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8080txt.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最强世子爷》 第1章 我为尊你为卑 林彧缓缓地睁开了惺忪的眸子，映入眼帘的是一席青纱幔帐。 他环顾四周，屋内古色古香，青檀屏风，柳木红椅，全都是历史感饱满的家具。 不等林彧弄清楚自己在哪，脑袋猛地传来一阵刺痛，紧跟着大量的信息涌入自己的脑海。 大俞皇朝，这是一个平行世界所在的皇朝，算起来，与华夏明朝英宗在位的时间差不多。 而自己，成为了这俞国辽东郡的辽王世子。 “卧槽，穿越了？” 林彧心中诧异，脸上更是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他伸手狠狠的在自己的大腿上掐了一把，腿上传来的真实的痛感，让他确定了自己不是在做梦，而是真真切切的穿越了。 “不是梦！” 林彧瞠目结舌。 而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在床边还站着一名青衣女子。 看她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 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头上倭堕髻斜插木钗。 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一颦一笑动人心魂。 林彧一愣，尚未开口。 那女子却先惊呼，“醒了，世子醒了。” 待林彧回过神来，才想起女子是自己前些天买来的通房丫鬟，霜儿。 那日林彧只身上街游玩，偶见霜儿卖身葬父。 林彧见其可怜，便买了回来，当个通房丫鬟。 “霜儿，我昏睡多久了？” 林彧快速地消化着脑中的记忆，调整好了心态，便叫住了霜儿。 霜儿面带喜色，连忙回道：“世子，你已经昏睡三天了。” “都三天了么？”林彧微微点头，低喃自语。 他对陌生环境适应得很快，心中也已然有了决定。 作为二十一世纪的五好青年，林彧曾立志，要么穿上球衣为国争光，要么穿上医装救死扶伤，要么穿上西装运筹帷幄，要么穿上军装，镇守一方！ 现在林彧到了大俞皇朝，成为了辽东世子，如此大展宏图的好机会，他怎会放过？ “霜儿，带我出去转转，我大病初愈，似乎有很多事情记不太清楚了。”林彧将自己的雄心壮志收了回来，转头看向了站在床边的霜儿。 霜儿闻言，便立马上前搀扶林彧。 只是，林彧和霜儿刚刚准备出门，厢房外就传来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紧跟着，一名中年男人自正门而入。 男人棱角分明，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他，是林彧的父亲，也是大俞皇朝的两朝元老，更是辽东之王，林洪涛。 “彧儿，你可算是醒了，要是你再不醒，全辽东的大夫都要给你陪葬了。”林洪涛上来就一把将林彧给抱住。 感受到父亲的疼爱，林彧却是轻轻将其推开。 “父王，府上还有多少钱？” 林彧想到在这个世界有所作为，钱自然是不可少的东西。 在这乱世，就要养兵屯粮，息军养士，待时而动。 他日若有机会，林家也能揭竿而起，在这乱世称帝，岂不快哉？ 男儿志在四方，自当建功立业，称霸一方！ 厢房内，站在林彧跟前的林洪涛在听到了儿子的询问之后，脸色不由变得难看起来。 “彧儿，你都想不起来了？”林洪涛有些错愕地看着林彧，疑惑地反问。 林彧更是不解，他轻轻摇了摇头。 此时，一旁的霜儿开口了，“王爷，世子大病初愈，精神受损，有些事情似乎记不得了。” 话落，霜儿又看向了林彧，继续说道：“世子，府上的银两全都被你买了城中的青楼、牙行、果铺，以及……霜儿！” 说到最后，霜儿羞红着脸，就低下了头。 那娇羞的样子，惹人怜爱。 林彧听了，心中不禁一喜。 没有钱不打紧，还有不动产，将它们全都换成钱就行了。 “父王，你帮我把这些不动产全都换成银子和宝钞，我要干大事了。”林彧信誓旦旦地说道。 本以为林洪涛会爽快地答应，却见林洪涛长长地叹了口气，“彧儿，看来你真的忘了，你买的那些铺子早就已经倒闭了，现在根本就无人问津，咱们王府的钱，基本被你败光了，咳……是花光了。” 林洪涛干咳一声，又继续说道：“彧儿，你不用担心，虽然咱们家没钱了，而你大娘他们又想借此逼你让出世子之位。你娘走得早，但只要有为父在，这件事情就不会发生！你大病初愈，应当好好休息，京都那边来了贵人，为父要亲自接待无法脱身，等晚些再来看你。” 一番语重心长的话说完，林洪涛就火急火燎地离开了。 若是不知道的人，或许会以为林洪涛并不关心林彧。 殊不知，当年林洪涛为求天子立林彧为辽东世子，以半数辽东军归编京都军制为代价，才换来了圣上的应允，可见林洪涛对林彧有多么的疼爱。 看着林洪涛离开的忧伤背影，林彧却是有些傻了。 堂堂辽王，家里竟然没钱了？ 满腹疑问的林彧，似乎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妙。 难不成，自己曾经是个败家子？ 虽然林彧的脑子里面有很多记忆，但有一部分是缺失的。 “霜儿，我是不是很败家？”林彧将目光落在了霜儿的身上，问道。 霜儿则是点点头，又摇摇头，不敢回答。 林彧见状，继续说道：“霜儿，你说实话。” “世子，那你不论罪？”霜儿小心翼翼的说道。 “不论罪！” 有林彧的保证，霜儿才缓缓松了口气，她直言不讳，道：“世子，你何止败家，王府账上的银两不但被你挥霍光了，更是把府上值钱的东西全给当卖了，而且……” 霜儿欲言又止，犹豫了片刻，又接着说道：“而且你还答应了王妃和耀少爷的赌约，说七天之内要将花出去的银两，加倍挣回来，否则就将世子之位让给耀少爷。” 听完霜儿的一席话，林彧有些木讷。 敢情自己不但是个败家子，还是个二傻子？ 从霜儿的话中，林彧已经确定了自己曾经是个败家子。 不过这都不要紧，败家败光了，以林彧现代思维，挣回来那是迟早的事情。 只是刚才林洪涛也说了，自己和周氏母子的赌约时间只有七天，而自己已经昏迷三天了，剩下的时间太短，想来却是有点棘手。 这周氏是林洪涛的正室，林彧的母亲柳氏是个侧室。 当年林洪涛为俞朝立下汗马功劳，天子圣恩，封林洪涛为异姓辽王，封地辽东郡。 同时还给林洪涛赐婚，许了当朝宰辅之女周氏为妻。 只是林洪涛本就心仪林彧母亲柳氏，面对天子赐婚，皇命难违。 对此，林洪涛有愧柳氏，所以他请命立了林彧这个庶出为辽东世子。 而这也让周氏母子对林彧产生了极大的嫌隙，他们处处针对林彧，平日里仗着大房的身份，更是百般刁难，甚至是拳脚相加。 前些天，林彧和周氏母子设下世子之位的赌约。 林彧需要在七天之内，挣回自己败家的银两，而且还是加倍。 不然，这辽王世子之位，便要易主。 林彧没有想到，自己的宏图大业还没有开展，这世子之位就要保不住了。 “不行，得搞钱了。” 林彧了解了事情的大概，不由长叹一口气，心中也暗暗下了决心。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不管在任何地方，任何时候，没有钱，那终将是寸步难行。 “霜儿，带我去我买的那些铺子看看。” 林彧收回心思，想要让霜儿在前面带路。 只是刚走出门口，迎面便走来了一个十七八九的少年郎。 少年郎衣着光鲜亮丽，手中拿着一把折扇，长相则是与林彧有几分相似。 “哟哟哟！林彧，你这病恹恹的败家子可算是醒了呢？我还以为一个小小的风寒，就让你命丧黄泉了呢！这要是传出去，可是要笑掉整个辽东人的大牙呀！” 少年郎迎了上来，他嘴角往上一扬，便毫不客气地讥讽林彧。 林彧自小身子骨弱，大小病痛不曾少过，这一个风寒就让他卧床昏迷三天，这对于旁人来说，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林耀？” 被人讥讽，林彧转头看去，口中不禁喊出了少年郎的名 . 字。 没错，他便是林洪涛与周氏的儿子，自己同父异母的亲弟弟，林耀。 “林彧，不是我说你，就你这样的身子骨，将来如何世袭，接任辽东之王的位置？我真想不明白，父王为什么会将世子之位给你这么个有娘生每年养的野种。我看，不如将世子之位直接禅让于我，我们之间也不需要打什么赌了。”林耀轻笑摇头。 对于林彧，他俨然没有放在眼里。 病秧子，败家子，这种货色，如何担得起世子之名？ “你再多嘴，我割了你的舌头。”林彧眉头微皱，脸上的不悦之色表露了出来。 他和林耀虽然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但林耀从来都没有把林彧当做过兄弟看待。 林彧对林耀更是没有任何感情而言，他冷哼一声，迈开步子就准备离开。 但林耀却没有就此放林彧离去的意思，他直接挡在了林彧和霜儿的跟前，目光在两人之间掠动。 最终落在了霜儿的身上。 “林彧，你什么时候这么有胆色了？一个风寒把你脑子烧坏了吧？你看看你，连站都快站不稳了，还给自己买个通房丫鬟，我看这丫头长得水灵，不如让予本少爷享用一番。”林耀说着，就直接上手，想要碰霜儿的脸。 霜儿见状，带着惶恐地往后躲了，低着头不敢说话。 林耀双眼一凝，眼眸之中掠过不悦：“本少爷让你服侍，那是看得起你，你一个贱丫头，谁给你的胆子抗命？” 林耀跋扈。 在辽王府，他敢这么跟林彧这个世子如此说话，不为别的，就因为他母亲周氏是正室，而林彧之母柳氏是个侧室。 不仅如此，林耀更是自幼强身，体魄扎实，足以以一敌十。 林彧则是恰恰相反，他不但自幼体虚，及冠之后，更是常常出入青楼等烟花场所，败家的身体早就已经掏空了。 就连买来的通房丫鬟霜儿，还没有来得及享受，便卧床不起。 在辽东，这件事情众所周知。 私底下，众人都给林彧取了不少的外号。 败家子，病秧子，登徒子…… 只是碍于林彧世子之名，众人不敢当面言论罢了。 倒是这林耀，任何事情都压林彧一头，林洪涛碍于周氏是当朝宰辅之女，又不好多言，只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尽可能的维护林彧。 若非如此，林洪涛也不会主动进京请命，立林彧为辽东世子。 面对林耀，霜儿惶恐。 被林耀这般喝斥，她不敢不从。 纵使不愿，也只能是站在原地，不敢再躲闪。 林耀见状，朝之伸手，欲要亵渎霜儿清白。 霜儿贝齿轻咬红唇，双眸泪水沿着脸颊落下，委屈极了。 就在霜儿以为自己难逃林耀魔爪之时，林彧挡在了他的跟前。 “放肆！” 林彧一声厉喝，让林耀不由一惊。 平日里病恹恹的林彧，今日怎会如此铿锵有力？ “我乃辽东世子，敢在本世子面前撒野，活腻歪了？”林彧双目一怒，倒把林耀吓了一跳。 但林耀一想，这林彧虽为世子，自己在林彧面前跋扈，林洪涛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过去他能够压林彧一头，今天也可以。 “狗屁世子，就你这德行，真让你世袭爵位，辽东可就完了，父王那是老糊涂了，立你这个败家玩意为世子，我告诉你林彧，世子之位迟早是我的，现在你乖乖顺从本少爷，将来不至于落个难看的下场，至于霜儿这贱丫头，现在就送到我房中，让我教教她什么是长幼尊卑！” “啪！” 林耀的话刚刚说完，一道清脆的声响便随之落下。 林彧的巴掌，狠狠的抽在了林耀的脸上，留下了一道火红的巴掌印。 这一举动，让林耀和霜儿都愣住了。 林耀这病秧子，何时有如此大的手劲了？打本少爷？本少爷要打的你跪地求饶。 只是，林耀心中刚刚冒出这个想法，林彧的拳脚便再一次落在了他的身上。 二十一世纪的林彧，那可是全市拳击冠军，揍一个林耀这样的垃圾，不过信手拈来。 “林彧，你敢打我？” 林耀到现在都还不太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幕。 林彧对着林耀一顿暴揍，几许之后，林耀跪在了地上，而林彧的脚，毫不留情的踩在了他的脸上。 “哼！敢在本世子面前放肆，今天本世子就让你知道，什么是长幼尊卑。” 林彧双眼神色凌厉，嘴角往上一扬，“我是辽东世子，论长幼尊卑，我是你兄长，你跟我提长幼尊卑？我告诉你，在这王府，我为尊，你为卑！我的丫鬟除了我，谁都没有资格碰她，你若敢碰，我剁了你那一双狗爪子！滚！” 话落，林彧脚下一使力，将林耀踹出去一丈之远。 林耀惶恐，他傻眼了。 这林彧大病一场，怎么跟换了个人似的。 不但力气变大了，就连气场，都令人不敢忤逆了。 . 第2章 此乃大保健 林耀踉跄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的脸上，除了巴掌印，还有刚才林彧留下的鞋印。 “林，林彧，你完了，你完蛋了，四天之后，我要你跪下来给本少爷舔鞋底，就算是父王也保不住你！” 林耀捂着自己火辣辣的脸，指着林彧便是大声撂着狠话。 而林彧则是眉头一皱，直接厉喝：“还敢嘴硬，老子现在就割了你的舌头。” 林耀见林彧似乎要来真的，哪里还敢有逗留。 夹着尾巴，便仓皇地跑开了。 呵！跟本世子斗狠，不知天高地厚。 老子可是要在大俞皇朝建功立业，雄霸一方的，一个小小林耀，不过是个弟弟罢了。 林彧轻蔑一笑，将思绪收回，他将目光转移到了霜儿的身上。 “霜儿，还能带路么？” 原本心中窃喜的霜儿，听到林彧发话，连连点头。 “世子，霜儿这就带你去。”霜儿说罢，迅速迈开脚步，走在了前头。 不过那碎步轻盈，小手紧握的姿态，着实逗人发笑。 …… 一盏茶的功夫，林彧和霜儿已经来到了城中的街道上。 辽东虽位于京都北部，却是俞朝疆土重要的守城之一。 因为辽东以西是关外匈奴，以北是契丹众多部族，往东便是高丽。 三面受敌，背靠京都。 可以说，辽东是京都的大门。 倘若有异族来犯，一旦辽东失守，京都危矣。 也正是辽东这多面邻国的位置，让辽东都郡成为了重要的贸易之城。 在都城内看到异域之人，并不奇怪，反而是非常常见。 换句话说，辽东都郡，鱼龙混杂，但繁华程度，比京都差不到哪去。 热闹的街道上，林彧和霜儿并肩而行。 往来的行人，在见到林彧之后，纷纷避让，生怕冲撞了这位世子。 “霜儿，本世子有那么可怕么？”林彧看着行人惶恐的神态，他不由询问起了霜儿。 虽然霜儿被自己买来没有多久，但对于他的事情，霜儿却非常的了解。 “世子，你的行事风格，的确让人难以捉摸，所以大家才躲着你的。”霜儿一本正经地说道。 刚说完这句话，两人就来到了一间大门紧闭的铺子门口。 林彧朝之看去，见那铺子门头挂着杂货铺的招牌。 “世子，我们到了，这就是你买的杂货铺，已经关门大吉了，你在看看那边，还有个茶楼和酒楼，街尾有间牙行，西边还有家妙音坊，似乎还开着……” 霜儿指着不远处那些关着门的铺子，一个个地给林彧介绍。 林彧微微一顿，问道：“都是我败家买的？” “都是。” “都倒闭了？” “都倒闭了。” 听着霜儿斩钉截铁的回答，林彧不禁轻叹摇头。 造孽，造孽呀！ 这么多不动产，以前那败家世子还真的是无能，这里面大把的商机，他居然看不到，还把整个辽王府的家产给败光了。 真想不明白，就世子这娇弱的身子，是怎么败的。 不对，现在不能这么说了，林彧就是世子，世子就是林彧。 骂世子，不就等于骂自己么？犯不着。 眼下，林彧要想办法搞钱，手上有这么多的不动产，他信心满满。 “走，咱们去妙音坊！本世子有个大胆的想法。” 林彧整理好思绪，心中已然有了大胆的想法。 而霜儿一听，不由翻了翻眼珠子。 这世子，大病一场还以为转性了，却没有想到，身子还没有痊愈，就要去妙音坊风流，果然是个败家世子。 面对林彧的吩咐，霜儿也只能照做。 说到底，她只不过是林彧买来的丫鬟罢了。 很快，林彧和霜儿来到了西边的妙音坊。 林彧本以为，妙音坊这种风花雪月的场所，进出的人会很多。 可到了之后他才发现，妙音坊门可罗雀，毫无生机。 走进坊内，里面也是一片安静。 朝着周围扫视，能够看到角落的桌前坐着几个半老徐娘。 林彧懵了。 三五个残花败柳，半老徐娘，也好意思把这里叫做妙音坊么？ 难怪这妙音坊没有人光顾，是个男人，都不会选择妙音坊呀！ “老妈子！” 林彧冲着里面几人高呼一声，其中为首的老鸨子便迅速地迎了上来。 见来人是林彧，立马吓得跪下行礼。 “参见世子殿下，不知世子驾到，有失远迎，如花翠花，快给世子上茶。” 老妈子连忙吩咐几个老大娘给林彧泡茶。 林彧往那边扫了一眼，胃里面差点没有反出酸水来。 “免了免了，老妈子，本世子今日前来，是有事情要交代。”林彧郑重其事地说道。 在来之前，他的心中就已经有了想法。 搞钱第一步，就从这妙音坊开始。 “不知世子有何吩咐！”老妈子连忙询问。 林彧双眼一凝，说道：“把门口的招牌换了，换成‘天道足浴’，把店里的那些半老徐娘都遣散了吧！去城南找点年轻点的姑娘，让他们学穴位按摩，本世子要重整妙音坊！” 林彧话落，老妈子和霜儿都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请问世子，何为足浴，何为按摩？”老妈子率先开口。 老妈子的问题，倒是把林彧给问倒了。 思来想去，林彧这才解释道：“此乃……大保健！” 林彧不解释还好，一解释，让众人更加的疑惑了。 “算了，跟你们说了也不懂，霜儿，你坐下，我来给你们演示一遍！” 林彧说着，一把将霜儿给拉到了一旁坐下。 “老妈子，你去打一盆热水来，在准备一些生姜、艾草、花椒、红花、藿香，将其泡入盆中。” 林彧吩咐下去，同时将霜儿的鞋子给脱了下来。 “世子……” 霜儿本能地往回躲，明朝时期，并没有裹足的习惯，但足部对于女子来说，是不可触碰的地方。 虽说霜儿是林彧的通房丫鬟，但买来之后，至今未通房，霜儿面露羞涩，也属正常。 “世子身份尊贵，怎可用手碰奴婢之足。”霜儿劝说林彧。 林彧却并不在乎，他要先教会了老妈子，老妈子才能够教会之后找来的姑娘。 等 “我说碰得，那便碰得，把腿伸过来！” 林彧面带严肃，世子之命，霜儿不敢忤逆。 她颤颤地将腿伸到了林彧的跟前，而林彧也不怠慢，一把将霜儿的鞋子脱下，露出了那一对金莲。 再看霜儿，早已经面红耳赤，娇羞的都要滴出水来了。 霜儿的头埋得很深，宛如含羞草一般，不敢仰面。 林彧对此，却是不做怠慢。 等老妈子将热水打来，林彧便直接将霜儿的脚放在了里面。 木盆内，按照林彧的吩咐，里面放了生姜、艾草、花椒、红花、藿香。 虽然味道有些刺鼻，但却让人精神抖擞。 霜儿等人看着林彧的举动，心中充满了不解。 而在片刻之后，林彧将霜儿的脚给抬了起来。 “老妈子，注意看本世子的手法。” 林彧话落，双手开始拍打霜儿脚背，那姿态，那动作，简直可以用炉火纯青来表达。 可见，林彧以前没有少去洗浴中心。 “看明白了么？还有这足底按摩，全身经络按压……” 林彧一边说，一边给老妈子演示，看得老妈子目瞪口呆。 同时也让霜儿满脸通红。 自古以来，男女授受不亲，林彧对霜儿直接上手，作为一个黄花闺女来说，都要羞死人了。 但一想自己不过是林彧的通房丫鬟，她也只能是轻咬贝齿，默不作声了。 …… 一炷香后。 林彧按完收功，躺在睡椅上的霜儿，面红耳赤，身体更是发出轻微颤抖。 “老妈子，刚才本世子的方法，你可都看清楚了？” 看着呆若木鸡的众人，林彧不由提醒了一声老妈子。 老妈子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冲着林彧不断点头，“看清楚了，小的看清楚了，只是小的愚钝，不知道世子传授这……这大保健之法，是要作甚 . ？” 这妙音坊虽然是林彧的，但是从头到尾，林彧都没有管理过，以至于妙音坊只有这些半老徐娘。 现在距离关门大吉，也不过是近日之事了。 “刚才本世子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去城南招点年轻的姑娘，把刚才我教的手法转授给他们，我要让这妙音坊，不，天道足浴，重新开业，狠狠挣他一笔。” 林彧言之凿凿。 殊不知，这样的壮志凌云，落在众人耳中，却是极为反常。 整个都郡，无人不知林彧败家。 现在他居然信誓旦旦地说要挣钱？岂不贻笑大方？ “世子莫不是在跟小的开玩笑？”对于这件事情，老妈子还是有些不太相信。 “你看本世子像是在跟你开玩笑么？让你去办，你就去，倘若在有所懈怠，我饶不了你！” 林彧脸色一沉，语气也变得严厉了起来。 见林彧不悦，老妈子哪里还敢说话，只能是照做。 “现在就去办，还有，把妙音坊里面分成一二三楼三个区域，一楼足浴，二楼马杀鸡，三楼服务一条龙……” 林彧一口气，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了下去。 所有的流程，都照搬了二十一世纪的足浴城、洗浴中心，以及那些会所的模式。 在二十一世纪，想要挣钱的确很难。 但是在这大俞皇朝，用现代思维搞钱，那再简单不过了。 可就在林彧信心满满，准备开始自己商贾大业的时候，老妈子的一句话，将林彧拉回了现实。 “世子，不知道此番修缮妙音坊，拨款银两几何？” 老妈子伸手就找林彧要钱。 林彧一顿，心中不由轻叹一口气。 他娘的，整个辽王府都被自己败光了，他哪来的钱呀？ 这才开始第一步，怎么就被本金给难倒了。 不行，绝对不行。 我就不信了，偌大的辽王府，会一点值钱的东西都没有！ “等着！” 林彧也不多说，留下两个字，便拉着霜儿准备回王府。 再怎么说，自己也是辽东世子，家父更是辽东之王，会一个子都拿不出来？ …… 林彧出师未捷。 而与此同时，辽王府，堂屋。 辽王林洪涛的对面正坐着一名眉清目秀的阴人，瘦小的身子衣着一丝不苟的太监服，那交叠于身前的手指正翘着微微的兰花指。 看他那一副傲然的姿态，无疑是从京都宫中来的“贵人”。 “辽王，咱家此行是奉圣上旨意，专门北上巡察辽东以北，契丹部族动向，顺便了解辽民百姓生活。圣上体恤为民，此乃辽东福祉，望辽王能够予以配合。” 林洪涛眼前的宦官名为王钦，是宫中巡监司的小太监。 巡监司隶属司礼监，归掌印太监赵少卿麾下，是赵少卿专设的一个特殊监设。 当朝天子李亥，重用太监赵明，以至于宦官党羽专权跋扈。 现在就连一个小小的太监，都能够代表圣上来辽东巡察，简直可笑。 “王公公既是奉旨前来，那便在王府安心住下。”林洪涛轻言一笑，对王钦倒算客气。 但他心里明白，王钦前来，说是体察民情，巡检契丹部族动向，实则是监视他这个辽王。 俞朝历年，爆发过不少藩王叛乱，朝廷屡次出兵平叛，正因为如此，现在的皇帝李亥，怕是想要削藩呀！ 林洪涛本就是异姓王，再加上辽东敏感的地理位置，他的一举一动都遭人监视。 这圣上派王钦来，应该就是看看辽王是否有屯兵积粮。 “那就有劳辽王了，对了，咱家听说，辽王长子林彧早年间就被册封为辽东世子，今日为何不见其人呀？” 王钦话锋一转，便提及了林彧。 林洪涛闻言，双眼一凝，心中顿时有了答案。 这王钦，是冲着林彧来的。 “呵呵！犬子前不久大病卧床，眼下尚未痊愈，不便见客，王公公若是想见彧儿，本王让人唤来便是。” 林洪涛说着，还不忘做出一副要传唤林彧的样子。 王钦见状，连忙摆手，“辽王且慢，既然世子身体抱恙，那便不打扰世子休息了。” 说罢，王钦心中不由冷笑起来。 传闻辽东世子自幼体弱多病，此番圣上让咱家前来辽东，就是要看看这辽东世子是什么德行。 倘若是个病秧子，那将来就算是世袭辽王爵位，也无法统领辽东军。 辽东军，不足为惧。 可若世子林彧非传言那般，那王钦便要扶辽王次子林耀上位。 毕竟林耀之母周氏，是当朝宰辅之女，有这些关系从中制衡，辽东便可安然。 当年先帝赐婚，目的也在于此。 今日，圣上派王钦来辽东，其目的不言而喻。 而作为辽王的林洪涛，又岂会不知？ 所以他才会以林彧身体抱恙为由，阻止两人见面。 堂屋内，两人各怀心思。 正欲起身离开，王府大门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跑步声。 “父王，家里还有多少钱，快都拿出来！” 来人正是从妙音坊赶回来的林彧。 只见，林彧一路小跑，丝毫没有身体抱恙的样子。 一蹦一跶。 看得林洪涛满是尴尬，更是感觉自己的脸，有些火辣辣的。 败家就算了，有这么坑爹打脸的么？ . 第3章 枕边有美人 前一刻，林洪涛还说林彧身体抱恙无法见客。 可后一刻，林彧就蹦蹦跶跶地跑了出来，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么？ 堂屋内，不仅是林洪涛脸色不好看，王钦的嘴脸，也变得有些不悦起来。 他知道，辽王是故意欺瞒，想要掩人耳目。 只是，王钦还没有来得及追问林洪涛，就见林彧冲到了林洪涛的跟前，完全无视了他的存在。 “爹，咱们府上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么？快拿出来，我要当了去妙音坊有大用。”林彧急不可耐的说道。 他的商贾大业，可不能在起步就被扼杀在摇篮之中呀！ “彧儿，为父之前不是跟你说了么？咱们王府上下，已经没有余钱了，就连府上的下人，都被我遣散了一半。” 林洪涛一脸憋屈的对着林彧说道，他恐怕是有史以来，混得最差的王爷了。 造孽，造孽呀！ “爹，难道一点值钱的东西都没有了？”林彧还是不相信，他总感觉林洪涛是骗他的。 “儿呀！你看看这王府上下，再看看为父，除了身上这一把战刀，还有啥？”林洪涛一摊手，很是无奈的说道。 可他刚刚说完这句话，就发现林彧的眼神变了。 那一双充满了“贪婪”的眸子，死死地盯着林洪涛腰间那把陪他南征北战的战刀。 “不可……” 猛地反应过来的林洪涛低喝一声，口中话还没有说完，腰间的战刀就被林彧一把夺了过去。 “爹，你的战刀我拿去牙行换钱了，以后有钱了我再给你赎回来。” 林彧眼疾手快，夺过战刀，便跑没了影。 只留下一连错愕的林洪涛，杵在原地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边上的王钦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脸上的不悦却是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轻笑。 辽东世子如此顽劣，传言整个辽王府的家底都被他败光了，今天亲眼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连辽王的战刀都被拿去换钱，好去妙音坊喝花酒。 呵呵！此子，难当大任！ 日后倘若林彧世袭辽王之位，这辽东军，不足为惧。 “哈哈！辽王，世子可真是年少有为呀！”王钦一声讥笑，他说的这是反话。 “王公公见笑了。”林洪涛缓缓回了一声，便不再做过多言语。 而另一边，林彧拿到了林洪涛的战刀之后，第一时间就将其送到了牙行。 在他世子身份的威逼利诱之下，牙行牙人才勉为其难地收了战刀，给林彧换了一百两银子。 要知道，那战刀可是辽王的佩刀，常人可不敢买卖。 倒是林彧，好说歹说才拿刀换来了一百两银子。 换到银子的第一件事，林彧便直奔妙音坊。 这件事情，也迅速地在都郡内传开。 短短半个时辰，消息就传到了周氏母子的耳中。 府宅院内，周氏和林耀听着下人汇报的消息，脸上挂满了讥讽和嘲笑。 “呵呵，林彧呀林彧，连你爹的佩刀都被你给当了喝花酒，还专去妙音坊那种全是半老徐娘的勾栏，简直可笑。”周氏仰头大笑。 “娘，这林彧虽说是世子，但就这德行根本成不了气候，我听说京都那边，圣上派了巡监司的内官来辽东，好像还是专门冲着林彧来的。” 林耀咬着牙，回想之前被林彧教训，他心中就一阵怒意，“娘，四天之后，我们和林彧的赌约必胜无疑，到时候我要让林彧跪下给我舔鞋底，哼！还有霜儿那贱丫头……” 周氏母子还在嘲笑林彧的行为，却不知，林彧拿着那辽王佩刀换来的一百两银子，将整个妙音坊都给换了个大样。 坊内改设三层内阁，其中添设雅间，坊内的桌椅，全都换成了睡椅。 原本那些半老徐娘，也替换成了城南的花姑娘。 这些姑娘虽不说是黄花闺女，但品相端庄，稍作打扮，也算得上是个美人。 而老妈子则是按照林彧的吩咐，现场把足浴按摩的那一套手法，全都传授给了新招的姑娘们。 傍晚时分，林彧站在妙音坊门口，脸上挂着满满的笑意。 霜儿则是跟在身后，她对于自己主人的行为感到非常不解。 妙音坊本来就已经是濒临倒闭的产业，林彧却当了辽王的佩刀，换来一百两重新修缮规划。 就目前的状态，妙音坊根本不可能盘活。 先不说这妙音坊的位置没有城中心的好，那招来的姑娘，也没有红袖招的美艳。 最为关键的是，林彧反复交代，妙音坊的姑娘卖艺不卖身。 如此倡寮，岂会有人驻足？ “世子，咱们这到底是要干什么呀？此……大保健，能行么？”霜儿鸠拙，百思不得其解之下，不得已询问林彧。 林彧对此却是淡然一笑，回道：“明天你就知道了，我要让大保健，风靡整个辽东。” 霜儿闻言，更加疑惑了，“可妙音坊门可罗雀，根本就无人问津呀！世子，咱们是不是白白浪费了一百两银子。” 林彧非常自信，且不说足浴这个行业有多暴利。 就以辽东来说，来此行商之人多不胜数。 人流量自不是问题，倘若加上林彧所知的营销手段，让这妙音坊门庭若市，不过是信手拈来罢了。 “怎会是浪费，这一百两用得恰到好处，走，咱们该回家了。” 林彧一摆手，自信满满地说完这句话，便转身往王府方向走去。 回到府中，林彧吃完了林洪涛特意吩咐厨房给他准备的美膳，便打算沐浴休息。 得知世子需要沐浴，下人便给林彧备好了热水，霜儿更是贴心地帮林彧找来了干净的衣物。 “世子，让霜儿替你宽衣。” 房内，霜儿上前，主动帮林彧解开腰带。 林彧本能地抓住了霜儿的手，不由说道：“那个，我自己来就可以了，要不你先出去，我需要的时候再叫你？” 二十一世纪的林彧，可是没有碰过女人的童男子，眼下，要他在霜儿面前坦诚相见，他多少有些不适应。 可林彧本以为霜儿会顾忌男女之别，选择出去。 却听见霜儿低头，羞红着脸说道：“世子，霜儿本来就是您的通房丫鬟，就让霜儿替您沐浴，今……今晚也让霜儿服侍您就寝吧！” 卧槽！ 林彧听着这话，心都快炸了。 霜儿底子本就不差，再加上林彧待霜儿不薄，霜儿穿着打扮更加精致。 这让霜儿看着水灵，整个人亭亭玉立的，惹人喜爱。 现在霜儿要好生伺候林彧，林彧内心自然是有所悸动的。 以前林彧没有碰过女人，现在都成世子了，怎能不放纵？ 想到这里，林彧松开了霜儿的手。 “霜儿，替我宽衣！” 林彧话落，霜儿娇羞的脸上，就显得更加的翠红了。 自从林彧将她买来之后，她就做好了觉悟。 在沉寂了几息之后，霜儿开始帮林彧宽衣解带。 看得出来，霜儿是个未经人事的小丫头，她贝齿轻咬下唇，整个脑袋埋得不能再低了。 好不容易帮林彧宽衣，林彧也成功的泡在了木桶之中，正欲享受来到这大俞王朝的第一个热水澡，就见霜儿缓缓的解开了自己的腰间的丝绦。 随着丝绦上的结松开，霜儿身上的青衣也随着滑落，露出了里面的内衬。 林彧看到这一幕，不免感到心跳加速。 刚才他还想着今晚被束缚的伺候，但林彧现在才发现，自己的这具身子骨实在是太孱弱了。 先前的主人把身体都败得不成样子，若是现在做剧烈运动，恐生变故！ 搞不好，自己还没有大展宏图，就要猝死在女人肚皮上了。 “霜儿！” 看着娇翠欲滴的霜儿低头不敢大声喘息，林彧深呼吸了一口气，叫住了她！ “世子，您吩咐！”霜儿非常的恭敬，她已经做好了准备。 但林彧却没有。 “本世子今天乏了，你出去吧！侍寝的事情，改日再说。” 林彧的语气充满了严肃，而听着这话的霜儿，心中五味陈杂。 眸子之中猛地湿润了起来，整个人看上去楚楚可怜。 那日霜儿卖身葬父，本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可当她发现买自己的人是恶名远昭的败家世子林彧的时候，内心害怕极了。 而今天在王府内，在面对林耀的欺辱，林彧那般护着她，这也让霜 . 儿决心伺候好林彧。 刚才宽衣之前，林彧也答应了。 只是现在，林彧却要让她出去，这让霜儿感到有些委屈。 “世子，是不是霜儿哪里没有做好，霜儿改就是了，求求世子不要赶霜儿走！” 霜儿急了，她还以为林彧要将其赶出王府。 林彧见状，连忙说道：“我只是让你出去，并没有赶你出王府的意思，我说了，我乏了，你出去吧！” 林彧故作严肃，他何尝不想夜夜笙箫？ 奈何自己的这具身体不给力呀！得养好了身体再说。 “是！” 霜儿见林彧如此认真，只能是答应了一声，将腰间的丝绦重新系好，然后退出了房门。 看着霜儿离开，林彧长叹了一口气。 枕边有美人，自己却无福消受。 …… 翌日。 天刚破晓。 林彧便出了王府，往妙音坊去了。 从军营早操归来的林洪涛，甚至没有来得及看到林彧的影子。 同在王府内的，还有昨日来的宦官王钦。 他本来也是想要今天早起一些，好跟林彧再接触接触，却不曾想自己还是起晚了。 而在得知了林彧居然一大早就去了妙音坊，正聚集在堂屋准备用早膳的众人，都不禁冷笑讥讽。 “辽王，令公子可真当是年轻力壮，鸡鸣初晓，他便去了妙音坊，这可一点都不像是大病初愈的样子呢！”王钦说话阴阳怪气，心中却是暗暗窃喜。 要说昨天林彧那败家的样子是装出来的，那今天起来就去了妙音坊，连早膳都不用，总该不是装的了吧？ 同样是来堂屋用早膳的周氏母子，正好是听到了王钦的这一句话。 他们嘴角上扬，不免添油加醋。 “呵！林彧那小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我听说昨天还把王爷的战刀给当卖了，简直不成体统，也就王爷你惯着他！”周氏的语气，带着一丝凉薄。 众人闻言，便朝着周氏看去。 正好看到了一声华丽贵服的妇人潺潺走来，典雅高贵的妆容，衬托出了她那端庄的仪态。 她便当朝宰辅之女，辽王王妃，林周氏芸瑞。 而在周芸瑞身后跟着的，自然就是林洪涛的此次，林耀了。 王钦见周芸瑞前来，立马露出了笑脸，迎了上去。 “见过王妃！” 周芸瑞一甩拂袖，轻言说道：“王公公不必客气，即来是客，昨日本妃有要事在身，随意未能和王爷一同招待，王公公勿怪！只是王公公长居宫中，不知道宰辅进来可好？” 周芸瑞很精明，她也很清楚王钦来辽东的目的。 如果这次王钦归京，在圣上面前将林彧败家的劣迹上奏，那天子很有可能会改立辽东世子。 所以，周芸瑞才会在王钦的免签，故意提及家父，给其暗中施压。 王钦面带微笑，连忙回答道：“宰辅老当益壮，深得陛下信赖，在宫中位高权重，自然是一切安好。” 简单的一句话，王钦已经把马屁拍上天了。 当今天下，谁都知道当朝宰辅位高权重，宰辅之女周芸瑞又是辽东王妃。 辽王嫡子林耀，虽不是世袭爵位的世子，但世子林彧败家无为，迟早要废的。 “那就好！” 周芸瑞点头回应了一声，正要继续开口，却被身边的林耀抢先。 “王公公，你这次来是不是带了圣上的旨意？要废了林彧那个世子？或者我外祖父有没有让你给我们带话？” 林耀口无遮拦，一句话将事情摆在了明面上。 而这也让场中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周芸瑞眉头微皱，她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自己的傻儿子。 你个蠢货，方才本妃已经做过试探，你小子还摆在明面上说，你让王爷作何感想？ 王钦也是面色凝固，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这林耀莫不是患有脑疾？如此问题，竟拿到明面上来说。 站在一旁的林洪涛，见情况有些紧张，这才上前一步，打了一个圆场。 “咳咳！家长里短，大小琐事我们一会再谈，时候不早了，我们先用早膳吧！”林洪涛干笑。 但他的内心却感觉到了眼前这个王钦的棘手。 俞朝宦官专权跋扈，王钦又是赵少卿的心腹，辽东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被传到京都。 倘若口无遮拦，辽东……大祸将至。 . 第4章 辽东军大阅 短暂的沉寂之后，众人落座。 早膳足以被下人端上桌。 对于刚才的话题，众人都不再提及。 林耀也是感觉到了周芸瑞的眼神，不敢乱说了。 几许之后，打破现场沉寂的，还是王钦。 “辽王，听说这两天辽东军有一场大阅，不知道世子和二少爷是否会参加呀？”王钦主动打开话匣子。 他这句话的用意非常明显，就是想要看看林彧和林耀领兵的实力。 再者是借此机会，看看这辽东军的实力几何。 “彧儿从小顽劣，历年大阅和校检都不会参加的，想来这一次也不会，至于林耀……” 林洪涛的话还没有说完，坐在对面的林耀便急不可耐地抢先说了起来。 “我林耀肯定是要参加的，未来我可是要统领三军的，不参加大阅怎么行呢？至于林彧那个败家的玩意儿，去年父王亲自将他绑到校场都没用的。” 林耀一脸傲然的姿态，把过去的事情拉出来显摆。 同时还说自己以后要统领辽东军，这样的话在林洪涛面前说说也就算了。 可他这是在王钦的面前说，那结果就不一样了。 “耀儿。休要胡说！”周芸瑞看不下去了，连忙想要制止自己的傻儿子。 林耀却没有察觉到其中的端倪，继续说道：“娘，我说的是实话呀！林彧那个败家子，王府的账房都被他败光了，连爹的战刀都被他当卖了，他如何统领辽东军，我……” “啪！” “够了！” 林耀的话还没有说完，林洪涛的巴掌便拍在了桌子上。 紧跟着他一声厉喝，便将林耀给喝住了。 现场再一次陷入了短暂的沉寂。 林洪涛则是缓和一笑，看着王钦说道：“王公公，让你见笑了。” 王钦嘴角上扬，一摆手，说道：“无碍！林耀少爷血性方刚，有宏图之志乃是幸事，咱家用完膳了，王爷王妃慢用。” 话落，王钦冲着两人露出了一个微笑，就起身离开了。 林耀看着场中的形势，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错哪了。 “混账东西，俞朝宦官专权，小小王钦都有监察之权，你在他面前说统领三军？怕不是想要领一个谋反的罪名？” 林洪涛脸上写满了严肃和凝重，和刚才那副笑脸，有着天壤之别。 “父王，事情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呀！”林耀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继续说道。 林洪涛却是冷哼一声：“朽木不可雕！” 撂下这一句话，林洪涛也离开了堂屋，只留下一脸错愕的林耀，以及恨铁不成钢的周芸瑞。 “娘，我哪里错了么？”林耀一脸委屈地看向周芸瑞。 周芸瑞轻叹一口气，说道：“耀儿，你父王偏爱林彧那个废物，平日里欺辱林彧倒是没什么，可你当着你父王的面说林彧，你让你父王该当如何？” 听完周芸瑞的话，林耀内心涌出阵阵不悦。 “他林彧就是个废物，过两天辽东军大阅，我要让他在各将士统领面前颜面尽失，他想保住世子之位，做梦去吧！” 林耀咬牙切齿地说着狠话，周芸瑞却只是轻轻摇头，不做过多言语。 …… 王府早膳不欢而散。 而林彧这边，已经投身在了妙音坊，不，应该是天道足浴的改革规划当中去了。 一百两银子对于普通人家来说，那就是一大笔财富。 但是在林彧的眼里，也就是毛毛细雨而已。 再加上天道足浴需要新增很多的躺椅木桶，以及足浴用的药材，这一百两自然是远远不够了。 不过规划一层的足浴区，倒也是刚刚好。 正午时分，林彧站在天道足浴的门口，看着的新换的招牌，以及馆内焕然一新的环境，他不由倍感欣慰。 倒是跟在林彧身旁的霜儿，一脸凝重的看着林彧，心中满是不解。 “世子，您怎么还笑得出来呀！咱们这个大保健的位置在中心街尾，再加上全城的人都知道妙音坊都是半老徐年，根本就无人问津，咱们的一百两银子果然算是白花了。”霜儿满脸担心的朝着林彧说道。 林彧却是轻轻摆手，自信满满地说道：“过两天你就知道了！” 霜儿不解，却也没有多问，只是低声说道：“可是世子，霜儿听说过两天就是辽东军大阅，您要不要出去躲两天呀？” 林彧闻言，这才想起辽东军的大阅。 在他的记忆里面有大阅的相关信息，辽东军作为边防军，每年都会进行大阅。 一来是为了整顿军纪，二来是为了从中选拔人才。 所以对于辽东军内的每个人来说，大阅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 到时候辽王亲临现场，只要表现优异，自然是前途无量。 而作为辽东世子的林彧，未来是要接手整个辽东，大阅这种隆重的场合，理应到场。 可林彧纨绔，及冠之后就从没有去过校场。 去年更是被林洪涛亲自绑了去，结果一不注意林彧便溜之大吉了。 “躲？为什么要躲？”林彧嗤之以鼻地回了一句。 霜儿虽然来跟在林彧身边的时间不长，但是关于林彧的事情却知道得很多。 再说了，这些事情在整个辽东郡，都不是秘密。 “耀少爷从小强身健体，在军营内有还结交了不少党羽，昨天世子打了耀少爷，要是您去校场参加大阅，他肯定会找麻烦的。”霜儿满是担忧的说道。 昨天林彧是为了她才动手打林耀的，对此霜儿一直都心怀愧疚。 “那我更要去了，正好以世子之名，整顿一下军纪。”林彧言之凿凿。 霜儿愣住了。 她完全不相信这样的话，是从林彧口中说出来的。 整顿军纪？ 这是纨绔败家世子该说的话么？ 看来这次风寒，真的把世子的脑子烧坏了。 “霜儿，忙活半天，走，本世子请你吃黄瓜。”林彧见霜儿低头不语，转身说着就往前走去。 “世子，霜儿不喜欢吃黄瓜。”霜儿回过神来，连忙回答道。 “诶，女孩子要多吃黄瓜，黄瓜是果蔬，能够美容养颜的，走！”林彧说完，也不管霜儿答应不答应。 霜儿在原地愣了一下，口中低喃：“完了，世子真的脑子烧坏了……” 接下来的两天，林彧每天都进出天道足浴，把一楼足浴区的所有东西都做了完善。 还给每个姑娘都换上了统一的制服，以及给她们做了编号。 全城的人，都知道了昏迷了三天的纨绔世子醒了，还整天进出妙音坊这种全是半老徐娘的勾栏。 整个辽东都郡内，无一不是在议论着这些事情，消息甚至是传到了辽东军的各位将领耳中。 这让众人对林彧，失望至极。 今日，是辽东军大阅的日子。 而距离林彧和周氏母子的七天之约，也仅剩两天。 在辽东军大阅之后，明天便是最后的期限。 卯时三刻。 辽东军营校场。 十万辽东铁骑整装列队，在数十顷面积的校场内，却显得有些渺小。 俞历元年，林洪涛随先皇征战四方，一统天下。 林洪涛被封辽王，拥兵百万。 而辽东作为边防要塞，百万雄师方可震慑四方。 只可惜，先皇驾崩之后，当朝天子李亥继位，天子忌惮拥有百万雄师的辽东，便消减了辽东军的粮饷。 再加上的当年林洪涛为了当天子立林彧为辽东世子，把半数以上的辽东军归编了京都军制。 这才使得原本的辽东军，军力大减，十不存一。 辽东军的校场，能够同时容纳百万雄师，区区十万边防军，不过如此。 点将台上。 林洪涛充满了坚毅的目光扫视着台下的万马千军，心中却布满凝重。 今日前来观看大阅的还有宦官王钦。 他本就是奉命来调查辽东军力，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潘虎上将何在！” 辰时一过，林洪涛便冲着身边将领一声低喝。 名曰潘虎的雄壮之人，便迅速上前，在林洪涛面前行了军礼。 “末将在！” 胖虎声音铿锵有力。 他是林洪涛的上将军，当年林洪涛为俞朝征战四方的时候，潘虎便是林洪涛的副将。 “辰时已到，开始大阅吧！” 林洪涛一 . 声令下，潘虎便直接领命。 辽东军内，共计三名上将军，旗下各有左右两副将。 上将军之下还有九名都尉统领，千户百户若干。 其中，三名上将军统领三军，可以说是辽东军的顶梁支柱。 “末将领命！” 潘虎领命，现场鼓声四起，十万将士开始大阅演兵。 林洪涛等人，则是坐在点将台上，观看者现场宏伟的一幕。 “辽王，今日世子怕是不会来了吧？” 坐在一旁的王钦，右手掐着兰花指，手间捏着一张白手绢，轻轻的捂着自己的口鼻，以防止校场四起的尘土涌入。 “犬子身体不适，今日大阅不便参与。”林洪涛不做过多的解释，还是和以前一样的理由。 反正林彧不来正好，要是来了，难免会引发不必要的麻烦。 三军将领对于林彧这个世子也有些不太待见，毕竟林彧会成为他们未来的主子，接管辽东军。 可林彧如此纨绔败家，断然是无法服众的。 “王爷，按照惯例，大阅过后，世子应该代表王爷你在众将士面前做做表率，既然林彧没有来，不如就让耀儿代替吧！”坐在边上的周芸瑞也开口了。 “父王，去年你说我尚未及冠，无法做代表，今年我已经行了及冠之礼，而林彧他又没有来，我总该可以代表您做表率三军了吧？”林耀心中大喜，脸上的表情，全都是无法隐藏的喜悦。 林洪涛没有回话。 倒是王钦，内心不由讥讽。 这辽东世子还真的是不成气候，不说传言的那些事情，从今天接触周氏母子来看，便可知林彧有多么的废物了。 辽东军十万，对于京都来算不上什么威胁，世子无能，辽东不过如此。 看来明天就可以会京复命了。 见到林洪涛没有说话，周芸瑞眼珠子一转，便说道：“耀儿，还不谢谢你父王给你机会？” “谢父王！” 林耀说完，就连忙站起身来，朝着点将台正中央走去。 去年，林洪涛有理由拒绝，今年却没有了理由。 林彧不来参加大阅，林洪涛也不好为其说话，毕竟周芸瑞是宰辅之女，与其论事，得讲一个理字。 只是，林耀刚刚就位，不远处已到充满了强势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你谢的太早了，本世子都没有来，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紧跟着，林彧迈着悠闲的步伐，缓缓走来。 他登上点将台，直接站在了林耀的边上。 林洪涛见此，脸上全是愕然之色。 今天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么？彧儿居然来校场了？ 完了，一场风寒，不会真把彧儿的脑袋给带坏了吧？ 林洪涛看林彧的目光，几乎是可以用瞠目结舌来表示。 而林耀见到林彧到来，表现出来的神色显得有些不太好看。 但很快，他又露出了狠色。 “林彧，你还有脸来校场？”林耀先发制人。 他早就想好了，只要林彧敢来，他就让林彧颜面尽失。 “你能来为什么我不能来？我的好弟弟，麻烦你让让，这里不是你站的位置，大阅演兵要结束了，本世子要发表演讲了。”林彧嗤之以鼻的撇了一眼林耀，淡漠的说道。 以前的林彧不来校场，一是因为顽劣败家，二是因为大阅演兵结束之后，会有一个比武点将的环节。 林彧身子孱弱，倘若被 可现在的林彧不一样了，二十一世纪的他，是拳击冠军。 一身本事还记在心中，如果有人挑战，他求之不得。 正好能够拿对方来立威！ 如若不这样做，将来他如此统帅三军，在这乱世称王称霸？ “放肆，林彧，你虽然是世子，但是身子骨孱弱，你想代表父王表率三军，且问问众位将士是否应允？”林耀说完，将目光扫向了台下的几位统领。 众将士见状，也不知道是谁带了头，举起手中的长枪，便是高喊：“世子身子孱弱，不宜在校场逗留，还请世子回府！” . 第5章 世子凶猛 “世子身子孱弱，不宜在校场逗留，还请世子回府！” 全场将士，异口同声。 一旁王钦见此，不由冷笑。 辽东世子不得军心，将来世袭爵位，也难成气候。 看来咱家明日便可启程回京了。 现场，众人矛头指向了林彧。 人心所向，林彧成为了众矢之的。 林耀见此，顿时大喜。 “林彧，你听到了么？这就是天意，你不得军心，还想在这里做表率？可笑至极，就你这种孱弱的病秧子，也妄想统率辽东铁骑？你问问三位上将军答不答应，问问九位统领应不应允？” 林耀越说越强势，一下子就把林彧推到了风口浪尖。 而林彧早就预想到了这一幕的发生，他只是轻笑不语。 “我乃辽东世子，我就是天意，你一个弟弟，有什么资格说三道四，我看你是忘了前两天给你的教训了？舌头不想要了？” 林彧冷哼一声，说话的同时，一双充满了阴狠的眸子，便朝着林耀射了过去。 回想前两天被揍的事情，林耀心中一慌，但很快会恢复了过来。 哼哼，林彧，你小子跋扈是吧？辽东铁骑千千万，随便一个都能够将你撂倒。 既然你这么嚣张，那就让人好好收拾收拾你。 想到这里，林耀得意一笑，说道：“林彧，既然你这么有胆识，那就接受将士们的挑战吧！不然的话，滚回你的勾栏去。” 林耀说话非常难听，他早就已经设想好了。 只要林彧来了，那就会落入他的陷阱。 如果林彧害怕被挑战而选择离开，从此十万辽东铁骑与之无缘。 倘若林彧接受挑战，那最终下场也会被打得很惨。 而这，林耀早就安排好了上将军潘虎旗下的三统领马集，只要有机会，就一定要站出来挑战林彧。 前些天，林彧撂倒了林耀，力气虽然比原先大了几分。 可要是面对马集这样的军中统领，那便不值得一提。 马集虽然只是三统领，但他身经百战，一生力气大如牛。 林彧对上他，不死也残！ “有何不敢？” 林彧的话，在这个时候落下，也正好称了林耀的心。 “好，林彧，别说大家没有给你机会，既然如此，那就准备好接受众人的挑战吧！”林耀欣喜若狂。 他话音一落，就将目光落在了人群之中的马集身上。 马集会意，直接站了出来。 “末将马集，乃潘上将麾下三统领，挑战世子，愿世子不要推辞！” 马集的声音充满了威慑力，身高七尺有余，他手持长枪，从众将士之中出列。 马集一出，众人跟着起哄。 谁都知道，林彧是个病秧子。 倘若真的接受马集挑战，那就等于是单方面的碾压。 一般情况下，三军之中，就算是众人对世子不待见，却也不会贸然冒犯世子。 以下犯上的事情，他们不会做。 可今天是辽东铁骑大阅，演兵结束之后就有挑战比武的环节。 而马集又受到了林耀的指使，他才会当众要挑战林彧。 “就你？” 林彧看着身板壮实的马集，心中丝毫不惧。 他曾经是拳击冠军，单挑一个彪形大汉不是什么问题，像马集这样的，他能打两个。 尽管现在林彧的身子骨还有些弱，却也不足为虑。 “世子若是怕了，末将可让你一手一足。”马集脑袋一甩，傲气凛然。 “哈哈哈！马统领，你太看得起林彧了，一手一足他估计都打不过的呢！等下你可要手下留情呀！”林耀大笑，他已经迫不及待的要看林彧出糗了。 点将台一旁，坐在席位上的王钦看着这一幕，不由频频摇头。 “辽王，看来世子不仅顽劣，还非常的自大狂妄，甚至是不得人心，连一个小小的统领都敢当众挑战羞辱世子，简直不成体统呀！要咱家说，这大阅也没有什么好看的，咱家就先告辞了。” 王钦说着，就站起身来，朝着离开校场的方向走去。 同时，在王钦的心中，还在自言自语。 辽东世子无能，将来难成气候。 辽东铁骑不过区区十万，就算造反，也是兵力不足，辽东安矣！ 看着王钦的一言一行，林洪涛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他堂堂辽王，居然被一个小小宦官骑在头上，传出去怕是要贻笑大方。 可奈何这王钦是奉谕旨前来，否则的话，小小王钦是不可能活着离开辽东的。 “王爷息怒，那王钦不过是个奴才罢了，他喜欢说就随他说去，眼下最重要的，是马统领和林彧的比武呢！”周芸瑞察言观色，知道林洪涛内心不悦，便帮其转移话题。 “哼！都是你那好儿子造出来的，你看看现在……成何体统？”林洪涛低喝。 周芸瑞连忙打圆场，说道：“王爷！你想想，林彧是辽东世子，这一关他迟早是要过的，而且这不也正好能够让王钦看看，好让他放心的离开辽东么？” 听着周芸瑞的话，林洪涛的眉头舒展了几许。 他缓缓叹了口气，说道：“夫人，你……你呀你，本王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 周芸瑞是在帮林彧说好话，但她话里有话，林洪涛又挑不出毛病，只能是说了这么一句。 校场擂台。 林彧和马集已经站在了上面，众多将士将擂台围得水泄不通。 “世子，现在放弃回府，或许还来得及，否则的话，一会儿将您打趴下，您会很难看的，这有损您的威望！”马集虚情假意地提醒林彧。 林彧却是宛然一笑，说道：“虚伪的话就不用说了，不过在开始之前，本世子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台下的林耀闻言，顿时讥讽起来：“呵呵！林彧，马统领已经让你一手一足了，你莫不是要让马将军让你双手双足？要是这样的话，干脆站在那里让你打好了，当然了，我怕马将军皮糙肉厚，把你那细皮嫩肉的手打坏了呢！” “哈哈哈！” 现场的讥笑声不断。 林耀等着看戏，周芸瑞等着林彧出糗，然后在林洪涛耳边煽风。 至于林洪涛，他在等点到为止。 林彧的身子有多弱，他这个爹的再清楚不过了。 只是众将士都想要探探世子虚实，倘若林洪涛阻止，那林彧永远都会面临今天同样的问题。 片刻之后，哄笑声停止。 林彧这才开口：“本世子不擅刀枪棍棒，要比的话，我们比拳脚如何？” 话音一落，笑声再起。 “哈哈哈！世子，你这手无缚鸡之力，如何比试拳脚，难道是比划拳么？” “世子，不是末将多嘴，而是您不过是个病秧子，马统领一拳下去，您可能会死！” “就是呀世子，不如算了吧！您还是回王府中玩玩女人，实在不行，绣绣花，养养鸡也是不错的。” 针对林彧的讥讽，自始至终都没有停下来过。 一直以来，林彧不曾涉足军营。 所以军营内的众将士对林彧的认知，也全都是外界传言的那般。 而林耀就不一样了，他经常来军营和辽东军打成一片。 尽管他不是一个好的统率，但和林彧相比，自是上乘之选。 “哦？你们一个个的倒是挺能说的，那就让本世子看看，辽东军到底有多少实力。” 林彧嗤之以鼻地笑了一声，然后冲着跃跃欲试的马集勾了勾手，示意对方可以开始了。 同时，林彧双手握拳，手肘护在脑袋的两侧，脚下的小碎步迈动起来。 拳击的架势，已经摆开，就等马集上前了。 “马统领，让世子看看咱们辽东军的厉害！” “就是，不要因为对方是世子就手下留情，可别丢了我们辽东铁骑的脸面。” “哼！马统领身材魁梧，力大如牛，再看看世子，瘦弱得如同小鸡崽子一般，这场比武没有任何悬念，等着看世子求饶吧！” 所有的声音，都在表达着这一场毫无悬念的比武。 而马集面对林彧的挑衅，终于是不按捺不住，朝着林彧冲了过去。 只不过，马集说话算话，他让了林彧一手一足。 “世子，得罪了！” 马集一声低喝，整个人便跃了起来，一个单脚跳，就来到了林彧的跟前。 紧跟着，马集的大手挥动，想要将林彧的脖子给掐 . 住。 本以为这一切都会显得轻而易举，可当大手即将触碰到林彧的时候，林彧动了。 只见，林彧一个漂亮的后侧步躲闪，然后迈步上前。 左勾拳。 右勾拳。 上勾拳。 重击…… 砰！ 几声沉闷的拳击，最后伴随着马集的倒下而结束。 一切，发生的太快。 不过是瞬息之间。 在场的众人几乎都没有看到发生了什么，马集便躺在了地上，不省人事了。 全场，鸦雀无声。 偌大的校场，数万将士，全都沉默了。 就好像整个时空都被静止了一般，每个人都定格在了原地。 错愕和惊讶的表情，疯狂地涌入每个人的脸上。 他们的内心，更是掀起了一场场的惊涛骇浪，久久无法平复！ “都哑巴了？” 率先打破现场沉寂的，还是林彧。 他立于擂台之上，威风凛凛。 简单的四个字从口中缓缓落下，却是充满了令人畏惧的威严。 所有人都不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画面。 那可是统领马集呀！身经百战，力大如牛。 怎么眨眼间就被林彧这个病秧子给放倒了？ 有诈，绝对有诈！ “是，是本少爷眼花了么？马统领，你别躺着装死逗世子玩了，赶紧起来呀！” 站在一旁，看得最真切的林耀，满心焦急，难以置信的交换着马集，甚至是忍不住上擂台查看。 台下，作为马集将领的潘虎上将军，见自己旗下统领眨眼间被林彧放倒，脸上的面子似乎有些挂不住了。 潘虎直接上了擂台，将倒在地上的马集给搀扶了起来，手下士兵眼疾手快，将马集接了过去。 “世子，不知道你使了什么手段，居然把马集放倒了，比武讲究的是光明正大，用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不太合适吧！”潘虎重声质问。 他已年过半百，但依旧有龙虎之威，在军中威望甚高。 边上的林彧见潘虎上前质问，便立刻煽风点火：“就是，林彧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用暗器了，还是你下毒了？好你个林彧，仗着自己是世子，草菅人命呀！潘将军，可千万不能轻饶了林彧。” 林耀煽风点火的能力一点都不差，白的都快要被他说成黑的了。 潘虎闻言，虽然对林耀的话半信半疑，但他也想不到林彧除了下毒还有什么办法能够将马集撂倒。 刚才那一幕实在是太快了，根本就没有人看到。 “世子，末将希望你给我们一个交代！” 潘虎凝视着林彧，他是一个爱兵如子的好将军。 自己麾下马集被撂倒，在不明情况之下，他自然要讨个说法。 “哦？看来你们都忘了自己的身份了？”林彧冷笑一声，这些将士果然是对他的印象很差。 今天是有必要杀鸡儆猴，立立威了。 不然的话，今后可就真的没有机会统领着十万辽东铁骑了。 “什么意思？”潘虎还没有明白林彧说这话的意思。 林彧见此，这才说道：“我是世子，是未来的辽王，你不过是将军，你想以下犯上，让我给你交代？谁给你的威势？” 林彧的态度非常强势，把一干人等都看待了。 特别是林耀，他都不敢相信眼前之人是那个孱弱的病秧子林彧了。 不远处，一直没有说话的林洪涛，看着场中的局势，不断摇头，又不断点头。 彧儿脑子真是烧坏了，居然变得这般有胆识。 这都不是我的彧儿了，不行不行，回头得给彧儿找全城最好的大夫，给彧儿好好诊诊脉。 台上，潘虎的脸色愈发难看。 在军中，除了林洪涛，没有人能够命令他，更没有人能够让他屈服。 就算对方是世子，也不行。 “世子，今日末将斗胆，就算是以下犯上，也势要向你要个说法，不然万千将士，会寒心！”潘虎郑重其事，还知道拿将士们来说事。 林彧淡然，轻笑道：“对付马统领，本世子不屑用那种下三滥的手段，凭的是实力。” 潘虎闻言，眉头一皱，说道：“不可能，世子看着手无缚鸡之力，怎会有能力击倒马集？” 话落，林耀便立马接话：“林彧，你说你是用实力，那你怎么证明自己？除非你跟潘将军过过招。” 林耀添油加醋。 林彧自然知道林耀打的什么主意，而这也是他想要的。 一个马集，立不了威。 潘虎上将军就不一样了，在军中位高权重，用他立威，正正好！ . 第6章 爹你别说话 “尔等若想挑战本世子，尽快来便是，本世子一应接下！” 林彧语出惊人。 此话一落下，便引发了现场的躁动。 “世子还真是大言不惭，全军上下数十位武将，难道还拿不下一个病秧子？” “可笑直接，真当我辽东铁骑无人了？” “世子身子孱弱，也敢妄想挑战整个辽东铁骑？” 质疑的声音从所有人的口中发了出来，特别是林耀，那讽刺与不屑的神情，完全占据了他的那张嘴脸。 “林彧，你还真是口出狂言，那本少爷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能耐敢于整个诸位武将叫板。”林耀看热闹不嫌事大。 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又看向了潘虎：“潘上将，既然世子有所求，那你便满足世子好了。” 林耀在一旁拱火。 其他林耀党羽则是在边上附和。 潘虎面色凝重，他内心在思索着接下来要怎么做。 林彧虽然风评不好，但他终究是世子。 在辽东，仅是林洪涛之下。 尽管辽东铁骑现在还不归林彧管，但林洪涛还在现场。 要是把事情做得太过，到时候怕不好收场。 世子无能，既然口出狂言，那就不要怪我了。 潘虎心中思索，然后朝着远处的林洪涛看了一眼。 见林洪涛没有说话，潘虎这才冲着林彧说道：“世子，末将只想讨个说法，既然你如此肯定自己有实力，那就别怪末将无理了。辽东铁骑上将军潘虎，挑战世子，请世子接战。” 潘虎上前一步，双手抱拳，正式向林彧提出挑战。 点将台上，林洪涛见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已经坐不住了。 他无视了周芸瑞的劝阻，迅速地冲到了擂台边缘。 “放肆！” 林洪涛一声低喝，震慑三军。 别看林洪涛平时很随和，也没有那种亲王该有的强势架子。 但了解林洪涛的人都知道，林洪涛曾经是军中战神。 关外匈奴契丹，对林洪涛的名字，几乎是闻风丧胆。 辽东铁骑十余万将士，全都视林洪涛为神。 “潘虎，谁给你的胆子以下犯上？他是世子，以后是你们的主子，他对是对的，他错那也是对的！” 林洪涛护短，此言一出，霸道无比。 潘虎闻言，顿时色变。 他扑通一声，就跪在了林洪涛的面前：“王爷，末将知错！” 潘虎嘴上这么说，但脸上的表情已经告诉了所有人，他不服！ 而这个时候，周芸瑞也来到了跟前，她带着不甘。 林洪涛如此护着林彧，心中自是恼怒。 “王爷，辽东铁骑大阅，每年都挑战这个环节，世子今年难得参加大阅，王爷怎可阻拦？”周芸瑞语重心长。 她并没有将内心的不悦表现出来，反而是给人一种在帮林彧说话的感觉。 林耀见状，也在边上附和：“父王，林彧他刚才说了，所有挑战都可以接，潘上将只是按规矩办事呀！” 林洪涛闻言，他自知周芸瑞和林耀说得没错。 但这母子两人的心思，林洪涛又岂会不知？ 倘若潘虎真的和林彧过招，那林彧毫无胜算。 到时候林彧在辽东众将士面前丢尽脸面，以后还如何统领这十万辽东铁骑？ “闭嘴，本王……” “爹，你别说话！”林洪涛还想要说什么，林彧却一口将其打算。 这让憋了一肚子话要说的林洪涛，倍感无语。 儿子，你倒是让为父把话说完呀！ 在场那么多人看着，你让为父的脸面往哪搁呀！ 只是，林彧可不管林洪涛那么多，他打住了林洪涛之后，便将目光锁定在了潘虎的身上。 “潘将军，你不服？” 林彧面带微笑，淡然地询问。 潘虎依旧跪在地上，林洪涛没有发话，他不敢起来。 “不服！” 潘虎直言不讳。 林彧闻言，淡然一笑。 在众人的注视之下，缓缓说道：“既然你不服，那本世子就让你心服口服，潘上将，我接受你的挑战。” 林彧话落，一旁的林洪涛立马就上前阻止。 “潘虎，你敢以下犯上，冒犯了世子，本王拿了你的上将军职位。”林洪涛怒喝。 他的威势，无人敢忤逆。 但如果林洪涛真的这么做了，会让将士寒心。 “爹，你别说话，今天潘上将想要以下犯上，那就让他犯一下好了，不过，这些都是有条件的。”林彧再次打住了林洪涛，正色道。 说着，林彧将目光重新锁定在了潘虎身上，继续说道：“潘上将，挑战比武有风险，你可想好了。” 林彧口中的话没有什么问题，但是这样的话被林彧说出来，就感觉天方夜谭。 林彧的纨绔是全辽东都郡周知，就他这样的人，居然提醒骁勇善战的潘虎上将军有风险？这不是开玩笑么？ “世子，既然你愿意接受末将的挑战，那就做好心理准备，末将和其他人不一样，不会对世子手下留情的。” 潘虎很勇。 他性格直爽，可不会玩那些虚的。 既然今天大阅挑战林彧，那自然会全力以赴的。 到时候林彧被打废了，在潘虎看来，也是林彧咎由自取。 本来潘虎还担心林洪涛会责怪于他，甚至是降罪。 但林彧这般自信，还不让林洪涛插手，那就怪不得潘虎了。 “潘上将，刚才我说了，我是有条件的。”林彧坏笑一声，心里面不知道在打什么算盘。 “哼！世子想如何？” 潘虎冷哼一声，对林彧似乎非常不待见。 林彧轻摇头，然后说道：“挑战本世子可以，但输赢要付出代价，在其中加点彩头，倘若本世子赢了，你潘上将便奉本世子为主！” 林彧义正言辞。 “世子玩笑了，末将的主子只有王爷一人，忠将不侍二主！”潘虎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整个辽东军都知道，潘虎对林洪涛是绝对忠心的存在。 让他奉林彧为主，显然有些不太可能。 “那你玩不起，就别挑战了。”林彧一摆手，激将法信手拈来。 只是此话一出，倒是惹恼了不少人。 “世子真是大言不惭呀！” “就是，这种话都说得出口，还真是辽东第一纨绔。” 潘虎凝视着林彧，他有些看不明白林彧这是要干什么。 这世子明摆着就是要送死，我潘虎骁勇善战，定然不会输给世子。 但刚才马集被放倒，世子没有用下三滥的手段是不可能的。 以我的能力，事先有所提防的话，就算世子用下三滥的手段，亦或者是暗中下毒，也全然不惧。 不管从任何角度来看，世子都是必输无疑。 我等下就只管让世子低个头，向众将士认个错，王爷应该不会责怪我的。 潘虎内心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他打算答应林彧的要求。 “好！世子既然如此自信，那末将便答应你的要求，不过既然世子加了赌注，末将想知道，倘若世子输了，该当如何？”潘虎低沉询问。 “你想怎样？” 林彧轻笑，反问了潘虎一句。 潘虎皱眉，他没有着急回答林彧的问题，而是看向了一旁的林洪涛。 在沉默了几许之后，潘虎这才开口道：“倘若世子输了，末将需要世子给马统领道歉，王爷，您意下如何？” 潘虎的话说到最后，不由询问了一声林洪涛。 毕竟王爷在场。 刚才林洪涛就说潘虎以下犯上了，这件事情要是林洪涛不点头，可成不了。 林洪涛面色凝重，他刚想要开口说什么，林彧的话再次将他打断。 “爹，你别说话！” 同样的话语，林彧说了三次。 林洪涛也无语了三次。 他好歹是王爷。 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林彧噎了三次，连话都没办法说了。 这让他这个王爷的脸面往哪搁？ 彧儿呀！为父用心良苦，虽然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但是只要彧儿你开心就好。 对，你开心就好。 你放心，有为父在，潘虎不敢对你怎么样的。 林洪涛内心自我安慰，让自己感觉舒服一些。 此时此刻 . ，现场的气氛变得愈发紧张。 林彧打住了林洪涛的话，他则是重新看向了潘虎，说道：“潘上将，你不用问我父王，今天的事情，本世子可以做主，我依你便是，来吧！” 林彧说完，就朝着潘虎勾了勾手指头，以示挑衅。 边上的林耀和周芸瑞见此，已然悄悄幸灾乐祸。 “娘，今天这林彧是不是吃错药了？还是说，上次的风寒，烧坏了脑子？居然敢跟潘上将叫板！”林耀按捺住内心激动的心情，在周芸瑞的耳边小声说道。 周芸瑞用手掩住口鼻，窃喜道：“这林彧怕真的是风寒烧坏了脑子，你看他平时就嚣张跋扈的，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今天跑到大阅现场叫嚣，摊上了潘上将，我看他怎么收场。” “娘，等下父王护着林彧怎么办？刚才他都要跟潘上将翻脸了。”林耀带着担忧的神色，询问道。 “那不能，等下我拉着你父王，绝对不让他再护着林彧了。”周芸瑞信誓旦旦的说道。 这边，周氏母子已经在商量着等下要怎么收拾林彧。 而擂台上，被林彧挑衅之后的潘虎上将，已经是来了怒意。 “世子，得罪了！” 潘虎低喝一声，朝着林彧便直接冲了过去。 不得不说，潘虎一员猛将。 他的速度，比之前的马集要快上数倍。 面对袭来的潘虎，林彧迅速做出了反手的姿势。 他双手护在脑袋左右，脚下步法前后左右随机晃动，灵活变位，寻找合适的进攻机会。 场下，众人看着林彧晃来晃去，不由发出了阵阵讥笑。 “哈哈哈！世子这是在学小鸡跳舞么？” “看来我们的世子处尊养优，每天进出妙音坊喝花酒，连站都站不稳了呀！” “可笑至极，可笑至极呀！我打赌，世子绝对受不住潘上将的一拳！” 众人唏嘘不已。 眨眼功夫，台上的潘虎已经来到了林彧的跟前。 他没有任何犹豫，砂锅大的拳头，不有余力的朝着林彧的面门砸去。 林彧双手手肘防御。 砰的一声，强大的力道，震得林彧手臂发麻。 “乖乖，这潘虎不愧是猛将，一拳估计的有八十公斤的重量，堪比拳王了！” 林彧心中惊诧。 在二十一世纪，他参加过的拳击比赛多不胜数。 累积下来了不少的经验，仅仅是刚才那一拳，林彧便能够简单的判断潘虎有多少实力了。 潘虎一拳，力道强大，却只将林彧逼退三两步。 原本所有人都以为，潘虎这一拳下去，林彧不死也残。 可看到林彧毫发无损的站在台上的时候，所有人都惊呆了。 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宛如凝固了一般。 良久。 带着惊讶的声音，才将现场的死寂打破。 “我的天，世子居然受了潘将军一拳而毫发无损，难道我们之前都错怪世子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一定是潘将军放水了。” “对对对，肯定是潘将军手下留情了。” 众人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解释眼前的一幕，只能是如此认为了。 只有台上的潘虎，双眸闪烁着错愕的神色。 他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 刚才他明明没有留任何余力，可为什么那一拳打在林彧的身上，没有半点效果呀？ 眼前的林彧，就是像一堵铁墙一般，根本无法撼动。 “潘上将，你没吃饭么？就这点力气，你是怎么当上上将军的？我真怀疑我爹瞎了眼！” 林彧嚣张跋扈，口无遮拦。 此言一出，众人怒火中烧。 “彧儿，有你……” “爹，你别说话！” 历史再次上演，同样的话，把林洪涛又双叒叕一次被憋无语了。 彧儿，有你这么坑爹的么？ 我是辽王，连句话都说不得了呀！ 林洪涛无话可说，只能是心中自语。 而现场众位将士，见林彧口出狂言，个个怒火中烧。 “潘将军，不要在手下留情了，让世子看看我们辽东军真正的实力。” “就是呀将军，你可别因为对方是世子就手下留情，快教世子做人！” “将军，别在留手了，全力以赴吧！” 众将士纷纷劝说，恨不得自己上擂台去，给林彧好看。 潘虎听着众人的言语，心中也是郁闷不已。 我明明没有留余力，为何撼动不来世子呢？ 难道我刚才真的留手了？不应该呀！ 不行，众多将士都看着本将军，我不能在留手了。 想到这里，潘虎大喝一声，怒道：“世子，末将要来真的，得罪了！” . 第7章 还有谁 潘虎的喝声，铿锵有力。 喝声一落，他再次朝着林彧冲了过去。 潘虎的速度，一如既往地快。 顷刻间，他已经来到了林彧的跟前。 林彧面对袭来的潘虎，他和刚才一样，双手防护，同时寻找反击的空隙。 但潘虎无论是力量还是速度，都是拳王级别的。 “砰！” 又是一道闷响声传出，林彧的手肘已经发麻。 身体也跟着被强大的力量击退出去好几步。 潘虎一击之后，就停了下来。 他一脸疑惑地看着对面的林彧，心里面还是产生了自我怀疑。 我潘虎戎马一生，什么时候这力量变得这么小了？ 难道是我这段时间怠慢了操练，以至于我的实力有所下降？ 潘虎百思不得其解。 而林彧却是在刚才的一击找到了潘虎的破绽，下一次交手，可定胜负。 他先是收回了防御的架势，然后冲着潘虎说道：“看来辽东铁骑的膳食很差呀！潘上将这是吃不好，没有力气么？” 林彧的激将法对潘虎狂轰乱炸，这也引得在场将士怒意冲天。 “世子狂悖，休得辱我辽东铁骑！” “潘上将，切勿再手下留情，让世子看扁了我等！” “将军，出全力吧！” 众人将潘虎刚才一拳，并没有对林彧造成实质性的伤害，这让他们依旧认为，潘虎忌惮世子身份，仍没有出全力。 听着众人的呼声，潘虎也是迅速调整了心态。 他深呼吸一口气，势必要在下一击，将林彧撂倒。 否则的话，他在军中威望，将大大受损。 “世子，末将这回可真的要出全力了，得罪了！” 同样的话，从潘虎的口中第三次说了出来。 他的心态，已经发生了变化。 不管怎么样，这一次，潘虎无论如何都要将世子拿下。 而林彧这边，他已经发现了潘虎的攻击规矩。 随着潘虎再一次冲来，林彧迅速变换自己的位置。 只见他左边跨步，一招拳击常见的“肩部旋转”，直接弹开了潘虎的拳头。 与此同时，林彧抓住机会，一套组合拳，瞬间爆发而出。 左直拳，右直拳…… 潘虎接连吃痛，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林彧便乘胜追击。 他迅速退后，双手一下子锁住了潘虎的脖颈。 跟着脚下一蹬，潘虎被扳倒。 断头台，成型！ 林彧一套漂亮的连招，已经被在场所有人，都惊得目瞪口呆。 每个人都像是给定格在了原地一般，一动不动。 台上，林彧用断头台锁住了潘虎。 两人身型上虽然有很大的差距，但是断头台可四两拨千斤。 只要林彧不松手，潘虎必死无疑。 而面对这样的情况，林彧没有任何的犹豫。 他是要那潘虎杀鸡儆猴的，如果这个时候心软，那刚才的铺垫就全都白费了。 想到这里，林彧咬牙，加重了手中的力量。 潘虎被锁，脸色被涨得通红。 在极度缺氧的情况下，逐渐变得铁青。 潘虎青筋暴起，他想要挣脱林彧的束缚，但不管他怎么用力，都没有办法脱困。 很快，在林彧断头台的加持下，潘虎终于是昏死了过去。 看着眼前的潘虎缺氧昏死，林彧这才缓缓地送来了他的双手。 只见，林彧不紧不慢地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在万众瞩目之下，轻轻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整理好了自己有些凌乱的衣襟。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还有谁？” 现场的死寂，终究还是林彧自己打破的。 简单的三个字，充满了霸道。 现场众人，那掀起了惊涛骇浪的内心，再也抑制不住了。 “惊为天人，惊为天人哪！世子居然如此强悍，连潘上将都……都……” “我，我不是出现幻觉了吧？孱弱的世子，把潘上将给……给击败了？” “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潘上将戎马一生，是辽东铁骑的定海神针，怎会败给世子这般手无缚鸡之力的孱弱之人？” “……” 现场的躁动，愈发强烈。 每个人都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眼睛。 可事实摆在眼前，他们无话可说。 只有林耀，满不甘心的盯着现场发生的一幕。 他微微颤抖的手，指向了林彧：“林彧，你，你到底使了什么妖法，居然把潘上将给弄晕了？” 林耀本来就想要借着辽东军的威势，好好教训一下林彧的。 刚才马集被击倒，他还以为林彧用了下三滥的手段。 现在，林彧和潘虎的搏击，那是真真切切。 林彧的实力，更是惊骇人心。 “林耀，你是眼睛瞎了么？刚才没看见？还是说，你也想挑战本世子？” 林彧此话一出，林耀就乖乖闭上了嘴巴。 连潘虎都不是林彧的对手，他林耀上去，和送死没有差别。 站在台下，关注着比武情况的林洪涛，此刻也是心情澎湃。 他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儿子从小到大顽劣不堪，不学无术。 一场风寒之后，整个人就变得强悍了？ 不，不对，完全不对呀！ 彧儿不应该是这样的，他应该每天喝喝花酒，玩玩女人，败败家还差不多。 坏了，肯定是风寒把彧儿的那根筋烧出毛病来了。 不行不行，等大阅结束，一定要把全城最好的医生请来，给彧儿好好看看病。 林洪涛想到这里，不自觉地点了点头，对自己的想法表示肯定。 “彧儿的神经受损，这种时候定不能刺激他，对，一切都要随彧儿的心才行。” 林洪涛自言自语了一声，再三提醒自己该如何做。 此时此刻，擂台之上。 林彧立于其中，威风凛凛。 台下所有将士，看林彧的目光都发生了变化。 他们对林彧的认识，今天彻底被刷新。 而躺在台上的潘虎，在众人又是掐人中，又是喂水的情况下，终于是从昏迷的状态之中醒了过来。 眼皮子下，一对眼珠子不断滚动。 猛然间，潘虎歘的一下就坐了起来。 他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眼眸之中，布满血丝。 “将军，你感觉怎么样了？” 诸位将士纷纷投来关切的目光，同时询问潘虎情况。 潘虎却是迅速地站了起来，一把甩开了众人的搀扶。 只见，潘虎转身，他目光落在了林彧的身上。 林彧见此，发出一声轻笑：“潘上将，现在你服是不服？” 潘虎醒了，林彧要立威了。 “末将……心服口服！” 潘虎咬着牙，有些艰难地从口中说出了这句话。 虽然潘虎心有不甘，但他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 自己都已经被林彧打昏厥过去了，要是这个时候还不服，那就是耍痞了。 “既然服了，那就兑现你的承诺吧！”林彧面带严肃，低沉说道。 刚才林彧就已经说过了，潘虎若是输了，那就让他奉林彧为主。 尽管现在潘虎的主子还是林洪涛。 但在这件事情上，林洪涛定然没有意义。 此时的潘虎，面色尤为凝重。 所有的人，都在等他的表率。 在沉默了几许之后，潘虎一甩身上将袍，然后坚毅地说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末将愿赌服输，今日，若王爷没有意见，末将便履了这承诺，奉世子为主！” “我爹没有意见！” 潘虎还心存侥幸，希望这个时候林洪涛能够站出来说两句话。 毕竟林洪涛才是辽王，辽东铁骑，也是属于辽王的。 只是潘虎的话刚说完，林彧便将其给驳了回去。 一旁的林洪涛想要开口，但回想林彧刚才说的那句“爹，你别说话”，他就不想再说什么了。 “既然如此……” 潘虎见林洪涛没有反应，他也是一咬牙，跟着半跪在了林彧的面前：“末将潘虎，世代愿为世子赴汤蹈火！” 正式的参见，以及的潘虎表现出来的决心，众将士知道，潘虎这是对林彧真的 . 服了。 若非如此，以潘虎的性格，那是宁死不屈的。 “潘上将既然你已经奉我为主，那倘若有人对本世子无礼，你当如何？”林彧轻笑，开始搞事情了。 他故意扯高了嗓子，让在场所有人都听得真真切切。 潘虎不假思索，直接回答道：“杀无赦！” “很好，那现在还有谁要挑战本世子的呀？都站出来吧！不然等下本世子走了，你们可就没有机会了呢！” 林彧满意地点点头，然后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继续说道：“你要挑战本世子么？你？你？还是你？哦对了，林耀，你不是要挑战本世子的么？” 林彧目光所过之处，所有人都避之不及，不敢直视林彧，甚至是不敢言语。 而林彧的话说到最后，目光便锁定在了林耀的身上。 林耀顿时一晃，他现在哪里还敢找林彧的麻烦？ 刚才那一幕所有人可都看见了，林彧一套组合拳就把潘虎上将军给打得昏死过去。 试问，这现场，乃至是整个辽东军营当中，有谁能够是潘虎上将军的对手？ 连潘虎都敌不过，那就更家不用说是林彧了。 “咳咳！林彧，误，误会，我，我怎么会想要挑战你呢！”林耀已经被林彧刚才的强势所震慑。 现在的他，完全没有了先前找林彧麻烦的那个劲头了。 “如此甚好！” 林彧淡然一笑，然后又看向了一旁的周芸瑞：“王妃，那你可有异议？” 周芸瑞被林彧这么一问，也是尴尬了笑了笑。 林彧挑在这种时候询问，谁敢说个不字？ 谁都知道林彧是在杀鸡儆猴，给众人下马威，若是有谁提出异议，那下场就会跟刚才的马集以及潘虎一个样。 周芸瑞何其精明？ 她自然不会在此刻去触怒林彧：“本妃自然是无异议了，世子勇猛，又得潘上将忠心，将来辽东在世子的带领下，一定会愈发繁荣昌盛！” “既然王妃没有异议，那今天的大阅到这里就结束吧！本世子还要去红袖招喝酒呢！” 林彧嘿嘿一笑，场中紧张的气氛瞬间就缓和了下来。 特别是林彧后面的那句话，让众人感觉，林彧又变回到了败家纨绔的那个世子了。 在打了声招呼之后，林彧便离开了校场。 众人看着林彧离去的背影，每个人的心中，都五味陈杂。 潘虎则是第一时间来到了林洪涛的跟前，他双手抱拳，请示林洪涛道：“王爷，世子今天所行之事……” “世子开心就好，尔等尊世子之名即可！”辽王郑重其事的说道。 在他的内心，其实对林彧今天的表现非常开心。 但同时也很担心。 毕竟，这很有可能是风寒烧坏了林彧脑袋，所引发的后遗症。 林彧是他看着长大的，他可不知道林彧什么时候有与潘虎上将军较量的本事。 “难不成，是烧穿了彧儿的任督二脉？” 林洪涛低喃自语，说着便不自觉的离开了。 潘虎见状，宣布大阅结束，众位将士且各自离去。 只有周芸瑞和林耀，一直杵在原地，似乎还没有完全从林彧给他们带来的惊骇之中缓过神来。 “娘，你刚才怎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夸林彧呀？你看今天把他得意的，那样子真欠揍！”林耀愤愤不平。 “耀儿，难道你还看不出来么？今天林彧就是给所有人立威的，这种时候倘若不顺着林彧，可不好收场。”周芸瑞沉声说道。 “可是娘，我们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林彧收拢人心么？”林耀非常不甘心。 他一直都想要林彧的世子之位。 之前的林彧，纨绔败家，他有很大的机会。 可现在林彧来是收拢军心，那他要是没有行动的话，就真的很世子之位无缘了。 “呵呵！耀儿莫急，明日便是我们与林彧的七日之约，明日午时一过，若是林彧拿不出约定好的三倍银两，那他的世子之位也休想保住！”周芸瑞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了一抹狠色。 “对呀！我怎么把这件事情给忘了，这几天，林彧那小子天天进出妙音坊，明天午时，我倒要看看，他小子能搞出什么花样来。”林耀缓过神来，心中顿时露出了喜色。 “放心，短短几天，林彧他就算是再厉害，也不可能把败家的银两挣回来的，而且还是三倍！耀儿，你去准备一身上好的衣服，明天午时，世子就要易主了！” 周芸瑞宛然一笑，她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儿子坐上辽东世子之位的光景了。 . 第8章 广而告之 辽东铁骑大阅圆满完成。 军营之中，所有人的话题都是世子林彧。 不仅如此，整个都郡内，也都传出了林彧击败了上将军潘虎的消息。 包括王钦在内，他同样是收到了消息。 只是，王钦对此却是丝毫不信。 他甚至是认为，辽东上将军潘虎，只是忌惮林彧世子身份，故意让着林彧罢了。 毕竟，一个骁勇善战的上将军，怎么可能打不过一个身子孱弱的病秧子？ 另一边。 林彧在离开了校场之后，便直奔妙音坊而去。 与之同行的，还有霜儿。 “世子，霜儿听说您在校场威风凛凛，大败上将军潘虎，可真厉害！” 路上，跟随在林彧左右的霜儿忍不住多嘴，提及起了这件事。 林彧闻言，微微一顿。 这消息传得可真够快的，才半刻的功夫，连霜儿这样的丫鬟都知道了。 可见，这消息已经人尽皆知了。 不过林彧无所谓。 他纨绔败家的形象早已经深入众人骨髓，没有亲眼看到自己击败潘虎的人，都会觉得是潘虎忌惮他林彧世子身份，故意输的而已。 而正是这一层身份，能够让林彧在暗中做很多事情了。 “霜儿，连你都知道了？那你说说本世子有多厉害？”林彧将思绪抛之脑后，冲着身边的霜儿问道。 霜儿一顿，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林彧的问题。 左思右想，霜儿这才回答道：“霜儿不知道，反正……就很厉害吧！” “哦？那晚上让你看看本世子到底有多厉害好了！”林彧一声坏笑，调侃霜儿道。 贴身丫鬟用来干什么的？可不就是拿来调戏寻开心的么？ “世子……” 林彧话落，霜儿立马就羞红着脸，低下了头，不再言语。 林彧见状，轻笑一声，同时缓缓摇头。 片刻之后，林彧带着霜儿到了妙音坊，也就是自己开设的天道足浴内。 今日的天道足浴，已经具备雏形。 林彧打算早上足浴开业，先来一波资金回笼。 毕竟明天就是和周氏母子打赌的期限了，要是这足浴还不开业，自己的世子之位可就保不住了。 不过想要让资金迅速回笼，林彧还得需要些手段。 “霜儿，你去城里找两个字写得好、画画得漂亮的书生来，帮本世子写几张优惠券和广告宣传单。”林彧开始吩咐。 新店开业，想要有资金进入，那就需要流量。 这流量如何来，自然是得有营销手段。 “世子，什么是优惠券，还有广告宣传单是何物呀？”霜儿满腹疑问地看着林彧。 林彧所吩咐之事，她闻所未闻。 “你不需要知道，只要按照我的要求去找人便是。”林彧一摆手，说道。 “是！” 霜儿答应了一声，不敢有任何怠慢，迅速地办事去了。 紧跟着，林彧又叫来了天道足浴的老妈子：“老妈子，你去把店内的私印取来，本世子有用。” “遵命！” 老妈子干青楼生意有半辈子了，可以说是见多识广。 可眼下林彧所行之事，却让她很是不解。 半个时辰之后，林彧要的书生和画师都被霜儿请了过来。 一开始，书生和画师听说是来这妙音坊办事，清高的死活不愿来。 但一听是林彧这个世子用人，便不敢再有所忤逆，生怕林彧会抄了他们全家。 可见，林彧的世子威名，辽东无人不惧。 一楼正厅。 众人备好纸笔，等着林彧吩咐。 “那谁画师，你在每张纸上画上一个美女，书生，你在有画的纸上写‘天道足浴，开业大酬宾，凭借此纸张前来，可享受两人同行，一人免费’，那免费两个字，尽量写大一点，突出一点。” 林彧缓了口气，继续说道：“纸张的背面也写点东西，内容就写……妙龄少女，大家闺秀，典雅美人，风韵阿姐，等你光顾，在 林彧把需要撰写的内容全都吩咐了下去。 模式和排版，完全按照二十一世纪小卡片的样子来整。 有美女，有免费。 林彧不信没有人闻讯而来。 要知道，免费这东西，在任何时代，都很受用。 “世子，咱们写这些公告，有什么用呀？” 一旁的霜儿听着林彧的吩咐，却是百思不得解。 “广告引流，算了，说了你们也不明白，你们只管按照本世子说的去做便是。” 林彧稍作解释，但是一想，自己再怎么解释，他们可能也没有办法理解的，倒不如不解释来得好。 “是，世子！” 众人应了一声，便埋头按照林彧的吩咐，在纸张上又写又画。 在写完画完之后，林彧又让老妈子在上面加盖了天道足浴的私印。 如此一来，也能够增加公信度。 “老妈子，你让店里的姑娘们，拿着这些纸张，去大街小巷分发，再挑两个手脚利索的人，到城中各处粘贴告示。” 广告广告，不广而告之，这开业大酬宾怎么还有人流量呢？ “是！” 老妈子答应了一声，招呼着店里的姑娘，立马就行动起来。 一个时辰之后，第一版的广告单算是遍布了全城，但林彧并不满足于此。 他又看向了书生和画师，吩咐道：“你们换个模板写，内容就写……天道足浴送您白银九两五钱，速到天道足浴领取，然后加盖私印。” “还有还有，再写个模板，内容就写……天道足浴免费抽奖，最高可抽城东府邸一座…… “对了再写一个，内容就写……” “……” 一天的时候，书生和画师就光忙着这林彧些广告了。 而天道足浴内的其他人，则是到城中大街小巷分发和粘贴小广告。 从早到晚，再到第二天黎明。 林彧是一夜未睡，其他人也跟着林彧忙活。 当然了，天道足浴内的姑娘们因为明天要接客，所以林彧让他们早先休息了。 次日黎明破晓。 书生和画师在林彧的“压榨”下，整个人疲惫不堪。 当然了，林彧也没有亏待两人，分别给了他们五两银子。 虽然不多，但是对于穷书生来说，那可是一笔巨额财富。 太阳高升，照亮辽东都郡。 林彧站在天道足浴门口，感受着久违的阳光。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欣慰自语道：“天道足浴，正式开业了。” 另一边，辽王府内。 正在用早膳的周氏母子正侃侃而谈。 “娘，我听说昨天晚上林彧彻夜未归，一直待在妙音坊。”林耀面带喜色。 今日便是他们和林彧打赌期满的时间了，世子之位能不能易主，就看今朝。 “耀儿，今日我们赢定了，林彧在妙音坊这种勾栏里面过夜，顽劣之性难改，无能坐世子之位，等今天事了，我便让你外祖父在朝堂之上谏言，劝圣上改立你为辽东世子，到时候你父王也不敢有异议，毕竟是林彧自己输了世子之位。” 周芸瑞打得一手如意算盘。 林耀闻言，内心的兴奋愈发强烈。 他迅速吃完碗中的膳食，开心地说道：“娘，我这就去换一身衣服，咱们去妙音坊直接找林彧，到时候众目睽睽之下，他没有办法抵赖的。” “如此甚好。”周芸瑞点点头，但很快他又想到了什么，连忙补充道：“你去把宫中来的王公公一起叫上，多个人，多双眼！” “是！” 林耀答应了一声，连忙退了下去。 周芸瑞睿智。 她深知王钦此番前来辽东的目的。 倘若王钦亲眼目睹林彧无能，再加上自己与林彧的赌约，以王钦作为证人。 到时候在朝堂之上，宰辅谏言世子改立之事，也算是有个帮衬。 巳时三刻，都郡西边妙音坊。 此时已然门庭若市，人山人海。 正门口，林彧命人搭建起了高台，而自己则是站在高台之上，扫视前方，心中甚是满意。 高台之下，人流涌动，每个人的手上，都拿着昨天林彧让人分发出去的广告单。 可见，“免费”之下的引 . 流，非常成功。 来这里的人，大部分都是为了领取那广告单上写着的九两五钱白银。 当然了，每个人手上的金额都不一样。 有的多，有的少。 其它还有一部分人，则是被“抽奖”、“免费”这些字眼吸引过来的人。 “世子，请问这天道足浴，真的可以领到银子么？” 人群躁动，终于是有人忍不住，扯着嗓子高声问道。 要知道，林彧在辽东都郡恶名远昭，根本就没有人敢与林彧这个纨绔世子扯上关系。 可在“捡便宜”的怂恿下，群众已然把这件事情抛之脑后了。 “对呀世子，这抽奖能够抽府邸一座，到底是不是真的呀？” “就是，还有那个什么足浴，真的能够免费享受？” 高台之下，众人纷纷提出内心的疑问。 林彧见状，不由摆摆手，示意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等到众人收声，林彧这才郑重其事的说道：“钱可以领，奖可以抽，足浴可以免费享受，但是这都有条件的。” 林彧故作停顿，然后才接着说道：“白银九两五钱，需要满十两才可一次性领取，那么如何获得剩下的五钱呢？只需要邀请自己身边的亲朋好友前来助力，便可获得一次白银抽奖的机会，抽到多少银子，便和先前的叠加，满十两白银，到那边登记领取即可。” “真的么？那要怎么样才算是助力？” 人群之中，又有人提问了。 “问的好！” 林彧一拍手，笑着解释道：“助力的人，需要进店享受足浴服务，方可算助力成功，当然了，每个人都能给自己助力，且机会只有一次。还有，享受足浴，可以和‘两人同行，一人免单’叠加享受！” 林彧话音落下，现场躁动一片。 “天底下竟有如此好事？” “对呀！能够领白银，还能够享受免费的服务，虽然不知道足浴为何物，但免费的不要白不要。” “可是我听说世子顽劣，这会不会是骗人的呀！” 有人相信，有人质疑。 而林彧早就猜到了这样的情况，他不慌不忙，朝着台下的霜儿使了一个眼色。 站在领钱那边的霜儿见状，连忙敲了一下身边的铜锣。 “咚！” “书生张某成功领取白银十两！” 霜儿声音落下，昨夜帮林彧撰写了一整宿广告单的书生站在领钱的位置，手拿十两白银，表现出一副喜悦的样子。 可谁又知道，这书生心里苦。 本来和画师辛苦一夜，两人一共挣了十两白银。 却还要以这样的方式来领取，总感觉自己被人卖了，还要帮着数钱。 “诸位看到了？钱是真的能够领，本世子从不骗人，白银有限，先到先得哟！” 此话一出，现场跃跃欲试的众人，再也按捺不住了。 “天啦，居然真的能够领到白银，不行，我这就去拉人助力！” “世子宽厚，如此善举，我等自当竭尽全力参加。” “真的有钱，我这就去找我表姨的儿子的堂哥的妹夫的三叔公来助力！” 一时间，现场的人纷纷跑去拉人助力了。 而还有一部分，却迟迟没有行动，他们在等林彧的府邸抽奖。 “世子，那抽奖的活动，可真的有府邸？” 林彧轻笑，缓缓说道：“当然有，你们手持广告单的，都可以来我这里抽奖。” 众人闻言，连忙上台，在林彧的抽奖箱开始抽奖。 其中一名小贩壮着胆子上了台，将广告单交给林彧之后，便神抽在抽奖箱内抽奖。 在取出一张字条后，他不由将其给打开。 只见，上面写着：恭喜您，抽的城东府邸宅院一座，若要领取奖品，需要邀请朋友助力，抽奖集齐“领、取、卡”三个字，即可领取豪华府邸。 “哎呀！小哥你运气可真好，一抽就抽中了，不过你还得集齐‘领、取、卡’三个字，才能够领取府邸呢！”林彧故作惊讶，表现出来的神态，可以说是影帝级别的。 小贩闻言，欣喜若狂。 “真的，太好了，我，我这就去拉人助力！” 台下众人见连小贩都能够抽中好话府邸，全都一涌而上，纷纷参与抽奖。 对他们来说，抽奖是免费的，不要白不要。 而抽中府邸之后，倘若不找人助力领取，那就没有了。 相对得到，人们更加害怕失去。 二十一世纪，这一招非常适用。 在这大俞皇朝，依旧如此！ 现场，热情似火。 被拉来助力的人，越来越多。 参加活动的人，更是数不胜数。 林彧站在高台之上，看着眼前一幕，嘴角不由微微上演。 套路，才刚刚开始。 等这些人进店，林彧的大镰刀才是真正收割韭菜的时候。 . 第9章 数钱数到手抽筋 半个时辰。 天道足浴的门口，汇聚的人翻了三倍。 整个街口，已然被围得水泄不通。 抽奖的人，越来越多。 林彧则是站在高台之上，运筹帷幄。 当他见有人想要放弃的时候，他就会冲着霜儿使眼色，让霜儿宣布有人成功领取到了十两银子，或者是府邸一座。 亦或者是，挑那么一两个众人都熟悉的人，让他真真切切地领到十两银子。 只需要有人真的领到了，那其他人自会争先恐后地去拉人。 林彧也会相互配合，朝着众人来一句：“你离成功近在咫尺，加把劲，再拉两个人来助力，你就能够领取到十两银子了。” “你真的忍心放弃即将到手的9两9钱银子和350文铜钱么？” “你离成功越来越近了，现在抽到了‘领、取’两个字，还差十分之一个‘卡’字，便可成功领到豪华府邸一座，你真的要残忍放弃么？” 充满魔幻的话语，让那些想要放弃的人，重拾信心。 林彧看着火爆的现场，他知道，自己该换一个主场了。 他走下高台，来到霜儿身边，吩咐道：“霜儿，按照本世子刚才的方法，你上去喊话，本世子要到馆内割韭菜去了。” “世子，霜儿怕说不好！”霜儿有些担心的说道。 林彧却是一捏霜儿的小脸蛋，笑着说道：“你可以的！” 被林彧这般调戏，霜儿的脸一下子就红到了耳根。 林彧轻笑，他迈开步子，迅速地进了天道足浴馆内。 因为刚才领钱和抽奖的活动太火爆了，现在一楼的大厅内，同样是挤满了人。 老妈子忙着招呼，在林彧没有来之前，她也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而当她看到林彧前来，立马就迎了上来：“世子，咱们这馆内都要人满为患了，可光招待他们喝茶不喝酒，咱们也没有钱挣呀！” 林彧闻言，不由笑了：“喝啥酒呀！他们都是来做大保健的，等下本世子给你们上一课，你们学着点哈！” 林彧说完，不等老妈子提问，他便站到了凳子上。 “诸位来此，都是为朋友助力而来，那要怎么才算助力成功呢？很简单，你们手中都有两人同行，一人免费的单子，凭借这个单子，就能够享受本店的足浴服务了。” “很多人会问，什么是足浴，我可以告诉你们，此乃保健，足浴之上，还有大保健，不过不是今天的主题。也有人会问，享受足浴要花多少银两，不多，十两一次。” 林彧站在凳子上，演讲得非常起劲。 “什么？十两？世子你也太高估我们了吧！我们一年工钱都不过是二两银子，这足浴岂是我等能够消费的？” 人群之中，顿时一阵躁动。 十两银子一次，自然是天价。 但林彧这是拉高了消费者的心理预期，等下在打折降价，消费者只会觉得自己赚到了。 “问的好！” 林彧一拍巴掌，接着说道：“原价本就是十两银子一次，但今日本店开业大酬宾，可半价享受，再加上两人同行一人免费的活动叠加，相当于二两五一次。” 价格一下子降到了四分之一，虽然幅度大，但众人依旧是有所犹豫，毕竟二两五对于普通人来说，也是不少的。 “世子，你这太贵了，我们普通老百姓可享受不起。” “就是呀！有拿二两银子，还不如去红袖招喝花酒呢！” 现场众人起哄，林彧则是连忙摆摆手，说道：“诸位莫急，且听本世子继续往下说。” “二两五那是常人的价格，但若是在本店登记成为贵宾，便可首次消费全免，下次消费，只需要两千文即可，不仅如此，本店内的姑娘，随便你们挑选。” “那么问题来了，怎么样才算是本店的贵宾呢？很简单，在本店预存十两银子，便可成为贵宾，不仅如此，预存二十两以上，还能多赠送十分之一的消费额，比如你预存二十两，那就算你有二十二两，其中二两，全当白送。” “当然了，若是一个人不够十两，你们可以几个人一起拼单，也就是合伙，先登记一个贵宾，下次消费，直接报名字即可。” 林彧说了很多，但台下的人都一知半解。 可听到有二两白送，他们的眼睛顿时就亮了。 林彧见状，又继续说道：“你们想想，只要你们消费了，外面拉你们来的朋友，就算是帮他们助力成功，他们就能够有机会领到十两银子呢！” 林彧的提醒，让所有人都盘算了起来。 登记成为贵宾需要交纳十两银子，贵宾第一次消费全面，消费之后，就算是帮朋友助力成功，然后朋友就有机会领到十两银子。 这么算下来，完全就是一分钱不花呀！ “咳咳！说了这么多，你们可能都还不知道这足浴为何物，小香香，先给那位爷上个钟。” 林彧一声令下，店内的姑娘便开始按照林彧这些天教给她们的行动了起来。 只见，小香香一脸妩媚的拉着最近的官人，然后让他趟在靠椅上。 “官人，奴家是18号，下次记得找奴家哟！” 小香香说完，就开始给那官人泡脚。 接着又是足底按摩，全身按摩。 甚至到还不忘时不时地触碰引诱官人内心的冲动，让那官人在享受的同时，欲罢不能。 “真舒服，这，这保健真舒服。”官人口中一直念叨。 现场的众人，看得跃跃欲试。 林彧见状，心中一喜。 “诸位，本店足浴还有一个特色，那就是店内的姑娘，你们可凭本事带走，只要姑娘愿意，你们可以一分钱都不花，带她们回家，去任何地方，做任何事哟！” 此话一出，现场躁动了起来。 对于普通人来说，喝花酒那是有钱人的事情。 但现在，林彧给了他们一个免费的机会。 再加上今天这么多诱人的活动，他们就算是没有钱，也要到处拉人，合伙先登记一个贵宾位置再说。 “哦对了，忘了提醒大家了，今天所有活动，只有两个时辰，时间一到，所有累积的未领取银子都将失效，以后想要登记成为本店的贵宾，那可就要五十两甚至是上百两了呢！” 林彧一步一步地抓着他们的心，引导着他们往自己的“收割机”里面跳。 成熟的韭菜，要学会自己割。 “天啦，如此实惠的活动，世子相当于在给我们送钱，大家还等什么？” “不管了，我先登记成为贵宾，时间不多了。” “我我我，我先交十两银子，快给我登记！” “不，我要交二十两，” 喊话之中的人，有的是林彧找来的托。 而有了带头之人，现场的其他人立马就行动了起来。 老妈子兴奋地坐在桌前，一边收钱，一边在账本上面写下银两和名字信息。 林彧则是站在后面，满是欣慰的数着钱。 十两，二十两…… 一百两，二百两…… 一千两…… 林彧脸上的表情逐渐失控。 搞钱，对于林彧来说是眼下最重要的事。 而他如此空手套白狼的手段，没有少学习经验。 今日在这大俞皇朝的辽东都郡派上用场，着实是意外之喜。 天道足浴内外，已经是人满为患。 半个都郡的居民，不管任何职业，是否富有，基本上都汇聚在了这里。 反观城中心的红袖招内，门可罗雀。 “今日不知怎的，居然见不着三两个客人！” “姐姐你还不知道吧！世子在妙音坊那边发钱，听说每人都能领到十两银子呢！” “不对不对，我听说是可以抽奖，奖品是一座豪华府邸呢！” “真的么？咱们这位世子向来以败家出名，今日此举，正是世子风格，走，咱们看看去！” 红袖招冷冷清清，没有客人光顾，里面的姑娘也就全都跑到妙音坊这边来凑热闹了。 而与此同时，都郡主街道往西，周氏母子与王钦正往妙音坊的方向赶来。 途中，他们看到马车外人群涌动，全都往同一个方向小跑而去，心中不免有些好奇。 “老马，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周芸瑞冲着驾车的马夫不禁询问了起来。 老马闻言，连忙回答道：“回禀王妃，说是前方妙音坊，世子在给大家发钱，每人十两银子，还送宅院府邸！” 周芸瑞闻 . 言，不由冷笑。 “哼！世子败家，整个王府都已经被败空了，今日居然还当街散财，真是顽劣不堪。” 边上的林耀也跟着附和：“娘，这林彧哪来的钱散财？我看是知道自己赢不了我们之间的赌约，疯了吧？” 同乘马车的王钦，听了这话，也是露出了戏谑的神态。 他捻着兰花指，阴里阴气地说道：“咱家早就听闻世子林彧顽劣败家，今日看来，传言非虚呀！” 周芸瑞闻言，眼珠子一转，连忙说道：“王公公，这世子林彧无能将来难成气候，这辽东的未来可不能交到这样的人手中，倒是我家耀儿，从小各方面能力出众，又是王爷嫡子，理应做这辽东的世子……” 周芸瑞一边说着这句话给王钦听，一边观察着王钦的脸色变化。 只要稍有不对，周芸瑞就会立马改口打圆场。 不过，王钦对此却并未有过激的反应，反而是笑着说道：“王妃所言极是，林彧无能，此子难成大器。” “王公公，本妃也就不绕弯子了，此行王公公前来辽东，所行之事大家其实都懂，他日公公若是回宫，希望能够将林彧之事如实禀明圣上。”周芸瑞的话还是没有说的太明白。 她让王钦如实禀明，无疑就是想要让林彧的顽劣传到圣人耳中。 到时候，周芸瑞在传书当朝宰辅，让宰辅弹劾林彧。 最后再加上今日与林彧的“世子之位”赌约，她相信，辽东世子易主，指日可待！ “王妃放心，今日此行之后，咱家便会启程回京，到时候咱家自会如实禀明圣上的！”王钦信誓旦旦的答应了下来。 辽东世子无能，顽劣败家，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也是天子想要的答案。 众人交谈之间，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不等周芸瑞询问，马夫便掀开了车帘：“王妃，前方已经人满为患，马车根本过不去，咱们只能改作步行了。” “什么？竟有如此多的人？这林彧怕是要闯大祸了，言而不行，有损信誉，他这是置王爷于何地？”周芸瑞闻言，面露不悦神色，但内心却是暗暗窃喜。 林彧呀林彧，你今日此行，世子之位也该到头了。 本妃就不信，你穿下如此大祸，王爷还保得住你！ “哼哼！林彧果真是疯了，一场风寒，烧坏了脑子，败光了王府的钱，还敢当街散财，若是有百姓找到王府去要债，他林彧百死莫赎！”林耀冷哼一声，他觉得这次的赌约，赢定了。 世子之位，不日便会易主。 “世子顽劣，咱家今日算是见识到了。”王钦同样冷笑，脸上写满了讽刺。 “王公公，既然马车难行，不如随本妃步行过去看看，世子到底在搞什么鬼！”周芸瑞看向了王钦说道。 今日她特意请来王钦，就是想要让王钦当个见证人的，少了他，可不行！ “既然王妃相邀，咱家自不敢忤逆。” 王钦说着，就随着周芸瑞和林耀下了马车。 此刻的主街道，人山人海。 一眼望去，全都黑压压的脑袋。 “王妃驾到，尔等速速让开！” 马夫冲在最前面，见没有落脚的位置，他便冲着人群高喊了一声。 众人闻言，纷纷返头。 当他们看到周芸瑞的尊荣时，立马行了跪拜之礼，同时还让出了一条小道。 “参见王妃！” 众人，异口同声。 周芸瑞见状，不做言语。 她快步通过人群，不消片刻，就来到了天道足浴的大门口。 站在高台之上的霜儿，见到王妃和林耀大驾光临，吓的她立马就跑了下来，然后冲进馆内找林彧去了。 “世子，不好了，不好了，王妃和耀少爷来了，还有那个太监也来了。” 霜儿惊呼，正数钱数的手抽筋的林彧闻言，缓缓抬头朝外面看去。 而后，他便笑着说道：“霜儿不必惊惶，他们来的正好！今日且让他们看看，本世子割韭菜的功夫，有多浑厚！” . 第10章 大不敬 林彧吩咐霜儿看好自己的钱箱子，然后缓缓起身，走出了馆内。 天道足浴门口，周氏母子和宦官王钦立于其中。 见到林彧前来，他们扫视的目光便汇聚在了林彧的身上。 “林彧，卯时将至，我们之间的赌约，是不是到了分胜负的时候了？”周芸瑞率先开口，对林彧发出了质问。 林彧闻言，抬头看看天空，盘算着现在的时间。 如果没有错的话，再有一会就到未时了。 按照双方的赌约，午时已过，便是清算之时。 “还有一会会，王妃如此着急，看来已经是迫不及待要看自己输了的模样了呢！”林彧成竹在胸。 今天他一波收割，可以说是挣得盆满钵满。 莫说是自己败家的三倍，就算是十倍，那也是绰绰有余呀！ “哼！笑话，世子你如此败家，且不说你现在还在当街散财败家，光是你前些年败家花出去的银两，就足足有二十万两，你说你七天之内挣回来，我看你是脑子烧坏了吧！” 今日赌约胜负已分，周芸瑞对林彧这个世子，丝毫没有客气可言。 因为在他看来，今日过后，林彧便不再是世子了。 没有了世子的身份，他林彧一个庶出，那就是废物一个，就算是辽王来了，也保不住他！ “林彧，昨天你在校场耀武扬威，今天本少爷倒要看看，你是不是还能够跋扈。”林耀也是兴奋不已。 世子之位即将易主，他将会成为新的世子。 就算昨天林彧在军中李威，甚至是打服潘虎上将军。 但那不过是凭借世子之名罢了。 “哦？你们怎么知道这次的赌约，是本世子输了？”林彧面带戏谑的微笑，冲着几人缓缓说道。 “可笑之至，死到临头还敢在这里大放厥词，事实已经摆在眼前，林彧，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周芸瑞面色阴沉，低喝道。 林彧耸了耸肩，然后指了指天道足浴的招牌，笑着说道：“王妃没见本世子的足浴馆此刻门庭若市，区区银两，还不是信手拈来？” 众人闻言，不由朝着天道足浴的招牌看去。 林耀双眼一凝，连忙说道：“林彧，就算这里门庭若市，但你可知这些年你败家花出去的钱，足足有二十万两之多，短短几天，你如何挣回六十万两白银？” 周芸瑞闻言，跟着附和道：“莫说是给你七天，就算是给你七年，你也未必能够挣到六十万两白银，林彧，认命吧！” 林彧看着周氏母子咄咄逼人，他却是嗤之以鼻地笑了起来。 “你们可知，本世子这天道足浴一上午的收入有多少？”林彧轻笑。 此话一出，周芸瑞和林耀心中生出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而与此同时，站在一旁的王钦，开口了。 “天道足浴？世子好大的胆，居然敢取名天道？当今天下，除了圣上称天道之外，无人可染指‘天道’二字，还是说，世子你有谋反之心？” 王钦语出惊人，一开口就给林彧扣了一个谋反的帽子。 林彧一顿，他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 在这大俞皇朝，用词用字都需要谨慎一些。 北宋文字狱乌台诗案，大清王朝更是将文字狱推到了顶峰。 而这些都是典型的例子。 尽管这里是平行世界的大俞皇朝，但这些东西依旧存在。 好在，林彧所在的地方是北边的辽东。 山高皇帝远，就算是天子李亥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眼前这一个小小太监，敢在林彧这个世子面前耀武扬威，乱扣帽子，林彧可不惯着他！ “你个阴人，嘴巴开了光么？上来就给本世子扣一个谋反的罪名，信不信本世子现在就剁了你？” 林彧摆出了世子该有的纨绔霸道，冲着王钦便是恶狠狠的喝斥了一番。 王钦闻言，立马露出了不悦之色：“世子慎言，天子脚下，不可如此有行凶之心，再者，咱家是圣上钦派，有皇命在身，若是世子对咱家动了手脚，那就是殴打钦差，可是死罪的！” 王钦冷笑，看林彧的目光，带着不屑。 当今朝廷，天子李亥重用宦官。 这也让王钦这个小太监，狗仗人势。 且不说没有将林彧放在眼里，就算是辽王，他也是如此！ “小小阴人，可笑可笑！” 林彧嗤之以鼻地笑了一声，继续说道：“你连把都没有，真不知道你哪来的底气，天为天子，道为民道，意指普天百姓，天道则为君民一体，此乃福泽大俞，你一个阴人，懂个屁呀！” 此言一出，众人顿时就愣住了。 在他们的印象之中，林彧不学无术。 琴棋书画，样样不精。 倒是吃喝嫖赌，无一不会。 眼下林彧口中之言，丝毫不像是纨绔世子能够说得出来的。 周芸瑞皱眉，她没有想到林彧口齿伶俐，能够将这“天道”一词解释得如此完美。 本想着王钦身负皇命，林彧冒犯了他，自会被王钦借机弹劾。 却不曾想，林彧竟可化险为夷。 王钦气的拈花指都在发抖了，他指着林彧气急败坏的说道：“林彧，你这是强词夺理，咱家看你就是不将圣上放在眼里，你这是大不敬，咱家要回京都参你一本！” “你一个小小太监，也敢在本世子面前班门弄斧？还大不敬？我看你对本世子就非常不敬，竟敢直呼本世子大名，论官阶，本世子在你之上，见了本世子，你敢不下跪行礼？” 林彧可不惯着这小太监。 之前他和王钦并没有太多接触，但是他脑中的记忆却告诉他。 这大俞皇朝是太监专权，宦官可以说是嚣张跋扈。 但是这在林彧这里行不通。 林彧若是不收拾收拾这王钦，还真的对不起他这个纨绔世子的身份了。 “放肆，咱家身负皇命，怎能下跪行礼，咱家……” 王钦话还没有说完，林彧就动了。 他跳起身来，一巴掌就拍在了王钦的天灵盖上。 强大的力道，直接将王钦给拍得跪在了地上。 “我看你才是放肆，在辽东，除了我爹，老子才是最大的，你一个小太监敢在本世子面前嚣张，活腻了？” 林彧霸道蛮横，一脚踩在了王钦的肩头，让王钦想要站起来都没有办法。 “林彧，你……” “叫我世子！” 王钦还想要说什么，却再次被林彧打断。 那强势的威压，让王钦的内心惶恐。 世子这力气什么时候这么大了？不是说世子从小身子孱弱，手无缚鸡之力么？ 难道是咱家看错了，还是说这林彧对咱家用了什么下三滥的手段？ 林彧，大庭广众之下，你居然敢这般羞辱咱家。 你等着，等咱家回了京都，比参你一本，让圣上剥了你这世子之位。 王钦内心虽然不服，但面对霸道的林彧，却不敢再有所忤逆。 “世，世子！” 王钦服软。 他只想尽快离开这里，然后回京。 林彧闻言，直接甩了王钦一个巴掌：“说你错了。” 王钦憋屈，却无可奈何。 “咱，咱家错了……” 话一落，林彧又是一巴掌：“错哪了？” 啊啊啊啊！ 王钦疯了。 林彧如此羞辱，他内心已然抓狂。 吾乃圣上钦派，林彧你如此对咱家，咱家必将你挫骨扬灰！ “错，错在咱家是世子大不敬。”王钦咬着牙齿，艰难地回答道。 “算你有自知之明！” 只是话刚说完，林彧的巴掌如约而至。 “世子，为何咱家答对了也要张嘴？”王钦的声音压得越来越低，脸上的愤怒，根本无法掩饰。 “本世子乐意，怎么？你有意见？”林彧一甩脑袋，露出了那顽劣的姿态。 “不，不敢！” 王钦大气不敢喘，生怕还会引来林彧的掌掴。 前些天，王钦来辽东的时候，那趾高气扬的姿态，着实傲然。 就连辽王，他都不曾放在眼里。 今日遇上林彧，算是被安排明白了。 “小太监，你给本世子记住了，以后懂点规矩，不然，上面的头也给你剁了！”林彧冷哼一声，一脚将王钦踹开。 王钦连滚带爬地站起身来，咬着牙就要离开现场。 林彧见此，立马 . 说道：“嗯？本世子让你走了么？给我站好！” 林彧一发话，王钦就乖乖立正站好，不敢有半点松懈。 而王钦被林彧这么一收拾，先前的高傲姿态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对林彧的兢兢战战。 林彧，今日之仇，咱家势要加倍奉还。 等咱家回了京都，一定让赵少卿向圣上谏言，必将你谋反的罪名坐实。 到时候，不单是你，就连辽王，也要因此牵连！ 王钦内心咬牙切齿，甚至是已经想好了回京之后该如何行事。 而一旁的周氏母子，见林彧如此跋扈，竟然连王钦这个钦派人员都不放在眼里。 甚至是对他拳打脚踢，羞辱有加。 这让他们内心又慌又喜！ 慌的是林彧跋扈，等下赌约他概不承认，那事情就有些难办了。 喜的是，林彧掌掴王钦，这事要是传到了天子耳中，林彧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林彧，你天生顽劣完败，其它的我们暂且不说，眼下午时已过，我们之间的赌约，该兑现了。” 周芸瑞用一副长辈的姿态，看着林彧缓缓说道。 一旁林耀则是跟着附和：“林彧，按照约定，你应该让出世子之位，你要说到做到。” “本世子当然会说到做到，但是当日立下赌约，只说了本世子挣不回三倍白银，便让出世子之位，却未曾说过倘若本世子挣够了，你们当如何？” 林彧面带笑意，一切都成竹在胸。 “哼！林彧，现在说这话又有何用，你不可能赢得了，不要在拖延时间了。”周芸瑞冷哼一声，说道。 林耀也是嗤之以鼻的笑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样的话？你要是能赢，本少爷以后见到你，必行三跪九叩之礼，可惜，你赢不了！” “诶！此话当真？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的好弟弟，你可不要反悔哈！”林彧闻言，立马说道。 “谁反悔谁是孙子！” 林耀才不会反悔，他倒是怕林彧反悔。 毕竟在他心中，林彧顽劣不堪，出尔反尔是正常的事情。 “行了，到此结束吧！林彧，今日你输了赌约，按照先前约定，你让出世子之位，王公公今日就帮忙做个见证人。” 周芸瑞见差不多了，便将话题拉回到了正轨上。 而她的话刚落下，林彧就立马说道：“王妃，谁告诉你，本世子输了的？” 众人闻言，不由一顿。 周芸瑞跟林耀更是相互对视了一样，不解林彧所说的话。 “林彧，你想出尔反尔不成？早些时候，我便让王府的账房先生算过了，这些年你败光的家产，折算下来足足有二十万两，按照赌约所说，三倍就是六十万两，既然你说你没输，那就拿出六十万两来看看！” 林耀见林彧有异议，心中倍感不悦。 对于林耀的质疑，林彧只是一声轻笑，缓缓说道：“不好意思，我还真有！” 话落，林彧便微微扭头，朝着馆内的霜儿高喊道：“霜儿，让人把本世子的钱箱子给抬出来！” 周芸瑞和林耀闻言，脸上的疑惑就更加重了。 “抬？林彧，你真当自己有六十万两白银了不成？真是可笑！”林耀讥笑起来。 林彧笑而不语。 很快，霜儿就和两个下人抬着一个大箱子，从馆内走了出来。 箱子不大，却也能够装下三两个人。 而按照如此规格，里面就算是装满了银子，最多也不过千两。 距离所为的六十万两，还有这天壤之别。 “哈哈哈！” 见到此景的林耀，大声的笑了起来。 他已然胜券在握了。 “林彧，你输定了，这莫说这箱子内有没有银子，就算是装满了银子，那也不过千两而已，现在你还有说要说的？”林彧欣喜若狂。 林彧却是一摆手，淡然说道：“说跟你说我这箱子里面装的全都是银子了？” “霜儿，给本世子大开这箱子，让他们开开眼！” 林彧转头看向身边的霜儿，一声吩咐下去，霜儿立马就将那箱子给打了开来。 周氏母子，乃至是周围所有人，都探着头往里面看去。 待到箱子大开的瞬间，众人惊了。 周芸瑞和林耀，更是石化在了原地，久久说不出一个字来。 . 第11章 辽王手段 林彧的箱子打开，露出了里面的真面目。 只见，那箱子内装着的，并非真金白银，而是宝钞。 宝钞的面值，每张都是五千两，上面该有钱庄的印章，以及官家的税号。 满满一箱子，全都是宝钞。 按照能够看到的面额来计算，这里面的价值绝对百万不止。 “宝钞，居然全都是宝钞！” “天哪，这么大一箱子的宝钞，面额还是五千两的，这得有多少钱呀？” “就是呀！我这辈子也没有见过这么多钱。” 周围的百姓已然被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每个人的目光中，都夹杂着惊讶和贪婪。 毕竟是宝钞，谁会不想要呢！ “不，不可能！” 同样是被惊呆了的林耀，猛地回过神来。 他死死地盯着箱子内的宝钞，甚至是上手查验真伪。 林耀怎么也想不明白，林彧是怎么弄到这么多钱的。 刚才在来的路上，他听到有人在传，说林彧开设了天道足浴，馆内一大群人排着队交钱。 可就算是这样，林彧箱子里面装着的，应该是碎银或者是铜钱，怎么会是宝钞呢？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本世子嫌银子太重不好携带，所以早早的就把钱庄的老板给请了过来，当场给我兑换成了宝钞，王妃，我的好弟弟，你们要不点点，这里不多不少，刚好六十万两，要是你们觉得少了，我里面还有一个箱子呢！” 林彧满脸喜悦。 他这辈子，不，是上辈子和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钱。 但他知道，这些钱，不过是他宏图霸业的开端而已。 区区六十万两，不过九牛一毛上的毛尖尖罢了。 “不，本妃不信，林彧，你一定是要挟了钱庄的老板，让他给你预支了六十万两宝钞，你可知如此行事，触犯了大俞律法，按律当斩？” 周芸瑞也迅速地回过神来，她绝对不相信林彧能够在短短几天之内，就将六十万两挣回来。 如果他有如此能力，早先干嘛去了？ “哦？王妃难道也要学那小太监，给本世子扣几顶帽子？说话是要讲证据的，既然王妃说本世子是要挟了钱庄老板，那就拿出证据来吧！”林彧一摆手，笑着说道。 周芸瑞和林耀闻言，相互对视了一眼，却拿林彧没有任何办法。 而林彧见此，便接着说道：“你们拿不出证据来，本世子拿得出来，霜儿，请钱庄老板还有账房先生出来。” “好呢世子！” 林彧吩咐，霜儿立马答应了一声，就进去叫人了。 很快，钱庄老板和他的账房先生就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孙老板，你给王妃解释解释！” 林彧一开口，那被唤作孙老板的中年男人便开口了：“王妃，世子的宝钞的确是从我们钱庄兑换出去的，我这里有票据和账本记录。” 孙老板说完，账房先生也跟着说道：“禀王妃，世子所收银两，皆是今日天道足浴开业酬宾所得，每一笔都有记录，这是账本，王妃可随时过目！” 两人说完，林彧便让他们退下，继续忙活去了。 “王妃，林耀，我有人证物证，你们还有什么话说么？” 林彧脸上的笑容，愈发得意。 毫无疑问，双方之间的赌约，是林彧胜了。 “你……林彧，你不可能赢，我不信，我不信啊……” 林耀内心根本就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他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 “事实摆在眼前，林耀，你们输了，按照刚才的约定，以后你见了本世子，得行三跪九叩之礼，我是你兄长，长兄如父，本世子受得起，来来来，该行礼了。” 事情已成定局。 林彧冲着林耀轻笑，心中却是感慨，这世子之位，总算是抱住了。 若非他熟悉资本家的套路，懂得磨镰刀，割韭菜，今日输的，必然会是他林彧。 “你，你休想！” 听着林彧的话，林耀咬牙低喝。 现场门庭若市，那么多双眼睛都看着，让他给林彧行三跪九叩之礼？那他还要不要活了？ “不跪？那本世子可就要对你不客气了呢！”林彧坏笑一声，露出一抹狠色。 站在一旁的周芸瑞见状，心中不由担忧。 昨日在校场，林彧以一人之际击晕上将军潘虎，那力量自不必说。 这些年，周芸瑞和林耀对林彧没有少打压欺凌。 今日倘若动手，必将公报私仇。 以林彧顽劣霸道的性子，到时候林耀是否能够保住性命都很难说。 就算是侥幸活下来，落得个残废，那也完了。 周芸瑞面色愈发难看，她内心思索：今日林彧赢了，若是耀儿不行三跪九叩之礼，林彧怕是会当街行凶。 不行，大丈夫能屈能伸，今日之事暂且先记下，他日若有机会，必让林彧加倍奉还。 “耀儿，给世子行大礼！” 此时此刻，周芸瑞开口了。 林耀一顿，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娘，你说什么，让我给林彧下跪？”林耀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娘让你行大礼，你就行大礼！” 周芸瑞脸色阴沉，似乎下了狠心。 “可是娘……” “行！” 林耀还想要说什么，却被周芸瑞直接打断。 林耀从来没有见过周芸瑞如此严肃，心中委屈的他，只能是听从周芸瑞的吩咐。 “林彧，你等着，我定要将你挫骨扬灰！”林耀心中怒喝。 跟着，他满是不甘地跪在了林彧的面前，当着所有人的面，行三跪九叩之礼。 片刻之后，礼成！ 林耀起身，低头不语。 周围众人，却是议论不断。 “天哪！都说世子顽劣败家，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竟让自家亲弟行三跪九叩之礼，简直有违伦理纲常，实乃对斯文之大不敬呀！” “世子不愧是世子，这耀少爷也是倒霉，招惹谁不好，要招惹辽东的小魔王！” 现场，众说纷纭，听着周芸瑞和林彧脸都要青了。 “世子，这下可否满意？”周芸瑞注视着林彧，咬牙切齿的说道。 林耀跪了，但林彧的脸上却没有了刚才的笑容。 周芸瑞心思缜密，而且懂得顾全大局。 昨日在校场之上，她与林洪涛言语周旋，便可见其一。 今日，周芸瑞命林耀行大礼，有卧薪尝胆之意，算是其二。 两者加持于一身，这周芸瑞的城府，怕是极深的。 如此“敌人”，林彧倍感压力。 “这周氏，恐怖如斯！” 这是林彧内心对周芸瑞的评价。 试问，遇上这样的对手，林彧怎能还笑得出来。 “满意，非常满意！” 不过，林彧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将久违的微笑，挂在了脸上。 “既然世子满意了，那本妃可以走了么？”周芸瑞低沉的说道。 林彧说道：“当然可以，或者说，王妃想要到本世子的天道足浴内享受一番？” 周芸瑞脸色一变，喝斥道：“世子真是放肆，本妃身份尊贵，岂会去这种污秽之地？” 林彧一摆手，连忙解释道：“诶！本世子的足浴，不分男女，不分老少，都郡城内，全民皆宜！” “本妃不感兴趣，耀儿，我们走！” 周芸瑞冷哼一声，拉着林耀离开的人群。 林耀跟在身后，等走远之后，他那不争气的眼泪水就落了下来。 一肚子的委屈，在这一刻终于爆发。 走在前面的周芸瑞见此，顿时大发雷霆：“耀儿，男儿流血不流泪，你堂堂辽王之子，岂能因一点小事落泪，简直丢了列祖列宗的颜面。” 林耀心中不服，立马说道：“娘，孩儿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让孩儿在大庭广众之下，给林彧那厮行三跪九叩之礼。” “混账东西，还不是你自己答应的，今日为娘若是不让你行大礼，你小命难保！”周芸瑞想得长远，她此言不假。 “不可能！他林彧虽是世子，却也不可能有当街行凶的胆子，再说了，我是他亲弟弟，爹要是知道了，肯定活剥了他的皮。”林耀不甘心的说道，哭腔却是越来越重了。 “蠢货，你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你爹为什么立林彧为世子？这些年林彧如此顽劣败家，王爷他是否有责怪一句？行了，别 . 哭了，像个男人样！” 周芸瑞被林耀哭得心烦意乱，快要到了爆发的边缘了。 林耀见周芸瑞发这般大的火，连忙忍住了哭意，不敢再发出哭腔。 周芸瑞见此，这才舒了口气。 在沉默了几许之后，她也算是稍微冷静了下来。 “娘，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难道就这样被林彧欺负么？”林耀将求助的目光看向了周芸瑞，想要周芸瑞给他出主意。 周芸瑞低头思索了几息，而后说道：“今日林彧当街殴打羞辱圣上钦派的巡使，已然是触犯了大俞律法，而王钦身份特殊，林彧怕是闯了大祸，走，找你爹！” 周芸瑞考虑再三，还是决定去找林洪涛。 在周芸瑞看来，林洪涛对王钦避让三分。 一是为了保护辽东，二是为了保护林彧。 今日林彧当街殴打王钦，此事王钦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到时候天子降罪，非同小可！ 若是林洪涛要保林彧，那只能是弃车保帅。 到时候世子之位，仍有转机！ 至少，周芸瑞是这么想的。 “对，得去找爹，让爹来做主，不过话说回来，怎么没有见那王钦？”林耀点点头，这才想起了同行的王钦。 “先不管他了，指不准对方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如此对我们也算是有利。” 周芸瑞说完，拎着林耀就往王府走去。 与此同时，辽东都郡城门之外。 王钦已经坐上了返回京都的马车。 他坐在马车内，脸上写满了怒意，心中思绪万千：世子林彧当真顽劣不堪，但这不过是假象而已。 林彧居然能够在短短几天的时间，从百姓手中挣了六十万两宝钞。 此手段兼职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商贾之道，世子林彧乃是上乘。 在王妃让林耀给林彧行三跪九叩之礼时，林彧脸上的神情，完全不像是一个纨绔子弟该有的。 深邃的眼神，可见世子林彧城府极深。 在这，传言林彧昨日在校场接受了辽东铁骑统领马集和上将军潘虎的挑战，林彧一招制敌，在军中立马威势。 咱家本以为这不过是虚传，看来其中定有蹊跷。 世子林彧，恐怖如斯！ 倘若任其成长，将来必是朝廷祸患。 辽王呀辽王，你好手段呀！ 为了保护林彧，居然骗了所有人。 等着吧！咱家不日便会抵达京城。 到时候禀明圣上，辽东世子也就到头了。 王钦非常聪明。 他能够从简单的几件事情之中看到这么多的隐藏信息，实属不易。 这也难怪，圣上会按照他来辽东巡监。 若是王钦归京，辽东危矣！ …… 另一边，辽王府内！ 林洪涛书房，一名身着黑衣的男子，正跪在他的面前。 “禀王爷，王钦自城西妙音坊上了马车，现已经出城，南下往京都方向去了。” 黑衣男子低着头，他的脸上带着面具，让人看不清楚他的面容。 在他跟前，林洪涛背手而立。 他目视着窗外，面色显得有些凝重。 “你是知道该怎么做了么？” 良久，林洪涛似乎下了一个决定，他沉重的叹了口气，背对着跪在地上的黑衣男子，沉声问道。 黑衣男子双手抱拳，郑重其事的说道：“属下知道，暗卫为清除所有痕迹的。” 话落，黑衣男子便身体一闪，瞬间就消失在了书房。 与此同时，书房外的连廊上，两道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只见，周氏母子迈着沉重的步伐，往书房这边赶来。 林洪涛双眼一凝，脸上的狠色逐渐变得浓郁。 身上的杀气，更是迅速涌出。 但很快，林洪涛就将其收敛了起来。 军长战神林洪涛，并非只是说说而已。 “王爷！” “爹……不好了，出大事儿了！” 林耀一进门，立马就朝着林洪涛惊呼。 刚才他已经想要要怎么告林彧的状了。 可他想好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却迎来了林洪涛的喝斥。 “给我跪下！” 林洪涛一声怒喝，吓的林耀扑通一声就跪下了，更是把周芸瑞也吓了一大跳。 . 第12章 黑炭白炭 书房内，辽王暴怒。 一声怒喝，林耀跪了下来。 边上的周芸瑞一脸错愕，不明白林洪涛为何发如此大的火。 “王爷，你这是何意？耀儿可有做错事情？”周芸瑞迅速回过神来，壮着胆子质问林洪涛。 林耀是她的心头肉，平时都舍不得打骂，刚才在林彧那里，已经受到了极大的委屈。 现在来找林洪涛，话还没有说就被训斥了一番，心中自然很是不悦。 “错？他大错特错，你做娘的，更是错上加错！”林洪涛怒火滔天，气得直拍桌子。 周芸瑞闻言，心中的疑惑加重了几分。 她根本不知道林耀错在哪里，更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王爷，你对耀儿如此严苛，对林彧确实百般宠溺，今日他林彧更是当街殴打圣上钦派的巡监使，你不处罚林彧，却要耀儿跪在这里，妾身不服！“ 周芸瑞沉着脸色，愤愤不平地冲着林洪涛发出了内心的质问。 跪在地上的林耀，也连忙跟着说道：”爹，你不能这么偏心，我说嫡子，他林彧不过是个庶出……“ ”闭嘴！“ 林耀话未说完，林洪涛便又是一声呵斥，那严厉的姿态，让林耀瑟瑟发抖。 唯有周芸瑞，她护儿心切，不惧道：“王爷，耀儿说道没错，今日林彧犯了大错，你却怪罪耀儿，请王爷给妾身一个说法，不然妾身定将此事传信告知家父，让家父为妾身和耀儿主持公道。” 周芸瑞也不是省油的灯。 她虽是辽东王妃，但却也是当朝宰辅之女。 现在她拿当朝宰辅来压林洪涛，可见平日里林洪涛对她自是避让三分。 跪在地上的林耀，听到周芸瑞的话，心中不由一喜。 娘把外祖父都搬出来了，想来父王不会严厉处罚我。 倒是那林彧，父王如此大怒，定是林彧惹的祸。 平时娘从来不会那外祖父说事，今日提及，父王多多少少会给外祖父三分薄面的。 只是，林耀心中的想法刚刚落定，林洪涛滔天怒火便再一次爆发了出来。 “啪！” 林洪涛一巴掌拍在了书桌上，那气势把周芸瑞完全压了下去。 “王妃，今日就算是宰辅亲临，都保不住这混账东西，你可知你们错在哪？”林洪涛怒声喝斥。 周芸瑞却是昂首，冲着林洪涛回答道：“妾身不知，还请王爷明示。” 周芸瑞的身上，全都是不服气的姿态。 她显然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林洪涛见状，这才说道：“哼！耀儿平日与彧儿争强好胜也就罢了，上次动手打了彧儿，本王也权当是孩子之间闹着玩而已。” “你们与彧儿之间的赌约，本王也可以当做只是他们兄弟之间的争强好胜。王妃你心思缜密，可为何今日偏偏犯了错误，要将那宦官王钦带到现场？” 周芸瑞依旧不明白，她继续说道：“那又如何，王爷你是怕王钦归京，将世子顽劣的事情禀明圣上，削了他的世子之位吧？” 林洪涛闻言，失望地摇了摇头。 他本以为，周芸瑞精明，所思之事必然深谋远虑。 却不曾想，周芸瑞在王钦的事情上，犯下了错误。 “王妃，若是天子单单只是拿走了世子之位，那都还说，你可知此举，会让辽东陷入绝境，你忘了王钦来辽东目的为何了么？” 林洪涛此话一出，周芸瑞似乎想到了什么。 她的脸色，开始发生变化。 从最开始的不解，到诧异，再到惶恐，最后到了现在的愧疚。 可见，周芸瑞明白了林洪涛的用意。 “王爷，事情……事情已然发生，这，这也怪不到耀儿头上呀？要怪只能怪世子顽劣败家，造成了这一局面！”周芸瑞还在护着林耀。 “闭嘴，若非这逆子处处与彧儿做对，闹出了这么多笑话，事情岂会发展到这般地步。”林洪涛一怒，冲着林耀继续说道：“本王现在就罚你到林家祠堂跪足三日思过，把事情想清楚后，你便去北庸关守城吧！” 林洪涛一甩长袖，话说得毫不留情。 并非他偏袒林彧，而是事情的严重性，远超他的预想。 天子忌惮辽东铁骑，当年就削减了辽东的粮饷，增加了辽东的赋税，现在天子派巡监司的人前来，一是探查辽东实情，二是监察世子林彧。 若世子无能，将来世袭爵位，辽东不足为惧，倘若世子聪颖，资质上乘，辽东将来必成天子心头大患。 今日周氏母子带王钦一同前往妙音坊，虽王钦被世子当街殴打，可王钦也看到了世子敛财的手段，短短数日，便敛百万，试问天子知晓此事之后，会作何反应？ 这些日子，王钦几乎都要骑在林洪涛这个辽王的头上了。 辽王却不做任何反应，并非他怕了王钦这个小太监，只是他在为林彧考虑，在为整个辽东的安危考虑。 当然了，林洪涛偏心林彧，这一点却是假不了。 书房内，周芸瑞听完林洪涛的发落，整个人顿时就急了。 她甚至是扑通一声，跪在了林洪涛的面前：“王爷，万万不可呀！耀儿虽然犯了错误，但我这个做娘的也有责任，将耀儿发配北庸关守城，会不会太重了点？” 北庸关，辽东以北的一座小城。 过了北庸关，便是契丹众部族。 在那里，黄沙漫天，生活艰苦。 林耀若是去了，以他娇生惯养的身子，怕是活不了多久。 “重？你母子二人若不犯错，岂会有今日之事，此事本王已有定夺，王妃若是喜欢跪，那便跪着吧！”林洪涛沉声说道。 话落，便绕开了跟前的周芸瑞，直接离开了书房。 “爹……爹，我错了，您饶了我吧！孩儿不想去北庸关守城，爹……” 林耀哭丧着脸，口中不断地承认错误，却没能够让林洪涛驻足。 看着林洪涛无情地离开，林耀连忙看向了周芸瑞：“娘，这可怎么办呀！孩儿不想去北庸关。” 今日他们原本是来找林洪涛告林彧的罪状的，可谁知道，林洪涛早就知晓了这件事情。 他们甚至是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就引来了林洪涛如此重罚。 “闭嘴，就知道哭哭啼啼，像个男人样行么？你以为为娘想让你去守北庸关么？不行，我现在就去找你父王，你父王若是不答应，我就长跪不起。” 周芸瑞不甘心的说着，便迅速地站起了身，找林洪涛去了。 …… 酉时三刻。 辽东都郡城西。 天道足浴依旧是门庭若市，前来足浴的人，已然是排成了长龙。 今晨，林彧的助力活动吸引了大量的客人。 第一批客人在享受完了足浴之后，倍感满意。 在口口相传之下，天道足浴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 城中众人，全都慕名而来，想要一探究竟。 至于林彧，此刻站坐在二楼的雅间，他的面前，摆放着几个大小不一的箱子，里面放着的全都是宝钞和银子。 “哈哈哈！八十余万两，这下可以把天道足浴按照我的想法彻底修缮一下了，还有之前荒废的倒闭的铺子，我要全都开起来，等弄够了钱，在招兵买马，到时候我看谁还敢动我的世子之位。” 林彧心怀宏图大志，男儿志在四方，当建功立业。 在这大俞皇朝，手上没有兵马怎么行？ 当然了，林彧非常清楚，自己就算是真的招兵买马，也要暗中进行，否则被人抓包，扣上个谋反的罪名，那可就不好了。 而且，林彧的想法是兵贵精不贵多。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要搞钱，区区八十万两，招不了多少兵马，毕竟兵马还需要粮饷供应，那可是不小的数目。 再说了，这八十万两并非毛利润，而是客人预存的资金。 按照林彧的计算，扣除今日活动折扣下来的金额，以及日后成本开销和日常维护费用，还有那预存赠送的金额，八十余万两，十不存一。 除非林彧卷款潜逃，这些钱就全都是他的净收入了。 只是林彧身为辽东世子，他能跑哪去？ 本来拉人助力，登记预存这种事就是快速集资，玩的是现金流。 这么做，是为了能够在短时间内弄齐足够的资金，赢得与周氏母子的赌约，保住自己的世子之位。 “这么算下来的话，也就十万两不到，还是太少了点，得尽快把天道足浴二楼三楼都开起来，再找点被地割韭菜的套路了。” . 林彧自言自语地低喃了一声，然后便唤来了霜儿。 “霜儿，安排马车，我们回府！” 林彧吩咐下去，霜儿立马就操办去了。 傍晚时分，马车就停在了天道足浴的门口。 林彧站在马车前，眺望着远空的夕阳，突然一股清风拂过，让人感觉到一丝凉意。 身边的霜儿，更是微微发抖，双手往自己的身上搓了搓。 林彧见此，不由问道：“霜儿，现在是几月了？” 霜儿低头思索了几许，然后回答道：“世子，今日已经是十月初三了。” 林彧闻言，低喃自语：“十月初三？已经过了大雪，再有十天半个月就该冬至了。” 说完这句话，林彧又看向了霜儿，说道：“天要转凉了，让府里的管家购置一些白炭，免得天冷的时候受了风寒！” 霜儿听完林彧的这句话，脸上却是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她满是不解的看着林彧，问道：“世子，何为白炭？霜儿只听过黑炭和柴炭，却没有听过白炭，不知道这木炭属于哪一种呢？” 霜儿此话一出，林彧不由心头一颤。 白炭都不知道，难不成，这大俞皇朝没有白炭之说？ 一般来说，炭火取暖有两种方式。 那就是木炭和煤炭。 煤炭燃烧会有很大的一氧化碳气体，处理不好的话，容易中毒。 所以煤炭基本上都是用于铁器锻造，不会有人拿来取暖，故此，木炭成为了冬天取暖的唯一方式。 只是在这里，木炭被称之为柴炭，也就是众人平时所说的黑炭。 木炭分为四个种类，白炭、黑炭、活性炭、机制炭。 在这大俞皇朝，活性炭和机制炭就不用想了，白炭和黑炭倒不是问题。 只是，炭的价格昂贵，普通的老百姓根本就没有那个条件适用。 炭火取暖，成为豪门贵族才有资格享用的东西。 一般的大户人家，在入冬之后都会购置一些黑炭，用作冬季取暖。 只是黑炭虽然易燃，可缺点也非常明显。 容易发爆，不耐烧，还会产生炭烟。 但白炭就不一样，同为炭火，它燃烧的时间长，不冒烟，无污染，是炭火取暖的上乘之选。 “霜儿，我问你，这城中售卖的黑炭，都是用的什么木材烧制的？”林彧心中有些激动，他似乎看到了商机。 “自然是用榆木、椴木、柳木烧制的。”霜儿不假思索的回答，这些都是基本的尝试。 自家世子居然连这都不知道，果真是精神受损了。 “那为何不用栎木和榉木？”林彧继续追问。 “世子，整个辽东的人都知道，栎树生长的不高，没有多少木材，榉树硬度太高，不好砍伐，城外几座山上，全都是栎树和榉树，都要成灾了，百姓想要进山，都是一件难事。” 霜儿顿了顿，又继续说道：“霜儿还听说，前几个月王府动员了一批伐木工人，想要将成灾的榉树砍了，却因为榉树太过于坚韧，最终这件事也不了了之了。” 霜儿的回答，让林彧在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了。 白炭的价值，远超黑炭。 在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白炭的存在。 而且，作为白炭主要原材料的栎树和榉树，根本无人问津，甚至是多到成灾了。 要是林彧能够将那些无人要的栎树和榉树收了，然后制成白炭，那将会是一大批财富呀！ 眼下冬至将至，林彧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发了发了！ 林彧的内心，狂喜不已。 他甚至是发出了喜悦的大笑声。 一旁的霜儿见林彧反复无常，不由生出了担忧：“世子，世子？天快黑了，该会王府了。” 霜儿的提醒，让林彧回过了神来。 他一摆手，笑道：“不急，本世子要先去办一件大事。” 霜儿好奇，连忙问道：“世子，什么事情要现在去办呀？” 林彧露出了一抹神秘的微笑，然后从口中撂下了一句话。 “城外！放火烧山！” . 第13章 转眼就败光了 “城外！放火烧山！” 林彧的一句话，让霜儿顿时愣在了原地。 在俞朝，放火烧山，那是要牢底坐穿的！ “世，世子，您，您没事儿吧？放火烧山，可是有违俞朝律法的！”霜儿猛地回过神来，连忙劝阻林彧。 林彧颇有深意地坏笑了一声，回答道：“烧官家的山自然是有违俞朝律法，但本世子烧自己的山，那就不违背俞朝律法了嘛！走，先去一趟府衙，找管土地的司吏去！” 林彧说完，直接上了车。 一脸茫然的霜儿，也跟着爬了上去。 在辽东都郡，王府之下设有三座府衙。 府衙负责的事情很多，其中司吏便是管理这辽东山林土地的负责人。 林彧的想法很简单，既然城外郊区的山间栎树和榉树繁多成灾，那他正好可以利用起来，将其制作成白炭。 等到冬季一到，白炭必然成为抢手的东西。 眼下，林彧去找府衙司吏，便是要先买山。 否则的话，放火烧官家的山，就算自己是辽东世子，也是有违俞朝律法的。 很快，林彧和霜儿便驾着马车来到了府衙。 此刻的府衙内已然没有了衙役，府内的一片昏暗。 林彧快步往里面走去，却见迎面走来一个留着小胡子的中年男人。 他身着官服，昂首阔步。 此人，便是辽东的府衙大人，张二河。 张二河见林彧前来，不由身体一颤，下意识地就要往一旁躲避。 林彧见状，立马叫住了张二河。 “张二河，给本世子站住！” 林彧一声低喝，张二河立马就停下了脚步。 他一脸陪笑地朝着林彧看来，那姿态低头哈腰：“嘿嘿，不知世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呀！” 张二河恭维。 林彧不以为然。 在他的记忆之中，这张二河是个狡猾的狐狸。 以前林彧败家纨绔，在都郡城中经常闹事。 张二河作为府衙大人，便会帮林彧收拾烂摊子。 每次处理完，林彧都会给他一笔银子，以作周旋。 久而久之，张二河便养成了贪财的习惯，而帮林彧办事，他也深知世子的纨绔。 所以在见到林彧的时候，下意识的就做了躲闪。 “张大人，本世子找你有事，你躲什么呀？”林彧看着笑嘻嘻的张二河，说道。 张二河一顿，心头生出了惶恐。 听闻世子林彧前几日受了风寒，卧床三日不起。 今日世子前来拜访，竟然称呼张二河为大人？ 要知道，平时林彧见到张二河，不是直呼其名，就是笑称他为老狐狸，老家伙。 现在林彧竟然称呼他大人，难道世子真的如同传言一般，风寒烧坏了脑子？ “世，世子，您刚刚称呼下官……为大人？平时您不是这样的呀！” 张二河试探性地询问。 他实在是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 林彧闻言，心头也是一顿。 对呀！我现在是败家纨绔的世子爷，怎么能乱了原来的称呼呢？ 等下他们觉得我脑子烧坏了，找个老中医给我扎针，岂不是得不偿失了？ 不行不行，还是得表现出一副纨绔的样子。 “咳咳！张二河，你这老东西哪来的胆子质疑本世子？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林彧一改态度，嚣张跋扈的姿态立马就展现了出来。 张二河一听，顿时笑了。 对嘛！这才是我认识的世子爷嘛！ 我就说，世子爷怎么可能会脑袋烧坏了呢！ “下官不敢，不知道世子这么晚来找下官，所为何事呀？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需要下官帮忙处理，世子尽管开口，下官一定义不容辞，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惜！” 张二河使劲恭维拍马屁，彩虹马屁精，非他莫属。 林彧不做怠慢，直奔主题：“让管事的司吏出来，本世子要买山！” 此话一出，张二河就愣住了。 世子行事，向来让人捉摸不透。 “世子，这城郊的山，大多数都属于城中几位商贾的私人财产，隶属府衙管理的，只有三座，不知道世子买山，是为何用呀？”张二河不禁询问。 “本世子买来烧着玩，不行么？府衙管理的山，都长的什么树？”林彧一摆手，说道。 张二河闻言，不禁感叹。 世子就是世子，买山就为了烧着玩，真够败家的。 “回世子，大多长的都是榆树和椴树！”张二河恭敬的回答道。 “不行，本世子要长着栎树和榉树的山，山上的树木越多越好。”林彧严肃的说道。 张二河一顿，连忙说道：“栎树和榉树在山上都已经成灾，放火烧来玩，的确合适，只要能够博世子一乐，烧山那都是小事，世子放心，下官现在就让司吏查阅一下资料，将栎树和榉树成灾的山，卖，不，是送给世子！” 张二河说着，就立马找来了司吏，让其查资料去了。 很快，司吏就拿着符合林彧要求的地契来到了林彧的跟前。 张二河快速接过地契，看了一眼，便对林彧说道：“世子，这两座山的地契是张家老爷和刘家老爷在府衙的拓本，他们的山上长满了栎树和榉树，正好符合世子的要求。” 林彧闻言，心中大喜。 “很好，帮我传他们过来，本世子要买他们的山。”林彧正色道。 “诶！只要世子喜欢，下官做主，直接送给世子了。”张二河这是以公谋私。 林彧微微皱眉，世子虽然败家纨绔，但强抢豪夺这种事情，却从来没有干过。 “什么？本世子是缺那点钱的人么？” 林彧瞪了张二河一眼，然后又对身边的霜儿说道：“霜儿，去取二十万两宝钞来，本世子要买山。” 霜儿站在一旁，听到林彧的话，不由再次愣住了。 “世子，买两座山，要不了二十万两呀！”霜儿虽然不懂买卖，但是一座山值多少钱，她还是明白的。 按照正常价，一座山最多不过一万两，大一点的也就两三万两。 现在林彧要出的价格，可是市场价的整整十倍呀！ “本世子知道，但是本世子有钱，喜欢这么花！” 林彧一脸纨绔的姿态，那败家样，表现得淋漓尽致。 本来霜儿还想要说什么，但一想到自家世子本就是败家子一个，就乖乖取宝钞去了。 今日，林彧虽然筹集到了八十余万两，但绝大部分都要用在天道足浴的成本支出上。 林彧的马车上，就正好是二十万两，不多不少。 而这里面，只有不到十万两是毛利润，其它的都是算暂时挪用，后期必须要补上这个窟窿。 其实，并非林彧败家，也不是他钱多。 他以十倍的价格买山，是有原因的。 林彧买山，是看中了山上的栎树和榉树。 他会挑一个合适的日子，放火烧山，制作白炭。 等到入冬，白炭面世，将会引来很多人的垂涎。 到时候栎树和榉树这些原材料会成为抢手货，而卖山给林彧的人，便会效仿林彧。 这会导致林彧出现商业竞争对手，所以林彧这钱，是买断的钱。 同时也是想要让对方将所有有栎树和榉树的山，全都拿出来。 “世子威武，世子阔气，世子为民着想，世子乃是辽东之福……” 张二河在边上已经开始拍林彧的马屁了。 林彧却是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去把那谁，张老爷和刘老爷请来，我要他们签字画押！” “是，世子！下官绑也要将其绑来。” 林彧吩咐下去，张二河立马就照搬了。 两刻钟之后，两名身着华贵的中年男人就被张二河“请”到了府衙内。 个高微胖的是张全张老爷，个矮瘦小的是刘坚刘老爷！ 两人在见到林彧的时候，都露出了颤颤巍巍的神态。 “小，小人见过世子！” 张全和刘坚在林彧面前行礼，不敢有半点怠慢。 “两位，本世子需要买你们在城郊的山，出价二十万两，这是买卖的据状，签字画押吧！” 林彧一本正经，口中二十万两的字眼一落下，吓得两人立马就跪在了地上。 他们的山，哪里值得那么多钱呀！ 都说世子顽劣，今 . 日恐怕世子是在那他们寻开心的。 他们若是收了这钱，也是没命花呀！ “世子饶命呀！倘若世子喜欢城郊的山，小人愿赠予世子。” 两人异口同声，都想保住自己的小命。 林彧见状，也明白了对方是在怕自己。 林彧轻叹一口气，继续说道：“本世子想要的东西，需要你们赠予么？二十万两，买你们手上所有有栎树和榉树的山，如何？” 跪在地上的张全和刘坚见林彧一脸认真，不像是在戏耍他们。 他们内心便跟着松了一口气。 边上的张二河，也在这个时候开口了：“世子腰缠万贯，买你们的山是你们的荣幸，今日有本官作保，你们还怕什么？” 两人闻言，这才放心了下来。 “世子，此话当真？” 张全看着林彧，试探性地问道。 “自然当真，本世子向来说话算话！”林彧言之凿凿。 的确，辽东世子虽然败家顽劣，但一言九鼎。 不仅如此，世子林彧花钱大手大脚，能花一两买到的东西，他绝对会花一百两去买。 不为别的，就为花钱花的爽。 所以，很多人在遇见世子林彧之后，都将世子当做肥羊。 张二河就是这么一个人，不然也会使劲在林彧面前拍马屁。 万一拍的世子高兴了，赏个几百两，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张全和刘坚两人相互对视，似乎在用眼神进行着交流。 他们的内心，更是低喃自语起来。 哈哈，都说世子阔气，今日世子看中我的山，愿出高价够买，这是天大的好运呀！ 对了，刚才世子说了，只要有栎树和榉树的山他都要。 这栎树和榉树都已经成灾了，榉树材质坚硬，不好砍伐，卖给世子，正正好呀！ 我记得我名下还有一座荒山，也全都是榉树，正为了榉树成灾犯愁，这次一并卖给世子好了。 “世子，小人有两座山，都是榉树成灾，不，是长满了栎树和榉树，只要世子要，小人就一并卖给世子了。” “小人名下也有三座山符合世子的要求，世子不嫌弃的话，小人愿意割爱。” 两个人都是大户人家经商，奸猾的本质，倒是没有改变。 他们巴不得把榉树成灾的山送出去，不然的话，每年请伐木工人砍伐榉树，都要花费很高的成本。 林彧听着两人说的话，心中愈发欢喜。 “本世子还有一个要求，不管本世子买你们的山做什么，日后你们不可效仿，至少在来年春天来临之前不可以！”林彧再三强调。 “那是自然，全听世子所言！” 两人连连点头，林彧说什么，他们便是什么。 “很好，签字画押，领钱回家！张二河，你在上面盖上官印，以做保人！” 林彧也不拖沓，催促着几人赶紧完成交易。 很快，据状便签订了下来，林彧的手中也得到了五座山的地契原件。 这五座山在府衙内登记的主人，也成为了林彧。 林彧满意的看着手中的地契，露出了喜悦的笑容。 “霜儿，走，回家！” 林彧一声吆喝，带着霜儿就上了马车。 马车内，霜儿一脸担忧。 今日天道足浴大酬宾，好不容易挣到了一点点小钱。 可还没有焐热，林彧转眼就败得干干净净。 现在林彧的身上，别说是银子了，就是一文铜钱，都不一定拿得出来了。 府衙门口，看着走远的马车，张二河一脸错愕，却不忘低喃：“世子威武，随手就挥霍掉了二十万两，买了五座没用的荒山，实乃败家呀！不过世子赏了本官一百两银子，美哉美哉呀！” 一旁，同样注视着林彧离开的张全和刘坚，脸上浮现出了喜悦的笑容。 “张老爷，这次咱们挣大发了，五座榉树成灾的荒山，让你得了八万两，我得了十二万两，咱们这位世子，有够败家的，只是他日世子不会反悔吧？”刘坚揣着怀中的宝钞，越想越开心。 “今日有府衙大人作保，咱们手中还有签字画押的据状，世子反悔了咱们也有理，不管了，反正咱么这次挣大了，不如今晚咱们去红袖招喝两杯？”张全郑重其事的说道。 “诶！红袖招有什么好去的，要去就去妙音坊，不，应该是天道足浴，馆内大保健，绝对让你欲仙欲死！嘿嘿嘿……” 两人喜笑颜开，却不知道，在不久的将来，他们会后悔死今日买山的决定。 …… 另一边，辽王府，林家祠堂。 林洪涛正给林家的列祖列宗上香。 他面带喜悦之色，口中低喃自语：“列祖列宗显灵，今日彧儿行商贾之道，挣了八十余万两银子，实乃我林家大幸，不容易，这么多年，不容易呀！彧儿终于长大了，不再败家了，也不枉我这么多年对他的呵护，彧儿他娘，往后九泉之下，我也能给你一个交代了。” 今日之事，林洪涛早已知晓。 对于林彧的手段，他颇为欣慰。 在给列祖列宗上完香之后，林洪涛扫了一眼跪在灵位前的林耀。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凝固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愤怒。 “王爷，世子回来了！” 就在这时，门外管家汇报了一声。 林洪涛双手负于身后，快步的往王府前院走去，想要去迎一迎林彧。 前些日子，林彧拿走了他的战刀当卖。 今日林彧挣得盆满钵满，想必那战刀也被赎回来了吧！ 想到这里，林洪涛愈发开心，他不由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 第14章 夜观天象 林洪涛欣喜若狂的来到王府的前院，此刻的林彧，正和霜儿从正门进来。 林洪涛见此，立马就冲了过去。 “儿呀！我的好儿呀！林家列祖列宗有灵呀！快快快，快让爹好好抱抱你！” 说话间，林洪涛魁梧的身子便朝着林彧抱了过去。 刚刚归来的林彧，见到林洪涛要给他来个熊抱。 回想那日自己刚刚醒来，林洪涛给他的“疼爱”，林彧不由心头一颤。 他连忙往后退了两步，伸手阻止了林洪涛。 “老家伙，你别过来！” 林彧的话，并没有让林洪涛感觉不悦，反而是让他更加的喜悦。 “彧儿，今日你在都郡所行之事，为父都已经听说了，你小子不愧是我林洪涛的儿子，真是列祖列宗显灵，哈哈哈……” 林洪涛完全压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情绪，大笑了起来。 林彧皱眉，自己不就是当资本家割了一茬韭菜么？这林洪涛怎么高兴成这个样子？ 林洪涛欣喜若狂，他目光开始在林彧的身上打量，跟着又将目光扫向了一旁的霜儿。 来回找了好几遍，林洪涛都没有发现他心心念念的战刀。 这让他不由地朝着霜儿询问起来：“霜儿，东西呢？” 霜儿一脸错愕，完全不明白林洪涛所说的东西是什么。 “王爷，霜儿不明白您说的是什么东西！”霜儿疑惑地回答道。 林洪涛闻言，又连忙看向了林彧：“彧儿，东西呢？” 林彧也不知道林洪涛在说什么，同样是回答了一句：“东西？什么东西？” 林洪涛一顿，他所说的东西，自然是自己的战刀。 前两天，林彧把他随身佩戴的战刀都给当卖了。 今日林彧挣得个盆满钵满，自然是有钱将那战刀给赎回来的。 “当然是为父的战刀呀！你忘了么？前些天被你拿去当卖的那把战刀呀！那可是先皇御赐，伴随本王南征北战的战刀呀！” 林洪涛连忙说道，他心中突然涌出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听到林洪涛的话，林彧这才恍然大悟。 他倒是把林洪涛这战刀的事情给忘了。 “哦，你说拿把刀呀？我卖给牙行了，现在我也不知道在哪！”林彧一摆手，轻描淡写的说道。 林洪涛一顿，急忙追问：“彧儿，那你赶紧去赎回来呀！” 林彧闻言，却是一摆手，缓缓说道：“我没钱，你有钱你去赎！” 此话一出，林洪涛就愣住了。 他要是有钱，早就把自己的战刀赎回来了。 堂堂辽王，身上连几两银子都拿不出来，他估计是混得最差的王爷了。 而这都是败林彧所赐，若非林彧败家，林洪涛岂会如此穷困潦倒，连自己的战刀都没钱赎回来？ “彧儿，为父若是有钱，早就赎回来了，听闻，你今日挣得白银八十余万两，赎个战刀应该不是问题的。”林洪涛一脸期待的说道。 自己没钱没关系，自己儿子有钱就行。 反正林彧今天挣了八十万两银子，如此多的钱财，足够让他这个辽王风风光光了。 “没钱！” 只是，林洪涛期待满满，换来的却是林彧的这两个字。 他满脸疑惑，看看林彧又看看霜儿：“没钱？今日彧儿你不是挣得个盆满钵满了么？怎会没钱？” 林彧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缓缓说道：“花完了！” “什么？” 林彧话音一落，林洪涛就失声惊呼起来。 他目光颤动，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八十多万两，全都花完了？” 林洪涛的声音提高了数倍，难以置信的话语，传遍整个王府。 八十多万两呀！那可是八十多万两银子呀！ 造孽，造孽呀！ 林家列祖列宗再上，我林洪涛愧对于你们。 他日九泉之下，我无颜面前列祖列宗呀！ 彧儿他娘，是我对不起你，没有把彧儿教好。 八十百多万两，啊…… 我上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冤孽，摊上这么个败家子。 “全花完了呀！六十来万一般进货买了天道足浴的泡脚材料，另外一部分用来修缮天道足浴的二楼和三楼了，还有些则是客人预存赠送的，并不真实存在。”林彧轻描淡写地给林洪涛算着账。 林洪涛听着，脸上的表情愈发难看。 不过很快又露出了一抹笑容。 按照林彧所算，那他手上应该还有二十来万的宝钞。 虽然不及那八十万，但对于王府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资金。 至少，能够将以前林彧当卖的那些家产给买回来。 “彧儿，那还剩下二十万两呢？”林洪涛连忙追问，一双渴望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林彧。 “刚才不是说了么？都花完了！” 林彧再次回答。 林洪涛彻底傻眼了。 本以为多多少少还能留点，有个二十万也是非常不错的。 可……林彧这败家子是一分没剩呀！ “全，全花完了？你，你都花哪去了呀！”林洪涛欲哭无泪。 刚才他还在林家祠堂给林家列祖列宗上香，感慨祖宗显灵，让林彧有了挣钱的本事，不再向之前那般败家。 可虽知道，那都是假象。 林彧挣钱，不过是更好的败家罢了。 话说到这里，林彧朝着一旁的霜儿看了一眼，霜儿这才说道：“王爷，世子刚才在回来的时候，去了一趟府衙，用二十万两宝钞买了城郊的五座山。” “什么？城郊的荒山？那可是栎树榉树成灾呀！烫手的山芋，别人倒贴都不要，你倒好，花二十万两买？造孽呀！真的是造孽呀！” 林洪涛几近抓狂。 前几个月，王府和府衙为了处理成灾的榉树，不知道花了多少银两。 今日林彧却花钱购买榉树成灾的荒山，这能叫人不郁闷么？ “老东西，差不多就行了，我乐意花钱，不行么？” 林彧一摆纨绔姿态，他知道，自己要是正儿八经跟林洪涛解释，林洪涛也是不会信的。 毕竟白炭之说，俞朝无人知晓。 林洪涛看着林彧，心中无奈。 儿子是自己生的，败家是自己惯的，纨绔是自己宠的。 彧儿就算是再败家，只要他开心就好，对，他开心就好。 林洪涛老泪纵横，口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行，当然行，彧儿，只要你开心，为父无话可说。”林洪涛憋了许久，才摇头说了这么一句话。 “行了，我饿了，让人拿吃的来！” 林彧一摆手，张口就要吃点的。 “彧儿，我这就去吩咐厨房给你弄只鸡，这可是王府最后的肉食了。” 林洪涛低喃着，就往厨房的方向去了。 很快，林洪涛就把事情交代了下去，而在王府幽静的竹林内。 林洪涛正负手而立。 他的跟前，跪着今日在书房的那个黑衣男人。 “王爷，事情已经办妥了。” 黑衣男人毕恭毕敬，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还不忘将手上那西瓜大的盒子呈给了林洪涛。 林洪涛看了一眼那盒子，敏锐的嗅觉，让他闻到了盒子里面传来的血腥味。 “处理得干净些，别留下任何蛛丝马迹，退下吧！”林洪涛面色凝重，眼眸之中充满了狠色。 和刚才跟林彧说话的时候，简直是判若两人。 “等等，让暗卫做好准备，天子很快就会有所行动，辽东都郡，有一场暴风雨要来了。” “是！” 黑衣男人回应一声，眨眼间便消失在了黑夜之中，仿若他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另一边，林彧在用过晚膳之后，就独自一个人呆在院内。 他抬头仰望天空，见繁星点点，心中不免失落。 想要快速地烧制白炭，林彧就需要天时地利人和。 在二十一世纪，榉木有专业的工具砍伐，烧制白炭有土窑。 但现在，砍伐榉树成为了难点。 所以林彧的想法，有些大胆。 他想直接放火烧山，然后在等天降大雨，浇灭山火。 让山上的榉树形成不完全燃烧的状态，这便能够让林彧得到他想要的白炭。 可在大俞皇朝，没有天气预报。 想要知道何时下雨，只能是夜观天象。 . 可现在，天空繁星片片，明日必然大晴。 “看来明天没有机会放火烧山了，可惜了。” 林彧轻叹一口气，他今晚上火急火燎地把山买下来，就是想要赶在明天烧一把山。 可眼下情况，只能等明晚再观天象了。 而此时此刻，林家祠堂内。 林耀正跪在林家列祖列宗的灵位前。 他的身边，还跪着周芸瑞。 “娘，我爹他气消了么？”林耀内心的惶恐到现在都还没有消散。 他从来没有见过林洪涛发如此大的火。 “今日那林彧归来，败光了挣的八十多万两银子，把你爹气得半死，怎会气消？”周芸瑞沉声说道。 “什么？林彧这个混蛋，要是我被发去北庸关守城，我做鬼也不放过他！”林耀咬牙切齿。 “耀儿，你放心，为娘绝对不会让你去守北庸关的，今晚我就陪你跪在这里，你爹不收回成命，我就长跪不起！” 周芸瑞言之凿凿。 为了自己的儿子，她只能是出此下策了。 …… 次日。 林洪涛卧房外，周芸瑞的随身丫鬟正站在门口。 “王爷，王妃已经在祠堂跪了一夜了，奴婢怎么劝都劝不回来，您快去看看吧！” 丫鬟满脸焦急，生怕自己的主子受了风寒，跪坏了身子。 “王妃若是喜欢跪，那就跪着吧！”林洪涛态度坚定，丝毫不留情面。 “可是王爷……” “听不懂本王的话么？”林洪涛一声喝斥，那丫鬟那还敢说半个字？ 她低下头，便离开了。 而正好起床散布，经过林洪涛卧房的林彧，正好是看到了这一幕。 昨天的事情，林彧也是有所耳闻。 他本以为平时林洪涛大大咧咧，在自己的面前低头哈腰的，完全没有老子和王爷的姿态。 却没有想到，林洪涛的心思缜密，事情也想的长远。 王钦之事，林彧也是有所思。 他知道，不久之后，俞朝天子李亥必会再派人前来辽东。 到时候，可就不是一个小小的太监了。 而这，也让林彧有了危机感。 他不得不将自己的计划提前。 屯兵积粮，强大己身，势在必行。 林彧正想着，林洪涛卧房的门便打开了。 他见到林彧，立马就迎了上来。 “彧儿，今日你居然早起？这是要出去挣钱？”林洪涛想起昨天林彧也是这个点出门的，心里不免有些期待。 “不是，我就是起来找找看家里还有什么之前的东西没有！” 林彧很随意的说道，这句话一出口，把林洪涛吓的一激灵。 他下意识的就关上了自己卧房的门，顺便上了把锁，生怕林彧进去“收刮”。 “老家伙，你卧房里面是不是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没有拿出来？”林彧眼睛一瞟，坏笑道。 这一举动，顿时让林洪涛心惊不已。 他连忙摆手：“怎，怎么会呢！家里但凡值点钱的，都被你当卖了，哪里还有呀！我那卧房里面就剩下床榻和被褥了，我是怕你小子把为父的床榻被褥都卖了，那为父就只能是天为被，地为席了！” 林洪涛委屈巴巴的，完全没有王爷的样儿！ 林彧叹息，这以前的世子，还真不是东西，堂堂王爷，被他败得只剩下床榻和被褥了，难怪那王妃周氏，对自己如此厌恶。 等等，现在我就是世子林彧了，不能骂自己。 “放心，我不卖你的床榻和被褥。”林彧信誓旦旦的说道。 林洪涛闻言，内心这才松了口气。 “哦对了，听说林耀和王妃在祠堂跪了一宿？”林彧轻轻摇头，然后转移了话题。 林洪涛点点头，脸上的神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他轻叹一口气，对着林彧说道：“你们两兄弟平日里打打闹闹也就算了，但这次他们闯了大祸，必须要严惩！” “爹，我看要不然算了，昨天在天道足浴门口，林耀已经被我教训过了，至于王妃，她是当朝宰辅之女，要是长跪不起，对你没有好处的。” 林彧语重心长，话一出口，林洪涛就投来了诧异的目光。 林彧居然帮周氏母子说话？这让人百思不得其解呀！ 其实，林彧并非是帮周氏母子，而是帮自己。 宦官王钦被自己当街殴打，等回到了京都，肯定会把事情添油加醋的描述一番。 俞朝天子忌惮辽东，朝廷向辽东出手，那是早晚的事情。 倘若林耀被罚去北庸关守城，那周芸瑞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届时必然会与林洪涛决裂，当朝宰辅必然会率先对辽东发难。 那么，辽东危矣！ 现在的林彧，需要时间搞钱，好屯兵积粮。 如果辽东陷入生死存亡的关头，那林彧不也就完了么？ 所以，周氏母子可以受罚，林耀也可以尽情其辱。 但这个坏人不能让林洪涛来做，得让他林彧来做。 只要林耀不去北庸关守城，林彧可以陪他们慢慢玩。 . 第15章 放火烧山 林洪涛心思缜密，对于林彧所说，自然是早就想到了。 只是，就这样饶恕林耀，着实是说不过去。 林洪涛沉思了片刻，对着林彧便是说道：“彧儿，你居然为王妃和林耀求情，这可不像你呀？” 林彧一顿，他连忙干咳了一声，解释起来：“咳咳！废话，我是怕你把林耀送到北庸关之后，没有人给我消遣了，那日子得有多无聊呀！” 在林洪涛的心中，林彧一直都是那个败家的纨绔子弟。 现在居然为周氏母子求情，这完全不是林彧的风格。 林彧要是不做解释，让林洪涛以为自己风寒损了神经，烧坏了脑子，找来一帮子大夫给他扎针灌药，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彧儿，你说的有道理，只要你开心，为父也能够像你娘交代了。” 林洪涛点点头，说着就便往祠堂的方向去了。 见林洪涛并未起疑心，林彧这才缓缓地松了口气。 等到林洪涛走远，林彧便继续在王府内闲逛起来。 他是想要看看这王府内还有没有值钱东西，好卖了去买满是榉树的荒山。 奈何，林洪涛这个辽王两袖清风，府上什么值钱的都没有了。 不对，好像值钱的东西，都是被自己变卖了，然后败光来着！ 在王府转了好几圈，林彧一无所获。 他只能是想着去一趟天道足浴，看看今天有没有新发芽的韭菜可以割。 只是林彧刚走到前院，就看到周氏母子一脸喜悦地从偏房的连廊缓步走来。 两人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在说些什么。 “娘，我就知道父王他是疼我的，他才不会让我去北庸关守城呢！”林耀喜笑颜开，显然是林洪涛收回了让他去北庸关的命令。 “那是，你娘我好歹是当朝宰辅之女，我陪你跪在祠堂，你父王多多少少有点压力，不过话说回来，你父王还是对你偏爱一点的！”周芸瑞点头，开口附合。 “对呀！父王表面上对我严厉，实际上是为了锻炼我，而父王对林彧看似宠溺，实则是让其自生自灭。我听说昨天林彧那小子把挣来的银子，全都买了城郊的荒山，这事情把父王气得都快要炸了。”林彧坏笑一声，俨然是在幸灾乐祸。 周芸瑞和林耀昨天虽然在祠堂跪了一宿，但是对于外界的消息，却是了如指掌。 特别是和世子林彧的事情，他们无时无刻都不在关注。 “你父王心中有数，他林彧的世子之位，迟早是耀儿你的，这段时间就可要好好表现，别让你父王再生气了。”周芸瑞再三叮嘱着林耀。 林耀自然是满口答应，他甚至都想好了要怎么让林洪涛开心了。 林彧作为世子，败光了王府的家产，气得林洪涛差点爆炸。 那他林耀就想办法给王府挣钱，只要挣足够多的钱，林洪涛一定会为此开心的。 周氏母子两人有说有笑，而说话间，也来到了前院，正好是看到了准备出门的林彧。 两人的脸色，立马就阴冷了下来。 “哟！这么巧，听说两位在祠堂跪了一宿？”林彧明知故问，揭两人伤疤。 “是有如何？王爷偏爱我们母子，你羡慕不来！”周芸瑞立马接话。 她的脸上，写满了得意。 真不知道，这样的事情有什么好显摆的。 而且，她到底是如何理解这偏爱一词的？ 林彧忍俊不禁地说道：“跪一宿也叫偏爱？那为什么不一直跪下去呢？” 林耀闻言，立马跳了出来：“哼！你还好意思说？若不是你当街殴打王钦，父王怎会迁怒与我们？好在父王疼爱，让我免于责罚，倒是你，表面上父王对你放纵，实际上父王早就把你放弃了。” 话一说完，周芸瑞便接着说道：“林彧呀林彧，看来你是真的被风寒烧坏了脑子，你当街殴打了王钦，这可是重罪，相信圣上的旨意不日便会抵达辽东，到时候王爷可不会因为你而葬送整个辽东子民的，等着瞧吧！” 周芸瑞深知林彧殴打王钦一事事关重大，王钦回京，禀明圣上。 圣上必然会龙颜大怒，到时候一道圣旨降下，林彧必死无疑。 林洪涛为保辽东，就不得不放弃林彧了。 正是如此，林洪涛才会一怒之下，要罚林耀去北庸关守城。 当然了，这些都是周芸瑞心中所认为了。 她或许不知道，王钦将会永远在回京的路上！ 周芸瑞的话，倒是提醒了林彧，他的时间不多了。 “娘，林彧他就是个实打实的败家子，这些事情他怎会想得到，把辛苦挣来的真金白银，全部买了榉树成灾的荒山，真是脑子烧坏了呢！” 林耀见林彧没有说话，便继续嘲讽起来。 林彧不以为然，榉树成灾，对于辽东的所有人来说，那是一件坏事。 但对于林彧来说，那可是天大的好事。 “本世子的钱，喜欢干什么就干什么，你们管不着，倒是你林耀，昨天的赌约是怎么说的来着？每次见到本世子，要当如此？”林彧轻笑一声，将话题拉到了林耀的身上。 林耀一听，脑子里面立马就回想起了昨天他当众对林彧三跪九叩的画面。 “你……林彧，你不要欺人太甚！” 林耀的脸色，顿时就变得难看起来。 “诶！不好意思，本世子就是喜欢欺人太甚，你奈我何呀？”林彧一脸狂悖姿态，嚣张得不行。 林耀面色涨得通红，他连忙看向了周芸瑞，希望周芸瑞能帮他说话。 “林彧，等着吧！” 周芸瑞却没有多说什么，她只是撂下这句话，便拉着林耀黑着脸离开了。 林彧见状，倒也不追究。 只是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一场小小闹剧，就此结束。 周氏母子能够免于责罚，全是因为林彧向林洪涛求了情。 他们却傻傻地以为，林洪涛是偏爱与他们。 林彧倒也不拆穿这件事情，有时候，傻子会比其他人要幸福一些。 收回心情，林彧便去了一趟天道足浴。 今日的足浴馆内，依旧是门庭若市。 前来消费的客人，络绎不绝，只是大部分都是昨天预存资金的客人。 而足浴馆的二楼和三楼，已经开始进行修缮。 相信要不了几天，就就能够开张了。 到时候，新韭菜长出来，林彧便可以再割一拨。 本来按照资本家的套路，今天林彧要继续割韭菜。 但俞朝不比二十一世纪，这里的人，消费能力普遍不高。 倘若割得勤快，韭菜可就不长了呢！ 接下来的两天，林彧要么是在足浴馆内打发时间，要么就是去府衙找司吏，让他看看还有没有榉树成灾的荒山。 晚上林彧则是彻夜不眠，就坐在院内，夜观天象。 想要确定什么时候这辽东能够下一场大雨。 现在的林彧，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再有几天，冬至将至。 一旦天气转冷，季节入冬。 林彧的白炭若是还没有出来，那可就要亏本了。 好在，三天后的一个夜晚，林彧一如既往地在院子内观察天象。 他抬头一看，发现乌云密布，九天之上看不到半颗星辰。 院内甚至偶尔拂过一阵微风，一丝凉意，跟着就涌上了心头。 林彧见此，心中顿时大喜。 今夜不见星辰，明日必降大雨！ “哈哈哈！终于让老子等到了，三天，你知道我这三天怎么过吗？” 林彧在院内手舞足蹈，又喊又叫，甚至是把整个王府的人都给惊醒了。 闻讯而来的双耳，站在一旁，她满脸担忧地看着远处的林彧，不断叹息：“完了，世子又开始疯了。” 林洪涛的书房内，他并未就寝，而是在此闭目养神，阅读兵书。 院内林彧的动静，也是让他心头一颤。 “彧儿的病难道变得愈发严重了？这都几夜没有入眠了，今夜更是大喊大叫，不行，明日本王要亲自去找城内的神医，给彧儿好好扎两针。” 林洪涛暗暗下了决定，他放心了手中的兵书，再也无心阅读。 另一边，周芸瑞的卧房内。 原本熟睡的她，被林彧的叫喊声惊醒。 “都已经子时了，这林彧怕不是疯了？哼！疯了也好，正好往王爷改立世子！”周芸瑞幸灾乐祸。 同样是有此心情的，是被林彧吵得睡不着觉的林耀。 . “林彧果真是疯了，几天几夜不入眠，还不让别人睡觉，哼！疯吧疯吧！等你疯了，世子之位就是本少爷的了。” 林彧的举动，闹得整个王府上下都不得安宁。 而王府内的众人，对此也是敢怒不敢言，只能是默默忍受。 谁也理解不了林彧此刻的激动心情。 明日大雨，林彧只要掐准的时机，便能够得到漫山遍野的白炭。 这就代表，等到冬季一到，辽东降温，林彧将会再次挣得个盆满钵满。 什么八十万两，那都是九牛一毛上的毛尖尖。 站在一旁的霜儿见林彧迟迟没有入寝的意思，她不免开口：“世子，夜深了，要不霜儿服侍您就寝吧？” 林彧却没有多想，直接回答道：“睡什么睡呀？快去准备准备，明天我们放火烧山！” 霜儿闻言，脸上的神态愈发的难看了。 完了，彻底完了。 世子铁定是疯了，三天晚上不睡觉，明天还要放火烧山。 世子绝对是被上次的风寒损坏了精神，脑子被烧坏了。 林彧不睡，霜儿也不敢离开。 一直到林彧的那股劲过去，他才独自一人回房。 霜儿本想服侍林彧就寝，林彧却是累了。 毕竟三天晚上没睡觉，换谁也顶不住呀！ 这种时候让霜儿侍寝，根本就没有状态。 次日一早。 林彧拉着霜儿，叫上几个足浴馆内打杂的壮丁，便往都郡城往东五里地的荒山疾驰而去。 去的时候，林彧还带了一马车的酒和火把，准备放火烧山。 而这一消息，也很快就在城内传开了。 “听说了么？咱们辽东世子，要放火烧山了。” “什么？放火烧山？那可是有违俞朝律法的，世子此举是为何意呀？” 面馆内，两个食客正在讨论着这件事情。 周围的人，以及路过的街坊邻居，也都凑了过来。 “好像是说世子想吃烤山鸡，所以直接放火烧山！” “不对不对，我听说这几天世子夜夜不眠，就在院内仰天大笑，我看世子八成是魔怔了，要么就是风寒烧坏了脑子。” 此话一出，众人惶恐，有人立马出来劝诫：“祸从口出，小心脑袋搬家！” “这有什么，全城的人都知道咱们的世子顽劣不堪，前些天开了个足浴馆，说是有十两银子领，结果要拉亲朋好友助力，我拉了全家人，还有街坊邻居一百多人，接过还差十文钱才能领取。” “你这有什么，我才惨，也是拉了一百多人帮我助力，都到最后一文钱了，说要集齐十个碎片才能够抽取最后一文钱，当我收集到第十个碎片的时候，再去抽奖，你猜怎么着？抽出来的东西，上面居然写着我的银子被老鼠叼走了，真是气死人了。” “咱们这位世子真是会玩弄我们这些草民，今日世子放火烧山，若是火势蔓延，烧到都郡城中，殃及我等妻儿，岂不追悔莫及？胆大的就跟我去报官。” “对，报官去，府衙若是不管，我们就去王府找王爷，我就不信，朗朗乾坤，岂能让世子为非作歹？” 面馆内外，已经聚集了大量的民众，他们都嚷嚷着要去府衙告官。 胆大的，甚至是带着人，直接就往府衙方向去了。 而此时此刻，王府内，周氏母子也收到了消息。 周芸瑞面带喜色，对着一旁的林耀迅速的吩咐道：“耀儿，你速去府衙找张二河张大人，让他亲自带衙役，去城东五里外的山脚下，缉拿世子林彧。” “娘，孩儿不太明白，林彧是世子，张二河张大人以前和林彧也有密切的往来，我们让张大人抓林彧？这怎么可能？” 林耀一脸疑惑，他不明白周芸瑞此言的用意。 “林彧放火烧山，乃有违俞朝律法，张二河身为府衙大人，不抓林彧那便是藐视俞朝律法，他乌纱帽不想要了差不多。” 周芸瑞冷哼一声，继续说道：“而此刻城中百姓对林彧怨声四起，倘若你在这个时候为民解忧，抓了林彧这个祸害，那就是民心所向，得民心者，那就是未来辽东的王，你快去，不，为娘跟你一同前去，免得张二河设法推辞！” 周芸瑞说着，马不停蹄的就拉着林耀出门。 在出门的时候，她口中还念念有词：“天助我也，真是天助我也呀！” 与此同时，王府书房内！ 林洪涛正翻阅着手中的《六韬》，而在他跟前，站着的是府内的管家。 “王爷，世子今晨带着人烧山去了，城中百姓聚集在了府衙门前，请求张大人出兵逮捕世子。”管家恭敬的汇报着林洪涛让他打探的消息。 “王妃和二少爷出门了？”林洪涛不假思索的询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出门了，往府衙的方向去了。”管家连忙回答道。 “知道了，退下吧！” 林洪涛轻轻一挥手，管家便退了出去。 而林洪涛也将手中的《六韬》缓缓放下，脸上竟浮现出了一抹笑意。 . 第16章 彩虹马屁精本精 今日辰时刚过，林彧便驾马车往东门出城。 车行五里，便来到了距离辽东都郡城最近的邙山山脚下了。 邙山脚下，设有一间的茶摊。 从南往北，来辽东都郡的客商或者是进出山间的柴夫，大多都会在这茶摊歇脚。 此刻茶摊内一青衣小帽，正收拾茶摊内的桌椅，口中念念有词：“夜无繁星，来日大雨，今天的生意怕是不好做咯！” 茶摊前，林彧的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那小厮见状，立马就迎了上来。 “客官可要用茶？别看小人这茶摊简陋，但茶水却是一绝，用的可都是邙山上的山泉水，保您满意！” 小厮笑脸相迎，主动揽客。 林彧掀开马车的帘子，扫了那简陋的茶摊一眼。 “小哥，今天恐有大雨，早些收摊吧！这邙山上，一会儿有山火灼烧，别烧到你的茶摊。”林彧倒也不是十恶不赦之人。 他现在来是要放火烧邙山，山脚下有茶摊，他自然是要让人撤走的。 那小厮抬头看看天空，喃喃说道：“什么？邙山有山火？不应该呀！这邙山靠近都郡，几十年来，从未发生过山火，况且今日黑云当空，恐有大雨，怎会有火？” 林彧一笑，对着小厮说道：“本世子要放火烧山，这不就有山火了么？赶紧走，不然被山火牵连，本世子可不会管你死活。” 林彧故意吓唬小厮，免得这小厮不愿意离开这里。 “啊？放火烧山，这位爷，这放火烧山可是有违俞朝律法的，您……等等，世子？你是辽东败家第一纨绔世子，林彧？” 小厮的话说到一半，猛地就反应过来，眼前的人，竟是辽东世子。 他惊讶失声，吓得连忙就跪在了地上，大气不敢喘。 “大胆刁民，尔敢辱骂世子，脑袋不想要了？” 另一辆马车上，跟随林彧而来的男丁立马就跳下了马车。 他一脚踹在小厮的身上，脸上更是浮现出了蛮横的凶光。 小厮颤颤发抖，脸都吓白了，惶恐的汗珠，更是大颗大颗地从额头上掉落。 “世子饶命，世子饶命呀！小人不知是世子驾到，出言冒犯了世子，还请世子看在小人上有老，下有小的份上，饶了小的一条狗命吧！”小厮连忙求饶。 林彧见状，连忙摆手，示意不要乱来。 他看着跪在面前的小厮，不由问道：“本世子有那么可怕么？” 小厮哪敢说实话，只能是颤颤巍巍地回答道：“不，不可怕！” 见小厮没有说实话，林彧又看向了身边的霜儿。 霜儿倒是敢说敢言，对林彧说了实话：“可怕！” “世子，您在辽东那都是有小魔王的称号了，你看谁见了你不退避三舍？”霜儿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 林彧一脸阴沉，这都是以前的他，造的孽呀！ 都说得民心者得天下。 林彧这是痛失民心，现在他还是世子，哪天不是了，估计要被人当街打死吧！ 只是，林彧不知道的是，现在辽东都郡城内，众多百姓已经请命，要让府衙的张大人来抓他的呢！ “真是脑壳痛！” 林彧长叹一口气，同时拍了拍自己的脑门，露出一丝难色。 边上的霜儿见状，心中不免叹息：世子的脑子问题越来越严重了，现在都开始疼起来了呢！ 林彧头疼，只是因为之前的世子，留下了太多的烂摊子了。 他轻轻摇头，然后便对着那瑟瑟发抖的小厮说道：“速速离去！” 小厮闻言，对林彧是千恩万谢，感恩戴德：“多谢世子不杀之恩，多谢世子不杀之恩！” 话落，那小厮直接放弃了自己的茶摊，往城内逃命去了。 而刚才踹小厮的男丁，却在这个时候恭维了起来。 “世子宅心仁厚，为民思民，此乃福泽辽东，真是辽东之幸呀！” 林彧闻言，不由一顿，这年头，还有这么会拍马屁的人么？ 林彧读了那么多年书，都没有这人那么会整。 自己就是让那茶摊小厮逃命去了，怎么就成为了辽东福祉了？ “彩虹马屁精呀！”林彧不禁脱口而出。 那人诧异，不解问道：“世子，何为彩虹马屁精？” 林彧都不知道要怎么跟对方解释，思索再三，最后说道：“就是夸你会说话。” 林彧话音刚落，那人又开始了。 “世子学富五车，博识多才，小人对世子佩服的五体投地，心中敬佩之情，宛如滔滔流水，连绵不绝，又如河水泛滥，一发不可收拾呀！” 林彧愣了，这彩虹马屁精，非这人莫属。 只是眼前的男人，是林彧从天道足浴馆带来的伙计，不过是前两天新招的。 谁知道他居然这么能说会道。 “你叫什么名字？”林彧忍不住问了。 男人不敢怠慢，立马回答道：“小人宋命，字仁投！” 林彧一听，差点乐开花了。 叫宋命也就算了，还字仁投？ 他这是嫌自己的命活得太长了么？横竖就一个死字呗！ 林彧忍俊不禁地追问道：“哈哈哈！这名字有个性，本世子喜欢，不过听你这说话的开口吻，以前是个读书人？” 宋仁投说话文绉绉的，一听就是读过书的人，林彧这么问，不过是想要确定一下罢了。 “回世子，小人的确是上过几年私塾，奈何家道中落，为求果腹，只能在外谋差。”宋命连忙回答了林彧的话。 林彧微微点头，心中思索了片刻。 自己的身边正好是缺个干活的男丁，这宋命能说会道，又会拍马屁，正好和世子的气质搭配。 整理了一下思绪，林彧便对着宋命说道：“宋仁投，日后你便跟随本世子左右，为本世子办差，你可愿意呀？” 此话一出，宋命喜出望外。 他连忙跪在了林彧的面前，恭敬地说道：“小人愿意，小人特别愿意，从今以后，小人便是世子的狗，小人愿为世子身先士卒，上刀山，下火海，世子让小人往东，小人绝不往西，世子让小人……” “得得得！这些话就不用说了，本世子正好有件事情让你去办。”林彧打断了宋命的话。 若是让宋命继续说下去，估计能够说一整天。 “小人唯世子马首是瞻，世子尽管吩咐小人，小人必将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宋命恭恭敬敬，彩虹马屁精的本色，表现得淋漓尽致。 他的内心，更是激动不已。 传言世子纨绔败家，以后跟在世子身边，那肯定能够吃香的喝辣的。 前些日子，世子更是挥金如土，百万两银子说花就花。 想来，日后世子随手便能赏我个几十两花花。 以前的私塾没有白上，以后我就是世子的那什么，彩虹马屁精了，谁都别想跟我抢！ 林彧听着宋命这话，有些无语地叹了口气，然后才吩咐道：“你带人把马车上的酒运到邙山山顶，然后用酒引燃山火，火势一起来，你们便迅速下山，以免被山火吞没！” 林彧义正言辞，放火烧山的时间，他的掐算好。 毕竟把榉树烧成白炭，需要经过不完全燃烧的过程。 如果火放早了，大雨来得迟，那整座山的榉树都化为灰烬了。 倘若火放晚了，榉树还没有烧起来，便被大雨浇灭，那也成不了白炭。 “世子你放心，小人从小在邙山玩耍，对于进出的山路甚是熟悉，只是不知道这山火在什么时辰放？”宋命这小子很聪明，知道问时间。 林彧闻言，抬头看了看时间。 然后下了马车，捡起了一根树枝，在地上开始写写画画。 众人好奇，不免凑了上去。 却见，林彧写的字符，奇形怪状，无人能识。 林彧边写，心中边自我计算。 按照火焰燃烧的空气体积公式计算，假设燃烧消耗的氧气为理想体积，则1kg固体和液体可燃物质燃烧所需的氧气的体积为：Vo,O2=Go,O2/32*22.4=0.7*（8/3C+8H+S-O）*10-2（3/kg） 由于氧气在空气中的体积分数为21%，因此可推算出1kg固体和液体可燃物燃烧需要空气量（体积）为：Vo,air=（8.89C+26.67H+3.33S-3.33O）*10-2（3/kg） 根据式中换算，最终可得出一平方的山林燃烧需要1.15立方的空气。 山间空气流动速度为 . 每秒68米，当山火燃烧起来，其燃烧速度能够达到每秒73米左右。 那么带入公式η=Q/(q)，以及估算邙山面积大小，基本上快要得出，从山顶放火，大火三刻钟便可完全覆盖整座邙山。 再计算白炭烧制为榉树燃烧程度的60%-70%，那么时间正好是一个时辰。 眼下天空黑云滚动，最多不超过一个半时辰便会降下倾盆大雨。 如此算来，宋命只有半个时辰的时间到达山顶放火。 而他点火的时间，则是在辰时刚过。 巳时，没错，就是巳时！ 林彧算出答案，脸上跟着浮现出了喜悦的神色。 边上的霜儿和宋命等人，看着林彧在地上写写画画，心中充满疑惑。 这世子莫不是真的要疯了？在地上画了那么多符咒，该不会是魔怔了吧？ 不行不行，得让王爷去开福寺请得道高僧，为世子驱邪避祸才行！ 霜儿已然被林彧的举动吓的花容失色。 她一度认为，林彧就是魔怔了。 不然的话，好好的为什么要放火烧山？ 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算了，可林彧现在都已经开始鬼画符了，她不慌不行呀！ 不仅仅是霜儿，边上刚刚才被林彧收了的宋命，内心也有些惶恐。 世子这是怎么了？都说世子喜怒无常，今日一见，还真的是令人捉摸不透。 可世子在地上乱涂乱画，真让人费解。 难不成世子真的如同传言那般，风寒烧坏了脑袋？ 不行不行，好日子这才开始，断然不能就此终结。 我得好好夸夸世子才行。 “世子简直是神来之笔呀！看看这一笔一划勾勒出来的字符，如同天降圣文，再看这边这个符纹，那笔锋绝对有文坛大家风范，妙，妙呀！” 宋命上来就是一顿马屁拍了出去。 尽管他对林彧写的东西一窍不通，但还是说的像模像样，就连边上的那几个壮丁，都信以为真了。 林彧满是诧异的看着身边的宋仁投，这玩意太能拍了。 拍的林彧自己都要信了。 老子写的是二十一世纪的计算公式，居然被你小子拍成文坛大家，真他么的绝了。 “别他娘的废话，赶紧给本世子带着这些酒上山，半个时辰内，必须抵达山顶，巳时一到，放火烧山！” 林彧瞪了宋命一眼，冲着他大声喝斥，同时踹了宋命一脚。 时间已经不多了，要是错过了最佳的时间，林彧还的多等几天。 天时地利皆有，问题可不能出在“人和”上呀！ “是是是，小人立马就去。” 宋命连滚带爬的站起来，招呼着人就开始搬酒。 在搬酒的同时，他还不忘来一句：“世子这一脚的力道，真是恰到好处，踹的小人是神清气爽，能够被世子踹，那可是小人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呀！” 林彧听着宋命的话，不得不再次感慨。 这他么的就是彩虹马屁精本精吧？ “给本世子快点，若是错过了良机，本世子直接剁了你们，把你们卖到红袖招去当娈童。” 林彧一声低喝，吓得那些人身子骨都猛的颤了一下。 他们不敢有任何的怠慢，一人搬上一坛子引火用的酒，便跟着熟悉进山小路的宋命快步走去。 林彧则是坐在山脚的茶摊前，他自主的给自己倒了一杯清茶，然后悠哉悠哉的喝了起来。 霜儿站在一旁，面带担忧。 在沉默了几许后，她还是忍不住了：“世子，咱们……真的要放火烧山么？” 林彧一摆手，随意的回答道：“那是自然，不放火烧山，本世子何来白炭！” “可是……” “行了，霜儿你就等着看吧！很快就会知道了，等今天的事情忙完了，本世子该好好宠幸你一番了。” 林彧打算了霜儿的话。 此言一次，也是让霜儿的脸庞爬上了一抹羞红。 跟着乖乖闭上了嘴巴，不再言语，脑子里面，则全都是胡乱的画面。 她甚至是还是幻想，今夜入寝，要如何侍奉世子了。 . 第17章 抓世子保平安 此时此刻，都郡城内，府衙门前。 一干百姓已然聚集于此。 有人嚷嚷叫唤，有人击鼓鸣冤。 外面的动静，也是让张二河阔步走来。 他站在众人跟前，目光扫过，心中若有所思。 今日城中百姓聚集于此，所为何事他岂能不知。 只是让他一个小小的府衙去抓世子，那不是自寻死路么？ 奈何府衙门口的动静也来越大，张二河也坐不住了，只能是出来平息一下。 而现场的诸多百姓见到张二河的到来，也是气氛高涨。 “张大人，您是父母官，可得为我们百姓做主呀！”人群之中，有人带头开口了。 边上的人，连忙附和：“是呀张大人，我们百姓的性命堪忧，只能靠张大人救命了。” 其他人也纷纷跟着说了起来：“张大人，世子林彧今晨驾马车往东出城，此刻就在邙山脚下，准备放火烧山哪！” “放火烧山，乃有违俞朝律法，是要牢底坐穿的，邙山距离都郡城不过区区五里地，倘若山火形势凶猛，必然会殃及池鱼，烧到都郡城来，到时候大家的性命堪忧呀！” 人群之中的声音愈发高涨，从刚才开始就没有停下来过。 甚至是有胆大的人，直接指责林彧的罪状。 “世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求大人抓捕世子林彧，保辽东都郡平安！” “抓世子，保平安……” “抓世子，保平安……” “抓世子，保平安……” “……” 现场气氛高涨，一个个“刁民”胆大包天，逼着张二河抓林彧。 要知道，这几年来，世子的形象在都郡百姓的眼中那是一落千丈。 全城百姓，不知道有多少人对林彧恨之入骨。 前几天，林彧天道足浴馆开业大酬宾。 让城中仅存的一部分对林彧没有意见的百姓，心生嫌隙。 拉人助力，领白银，抽府邸…… 一拨韭菜，被林彧的镰刀直接割了个干净。 而这也是今天众人齐聚府衙门前，声讨林彧的导火索。 特别是那位到最后，抽了个“你的银子被老鼠叼走了”的人，他越想越气，声讨林彧的声音，就拉高了几分。 张二河站在府衙门口，他看着眼前的诸多百姓，心里面也是苦呀！ 他不过是城中府衙大人，平日里也就处理一下琐事。 以前世子林彧纨绔败家的时候，他也会帮忙收拾烂摊子。 而现在，城中百姓簇拥而来，让他派人抓世子？ 那可是辽东世子呀！他一个小小的府衙大人，论官阶不过是从七品，哪有那个本事？ “肃静！” 张二河扫了一眼在场的人，发现没有两百人，也有一百五了。 他一声低喝，现场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张二河见此，这才开口说道：“咳咳！尔等说世子放火烧山，可有证据呀？” 张二河表面上一本正经，心里面已经在骂娘了。 这群刁民真的是要害死本官么？让本官去抓世子？ 先不说王爷会不会饶了我，就是世子，都会要了我半天狗命呀！ 总有刁民想害本官呀！ “我有！” 张二河面带威严，本以为不会有人出来指证，却不曾想还真有胆大之人。 只见，一名酒肆小二站了出来，前些日子天道足浴大酬宾，他拉了酒肆内的五十多位客人去助力，结果死活没有领到那白送的十两银子。 到最后，还因为这件事情被掌柜的扣了工钱，心中对林彧那是恨得牙痒痒。 “大人，今晨世子便是在我们酒肆买的酒，说是用于烧山引火之用！”酒肆小二言之凿凿。 他的话音一落，人群之中又有人站出来了。 “大人，小人可以作证，今晨小人亲眼看见世子架马车从东城而去，走的时候就是说要去烧山的。” “对对对，小人也亲眼所见！” “还有小人也可以作证……” 现场躁动不断，所有人都站出来指证林彧。 可见，前些天林彧的韭菜割得太狠了些，已经引发了公愤。 只是对于这样的情况，林彧并不在乎。 先不说他不知道，就算是知道了，那又如何？ 城中百姓对他这个世子有意见，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日后，他们自然会知道林彧的用心良苦的。 张二河看着现场这么多人证，脸上也是浮现出了难看的神色。 按理说，放火烧山，有违俞朝律法，就算是对方是世子，他这个府衙大人也应该派遣衙役抓人。 “肃静！” 张二河一声高喝，现场再次安静下来。 他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然后这才说道：“世子说要放火烧山，那他现在放了么？” 张二河一本正经的看着众人，心中却是笑了起来。 嘿嘿！只要世子现在还没有放火，那本官便可以不派衙役去邙山。 而本官也正好趁着这个时间，派人去王府禀告王爷。 这件事情由王爷来定夺，想来之后世子和王爷也不会降罪于本官。 “大人，世子说要放火烧山，但……似乎还没有放！” 人群之中的回答，让张二河一拍大腿，笑了。 “那不就是了？世子或许只是说说而已，并非真正放火烧山，如此，本官不了派衙役抓人！” 不得不说，张二河是老狐狸。 他将事情换个说法，便能够化险为夷。 只是，就在张二河沾沾自喜的时候，人群之中突然让出了一条小道。 跟着，王妃周芸瑞和林耀便出现在了府衙的门前。 “大胆张二河，身为地方父母官，居然对百姓所求置若惘然，我看你那脑袋不想要吧？” 充满了威严的声音，在这个时候落下。 周芸瑞面带怒意，属于王妃的气场，一下子扩散开来，吓得张二河一个激灵。 而周围百姓见状，纷纷行跪拜之礼。 “叩见王妃！” 站在府衙门前的张二河，见王妃亲临，也立马上前。 张二河身着官府，可不行跪拜之仪，于是拱手行礼：“下官张二河，见过王妃！” 周芸瑞广袖一挥，冲着众人说道：“免礼！” “谢王妃！” 一干人等，纷纷起身。 与此同时，周芸瑞迅速给身边的林耀使了眼色。 林耀会意，立马站出来说道：“张大人，世子林彧放火烧山，违反俞朝律法，你为何不派衙役将其逮捕？” 百姓请命逮捕世子，在张二河看来就是刁民。 但现在说这话的是辽王二公子林耀，在他的身边还有王妃。 他们开口，张二河自然不敢随便搪塞。 “回耀少爷，这群刁民就是胡说八道罢了，世子的确是驾马车从东门而出，但并未烧山，倘若烧山，五里外的邙山近在咫尺，城中定然能够看到远处的火光。” 张二河信誓旦旦的说道，他心里面想着，就算是王妃来了，世子没有真的放火，他已然快要不派人。 可就在张二河说这话的同时，他朝着远处山间看去。 突然，一片火光乍现。 城外远处的邙山山顶，山火已然起势。 张二河双眼一瞪，双腿更是一软，一个踉跄差点没有栽倒在地。 周芸瑞见状，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 她连忙仰头，朝着邙山的方向看去。 正好是看到了邙山山巅，火光乍现。 周芸瑞顿时一喜，冲着张二河说道：“张大人，邙山山巅火光顿现，人证物证俱在，你若还不派衙役缉拿世子林彧，本妃便当场问责，替王爷摘了你的乌纱帽！” 林耀见状，跟着附和：“张二河，本少爷现在就命你带人前往邙山，将林彧缉拿归案。” 此话一出，张二河已然没有了拒绝的可能了。 他心里苦呀！ 自己就是个小小的从七品地方官，抓世子这种事情，他掺合进来就是等于找死。 可眼下王妃亲临，二少爷林耀下令，他张二河要是不硬着头皮上，那就得凉了。 倒霉，真他娘的倒了八辈子的血霉呀！ 城中设有三座府衙，这王妃和耀少爷怎么偏偏就找到我这来了呢！ “张大人，还不派人？” 张二河郁闷不已 . ，林耀的呵斥声，随之而来。 在场百姓见状，胆大的也纷纷嚷嚷起来。 “抓世子，保平安！” “抓世子，保平安！” …… 张二河咬着牙，他无可奈何，只能是叫上了府衙内的衙役，前往城外邙山。 “本妃同张大人一同前去！”周芸瑞生怕张二河会包庇林彧，便想着一同前往。 林耀也点点头，说道：“本少爷今日便替辽东百姓，收了林彧这祸害。” “耀少爷威武……” “耀少爷乃辽东之福。” “我等唯耀少爷马首是瞻！” 林耀话落，引来众多人的支持。 而林耀听到这一番话，心中自然是美滋滋的。 哈哈！林彧败家纨绔，不得辽东民心，现在已经成为众矢之的了。 我林耀今日之举，深得百姓之心。 相信不久之后，全城百姓将会拥本少爷为世子。 林彧呀林彧，你魔怔了，嚷嚷着要放火烧山，现在全城百姓都要声讨你。 今日你违反俞朝例律，就算是父王来了，也得让你给众人一个交代。 哈哈哈…… 林耀开心的不行，他甚至是已经看到了林洪涛责罚林彧的场景了。 都郡城内，这边由林耀带队，张二河领人，城中百姓跟随。 浩浩荡荡一两百人的队伍，就往城外邙山去了。 途中，有不少人好奇，莫名就加入了队伍。 等出城之后，队伍已经有大几百人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成立百姓出城逃难去了呢！ 而另一边，邙山脚下。 林彧看着邙山山巅的火已经烧了起来，脸上笑容愈发灿烂。 在他身边，宋命气喘吁吁的瘫坐在地上，身上到处沾满了苍耳，看上去分外狼狈。 “世，世子，山火已经放了，咱，咱们赶紧上马车逃吧！不然山火蔓延到山脚下，可就危险了呀！” 火是宋命亲自放的，在放完下山的时候，他可看见了那熊熊火势。 要不是他熟悉山路跑得快，说不定这个时候他已经被山火吞没了。 “不着急，再等等！” 林彧坐在茶摊前，他抬头看着天空，悉心感受周围拂过了清风。 心里面在盘算着下雨的时间。 空气中的温度，已经在急速下降了，天空中的黑云，也开始滚动。 如果林彧算得不错，倾盆大雨就要来了。 只要雨一下，山火自然熄灭，山间被燃烧的榉树出现不完全燃烧的情况。 等到雨停了，林彧便快要派人进山拾炭。 然后在将湿炭晾干，便可称为白炭。 想到这里，林彧脸上的喜悦就加重了几分。 瘫坐在地上的宋命，听着林彧的话，虽然他不太明白林彧的用意，但马屁不能少。 宋命嘿嘿一笑，说道：“世子所言甚是！世子您可是金尊之躯，区区山火，不足为惧！有世子在，小人自然也不畏这小小的山火！” 林彧不以为然，他扫了一眼宋命，然后看向了身边的霜儿，问道：“霜儿，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霜儿不假思索，直接回答道：“世子，再有一盏茶的功夫，应该就要到午时了。” 林彧闻言，微微点头。 他双眼目光眺望邙山，见那山火蔓延迅速，已然烧到了眼前。 林彧心中思索：时间应该差不多了，空气中的水分增加了，温度降低了，大雨也该来了吧？ 林彧正盘算着这件事情，突然，远处黑压压的一片人，火急火燎的朝着这边赶来。 “嗯？” 林彧微微一顿，立马朝着都郡城的方向看去。 他定眼一瞧，恰好看到了林耀带着张二河，以及身后浩浩荡荡的几百人快步走来。 不消片刻，人就到了眼前。 每个人，口中都在嚷嚷着什么。 “天啦，世子真的放火烧山了，你们快看那邙山，都已经要烧到山脚下了。” “完了完了，火势蔓延，必然殃及池鱼，烧到都郡城可怎么办呀！” “世子烧山，违反俞朝律法，抓世子，除祸害，保平安！” 民之所向，纷纷要将林彧绳之以法。 而林彧听着这些人口中的言语，心中也算是明白怎么一回事了。 他们，是来抓本世子的！ . 第18章 退后本世子要开始装逼了 邙山脚下，熙熙攘攘数百人！ 林彧悠闲自若地坐在茶摊桌椅前，看着这些人笑而不语。 人群之中，林耀为首。 他迅速上前两步，指着林彧便是直接问责：“林彧，你可知罪？” 林耀来势汹汹，看他那样子，今天势必要拿下林彧。 林彧目光扫视，在所有人的身上都停留了几息。 而后，林彧才看向了林耀，轻笑道：“我的好弟弟，你这是又要整什么幺蛾子呢？” 林彧明知故问。 “林彧，你别装疯卖傻，放火烧山，牢底坐穿，这是俞朝律法，就算你是世子，犯法也与庶民同罪，看到没有，在场的人全都是请命问罪来了，民心所向，这是天意！” 林耀说着，便朝着在场的百姓一挥手，立马就得到了他们的回应。 人群之中，总是不缺乏胆子大的几个人。 “世子烧山，请张大人将其依法缉拿，还都郡太平！” “抓世子，保平安！” 人群之中，情绪高涨。 以前他们看到林彧，那都是避让三舍。 今日众人汇聚于此，又有王妃和林耀带头，他们自然是不惧了。 现场声势浩大，在一阵躁动之后，便又安静了下来。 林彧见此，不紧不慢地说道：“谁告诉你们，放火烧山，牢底坐穿的？” 话落，林耀立马就站出来说道：“俞朝律法，第三百二十三条，官家山林不可烧，纵火者，应处终身监禁，情节严重者当处以极刑或者绞刑，林彧，还有什么好说的？” 林耀在来的时候，特意翻看了俞朝的律法。 甚至是把这一条完完整整地背了下来，就是为了能够让林彧心服口服。 而林耀见林彧没有反驳，就更加来劲了。 “张大人，世子已经认罪，还不让人上去绑了？” 林耀发号施令，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张二河，猛地回过神来，却不敢随便乱动。 世子是什么德行，他可是清清楚楚的。 让他上去缉拿林彧，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呀！ 张二河不为所动，周芸瑞见此，也开口了：“张大人，你身为命官，朗朗乾坤，众目睽睽，张大人，难道要徇私枉法不成？” 周芸瑞身为王妃，她的话非常有份量。 张二河满头大汗，周芸瑞施压，他没有退的余地了。 “怎，怎么会，本大人怎么会徇私枉法，来人！” 张二河支支吾吾的回应了一声，然后便踉踉跄跄地来到了林彧的跟前。 他低头哈腰，完全没有府衙大人的威严。 “世，世子，那个……我咋办呀？” 张二河话说到一半，尽力地压低了声音，询问林彧该怎么办。 林彧看着眼前的张二河，有些哭笑不得。 林彧露出了一个颇有深意的微笑，故意问张二河道：“张大人，你身为府衙大人，说说本世子是否有罪？” 张二河颤颤巍巍，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他只是不断地抹着额头上的汗珠，大气不敢喘一下。 林耀见张二河迟迟不敢动手，他站不住了。 “林彧，你别以为你是世子，就能够嚣张跋扈，给张大人施压！我告诉你，民之所向，今日必要将你缉拿归案！” 周芸瑞跟着附和：“林彧，今天这件事情，被你父王知道了，怕是不能善了，我劝你乖乖束手就擒，或许还能从轻发落。” “抓世子，保平安！” “抓世子，保平安！” 林彧坐在椅子上，他抬头看看天空，感受着一丝丝雨水落下，脸上露出了笑容。 跟着，林彧便将目光锁定在了林耀的身上。 “你们都觉得本世子有罪？”林彧的脸上，写满了戏谑。 林耀立马回答道：“当然，放火烧山，乃纵火犯也！” “可笑，本世子烧自己的山，何罪之有呀？”林彧一摆手，得意地说道。 “放肆，根据俞朝律法第三百二十三条，官家山林不可烧……” “诶！你自己说的，官家的山林不可烧，可没有说私人的荒山不能少呀！” 林耀的话还没有说完，林彧立马就将其给打断了。 众人闻言，纷纷愣了一下。 周芸瑞察言观色，立马就猜到了林彧接下来想要说什么了。 她连忙上前，打住了林彧后面的话：“林彧，你休得在这里颠倒是非，你自己看看那邙山上，大火即将蔓延到山脚下，再有片刻，估计都要烧到都郡城内了，如此滔天大罪，就算是王爷，也不会轻饶你的。” 林彧嘴角往上一扬，嗤之以鼻地说道：“俞朝律法可没有说不让烧自己的山，邙山我已经花钱买下来了，这件事情全城皆知，再者，谁能证明山火是我放的？”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的确，没有人能够证明那山火是林彧放的。 在来这里之前，林彧就料到了周芸瑞和林耀会带节奏，到这里来找他的麻烦。 所以林彧才故意让宋命进山放火。 且不说林彧烧自己的山，算不算违反俞朝律法。 就算是算违反了，那放火的也不是他林彧，对方又能奈他何？ 现场，已然哑口无言了。 而这个时候，已经恢复体力的宋命，屁颠屁颠地站了出来。 “世子宅心仁厚，发现邙山突发山火，还特意提醒这茶摊小厮逃命，同时还帮那小厮守在这茶摊前，如此舍己为人的精神，乃我辈学习的楷模，尔等刁民，怎能给世子扣上一个纵火犯的罪名？我看你们真的是被猪油蒙了心了！” 宋命要么不说话，一说话就是语出惊人。 现在诸多百姓，哑口无言。 林彧看着这一幕，心中窃喜。 本世子就是喜欢你们看我不爽，却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狗奴才，这里有你说话的份么？” 林耀本就已经被林彧说得哑口无言了，现在又被宋命这么一怼，一肚子气瞬间就到了爆炸的峰值。 林彧跋扈，他不敢收拾。 但他身边的奴才，林耀还是不惧的。 只是，林耀刚想要收拾宋命，林彧就开口了：“本世子的人，轮不到你管，你敢碰他一下，我打断你的手！” 林耀闻言，不禁回想上次林彧大病初愈，自己调戏霜儿，结果被林彧狠狠揍了一顿。 现在历史重演，林耀一下子就怂了。 宋命见状，心中感慨自己没有跟错人。 世子威武，这辈子能够跟在世子身边当条狗，实乃十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别人都说世子顽劣，在我宋命看来，世子护短，对自己人仁德。 以后我一定要好好的帮世子办事，不枉世子的知遇之恩。 此刻的林耀，已经被气得直跺脚了。 他咬牙切齿，冲着林彧低喝道：“你……林彧，山火已经蔓延，你纵火已成事实，今日张二河那怂官不敢拿你，本少爷便代表全城百姓，请命父王，让父王拿你！” 话音落下，立马就引来了百姓的附和和欢呼。 “耀少爷威武，乃我辽东之福！” “有耀少爷给我们做主，相信定然会还大家一个公道。” 百姓纷纷高捧林耀，唯林耀马首是瞻。 而林耀也非常享受这样的感觉，便再次冲着林彧喝斥起来：“林彧，山火就要烧过来了，就问你认不认罪？” 林彧忍俊不禁，继续陪林耀玩下去。 “谁告诉山火要烧过来了，我说这山火马上就要灭了。”林彧言之凿凿。 倾盆大雨即将落下！ “呵呵，真是笑话，林彧你看看那边的山火吧！今日这山火要是能灭，我叫你一声爷！”林耀冷嘲热讽，反驳林彧。 周芸瑞也是嗤之以鼻的笑了一声，说道：“世子，看来你是真的疯了。” 看来世子的确是魔怔了。 如此甚好，世子精神受损，这世子之位就该是耀儿的了。 “是么？那你们可看看好了哈！”林彧嘴角上扬。 他感受着山火的热浪，夹杂着的冷风，心中盘算着时间，大雨也该来了。 “退后，本世子要开始装逼了！” 众人注视着林彧，只听林彧口中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不等众人弄明白林彧所说的“装逼”为何意，林彧再次开口了。 “风来！” “呼呼……” 一声喝令，天空顿时狂风 . 大作。 “雨来！” “哗啦啦……” 又是一句大喝，枣子大小的雨珠便从九天之上，骤然落下。 这一幕，看傻了在场的所有人。 林耀瞠目结舌，心中惊骇无比。 这林彧居然有呼风唤雨的本事，神了，太神了。 一场风寒，不但把林彧这厮的脑子烧坏了，还让他有了如此神技？ 不应该呀！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本少爷也要受受风寒才行。 对，正好大雨降临，借此机会，受个风寒。 周芸瑞倒是个明眼人，知道林彧在装神弄鬼。 她凝视着林彧，正欲上前揭穿林彧，就见周围百姓纷纷朝着林彧行跪拜之礼。 “天神下凡，天神下凡呀！” “世子能够呼风唤雨，定是文曲星转世，此乃我辽东福祉呀！” …… 林彧站在众人跟前，他看着眼前的画面，心中早已经乐开了花。 这些人，果真好糊弄。 一群刁民，还想要造反抓本世子，我看你们是好日子不想过了。 随便用点小伎俩，就让你们对本世子五体投地，看你们下次还敢不敢起哄。 只是，刚才林彧那几下，不仅是让百姓信了，让林耀那个傻憨憨信了，连林彧身边的霜儿，也信了。 “世，世子，您居然快要呼风唤雨，太，太厉害了吧？”霜儿激动的语无伦次，嘴都合不拢了。 林彧一顿，哭笑不得的说道：“傻霜儿，本世子忽悠他们的，你也跟着信了，快跟本世子上马车，雨要大了，别淋湿了才好！” “啊？” 霜儿本来是信以为真的，可林彧一句话，让她有些木讷了。 “别愣着了，赶紧上马车！” 林彧催促了霜儿一声，拉着她便钻上了马车。 而茶摊前，那些愚民还跪在那里不敢起来。 周芸瑞和林耀，以及张二河等人，在刚才来的时候，因为距离城门不远，又有百姓相随，所以是步行而来。 如今天降大雨，他们根本就没有躲雨的地方。 雨，开始下。 倾盆大雨，一下子就将那形势凶猛的山火给浇灭的七七八八了。 林彧透过马车窗口，看着邙山上的一幕，心满意足！ 而此时此刻，大雨之中，林耀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周芸瑞迅速上前，拉着林耀就要躲雨，却发现林耀根本就不挪动步子。 “耀儿，你干什么？赶紧找地方躲雨，免得受了风寒！” 谁知，林耀一把甩开了周芸瑞的手，信誓旦旦的说道：“娘，孩儿要淋雨，受受风寒，那林彧受了一次风寒，力量变大了，武力变强了，会挣钱了，还能呼风唤雨了，孩儿也要，决不能弱了他林彧。” 周芸瑞一听这话，整个人都快傻了。 她内心更是郁闷不已，自己怎么就生了这么个傻儿子？ 林彧那拙劣的伎俩，也就那些信仰神佛的百姓会相信，一般人都看得出来是怎么亦或是。 怎么自己儿子就看不出来，真以为林彧能够呼风唤雨了？ “本妃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混账东西？林彧那是装神弄鬼，也就你信呀！”周芸瑞厉喝，但是淅淅沥沥的雨声，将她的话语大部分给掩盖了下去。 面对周芸瑞的话，林耀坚信自己的判断。 “不，林彧突然变了个人，肯定是跟那场风寒有关系，我也要大病三天，到时候就也能像林彧那样厉害了。”林耀咬牙说道。 这话把周芸瑞气的不行。 她怒火中烧，一巴掌就打在了林耀的脸上。 “啪！” 清脆的声响，同样是被雨声掩盖。 也是这一巴掌，把林耀给打醒了。 “混账东西，给本妃像个男人一点，再说胡话，你也别叫我娘了，我没有你这样的傻儿子！” 周芸瑞气急败坏，没有被林彧气死，也要被自己儿子气死了。 林耀猛地回过神来，他重新整理了一下思绪，把那些胡乱的想法，全都抛之脑后。 “差点就被林彧给骗了，多亏了娘，把我打醒。”林耀自言自语。 “快早地方躲雨！”周芸瑞见林耀总算是正常了点，心中也算是舒了口气。 “娘，我们去林彧的马车上躲雨，虽然我们之间不对付，但好歹是自家人，他不会见死不救的。” 林耀说的冠冕堂皇，有事自家人，没事纵火犯，真是绝了。 周芸瑞本来还想拒绝，但她环顾四周，除了林彧的马车，没有其他地方能够躲雨了。 无奈之下，周芸瑞只能点头。 林耀见周芸瑞默许，他迅速的跑到了林彧的马车旁，冲着马车内的林彧便是说道：“世子，外面大雨倾盆，看在自家人的份上，能否让我和我娘上车躲雨？” 马车内，林彧听着林彧焦急的请求，脸上的坏笑再次浮现了出来。 我的好弟弟，看本世子玩不死你们！ . 第19章 收刮的干干净净 马车内，林彧一脸坏笑。 而跟在马车边上的林耀，却是心急如焚。 雨逐渐打起来，再不上马车，可就成落汤鸡了。 “林彧，快让我和我娘上马车！”林耀咬着牙，若非情况紧急，他才不会向林彧开口。 林彧嘿嘿一笑，这才说道：“这马车上本世子花钱买的，你和王妃想乘坐，那得给钱呀！” 林彧说得不紧不慢，故意吊着林耀。 听着这话的林耀，看看天空，又看看身边的周芸瑞，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林耀咬牙说道：“好，本少爷给你钱，你说多少！” “哎呀！本世子这马车，花了好几十两，马用的是汗血宝马，车用的是上等的柳木，这马车内的坐垫，以及这车帘上的花纹，都是经过专业人士，历时七七十九天绣出来的，如此马车，你说该给多少？” 林彧吹牛不打草稿，但一回想，自己说得不够夸张，应该让前面那辆马车上的宋命来说才对！ “林彧，你她娘的别再叽叽歪歪了，快说多少钱！”林耀知道林彧是故意了，万分焦急的他，已经耐不住性子了。 他的这句话一出口，林彧脸色就故意沉了下来。 “诶！我的好弟弟，你这是什么态度呀？这是蹭马车还有的态度么？你这话说得本世子就不高兴了，本世子不高兴，那你还做什么马车呀？” 林彧故作不悦，丝毫不急地玩着。 他那眼眸之中，充满了戏谑，让同乘马车的霜儿，捂嘴偷笑。 林耀被林彧拿捏，他已然怒火中烧，但却只能咬牙强忍。 啊啊啊…… 林彧，你小子趁火打劫，先让你得意一会儿，等本少爷上了马车，避了雨，再跟你秋后算账。 “林彧，我，我错了，你说多少钱愿意让本少爷上马车呀！”林耀强忍不悦，在林彧面前低头认错。 林彧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就朝着林耀伸出了索要的手。 外面大雨倾盆，想坐本世子的马车，不掏点钱怎么行？ 正好本世子现在缺钱花，得好好地敲你门一笔。 想来，辽王王妃应该有不少钱吧！ 林耀见林彧索要，他也不废话了，往腰间一掏，取出了几张百两宝钞，和几块碎银子。 林耀还在犹豫要给林彧多少，却见林彧一把就将宝钞和碎银子给抢了过去。 “就这么点？不够，再来点！”林彧一脸嫌弃地将宝钞和碎银子扔给了霜儿，继续冲着林耀说道。 “你……” 林耀气急败坏，但不敢发作。 他只能咬牙继续在身上翻找，最后也只找出来几张宝钞。 林彧见此，目光开始在林耀的身上打量。 “腰上的那块玉拿来，还有你脖子上挂着的金珠，拿来，对了，你的腰带看着值点钱，脱了……” 林彧指哪，林耀就脱哪！ 就算他有万千怒火，为了上车避雨，也只能往肚子里面吞。 片刻之后，林耀被林彧活生生地“扒”了一层皮。 “林彧，本少爷把能卖钱的东西都给你了，能让我上车了吧？” 林耀颤抖着身子，艰难地从口中说出了这句话。 林彧见状，这才冲着驾车的马夫吩咐了一声：“停车，让耀少爷上来！” 林耀闻言，心中顿时一喜。 待马车一停，他便迅速地爬了上去。 同时，还不忘朝着周芸瑞伸手，想要把周芸瑞也拉上来。 但也在这个时候，林彧打住了他：“你干什么？” 林耀一愣，连忙说道：“自然是拉我娘上马车！” 林彧听了，顿时坏笑了起来：“嘿嘿！刚才本世子说的可是让你上车，没有说让王妃也上车，你身上那点东西，只够一个人的车费，王妃若是想上车，那得给钱！” 天杀的！ 林耀疯了，周芸瑞也快疯了。 这世子是掉进钱眼里了么？ “林彧，你太欺负人了！”林耀瞪着林彧，声音都气得在发颤了。 周芸瑞也是怒不可遏，冲着林彧低喝：“世子，你太过分了！本妃贵为王妃，倘若受了风寒，有个三长两短，王爷必拿你问责！” 面对周氏母子的呵斥，林彧却是不以为然地笑了。 不好意思，本世子就喜欢欺负人，你能奈我何呀！ “豪华马车，避雨必备，明码标价，爱坐不坐！王妃若是喜欢步行，那就走着吧！” 林彧一摆手，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也是这样的姿态，让周芸瑞几乎抓狂。 “轰隆隆……” 随着林彧话落，天空一道震耳欲聋的声响，雨也不由大了几分。 本来还有些倔强的周芸瑞，此刻也动摇了。 雨如此之大，本妃若是与拿林彧赌气，正好中了他的奸计。 想要看本妃笑话，做梦去吧！ 本妃今日还就要坐你的马车了。 周芸瑞心中冷哼，跟着就冲着林彧说道：“世子，你想要乘马车钱，本妃给你便是。” 林彧闻言，连忙说道：“如此甚好，甚好呀！来来来，我看看王妃有多少钱！” 林彧表现出来的姿态，着实欠揍。 周芸瑞咬牙，她从随身携带的荷包里面拿出了几张宝钞，本想要分一些出来给林彧。 却听见林彧直接开口了：“别小气，荷包全都拿来，还有你头上那玉坠，你的腰带也不错……呃，这个算了……” 林彧开始了“抢劫”模式，在说到腰带的时候，才反应过来王妃是女人，不能太过了。 几息功夫之后，周芸瑞成功上了车。 但身上之前的玩意，也全都被林彧被收刮了干净。 马车内，周氏母子极其败坏。 两人虽然成功上了马车躲雨，但刚才耽误了些许时间，身上早已经被雨水打湿。 而空气中骤降的温度，也让两人瑟瑟发抖。 “王妃，林耀，你们冷么？本世子这豪华马车，一应俱全，特意准备的被褥，需要么？”林彧说着就露出了坏笑。 “还不给本妃拿来？今日若是本妃受了风寒，王爷不会放过你的。”周芸瑞瞪了林彧一眼，恶狠狠地说道。 不过很快，周芸瑞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 还没有等周芸瑞反应过来，林彧的话就跟着传入了耳中。 “被褥一百两银子一床，给钱吧！”林彧说着，便伸出了那索要的手。 周芸瑞和林耀满头黑线。 刚才为了上马车，他们身上的钱全都给了林彧。 不仅如此，只要能够卖钱的玩意，也全都被收刮了去。 这会儿别说一百两银子，就是一个子儿，他们都拿不出来呀！ “世子，真有你的，本妃今天记住了。” 周芸瑞咬着银牙，她也不多说什么了，只是撂下一句狠话，表现出自己最后的倔强。 林彧听了，不怒反喜：“那王妃可记好了，未来的日子，还有很多事情要王妃记住的呢！” 林彧说完，又看向林耀说道：“好弟弟，你也记住了哈！下回叫人来抓本世子的时候，可要背熟俞朝律法了，还有就是要抓赃，记住了么？” “语重心长”的话，让周芸瑞和林彧郁闷不已。 他们别过脑袋，全程不再言语。 一直等到马车进城，行进到了王府门口，天空的雨才小了一些。 马车一停稳，周氏母子便哆哆嗦嗦地下了车，气冲冲地跑回了王府内。 忍了一路的霜儿，这个时候才笑出了声。 她喜笑颜开，冲着林彧说道：“世子，真是大快人心呀！平日里王妃和耀少爷百般刁难欺负你，今日可算是报仇了。” 林彧一摆手，笑着回答道：“可惜了！” 霜儿闻言，露出不解的神态。 而林彧则是接着刚才的话，继续说道：“可惜只从他们身上收刮到一千多两，下回可得想办法多收刮点了，不然本世子可没钱花了。” 此话落下，霜儿就哑口无言。 世子就是世子，纨绔败家。 “世子，我们回府么？”霜儿迅速地恢复了过来，同时询问了林彧一声。 林彧闻言，却是摆摆手，一本正经地说道：“回府干嘛？你让宋命拿着这些钱，去城南找些个樵夫，让他们进山拾白炭。” 林彧一边说，就一边朝着马车外看去。 见雨水逐渐变小，心中也开始盘算雨停的时间。 今日这一场雨，估摸着得下一 . 两个时辰。 等到雨一停，林彧就要安排人进山拾取那些不完全燃烧的榉树。 而这些，就是林彧想要的白炭。 只是霜儿对于白炭之说并不理解，对于林彧的行为，更是满腹疑问。 可林彧是世子，既然世子吩咐，他便只能照做。 “霜儿这就跟宋命说世子的安排！” 霜儿答应了一声，便找另外一辆马车上的宋命说去了。 片刻之后，宋命就屁颠屁颠地来到了林彧的马车外。 “世子乃是天选之人，能够呼风唤雨，实乃辽东降下的祥瑞，小人对世子的忠心天地可鉴，世子吩咐小人的事，小人也定将办得漂漂亮亮的！” 宋命嘴巴不是盖的，就简单回答一个“是”的事情，到了他这里，就是噼里啪啦一顿吹。 “本世子就喜欢你这小嘴巴，行了，赶紧给老子去找人，耽误了本世子的大事，我拿你是问！” 林彧说着，还不忘朝着宋命踹了一脚。 宋命满心欢喜，眉开眼笑。 去办事的时候，还不忘拍林彧的马屁：“世子一脚，犹如神助，踹在小人身上，那是小人的荣幸……” 林彧无语！ 这宋命上辈子怕不是个哑巴？这辈子嘴巴才会停不下来。 辽东大雨，是午时下的，未时三刻停的。 雨水一停，在确定山火完完全全熄灭之后，林彧便让人进山拾炭。 一行二十几个樵夫，每人背着竹筐，进了山。 拾回来的白炭，则是被林彧用马车直接拖回了王府。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林彧往返邙山。 基本上把邙山上能成块的白炭，无论大小，全都捡了回来。 拾回来的白炭，因为被雨水浇过，全都是湿的。 想要让白炭能够正常使用，那就需要将其晾干。 所以，偌大的王府，全都被林彧铺满了白炭。 只要能够放的地方，无一不被林彧利用起来。 王府上下，白炭遍地，连个落脚的地方都快没有了。 从远处眺望，似乎能看到王府一片黝黑。 而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也是在都郡城内彻底传开。 关于林彧的传言，也愈发离奇。 有人说世子林彧大病三天之后，整个人就疯了，他无恶不作，放火烧山。 上苍有眼，天降大雨，灭之！ 也有人说，林彧是天上文曲星下凡，能够呼风唤雨，更有人说林彧是着了魔，要去开福寺请高僧超度。 甚至是有人说世子林彧彻底疯了，把王府上下弄得乌烟瘴气，鸡飞狗跳！ 还把王妃和林耀少爷害的染了风寒，卧床不起！ 总而言之，全城百姓惶恐，对林彧的评价，层出不穷。 这些事情，不仅仅是辽东人尽皆知，甚至是传到了远在京都的圣人耳中。 …… 京都，紫禁城。 暖阁内。 俞帝李亥手握《三略》，他背对着暖阁入口，单手负于身后而立。 尽管看不到他的龙颜，但天子之威，深入人心。 “赵少卿，前些日子巡监司派去的王公公，算起来也该回京了吧？” 俞帝声音沉稳，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而在俞帝身边，一名阴人低头哈腰，服侍左右。 他，是当朝权势最大的宦官，赵明！ “回陛下，昨日探子来报，说……在从辽东回京的途中，发现了一具无头尸体，从身份来看，很有可能是王钦，臣怀疑，是辽王动的手！” 俞朝宦官称臣，可见其有多势大。 赵明在朝堂可以说是权势滔天，区区内臣竟也敢妄议辽王。 “如果真是辽王动的手，不会留下尸体的。”俞帝缓缓说道，一双眸子，似乎看穿了一切。 赵明一掐兰花指，便心生一计。 他双眼一凝，谏言：“陛下，想要控制辽东，必须牵制辽王，依臣之见，应当在辽东设立巡监司分部，就王钦之事监察辽王，同时委派其它亲王制衡辽王，方可解陛下辽东之忧！” 赵明话落，目光便在背对着他的俞帝身上扫过。 暖阁内沉寂了几许，李亥缓缓放下了手中的《三略》，转过了身来。 “就依少卿所言，拟旨吧！” . 第20章 凛冬将至 “陛下，辽东局势尚不明朗，不知派哪位亲王前往辽东制衡辽王呢？” 赵明嘴上在询问俞帝，但实际上内心早已经有了人选。 俞帝缓缓走到暖阁的书架前，他随手拿起一本《资治通鉴》，翻阅了起来。 “依少卿所见呢？” 俞帝的询问，轻描淡写，似乎把所有的抉择，都交给了赵明。 赵明而言，故作思索地说道：“回陛下，在京都的亲王共有三位，淮王体弱多病，不宜远赴辽东，靖王当年跟随先皇南征北战，与辽王有过命的交情，唯有祁王最为合适！” 俞帝不假思索地点点头，淡然说道：“祁王与辽王本就势同水火，倒是合适的人选。” 赵明见俞帝应允，心中不免一喜。 “陛下，臣还有一策！” “讲！” “祁王虽与辽王势同水火，但不得不防祁王异心，内臣斗胆谏言，此行辽东，加派巡监司掌司曹莲英同行，暗中监视祁王！” 赵明的目的非常明显，他是生怕巡检司分部的掌权，被祁王拿了去。 所以才会推荐 俞帝一边翻看着《资治通鉴》，一边回答道：“朕允了！” 见俞帝应允，赵明脸上的窃喜之色更加浓郁了几分。 “谢陛下恩准，臣这就是去拟旨！”赵明拜谢，便准备替俞帝拟旨。 而却在这个时候，俞帝又叫住了赵明。 “少卿，既然王公公身陨，那辽东现在是何情况，你可知晓？” 对于辽东，俞帝非常关注，不为别的，就为林洪涛这个异姓王盘踞辽东，未来必成大患，他要削藩！ “回陛下，据探子来报，辽东现在养兵不过区区十万，而辽东世子林彧，更是纨绔不堪，败光了王府的家产，前些日子还放火烧山，简直目无法纪！” 赵明早就准备好了这些信息，准备找合适的机会参奏俞帝。 只是刚才俞帝一直没有提及，他也不便主动汇报。 毕竟俞帝才恩准了辽东巡检司分部的提议。 “陛下，需要下旨，将世子林彧缉拿归案，押送京都候审么？” 见俞帝迟迟没有说话，赵明便试探性地询问了起来。 “此事就交给曹莲英曹掌司自己定夺吧！” 俞帝一挥手，跟着眉尖一挑，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继续说道：“再有两天就该冬至了，入冬之后，各地灾情会增多，少卿再帮朕拟一份旨，让户部做好赈灾的准备，今年的冬季，会比往年的要长些。” “是，陛下！” 赵明遵命，便按照俞帝的旨意，在旁研磨拟旨。 待圣旨盖上玉玺之后，他才向俞帝告退。 赵明离开暖阁，俞帝这才放下了手中的书本，他口中喃喃自语：“多事之秋，凛冬将至呀！” 俞帝轻轻摇头，正欲起身到书架上换一本书，暖阁外站岗的小太监却是往里传话。 “陛下，宰辅求见！” 俞帝闻言，不由眉头微皱：“不见！” 暖阁外，当朝宰辅周天养身着一品官服，立于旭辉之下，求见天子。 太监传话而回，闻天子不见，他心中甚是不甘。 就在今晨，周天养接到消息，自己的外孙林耀竟遭林彧羞辱，他今天来面圣，为的是求一道皇命，为外孙林耀主持公道。 奈何俞帝不见，他只能郁郁而回。 “庶子林彧，敢欺我外孙，本宰辅定将你挫骨扬灰，陛下不降皇命，那我就自己为外孙讨回公道！” 周天养愤愤不平地自言自语，说完这句话，便转身离开了。 …… 辽东王府。 林彧站在院内一角，看着满院的白炭，都快乐开花了。 前两天的那场山火，烧得恰到好处。 大雨也来得刚刚好。 整座山的榉树，基本上都成为了林彧想要的白炭。 只是，这漫山的白炭多不胜数，十几二十个樵夫，花了整整两天才捡得个七七八八。 而偌大的王府上下，全都被林彧堆满了白炭。 站在林彧身边的霜儿，一脸不解的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白炭，不由地询问道：“世子，这些就是白炭么？我看这些白炭非常坚硬，不像是能够燃烧的样子，和黑炭相比，根本就不实用呀！” 林彧嘿嘿一笑，回答道：“这白炭烧起来，一块顶黑炭五块，绝对是好东西。今天的温度已经下降了很多，明天应该就彻底降温了，这白炭也该派上用场了。” 冬至就在这两天了，林彧的白炭也晾晒干了。 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就快要运到大街上去售卖。 “世子料事如神，小人对世子的敬佩，已经足以冲上九霄，破开苍穹了！” 林彧一说话，跟着林彧身后的宋命便毫不怠慢地拍上了马屁。 林彧没好气地白了宋仁投一眼，说道：“就你屁话多，本世子让你挑的铺面都挑好了么？” “小人办事，世子尽管放心，世子名下铺子众多，小人专门挑了一件主街靠北的铺面，足以放下王府内所有的白炭，不仅如此，那个铺面位置绝佳，四面八方道路通畅！” 宋仁投拍着自己的胸膛，在林彧的面前言之凿凿。 早在昨天，林彧就已经吩咐了宋仁投，让他和霜儿在自己以前买的那些铺面之中挑选一个合适的铺子，用于日后出售白炭。 “很好，明天随本世子卖炭去！” 林彧义正言辞，信心满满。 而这一言行，落在霜儿眼里，却是有些无奈。 世子的疯症怕是越来越严重了，这些天啥也不干，就看着这些白炭傻笑。 天道足浴馆也不管了，真叫人担心呀！ 霜儿轻叹一口气，脸上的神色愈发凝重。 突然，院内一道发抖的身影徐徐走来。 定眼一看，居然是两日未见的林耀。 林耀身上裹着厚厚的棉衣，鼻子发红人发抖，显然是前天的大雨，让他受了风寒。 “林彧，你看看你都干了什么？偌大的王府，被你弄得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真不知道父王是怎么想的，居然丝毫不过问。” 林耀来到林彧的跟前，他朝着周围扫了一眼，便愤愤不平地冲着林彧说了起来。 前天林彧把他身上之前的东西收刮得干干净净，就连腰带都给“抢”了去。 对此，林耀心中一直积着一股怒意。 本来想着回了王府就要和林彧算账，但谁知淋了雨，受了风寒。 这都两天了，也不见有所好转。 越想越气的林耀，这才裹着棉衣，到院子内找林彧算账来了。 “本世子乐意，老家伙都没有说什么，轮得到你来说？”林彧一撇林耀，他都不想搭理他。 林耀咬牙，冲着林彧冷哼道：“哼！虽然这次烧山让你钻了俞朝律法的空子，还装神弄鬼糊弄了百姓，但你把邙山给烧了，这遍地烧过的炭木，我看你如何处置！” 在俞朝，没有白炭之说。 所以林耀只把这遍地的白炭，说成烧过的炭木。 “自然是卖给全城的百姓！”林彧一摆手，轻描淡写地说道。 他的话一说完，林耀就笑了起来：“哈哈！这些炭木都是榉树烧出来的，又硬又不易燃，根本就不会有人买，再者，他们买也是买黑炭，你这东西，狗都不理一下的！” 黑炭在这俞朝的确是为数不多的取暖方式，是豪门贵族必备的东西。 普通百姓也会购置，或者自己烧制。 但炭也是分三六九等的。 精炭需要挑上好的木材，专人烧制，售卖价格高达八百文一斤，普通的黑炭要求相对低一点，售价则是在两百文左右。 而一些下等的炭渣，一百文就能够买到。 尽管已经很便宜了，可对于普通百姓来说，也是价值不菲。 本来百姓是可以自己烧制黑炭的，纵使烧出来的品质要差很多，但至少能用。 可在俞朝，不可随意砍伐树木。 百姓平日里做饭的柴火要么就是进山拾的，要么就是在商人手上买的。 而商人的柴火，则是花钱买了地主家的林场。 这一来二去，普通的黑炭，也不是常人家能够消受的了。 “本世子这白炭售价便宜，明日有没有人买，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现在跟你废话也没用，你还是赶紧卧床休养去吧！” 面对林耀的讥讽，林彧不予理会。 林耀听了，顿时大笑：“你就做青天白日梦吧！明天本 . 少爷要亲眼看你出糗，有一个百姓买你的炭木，算我输！” 林彧不做言语。 按照时间计算，明天辽东必然降温。 温度极度的情况下，百姓只能来买林彧的白炭。 这一切，都是林彧算好的，不可能会出差错。 林耀撂下一句狠话，就回房间修养去了。 而林彧也没有闲着，把院内已经完全干了的白炭，让人安排马车，运到了主街靠北的铺子内。 忙活了一整天，王府内的白炭也算是被转运了出去。 倒是白炭留下来的痕迹，挂满了整个王府。 看上去，就像是王府成了“大花猫”一般。 林彧算得很准。 当夜的温度就已经下降了很多，空中刮来的风，都带着刺骨的凉意。 要是搞不好，这两天恐怕还会有一场大雪。 “宋仁投！” 王府庭院内，林彧已经加了衣衫，他冲着不远处的宋仁投吆喝了一声，宋仁投便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 “小人在！” “你现在就去天道足浴馆，找老妈子要那馆内的贵宾登记本，按照上面那些贵宾留下的地址，连夜在他们的门口张贴告示！” 林彧说着，就指了指桌山早就准备好的那一垛垛宣传单。 白天的时候，林耀说的没有错。 明天如果林彧铺子开门收买白炭，不懂的人不会买，普通百姓不会买，缺钱的穷人也不会买。 到时候，白炭无人问津，林彧的努力便会付之东流。 但林彧早就想好了对策。 天道足浴开业的时候，预存了银两的贵宾，都进行了详细的登机。 他们的个人信息，全都掌控在林彧的手里。 林彧快要针对这些信息，可以判断出他们的财富值，甚至是分析出他们的需求。 那些人有钱，那些人住豪宅，这些都能够成为林彧的精准客户。 锁定了客户，接下来就是点对点的精准投递。 让人把提前准备搞的宣传单送到这些客户的手里，那么明天他们自然会来铺子内买白炭。 就算是不需要，他们也都会来了解情况的。 在二十一世纪，大数据时代，完全没有隐私可言。 你缺什么，想要什么，数据会清清楚楚的算出来。 而现在在这大俞皇朝的辽东都郡，林彧的天道足浴已经完成了大部分的信息收集。 他就相当于有了都郡城中诸多百姓的大数据，运用起来，林彧还愁白炭无人问津？ “世子，这些告示上面都是咱们的白炭，送到那些贵宾手里，他们会来光顾么？而且晚上这么冷，小人……”宋仁投一脸好奇的询问。 “让你干你就干，别废话！” 林彧低喝一声，宋仁投连连点头，心中更是不禁感慨。 世子运筹帷幄，深谋远虑，岂是我等能够揣测的？ 眼下世子叫我办事，那是看重我。 委以重任让我夜里顶着冷风送这些告示，一定是世子对我的考验。 只要我漂亮的办完世子交待的事情，世子必然会好好赏赐我。 到时候一挥手就得了几十百把两，我就能去红袖招喝花酒啦！哈哈哈…… 不不不，我可是读过书的人，去红袖招那是有辱斯文，万万不可。 咳咳！偶尔一次两次，辱一辱斯文，斯文应该不会怪我吧？ 嘿嘿嘿！ “宋命，你站在那里傻笑什么？赶紧给本世子干活去？” 林彧见宋命杵在原地，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不禁朝着他踹了一脚。 宋命猛的回过神来，一把抓起桌上的宣传单，屁颠屁颠的就跑了出去。 等到宋命跑远，林彧这才打了个哈欠。 “哈！好几天没有睡个好觉了，今天转凉了，得交霜儿那丫头来给本世子暖暖被窝了。” 林彧兴奋的低喃了一句，跟着便迈开步子，往自己的卧房快步走了去。 . 第21章 重情重义 林彧兴致勃勃，火急火燎地来到了霜儿的卧房门外。 正欲唤霜儿出来，却听见卧房内传来了一阵均匀的呼吸声，其中还夹着轻微的鼻鼾。 很显然，霜儿已经睡着了。 这些天，霜儿跟在林彧左右，忙里忙外。 林彧不睡她也不睡，着实有些辛苦。 “看在你辛苦了的份上，今天晚上不折腾你了。” 站在卧房外的林彧轻叹摇头，低喃了一句之后，就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翌日。 辽东气温如林彧所预料的一样骤降。 寒风掠过，凛冽刺骨。 整个辽东，提前进入了冬季。 都郡城中，街上的行人寥寥无几。 与前些天相比，有着天壤之别。 早起的林彧见此情形，欣喜若狂地往铺子里面去了。 在主街靠北的位置，林彧的“炭铺”就定在了这里。 此刻的炭铺外，已经有人在等候。 林彧到的时候，门口站了不少的人，一眼看去，至少三五十个。 可见，昨天晚上的“精准投递”效果非常明显。 炭铺门口，众人见林语带人前来，纷纷往前凑了凑。 其中为首的一个中年男人，壮着胆子便开口询问道：“世子，昨夜你派人分发告示，那告示上面说，你这炭铺开业免费领取取暖用的白炭，可是真的？” “对呀！该不会又要拉人助力，才有机会获得吧？”边上的人跟着就附和起来。 看他们这样子，前些天的足浴馆大酬宾，他们没有少拉人前去助力。 所以这一次，他们对林彧所说的免费，充满了怀疑。 若非如此，今天来炭铺前的人，也不至于只有三五十人。 要知道，那日天道足浴开业大酬宾，几乎是半个城的百姓都参与了进来。 现场登记的贵宾不说一万，也有八千呀！ 听着众人的质问，林彧似乎早就预想到了这一幕的发生。 他微微轻笑，然后解释道：“诸位莫急，让本世子来告诉你们，先说说这白炭，何为白炭？和大家平时见的黑炭，都有什么区别呢？” 林彧自问自答，继续说道：“眼下辽东已经入冬，炭火成为了大家的必需品，以前大家用的炭，那都是黑炭，黑炭易燃，但是不耐烧，而且有很大的炭烟，烧的炭要是品质差，还会中毒！” “而本世子的白炭就不一样了，虽然不易燃，但是耐烧无烟，最关键的是价格亲民，黑炭一斤需要一百文到一千文不等，本世子的白炭，只需要五十文即可！” 林彧话落，现场众人就交头接耳，相互议论起来。 虽说林彧的白炭便宜，但是他们对于白炭是否能使用，心存怀疑。 林彧见状，便继续说道：“今天是本世子炭铺第一天开业，凡是到场的人，都可以免费领取半斤白炭，如果能够拉朋友前来采购，还能够再领取半斤，数量有限，先到先得！” 免费，永远不会过时。 原本犹豫的众人，一听到有免费的，立马就围了上来。 不仅如此，领到白炭的人，屁颠屁颠就跑回去叫其他人来领了。 他们几乎是忘了前些天足浴馆拉人助力的套路。 林彧挖坑，套路一样，只是换个方法而已。 韭菜已经成熟，现在又到了收割的时候了。 早在之前，林彧就已经算过了。 白炭的原材料是榉木，而榉木的密度要比其他的树木高，在相同体积的情况下，要比其他的重上不少。 半斤白炭，算下来也就一两块而已，想要烧来取暖，根本就不够。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自然会在花点钱来购买林彧的白炭。 当然了，如果有人想要免费薅羊毛，那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这样的话，他们需要拉十个，甚至是更多的客人前来购买白炭。 对于拉人的人来说，他免费获得了白炭。 但相对林彧来说，那就是送了几斤白炭，换来了大量的精准客户呀！ 这是只赚不赔的买卖！ “世子，你说的可是真的？该不会向之前一样，还要抽什么‘领取卡’之类的玩意吧？”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上次林彧割韭菜割得太狠了，这些人都有后遗症了。 “放心，这次直接领取，完全不用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林彧郑重其事地解释道。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后众人上前，在成功领取到了白炭之后，他们这才相信了林彧的话。 门口三五十人，全都簇拥而上。 林彧一喜，连忙让人在炭铺门口烧起了几盆白炭。 一来是天气寒冷，在炭铺门口的人能够取暖。 二来则是烧在外面，想要买炭的人，能够直接看到白炭的效果。 “不要挤，有序排队，本世子的炭铺白炭充足，保证人手一份！”林彧吆喝，让霜儿维持现场秩序。 宋命也不闲着，专门帮林彧数钱。 有人领取到了免费的白炭，又见炭铺门口烧的白炭真如林彧所说，耐烧无烟，便急急忙忙回家叫亲朋好友来领取免费的白炭了。 林彧每次都能够抓住消费者的心理，将免费两个字运用到了极致。 人都是喜欢贪小便宜的，这愈朝辽东的百姓，也无一例外。 不消半个时辰，林彧的炭铺门口便已然门庭若市。 原本三五十个人，现在至少是三五百人了。 排队的长龙，都快要排到都郡城的北城门去了。 林彧看着如火如荼的现场，再看看那钱箱子内逐渐增多的铜钱和碎银子，心中愈发欢喜。 而与此同时，辽王府内。 林耀这才起床。 寒冷的天气，再加上他本就受了风寒，让他身子骨不住地打颤。 “林彧，不是说今天要卖你那什么白炭么？本少爷倒要看看，你这牛皮是怎么破的，啊嚏……” 林耀咬牙自语。 他现在就想看林彧在全城百姓面前出糗，以泄他心头之恨。 就算林耀染了风寒，现在身体直打哆嗦，他也要去街上的铺面看看林彧那发黑的脸色。 林彧，你想卖什么白炭，本少爷偏偏让你卖得不舒心。 什么狗屁白炭，本少爷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想来现在你那卖白炭的铺子无人问津吧？ 你一定觉得和你丢人，没关系，本少爷让你更加丢人。 我现在就去找吹儿匠和鼓匠，一路吹吹打打，让全城百姓去看你笑话。 对，就这么办，本少爷要让全城百姓都知道，你林彧拿邙山山火烧过的炭木当什么白炭卖。 到时候所有人都看清楚你林彧的真面目，你必然会成为众矢之的。 然后本少爷再站出来为民说话，届时，民心所向，本少爷也能收获全城百姓民心。 哈哈哈…… 林耀越想，心里面就越是兴奋。 他甚至是看到了林彧糗态百出，而自己风光无限的画面了。 臆想了片刻，林耀这才动身，强忍着身体的不适，亲自去戏班子找来了吹儿匠和鼓匠十余人。 从都郡城主街街口，敲锣打鼓吹唢呐，招摇过市！ 不仅如此，林耀还自作聪明的让人再前面拉起了一条白布，上面写着：世子林彧将邙山炭木当白炭售卖，众人随本少爷前去围观！ 本来，林耀是想要借此诋毁林彧。 但奈何这白布上面的字是自己写的，他平时读书不用功，文采着实不行。 他思来想去，最后就写了这么一句话。 要是在让林耀多写几个字，他恐怕都不知道怎么下笔了。 主街上，林耀为首，身后众人吹吹打打，引来了不少百姓的关注。 不少人看到白布上写着的那一行字后，都不由自主地议论了起来。 “这耀少爷此举，是何意呀！我着实没有看明白！”一家粥铺门口，两个青衣秀才模样的读书人，面露不解之色。 其中一个手拿折扇的书生，忍不住开口询问了一声。 而他身边的那个青衣小帽打扮的男子，则是凝神回答道：“世子林彧在北街售卖白炭，这耀少爷与世子是亲兄弟，耀少爷此举，自然是在帮世子做宣传。” “兄台此言有理，虽然世子和耀少爷不和，但两人始终是兄弟，耀少爷为了世子，可真是煞费苦心呀！”青衣男子点点头，表示赞同。 书生闻言，也是露出了欣慰的神 . 态：“你看，耀少爷还专门请了戏班子的吹儿匠和鼓匠，一路吹吹打打，帮世子吸引客流，特别是那白布上面的字，写得真有水准。” “可不是么？专门宣传世子在北街卖白炭，生怕人不知道似的。“青衣男子不断点头。 围观的众人，在听到了两人的解释之后，也都讨论了起来。 甚至是有人跟在了林耀的身后，为他的做法声援。 “耀少爷和世子可真是兄弟情深，为了世子能够更好的卖出白炭，不惜顶着风寒，亲自上街拉客！” “就是呀！耀少爷重情重义，乃我辈学习的楷模！” “我决定了，为了支持耀少爷，我们都去世子的铺子买白炭，这样也不枉耀少爷的一片苦心！” “对对对，我也去！” 走在前面的林耀，听着周围众人讨论的声音，整个人有些傻了。 本少爷明明是让你们去现场揭露林彧那小子的真面目，不是让你们去买炭的。 还有，本少爷不是在帮林彧宣传，我是在声讨他，你们看不出来么？ 刁民，愚民呀！ 想到这里，林耀连忙冲着所有人解释起来：“错了，你们都搞错了，本少爷是让你们跟我一同去找林彧，揭露这白炭的秘辛，同时抵制白炭。” 林耀义正严辞，表现得非常严肃。 但这话落在众人耳中，就完全变了味道。 “耀少爷，我们知道您平时和世子不对付，所以不太好意思直接表现出要帮世子宣传白炭的意思，我们懂，我们都懂！” “对呀！耀少爷你明面上说要揭穿世子白炭的秘辛，但实际上是在帮世子的白炭做宣传，如此用心良苦，真乃我辈楷模，我们懂，我们懂的！” 周围的呼声越来越高，所有人对林耀的误解，已经无法在纠正了。 林彧满头黑线，他想哭都哭不出来。 你们懂？你们懂个屁呀！ 林耀咬牙切齿，显得非常无奈。 他脑袋迅速转动，心中立马就有了决定。 与其这般招摇过市，帮林彧的白炭做宣传，林耀不如放弃最开始的想法。 他将白布直接收了起来，同时还让吹儿匠和鼓匠都停下。 “都给本少爷停了，散了散了！” 林耀本以为，把人驱散了，总没有人误会了吧！ 自己就算是白费功夫，也不能让林彧捡了便宜。 可也正是林耀此举，引来了众人的一阵躁动。 “快看，耀少爷居然担心吹儿匠和鼓匠如此吹打太耗费体力，以及举起那字条的人太累，便让他们都停下来了，此举重情重义呀！” “果真如此，耀少爷累了，我们不能就这么看着，快上去帮忙，替耀少爷吧字条给举起来。” 众人吆喝一声，便直接上前，将林耀收起来的字条重新给举了起来。 林耀见状，不由大怒。 “尔等刁民，想要干什么？” 只是林耀的怒火，落在众人眼里，成为了做做样子的佯怒。 “耀少爷，他们累了，我们可以代劳的，还是一熬少爷走累了，我们可以抬您过去。” “就是呀！耀少爷亲自步行前往，真是重情重义，我等佩服，定然不会让耀少爷累着的，来几个人，把耀少爷抬起来。” 辽东最不缺的，就是热心的百姓。 有人吆喝，立马就有人上前。 左右一人，直接把林耀给架了起来。 林耀错愕，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刁民，愚民呀！要造反么？ “放本少爷下来，本少爷不去了。”林耀大声呵斥。 但根本没有人放他下来，他们只认为，是林耀不太好意思而已。 “耀少爷体恤我等，我等要更加卖力才行！” “对对对，加把劲！” 林耀无语了，他彻底无语了！ 而跟在后面的吹儿匠和鼓匠一行人，见此画面，也是面露坚定之色。 “原来耀少爷请我们是给世子的白炭做宣传的，耀少爷用心良苦，我等不能懈怠，都给我吹打起来！” 为首的鼓匠恍然大悟的冲着众人吆喝，所有人顿时干劲十足。 唯有林耀，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挂在脸上，他真的连死的心都有了。 . 第22章 五十两买你干活 林耀花钱请来了吹儿匠和鼓匠，在城中招摇过市。 目的是为了让所有人都去看林彧出糗。 可现在，全城的人都在为林彧声援。 林耀心中苦呀！ 可他心里有苦说不出。 林耀就这样被城中声援的百姓架着，朝着林彧的炭铺走去。 途中，前往炭铺的队伍逐渐变得壮大起来。 本来就十几个人的队伍，在到了林彧的炭铺时，已经有好几百个人了。 全都是支持林耀，说林耀为了帮林彧宣传，煞费苦心。 林耀重情重义，深得人心。 炭铺门口，林彧的白炭可以说是非常畅销。 都郡城内的名门望族基本上都来这里大量采购。 一开始，他们都不相信林彧的白炭有那么好。 可在亲眼见过之后，他们对白炭的优点便深信不疑了。 这也让林彧的炭铺，生意如日中天。 五十文一斤的白炭，在短短半个时辰的时间，便卖出去了好几万斤。 林彧的白炭，讲究的是薄利多销。 虽然价格便宜，但是只要起量，那也是一笔不可小觑的财富。 最关键的时候，这些白炭都是无成本的东西。 林彧虽然花了二十万两购买了五座荒山，到现在为止，林彧也只是烧了一座邙山。 利用邙山的榉树，成就了这些白炭。 满打满算的话，这一百多万斤的白炭，也就只能卖个七千多两。 但这只是理论上的数字而已。 别忘了，林彧是镰刀，他专门割的就是韭菜。 今天炭铺第一天营业，先是免费赠送半斤白炭。 以此来吸引客流量。 等到客流足够的情况下，林彧依旧是按照五十文一斤的价格来收买白炭。 这是因为，辽东的百姓不知道白炭是什么样的存在。 等到他们用便宜的价格买走了白炭，在当天夜里用过之后，他们就会知道白炭到底有多么的好用的。 那么，在第二天，林彧这个奸商便会坐地起价。 还想要五十文一斤？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第一天的低价，不过是为了引流而已。 真正的镰刀，可是在第二天，等着割他们的韭菜呢！ 这种资本手段，林彧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没有少体验过。 运用起来，自然是炉火纯青了。 铺子内，林彧正喜笑颜开地数着钱。 心里面判断着这一次的白炭，能够卖多少钱。 突然，街道的远处，人潮涌动。 原本不见人影的街道，变得人潮涌动。 林彧不禁从铺子内走了出来，朝着那簇拥的人群看去。 发现，为首的人，竟然是自己的亲弟弟，林耀。 林彧眉头微微一皱，心中有了想法。 这林耀带着这么多人突如其来，想必是不安好心。 只是，林彧正想着要如何处理这件事情的时候，就看到林耀身后举着的那块白布。 林彧微微一顿，不等他开口，前来声援的众多百姓便异口同声地吆喝了起来。 “耀少爷重情重义，帮世子宣传白炭，我等必然支持，无论如何，都要买世子的白炭！” 所有人，一到林彧的炭铺跟前，就一窝蜂地上前抢购。 炭铺内的人，一下子就忙不过来了。 而林彧看着眼前的画面，心中也是明白了过来。 这林耀，怕是弄巧成拙了。 再看林耀那生无可恋的模样，林彧更加笃定了内心的猜测。 事情想到这里，林彧不由迎了上去。 他面带微笑，来到林耀的跟前。 不等林耀开口，林彧便抢先说道：“我的好弟弟，我们兄弟情深，你今日为我如此大费周章，帮我宣传白炭，真是辛苦了。” 林耀本来就满脸郁闷，被百姓们误解也就算了。 这都无所谓。 他本来想着，等到了林彧的铺子，一定要站出来把事情说清楚。 如此一来，凭借自己的公信力，绝对没有人买林彧的那什么白炭。 可现在，林耀话都还没有来得及说，就被林彧抢先了。 要是这样也还好，可听听林彧说的那话，和全城百姓的误解，有什么区别么？ 完全没有区别呀！ “林彧，你是不是想太多了？本少爷今天来……” 林耀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林彧给打断了：“我知道你今天来是为了亲自帮本世子宣传白炭，我的好弟弟，你的用心良苦，我心知肚明，全城的百姓，也都明白你的用心，多的话就不用说了，谁叫我们兄弟俩感情好呢！” 林彧的话，说得冠冕堂皇，但是却深得百姓的心。 “我就说世子和耀少爷的关系没有表面上那么恶劣吧？耀少爷和世子可是亲兄弟，我们之前看到的都是假象。” “可不是么？你看看耀少爷，为了能够帮世子宣传他的白炭，不惜重金请了戏园子的吹儿匠和鼓匠，甚至是亲自上街拉客，如此兄弟情，世间罕见呀！” “耀少爷用心良苦，真心为世子付出，重情重义，乃我辈楷模呀！” 周围众人，纷纷朝着林耀投来了钦佩的目光。 林耀心中郁闷。 神他妈的重情重义？ 本少爷本来是来找林彧的麻烦，看林彧这小子出糗的。 怎么说着说着，就变成了本少爷重情重义，帮林彧做宣传了？ 错了，全都错了，本少爷可从来没有要给林彧帮忙做宣传的，你们这些刁民，愚民呀！ 林耀都快要疯了。 被误解的滋味，真的不好受。 最关键的是，眼前的林彧还把这件事情当真了。 这让他林耀完全没有解释的可能性了。 “林彧，你小子被想歪了，本少爷今天来……” 林耀想要说什么，却被林彧直接打断：“我的好弟弟，本世子明白，你今天来是为了帮我宣传白炭的，你和本世子兄弟情深，重情重义，本世子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 听着林彧的话，林耀都要抓狂了。 什么狗屁重情重义呀！ 本少爷是来找麻烦的，喂？你认真点好不好。 “林彧，本少爷是……” “我知道你是来帮我做宣传的，兄弟重情重义，本世子心领了，既然弟弟你想要帮忙，那就在门口帮本世子举牌子吧！” 林彧不给林耀解释的机会，在说完这句话之后，直接拿来了一块宣传牌子，塞到了林耀的手中。 林耀根本就没有反应的机会，在林耀急促的操作下。 他鬼使神差的便接过了那个宣传牌子，然后按照林彧的要求，高高地举在了头顶。 “我的好弟弟，你在这里举着，见人就吆喝，让人进去买白炭哈！辛苦一天，本世子给你五十两银子，加油哟！” 林彧脸上布满了坏笑，朝着林耀语重心长的吩咐道。 本来还想要将手中的宣传牌子扔在地上，狠狠踩上两脚。 可一听到有五十两银子，林耀顿时就犹豫了。 这几年，王府的万贯家财都被林彧给败光了。 在如此拮据的情况下，林洪涛每个月给他的月钱也变得寥寥无几。 本来林耀还存了一些私房钱。 可前些天在邙山，天降大雨。 林耀为了能够上林彧的马车避雨，将辛辛苦苦存的私房钱，全都给交了出去。 甚至是身上那稍微值点钱的金腰带，也被林彧无情地收刮。 现在的林耀，身上可以说是身无分文。 这事情说出去，估计都没有人相信。 别说是五十两了，就是二两银子，现在的林耀也稀罕得不行呀！ 所以，一听林彧要给他五十两作为辛苦费，林耀哪里敢有半点怠慢。 “林彧，你说的是真的？” 林耀有些不敢相信，毕竟林彧跟他是水火不容的存在。 在他心中，林彧应该不会给他钱才对。 林彧闻言，不由露出了一抹轻笑：“嘿嘿！你看本世子什么时候打过诳语？本世子说给你五十两，自然是会给你五十两的，只要你好好干活，钱少不了你的！” 林彧信誓旦旦，这话听在林耀的耳中，也是欣喜若狂。 林耀心中大喜，连忙说道：“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可不能耍赖！” “那就看你卖不卖力了！ . 本世子的钱，可不是白给的，你要是不卖力，一毛钱都没有，你要是卖力，别说五十两，就是五百两，本世子也能给你！” 林彧拍着自己的胸膛，言之凿凿。 林耀闻言，顿时就来了劲。 “好好干，本世子不会亏待你的！” 林彧拍拍林耀的肩膀，故作语重心长。 而林耀也没有多想，他只想着自己干活就能够得到五十两银子。 在点了点头之后，林耀便开始吆喝。 甚至是上前招呼来买白炭的客人。 只是片刻之后，林耀猛的反应了过来。 本少爷不是来找林彧那小子的麻烦的么？ 怎么现在帮林彧干起活来了？什么跟什么呀？ 等等，五十两？ 本少爷是缺那五十两的人呢？ 气死我了，本少爷现在就找林彧那厮算账去。 林耀后知后觉。 可他刚准备撂挑子不干，打算找林彧算账的时候，脑子里面就浮现出了那五十两的模样。 五十两！ 五十两！ 五十两！ 充满诱惑的话，在林耀的脑海之中不断回响。 他鬼使神差的便将找林彧麻烦的想法抛之脑后，取而代之的，是好好干活，争取拿到那所谓的五十两银子。 一想到这里，林耀就变得更加卖力了。 而这一幕，落在众人的眼中，不由感叹。 “耀少爷和世子真的是兄弟情深呀！之前他们两人的闹剧，那都是表面情况！” “可不是么？耀少爷对世子的感情，岂是我等能够体会的？” “你看看耀少爷卖力的那样子，就知道他和世子的情感有多深厚了。” “天下重情重义者，唯耀少爷莫属呀！” 炭铺门口的人，越来越多。 每个人看着卖力的林耀，都不由感叹。 有些人本来不打算买林彧的白炭，但一间林耀兄弟情深如此卖力，便说什么也要买一点，支持一下了。 林彧看着林耀，为了五十两如此卖力，不由忍俊不禁。 一旁的霜儿见状，也忍不住开口询问：“世子，你用了什么方法，居然能够让耀少爷帮我们干活呀？” 霜儿一辆好奇，在她的心中，林耀可是处处找林彧的麻烦，怎么会如今天这边，帮着林彧做宣传？ 林彧一摆手，不假思索的说道：“自然是兄弟情深，重情重义咯！” 霜儿不懂林彧言语之中的含义，只能是露出了一个不解的神情。 倒是边上的宋仁投，上前低头哈腰，一眼不可就开始恭维。 “世子英明，和耀少爷的敢情更是天下罕有，之前耀少爷对世子百般刁难，世子今日却能够不计前嫌，实乃肚量，是我等学习的楷模，更是天下人不可及的榜样呀！” 宋命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自己都不明白林彧和林耀之间的情况。 他只管溜须拍马，只要把林彧说的开心，他的好处便少不了。 至少在宋命看来，就是如此。 “爬一边去，赶紧给本世子数好钱，要是少了一个子，本世子拿你试问！” 林彧听着宋命的恭维，不由朝着他白了一眼，同时训斥了一番。 谁知，宋命愈发喜悦，连忙说道：“世子教训的事，能够帮世子数钱，是小人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小人绝对会认认真真，勤勤恳恳，为世子分担！” 林彧没好气的白了宋命一眼，不想再跟他说话。 而是将注意力，全都汇聚在了炭铺买卖之上。 因为林耀的到来，以及他卖力的表现。 整个炭铺的生意，好得前所未有。 整个炭铺的仓库，一半的白炭被销售了出去。 而林彧也成功的收获了将近十万两的银子。 虽说一斤白炭不过五十文，但林彧胜在量大。 近十万两的银子，不过是白炭销售道路的开端。 首日销售白炭，多为赠送引流拉客户。 明日再开门做生意，白炭的价格，可就不支如此了。 看着巷子内的铜钱和碎银，林彧喜笑颜开。 却不知，在远在南边的京都，祁王和巡监司的掌司曹莲英已然领了圣旨，正朝着辽东这边触发。 一场无形的暴风雨，将要降临辽东。 林彧的逍遥日子，也即将到头！ . 第23章 我儿长大了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辽东的气温进入了低谷。 寒冷的天气，也代表着冬季的到来。 也正是如此，林彧的炭铺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如火如荼。 城中各大牙行的人，都跑到林彧的炭铺学习经验，想要效仿一二。 当他们发现林彧的白炭是用榉木烧制之后，第一时间就跑去牙行和坊市收购榉木。 辽东榉木成灾，榉木的价格便宜到了极点。 可榉树质地坚硬，不易砍伐。 再加上樵夫不可随意伐木，都郡城周边有榉树的几座山，都被林彧买了去。 这让牙行的人想要效仿林彧的白炭，也只能是入地无门。 直到这件事情被传开之后，城中百姓才缓过神来，林彧放火烧山的真实用意。 城中小巷，面摊。 这里门庭若市。 摊前，两个火盆中左右摆开，众人围在火盆周围。 有人端着碗吃面，有人则是双手置于火盆前烘烤取暖。 而在火盆内，烧着的正是林彧炭铺卖的白炭。 聚集在这里的人，不惧巷子内的寒风，亦不畏冬季严寒，他们只为能够听一听世子林彧的传奇。 “我们这位世子可以说是料事如神，能够呼风唤雨，犹如天神下凡呀！” 面摊前的一个青衣书生，念念有词。 他的话，像是开了一个头，让所有人都就此事议论了起来。 “可不是么？前些天世子放火烧山，我们还以为世子纨绔，故意放火烧着玩的，谁知道，世子能够呼风唤雨，还预料到了这几日辽东温度骤降，研究了白炭。” “那是自然，你们看看这白炭，耐烧无烟，三两块就能够让大家取暖一两个时辰，而且价格还不贵，普通老百姓也能够买得起，世子这是造福辽东百姓，乃我辽东之福呀！” 两个嘴大鼻子歪的街坊邻居，在听到了书生的话之后，立马就出言附和起来。 周围众人，也都相互讨论。 “每年冬季，冻死老百姓不知道有多少，今年有了世子的白炭，相信不会再有人冻死了。世子此举，乃是为民着想，以前是我们眼界窄了，达不到世子的高度呀！” “没错，现在回想起来，着实令人汗颜，不仅仅是白炭，我听说这两天世子和耀少爷关系也和睦了不少呢！” 小巷子内的面瘫，就是小道消息的来源，甚至可以说是情报交换中心。 “那是，耀少爷对世子重情重义，你们是没有看到耀少爷卖力干活的样子，整个炭铺，就算他最卖力了。” “对对对，我今天早上也看到了，我还听说，耀少爷为了帮世子宣传白炭，自掏腰包请了戏园子的吹儿匠和鼓匠，招摇过市，吸引客流！” “哪里？我是听说耀少爷半夜帮世子全城送告示，一晚上走遍了整个都郡城呢！” “不对不对，我听说……” 面摊前围着的众人，话越说越离谱。 说到后面，简直是天马行空，超脱常理了。 小巷子内，老百姓相谈甚欢，其乐融融。 王府内，林耀和周芸瑞这边就没有那么和谐了。 此刻的林耀，正跪在周芸瑞的跟前，充满了疲惫的脸上，写满了委屈。 “混账东西，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傻儿子，你没事帮着林彧那家伙做什么宣传？这也就算了，你居然还在他的炭铺干了两天辛苦活？平日里在家，你连自己的被褥都懒得收拾一下，你居然在林彧的炭铺如此卖力？” 周芸瑞冲着跪在地上的林耀训斥，她都快要被自己的傻儿子给气死了。 本来林耀和林彧就是站在对立面的。 两人就世子之位，已经不是一次两次展开过交锋。 以前，林彧基本上被林耀压着打，林彧连半点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可自从林彧大病三天之后，整个人就变了。 变得他们再也没有办法欺压林彧了。 “娘，我不是帮林彧白干活的，他给我开工钱的，一天五十两呢！” 林耀有些气不过，抬头朝着周芸瑞便反驳了起来。 周芸瑞听了，脸上的怒意就更加的明显了。 “废话！你堂堂辽王嫡子，为了区区五十两折腰？传出去，会被笑话死的，难道王府每个月的月钱，还不够你话么？还是说你要学林彧那厮，做个败家子？”周芸瑞几乎是极其败坏。 她怒火中烧，就差上手被林耀狠狠一耳光了。 林耀心中惶恐，他颤颤巍巍地回答道：“娘，你忘了，王府的钱早就被林彧败光了，从上个月开始，我们都没有月钱了，而剩下的一些银子，在前两天邙山脚下，我们为了上马车避雨，全都给了林彧，甚至孩儿的腰带都给林彧收刮了去。” 周芸瑞听到这里，脸上的表情也缓和了下来。 林耀要是不提及这件事情，她还真的不记得自己身上的钱，全都给林彧刮得个干干净净了。 “纵使如此，你也不应该在林彧的炭铺内帮工，你知道外面的人都怎么说你么？你这个样子，还怎么争林彧的世子之位？”周芸瑞死死地盯着林耀，那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一览无遗。 “娘，孩儿并非傻傻的帮林彧那小子干活，在炭铺帮工，是为了更好的了解林彧那小子在搞什么鬼，孩儿这两天，可是有大收获的。” 林耀连忙解释起来，继续说道：“林彧的白炭，用的是榉树烧制，过程和普通的黑炭差不多，辽东山间榉树成灾，林彧想要借这个机会挣钱，的确是一个非常好的想法，但现在，这个想法是我的了。” 周芸瑞心思非常缜密，她一听到林耀这话，便知道林耀想要干什么了。 “耀儿，你是想要效仿林彧，烧制白炭，抢了林彧的饭碗？”周芸瑞虽然已经猜到了，但还是追问了一句。 林耀跟着露出了一抹坏笑，回答道：“娘，孩儿已经打听过了，这都郡城外，一共有五座荒山榉树成灾，林彧那天烧的便是邙山，剩下还有四座，只要将这四座山弄到手，他林彧的白炭不就尽归我手了么？” 林耀的想法非常美，只是他并不知道，剩下的四座荒山，就属于林彧。 虽然前段时间林彧花钱买山，弄得人尽皆知。 但他们不知道林彧买的都是哪些山，就连邙山，都是林彧烧山当天，他们到了山脚下才知道的。 所以，在林耀看来，那五座榉树成灾的荒山，林彧得其一很正常，得其二也不奇怪，得其三的可能性就少很多了。 至于其四其五，林耀不会相信，林彧能够如此的未雨绸缪，神机妙算。 “耀儿，你起来，坐在这里，跟娘说说你的想法。”此刻的周芸瑞也来了兴趣。 要是能够抢了林彧的白炭，那既能够挫挫林彧的锐气，又能够发一笔横财，还能给打压林彧一番。 如此一石三鸟的计谋，几乎绝了。 林耀见周芸瑞不再生气，又开口让他起来，他顿时喜笑颜开。 “娘，你听孩儿给你细细道来，这两日，林彧的白炭可以说是非常畅销，但他有一个缺点，那就是库存不够，而孩儿正是看中了这一点，只要抓住机会，便能够将林彧取代。” 林耀拍着胸膛，信誓旦旦地继续说道：“日前，孩儿已经了解过了，只要去府衙找负责土地管理的司吏，让他专门挑选几座榉树成灾的皇上，然后在找到荒山的主人，抢先林彧一步，我们就赢了。” 周芸瑞听着林耀的想法，不禁点头。 刚才林耀说了，上个月开始，王府就没有给他们发月钱了。 而他们身上的一些私房钱，前两天也被林彧收了去。 眼下，有如此好的赚钱机会，周芸瑞自然是心动了。 不仅如此，周芸瑞想事情会比林耀要长远得多。 林耀是一心为钱，同时压林彧一头。 周芸瑞想着的，是通过这个机会，在林洪涛面前证明林耀的能力。 林彧败家，那么林耀挣钱！ 到时候，林洪涛偏向谁，就不言而喻了。 “耀儿，此计可行！可这买山的本钱，该从何而来呀？”周芸瑞点头默许，但很快又提出了新的问题。 林耀微微一笑，然后一本正经的说道：“娘，孩儿想过了，本钱的话，要的不多，林彧那傻小子花二十万两买邙山，那都是超过十倍的价格了，我们只需要凑集十万八万的，就足够了，按照这两天我对林彧白炭售卖的了解，里面的利润至少一倍呀！” “所以，无论如何都要行动起来，孩儿前些年在城中购置了一些宅院，还有自己身上的一些值钱玩意，去年买的扳指，上个月买的金腰带……这 . 些都能换成钱的。” 周芸瑞听着林耀的计划，心中不由感到一阵欣喜。 我儿终于是成长了，知道忍辱负重，深入林彧“敌营”。 这次耀儿还提出了如此计策，只要成功，定能够将林彧那小子压下去。 同时还能让王爷对耀儿刮目相看。 既然耀儿如此用心，那本妃也不能含糊，那当年的嫁妆首饰，金银细软，全都拿出来当卖了。 “耀儿，为娘支持你！买山的钱咱们是有了，那要怎么制作白炭？倘若请樵夫进山砍伐榉树，那样成效太低了，难不成学那林彧，放火烧山？”周芸瑞再次提出了新的问题。 林耀闻言，连忙点头，说道：“娘，这个你放心，在炭铺两天，孩儿已经把所有的步骤都摸清楚了，我们也要放火烧山，但是山火烧起来，需要恰好下雨的时间，就如同那天在邙山脚下一样。” 周芸瑞思索了片刻，半信半疑的说道：“耀儿，你可有把握？” 林耀拍着自己的胸膛，摆出了一副成竹在胸的姿态。 “自然！” 林耀言之凿凿。 他心里面已然欣喜若狂。 不就是恰好时间，等一场大雨么？ 冬至之后，辽东多为雨水天气。 搞不好明天就该有一场大雨了，到时候效仿那林彧，此事必成。 哈哈哈！我可真是个大聪明呀！ “耀儿，事不宜迟，你现在就去府衙找司吏，让他帮你促成此事！”周芸瑞见林耀如此自信，也不由催促了他一声。 我儿林耀终究是比那林彧要强上一分。 等这件事情结束之后，世子之位便将会是我儿林耀的了。 “好，孩儿这就去府衙找司吏！” 林耀答应一声，马不停蹄的就出了门，往府衙的方向去了。 半个时辰之后，林耀就找到了负责土地登记的司吏。 司吏在得知了林耀的来意之后，便答应了帮忙联系荒山的主人，让林耀先等消息。 而那司吏等到林耀一走，他转眼就去了北街的炭铺，找上了林彧。 坐在炭铺内悠哉数钱的林彧，听着司吏的讲述，他嘴角的笑容，变得愈发浓郁起来。 “总算是上钩了！” 林彧口中低喃自语，让跟前那低头哈腰的司吏感到不解。 早在之前，林彧就吩咐了府衙的司吏，如果有人来询问城外荒山，特别是想要榉树成灾的荒山，务必第一时间通报。 林彧当时花了二十万两，换来了五座榉树荒山，而烧制白炭却仅仅是用了一座邙山。 这是为何？ 当然是为了炒作呀！ 林彧的白炭，会在城中畅销。 短短两天时间，就已经弄的全城皆知。 都郡城是贸易之都，城里面最不缺的就是眼尖的商人了。 他们能够敏锐的嗅到商机的存在。 林彧这白炭一出，必然会有人坐不住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自然会有人去府衙找司吏，然后效仿林彧，烧制白炭。 到时候，林彧就不用在卖什么白炭了，直接卖榉树。 他把榉树生长的荒山垄断，那这山和山中的榉树怎么卖，卖多少钱，那就是林彧一个人说了算了。 在这俞朝，又没有反垄断法。 这一波主动送上门来的韭菜，他当然是要割一茬狠的了。 只是林彧没有想到，最先找过来的是林耀那个傻憨憨。 这两天林耀在炭铺帮工，林彧有意无意的给他透露点关于白炭的信息。 结果这林耀立马就行动起来了。 既然如此，不割你割谁呢？ . 第24章 奸人 “世子，耀少爷要买您的山，小人该如何应对呀？” 林彧心中还在盘算，站在跟前的司吏却忍不住的开口询问了起来。 林彧这才回过神，转头看向了那司吏：“你回府衙去，如果林耀想要买山，卖给他便是，不过不要让他知道，他买的是本世子的山。” 司吏闻言，连忙点头，跟着又追问道：“那这山的价格……” “十万两一座，买三送一，两座起卖，不议价，当然了，如果多卖了，算你和张二河的！” 林彧一脸坏笑，这满减和起购的套路，被他玩得明明白白。 此话一出，也让司吏的脸上浮现出了喜悦的笑容。 “多谢世子！”司吏连忙谢恩。 林彧的手上还有四座满是榉树的山，虽然这些榉树可以用来烧制白炭。 但现在辽东已经入冬，雨水天气相对来说会减少。 想要在找个天时地利的时间，已经非常困难了。 就算是有，那也是落雪的时候了。 再者，冬季的榉树会显得潮湿，山火根本就烧不起来。 不像林彧上次烧邙山，天干物燥，山上的草木一点就着。 现在林彧手上的榉树山，如果用来烧制白炭，那就只能是请樵夫砍伐，挖土窑烧制了。 那样费时费力，成本也会增加很多。 如果按照林彧现在售卖白炭的价格，那都是会亏本的。 所以，现在林彧就要将手上的榉树山的利益最大化。 一座二十万两卖出去，价格的确是到了天价了。 但林彧相信，林耀那个傻憨憨就算是砸锅卖铁也会掏钱买的。 而买得多，一座山的单价就越便宜。 只买一座山是二十万两，买四座山，单价就变成了十二万五千两。 但凡会点算术的人，都能够算得出来的。 “小人明白了，那小人这就回府衙，把世子的意思传达一番。”司吏连连点头，说完便直接告退了。 府衙内。 林耀正来回踱步，焦急地等待着司吏的归来。 张二河则是一脸悠闲的喝着茶。 在等了小半个时辰之后，司吏便火急火燎地从外面走了进来。 林耀见状，立马就迎了上来。 “梁司吏，山的主人可有办本少爷联系到？”林耀一边询问，目光就一边朝着司吏的身后扫视而去。 见没有人跟着一同前来，他也是露出了不悦之色。 边上的张二河见状，连忙冲着司吏喝斥道：“还不快告诉耀少爷？” 司吏不敢怠慢，不过回想刚才林彧交代的事情，他连忙凑到了张二河的耳边，把话全都传达给了张二河。 当张二河听到那句“多出来的钱都是你的”的时候，他的眼睛立马就泛起了亮光。 张二河脸上的笑容充满了奸商的味道，他嘿嘿一笑，说道：“嘿嘿！耀少爷，这山的主人找到了，但是对方不方便出面，全权委托下官售卖。” 林耀听了，不由一喜。 刚才他害怕对方也捕捉到了白炭的商机，不愿意出售这些山呢！ 现在看来，只要有足够的资金，这山就是他的了。 林耀兴致勃勃，连忙问道：“如此甚好，敢问张大人，这山如何卖？几个几何呀？” 张二河眼珠子一转，回答道：“卖家说了，十五万两一座，两座起卖，买三座，送一座！不议价！” 最黑中间商，莫过于张二河。 “什么？” 林耀听到这价格，整个人差点就跳了起来。 这荒山售卖，民间都有一个稳定的价格。 就算是这几天因为白炭的影响，导致榉木价格飙升，这榉树山也不应该涨得这么离谱呀？ “耀少爷稍安勿躁，倘若您觉得跪了，下官倒是可以从中周旋，让卖家把价格压一压，只是……” 张二河见林耀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他连忙补充了一句，在这句话说到最后的时候，他停了下来。 同时伸出拇指和食指，来回搓了搓。 “大胆张二河，你敢找本少爷要钱？”林耀见状，直接喝斥了一声。 张二河却是摆手，故作严肃地说道：“耀少爷此言差矣，下官也是为了好打点上下，不然如何给耀少爷压价呀！” 张二河话落，林耀也不由点点头。 “给你二百两，你帮本少爷压一压价，要是能够便宜几万两，事成之后，本少爷决不亏待你！”林耀开始画饼。 “那下官就先谢过耀少爷了！梁司吏……” 张二河笑了，跟着把司吏给叫到了跟前，在他耳边小声吩咐了几句。 那司吏连连点头，然后退后一步，冲着张二河恭敬地说道：“大人，属下这就去找卖家，让卖家给大人一个面子。” “快去快去！” 张二河摆摆手，催促了一声。 林耀见状，不由露出了感激之意：“那就有劳张大人了。” 张二河笑道：“诶！耀少爷客气了，能够帮耀少爷分忧，那是下官该做的事情。” 张二河嘴上这么说，心里面却是乐开了花。 坊间传言，都说耀少爷空有一身力气，脑袋却不太灵光，在商贾之道上，更是如同一片白纸。 现在看来，传言非虚呀！ 世子刚才说一座山十万两，买三送一，本官直接提高价钱，到时候再卖耀少爷一个人情，把价钱稍微便宜点，还能给挣耀少爷的一些银子。 虽然这可能会引来耀少爷的怒意，但富贵险中求。 本官身后还有世子帮衬，丝毫不慌，哈哈哈！ 张二河心中美滋滋，林耀内心，也是在思索着。 四十五万两三座山，买三送一，那算下来不到十二万两。 尽管远超平时的价格，但其中白炭的利润绝对能够赚回来。 若是张二河能够帮本少爷压一压价格，能够四十万两拿下，那就再好不过了。 到时候，本少爷抢了林彧的白炭生意，挣他个盆满钵满，父王也会为我骄傲的。 只是这本钱如此巨大，得把我和娘的家底全都变卖。 实在不行，就只能到钱庄去抵了家中的宅院了。 府衙内，张二河和林耀各怀鬼胎。 而那奉命去“询价”的司吏，只是在离开了府衙之后，到拐角无人的巷子内小憩了半柱香，便故作喘息的样子，回到了府衙。 司吏再次回来，林耀期待满满。 张二河上前，给那司吏使了个眼色。 司吏立马会意，连忙汇报：“大人，卖家说了，最少十二万两一座，依旧是买三送一，如果耀少爷买不起的话，他就卖给牙行的人了。” 张二河闻言，故意表露出了为难的神色：“耀少爷，这卖家跟下官相熟，能够减免三万两已经非常不错了，如果耀少爷实在买不起，下官也无能为力了呢！” 这府衙大人和司吏，两人一唱一和，奸商本质被他们体现得淋漓尽致。 要是林彧在场的话，恐怕都会给他们鼓掌。 林耀低头咬牙。 笑话？这辽东还有本少爷买不起的东西么？ 不就是区区三十六万两么？本少爷就是把王府抵押给钱庄，也要将这四座山拿下。 到时候白炭生意一起来，别说三十六万两了，就是三百六十万两也不是问题呀！ “好！既然如此，本少爷就买了，也多谢张大人从中周旋，到时候银子少不了你的，不过得等本少爷回家拿钱，在本少爷回来之前，这山不可卖给任何人，否则本少爷拿你是问！” 林耀还担心会有其他人来抢这生意，他还特意交代了张二河。 张二河心中欣喜若狂。 这么贵的山，傻子才会来买呢！ 不对不对，世子除外。 世子，下官没有污蔑您的意思，下官说的是耀少爷，对，就是耀少爷。 “是是是，下官一定帮耀少爷留住这四座榉木山！” 张二河连忙谄媚，同时恭送林耀离开了府衙。 等到林耀走远之后，那张二河和司吏才高兴地手舞足蹈起来。 不得不说，这张二河有奸商本质，不，说奸商都太轻了，他至少是奸人级别的存在了。 若非他在此为官，必然会站在商贾之道的巅峰。 他，是被当官耽误了的商人呀！ 另一边。 林耀回到王府之后，便把事情告诉了周芸瑞。 周芸瑞思考再三，最终还是决定支持林耀。 . 两母子就这样将压箱底的东西全都拿了出来，但凡能够换钱的东西，一件不落。 同时，他们还找来了牙行的人，把所有东西清点当卖。 这还不算完，周氏母子甚至是找认识的人，全都接了一个遍。 只是到最后，还差足足八万两银子。 “娘，怎么办，我们现在只有二十八万两，只能买两座山，但如果再凑八万两，就能够买三送一，相当于多两座山呀！要不然……咱们把王府给抵押了？” 林耀脑回路新奇，居然真的想要把王府给抵押了。 周芸瑞听了这话，不由顿了顿：“如此不太好，你父王这两天虽然不在府上，但是若是被你父王知道了，可不得了。” 林耀拍着胸膛，信誓旦旦地说道：“娘，这种时候还考虑那么多干什么？商机稍纵即逝，况且白炭生意一起来，等手上有钱了，咱们把王府赎回来，父王也不会知道的。” 周芸瑞犹豫了。 “娘，你相信孩儿一次！”林耀再次劝说。 终于，周芸瑞松口了：“好，我这就去找王府的房契，可前往不能让你父王知晓此事！” 周芸瑞交待了一声，便去卧房找房契去了。 而林耀则是欣喜若狂的在原地来回蹦跶，他似乎已经看到自己挣了个盆满钵满，林洪涛拍着他的肩膀，欣慰的夸赞他的样子了。 一个时辰之后。 林耀拿着用抵押王府才凑够的三十六万两宝钞，火急火燎的赶到了府衙，成功的将林彧用不上的四座榉树山给买了下来。 成交之后，张二河也派人第一时间通知了林彧。 炭铺内，林彧听着这个消息，笑得合不拢嘴。 “笑不活了，我这个弟弟真的是快乐的傻憨憨，希望他到时候不要哭着闹着上吊！” 林彧忍俊不禁，笑的肚子都疼了。 站在边上的霜儿和宋命见状，也不由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他们正欲开口询问，却见一个灰衣长衫男子从门口缓步走了进来。 见有人前来，林彧止住了笑意，吩咐了一声宋命：“宋命，来客人了，招待一下！” “是！” 宋命答应一声，就迎了上去。 但那灰衣长衫男子却是直接绕开了宋命，来到了林彧的跟前。 灰衣男子面色凝重，淡漠的询问道：“敢问阁下可是世子林彧？” 林彧微微一顿，找自己的？ “正是本世子！” 林彧不假思索的回答了一声。 话刚说完，林彧就见那灰衣男子的眼眸之中，掠过一抹杀意。 顿时，危险的信号在林彧的脑海之中疯狂闪烁。 这个念头刚刚萌生而出，却见灰衣男子袖口一甩，一把噌亮的利剑便出现在了手中。 “贼子受死！” 灰衣男子一声厉喝，手中长剑直取林彧面门。 势要取林彧首级。 刺杀？ 卧槽，这是刺杀。 突如其来的刺杀，让林彧顿时就涌出了惊诧。 好在林彧是拳击冠军，身体和心理素质都很过硬。 短短刹那间，林彧便回过神来，他连忙往后退去，准备躲避即将到达眼前的利剑。 而边上的霜儿和宋命见此画面，也是不由惊呼。 “世子小心！” 宋命和霜儿同时惊呼。 只是宋命大喊一声之后，直接往边上连滚带爬的躲到了桌子底下。 霜儿则是面带惊恐的朝着林彧这边扑来，竟直接挡在了林彧的跟前。 眼看利剑直取霜儿咽喉，林彧眼疾手快，一把将身前的霜儿推开。 本来足以躲避灰衣男子攻击的林彧，却因为保护霜儿，来不及回撤。 “嗤！” 一道利剑破体的声音落下，利剑划过林彧的手臂。 殷红的鲜血，顿时染红了他的臂膀。 “世子……” 霜儿再次惊呼。 灰衣男子一击不成，他调整好攻势，继续追击林彧。 而林彧脚下步子一定，目视着袭来的灰衣男子。 他看准时机，一套组合拳打出。 灰衣男子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林彧给撂倒在了地上。 “他娘的，刺杀本世子？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本世子弄不死你！” 林彧怒火中烧，一脚踹在了灰衣男子的身上。 强大的力道，直接把男子踹的口吐鲜血。 光是这样，林彧还不解气。 他又是一顿拳打脚踢，把灰衣男子踹的昏死了过去，他才稍稍泄愤。 刺客被林彧制服，躲在桌子底下的宋命立马就屁颠屁颠的跑到了林彧的跟前。 他先是装模作样的踹了那刺客两脚，口中还不忘骂骂咧咧：“敢刺杀世子，小爷我踹死你，踹死你……” 一顿作秀之后，宋命这才看向了林彧，一脸谄媚：“世子，您没事吧！您放心，有我宋命在，绝对不会让这此刻伤到世子半分！” 林彧没好气的白了宋命一眼，冷冷道：“等你来，老子都喝上孟婆汤了。” “呃……世子威武，如那天兵天将，骁勇无比，刁民竖子，刺客贼人，自然是世子手下败将，刀下亡魂，小人对世子的钦佩，那就是……” 宋命还想要溜须拍马一番，却被林彧打打断：“别废话，赶紧把人绑了，同时府衙，将其压入地牢，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居然有人刺杀本世子？本世子要亲自审他！” 林彧面色凝重，此刻的他，内心有些乱。 这里是辽东，是都郡城。 居然有人敢在青天白日对他行凶，这幕后主使怕是不简单。 危机感，疯狂涌上林彧心头。 他知道，辽东要变天了，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 第25章 今晚侍寝 “世子，您没事吧？” 刺客被林彧击晕，宋命迅速将其绑了起来，然后便去府衙报官了。 而惊魂未定的霜儿，迅速地冲到林彧的身边，看着林彧的手臂还在流血，整个人担忧的不行。 “皮外伤，无碍！” 林彧凝重地回答了一声，心里面全都是那刺客的事情。 “都是霜儿的错，刚才若不是世子为了保护霜儿，世子也不会受伤的。”霜儿低着头，一脸自责。 她眼眶泛红，眼泪水更是不自觉地往下掉落，打湿了她的脸庞。 林彧看着满是愧疚的霜儿，那梨花带雨的姿态，着实令人怜爱。 “傻丫头，哭什么？这不怪你！”林彧伸手，轻轻拭去了霜儿眼角的泪珠，跟着露出了一抹安慰的微笑。 “可……可您是万金之躯，现在都受伤了，还流了这么多血……” 霜儿内心惶恐，整个人显得不知所措。 “一点小伤而已，去找些棉布和细布过来，帮本世子止止血就好了。”林彧轻描淡写地说道。 以前他打拳的时候，经常受各种各样的伤。 最严重的一次，头骨都凹陷下去了，在家休养了半年才重新复出。 所以一点点皮外伤，对于林彧来说那就是跟闹着玩似的。 唯一值得林彧担心的，就是那刺客的剑上有没有生锈，别搞个破伤风，那可就凉凉了。 在这愈朝，可没有治疗破伤风的药，就连基本的消炎和防止感染的药都没有。 要是堂堂辽东世子，死于剑伤感染，那可就会笑死个人了。 等等！ 消炎药？ 一个熟悉的名字，猛然涌上林彧的心头。 愈朝物产丰富，各类资源多不胜数。 但唯独药物匮乏。 前些年，愈朝北伐，士兵伤亡惨重。 而这些死伤的士兵，并非被敌人所杀，而是大部分都死于伤口感染。 去年冬季，辽东西部受雪灾影响，因为天气受寒而引起发炎死亡的百姓，更是一个天文数字。 所以每年冬季，愈朝的灾情都非常严重，特别辽东，冬季比其他地区要来得早，走得晚。 灾情自然就严重了。 不过今年冬季还算好，有了林彧的白炭，冻死的人应该会大范围减少。 至于风寒发炎发烧的情况，却依旧没有办法解决。 “世子？” 林彧心中萌生出了一个念头，他还在思索，已经拿来了棉布和细布的霜儿见状，连忙叫唤了一声。 林彧猛地回过神来，一个大胆的想法，涌上他的脑海。 愈朝没有消炎药，如果林彧能够制作出消炎药，那将会是人间神药。 消炎药之中，青霉素为最佳，它是一种非常好的消炎作用，能够抑制细菌感染，是各类炎症的克星。 只是，想要在这愈朝提炼制作青霉素，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就算是制作出来了，储存和注射也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算了，先不想这些了。 等有时间再看看研究，说不定还真的能制作出青霉素。 如果能成，本世子将在这愈朝成为传奇！ 林彧甩甩脑袋，将这个大胆的想法暂时抛之脑后，然后将目光落在了正在给自己止血的霜儿身上。 “世子，都怪霜儿，害您流了这么多血！” 霜儿的脸上依旧写满了内疚，她把所有事情都归在了自己的头上。 “傻丫头，本世子刚才都说了不怪你，你还自责什么？你真要觉得自己错哪了，那就好好伺候本世子，让本世子好好养伤！”林彧看着霜儿，心中不由有些无语。 霜儿连连点头，不敢有任何的怠慢：“霜儿都听世子的！” 林彧闻言，坏笑了一声，说道：“那你今晚好好侍寝，本世子要活活气血！” 林彧话落，霜儿的脸蛋瞬间就爬上了一抹绯红。 羞涩的姿态，让人看得不禁心跳加速。 “霜儿本来就是世子的通房丫鬟，世，世子说什么，就是什么，霜儿都听世子的。” 霜儿未经人事，面对林彧的调侃，哪里还遭得住？ 她低着头，双眼目光根本不敢直视林彧。 脸上的那片羞红，都已经红到耳根子了。 “世子，下官救驾来迟，还请世子恕罪！” 就在林彧享受这份感觉的时候，炭铺门口，宋仁投带着张二河和一干衙役火急火燎地赶来。 张二河更是扑通一声，直接跪在了林彧的跟前。 辽东都郡，青天白日，堂堂辽东世子，在自家的炭铺被人入户行刺。 如此大事，若是怪罪下来，张二河这个府衙大人的脑袋都要保不住。 不仅是府衙，城防军各将领，都要受连带之责。 “得得得，别给本世子来虚的那一套，赶紧把人压入地牢，把人给我看好了，本世子要亲自审讯，这刺客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本世子拿你是问。” 林彧瞪了张二河一样，面带怒意地呵斥了一声。 张二河大气不敢出，连忙朝着 昏厥的灰衣男子被押了下去，张二河也卑躬屈膝地对着林彧说道：“世子，那下官也告退了？” 张二河心中惶恐。 林彧摆摆手，他虽然不悦，但揪住张二河并没有用。 他摆摆手，便让张二河先退下了。 张二河见状，内心缓缓的松了口气，出了炭铺之后，便捏了一把冷汗。 等到张二河等人都走了之后，林彧这才看向了一旁候命的宋仁投。 “宋命，收拾一下，关门打烊，今天我们不营业！”林彧不假思索地吩咐了一声。 宋命看了看外面排队购买白炭的客人，不解地问道：“世子，炭铺发生的事情，外面的人根本都不知道，也不影响咱们炭铺的生意，为啥要关门呀？” 林彧轻笑一声，说道：“就是因为外面的人不知道，本世子才要让他们知道知道！” 林彧遇刺，外界无人知晓。 他要做的，就是要让全城都知道自己遭遇了刺客。 这是打草惊蛇！ 林彧想知道，背后指使的人，在这之后，会有什么新的动作！ “世子英明，世子的筹谋是小人不可企及的存在，是小人无法达到的高度，更是小人仰望的高峰。” 宋仁投低头哈腰，恭维不断。 他的内心，不免自言自语。 虽然我不明白世子这么做的原因，但世子深谋远虑，岂是我等能揣测的！ 反正拍马屁就完了。 只要拍得世子开心，才能够体现我的价值。 “把铺子关了，然后把本世子行刺的事情宣传出去，办个事成，本世子要让全城的人都知道这件事情。” 林彧再次交代了一声，宋命立马就办去了。 而此刻，林彧手臂上的伤口也已经止住了鲜血，并且完成了包扎。 “霜儿，走，跟我去府衙，审一审那个刺客。” 林彧起身，说着便出了炭铺。 霜儿不做言语，小碎步跟在林彧身后，两人上了马车，便往府衙方向去了。 只是，马车行进到了一半的路程，一名衙役便拦住了林彧的去路。 “何人如此大胆，敢拦本世子的马车？”林彧掀开车帘，便是一声怒喝。 那名衙役直接跪在马车前，惶恐地说道：“小人是张大人手下办差的捕快，刚才在押送刺客前往府衙地牢的时候，那名刺客服毒自尽了。” 捕快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喘，心里面更是惶恐不已。 张大人真是狡猾，让我来给世子汇报这件事情。 都说世子生性刁蛮顽劣，若是世子把这件事情怪罪在我的头上，那我可就脑袋搬家了。 希望世子不要迁怒于我，要迁怒就迁怒张二人吧！ 菩萨保佑，菩萨保佑呀！ 马车上，听着这句话的林彧，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 他本来还想要从那刺客口中套点有用的信息，没有想到对方居然直接服毒自尽了。 不过这样的事情也算是见怪不怪，刺杀辽东世子，本就是死罪。 横竖都是死，不如自杀来得痛快。 “既然刺客死了，那就将其尸首挂在城门口，曝尸三日，以儆效尤！张二河办事不力，你让他自己看着办吧！回府！” 林彧说罢，便将车帘拉了下来。 驾车的宋仁投闻 . 言，驱车往王府的方向而去。 那捕快仍旧跪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好在世子没有怪罪于我，倒是张大人，这下要遭殃了。 还有那刺客，世子居然要曝尸三日，可怕至极！ 回了王府，林彧还没有来得及坐一下，林洪涛便闻讯而来。 他一回府，便直奔林彧。 在看到林彧臂膀上染着鲜血之后，整个人暴跳如雷。 “辽东都郡，竟然有人敢行刺我儿子？本王是挖地三尺，也要将其找出来。”林洪涛眼眸之中，充满了杀意。 紧跟着，林洪涛直接下令，让城防军和府衙官兵全城搜索，加强城中巡视，同时挨家挨户搜查。 一旦发现可疑人物，直接缉拿候审。 林彧看林洪涛如此大动干戈，不由打住了他：“爹，没必要这样，找不到人的，如果你真的担心我的安慰，那就让我去军营挑几个人，带在身边护卫我周全即可。” 辽东已经开始变天了，暗中有人针对自己，林彧必须要行动起来。 到现在为止，对于行刺之事的幕后主使，还没有任何的线索。 但他确信，幕后之人莫过于周氏母子、京都方面，亦或者是辽东铁骑军中之人。 甚至有可能是林彧之前跟什么人结过仇，抢过人家妻女，也说不准呀！ “如此甚好，为父现在就是军营，给你挑几个能手，护你周全。”林洪涛说着，就要走。 林彧却再次叫住了他：“着什么急？挑人得挑信得过的，明天我亲自去军营挑人，这事你就不用管了。” 林洪涛闻言，不由一顿：“好好好，只要彧儿你看上的，上至将军，下至百户，随便你挑！” “这可是你说的哈？”林彧闻言，顿时就笑了。 那笑容之中，充满了奸诈，宛如奸计得逞了一般。 林彧早就想要培养一批自己的忠士，奈何自己尚未掌管辽东铁骑，不好去军中调人。 眼下有了林洪涛的这句话，他就没有什么好顾及的了。 林洪涛看着自己儿子那模样，顿时就感觉自己上当了。 “彧儿，为父的意思是……” “爹，你是辽王，不会出尔反尔吧？” 林洪涛刚想要补充一句，林彧就将其给打断了。 这让林洪涛愈发感觉，林彧给他下了套。 “彧儿，为父是想说……” “爹，你是辽王，不会出尔反尔吧？”同样的话，再次从林彧的口中说了出来。 “不是，为父是想说，你该不会想把辽东军的三位上将军调到你身边给你护卫吧？” 林洪涛脸色一沉，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你是辽王，不会出尔反尔吧？” “不会出尔反尔吧？” “反尔吧？” “吧？” “……” 林彧不断重复着同样的话，像极了带混响的复读机。 林洪涛面带苦涩，他后悔了。 造孽，造孽呀！ 话，是林洪涛自己说出去的。 他自然不能反悔，而若是林彧真的让三位上将军给他当护卫，唯恐军心不稳呀！ 没办法，谁让这是自己的儿子呢！ 只要彧儿安全，他开心就好！ “爹，你怎么不说话了？爹，你脸色怎么绿了？爹？”林彧围在林洪涛的耳边，接连询问。 林洪涛深呼吸了一口气，极力让自己的内心平复下来。 许久，他才开口：“彧儿，你受伤了，好好休息，为父去给你请大夫。” 说罢，林洪涛就走了。 看着林洪涛离开的背影，林彧嘴角不由微微一扬。 其实他还要感谢那个灰衣刺客，若不是他，林彧不能名正言顺的去军中挑人。 毕竟林彧尚未掌军，贸然去调人，将士们不会服气，周氏母子那边，也会有异议的。 林洪涛走后不久，他便给林彧请来了城中最好的大夫，给林彧处理伤口。 好在伤口不深，并无大碍。 上好药之后，林彧就回房间休息了。 而一下午的时间，世子林彧遇刺的消息，就快速的在都郡城内传开，已经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 城门口悬挂的刺客尸体，令进出城中的人，心生惧意。 林洪涛更是全城戒严，挨家挨户搜查，动静闹得要多大就有多大，弄的人心惶惶。 …… 夜色降临，入夜三分！ 都郡城内，总算是消停了下来。 而王府内，林洪涛的书房，烛光闪烁不定。 林洪涛负手而立，跟前跪着一名黑衣男子。 他，是林洪涛的暗卫！ “王爷，祁王和巡监司掌司曹莲英已经在来辽东的途中，不日便会抵达都郡城！”暗卫恭敬的汇报着消息。 林洪涛微微点头，淡漠的吩咐道：“本王知道了，按计划行事便可，给死者家属足够的银两，送他们离开辽东，退下吧！” “是！” 暗卫应了一声，随着房内烛光闪动，便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 第26章 初经人事 夜，很静！ 亥时刚过，林彧卧房的门口，一道人影蹑手蹑脚地走来。 她轻轻推了推林彧的房门，发现门并没有栓上，便直接走了进去。 人影的脚步很轻，似乎怕将熟睡之中的林彧惊醒。 只见，她站在床沿边，目光注视着林彧。 再原地调整好了呼吸之后，便直接朝着林彧伸出了手。 突然，林彧的双眼猛然睁开。 “啊……” 伴随而至的，是一道惊惶的尖叫声。 林彧迅速翻身下船，将屋内的烛火点燃。 当烛火将卧房照亮，林彧也看清楚了刚才床沿边的人影。 闪烁不定的烛光下，霜儿一身青衫，笑靥如花。 她双颊晕红，星眼如波，眼光中写满羞涩。 霜儿的脑袋埋得很深，她不敢直视林彧，那娇羞的姿态，惹人怜爱。 不得不说，霜儿颇有姿色。 特别是梳妆打扮之后，竟有大家小姐的仪态，一颦一笑，动人心魂。 林彧站在霜儿跟前，一双眸子看得愣愣出神。 卧槽，太美了！ 林彧的忍不住爆了一句国粹，心脏更是不自觉的加快了起来。 不好，是心动的感觉。 “霜，霜儿，你怎么来了！”林彧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见林彧询问，霜儿却是贝齿轻咬。 握在腹前的小手紧紧攥着，紧张得无处安放，整个人显得惴惴不安。 “世，世子，今天您吩咐了，让霜儿晚上侍寝，霜儿已经沐浴更衣过了，让霜儿伺候世子吧！” 霜儿埋着头，非常小声地说着这句话。 而随着霜儿的话音落下，她便自觉地将腰间衿带缓缓松开，退去了外面的青衫。 顿时，一抹香肩呈现在林彧的视线之中。 吹弹可破的肌肤，嫩白如水。 林彧终于忍不住了。 他娘的，来这俞朝当个辽东世子，不过醉生梦死的生活，还算什么男人？ 林彧吞咽了一口唾液，他不再强忍。 一把将霜儿给抱了起来，然后往床榻走去。 床边青纱幔帐落下，烛光之下，两道身影缠绵。 幽静的夜色，床榻摇晃的声音，伴随着清风拂过长空。 这一夜，无人入眠！ …… 翌日。 日出东方，清晨的一米阳光，透过卧房的窗斜射在林彧的脸上。 他眼皮子滚动了几下，缓缓睁了开来。 首先印入眼帘的，是床榻上凌乱的被褥，以及那已经被扯破了的幔帐。 昨夜的疯狂，顿时在林彧的脑海之中浮现。 他不由看向怀中的霜儿，见霜儿的脑袋埋在他的胸膛之上，脸上的一抹潮红，已久未退去。 林彧满足地露出了微笑，他微微挪动了一下身子，将手从霜儿颈下抽出。 一个翻身，下了床。 或许是因为林彧的动静太大，熟睡之中的双耳，也被惊醒。 她见林彧已经起床，连忙说道：“世子，让霜儿为你着衣！” 说着，霜儿便撑起身子准备服侍林彧，却感觉身上一阵疼痛传来，让她不由面露难色。 林彧目光扫了一眼床铺上的落红，说道：“霜儿，你初经人事，这几天就好好卧床休养吧！我让厨房给你弄点鸡肉补补身子。” “可是世子，霜儿……” 林彧来到床前，轻轻刮了一下霜儿的鼻尖，温柔又不失霸道地说道：“傻丫头，本世子让你休息你就休息，乖！” 霜儿羞涩地低下了脑袋，微微点了点头：“霜儿听世子的！” “乖！” 林彧露出一个欣慰的微笑，然后便出了门。 昨天刺客的事情，经过一天的时间，应该已经发酵得差不多了。 他今日出门，不去足浴馆，也不去炭铺，而是要去辽东军营。 只是走在府中的别院连廊，往来的丫鬟下人，都冲着林彧微笑，甚至是窃窃私语。 往日里，府中的下人见了自己，都是有多远躲多远。 今日怎么和平时不一样了？ 林彧好奇，直到出了王府的门，他才从宋命口中得知。 自己昨天晚上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 这让林彧不免有些尴尬。 他没有想过，这个时代的人，都是亥时入定，那个时候已经是夜深人静了，稍微一点动静，都能够传遍王府！ “世子勇猛，若是小人有世子十分之一，不，哪怕是百分之一，小人也就知足了。”宋命在前面驾马车，却忍不住对着车内的林彧溜须拍马。 “别废话，驾好你的车！再敢多说半句，本世子割了你的舌头！” 林彧故作愤怒地训斥了一声，那宋命立马就乖乖闭上了嘴巴。 本来林彧还有些郁闷，但转念一想，世子不就是这般荒淫无度么？ 而且，这是值得炫耀的事情，不是么？ 想清楚这件事情之后，林彧脸上的笑容便重新浮现了出来。 一刻钟过去，林彧和宋命来到了驻扎在城外的辽东军营入口。 军营守卫见林彧前来，立马就跑去通知了上将军潘虎。 不消片刻，潘虎便前来迎接。 潘虎步伐稳重，微风依旧。 只是经过上次大阅之后，潘虎在众多将士面前输给了林彧。 同时还承诺奉林彧为主，这让潘虎对林彧的态度，有了很大的改变。 “末将潘虎，见过世子！” 潘虎单膝跪在林彧面前，忠心姿态，一览无遗。 林彧上前，拍拍潘虎的肩膀，直接说道：“潘将军，我父王的命令，想必你已经接到了吧？” 林彧说的，自然是昨日林洪涛答应了的那件事情。 上至将军，下至百户，只要林彧看上的，都可以调到自己身边当护卫。 半跪在地的潘虎听到林彧的话，心中不由地一顿。 王爷昨天就已经吩咐过了，只要世子挑中的人，不管干什么都不得无比。 哪怕是挑了我们三位上将军去给世子当护卫，也同样要听世子差遣。 听世子这话的意思，难道真的要让我去给他当护卫？ 潘虎心中惶恐。 让他领兵打仗，他可以冲锋在前。 可要是让他当一个小小的护卫，他感觉这是在侮辱他。 尽管他已经当众奉林彧为主，但被雪藏的滋味，可不好受。 “回禀世子，王爷的确下了军令，不知世子心中可有人选？”潘虎试探性地询问道。 林彧没有说话，他只是直勾勾地盯着潘虎，心里面开始盘算起来。 这次刺杀，林彧深刻地认识到，自己的身边必须要有人才行。 否则以后辽东变天，自己会显得很被动。 而在这军中选人，林彧对他们都不熟悉，想要挑到良人，那就得费点功夫。 早在来之前，林彧就已经计上心头。 他沉默了几许，突然开口厉喝：“罪将潘虎，你可知罪？” 林彧一言，把潘虎给弄得不知所措。 他什么都没有做，怎么就变成罪将了？ 潘虎脸色一变，连忙追问道：“世子此言何意？末将不明！” “大胆潘虎，昨日你派刺客在炭铺刺杀本世子，此乃掉脑袋的死罪，本世子已经在刺客身上找到了你潘虎的将军令牌，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林彧语出惊人，把潘虎以及在场的不少士兵，都给说得愣住了。 昨日炭铺，世子林彧遭到一名灰衣男子行刺。 据说世子林彧受了轻伤，而那名刺客也被挂在城头曝尸三日。 这让辽东军中的众位将士，对他们心中的纨绔世子有了不一样的看法。 本以为外面传言世子林彧都是虚传，真正的世子，应该是勇猛善战，明断事理的良主。 却不曾想，今日世子前来军营，直接就给潘虎上将军扣了一个死罪。 “世子，末将是冤枉的！那日我既已奉世子为主，又怎会派人刺杀世子？我潘虎一生为将，戎马一生，不可能会去做弑主这种败坏名声的事情。” 潘虎极力解释。 他的确算得上是一代名将，如此行径，他自是不会去做。 但林彧就是要故意冤枉潘虎，看看这潘虎是对辽东忠心，还是对他林彧有忠心。 “你说没有就没有？本世子说你有，来人，把潘虎绑起来， . 本世子要亲自审讯。” 林彧冲着周围的人吆喝的一声，但在场没有一个人动手。 这里是辽东军营，不是都郡城，更不是张二河的府衙。 世子身份在这里，不管用。 林彧知道这一点，不过他就想看看这些将士都是什么反应。 “且慢！” 就在这时，潘虎开口了。 他直接从地上站了起来，注视着林彧：“世子真的认为末将弑主？” 潘虎心情沉重，感觉自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屈辱。 “没错！” 林彧一口咬定，看上去非常的认真。 周围士兵闻言，纷纷为潘虎说话：“世子是不是弄错了？潘将军为林家戎马一生，怎么可能会弑主？” “没错，潘将军为辽东立下汗马功劳，不可能会做这种事情的。” “我们所有人都相信潘将军，请世子明察！” 周围的士兵们，全都跪了下来，想要让林彧弄清楚事情的真相，还潘虎一个清白。 林彧见状，心中不由窃喜。 全营士兵都为潘虎求情，这说明了一点，潘虎的人品绝对值得保证。 “你们干什么？没有听到本世子说的话么？把人给我绑了，还是说，你们想抗命？”林彧扫视周围众人，然后继续高喝。 只是他话音刚落，潘虎便直接说道：“不用了，世子，我潘虎为俞朝，为辽东，为王爷戎马一生，从未有过二心，今日既然世子认为末将就是那弑主的人，那末将只能以死证清白了。” 潘虎毅然决然地说着这句话，紧跟着，他一把拔出了腰间的长剑。 在众人的注视之下，将利剑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苍天不公，今日我潘虎，以死来证明自己的清白，世子，望你日后能还末将一个公道！” 潘虎决心已下，说罢就要抹了自己的脖子。 林彧看着潘虎不像是做样的样子，迅速冲了过去。 在潘虎抹脖子的瞬间，一把将他的利剑给夺了下来。 潘虎用死来证明清白，这是林彧没有想到的。 古时候思想封建，懂不懂就要死。 不过林彧也通过这一点，看到了潘虎的忠心。 林彧本就相中了潘虎，刚才他测试了潘虎了人品，现在就见识了他的忠心，目的已经达到，可以收场了。 “不玩了不玩了，一点意思都没有，本世子就跟潘将军开个玩笑，潘将军居然当真了，无趣，无趣呀！” 林彧的话一说完，潘虎就愣住了。 敢情老子都要玩命了，你却来了一句开玩笑的？ 都说世子顽劣，今天总算是见识到了。 潘虎的脸上，写满了错愕。 他感觉自己被林彧耍了。 可他还没有来得及找林彧要个说法，林彧的话便在一次传来。 “潘上将，我们到营中说话。” 林彧的语态，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老谋深算的潘虎，也注意到了其中的变化。 他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跟着林彧进了自己的营帐之中。 营帐内，只剩下林彧和潘虎。 林彧在确定了隔墙无耳，这才郑重其事的对潘虎说道：“潘将军，刚才委屈你了，我那么做，只是掩人耳目罢了，昨日有人行刺本世子，本世子不排除是辽东军众人所为，所以才故意演了那么一出。” 潘虎是个聪明人，一听林彧的话，他就恍然大悟了。 同时对林彧的谋略，感到了敬佩。 潘虎再次跪在林彧跟前，他双手抱拳，坚定的说道：“世子心思缜密，多谋善断，有百龙之智，刚才是末将唐突了。” 林彧点破，潘虎也就明白了林彧的用意了。 “世子，现四下无人，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末将去办的？”潘虎主动提及。 林彧满意的点点头，看来他没有选错这个潘虎。 “一共两件事，其一，你帮本世子秘密挑选一批忠心的死士，本世子要将他们打造成绝对服从，绝对优秀的影卫。” “其二，你暗中成立一个特战营，对他们进行魔鬼训练，本世子会给予你足够的粮饷以及全俞朝最精良的甲胄和兵器，这些人，都由你亲自挑选，能否做到？” 林彧的脸上写满了严肃，今天来找潘虎的这两件事情，事关重大。 日后辽东变天，甚至是辽东揭竿而起，那这便会成为林彧的秘密武器。 “世子，您这是要……”潘虎猜到了林彧的心思，但他不敢说出来。 林彧轻笑一声，询问潘虎道：“潘将军，我问你，你是忠于俞朝，还是忠于林家，亦或者是忠于本世子？” 林彧的问题，让胖虎脸上掠过一抹异样。 不过他想都没有想，就直接回答道：“末将忠于辽王，日后世子世袭爵位，成为新的辽东之王，末将便忠于新王。” 潘虎的回答，林彧非常满意。 不溜须拍马，敢想敢说，忠心可鉴。 “既然如此，那有些话就藏在心里，等时机一到，你想说什么，便可说什么了。” “是！末将明白！” 潘虎连忙回应了一声，林彧的回答，已经证实了他内心的猜想。 “潘将军，此事暂不可告诉我父王，京都密切关注辽东局势，倘若这件事情泄露出去，你应该知道后果。行了，下去吧！把本世子交待的事情办好。” 林彧强调了一声，便让潘虎退下。 林彧要训练影卫，目的是为了自己身边有听话的死士，在关键时候，能够户自己周全。 而成立特战营，林彧是打算在辽东铁骑当中打造一个特殊部队。 辽东军重骑兵，冲锋陷阵，勇猛无比。 但却也有短板。 倘若敌方守城不站，亦或者是拥有精良的弓箭手，那骑兵就会处于被动。 所以林彧打算给特战营弄点先进的武器。 比如二十一世纪历史上，三国时期出现的元戎弩，比如宋代的突火枪，更比如……明代时期的火炮…… 这些在俞朝的历史上，可都是不曾出现过的东西。 倘若配发给特战营，那特战营将会成为一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传奇神兵。 . 第27章 祁王李长续 影卫和特战营的事情，林彧秘密交待了潘虎。 刚才军营前林彧故作顽劣，引得潘虎差点以死证清白，也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 在把事情的细节，以及如何系统化训练的方式传达给潘虎之后，林彧便和宋命离开了军营。 而林彧那潘虎开玩笑的事情，也很快就传开了。 如此，对林彧有好处没有坏处。 林彧让潘虎挑人，倘若挑的人是忠于潘虎这个上将军，那在这件事情之后，必然不会答应加入影卫或者特战营，帮林彧效力。 但若挑的人只是辽王，那他们就不会在意这一点。 所以这也有效地剔除了一部分林彧不要的人选。 不仅是军营传开了，王府内也搞得人尽皆知。 特别是周氏母子，在知晓这个消息之后，两个人笑眯眯了。 “娘，前几天辽东军大阅，林彧是风头出尽，本来以为他会因此得到潘虎上将军的拥护，辽东军军心也会被林彧那小子得了去，可现在看来，不太可能咯！” 林耀欣喜若狂，对于林彧的行为，他感到了幸灾乐祸。 想要在辽东世子之位上站稳脚跟，有两个必要的条件，缺一不可。 一是得民心，二是得军心。 林彧纨绔，前段时间足浴馆开业，套路割韭菜，已经失了民心。 辽东军大阅，林彧击败潘虎，让他军心所向。 可今天，林彧居然当着辽东军将士的面污蔑潘虎是罪将，弄得潘虎差点以死证清白，到最后说自己是开玩笑的。 这可寒了辽东将士们的心哪！ “耀儿，这是你的机会，林彧当众开潘上将的玩笑，殊不知这是对潘上将的羞辱，林彧已然失了军心，你可得找机会，将几位上将军拉到自己的阵营来呢！”周芸瑞面带严肃，叮嘱着林耀。 林耀郑重其事地点点头，连忙说道：“娘，你放心，孩儿已经和关将军多次把酒言欢，不说潘上将，至少关上将是站在我这边的，眼下，咱们最重要的不是军心的问题，而是那榉树山什么时候烧。” 林彧将话题拉回到了正轨上。 周芸瑞听了，脸上的神色变得愈发严肃。 “没错，咱们把王府都悄悄抵押给了钱庄，这白炭的生意得抓紧时间支棱起来呀！”周芸瑞内心隐隐有些担忧。 她总感觉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林耀笑着点点头，信誓旦旦地说道：“娘，我已经研究过了，林彧那小子之前每天都在院子内抬头看着天空发呆，他那是在夜观天象，通过天象来判断次日是否有降雨！” 周芸瑞一顿，带着些许惊讶追问道：“林彧这厮还懂得夜观天象？” “他哪会什么夜观天象呀！就是看天上星星多不多，只要没有星星，次日必然降雨，孩儿都把这些全都打听清楚了，等到了晚上，咱们就知道了，在这之前，我得把烧山的工具都准备好呢！” 林耀成竹在胸，说完就去准备好了引火用的工具去了。 到了晚上。 林耀学着之前的林彧，站在院内抬头看着天空。 周芸瑞也好奇地站在院内，左看看，右看看。 尽管空中掠过的寒风刺骨，他们前些天受的风寒才微微好转，却也咬牙强忍着寒意。 “耀儿你看今晚这天空，半颗星星都没有，看来明日必有大雨呀！”周芸瑞朝着身边的林耀看了一眼，说道。 林耀连连点头，按照他打听到的，结果必然如此。 “娘，明天一早，我便带人去城外二十里外的麓山，只要一有下雨的迹象，孩儿立马放火烧山。”林耀对于明日下雨的事情深信不疑。 事已至此，他没有不信的理由了。 “如此甚好，那为娘就在王府等你的好消息，明日之后，林彧那厮也该被我们挫挫锐气，吃点苦头了。”周芸瑞咬着牙，郑重地点了点头。 周氏母子在院内喜笑颜开，他们已经迫不及待了。 而他们的动静，也是被王府内的众人察觉。 林彧卧房内，霜儿站在他的跟前。 “世子，王妃和耀少爷怎么学你，在院子里抬头仰望，然后一个劲地傻笑呀？”霜儿面色红润，今天似乎休息得不错。 只是她总会下意识地揉揉自己的大腿，应该是多少还有些影响。 “他们想学本世子，让他们学去好了，明天他们说不定还要学本世子放火烧山呢！”林彧轻笑。 什么夜观天象，这都是他特意透露给林耀的。 林耀不懂季节气候的变化，更不懂星相预测天气预报。 眼下，辽东已经入冬，天气异常寒冷。 在这样的情况下，辽东是不会降雨，只会降霜。 降霜天，温度直下。 在山间，尤为之最。 明日林耀那个傻憨憨若是起早去二十里地外的麓山，恐怕会冻成人棍的。 此刻的双耳，心中依旧充满了不解。 完了完了，之前世子受了风寒，行为举止就变得怪异起来。 世子连续三天在院子里面抬头望着天空，然后一个人傻笑。 现在好了，王妃和耀少爷也受了一次风寒，接着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原来，风寒不但会烧坏脑子，引发的后遗症还会传染。 都人传人了！ “霜儿，夜深了！” 看着霜儿立在原地，低头思索，林彧不由坏笑一声，提醒了一句。 霜儿很聪明，立马就猜到了林彧的用意。 “世子，你坏！” 霜儿羞红着脸，轻微扭动身子，虽然昨晚已经人事，但却依旧娇羞。 “你还没有看过本世子更坏的时候呢！”林彧嘴角上扬，说着便将霜儿揽入了怀中。 …… 翌日清晨。 天蒙蒙亮。 林耀便耐着寒意，动身前往城外二十里地的麓山。 二十里地不算很远，有马车赶路，半个时辰也就抵达了麓山山脚下。 麓山位于都郡城以南的位置，从南边进都郡城，这麓山是必经之路。 而不仅如此，麓山紧紧挨着官道，每天这里往来的人，络绎不绝。 只是，现在不过是卯时三刻，天也就才蒙蒙亮而已，官道上也看不到人影。 此行麓山，林耀带着两名随从。 两人都是青衣小帽的打扮，他们一个叫阿福，一个叫阿禄！ “少爷，咱们是不是来早了，这天边才刚刚泛白，不像是要下雨的样子呀？”阿福站在麓山脚下，哆嗦着身子，双手不断地相互摩擦取暖。 边上的阿禄也同样来回跳脚，试图让自己的身子变得暖和一下。 “是呀少爷！这天气太冷了，咱们要不然先回去吧！这么冷的天气，怕是要出人命的呀！”阿禄在边上附和。 林耀也是不断地抖动身子，他也冷，但他不愿就这样离开。 来都来了，咬咬牙坚持一下。 万一在回去的途中下雨了，那岂不是错过了放火烧山，雨浇白炭的好机会了？ “都给我闭嘴，这点寒冷就让你们退缩了？你们想想林彧这几天卖白炭挣了多少钱？跟着本少爷干，事成之后，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林耀喝斥了一声，然后又继续说道：“你们再想想，有钱了之后，那红袖招的花魁，左拥右抱，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对不对！” 林耀的话，一下子就激起了两人的干劲。 他们干劲十足，还不忘给自己打气。 “耀少爷说得对，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点寒冷算什么？等跟着耀少爷发了财，那才是潇洒日子呢！”阿福咬牙握拳，信誓旦旦地说道。 阿禄也跟着点点头，坚定地说道：“没错，不就是寒风刺骨么？耀少爷都不怕，我等怕什么？跟着耀少爷，以后才能够过好日子！” 林耀见阿福和阿禄来了劲头，不由露出了喜色。 “这才对嘛！我们先到马车上避避寒风，昨夜本少爷夜观天象，今日必然会有大雨，不会有错的，只要抓准时机，白炭必是我们囊中之物。”林耀拍着自己的胸膛，言之凿凿。 其实，林耀心中也没有谱。 不然的话，他也不会一大早跑到这荒郊野外来守一场雨。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 卯时过去，辰时到来。 黑夜和黎明彻底完成了无缝的交接，霜降天气，冷是钻心刺骨的冷。 就算林耀几个人躲在马车上，却也无济于事。 马车上的三人，嘴唇已经冻得发白。 身体 . 更是不住地颤抖，看上去尤为可怜。 “耀少爷，我，我们什么时候放火呀！”阿福颤抖的声音，缓缓传出。 “再，再等等！”林耀哆嗦着回答道。 边上的阿禄则是看向了林耀，问道：“耀，耀少爷，我们，我们为什么不烧火取暖？” 阿禄的这句话一落下，马车内的气氛瞬间就变得尴尬起来。 对呀！为什么不烧火取暖呢？ 林耀后知后觉，他感觉自己有点傻。 不，他应该自信点，把“感觉”两个字去掉。 看着阿福和阿禄凝视着自己，林耀脸上的尴尬无处安放。 “咳咳！” 林耀干咳了一声，想要缓解气氛。 “就你们废话多，你以为本少爷没有想到烧火取暖么？我这不是怕现在烧火，青烟引来其他人，到时候增添不必要的麻烦，你们懂什么呀？”林耀硬着头皮解释。 说着，林耀还不忘踹了阿福和阿禄一脚。 阿福和阿禄面面相觑，不敢再说半个字。 “呼呼！” 突然，马车外一阵强风掠过，袭得马车都不禁摇晃。 林耀见状，立马一喜。 他清楚的记得，那日在邙山脚下，瓢泼大雨降临的时候，也是刮了一阵大风。 “快，快下马车，要准备下雨了，你们两个去那边放火！” 林耀激动的不行，也不管外面寒风刺骨，踉踉跄跄的跳下了马车。 阿福和阿禄不敢怠慢，他们迅速的从马车上搬下来了几坛子烈酒，便准备在这山脚下纵火。 …… 与此同时，距离麓山不远处的南边。 两辆豪华的马车正朝着都郡城的方向行进，马车共五匹马拖驾。 每一匹马，都是宝驹。 自古以来，天子驾六，诸侯驾五。 卿驾四，大夫三，士人二，庶人一。 所以从马车拖驾的马匹数量，就能够看出马车内的人是什么身份。 诸侯驾五，可见这马车之中，乘的是亲王侯爷。 马车行进的速度不算快，求的是一个稳字！ 车内。 一名阴人和中年男人相对而坐。 两人身着朝服，阴人掛上绣着金边，可见身份尊贵。 中年男人则是身着五爪蟒袍，威严外漏。 他们，正是奉旨前来辽东任命的巡监司掌司曹莲英，以及祁王李长续。 不，现在应该叫他们，巡监司辽东分部掌司，以及巡监司辽东分部总督兼御史大人。 对于曹莲英来说，他是明降暗升。 在这辽东，远离京都。 没有了京都各官的压制，他将手握重权，可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当然了，至少曹莲英是这么认为的。 而祁王李长续也很清楚，圣上命他前往辽东执掌巡监司分部，实际上就是想要调虎离山，架空他在京都的势力，消减他的党羽。 当年先皇驾崩，东宫储君未立。 八位皇子争夺帝位。 李亥能够坐在现在的位置上，那是踩着兄弟的尸骨坐上去的。 八位皇子，死了四位。 剩下的淮王体弱多病，不再过问朝堂之事，只在京都养病，荒度余生。 靖王则是被天子完全架空，空有一个王爷的名字，却这辈子都无法踏出京都这个鸟笼。 最后一个，便是祁王李长续。 此行辽东，他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的下场。 但李长续并不会就此坐以待毙。 “祁王，过了前面的麓山，再有二十里地，便是辽东都郡城了。” 祁王对面，宦官曹莲英掐着兰花指，阴里阴气的打开了话匣子。 李长续闻言，朝着窗外看了一眼，并未说话。 曹莲英见状，便换了个话题：“听闻这辽东世子顽劣不堪，荒淫无度，败家纨绔，前些天还放火烧山，无视俞朝律法，此行辽东，可要好好见见此子。” 话落，李长续竟是开口了：“林洪涛之子和他年轻时候一样，跋扈狂悖，若是让本王见了，必要帮他好好教育教育这个劣子！” “吁……” 就在李长续刚刚说完这句话，马车行进到了麓山脚下。 驾车的马夫看着不远处一片火光乍现，不由将马车给停了下来。 . 第28章 我乃辽王之子 马车一停，李长续便掀开了车帘。 “为何停车？” 李长续的声音充满了威严，让驾车的马夫，不由心头一颤。 “王爷，前方火光乍现，有三两人聚集于此，似乎在纵火，小人怕马儿受惊，便将马车停了下来。” 马夫颤颤巍巍的回答，大气不敢喘。 祁王李长续不喜言辞，他的脸上总是挂着严肃。 在李长续手下办差的都知道，他喜怒无常，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触怒这个主子。 “派个人过去看看怎么回事！” 李长续一挥手，直接吩咐了下去。 车内的曹莲英见状，不由打趣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居然有人敢纵火烧山，难不成是辽东世子？” 李长续一听到“世子”两个字，眼眸之中立马就闪过了一抹亮光。 不过很快，李长续就将那一抹异样给收了起来。 马车外，一名祁王的随从宝川奉命往前走去，想要看看纵火之人是谁。 而林耀这边，此刻正手忙脚乱的纵火。 烈酒引火，虽然是非常不错的方法。 可现在的树木，里里外外都潮得不行。 想要随便引燃，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耀少爷，怎么回事呀！为什么这树木烧一会就灭了？”阿福一脸郁闷地看着刚刚灭了火，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阿禄同样是显得非常无奈，他从马车上搬了不知道多少坛子酒下来，可火一下就灭了，以至于他都没有停下来喘口气的时间。 “废物，烧个火烧不起来，人家林彧怎么烧得起来？赶紧给本少爷烧，今天烧不起来，本少爷就烧了你们俩！” 林耀气急败坏地踹了两人一脚，心里面几乎抓狂。 为什么？为什么呀？ 前些日子，林彧那厮不也是用烈酒引火的么？为什么他能烧起来，我就不能？ 我还就不相信了，本少爷天没亮就起来了。 要是连个火都烧不起来，回去该被人笑话了。 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本少爷也要把这山火给烧起来。 “大胆！何人再次纵火？” 就在这个时候，祁王随从宝川已然来至跟前，他面的不悦之色，冲着林耀等人便是一声呵斥。 林耀本来就在气头上，突然冒出来一个人，冲着他嚷嚷，他自然是还以颜色。 “放肆，本少爷放火，与你何干？你他娘的谁呀？不知道本少爷是何人么？赶紧滚滚滚！” 林耀想都没想，一口脏话便脱口而出。 宝川闻言，顿时色变。 他是祁王的亲信，在京都，无人敢对他如此。 就算是那些大夫员外郎，甚至是侍郎，见了他都要避其锋芒，礼让三分。 眼前这毛头小子，居然敢如此放肆，简直狂悖。 “我乃祁王随从，大胆刁民纵火烧山，触犯俞朝律法不说，还再次嚣张跋扈，狂悖不堪，我看要将你抓起来送官。” 宝川一指林耀，便是用训斥的语气，说出了这句话。 林耀身份尊贵，平日里除了林彧，哪里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嚣张。 本来林耀这边点不着火，心里面憋了一股子的气。 结果出来一个阿猫阿狗，就要收拾自己，这他哪能忍？ “大胆刁民，我看你是瞎了狗眼，连本少爷都不认识，阿福阿禄，给本少爷揍他。” 林耀瞪着宝川，一声令下，阿福和阿禄就冲了上去。 宝川一顿，都还没有来得及反应，阿福和阿禄的拳脚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阿福和阿禄刚才被林耀教训得不轻，现在抓住一个冤大头，他们便使出了吃奶的劲，狠狠地胖揍了宝川，以宣泄内心的不爽。 “打，给本少爷往死里打！” 林耀咬牙切齿，指着被拳打脚踢的宝川，大声吆喝。 宝川双手抱头，根本无力反抗。 他只能艰难地从口中发出抗议：“住手，你们这些刁民，我乃祁王随从，你们打我，等于是在羞辱祁王！啊……别，别打了。” 林耀正在气头上，他哪里听得进去宝川的话？ “别打了？不打你就有鬼了，本少爷管你什么王，在辽东我父王辽王，打，给我使劲打！“ 林耀嚣张跋扈，不自觉间就把林洪涛和自己的身份说了出来。 宝川咬着牙，强忍着身上各处传来的疼痛，继续低喝：“辽王？你，你世子林彧？” 或许是那宝川被打得吐字不清了，亦或者是林耀没有听得清楚。 他把世子听成了“柿子”，把林彧听成了“林耀”。 “什么？你说本少爷软柿子？胆子够大呀！既然你知道本少爷的名字，那还敢这么嚣张？给我狠狠的打！” 林耀平时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主，之前欺压林彧，现在林彧武力超群，他在林彧面前连屁都不敢放一个了。 片刻之后，兴许是阿福和阿禄打累了，两人终于是停下了拳脚。 宝川浑身是伤，踉踉跄跄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心中怒不可遏，但不敢再口出狂言。 辽王之子，他就是世子林彧？ 传言世子顽劣不堪，嚣张跋扈，今天一见果然如此。 连祁王都不放在眼里，何其狂悖？ “你，你知道我是谁的人么？又知道不远处的马车内，坐着的是谁么？”宝川咬着银牙，艰难地从口中说出了这句话。 林耀才不管对方是谁，耽误了他放火烧山，错过了下雨的绝佳时间，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他也要揍一顿。 毕竟，这一次林耀可是把所有身家都压进去了，连辽王府都被他悄悄抵押给了钱庄。 若是弄不出来白炭，他就玩完了。 搞不好，林洪涛一怒之下，就要发配他去北庸关守城。 “本少爷管你是谁，我还是辽王之子呢！赶紧让他们绕路而行，本少爷要烧山了，惊了你们家的马儿，出了什么事情，可别怪本少爷没有提醒你们，滚！” 林耀嘴巴一撇，脑袋一昂，非常霸道地呵斥了一声。 宝川见林耀那跋扈的样子，顿时回想刚才挨的打，立马就屁颠屁颠地跑回了祁王的马车前。 “王爷！” 宝川带着委屈模样，跪在马车外，请示祁王。 “前方何人纵火拦路，为何你去了这么久？”祁王李长续语态低沉，似乎有些不高兴了。 宝川闻言，连忙回答道：“王爷，对方说是辽王之子，要，要放火烧山，还放言让……让王爷滚。” 宝川的话，带着颤抖。 他跪在地上，身体颤颤巍巍，不敢抬头。 “狂悖！” 李长续双眼一凝，一抹怒意瞬间迸发而出。 坐在对面的宦官曹莲英听了，不由冷哼了一声：“早就听闻着辽东世子喜好放火烧山，跋扈不堪，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呀！” 很显然，他们把林耀认成了世子林彧。 “王爷，咱们初入辽东，在这城外便遇到了世子林彧，若是没有作为，怕日后在辽东难以立足呀！” 曹莲英眼珠子转得很快，他甚至是提醒了李长续一句。 而李长续又岂会不知这个道理？ “辽东世子如此跋扈，本王自是要替林洪涛教训教训他这没用的儿子，本王倒要看看，这世子有些什么能耐！” 李长续花落，驾车的马夫便朝着前方行进而去。 转眼间，马车就停在了林耀等人的跟前。 此刻的林耀，双眼注视着行进而来的马车，心中在思索着马车内坐的是什么人。 边上的阿福和阿禄也目不转睛地盯着，其中阿福则是忍不住的在林耀耳边小声说了一句。 “耀少爷，看那马车非常豪华，拖驾马匹就有五匹，恐怕是王侯将相亲临呀！” 林耀闻言，一巴掌拍在了阿福的脸上，没好气地说道：“废话，王侯将相哪有时间来这荒郊野外？我看就是狗大户故意造势唬人的而已。” 林耀才不会相信，那些盘踞一方的王爷会来到辽东来晃悠呢！ 说话间，马车上的李长续缓缓走来下来。 他双手负身后，一双深邃的眸子，在林耀的身上打量，跟着便露出了一抹轻蔑的表情。 “王爷，就是他！” 这时，宝川也跟了上来，他指着林耀，想李长续告状。 李长续双眼一凝，这才呵斥道：“放火烧山，无视俞律，殴打他人，辽王之子，可好大的威风呀！” 李长续一 . 言，听得林耀心中不爽。 他随意地扫了一眼李长续，脑袋里面回想那天在邙山脚下，林彧为自己开脱的说辞。 “放屁，俞朝律法只说了不可烧官家的山，没说不能烧自家的山，本少爷爱怎么烧，就怎么烧！” 林耀脑袋一昂，上次林彧就是这么脱罪的，今天谁来了，也不能说他有罪。 只是，这话听在李长续的耳中，就完全变了味道。 “好一个自家的山，整个俞朝地界，皆是天子的东西，辽王盘踞辽东守护国门，居然把官家的山当作自家的山，简直目无王法，生有反心呀！” 李长续已经怒了。 他身边的宝川见状，连忙附和了一声：“大胆狂徒，刚才还当辱骂祁王，简直罪不可恕！” 李长续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在宝川的话音落下之后，便变直接一挥手：“来人，给本王拿下，杖责二十！” 李长续一声令下，他随身的护卫便直接上前拿人。 阿福阿禄本来还想反抗，但一见对方带了兵刃，瞬间就有些怂了。 倒是林耀，他挣扎着身体，冲着李长续大声的叫嚣道：“我乃辽王之子，你们说什么人，敢动我？” 到现在，林耀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站在他面前的是什么人。 真不知道他是有一点傻，还是有很多点傻！ “动的就是辽王之子，给本王打！” 李长续本就对林洪涛有偏见，又听闻世子林彧顽劣不堪，今日见了林耀，错把林耀当林彧。 再加上林耀这个傻憨憨顶撞谁不好，去顶祁王？那不受杖责，谁受呀？ “啪啪啪……” 林耀被押住，长杖一下下的落在他的身上，发出沉闷声响。 伴随而至的，是林耀的惨叫声。 “啊……” 此刻的林耀，心中郁闷不已。 之前林彧巧舌如簧，三言两句便能过为自己烧山脱罪。 今天他怎么就不行了呢！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啊……啊……” 片刻，杖责二十已经执行完毕。 林耀的身后，一片血红，几乎皮开肉绽。 他咬着牙，怒视着李长续，心里还在想等下回了都郡城，要让对方加倍偿还。 可突然间，林耀的目光落在了李长续的朝服之上，那五爪蟒袍，尤为扎眼。 蟒袍？五爪？ 刚刚那个人说什么来着，说我辱骂祁王？ 不会吧？祁王？ 我的天，真的是祁王亲临！ 后知后觉的林耀，心中激起了惊涛骇浪。 五爪蟒袍，五马拖架，护卫随行。 这不是王爷是什么呀？ “耀，耀少爷，你快看，那人身着的是五爪蟒袍。”阿福在边上提醒了一句。 “还有，那人要见挂着的，好像是祁王令！”阿禄也跟着提醒。 身受杖责的林耀，咬牙切齿，艰难的从口中挤出了几个字：“废话，我眼不瞎，可……可怎么就真的是祁王呀！” 林耀哭丧着脸，委屈极了。 回想刚才自己的言行举止，整个人都要傻了。 可现在他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辽东世子狂悖，本王今日也不过是小惩大戒，望你能知错悔改！“李长续再次开口了。 听着这话的林耀，满脸错愕。 什么世子？我不是世子，林彧才是世子呀！ 是不是搞错了？对，肯定是搞错了。 “祁，祁王，你弄错了，我不是世子，我是林耀，不是林彧呀！”林耀连忙解释。 可李长续却是冷哼一声，道：“哼！传言辽东世子品行不端，诳语张口就来，还想试图蒙骗本王，我看你还不知悔改，来人，杖加二十！” “不，不要呀……” 李长续花落，林耀咬崩溃了。 二十杖责已经让他无法起身，这再加二十，恐怕要半身不遂了。 然而，林耀的反抗，没有任何的作用。 长杖落在他的身上，显得那般无情。 林耀心态已经崩溃，眼角甚至是落下了一滴生无可恋的泪水。 啊啊啊…… 林彧，我恨你呀！ 都是你，要不是你，本少爷爷不会来麓山放火，就不会遭遇祁王。 更不会被祁王当成你林彧，还被杖责四十，我恨你，恨死你了…… 又是二十杖责，纵使是林耀的身板，也是被活生生的打晕了过去。 李长续见此，内心的不悦才稍微消减了一些。 一旁，曹莲英脸上挂着笑容，不由恭维：“王爷英明，今日杖责辽东世子，也算是给辽王下了一个马威，此举也算是挫了辽王和世子的锐气。” 曹莲英溜须拍马，李长续深知他想要干什么。 所以李长续并未理会曹莲英，而是负手回到了马车。 “走，进城，给辽王送一份见面礼！” 李长续一声令下，众人纷纷上马。 一行人带着昏厥的林耀，便往都郡城去了。 . 第29章 自己骂自己 祁王马车，朝着都郡城行进而去。 二十里地，走了大半个时辰。 行至南门，周围的行人便逐渐多了起来。 路旁还有小贩吆喝叫卖的声音。 李长续不由将车帘微微撩起，朝着都郡城看去。 却正好是看到了那悬挂在城墙上的刺客尸首。 曹莲英目光掠过，而后对李长续说道：“传言，前两日世子林彧遭遇刺客行刺，那刺客被林彧挂在这城头曝尸三日，想来就是城墙上挂着的那具尸首了。” 李长续轻蔑地冷哼了一声，说道：“莽夫之举，这辽东民心已失，将来林彧难担大任！” “祁王所言极是，在这朗朗乾坤，竟有人当街行刺辽东世子，可见世子顽劣已深入辽民之心，这辽东众民日后必反！”曹莲英掐着兰花指，提着尖细的声音分析着辽东的情况。 “曹掌司慎言！” 李长续没有接曹莲英的话，而是斜视了他一眼，同时提醒了他一声。 “咱家说的不过是实话，咱家身负皇命，远赴辽东，为的就是王钦身死之事监察辽王，除此之外，若是辽王有其它失责之罪，祁王持御赐的尚方宝剑，问罪辽王……” 曹莲英面带得意之色，似乎并没有将辽王林洪涛放在眼里。 俞朝宦官专权，小小太监，也妄想和亲王平起平坐。 只是他的这句话还没有说完，便被祁王给打断了。 “曹掌司，你的话太多了！” 李长续的话，充满了寒意。 的确，在启程前往辽东之前，圣上赐了他一把尚方宝剑。 此行辽东，一为监察王钦身死一事。 二为监察辽王动向，是否存在屯兵积粮。 三为制衡辽王林洪涛，防止辽东势大谋反。 李长续奉皇命而来，携尚方宝剑，若遇林洪涛有失职、失责之过，亦或者是有谋反之心，他便可问罪辽王。 当然了，这些不过是表面上的事情。 天子所想，是要李长续借机斩辽王。 固国安邦，须当如是！ 当然了，李长续心里也非常清楚。 他不过是天子眼中的一颗棋子罢了！ 天子派遣他来辽东，又加派掌司曹莲英，其中用意，不言而喻。 此刻，祁王低喝，曹莲英心中倍感压力。 他连忙闭上了嘴巴，不敢再多言。 马车自南门进城。 五马驾车，引来众人围观。 特别是被驮在马背上的林耀，更是让百姓们交头接耳起来。 “你们快看，那马车如此豪华，该不会是京都那边来的大人物吧？我听说呀！前几天圣上下诏，要在咱们辽东设立巡监司，算算日子，今天前来赴职的贵人也该到了。” “到了好，到了就有人收拾天杀的世子了，你看，连耀少爷都好像被收拾了。” “可不是么？今天清晨，耀少爷去了麓山，也是打算纵火，这下好了，被收拾了吧！” 百姓们议论不断，甚至是有人欢呼。 他们欢呼的，并非祁王的到来，而是欢呼今后有人可以收拾林彧了。 在百姓们的眼里，林彧就是个祸害。 当然了，也有一部分人，觉得林彧是辽东福祉。 上次在邙山脚下，林彧“呼风唤雨”，让那些百姓都把林彧当成了神明下凡。 至于那些认为林彧是祸害的人，要么就是之前遭受过世子的迫害。 要么就是被林彧割了韭菜，现在怀恨在心呢！ 这也导致，林彧在百姓眼里的评价，形成了两极分化的情况。 马车内，曹莲英的目光从马车窗外收了回来，他看向了李长续：“祁王，你看这辽东百姓欢呼，咱们的到来，甚受欢迎呀！” 李长续没有说话，他只是凝视着窗外，心中若有所思。 曹莲英见此，不由露出一抹嗤之以鼻的轻蔑。 祁王又能如何？不过空有架子，毫无实权罢了。 咱家深受赵明大人重用，他日辽东大事一成，你祁王也终将成为一个弃子。 马车进城，行进至中庭。 驾车的马夫不由返头询问：“王爷，咱们直接去辽王府么？” “废话！” 李长续低喝一声，略显不悦。 那马夫连忙点头，颤抖的手，轻轻挥动马鞭，驾车往辽王府的方向行进而去。 另一边。 才刚刚起床的林彧，在院子内伸了个懒腰，狠狠地呼吸了口新鲜空气。 宋命则是在这个时候，屁颠屁颠的来到了林彧的跟前。 他面带凝重，满是焦急说道：“世子，大事不好了。” 林彧瞪了宋命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慌慌张张，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家老母猪生三胎难产了呢！” “不是呀世子，听说圣上下旨，要是辽东设立巡监司分部，现在前来赴职的掌司和总督兼御史大人已经进城了，而且……” 宋命脸色愈发慌张，话说到这里，有些说不下去了。 林彧直接踹了宋命一脚，厉声说道：“别支支吾吾的，给本世子如实道来！” “世子威武，小人越来越喜欢世子的脚了，那力道，让小人望尘莫及呀！”宋命嘿嘿一笑。 只是他还没有笑两声，林彧就瞪了他一眼。 宋命这才收起了笑容，正儿八经地跟林彧汇报道：“世子，小人听说，此番前来的是祁王李长续，还有个太监，叫什么曹莲英，小人还听说，这祁王喜怒无常，说来了辽东，要好好教训世子一番。” 宋命的小眼神注视着林彧，见林彧没有发怒，便继续说道：“刚才小人才从正街回来，看到耀少爷被驮在马背上，身后那个血呀！啧啧啧，皮开肉绽的，估计吃了不少苦头，小人听其他人说，是祁王把耀少爷当成世子您了，所以才那么惨的。” 坊间的消息，传得非常快。 前一刻发生的事情，现在就已经在城中传开了。 不然的话，宋命也不会屁颠屁颠地跑来告知林彧。 林彧听了宋命的这一番话，心中不由哭笑不得。 今天清晨，林耀学着自己出城准备烧山，想要以此法弄些白炭。 他八成是刚好遇到了前来辽东都郡的祁王李长续。 放火烧山本就是有违俞朝律法，再加上自己前些天烧山的事情被传开。 祁王李长续自然就把林耀当成世子了。 “呵呵！” 林彧想到这里，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真的不知道该说林耀倒霉，还是他运气不好了。 “世子，要不然您赶紧躲躲吧！我看那祁王的马车往王府这边来了，八成是冲着您来的呀！”宋命不禁为林彧担忧。 祁王李长续，可以说是名声在外。 众所周知，祁王喜怒无常，非善类也！ 林彧对此，却不以为然。 这里是辽东，老子是辽东世子。 管他什么祁王，来了辽东，是龙得盘着，是虎得趴着。 再说了，李长续错把林耀当世子，这么好玩的事情，林彧怎么能躲呢！ “住嘴，本世子，不，本少爷现在是林耀，懂么？”林彧脸上浮现出了坏笑。 宋命机灵。 一下子就明白了林彧的意思。 “世子英明！” 宋命朝着林彧竖起了大拇指，面露恭维之意，继续说道：“耀少爷李代桃僵，世子您聪明绝顶，还以张冠李戴之计！世子之思，小人敬佩不已，这天下才共一石，世子一个人独得八斗，天子分得一斗，从古至今各方才人共分一斗，妙哉妙哉呀！” “就你马屁拍得响，走，跟本世子去府前迎一迎我们的祁王！” 林彧听着这宋仁投的彩虹屁，不由乐了。 他笑了一声，便昂首阔步，朝着王府门口走去。 来到王府门前，稍等了片刻。 林彧的视线之中便出现了两辆马车。 定眼看去，毫无疑问，正是祁王的尊驾。 王府门口，随祁王马车而来的人倒也不少，都是来看热闹的。 片刻，祁王马车行至王府门前。 马车一停，祁王李长续和曹莲英遍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他们目光扫视，正欲让随从宝川前去王府通报，却见门口的林彧朝着他们迎了上来。 “哎呀呀！祁王和曹掌司亲临辽东，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呀！” 林彧笑脸相迎，故作客气。 李长续和曹莲英见状，目光顿时就在 . 林彧的身上打量起来。 两人对于眼前的林彧并不认识，但心中却已然有了猜测。 “咱家巡监司掌司曹莲英，这位是祁王殿下，不知阁下是？”曹莲英明知故问，他想要确定自己内心的猜测。 如此年纪，又是王府之人。 那除了辽王之子林耀和世子林彧之外，应该没有其他人了。 世子林彧被祁王杖责，现在还昏在马背上。 这么说来的话，眼前之人就应该是当朝宰辅的外孙，辽王林洪涛的嫡子，林耀了！ “见过祁王，也见过曹掌司，忘记介绍了，我爹是林洪涛！”林彧相视一笑，然后一本正经的说道。 他这自我介绍，完全没有错。 他爹是林洪涛，但他也是辽东世子呀！ 曹莲英听了林彧的话，立马就笑了。 “原来是林耀少爷，听闻林耀少爷知书达理，乃是青年才俊，比那世子林彧，不知道要出色多少，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呀！” 曹莲英恭维，心中也是不由思索。 林耀乃是宰辅外孙，据说他与世子林彧水火不容。 日后在这辽东办差，也有用得上林耀的时候。 当下应先与之交好，到时方可大用。 正好今日祁王出手教育了世子林彧，如此可借此事，与林耀卖个人情。 曹莲英打的好算盘。 而一旁的李长续，却是淡漠的扫了林彧一眼，缓缓说道：“原来是林耀少爷，哼！你们林家家风败坏，世子林彧放火烧山，无视俞律，被本王抓了现行，让你父亲出来领人！” 祁王来这辽王府，本就是来“送见面礼”，给林洪涛下马威的。 他深知林洪涛溺爱林彧，故此才动了杖责。 目的很简单，他要逼林洪涛一把。 若林洪涛爱子心切，对他这个祁王出手报复。 只要抓住了林洪涛的把柄，那李长续手中的尚方宝剑，便会落在林洪涛的脑袋上。 “什么？林彧那个泼皮居然又去放火烧山了？哪呢？快让本少爷看看！” 李长续话落，林彧立马就摆出了一副惊讶的样子，甚至是还把自己给骂了一顿。 祁王见林彧反应如此之大，内心不由冷嘲。 传言世子林彧和林耀不和，看来确有此事。 此行辽东，若行大事，可从林耀下手。 若能巧用林耀，林洪涛便是本王囊中之物。 “哼！林彧顽劣，本王已经加以杖责四十，此刻就在马背上，赶紧让你父亲出来领人！” 李长续面色冷漠，他非要将“林彧”这份见面礼，亲手送给林洪涛。 林彧闻言，心中忍俊不禁。 他故作愤慨，冲着李长续双手抱拳：“世子狂悖，是我林家不幸，祁王今日教训的是，但那林彧胆大妄为，无恶不作，实在难以饶恕，依我之见，杖责四十远远不够！” 林彧说这话的时候，脸不红，气不喘。 就好像他真的成了林耀，而马背上的人，才是世子林彧。 “哦？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李长续对眼前的林彧有些出乎意料了，他没有想到，林耀和林彧是兄弟手足，却如同血海深仇一般。 林洪涛呀林洪涛，当年你夺本王所爱，今日见你两个儿子如此不合，我心甚欢。 特别是林彧这个狂徒，就连他的亲弟弟都要灭了他，那可就别怪本王心狠了。 到时候若是你想问责，也只能问你的儿子去了。 林彧听着李长续的话，心里面快速的盘算起来。 思索了几息之后，林彧便一本正经的说道：“世子林彧顽劣不堪，欺压百姓，败家纨绔，放火烧山，目无王法，曾经还当街殴打钦派使臣，罪大恶极，仅仅四十杖责怎么够？起码要打够四百才行呀！” 林彧内心狂笑不已，这李长续不是善类，今天他来找自己麻烦，那自己就给他制造点麻烦。 现在王妃周芸瑞还没有出来，要是出来了，看到自己儿子被祁王打了个半废。 那才是真的有好戏看了呢！ . 第30章 吊起来打 林彧的话，让在场的众人都露出了惊诧之色。 他们没有想到，林耀对林彧的憎恨程度居然到了这么夸张的地步。 杖责四百？ 那可是要人命的。 常人五十杖责都要卧床数月，军中体魄强健的士兵，也最多只能承受一百杖责。 林彧这一开口就要四百，这等于是杀人呀！ 不过从这句话之中，曹莲英和李长续也明白了过来，这辽王膝下二子，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了。 “林耀少爷此言差矣，倘若真杖责世子四百，他恐怕活不了了。”李长续郑重其事地解释道。 林彧闻言，微微点头，这李长续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刚才在麓山山脚下的时候，林耀就已经被祁王当成了世子，杖责了四十。 现在林耀已经是皮开肉绽，没有十天半个月，都别想下床了。 不过既然要搞事情，那就搞狠一点。 谁让这些人都会从这本世子来的？ 不给你们搞点事情，还真以为本世子是软柿子，可以随便拿捏的么？ 事情想到这里，林彧接着刚才的话，继续说道：“祁王，林彧这厮，在辽东为祸一方，弄得都郡城民不聊生，你到街上随便抓一个人问问就能知道，这林彧干了多少天人共愤的事情了。” 林彧见李长续脸上的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心想着这点“罪状”可能还不够，便一咬牙，继续自己骂自己。 现在林彧扮演的角色，可是林耀。 那趴在马背上的林耀，才是世子林彧呢！ “世子在辽东可以说是无恶不作，十岁偷看人家洗澡，十二岁收刮民脂民膏，十五岁出入勾栏酒肆，及冠之后，更是强抢良家妇女，我等虽然天怒人怨，但却敢怒不敢言，而今期望驾临辽东，乃是圣上眷顾，让祁王您来辽东为百姓除害，您就是我们心中的希望，更是我们心中的神呀！” 林彧的演讲非常精彩，让李长续和曹莲英都为之动容了。 这世子林彧居然是如此败类。 在这辽东为祸一方，本王今日便要为民除害，非让这世子林彧长点记性不可。 不仅是李长续和曹莲英，就连边上围观的百姓，都被林彧的话，说得热泪盈眶，甚至是还有人鼓掌。 只是百姓们都很疑惑，世子林彧为什么要跟祁王说自己的坏话？ 还要让祁王把自己这个祸害给除了？ 难道是世子良心发现，要舍己为人，展现割肉喂鹰的精神么？ 周围百姓虽然看在眼里，但他们不敢随便开口。 毕竟祁王在场，若是惹得祁王不悦，那是要掉脑袋的。 林彧的话，激起了众人内心的那一丝狂热。 卑躬屈膝站在他身边的宋仁投，听完之后，也忍不住补充了一句。 “祁王您的到来，让我们辽东蓬荜生辉，那世子就像是笼罩在辽东百姓头上的噩梦，只有祁王您才能够将之驱除，就像少爷说的那般，您是我们的希望，是我们的神，小人对您的敬仰，那是犹如江河滚滚，滔滔不绝，一发不可收拾呀！” 宋仁投的表现，比林彧还要夸张。 他在说这句话的之后，直接就跪在了李长续的跟前。 那样子，要多浮夸有多浮夸。 最关键的是，李长续信了。 要论拍马屁，宋命认第二，还没有人认得了第一。 林彧看着宋命打的配合，不由朝着他露出了一个满意的微笑。 可以，你小子会来事，回头好好奖赏你！ 李长续面带怒意，他看了一眼马背上的林耀，已然起了杀心。 “世子顽劣，理应当罚！今日民心所向，那本王便给他长点教训，来人，给本王吊起来！” 李长续下令。 。 此番行为，实属挑衅。 若是换做他人，就算是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行此狂妄之事。 但他李长续却敢。 他来辽东，本就是要找林洪涛的麻烦。 今日之事，只不过是他给林洪涛的见面礼罢了。 在辽东，来日方长，他可以陪林洪涛慢慢玩。 片刻之后，林耀就被李长续的人给吊在了辽王府的大门口。 林彧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在边上鼓掌拍手叫好。 宋命则是低头哈腰，凑到林彧的耳边，小声的询问道：“世子，这么下去事情有些闹大了，祁王如此挑衅辽王府，这让咱们的脸面没地方搁呀！” 林彧压低声音，非常小声地回答道：“你傻呀！那祁王教训的是林耀，在王府内谁最疼林耀了？” “是王妃！” “诶！对嘛！祁王此举，是对王妃的蔑视，更是对当朝宰辅的挑衅，关我们辽王府什么事呀？”林彧坏笑道。 宋命闻言，脸上浮现出了对林彧的敬佩。 “世子圣明呀！如此祸水东引，借力打力之计，着实是妙呀！小人对世子的钦佩，如那惊涛骇浪，您的高度，那可以说是直上九霄，无人能及呀！”宋命笑眯眯了，那谄媚的脸，无以言表。 林彧忍俊不禁的白了他一眼，连忙说道：“给本世子闭嘴吧你，这个时候了，王妃还没有出来，去，到府上看看王妃在干嘛，如果还没有来，就提醒一下！” “是，小人这就去！” 宋仁投应了一声，屁颠屁颠地就跑回了辽王府，寻王妃周芸瑞去了。 此时此刻，现场已经引发了一阵躁动。 百姓压低声音，交头接耳。 林彧站在一旁，等待着祁王当众教训林耀。 曹莲英则是掐着兰花指，用手轻掩口鼻，却藏不住他嘴角的笑容。 “王爷，此举是对辽王的挑衅，怕还是有些不妥吧？”曹莲英故作好心地提醒了一句。 他是巴不得辽王和祁王起冲突，这对他来说，有很大的好处。 辽东本来就是朝廷不好管辖的地方。 先皇封了林洪涛这个异姓王，让当朝的天子感到了危机。 如今派祁王制衡，林洪涛必然会被打压。 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 若是在这辽东，两王亲王博弈。 争了个两败俱伤，试问谁才是最大的受益者？ 天子么？ 不，是巡监司！ 巡监司本是设立在京都的一个司设，如今手都伸到了辽东，可见其野心。 辽东设立巡监司分部，这本就是一石三鸟的计策。 “哼！本王就是要让他林洪涛难看！” 李长续面带寒意，口中的话语也充满了威严。 他与林洪涛本就水火不容，这都还没有见面，就已经是剑拔弩张了。 要是见了面，那还得了呀？ “祁王英明！” 林彧见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便继续在李长续的耳边恭维。 而也在这个时候，被吊起来的林耀，眼皮子不由滚动了一下。 跟着就从昏厥的状态之中苏醒了过来。 他刚一睁开眼睛，就看到自己的身体被悬在了半空。 “啊……” 林耀惊呼一声，见自己并没有往下落这才惊魂未定地朝着现场扫视而去。 当他看清楚周围的情况是之后，立马就呼喊起来。 “放我下来，快放本少爷下来！” 林耀挣扎着，却无济于事。 人是祁王吊上去的，没有祁王的命令，谁敢动？ “竖子林彧，汝可知罪？” 祁王见林耀醒了，也是朝着他喝斥了一声。 林耀心中苦呀！ 他听着李长续的话，连忙哭诉起来：“祁王，你搞错了，我不是世子林彧呀！我是林耀，我娘是周芸瑞，是当朝宰辅之女，你真的搞错了，在场的百姓都可以为我做主呀！” 林耀说完，目光正好落在了脚下一旁林彧的身上。 他双眼猛的一瞪，立马大声喊道：“他，他才是，祁王，他才是林彧，我是林耀，抓，抓他呀！” 林彧见状，直接就跳了出来。 好戏就要上演了，他可不能让林耀给坏了这出戏。 “放肆！祁王在此，你还想出言不逊，你是在教祁王做事么？” 林彧这句话一出，让李长续瞬间就涌出了怒意。 李长续冷眼一扫，冲着林耀说道：“竖子狂悖，今日便当众替你父亲好好教训教训你，你父亲什么时候出来领人，本王便什么时候停手，来人，上鞭刑 . ！” 李长续一声令下。 他身边的随从宝川便拿着鞭子走了上来。 先前在麓山脚下，林耀让人对他实施殴打。 眼下，宝川有机会报仇，自然不会手下留情。 “打！” 祁王一声令下，宝川的鞭子就抽在了林耀的身上。 强大的力道，一鞭下去，足以皮开肉绽。 “啊……” 林耀的惨叫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李长续站在跟前，面带严肃地看着这一幕。 他的嘴角，掠过了一抹狠色。 林洪涛，我当街鞭打你溺爱的世子林彧，我看你还坐不坐得住。 今日本王在你府前挑衅，只要你一动，本王便给你定个谋乱的罪名。 哼！倘若你不为所动，那你辽王的名声，在辽东也将一落千丈。 到时候辽王失了民心，这辽东也将不再是你林洪涛的了。 倒是你与周氏之子林耀，一表人才，知书达理。 日后若此子能够统领辽东，倒也算没有辜负辽民的一片心。 同为你林洪涛之子，怎就有如此差距？ 李长续心中自言自语，同时还不忘朝着林彧那边看去。 林彧也朝着他这边开来，两人的目光碰撞在了一起。 李长续跟着就收起了那严肃的姿态，对着林彧微微露出了一抹笑意。 似乎，李长续对林彧很是满意。 “啊……救命，救命呀！娘，快来救孩儿呀！” 被挂着鞭打的林耀，已经疼的泪流满面了。 他哭丧着叫唤周芸瑞，只希望此刻周芸瑞能够来救自己。 否则的话，在这么打下去，他就算是不死也要残废了。 李长续见此，却是再次冷哼了一声，道：“你叫你死去的娘也没有用，她在天之灵，看到你这般顽劣不堪，岂会安息？” 世人都知道，林彧生母因难产而亡。 所以李长续才会以为，林耀喊的是林彧死去的母亲柳氏。 “住手！” 就在李长续的话落下之际，一道充满了强势的厉喝声，从王府内传来。 众人立马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王妃周芸瑞火急火燎的从王府内冲了出来。 她的脸上，写满了担忧和愤怒。 李长续见状，不由双眼一凝。 而不明所以的曹莲英，则是笑着迎了上去。 “巡监司掌司曹莲英，见过王妃！” 曹莲英谄媚，没有给周芸瑞说话的机会，他便继续说道：“王妃见世子林彧受罚，心存怜悯，是乃宅心仁厚，辽东有王妃这般善心之人，真是辽东之福呀！” 曹莲英上来就是一顿夸。 他还以为周芸瑞说“住手”，是因为不忍心看着世子受罚。 却不知，现在挂上面受鞭刑的人，正是她的儿子林耀。 “大胆！” 周芸瑞怒喝，就要上前去抢了宝川手中的鞭子。 那曹莲英却是拦在了周芸瑞的跟前，继续恭维道：“这世子林彧的确大胆，不但冲撞了祁王，还谎话连篇，企图污蔑林耀少爷。好在祁王没有被林彧蒙骗，而令公子林耀，那是嫉恶如仇，让我等势必要好好教育这狂悖之子。” 到现在为止，曹莲英还没有搞清楚事情的真相。 李长续那边，见周芸瑞的而到来，也是示意宝川停手。 紧跟着，李长续也开口了：“本王替林洪涛，替全城百姓教育林彧，辽王妃心善，不忍世子受罚。可林彧顽劣，是不会领辽王妃之情的，辽王妃若是想让本王就此作罢，那就让林洪涛亲自出来。” 李长续眉宇低沉，在说完这句话之后，便朝着宝川使了一个眼色，让他继续鞭打。 “娘，快救我呀！” 而此刻，挂在半空的林耀，大声的朝着周芸瑞求救。 周芸瑞看着血肉模糊的林耀，心疼的眼泪水都出来了。 她双眼泛红，带着怒意看向了李长续。 “祁王，你鞭打我儿林耀，今日若是不给本妃一个说法，本妃必传书家父周天养，让当朝宰辅弹劾祁王，誓要请圣上为我儿做主，还我儿林耀一个公道！” 周芸瑞不是省油的灯。 当年先皇赐婚，将其许配给林洪涛，目的就是想让周芸瑞牵制辽王。 眼下，林耀受刑。 身上皮开肉绽，无完好之处。 又是当众鞭打，如此屈辱，等同杀人诛心。 此事李长续若是没有个交待，周芸瑞誓不罢休！ . 第31章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周芸瑞身为辽王王妃，又是当朝宰辅之女。 如此身份，她所说的话颇有份量。 甚至是辽王林洪涛，有时候都要忌惮三分。 只是，曹莲英和李长续听着周芸瑞的话，显得有些不明所以。 “辽王妃此言何意呀？本王教育世子林彧，何来鞭打令公子林耀一说？林耀少爷不就在那里站着么？” 李长续面带错愕，他心中不免有些奇怪。 自己明明是杖责鞭打了世子林彧，怎么跟林耀扯上关系了？ 一旁的曹莲英也是面带不解之色，他连忙说道：“辽王妃，您仔细看看，那吊起来的可是世子林彧，令公子林耀不是在那站着呢么？” 曹莲英说着，还不忘朝着林彧指了指。 却见林彧已经完全崩不住了。 他捂着自己的肚子，大声地笑了起来。 “哈哈哈……啊哈哈……” 周芸瑞、李长续、曹莲英三人，目光落在林彧的身上。 “林彧？你们是眼瞎了么？他是世子林彧，被你们吊在上面鞭打的是本妃的亲儿子林耀。” 周芸瑞一声低喝，然后又看向了那曹莲英：“给本妃让开，再敢阻挠，本妃剁了你的狗头！” 辽王妃一怒，谁也遭不住！ 曹莲英闻言，整个人立马色变。 林彧？林耀？ 难道搞错了？ 曹莲英诧异地看了一眼林彧，又看了看周芸瑞，下意识地往边上退了两步。 周芸瑞则是快步上前，让府上的下人连忙将林耀给放了下来。 与此同时，周芸瑞朝着李长续发难了。 “祁王，给本妃一个交代！” 周芸瑞气场强横，面对祁王李长续，她丝毫不惧。 且不说这里是辽东，就算不是，她身为宰辅之女，同样敢质问祁王。 “辽王妃，本王并无冒犯之意，你说此人是令公子林耀，他才是世子林彧？” 李长续后知后觉，他到现在才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周芸瑞搀扶着瘫在地上的林耀，脸上满是担忧。 她眼圈泛红，看着林耀那血肉模糊的伤口，心疼不已。 “娘，我疼！” 林耀哭丧着脸，身体周遭传来的阵痛，让他难受得紧。 “耀儿别怕，有为娘在，说都别想再伤害你！”周芸瑞咬牙切齿，愤怒的目光再一次落在了李长续的身上。 李长续就算是再不济，也该看出来场中的情况了。 他刚才在麓山脚下杖责的人是林耀，在这辽王府门口吊起来实施鞭刑的，也是林耀。 现在站在一旁，忍俊不禁，捧腹大笑的人，才是这辽东世子，林彧。 李长续面的难看。 他本来是想要教训一下世子林彧，同时给林洪涛这个辽王一个下马威。 这样也能逼林洪涛出手，李长续好抓其把柄。 可没有想到，自己弄错人了，将周芸瑞的儿子林耀加以杖责鞭刑，甚至是当众羞辱。 如此行径，若打的是世子林彧，全城百姓都会支持他李长续。 而现在李长续打的是林耀，周芸瑞可不会轻易罢休的。 出师未捷！ 李长续郁闷了。 一口老血，差点没有喷出来。 想到这里，李长续咬着牙，将目光落在了那笑得合不拢嘴的林彧身上。 “竖子，尔敢欺瞒本王，颠倒是非黑白，让本王错把林彧当成了你这个狂悖之徒，简直无法无天。” 李长续的脑子倒也转得很快，知道抓住事情的源头，找林彧的麻烦。 “啊哈哈……”林彧忍不住地笑了一声，然后这才说道：“胡说八道！本世子什么时候颠倒是非黑白了？” 林彧话落，李长续便指着他怒喝道：“大言不惭，刚刚明明是你冒充林耀，让本王误将林耀当成了世子林彧，还撺掇本王用刑，竖子当诛！” 李长续怒火中烧，恨不得现在就将林彧给活剥了。 “祁王，你说本世子冒充林耀？可笑可笑，本世子什么时候说我是林耀了？从头到尾，我可都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在场的人，可都是人证呀！” 林彧耸了耸肩膀，摆出了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李长续听完林彧的话，脑子里面迅速地回想林彧刚才的言行举止。 他甚至是在脑海之中重新上演了一遍，发现林彧似乎真的没有说过自己是林耀。 “你……你刚刚……” 李长续话还没有说出口，林彧就接了过去：“我刚刚怎么了？我自己说自己的坏话不行么？是祁王要动手鞭刑林耀的，关我什么事。” 林彧一摆手，那得意的样子，着实令人想要揍他。 而林彧说完这句话之后，又看向了一旁满脸错愕的曹莲英：“哦对了，还有这个死太监，他刚才最叫得欢了，王妃可别让过他。” 曹莲英见被点名，顿时有些慌了：“胡，胡说八道，咱家可没，没有说……” “哦？没有说么？在场的人可都听到了，不信你问林耀，他被吊在上面，听得最清楚了。” 林彧抢着曹莲英的话，给他扣了个帽子。 随着林彧的话音落下，周芸瑞那充满了愤怒的目光也就落在了曹莲英的身上。 曹莲英虽受朝廷重用，且是巡监司掌司大人，但面对辽王妃周芸瑞，他依旧心存敬畏。 也不是说周芸瑞这辽王妃的身份，而是因为她是宰辅之女。 再加上现在是自己理亏，曹莲英心中自然是有些惶恐的。 “辽王妃，误会，误会了，咱家刚才可没有说那些话呀！”曹莲英连忙朝着周芸瑞解释起来。 林彧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在边上抢着说道：“说了，绝对说了，本世子可以作证，你个死太监，撺掇祁王鞭打我家弟弟，你还想抵赖？” 无耻！ 厚颜无耻呀！ 见过不要脸的，没有见过林彧这么不要脸的。 刚才明明是他说的要杖责四百来着，要不是他，李长续也不会将林耀吊起来打。 现在好了，林彧摇身一变，变成了林耀的好哥哥，站在林耀那边，同仇敌忾了。 真的是好人坏人，都被他给当了。 “竖子，尔敢……” 李长续咬着牙，他内心已经是气急败坏了。 只是他正欲问罪林彧，林彧便又一次抢先说道：“祁王，不是本世子说你，你仇视本世子倒也没有什么，本世子宽宏大量，不与祁王您一般见识，可您也没有必要当众鞭打我家弟弟呀！你如此行径，置王妃于何地呀？” 倒打一耙，被林彧演绎得淋漓尽致。 林彧口齿伶俐，一番话下来，气得李长续哑口无言。 尽管李长续内心愤怒，但他依旧端着亲王的架子。 他双手负于身后，已然握成了拳头。 本王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真没有想到，一到辽东，就被这世子摆了一道。 不知道该说林洪涛教导出了个好儿子，还是该说这世子狂悖。 现场的气氛，已经紧张到了极点。 周芸瑞红着眼睛，怒视着李长续，她在等李长续给他一个交代。 李长续也知道，今日若是不将这件事情处理好的话，日后在这辽东怕是很难站稳脚跟。 到头来，李长续会落得一个跋扈蛮横的恶名。 同时还会与周芸瑞交恶，待他回了京都，也将面临宰辅周天养的针对。 想到这里，李长续不由长长地叹了口气。 还真是被林彧给戏耍了一番呀！ “辽王妃，今日本王错将令公子当成林彧，的确是本王的疏忽，此事本王自会有所交代。” 李长续咬牙说着这句话，能够这么说，已经非常难得了。 至少李长续承认了错误。 而李长续在说完这句话之后，他便朝着身边的护卫使了一个眼色。 那护卫立马会意，提刀上前，来到随从宝川的跟前。 “砍了！” 不等那宝川反应，李长续便是冷漠地下了命令。 护卫闻言，手起刀落，直接斩了宝川的双手。 顿时，血溅满地。 宝川都来不及叫喊，便直接昏死了过去。 看到这一幕，在场的人纷纷色变。 林彧也是眉头微沉，他没有想到这李长续这么狠。 身边的人，说砍就砍。 看来，这祁王李长续不是善茬呀！ . “辽王妃，这便是本王给你和令公子的交代，宝川鞭打令公子，本王砍了他的双手，也算是让他付出该有的代价了，辽王妃可满意？” 李长续咬牙切齿的说着这一番话，他没有别的选择了。 李长续或许不惧林洪涛这个辽王，但却对周芸瑞这个宰辅之女忌惮三分。 很多人都会奇怪，周芸入纵使是宰辅之女，辽王之妃，又怎能与亲王比肩？ 这是因为他们还不知道宰辅周天养的手段。 在俞朝流传着一句话，宁可被挫骨扬灰，也不可惹怒了周宰辅。 可见，宰辅周天养有多么的可怕。 周芸瑞看着眼前的一幕，脸上的怒意倒是消下来几分。 只是还没有等她开口，边上的林彧又开始作妖了。 “诶！砍一双手就算是交代了么？你们看看我家弟弟，被鞭打的体无完肤，皮开肉绽的，下半辈子恐怕是一起在床上度过了，我可怜的弟弟呀！你们好狠的心哪！” 林彧演戏，淋漓尽致。 看得围观的众人，纷纷落泪。 “世子与耀少爷可真的是手足情深呀！刚才世子一直都在说自己的不是，大义凛然的指责自己的错误，可这祁王却要鞭打耀少爷，甚是奇怪呀！” “耀少爷重情重义，世子认错，耀少爷代为受罚，如此兄弟情谊，是我等不能达到的境界呀！” “可不是么？眼下耀少爷受罚，世子不惧祁王威势，冒死也要为耀少爷讨回公道，如此壮举，乃是我辈楷模呀！” 人群之中，诸多百姓纷纷议论，为林彧和林耀的“手足兄弟情”感到钦佩。 李长续听着这些话，心中恨的牙痒痒。 今天，他算是被林彧给拿捏了。 “世子真是好口才，本王今日算是见识过了，既然世子觉得刚才的交代给不了辽王妃一个满意的说法，那你说说，你想如何？”李长续双眼凝视着林彧，眼眸之中的杀心，无法遮掩。 林彧故作冷笑，一摆手，说道：“要我说呀！跪下磕个头什么的都可以，还有那个死太监，刚才嘴巴也挺多的，难道就不用付出点代价？唉……算了算了，你们专权跋扈，在辽王府门前鞭打我亲爱的弟弟，如此心狠手辣，简直惨绝人寰。” “奈何你们是祁王，是京都来的大人物，我一个小小辽东世子，惹不起，惹不起呀！” 林彧继续演戏。 口中的话说的阴阳怪气，明里暗里在拱火。 “放肆！” 李长续脸色难看得紧，就连他身边的护卫，都听不下去，冲着林彧喝斥了一声。 林彧抓住机会，继续说道：“看看看看，连祁王的护卫都这么跋扈，欺负我们辽东人呀！大家伙都评评理呀！” 此话一出，周围的百姓立马就议论了起来。 甚至还有胆大的人，指指点点，让李长续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欺人太甚。 这世子林彧欺人太甚呀！ “辽王妃，你当如何？” 李长续明白，林彧就是在边上拱火的人。 跟林彧说那些话，根本就没有用。 事情还得看看周芸瑞的意见。 此刻的周芸瑞，脸上的怒意明显消减了不少。 她凝视着李长续，低沉的说道：“祁王，我儿林耀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此事你当负全责，日后我儿看大夫抓药的钱，你得给！还有，曹掌司，祁王已经给了本妃一个交代，你呢？” 周芸瑞说着，便将目光转移到了曹莲英的身上。 曹莲英内心惶恐，连忙说道：“王，王妃，您说如何就如何，咱家照做便是。” 周芸瑞闻言，冷哼一声，道：“哼！刚才我儿受了多少杖责和鞭刑，你便自己掌嘴几何，算是长个记性！” 女本柔弱，为母则刚。 今日的周芸瑞，谁都不怕。 别说他这个小小的巡监司掌司大人了，周芸瑞可是连祁王都没有给三分薄面呢！ “这……” 曹莲英有些为难。 他们初入辽东，在场这么多百姓看着，若是掌嘴了，那日后在辽东如何立足？ “曹掌司，你若下不去手，本王可以命人代劳！” 这个时候，李长续开口了。 他现在只想尽快了事，离开这辽王府。 见李长续都这么说了，曹莲英没有了别的选择。 他牙一咬，便开始掌嘴。 “啪啪啪……” 一道道脆响声传出，三两下之后，曹莲英的脸颊已经泛红。 林彧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却嫌不够热闹。 “太轻，太轻了，刚才你们鞭打我那亲爱的弟弟时，可没有不止这点力道呢！” 此话落下，曹莲英心里抓狂。 他恨不得找针线，将林彧的嘴巴给缝上。 . 第32章 圣旨到如天子亲临 林耀之事，祁王都已经做出了让步。 曹莲英这个巡监司掌司怎敢还有忤逆之心？ 他听完林彧的话之后，只能是咬着牙，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巴掌一下下地落在曹莲英的脸颊上，已经抽得他脸颊通红，嘴角甚至是有一丝鲜血流了出来。 “诶！这还差不多嘛！不要偷懒哈！王妃什么时候说可以了，你才能停的，听见没？” 林彧在边上说着风凉话，气得曹莲英和李长续都快要吐血了。 今日两人可以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整个辽王府的门口，寂静无比。 除了曹莲英扇巴掌的声音之外，别无其它。 也不知道掌了多少下嘴，周芸瑞心中过的那口恶气倒也算是消了不少。 她长长地舒了口气，吆喝着府上的下人，便将林耀给抬了进去。 “快去请城中最好的大夫，我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谁也别想活了。” 周芸瑞歇斯底里， 曹莲英见此，也不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李长续目光掠过，看着周芸瑞，低沉地说道：”辽王妃，你可满意了？” 周芸瑞面色凝重，冷漠地回答道：“祁王，今日之事暂且揭过，日后我儿若是落个残疾，我周芸瑞与你不死不休！” 话落，周芸瑞转身一甩袖袍，便回了府。 只是在转身的时候，周芸瑞心中也是暗暗松了口气。 都说祁王喜怒无常，为人心狠，今天本妃借着宰辅的名头硬是压了他一头。 好在祁王没有发难，不然的话我还真的稳不住场面，毕竟那祁王连王爷都没有放在眼里。 倒是林彧那小子，刚才为了耀儿顶撞祁王，倒也是我看轻他了。 王府门前，李长续内心异常不爽，被一个王妃如此拿捏，着实郁闷。 但碍于周芸瑞的身份，再便是周围众多围观的百姓，他只能选择隐忍不发。 不过李长续的目光，很快就锁定在林彧的身上。 他拿周芸瑞没有办法，未必还拿小小林彧没有办法？ “竖子，今日之事，本王与王妃已经了了，但本王与你林彧的事情，尚未了结，你诓骗本王，颠倒是非黑白，今日本王便要……” 李长续正要对林彧发难，狠话才说到一半，就被林彧给打断了。 “各位百姓，走过路过的朋友，你们看看，快来看看呀！本世子为兄弟申冤讨公道，祁王却仗势欺人，还出言威胁，我好惨，好惨呀！” 林彧演戏，淋漓尽致。 哭腔一出，天地共鸣。 在场百姓，纷纷议论，全都站在林彧这边说话。 “我听说祁王虽然喜怒无常，但公私分明，今日一见，没有想到居然如此之人！” “嘘！小声点，我们一介草民，岂能妄议亲王，这是杀头的重罪呀！” “杀头就杀头，脑袋掉了碗大的疤，还不准人说来？” 胆子大的人，依旧在议论，声音甚至是越说越大。 李长续本来还想要找林彧的麻烦，却碍于周围众人的言语，不得不放弃。 林彧看着这一幕，不由轻笑。 小样，跟本世子玩？就你那点雕虫小技，本世子分分钟拿捏你！ 知道什么叫舆论的压力么？ 你要再纠缠着我不放，我让全城的舆论压死你！ “林彧，今日本王算是见识到你这个世子的能耐来，来日方长，以后我们慢慢玩！”李长续冷哼一声，这算是在警告林彧。 林彧却是不以为然，他知道这祁王李长续和曹莲英本就是冲着自己和辽东来的。 林彧若是对他们仁慈，那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祁王，本世子随时恭候你的大驾！”林彧嘴角上扬，很随意地回来一句。 李长续面色凝重，他继续说道：“很好，你让本王对你越来越感兴趣来，现在你可以让你父亲那个缩头乌龟出来了，躲在王府里不出来，真是可笑！” 今日来辽王府，一是为了给林洪涛送刚才的“见面礼”，只可惜弄巧成拙了。 二自然是要让林洪涛接旨。 祁王和曹莲英远赴辽东，长途跋涉而来，可是携带来圣旨的。 就算林洪涛故意躲着他，他总要出来接圣旨的吧？ 满脸青肿的曹莲英见状，连忙补充来一句：“世子，还不让辽王出来接旨？”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曹莲英脸上难得露出一抹笑容。 轻蔑咱家也就算来，咱家看你这世子还敢蔑视圣上，拒不接旨？ 曹莲英一声冷哼，便将圣旨给取了出来，正欲打开宣旨林彧的话就将其给打断了。 “哎呀！真是不巧，我爹这回功夫不在王府，好像……好像是在军营操练，要不你们去军营看看？” 林彧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甚至还表露出了虚假的无奈感。 “大胆！圣旨到，如天子亲临，尔敢抗旨不接？” 曹莲英本就一肚子火，现在有圣旨在手，他自然要出出气了。 只是林彧根本不吃他这一套。 什么狗屁圣旨，这里是辽东，就算是不接圣旨又能怎么样？ 难不成天子李亥还能派兵攻打辽东不成？ 他真要有这个胆量，就不需要搞这么多名堂出来了。 当然了，林彧虽然不惧，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一下的。 “死太监你可别胡说八道哈！你是让我爹接旨，又不是让本世子接，我都跟你说来，我爹在军营，你去军营找我爹去呀！还是说你不敢？” 林彧坏笑一声，故意这么说。 曹莲英本就怒火中烧，听到林彧这话，立马就中了他的激将之法。 “你……” 曹莲英还想要说什么，已经待不住的李长续，在这个时候开口了：“曹掌司，我们走！” 李长续发话，纵使曹莲英不愿，也只能是将那圣旨收了起来。 “世子，我们后会有期！” 李长续话落，转身便往马车上去了。 曹莲英咬牙，兰花指一甩，也跟了上去。 众人上来马车，一行数人便在王府门口掉头，也不知道去朝府衙方向去了，还是往城外军营驻扎的方向，找林洪涛去了。 周围围观的百姓，见好戏散场，也都各自离开。 林彧站在王府门口，看着远去的马车，脸上的笑容却被一抹凝重取而代之。 祁王亲临辽东，无疑是天子制衡辽王的手段。 不仅如此，巡检司的掌司也一同前来。 可见这天子是想要瓦解辽东。 将辽东的控制权，重新拿回去。 林彧明白，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招兵买马，屯兵积粮的计划要提升日程，而且还要躲避李长续和曹莲英的眼线。 除此之外，特战营和影卫也要加快进度。 以及特战营的精良装备，特别是云戎弩，得赶紧打造出来。 若是哪天天子与辽东撕破脸皮，辽东也有和俞帝谈判的资本。 生在乱世，林彧必须居安思危。 只是，这些东西都需要大量的资金。 看来还是要先搞到足够的钱才行。 这天道足浴馆的二楼，应该差不多修缮好了。 是时候让辽东的百姓，感受一下泰式马杀鸡的魅力了。 新韭菜，等着本世子的镰刀吧！ 林彧打定主意，转身便准备回府。 只是一转身，就看到了宋命那个家伙，卑躬屈膝的站在跟前。 不等林彧开口，宋命便嬉笑着夸了起来：“世子霸气呀！刚才世子的演绎，是小人这辈子见过最伟大的表演，世子一言，有文坛大家之风范，世子一行，似神兵天降，威武不凡……” 林彧看着眼前的宋仁投，似笑非笑地说道：“说完了？” 宋命一听，连忙摆手：“当然没有，世子今日这计策，完美的体现出了世子您足智多谋，福慧双修，精明强干，大巧若拙，颖悟绝伦，慧心巧思，见精识精，智勇双全……” 宋命一口气都要说不上来了，他猛地喘了口气，还想要继续说，却被林彧打断。 “得得得，留点词，马屁下次接着再拍，你去备好马车，本世子待会要去一趟坊市。” 足浴馆二楼的按摩区要运营起来，泰式马杀鸡必不可少。 而这一套下来，还需要最关键的东西。 那便是精油！ 在俞朝， . 并没有精油的存在。 所以林彧打算自己炼制精油。 其中的材料，林彧自然是要亲自挑选的。 今日祁王和曹莲英这个太监来辽东，相信消息很快就会传到林洪涛的耳中。 甚至林洪涛早就已经知道李长续等人的到来，所以才故意去来军营，未在府上。 “小人马上就去备马车，需要霜儿姑娘一同前往坊市么？”宋仁投多嘴来一句。 林彧轻轻摇头，说道：“不用来，让她好好修养身子。” “是！” 宋仁投应了一声，立马就下去办事来。 回来王府，林彧打算换身衣服，正好是路过林耀的房门外。 此刻，周芸瑞已经请来了城中最好的大夫，帮林彧处理伤口。 房门外，周芸瑞满是焦急地来回走动。 见林彧的身影，不由停下了脚下的步子。 “今日这林彧居然挺身而出，护着耀儿，难道世子转性了？还是说林彧担心自己的白炭生意被耀儿抢了，所以才服软献殷勤？定是这般，只是不知今日耀儿烧山的结果如何了……” 周芸瑞心中对于刚才林彧的“挺身而出”多多少少有些感激，却不知，若非林彧，林耀也不会这么惨的。 林彧在换了身衣服之后，便和宋命出了王府，往坊市的方向去了。 而另一边，祁王李长续的马车上，气氛异常的凝重。 自辽王府离开之后，李长续和曹莲英就往城外辽东军营的方向去了。 今日在辽王府门口，被世子林彧百般戏耍，两人心中都非常的窝火。 本来想着今日之事就此揭过，等日后再找林彧算账。 可李长续内心越想越不是滋味，他索性一咬牙，带着圣旨就要去辽东军营找林洪涛。 收拾不了世子林彧，他不信自己有圣旨在手，还收不了林洪涛。 刚才王府门前，百姓围观，李长续不好发难。 但在辽东军营就不一样了，他可以百般刁难林洪涛。 甚至是激怒林洪涛，以及他部下将领。 只要有人敢乱来，哼哼！那便是尚方宝剑伺候。 这，便是李长续，甚至是俞帝想要看到的结果。 “祁王，今日这事，难道就这么算么？那林彧就是个竖子，岂能让他如此得意？今后咱们在这辽东，可还如何立足？” 曹莲英也是越想越气，他在京都身为掌司，拥有监察百官万民的权利，可却被林彧给拿捏了。 关键是，他还拿林彧没有一点办法。 “废话，此事本王自有定夺，曹掌司若是心有不甘，大可回去找那竖子。” 李长续低喝一声，脸上的怒意完全无法遮掩。 曹莲英被训斥，也闭上了嘴巴，不再自讨没趣。 马车行进，很快就到了辽东军营的入口处。 曹莲英下车，他手持圣旨，站在门口，冲着里面高喊：“天子圣谕，辽王林洪涛，出来跪旨！” 曹莲英狂悖，“跪旨”极其不敬。 林洪涛异姓王，接旨可以不跪。 这曹莲英就是存心挑衅林洪涛，借此出出刚才受的气。 只是，曹莲英高喊，辽东军营内却无人前来接旨。 他眉头微皱，继续继续高喊：“天子圣谕，辽王林洪涛，出来跪旨！” 话落，曹莲英静等几息，依旧不见人。 “天子圣谕，辽王林洪涛，出来跪旨！” 曹莲英再喊，还是无人。 “天子圣谕，辽王林洪涛，出来跪旨！” “天子圣谕，辽王林洪涛，出来跪旨！” “……” 曹莲英尖锐的嗓子地喊破了，却始终不见林洪涛出来。 就在李长续和曹莲英崩不住的时候，上将军潘虎，跨着大步从内走来。 “何人在我辽东军营门口大呼小叫？不想活了？” 潘虎戎马一生，身上杀气十足。 他一句话，吓得阴人曹莲英不禁往后退了两步。 曹莲英兰花指一掐，指着潘虎低喝道：“大胆，咱家乃是巡监司掌司曹莲英，奉圣上之命，宣读圣旨，还不让林洪涛出来接旨？” “放你娘的狗屁，你个死太监，王爷的名讳岂是你能直呼的？老子管你谁派来的，赶紧滚！”潘虎怒喝道。 他生平最讨厌的就是阴人，男儿应志在四方，建功立业，戎马一生，这太监不男不女，看着就恶心。 “你你你你……你敢蔑视圣恩，圣旨到，如天子亲临，反了，你们辽东这是要造反呀！” 曹莲英本以为能够仗着手中的圣旨，在这辽东军营面前耀武扬威一把。 可却没有想到，被潘虎直接给骂了。 气得他话都快要说不出来了。 . 第33章 路遇山匪 造反的名头往头上扣，潘虎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他冷哼一声，高喊了起来。 “来人呀！有个不男不女的狗东西说我们辽东军要造反。” 潘虎是辽东军的上将军，他的话音一落，军营内的士兵们就纷纷手持兵刃冲了出来。 那阵仗，把曹莲英这个宦官可吓得不轻。 他颤颤巍巍，往后退了两步，想要让祁王出面。 祁王李长续见状，也是面色难看。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上前交涉：“看阁下神勇气质不凡，想必就是辽东铁骑三位上将军之中的潘虎将军了吧？” 李长续深知在这里讨不到好处，索性就改变了刚才那强势的态度。 “哦？看来本将军的名声还挺响亮的嘛！能够入了祁王的耳，还真是荣幸呀！”潘虎闻言，不由回了一句。 李长续听了，心中立马就思索了起来。 本王与这潘虎上将军算是第一次见面，前来军营的时候，也未曾派人通报。 这潘虎居然认识本王，足以说明林洪涛早就知道本王回来。 可现在林洪涛却迟迟不现身，让 李长续心中虽有不悦，但他拿潘虎没有任何办法。 这里是辽东军营，他若是敢撒野，在场将士可不会给他好脸色看的。 “潘虎上将军之名，在俞朝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不过言归正传，本王奉圣天皇命而来，身负圣旨，还是让辽王出来接旨吧！” 李长续心中憋屈得紧。 收拾世子林彧，结果被戏耍了。 想着来这军营找林洪涛，借着圣旨压一压林洪涛的锐气，也让他自众将士面前出糗丢人。 可没有想到，一个上将军就将他的暴脾气给压了下去。 “你找我们王爷？实在不巧，在你们来之前，王爷正好回王府去了，你们在路上没有碰到么？”潘虎故作惊讶地回答道。 此话一出，曹莲英和李长续的脸色都变得一片铁青。 去王府说在军营，来军营说回了王府？ 这摆明了就是在耍他们。 可他们又没有证据，完全没有办法。 “祁王，这林洪涛就是在戏耍咱们，咱们可不能就这么算了！”曹莲英一肚子的火气，咬牙在李长续耳边说道。 李长续冷哼一声，也是怒火中烧：“废话，可那又如何？圣旨需林洪涛亲自接，这是圣上亲口交代过的，如今林洪涛不在，你能如何？与那辽东铁骑打一架么？” 曹莲英气得兰花指都要掰断了，脸上那表情，如食斤翔！ 李长续也知道，自己初到辽东，想要给林洪涛下马威的计划彻底泡汤了。 不仅如此，还被林洪涛戏耍一番，落了下乘。 眼下，他也只能是先去府衙，将辽东巡监司的分部先安顿下来。 等一切都做好了准备，再与那林洪涛交锋博弈。 “走！” 李长续也不再多说什么，撂下一个走字，便上了马车。 曹莲英尽管满心愤怒，却也没有胆量和潘虎的铁骑叫板。 潘虎见李长续上了马车要离开，他不由高喊了一声：“祁王，这辽东鱼龙混杂，城外更有山匪出没，是否需要末将派一队护卫，护送祁王入城呀？” “不用了，还没有哪个山匪有胆子敢劫本王的马车！”李长续信誓旦旦地说道。 他话音落下，马夫便驾车往都郡城行进而去。 潘虎见马车走远，他转身就往不远处的营帐内走去。 营帐内林洪涛正坐在帅位上，满是悠闲地看着手中的兵书。 他见潘虎快步走了进来，便缓缓开口：“祁王走了？” 潘虎上前，朝着林洪涛拱手行礼，回答道：“回禀王爷，祁王已经走了，往都郡城的方向去了。” 林洪涛微微点头，而后轻描淡写地吩咐道：“潘将军，一炷香之后，你率一队骑兵前去救驾，该如何做，你应该明白的。” “末将领命！” 潘虎说罢，正欲离开，林洪涛却又叫住了他。 “你与世子所谋之事，务必保密，如若泄密，提头来见！” “是！” 在回答完了这句话之后，潘虎便出了营帐，召集前去救驾的小队去了。 林洪涛放下了手中的书籍，他缓缓起身，走出了营帐。 他看着远空，喃喃自语：“辽东要变天了。” 另一边，李长续的马车上，他和曹莲英都显得非常沉默。 今日初到辽东，身为亲王和巡监司掌司，却受到了天大的屈辱。 折腾了一个上午，什么好处都没有捞到，反而被来回戏耍，甚至是折了一个贴身随从。 宝川跟随李长续已经多年，早已经是李长续的心腹。 他没有想到，今天会折在辽东王府门前。 “祁王，难道这事就这么算了？”曹莲英也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气没地方撒。 “废话，今日之辱，他日本王必要让他们加倍奉还，既然林洪涛要当缩头乌龟，那就让他缩着好了，本王自有办法将他逼出来。” 李长续一拳砸在了马车的窗沿，表现出了他的愤怒。 紧跟着，他又继续说道：“眼下暂且先去府衙，将巡监司分部的事情落实之后，再从长计议！” 曹莲英连忙点头附和：“一切听祁王安排，不过刚才那潘虎说都郡城外山匪出没，会不会……” “区区山匪，不足为惧，本王随行护卫个个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再者，从这里进城，路程不远，而且我们走的是官道，别被那潘虎吓破了胆！” 李长续的言语满是寒意，这也让曹莲英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可就在李长续刚刚说完这句话的同时，马车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动静。 跟着马儿惊鸣一声，马车便停了下来。 伴随而至的，是外面马夫的惶恐声。 “山匪，是山匪！” “什么？” 李长续一愣，真的是说山匪，山匪到。 “王爷，这官道之上怎会有山匪出没？”曹莲英诧异，连忙掀开了车帘，往外看去。 祁王却是冷哼一声，不以为然地说道：“区区山匪而已，今日本王正愁没有地方撒气，就拿这些山匪消消火吧！算你们不长眼，碰上了本王！” 李长续说着，直接走出了马车。 他还想着等下要怎么收拾这些山匪，却在下马车的瞬间，就见一把大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之上。 李长续傻眼了。 只见，他的护卫全都已经被制服，每个人手上的兵刃都被卸了，脖子上全都被架上了大刀。 再看山匪，每个人都蒙着面，根本看不清楚对方的容貌。 “大胆！你们可知本王是谁？” 李长续临危不乱，他依旧摆着祁王的架子，面带狠色。 可惜，李长续的话刚刚说完，那山匪头子就一巴掌拍了过来。 “老子管你他娘的是谁，在老子面前，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别给老子装腔作势，再嚣张，老子剁了你信不信？” 山匪头子凶神恶煞，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意，让李长续不得不信以为真。 这一刻，李长续有些怕了。 他来辽东，什么都没有干，就遭遇了山匪。 要是命丢了，他将会是俞朝最大的笑话。 边上的曹莲英就更加不用说了，直接就跪在了地上，大气不敢喘。 口中还不断地求饶：“好汉饶命，各位绿林好汉只求财，不害命，我们的钱，都可以给你们的，求好汉们给一条生路呀！” 曹莲英怕死，整个人甚至是在瑟瑟发抖。 他现在后悔了。 后悔刚才潘虎说要派一小队护卫，他们没有接受。 这下好了，真的遭遇山匪了。 李长续见这些山匪胆大包天，也不敢再端架子，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同样是说道：“好汉，你们求财，大可不必伤我等性命，想必你们也看出来了，我们是官家的人，杀了我们，对你们没有好处的。” 山匪头子一听，重新打量了一番李长续等人。 “哼！官家的人又怎么样，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老子也照杀不误，不杀你们，回头你们派兵围剿我这些兄弟怎么办？” 山匪头子低喝一声，然后就下令了：“兄弟们，值钱的东西全拿走，男的杀了，女的带回山里当压寨夫人！” 话音一落，山匪们开始对马车以及每个人的身 . 上进行收刮。 很快，装着圣旨的包袱，就被山匪给拿了去。 李长续见状，立马急了。 “住手！里面的东西，你们拿不得！”李长续惊呼。 圣旨若是丢了，那可是砍头的重罪呀！ 不仅如此，日后面对林洪涛，没有了圣旨的约束，他们这巡监司也就相当于虚设，无人承认了。 “他娘的给老子闭嘴，就你她娘的话多，老子管你什么圣旨不圣旨的，反正都抢了，人都杀了，动手！” 山匪头子又是一巴掌拍在了李长续的脑袋上。 李长续身为亲王，何曾被人如此对待。 可面对脖子上的大刀，他敢怒不敢言！ 曹莲英更是吓得跪在了地上，整个人哭丧着脸，看上去分外狼狈。 而山匪头子在说完了这句话之后，他 准备来个手起刀落，尸首分离！ “驾！” 就在山匪的大刀即将落在众人脖子上的时候，远处一阵铁蹄的声音传来。 只见，潘虎带着辽东铁骑，犹如天降神兵，以最快的速度冲来。 山匪见状，立马惊呼。 “是辽东铁骑，跑，快跑！” 山匪头子见状，也是惊呼一声，撒腿就往官道两边的山林里面撤退而去。 只不过他们在撤退的时候，将李长续等人的所有包裹全都给劫走了，包括那装有圣旨的包裹。 很快，潘虎带着人就赶到了现场。 他迅速下马，来到李长续的跟前。 “祁王可有受伤？”潘虎郑重其事的询问。 李长续面色难看，那脸颊处还有刚才山匪头子留下的巴掌印，看上去甚是落魄。 “好，很好，你们辽东官道都有山匪出没，非常好！” 李长续咬牙切齿，今天他经历的事情已经够多了。 每一件事情都能够让他内心抓狂。 现在的李长续，心态几乎炸裂，他不想说话了，一句话都不想说了。 潘虎轻蔑一笑，说道：“祁王，末将先前就说了，城外有山匪出没，若不是我不放心带人前来看看，恐怕王爷和曹掌司已经成为山匪的刀下亡魂了吧！” 而此刻的曹莲英，听到这句话，连忙凑到了跟前。 他一脸怒意的看着潘虎，那兰花指一掐，冲着潘虎便是喝道：“辽东居然如此混乱，官道还有山匪，简直无法无天了，潘虎你身为辽东上将军，必须要将山匪绳之以法，给咱家和祁王一个交代。” 潘虎闻言，故作惊讶，然后非常认真的询问道：“那自然，只是不知道曹掌司和祁王可否记得山匪的模样？末将好将那山匪的样貌画下来，全城张贴通缉告示，想来很快就能够将山匪缉拿归案了。” “不，不曾记得，那山匪都蒙着面，我们根本看不清他们的面容。”曹莲英有些难以启齿的回答道。 潘虎一听，微微皱眉，同时摆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那就不好办了，不知道山匪的样貌，我们也无从下手，辽东三面受敌，山匪不一定就是辽东的人，说不定是契丹人，又或者是蒙古部族的人，还有可能是高丽人，这都很难说呀！身份无法确定，这……末将也无能为力呀！” 潘虎说的冠冕堂皇，实际上他就是故意的。 李长续也是看破不说破。 亦或者是说他知道这里面存在着猫腻。 “潘将军，今日多些搭救，大恩不言谢，所有人，上马车回城！” 李长续不做过多的纠缠，他得走了。 不然他怕自己绷不住内心的怒意，会爆发出来。 “王爷，我们……圣旨……这……”曹莲英急了。 他支支吾吾，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内心的想法。 李长续却是再次厉喝一声：“本王说回城，你听不懂么？” 话落，李长续也不管曹莲英上不上马车，他自己便往都郡城的方向去了。 曹莲英见状，也只能是不甘心的跟了上去。 . 第34章 我对钱不感兴趣 回城的马车上，李长续和曹莲英都显得非常狼狈。 灰头土脸，垂头丧气。 他们一个是亲王，一个是天子重用的巡监司掌司。 不管是谁，在京都都可以说是呼风唤雨，只手遮天的存在。 走到哪里，不管是谁都要恭恭敬敬，不敢有半点忤逆之心。 可他们初入辽东，一上午的遭遇，让他们开始怀疑人生了。 先是被世子林彧戏耍，从而得罪了宰辅之女，辽王之妃，折了一个贴身的随手从，可以说是出师未捷。 跟着在辽东军营被潘虎威言恐吓，碍于辽东重兵，李长续两人扫了颜面，一行人只能灰溜溜地离开。 途中却又遭遇山匪谋财害命，丢了全身家当不说，连那还没有来得及宣读的圣旨，都被山匪抢了去。 最关键的是，山匪全部蒙着面，根本没有办法追回。 丢了圣旨，此事若传回京都，圣上知晓，必然龙颜大怒，这可是杀头的罪呀！ “欺人太甚，这辽东简直欺人太甚呀！” 曹莲英一脸哭腔，那兰花指都快要掐爆了。 “今日之耻，本王必定加倍讨回！”李长续也是恨得牙痒痒。 “都说辽东凶险，这狗来了都要被扇两巴掌呀！”曹莲英牙都快咬崩了。 “此事无需再议，圣旨被夺，万不可走漏风声，随行人员，非心腹者……”李长续话说到最后，便停了下来。 同时，他做出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曹莲英见状，立马会意。 “全听祁王吩咐！” 曹莲英应答了一声，在马车即将到底城门外的时候，他叫停了马车。 跟着就听到马车外传来一阵脖子被扭断的声音，而后，几个心腹便抬着尸体，抛尸荒野。 祁王李长续，心狠手辣，人尽皆知。 却不曾想，为了大局，连自己的部下，都下得了手。 …… 与此同时，都郡城内的坊市。 林彧带着宋仁投在其中穿行。 在都郡城中，设有南北两座坊市。 坊市很大，来这里交易的人也多不胜数。 其中不乏有契丹高丽的行脚商人，更有其它异邦商队出没。 辽东本就是三面邻国，作为俞朝最重要的边防城市的同时，也是俞朝最大的贸易之都。 简单一点说，都郡城内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 而林彧今日亲自来这坊市，为的是足浴馆二楼的泰式马杀鸡能够顺利进行。 泰式按摩，讲究的是精油推拿。 可在俞朝，精油还没有被发现。 不过这对于林彧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精油的萃取，百分之九十五都是用蒸馏法。 只要将花卉、叶子等含有芬香的植物进行蒸馏，就能够将其中的水份和油份提取出来。 而油和水的密度不一样，油会浮在水面上，将油与水分离，就能够得到植物精油。 在二十一世纪，这样的方式广为人知。 而精油最好的原材料，无异于玫瑰花、茉莉花、百合花、兰花等等。 当然了，不同的花卉，提取出来的精油味道大不相同。 只是，茉莉花和百合花属于外来物种，俞朝境内并没有发现他们的存在。 所以林彧才会亲自来坊市，看看异邦来的行脚商人，会不会携带一些外来物种。 可林彧转了一圈下来，却除了玫瑰和兰花之外，并没有发现他想要的茉莉和百合。 “世子，咱们买这么多花干嘛？难道是府上要办什么喜事么？”宋命抱着林彧购买的花，满是好奇的询问。 林彧白了宋命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不该问的别问，赶紧帮本世子找花，这边找不到，就去另外一座坊市找。” 宋命嘿嘿一笑，连忙说道：“是是是，世子之思，小人自当不及。” 宋命恭维一声，他话音一落，视线之中突然看到了一名异邦的行脚商人，拉着驼车往坊市内走来。 驼车上，商品众多，其中就有不好鲜艳的花卉。 “世子快看！” 宋命惊呼一声，林彧立马就朝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一支驼队迎面走来。 他们的拖车上，正是林彧想要的茉莉花和百合。 只是花儿不易保存，看上去有些蔫了。 林彧见状，心中顿时大喜。 他没有想到自己运气这么好，还真的让他碰到了想要的花儿。 林彧不假思索地冲了上去，直接拦在了驼队的跟前。 他一眼扫过，大声喊道：“你们谁是管事的？” 林彧话落，一名留着卷胡子的异邦人就迅速上前。 他双手放在胸前，朝着林彧行了一个礼。 “尊敬的朋友，我是这个驼队的领头人巴巴卡，请问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么？” 自称是巴巴卡的男人，年过半百，那沧桑的脸上，写满了故事。 林彧稍微打量了一下巴巴卡，在他眼里，异邦人根本就见怪不怪。 他现在在意的，是驼队车上的那些东西。 “你们车上的花卖么？”林彧开门见山。 虽然花已经蔫了，但是将就将就，也还能用。 巴巴卡闻言，连忙看了一眼车上的花，跟着说道：“尊敬的朋友，那些花是我们驼队沿途采摘的，已经快要枯萎了，朋友你想要的花，我们可以送给您，只是在下觉得枯萎的花，配不上我尊敬的朋友。” 林彧听着对方的话，不由一喜。 “这个你不用管，本世子就喜欢那些花，宋命，把那些话搬到我们的马车上。” 林彧说完，直接从荷包里面取了一锭银子，扔给了巴巴卡。 本来还想要说什么的巴巴卡，见到林彧出手如此阔绰，立马就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巴巴卡喜笑颜开，他擦了擦银锭，然后再次看向林彧：“噢我最最尊敬的朋友，很荣幸能够认识您，当然了，我这么说并不是因为钱，我对钱不感兴趣。” 巴巴卡嘴上这么说，却将那银锭快速地收了起来，生怕林彧反悔。 林彧见此，哭笑不得。 眼前这个巴巴卡，是他见过第二个对钱不感兴趣的人。 第一个，还是在二十一世纪。 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嘛！ “得了，下次还有这样的花，你直接到送到城中的天道足浴馆内，有多少，本世子都照单全收！” 林彧一摆手，倒也不和巴巴卡过多的交谈。 他时间很紧，既然已经找到了自己想要的花儿，自然是不会在这坊市逗留。 万一又像上次那样，冒出来个刺客，自己岂不是死翘翘了？ “噢，那就谢谢我最最尊敬的朋友了，我们的驼队每半个月会来一次都郡城，从遥远的国度，一路以物易物，在下的驼车上，还有很多稀罕玩意，我的朋友，您要看看么？” 巴巴卡主动向林彧推荐。 刚才林彧出手那本阔绰，几捧花就给了他一锭银子。 要是其它的值钱玩意，那还得了？ 当然了，巴巴卡这么做，为的不是钱，是交林彧这个最最最最尊敬的朋友。 “哦？都有啥？”林彧也来了兴趣。 这异邦驼队会穿行很多个国度，相当于现代社会的外贸团队。 有时候，他们能够带来惊喜。 毕竟俞朝有很多东西都没有，说不定还真有林彧用得上的。 巴巴卡一听林彧这个阔老板的话，立马就抬过来一个箱子。 他小心翼翼地将箱子打开，林彧也好奇的凑了过去。 下一刻，相信我的东西，呈现而出。 只见，一个个晶莹剔透琉璃盏摆放在里面，看上去分外精美。 坊市周围的人，也不由地凑了上来。 “天呐！这是什么东西？居然有如此晶莹剔透的物件，怕是比黄金还要珍贵吧！” “我经商大半辈子，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稀罕的物件，如此好看，恐怕只有京都的宫中才会有吧！” “晶莹剔透，声音清脆，如此质感，胜过所有瓷器，难道这是天上的神品？” 现场众人惊呼声不断。 林彧却是阴沉着脸。 他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呢！不就是个玻璃杯么？ 瞧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家伙。 玻璃这玩意，俞朝的确还没有人发明出来。 但不代表林彧就不会烧制玻 . 璃杯。 他缺的不过是材料而已。 只要有材料，什么琉璃盏，那还不信手捏来？ 巴巴卡见周围众人纷纷露出了惊讶和羡慕的姿态，心中不由大喜。 我这琉璃盏可是用两头骆驼换来的，如此珍贵的东西，可以说是世间罕见。 刚才这位朋友买几捧花都给了一锭银子，这琉璃盏还不得给一箱？ 发财了，发财了！ 哈哈哈！不过我巴巴卡可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交朋友的，对对对，交朋友！ 巴巴卡愈发喜悦，可却在这个时候，林彧的话传了过来。 “什么垃圾就往本世子面前摆，不就是个琉璃盏么？有多稀罕？拿走拿走！” 林彧话音一落，巴巴卡就愣住了。 这琉璃盏在俞朝绝对仅此一家，眼前的林彧是如何知道它是琉璃的？ 只要是个人，见了琉璃盏都会被他的晶莹剔透所深深吸引，可眼前的朋友，却不稀罕？ 这让巴巴卡百思不得其解！ 他尴尬一笑，连忙说道：“噢我尊敬的朋友，这琉璃您看不上没关系，在下的驼队还有其它的稀罕物。” 巴巴卡说着，又是一招手，让人抬来了箱子。 同时他说道：“在下有一物，凝滑如脂，自带芬芳，胜过皂荚和木炭灰万倍，可用于清洁衣物，乃是用油脂，经过七七四十九道工序……” 林彧听着巴巴卡的介绍，熟悉的配方一下子就涌上了心头。 这不就是肥皂么？ 俞朝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呀！ 巴巴卡的话，还真的是提醒了林彧。 福星，你真是本世子的福星呀！ “你说的是肥皂吧？那玩意不值钱，垃圾！”林彧随口就把巴巴卡后面的话给接了过去。 而这也让巴巴卡面露诧异。 肥皂之物，乃是他用一头马儿换来的，其中还有制作的方子。 本想着弄到辽东换一笔钱财，可却没有想到，眼前的朋友居然早就知道此物。 不过没关系，谁让在下喜欢交朋友呢？钱不钱的，都无所谓了。 巴巴卡自我安慰了一句，然后挥挥手，让人把准备打开的箱子拿走。 紧接着，他继续说道：“我尊敬的朋友，在下还有一物，当今食甜，除了蜂蜜之外，多半是饴糖，或是麦芽所制，即便是蔗糖也颇为粗糙，在下手中之物，细白如雪，风味极佳……” “你说的白砂糖吧？那玩意也不值钱，垃圾！” 同样的话语，从林彧的口中说出，巴巴卡再次愣住了。 白砂糖是他在沿海国家，用了三头羊换来的宝贝。 也是想着辽东没有白砂糖的存在，运到这里来，多多少少也能换一批金子或者银子。 可……可现在？ 眼前的朋友又知道了？ 没关系没关系，在下重在交朋友，钱不钱的，真无所谓！ 巴巴卡脸上的表情异常尴尬，他视为珍宝的好东西，在林彧的眼里却是垃圾了。 “还有啥东西？全都拿出来呀！”林彧斜视着巴巴卡，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巴巴卡见此，心中郁闷。 “我最尊敬的朋友，我们驼队穿行诸国，交换的东西多不胜数，驼车上也有很多稀罕物，但朋友您或许入不了眼，不如您告诉我，您需要什么，下次我们驼队可以帮您带过来。” 巴巴卡一脸无奈，本以为此行辽东，能够大赚一笔。 可刚才林彧的两句话，让他的商品变得毫无价值了。 林彧轻轻摇头，目光扫过驼队的驼车。 突然，驼车上的一堆土疙瘩，引起了他的注意。 林彧双眼一凝，心中一个熟悉的名字，涌来上来。 难道是…… 林彧屏住呼吸，迅速地朝着驼车走了过去。 当他来到驼车前，将上面的雨布掀开，顿时他就愣住了。 这是……土豆！ 林彧心中狂喜。 土豆属于外来物种，俞朝当地并没有土豆这种食物。 百姓都是以稻谷和麦子为食。 眼下入冬，稻谷和麦子都无法种植。 辽东冬季很长，以至于粮食紧缺。 每年冬季饥荒都会饿死很多的百姓。 而现在，林彧发现了土豆。 这是什么？ 这是商机！ 满满的商机呀！ 发了，发了，哈哈哈！ . 第35章 土豆土豆土豆块 土豆，一个俞朝没有的东西。 一个能够解决饥荒的土疙瘩。 林彧做梦都没有想到，会在异邦的驼队之中发现这个宝贝。 而且林彧还发现，在巴巴卡的驼队之中，有整整三车的土豆。 这对于林彧来说，可是都是割韭菜用的“镰刀”呀！ 一旁的巴巴卡，看着林彧那炙热的目光，内心充满了疑惑。 我的驼队穿行诸国，与地方的商队交换了很多的东西。 这一车车的花种，是用来给马儿和骆驼充饥的。 而且现在那花种已经发芽了，其中含有剧毒。 马儿吃了会很快就会死亡。 我本来打算把这些花种全都扔掉，这位朋友为何看那花种的目光如此炙热？ 巴巴卡眼中的花种，自然是那土豆。 土豆在被人们发现可食用之前，一度被当做花的种子。 亦或者是充当马儿或者牲畜的口粮。 却又因为发芽的土豆蕴含剧毒，所以在一般情况下，这土豆也是无人问津。 坊市内，不仅仅是巴巴卡面带疑惑，过往的行人，也都不解的注视着林彧。 此刻的林彧，笑容满面，别提有多开心了。 宋命站在一旁，看着林彧几近癫狂，他不禁叹气。 世子的老毛病怕是又犯了。 “巴巴卡，这土疙瘩你这里有多少？” 许久，林彧才平复了内心激动的心情，拉着巴巴卡追问起来。 巴巴卡顿了顿，然后掀开了驼车上盖着的那些麻布，露出了里面发芽的土豆。 “我尊敬的朋友，我们驼队的花种都在这里了，只是这些花种淋了雨，已经发芽了。” 巴巴卡不做停歇，继续说道：“发芽的花种蕴含剧毒，我的朋友，这些都是在下要扔掉的，您喜欢种花的话，在下可以送给你。” 巴巴卡的驼队来了辽东，车上的东西他们要全部清空。 能卖的卖，能换的换。 实在不行的就给扔了。 这些发芽的土豆，他就是打算用来扔了的。 林彧听了巴巴卡的话，欣喜若狂。 他一摆手，霸气地说道：“你的这些土豆，哦不是，是发芽的花种，本世子全都要了，放心，本世子不亏待你，这几车你帮我送到辽王府，我给你一千两银子！” 林彧可没有喜欢白拿别人的东西。 他是败家的世子，这“本性”可不能丢！ 巴巴卡听了林彧的话，笑容满面：“噢我尊敬的朋友，这些发芽的花种在下当然可以给您送上门，只是需要给我们一点运送的费用，当然了，在下不是为了钱，只是……等等，您说是给我们一千两银子？” 后知后觉的巴巴卡，整个人都傻了。 一千两银子，那可是不菲的数目呀！ 按照俞朝金银的兑价，八两银子可以换一两金子。 一千两银子能够换一百二十五两金子，也就等于差不多四千七百克的样子。 用几车发芽的花种换这么多的金子，这对于一个行商的驼队来说，是一大笔财富。 “我最最最最最尊敬的朋友，您太客气了，其实在下对钱并不感兴趣，但朋友您执意要给，作为朋友，也只能收下了，朋友嘛！哈哈哈！” 巴巴卡开心得不得了，嘴上说不要，但脸上的表情却非常的诚实。 而众人见林彧出手便是一千两，不由叹息摇头。 “世子就是世子呀！花钱从来不问缘由。” “可不是么？发芽带毒的花种都要花一千两去买，这简直是我等仰望的存在呀！” “世子花钱，从不眨眼，只是买这发芽的花种，纯属是浪费钱呀！” 众人小声议论，不敢说太大声。 生怕被林彧听了去，招来世子的怒火。 “世子，那异邦人不是说白送给咱们么？咱们干啥还花那钱呀？再说了，王府种不下这么多的花种吧！”宋命一脸不解，他到现在都还没有弄清楚林彧来坊市的目的。 林彧没好气地白了宋命一眼，低喝道：“你看本世子是给不起钱的人么？” 宋命一听，连连哈腰：“是是是，世子阔气，是小人鼠目寸光了。” “别废话了，把今天买的东西全都给本世子搬到马车上去，还有这些土豆，我是说这些发芽的花种，也抓紧时间运到王府，本世子有大用。” 林彧直接踹了一脚宋命。 宋命屁颠屁颠的就按照林彧吩咐的做去了。 今天能够在坊市意外收获几车土豆，此乃天大的幸事。 眼下辽东入冬，林彧正好将这些土豆种下。 种土豆的地方，林彧不缺。 上次烧干净的邙山，现在光秃秃的，地里面全都是剩下的木炭灰。 这些木炭灰能够有效地促进植物根茎生长，同时让土壤变得肥沃起来。 简单一点说，木炭灰就是最好的肥料。 将这些发芽的土豆种在邙山上，然后在上面盖上油布或者是草棕，以达到一个保暖的效果。 这样就能够和现代的大棚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了。 土豆生长的周期在三十到六十天的样子，从现在开始计算的话。 一个月之后，正值初冬。 若是能够敢在大雪封山之前有所收成，那今年辽东过冬的粮食就完全不是问题了。 往年，辽东大雪。 粮食成为了每个人奢望的存在。 有钱都买不到粮食的情况，多不胜数。 而正是如此，林彧才看到了这里面的商机。 很快，宋命就带着人把今日林彧在坊市买的东西都搬上了自家的马车。 同时带着巴巴卡的人，将发芽的土豆往辽王府运送而去。 坊市口，林彧让人将一箱银子放在了巴巴卡的跟前。 “巴巴卡，下次有好东西，记得找本世子，本世子不差钱的！” 林彧说完，就转身上了马车。 喜笑颜开的巴巴卡，不断朝着林彧挥手告别。 口中还不忘念念有词：“我最最最最最尊敬的朋友，您放心，下次我们驼队还会给您带来更多的稀罕物，钱不钱的，在下不感兴趣，在下只是喜欢交朋友而已！真的很高兴认识你，我的朋友！” 此时此刻，林彧已经在回辽王府的路上。 今日坊市之行，他收获满满。 那土豆暂且不说，光是那各种提炼精油的鲜花，就已经让他兴奋不已了。 迫不及待的他，让马夫加快速度，他恨不得马上就能够进行他的伟大计划。 大保健升级版，泰式马杀鸡的时代，就要来了。 天道足浴，一楼的足浴服务，随着时间的推移，前来光顾的人只增不减。 林彧打着养生的旗号，吸引了不少的客人。 就连一些女宾，都三五成群地来天道足浴消费。 且不说林彧的足浴挣了多少，前期搞活动拉人头助力已经割过一波韭菜了。 目前不亏本，算是非常不错的了。 回到王府，林彧火急火燎地就让 他这一次在坊市买了很多花，其中从巴巴卡手上买的那些，已经快要蔫了。 所以林彧的时间不多。 他起锅烧水，让全王府上下的人，都聚在了院子内。 一部分人按照他的要求，把花儿的花瓣全都摘下来。 同样的花儿放在同一个木盆内，然后将其捣碎。 接着，他又将捣碎的花瓣倒入锅中。 锅上架着编织的三角体形状的锅盖，锅盖上面挖了个洞，接上了竹筒。 竹筒中间凉水，而竹筒的口子朝下，末端连接一个坛子，用于接蒸馏出来的液体。 所有的接口处，林彧还用湿泥密封。 一个简单的蒸馏装置，就这么完成了。 而另外一部分人，被林彧安排在边上切土豆。 土豆切成大小差不多的块，保留表面的嫩芽。 等准备工作完成之后，明天就让人在邙山种下。 相信很快就会有收获。 只是林彧的这些操作，让整个王府上上下下，都看不明白了。 “完了，世子又开始捣鼓这些奇怪的玩意了，王爷不在府上，不然肯定会去找大夫给世子扎扎针的。” “我看世子的脑疾发作，上次风寒烧坏了脑子，现在恐怕还没有好吧！” 府上的下人和丫鬟交头接耳，小声议论。 . 就连边上的霜儿和宋命，都面露担忧之色。 “我才两天没有跟在世子身边，世子居然又犯病了，这可如何是好呀？”霜儿摇着头，喃喃自语。 宋命同样是唉声叹气：“你刚才是没看到在坊市世子那花钱的速度，人家白送他不要，他要给人家一箱银子。” 虽然早就知道世子林彧是个败家子，可按照林彧这样的花钱方式，再多钱也不够造呀！ 专心搞事情的林彧，可听不见众人口中的话语。 他把所有事情都交待下去之后，然后就叫来了宋命。 “宋命，本世子交待你两件事情。” 见林彧呼唤自己，宋命立马就屁颠屁颠的来到了林彧的跟前：“世子有何吩咐？” 林彧不假思索，认真道：“你现在就去找些有经验的农夫，让他们去邙山把土都翻一翻，明天把这些土豆，我是说花种全都种到邙山去。” “啊？” 宋命闻言，不禁愣住了。 世子买这么多花种，当真是用来种的？ 可就算是种，怎么种到被烧过的邙山上去呢？ 难道是世子良心发现，觉得自己放火烧了邙山，心中有愧，所以要给邙山种上这些花种？ 嗯！肯定是这样，世子的眼界，果真非我等能够比拟的。 “啊什么啊？赶紧办事去，这五十两赏你的，办好了还有更多！” 林彧见宋命愣在原地，不由强调了一声，同时给他扔过去了一锭银子。 宋命见有银子赏赐，立马就兴奋了起来，就差手舞足蹈了。 “世子放心，小人这就是找农夫，一定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世子心系辽东，为了邙山，居然自掏腰包，将这么多的花种全都种在邙山，如此之举，乃是辽东之福。世子之思，世子之思，小人敬佩不已，这天下才共一石，世子一个人独得八斗，天下善人分得一斗，古往今来所有人共分一斗……” “滚滚滚，赶紧给本世子办事去！” 看着宋命没完没了的彩虹马屁，林彧双眼一瞪，冲上前去就是一脚。 宋命被林彧踹的滚出去老远，却依旧满脸笑容。 “世子的脚力更胜从前，小人荣幸至极呀！” 话落，宋命屁颠屁颠的就跑了出去，帮林彧办事去了。 而这个时候，霜儿也不由上前，满是不解的看着林彧说道：“世子，你真的要将邙山种上这些花种么？” 忙碌中的林彧，这才发现的霜儿的存在，他连忙说道：“霜儿，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这几天好好卧床休息么？” 霜儿闻言，不由脸色一红，低下了娇羞的脑袋。 “我，我已经没事了。” 林彧跟着就露出了一抹坏笑：“哦？就没事了？那今晚你可洗白白了，给本世子侍寝！” 霜儿听着林彧的话，脸已经红到了耳根子。 整个脑袋深深的埋了下去，不敢直视林彧。 只是口中小声低喃：“世子，你……坏！” 而林彧打情骂俏的这一幕，正好是被院子不远处，站在连廊上的周芸瑞看到。 “恬不知耻！” 周芸瑞面色阴沉，忍不住破骂了一声。 今日林耀被打成了重伤，周芸瑞请来了城中最好的郎中给林耀处理伤口。 好在林耀并未伤及筋骨，受的都是一些皮肉上。 卧床休息大半个月，应该就能够下床走动的。 对此，周芸瑞内心也松了口气。 等到她冷静下来之后，才反应过来，林耀今日遭受此罪，全都是林彧在中间挑拨。 亏得周芸瑞还以为林彧跟林耀是兄弟情深。 啊呸！ “王妃，耀少爷说有重要的事情跟您说，让您赶紧过去一趟！” 就在周芸瑞盯着林彧咬牙切齿的时候，他的丫鬟不由通告了一声。 周芸瑞这才将目光从林彧的身上收了回来，转身就往林耀的卧房走去。 同时，她心中不由低喝。 林彧，你给本妃等着吧！ 等王爷回来了，本妃必让你付出代价。 王爷是片刻我们母子的，你？哼！不过是个笑话罢了。 . 第36章 没钱 林耀的伤势被处理好了，周芸瑞才有闲功夫出来透透气。 眼下林耀让 林耀的我房内。 他满是委屈地躺在床榻上，脸上的表情，生无可恋。 “耀儿，你感觉怎么样了？” 周芸瑞从门外快步走了进来，她坐在床边，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虽然知道林耀的伤势没有大碍，但她还是忍不住多问了几句。 “娘，我没事，今日之痛，将会是孩儿成长的基石，日后孩儿会将今日所受屈辱，全都加倍还回去的。” 林耀脸色猛地一变，从生无可恋，一下子变成了坚定无比。 他的内心，有着一股气。 一股报仇雪恨的怨气。 周芸瑞听了林耀的话，不免感到一阵欣慰：“我儿总算是长大了，不过话说回来，你叫为娘，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周芸瑞言归正传，等待着林耀回答。 林耀微微点头，却又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娘，我，我不知道该如何说！”林耀难以启齿。 今天他本是要放火烧了麓山，效仿林彧的手段，弄一些白炭来致富。 可山没有烧成，自己差点落了个残废。 周芸瑞见林耀迟迟没有开口，她不由说道：“耀儿，有什么你尽管说就是了，你都成这个样子了，为娘还能打你不成？” 有了周芸瑞这句话，林耀也就放心了。 他重新调整了一下情绪，然后说道：“娘，今日麓山没有烧成，昨夜夜观天象说有雨，可今日也没有雨，不仅如此，那麓山上的树木，全都潮湿无法点燃，我，我们的计划好像行不通了。” “行不通就行不通，为娘还以为多大点事呢！此事无碍，不就是白炭的计划行不通了么？又不是咱们的钱血本无归了……等等，你说什么？” 周芸瑞后知后觉，她猛地反应过来，才听清楚林耀口中所说的那一番话。 这次效仿林彧烧制白炭的计划，周芸瑞一开始是不太赞同的。 可是林耀言之凿凿，周芸瑞见自己儿子终于会想事情了，便答应了下来。 还押上了全部的家当，就连王府的房契都抵押到了钱庄。 现在好了，烧制白炭，行不通了？ 那岂不是血本无归了？ “耀儿，你刚刚说什么来着？”周芸瑞见林耀不敢说话了，便强调了一声。 林耀惶恐，他知道这次事情闹大了。 本来他手握四座榉树山，将来烧成白炭，这个冬季便能够挣得个盆满钵满。 最关键的是，能够借此来打压林彧。 只是今天在麓山脚下，他用了很多办法去引燃山间的榉树，却怎么也没有办法点燃。 他知道，这事情要黄了。 “娘，我，我是说，烧制白炭的计划……行，行不通了。” 林耀颤颤巍巍，非常小声地说着这句话。 一双眸子，死死地盯着周芸瑞，大气都不敢喘。 随着林耀的话音落下，周芸瑞的脸色瞬间变了。 “逆子，逆子呀！” 周芸瑞怒火中烧，口中一声破骂，而后迅速地在周围寻找称手的东西，非要打一顿林耀不可。 这一举动，可把林耀给吓坏了。 “娘，你说不打我的！”林耀连忙惊呼。 周芸瑞可没有管那么多，抓起一旁的鞋子就要抽林耀。 可让她看到林耀身上那渗出了血的伤口，又狠不下心来了。 周芸瑞长叹一口气，将手中的鞋子扔在了地上。 她脸上写满了不甘：“混账东西，为娘就不应该相信你这一次，这下连王府都保不住了，我看这辽东败家子的名号，该落在你的头上了。” 林耀哭丧着脸，留下了一滴悔恨的泪水。 “娘，这可怎么办呀？父王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将我发配到北庸关守城的，我不想去北庸关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娘……” 林耀说着，愈发委屈，不过几息，便嚎啕大哭起来。 门外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林耀是手上太重，疼的呢！ “别哭了，像个男人一点行么？” 周芸瑞被林耀哭得心烦意乱。 她低头沉思，已经在想对策了。 王府的房契的确是抵押出去了，但是距离赎回的时间还算不短。 只要在这段时间内，凑齐了足够的银两，将王府的房契赎回来，那就不成问题了。 而在此期间，这件事情万万不可让林洪涛知道。 否则的话，麻烦可就大了。 “娘，我们该如何是好呀？” 被周芸瑞训斥了一声，林耀抽泣了几下，就强忍住了哭腔，满是惶恐地询问了起来。 周芸瑞思索再三，而后长长地叹了口气：“这件事情务必要瞒着你父王，今日你遭受祁王李长续当众羞辱鞭打，我们先将这件事情告知你父王，至少也博得你父王的怜爱之心，毕竟你父王是偏爱我们的。” 周芸瑞摇了摇头，又继续说道：“这段时日，耀儿你就好生休养，辽东来了个收拾林彧的人，咱们只管坐山观虎斗即可。” 话说到这里，周芸瑞的嘴角总算是浮现出了一抹轻笑。 她似乎已经有了对策。 “娘，那，那咱们就什么都不做了么？”林耀还没有悟到周芸瑞的心思，不由追问了一句。 周芸瑞倒也不计较自己这傻儿子悟不透，只是轻描淡写地说道：“今日林彧在坊市买了很多花和花种，看他那意思，是准备给邙山全都给种上花，他整天不务正业，不学无术，现在开始捣鼓花花草草，却还没有意识到祁王的可怕。” “等着瞧吧！祁王很快就会帮我们收拾这小子了。”周芸瑞信誓旦旦。 李长续是什么样的人，周芸瑞不是不清楚。 眼下李长续和巡监司掌司曹莲英同时出现在辽东，她周芸瑞能够做的，便只有静默了。 况且，林耀身负重伤，需要静养些时日。 这段时间，她只需要坐着看戏即可。 “还是娘你英明，林彧的白炭卖完了，好不容易挣了点钱，现在又买了花种，还花钱让农夫在邙山上种植，如此愚蠢的行为，很快就会被祁王抓住小辫子，到时候祁王出手，必然会让林彧那小子付出代价。” 林耀破涕为笑。 脸上的哭像，被一抹开心的笑容所取代。 周芸瑞点点头，接着林耀的话继续说道：“没错，今日林彧那小子把祁王得罪的死死的，祁王迟早要收拾他，咱们娘俩，还没有输，等着瞧吧！” 话说到这里，周芸瑞和林彧都笑了。 两人从怒火中烧，到自我安慰，再到现在的喜笑颜开，仅仅用了半盏茶的功夫。 若是林彧在场，肯定会笑掉大牙的。 林耀的卧房内，传来了一阵阵的笑声，门外的丫鬟，却是面面相觑。 另一边。 王府的院内，林彧的蒸馏设备已经完美地运作起来。 林彧听着涌来接蒸馏水的坛子内发出水滴落下的声音，整个人显得欣喜若狂。 成了，真的成了。 “来人，给本世子来人哪！” 林彧激动地大喊，边上的霜儿立马就凑了过来。 霜儿乖巧地站在林彧跟前，询问道：“世子，有何吩咐么？” 林彧扫了一眼双耳，郑重其事地说道：“你让王府内有手有脚的人，全都按照本世子这个蒸馏设备，多整几套出来，本世子要加快精油的提炼。” 今日去坊市，林彧买了整整辆马车的花儿。 这些花儿如果按照林彧现在的蒸馏提取精油的速度，三天都不一定提取得完。 所以林彧必须得增加蒸馏设备，争取在今天晚上，把所有的花儿都处理完。 “啊？世子，您说的这个蒸肉什么的，霜儿不太懂呀！”霜儿一脸错愕地看着林彧，有些尴尬的说道。 林彧却是一摆手，直接说道：“你不用懂，赶紧去叫人，让他们照着做就是了。” “是！” 霜儿见林彧一本正经，也不敢怠慢。 只是口中低喃了两句，便下去找人了。 很快，整个王府的下人和丫鬟都被霜儿找了来。 他们按照林彧的吩咐，开始组装一个又一个的蒸馏设备。 与此同时，王府门外。 林洪涛乘马车而归。 他一下马车，就闻到了府上不断往外飘来的清香。 . “什么味道，这么香？”林洪涛止步于王府门前，忍不住深呼吸了一口气。 与之同行的管家安伯一哈腰，连忙说道：“王爷，是世子在坊市买了很多的花儿和花种，的玩意儿呢！” 林洪涛眉间一挑，露出了一抹喜色。 “哦？彧儿居然有钱买花儿和花种了，看来这几天的白炭没有少赚钱，不容易，不容易呀！”林洪涛接连叹气。 安伯见状，忍不住询问林洪涛：“王爷为何叹气呀！” 林洪涛轻笑，他还能为何叹气？ 林彧这败家子，突然知道挣钱了，林洪涛这是在叹欣慰的气。 当然了，他心中也有一丝丝的窃喜。 白炭的事情，在都郡城传的人尽皆知。 现在基本上每家每户都有林彧的白炭。 林彧借这白炭挣了不少，那现在林彧手上肯定有不少的银两。 如此一来，上次被林彧当卖的战刀，也该赎回来了吧！ “本王欣慰呀！” 林洪涛脸上的笑容愈发明显。 紧跟着，林洪涛就跨着大步，走进了王府。 可他刚走进院子，就看到满院子的人都在忙碌。 院内也架起了很多的火堆，弄的王府上下，乌烟瘴气。 林洪涛一顿，连忙将目光锁定在了林彧的身上。 “彧儿！” 林洪涛叫唤了一声林彧，然后就朝着林彧冲了过去。 正忙着捣鼓蒸馏设备的林彧，根本就没有闲功夫理会他。 “彧儿，为父回来了，听说你今日在坊市买了很多的花儿和花种，这是在……” 林洪涛心中不解，只能是欲言又止。 “起开起开，没空跟你闲聊！”林彧一摆手，直接忽视了林洪涛。 现在的他，不断的在各个蒸馏设备之间来回走动，那个设备的温度高了，就将火堆的火弄小一点。 要是温度低了，就让人赶紧加柴火。 用作冷却的木桶里面的水要是温度上来了，也得让人换上凉水。 林洪涛见林彧忙上忙下，也只能是一脸讨好的样子凑了上去。 没错，就是讨好。 “咳咳！彧儿啊！那个……你这几天卖白炭挣了不少钱吧！为父的战刀……是不是该赎回来了？”林洪涛笑脸嘻嘻。 他现在就指望着林彧能够将他的战刀给赎回来了。 毕竟，林洪涛身上连半个子儿都没有。 林彧听到这话，不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他扭头看向了林洪涛，带着错愕的姿态，一拍脑门，说道：“哎呀！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林彧的确是忘了。 林洪涛连忙说道：“现在想起来也为时不晚，彧儿呀！要不然你帮为父把战刀赎回来，活着你干脆给为父一百两银子，为父自己去赎！” 林洪涛一脸期望的看着林彧，就等着林彧掏钱了。 可惜，迎接林洪涛的，却是一句充满无情的话语。 “没钱！” 两个如同百斤铁块般的字，落在了林洪涛的心头，让他不禁愣在了原地。 没钱？ 怎么可能没钱，白炭生意做的如此红火。 不说几十上百万两，十几二十万两应该还是有的吧？ 现在居然跟我说没钱？谁信呀！ “彧儿，你别诓为父的，你这几天白炭生意如此红火，怎会没钱？”林洪涛死活不相信林彧没钱。 林彧却是轻轻摇头，一本正经的说道：“钱全部花完了呀！” 林彧此言一出，林洪涛有些傻了。 “什么？花完了？” “对呀！你看这满院子的花儿和花种，还有我让宋命花钱找了都郡城一百多个农夫，去邙山给我翻土去了，明天还要让他们帮我把这些花种种下，所以钱都花完了呀！” 林彧说的一脸认真，好像钱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似的。 林洪涛听着这一番话，内心郁闷到了极点，都快要被憋吐血了。 造孽，造孽呀！ . 第37章 精油推背 林洪涛欲哭无泪。 堂堂辽王，一把战刀都赎不回来。 还要找自家儿子要钱，这事情传出去的话，真要叫人笑掉大牙。 孽是自己造的，林洪涛就算是在郁闷，也只能是往肚子里面咽了。 林洪涛深呼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 跟着他猛然回过神来，冲着林彧说道：“彧儿，你为什么要将烧干净的邙山给种上花种？那山烧了就烧了，谁还敢抓我林洪涛的儿子？你没有必要花那钱，给邙山种上花种。” 林洪涛嘿嘿一笑，又继续说道：“彧儿呀！为父跟你商量个事，那邙山你也别管了，什么花种种了也无用，倒不如将花在上面的钱用在其他地方，比如……补充一下王府空虚的账房，或者是那一点点的银两，帮为父把那战刀赎回来。” 林洪涛心心念念着自己的战刀。 那战刀可是伴随他南征北战多年，已经有感情了。 虽然现在辽东无战事，但没有了战刀，林洪涛总感觉身边少了个老伙计。 林彧见林洪涛那一脸渴望的样子，有些于心不忍。 但谁让自己是个败家子呢？ 爹呀！不好意思了，等我足浴馆的泰式马杀鸡挣一波钱之后，再帮你把战刀赎回来吧！ “老东西，你别整天想着那战刀不战刀的，现在又不打战，你要那玩意干什么呀？” 林彧故作跋扈的姿态。 在林洪涛面前，他可不敢露马脚。 不然的话，林洪涛可是会找郎中来给他扎针的。 上次林彧夜观天象，晚上还不断地大笑。 林洪涛差点去找开福寺的得道高僧给林彧驱魔了。 若不是林彧极力拦着，顺便骂了他几句老不死的东西，还真的就要被当成中邪了。 “彧儿呀！我……” 林洪涛几近抓狂，看着自己的儿子，只能内心咆哮着造孽。 彧儿呀！你这兴趣爱好怎么变得如此之快呀！ 前段时间喜欢开门做生意，捣鼓那什么白炭。 今天就变成弄花弄草了，甚至要给整个邙山都种上花种。 可现在辽东已经入冬，播下花种，也成活不了的。 唉！没办法，我答应过你娘，只要你能够开心，就算是天上的星星，为父也给你摘来。 你开心就好，对，你开心就好呀！ 林洪涛思绪万千，不断叹息，林彧的话却在这个时候传来。 “老东西，你别老想着战刀什么的，你应该想想那祁王的事情该怎么处理，林耀都要被打成残废了，你也不管管？” 林彧将话题一转，就拉到了李长续的身上。 林彧心中明白，祁王李长续的事情林洪涛肯定早就收到了风声。 不然的话，今天他不会特意跑了一趟辽东军营。 而关于李长续变大林耀的事，相信林洪涛也心知肚明。 所以林彧对于李长续和辽王府之间，他就抱着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态度。 辽东的天就算是塌下来了，也有林洪涛在前面顶着不是？ 有林洪涛陪着李长续周旋博弈，林彧也有足够的精力搞他的大保健。 以及暗中训练特战营和影卫。 当然了，前提是林彧需要足够的资金。 刚才林彧说钱都花完了，其实不然。 找人去邙山翻土，再加上明天请人种植花种，林彧手上的银子也花不完的。 毕竟白炭卖了不少钱，第一波就收回来五万两银子，后面陆陆续续又回款三万来两。 算起来，林彧手上有八万两白银。 刨去请农夫在邙山翻土、种植花种，以及后续给土地铺上草棕的费用，估计还能剩得个两三万两的样子。 而这些银子，林彧需要尽快地找铁匠，打造出一批云戎弩。 当然了，前提是林彧得把图纸画出来。 同时还要找到用俞朝铁匠工艺能够打造出云戎弩的方法。 不然的话，一切都是空谈罢了。 院内，林洪涛的脸色变得有些凝重起来。 他听完了林彧的话之后，便低头所思了几许。 然后才缓缓说道：“彧儿，祁王李长续和巡监司掌司曹莲英是奉旨来的辽东，他们是冲着咱们家来的，日后你尽量避其锋芒，剩下的就交给为父来处理吧！” 林彧听了，直接摆了摆手，说道：“没啥厉害的，那李长续被我溜狗一样溜，那死太监就更加不用说了，你还是赶紧看看我那好弟弟去吧！人估计半废了。” 林彧故作跋扈的样子。 只有这样说话，才是林洪涛心中的“好儿子”。 “哈哈！不愧是我林洪涛的儿子，有魄力，那李长续的脸，现在估计是如食斤翔了吧！”林洪涛忍不住笑了起来。 林彧却是继续说道：“爹，你跟那李长续，以前有过节？我看他似乎很针对你呀！” 林彧和李长续接触的时间不多，但是他能够察觉到李长续对林洪涛的态度。 如果说两人之间没有过节的话，定然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林洪涛听了林彧的话，脸上不由闪过一抹伤神。 不过很快，林洪涛就将那一抹忧伤给隐匿了起来。 他宛然一笑，搪塞道：“没什么，不过是陈年往事了，对了，为父先去看看林耀那小子，不然你大娘又该找为父的不是了。” 林洪涛说完这句话，迈开步子就朝着林耀所在的卧房走了去。 那样子，像极了逃跑的姿态，他明显是在逃避这个问题。 难不成，林洪涛和李长续之间的事情，不堪回首？ 算了，李长续的事情就让老家伙处理去。 有他在，李长续也翻不起太大的浪。 我还是抓紧时间提炼精油，争取在明天将精油弄出来。 林彧摇摇头，将这件事情暂时抛到了脑后。 他专心的捣鼓起了精油的提炼。 蒸馏法提炼精油的速度虽然慢，但是效果却非常不错。 再加上林彧把整个王府的院子都架上了蒸馏设备，那两马车的花，很快就完成了蒸馏。 此刻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林彧数了数蒸馏好的坛子，总共十八坛。 里面装着的全都是油水混合物。 想要提取里面的精油，还的静置一个晚上，让油水分层。 两者密度不一样，到时候油会浮在水面上。 等到明天一早，林彧便可以得到俞朝第一滴精油了。 丑初时分。 王府上下一片祥静。 除了虫鸣的声音，别无其他。 而林彧却是从床榻上翻了起来，他心里面一直想着自己的精油，怎么也睡不着。 他不顾三更的天，打着烛灯就到杂货房找到了今天下午第一坛蒸馏出来的油水。 将坛盖打开，茉莉花的清香顿时就飘入了鼻端。 茉莉花本是夏初才会开放的植被，在辽东根本不可能存在。 而且它也是外来物种，能够在初冬得到这茉莉花，还得谢谢巴巴卡的驼队。 是巴巴卡将茉莉花带到了辽东。 “看来差不多了，先弄一点试试！” 林彧激动不已，他低喃了一声，便将早就准备好的勺子取了出来。 小心翼翼的将坛子浮在表面的那一层精油给刮了下来。 林彧的动作很轻，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会将沉淀了一晚上，好不容易出现分层的油水给搅浑了。 林彧手中的勺子每次只能从坛子里面取一点点的精油，他将取出来的精油倒入瓷瓶之中。 忙活了将近半个时辰，林彧看着小小瓷瓶之中的茉莉花精油，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此刻的他，没有半点睡意。 “不行，得找霜儿试一试精油，给她推个背啥的。” 想到这里，林彧不由坏笑一声。 拿上那瓶精油，就直接来到了霜儿的房门前。 之前让霜儿事情，碍于身体情况，林彧让她好好休息。 今天白天，林彧见霜儿那姿态，显然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年轻真好，恢复力就是强。 “咚咚咚……” “霜儿！” 林彧敲响了霜儿的门。 睡眠浅的霜儿顿时就从床榻上爬了起来，给林彧开门。 “世子……” 门一开，霜儿还没来得及询问林彧，林彧便直接走了进去。 “霜 . 儿，快脱了躺下，本世子给你玩点新花样。” 林彧激动不已，口不择言。 只是他这句话一说出口，霜儿就傻愣愣的定格在了原地。 脸上的羞红，瞬间爬了上来。 世子也太直接了一点吧？ 羞死人了。 大晚上不睡觉，世子是想要让我侍寝么？ 可是都已经三更天了，王府上下这么安静，等下要是有什么动静，怕会弄的整个王府都知道吧！ 哎呀！不行不行，太羞了。 霜儿的脑子里面全都是胡乱的想法，她不断的摇头，心里做着斗争。 “愣着干什么呀！赶紧的呀！” 林彧见霜儿杵在原地没有动作，连忙催促了一声。 他可不是要霜儿侍寝，而是要用霜儿试试自己的精油好不好用。 霜儿羞红着脸，低着头，小声的说道：“世子，现，现在么？” “不然呢！”林彧立马回答道。 霜儿贝齿轻咬，然后又说道：“世子，霜儿的房间太简陋了，还是去世子房中，让霜儿为您宽衣解带吧！” 林彧闻言，直接说道：“不那么麻烦了，赶紧脱了趴下。” 见林彧再三强调，霜儿也不敢不从。 房间内，昏暗的灯光下，双耳褪去了身上仅存的衣衫。 她按照林彧的吩咐，趴在了床榻上，等待着林彧的宠幸。 只是，林彧却跨了上去，打开了装着精油的小瓷瓶。 顿时，整个房间内都被那茉莉花香所充斥。 霜儿忍不住深呼吸了一口气，紧跟着，她便感觉背后一凉。 不等霜儿弄清楚怎么回事，林彧便开口了：“霜儿，这叫精油推背，你好好记住了，明天可得让你给本世子做，还要教会天道足浴馆内的那些姑娘们呢！” 霜儿一顿，根本就不明白林彧所说的“精油推背”是什么意思。 大半夜的，世子不睡觉，跑到这里来也不让她侍寝。 只是让她脱了衣衫，趴在这里，做什么精油推背？ 霜儿内心百思不得其解。 “世子，何为……精油推背呀？” 霜儿忍不住问了。 林彧轻笑，不假思索的说道：“此乃，大保健！” “啊？大保健不是足浴么？”霜儿一顿，继续追问。 “是没错，但这精油推背可是大保健的升级版，你且好好感受，明日你得示范给足浴馆的姑娘们，他们学会了这门手艺，才能够帮本世子更好的挣钱！” 林彧说完，便凭着记忆，开始在霜儿的后背游走。 推拿按摩，林彧在行。 精油推背，他以前没有稍作。 毕竟打拳击的人，要惊诧活络经脉，不过是职业需求罢了。 林彧的手法非常棒。 伴随着精油的润滑，林彧推拿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恰好好处的力度，让趴着的霜儿忍不住发出轻吟。 感受到背后别样的触感，霜儿的脸颊红得像个熟透了的蜜桃。 随着屋内微弱烛光的闪动，霜儿的轻吟也愈发明显。 “嗯……” 寂静的夜，被霜儿的声音打破。 王府内，诸多人猛然惊醒。 他们心中不由抱怨，这世子荒淫无度，夜夜笙歌。 大晚上的，还不让人睡觉了。 …… 次日一早，霜儿从熟睡之中惊醒。 她第一时间看了看自己的身旁，却并未发现林彧的身影。 昨夜林彧为她精油推背，那种感觉太过奇妙。 以至于霜儿在不知不觉间入睡。 回想昨天晚上的画面，霜儿的脸颊再次一红。 而此时此刻，林彧已经让下人将所有的装有油水的坛子小心翼翼的搬到了院内。 然后又教人将坛子内浮起来的精油提取出来，全都用瓷瓶装好。 一番操作下来，两马车的花儿，最终只提取出了二十瓶不到的精油。 可见，精油难得。 在完成了精油提取之后，林彧叫上霜儿，带上瓷瓶，便往天道足浴去了。 与此同时，郡守府内。 祁王李长续和曹莲英端坐在堂屋。 在他们对面坐着的，是辽东郡的郡守大人，连永言。 辽东地界，辽王属于独立的王权。 而这辽东郡郡守，却属于俞帝的臣子，他受命于俞帝，可以说是站在林洪涛的对立面。 简单一点说，辽东郡是林洪涛的，但终究还是天子的领土。 郡守的存在，便是便圣上管辖地方政务。 林洪涛是军，连永言是官。 严格来说，两者互不侵犯。 倒是那府衙大人张二河，他是属于辽王的地方官，与这郡守又有略微不同。 眼下，李长续在这郡守府与连永言相谈，怕是有所谋划吧！ . 第38章 马杀鸡 郡守府堂屋。 祁王李长续端坐在郡守大人连永言的对面，他的脸上，写满了凝重。 “连大人，事情本王已经跟你说清楚了，剩下的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李长续打破了现场短暂的沉寂。 连永言微微点头，他捋了捋下巴那不多的山羊胡，冲着李长续露出了一个微笑。 “嘿嘿！祁王放心，圣上旨意，下官不敢马虎，那世子林彧纨绔，早已经是人尽皆知，辽王拥兵自重，我一个小小的郡守敢怒不敢言，眼下有祁王和曹掌司坐镇，相信那世子林彧很快就会被绳之以法了。” 连永言恭维，说的话很漂亮。 而祁王现在也需要听这样的漂亮话。 昨日他初到辽东，就被狠狠的戏耍了一番。 要是连这辽东郡的郡守都不恭维一番的话，他怕是会要抑郁了吧！ 连永言话落，边上的曹莲英跟着开口了：“连大人所言极是，小小林彧，专横跋扈，若不是辽王手握重兵，咱家早就将他拿下了。” “那是自然，不过此事还得从长计议，辽东局势已经越来越复杂，我们都是圣上的臣子，做臣子的，要为君上分忧才是！只是辽东的冬季来得比其他地方要早，到了深冬，辽东会出现大量的饥民，到时候，还请祁王和曹掌司在圣上面前美言几句，让朝廷拨点赈灾款下来呢！” 连永言能够做到郡守的位置，自然是有他的心思。 刚才李长续不过是让连永言出钱建设辽东巡监司分部，这连永言就开始说赈灾的事情了。 本来，李长续和曹莲英来这辽东赴职，朝廷那边给足了银两。 可昨日遭遇山匪，所有的钱财都被洗劫一空，连圣旨都丢了。 这事情他们有不敢声张，只能是找连永言掏钱。 连永言不傻，他可是个鬼精鬼精的老狐狸。 要不然的话，他早就被林洪涛给收拾了。 岂能还在这辽东郡守的位置坐这么多年？ 现在连永言说赈灾的事情，就是在哭穷，说自己没有钱。 表面上唯祁王马首是瞻，但实际上却不然。 他心里非常明白，李长续是亲王，严格意义上来说，和辽王林洪涛没啥太大的区别。 李长续在听完了连永言的话之后，不由皱了皱眉：“连大人，你的意思是郡守府拿不出钱来咯？” 连永言察言观色，他一下子就感觉到了李长续的不悦。 辽东有个辽王就已经让我很棘手了，那个世子林彧更是整天搞事情。 现在又来了个祁王，还有那个曹莲英，想要从本郡守身上刮钱，想都别想。 不如将他们引到世子林彧那天道足浴馆去。 昨日世子得罪了祁王，若是让祁王去那足浴馆找世子的麻烦，说不定此事还有奇效。 “王爷莫急，且听下官娓娓道来！” 连永言捋了捋山羊胡子，一本正经地说道：“王爷和曹掌司奉旨前来辽东，为的是调查王钦公公遇害一案，据下官所知，王公公遇害之前，去过世子的足浴馆，世子在足浴馆门前当众殴打了王公公，之后王公公便驾马车出城，依在下之见，世子的足浴馆说不定会有线索。” “继续说！” 对于林彧的足浴馆，李长续也略有耳闻，他一摆手，示意连永言继续说下去。 连永言不愧是老狐狸，一番话就把矛头引到了林彧的身上。 他一捋山羊胡，继续说道：“嘿嘿！不仅如此呀！下官还听说，这世子借助名曰大保健的足浴，一日便敛财数十万，王爷若是需要银两，或许这世子的足浴馆能够提供。” 李长续听到这里，脸上总算是浮现出了一抹久违的微笑。 他内心思索。 世子林彧竟如此专横跋扈，竟一日敛财数十万？ 他民脂民膏，必将引发众怒。 看来这辽东子民早已经怨声载道，解决辽东局势，不过是易如反掌。 本王现在就去那足浴馆，亲自体验一番所谓的大保健，好一探虚实。 想到这里，李长续再次看向了连永言，轻笑道：“连大人，今日之言若是让本王在足浴馆内找到有用的线索，他日回京，本王必将禀明圣上，为连大人记上一功。” 连永言一听这话，顿时就乐了。 “多谢王爷提携，下官定以王爷马首是瞻，整个郡守府上下，愿为王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连永言一边说，就一边朝着李长续拱手拜谢。 但他的心里面，却门儿清。 祁王亲临辽东，两王相争，必有一伤。 而祁王身负皇命，连永言作为俞朝臣子，自然是要站李长续这边的。 “行了！连大人，你现在就派一小队差役，随本王去那足浴馆。”李长续站起身来，就对着连永言发号施令。 连永言闻言，不由问道：“王爷，请恕下官多问一句，您可有圣上的调遣郡守差役的文书或者谕旨？” 祁王身份虽然高贵。 但在俞朝，亲王不掌兵，不遣役，所有需要，得天子下旨。 说起来，亲王的权利，还不如司礼监 就连曹莲英，在京都的时候都有自己的亲卫。 而林洪涛这个异姓王是个例外，他是边防军将领，是异姓王，更是先皇御封的镇国大将军。 正是如此，林洪涛手握兵马，才会让俞帝忌惮。 所以按照规矩，李长续想要调用郡守府的差役，得有圣上旨意才行。 这东西，李长续的确有，可是……被山匪抢了。 “本王自然有圣上的谕旨，只是……” 李长续欲言又止，他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了。 而此刻李长续的内心，已然忍不住咒骂起来。 混账东西，那山匪居然连圣旨都敢抢。 此事定然和林洪涛那缩头王八脱不了干系！ “王爷，若是没有圣上谕旨，下官不好给您派兵，毕竟亲王私自调遣差役，可是杀头的大罪呀！”连永言见李长续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连忙补充了一句。 李长续脸色一沉，袖袍一甩：“本王有谕旨，但是本王就不拿出来。” 说完，李长续便负手朝着郡守府外面走去。 曹莲英见状，连忙用那兰花指指着连永言：“连大人，你迂腐呀！王爷都不高兴了，就你这样，还如何让王爷和咱家在圣上面前美言呀？” 连永言立马就摆出了一副为难的苦涩模样，说道：“曹掌司您可误会了呀，不是下官不派兵，只是下官不敢违反俞朝律法，若是这事情被世子或者辽王知晓，消息传到了圣上耳中，大家都有麻烦，下官也是为了王爷和曹掌司着想呀！” 连永言说得语重心长，但心中却是轻笑了起来。 昨日城外山匪劫了祁王的马车，随行的包裹全部丢失。 这事情基本上人尽皆知。 想要让我派遣差役，没有圣旨可不行。 若是我派了差役，世子那边出了事，辽王可就找我麻烦了。 这事我可不干！ “还是连大人想得周到，既然如此，那我与王爷随行而去便可。”曹莲英说完，就追上了走出去的李长续。 连永言看着两人出了郡守府，内心也不由松了一口气。 总算是走了。 …… 另外一边，林彧已经带着他的精油以及霜儿来到了天道足浴馆内。 馆内二楼，众人汇聚于此。 林彧认真细致地打量了一番二楼的杰作，不由心情愉悦。 雕花镂空的屏风将二楼分割出一个又一个小小的工作间。 每个屏风之上都有画师特意画的各种各样的美女子，一个个绣扇半遮面，身着轻纱裙，仪态万千，纵使一幅画，也让人心中起波澜。 尤其是天道足浴里面的技师各有风情，不似闺阁之中的女子那般娇羞含羞，甚至还带着一种勾人的气质。 所有的装饰再加上美女技师的马杀鸡服务，混合着特制精油的芳香，如此近距离的亲密接触，简直是……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勾人心入凡尘！ 一个个画面已经浮现在了林彧的脑海之中，他轻轻甩了甩脑袋，将这些画面暂时驱逐了出去。 “世子，咱们这二楼也用来安排足浴么？”老妈子喜笑颜开，在这个时候开口询问林彧起来。 这些天，原本濒临关门大吉的妙音坊。 在林彧的操作下，成为了风靡都郡城的天道足浴馆。 老妈子也从中获利不少，自然是开心 . 了。 “自然是精油推背，泰式马杀鸡了！”林彧说着，就指了指边上的精油瓶子。 听着林彧的话，老妈子和在场的几个姑娘纷纷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敢问世子，何为精油推背，又何为泰式马杀鸡呀？” 这些名词，她们自然是没有听过了。 有疑问，是很正常的事情。 而林彧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解释，只能是浅笑道：“此乃，大保健……升级版！” 众人闻言，依旧是一知半解。 “好了，不用纠结这个了，本世子现场给你们演示一遍，然后你们就开始接客！” 林彧说完，又看向了身边的霜儿，继续说道：“霜儿，按照昨天晚上给你弄的，你在给本世子弄一遍。” “啊？” 霜儿有些受宠若惊，她立马就回想起了昨天半夜，林彧在她卧房内所行之事。 那种舒爽的感觉，不由悄然涌上心头。 伴随而至的，是一抹抹羞红，占据了霜儿的脸颊。 林彧见霜儿红着脸有些不知所措，连忙催促了一声：“愣着干嘛，赶紧呀！不然本世子可要让你脱光光了哟！” 林彧一声坏笑，让霜儿不敢在怠慢。 他连忙上前帮林彧宽衣。 然后按照昨夜林彧讲解的方式，开始给林彧的背上倒入精油。 林彧趴在榻上，感受到霜儿那双精细的小手在自己后背游走。 那熟悉的感觉，让他有些上头。 舒坦呀！ 来这俞朝这麽些天，总算是能够放松一下了。 果然还得是精油推背让人神清气爽，光是手推就这么舒服了，要是能够再来个其它部位的推…… 啧啧啧！那才是真的美滋滋呢！ 林彧笑出了声，这让众人不由诧异。 世子所研发的大保健升级版竟如此奇妙，能够让人舒服到发笑。 看来日后这二楼将会宾朋满座。 跟着世子，必然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呀！ 我们这辈子都跟定世子了，就算是为奴为婢，做牛做马也行呀！ 现场众多姑娘，她们心中暗下决心，同时也一脸认真的学习着霜儿的手法，把过程都铭记在心。 半个时辰之后，众人已经学的差不多了。 林彧在享受过后，满足的刮了刮霜儿的鼻尖，让霜儿原本就红扑扑的脸蛋，加重了两分。 “世子，咱们这二楼该如何营业呢？”见事情差不多了，老妈子这才开口询问。 对于世子脑袋里面那些奇奇挂怪的想法，她根本无法猜度一二，自然也是需要虚心求教的！ 林彧嘴角一扬，笑道：“当然是开始薅羊毛……额，不，开始宣传招揽客人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有之前的铺垫，城内的客人的信息，基本都已经被他掌握的七七八八。 客户如此精准，倒也不必太费事了。 略微思索之后，林彧就已经开始安排具体事由。 “还是老办法，全城点对点派发告示，但凡是进店按摩的，一律可以以一楼按摩价格享受一次杀马鸡体验！” 林彧想过了，营销手段，万变不离其宗。 优惠打折、免费赠送、拉人助力“砍”一刀。 这些方法，屡试不爽。 就算是知道这里面有坑，那些冤大头也会傻乎乎的再信一次的。 林彧在顿了顿之后，又继续说道：“除体验价之外，单次享受的价格设为五两，若是选择预存四十两，可享受十次马杀鸡，一百两则可享受三十次次杀马鸡服务，以此类推，预存银两越高，单次服务价格越优惠！同时，凡参与服务的贵宾都送价值十两美的女仕图一幅！” 二楼的位置有限，定位必须要精准有效，服务也得跟上。 先把这种优越感给提上来，他就不信没人上钩！ 尽管如今年代，辽东地域之中富户不多，但是如今地位尊卑有序，富得富得流油，穷的穷的吃了上顿没下顿！ 小小的二楼，设了一个门槛，既可以把店铺的门槛提上来，又可以薅肥羊的羊毛，简直再完美不过！ 吩咐下去之后，所有人都行动了起来。 林彧站在二楼窗户口，看着进出天道足浴馆的宾客，心中不由暗爽。 他的大保健帝国已经有了雏形。 等到客流稳定，资金开始回笼之后，便要在城中开设分店。 到那个时候，大保健才会真正的风靡整个辽东，乃至是大俞皇朝。 林彧越想，心中越是欢喜。 而也在这个时候，他发现了足浴馆的门口出现几道熟悉的面孔。 正是那前来找事的祁王和曹莲英。 林彧见此，不由坏笑：“哦豁！韭菜送上门来了！” . 第39章 各怀鬼胎 天道足浴馆门前，李长续和曹莲英立于此处。 他们抬头看着那偌大的招牌，心中不由生出一抹不屑。 天道足浴？ 哼！好大的口气，天子脚下，竟敢称天道？我看这小子有逆反之心呐！ 李长续和曹莲英内心轻哼，却不知道为何，感觉后背冷飕飕的。 他们同时脚步一顿，脑海之中不自觉地想到林彧这个坏小子！ 正在门外待客的老妈子笑容快咧到嘴巴跟了，只顾着机械般地抬手邀请：“各位爷，里边请！” 两人对视一眼，还是将刚刚的直觉抛诸脑后，抬步进了足浴馆。 他们刚一进门，就看到了林彧。 林彧脸上的笑如春风和煦，红尘花开。 两个人想忽视都困难。 “啊哈哈哈……这么巧啊！” 林彧狗腿子般走上前去，自来熟地打着招呼，那热情程度吓得祁王李长续都差点后退几步。 曹莲英也是一脸防备，手中的兰花指都捏了起来。 “你……你……” 林彧脸一沉，手一拍，直接把曹莲英的兰花指拍了下去，很是严肃的说道：“祁王，曹公公，来者是客，别这么小心眼，只惦记之前的不愉快！” 两人闻言，都是一愣。 这小子是在给他们准备台阶下？ 李长续和曹莲英都表示严重的怀疑。 之前吃了一次亏，他们怎么可能再上一次当呢？ 李长续已经恢复了淡定，手背在身后，王爷的威势尽显。 “林彧，本王和曹掌司今日前来是要调查王钦之事，王钦最后接触的人是你！希望你能配合本王的调查！” 李长续心中怒气未消。 从昨日来到都郡城之后，事事不顺。 今日他特意将话说这么直白，就不信一个纨绔小儿不会不乱方寸？ 一旦林彧有什么蛛丝马迹，他便可一举拿下，完成此次圣上密令之事。 捏住了林彧，还怕林洪涛不就范吗？ 曹莲英亦是挺直了胸膛，捏着兰花指，随声附和：“没错，世子若是知趣的话，就将之前所作所为尽数交代清楚的好！” 看林彧的样子，铁定不是什么好人，说不定王钦的死就是林彧暗中下的手！ 这小子年轻，但是心黑着呢！ 林彧往后退了两步，眼睛打量着他们两个，神色变得严肃认真起来。 “你们无凭无据地想要往本世子头上扣屎盆子吗？你们要是来享受的话，本世子开门欢迎，还可将之前的事情既往不咎！” “可你们要是来找茬的话，那就别怪本世子关门放狗了！就是闹到圣上那里去，本世子也有理走天下！” 林彧态度强硬，态度坚决，一脸被冤枉的愤怒。 小样，敢往本世子身上泼脏水，我玩不死你们！ 待会，不给你们放放血，你们就不知道本世子不能惹？ 两人并不知道，他们已经被林彧记在了心里的小本本上，等着算账。 面对林彧如此强硬的态度，曹莲英一时之间愣住，不知所措起来。 他不由得看向祁王：“祁王，您看这……” 他哪里晓得刚刚还热情相向的世子林彧怎么说变脸就变脸呢？ 这里还是辽东，林洪涛现在都不露面，若是这个小霸王真叫人抓了他们打一顿，他们能怎么办？ 刚才来的时候，李长续让连永言派遣差役同行，结果吃了瘪。 而圣旨被山匪抢走，为了不保密，李长续狠心杀了随行人员，只留下三两个心腹。 现在的他们，护卫没护卫，圣旨没圣旨，就是被打一顿，好像也不能怎么办。 林彧有理啊，正常发泄！ 李长续的脸色凝固住，静静地盯着林彧看了几秒钟的时间，才缓缓笑了一声：“呵呵，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竟然开不得玩笑！” 林彧默默白了他一眼。 老狐狸！开你妹的玩笑！ 你想玩，本世子陪你玩个痛快，看看咱们谁笑得真诚！ 林彧心里嘀咕完，立马一秒变脸：“哈哈哈……祁王和曹掌司吓死我了！既然是误会，那就让我尽一尽东道主的本分，不如我请二位店里做个大保健吧？” 林彧开始钓鱼上钩。 既然是两只不老实的肥羊，不宰到他们心肝俱颤怎么对得起自己？ 祁王和曹莲英看了看人来人往的客人，尤其是客人离开时脸上的惊喜，好奇心和小算盘终究战胜了警惕心。 “既然世子相邀，那本王就却之不恭了！” 祁王说完率先朝着店里面走去，他也是想着，看看这天道足浴内，到底有什么猫腻，居然能够在一日之内，敛财数十万。 他们遭了劫匪，如今身无分文，要是能借此机会再捞上一笔，那就完美了！ 曹莲英莲花指一翘，故意撇开林彧的目光，装模作样地朝着祁王喊了一声：“哎，祁王，等等咱家……” 说完曹莲英也快步追了上去。 他在宫里伺候了许多年，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有的。 祁王定是有了主意，他怎么能把这个机会往外推呢？ 林彧看着他们上套，脸上的笑容开了花。 “老妈子，去叫俩姑娘来，本世子今天好好招待招待这两位贵客！” 老妈子办事效率很高，不过几息的时间，便领了俩姑娘跟在了林彧的身边。 林彧捋了捋袖子，满脸笑容地走了过去。 “祁王，这一楼是我们的基础足浴，做完一遍，足够让你们爽一天！” 林彧说完挥了挥手示意俩姑娘开始，同时又招了招手把宋命叫了过去。 “宋命，把祁王和曹掌司给我伺候好了，他们二位可是店里的贵客，等下再带二位去二楼享受一下马杀鸡！” 林彧看两人不再抗拒，心知鱼儿已经上钩了。 这种拍马屁的事，自然是得物尽其用！ 不把他们忽悠瘸了，他都对不起自己这脸笑！ 当然，这只是一个开始，前世的那些美容院的套路，他可没少看新闻。 现在拿来坑一坑这俩货，绝对毫无心理负担！ 林彧笑着离开了一楼，回到了二楼。 他从高处静静地打量着两人的状况。 只见宋命卖力的表演着，口若悬河，三分钟不带停的。 效果很是显著，两个人的脸上无比灿烂，似乎已经没了之前的防备之心。 林彧满意地点了点头，干脆留了两个隔间。 时机快要成熟了，该剪羊毛了！ 一脸享受足浴的祁王和曹莲英已经完全沉浸在了享受里。 他们只觉得药水一泡，技师不停地揉捏按摩脚掌，多日来的疲惫都一扫而空，身心舒爽到了极点。 这服务，让他们满意得不得了！ 不知不觉，足足小半个时辰就过去了。 祁王只觉得浑身暖洋洋的，脚上的按摩触感让他疼并快乐着。 即便是身为亲王，可他从来没有像是现在这样享受过！ “祁王，曹掌司，咱们一楼的服务体验已经结束了！世子还特意为二位贵客特意准备了大保健升级服务，不如我们带二位过去？” 负责足浴的姑娘软软糯糯的声音更像是猫爪子一样挠在两个人的心上。 即便是曹莲英，尽管不能行人事，可此刻，也觉得热血流淌，脑子发热。 他不自觉地伸出了兰花指：“带咱家和王爷上楼！” 曹莲英说完，又略觉得不妥，不由得看向了祁王：“您觉得呢？祁王？” 李长续正享受，却被突然告知体验服务结束，这种感觉自然是欲罢不能。 当即，他也没犹豫，开心的一口应承下来：“好！带本王上去看看！” 他似乎忘了自己来这足浴馆，是所为何事了。 两名姑娘当即带路，将二人引入了二楼。 喝了会儿茶的林彧正嗑着瓜子，就看到宋命人很狗腿地凑到了他跟前，神采飞扬地禀报道：“世子您真是神算子在世，料事如神哪！小人对您的才智佩服得五体投地！能跟在世子您的身边，简直是修了几千年的造化……” 林彧丢了瓜子在桌上，一脚踹在宋命的腿上：“少废话，上来了吗？” “世子，您这一脚简直是小人的福气，踹一踹，小人脑子更清醒！” 林彧眼睛一瞪：“说人话！” 宋命这才慌忙站直身体：“上来了！” 林彧满意地点点头，站起身来。 . “来，本世子交代你点事。” 说完，林彧附耳在宋命的耳边交代了一番。 宋命听得疑惑，却不敢多问什么，一口答应了下来。 林彧这才起身，笑容浮面，轻声说道：“本世子瞧瞧去！” 老妈子刚刚把李长续和曹莲英带入林彧之前特意给他们留好的隔间之中。 两人刚进来，就闻到了淡淡的芳香。 淡淡的香味更是让人神清气爽。 不同于他们平日里闻得那种香料，这种香料味道清新奇特，让人心旷神怡。 房间三面密闭，入门之处还特设了屏风装饰来隔断外界的窥探。 即便是床铺也远比楼下的躺椅舒服许多。 这环境，这服务简直让他们更为满意。 两人观看了环境之后，便被带入了两间客房之内。 馆内的姑娘已经缓缓的将手搭在了他们的腰带之上，两边情况近乎同步。 “干什么？” 李长续吓了一跳，眼睛一瞪，恼怒的看向了技师姑娘。 女子被吓了一跳：“王爷，这是服务所需！您不褪去外衣，小女子无法服务啊？” “哼！大胆，本王万金之躯，岂是尔等勾栏贱婢能够碰的？把林彧给本王叫来，本王今日定要好好的替林洪涛教教他什么叫做尊卑有别。” 李长续一屁股坐在床沿上，冷着脸，极具威严。 他原本就是朝中亲王，身居高位，浑身上下自带的威严自然不是一般的女子可以承受的住的！ 那姑娘已经开始不知所措起来。 明明刚刚还喜笑颜开的客人，怎么突然之间说翻脸就翻脸呢？ 曹莲英本就身处隔壁，这里的动静也有所察觉，当然他也遇到了类似的问题，脸都吓得发了白。 他是一个阉人，被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褪去衣服，若是知道了真相，那他的老脸还往哪里放？ 尽管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一名太监，但如今他除了不能正常做个男人之外，那也是要脸的，怎么能被人这样审视？ 所以一听到祁王发怒的声音，他就鲤鱼打滚的从隔壁过来。 这是他和祁王之间的默契。 他们来这里，虽然是为了能够调查一些王钦死亡的线索，但是另外一个目的，那就是想弄点钱！ 来的路上，他们就已经心照不宣了。 现如今他们的东西被洗劫一空，手无分文，那个连永言还是个一毛不拔的家伙。 想要钱，难如登天。 而林彧则是一个现成的拔毛鸡。 只要他们在足浴馆里随便找点麻烦，总是能够找到理由让林彧放一放血！ 毕竟他们才来这里没多久，足浴馆的生意他们可是看在眼里，眼红至极。 现在好不容易碰到这样的好机会，不发难，怎么对得起他们自己？ 曹莲英几乎是小跑着进入房间的。 这里的动静，林彧自然也注意到了。 他带着老妈子和宋命快速的进了房间。 只不过，他心里到底还是有些疑惑。 这到手的韭菜想闹哪样？ 刚刚屁颠屁颠进套的人不就是他们两个吗？ 怀着这样的疑问，林彧满脸堆笑的拱了拱手：“祁王，这是怎么了？” “本世子请你们做大保健，难道还请出错了吗？” 林彧看着梨花带雨的姑娘，心中已然明白了怎么回事了。 只是，他脸上的笑容也变得越发的灿烂！ 本世子要是不把你们浑身毛拔光，就不姓林！ 李长续看着林彧的笑容，总觉得林彧这小子脸上的笑容有些不对劲。 不过，他也想不了那么多了。 眼下的由头可是老天爷送上门的，他可绝对不能错过。 “大胆林彧，你可知罪？” 李长续一摆祁王架子，很是威严的盯着林彧。 林彧笑容止住，淡淡的看向了祁王：“祁王，本世子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祁王冷哼一声。 小子，倒是挺能装啊！ “大俞国法严令，任何勾栏妓院都需向官府登记造册，本王若是没记错，你这店铺并未在府衙报备吧？不仅如此，你竟安排勾栏贱婢，妄图毁本王清誉，此罪可大可小！” 李长续怒发冲冠，不做停歇，继续喝道：“若是你认罪的话，本王姑且当你年轻不知轻重，可让曹掌司和本王一起向圣上求情，饶你一次大罪，只是……” 祁王话说到最后，意有所指的停顿了一下！ 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戏台子都搭好了，自然得给林彧一点说话的机会。 林彧瞅了一眼曹莲英，似乎一点都不意外。 他心中了然。 看来这俩肥羊不老实啊！ . 第40章 韭菜请躺好 “祁王，只是什么呢？” 林彧似笑非笑地看着祁王。 之前接触，林彧就知道，这糟老头子坏得很！ 一个有事拿下人当挡箭牌，杀伐果断的家伙，绝对不是省油的灯！ 他既然说这话，铁定没安好心！ 林彧倒是很想摸摸对方的老底，所以才会追问。 “林彧，如今凛冬将至，朝中正值多事秋，若是你能主动上缴银两给朝廷，圣上定然会记你一功，功过相抵，本王和曹掌司也好帮你求情，让你免去流放的大罪！” 祁王说得义正言辞。 这话，想必糊弄一下林彧这个纨绔世子自然没什么问题。 不管是谁摊上这样的事，铁定都会慌神。 但李长续想错了一点，这里是辽东。 而林彧是辽东世子！ 曹莲英也嘿嘿一笑，兰花指一捏，公鸭嗓子格外有底气：“世子，王爷说得不错！纵然你有辽东王护着，可犯了国法，即便是辽东王都护不住你！” “若你愿意按照王爷所言，做出这样利国利民的好事，咱家自然也愿意为你遮掩几分，在皇上面前替你美言！” 林彧轻轻一笑。 原来两人葫芦里卖的这样的药啊！ 他娘的，搞钱搞到他的头上来了！ 林彧总算是明白，这两人找茬的目的所在了！ 两人一唱一和，如意算盘打得还真是响。 要是一般的人，还真扛不住他们这样吓唬！ 屋内众人，听着李长续和曹莲英口中言语，也早就吓得脸色发白。 尤其是刚才做服务的那姑娘，已经跪在了地上，小脸发白，娇躯轻颤，泪意盈盈，分外可怜。 林彧走到那姑娘的面前，伸手扶住了女子，柔声说道：“春儿，起来！” 这一声，充满不可抗拒的威势。 足浴馆里的姑娘，林彧分别给她们起了小名，这倒霉的姑娘小名唤春儿。 春泪水涟涟，分外担忧地看向了林彧，一脸的歉疚。 林彧明白她的心思，脸上笑容和煦：“别怕！有世子在，怎能让别人欺负了你？” 林彧的表现显然是无视了李长续和曹莲英。 两人的脸色顿时不太友好起来。 “林彧！本王给你台阶你不下，是非要本王将此事奏报圣上吗？”祁王怒声说道。 他并未从林彧的脸上看到一丝的惶恐慌张，反倒是林彧一脸的淡然，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让他心里都有些焦躁。 尽管这事道理上是这样的，但这种事情并无真凭实据，就算是他想上奏，等到皇上派人调查，黄花菜都凉了。 毕竟，这里是辽东，是林洪涛的地盘。 林彧的有恃无恐更是让他心里不安。 曹莲英并不知祁王心中所想，捏着的兰花指都微微地颤动，似是怒极了：“大胆世子！你竟敢藐视圣上？不遵国法？” 老妈子等人都已经静止。 这样的阵仗，这种罪名，吓死人了！ 即便是马屁不穿的宋命此刻都像是鹌鹑一样缩着脑袋看着林彧。 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办啊！ 这事只能靠世子解决了！ 只是，世子能解决吗？ 每个人心里都是极其的忐忑。 就连霜儿也双手交握，贝齿紧咬，看向林彧的眼神里充满担忧之色。 林彧像是察觉到了屋子里紧张的气氛，轻笑一声，一手挑在了霜儿的下巴上：“都哭丧着脸干什么？快给本世子笑一笑！要不然本世子晚上可要大刑伺候了！” 霜儿顿时红霞浮面，不由得移开了眼神，不敢与林彧对视。 简直羞死人了！ 都什么时候了，世子怎么还这么不知轻重的？ 那两个人身份贵重，要真是在圣上面前参告世子，那还了得？ 圣上本就想拿掉整个辽东，一旦某些罪名坐实，可不是闹着玩的。 看着林彧的举动，气恼的李长续不禁冷笑一声，道：“看样子，你是不打算认罪了？=本王现在就回去写奏折，上奏天听！由皇上定夺！” 说着，祁王就欲起身出门。 林彧却轻轻一笑，平静且自然地看着祁王，说道：“我说祁王殿下，话没说清楚，就这么急着给本世子扣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林彧话里带着讥讽。 曹莲英却先扭头看向了林彧，说道：“辽东王世子违背大俞律法，对皇上不恭！都是大罪！这还算什么莫须有？世子所为，咱家可都看在眼里呢！” 昨日到现在，他们遇到了不少的糟心事。 曹莲英心里都已经盘算好了，就算是要不到银子，可此事上报上去，必然也能在皇上面前记下一功，到时候再将遭遇劫匪之事上奏，林洪涛父子俩铁定没什么好果子吃！ 他并未注意到林彧话语之中的隐含之意。 但是祁王却听懂了。 他顿住脚步，不由地看向了林彧：“呵呵，真是新鲜！本王倒是想听听这究竟怎么是莫须有的罪名了？” 李长续当然明白，这事若是经得住查，就算是上奏上去，对他也没什么坏处。 可若只是乌龙一场，他们又将事情闹大，那下不来台的可就是他了！ 所以，他倒是愿意停下来听一听林彧的解释。 “你们哪只眼睛看见本世子的足浴馆里设置暗娼妓女了？” 林彧很不客气，语气骤然转冷。 这两个不老实的肥羊，真当他好拿捏的吗？ 他的确是打算将三楼设为一条龙服务，只是现在基本条件还不够。 先前，这天道足浴馆本就是妙音坊，实为勾栏。 林彧将其更名天道足浴之后，原本的性质就发生了改变。 府衙那边登记的，也就是不再是勾栏。 所以李长续刚才所言，并非凭空捏造。 曹莲英闻言，兰花指已经指向了林彧，说道：“咱家和王爷都亲眼所见，难道还能冤枉了你不成？” 林彧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死太监，说话可别似是而非！你亲眼看见了什么？” 祁王眉头微皱，似是想到了什么。 曹莲英却根本没醒过味来，他声音尖锐地说道：“你这店里的女子要为咱家宽衣解带，这……这还不算？” 曹莲英说到最后，白净的脸上瞬间都红了起来。 此话一出，原本忐忑的众人顿时石化。 原来，他们瞎担心了半天？ 敢情，这一个王爷，一个太监，搞不清楚状况就来吓唬他们了？ 想到此处，不管是受了委屈的春儿，还是老妈子等人，都纷纷怒目而视，眼睛似要喷出火去！ 曹莲英懵了。 这…… 怎么都这么看着他？他说错了什么吗？ 一旁的李长续突然之间就想明白了哪里不对劲。 他不由得抬头看向了林彧。 林彧的脸上都是淡淡的笑容，从容而淡定。 那种模样和之前骗他误以为林彧是林耀的时候是一样的。 他们上当了！ 李长续脑子里闪过这样一个念头。 林彧灿烂一笑，白灿灿的牙齿格外的耀眼。 “死太监，你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昨天吃了亏没给你长记性是吧？今天又敢在本世子面前耍威风？你可真是长能耐了！竟然连本世子都敢诬陷？我看你是在蔑视我父王，蔑视本世子吧？” 林彧话虽说得随和，但是一顶大帽子扣下去，即便是曹莲英也够呛。 他甚至直接开骂太监，连公公都不叫了。 曹莲英的脸色变了。 可他还是没弄明白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也只能是强撑着面子看着林彧，说道：“世子，咱家不明白世子所言是何意思？咱家如实上奏咱家所看到的，怎算诬蔑？世子还是解释清楚为好！” 之前的女技师的确要为他们宽衣解带，没错的啊！ 这中间能有什么问题？ 曹莲英还不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 “蠢货！净了身也挡不住你那肮脏的脑子！” 林彧冷声说完，随即朝着老妈子吩咐一声：“你带他们二位去隔壁客人处瞧一瞧，免得他们往本世子身上泼脏水！” 老妈子如今也想明白了，想到李长续和曹莲英之前的威胁，顿时也没了好气：“二位，走吧！” 说着，老妈子走在前面。 两人犹豫了一下，终究是跟了上去。 . 看林彧他们的反应，明显是其中有问题他们没弄明白，否则这些人也不会如此淡定。 好似真不像他们想象的那样。 很快，出去的两人又重新回到了房间之内。 林彧斜眼看向了他们。 曹莲英的脸色涨红，根本不敢和林彧对视。 祁王也是一脸尴尬。 他哪里想到，竟然是他们误会了！ 尤其是看着别人躺在床上，那种淡淡的香味在屋子里飘动，舒适的呻吟声也刺激着他们的感官，让他们也很想尝试一下那样的服务！ 想到这里，祁李长续脸上的肌肉不由抽搐了一下，他干咳一声，道：“此事是误会一场，本王也是第一次见这种手法！要怪就怪尔等误导了本王。” 李长续还在摆架子，脸上先前的尴尬，此刻也被一抹不悦取代。 旁边的曹莲英见状，眼珠子一转，却是露出了谄媚的笑容。 这事，的确是他们弄错了。 他凑到了林彧的面前，轻笑道：“世子，祁王说的是！还望世子莫要介怀！” 林彧眼珠快速转动，一个坏主意便是计上心头。 “是是是，祁王所言极是，曹掌司所言极是呀！既然是这馆内的服务误导了两位，那本世子送你们半套豪华大保健如何？” 话一说完，林彧就笑了。 李长续和曹莲英相互对视了一眼，他们没有想到林彧居然直接附和了他们的话语。 本以为，世子纨绔。 今天这事会闹得很大，到时候李长续便有理由拿人。 可现在林彧不但不跟他继续纠缠，反而是送他什么豪华大宝剑？ 听上去，可比之前在一楼享受的足浴要好得多。 回味刚才那经络放松，全身酥麻的感觉，李长续不由来了兴趣。 “如此甚好！” 李长续故作高冷地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老妈子，让春儿休息一下，你换其他的姑娘来！” 林彧闻言，立马就吩咐了下去。 他这么客气，当然是为了……割韭菜！ 老妈子的办事效率很高，只一会儿就重新带了两个姑娘。 小名为桃夭和青竹。 两人的手艺极好，今天看了一遍霜儿的演示之后，短短半个时辰，便已经成为了熟手。 她们的学习天赋非常不错，力道拿捏也恰到好处。 更重要的是，她们两个察言观色的本事一点都不输给马屁精宋命，甚至细腻程度远超宋命。 既然要割韭菜，那自然得找得心应手的人才是！ 桃夭往曹莲英身边一站，就让人想起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青竹则不同，立于祁王身前，自是亭亭玉立晓风柔。 两女虽然气质略有不同，但是性子都是极其沉稳。 祁王和曹莲英都是神情一愣，多瞅了她们两眼。 林彧很是满意，嘴角一勾，笑道：“韭菜，请躺好。” 李长续和曹公公这才回过神来，困惑地看向了林彧。 林彧一脸讪笑，见他们没听清楚，赶忙重新纠正道：“祁王，曹公公，请躺好吧！” 两人之前注意力都在桃夭和青竹的身上，根本没听清楚林彧说的什么，如今林彧这么一打岔，他们也都不再深究。 林彧见他们躺好，这才重重地呼了一口气。 幸好没听见，而且他们也不懂。 这怎么就说漏嘴了呢？ 林彧因此好好地反思了一下自己。 从看到他们两个起，他就一直在思考怎么割韭菜，也许是有所思才有所言，竟直接说出来了！ 他又看了看躺好的两个人，见他们一脸享受心里也踏实了下来，干脆就找了把凳子坐了下来，喝着茶吃着点心。 霜儿站在他的身后，给他揉捏着肩膀，好不惬意。 老妈子等人见没他们什么事，也都纷纷退了出去。 屋子里一下子空旷了一些。 时间慢慢的过去。 没过多久，桃夭和青竹就已经拿了精油过去，她们的手法轻缓有力，舒服至极。 两人脸上，都浮现出欲仙欲死的姿态。 甚至是让他们忘了今天来这天道足浴馆的目的是什么了。 李长续贵为祁王，什么样的玩法没有玩过？ 可就是这足浴馆内的精油推背，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舒爽。 很快，两人一半的后背就已经被涂上了精油。 林彧朝着两女点了点头， 两女而后起身，站在了两人的身旁。 李长续和曹莲英几乎是同时睁开紧闭的双眼，不解的问道：“怎么不继续了？” 林彧嗑了一个瓜子，然后笑眯眯的走到了两人的身边：“不好意思哈祁王，这足浴店是小本生意。按摩所用的精油十分贵重，刚才本世子也说了，送二位半套豪华大保健，这半套已经送了，若是要继续享受剩下的一半，得加钱。” 林彧话落。 祁王和曹莲英几乎是同时坐起了身体，后背的热意还未散去。 可是背部一半热，一半冷，让他们为之色变。 一抹怒意，涌上心头。 “竖子，你耍本王？” 李长续哪里受过这等气？不对，昨天刚受过。 他根本没想到，林彧之前话说得好听，竟然只是为了给他们设套！ 什么狗屁免费，这不是变相的让他们跳坑吗？ 到了这个时候，李长续才意识到，眼前这个世子，在戏耍他。 林彧依旧笑容灿烂，说道：“祁王，话可不能这么说，本世子这里可是童叟无欺的！又不是本世子逼着你们来体验的，这可是经过你们同意的！而且之前的一切服务的确都是免费的啊！” 林彧故意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就算是现在，若是二位想要选择不做也可以的！本世子绝不阻拦！” 两人气得脸色通红，手指着林彧，支支吾吾道：“你……你……” 你了半天，他们终究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事实上，好像林彧说的也没错。 他既没有强迫，又让他们有足够的选择权，而且的确是可以随时离开的…… 从头到尾，若不是他们心里贪图小便宜，好像也不至于会到现在这般难看的地步！ 祁王愤怒的脸色憋成了青紫之色。 权衡之下，祁王准备穿衣走人。 可他将衣衫往身上一批，背后的精油就就那个衣衫给黏住了。 湿哒哒、粘乎乎的感觉，让李长续非常难耐。 若是就这般离去，根本无法见人。 堂堂祁王，颜面何存呀？ 可不离开，李长续和曹莲英身无分文。 昨日山匪抢光了他们的银两，今日来此，本是想着弄点林彧的钱。 却不曾想反被坑了一把。 “竖子奸猾！你这是变相欺诈！” 祁王越想越气，气的满脸通红，恨恨地瞪着林彧。 林彧脸上的笑意收了起来，平静的看着他们：“祁王此言差矣！本世子规规矩矩的做生意，哪里来得欺诈？本世子可没让人把到架到二位脖子上吧？” 林彧一摆手，接着说道：“更何况，本世子将你们视为座上宾，今日可赠送了不少的服务呢！那可都是免费的！你们要这么说的话，可太伤本世子的心了！若是你们不愿接受本世子的好意，也可以把之前享受的服务通通结算一下！” “反正价格不贵，一楼足浴按摩三两银子，楼上服务五两一次，若是登记成为贵宾，预存银两会更家优惠！当然精油的价格另算！你们体验的本世子就当赠送，若是继续享受服务的话，只需要二两银子即可！二位只需付二十两银子，本世子保证让二位舒舒服服的。” 林彧的脸上，尽是坏笑。 这样送一半，剩下一半要给钱的套路，都是二十一世纪学来的。 用来割祁王这个韭菜，正正好！ 二十两银子，对于李长续这个亲王，以及曹莲英这个巡监司掌司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 他们随手一挥，那都不止二十两。 别说是二十两了，就是二百两，二千两，他们都能够拿得出来。 可……那是在他们被山匪洗劫之前。 现在的他们，身无分文，何来二十两？ 二十文他们都没有呀！ . 第41章 割狠了 李长续的脸色难看至极，心中恍然大悟。 今天怕是又着了林彧那小子的道了。 是没想到短短两日时间，他堂堂的祁王，竟然被林彧接二连三的戏耍！ 可偏偏，他又没有办法发作，奈林彧不何，只能恨恨地瞪着林彧。 “林彧，你是觉得本王拿不出区区二十两么？” 边上的曹莲英同样是面色涨红，他翘起了兰花指，冲着林彧低喝道：“世子，你这是大不敬！” 满是笑容的林彧掏了掏耳朵，敛起了笑容：“两位如此言语，是为何意呀？既然有钱那就给钱，还是说……你们不想付钱？” 看李长续和曹莲英的嘴脸，说得冠冕堂皇，但看他们这态度分明就是不想付钱。 林彧嗤之以鼻地冷笑了一声，那跋扈的目光，落在了曹莲英的身上：“曹公公，这里可是辽东，你要是不给钱，本世子可是要将你送官的！” 听到林彧这话，曹莲英吓得缩了缩脑袋，求助般地看向了祁王李长续。 他虽然不惧什么府衙官兵，但这里是辽东，不是京都，很多事情都不一样的。 而林彧的名声在外，曹莲英自是心生忌惮。 祁王的面色低沉，目光幽深地看向了林彧。 林彧却没有半点惧意，直接瞪了回去。 两人的目光相接，如有电光石火，火药味浓重。 屋子里的气氛十分的低沉。 “哼，竖子猖狂，吾乃亲王，你可想清楚了再说话！” 祁王发难，颇具威势。 林彧心里非常明白，这两个家伙是想要赖账。 只可惜，他们找错人了！ “呵呵，祁王言重了！这天底下买东西付钱，那可是天经地义的事儿！本世子倒是不介意请各位父老乡亲来评评理！” 林彧轻笑，继续说道：“当然了，祁王若是没钱那也没关系，这精油推背的侍奉，就到此为止吧！不过刚才你们不写那几两银子，本世子也知道祁王身份尊贵，不会欠小店十几二十里碎银，对吧！” 李长续脸色一沉，手一甩，强势说道：“若是本王不给呢？” 不给？老子就等你这句话了。 只见，林彧嘴角一扬：“快来看咯！堂堂祁王，要按白摩，都来评评理哟……” 林彧边喊边看向两人，心里却在偷笑。 小样！看老子不玩死你们！ 让你们感受一下，什么叫做舆论压力，什么叫做键盘侠！ 本世子倒要看看，你们扛不住！ 这话一出口，祁王和曹莲英的脸色都变得极其难看，如食斤翔！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世子林彧居然玩赖。 要是把人都给叫来了，他们享受侍奉却不给钱的名声，怕是要在辽东传开了。 他们一个是身份贵重的亲王，一个是皇上钦点的辽东分部掌司，这让他们颜面何存？ 以后在辽东办差，又如何立足。 而且这都还算是小事，事情若是传回京都，到了圣上耳中。 给他们扣上一个玩忽职守之类的罪名，那可才是大麻烦呢！ 想到这里，曹莲英连忙的开口，谄媚地说道：“世子且慢！咱们有话好好说，不必兴师动众了！” 林彧摊了摊手，笑道：“曹公公此言差矣！本世子不想兴师动众，这不是没办法吗？” 曹莲英见林彧软硬不吃，心里不停地咒骂林彧，可面上却不动声色，依旧谄媚自然。 “世子，咱家和祁王初来乍到，刚才你也说了，你作为东道主要好好招待我等，既然如此，那就不要再计较这区区二十两银子了！如何？” 曹莲英话锋一转，还是想要让林彧就此作罢。 不得不说这曹莲英的确是一个能忍的家伙，都已经到这份儿上了，竟然还能够如此随意自然，装得这么像！ 即便是林彧心里都暗暗的佩服。 当然，这种佩服并不至于让林彧忘了收银子的大事。 他的目光肆意地在两人的身上逡巡，而后静静地看着他们两个，说道：“曹公公，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本世子要是不通情达理，也的确是有些说不过去！” 曹莲英闻言一喜心里格外的激动，还以为他说的话奏效了。 “世子果然是通情达理，咱家回头一定会在圣上的面前好好地替世子说一些好话！” 曹莲英的心里还是有几分的自得的。 看样子林彧也并非没有眼力见儿的人。 他们也不至于陷入到众人皆知他们无力付钱的尴尬境地。 可是林彧的目光在他们的身上转了一圈，眼睛里的光芒也越来越亮。 这种模样让得李长续和曹莲英都同时感觉到了不安。 很快，他们就看到林彧笑眯眯地看着他们，说道：“没有银子付钱无妨！本世子这里虽然是小本生意，可也接受物品抵押！我看两位的身上可带了不少的东西，倒也能值不少钱呢！” 林彧双眼放光的看着他们两个身上带的配饰，脸上的表情，看着人畜无害，但却充满了坏心思。 “……” 刚以为有了转机的两个人，顿时脸色又重新僵住。 混账东西！敢情他们说了半天都白说了？ “林彧！区区二十两，先帮本王做完推背，待本王回府，自当将其送来。” 祁王到底是要脸面的人，虽然心中恼怒，可终究还是想了个由头。 只要能暂时糊弄住林彧，这笔账以后再算！ 可是，林彧显然没有那么好糊弄。 他摇了摇头，很是客气地看向祁王，笑道：“不好意思，祁王殿下，小店没有先服务后付费的先例！不过……” 林彧故作停顿，然后才说道：“不过本世子看王爷身上倒也有不少的东西可以当银子，要不您看，先当点儿银子，把精油推背做完？” “毕竟小店的精油珍贵，提炼起来十分的困难，堪比黄金！若是人人都想要体验完再付钱的话，小店这生意怕是做不下去的！还望王爷体谅！” 别人对祁王客客气气，可不代表林彧也得惯着他。 这种老狐狸，真把推背做完了，哪里还想得起来要付钱？ 想坑他，门都没有！ 林彧是谁？是镰刀呀！ 祁王和曹莲英？韭菜罢了。 “……” 祁王气急。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林彧竟然这么难缠。 再这样拖下去，他的颜面将会荡然无存！ 现在的李长续，面临着两难的抉择。 要么给刚才足浴和半边推背的钱，然后狼狈离开。 要么把后面的钱一起结了，舒舒服服地离开。 思索再三，李长续心中暗下决定，他闷声说道：“林彧，那你倒是看看，本王身上有什么东西可以暂时抵押的？记住，本王只是稍作抵押，回头就会遣人送钱来赎！” 祁王虽然心不甘，情不愿，可是这里的动静不小，再争执下去怕是要被人围观了。 林彧喜笑颜开：“那是自然！” 他倒也不排斥李长续所说的。 毕竟这东西典当是一个价格，想要赎回去，那自然是另一个价格了。 至于，祁王究竟能不能接受，那就是以后要考虑的事情。 毕竟，要是能够一只肥羊薅两次羊毛，那也是极爽的事情！ 李长续浑身摸遍，除了翻出身上的一块玉佩之外递了出去。 林彧伸手接过，似模似样的在窗子口的日光下，摇晃着看了一眼手中的玉佩。 玉佩晶莹剔透，入手温暖，色泽明亮，一看就是极品。 尤其是玉佩的边缘还刻着祁王二字。 一看这玉佩就知道是独一无二的存在，绝对能够象征祁王的身份 祁王令！ 林彧见此，顿时大喜。 这李长续连祁王玉令都拿出来了，可见昨天的山匪，将他们洗劫得干干净净。 李长续那这玉佩抵债，自然是足够了。 可是，对于林彧来说，他哄了半天的肥羊，好不容易把人引到这里来，怎么可能就让他们这么轻轻松松地脱身呢？ 看着林彧的模样，祁王干脆又直接躺了下去，咬紧了后槽牙，恶狠狠地说道：“现在可以继续了吧？” 林彧轻轻摇了摇头，坏笑道：“实在抱歉，祁王殿下！这块玉佩根本就值不了二十两，看着成色不错，算个十两好了。” 此话一出，李长续整个人都麻了。 那可是祁王身份的象征，天子御赐的祁王令呀！ . 别说它是无价之宝，就算是真的有价。 那也是千两万两，怎会值区区十两？ “林彧，本王这块玉，乃是天子御赐，你居然说只值十两？”李长续咬着牙，质问道。 林彧一摆手，一本正经地说道：“本世子不懂这些，反正这东西在本世子这里，只值十两，祁王爱当不当。” “你……” 李长续脸色愈发难看，他还想要说什么，可最后却隐忍了下来。 “当！” 一个简单的字，祁王不知道下了多大的决心。 “如此甚好，剩下的钱，该当如何呀？”林彧笑了，他说着又将目光看向了旁边的曹莲英。 曹莲英顿时觉得头皮发麻，身子一紧。 他对林彧几乎都已经快形成了阴影。 “咱家这里也有一块玉佩，虽不如王爷的好，倒也可以当一些银两！” 林彧自然是笑眯眯地接过，这才朝着旁边的姑娘吩咐道：“既然祁王和曹公公都已经付了钱，那就继续侍奉二位吧！一定要服务好咱们这两位贵客，切不可有丝毫怠慢！” 林彧交代完毕，飘然地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嗑起了瓜子。 这话在祁王和曹莲英的耳中就显得格外刺耳了。 他们被林彧给坑了，还说什么贵客？ 林彧分明就是把他们当做大肥羊来宰了！ 愤怒之下，就连身上按摩都没有原来那般享受了。 只是，他们并不知道，这噩梦才刚刚开始。 如果周氏母子二人在这里的话，一定会和他们有共同话题聊的！ 房间之中淡淡的香气，再加上那种刺激的手法，随着时间的流逝，让的他们心中的怨气都被压制了下去。 祁王和曹莲英脸上的怒意，逐渐被享受之色所取代。 只是，还没等他们完全的沉浸在这种享受之中的时候，背上的动作又停了。 祁王心里打了个激灵：“怎么又停了？” 他已经在心里打定了主意，无论林彧接下来说什么他都绝对不会再上当受骗了。 林彧笑嘻嘻的走到他们的身边，很是自然的说道：“祁王，曹公公，这精油推背，总共被划分了十二块区域，刚才你们给的钱，只能服侍到其中的一部分，二位若是继续想享受的话，得先交费！” 一句话，几乎让曹莲英从床上掉下来。 他同样是浑身一颤，脑子瞬间清醒。 “你……你未免欺人太甚！咱家……咱家一定要在圣上面前告你一状！” 曹莲英听到林彧的话，就觉得血管突突直跳。 他们本来就已经够惨了。 原本带来的银两都已经被劫匪洗劫一空，身上剩下金银细软，全都没了。 本想着来这里弄点银两，不曾想却是羊入虎穴呀！ 林彧一脸无辜，人畜无害的说道：“曹公公说话可要凭良心！本世子光明磊落，怎么能说是欺人太甚呢？何况二位是我足浴馆的贵宾，又何来欺负之说？” 李长续已经翻身坐起，准备直接穿了衣服走人。 只是，那按摩服务虽然推完了整个背，但腿部却有不少的精油…… 祁王心里一紧张。 得，这还怎么走得了？ 毕竟精油的位置实在不太妥当。 就算是穿了衣服，一旦被精油打湿，岂不像是他尿了裤子？ 虽然祁王的心中无比的愤怒，可是一念到此，也只能够再次忍下来。 世子林彧，待此事了了，本王必将你挫骨扬灰！ “说吧！这一次你还想让我们当什么？”李长续咬牙，艰难的说道，他似乎已经开始习惯林彧的“镰刀”了。 “祁王误会了！只不过这服务，因人而异。若非是祁王和曹公公识货赏光，小店生意哪有这么火爆？世子要多谢二位贵客的鼎力支持！” 说着林彧就又将他们，从上到下看了个遍。 最后，他略一犹豫，这才坏笑道：“本世子看祁王头上的发簪不错，做工精细，还有曹公公那金边腰带，似乎也还扩呀！倒是可以当些银两，不知道二位究竟是当还是不当呢？” 祁王顿时气结，终究是忍不住了：“林彧小儿，欺本王太甚！” 林彧笑嘻嘻的，一点也不生气，笑嘻嘻的说道：“王爷您别生气，本世子说的都是实话，当然了，本世子不是强买强卖之人，这都是凭个人意愿的，既然两位不愿意，那就算了，来人，送送祁王和曹掌司。” 说着，林彧就吩咐了一声下去。 李长续和曹莲英见林彧来真的，那后槽牙都快要咬蹦了。 “林彧，算你狠！本王给你发簪便是。” 李长续妥协了。 曹莲英见此，只能是也答应了下来。 林彧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差不多了，韭菜可不能齐根割，得留点下次长出来，才割呢！ “来呀！继续给祁王和曹掌司推拿按摩，那谁，宋命，把两位贵宾值钱的东西都核算下，看看够不够结账。” 林彧发话，宋命立马就屁颠屁颠的行动了起来。 不一会儿的时间，就把他们还能够换钱的东西都给换了个遍。 发簪、腰带、佩饰…… 值点钱的，全给薅了。 实在是没有东西能够换了，林彧才让人给李长续和曹莲英做完了这“舒服”的精油推背。 小半个时辰，李长续和曹莲英也总算是“舒爽”的穿上了自己的衣衫。 一套推拿下来，两人可是说是精神焕发。 可不知道什么，就是有点印堂发黑。 李长续和曹莲英穿好衣衫之后，一句话也没有说。 祁王愤恨的一脚踢倒了面前的杂物，铛铛铛的走出了足浴店。 每一步，似乎都写满了愤怒。 曹莲英也小心翼翼地紧随其后，哭丧着脸，眼里也有浓浓的恨意闪过！ 此仇不报非君子！ “祁王，曹掌司，下次再来哈！回头客本世子可以给你们打折哟！” 林彧站在二楼，冲着李长续和曹莲英挥手。 话一传出来，两人身体一个踉跄，差点没有栽倒在地上。 “林！彧！” 李长续颤抖着身子，一字一句的低吼出了林彧的名字。 他的心中暗暗的打定了主意，只要抓住林彧的把柄，必将其挫骨扬灰！ 今日所受的，他日必将千倍百倍的讨回来！ . 第42章 铁匠铺 林彧站在二楼窗边，看着两人愤恨的样子，心里更是酸爽无比。 祁王李长续和曹莲英从来到辽东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惦记上他了。 林彧心里很明白，若是自己犯在他们的手上，恐怕这两个人也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先前，李长续误将林耀当世子，就被祁王打得皮开肉绽，奄奄一息。 光这一点，就足以证明他们怕是想要让林彧死！ 所以对于李长续和曹莲英，林彧是不会客气的。 一旁的霜儿，看着脸上神情不断变化的林彧，心中不免有些担忧。 她上前一步，忧心忡忡地说道：“世子，您这么做，会不会有些过头了？” 霜儿在辽王府之中伺候，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她心中不免思索。 李长续贵为亲王，曹莲英又受朝廷重用，身为巡监司掌司太监，两人都是不好招惹的人物。 再加上他们又是从京都奉旨而来，怕是连王爷对待他们都得礼让三分。 世子今日把他们戏耍得如此狼狈，像他们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忍受得了？ 说不定要不了多长时间，他们就会再次发难！ 听着霜儿的话，林彧知道霜儿所言是为何意。 不过他却并没有接这个话茬，而是笑嘻嘻地转头看向了霜儿，轻笑道：“霜儿，看样子本世子没白费功夫，你这是在替本世子担心吗？” 霜儿被戳破了心思，顿时羞得满脸通红：“霜儿是世子的丫鬟，为世子操心，那是本分！” “真乖！” 林彧坏笑着，将霜儿之前的话题给绕了过去。 李长续和曹莲英本来就是找茬的。 就算是他不出手，两人也不会安分。 更何况，这次是他们自己送上门来的！ 这也是必须的筹谋。 没有了钱财，就相当于被拔了牙的老虎，也可以给自己争取更多的时间在军中布局！ 这些，是不能解释给霜儿听的！ 林彧瞧着李长续和曹莲英的身影越来越远，手中的瓜子往盘中一丢，横着小曲，便朝着门外走去。 “霜儿，跟上！” 林彧话落，霜儿这才察觉。 她慌慌张张地跟了上去，脸上的羞红之色淡了一些。 …… 和林彧相比，李长续和曹莲英的心情简直差到了极点！ 他们本意是希望能够从林彧的足浴馆内捞一笔钱，可现在倒好，连她们身上的值钱物价都被林彧给讹走了！ 两人一身狼狈地回到郡守府，郡守大人连永言早早的就得知了足浴馆发生的消息。 他提前称自己有要事要办，便离开了郡守府。 同时他吩咐 不得不说，这连永言也是一只狡猾的老狐狸。 郡守府，正堂内。 李长续一手将茶盏摔落在地。 回想刚才在足浴馆发生的事情，他就愈发来气。 他堂堂的祁王，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亏？ 这才两日的时间，他竟接连被林彧给戏耍！ 这口恶气，窝在心中实在难消！ 曹莲英的脸色同样不太好看，躬身看向祁王，略微紧张地说道：“王爷息怒！咱们眼下，还是要想想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祁王收敛了怒容，阴沉着脸说道：“你我各自修书一封，让人从府内送银票过来！” “王爷，那……林彧的事，就算了吗？” 曹莲英想到先前受到的屈辱，实在不甘心。 祁王冷哼了一声，声调陡然扬高：“算了？怎么可能！” 曹莲英明白了他的心思，就放心了许多。 “王爷，那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足浴馆之行，他们也没找到任何和王钦有关的蛛丝马迹，反而是这一次吃了大亏，这让曹莲英的心里都慎重了起来。 传闻之中的纨绔世子，似乎并没有那么好对付。 “等！” 李长续冷哼了声，重新恢复了威严。 曹莲英愕然，不解地看向了李长续。 李长续见状，补充道：“我们的眼光要放长远些！这辽东，能让林彧如此目中无人的底气是什么？” 曹莲英眼睛一亮，立马说道：“是辽王！” “不错！” “整个辽东，地域广阔，林洪涛总是会犯错，不管是天灾还是人祸，本王定让他有嘴说不清！眼下凛冬将至，辽东的冬天，可是会冻死人的呢！” 祁王阴沉的脸上，更多了几分的煞气，让人望而生畏。 曹莲英默默地看了一眼，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由喜上眉梢。 “王爷英明！” 曹莲英马屁一拍，脑子里面已经开始幻想，林洪涛犯错，林彧被下狱的场景。 林彧一旦落到他的手里，他必定要将昨日与今日的屈辱，都一一发泄！ 到时候，林彧必当付出千倍百倍的代价！ …… “阿嚏！” 正走在街上的林彧，重重地打了个喷嚏。 一想二骂三感冒！ “谁这么惦记本世子呢？”林彧口中低喃了一句。 紧跟在他身后的霜儿，见林彧走的不是回王府的路，不由开口询问：“世子，您不是要回府吗？这是干嘛去？” 林彧走在前面，头也不回，摆手道：“等下你就知道了。” 霜儿不解，却也不敢再多问，只能是紧紧的跟在林彧的身后。 现在的林彧，心里正盘算着白炭的生意该如何做下去。 现在的辽东，天气越来越冷了。 林彧粗略地计算了一下，马上就要到寒冬腊月，这将是辽东最为难过的日子。 所以他必须得有所打算才行。 至少，要将自己炭铺内的白炭，清算一下，看还能卖个几天。 想到这里，林彧不由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很快，两人就到了炭铺的门口。 铺子内林彧雇的小厮见到林彧的到来，立马恭敬的行了礼，不敢有任何的怠慢。 “世子，您怎么来了。” 林彧直奔主题，冲着小厮便郑重其事地说道：“帮本世子算算，这些天售卖白炭入账多少银两，仓库内还剩多少白炭可卖？” 林彧询问，小厮立马就找来了账本，翻看了几页之后，便毕恭毕敬地回答道：“先前的那些白炭，入账足足二十万八千九百两，按照您的吩咐，全都找钱庄的孙掌柜兑换成了宝钞。” 小厮说着，将一个上了锁的小匣子，连带着钥匙交到了林彧的手中。 同时，他又继续说道：“咱们的白炭供不应求，整个仓库都快空了！照现在的售卖情况来说，顶多再支撑三两天。” 林彧闻言，咂了咂舌。 自己放了一把火，加上先前的八万两，一共赚了将近三十万两银子，这样的感觉，简直爽歪歪！ 刨除他之前买山的钱，还净赚了十万两。 当然了，这里面还没有算林耀砸锅卖铁买过去的四座榉树山。 那里还有整整三十万两呢！ 赚钱的感觉，简直嗨翻了！ 林彧打开了匣子，看着那满满一匣子的宝钞，笑容满面。 然后他直接拿出了一千两的宝钞递给了小厮。 “拿去，给店里干活的伙计每个人发点儿赏钱！” 小厮闻言，欣喜若狂。 都说世子林彧败家，啊呸，是出手阔绰。 跟在世子身边，动不动就能够得到打赏，现在看来，千真万确呀！ 不过很快，那小厮的脸突然耷拉了下去。 仓库的白炭已经没有多少存货了，卖完之后，炭铺就要关门。 他们这些雇来的小厮，也该散伙了。 发财的机会，也就没有了。 可他却不知这事儿早就在林彧的预料之中。 白炭本来就是一锤子的买卖，割一波韭菜，就差不多了。 炭铺之事，他早有对策。 因此，林彧点了点头，安抚地说道：“你们只管好好的经营店铺就是，货的事情，本世子自然会解决的！” 有了林彧这话，店掌柜顿时松了口气。 世子乃当代神算子，放火烧山便烧出了这些白炭，简直是天降福星。 既然世子爷都说了，他可以想办法，那自然是没什么问题的。 犒赏完了店里的伙计，林彧带着霜儿转身离开了白炭店。 “ . 世子，咱们干什么去？” 霜儿也一肚子的疑问。 山上的白炭究竟是怎么来的，她可是一清二楚。 “去铁匠铺买点煤炭，顺便打听一下进货渠道！” 林彧灿然一笑，手指在霜儿的额前轻轻地弹了弹。 他自然也知道白炭根本就无法支撑辽东子民过冬。 更何况放火烧山，也得有相应的条件才行。 如今，天已入冬，雨水稀少，想弄到白炭，得砍伐榉树，人工烧制，如此耗时耗力，根本不划算。 所以，他必须要把目光放在煤炭上。 毕竟，煤炭在大俞朝使用非常频繁，铁匠铺打铁烧制，都用的煤炭。 凛冬将至，煤炭取暖也是一种可取的方法。 但煤炭干烧，会产生大量的一氧化碳，用于取暖，容易中毒。 故此俞朝没有人会傻到用煤炭来取暖。 而这也只是因为他们不懂如何正确的使用煤炭罢了。 之前林彧不买煤炭，是因为有榉树山这个白捡的便宜。 如今榉树山的价值压榨了干净，现在去买煤炭，时机刚刚好。 霜儿闻言，苦着脸，啊了一声。 人人都说世子败家，根本就是所言非虚。 之前足浴馆赚的几十万两宝钞，世子爷眼睛眨都不眨就直接花光了。 现在倒好，刚拿到二十多万两银子，宝钞还没有捂热，只怕又要保不住了。 霜儿一心替林彧的钱袋子着急。 …… 不知不觉，林彧和霜儿已经到了城中心的最大的一家铁匠铺。 铁匠铺的招牌十分的简陋。 里面打铁的声音，徐徐传来，时不时还有一些人从店里进进出出。 霜儿朝着铁匠铺内看了看，一脸担心的对着林彧说道：“世子，这里脏，您有什么吩咐，不妨让霜儿去做！” 林彧闻言一愣，随即笑看着霜儿道：“放心，晚上的时候，本世子一定会洗得干干净净的！” 霜儿哪里想到，随随便便一句话，都能被世子抓住机会调侃她。 可她依旧无法免疫，脸色一热，低下了头去。 看着霜儿几乎是瞬间变得红扑扑的脸垂了下去，林彧轻笑一声，就已经大踏步地朝着铁匠铺内走了去。 霜儿抬头，便看见世子一只脚已经迈进了门槛里。 她跺了跺脚，还是赶紧跟了上去。 两人刚刚铺子，一名老铁匠便迎了上去：“二位客……” “官”字儿还没有出口，就看到林彧那一张年轻俊逸，却又带着几分邪笑的脸。 店掌柜的身体不由得颤抖了一下，舌头打了个结。 “世……世子！” 对于林彧这样的混世魔王，都郡城之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好在他是个铁匠，平日里都很少与林彧打交道。 以往的时候，他很是羡慕能与林彧打交道的商贩。 毕竟，世子败家，挥金如土，那可是全城皆知的事。 但凡是能够做世子生意的人，都是赚得盆满钵满。 可如今，见到这位众嘲的世子爷，他却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 世子爷登门，店掌柜也不敢怠慢。 他勉强陪着笑脸，躬了躬身，行了礼，恭敬道：“小人参见世子，不知世子大驾光临，是有何事吩咐？” 老铁匠实在不明白，身份显赫的林彧，为什么跑到他这脏兮兮的铁匠铺里来。 这段时间，林彧开设的炭铺，那可是生意火爆。 白炭耐烧，铁匠铺这边也买了不少的白炭。 难不成，世子要把那些个白炭要回去？ 老铁匠心中惶恐。 林彧则是在店里转了起来，他看着铁匠铺内堆的到处都是的煤炭，不由得问道：“掌柜，你这店里还有多少煤炭？” 老铁匠一顿。 世子是要煤炭？ 哪有人跑到铁匠铺来不打铁器，而是问煤炭的呀！ 老铁匠心生警惕，他看着林彧，试探性的问道：“世子爷，您想要买煤炭吗？” 林彧一眼就明白了他的心思，倒也未曾在意。 他点了点头，笑道：“没错，本世子想把你店里的煤炭全部都买下，你开个价吧！” 林彧干脆开门见山。 霜儿在旁边听到林彧的话，都不知如何是好，石化在了原地。 “……” 敢情世子爷真的没开玩笑，竟然真的是带她来买煤炭的。 . 第43章 一言不合就掏钱 铁匠铺内。 老铁匠也愣住了，惊讶地抬头，眼里满是不解，呆呆地看着林彧。 好一会儿时间，他才反应过来，不由得苦笑道：“世子，您就别拿小人开玩笑了！小人这是铁匠铺，不是煤场，也不是您那炭铺呀！” 林彧也不恼，轻笑道：“你开门做生意的，打铁能挣钱，卖这煤炭也能挣钱，本世子给你的价格，你完全可以按照高于市价来卖，难道你还怕本世子会亏你一个子吗？” 老铁匠突然意识到林彧是认真的，连忙说道：“世子，您要，小人当然卖了？” 老铁匠心中有些木讷。 跑到铁匠铺买煤炭，他活了半辈子，还真是第一次见。 不过一想到对方是世子，那就都不奇怪了。 只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惊喜会来得如此突然。 之前他还羡慕那些商贩能够挣世子的大钱，现在这么快就轮到自己了。 按照市价，这铁匠铺内的煤炭值不少钱，要是高于市价，那可得近千两银子呀！ 这样的好事，哪儿找去？ 老铁匠还在窃喜，林彧的话就传了过来：“当然了，本世子还有个条件！” 听到还有条件，老铁匠顿时就慌了。 他是生怕林彧有无理要求，到时候他一个草民，如何敢忤逆世子的意思。 “你们铁匠铺的煤炭本世子高于市价全部要了，而后你们得帮本世子联系煤场，让他们给本世子供应煤炭，同时，本世子还要你们帮我秘密打造一批铁器，钱，本世子不会少你们的。” 说着林彧伸手拍了拍手里抱着的木匣子。 老铁匠听完林彧的话，那颗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连脸上的笑容都变得格外真诚灿烂起来。 他连忙拱手，恭恭敬敬地将林彧迎到了上座。 “没问题没问题，小人全听世子的。”老铁匠喜笑颜开，像变了个人似的。 说完这句话，老铁匠匆匆叫来了铺子内的所有人，将所有的煤炭的单据都收拢了起来，迅速地拨动着算盘将所有的存货和价格都列了出来。 整理好所有的东西之后，老铁匠就将册子摆在了林彧的面前。 “世子，小人这里还有八千六百斤黑炭，按照如今的市价是八十文钱一斤，所以，总共的价格为六百八十八两。” 林彧点了点头直接从匣子里面取出了一千两的保镖，直接递给了店掌柜。 “本世子给你一千两，所有的煤炭暂时放在你店里保管，至于什么时候需要，本世子自然会吩咐你往店里运送，至于煤场，联系好了差人去王府通知本世子，还有铁器，等本世子的蓝图即可！” 老铁匠闻言，连连点头。 他们铁匠铺，日以继日的打铁，就是生意再好，也不过是几千两的赚头。 可是，世子一出手，就多给了几百两，这样的好事，上哪儿去找呢？ 老铁匠看林彧的眼神是充满了恭敬和欢喜。 仿佛眼前的林彧就是真的财神爷！ “小人这铁匠铺后院堆了很多的煤炭，放在这里自然没什么问题，只要世子吩咐，小人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林彧点了点头：“用不着你赴汤蹈火的，只要你踏实做事，本世子自然不会亏待你！东西可看好了，消息不准外漏，否则本世子拿你是问！” 林彧说完，带着霜儿离开了这里。 老铁匠慌忙答应，一再表态，直到林彧消失在街角，他才捏着宝钞，如梦般的回到了铁匠铺内。 “都说世子挥金如土，看来传言不虚呀！” 说着说着老铁匠便哈哈大笑起来。 他又不傻，自然不会跟林彧过不去。 毕竟林彧是给他送钱的，简直就是送财童子，他哪有把送财童子往外推的道理？ 只是高兴完，老铁匠心里又有了许多的困惑。 明明世子有那么多的白炭，又卖得极其火爆，为何他还要来买煤炭呢？ 而且，不仅仅是购买煤炭，出手更是一掷千金！ 老铁匠百思不得解，索性不再去想。 反正有钱挣，管他的呢！ 林彧走后，老铁匠的婆娘就眉开眼笑地从后院出来。 “他爹，世子真花钱买咱们店里的煤炭呀？他莫不是疯了？” 老铁匠闻言连忙捂住了婆娘的嘴，伸手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胡言乱语些什么！这事儿好瞎议论吗？” 妇人点了点头。 可老铁匠并不知道，他家婆娘本来就是一个大嘴巴，转头就将这事儿捅了出去。 如今这年月，谁能想到煤炭竟然也这么值钱了。 林彧到铁匠铺高价买煤炭的消息，很快便是一传十，十传百，几乎是闹得全城皆知。 离开了铁匠铺的霜儿，也没想到自家世子爷竟真的如此疯狂。 可是钱都已经花了，她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只觉得一颗心都七上八下的。 生怕世子爷将匣子里面的银两全部都拿来买石炭了！ 可怕什么来什么。 两人刚走出铁匠铺没多远，林彧就扭头看向了她：“霜儿，还有哪些地方是卖煤炭的？” “……” 霜儿顿时觉得五雷轰顶，仿佛看到白花花的银子都在往外流。 胳膊拧不过大腿。 尽管她再如何都不情愿，可以无法阻止世子爷花钱！ 在打听了其它的铁匠铺之后，林彧转头就带着霜儿去了城东另外一家铜匠铺。 不大不小的铜匠铺内，打铁的铁匠随手用铁锨铲了一些石炭丢进炉子里。 原本通红的火焰，冒出了些许的青烟。 “咳咳……孩子他爹，记得小心一些，这东西一个不小心可是要命的！” “哎，我知道。” 光着手臂显得格外粗壮的铁匠答应了一声，随手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又开始拎起旁边的铁锤，一锤又一锤地砸在通红的铁料子上。 铛铛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 林彧进了铜匠铺，看到的便是这样的一幕，他激动地看着炉子旁边堆的一堆黑色的石炭，不由得咧嘴笑了起来。 打铁匠见有人来，扭头看向他们喊道：“客官，您需要什么随便选，我这铜匠铺子虽然不大，比不上城中心的那家铺面，但我这里打造的铜器，可是数一数二的存在呢！” 林彧并没有回应，只是快速地走到了铁匠的炉子旁边，看着地上堆的一堆煤炭，眼里放光。 在大俞朝之内，虽然并没有特别精进的采煤技术，这煤炭始终是低贱之物。 如今的煤炭还被称为石炭，如同黑色的碎石头。 林彧之前了解到煤炭的时候，还特意在府邸翻了大俞朝的史书。 尽管石炭早就已经普及，可这东西燃烧会产生有毒气体。 这也使得一般的人家是不会去使用石炭的。 所以石炭这玩意，除了煤炭铺子之外，只有经常需要用火的打铁铸铜的铺子才有。 可这些还远远无法满足他的需求。 今年的冬天来得有些早，持续的时间也会更长一些。 所以多准备一些煤炭总是没错的，林彧还指望着煤炭挣钱呢！ 林彧在铺子内左顾右盼。 铸铜匠不解地看向林彧，手中的动作都不由地停了下来。 骇然间，他才发现，眼前的人，竟是世子林彧。 只是他实在不明白，堂堂的世子爷，为什么会对石炭这么在意？ 不过想到关于世子爷纨绔败家的传闻，他不由内心惶恐，心里有无数的疑问，也都深深地埋在肚子里。 “咳咳，世子，不知您需要些什么？”铸铜匠连忙对林彧改口，主动询问起来。 林彧咧嘴一笑，伸出了细长的手指，指向了堆在地上的那一堆石炭。 “这些石炭，本世子要了……” 铸铜匠顿时石化，就连握着锤子的手都不由自主地松开了。 直到锤子跌落在地上，那种沉闷的声响才让他醒过神儿来。 铸铜匠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林彧：“世子？您别拿小人开玩笑了，我这铜匠铺子，哪里能卖石炭呢？”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眼前这情况，和刚才的那家城中心的铜匠铺，如出一辙。 “再说了，这些石炭不值几个钱儿，又这么脏，还比较危险……” “五十两，卖不卖？”林彧直接开口打断了铁匠的话。 铁匠语气一沉，倒吸了一口凉气，难以置信地看着林彧。 “世子，这些石炭，都 . 是没人要的东西，怎么能值得了五十两银子？” 铁匠慌忙解释。 他做生意向来老实本分，靠的是力气和手艺挣钱，也不能骗人，更何况这人还是辽东的世子。 林彧却从匣子里面直接取出了一百两的宝钞，拍到了铁匠的面前：“一百两……” “嘶！” “卖！” 铁匠倒吸了一口凉气，只是犹豫了一秒钟的时间就答应了下来。 他原本还想要坚守本心，可是…… 世子林彧，手中宝钞完全当纸花呀！ 虽然一百两对于林彧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上的毛尖尖。 但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那可就是巨款了。 “很好，石炭先存你这，本世子需要的时候，自会让人来取。” 林彧满意地点点头，吩咐了一声。 而这边的动静，也是吸引了不少路过的百姓。 他们围在铜匠铺门口，相互谈论， “快看，真的是世子林彧，他又开始败家了！” “有点钱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一天到晚瞎琢磨，买那么多的煤炭，疯了吗？” . 第44章 有其子必有其父 与此同时，郡守府内。 “王爷，好消息！” 曹莲英自门外急冲冲地跑了进来，人未到，声音先到了。 正为先前事情发愁的李长续，立马就朝着曹莲英看了过来。 “何事？” 李长续冷冷地注视着他，只觉得心烦意乱。 来到辽东，诸事不顺，看着这太监高兴的样子，他就觉得心中不爽。 曹莲英笑道：“王爷，城中都在传言，说世子林彧在城中各大铁匠铺大肆购买煤炭，不管多少钱，只要肯卖，他就肯买。” 李长续不由得坐直了身体：“此事当真？” 曹莲英连连点头：“咱家刚刚已经确定过了，消息属实。” 李长续看着一脸喜意的曹莲英。 原本一腔怒火无处撒的李长续，不由得轻笑了一声：“竖子愚蠢！” 自从到了辽东，他接二连三地被林彧诓骗，本就心中怒极。 如今听到这消息，瞬间就令他心中的不快都被抵消了一部分。 煤炭本就是低贱之物，只有愚蠢之人才会为此而豪掷千金！ “看来，辽东世子林彧也不过如此！他果然是如同传言一般，身上有钱，便会挥金如土林洪涛有此子，休矣！不知道林洪涛那厮知道这个消息，当如何呀！” 李长续的言语也显得有几分的激动，仿佛听到了天大的好消息。 “是时候二访辽王府了。” 李长续心情愉悦，他扬了扬袖子，猛地起身。 昨日辽王府和辽东军营不见林洪涛身影，今日若是再不与林洪涛碰面，那此番辽东之行，可就是他们的失职了。 李长续不信这林洪涛这缩头乌龟，能躲一辈子！ “咱家这就让人备马车！” 曹莲英嘿嘿一笑，连忙吩咐了下去。 很快，他们二人带了些随从，便再一次朝着辽王府而去。 …… 辽王府书房之内。 林洪涛颇具威严的坐在案桌前，头也不抬地问道：“劫匪的事处理得如何了？” “所有线索都会指向流民，王爷请放心，不会有人怀疑到我等头上！”林洪涛跟前，一个男人恭敬地回答道。 林洪涛轻轻的点了点头，威严的脸上涌过一丝的戾气：“祁王和曹莲英如何了？本王怎么听说，他们去找世子的麻烦了？” “回王爷，他们丢了圣旨，又丢了盘缠，的确是找过世子麻烦，只不过，却被世子反过来坑了一把。” 回话的人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都涌过一丝的古怪。 此事他们调查过，两个人的确是不怀好意，可是偏偏世子不动声色，还将两人浑身上下值钱的物件全都给抢了。 林洪涛威严的脸上浮过一丝淡淡的笑容。 “甚好，彧儿是个狠人，招惹彧儿，该！劫匪的事儿，你们也干得不错，折了他们的翅膀，本王看他们还如何立足！不过本王也是时候见一见他们了！” 林洪涛自言自语了一句，随即挥了挥手。 半跪在地上的人瞬间就消失无踪，房门都没有被打开过。 林洪涛对此却习以为常，又低头看向了手中的兵书。 只是清闲还没过一刻，屋外就有人来通报。 “王爷，祁王和曹掌司求见。” 林洪涛仰眸：“哦？来得倒是挺快！” “有请他们到正厅等候！” “是！” 林洪涛换了一身军服，片刻之后，匆匆步入到了堂屋。 “祁王，曹掌司，本王军务繁忙，让二位久等了！实在怠慢，还望恕罪！”林洪涛朝着他们抬了抬手，状似真诚的说道。 李长续和曹莲英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儿。 信了你的鬼！ 狗屁的军务繁忙！ 林洪涛早不见他们，晚不见他们，偏偏等到圣旨丢了，才肯相见。 这不是故意的吗？ 李长续心里腹诽，可面上却不动声色：“辽王说哪里的话，既是为圣上分忧，我等怎敢怪罪？只是，我等奉命前来传旨，昨日却路遇劫匪，此事，不知辽王可有耳闻？” 祁王的话，已多了几分的威严和阴森。 曹莲英也在旁帮腔，道：“官道之上，竟有山匪横行，此事发生在都郡城外，属于王爷的管辖范畴，王爷最好给我们一个说法！不然的日后回京，将此事奏明圣上可就不好了呢！” 林洪涛面不改色，依旧是一片谦和之态，说道：“这……本王刚刚回府，竟不知还有此等事！真是让二位受惊了！” 林洪涛轻笑一声，继续说道：“只是这都郡城地处边关，城外有不少的流民，落草为寇，又四处流窜，实在是难以防范！二位以后出门，怕是要多带些护卫，莫要行小路的好！” 李长续闻言愣了一下。 他先前所言本是为了发难，可没想到林洪涛完全不接招。 这一推三六九，就把所有的麻烦全都推走了！ 曹莲英同样也是一脸懵。 敢情，他刚刚的话都是白说了？ 这辽王是真管不了还是故意气他们的？ 一时之间，气氛竟有些僵住。 李长续目光冷凝地聚焦在林洪涛的身上，眼里有一丝的晦暗之色在涌动。 “辽王，你镇守边关，手握重兵，却连区区几个毛贼都缴不了？如此无能，如何向圣上交代？” 李长续陡然变个脸，声音冷凝，出口便是质问。 曹莲英闻言，眼珠子一转，也立马附和道：“辽王，前些日子，巡检司王钦惨死在辽东，至今尚未查明凶手是谁。” “王爷，总要给巡监司是一个交代吧？否则，一旦消息传回京都，传入圣上的耳中，怕是辽王您也承受不住圣上的怒火！” 林洪涛对两人的态度毫不在意。 这本就在意料之中。 他故意晾着他们，又特意吩咐人打劫了他们所有的财物，包括圣旨。 如此，他才能少受掣肘。 如今这两人是恼羞成怒，所以才会如此质问。 林洪涛一点都不在意，面上也表现得更为真诚无辜。 “二位此话折煞本王了！本王的确是镇守边关，防御外敌，也不好私自调兵围剿流民！更何况，本王也不好逾矩！” 林洪涛一摆手，接着说道：“这等事务自然是由郡守连永言连大人负责的，本王听手下人说，之前要派兵护送二位，也给二位提过醒，可偏偏二位都拒绝了！” “这……” “就是到圣上的面前，本王也行得正坐得端！”说到最后，林洪涛的态度也冷了下来。 就算是演戏，也得演全套。 只是演技，着实是继承了林彧的衣钵。 可真是有其子必有其父呀！ “……” 祁王和曹莲英齐齐愣住。 曹莲英更是目瞪口呆地看向辽王，整个人的脸色发白，张了张嘴，却又什么都说不出去。 他之前只顾着想要揉捏辽王，给对方一个下马威，好好的证明一下他这个辽东巡监司掌司也并非泥人做的。 只是没想到，立威之事竟然整劈叉了！ 一时之间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祁王的目光深深，郑重的看了一眼林洪涛。 心中的思绪翻滚：“倒是小瞧了他！” 他眼底的光晦暗不明，不过随即便收敛了起来，脸上浮上了一层笑意：“看来辽王真是事务繁忙，我等既然都是为圣上分忧，既然辽王有太多事情不方便插手，不如让本王参与其中，也好为辽王分忧！” 李长续不动声色，很快就将先前的事翻篇，将话题带入到了于他有利的方面。 曹莲英这才反应过来，连连点头：“祁王所言极是呀！” 林洪涛面上的笑容收住，目光如炬，扫过两人的面庞。 “大胆！没有皇上的手谕，军中之事，岂可儿戏？你们此举，该不会是想刺探军中军情，莫不是被敌国暗探收买了吧？” 林洪涛陡然严肃，煞气十足，目光威严地扫过两人。 曹莲英都吓傻了，连连摆手。 . 第45章 三鞠躬 “不不不，辽王您误会了！我等不过是奉旨行事，怎么可能是敌国暗探呢？” 曹莲英哪里想到刚刚还和颜悦色的辽王林洪涛怎么突然之间就变了脸？ 这也太吓人了！ 随随便便就是一顶敌国暗探的大帽子，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这谁受得起？ 祁王的神色也是晦暗不定。 他的确是疏忽了，差点忘了这辽东之中，军政分开。 虽然辽王掌控着军权，可这边关大小事物都是郡守府负责。 他们路遇劫匪，似乎的确找不到林洪涛的头上。 刚刚李长续也是突然想要发难，借此机会进入到辽东军营之内。 却没有想到，林洪涛竟然三言两语就把这问题给推回来了，还推得一干二净！ “呵呵，辽王真是会开玩笑！我等都是效忠圣上，本王更是享受亲王尊位，怎么可能还会贪恋那一丁点儿的富贵投敌卖国呢？” 李长续神色平静，脸上浮着笑容，就好像真的只是开了个玩笑而已。 只是他们心里都明白，刚刚的那些话，剑拔弩张，你来我往。 若不是，林洪涛找到了对应的漏洞，恐怕此刻，祁王就不会是这番表现了。 林洪涛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心里又给祁王打上了一个着重监控的标签。 这样的聪明人，有城府，不简单！ 而李长续看向林洪涛的眼里，也同样有着浓烈的敌意。 哪怕他极力地隐藏，旁边的曹莲英还是看得清清楚楚。 曹莲英恢复了镇定，慌忙开口附和道：“祁王说的是，辽王不必多心！咱家更是身受皇恩，怎会不忠于皇上呢？” 林洪涛呵呵一笑，又变了脸：“既然都是误会一场，那我们以后都不再提起便是！” 曹莲英哪里想到，辽王说变脸就变脸，又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刚刚的辽王，身上浮动的那些煞气，的确是让他心惊肉跳的。 祁王在一旁沉着脸，并未再多说什么，只是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他自然也看明白了。 这辽王的确是一个难啃的骨头。 粗中有细，有勇有谋。 先前的话，虽然只不过是试探，可辽王竟然能够倒打一耙，将所有的危机瞬间解除。 偏偏他们还没什么可说的。 也许，辽王就是钻了这个空子！ 说不定，劫匪的事也是他干的！ 曹莲英见祁王离开，也慌忙地跟了上去。 林洪涛则是笑脸相迎，朝着他们的背影喊了一声：“祁王，曹掌司，远到是客，好歹也让本王尽一尽地主之谊呀？” 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的祁王和曹莲英，听到这话，差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林洪涛究竟是有多不走心，他们可算是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若是林洪涛是真心实意请他们做客，哪里会把气氛搞得如此之僵？ 这分明就是在气他们！ …… 只是李长续和曹莲英刚走到门口，便看到林彧带着霜儿大摇大摆地回府。 他们相向而行，看到对方之时，眼里都闪过一丝的惊讶。 当然，最意外的是林彧。 他倒是没想到，刚剪了羊毛的两只肥羊竟然又出现在自己家里。 “该不会去找老家伙要钱去了吧？”林彧心里暗暗想道。 不过随即，又换上一脸的笑容，快速的走到了两人的面前。 “哟，这不是祁王和曹掌司吗？怎么不在府里喝杯茶，吃顿饭再走呢？” 看着林彧脸上的笑容，两人都觉得头疼。 祁王本就沉着脸，此刻见到林彧，不由得想起足浴馆之中的事，顿时怒火又生。 “不懂礼数！见了本王，为何不行礼？难道这就是你们辽王府的规矩吗？” 林彧看着满腔怒火的祁王，心里也是极其疑惑。 这老小子，怎么就被气成这个样子了？ 就算是被薅了羊毛，也不至于气性这么大呀？ “世子如此散漫，实在有违世子之尊！” 林彧心中不解，便又听到曹莲英的催促。 林彧本来收了不少的煤炭，心情大好，见他们如此，倒也懒得与他们计较。 “好的！林彧拜见祁王！祁王有礼了！” 林彧心情好，也不想和更年期的他们计较，干脆就拱手作揖，连续鞠了三躬。 曹莲英的脸色僵住，不由得扭头看向了祁王。 林彧这次倒是听话，状似没什么错处了。 可，这是行礼的态度？ 为什么有种祭拜上香的感觉呢？ 祁王的脸色低沉。 刚在老子那里碰了一鼻子灰，如今又碰见这个令人头痛的儿子！ 祁王只觉得再在辽王府里多待一秒钟都是折磨！ 他冷哼一声，一拂袖，径直从林彧身旁走过。 “早晚本王一定会好好地教教你规矩的！曹掌司，我们走！” 林彧看着祁王阴沉的背影还有曹莲英不太好看的脸色，不由得挠了挠头，笑道：“吃错药了？” 林彧低喃了一声，便准备回房。 只是还不等他迈开步子，林洪涛就叫住了他，脸上一片温和。 “彧儿，你可回来了！父王听说今日你那足浴馆的二楼生意火爆，怕是赚了不少的银子吧？为父的战刀，是不是可以替为父赎回来了？” 林洪涛哪里还有先前的威严和锐气，几乎是谄媚般地凑到了林彧的身边，小心翼翼地说道。 林彧瞅了林洪涛一眼，很随意地说道：“老东西，战刀的事儿等会儿说，你先跟我说说，刚刚的祁王和曹莲英是怎么回事？” 祁王的手段，林彧也是见过的。 这样的人，凶狠话不多，被气成那个样子，肯定也不会善罢甘休。 还有那个曹莲英，那个阉人脸上笑眯眯的，骨子里可是一肚子坏水。 这大俞朝宦官专权，早就已经把他们养得心都野了。 林洪涛闻言，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 彧儿这是在关心他？ 想到这里林洪涛脸上的笑容就更浓了。 反正之前的事儿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所以他就一五一十把之前的事情都跟林彧讲了一遍。 林彧听完，忍不住朝林洪涛竖了根大拇指。 “爹，干得漂亮！” 嗯？爹？ . 第46章 无头尸 林洪涛得了儿子的赞扬，嘿嘿一笑，心里如同抹了蜜一般。 特别是那句“爹”，听得他乐开了花。 他见林彧高兴，搓了搓手，来到林彧的身旁，把话题重新拉了回来。 “彧儿，那父王的战刀……是不是？” 林彧看着林洪涛小心翼翼，满脸期待的样子，不由得咧嘴一笑，说道：“父王，这恐怕还得再等等！” 林洪涛顿时愣住了。 “什么？还得再等等？” 林彧摊了摊手，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 “钱，花了！” 林洪涛如同晴天霹雳。 “花……花了？” 尽管他早就知道自己儿子花钱花得厉害，可也没有想到，这才眨眼间的功夫就没了！ 林彧看着林洪涛呆愣愣的样子，不由得摸了摸鼻尖，多少有些不太好意思。 钱，的确已经被他花光了。 虽然今天上午推出的泰式马杀鸡客源不断，但今天一天下来，城里的铁匠铺都已经被他给逛遍了。 但凡是哪个店里有卖煤炭的，都被他大手一挥全给买下了。 这全城的煤炭，数量也不小。 他甚至是雇了一队人去煤场采炭。 光这些东西，就已经花掉了一大半的钱。 更何况足浴馆三楼还空着，他自然不能浪费这个资源，一条龙服务也必须要提上日程了。 想要赚钱总得投资。 更何况，这是足浴馆的第一家店，必须要成为所有店铺的标杆，什么东西都马虎不得。 又是一大笔钱。 再加上，影卫和特战营…… 唉，不想了，得搞钱！赶紧搞钱！ 林彧一想到这些事儿，心里就生出了一种急切感。 尽管现在李长续和曹莲英屡屡吃瘪，可这并不代表他们一直会如此。 更何况，先前走了一个王钦，现在又来了个李长续和曹莲英。 光这架势，林彧就明白，铁定是京都里的那位又在玩权谋诡计。 这分明是不放心林洪涛这个镇守边境的辽王！ 自古以来，伴君如伴虎！ 更何况，林洪涛手里还手握重兵，必是天家大忌！ 如今朝堂之上，宦官专政。 宫墙里的皇上，不听信大臣的良言规劝，反倒听信一群宦官之意，疑心甚重，整日思量着权谋制衡，猜忌着朝中重臣和边关大将，整日里忙得不亦乐乎。 全国各地，赋税繁重。 宦官专政之下，又有不少的贪官污吏横生，导致民怨沸腾。 近年又是灾祸连连，各地叛乱屡禁不止。 林彧心里明白，这种乱象之下，怕是安稳的日子不多了。 所以影卫和特战营，都必须要加紧进度。 而他们的组建，本就是烧钱的。 “彧儿啊，如今家里可是没钱了，靠着为父那点儿俸禄，日子可不是太好过！你既然能赚钱了，好歹也帮补一点家用，你说对不对？” 林洪涛心里发苦，可又不敢怪罪，只能够细声细气地和林彧讲道理。 林彧从思绪之中清醒过来，手一摆，道：“我知道了！没其他事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林彧就匆匆地溜走了。 …… 另一边，郡守府内。 气冲冲回到府中的李长续和曹莲英，屁股还没有来得及坐热。 一名差役便前来汇报。 “王爷，曹掌司，那王钦公公的尸体已经运到尸房了，连大人让小人来请王爷和曹掌司前去看看。” 曹莲英的眼中精光一闪，眼底浮现出一丝一闪而逝的喜意。 祁王随意地看了曹莲英一眼，而后眼皮也未曾抬一下，淡淡地吩咐道：“带路吧，本王和曹掌司过去看看！” 既然林洪涛那里没什么突破口，那就只能看看王钦的尸体身上，究竟能不能找到破绽了！ 那差役立马起身，恭恭敬敬地走在前面给二人带路。 他们穿过郡守府，步行进入到郡守衙门之中，而后穿过衙门后院儿的偏门，进入了一个小院。 小院之中，阴气森森，还有阵阵的尸臭。 院里有衙役站成两排，连永言站在门口，身旁还有一个背着木箱子的布衣。 他们知道见到两人出现，纷纷行礼。 “参见王爷！” 祁王抬了抬手：“免礼吧！” 连永言慌忙地走上前去，恭声的汇报道：“王爷，您之前吩咐下官将王钦公公的尸体运来，如今已经停放在尸房之内了，王爷随时可以进行查验。” “仵作已经检查过，他死于利器，一击致命，身上还有一些物品，应该是先前失踪的王钦公公。所有的证物都保留在旁，尸体也保持一直，未曾动过，案件卷宗都在下官这里，王爷需要，随时可以查验！” 祁王点了点头，闻到那屋子里传来的阵阵恶臭，不由地掩了一下口鼻。 若非是如今的天气变冷，恐怕这尸体也保存不了这么长时间。 不过，即便如此，那味道也让人作呕。 祁王看了一眼曹莲英：“曹公公，既然是巡监司的人，不如就你过去看看吧？” 尽管他并不害怕这样的场面，可毕竟从小养尊处优，让他去检查一个小小的阉人的尸体，实在是有失身份。 祁王自是不愿意过去，这种事情交给曹莲英更好。 他们此行前来，丢了圣旨，已经变得有些被动。 如今，也只能好好地查一查王钦的事了。 毕竟，眼下只有这一件事能够着手切入。 他们在林洪涛和林彧那里屡屡碰壁，这都是愿意外界传言。 林彧的确如传言那般败家，可仔细想来却并非无能之辈，绝对不可小觑！ 既然林洪涛和林彧都是硬骨头，啃不下去。 那他们便闷声做大事，好好地查一查王钦之死。 他就不信，林洪涛还能够坐得住？ 曹莲英本心里有盘算，听到齐王的吩咐，自然是恭声应下。 “是，咱家现在就去看看究竟是不是王钦！” 连永言在旁边干笑了一声，说道：“曹公公，下官刚刚也已经查看过了，就不过去了，下官让仵作陪您过去吧！” 连永言也不愿意再进入尸房之中，他一边捏着山羊胡，一边客客气气地说道。 曹莲英自是没什么意见。 人太多了也不方便他做事。 毕竟，无论这无头尸究竟是何人，在曹莲英的眼里，他都必须是王钦！ 这一次，他必须把这事坐实了！ 否则，还怎么借着王钦的事做文章呢？ 曹莲英掐着兰花指，干脆直接走在了前面，步入到了尸房之中。 原本在一旁的仵作，也连忙背着箱子跟了上去，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 第47章 送上门的煤炭 夜晚时分，林彧洗漱完毕，叫了霜儿过来按摩。 虽然搞钱很紧急，可美人在侧，实在是让人难忍。 一夜折腾，林彧只觉得神清气爽。 待他醒来，已经是大天亮了。 霜儿早就为他准备好了洗漱用品。 床榻前，林彧看着霜儿丰润的身姿，杏花般的容颜，以及那眼波流转的娇羞目光，不由得笑道：“丫头，怎么不陪本世子多睡会儿？” 霜儿哪里想到，林彧开口说出这般调侃的话，顿时又红了脸，眉目微垂，紧张地扫了一眼外面，确定无人，才稍微的松了口气。 看着霜儿紧张的模样，林彧不由得轻笑了起来。 霜儿也太不经逗了。 如今的女子，倒不似现代女子那般开放，连说话都极其的委婉。 像他这般称呼，若是放在外面，铁定会被人以为是轻挑，浪荡之言。 霜儿紧张的给他更完了衣，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林彧见她如此，也不再逗弄，只是问道：“今日可有人来？” 昨日他全城收煤炭，跑累了干脆就直接放言，但凡是有煤炭的皆可来找他售卖，无论多少，他全部打包。 提起正事，霜儿的紧张淡了不少。 “世子，一大清早就来了十多人呢，他们都是手里有些煤炭的，奴婢已经让他们在偏厅等候了。” “干得不错，奖赏你的！” 林彧笑着舀了一勺汤，递到了霜儿的面前。 霜儿哪里想到自家是自己世子竟如此肆意，慌忙地退了一步，急切的说道：“世子，咱们尊卑有别，世子不可乱了规矩！” 林彧看着霜儿急得都快红了眼，只能默默地将勺子收了回来。 接着很是认真地说道：“霜儿，在本世子面前不必计较那么多！随性一些就好！在本世子的眼里，你可不是什么卑贱的丫头！” 霜儿闻言一愣，呆呆地看着林彧，而后重重的点了点头。 她心里暖暖的，竟觉得为了世子这话，就是让她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林彧自然不知道霜儿在这一瞬间的心情变化，他也没有再继续地逗霜儿，快速的用完早膳，便去往了偏厅。 偏厅里坐着十多人，他们大部分都身材壮实，虽然身着粗布麻衣，坐在偏厅里有些拘束，但，个个都算得上是孔武有力的青壮年。 林彧微微一笑，便踏进了偏厅的大门。 原本在偏厅里等待了一会儿的众人都颇为的安静紧张。 他们不过是一介草民，平日里很难有机会能够进入到王府之中。 尤其是，还能被奉为座上宾，被带入到这偏厅之内。 这是他们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儿。 直到林彧进入到偏厅，他们才慌忙起身，恭敬地跪倒在地：“草民叩见世子！” 众人齐声高呼。 虽然，坊间有不少关于世子林彧的传言，许多人议论起世子之时多是鄙夷。 毕竟世子林彧败家，花钱如流水，流连青楼，不务正业。 若非是世子的身份，林彧这样的人根本就不会被人尊重。 可是外面的议论归议论，也无人敢在林彧的面前如此放肆。 更何况，他们此次进入王府，也是世子林彧要收购煤炭。 他们都指着手里的那点煤炭，能够多换点银钱，这样也能够补贴家用。 都说世子大方。 若是平日里，或许也会有人觉得世子是个败家子，可如今对他们来说，每个人都希望世子能更大方一些。 这样，他们的煤炭也就能卖出更高的价钱。 林彧自是不知他们心中所想，随手抬了抬，淡笑道：“不必如此多礼了，都起来吧！正事儿要紧。” 众人起身，林彧便继续说道：“本世子听闻你们都是手里有煤炭的？你们都有多少的煤炭？一个一个说？还有，你们必须要说明你们的煤炭的来源！只要你们所言属实，本世子绝对不会亏待你们！” “若你们敢糊弄本世子，那就别怪本世子不客气了！” 众人听到林彧的敲打，纷纷保证，绝不敢有虚言。 林彧这才点了点头，让他们一一报上了他们的煤炭数量。 看着纸上面写的数量，即便是林彧都有些许的惊讶。 这些人，不是铁匠，也不是专业售卖煤炭的店铺，偏偏拥有的煤炭数量还不少。 这么多人合起来，也足足有万斤的煤炭了。 这倒是让他有些意外。 “你们的煤炭究竟是从何而来的？” 所有人脸上有一丝的犹豫，不过看着林彧扫过来的眼神，他们最终还是咬了咬牙开了口。 “回禀世子，我等几个农闲之时，都会进山采煤，一方面是为了补贴家用，另外一方面也是为了自用，所以才会不知不觉囤了这么多！草民等人此举应当不会触犯国法吧？” 林彧闻言一笑。 怪不得他们看起来吞吞吐吐的，没想到竟是害怕。 他之所以非要问清楚出处，并非要怪罪。 毕竟，煤炭乃冬季所需。 尤其是辽东地带，冬季更是漫长严寒。 普通人并不知煤炭究竟该如何使用才能够安全保暖，所以才会暴殄天物。 而他恰好知道。 但是昨日一天在城中收购煤炭，虽然数量不小，可终归不是长久之计。 尽管他已经组建了一支采煤小队。 可那都是临时拼凑的人，经验不足，能不能够顶大用，还不知道。 所以他才会临时想起悬赏收购，以此来挖一些采煤高手。 一般高手在民间，没想到今日便有人送上门来。 林彧看他们的眼神也是越看越满意。 “你们不必紧张，本世子只是随便问问。”说完林彧又将目光投向了另外两三人。 他们倒显得清瘦一些，不似其他人那般壮实。 可是他们拥有的煤炭数量也不在少数，这倒是奇了。 三人见林彧眼神望过去，都咬了咬牙恭声说道：“回世子，我等听闻世子收购煤炭，所以特地去周边城镇收购，所以才积攒了这些煤炭。” 几个人有些忐忑。 他们此举，摆明了是在占林彧的便宜。 可林彧脸上的神情未曾改变，甚至看他们几个的目光让他们觉得十分古怪。 “哈哈！看来本世子此次悬赏买煤炭，倒是挖出来几个宝贝！” . 第48章 世子财大器粗 “世子？哪……哪里来的宝贝？” 几个人看着林彧，内心忐忑，话都说不利索了。 他们实在不懂世子究竟是什么意思。 林彧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别紧张！” “本世子说的宝贝，就是你们！” 众人本来还以为林彧是要找麻烦的，毕竟世子说是收煤炭，却是问了这么多的问题，而且全都如此敏感。 也正因为如此，他们回答得无比忐忑。 可林彧的解释，又让他们突然觉得似乎是他们误会了。 只是，心中的疑问依旧在无限地扩大。 “世子，恕草民等人愚昧！不明白世子的意思……” 十多双眼睛都齐刷刷地看着林彧，想要得到林彧的答案。 林彧也不再卖关子，干脆直接开口，说道：“本世子叫你们来，除了收购煤炭之外，还有一事想和你商议！” “？” 众人瞪大了眼睛，疑惑地看着林彧。 他们实在想不出，堂堂的世子爷，究竟有什么事能找他们这些布衣商议。 而且，他们隐隐地觉得世子所说的宝贝好像指的是他们。 这事儿传回去，足够他们吹牛吹上一整年。 林彧不做停歇，接着说道：“本世子组建了一队采煤分队，需要一些经验丰富的好手！你们若是愿意，本世子每人支付一百两的工钱，这一个月，你们就替本世子挖煤运煤，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说完林彧就看向了众人。 这些人愿意的话，就会有源源不断的煤炭被运回城的。 他们就像是林彧能够开启潘多拉魔盒的钥匙。 一想到这儿，林彧看着他们就更觉得高兴。 众人怎么也没有想到，本来只是卖煤炭而已，结果世子要雇他们采煤。 光是工钱就有一百两的，那可是普通人家好几年的开销。 世子竟然眼睛眨都不眨地许诺出来，他们算是见识到世子挥金如土的样子了！ 煤炭，本就是最为低贱的东西，又脏又有毒。 若非是为了谋生果腹，他们也不会去挖煤。 却没有想到有朝一日，竟然会因为挖煤有这样的际遇！ “我等愿意！多谢世子！” 众人在反应过来之后，干脆直接跪倒在地，感恩戴德的叩谢。 林彧此举，对他们来说犹如财神爷降世！ 他们的内心，发自肺腑地感激林彧给他们这样的机会。 林彧倒不觉得有什么，毕竟你出力我给钱，银货两讫，公平交易。 更何况这些煤炭必定能够让他赚得盆满钵满，所以就算是给一百两的工钱也没什么问题。 之前搞白炭买山，二十万两都一手甩了出去。 这区区几两碎银？不过九牛一毛上的毛尖尖罢了。 “都起来吧，只要你们好好干，本世子绝对不会亏待你们！” 林彧早就已经对这些礼节见怪不怪了。 他也顾不上去深究这些百姓眼中的感激，就连忙开口让他们起身。 旁边的那两三个倒卖煤炭的人，看着满脸兴奋和欢喜的人，脸上也有一丝的羡慕。 若非是挖煤炭的事情，他们干不来，他们都想主动请缨加入进去了。 一百两啊！就这么白白错失了，想想他们都肉疼！ 林彧刚刚安抚好激动的众人，一抬头就看到另外的三人像是被排斥在外，一脸的羡慕。 他就不由得笑得更开心了。 看样子，事成了！ 除了白捡一只有经验的挖煤炭小分队，另外这三个人，也是没跑了！ 三个人本来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众人的身上，突然感受到一股异样的目光，顿时觉得后背凉飕飕的。 等他们确认视线的来源就是世子林彧的时候，刚好看到林彧脸上那种古怪的笑容。 那笑容仿佛是在说：“乖乖到我碗里来吧！” 林彧的笑容真诚，白灿灿的牙齿更是晃得人眼花。 原本，他们这样的身份进入到王府之中就十分的紧张，所以三人在看到世子朝他们走过去的时候，心里也更加的紧张。 不得林彧开口，就已经扑通跪倒在地。 “草民等愿为世子效力，世子有任何吩咐，草民等必定竭尽全力，在所不辞！” 林彧一挑眉。 他倒是没想到，这几个人的觉悟竟然这么高，还不等他开口，就直接表态了。 这让他颇为的满意。 “别动不动的就跪，本世子面前，不必如此多礼！不过你们说的为本世子效力，可是真的？” 几个人刚从地上爬起来，就听到了林彧意味不明的问题。 他们的腿一软，差一点又跪在地上。 心里的忐忑让他们不由得看向了林彧，一时之间也不知道究竟该如何回答。 他们刚刚说的话不过是客套而已。 毕竟被世子那么盯着，怪吓人的！ 可现在世子好像当真了，他们也不敢胡言乱语，万一等会儿世子要真让他们做什么做不到的事，那不是欺骗世子？ 欺骗世子那可是重罪呀！ 林彧见他们不吭声，也大致猜到了他们的心思，干脆直接挑明了说道：“你们不必如此紧张本世子又不会吃了你们。” “只不过，本世子欣赏你们的经商才能，所以要聘用你们为本世子效力！至于月俸嘛，每个月十两银子，你们看如何？” 林彧之前败家，买了不少的店铺，全都倒闭了。 既然如今，足浴馆已经盘活了，手里多少也有点钱，那其他的那些店铺也不能一直这样闲置着。 只要操盘的好，每个店可都是摇钱树。 天道足浴馆，给林彧带来的收益，直破百万两，后续的收入，依旧不可估量。 炭铺的白炭，也让林彧老了一小笔横财。 接下来他要干的行当，还有煤炭。 紧紧两个铺子，就产生了这么多的利润，他真不敢想全城的铺子开起来，他的财富值会达到一个什么样的恐怖程度。 那些铺面就这么空着，白白浪费了它们的价值，实在让人心疼。 不过光一个足浴店就费了不少的心思，要是同时操盘太多的店铺，林彧实在忙不过来。 所以林彧一直都希望自己能够找到一些有经商天才的人。 只是，这种人可遇而不可求。 却没想到，这一次，让他直接碰见这仨！ 捡到宝了！ 林彧知道他们的状况的那一刻起，就是这样的心思。 如今这个朝代，重农轻商。 朝廷对于商人十分的严苛。 所以一般的人顶多是做一些小本生意，勉强糊口。 中间商赚差价这种事儿，也就牙行的牙人能够干点。 但其中的套路，却没有抓到精髓。 他们最多会点低买高卖，但林彧可是会万拉人助力砍一刀，粉丝裂变，客户进准定位，预售物品，饥饿营销…… 这些手段和观念实在是太前卫了。 对于林彧来说，这种操作是极其正常。 但眼前这三个人，脑瓜子灵活，知道整合资源，这个让林彧看到了他们的经商头脑。 他们懂得把握时机，而且做事果决。 光看他们手里握着的那些煤炭数量，就说明这几个人都是胆大心细之人，对于风口的把握格外的精准。 从他传消息出去说要购买煤炭，他们就开始果断的从都郡城外的其他城镇采购煤炭。 这种度的把握，可不是一般的人能够做得到的。 但凡是有丝毫优柔寡断之人，都不可能赶得上这样的风口。 这几个人在消息还未曾传到城外的时候，就开始整合煤炭资源，然后送到这王府来。 如此敏锐的嗅觉，他们不富谁富？ 林彧跟前的几人，听清楚了林彧的话之后，三个人就一直处于木讷的状态。 他们本是来送煤炭，捞点钱就算了的。 可现在，世子竟然邀请他们帮忙？ 虽说十两银子不多，但跟在世子身边办事，那好处多多的有。 要是哪天世子高兴了，随手赏他们个百八十两，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林彧见他们这般反应，拧了拧眉，不由得问道：“怎么？不愿意吗？” 三人闻言，这才回过神来：“不！承蒙世子不弃，我等愿意……愿意为世子效犬马之劳！” 刚刚他们还在 . 羡慕那些挖煤的人，却没有想到好事转眼间就落到了他们的头上。 这种幸福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三人看向林彧的目光，更是充满了感激和狂热。 林彧微微凝固的表情也在这一刻彻底的舒展开。 仅仅只是一个早上，他不仅收获了上万斤的煤炭。 又收到了一支挖煤小分队和三个颇有商业头脑的假货，可以说是收获颇丰！ 整理了一下内心的思绪，林彧看着恭恭敬敬的众人，而后开口说道：“既然你们都没什么意见，那此事就这么定了，到时候本世子会安排你们要做的事情！霜儿，给他们算算账，该给的钱不要少他们的。” “是！” 霜儿答应了一声，便算账去了。 在场的众人，则是对林彧感恩戴德，各个喜笑颜开。 多说世子顽劣不堪，今日一见，却并非如此。 他们倒是觉得，世子财大器粗，是个好人！ . 第49章 有人闹事 众人千恩万谢地离府。 直到他们过了高大的府墙之外，众人才重重地松了口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恍如隔梦。 每个人心里都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挖煤，报答世子！ 林彧打了声喷嚏，不由得揉了揉鼻子。 “是谁在背后骂本世子了吗？” 宋命跟在一旁，立马躬身上前，笑道：“世子您心慈面善，广结良缘，根本就是在世的佛祖，肯定是有人在谢您呢！” 林彧瞅了宋命一眼，不由地笑了。 这话听着，还真舒服！ 宋命见林彧笑了，这才困惑的开口：“世子，您收购的煤炭那可是没人用的东西，您……” 话还没有说完，宋命便忐忑地看向了林彧。 他本是世子半路收回来的小厮，心里却明白得很。 世子好了，他才能有好！ 眼下，世子做这样的事情，实在让人着急！ 林彧睥睨地看了宋命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本世子的事，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了？” 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宋命吓得立马跪倒在地。 “世子您英明神武，天降福星……” “好了，起来吧！跟本世子去足浴馆看看！” 林彧踹了他一脚，神色已经恢复如常。 宋命之言，本就是出于关心。 毕竟半路收的小厮，林彧原本也只是想让他跟在身边打打杂，顺便听听马屁而已。 却没想到，一段时间的相处，宋命对他倒是多了几分的真心！ 宋命愕然抬头。 世子这是不生气了？ 宋命困惑之际更不敢怠慢，麻溜地起身快步追了上去。 他小心翼翼地看向林彧，又求助般的看向了霜儿。 霜儿敛了敛眉，突然就鼓足了勇气，看向了林彧，同样问道：“世子，您买的那些煤炭，若是燃烧取暖，万一产生有毒气体，出了人命……您这样，怕是王爷也护不住您呀！” 说完，霜儿扑通跪倒在了林彧的身前，双手叠起，脸上更是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林彧一愣，看着地上跪着的霜儿，小小的瓜子脸，白皙而娇嫩的皮肤似乎因为紧张泛着红色，她的玉手紧紧地揪住帕子，倒是显得楚楚动人。 “霜儿，快起来！” 林彧无奈地伸手将霜儿扶了起来。 他倒是没想到，只不过是买点煤炭，自己身边的人倒是先急了！ 对于宋命的提醒，他只不过是佯怒而已。 他的打算，不适合和人说清楚。 可是，面对尽心尽力伺候自己的霜儿，他倒是没法藏下去了。 “你们相信本世子吗？” 林彧看着霜儿，目光又扫过一旁低着头的宋命。 两人同时一愣。 很快，他们便重重地点了点头。 “信！” 林彧郑重地看着他们：“既然信本世子，那就给本世子帮忙去！” “世子，您要我们干什么呢？”宋命瞪大了眼睛，有些意外。 听了林彧的话，他反倒更好奇世子要让他们做什么。 世子每次出手都能有所收获。 所以，这一次，世子又要做什么呢？ 宋命隐隐地觉得此事，定然是和煤炭有关。 很快，宋命就知道了真相。 因为，马车停在了城外的一处田边。 冷飕飕的风从他们的耳边刮过，让得宋命浑身上下都透心凉。 正值冬季，荒土连成一片，一眼可以望到很远的地方，显得很是空旷，荒凉。 “世子，咱们该不会来吹风的吧？” 林彧却没理会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田边的泥土，不由地笑了起来。 “就是这儿了！宋命，记住这个地方，等回城之后，你立刻叫人开始拉土去王府！另外，通知所有的铁匠铺，让他们把铺子里的煤炭都运到王府去！” 林彧耸了耸肩，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继续说道：“你们不是想知道本世子为什么买煤炭吗？答案很快就能揭晓了！” 他在留下一个神秘的微笑之后，便翩然回到了马车上。 白炭销得很快，炭铺的白炭已经不多了。 所以，煤球的制作也该提上日程了！ 林彧将制作煤球的细节都仔细地思考了一遍。 若非是如今太过落后，他倒也不至于亲自去找黄泥土。 如今没有黏合剂之类的东西，黄泥土成了必不可少的合适配料。 否则煤炭不仅不耐烧，还较为危险，实用性不高。 这也是为何所有人都将煤炭视为低贱之物的原因。 本来，任何的泥土都可以和煤渣混合，只是不同泥土和煤渣的配置比例不同，只有这里的黄泥土和煤渣可以达到7：3的比例配置。 不仅燃烧效果更佳，就连燃烧产生的有毒气体都能有效消除，实用性更高！ 尤其是这里的土质细腻，更为完美！ 宋命和霜儿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们完全不知道世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是看着世子那神神秘秘的样子，他们又有一种强烈的踏实感。 一路上，林彧心情都是喜滋滋的，格外美丽。 跑腿的宋命进城之后，就按照林彧的吩咐通知各大铁匠铺送煤炭入王府。 而林彧则是径直去了足浴馆，准备让桃夭和青竹给自己来个双飞按摩。 只是，还未踏入足浴馆内，便听到二楼一阵吵闹声。 “你们这是什么服务？想冻死大爷我啊！不知道把屋子里的炭火烧得旺一些吗？” 质问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怒气，从二楼的隔间之中传出。 林彧加快了脚步，进了足浴馆内，抬头往上看去，不由皱眉：“有人闹事？” 整个都郡城的人都知道，这天道足浴馆是世子林彧开的，他倒是没想到，有人竟然敢大着胆子跑到他的地盘上闹事！ 楼下的人们原本都伸长了脑袋，颇为幸灾乐祸地看热闹。 一方面，这段时间，虽然在足浴馆享受了，但是想想那个价格，他们就肉疼。 可是足浴馆的老板是世子林彧，他们也只能把这口怨气咽回到肚子里。 如今见到有人闹事，都是分外的开怀！ 只是，还不等他们开口议论，却见门口站着一位身穿白色锦服的少年郎，修长的身子立于门口，撒下一片阴影，俊朗而清秀的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笑容。 那微微勾勒的唇角，让看笑话的众人瞬间缩回了脑袋。 甚至，很多人都开始同情起楼上闹事的人了！ . 第50章 打你一顿不过分吧 门口的正是刚刚到来的林彧，他倒是没想到来的竟会这么巧！ 霜儿有些担忧地看向了林彧：“世子，要不要去叫一些人来？” 上面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万一伤到世子，事情就严重了！ 对于上次行刺之事，霜儿已经有心理阴影了。 林彧笑看了她一眼，伸手勾了勾她的鼻尖：“不用！” “走，跟本世子上去看看，究竟是何人敢如此大胆！” 说着，林彧就率先一步上了楼梯。 霜儿被林彧这么一弄，顿时一脸羞涩。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实在是没脸了！ 她几乎是逃也似的跟上了林彧的脚步，连带着原本的紧张都淡化了许多。 刚入二楼，便见到天字号隔间的门口站了不少的人。 一位身穿紫衣的女子捂着一张脸从隔间之中走出，掩面而泣。 林彧认得，此女正是之前见过的春儿。 他快步走上前去，停在了春儿的面前：“春儿，发生了何事？” 听到林彧的声音，春儿惊愕地抬头，红肿的眼睛里带着诧异和惊喜。 原本就残留的泪水更是不受控制地掉落。 这意外之举，让得她都忘记了挡住那半张脸。 此刻，那半张脸就那么清楚地展现在林彧的眼前。 红红的五指印记十分的明显，隐隐可见春儿嘴角还有殷红的血迹，半张脸已经肿了起来。 林彧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 难怪春儿会如此伤心委屈！ 看样子，她是被人打了！ “世子，求您为春儿做主！” 春儿收敛了些许泪意，腿一弯，跪倒在了林彧的面前。 “起来！把原委如实说给本世子听！”林彧语气郑重，静静地看向春儿。 春儿闻言，隐隐地觉得此刻的世子不同以往那般随和，身上竟然多了几分让人压迫的气势。 不过她很清楚，林彧这种变化并非针对她的。 所以，林彧的变化反倒让她多了几分的安心。 “回世子，小女刚才侍奉客人精油推背，按照流程，可是刚刚褪去客人衣衫，客人便直接打了小女一巴掌，还将小女踹倒在地，说我们店里是欺诈，骗财的！” “小女不由得争辩了几句，又是被他拳打脚踢了一顿，又嚷嚷着让老妈子来！小女实在是冤枉，没有不尽心侍奉啊！还望世子为小女做主！” “嘤嘤……” 春儿说着说着又是忍不住哭了起来。 林彧这才发现，她扬起的手腕上也是一片青紫！ 足浴馆里的人，林彧之前便仔细观察过，这些女子都是身世可怜之人，否则她们也不会抛头露面做这个行当。 毕竟，大俞国之中，女子三从四德。 这样的行当根本就是不守妇道，与娼妓无异。 她们当初之所以被选中，也是因为她们别无选择之下，又不愿意真正卖身，所以才来的足浴馆。 她们为了生计，都是吃苦耐劳，绝对不会惹是生非。 尤其是她这满身的伤更是能够证明，房间里的人究竟是何等的恶劣！ 林彧看着春儿，放缓了声音：“春儿，你先下去休息吧！此事，本世子定会为你讨个公道！” 说着，林彧踏入了房间之内。 老妈子已经在房间之中，她看着按摩床上坐着的一个粗壮大汉，陪着笑脸，说道：“这位爷，咱们家就是按摩服务，要不脱衣服根本没法按摩的呀！” 粗壮大汉冷哼了一声，一脸睥睨地看着陪着笑的老妈子：“哼！老鸨，少跟老子在这儿装蒜！你们收了那么多的银子，差点把老子冻死！” “老子不管你们店到底是谁开的，你给老子把银子退了，另外让刚刚那个小妞陪老子睡一睡，否则……” 大汉说到最后，不由得摸了摸旁边的一把刀，那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林彧将一切情形看得清清楚楚。 他算看出来了，这人是个走江湖的无赖啊！ 一口一个老子，野蛮之气尽显。 看这个样子，他更像是故意来闹事的！ 林彧简直都要被气笑了！ 娘姥爷的！竟然来碰他的瓷！ 老妈子眼皮子一跳，正不知所措之时，一眼就看到了刚刚进屋的林彧，顿时眼睛一亮，像是找到了救星。 “世子，您可来了！这位客人……” 林彧抬了抬手，已经先开了口：“本世子都已经看见了，你不必解释了！” 粗壮大汉闻言，讥笑地看着林彧：“呵呵，这年头，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冒充世子了？真当老子不知道，辽王世子不过是一个无用的败家子！你算是哪根葱？” 林彧并未生气，只是笑了笑走上前去，缓缓地站在了男子的面前。 他淡淡地瞥了一眼粗壮男子，语气不善地反问道：“你的意思是本世子是假冒的？” 男子扬眉，一脸的凶狠和鄙夷：“没错！真以为老子是吓大的吗？” 林彧轻轻地点了点头，淡漠道：“嗯！这倒也是，藐视本世子算是以下犯上吧？打你一顿不过分吧？” 林彧淡淡的笑着，语气显得很是温和，只是那笑容却和平常全然不同。 男子更是讥讽般的笑了：“你想打我？” “怎么？不敢吗？”林彧挑衅一般的问道。 男子一手抓了铁剑，直接站起身来，冲着林彧喝道：“那老子倒是想要试试，究竟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说着男子率先出了足浴馆。 林彧看着男子的背影若有所思。 不过，他并未表现出任何的异常，很快便是跟了上去。 足浴馆对面的茶馆之中，一道身影坐在茶馆二楼的包间之中，阴冷的眼神透过窗子看向了走出门的壮汉和林彧。 他嘴角勾勒起一丝的得意，口中轻声低喃：“看样子咱们来得正是时候，也不知道赵少卿怎么想的，竟然派咱们来暗中协助曹莲英！” “这份大礼，曹掌司肯定满意，只怕这位辽王世子要完了！” 林彧随着壮汉刚进入街道，便猛地抬起了拳头，脚步横跨，五指紧握成拳，直接快速地挥拳，砸向了壮汉的脑袋！ 顿时，闹市上的人都是纷纷地避开一个真空地带，惊讶地看向了两人，纷纷失声。 “竟然是世子！” . 第51章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场中央，林彧的动作很快。 等到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人的对战已然有了结果。 即便是茶馆里的人都是猛地起身，脸色难看了起来。 “竖子奸诈！” 那人看着这样的状况，恶狠狠地看着已经见壮汉击倒在地的林彧，心中无力地咒骂了一声。 林彧并不知道暗中还有人盯着他。 只是他刚刚一拳击打在壮汉的头上，又趁机踹在了壮汉的腿上，将人击倒。 他本就是拳击高手。 如今偷袭成功，那动作更快。 围观的人几乎都没看清林彧是怎么出手的，壮汉就已经倒在了地上。 林彧趁此机会，狠狠地踹了那人好几脚，直到替春儿出了一口恶气，这才罢手。 随即，他看着围过来的人群，傲慢地说道：“谁去府衙替本世子报个官？” 围观的人群瞬间来了精神。 这里面有事啊？ 顿时不少人纷纷举手：“世子，草民愿意替世子效劳！” 林彧看着乌泱泱的无比期待的人群，随意地指了最前面的一个年轻腿长的男子说道：“就你吧！” 男子闻言，笑意浮面。 “敢问世子，草民因何报案？” 其他人虽然有些失落，错失了在世子面前表现的机会，但是听到这样的问题，也都竖起了耳朵。 茶馆里的人同样困惑不已。 连地上被打得头晕眼花的壮汉也是满脸不解。 林彧却不慌不忙看了壮汉一眼，淡漠地说道：“你就说有人当街行刺本世子！” 此话一出，众人大惊失色。 前些时间，一名刺客在炭铺行刺世子林彧。 结果尸首被挂在了城头曝尸三日。 现在林彧居然要给那壮汉安一个行刺世子的罪名，那可是要命的呀！ 不过很快，林彧就意识到了有些不妥，连忙补充了一句：“算了，你还是有人在天道足浴馆行窃，让府衙大人来抓贼吧！” 这句话落下，众人才松了口气，但他们却好奇的眼神纷纷落在林彧的身上。 行窃？ 动手倒是大家都看见了，这行窃从何说起呀？ 林彧也没让人失望，只见他一拍脑袋：“哦，对了，本世子一高兴差点忘了把宝钞拿回来！” 说着，林彧大大方方的走到了壮汉的身边，从壮汉的怀里摸出了一个青灰色的钱袋子。 他提溜到了起来，当着众人的面，说道：“各位乡亲们给本世子做个见证，这个钱袋子就是本世子的！里面存放了足浴馆这两日的营收，没想到被这毛贼给惦记上了！” “他不仅装作是客人进店踩点，更是打伤了店里的姑娘！人证物证俱在！” 林彧说得义正言辞。 众人恍然大悟。 世子这是要敛财呀！ 如此操作，简直是秀为天人！ 都说世子顽劣不堪，今日得见，果然如此。 别说这个壮汉了，就算是狗路过世子跟前，都要被刮个干净呀！ 躺在地上的壮汉，纵使意识模糊，也是听到了林彧三两句话，他心中倍感无语。 他怎么也没想到，任务没完成不说，连自己也搭进去了！ 更让他噩梦的是，府衙的人到得很快，而且根本不听他的解释，就将人直接拿了！ 甚至，连带着作为证据的钱袋子和里面的宝钞都一股脑地还给了林彧。 壮汉看着林彧嘴角灿烂的笑意，突然觉得后背发凉。 这个事情，完全不是按照原本商议好的事情在发展啊！ 茶楼里面的人也是怒气汹汹的摔碎了桌子上的茶杯。 “难道林彧已经发现什么了吗？” 他们百思不得其解，根本不明白，原本计划的好好的。 只要林彧动手，到时候壮汉一死，林彧就脱不了干系！ 可没想到，林彧竟然先倒打一耙，把壮汉弄进了大牢！ 尤其是人赃并获，哪里还有翻案的机会？ 这种情况，还怎么进行原计划？ 茶楼里的两人都是想不通其中的缘由，左思右想之下，只当是他们找的人太贪财，所以才栽在了世子林彧的手里！ “……” 被抓的壮汉就很无辜，他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林彧给先狠狠地揍了一顿。 甚至，还不等他有机会假死，就被扔进了大牢！ 他更不知道，忠心耿耿的他竟然已经被自己的顶头上司这样误会！ 甚至，他再也没有了可以解释误会的机会！ 当然，这都是后话。 林彧神清气爽的解决完了壮汉，顺带地将壮汉身上的钱袋子也给清扫了一遍。 做完这些，他才转身回了足浴馆。 当然，这么一闹，也并非没有一丁点的好处。 林彧突然意识到，如今这个年代没空调，没暖气，这足浴馆各个房间里尽管都放了白炭，可脱了衣服依旧是冷嗖嗖的。 屋子太冷了。 而且，林彧很快便发现为什么他刚刚进足浴馆的时候，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他仔细地看了一下，足浴馆今天的人明显就比昨天的少了许多。 一楼的客源相应还好一些，受到的影响并不大，但是二楼的人与之前对比就有些惨淡了！ 要不是那个不长眼的壮汉突然闹了那么一出，他还真没注意到这个问题。 回了二楼，林彧就让老妈子找人去炭店取一些白炭来。 他并未着急离去，打算等房间里的温度升一升再开始享受大保健。 只是出门去取炭的小厮很快就带着空空的车子回来了。 老妈子有些恼怒地看着小厮，喝道：“你们去了这么长时间，怎么空车回来？白炭呢？” 店想要开业，那可是需要足够的温度的！ 小厮战战兢兢地看着林彧，胆怯道：“世子，炭店的人说了，白炭已经卖完了！我等身上没银子，所以也没有办法去买黑炭！就只能空手回来了。” 林彧一愣。 白炭没了？ 他实在是有些意外。 按照炭店里的白炭数量，白炭起码还能坚持卖个两三天。 怎么就突然没了呢？ 这消息比他预计的要提前了许多，他竟然都没来得及提前准备！ “本世子知道了！你们忙去吧！” 林彧顿时也没了心情按摩。 原本打算明日再开始的事情，也该提前动工了！ 林彧心里琢磨了一下，干脆宣布让足浴馆二楼暂停营业，直接开始装修三楼！ 既然换季了，那也该上新了！ 只要新东西制作出来，很快足浴店就将会来此大升级，重新开业！ 羊毛剪了一茬，营销手段玩得太猛了，所以也是时候再来一次饥饿营销了！ 借着这个东风，干脆把火烧得更旺一些！ 不知不觉，林彧的马车就到了王府的门口。 尤其是，林彧下车后，差点以为找错了家。 因为在王府的门口，约莫十多辆牛车排着队停在了门口。 干瘦却极有力气的几个汉子一点点将牛车上的煤渣运到了王府之中。 黑色的煤炭一块挨着一块，仅仅是小半日的时间，就已经铺遍了大半个前院。 原本的庄严肃穆的王府，俨然已经成了一个煤炭窝！ . 第52章 王府变煤窝 白炭没了，林彧便立刻让人将收购的那些煤炭全部都运到了王府之中。 看着排着队的牛车和马车，林彧无比开怀，感觉这些脏脏的黑黑的煤炭块就像一堆闪闪发光的金子。 霜儿和宋命都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林彧。 而王府内满地的煤炭，也让原本干净的地面都被踩出了一串黑黑的小路。 前院里摆得更是无比的壮观，原本在府里的小厮丫鬟都吓得挤到一旁，不敢吭声。 世子是主子，即便是他们心有不满，但也不敢阻拦。 看着那黑黑的煤块，他们心里便生起了一种嫌恶之感。 林彧看了一眼躲在角落里面的众小厮：“宋仁投，去把所有人都叫过来一起帮忙！” 这么多的煤炭也需要好一会儿才能全部卸车。 人多力量大。 白炭没了，蜂窝煤的制作就需要尽快了。 对于世子的吩咐，无人敢抗命。 不一会儿，王府里大大小小的男丁就已经聚集在大门口，纷纷开始卸煤。 谁也没有注意到内院角门，一名侍女伸长了脖子，朝着外院看。 看到原本清幽别致的王府，如今已经变成了黑漆漆的煤窝，侍女就不由得缩了缩脖子，而后匆匆的转头朝着后院儿王妃的住处而去。 侍女进了门之后，就跪倒在了周芸瑞的面前。 “不好了，王妃！” “慌什么？可查清楚了，前院为何熙熙攘攘？扰了耀儿的清静？” 王妃周芸瑞缓缓地端起了一盏茶，小拇指轻轻一翘，一边轻轻地啜饮了一口，一边慢悠悠地问道。 对于这样毛手毛脚的丫头，回头一定得换了！ 周芸瑞心里暗暗地思忖，一边颇具威严地看向了地上的侍女。 之前她就听到前院叮叮当当的，格外吵闹，这才派了侍女去打探。 侍女心中一惊，这才回过神来，平息了情绪，低着头，轻声的回道：“回王妃，世子让人运回了许多的煤炭，如今前院儿都已经被铺满了煤炭，还有不少的人，已经开始往后院里面抬了！” “什么？林彧弄那么多煤炭进府干什么？” 周芸瑞将手中的茶盏重重地放在桌上，猛地起身，瞪大了眼睛看向了侍女。 她都怀疑自己是听错了。 煤炭那种低贱的东西，向来都是不入流的。 但凡是高门大户，谁会用那种东西？ 这林彧，莫不是傻了？ 花重金买这些东西不说，还把它们运回王府，把王府当成什么了？ 上次堆放白炭，跟着就是花花草草，现在又是煤炭，成何体统？ 边上的侍女低着头，喘了几口粗气之后，人也淡定了不少，这才回道：“回王妃，奴婢不知！” 她低着头，并不敢多言。 谁也不知道世子的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世子做事向来都是随心所欲，谁敢上去询问？ 正在这时，躺在床上的林耀，也被侍女搀扶着艰难下了床。 他重伤未愈，尽管是上了药，也只能是被人搀扶着，勉强行走，显然是听到了林彧消息，躺不住了。 他急切地看着周芸瑞，问道：“娘，我怎么听下人说林彧买了那么多煤炭摆在院子里？他这是要干嘛？” 周芸瑞本来也是眉头紧锁，见到林耀起身，慌忙站了起来，让人小心翼翼地在凳子上垫了一些软和的东西，不由得责怪道：“耀儿，你不躺着好好养伤，出来干嘛？” “娘，林彧在城里大肆地购买煤炭，现在又运回府里鼓捣，该不会又发现什么赚钱的机会了吧？” 林耀的伤势根本就坐不了，只能趴在椅子上一脸急切地看着周芸瑞。 他想要得到世子之位却屡屡吃瘪，若是再被林彧给抢了先，那他恐怕就真与世子之位无缘了！ 而且，之前的白炭计划搁置，王府的房契也被抵押了出去，若是不尽快弄到足够的银两，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这个时候他哪里还躺得下去？ 周芸瑞故作深沉地摇了摇头，一指头点在林耀的脑袋上，轻声道：“耀儿，你呀你，怎么不动动你的脑子呢？只怕你是想多了！” “林彧从小到大，做事向来都不靠谱，之前不过是他运气好，所以才能维持表面的风光。” “如今他自己给自己挖坑，你又何必担忧？别忘了煤炭燃烧之后，可是有毒之物！他如今收了这么多的煤炭，若是他日出了问题，还用得着你我母子出手吗？” “你就安心地养伤，等着林彧拱手把世子之位让给你吧！”周芸瑞说得自信，唇角都勾起了一抹讥讽的笑容。 林彧这么做，倒是省了她的麻烦。 她正愁不知道怎么给林彧下套呢，却没想到林彧竟然主动送上门来！ 这一次，若出了事，她倒要看看林洪涛还怎么护着这个野种！ 林耀趴在椅子上愣了片刻，仔细地思索了一下自己母亲说的话，随即便喜上眉梢。 “娘，还是你聪明！我怎么就没想到呢？简直太好了！这下世子之位是我的了！到时候我一定会好好孝顺您的！” 林耀一高兴，就想从椅子上跳起来。 可是刚刚剧烈一动，便扯动了身上的伤口，顿时又疼得呲牙咧嘴，倒吸了一口凉气。 连带着脸上的笑容都扭曲起来。 “娘，等到我当了世子，我一定要把今日之苦十倍百倍地讨回来！” 林耀好不容易回过劲儿来，恨恨地说道。 他被打成这个样子，可有林彧不少的功劳，此仇不报，难消心中恶气！ “耀儿，不必着急，早晚都会有这个机会的！” …… 王府前院之中，早就已经被黑色的煤炭堆满中间，只留下了一米宽的小路。 可是牛车还足足有五六辆没有卸。 林彧只能指挥着众人，又将剩余的煤炭都带入了后院。 原本种的那些花草树木，都被林彧给荡平了一片。 腾出来的位置，全部用来放煤炭。 不过半日时间，整个王府就已经大变样。 原本虽然说不上多么奢华的王府，如今已经变成了煤炭窝。 放眼望去，黑漆漆的一片，堆成了小山。 即便是林洪涛回府的时候，都吓得差一点没敢进门。 早在接到暗卫的通报之后，林洪涛就匆匆的从军营之中回府。 却没想到，还是回来晚了一步。 家已经被改造成了这个样子，可他却不敢有半句的怨言。 努力的收敛了情绪，林洪涛这才迈着平常的步伐，陪着笑脸走到了林彧的身旁。 “彧儿啊，你该不会是把钱都拿去买这些煤炭了吧？” . 第53章 群嘲 林彧眼角余光看到林洪涛前来，他头都没抬。 而是故作很是不耐烦的样子，冷漠地回了一句。 “让开，别耽误我正事！对了，你没事儿也去通知一下你的王妃和林耀尽量让他们以后少出屋，只在他们自己的院里活动就是！可别踩了我的煤！” 林彧凶巴巴地提醒，让林洪涛多少有些受伤。 他清楚地看到自己儿子看着地上那些黑乎乎的煤炭，就像是看一堆的宝贝，两眼放光。 而他从回来到现在，明明已经尽心尽力地表现自己，可偏偏儿子却看都不看他一眼。 “好。” 林洪涛答应了一声，迟疑了片刻，还是不由得对林彧提醒道：“彧儿，这煤炭有毒，又不耐烧，你弄这些东西，可一定要小心谨慎才是！” 林彧闻言，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放心吧，本世子绝对不会给你添麻烦！该干嘛就干嘛去！” 放屁！ 你小子给我惹的麻烦还少么？ 林洪涛满后头黑线，竟无言以对。 林彧说完，他又指挥着几个人将最后的一车煤炭倒在了周芸瑞所居住的院子外面。 林洪涛早就已经习惯了被自己儿子无视，不过听到林彧最后的一句话，心里稍稍琢磨了几许，很快他的心情就变得愉悦。 彧儿这是在向我保证不会惹麻烦吗？ 肯定是这样的。 想到这里，林洪涛走路都呼呼带风。 心里的喜悦，早就已经取代了家变成煤窝的无奈。 只要儿子高兴，哪怕把王府给拆了，他都没意见！ 对于儿子的吩咐，他更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晃动了几步，便推开了周芸瑞所居的小院儿的房门。 周芸瑞想通了所有的关节，对于林彧运煤回王府的行为，也没有了一开始的厌恶。 看着林彧那么多的煤都摆在王府之中，周芸瑞便心花怒放。 在她看来这么多的煤炭就是林彧葬送他自己的利器。 只要不影响他们的安全，他巴不得林彧能够多买些煤炭堆在府里。 这一高兴，好事就接连上门。 平日里忙碌不见人影的王爷林洪涛，正推了门进院。 一身深色的四爪蟒袍随着他双手的摆动微微带风。 这一会儿的时间，林洪涛就走到了母子二人的面前。 周芸瑞立马脸上堆笑，上前福了福身：“王爷，您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回府了？您是不是也惦记着耀儿的伤势？” 不等林洪涛开口，周芸瑞就已经开始自行想象。 林洪涛板着脸，完全没有了先前的温和之气，浑身上下尽是冷冽之气。 作为辽王，终年镇守辽东，他不是京城里面养尊处优的达官显贵可以相提并论的。 仅仅只是人站在那儿，身上就自带一种威势，让人不敢直视。 作为三军统帅，镇守边关这些年，他更是从战场之中厮杀至今日。 身上的铁血之气，更是让人不敢轻视。 起码林耀对林洪涛就十分惧怕。 “多谢父王惦记！孩儿身上的伤已经无大碍，只需要将养些时日，便能够痊愈！” 林洪涛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儿地说道：“能老老实实地将养些时日最好！我看你最近这些日子就在府里好好读读书，最好不要出这座小院！王妃身为母亲，自有教导之责，你就陪在林耀左右吧！” 说完，林洪涛转身离去。 母子两人脸上的笑容彻底地凝固住。 他们此刻才明白，搞了半天，原来都是他们自作多情。 林洪涛根本就不是看望关心他们的！而是想要变相的软禁？ 这让得周芸瑞的脸色，瞬间又冷了下来，心中不免暗骂。 王爷呀王爷，你只顾着惦记淋雨那个野种，可我偏不让那个野种好过！ 林耀的脸色同样也不好看，哭丧着脸，病怏怏地趴回到了椅子上。 “娘，父王的眼里只有林彧，等我伤好了，一定要好好的做件大事，让父王瞧瞧，我并非林彧那个废物可比的！我更要让父王知道，只有我才是最适合做辽王世子的！” 周芸瑞眼里满是欣慰之色，重重地点了点头：“我儿有志气！别灰心，很快，你就可以取而代之！” 话落，周芸瑞的眼里闪过一丝的狠意！ 林彧并不知道自己无形之中又招惹了这么多的仇恨。 他的眼里全都是地上黑黢黢的煤炭。 东西都已经摆放整齐，林彧匆匆地扒拉了几口饭菜，就吩咐宋命带人去他之前去过的城外田地，掘地挖土。 辽王府的种种动静，早就已经吸引了大片的百姓。 世子高价收购煤炭的消息，早就已经在城中疯传，如今又有大量的煤炭说是要运往辽王府。 不少的人纷纷聚在辽王府门口一探究竟。 众人都很想知道，这位世子究竟又要干什么！ “世子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连这种低贱之物都愿意高价收购，真不知道是不是钱多烧的？” “堂堂辽王镇守边关，威风凛凛，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败家子儿呢？” “恐怕早晚整个辽王府都要被搭进去！” “听说现在又要去城外挖土，看样子咱们世子以后是想不想过富贵日子，只想种田了，昨天还让人去邙山种了不知道多少花种呢！” …… 林彧收购煤炭的消息在城中疯传，可是大部分的人都未曾用过煤炭，所以只能够眼睁睁地看着铁匠铺子发了横财。 有人眼红，有人嫉妒。 如今这消息确认，更是引起了许多人的围观。 看着林彧种种不正常的举动，几乎所有人心里都有一个念头。 世子肯定是脑子被烧坏了，要不然怎么会把花了重金买的煤炭运回王府呢？ 这不是纯粹给辽王添堵的吗？ 就连那些原本以为世子有所改变的百姓也都纷纷摇头。 身在郡守府之中的曹莲英，听闻这个消息之后，也忍不住掩嘴笑了起来。 “王爷，您说这位世子，可笑不可笑？他花了重金弄了那么多的煤炭，现在把整个辽王府都弄成了煤窝！” “只怕，此刻辽王都已经被气得七窍生烟了！” 自从他们到达都郡城之后，还从来没有像是现在这样开怀过。 没有一个人觉得，那种黑黢黢的煤炭，能够变出什么不一样的东西来！ 祁王倒没有那么开怀，只是有些困惑地拧了拧眉。 “林彧，应当不至于是如此愚蠢之人！他弄这么多的煤炭，究竟要干什么？” 若非是因为他身边没有护卫，他定然要派人去仔仔细细地查探一番。 曹莲英笑眯眯地说道：“王爷，您多虑了！自古煤炭都是低贱之物，一个败家的世子，只不过是一时兴起而已！” 祁王闻言，却是陷入了沉思。 他总感觉林彧这厮，又在谋划什么大事。 . 第54章 莽夫焉能破局 辽王府内，作为群嘲的对象，林彧坐在府邸里监工。 不少的小厮如今全然没了平日的体面，一个个都撸起袖子，头上冒汗。 入冬以来，他们还是第一次觉得这么暖和。 只是，众小厮脸上却没任何的欢喜。 他们能够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到对方狼狈的模样。 若不是身份地位的差距，他们很想上去把世子揍一顿，好好地问问他，脑子里究竟在想啥！ 这是太清闲了，拿他们逗乐吗？ 众小厮根本不清楚，好好的煤炭块，为什么世子非要把他们砸成碎末！ 只是，这些怨言终究是只能默默地咽回到了肚子里。 世子是主子，他们是奴才。 哪有奴才敢这么质问主子的？除非是嫌命长！ 众小厮虽然心中不情愿，但脸上却不敢有任何的怠慢。 这种事情，繁琐费力，即便到天黑，众小厮也才粉碎了仅仅千斤左右的煤炭。 林彧已经很满足了。 如今才刚开始，这才仅仅一个下午而已！ 当今的技术落后，很多事情只能靠人工。 虽然仅仅只是千斤的煤炭碎末，但是加上黄泥，能够做出来的数量也不少了！ 接下来的几日，林彧都是闷在府里，蹲在煤粉的旁边，还叫来了一位铁匠。 作为二十一世纪的精英，制作蜂窝煤的简易器具还是没问题的。 他第二天上午就画出了图纸，下午就让铁匠制出了三个特制器具。 对于铁匠的技艺，林彧还是很满意的。 第三天上午，林彧便将调好比例的黄泥和相应的煤炭粉混合在了一起。 日子忙碌又充实。 尽管只是两三日的时间，可是外面却并不像是王府里面这么和谐。 冷风瑟瑟。 街头上来来往往的人都脚步匆匆，穿得单薄的人更是双手抱胸，连呼吸都变成了一道白气。 家里富裕的，头上带着毡帽，身上穿着厚厚的棉衣，也忍不住望了望天，咒骂一声：“这鬼天气！” 来往的行人都是低声说着话：“今年的天怎么冷得这么早！这可叫人怎么过啊？” “可不是嘛！原本世子开的白炭铺价格实惠，偏偏白炭早就被抢光了！这个冬天难捱呀！” 说着，他们都是裹了裹衣服，叹了口气，默默走开。 就在这时，街道上一群府衙官差匆匆掠过，速度飞快。 人群里出现一阵的骚乱。 “死人了！” “城东头的破庙里，冻死了五六个乞丐！” …… 不知道是谁先起了个头，顿时不少的人都跟上了那群官差。 一时间气氛都变得极其的严肃。 冻死人，这样的事情刚好戳在人们的心窝子上。 辽东的天气本就寒冷，冬天向来都是极其难捱的。 前段时间尽管天气变冷了，但是好歹也能忍受，再加上有世子开设的炭铺，家家户户倒是也能用白炭取暖。 可是，现在…… 大部分的百姓都是人心惶惶，都还不知道这个冬天要怎么熬过去呢，就有人冻死了！ 这让百姓们更是紧张。 所有人都想跟着去看个究竟。 甚至许多的穷人都是心有戚戚焉。 人群浩浩荡荡地朝着城外破庙而去。 谁也没有注意到，在人群的边缘，一个头上戴着毡帽，胡子稀疏，眉毛发白的老者默默地钻进了一旁的小巷子里。 他左右看了看，见四下无人，脸上也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他扔了手中的拐杖，伸手揭掉了白色的眉毛和稀疏的胡须，露出一张白净的面孔。 只是那微扬的眉梢带着一丝的刻薄和凌厉。 “一群愚蠢的百姓！” 说完，那人便绕过了小巷，摇身一变，就成了富贵商贾，进入了闹市的一间茶楼之内。 茶楼的包间之中，一个气质不凡的中年男子浑身散发着尊贵之气，他闭目养神，淡淡地喝着茶，动作优雅贵气。 旁边的男子，下巴光洁，虽然入了中年，可却多了几分阴柔之气，见到来人，手中的兰花指微微一翘：“事情都办妥了吗？” “回曹掌司的话，都已经办妥了！那几个乞丐身上未曾留下任何线索，就算官差去了，也绝对是冻死的！” 那人得意地抬头。 曹莲英手中的兰花指轻轻一点，特有的尖锐公鸭嗓便更为明显：“好！干得不错！咱家先为你记上一功，等回了京，咱家必定在赵少卿面前为你请功！” 那人躬身拱手道：“多谢曹掌司！” “退下吧！” 曹莲英挥了挥手，不由得看向了旁边的祁王。 他在李长续的授意下，并未向来人表明他祁王的身份。 如今让人退下，曹莲英自然也想知道祁王的意思。 这事，虽是他出的主意，也是他令人执行的。 可说到底，掌事的人还得事祁王，如今行动，更是得了祁王默许。 这种手段，又高明又精准。 偌大的辽东都郡城，人口众多。 冬季来临的时候，往往会冻死不少的人。 在这样的环境下，冻死几个乞丐，或许没有什么。 但若是冻死的人越来越多，事情一闹起来，那可就是林洪涛这个王爷管辖都郡不利，身为辽王的林洪涛还如何推卸责任呢？ 林洪涛要是一个处理不好，李长续在添油加醋，扣个罪名给林洪涛，到时候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处置林洪涛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祁王默默地看了一眼手中的杯子，淡淡的白气升腾，带着几分的热意。 包间里面的情形倒是和外面的天寒地冻有着极大的反差。 他目光穿过层层叠叠的建筑，落在城中心的辽王府处。 “林洪涛，此局，你该何解呢？” 祁王眼里的冷意闪动，虽然语气平淡，可曹莲英都听出了一种阴森之气。 曹莲英心里暗喜，却并未表现出来。 他面上却不动声色，反倒更加恭谨：“祁王殿下，咱们这个局，辽王怕是破不了吧？” 他们千辛万苦才等到这样的好时机，为了把事情闹大，更是暗中派了人，迷昏了乞丐，制造了乞丐被冻死的假象，而这也只是开始。 林洪涛那样的莽夫焉能破局？ . 第55章 日上三竿 深夜，辽王府书房之内。 林洪涛坐在书案前，手中握着兵书。 忽然烛光摇曳，一道身影陡然出现在了房间之内。 林洪涛的神色不变，目光平静，似乎对突然出现的人一点都不意外。 “何事？” 林洪涛声音低沉地问道。 那人躬身答道：“回王爷，他们行动了！” 林洪涛冷哼一声：“就知道他们坐不住！出什么事了？” 那人迟疑了片刻，便立刻答道：“王爷，今日城东破庙冻死了几个乞丐，府衙的人已经介入，确定是冻死的！” “只是……属下暗中查探过，此事有些蹊跷。尽管入冬之后天气转冷了，但那几个乞丐同时冻死，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尤其是，他们像是睡梦中冻死的，但却没有任何自救的痕迹！” 林洪涛放下了兵书：“这么说，是有人故意为之的？” “属下以为的确是！” 林洪涛眯着眼睛，冷哼了一声：“查！” “是！” 那人就如同来的时候一样，消失得也无影无踪，门窗没有任何的异动，那人却已经消失不见。 林洪涛缓缓地起身，透过烛火看向了外面已经暗下来的天，轻轻地叹了口气：“果然够狠！欲加之罪么？竟然要置本王于死地！” …… 林彧并不知道城内发生的事情。 两三日的时间，他倒是终于做出了上千个蜂窝煤。 地上的蜂窝煤密密麻麻地摆放了一地，在王府之中颇为壮观。 天气刚亮，林彧便迫不及待地敲了敲成品蜂窝煤，忍不住傻笑了起来。 王府之中的小厮侍女听闻这样的笑声，都是吓得远远避开。 “世子该不会是真疯了吧？把煤炭打碎，现在又重新制成满是眼的煤块，多此一举呀！” “难道是突然发现买的煤炭亏了血本，受刺激了？” …… 王府之内众说纷纭，议论纷纷。 这消息自然也瞒不过小院之中的王妃和林耀。 正用着早膳的两人脸上的笑意满满，对视的眼神里写满了愉悦，甚至连带着早饭都多吃了两碗。 林彧回房之时，一眼就看到准备了早膳的霜儿。 几日的时间，他只顾着调整蜂窝煤，倒是都没怎么与霜儿温存了。 看着霜儿穿了一件淡雅素棉衣，衣领上立起来的棉衣领更是让霜儿多了几分的雍容之感。 林彧不由得靠近了过去，默默地伸手，一把将霜儿揽入怀里。 霜儿猝不及防，跌入林彧的怀中，脸上都是惊慌之色。 待看清楚林彧的面容之时，又是一阵羞红之色。 “世子，快准备用膳吧！” 林彧笑看着霜儿，手指随着落在了她那秀红的脸颊之上，说道：“本世子的确饿了！” 霜儿闻言挣扎着准备起身，同时也慌张说道：“世子，早膳都已经准备妥当了，现在就用膳吧！” 只是林彧手掌上的力道将霜儿重新拉了回去，很是认真的说道：“霜儿，我想吃你！” 这话说得直白露骨。 霜儿则是被吓得魂飞魄散，慌忙朝着周围看了一眼，确定无人在房中，脸上已经是一片火热，甚至脑海之中也不由得想起先前那热烈肆意的夜晚…… 林彧看着霜儿这个模样，心底的火热更加强烈。 他干脆将霜儿拦腰抱起，快步地走向了床边。 同时，冷厉的声音也传了出去：“没有本世子的吩咐都不许入内！有霜儿一人伺候，足矣！” 霜儿似乎是感受到即将发生的事情，虽然在挣扎，但是玉手上的力道已经变得更弱了。 她不由得抱紧了林彧。 林彧朗笑一声，便将人带入了帷帐之中…… 清晨的早上，世子林彧房中的声音有些刺激耳朵。 直到日上三竿，林彧才放霜儿起身。 他也一个翻身，将衣衫穿好，洗漱完毕才用了点早膳，神清气爽地带着宋命和霜儿出了门。 几日不出门，刚一出了王府的大门，路过的人都纷纷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林彧。 林彧都一阵的狐疑，不知道自己脸上究竟有什么不妥之处。 只是，还不等他离开，一辆马车就停在了王府的门前。 林彧朝之看去，就见曹莲英那厮从马车上缓缓走下。 他的目光一下子就落在了林彧的脸上。 跟着曹莲英就浮现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种笑容分明就是不怀好意。 林彧不禁皱眉。 他干脆主动上前，一改神态，笑着冲曹莲英开了口：“曹掌司，别来无恙？怎么有这个闲工夫来我辽王府做客了？” 曹莲英扫了一眼林彧，冰冷的神色里带着倨傲，他淡淡的声音从林彧的耳边飘过：“世子，但愿你能一直这么笑下去！” 说完这句意味不明的话，曹莲英便不再逗留，直接迈步朝着辽王府走去。 看得林彧一脸不解。 门口的侍卫刚想要阻拦住曹莲英，却见林彧冲着他们摇了摇头，他们便没了动作。 曹莲英察言观色，不禁停下脚步，扭头看向了林彧，又说道：“世子，年轻真是好啊！有辽王这样的父亲宠着靠着，总是能随心所欲，肆意妄为！只是不知，要是靠山倒了，世子还能像是现在这样开心吗？” 曹莲英说完，这才昂首阔步地走进了王府。 林彧没有吭声，心中却已经有了计较。 今日曹莲英的态度格外诡异，言语之间像是掌握了什么一般。 尤其是他脸上的那种表情更让他觉得阴沉沉，十分不爽。 几乎是在这瞬间，林彧就已经确定，曹莲英是来找茬的！ 使出反常必有妖！ 只是，这曹莲英一没有圣旨，二没有天子圣谕，他拿来的胆子来辽王府找事？ 态度能够强硬成这种程度，像是掌握了什么把柄一样！ 不对劲，很不对劲！ 林彧思索了片刻，隐隐地品出了一种异样的味道来！ 这曹莲英是来兴师问罪的啊！ 霜儿和宋命纷纷上前，站在林彧一左一右。 “世子，咱们还出门吗？” 即便是他们两个都已经感受到了不同的气氛。 林彧转过身回了府。 “既然有贵客入府，本世子岂有出门的道理？” 曹莲英分明就是来找事的，他怎么能坐视不理呢？ 就曹莲英那个样子，指不定肚子里憋着什么坏呢！ 曹莲英宦官出身，阴人可是他的拿手好戏！ 万一他大老粗的老父亲吃了亏怎么办？ 林彧一边想一边加快了脚步，脸上也堆上了笑容。 “曹掌司，等等本世子！” . 第56章 算盘打得可真是响啊 曹莲英见林彧呼唤，便稍稍停下了脚步。 只是他转头就看见了春风拂面，一脸笑容的林彧。 那模样可比刚刚在王府门口的时候，热情得多！ 这让他心中不免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甚至是加快了刚刚才缓下来的脚步，似乎有意躲着林彧。 林彧看着曹莲英的模样，摸了摸鼻尖自言自语道：“本世子有那么吓人吗？你刚刚不是还吓唬本世子的吗？” 当然，这话林彧未曾出口，只是在他们身后喊了一声：“曹掌司，你就这样直接闯进去，能找到我父王吗？” 一句话，原本加快了脚步的曹莲英再次停了下来。 他想起了初到辽东，自己和祁王被林洪涛戏耍的事情。 林彧的话，也给他提了醒。 林洪涛要是不见他的话，他就是有把柄也没用啊！ 今日前来王府，曹莲英是奉祁王之命而来，若是事情办不好，他也不好回去交差呀！ 想到这些，曹莲英便转过了身看向了林彧：“世子，你是何意呀？” 林彧嘿嘿一笑，三两步便追了上去，说道：“没什么意思，就是辽王府有点大，怕你迷了路，找不到我父王！所以本世子特意回来给曹掌司带路！” 曹莲英警惕地看着林彧那认真的样子，不信任几乎是写在脸上，鬼才信你有这么好心。 他脸皮虽然颤动了一下，但终究还是拉下了脸，说道：“呵呵，既然世子愿意帮忙，咱家就劳烦世子了！” 林彧脸皮极厚，面不改色地点了点头，说道：“跟我来吧！不过你们可小心一些，别踩到我家的宝贝了！要是踩坏了，那可是要赔钱的，所以在府里，可千万别乱走！” 林彧一边走一边讲解道。 又来了又来了！ 曹莲英脸色顿时就变了。 他左右看了看，眉头微皱，身体也有些僵硬，连带着步子都小了一些！ 到最后都不敢乱动，整个人都像是被定住了一样。 “宝贝？世子说的宝贝是什么？” 当初在足浴馆里被宰的事情，依旧是他心中的阴影。 他出门的时候，浑身上下所有配饰都被洗劫一空，简直比那山匪还狠！ 如今林彧的这种话，就让他感受到了当初那种熟悉的味道。 说不定他们一个不小心又成了林彧收刮的对象！ 林彧也没想到自己一句话，竟然会让曹莲英有这么大的反应。 “曹掌司，既然你想知道，本世子倒也可以告诉你们！这辽王府的宝贝当然是这些煤炭啦！你可千万脚下留情，别踩了我的煤炭，要不然你赔不起的！”林彧无比真诚地解释道。 曹莲英闻言，脚下一晃，人差点摔了。 他无比嫌弃地看向了旁边黑乎乎的煤炭，又转过头用一种难以理解的眼神打量着林彧。 要是个正常人，就不会觉得这些脏兮兮的煤炭是宝贝！ 还说什么宝贝？ 真当他是傻子坑上瘾了吗？ 曹莲英的脸皮都是抽搐了几下，表情都极其的不自然起来。 随即，那看向林彧的眼神就像是要吃人一般，半天他才憋出一句话来：“宝贝？世子！你……” 林彧脸上的笑容依旧不减，道：“对，就是宝贝，曹掌司是有其它高见么？” 看着林彧那不怀好意的渗人笑容，曹莲英突然有些后悔，之前不该答应让这个林彧带路的！ 就这些没人要的煤炭，能被林彧当成宝贝，也足以说明林彧是真的傻！ 甚至，曹莲英都开始怀疑，他之前是不是太过高看林彧了？ 曹莲英深深地吸了口气，他没有再接林彧的话。 而曹莲英也在林彧的插科打诨之下，终于是来到了林洪涛的书房。 此刻的林洪涛，正在书房里看书，见林彧和曹莲英一起出现，眼里不免出现了一丝意外。 不过他的神情很快便恢复如常，目光依旧不太平静地看着林彧。 “彧儿，你怎么来了？也不和为父提前说一声！” 林彧随意的找了个椅子一屁股坐了下去，这才瞅着林洪涛说道：“怎么？这里还不许我来了？” 林洪涛陪着笑道：“怎么会？你能来，为父很高兴！” 平日里，林彧连书都不会碰一下的，今天居然主动来这书房，林洪涛自然是有所惊讶了。 林彧板着脸，眼神朝着曹莲英看了看，跟着便没好气的对着林洪涛说道：“老东西，这太监非要来见你，所以我就跟过来看看！” 林洪涛与林彧眼神交汇，而后点了点头，这才朝着一旁的曹莲英扫了一眼。 在沉默了几许之后，林洪涛才缓缓开口道：“曹掌司，我公务繁忙，若有招待不周，还望曹掌司莫要怪罪，不过本王有些好奇，曹掌司为何不请自来呀？” 言语之中，带着几分责问。 曹莲英兰花指一掐，摆着一副傲然的姿态，带着一丝不屑道：“咱家前来，自然是有要事要辽王配合了！” 林洪涛眼底渗出精光一闪而过，不过脸上却不动声色，很是谦和问道：“还请曹掌司明示！” 俞朝宦官势大，若非如此，林洪涛也不会对曹莲英有好脸色看的。 曹莲英闻言，不由得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说道：“辽王，咱家奉圣上皇命，赴任辽东监察司掌司，监察百官万民，但凡是大小事务，都必须将所见所闻禀明圣上！” 曹莲英先把重话抛在了前头，然后又继续说道：“咱家听连大人说都郡城内昨夜冻死了好几个乞丐，不知道您可知此事？” 林洪涛神色虽然平静，可心里却已然了然。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他就知道，李长续和曹莲英绝对不会这么安分。 今日曹莲英前来，八成就是李长续吩咐的吧！ 只是他没有想到李长续和曹莲英如此的急不可耐，这么快就让曹莲英拿这件事情说事了。 如果祁王手段只有这么点的话，那林洪涛才会觉得失望呢！ 林洪涛故意露出一丝诧异和惶恐之色，说道：“哦？竟有此事？本王军务繁忙，府外之事，尚且不知，当下时节已经入冬，辽东的冬季异常寒冷，冻死人的事情，不过是家常便饭。今日曹掌司造访王府，是否有良策可以应对辽东的酷寒天气？” 偌大的都郡城，冻死几个乞丐，那是很正常的事情。 听着林洪涛的话，曹莲英顿时神色僵住：“辽王真是说笑了！” 不是！这事怎么又扯回他身上了？ 他可不是来替林洪涛解决麻烦的！ 一时之间曹莲英竟不知该如何让林洪涛明白他的意思 “王爷，咱家初到辽东，对此地事务尚且不熟！昨夜有人冻死街头，咱家只是忠于职责，特来提醒而已！王爷身为辽东之王，理应抵御外敌，安抚民心，替圣上分忧解难！” 曹莲英冷哼一声，继续说道：“可，眼下刚入冬月，竟出现冻死人的事情，辽王就真的一点都不亏心内疚吗？此事乃是你分内之事，且不可儿戏！” “咱家知道辽东往年便有冻死人的事情发生，只是天灾无情，圣上理解辽王的苦心！但，今年才入冬月，便发生此等事情，实属辽王和地方官员渎职所致！” “若是辽王真的年老无力打理辽东事务，咱家自会请旨，由祁王协助您来解决此事！您看如何？” 林彧在旁边嗑着瓜子，心里也算是明白了。 这曹莲英是来逼宫的，只是他一个小太监，怕是还不够格吧！ 什么冻死人是辽王渎职所致？简直瞎扯！ 依他看，这曹莲英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既当婊子又立牌坊！ 一边装得大义凛然，另一边分明就是想借着这样的由头把祁王塞进辽东军营之中，让辽王掌控军务！ 算盘打得可真是响啊！ . 第57章 大胆曹莲英 林洪涛脸色阴沉了下来。 这阉人敢情是来给他下通牒的！ 呵呵！ 想他林洪涛马上征战厮杀几十年，一个小小阉人敢来威胁他？ “曹掌司，你在刁难本王？” 他的语气冷了下来，平日里征战的杀伐之气尽显。 曹莲英得意的神色顿时凝固了一些，立马退了两三步，警惕地看了看林洪涛才拍了拍胸膛，放下心来。 “不敢，只是我等身为臣子，为朝廷办事，为百姓谋福，不是应该的吗？怎么是刁难了？还是说，辽王不愿意为朝廷分忧？” 曹莲英眼珠子一转，也开始横了起来。 他光明正大地进了辽王府，想来林洪涛也不敢对他怎么样。 尤其是这个时候，这么好的机会，一顶大帽子扣下去，要是林洪涛承认了，那可是大不敬的忤逆之言！ 嘿嘿，到时候，这送上门的功劳足以让他坐稳辽东巡监司的掌司之位！ 林洪涛眼睛一斜，只一眼，就已经把曹莲英心里的那点花花肠子看得明明白白。 只是他并未戳穿，只是轻笑道：“曹掌司！此言慎言！本王可万万没有这种想法！只是这辽东冬寒，易生寒灾，古往今来，都无计可施，无力应对！” “即便本王身为辽东之王，可是这种天灾也非人力所能应对！此事，可并非本王不愿意为圣上分忧，实在是有心无力！” “辽东每年灾情状况，本王可都是如实上奏，相信郡守连大人也向圣上奏报过！曹掌司若是不信，大可以上奏圣上，看看究竟是也不是？” “就算是曹掌司不上奏圣上，本王也自当如实禀明圣上！包括曹掌司之言，怕不是在怪本王疏忽百姓，更是在抱怨皇上不体恤百姓吧？” 曹莲英闻言呆住了。 他竟没想到，行伍出身的林洪涛说起话来竟然也是如此牙尖嘴利！ 尤其是，话到最后竟然还倒打一耙！ 而他竟一时之间寻不出任何的破绽！ 可是要是林洪涛这样的说法真的传到皇上面前，他这大好的前程那不是毁了吗？ 想到这里，曹莲英看向林洪涛的眼里便是满满的恨意和惧意，他慌忙摆手：“辽王慎言！咱家为皇上办事，只是替皇上心系百姓！皇上待百姓如子女，咱家怎会埋怨圣上？” 林洪涛微微一笑：“既是如此，这么说曹掌司这是理解本王的难处了？倘若如此，怕是此事还需要曹掌司也在皇上面前好好解释才行！要不然本王去解释，指不定哪句话就连累了曹掌司！” 林洪涛的笑着说道，可每句话里都像是带了刀子！ 这意思在曹莲英的耳朵里，那分明就是赤裸裸的威胁！ 分明就是，他要是不帮忙解释，林洪涛就把刚刚那番话说给皇上听！ 这话若是真传到圣上耳朵里，怕是他还真讨不到什么好！ 曹莲英心念变化，虽然心里恨极，但也无计可施！ 可是，这么好的机会，叫他怎么甘心就这么算了呢？ 曹莲英心中不甘之际，不由得看向了磕着瓜子的林彧，眼中精光一闪，顿时计上心来！ “王爷，纵然咱家刚刚话语不妥，但咱家也是看百姓被冻死，心中不忍，这才来好心提醒王爷！” “咱家原本还以为你弃笔从戎，是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守国卫民，心系百姓！现在看来，你也不过是一个沽名钓誉之辈！若是这辽东边关交给你，还真是让人无法信服！” 曹莲英对着林洪涛便是一顿激将！ 林洪涛都有些愕然，没想到曹莲英的心思竟如此灵巧，这么快就又将事情拉到了他的头上！ 曹莲英的激将法，是给他挖了一个坑，正准备等着他跳进去呢！ 林洪涛一拍桌子，声响震得桌子上的茶水都洒了。 “曹掌司，你是在挑战本王的权威么？” 面对林洪涛的质问，曹莲英竟丝毫不怯。 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底气，让他敢来辽王府撒野！ “哼！咱家只是实事求是！若王爷无法解决此事，还不如早点退位让贤，祁王一样可以为朝廷分忧！” 曹莲英声势也不弱。 今天的他，和以往完全不一样。 想来，也是祁王李长续在背后授意。 林彧本来还在思考要不要出手，可是看着眼前突然急转直下的情形，眼睛里都是了然之色。 要是再这么下去，林洪涛很有可能被激怒，掉进曹莲英的圈套了。 林彧也不再看戏，扔了手里的瓜子，看向曹莲英。 “曹掌司，你这是要代替圣上决断，借着圣上给的权利治疗我父王的罪吗？” 曹莲英前来分明就是来找事的，他似乎想要借着这个机会把手伸进军营之中，尤其看眼前的样子，怕是不达目的不会罢休的！ 曹莲英也不糊涂，林彧的话处处都是陷阱。 他如今脚跟尚未站稳，哪里敢说出这样悖逆之言？ 只是林彧这般坑他，让得他眼里都闪着凶光和恼意。 “世子，言重了！咱家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王爷不愿为圣上分忧，咱家自当将此事禀明圣上，由圣上钦点有能之士打理辽东事宜！” “不是咱家刻薄找茬，如今才刚入冬，就出现如此恶劣的情形，实属王爷失职！世子有钱挥霍，买些没用的煤炭，莫不是想要烧煤炭取暖？” “呵！众所周知，煤炭燃烧会产生有毒气体，轻则昏厥，重则身亡，王爷任有世子行逆悖之事，王爷对世子可真是偏爱有加呀！” 曹莲英的话夹枪带刺，讥讽之意甚浓！ 林洪涛的神色冷了下来。 若是平时彧儿如何挥霍也就罢了，可如今，的确是刚入冬就冻死了人，要是这阉人非得拿这事做文章，他倒是的确难办！ 更何况，今日不见李长续，这事怕没有那么简单！ 李长续的手段可非虚传，看来事情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林洪涛冷哼一声，淡漠说道“曹掌司，灾民之事，本王自会妥善应对！倒是不必曹掌司越俎代庖了！” 曹莲英嗤之以鼻地笑了，道：“王爷，咱家念在您军务繁忙地份上，自当再给您一次机会，倘若这寒灾继续肆虐下去，咱家定会联合祁王一起上奏圣上，褫夺你辽王封号，为圣上亲手办了你！” 欲加罪之，何患无辞呀！ 祁王虽然圣旨丢了，但尚方宝剑仍在。 而这也是他唯一的依仗了。 曹莲英说完，便一甩袖子，冷哼一声，径直从书房之中离去！ 看着满院子的煤炭，他的嘴角微微扬起，只是脸上的笑意却极其冰冷。 辽王，这一次看你怎么破祁王所设之局？纵然你有雄师十万，那又如何？ 枉你叱咤战场，震慑外邦，可惜养了一个败家子儿子就足以让你万劫不复！咱家倒要看看，一个任由儿子挥霍，又对寒灾百姓无动于衷的辽王，在皇上面前能够讨到几分好处！ 曹莲英心中冷念涌动，神色亦是变得兴奋了起来。 “祁王神机妙算，咱们这位辽王……怕是要完了！” . 第58章 和你商量个事呗 曹莲英脚步愉悦地踏上了马车，回了郡守府便径直去见了祁王李长续。 尽管之前出师不尽如人意，可好在祁王指点，的确不凡。 “王爷，咱家来向王爷报喜！王爷所料不差，咱家此事一提，林洪涛便将此事揽下！这下，咱们只用等着看好戏便是了！” 曹莲英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李长续缓缓的啜饮了一口清茶，神色淡淡的，对这事倒是一点都不意外。 “林洪涛这人有个缺点，就是太自信，往年就重视寒灾，尽力救助百姓，今年寒灾重现，他怎么会往外推呢？” “本王要的就是他往自己身上揽！古往今来，辽东寒灾肆虐，无法根治。本王倒要看看若是真的发生寒灾，他究竟要如何应对？” 曹莲英之前已经想明白了其中关节，如今听祁王确认，又高兴了几分。 看来，传言祁王和辽王不对付，还真是一点都没瞎传！ 祁王这么做，正是要将辽王直接从辽东给拿了呀！ 斗吧，斗吧，你们斗得两败俱伤，才不负赵少卿所托呢！ 曹莲英心中高兴，脸上也浮着笑，拱手恭维道：“王爷胸中有丘壑，真乃神人！” 李长续被这样恭维，倒是开怀一笑：“曹掌司，你可知本王为何要先制造冻死人的假象？” 曹莲英一愣。 这事，他以为是祁王想要早点整垮辽王所以才授意他这么做的。 难道不是吗？ 曹莲英品出了李长续话里的味道，干脆也虚心请教了起来：“王爷，咱家实在不知王爷深意，不知王爷可否明示？” 李长续轻轻放下了茶盏，慢悠悠地看向了曹莲英：“曹掌司，你应当明白辽东冬季严寒，气候恶劣，原本冻死人也是常有的事吧？只凭冻死几个人想要问罪辽王，怕是朝廷人心不稳，即便圣上也未必会降罪！” “但，若是冻死人的事情提早发生了，岂不是证明辽王无能懈怠？这时候，圣上便有了问罪的理由，往后我们所行之事，也就名正言顺？” 再加上皇上有意夺他兵权，一来二去，林洪涛休矣！ 曹莲英眼睛一亮，面色大喜，不由得朝着祁王竖了一个大拇指：“高！王爷实在高明！” …… 辽王府书房之内，被人算计的林洪涛毫无着急之色。 他看着林彧，脸上都是高兴之色，语气都缓和了许多：“彧儿啊，想不到你对父王这么关心……” 回想刚才林彧为自己出头，言语质问曹莲英，他心里就暖洋洋的。 就算林彧嘴上不说，但他也能感受得到，儿子分明是怕他吃亏！ 他这儿子病了一场，倒是的确不一样了！ 也不知道这小子又在憋着什么馊主意。 林彧一挑眉，故作跋扈地说道：“老东西，天灾的事，你也敢往身上揽？自己整事，我看你怎么办？” 看看，儿子就是嘴硬，分明是关心，还不好意思好好说话。 哪怕林彧言语不敬，林洪涛也觉得这话暖心至极：“彧儿，你不必担心为父，此事，为父自有安排！” 林彧颇为惊奇：“我不是担心你，只是怕你连累我！” “……”林洪涛心中感动不过三秒！ 他就不该多想的！ “彧儿，此事不会连累你的！”林洪涛保证般的说道。 “只是，爹能跟你商量件事吗？” 林洪涛搓了搓手，走到林彧的面前，笑容更加的温和。 这种温和让林彧都有种发毛的感觉。 他连忙伸手叫道：“老东西，你就站那说！” 林彧总觉得便宜爹的笑可比平日里古怪多了。 他也这么笑过。 一般这个时候，那可是坑人的时候啊！ 林洪涛讪讪地停住，似乎生怕惹了林彧生气：“好，为父不过去！” 林彧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说吧，什么事？” 林洪涛从来不与他商量什么事，这个样子，是有什么打算？ “那个……你能不能给父王十万两宝钞？” 林洪涛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 林彧一听，猛地站了起来：“没钱！老东西，少打我的主意！” 林彧看着便宜爹，眼珠子一转，心里大概也明白了，他这便宜爹的不安好心，想借机从他这里搞钱啊！ 就算是救济灾民，十万两宝钞也不够干嘛的呀！ 更何况，他的蜂窝煤马上就成功了，哪里用得着那些？ 那不是浪费钱吗？不给！坚决不能给！ 林洪涛不死心，继续说道：“彧儿，你的钱呢？为父真的是有急用！” 林彧摊了摊手，说道：“一分都没了，全都买煤炭了！” 反正一院子的煤炭都在外面摆着呢，他也没说谎。 用钱的地方太多了，就靠那么点银子，哪里够花？ 别说便宜爹是要用银子搞事业，就是真需要，这会儿，他也挪不出十万两银子来！ 看着林彧守财奴般的样子，林洪涛不由得叹了口气，无奈道：“彧儿啊，府里已经没闲钱给你胡闹了，你要是挣到钱了，可得省着点花！” “我花的是自己的钱，再说了，你要钱干嘛呢？是不是和寒灾有关？” 林洪涛不想多解释，敷衍地点了点头，道：“彧儿，此事你就不用管了，忙你的去吧！” 林彧却没有挪动脚步，他眼珠子一转，不由得笑了起来。 林洪涛本打算开始处理事物，可没想到自己儿子竟然像是傻了一样，突然笑得很开怀，那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好像他是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这让他心里一惊，彧儿，该不会脑子真出什么问题了吧？是不是真的要请神医入府给他瞧瞧呢？ 林彧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肥羊爹心里是怎么想的，他一步凑了上去，热情了许多：“爹，商量个事呗！” 林洪涛一愣，这感觉怎么这么熟悉呢？ 不过，他还是下意识地问道：“何事？” 林彧搓了搓手，笑道：“爹，要是我可以帮你解决寒灾的事情，你说，辽王府和郡守衙门这些是不是要给我点感谢费？” 林洪涛突然就明白为什么会有熟悉感了。 刚刚他问儿子要钱的时候也这样。 只是，彧儿这是怎么了？这种事能随便夸口的吗？ “爹，只要你们给我十万两，我绝对可以让都郡城内再无寒灾之事，这生意很划算的！” . 第59章 莞式 林彧一脸坏笑，看得林洪涛有些心慌。 “彧儿，此事可不敢随意夸口，你可要慎言！” 林洪涛不知道儿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是拿这种事情胡言乱语，可有些不妥！ 林彧眼一瞪，说道：“我什么时候和你开玩笑了？你就说，这事你能不能做主吧？” 林洪涛神色也严肃了起来，目光死死地盯着林彧。 他有一种想要立马去请神医的冲动。 林彧有些心虚，可这个时候不能怂！ “老东西，这事我管定了！你就找人筹钱吧！” 感受着林彧那无法无天的模样，林洪涛这才回过神来，连忙说道：“彧儿，你若当真能解决此事，为父自然可以联合郡守府衙门向朝廷请求拨款赈灾！给你十万两自然没问题！” “只是，此事可不可儿戏！” 往年因为寒灾的缘故，辽东之地每年都需要一百万的银子来赈灾，若是他只要十万两解决了寒灾，相信京都的皇帝陛下，肯定是乐意至极！ 就算是朝廷的拨款没下来，光是郡守府衙剩余的赋税营收就够十万了！ 只是儿子这性子，还是要吓唬一下，免得他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只是想象之中的情形并未发生。 林彧不仅没有退缩，那白皙的牙齿露出一排，笑容灿烂又自信：“爹，这可是你说的！明天晚上我来收钱！” “准备好十万两吧！” 说完，林彧喜滋滋地朝着书房外走去，边走边哼着小曲！ 林洪涛看着儿子的背影消失不见，才回过神来，不由得笑了一声。 这小子！ 这叫什么事？他本来想问这小子要点银两的，可现在倒好，反倒还让他准备银两？ 林彧出了书房，脸上的笑容就冷了下来。 便宜爹问他要钱，怕是和寒灾有关。 如今的他生意大赚，在这都郡城里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了。 京都的皇帝，接二连三地派人来，其目的不言而喻。 对方要找茬，就是他爹长了三头六臂十二只眼，那也是防不胜防。 毕竟，敌暗我明。 想想，他这便宜爹的辽王日子也不怎么好过，能够坚持到今日，还能手握十万大军，那可是相当能干！ 可是，天灾人祸的事儿，就是便宜爹再能干，那也防不胜防！ 便宜爹年少从军，跟随先帝征战天下，出生入死，经历了多少的死战，才得到先皇帝册封为异姓王！ 要不是便宜爹镇守边疆，打下这半壁江山，京城的皇帝陛下怎么可能还有机会整日里玩弄权谋？ 如此昏君，让宦官当权，不知道坑害了多少的官民，还自以为感觉良好！ 这样的皇帝，林彧有薅朝廷羊毛的机会，他怎会放过？ 林洪涛看着林彧消失不见的背影，心里也在盘算着，要不然还是请个大夫赶紧给儿子瞧瞧脑袋！ 林彧自然不知道便宜爹在想什么，他心里想明白了所有，又开始斗志昂扬起来。 既然都已经打了包票了，那这些事情他也得抓点紧！ ，应对寒灾的事情，也得提上日程了。 不过，如今这蜂窝煤还没有做出多少，也不宜声张。 更何况，足浴馆那边，缺了白炭，虽有木炭顶着，可屋子里始终不够暖和，想要启用原本设置的那些保暖设备，全部都需要煤炭做原料。 所以他还得去安排一番。 天冷了，再加上时间紧迫，林彧也没有了闲庭信步的雅兴。 他直接让宋命驾了马车，朝着足浴馆而去。 足浴馆的足浴生意，倒是依旧红火。 毕竟，按摩舒爽，更何况旁边还有千娇百媚的姑娘伺候，哪怕只能看不能吃，那也是赏心悦目的。 屋子里面还有三三两两不满的声音响起。 只见在老妈子的身旁，有着几个身穿锦衣的富贵老爷，将老妈子团团围住。 “老妈子，你们这二楼的生意，怎么说停就停了？” “还不赶紧开业？打算等到什么时候？我们天天来，你天天用这种不清楚的话糊弄我们，把我们当猴耍吗？” 老妈子在中间，看着几个气势汹汹的客人，即便是她再能说会道，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开业的时间，那可是世子说了算的！ 正愁云惨淡之时，她从缝隙之中一眼就看到了进来的世子。 这让老妈子顿时如释重负。 “各位客官，别动怒！世子爷来了，我这就去问清楚，咱们二楼什么时候能开业，到时候我一定给几位爷找水灵的姑娘，好好服侍，伺候几位！” 众人闻言，纷纷地扭头，看到林彧，气焰都熄了几分。 老妈子这才从人群之中走出来，慌忙的走到了林彧的面前，就像是看救星一般看着林彧。 林彧之前也将他们的对话听的七七八八，倒也没有生气的意思，缓步的走到众人面前，抬了抬手。 “诸位，二楼明天便可开业。冬季严寒，所以二楼才歇业几日。为表歉意，但凡是明日来店消费的老客，全部都可以享受充一百两赠送二十两的服务！另外还可免费体验一次神秘的莞式大保健服务一次哟！” 自从足浴馆的生意步入正轨，再也没有充值送银两的服务。 面前的这几个人，林彧都有些印象，全部都是店里的老客。 对常客来说，充值送银两，那可是极其划算的活动！ 更何况，这第二茬羊毛，也的确该剪一剪了！ 有了煤炭，三楼的业务，自然也可以开起来了。 莞式一条龙，也是最为至尊的贵宾服务！ 他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冬季，时机刚好。 当然了，在开放三楼之前，补办的手续还是不能少的。 面得李长续和曹莲英那个太监借题发挥，可就得不偿失了。 如今林彧的煤炭数量，足以让得都郡城安安稳稳的过个冬！ 尤其对于那些一直都有想法的客人来说，这样的服务既尊贵，又享受，他们自然更愿意乖乖的把钱送进来！ 更何况，供暖设施，除了他的天道足浴馆，整个都郡城，甚至整个大俞，又有哪里可以做得到？ 抢占先机，还可以一炮而响，到时候，蜂窝煤的推出，便不用费什么力气了！ 这也是，他之前在书房里并没有将蜂窝煤的事情告知给便宜老爹的原因。 明日，注定是都郡城，甚至整个辽东记忆深刻的日子！ . 第60章 桑拿房 林彧的话，就连旁边的老妈子，听得都是云里雾里。 就连跟在林彧身边的霜儿和宋命都瞪大了眼睛，不解地看着他。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如今足浴馆的影响力极大，这里但凡是有任何一丝的风吹草动。相信这个都郡城里的人很快就会知道。 这要是吹牛皮，那这牛皮肯定要吹破的！ 除非，世子真的能够做到他承诺的那样！ 但，如今这寒冬腊月天的，人都能被冻死，那些木炭又极其的昂贵，纵然是再财大气粗，也不是可以随随便便烧着玩儿的。 可是，当着众人的面，他们也不好规劝。 原本闹事的众人对林彧都是避让不及，尽管他们可以在老妈子的面前闹事耍横，可是在林彧的面前，谁敢呢？ 世子爷都已经这么说了，他们还敢闹吗？ 更何况，他们对于林彧所说的那些活动，也是好奇得很。 足浴馆每一层开业，尽管多让他们肉疼，可是里面的服务，还是这全城顶尖的！ 很多时候，他们甚至都觉得这钱花得值！ 足浴馆开业，必出精品！ 如今既然有这样的好事儿，他们怎么可能错过呢？ 几个人立马拱手说道：“多谢世子！我等明日一定早早前来！” 林彧看他们几个离去，一边兴奋地嘀嘀咕咕，他脸上的笑容也更加的灿烂。 说吧说吧！把消息传得全城皆知才好！ 这样，蜂窝煤的问世自然也能够达到最好的效果！ 解决了闹事儿的，林彧便看向老妈子，吩咐道：“老妈子，替本世子去看看人员都已经配备齐了吗？” 之前林彧本想将三楼设作桑拿房，只是三楼位置太高，上水设施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 所以他干脆推翻了原本的设定，着手让人改造了一楼，将一楼后院又连接起来，增加了十个桑拿房。 后院又可直接联通二楼和三楼。 三楼集合了一楼和二楼的服务，另外提供莞式服务！ “世子，三楼一直都在断断续续地整理，自从您吩咐之后，很快就已经完工了。一楼的桑拿房，也已经让匠人们打造妥当，只是世子您原本的安排，真的可以做到吗？” 老妈子还是无比的忧心。 光这三楼和一楼的改造，就花了一笔不菲的银子。 看着宝钞哗哗地往外流，简直快把她心疼坏了。 尤其是世子说的那些事情，她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云里雾里的。 三楼应该不会受太大的影响，可是一楼的桑拿房，真的能够赚到银子吗？ 林彧微微一笑，倒也没有过多解释。 他们一路到三楼，看着一个又一个风格迥异，却又极度舒适的房间，也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老妈子，你就等着帮本世子数银子吧！晚些时候，本世子会让人送来一些煤渣，你记得，让人按照本世子交代的，让专人负责烧煤，明日一早，准时开门迎客！” 老妈子听得晕晕乎乎的。 “烧煤？” 她怎么有些听不懂世子说的话呢？ 煤这种低贱之物，是能在店里烧的吗？ 林彧知道老妈子心底的疑惑。 恐怕，这消息传出去，不仅仅是店里的老妈子，恐怕全店的人，甚至全城的人，都会有一样的疑问。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不好奇，怎么能够起到出其不意的宣传效果呢？ 毕竟，就算是蜂窝煤问世，可要是人们存心存疑，不敢烧煤，那也是白搭。 足浴馆，就是一个最好的证明机会。 这里，也将是推广蜂窝煤的试点。 所有的眼睛都盯着这里，那才能够达到最大的效果。 所以，越多人好奇，林彧就越高兴。 对于老妈子的疑惑，他完全不予理会：“你只管照着本世子的吩咐做事就行了！记住，在客人从店里离开之前，绝对不准任何人透露店里供暖所使用的是煤炭！明白了吗？” 如今人们对煤炭视若猛虎，若是听说店里烧煤炭，只怕还不等他们享受服务，体验这种温柔，就已经直接跑光了。 这种事儿，还是要提早预防为好。 老妈子自然连连称是，心里却也有些害怕。 只是还不等她犹豫纠结，林彧便再次说道：“老妈子，但凡是店里的人，你都要告诉他们，燃烧煤炭，绝对不会对他们造成任何的影响！如果他们真有受到影响，本世子也绝对不会亏待，直接奖励千金！”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在足浴馆之中的小厮或者是姑娘，大部分都是家境贫寒，走投无路所致。 即便他们心中害怕，可面对这样的重金奖励，自然也能够坚持下去！ 就连老妈子的眼睛也亮了起来。 能够得到千金赏赐，这个险值得冒！ 当天晚上，整个足浴馆的员工就已经沸腾了起来。 每个人都干劲儿十足。 尤其是他们看到从王府运来的煤渣，似乎和他们平日里见到的煤炭略有不同，都是很好奇。 几名小厮按照世子的交代，将煤炭堆入锅炉灶台之中，在他们神奇的目光之中，大大的锅炉之中的热水在锅中沸腾，其中的热气随着提前铺设的管道，开始在整个足浴馆之中联通，流动。 原本冷飕飕的房间，就像是放了十几盆炭火一般。 那神奇的变化，让得足浴馆里面的众人都沸腾了起来。 世子说的，竟然是真的！ 与足浴馆之中的热闹相比，郡守府内却是显得冷清不少。 院内的曹莲英杵在原地，他抬头望着天空，脸上竟是一片喜悦之色。 在院内杵了半盏茶的功夫之后，曹莲英这才急急忙忙地跑进了屋内。 随之而来的，是呼呼的冷风倒灌进屋子，让整个堂屋内的温度都下降了不少。 曹莲英快步来到祁王的面前，兰花指轻轻地摆动，仿佛在宣扬着他心中的愉悦， 自从他们奉旨到辽东，曹莲英还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舒坦过。 “王爷，您果然料事如神，连老天爷都在帮我们！如今天气越发恶劣，不久之后，这辽东便会降下大雪，城里，怕是又要有人冻死了！辽王这会儿可慌了神了呢！” . 第61章 一箭三雕 屋内，李长续面无表情。 他随手抬了抬袖子，默默地看着面前的棋局，随意的拨弄了几下，连眉毛都未曾扬起。 “哦？曹掌司，又得到了什么消息？” 天气这么冷，李长续也并没有出门。 有曹莲英在，他即便什么都不做，曹莲英都会把打探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告知于他。 对于曹莲英的心思，李长续也能明白个七八分。 他看破不戳破，倒也一直和曹莲英保持着和谐。 毕竟，有人跑腿，他自然乐意之至。 曹莲英眯着眼笑道：“探子回报，辽王林洪涛整整一日，未曾出府。甚至，还让人把郡守连永言和府衙大人张二河全都叫到了王府。” “到现在为止，他们二位还没有回府呢！依咱家之见，辽王定是没了主意，正和他们商议到底要如何应对寒灾之事，可这老天爷的事，岂是他们以人力可以干预的？” 之前他们屡屡在王府吃鳖，这一次，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李长续丢了手中的棋子，这才扭过头看向了曹莲英。 他淡淡的笑道：“曹掌司，棋局才刚开始，林洪涛可没那么容易对付，你还是盯紧些得好！” 他对曹莲英的消息并没有任何的怀疑。 林洪涛有这样的举动倒算是正常。 他之前便将自己的谋划，仔仔细细的思索了个遍， 千百年来都未曾解决的难题，林洪涛纵然再如何心思玲珑，也不可能这么短的时间之内想出什么好的应对之策来！ 更何况今年入冬得早，就算是林洪涛向朝廷求助，只怕朝廷也没有那么快能拨款赈灾！ 在这天子本就有意对林洪涛抽丝剥茧，这朝廷的赈灾款，怕是到不了辽东了。 如今的林洪涛，已经被他架在火上烤了。 林洪涛心里应当也清楚，他若是不能解决寒灾之事，依据宫里的那位的性子，他这王爷的位置定然也是坐到头了！ 为了稳定辽东军心，或许宫里那位还不至于杀他，可没有了实权的林洪涛，那就是拔了牙的老虎。 只怕辽东一稳，宫里那位定然就会向林家一门挥下铡刀。 更何况这中间，还有巡监司的人煽风点火。 林洪涛此次危局，绝对难解！ 曹莲英浑然不在意，继续拍马屁道：“王爷英明神武，聪明绝顶！辽王就是再难对付，也不可能是您的对手！” …… 辽王府内。 林洪涛坐在书房的案桌之前，他的目光冷冷地扫过面前的连永言和张二河。 那原本就极具威严的一张脸，此刻更是沉了下来。 “连郡守，张大人，本王得遇一高人，说要十万两银两便可化解今冬寒灾，本王已经应下。你们开府库调银子吧！” “王爷，当真？” 张二河战战兢兢地问道。 寒灾来得突然，他这两天都快被愁死了！ 林洪涛一扬眸，冷漠地喝道：“你在质疑本王？” 张二河顿时被吓得跪倒在地，瑟瑟发抖：“王爷息怒！下官一时糊涂才说错了话！下官绝对没有质疑王爷的意思！” “既然没意见，那就筹银子去吧！” 张二河顿时哭丧起了脸，不由得看向了连永言。 连永言的根本不敢起身，唯唯诺诺的说道：“王爷，这……私自挪用府库的官银，那可是重罪啊！” 林洪涛冷哼一声，道：“本王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明晚必须凑够十万两银子！否则，本王便以阻挠赈灾之名，砍了你们！” 两人都是浑身瑟瑟发抖，匍匐在地。 “王爷息怒！私自动用府库官银，那也是掉脑袋的重罪！不知王爷可否让高人先行救灾，钱款随后补上？” 连永言哀求般说道，似是生怕惹怒了林洪涛又慌忙解释起来。 他受命于天子，本不该归辽王管辖。 可辽东以林洪涛为王，如此情况下，连永言不得不从。 “王爷，辽东的冬季实乃极寒，圣上更是早有所知。今年寒灾提前，朝廷定会拨款下来，只是需要些时日罢了！如今府库之中的官银，已经所剩无几，更何况没有圣上的旨意，下官根本不敢妄动！” “求王爷体谅！若是寒灾能解，下官定当将银两双手奉上！若是高人需要什么物品，下官也可以竭尽所能满足！” 连永言趴在地上，下巴的山羊胡都在微微地颤抖。 他言语之间极尽诚恳。 这种事，既然怎么都是个死，那就只能从高人那里入手了！ 要是高人可以退一步，那才是救命之策！ 张二河也是身体颤抖，磕头如捣蒜：“是是是！王爷，求王爷念在我等尽职尽责的份上，救我等一命！” 他们本就因为寒灾之事头疼，辽王派人通知他们说是有了解决之法，让他们前来王府商议，却没想到，解决的方法更是要命！ 他们一站就是大半日，连口茶都没喝上，还得挨辽王的骂，提心吊胆的，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辽王所说的高人是谁他们不知道，解决方法更是一无所知，如今还要他们这么短的时间内筹措十万两银子，简直要命！ 如今想要活命的唯一办法，就只有求辽王了！ 林洪涛的神色依旧冰冷，只是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说道：“本王倒是想帮你们，只是这可不是本王能说了算的！” “本王倒是可以给你们指一条明路！只是愿不愿意做，能不能做到，就看你们自己的了！十万两银子明晚酉时必须送给高人，才可解了寒灾之忧！” 两人闻言，充满期盼地看向了林洪涛，说道：“求，王爷指点！” “朝廷赈灾银两只是晚些时日便可到达辽东，若是你们能私自筹措十万两，回头赈灾银到了辽东，再分派给你等就是！” 二人闻言如蒙大赦，连忙叩谢：“多谢王爷指点！我等这就回去筹措银两！” 林洪涛看了看时辰，也没有继续为难，挥了挥手，淡漠的说道：“退下吧！” 本来，他也不过是为了演戏给祁王和曹莲英看，又能借着这个机会给儿子挣一笔银两，还能顺便卖个好给两人，算是一箭三雕了！ 林洪涛看着两人身影消失在府院之内，他才收回了视线，淡淡的开口：“出来吧！” 顿时，一名身穿黑衣身形如风的男子，悄无声息地落入到书房之内，跪倒在地。 “王爷，如您所料，祁王和曹莲英已经放松了警惕，觉得您无力应对了！” 林洪涛脸上拂过一抹笑意：“很好！计划照旧！” . 第62章 尽在掌握 破旧的小院之内，一个邋里邋遢，双臂皆断的年轻男子坐在院子之中。 凌乱的头发飘落在眼前，遮住了那充满怨恨和绝望的眼睛。 他坐在石凳之上，呆呆地看着天，精神似乎有些失常：“祁王，我忠心侍奉，可你竟然斩我双臂！此仇不报，就算我化作厉鬼，也绝对不会放过你！” 正在这时，一缕身影飘过，停在了男子的身边。 男子一惊，随即脸上的神色也变得恭敬，感激起来。 “恩公！” 面对突然出现的黑衣男子，宝川的脸上满是激动，一扫先前的绝望。 他在这里等了这么长时间，为的就是能够寻到一个报复祁王的机会。 面前的人救了他，让他还能勉强像个人一样活着。 他侍奉李长续，向来都是忠心耿耿，从无二心。 可没想到，祁王竟然毫不犹豫地斩了他双臂！ 他恨！ 余生只为复仇！ 恩人答应帮他复仇，这让他看到了希望！ 这一等，就等了这么多天！ 身穿黑衣的暗卫，对于宝川的感激并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是时候了！你为王爷做事，王爷为你复仇！” 宝川咬咬牙，坚定不移地回答道：“好！” …… 一大清早，足浴馆门前就已经聚了一堆人。 马车停在足浴馆门前，排成一排，格外的壮阔。 店门刚刚打开，昨日闹事的几个商贾全都鱼贯而入。 他们看着老妈子，问道：“老妈子，昨日世子说二楼可以营业，今日我们可是早早就来了！” 他们都是眼含质疑地看着老妈子。 尽管他们并不觉得林彧说的是真的，但是既然林彧做了承诺，他们还是很期待的！ 就算是今日无法正常营业，他们说不定还可以以此为借口让店里给点优惠和折扣！ 每个人都是各有心思，一时之间，起哄的人不少。 甚至连带着凑热闹而来的全都聚了一屋子。 所有人都齐刷刷地看向了老妈子。 老妈子喜笑颜开：“诸位客官，不必着急！咱们一个一个来！” “陈少爷，华少爷……昨日世子交代过，您几位可另外享受莞式服务一次！保证诸位爷都满意而归！呵呵呵……” 老妈子的笑声很是响亮，即便是屋子里喧闹的声音也遮掩不住。 随着老妈子有条不紊地接待，聚集的众多客人倒是被疏散了一部分。 楼上的林彧看着乌泱泱的人群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 足浴馆的生意，他并不意外。 今日倒是有不少将信将疑的人来猎奇。 加上昨日的几个商贾的宣扬，如今整个都郡城里的人已经是知道了大半。 尤其是这里的常客，基本都是熟识之人，一传十，十传百，效果显然很是显著。 今日，注定是一个能让都郡城沸腾的日子！ 店里的伙计和姑娘们都是信心满满，热情高涨。 进店的众人兴奋之下也纷纷就位。 只是很快，人们便发现不对劲了！ 明明来的时候天寒地冻的，即便是穿了厚厚的棉衣，但不知为何，如今竟有一种汗流浃背的燥热感。 可是，当他们都好奇地打量着屋子的时候，才发现屋子里连盆炭火都没有！ 这就奇了！ 即便是先前上了二楼的陈少和华少等人都是感觉到不同寻常。 “陈少爷，你有没有觉得这屋子里很热啊！” “你也这么觉得？可是我刚刚看了，这屋子里连一盆炭都没有烧，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 其他人自然是纷纷小声附和。 昨日世子的承诺，他们原本以为不过是唬人玩的，可现在看来，显然并不是如此！ 更让他们感觉到不可思议的是，这屋子里都没见取暖的炭火，到底怎么做的，竟然屋子里如同暖春一般舒适呢？ 不止是他们，就连一楼和三楼的人都渐渐地感受到了不同寻常。 尤其是那些往日里来的熟客，更是惊奇的发现，即便是褪去了衣衫，享受各种推背服务，都不会觉得冷！ 这个发现实在是太令人震惊，也太令人意外了！ 渐渐的，不少人开始议论。 很快所有人都发现，大家心里都有这样的疑问。 最终疑惑越来越重，让不少人都开始向店里的人打听：“你们店里为什么没有炭火，却能这么暖和呢？” 所有的伙计都是一致的答案：“因为我们烧了煤炭！” 很多人听完这样的答案，都一脸不信任。 “真是信口胡诌！既然不愿意诚心告知，何必如此诓骗我等呢？” 煤炭燃烧之后有毒，这是所有人都人尽皆知的事情，怎么可能能用来燃烧取暖呢？ 三楼的一名身着富贵的官人，开始厉声呵斥起来：“你们为了保密，不愿意言明自然可以明说，何必用这种不入流的方法来诓骗我？” 官人双眼凝一凝，面露怒意，对于老妈子的话，是一个字都不相信。 而他一开口，顿时就让不少的人都朝着这边看了过来。 他们的心里也有一样的疑问，只是害怕世子林彧，也不敢多说什么。 那官人的话，倒也是说出了很多人的心声。 所有人都伸长了脑袋看向了一旁笑逐颜开的老妈子。 老妈子望着那一双双渴望求知的眼神，心里也暗暗地佩服世子林彧的确是厉害！ 这些情形都是在世子的预料之中。 她朝着众人俯了俯身，说道：“诸位客官，小店的确是烧的煤炭取暖！世子爷酉时会亲自来向诸位演示证明的！诸位若是不信，到时候皆可到店一观！” 老妈子安抚好了众人，很快便是到了林彧的专用房间之内将之前的一切事情都如数禀报。 林彧享受着霜儿的贴心按摩服务，挥手让老妈子退下，不由得扬起了嘴角，笑道：“一切尽在掌握！” 他只需要在房间之中等到酉时，到时候消息定然可以传开，蜂窝煤定然可以一炮而红！ 除此之外，出人意料的是城里不少的人听说了这消息之后，纷纷前来充值，倒是掀起了一波充值的热潮！ 所有人都翘首以盼！ . 第63章 全城围观 消息随着店里的酝酿发酵，不少人的好奇心都被勾到了顶点。 暖和的屋子和外面的寒风相比，实在是太诱人了！ 充值热潮的发生，倒是将屋子里挤得满满当当。 除了城中心的足浴馆之外，其他的足浴馆也捷报频传！ 几乎每家店铺里的人都是人满为患。 这种热潮爆发，连带着人传人的消息流通，都郡城几乎是沸腾了起来。 不少的百姓纷纷自发朝着天道足浴馆聚集。 所有人都想知道，屋里没有炭火，足浴馆那么多的房间，究竟是如何将各个房间都保持冬季如春般的温暖舒适！ 当然，最早得到消息的都在议论足浴馆老妈子说的煤炭取暖究竟是真是假！ 毕竟，从古至今，能人辈出，可从来没有人觉得煤炭是可以取暖的！ 一群又一群的人聚集在店门口。 足浴馆里已经人满为患，早就被伙计告知不能入内了！ 毕竟所有的房间，几乎是被人给占满了！ 足浴馆内空间有限，自然容纳不了那么多人！ 大部分的人还停在足浴馆之外，生生延绵出了两三里地。 这大概是都郡城这么多年，最诡异的一次情形！ 连林彧都没想到，都郡城之中的消息流通速度竟然如此之快！ 仅仅只是不到半日的时间，就引来了这么多人！ 甚至，人数还在愈演愈烈，一直在增加！ 等的时间久了，许多人都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 这么多人聚齐了，好奇心促使着众人讨论起传言的事情来。 “哎，你们说世子在酉时让大家观看足浴店是烧煤炭的事情，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世子向来都是想法天马行空，之前可坑了不少钱呢！也不知道足浴馆的人说他们制暖是靠煤炭，到底是真的假的？” “我看啊，这根本就是世子想昏招吧？天下谁人不知，煤炭燃烧可是有毒的，要不然煤炭满山都是，没人敢随便乱采？” 此言一出，顿时得到不少人的附和。 尽管好奇心驱使众人聚集在足浴馆门前，但是大部分人都不觉得这事情是真的！ 此言一出，顿时引来更多的恶意猜测。 毕竟，对于世子林彧，全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那可是一个典型的败家子，这样的人能请到什么高人？ “我也觉得，世子一直不学无术，流连勾栏之地，高人怎么会帮他呢？” “就是！我看，说不定这件事是世子想出来的吸引人眼球的！之前他弄足浴馆可是赚了不少的银子！该不是又想什么损招，骗我们的钱吧？” “对对对！很有可能！” …… 乌压压的人头挤在一起，反倒是没有了那么寒冷，人们三三两两的交谈着，让得这样的猜测也是快速的传开。 一传十，十传百，越来越多的人都很认同这样的猜测！ 原本好奇的人们在这样的猜测之下，反倒是没有了最开始的激动。 更多的人是嘲讽和愤怒。 城中多是普通百姓，如今冒着严寒，放下手中的活计，都被吸引到这里来！ 若这只是世子的愚弄，他们绝不能答应！ 一个养尊处优又不学无术的世子，如此玩弄他们，简直让人忍无可忍！ “世子如此欺诈我等众百姓，实在可恨！若是世子不给个交代，今日之事绝不能罢休！” “对！” …… 外面的情势变化，对于林彧来说，自然都不重要。 毕竟他是实打实地推广煤炭的。 如今几乎是全城围观，效果简直好到让他睡觉都能笑醒！ 只等酉时一到，谜题揭晓，一切便可以真相大白！ 城中的变化，如此的轰轰烈烈，很快便引起了各方的注意。 筹钱结束的连永言刚从王府大门之中出来，就看到了街上的异象。 他特意让人打听了一下到底发生了何事。 等人回到府邸之中，屁股刚挨到椅子，回府衙的张二河便带人匆匆忙忙地闯了进来。 “下官参见连大人！求连大人快派人支援下官吧！出大事了！” 连永言一口茶还未喝到嘴里，听到这样的话，顿时将茶盏放下，困惑不解地看着张二河。 “究竟发生了何事？” “回连大人，城中百姓大部分都朝着天道足浴馆聚集，怕是要闹事！这么多人前去，若真出了暴乱，我等大罪难逃！还请大人速速派人助下官维持秩序！” 张二河都快被吓瘫了。 刚回府衙，他就看到成群结队的百姓快速地朝着天道足浴馆聚集。 世子林彧也在那里，尤其是细听了百姓的议论，更是让他察觉到事情不妙！ 城中百姓对世子林彧极其不满，他也觉得世子说什么煤炭取暖根本就是信口胡诌之事。 若是百姓闹起来，世子恐有性命之忧！ 这哪是闹着玩的事？ 要是真的出事，怕是辽王肯定得把他脑袋拧下来当球踢了！ 可是府衙差役人数不多，全都派出去也不顶用。 他人微言轻，只能求到郡守大人这里来。 连永言闻言，一脸沉思之色，他一遍捋着山羊胡，缓缓地开口：“本官现在就派一名百户，携百人随你去维护治安，务必让聚众之人尽快散了！本官现在就去将事情报给辽王！” 连永言很是干脆，很快就将事务安排妥当。 这种事情，他的确不得不应对。 不管是聚众闹事，还是世子林彧出事，随便哪一个都不是他们能承受得起的！ 只是，他不仅不能跟着去，还要将此事全都丢给张二河。 另外，这消息除了通知辽王之外，还需要通知一下祁王和曹掌司！ 不管怎么样，三方都得安排妥当，只要稳住了三方，他自然能全身而退！ 到时候再静观其变就是！ 张二河呆愣了一下，低着的面庞微微地扯了扯：“狗郡守！又将这烫手山芋丢给本官！” 可是官大一级压死人，人家是上司，他竟无法拒绝这样的安排！ 尽管张二河心中十分的憋屈不爽，但这个时候，他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只能领命离去！ 连永言看着张二河带人离去，抖了抖官服，扶了扶帽子，急匆匆地朝着祁王和曹莲英休息之所快步走去！ . 第64章 煤炭无毒 郡守府，李长续所在的厢房内。 “连大人，你说的可是真的？” 连永言躬着身子，刚刚将事情说完，曹莲英就猛地站了起来，脸上的笑容凝固起来。 眼看着天气越来越寒冷，他待在住处未曾出门。 毕竟他身上吸引了太多的目光，自然也不适合有什么举动。 反正，巡监司一直都有探子监视着辽王的一举一动。 只要辽王没有什么有效的举措，他们便可以静心等待下去。 对于祁王之计，曹莲英可谓信心满满！ 只是没想到，如今城里竟然发生了这等大事！ 之前遭遇劫匪，他钱财被抢，剩余的那些积蓄暂时还无法快速送来。 待在连永言给他们单独隔离出来的小院之内，倒是舒适惬意。 可没想到，一夜时间，陡生变故！ “曹掌司，下官所言皆属实！将近全城的百姓都已经聚集在了天道足浴馆门前。有在足浴馆之中的人传出的可靠消息，足浴馆内，未曾见到燃烧的炭火，房间内却暖如春季。” “下官前来告知，还希望王爷和曹掌司尽量不要随意出门，免得出现暴乱，伤及二位！”连永言山羊胡微微地耸动，一字一句的说道。 他的言语倒是极为的诚恳。 曹莲英略微沉吟，神色也恢复如常：“连大人，兹事体大，多谢前来告知！” 连永言也未曾多逗留，朝着一直未曾言语的李长续拱了拱手，便缓缓地从屋内退了出去。 走到屋外，连永言深深地看了一眼李长续，捋了捋山羊胡，露出了一丝深思之色。 祁王的反应，连他都看不出深意来！ 不过，反正他的事情都已经做好了，不管最后究竟是谁获利，到时候都不会影响到他！ 屋子里稍微安静了一些，曹莲英才转身拱手看向李长续：“王爷，咱们要去足浴馆看看情况吗？” 李长续闻言，视线落在他的身上，淡淡地说道：“那倒不必！” “若是起了暴乱，那不是更好吗？” 话到最后，李长续还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曹莲英闻言一愣，随即便是快速地反应了过来！ “妙啊！王爷果然是运筹帷幄！咱家这就放心了！既然如此，咱家便不打扰王爷您的雅兴了！” 曹莲英说着，抬了抬手便快速地离开了李长续的住处。 李长续淡然的面庞微微的抬起，看着已经消失不见的曹莲英的背影，眸光也变得深沉起来：“世子林彧究竟又在玩什么花样？” 李长续随即丢下了一颗棋子，朝着身后帘子里沉声吩咐道：“去，查清楚，天道足浴馆的事情到底是真是假！” 帘子未动，后面却有着低沉的声音响起：“是！” 屋子重新恢复了寂静。 刚刚回到住处的曹莲英，脸色也不似之前那般淡定，笑意收起，显得十分的阴沉。 他一拍手，顿时便有着一名身穿巡监司素衣的巡查卫出现。 “曹掌司，有何吩咐？” 曹莲英沉着脸，说道：“你们不必一直盯着辽王了，去查一查足浴馆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们之前辛辛苦苦设下了局，好不容易熬到现在，本以为胜券在握了，可林彧这里竟然出了幺蛾子！ 若是假的自然更好，可若是真的，那原本的计划可是麻烦了！ “是！” 与此同时，辽王府内，身在书房之中的林洪涛也收到了线报。 听到属下说全城大部分的百姓都聚集在足浴馆前的时候，他的心简直提到了嗓子眼，原本沉稳的面庞都是抽搐了起来。 “这小子，又在胡闹什么？什么馊主意都敢想？去！立马调兵进城，务必保护好世子！” 林洪涛沉声吩咐了下去，语气都有些急促。 他本以为事情马上就可以解决，到时候还可以给儿子白白挣到十万两银子，铁定能让儿子高兴一阵！ 可现在倒好，他一个不留神，林彧竟然弄出了这么大的阵仗！ 简直要了老命了！ “是！” 面前的一名暗卫一转身，很快便消失在了书房之内。 林洪涛又沉声叫道：“来人！动手吧！得手后，就把所有的人证物证全都送到郡守衙门去！” 既然儿子那里出了状况，他这里也不能多等了！ 能有一件事分担一点百姓的注意力也好！ 更何况，连永言已经将十万两宝钞全部都送到了王府，他也得把这出戏给唱得圆满了才行！ “希望事情解决之前，你小子别出什么事才好！” 林洪涛皱着眉看着暗卫离去的方向，不由得喃喃自语道。 而此时此刻。 林彧在专用房间之内，无比享受地躺了一下午。 外面的喧闹声不绝于耳，可他在这样温暖舒适的环境之中享受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待遇。 霜儿在旁，将他伺候得无微不至。 若不是地方不合适，林彧很想和霜儿再来个鸳鸯浴。 直到日落西山，天色将近昏暗。 原本在外面等待的众多百姓都已经没了耐心，许多人都纷纷开始请求，希望世子能够揭晓谜底！ 当然更多的是百姓的愤怒！ 世子胡闹，若是不给个说法，他们今日绝不罢休！ 众人万众期待的世子也终于是衣冠楚楚的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只见世子林彧站在足浴馆的三楼之上，足浴馆的三楼门窗尽开，足以让诸多门外的百姓看到他。 林彧笑看着乌泱泱的人群，脸上丝毫没有任何的慌乱之色。 他将手捂成了喇叭的形状，清朗的声音随之传开：“诸位看官，既然大家这么迫不及待，那我就要开始我的表演了！” “你们最好睁大眼睛，捂紧耳朵，看清楚我足浴馆的取暖原料！都排好队形，一个一个去后院观看！本世子所用的取暖材料正是煤炭！” 林彧是第一次当着众人的面确认此事。 顿时刚刚安静的人群又沸腾了起来！ “怎么可能？真是煤炭？煤炭不是有毒的吗？” 所有人的认知都像是被颠覆了一样。 即便林彧身份贵重，可若是愚弄百姓，惹出乱子，那也是重罪！ 一时之间，不少的人心思都有所动摇。 . 第65章 谜底揭晓 “从即日起，天道足浴馆接连十日可任由百姓参观！记住，排好队形，否则本世子直接让人把不遵守规矩的直接丢出去！” 林彧站在三楼之上，伸手示意众人安静，而后用简易的自制喇叭朝着人群喊道。 十日参观日，也是他之前想好的主意。 今日，他将所有人的好奇心提到了最高点，弄出了这么大的影响力，几乎是全城皆知。 很快，除了都郡城，这里的消息也会传遍整个辽东！ 这样的影响力，那可是巨大的！ 当然，前提是都郡城的百姓都得相信才行！ 煤炭燃烧有毒的事情不是一朝一夕之事，所有人的想法都根深蒂固。 铁匠铺虽然用煤炭锻铁，但他们会在熔炉里面制作通风壁龛，将煤炭产生的一氧化碳排出屋外。 可尽管如此，铁匠铺的铁匠，依旧会吸入一部分的有毒气体。 所以铁匠的寿命，普遍不长。 而想要改变百姓心中煤炭有毒的观念，事实非常的重要。 十日的时间，既可以满足全城百姓的好奇心，又可以让店保持着应有的热度，简直是一箭双雕的好事！ 只要打消了百姓的疑虑，煤炭售卖的事情便可以提上即使日程了！ 林彧这边算盘打得响，等了将近一天的百姓也开始沸腾。 旁边有官府的差役还有一支辽东铁骑，不管是什么人都不敢造次！ 于是，所有人都老老实实地排着队，开始一个接着一个进入到了后院之内。 煤炭燃烧的锅炉旁，店里的伙计擦着满头的热汗，将旁边黑黑的煤炭丢进了燃烧的锅炉台内。 参观的百姓都是因为这样的情形吓得脑袋一缩，差点想要逃跑。 只是旁边添煤炭的伙计却一脸淡定地看着锅炉台子内！ “……” 顿时，原本打算躲避的百姓像是受到了暴击，也止住了那种举动。 火焰缓缓燃烧，他们小心翼翼地呼吸。 片刻之后，安静的气氛被打破。 有人轻咦了一声：“怎么没中毒？也没有刺鼻的味道？” 人群中有人这么一说，院子里其他人也都有了同感，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很快，众人不约而同地做了一个深呼吸的动作。 一分钟，两分钟…… 没事！都没事！ 众人相互看了看周边的人，没有一个人倒下去，所有人面色正常，甚至因为接近锅炉的缘故，脸上还带着炙烤的红润之色。 是真的！煤炭没有毒了！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原本还一脸怒气的百姓，如今都是平静且安静。 事实在他们眼前，世子说的是真的！ 外面的百姓还在等待，都想要感觉进入到那个四四方方的院子里好好的看一看真相。 所有人伸长了脑袋，恨不得自己冲上去。 即便是那些官府的人也都时不时的看向了小院的门口。 一波人一个接着一个从院子里走出来，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种说不出的沉默表情。 他们神色严肃，一言不发。 不少无法进入院子的百姓还在猜测。 “这是……他们知道受太大打击了？” “肯定是上当受骗受的打击太大了！” …… 刚刚穿了一身素衣的白净中年男子，捏着兰花指混在了人群的最外围。 听着周围的议论，脸上也重新露出了笑容。 “咱……我就知道，世子用煤炭取暖是假的！” 那人正是刚刚出现在这儿的曹莲英。 手下的人出去了好几个，也无法探听到最准确的消息，甚至到现在还有一人未曾回来，所以他只能自己出来瞧个究竟！ 这样的言论本就是极其正常的，所以倒也未曾有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越来越多的百姓在好奇，可是进去之后又出来的百姓却是一言不发，什么都不肯多说。 一波接着一波的人进去，可所有人都像是中了邪似的，出来之后都是沉默着，一言不发。 人们越是这样，后面的人越是好奇。 直到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店门口的人都已经进去了个遍！ 林彧这才重新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各位，后院也给大家参观了！如今真相大白，相信各位也不再怀疑了吧？煤炭可以取暖！从今以后但凡是需要煤炭者，全部都可去炭铺购买！” “另外！需要特别注意的是，煤炭是本世子经高人指点才制作出了这些煤渣！煤炭本身有毒，可是经过改良制作的煤渣和蜂窝煤燃烧不会释放毒气！” “所以，大家一定要注意，必须去到本世子所经营的炭铺购买煤渣和蜂窝煤，否则一旦出现任何中毒事件，本世子概不负责！” 林彧满意的看着已经呆了的众人。 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记得在二十一世纪，曾经一家手机供应商使用饥饿营销，硬生生地将生意做大，成为上市公司！ 如今他把饥饿营销稍微改良，效果果然厉害！ 之前都已经呆滞的百姓终于重新复活！ 他们先前的确是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煤炭真的可以取暖，可是他们之前将煤炭当作是低贱之物，从未想过要取暖用！ 他们之前都曾经嘲笑过，世子林彧败家子，花了重金购买煤炭！ 当初的嘲笑有多响亮，如今这种打击就有多沉重！ 全城谁人不知世子收购了全城的煤炭，如今他们都发愁，该去哪里用煤炭呢？ 世子都说了，能够无毒燃烧取暖的煤炭必须到指定炭铺购买，也意味着他们错失的巨宝的心情终于恢复了一点。 许多的百姓很不是滋味地看着三楼之上，高高在上的世子林彧。 所有人的目光都极其的复杂，林彧看得出，那并非感激！ 他售卖煤炭的举动，在众多的百姓眼中自然是奸商行为。 可是如今他一人包揽了整个都郡城的煤炭，更何况制作的配方也只有他有。 在众人的眼里，世子那可是周扒皮的存在！ 这个机会，怎么可能错过？ “等等！世子，草民有疑问要问！光凭世子的一面之词，草民如何相信世子所说的是煤炭呢？毕竟取暖之物若是很快便烧光了，那我等平民百姓如何有银两购买那么多煤炭？” “莫不是世子为了敛财所以才故意制造这样的假象让我们看吧？” 一个面容白净，脸上没有一丝胡茬的中年男子沉声质问道，身上带着一丝的阴柔之气。 . 第66章 辽王拿人 顿时，全场哗然！ 众多百姓目光如刀子一般齐刷刷地看向了林彧。 谁也没有注意到，角落的人群之中，捏着兰花指的曹莲英隐退在一旁，默默地躲在了街角的一顶蓝色的轿子里。 他的嘴角勾起一丝的微笑。 如今局面失控，他绝对不能让林彧将煤炭的事情广而告之！ 眼看林洪涛无力破局，只要再遇寒灾，出现几次冻死人的事情，林洪涛的辽王位置就坐到头了！ 所以，他绝不能允许这个时候出现煤炭这种能够取暖之物！ 百姓本就对世子林彧毫无好感，如今闻言，瞬间民心动摇，所有人都用一种仇视的眼神看向林彧。 林彧脸色也沉了下来。 他好好的计划，没想到竟然出来一颗老鼠屎，让得这完美的饥饿营销出现了这种败笔！ 说话之人面容白净，浑身的阴柔之气，尽管极力控制了声调，但如何能瞒得过林彧？ 那人分明就是个太监！ 作为辽王世子，对于阉人和非阉人还是能够一眼分辨出来的！ 显然，这是背后有人搞鬼！ 这种人，林彧既然碰上了，自然不会客气！ 只是，还不等他开口，一阵整齐的步伐突兀地从人群后面出现。 人群都自发地腾出了一条道。 辽王林洪涛骑在高头大马之上，身后跟着一群全副武装的士兵。 他们一身铠甲，腰间别剑，带着一股肃杀之气！ 这是在战场上厮杀沾染的气息！ “是辽王！” “辽王亲卫军？” 有点眼力的百姓已经忍不住惊叫了起来。 原本注意力都在林彧身上的百姓都不由得将目光投了过去！ 作为辽东之王，林洪涛就是百姓心中的战神，护佑一方。 不是谁都可以随随便便见到辽王的！ 林洪涛骑着高头大马，威风凛凛，许多百姓都不由自主地跪伏在地。 林洪涛如同真正的王，目光一扫，便无人敢与其视线相接！ “拜见辽王！” 林洪涛稳重有力的声音瞬间传遍街道：“起！” 还不等人们刚刚起身，林洪涛又是手中一指，指向了之前质疑林彧的那名男子。 “给本王拿下！” 顿时，两名士兵迅速跑到男子面前，腰间大刀出鞘，寒光一闪，已经落在了那名男子的脖子上。 所有人都被林洪涛的举动给惊呆了。 即便是林彧，也是愣愣地看向了突然出现的林洪涛，只觉得很不可思议。 记忆里，就算老爹再如何宠爱自己，可也不至于因为别人质疑一句就抓人的呀！ 这是……吃错药了？ 要干嘛呢？ 尽管觉得很爽，可是林彧心里还藏着十万个为什么。 百姓傻眼了，可没人敢说什么。 辽王让抓人，谁敢说什么？ 被抓的人也一脸惊恐且不可思议。 “辽王，你竟然以权谋私？为了给自己儿子出气，就滥抓无辜？这事儿要是传入京城，你吃不了兜着走！” 被抓的男子神色已经狰狞起来。 就在这时，连永言和张二河都是从人群之中匆匆地走出来，参拜了林洪涛之后便看向了被抓的男子。 他们刚刚也在人群之中看到了这样的状况，同样也是分外的不解。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等着辽王给一个解释。 毕竟大庭广众之下，就算辽王再如何的位高权重，这么做，那绝对是不妥的呀！ 林洪涛却一脸坦然，冷漠地看向了被抓的男子。 “哼！大胆狂徒！你谋杀破庙以乞讨为生的百姓，制造冻死人的假象，暗中制造恐慌，导致辽东寒灾谣言四起！如此罪大恶极，居心叵测，难道本王不该拿你？” 林洪涛一身正气，威严的声音一字一句传入到在场的百姓耳中。 即便是连永言和张二河都是张大了嘴巴，难以相信自己听到的！ 所有的百姓也都是一脸的震动。 “啥？前日那庙中的乞丐不是冻死的？” 反应过来的连永言也是目光沉了沉，心里有些忐忑和不安。 张二河更是心惊胆战！ 这事，他们已经结案，怎么现在王爷这么说呢？ 要是王爷说的是真的，那他们头顶的乌纱帽不就完了吗？ 两人都有一样的心情。 林彧惊愕之后也是嘴角勾起了笑意：“这就有意思了！” 他竟然没想到老爹竟然这么给力！这份大礼简直绝了！ 原本躲在轿子里的曹莲英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峰回路转。 他再也坐不住了，干脆从轿子里走出来。 “王爷，咱家倒是没想到，今日街上竟然会如此热闹！刚刚咱家听闻王爷说眼前这男子谋害乞丐，制造冻死恐慌？这是真是假？王爷可莫要为了世子做错事啊！” 曹莲英看着被抓的人，虽然脸上淡定，可心里却慌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明明胜券在握，胜利在望了，可为什么一天的时间，一切就突然变了呢？ 甚至，连他为数不多的手下竟然被抓了！ 不仅如此在，还有害死乞丐的事情都被查到了？难道是当初做事留下什么蛛丝马迹了吗？ 林洪涛看了一眼曹莲英，根本未曾从马上落下，冷哼了一声，朝着兵卫吩咐道：“把人证物证都带上来！” 瞬间，几名士兵将一个双臂被斩断的年轻男子带到了众人的面前。 百姓们伸长了脑袋想要看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曹莲英看着出现的男子也惊叫了一声：“宝川？” 对于祁王的近身侍卫，之前他们可是一路同行，曹莲英自然认得！ 只是因为林耀被打的事情，王妃非要一个结果，祁王斩了宝川的双臂，将其丢在城外，任其自生自灭。 之后宝川就销声匿迹了，本以为没有了双手的宝川死在了城外山林之中，却没想到这个时候竟然出现在了这！ 宝川的神色没有任何的变化，见到曹莲英更是面无表情。 他恭恭敬敬地跪倒在了林洪涛的马前，恭敬道：“草民宝川参见王爷！草民愿做人证，证明当初破庙死的十多名乞丐是眼前之人所为！他故意将人迷晕，而后熄灭了庙里的篝火，将众乞丐的保暖衣物盗走，将他们活活冻死在破庙里！” “草民因为断了双臂，躲藏在破庙的佛祖神像下，亲眼目睹了他的所作所为！他们所用的迷药是南域特制迷药，事后查不出任何征兆！” “草民在祁王府当差时，恰好见过，他的身上还有残余的迷药！” 此言一落，整个现场瞬间就静了下来。 . 第67章 我可是巡监司的人 寂静！ 几乎是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的百姓，原本以为世子林彧不过是为了敛财，所以才制造的噱头。 可是没想到，开口质问的人竟然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杀人犯！ 这样的反转，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围观的群众纷纷地看向那面容白净的男子。 几乎都已经明白过来。 这才是真相！ 只是，细思又让人觉得极为惊恐。 这人，故意杀人来制造寒灾，究竟是想干什么？ 尽管在场的大部分都是辽东的百姓，对于朝廷之中的争斗并不了解，但也隐隐的感受到了阴谋的味道。 就连那些议论辽王滥用兵权，以权谋私的人，都脸色发白。 只要不傻，都明白辽王抓人，纯粹是大公无私。 可刚刚她们竟然说出那样的蠢话！ 若是辽王与他们计较，那他们在承受怎样的怒火？ 就算是被辽王拉出去剁了，也不冤枉！ 毕竟随意猜度当朝的王爷，这种罪名，可不轻！ 林洪涛大手一挥，顿时便有卫兵快速地搜查这白净男子的身子。 不一会儿的时间，就有卫兵在他的身上摸出了一个瓷瓶还有一个令牌。 卫兵恭敬地将东西递向了林洪涛。 林洪涛淡淡地侧首：“来人，找大夫，当场验明瓷瓶里的东西！” 他并未触碰这些东西，刚一吩咐下去，就有一名大夫被带上前来。 大夫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地接过瓷瓶，而后又将瓷瓶里的东西轻轻地倒在了自己的掌心之上。 围观的人群更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大夫。 眼前的大夫就是白净男子最后的希望。 当人们再去看向被抓的白净男子时，才发现他的脸色已经变得极度难看，眼神里闪出了惊惧之色。 即便大夫还没有验明瓷瓶里的东西，可是，离得近的百姓都已经能够确定，想必断臂的男子做的供词是真的！ 为了制造寒灾的流言，竟真的有人活生生地害死了十几条人命！ 那些颠沛流离的百姓，本就极其的命苦，却没想到，没死在战火之中，竟被人给害死在都郡城内！ 大夫在仔细查验一番之后，这才躬身在林洪涛的马前，声音平稳而响亮，道：“王爷，他们已经查验清楚，瓷瓶之中的确是一种极为厉害的迷药！” “这种迷药一旦呼吸入体，便会昏睡不醒，尤其是用量过重之人，怕是要昏睡上十多个时辰！的确与破庙之中被冻死的那些百姓残留的症状相似！” “草民几乎可以断定，破庙里的百姓被冻死之时，吸入体内的迷药，的确与瓷瓶里的迷药相同！” 此言一出，原本还抱有一些希望的百姓，更是沉默了下去。 喧闹的人群一下子就寂静了下来。 场面变得有些诡异。 甚至，一些百姓眼中的光芒变成了凶狠之色，他们纷纷恶狠狠地看向那被抓的白净男子。 林洪涛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当着众人的面朗声说道：“此贼，在我都郡内滥杀无辜，制造恐慌，此心可诛！简直可恨至极！” “因为他，十多名百姓无辜枉死，说不定那些死去的人还有妻儿老小等他们去养活，那背后的家庭，从此以后更是艰难！” “更可恨的是，他们制造了这样的恐慌和谣言，让得原本就艰难的寒冬变得更加艰难。民心动摇，军心动摇！更是罪大恶极！” “为了祭奠死去的百姓，为了稳固军心，安慰民心，本王决定，将此贼即刻处斩！以儆效尤！” 林洪涛的声音掷地有声。 他本就是辽东的王爷，尽管手段铁血，可也爱民如子，深得民心。 都郡城能有这般的安稳，全都是林洪涛镇守边疆，抵御外敌的功劳。 如今的林洪涛，坐在马上威风凛凛，尤其是所出口的话，更是大义凛然，深得民意。 不少的百姓纷纷自觉地跪倒在地，齐呼：“王爷英明！” 呼声一阵盖过一阵，一时之间辽王林洪涛成为了所有百姓眼中的焦点。 林洪涛拔出腰间的宝剑，寒光闪过，就要当着众人的面儿，准备直接斩了那白净的男子。 他刚刚拔出宝剑，被抓的白净男子就已经瘫软在地，脸色发白。 他嘴里嘟嘟囔囔地说道：“不行，你们不能杀我！” “我可是巡监司的人！” 眼看着自己就要被处决，白净的男子立刻反应了过来，声音也变得尖锐起来。 他大声地喊叫，希望能够借着这样的身份逃过一劫。 原本就躲在角落之中的曹莲英，也一直在思考到底该如何出面救下此人。 只是，还不等他想到什么妥善的办法，这人竟然主动的供出了自己的身份。 顿时，曹莲英已经靠近过去的身形完全的僵住，被定在了那里。 他的眼里几乎有怒火喷射出去，更是恨恨的看着被抓的白净男子。 “蠢货！” 若是白净男子不暴露自己的身份，或许他还有可能在辽王的面前周旋一番，等回头再与祁王商量，把人给救下来。 可现在倒好，这样的好机会，被白净的男子给破坏殆尽。 白净男子报出了他的身份，又是当着如此多的百姓的面，就算是他有心想救，那也绝对是不可能的事。 破庙的事已经东窗事发，这个时候他要再上前去说情，恐怕立刻就会被辽东的百姓给吞噬。 纵然他是巡监司的掌司，不仅得不到任何的便宜，还会被迁怒。 纵然是赵少卿都不可能保得住他！ 只是这瞬间，曹莲英就已经做好了决定。 只是，林彧一眼就看到了曹莲英，笑嘻嘻的开口叫住了想要躲起来的曹莲英。 “父王，那不是辽东巡监司的曹掌司吗？既然这个凶徒自称是巡监司的，不如问问曹掌司？” 曹莲英看着林彧笑嘻嘻的样子，眼皮子跳了跳，一时之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林彧这么做，简直就是把他推到火上烤。 这人本是赵少卿派来援助他的，若是因此死在辽东，只怕回头赵少卿一定不会轻易的放过他！ 说不定，好不容易得到的乌纱帽都没了！ . 第68章 坑人的世子 林彧的话，立马让所有人又齐刷刷地朝曹莲英的方向看过去。 即便是林洪涛，威严深邃的目光同样是扫射了过去。 曹莲英就算是再想走，也绝对走不了了！ 他心里把林彧给骂了个遍，也在暗暗的后悔，先前就不应该凑热闹，还专门从轿子内跑出来看。 “还真是曹掌司，既然来都来了，又刚好碰上审案，那就烦请曹掌司来认一认了！” 林洪涛的声音不咸不淡，可却有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威严。 再加上百姓的那种目光，如同刀子架在曹莲英的脖子上。 他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前去。 “呵呵，没想到竟然这么巧！能在这里见到王爷！这是发生什么事了么？” 曹莲英压下心中的不安，硬着头皮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林彧在旁边冷笑了一声。 这阉狗，装的倒是挺像！ 尽管林彧并不知道他老爹究竟是怎么查出了真相，但如今的情形，即便是动一动脚趾头他也想得到，此事与曹莲英脱不了干系！ 林洪涛的神色淡然，全无表情，喝道：“本王只需要让曹掌司认一认人，来人！把人带到曹掌司的面前让曹掌司认一认，看看此人是否是巡监司的人？” “倘若是巡监司的人，本王自然斩不得，此事还需要奏请圣上，再做定夺。事关生死大事，就麻烦曹掌司了！此人的性命，可全系于曹掌司一人的身上了！” 林彧在旁边听到老爹的话，简直想要拍手叫。 如今这个场面，曹莲英若是如实相认，虽然能够暂时护得住眼前之人，可是巡监司会被推到风口浪尖，以后定然会受到百姓厌恶，就连曹莲英以后在辽东，也是不得民心，必定会寸步难行。 曹莲英也是神色变幻，笑容都僵硬起来。 他同样也在思索到底认与不认。 被抓之人乃是赵少卿的人，他若是不保，他日必定会遭到赵少卿的怪罪与责罚，日子同样不好过。 可若是认了人，这么多双眼睛，必定会民怨沸腾，连带着先前的怨气也会往他的身上撒一撒。 这本就是两难的抉择。 如果能够装死，他恨不得立马晕死过去。 只是这想法他刚冒出来，林彧又笑嘻嘻地看着他，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 “曹掌司，这么多人等着呢，曹掌司还是赶快，免得等下若是晕了，只怕还有人以为曹掌司是故意装晕的呢！” 曹莲英恨不得拿针把林彧的嘴巴给缝上。 他最后的退路也被林彧给彻底的堵死了。 曹莲英只能干笑了一声，说道：“世子说笑了，怎么会呢？” 说完他便硬着头皮走到了白净男子的面前。 白净男子顿时像是见到了救星一样，若非是旁边的卫兵抓着他，他恐怕已经拽住了曹莲英。 曹莲英吓了一跳，本能地后退了几步。 “呀！这是哪里来的疯子？咱家怎么会认识？咱家可从不知道他是巡监司的人！更何况，巡监司是为皇上办事，怎么会做出这般伤天害理之事？” 曹莲英咬了咬牙，做出了最后的决断。 他不能够承认面前的人是巡监司的人。 否则，说不定还会把他给拉下水。 就算是回头赵少卿怪罪，他起码还有解释的机会。 但现在，周围那些百姓凶横的目光如同要吃人一样。 他如何承受得住？ 更何况，自从到了辽东，他们处处吃瘪，一旦在被抓着小辫子，失了民心，以后巡监司在辽东更是无落脚之地！ 林洪涛眼睛微微一眯，目光锐利地扫了一眼曹莲英。 他倒是没想到曹莲英竟然这么干脆利落。 只是，不等他开口，林彧又翻了翻大夫刚刚呈上去的一个令牌。 “父王，这个令牌看上去很精致，咦！好像上面写了巡监司，该不会是这个要犯的令牌吧？到底这令牌是假的，还是曹掌司说的话是假的？” 林彧一副好奇的样子，那装疯卖傻的姿态，让曹莲英几乎抓狂。 你小子就是故意的。 这话问得……曹莲英都恨不得上去抽他两巴掌。 他没有想到世子林彧竟然会如此坑人。 明明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林彧却时不时地蹦出一些问题，想要将他重新拉下水。 林彧这么一说，周围的百姓又纷纷议论起来。 只不过这一次他们议论的对象是曹莲英。 “世子说的好像没错，是不是那个太监根本就不敢说实话？” …… 无数的人将目光看向曹莲英，疑问的神色，几乎要将曹莲英的心给生生的剖开。 林洪涛将那令牌拿在手中翻了看了一下，目光冷冷地看向被抓的白净男子。 “看来你不肯说实话！说，这令牌究竟是你自己的还是旁人给你的？” 林洪涛的剑放在了那男子的脖子。 男子吓得浑身颤抖，哀求般地看向曹莲英，哭道：“曹掌司，您快救我！” 曹莲英害怕地退了几步，厉喝道：“混账东西！你竟敢污蔑咱家？” 他之前已经否认了，这个时候是坚决不可能再承认的。 林洪涛的目光睥睨地看向曹莲英，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八分。 他也没有再继续的深究，将令牌和密钥交给手下的人，沉声吩咐道：“来人，把人送到郡守衙门，审判定罪，绝不可徇私舞弊，否则与之同罪！” 林洪涛语罢，顿时所有的百姓跪倒在地，连连感激。 “王爷英明！” 林洪涛此举，可谓妙哉！ 人，是巡监司的。 他现在送到郡守府，让连永言来处理，无疑是让他们窝里斗。 祁王李长续就在郡守府。 他们的要怎么处理这个犯人，将会决定很多的事情。 林洪涛要的，便是这样的效果。 曹莲英看着被带走的白净男子，不由松了一口气，眼中的情绪微微的波动了一下，这才缓过神来，抬了抬手，说道：“恭喜王爷破获奇案！否则这寒灾流言，的确是愈演愈烈。” “今年冬寒，命案正好也算是一个警醒，只怕王爷还要多费心应付寒灾之事，免得真的有冻死百姓之事发生！” 曹莲英脑子转得飞快，撇清关系之后，又开始发难。 当着众多百姓的面，辽王自然与你们法儿说出推辞的话来，否则必定会失去民心。 只是林洪涛微微一笑，道：“此事，本王自然放在心上。好在，本王已经寻到破解之法了！” . 第69章 左手倒右手 “什么？！” 曹莲英的眼睛瞪直了，看着林洪涛。 就连周边的百姓也都纷纷的看向林洪涛，甚至都遗忘了那个杀了人的恶魔。 “王爷，此事可不能胡乱开玩笑！辽东的百姓多年来一直受寒灾困扰，一到过冬之时，总有成千上万的百姓冻死在寒冬之际，百姓对此事的期待，容不得一丁点的玩笑！” 曹莲英在旁边煽风点火。 他虽然有片刻的震惊，可是又觉得这是不可能。 寒灾的事情困扰朝廷多年，从未有任何的办法来破解此事。 毕竟取暖之物稀少，即便普通的民众可以捡拾枯柴生火取暖，可是夜晚凉意降下，光靠枯柴来取暖也是不现实的。 毕竟枯柴不耐烧，短时间内就会熄灭，所以这寒冬才会有那么多生生的冻死的人。 取暖之物必须要能够有长久燃烧生火的能力，才有可能化解寒灾。 然，这样的取暖之物都是贵重之物，普通的百姓根本就买不起。 即便是辽王，如果真的有解决之法，早就应该在辽东普及了，怎么可能会等到今日？ 一定是骗人的！ 曹莲英这样一想，又放心了许多。 就算是真相被翻出来又如何？ 只要辽王没有办法解决寒灾之事，那他就可以让辽王成为一个拔了牙的老虎！ 刚刚围观的众人原本对曹莲英心生戒备和不满，见曹莲英如此说话，神色缓和了不少。 所有人都翘首以盼，看向了林洪涛。 曹莲英的问题的确是所有百姓都极其关注的事情。 毕竟，许多人都在发愁。 也正因为如此，在听闻足浴馆之中，能够让房间温暖如暖春，的确是调动了他们所有的好奇心。 林洪涛神色缓和，脸上也有一丝的激动之色：“世子林彧遇到了高人，寻找到了煤炭可以无毒使用的方法，从此以后，辽东全都可以使用煤炭取暖！” “朝廷拨款，特意为百姓定下十万两的煤炭，所有需要的百姓皆可到炭铺领取！既然今日凑巧，那本王也不必特意知会世子！” 林洪涛说罢，又看向了林彧，一本正经地说道：“彧儿对于本王这样的安排可有异议？” 林彧无比的意外。 这惊喜来得太突然了！ 他本以为林洪涛凑不够他所说的十万两，可没有想到，林洪涛没有让人失望呀！ 而林洪涛此举，不就是左手倒右手，老爹的钱给儿子花么！ “彧儿，百姓疾苦，既然你受高人指点，本王亦觉得除了朝廷购买的煤炭外，你还是另外每人再免费领取一斤的煤炭，如何？”林洪涛接着说道。 林彧一愣，随即就明白了林洪涛的用意。 自己这便宜爹，还真都把事情给安排得妥妥的了。 就连自己心里面在想什么，林洪涛都一清二楚。 林洪涛此举，必将收拢民心。 林彧佯装出肉痛的神情，不满地看向了林洪涛：“既然父王都说了，那本世子免费赠送！” 林洪涛顾虑得的确周全。 接二连三的敛财，肯定会招人眼红。 所谓树大招风，对于林彧来说一点好处，能够避免一些隐藏的风险，这是十分划算的买卖。 毕竟人心难测，对于人性，他从来不会去赌！ 更何况，这天下乱世，若是计较钱财，又能干成什么吗？ 煤炭的事情能够如此顺遂，乃是天时地利人和，接下来的销售，定然会极其的火爆。 到时候，一样是财源滚滚。 眼下这种情况，顺水推舟的最好。 全员百姓闻言，虽有怀疑犹豫者，可先前在足浴馆之中见到的情形，又让他们放下心来。 既然辽王已经亲自证实，又有朝廷拨款赈灾，他们自然是喜闻乐见。 在这里围观的众百姓，纷纷跪谢。 连带着原本对世子林彧的不满也都消退了许多。 甚至，除了感激之外，百姓之中也有更多关于世子林彧的猜测。 “怪不得世子宁愿花重金买煤炭，没想到这煤炭竟然有这么大的用处！” “一开始我们就应该跟着世子一起多储存一些煤炭的！” …… 羡慕的，惋惜的，各种议论纷纷而至。 煤炭原本是最低贱之物，却没想到如今竟然有这么大的用处，将来必定水涨船高。 最开始，所有人都担心无法应对寒灾，更无法过一个暖冬。 可当真正有解决办法的时候，更多的人是羡慕。 在人群的边缘，李长续一脸阴沉地站在角落里。 先前发生的事情他都已经看得一清二楚。 只是，他的目光死死地定格在林洪涛和林彧的身上。 “好一个林洪涛！竟然跟本王玩暗度陈仓的把戏！看样子，还真是小瞧了你！区区一个宝川，竟然敢坏本王的大事！” 跟在他身边的侍卫恭声道：“王爷，宝川需要手下去处理吗？” 李长续摇了摇头：“事情都已败露，不必再理会了！这一次，是本王失算了！” 李长续后槽牙咬得吱吱作响。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林洪涛竟然会利用宝川来扳回一城。 还一如既往的好手段！ 只是，如今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即便是他也无力回天。 这一次，精心设下的局，更是被林洪涛父子二人破了。 到如今他依旧不明白，林洪涛父子究竟是遇到了何等高人，竟然能够想出将煤炭制作成无毒的方法来化解此次危机！ 这简直是一个潜在的威胁！ 有这样的人相助他们父子，就算是之后再有任何的行动，恐怕也会多上更多的意料之外。 “去查，他们所说的高人，究竟是何人？” 李长续沉吟片刻，声音阴沉而低哑。 这一次，虽是第一次出手较量，可是他依旧一败涂地！ 同时，他心中也有着诸多的困惑。 怎么这高人出的就如此及时呢？ 为何像是林彧那样的败家子，不仅不学无术，还能够得到高人指点？ 这运气未免也太好了些吧？ 李长续的目光越过人群，锁定在林彧的脸上。 他总觉得这件事处处透露着古怪，让人参不透玄机。 似乎，所有的困惑都集中在林彧的身上。 “难道是林彧暗中隐藏了自己？” 李长续的心中猛然地升起了一个念头。 只是，林彧泰然自若地站在原地，脸上笑嘻嘻的，嘴巴就没有合拢过。 脸上全部都是贪财的神情。 . 第70章 王府里的躁动 纨绔败家的林彧与传闻之中也没什么两样。 明明林彧手握煤炭，却仅仅只舍得赠送一斤的煤炭，根本无法收拢人心，贪财之心，毫无遮掩。 李长续沉思着，不由得又压下自己心头的疑惑。 此事太过不同寻常，即便是后续再有任何动作，也需要更加小心谨慎。 李长续的侍卫隐于人群之中，他也默默地转过身去，回了郡守府。 即便天已经黑了，可这样的夜色依旧不能够让百姓的热情消退下来。 林洪涛特意留下了一队卫兵，用来维护秩序。 林彧也带了霜儿回了府邸，把宋命留在了足浴馆内。 先前的事情，任何的计划都容不得有任何的闪失。 好在一切都很完美。 即便是中间遭遇的一些波折，也因为他这便宜老爹的插入，彻底的化解。 林彧喜滋滋地将十万两宝钞收回府里。 他的小院之内张灯结彩，无论是丫鬟还是小厮，都是喜气洋洋。 林彧刚刚回到府中，他们就忙着张罗饭菜，洗漱用品，那尽心的程度，让林彧都有些不适应。 满桌可口的饭菜摆放在面前，即便是林彧也觉得饿了。 忙了一整天，哪怕他并没有做什么事情，可光是在屋里运筹帷幄，就已经耗费不少的精力了。 难得一下子又挣了这么多的银子，林彧自然是开怀备至。 他禀退了其他的侍女，笑嘻嘻地拉了霜儿坐在一旁。 “霜儿，本世子命令你坐下来陪本世子用膳！不许抗命！否则，今晚上本世子一定会好好的罚你！” 此话一出，原本想要抗拒的霜儿不由得坐了下去。 只是她的身体十分的僵硬，半天都不敢动一下。 林彧看得都难受。 他将一些菜夹到霜儿面前的餐盘之中，说道：“怎么？打算让本世子来喂你吗？” 霜儿满脸羞红，原本雪白的玉颈都染上了一抹绯红。 她立马低下头去，拿起了筷子开始吃了起来。 如今的规矩繁重，霜儿本身气质出尘，再加上动作极其优雅，如同真正的大家闺秀。 再加上她那爱害羞的模样，更多了几分的娇俏诱人。 也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林彧只觉得自己心中，都有一些情绪在躁动。 与林彧房中的喜悦相比，原本养在家中的周芸瑞和林耀母子，却是愁云惨淡，食不下咽。 哪怕桌子上摆放的菜肴诱人，可他们也一丁点儿都吃不下去。 屋内，林耀盯着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小厮，带着一丝质疑道：“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 小厮已经回答了三遍了，他的声音也越说越小，简直快要哭了。 王妃和耀少爷的脸色是越来越难看，他有一种直觉，如果再这么说下去，恐怕等下就要遭殃了。 只是耀少爷追问，他又没有办法，只能低着头小声说道：“耀少爷，王爷今日也去了足浴馆，如今还留了一对兵士维护足浴馆的治安。这消息已经在全城传开了……” 小厮的话就像是一个开关，不仅是林耀的脸耷拉了下去，就连周芸瑞，原本就极具威严的脸上，此刻更是寒霜覆面。 “混账！” 周芸瑞一拍桌子，冷声骂道。 小厮顿时吓地跪倒在地，连忙求饶：“王妃饶命！” 可周芸瑞的怒气不减，冷声的吩咐道：“来人，把这个碍眼的东西给我扔出去，杖打二十！” 小厮苦苦哀求，可是已经有府兵走上前来，直接将小厮拉了下去。 林耀哭丧着脸，伸手拽住了周芸瑞，焦急问道：“娘，这可该怎么办才好？林彧那个庶出的野种，这下又赌对了！他竟然能够把煤炭制作成无毒的燃烧呢？再这样下去，孩儿肯定与世子之位无缘了！” 他已经慌了，这样的消息简直是当头棒喝，把他打得晕头转向。 原本林彧败家，流连勾栏之地，无所事事，又蠢笨至极。 他一直都觉得自己比林彧要强得多，早晚有一天能够证明自己得到父王的青睐。 可是，自从林彧大病一场之后，不仅人变得更加嚣张，就连这运气也蹭蹭地上涨。 周芸瑞同样是冷着脸。 只是看着儿子如此慌张的样子，她只能沉住气，柔声地安慰道：“耀儿，像个男人一点！别遇到点事情就哭哭啼啼，慌慌张张，沉不住气！” “就算这一次，林彧那个野种侥幸得到高人相助，可谁能保证，他能够一直都有这样的运气？” 林耀的神色依旧没有好多少，虽然勉强的点了点头，可是心情依旧糟糕透顶。 “娘，到底是什么样的高人？怎么就让林彧抢了先呢？现在林彧这么风光，父王又那么宠爱他……我……我怎么办呀！” 林耀心里依旧是无比的慌张。 他没有办法淡定。 此事，给他的冲击太大。 他被祁王打伤不说，所有的钱财都赔了个精光，就连王府的宅院都被抵押了出去。 这件事情这若是被林洪涛发现，到时候他必定要完蛋！ 从小到大，他心里很清楚，爹对林彧是万般的宠爱，对他却是百般的严厉。 如今这么一对比，他哪里还有什么机会？ 周芸瑞瞥了一眼旁边的下人挥了挥手，道：“你们都退下吧！” 屋子里只剩下母子二人，周芸瑞这才郑重其事地看着林耀，说道：“耀儿，不必担心！就算是你父王偏爱林彧，那也是暂时的，一次两次的幸运又能算得了什么？世子之位靠的可不是宠爱！更何况他的名声已经烂透了，如今虽然挣了点钱，可那又如何？” “记住，我们的底牌还有你外祖，他是当朝宰辅，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你无缘世子之位的！倒是你，像个男人一点，凡事再稳重一些，到时候该是你的，一样也跑不了！” 周芸瑞的话说得极其郑重。 尽管她心里也有些发慌，但想到自己的父亲，她就能够踏实许多。 这里的情形，她已经传了家书回京都，算算时间，父亲应该很快就会有所回应。 尽管现在一堆糟心的事儿，可只要有父亲在，那一切就还有扳回来的机会！ 毕竟她才是辽王王妃！ 因为周天养的关系，就算是林洪涛也忌惮她三分，这些年对她客客气气的。 一个毫无背景，只有林洪涛宠爱的杂种，怎么跟她的宝贝儿子争？ . 第71章 该去看看土豆了 “还是娘对我最好了！娘说得对，我还有外祖父！就算是林彧能挣点儿钱，到时候本少爷依旧能让他吐出来！” 原本哭丧着脸的林耀，突然就恢复了精气神。 想到他外祖父的能耐，那可是连他父亲都为之忌惮的存在，他还有什么好发愁的呢？ 林彧只不过是一个庶出的儿子，既没有背景，又没什么能耐。 除了运气好点，更是一无是处。 他既不得军心，又不得民心，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争得了世袭辽王之位？ 林耀越想越觉得母亲说的是对的。 没有了烦心事，面前的饭菜也变得可口起来。 不一会儿的时间，他就已经吃完了三碗米饭。 周芸瑞看着儿子，眼里满是溺爱， “吃饭慢点！像什么样子！可别噎着了！想吃什么就告诉为娘，我吩咐下人去做便是！” 林耀嘴巴里塞满了米饭，含混不清地点了点头。 当下人进来收拾东西的时候，都惊呆了。 这简直是饭桶啊！ 林彧自然不知道自己给别人带来了什么样的烦恼。 反正他心里美滋滋的。 满桌子的饭菜尽管也算可口，只是口味比较清淡，吃得多了，即便是林彧也没了原本的喜爱。 更何况，面前还坐着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儿。 他早就已经忍耐不住。 所以，看见霜儿放下碗筷的时候，林彧直接叫了其他的婢女进屋收拾。 如此良辰美景，再加上财源滚滚，林彧就觉得人生极其的美满。 他毫无顾忌，直接吩咐道：“霜儿，回房，侍寝！” 霜儿娇滴滴地看着林彧，脸红得快要滴出水来。 其他的婢女都用一种羡慕的眼神看着霜儿。 霜儿低着头，根本就不敢看四周人的眼色，快速地跟在林彧的身后，进了房间。 屋里只剩下二人，红烛燃烧，能够映衬出林彧脸上的喜悦。 人逢喜事精神爽，对林彧来说也是一样的。 他暗中筹谋，好不容易才看着煤炭一飞冲天，心里自然也高兴。 城中的百姓只知道他在城中大肆地收购铁匠铺的煤炭。 可没有人知道，城外的荒山之上，但凡是有煤炭的地方，也都已经被他直接买入。 他之前的举动太过的吸引人，所以在购买煤山之时，他更是全权委托给了宋命。 一个极为擅长拍马屁的书生，去找张二河处理这些事情，再容易不过。 更何况，先前的合作，倒是让林彧对张二河有几分的好感。 按照张二河的性子，自然是不敢跟他玩花样。 有了几座煤山，足够挖掘上很多年。 毕竟在辽东的边缘地带，山脉辽阔，一座山的面积极大，里面的煤炭，足够百姓用上许久。 这也算是了了他一桩心事。 有了煤炭的收入，必将日进斗金。 银库充足，他也可以做更多的事了。 当然，眼下更重要的是，美女在怀。 林彧笑嘻嘻地看着霜儿，直接自己褪去了衣衫。 霜儿羞红的面孔终于是抬起了一些。 没有了外人，即便霜儿无比的羞涩，但也不至于像之前一样恨不得缩进地方。 红色的烛光摇曳，如同洞房花烛。 林彧再也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伸手一拉，将霜儿扯入了怀里，两人同时倒在了床上。 一夜无休。 第二日清晨，所有人看林彧的目光都是无比的佩服。 院儿里服侍的那些小厮婢女，大部分都顶着熊猫眼。 霜儿自然也能够察觉到那些异样的目光，即便林彧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做，她已经像是做贼一样，准备直接跑开。 可是，林彧一伸手就把霜儿给拉了回来。 “本世子什么时候让你走了？过来，今日本世子带你去逛逛！” 霜儿挣扎不脱，也只能够任由林彧这样拉着。 如今的她，似乎比之前要稍微的适应了一些。 “世子，今日还去足浴馆吗？” 这些日子，世子闲暇的时间，大部分都是泡在足浴馆里。 不过，因为昨日的事情足浴馆人满为患。 为此，足浴馆还每日设下了上限，每一个时辰之内只预约五十个名额，一旦满额，就需要更换时间。 即便是林彧不去足浴馆坐镇，足浴馆的生意也没有任何的影响。 毕竟寒冬腊月，哪怕煤炭已经开售，可也不是每个府邸，都能够将房间弄得如同足浴馆里面一样温暖。 毕竟，这些事情不是有钱就可以做到的！ “不去了！今日天好，本世子带你们去山上逛逛，看看本世子种下的花种怎么样了！” 林彧毫不在意周围的目光，拉了霜儿的手就朝门外的马车走去。 今日天晴，并没有了昨日的严寒。 这种天气，在冬天已经实属罕见。 而且山上埋下的土豆种子，经过一场大雪的洗礼，他自然也需要去视察一番。 土豆的产量惊人，堪比水稻和麦子。 辽东地域辽阔，冬季漫长，山脉众多，环境恶劣，再加上时不时有外敌滋扰，粮食就显得格外贵重！ 即便是辽东军营之中，每年也需要朝廷下放二十万石的粮食。 可即便如此，也仅仅只能够维持住军中的开销。 除此之外，辽东的百姓众多，除了种田之外，还有不少人深入山林打猎，以此来维持生计。 可饿死人的事情常有发生。 尤其是，冬季更甚。 除了冬季严寒，再就是食物稀缺，条件恶劣的情况下，既没有足够的保暖之物，又没有足够的食物，经常会在辽东形成灾荒。 这是林彧记忆之中就知道的事情。 也正因为如此，他败家子的名声在城中传得飞快，更是遭到百姓无数的骂声。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对林彧来说，那便是最真实的写照。 林洪涛将他视若珍宝，从小到大，几乎是倾尽一切。 辽王府的东西，但凡林彧一开口，林洪涛都会眼睛眨都不眨地给他！ 林彧可谓是被宠坏的世子！ 按照他记忆之中的情形，真正的林彧就是因为林洪涛的宠爱丧失了应有的自理能力，所以才会丢了性命！ 而他，也深深的明白，只有足够的实力，才能让他在这乱世之中活得自由自在，畅快随心，拥有一番新的成就！ 所以，他也该去看看土豆了！ . 第72章 招摇过市 奢华的马车招摇过市，路遇的百姓纷纷侧目观望。 车旁的文人摇头叹息：“也不知道世子究竟又要搞什么鬼？年纪轻轻的，整日不务正业，只凭运气，咱们辽东有这样的一位世子，实非百姓之福！” 其他人纷纷点头。 “听说世子在邙山上种了一批花种，看这个样子，似乎是去看花种的。要说，世子这段时间的运气真是好到让人嫉妒，也不知道这花种，能否弄出什么花样来？” 众人闻言，又纷纷摇头。 没有人知道世子究竟在想些什么，更猜不透他究竟是什么心思。 无人注意的角落里，一名男子眼神凌厉，目光望向已经走远的马车。 他从人群之中退走，快速地朝着郡守府而去。 曹莲英的住处。 曹莲英将手底下的茶盏都打了个稀碎，脸上满是戾气和怒容。 “真是岂有此理！一个无知小儿，竟然敢玩弄咱家！等到咱家在这辽东站稳脚跟，必将让他们父子，付出惨痛的代价！哼！” 曹莲英发了一通火，把能摔的东西都摔光了，这才翘着兰花指，无奈地坐在了椅子上。 这一次，亏吃大了。 不仅损兵折将，说不定还要因为此事受到赵少卿的责问。 从他到辽东起，就没遇到什么顺心的事儿。 只是，他刚刚坐下，巡监司的人就匆匆地赶了回来，悄无声息地落入到房间之内。 “参见曹掌司。” 曹莲英兰花指翘起，说道：“有什么事儿赶紧说！” 打击已经太多了，曹莲英觉得头疼，即便是翘起的兰花指，都紧绷了起来。 “回大人，世子林彧今日出了城，朝着邙山而去，并未见到任何的高人相随。” 曹莲英坐直了身体，饶有兴趣地看着面前的鹰卫，疑惑道：“哦？他去邙山干什么？去查清楚，咱家要知道，他背后到底藏了什么高人！” 想起那位隐藏在林彧背后的世外高人，他就觉得牙疼。 本来祁王的主意简直是天衣无缝。 就算是辽王林洪涛再足智多谋，可若是解决不了辽东的寒灾，到时候，他与祁王也可顺理成章地入主辽东军。 只要能够顺利地进入辽东军，一切都可缓缓图之。 却没想到，半路竟杀出了一个世外高人，竟帮林彧想出了煤炭取暖之法！ 想起这件事，曹莲英就觉得心痛无比！ 倘若他能早一点发现这样的一位世外高人，如今也能够早早地坐稳辽东巡监司的掌司之位。 若没有那样的高人，他也不至于损兵折将，甚至还会因此受到赵少卿的责备！ 如今只能够尽快的将那位世外高人寻出来，到时候也好给赵少卿一个交代！ 那人拱手应下。 世人都知道巡监司只手遮天，势力庞大，可却无人知道，巡监司里面最为厉害的便是躲藏在暗处的鹰卫。 他们无孔不入，无处不在。 这些人是巡监司的利器，所到之处，无人不畏惧。 先前，他向巡监司的赵少卿求助，所以，赵少卿才派来了五名鹰卫协助他处理辽东事务。 只是赵少卿有密函，让他不到关键时刻，不得轻易地动用鹰卫。 可如今连巡查卫都折了一名，若是再不动用鹰卫，还不知道接下来他会被辽王欺凌成什么样。 自从到辽东之后，没一件顺心的事儿。 祁王虽然与辽王不对付，可却难以掌控。 尤其是祁王的城府和心思，连他都看不明白。 纵然是他在心急，祁王却依旧淡定，从不透露他的安排。 显然想要让这样的老狐狸帮忙，还需要费些心思。 眼下的当务之急，那就是他必须要找出那个坏了他好事的世外高人，以此来应对赵少卿的问责！ 曹莲英的目光闪烁，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 看着因为鹰卫消失不见，他这才理了理衣服，走出了房间，朝着祁王居所而去。 林彧坐在马车上，头枕在霜儿的腿上，淡淡的温度透过衣衫，有着些许的暖意。 霜儿更是拿了一个暖炉，周到地服侍着林彧。 看着越来越动人的霜儿，林彧的笑意更浓：“霜儿，你真是越来越好看了！你对本世子如此的尽心，本世子都不知道该怎么疼你了？” 霜儿猝不及防之下，完全没有想到，世子竟然说出如此的甜言蜜语。 好在，马车里只有他们二人，她只觉脸一热，心中也有一丝的异动。 从一开始入府，她也是被逼无奈，不情不愿。 毕竟世子的名声，实在是糟糕至极。 却没想到，能够在世子的身边服侍，竟让她生出一种庆幸来。 如今再看世子，完全没有了当初的厌恶。 旁人都说世子败家纨绔，不务正业。 可只有她才知道，自家的世子有多么优秀。 最近发生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每一件事都让她感觉到无比的震撼。 尤其是煤炭之事。 尽管王爷和世子对外都是一致宣称，世子是受了高人的指点。 她心里却清楚得很，这一切全都是世子的主意。 哪怕世子表面看上去顽劣不堪，糟糕透顶，但那只不过是他的表象。 能够被世子看上，是她莫大的荣幸！ 林彧并不知道霜儿心中所想之事，见霜儿低着头一言不发，吹弹可破的皮肤更是晶莹似雪，娇羞的神色添了几分的妩媚，让他有不由得生起一阵的邪火。 “唉！真是妖精啊！” 林彧心里暗自叹息一声，干脆也不再去逗弄霜儿。 再这样下去，连他自己都有些把持不住。 这小女人，竟是越来越诱人了！ 好在，马车外传来宋命及时的声音。 “世子，邙山到了。” 林彧闻言，直接坐起身来，掀开了帘子。 霜儿也跟在身后，拿起了林彧的大氅，迅速地跟了上去。 她跟在林彧的身后，声音温温柔柔，却又充满关切。 “世子，山上天寒，还是先把大氅给披上吧！” 林彧一回头，就感受到那双柔弱无骨的玉手，刚好触碰到他的脸上，冰冰凉凉，竟有些刺骨。 这让他的神色都严肃了起来。 . 第73章 世子巡山 “你把暖炉取下来捧着！要是敢把自己冻着了，本世子绝不轻饶！” 林彧的声音严肃，可是在霜儿的耳中，却是那么的动听。 她的眼睛里都闪烁异样的光泽。 她毕竟只是一个暖床丫头，和世子之间的地位是千差万别。 却没想到世子竟然会如此细心地待她。 那种关切，是她被迫成为婢女之后，从来没有感受过的。 林彧看着霜儿异样的神色，不解地敲了敲她的额头，说道：“发什么呆呢？” 霜儿这才从思绪之中清醒过来。 她不由得摇了摇头，回答道：“没什么，多些世子关怀！” 林彧也没有深究。 毕竟，无论身份地位，都有自己的情绪。 “走吧！去山上看看。” 眼下辽东天气寒冷，甚至有大雪降临。 土豆生长的温度有一定的要求，为了保证土豆能够顺利发芽生长。 他让人在土豆上铺了油布和草棕，以起到保温的作用。 算算时间，整座山上应该都已经铺得差不多了。 这可是他手中拥有的大利器。 尽管如今煤炭已经打开了销路，再加上足浴店的收入，也算是进账不少。 可是那些银两，并不能支撑着整个特战营和影卫的秘密训练。 更何况，他还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给他们配上云戎弩。 这些东西样样都要烧钱。 所以，他必须要牢牢地抓住每一次到手的赚钱机会，绝对不能够错失一点。 土豆更是民生的保障，更容不得一丁点儿的闪失！ 所以趁着这样的闲暇时间，他也必须要看看这些土豆的情形，才能够放下心来。 宋命看着光秃秃的山坡，上面还有不少的人影晃动，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世子，山路崎岖，您金尊玉体，不宜劳动，若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小人前去便是！” 邙山虽然算不上太高，可是山路崎岖，哪里是从小养尊处优的世子能够爬得上去的？ 更何况山上翻种花种，土地不平，说不定会有什么危险。 他可不想要担这样的责任！ 林彧瞥了宋命一眼，倒是没有想到这家伙竟然会这么维护他。 不过，这样的一座小山，如何能够吓得住他？ 当即，林彧眼睛一瞪，没好气地说道：“宋仁投，你哪只眼睛觉得本世子登不上邙山了？今日，本世子还真要好好地巡一巡山！” 说着，林彧就率先地迈开了脚步，朝着山上而去。 土豆生长，尽管最后收获量不小，可这前期的栽种也是十分的精细，容不得半点的马虎。 尤其是这个冬季，温差变化较大，更是时时刻刻都要注意。 他要不亲眼看一看，还真是不放心。 宋命愣了一下，而后便看到，林彧已经迈开了脚步，缓缓的朝着山上爬去。 他不敢怠慢，连忙跟了上去。 上山的路，并不适合马车通行。 所以他们只能够一点点地爬上去。 看着林彧轻轻松松的走在前面，毫无半点艰难的模样，即便是宋命都心生佩服。 他喘了一口粗气，扬起了袖子，擦拭着额头的汗水，内心更是佩服无比。 走了这么长时间，世子竟然脸不红，气不喘，如履平地！ 世子这样的身体，简直令人羡慕！ 宋命更是不由得拍起了马屁。 “世子，你年轻力壮，体魄强健，小人对您的佩服简直是五体投地，如同滔滔江水，绵延不绝！辽东有世子这样的神人，简直是天降福泽呀！” 林彧抬起一只脚。朝着宋命直接踹了过去：“你废话也忒多了！” 这家伙简直太能吹了。 随便一件事，到他的嘴里简直能吹成一朵花来。 他如今的体魄倒是恢复了不少。 尽管还不如他最巅峰的状态，但是爬一座山而已，实在是小意思。 不知不觉他们就到了土豆播种的地方。 地上的炭灰覆盖在土豆之上，上面已经被油布和草棕覆盖，倒也是颇为的严密。 林彧随便掀开了一些地方查探，已经能够看到，不少的幼苗从地里爬出，露出了尖尖的幼苗。 不过那幼苗显然还十分的稚嫩，还需要更多的时间来生长。 “不错！” 看着长势不弱的土豆幼苗，林彧也是打心眼里高兴。 在大俞，粮食向来都是稀缺之物。 若是土豆长成，按照土豆的收获，这满山的土豆，定然能够让整个辽东的百姓都吃饱肚子。 尤其是，这些土豆，就算是养活十万大军，那也是绰绰有余！ 之前在山上一直劳作的诸多平民，此刻也都恭敬地跪在一旁。 那些平民之中的一名身形健硕的壮汉，无比恭敬地跪在了林彧的面前。 “世子，我等一刻都不敢懈怠，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整座山上的花种都铺满了油布和草棕。” 他们战战兢兢，心里忐忑不安。 毕竟堂堂的世子，竟然亲自爬上山来检查他们耕种情况，这可是以前从来没有遇见过的情形。 许多的平民，身体都在微微的颤抖，生怕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周到，惹怒了世子。 毕竟，世子的恶名传遍全城，整个辽东的百姓都有耳闻。 谁也不希望，一不小心招惹了世子，断送了性命。 林彧看着战战兢兢的大汉，心里也有几分的无奈。 “起来吧，你们做得很好。只是如今天寒，这些花种必须要在略微温暖的环境下才能生长得很好。只要你们细心照料这些花，等到花种收获，本世子必有重赏！” “另外，这一个月的时间，只怕你们都要在山上度过了。本世子自然也不会亏待你们，晚些时候，本世子会派人来，每人可得十两银子的赏赐！” 林彧恩威并施。 纵然如今尊卑有序，地位分明，可不管什么时候，人心都是极其重要的。 这些土豆需要细心的照料，若他只靠世子的身份强行地命令这些贫民照料土豆，他们也未必会尽心尽力。 只有赏罚分明，才更能激发他们的意识，让他们能够更加细致地种植这一山的土豆。 横竖，山上的这些平民，也不过百十人而已，总共的工钱，不过千两，和这满山的土豆相比，实在不值一提！ 但，原本战战兢兢的平民，却满脸的惊喜！ 不少人抬起头，看林彧的眼神就像看财神一样。 . 第74章 谁敢动财神 山间众人激动不已，却无人注意到在一处石壁的边缘，隐藏着一道黑色的身影。 那人一身的黑衣，黑巾遮面，只露出一双漆黑的眼睛。 他将先前的情形看得清清楚楚，最后便将目光锁定在了林彧的身上。 那只瘦弱的手掌已经落在了腰间的匕首上。 黑色的瞳孔之中闪过一丝的杀意。 “果然是一个败家子！为了种花，竟不惜花费重金来请这些贱民！” 黑衣人冷哼一声，眼里闪过一丝的不屑。 他与众人有一段的距离加上隐藏的位置比较偏僻，倒也不觉得有人能发现他的存在。 他的目光跟随着林彧的身影，只为等待合适的时机。 被目光锁定的林彧并不知道暗处隐藏的黑衣人。 他满意地巡视着覆盖的土豆，精神奕奕，满脸喜悦。 哪怕花了重金，可他也没有丝毫的心疼。 反倒是霜儿和宋命，都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也许是因为之前和林彧之间的相处，让得他们之间少了些敬畏，所以霜儿先开了口：“世子，光是工钱，您就这样肆意挥霍，就算是足浴店再挣钱，恐怕也经不住您这样花呀？” 林彧浑然不在意，笑嘻嘻地看向霜儿，调侃道：“放心，跟着本世子，不会让你没钱花的！” 感受着林彧温和的态度，宋命也伸长了脑袋，嘿嘿说道：“世子，小人跟在世子的身边鞍前马后，能否求世子爷赏赐一些银两？” 宋命眼睛亮晶晶的，很是期待。 就是旁的主子，他自然不敢这么放肆。 可世子对霜儿都能够那么温和，想必也不会对他发怒。 更何况，世子对待山上的这些贫民，都是赏赐丰厚，这让他也是十分的眼红。 趁着世子的心情不错，他也想要多挣点银子。 只是，林彧脸上的笑容缓缓的凝固，冷冰冰地瞥向他，而后抬脚踹了出去。 “滚！” 宋命顿时跌坐在地，哭丧着脸，一脸的困惑，可他也不敢多说什么。 只是内心哀嚎不平。 怎么霜儿说话，世子就那么温和体贴？ 轮到他了，世子就踹他一脚呢？ 林彧目光平静地看了宋命一眼，颇为嫌弃地吩咐道：“你去干会儿活，看看人家出的什么力！” 宋命只能够从地上爬起来，应了一声，不情不愿地朝着附近的贫民走去。 原本就一直在观察着林彧举动的黑衣人，眼睛一亮。 “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他突然蹿出，速度极快。 手中的匕首扬起，寒光闪动，直接朝着林彧的后背刺了过去。 原本两三米的距离，顿时被拉近许多。 那动作极快，即便是林彧都没反应过来。 他刚准备让霜儿去拿点水，眼前一道光影晃动，让他立马警觉。 几乎是本能的，林彧身形一歪，目光已经看向了背后。 直接寒光逼近，直刺他的要害。 显然，是想要他的性命！ 林彧本就坐着，未曾防备，有人刺杀，一时之间也使不出力来。 他只能就地一滚，险险地躲开了那致命的一击。 这一动，霜儿就已经有所察觉。 精致小巧的脸上，顿时花容失色，不由得大声呼救：“快来人，有刺客！” 原本正在努力干活的众人，这才反应过来。 离得近的，更是拎出手中的工具，快速地朝着林彧的身边围了过来。 先前，世子才刚刚给他们赏了重金，众人心里正心存感激，却没想到竟有人敢在这里行刺世子。 顿时，干活的贫民都是怒火中烧。 “竟然敢刺杀世子，简直活得不耐烦了！” “世子是我们的财神爷，保护财神！” …… 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句，顿时所有人又是干劲儿十足，连带着奔跑的脚步都加快了许多。 一会儿的事情，林彧的身边就已经围了两三层人。 他们反应的速度，让林彧都震惊不已。 直到一个身形高大，足有七尺的黑壮大汉冲上来，手中的铁棍狠狠地往地上一戳，声音憨厚而嘹亮。 “谁敢动财神爷？” 那声音震天，让得刚刚靠近过来的宋命都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就连行刺的黑衣人，也没有想到这群贱民竟然会反应这么速度。 这一会儿的时间，林彧已经从地上起身，看了一眼受到惊吓，脸色煞白的霜儿，这才冷冷地看向那握着匕首的黑衣人。 “好大的狗胆，竟然敢行刺本世子！” 他倒是没有想到，有人竟敢如此的明目张胆。 这里可是辽东的地界，看来，有人已经盯上了他！ 黑衣人眼见林彧被围在众人的中央，一双漆黑的眼眸，生出一丝的不甘。 “一个废物，何德何能，要占着世子之位？你若是识相，乖乖地退位让贤，还能够富贵一生！” 说完，黑衣人扭头就跑，再也没有任何继续争斗下去的打算。 这动作快得连林彧都有些惊讶。 明明刚刚还在放狠话，没想到竟然会逃得这么快！ 眼见黑人逃脱，所有人才纷纷地从林彧的身边退开。 霜儿更是直接扑向了林彧，眼睛里更有惊吓的泪水涌出。 “世子，吓死我了！我还以为……” 林彧伸手擦掉了霜儿眼里的泪水，轻声说道：“我这不是没事吗？走吧，咱们先回城。” 有人竟然跟到山上行刺，还真是沉不住气！ 他如此招摇过市，明目张胆地昭告众人出城，本就是为了看看有没有隐藏不轨之人。 却没想到，还真有人上钩。 看来，城中的确有人盯上了他。 上次在炭铺，林彧遭袭。 他故意将此刻挂在城墙上曝尸三天，就是想要引幕后之人进行下一步动作。 只可惜，林彧等了这么些天，也没有等到暗中之人露出马脚。 而在经历了煤炭一事之后，估计李长续和曹莲英那边也坐不住了。 以后他想清静，都清静不了了！ 尤其是那行刺之人的身手，也绝不简单。 若非是因为那黑衣人跑得快，他必定会将其拿下。 只可惜，现在想追，怕是追不上了。 尽管心中可惜，但林彧也没有多说什么。 想着再试一试回城的路上，看那黑衣人是不是还会再次出手！ 宋命爬起来跟在林彧的身边，也是一阵的后怕。 刚刚要是世子出了什么事，王爷肯定会扒了他的皮！ 如今听到世子要回城，他自然是连连点头。 . 第75章 蠢贼上钩 “世子，那贼人刺杀，难保不会再次出手，要不让大家伙护送世子回城吧？” 霜儿看着林彧，还是无比的担心。 刚刚的惊吓，她还没有反应过来。 如果不是因为世子反应快，说不定现在已经被刺。 想到世子可能出什么事儿，她就觉得心慌不已，无比的后怕。 宋命闻言一愣，也是极力支持，说道：“世子，霜儿姑娘说得没错，要不就让大伙先护送您回去？” 世子的安危，极其的重要，他自然不敢怠慢。 林彧却大手一挥，喝道：“别那么多废话，本世子不需要护送！小小毛贼，哪里来的胆量敢在辽东对本世子出手？简直活得不耐烦了！” 林彧的态度强硬，依旧是不可一世。 即便是霜儿和宋命都无可奈何。 原本在一旁聚集的众多平民，虽然没有多言，可不少人都纷纷地摇头。 “世子果然是纨绔无知！” 既然林彧不让众人跟随，诸多的百姓也都纷纷的散开。 只是他们口中低喃，三句不离财神爷。 却不知，先前逃离的黑衣人，就隐藏在偏僻的角落。 他看着眼前的一幕，眉梢都拧起了皱纹，笑容也显得深邃而冰冷。 “真不知道曹掌司是怎么想的，竟然让我来处理这样的蠢货！” 黑衣人暗暗地嘀咕了一声，默默隐去了身形。 但他的目光始终定格在林彧的身上。 只见林彧喝退了众人，而后朝着山下走去。 他的步伐缓慢，显得很是疲惫。 甚至，霜儿还伸手扶住了他。 短短的一段下山路，硬是被林彧走了一个时辰。 躲藏在暗处的黑衣人，简直都快急坏了！ 他眼睛里的得意更是浓郁。 宋命和霜儿跟在林彧的左右，无比防备地探查着周围，生怕出什么状况。 之前的行刺已经让他们两个如同惊弓之鸟。 尤其是世子，明明上山的时候还生龙活虎，可下山之时，步伐沉重缓慢。 他们两个人都一致的认为，世子肯定是受到了惊吓，所以才会如此。 可偏偏世子不允许人护送，他们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两人都是暗暗的祈祷，只希望能够赶快回到城内。 他们都没有注意到，被他们搀扶的林彧目光朝着身后瞥了过去，嘴角微微的勾勒起一丝的嘲讽之色。 好不容易，三人才回到山下的马车里。 宋命坐在马车前面，正准备驾车离去，虚空中，细微的声响吸引了他的注意。 只见一道寒光，日光的映照之下更是刺人眼球，让人睁不开眼。 锋利的剑刃，从空中扫过，直接刺向了马车。 宋命看着这样的状况，吓得肝胆欲裂，人都从马车上跌落下去。 “世子，小心！” 他哪里想到，这个时候竟然还会遇到刺客。 如今可没有那么多的平民相处，他更是手无缚鸡之力，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样的状况。 能够喊出那样的话，已经实属不易。 马车里的霜儿，听到马车外的呼喊，原本就极其不安的心更是快跳到了嗓子眼。 她着急地冲着林彧说道：“世子，等下无论遇到什么样的事，你都不要管奴婢！您只管逃命就是！若有下辈子，仍旧愿意为世子当牛做马，服侍在世子的左右！” 说着，霜儿就要冲出马车。 林彧的神情平静，一点也没有遇到刺杀的紧张。 他笑嘻嘻地看着霜儿，伸手将霜儿拉入了怀里。 “霜儿，你刚刚说的可是真的？这么说，你对本世子很喜欢啦？” 难得见霜儿会说出如此直白的话，林彧也是心中高兴。 “世子，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赶紧逃吧！” 霜儿挣扎着，要从林彧的怀里脱身，出去为林彧抵挡刺客。 他实在不明白，平日里世子吊儿郎当也就算了，可现在生死关头，世子怎么还能够如此的不知轻重呢？ 林彧却根本就没有松手的打算，一双大手，十分有力。 即便是霜儿挣扎，可也挣脱不出，根本无法脱身。 林彧看着霜儿恼怒紧张的神色，一双漂亮的眼睛里已经蓄满了晶莹的泪水，随时都有可能溢出。 他这才缓缓地松开霜儿，不敢再继续玩笑下去。 “霜儿，你不用出去了，待在马车，谁也伤不了我们，外面只会有人解决！”林彧淡定地解释道。 林彧不傻，他身边跟着的人，可不仅仅只有那些探子和刺客。 早在之前，林彧就察觉到了有人在暗中保护自己。 他明白，那些人肯定是便宜老爹安排的。 所以，即便是在山上遇到了行刺，可他也并没有当一回事。 之所以着急回城，不过是为了将计就计，看看能不能把这个愚蠢的刺客给引出来。 没想到，这蠢货还真的是上钩了！ 尽管林彧并未与保护他的人交过手，但也知道能够被他便宜老爹派来的人，那绝对是万里挑一的。 这样的人对付一个刺客，定然是绰绰有余。 能够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听到霜儿的告白，那才是顶重要的事儿。 霜儿整个人僵住，呆愣地看着面前的世子，半天回不过神儿来。 “您说的是真的？” 林彧重重地点了点头。 刚好，马车外已经有兵器碰撞的清脆声响响起。 显然暗中保护他的侍卫已经与刺客交手了。 霜儿这才突然明白过来，想起之前她说的那些话，顿时羞红了脸，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 她要早知如此，打死都不会说那样的话了。 林彧看着霜儿脸上的神情变化，不由得轻笑起来。 “反正你已经是本世子的人了，本世子也信了你的话，这辈子，怕是你都逃不掉！ 林彧的话让霜儿的头勾得更低，就差直接从马车上跳下去了。 林彧哈哈一笑，心情也无比的愉悦。 人生在世，有美女在侧，有雄心壮志等待实现，还有什么会让人不满呢？ 林彧简直太喜欢现在的生活了！ 他也不再继续地逗人，主动的走到马车边缘掀开了帘子。 外面的打斗声未停，可他倒想看看，究竟是何人行刺！ . 第76章 毛贼看拳 马车外，一名身穿青色锦衣的男子，手持长剑，与黑衣男子缠斗在一起。 他们的动作强劲有力，招式敏捷凶悍，每一次出手，铁剑触碰，都会擦出一串串的火花。 不过几息的时间，两人就已经过了十几招。 林彧看着眼前的情形，都有些惊讶。 “咦？这蠢贼倒是有点东西啊！” 林彧本来以为，这刺客没脑子，肯定不是什么大鱼。 却没想到，他竟然能够和便宜老爹派来的侍卫打成平手。 这种战斗力，实在是惊人！ 霜儿看着打斗激烈的两人，也顾不上被林彧调侃，急切地催促林彧。 “世子，要不您还是回马车上吧，这太危险了！” 刀剑无眼，光影晃动，那锋利的刀刃，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取了人性命。 尽管有护卫在侧，可是她依旧不踏实。 “丫头，你就对本世子这么没信心？本世子有那么差吗？这样的一个小毛贼，哪里是本世子的对手！” 林彧说着，人已经冲了上去。 按照两人的实力打斗，要让他们继续这样斗下去，还不知道得斗多长时间呢！ 霜儿根本就没有想到，林彧竟然会突然之间冲出去。 就算是她想阻拦，也晚了。 只见林彧五指紧握，一记直勾拳挥了出去。 “毛贼，看拳！” 黑衣刺客本就无比的后悔。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林彧的身边竟然隐藏着这样的高手，可是他之前都没有察觉。 如果不是他的功夫高强，早就已经被抓了。 可即便如此，对方依旧如同附骨之蛆，死死地黏住他，让他根本就没有退走的机会。 他心中正慌乱之际，陡然听到一声厉喝。 隐隐约约，后背传来一阵破风声。 这也让他心神俱震，连招数都慢了许多。 顿时，后肩被拳头轰中。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肩头上剧烈的疼痛，让得他的身体微微一晃，人就已经向前倾倒过去。 只是，之前缠住他的男子，手中的长剑已经到了身前。 这突然的举动让他们两个都没反应过来，顿时，长剑刺入他的肩头。 一时之间，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黑衣人惨叫一声，手中的长剑跌落，人也歪倒在地。 侍卫的长剑一抖，锋利的剑刃就已经指在了他的脖子上。 显然，只要他稍有异动，就会被长剑割破喉咙。 林彧拍了拍手，从旁边走了过来，笑嘻嘻地看着被擒的黑衣人。 “这就对了嘛！” 说着，林彧蹲下身子，直接撕掉了黑衣人脸上的黑巾。 黑衣人的面容都完全的显露出来。 白静的脸上没有半根胡子。 林彧又毫不客气地将他身上摸了个遍，很快搜出了一百多两银子，还有一块黑色的玄铁令牌。 令牌之上，雕刻着繁复的纹路，中央更是刻下了鹰卫二字。 林彧的心中一动，神色却没有任何的变化。 他扬了扬手，把东西通通都收入怀中，然后对着旁边的锦衣男子吩咐道：“把他送回王府，交给王爷处置！” 锦衣男子一顿，说道：“世子怎么知道在下是王爷的人？” “是个人都看得出来他，你就差写在脸上了。”说着，林彧就直接转身上了马车。 锦衣男子也是应了一声，直接提着人，快速地离开了此地。 林彧坐在马车上，吩咐了宋命驾车回城。 宋命这才清醒过来，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对着林彧又是一顿吹捧。 “世子果然是英雄盖世，年少有为，英姿俊朗，矫若游龙，小人对世子的钦佩，从城东绕到城西……” 林彧坐在马车里，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他：“别拍马屁了，赶紧回城！” 林彧也没有心情玩闹了。 本来他出城的确是为了钓大鱼，看看这背后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却没想到竟然真的钓出了一条大鱼！ 鹰卫的令牌被他握在掌心之中，神色也凝重了起来。 鹰卫是大俞最神秘的一支卫队。 传闻鹰卫是巡监司最为锋利的匕首，是大俞历代帝皇的杀手锏。 民间传言，但凡是鹰卫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可没想到，这样可怕的人，竟然会充当刺客，暗中行刺！ 这背后究竟会是何人指使？ 到底是，如今身在督军城内的曹莲英，还是说身在京都之中的宦官之首赵明？ 亦或者是，紫金城里的那位皇上的授意？ 无论背后的人究竟是谁，都让林彧生出了一种浓浓的危机感。 鹰卫这样的存在，还真的是无孔不入。 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身边刚好有林洪涛安排的护卫，再加上他如今的身手恢复了些，恐怕，今日还真有可能凶多吉少！ “看来，特战营和影卫，已经是刻不容缓的事了！这装备，也该安排上了。” 林彧心中暗暗地思量着此事。 煤炭已经盛行，他只用坐着收银即可。 且不说这一山的土豆，光是之前便宜老爹送的那份大礼，就够他挥霍一段时间。 只是如今他身上聚焦了太多人的目光，这个时候也不方便去查看特战营和影卫的情况。 眼下只能够再想办法制造机会了。 毕竟只有把暗地里隐藏的那些人揪出来，他行事才更加的安全。 霜儿见林彧不说话，也只是在一旁安静地候着。 好在这一次，一路之上十分的平稳，并没有在遇到任何的刺客。 很快，四马托架的马车就已经从城外入内。 城内喧闹的声音响起，又有不少围观者。 只是在一处茶馆的二楼靠窗处，身穿灰衣的曹莲英陪着祁王李长续，缓缓地饮用着面前的茶水。 曹莲英的目光时不时地朝着城门口的方向望去。 李长续都已经有所察觉，不由得淡淡开口：“曹掌司，何事心不在焉？” 先前的计策失效，还让得辽王拉拢了一波民心，也让他们极其的郁闷。 今日天晴，所以才聚在茶馆之中饮茶。 曹莲英很快就回过神来，尽管眼底一层阴霾，可还是压下了心中的情绪。 他很是恭敬地说道：“王爷，咱家看到城门口一辆四驾马车招摇过市，想必是世子的专用座驾了？世子能如此的高调，王爷觉得和他背后的高人有关吗？” . 第77章 背后高人 冬季天寒，呼吸间，淡淡的白雾从口中喷出。 李长续这才抬头看向了对面的曹莲英，缓缓说道：“曹掌司可有收获？” 曹莲英也弄不懂祁王的意思，只觉得那眼神幽深，仿佛隐藏着些许的怒意和阴沉。 原本祁王的计划是万无一失的，可没想到，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高人，竟毁了这一切！ 这几日的时间，祁王脸上都没露出过一丝笑容。 那种眼神，看得曹莲英都心里有些瘆得慌。 他陪着笑了笑，起身为李长续斟了一杯茶，回答道：“王爷说笑了，咱家如今可是寸步难行，巡监司成立更是艰难，咱家哪里有能耐查得出林彧世子背后的高人呢？” 李长续收回了目光，不置可否。 有没有人相助，他们都是心知肚明。 “既然没有，那就消停一些。” 李长续抬起了眼皮，淡淡地看向了曹连英。 平静的话语，似乎是意有所指。 曹连英的心中一震，脸上的笑容突然凝固。 他也没有想到祁王竟然会如此的直白。 先前他的确是忍耐不住，暗中的派了人，只需要能够扫除所有的障碍。 可没想到，每次派出去的人都极其的倒霉。 之前的手下，被辽王逮了个正着。 如今派出去的鹰卫到现在都没有消息传回，明明世子林彧已经招摇过市，回了城内，可依旧不见鹰卫前来复命。 这让他心中不安。 之前被抓的手下，被抓也就被抓了，毕竟一个太过愚蠢的废物，就算是出了事儿，赵少卿也未必会责难。 可是，一名鹰卫就不一样了。 鹰卫原本是服侍皇上，直接听从皇上调遣的。 只是如今，赵少卿深得皇上的信任，掌管御前三司，也可以调用鹰卫。 这些鹰卫从小到大就接受残酷的训练，从许许多多的人之中脱颖而出的。 上面也不知道花了多少的心思，任何一人都足以抵挡得了上百名普通的侍卫。 少一名鹰卫，那就没有那么好解释了！ 曹连英的心头不安，可又没有办法说出来。 即便是喝茶，他也不踏实。 林彧的马车都消失在闹市之中，曹连英也并未收到任何的信号，他有些坐不住了。 “王爷，我等屡屡失利，只怕和那个世外高人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不如咱们去辽王府一趟吧？” 对于辽王府，曹莲英心里有阴影。 每次去辽王府，都没什么好事。 尤其是他的心头隐隐地生出一丝的不安。 恐怕那名鹰卫已经出事了。 可事情又不能摊开了说，他只能如此的迂回。 只要祁王能够与他一同走一遭，也方便掩饰，更方便探查。 李长续微微地点了点头，缓缓地落下了手中的茶盏。 “本王也很好奇，林彧究竟认识了什么样的世外高人！那就走一遭吧。” 茶盏落下，发出清脆的声响。 李长续已然起誓，锦袍拂动，率先的走出了包间。 曹莲英心中一喜，深深地看了一眼李长续的背影，连忙地跟了上去。 辽王府门口。 林彧伸了伸懒腰，从马车上直接跳了下去，大踏步地朝着府内走去。 只是，迎面来的管家躬身行礼：“世子，王爷吩咐，您回来之后去一趟他的书房！” 即便是在王府之中待了一二十年的管家，见到林彧还是有些犯怵的。 管家的声音格外的恭敬，生怕被世子拒绝。 毕竟，王府里所有的人都知道，世子做事随心，就算是王爷吩咐，那也得看世子乐不乐意。 正因为如此，管家才会如此紧张。 林彧闻言，脚步微顿，随即，扬声道：“本世子知道了。” 管家惊讶地看着林彧，有一瞬间的呆愣。 随之，他也是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世子不为难他，已经是阿弥陀佛的事了。 林彧让霜儿先回去，自己单独去了林洪涛的书房。 就算是林洪涛不叫他，遇刺的事，他也准备说一说。 林洪涛在书房之内，脸色阴沉，身上有一股嗜血的戾气。 “这么说，鹰卫盯上了世子？” 尽管那声音低沉，可是却让人觉得极其的压抑。 微微躬身的暗卫，都觉得心中一惊。 他已经很久没有见王爷如此动怒了。 “回王爷，他身上的令牌的确是鹰卫独有的，世子将它收了起来。” 林洪涛点了点头，只是语气依旧阴翳，道：“知道了，你们一定要好好的招呼那名鹰卫，毕竟是远道而来的客人。” 话说到最后，林洪涛语气之中的森然已经是无比的东西。 作为跟随着林洪涛身边多年的暗卫，当然明白主子的意思。 “是！” 林洪涛这才挥了挥手，暗卫又悄无声息地消失，房门和窗户都没有任何的动静，书房之内恢复了寂静。 淡淡的光线洒落，映照出林洪涛沧桑的脸上，那冷冽的表情。 就在这时，吱呀一声，房门被人用力地推开。 林彧快步的从外面走了进来，风风火火的样子，没有一点规矩。 看着进门的林彧，林洪涛神情缓和了下来，慌忙地从座椅上起身，迎了上去。 “彧儿，父王听说你被人行刺，没受伤吧？” 看着林洪涛关切的神情，林彧心中一暖。 即便林洪涛身为辽东的王爷，执掌一方军队，震慑敌寇。 唯独在他的面前，林洪涛完全没有外人面前的铁血威严，仅仅只是一个万般讨好他的老父亲。 林彧只是睨了一眼林洪涛，找了个凳子，随意地坐了下来。 “老东西，别一惊一乍的，我能有什么事儿？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说吧，你叫我来，是想干什么？” 林彧歪着头看向林洪涛。 若没什么事的话，林洪涛不会让管家在门口等着他。 果然，林彧的话刚一出口，就看到林洪涛的脸色凝重的起来。 原本的讨好都变得严肃了。 “彧儿，你知不知道，行刺你的是鹰卫？” 鹰卫的事情，在民间更是传得神乎其神。 不过，林洪涛却很清楚，鹰卫已经不单单是仅听命于皇上，同时也受制于宦官。 . 第78章 审问 “我当是什么事儿？我知道啊！”林彧摊了摊手，随意的说道。 之前控制了鹰卫，令牌都被他收走了，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林洪涛看着自己儿子满不在乎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暗自苦笑一声，这才耐着性子解释起来。 “彧儿，鹰卫出手，我们尚不清楚他们的意图，以后你一定要小心一些，可别被人钻了空子！依我看，你这段时间尽量不要出府了，你觉得怎么样？” 林洪涛说着，小心翼翼地看向了林彧。 他虽然有心，想要让林彧待在府邸之中，不要再外出，可是也知道自己这儿子绝对不会老老实实的听他的话。 所以这事儿还必须要好好的商议。 “老东西，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好了，操这么多心不累吗？” 林彧翻了个白眼，豁然起身。 这事儿，他绝不可能答应。 外面还有许多的事情等着他去做呢！藏在府里，当个缩头乌龟，这是他万万不能答应的。 林洪涛唯唯诺诺地点了点头，但依旧不死心。 “彧儿，我知道你事情多，不想待在府里，可是鹰卫无孔不入，有一个来刺杀你，说不定就还有其他的隐藏在暗处。在没弄清楚具体的状况之前，在外面，为父也没有办法，绝对的保证你的安全！” “你看能不能……你就委屈一段时间？为父保证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之内解决这样的隐患，你看好不好？” 林洪涛陪着笑脸，如同哄孩子一样。 林彧朝他瞥了一眼：“我什么时候需要你帮忙了？少操闲心，管好你自己的事儿就成了！” 既然林洪涛已经知道鹰卫的事情，他也没有必要再多说什么。 现在话不投机，更是没必要继续聊下去。 临出门，林彧将之前得到的鹰卫令牌扔给了林洪涛。 “这东西你看着处理，说不定有大用哟！” 说完，林彧就已经迈开脚步，径直走出了书房。 林洪涛在身后喊了一声：“彧儿……” 只可惜，林彧连头都没回，根本就不搭理他。 看着林彧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之中，林洪涛只能够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他本来就知道，这事儿不好商量。 只是心中的担忧，依旧让他没有办法完全的放下心来。 “来人！在世子身边多增派一些暗卫，务必保卫世子的周全！不准让世子受到一丁点的伤害！否则提头来见！” 林洪涛声音落下，身后就跪了一名身穿黑色劲装的暗卫。 听到林洪涛的吩咐，暗卫拱手应下：“是！” 书房里重新恢复了寂静，林洪涛默默地翻开了桌面上的一封信。 他扫了两眼，而后便将信封扔进了炭火之中。 信封连带着其中的密信都被燃烧殆尽，化为一团灰烬。 “哼！巡监司，早晚本王要将你们这群阉人全部连根拔除！” 林洪涛已然没有了先前那种低三下四的温和之气，冰冷的声音在书房之中淡淡的飘散。 一股浓烈的杀意从他的身上释放而出。 辽王王府地牢之内。 一名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被束缚在刑架之上，他浑身的衣衫都已经被鲜血染红，头发散乱垂落，头颅低垂，脸色苍白。 面前的人，手拿着一根长鞭，鞭子上有着一根根的铁刺。 那人毫不犹豫地将鞭子狠狠地甩在被囚禁的中年男子身上，顿时沙哑的凄厉的叫声在地牢之中响彻。 “你若是招了受谁指使刺杀世子，王爷便可饶你一命。否则这地牢之中所有的酷刑，可够你受的！” “若你识相的话，也可少吃一些皮肉之苦！更何况，你守口如瓶保护的人，说不定现在正想着要怎么除掉你呢！” 审问之人冷冷地看着已经不成人形的囚徒。 若是林彧在的话，自然能认得出，无比凄惨的囚徒，正是先前刺杀他的刺客。 刺客勉强地抬了抬眼皮，声音气若游丝。 “我是鹰卫，你们若是敢杀我，皇上必会诛你们九族！” 尽管他现在被皇上分派给赵明管辖，可是鹰卫乃是朝廷百官皆知的皇上一支亲卫，虽然地位不如龙卫那般，仍旧由皇上直辖，可也不是，文武百官能够随意处置的。 正因为如此，他才有这样的底气，从被抓到现在，一直都死死的僵持。 在他的心里，更是觉得辽王林洪涛根本就不敢对他下杀手。 否则一旦被皇上察觉，辽王从此也要被除名！ 打狗还要看主人！ 尽管如今鹰卫协助巡监司，暂时受赵明的指派，但他们仍旧还是皇上的狗！ 可他才被扔到地牢里，仅仅只有两个时辰的时间，地牢之内的酷刑都已经使用了将近一半。 他心中的信念都开始动摇。 甚至，在他的心中有着一个强烈的念头。 他要是不说明真相的话，辽王一定会对他赶尽杀绝，绝对不会顾忌皇上！ 审讯的暗卫，所有的话更是戳在他的心坎上。 他眼里的光慢慢地散去，看着暗卫捞起了托盘之中的烙铁，眼里的惊恐在急剧地放大。 “不……我……我说！” 被折磨了这么长时间，他能够清楚地感受到，死亡的临近。 直到临死的这一刻，他才感受得到活着的可贵！ 纵然当初能够成为鹰卫的一员，也经过层层的选拔和残酷的训练，可和这种真正的生死相比，又实在不值一提。 他再也忍受不住这种痛苦的折磨了。 拿着烙铁的暗卫，冰冷的面孔在火光的照耀之下，依旧如之前那般冷酷。 他随手将烙铁扔进了火炭盆，淡漠的目光看向了刺客。 “那就说吧！究竟是谁让你行刺世子的？” 审问的暗卫是先前保护林彧的人，自然明白面前的鹰卫有多么的厉害。 若非是因为世子突然出手相帮，他也不可能将这名刺客给拿下。 若是有更多的如同鹰卫一般的高手行刺世子的话，下一次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他们只有揪出幕后的黑手，才能够避免以后再发生类似的事情！ 地牢内，木炭发出噼啪的声响，刺客的眼眸缓缓低沉了下去。 . 第79章 幕后黑手 “派我来行刺的，是辽东巡监司的掌司曹莲英。” 刺客的声音很轻，可一字一句却说得很清楚。 为了活命，他只能够如此了。 更何况，曹莲英不过是一个区区的掌司，指挥着他们做事，本就让人十分的不爽。 若非是上头的命令，他们也绝对不会甘愿屈服在一个小小的掌司手底下做事。 “除了你之外，还有多少的鹰卫在辽东？”暗卫盯着他，继续追问道。 刺客摇了摇头，回答道：“我们只是接受上面的命令，从来不会过多地询问其他不该问的事。” “那你可知道，曹莲英究竟为什么要行刺世子？” 暗卫接连又问了几个问题，可是刺客都虚弱地摇着头。 他失去了耐心，径直地离开了地牢。 很快，消息便送到了林洪涛的手上。 而林洪涛则是派人将林彧再次唤来了书房。 本来打算好好休息一下的林彧，刚进卧房就被 他顿时就有些不爽了，不过一听是从那刺客的嘴中问出幕后指使之人，林彧瞬间来了兴致，屁颠屁颠地就往书房去了。 此时此刻，书房之内，林洪涛微眯着眼睛，静静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暗卫。 他抬了抬手，示意起身。 只是脸上的冷意却更加的深邃。 即便是暗卫都觉得浑身一颤，心中惊慌。 这些年来，王爷虽然韬光养晦，很少在像是之前那样使用铁血的手段。 可并不代表他们遗忘了曾经叱咤风云的王爷。 当初他们被训练成暗卫之时，王爷那些手段还让他们记忆深刻。 可林洪涛身上释放出的那些冷气，暗卫的眼中就如同实质的杀意。 龙有逆鳞，触之则怒！ 显然，曹莲英竟然派人暗中的刺杀世子林彧，刚好击中了王爷的逆鳞！ 好在，世子猛地推开了门直接闯了进来。 “老东西，你说已经查出来指使的人了？到底是谁想害本世子？” 之前林彧心里虽有猜测，可是却并不能够确定，暗中指使的人究竟是哪一个。 如今能够得到绝对精确的答案，对他来说也算是一桩美事，免去了不少的麻烦。 林彧目光期待的看着林洪涛。 “彧儿，好歹你也是世子，怎么做事如此毛毛躁躁，没有规矩？这要是被人给看见了，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林洪涛殷切地看着儿子，忍不住叮嘱起来。 尽管儿子一直都在自己的庇护之下，一直都安然无恙。 可是如今有些手已经伸得太长了，哪怕是在辽东里面都不消停，这让他感觉到了一些危机。 “哎呀，别废话了，你把我叫来不是为了告诉我幕后指使的人吗？怎么净扯这些没用的干嘛？”林彧不耐烦地说道。 就在这时，外面的侍从匆匆来报。 “王爷，世子，祁王和曹掌司来了，王爷要不要见呢？” 林彧的眼睛一亮。 他倒是没想到，李长续和曹莲英竟然会再一次如此赶巧。 只是林彧能够感受得到，在他面前一直都和蔼可亲，巴结讨好的林洪涛，似乎突然之间多了一抹的戾气。 “竟然还敢主动上门！真是活腻了！” 林洪涛冷哼一声，煞气逼人。 林彧心中一动。 所有的事情联系在一起，让他脑子里不由得浮现出一个猜测。 “看来刺杀之事是他们没跑了？” 林彧心中已然有了答案，尽管之前就有猜测，但直到现在他才确定下来。 正思考着，两道身影也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他们各自身着锦袍，披着厚厚的大氅，正缓步朝着书房一点点地走来。 连带着面容也变得清晰起来。 正是李长续和曹莲英。 林洪涛看着这样的情形，目光收缩，冷声道：“来得可真够及时的，时间掐算得刚好！” 那浓浓的煞气，根本就是要杀人一般。 而这期间，李长续和曹莲英已经到了眼前。 林彧想通这一切之后，不等林洪涛开口，就已经笑嘻嘻地迎了上去。 “祁王，曹掌司，还真是稀客！二位好几天都没有去足浴馆了，可是让本世子想念得紧呀！” 他能够感受得到林洪涛心中升腾的杀意。 一个曾经执掌辽东百万军队的异姓王，百般退让都是为了他。 可是没想到曹莲英，一个阴不阴阳不阳的太监，竟然敢在辽东之中，指使鹰卫做出这样的事，显然是犯了林洪涛的大忌！ 他要是不上前阻拦一下，说不定，林洪涛有可能会真的灭了曹莲英。 如今这个时机，可不是什么好时候。 曹莲英毕竟是京城里派来的巡监司掌司，若是在王府出了事，那可正好就给了京城里的皇帝一个相当好的借口。 为了一个死太监，把自己陷入到那种艰难的境地，可不值得！ 只是这些话，他无法跟林洪涛解释，只能够率先地开口打破原本僵硬的氛围。 他也希望自己的父亲能够清醒一些，压下心中的杀意。 毕竟，就算是已经审出了刺客的幕后主使，可现在也不能够摊到明面上。 那刺客本就是鹰卫，若是摊开了说，刺客必定会被送回京城。 就连曹莲英，同样也不会受到任何的损伤，全部都必须被遣送回京城之内。 到那个时候，他们不仅没有任何的主动权，反倒会被放在烈火上炙烤。 甚至一不小心就有可能会被大俞皇帝找到突破口来针对他们。 所以这件事看似简单，实则棘手。 要么不搞，要搞就要把对方一次搞死搞残。 林洪涛能够成为手握十万铁骑的异姓王，林彧自然相信自己的父王绝对不是那么鲁莽愚昧之徒！ 希望他们父子之间能够保留这样的一丝默契！ 只是，林彧心中的林洪涛，或许只是一介武夫。 除了领兵打仗之外，脑瓜子简单。 却不知道，林洪涛的心思，可深着呢！ 林彧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李长续和曹莲英见林彧主动打招呼，不由得一顿，心中生出来不好的预感。 特别是林彧脸上的那种笑容，更是让他们身体一僵，眼中更多了几分的戒备。 林洪涛的目光落在林彧的身上，浑身上下的凌厉，都暂时的压下。 . 第80章 这样的爹 李长续淡淡地瞥了一眼林彧，不动声色地挪开了脚步，拉远了和林彧之间的距离。 他的目光已经望向了林洪涛，目光变得深邃而悠远，浑身的气势，陡然升腾。 仿佛冤家路窄！ 曹莲英向他们行了礼，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林彧的身上。 他并没有察觉到林彧有一丝一毫的煞气，心里微微的松了口气。 “难道是我想多了？” 他派出了鹰卫，本想去查探清楚，林彧背后的世外高人，若有合适的机会，也可将林彧除掉。 辽东世子一死，林洪涛必将生出反心。 如此一来，辽东必震荡，不仅世子之位可以更替，就连爱子如命的辽王林洪涛也必将纰漏百出。 他这个计划可谓一箭三雕。 为此他还一直在沾沾自喜。 可是，等星星等月亮，盼了这么长时间，世子林彧没有出任何的麻烦。 反倒是他派出去的鹰卫不见了踪影！ 他和祁王来次想要探寻世外高人不假，可是这心里更想要做的是，确认清楚世子林彧究竟知不知道鹰卫的事！ 林洪涛同样也是冷着脸看着李长续，冰冷的神色之中，没有半点待客的样子。 哪怕他们两人到府里做客，可身为王爷的林洪涛竟然一声不吭，任由着他的儿子主动地打招呼。 若非是彼此之间仇视到极点，林洪涛也不至于做出这等事来。 曹莲英眼见这样的一幕，尽管神色没有太多的变化，但心中却是极其的激动。 他虽然并不知道辽王和祁王之间究竟是因为何事才如此的不对付，但是这满朝文武百官，对于两人不对付的事情，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眼见着两人如此，他心里更是踏实开心了不少，连带着原本的不安都淡化了许多。 “辽王，世子，咱家与祁王前来，是来恭喜王爷和世子的！所以今日才凑巧一起前来，顺便也想请王爷和世子引荐一下，能够将煤炭制作成无毒的取暖之物的高人，咱家与祁王可都好奇的紧？” “这样的人才，若是能引荐给朝廷，必将会造福更多的百姓！”曹莲英脸上陪着笑，已经直接切入了正题。 林彧脸上的笑容不变，可是心里却已了然： 一个死太监，心眼倒不少！ 之前，他与林洪涛达成了默契，将煤炭之事全都归结为世外高人的指点。 林彧这么做，自然是不希望自己风头太劲，惹人注意。 毕竟如今的他还十分的弱小。 就连辽东军，对他也并不完全信服。 想在这乱世之中，安稳的度过，那就必须要韬光养晦，等到有足够的实力之时，才能够崭露头角，一鸣惊人。 否则，出头得过早，那不过是给人当靶子而已。 现在，纨绔世子的形象，很合适。 只是没想到祁王和曹莲英像是有所察觉一样，还专门跑到王府来。 这哪里是要见世外高人？ 看样子，要么是想挖墙脚的，要么就是想借此害人的！ “实在是不巧，恐怕要让二位失望了！就连本王也不知道世外高人究竟在什么地方。彧儿不过是机缘，巧合之下得人相助，受人指点而已！” “我听他说，他是因为在城外荒山睡着，差点冻死在野外，被告人所救，才得到了指点！二位若是想见的话，不妨也学彧儿去试一试，说不定运气好还能够碰上！” 林洪涛的神色不变，谎话张嘴就来。 就连林彧听到他这说法都愣了一下，差点没反应过来。 连带着林彧看他的眼神都露出了一个哦一样的神情。 林洪涛这种操作，实在是太对他的胃口了！ 林彧还是第一次见到林洪涛这样的一面，欢喜之余，自然是连连附和。 “是啊！是啊！你们是不知道，本世子不过是想要放火烧山，腾出位置来种点花种子，没想到，差点把本世子给冻死在那儿！” “本世子原本买了好几座的荒山，正巧那几座山里，煤炭极多。所以那是外高人才会指点本世子吧？你们说是不是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本世子是不是就是天降福星？” 林彧高兴得手舞足蹈，开始自卖自夸起来。 那种模样，分明就是得了块糖就极其满足的孩子。 这种情形，更是看到祁王和曹莲英的瞳孔收缩。 两人几乎是同时对视一眼。 他们不由得都有几分的相信，林彧之所以能够弄出煤炭，似乎的确是因为一个奇怪的梦。 祁王的目光深邃，在林彧的身上停留了好一会儿的时间。 他冷哼一声，瞥了一眼林洪涛。 “这次多亏你们幸运，偶然所得高人指点，暂时化解了眼前的危机！可是林洪涛，你虽然是辽东王爷，可如此纵容儿子，如此的挥霍，就算是能够抵挡住严冬的寒冷，难道就能够扛得住这漫长冬季的残酷吗？” “本王劝你，还是多管管你这败家的儿子，免得刚刚挣到的那点钱，又被他给完全的挥霍出去了！”祁王的话里意有所指，讥讽之意很浓。 曹莲英不由得笑了起来，尽管表现得还十分的客气，可言语之间却已经没有了任何的顾忌。 “辽王，祁王说得没错，世子形势实在有些乖张肆意，毕竟世子可不是每一次都那么幸运，能够在遇到世外高人相助！” 曹莲英就如同一个马屁精，随声附和着祁王，心里却是美滋滋的。 祁王和林洪涛之间的反应，的确是让他踏实了不少。 看这个样子祁王必定还会再出奇谋！ 想到这儿，曹莲英便没有了那么多的顾忌，目光停顿在林彧的身上，再次开了口。 “世子，咱家之前在街上看到世子乘马车出城，咱家不放心，还让人跟去保护世子了，不知世子可否知道跟去的人在哪？” 曹莲英开始试探林彧，想要从林彧口中获得想要的信息。 他说这话的时候，神色自然平静，一点也没有心虚的样子。 眼下，他已经失去了鹰卫的线索，如今也只能是冒险试探了，说不定会有所收获。 . 第81章 演戏谁不会呢 曹莲英的笑意不减，神色淡然，仿佛浑然不觉，更没有半点心虚。 林彧对曹莲英这种厚脸皮的举动也十分的佩服。 就连刺客都已经招供了，没想到曹莲英竟然还这么能装！ 他差点就信了！ 明明曹莲英是派人去暗杀他，却没想到现在曹莲英说起来的时候就能说得如此自然，好像是真的一样。 林彧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不过面子上却依旧没有任何的变化。 既然曹莲英不想说破，他自然也不会把这事儿摊到牌面上。 反正现在他们都想装糊涂，那索性就装糊涂到底好了！ “曹掌司还派了人跟着本世子？本世子怎么不知道呢？本世子带了丫头和小厮上山，一路上可没有见过身后有一个人影的。” 林彧坏笑一声，继续说道：“曹掌司莫不是弄错了？说不定您的手下偷偷地干别的事情去了！看样子曹掌司还真要好好地教导教导他们呢！” 明明被抓的刺客就在府邸之中，可林彧也只能够装傻到底。 演戏，谁不会呢？ 林彧自己都没有想到，在这样一个古香古色的书房之中，竟然会出现几个戏精。 也许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李长续已经没有继续待下去的打算了。 毕竟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他与林洪涛向来都是极其不对付，既然没有世外高人的消息，那也没有在王府之中待下去的道理了。 “本以为能有幸见一见世外高人，却没想到世外高人的确是独树一帜，看样子本王和曹掌司来得实在太不是时候了！” 说着，祁王便打算转身离开。 即便曹莲英心中存疑，可这个时候明显也是问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好在此次之行也并非一无所获，起码他并未听到任何关于鹰卫的事，这倒是让他忐忑的心，重新的放了回去。 尤其是那眼睛的余光落在纨绔不堪，肆意指挥的世子林彧身上，更是不由自主地勾起了嘴角。 就凭林彧这个样子，辽东定然是后继无人。 迟早，整个辽东都会落在他的掌控之中。 “实在是抱歉，打扰辽王了！若是有机会，还请辽王及时的派人通知我等！” 曹莲英并不着急，此次一行，倒是让他彻底地放下心来。 看样子鹰卫应该是没有出事。 至今没有消息，说不定是因为被什么事情给绊住了。 “既然如此，那本王就不送了！” 林洪涛也不客气，大手一挥：“来人，送客！” 李长续更是袍袖一甩，冷哼一声，招呼不打就朝门外走去。 两人每次见面都是剑拔弩张的样子。 即便是林彧，看着两人的状况都充满了好奇心。 从他们第一次见面，就明显不对劲儿。 两个人之间应该是有什么过节。 可是，他们之间从不讨论往昔，一开口就是浓浓的火药味儿。 曹莲英堆着笑，随意地拱了拱手而后，也快速地跟了上去。 林彧当然能够看得出来，曹莲英的心思。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林彧也不由得唾了一口吐沫。 “呸！” 自从他们到辽东之后就开始不停地找茬，但凡是有任何的机会，都能够成为他们针对林洪涛的时机。 如今他们跑来见世外高人，看那模样，根本就是不安好心！ 李长续和曹莲英一前一后，很快就出了辽王府。 身后没有了辽王府的人跟随，曹莲英的笑意收起，不安地看向李长续。 “王爷，现在的林洪涛就如同铁板一块。煤炭的事情化解了寒灾，这事儿一旦传扬出去，定然会让民心所向，甚至整个辽东的百姓都会对他感恩戴德。” “若等到那个时候，恐怕事情也会对我们不利的！难道咱们就眼睁睁地看着林洪涛牢牢地握紧辽东的军权，却怎么也插不进去手吗？” 曹莲英已经十分的急躁。 李长续眸光波动，深邃的眼睛里似乎也藏着什么秘密，倒显得极其淡然。 “曹掌司，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又何必如此着急呢？” “可是，王爷，难道要任由他们春风得意吗？”曹莲英连忙地提醒。 他可不想看着祁王如此的平静。 坐山观虎斗才是他的目的。 祁王的脸色果然是微微的变化。 “呵呵，任由他们春风得意？怎么可能！你姑且等着就是，这辽东环境恶劣，本王就不信他林洪涛能够将事事都做得完美无瑕，挑不出一点的毛病来！” 曹莲英闻言，更是不明白其中的玄奥不由得恭敬地问道：“王爷此言是何意？” 看这个样子，祁王似乎是又有了想法。 “大雪将至，寒冬来临，已经入冬了，只怕又有不少的百姓要遭殃了！光取暖可没有用，填不饱肚子，照样是死！” 李长续的声音冰冷而漠然，他的目光已经朝着遥远的街道看去。 不少的人在街上来来往往。 尤其是小贩的身影最为明显。 毕竟辽东的环境恶劣，许多的粮食根本就无法种植。 收成少，想要活命就只能够想出一些其他的方法。 所以，辽东的一些城池之内，也就聚集了不少小商贩。 他们身上穿着粗布衣衫，还打了不少的补丁。 有气无力的吆喝声，伴随着空旷的街道，远远地传来。 曹莲英看着那些人，眼珠子一转，脸上也露出了惊喜之色。 “王爷您果然是足智多谋，就算是林洪涛有再好的运气有再好，就算是那世外高人再如何的有能耐，这一次，怕是彻底翻不过身了！” 曹莲英笑看着那些搓着手跺着脚的小商贩，原本担忧的心情也变成了惊喜和意外。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祁王能够如此的淡定。 毕竟这辽东除了寒灾之外还有饥荒。 已经入冬了，等到最后的存粮被吃干净的时候，到时候自然会有无数的百姓饿着肚子承受着寒冬的煎熬。 用来取暖之物或许能够找到替代，可是粮食却是独一无二，无法替代的。 不仅仅是朝廷，更是连整个辽东都从来没有幸免过。 每年除了被冻死的百姓之外，还有不少的人是被活活饿死的。 所以他们不需要做什么，只需要静静地等待即可！ . 第82章 火锅 辽王书房之内，噼里啪啦的炭火响起，映衬出林洪涛冰冷的面庞。 桌案前的黑衣男子俯身单膝跪地，头微垂，声音飘出：“属下参见王爷！” “无头尸的事，马上安排！” 林洪涛缓缓地扭头，声音低沉而平静。 只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话语之中隐藏的煞气。 “是！” 暗卫微微有些惊诧！ “去做吧！一个阉狗，怕是太闲了，该给他找些事情做了！” “属下明白！” 暗卫躬身退下。 书房里恢复了安静，林洪涛起身朝着祠堂上香。 “彧儿他娘，咱们的彧儿长大了，弄出了煤炭，解了寒灾之苦，只是已经被人盯上，我心甚忧！若你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彧儿能够平平安安！” “若非此次我提前得到消息，怕是彧儿必将被置于风口浪尖！你若有灵，记得给彧儿托个梦，让彧儿能赚钱有度，行事不宜高调！” “我也一定会保护好彧儿，他日黄泉相赴，也不会无颜见你！” …… 林彧回了院子，叫了霜儿侍奉左右，径直去了书房。 院子里的下人看着这一幕都瞪大了眼睛。 “世子今日是怎么了？”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里都有说不清的意外。 都郡城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世子风流成性，纨绔败家，平日里，十天半个月也未必去一趟书房，而且那还是被王爷逼的。 这怎么就突然转性子，还要去书房了呢？ 霜儿莲步轻移，快速地跟了上去。 似乎，在世子的身上，总有一些让人意外的惊喜。 她反倒是有些期待起来。 林彧自然不知众人心中所想，看着比脸都干净的各种书籍，脸上也有一丝的尴尬。 “霜儿，去给本世子拿些宣纸和笔墨来。” 霜儿虽是好奇，但也并未多言，乖巧地准备好了笔墨纸砚，放在了林彧的桌上。 林彧大笔一挥，便在宣纸之上画了起来。 霜儿在一侧，目光落在宣纸上，神色也越发的好奇。 直到好一会儿的时间，林彧笔下才有了大致的轮廓图形。 霜儿蹙着眉，左右看了看，不理解地问道：“世子，您画的这是什么呀？反而怎么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古怪的东西？” 只见在宣纸上，一个四条腿的方桌，中间有一个圆形的窟窿，桌下似乎是堆着灶台一样的东西，看起来古古怪怪的。 林彧看着自己手中完成的图纸，满意地笑道：“火锅桌加炉子。” 说着，林彧又取了一张宣纸，在上面画出了一个鸳鸯锅和涮羊肉铜锅。 霜儿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东西，更是一头雾水。 火锅，林彧早就已经有了想法。 只是火锅最适合在寒冬享用。 眼下时机将近，林彧才迫不及待地做这准备。 “世子，这两个又是什么？锅吗？怎么会这么奇怪？” 图纸上的东西，我听都没听说过。 明明像锅，可是却又和锅完全不同。 “笨丫头，这可是本世子的秘密武器！有了这些，本世子可以让你品尝到美味佳肴！” 有了图纸，他就可以让人去尝试打造了。 到时候，闲置的店铺，又有可以开门营业的了。 赚钱，始终是要放在第一位。 有那么多的店铺，再加上他手里现在也有一些闲钱，倒是可以捯饬捯饬了。 更何况，已经入冬，要是现在开个火锅店，保准能够生意火爆。 毕竟人们在吃穿住行的方面各有所长，同一类型的羊毛，薅得已经够多了。 霜儿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图纸上的古怪的两口锅，实在想象不出，这两口锅跟美味佳肴有什么关系。 只是林彧也不再多说什么，将图纸递给了霜儿。 “走吧，咱们去铁匠铺看看。” 打造鸳鸯锅，不过是林彧为了能够寻找能够巧匠而做的准备。 对于云戎弩的，林彧还是抱着十分的期待。 只不过，制作云戎弩，也需要能工巧匠才行，更何况，所需要的材料也不足。 可，任何东西都不能到眼前才开始。 如今特战营和影卫都需要一段时间。 对潘虎的办事能力，他倒是没什么说的，可他这个主子，自然也不能够偷工懈怠。 好马配好鞍，好兵配好弩。 他也该为此事而做准备了。 只要能够找到合适的工匠，再集齐材料，就可行动了。 宋命驾着马车，熟练地去了其中的一个铁匠铺。 见到世子的大驾，铁匠铺的老板喜气盈盈，连带着自家婆娘都迎了出来，对着林彧连连磕头，充满了感激。 “民妇参见世子，世子驾临，实在是让店里蓬荜生辉！” 世子买了煤炭，让他们也随着大赚了一笔。 经过之前的事，他们恨不得把林彧当成财神爷。 林彧随意地摆了摆手：“都起来吧！张铁匠，本世子没记错吧？” 林彧没心情去顾及他们这样的热情。 他看了一眼精壮的铁匠，沉声问道。 “是！草民名叫张牛，大家都叫我张铁匠！” 张铁匠从地上爬起来，恭恭敬敬地介绍了一下自己。 世子能记住他的名字，已经让他感到足够的自豪了。 还不等他从这样的惊喜之中清醒，林彧就冲着旁边的霜儿吩咐道：“霜儿，把图纸给他！” 图纸本就是新鲜加工出炉的。 更何况这些铁匠，技艺不同。 尤其是他准备打造的云戎弩，更是需要极为精巧的制作工艺，所以在那之前，他也必须考考这些工匠。 印象里，都郡城中就只有这家铁匠铺的东西，看上去更为的精巧，细致。 从他之前搜寻煤炭的时候，就已经仔仔细细地观察过各大铁匠铺里面的铁具。 这个铺子，所有的铁具是最为齐备的，不仅花样繁多，而且打造出来的用具，工艺也更加的细腻。 所以，先前出了王府，他就让宋命直接驾车来这里。 铁匠不明所以，困惑地接过霜儿手里递出的图纸。 他平日里，也挺喜欢研究那些古怪的玩意儿，尤其对于打铁，他更是无比的自豪。 只是，当他看到霜儿拿着的图纸的时候，眼睛不由得扩大了几分，握住图纸的手指，都不由得捏紧。 . 第83章 古怪木匠 “这……这是……” 张铁匠面露惊喜，说话都结巴了起来。 他打过不少东西，倒也没见过这么奇怪的东西，不过光看图纸，竟觉得这东西看上去简单，却有十分的奇妙。 对于这种新奇的东西，他就没来由地兴奋。 “你不必管这是什么，你就告诉本世子，这东西你做不做得出来？” 张铁匠看着奇怪的两个锅子，重重地点了点头：“能！” 林彧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随手掏出一张百两的宝钞，直接递给了张铁匠。 “那你就帮着本世子把这两种锅各自打造出五十个，这一百两是定金，等到所有的锅打出来之后，本世子另有赏赐！” “不过，前提是，你得三天时间就把所有的锅具全部打造出来，能做到吗？” 张铁匠的媳妇儿在旁边听到这个消息，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双手不由得拽了拽张铁匠的衣袖，使劲儿地使眼色，生怕张铁匠说出什么推辞的话。 张铁匠犹豫了一下，而后重重地点头，道：“草民能！” 林彧很满意。 不管怎么样，锅具的打造，还是十分顺利的。 只是，四方桌子到底该怎么办呢？ 他对城中的木匠并不熟悉，这四方桌子需要留有炭炉，再加上，炭炉必须有外面的防护，否则又不安全。 所以四方桌子的制造，就需要更精巧的木匠来。 “世子，您另外的图纸是？” 张铁匠好奇地看着霜儿手中的桌子图纸，不由地问道。 林彧的眼睛一亮，将霜儿手中的图纸递给了张铁匠，问道：“张铁匠，你可有认识什么可以制作这样的桌子的木匠？” 他差点忘了，铁匠和木匠之间，有些活也是需要彼此配合的。 所以，城里的铁匠对木匠也会比较熟悉。 张铁匠拿着图纸看了一下，虽然看不明白究竟是什么，但听到林彧的话，眼睛一亮。 “世子，草民倒是的确认识一个古怪的木匠，不过，他脾气有些怪，不是精巧的东西，他不愿意做，而且不管做什么，收费很贵！” 林彧大手一挥，轻笑道：“钱不是问题！只要有真本事！快告诉本世子，他在哪儿住？” 林彧很高兴。 不管工匠的脾气如何，若是能够制造出这些东西，那也就意味着，工匠很有可能看得懂图纸，很有可能是打造云戎弩的最佳人选。 这种人，多多益善！ 为了雄图霸业，多花点钱又算什么？ “世子，您不用着急，这木匠今年大概四十多岁，孑然一身，就在我们铁匠铺后面，他鲜少见人，平日里就窝在自己的院子里做活，很多时候都是我在帮他招揽客人的！草民现在就带您过去！” 说着张铁匠就已经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在前面带路。 林彧笑眯眯地看着张铁匠，心里也是格外的高兴。 他原本以为寻找铁匠和木匠还是需要一点时间的，却没想到这么顺利。 横竖也不过百十步的路，三人很快就进入到了铁匠铺深处的巷子。 巷子的尽头，两扇破旧的木门轻掩着，院子里传出一些敲击的声音。 张铁匠谄媚地看着林彧，而后推门而入。 “鲁老哥，世子来了，快出来迎接！” 门打开后，林彧便被院子里的东西给吸引住了。 小小的院落，摆放了许许多多的木制品。 无论是琴架，箱子椅子，甚至还摆放着一些水车之类的玩意儿。 除此之外，地上都是木屑。 就连门口的台子上都放着好几个木雕的小人，精细的纹路，看上去栩栩如生。 虽然还未曾见到人，可光是这种雕工还有东西的做工，就让林彧满心的欢喜。 “这就是我要找的木匠了！” 连这么精细的东西都可以制作出来的木匠，只要能够看得懂图纸，一定能够把他要打造的云戎弩给制造出来！ 张铁匠在门口又连续喊了几声，而后才有一个身形消瘦穿着灰色出袍的男子，头发凌乱地从屋子里面走出来。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男子是个疯子。 就连张铁匠都有些看不下去。 “鲁老哥，你怎么半天才出来？快，过来见一见世子！你若是能把世子要做的东西给造出来，世子绝对亏不了你！” 张铁匠很快就拉着那男子的手将人扯到了林彧的面前。 林彧也在静静地打量着男子。 男子虽然已经年入中年，可是神色有些木讷，脸上更是面无表情，一副懒懒散散的迷糊模样。 若不是张铁匠引荐，再加上院子里摆放了这么多的东西，他真要怀疑他们是不是找错人了？ 男子这才将目光抬起，看向了林彧。 神色依旧格外的平静，随意的拱了拱手，道：“参见世子。” “不必多礼了，本世子先给你看样东西。” 说着林彧就将图纸递到了木匠的手里。 木匠漫不经心，不过还是将图纸给缓缓的打开，懒懒散散地瞟了一眼。 只是，就是这一眼，让他整个人都呆愣在原地。 木匠原本平静的目光立马神采奕奕，光芒绽放。 他一双手死死地握着面前的宣纸，看了许久就像是在研究东西该怎么制作一般。 那种举动浑然已经忘记了，旁边还有几个大活人。 张铁匠都变得极其尴尬。 那要早知道这个鲁木匠这么不靠谱，绝对不会把世子给带到这里来。 “这图是谁画的？” 木匠看了好一会儿时间，才终于是猛地抬头看向了三人问道。 林彧皱了皱眉，说道：“你不必管图是谁画的，就说你能不能做吧？” 这个木匠的确是有些奇怪，只不过一个图而已，竟然就看得如此激动。 “我能做！” 木匠的眼睛里放着光。 一句话，让得林彧脸上的笑容也弥漫了起来。 “很好，既然你能做的话，那你就把这东西做出来！只要东西是本世子想要，酬劳任你说！” 林彧已经开出了价码。 这一切倒是挺顺利的！ 木匠却摇了摇头，正色道：“让我做可以，但我有个条件。” 此言一出，张铁匠瞪大了眼睛，不由地看着木匠。 好似在说，你莫不是疯了吧？ . 第84章 迷案线索 “哦？你有什么条件，说来听听。” 林彧倒是没想到这木匠竟如此的古怪。 生意上门，不激动反而开条件，这倒是新鲜。 “我要见一见画图的人！只要世子能让他经常画一些类似的图给我，我便免费给世子做世子想要的！” 木匠目光灼灼地看着林彧。 林彧一愣，问道：“就这种条件吗？” 木匠的条件让林彧很是意外。 “没错！不知世子，可否答应？” 林彧乐了。 “你这人倒是古怪！不过你的条件本世子都可以满足你，只是，本世子也有一个条件！” 木匠闻言，神色激动，连连拱手，说道：“多谢世子！无论什么条件，草民都答应！” 林彧也算明白了。 他还真的是捡了个宝贝。 这木匠，似乎对于所有的新奇玩意儿都十分的好奇，几乎可以说是执迷于此。 怪不得，见了图纸比见他这个世子都激动。 越是如此，他反倒越开心。 他以后要做的东西，自然也是极其重要。 若是工匠能够只为他一人做事，那才是真的安全。 “本世子的条件很简单，你要见人，或者要图，都得跟本世子去王府。” “成交！世子，咱们现下就可以出发吗？”木匠问道，很是迫不及待。 旁边的铁匠看得都有些懵了。 这……什么情况？ 人怎么被世子都拐跑了呢？ 林彧嘴角扬起，笑得灿烂。 “那好，收拾东西，准备跟本世子回府吧！你那些东西，回头本世子让人收拾了给你送到王府去。” 光这院子里那些精巧的玩意，每一个都不比他所需要的木桌差。 尤其是，木匠都跟着他回王府了，他也不怕这木匠敢诓他！ 一切很是顺利。 当天，王府之中就有不少的小厮，把木匠家里的那些工具，全都一股脑的运往了王府。 浩浩荡荡的样子，差点让人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儿。 也不知是谁，更是大嘴巴地把消息在城中传开。 “听说世子花了一百两，要铁匠打造古怪的锅！好家伙，听说那一百两还是定金，这下张铁匠又发财了！” “不对，听说不仅是张铁匠，就连北街的胡铁匠，南城的张铁匠，还有杨铁匠……全都收到了世子的定金。” “咱们这位世子，还真是财大气粗，那么多的银子，眨眼就挥霍一空！照他这么花下去，要不是辽王护着，恐怕他早就流落街头了！” …… 围观的人群议论纷纷，这样的消息已经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纵然先前世子在众人的面前露了一回脸，可是，煤炭是需要花钱买的，虽然好用，可想到原本低贱的煤炭在世子手里转了一道就能换成银子，大部分的人心里都是酸酸的，心里充满了嫉妒。 如今看着世子，如此毫无顾忌地挥霍钱财，倒也有不少幸灾乐祸看好戏的。 尤其是茶楼之内，喝茶看戏的曹莲英，脸上也流露出得意的笑容。 他身着便服，身旁有着一名阴人手下伺候。 “咱家让你办的事儿都办妥了吗？” 曹莲英收回了目光，淡淡地看向那名阴人。 阴人是他的心腹，这些日子，能够将巡监司成立起来，也多亏了这位得力干将。 只可惜，遭遇劫匪之后，他身边能用的人，就只剩下两三个。 现在他们终于腾开手了，是时候干点大事儿了。 “回掌司的话，奴才已经把事情办妥了，只待掌司吩咐！” 阴人小心的给曹莲英倒了一杯茶，默默地退到一旁，乖巧恭敬。 “呵呵！那还等什么呢？去通知祁王吧！” “是，奴才这就去办！” 曹莲英点了点头，目光飘过窗子看向外面的马车。 他仿佛能看到林彧一般，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冷。 “辽王，枉你一代英雄，只可惜儿子却是个傻瓜！这一次，咱家倒要看看，你究竟要怎么逃过这一劫！” 冰冷的声音在房间之中散开。 天黑之后，祁王李长续的住所。 原本准备就寝的李长续，听到门外吵吵闹闹。 这些天，李长续也算是安排好了自己的住所，不需要在郡守府当中借宿。 本想着能睡个安稳觉，却被吵得没了睡意。 “何人在此喧哗？” 天都已经黑了，应该不会有什么人会跑到这里来找他，尤其是门外还有他的心腹守护。 怎么会吵起来呢？ “回王爷，郡守大人连永言说是有要事奏报。” 下人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弓着的身体影子映射在房门上。 李长续不由得皱了皱眉。 连永言的性子，绝对是狡诈至极。 这种人不见兔子不撒鹰，而这个时候，他怎么会突然上门了呢？ “让他在正厅里候着吧！” 李长续迟疑了下，重新从床上坐了起来，而后朝着正厅走去。 进入正厅，他一眼就看到了在连永言旁边的曹莲英。 烛光摇曳，将他们脸上的神情映照得很是清晰。 曹莲英的神色带着一丝得意，反倒不像是平日里那般话多。 连永言的神色就要严肃凝重得多，他低着头，似乎是在想事情的对策。 直到李长续出现，连永言迅速地起身。 “下官连永言参见祁王！” 连永言恭恭敬敬的，那态度比之前见面时要好上许多。 曹莲英也站起来拱了拱手。 李长续静静的看向跪在地上的连永言，低沉道：“不必多礼了，直接说什么事儿吧？大晚上的跑来，不是单纯的扰本王清梦吧？” “回王爷，仵作今日来报，说是先前的无头尸，有了新的发现！下官想请王爷前去验看！” “哦？” 李长续倒没想到是因为这事儿。 “连大人，这么晚了来找本王，不单单是因为这事儿吧？” 郡守府，每日都会办很多的案子，像是这种案子，就算是有发现，也不至于连夜跑来。 连永言捋了捋山羊胡，神色没有任何的变化，立刻恭敬地拍起了马屁：“王爷英明！下官前来，是因为，发现的问题，下官做不了主！” 李长续不由得坐直了身体，说道：“有什么线索就直说吧！” 这个老狐狸，非得等着他开口。 连永言一顿，凑到了李长续的耳旁。 烛火之下，倒映着几人的声音。 可见众人双唇开合，正厅内，也不断传来私语。 …… . 第85章 发难 一大清早，林彧还在睡梦之中，就被匆匆忙忙的脚步声惊醒。 “世子，不好了，祁王和曹莲英一大早就来了！而且郡守府的连永言也身着官服，带了不少的郡守差役，一道来了！奴才听说是要来抓您的！” 小厮慌慌张张地在门外喊道。 林彧不由得睁开眼睛，脑子也瞬间清醒了过来。 “这么大阵仗？” 辽王府在辽东屹立这么多年，很少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是！奴才还看见，祁王是带着尚方宝剑来的！” “好，你退下吧！本世子等下过去瞧瞧！” 林彧也没了睡意，干脆叫来霜儿替他更衣洗漱， 辽王府的客厅内，林洪涛一身深蓝蟒袍，威风凛凛地踏入到正厅之内。 还未入座，李长续就语带讥讽地说道：“辽王真是好大的架子！本王手持尚方宝剑，竟然还需要在此等候！” 林洪涛蟒袍一扬，径直坐在了首位，这才淡淡地说道：“祁王言重了！本王军务繁忙，这不是刚从营中回来，卸下了甲胄，就匆忙来见诸位了！” “本王是因为军务所以才起得早，没想到祁王和曹掌司，倒也是闻鸡起舞，勤奋得紧！不知是有何要事，竟让王府的管家这么着急将本王叫回府里呢？” 听着林洪涛言语之中的嘲讽，李长续的面色一寒，低喝道：“辽王总是有诸多的借口，但愿，辽王每次都能够想到好的借口来！” 说完，李长续冷哼了一声，朝着连永言看了一眼，随意的找了个位置，径直坐了下来。 “呀！本世子怎么觉得祁王这话说得阴阳怪气的呢？”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懒散的声音从正厅外响起，而后林彧就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他肆意地打量着众人，笑嘻嘻地走了进去。 原本紧张的气氛瞬间被林彧的出现而打破。 曹莲英在旁兰花指一掐，喝道：“放肆！” “既然你来了，也正好，免得还要派人去请！” 李长续的声音带着冰冷，尤其是那目光，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林彧能明显感受得到，李长续的眼神有些古怪。 “不知祁王找我，也要来买煤炭吗？”林彧浑然不在意祁王话里的古怪，笑着说道。 “哼！林彧，自己做的好事，还不认罪吗？” 祁王一拍桌子，目光冷飕飕地看了过来。 林彧一愣，根本就不知道祁王又发什么疯。 “祁王，说话可要有凭据才行！你这莫名其妙的，往本世子头上扣什么屎盆子呢？” 看来小厮的消息真的没弄错！ 他们弄这么大阵仗，又这么早跑到辽王府来，肯定没安什么好心！ 不过这莫名其妙，他根本就不明白祁王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派人杀害圣上钦派特使巡监司王钦，罪证确凿，世子，你还不认罪吗？” 曹莲英在旁边已经按捺不住。 之前做下的局，终于有收获了。 只要能够坐实了林彧的罪名，那他必定能够顺利的入主辽东，到时候的巡监司，再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处处受到掣肘！ “啥？你们说什么？哪只眼睛看见是本世子杀了人？” 林彧都快要被气笑了，他终于明白，还真是来者不善。 这俩人，就是没安什么好心。 “世子，认罪吧！狡辩是没有用的！我们可是有证据的！” 林彧看着得意的曹莲英，翻了个白眼，冷笑道：“证据？什么证据？你们倒是拿出来看看呀！谁知道那证据是不是你们自己伪作的？” 曹莲英捏住的兰花指都停在半空，一时之间，话都被堵了回去。 “你……放肆！世子藐视国法，暗中杀害钦差王钦，罪证确凿！连大人，你还等什么？赶紧把世子拿下！” 曹莲英扭头看向了连永言，声音严厉，犹如命令。 连永言战战兢兢，捋了捋山羊胡，眼珠子已经落到了林洪涛的身上： “王爷，眼前的证据来看，的确是世子让人谋害了钦差王公公！若是王爷没有什么异议，下官就得罪了！” 林洪涛的神色沉静，身上自带一股威势，让人不可轻视。 听到连永言的话，他才淡淡地开口道：“若是我儿触犯国法，本王自然不会徇私舞弊！只是不知你们拿人的证据究竟是什么？本王总不能听你们的一面之词吧？毕竟，谁知道这是否是莫须有的罪名，让我儿含冤呢？” 林洪涛的目光扫过曹莲英和连永言，顿时，两人都是心中一震。 连永言连忙拱手，客客气气地说道：“王爷，下官也是秉公办事！昨日仵作验尸，无意之中发现在王钦公公的尸体之中，藏了一封密信。” “密信是王钦公公所写，言明了若是他遭遇不测，定然是世子派的人！除此之外，王钦公公当初离城之时，正是与世子发生了冲突，也有许多的人亲眼所见，世子更是动手打了王公公，种种证据都可表明，王公公是被世子所害！” 林彧静静的听完连永言说的话，倒是有些意外。 没想到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他们这分明就是盯上了自己，准备把自己当软柿子捏的！ “辽王，本王奉旨调查王钦之死，如今已经证据确凿，还望辽王不要阻拦！” 李长续已经淡淡地开口，挑衅般地看向了林洪涛。 曹莲英在旁边看着两人之间的眼神厮杀，嘴角的弧度更为明显。 两个人斗得越凶，他以后获利就越大！ 要是两人能斗得两败俱伤，那才完美！到时候整个辽东，还不是巡监司说了算？ “祁王，何必这么着急？吃相未免太难看了些！若是想要带走小儿，你们最好把证据拿出来给本王看看！若真是证据确凿，本王绝对不会说半个不字！” 林洪涛缓缓地起身，语气虽然平静，可是态度却极为的坚决！ 显然，今日想要抓人，那就必须把证据摆在面前！ 一时之间，连永言不由得看了看两人，干脆就默默地退到一旁，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 神仙打架，他得躲远点！ 曹莲英心有不甘，刚想开口，却被林洪涛的眼神吓退，不由自主地看向了祁王李长续！ . 第86章 瞌睡送枕头饿了送馒头 “拿证据！” 李长续沉默良久，才下了令。 曹莲英心里有些失望。 若是能够将林彧直接拿下，林洪涛和李长续肯定会彻底的撕破脸面。 却没想到，李长续竟然会做了妥协。 不过想到那份证据，曹莲英又放下心来。 很快就有差役端着托盘，将一个残缺的皮纸呈送到了众人的面前。 在那皮纸上有着几个潦草的字迹。 “林彧杀我！” 字迹潦草，明显是在极为慌乱的情况之时写下的。 几个字，指向鲜明。 林彧看着上面的字，心里也明白了过来。 难怪祁王和曹莲英这么着急忙慌地赶来抓他。 “就这样的一个小纸片，就要来定本世子的罪？” 林彧走上前去，一脸嫌弃地看着托盘里的皮纸，心里思索着对策。 他一直把精力放在挣钱上，倒是忘了，这些人都是玩儿阴谋的。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看这个样子，分明就是有人故意栽赃。 杀没杀人，他心里可清楚的。 只是当前的问题是，他怎么才能够摆脱这样的罪名呢？ 要真被李长续和曹莲英把这罪名做实了，那还谈什么雄图霸业呢？ 曹莲英冷笑一声，态度也嚣张起来：“世子，这样的证据还不够吗？” “城中有那么多的百姓能够作证，世子与王钦起了冲突，还动手打了王钦，如今还有王钦亲手所书的字条，人证物证俱在。” “死太监，你们办案子，就这么不靠谱吗？谁能证明这上面的字是王钦写的？” 林彧突然大骂一声，抬脚就要往曹莲英的身上踹。 突然的变化让众人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曹莲英更是没有想到。 他一个躲避，仍旧没有逃过林彧的一脚，顿时被踹翻在地，痛苦地嚎叫了一声。 “哎哟！辽王……林彧竟然敢殴打本咱家，你若是不给咱家一个交代，咱家就上奏皇上，求皇上为咱家主持公道！到时候圣上必定会治你一个管制不严之罪！” “竖子林彧，你要造反吗？身犯重罪，竟然还敢殴打朝廷命官！罪加一等！快给本王拿下！” 李长续看着眼前的闹剧，也颇具威严地开口。 他手中的尚方宝剑扬起，冷厉的目光已经看向了连永言。 意思已经很明显。 他要让连永言派人抓人！ 原本想要装死的连永言，已经明白，躲是躲不过去了。 他目光畏惧地看了一眼林洪涛，而后一扬手，无奈道：“王爷，下官也是秉公办事，还望王爷莫要怪罪！” “来人，把世子拿下！” 说着连永言又朝着林彧拱了拱手，同样是倍感无奈：“世子，得罪了！” 作为郡守大人，连永言一直都是和稀泥，只有在看清楚形势之后才有所行动。 如今他只能行动了。 只是，连永言还是有些不放心。 辽王手段不简单，今日的反应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只是一时之间他又不确定究竟哪里不对！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刻意地打了招呼，表明了自己的艰难。 就算是回头有事，辽王也不至于怪到他的头上！ 林彧看着走上前来的差役，冷笑一声。 用这样拙劣的手段算计到他头上，想抓他，门都没有！ “报！” “王爷，府衙张二河求见，说是有要事禀报！” 一名府兵突然之间闯入，禀报道。 “让他进来！”林洪涛沉声道。 之前的事情，林洪涛一直都没有做出任何的态度，如今那低沉的声音更让曹莲英心中得意。 林彧这种举动，不过是让他罪加一等而已。 只要抓了林彧，到时候辽王还不是随他拿捏？ 想到这里，曹莲英从地上爬起来，兰花指轻轻地拨动，声音尖厉而响亮。 “王爷，我们来此办案，现在就带世子离开，不打扰王爷与张大人议事了！” 他只想要让事情板上钉钉，尽快地离开王府，这样才能踏实。 如今这个时机正好，免得再横生变故。 好不容易，做了这个局，能够将辽王一军，可绝对不能再像上一次那样，出什么岔子了！ 林洪涛淡漠地看着他，语气极为的平静，淡漠的说道：“曹掌司这么着急做什么？莫不是害怕犬子偷偷跑了不成？” “还是因为……掌司心中有鬼呢？” 曹莲英心里咒骂一声，脸上却是笑容满面，说道：“王爷真会说笑！咱家不过是秉公办事而已，哪里存了什么私心？竟让王爷误会了！” 曹莲英说完不由得看向了祁王。 只是祁王却并没有开口的打算，无奈之下，他也只能够坐回到位置上。 可他心里却觉得有些不安。 李长续的目光同样停留在林洪涛的身上。 林洪涛的表现实在是有些异常。 整个都郡城里的人都知道辽王对世子林彧宠爱有加，可是，郡守府的人都已经来拿人了，林洪涛的反应始终是十分的淡然。 难道他有什么应对之策吗？ 李长续的心中升起一丝的疑问，可一时之间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所以干脆就坐了下来，静静的等着，看看林洪涛究竟是有什么样的手段。 张二河快步的从府外走来，见到这么大的阵仗也是愣了一下，然后朝着众人一一行礼。 林洪涛摆了摆手，看着张二河淡淡的问道：“你来王府是有何事？” “回王爷，刚刚下官接到百姓奏报，在下游河畔发现了一具冻尸。” 林洪涛皱了皱眉，说道：“此等小事，何须来王府禀报？” “回王爷，原本此事应由下官处理，只是，那具冻尸似乎是之前的钦差王钦公公，所以下官也不敢随意决断，特来王府奏报！只是没想到祁王和诸位大人都在，那下官就不用再往郡守府再跑一趟了！” “下官不知此事，究竟该如何解决，特来请示两位王爷和两位大人，还请示下！” 张二河说完拱了拱手，静静的等着众人的回应。 林彧更是当场愣住。 瞌睡送枕头，饿了送馒头！ 天底下的事儿，真的有这么巧？ 这事儿一出，这不就真相大白了吗？还轮得到一个阉狗在这里耀武扬威？ . 第87章 误会大了 又一具王钦尸体？ 正厅之内，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张二河的身上。 一时间，心思各异。 曹莲英心中一慌，厉声喝道：“张二河，王钦的尸体已经停在了郡守府的停尸房内，怎么可能又来了一具王钦公公的尸身？你若是敢当着王爷们的面，撒半句谎，你应当知道后果！” 张二河身体一颤，急切地辩解道：“辽王明鉴！祁王明鉴！两位大人明鉴，下官就是有十颗脑袋也不敢撒下这弥天大谎！” “只是，先前王钦公公前来，下官之前见过，发现的死尸落入到了寒潭之中，刚好被冰冻了起来，所以被衙役带回来的时候，模样倒没有太大的变化，所以下官才会来王府禀报！” “曹掌司若是不信，大可前去府衙查探！” 张二河说得真切，一时之间，就连曹莲英都呆愣了片刻，连脸色都难看了起来。 他原本以为，今日绝对能够将世子林彧拿下。 来辽东这么长时间，他一直都在部署，若非是一开始遭遇劫匪也不会拖到现在。 可是，怎么会突然之间又冒出来王钦的尸体呢？ 上面不是说，王钦死无全尸了吗？ 不然赵少卿也不会安排一具太监男尸，来冒充王钦，从而发难辽东了。 祁王李长续脸色微沉，若有所思地朝着林洪涛看了一眼，而后起身，缓缓说：“既然如此，带本王等人去瞧瞧！曹掌司，你与王钦是同僚，就一道前去认认人吧？” 曹莲英勉强让情绪平和下来，说道：“王爷，咱家与王钦，虽是同僚，可却从未与王钦并不熟识，不如咱家叫人一同前去吧？咱家身边的人刚好和王钦认识，是赵少卿专门派来帮助咱家的。” 曹莲英心里慌乱，但知道事情的严重。 就是心中再慌，也必须要尽快地想办法化解危机。 而现在就是他的机会。 如今此事已经脱离了掌控，他必须要尽快的将消息传递出去。 否则今日之局，怕是反倒把他自己给套进去。 “本王并无异议，辽王觉得呢？” 李长续点了点头，目光深深地看向林洪涛。 林洪涛神色不变，一身凛然之气，沉声道：“此事蹊跷，若是有认识王钦公公的，那自然更好！免得在出现之前的错误！” 林洪涛意有所指。 谁能想到，原本，拿下世子林彧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可现在，事情陡然转变，出人意料。 即便是连永言，山羊胡都在微微地颤抖，人也更加小心，不发一言。 “本世子也要去看看！既然来了个真王钦，本世子倒要看看，这个假王钦怎么会栽秧本世子的？今天你们要不给本世子一个说法，本世子就把你这个死太监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林彧一时之间也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过事情既然反转，他也就不必再想办法自证清白了。 只是，被一个死太监给逼着，差一点被他们给抓走，这口恶气不出，哪里是他林彧的作风？ 之前还无比强硬的曹莲英，神色一僵，脸色也不太好看。 即便是林彧出言不逊，可他硬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林彧挑了挑眉。 这个死太监，倒是比之前那个王钦能耐着性子多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全部去往了府衙。 这么大的阵仗，即便是百姓都纷纷围观，好奇究竟发生了什么大事儿？ “快看，那不是辽王和祁王还有那位曹掌司吗？他们这是干嘛去？” “是啊，旁边还有郡守大人连大人，前面带路的是咱们府衙大人张大人，好大的阵仗啊！” “还有世子！是发生什么大事儿了吗？” 众人一议论，纷纷摇头，无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除了街道之上的议论之外，就连王府之中，也已经沸腾了起来。 周芸瑞满脸喜意，伸手拉住林耀的时候，激动地说道：“耀儿，你的苦日子马上就熬到头了！” “这一次你的伤没有白受！听说，祁王和曹掌司亲自带人要抓林彧，罪证确凿！恐怕要不了多长时间，只要罪名一定，辽东世子之位就会易主！” 先前她派出去的人已经在前厅打探过了，曹莲英说的话，都已经被打探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她刚刚又派了人出去，却说众人都已经离开了前厅，前往府衙。 肯定是因为林彧被抓到府衙问罪，所以王爷才会匆匆前去。 这样的罪名，无论如何都绝不能让王爷帮林彧脱罪！ 她要立刻修书，马上通知父亲，绝对不能够让林彧翻案！ 这简直是天赐良机！ 林耀同样大喜，猛地站起身了，又是呲牙咧嘴可也忍了下来：“娘，你说的都是真的？” 简直太开心了！ 他做了那么多的事情，都是为了能够让父王认可，将世子之位给他。 没想到，他不过是养个伤而已，竟然能够遇到这么大的惊喜！ “耀儿，当然是真的！娘刚刚都已经让下人打听过了，消息绝对没错！现在你父王已经跟去了府衙，只要我让你外祖施压，林彧绝对无法脱罪！到时候这辽王世子之位，肯定是你的！” “多谢娘！孩儿的伤势已经好很多，孩儿一定会好好修养，等回复之后，一定会好好问候问候林彧这个混蛋！” 若不是林彧，他也不至于被打成这个样子！ 这个账，他早晚要清算！ 林彧跟随众人一起到了府衙，根本就不知道王府之中的大娘和弟弟竟有这样的误会。 他也很好奇这个府衙之中出现的尸体究竟是怎么回事。 尽管，一直僵持下去肯定能够找到破绽，倒也不至于被曹莲英等人冤枉带走。 可是如今出了这事，帮他解了围，他倒是对这件事儿很是好奇。 很快，众人就已经进入到了府衙的停尸房。 不少的衙役守候在停尸房外，闲杂人等一律不得靠近。 直到众人到达，众多衙役跪地请安。 林洪涛和李长续虽然绷着脸，各自不对付，可是在外人面前，倒也是一样的威风。 莽袍裹身，气势逼人。 “都起来吧！把尸体抬出来！” . 第88章 大反转 “是！” 前面的两名衙役应下，而后进入停尸房内将一具尸体抬了出来。 顿时一股恶臭扑面，钻入众人鼻息之处。 所有人都不由得皱起眉头，掩住了口鼻。 那具尸体身上穿着太监服，瘦小的身躯竟被泡大了一些，只不过那面目倒是格外的清晰。 即便稍微有些变形，可是连林彧也能够认得出来，地上的确是王钦的尸体。 这就奇了！ 曹莲英的面色有些阴沉，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祁王，曹掌司，本王之前迎接钦差，对王钦公公倒也熟识，这具尸体，倒的确是王钦公公无疑！” “只是，若他是王钦公公，郡守府的那位无头尸，又是何人？为何会有王钦公公的字迹？曹掌司，不打算给本王一个交代吗？” 林洪涛的语气已经冷厉起来。 这种阴谋，分明就是针对林彧的！ 他的宝贝儿子，谁都想上来踩几脚，真当他林洪涛是泥人捏的吗？ 曹莲英扑通一声跌坐在地，身体微微的颤抖，额头上也有一层的冷汗。 面对林洪涛的质问，那种浓郁的煞气，让他感受到了一种死亡注视。 他一点都不怀疑，若是他不给个交代，恐怕林洪涛定会一剑将他斩杀于此！ “王爷，咱家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啊！此事的确是咱家鲁莽，错怪了世子！咱家只是秉公办事，王爷可莫要冲动！” 曹莲英恐惧地看着林洪涛，心里已经慌了，他时不时地朝着门口望去，只希望手下能够快点儿赶来。 林洪涛冷哼一声，一伸手，就拔出了旁边衙役的佩刀，锋利的刀刃扬起，带起了一道寒光，掠过了曹莲英的发梢，落在了他的脖颈之上。 “曹莲英！昨日，世子巡山遇刺，幸亏山上人多，拿下了一名刺客！那刺客身上带着鹰卫的令牌，说是受你指使，行刺世子！” “本王本来还觉得事有蹊跷，并未找你，没想到你今日证据不明，就着急忙慌地上门想要捉拿世子！看样子，你是真想杀了我儿！本王现在就砍了你！” 林洪涛的眼中杀机毕露！ 林彧见此情形，眼珠子一转，立刻拍手叫好：“父王，砍了这个阉狗，让他污蔑本世子！” 连永言等人都心中一惊，怎么也没有想到还有这一茬儿事。 众人纷纷无奈地看着林彧。 这个时候林彧不仅不劝阻，反而还火上浇油，拍手叫好，简直让人惊呆了！ 曹莲英也是恐惧到了极点，连滚带爬地爬到了李长续的身边，伸手拉住了李长续的衣角，苦涩道：“祁王，救救咱家！” 李长续的神色微动，出声道：“且慢！” 林洪涛手中的大刀未曾放下，冰冷的目光依旧是杀意不减，锐利地瞪向了李长续，沉声道：“怎么？你要阻拦本王？” 李长续神色不变，平静地说道：“辽王，曹莲英如今乃是辽东巡监司掌司，乃是皇上亲自任命的朝廷命官！你岂能因为一面之词就这样随意地宰杀朝廷命官？既然今日之事蹊跷，那就把你所说的鹰卫一同带上来，由我等联审！” 曹莲英闻言眼珠子一转，立马恢复了一些神智，连滚带爬从地上起来。 “没错！辽王，咱家乃是朝廷命官，更何况，咱家根本就不认识什么鹰卫！你岂可信口胡诌？” 林彧看着眼前的情形，略一沉吟就上前伸手拉住了林洪涛，说道：“父王，那就把那个鹰卫带上来，给他们瞧瞧！” 这个时候，的确不能够让老爹做傻事！ 要是没人阻拦，老爹愤怒之下杀了曹莲英，那京城里的皇上自然是无法怪罪。 可如今这么多人劝阻，要是老爹再冲动的话，那可就情况不妙了。 林洪涛手中的力道终于收了回来，冷言道：“好！来人，把鹰卫带来！本王就让他死个明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原本一桩案子竟然变成了两桩案子，府衙之中，一片寂静，可是气氛却极其的压抑。 城外的百姓，议论之声渐渐地沸腾。 周芸瑞派来打探消息的人，在周芸瑞的授意之下，更是宣扬了世子杀人被抓的消息。 顿时，城中关于世子吩咐人行凶的事情，更被传得有鼻子有眼。 很快王府的府兵就将地牢之中的鹰卫，带到了府衙之内。 除此之外，跟随在曹莲英身边的一名鹰卫也到达了府衙。 林洪涛将之前搜到的，鹰卫令牌往曹莲英他们面前一扔。 “曹莲英，这就是他身上搜出来的令牌，他说是受你指使，既然你身边的人来了，那就正好认一认，看看捞出来的这具尸体究竟是不是王钦！也再好好看看，这鹰卫是不是你们的人！” 林洪涛的声音很冷，自带威严，强势霸气的态度，更是让人心惊。 曹莲英朝着身边的人看了一眼，两人眼神交换，曹莲英瞬间底气足了不少。 “回王爷，奴才是奉赵少卿之命，前来辽东保护曹掌司，倒是的确带了两名鹰卫，只是先前一名手下不知所踪，奴才追踪数日，刚刚回城，尚未来得及禀报！” “奴才认得他们，包括府衙之中的无头尸！”曹莲英身边的鹰卫恭声说道。 此话一出，瞬间全场哗然。 祁王也是眉头紧皱，目光死死地锁定了那名面生的鹰卫。 林洪涛的神色也有些许的惊讶，不过很快又恢复如常。 “你若敢诓骗本王，该知道后果！” 那鹰卫神色不变，依旧恭敬：“奴才知道！” “那你倒是说说，他们三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 今日这事，还真是奇了！ 就连张二河都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 这么稀奇的事儿，他还是头一次遇到！ “回王爷，无头尸乃是属下失踪的手下，被眼前这名假冒的鹰卫所杀！他抢了令牌，冒充鹰卫身份，如今是为了活命，想要栽赃曹掌司！” “奴才也是刚刚才查到真相。” 林洪涛眸光之中凝聚了精光，道：“你有何证据能证明？” “无头尸的大拇指内侧有一个四点标志，代表鹰卫的身份！眼前这人，并没有！” . 第89章 辽王之怒手起刀落 众人都呆在了原地。 眼前这名鹰卫不卑不亢，神色淡然，一点也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连永言已经挥手示意衙役前去查探。 林洪涛和李长续目光都落在那名鹰卫的身上。 平日里颇为不对付的两人，竟生出了同一种感觉。 京城之中的鹰卫，的确厉害！ 曹莲英的脑子好像也恢复了过来，拂袖掩面，带着哭腔颇为委屈地说道：“王爷，可是冤枉死咱家了！” “咱家也是被奸人所害，所以才会误会了世子！实在是，鹰卫和王钦有些相像，咱家这才会认错了人！” 衙役很快就检查了那名受尽酷刑的鹰卫，的确未曾见到任何鹰卫的标志。 衙役禀告之后，跪在地上的鹰卫，看着曹莲英和地上的人，眼里流露出绝望之色。 林洪涛目光冷凝，瞥向了他，说道：“你还有什么可辩解的？” 那因为本就受尽酷刑，如今更是脸色灰白，毫无血色，甚至看向跪在地上的鹰卫之时，眼里流露着恐惧。 他一言不发。 林洪涛身上的煞气涌动，手中的大刀一扬，顿时一颗人头就落在地上，鲜血溅了一地。 “一个小小的在逃鹰卫，竟然敢刺杀本王之子！还敢欺骗本王污蔑朝廷命官！死！” 曹莲英看着这一幕，吓得脖子一缩，眼里满是畏惧。 李长续目光平静，似乎对这种场面见怪不怪，他陷入到了沉思之中，目光时不时的从曹莲英和他身旁的，因为身上扫过，最后停在了林洪涛的身上。 他心中轻叹一声，此案应该是已经有了结果。 连永言和张二河一直都在一旁一言不发。 眼下这样的场面，这么多人，根本就没他们说话的份儿！ 很快，请去郡守府查看无头尸的衙役也回来了。 “回王爷，两位大人，无头尸的脚掌大拇指的确是有鹰卫的标记！” “这么说，刺杀本世子的人正好也是杀了无头尸的凶手？要不是王钦的尸体刚好被发现，本世子铁定要被扣上杀人的罪名了！祁王，曹掌司，你们不查清事实，就来找本世子的麻烦，难道就想这么算了？” 林彧走到两人的面前，耿直了脖子，一副不肯罢休的样子。 尽管其中有着诸多的蹊跷，可是关于鹰卫之事，本就是曹莲英他们说了算，继续计较下去，也没什么用处。 可是，这么好的机会，他可不能白白浪费了！ 曹莲英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不过好在躲过一劫，他倒是学聪明了点，干脆就扭头看向了旁边的祁王。 “世子，咱家和祁王也是受小人蒙蔽，的确冒犯了世子！还请世子大人大量，切莫怪罪！” 林彧却不依不饶，喝道：“少废话！死太监，本世子差点被你们玩死，都快吓尿了好吗？让本世子不怪罪，除非你们跪下给本世子磕头道歉！” 林彧此话一出，连永言和张二河都瞪大了眼睛。 尽管林彧是辽王世子，可毕竟一无官衔，二无实权，没想到他竟然敢逼着曹掌司向他跪地道歉！ 但凡是聪明点，也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树敌，做出这种有违大家风度的事来！ 这完全是不合规矩！ 果然，人们常说世子跋扈一点都没错！ 曹莲英也瞪大了眼睛。 如今危机已经解除，他能够向林彧道歉，已经给足了面子，却没想到林彧竟然不依不饶！ 就连李长续脸色也极其的难看！ 林彧此举分明就是在打他的脸！ 李长续不由得冷眼看向了林洪涛，说道：“辽王，这就是你教的好儿子！如此目无尊长！哼！” 说着李长续就已经起身，准备朝门外走去。 曹莲英立马跟上，也准备开溜。 只是，林彧一伸手，直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冷冷的说道：“若是不磕头道歉，休想离开！” 林洪涛淡淡一笑，态度也极其地鲜明。 “我儿差点被你们扣上杀头大罪，要你等道个歉而已，本王倒觉得，无伤大雅！” 李长续不由得顿住了脚步，脸上的怒意更浓：“好！好你个林洪涛！” “曹公公，今日之事是你鲁莽，那便向世子道个歉吧！” 林彧这才满意，笑嘻嘻地看着曹莲英，说道：“曹掌司，你若是实在不愿意跪下道歉，也可以用银两代替！本世子善良体贴，你要是愿意，给个五百两的宝钞，本世子以后也绝对不会再提半个字！” 所有人的神色，骤然变了。 谁也没有想到，这么严肃的时候，林彧竟然拿来做生意！ 曹莲英也是被气得半死。 他哪里想到，今日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真相究竟如何，他心里最为清楚。 辽王护子，祁王更是一副袖手旁观的样子，显然他想躲也躲不掉。 曹莲英深深地吸了口气，而后缓缓地跪了下去，朝着林彧磕了个头。 “世子，咱家之前误会世子，险些那酿成大祸，还请世子见谅！” 林彧见曹莲英跪在面前，顿时一副失了兴致的样子，打趣道：“真是扫兴，不是都说你们钱多的吗？谁稀罕你跪本世子？给银子多好！” 曹莲英牙齿咬紧，嘴唇颤抖。 竖子混账！ 连永言和张二河也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看着林彧。 好似在说，既然不稀罕跪，那还让人家拜你？ 当然这种话打死他们也不敢说出口。 李长续拂袖离去，再无半点逗留。 曹莲英努力的平息了心中的怒气，从地上爬起来慌忙地跟了上去。 林洪涛也看向林彧，缓缓说道：“彧儿，你也随为父回府吧！” 连永言看着纷纷离去的几位，心里也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只是，看了一眼府衙里的状况，他也慌忙地加快了脚步。 张二河愣在原地：“王爷，诸位大人，这案子，该如何处置？” 张二河心里说不出的苦。 怎么把烂摊子丢给他了呢？ 连永言回头看了一眼张二河，说道：“案子你自己看着吧！” 事情都已经闹到这一步了，离去的几位，铁定是不打算再管这事儿。 不过，谁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再被拿出来说事儿呢？反正他是不再处理此案，撇清关系为妙！ . 第90章 谣言 衙门外早就聚集了不少的百姓。 眼见着众多的大人物从衙门里面出来，所有议论的声音都停了下来。 只是很快，他们又瞪大了眼睛。 辽王的身后，世子林彧迈着八字步，乐呵呵地从府衙里走出。 那模样，全然似观光旅游了一趟，哪里还有半点进了衙门受了惊吓的样子？ 李长续和曹莲英根本就没有在意诸多的百姓，他们上了马车迅速地离去。 今日之事，空欢喜一场！ 林洪涛看着林彧，威严的神色，略有一丝的无奈，问道：“彧儿，要不跟为父回府？” 林彧头顿时摇得跟波浪鼓似的，一撇嘴，说道：“老东西，你忙自己的就行了，别管那么宽！我还有正事要做呢！” 话落，林彧扭头就走，根本就没有给林洪涛半点说话的机会。 林洪涛摇了摇头，轻轻的叹息一声，也只能翻身上马，迅速离开。 霜儿和宋命本就在府衙外等待，见到林彧出来，都是无比兴奋地冲了上去。 若非是因为大庭广众，霜儿都有一种想直接扑向世子的冲动。 他们的身份低微，先前根本就无法进入正厅伺候，谁知道再得到消息时，就听闻世子被捉拿到了府衙。 林彧也没想到，自己只不过是在府衙里逛了一圈，可是再见霜儿，竟觉得这丫头眼含泪光，那模样像是经历了什么生离死别一般。 “丫头，这才半天没见本世子，就想成这样了吗？”林彧笑嘻嘻地看着霜儿调侃道。 霜儿顿时双脸酡红，喜极而泣：“世子，您快吓死霜儿了！幸好您没事儿！” 林彧蛮不在乎地道：“本世子能有什么事儿？” 只是霜儿的表现还是让林彧心中不解，不由得将目光看向了宋命。 宋命在旁边也是一脸谄媚地笑着，那模样像是一个二傻子。 不过，林彧能够感受得到宋命那谄媚之中，也带着几分的真诚关切。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 林彧对他们这样的态度，分外的不解。 “世子，您果然是福星降世天神下凡，任何事情都能够化险为夷，转危为安！大家可都在传，您被巡监司的人抓了！霜儿姑娘和小人都吓坏了！” 林彧一愣，这才明白过来。 “这么说，这么多的百姓围观，是以为本世子被抓了？” 怪不得之前他一路走过来的时候，那些百姓的眼神都不太正常。 原本他还以为是因为这么大的阵仗，所以才让那些百姓会如此的好奇。 没想到竟然是因为自己！ 这才不过小半天的时间，谣言竟然传遍了全城。 散布谣言的，竟然敢动到他的头上！ 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如今这谣言一出，城中的百姓怕都会误会他。 名誉的损失，可是会影响城中的生意的！ 影响了生意就影响了挣钱，影响挣钱就影响了他的雄图霸业！ 这简直是不能忍受！ “到底是谁散布的谣言？” 宋命犹豫了一下，回答道：“世子，谣言似乎是从王府里传出来的。” 林彧闻言，顿时明白了。 谣言从王府传出，还能有谁？ “看来林耀还真是不消停！” 林彧的话刚一出口，一辆奢华的马车里就露出了一张熟悉的人脸。 正是林耀。 林耀坐在马车之中，只觉得心情舒畅，万分的开心。 就连身上的伤，似乎不疼了。 想到很快，他就能够取代林彧成为辽东王府的世子，他就快乐开了花。 正因为如此，他根本就没有办法继续待在府里。 这些天，他已经在府里快闷死了。 所以在他的再三请求之下，才从母亲那里得到了许可，能坐马车出来透透气。 一出门，就听到了不少的百姓议论之言，这让他心里也更加的愉悦。 马车缓缓地走在街道，他都觉得像是在巡视属于自己的天下！ 不过没想到马车不知不觉竟然转到了府衙。 看着聚集的人群，林耀突然之间觉得他应该去好好的羞辱林彧一番，好好的出口恶气。 心里还真美好的畅想，突然就觉得好像被一道视线给盯住。 这让他十分不爽，扭头看过去，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府衙门口的林彧。 他心中大惊，连带着人也不自觉从马车里面出去。 原本他就已经走到了府衙门口，从马车出去立马就站在了林彧的对面。 “你……你不是被抓了吗？你竟然敢越狱？” 林耀看着林彧，完全弄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林彧嚣张跋扈，不遵从法令，强行从狱里逃出来了。 林彧嘴角一勾，缓缓地朝着林耀走过去。 “我的好弟弟，本世子这不是出来透口气吗？要不你去看看里面？简直没法住人！” 林耀原本的困惑顿时变成了激动之色。 他就知道，肯定是林彧刷了什么手段，所以才能够出府衙。 “林彧，你还真当自己还是什么金贵的世子吗？如今你都变成阶下囚了，很快父王就会废了你的世子之位！一个目无法纪的没用废物，少了你，辽东会清静许多！” “你这样一个不学无术又贪财败家的庶子，早就该退位让贤，否则你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一步！”林耀凑到了林彧的耳边，轻声的说道，语气也充满了得意。 即便是这些天，因为林彧吃的亏，他都坦然淡定了不少。 林彧也不生气，缓缓的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倒是有那么点道理，不如你进去瞧瞧，看有什么能解释的？” 府衙的院子里，可是有一具刚刚斩杀的尸体，如今血腥味儿，都还未散去，看上去倒也吓人。 既然林耀非要跑上前来找事，他也不能让你林耀失望！ 林耀脸上一喜，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他看着林彧的眼神，充满了鄙夷。 “蠢货！本少一定会让张二河好好的教训教训你！竟然还想着让本少给你求情，简直做梦！” 林耀脸上带着笑意，缓缓的踏入到了府衙大院之中。 . 第91章 世子买菜 “啊！” 很快府衙大院之中便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那如同杀猪般的叫声，响彻了二里地。 围观的百姓根本就不知道府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都是伸长了脖子，瞪大了眼睛，不停地朝着府衙里面看去。 很快，林耀脸色苍白，脚步虚浮，差一点当着众人的面吐了。 那种模样分明像是经历了什么事才有的变故。 林彧在旁边哈哈大笑，而后毫不犹豫地迈步离去。 他当然猜得到林耀的打的是什么主意，不过也毫不在意。 林耀虽然是林洪涛的儿子，曾经也出入军营，可毕竟从未上过战场，更是从小被王妃周芸瑞保护得妥妥当当。 他从未见过那么血腥的一面。 所以先前林彧先故意骗他进内，去看个究竟。 只是没想到林耀竟然这么不经吓。 林彧也懒得理他，毕竟他还有大事儿要办。 要不是曹莲英一大早找上门来耽误他正事，他也不会跑这儿来。 林彧不过是一个窝囊废，也不值得他过多的在意。 “宋命，走，去逛逛菜市！” 林彧吩咐了一声，三人上了马车，朝着菜市而去。 尽管宋命一脸的疑惑，可是也没敢多问什么。 谁能想到，世子要逛菜市！ 就连围观的百姓也傻了眼。 “不是说世子被抓了吗？” “难道是世子用权势压人，让府衙大人不得不放了他？” 许多的人有了更多的猜测。 不过，见到林彧安然无恙地离开，原本看热闹的心情也淡了不少。 人群之中，也有一些神色不同的人，他们看着眼前的一幕，快速地退走，脚步迅捷有力。 而后几人会汇聚客栈的房间之中，言语与辽东百姓略有不同。 “今日那个就是辽东世子吗？” “没想到林洪涛一世英雄，竟然生了个纨绔儿子！” “速把消息传递回去！” 既然的声音低沉，凑在一起耳语了一番之后，又迅速地分开，悄无声息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很快，房间之中只剩下两人。 其中一名男子坐在圆桌旁，身形粗壮，肌肉发达，耳边还带了一个大大的耳环，看上去颇有异域风采，身上似乎也自带一种杀伐之气，神色如同一头饿狼。 “大人，城中百姓议论纷纷，我等可要做些什么？” “去查清楚，和林洪涛不对付的人都有哪些！”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 林彧已经让宋命驾车到了菜市。 虽然时间不早，不过，都郡城内，倒也算是安定繁华。 毕竟有辽王府坐镇，算得上是辽东最为富庶之地。 哪怕已经临近中午，可是菜市依旧有不少的摊贩。 林彧的马车刚到，就有不少的摊贩迅速地看了过去，满眼的期待。 他们都是自家菜地里多余出来的一些菜，拿出来卖一些银钱也好补贴家用。 所以但凡是一些富裕人家的丫鬟仆人，都是买菜的对象。 如今这么大的豪华马车，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 很快，林彧就从马车上走下。 满含期待的众人顿时多了许多的防备。 不少人已经认出了林彧的身份。 “世子？世子怎么会跑到菜市来？” 俗话说君子远庖厨。 谁不知道，像世子这样尊贵的身份，那可是从来都不会走到菜市这样的地方的。 只不过，城中所有人都知道，世子行事随心所欲，甚至有的时候还会搞一些恶作剧。 如今这些摊贩就生怕被林彧给破坏了生意，损坏了东西。 毕竟他们人微言轻，拿出来卖的这些菜，可都是一家子辛辛苦苦省出来的。 要真的被林彧给弄坏了，他们也不敢让林彧赔！ 见到众人那般防备的神情，淋雨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尖。 他抬步走向了附近的一个小摊贩前面，伸手探向了摊贩面前的香料。 顿时，那名摊贩吓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世子，小民一家老小，可全指望这对儿菜挣点儿生活费，还请世子放过小民吧！” 林彧伸出去的手，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继续伸出去还是该收回来。 “你至于吓成这个样子吗？” 林彧豁然起身，干脆也不再查看。 他目光一扫，看向了所有的摊贩。 “你们，把你们所有的菜全部都给本世子送到王府去！” 林彧一声令下。 众人一愣，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林彧。 他们还是有些不相信，世子竟然是来买菜的。 林彧也没想到自己不过是想要多转一下，寻找一些需要的东西。 他想吃火锅了。 尤其是，还有许多的店铺，之前一直都没有营业。 如今，足浴馆的生意和煤炭生意都十分的红火，他手里终于有了一些闲钱。 钱生钱才有价值，否则光靠两个店挣的那些，远远不够。 毕竟，除了招兵买马，提供军需之外，他的影卫更是需要尽快了！ 今日之事，对他也有着极大的冲击。 尤其是跟在曹莲英身边的那名陌生的鹰卫，无论是心性，办事能力，那可绝对是一等一的。 这样的人，在京城里也不知道有多少。 未来的事，谁也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变化，身边要有那样厉害的护卫跟随，起码也可以多上许多的保障！ 乱世出英雄，谁能一展宏图，可前提是也得有这个命！ 所以挣钱的事，对于他来说向来都是只嫌少不嫌多！ 既然局面都已经铺开，土豆尚且需要二十多天才能够收获，邙山上又有那么多的农夫照料，自然也是可以搞一搞别的事情的！ 比如火锅，那就是相当合适的！ 等下回去看看鲁木匠究竟做没做得出他要的桌椅和火锅，如果成了，中午就可以安排上了。 只不过，如今的大俞，物品稀缺，品种稀少，菜市场的这些摊贩卖的那些菜品，也都需要他一一的审查核定，才能确定最终作为火锅入选的菜品。 要想生意火爆，多试菜自然是必不可少的！ 反正是为了赚钱，林彧出手也是极其的大方。 通知了众人之后，他直接取出了二百两的宝钞，递给了宋命，吩咐道：“去把宝钞换成银两，给大伙结账！” 说话间，林彧突然看到角落之中，一辆破旧的牛车上，堆积了一车的橘子皮，橘子皮已经发霉，旁边坐着一名愁容满面的老者，顿时眼睛不由得为之一亮。 . 第92章 好东西 宋命刚刚肉痛地把银两分完，就看到自家世子爷正眼睛放光地朝着一位老大爷走了过去。 老大爷身后破旧的牛车上，全部都是晒干的发霉的橘子皮。 老大爷坐在牛车上，愁容满面，欲哭无泪。 他在这市场的最角落里，甚至连吆喝都没有。 宋命心里陡然生出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世子爷该不会是看上这种发霉的东西了吧？” 这样的念头仅仅只是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很快又被他重新地压了下去。 怎么可能呢？ 这种发了霉的东西，只有一些贫民，实在是太穷，所以才会买上一点。 世子爷金尊玉贵，从小到大都是锦衣玉食，要这些发霉的东西，一点用都没有！ 想到这些，宋命又使劲甩了甩脑袋，把之前的那种不可思议的念头全部都给甩了出去，这才连忙跟了过去。 霜儿跟在林彧的身边，心里同样困惑。 很快，三人便到了老者的面前。 原本愁眉苦脸的老人家，陡然被阴影笼罩，不由得抬起有些沧桑的面容。 他的神情一愣。 面前的三人，尤其是为首的年轻男子，身穿锦袍，俊朗富贵，一看就是富家公子。 这让他感觉到十分的意外。 毕竟车上的这些陈皮，原本是店铺里的药材。 可惜，前几日的一场雨，竟有雨水渗入到了仓库，将这几大袋子陈皮的存货全部都给淋湿了。 等察觉时，陈皮都已经没了。 发了霉的陈皮也无法再用药了，这些陈皮，可是他辛辛苦苦小半年的收入，就这么没了，实在是让他不甘心。 听人说，这城里，有些贫民百姓买不起药，对这种发霉的劣等货，倒是愿意购买。 只是，等了大半日了，偶尔有一两个人来，也都是浑身粗布衣衫，补丁满身的。 现在，乍然出现这样一位富贵公子，倒是让他有些反应不过来。 林彧并不知道老者心中所想，目光直勾勾地看着车子上摆放的那些陈皮。 原本已经干燥的陈皮上面有着黑黑的斑斑点点，有些全部都是霉菌。 甚至有些陈皮上，已经全部变黑，染出一些如同白霜一样的斑点。 “好东西！” 林彧看着那些发了霉的陈皮，却是喜笑颜开，由衷地赞叹了一句。 原本林彧在菜市之中，已经是极其的扎眼。 先前，更有不少人认出了林彧乃是辽东世子。 所以，此时已经有不少的百姓围了过来。 他们本就好奇柿子，林彧怎么会跑到这种地方来，可没有刚刚靠近，还没来得及猜，就听到了林彧说的那句话。 所有人瞪大了眼睛，竖起了耳朵，都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直到有人打破了沉默，向身边的人求证：“你刚刚听清楚世子说什么了吗？” 本就在自我怀疑的旁边人，尽管有些不自信，但还是开了口，回答道：“世子说‘好东西’？” 周围的人听他们这样一说，眼睛瞪得更大了，惊讶道：“你们也听见世子说的这话？” 顿时，一群人恍然大悟。 不是他们的耳朵出了问题。 是世子，真说了这样的话！ 就这样，围观的人很快就又形成了统一的姿势。 他们都齐刷刷地看向了林彧，偶尔也会朝着林彧的视线终点方向看去。 他们一再地求证，最终也是真的确定，世子林彧说的好东西，还真的就是牛车上放的那些发霉的东西。 这样的发现，更是让他们觉得不可思议。 宋命和霜儿也同样是确认了这样的事实，他们一样困惑不解地看向世子。 与所有人反应不同的是，坐在牛车前面的老者。 原本愁眉不展的沧桑容颜之上，染过了一丝的欣喜。 “这位公子，车上的这些陈皮原本的确都是上等的货色，只是前些日子屋里进了雨，小老儿又发现得晚，所以才会发了霉！若是公子需要，这些东西全部都可以低价卖给公子！” 尽管老者觉得林彧买下这车东西的可能性很低，但是那一句话，却又给了他莫大的希望。 这些是他们一家半年的收入。 如今全部毁了，若是能够稍微卖些银两，起码也可以少些损失，让家中的日子好过些。 还不等林彧开口，围观的人就已经三言两语的说了起来。 “老头，别白日做梦了！你知不知道这位可是咱们辽东王府的世子爷，世子爷买你这一车发霉的陈皮干嘛？” “世子不过是因为好奇，所以才夸了一句，你可别当真！” “这样发霉的东西，趁早丢了得了，哪里会有人花钱买这些东西呢？” …… 众人三言两语，虽有好心劝说的，但也有嘲讽鄙视的。 尽管世子败家，挥霍无度。 可这都郡城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世子挥霍的可都是一些烟花柳巷之地，要么是随性而至。 但是，就算世子再如何的挥霍，那也不可能买一堆发霉的东西啊！ 毕竟世子又不傻！ 众人原本就不过是因为好奇世子跑到菜市上干什么，见到如今这种情形，倒是百分之百都觉得世子林彧绝对不会犯傻。 有不少的人都觉得没什么看头，准备离开。 毕竟，在菜市上的人，谁也不是富裕的，不过是为了讨些生活，倒也没有必要冷嘲热讽。 毕竟话都已经说了，说不定劝一劝，老头也就知难而退，不至于一直守在这儿，做这种无用之功了。 老者听到周围的议论，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欣喜的神色凝固，背也不由得更加佝偻，显得愈发沧桑。 “老人家，这样发霉的陈皮，你还有多少？” 林彧却在这时突然开口，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 顿时不少准备离开的人都顿住了脚步，重新的扭过头看了过去。 啥？世子口味真的这么重？ 挥霍无度已经无度到这种程度了吗？ 原本已经没有的好奇心，顿时也被世子的反应重新的勾了回去。 就连老者，刚刚暗淡下去的眼神，又突然亮了起来。 他仿佛又看到了希望。 . 第93章 全要了 “公……世子，牛车上的就是所有发霉的陈皮了。” 老者刚才也听到了周围人的议论，人也变得更加拘谨。 不过为了能够将这些东西卖掉，他努力的克制住心中的不平静，回答道。 看着林彧，他都觉得，或许还有转机。 毕竟，他不过是附近乡下的药贩。 这些陈皮，可是他跑了好多的地方，经历了诸多的磨难，一点一点的购买回来，准备卖给药铺的。 谁知道，一场雨，粗心之下，就让他直接损失了一半之多。 如果是因为放不下家中的老母幼孩，他都已经没有什么重新恢复的希望了！ 在如此晴天霹雳之下，他差一点儿寻个短见！ 如果今日，依旧换不到一些文钱的话，他们一家马上就要喝西北风了。 这么冷的天儿，家里既没有了吃的，又没有取暖之物，在这样寒冷的冬季，那只有死路一条！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一直守在这里，根本就不曾离去。 却没想到，今日倒是意外，幸好遇见了世子。 林彧的神色略有些可惜。 这些陈皮的货色的确不错。 他记得，想要制作青霉素，第一步就需要用这些发霉的东西。 青霉素的提取本来就不容易，不仅仅是环境的简陋，更有条件的简陋。 虽然他知道大部分的制作内容，可是，选材也极其的重要。 起码，在他心中最为合适的霉菌培养物，就是这些发霉的陈皮。 尽管其他的物品也可以替代制作霉菌，但那也是在没有更好的选择的前提之下的选择。 “老人家，你把这一车的陈皮全部卖给我吧！我给你一千！” 林彧嘴巴一张，就已经做好了决定。 这些东西可都是好东西，只不过上面的霉菌程度还不够。 只要带回去，在家里放些日子就能够达到要求了。 要是能够制作出青霉素，就算是千金那也绝对值得！ 老者差点没反应过来，医生有些浑浊的眼睛里带着惊讶的困惑之色，整个人完全的呆住了。 “世子，您是说……是说要买我这一车的陈皮？” 这些陈皮，要是没有发霉的话，按照原本的货色，倒是可以卖上几百两的银子。 只是，如今已经变成这个样子，无论是哪家药铺都不可能再要了。 一般的人买这些东西又没什么用处，更何况也没那闲钱。 所以他一开始只是觉得要能卖出去一些就卖出去一些。 却没有想到，意外的惊喜，竟来得如此突然！ 林彧的话让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一千两的银子不仅仅是能买这一车的陈皮，甚至就算是成色完好，也还得再拉一车，不，应该是十车，百车，才值得了那么多的银子。 旁边围观的人更是一阵哗然。 “什么？世子竟然要花一千两银子买下那些发霉的陈皮？” “世子该不会是之前被吓傻了吧？” “一些坏了的陈皮能有什么用处？扔给狗吃，狗闻都不闻一下！” …… 所有的百姓根本就弄不清楚林彧葫芦里究竟在卖什么药。 在所有人的眼中，那一车的陈皮根本就不值什么银子，顶多换个几文钱算是庆幸。 霜儿和宋命也是不可思议地看着林彧。 他们想要阻止，可是毕竟人微言轻，再加上身份低微，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也不敢造次，所有阻止的话都只能咽回到肚子里！ 宋命更是脸已经皱成了包子皮。 想到要花的银子和买来的东西他都觉得肉疼！ 可是世子已经吩咐了，就算是他再如何的不情愿也无法阻止。 很快宋命就将一千两的宝钞抵到了老者的手上。 林彧这才满意地笑了笑，看向老者，正色道：“老人家，你看钱我也给了，这些东西本世子可以带走了吧？另外，还请老人家能够帮忙宣传一下，若是还有发霉的陈皮，本世子都可以高价收购！” 林彧的声音很大，足以让在场所有人都听到。 无论是给钱还是说话，林彧都自有考量。 虽然这一牛车的陈皮看上去很多，可是要制造青霉素并不是那么简单，而且也需要极大的量。 最为合适的陈皮，制造出来的青霉素，有效率更高。 毕竟现在，条件有限，所以对于材料选择，他也只能够稍微的苛刻一点。 更何况周围还有这么多的人看着听着，只要这样的消息能够传出去，定然会有更多的人将发霉的橘皮送到他的手里！ 老人家也从狂喜之中恢复了一些理智。 他根本没有想到，它能够顺利地将这些发霉的橘皮给卖出去，而且还卖到了这么高的价格！ 他连忙躬身拱手，恭敬道：“世子，草民记下了！世子需要草民将牛车送到王府吗？” 林彧点了点头，转身拂袖回了马车上。 那动作潇洒肆意！ 直到林彧的声音消失在马车里，周围所有的人才反应过来。 “这世子真是疯了！形势越来越不靠谱，越来越败家了！” “只怕这王府早晚得被世子，给败个精光！真以为自己运气好，难道发霉的东西里还能捡出宝来？” 除了酸言酸语与嘲讽的话，也有不少的人记住了林彧之前说的事。 “你们没听见世子说了，只要是发霉的陈皮都可以送到他那里，可以高价收购！” “这下发了！咱们赶紧去找陈皮！” 脑子灵活的人早就已经匆匆地离开，准备去寻找发霉的陈皮。 这消息也立刻像长了翅膀一样，很快就已经是全城皆知。 甚至连王府之中，被吓得不轻的林耀都得知了这样的消息。 “娘，不是说林彧被府衙的人抓了吗？他不仅没事儿，还故意坑孩儿，现在又这样大张旗鼓，得花重金购买发霉的陈皮，混得风生水起，再这样下去，孩儿还怎么抢这辽东的世子之位？” 林耀带着哭泣，看着面前的周芸瑞。 乐极生悲，他此刻就是真实的写照。 周芸瑞对于之前的事情已经知道得清清楚楚。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会走到这一步。 不仅林彧没有被抓，反倒，还更嚣张了起来！ 她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耀儿，像个男人点！林彧买了发霉的东西，纯粹是奢侈浪费，咱们正好可以送他一份大礼！” . 第94章 能吃吗 周芸瑞的卧房之中，林耀止住了，哭泣不解地看着母亲。 而周芸瑞脸上的笑容带着冰冷之意，她低头附耳在林彧的耳边轻声的说道。 很快，林彧便止住了哭腔，又开始眉开眼笑起来。 “还是娘聪明！有娘在，世子之位一定是孩儿的！” …… 林彧并不知道家里还有这样的小插曲。 他对城中的那些议论也完全不在意，喜滋滋地回了王府。 今日可是大丰收的一天！ 林彧吩咐了人把那些陈皮全部都放在了潮湿背阴的地方等着陈皮继续地发霉。 他径直到了鲁木匠所居住的房内。 只见鲁木匠还在忙碌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林彧之前交给他的图纸。 整个人如同入魔了一般：“妙啊！简直太妙了！” 除了火锅桌子，林彧特地画了一些小玩意儿的图纸交给了鲁木匠，就如同鲁班锁。 大俞之内，没有太过精细的木匠技艺，也没有鲁班的传说。 鲁班制作的那些精巧的东西，放在如今的木匠眼里，那可是稀奇之物。 林彧见状微微一笑，目光却落在了鲁木匠旁边的桌子上。 小小的圆桌，中央镂空出一个圆形，正好可以放得下他之前定制的铁锅。 “完美！” 林彧满意地点了点头。 铁匠早就已经把锅送到了府里。 如今桌子也制好了，已经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霜儿，你去让人把咱们带回来的那些菜，各自洗干净切好，用盘装好，放到桌上来。” 林彧有些迫不及待。 毕竟这么长时间，连一回火锅都没有吃过，可让他馋坏了！ 既然如今有这样的条件，他也跟着激动了起来。 一会儿指挥着人熬汤底，一会儿又捋着袖子炒锅底。 没过多长时间，院子里的味道就已经在王府之中飘得到处都是。 林洪涛都不由得从书房之中走出，困惑地看着下人问道：“这是什么味儿？” 下人战战兢兢，却也不敢不说实话。 “回王爷，是世子在住所做菜……” 先前的香味溢出，已经有不少人伸长了脑袋去看世子究竟在做什么。 更何况，世子在菜市场闹出的动静，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 就是他们不想知道，也是不可能的。 林洪涛的神色变了变，沉声道：“走，过去瞧瞧！” 他心里有些无奈，彧儿这是魔怔了？ 君子本应远庖厨，没想到，林彧才迷上挣钱，有了点起色，现在又开始迷上做饭了。 林彧已经将之前准备好的牛油，辣椒花椒等等一系列香料全部都丢入了锅中混合在一起。 辛辣刺鼻却又带着一种异样的香味，勾动着人们的味觉。 在一旁伺候的侍女小厮，也都呆呆地看着锅里红扑扑的一锅红油，忍不住拉长了呼吸。 尽管不知世子究竟在干什么，可是这种味道闻起来就香，是他们从来没有闻到过的味道。 林彧袖子半卷，不停地挥动着锅铲，搅动着锅中的底料。 忙碌了好一阵，底料终于差不多了。 就在这时，林洪涛到了门口。 想到之前下人禀报的话，他在门口不由自主地停顿了片刻，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揉了揉脸，心里的情绪暂时的压制下去。 而后，他便很努力地挤出了笑脸，然后才缓缓地走进了林彧的院内。 只见在院子的中央，支了一口大锅，林彧正拎着袖子搅动着锅中的东西，阵阵馨香的味道就从那锅里散发出来。 下人们都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离林彧。 彧儿这是之前风寒受损的精神还没好吗？看样子请医生来瞧瞧的事情刻不容缓了！ 林洪涛心中暗暗思忖。 他压下了自己心中的情绪，走到了林彧的身旁，一脸温和的说道：“彧儿，忙什么呢？这些事儿，交给下人做就是了！” 也许是因为脑袋凑得太近，妨碍了林彧发挥。 林彧只是瞥了一眼林洪涛，而后便伸出一只手臂，赶苍蝇似的说道：“老东西，别碍事！我忙着呢！” 林洪涛无奈之下退了一步，可显然还是很不甘心。 儿子从小到大养尊处优，什么时候下过厨？ 平日里玩闹，挥霍也就罢了，这要是再下厨，外面的那些百姓，岂不是又要议论他了？ 想到这些林洪涛又是凑了上去，正要开口，林彧便晃动了铲把，就像是受到了影响一样，不等林洪涛开口，就再次催促道：“去去去！别挡着我！” 林洪涛第二次想要制止失败，略有些尴尬。 看着林彧聚精会神的样子，眼睛里放光，似乎格外的开心，一时之间他都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直到林彧还是满足的看着锅中的底料已经炒制完成，这才拍了拍手，接过了林洪涛霜儿递过去的一盏茶。 林洪涛这才有机会凑上去，开始说教：“彧儿啊，做饭这种事情交给下人就是了！这东西看起来哪里像是能吃的样子？万一再吃坏了肚子，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林洪涛已经克制了许久，虽然那味道闻起来不错，可是锅里红油铺了一层，辣椒堆了一堆，全部都像是调味的香料，还有不少常见的中药材，哪里像是能吃的样子？ 虽然他无法制止林彧，不过该劝还是要劝的。 林彧喝了一口茶，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淡淡地瞥了一眼林洪涛，说道：“你到底吃不吃？你要是乐意就坐下来一起吃顿饭，不乐意的话，就回你的书房去！” 这种馨香的味道早就已经把林彧肚子里的馋虫都勾起来了，哪里可能会听林洪涛的话。 “吃！彧儿，爹不是也是为你好？有人动手你又何必自己来呢？爹不是怕累着你吗？” 林洪涛连忙伸直了腰，郑重地说道，不敢再继续先前的话题。 儿子是亲生的，就是做的饭再难吃，他也得舍命陪君子！ 林彧则是一扬手，吩咐道：“把锅子端上来，汤底倒进去，把这些底料放进去，炭火加足，可以开饭了！” 顿时周围的下人也开始忙碌了起来。 不一会儿，锅中的水沸腾，所有的菜品都已经摆放上桌。 林洪涛看着桌子上的生肉，生菜，整个人都呆住了。 “这……能吃吗？” . 第95章 真香 不仅仅是林洪涛，就连霜儿、宋命还有其他一干下人，也都是如此。 只是，王爷都不敢说什么，一群下人，又敢说什么呢？ 林彧眼睛里全都是火锅，一把坐了下去，跟着说道：“爹，来，坐下来尝一尝！” 林洪涛有一种想要逃跑的感觉。 可是儿子都已经邀请了，他这个时候要是跑了，反而会惹林彧不开心。 再者，这些年，林彧何曾愿意跟他一同用过膳食？ 想到这里，林洪涛才坐了下去。 林彧毫不客气地将生肉，萝卜，白菜之类的菜品都一股脑的丢进了锅里。 看着那些菜被林彧毫无章法地丢进锅里，林洪涛更是有一种想立刻走人的冲动。 他目光时不时地朝着外面看去，只希望有人能及时的出现，他也好找个借口开溜。 林彧的心思根本就没有在他的身上，只是看着那锅中的水再度沸腾，眼睛里闪着光。 不过一会儿，他就已经将肉片捞了起来。 “爹，尝尝！” 林洪涛看着献宝一般的儿子，心里也是一阵的欣慰。 不管饭菜如何，好歹儿子知道惦记他了。 罢了，罢了，就吃一口，至少也不至于让儿子失望。 林洪涛咬了咬牙，如壮士就义一般伸出了自己的筷子，夹起了碗里的肉，缓缓地送进了嘴里。 那表情，如同慷慨赴死一般。 只是，辛香麻辣的味道立刻在嘴中散开，味蕾如同在跳舞一般愉悦。 一瞬间，林洪涛也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 咦？好……好吃！ 林洪涛一句话都没有多说，只是迅速地将那块肉给吞了下去，很快，筷子又探入锅中，一块肉就已经被他捞到了碗中。 林彧鄙视地看了林洪涛一眼，道：“别抢！” 说着林彧也一把捞出了一些肉片，大快朵颐地吃了起来。 尽管现在没有先进的机器，可是王府之中的厨子，刀功一流。 起码上来的这些羊肉牛肉，不比机器切出来的肉卷儿差。 再加上些俞朝人都不吃的牛肚黄喉，一口下肚，爽！ 不一会儿的时间，林彧就已经吃得满头冒汗。 再看林洪涛，一句多余的废话也没有，一身的威严尽去，简直就是一个活脱脱的干饭人！ 林彧不由得轻轻一笑。 这简直是大型的真香现场。 旁边的下人也都觉得不可思议。 他们并不知道这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看着王爷和世子大快朵颐地吃着锅里的菜，心中也都好奇了起来。 “真有这么好吃？” 很快，林洪涛就已经吃了肚子发圆，终于是依依不舍地放下了筷子。 嘴里还有着辛香的味道回旋。 他立刻就察觉到了先前的举止失态，不由地板正了身体，也恢复了以往的威严神色。 “为父还有要事，彧儿，以后这种琐事，还是交由下人去做吧！” 林洪涛扫了一眼周围的众人，假装威严地吩咐了一句。 尽管他知道，说这种话，在林彧的耳中不过是耳旁风，不过好歹也能拉回一点，他作为王爷的威严。 果然，周围伺候的人，都是一脸战战兢兢的惊恐模样，生怕王爷怪罪。 “老东西，忙你的去吧！”林彧故作不悦地催促道。 林洪涛也不再多说，转身出了院子。 他脸上也不由得露出一丝的欣慰。 “彧儿他娘，你是不是真的听到了本王的祈祷？咱们儿子，好像长大了些！真是祖宗保佑啊！” 随即，林洪涛便迈步离开。 尽管林彧依旧不务正业，不过，如今的儿子，倒是比之前好一点， 虽然依旧让人提心吊胆，那好歹能挣钱了，好歹也不再整日流连烟花勾栏之地，整个人也看着健康多了。 就连鼓捣出的这些新鲜玩意儿，也不像以前那样吓人了。 林彧看着林洪涛走远，这才伸手招了招，说道：“你们也都别傻站着了，都坐下一起吃吧！” 火锅要人多吃着才有意思。 只不过刚刚林洪涛在，林彧也没有执意要众人坐下一起。 毕竟，身份有别，尤其是在林洪涛的面前，就是他开了口，霜儿等人也不可能坐下来。 众人在一旁伺候，已经见识过王爷的变化，本就心中好奇。 可是，即便世子吩咐，也无人敢落座。 只要是让外人看见了，他们这群下人，哪里还有命？ 林彧见众人都不动，心里也大概明白了几分。 他干脆放下了筷子，站起身来，朝着霜儿走了过去。 “霜儿，你先坐下，这是本世子的命令！你要是敢违抗，本世子可要家法惩治！” 林彧在说到家法的时候，字眼咬得很重。 霜儿顿时红了脸，低着头，一脸娇羞的样子。 要是有地缝，她恨不得钻进去。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简直羞死人了！ 尤其是，看林彧的样子，分明就没有停下的意思。 要是她再不坐下，说不定世子还会做出其他的事来。 想到这样，霜儿再也不敢犹豫，莲步轻移，迅速的坐在了桌边。 林彧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干脆也不在这里过多的逗留，直接去了书房。 不得不说鲁木匠和城里的这些铁匠手艺的确不错。 不管是铁锅还是桌子，制作的都颇为精巧，舒适。 既然如此，他也不能让人闲着。 是该再给他们派点任务的时候了。 只是，即便是制作云戎弩，也必须要小心谨慎才是。 所以，他也打算把云戎弩的制作拆分出来，这需要一些时间。 如今天气严寒，正是火锅卖得最为火热的时候。 只要火锅问世，到时候必定也会宾客爆满，生意火爆。 他也必须要抓紧时间，争取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把需要做好的准备都准备了。 府衙之中，曹莲英等人的表现，更让他心有不安。 看样子，朝廷对辽东的忌惮越来越深，给他成长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了！ 谁也不知道，曹莲英他们下一步还会有什么样的打算？ 不仅京城里的皇上虎视眈眈，近在眼前的祁王李长续和曹莲英，明显也不是善茬。 他必须要变得更强！ . 第96章 时刻准备着 林彧等人在府内吃火锅吃得酣畅淋漓。 可回到巡监司分部的曹莲英，脸色就没那么好看了。 他看着满桌子的饭菜，气得一把掀翻。 在府衙之中的事，更是让他异常恼怒。 “冯惑，你不是说事情万无一失吗？若不是我们提前布局，给自己留了后路，今日本掌司的脑袋恐怕都已经掉地上了！” 当初，制造无头尸，也是因为掐准了林洪涛的脉门，笃定林洪涛已经将人毁尸灭迹。 却没想到，这个节骨眼儿，眼看着就要大功告成，却又功亏一篑，还差点把自己的性命搭进去。 简直让他怒极！ 尤其是世子林彧，竟然逼迫他当着众人的面下跪道歉。 他何时受过这等的屈辱？ 一念到此，曹莲英便不由得捏紧了桌子上的杯子。 “林洪涛，林彧，咱家一定让你们付出惨痛的代价！否则誓不为人！” 名叫冯惑的鹰卫，身穿金丝制服，他拱手认错：“掌司大人，属下也没有料想到辽王竟然还留了后招！” 曹莲英这才摆了摆手，叹道：“罢了！这林洪涛阴险狡诈，怪不得能够成为大俞的异姓王！既然明的不行，咱们也不妨来点暗的！” 曹莲英阴沉着脸，兰花指轻轻的捏起，原本白净的面孔上更多了几分的阴翳。 说着，他已经将嘴凑到了鹰卫冯惑的耳边，压低了声音，嘴唇开合翕动。 随即，冯惑严肃的神色都勾起了一丝笑意，道：“大人果然是足智多谋！此计甚妙！属下即日就办！” 曹莲英脸上的恼怒之色才稍微的缓和了一些，恢复了以往那般的模样。 原本受到的屈辱和怒气都消散了不少。 “去吧，这一次，别把事情办砸了！另外，派人盯紧了世子林彧，咱家就不信，一个纨绔世子，能次次这么好运！” 冯惑点头应下，就从房间之中退了出去。 与此同时。 身在书房的林洪涛，完全没有了之前在林彧面前的温和，严肃的神色之中自带一股威严。 一名暗卫悄然而入，跪在了林洪涛的面前。 “王爷。” “本王让你安排好的房间，可安排妥当了？”林洪涛淡淡地看向暗卫。 “回王爷，密室已准备妥当，王爷随时可入内会客！” “很好！记住，此事不准有第三人知道！”林洪涛扔下了一句话，而后便起身，朝着卧房的方向走去。 暗卫声音依旧低沉平静，回道：“属下明白。” 很快，书房之中又恢复了寂静，仿佛先前都不曾出现过他们的踪影。 林洪涛回了卧房，吩咐了一声，任何人都不得打扰，这才关了房门，入了内寝。 他并未走向从床铺，而是缓缓走向了旁边一面书柜，而后直接按在书柜的一处凹槽。 顿时书柜缓缓的移开，林洪涛大踏步的走了进去。 书柜又重新自动关闭，恢复成了原本的模样，一切都井然有序。 乱世之中，各有筹谋。 如今宦官当道，即便是林洪涛也不得不小心谨慎。 同样小心谨慎的还有林彧。 他将圆融弩的一些部件一一分割出来，分别画成了十多张图纸。 尽管这样做，并没有直观的效果清晰。 但只要部件按照他画的图纸进行，到时候进行组装，也并非什么难事。 毕竟时间仓促，尤其是这些物品又极其的敏感，一旦一不小心将消息走漏出去，那可是大麻烦！ 所以，在没有确定那些铁匠和鲁木匠能够真心效忠的情况之下，他自然也不能够将所有的一切和盘托出，毫无保留。 而这些分割的图纸，就是，给他自己腾出的一段缓冲的考验时间。 稍微整理了一下思路，林彧便将整理出的一张图纸拿了出来，另外的箭矢，长短大小也集合在另外一张图纸上。 城中的铁匠，本就是军中时常征召的对象。 这也是都郡城中聚集了如此多铁匠的原因。 身处边关要塞，战乱不断。 边缘的番邦之国，时不时地扰乱边境制造冲突，扰乱民生，恶行滔天。 只有真正的武力，才能够将他们牢牢地挡在大俞之外。 也许是因为战争频繁，所以城中的铁匠在闲暇时，则会在城中谋生做事。 对于他们来说，打造这样的箭矢，并不是什么难事。 毕竟连铜锅那种精密一点的锅具都能够打造出来，打造这些箭矢更不是什么问题。 只是，如今还不到全部摊牌的时刻。 人心难测，小心谨慎为妙！ 随着鲁木匠搬入王府，林彧也开启了第二波的攻势，就连张铁匠也携一家老小进入王府，从此为王府效力。 不过，林彧也不亏待他们。 不管是鲁木匠还是张铁匠，林彧每年都会给他们一百两的银子当做报酬，除此之外，所有的一切生活开支全部都归王府承担。 这样的主子，他们还上哪儿去找？ 两人自然都是感恩戴德，做事也更加用心起来。 也许是没有了其他的杂事烦扰，两人对淋浴的图纸都十分的好奇。 就连张铁匠也完全沉入到图纸之中，每一次林彧给了他图纸，他都能够兴奋半天。 林彧也才明白什么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他甚至有些庆幸，幸亏之前找到了张铁匠，所以才能够知道鲁木匠，尤其是找到他们两个这种一心钻研的工匠。 如此一来，制作云戎弩已经不是什么麻烦事了。 只要材料集齐，到时候真正的云戎弩就可以成型了。 不过这事，他也并不着急。 毕竟，制作云戎弩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只要一切按部就班就好。 更何况眼下最重要的，并不仅仅是那些问题。 还有一个极其重要的是，那边是影卫的情形。 招兵买马的事，有潘虎在，只要他提供足够的钱粮兵器盔甲，自然是没什么问题。 可是这些日子遇到的那些事，更是让他深切地明白影卫的重要。 他已经物色了有一段时间，如今时机差不多了，也该是时候摊牌了。 他要让影卫不仅仅成为一支能够媲美皇帝的龙卫的存在，更要让影卫成为这世间最厉害的一把钢刀，能够让敌人防不胜防，闻风丧胆！ . 第97章 摊牌 关于影卫，林彧心里早就有了第一人选。 想起那人，林彧的嘴角也不由得勾起一丝的笑意。 正在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林彧不由地抬头，低问道：“谁？” 声音落下，门口也传来一阵娇滴滴的声音：“世子，是我，霜儿。” 林彧瞬间放下戒备之心，淡笑道：“进来吧。” 房门被推开，霜儿端着一盏茶走了进来。 林彧将所画的一张图纸留在桌上，完全没有丝毫掩饰。 霜儿走到桌前，将茶盏轻轻地放在案桌上。 “世子，请用茶！” 她的眼皮抬起，明亮的眼睛瞬间就落在了案桌上的图纸上。 图纸看上去并不复杂，可也能够看得出，那是短箭兵器。 这让霜儿眸中微微一惊。 林彧在旁边，将霜儿的神色一览无余。 他主动开口，笑道：“霜儿，你就没什么好奇的吗？” 霜儿不解其意，只是心中的疑问升腾。 她总觉得，世子好像有些不太一样。 不过，她还是乖顺地低下头去，轻声地说道：“霜儿不知世子之意。” 林彧笑了，说道：“好霜儿，在本世子面前，不必这么小心谨慎！咱俩这关系，你都对本世子这么没信心吗？还是说，你觉得本世子只是一个毫无责任心的风流世子？” 林彧目光定定地看着霜儿。 霜儿也有所察觉，尤其是林彧说的话似有所指，更是让她不由得想起两人在一起的那些夜晚。 这些日子，世子的性子跟传闻之中好像一点都不同。 从一开始的排斥，到后来的心甘情愿，世子从来没有强迫什么。 她怎会不信任世子呢？ 只是世子身份尊贵，而她不过是一个暖房丫头，哪里敢想那么多呢？ 但，世子刚刚的话又让她心中的谨慎松懈了几分。 “世子，霜儿感激世子，若不是世子的话，霜儿早就已经流入勾栏之地，成为烟花女子！此恩无以为报！霜儿不敢欺瞒，世子的图纸，似乎有些不妥。” 刚刚看到图纸的那一瞬，霜儿就觉得这种图纸极其的敏感。 毕竟一个纨绔败家，胸无大志的世子爷，怎么能够研究兵器呢？ 这要是放在外面，那可是朝廷大忌，甚至，还有可能会被安上谋逆的罪名！ “呵呵，好霜儿，我就知道你对本世子的情意！其实，你可以报恩的！”林彧很是认真的说道。 霜儿猛地抬起头。 林彧的话重重地敲击在她的心上。 自从当初被林彧带回王府，她心里便极为的矛盾。 一方面害怕林彧不是好人，另外一方面，自己本是卖身葬父，本就没有选择。 只是，她的内心的确是不希望用自己的身子，来当做是感激世子的筹码。 霜儿直接退了两步，而后弯膝跪在了林彧的面前。 “还请世子告知霜儿，究竟该如何报恩？” 林彧起身伸手，将霜儿扶了起来。 “傻丫头，本世子知道，你不希望本世子以为你再用身子向本世子报恩。本世子也从来没有这样想过。你也看到了，本世子的志向不在于辽东，可乱世艰难，本世子现在更是危险重重。” “所以本世子打算，成立影卫，如影随形，保护本世子的安危！不知你可否愿意成为影卫的一员？” 林彧语气平静，目光淡然。 既然选择了摊牌，自然也需要把选择权留给霜儿。 这件事情，林彧想了很久很久。 霜儿虽是弱女子，但并非不能成为一个强人。 只是那需要霜儿吃很多苦头。 本来林彧想让霜儿安安心心的做自己的通房丫鬟。 可自己身边总要有个信得过，且贴身相随的人。 那么霜儿，就是最好的人选了。 只是霜儿要如何抉择，林彧不会做任何干涉的。 “霜儿，本世子希望你慎重考虑，本世子绝不强迫！一日之后，你再给本世子回复吧！” 林彧轻笑，缓缓地捡起了案桌上的图纸。 “世子，我愿意！” 霜儿几乎是没有思考，就直接喊了出来。 她的确是有片刻的意外，可更多的是开心满足。 没想到世子对她竟然毫无任何的保留。 这种信任，让她有一种和世子默契粘连的满足感。 若是能够保护世子，她自然开心！ 林彧一愣，说道：“你不用这么早给本世子答案的。” “世子，这事不用考虑。无论考虑多久，霜儿的回答依旧是这个答案！” 之前世子遇刺，这种种的事情，都深深地刺激着她。 在那一刻，她更是紧张得手脚冰凉。 如今有这样的机会能够成为保护世子的人，她怎么可能会放弃呢？ 林彧自然不知道霜儿心中所想，尤其是眼下的聊天实在是太顺利了些。 在他的猜想里，霜儿起码也需要犹豫上半日的时间。 可霜儿的古怪让他也不由得狐疑。 “霜儿，要成为影卫，可是需要吃很多的苦头的！” “霜儿不怕吃苦！” 林彧本就打算将霜儿训练成影卫，毕竟有一个影卫跟在身边，还是一名女子，几乎是真正的如影随形。 白天晚上都不耽误，简直是妙不可言。 更何况，一般人也不会想到女子可以成为影卫。 这样的杀手锏握在手里，那可等于是多了第二条命。 这些日子他一直都在思考，除了潘虎训练的人之外，再多加一些。 观察了数日，霜儿的条件都很满足。 每天早上他起床训练的时候，霜儿也都能够跟随一起。 这种耐力和韧劲，让他都心生佩服。 也正是从那时起，这种念头就一直在他的心中挥之不去。 直到现在，他才开始摊牌。 只不过，事情的走向好像比他想象之中的更轻松了些！ 霜儿对他的做法似乎没有半点的担忧和顾虑。 毕竟有些人哪怕是再如何的忠心，可是面对着有可能谋反的抉择还是十分的害怕的。 霜儿一直都是一个娇滴滴的模样，没想到骨子里竟然也是如此的果断！ “好。不过本世子可提醒你，一旦做好了决定，以后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这可是一条不归路！你明白吗？” 林彧郑重其事地看着霜儿，再次提醒道。 相信以霜儿的聪慧，应该已经明白了他的用意。 只是，想要取缔朝廷，创造一番属于自己的功业，可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这条路可是一路荆棘，稍不留意就有可能坠入万丈深渊。 霜儿眼睛里光芒闪烁，似有千言万语，化为点点柔情。 她重重地点了点头，坚定地回答道：“霜儿明白！” . 第98章 火锅店开业在即 林彧看着眼神坚定无比的霜儿，内心不免感到一阵欣慰。 突然，屋子的外面，响起一阵激动的声音。 “简直太好吃了！” “只要是能把汤喝了就好了！” …… 书房之中的林彧错愕地抬头，不由得看向了霜儿。 “霜儿，谁在外面喧哗？” 霜儿俏脸含笑道：“世子，您做的这个火锅，太美味了！大伙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过于激动了。” 看着面前英俊不羁，又贵气十足的世子，双儿只觉得心中情愫涌动，万般佩服。 人人都说世子纨绔风流败家，不学无术。 可只有她才知道，真正的世子绝对不是流言之中的那样。 尤其是世子对于那些嘲讽的言语和目光毫不在意。 这种心胸，更让她佩服万分。 林彧看着霜儿，只觉得霜儿的眼中仿佛有着一种异样的情绪波动，让他有几分的不自然。 他不由得抬手摸了摸脸，不解道：“霜儿，本世子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霜儿这才反应过来，顿时又是一脸的绯红 “没……没什么。” 她有一种被当场抓住的尴尬和羞涩。 仿佛她的那点心思已经被世子窥探无虞。 好在，世子并没有再继续纠结刚刚的问题。 “走吧，咱们也出去瞧瞧！” 今天的火锅，尽管也准备好了不少的肉，只是，毕竟事先仓促。 而且，在刚刚众人涮火锅之前，林洪涛和他已经把那一盘子的牛肚吃得干干净净。 杀的这头牛还是一头老死的牛。 原本是林洪涛打算犒赏三军将士的。 只是先前，被他给截了胡。 不过由于朝廷政令的原因，不得随意宰杀耕牛。 想要吃点儿牛肉，牛杂之类的东西，也是不容易。 尤其是关于牛肚百叶之类的东西，全部都被白白浪费了。 所以林彧的心中也升起了一个念头。 看着头顶着头，围了一桌子的下人，即便是林彧都不由得笑了起来。 宋命更是拍着鼓鼓囊囊的肚子，满脸谄媚地跑到林彧的身边，说道：“世子，您简直是天下全才，就算是宫里的御厨也比不上您随手摆弄出来的菜肴，这味道简直是比天上的琼浆玉液还要美味诱人！就是神仙要换，小人也不愿意换！” 林彧笑着轻轻地朝宋命踹了一脚，没好气地说道：“少废话！你现在就去府衙看看，但凡是登记造册宰杀的牛下水，全部都给本世子买过来！” “另外，记得也多买些牛肉！” “是！小人遵命，只是……” 宋命吞吞吐吐。 林彧瞪了他一眼，低沉地说道：“有话快说！” 宋命这才忙不迭地答道：“世子，小人前去，只怕张大人并不会将东西轻易地给小人！到时候还需要世子多跑一趟！” 林彧这才反应过来。 他身为世子，虽然能够享受随意购买牛肉的资格。 但是身份却是敲门砖。 派一个下人过去，府衙的人似乎的确是不认账。 可是想要让火锅店营业，这些东西是一大特色绝不能少。 就算没有牛肉，可是牛下水，也是一绝。 平日里宰牛，牛下水都被府衙的人直接扔了。 一个府衙管辖的范围极广，每日宰杀的耕牛数量不少，这牛下水的数量足够支撑火锅店日常使用。 这东西，他可不能就这么浪费了。 看样子，还真得他走一趟才行！ “那好，本世子就亲自走一趟！” 林彧仅仅只是犹豫了片刻。 他本来也是为了少受点注意，看样子，也低调不下来。 宋命自然是忙不迭地点头答应。 只是他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 牛下水看上去就很恶心，根本就是没人要的东西，就算是去回家做菜，那也是味道极重，难以下咽。 世子怎么就看上了那些东西呢？ 可是，这种事儿他也不敢说，更不敢劝。 兴许，世子是有什么想法呢？ 宋命马上驾了马车，林彧带着霜儿，一同朝府衙而去。 他们刚刚离开，王府门口就有一个探头探脑的人从角落之中走出，望了一眼已经走远的马车，而后便进入到了王府之中。 周芸瑞和林耀闲坐，看着来禀报的下人。 即便是满桌子色香俱佳的饭菜，他们却升不起半点儿的兴致。 “娘，林彧刚刚到底在院子里鼓捣了什么？怎么会那么香？该不会又想了什么好点子吧？” 林耀满脸愁容，眼中闪过极度之光。 刚刚的那种味道，让他都差点没忍住要去林彧的小院看上一看。 只是，后来才发觉自己爹也在，硬是把他又吓了回来。 周芸瑞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同样是神色严肃。 今日的伙食明显比之前差了不少。 她心里也有些异动。 林彧这个庶子，似乎比以前不一样了。 这运气好得简直让人心生嫉妒。 不仅煤炭卖得超级火爆，赚得盆满钵满，就连那足浴馆的生意也比以往要好很多。 两个店铺简直就是摇钱树。 这哪里还是他们所知道的那个败家子？ 若是再这样下去，情况还真容易生变。 只是，他们手中的钱财都已经花光了，就连王府都拿去抵押了。 眼下还没有凑到钱，家父的援助到现在都没有到，他们还真得想想办法。 否则只怕以后，他们母子都要喝西北风了！ “耀儿，你是听到了什么消息吗？” 林耀闻言，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道：“娘，我已经派了人去查，听说林彧打算卖火锅！孩儿有一计，只是也不知可行不可行？还得要娘帮着筹谋一二！” 周芸瑞闻言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眼含期待地看着林耀。 “耀儿，有什么想法你尽管告诉娘，娘一定会尽全力帮你的！” 林耀顿时满脸的欢喜道：“还是娘最好了！孩儿查探到林彧打算开一个火锅店，看林彧院子里的那些下人活像是饿死鬼脱胎，想必这火锅的生意应该也能够很火爆！” “只要我们把店先开起来，不仅可以把我们之前抵押的钱挣回来，还可以击垮林彧！一箭双雕！” 林耀兴奋地说完，而后定定地看着周芸瑞。 . 第99章 府衙行 林彧并不知道自己准备开火锅店的事情，已经被人给惦记上。 他坐在马车之中，接过霜儿递过来的暖炉，伸手将霜儿揽了过来。 “天这么冷，靠一起，暖和暖和吧。” 霜儿本想挣扎离开，可是听到林彧的话，又不由得安静了下去，如同一只小猫一样，缩在林彧的怀里。 去府衙刚好路过火锅店铺，里面的装修似乎已经快完工了。 不得不说，卢木匠和张铁匠的效率实在是高。 起码火锅店里所需要的十多张桌子和十多个鸳鸯锅都已经被打造完毕。 只需要将店铺里面收拾妥当，木桌子摆放完毕，桌子下方的碳堆砌好，那便可以开始营业了。 按照林彧的估算，正式开业还需要四五天的时间。 光是菜品的准备，工具的准备，也需要一些时间。 更何况还有火锅料的制作，都是需要花费时间的。 人员的挑选，同样是个问题。 无论是打理国家要事，还是经营店铺商家，都需要知人善用。 这些都是宝贵的经验。 林彧只是掀开帘子朝窗外扫了一眼，并未下车查探。 很快，车子就在府衙门口停了下来。 张二河得到了衙役的禀报，理了理一身的官服，就匆匆地到前厅迎接林彧。 “下官张二河拜见世子。” 林彧随意的摆了摆手，径直的坐了下来。 “别那么多礼数，本世子找你有事！” 张二河笑盈盈地看向林彧，上次的好事儿，可多亏了世子。 “下官能为世子办事，荣幸之至，全凭世子吩咐！” 张二河的态度，林彧也很满意。 “本世子也不和你绕弯子。本世子今日前来，是为了在府衙之中登记宰杀的耕牛！” 张二河神色一变，失声道：“世子，耕牛是务农之本，一般不可宰杀，如果宰杀，那都需要登记造册，您昨日不是已经买过了一些牛肉吗？违背朝廷律令的事，下官也不敢干呀！” 张二河以为林彧打算买下耕牛，一时之间也有些慌了。 不管是朝廷律令，还是世子林彧，他可都得罪不起。 “本世子什么时候说让你违背朝廷律令了？本世子的意思是，以后但凡是有宰杀耕牛的，你把所有的牛下水都留给本世子，本世子会派人来取！” “另外，本世子不管什么人来找你买牛肉，你都必须给本世子留下不低于八十斤的牛肉来！” 林彧刚刚说完，张二河微微地松了一口气。 只要不是让他违背朝廷律令，那事情就好办。 更何况，虽然耕牛售卖，银两充公，可是，其中可是大有空间利润可图的！ 尤其是本世子这样爽快的人，他自然也乐意！ “下官明白了！下官一定会按照世子吩咐，专门把这些东西备好，只是……” 张二河故意一脸为难地说道。 “只是什么？” 林彧一挑眉，他大概也弄明白了张二河的心思。 这个张二河要是不做官的话，绝对是一个合格的奸商！ “世子，朝廷规定，牛肉的价格均按照六百文钱一斤，这一点，下官也无法为世子通融，还望世子能够见谅！” 林彧轻轻一笑。 奸商啊奸商！ 牛肉的价格本就根据衙门来具体定制！ 朝廷仅仅只是设下了三百文的下限。 没想到张二河直接翻了一倍。 “那些牛下水呢？”林彧淡淡的问道。 “世子，那些牛下水本来就是无人要的东西，下官做主，全部送给世子就好！” 张二河嘿嘿一笑。 钱也赚了，还能卖一个好给世子，这感觉简直是太愉快了！ “行了，本世子给你七百文，你每日派人把这些东西送到王府去！” 林彧也干脆，直接敲定了最后的价格。 不管是牛肉还是这些牛下水，只要经过处理，都是火锅材料的精髓。 以后这些东西毕竟能够赚到更多的银子。 就冲张二河会做人，他们的好处给张二河也没什么关系。 反正能拉拢就拉拢，尤其是这种能用钱拉拢的人，更让人愉快。 张二河眼睛一亮，又是连连躬身道：“多谢世子体谅！” “别那么多废话了，从今天开始就开始送吧！本世子还有事儿，要去别的地方转转！” 林彧说完，丢了一张宝钞给张二河，起身便准备离开。 看着林彧离开的背影，张二河的眼睛都在发光。 发了！发了！ 很快，府衙之下管辖的屠宰场，其中被宰杀的牛，就已经被切割下了八十斤的牛肉，连带着还热乎着的牛下水都一起被装上了推车，朝着王府送去。 路上不少的行人张望，震惊的看着那么多的牛肉，尤其是血呼啦的牛下水，都是无比的好奇。 “府衙的人怎么把牛下水也放在车上了？” “这种东西不是都扔了吗？和牛肉摆在一起，也不像是要扔掉的呀？” “这是哪一家买牛肉，连带着牛下水都要？” …… 好奇心往往最能够吸引人心。 起码，见到这一幕的许多行人都纷纷的驻足，想要弄个清楚。 只是，很快人们就发现，府衙推着车去的方向正是辽王府。 有淡淡的人不由得朝着府衙套起了近乎。 “王捕快，你们怎么还送了牛下水去王府呀？” 推着车的王捕快抬头瞅了一眼，倒也没藏着掖着。 “这些东西都是世子点名要的，我等不过是奉命行事而已。” 又是世子！ 众人一听，顿时心中的好奇心达到了高潮。 最近世子总是能够碰到很多的好事。 那赚钱的手段一套一套的。 之前的煤炭，在所有人眼里不过是最为低贱之物，根本就没有人愿意要的东西，却在世子的手中大放异彩。 难道，这牛下水也有什么路数？ 祁王李长续刚准备回府，就看到了眼前的一幕。 看着远去的推车，他的眼中之中也闪过一丝沉吟之色。 随即，他淡淡地吩咐道：“去，把这个消息告诉给曹莲英！记住，不要太明显，只要消息能够到曹莲英的耳朵里就行了！” 李长续的话落，旁边的男子恭声应下：“是！属下即刻去办。” 说着，男子身影消失在街角，朝着巡监司的方向赶了去。 . 第100章 秘密基地 办完了事儿的林彧，心静了不少。 离开了府衙，他不由看向了宋仁投，淡淡地吩咐道：“宋命，你先回去吧！我带霜儿随便逛逛！” 运回去的那些牛肉和牛下水还需要有人来处理。 宋命就是合适的人选！ 当然更重要的是，接下来他要去的地方，是不适合宋命去的。 宋命刚刚离去，林彧就拽着霜儿进了一家成衣店。 一番鼓捣下来，两个人都换上了粗布长衫。 就连霜儿也竖起了头髻，插上了头簪，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清秀的小哥。 林彧看着霜儿，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错！” 霜儿却觉得浑身不自然，显得有些腼腆害羞。 “走吧，本世子带你去个地方！” 说完，林彧便带着霜儿从后门离开。 成衣店的老板神色自然，还朝着成衣店外仔细地看了看，确定没什么异常，才重新的在店里坐了下来。 后门的后面拴了一匹白色大马，林彧解了缰绳，直接带霜儿上马。 一切就像变魔术一样，霜儿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直到整个人被林彧双臂护在怀里，尽管透着厚厚的衣衫，可是她仿佛能够听到噗通跳动的心脏，连带着她的心脏也开始剧烈跳动起来。 “霜儿，坐好了！” 说完，林彧直接甩了甩缰绳，白马就已经迈开了蹄子，快速地奔跑了起来。 过了好一阵，霜儿才反应过来，说道：“世子，咱们好像还没给钱？” 林彧朗声笑道：“这里，本就是本世子让人设下的。” 霜儿心中一惊，心中更是震动不已。 似乎，世子在人们不知道的情况之下，做了不少的事。 这哪里还是传闻之中的那个纨绔世子？ 可是，世子打算带她去哪儿呢？ 不知为何，她的心头涌上了一阵的欢喜。 只因为世子只带了她一人，也只在她的面前表露出真正的模样。 白马飞驰，从都郡城离开，径直朝着附近的一座荒山而去。 那一座山，也是他先前悄悄买下的。 白炭的风波过去之后，外面的荒山就变得便宜了不少。 林彧手中有权，便买了这一座山。 不过，那座山夹杂在其他的几座小山之中，山路崎岖，山内有丛林密布，荆棘满山，还时常有野兽出没，所以鲜少有人往那座山去。 也许是因为那座山备受人们的忽视，渐渐地也就没人记得它的姓名，大部分人都称之为无名山。 随着道路越走越偏，霜儿也有些慌乱。 “世子，这里太偏了，万一遇到了危险，那可该如何是好？咱们要不回去吧？” 霜儿的小脸紧绷，林彧能够感受到她身体都僵直了一些，似乎是在害怕。 他也不由得开口笑道：“霜儿，你要是害怕，可以再往本世子的怀里靠一些！” 顿时，霜儿闹了个大红脸。 她哪里想到，都这个时候了，世子竟然还有心情开玩笑！ 不过，随之那原本紧绷的心情也轻松了一些。 “你不是要做影卫吗？本世子今日，就带你去长长见识！” 林彧也不再开玩笑，说出了用意。 这里虽然地处偏僻，不过山的另一面接近辽东军大营，无论是制造盔甲兵器还是运粮，都可借着辽东军大营来掩饰，倒也不至于受人瞩目。 毕竟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完全的地方。 若是往日，林彧自然不会亲自来此。 作为辽东的世子，多少人都盯着他。 尤其是从京城里来的祁王李长续和曹莲英。 他不得不小心谨慎。 但，他们刚刚吃了大亏，暂时是顾不上他的。 这个时候，来这里一趟，倒也合适。 之前给潘虎的那些银两，也不多了。 而且他也想知道，如今的训练情况究竟如何。 既然要让霜儿成为影卫的一员，自然也是要让霜儿多见识见识。 霜儿看着茂密的森林，崎岖的小路，不由得瞪圆了眼睛。 “去山里长见识？” 不过这话她终究没有说出来，心里隐隐的觉得，世子似乎是布了一局大棋。 林彧的目光落在霜儿的脸上，心情也格外的愉悦。 这段时间，霜儿为他做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 正因为如此，他才能够信任霜儿。 尤其是，他要做的事情，也必须要让霜儿知道一二。 毕竟潘虎可以训练男的影卫，可是这女子，潘虎就带不了了。 就算给他带，也不方便。 他要打造的，不仅仅是霜儿一个，而是和霜儿为首的许多个。 “再等一会儿你就知道！” 林彧说完，又拍了一下马屁股，顿时白马又加了几分的速度。 耳边的风声闪过，霜儿也静下了心来只觉得格外的踏实。 仿佛身后的人，已经不再是高高在上的世子。 这种感觉，让他不由得又贴近了林彧几分。 感受到怀中的人的动静，林彧的嘴角微微的扬起。 江山美人，这种感觉简直爽翻了！ 也不知马儿跑了多久，直到崎岖的山路尽头，一处石阵林立的地方，林彧翻身下马，牵着霜儿的手，走入到了石阵之中。 这里的石阵也是他让潘虎在这里造的。 一方面是抵挡山中的野兽，另外一方面也是挡住从外误入的人。 毕竟这里是他的秘密基地，越少人知道越好。 秘密基地就在石阵后方的山谷之内，这种阵法，对于林彧来说自然是驾轻就熟。 霜儿却无比的好奇，亦步亦趋地跟在林彧的身后。 直到穿过层层的石林，面前是一个巨大的山谷。 山谷中央，帐篷林立，还有不少的人头攒动。 他们身着盔甲，手执兵器，俨然就是军营重地。 霜儿看着面前的情形目瞪口呆，掩饰不住眼中的震撼。 军队，那是朝廷才有的。 这里，怎么会藏着一只军队？ 林彧却一脸坦然，居高临下的望着下方的军队就如同一个真正的王者。 “霜儿，这就是本世子的秘密！本世子想要知道，你现在还愿意做本世子的影卫吗？” 先前他说的话并不是特别的明显，也许霜儿有所误解。 他可以再给霜儿第二次的机会做选择，若是霜儿不愿意，他自然不会强迫。 一旦做了他的影卫，若是他失败了，那必将是尸首分离，万劫不复。 . 第101章 你可是本世子的女人 “我愿意！” 霜儿长长的睫毛抖动，神色以前所未有的郑重。 这一刻，她的确明白了世子，也明白了世子的雄心壮志！ 甚至，多日以来的困惑，也终于得到了解答。 难怪世子明明聪明过人，可却嚣张跋扈，对别人的嘲笑不屑一顾。 也难怪世子总是挥霍无度，不学无术，原来世子胸中有丘壑，只是他人看不懂！ 林彧也不知道霜儿是怎么了，只觉得那双好看的眼中竟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涌动。 一时间，他也有些慌。 “霜儿，你放心，就算是你不想做影卫，我也绝不会害你性命的！” 霜儿眼神之中的复杂，让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大灰狼一样。 这一瞬间，他的确是有些心软了。 虽然如今这个社会，尊卑分明。 可他心里依旧受到前世的影响。 之所以能够如此的信任，是因为他把霜儿当成了一家人。 若是无法同舟共济，起码分开后也不至于互相伤害。 霜儿见林彧如此，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干脆直接跪在林彧的面前，非常坚定地说道：“世子，无论您以后要做什么，哪怕是霜儿豁出性命，也必定会跟随着您的左右！” “霜儿的命是世子的，霜儿的一切都是世子的！只要世子能够将双儿带在身边，霜儿就心满意足了！” 柔弱的霜儿竟是罕见地露出了无比严肃的神情，言语之中还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刚强。 林彧都被霜儿这突然的动作整懵了。 他心中一暖，弯下身子扶起了霜儿。 “说什么傻话呢！你可是本世子的女人！只不过选了这条路，你我都会在刀光剑雨之中，从此再也不得安稳！” “不过，本世子是让你做我的影卫，可不是让你去送命的！走吧！下去瞧瞧！” 林彧牵住了霜儿的手，心里却是美滋滋的。 两人刚刚下到山谷之内，林彧朝着营中吹了一声口号，不一会儿，潘虎一身铠甲，就已经匆匆的从营内跑出来。 见到林彧，他更是单膝跪地，行了个大礼。 “末将潘虎拜见世子！” 林彧笑容满面，看着潘虎威风凛凛的样子，颇为满意。 “潘将军快起来！带本世子进营瞧瞧吧！” 这些日子，他还是头一次来到这个秘密基地。 潘虎自不敢怠慢，谨慎地看了一眼林彧身旁的霜儿，不由地问道：“世子，这位姑娘是？” “潘将军，她是本世子身边的亲信，日后也将培养成本世子的贴身影卫，今日本世子带她来看看你的训练成果！” 潘虎粗中有细，明显是担心霜儿的身份不明，带来莫大的麻烦。 所以林彧也干脆直接介绍个清楚。 潘虎这才放下了戒心，整个人轻松了一些。 他拱手向霜儿行礼，道：“抱歉霜儿姑娘，末将心直，多有得罪！” 霜儿微微一笑，也俯了俯身，说道：“潘将军不必客气，潘将军也是为世子的安危着想，奴家自然明白！” 潘虎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言。 只是他的心中却又升起了一丝的震动。 尽管他已经忠心地臣服于世子之下，可是接触得越多，他便越能察觉到世子的不同寻常！ 曾经许多年，他也如同旁人一样，以为世子是一个不学无术，纨绔不堪，能当大任的人。 可是，没想到世子不仅谋略有度，就连人心，都能够如此轻易地把控。 甚至，还让一个姑娘甘心为之驱使，这样的人，怎么会成就不了一番霸业呢？ 林彧自然不知道潘虎心中所想，他的目光所过之处，全部都是在操练的士兵。 看那人数，似乎已经达到了上千人。 即便是他也不得不佩服潘虎的能力。 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之下，潘虎竟然已经收拢了这么多的人。 若是现在这一队人马出去，也足以成为一支精锐。 更何况，他还有更多的时间可以发展。 到时候，这支队伍能够扩展到什么程度，即便是他，想想都觉得心潮澎湃，无比激动！ 这是属于他自己的人马！ 更是他在这乱世之中站稳脚跟的底气！ 他们这个营帐，很快便到达营帐后方的训练场地。 无论是悬挂的沙袋，还是原木，包括其他的一系列训练设备，全部都是按照林彧之前交代的进行。 “潘将军，你办事果然稳重！” 在那训练场地之上，有着十多道身影，正在疯狂地奔跑，他们每一个人的背上还扛着一个麻袋。 每个人的脸上都有汗水滴落，哪怕是大冬天，可他们穿得都很单薄。 林彧不禁问道：“潘将军，他们的棉衣可曾置办好了？” 潘虎抱拳道：“回世子，所有的用品都充足，只是他们训练，不想要穿得太厚！” “这些人是为世子专门训练的影卫，是末将精挑细选出来的，无论人品反应能力都是一流的！只是影卫的人数扩充比较慢，暂时只有十五人。” 潘虎说完，眼中也有一丝的羞愧。 林彧点了点头，很是兴奋地说道：“潘将军，你做得太好了！” “影卫的人数贵精不贵多，尤其要让他们保持绝对的忠诚！否则宁缺毋滥！只要他们能够踏实办事，本世子也绝对不会亏待！否则，也别怪本世子心狠手辣！” 想要在乱世之中，闯出一番自己的天地，仁慈是要不得的。 他可以对霜儿仁慈，但是绝对不可能对其他人仁慈！ 而霜儿，跟随在他身边这么长时间，从一开始，他就不觉得霜儿会背叛自己！ 潘虎重重的点了点头，也没有任何的异议。 成为一方霸主，仁慈是最为廉价无用的东西！ 铁血的手段，是必不可少的！ 林彧带着霜儿在营中四处逛了一圈，也没有过多的逗留。 临走前，他丢给了潘虎五十万两宝钞。 军粮军需，招兵买马，这些全部交给潘虎即可。 毕竟，出来一段时间了，也不能离开太久！ 天也要黑了，他们必须赶在城门关闭之前回城。 今日的一切，都让人满意。 . 第102章 救人 日落西山，一匹烈马从城外飞驰而过。 尽管有人奇怪，为何两名男子同骑一匹马，不过白马飞驰而过，很快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之中。 谁也不知道，策马的人，正是辽王府的世子爷。 林彧带着霜儿在成衣店里换好了衣服，这才大摇大摆地离开。 街市已经安静了不少，不少的摊贩都已经退去。 路上只有零零星星的人，匆忙地行走。 两人也没有乘坐马车，准备步行回王府。 只是，走过一条巷道口的时候，听到巷道内，一阵沉闷的声音响起。 “给我往死里打！一个断了臂的废物，竟然敢偷药！活得不耐烦了！要不是因为王爷吩咐过，善待你们这些残废，今天爷非打死你不可！” 一个身穿锦衣的中年男子，指挥着旁边的小厮，冲着地上的人一脚一脚地踢落下去。 中年男子一边踢一边骂，直到地上的人不再动弹，他才挥了挥手，带着一众人离开。 刚刚路过的林彧，不由得折返了回来。 “走，咱们过去看看！” 原本，他不想管这样的闲事。 只是，听中年男子的话，和他们打的是一个从军队里退伍的残疾士兵。 前世，他就佩服那些军人！ 如今看着这样的人，他不能不管！ 霜儿看着黑黑的巷道，有些害怕，低声道：“世子，咱们还是少管闲事吧！” 现如今可没有那么多乐于助人的人。 人人自危，谁知道干了好事儿会不会给自己惹什么麻烦。 霜儿对这种事情心有忌惮。 若非是父亲当初好心救人，他们也不会家破人亡，他更不会流入烟花之地。 只是林彧并没有停下脚步。 “你先在外面等我，没事的，这里是辽东，还能有人怎么样本世子吗？” 霜儿拦不住，只能跺了跺脚，也慌忙地跟了上去。 她怎么也不可能让世子一个人陷入到危险之中！ 林彧有些惊讶，回头看了她一眼，不由得轻笑起来。 “这么快就进入角色了！不错！” 毕竟还有外人在，林彧调侃了一句，就加快了步伐。 霜儿顿时闹了个大红脸。 不过，黑暗之下，倒也不至于尴尬。 两个人一前一后，很快便走到了蜷缩在地上的男子身边。 似乎是察觉到了脚步时，男子的身体微微的颤动，抬起一只乌青的眼皮，看向了两人。 只是，看到林彧的那一瞬间，闪过一丝的诧异。 他慢慢地爬起来，用一只手撑着地，另外一条空荡荡的袖摔动，显得有几分艰难。 直到男子起身之后，朝着林彧微微的点了点头，沉闷地打了声招呼：“世子爷，麻烦让让！” 男子脸上有好几处破损，可似乎像是不知道疼痛一样，脸上带着一丝的麻木。 甚至，林彧能够感受到他的眼神里还有一些不屑。 男子看上去不过三十多岁的样子，正是年轻力壮之时，那种麻木根本就不是他应该有。 而且他明明认出了自己的身份，却还表现得如此不在意。 有些反常。 “等等！” 男子闻言仅仅只是微微的顿了顿脚步，恭敬道：“世子有什么吩咐吗？” 林彧走到他的面前，问道：“本世子想知道你怎么认出我的？” 男子倒是没想到林彧非要纠缠，他低着头，倒也实诚地回答道：“草民原本是辽东军一员，远远的见到过世子一次！” “你为何对本世子如此的冷淡？难道你不需要本世子的帮忙吗？” 林彧依旧是一副纨绔模样。 这话说得高高在上。 只是他的目光，透过黑暗，敏锐地落在男子的脸上。 男子的神情略有些不耐，显然对于林彧这样的纠缠很是不满。 “不必了，草民谢过世子！” 男子摇了摇头，迈着沉重的脚步，准备绕开林彧，离开这里。 林彧不由得勾了勾唇角。 这人，倒是有些血性！ “你难道不想挣钱养活自己养活家人吗？难道，你甘心年纪轻轻，就成一个麻木不仁的废物吗？” 林彧并没有阻拦，只是淡淡的开口。 声音在黑色的巷道之中穿梭飘动。 原本离开的男子，顿时僵住了身体，像是被人点中了穴，动弹不得。 他不由得扭过头看向了林彧此时的眼神，再也没有先前的冷淡。 “世子，您真的可以帮助草民吗？” 那眼神，语气里有着些许的怀疑和不确定。 毕竟世子林彧纨绔风流，不学无术，怎么可能会好心好意地跑到这里帮忙呢？ 当初他在军营里面曾经见过世子，不说风评，光是世子那样子，就让他印象深刻，心中不屑。 林彧若非是会投胎，怎么可能能够比得过他们？ 可是，不知为何，今晚的世子似乎和军营之中的世子有些不同。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有一瞬间的迟疑，甚至心里都生起了期盼。 哪怕他是在战场上丢了手臂，成了残废，可是没有人会同情他。 虽然朝廷免除了他的劳役，可是想要活下去总得挣银子，否则就算是没了赋税，一样是个死。 朝廷可不会给他们补贴棉粮。 正是因为手里拮据，他才会为了老母亲跑到药店偷药。 若非如此，怎么会被店掌柜带着小厮暴打呢？ 有的时候，他很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死在战场上，还要落了个残废回来？ 林彧的话就像是给他开启了一道希望。 能够让他重获新生的希望！ “能！” 即便隔着夜色，可是男子依旧清楚地看到秀气俊朗的世子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一口白牙，带着极度自信的风采。 一时之间，鬼使神差的，他竟信了。 情绪使然，男子直接跪在了地上，声音也前所未有地诚恳郑重。 “草民郑成功，全凭世子吩咐！若草民能养活一家老小，草民必定为世子，上刀山下火海，终生跟随世子，绝不背叛！” 郑成功的声音掷地有声，完全不是之前那样的沉闷。 虽然略有一丝的沙哑，可是，林彧能够听得出那声音之中的诚恳。 林彧点了点头，沉声道：“既然如此，那就随本世子先回府吧！” . 第103章 捡个乞丐回家 男子虽有些迟疑，但还是应了一声，跟了上去。 原本的两人变成了三人。 霜儿根本就不明白为什么世子突然之间就要带这个人回府。 不过世子做的决定，她自然不会违背。 林彧却心情格外畅快。 没想到出了趟门，还捡了个宝。 这郑成功虽是第一次见面，不说这名字让人觉得熟悉，光是这种性子，就让他觉得少有。 正是他现在所需要的。 尽管郑成功断了一臂，可是在军营之中的磨炼，早就已经让他学会了服从。 尤其是他的性子一根筋，竟然毫不畏惧权势。 如果不是因为他后来说出那些话，触动了郑成功的心，恐怕郑成功根本不会因为他是不是世子，而搭理他。 这样的人一旦认定了自己是主子，那就绝对会百分之九十九的忠诚。 剩下的百分之一也是因为人心的善变和微小的可能。 而这正是他需要的人才。 更重要的是，他还是从军营之中退下来的。 有了他，甚至将来有了更多的他这样的人，林彧便能够迅速地掌控辽东军！ 当然，这也仅仅只是筹谋。 若非万不得已，他也不会去那么做。 回了王府，王府门口已经有小厮迎接。 只是见到在世子的身后，跟着一个断了一条手臂的邋遢男子，如同乞丐一般，小厮也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 “世子，王爷已经备好了晚膳，请您过去！” 林彧瞪了小厮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不去不去，本世子忙着呢！” 说着，林彧就已经撇开了小厮，径直的进了府内。 郑成功看着高大的王府，脚步有些迟疑，不过霜儿催促了一声，他便赶忙地跟了上去。 这里是辽东军眼中的圣地，是王爷的居所，以前的他们哪里有这样的荣耀，可以进入到王府之中呢？ 却没想到现在断了手臂，被淘汰出局，最为穷困潦倒之际，竟然有幸进入到王府之内。 世事还真是造化弄人！ 这一切，多亏了世子林彧！ 郑成功不由得看向了林彧的背影，那个曾经在他眼里，只不过是一个没救的纨绔世子，却没想到，反倒成了他的救世主！ 甚至，他竟隐隐地觉得，在世子的身上有一种以前从未察觉到的贵气和总揽全局的霸气。 这种气质，以前仅仅只有王爷的身上才有的！ 世子带了个残废乞丐回府，消息很快便传遍了整个府邸。 即便是养伤的林耀，也都获悉了这个消息。 他有几分的不解和困惑，看着周芸瑞，问道：“娘，你说林彧这两天总是搞各种各样的小动作，他究竟想干什么？” 原本希望能够如同林彧一样，如法炮制，多制作一些白炭来售卖，却没想到赔了个金光，变成了四座荒山。 尤其是他们抵押了的事情，很快就要到了抵押期限，若是不赶紧想办法还债的话，到时候定然会被父王察觉。 要是父王知道他们把王府的宅子都抵押出去了，恐怕非得剥了他的皮不可！ 最近林彧的运气好得很，随随便便弄点煤炭都能够挣到大钱。 这也让他眼红得不得了。 哪怕伤势还没有恢复利索，可他心里也在琢磨着，该找点事情做来证明他的厉害！ 否则什么时候能等到父王的冷眼看待呢？ 尤其是无论林彧干什么事情，都不能再把他比下去了！ 否则就算是后盾再足，始终被林彧压一头，那他哪里还有出头之日？ “他又干什么了？” 提起林彧，周芸瑞就觉得脑袋疼。 这些日子，诸事不顺，全都是和林彧有关。 “小厮说他带了一个断了手臂的乞丐回府，他究竟在干什么？难不成，善心大发了吗？” 林彧往日挥霍无度，可却从来没有做过什么施恩的事。 这也是都郡城的百姓对林彧毫无好感的原因之一。 一个败家的世子，挥霍无度，全凭自己的父辈庇佑，若非是身份使然，早就已经被辽东的百姓唾沫星子给淹死了。 “想知道他要干什么，过去看看不就行了？” 周芸瑞思量了片刻，眼中有着凌厉之光闪烁。 一个庶子，若非是林洪涛护着，她早就已经把人给踢出府去了。 尤其是这个庶子，竟然还被林洪涛封为世子！ 挥霍无度也就罢了，明明无才又无德，偏偏要押她的儿子一头，凭什么？ 越想这些，周芸瑞便越觉得自己心中的怒火控制不住。 林耀在旁边，犹豫了片刻，也重重的点了点头。 有专门的神医配的药，他的外伤已经不怎么疼了，活动一下，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重要的是，去看林彧怎么丢人现眼，这样的机会可不多！ 母子二人浩浩荡荡，直接朝着林彧的居所而去。 甚至周云瑞已经忘了林洪涛先前的吩咐。 她满心都是，怎么好好教训林彧这个庶子！ 刚刚回屋的林彧，并不知道外面有人要来找茬，忙了这么长时间，简直快要被饿坏了。 只是，看着浑身脏兮兮的郑成功，他又吩咐了人，道：“把他带下去洗个澡，收拾干净些，给他准备一身干净的衣服！” 既然要用郑成功，那自然也要给人家点好处。 所以林彧让人备了饭菜，等了一会儿郑成功。 俗话说，饭桌上，好谈事。 既然捡了这么个宝贝，那自然得好好地聊一聊。 正想着美事，院子外就响起了小厮的声音。 “王妃娘娘，世子正在沐浴，不方便……” 小厮的话还没有说，只听一声惨叫，而后便传来王妃怒气冲冲的声音。 “狗奴才！本王妃乃是这王府的女主人，要见一见世子，还容得到你拦我？拖出去，打三十棍！” 周芸瑞一腔的怒火全部都撒在了小厮的身上。 俗话说，打狗看主人。 她这么做，就是故意的。 林彧有王爷护着，她暂时动不了。 可如果林彧犯了大错，那就不一样了！ 到时候，就算是王爷再如何的偏袒，也不可能护得了林彧！ 她今日来，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这也是父亲在密信之中，授她的一计！ . 第104章 人不如狗 林彧在屋子里面，就已经听到了外面吵吵闹闹的声音。 还不等他起身，霜儿就已经快速地进屋。 “世子，您快救救小路子吧，王妃要把他拖下去打三十大棍！他会被打死的！” “小路子只是奉命行事，却没想到这么倒霉，触了王妃的霉头！” 他们同时在这小院之中伺候的人，彼此之间，也都是相互照应。 尤其是，小路子的遭遇更让她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主子的喜怒哀乐，便决定着他们的生死。 尽管她阻止不了，可是也不想眼睁睁地看着小路子真的被打死！ 林彧猛地起身，手一挥：“走，出去瞧瞧去！” 刚跑到他的地盘上撒野，活腻歪了！ 看样子，这几日的时间，他们母子太清闲了！ 一出门，林彧就看到门口有两名脸生的小厮架住了他院里的小路子。 门口还摆放着一个长板凳，他们动作极其的粗鲁，直接将小路子按在了凳子上。 “住手！” 林彧冷喝一声。 原本开始挥动板子的两名小厮，都吓了一跳。 一时间，动作都停住了。 林耀被人扶着，嘴角勾起挑衅的笑容。 “林彧，这个下人胆敢冲撞我娘，打他三十大棍，你也要管？你的眼里，还有没有尊卑有序？” 林彧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轻啧了一声，道：“你说什么？尊卑有序？呵呵，一个没有尊卑的人，跟本世子谈尊卑有序，你是来搞笑的吗？” 说着，林彧就直接朝林耀走了过去。 林耀见此，顿时就想起了那天因为“长幼尊卑”这个问题，被林彧暴揍了一顿的事情。 “林彧你放肆！你早早没了娘，是本王妃抚养你长大，不图你知恩图报，可起码也懂得王府的规矩吧？见了本王妃，你就这般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吗？” 周芸瑞直接摆起了王妃的架子，说得倒是冠冕堂皇。 就算是她给林彧找麻烦，那也得师出有名才是。 “王妃你说笑了！我这笑脸相迎的，怎么就成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了呢？” 林彧随口的敷衍了一句。 这母子俩就是来找事儿的，他也没必要客气。 “那你为何制住本王妃的命令？今日不教训，难保明日你手底下的下人不会冲撞王爷！这是我身为王妃的职责！你就非要为难本王妃吗？” 周芸瑞三言两语就把所有的矛头都对准了林彧，她心里却在暗暗自得。 她早就知道，林彧是不可能轻易地让她教训人的。 “王妃，本世子不过是让他们停手而已，怎么会是为难您呢？只不过，我这院儿里最近养了一些好东西，它们不喜欢生人，你们贸然地跑来，只怕它们都控制不住了。” 林彧很是郑重地提醒道。 还不等周芸瑞说话，林耀就已经伸长了脑袋，冷哼道：“骗谁呢！你们还愣着干嘛？赶紧动手啊！” 说着，林耀就已经朝着那行刑的两名小厮冷喝了一声。 两名小厮吓了一跳，连忙又拿起了自己手中的木棍，高高地扬了起来。 “来人！关门放狗！” 林彧脸上的笑意收起，毫不客气地吩咐道。 好在先前林彧不务正业，在门口养了十多条狗。 却没想到，这个时候竟然能派上用场。 林彧虽然没有制止，可一句话还是吓的那两名小厮手中动作停了下来。 原本负责饲养那些猎犬的下人，迅速地打开了狗笼。 顿时十多条足有一米高的大犬，直接从狗笼里面钻出来。 它们被关在笼子里那么多天，直接汪汪汪地扑向了周芸瑞等人。 周云瑞哪里想到林彧说的竟然是真的。 看着那些猎犬伸长了舌头，露出尖利的獠牙，尤其是那凶恶的叫声更是让她吓得尖叫起来。 “啊！来人，快把这些恶犬全部打死！” 林彧在旁边冷眼旁观，听到周芸瑞的话，也缓缓的放出话去。 “这些可都是本世子的爱犬，谁要敢动他们一根手指头，本世子非要了你们的命替本世子的爱犬偿命不可！” 跟在周芸瑞身边的那些下人本就带着家伙，正准备出手，听到世子幽幽的话，顿时吓得停住了动作。 活生生的人不如狗！ 他们一点也不怀疑，按世子的作风，他们要真的打了这几条狗，只怕小命休矣！ 一条黑色的狼狗已经直接朝着林耀冲了过去。 看着这一幕，林耀吓得撒腿就跑，甚至都顾不上自己的伤了。 “娘，救命啊！” 他能够感受得到，要是再不跑那条恶犬非咬他不可。 周芸瑞铁青着脸，看着林彧笑得满脸灿烂，轻轻的打了个口哨，那条扑出去的恶犬就乖乖地退了回去。 她也是恨声说道：“好你个林彧！竟然敢如此公然行凶，残害同胞，本王妃一定要让王爷重重地罚你！” 她本以为林彧必定会因为面子冲撞她，原计划也是打算激怒林彧，对她动手的。 可是没想到，林彧只是动了动嘴皮子，竟然真的放了十几条恶犬出来。 这阵仗连她都害怕。 如果不是从小养尊处优，见惯了大场面，她早就已经吓得跑了。 她扔了句狠话，袖子一甩，脚步竟比跑得都快。 看着灰溜溜离开的母子二人，他淡淡一笑，看向了已经吓得瘫坐在地上的小路子。 “起来，别那么没出息！你是本世子的人，谁欺负你，我会还手吗？” 林彧一句话石破天惊。 尤其是院里的下人们都瞪大了眼睛。 乖乖！世子这话说得真是轻巧！ 世子身份尊贵，自然可以想做什么做什么，可他们不过是一群下人，主子要罚他们，谁敢还手？ 一时间，他们虽然心中震动，并未把世子的话放在心里，但也感受到了淡淡的暖意。 世子竟这般护着他们！ 这样的主子，还真是少有！ 好像世子和以前有些不太一样！ 就在他们把这件事儿暂时的放下时，林彧的声音有淡淡的响起。 “都这么弱，以后还怎么保护本世子？从明天开始，你们一个个的都给本世子跑步训练！谁要敢偷懒，本世子把你们扔给王妃去！” 林彧扔了一句话，而后转身进了屋去。 . 第105章 火锅店掌柜 “耽误本世子吃饭！” 林彧嘟囔了一句。 可是满院子的人，看着进屋的世子背影，突然觉得，刚刚是他们的错。 世子说的，不是拿他们寻开心的！而是，真心要让他们还手！ 霜儿同样也因为林彧的反应，吓了一跳。 他慌忙地伺候着，跟随林彧回屋。 就连宋命也战战兢兢地跟在林彧的身后，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拍马屁好了。 “世子，您难道真的要让院儿里所有的下人婢女都去训练吗？这……这成什么体统？” 各个王公贵族里，下人哪敢在主子的面前如此的放肆，而且不顾仪态呢？ 要真的去训练，岂不是伤风败俗？ 真传出去的话，世子的名声可就更差了！ 这绝对不是闹着玩的事儿！ 林彧刚刚拿起筷子，闻言瞥了一眼宋命，直接抬脚踢了过去，低喝道：“废什么话？本世子安排什么事，还得跟你商量吗？谁敢多说本世子半个不字，本世子非剁了他不可！” 林彧毫不在意。 霜儿也不由的开口说道：“世子，此事不是闹着玩的！就是真让大伙都训练了，可是主子吩咐，怎么能还手呢？” 林彧浑然不在意，直接伸筷子夹了一块肉塞进嘴，嘟嘟囔囔地说道：“主子？他们想有多少个主子呢？谁说让他们训练，对本世子还手了？” 霜儿和宋命都愣住了。 他们突然明白了世子的意思。 在世子院里的人，只能有世子一个主子，其他的，都不必在意！ “霜儿明白了！” 宋命也是一脸真诚地赞扬道：“世子果然是爱民如子，心善如佛，天底下再也没有世子这样的好主子了，世子的爱护简直让我等……” “别没完没了了，留霜儿在这里伺候就好了，出去吧！” 林彧又是轻轻的抬起一脚，踢在了宋命的屁股上。 宋命却是脸带笑意，更是喜气洋洋，说道：“世子这一脚简直踢得小人神清气爽！” “……” 林彧斜眼瞪着宋命。 宋命嘿嘿一笑，慌忙地离开，不甘在有片刻的逗留。 林彧并不知道他今晚此举，倒是让得院子里的许多下人都归了心，每个人心里都暗暗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忠心孝忠世子！ 林彧收起了之前那般的嚣张模样，笑嘻嘻地看向了霜儿。 “霜儿，本世子的演技怎么样？有没有被本世子的魅力所折服？” 刚刚还一心都是感动之意的霜儿，顿时低下了头，耳根子都红了起来。 她哪里想到，世子的话题跳跃的竟如此之快。 可林彧显然不肯善罢甘休，继续说道：“要不你也坐下来吃点东西，吃饱饭了，晚上才有力气伺候本世子嘛！” 如果不是因为还顾及规矩，霜儿早就已经直接跑掉了。 幸亏这会儿没有旁人，否则，她哪里还有脸见人？ 看着脸色娇滴滴的霜儿，林彧哈哈一笑，这才收回了肆意的目光，换了个话题。 “霜儿，要不你去看看郑成功好了没？等会儿把他直接带到这儿了！本世子有事安排。” 霜儿低声应下，都不敢再看他一眼，就匆匆地从屋子里出去。 林彧吃了一口菜，呼吸着空气之中弥漫的淡淡的香味，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唉，太容易害羞了，那还得好好调教调教才是！” 平日里的霜儿，完全不似榻上的时候。 越是如此，他反倒越爱逗一逗她。 他晚上的吩咐也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 原本他也在思考到底该如何光明正大的训练霜儿，毕竟，想要把霜儿训练成真正的影卫，是需要下很大的苦功夫的。 只是，如果单独训练霜儿，反倒容易引人注目！ 今天晚上这么一闹，反倒给了他顺理成章的借口。 反正，众所周知之后，反而不会吸引人的注意。 若是这些下人里面能够挑选出合适的人选，他倒也不介意，多出那么一两个影卫来。 不过此事也着急不得。 很快霜儿便带了郑成功出现在门口。 “世子，郑成功来了！” 林彧闻言，轻声道：“进来吧！” 郑成功换了一身灰袍，虽然不算是多么的奢华，可以比他之前一身的破衣烂衫要强得多。 尤其是，洗漱完毕，就这么稍微一打理，整个人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除了一条断臂，那模样周正，五官比例协调，倒也是一个面相极佳的中年男子。 尤其是他的面容沉静，更添了几分的稳重。 在战场上四杀的那些经历更铸就了他隐隐的铁血之势。 无论是模样还是气场，都让林彧颇为的满意。 “不错！你识字吗？” 林彧看向郑成功，之前也忘了问了。 “回世子，小人念过学堂，识得一些字！” 林彧点了点头，满意道：“那就好，你先回家休息一日，把你的私事办完，然后就去炭铺旁边的火锅店，从明天开始，你就是火锅店的掌柜了！” “你先熟悉一下，本世子希望，你能够像一个将军一般，管理本世子所有产业中的伙计，不过，你得先把火锅店做好！让本世子看看你的能力再说！” 林彧看向郑成功吩咐道。 他看向郑成功的目光里就有淡淡的审视。 只要郑成功过了最后的考验，他才能考虑最终的信任。 他有信心驯服这些人，可并不是真正地将他们养在府里，让他们成为真正的寄生虫。 他不是做慈善的。 选人用人，是他需要的。 否则，就算是有再美的未来，再大的宏图，那也不过是镜花水月。 郑成功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城中的炭铺生意火爆，每日里购买煤炭的都排着长队。 听说，只要是在店里干活的伙计，每个月都有五两银子的工钱。 这样的工钱，只怕整个大俞都未必能找出第二家了。 原本他以为世子不过是败家而已，所以才如此挥霍无度。 却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会成了享受恩惠的人！ “是！小人必定会竭尽全力为世子做事，绝不辜负世子的一片苦心！” “没事的话就回去吧！”林彧满意地点了点头。 即便是在大俞朝，历朝历代都是以仁孝治天下。 这么做，绝不会有错！ . 第106章 讨说法 林彧这边皆大欢喜。 可是，狼狈退场的周芸瑞，怒气不减，她直接带着林耀前去林洪涛的书房。 想要找林洪涛告状，为母子俩做主。 书房内的林洪涛刚刚翻开手中的策论，就被外面的吵闹声打断。 不等他弄明白怎么回事，周芸瑞就已经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 林洪涛绷着脸，挥了挥手，示意守卫退下。 “王妃，你怎么来了？” 周芸瑞心中怒气未消，也不客气，直接道：“王爷，世子忤逆，您可不能再偏袒了！这样下去，那还了得？迟早会为我们辽王府带来祸端的！” 尽管林洪涛并没有去现场，可是先前的事情下人已经来禀报了。 他本来还以为儿子会被教训，正准备过去帮衬，却没想到儿子竟然直接让人关了门，还放了恶犬。 尽管这手段嚣张跋扈，目无尊长，可这种事儿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儿子对他这个王爷都没什么好脸色，更何况是王妃呢？ 尤其是儿子的处置手段，连他都拍案叫绝。 什么叫硬的怕横的？ 彧儿这么做就是如此。 只不过王妃现在登门告状，他也不好明言，只是敷衍地安慰道：“王妃，此话严重了！彧儿的确是生性顽劣了些，不过你身为王妃，心胸应宽广，忍让一下便过去了！不必如此计较！” 周芸瑞本以为这么一说，必定能够让王爷有所处置。 哪怕是将林彧给禁足一段时间，他也有机会好在林彧的那些店铺上下手。 时间不多了，再有半个月的时间，钱庄的人就会来收府。 要是此事闹到了台面上，不仅是她，就连林耀的前程都要毁了。 若非如此，她也不会挑在今日这个时候挑衅！ 好不容易做了个局，她绝对不容许出什么差错！ 要不然之前受的一场惊吓就白费了！ “王爷，我虽为王妃，可世子之前对妾身没有半分尊重，这事儿要是传回家父那里，只怕家父会怪罪王爷，闹得翁婿不和，实非妾身所愿见到的！还望王爷能够不偏袒，秉公处置！” 周芸瑞明显是铁了心要个说法。 林耀也苦着脸，委屈巴巴地添油加火，说道：“父王，您是没看到，林彧直接让人放了十多条恶犬，差点就咬伤母亲和孩儿！林彧如此行径，简直是顽劣不堪，必定是我辽东之祸！还望父王能够为我们做主，好好的惩治林彧一番！” 想着自己身上的伤势，林耀盘算着，就算是父王再偏心也不至于在这个时候惩罚他，所以连带着胆子都大了些。 毕竟他也是父亲的儿子！ 他就不信了，明明是林彧不占理，难道父王还能继续偏袒着他不成？ 外人谁不知道，父王是铁面无私，公正严明！ 要是把这事儿闹大，就是父王不想处置，怕是也不行了！ 周芸瑞很是满意的朝林耀看了一眼，投去一个赞赏的目光，而后颇为默契地配合道：“王爷，耀儿所说不假！妾身已经让人传了书信给家父周天养，若是王爷不给一个交代的话，家父必定会将此事上奏朝廷！” 反正都已经闹到这一步了，周芸瑞心里很明白，王爷就是偏袒林彧，既然如此，那她自然也得封住王爷的退路。 这样才能够把林彧那个小杂种彻底的压死！ 想起先前那么多的恶犬，朝着他们围过去的那种可怕情形，她就恨不得让狗把林彧给撕吃了。 林洪涛的脸色沉了下来，他手中的书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摔，喝道：“王妃，你这是在威胁本王吗？” “还嫌辽东的局势不够乱？枉费本王觉得你心思缜密，顾念旧情，所以不管你做什么，本王都睁只眼闭只眼！没想到，你现在真是好大的胆子，已经学会威胁本王了？” 林洪涛的声音抑扬顿挫，一句话，更是带着浓烈的煞气。 战神一怒，那股气势，吓得周芸瑞都是身体一晃。 林耀更是一把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喘一下。 周芸瑞白着脸，换出一副委屈的模样，说道：“王爷，您偏袒林彧，可您别忘了，耀儿也是您的儿子呀！” “你为了林彧绸缪，甘愿让他一个庶子成为辽东的世子，却眼睁睁地看着我们母子沦为众人的笑柄！如今林彧犯错，您不仅不闻不问，还要让妾身退让！难道这些年妾身退让得还不够吗？” 周芸瑞半委屈半强硬。 她掩泪的同时也悄悄地看向了林洪涛。 她就不信了，林洪涛能软硬不吃！ “王妃，此事本王定会查个清楚，给你一个交代！既然你执意要让本王秉公处理，那本王倒是要问问你，本王之前不是让你禁足在院，少出门的吗？你为何跑到彧儿的院儿里去了？” 一句话，周芸瑞不由得僵住。 她之前，一心急所以就没把王爷的吩咐当一回事。 “王爷，妾身已经陪着耀儿在院儿里待了许久，耀儿的伤势也需要活动，所以这才带着耀儿去探望世子，难道这都不行吗？” 林耀也在旁边插腔，道：“是啊父王！母亲不过是心疼孩儿而已！如今连大哥院儿里的奴才都能够冲撞母亲和孩儿了，您若是不处置，以后我们在王府之中可该如何行事？” 林洪涛冷哼了一声，道：“王妃，本王还没有瞎！你真的是去探望彧儿？而不是去找茬的吗？” 面对林洪涛的质问，林耀不由心里一沉，一种不安涌上心头。 就连周芸瑞的脸色也剧烈的变了下。 怎么，王爷什么都知道？ “王妃，本王原本想要给你们个台阶，好让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没想到你们母子竟如此的歹毒！你们分明就是故意挑衅彧儿，故意让他冲撞你们，你这么做，根本就是妇人的歹毒心肠！” “本王已经给了你们机会，可偏偏你们却得理不饶人！你若是再犯，就算是周丞相来了，本王也绝对不会给半分的脸面！” 周芸瑞傻了眼。 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 . 第107章 纷争 时间飞快，眨眼两日便过去。 一大清早，霜儿捧了一身黑白刺绣的常服，到了林彧的面前。 “世子，您不是说今日要去火锅店看看吗？明日火锅店便可正式开业，还有许多的东西需要您指点！” 霜儿清脆婉转的声音带着丝丝的柔和，听得人心痒难耐。 林彧直接伸手将人往怀里一带。 “好霜儿，你来伺候本世子更衣！” 霜儿的身上还带着些许的香味，显然早上训练结束之后，她又沐浴清洗了。 霜儿低头，眼神不敢与林彧对视，挣扎着起身，开始为林彧更衣。 林彧不再逗她，伸开了双臂，任由着霜儿服侍。 有了足浴馆和炭店，火锅店的生意倒也不用宣传。 在这大冬天，应该也很受欢迎。 唯独只有在菜品和定价上。 他的确是需要指点一二。 按说火锅是万物皆可涮，不过如今物资贫乏，有些菜品还需要他来说配方让厨子操作。 原本他打算把操作方法直接写出来的，可是细节却无法真正的写明。 所以这头两日，他还是打算去看一看的。 收拾停当，宋命驾了马车，三人到了火锅店前。 还未入门，里面就有争吵之音响起。 “郑掌柜，店里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可是咱们后厨里面却什么都没有，难道咱们还不去采购吗？” “是啊，郑掌柜，这要是被世子知道，还以为我们偷懒呢！” “您既然是掌柜，总要做个决断吧。” …… 不少的伙计，质问出声。 尤其是看着断了一条臂的掌柜郑成功，他们心中也颇为的不爽！ 明明他们是店里最卖力的，却没想到竟然被一个断了一条手臂的废物管着！ 这让他们极度的不甘心。 只是，他们不敢在世子面前发牢骚，只能这样阴阳怪气儿地针对新来的掌柜。 林彧还未进门，听到这样的声音，不由得顿住了脚步。 他抬了抬手，制止了宋命和霜儿出声。 “不要打扰，听听他们说什么！” 林彧也想知道，身为掌柜的郑成功究竟有几分的本事。 尽管他对郑成功有几分的自信，觉得自己不会看错人，可是倒也并不知道郑成功究竟有多大的能耐。 是骡子是马，这个时候总能遛出来了。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尽管他的确把郑成功安排在了火锅店。 可这并不代表如果郑成功一无是处，他还要执意如此。 一切，看表现！ 郑成功并不知道自己经历着一场考验。 他的神色平静，哪怕是面对众多伙计的存心刁难，也依旧神色如常。 自从成为一个废物，什么样的冷言冷语他没有听说过？ 如今世子不仅让他知道他不是一个废物，还提前给他预支了银子，不仅能给老母亲看病，还能够供儿子去学堂。 就连妻子，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常常忧愁叹气，常年连一丝笑容都没有。 这一切的转变，都是世子给他的恩德。 无论如何，他都要替世子打理好这家店铺！ 如今天还未曾开业，这些伙计就如此行事，自然也需要好好的驯服才是，否则只怕以后会出大问题！ 尽管他并不懂那么多的大道理。 可他也是上过战场的人，自然懂得战场之上的一切瞬息万变。 倘若兵不服将，必将酿成大祸！ 尽管现在仅仅只是一个小小的店铺，可是这道理应该都是相通的。 一念到此，他的目光已经扫过了，刚才挑衅说话的几个伙计的身上。 “依你们看，咱们现在就该去买菜，添置东西吗？我倒想问问诸位，咱们火锅店，还有那些奇奇怪怪的锅，是怎么用的？” “还有，店内的炉子，木炭该如何维持，锅炉该如何控制？火锅料该如何炒制？都分工明确了吗？” “这……” 听闻郑成功这么一问，所有的伙计不由得滴了滴头，眼神不敢与之对视。 他们的确有些心虚。 郑掌柜问的这些事情，他们之前从来没有注意过。 毕竟开店的，只要把地打扫干净了，桌子抹干净，碗筷收拾妥当，这不就行了吗？ 怎么还需要管那么多事情呢？ 如此想来，其中一个尖脸儿精瘦的伙计，不由得抬起了头，说道：“郑掌柜，这些活不是应该您来安排人去做吗？怕是你的失职吧？我们可从来没有听您这么安排过！” 一人这么一说，又有四五个人也齐齐出声附和道：“是啊掌柜的，这不是您没安排吗？再说了咱们什么东西也没有，还有什么好收拾的呢？人都不上门啊！” 另外的一些伙计虽然没有说话，但也都用一种类似的目光看向了郑成功。 霜儿不由得抬起了脚，手已经探向了门环，欲要推门进去。 那精致的小脸上紧绷在一起，动作都比之前猛了一些，似有些恼怒。 只是，林彧的动作更快，他直接伸手握住了那白皙而纤细的手臂。 “霜儿，不必出头，且看看郑成功打算怎么应对！” 一个被他给予厚望的残疾管事，绝对不能够就这么软软弱弱任人欺负。 那可不是他想要的。 很快，郑成功就有了回应。 “你们既然身为店里的伙计，这些事情就应该挂在心上，不需要事事都让我去安排！更何况，昨日我就已经将事情交代给你等，也告知了你们暂且等待世子吩咐！” “看样子，你们是阳奉阴违。不把我的话放在心里了？你们当真以为，我断了一条手臂，就真的是一个眼瞎耳盲的废物了吗？” 郑成功的声音掷地有声，却有清冷异常。 甚至，话一出口，自带一种强势和威慑。 众人心中一凛。 尤其是开口说话的几人，都诧异地看向了他。 不知为何，他们静静的郑成功话里有一股寒气！ 甚至，他们觉得，要是再敢如此挑衅郑成功，恐怕就算是郑成功断了一条手臂，也能随随便便的教训教训他们！ 因为，在郑成功的身上，有他们从来没有感受到的铁血之气！ 那是只有真正上过战场的人才能养成的气质！ . 第108章 撵人 “怎么？掌柜的还打算打人吗？我们可是世子安排的伙计，哪怕之前店铺亏空，世子从来都没说什么呢，轮得到你一个外人在这里说三道四？” “不就是世子让你过来当个掌柜吗？你都敢这么嚣张跋扈？小心世子让你滚蛋，到时候你这个废物，哭都来不及！” 尖厉刻薄的声音淡淡的响起，言语之中没有丝毫对郑成功的畏惧。 林彧的笑意敛了敛。 他倒是没想到，几个伙计竟然都能嚣张成这个样子。 没想到，身份地位三六九等的时代，即便是一个小小的店铺，竟也有这样三六九等的分别。 小小的伙计，明显是不服管教的！ 他好像的确是忘了给郑成功一些权利！ 郑成功刚刚的态度，尽管这一瞬间吓到了他们，可是这些伙计敢明目张胆的嘲讽郑成功，明显是觉得郑成功也奈何不了他们！ 这种滚刀子，耍无赖的样子，还真是让人不喜！ 嗵！ 林彧一脚踹开了面前的店门，袖子一甩，就大踏步地迈了进去。 这动静，把店内的人吓了一跳。 有人张了张嘴巴，想要呵斥，可是话还没有出口，就看见了来人的模样。 顿时，所有人都连忙恭声行礼：“参见世子！” 林彧扫了一眼，心里也分了个大概。 刚刚嘲讽郑成功的两个伙计，也都被他一一的记住。 他神色平静，随意地问道：“刚刚本世子听到屋子里在争吵，在争吵什么呢？” 话音落下，郑成功面前的那名伙计就已经低头哈腰，谄媚地说道：“回世子，小人们在讨论到底该买什么菜，也免得世子还要为此等小事费神！” “是是是！这些小事本应是小人们应该提前做好的，只是郑成功非要等您来，我等就争辩了两句！” 林彧轻轻的点了点头，目光不由得看向了郑成功。 只见，郑成功目光不动声色地从说话的两名伙计身上收回，神色平静淡定，倒也没有急于反驳。 一双眼睛里，除了些许的深邃，倒是无比的坦然。 “世子，属下的确觉得应该等您到了之后再做定夺！” 郑成功的反应让得那两名伙计更加的得意。 其他人见状，也有不少人开始附和。 仿佛一切皆大欢喜一般。 林彧点了点头。 而后，他脸上的笑容收起，朝着那些告状的伙计。 伙计们不解其意，但面上一喜，笑容更加灿烂。 世子这么看他们肯定是要给他们赏赐了！ 之前世子出手，向来大方。 这一次赏赐也不知道能赏赐他们什么好东西。 很多人都不由得期待起来。 若是能够得到狮子赏赐的玩意儿，不过他们带回家足够吹一辈子的牛皮了！ “你们可真细心，竟然会为本世子考虑这么多！该赏！” 众人一听，心里快要乐开了花。 世子一掷千金，更是城之中大名鼎鼎的败家子。 想到即将得到的丰厚的赏赐，顿时，他们都愉悦了起来。 唯独只有郑成功，神色有些错愕，猛地抬起头看着他。 只是，一抬头就看见世子唇角勾起的讥讽笑容。 “本世子赏你们铺盖一卷，立刻滚蛋回家！以后不必在火锅店里边帮工了！” 这话，说得干干脆脆。 原本一脸期待的众多伙计，面色一僵，而后抬头，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啥意思？ 世子要让他们离开？ 林彧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看着一动不动的伙计们。 “怎么？本世子的话你们没听清？” 虽是淡淡一说，可林彧身上自带一种霸气。 一脸惊讶的众人，也终于在林彧声音之中清醒过来。 世子的确要撵他们走！ 刚刚还得意的两个伙计，一下子就呆住了。 他们腿一弯，扑通一声跪在了林彧的面前。 “世子，小人知错了！还请世子不要赶我们走！” “小人上有老下有小，全指望小人这点工钱养活一家，小人若是走了，只怕一家老小都要被活活饿死呀！” “世子，求求您大人大量！别赶小人走呀！” 他们磕头如捣蒜，眉眼低垂，几乎快哭出来了。 “若再赖着不走，本世子就让人把你们扔出去，滚吧！” 林彧懒得和他们多费口舌。 这样的两个狗眼看人低的人，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背叛。 只要谁给他们的权力最大，那他们就有可能立刻背叛。 尽管仅仅只是店铺的伙计。 可是火锅店之中的炒料制作，那都是格外严格的。 不说流程会不会被外泄，万一店里面有什么吃里扒外的东西，必然也会惹上关系！ 这样的人，绝不能留！ 他们如今不过是小小的伙计而已，上前还想要踩人一脚，弄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他日小人得志，就他们这样的本性，谁也别想捞到半点好处！ 前世，他没少翻阅史书。 纵观，他所在的时空之中的朝代更迭，哪一个不是民心所向众望所归才能够促就一个王朝的？ 像是这种小人，只有私心杂念，留在身边只会是祸害！ 林彧的话一出口，像是给他们判了死刑。 两个人都跌坐在地上，脸色灰白，神情木讷，捶足顿胸。无比的后悔。 只可惜，现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林彧看着两人被丢出店外，这才目光平静地扫过其他的那些伙计。 “本世子刚刚听到了你们的对话，也明白，你们有许多人对本世子的安排不满。不过，郑掌柜是本世子找来的，本世子让他打理火锅店，打理店内的一切事物，包括你们！” “从今天起，本世子就把规矩撂这儿了！你们若是谁敢对郑掌柜不敬，郑掌柜随时都可代替本世子撵人！你们走了，本世子另外派人再来就是！” 林彧大手一挥，张嘴就来。 这些伙计本就是属于王府的奴仆，入了奴籍的。 若是不能跟随在世子身边做事，再被安排到什么地方就不一定了。 到时候，哪里还能在世子手底下做事，还能拿额外的工钱？ 光靠王府波的那点工钱，已经养活不了现在的他们了！ . 第109章 世子又来了 林彧撵人，此举极大地震慑了原本还有别的心思的伙计！ 气氛都变得异常的沉闷，众多的伙计都是大气不敢出一下。 甚至不少的人纷纷向郑成功道歉，言语之间已经多了几分的尊敬和畏惧。 那一点点的尊重，深深地刺激着郑成功。 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林彧，而后一条手臂甩了一下前袍，直接跪倒在了林彧的面前。 “世子，草民郑成功，必定会为牛为马，竭尽全力，为世子做事！如违此言，天打五雷轰！” 这动作，吓了林彧一跳。 “快起来，成什么样子？本世子开火锅店的，不要你当牛做马，好好干活就是！赚不到银子，本世子剥了你的皮！”林彧恶狠狠地说道。 “是！” 郑成功这才起身，动作爽利，明显格外的顺从！ 宋命看着这一幕，心中佩服至极！ 世子这手段，简直是十拿九稳，一出手一个准！ 这才几日的时间，原本还有几分孤傲的郑成功，竟然就被世子给收服了！ “郑成功，你跟着本世子，一同去菜市！其他人各忙各的吧！” 林彧并不知道他们所想。 毕竟之前，不管是足浴店还是炭店，也都有原来的班底。 他们倒是配合得很默契。 再加上原本就做那种生意的，业务也很熟练。 之前都从未出过类似火锅店这样的状况。 今日，反倒是给林彧提了个醒。 这生意越铺越大，若是想要继续地做大，也得防着有心之人才行！ 毕竟，人心难测，若是不小心，反倒有可能给自己招惹麻烦！ 在他实力不足之前，绝对不能够露出任何的马脚！ 这些事情，也绝不能轻易地暴露出去！ 如今也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赚了这么多的银子，也该挥霍了！ 林彧走在前面，霜儿陪在她身边，郑成功和宋命跟在身后。 “你们两个，赶辆马车去！” 两人不明所以，不过也不敢有丝毫的违逆，立刻按照林彧的吩咐弄了一辆马车。 一行人大摇大摆地朝着城东的闹市而去。 菜市场，本就在闹事的一侧。 他们想要去菜市，那就必然要经过闹市。 几人有没有乘坐马车，这样大摇大摆，此人也被许多人认了出来。 “快看那不是世子吗？世子去的方向怎么有点像是往菜市场呢？” “就是，这里可没有什么妙音坊和红袖招呀！” …… 许多的百姓都是面露惊慌，小心翼翼地用目光尾随着他们。 谁也弄不明白，世子又要出什么幺儿子了！ 不过，最近世子风头大涨，一个炭铺，一个足浴馆，都是生意兴旺，应该赚了不少的银子。 按照世子那种挥霍的风格，铁定不会安生！ 胆子大的人都不由得跟在了身边，都希望世子挥霍之时，他们能够分一杯羹。 因此也有不少人跟随着林彧四人。 直到林彧在菜市场的摊位前站定，跟随着林彧的那些人才停住了脚步，一脸见鬼的模样。 甚至有些人还不由地仰着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世子不是最喜欢败家的吗？怎么现在又开始学会省钱了？” 一般来菜市场转悠的全部都是府里的下人，也有一些普通的民妇。 很少有什么贵人会往这种低贱的地方蹭。 可是没想到，平日里锦衣玉食的世子爷，竟然换了这种口味！ 不过，很快他们就打消了原本的念头。 只见，世子林彧往摊位前面一站，视线一扫，而后便伸手指向了那些摊贩面前摆的东西。 “这些，全部都要了！” 刚刚摆好摊儿的摊贩，都觉得惊喜来得太快，一时之间都忘了说话。 等他反应过来，世子已经迈开了脚步，走到了另外一个摊位的前面。 宋命则是着急忙慌地递上了一块儿碎银子。 这速度，惊呆了一群百姓。 他们平日里无论买什么东西，那可都是需要讨价还价，衡量再三的。 可是，世子林彧只是抬抬眼皮而已。 原本还以为世子转性的人，都纷纷的摇了摇头。 “是咱们想多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世子怎么可能会变小气呢？” “是啊，菜市场面积也不小，摊贩众多，照世子这样购买的程度，恐怕也得一二百两银子才行！” “你们想得太少了，听说世子等会儿还要去屠宰场买牛肉呢！” 闻言，不少人都沉默了下来。 牛肉什么价格？那可是朝廷钦定，不得私自买卖的东西。 就算是经过备案宰杀的病牛，那牛肉的价格也是极其的昂贵。 若是买的多了，那价格怕也足足有一二百两。 林彧对周围的议论毫不在意。 但凡是他所过之处，都是随手一指，霸气道：“这些全要了！” 卖菜的摊贩早就已经是喜笑颜开，可是旁边围观的人却是心惊肉跳。 林彧所过之处，已经是雁过拔毛，精光一片。 还没有轮到的那些菜贩，都是一脸的期待，甚至都不再叫卖，全部都看向了世子林彧。 这样诡异的场面，直到最后一个摊贩的菜被全部收购，才算是彻底的结束。 谁都没有注意到，人群之中，一双怨毒的眼睛从林彧的身上掠过。 在众多惊诧之中，他才收回目光，朝着人群之外走去。 林彧已经沉浸在买买买的状态之中。 火锅店刚刚营业，也并非不需要一丁点儿的宣传。 毕竟很多的菜品都是从来没有人尝过的。 想要让人进到他的圈套之内，那就必须要有营销手段。 所以，多多备菜，总是没有问题的。 更何况这大冬天的，就算是青菜也有助于保存。 看着马车上，堆满了各种各样的菜，郑成功才明白为何林彧要让他们赶了马车来。 这还是买菜吗？ 就在众人以为，世子要打道回府的时候，世子的脸上却涌现出一阵的狂喜之色！ 所有人都尾随着林彧的目光，看了过去。 只见在那角落的地方，一名身着朴素的老者坐在牛车上瑟瑟发抖。 可他身后的牛车上，却堆了满满当当的橘皮。 . 第110章 新乐趣 “这……” 许多的百姓都很不解。 难不成世子又要像上次那样，直接做善事，给全买了？ 不就是一车发了霉的橘皮吗？世子怎么会这么兴奋？ 很快，不可思议的事情就发生了。 只见世子林彧快步地走到老者的面前，伸手招呼着宋命。 “来，老样子，一百两银子，这车橘皮，本世子要了！” 一句话，顿时有无数人眼红。 许多的人瞪大了眼睛。 一车发了霉的橘皮，竟然要一百两银子？ 这是真的吗？ 可是，很快他们就看见，世子身边的小厮，取出了一百两的宝钞，递向了牛车前面的老者。 老者也不客气，伸手接过宝钞，揣进了怀里，而后乐呵呵地问道：“世子，还是照旧给您送回王府吗？” 周围的百姓看得眼睛都直了。 什么是二次伤害？这就是！ 老者的话，是什么意思？ 这是世子第二次收购发霉的橘皮了？ 尤其是那些原本在菜场嘲笑老者的人，此刻更是嫉妒的发狂。 先前他们还嘲笑着老头太傻，竟然拉了一车发霉的橘皮在这儿等，只要能找到卖家才信了邪！ 可是，到现在，他们突然发现最傻的是他们自己！ 林彧早就习惯，无论他干什么事情总会有一群围观者了。 他随便应了一声，回答道：“没错，你就把这些橘皮全部都送到王府去！就说是本世子让送的！” 两车的橘皮，应该很快就可以开始研制青霉素了。 尽管他也不知道究竟能够成功多少，不过，有了东西，总比没希望的好！ 采购完毕，林彧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之中大摇大摆地离开。 火锅店提前准备，很多的东西需要他在旁指导。 所以，他暂时还不能回王府。 只是，他才刚离开，所有的百姓都沸腾了起来。 “世子为什么要买一车发了霉的橘皮？” “世子买那么多的菜，完全就是浪费呀！” 有好事者，倒是猜出了一个答案。 “听说世子新装修了酒楼，买这些菜应该是为酒楼做准备吧？” “至于是怎么发了霉的橘皮，还愿意花那么多的钱，很有可能是我们不知道的兴趣吧！” “毕竟是高高在上的世子，兴趣常人难以理解，不是也很正常吗？” 有人在猜测，有人在叹息。 “败家呀，败家！就这一会儿，恐怕都挥霍进去上千两银子了，只要不是王爷撑着，咱们这个世子，早就变成穷光蛋了！” “说起来，王爷也真够倒霉的，竟然生了这么个儿子！” …… 原本的菜市场，竟变得格外的热闹和诡异。 直到后来很长时间，都郡城里还有人向后人解释，说是某一天的早上，原本应该喧闹的菜市场竟然没有一个摊位在卖东西，甚至很多人都聚在一起在讨论世子林彧！ 这大概是所有的百姓茶余饭后说得最频繁的谈资了。 毕竟，皇上朝廷的事，没有百姓敢议论。 可是辽东世子林彧，已经是臭名昭著，连他自己也不在意，所以大部分的百姓都放开了胆量。 只要不是当着王爷和世子的面，几乎所有的百姓聚在一起都会聊上几句。 关于世子林彧干的那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事情太多，尤其是那种凶悍的败家之事，更是可以数着手指头数。 一桩桩一件件，十天十夜都说不完！ 作为舆论中心的主角，林彧对那些议论的声音并不在意。 一车的菜，被运回到了火锅店里。 所有的伙计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那满满一车的菜，心中震撼不已。 世子不出手则已，一出手，简直惊人！ 只是，没人敢多说什么！ 在林彧的指挥之下，一车的菜，除了能够短暂保存的菜，其余的全部都被林彧吩咐人整理妥当。 随后，便是炒料。 火锅的精髓就在火锅底料。 尽管他做的味道没能百分之百还原前世的味道，可是材料有限，他所能做的味道，已经让很多的人闻一闻，就哈喇子直流。 郑成功和两名大厨全都被叫到了大铁锅前面。 后院儿专门盘了一个大铁锅，用来炒料。 林彧坐在旁边，喝着茶，指挥着他们干活。 随着一项一项的香料倒进锅中，辛香的味道也随之飘散出去。 原本还心存怀疑的两个大厨，闻着这样的味道，眼里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 林彧看着东西准备得差不多了，微微一笑，道：“既然底料差不多了，那就去前门儿支个铁锅，让伙计不停地翻炒，持续个小半日的时间！” 郑成功闻言一愣，有些不解。 不过，既然是主子的吩咐，那他只用服从便是，不需要去询问原因。 再加上他的执行力极强，没过多长时间，就连火锅店门口都有着浓烈的辛香的味道飘远。 林彧坐在店里，躺在摇椅之上，让霜儿给他按着摩，闭上眼睛，享受着这种愉悦美好的日子。 “世子，火锅店马上就要开业了，咱们不像之前那样宣传宣传吗？”霜儿困惑道。 她也不明白世子究竟是什么意思。 不过足浴店开业的时候，世子可是做了很多的准备工作。 世子说那些事情叫做宣传。 尽管到现在霜儿还是有些一知半解，但对于宣传的效果还是印象深刻的。 只是这一次，火锅店都要开业了，世子却没有半点的动静，甚至都没有吩咐她去找过什么人，做过什么宣传。 这就古怪了。 林彧微微一笑说道：“霜儿，宣传是分很多种的！不管哪一种，都是为了能够宣传自己的产品，吸引更多的人来购买！咱们现在开的是酒楼，更何况，谁说本世子没有宣传？宣传早就已经开始了，只是你没有注意到罢了！” 世子说的话高深莫测。 霜儿都不由得蹙了蹙眉，完全无法想通世子所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一直都跟在世子的身边，没有见世子准备什么呀？ “走吧，随本世子出去瞧瞧，你应该就明白了！” 林彧睁开了眼，看着困惑不解的霜儿，轻笑了一声，就站直了身体。 . 第111章 味道制胜 看着世子信心满满的样子，霜儿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一出门，便看见乌泱泱的人头聚集在店门口。 人早就已经是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了。 原本酒楼位于闹市丁字路口，可如今人员太多，竟把路都给堵住了。 甚至后面还有不少人，时不时地跳起来，一双眼睛好奇地朝着最前方看。 不少的议论声嗡嗡嗡的直响。 霜儿竖起了耳朵，仔细地分辨那些议论的声音。 很快，她就听清楚了。 “好香啊！这火锅店到底是什么？怎么以前从来没有闻过这种味道？” “是啊，锅里面得吃香料吗？” “是什么样的香料，竟然能够弄出味道这么诱人的东西来？” 也有一些人吸了吸鼻子，擦了擦口水，不屑一顾地说道：“这些东西看上去没一样能吃的，看样子，又是取众哗宠！” “是啊，听说这火锅是世子研究的，世子养尊处优，恐怕连厨房都没有去过，怎么可能会做饭呢？” “这纯粹是为了吸引咱们！我看哪，世子肯定是又想挣咱们的钱！把咱们当韭菜割呢！” …… 之前足浴店的事情，许多的百姓记忆犹新。 进一次足浴店，脱一层皮。 那些白花花的银子，可都流入到世子的口袋了！ 虽然足浴店的确让人享受，可是，也很要命啊！ 门口的霜儿，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好半天回不过神儿来。 林彧笑看着她，尤其是那张精致小巧的脸带着傻傻的面容，竟显得格外可爱。 “霜儿，看明白了吗？” 被林彧这么一问，霜儿才回过神来。 “怎么……怎么就这么多人？他们都是怎么过来的？” 宋命和郑成功也在店门口。 他们是从头到尾都在门口守着，自然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来的。 尤其是看着世子脸上挂着的灿烂笑容，他们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 怪不得世子要让人把火锅料挪到门口来炒。 这种味道，辛香诱人，即便还没有吃到嘴里，可已经让人念念不忘了。 这简直是做菜的巅峰！ 就算是酒楼之中的大厨，也没几个人有这样的水平。 甚至，连皇宫之中的御厨，怕也做不出这样的味道来！ 林彧并没有开口解释，目光落在了郑成功的身上：“郑成功，你看明白了吗？” 店铺，他原本就打算转手出去。 如今，趁着他还能打理，自然要先手把手地教会打理人一些套路。 起码现在郑成功就算是一个很有潜力的人选。 不得不说，如果郑成功不是断了一条手臂的话，就算在军中早晚也能闯出一番功业来！ 郑成功沉吟了片刻，而后躬身说道：“世子应该是用味道诱人，作为宣传手法！” “这火锅的味道辛香诱人，令人浮想联翩，一旦闻到味道的人都会好奇这究竟是什么，世子，您让人在门口轮流炒制底料，为的就是能够让路过的人，既闻到香味又好奇咱们的火锅是什么，所以慢慢的才会聚集了这么多的人！” 林彧点了点头，笑道：“聪明！” “咱们这是酒楼，底价也不用太高，只需要按菜品收钱即可，锅底一份价格，其他的任何菜品设定价格，多吃多付少吃少付！唯一能够维持住店铺的，那就是味道！就这么简单！” 林彧笑着揭晓了谜题。 火锅之所以能够火爆，那是因为以味道制胜。 毕竟，在前世，火锅可是让亿万人为之倾倒的美味。 他就不信了，如今的人们，能够忽略这样的美味？ 显然是不可能的！ 火锅店门口人员聚集，远处一队人马，刚好路过，被拦住了去路。 祁王李长续不由得掀开了帘子，淡淡地问道：“发生了何事？为何不前行了？” 先前的计划失败，所以这两日但凡是闲暇的时间，他都会去各处转转。 尤其是遭遇劫匪抢劫一事，如今的他再出门，都会特意让一队府兵跟随。 作为亲王，即便是到了辽东，也是有府兵的。 没想到，好几日不曾出门，一出门就碰见了这种场面。 “回王爷，前面的火锅店准备开业，吸引了不少人围观，路被挡住了！咱们暂时过不去！” 万茗恭声应道。 作为祁王的心腹，他这几日更是守护在祁王的身边，寸步不离。 尤其是这种情况，他还是第一次遇到，所以之前就已经在前面打探清楚了。 “火锅店？” 祁王重复了一句，随即，淡淡地吩咐道：“去查一查，这火锅店究竟是何人所开？” 万茗并没有离开，就再次回答道：“王爷，属下刚刚听百姓议论，说是世子林彧所开！” 祁王的神色一凝，冷笑道：“呵呵，又是林彧！难道这主意又是那位世外高人出的吗？” 他倒是没想到，百姓口中，行事放浪不羁，败家纨绔，不学无术的世子林彧，竟然一次又一次地制造惊喜。 光看着路上的人，就能够感受得到火锅店的火爆。 无论是什么样的手段和方法，都足以证明一个人的能力。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 只是，他对林洪涛所说的世外高人，始终心存怀疑。 但，林彧做的那些事情，又实在难以解释。 这其中，无比的古怪。 “王爷，咱们要绕行吗？” 万茗看祁王沉下了脸，又看了看一动不动的人，只得换个提议。 否则按照现在的情形，只怕一个时辰也未必能够从这里通行。 李长续看了一眼前方的人群，而后便重新坐回了座位上。 “那就绕行吧！不能让人久等了！” 李长续淡淡的说道。 万茗松了一口气。 他手一挥，让车夫调转了车头。 只是坐在轿子里边的李长续，原本微闭的眼睛猛然睁开。 那眼中，掠过一抹精光。 “林洪涛，该不会是你养了个好儿子吧？演得这么像，可真是难为你了！” 原本在军营之中操练的林洪涛，突然打了个喷嚏，心里也变得不安稳起来。 “彧儿，该不会又惹什么麻烦了吧？” . 第112章 契丹作乱 心系儿子的林洪涛，正准备离去，便听到帐外一声急报。 “王爷，末将有急报！” 林洪涛只得重新坐了回去。 这一段时间，辽东也算太平，他倒是没想到竟然会有急报。 “进来！” 声落，来人进入帐中，左膝跪地，双手抱拳，恭声说道：“王爷，居庸关外，有契丹军队出现异动！” 林洪涛的目光沉了下去，沉声道：“番邦鞑子，难道还敢犯我辽东？” 他有些意外，一到严寒季节，居庸关外的契丹部族，就开始不老实了。 契丹部族本以游牧为生，一到冬季，缺衣少食，时不时地会制造一些骚乱，闯入到边关小镇，肆意烧杀掠夺。 不过这两年，情况已有好转。 毕竟两年前一战，他带领辽东军，灭了契丹部族精锐十万，夺走契丹牛马无数。 那一战，打的契丹部族如丧家之犬一般。 正是因为如此，这两年都不曾见契丹部族露头。 要不是手下来报，他都差点把契丹部族的毛病给忘了。 现在这情况，看来是又想犯毛病了！ “王爷，居庸关守城将领已送来急报，还请王爷过目！” 说着，那人便递上了一封密信。 林洪涛伸手接了过来，很快便将密信看了一遍。 他略一沉吟，道：“立刻带本王手令，调周成带一队人马前去居庸关支援！居庸关一切调度，由周成负责！” 奏报之人闻言，伸手接过手令，恭声道：“是！末将即刻去办！” 说着，那人已经带着首领后退了几步，而后转身，快步的离开了中军大帐。 林洪涛坐在案桌前，目光瞥向了沙盘上的居庸关。 居庸关的守将本就是他手下的一名悍将，虽然仅仅只是一名都尉统领，可是却能熟读兵法，巧用计谋，手下的兵将也被管理得井井有条。 有他镇守居庸关，按说，契丹部族的人根本不敢轻易来。 可没想到，这一次契丹部族的人还未至，他竟已经开始先行请求支援。 这似乎有些奇怪。 不过，他令调了一名都尉统领，人马已经将近万名，就算是契丹部族真的来犯，这些人马也足以将他们牢牢地挡在居庸关外！ 处理完军务，依旧是将近傍晚。 林洪涛骑了烈马，带着随从一起，回了王府。 只是，刚一入府，就看见几个下人聚在一起。 “世子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最近买了许多发霉的东西运回府里，这可该怎么办才好？” “这些东西，放在院子里，到处都是霉味！唉，咱们的世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正常些！” …… 林洪涛已经停在了他们身后，威严的声音传入到他们的耳中。 “你们说世子弄了什么东西？” 几个下人一看是王爷，顿时吓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林洪涛沉着脸，低喝道：“你们若是说清楚，本王便不罚你们！” 对于儿子的风评，他也不是一次两次碰到别人嚼舌根的。 儿子总是喜欢做些荒唐的事，连他这个做爹的都没什么办法。 就算是责备这些下人，可也改变不了什么！ 原本在战场上与敌人厮杀，就已经够让人精疲力尽的了。 回到府里，他也不想再做过多的杀戮！ 很多时候，他都觉得儿子如此，是不是因为他在战场之上杀人太多。 听到儿子的事，他就觉得心惊肉跳的，踏实不下来。 几个下人闻言，其中一名小厮头磕在地上，战战兢兢地回答道：“回王爷，小人们在说，世子今天又买了一车发霉的橘皮，让人送回了府里。” “世子已经不是第一次买这些无用之物了！上一次买的那些橘皮还堆在院子里，世子吩咐不让人扔掉！小人不敢妄自议论世子，还望王爷恕罪！” 林洪涛眼皮跳了跳，只觉得心脏有些加快。 彧儿最近总喜欢买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前两次，买了荒山放火，后来又买了煤炭，堆了满院子。 尽管运气好，最后总算是扭亏为盈。 可他这颗心也跟着七上八下了许久。 他原本的那些俸禄和得到的赏赐都已经被挥霍了一空。 没想到这情况才稍微好一点，刚赚了点银子，又开始老毛病犯了！ 林洪涛压抑住自己心中的情绪，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淡定。 “彧儿买那些发霉的橘皮花了多少的银子？” 下人见王爷并没有怪罪，不由得胆大了几分：“回王爷，世子买这些橘皮，一车给了一百两银子！” 林洪涛闻言，心肝肉都是疼的。 因为林彧的挥霍，他已经遣散了府中的一些下人。 甚至连他的战刀都没赎回来呢，却没想到儿子买一车无用的东西，竟然就花了一百两银子！ 造孽啊！ “世子现在在何处？”林洪涛沉声问道。 怪不得白天他会连连打喷嚏。 这事儿，他必须得管一管。 “回王爷，世子刚刚回府，这会儿应该已经回住处了！” 林洪涛点了点头，目光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几个下人，满是威严道：“你们议论世子之事，本王今日暂且不追究！不过今日之事，本王先记在账上，若是来日再犯，一并处置！” 几个下人连连磕头，叩谢道：“多谢王爷！小人们再也不敢了！” 林洪涛已经大踏步的离开，直接朝着林彧的小院而去。 他要是再不劝说几句，只怕刚赚的那点银子都要被霍霍干净。 尤其是，他的战刀更别想赎回来了！ 林彧刚刚回到小院，倒觉得神清气爽。 火锅店今天的预热已经十分的火爆，相信等到明日开业，必定会引起朋客无数。 火锅店注定也是一个聚宝盆。 他就不信，有人能够逃过火锅定律。 没有谁在吃了一顿火锅之后，不爱上这样的吃法！ 尤其是在辽东这般严寒的地方。 沸腾的汤锅，边吃边涮，简直让人乐得飞起！ 起码火锅店里的众多员工都已经享受过了这种福利，没有一个不拜倒在火锅的味道之下。 这效果，简直好得离奇！ 林彧仿佛能够看到无数长长了羊毛的肥羊！ . 第113章 试吃 又到了收获的季节！ 只是美好的思绪很快被打破。 林洪涛大步走进了小院，远远地就开口了：“彧儿，这么晚了刚回来啊？” 林洪涛没话找话。 林彧斜眼看着他，没好气地说道：“老东西，有什么就直说，弯弯绕绕地干什么？” 这么晚了，跑到他院儿里，肯定有事儿啊。 林洪涛露出了自以为慈祥的笑容，温和地说道：“彧儿，你看咱们这好歹也是王府，院里堆这么多发霉的东西，这算怎么回事儿呢？” 林彧哦了一声，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看来，林洪涛是为了发霉的橘皮来的。 “那你什么意思？不运回来，我往哪儿放？” 林彧翻了翻白眼。 林洪涛嘿嘿一笑，笑容极不自然。 “那个……为父听说，你是花了钱买的这些发霉的东西？” 林彧认真地点了点头，一副捡了大便宜的样子，轻描淡写地说道：“是啊！才一百两，就买了整整一车！” “……” 林洪涛顿时觉得心脏又开始隐隐作痛。 一百两啊，够把他的大刀给买回来了！ 略微沉了沉气，林洪涛才接着温和地说道：“彧儿，发霉的东西是不能用的，这种东西买回来，又占地方，不划算吧？” 林彧一梗脖子，说道：“什么不划算？我花钱乐意！你有意见？” 林洪涛顿时蔫了下来，赶忙陪笑道：“不是，为父不是那个意思！那个……为父突然想起来，还有些军务要处理，你早些休息吧！” 说着，林洪涛立刻扭头，大踏步地离开，生怕林彧发怒。 只是，出了小院，林洪涛的神色就垮了下来，心中颇为的无奈。 唉！ 还不等他赶回书房，就有暗卫带了密报跪倒在了书案前。 “何事？” 林洪涛看着暗卫，神色威严。 如今，根本就是多事之秋！ 辽东的寒灾刚解，可情况依旧严峻。 内忧外患，诸事繁多，更有李长续和曹莲英在一旁虎视眈眈。 还有儿子…… 算了，不能想。 林洪涛收了思绪，静静地看向了暗卫。 “回王爷，据探子来报，契丹部族仅仅只是在边境骚扰，伤了几个平民，并未有其他的动作！” 林洪涛沉吟了片刻。 契丹人倒是有些奇怪，和往常的风格似乎有些不一样。 要按以前，他们但凡有任何的异动，那可都是直接烧杀抢夺，骚扰边陲小镇。 怎么这一次竟这么老实？ 不对劲！ “查，看契丹人究竟有什么目的！本王可不信，他们没有异心！” “是！” 忙了一天，简单的洗漱之后，林彧便躺上了床。 顺势也把霜儿带了上去。 一番折腾，再醒来，天就已经大亮。 霜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准备好了衣服。 见林彧醒来，柔声提醒道：“世子，今日火锅店开业，咱们要过去吗？” 林彧点头，正色道：“当然要！” 火锅店本来也就是午膳时间才开始营业，所以，就是起晚了也没事。 林彧的目光肆意地在霜儿身上打量。 也许，是这些日子，让霜儿跟着陪练，再加上想要将霜儿打造成影卫，所以，霜儿的身材显得更加的凹凸有致。 起码昨晚，的确是让他有些疯狂。 霜儿仿佛能够感受得到林彧眼睛之中的思绪，顿时眉眼低垂，简单的交代了一下，就匆匆的出了房间。 甚至也不替林彧更衣了，直接把这差事交给了另外两个婢女。 林彧轻轻一笑，也不在意。 用了早膳，他们一行径直赶往了火锅店。 一切准备早就已经就绪。 昨日火锅店门口炒制火锅料，已经让火锅店成为城中人们热议的酒楼。 该有的宣传早就已经到位。 尽管时间尚早，可门口已经围了不少的人。 显然，火锅的味道的确诱人，可是却没有人敢轻易地尝试。 不知不觉，已经临近午膳之时。 门口的百姓有不少的人都开始议论起来。 “看样子世子这一次鼓捣出来的东西没什么人喜欢啊！” “可不是，这种东西，就靠水轻轻一涮，怎么可能好吃得了？” “吓了我一跳！差点以为世子酒楼开业要影响我们呢，看来是我多想了！” …… 虽然不少的人围观，可全部都是好奇心驱使，也无人真正的进店，这样的场面，是店里的人预料不到的情况。 就连郑成功都皱紧了眉头，格外的焦急。 “世子，已经到了午膳时间，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大伙都是好奇，根本就无人进店！这样下去，不仅没有任何的收益，今天采购的那些食材，怕全都要坏掉了！” 没有生意，赚不到银子，店铺早晚都会倒闭。 郑成功也没想到，这才头一天，竟出师不利。 林彧坐在店内，倒是十分的淡定。 等了一个上午，该是时候，轮到他来显示了。 “你却让伙计带一口汤锅在门口现场制作，但凡是任何涮得菜品，都可以整理到盘中任人品尝。” 郑成功不解，连忙问道：“世子，这么多的人全部都要试吃的话，岂不成了施舍？那时，还能有多少人进店呢？” 林彧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冷漠地说道：“本世子让你去这么做，你就这么做就是了！哪那么多废话！” 郑成功也不敢多问，应了一声，就匆匆去办了。 林彧看着他的背影离去，满意地点了点头。 营销宣传，是任何的店铺都必不可少的一环。 足浴店，接待的都是城中的富贵子弟。 炭店，乃是人们日常所需之物，倒也不用过多的宣传。 可火锅店不同。 想要让更多的人进店，那就必须能够让尝试过的人回味无穷。 如今众人都不相信这种新颖的做法，尽管好奇，可却没人尝试。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才会造就这么多人围观，却始终没有人愿意进店尝试。 当然也有一些人纯粹是来看笑话的。 毕竟没有人觉得一个世子，从来未曾进过后厨，怕是连菜怎么烧的都不知道，竟然敢出来开酒楼，铁定会出丑！ 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才会一起出现在这儿。 有伙计更是已经在门口大声的叫卖。 “火锅店新店开业，免费试吃啦！” . 第114章 征服 火锅的汤料一摆，辛香刺激的味道，已经步入众人的鼻息之中。 伙计更是将肉片，毛肚，黄喉，青菜，面食……诸多的食材一一的倒入到滚烫的火锅汤料之中。 鲜红的汤底，不停地翻滚。 连带着那些食材，也在来回地晃动。 浓郁的味道，让许多人都不由咽了咽唾沫。 可是，围观的人依旧迟疑。 “世子开门做生意，竟然让免费试吃，简直败家到了极点！就这样的生意，还能挣钱？这到底什么东西，用水煮一煮就好吃了？” “本来还以为世子是一个商业奇才，这几次都赚了咱们不少的银子，没想到本性又开始露出来了！” “可不是嘛！又开始挥霍败家了！刚挣些银子，就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竟然敢跑来开酒楼，酒楼里竟然连个大师傅都没请！这不是开玩笑？” …… 众人议论纷纷，一点都不掩饰他们的怀疑。 火锅店昨日的预热，的确是吸引了不少的人。 可是，很快人们就发现，火锅店竟连一个大师傅都没有，更恐怖的是，世子竟然在后院儿教那些伙计们炒料！ 刚听到这样的消息的时候，许多人都觉得这世道太疯狂了！ 一个五指不沾阳春水的世家大少，竟然在指挥人做菜？ 这能吃吗？ 敢吃吗？ 答案是，不敢！ 尤其是，更多的人打听出来，就连酒楼里面的所有菜品都是世子让人准备的。 甚至连平日里只能被丢掉的牛下水，竟然也被世子当做宝贝给捡了回去。 甚至，如今试菜的那些盘子一出，看着黑黑的牛百叶，更是让人不由得退后三步。 疯了！ 这种东西也能吃？ 只是，随着火焰的燃烧，火锅之中的滚水沸腾，连带着已经丢入锅中的菜品都已经熟了，被伙计捞出来之后，更是冒着诱人的白气儿，那种辛香麻辣的味道一刺激。 咕咚！ 不知道是谁，实在受不了这种味道的刺激，咽了一口口水。 随即，肚子咕噜噜响起的声音也在这个时候显得格外的清晰。 一名穿着普通，浑身上下到处都是补丁的男子，三两步跨上前去，神色紧张忐忑地看向伙计。 “请问，我可以试吃吗？” 伙计没犹豫。 世子之前可吩咐了，无论是什么人上前，都必须要给人试吃的。 所以，伙计点了点头，就已经将捞出来的一块牛百叶递到了男子的面前。 男子犹豫了瞬间，再也忍受不住肚中的饥饿，直接接了过来，一口吞入嘴中。 麻辣刺激美味，所有的感觉，都在这一瞬间，在他的舌尖散开。 仿佛连带着他的身体都像是在跳舞一般，格外的激动。 太……太好吃了吧！ 围观的人群一直都在注意着试吃的男子。 只见，男子的瞳孔放大，一点点扩开，整个人像是完全沉浸在了美味之中。 众人想象之中的恶心，想象之中的排斥，通通都没有发生。 这……这怎么可能？ 哪怕是男子吃的格外享受，完全沉浸在了其中，可是，众人依旧难以相信。 怎么可能会好吃成这个样子？ 分明是个骗子！ “这人肯定就是个骗子！这世上，还能有让人回味无穷的美味？那不得是宫里的御厨才能做出来的好东西？” “一个水煮的菜，能有多好吃？要么就是托儿，要么就是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甚至有可能是个乞丐呢？看这满身的补丁！” 人群之中已经有人开口，有几分被欺骗的恼怒。 还是没有人相信，火锅的味道很美妙。 伙计什么都不说，只是静静地干着活。 这是世子吩咐的。 无论众人怎么议论，他都不能够解释，只需要好好的把试吃的菜品拿出来放好就是。 另外一名伙计就在旁边不停地吆喝：“火锅店新店开业，免费试吃了！” 两人相互配合。 怀疑的人，又有人开始沉不住气了。 其中一名身穿蓝色长袍的白净男子，约么三十多岁的样子，斯斯文文的，就已经走到了伙计们的面前。 “我乃读书人，最看不惯尔等欺诈之事，就让我来揭穿你们的真面目，什么好吃？分明就是在愚弄世人！” 说着，他一副大义凛然，慷慨就义的样子。 直接伸出了手，结果伙计递出来的干净筷子，夹起了盘中的一份试吃菜品，缓缓地丢入了嘴里。 众人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很快，那原本清秀的大义凛然的脸上，眉眼缓缓地舒展开，眼睛不由得瞪大了几分，腮帮子依旧在缓缓地鼓动，做出咀嚼的动作。 也不知嚼了多长时间。 分明不过是一块肉和菜叶子，可是，他硬生生地嚼得人心急发慌。 甚至围观的人都有些不耐烦了。 “你这什么意思啊？好不好吃？你倒是说句话呀！” “耍我们呢？” 书生仿佛完全没有听到周围的声音，直到最后才依依不舍地将嘴里的菜全部吞咽腹中。 而后，他又看向了伙计，支支吾吾地说道：“那个……这菜还可以试吃吗？” 伙计抬眼看他，笑道：“不好意思，每人只能试吃一份！公子已经试过了，不可以继续试吃了！” 围观的百姓更是傻眼儿了。 这……什么情况？ 不是说要揭穿人家的真面目吗？ 不是慷慨就义，怎么又开始问人家要东西了？ 众人心中的疑惑不减，反倒又增加了不少。 急性子的人，再也绷不住了。 好几个男女，干脆直接从人群之中走到了火锅的面前。 “给我来一份，我要试吃！” 伙计动作熟练，连连地递出了几双筷子。 很快，众人又是一副陶醉的样子。 这下，人们再也坐不住了。 “这还是不好吃的样子吗？水煮菜真的这么好吃？” 疑问在人们的心中越发的强烈，许多人都不由自主地围了上去。 “给我来一份，我要试吃！” “我也要，我也要……” 这么一来，剩余的那些暗自打定主意，一定要坚守住，不再上世子当的人，脚也开始不听使唤了。 他们也都默默地凑到了火锅边上。 这味道，也太好闻了！扛不住啊！ . 第115章 爆满 “世子，吃了！他们都吃了！” 一名在门口观察情况的伙计，见到这样的情形，掩饰不住眼中的狂喜，飞快地朝着林彧的方向奔了过去。 宋命不由地问道：“什么吃了？” 伙计上气不接下气，脸上的狂喜之色依旧未曾淡化。 “门口的那些百姓全都开始试吃了！” 郑成功不由得皱了皱眉。 他扫了一眼依旧空荡荡的店铺。 “光试吃有什么用，店里还是没人啊！” 开门营业，到现在连一波人都没有，这损失可大了！ 就是世子在财大气粗，哪里经得住这样的挥霍？ 他不由得躬了躬身，请示道：“世子，要不小人出去，开始叫卖吧！都已经到了午膳时间，店里却一个人都没有，在这样试吃下去，怕是都吃饱了，怎么可能还来店里吃饭呢？” 他受世子之恩，自然也不能够当睁眼瞎。 眼下的情形，实在不太妙！ 世子对他不薄，说什么，他也不能让世子这样挥霍，成为众人的笑柄！ “等等！你怎么知道没人呢？再等等不就好了！要本世子说，你现在该去看看所有的菜品准备拖到了没有！人员都齐备了没有！别等会儿忙不过来，让客人等太久！” 林彧淡淡地交代道，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旁边的众人都默默无言，心里却开始疯狂地吐槽。 我滴个世子爷呀！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敢这么想？ 到现在店里一个人都没有，还等着店里火爆成什么样？ 做晴天白日梦呢！ 可是，身份有别，就算是他们心中有意见和怀疑，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唯独只有霜儿和宋命显得十分的淡定。 宋命更是上前，不停地给林彧捏背捶腿，夸赞声不停。 “世子，您当真是神仙在世，运筹帷幄，天底下，再也没有您这么聪明的了！噢，不，就是神仙降世，怕也不及世子您的二分之一……小人对世子的钦佩敬仰，简直比青天还高，厚地还厚！” 郑成功看着眼前的情形，不由得皱了皱眉。 正准备开口，门口一阵骚动。 而后，惊叹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店门口，已经有着五六道身影匆匆的走了进来。 “味道太妙了！简直是天上才有的美味，人间难闻几回啊！” “快快快，免得等下找不到位置了！” “没想到，几片菜叶子在这汤锅之中这么一煮，竟然能够吸收这么浓郁的汤汁，简直是妙啊！” “这种美味，怕是连皇宫之中，也不一定有呢！” …… 激动之时，人们恨不得把所有的夸赞之词都给搬出来用个遍。 不过，说到忘情之处，也有人立刻伸长了手指，做出禁言的举动。 随着一波人的进入，很快又有十多人走了进来。 不消片刻，大堂之中已经是宾客满座。 “小二，快给我们这里上个火锅！” 之前就已经准备完毕的小二，既然也是手脚麻利。 训练了这么多天，他们早就已经把所有的一切流程弄得滚瓜烂熟。 更何况，配料早就已经准备好，汤汁更是早就熬好。 如今，不过是把这些东西倒进锅中，端上桌而已。 一切都井然有序。 不一会儿时间，大堂内二十多张桌子全部都被摆放好了锅底。 热腾腾的热气儿从锅中冒出。 每个桌子的菜品都被摆放在特制的木架子上。 所有的木架，全部都是林彧特意画出来的。 这些东西并没什么复杂，对鲁工匠来说，自然也没有太多的难度。 不过图纸和设计让鲁工匠感觉到极其的欣喜和惊奇。 制作之时不止一次感叹，这世间竟有如此精巧的餐车！ 而这些餐车，此时，也成为店中客人的热议。 郑成功站在林彧的身边，看着突然转变的形势，爆满的人群，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 原本想出口的话，全部都被通通咽了回去。 甚至连带着，原本瞧着不顺眼的，只知道吹捧的宋命，都没那么令人厌烦了！ 甚至，想起宋命的夸赞，他都觉得，那些夸赞的话，说得刚刚好！ 精辟呀！ 林彧见此情形，也不打算多留，双手往腿上一拍，人就站起了身。 “通知下去，今晚足浴馆的所有人，还有炭店的所有伙计，全都来火锅店里同火锅店里的伙计们吃火锅，庆功！” 林彧一发话，郑成功也从呆愣之中清醒过来。 回想起之前世子的做法，直到此刻，他才陡然明白过来。 世子奸诈呀！哦，不，是聪明！ 简直太妙了！ 光凭一个试吃，就打消了所有人的顾虑，又让人们品尝到了美味。 偏偏试吃也仅仅只能试吃一口，那味道，就成了制胜的关键。 欲罢还休之时，这人们还能不进店？ 进了店，他们还能不吃饭？ 不能！ 没有谁能扛得住这种味道的诱惑！ 看着已经开始大快朵颐的人们，郑成功第一次觉得，纨绔的世子爷，简直太有经商的头脑。 这样的脑子，要是稍微用用心，学学东西，就算是在战场上，那也是妥妥的一位军中主帅啊！ 想到他曾经在营中，对世子林彧有多么的不屑，此刻心中就有多么的后悔！ 这么聪明厉害的世子，若是真的对军务上心，把心思都用到正途上，怎么可能会是世人嘲笑的那样呢？ 原本已经放下的心思，仿佛又在这个时候活络了起来。 他一直都希望自己能够建功立业，能够在军中混得出人头地。 可是没想到，一朝沦为残疾，所有的雄心壮志都被打回了原地。 如果不是为了家人麻木不仁地活着，他早就一死了之了！ 哪怕被世子所救，改变了原本的生活，可在他看来，也顶多是吃穿不愁。 什么建功立业，什么出人头地，全都通通没可能。 甚至，按照世子以前的作为，一旦没有真正的承袭王位，不说别的，恐怕军中都必将生乱！ 到时候，他一样是死路一条！ 跟着世子，是没有什么出路和前途的！ 但是，现在，这想法变了！ 他好像，看到了希望！ . 第116章 后院不太平 生意火爆，本就在林彧的预料之中。 火锅店里的一切都平稳地进行着。 原本忐忑慌乱的伙计们，也都放下了心来。 店里生意这么火爆，他们再也不用担心店铺会倒闭了。 尤其是，世子竟然给了他们随便吃火锅的赏赐，这简直比得到银子还要高兴！ 不，是和得到银子一样高兴！ 火锅店里有郑成功看着，林彧也很放心。 郑成功这个人虽然心里有些傲气，可人又极其的执拗。 一旦认准了主子，那就绝对不会轻易背叛。 这样的人，看着点，绝对不会出什么幺蛾子！ 而他，带了霜儿和宋命，又赶往了邙山。 关于土豆，他还是十分的担心。 天越来越冷了，土豆稍微不留意就有可能会冻死。 这可是他手里的宝贝。 甚至这一次的收获，才有可能让得他得到更多的土豆种子。 毕竟这土豆不是一次性种完就结束了。 除了这一茬，还可以种很多。 直到哪一天土豆能够成为前世那般，普通随处可见的食材。 所以对待着第一次的土豆，他是格外的小心，如同照看宝宝一般，就怕土豆出什么意外。 邙山之上，农夫在不停地忙碌。 土豆已经发了芽，但凡是土豆种植的地方，所有保暖措施都已经覆盖完毕。 不得不说，辛勤的农夫就像蜜蜂一样，行动速度也极为的迅捷。 如今并没有塑料，所以，他们暂时用石块堆积成房子一般的形状，用油纸挡在上方，搭建了一个又一个如同帐篷一样的简易房屋。 其中的保暖效果也极好。 尽管这也花费了一大笔银子，不过，能够做出这样的简易帐篷，已经算是极为不错的了！ 尤其是土豆芽生长得极为不错，绿油油的小嫩苗，帐篷之中绵延，翠绿的颜色，让人格外的欣喜。 也许是因为草木灰的缘故，这些土豆生长极为茂盛，生长速度也是极快的。 看眼下的情况，只怕再有个一二十天，应该就能够收获了！ 直到林彧离开，不少的农夫看着林彧的背影，不停地摇头叹气。 “世子真的是被王爷给宠坏了！就这些破花苗，不当吃不当穿的，世子怎么就非要种呢？费这么大的力气，还花了那么多的银子，真是造孽呀！” “小点声，万一被世子听到了，说不定就把咱们撵回家了！” “世子不种这些花苗，咱们这些人喝西北风啊？” “对呀，就是因为世子财大气粗，不在乎银钱，咱们才能够在这里安安稳稳地干活挣银子，要不然，光这个冬天，咱们都得被饿死在这儿，就知足吧！” …… 林彧自然不知道山上的农夫的议论。 反正这些议论，对他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整个辽东的人，没有谁不会在背后议论几句的。 也许曾经，世子的身份的确让人不甘，这样明目张胆的议论，可是林彧干了太多是大事，早就已经是臭名昭著。 就算是林洪涛身为辽东的王爷，那也堵不住这悠悠之口。 索性，他们已经不再干涉。 巡监司内。 曹莲英的脸色有些苍白，甚至还时不时地咳嗽上两声。 他看着跪在地上的手下，淡淡地问道：“林洪涛父子又有什么动静了？” “回曹掌司，林洪涛每日忙于军务，契丹部族似乎蠢蠢欲动，他暂时抽不开身来！” “世子林彧，刚开了一个火锅店，所有的百姓都张望着不敢入内，很多的百姓都在发牢骚，说是世子林彧，想要挣钱想疯了！竟然连百姓的钱都想敛！” “昨日林彧在菜场买了，发了霉的橘皮，全部都运回了王府，堆在院子里，暂时也没有任何的动作。奴才看火锅店外虽然围了不少人，可却无人入内，就赶紧回来禀报了！” “不知您是否要去看一看？” 曹莲英闻言，脸上神情舒坦了一些。 只是面对手下的询问，他挥了挥手，摇了摇头道：“就先让林洪涛负责二人得意着吧！本掌司染了风寒，不想出门！” “一个只知道挥霍的败家子，就算是侥幸挣了点银子，那还不是很快就要被挥霍一空？” “你去联络一下王妃和二公子林耀，就说本掌司找他们商讨对策！想要助二公子登上世子之位！你去探探他们的口风，看看他们母子究竟是作何反应？” 曹莲英淡淡地吩咐道，尖锐的公鸭嗓似乎也带着些许的沙哑，又忍不住抬起了兰花指，咳嗽了几声。 “是！属下立刻去办！” 曹莲英挥了挥手，说道：“下去吧！对了，祁王那边，你也去通报一下！” “既然契丹部族蠢蠢欲动。祁王应该也有理由进入到营中了吧？就算是林洪涛再如何的跋扈，暗地里使各种小动作，可他应该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拒绝祁王和本掌司入军营探查！是该给林洪涛一点压力了！” 刚刚退了两步的手下，顿住了脚步，再度躬身应道：“是！属下明白！” 曹莲英这才挥了挥手，任由手下离去。 他之所以会感染风寒，根本就是因为林洪涛和林彧父子。 天气太过的寒冷，又三番两次的被林洪涛父子二人玩弄在股掌之间，还被林彧是一个败家子儿给戏耍！ 受了惊吓再加上心中气闷难消，竟这么病倒了！ 不过，就算是他病了，也绝对不会让害他生病的父子二人有什么好果子吃！ 这辽东的巡监司，必然会成为辽东的第一大掌权机构！ 哪怕是辽王林洪涛，早晚也有一天在他面前卑躬屈膝，点头哈腰！ 曹莲英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锐利之色。 辽东此行，他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破坏他的计划！ 辽东，必将会落到巡监司之手！ 他可是赵少卿手底下的红人，更是为皇上办事。 他还就不信了，一个小小的藩王，难道还能翻出朵花去？ 而与此同时。 辽王府的后院之中。 周芸瑞和林耀坐在屋内，看着面前的契约文书，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 第117章 开一开方便之门 周芸瑞脸色铁青的看着面前跪倒在地，颇为客气的小厮。 “你们家掌柜的是什么意思？是觉得本王妃还不起你们这点银子吗？” 小厮点头哈腰，连忙说道：“王妃您误会了，掌柜的只是让小的来提醒一下您和二少爷，这不是马上快要到期限了吗？店里也有店里的规矩，还望王妃和二少爷体谅小的！” “您看，掌柜的让小的把地契都带来了，就是为了不让王妃和少爷您二位再劳烦跑一趟了！” 周芸瑞快被气炸了，可是脸上却只能不动声色。 这小厮话说得虽是好听，可做的事情分明是怕她还不起银子，所以这是来催账了。 倘若，她手里现在两万多两宝钞的话，哪里轮到这样的一个小厮在他面前蹦哒？ 可惜，她现在除了还留了一点嫁妆之外，可是半点银子都没有了。 林耀同样是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走上前去直接朝着那小厮踹了一脚，恨声说道：“本少爷不会差你那点破银子，现在时间还没到，就跑到王府来要账，是不把我们王府的脸当成脸面了？” 小厮被一脚踹到在地，脸皮都因为疼痛而皱在了一起。 可是，他也不敢多说什么。 面前的可是王妃和王爷的嫡子，也不能闹出什么大事儿来！ 若是王府真的被下了脸面，只怕王爷就会第一时间找他们算账。 这也是掌柜的没有登门的原因。 王妃和林耀二公子火气都全撒在了他身上，可他也不敢多言一句，生怕行差踏错。 否则一不小心得罪了这二位，被扔出去喂狗都有可能。 “是是是！” 小厮赶紧应了一声，迅速地起身离开，只留下了文书。 林耀看着桌子上的文书气得直接一伸手将文书撕了个稀碎。 “娘，现在该怎么办？都是林彧害的，现在那两座山已经成了废山，市面上又有了煤炭，我们上哪儿去弄钱银子呢？” 周芸瑞重重地叹了口气。 她何尝不怒？ 只是儿子上进，却被人给算计，所以才弄到现在这种进退两难的地步。 可是她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只能暗暗地叹了口气，说道：“先这样吧！要不了多久，你外祖父就会派人来看我们，到时候我们让你外祖父想想办法，帮我们渡过难关好了！” 这事情绝对不能够东窗事发，若是银子还不上的话，只怕这当铺的人竟然会将消息捅出去，捅到王爷的面前。 到时候他们母子两个定然会受到严惩。 那麻烦就大了！ 更别说让自己的儿子成为未来的藩王了！ 周芸瑞不由得揉了揉太阳穴，可终究也说不出什么责备的话来。 “报！启禀王妃，二少爷，巡监司的曹掌司派人送来了请柬。” 母子二人正发愁着，不知道该如何处置此事的时候，一名贴身护卫从门外匆匆入内，跪倒在了他们的面前。 林耀困惑至极，说道：“曹莲英？他送请柬给我们？直接回了他，就说本少身体抱恙，尚未康健，无法奉陪！” 之前他们也没有太多的交集。 林耀可清楚的记得他被祁王吊打的事情。 那时候，这阉人可没有半点说情的意思，怎么现在还有脸跑上门来？ 他刚要挥手，让人赶紧把人撵走。 周芸瑞却突然出声制止，道：“且慢！” 林耀不解地看着自己的母亲，问道：“娘，怎么了？” 一般他娘有这样的反应的时候铁定是有什么安排，只是林耀想不通其中的关联。 他们和帝都来的太监能有什么样的交集？更何况这太监分明就是和祁王一伙的。 他身上的伤到现在还在疼呢！ 周芸瑞闻言屏住了呼吸，挥手斥退了伺候的那些丫鬟。 “耀儿，眼下光凭我们，未必能够让你爹改变主意，立你为世子！如今白白来的帮手，怎么能往外推呢？我们不仅要见，还要盛情招待！” 林耀愣愣地看着她，随即眼里涌过一阵的狂喜。 “娘，您说得对！是孩儿疏忽了！” 午膳刚过，王妃周芸瑞便带着儿子林彧去了四方茶楼。 四方茶楼，是新开的一家茶楼，花样繁多，又特意开设了主题贵宾室，环境典雅，装修别致，一时之间已经成为城中美谈。 但凡是官家子弟，还有一些富贵商贾都会选择在这里谈食闲坐。 尽管才开业不过半月，就已经是宾客满座，生意兴隆。 再加上，店掌柜四十多岁的年纪，却是八面玲珑，说话做事恰到好处，总能让人感觉到很舒服。 曹莲英约他们见面的地方就在此处。 周芸瑞目光朝周围扫了一眼，随即便带着林耀进入到了包房之中。 茶楼共有三层，第三层全部都是贵宾包房。 房间之内环境清幽，隔音效果极好，又没有闲杂人等出入。 周芸瑞便带着林耀进入到了其中的一间天字号包房之内。 曹莲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见到周芸瑞和林耀，连忙起身，抬了抬手。 “参见王妃，劳烦王妃和二少跑一趟，实在是辛苦了！” 曹莲英让着两人就座，他朝着旁边人点了点头，顿时便有人上来了一些点心和茶水。 周芸瑞也不客气，袖子一扬，人就直接坐了下来。 “曹掌司，既然邀请我母子前来，想必也有什么事吧？咱们不妨开门见山？” 路上的时候，周芸瑞就已经想明白了，这曹莲英向他们主动示好，肯定是有所图谋。 俗话说，无利不起早。 只是她还摸不准曹莲英究竟是什么意思，而他们在这里也不能待得太久，免得引人注意。 所以长话短说，最为重要。 曹莲英呵呵一笑，兰花指轻轻地排起，捋了捋自己的一缕头发。 “王妃虽然不愧是宰辅之女！既然王妃这么问了，那咱家也就不拐弯抹角了！咱家希望王妃能够和咱家结成联盟，咱家帮二少登上世子之位，也希望王妃能够助咱家一臂之力，在咱家需要之时，开一开方便之门！” 曹莲英说完，静静地看向了周芸瑞。 . 第118章 钱鸦 贵宾室内，一下子静了下来。 隔了一阵，周芸瑞缓缓地端起了一杯茶，朝着曹莲英点了点头，而后双手捧起，一饮而尽。 “曹掌司，那就合作愉快！” 曹莲英微微一笑，笑容更加的灿烂，同样也将面前的一杯茶一饮而尽。 谁也不知道，在茶楼后院之中，林彧随意的坐在太师椅上。 八面玲珑的掌柜站在他的面前，将这些日子的账本恭恭敬敬地递到了林彧的面前。 “世子，这是潘将军令手下经营的茶馆。散出去将近三十人，刺探的消息已全数汇报给了潘将军！” 林彧轻轻地点了点头，随意地看了看账本。 “看来潘虎倒是有点眼光，本世子不过指点一下，你们竟然也能够把茶馆开得有模有样！不错！他日，本世子必有重赏！” 当初他把招募私兵，训练影卫，特战营等等一系列事情全部交给了潘虎。 这些日子，他虽然收获不小，赚了不少的银子，可大部分的银两全都投给了潘虎。 就连情报据点，也是他稍作指点，由潘虎派人设立。 火锅店的生意已经稳当了，他也不需要一直盯着。 其他的店铺，都是十分的平稳，所以他才会想到来这里看一看。 没想到，还真的给了他个惊喜！ 毕竟这种情报据点，由他来负责建立，反倒有可能会引人注目。 如今，不声不响，反倒能够打探出不小的消息，不为人所察觉。 如此方能让人防不胜防。 “多谢世子夸奖！属下正好有一些线报，潘将军说，属下也可以直接奏明世子，只是……” 说着掌柜不由得看向了林彧旁边的霜儿。 林彧点了点头，淡然说道：“说吧！她是我的心腹，以后所有的消息往来，也可由她代传！” 霜儿本打算离开，却被林彧一手拽住。 尤其是听了林彧的话，霜儿不由得止住了脚步，静静地站在了林彧的身旁。 掌柜的有一瞬间错愕，不过世子竟然如此决断，他自然没什么意见。 “世子，今日巡监司掌司曹莲英和王妃以及林耀在天字号包房之中，秘密商谈。属下怀疑，他们要对您不利！” 林彧略有些惊讶。 “哦？那还真是巧，这都能碰得上！可有探查清楚他们，究竟打算怎么对付本世子的？”林彧笑着问道。 他倒是没想到林耀被祁王打了一顿，竟然这么快就又出来蹦跶了。 这母子俩一直都没死心，希望能够夺走他的世子之位，没想到竟然找到了曹莲英。 的确是出乎他的意料。 “回世子，他们的声音压得太低，只知道与王府宅院有关，至于具体的，我们未曾听全。” 纵然拥有茶楼，方便偷听对话，可是房间的隔音效果还是很好的。 再加上周围还有巡监司的人守卫，根本不能轻易的靠近，能听到这样的几句话，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本世子知道了，此事你们不必再过管！祁王那边，可只有什么动作？” 林彧更不放心的是祁王李长续。 李长续和他爹本来就极其不合，视若仇敌。 可自从上一次吃瘪，李长续竟然很少露面，仿佛每天都只是喝喝茶下下棋，日子过得极其惬意，就如同一个闲散王爷。 可林彧很清楚，这一切不过是表象而已。 李长续可是心狠手辣的人，行事果断，又有心机，偏偏还能叫人看不出什么来。 他越是如此的平静淡然，越叫人觉得心绪不宁。 俗话说，咬人的狗不叫。 祁王李长续，绝对是那一种类型的。 对待这种人，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掌柜的拱手应下。 林彧又把账本直接丢给了掌柜的。 “此事你做得很好，既然如此，情报之事，就暂时交给你来负责。若有什么消息，无论是足浴店还是火锅店，亦或是炭店，随时都可来禀报！记住，掩饰好自己的身份，免得被人发现！” 尽管茶楼的生意不错，可是和其他的生意相比，赚的也不过是些毛毛细雨，苏渊自然不在意。 更何况，他们做事自然也需要银子。 这些就当做是他们自供自足的用度好了。 对于潘虎找的人，林彧自然也放心。 掌柜名为钱鸦。 名字起得出类拔萃，即便是林彧，在听闻这个名字之后，都默默地竖了竖大拇指。 不过钱鸦的能力的确是极其的不凡，无论是茶楼的经营，亦或者是传递消息都格外有一手。 简直是，上天选中的情报之子。 对于他的能力，林彧很是满意。 问了一些情况，他也不再多加逗留，准备悄悄地离开。 毕竟他在这里时间太久，反倒会引人注意。 情报之事，他之所以交给潘虎暗中行动，也是因为若是他插手其中，反倒会引人耳目。 今日前来，也不过是因为闲来无事，再加上火锅店距离茶楼较为接近，所以才顺便逛逛。 钱鸦立马拱手躬身，对待林彧的态度又恭敬了很多。 林彧起身拍了拍掌柜的肩膀。 “辛苦了！他日若是大业有成，本世子绝对会重赏！” 钱鸦的身体一僵，神色更加的激动。 这乱世之中，他们想要建功立业，本周如同瞎子过河。 谁也不知道自己会遇到什么样的主子。 正是因为跟着潘将军，所以他才会全身心地投入其中。 尤其在知道他们所效忠的主子是世子林彧之后，他心里也起过怀疑。 毕竟世子林彧名声在外，很难让人信服。 直到今日一见，他心中才再无任何的怀疑，已经是心悦诚服。 此刻的林彧，身上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凌厉和霸气。 哪里还是传闻之中的纨绔败家子？ 众人都知道世子在城中开了不少的店铺，敛了不少的钱财，也都以为，世子在城中大肆挥霍，根本就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可唯独只有他们，才清楚明白世子的雄韬大略！ “恭送世子！” 林彧点了点头，又淡淡地吩咐了一句，道：“给本世子查一查，林耀母子二人是不是真的用王府做了抵押？” . 第119章 花钱小能手 消息传来，已经是在一日之后。 林彧躺在足浴馆的按摩床上，享受着霜儿专人的马杀鸡服务，只觉得浑身舒畅，兴致高涨。 消息就在刚刚结束服务之后传来。 钱鸦派了伙计前来，老鸨将人带到林彧的面前，就转身离开了。 世子的规矩，他们都已经颇为的熟练。 无论是什么时候，若是世子没有吩咐，他们都不可以旁听。 林彧坐在椅子上，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看香，走到房门外的老鸨。 心里却在暗暗地琢磨着：或许也该把他们好好地训练训练了。 毕竟消息的传递，需要可靠之人。 这段时间，足浴店也发生了一些事情，不过足以让林彧看明白，不管是里面的姑娘，还是这足浴店的老鸨，做事都十分的靠谱，嘴巴严且又懂事，简直是最合格的下属。 毕竟，有些消息若是传递得太过频繁，每次都有他在场，反倒会引人生疑。 纵然是身在乱世，未来拥有无限可能。 可是，却断然不能小瞧了巡监司的人。 巡监司的人无处不在，无孔不入。 所以任何的事情都必须要小心谨慎，一旦行差踏错，留下把柄，那可是掉脑袋的事儿！ 中间若是有更多的传递消息之人，也许，以后会更方便一些。 尤其是影卫的补充，他也一直都在思考。 在店里的几个姑娘，那可是上等的人选。 无依无靠，却又不屈服于命运，不愿意轻易地堕入到烟花之地。 他们有自己的清高，却也受尽着乱世之苦。 这样的人，简直就是天赐良人！ 思绪正翻滚之时，门外一名小厮，快步地走了进来，递上了一封信函。 林彧随手接过，扫了一眼。 “王府由牙行作保，已抵押给了钱庄！” 看着上面的消息，林彧挥了挥手让人退一下，随即将纸条直接烧成灰烬。 “看样子，这母子俩，的确是不安什么好心呀！既然想唱大戏，那本世子，可得配合点儿！” 接下来的一二十天里，王府的门口总是人员络绎不绝。 不管是衣料布匹，日用杂物，每天都会有店里的人送到王府门口。 原本喧闹威严的王府，俨然成了菜市场。 即便是越发忙碌的林洪涛，每次归家之时，都能够察觉到一丝的不同。 看着王府院儿几乎是焕然一新，林洪涛就觉得心在滴血。 管家安伯小心翼翼地跟在林洪涛的身边。 “安伯，彧儿这是又干什么了？” 安伯闻言，老脸皱在一起。 “回王爷，世子这些日子，每日就是买买买。院儿里放的那些花草，全部都是柿子让人买回来的，说是点缀院子又好看，花了一百两！” “还有那边的两棵树，世子说长大了可以做个秋千，还能乘凉。后院荷塘边上放的一排鱼，是世子说让养在府里，回头捞来吃鱼。”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画卷，书籍，也全部都是世子在市面上淘来的，说是可以装点书房，还让往王爷您的书房里送一些过去。” “还有……” 安伯的话还没有说完，林洪涛就揉着眉心，赶紧开口制止。 “好了，别说了，本王头疼。” 林洪涛只感觉到头脑之内，血气上涌。 这些全部都是无用之物，留在府里半点用处都没有。 原本他还以为，儿子多少能懂事点。 所以对于儿子弄了一堆铁匠和木匠住到王府里做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没想到，这毛病越发的严重了。 造孽！造孽呀！ “你去把世子叫到本王的书房里，本王有事！” 林洪涛深呼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态，这才交代了一声，然后快步的走向书房。 若是任由林彧这么胡闹下去，这王府怕都要变成闹市了。 甚至，他心里也在思考，是不是真的该给林彧找个大夫好好瞧一瞧。 这性子多变，今天一出，明天一出，实在是让人心惊不已。 要这样下去，只怕王府都得没了！ 林彧刚刚训练完毕，听到自己林洪涛叫他，虽然意外，但还是快速地去了书房。 这些天，他的体质也恢复了不少，一阵风一般就已经跑到了书房的门口。 稍微的喘了口气，林彧就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老东西，你叫我？” 一进书房，林彧就看向了林洪涛。 最近的四五天，林洪涛总是早出晚归。 尤其是，他头上的白发似乎都多了几根。 这还是让人十分不解的。 也正因为如此，听到管家传话，他没犹豫就赶了过来。 要是林洪涛出了什么事，他也不可能放任不管。 “彧儿啊，为父听闻你最近买了许多的东西？” 林彧点了点头，十分兴奋地说道：“是啊，我还让人特意买了些鸟笼子，还有不少的鹦鹉，回头，我让人给你送来两只！” 林彧说的自然，可林洪涛却觉得心脏都在微微的颤抖。 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呀！ 林彧显然没有就此结束这个话题的意思，依旧是格外的兴奋。像是炫耀一般，继续说道：“哦对了，除了那些，我还让人请了一班子戏台子，准备在王府演上个四五日！到时候可以邀请军中的将领，还有这都郡城的官员，全都可以来热闹热闹！” 林彧的话，让林洪涛的脸色彻底的沉了下去。 “彧儿……” 只是他的声音仅仅只是拔高了一点，很快就又重新落了下去。 面对林彧，他实在不知该如何动怒。 最后只得把语气放得尽量温和，说道：“彧儿，既然你赚了银子，不知道为父的大刀，可曾赎回了？” 那把战刀陪了他几十年，眼下居庸关外的契丹部族一直都异动频繁，时常有小队人马骚扰边境牧民。 据他的估计，只怕这一次北征契丹了。 即便是他也要日日忙碌，随时做好上战场的准备。 要是能够带着战刀，自然最好。 毕竟银子落在儿子的手里，简直就不是银子，若是不赶紧赎回战刀，说不定很快的又把手里的钱财挥霍一尽。 林彧看着他，神色一僵。 竟然把这事儿给忘了！ . 第120章 城中传言 “老东西，别整天惦记着你那把刀，赶明儿我就给你赎回来！” 林彧说完人就已经走到了书房门口，直接走人。 再待下去，连他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做了这么多的事，竟然把老东西的事儿给忘得一干二净。 最近，城中也有不少的传言，全都是关于契丹部族的。 这个番邦部族，似乎有些不太老实。 不过，一入冬，他们就容易犯老毛病，迄今为止，也不过是小打小闹，并未真正的进犯。 朝廷本弱，祸患难免，早做预防为妙。 翌日一大清早，林彧便带了人去了牙行。 天更冷了，城中聚集了不少的百姓。 虽然叫卖声不少，可是街道却显得有些萧条。 反倒是牙行，一大清早就有不少的人。 许多的人见到世子林彧纷纷让路。 “快看，是世子！” “世子怎么一大清早跑到牙行来了？” “看样子这些日子挥霍太多，这是来当东西的吧？” “像他这样挥霍无度，就算是王府，也没有金山银山！还不是早晚的事儿！” …… 不少人虽是窃窃私语，可林彧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他淡然一笑，完全不在意。 这些天做的事情，无非就是为了制造假象。 马甲不能掉！ 反正没人知道布店是他的，茶楼是他的，包括木匠铺全都是他的。 买的那些东西，所有的银两最后还是会流回自己的腰包。 牙行的人见世子出现，并不敢怠慢，小心翼翼地招待着。 “带本世子去一个僻静的地方，这里人多嘴杂，岂是本世子能待的地方？” 看着林彧嚣张的样子，牙行的伙计立马恭声答应，连忙带着林彧去了后院正厅。 这位爷，他们可真惹不起！ 原本议论纷纷的百姓，也不再压低声音，越发的高调。 所有人无非是觉得世子这段时间大肆采买挥霍，赚的那点银子应该是已经被挥霍的差不多了。 林彧刚到正厅，沉声吩咐道：“去把本世子之前送来的大刀取来！本世子要赎回来！” 牙行伙计心中一喜，连忙将大刀拿出，送到了林彧手里。 当初收了大刀，没少挨训，若非是掌柜的心地善良，没把他撵出去，只怕现在，他就没机会等到世子赎刀了。 这大刀放在牙行之内，以大刀的价格根本就无人问津。 伙计小心翼翼地捧着大刀，送到了林彧的面前，而后点头哈腰地说道：“世子，您看是给银子呢，还是用宝钞呢？” 这些日子世子的挥霍举动在城中疯传。 世子败家本不是什么新鲜事儿，可看着王府门口络绎不绝的人，这种议论还是十分的火热。 连他也有所耳闻，隐隐地期待这世子能够用更高的价格来赎回大刀，这样的话，他在掌柜面前，也就能够直得起腰了，更不至于受其他伙计的嘲讽。 林彧伸手接过了宝刀，微微一笑，说道：“先别急嘛！” 伙计的眼皮跳了跳，心中有一阵不安。 “世子，这……牙行有牙行的规矩，这物品赎回是需要付银子的！” 伙计心里暗暗的着急，甚至有些后悔之前不该那么干脆地把宝刀递出去的。 “放心，该给你的银子本世子不会少一厘的！不过……本世子要你回答一个问题！” 下了这么大的网，要是捞不着一条鱼，那可就亏大了。 伙计面露警惕之色，连忙说道：“世子，您就别为难小的了，有些事，小的也不知道啊！” 林彧轻笑一声，说道：“你肯定知道。本世子想知道，王府的宅子，是不是被抵押出去了？” 伙计的面露难色，随即，结结巴巴地说道：“世子，这些事情小的怎么会知道呢？” 林彧已经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答案，随手扔出去了两张百两宝钞。 “今日本世子问的事情绝对不能够传出去一个字！否则，本世子要你有命拿银子，无命花银子！” 说完，林彧带了大刀离开了牙行。 饵料都已经放出去这么久了，鱼儿怎么可能会不上钩呢？ 王府后院。 林耀身上的伤势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一副跃跃欲试的神情。 听着小厮禀报的事，神情灿烂而得意。 “娘，契约文书马上就要到时间了，咱们也该行动了吧？” 林耀看着周芸瑞，已经是迫不及待。 周芸瑞略有些不放心，说道：“耀儿，你再去打听打听，看看林彧这个败家子，这些日子究竟还干了些什么？” 前段时间，林彧大出风头，却没想到，蠢货竟然作死。 才刚刚有了一点好的风评，竟然又开始在都郡城之中大肆挥霍。 如今城中百姓议论纷纷，全都是对世子林彧的指责。 作为世子，完全不知百姓陷于水深火热，民心尽失。 他们如果这个时候将王府抵押的契约栽赃到林彧的头上，必定不会有人怀疑！ 林耀凑到周芸瑞的面前，说道：“娘，儿子都已经让人查了三遍了，这半个月的时间，大街小巷，甚至连街头幼儿都知道世子林彧挥霍无度，不学无术，招猫遛狗，怎么可能会有假？您就赶紧让曹莲英开始行动吧！” 周芸瑞依旧有些不踏实，不过，听到儿子的话，最终还是狠下了心，重重的点了点头。 “好，耀儿，你去安排人，把这消息散播出去，记住，一定要让你的父王也能在无意之中听到！这一次双管齐下，定然能够将林彧拉下马来！” 三日的时间，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城中关于世子林彧的传言又陷入到了一个新的高潮。 “听说了吗？世子挥霍无度，把王府都给抵押了出去！很快牙行的人就会上门收府！” “王爷把世子宠成这个样子，咱们辽东如何还能有未来？” “咱们一起去求王爷换世子吧！否则咱们辽东就完了！” …… 舆论如同病毒蔓延，很快就已经在整个都郡城传开，甚至连带着附近的州县百姓，也全都有所耳闻。 不少的百姓，对林彧更加不满！ 一个这样的世子，即便未来成为辽东的王爷，也绝对不可能爱民如子！ 更何况，冬季严寒，断粮的不少，对比世子的挥霍行径，心中的怨言越发强烈！ . 第121章 废世子平天怒 舆论不断地发酵。 而这件事情，也在三日后，达到了顶点。 城中郊区之地，有四五户人家，一夜间饿死了十多人。 其中，最小的孩子仅仅才六岁。 也不知道是谁引用了先贤的诗：“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一句诗，将所有的矛头都对准了世子林彧。 原本风评极差的世子，更是成为众矢之的。 一大清早，就有一队百姓，集结了五六百人，浩浩荡荡地朝着王府而去。 “世子大肆敛财，肆意挥霍，不顾百姓的死活，毫无仁心，惹怒上天，饿死了百姓！请求王爷，另立世子，以平息天怒！” 林洪涛半夜忙完军务回到府中，一大清早就听到王府外的喧闹之音。 府兵来报之时，他的神色也沉了下来。 “去查，究竟是哪里出的流言？” 林洪涛坐在床边，虽未穿蟒袍和战甲，却依旧不失一身的气度和威严。 “是！” 林洪涛也朝着门外吩咐道：“来人，更衣！” 没想到，今年这么早，竟出现了饥荒！ 眼下的事情虽然不棘手，可是一旦饥荒蔓延，内忧外患之下，辽东危矣！ 如今百姓群起谏言，分明就是有人引导指使，如此行事，岂能轻饶？ 消息传出，即便是身在巡监司的祁王李长续和曹莲英也都纷纷收到了线报。 李长续缓缓地落下了一枚黑色棋子，一副运筹帷幄的淡然之态。 “看来，本王等了这些时日，没有白等！林洪涛，这一次，你又打算如何破局呢？” 李长续目光看向与他对弈的白子。 白子的后路都已经被封死，败局已显。 “王爷，曹掌司已经在门外恭候，王爷要与他一同前去辽王府吗？”下人恭声问道。 李长续默默地起身，眸光显得凌厉。 “一道去吧！” 等了这些日子，曹莲英的一举一动，写满了野心。 好在，一直都有借口打发。 如今，就是到看成败的时候了。 饥荒爆发，若是林洪涛赈灾不力，必将会受到严惩。 更何况还有外患，就算是林洪涛长了三头六臂，怕是也难以应对。 这样难得一见的场面，怎能错过呢？ “王爷，您要小心那只阉狗，他们的人，已经在往宝川的身上调查了！只怕一个不小心，他们就会怀疑到您的头上来！”跟在李长续身边的护卫，低声提醒道。 李长续轻轻一笑，笑意冰冷而漠然，说道：“无妨！曹莲英那个蠢货，怎么可能不知道是本王暗中指使宝川演的戏呢？” “只可惜，林洪涛魄力不及当年，竟然未曾上当，杀了曹莲英！不急，以后的机会还多着呢！记得安顿好宝川的妹妹！” “此事绝对不能够有一丝的泄露，否则若是被林洪涛知道，他也被算计在内，还沾沾自喜，定然会如同疯狗一样来扑咬本王！” 说完，李长续朝外走去。 身后的心腹重重地应了一声：“属下明白！” 辽王府门口的百姓越聚越多。 王妃周芸瑞和林耀也匆匆的赶出，赶在了林洪涛之前出现在了百姓的面前。 看着群情激奋的众人，周芸瑞朝着众人福了福身。 “大家切勿激动，是本妃管教不严，让世子如此纨绔不堪，惹怒了上天，我必将会劝服王爷，罢免世子，给大家一个公道，不再受天道惩罚！” 说着，周芸瑞又假装擦了擦眼泪，一副悲痛欲绝却又大义凛然的样子。 “王妃，罢黜世子，否则我等绝对不会离去！” “世子竟然连王府都敢抵押变卖，作为辽东的世子，除了挥霍，未曾与百姓谋过半点的福祉，世子若是再继续如此横行下去，辽东的百姓，再活路了呀！” …… 人群之中，一个身穿补丁秀才模样的三十多岁高大男子，声情并茂，言语诚恳，让在场的众人，心中的怒气更浓。 无论如何，必须要惩治世子！ 曹莲英随着祁王李长续，坐在马车里，看着辽王府门口的状况，曹莲英也是一脸的笑意。 “王爷果然神机妙算，根本就不用动手，只需一条小小的妙计，就能够将辽王逼到风口浪尖上！咱家佩服！” 李长续淡淡一笑，说道：“曹掌司谬赞了！本王不过是根据辽东的情势所做的猜测，所谓纵观全局，方能制胜！” “辽东历年便有灾荒，这里地处严寒，冬季漫长，今年朝廷并未拨下太多的钱粮，饥荒成灾，自然是再正常不过！” “只可惜，林洪涛愚蠢，纵容儿子林彧肆意挥霍，让百姓心生怨言！所以才造成今日之局！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林洪涛在战场之上的确是运筹帷幄的大将，可却并不擅长处理政务。 这样的事情若不提前筹谋，后患无穷！ “还是王爷思虑周全！只是，此事就算皇上怪罪，咱们又该如何入得军营呢？” 曹莲英已经开始期待之后的布局。 这些天来在辽东百般受限，无论是做任何的事情，都是屡次不顺。 即便是巡监司已经成立，可却根本就起不到多大的作用。 辽东的官员将士，对他们依旧是视而不见，随意敷衍。 眼下，世子林彧给了他们这样一个突破口，里应外合，绝对可以一击必胜！ 等到局面失控，到时候祁王出动尚方宝剑，便可化解僵局，拨粮赈灾，自然能够得民心。 随之再入主军营，替换人员，军营的把控之权，自然能够被他们一一的蚕食，收入囊中！ 想到这里，曹莲英不由得看向了祁王李长续。 一旦解决了林洪涛，再来对付他吧！ 暴乱一出，就连朝廷也必定会格外的关注。 …… 另一边，宫中暖阁。 俞帝李亥端坐在龙椅上，他随意地扫了一眼秘折，淡淡地看向了旁边伺候的赵明。 “少卿，你以为，此局，辽王何解？” 赵明眼珠子一转，一脸的喜意，恭声说道：“回皇上，有祁王和曹莲英，辽王将求助朝廷！届时，皇上便可问罪于他！此局，辽王无解！” 俞帝神情不定，手中的笔都未曾停下，淡淡的声音随之而起。 “朕让你做的事，你可曾安排妥当了？” “回皇上，一旦曹莲英成事，辽王府必定不存！” . 第122章 以暴制暴 辽王府外，熙熙攘攘。 讨伐的声音，愈发高涨。 林彧是被吵闹之音吵醒的。 他迷迷糊糊地坐起身来，不由得从外面叫道：“霜儿，外面吵什么？一大清早的，还让不让本世子睡觉了？” 林彧本也勤奋，只是，冬季寒冷，再加上晚上折腾得太晚，就打算晚起一些。 反正，林洪涛对他基本是放养的状态，也没什么规矩不规矩的。 却没想到，清梦竟被人扰了！ 这就岂有此理了！ 霜儿迅速地推门而入，看到林彧，连忙上前扶住，说道：“世子，外面有人玩把戏呢！过些时候就走了，您要不再睡会儿？” 林彧斜眼看向了霜儿。 这丫头有鬼！ 霜儿本来就脸皮薄，更不善撒谎，尤其在他的面前，那更是纯洁如一张白纸，更是说不得一句谎话。 尤其是此刻的她，眼皮都不敢抬起，眼睛直勾勾地往地上瞧，向来容易羞涩的她，这一次竟破天荒地勾住了他的手臂…… 林彧顺势一拉，原本就勉力阻拦的霜儿更是跌坐在他的怀里。 “霜儿，你有何事瞒着本世子？是不是想让本世子大刑伺候？” 霜儿不由得想起昨夜，顿时慌忙从林彧的怀里挣开。 “世子，且不可玩笑！霜，霜儿也不瞒您了，外面是城中百姓在闹。” 霜儿紧抿着嘴唇，终究还是说了出来。 她可招架不住世子这样的询问。 更何况世子英明神武，她能够隐瞒到这么长时间，已经算是极其不易了。 外面的情况要是被世子知道了，说不定还能够想出什么好的解决办法来。 林彧微眯起了眼睛。 他就知道，肯定是出什么事儿了。 “霜儿，你可是本世子最信任的人了，有什么事就不要那么隐瞒本世子！” 看着林彧郑重其事的样子。 霜儿终于是彻底的败下阵来。 她扑通一声跪倒在林彧的面前，恳求道：“世子，您不能出去！王爷也交代了，这个时候无论如何您都不能出门，免得受了损伤！” 霜儿满是气愤，继续说道：“外面的那些百姓可是针对您来的。他们愚昧无知，明明世子英明神武，智勇双谋，偏偏那些百姓竟然还胡乱猜测您！” 她小嘴不自觉地嘟了起来，显得十分可爱。 林彧也算听明白了。 看样子，外面的百姓起了乱子，应该是跑到王府外面闹事了！ 没想到林洪涛竟然特意让人不要把这样的消息告知给他。 这不是把他当孩子一样宠吗？ 林彧的心中闪过一丝的温暖。 不管怎么说，他这老爹粗中有细，对他总是格外的照顾，甚至生怕别人对他有一丁点儿的怠慢。 哪怕是他闯祸了，林洪涛也是第一时间挡在他的面前。 就如这次一般。 父亲，就是夺命的钢刀！ 可是，他怎么能够让林洪涛独自去面对这样的风雨呢？ 这段时间，林洪涛每日都在军营，甚至有时候太晚了，就在军营里凑合一晚。 林洪涛每日忙于军务，他怎么能忍心再让林洪涛替他解决这麻烦事儿呢？ “霜儿，替本世子更衣！咱们出去瞧瞧！” 闹事的那些人，无非就是被人当枪使了。 就算不用林洪涛帮忙，他也搞得定！ 尤其是，他倒是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借口，竟然让这么多的百姓前来闹事！ 霜儿结结巴巴地说道：“啊？世子……王爷他说了，不让您出去！他自会替您处理的！” 王爷可是亲自吩咐了她，无论如何要看住世子，免得世子出去引起骚乱，反被伤到。 外面的那些百姓，呼声一阵高似一阵，大有暴乱的趋势。 这种场面，的确是吓死人了！ 林彧却毫不在意，笑嘻嘻地伸手合上了霜儿张大的嘴巴。 “别这么惊讶！本世子出去解决问题，又不是给人送人头的？快去！” 霜儿只觉得心跳加速，没脸见人。 几乎是慌慌张张地从林彧的面前逃掉，快速地准备衣服去了。 世子向来是一个有主见的人。 这事儿他不知道也就算了，一旦知道了，就是王爷亲自劝阻也没有用。 霜儿自知无法真正劝阻，干脆老老实实地去取衣服。 …… 王府外面围着的众多百姓，依旧未改变诉求。 “还请王爷王妃替草民主持公道！” “罢免世子林彧，以平天怒！” 周芸瑞假装焦急，可眼底的笑意都快绷不住了。 那眼神里分明在说，林彧这个杂种，无论如何今日都必定脱层皮！ 这样天时地利人和，简直是身心舒畅！ 她竟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曹莲英竟然能够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这一手棋，下得真是妙啊！ 王爷就是在护犊子，这么多的百姓请求，若是不给一个交代，也不好收场！ 想到这些，周芸瑞用袖子掩起的嘴角都不由得轻轻扬起。 林耀一直都未曾说话，只是陪在他母亲的身边，对母亲的一举一动，更是看得清清楚楚。 眼下的局面，更是让他无比的得意。 这一次，世子之位一定是他的！ …… 唰唰唰！ 一道急促的脚步声，很快便打破了原本的气氛。 即便是母子二人组，都不由得朝着街道的一个方向看去。 只见，一群铠甲附身，手持长矛，腰带佩刀的将士，已经快速地朝着人群聚来。 只是片刻时间，众多的将士就已经将百姓围得水泄不通。 “奉辽王之令，辽东军特来缉拿叛乱之徒！” “若是无辜之人尽快散去，否则以乱党论处！” 骑在高头大马之上的统领，手中抬起一块金色的辽王金令，声音越过人群，压下了所有的嘈杂。 周围嗜血的目光，更是让原本在这里闹事的百姓都知道，后果严重。 一时间，嘈杂的声音平静了下去，变成了窃窃私语。 周芸瑞和林耀看着出动的辽东军，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 就连曹莲英，都不由得翘起了兰花指，停在了半空中，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了那支精锐。 辽王够狠啊，竟然把精锐都派出来了！ 这是要以暴制暴？ . 第123章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辽东军亲临。 吵闹的声音渐渐地平息了。 现场的众多人可能就是因为嫉妒不平，再加上听信谣言，所以才会怒火攻心，跑到辽王府来闹事。 可是，他们并不是想死。 看着辽东军的统领，他们一点都不怀疑，要是敢继续闹下去，铁定会被辽东军当做暴民处置。 一瞬间，不少的人脑子都像开窍了一样。 他们只顾着盯着世子林彧，差点忘了辽王林洪涛的铁血！ 林洪涛不是文人，那是一名货真价实的武将。 所谓的天怒人怨，根本不被他在意。 这态度已经很鲜明了。 谁要敢动他儿子，他就让谁明白，什么叫血的代价！ 瞬间的寂静，让诸多的百姓都不由自主的看向周围的士兵。 王府的大门也在这个时候缓缓的打开。 而后，一道深蓝色的身影，浑身带着肃杀之气从大门之内缓缓走出。 原本寂静的人群，在这一瞬间反应了过来。 所有的人呼呼啦啦的，跪成了一片。 “王爷，我等并非要暴乱，只是请求王爷，撤换世子，顺应天命！” “世子无道，天降罪于辽东，还请王爷可怜可怜辽东的百姓吧！” 寒灾才过去多长时间？ 没想到现在又开始闹饥荒，可世子每日挥霍无度，肆意敛财，这肯定是天怒人怨！ 林洪涛冷着脸，看向了说话之人。 “哼！妖言惑众！来人，把他拿下，送到府衙去！” 林洪涛一声令下，立马就有将士迅速地冲到那人的身边，将人架了起来。 已经以最快速度赶来的府衙大人张二河，不由得停住了脚步。 王爷真狠，这是要把他推到火头上烤呀！ 这样的人到底要如何处置？ 要是从轻处置，王爷必定怪罪，要是从重处置，恐怕这些百姓下一个要声讨的就是他这个府衙大人了！ 真是难做人！ 张二河的脸都已经皱成了苦瓜脸。 随即，他便看到了同样匆匆赶来的郡守大人连永言。 眼珠子微微一转，计上心来。 …… 此事对百姓的冲击同样是巨大的。 那些来闹事的人，大部分都是因为眼红嫉妒不平。 虽然他们没有世子命，可世子这段时间做的事情，城中早就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身为辽东的世子，对于辽东的百姓不闻不问，甚至还肆意的敛财，哪里还有半点世子的样子？ 可是此刻的辽王林洪涛，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强大的气势，再加上表露出来的态度，一时之间都震慑住了众人。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根本就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同样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的，还有紧张的曹莲英。 好好的一个局，要真的被林洪涛这样的铁血手段给压下去，他能怄死！ 曹莲英不由得看向了李长续，说道：“王爷，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这些百姓，铁定会被辽王的铁血手段所镇压！咱们……要不要过去干预？” 巡监司原本有着监察职责。 要是在其他地方，他早就已经上前去了。 可是，这里是辽东。 林洪涛才是这里说了算的一方霸主。 他要是稍不注意，就有可能被林洪涛直接砍了。 所以，就算是上前，也得拉上祁王李长续。 毕竟，祁王的手里可是有尚方宝剑的。 李长续漠然的点了点头，淡然说道：“走吧，过去瞧瞧！” 戏台子都已经搭好了，他怎么能让这出好戏唱不下去呢？ 曹莲英一喜，连忙恭维道：“王爷威武！只要王爷出马，必定让林洪涛屈服！王爷雄韬武略，咱家佩服之至！” 李长续却看都没再看他一眼。 “少废话！” 曹莲英连连点头，迅速地跟了上去。 “林洪涛，百姓请愿，你不听民意，这是要以强权镇压百姓？你以为杀几个人，就可以堵得住悠悠之口？” 李长续淡漠的声音响起，却已经是火药味十足。 曹莲英看着一身蟒袍的李长续，心里却是得意至极。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只要两人能够打起来，他必定能够坐收渔翁之利。 许多的百姓纷纷的朝着祁王李长续看了过去。 尤其是看着李长续身着蟒袍，一生的富贵之气，明显也是贵人！ 顿时，众人就像是寻到了救星一般。 “求王爷与贵人顺应民意，罢黜世子！” 曹莲英看着百姓的反应，眼中的得意之色更浓。 多好的得到明星的机会啊！ 因此，他板着脸，从李长续的身后走出，声音尖锐却足以让在场的众人都能听得清楚。 “大胆刁民！面前之人乃是祁王，尔等竟敢如此没规矩！咱家乃巡监司掌司，尔等若是有任何的冤屈，尽管说给二位王爷和本掌司听！” 这么多的百姓聚在一起，若是有人能够说出一些关于林洪涛大逆不道的事儿，那他往京城一报，这事儿不就已经成了一半吗？ 所以，曹莲英话一说完，便目光灼灼地看向了众人。 “冤屈？他们这么闹，本世子才是真正的苦主吧？” 一道声音突兀地传来，带着几分的懒散。 只见大门之内，先是迈出一道身影，出现在了林洪涛的身边。 他讥讽地看向曹莲英，仿佛能够看穿曹莲英的心思。 曹莲英正期待地看着众多的百姓，想暗暗地诱导他们说些不利于林洪涛和林彧的话。 只是，根本就没有想到，世子林彧会在这个时候现身，打断了他原本的铺垫。 许多的百姓都不由自主地看向了世子林彧。 “王爷，求您罢黜林彧世子之位！救万民于水火之中！” 林彧的出现，让得更多的百姓连连地叩头，又开始高呼起来。 他们之所以聚集在此，为的就是能罢免世子林彧。 林洪涛的神色渐冷。 他根本就不在意李长续和曹莲英的威胁，霸气地吩咐道：“刁民诬蔑世子，散播流言，蛊惑人心，抓起来交由府衙，严惩不贷！” 林洪涛一开口，不等周围的将士行动，林彧就率先开口了。 “且慢！” 一声喝住准备拿人的衙役，林彧又继续说道：“父王，他们都是可怜虫，不如就对他们网开一面，既然是辽东之事，咱们和平解决，岂不是美哉？” . 第124章 世子之怒 林彧站在了前方，看着众多的百姓，慵懒的神情未曾收敛，一副看可怜虫的样子看着众多的百姓。 这些人分明就是被人给当枪使了。 这个时候，要真是任由林洪涛以暴制暴，那林洪涛这个王爷，在辽东的威信必然受损。 说不定，那个王八蛋就已经开始在背后得意忘形，准备看好戏了！ 老爹护他，他也不能够看着老爹的赫赫威名就这么被毁了。 更何况，这事他有办法呀！ 能和平解决的，何必动刀动枪呢？ 原本来闹事的百姓都一脸困惑，愣愣地看着世子林彧。 哪怕林彧依旧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可是关键能救命！ 破天荒的，众人竟觉得林彧这话说得恰到好处。 若非是被饥荒吓得，他们也不会跑到这里来闹事！ 林洪涛的眉头微微一皱，沉声叫道：“彧儿……” 此刻人多眼杂，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够出声提醒。 这时候，可不是胡闹的时候！ 若是这些乱民继续闹下去，他多年为林彧筹谋的一切，那可就彻底毁了！ “爹，你别说话！” 林彧手一挥，头也没回。 李长续和曹莲英对视一眼，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李长续率先开口，说道：“辽王，既然世子要自行解决，你又何必干涉？” 曹莲英也紧随其后：“世子年少有担当，王爷何不成人之美！” 林洪涛深深地看了一眼林彧，却也无力阻止。 唉！真是造孽！ 此事，原本他直接解决了便是。 却没想到自己儿子横插一杠。 虽是无奈，可他也说不了什么。 “彧儿，既然你执意，为父也不拦你！只是暴民为谣言蛊惑，一切以安全为主！” 林洪涛话中有所指，林彧也听得明白。 林洪涛还是不放心他，给他做后盾的！ 起码他理解的意思是：一群暴民，已经被谣言所蛊惑了，要是讲道理讲不通，就交给爹处置。 这种被自己的亲爹时时刻刻关心着的感觉真好！ 不过，林彧连头都未回，平静地看着众百姓。 “你们究竟是受何人指使，竟然跑到这里来污蔑本世子？你等可知，污蔑本世子是何罪名？” 林彧一开口，原本紧张恐惧的小民顿时大了胆子。 林彧在辽东早就已经成了一个笑话，更是坊间茶余饭后的谈资。 或许在辽王的面前，他们这样的升斗小民不敢放肆，可是世子林彧不过是一个纨绔子弟，他们能应付呀！ “你身为辽东世子，挥霍无度，不顾灾民生死，只图自己享乐，不配做我们辽东的世子！”胆大的人扯着脖子说道。 林洪涛的脸一沉，煞气十足。 只是不等他开口，林彧就直接呸了一口。 “你的意思是说，辽东饥荒，是本世子让闹的？” 诸多的百姓纷纷地摇头。 林彧此举，分明就像是一个流氓地痞，没有半点的世子尊容。 曹莲英眼底闪过一丝的喜意。 这个时候，林彧越是嚣张，百姓的怨气越重，林洪涛一个处理不好，就会葬送整个辽东。 祁王之计，简直妙极！ 林彧此言一出，所有的百姓都呆呆地愣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仔细想，世子所说的话也不无道理。 这饥荒，和世子无关呀！ 不过也有人反应过来，高声道：“世子根本就是在胡搅蛮缠，翻弄字眼，欺负吾等小民！” 一个身穿粗布棉衣的瘦弱男子出声辩驳。 林彧的目光也陡然犀利了起来，看着那名男子：“本世子怎么就欺负你们了？” “辽东饥荒，年年都有，怎么今年就赖到本世子头上了？你此言无耻，其心可诛！来人，把他给我剁了，喂狗去！” 说着，林彧身上也闪过一丝的戾气。 人人都知道世子平日里纨绔奢侈，从未想过世子也会如此的凶狠。 尤其是最后一句话，让那瘦弱的男子身体都颤了颤。 连带着周遭的百姓，也都是心惊肉跳。 他们之所以敢来，无非就是听人说世子无能，只会吃喝玩乐，肆意敛财，哪里想到，平日里，完全不理会众人言论的世子，竟然真的发怒了！ 林洪涛看着林彧，眼里满是赞赏。 他目光一扫，看向了那些将士。 “世子吩咐，都聋了吗？” 顿时便有两名士兵冲上前去，朝着那瘦弱男子靠近，将人带了出去。 远处，一声惨叫，而后一切归于寂静。 李长续眸光深沉，看了一眼林彧。 此刻的林彧，凶性大发，显得格外残暴。 就连曹莲英，原本要开口说的话都被震慑住。 他也没想到，平日里柔柔弱弱，只是挥霍无度的世子，让人杀起人来，竟然也这么狠！ 不过，随即他的心中又是一阵狂喜。 世子残暴，不得民心，尤其是又挥霍无度，这样的人掌控辽东，早晚会让辽东变为一盘散沙！ 一言杀一人，林彧的神情也没有任何的变化。 野心，是需要用杀戮来铺路的！ 更何况，那名男子一看就是怂恿众多百姓来闹事的人。 一个升斗小民，若是真为生活所迫，缺吃少穿，说话不可能那般文绉绉的，尤其是，他一身的棉衣，面皮手掌白皙，看不出丝毫的粗糙。 显然平日里也是养尊处优之人。 这样的人，混在人群之中，又带头挑衅，能有好了才怪？ 不过，这么做也是他提前想好的对策。 这么多的百姓能够轻易受到鼓动，足以说明，他这段时间做的那些事情，深入人心。 太多的人盯上了他，若是真的知晓他赚钱无数，定然是个大麻烦。 既然如此，想要让那些注意力分散，那他就必须再给自己添一个马甲。 除了挥霍无度之外，还有残暴嗜血，不得民心！ 原本在地上，伸长了脖子的百姓，都是瞳孔收缩，又缩回了脖子，一时之间寂静了下来。 谁能想到，平日里已经被掏空的世子，看上去虚弱不堪，却没想到，行事竟然也如此的狠毒。 一个活人，说杀就杀了！ 这……谁还敢多言？ 否则就算是没被饿死，也会被世子给宰了的！ . 第125章 耀少爷神志不清 林彧霸道。 现场无人敢发言。 毕竟一个污蔑世子，散播流言的罪名，就算是真的被杀了，那也没处说理去！ 看着老实下来的人群，林彧这才收起了戾气，随意的朝着众人看过去。 “念在尔等是受人蛊惑的份上，本世子就不与你们计较！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林彧淡淡的说道。 原本已经被吓懵了的百姓，此刻都瞪大了眼睛看向了林彧。 “本世子就罚你们给本世子干活十日，以儆效尤！” 说完，林彧的嘴角扬起一抹弧度。 他正发愁，满山的土豆该收获了，不知道去哪找那么多劳工。 尤其是，土豆能当粮食的事，总得宣扬出去。 这些百姓，喜欢嚼舌根，传播速度极强，简直就是行走的广告。 让他们既当免费的劳力，又能宣传土豆的功效，简直两全其美！ 地上的百姓都是惊愕的张大了嘴巴。 看这世子笑嘻嘻的模样，他们总有一种要被卖了的感觉。 只是，和刚刚被直接剁了的人相比，这样的结果，那可是好太多了！ 他们之所以跟着一起闹事，不过是受人蛊惑，觉得饥荒是因为世子无道的缘由，所以才受了天罚。 现在性命攸关，只要能活着，还管什么惩罚不惩罚的？ 就算是干点活，又有什么关系？ 瞬间，原本闹事的百姓，都被震慑住。 尽管心不甘，情不愿，可他们还是叩头谢恩，欣然领命。 只要能活下来，还管别的什么呢？ 周芸瑞和林耀傻眼了。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一场危机，竟然就这么化解了？ “父王，林彧毫无证据，直接杀人，这不妥吧？他身为世子，应当做辽东的表率，他如此行事，太过分了！” 林耀无法眼睁睁地看着就要到手的世子之位飞了，也是口不择言。 林洪涛的神色阴沉的下来。 他冷喝一声，道：“来人，耀少爷神志不清，送回府内疗养，什么时候病好了，什么时候再出门！” 一声令下，顿时有两名士兵直接走上前去，看向了林耀。 “耀少爷，莫让手下为难！请回府吧！” 林耀顿时慌了，伸手拽住了周芸瑞。 “娘，帮我！” 他怎么也没想到一句话，给自己惹来这么大的麻烦。 尤其是父王下令的时候，神情里全是漠然。 若真的被这样送回府里，说不定回头，就被父亲送到居庸关守城了！ 周芸瑞狠狠地瞪了一眼林耀。 林洪涛向来偏袒林彧，如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好不容易帮林彧化解了危局，林耀这些话又将林彧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林洪涛能饶了他才怪！ 她连忙来到林洪涛面前，欠了欠身子，凝重道：“王爷，耀儿不过是心系百姓，怕寒了百姓的心，辱了王爷的名声，还请王爷收回刚才的话！” 说着，她不由地看向了曹莲英，使了一个眼色。 既然身为同盟，他们散播了林彧将王府抵押的消息，所以才会刺激着百姓群起而攻之。 可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儿子会因为这件事受到无妄之灾！ 如今能够救人的，就只有曹莲英了。 曹莲英的脸色阴沉，暗骂一声蠢货。 只是，他们如此还不能出事。 就当是卖周天养一个人情吧！ 曹莲英这么想着，也率先踏出了一步。 “王爷，恕我无礼，耀少爷这么说，也是为了王爷好，尽管有人当街污蔑世子，被就地正法符合法纪，可是，法外有情，世子让人这么做，的确有些不妥！” 曹莲英一开口，林洪涛的目光便在他的身上定了片刻。 随即，那严肃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客套地说道：“曹掌司言之有理。” 跟着，林洪涛又对着周芸瑞说道：“先让耀儿回家休息休息，清醒清醒脑子吧！在胡说八道，本王定严惩不贷！” 他并非因为曹莲英所说的话就不追究林耀的愚蠢之责。 曹莲英所说的话，不无道理。 只是，这曹莲英什么时候知道帮耀儿说话了？ 林洪涛心中思索。 眼眸之中，一抹凝重之色掠过，同时心中萌生出了一个答案。 不过很快，林洪涛就将脸上的异样给收了起来。 周芸瑞牵扯宰辅周天养，若是因为小事跟王菲闹僵，对彧儿没什么好处。 索性，就卖他们的好。 林耀身体微微的颤抖，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李长续也在这个时候淡淡的开口道：“辽王，今日此事，皆为闹剧，既然是有心人蛊惑，所以才让众百姓蒙了双眼！既然贤侄都已经处理妥当，咱们也该说说正事儿了！” 林洪涛看了李长续那淡淡的神情，心里暗骂一声。 不过如今当着众人的面，他们也不能似平日那般剑拔弩张，不管不顾。 林洪涛勉强的挤出了一个笑容，说道：“祁王所言极是！只是不知还有何正事？不如诸位入府，咱们好好详谈？” 林彧在旁边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警铃大作。 看这个样子，李长续这个老狐狸，肯定是又没安什么好心。 这个时候跑出来，铁定有问题。 这想法还没有按下，李长续就淡淡的数道：“辽王，事关民生百姓，咱们不妨开诚布公，当着众百姓的面讨论就是了！” 李长续铁了心，就是要当着众百姓的面儿说事。 林洪涛的眸子微眯，却没有再执意坚持。 他大概已经能够猜得到李长续要说什么了。 果然，李长续很快开了口：“辽王，今日之事皆因为饥荒的缘故，故此本王也想知道，辽王打算如何应对此事？这万万千千的百姓，还等着辽王给他们定神呢！否则，今日之事，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 林彧心中凛然。 李长续够狠，这话的意思，不就是在逼他父王吗？ 李长续分明就是想当着众百姓的面等着他父王给一个交代，想要让林洪涛扛起应对饥荒之事。 如今这么多的百姓，若是他爹说出一个不管的话来，恐怕接下来就会被人写密奏告到朝廷去了！ 这手段，够狠，够毒！ 尤其是，直接把凌洪涛逼到了死胡同，不给个交代，都不行了！ 第126章 我有粮 站在李长续身旁的曹莲英眼睛一亮。 祁王此言，那可是高明啊！ 他也没有再多言，静静地看着林洪涛。 此事，林洪涛必须给个交代了。 林洪涛冷哼一声，似笑非笑地看着李长续，说道：“祁王，本王总管辽东军务，的确疏忽了此事，只是饥荒事关重大，郡守府和祁王，包括曹掌司，只怕都得参与此事吧？” 林洪涛的话很直接。 既然你拉我下水，那咱们都一起吧！ 林彧嘿嘿一笑。 对林洪涛的认知，他又多了几分。 曹莲英的神情一顿，连连摆手。 只是，眼睛的余光已经看到了面前的那些瞪大了眼睛的百姓。 显然，这个时候若敢拒绝，铁定就会在辽东失去民心。 他如今好不容易站稳了脚跟，刚把巡监司成立起来，要是连这些百姓都与他作对，那才是真的头疼！ 绝对不能做这样的出头鸟！ 曹莲英生生的将话给咽了回去。 李长续眸光幽深的看着林洪涛，眼底晦暗不明。 “辽王果然好手段！只是，此事若不解决，咱们就都等着向圣上请罪吧！” 李长续袖子一甩，转头就走。 曹莲英慌忙地跟了上去。 这个时候不走更待何时？ 谁能想到，一场好戏，就这么虎头蛇尾地落幕。 想象之中，林彧被当众逼得丢了世子之位的事情并未发生。 尤其是这些百姓，反倒被林彧的手段给震慑住。 如今，他们还被林洪涛给拉下了水。 若是这饥荒闹大了，不只是林洪涛，连他们都会受到牵连。 实在是窝囊至极！ 曹莲英心中窝火，可是又不敢表露出来，只能够朝着李长续看了过去。 “王爷，现在咱们该怎么办？林洪涛根本就是软硬不吃，饥荒的事真的能够难住他吗？” 曹莲英已经没有了最开始的信心。 他们原本是想借着饥荒的事扳倒林洪涛，却没想到反被林洪涛借着这样的事拉下了水。 要真的继续闹下去，他们也讨不到什么好处。 李长续的神色平静，人在马车之中，通体散发着一种沉静的模样。 “曹掌司，稍安勿躁！皇上令我等前来究竟为何，曹掌司应该也是心中明了，既然如此，那咱们也明人不说暗话！你觉得，若是林洪涛监管不力，饥荒严重，皇上会真的怪罪我等吗？” 曹莲英神色一顿：“王爷的意思是……” 他话我也曾说过，李长续便轻轻地点了点头。 曹莲英瞬间就明白了。 祁王这意思，是不在意他们有没有被拉下水。 只要能够将饥荒的事情闹大，到时候林洪涛自然少不了受责备。 他们就算是受到连带，很快，也会被皇上启用。 曹莲英的心中也并非仅仅是这样的想法。 一通百通。 李长续的话，更是让他心中高兴。 若是林洪涛倒了，李长续也会因此受到责备，到时候不用他出手，这两大藩王就彻底的完了！ 这可是天大的功劳！ 林洪涛看着李长续他们离去，眸光愈发的深沉。 不过，他很快压下这种情绪，眸光冷淡地看着门前的百姓。 “辽东饥荒，朝廷自有定夺，尔等应该去的地方是郡守府，而不是本王的王府！今日之事，若非是世子仁慈，尔等今日必将脑袋分家！你等留下姓名，滚吧！” 林洪涛虽然不知道自己儿子为什么要让这些人去给他干活，不过，反正儿子开心就好。 林彧却在这时叫住了众人，道：“等等！” “你等明日起前往邙山干活，什么时候山上的活干完了，什么时候便可回家！“只要你们好好干，本世子有粮，保管不会让你们饿死！” 林彧的话，让众人心中凛然，面如死灰，随即却又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世子。 有粮？ 如今天寒地冻，原本储存的那些粮食早就已经吃得七七八八了。 正是因为如此，听闻有人饿死，他们才会受人蛊惑前来闹事。 今年的冬天格外的漫长，谁也不知道能不能熬过这个冬季。 这一切都是因为没粮。 粮商所售卖的粮食更是高得离谱，一石粮食就要十两银子。 那价格，简直是堪比黄金。 这样的粮食，谁又买得起？ 谁不知道，粮食是最为贵重之物，哪有什么余粮？ 可是世子虽然吊儿郎当，但平日里倒也没说过什么谎话，更犯不着欺骗他们这群小民。 不由得，有人吞咽了一下口水。 原本对世子的畏惧和不满，仿佛都淡化了一些。 “世子，您说的可是真的？我们去干活，真的不会被饿死？” 林彧眼皮一抬，豪气地挥了挥手，信誓旦旦的说道：“只要你们好好干，本世子会酌情给你们发放一些粮食，当做是你们的工钱！可若你们还不识好歹，肆意糊弄本世子，那就别怪本世子翻脸无情！” 众人自动屏蔽了林彧说的最后一句话，眼睛都变得亮晶晶起来。 原本干瘦的人们，眼里都冒起了精光。 若是真的有粮食，他们愿意跟着世子一直干下去！ 周芸瑞看着众人的反应，心中的怒火更重。 他的儿子就如草一般，稍微犯一点错就会被王爷重重的责罚。 可是林彧不管怎么胡闹，王爷都睁只眼闭只眼，完全看不到。 尤其是林彧当着众人的面信口开河，连这种玩笑都敢开，简直是可恨至极！ “王爷，世子年少，若是这样纵容下去，只怕我们王府，以后都不得安宁了！王爷怕是没有听到坊间的传言吧？” 周芸瑞缓了缓，继续说道：“听闻世子已经将王府抵押了出去，这等行径，已经是不忠不孝！如今又肆意的愚弄百姓，王爷难道还要看着不闻不问吗？若是王爷管不了，妾身就让家父管了！” 周芸瑞双眼圆睁，怒瞪着林洪涛。 如今她也顾不上什么脸面不脸面了。 曹莲英走了，尽管他们暂时的护住了林耀，可谁知道，王爷是否还会再翻旧账！ 这样好的局面，绝对不能够就这么罢休！ 反正，曹莲英已经安排好了那些事，抵押王府这事儿栽赃到林彧这个蠢货的身上，也绝对不会出错！ 第127章 一波又起 众人眼睛一亮。 这是…… 世子真的把王府给抵押了？ 坊间的传言，都郡城的百姓几乎都有耳闻。 只是，世子身份地位尊贵，怎么可能像普通百姓一般，直接将府邸抵押呢？ 王妃的话，就像是一颗石子。 在平静的湖面上激起了一阵的涟漪。 原本打算退去的百姓，都瞪大了眼睛，竖直了耳朵。 原本打算回府的林彧，也没想到，一波刚平，一波又起。 只是，不等他开口，林洪涛的面色已经沉了下来。 “王妃，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说！彧儿纵然奢侈，可也有限度。” 林洪涛一字一句，极为的缓慢。 那眼神，深邃不平。 周芸瑞根本就不去看林洪涛的面色。 恼怒的情绪让她有些发狂。 林洪涛的话，她如何听不出警告？ 可是机会难得，她怎么可能会让这到手的好时机就这么白白的浪费了呢？ “王爷，妾身所言，句句属实。世子是让牙行做保，在钱庄抵押的，王爷若是不信，大可以让人把牙行刘二宝叫来一问！” 周芸瑞说得有理有据。 林耀都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眼底闪过一丝的心虚。 一切都未能按照原本的计划进行。 可是，娘依旧还是把这事给抖了出来。 尽管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可不知是心虚还是怎么的，他总觉得心中不安。 忍不住，就已经看向了林洪涛。 林洪涛的神色格外的阴沉，一张脸紧紧的绷着，甚至浑身上下，都释放着一种令人发冷的寒气，让人如同进入到了寒冬腊月。 “王妃，此乃家事，不如咱们回府解决？” 尽管林洪涛的语气平静，可是林耀的心还是重重地跳了一下。 他有些担心地看向了周芸瑞。 隐隐的，他有一种错觉。 似乎，父王说的那些话就像是最后的机会。 倘若母亲不抓住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林耀不由地伸手拉了拉母亲的衣角。 只是，周芸瑞随手一拍，将衣袖扯了回去，再度欠了欠身。 “王爷，世子是未来的辽东之主，言行举止都事关重大！妾身身为他的嫡母，不能够好好地教导他，将他引入正途，实在是羞愧不已！” “今日，就请王爷当着众百姓的面，给大家一个交代，也免得再度出现此事！否则，如今世子尚能将王府抵押，以后，说不定会断送辽东前途，将辽东拱手送人！” 几句话，已经是字字诛心。 小小的一件事儿，更是被王妃说得极其严重。 一时之间，许多的百姓都静静地看向了林洪涛。 所有人在等辽王一个决断。 “呵呵，父王，既然王妃想要当着众人的面儿，有一个了断，那不如就叫人过来便是！” 林彧淡淡一笑，并不在意。 抵押府邸的事儿，他知道啊。 只是没想到，这娘俩竟然在这儿等着他！ 搞了半天，想栽赃嫁祸到他头上。 要不陪着演下去，简直对不起他们，娘俩这心思和演技。 林洪涛不由得看向了林彧。 他的眼里，闪过一丝的狐疑。 王妃信誓旦旦的模样，让他心里也有些动摇。 自己儿子挥霍无度，他心里很清楚。 干出抵押府邸这事儿，似乎也没什么不正常的。 这要是在府里，睁只眼闭只眼也就过去了。 毕竟，只要丑事不外扬，他有千百种办法可以解决。 但眼下，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说不定这人群之中就有朝廷的耳目。 说不定曹莲英和李长续的人也在其中。 要事情做实了，私自抵押王府府邸，挥霍无度，这样的名声，就算是他再费尽心思也不一定能保得住林彧的世子之位了。 世子的位置，是他唯一能够留给儿子傍身的。 说什么，也不能出问题！ 可是，这等严重的事情，林彧的模样也是坦坦荡荡，嬉笑的眸子里，格外的澄澈。 这样子，根本就不像是在撒谎。 衡量再三，林洪涛缓缓的开口，吩咐道：“来人，把刘二宝带来，本王亲自审问！” 话音刚落，人群之中一道灰色的身影就已经朝着前面走去。 “王……王爷，草民在！” 那人勾着身子，走到林洪涛的面前，直接跪了下来，头也不敢抬，说话都结结巴巴的。 林洪涛皱了皱眉。 还真是巧，此事似有蹊跷。 不过，他睥睨地看向地上跪着的刘二宝，质问道：“你就是牙行的刘二宝？” “回王爷，正是草民。” “王妃先前所言，你可有听到？” 刘二宝的身体微微的颤抖，声音都夹杂着颤音，回答道：“草民听到了。” 林洪涛点了点头。 “你不必害怕，本王要你如实说明，世子是否由你们做担保，向钱庄抵押了王府？” 刘二宝沉默了一会儿，整个人身体颤得更厉害了，甚至连话都说得结结巴巴起来。 “草民……草民……” 周芸瑞目光扫过跪着的刘二宝，沉声开口道：“刘二宝，你尽管照实说，王爷和本妃，一定会保护你的周全，不会让世子再找你秋后算账的！” 林洪涛目光淡淡的看了一眼周芸瑞，很快又收了回来。 他心里已经不抱太多的期待了。 看样子，这刘二宝有问题。 “王……王爷，草民的确是给世子做了担保，将王府抵押给钱庄。” 此言一出，满场哗然。 尤其是那些百姓，更是不可思议地看着林彧。 “想不到是自身地位尊贵，竟然还要把王府都给抵押出去，这也太无法无天了吧！” “连王府都敢卖，还有什么是世子不敢卖的？” …… 众人小声的议论，心中又有畏惧，都不由自主地看向林洪涛。 所有人都想知道，辽王究竟打算如何处理此事？ 家丑已经外扬，更何况还是世子，这个错误，影响可是太大了。 身为王爷世子，连朝廷给的府邸都被卖了，还让朝廷的脸面往哪儿搁？ 周芸瑞满心的得意，看着已经沉默了下来的林洪涛，心底升起了更加强烈的希望。 这一次，就算是林洪涛，也护不住林彧了！ 一切都多亏了林彧平日里的坏名声！ 第128章 不是我 周芸瑞挑衅般地看向了林彧。 众目睽睽之下，她倒要看看，林彧打算怎么应对？ 林耀都不由得朝着林彧轻轻一笑，没了之前的不安。 仿佛世子之位，已经胜券在握。 林洪涛的脸色深沉，不由得看向了林彧，低沉道：“彧儿，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林彧点了点头，正色道：“这也不能光听一面之词，我还是头一次见刘二宝。” 林彧的话颇为平静，并没有被诬陷的盛怒。 倒是林洪涛，他神色稍缓，呆呆地看向了周芸瑞，说道：“王妃，你也听到，连彧儿都知道不能只听一面之词，这事，今日怕是不能有个了断！咱们还是先回府，等到查明真相，本王自会处置！” 有些戏台子虽然搭了，可也不一定非得唱完。 只要能够暂时地结束这场闹剧，他有的是时间，可以调查清楚。 周芸瑞仿佛并没有看到林洪涛的目光，依旧不依不饶地说道：“王爷，证据若仅仅只有这些，妾身也不敢相信，更不会拿到您的面前说！” “除了刘二宝之外，钱庄掌柜，他手里可是有抵押文书的！王爷若是不信，不如就将人和证物一同带回，是真是假，王爷一看便知！” 说着，就像是提前做好了准备一样。 钱庄掌柜立马从人群之中恭恭敬敬的走上前去，颤颤巍巍地从怀里取出了一张文书契约，递到了林洪涛的面前。 “王爷，小民乃是从钱庄掌柜，世子先前签下的文书在此，请王爷过目！” 一番争执下来，林彧抵押王府的事，已经成了板上钉钉之事。 众多的百姓，纷纷的看向了林彧。 他们也想知道，王爷对此事的处理究竟会是什么样的？ 毕竟，饥荒之年，他们也想知道世子手里是否真的有能够应对饥荒的粮食。 若是世子出了事，他们如何还能吃饱肚子？ 林洪涛伸手接过，看着文书上的内容，眉头锁得更深。 “父王，大哥行事荒唐，我作为弟弟，也感觉到痛心无比呀！只是大哥此举，让我们王府的颜面尽失，我也愿意为挽回王府颜面尽一份心！” 林耀适时的开口，一声大哥叫得可“亲热”了。 这是早就已经商量好的。 原本以为在百姓的声讨之下，再加上钱庄的人来催债，自然能够把效果放大无数。 王府的颜面丧失，即便是父亲再如何偏心，众目睽睽之下也必须做一个处置。 更何况还有祁王和曹莲英在，他们代表着朝廷，必然会让这影响力大上许多。 却没想到，先前一局失算。 好在，母亲此举倒也及时地挽救了败局，再一次把林彧打下深渊。 就算是林彧再如何的伶牙俐齿，嚣张跋扈定然也没有办法解释清楚此事！ 只有，把此事坐实了，林彧的世子之位，就可以彻底易主了。 林彧抬头，惊奇地看着林耀，随即又将目光落在了周芸瑞的身上。 他好像有些明白这母子俩打什么主意了。 原本还在思索该如何下套的他，不由得轻笑了起来。 “父王，咱们府邸被抵押出去的是的确是事实。既然二弟这么有心，不如就让二弟把王府抵押的钱全都拿出来还给钱庄吧！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要他把钱给了，也就没什么所谓的有损颜面了。” 林彧随意的话落入到林洪涛的耳中。 林洪涛正准备开口，就看到林彧使了个眼色，制止了他说话。 鬼使神差的，林洪涛竟也没有反驳。 “耀儿说得对，兄弟之间本就是互帮互助，如此方能守住辽东，护卫辽东万民！” 周芸瑞见状，眼中一喜。 他儿子的辛苦终于得到了认可。 这本就是他的目的，却没想到竟然这么容易就达成了。 只要此事坐实了，林彧就会在耻辱榜上，再也无法做世子了。 她也不由得配合了起来。 “王爷，您看耀儿多懂事，他说的办法的确是极好的解决之法，只有我们将钱凑齐了还给钱庄，将府邸赎回，就不会在朝廷中引起轩然大波！” 林彧挥霍，把宅子都直接荡了出去。 可是林耀，却不计前嫌还替林彧考虑，一副谦谦君子，处事周到的样子。 这样的态度，让的面前的不少百姓都格外的佩服，不由得称赞起来。 “耀少爷果然年少有为，有勇有谋，简直就是我辽东的福将啊。” “是啊，如果耀少爷能够成为辽东的世子，必然能够继承王爷衣钵！” 只不过，众百姓根本不敢大声议论。 所有人都齐刷刷地看着辽王林洪涛。 就连林彧也笑嘻嘻地说道：“父王，事关王府的颜面，既然二弟愿意承担，我这当兄长的自然也是双手赞成！” 林洪涛也不知道林彧葫芦里究竟卖什么药，看着他吊儿郎当，蛮不在乎的模样，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王妃，你觉得耀儿所说的主意可好？” 谁都不知道，话题再偏移。 周芸瑞要的就是能够让林彧背上抵押王府的罪名，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她也不怕林彧不承认。 更何况，就算是林耀，要继承辽东世子之位，那也必须要好好的在王爷的面前表现一下。 所以，他没有任何的犹豫就直接点头答应了下来：“王爷，耀儿处处都为王府考虑，为王爷考虑，实在是格外的孝顺，妾身自然没什么意见！” “掌柜的，晚些时候你就去王府找本王妃取宝钞吧！” 反正他们筹备的这些银两也是为了消除抵押王府的事。 幸亏，父亲的资助刚好到达了都郡城，再加上曹莲英相助，解决抵押府邸的事更是轻而易举！ 钱庄掌柜连连叩头：“多谢王爷王妃体谅，多谢耀少爷体谅！” 说着，刘二宝和钱庄掌柜就准备退走。 该他们唱的戏都已经唱完了，他们自然也要赶紧离开，否则等下世子绝对不会轻易的饶过他们。 “且慢！” 林彧清朗的声音带着些许的戏谑响起。 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父王，把王府抵押出去的确是事实，不过抵押的人……却不是我！” 第129章 大人大量 一句话，顿时无数人呆住。 所有的百姓都齐刷刷地看着世子利益。 就连周芸瑞和林耀都定定的看着林彧，一时之间都没反应过来。 林洪涛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彧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不妨直说！” “既然王妃执意要当着众人的面把此事处理妥当，本王总得弄明白原委才好！” 林洪涛一开口，林耀顿时反应了过来。 “林彧，你刚刚不是已经承认是你把王府抵押出去了吗？怎么，现在还要反悔吗？” 都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他绝对不能允许林彧再翻盘。 周芸瑞同样是阴冷的看着林彧，想要弄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林彧摊了摊手，瞪大了眼睛，故意道：“二弟，本世子什么时候说这府邸是我抵押出去的？” “明明就是你刚刚说的，大家都听到了！” 林彧轻笑了一声，说道：“二弟，念在你知错就改，迷途知返的份上，本世子觉得此事还是不需要在这里过多的讨论，你觉得呢？” 林彧的话说得神神秘秘，即便是林耀都微微的一滞。 周芸瑞紧抿着唇，神色凝重，似乎在思索着此事。 林耀气恼地开口说道：“你说的话，我们都听到了，就连父王也听到了！难道你还想狡辩不成？” “白痴！” 林彧白了他一眼，看向了林洪涛，道：“父王，儿子说的是王府的确是被人给抵押了出去，可是抵押的人并非我，而是林耀和王妃！” 林彧一伸手，指向了周芸瑞和林耀。 两个人都吓了一跳，有片刻被拆穿的惊恐，随即，周芸瑞就已经率先斥责道：“林彧，你小小年纪竟然学会诬蔑陷害了吗？人证物证俱在，你还要攀咬一口，自己做的事自己不敢认了吗？” 周芸瑞的语气凌厉，颇为的恼怒。 说完之后，她就朝着林洪涛看过去，眼底闪过一丝的探究和慌张。 “王爷，妾身和耀儿一直都在王府中，平日里仅仅只是一些普通的开销而已，何至于会需要抵押王府？更何况耀儿平日里都在勤学苦练，白日读书，晚上练武，您可不能听信世子的一面之词呀！” 周芸瑞的话，更是得到诸多的百姓的信任。 二少爷林耀的确是众多百姓眼中极为适合继承辽王世子之位的人。 尤其是军中的将士对二少爷格外的尊敬。 所以现在就算是林彧想要洗清楚自己的嫌疑，也绝对不是那么容易的。 “本世子所言是真是假，可不是你们说了算！你们不也说了人证物证都得齐全才是！” 说着林耀已经走向了刘二宝和钱庄掌柜。 “刘二宝，钱庄掌柜，你们口口声声说本世子在你们那里抵押了王府。那你们倒是说说，本世子抵押了多少的银子？” 林彧从林洪涛的手中拿走了文书，似笑非笑地看向了两人。 顿时，两人神色大变，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 他们连连磕倒在地上。 “王爷世子饶命！我们也是情非得已，不是来故意诬蔑世子的！” 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在文书上究竟写了多少的银两。 毕竟他们本来就是来演戏。 如果不是因为有人捉拿了他们的亲人，用他们亲人的性命来胁迫他们，他们也不会诬陷世子。 却没想到，世子一句话戳破了他们的谎言。 两个人的模样瞬间让看戏的百姓瞪大了眼睛。 谁能够想到事情竟然会有这样的反转。 周芸瑞和林耀脸色大变。 他们哪里想到，林彧一句话，就戳穿了他们的谎言。 林洪涛已经眯起了眼睛，浑身上下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你们为何要诬陷世子？究竟是何人指使？” 两个人浑身瘫软在地，眼里都是绝望。 “王爷，我们也是被迫无奈，所以才会如此！王爷饶命！” 钱庄掌柜瑟瑟发抖，求助般的看像向向林洪涛，说道：“有人抓了小人的妻儿，让小人先来作证，若是敢有违背，他们就会直接杀了小人妻儿！” 林洪涛目光冷凝，瞥向了周芸瑞和林耀。 “王府被抵押之事，究竟是何人所为？” 钱庄掌柜闻言，惊恐地看了一眼周芸瑞。 而后他们也不言不语，呆坐在地，一脸的绝望。 他们若是说了实话，定然会得罪王妃和林耀，且不说那些绑架了他们亲人的人，光一件事就足以让他们万劫不复！ 林洪涛也没有再多问。 他们的反应根本就不需要再继续问下去。 深邃的眸光已经挪到了林耀和周芸瑞的身上。 “逆子！” 林洪涛一巴掌打响了林耀。 林耀猝不及防之下挨了一巴掌，只觉得眼冒金星，人一晃，跌坐在地。 他心里同样害怕到了极点。 他本以为，一切都是天衣无缝，无论人证物证，绝对能够置林彧于死地。 却没想到，眨眼之间，一切都变了。 周芸瑞看着盛怒的林洪涛，看着已经吓得如同木头人一样的儿子，人一软，就歪倒在地，昏了过去。 林洪涛冷哼一声：“来人，把王妃和耀少爷送回他们的小院，没有本王命令，不得踏出小院一步，等候发落！” 说着，林洪涛又将目光看向了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钱庄掌柜和刘二宝。 “敢诬蔑世子，本王八扒了你们的皮！” 说着，林洪涛就要叫人。 只是，林彧再一次凑上前去，小声道：“父王，儿子有事相求！” 看着林彧，林洪涛神色都柔和了下来。 “彧儿，你有什么事尽管说就是！” “把他们两个交给我处置！”林彧毫不客气。 林洪涛一愣，没想到林彧竟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彧儿，他们任何诬陷你，你难道还要放了他们不成？” 林彧嘿嘿一笑，回答道：“我大人大量不计较了！再说杀人多没意思，要他们将功补过不是更好？” 李洪涛看着林彧脸上的笑容，只觉得好像有什么人要倒霉了。 尽管他猜不出林耀究竟要做什么，可最终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当做答应了。 第130章 土豆大丰收 百姓散去，一场暴乱终结。 王府门前仅剩下刘二宝和钱庄掌柜。 他们愣愣地看着面前的世子，只觉得劫后余生，分外感人。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救了他们的人竟然是他们要诬陷的世子林彧。 “草民多谢世子不杀之恩！” 林彧缓缓地蹲在他们的面前，看着两人，摆了摆手说道：“不用谢这么早！本世子留你们性命，不过是为了让你们替本世子做事而已！” 二人心中感激，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我们能留有性命，本就幸运！世子如有任何吩咐。我们绝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他们被林彧搭救，心中的感激之情无以言表。 “本世子不让你们去做什么赴汤蹈火的事，不过竟然有人在钱庄抵押了王府，你们就该去要账，尽快的把这份烂账给补上！” 林彧交代了一声，嘿嘿地笑了起来。 “钱庄掌柜，你们把钱要回，这笔账全部都归本世子所有，当做是你们对本世子的歉意！你们可有意见？” 两个人磕头如捣蒜，连声答应。 “放心，本世子也不会亏待你们！你们的家人也都会安然无恙地回去！” 林彧又特意上了一道枷锁。 从一开始，尽管他不知道周芸瑞母子两个搞什么鬼，可心里也一直在盘算着怎么让他们把那笔钱给吐出来。 却没想到，他们母子二人竟然直接撞到了枪口上。 这就怪不得他了！ 敢算计他，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别的他也不需要，唯独只要钱！ 这结果，她很满意！ 又要大赚一笔了！呵呵！ 想到这件事，林彧就乐得合不拢嘴。 他相信，周芸瑞母子二人，就算是为了他们自己，也绝对不会让人再害了两人的家人。 否则一旦出了任何的人命，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他们母子。 相信以周芸瑞的聪明才智，绝对不会犯这么愚蠢的错！ 林彧回房补了一觉。 这喧闹的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林彧就带人出了王府。 在城东的城门口处，已经聚集了不少的百姓。 那些百姓全都是昨日闹事的人。 今日，他们都是老实了许多，乖乖地拎着工具，不敢再轻易的议论。 尤其是见到世子的马车出现，众人纷纷跪倒在地。 林彧掀了一下帘子，神秘兮兮地说道：“都别耽误时间了！现在赶快去邙山，错过了收宝贝的时间，本世子绝不轻饶！“想吃饱饭的，就都跟上！” 说着，马夫又扬起了缰绳，拉着马车的马儿顿时加大了速度。 众百姓也连忙跟在其后。 不知不觉，已到了邙山山脚。 众人早就已经好奇的要死。 他们都想知道，世子这么做到底是故弄玄虚，还是真的有粮食？ 在场的人里，家中的余粮都不多了。 甚至有些人早就已经断粮。 若是能够找到新的粮食，意味着他们就不可能再饿死在这个冬天。 求生的欲望让他们已经忽略了原本对世子的不好印象。 从山脚往上爬，不过一两里地的地方，就能够看到原本搭建的那些简易的温房。 明明是大冬天，可是，在众人眼前的却是绿油油的根茎，看上去格外的诱人。 一垄又一垄，远远地延伸出去，也不知道究竟延伸出了多远。 这么大的一座山，让得原本在这里的那些农夫都显得格外稀少。 众人的到来，立刻吸引了原本在这里的农夫的注意。 有人已经赶紧走上前来迎接林彧。 “世子，您怎么来了？” 林彧没说话，看着长势不弱的土豆，眼里闪着亮晶晶的光。 “从现在开始，两人一排，开始将这些花种的根部全部都挖出来装车运回城中！” 林彧一声令下，所有人都士气高涨，迅速地开始投入进去。 原本那些跟着林彧一起来的百姓，心里却依旧疑惑。 “不是说来找食物的吗？怎么只是干活而已？” 世子在邙山上种下了花种的事，早就不是什么稀奇事儿了。 只是没想到，现在这些花种长得绿油油的，世子反倒让他们开始把这些都毁了。 尽管他们都很不解，他也不敢多问。 众人原本就是贫苦出身，尤其是像这样的农活，自然是干得又快又好。 很快，众人就发现，那些绿油油的根茎下方，全都是一个又一个的圆形种子。 每一棵， 看着那密密麻麻的一坨，手一拎，竟觉得很沉。 众人只能够看到世子看见这些果实的时候，眼里像是冒着精光。 足足一天的时间，一座山才仅仅挖了十分之一。 只是挖出来的那些果实，却已经堆成了小山。 林彧百无聊赖在附近的山上打了一只野兔，而后又让宋命收拾妥当，在山腰处支了一口铁锅。 许多人都等到了眼睛，好奇地看着他。 就连宋命都露出了疑惑之情。 不过，跟在林彧的身边，我也清楚，主子是最不喜欢别人问东问西的了。 所以又一串儿彩虹马屁响起：“世子，您就如同开山造世的仙人，任何的东西到你手里总能够变得不一样起来！” “这小小的圆疙瘩，世子也能够让它们变出不一样的惊喜，小人对您的敬服已经如同天上的星河，流淌不息……” 林彧听着宋命喋喋不休的话，直接朝他屁股上踹了一脚，低喝道：“生火去！” 有霜儿的巧手，林彧只用在旁边指挥，不一会儿的时间，野兔就已经被剁成了碎块，所有的土豆也切成滚刀块，一个接着一个被丢入到铁锅之中。 诱人的香味，很快就飘散了出去。 原本正在干活的百姓，很快都闻到了这股香气，不由自主地将目光转移到了他们的身上。 每一个人的眼里都写满了疑问。 “怎么这么香？” “什么东西这么好闻？” “那是花种么？居然还能吃？” 许多人这段时间都是勉强果腹，加上干了这么长时间活，嫂子已经是肚子饿得咕咕叫。 被这种味道一刺激，所有人都吞咽下了口水，呆呆的看着林彧。 不知为何，他们竟觉得林彧之前说的话似乎真的不是骗人的！ 第131章 入营参观 军营中军大帐之内。 林洪涛看着面前的急报，眉头微微皱起，脸色也格外的严肃。 “究竟是怎么回事？赈灾的粮食，为何到现在还未曾运到辽东？” “回王爷，临近辽东的兴州郡守，说是运送赈灾粮食的将士生了病，害怕是瘟疫，所以那一批粮食，暂时被压下，需要好好的检查，确定无毒之后才能够运来辽东！具体时间未定！” 一名将士跪地道。 林洪涛一拍桌子，脸上的神色不由阴沉了下来。 他的心中，怒意已然用了上来，“好一个兴州郡守，竟然敢跟本王玩阴谋！狗屁的瘟疫！” 林洪涛咬了咬牙，心里很是明白。 这事儿只怕是和京城里的那位天子脱不了干系。 若非如此，一个小小的郡守，怎敢造次？ 这天子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扳倒他，趁机夺走他手里的兵权呀！ “传令下去，让化作商队的精锐立马开始在全国各地收购粮食，运往辽东！” 看样子朝廷送来的那些赈灾粮食，短时间之内是绝对送不到辽东了。 他们必须要自给自足。 还好，这些年来，他也有所筹谋。 只是，不知道这时间还赶不赶得及！ 想起此事，林洪涛就恨得牙痒痒。 这种馊主意，一看就是李长续的手笔。 这家伙阴魂不散，没想到这么多年，又找上门了。 还是一样的阴险狡诈！ 正在这时，一名守卫在帐外道：“报！启禀王爷，祁王和曹掌司在军营外求见！” 林洪涛不由得放下了手中的笔，随手便将那密信丢进了炭火之内，这才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蟒袍，朝着外面吩咐道。 “带他们进来！” 林洪涛坐在自己的虎皮椅子之上，一身的威势尽展。 不一会儿，李长续和曹莲英就已经步入到中军大帐之内。 林洪涛看着李长续走在前面，神色淡然，随意地拱了拱手，脸上堆起了淡淡的笑容。 “不知道是哪一阵风竟然把祁王吹到本王的中军大帐来了？” 李长续随意地回了一礼。 “辽王，何必这么假惺惺呢？” “本王是奉旨前来，协助辽东事宜，这些日子，对辽东的事务多有了解，所以今日特来营帐之中参观。想要看看，大名鼎鼎的辽王，究竟是如何治军，才让我朝拥有辽东军这样的精锐？辽王该不会是吝啬，不愿让我等一观吧？” 才一见面，李长续话里就已经是夹枪带棒。 曹莲英脸带笑意，抬手朝着林洪涛行了一礼。 “参见王爷！咱家今日无事，所以特来叨扰，想要看一看王爷麾下将士的风采，不知可否？” 林洪涛神情明显缓和了许多。 “曹掌司愿意，自然可以随意看，只是本王军务繁忙，怕是不能随时陪同了。” 两人也没什么意见。 尽管气氛不太融洽，可彼此之间倒也一直对着笑脸，直到脸都笑得僵硬了，李长续才带着曹莲英走出了帐篷。 林洪涛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脸上的笑容顿时收了起来。 “来人，跟着他们，但凡是他们有任何的异动，速来禀报！” 李长续和曹莲英在军营之中四处乱转，倒也不觉得疲惫，时不时的聊上几句，显得悠闲自在。 只是，二人的目光，不经意的时候总会瞥向身后。 “王爷，看林洪涛的样子，也不像是想到了什么解决之法！辽东此次的饥荒，应该是无解的吧？” 曹莲英不太放心，两人走到僻静之处，他就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担忧。 他们来的时间也不算短了。 第一次，本以为能够借着寒灾之事，将林洪涛拉下水，他们趁机插手到辽东的事务之中。 可是，没想到第一次的事情反倒让他们自己损兵折将。 若是这一次还不能够有所收获，说不定上面还会怪罪。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主动地邀请祁王，一起来军营探探底。 李长续的神色淡定，丝毫不见慌张之色。 “曹掌司，你无需多虑！皇上那边，你我不是已经联合上了密折？只要朝廷的赈灾粮不能及时的到达辽东，本王就不信，林洪涛还能有什么好的应对之策！好不容易来一趟军中，你不瞧一瞧这军中的风光吗？” 曹莲英闻言，心中的慌张稍定。 “王爷所言甚是！” 曹莲英虽然还是有些担心，可见祁王都如此的淡定，心中也稍稍的平静了些。 他的目光扫去，一眼就看到，校场之上，上万的将士已经聚集在校场之内，杀伐之声震天。 周围的营帐排列，全部都是按照特定的规则。 再加上这里地处高处，易守难攻，周围的一切，也都能够一眼揽尽。 可谓是极好的驻兵之地。 即便是曹莲英心里都不由得暗暗感叹。 林洪涛的确是不世的良将！ 不知不觉，两人就已经登上了，高处的山顶。 登高望远，隐隐约约可以看到远处的渭河。 黑色的河水连成了一条线，河水的另一侧，隐隐约约可以看见马匹奔腾，人员晃动。 “那里就是契丹部族吗？” 曹莲英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情形，心中有些震动。 身处在边境之地，竟能够看到异国他乡。 李长续的目光眯起，轻轻的点了点头。 “契丹部族，年年来犯！他们所在的部族以游牧为生，入了冬，就没吃的了，总喜欢来犯大俞边境，今年倒是消停多了！看样子，林洪涛在这边境也不是全无所为！起码这契丹部族，若是没有内应，根本不敢来犯！” “这也算是我大俞之福！走吧曹掌司，高处风寒，本王可受不住。” 说着，李长续就已经转身朝着下方走去。 只是曹莲英，神情微微的怔愣，一双眼眸摇摇地望着天际之外的黑水河，若有所思。 李长续虽然并没有回头，可是，他的脚步微微的放慢了一些，唇角微微的勾起，原本显得严肃的脸上也多了几抹的温和。 曹莲英不知道究竟想了些什么，终于从愣神的情况下苏醒过来，连忙地跟了上去。 第132章 借花种 天色已晚，可王府门口，却是异常的喧闹。 不少的人聚集在王府门外。 看着一车一车的土豆被运回王府，众人眼里都是激动之色。 白天，世子让人做的饭菜，依旧是回味无穷。 那种味道，是他们从来没有尝到过的。 谁能想到，满山的花种子，竟然会长这个样子，像是土疙瘩一样。 尤其世子还称之为土豆，倒也形象。 这样的花种子竟然能吃，对于众人来说就是最好的消息。 临下山之前，世子就已经放下话来。 土豆只需要十文钱便可买一斤，这价格对于一般的百姓来说，都足以承受得起。 他们再也不怕被活活饿死了！ 不少的人都已经买了不少的土豆，可是山上挖出来的那些土豆，都已经放了满院子。 整个王府，偌大的地方，已经被林彧带回来的土豆占据了大半。 照这种情形，山上的那些土豆足以吃饱肚子。 王府的府兵，看着世子带领的众人进进出出，车上的土疙瘩一车又一车地堆满了院子。 府兵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只是对此，他们早就习以为常。 毕竟世子做什么他们也不敢干涉，只能任由着众人，将所有的土疙瘩都堆到府院之中。 管家安伯看着满地的土疙瘩，愁眉不展。 他叫来了一名小厮，低声吩咐道：“赶紧去给王爷送个信儿！” 这要是不加以制止，也不知道世子还能够带回府里什么东西去。 他并不知道的是，接连七八日的时间，每天都会有许许多多的土疙瘩被人从邙山之上运回王府。 原本也算是环境清幽的王府，彻底变成了杂货铺一样的地方。 那么多的土疙瘩，都被暂存在王之内。 甚至除此之外，世子还不过瘾，又叫人在王府后院挖了好几个窖井，将土豆储存在窖井之中。 许多双的眼睛将这里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有人更是将这种古怪的消息传递回去。 刚刚泡了脚的李长续，静静地听完了贴身侍卫的禀报,不由得皱了皱眉。 “林彧，弄那么多的土疙瘩是干什么的？你们可查清了，那些土疙瘩究竟是什么，有什么用处？” 侍卫拱手道：“王爷，属下已经问明,那些农夫都说那些土疙瘩是世子在邙山上种的花种。” 李长续动作都不由得停了下来，问道：“什么？花种子？想不到林彧长了一颗经商的脑袋，却始终是一块扶不上墙的烂泥！” 李长续的眼睛一转，便不再过多的关注。 “王爷，还需要继续盯着吗？”侍卫不解的问道。 李长续摇了摇头，沉声道：“不必了！看来之前是本王多想了！林洪涛这个儿子，不足为患！记得通知一下曹莲英，让曹莲英再去确认一遍。” 辽王王府之中。 一直忙着收土豆的林彧，既没有了闲情逸致去打理店铺，也没了时间在城中挥霍。 但凡是有点空余的时间，他都会一心扑在邙山上。 这些土豆，在他们眼里也是金灿灿的银子。 土豆本就重，尽管一斤不过卖十文钱，可满山的土豆合起来，那就是成箱成箱的银子了！ 按照林彧的估计，邙山上种的土豆，全部挖完，可以支撑辽东军民熬过这整个冬季。 这还是一座山上的收成。 看着满院子堆里放的土豆，林彧心中的激动难以言表。 只是，他心里又有些可惜。 就算是有土豆种子，可暂时也无法将土豆大规模地种植。 放火烧山，留下的草木灰才能够有今日这般的收获。 如果不是因为草木灰肥沃，或许他们根本就无法有这样的长势。 一切都需要天时地利人和。 邙山之前具备这样的条件，所以才能够有如今的长势。 更何况之前的土豆并不显眼，就算是有农夫在山上忙碌，也不会引人注意。 可是一旦土豆开始售卖，很快就会吸引众多的目光。 就算他能够再一次地创造和原本一样的条件。 可眼下这种情况，已经不适合再进行第二次耕种了。 林彧缓缓的收回了目光，心满意足地朝着小院走去。 不管怎么说，有这样的结果，已经让他很满意了。 不知不觉，他就已经走回到了先前带回来的发霉橘皮。 那里的橘皮，已经被使用了一部分。 院子里摆放的大水缸，漂浮着大量的青霉。 看着漂浮在上方的那一层青霉，林彧不由地笑了起来。 远处服侍的小厮看着这一幕，都不由得掩了鼻子，默默地后退了几步。 他们看向林彧的眼神里，充满了古怪的神色。 第二天，一大清早，林彧的清梦就被人打断。 霜儿有些担忧地看着林彧,不由得提醒道：“世子，王爷让您过去！大概是为了昨天晚上，您用大缸里面弄的那些污秽之物！” 林彧不由得清醒了过来。 “什么意思？本世子弄点东西，那老东西还敢管三管四？” 林洪涛对他向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来不会干涉他做的任何事情。 却没想到，竟然会因为这样的事儿来找他。 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在霜儿的服侍之下，林彧穿戴整齐,就已经前往书房走去。 人还未进入，林彧就听到书房之内一道公鸭嗓笑了起来。 “王爷，咱家听说，世子这几日的时间，每日都会往府里运送一些花种，不知咱家可否参观一二？若是有幸，咱家也想向世子借一些花种带回去种一种，也好学一学世子，培养雅兴，不知可否？” 林彧站在门外，一听声音就知道屋里面的是谁。 没想到曹莲英一大清早，就跑到王府来恶心人。 林彧毫不客气，直接推门而入，径直地看向了曹莲英。 “不好意思，不行！” 林洪涛和曹莲英都愣愣地看着突然闯进来的林彧。 一时之间气氛都沉默了下来。 林洪涛神色更是尴尬。 他倒是没想到，自己儿子竟然连个花种都不愿意送人。 这么小气，莫不是毛病又犯了？ 看来真得找找神医了！ 第133章 交底 曹莲英的神色同样是无比的尴尬，尽管掩饰住了眼底的一丝恼怒，可脸上的笑容再也绷不住了。 “听闻世子大方，却不想，世子与传言竟有诸多不同！莫不是，花种之内藏了什么秘密？” 林洪涛的神色一冷，原本温和的神情，闪过一丝的戾气。 只是，不等他开口，林彧就白了他一眼：“是啊！当然藏着大秘密！哪里是谁想借就借的？” 林彧一副得意又嚣张的样子。 原本，神情微变的曹莲英，突然就笑了起来。 他看着林彧，不由得轻笑道：“世子年少幽默，王爷果然是教子有方！” 林洪涛如何听不出曹连英话语之中的嘲讽？ 曹莲英说这些，分明就是觉得愚蠢嚣张，毫无城府。 他的脸也沉了下来。 “曹掌司，本王还有要事，今日怕是不能陪曹掌司了，还请自便！” 林洪涛的脸色沉了下来，直接伸出了手，做出了送客的手势。 曹莲英淡淡一笑，也不在意。 他今日前来，目的也达到了。 看样子，拥有高人指点的世子也不过如此。 所谓的花种，只是林彧的一时兴起罢了。 否则若是这些花种真的藏了什么秘密，林彧怎么可能就这么毫不犹豫的说出来？ 简直蠢的要死！ 这样的蠢货，他日又做了辽东的王爷，整个辽东岂有不落在他手中的道理？ 连带着，曹莲英对待林彧的态度都好上了几分。 “既然王爷有事，咱家就不打扰了！” 说着，曹莲英转身离开了王府。 看样子，他也没有必要去深究所谓的花种。 看着曹莲英离去的背影，刘洪涛的神色冷凝了起来。 林彧打着哈欠，不耐烦地说道：“一大清早叫我来，就来应付这个阉人？” 林洪涛的神情已不似以往的模样。 林彧不由得趔着身体，戒备似的看着林洪涛：“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我脸上有花啊？” 林彧心中警铃大作，一时之间，差点以为是自己露馅儿了。 “彧儿，你老实说，你那些花种，究竟有没有什么古怪？为何曹莲英会盯上你？” 林洪涛很是郑重的问道。 林彧心中顿时了然。 看样子他接二连三的举动，似乎也引起了林洪涛的注意。 林彧嘿嘿一笑，人就已经凑到了林洪涛的身边。 他一只手搓着手指，压低了声音：“老爹，当然有不一样的了！要不然我累死累活，每天上山巡逻，你以为是为了什么？” 林洪涛眯起了眼睛。 林彧一副财迷的样子，还带着他所熟悉的嫌弃之色。 原本觉得儿子变得不一样的感觉瞬间又被压了下去。 这不还是他那个让人操碎了心的败家儿子吗？ 好在，儿子终于懂事点了。 不至于再像是以前一样只顾挥霍，好歹还能挣点银子，也不至于把他这些年攒下的家业给挥霍个干净。 多亏了祖宗保佑！ 林洪涛的神色立刻又温和了下来。 “彧儿，那些花种你打算怎么挣钱？看上去，全部都是一些土疙瘩，能有什么用处？” 林洪涛也不知道那些花种究竟有什么好的，更不明白林彧所说的究竟要怎么挣钱？ 自从林彧大病一场之后，脑子里总会想出一些奇奇怪怪的点子。 他也习以为常了。 “老东西，你不知道吧，那些东西，可以当粮食！” 林彧得意的说道。 他是故意说给林洪涛听的。 所谓的世外高人本来就是林洪涛为了保护他所编造出来的。 可是他想要售卖土豆，那就必须要跟林洪涛说清楚。 原本他也在发愁，这么多的土豆，他该如何解释这些东西可以食用。 却没想到一觉醒来，就发生了这事。 既然如此，那他干脆直接和林洪涛交底，这样的话，以后就算是售卖土豆，也能够更安全。 林洪涛眼睛突然瞪大，不可思议的看着林彧，神情都变得凝重起来。 “彧儿，你说的是真的？” 看着林洪涛小心翼翼，且难以置信的样子，林彧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难道还能骗你不成？不信你今天晚上就可以让人给你加餐啊？” “我给他们起了名字叫土豆！这东西做好了，可好吃了！” 林彧一脸憨厚。 林洪涛脸上的神情已经是说不出的震撼和复杂，随即就变成狂喜之死。 “太好了！彧儿，你真乃父王的福星！” “这下辽东有救了！” “我现在就让人……不，你现在就带我过去，让你房里的人给我尝尝！” 林洪涛激动得语无伦次。 粮食，一向都是极其重要的。 辽东的饥荒每年都有。 就连关外的契丹部族，之所以连年挑衅，无非就是因为寒冬之后他们没有了吃的，所以才会不停的进犯大俞边境。 要是有了粮食，三军可稳，民心可定。 这是多么重要的事儿！ 却没想到，放到自己儿子这里，竟然仅仅只是赚钱的事。 造孽啊！ 林洪涛都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不过，林彧如今的行事，已经让他安心不少。 原本打算找神医再为林彧好好瞧一瞧的念头，也被再次的压了下去。 他直接伸手牵住了林彧的手臂，朝着门外，大踏步的走去。 林彧扯着嗓子嚎道：“老东西，走那么快干嘛！你慢点啊！” 说话之时，林彧的嘴角也微微地上扬。 看样子，底牌摊开，倒也顺利。 不一会儿，两人就已经到了院落之中。 林洪涛看着满地带着泥巴的疙瘩，不由得皱了皱眉，激动的情绪稍微的平静了一些。 “彧儿，这种花种真的能吃吗？” 真正见到花种的时候，林洪涛还是有些不放心。 花种子其貌不扬，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吃的样子。 林彧一扬头，颇为自豪的说道：“必须能吃啊！我们今天中午吃的就是它们！” “这些东西加点儿肉一起炖，那味道简直绝了！” 说着林彧露出一副流口水的模样。 林洪涛终于打消了眼底的疑虑。 恢复了理智的他，再次郑重的看向了林彧。 “彧儿，土豆的事儿，你必须要小心行事，不要轻易的宣扬，免得惹祸上身！” 第134章 保驾护航 “老东西，至于这么严肃吗？我不过是为了挣点银子，能惹什么祸？” 林彧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对了，你那把战刀，我给你赎回来了，你叫人去我院里拿！” 林彧转身就走。 目的都已经达成了，剩下他们的事情，就交给林洪涛好了。 林彧刚刚离开，林洪涛吩咐厨子做了一份土豆丝。 刚吃了一口，林洪涛就豁然起身，丢下了碗筷回了书房。 他的神色已经变得威严起来：“来人！” “在！” “带本王虎符，立马调一支辽东军围住邙山，不准闲杂人等入内！” “王府守卫，加重！” 土豆的出现，事关重大，这样的消息一旦传出去，必将会吸引众多的目光。 若是不加以严守，必会让得人心异动。 林彧一脸灿烂，快速的回了自己的小院，悠哉悠哉的用过早膳。 这一次，土豆的事，他就不需要亲自出手了。 毕竟，土豆的问世定然会引起轩然大波。 如果，土豆是在他的手中进行售卖，必然会引起很多的麻烦和不必要的注意。 如今的他，只需要暗地里收点银子就好。 只有银子才能够让他装备的更加强大，才能在这乱世之中拥有更强的实力，直到有一天不需要再继续伪装！ 他相信，土豆的事，林洪涛一定会处理妥当的！ 有林洪涛的保驾护航，他还能够继续好好的挣银子！ 用了早膳，宋命就已经笑嘻嘻地凑上前来，谄媚的问道：“世子，咱们今日上山吗？” 昨天的野味加土豆，味道简直妙极了。 宋命一大清早就在惦记着昨天那种美味的食物。 林彧淡淡一笑：“当然要去！” 只有光明正大的出城，他才有机会去特战营隐秘之地看看。 霜儿的训练，卓有成效。 起码现在的霜儿放倒十个宋命，那是绰绰有余的。 隔了这么长时间，再加上弄出来的土豆，说什么也得给潘虎他们送一些过去。 毕竟粮食是根本。 这些土豆在售卖之前必须要给潘虎他们留下足够的量。 林彧悄悄的给潘虎传递了消息。 刚到邙山脚下，就碰到了潘虎派来的士兵。 一对士兵都已经做好了伪装。 他们已经准备好了马车，准备开始运粮。 这个时候，消息还未曾传开，倒也不至于有太多双眼睛盯着。 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将土豆运送到秘密大营之中。 在林彧的带领之下，一行人足足拉了十多车的土豆运回了秘密大营。 尽管也该送银子了，可林彧并没有将宝钞交给那些将士。 尽管对他们的忠诚度林彧并没有任何的怀疑，可是人心复杂。 永远都不能去考验人性！ 愿意加入到秘密大营之中的那些人，大多数都是流民难民。 他们已经无家可归，亦或者是根本活不下去，所以才会选择进入到秘密大营之内。 若真的将数十万两的宝钞交到这些人的手里，难保他们不会被诱惑，携款潜逃！ 十多车的土豆刚刚运送出去，便有着大队的人马朝着邙山而来，围住了邙山的各个通道。 他们身披甲胄，手持长枪，腰带配刀，威风凛凛。 随风扬起的大旗上写着辽字。 正是辽东军。 给辽东军调令的林洪涛，并没有去军营，反倒留在府邸之内，通知了郡守大人连永言。 甚至连带着祁王和曹莲英，也在午膳过后，收到了邀请。 三人匆匆忙忙，很快便到达了辽王府的门口。 朱红色的大门，威猛的石狮，静静处理在门前的府兵，让辽王府显得格外威严。 李长续面露疑惑，刚从马车里走出，就看到了众人。 “你们怎么来了？” 即便是稳重如李长续，见到众人出现在这里，神情也有些绷不住。 曹莲英捏着兰花指也是困惑的看向了众人：“连大人，你们可知辽王叫我们来，所谓何事？” 曹莲英并没有想到除了他和祁王之外，林洪涛竟然将连永言也叫了过来。 这种操作就让人感觉到十分的困惑。 连永言也慌忙的行礼，而后捋着山羊胡，像是在思考这种巧合。 辽王很少会做这种事。 除非有大事发生！ 连永言在众人面前谨小慎微，心里直犯嘀咕。 他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只是在场的人没有谁是他能够询问的。 所以他干脆就眼光口口观鼻，默默地退到众人的一边，恭恭敬敬的站在那里，不做任何言语，打算当一个木头人。 少说话，多做事，一向都是他在官场上的准则。 在管家安伯的带领之下，众人一进院子就能够看到那些密密麻麻摆放整齐的土豆。 众人惊奇地看着地上脏兮兮的土豆，嫌恶的错开了脚，生怕被土豆上面的泥泞所沾染。 他们并没有想到，这么大的阵仗是为了这些土豆。 不一会儿的时间，众人就已到达了林洪涛的书房。 面对众人，林洪涛呵呵一笑，显得格外温和平静。 “诸位来的倒是挺快的！不知各位在前来的路上。可有发现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林洪涛故意在众人面前卖了个关子。 毕竟这些土豆如果全都由他来处置的话，那也需要小心谨慎一些。 众人不解，纷纷的看向了他。 林洪涛轻轻一笑：“想必诸位之前都有耳闻，本王的儿子林彧，之前一直在山上翻种花种。今日，本王无意之中发现他带回王府的这些花种，竟然很好吃！” 一句话，虽然说的平平淡淡，可声音落下，所有人都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李长续和曹莲英都是猛地抬起头。 即便是李长续原本的平静，淡然都在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怎么可能？” “花种怎么能吃呢？” 林洪涛淡淡一笑，继续温和平静的解释道：“彧儿说，那些花种是他从一个番邦人的手中买来的，那个番邦人说过，这种花种是可以吃的，可以取代粮食！” “本王也亲自尝试过了，这些花种，的确美味，口感极佳！” “辽东的饥荒可解！” 第135章 父子双簧 现场的气氛，陡然寂静了下来。 林洪涛说得云淡风轻，众人心中却已经是翻江倒海。 尤其是曹莲英，连脸上的笑容都已经无法维持。 “王……王爷，咱家知道您为了辽东的灾民心急，可这事儿，可是头等大事，开不得玩笑的！” 曹莲英静静地看着林洪涛，仿佛要在林洪涛的脸上看出些什么破绽来。 林洪涛眼眸一转，定定的看着曹莲英，浑身上下的气势陡然凌厉。 “曹掌司，你觉得，本王像是在开玩笑？” 一句话，听不出喜怒，可却让人心中畏惧。 即便是曹莲英，都不由得弯下腰，恭声说道：“不……不是……” 尽管他心中再不甘，面对林洪涛这种强大的气势，他一时之间也不得不低头。 “咱家……咱家只是一时太高兴，还望王爷恕罪！” 林洪涛脸上的神情不变，依旧显得严厉冰冷。 他淡漠地从曹莲英的身上转移了目光，冰冷的声音随之而起：“但愿曹掌司，真是这么想的！” 林洪涛的目光从曹莲英的身上掠过，看向了连永言说道：“连大人，既然这些花种可以救命，你觉得，咱们现在该如何救济灾民？” 连永言本来想当一个透明人的。 如今被突然点名，也只能缓缓地走上前去，捋了捋山羊胡子，才缓缓地说道：“回王爷，依下官之见，咱们现在就可以开仓放粮，救济灾民了！” 林洪涛并未表达任何的意见，只是将目光移向了祁王。 “祁王觉得呢？” 李长续已经从最开始的震惊恢复了平静，脸上的神情没有任何的变化。 “连大人所言极是，本王也赞同！” 既然有吃的了，那就先赈灾。 祁王计谋不成，也只能再做打算了。 众人直接无视了曹莲英的意见。 突然，门外传来一声冷笑。 “呵呵，你们想的倒是挺美！” 随即，房门被打开，林彧大踏步地走了进来，气势汹汹。 所有人都将目光望向了他。 林洪涛也不由得放缓了神色，沉声道：“彧儿，不得无礼！” 林彧却完全不吃这一套，狠狠地瞪了一眼连永言。 “父王，花种子可是我买的，你们总不能拿我的花种平白无故地去救人吧？” 林彧目光一扫众人，完全一副不给钱绝不同意的架势。 李长续微微地皱了皱眉，虽然并没有说话，可对林彧的出现，显得很是不满。 曹莲英本被众人无视，林彧的出现，顿时给他提供了一个契机。 “世子，如今辽东百姓已经饿死了不少人，您作为辽东的世子，理应体恤万民，怎能计较这些呢？这样计较，未免有失身份，也德不配位！” 曹莲英此话一出，林彧就顿住了脚步，双眼盯着他。 他随意的掏了掏耳朵，而后望向了曹莲英说道：“你说什么？本世子理应这么做？你的意思是说，你们这些当官的，也全部都应该把自己的东西捐出去，帮助灾民喽？” “再往大了说，你这意思是觉得皇上也应该把宫中的东西全都给捐了，来赈济灾民？如果你们不同意，那就是德不配位，有失身份！” “啊……本世子知道了！你是在拐着弯骂皇上啊？简直大胆包天！” 林彧一喝，曹莲英顿时吓得膝盖一软跪倒在地。 他连连摆手，声音也变得更加尖锐。 “不……咱家不是这个意思！” 曹莲英哪里想到，林彧伶牙俐齿，三两句就给他戴了这么一顶大帽子。 这帽子要戴实了，他哪里还有命？ “曹掌司，世子不过是吓唬你而已！”李长续微微地皱了皱眉，沉声提醒道。 曹莲英这才反应过来，迅速地从地上爬起来，怨恨地看了一眼林彧，终究是不敢再多说什么。 林彧并没有打算就此罢休。 他目光一扫，已经看向了李长续，问道“祁王，不知此事，您作何打算？” 李长续的目光微沉，眼神不善。 虽然他并没有说话，可是林彧却向后猛地跳了一下，用极其夸张的声音说道：“您该不会真想仗势欺人，把我的花种全都抢劫一空，救济灾民吧？” 李长续的神色也越发的难看。 面前的林彧简直就是个戏精！ 林彧看着李长续没有说话，微微低头沉吟了片刻，像是下定了最后的决心，露出了颇为肉疼的表情。 “其实，你们若想救人也简单，只要你们肯花银子，用钱来买花种，我保证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李长续暗骂一声。 守财奴！ 眼前大好的笼络民心的机会，偏偏林彧这个蠢货根本视而不见。 这样的作为让他恨得牙痒痒！ 倘若花种是被他给发现的，他便可以将这些花种发挥出最大的功效，却没想到竟然会落在林彧这样的废物手中，暴殄天物！ 林洪涛见时机差不多了，主动开口：“彧儿，你暂且退一下！祁王乃是你的长辈，更是堂堂的亲王，曹掌司也是心系百姓，为皇上办事，连大人更是都郡城的郡守，自然不会眼睁睁地看着百姓流离失所，饿死街头！他们定然会给你一个答案的！” 李长续的嘴角微微一扯。 他算看明白了，这父子俩根本就是在这里演双簧，就等着他们往火坑里跳呢！ 只是，饥荒之事要解决，他们也不能置之不理。 “既然如此，那一切就由郡守大人连永言来决定吧！” 突然被点名的连永言，心里发苦，可却无法拒绝。 在场的这些人，都不是他能拒绝的。 他不由得看向了世子林彧，说道：“世子，不如由我等奏报朝廷，出钱买下所有的花种，救济灾民，世子以为如何？” 他试探地看着林彧，心中也不确定，林彧能否答应。 林彧微微一笑，露出了一口白牙。 “还是连大人明理，本世子喜欢！那这荒山上的花种，不如就给本世子五十万宝钞吧！” 林彧的话一出口，连永言顿时脸皱成了一团。 按照世子的性子，只怕这银子又需要郡守府来提前垫付了！ 谁都没有注意到，林洪涛的眼里也有淡淡的笑意。 第136章 石英石 今天的事情，本就是父子俩商量好的一出双簧。 林洪涛看着儿子眼中的喜意，内心不由闪过一丝欣慰。 彧儿他娘，你看到了吗？ 此刻的林彧，让他心里也踏实了下来。 尽管他并没有什么志向，也没有什么城府，可起码不再像之前那样肆意挥霍。 以前的林彧，对他的话一句都听不进去。 如今，能这么默契地配合，果然是因为想挣钱，可他也很满意了！ 一场危机，就这么被化解了。 李长续和曹莲英离开辽王府的时候，脸都拉得很长。 连永言也是匆匆忙忙地离开，生怕再遇到什么事。 林彧对最终的结果还是满意。 在他的不懈努力之下，成功让得祁王等人共同承担责任，将府库之中的银两付给了林彧。 等到朝廷的赈灾银两下来，便可弥补府库的亏空。 林彧最为佩服的还是连永言。 这个山羊胡的郡守大人，心眼儿极多。 三言两语就将祁王和曹莲英，包括林洪涛都拉下了水。 他们联合起来掌控着辽东的一切，只要一起上奏朝廷，就是皇帝陛下对此事不满，也无从追究！ 第二天，林彧便让邙山上的那些百姓全部听从官府的调令。 而他也跟着众人一起巡查起了邙山。 当然，重点是向连永言等人介绍邙山。 尤其是，就连曹莲英和祁王这样养尊处优的人，都在听到消息之后，一同上了邙山。 光秃秃的邙山，已经不似最初的茂盛。 有几个人造温室之内，早就已经空了。 因为众人跟随的缘故，林彧没走多远就气喘吁吁起来，死活不愿意再继续地往上走。 祁王和曹莲英本来也是养尊处优之人，他们之所以执意跟来，是因为心中好奇这座山上究竟还隐藏着什么样的宝贝。 只可惜，他们的体力限制着他们。 反倒是他们的手下，自行地离开，在山上探查。 林彧也不在意，眼里噙着淡淡的笑意，就已经将人带到了那些还残留的暖棚之中。 土豆收获之后，暖棚还保留着供给人们休息取暖。 倒是没想到现在竟成了他们的落脚地。 李长续和曹莲英坐在另一边，拉远了和林彧之间的距离。 仿佛林彧就如同洪荒猛兽一般。 林彧也不在意，目光扫了一眼，看向了早就已经变得光秃秃的土地。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快要到午时，光芒折射的缘故，一道光从他的眼前闪过，格外的刺眼。 林彧咦了一声，不由得朝着那光芒出现的地方看了过去。 只是离得有些远，他不由得起身朝着那里走了过去。 其他人察觉到了林彧的变化，都是不由自主的看向了他。 不一会儿的时间，直接林彧缓缓的蹲下身。 随即，用手扒拉了一下折射光亮的地方。 片刻之后，能够反射光芒的地方似乎越来越大。 仿佛如同一面镜子。 林彧的神情微微的怔住。 在现代的社会之中，一面镜子不过是最为基础的存在。 可是在大俞朝之内，起码到现在为止，林彧从来没有见过正儿八经的镜子。 就算是特有的铜镜，也有些模糊不清。 而这道光，明显比一般的铜镜反射的光芒要更强烈。 林彧的心猛地一跳，只觉得一阵狂喜，在心底涌动。 他手下的动作越来越迅速。 不一会儿的时间，霜儿就已经出现在他的身边。 “世子，您有何事只管吩咐霜儿去做便是！” 林彧摇了摇头，目光死死地盯着在他手下已经露出了棱角的一块石头。 那块石头白白的，边缘的地方带着些许的晶莹。 先前出现的白光边缘地带的结晶反射出去。 看着那块石头，林彧只觉得心脏像是都漏跳了一拍。 “石英石！没想到这里竟然会有石英石！” 林彧低喃了一句，很快便沉默了下来，不再多言，只是那目光却死死的盯住那些石头。 他虽然没有再多话，但霜儿也看得出来，林彧对那些石头十分的在意。 这让霜儿很是不解。 “世子，这些不过是一些破烂石头而已，没什么好玩的，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霜儿也怕惹祸上身，目光不由地看向了祁王和曹莲英二人。 林彧微微一笑，也认同了霜儿的话。 这个时候人多眼杂，的确是不方便。 既然知道了这里有石英石，那他回头再来挖一挖，就知道这里的石英石究竟是大块的还是细小的。 只要能够找到真正的石英石，他原本做的那些准备就可以真正的派上用场了！ 这一趟，没白来！ 林彧不动声色，陪着李长续和曹莲英在山中随便转了转。 只是他们并未发现任何的异常。 两人虽是心有不甘，但最终身体也开始颤抖起来，嘴里吞吐着热气，化为一缕缕的烟雾。 无奈之下，两人也只能够打道回府。 林彧对他们的确没有任何的阻拦，直到他们的身影完全的消失在世间之中。 林彧才淡淡地笑了起来。 这两条大鱼，很快就会上钩的！ 他没有陪两人下山，反倒留在了山上。 如今有这么多的将士和官兵，所以在他的号召之下，倒有不少的人帮忙。 不少的白色的石头就已经出现在林彧的面前。 林彧人的眼睛放光。 “石英石！” …… 足足忙碌了一整个上午，直到太阳当空，天气晴朗，林彧才从山上下来。 在他身后，还跟着四五名辽东军。 只不过他们脸上露出痛苦不堪的神情。 直到辽东军几人将手中的东西放在地上，林彧脸上的笑容再也抑制不住。 石英石是个好东西，它蕴含了53.8%的二氧化硅，通过特殊的手法，可以从石英石中提取出石英。 而石英是制作玻璃的主要原材料，也就是说，有了石英石，林彧便能够拥有玻璃了。 眼前的石英石尽管数量不多，可是万事俱备，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相信要不了多长时间，玻璃的问世，定然能够引起巨大的轰动。 不仅如此，这些石英石还能够制作镜子。 纵然生逢乱世，可是女子爱美，本就是常态。 若是有镜子，她们能更加清晰地看到自己，定然会舍弃铜镜，陷入到疯狂的购买欲之中。 想到未来的可能，林彧的眼中便有着浓烈的笑意。 又发了！ 林彧哪里想到，惊喜竟然会来得如此突然！ 第137章 尝试制作 石英石的出现，足足让林彧兴奋了两三日的时间。 三日的时间，林彧除了让人去山上继续挖白色的石头之外，大部分的时间，都闷在王府里。 他已经让张铁匠打了一个特殊的坩埚，将石英石和草木灰都丢入到了干锅之中。 随即，林彧又命人白天黑夜不停，一直给坩埚加热。 条件虽然简陋，但这样的条件，也能够制作出玻璃来。 只要能够将玻璃制造出来，到时候他想要做的云戎弩，就可以加以改进，效果必定能够超越大俞之内的任何兵器！ 在乱世之中，兵者为王。 他一直都不愿意安安稳稳地在乱世之中活一辈子。 既然上天又给了他一次机会，让他莫名其妙的到了这样一个陌生的朝代，那他就必须做出一番功业来！ 张铁匠只负责干活，所有的一切也都是按照林彧的要求打造。 只是每日轮流烧火的人，闲暇之余，总会议论几声。 “世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整天想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纯粹是浪费煤炭！” “嘘！别说了，万一被世子听到，咱们肯定要受到严惩了！” 林彧刚好从他们的身后路过，微微一笑什么也没有多说。 要不了多长时间，他们自然会知道的。 忙碌了几天，简单的洗漱了一下，林彧就直接上床睡觉。 睡梦之中，仿佛看到刀光剑雨从头顶之上飞落而下，到处都是尸山血海，火光冲天。 那样悲惨如地狱的战场，让得林彧从睡梦之中惊醒，猛地坐起身来。 他的额头浸满了冷汗，只觉得手心都是潮湿的。 原本在外间伺候的霜儿也迅速地跑了进来。 人已经到了林彧的身旁。 “世子，您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霜儿小心翼翼地看着林彧，轻轻的拍着林彧的后背，如同在安抚一个孩子。 回想起睡梦之中的事情，林彧不由得看向了霜儿，轻声说道：“霜儿，本世子之前在院里放的那些发霉的橘皮废水，现在怎么样了？” 霜儿疑惑地看向林彧，回答道：“世子，那些废水有些味道，都放在后院角落里，您要去看的话，随时都可以！” 霜儿不解世子究竟是怎么了？ 世子明明被吓得不轻，可为什么开口就问那些废水呢？ 要不是因为世子特意叮嘱过，估计那些大缸里面泡的废水早就被人给倒了。 林彧看了一眼外面的天，已经将近大亮，直接一掀被子，准备起身。 “世子，您是要过去看看吗？” 林彧点了点头。 霜儿低着头，眼光停在一处，根本不敢乱转。 他脸上还带着淡淡的娇羞之色，快速地给林彧准备好了衣服。 林彧不由地盯着霜儿的俏脸，打趣道：“霜儿，你都已经经历过人事了，怎么还这么害羞呢？看来，本世子陪你的时间，还是有些少啊！” 林彧意有所指。 霜儿头低得更狠，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原本为林彧系带子的手抖了抖，连着两次都没有系好。 林彧轻轻一笑。 看样子，霜儿又害羞了。 林彧干脆也不再逗她，率先地出了屋子。 之前林彧买了不少的发霉橘皮，他从上面提取了霉菌，存放在了大缸里面，算是做了一个简单的培养液。 林彧很有野心，他想要在这大俞皇朝，研究出青霉素。 而这些大缸，全部都在院子的角落堆着。 大概，是下人觉得那东西看上去已经坏掉了，专门把东西给挪到了角落里。 不得不说，林彧的培养液培养得挺好，上面飘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青霉。 这几天他一直在忙别的事情，再加上青霉的培养也需要时间。 好在，效果的确不错。 霜儿看着林彧站在大缸的边缘，不由得轻声劝道：“世子，大缸里都是污秽之物，不要靠得太近，免得沾染了污秽！” 林彧闻言，哈哈一笑。 “霜儿，这里面的，那可都是宝贝，怎么会是污秽之物呢？” 里面的青霉，那可是许多人的希望。 只要能够成功的制作出青霉素，以后战场上就能够免除许多的死伤。 有了青霉素，不仅仅是几条性命那么简单，能救的，或许是成千上万的将士！ 这可是造福世人的举动和发明！ 只是，关于青霉素的功效，即便是他解释，霜儿也未必能够听得懂。 霜儿困惑地看着林彧，一点儿都不明白林彧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旁边服侍的侍女，相互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笑意。 “这种污秽之物，没想到竟然成了世子眼里的宝贝？” “来人，去给本世子准备一些油。” 大俞朝内，宫内王府全都是用的菜籽油。 如今万事俱备，只看究竟成与不成了。 林彧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忽然做那种梦，可是辽东本就地处边境，战乱频发。 早一点把青霉素研究出来，也就能够让辽东少损失一点人。 想到那些人有可能是自己实现霸业的将士，他就有些心疼。 下人们纷纷抬了几桶油到林彧的彧儿院中。 众人不解其意。 宋命更是困惑地看向了林彧，说道：“世子，油都已经准备好了，还请世子示下！” 许多的小厮也都纷纷的抬起了头。 众人都是一样的困惑。 这些油对普通的农家来说，那可是极其昂贵之物。 可是，世子一声令下，王府厨房里面的那些油都被抬了过来。 他们也不明白世子一大清早起来，要这么多的油是干什么的？ “把大缸里面的那些东西都过滤出来，所有的青霉全部都丢进油里。” 林彧淡淡的指挥道。 可是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愣愣的，看着林彧，一时之间都没反应过来。 “世子，这些可都是污秽之物，根本就不能食用，要是全都丢进油里，那这油也没法吃了呀？”有小厮恭声说道。 林彧白了他一眼，低喝道：“本世子让你们干什么就干什么，哪有那么多废话？不准有一丝一毫的偷懒！更不准损失那些青霉！要是损坏了这些宝贝，本世子拿你等是问！” 林彧一声令下，霸气十足。 众人都噤若寒蝉，不敢再多劝一句，只能是默默地干活。 当他们将所有过滤过的青霉小心地丢进油里的时候，他们满眼满心都觉得肉疼！ 第138章 小镇遇袭 林彧则是惊喜地看着那些青霉被丢进油里，眼睛直放光。 这么长时间了，他一直都希望能够尽快地研制出青霉素。 现在终于有了点进展，怎么能让他不惊喜呢？ 林彧和众人怀着不一样的心情，看着那些青霉全部都混合在大缸之中。 直到众人忙完，林彧看着已经和菜籽油混合好的青霉，继续指挥道：“你们，开始搅拌！” 有小厮肉疼地拿起了一根干净的木棍。 世子之令，他们不敢不从。 他们原本还抱有一线希望。 只要那些油并没有完全的混合， 现在倒好，世子竟然直接让他们搅拌。 这要是真的搅拌到一起，这些油就彻底吃不成了！ 简直是败家呀！ 众人心里嘀咕，磨磨蹭蹭，来将棍子伸入到油缸之中。 每个人都一脸肉疼地晃动着自己手中的木棍。 直到所有的精制培养液全部和油混合在一起，林彧才叫停。 很快，他又让人从张铁匠那里带回了一个四四方方的透明大桶。 大桶虽然并不是特别的精致，可是看上去如同琉璃般璀璨。 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这是什么？” 众人看着那个透明大桶，无比的疑惑。 即便连霜儿，都不知道那究竟是怎么回事。 有了张铁匠制作的坩埚，再加上煤炭燃烧，熔点达到之后，自然也就制作出了玻璃。 只不过模具有限，他暂时只是让人准备了玻璃箱子。 毕竟培养液需要观察，只有玻璃箱子才更合适。 如今，制作出来的刚刚好。 林彧让人把混合的液体倒入到了玻璃箱子之中。 很快，上层的水分就已经分离出来。 只剩下表面的杂质和油。 精制的培养液出现。 林彧一阵狂喜，又吩咐人要小心翼翼地将上层的水分全部都提取出去。 足足忙了一天的时间。 无论是哪一次的提取，都需要很长的时间。 为此，林彧还特地让人去火锅店送了一桌子的丰盛菜品。 晚上的时候，众人聚在一起，在林彧的小院之中大快朵颐起来。 林彧特地吩咐，让众人不必拘礼。 小院里面弥漫着火锅的味道。 平日里爱唠叨的林洪涛并没有出现，倒是让林彧有些意外。 正好火锅店准备的东西也比较多，所以在林彧的吩咐下，专门让人给林洪涛送了一些。 只是，很快下人就回来了。 还带着原本送过去的东西回来的。 看着原封不动带回来的东西，林彧不由得放下了筷子，眯起了眼睛。 “这是怎么回事？” 在林彧的印象里，林洪涛对她可是百依百顺。 现在他主动送点儿吃的过去，林洪涛应该是屁颠儿屁颠儿的，就把东西给接了才对，怎么可能会让人把东西原封不动地带回来呢？ 去送东西的小厮恭声说道：“世子，王爷在书房之内颇为的忙碌，军中的大将前来报信，王爷吩咐，任何人不得入内。小的根本就见不到王爷的面，所以就只能将东西给带回来了！” 林彧眯着眼睛，看样子是出事情了。 林洪涛之前可是吩咐过，军中的事一律都不带回府内处置。 当初林洪涛设下这样的规矩，还是因为他的原因。 他厌烦林洪涛回府邸之后还要处理事务，觉得林洪涛没时间陪他，所以大闹了一场。 从此以后，世子在军营之中的口碑也是每况愈下。 林洪涛倒是真的如同说的那样，再也没有将军务带回府内。 没想到，今日竟打破了这样的规矩。 林彧不由得淡淡出声问道：“知不知道出什么事儿了？” 小厮思考了片刻，才吞吞吐吐地说道：“回世子，奴才好像听说是居庸关外的契丹部族，突然袭击了居庸关外的关东小镇！” “听说关东小镇里面的数百名将士全部都被残杀致死！就连镇中的男女都被契丹部族抓走当做奴仆，小镇里面的贵重之物和马匹家禽，全部都被抢劫一空！” “就连官府刚刚派送过去的一些用于救济灾民的土豆，也都被抢劫一空。只不过一夜之间，关东小镇就已经变成了一座死寂的荒凉小镇！” 消息刚刚传递回来，所以军中的将领才会来王府，求见王爷禀报军务。 林彧不由得停下了筷子。 “契丹人来袭？” 他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辽东之地本来就是战乱频繁。 只不过这些年有林洪涛镇守，即便是契丹部族，也不敢随意妄动。 就算是他们在边陲之地抢劫杀戮，那也都是小打小闹，从来不敢祸害太多百姓的性命，尤其是对辽东军，更不敢大肆地杀戮。 却没想到，这一次，他们竟然如此之狠。 “本世子记得，关东小镇距离居庸关也不过几十里地，即便是契丹部族一向也不敢轻易的涉足，怎么这一次，他们就这么胆大了呢？” 契丹部族的人马一直都跃跃欲试，可一直没敢有动作。 怎么这一次，做事竟如此的精准？ 而且撤离的又是那么的迅速。 能够让辽东军吃了这么大的亏，还真是头一次！ 难怪林洪涛破了规矩，留将士在府中议事了。 “既然如此，那咱们就自己吃吧！来，本世子今日高兴，就当这顿火锅是犒赏你们的！” 众人见林彧如此也都放开了一些。 火锅的味道在院子里面飘散，升起一缕缕的白烟。 辛香诱人的味道刺激着众人的味蕾。 一顿饭，整整吃了一个时辰。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林彧也喝了一点小酒，只感觉浑身都无比的舒爽。 翌日，一大清早林洪涛就已经直接去了军营，开始调兵遣将。 都郡城内也多了许多的官兵。 整个都郡城之中的气氛也变得严肃起来。 城内许多的百姓，也在纷纷议论究竟发生了何事？ 一时之间，关于关东小镇被袭的事情，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人人皆知。 所有人都将目光看向了辽东王爷林洪涛。 一旦战事起，王爷林洪涛就是所有人眼中的战神，所向披靡，无战不胜！ 第139章 青霉素问世 辽东军驻扎之处。 中军大帐之内，林洪涛一身铠甲，腰佩战刀，目光威严地扫向了众多的将领。 “关于关东小镇被灭之事，你们可有什么意见？” 林洪涛的目光从众人的脸上扫过，想要寻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王爷，以末将之见，关东小镇之所以被灭，纯属巧合！” “多年以来，我辽东军都有军队驻扎守护关东小镇，正是因为如此，契丹部族才不敢来。此次出事，正好是驻军回城换防之时，所以才会让契丹部族得手！” 都尉统领陈义拱手说道。 林洪涛并未发表任何的意见，只是目光一扫，看向了其他人，说道：“你们还有什么猜测推断？” 众人都未曾说话。 林洪涛一拍桌子，声音冷沉，道：“陈义，你推断的还的确是有那么回事！只是，这世上怎么会有那么巧合的事呢？契丹部族偏偏就在我辽东军换防之机偷袭，抹杀了关东小镇？” “他们这个时机把控得也太巧妙了，既给他们自己留了充足的时间供他们烧杀抢夺，又不至于被辽东军解决，难道你们不觉得其中有什么问题吗？” 林洪涛目光锐利的扫视着众人。 他总觉得此事太过的蹊跷，定然是有不对劲的地方。 只是昨日发生的事情他们今日才得到线报，具体的情况还需要等到到了居庸关才能调查清楚。 众人垂着头，像是在思索着林洪涛的话。 “罢了，陈义，本王命你带一队千人精锐，前往居庸关外的关东小镇查看情况！但凡是有任何的活口，都带回来见本王！” 林洪涛也没有再让人议论下去，很快就下了军令！ “是！末将遵令！” 说着，陈义双手抬起，退了两步，转身离开了中军大帐。 辽东军之中的将士皆是上过战场，杀过战敌的人。 尽管这一次的事有些诡异，可他们也能够快速地解决。 这些年刀口舔血的日子，他们都已经习惯了。 敢犯辽东，老子必定让他们有来无回！ 许多的将士，心里都有这样的念头。 “其他人每日操练兵士不得懈怠，派出斥候，日夜打探消息，观察契丹的举动，绝对不可轻易懈怠！” 林洪涛安排事情井井有条。 众人也都心服口服。 仅仅一盏茶的功夫，中军大帐之中的将士就各自领命离去。 林洪涛看着书案上的地图，目光扫向了契丹部族出没的地带。 “小小契丹，究竟哪里来的勇气，竟然敢靠近居庸关？如此嚣张，还真是罕见！” 林洪涛心中嘀咕了一声，便收回了视线。 战事本就不可控。 他原本还以为，契丹部族定然能够消停一段时间。 却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有所动作了。 可惜的是，他也没有更多的时间能够好好地教导儿子。 想到林彧，林洪涛不由地叫出了暗卫：“世子那边，可有什么情况？” 暗卫的神色略有些古怪，仅仅沉默了片刻，便说道：“回王爷，世子昨日用了许多的油，把一些青色的发霉之物混合在油中搅拌，还说那些东西都是宝贝，在府中玩得不亦乐乎！” 林洪涛闻言，只觉得心中发苦。 真是造孽！ 他原本以为林彧真的能够改变以往的做派，好歹也知道挣钱了，还帮他赎回了佩刀。 没想到，坚持不过三日，竟然又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林洪涛重重地叹息了一声。 “算了，随他去吧！” 林彧并不知道，林洪涛心里对他已经没有太多的期待，只想让他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早上一起床，林彧就已经凑到了精制的营养液玻璃箱旁。 昨夜他已经让人整理好了炭粉丢进了培养液之内。 一夜的时间，效果不错。 “宋命，去看看张铁匠有没有把本世子交代他打造的器皿打造了出来？” 林彧朝着跑腿送命吩咐道。 宋命已经习惯了给世子办事，跑得飞快。 须臾，后面就已经让小厮抬着一个造型奇特的玻璃架子摆在了林彧的面前。 看着面前奇巧的玻璃架子，不管是 不得不说张铁匠和鲁木匠两个人，简直太厉害了。 他给的图纸，难度有多大，他心里很清楚。 一般的木匠和铁匠根本就制不出这样的东西来。 没想到两个人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自己需要的架子器皿全都制作完毕。 如今培养液都已经培养妥当。 接下来便是蒸馏分解。 有了器皿，一切就容易多了。 林彧几乎是废寝忘食，对于户外的那些生意全然不顾，都交给了郑成功和各店铺的掌柜打理。 接连四五日的时间，林彧就投身在提取青霉素的事情上。 每日自己搞得灰头土脸，可是，脸上却挂着愉悦的笑容。 这样一次次的尝试，连府里的下人都开始小声的议论。 “世子怎么像是傻了呢？糟践了那么多的东西，就为了好玩？” “怪不得人人都说咱们世子败家，再这样下去，王府里什么东西不得卖了？就凭世子挣的那些银子，根本就不够他挥霍！” “真不知道王爷为什么处处宠爱世子，还不如让耀少爷做世子呢！” 几个丫鬟的议论，虽然是压低了声音，可是，依旧有一道影子悄悄的出现在角落之中，静静的看着他们三个。 黑色的目光已经锁定在了，最后说话的侍女身上。 他也悄悄地跟了上去。 被议论的林彧并不知道眼里都是激动之色。 霜儿刚刚给他泡了一杯茶，还没有递过去，林彧就一把抱住了她。 “我成功了！成功了！” “哈哈哈！” 霜儿被林彧这么突然一抱，顿时也红着脸，不过眼中有一样的激动和欣喜。 世子欢喜，她便欢喜。 林彧的笑声能够穿透院子，即便是已经准备回房休息的那些小厮和侍女，都听到了那畅快的笑声。 所有人都无比的疑惑。 大部分人都觉得世子不过是兴趣古怪，也没什么值得去一探究竟的！ 第140章 居庸关外 巡监司衙门之内。 曹莲英坐在铺了软垫的太师椅上，淡淡地看向了派出去的探子。 “可有打探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探子恭敬地说道：“回掌司大人，一切如您所料！” 说着，探子拱手将一个密函递了出去。 曹莲英掐着兰花指，默默地伸手接了过去。 “办得不错！咱家必定重重赏你！” 曹莲英的话语也满是欣慰。 他摊开了密函，仔细地看了一遍。 将密函的内容记清楚之后，曹莲英便把密函直接丢进火盆里烧了。 他缓缓地走到手下的面前，一只手落在那人的肩头，身体也勾了下去，轻声地问道：“你可知这密函里面究竟写了什么？” 男子本来就受到重赏心有庆幸，听到曹莲英的话，不由得恭声说道：“回曹掌司，属下不知！” 曹莲英轻轻地点了点头，缓缓一笑，然后袖子里就凸出了一把匕首，被他直接插入到了男子的咽喉之内。 那人到死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最后的记忆只是看到曹莲英用干净的毛巾擦了擦手。 “不知分寸的东西，竟然敢翻看咱家的密信，找死！” 曹莲英掐着兰花指呸了一声。 随即他便叫了人来收尸。 一名办事不力的手下重伤身死，谁也不会来调查。 既然祁王靠不住，那就只能靠他自己了。 可是，任何事情少节外生枝最好。 这个人，知道了他太多的秘密，那就只能死了！ 居庸关外。 关东小镇之内，阴风横行，还有着淡淡的血腥之气。 严寒的风声呼啸，让得小镇显得更加肃杀，寂寥。 都尉统领陈义带领了千人，直接驻扎在小镇之上。 他们奉了王爷的命令，要前来调查清楚。 所以，一行人已经化成了商旅，乔装打扮，聚集于此。 哪怕他们翻遍了荒凉的小镇，可是却没有见到一个活口。 甚至连小镇百姓家里的粮食都已经被抢个精光。 陈义不由地咒骂了一声：“狗东西，竟然连普通的百姓都不放过！” 契丹部族向来凶悍，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这些年大俞的边境，因为辽东王的镇守，已经安生了许多。 正因为如此，辽东这些年才吸引了不少的百姓驻扎。 即便是关东小镇，听闻也是洮南的百姓在这里居住，所以才发展起来的。 正因为如此，关东小镇的人数一直都在增加。 这里虽然环境恶劣，但是周遭接近黑河，再加上又是两国商旅歇脚的地方，因此百姓们也能够在此安居乐业。 只是，关东小镇并不适合派大军驻守，所以只有少部分的驻军轮流驻扎关东镇。 一旦有任何情况，都可以随时支援。 就算是契丹部族，也不敢轻易地行凶。 这些年来关东镇安居乐业，百姓富足。 却没想到，一夜之间竟变成了这个样子！ “天杀的契丹强盗，走，咱们前行数里，看看能不能碰到他们！老子非灭了他们不可！” 陈义恨恨地说道。 手下一名千户连忙阻止道：“陈统领，末将以为此举不妥。我等已经禀报王爷，在此地守株待兔，若是贸然出击，很有可能会打草惊蛇！再想骗那些契丹狗前来，就不容易了！” 其他人也纷纷地劝阻。 “陈统领，侯千户说的没错！咱们还是在此地，耐心等待吧，等到王爷军令，咱们再做打算才是！” 陈义一甩手中的大刀，恨恨地说道：“你们几个，要不是现在是用人时期，老子非剁了你们不可！难道咱们还能让契丹狗骑到头上不成？” 陈义不愿意就此作罢。 “谁愿意跟本统领一起出发，就一起走，剩下的守在小镇，守株待兔！”说着，陈义就带了一队人马离开了关东小镇。 而这一等，就等了足足两日的时间。 小镇之外，突然杀伐声起。 守在镇里的众多将士纷纷的出去查看情况。 只见在关东镇大约两三里地的地方，足足有数千人。 在那些将士的前面，绳子捆绑着许多的难民。 他们将人用一根绳子串联在一起。 所有的难民走在前面，在他们的身后是契丹人，骑着高头大马笑呵呵地迎了上来。 “辽东的将士，不想你们的子民死于乱刀之下的话，就滚出来束手就擒！” 一名契丹将领高声地喊道。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得意，目光戏谑地看着已经被绑在一起的众多大俞百姓。 陈义带着众人脸色苍白，看着紧追而来的契丹将领，心中恼怒不已。 只是，他的肩膀上被一只箭矢射中，疼痛难忍。 带出去的兄弟们，身上的伤势也是七七八八。 浑身上下都有一种发冷无力的感觉。 这种状态去面对敌人，根本就讨不到什么便宜。 可是那么多的大俞百姓，落在契丹部族人的手里。 他们也不可能放任不管，置之不理。 “契丹狗，你们这么做，还有半点的人性吗？把这些百姓放了，要不然，老子非掀了你们的老巢不可！”陈义愤怒地骂道。 眼下的状况，也没有别的办法。 尽管陈义说的话有些无力，可是该争取还是要争取的。 骑在白马身上的契丹将领，淡淡地冷笑一声，道：“想让我们放人也可以，那就拿一千石粮食来换。” 契丹统领显然是把不要脸的精神发挥到了极致。 陈义脸色变得铁青，虽然十分的恼怒，可也只能够暂时的安抚住契丹人。 “我无权处置此事，你们不准伤害这些百姓，我会立刻向王爷禀报，尽快给予你们的答复！” 为首的契丹将领笑了笑，说道：“那就不必由你们代劳了！我们自己就可以。” 陈义顿时觉得有一阵的不安，总觉得契丹将领话里有话。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就看到契丹将领手一挥。 他身后的那些弓箭手就已经搭好了弓箭。 …… 第141章 屡屡失利 是夜。 林洪涛一夜未归。 第二天一大早，林彧让人驾了马车朝着城外行去。 这几日的时间，林洪涛每日都很忙碌，脸色也不太好。 林彧也知道个大概。 居庸关外的契丹部族，一直都不消停。 尤其是曹莲英，几乎是每日都要去军营转一圈。 想必，林洪涛的日子也不太好过。 既然他已经研究出了青霉素，总要找个机会，说出来的。 与其在家等林洪涛，还不如直接去军中寻找。 反正也顺路。 很快，车马就到了军营之外。 车子还会进入，就被营外的将士给拦住。 林彧扬起了帘子，怒声喝道：“是本世子！” 两名守卫的将士后退了几步，虽然略有犹豫可最终还是放了马车进去。 只是，刚靠近中军大帐，就看到一辆马车停在外面。 “这是谁的马车？”林彧指着马车朝旁边的守卫问道。 “世子，是巡监司曹掌司的！” 林彧点了点头，心里很是疑惑。 “曹莲英天天跑军营里干嘛？” 林彧不太明白，像他这样的人，林洪涛怎么会轻易地让他闯到军营之中呢？ 他默默地朝中军大帐走去。 还未进入，就已经听到曹莲英的声音。 “王爷，契丹部族屡屡进犯，导致边境不稳，还望王爷能够尽快的处置，震慑住契丹！” 林洪涛淡漠的声音也随之而起：“曹掌司，你这是在命令本王吗？” 曹莲英慌忙解释道：“王爷误会了，咱家不过是关心百姓，怕起祸乱！所以才提醒王爷的！” 林洪涛的语气这才放缓了一些。 “不劳曹掌司费心了，此事，本王自有定夺！” “王爷，咱家也是为皇上办事，替皇上监察，王爷身为辽东的统帅，若是屡屡失利，传回朝廷，对王爷的名声也不太好听啊！” 曹莲英话语之中带着些许的威胁。 林彧掀开帘子，径直的走了进去，随意的掏了掏耳朵，而后似笑非笑地看向了曹莲英。 “哟，这不是曹掌司吗？多日不见了，曹掌司若是闲暇的话，不如去本世子的店里坐坐？” 林彧一进门儿就如此的不正经，当着众人的面毫不犹豫地开始谈论生意。 看着林彧脸上那种淡淡的笑意，曹莲英就觉得肉疼。 之前被林彧坑了好几次了，他怎么可能还去林彧的店里呢？ 林彧却一点都不在意，依旧十分热情地拉住了曹莲英，说道：“曹掌司，要是足浴店你不喜欢的话，火锅店总可以吧？我们的火锅可是绝对正宗的！” 曹莲英哪里想到林彧，竟然如此的死缠烂打。 顿时他也吓得后退连连。 曹莲英只能勉强地笑着后退了几步，尴尬道：“世子，还是改日吧！咱家奉命监察，岂可因私废公？咱家就先告辞了！” 说完，曹莲英一溜烟地转身离开，生怕林彧再伸手拉着他。 看着离开的曹莲英，林洪涛脸上也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对于林彧的出现，林洪涛还是很高兴的。 “彧儿，你怎么来了？” 林洪涛缓缓地走到林彧的身边。 平日里即便是他叫林彧来军营，可是林彧都不愿意来。 许多的时候都是他强行将人带来的。 “老东西，我听说，居庸关在打仗？契丹部族不老实了？” 看着林彧好奇的模样，林洪涛不由得审视着他，问道：“彧儿，你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这些事情了？” 以前无论什么时候，林彧对于战事都是漠不关心。 林彧一扬手，不耐烦地说道：“我不关心能行吗？这要是真的打起来，我开的那些店，不又得倒闭了？你别磨叽，赶紧跟我说说，有没有这回事？” 林洪涛点了点头，却也没有拒绝，他正色道：“契丹最近动作频频，为父派去的几支精锐，损失惨重，刚刚传来急报，说是陈义带领的精锐又在关东小镇被围！虽然他们大部分都脱困，可是身上也中了毒箭，情况危急！” 林彧闻言，心中一沉，问道：“是毒不好解吗？” 他倒是没想到这契丹人这么不要脸，竟然往武器上淬毒。 分明就是想把人往死里整！ 即便有些箭伤不致命，可箭上有毒，那也会损失严重。 林洪涛摇了摇头。 还不等他解释，一名背着药箱的男子就已经进了帐篷。 男子跪在林洪涛的面前。 “参见王爷！” 林洪涛赶紧上前扶起了男子，沉声道：“不必多虑，华大夫，你快说说，居庸关那些将士的伤势都如何了？” 自从先前居庸关传来箭伤奏报，他就在城中寻找治伤的神医。 毕竟想要解毒，也并不是那么容易。 “回王爷，将士们的毒素都已经清除得差不多了，只是……” 男子微微的低了低头，神色有些凝重。 林洪涛的脸色骤然严肃。 “只是什么？” 看样子情况并不乐观。 男子拱手说道：“王爷，将士们的伤势严重，再加上毒素入体……尽管毒素已经清除，可也让的伤口感染，这是不治之症，在下实在无能为力！还望王爷恕罪！” 林洪涛拧了拧眉，叹息道：“你不必自责，此事不怪你！” 伤口感染的事情，他见得多了。 从行军打仗开始，他见惯了太多的人，并没有死在战场上，反而死在了感染中。 即便是他之前跟随先皇一起出征，哪怕随军的是御医，可对于感染的人，依旧是束手无策。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可以减少感染吗？” 林洪涛看着华大夫。 这几日的死亡奏报人数攀升，死伤惨重。 这可是他统军以来从未有过的。 “王爷，契丹人武器上的毒素极为的霸道，原本预防感染的方法都因为毒素的原因失效了，手下还未曾研究出能够克服感染之法！” 林洪涛点了点头。 “本王知道了，你们现在就去抓紧时间研制新药，无论用何种的代价，能多保住一名将士的性命，那就必须多保住一名！” “是！” 林洪涛挥了挥手让人退下。 林彧不由得握了握自己衣襟里放着的几瓶青霉素。 来军营之前，他特意带来几瓶，就是为了试药，却没想到会听见这事儿。 第142章 巡视伤员 “彧儿，你也看到了，为父军务繁忙，要不你先回府吧？” 林洪涛脸色有些沉重，已经无心再聊下去。 林彧上前一步，并未离开。 “父王，我能跟去看看吗？” 林洪涛有些古怪地看了林彧一眼。 以往的时候，就是他让林彧去看望将士，鼓舞士气，也好笼络一下军心。 可每次，林彧都是推三阻四。 却没想到，这次林彧竟然主动请求前往。 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林彧嘿嘿一笑，举天发誓道：“父王，我保证，绝对不添乱！” 林洪涛点了点头，沉声道：“既然你想去，那就跟着一起来吧！” 作为辽东世子，林彧始终不得军心，这个时候若是能够去探望前线将士，自然也能够得到一些将士的认可。 他自然不会阻止。 林彧立马屁跟了上去。 在林洪涛的带领之下，穿过驻扎的帐篷，在后方的位置，全部都是安置伤重将士的。 先前刚刚见过面的华大夫此刻正和几个大夫一起，处置着几名兵士的伤口。 箭伤对于将士来说，向来都是寻常的伤势。 只是，这一次袭击居庸关的契丹人，所有的箭矢上都抹了毒。 毒素沾染伤口，使得伤口大面积地溃烂。 只见华大夫让人点了一盏，锋利的小刀在火上炙烤了一番，而后用锋利的刀刃划向了将士的受伤部位。 那名士兵紧咬着毛巾，轻轻抱起额头上的汗水不断地往下滚落。 几个人按着他的身体，华大夫一刀一刀地切割着他伤口周围溃烂的皮肤。 活生生的刮骨疗毒！ 即便是林彧在旁边看的都不由得紧皱了眉头。 “所有人的伤势都是这样处理的吗？” 林彧扫了一眼，帐篷里面类似的伤病号足足有数百人之多。 再加上冬季严寒，伤口恢复本就缓慢，不少人都是无比的虚弱，满脸惨白。 看着这一幕，林彧都不由得轻叹了一口气。 林洪涛跟着华大夫他们一直不停地查看着每一个人的伤势。 走到一名瘦了腿伤的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士兵面前，华大夫不由得摇了摇头。 “王爷，他的腐肉已经溃烂得太多，想要保命，只有把这条腿锯掉！” 华大夫掀开了那名士兵肿胀的大腿。 原本干瘦有力的大腿，此刻已经肿成了两倍之大，年轻的面庞都显得虚弱无比。 听到华大夫的话，年轻的士兵更是流下了眼泪，眼里露出绝望之色。 一旦残废了，那就彻底变成了废物！ “王爷，要是没了这条腿，小的情愿不要这条命！” 士兵态度坚决地说道，情绪有些激动。 甚至林彧能够看得出他眼里有一丝的后悔。 大概是在后悔，还不如死在战场上。 林洪涛见他情绪激动，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沉声吩咐道：“华大夫，你先给他上些药，再观察一些时日！” 林洪涛的情绪格外的凝重。 见此，林彧不由地问道：“父王，他的腿伤不过是外面感染了而已，只需要将那些腐肉清除即可，为什么要把整条腿都切掉呢？” 先前的情形，林彧越看得真切。 尽管小兵的腿伤很严重，可若是能够及时的消炎，应该很快就能够恢复，倒也不至于直接把整条腿都锯掉。 林洪涛没有多解释，默默地看了一眼那名士兵，走远了些距离才看向林彧，缓缓说道：“彧儿，你问的问题，华大夫可以给你解答！” 华大夫看了看林彧，仅仅只是抬了抬手，脸上闪过一丝的不耐烦，随意的解释道：“世子有所不知，他的腿已经感染了，不切除，会没命的！” “战场上，和这名士兵一样的情况，每年数以万计，再正常不过！” 华大夫解释到最后，也不再多言。 林彧能感受得到，这名华大夫对他极不待见。 如果不是林洪涛在场，恐怕这华大夫根本就懒得搭理他。 “这么说来，在场的是数百名将士，怕都要沦为残废了？” 刚刚一路走来，林彧也仔细地观察了一遍。 这个帐篷之中大部分的士兵的伤口都已经发炎，甚至有些士兵已经是高烧不退。 这样说来，只怕帐篷之中的这些士兵，情况堪忧！ 说不定过不了多长时间，就有可能变成残废了。 林彧之前碰到郑成功的时候，郑成功受人欺辱便是因为残废的缘故。 很难想象，这里的这么多士兵，看上去年纪都不大。 就算是年纪最大，也不过三十岁左右。 若真的变成了残废，他们的后半辈子何等的凄惨，可想而知。 林彧不由得加重了决心，绝对不能够让这些士兵在还有机会治疗的情况之下就这么废了！ 说不定这些人里面，就有军事天才。 若真的被就此埋没了，那才可惜！ 他之前碰到的郑成功，虽然人有些孤傲，可是一旦认准什么事情都是一根筋，绝对的忠诚，而且办事能力极强。 若非是因为断了一条手臂，就算是把郑成功重新放回到营中，那也绝对是一条好汉！ 华大夫也不知道是真的没听见，还是根本就不想搭理他，人已经再一次忙碌起来。 他继续翻看着那名士兵的伤口。 看上去不过二十多岁的样子，人已经完全的陷入到了昏迷，身体滚烫。 “华大夫，怎么样了？我兄弟还有救吗？” 旁边一个士兵紧张兮兮地看着华大夫，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华大夫的神情顿了顿，轻轻地叹了口气，而后摇了摇头，惋惜道：“他感染严重，就是神仙在世，怕也救不活他！给他准备后事吧！” 华大夫缓缓地起身，甚至连药都不准备再开了。 一个感染严重的伤者，一旦爆发起来，那可是来势汹汹，根本就无力招架。 他们在军中随军了这么多年，见惯了多少这样的事，虽然早已习以为常，我每次见到这样的情况之时，心情还是格外的沉重。 就这么窝窝囊囊地死了，还不如死在战场上。 那名陪护的士兵眼里的希望，彻底的破碎，跌坐在地上，两行清泪滴落。 第143章 我有药 “小虎子，是我没用，是我没保护好你！希望你下辈子能投个好胎，这样庆婶和庆叔才会放心！” 在战场上的他们没有哭，可是此刻，那名将士实在是忍耐不住。 即便是林洪涛看着这样的状况，也不由得轻叹了一口气，转身准备离开。 他能做的，仅仅只是发放抚恤金的时候，多给一些。 除此之外，即便他也做不了什么。 华大夫摆了摆手：“放手吧，他没救了！” 说完，华大夫就已经走上前去，准备让人将人抬出去。 “等等！” 林彧不由地出声制止。 尽管他的确是提取炼制出了青霉素，可到现在为止，却并没有试药，也不知道具体效果如何。 眼下，这名士兵似乎已经没什么活路。 若是再不试试，也只是死路一条。 可若是，真的能扛过来，那也可以留一条性命！ 林彧一开口，众人纷纷看了过来。 就连林洪涛也不觉地看向林彧。 “彧儿，你不是说了，不闹事的吗？” 其他的时候他都可以对自己的儿子无限的包容。 可唯独现在，他不能任由林彧在这里疯闹。 林彧却已经快步地走到那名昏迷不醒的伤员身边。 “我有药！说不定可以救他！” 林彧迅速地从自己的怀里取出了一瓶青霉素。 所有人都不解地看向林彧。 就连之前有些伤心的那名将士都止住了泪水，看向了林彧手中的药瓶，不由地朝着林彧的手臂握了过去。 仿佛林彧就是洪荒猛士，一旦过去就有可能对他的兄弟造成不可挽回的伤亡。 只是，他的动作虽快，但林彧的动作更快。 躲避几乎已经成为林彧的本能。 这是他训练多年形成的本能。 所以，他手迅速一勾，就已经将药瓶握在掌心，手臂轻轻一绕，勾住了那名将士的手臂，而后另外一只手拍在了那名将士的肩头，将人直接推了出去。 一切动作行云流水，甚至许多的人都没有看清楚发生了什么。 即便是华大夫也满脸的不满，不由得望向林彧，开口质问道：“世子，我华中医虽然医术并非最为顶尖的，可是，若是我都无法医治的人，绝对没有活路！” 林彧听着他的名字，心里一乐：“你叫华中医？的确是好名字！不过，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本世子无意之中得到了一种神奇的药物，对这种外伤炎症有奇效，既然华大夫已经觉得他没救了，不妨让本世子试试药又如何？” 林彧淡淡地看向华中医。 从一开始见面，林彧就能够感受到华中医对他的排斥。 又是一个高傲的家伙。 他也有些头疼。 不知道当初的林彧究竟干了什么荒唐事，似乎军营里就没几个待见他的。 华中医闻言，虽然略有愠色，可是也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看向了林洪涛。 “王爷，此事事关重大，还请王爷定夺！” 尽管他对世子没什么好感，可世子若真的是遇到了什么奇药，真的能够救下这名士兵一命，那也算功德无量。 若是世子只是为了挑衅他的医术，纵然是世子的身份再贵重，他也绝对不会纵容世子，定会向王爷讨个说法！ 最起码，也要让世子，绝不得再踏入军营一步！ “华大夫，你是医者，你对此事如何看？” 林洪涛也不知道自己儿子究竟葫芦里卖什么药。 事关重大，纵然是他也不能轻易地做决定。 华中医拱手说道：“回王爷，依卑职之见，世子想要试药，自然可以！” “只是，卑职是军中医官，自然也要为诸多的将士的性命着想！世子此举，若是成功救了将士的性命，那自然是皆大欢喜！可若是无法救人性命，只怕此举定然会引起军中诸多将士对卑职医术的猜疑！” 林彧听完，明白了这华中医的意思。 “华大夫，你的意思是说，若是本世子的药不能治病救人的话，本世子也得给众将士一个交代？” 华中医直了直身体，不卑不亢地说道：“卑职正有此意！” 林红涛不由得皱了皱眉，想要打断两人的对话。 只是，林彧已经率先的开口道：“既然如此，本世子答应了！倘若本世子的药不能治病救人，以后本世子绝不踏入这伤员帐篷之内一步，也绝对不会干涉华大夫的任何决定！” 华中医重重地点了点头。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既然世子没什么意见，那就请吧！” 华中医把位置让了出来。 他对林彧的话并不抱有任何的希望。 一个纨绔的世子，向来只知道玩乐挥霍，如何能够懂得治病救人？ 他刚刚这么做，纯粹只是捣乱而已。 若非是王爷也在跟前，他定然不会客气。 两人之间的对话自然也是吸引了帐篷之中的众人目光。 原本众人对于世子并没有什么好感，即便是林彧跟在林洪涛的身边，出现在帐篷之中，可在众人的眼中也不过是为了捞一个好名声而已。 却没想到现在林彧竟然主动的说出这样的大话来。 连华大夫的话都敢怀疑，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若是世上真有那种神药，华大夫早就已经为他们排忧解难，不至于让那么多的难兄难弟死于非命！ 林彧没有理会众人的目光，缓缓的走到了那名伤员的身边，蹲了下来。 他取出了一瓶青霉素，还有之前让鲁木匠特意为他制作的羽针。 羽针是削尖了的鹅毛专门制作出来的，为的就是能够注射青霉素使用。 如今还是头一次拿出来见人。 即便是林彧，心里多少也有些紧张。 关于青霉素的研制，他已经尝试了很长时间。 尽管这一次成功，可是最开始也浪费了不少发霉的橘皮。 庆幸的是，在他还没有来到大俞皇朝之前，是一个热爱学习的人。 就连医院里的青霉素，青霉素粉末的用量都被他拿来学习过。 如今，即便是用药，他心里也有八九成的把握。 至于能不能够救活面前这个年轻的士兵，除了青霉素之外，还得看他的运气了！ 第144章 活了 营帐内。 有些粗糙的针尖刺入到那名士兵的手臂之中，林彧将准备好的特制的消炎药水缓缓的推入到士兵的手臂之内。 所有的士兵都不解地看着林彧，即便是林洪涛也皱着眉头。 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古怪的东西。 哪怕是华中医，也是眉头深锁，像是在思考林彧所使用的针法究竟是怎么回事。 打针不过是一会儿的事。 很快林彧就拔出了针头。 尽管这种羽针做工比较粗糙，不过好在鲁工匠的手艺不错，再加上这名士兵已经烧糊涂了，即便是有些疼，他也没有太大的反应。 看着注射完的人，林彧转头吩咐道：“他感染得有些严重，所有的伤口必须每日消毒清洗。这个药，我来为他注射！我们且看七天之后，他是否还有命在！” 林彧抬了抬自己手中的玉瓶，看向了华中医。 华中医自然没什么意见，只是对林彧的话不由得讥笑了一声，道：“世子，他这样的情况，根本活不过两日。只要你能够让他活上五日的时间，我便自愿认输！从此以后为世子之令是从！” 林彧闻言点了点头，很是满意的，看了看华中医，说道：“不错，那你就等着从此以后听从本世子的调遣吧！” 华中医怎么也没有想到，林彧竟然会如此的自信。 他虽恼怒，可是毕竟他们之间有身份之差，因此华中医只能够将所有的气恼暂时的咽回到肚子里。 他的目光不由得停在林彧，已经收起来的羽针上。 这种羽针他似乎在哪儿见过，可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 林洪涛也没想到林彧说干就干，竟然准备了这么多的东西。 出了帐篷，林洪涛也不由得说道：“彧儿啊彧儿，军营不比府里，你可千万不要惹事！尤其是华大夫，他是本王多年以来寻找的名医，在边关为将士治伤，功不可没！深得将士们的爱戴，你切不可冲撞了华大夫！” 林彧闻言，眼睛一亮。 神医呀！ 我也缺啊！ 特战营和影卫已经开始在秘密地组建。 只是，军中训练，并没有军医。 平日里一些小伤也就罢了，反正都是一些糙汉子，随意处置一下也就完了。 可若是头疼脑热的，还要外出看病，实在是不方便。 要是有军医能够随军一起，那可是再好不过。 想到这些林彧也不由得笑了起来。 看着林彧脸上莫名其妙的笑容，林洪涛突然心里升起一丝的不安。 “彧儿，你笑什么？” 林彧收起了笑容，让自己尽量严肃起来。 “我笑了吗？” 反正只要秉承着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理念，林彧的脸皮也足够厚。 尤其是对林洪涛，他可不敢有一丝的懈怠。 林洪涛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不过最终也没再多说什么。 造孽呀，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生了这么个混小子！ 可是，毕竟是自己的亲儿子，他不宠着还能怎么办呢？ 看着林洪涛不再追究的模样，林彧不由得笑了笑。 因为伤员的缘故，每隔四个时辰还需要注射一次青霉素。 所以，林彧并未离开军营，反倒在军营留宿了一晚。 就算是再晚，他也雷打不动地去给伤员注射青霉素。 要靠着这名伤员的情况来征服华中医。 所以，林彧几乎像是打了鸡血一样。 折腾了一夜，林彧也是沉沉地睡去。 哪怕军营之中的环境不好，可忙了那么长时间，林彧也累了，很快就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天已经大亮。 阳光照射在脸上，让人觉得寒冷的冬季也变得暖和了一些。 “世子，王爷请您去伤员帐篷！” 外面一道声音突兀的响起，虽然陌生，但是也能够听得出来禀报的人，应该是这营中的士兵。 林彧揉了揉眼睛，简单的清洗了一下，而后便跟着那名士兵一起朝着伤员所在的帐篷赶去。 “出什么事儿了吗？” 时间也不太早了，所以林彧干脆边走边问。 那名士兵，神色不似昨日的那些将士，他的眼里有着一种林彧也读不懂的情绪波动。 那种奇怪的样子，让林彧的心里一沉。 “该不会是青霉素出了什么事儿吧？” 照理说无论是他分配的药量还是青霉素本身，他都有着极大的把握。 毕竟以前的他喜欢研究，对于这些东西早就已经有了一个大概了解，若非是工具太过的简陋，那就绝对不会出错。 林彧弄不清楚情况，只能够跟着士兵快速的到达了伤员营帐之内。 只是几步，林彧就看到了林洪涛站在人群的前方。 一群人，似乎围住了一道身影。 连带着那些受了伤的将士，看过来的目光也变得格外激动。 林彧一时之间都有些招架不住。 “这……这是什么情况？” 他根本就没有想到，怎么才睡了一夜这么多人看着他，而且眼里都是激动的光。 不等那名士兵开口，华中医就已经走上前来。 见到林彧，他重重地行了一礼。 原本高傲的脸上都变成了羞愧之色。 “世子，是我华中医太过自负，差一点冲撞了世子，还忘了世子恕罪！” 华中医的态度可谓是地下到天上。 林彧看着华中医激动的模样，心里也稍稍的明白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个士兵醒了？”林彧试探性地问道。 华中医重重地点了点头，回答道：“世子果然是仁德！小虎子醒了！他的烧也退了，简直是太神奇了！” 林彧确认了这样的猜测，心里敞亮多了。 他大踏步地走上前去。 只见昨天还昏睡不醒的那个年轻的将士，此刻已经坐了起来。 尽管脸色依旧还十分的难看，模样也十分的憔悴，但是那双眼睛却充满了激动。 就算是肿胀的大腿，都消退了一部分。 看得出来伤口也被人经常的清洗，应该是照料得不错。 那名士兵见到林彧的出现，一伸手就想站起来，只是因为太过的虚弱，根本就没使上劲儿，人就又倒了下去。 “多谢世子的救命之恩！” 其他的那些伤员也都呼啦啦地看过来，眼里的光更浓。 第145章 套路 看着眼前的一幕，林彧不由地退了一步。 “你们要干嘛？”林彧惊呼。 看着世子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众人连忙收了收情绪，看向了华中医。 华中医这才解释道：“世子，知道您之前的那种神药是否还有？这些将士，许多都有致命的危险。近段时间，已经死了数百名兄弟了。若是世子还有神药的话，能否再赠些药物给弟兄们呢？” 华中医的态度十分的恭谨，完全不似之前的倨傲。 甚至没说一句话，都小心翼翼地看着林彧，生怕惹怒了林彧。 林彧摸着下巴，一副为难的模样。 “这药，有是有！只是……” 林彧的话停了下来。 这一停，现场众人就慌了。 所有的将士纷纷瞪大了眼睛，眼中的期待变成了哀求。 包括之前那名要被截肢的年少士兵。 若是没了药，他们就彻底废了。 与其变成残废还不如死了。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希望，他们也是满含期待。 “世子，我等先前多有得罪，还望世子大人，不计小人过！我等若是能够全手全脚的活下来，必定对世子感恩戴德，誓死效忠！” 林彧也没有想到自己只不过是在发愁这么多人，他一个人也没办法完成注射，可没想到，他只是在思考应对之策，竟得到了这么多人的忠诚宣言。 这结果，就有些出乎意料。 意外之喜呀！ 他竟差点忘了，这青霉素一出世，军心都能稳了。 以前的林彧不懂事，再加上林耀暗中撺掇，使坏，军营之中的数十万将士对他这个世子不怎么待见。 如今青霉素一出，相信辽东军的数十万军，最少也有八九成要归在他的身上。 就连林洪涛看着这样的状况也满脸的欣慰。 他都替林彧着急。 “彧儿，你若是有药，可不能藏私！辽东的众将士，都是为了守护边疆，保卫国土，若没有他们，你这个世子如何能够安稳地立于都郡城内？” 误会越闹越大，林彧赶紧摇头，说道：“父王，众将士，你们可别误会！并非本世子不将要给你们，只是，本世子先前得到神药之时，游历的药师说过，这药不能乱用，若是剂量不对，不仅不能救命，反倒会害人性命！” “可是你们这么多人，本世子就是一人分成八个，那也没办法救你们这么多人啊！” 林彧摊了摊手，很是无奈地看着众人。 只是他的目光不由地望向了旁边的华中医。 嘿嘿，想要挖走一个神医，总得想点办法才行。 就看华中医上不上钩了。 望着林彧一脸为难，不知所措的模样，林洪涛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不过彧儿说的也是实话。 这么多的人，只靠一个人控制剂量给药，明显是不够的。 正当林洪涛思索，这究竟要如何解决这样的事情的时候，华中医已经率先地踏出一步，跪倒在林彧的面前。 “世子，卑职愿意听从世子的安排，助世子一臂之力！” 林彧脸上不由得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华大夫，你看你，帮忙就帮忙跪本世子干什么？本世子，多谢你还来不及呢！只不过……” 林彧话说到最后又留了一半。 华中医愣愣地看着林彧，更加的焦急，他连忙说道：“世子，何事但说无妨！” 林彧装作为难地说道：“还有一事，本世子得到神药的时候曾答应过药师，绝对不可将神药的制作之法告知给旁人！除非……” 华中医的眼睛一亮，追问道：“世子竟然知道神药的制作之法？不知世子有何担忧之处？卑职是否能帮上忙？” 华中医只觉得心痒难耐，感觉像有一只蚂蚁在他的心上不停地乱爬乱挠。 他恨不得上前把林彧肚子里的话都掏出来看个明白。 林彧一脸为难，只是眉梢却微微上扬。 “华大夫，其实也简单，药师说，除非有人能够拜本世子为师，做本世子的徒弟，那本世子就能够把制作神药的方法告知给徒弟，否则就算是本世子把方法告知给了你们，恐怕这神药也是无效的！” 林彧说着，故意撇了一眼华中医，然后继续说道：“可眼下，哪有什么合适的人选来做本世子的徒弟呢？又要会医术，又要能帮忙，难哪，难哪！” 说罢，林彧头垂下来轻轻的摇了摇，随后一声叹息，似乎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华中医眼睛亮了八度，恨不得上前拍着自己的胸脯说我就很合适啊！ 他也不敢造次，只能再次拱手客客气气，恭恭敬敬地问道：“世子，不知卑职如何？” 林彧抬起头，掩住眼底的笑意，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正色道：“你当然很好啊！医术又好，又得将士们的尊敬！” 华中医更急了。 “世子，卑职说的不是卑职的人品如何，卑职是说，不知卑职可否适合做您的徒弟呢？” 林彧装作很惊喜的样子，瞪大了眼睛，再也不掩饰自己心中的高兴。 上钩了，上钩了！ “华大夫，你真的愿意认本世子为师？” 华大夫是得到林洪涛认可的神医，在整个都郡城之内，医术都是数一数二的。 林彧记得林洪涛曾经说过，华大夫的医术不比京城里的御医差。 这样的人若是能够为他所用，那简直是高级人才啊！ 华中医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干脆直接跪在林彧的面前直接行了一个大礼。 “徒弟华中医拜见师父！” 在大俞国内，只要是有了师徒名分的人，彼此之间的利益就完全捆绑在了一起。 不过一般都是年轻的拜年长的为师，从未有过年长的拜年轻的人为师。 这也是林彧之前并未直说的原因。 毕竟他也不知道华中医究竟会如何选择，如今这样一试探，林彧心里就已经了解了七八分。 这样的人，只要能收服了，放在特战营之中，那绝对是忠诚的！ 林彧连忙伸手扶起了华中医，说道：“华大夫，这也是权宜之计，以后在外人面前你我是师徒，在大家面前，还是不必如此拘礼了！救人要紧，咱们开始干活吧？” 第146章 得意 华中医心中感动万分，对林彧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林彧的话，他没有半分的辩驳，甚至众人已经忘了林洪涛的存在。 看着眼前的一幕，林洪涛若有所思。 为什么，他有一种被自己儿子坑了的感觉呢？ 还是在做梦？ 彧儿真的有这样的本事？ 直到这一刻，他才醒过味儿来。 林彧绕了这么大一圈子，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就是等着华中医认他为师呢！ 看来，抽空还是要和自己的儿子好好谈一谈的！ 不过，看着儿子如此，他又是满心的欣慰！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在为儿子的未来筹谋。 要是林彧能够一直如此，那该多好啊！ 希望祖宗保佑！ 看着很快就投入到了教学模式的儿子，林洪涛收回了目光。 他沉声道：“来人！” “末将在！” “世子带来神药的事情，严格封锁消息，违军令者，斩！” “是！” 林洪涛父子二人在军营之中接连呆了两三日的时间，都未曾回府邸之内。 期间曹莲英曾经在军营外等待，想要进入军营，只是却被拦在外面。 看着守卫挡住长矛，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曹莲英也是气急。 “咱家可是监察司掌司，尔等竟然敢拦咱家？尔等是不想要脑袋了吗？” 守卫看着气急败坏的曹莲英，神色漠然平静，说道：“掌司大人，我等是奉军令行事，还请不要为难我等！”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王爷的命令，无人会违背。 曹莲英望着进不去的大门，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 他捏着兰花指，凑到守卫的身旁。 “二位，刚才是咱家心急了，实在冒犯！咱家知道你们也是奉命行事，刚刚多有得罪，咱家在此向你们赔罪了！” 说着，曹莲英将两块银锭子一人一块儿塞进了两名守卫的手中。 两名守卫相互对视一眼，正要推辞，却被曹莲英死死地按住手掌。 “二位，咱们在军营口拉拉扯扯，叫人瞧见了也不好！咱家是向二位赔罪，二位何必见外呢？” 两名守卫闻言，朝着后方看了一眼，迅速地将银锭子塞入怀里。 连带着，他们对待曹莲英的态度都客气了不少。 “曹掌司，并非我等为难，实在是王爷下了令，军营戒严，任何人不准入内！” 曹莲英眉毛一挑，阴阳怪气地说道：“哦？为何会突然戒严呢？不会是发生什么事儿了吧？二位兄弟可否告知咱家呢？” 有了银子好办事。 两人刚刚收了他的银子，这个时候自然也不会为难。 两名守卫小心翼翼地朝周围看了一眼，确定无人之后才小声说道：“曹掌司，切莫误会！最近营中的确出了点事儿！不过曹掌司也不必担心，很快就可以解决的！” 曹莲英闻言，更是来了兴致。 “不知二位兄弟可否告知给咱家呢？咱家保证，绝对不会胡言乱语！”说着，曹莲英又塞给了两人两块银锭子。 两名守卫倒也不客气，虽是为难了片刻，但很快就将银锭子收了起来。 “曹掌司，我等若是告知给您，您可切记不要外传，否则若是被王爷知道了，我等小命都要丢了！” 曹莲英连连点头，再三保证道：“放心，二位兄弟，洒家绝对不会向外人多吐露半个字！” 两名守卫压低了声音，说道：“最近契丹不停闹事，伤了不少的兄弟，契丹人武器淬了毒，那些毒素全靠华大夫才解了的！” “王爷对华大夫极其的器重，只是没想到世子前日来军营中玩耍，与华大夫起了冲突，然后就闹起来了，世子说什么都不愿意离开军营，非要出这口恶气！” “可现在正是需要华大夫之时，王爷护着，华大夫暂时无事，可世子也因此杠上了，这两日时间一直都呆在军营之内，始终不愿意离开！” “王爷怕此事外传出去，所以便下令封锁了军营，不准任何人进出！” 曹莲英朝着两名守卫拱了拱手，笑道：“原来如此，多谢二位兄弟告知！既然如此，那咱家就不叨扰了！” 说着曹莲英转身上了马车。 马车行出一段距离，曹莲英不由得笑出了声。 “林洪涛一世英雄，没想到半辈子的英明都毁在这个废我儿子的身上！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世子！看来辽东真的完了！” 车内，贴身服侍曹莲英的鹰卫却有些担心。 “掌司大人，咱们进不到军营之中，还如何打探消息传递消息呢？” 曹莲英兰花指一捏，捋了捋自己一旁的头发，冷笑一声道：“若非是咱家需要借助契丹人的手灭掉林洪涛，怎么可能会暗中与他们通消息？” “为了赚他们这点儿银子，咱家日日都要受林洪涛那厮的轻慢，如今契丹都已经找到了对付林洪涛的方法，何须咱们次次传递消息呢？” 鹰卫看着曹莲英，轻声道：“掌司大人，您的意思是……” 曹莲英阴冷的笑容散开，说道：“狗咬狗，看的不就是个热闹吗？该帮的咱们都帮了，林洪涛现在是外有强敌，后院失火，根本就不需要咱家再出手！咱们还是学学祁王，喝喝茶，下下棋，养养心。对了，祁王最近可有异动？” 曹莲英的心中无比的得意，他也没想到一切竟然会如此的顺利！ 只是，自从到辽东之后，祁王的计谋不俗，只是，大部分的时间，却并没有太多的动作，看到他也是心急无比。 如果祁王那边，也能够再向林洪涛施压的话。 用不了多久，林洪涛这个辽王，就做到头了！ “掌司大人，暂未发现有任何的异常！只是，祁王喜欢去四方茶楼喝茶！每日都会待上半日！” 曹莲英冷哼一声，道：“废物！赵少卿之前叮嘱过，祁王可以和林洪涛掰掰手腕，却没想到这位祁王，只不过是一个酒囊饭袋！成事不足！” “你去城中散布谣言，就说契丹屡次进犯，辽东军损伤惨重，挑起民愤！咱家还要往这火上再浇一浇油！记住，手脚干净些，别被人给盯上了！” 第147章 相约火锅店 曹莲英一行刚刚离开，原本在营口收了银子的守卫，立马就变得恭谨严肃起来。 他们找了人换防，立刻来到了中军大帐门口。 “王爷，卑职求见！” 正在营帐之中，看着面前的沙盘正仔细研究对策的林洪涛听到大帐外面的声音，沉声道：“进！” 两名守卫迅速地进入营帐之内。 “卑职参见王爷！” 林洪涛点了点头，沉声道：“曹莲英走了？” “回王爷，是！” “他还给了卑职二人，一人十两银子，询问军营之中的情况，卑职二人全都按照王爷吩咐地告知给了他！” 说着两人恭恭敬敬地将各自得到的十两银子递了出去。 林洪涛瞥了他们一眼，微微笑道：“这些银子是你们自己挣的，拿着随便花！既然是曹掌司给的，你们可莫要辜负了曹掌司的心意！你二人做得不错！退下吧！” “是！” 林洪涛看着两名手下离开营帐，神色也渐渐地冷了下来。 这个曹莲英，还真是贼心不死！ 若非是想要稳住皇帝小儿，他早就已经料理了曹莲英了！ 只要这消息糊弄住了曹莲英，那彧儿带来了神药的消息，就可以被掩盖住了。 “来人，给我盯紧曹莲英！好好的查一下，他是否有其他的异动！” 林洪涛朝着一名暗卫吩咐道。 居庸关外的契丹部族时不时的骚扰，已经让辽东军损伤惨重。 尤其是这种卑鄙的手段，更是让他窝了一肚子的火。 他已经仔细地思考了许久。 居庸关外的布局随机应变，按说不可能会那么轻易就败北的。 却没想到这一次，连统领陈义都差一点命丧黄泉。 就好像契丹人对于辽东军的动向一清二楚一般。 这就很奇怪了。 只是，这几日曹莲英并没有任何的异动，祁王那边也很平静，暂时还找不到任何的线索。 林洪涛隐隐地觉得，此事应该与他们脱不了干系。 曹莲英刚刚回到城中，路过了火锅店，那种味道，颇为的诱人，即便是他，肚子也不由的咕噜了两声。 犹豫了一下，曹莲英让车夫停在了火锅店的门口。 “去，就说大家请祁王吃火锅。” 曹莲英眼珠一转，嘴角扬起一丝的笑意。 祁王自从到了辽东就深居简出，刚开始每日也会去营中走个过场，可每次林洪涛都像是看犯人一样一直派人跟随。 所以这几日的时间祁王并未出过门。 这样的一口恶气，祁王怎么可能会忍得了？ 是时候好好地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对付林洪涛了。 他们来的时间也不短了，可却根本无法掣肘林洪涛。 按说祁王不可能会一直按兵不动。 如今这个时候，就是该有出头鸟出去和林洪涛叫板的时候。 索性他再推一把。 火锅店二楼也设了包厢，曹莲英一身的便衣倒也无人注意。 进了包厢，火锅的味道扑鼻而来，烟雾缭绕的热气随着翻滚的汤汁缓缓地上升，带着极为诱人的味道。 很快店小二就已经将配菜一一上齐，摆放在桌旁。 火锅店开业之后，他还是第一次来这里。 毕竟第一次进入足浴店之时，被林彧给宰狠了，心里都有阴影了。 今日若不是这诱人的味道，他也不会进来。 正有些把持不住，想要先吃点东西的曹莲英，已听到敲门的声音。 他连忙正襟，缓缓地起身，看向了门口。 李长续带着一名随从从外面进来。 他手摇折扇，一身华服，虽是人到中年，可也有一副斯文儒雅的气度。 曹莲英赶紧上前行礼。 “参见祁王！” 李长续随意地招了招手，说道：“曹掌司，这里并无外人，何须如此多礼？” 曹莲英这才恭恭敬敬地抬起身子，找了个位置，坐下。 “曹掌司，不知你让人邀请本王前来，是有何要事？”李长续见此，不由问道。 曹莲英微微一笑，目光不由得瞥向了李长续身旁跟着的随从。 “王爷，这家火锅店听说是世子林彧所开，咱家也是一时兴起，所以进来瞅瞅。” 李长续的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心里却暗骂了一声。 老狐狸！ 曹莲英这个死太监根本就没有跟他说实话。 李长续也不催促，正要吃东西，却发现，满桌子的菜都是生的。 不由得，李长续收回了筷子。 曹莲英也是同一次来吃火锅，不过先前店小二已经交代过一遍。 干脆主动起身开始下菜。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原本还一脸嫌弃的李长续，已经一筷子一筷子的吃了起来。 好吃！真是太好吃了！ 连王府里的厨子做饭都没有这么好吃的！ 曹莲英似乎也忘了自己要说的话，嘴巴都没有停下过。 直到离开火锅店，坐上马车，两人都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曹莲英干脆跟着李长续去了祁王府。 正厅之内，曹莲英神色严肃，恭谨异常，说道：“王爷，咱们受上命来此，却并未有太多的进展，所以想请王爷拿下主意！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而且，您也看到了，世子林彧，颇有经商头脑，这样的人是不是也不太适合继续做辽东的世子？” 曹莲英说完，目光便定在李长续的身上。 朝堂之上，谁不知道祁王李长续，虽然被人称为白面王爷，可手段也让人畏惧。 更何况，祁王也是一方之主，与林洪涛有一项不对头，想必也定然会有更多的手段。 李长续淡淡地看着曹莲英，一双带笑的眸子里也不知道究竟有什么样的想法。 “曹掌司，林彧这样的竖子，顽劣不堪，行事随心所欲，毫无规矩，这样的人，你觉得他能堪大用？若是辽东，可在林彧的控制之下，想要拿下辽东之权，不是轻而易举吗？” 曹莲英一愣。 自从他们到辽东之后，数次与世子李长续碰面，尤其是更听说了不少关于林彧的风流趣事，荒唐作为。 民间的百姓，更是对其议论纷纷，毫无半点敬服之意。 一个不得民心，不得军心的世子，又没了老子庇护，可不就是一个只有花架子的纸老虎吗？ 第148章 联名上奏 “王爷所言极是！是我愚钝了！” 原本还打算揪着林彧不放的曹莲英立刻恭声应道。 祁王说的话，不无道理。 连他都打消了原本的念头。 “王爷，且不说林彧如何，咱们此行，时日不短了，可究竟该如何才能渗透到辽东军中呢？您看咱们这几次去营中，辽王表面客气，可每次都派人跟着我们，甚至连军务，咱们也只是知道一点无关痛痒的消息。” “这样下去，怕是要辜负圣命，皇上定会怪罪的！”曹莲英一脸担忧的说道。 李长续抬眸，颇有深意道：“你觉得该怎么办呢？” 曹莲英愣住了。 他来这里找李长续，为的就是希望李长续能够出主意。 却没想到，李长续竟然又把这个球踢回给了他。 “这……” 曹莲英为难地说道：“咱家平日里多忙巡监司事务，并不知道这朝堂大事究竟该如何处理，还望王爷能够指点迷津！” 李长续点了点头，沉吟了片刻，说道：“你可知最近契丹为患之事？” 曹莲英猛地抬头，心中有一瞬间的忐忑。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李长续会突然之间说这样的事情。 难道是发现了什么吗？ 只是朝着李长续看去，李长续的脸上，并没有任何的异样情绪。 他稍稍的放下心来，点了点头回答道：“听说了，这契丹人狡诈，武器淬了毒，辽东军损伤惨重，死伤不少。” 李长续微微一笑，轻轻的点了点头，说道：“不错，看来，巡监司也并非一无是处！这不就是一个机会吗？” 李长续的话让曹莲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能迷茫地看着他，“王爷，咱家不明白您这话是何意？” 李长续也不再兜圈子，直接说道：“意思很简单，辽东出了这事儿，不就是一个由头吗？打仗是会死人的，要是林洪涛死在了战场上，那这辽东，落入我等的手中不是轻而易举吗？” 李长续说完，眼中也闪过一丝的凌厉光芒。 曹莲英若有所思，沉默了好一会儿，猛地抬头看向了李长续，试探性地问道：“王爷的意思是……” 李长续哈哈一笑，说道：“咱们联名上奏，将此事禀告给圣上，你觉得圣上会如何处置呢？” 曹莲英眼睛一亮，不由得掐起了兰花指，笑道：“王爷果然高明啊！此计甚妙！若是将此事上奏，呈给圣上，我等可借机让圣上下旨，命辽王出征！” “战场之上吉凶难测，这主动权，就回到了我等的手上！再者，消息传递回京，我等这段时日就算毫无作为，这一封奏报，也必定会龙颜大悦，不再追责！” 曹莲英脸上的欢喜一点都没有掩饰。 今日无法进入军营之内，也意味着他暂时没有办法再收集情报了。 正发愁不知道该怎么做呢，没想到祁王竟然出了这样一个绝妙的主意！ 李长续随意地扫了他一眼，说道：“曹掌司，时候不早了，你也不适合在本王府邸之中多逗留，退下吧！” 话只需要点到为止。 曹莲英拱手，恭敬道：“是！那咱家就先告退了，不叨扰王爷了！” 话落，曹莲英便迅速地退走出了祁王府的大门。 李长续望着已经消失的背影，神色严肃了起来，深邃的目光之中，若有所思。 辽东军有所损伤之事，他也早已知晓。 等的就是曹莲英来。 一切还在计划之内。 看着外面的天，依旧有冷风呼啸，李长续不由的喃喃自语道：“风起了！这个冬天，怕是不好过！” 当天，亦不知是从哪里传出的消息。 只是突然之间大街小巷都在议论契丹进犯辽东之事。 尽管往年契丹部族也会不老实，时不时的在大俞边境之内骚扰。 可是如今传来的消息，反倒让众人都不由得担心起来。 “你们听说了吗？居庸关的不少将士受伤严重！听说死伤不少呢！” “咱们王爷用兵，这么多年以来，还是头一次吃了这么大的亏呢！” “契丹这一次来势汹汹，该不会是真有什么把握要打到关内吧？” …… 围坐的百姓本就是辽东人。 他们都不由自主地担心起来。 毕竟一旦打起仗来，契丹的马兵第一个冲进来的就是辽东。 一旦战火起，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他们这些百姓了。 “狗日的契丹部族，年年犯我大俞！要俺说，就得率大军灭了他们，把他们撵回老巢去！” “谁说不是呢？就该让他们契丹人也瞧瞧咱们大俞将士的风采！凡有来犯者，必亡其族，灭其种！这样才能够让他们受到教训！” …… 茶楼、酒楼，凡是有人的地方都能够听到类似的议论。 辽东的百姓似乎在一天之间开始了。 没有人再继续八卦城中的那些风流韵事，也没有人再继续深究世子林彧有多败家。 所有人最关注的还是眼下要究竟如何应对契丹的挑衅。 与此同时，两匹烈马在同时，离开了驿馆，快马加鞭地朝着京城而去。 三日后，京城皇宫之内。 冉冉的檀香缭绕的暖阁内，身穿金色龙袍的俞帝李亥端坐在书桌旁。 他看着面前的奏折，眉头微微皱起。 赵明在旁伺候，递上了一杯热茶。 “赵少卿，祁王和曹莲英联名上奏，你来看看？” 赵明连连摆手，恭敬道：“皇上，朝廷大事，臣怎敢多言？” 俞帝冷眼瞧他，低沉说道：“让你看就看！朕想知道，若是你，究竟要如何处置？” 契丹作乱，若是开战，以林洪涛的勇猛，必然会再添新功，就算是他身为帝王，也不得不论功行赏！ 可，祁王和曹莲英言下之意，若是运作得当，林洪涛身死战乱之中，一个死人，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这诱惑，不可谓不大！ 然而，国库亏空，一旦开战，无论钱粮，都要往辽东运送，倒也是个难题！ 这仗究竟打与不打，实在是难！ 赵明这才恭敬地拿起了奏折，快速地阅览了一遍。 昨日他便已经收到了曹莲英的消息，奏折上的内容，他早已知晓，心里也暗暗做好了盘算。 如今皇上询问他意见，恰好是水到渠成。 第149章 圣旨 “皇上，依臣之见，祁王和曹掌司所言甚是！一个小小的契丹不成气候，没有了辽王，皇上天威犹存，亦可灭了契丹，又可收回辽东兵权，只有利而无害！” “辽东监察司传消息回来，说是辽东百姓民怨，全部都是要讨伐契丹，以洗血仇的！皇上，民意难违！更何况，一旦战事开启，辽王岂有活路？” 赵明恭恭敬敬地回答，一番话说到了心坎上。 李亥抬头看他一眼。 赵明在他身边伺候多年，最对他的心思。 尽管一开始他却有犹豫。 可这一瞬，他已经下定了决心。 “拟旨吧！” 当天，宫中便有传递圣旨的钦差，快马加鞭，朝辽东而去。 辽东军营之中。 林洪涛身在案桌之旁，只觉一阵心烦意乱。 面前的军报似乎有些古怪。 原本一直骚扰的契丹军队突然消停了下来，再没有其他的动作。 只是都郡城内却已经是民怨，议论纷纷。 全部都是关于辽东军受创严重，损失惨重的消息。 朝廷也有所动作。 看样子安逸的日子要结束了。 “报！” 帐篷外的声音响起，打断了林洪涛的思绪。 他扬声道：“进来！” 一名身穿铠甲的士兵迅速地单腿跪地：“禀王爷，受伤的前线受伤的将士，死亡率已经大大的降低！就连原本有可能需要截肢的兄弟，都已经情况好转，要不了多长时间便可恢复如常，重新归营！” 这些日子，林洪涛还是头一次听到这样好的消息。 契丹突袭，损伤的将士，足足死亡了二百多人，大部分都是因为感染致死。 好在，如今这个问题算是解决了。 “太好了！送世子回府吧！” 已经接连几日了，林彧一直都在帐篷之内，为那些受伤的兵士配药。 总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 接连几天的高强度工作，哪怕是林彧，也有些疲惫。 这样的结果已经算是极好的了。 只是还不等林彧收拾东西准备回王府，一个人影就立马窜了上来。 “世子，可否求您将我也带回府中？” 出面阻拦的正是华中医。 林彧扭头看着他，迅速地避开，说道：“开什么玩笑？你又不是貌美如花的姑娘，本世子带你回府干什么？” “世子师父，您是我师父，徒弟跟着师父，再正常不过！还望师父成全！切勿抛下弟子！” 华中医死死地抱着林彧一条腿，任凭林彧怎么挣扎，他都不松开。 林彧无奈地说道：“本世子带你回去自然没什么问题，可问题是，你是辽东军的首席医官，你走了，怕是将士们不答应！” 华中医却依旧不松手，连忙说道：“世子师父，弟子所学，尽数交给其他的医官了，就算是弟子离开，也不会有任何的影响！” 林彧看着华中医不撒手的样子，大手一挥，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就跟本世子走吧！” 华中医听了林彧的话，眼现激动之色。 “世子师父，您这是同意了？” 林彧无奈地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不同意能行吗？” 华中医讪讪一笑，不再搭话，立马背了包袱，恭恭敬敬地跟在林彧的身后。 似乎他早就已经收拾妥当。 林彧虽然嘴上嫌弃，可心里早就已经乐开了花。 不管怎么样，这一次，倒是大赚了一波人心，顺带还拐走了一名医术不错的医官。 林彧带着华中医直接朝着中军大帐而去。 既然要把人给带走，也要给林洪涛知会医生。 只是还不等他开口，外面就响起了一阵马蹄疾驰的声音。 即便是林洪涛都不由得皱了皱眉。 “何人敢在本王的帐前喧哗，肆意纵马？” 对方闻言，不由回答道：“下官是奉皇命而来，特来宣读圣旨！还请辽王接旨！” 林彧不由得看了一眼林洪涛。 只见林洪涛脸上的神色已经恢复平静，直接扶正了身上的铠甲，手握他一直使用的大刀，径直朝帐外走去。 林彧心有不安，干脆藏在帐篷里听。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契丹部族欺我大俞百姓，犯我大俞边境，朕特令辽王林洪涛，特率辽东军，攻打契丹，以掌国威！钦此！” “臣林洪涛领旨！” 帐篷外的声音，让林彧心中的不安也得到了证实。 他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都说大俞皇帝想要收拢兵权，如今辽东已经成为皇上的眼中钉，肉中刺。 这段时间，屡屡出事，若非是他们父子早有应对，恐怕现在已经是阶下囚了！ 没想到大俞皇帝，既然不顾百姓生死，更不管百姓是否流离失所，竟然以此为借口发动战争。 一旦两国开战，必将是血流成河。 皇帝为了自己的私心，竟然如此之狠！ “王爷，咱家祝王爷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曹莲英的声音也在帐外响起，语气里有听不出的得意。 林洪涛威严的声音，不带丝毫的情绪，说道：“那就多谢曹掌司的吉言了！只是最近契丹犯境，本王军务繁忙，不如就麻烦曹掌司代替本王，回城中好好地招待钦差大人。军营重地，环境恶劣，设置简陋，本王就不多留二位了！” 显然，林洪涛并没有把人带进帐篷的意思。 “既然王爷军务繁忙，那钦差大人就由咱家代为接待了！” 曹莲英也没有想到，林洪涛竟然一眨眼就把人推给了他。 不过这也正合他意，正好京城里的消息也需要传递，他们也能名正言顺地叙叙旧，聊聊天。 反正传圣旨的人也是监察司的人。 一阵骚动之后，外面的声音就又重新的归于寂静。 林洪涛拿了圣旨从营外走了进来。 他随手将圣旨扔在案桌之上。 “看样子这曹莲英，又在暗中给本王找麻烦了！没想到，俞帝竟然如此迫不及待地想除掉本王！连这种办法都想得出来！他竟然一点也不在乎黎明百姓的生死！” “昏君！” 林洪涛重重地一拍桌子，脸色有些难看。 这道圣旨，就如同一道枷锁套在了他的脖子上。 俞帝肯定是有什么想法了。 第150章 得赶紧了 “爹，你们真要打仗了？” 林彧不由地看向了林洪涛 他没想到，一切来得如此之快。 没想到大俞皇帝竟然直接下了圣旨，就准备宣战。 如今气候恶劣，辽东和契丹部族。还隔着一条黑河。 连河面都结了厚厚的冰。 天气寒冷，很多时候，人们都不愿意出屋。 可想而知这战场之上的士兵厮杀，必定会十分的艰难。 林彧的问话，在林洪涛的耳中更像是一种害怕。 林洪涛不由得放缓了神情，语重心长地说道：“彧儿，你不必害怕，你只管在府中等候，父王必定会安全归来，绝不会让你有半点的损伤！” 林彧也没想到都知道，到这个时候了，林洪涛竟然还是一脸慈父的模样。 他讪讪地笑了笑，说道：“爹，你真的有把握？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两国交战，并不是那么容易。 即便圣旨已经下了，可是粮草补给，一样都不能少。 就算是林洪涛要动身，也需要一些时间。 “半个月的时间，只要朝廷粮草一到，本王便会带军出发！” 甚至附带了一封密信，密信上已经交代好了所有的一切。 既然是皇上下旨，朝廷的粮草运送速度定然会快上不少。 “好！爹，那我们也先走了，我徒弟也带走！” 林彧了解了情况之后，应了一声，便直接带走了华中医。 林洪涛看着他们离开，并未阻拦。 华中医的医术了得，让他跟在儿子的身边，他也能更放心一些。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林洪涛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 俞帝的圣旨来得突然，即便是他都没有准备。 如今更没有时间多加教导林彧，纵然彧儿情况恢复了不少，甚至连行事作风也不似之前那样胡闹，可是，也不知是一时的，还是儿子真的能够改邪归正！ 林洪涛不由地暗暗祈祷：“列祖列宗保佑！彧儿他娘，你可一定要保佑彧儿！” 刚一出军营，宋命和霜儿就已经站在营外等候。 几日不见，霜儿那年轻白皙的脸上都闪现着激动和期待。 大大的眼睛里竟有着丝丝的水光，眼里的期盼让得林彧看得心中一暖。 好几天都没有见到霜儿，没想到他们竟然会在门口等着。 不由得，林彧已经上前跨出一步，伸手抱住了霜儿。 大庭广众之下，宋命和华中医都没想到会是眼前这一幕，不由得尴尬地转过头。 霜儿有些不好意思，脸上红霞涌动，可最终还是没有伸手推开他。 感受到那砰砰跳动的心脏，林彧心里也十分的爽快。 “走，赶紧回去！赶在天黑之前，还能入城！” 几天的时间都未曾回到王府。 不过好在离开之前，他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交代清楚。 除了刚和霜儿相见的激动之外，林彧心中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做。 圣旨到了，战事将起。 尽管契丹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部族，根本就不是林洪涛的对手，就算是林洪涛带兵去灭了他们，那也绝没问题。 只是，先前契丹部族不停地扰乱边境，而且还是有那些卑鄙的手段。 战场之上，刀剑无眼，也不知道契丹部族那些卑鄙小人究竟还会使用什么样的方法。 不过这件事儿，也让林彧深切地明白一个道理。 武器也是硬道理！ 辽东军的战力本就不俗，这几日的时间他在军营之内，也看了一下辽东军的训练情况。 不得不说，林洪涛的治军方法的确是有效的。 若是再有合适的强力武器配合，整个辽东，必定能安定无忧！ 所以得赶快了！ 云戎弩必须要赶在战事开启之前尽快的完成制作。 他仅仅只有半个月的时间。 不知不觉，马车就已经到了王府的门外。 林彧翻身下马，特意让人准备了火锅。 闷在军营之中，看着那些受伤的将士，即便是他，也有些受不了。 每个人的伤口，看上去都让人难受。 幸亏不是他自己去处理。 刚一回府，林彧就远远地看到原本被关了禁闭的林耀悄悄的伸长了脑袋。 他目光怨恨地看着林彧。 “林彧，这次你完了！” 林彧不由得停住了脚步，淡淡地撇向了挑衅的林耀。 之前太忙，他都差点忘了林耀。 后来才听说，母子两个都被林洪涛给关了禁闭，不准出院子。 没想到林洪涛现在军务缠身，林耀竟然敢偷偷地跑出来。 他不由地朝着林耀勾了勾手，狠狠道：“小子，有种就过来！” 林耀吓得后退了几步。 这段时间和林彧交手，每次都是他吃亏上当。 “我才不上你的当呢！想要骗本少，没门！你等着吧，有你哭的时候！” 林耀放完了狠话，匆匆的离开。 似乎生怕碰到林洪涛一样。 这家伙匆匆忙忙，林彧也没放在心上。 只是朝着霜儿随意地问道：“霜儿，林耀偷偷跑哪儿去了？” 霜儿的神色略有些凝重。 “世子，前日有一名京城来的信使，要见王妃，说是宰辅周天养派来的！” 林彧不由得顿了顿脚。 “来得还真是巧啊！既来了圣旨，就连宰辅周天养都坐不住了，怪不得林耀竟敢蹦哒！” 林彧没有再多言，带着他们径直回了小院。 宋命早就已经吩咐好了准备好了火锅。 淡淡的烟雾缭绕，香味浓郁，诱人。 刚跟着林彧进院儿的华中医都不由得被这味道所吸引。 看着锅里面翻滚的汤汁，华中医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世子师父，这些是什么？徒弟怎么以前从未见过？” 林彧微微一笑。 他倒是没想到华中医平时挺严肃的一人竟然是个吃货。 “这叫火锅，我们今天的晚膳！来吧，随意坐！” 说着，林彧就已经率先的坐到了位置上。 华中医看了看锅里的汤汁，眼睛也亮了起来。 都郡城中的火锅店火爆异常，但凡是吃过的人都说好吃，我还从来没有尝过呢。 没想到今日竟然能够在王府中吃到，如何不激动？ 三两步，华中医也坐了下去。 只是，想到先前碰到的耀少爷，他不由得提醒道：“世子师父，您可千万小心耀少爷！” 第151章 云戎弩成型 林彧不由得扭头看向了说话的华中医。 他有一丝的意外。 没想到，华中医竟然会提醒他这些。 看样子这几日在军营之中，倒是让华中医对他有了极大的改观。 记得原本他去军医，华中医对他向来都是客客气气，能远离多远就远离多远的。 军营之中的那些人不服他，甚至心中还对他十分的不屑。 正是因为如此，只有林耀进军营的时候，才会有人真心的敬服。 这还是林彧头一次受军营之中的人的关心。 “本世子为何要小心他？”林彧看着华中医，倒是真心求教起来。 “世子师父，您有所不知。那个……我说了，您千万不要生气！” 华中医有些为难，小心翼翼地做好了铺垫。 林彧点了点头，说道：“今日你可以畅所欲言！” 华中医也不客气，连忙说道：“世子师父，您原来只顾着挥金如土，享乐纵情，即便是去军营，对手下也是呼来喝去，最终将士更是毫无礼节，肆意辱骂斥责！” “军中的将士对您，实在是没任何的好感！也正因为如此，耀少爷去军营之中，总能够得到不少人的维护。” “我虽然仅仅只是一个小小的医官，可是军中的各大将领与我都相熟，他们都曾抱怨过，王爷就不该立您为世子！” “耀少爷在营中可是培养了不少自己的人！更何况，耀少爷还有宰辅周天养的支持，如今王爷去攻打契丹，连个护着您的人都没有了！您可不得小心些吗？” 华中医说话也很直接，一股脑竹筒倒豆子似的说完，眼睛已经一眨不眨地飘向了旁边的火锅。 林彧根本就没想到，敢情自己还捡了个宝。 没想到华中医在营中竟然有这么大的能量，简直是一个合格的间谍。 连这种事情都知道。 尤其是他一旦对自己取得了信任，竟然真是毫不设防，连这些话都毫不犹豫的说了出来。 看样子，也不能让华中医闲得太久！ 林彧心里暗暗地思考着自己的安排。 华中医弱弱的声音再次响起：“世子师父，我们现在可以吃了吗？” 华中医已经拿起了筷子，试探性地问道。 林彧不由得一笑，说道：“动筷吧！吃完有事儿和你说！” 华中医只听到了前半句，他已经迫不及待地将筷子探入到了锅中。 一口肉入嘴，只觉得麻辣入味，竟是从未尝过的美味！ “火锅也太……太好吃了吧！” 华中医说这又是飞快的挑动着筷子，快速地捞着锅里的菜。 不管荤素，一会儿时间就已经捞了一大碗。 也许是因为在军营之中生活，和一群莽夫聚在一起，吃饭也没任何的讲究。 有人带动气氛，林彧竟觉得这一顿火锅吃得实在是美味无比。 足足从天亮吃到天黑，一群人才摸着肚皮，心满意足。 林彧原本是打算好好的观察一下华中医，确定他没什么问题再将他送到秘密基地的。 只是一顿饭，林彧就已经确定，华中医的确是值得信任之人。 刚见面或许会觉得华中医是一个极为严肃的古板，可真正接触之后，林彧才知道，华中医实际上也是一个有着远大志向的有志中年！ 他凭借一身医术救人，混迹在辽东军中，每次必定随军出征，抢救了无数的士兵将领的性命，更是林洪涛极为信赖的人！ 所以晚膳刚过，林彧就将华中医带到了给鲁木匠和张铁匠准备的小院儿里。 先前林彧已经将图纸交给了二人，他们的进度也很快。 在他去军营之前，两人就已经完成了三分之一的部件。 何况这已经过去了两三日的时间。 二人见到林彧，纷纷的放下手中的活，激动地看向了他。 “世子，您可回来了！您画的这些图纸也太巧夺天工了！我到现在都没看明白这究竟是什么？” 鲁木匠充满了求知欲。 张铁匠也在旁边瞪大了眼睛，满是期待。 林彧微微一笑，从袖子里去取了一张图纸，递了出去。 “想知道这些东西究竟是什么？只需要对着这张图纸将他们全部组装起来，你们就明白了！” 林彧的话充满了神秘感。 鲁木匠顾不上行礼，也顾不上洗手，只是在衣服上随意地擦了擦，就迅速地接过了林彧递过去的图纸。 就连华中医也好奇地凑了过去。 三颗脑袋聚在一起，他们看了好一会儿的时间，终于从先前那种呆滞的情况清醒过来，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了林彧。 “世子，这……这是……这是……” 鲁木匠已经看明白了图纸，可是他还有些不敢相信，更不敢说出口。 大俞王朝，自造兵器是死罪。 可是，图纸连接，活生生就是一个极为精巧的弓弩。 尤其是这弓弩经过改造，威力更强，一弓十箭。 若是真的放在两军对垒之中，这等威力，那可是万般惊人。 任何拥有这种武器的军队，都可以一当十。 这是什么概念？他们心中非常的清楚。 他们都曾经随军出征，见过征战的场景。 若是弓弩有这么强，那便意味着，一支军队的强大。 以少胜多，以弱胜强，十万可当百万兵！ 强者，那便是这世间，掌握他人生死的王！ 正是因为如此，朝廷对私造兵器者，施以酷刑，严加禁止。 却没想到，平日里吊儿郎当不务正业的世子，竟然给他们画了一张这样的图纸。 这实在是太震撼了！ 就连华中医，都张大了嘴巴不可思议地看向了林彧，就好像才认识眼前的世子一样。 林彧倒是颇为的坦诚，任由他们这样随意的打量。 “如你们所见，本世子要造的名为云戎弩，乃是本世子在古籍上发掘的一种强力武器！” “你们若是愿意从此以后效忠本世子，本世子必定带你们，荡平天下不平之事，让百姓真的安居乐业！而非如今这般，宦官当权，无论朝廷还是百姓，活在战战兢兢之中！” “包括你们，也不必藏着一身的本领，隐藏在边陲小镇，战战兢兢苟活于世！” 第152章 传递消息 现场，几个人都愣住了。 世子的话大胆又直接。 这是要造反吗？ 可是，他们怎么莫名地觉得有些激动呢？ 好像热血的感觉。 即便是华中医，严肃的脸上都露出了思考之色。 如果是以前，听到世子说这样的话，他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把林彧给卖了。 毕竟一个纨绔世子只知道挥霍，从来没有把心思用在正途上。 这样的主子，就是得了天下又能比现在的皇帝好到哪儿去？ 可是，这几日的时间，林彧不仅将神药拿给了军营中的兄弟们使用，而且一直都跟在一旁分药。 无论是将军还是士兵，似乎在世子的眼里都是一视同仁的。 他们的药物剂量，世子都会斟酌再斟酌，小心再小心，免得出什么意外。 那样的认真，或许对于普通人来说并不觉得有什么。 可作为医官，熟悉医理，所以他很清楚，药物剂量的分配，那可是事关生死的事儿。 如果真是一个纨绔不学无术的世子，怎么可能能够那么精准地调整剂量？ 林彧未曾把神药拿出来的时候，但凡是感染的弟兄，几乎是必死无疑。 能够硬扛过来的，可以称之为奇迹。 林彧的神药，不分贵贱，全部都贡献给了众将士。 要说不感动是假的。 即便是整个大俞，又有几个主子，能够将手下的性命当做是命呢？ “世子师父，徒弟愿意誓死追随！” 华中医率先开口。 若是放在十天前，华中医死也不会想到自己和世子林彧之间竟然会有这样奇妙的信任。 可偏偏就是世子赠药，让他对世子的印象彻底的改观。 张铁匠和鲁木匠微微一笑，也是直接拱手道：“世子，只要您能一直给我们画这样的图纸，让我们多吃几顿火锅，我们就是死也值了！” 从一开始，林彧能够给他们那么多的图纸，就已经让他们察觉到了林彧的与众不同。 他们对林彧的话，自是深信不疑。 林彧闻言，不由得轻笑了起来。 看样子，结果倒是比他想象之中的好得多。 林彧将图纸交给他们，仔细地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不再过多逗留。 云戎弩的做工精细，即便两个人是能工巧匠，可想要真正制作出来，发挥出应有的威力，自然还需要各种调试。 眼下第一个成型的云戎弩，在林彧看来，威力不足。 如今既然摊牌，有许多需要注意的地方，他也能够仔细地交代。 大战在即，林彧希望，能够在这半个月的时间之内，多制造出一批云戎弩来。 这些东西装备辽东军是不够的，但用来装备特战营，自是绰绰有余。 回到自己的小院，霜儿早就已经准备好了热水沐浴。 也许是热气蒸腾再加上忙碌，所以霜儿的脸颊红红的，白皙而精致的脖颈又沾染了一滴水。 林彧看着霜儿，伸出手去帮霜儿轻轻的抹去了她脖颈上的水滴。 “丫头，不用这么辛苦的，这些事儿交给旁人做，不就好了？” 霜儿刚开始被吓了一跳，看到林彧温柔的模样，心砰砰乱跳，脸上一阵火热，不由自主地低下头去。 男女授受不亲，她也没想到世子竟然会突然之间做出这么亲密的举动来。 还好屋里没人，要不然她都得找个地方钻进去。 一时之间，霜儿羞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看着这样的霜儿，林彧不由得笑得更灿烂。 “霜儿，那你干脆就帮本世子沐浴吧！忙了这几天，手疼！” 林彧看着霜儿，眼里带着淡淡的笑意。 话一出口，霜儿本想拒绝，听到手疼二字，又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她默默地替林彧褪掉衣衫，精心的擦洗起来。 林彧的嘴角微微上扬，只觉得心中无比的惬意。 直到一身疲惫尽消，林彧擦干净了身子，伸手拽住了刚忙碌完毕的霜儿。 霜儿一惊，还不等她开口，林彧就一手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径直的走向了内室。 都已经好几天没有霜儿陪着了。 军营之中，不适合留女人。 所以从他在军营之中留宿的时候，霜儿就回了王府。 看着如此贴心娇俏的霜儿，林彧只觉得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温柔，只想将她揉在怀里。 霜儿虽然挣扎了几下，力道有些无力，渐渐地也软了下，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 那一夜，半个王府的人都听到了世子林彧院子中的声音。 第二天一大早，每个人都顶着熊猫眼。 即便是林耀，都心生嫉妒。 “娘，难道咱们就这样一直坐以待毙吗？林彧这个庶子也太得意了！” 他们本来想把抵押府邸的事栽赃到林彧的身上，却没想到弄巧成拙。 如今被禁足在府邸之内，林耀也是无比的心急。 再不赶紧出去，只怕他的世子之位就要飞了。 周芸瑞倒显得淡定得多。 “耀儿，你不必心急！你外祖父给我们送来了宝钞，还有锦囊妙计！你父王想要让林彧那个纨绔蠢货继承辽东世子之位，我们就偏不如他的愿！” “那咱们该怎么办？现在被禁足在院儿里，哪儿也去不了！”林耀十分沮丧地皱着眉。 周芸瑞看着委屈得都快要哭出来的儿子，不由得训斥道：“耀儿，像个男人点儿，别动不动就哭鼻子！我们被禁足，可不代表我们手底下的这些人都被禁足了！” 林耀顿时眼睛一亮，连连点头。 “娘说的是！娘的意思是……” “你之前不是让人盯着林彧，说是他在那些发霉的东西里面弄出了一些白色的粉末吗？“把消息传出去，盯着林彧的一举一动，要有任何不寻常之处，就把消息传递给曹莲英。他会帮我们解决这个大麻烦的！” 既然是联盟，哪怕先前合作并不愉快，可现在想要剪除林彧，那就必须要联合。 毕竟王府里的事儿，没有人比他们母子二人个清楚的。 相信这些消息也是曹莲英想要的。 “另外，你派人去和营中的那些将领接触，看看从他们那里能否套到有用的消息！” 周芸瑞将事情吩咐了下去，林耀不敢怠慢，立马就交代了 第153章 暗中勾连 另一边，巡监司。 “白色粉末？那是什么东西？那些发霉的东西里面，又能弄出什么好东西来？” 曹莲英得到消息的那一刻，很是不屑。 “周芸瑞母子两个，也真是个蠢货！这样无用的消息，还要传递出来！”曹莲英冷哼一声，随手就挥退了下人。 从古至今，还没见什么发霉的东西里面藏了什么宝贝。 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周芸瑞和林耀在府邸里面等了许久，却不见曹莲英的回信。 林彧自然不知道自己研制青霉素的事情被人给捅了出去。 不过曹莲英无知，倒是让他躲过了一劫。 否则青霉素的事情一旦泄露出去，必将会引起大俞震动。 其他的事情，他上去可以找一些借口掩饰过去。 可是青霉素事关重大，若是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暴露！ 在军营之中待了几天，林彧也更加的迫切，想要快速地壮大特战营。 尤其是云戎弩的建造，已经是刻不容缓。 尽管潘虎等人一直在暗中的购置材料，可那些远远不够。 好在，这段时间，店里面的收益不菲。 尤其是各个店铺，除了生意兴隆之外，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条。 甚至连店里的伙计都是干劲儿十足，热情高涨。 这意外的变化，让林彧都感觉到不可思议。 一问才知道，郑成功直接使用了提拔奖励制度。 这种制度相当于现代社会的升职制度。 一旦有足够的能力，就可以完成晋升，得到更多的工钱。 不得不说，这种独一无二的管理制度，大大地提高了伙计们的热情和办事能力，就连服务质量也提升了不少。 再加上店铺里面经营的种类本就诱人，光是这十多天的时间，净利润就足有四五十万两宝钞。 林彧很满意。 起码这些钱足够他购置材料，制作云戎弩了。 只是云戎弩的弓架虽然成型，但是云戎弩的弓弦却还没有敲定。 按说只不过是一个弓弦而已，直接使用常用的绳子也可以。 但云戎弩的射程较长，杀伤力巨大，弓弦又是十分重要的存在。 质量越好，达到的杀伤力变越高。 “也许可以试一试制作一下玻璃纤维，若是能够将玻璃纤维用在云戎弩上，那就完美了！” 林彧心里暗暗地琢磨着。 不过玻璃纤维难以制作，也并不是一件易事。 就在林彧埋头尝试制作玻璃纤维的时候，林洪涛也在军营之中点兵操练。 圣旨难违，只要粮草一到，辽东大军就要出发征讨契丹。 只有严格的操练，才能够让他们在战场之上多几分的活命机会。 整个辽东大军的气氛都变得严肃凝重起来。 尽管一个小小的契丹，也不至于带给他们太大的威胁。 可先前契丹狡诈，每一次都能精准地捕捉到他们派出的少量部队所在，造成大量的损失。 前车之鉴，血的教训。 纵然是辽东军不惧契丹，可也已经学会谨慎小心。 紧张的操练之后，不少的将领也都会聚在一起。 一名粗莽的汉子，络腮胡子，直接解了铠甲，随手丢在一旁，坐在了火堆旁。 他冲着另外一名身型中等的中年男子抱怨道：“王爷也不知道怎么了，一直偏袒世子！这一次更过分，明明知道华中医和世子闹了别扭，竟然还让华中医跟着世子一起离开！” “我身上的暗伤只有华中医能够缓解，现在华中医一走，真是难受死我了！”络腮胡子言语之中，颇为不悦。 身形中等的男子，兜鍪整齐放在一旁，筷子快速地扒拉着碗里的土豆丝，不一会儿的时间一大碗米饭就已经被干掉了一半。 听到啰嗦胡子的话，他才不由地停下动作。 “周重，你就少抱怨两句！世子也是你我能议论的吗？王爷这么做，定然有王爷的道理！咱们王爷，可是辽东的智囊，战神，所向披靡，运筹帷幄。王爷做的事就算我们不懂的，也绝不该干涉！” 说话的人叫吴钰，是军中统领。 而被叫做周重的男人，络腮胡子抖动，随即眼里流露着鄙视质疑之色。 “吴珏，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听话了？之前可是你很排斥厌烦咱们这位世子！也是你说过，这辽东的世子本就应该由耀少爷做的！现在装什么大尾巴狼呢？” 同为军中统领，周重对吴钰说话可一点都不客气。 周重的话一出口，吴珏不由得放下手中的大碗，猛地抬起头，朝着周重看去。 “周重，难道你真的相信营中所传？你真的以为，华中医是因为世子报复，所以才被带走？你觉得王爷宠爱世子，已经到了，毫无限制的地步吗？” 吴珏突然之间的严肃，让得周重都不由得沉默了下来。 “那你是什么意思啊？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周重瞪大了眼睛，好奇的看着吴珏。 “算了，我也只是听人传言，并不知真假。” 吴珏却突然之间又重新端起了碗，准备吃饭，似乎真的打算把这个话题给揭过去。 周重顿时不干了，来这吴钰继续问道：“吴珏，哪有你这样说话说一半留一半的？吴大统领，就当是我求你，告诉俺还不行吗？” 吴珏不由得顿了一下，侧目看去：“你真想知道？” 周重重重的点了点头，连忙说道：“那可不！快说吧！别娘娘唧唧的，像个娘们！” 吴珏暼了他一眼，颇为神秘道：“我若是告诉你，你绝对不可将这消息外传！否则，闯了大祸，后果你自己承担！” 周重一拍胸脯，信誓旦旦呃说道：“你看俺向是嘴上不把门的吗？说吧！” 吴珏左右扫了一眼，确定隔墙无耳，这才说道：“我听伤兵营里的兄弟说，世子带来了一种神药，白色的粉末，只要混合在药水之中，就可以让他们起死回生！” “那些感染的兄弟，之所以能够活过来，都是因为世子带来的这种神药！华中医之所以跟随世子一起离开，听说也是因为世子有着绝世的医术，华中医想要求取问学，所以才心甘情愿的离开！” 周重闻言猛地站起身来，惊呼道：“这哪个王八蛋在这里胡言乱语？就世子那样不学无术，还神医？简直可笑！你要说耀少爷这样的能力，我周重才信！” 第154章 玻璃纤维成功 周重颇为的气愤。 一个从来不入军营，看上去柔柔弱弱，犹如一个娘们儿的世子，怎么可能有那样的能力？ 肯定是王爷为了故意抬高世子，所以才放的消息，把这功劳放到了世子头上！ 说不定华中医的离开也是被逼无奈。 周重心思变动，根本就无心再继续吃下去了。 平日里的饭量，这点饭菜根本就不够吃的，可是现在，他不过是扒拉了四五口，就再也吃不下去了。 “老子先走了！契丹狗上了老子营中不少的人，这一次，老子非把他们给打得不敢再来第二次！” 周重说完，人也消失在了帐篷外。 吴珏看着消失不见的人影，快速地将碗里的饭吃光，目光骤聚。 “老周，你可千万别干傻事儿！” 吴珏喃喃自语了一句。 人人都知道周重欣赏二少爷林耀，向来对世子极为的不爽，如果不是碍着王爷的面儿，他甚至都不会对世子客气。 这两日的时间，华中医的离开，更是让周重极为的恼怒，对世子的怨言更是。 作为都尉统领，周重更是在军中直言，支持耀少爷为世子。 王爷对于他们之间的争论向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自从耀少爷被罚禁足，军中许多人心思也有了变动。 周重已经越发的着急。 如今乍一听这样的消息，更是坐不住。 他回了自己的营帐，便看到一名卫兵出现在帐篷之内。 那名卫兵是耀少爷身边的亲信，显然是假扮进来的。 见到周重，那名卫兵直接跪倒在地，恭敬道：“周统领，少爷让我前来询问世子在军营之中，可有异动？” 周重本来就在担心，却没想到耀少爷已经派人前来，顿时也把王爷之前下的禁令都抛出脑后。 “你去给耀少爷传信，就说世子在军营之中来了一种白色粉末状的神药，可以起死回生！望请耀少爷注意，否则世子必得军心！后果难料！” 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够任由一个纨绔世子做辽东的三军统帅！ 只有耀少爷才是最合适的！ 任何对耀少爷构成的威胁，他都必须要尽早的帮耀少爷铲除！ 小厮得了消息，十分高兴。 他牢牢地记下，很快便在周重的安排之下，快速的出了军营。 他们并没有注意到，在远处的高台之上，身穿披风的林洪涛，平静地看着周重将小厮送出营去。 一炷香后，林洪涛直接下了军令，罚周重军杖五十，撤去都尉统领一职，贬为营中小兵。 小厮并不知情，已经快速地将消息送回到了王府，告知给了周芸瑞和林耀。 “娘，我就说过，林彧弄的那些东西肯定是有大用处的！没想到，那些发霉的东西里面竟然能够制作神药！若是我能够学会制作神药，到时候在辽东军中使用，定然可以得军心，就连父王，到时候也必会对我刮目相看！” 林耀欣喜若狂，继续说道：“一旦父王对我有所改观，再加上军心所向，儿子必然能够成为辽东世子，取代林彧那个废物！放着这么好的神药遮遮掩掩的只给几个伤员使用，又有什么用处？” 周芸瑞闻言，颇为欣慰地看着林耀，夸赞道：“我儿聪慧！我也正有此意！” 母子二人商量之后，便悄悄地派人偷偷地观察林彧到底是怎么制作神药的。 他们并不知道，醉心在锅炉房之中的林彧，已经是不知道多少遍将玻璃等原材料堆进了锅炉之中。 原材料在高温之下，便可熔化，最后再以低温强制固化，便能够凝固成玻璃纤维。 这样能够制作出玻璃纤维，再混合牛皮筋，便能制作出效果最佳的弓弦。 只是，制作过程需要慢慢的调整。 即便是林彧，也需要一遍遍的尝试。 就在这时，一名影卫突然出现在林彧的身边。 “世子，小院外面一直有人偷窥，似乎是想要窥探神药的制作，属下该如何处置？” 林彧头都不抬，缓缓问道：“是不是林耀他们母子二人搞的鬼？” “是！” “不用管他们，想看就让他们随便偷看呗！他们要是能够制作出神药，算本世子白活！” 林彧毫不在意。 青霉素要真是那么容易能够被制作出来，那他才真是白活了两辈子。 就连他，也不敢百分之百地打包票，每一次的制作都很完美。 若非如此，他也不用巴巴地跑到军营去试药，白白地当了那么几天劳工。 影卫得令，迅速地消失不见。 林彧弄得灰头土脸，可眼睛却一眨不眨地望着锅炉里面已经的液体。 霜儿看着林彧满头大汗，不由地伸出了帕子帮林彧擦了擦汗。 那淡淡的香味让得林彧，心中都微微的荡漾。 只是还来不及说什么，就看到锅炉里面的玻璃液体缓缓的流动。 他再也没有任何的犹豫，迅速地抓紧了勺子，用手套牢牢地握住勺子柄，然后将液体带入到旁边，准备好的冰水之中。 只听刺啦一声，白烟滚滚，片刻之后，那液体翻滚竟然化成如同棉花一样的透明细丝。 林彧看着这样的细丝，眼睛里流露着惊喜。 “成了！” 林彧的声音掩饰不住激动。 如今这样的条件，如果不是他特制的锅炉再加上张铁匠巧夺天工的技艺，根本就没有办法将玻璃原料熔化，更别说制造玻璃纤维了。 有了这些玻璃纤维，他就可以着手制作弓弦。 只是云戎弩的制作，必须要不动声色，小心翼翼。 在王府之中，明显不是什么好地方。 而且就算是城中，任何地方也都不安全。 毕竟谁也不知道有没有藏着巡监司的走狗。 加上朝廷对辽东的忌惮，还有外敌的虎视眈眈，整个辽东，尤其是都郡城内，他这个世子但凡是有一丁点的风吹草动，都会立马吸引来一双双眼睛的关注。 所以就算是真的开始制作云戎弩，那也必须去深山老林之内的特战营。 这事儿，交给潘虎最好！ 只是，一旦这么做了，就意味着鲁木匠和张铁匠都要被送到深山老林之内。 第155章 障人耳目 关于前往深山的事情，林彧早已经跟他们摊过牌。 真的想要让他们进深山之内，倒也没那么难说。 正如林彧所预料的那样。 除了张铁匠觉得带着媳妇孩子不方便，其他的没一点问题。 华中医在王府之中，亲眼见证了林彧提炼青霉素的一切过程。 林彧也将所有的过程都颇为详尽地讲解了一遍。 甚至连其中的注意事项，包括提取出的青霉素需要试药等等，全都一一讲解了一遍。 华中医听得如痴如醉，对待林彧的态度更是好了几倍。 那恭敬的样子，就连林彧都有些吃不消。 尤其是林彧说起要送他们去深山老林之内，华中医更是第一个点头答应，生怕说得慢了惹林彧不高兴。 最终，林彧负责照料张铁匠一家老小，三人则是被秘密的送往了深山老林的秘密基地。 对外，林彧宣扬三人偷盗世子钱财，被世子重罚，撵出了王府！ 两三日的时间，消息已经传递得满城皆知。 许多人都在背地里替张铁匠和鲁木匠等人鸣不平。 谁能想到世子，竟然如此的薄情寡义，需要人家的时候就把人家带到府邸里面随意指使。 不需要的时候，就给人扣下这样的帽子，随随便便就处置了。 甚至一家人，竟然连自己族人的面儿都见不到。 林彧对于这些议论权当听不见。 他大摇大摆地上街，直接去了府衙。 想要制作大量的云戎弩，自然也需要寻到合适的木料。 而这些木料，恰巧府衙管理的木料场里，十分的齐全。 张二河听闻林彧到了府衙，立马毕恭毕敬地迎了上去，脸上更是堆满了笑容。 “下官参见世子！不知世子此次前来有何吩咐？” 张二河谄媚地说道。 旁人觉得世子林彧纨绔，欺男霸女，仗势欺人，可是张二河却对世子的到来，十分的高兴。 世子来了，那必定有银子可以赚！ 只要能替世子办事儿，必然能够得到世子的赏赐！ 林彧对张二河的印象不错，再加上这段时间，他让鲁木匠给他制作东西的木料，都是在府衙的木料厂购置的。 所以，林彧对张二河态度都温和了不少。 他直接丢出了一万两银子，说道：“张二河，本世子还想要让人再在山上搭几个棚子，你去把木料厂里面的那些木料全部都送到邙山去！” 张二河看着宝钞，眼睛都发直了。 他连声答应：“下官这就去办！” 林彧点了点头，又随手递给了张二河一张百两的宝钞。 “这个当做是本世子赏赐给你的！” 林彧喜欢张二河这样的办事干脆之人。 只要有弱点，那就没有搞不定的人。 张二河看着林彧赏赐的宝钞数目，脸上的谄媚之色更加的浓郁。 他毫不犹豫地将宝钞揣到怀里，语气更是万分的恭敬道：“下官一定不负世子所托，会尽快的把木料全部都送到邙山去的。” 林彧点了点头，正色道：“木料一定要结实，全部选用红心枣木，否则有什么问题本世子可饶不了你！” 张二河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地说道：“下官办事，世子尽管放心！” 林彧前脚刚离开府衙，后脚林彧购买，木头运到邙山上的消息就要炸开了锅。 尽管林彧败家的事情早就是屡见不鲜，对于辽东城的百姓来说。也十分的熟悉。 城中又是一阵喧闹，似乎打破了好些日子以来的平静。 林彧对于那些议论一点都不在意。 没有人知道真相，他也乐得自在。 毕竟这些议论全部都是掩饰。 张二河的办事效率很快。 只不过两天的时间，就将木料准备妥当。 林彧也已经派了影卫将消息传递给了潘虎。 联合他们所居的无名山，原本就和邙山是一条路。 潘虎已经提前派了人，伪装成山上干活的人，在山下等待。 木料厂的人刚刚把东西运送到山下，就被人接收了。 木料厂的人也没什么意见，反正他们也乐得轻松自在。 否则那么高的山，带着那么多的木头爬上去，肯定得累残了。 只是这种重量对于一直都在极力训练的特战营来说，并不算是什么。 这不过是他们负重训练的一项而已。 一日时间，所有的木料就已经被运送到无名深山之内。 之前被提前输送到大山之中，的华中医和鲁木匠，张铁匠等人，已经在潘虎他们为三人特制的工作房内继续开始他们伟大的事业。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 即便是曹莲英派出去跟踪的人，在看到山上的人与木料厂的人完成交接之后也没了什么兴致，径直的离开，回到了巡监司。 曹莲英捏着兰花指，轻轻的饮了一口茶，淡淡的看着派去跟踪的人，“你确定那些木料全部都是运上山的吗？” “回掌司，手下跟他们一直到邙山脚下，应该是没什么问题！” 曹莲英也不再深究。 只要不是秘密制作兵器，那也不必再过多关注，浪费时间！光凭一些木头料子，也的确翻不出什么花来！契丹那边。 曹莲英双眼一凝，看着跟前的人，沉声问道：“消息通知出去了吗？” 那人不敢怠慢，连忙回答道：“消息已经传递出去了！契丹王已经收到了消息，他们已经在做准备！这一次，必定能够将辽王林洪涛斩杀在战场之上！” 曹莲英呵呵一笑，得意之色更浓。 想不到堂堂的辽东军神，镇守一方的异姓王竟然如此愚蠢！犯到本掌司的手里，也算是他的幸运！ 本掌司损失了那么多的手下，还屡次被羞辱，这一次，本掌司就送他们下黄泉！ …… 另一边， ㈧ 零 电 子 书 t x t 8 0 。ＣoＭ 林彧在房间之中，一边享受着霜儿的按摩，一边听着影卫的陈述。 “如世子所料，有人跟踪木料，一直跟到邙山脚下，后来便自行离开，无人察觉到木料已被转移！” 林彧轻笑，继续问道：“很好，可调查出来跟踪之人究竟是谁的人？” “回世子，是巡监司曹莲英的人，不过除了曹莲英的人之外，还有一名黑衣高手，向着祁王府而去，属下并没有追踪上他。” 影卫如实回答。 林彧点头，挥了挥手，示意对方退去。 第156章 被拉下水 接下来，将近半月的时间。 林彧还是如以往一般，逛街买东西，玩得不亦乐乎。 那样子，根本就不像是爹要去出征的紧张模样。 似乎，边关的战事与他无关。 朝廷的粮草也如期到达。 只是，粮草仅仅只够维持一个月的时间。 林洪涛难得回一次家。 身上的盔甲都未来得及卸下，林洪涛便命人将王妃包括林彧和林耀全部都叫到了正厅之内。 “本王明日便要出征，王妃，府中的事便交由你打理！希望你切勿再让本王失望！” 林洪涛看向了王妃周芸瑞。 之前若非是周芸瑞和林耀故意陷害林彧，他也不至于惩罚二人，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 毕竟宰辅周天养的面子，还是要有所顾忌的。 林洪涛尽管强势，可也明白，孤军奋战必然下场凄惨。 其中的和谐，也需要把控得极好。 就如同现在，趁着这个机会，免了周芸瑞母子二人的惩罚，那便是恩德。 只是林洪涛依旧不放心林彧。 没有他在，林彧一人也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应对。 所以现在他只有讨好周芸瑞，但愿周芸瑞之后能够对彧儿好一些。 周芸瑞闻言，自是满脸的激动和喜悦。 “多谢王爷！妾身已经知错，最近正在让耀儿修身养性，仔细钻研，好好地学本领，也好为王爷分忧解难！” 即便是林耀也慌忙跪地谢恩。 “谢父王！” “儿子的伤势已恢复，日日反省，听从母亲教诲，有幸得到了一种神药！可以专治外伤，效果斐然！儿子希望能够带着神药追随父王一起上前线，讨伐契丹！” 林耀激动地看向林洪涛。 他等这个机会已经等很久了。 这半个月的时间，每天他都会带人偷偷地潜伏在林彧的院子外面，仔细地记下林彧制作神药的每一步。 恰巧，他也提取出了一些白色的粉末。 听周重传消息说，就是这些白色的粉末可以让那些感染的伤兵，起死回生。 若是带了这种神药进军营之内，到时候，军心所向，乃是必然。 林彧这个蠢货，不知道利用这么好的机会，他绝对不能够放过！ 只要他能够在父亲的面前好好的表现，早晚就能够将世子之位收入囊中。 林洪涛闻言，神情一愣，不由得瞥了一眼一直闷头大吃的林彧，最后重新定格在林耀的身上。 这一出，出乎他的意料。 神药的事情，他最清楚是怎么回事。 却没想到现在林耀竟然也弄出了神药。 仅仅只是一眼，林洪涛就已经明白了，自己知道小儿子和王妃的心思。 周芸瑞丝毫没有察觉到林洪涛的情绪波动，也笑着在旁边帮腔道：“王爷，幼儿这段时间修身养性，博览群书，好巧不巧就翻到了古籍，寻到了一种可以化解感染的神药，这神药必定能够为辽东军带来极大的作用！不如您就带着他吧！” 见林洪涛没有说话，周芸瑞又补充了一句，“反正孩子已经大了，也该上战场磨炼磨炼了！否则以后，还如何在军中服人？” 周芸瑞也十分的支持。 她的目光挑衅一般地看向林彧。 在她的印象之中，林彧向来贪生怕死，每次只要一让林彧跟着上战场，林彧不是头疼就是发热，要么就是肚子疼。 总之，林彧总会编造各种各样的借口以此来脱身，不上战场。 林耀也更是得意，期待地抱拳看向林洪涛，郑重道：“父王，儿子是您的儿子，您是战场之上的雄鹰，儿子也不愿意，活在您的庇护之下，变成一个窝囊废！儿子要去军中磨炼，灭了契丹，以震辽东军之威！” 林洪涛也没有想到，周芸瑞母子二人竟然会打了这样的主意。 他虽然意外，可也知道，这样的理由，他无法拒绝。 林洪涛点了点头，看向林耀，赞扬了一句：“耀儿，看样子你的确是长大了！将来必定能够辅助彧儿，好好的打理辽东！” 林耀的神色微微的变了变，笑意都凝固住了。 他眼底闪过一丝的恼怒和怨恨，不由得低下头去，闷闷地说道：“是。” 周芸瑞眼里同样闪过一丝的冷意。 她不由得看向还在大快朵颐的林彧，说道：“王爷，林彧作为辽东世子，此次也理应追随出征，不如就让他们兄弟一起都去战场上练一练。也好让咱们都瞧瞧，他们两兄弟，究竟谁才是最厉害的！” 林彧一向都是瘦弱的身板，平日里吃喝玩乐，还纵情淫乐，不学无术，真要到了战场上，说不定根本就不用他们动手，这个废物就有可能死在战场上！ 就算是，林彧不会死在战场上，他们也可以制造许多的机会，让林彧再也回不来！ 正是因为如此，周芸瑞才坚定了原本的念头。 无论如何，都要让林彧上战场。 林彧终于抬起了头。 他早就知道，林耀每日都去偷看制作青霉素的步骤，没想到竟然是打这个主意。 林耀要作死，他也没什么办法。 青霉素的制作，极为的苛刻，再加上需要试药，还有剂量的运用，都是极其的严格。 尤其是青霉素制作的时候，任何的步骤都有绝对的要求。 他能够制作成，全凭前世的经验。 要是林耀能够这么容易制作出来，那才是见了鬼了。 他原本不打算同去，可现在也没有办法。 “好啊！上阵父子兵！我也想去战场看看，看看打仗有什么好玩的！” 林彧笑容灿烂地看着他们，在他们震惊的目光之中，很是随意的说道。 周芸瑞不由得笑了起来，林耀也是满脸喜意。 只有林洪涛的脸色严肃，不由得瞪向了林彧，道：“彧儿，你前段时间大病初愈，现在去战场上，怕是不太妥当！依为父看，你还是在家里妥当！” 战场之上，生死一线，一个不小心，就是性命攸关之事。 林彧最近这段时间虽然表现不错，可全是祖宗庇佑，可若是上了战场，就不单单是靠运气了。 没有足够的实力，纵然是他也没有办法护得住！ 第157章 心甘情愿的护卫 房间之中，气氛陡然沉寂。 周芸瑞伸出的筷子不由得停了下来。 “王爷，世子可是辽东的少当家，一直藏在府中，怕也不太妥当！何况，耀儿都已经跟您上了战场，若是不见世子，军心何固？辽东的百姓该如何想世子呢？” 周芸瑞心中闪过唯一的念头。 林彧必须随军一起去！ 不管是什么样的借口，绝对不能够让林彧留在府里，否则计划就无用了！ 林耀也是一样的心思，连忙附和道：“父王，上阵父子兵！要是有大哥在，我们必定能如虎添翼！” “你说是吗？大哥？” 林耀挑衅一般地看向林彧。 林彧的神情平静，心里澄明。 他看了一眼两人，心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这母子俩戏真多！ 看样子，周芸瑞母子两个不把他弄上战场，铁定是不会善罢甘休了。 不过他本来也有意跟随林洪涛一起去，只不过之前并没有想好借口。 既然有人给他创造了这个机会，那他自然是却之不恭。 林彧假装不明白两人的心思，轻笑道：“父王，王妃和二弟说得倒也的确不错！再说我病都好了，也想出去见见世面！说不定，我跟去能起到大作用呢！” 周芸瑞和林耀都不由得嗤笑了一声。 若非是因为林洪涛在，他们早就已经讥讽出口了。 林洪涛的神色有些阴沉，目光冷冷的扫过两人，缓缓说道：“你们两个少说两句！战场上的事不需要你们操心！彧儿还小，不必为这些事情烦忧！彧儿，你不必听他们俩的，你怎么想就怎么做！” 林洪涛的提醒颇为的明确。 那模样，就是在向林彧说明，老子是你的靠山，你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没有人能勉强得了你！ 看着林洪涛霸气的模样，林彧心里暖暖的。 他坐直了身体，放下了筷子，神色也严肃了起来。 “父王，我也觉得自己应该去军中历练历练！这么好的机会，要不跟去看一看，那可实在太可惜了！” 林彧的眼睛发亮，好像上战场是多么有意思的事！ 林洪涛看着林彧的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 儿子这个样子哪里像是上战场的人的模样？ 有谁在要去战场的时候能如此的开怀激动，好像是去玩的一样！ 可是，话是他说的，林彧又做了这样的选择，就算是他再想干涉，此时也不好说什么。 周芸瑞听到林彧的话，顿时眉开眼笑，也是恭维道：“王爷，世子果然不一般，如此英勇，必定能所向披靡！” 林耀也满脸笑意，不由得端起了一杯酒，朝着林彧看去，跟着说道：“大哥，我敬你一杯！果然不愧是我辽东的世子！” 林洪涛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静静地看着他们。 周芸瑞和林耀心里所思所想，他清楚得很。 这母子两个分明就是想把彧儿骗到战场上。 偏偏彧儿单纯，上了他们的当！ 林彧对于林耀敬酒，十分淡然地喝了。 只是他的目光停留在林耀的身上，嘴角微微勾起。 “父王，我要真去了战场，是不是就可以做指挥？调动军队了？” 林彧就像是好奇宝宝一样，话一问出口，即便是林洪涛，都不由得愣住了。 林彧从小养尊处优，哪里上过什么战场？ 他根本就不知道战场的残酷，更不知道这种真正的含义。 如今非闹着要去战场，能有什么帮助？ 可没想到人还没有出发，已经开始想着要做指挥了。 林洪涛觉得脑袋疼。 他耐下心来，仔细地解释道：“彧儿，战场之上，作为统领指挥，身上背负的是万千将士的性命，所以切不可随意武断！你嘛……想要做指挥的话，还需要很长的一段路走！你要真想去，就老老实实的待在军营大帐之内，不要随意的出！” 话虽说得委婉，不过林洪涛的意思也很明显。 就算是人要跟过去，也不能发号施令！ 林彧在心里暗暗地叹了口气，老爹这还是把他当纨绔公子养呢！ “父王，我要是不能指挥，那谁来保护我？” 林彧一脸不爽，瞪大了眼睛看着林洪涛。 “只要你在军中，自然不会有事！到时候为父多给你指派一些人，保护你的安全就是！” 林洪涛虽然有心想要制止林彧跟去，可现在已成定局。 如果林耀去了军中，不见林彧的踪影，自然会让林彧的威信大跌。 更何况现在林彧非要去，他若继续阻拦，林彧铁定和他翻脸！ 简直是造孽！ “父王，我和二弟一起去军中历练，要不就让二弟和我一起，我们之间相应的也好有个照顾？这样就不用分出太多的人手来照顾我们了！” 林彧绕了一圈，终于绕了回来。 他之所以这么说，为的就是能够让林耀跟在他的身边。 既然他们母子两个都想把他弄到战场上。 而不往非礼也，他也不能客气！ “什么？你要让我去保护你？” 林耀突然瞪大了眼睛，声音提高了几度。 他想要上战场，那可是为了向众将士证明自己。 他就是想让所有人都看看，林彧不过是一个废物，占着世子的位置而已。 还要让更多的人为他说话，要将辽东狮子的位置抢到手里。 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竟然又被林彧给算计了！ 周芸瑞的神色同样难看了起来，她怒瞪着林彧说道：“林彧，你这么做未免太过了？他可是辽王府的二少爷，怎么能跟随在你的身旁，做你的护卫？” 明明两个人的身份地位相同，可是没想到林彧竟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林彧闻言，脸色一垮：“既然你们都不同意的话，那我还是不去了！” 林彧知道他们母子两个费尽心思让他跟去，铁定不会无动于衷。 果然，林耀的神色变了变，说道：“大哥，这事儿好商量，既然你想和我一起，那我也一定会好好的保护你的！” 林耀将保护二字说得极重，语气里有一股的阴森。 林洪涛看着他们之间暗流涌动，并没有在多做干预。 照彧儿这样的性子，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才更安全些！ 第158章 大军开拔 周芸瑞回到房中。 关了房门，挥退了下人。 她紧皱着眉，不解地看向林耀，说道：“耀儿，你怎么能答应去保护林彧那个野种呢？” “娘，我和他在一起，对他的动向更能了如指掌，也方便行事！这一次，世子之位，我势在必得！就算是林彧不死，我也一定会让他身败名裂！到时候父王就是再不愿意，也必须把世子之位交到我的手上！” 林耀自信满满的说道，只是眼里却已经是杀意十足。 这一次的局，必胜不可！ 这段时间，发生了许多的事情，也给他带来了浓浓的危机感。 林彧不死，他就没有办法踏实。 “看来耀儿是真的长大了！你说的的确没错，只是凡事小心为妙！娘知道你心急，可任何事情都要一步一步来！” 周芸瑞又交代了几句。 林耀笑了起来，说道：“还是娘最疼我！您就放心吧，这一次，我保证会让林彧对我望尘莫及！” “耀儿，战场之上，瞬息万变，你自己一人定要万分小心！切记，还有许多的军中将士对你是鼎力支持的！你的外祖父，也是你最强的后盾！放开手去做吧！” 林耀一扫原本的郁闷，变得开心起来，他看向周芸瑞，说道：“娘，你就等着孩儿的好消息吧！孩儿相信，我一定能够在军中向父王证明自己的能力，也能让父王看清楚林彧这个蠢货，究竟有多么的差劲！” 第二日一早，众人便齐聚点兵台。 已经点过了兵将，林洪涛身穿甲胄，一身戎装，威风凛凛。 他目光扫过面前的十万大军。 “全军开拔！” 兵贵神速。 契丹部族本就在黑河之外，那是典型的游牧民族。 他们自己以游牧为生。 每到冬季，就会在边境制造骚乱，以此来掠夺食物，牛羊。 自从林洪涛加固了辽东的防御，这几年的时间，契丹部族老实了不少。 只是，没想到今年，他们又开始卷土重来！ 即便如此，林洪涛依旧觉得不要出兵契丹。 他不想开启战乱，让两国的百姓深陷流离失所之中。 只是圣旨既下，他也无可奈何，只能够遵命从事！ 林彧也穿了一身铠甲，跟在林洪涛的身旁，目光在周围来回的转动，脸上竟有一丝的期待。 仿佛打仗是一件多么新奇的事儿。 跟在林洪涛身后的那些将领，看着这样的世子，眼中都有浓浓的不屑。 林彧浑然不在意。 都郡城距离居庸关大概有四五十里左右的路程。 林洪涛将大军分为前锋左右两翼和中军后勤补给四路。 后勤补给跟随着中军之后，速度极快的朝着居庸关赶去。 居庸关内，有一万左右的人马，形成一道牢固的防御。 即便是契丹部族先前不停的挑衅，可也从不敢进犯居庸关。 林彧跟在林洪涛的身后，还特意让霜儿女扮男装，跟随左右。 出发前的晚上，林彧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交代妥当。 他的离开也能够让更多的人注意力从都郡城转移，这样也方便潘虎行事。 这也是他答应林耀的一个重要原因之一。 一路奔驰，北国风光，也极其的秀美。 越往北去，不似都郡城的繁华。 甚至，过往一二十里路，都没有见到行人。 官道上，偶尔路过的都是一些经商之人。 但凡是遇到有商人经过，拉了货车，他都会特意凑上前去看看，倒也淘了不少的好东西。 不仅有琉璃，还有羊皮大氅。 只要是林彧碰上了，几乎都是买买买，毫不手软。 行驶的大军依旧无比的肃穆，可是不少的将领聚在一起安营扎寨，埋锅做饭，不由得开始抱怨起来。 “世子跑来究竟是干什么的？” “我们是去打仗的，不去不是去郊游的，你们看世子那个样子，我看着就来气！” …… 一名络腮胡子的统领，尽管在扒拉米饭，可眼睛却时不时地瞟向了林彧所在的地方。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怨愤，显然对林彧是不满到了极点。 其他人虽然跟着抱怨了几句，但也并不在深究。 毕竟世子身份尊贵，又是王爷最为宠爱的儿子。 只要世子不是太出格，他们也不会过多的干涉。 可是满脸络腮胡子的统领，越说越气愤，随即重重地将自己的碗筷放在地上，人猛地站起身来。 这人，正是之前被林洪涛杖责了五十，然后贬成营中小兵的周重。 本来周重这辈子只能在辽东军中当个冲锋的小卒了。 可征讨契丹在即，统领处缺人，林洪涛便让周重官复原职，戴罪立功。 只是周重这性子，怕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他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这才过去多久，便把之前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 “不行，我必须要去见王爷，如果再任由世子这样，咱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居庸关！” “兵贵神速！我们是去打仗，不是去游玩，世子这一路上玩得不亦乐乎，竟然还与那些低贱的商人商议买卖之事，实在是过分！”周重闷声说道。 其他的那些统领也都窃窃私语起来。 行军打仗，兵贵神速。 世子做的那些事情，的确是过分了。 可是，王爷都没说什么，他们能说什么呢？ 有人忍不住去开口劝解周重：“老周，你就别再去王爷那里争辩了，世子年少无知，又是第一次上战场，根本就不知道那么多的规矩！更何况，这一路上也没有延误行军，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吧！” 周重的洛塞胡子微微地颤抖，面皮也格外的严肃。 “世子这么做，分明就是败坏军纪！就算是现在没有引起什么后果，可是以后倘若人人都效仿世子，那这军队还怎么打仗？” 周重依旧不肯善罢甘休，袖子一甩，就推开了拉住他的人，径直地朝着中军大帐走去。 他刚刚走出营帐，身后就突然探出一只手来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周重不由地扭头，一个擒拿手就已经探了过去。 只是，转头的瞬间看到那张面孔也不由得愣了下来，连动作都迅速地收回，人更是直接跪在地上。 “参见耀少爷！卑职差点儿误伤耀少爷，实在该死！” 林耀却并没有半点动怒的意思，甚至脸上还带着淡淡的欣慰的笑容，伸手扶起了他， “周统领言重了，不必如此客气！我也不过是这大军之中的一名小卒，为国尽忠，守卫辽东而已！” 第159章 林耀的算计 周重的眼中情绪翻涌。 看看，什么叫真正的识大体？ 这就是！ “多谢耀少爷！” 周重起身，心里更加坚定，要去找王爷谏言此事。 林耀之前就已经听到了周重的话，此刻也装作不知，道：“周统领，你是着急忙慌的，需要做什么去？” 周重又是万分的恭敬，回答道：“耀少爷，卑职打算去找王爷，陈述世子的罪状，希望世子能够有所收敛！” 林耀惊讶，不禁说道：“你要去找父王，告大哥的状？万万使不得！周统领，我也是为你好！大哥虽然行事天马行空，却并没有根本的损失，你这样贸然前去，又是在这种关头，这不是去找罪受吗？” 林耀心中激动，可这种情绪还是被他压了下来，耐心地劝着周重。 周重不解的看着林耀，络腮胡子微微的颤动。 “耀少爷，世子根本就不配为世子，为何不能去说？” 林耀看着周重，神色突然严肃了起来。 他扫了一眼四周，这才低声的问道：“周统领，我知道你对我极为支持，若是你真为本少好，就把所有的一切先烂在肚子里。等需要的时候，本少子会请你帮忙！到时候，把林彧一举拉下世子之位可好？” 周重脸上的怒意终于是平静了下来。 他拱手朝着林耀重重一拜，说道：“卑职随时等候耀少爷的差遣！” 这一幕，很快就传入到了林彧的手上。 林彧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听霜儿叙说。 “林耀还真是能搞事情，都跑到军营里了，还一点都不踏实！他们要没什么举动的话，就随他们去吧！不过，那件事不要停下，继续查！本世子可不希望，军中还有吃里扒外的老鼠！” 就凭林耀，也翻不出什么花来！ 他原本还以为能够从林耀的身上查出更多的线索。 毕竟之前辽东军不少的人栽在契丹人的手里，就好像辽东军的动向为契丹人提前所知。 林彧思考了很长时间，始终没想通其中的关键。 所以从进入军营开始，他就一直在让霜儿暗中的调查此事。 能够对调兵之事，了如指掌，就只有营中的那些统领了。 正因为如此，霜儿才会看到这一幕。 不过，林耀这一次倒是能够沉得住气。 倒是新鲜！ 林彧也懒得去猜林耀究竟是安的什么心。 起码现在林耀的确是老实。 也不知道林耀是为了在军营之中拉拢关系，还是想要躲着他，一起出来将近一天了，始终没有见到林耀的踪影。 所谓的保护，不过是饭桌上的随口之言。 林彧能够感受得出来，经过之前的事儿，林耀似乎做事沉稳了些，不像是之前那么愚蠢了！ 不过就算如此，此次征战，林耀也翻不出花来！ 倒是军中的统领，林彧也能够分个大概。 就连那些统领心中所思所想，林彧也知道得差不多了。 林彧做好决定的时候，林耀从帐篷外面走了进来。 他还让人端了一份饭菜，送到了林彧的帐篷之中。 “大哥，我让人准备了一份饭菜，给你送过来！军中条件简陋，小弟也怕大哥吃不惯，所以才特意让人给你额外准备了一份膳食！” 林耀让人将饭菜放到了林彧的桌上，笑容满面的说道。 不知道的，铁定以为两兄弟之间的感情极好。 林彧的眉毛一挑。 这林耀，果然学聪明了！ 这是捧杀呀！ 表面上看，是林耀这个做弟弟的体谅自己的哥哥，实际上分明是给他下了一个套。 外面的人见到此情形，那该怎么说？ 一个能吃苦的二少爷，又是嫡生的，既能行军打仗又能吃苦，人家还惦记兄弟情。 一个是只顾着吃喝玩乐败家，不学无术的世子，既不得军心，又不得民心，一无是处！ 就算是随军出征，竟然也想要摆谱，还想吃好的，住好的用好的！ 不用想，这样的世子，铁定是要被人给嫌弃的。 说不定，更多的人都会像周重一样，对他这个世子横眉冷对，更是打心眼里不愿意让他成为辽东的世子。 林彧呵呵一笑，看着桌子上丰盛的膳食，不由得轻轻点了点头，说道：“果然够用心的！只可惜，本世子最近吃素的！这些东西太油腻了，拿走吧！” 说完，林彧就直接做出了送客的表情。 林耀一点也不生气，笑道：“既然大哥不喜欢，那我就让火房再重新给您做一份！” 说着，林耀挥了挥手，示意身后的人把东西给撤了。 林彧的反应，颇合他的心意。 林彧看着林耀走出营帐，心中微动，他想看了霜儿，吩咐道：“霜儿，你让人把所有的都尉统领都请到本世子的营帐之中！就是说本世子有要事相商！” 世子让做的事情，霜儿从来没有问过原由。 霜儿应了一声，就已经出了帐篷找了亲兵，下了命令。 林耀已经带人到了伙房。 伙房的人都恭恭敬敬的行礼，战战兢兢，不知道二少爷为何去而复返？ 尤其是看着林耀身后的人，端着的未曾动过一口的饭菜。 即便是厨子，头上都浸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耀少爷，这些饭菜怎么又端回来了？”厨子毕恭毕敬，不解的问道。 “世子说现在吃素，不喜欢吃这些，你们就再做下合大哥胃口的饭菜吧！”林耀沉声说道，脸上却带着几分的无奈。 厨子擦了擦汗，连声应下：“小人这就重做！” 林耀点了点头，刚出了帐篷，就听到帐篷里面的咒骂之声。 “什么狗屁世子？一点规矩都不懂！都要行军打仗了，他竟然还在这里摆谱，真当是出来游玩的吗？” “王爷说了，仅仅只是在这里埋锅造饭，停留一个时辰，竟然还在这里挑三拣四，真是可恶至极！” 听着帐篷里面的咒骂之言，林耀不由得笑了起来。 他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看来娘出的主意的确是不凡！要不了多长时间，林彧在军中的名声就会彻底的烂掉，到时候就算是父王有心保他，只怕也保不住他了！竟然敢让本少来伺候他这个杂种，早晚有一天，本少都把这份屈辱还回去！” 第160章 惊不惊喜 “少爷果然英明！” 林耀身旁的小厮都开始拍起马屁来。 等到两人重新回到伙房中，将厨子做好的饭菜，再度送到林耀的帐篷里，已经过了半个时辰了。 林彧坐在帐篷之中，面前堆了两叠厚厚的兵书，所有被召集来的统领都站在一旁。 他就像是一个学子一般，每看一句兵书，就会拉一个人问个清楚，活脱脱地求学好问好学生。 只是，这可苦了那些来此的统领。 他们哪里想到世子竟然如此的无聊，派人把他们叫到这里来，就只是为了这些没营养的兵书。 偏偏他们就是想走，世子也没给他们这样的机会。 无论他们心中如何的抱怨，可在世子林彧的面前，也只能乖乖地忍受。 终于，帐篷外响起了脚步声。 所有人都满含期待地看向了帐篷门口。 他们都极度地希望，有人能够将他们解救出去。 很快，帐篷的帘子被掀开，林耀带着手下石化在原地。 他呆呆地看着满帐篷的统领，一时之间都没反应过来。 “怎……怎么都在这里？” 林彧这才放下了手中的兵书，伸了伸懒腰，朝着林耀走了过去。 林耀看着林彧满脸的笑容，不自觉地心头一紧。 他再也没有办法像之前那样一口一个大哥地叫了。 这种情形，他需要时间缓一缓。 “原来是我的好弟弟啊！怎么了？”林彧似笑非笑地看着林耀，很是淡然地问道。 林耀这才反应过来，虽然心底有一丝的不安，但他还是尽量平静的说道：“大哥，之前给你送的饭菜你不喜欢，所以我就让伙房重新做了一份！要不还是先用膳吧？” 说着林耀就让人把饭菜往桌上放。 林彧的嘴角一勾，脸上露出一丝迷茫和困惑之色。 “我的好弟弟，我已经用过膳了，不需要这么麻烦伙房的！这不是给人添麻烦吗？咱们可是在行军，怎能计较这么多呢？你若是有时间的话，尽量把心思用到正途上，这种吃饭穿衣的事儿，哪里有什么关紧的？” 林耀的脸皮微微的抽搐，声音都变得尖锐起来。 “你……你不是说，你最近只吃素吗？” 林彧不假思索的回答道：“没错啊！本世子最近的确只吃素，我的好弟弟，你特意让伙房准备大鱼大肉这种事情，还是要少做为好！还有，本世子的伙食，还是不麻烦伙房的大厨操心了！你也不必如此麻烦的！” 兄弟二人的对话，在场的统领都听得一清二楚。 许多人脸上都有疑问。 甚至很多人都不由自主的看向了林耀。 “耀少爷做那些事情并不是世子吩咐的？那为什么耀少爷对外还做出一副可怜的模样？” 许多人的心里升起了一样的疑问。 不过，许多人心中的天平也在缓缓地移动。 遇上这样的事儿，让他们心中也有所顾虑。 林彧的眼神十分的直接，就这么定定的看着林耀，一副理所当然，毫不知情的样子。 林耀站在原地，面色阴沉，原本的友爱再也维持不下去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一顿饭的功夫，他竟然被林彧给摆了一道。 如今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处境异常的尴尬。 “我的好弟弟，为兄感谢你的关心，不过这种铺张浪费的事儿，以后还是别做为好！这些饭菜，我看就不如送给各位统领，别浪费了才是！” 林彧目光落在众多统领的身上，笑得人畜无害。 “世子，末将还有军务要处理，若是世子没有其他吩咐，末将先告退了！” 有聪明人拱手告辞。 这个时候不走，更待何时？ 其他人也都反应了过来，纷纷告退。 这一次林彧并未阻拦，任由着他们离开。 很快帐篷里面就只剩下两兄弟和他们的跟班。 林耀的神情已经不似之前那样的平静，他沉着脸，望向林彧说道：“看样子还真是小瞧了你！没想到你竟然还长点脑子！” 林彧也笑得灿烂，说道：“林耀，那些女人用的手段你都拿来对付本世子，真以为本世子是泥捏的？既然要跟来行军打仗，那你就踏实点，别整天想那些有的没的！本世子还就告诉你了，世子之位，你是想都别想！” 林耀愤恨地甩了甩袖子，再也没有说一句话，转身离开。 回到帐篷之中，他就直接摔了自己面前的茶具，恼怒的情绪依旧未曾发泄完毕。 “来人，把消息传回府中，告诉母亲。” 林耀心中气得发狂，可如今在这军营之中，母亲没有跟在身边，他若是做些过激的事情，父亲绝对不会轻饶！ 身边既没有靠山，一切全凭自己筹谋。 再加上他所谋划的事情还未曾实施，就算他这个时候做什么事情也无法得到父亲的喜爱。 今日他分明就是被林彧给戏耍了。 可偏偏，他暂时也不能做什么。 尤其是这些日子，他一直在拉拢军营之中的统领。 按照他的预估，他在众统领的面前也表现得极好。 却没想到辛辛苦苦维护的形象竟然突然之间就崩塌了。 这岂能让他不恼？ 正在这时，帐篷外快步走进来一名亲兵，看着帐篷里狼藉的样子，战战兢兢地开口道：“耀少爷，王妃给您传了信来！” 林耀的怒火终于暂时地压住了。 他的目光飘向了那封信。 “呈上来！” 说着林耀就坐了下来，伸手接过了那封信，迅速地拆开。 信的内容不多，只有淡淡的一句话。 “记得及时传递消息！如有任何状况，随时联络！有人会助你一臂之力。” 可林耀心里却明白，那话究竟是什么含义。 他的手掌微微的颤抖，目光警惕地看向了营帐的大门。 确定并没有任何的异常，他才稍稍的放下心来，迅速地将信封丢进了火盆之中。 淡淡的燃烧片刻，随即一团火焰升腾而起，一封密信很快变化为黑灰。 原本暴怒的林耀，又重新的打起了精神。 “林彧，早晚我都有机会跟你算总账的！” 第161章 入居庸关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 林彧总算是清静了。 给了林耀一次教训，也真的让他消停了下来。 四五十里的路程，一路行军，直到傍晚才看到一座孤城，遥遥地立于高处。 旌旗飘扬，上书俞字。 正是大俞的军旗。 这是林彧第一次出远门。 孤城坐落在边境之地，显得颇为孤寂。 远远望去，就像是一条小小的盘卧的巨龙。 依稀可以看到城墙之上有巡逻的兵士来回的走动。 他们身边的人马已经扬起了手中的火把。 林洪涛骑着高头大马，遥望向前方，沉稳而威严：“加速行军！” “彧儿，耀儿，前面便是居庸关！不要小看小小的居庸关，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正是有居庸关在，契丹不敢来犯！” 林洪涛言语之中也有几分的自豪。 林耀更是在这个时候拍起了马屁。 “父王英明睿智，在这里设下居庸关，联通天堑，所以才能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孩儿必定会向父王好好学习，不会辱没父王的英名！” 林洪涛点了点头。 林彧则是望向了那座孤城。 居庸关的城墙，临山而建，和山脉相接，如同一道大门，刚好将两座山连接在一起，居于高处，易守难攻。 的确是大好的河山！ 如今这大好的河山之内，却是宦官专制，肆意残害忠良，民不聊生，战乱频发。 林彧心中更是坚定了要有一番作为的念头。 “彧儿，你对居庸关有何看法？”林洪涛看林彧不说话，主动地问道。 林彧本来心生豪迈之情，听见林洪涛问话，他眼睛灼灼地看向居庸关，由衷地感叹道：“父王，这里可真壮观！河山大好！” 跟随在一旁的那些统领，眼里都流露出些许不屑之色。 谁都知道世子不学无术，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林洪涛的目光则是朝众人的脸上冷冷一扫，说道：“世子第一次出征，尔等可要好生引导才是！” 众人自然明白，王爷这是在敲打他们，收起了眼中的不屑，颇为恭敬的应下。 林彧对此倒是毫不在意。 居庸关，的确尤为壮观！ 只可惜，这里虽然易守难攻，可如今他们接到圣旨却是要攻打契丹，主战场并非在此。 所有的优势必将荡然无存。 更何况这里位居高处，天寒地冻，再加上正值冬日酷寒之时，悬冰百寸，黑河冻结。 主动发起攻击，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 更何况，如今大军出征，耗时耗力。 可是契丹部族，本就以游牧为生，擅长游击对战。 如果真的耗起来，对辽东军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一个弄不好，说不定还会栽个大跟头！ 可这些，他不好说出来。 林洪涛朝着林彧看了一眼。 只见林彧的神情淡然，丝毫不因为重将领的不屑而感觉到不快。 这倒是让林洪涛心里微微的有点儿意外！ 尽管儿子还是那个儿子，可是他又觉得，儿子好像变得不太一样了！ 甚至在林彧的身上，似乎有一种大将之风！ 林洪涛的心底有一瞬间的波动。 真的是祖宗显灵了吗？ 在急行军的速度之下，终于在一个时辰之后，大军到了居庸关外！ 居庸关守城将领冯书已经率众在城外迎接。 “末将参见王爷！” “免礼吧！说说情况！契丹可有什么动静？” 自从上一次契丹袭击了陈义一众人等，就像是销声匿迹了一般，他们也不再像往常一样继续在边境肆虐。 仿佛一切回归了平静。 冯书是一名儒雅的将领，虽然脸上带着淡淡的威严，可是整个人还是给人一种书生气。 他拧着眉，有些困惑地说道：“回王爷，近日已经不见了契丹部族的动静，他们似乎都已经退回到黑水河以内，再也未曾跨过河岸！末将派了人去探查他们的踪迹。仅仅只发现寥寥的几支残部，在契丹边境巡视。” 林洪涛不由地皱眉，道：“契丹部族的大部队没有见到踪影吗？” 这就有些反常了。 契丹和大俞接壤，尽管大俞从来没有想过要主动出兵进犯，可是契丹部族的大军一直都驻扎在边界。 那么多的人，突然不见了踪影，就太古怪了！ 冯书严肃地说道：“王爷，末将已经派了三次斥候，四处打探情形，他们几乎已经将边境周围找了个遍，始终没有寻找到契丹大部队的踪影！这实在是太反常了。所以末将一直让居庸关内的将士加强防御，等待王爷到来！还请王爷定夺！” 林洪涛点了点头。 “全军将士入城驻扎，不得扰民！” 林洪涛下了军令，而后大部队浩浩荡荡地进入了居庸关。 小小的关隘，显得有些狭窄。 行军打仗对于众将士来说已经不是什么稀奇事儿，众人有条不紊地驻扎。 各大统领负责手下军队。 林洪涛带着林彧和林耀，随着冯书一起入住了守城将领府邸。 所谓的守城将领府邸，也是居庸关的核心所在。 正厅之内摆放着沙盘地图，各种文书兵书。 不过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得井井有条，看得出来，冯书的确是一位儒雅的将军。 仅仅只是第一眼林彧就对冯书有一些好感。 只是，他的目光朝冯书看去的时候，冯书正好也看过来。 两人的目光相接，冯书的眼里，却只有淡淡的冷漠疏离。 尤其是那种冷意，让林彧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一时之间都没弄明白为什么冯书对他会有这种冷意。 林彧看得出来，冯书的确是一名有识之士，驻守居庸关，还能将居庸关打理得井井有条，即便是在林洪涛的面前也不卑不亢，分析事情也是井井有条。 对待任何的同僚，包括对待林耀，都是有理有节，但还保持着客气疏离。 唯独只有对他，眼中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情绪涌动。 林彧能够肯定，那并不是单纯的轻视和瞧不起。 而是一种强烈的厌恶！ 这种情形，让得林彧尴尬地摸了摸鼻尖。 “这是什么情况？” 即便是他遍寻记忆，也没想明白自己到底怎么得罪这位儒雅的将军了！ 第162章 地形图 林彧搞不懂，干脆就不再深究。 早晚，他都会弄明白的。 林彧收回了视线，默默地退到了一旁，做一个小透明。 他的目光，落在了正厅中央的沙盘之上。 那是一个简易的沙盘，将居庸关附近两三百里的地形都全部描绘了出来。 黑水河更是居于边缘之地。 就连契丹部族的领地也都有描绘。 只不过契丹部族的领地描绘得极为简陋，只有一些简单的河流和山脉。 除了沙盘之外，旁边的桌上还放着一张简易的地形图。 林彧不由自主地把注意力都放在了那张地形图上。 林洪涛等人已经聚集在沙盘的周围。 “冯书，你先说说情况吧！契丹部族的人马最少也有七八万人，那么多的人不可能随随便便的消失！你先说说，你派出去的探子究竟都打探了哪些地方？” 林洪涛的目光如炬，快速地扫过沙盘。 林彧在旁边看得暗暗点头。 怪不得自己老爹能够成为辽东之王。 这样的军事能力，判断能力，的确颇有大将之风。 仅仅只是了解了情况，就能够一针见血地说出问题。 也难怪，京城里的俞帝对他会如此的忌惮！ “王爷，末将派出的人，渡过了黑河，在黑河边缘之地深入了四五十里，无论是纵向还是横向搜寻，都已经搜了一遍！只是一直都没任何的收获！” 冯书皱眉，有些惭愧。 这么诡异的事，他还是头一次遇到。 “探子真的都搜清楚了吗？” 林洪涛淡淡地看向冯书。 四五十里地，都已经快要接近契丹的腹地。 绝对不可能见不到一兵一卒。 其中有古怪！ 冯书领会了林洪涛的意思，神色凝重了起来。 “王爷，派出去的探子并不是同一批的，他们之间也并没有任何的交流机会，可是他们打探的情形大致类似，应该不至于有假！” “末将也怀疑过，他们并没有完全地搜查清楚，只是他们汇报的地形大致相同，所以末将才让人绘制了一幅简易的地图，对照了沙盘，只是到现在为止，末将都百思不得其解，完全不知究竟问题出在哪儿了！” 随着冯书的指引，众人不由自主地看向了沙盘一旁的一张简易地图。 如果不是冯书介绍，可能众人都不会注意到。 原本已经投入到分析战况的情形之中，众人并没有在意林彧的存在。 直到众人看向地图的时候，才发现林彧看地图看得很认真。 林洪涛也不由得好奇起来。 “彧儿，你在看什么呢？” 他第一次带林彧出来，倒是没想到林彧竟然会对地形图这么感兴趣。 林彧惊醒过来，不由地指了指地形图。 “这地图绘得不错！我还挺喜欢的！” 林彧此话一出，众将士神情微变。 尤其是冯书，面露防备之色，态度也变得更加明显。 “世子，我等商量的是军务大事，世子若是无聊，大可以去旁边翻翻兵书，解解闷！或者，世子早些休息也行！” 林彧不由得看向冯书。 又是那种不待见的态度。 他不由得挑了挑眉，并没有从地形图旁边走开。 “本世子竟然是来随军打仗的，怎么能这个时候走呢？你们可以聊，本世子忙自己的便是！” 说着林彧自顾自的看着那张地形图，完全不再理会旁人。 林洪涛暗暗地松了口气。 虽然有些无奈，但他也并未斥责冯书。 毕竟自己造的孽！ 林彧什么性子他清楚得很，所以冯书的话让他心也不由自主地提了起来，生怕林彧这个时候撂挑子，惹得众将士更加不满！ 还好！还好！ 儿子终于识大体了一次！ 不容易呀！ 既然林彧不再说话，也没发脾气，林洪涛立马转移了注意力。 “都过来看看地形图吧！也许探子并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他们去过的地方！” “契丹部族的人马绝对不可能退居在五十里以外！光是之前偷袭周边小镇的契丹人马，就足足有着将近上万人，他们来来回回，不可能距离营地太远！你们都来看看这地形图上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既然要出兵，那就必须找出来他们的士兵所在！否则必定会给咱们造成极大的隐患！”林洪涛的语气格外的郑重。 众人对于林洪涛的判定没有任何的异议。 “王爷所言甚是！末将也怀疑问题是出在这些地形之上，只是如今正值冬日，一般情况之下，即便是经过的那些高低起伏的山脉，也并没有什么能够隐藏大军的地方，所以末将一直都不明白，他们究竟藏到了什么地方去。” 冯书看着地形图，很是诚恳的说道。 光是这地形图，他已经研究了不下千八百遍，可但凡是被他标注过的地方，都重新派了探子出去，依旧是一无所获。 这也正是他困惑不解之处。 哪怕是他作战经验丰富，可此时处处都透露着诡异。 就等王爷到来了！ 林洪涛看着地形图，不由得皱了皱眉，几乎有些难以置信，“你确定那些山脉都已经探查过了吗？” 可以肯定的是，契丹部族的人马绝对就隐藏在什么不知名的地方。 可偏偏探子却查不到任何的踪迹。 这就很古怪了。 难道，他们哪里想错了吗？ 林耀跟在他们的身旁，不由得插腔道：“父王，各位将军，依我之见，契丹部族的人或许是分散隐藏，他们有可能早就知道我们的探子入内，所以才会故意遮掩自己，制造了这样的假象！” “契丹部族欺我百姓，扰我边疆，实在是可恨之极！依我看，咱们根本就不用和他们客气，直接挥师入契丹，足够将契丹灭了，以壮我大俞之国威！以震我辽东军的军威！” 林耀急于表现自己，言谈之间并没有丝毫的保留。 他也表现得极为像是一个热血的战士！ 军中的将士，久经战乱，最为畅快的时候就是能够肆意的拼杀。 所以林耀这样的话，自然也得到了不少人的支持和赞同。 第163章 沙盘寻踪 林耀一席话，得到不少人的赞同！ “耀少爷果然英武有加！” “是啊！虎父无犬子！耀少爷颇有王爷之风！” “耀少爷年少有为，勇猛无比！果然不是一般人可比！”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 好好的一场地形图分析会硬是被他们改成了拍马屁大会。 林彧突然觉得应该把宋命带到这里来的。 这样的话，宋命就能够表现出什么叫马屁精的鼻祖！ 不过，他把人打发出去收拾住处了，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把人给叫回来。 所以林彧干脆自动屏蔽了那些夸奖之言，他的目光不由地落在地形图的一些地方。 那里全部都是连绵的山脉，让得林彧不由得皱了皱眉。 好像哪里有些不太对劲儿。 林洪涛听着众将士对林耀的夸奖，心中有些不快。 他的目光，落在林彧的身上，不由得开了口：“彧儿，你看什么呢？有什么想法吗？” 原本夸人的众将士，终于是安静了下来。 没有人对林彧有任何的期待。 若非是看在王爷林洪涛的面儿上，他们甚至根本就不会去听林彧究竟说什么。 林彧看着林洪涛鼓励的眼神，心中微微一动。 他并没有想要表现自己。 更何况，现在戴的那种马甲，他还挺开心的。 起码并没有太多人将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足够他去暗暗地做许多的事情。 林彧迟疑了片刻，还是伸手指向了沙盘，说道：“父王，我就是觉得这里连绵的大山挺奇怪的！那么多的人，要是藏在山里，是不是挺隐蔽的？” 林彧的话，让众将士不由得笑了起来。 尤其是林耀，更是毫不掩饰眼底的嘲讽。 “大哥，那里的山脉可是契丹的天堑之山，向来都不会有人轻易的接近，怎么可能会有契丹部族的大部队藏身在那儿呢？更何况跨过那座山，对面的可不是其他人的地盘！你觉得这个时候他们会去再惹怒其他的国家吗？” 林耀的解释有理有据，显得博学渊识。 不少的将领纷纷地点头。 即便是冯书，都不由自主的抬头看了林耀一眼，眼里有一丝的赞赏。 显然，能够得到众人的肯定，这是十分不易的。 林耀脸上的笑容更加的灿烂。 他就知道，只要在军中，那就是他的天下。军中大部分的人支持的还是他！ 林彧对此毫不在意，轻轻的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没错！既然这里是天堑，可是山脉连绵，又接壤了大俞，甚至旁边还连着高丽，是我们三国的屏障。” “可是，难道就没有人尝试进去过吗？” 此话一出，瞬间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许多人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就连林洪涛，也缓缓的摇了摇头，说道：“彧儿，可能你是第一次出征，不太熟悉，你说的这个基本没可能！” “要知道那里不仅接壤了高丽，而且里面的环境复杂，被人称之为死山，一般情况之下无人愿意进入到那山中！大部队更是不可能藏在那座山里的。” 他们对于林彧的判断，都没放在心上。 林彧也不多解释，甚至对众人不做任何的劝解，他只是淡淡的看着那上面画着的山脉图。 “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此言一出，林洪涛不由得愣住了。 这一瞬间，他好像有些相信了林彧的推测。 在整个地形图之上，能够藏身的地方实在是少之又少。 契丹部族的大军人数那么多，只有藏在这里才最不会暴露。 只是许多的将领也不由得出言反击。 “世子，现在是在打仗，不是在玩过家家！凡事都寻求证据，若是契丹部族的人真的藏身在这儿，他们究竟是怎么做到悄无声息的？更何况那山脉的环境恶劣，根本就不是一般人能够停留的地方，你说的绝不可能！” “世子，或许您做生意行，只是这是战场，他们若是藏身在山脉之中，恐怕还没打仗，他们自己就要折损不少人！这种买卖，可不划算！除非是疯子才会这么做！” …… 众人都是言之凿凿，根本就不相信林彧所言。 林彧却已经将整个地形图都看了一遍，这样的猜测也是愈发的肯定。 听着众人的反驳之言，他心里有些焦灼。 要是平时也就算了，可现在毕竟是在战场上。 任何的信息判断失误，那都是要付出血的代价的。 更何况这山脉本就接近大俞，甚至都不用渡过黑水河，他们便可以实现悄无声息地进入到大俞的境内。 尽管实际情况有些残酷，可这也并非不可能做到的事儿。 如果真的被他们绕到了后方，到时候就算居庸关是天险，也根本就无法阻挡住契丹人的攻击。 到时候，整座居庸关，甚至辽东都将拱手相让。 这是很要命的事儿，容不得有一丝的玩笑！ 林彧的看向了林洪涛，郑重其事的说道：“父王，这整个地形图上，只有这样的一个地方才能够藏了重兵，却毫不起眼，以地形图推断，也唯有这里才是他们的藏兵之地！你还是尽快的派人去确认一下吧，要不然，真要被我给猜中了，恐怕这居庸关就是别人的！” “我可不想第一次到战场上就成了战死鬼！” 林彧不由得缩了缩脑袋，一脸害怕的样子。 冯书的眼里更是涌出一丝的厌恶。 对于林彧这样的提议，他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林洪涛也沉默了下来。 这个时候，容不得他犹豫。 尽管林彧的推测显得有些荒唐，可是林洪涛心底竟然有几分的认同，更何况林彧这段时间的运气极好。 说不定瞎猫就能碰个死耗子呢？ 林洪涛不由得在心里再度暗暗地祈祷：“还请列祖列宗，一定要保佑彧儿运气如初！祖宗保佑！” 林洪涛心里默默地祈祷了一下，而后便将目光扫向了众人。 “就按照世子说的去查，好好的查一查这山里是否有什么异常！任何的蛛丝马迹都绝不能放过！” 林洪涛不顾众人的反对，直接下了军令。 第164章 找到了 林洪涛的军令一下，众人瞬间就沉默了。 为了世子一句话，王爷竟然做出这样的安排，许多将领的脸上，都有隐忍之色。 冯书更直接。 他单膝跪地，拱手劝道：“王爷，行军打仗，容不得一丝的马虎，您万万不可因为宠信世子，就如此随意行事！末将恳请王爷收回成命！” 林洪涛的眉目沉了下来。 “冯书，你是要违抗军令吗？” 林洪涛浑身冷气释放，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威严。 一句话，让不少人的身体都微微的颤动。 即便连跪在地上的冯书，脸色也难看了几分。 尽管众人还想再劝，可都不由自主地把话咽了回去。 林洪涛一甩袖子，低喝道：“本王行事，用不着尔等指挥！速速去办吧！” 他并非意气用事。 地形图上，的确没有什么可以藏身的地方。 唯独只有这片连在一起的山脉。 这里被三国作为天堑之地，从古至今都没有人进入到这连绵的山脉之中。 一方面山脉庞大，很容易在其中迷失方向。 另一方面，山脉之内的气候恶劣，大军入内，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全军覆没。 所以这里已经被所有人自动的设置为了禁区。 从来没有人觉得这里能够藏人。 这是先前林彧说的话，又给了他极大的提醒。 或许，也不是没有这样的可能。 就算是为了消除隐患，他也必须派人去检查一番。 否则若是契丹部族的大军，真的隐藏在山脉之内，猝不及防的攻入居庸关，到时候就算居庸关的防守再如何的严密，也无法抵挡得住契丹部族的铁骑。 林彧对于众人的反应一点都不在意，他干脆自己学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吊儿郎当地嗑起了瓜子。 “时候也不早了，要不咱们还是先用膳吧！” 走了那么长时间，林彧早就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他见众人都十分的沉默，似乎对于他的猜测一点儿都不放心，也懒得跟众人说明什么。 事实胜于雄辩。 等到找到人了，到时候在场的人都会明白。 林彧也是松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样林洪涛还是听了他的话。 要不然这种凶险的事情，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能够让林洪涛有意识。 不得不说，林洪涛作为辽东军的主帅，无论是敏感程度还是对于战局的把握，都有着旁人难以企及的高度。 这倒是让他省了不少的事儿！ 解决了心头大事，林彧只想要赶紧吃饭。 许多的将士脸上都露出了隐忍不快的神情，可是他们也不敢多说什么。 林洪涛面皮抽了抽。 只不过当着众人的面，他也不能多说什么，只能够挥了挥手，示意众人回营用餐。 当天夜里便有探子被分批派出。 为了避免他们迷失方向，每一个人身上都带了罗盘。 很快探子就已经分批出发。 地形图上的无名大山名为兴安山，山势陡峻，连绵足有万里。 跨越高丽，契丹和大俞三国。 更是成为三国的天堑。 甚至还有人将之戏称为大俞的后院墙。 正是因为有这座山的缘故，所以才挡住了周边的小国。 探子并没有直接进到山内，他们悄悄地越过了黑水河，慢慢地朝着契丹边境兴安山的边缘而去。 冬季严寒，冷风呼啸。 这样的声音遮掩着探子的马蹄声。 很快他们便悄无声息地隐藏在暗处，而后慢慢的摸索着朝着兴安山之内走去。 感受着周围的寂静和严寒，两名探子，也不由得低声交谈起来。 “世子真是疯了，竟然连这种话都说得出来！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么可能藏人？” “咱们王爷一世英名，怎么会听世子胡言乱语？” “别抱怨了，咱们还是尽快的去查看清楚，看看这里究竟有没有藏人！” 另外一名探子压低了声音，有些急切地催促道。 只要能够探查清楚，他们便可以回去交差复命，也可以好好的休息休息了。 可是，刚登上山顶高处，便看到远处的峡谷之内火光连绵，形成一条长龙。 依稀能够看到那里营帐密布，巡逻队伍走过，散发出齐整的脚步声。 两名探子顿时清醒了许多，甚至不由得伸手捂住了嘴巴。 那帐篷的数量看上去足足有着七八万人马，全部都聚集在那山坳之中。 这里的位置，距离居庸关也不过四五里地的路程。 两个人都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们两个先前如果声音大一些，被人给提前发现，恐怕现在脑袋已经分家了。 更可怕的是，他们想到了后果。 甚至心里都开始庆幸起来。 幸亏他们听从了王爷的吩咐，特意来此调查清楚。 否则，一旦真的等到大军开拔，攻入契丹，恐怕到时候先失手的并非契丹的城镇，而是居庸关的关卡。 说不定一旦他们深入契丹，整个辽东都有可能失手，甚至连十万辽东军都会变成无家可归，没有后勤补给的困兽！ 一旦落入到那样的境地，必死无疑。 两名探子很快便是从后怕之中清醒过来，他们小心翼翼的隐藏住身形，目光所及之处，隐隐看到有契丹士兵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而来。 他们两人的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儿。 只能是悄悄的伪装自己，快速地从山里退了出来。 这样的消息必须要尽快禀报给王爷！ 等到二人回到营帐之中已经是大天亮了。 也不知道他们是因为连夜赶路太冷的缘故，还是因为太过害怕的缘故，脸色都有些发白。 只不过他们的动作确实极其的有力，很快便入了中军大帐。 林洪涛和一众将领都在，看着这么快就去而复返的两名探子，林洪涛不由得皱了皱眉。 “尔等为何这么快就回来了？莫不是偷懒耍滑？” 两人连连摇头，连忙说道：“王爷，我们二人发现了契丹大军藏身之地！”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尤其是冯书的脸色更加的激动。 他一直都在派人搜寻契丹大军的所在，已经将近十天了，派出去的探子一批接着一批，却依旧毫无所获。 没想到，这两名探子这么快就回来了，还带回了消息！ 第165章 我猜的 “契丹大军究竟藏在哪儿？” 不少的将领纷纷的看向两名探子，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 这件事对于他们来说太过的重要，毕竟到现在为止，他们都不知道契丹部族的大军究竟在什么地方，更不知道该怎么用兵。 好不容易找到了契丹大军的老巢，士气顿时一震。 这可比什么消息都重要！ 林洪涛不由得看向两人，神色威严而激动，“你们二人是亲眼所见还是从别处得的消息？” 为了避免有任何的意外，林洪涛话语也变得更加谨慎。 两名探子，连连点头。 “回王爷，具体情形是我们亲眼所见，绝对没错！” 林洪涛的身子朝前微微一倾，若非是历来的修养，他定然直接地起身了。 “那你们就说清楚，契丹大军究竟在何处？” “王爷，契丹大军正是在兴安山内，他们在山内安营扎寨，看帐篷的数量应该有七八万人左右！” 此言一出，众将哗然。 甚至之前，反对前去兴安山内查看情形的那些将领，此刻更是面色尴尬，只觉得火辣辣的。 他们不由自主地低下头去。 实际上的情况犹如一巴掌狠狠地给了他们一击。 谁能想到世子所说的话，竟然真的成真了。 明明是只不过是随意的看了看地形图而已。 林耀在人群之中原本也是十分的开心，昨日的事情更是让他借着这个机会，拉拢了更多的将领。 眼看着只要林彧继续做下去，他就可能将那些人也拉到他的阵营之中。 却没有想到，一切美好的幻想，突然戛然而止。 林彧竟然真的猜中了！ 七八万的大军隐藏在兴安山内，即便是冯书已经多次派人前去调查，始终没有任何的收获。 林洪涛有片刻的惊愕，随即脸上便涌出大大的灿烂笑意。 “彧儿，看来这一次你是立下大功了！” 祖宗真是保佑！ 回去一定要给祖宗好好的上柱香！ 林洪涛心里已经暗暗地下定了决心。 他之所以同意派出探子去探查，也不过是因为谨慎而已。 毕竟兴安山不能踏足的传闻太过的真实，更何况是一支大军，绝对不可能悄无声息的不见。 没想到，他们竟然真的藏身在兴安山内！ 许多将领的神情尴尬，不过这样的消息对他们来说简直是太重要了。 甚至他们已经顾不上打脸不打脸的，干脆开始主动的开口讨论。 “王爷，既然已经确定契丹部族的大军隐藏在兴安山之中，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这个情报太重要了，只是大军虽然已经整装待发，可是一旦部队分离，战斗力必定大打折扣。 如今不过是刚刚走完了第一步。 林洪涛却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将目光看向了一旁，吊儿郎当的林彧身上。 这么好的给儿子正名的机会，无论如何他都不能错过。 军中有不少的将领对林彧根本就不服，甚至颇有微词。 就算是林彧以后继承辽东王爷之位，怕是也难以服众。 如今可是大好的机会。 所以林洪涛并没有回答众人的问题，只是默默地看向了林彧。 “彧儿，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你是怎么确定契丹大军就隐藏在兴安山之内的？” 所有人也都齐刷刷地看向了林彧。 他们同样也想知道答案。 林耀的眼中更是有着疯狂的嫉妒之色，可是这个时候，他也什么都说不出，只能够憋屈的看着林彧。 林彧没想到说着说着注意力都转移到自己身上来了。 他抬了抬眼皮，很是随意地说道：“我猜的！那地形图上根本就没有地方可以藏人，除了这里也没别的地方不是？” 林彧说的是这般的云淡风轻。 可是所有人都愣在原地。 即便是冯书，波动的神色之中都有着异样的光泽。 看着林彧的模样，他的目光也变得复杂起来。 他们绞尽脑汁都想不明白的问题，却没有想到被世子三言两语地解决了。 明明就是瞎猫碰个死耗子！ 林耀的眼中更是无比的嫉妒。 自从他到了军中之后，全部都是跟着军中的将士休息操练，从来没有敢懈怠片刻。 却没有想到，只不过一夜的时间，风头竟然全被林彧给抢了！ 尤其是林彧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更是让他无比的恼怒。 如果不是因为时机不对，他早就已经爆发了。 林洪涛神情倒是温和了许多。 他对于任何的答案都不是特别的介意。 他想要做的只是保护儿子，守住辽东，林彧虽然是胡乱猜的，可是偏偏就这么好运，不仅查到了契丹大军的驻扎所在，而且还能够让他们化被动为主动！ 第一次，他竟觉得带着林彧来是多么正确的选择！ “传令下去，严密封锁消息，查清楚契丹部族隐身所在的事情，绝对不能够外传出一个字！否则按军法处置！” 林洪涛不再深究。 林彧借着这样的机会，肯定是出尽了风头。 不管怎么样，这些将领对待林彧的态度，必定会有所改观。 不过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林彧一直以来都是纨绔跋扈，在军营之中更是不守规矩，肆意妄为，想要让这些将领全盘接受林彧，显然不是那么可能的事儿！ 居庸关内，所有人都忙碌了起来。 一切还如之前那般，慌乱又凝重。 林耀回到自己的帐篷之内，一肚子的怒火，他直接推倒了书桌，扔了水杯。 可是这怒火依旧不能够完全的发泄。 他干脆坐在案桌旁，奋笔疾书，先说的写好了，密信交给了身旁的人。 “尽快把消息传递回王府，让母亲派人速速来支援我！” 没有周芸瑞在身边出谋划策，林耀觉得空落落的。 尤其是在众人面前，他的风头被林彧给压下去，心中的不爽和嫉妒就越发的强烈。 “林彧，我就不信你能够在辽东军中一直这么如鱼得水，得心应手！本少爷一定让你知道，这辽东未来的当家人就是本少爷！” 林耀不由得看向奉命离去的小厮。 第166章 跟屁虫 都郡城内。 曹莲英已经是整装待发。 原本打仗这么危险的事儿，他根本就不愿意参与。 只是，如今已经不得不去了。 好在他的心态调整得也极快，倒不觉得有什么。 马车在东城外停住。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祁王的马车也出现在曹莲英的面前。 曹莲英满脸的笑意，躬身向李长续行了一礼：“参见祁王！” 李长续淡淡地摆了摆手，轻声道：“曹掌司不必多礼！” 曹莲英昨日收到密信和消息之后，就下定了决心要随军出征。 只不过大军已经开拔，现在已经到了居庸关，所以他又去特意请教了李长续一遍。 两人倒是一拍即合。 随军出征这么好的机会，总有能够掌控到一部分兵权的时候。 虽然危险，可也绝对值得一探究竟！ 连世子林彧都跟随一起出征，他们怎么能够错过这样的热闹呢？ 两人都带了贴心随从，任由着车夫，快速地驾着马车，便以最快的速度，朝着居庸关而去了。 身在居庸关之中的林洪涛等人，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契丹部族的大军之上。 如果说之前，林洪涛只是因为接到圣旨，所以才勉强带军前来打仗。 可如今看到这么多的契丹军聚集，心中也明白，就算是他们不主动出击，这一仗恐怕也避免不了！ 林洪涛已经安排好了人马，准备夜晚奇袭契丹部族。 点兵台上，人马聚集，旌旗摇曳。 林洪涛一身的戎装，看着台下的众将士，一番话，鼓动着众人。 “大俞必胜！” “辽东军必胜！” 呼喊声一浪接过一浪。 即便是林彧在一旁看着这样的场面，都觉得热血。 虽然战争，的确是让人感觉到残酷。 可守家卫国，无论是什么时候，都是那么的令人敬服！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快速地奔跑而来。 “报！” 李洪涛扫了一眼，道：“说！何事？” “启禀王爷，居庸关城外，都郡城方向来了两辆马车，他们自称祁王和巡监司掌司，手持尚方宝剑，说是要入军中监军！可否让他们通行？” 士兵的话让林洪涛有一瞬间的意外。 林彧也不由得直了直身体，这两个老小子，简直就是跟屁虫，这也能跟来？ 正困惑之时，眼睛的余光不由得看到了林耀眼底生出闪过的惊喜。 尽管那种情绪是一瞬而过，可林彧还是清清楚楚地察觉到了。 这让林彧瞬间警觉了起来。 林洪涛并未看向林彧他们，即便是林彧都没有看清楚林洪涛究竟是什么样的反应。 仅仅只是片刻，李洪涛便沉声说道：“让他们入关吧！” “冯书！” “末将在！” “你去安顿好他们二人，给他们各自准备住处吧！记得好生招待，且不可让他们随意的行走，免得被契丹骑兵劫走，丢了性命！” 冯书一扬眸，回道：“末将明白！” 林彧在一旁听到他们的对话，心里明白了个大致。 林洪涛这是杀心已起呀！ 要是李长续和曹莲英能够聪明点，必定能够安然无恙。 可若是他们自己不安分，只怕，凶多吉少！ 林彧实在不明白，以他们的身份在都郡城里好好的呆着，那日子必定是十分的幸福。 没想到，他们竟然这么想不开，非要跟到这里来。 李长续和曹莲英根本意识不到林洪涛起的杀心，很快他们便入了居庸关。 两人寒暄过，不由地看向点兵台上的众将士。 曹莲英的眼里闪过一丝的惊讶，道：“王爷，你们这是要出征？不是说无法找到契丹部族大部队的下落吗？这样贸然前去，怕是危险吧？” 林洪涛瞥了一眼热心的曹莲英，眼睛微微的眯起，不由地笑道：“曹掌司，消息倒是挺灵通的嘛！” 曹莲英略有些尴尬，不过还是直起身板说道：“这本就是巡监司的职责，咱家也不过是为了效忠皇上而已，所以打探的消息也就多了些！” 林洪涛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他的目光落在李长续的身上。 李长续冷哼一声，侧过头去，甚至连解释都没一句。 林洪涛同样也没有多余的言语，看着众将士，沉声下令道：“开锅造饭，用过晚膳，立刻出发！” 既然已经做好了分配，也没有什么可更改的。 这些事情不会因为李长续和曹莲英的到来而有任何的改变。 命令一下，整个居庸关内都已经是热火朝天，士气。 契丹部族先前不停地在居庸关外挑衅，不少的将士受到严重的损伤，差点丢了性命。 虽然大部分的人幸运得到救治，可这样的血仇对于众将士来说却没有办法忽视。 李长续和曹莲英虽然刚刚到达，除了见了林洪涛一面之外，其他时间都被晾着。 闲来无事两人用过晚膳，干脆一同走出了军营。 看着城中调动的大部队。 曹莲英的目光一眨不眨。 跟随在他身边的人同样是眼睛不着痕迹的朝着周围看了一遍。 天黑之时，夜幕降临。 大军开拔。 他们乃是先锋官，足足有三万人马。 尽管这些人数和契丹部族的那些人相比，要少得多。 只不过奇袭，本就讲究以少胜多。 辽东军自从成立以来，以少胜多的事情也常有发生。 更何况现在是敌不动我动，只要契丹部族的人还没有发现他们被锁定，大军便可有重大收获。 到时候，林洪涛再带兵跟随，再来一个瓮中捉鳖。 看着大军雄赳赳气昂昂的出了居庸关，曹莲英的嘴角微微的上扬。 他的手掌轻轻一划，身后的人便如同影子一般迅速的没入到了黑暗之中。 隐身在兴安山中的契丹大部队，他们高高兴兴的聚在一起。 契丹首领端起了手中的酒杯，三角杯子里已经倒满了酒。 他的脸上露出了豪迈的笑容。 “各位，很快，辽东就会是我们的天下！从此以后，我契丹部族便可入主中原，再也不必忍饥挨饿，也能够看遍这天下美景，掌握千万里沃土！” 第167章 绝密消息 “报！” 帐篷外，一名士兵高声喊道。 契丹首领不由得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进来！” 很快一名身着铠甲，带着大大的毛领的士兵迅速地走到了首领的面前。 “首领，大俞探子的密信！” 作为契丹部族的首领，戎与墨在契丹部族之中完成了一统。 他早就已经将目光放到了大俞。 只是奈何，契丹与大俞之间的国力相差太多。 再加上与契丹接壤的辽东，更是有林洪涛镇守，多年来他一直被死死的压制，纵然是有想法，可以没有任何机会。 却没想到，有生以来竟然能够等到这样的好时机。 戎与墨伸手接过了探子递过来的密信，迅速地展开。 看完信上的内容，他脸上的神情也从严肃变成了激动。 “好！” “来人！立马调兵！在驻扎军营的两侧峡谷，留两万兵马，等着辽东军！” 三万的前锋部队，若是能够直接吃下，必将会对辽东军形成重创！ 到时候，辽东军岂有活路？ 戎与墨心中都变得激动起来。 这消息来得太及时了。 一时之间，整个契丹军营都开始忙碌起来，原本闲散的状态立马紧张了起来。 与此同时，辽东军三万前锋部队已经是雄赳赳气昂昂的，朝着探子打探的地方进军。 林彧看着众人离去的方向，心里略有些隐忧。 只是，军中之事，他也无法参与，更何况李长续和曹莲英都跟来了，他更不能轻易地暴露自己。 林洪涛看着一众人马出了居庸关，这才收回视线。 “左右两翼，整装待发，一旦有消息，立马出动！” 林洪涛布置完所有的事务，目光撇向了林彧和林耀。 “你们两个，跟着我！没有我的命令，不得擅动！” 林彧没什么意见，乖乖地跟着林洪涛回了将军府。 林耀倒是有些心不在焉，倒是显得格外安静，让林彧都有些不太适应。 “二弟，你不是向来都自诩自己功夫不俗，这次怎么没有随军出征？好歹也能挣个头功！” 林彧看着林耀，主动开了口。 这林耀不太对劲，好歹也得套套话，不知道能不能套出点什么有用的东西来。 林耀的目光讥讽，不屑地看着林彧，说道：“你身为大哥，都没有丝毫的表示，我也不好越俎代庖，抢你的功劳！再说，两军对垒，机会多的是！就不劳你操心了！” 林耀对林彧十分的不爽，连带着言语都变得不耐烦起来。 “真的只是你不想抢功吗？你该不会是对前锋部队没什么信心，所以才不敢去的吧？” 林彧假装没有看到他那种不耐烦的神情，继续试探。 “跟着他们必死无疑，我为何要去送死？我敢不敢去，也轮不到你在这里说三道四！倒是你身为世子，不是应该身先士卒吗？” 林耀对于林彧的挑衅十分的不爽，说话便没了那么多的顾忌。 只是此言一出，林洪涛和林彧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了他。 林耀突然一慌。 他好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只可惜想纠正已经晚了。 林洪涛淡淡地看向他，说道：“耀儿，你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为何你觉得前锋部队是去送死的？你有什么事瞒着为父？” 林洪涛的话虽然平淡，可却带着一种不容人隐瞒的威严。 林耀本来就对林洪涛格外的惧怕，此刻在这种威严的眼神注视下，他的身体都不由得微微颤抖起来。 “父……父王……我不过是随口一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林耀的解释实在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那种模样分明就是有事。 林洪涛不由得皱了皱眉，声调都拔高了一些，低喝道：“你有什么秘密，竟然连为父都瞒着？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还是你暗地里做了什么？” 林耀被这么一问，心理防线顿时崩溃，人直接跌坐在地上。 “父王，这不关我事！我真的不知道！我只不过是给娘写了一封信而已！” 林耀可怜巴巴地看着林洪涛，真怕林洪涛一巴掌甩下来。 现在娘又不在身边，没人可以护着他，要是真的被父王给教训了，他连哭诉的地儿都没有了！ 林彧不由得摇了摇头。 就林耀这样的脑子，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自信，竟然一直惦记着世子之位。 他们什么都没有做呢，林耀就已经把所有的事情直接说出来了。 “你都给你娘说什么了？你娘可有给你回信？”林洪涛继续逼问道。 显然林洪涛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林耀面如死灰，颤颤巍巍地从怀里取出了密信，递给了林洪涛。 “父……父王，娘只是担心我，所以才不让我随军出征的，您可千万别误会！” 林耀边说边看着林洪涛的脸色。 林彧在一旁，已经不由得暗自叹息。 看样子，周芸瑞肯定是在信里说什么了。 说不定周芸瑞在都郡城内也有所行动了。 周芸瑞肯定想不到，她筹谋的那些事情，就这么被他宠爱的儿子竹筒倒豆子般地说了出去。 林洪涛看着传回来的密信，脸色阴沉，看向林耀的目光已经不复之前的平静。 “林耀，你竟敢把营中的事情告知给你母亲，你可知罪？” 林耀吓得脸色苍白，连忙说道：“父王，孩儿知错！孩儿以后再也不敢这么做了！” 林洪涛不由地朝着林耀踹了一脚，喝斥道：“你和你母亲真是被权势地位迷住了眼！没有本王的命令，绝对不可入中军大帐一步，更不准出自己的房间一步！也不准与外面的任何人联络！好好地面壁思过吧！” 说着林洪涛直接将手中的信甩在了林耀的脸上。 林耀什么都不敢多言，默默地应了下来。 他几乎快要哭了一般。 他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不就是说了一些抱怨林彧的话，以及一些军中的事么？怎么就被父王给碰到了呢？ 林洪涛直接叫来了两名士兵，跟在林耀的身后，将他护送回房，实际上也将他给完全的禁锢住，这才恢复了平静的神色。 只是林洪涛的浓眉依旧紧紧地拧在一起。 第168章 密令 现场，只剩下父子二人。 林彧看着林洪涛的模样，已经猜到林洪涛的心中似有隐忧。 只是他并没有开口，目光不由地落在了刚刚完善好的地图上。 那里标注着契丹大军藏身之地。 林洪涛的目光也随之落了下去。 “彧儿，你先回吧，为父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林洪涛的声音变得温和起来。 林彧感受得出来，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 他也没犹豫，打着哈欠，随意地应了一声，就快速地走了出去。 林彧离开，现场也就安静了下来。 林洪涛温和的神情凝重起来。 “来人！” 话音刚落，一道黑色的影子悄无声息地落在林洪涛的面前，跪倒在地。 “你立刻传本王的手谕，让前锋大军找地方隐藏，先派一小队人马试探！速度要快！” 林洪涛在辽东经营多年，军中的将领唯他命是从，只要暗卫带了他的手谕，就可以将大军拦截下来。 “是！” 暗卫应了一声，接了手谕，转身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林洪涛不由得低头看着手中的密信。 尽管周芸瑞什么都没有说，可是那笃定的态度更让林洪涛明白，周芸瑞似乎暗中做了什么。 “但愿你能学得聪明些！” 周芸瑞身为他的王妃，又是宰府周天养的女儿，所以这些年了，他也一直都与周芸瑞相敬如宾。 却没想到，他们母子二人为了世子之位，竟如此的执拗！ 周芸瑞的信里，着重地交代了林耀不能够跟随前锋大军出征。 虽然话看着没毛病，可林洪涛还是隐约觉得有一丝不对劲。 甚至也让他不由得想起之前，居庸关外，屡次受挫的那些辽东将士。 若非是林彧找到了神药，将许多的将士从鬼门关上拉了回来，说不定，光是契丹平日的骚扰，最起码就能让他们折损上千人。 如今出征，凡事都要小心。 契丹奸诈，多个心眼儿总是没错的。 即便是深夜时分，整个居庸关内，依旧是灯火通明。 林洪涛随意地躺在虎皮椅上，身上的衣衫还未曾褪去。 按照原定的计划，前锋大军应该已经发出信号才对。 可到现在为止，信号迟迟未曾出现。 即便是其余整装待发的将领都觉得无比煎熬。 “吴珏怎么到现在都没有传消息回来？难道出什么问题了？” 明明跟出去的探子也并没有传递回任何消息，可偏偏前锋大军就好像是石沉大海了一般。 只不过所有人都不敢到林洪涛的面前询问。 夜晚的寒风，让得所有人身体发凉，格外的痛苦。 尤其是那些将士，许多都不由地缩在角落里，暂时取暖。 “这仗到底是打还是不打了？这也太邪门了吧！怎么这么长时间，前锋大军没一点的消息呢？该不会是全军覆没了吧？” 众人议论纷纷，各有猜测。 所有人都在等着顶头上司发出最后的军令。 只可惜，居庸关内一直都十分的安静。 曹莲英在驻所之处，看着始终没有任何动静的辽东军，脸上的笑容密布。 “看样子，辽东军这一次损失惨重！两三万的人马，若是就这么没了，就算林洪涛再如何的厉害，也不一定会被皇上降罪！到时候辽东易主，一切都顺其自然！” “还是掌司英明，提前将消息送了出去，否则只怕是契丹损失惨重！幸亏掌司来得及时！” “这么晚还没有消息传递回来，铁定是全军覆没了！恭喜掌司，马上便要执掌辽东，成为辽东新主了！” 跟随在曹莲英身边的小厮，颇为的恭维。 曹莲英更是笑得连眼睛都看不见了。 “没想到传闻之中英勇神武的辽东军所向披靡，也不过如此！只不过是传了个消息而已，前锋部队竟然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消息！” 曹莲英得意地说道，那笑意延伸到心里。 对他来说，什么辽东军的性命也不过是工具而已。 只要能够扳倒林洪涛，让辽东大权落到他的手里，那就足够了！ 就在曹莲英以为辽东军前锋大军全军覆没的时候，将军府内，林洪涛也收到了线报。 “王爷，周统领派出了一千的精锐，战死二百人，伤五百，已全部突围，现已与前锋大军会合，距离居庸关只有三里，现已安全！” 报信的探子，脸上沾了一层的灰，还有干涸的血迹，嘴唇干裂，一脸的疲惫。 显然，一夜的时间，他们都在生死边缘。 林洪涛神色凝重，看着面前的探子，沉声道：“你先下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本王自会处理！” 蛇是真的出洞了！ 看着本就疲惫，好不容易松弛下来，迈着沉重的脚步告退而去。 林洪涛看着探子背影消失，那神色冷沉了下来。 “来人，召集所有将军统领，来本王这儿议事！出兵之事暂缓！” 从决定出兵，调兵遣将也不过一日的时间。 却没想到，消息竟然传得这么快！ 明显内奸就在军营之中。 养一个内奸在营中，即便他们做什么事情，都会立刻被人察觉。 这可是军中大忌！ 无论如何，在出兵之前，都必须要先解决这个隐患！ 否则辽东军，必败！ 林洪涛心中明白，此计恶毒。 很快，众将领已经聚集在正厅之内，所有人都不解的看着林洪涛。 大军出发在即，所有人都在候命，此时已经是兵不离将，将不离兵。 怎么王爷还在这个时候召集他们过来呢？ 联想到前锋大军一直没有传消息回来，所有人心里都隐隐的觉得，定然是出事了！ 林洪涛的神色严厉，一双眼睛如同鹰隼，扫过众人，说道：“你们可知，昨夜前锋大军差点落入契丹大军的圈套之中？” 气氛沉默了三息。 众人瞪大了眼睛看着林洪涛，问道：“王爷，咱们突然出兵，怎么会落入契丹的圈套了？他们怎么会知道？” 这契丹人又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从决定到出兵也不过一天的时间，消息怎么会这么快就传出去了？ 明显不对劲啊！ 第169章 不满爆发 “你们怎么看？” 林洪涛并没有回答众人的问题，而是反问了回去。 众人的神色变化，心里都是不约而同的升起了一个念头。 消息泄露，还能有什么原因？肯定是营中有内奸！ 只是，王爷治军森严，对待众将士却有极其的仁义。 辽东军跟随王爷数十载，经历过大小战事无数。 若是有内奸隐藏其中，辽东军早就不在了！ “王爷，咱们营中竟然是出了内奸！此事绝不可轻易揭过！” 冯书的面色严肃冷冽。 他虽然是儒将，可对于治军之事也颇有经验。 跟随在王爷身边多年，更是深受了林洪涛的影响。 对于营中的奸细，绝对是零容忍，狠手段。 其他人也都纷纷附和道：“是啊，王爷，冯将军说的是！倘若不能够将营中的内奸揪出来，咱们辽东军就暴露在契丹的眼皮子底下，此战必败！” 战败意味着有无数的人都要为此而丧命，甚至，整个辽东军都会殒命。 他们辛辛苦苦，疯狂地冲杀，虽是为了保疆卫国，可也是为了他们自己能够活下来！ 想到有内奸，差一点要了他们的命，众人的怒火便压制不住。 “你们觉得，内奸会是谁？” 林洪涛看着众人，如同审视一般。 “王爷，先前调兵遣将，除了我等，还有世子和耀少爷，以及祁王和曹掌司！我们之中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会是传递消息出去的人！” 冯书先开了口。 毕竟是在居庸关内，发生这样的事，他作为军官的守将，自然也该为此承担责任。 这种话，他不能不说。 能将消息在短短的一日之间传到契丹，铁定是他们之中的一个。 毕竟一般的士兵，他们只是听从指挥调度，并不知道究竟是如何用兵。 普通的士兵就算是知道什么，契丹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做好埋伏。 冯书此言，不少人纷纷点头。 “冯将军所言极是！” 冯书也在此时单膝跪地，严肃道：“王爷，我冯书在此以我一家老小的姓名起誓，绝对未曾背叛过辽东军，也未曾将任何的消息外传过！” 其他人也有样学样，纷纷跪到一旁，发下毒誓。 林洪涛抬了抬手，说道：“你们都起来吧！你们跟随本王多年，出生入死，本王并未怀疑过你们！叫你们来此，不是听你们发誓的！本王只是想让你们说说，究竟是何人有可能把消息传递出去？” 林洪涛的声落，一名络腮胡子的统领已经迈步而出。 “王爷，依末将之见，世子最有可能将消息传播出去！” 此言一出，顿时所有人都看了过去。 每个人的眼里都有震撼。 “周重，世子乃是辽东世子，与我辽东众将士荣辱一体，怎么可能会散播消息出去？休要胡言！” 有统领已经出声反驳。 两名上将军，诸多副将，只是看着手下们争作一团。 他们都未出言，他们向来都只听王爷的，无论王爷说什么，他们便做什么。 如今王爷提及此事，想必心中定然有所决断。 “呵呵，这么说你们觉得本世子就是内奸了？”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突然传入正厅之内，带着三分的懒散。 一身紫色锦袍落入到众人的视线之中。 正是世子林彧。 众人根本就没想到，世子竟然会听到他们的对话。 原本争执不休的众多统领，不由得安静了下来。 林洪涛只是淡淡的看着众人，并没有开口说话。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世子林彧的身上。 既然被林彧给听到了，周重干脆也不再遮掩。 “世子，末将的确以为世子有可能将消息传递了出去！这几日时间，只有世子与一些异邦商人打交道，纵然世子不是有心，可也有可能无意之中透露军中要事！” 林彧点了点头，说道：“你所说的倒也不无可能！只是，照你这么说，除了本世子之外，你们岂不是个个都有嫌疑？怎么单就本世子有可能失言？你们就没这个可能呢？周重，你这双重标准，怕是有些严重吧？看样子你对本世子意见很大呀！” 林彧似笑非笑地看着周重。 林彧早就知道林耀早就已经把周重拉拢了过去，只是没想到周重竟然表现得如此直接。 周重一时之间都没反应过来。 “我……只有世子你行事随意，末将怎么敢对世子有意见？” 周重的声音越来越低。 他本就是戴罪立功之身，这种时候跳出来说事，无疑是引火自焚。 “好了！周重，你这么猜测，可有证据？”林洪涛开了口，看向周重的眼神都变冷了下来。 早知这周重敢出言诋毁林彧，他就不该让他官复原职。 周重浑身一寒，只觉得王爷的眼神格外可怕，不由得心虚起来。 “王爷，末将……末将并没有证据！只是……”周重的话也变得吞吞吐吐起来。 “只是你觉得本世子不学无术，不干好事儿是吧？”林彧自然明白他们心中所想。 刚刚周重的话，尽管有不少的人震惊，可却没有人为他开脱。 显然此次随军，诸多的将领都对他有意见。 发生这样的事，应该就是他们心中的不满爆发。 不知为何，周重突然觉得世子的话越说越严肃，身上竟然带着一种以前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威势。 那是之前只有在王爷身上才能感受到的气势。 向来孱弱的世子好像变得不一样了。 其他的那些将领也都有一样的感觉。 “世……世子，末将也不过是说出自己的猜测而已！并无任何的证据！若是惹怒了世子，任凭世子处置！” 周重虽然惊慌，但眼里也有着倔强的光芒。 林彧身为世子，向来没为辽东做过什么事情，一直以来吃喝玩乐，肆意行事，根本就不将辽东将士用命换来的安乐当一回事！ 这样的一个未来之主，又有什么可追随的？ 与其如此，还不如把话说明白！ 真要因为直言而死，那死亡也不过是早晚的事儿。 毕竟如果真跟随着一个是非不分的主子，早晚都不会有活路。 林彧冷笑一声：“看样子你是想青史留名！只想让人觉得本世子毫无能力，还暴虐残杀吗？难道你就没想过，像你这样头脑空空的将领，才最有可能祸害一军将士的性命？” 第170章 说教 林彧一句质问，让众人都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尤其是周重，更是愕然，满脸的不服。 “世子，末将在战场之上出生入死，从未怕过，全凭自己一步一个脚印，才成为军中的统领，绝对没有任何投机取巧，世子可以教训惩罚末将，但万不能以此随意侮辱末将！要杀要剐，末将悉听尊便！” 周重已经是破罐子破摔了，不过他倒是有两分骨气。 林洪涛看着眼前的一幕，并未说话。 他的目光定在林彧的身上，心里也不由得好奇起来。 他倒是想看看，林彧究竟打算怎么办。 林彧随意的找个地方坐了下来，目光睥睨地看着已经做好必死的准备的周重。 “本世子要你的性命又有何用？你要真想死，尽管去战场上便是！既然你想问个为什么，本世子也不介意指点你一番！” 林彧当真有模有样的看着周重。 其他的人虽然并未说话，但对林彧这种随意的模样，极其不满，不由得皱了皱眉。 若非等着林彧开口解释，他们都忍不住要开口了。 “本世子平日挥霍也好，贪玩也罢，却并未祸害百姓，顶多是不作为！而你，身为一军统领，身负数千名的将士性命，毫无证据，不动脑子，就想当然地凭自己猜测，你若是带兵打仗，可不是害人性命，误人子弟吗？难道本世子说你头脑空空不对吗？” 众人闻言，心中一震，脸色都有一瞬间的变化。 就连周重，都满脸的愕然，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的确不知该如何反驳。 仔细想，世子所言，倒也的确为真。 林洪涛虽然没有说话，但也一直关注着他们。 听到林彧的话，他的眼睛不由得为之一亮。 “老天真的开眼了吗？彧儿真的变了？” 林洪涛都有些难以置信。 对于自己的儿子，他可是十分的清楚。 平常林彧最为厌恶这些大道理，也最不喜欢说教，没想到现在教训起军中将领，竟然一套一套的！ 尤其是林彧所说的话，正是他心中所想！ 内奸之事，他心里已有几分的把握。 之所以叫众人来，不过是为了替儿子铺路，正名。 没想到他还没开口，林彧竟能够说出这样的大道理。 林洪涛心中暗喜。 “好了！尔等不必再争辩了！本王让世子来，并不是让你们猜测怀疑的！若非是世子，本王也不会察觉到其中蹊跷，更不会及时的制止前锋大军！” “本王特意叫世子前来，是想让世子跟随在本王左右历练历练！本王念在你们出生入死的份上，今日冒犯世子之罪，暂时不与你等计较，若是再有下次，本王定惩不饶！” 昨日如果不是因为林彧主动的提起先前契丹武器淬毒，又让林耀失了口，他也不会升起戒备之心。 这次，前锋部队，能够保留住大部分的精锐，全都是林彧之功。 不管怎么样，儿子最近的神力，越来越强。 众将领都意外地看着林彧。 他们谁都没想到，她们竟然会被世子说教了！ 林洪涛说完，很是欣慰地看向了林彧，说道：“彧儿，既然身在军中，那就跟着诸位将军好好的学一学军务！切不可再随意胡闹了！” 林彧看着众人的反应，心里已然明白，他刚刚所言，已经对这些将领敲了个警钟。 不管怎么样，起码这些人对他的态度铁定是要好上一些！ 所以面对林洪涛的要求，林彧堆上苦瓜脸，没好气道：“老东西，你想累死我吗？我才不管你们这些破事儿！别耽误我挣银子！” 林洪涛的脸色变了变。 他就知道，刚刚只不过是做了个美梦。 什么转性？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他就不该庆幸得太早。 当着这么多的属下的面，儿子真是一点脸都不给他留！ 众多将领也都同情地看了一眼林洪涛，不由得低下了头，生怕王爷回头把怒火撒在他们身上！ “老东西，你要是没什么别的事，就别耽误我闲逛！非得让我跟你一起来，真是无聊透顶！”林彧说着，就准备起身离开。 也在这个时候，一名士兵迎面飞速奔来，差点撞在林彧的身上。 “报！” 林洪涛已经顾不上先前的尴尬，看着匆忙的士兵，神色严肃地问道：“出什么事儿了？” “回王爷，前锋大军五百名，伤员已经送回居庸关，只是他们的伤情严重，已经感染了！还请王爷，能尽快请华大夫入军营为他们疗伤！众医官已经束手无策了！” 所有人神情都凝重了起来。 之前被契丹偷袭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难道一切又要重演了吗？ 林洪涛的目光不由得看向了林彧。 林彧的脚步一顿。 “这么多人？可是我带来的那些药，根本不够用啊！” 下一批青霉素已经在制作当中，之前成功的，除了原本救人时用完的，他身上带的量也只够百人左右。 却没想到，事情会如此突然。 听到林彧的话，林洪涛的神色凝固住。 他仅仅只是沉默了片刻，就立刻开始发号施令。 “救人要紧，先挑伤情严重的人救治！” 林彧也是一样的意见，先离开了正厅。 先前林彧在军中救人，为了保护他的安全，林洪涛特意吩咐了诸多的将领，不准将消息外传。 冯书一直在居庸关内，并不知道具体的情由，看着这样的情形，不由得皱了皱眉。 “王爷，那些伤兵怎么能交给世子来救治呢？” 林洪涛并不愿多解释，只是随意地答道：“彧儿体弱多病，喜欢读医书，寻到一种神药，可以为伤兵救治！你也派人协同救治，不得有误！” 冯书石化了一瞬间。 世子不是不学无术吗？怎么还会医术？ 怎么和传闻之中的不一样？ 可众人的神情淡然，似乎对此事早就知晓。 冯书不由得看向了房外，已经不见了林彧的踪影，心中也有了些震动。 就在众人匆匆忙忙之时，周重绕了一圈，到了林耀的房外。 第171章 比药 周重戒备地朝周围扫了一眼，确定无人追踪，才轻轻的扣了扣门。 作为耀少爷的忠实维护者，他绝不能够错过这样的好机会！ 林耀被关了起来，心中正焦虑不已。 忽听得门响，连忙起身。 开门一看，乃是统领周重。 顿时，林耀满脸欢喜。 不等他开口，周重就语气急切地说道：“耀少爷，门口的守卫暂时被我支走了，末将是来告诉你，前锋大军送回来了五百名伤员，他们的伤势严重，需要神药救治！” 林耀闻言，眼睛一亮。 “太好了！真是瞌睡送枕头！来得正是时候！周统领，本少一定会记得你对本少的帮助，他日本少登上世子之位，必定会重谢于你！” “耀少爷，末将不宜在此地久留，末将先告退了！” 周重刚刚离开没多久。 原本在房间之中的林耀，突然就闹了起来。 他声称可以制作神药，消除众多伤兵的伤势。 原本打算去伤兵营看看情况的林洪涛，听到汇报不由得顿住了脚步。 他扭头看向了禀报的士兵，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小人所说，句句属实，耀少爷的话更是一字不差！” 林洪涛沉吟了片刻，说道：“带他来见我！” 林洪涛倒是没想到，他的儿子竟然个个都厉害了，没想到就连林耀也不声不响，弄出了神药。 一时之间他都不知道该为他们高兴，还是担忧。 很快，林耀就被带回到了正厅之中。 林洪涛目光一扫，林耀双腿发软，直接跪了下去。 “父……父王……” 林洪涛点了点头，也不想废话，直接问道：“你说你可以炼制神药，救治伤兵？此事是真是假？” 林耀顿时恢复了点自信，没有那么害怕了。 他抬起头，信心满满地说道：“父王，儿子之前学会了炼药之法，正好炼制了十几瓶神药，可以为伤兵们疗伤！儿子愿意将功补过，以后再也不会随意将营中之事外传，更不会抱怨，有非分之想了！” 林耀说得诚恳，甚至话到最后还不由得伸手抹了抹眼泪。 “若是你能够治疗伤兵，自然可以将功补过，之前的事情本王就概不追究！” 林耀连连磕头，道：“谢父王！” 林洪涛得到林耀的保证，虽然心有怀疑，可这个时候，人命关天，他也只能够让林耀一试。 更何况，林耀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 所以，林洪涛带着林耀朝着伤兵营走去。 一时间，居庸关内都变得格外热闹。 人们脚步匆匆。 身在客房中的曹莲英，看着那些急匆匆的人影，困惑地问道：“是有消息了吗？前锋大军是不是全军覆没了？” 不过一大清早而已，事情应该不会再有其他的变化。 在曹莲英身旁伺候的下人，嘴巴张了张，欲语还休，一脸为难。 曹莲英不由地瞪了过去，沉声道：“你来说，究竟发生什么了？你若是敢欺瞒不报，本掌司一定让人把你剁成块儿，喂狗去！” 曹莲英的兰花指一指，那人便吓得跪倒在地连连磕头求饶。 “曹掌司，刚刚传来消息，前锋大军并没有深入兴安山内，只派了一千人马前去，伤了四五百人，如今正在城主府内救治！” 闻言，曹莲英的神色变了变。 “没有中圈套？这怎么可能？” “消息千真万确！派出去打探的人刚刚回来！听说辽王已经带着世子前往了伤兵营，军营之中的守卫也加强了一倍！” “走，我们也去看看热闹！” 曹莲英虽然心中失望，可是，这也影响不了他的原计划，顶多是让林洪涛再继续得意一段日子吧。 正好他也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再打探一些情报。 他就不信，林洪涛次次都能如此的好运！ 伤兵营内。 林彧看着躺在地上横起竖八的伤兵，不停地发出哀嚎之音，心里暗暗的叹了口气。 战争就是如此的残酷。 能够活下来，已经是一种奢侈。 他们身上的伤势各异。 外伤都已经被清理过，有几名医官在不停地忙碌。 只是，伤兵身上的伤口都已经有脓，伤口周围皮肤红肿不堪。 甚至有几人陷入到了昏迷高烧，情况危急。 “霜儿，过来给本世子帮忙！” 林彧停在一个其中高烧不退的年轻士兵们面前，迅速的取出了鹅毛针，配好了相应的量，混合在了医官熬制的消炎药水之中，缓缓的注射进了那名士兵的身体之内。 他所使用的青霉素已经经过了试药，只需要控制好量，就可以发挥出最大的功效来。 他刚刚忙完，还未来得及起身，就看到了林洪涛和林耀的身影。 林耀更是挑衅一般的看着他，脸上都是得意之色。 “林彧，咱们就比比看，究竟谁才能够治病救人！你连营中的将士都如此的吝啬，不舍得多给药，真是太让人失望了！”林耀得意地说道。 显然刚刚他看到了林彧给药的情形。 只是说出来的话，林彧只觉得十分无语，并不想理会他。 简直就是个傻子！偏偏还不知道，自己就是跳梁小丑！ 青霉素虽然可以消炎，可毕竟是药物，根本就不能多用！ 只有蠢货才会觉得药越多效果越好！ 林耀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刺激林彧，人已经停在了林彧的旁边。 他伸手指向了林彧救治的伤病号的旁边男子，道：“父王，不如就由我来救治他吧！我手里的药足够，就是多给一些药，也绝对没问题！只要药多一些，他的伤势也就能够更快的恢复！” 说着，林耀就取出了他口袋里装的瓷瓶，也学着林彧将鹅毛取出，准备给旁边那名伤病号用药。 林彧眼睛的余光看到林耀这样的举动，不由得猛地起身，径直朝着林耀走了过去，一手将林耀手中的鹅毛拍落在地。 “你想害死他吗？” 一句厉喝声响起，带着一股子怒气。 顿时之间林彧身上的气势震慑住了众人，就连林耀都傻傻的看着林彧，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第172章 阻止不了 伤兵营，所有人像按下了暂停键。 林洪涛最先反应过来，不由得凑到林彧的耳边低声说道：“彧儿，为父知道你受的委屈，对耀儿有敌意很正常，可这个时候，不是闹别扭的时候？能不能给为父个面子？先救人成不成？” 为了面子，林洪涛在外人面前也不好太过低三下四，只能够用两个人能够听到的声音说道。 林彧张了张嘴，正想解释，林耀就已经反应了过来。 “林彧，你这是嫉妒了吗？你自己不舍得把药拿出来，我把药交给辽东军，你就看不惯了？”林耀冷笑一声，言语之中充满着各种不明意味的指责。 林彧能感受到，周围的一些将士看他的眼神都变得阴沉冷漠起来。 他看着众人的反应，猛地起身，朝着林耀跨出了一步，一巴掌打了下去。 林彧的一巴掌又快又突然，林耀根本就没反应过来。 瞬间，半张脸就红肿了起来。 所有人瞪大了眼睛。 不少的将士纷纷挡在林耀的面前，看向林彧的眼神已经变得防备而恼怒。 “世子，耀少爷不过是想要帮助辽东军疗伤而已，您不必如此介怀生气！” “这里受伤的将士全都是为了辽东而战，为了大俞而战，如今性命攸关，世子不愿意把药全部拿出来给兄弟们疗伤，难道还要阻止耀少爷吗？” “世子当真不愿意给我等一丁点的活路吗？” 指责的话一个接着一个，仿佛林彧就是这伤兵营里最大的恶人。 众人似乎已经忘了先前是谁在帮他们疗伤。 林彧的眼神也冷了下来。 他好心好意阻止，没想到这些人竟然会以为他是见死不救！ 林彧不由得捋了捋袖子，神色不悦起来，他沉声说道：“本世子所得神药，那也必须是经过严格的试药，确定有救治效果才能够用药！否则这药也不至于稀缺！” “本世子是怕他的药救不活你们，反倒会害你们性命！“既然你们觉得本世子是想见死不救，那本世子就给你们一个选择的机会，你们是打算等本世子救治还是让他给你们用药呢？” 林彧的目光一扫，看向了附近的那些伤兵。 在场的人谁不知道林耀的心思呢？ 可即便如此，他们依旧愿意毫无保留地相信林耀，而不愿意相信他所说的话。 这样的人，就是他有灵丹妙药也救不了！ 所以最终的决定权还在他们的手中。 林洪涛都能感受到林彧言语之中的冷漠，一时之间，心中一凛。 在这一瞬间，他想要相信林彧的话，制止林耀。 只是，不少的伤兵已经开始了选择。 “我相信耀少爷，愿意让耀少爷给我用药！” 林彧的话给了伤兵们选择。 顿时，便有人率先开了口。 这样的声音一起，林耀的嘴角不由得勾起一丝笑意。 “看到了没？大家更相信的是我！你要是不高兴，可以离开这里！”林耀挑衅一般地看了一下林彧。 林彧也不在意，只是将目光朝着其他的伤员扫射过去。 他心里也不由得暗暗叹了一口气。 看来之前做的那些事情，的确是在军营之中引起了极大的不满。 即便是这些小小的士兵，竟然会毫不犹豫地抛弃他这个世子，相信林耀。 “命是你们自己的，既然你们不相信本世子的话，那本世子不再阻拦便是！” 众人的态度，根本就没有把他当一回事。 那种不信任，就算是他继续劝说，也只是徒劳。 林彧绝对不会强求。 该说的他都已经说了，选择权都在他们自己手上。 “我……可以请世子一直为我治疗吗？” 之前林彧救治的一名伤兵突然醒了过来，他弱弱地举起手来，期待地看着林彧，眼神里都是小心翼翼。 毕竟他们之间身份地位悬殊，以往的时候，他哪有这样的机会，能够让世子为他疗伤的？ 一个人开了口，顿时也有不少稀稀拉拉的人开口：“我们也希望能够让世子为我们诊治！” 有一百多人都在这个时候做好了决定。 尽管仅仅只是选择由谁治伤，可是大家都心照不宣。 这样的选择，相当于他们选择了阵营。 只是结果，明显是支持林耀的多。 甚至林彧心里很明白，之所以会有这些人支持他，纯粹是因为最近他的表现拉回了点分数。 林耀的神色略有些阴沉，不过当着林洪涛的面，他还是克制住了情绪，淡淡地恭喜道：“林彧，那就恭喜你了！好歹，还有人愿意相信你的鬼话！等到我把人全部都救过来，到时候这一巴掌，恐怕你得给我一个交代才是！” 林彧不由得缓缓摇了摇头。 林耀脸上的得意之色更浓，他冷笑道：“怎么？还没有开始尝试就已经开始服软了吗？你也知道你比不过我？刚刚的嚣张劲儿哪里去了？你没有想到吧，你所有的神药，我也有！” 闻言，林彧不由得翻了个白眼，说道：“本世子的意思是你根本就没有这个机会！” 这林耀还真是戏多。 青霉素的提取一旦有丝毫的差错，那就不是救命的良药，而是杀人的毒药！ 更何况现在又没有现代的仪器，几乎是必死无疑。 正因为如此，他才会阻止。 可是，偏偏有这么多的人非要作死，跟着林耀一起疯，就算是他阻止了也没有用。 都已经到这一步了，这些伤兵并不明白青霉素如果没有达到足够的安全用药效果，有多么的可怕，可他已经尽力的劝说了，伤兵们不愿意相信，他又能怎么办呢？ 林耀对于林彧的话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来人，准备用药！” 林耀很是大方地打开了他带来的瓷瓶，毫不犹豫地将里面的白色药粉取了出来，如同林彧一般混合了特制的消炎药水，准备注入到那名激动异常的伤兵身上。 看得出来，那名伤兵对林耀格外的恭敬，如同对待自家主子一般。 他们绝对已经超越了一般的主仆关系。 不得不说周芸瑞和林耀在军中没少花心思！ 第173章 自己作死 “耀少爷，手下是不是服了药，伤势明天就能够恢复得差不多了？” 那名士兵满含期待地看着林耀。 林耀早晚都会成为新的辽东世子，到时候即便是他一个小兵，也可以平步青云。 只不过试个药而已，哪至于丧命？ 世子林彧之所以这么说，根本就是在吓唬他们！ 他偏不上这个当！ 林彧眼看着林耀已经准备好了一切，无奈地摇了摇头。 林洪涛看着他们两个人的模样，心里微微的颤动了一下：“住手！” 冷沉的声音让所有人不由自主的将目光看向了他。 众人不明白，为什么王爷会突然之间开口。 就连林耀手都不由自主的抖动了一下，差一点把手里金贵的药汁给洒了。 “父王，是有什么问题吗？” 他不太明白，父亲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制止他。 林洪涛沉着脸，神色变得威严起来，“耀儿！你老实告诉为父，你所拥有的神药，是之前救过人，还是现在是第一次使用？” 林洪涛虽然对这些事情并不了解，但作为辽东之王，在战场上经历颇多，尤其是，像现在这样的救治状况，他也见过不少。 尽管他不理解林彧所说的试药究竟是什么意思，可也知道这事儿事关重大。 不由的，他就想开口制止，不希望有什么悲剧发生。 林耀的脸色变了变。 他制作的这些药粉纯粹是偷学林彧的制作过程，哪里知道这些药竟然还需要试药。 不过如今已经到了这一步，绝对不能够，在最后关头停下。 他正要开口，营外就响起了鼓掌的声音。 “王爷，世子和耀少爷都是信心满满，王爷何必插手呢？” 曹莲英的身影从外面走入。 林洪涛不由得沉了沉眸。 “这里乃是军营重地，曹掌司来此怕是不太合适？” 林洪涛就差直接让人送走曹莲英了！ 曹莲英眼底闪过一丝的阴沉，不过，还是满脸堆笑。 “王爷治军森严，咱家知晓！只是咱家奉皇命来辽东，如今又大战在即，咱家也不好不闻不问！看样子，咱家来得也正是时候！不如咱家做个见证，正好看看世子和耀少爷究竟是谁更胜一筹？” 曹莲英掐着兰花指，露出了白灿灿的牙齿，补充了一句，“咱家竟不知道两位世子和药少爷竟然还会医术！” 只是，那笑容里泛着冷意。 林彧能够察觉得到，曹莲英似乎也起了警觉之心。 当着外人的面，林彧自然不愿意轻易地暴露自己。 更何况，曹莲英可是和皇城有着紧密联系。 一旦消息传入京城，还不知道俞帝究竟会怎么多疑！ 林洪涛神色冷淡，沉声道：“他们兄弟两个得了神药，想要替本王分忧而已，就不劳曹掌司费心了！来人！送曹掌司回房！另外，军营重地，没有本王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违令者，杖一百军棍！” 林洪涛的话音落下，外面便有士兵迅速地进来。 “曹掌司，请吧！” 曹莲英也没有想到林洪涛竟然敢直接动手撵人，顿时大怒。 “王爷，咱家乃是巡监司掌司，奉圣上之命前来辽东，你竟敢如此无礼？难道不怕咱家上奏皇上，参你一本吗？” 林洪涛的神色不变，淡然地说道：“曹掌司见谅！如今与契丹部族大战在一起，本王怀疑军中有内奸暗通契丹，本王这么做也是为了曹掌司好！否则万一被扣上一个通敌的罪名，曹掌司怕也吃不消！” 一句话，曹莲英的神情顿时僵住。 他都略有些心虚。 “咱家怎么可能会通敌呢？王爷这话可不要乱说！” 林洪涛语态依旧平淡，说道：“所以本王是为了曹掌司好，才让人送曹掌司离开！” 曹莲英虽是心有不甘，可最终还是不再多言。 他目光朝着林彧扫了一眼，眼底的光波流动。 “难道真的是咱家看走眼了？” 他根本就没有想到，林彧竟然还能够治病救人。 这可不是一个纨绔子弟能够做到的！ 看来，回头还真得好好的调查一下！ 林洪涛让人送曹莲英离开，眼神变得凌厉起来。 林彧也朝着曹莲英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 曹莲英的出现，让他都感觉到了威胁。 不过现在毕竟两军交战，想必曹莲英暂时也不会有太多的举动。 林耀看着曹莲英离去，人也从之前的情形之中清醒过来。 他的目光坚决，手一动，已经将做羽针刺入到了那伤员的皮肤之中。 伤员眉头都未曾皱一下，脸上还有欣喜之色。 他仿佛能够看到自己前程似锦的未来。 一个有能力的嫡子，和一个纨绔的世子，两相对比之下，肯定是嫡子能够成为未来辽东的当家人！ 他今日所做的，将来毕竟能够得到千倍百倍的回报！ “父王您看，孩儿已经给他用了药，他不是没有一丁点异常的反应吗？林彧根本就是在阻挠我救人！” 林耀很是得意的拱手说道。 林洪涛和林彧这才从思绪之中反应过来。 林彧不由地看了过去，直到看到林耀手上的羽针，脸色陡然冷了下来。 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 林耀这么做，简直就是自己作死！ 林洪涛也不由得拧了拧眉，见到那伤员并无异样，正要开口。 可那伤员却突然倒了下去，眼珠子都凸起，身体抽搐，气息微弱。 林彧看着那伤员如此，不由得叹了口气。 “完了，没救了！” 伤员的模样分明就是中毒了。 青霉素的提取需要先进的技术。 纵然是他，一直以来都不敢轻易地用药。 正因为如此，所以先前他才说他的药不够。 因为炼制出来的药虽然多，可却并未经过试药，所以还不能够应用。 他全部都是凭借着前世的经验，加上极度的小心谨慎，所以才侥幸提取成功的青霉素。 偏偏林耀这个蠢货，真以为自己学到了炼制神药的方法，非要跑到这里来卖弄！ 这下好了，要出人命了！ 伤员突然的变化，顿时让众人都了起来。 就连林洪涛的脸色也陡然突变，急切地喊道：“医官！快来！” 第174章 死人了 人群中，一名医官背着药箱，迅速地上前。 他还未来得及行礼，就已经被林洪涛直接拉了过去。 “都什么时候了，别在意那些繁文缛节了！赶紧给他看看，他究竟怎么了！” 那名伤员的感染情况并不严重，只不过是刀口红肿，就算是不用特效药，一般也不至于致命。 按说，他的情况不会就这么突然变得糟糕的。 医官应了一声，人已经迅速地走上前去，伸手探在了那名伤员的脉搏之上。 林洪涛的目光阴沉，不由得看向了林耀。 “你的药有问题？” 林耀也吓傻了。 这一瞬间，变化太快，让他不由得想起林彧之前信誓旦旦说的话。 不过，他很清楚，如果真的承认了这样的罪名，那他这一辈子就别想翻身了！ 就算是有外祖父，能为他撑腰做主，可毒杀军中下属的罪名，那也会让他彻底地失了军心。 再想成为辽东世子，必定是比登天还难！ 想到这些，林耀咬了咬牙，连忙解释道：“父王，此事与我的神药无关！一定是林彧！一定是他暗中做了什么手脚！他肯定是嫉妒我，所以先前才想方设法的阻拦，现在又暗中陷害！” 林耀的话丝毫不加收敛。 原本已经混乱的人群听到林耀的话，都不由自主的看向了林彧。 他们的眼里也是将信将疑之色。 世子之前阻拦，再加上现在的情形正如世子所言，谁也不能确定，这是不是世子暗中做了手脚？ 林彧倒没想到，事情还能扯回到他身上。 他不由得被气笑了，干脆直接走上前去，一脚踹在了林耀的身上。 “本世子给你脸了是吗？自己闯祸了，就想往本世子身上泼脏水！你以为本世子惯着你吗？你最好祈祷，你给药的剂量不大，说不定他还有救！否则，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他！” 林彧的目光望向那名伤员和医官。 林耀还想挣扎。 边上的呃林洪涛却是眼睛一瞪，喝斥道：“退下！若是再敢闹事，本王先赏你五十军！” 林耀顿时蔫了下来。 他的心里依旧十分的慌乱，甚至已经无心与林彧争斗。 一双眼睛，也一直看向医官，像是在等待最后的审判。 医官把脉的时间，像是极其的漫长。 直到好一会儿时间，他才缓缓地松了手，不住地摇头。 “王爷，他脉象紊乱，的确是中毒了！而且这毒已经入了肺腑，小人实在是无能为力！” 林彧对这样的结果一点都不意外。 青霉素未提取干净，里面可是含有展青霉素。 虽然只是一字之差，可展青霉素却拥有着极为顽固的毒素，会要人命的！ 一旦中了这样的毒，即便是他，也没有任何办法可以救治。 所有的伤员都吓了一跳。 他们全都是在战场上拼杀的，见过同伴死在敌人的手里，可却从来没有想过，原本一个不应该死亡的同伴，竟然会因为试药而死。 还死在了自己人的手里！ 这样窝囊的死法，让他们都感觉到震动。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林耀。 林耀也觉得如晴天霹雳，五雷轰顶。 死人了？ 原本满心的欢喜，已经变成了害怕和恐慌。 明明林彧制的药没有任何问题，为什么他制作的药就会吃死人呢？ 这样的疑问，萦绕在他的心头。 他猛地抬起头，狠狠地看向林彧，眼里恨意涌动。 “是你！是你害我！你是故意的！” 林耀如同暴怒的狮子彻底地疯狂，他直接冲向了林彧，如同咆哮一般质问道。 众人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在这一瞬间根本就没反应过来。 林彧的神色却极其的冷淡，他随意的抬了抬手，制止住了林耀，在距离他仅有一步之遥的时候，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你自己做的事情，与我何干？” 林耀已经失去了理智，冲着林彧咆哮道：“我明明是偷学你的制药过程，为什么你的可以救人，我制的药就有毒？不是你坑我是什么？” “你分明就是故意陷害，故意想把我往死里整！你肯定是不想让我争夺你的世子之位，所以故意编造出什么神药，来陷害我！” 林彧只觉得十分无语，他抬起脚来，一脚踹了出去。 “你的想象力还真是丰富！是本世子让你来偷师学艺的吗？制药之事本来就极为的谨慎，出不得一丝岔子！本世子先前已经给你提过醒了，可你们偏偏不信！现在反倒怪到本世子头上！真以为本世子没脾气吗？” 林彧的语气也冷了下来。 对于这种人，他实在没什么可客气的。 林彧的话掷地有声，有理有据。 营中所有的将士都不由自主地看了过去。 这种药是世子做的？ 如此消息，让他们所有人都无比的意外震惊。 辽东军中，谁不知道世子纨绔？行事随心所欲，还随意惩处营中将士，没有一点统领之才！ 可为什么，世子还会制作神药？ 甚至连他们一直以为最为合适继承世子之位的耀少爷，竟然是偷学世子的。 这种消息对他们的冲击太大了。 良久的震惊之后，原本他们对林彧的怀疑，也彻底的消散。 尤其是那些原本打算使用林耀的药物来治疗的伤员，更是无比的庆幸。 幸亏他们之前没有试药，否则死的就是他们了！ 林洪涛阴沉着脸，冷冷地看向林耀。 “来人！把罪人林耀拖出去，杖打五十，送回王府，幽禁！重金抚恤亡者！他的妻儿老小，都由辽王府负责！今日之事，绝对不可外传一字！否则，杀！” 出了这样的事，即便是林耀身为他的儿子，也必须要接受严惩！以此来平息众将士的怒气！ 此事若是闹大，整个辽王府，都将尸骨无存！ 处理起来，怠慢不得！ “是！” 众人都纷纷拱手应下！ 这样的事情，并不是没有发生过。 很多时候，即便是他们也必须做好权衡！ 众将士心里都很清楚，林耀也是为了救人，更何况死的那人，也是自己答应愿意试药，出了这样的事，王爷的处置已经相当公正了！ 第175章 要诊金 林彧看着眼前的一幕，神色平静。 古往今来，成大事者，身上总是要背负许多的性命。 这样的结果，他一点都不意外。 他并未极力阻止，也不过是于己有利。 该说的他都说了，只可惜林耀不信，就连那名死了的战士也不信。 一个与己无关的人，自己非要作死，林彧自然也不可能倾力阻止，更不想去做那种圣人！ 他非圣贤，也做不到那般无私！ 男子的痛苦仅仅只是持续了片刻，人就彻底的昏死过去。 展青霉素，本身就极其的顽固，能够在最短的时间之内破坏人的脏器。 再加上林耀先前为了炫耀，特意加大了药量，更是加速了男子的死亡。 药石无救！ 众人眼睁睁地看着一条活生生的性命就这样突然消失在眼前，每一个人的神情都有一些惋惜，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同为军营中人，他们一同在战场上出生入死，无论任何时候看着和自己同一个战壕中的士兵死亡，他们都会心有戚戚。 不过，战场早就已经让他们学会了从容应对死亡。 所以很快便有人将尸体带出去火葬。 伤兵营外，响起了林耀凄惨的叫声。 五十军棍，就算是一个身经沙场的战士，经历过这样的惩罚，也勉强熬过。 而这五十军棍，足以要了人半条命！ 王爷对自己的儿子都能够如此要求，更是让营中的人信服。 所以，众人就真的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缄默不言。 唯一不同的是，之前那些相信林耀的伤兵，看向林彧的眼神也完全变了。 眼里除了恭敬之外，更多了许多的敬服，小心翼翼。 林洪涛的目光落在林彧的身上，有欣慰，有探究。 刚刚林彧的话，让他有一瞬间的恍惚。 仿佛儿子真的长大了！ 尤其是看着林彧帮助伤兵处理伤势的样子，他更觉得无比的满足。 很长的时间，他都盼望着林彧能够回归正途，帮他分忧解难。 尽管现在，林彧是被迫而为，可能够帮上他的忙，这已经是对他莫大的回报了！ “彧儿他娘，你看到了吗？彧儿真的长大了！” 这种欣慰还未持续下去，林彧就已经将手伸在了林洪涛的面前。 林洪涛愕然地看着林彧。 “彧儿，怎么了？” 林彧斜眼看了一下那些眼巴巴望过来的巴结眼神。 “我之前可说了，只救一百多人，现在凭空又多出来三百多人，咱们是不是该好好的算算账？亲兄弟也得明算账！我这些神药可不是大风刮来的，怎么着，你也得给钱吧？” 林彧当着众将士的面，没有一丝的犹豫，更没有一丝的客气。 原本那些还祈求林彧能够出手相救的将士，眼中的情绪扯了扯，才终于回过神来。 他们就不该对世子抱有太大的期待和希望！ 果然，现在的世子只迷恋挣钱！ 林洪涛的面皮抽动了一下，看着林彧，艰难地问道：“彧儿，你也是辽东世子，为将士们做些事力所能及的事，不是应该的吗？” 林彧闻言，眼睛一瞪，没好气地说道：“这么说？你们是不打算给钱了？” 林洪涛的俸禄的确已经被他挥霍得差不多了。 可是俞帝为了能够让林洪涛出征讨伐契丹，那可是给了足量的银子！ 除了粮食没那么多，运粮车还没有送到之外，白花花的银子可足足有两百万两！ 简直下了血本！ 这种银子，不赚白不赚！ “呵呵！怎么会？”林洪涛干笑了一声，哪里敢继续讨价还价下去？ 他心里哀嚎一声。 就不该想太多的！ 儿子还是那个儿子，一点儿都不让人省心！ 尤其是这要钱的手段，真是越来越高明了！ 林彧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不是想赖账就好！既然如此，那他们这些人，一个人诊费十两，需要先预付定金！我保证让他们都能用上药！” 林彧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林洪涛瞪大了眼睛，诧异道：“十两？” 这简直是在抢劫！ 天价啊！ 若非是他还残存的理智和修养，让他压低了些声音，恐怕这营中的伤员都已经把他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了。 治好这么多的伤员，一下子便需要五千两银子！ 即便是林洪涛，都觉得肉疼！ 这才仅仅只是一个小规模的碰撞，就这么点人就需要五千两的银子治病。 若是之后真的和契丹打起来，那么多的伤病员，那得多少银子？ 林洪涛强行的掐断了自己的思维。 不行，不能再想了！ 心疼！肝儿疼！ 林彧却毫不在意，轻描淡写地说道：“一手交钱一手治病！这一百多人可以打对折，我只收你四千四百两，要不然，他们我一个都不管！” 林彧一副说到做到的样子。 “彧儿，你先别急！我现在立马让人给你送银子！这总行了吧？你看他们还都等着你给他们疗伤呢！” 林洪涛压低了声音。 他堂堂的辽王，今天这面子算是掉地上，捡不回来了！ 林彧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那行吧！我会派人尽快将神药继续往这里输送！先救之前愿意相信我的那些人！剩下的，第二批再开始救治！” 林洪涛哪里还敢再说个不字？ 现在这个时候，林彧就是他的小祖宗。 林彧说什么，他哪里敢有丝毫的反驳？ 林洪涛勉强地维持着脸上的温和，只觉得快憋出内伤了。 “来人，你们去取四千四百两银子交给世子，当做诊金！本王先回去，还有军务要处理！若有任何需要，随时禀报本王！” 说完，林洪涛大踏步地朝外走去。 再待下去，他非得疯了不可！ 还是那个败家儿子！ 这熟悉的味道，简直让他头疼！ 索性眼不见心不烦！ 林彧看着林洪涛离开了伤兵营，才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幸好马甲没掉！ 他现在还没有办法完全的展露出自己的实力。 林彧的心里是苦恼的！ 他到底该怎么才能够向林洪涛坦白呢？ 一个纨绔不学无术的废物儿子，突然变得上进又厉害，随便编个理由，也糊弄不住林洪涛呀！ 第176章 流言起 此刻的林彧，心里正暗暗发愁。 而回到正厅的林洪涛，同样也在发愁。 林彧的才能，必定会在军中流传。 可是彧儿心性单纯，行事随意，尤其是今日曹莲英的眼神都不太对。 还有，前锋大军出征，虽然他及时的调整，并未有太大的伤亡，可这一切，都让人心里有些不安。 “来人！” 一名暗卫身影悄然的出现在林洪涛的面前。 “王爷有何吩咐？” “曹莲英最近可有异动？” 之前他便派暗卫盯着曹莲英，只是曹莲英一直没有任何的异动，这也让他心里有些困惑。 他一直在怀疑，军中的消息有可能是曹莲英传递给契丹的，只是却一直苦无证据。 甚至，他都有些怀疑，是不是他多想了。 若非是看到林耀和王妃周芸瑞之间的书信往来，他还真不敢确定曹莲英暗中做了手脚。 “回王爷！曹莲英时常想要进入军营，虽然有些军机重地，并未让他踏足，可其他的地方，他也都去了个遍！” 林洪涛皱了皱眉，沉声道：“继续盯着他！一旦发现他有任何异动！杀无赦！” 曹莲英身为巡监司的掌司，更是和宫里来往密切。 今日曹莲英的反应有些不对，若是他将消息传递回京城，必定会对彧儿不利！ “是！” 暗卫刚刚退走，林洪涛沉思了片刻，又朝着营帐外叫道：“来人！吩咐下去！世子行事乖张，扰乱军心，破坏军纪，特罚他在伤兵营中劳役，以儆效尤！” 传令官愣了一下，随即快速地退出帐外！ 军营之中，很快便热闹了起来。 到处都是关于世子的议论。 在这样的军中，清一色的大老爷们。 除了开一些荤腔之外，一旦安营扎寨，他们也是异常的无聊。 很多的时候，嘴碎的程度不亚于妇人。 午膳之时，不少的人聚在一起。 他们刚刚放下碗筷，没有值岗的士兵不由地凑到了一起，伸长了脑袋，压低了声音。 “你们听说了没？王爷竟然处罚了世子！就连耀少爷也被杖罚五十，送回王府了！你们知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 “我可听说，世子和耀少爷起了争执，还打死了一名伤兵！” “怪不得王爷会处罚世子！这可是这么多年来头一遭呢！” …… 军营之中的流言也沸沸扬扬。 林洪涛听闻手下的人禀报之时，神色冷淡，怒容不减。 一时之间，传言更盛。 刚刚让人打探了消息，回房的曹莲英，听闻外面的流言，脸上的笑意浓郁。 他更是起身到了祁王住所，所有的流言，曹莲英都一五一十地告知给了祁王李长续。 李长续神色平淡，眼里都是冷漠孤高之意。 “曹掌司来寻本王，为的就是说这种闲话吗？” 曹莲英听出了李长续话语之中的冷淡和不快，脸上的笑意凝住，就连伸出了兰花指，都不由得收了回来。 自从之前屡屡失利，他也很少再向祁王求教。 人人都说祁王智勇双全，可在他看来也不过是一个酒囊饭袋。 徒有虚名罢了！ 只是想到他此行的目的，曹莲英还是压下了心中的不快，笑得更加恭维。 “王爷，难道您不觉得世子林彧有些不太对劲吗？大家怀疑他是在暗中韬光养晦，密谋造反！这种大事，还需要王爷定夺！不知，咱们是否上奏给皇上？” 看到林彧能够给伤员治病疗伤，曹莲英便觉得心中不安。 思考良久，他便打算联合祁王李长续一起上奏朝廷。 毕竟单凭他一面之言，又没有任何的证据，就算上奏，皇上也未必会听信，甚至不会有任何的动作！ 若是能够联合祁王上奏，那效果必定不同凡响！ 李长续抬了抬眼眸，神色终于不像之前那样平淡。 “曹掌司，你可知，你此言会有何后果？世子林彧在整个辽东，既不得军心，又不得民心！即便是生意，也是最近才有起色！整个辽王府都已经被他败光！这些事情，咱们可都是一五一十上奏给皇上了！” “现在，你又要换一套说辞？你觉得，皇上是信你还是杀你？如今林洪涛与契丹大战在即，如果林洪涛执意要让皇上杀了你，说你扰乱军心，污蔑世子，就算你有赵少卿相护，你觉得你能活得下来吗？” 曹莲英听到祁王的话，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 他越听越心惊，越听越害怕。 这些事情，他的确未曾考虑过。 只是，单纯因为林彧能够治病教人而感觉到不安。 他不由得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幸亏没有自己做主上奏皇上！ 曹莲英不由得拱手道谢，言语中也多了几分的恭敬和感激：“多谢王爷指点！咱家差点犯下大错！” 李长续神色没有任何的变化。 “曹掌司，你我本是守望相助，本王说这些，也是应该的！你可曾听闻营中的流言？你莫不是真的以为，世子林彧是在韬光养晦吧？” “一个在出征途中尚且能够与商人闲谈，又极为乐衷享受的世子，他又能翻出多大的风浪？我等的目标，并非是林彧，而是林洪涛！林洪涛不死，辽东王府不灭！” 曹莲英的神色一凛，郑重的点了点头道：“王爷，奴才明白了！” 曹莲英请教完毕，心底庆幸，千恩万谢才从李长续的房中退出。 李长续放下手中的棋子，目光冰冷的望向曹莲英退去的方向，直到曹莲英的身影消失不见，他才淡淡的开口。 “继续派人煽风点火，尽快让他有所行动！” 李长续头都没有回，只听一个冷清的声音，淡淡的在阴影之中应了一声。 “是！” 很快那人影就消失不见。 屋子里重新安静了下来。 李长续默默的放下了手中的棋子，望着棋盘上已经过河的小卒。 随即他用旁边的马轻轻一跳，直接踢掉了过河小卒。 “妄图用一个过河小卒来扳倒棋局，实在是可笑至极！” 说完，刚刚跳动的马，便被另一端的炮直接打掉。 棋局明朗，已近尾声。 第177章 正名 离开的曹莲英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祁王嘴里的过河卒。 他心里是庆幸的。 幸亏先前没有单独密报。 不过，要是不上奏给朝廷，那究竟该怎么才能够扳倒林洪涛，让他有来无回呢？ 曹莲英一边走一边思考，白净的脸上，眉目深锁。 另一边，营中的林洪涛神色也颇为的凝重。 他望着一干副将，沉声问道：“还未调查出消息是怎么走漏出去的吗？” 前锋大军损失将近千人，到现在都没有查出契丹部族究竟是如何事先得到了消息，这是军中大忌！ “回王爷，我等仔细地探查过，营中所有部将，均未曾与契丹部族有过接触，尤其是当日知晓消息的将领，一直都在军中，不可能将消息外漏！” 说话的正是上将军魏轩和关晨。 自从潘虎离开，营中一名上将之位暂缺。 眼前这些人身为林洪涛心腹，是林洪涛的最为信任之人。 他们追随林洪涛多年，视林洪涛为神，做事仔细牢靠，又极其的忠诚。 都已经一天过去了，没想到连他们都没有查到任何的线索。 林洪涛皱了皱眉，低喃道：“真的没有一丁点的线索？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出了这样的事，若是没有一个结果，如何还敢出兵？ 毕竟自己的底牌都被人家知道，就算真的出兵，那也是纯粹送死！ 这么多年来，林洪涛还是头一次遇到如此诡异的情形。 首次出兵，如何的布局安排，都被人知道得清清楚楚，这要是传出去，他林洪涛就没脸见人了！ “王爷，末将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关晨率先开口，语气谨慎。 作为他的左膀右臂，林洪涛很清楚，关晨的性子恭谨，不过有些玉面将军的感觉。 他这么说，肯定是有原因。 林洪涛手一摆，道：“说！别藏着掖着，有什么但说无妨！” 关晨这才斟酌了一下言语，这才说道：“据末将调查，当日除了军中将士之外，还有祁王，曹掌司和世子，耀少爷都知晓王爷的布局，只是我等不方便调查！” 关晨说完沉默了下来看向了林洪涛。 话说到这份上，他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林洪涛见状，已经明白关晨的意思。 他们分明是怀疑这四人最有可能将消息外传出去！ 沉吟了片刻，林洪涛才开口道：“祁王应当不至于做这等不光彩之事！他身为亲王，绝对不可能背叛朝廷！好好地查一查曹莲英！另外，此事也的确有可能是林耀泄露了消息！” “本王已经派人将他送回都郡城王府幽禁！至于世子，也不必调查，他的性子，不可能会做出如此坑害辽东军的事儿！” 众人相互对视一眼，虽然有人想要开口说点什么，可终究还是把话给咽回到了肚子里。 营中所有人都知道王爷对世子极其的宠爱。 如今王爷都已经这么说了，若是他们没有凭证在胡乱说些什么，必定会受到严惩！ 不少的将领忍不住，替林耀鸣不平起来，“王爷，耀少爷不过是好心办坏事，王爷对他是不是太过得严厉了？” 林洪涛一抬眸，扫向了说话的统领，质问道：“你觉得本王严厉？倘若你受伤，吃了林耀带来的药，你还会如此觉得吗？” “本王治军，可以严厉，却不可以将众将士的性命当玩笑！他们都是父母的孩子，妻子的丈夫，孩子的父亲！他们的性命，可以丢在战场上，却绝不能够成为争权夺利的工具！若非是世子，尔等以为你们能在这里安枕无忧？” 林洪涛的目光严肃，锐利。 言语虽是平静，可是说出的话却让人觉得格外的沉重，心都在微微的颤动。 众人除了震撼之外，都是心服口服起来。 他们之所以心甘情愿效忠林洪涛，便是因为林洪涛这样的情义。 在如今混乱不堪的大俞之中，王爷的仁义，智勇双全，更是他们死心塌地的根本。 正因为如此，林洪涛说什么，他们绝不会有丝毫的反驳和抗拒，只会绝对的服从命令。 也有人大着胆子不解地问道：“王爷可否明言，不知世子做了什么，让王爷有这般的评价？” 众人都抬起了头，期待地看向了林洪涛。 林洪涛看着那一双双眼睛，心里很清楚。 他们对林彧都是有意见的，若非是碍着他的面子，恐怕对待林彧更不会客气。 就连关晨和魏轩，刚刚说的话也是明里暗里怀疑林彧暗中传递消息给了契丹。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特意说了这些。 之前一直为了保护林彧，所以才未曾言明。 可眼下这样的情形，已经容不得他不说了。 “伤兵营里的那些伤兵，之所以能够获救，全部都是因为世子制出了神药，所以才将他们的性命给拉了回来！尔等觉得，一个费尽心思救人的人，会辛辛苦苦地做救人的事情？既然想毁了辽东军，那他何必绕这么大个弯子？” 林洪涛的话如一枚巨石落水，投入到众人之中，连带着他们的心神都剧烈颤动起来。 王爷说得没错！ 如果世子真的向契丹传递消息，世子损失是最大的！ 尤其是让人心中震动的是，营中传的神乎其神的神药，竟然是世子制作的！ 这消息简直太令人震撼了！ “本王今日向你们言明，希望尔等能够保守秘密，不得将此消息外传出去！” 林洪涛看着众人，很是诚恳的说道。 说出来的话语，并不像是之前的发号施令，更像是一种诚恳的请求。 众人哪里见过林洪涛露出这么柔软的一面，顿时吓得跪倒在地，连连发誓。 “王爷请放心！末将等人绝对不会将消息走漏半个字！” 刚刚忙完，还没有来得及吃口热乎饭的林彧，顿时连连打了几个喷嚏。 他不由得揉了揉鼻子，低喃道：“奇怪！谁又说我坏话了？” 林彧也想不通究竟怎么回事儿，看着还在排队的众多伤兵，哀嚎了一声。 “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 第178章 主意换钱 辽东军营内。 各种消息已经传开。 不少的军官士兵，都私下相互交谈。 “听兄弟们说，营中现在正在大整顿，正在调查，究竟谁才是内奸。” “怪不得咱们这一次差点丢了命！想不到竟然是影里面混进来了内奸，真是该死！” “可不是嘛！要我说这样的内奸，一旦被抓到，就该直接千刀万剐了！咱们前锋大军，可是折了不少的兄弟！” “可惜的是，到现在为止，王爷他们还没有查出营中究竟谁才是内奸，所以咱们倒是可以安安静静地等上几日！说不定过时候老子还能够上战场！” …… 相比较之前的那些伤员，剩下的这群人情况要好得多，起码还可以谈天说地。 林彧看了一眼众人，也听到了他们的议论之音。 他先治疗的是伤重的伤员，剩下的那些伤势倒并不是特别的严重。 只不过，那些伤口都有发炎的可能，若是能够提前用药，一方面可以避免出现发炎的症状，另外一方面，也能够用最少的药让他们加速地恢复。 治疗他们的伤势，就容易得多了。 听着他们的议论，林彧就好奇的多。 “你们刚刚说，营里在查内奸？” 这样的事儿，他可以出谋划策呀！ 看着凑过来，如好奇宝宝一样的面孔是林彧之后，众人不由自主地郑重了起来。 连带着他们刚刚的议论都散了。 “回世子，我等不过是说着玩儿的！” 那伤兵说完，缩了缩脑袋。 世子一直在默默地分药，给众将士治伤，他们竟差点忘了，世子还在。 看着他们那种做作的样子，林彧不由得放下了手中的药。 “你们要是不说清楚的话，本世子也就不必再费心为你的治疗了！” 众人都有些呆住。 他们已经做好了被世子斥责的准备。 可是，世子这种威胁，算怎么回事儿？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最终看回了林彧。 “世子，我们也不过是听兄弟说的！现在营中的确是在调查内奸！前锋大军出征之事，提前被契丹人之下，还设下了埋伏，如果不是提前有人通知，绝对不可能让前锋大军一个照面就损失惨重！” “王爷说无论如何都要调查出内奸是谁，也好为兄弟们报仇雪恨！” 其中一名士兵控制不住自己的嘴，最终还是一五一十地解释了一遍。 林彧一直都在伤兵营里忙碌，竟不知道外面出了这样的事。 关于内奸的事，他也早有怀疑。 毕竟消息不可能传递得这么快，可是契丹就像是提前知道了他们的计划。 如果不是及时的试探，恐怕前锋大军还真的回不来了！ 这事儿，的确很严重。 他还真不能就这样放任不管。 想到这里，林彧便将剩余的青霉素药粉，全部都交给了跟在他一旁的医官。 “他们的伤势不严重，就按照我原本使用的剂量就可以了！记住，剂量不可过多！” 林彧交代完之后，匆匆忙忙地离开了伤兵营。 正在营帐中，刚刚挥退了众人的林洪涛，屁股刚粘到椅子，就见到林彧匆匆忙忙地闯了进来。 看着儿子火烧火燎的样子，林洪涛慌忙地迎了上去，声音都变得温和了许多。 “彧儿，你不是在伤兵营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林彧没好气儿地翻了个白眼，沉声道：“老东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不是怀疑我是内奸？” 林洪涛一时之间呆住了。 他心里暗暗地咒骂，哪个嘴碎的狗东西，竟把消息传得这么快。 “彧儿，你别生气，为父已经替你澄清了，没有人说你是内奸的！谁敢这么说，为父非剁了他不可！”林洪涛讨好地说道。 可林彧哪里肯善罢甘休，继续说道：“那我不管！内奸没找出来之前，嘴上说的，谁信？你现在就赶紧去把内奸给揪出来！” 看着林彧坚持的样子，林洪涛顿时犯了愁。 关于内奸，他的确是有猜测。 可是，无凭无据的，怎么把人揪出来？ 林洪涛只能够耐着性子，压低了声音，道：“彧儿，这……你这不是为难为父吗？” 林彧一抻脖子，说道：“为难？这有什么为难的？就算现在抓不到把柄，那你不会制造点诱惑吗？没听过引蛇出洞吗？我都懂的道理你会不懂？” 林洪涛看着林彧，神色变得惊讶起来。 他哪里想到，林彧竟然能够想出这样的点子来，这真的是他的儿子吗？ 林彧看着林洪涛那种探究的目光，心里顿时暗暗心虚，难道这就被发现了？ 只不过，这个时候他不能露怯， “你那是什么眼神？看着我干什么？快给银子！” 林洪涛有些困惑欣慰的心情，瞬间被林彧这一句话弄得愣住了。 饶是他，一时之间都没反应过来林彧，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彧儿，为什么要给银子？” 林彧笑容像狐狸，他坏坏地说道：“我怎么听军中的将士说，只要出主意就可以拿银子的？怎么，你是想反悔了？”林彧话说完，突然又警惕了起来。 林洪涛都被林彧这种小动作气笑了。 果然，他就不该胡思乱想。 自己的儿子多少斤两，他可是再清楚不过的！ 自从儿子大病一场之后，最喜欢的就是挣钱了。 如今能够想出这样的主意，尽管不是最完美的，可对于林彧来说，应该已经是发挥的极限了。 偏偏，他有那么片刻以为自己的儿子是在扮猪吃老虎。 唉！真是太天真了！ 林洪涛有些无奈的说道：“彧儿，你可是辽东的世子，就算是为大军贡献一些，也是理所应当的！否则这军心都不能够为你所用，这一次的银子，还是算了吧？” 这事儿要传出去，恐怕又要有不少的将士对林彧生出意见了。 这一段时间，林彧因获得福，已经让军中的那些排斥的话消退了不少，林洪涛可不希望这好不容易拉拢回来的军心，就这么因为林彧贪财的举动给毁了。 为了能够让林彧成为一个合格的世子，为了能够让那些将士支持，他可是操碎了一颗老父亲的心！ 林彧皱了皱眉，格外的不满。 “老东西，少糊弄我！朝廷给了那么多银子，你还舍不得给我？” 第179章 上将军示好 “唉！” 长长的一声叹息在营帐之中响起。 林洪涛看着一脸兴奋，带着十两银子离开的儿子林彧，不由得摇了摇头。 此刻他只想去列祖列宗的牌位前上柱香。 儿子真是不放过一丁点赚钱的机会！ 没想到，很久之前制定的军规，竟然被自己的儿子钻了空子！ 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些嘴碎的混账，竟然把这样的规矩告诉给了林彧！ 他原意不过是想要集思广益，能够在营中不论出身，挑选有才能之士。 毕竟，战争本就是极为残酷的。 只有最有能力的将领，才可以打胜仗，才可以活下来！ 人人都知道辽东军厉害，可很少有人知道，在军中推行的一系列军规！ 也正因为不论出身，所以不少的人纷纷加入到辽东军之中。 林洪涛不由得收回了思绪，神色已重新恢复了严肃。 他打了个响指，顿时有人已经从暗处飞出，落在林洪涛的面前。 “挑选好了人选吗？” 暗卫沉声道：“回王爷，人选已经挑好！只等王爷吩咐！” 林洪涛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安排吧。明天必须要有个结果！不要走漏任何一丁点的风声！既然要钓鱼，绝对不可以惊跑了大鱼！” “是！” 说完暗卫的身形消失在原地。 林彧已经出了营帐，自然不知道营帐内又发生的事情。 他已经将得到的银子塞到了怀里，神色也不像之前那样得意。 他也是被迫无奈。 毕竟马甲不能掉，林洪涛又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所以他只能够借着军规暂时维持住自己的马甲。 至于究竟还能够隐藏多久，那就只能够走一步看一步了。 只是，他必须来提醒林洪涛。 军中出了内奸，有七八分的可能就是曹莲英和祁王李长续搞的鬼。 这两个人到辽东就没安什么好心。 如今两军对垒，他们还非要屁颠屁颠地跟过来，留在身边，绝对是莫大的隐患！ 只是向来精明的林洪涛，也不知怎么的，竟一直没有任何的动作。 这样一直僵持着，对辽东军可没什么好处。 毕竟朝廷的后勤补给到现在都没有运到，除了给了点银子，剩下的物资，可没有办法支持长久的对垒。 查到内奸一事必须要尽快。 林彧一边想，一边往伤兵营走去。 一路上，不少的将士看他的眼神都有些古怪。 那种眼神，让林彧浑身不舒服，恨不得上前揪住人问个清楚。 不过，他还有理智，终究是暂时的压下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直到回到伤兵营之中，才发现外面围了不少的将士。 甚至连两名上将军都到了伤兵营内。 林彧的心底顿生防备。 这是咋的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自从潘虎被他找了个借口给弄走了之后，另外的两名上将军向来对他都是极其的疏远。 林彧能够感受得到他们两个是故意避着他的。 却没有想到，这两个人竟然主动跑到伤兵营来。 也不知道是他多想了，还是这两个人就是冲他来的！ 虽然后者听起来有那么不太符合逻辑，可偏偏林彧就有这种直觉。 自从他来到这个世界，第六感的准确程度可是极为精准的。 魏轩和关晨见到了林彧，恭恭敬敬地朝着林彧行了一礼。 “末将见过世子！” 林彧像是见鬼了一般，连忙说道：“二位将军免礼！这么客气，你们是要干嘛？该不会想骗本世子的银子吧？” 林彧的话一出口，魏轩和关晨顿时觉得之前的铺垫和心理准备都白做了。 世子哪里有一丁点儿韬光养晦的样子？ 一个浑身充满铜臭味的世子，尽管比以前那个不学无术，只知道挥霍玩乐的世子好得多，可那也没有资格能够成为辽东的世子，更没有资格让他们就此臣服！ 林彧清楚地看到了两人渐渐变冷的神色，尤其是恢复的冷漠疏离，让得林彧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这个时候，祁王和曹莲英都在，他可不能表现得太过露头。 两名上将军的态度，决定着其他人对他的态度。 若他真的就这么容易收复了军心，必将会招来隐忧。 林彧想清楚了一切，干脆也不再客气。 他像是没察觉到二人的变化，眯着眼睛吊儿郎当地问道：“两位上将军如此的体恤将士，竟然还来伤兵营探望，莫不是闲的了？难道二位将军已经找到了内奸？不知道二位可否告知本世子？” 林彧的话，每说一句，两个人的脸色就同时黑一分。 魏轩和关晨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他们就不该主动来示好。 世子还是原来的那个世子，没有半点的城府韬略，耍的不过是一些小聪明而已！ 甚至所谓的神药，也不过是他运气好罢了！ 这样的世子，哪里及得上王爷的十分之一？ “世子，那些都是军中机密，王爷三令五申不得外传！还望世子见谅！” 林彧顿时兴致缺缺，不过很快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亮了起来。 “二位上将军，不知道如果本世子能够帮忙抓出内奸的话，有没有什么奖励？比如说宝钞或者银子？” 林彧笑眯眯地看着二人，他的手指微微的搓动了一下，那期盼的眼神里充满了渴望。 活生生一个见钱眼开的商人！ 魏轩再也忍不住了，他甚至已经没有办法再维持原本的客套！ “世子，查出内奸是对我辽东军的安危负责，人人皆有责任，相应的也不会有任何的奖励！世子的如意算盘怕是要落空了！末将还有要事，告辞！” 说完魏轩哼了一声，快速的转身，大踏步的离开，生怕走得慢了，再听到林彧说出什么雷人之言。 关晨虽然还保持着原本的风度，可能略显白净的面庞上同样是严肃的神情，甚至也不愿意再多说一个多余的字。 “末将也告退！” 就这样，原本两个上将军怀着探究的心情，想要多了解一下世子，可很快就一前一后，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林彧呵呵一笑，浑不在意。 第180章 内奸落网 林彧哼起了小曲。 他仿佛浑然不在意两位上将军的态度。 他一边分着青霉素，一边喜滋滋地摆出了得到的银两。 既然要维持住自己的人设，那就只能可劲儿地造了！ 为了能够不提前暴露，林彧也算是拼了！ 他心里不由的暗暗感叹，还是实力不济。 也不知道潘虎现在究竟征收到了多少的兵源。 只可惜如今到了居庸关，也不太方便与潘虎互通往来。 唯独只有影卫，偶尔能够传递过来一些消息。 不过林彧为了避免影卫被人察觉，即便是了解状况，他也并没有让影卫出入得太频繁。 就这样，林彧在伤兵营中，第二日便听到了内奸被抓的消息。 这种速度，快到离谱。 林彧帮人分药的时候，听到伤兵的议论，都吓了一跳。 他手一抖，差一点把最后的青霉素给掉到地上。 不由得，林彧凑到了闲聊的伤兵身边。 这两日他在伤兵营之中也没有白待。 起码这些伤兵对他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疏离和畏惧。 林彧倒是和他们也打成了一片，甚至还研究出了一些自制扑克的玩法交给他们打发无聊的时间。 这样的做法的确是收获了一波好感。 一般情况下，伤兵们对他也不再有任何的隐瞒。 林彧将脑袋探过去，好奇地问道：“你们刚刚说什么？内奸被抓了？” 几个伤得比较轻的伤兵，已经能够来回的走动了，他们的伤口也需要活动，每出去一趟，都能够带回来一些猛料。 “世子，你还不知道吗？王爷昨晚让人抓了吴统领，说是他暗通契丹！” “啊？” 林彧只感觉到自己的耳朵像是听错了，连忙追问道：“吴统领？你是说吴珏？他不是前锋大军的统领吗？怎么会是内奸？” 即便是林彧都有些懵。 这结果太意外了。 他老爹这是在搞什么？ 他昨天去提醒不过是为了能够让老爹对曹莲英有所防范，难道提醒没起作用？ “是啊！我们也没有想到！吴统领人很好，之前也是他及时的让大军驻扎，派出了小分队进行试探，所以才保住了前锋大军的精锐！可是，不知怎么回事，吴统领昨天被王爷召回，刚一回营，就被拿下了！” “听说王爷连夜将人处死了！真是可惜！吴统领年纪轻轻，也是智勇双全，出生虽低，可也是在军中从小兵快速地升到统领的位置的人才！没想到就这么葬送了自己的前程！” 凑在一起的那些士兵都是十分的唏嘘。 这样的结果太过得出人意料。 没有人想到，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过，在军营之中，很多时候只看结果，不看过程。 过程一般都是统帅和将军们要考虑的事情。 林彧也没有再说话。 他对于吴珏还是有些印象的。 正如这些小兵议论的那样，吴珏是一个行事稳妥的人。 若非如此，他也不至于成为前锋大军的统领。 毕竟还有五六个副将，前锋大军的统领，怎么也轮不到一个统领来负责。 如此破格提拔，没有换来吴珏的感激，反倒让他暗通契丹，实在是让人意料不到！ 林彧不由得站起身，脱离了那些小兵，心中的思绪也开始翻滚。 这样的事情听起来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毕竟在军中，只要查出内奸，自然会第一时间处置。 尤其是林洪涛亲自监管，也不至于会出什么幺蛾子。 可不知为何，林彧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劲。 他缓缓的走了出去，正要朝着账外找林洪涛问个清楚。 只是，没走出几步，林彧脑子里灵光一闪。 他好像突然想到了原因所在。 “该不会……” 尽管林彧没有办法确定自己的猜测究竟是不是真的，可是这样的念头一出现，他便再也没有办法克制。 甚至哪怕没有任何的证据，林彧都觉得自己的猜测肯定是正确的！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林彧平息下了自己的情绪，径直朝着正厅而去。 那里是议事大厅。 作为三军统帅，林洪涛一直都在正厅之内处理军务。 既然内奸都已经抓到了，林洪涛必定会进行下一步的布置。 不知不觉，林彧就已经走到了正厅之外。 还没有进去，就看到祁王李长续和曹莲英都被阻拦在外。 两人都是一脸的怒容，根本就没想到竟然会被士兵阻拦。 林彧幸灾乐祸地看着两人，嘿嘿怪笑两声，毫不犹豫地朝着正厅里走去。 只是，还没有来得及踏入到门槛儿里，两只结实有力的手臂就已经挡在他的身前，直接将他给拦了回去。 “还请世子恕罪！王爷吩咐过，他与众将商议要事，任何人不得入内！” 林彧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很快耳边便传来曹莲英戏谑的声音。 “世子，看样子世子也与我们同病相怜。想不到王爷竟然连世子您都不信任，看样子传说中王爷宠爱世子的传闻纯属无稽之谈！” 李长续冷笑一声，说道：“来人，陪本王去取尚方宝剑！” 林彧不用的，朝着曹莲英白了一眼，不客气地说道：“本世子进不进得去，关你屁事！父王宠不宠爱本世子，你管得着？” 林彧说话一点也不客气，就像是吃了枪药一样。 骂完了曹莲英，他又直接伸出手指着两名守卫。 “睁开你们的狗眼看看，我可是辽东世子，你们竟然敢拦我？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谁都没有注意到林彧的眼神，并没有真正的怒意，甚至眼睛余光也不由得看向了离开的李长续和曹莲英。 他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看样子这情况似乎和他想的差不多。 两人刚一离开，正厅里就传来了林洪涛威严的话语。 “是彧儿吗？进来吧！” 林彧闻言也不客气，晒着双臂，迈着八字正步，朝着旁边两个守卫哼了一声，人就直接进入到了正厅之中。 反正，众人对他这种嚣张跋扈的模样，早就已经习惯。 就连守卫的神情都如平常一般，脸上不起丝毫的波澜。 营中所有统领以上包括统领职务的将领，都已经聚集在正厅之内，他们纷纷看向走进来的林彧。 第181章 玩得挺花哨 正厅内。 林彧看着众人的眼神，不由得蹙了蹙眉。 看什么看？难道本世子的脸上长花了不成？ 林彧十分的不爽。 好在林洪涛及时的开口说道：“好了，诸位都去准备吧！本王不希望之前的事情再次发生！” “是！” 众人应了一声，纷纷退出了议事大厅。 林洪涛收起了原本的威严，立马变得温和慈祥起来。 “彧儿，这么一大早来，是有什么要事吗？” 林彧也不想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道：“是有事！我就是来问问，你真的查清楚，内奸是统领吴珏吗？” 说完，林彧便神色认真地看着林洪涛。 他想要在林洪涛的脸上找到一些答案。 林洪涛不是那种随意处置手下的人。 他治军虽严，可待人宽厚，像是这样的罪名，没有切实的证据，林洪涛不可能直接让人解决了吴珏。 “彧儿，没想到你还挺关心军中将领的，有你做辽东世子，为父也放心了！” 林彧顿时有些回不过神儿了。 等等！ 怎么就开始拍其他的马屁来了呢？ 看着林彧防备困惑的神色，林洪涛又是哈哈一笑。 “好了！既然你来问了，为父也就不瞒你了！处决吴珏的消息是假，吴珏是内奸的消息也是假的！而且这消息还是为父让人放出去！为父此计多亏彧儿你的提醒！” 林洪涛满心欢喜的说道。 林彧在这一瞬间已经明白了所有。 看来还真的如他猜的那般。 林洪涛根本就是放了一个假消息当做诱饵。 既然内奸的结果已出，不仅可以稳定军心，更可以让真正的内奸放松警惕，稍不留神很快就会暴露出马脚！ 这的确是他昨日提醒的引蛇出洞之法。 没想到林洪涛的速度竟然这么快！ 只是林彧有些不太明白，他为什么会挑中了一个十分有潜力的统领暂时做替罪羊。 林彧沉默了一瞬间，心里也是暗暗的感叹。 林洪涛果然不愧是开国元老，唯一的异姓王。 这种本事一般人还真没有！ 不过林彧虽然心里都明白，但是却并没有真的表现出来，依旧眨巴着眼睛，困惑地看着林洪涛。 “多亏我的提醒？什么意思？” 林彧觉得自己此刻的演技一定是满分的。 他从来没有觉得他自己像是现在这一刻这么演技大爆发，甚至都应该给他自己颁一个奥斯卡金人了！ 林洪涛不疑有他。 林彧的沉默，在他看来更像是不解的思考。 所以林洪涛哈哈一笑，说道：“彧儿，很快你就明白了！这就是所谓的引蛇出洞！既然想要找到内奸，那就不能够让他一直藏在幕后。” “所以我们必须要率先做点什么，只有这样才能够让他们放松警惕，露出马脚！” 林彧依旧不解。 林洪涛的解释虽然能够解答一些疑惑，可林彧并不能明白，为什么他要挑选吴珏。 只是这种疑问，也不方便在这个时候问清楚。 很快，回去取尚方宝剑的祁王李长续和曹莲英也大踏步地走了进来。 林洪涛看到二人出现，顿时堆出满脸的笑容。 “祁王，曹掌司，实在是抱歉！刚刚本王军务繁忙，实在无暇接待二位！不知二位前来可有要事？” 李长续看了看已经进入到大厅之中的林彧，脸色并不太好看。 他回去取了尚方宝剑，却并没有看到林洪涛调兵遣将的情形。 敢情他的尚方宝剑白拿了。 曹莲英不由得看了看周围，状似无意地问道：“王爷，咱家听说王爷昨晚就抓到了内奸，所以才和祁王殿下来瞧瞧热闹！没想到，咱家实在没这样的眼福啊！” 林洪涛面露惭愧之色，说道：“祁王兄，曹掌司见谅！本王掌兵这么多年，头一次被一个小小的统领给玩得团团转！本王也是气昏头了！”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所以本王才加强了营中的戒备，恐怕以后祁王兄和曹掌司行事也要受到一些限制，还望二位体谅！” 林洪涛虽然说得客气，可是这话听得林彧都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他这分明就是玩得挺花呀！这不是把这两个人都给算计了吗？ 即便是林彧，都不由得在心里暗暗竖了个大拇指。 林洪涛这一招还真是无比的高明。 不仅限制了二人的人身自由，还提前做好了军中的防备。 起码李长续和曹莲英再想在军营之中闲逛，那是不可能的事儿。 李长续的神色虽然有微微的凝固，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常。 曹莲英则是一脸的愕然，卡住的兰花指都不由地定在了半空中。 他根本就没有想到，辽王林洪涛竟然会来这一招。 “王爷，咱家和祁王乃是皇上钦点的，让我等协助王爷打理军中事务。王爷这么做怕是不太妥当吧？” 林洪涛面对曹莲英的挑衅发难，神色依旧平静，脸上的笑容不变。 “曹掌司，祁王兄，这恐怕就需要二位的见谅了！皇上那边本王自会上奏折奏明一切！毕竟契丹大军集结，怕是一场恶战！本王这也是为了二位好！否则只怕这辽东边境是守不住了！一旦契丹部族直捣黄龙，京城亦是危矣！” 林洪涛的话有理有据。 即便是这些话传回到了京城俞帝的耳中，俞帝也仅仅只是沉默了良久！ …… 京都，暖阁。 俞帝李亥看着手中的折子，上面全是林洪涛诉的苦和请罪的话，他的嘴角也微微地冷了起来。 “好一个林洪涛！竟然敢将朕的军！还真是留你不得！” 俞帝脸上露出满脸的怒意。 “赵少卿，你来帮朕看看，此事应该如何处置？” 他冷冷的声音，让得赵明都不由得躬下身子，凑上前去。 那目光在奏折上快速地掠过，而后心中便有了主意。 “皇上，何必为此事烦忧？不过是一个将死之臣的最后享受！” “哦？少卿有这么大的把握？” 俞帝的神情难得有了些许的波动，不由得看向了赵明。 辽王可是身经百战，乃是大俞被称为镇国神将的存在，这样的人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完了呢？ 第182章 一群戏精 宦官赵明，俞帝用得颇为顺心。 眼前个子不高，有些精瘦的宦官，总是能够说到他心坎儿上。 不管是做事还是伺候，都能够做到他心坎上。 就如眼下赵明说的话，也是瞬间激起了他的心思。 不过，俞帝收回了视线，并未放下手中的笔，随意地写着字。 赵明立刻恭敬地说道：“皇上，纵然辽王用兵如神，可以少对多，只怕辽王也回天乏力吧！” 俞帝手中的动作不由得停了下来，满意道：“你呀你！还真是朕肚子里的蛔虫！你说朕若是将此事交由你办，可能办得妥当？” 俞帝的目光，陡然凌厉了起来。 赵明立刻跪倒在地，恭敬道：“内臣能为皇上分忧，肝脑涂地！” “既如此，那就去办吧！记住手脚干净些！否则，朕也不能徇私！” 俞帝的话又是淡淡的，只是赵明的心中一震，道：“内臣明白！” …… 居庸关内。 各路大军再次集结。 之前退回关内的前锋大军和众部会合。 既然要出手，那就必须以雷霆之势。 兵贵神速。 这是林洪涛自十几岁从军之后，多年以来深切明白的一个道理。 战场上瞬息万变，只要动作够快，情报准确便能够打遍天下无敌手！ 何况契丹部族所有的大军加起来也不过七八万之多。 与辽东大军相比，人数上也不占任何的优势。 军号响动，呜呜震天。 这个居庸关之中的人都了起来。 幽静的小院中。 曹莲英都不由得从房间之中走出，目光遥遥地望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这是大军要出征了吗？” 曹莲英神色有些阴沉。 先前他被拒在军营之外，着实恼怒。 更让他着急的是，无法踏入军营，还怎么了解军中要事？ 不了解的情况，他又该如何才能够将消息传递出去呢？ 一念及此，门外也响起了急匆匆的脚步声。 “参见曹掌司！” 一名身着盔甲的士兵匆匆而来，恭敬地行了一礼。 曹莲英收回了自己心中的恼怒，平静地看着突然而来的人。 “何事？” 这些将士只有对辽王林洪涛的话才言听计从。 怎么这个时候跑到他这儿来了？ 曹莲英的心中困惑。 “曹掌司，王爷有请！” 曹莲英闻言，愣了片刻，才疑惑地问道：“不知王爷相邀，是为何事？” 明明是林洪涛说让他们少去军营之中晃悠，怎么又突然改变了主意呢？ 难不成是发现了什么？ “回曹掌司，王爷说大军出发在即，有请祁王和您做个见证！” 曹莲英心底一喜，道：“带路吧！” 他正发愁，不知道该如何了解军中事务，没想到辽王者就让人来请他，实在是正合他意！ 曹莲英带了两个随从，便跟着士兵一道出发。 一路之上大军排成长列，浩浩荡荡地朝着黑河之外行进。 曹莲英佯装不解地问道：“众将士这是要出征了吗？” “回大人的话，的确是奉命出征！” 曹莲英的神情凝重了起来，像是若无其事般地追问道：“是一部分前锋大军先行出发，还是全员出动？” 士兵的神情淡然恭敬，回答道：“大人，此事小的不知！” 曹莲英略有些可惜。 像是这样调兵遣将之事，的确不是一般的小兵能够知道的。 要是人人都知晓，他也不必费那么大的心力了。 曹莲英的脚步依旧维持着原本的模样。 他们并不知道，远处一人已经朝着他们的方向看来，手上还拿着一个对准了双眼的古怪东西。 那人的神情严肃，借助这神奇的东西，竟像是将曹莲英拉进到了自己的面前。 除了他们之间的对话无法听到之外，一切都清晰可见。 旁边一个身材矮小的男子，也直接跳跃了一下，伸手将那东西抢了过去。 他把那东西放在眼上，即便很远地方的景物和人群都像是被拉到了眼前。 十分的神奇！ “世子画的图纸做出来的东西就是好用！竟然能够看到那么远的地方！世子说这叫望……望什么？” “望远镜！别再废话了，赶紧跟上那个阉人！必要时把世子吩咐的事儿给办砸了，咱们都在被扔回训练营去！潘将军肯定得往死了折磨我们！” 高个子男子一把拽回了望远镜。 矮个子男子不由得缩了缩脑袋，像是想到了那残酷的训练，顿时老实了。 “老大，你说世子让我们秘密前来，能从这阉狗身上查出什么？” “你哪儿那么多废话！跟着他不就知道！世子让我们严密监视自有世子的道理！” “哦！” 矮个子男子缩了缩脑袋，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他们只是跟着马车快速地朝着居庸关将军府而去。 自从林洪涛驱赶了李长续和曹莲英，冯书就为他们另外安排了府邸。 尽管路不远，可曹莲英哪里吃过这种苦头，天寒地冻的，自然只愿意缩在马车里。 这一次将军府的守卫并未阻拦。 曹莲英顺利地进了将军府。 祁王李长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事先到了，正坐在正厅之上。 他的神情淡然，看着面前的沙盘，不由地问道：“辽王可真是有胆识！竟然敢这么孤注一掷！若是此次不成功，本王定要向圣上参你一本！” 曹莲英愣愣地看着他们，心里却是一喜。 怎么就吵起来了？ 自从李长续经过之前的打击，后来一直都在修心养性，很少和林洪涛正面争吵。 今日这种场面，已经许久未见了。 “就不劳祁王费心了！本王乃是辽东统帅，做好的决定，自然会为此而承担所有的一切！更何况，本王用兵，岂有失败一说？” 林洪涛声音强硬，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曹莲英顿住的脚步迅速地走上前去，兰花指翘起，劝说道：“二位王爷，何必动怒呢？有事还是好好商量的！不知二位王爷为何争吵？失了和睦，那可非是圣上所愿！” 林彧看着他们，捏了一些霜儿剥好的瓜子，一口塞在了嘴里。 他翻了翻白眼。 一群口是心非的戏精！ 他怎么就没发现，自己老爹也这么能演呢？ 明明都是那么的虚伪，偏偏还跟真的一样！ 第183章 跟着上战场 他们的言行举止再一次刷新了林彧的认知。 跟一群戏精在一起，动辄就得小心谨慎！ 要不然，什么时候被这群戏精给坑了，他哭都没地儿哭去！ 在曹莲英的规劝之下，林洪涛和李长续同时甩了甩袖子。 噢，不，林洪涛穿了盔甲，袖子根本甩不动，扬了扬自己的战袍。 红色的披风，高高的样子，竟有一种盖世英杰的即视感。 他倒是没想到李长续竟然会来得这么早，更没想到，林洪涛竟然能够和他争执这么长的时间。 就连三军整装待发，林洪涛都没有动身。 这和林洪涛的一贯性子极其不符。 不过，林彧明白，自家老爹似乎有什么安排。 只是，看破不说破，还能护好小马甲。 林彧就一直在旁边嗑瓜子，静静地看二人争辩。 渐渐的，他也听明白了。 李长续反对林洪涛直接将大军整合在一起。 所以听到消息之后，人就匆匆地赶来。 可偏偏，自己老爹一意孤行，非要跟李长续反着干。 所以就演变成了现在这种局面。 曹莲英磨着嘴皮子，终于在他的不懈努力之下，林洪涛和李长续都停下了争执，只是相互冷哼了一声，退到了一旁，甚至连看都不愿意看对方一眼。 “二位王爷，咱家一直为皇上办事，也知道二位王爷忠心耿耿，为国为民，何必因为意见不合而争执呢？祁王，既然圣上已经任命辽王为三军统帅，辽王本又是辽东军的领导者，您还是退一步吧？” 曹莲英就像是一个老好人一样，不停地劝说李长续。 他已经摆明了态度，他就是支持林洪涛的。 李长续顿时大怒，脸色铁青，低喝道：“大军整合，一旦遇到埋伏，必将全军覆没！本王真不知道，一个用兵如神的边疆大吏，难道会连这点常识都不知道？” 李长续怒气冲冲，面皮都微微的涨红，胸膛也在剧烈地起伏。 林彧看着盛怒的李长续，越发看不明白玄机。 战场本就是变幻莫测。 一切用兵策略全都是根据战场实施情况而制定的。 需要时，便可兵合一处。 不需要时也可分散为之。 如今，契丹的状况尚不明了，不过契丹大军和辽东军的人数相比，还差着两万人。 辽东大军又极其的善战，足以碾压契丹大军。 就算是真的兵合一处，也不至于会出什么问题。 可为什么祁王这么不对劲儿呢？ 很快，林彧就听到林洪涛的冷笑声：“你一个只知道玩弄权谋的闲散王爷，靠着封位，才能够在封地掌管三两个亲兵，真正又打过几次仗？” 林彧听得一颤。 老爹可是真狠，说话都这么直接的吗？ 这简直是赤裸裸的轻视啊！ 按照他的了解，祁王李长续可是极其清高霸道的。 被人这么戳痛处，祁王李长续怎么可能罢休？ 曹莲英也是面皮抖了抖，说道：“辽王，言语伤人！咱家现在就带祁王离开，不再干预军中之事！” 曹莲英也不知道，他们是奉命前来辽东，本想借着这个机会，打压林洪涛。 若是能够，让林洪涛这样自傲下去，只要被团团围住，必定有死无生。 多完美的计划啊！ 祁王这是搅什么局？ 曹莲英心中不解，只想要赶紧劝走李长续，生怕李长续坏了他的大事！ 更何况此事也是李长续答应的，怎么临到头了就反悔了呢？ 曹莲英心中有十万个为什么得不到答案，他不明白祁王为何要这么做。 他只想要把祁王拉走，然后问个清楚。 李长续冷冷地看着林洪涛，不悦道：“林洪涛，你等着！等你班师回朝，本王必定要重重地参你一本！你不过是一介匹夫！愚蠢！” 李长续说完哼了一声，袖子一扬，人就大踏步地朝着外面走去。 曹莲英看着祁王李长续快步离开的背影，心中有些不舍。 他还没有弄清楚辽王具体的布局，这就要走了吗？ 虽是心有不甘，可辽王根本就没有留人的意思，尤其是辽王那种脾气，他要是一个人待在这里，就算是被害了，也没有人做个见证！ 没有祁王在，就是留下，他也不安心！ 犹豫之下，曹莲英只能咬了咬牙，快步跟了上去。 林彧喝完了一盏茶，看着他们争吵结束，营中也只剩下了父子二人和霜儿。 林洪涛的神色没有任何的变化，他擦拭了一下手中的大刀，又恢复了那个威风凛凛的统帅模样！ “彧儿，大军出战，你还是留在居庸关内主持大局吧！” 林彧起身，不满地看着林洪涛，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我留在居庸关内，要真有什么伤兵感染的，你来救人吗？” 林彧一句话，顿时让林洪涛哑然无语，面色尴尬。 他只能够讪讪一笑，说道：“彧儿，为父不是怕你在战场上遇到危险吗？为父可答应过你娘，一定要保护好你的周全！再说你弄的那些药粉，直接交给医官不就好了？” 林洪涛小心翼翼地看着林彧。 为了儿子，他真是操碎了心。 他什么时候这么低三下四过？ “老东西！你说的倒是轻松！你以为我在伤兵营里这些天都是白呆的？你的那些医官，他们怎么知道区分药量？这神药可是我辛辛苦苦才弄出来的！失败的多，成功得少，被他们浪费了，你付钱吗？” 林洪涛顿时不敢言语。 那怎么付得起？ 罢了罢了！ “你要是想去战场也可以，不过必须要让你的人随身保护你，否则，免谈！” 林洪涛的神情郑重了起来。 儿子再怎么胡闹都没有关系，可是战场之上有太过的凶险，连他每次出征都是抱着必死之心。 这一次出征契丹，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尽管契丹先前在边境屡次闹事，可以往年都是如此，小摩擦不断，也没有见朝廷有什么动静。 朝廷一向都是以和为贵，却没想到这一次小皇帝竟然直接下了圣旨让他出兵征讨契丹！ 这反常的举动，很不对劲呀！ 让儿子跟着去战场，他实在不放心！ “成交！” 林彧答应得十分爽快。 第184章 大军进发 “唉！” 林洪涛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看着林彧十分欢快的身影，也无可奈何。 林彧早就已经让霜儿准备好了行囊。 契丹一直藏在兴安山中，很不对劲。 他要是不跟过去看个究竟的话，实在没有办法放心。 这种事情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要真是中了埋伏，那他就没爹了！ 就算是林洪涛的能力不凡，智勇双全，可关键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在他的记忆之中，朝廷鲜少对外主动用兵。 俞帝下令征讨契丹，本就让人感觉到不对劲。 说不定，之前他一手打造的特战营，再加上制造的那些元戎弩，必定会在战场上发挥出大用处！ 只不过这些事情，他现在还没有想好借口跟老爹坦白，只能够先跟过去，走一步看一步了。 巳时，居庸关城外。 林洪涛乘着一匹战马，停在了大军之前。 林彧跟随其后，也身穿黄金铠甲，威风凛凛。 他腰间佩剑，一侧腰间还放着一把小小的匕首。 像是这种冷兵器，他用得倒也习惯，只不过最喜欢的还是短小的匕首。 毕竟能够贴身，对于擅长近战的他再适合不过。 林洪涛看着大军整装待发威风凛凛。 密密麻麻的人影静静地矗立，如同一根根白色的木桩。 “出发！” 他手中的大刀一扬，声音雄浑有力。 一句话音落下，顿时，大军整齐的脚步声，震得大地微微晃动。 林彧还是头一次随军出征，心中也升起一丝的豪迈。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寒风凛冽，大军除了中途短暂地休憩了三次之后，大部分时间都在行军赶路。 好在如今虽然是天寒地冻，却并没有下雪，道路干燥，方便易行。 只是士兵身上穿着的铠甲，散发着冷烈的寒光，光是看一眼都替他们觉得冷。 也只有在一直赶路的情况之下，这种严寒冰冷的感觉才能消退一些。 好在大军终于在戌时，顺利地到达了黑河河畔。 契丹大军定然也在对岸留有眼线，大军若是此时渡过黑河，必然会被契丹发现。 所以刚到黑河边缘，林洪涛就下令大军整顿休憩。 顿时营帐热闹了起来，安营扎寨，埋锅做饭。 林彧倒也不觉得疲惫，心里更是有一丝的激动和轻松。 没有祁王李长续和曹莲英出现，他也自在多了。 要不然，就只能够像是其他人一样继续演戏，实在是太难了！ 刚刚弄好营帐，林彧就直接钻到了营帐之中。 两道身穿士兵铠甲的身影已经在营帐之中等待。 他们一高一矮，并排站立。 见到林彧进的营帐之中，立马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见过世子！” 林彧摆了摆手，说道：“不必多礼了！本世子让你们调查的事情，你们调查得怎么样了？” 看着面前的两人，模样都算周正，甚至矮小的男子还长着一张娃娃脸，看上去也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 他都有些怀疑，潘虎是不是派错了人。 这两个人看上去其貌不扬，怎么看也不像是影卫训练出来的强者。 高个男子恭声答道：“回世子的话，大军出发之前，曹莲英派了人绕开了大军的行进路线，朝着契丹部族而去！同时他还派人传了消息，那消息已经被我二人截下，这便是密信！” 说着各个男子就恭恭敬敬地把一个竹筒，递到了林彧的面前。 那是一个密封的竹筒。 林彧迅速地打开了竹筒，取出了里面的小纸条。 只是上面只写了一串数字，还有一幅看上去有些古怪的图画。 “还挺谨慎的！” 林彧不由得轻笑了起来。 这传递信息的方式倒是很特别，没想到曹莲英竟然能够想出这样的方法来传递消息。 简直是福尔摩斯密码本。 要是不懂得这上面的东西代表什么，根本就是废纸一张。 原本他还想借着这样的机会，一旦找到任何的把柄，就可以立刻铲除了曹莲英。 没想到这曹莲英也够谨慎。 如今虽然他的人将这些密信截获，可是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办法证明曹莲英暗中通敌。 得！白费了一场功夫！ 林彧随手将那封信扔到了碳盆里，烧了。 既然无用，他也不需要留在身边，否则要是被巡监司的人给发现，反倒有可能会给自己引来麻烦。 “看样子，本世子先前的猜测没有错！辽东军受创定然是因为曹莲英暗通契丹，提前传递了消息，怪不得辽东军在辽东镇守数十年，从未那么狼狈过！” “既然这消息已经截获了，想必契丹那边儿也不会再有提前准备，要是真打起来，他们也讨不到任何的便宜！你们就暂时跟在本世子的身边，听候本世子差遣吧！另外传递消息回去，让其他的人密切注意曹莲英的一举一动！” 林彧已经能够完全的确定，曹莲英极其的狡诈。 能够从一个小太监爬到现在这一步，的确是城府极深，手段不简单。 即便是他也不能掉以轻心。 想要在这乱世之中再造一番功业，一方面要顺应历史潮流，另外一方面也必须要小心谨慎。 蚂蚁上能扳倒大象，像曹莲英这样的存在，对他，包括对林洪涛，都有着浓浓的威胁。 所以但凡是寻到时机，就必须要灭了他，以绝后患！ 曹莲英的事情想通了之后，林彧也是抬头看向了二人，问道：“祁王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关于祁王，林彧一直都想不通。 祁王行事有些不按常理。 明明他们来辽东是为了针对辽王府，可偏偏祁王一直都没有太大的动作，甚至表现得十分淡泊。 很多的时候祁王都是在自己的王府之中，那种样子一点也不像是朝廷派来的走狗！ 可偏偏他又与曹莲英走得极近，明显是不安什么好心的！ 所以在先前派人调查曹莲英的同时，他也安排了人盯着祁王李长续。 林彧对祁王很感兴趣。 两人摇了摇头，回答道：“回世子，祁王除了与王爷单独见过一次面之后，并没有任何的异动！” “嗯？和我爹单独见面？” 第185章 世子喜欢男人 李长续和林洪涛单独见面的这消息，林彧听得是懵的！ 不是两个人不和的吗？怎么还单独见面呢？ 听起来，感觉这是假消息。 可是，这两个人，绝不可能说假话！ 林彧想不通其中的关键，只觉得脑子一团乱，干脆也就不去多想。 从李长续和他老爹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能清楚地感受到两人之间似乎有着不一样的交集。 他们彼此之间像是有一种敌意。 只是老爹却对他们之间的事情只字不提。 甚至很多的时候林彧都能感受得到，林洪涛似乎是觉得有些尴尬的。 只可惜光凭他这一个脑子也没法想明白其中的缘由，只能够等待以后有机会再弄清楚了。 “你们先退下吧！” 如今有了影卫跟随在身边，再加上霜儿这段时间的训练，倒也颇有成效，只要他小心一些，就算是上了战场，也绝对无性命之忧。 赶了一天路，可霜儿依旧为他打水更衣，一切准备得妥妥当当。 这让林彧都分外的感觉，不由得伸手拉住了霜儿。 “霜儿，今日你随本世子共眠！” 之前在居庸关，林彧特意让人给霜儿单独准备了一间房。 如今行军在外，条件艰苦，他们两人住在这同一帐篷。 看着女扮男装，却显得十分清秀的霜儿，白皙的脖颈显得更加明显，一张娇俏的小脸，更显得明艳动人，虽然染上了一丝的风霜，可却让人有一种更为怜惜的冲动。 林彧只觉得自己没来由的就有了原始的欲望。 霜儿顿时红了脸，轻声说道：“世子，现在可是在军中，不可乱来！” 林彧毫不在意地点了点头，正色道：“本世子知道！地上凉，你就与本世子睡一张床好了，本世子绝对不会碰你的！” 霜儿看林彧一脸正经的样子，虽然心中有些纠结，可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她并未注意到林彧的嘴角已经微微的上扬，露出了狐狸般的笑容。 林彧嘿嘿一笑，暂时的收回了目光。 这个傻丫头！ 她实在是太单纯了，单纯得让人心软得一塌糊涂！ 霜儿是一点儿都不知道，男人一般这样说的时候，哪里会真的遵从这样的承诺！ 等到霜儿明白这样的道理的时候，天气已经泛白，太阳像是要升起一般。 霜儿顶着两个黑眼圈，走路的姿势都有古怪。 她甚至不敢抬头再看林彧一眼，几乎是逃似地出了营帐。 想起昨晚激烈的程度，她便觉得没有办法在军营之中继续待下去了。 因为不少的将士默默地收回了脑袋。 尤其是林彧神清气爽的出营帐的时候，众人更是投来了羡慕的目光！ 林彧面不改色，看到霜儿更是毫不犹豫地伸手牵住了她，直接将人给拉回了营帐。 不少的士兵顿时瞪大了眼睛。 不了解情况的人居多。 众人只看到林彧牵着一个年轻秀气的男子的手进了营帐。 许多人的眼神都是充满了震惊，脸上也写满了问号。 他们看到了什么？世子竟然喜欢男人？ 很多人恨不得自挖双眼，迅速地避开，生怕被世子给灭了。 这种秘密是人随便看的吗？ 林彧自然不知道众人的想法。 他满心都是霜儿。 这丫头被折腾了一晚上，却没想到早上竟然起那么早，还把他要用的东西都给他准备好了。 他只是想让霜儿回营帐里好好休息一下。 等到林彧安顿好霜儿之后，林洪涛就派了人请他过去。 林彧有些不解。 这个时候，只不过是安营扎寨，能有什么事？ 一大清早，林洪涛不去忙着安排将士，怎么要叫他过去呢？ 怀着这种疑问，林彧懒懒散散地迈进了林洪涛的营帐之中。 林洪涛的营帐之内，并没有旁人。 见到林彧进帐，林洪涛脸上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 “彧儿，为父等你多时了！你早膳可曾用过？” “嗯？” 林彧一肚子的问号。 林洪涛这个样子，有些不对劲儿啊。 他防备地看着林洪涛，如同探究一样，想要弄个明白。 可是林洪涛依旧贴心地问道：“行军途中，饭食都有些粗糙，是不是不习惯？真是委屈你了！” 林彧看林洪涛没有切入正题的意思，也有些不耐烦了。 “老东西，有什么就说，别在这里绕弯子！” 林洪涛特意让人把他叫过来，绝对不可能就是为了说这些没头没脑没用的话。 就算是在王府之中，林洪涛也从来没有对他这么嘘寒问暖过。 这会儿林洪涛实在是太古怪了！ 林洪涛脸上顿时流出尴尬之色，他干咳了一声，这才开口说道：“彧儿，如今是行军途中，凡事你总得有个限度不是？要不然为父还怎么带兵打仗？” 林彧一脸无辜且困惑地看着林洪涛，问道：“什么意思？” 林彧感觉自己有些反应不过来。 “为父知道你喜欢霜儿那丫头，只是，她如今女扮男装，你就那样和他毫不顾忌众人拉拉扯扯的，你知不知道营中都在传你喜欢男色？” “！！！” 林彧突然之间就明白为什么林洪涛刚刚是那种反应。 误会！ 天大误会！ 怎么就让人给误会了呢？ 林彧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问题。 可偏偏这样的误会，他也没法解释。 如果不是因为林洪涛知道霜儿是女的，恐怕这眼神也变得不对劲儿了。 怪不得林洪涛一大清早的，就跟发神经似的把他特意叫过来。 这样的问题，的确比行军打仗还要重要！ “父王，您不是知道霜儿是我的通房丫鬟吗？怎么还跟着那些人以讹传讹？” 林洪涛用一种鄙视的眼神看了过来，说道：“这才一个晚上而已，就连一些统领和将军都在议论你昨晚的帐壮举，若非是本王提前知道，只怕还没有灭了契丹，就先死在你的手里了！” 林彧一阵无言。 能不能认真点儿？ 还是不是在打仗？怎么八卦起来比富人还要可怕？ 林彧无奈，也只能够默默的点了点头，背起这个大锅。 总不能当着众人的面公布霜儿的身份，那才要命！ 第186章 霜儿动怒 一大清早，林彧就满怀愧疚。 他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霜儿了。 反正他脸皮厚，也没什么不长眼的敢在他的面前议论他。 可霜儿就不一样了，只怕这事儿一定会波及霜儿。 想到霜儿容易害羞的模样，林彧就内疚的不得了。 他实在是没忍住。 所以在回自己营帐的途中，林彧在心里反复的思量着，到底该怎么才能够向霜儿道歉。 按理说，林彧是主子，霜儿不过是个通房丫鬟。 哪有主子给下人道歉的事儿？ 只是，在林彧心中，他早就不将霜儿当下人了。 左思右想之下，林彧好不容易才在心里准备了一套说辞。 只是还未曾回到营帐中，远远就看到远处的一道娇小的身影被人群给围住。 尽管还很远，可是林彧还是能够一眼就确定被围住的那个人就是霜儿。 他的目光不由得沉了下来。 很快，林彧便快速地走了过去。 看样子他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林彧加快了脚步，还未从靠近人群，就听到有人讥讽的话。 “你就是勾引世子的那个小白脸？在营中就这么不安分吗？” “像你这样的小白脸，真不知道怎么有脸活下来！一个爷们，弄得跟个娘们似的！” “来，干脆你也像伺候世子一样，好好地伺候我们吧？” …… 除了那些污言秽语之外，还有哈哈的得意笑声。 霜儿被他们围在中间，低着头想要快速地离开。 “你们让开！” 说着霜儿伸手，想要扒拉出一条路出来。 只是，有人比他的速度还快。 已经有人直接伸出了粗大的手掌，朝着霜儿纤细的手臂握了下去。 林彧的目光一冷，正准备出手，只是霜儿也突然之间抬起了头，眼眸里闪过一丝的冷意。 只见她反手一扣，已经握住了出手的人的手腕，而后腰身手臂一用力，直接将那人摔倒在地。 动作干脆利落，甚至那迅速的程度，都让人反应不及。 起码出手的男子，并没有注意到霜儿会突然之间爆发出这么大的能量。 林彧不由得顿住了脚步。 他干脆也不再上前。 看样子是他小瞧的霜儿。 霜儿分明是打算自行解决，之前她一再地退让，可偏偏这几个士兵并不罢休。 经过这些天的培训，霜儿早就不再是之前的那个柔弱女子。 他所拥有的战斗力，也足以一当十。 尽管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可起码不是一般的士兵能够对付得了的。 很快，林彧就听到了一声惊呼。 “哟呵！小白脸儿竟然生气了！你以为这是在世子的营帐里？还有世子护着你呢？” “竟然敢跟我等动手，今日岂有放了你的道理？” 说着，刚刚被摔倒的人，迅速地从地上爬起来，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这么多人在旁边起哄，他的颜面无存，自然是要在霜儿的身上找回来。 “是你自己故意挑衅，怪不得我！” 霜儿淡漠地看着他们，眼里充满了防备。 林彧看着霜儿，如同是一个愤怒的小猫一样，顿时也来了兴致。 平日里的霜儿一直都是柔柔弱弱，十分让人怜爱的存在。 没想到，霜儿竟然也有脾气。 这个样子的霜儿，和在他面前的霜儿有着截然不同的模样。 “哼！你一个小白脸，若非依附着世子，怎么可能能够进入到军营重地？这营中的兄弟们个个都是靠着自己在尸山血海里面拼杀，所以才有今日的待遇。” “偏偏像你这样的小白脸，什么都不做，就靠着卖弄卖弄自己的风骚，弄得男不男女不女，比阉人还可恶！” 林彧听着这样的话，心里暗暗地叹了口气。 果然是他担心的那样。 营中的士兵误会了，心里不爽，自然要来找麻烦。 尽管他现在就可以出面，喝退他们。 可是他也不可能一直跟在霜儿的身边，能够阻止一次，却也不一定能够阻止下一次。 若是霜儿能够自己解决此事，那自然最好！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没有依附世子！战场上，我一样可以出力！” 霜儿抬头，认真地看向了语带讥讽的那人。 随即，她的神色也变得郑重起来，“你们若是不信，我们也可以交手较量，看看究竟谁强谁弱！” 霜儿的话一出口，周围的人顿时哗然。 谁也没有想到，小白脸竟然敢主动开口下战书！ 顿时不少人开始起哄，“答应他！” “小白脸真是疯了，咱们大壮可是营中的好手，好几次都立下了战功，听说要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升为百户了！这小白脸儿竟然敢向他下战书，简直是……疯了！” 知情的人也在一旁无比的兴奋。 甚至这里的喧闹立马也吸引了不少士兵的注意。 在营中，简单的切磋较量，林洪涛从来不加以限制。 所以像是这样的切磋，一般情况也常有。 只是，平日里引起不了这么大的轰动。 林彧看着这样的情形，干脆也不再隐藏，直接朝着众人走了过去。 霜儿已经选好了最好的应对之策，这个时候他自然要在旁边加油助威。 “既然要切磋，总得找个裁判才是！不如就由本世子来做这个裁判，如何？” 林彧随意的走进了人群里，众人不约而同的看了过去，一脸的惊吓。 他们都是不自觉的腾出了一条通道，任由林彧走近霜儿。 刚刚还十分嚣张的众人此刻都沉默了下去。 他们的眼神躲闪，甚至很多人都朝着先前与霜儿较量的那名士兵使眼色。 “大壮，赶紧向世子认个错！” 纵然军中有不少的人，对世子林彧从来不放在眼里，可林彧的身份地位在，他们也不敢造次。 那粗壮的高大的男子，梗着脖子，眼神犹豫。 林彧在霜儿的身边站住，轻笑着说道：“怎么样？可以解决这个大块头吗？” 霜儿得到林彧的鼓励，眼神更加坚定，她重重地点了点头。 林彧这才转头看向众人，说道：“你们既然这么不服气，本世子给你们这个机会！就你们这样的实力，给本世子提鞋都不配！只知道在背后像个娘们一样议论八卦，今日本世子就让她教教你们怎么做人！” 第187章 有实力就是任性 他们没听错吧？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甚至都顾不上生气。 世子的反应实在是太让人意外了！ 谁能想到，这种时候被世子撞见，世子不仅没有怪罪，甚至还同意了？ 尤其是那个被称为大壮的高大男子，他更是不可思议地看着林彧。 那种意外震惊，远超被林彧嘲讽的愤怒。 林彧竟然真的同意小白脸跟他交手？ 这种机会，他怎么可能错过？ “世子莫要小瞧小的！既然世子愿意做裁判，小的也请世子能够答应，就算是小的，无意之中伤到了他，还请世子不要怪罪！” 大壮的目光已经看向了霜儿，眼神里已经有着凶光绽放，如一头虎狼。 能在营中，拥有这样的战意和身姿，实属不易！ 他们本身的血性未曾退去，营中全凭实力为尊。 众人之所以会议论霜儿，不过是因为霜儿在他们的眼中更像是柔弱无力的小白脸，更是酒囊饭袋，是食物链最低端的存在。 如今霜儿只能够靠自己才能够挣回尊重。 林彧自然也不会反对。 正因为如此，他才要做这个裁判。 “本世子应你！只是，可能你想太多了！能不能伤到他，你还得靠真本事才行！”林彧神色淡然地回答道。 对于霜儿，他还是有着绝对的自信。 霜儿虽然容易害羞，看上去柔柔弱弱，可这些天的训练，却让林彧清楚地知道霜儿性格坚韧，意志力强，这段时间的训练已经初有成效。 就连林彧自己，都对霜儿的训练成果感到吃惊。 要知道，霜儿本就是个小姑娘，说起来就是个通房丫鬟。 让她伺候主子，倒是没有什么问题。 以前的她，手无缚鸡之力。 而现在的霜儿，就连林彧都不敢小觑了。 若是有人敢轻视霜儿，那必定是要吃大亏！ 林彧并没有等待大壮在再回答什么，随意的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看着两人。 “开始吧！” 原本还有所怀疑的士兵见到林彧如此的自然，竟是真的毫不在意他心仪的小白脸和大壮交手，顿时觉得十分的稀奇。 世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宽容了？ 以往的时候，他们这些小卒但凡是敢对世子有丝毫的不敬，就很有可能会成为世子戏耍的对象。 世子故意整他们，甚至一言不合便有可能用身份压人。 曾经就有士兵，因为不小心得罪了世子，被世子直接下令杖打，生生在床上躺了一个月。 关于类似的情形也只多不少。 即便是王爷对于世子也极其的宠爱，只要不是杀人放火，王爷对世子都是极为的迁就。 正因为如此，即便是世子进军营之中，我们一般都是避而不见，或者是有多远躲多远。 尤其是像现在这种敢背后议论被逮个正着的情况，那几乎就意味着他们从此以后在军中再无立足之地。 对于一直在战场之上的糙汉子来说，谁愿意花费这样大的代价？ 可是，今日的世子十分的反常。 除了嚣张劲儿没变之外，竟然真的让他身边的柔弱小白脸儿出手，简直是太让人不可思议了！ 没有人明白世子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改变。 不过对于大壮来说，他已经顾不上世子这样的反常了。 大壮的心中更是暗暗的鼓着一口气。 世子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甚至对他还颇有轻视之意。 越是如此他越要证明自己！ 他的目光已经看向了霜儿，眼神陡然凌厉起来，随即拳头紧握猛地挥了出去。 拳风凌厉，狠狠地朝着霜儿砸落，围观的人都不由得喝彩起来！ 营中，只有实力强的人才能够拥有喝彩声。 反观霜儿，柔柔弱弱并没有出手的打算，更让众人觉得霜儿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脸。 甚至众人能够想象得到霜儿被一拳打趴下的场面。 呼！ 大壮强劲的拳头已经直接回到了霜儿的面前，霜儿面不改色，身体往后轻轻一仰，轻松地躲过了大壮的蛮力！ 随即她的腿快速地伸出，直接踹在大壮的小腿肚上。 大壮反应不及，不过也并未在意。 一个小白脸，看起来弱不禁风，就算是真的踹到他，也没有什么用处。 当那一脚落下，大张的脸色却突然急剧的变化。 他的腿一麻，疼痛也让他暂时失去了知觉，随即腿一弯便跪倒在了地上，身体在这瞬间失去了平衡。 霜儿的神情平静，目光淡然地看向大壮，一记空手刃就已经直接挥向了大壮的脖子。 她的手中若有匕首，这一瞬间大壮就会被割破咽喉，丧失性命。 等大壮反应过来之时，他的脸上也变得极度难看，并没有在继续地还手。 比试到此应该就要结束了！ 胜负已分！ 毕竟战场上如果真是敌人出手，招招狠辣，最为致命。 起码，他们两个若是敌人的话，霜儿已经直接一刀刺下去，恐怕大壮已经没了性命！ 林彧缓缓地起身，对这样的结果一点都不意外。 “胜负已分了吧？你们可看清楚了？” 林彧说得随意，仿佛早就已经料定了这样的结果。 只有众人，呆呆的看着霜儿，已经不似之前那样的嘲弄和玩笑！ 谁能想到在世子身边的一个普通的小白脸，实力就这么强！ 尤其是那行云流水一般的动作，矫健的身姿，营中的将士又有几个能做到？ 就连大壮都不是对手，这种结果谁能想得到？ 一时之间气氛都变得沉默下来。 所有人都静静地看着大壮，仿佛看到了自己。 大壮脸上的骄傲已经褪得干干净净。 “我输了！” 大壮的语气有些低沉，虽是心有不甘，但结果如此，也容不得他狡辩。 霜儿点了点头，人已经恢复了原本的平静，默默地退到了一旁：“希望你们能够记住你们的承诺！” 霜儿之所以出手为的也是世子的颜面，这些人一直在背后如此的议论世子，简直可恶至极！ 若是不加以教训，说不定又会给世子引来什么麻烦。 有林彧在场，再加上霜儿的实力，的确让众人为之震撼，谁还敢说个不字？ 大壮更是朗声说道：“小兄弟放心，从今以后在这营中，我高大壮，绝对不会再随随便便议论世子，轻视小兄弟你了！” 一战，足以让他改观！ 第188章 跨过黑河 经过一场小小的闹剧，营中的流言蜚语终于是淡化了些。 不过，曹莲英还是很快得到了消息。 他听着洪涛不死，世子林彧也难以守得住辽东这份家业！” 曹莲英的言语中充满了冷厉，嘲弄。 他淡淡的看向了旁边的手下，问道：“契丹那边，已经准备妥当了吗？” “是的！” 旁边的人沉声道。 曹莲英轻笑了起来，兰花指将自己的一缕头发轻轻地捋了捋。 “那便好！” …… 林洪涛身在营帐之中，将所有的将士再次重新召集在了一起。 看着沙盘上的人员所在，他伸手指向沙盘，沉声道：“前锋大军包围兴安山，左右两翼，围住兴安山左右两侧！既然契丹部族的人一直龟缩不出，那本王就会让他们再也出不来了！” 林洪涛布置好了一切，众将士声音洪亮。 大军进发。 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黑河。 黑河依旧结着厚厚的冰层，足有一米之深。 即便是大军走在冰层之上，都没有一点儿的问题。 旌旗烈烈，战马嘶鸣。 大军行进的速度极快，仅仅半日的时间就已经靠近了兴安山。 辽东军足足十万人，看上去密密麻麻。 林洪涛让大军分为三列。 左右两翼，直接朝着兴安山的入口一侧包抄过去。 中军由林洪涛带领，朝着兴安山内部而去。 林彧跟在林洪涛的身边，也是热血澎湃。 他还是头一次经历这样的战场。 看着这样的情形，心里却隐隐有些不踏实。 “父王，探子之前不是说他们一直藏在兴安山内，这样直接打过去，不会中他们的埋伏吗？” 林洪涛镇守辽东多年，行军打仗，更是家常便饭。 可林洪涛却没有一丝这样的担忧。 按道理不应该啊！ 林彧不太明白林洪涛为什么毫不顾忌，甚至这样用兵，显得有些自大。 林洪涛微微一笑，不由得拿出望远镜，朝着远处瞄了一眼。 “不得不说，你找的木匠弄出来的精巧玩意儿的确很有意思！” 林洪涛的心情很好，早上林彧把望远镜送给他的时候，他就爱不释手。 林彧一阵无语。 老东西竟然还跟他卖关子？ 林洪涛这个样子分明就是想要打马虎眼。 所以，林彧不由得伸手夺过了望远镜。 “老东西，你要是不说清楚的话，这东西你也不必要了！” 林洪涛猝不及防之下，哪想到儿子竟然威胁老子。 可偏偏他又不敢惹恼林彧，只能够干笑了一声，眼睛死死地盯着林彧夺走的望远镜，眼里都是渴望。 林洪涛对望远镜是真的喜欢，喜欢到骨子里的那种喜欢！ 行军打仗，若是能够有这样的东西，那可相当于长了一双千里眼。 这对于他们来说就相当于掌控了先机。 他可不希望林彧把望远镜给收回去。 “彧儿，你想知道什么，你尽管问，为父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这样你可以把望远镜还给为父了吗？” 林洪涛眼巴巴地看着在林彧手中的望远镜，时不时地抬一下手掌，生怕林彧不小心把望远镜给摔了。 这时候他哪里还敢说什么“不”字？ “还是刚刚的问题，万一契丹部族在兴安山内设了埋伏，你这样用兵，岂不是让许多的将士白白送死？” 林彧沉声问道，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林洪涛。 林洪涛要是不给他解释清楚，他怎么能放心呢？ 这些将士可都是他起家的资本。 毕竟乱世已起，光靠他自己私自招兵，暗中培养，那样的人数也达不了多少，只有辽东大军，才是他一个大目标。 就是死了一个人，他也会心疼的！ 林洪涛自然不知道林彧担心的念头，他不由得看了看周围的将士，纠结了瞬间，这才凑到了林彧的耳边。 “彧儿，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兵不厌诈！这些可都是上好的用兵之法，今日为父用的就是这种兵法。你且看着吧，定然能够让契丹大军有来无回，从此以后再也不敢轻易来招惹我辽东军！” 辽东军里面有不少的人死于无辜，他们身受感染而死，有许多的士兵年纪尚轻，也有刚成亲与新妇分离的。 林洪涛之前在得到消息的时候，虽然没有说什么，可如今既然皇上下圣旨，要他讨伐契丹。 那他自然也不会客气，更是会替之前殒命的那些将士报仇雪恨！ “爹，能不能说点能听懂的？” 林彧抬头看着林洪涛，神色严肃。 林洪涛这话说得太过的虚无缥缈了，林彧实在听不懂。 这让林洪涛也有些为难。 “彧儿，兵法也讲究来回的拉锯，只要是说出来可能就不灵了！” 林彧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说道：“老爹，你想什么呢？你以为这拜神仙呢？还能灵不灵？” 他完全是一副你必须给我说的样子。 林洪涛自知躲不过去，干脆低声解释道：“契丹大军隐藏在兴安山内，定然是有什么谋划，所以我辽东大军才要大举进发，这消息必然会被他们得到，他们也才会有所动作。” “你父王我用兵如神，早就已经安排好了，一对精锐潜入兴安山之内，只要他们有动静，辽东军便可一举歼之！此战不能久拖，为父这么做，也是希望能够在十日之内结束此战！” 林彧吓了一跳：“十日？” 两国交战，林洪涛竟然打算十日就结束战斗。 不是疯了就是…… 难道林洪涛是个军事奇才，还能未卜先知？ 林彧看向林洪涛的目光都好奇起来。 那种打量的目光，让得林洪涛浑身起鸡皮疙瘩。 林洪涛不由得拉开了一点和林彧之间的距离，诧异道：“你一直看着为父干什么？”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瞒着我的？” 林彧总觉得林洪涛好像有许多的事情没有说清楚。 他怎么不知道林洪涛提前安排了精锐进了兴安山呢？ 林洪涛打着哈哈，一本正经地回答道：“怎么会？” 正说着，剧烈的刀剑触碰之音从远处响起，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林洪涛的目光更是朝着那个方向遥遥望去，又恢复了威风凛凛的模样！ “中军大军，冲！” 第189章 敌方将领 就在刚才。 探子来报，中军前进刚入兴安山，便遇到了契丹部族的小分队。 双方见面，片刻的意外之后，就混战在了一起。 一时之间，厮杀声震天。 很快，消息就传回了辽东军。 契丹部族那边，一队大军也快速赶来中。 兴安山口，反倒成了战场。 谁也没有想到，战况会如此的突然。 大家都打懵了。 契丹小分队在见到辽东军的那一刻，先是意外，随即就打算回营禀报。 一般辽东军有任何的动向，上面都会提前的布置。 正因为如此，他们才会大意，没想到会和辽东军在山谷口和狭路相逢。 中军的一小队人马前面探路，人数不多。 契丹小分队一看辽东军的人数和他们相同，血性也就上头了。 “咱们人数差不多，干吧！” 辽东小队也差不多是一样的心思。 “咱们人数还多一个，出手吧！说不定就能立了大功！” 虽然都是不同的阵营，可是彼此之间的心思尽在这一刻达到了一种默契。 他们的目光对视，都像是凶兽一般，直接拔出了刀剑。 顿时刀光剑戟，寒光晃动。 厮杀声在空旷的山谷口响起。 双方的大军本来就距离他们所在的位置不远，这里的动静很快就被察觉。 很快，双方的援军都赶到了。 于是就有了之前的一幕。 林彧跟着林洪涛一起出现在大军前方的时候，林洪涛已经拎出了大刀，他一身的煞气，上前抽刀一砍，一刀斩落一人。 那凌厉的果断的动作，让周围的一些契丹士兵都不敢轻易的靠近。 林彧看着这样的情形，心里都暗生佩服。 他骑着高头大马，看着人们已经加入到战圈之中，也是热血澎湃。 不过他丝毫没有注意到远处的角落里，一棵大树的树旁，一双眼睛已经死死地盯住了他。 “那个白马上的年轻少年，就是辽王之子！抓住他，辽王必定大乱！” 那人一双眼睛如同狐狸一般，黑色的眸子里尽是深沉，他的腰间配着一把弯刀，身上的皮子明显比其他的士兵要昂贵得多。 显然，他是契丹部族的将领。 有了他的命令，顿时不少的人兴奋了起来，直接朝着林彧扑了过去。 十多个人影，从四面八方冲过来。 即便是护在林彧身旁的暗卫，一时之间也无法应对众人。 契丹部族的人本就凶悍尚武，两三人围住一个暗卫，再加上有其他的士兵增援，即便是暗卫也没有办法出手保护林彧。 林洪涛带人已经冲向前方，丝毫没有注意到林彧这里发生的事情。 当然，就算是他知道，这会儿也赶不过来。 眨眼间，林彧就已经成了光杆司令，就连霜儿和士兵缠斗在一起。 他骑在白马之上，消瘦的身形显得有些孱弱。 即便这些日子他每天都在按照自己制定的训练计划在训练。 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就是没法看上去更加的壮实。 林彧索性也就放弃了把自己练成一个壮男的想法。 反正现在的他更像是一个翩翩贵公子，更何况马甲还要维护，要是真的变得太壮实了，反倒不好编理由。 不一会儿，那个藏在树旁的将领就已经狞笑着走了出来，走到了林彧的面前。 他手中的弯刀已经被拔出，锋利的刀身散发着冷冽的寒光。 那名将领拎着弯刀，看林彧的眼神分明就像是在看猎物。 可他又保持着相应的礼貌，甚至手持弯刀朝着自己的胸前轻轻一碰，微微的点了点头。 “阁下就是辽东世子吧？想不到，世子竟然会亲自上战场！” 那将领的心中是得意的。 怎么着，这头功也应该算他的了！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当前锋竟然还有这样的好处。 刚一来，就能见到辽王最宠爱的世子就这么孤零零的落在这战场之中。 简直是上天送给他的福气！ 不仅仅是辽东人，就连契丹部族的人，谁不知道辽王林洪涛铁血柔情，对庶子林彧极其宠爱。 他把辽东世子之位给了林彧，平日里对林彧更是格外的包容，捧在手心儿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契丹部族的人都知道，若是辽王还有什么弱点，那必定就是他的儿子林彧了！ 尤其是世子，还是一个不学无术纨绔败家的风流子弟，体弱多病不说，因为他的风流，身体都快被掏空了！ 以前，部族首领就想要用世子林彧来威胁林洪涛。 只可惜，林洪涛对林彧格外的宠爱，更是派了强大的护卫跟随在林彧左右，时刻保护着林彧的安全。 林彧平日里又不出都郡城，即便他们想动手却没一点机会。 却没想到，今日天上竟然掉下来这么大一个福气！ 谁也没想到，这样的一个废物竟然出现在战场上！ 还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这不是天神赐福吗？ 在他躬身抬头的那一瞬间，嘴角都不由得扯了起来，快扯到耳朵根了。 哪怕都已经到这个时候了，当他朝着马上的少年看过去的时候，少年的神色依旧平静，瞪着一双无辜的黑色大眼睛，就那么直直的看着他，似乎一点也没有意识到危险。 甚至少年的脸上还带着一丝的惊喜和好奇，冲着他问道：“咦？你也认识本世子？” 那单纯的样子让他都有些不好意思下手。 当然，仅仅只是心里有一丝的不好意思，他还是很快的挥出了弯刀，锋利的刀芒指向了林彧。 “世子，在下先邀请世子到我契丹部族里一游！” 林彧坐在马上，一眼就看穿了面前的那个契丹将领的意图。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那名将领，感觉像是在看猴戏。 直到那将领拿出弯刀指向他，他尽力的办出了恐惧的模样，迅速地从小白马的身上爬下来。 这人能够成为契丹的将领，想必战斗力应该不弱。 要是不下来，说不定有可能会伤到小白马，那就不好了！ 林彧从马上下来，那名将领的弯刀就已经朝着他的脖子架了过来。 林彧朝着他眨了眨眼睛，嘴角扯出了一丝的弧度。 第190章 俘虏 他在笑！ 这样的笑容，让得出手的将领有一瞬间的不安。 林洪涛的儿子已经蠢成这个样子了吗？ 难道他不知道老子想要他的命？还能笑得出来？ 契丹将领心中有十万个为什么。 他根本不明白，林彧这种古怪的反应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过，很快，这种不解就得到了答案。 就在他的弯刀还没有架到林彧的脖子上的时候。 林彧缓缓地伸出了两根手指，他手指在弯刀上轻轻一弹，顿时弯刀上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力，即便是他握刀的手都感觉到一阵发麻。 手臂一晃，弯刀就已经偏向了一旁。 林彧的笑容依旧格外的灿烂，甚至还很是平静的评价了一句：“看样子，你这功夫不怎么样嘛！” 契丹将领在这一瞬间，脑袋嗡嗡作响。 一方面是震惊，震惊林彧这样的纨绔世子竟然会拥有这么大的劲道。 另一方面则是恼怒，一个废物世子，就连辽东的子民都对他议论纷纷，颇为不服，竟然敢说他的功夫不怎么样？ 他可是契丹部族里面排名前五的勇士。 更是契丹部族首领亲自授封的将领，无论到任何地方，面对任何情形，他都能够迅速地寻找到相应的解决办法。 可是没想到，就是这样崇高的荣誉，竟然被一个废物世子给嘲笑了！ 这叫他怎么能够咽得下这口气？ 刚刚肯定是他自己的劲道用偏了！ 这样想着，他再一次抬手一用力，弯刀就已经朝着林彧斩了过去。 本来他想直接把林彧给带回去，可林彧刚刚的动作，反倒让他心中生起了一股戾气。 索性出手也不再控制力道。 反正只要能把林彧给抓回去，只要活着，不管是残废还是四肢健全，都没什么关系。 有了林彧在手，自然能够扰乱林洪涛的心神！ 林彧依旧看着他，笑得灿烂：“你是不是想把本世子带回你们契丹当人质？” 林彧一句话，使得将领手中的弯刀速度都慢了一分。 “看来你也不傻！本将军正是此意，你要是识相的话，就乖乖束手就擒，也能少吃些苦头！要不然，本将军手里的弯刀可不认人！” 说着那弯刀就已经再一次挥到了林彧的面前。 林彧的笑容不变，他又伸出了两根手指，就那么轻轻一夹，顿时弯刀像是被铁钳给禁锢住了一样，既动弹不得，抽也抽不回去。 “只怕，不能如你所愿了！” 林彧淡淡的声音响起。 纵然还是那样澄澈的眼神，可契丹将领已经不是原本那样的想法。 他的心中骇然，眼睛都瞪圆了几分。 林彧这轻轻松松的模样，哪里还是世人嘴里传的废物？ 他可是契丹部族之中数一数二的勇士，明明已经拼尽了全力，可在林彧的手中竟然丝毫讨不到一丁点儿的便宜！ “真是不好意思，咱们两个，你才是那个猎物！” 林彧的笑声又起，伴随着淡淡的话语，却让那名契丹将领后背发凉。 林彧的意思很明显，分明是要将他给拿下做人质！ 他们竟然存了一样的心思。 一种危险的感觉，在将领的心中升起。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之前会有那种不安的感觉了。 只可惜还没等到他有任何的反应，林彧再一次转手，一手就已经拍在了他的手臂之上。 顿时手臂一麻，控制不住弯刀，弯刀就掉落在地。 那名将领顿时反应了过来，扬起了拳头，正要和林彧肉搏。 只看到一道人影陡然地晃到了他的面前，露出白灿灿的牙齿，而后，瘦弱的林彧抬起了膝盖，顶在了他的肚子之上。 随即，林彧的身体一转，贴在了将领的身上。 一双白嫩的纤细的手掌，更是拽住了他一条手臂。 一个过肩式，顿时契丹将领，就被直接摔落在地。 林彧一脚踩在了他的胸膛之上，弯刀被他翻转，而且旋转了一圈，指向了他。 林彧的脸上还挂着之前的那种笑容。 澄澈的眼神，可是在契丹将领看来已经不是之前的小白兔模样，反倒是一个恶魔！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人人都说辽东世子纨绔，不学无术，还是一个身体被掏空的病秧子。 怎么会突然之间拥有这么厉害的功夫？ 要是他知道是谁瞎传这种假消息，他一定会打死那些人！ 林彧并不知道他心中所想，似笑非笑地看着那名将领，淡淡的说道：“起来！” 他最擅长的就是擒拿和拳击，与人近战，根本就是手到擒来。 可别忘了，林彧来这大俞皇朝之前，可是拳击冠军呢！ 更何况，他怎么会看不出来这名将领，看他的眼神里充满了轻视？ 倘若这名将领不轻视他的话，说不定还能和他多过两三招，不过，显然是没有这种机会给他了。 林彧拿着他的弯刀，指着那名将领。 擒贼先擒王。 对方都懂的道理，他怎么可能不懂？ 无论是什么时候，对待敌人，他都不会心慈手软。 虽然这名契丹将领有些傻，可林彧也不会因为这样，就放过他。 契丹将领从他那澄澈的眼睛里看到一股凶狠，心里无比的后悔。 可看着弯刀的刀尖就在他的脸前，只要林彧稍稍用力，他的脖子就会和身体分开。 死亡的威胁，让他根本就不敢忤逆林彧。 他只能够缓缓地站起身来。 林彧却并没有因此而罢休，冲着将领喝斥道：“把你的双手抬起来举过头顶，抱在脑后，不准有小动作！要不然，本世子就先把你的脑袋给砍下来！” 那名将领本来还打算趁着合适的机会反扑。 却没有想到林彧竟然比他想得更周到。 这也让他心里不由得暗暗咒骂：“大俞人真是奸诈！狡猾如狐！” 虽然将领心中极其的恼怒，可是也没有任何的办法，心不甘情不愿地竖起了自己的双手举过脑袋，抱在了脑后。 林彧满意地点了点头，直接将弯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现在下命令吧！让你的那些手下全部都放下兵器，缴械投降！” 林彧的每一句话就像是滚滚的雷霆劈在他的心上。 第191章 随便抓了个勇士 “本将绝不会投降！要杀便杀！” 那名将领十分的硬气。 倘若他这个时候下了命令，让族人放下兵器，缴械投降，那他便是部落的懦夫，罪人！ 他绝对不能够答应！ 甚至他都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林彧却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道：“你确定？” 说着林彧空闲的手一翻，又取出了自己戴在身上的匕首。 那把匕首是由精钢打造，锋利无比，削铁如泥。 匕首是林洪涛在他十周岁的时候送给他的防身贺礼。 这次出征前，被林彧给扒拉出来，带在了身上。 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林彧将匕首握在手中，贴在了那人的手臂之上，而后轻轻用力，顿时一片薄薄的肉就被片了下来。 即便是那名将领，都不由得发出了惨叫的痛苦声。 他如同看魔鬼一般地看向林彧。 “你要是真的不说的话，这把匕首足够把你骗成几千片的，你放心！本世子的技术还行，保证会在没有片完你的肉之前，会让你一直活着的！” 将领的眼里充满了畏惧和恐慌。 恶魔！简直就是一个地狱的恶魔！ 为什么以前从来没有人说过，辽东王林洪涛的儿子是这样的恶魔？ 他心里怕了。 纵然是在战场上，他能够冲锋陷阵，不畏生死，可这一片薄薄的肉，那种疼痛，却在他的心里留下了阴影。 可是，他又不能够下令。 一时之间，那名将领都白着脸沉默了下来。 “彧儿，你没事吧？” 一阵马蹄疾驰的声音响起，林洪涛的身影快速的出现在林彧的身边，翻身下马，手中的大刀就想要朝着那名将领的脑袋削过去。 还好林彧的反应快，手一拉就将人拽到了一旁。 “老东西，你干什么？” 林洪涛有些不解，不明白自己儿子为什么要帮助契丹人。 不过他也不敢惹林彧生气，反正儿子也没什么危险了，他只能够语气温和下来，上下打量着林彧，问道：“彧儿，他没伤到你吧？” 跌倒在地上的统领，都快哭了 到底谁伤谁？能看清楚再问么？ 林彧摇了摇头，弹了弹自己身上的灰，伸手指向了地上的那名契丹统领，缓缓说道：“这是条大鱼！你看能不能用？说不定嘴巴里能问出点东西来！” 林洪涛有些意外，这才仔细地看了一下被林彧给拉开的那名统领。 他这才发现并不是林彧遇到了危险，而是那名统领被林彧给控制了。 这让林洪涛的眼神都闪起了一丝的惊讶和欣喜。 “彧儿，你立大功了！” 林彧第一次上战场，竟然能够直接抓一名俘虏，尤其是这名俘虏，看样子似乎还是契丹统领，位置不低。 这种人，那可真是货真价实的大鱼！ 他从来没有想到林彧上战场竟然还能够有这样的收获！ 之前他在远处与人交战，转头的瞬间才发现他派给林彧的暗卫，都已经被人给围住，唯独只有林彧和那名契丹人交手。 这样的情形也让他吓得肝胆欲裂，手中的大刀更是疯狂地劈砍，每一次出手都有人倒下。 正是这样的疯狂，他才能够快速地回到林彧的身边，护林彧的周全。 甚至在那一瞬间他都格外的后悔，不该将林彧带到战场上来的。 却没想到林彧竟然给了他大大的惊喜！ 儿子不仅没事，还抓了契丹的一员大将！ 与林洪涛的兴奋不同的是，林彧则十分的平静。 他的神色淡淡的，仿佛对这样的功劳没有一点儿的兴致。 他只是慢慢的凑到了林洪涛的面前，随即扯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说道：“父王，既然立了大功，是不是有奖赏？” 那客气乖巧的样子，跟之前的态度完全是截然不同的。 林洪涛心中的欣慰一点点的冻结。 对自己儿子这样的反应，他实在是没什么可说的了！ 林彧挣钱挣疯了！ 堂堂的世子，浑身上下充满了铜臭味，仿佛只有银两对他来说才是最重要的，这让林洪涛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哪怕林彧现在总算是悟了些正业，可他反倒更发愁了！ 该不会是辽王府快要被败光，刺激到了林彧吧？ 看来回头还是要找神医好好的给林彧瞧一瞧脑袋。 可现在，面对林彧那期待的神色，他也不敢随意的糊弄，只能讪讪地笑了一下。 “彧儿，大军出征，急需各种物资，就连粮食也有紧缺，朝廷的运粮车到现在还没有送到！给的那些银两，全部都是应急用！你就不要打这些银子的主意了！回头父王一定会想办法再补给你，好吗？” 林洪涛耐着性子说道。 林彧不由得翻了个白眼，手一挥，人就回到了白马旁，翻身一跃，坐在了马背上。 “没银子，瞎忙活！” 说着，林彧就骑着马，散步一般地从争斗的众人身旁走过。 林洪涛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并非他小气。 而是此次，皇帝下旨，他也不能抗命。 可偏偏朝廷的运粮车到现在都没有送到。 若非还有一些银子，可以在周围的县府兑换食物，他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所以这些银子只能够尽量的节省，在需要使用的时候再拿出来。 否则，如果这场争斗持续下去，倒霉的就是辽东军了！ 没有后勤补给，那可是极其要命！ 吃不饱饭，那还怎么打仗？ 林洪涛看着林彧走远，心里有些愧疚。 不过，他很快平息了自己的心情，看向了被抓的契丹将领。 不看还好，一看，林洪涛顿时愣住了。 “哈雷图？契丹的勇士！” 林洪涛还以为林彧只不过是随手抓了一个小兵，却没想到，竟然还真的是一名统领。 而且这人林洪涛也知道。 正是契丹部族十大勇士之一的哈雷图。 契丹的十大勇士，虽然不知道他们究竟是怎么评选出来的，可那实力的确不是一般人能够扛得住的。 甚至随便一名勇士都可以一拳打死一头牛。 没想到这哈雷图竟然被林彧给拿下了。 “这小子，难道真的会什么盖世武功？” 林洪涛心里都生起了不少的疑问。 第192章 不对劲 “王爷，契丹小分队都已经被收拾完毕，无一人逃脱！战死十人，剩余四十二人全部已被擒获！” 林洪涛的思绪被士兵的禀报打断。 闻言，林洪涛满脸的笑容，也彻底遗忘了关于林彧的事情。 没有什么比打胜仗更让人开心的了。 “初战告捷，本王会替你们每人都记一功！” 林洪涛十分的开心，大手一扬，严肃的神情也难得如此温和。 众将领自然是代替众将士谢恩。 能有这样的收获，每个人都很开心。 在这样的氛围烘托之下，林洪涛目光越过山峦。 “既然契丹部族还未来得及做布置，索性我们就再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林洪涛整了整军装，跟着发号施令。 “众将士听令！打扫战场，继续推进，到达指定位置，与左右两翼大军会合，一举吞并契丹大军！” 林洪涛一声令下，大军便开始再次前进。 之前的争斗，就好像仅仅只是一个开端。 刚刚的高潮落幕，气氛再一次的平静下来。 中军精锐足足有五万人马，浩浩荡荡，排成一条巨龙。 不过这一次大军并没有像是之前那样随意，大军周围的士兵都是凝重的看着周围，哪怕是一寸一寸的林地，都被他们仔细地查探过。 战场，并非游乐园。 但凡是上了战场之人，心里都很清楚，在战场之中，一旦粗心大意，那可是要命的事儿。 更何况，这里已经接近了契丹大军的大营。 辽东军虽然人数众多，可契丹大军凶猛人数也不少，说不定谁就有可能会成为这场战争的牺牲品。 当然，谁也不愿意充当这样的牺牲品。 这也是林洪涛想要的效果。 林彧跟在林洪涛身侧，也一直留心着周围的变化。 这里的环境清幽静谧，甚至让人心里有些不安。 他挥了挥手，顿时一个娃娃脸的年轻士兵俯身在林彧的身旁。 “去探一探情况！有什么问题及时来报！” 林彧之前让鲁木匠做了简易的望远镜。 望远镜除了送给林洪涛一个之外，特战营和影卫都是人手一份。 特战营和影卫是林彧的两个压箱底儿的支柱。 但凡是什么好东西，林彧自然要尽量的配备给他们，然后才能够一一的分配给辽东军。 这种东西的制作，也需要精细的打磨，手工的速度很慢，所以林彧就只能够给了林洪涛一个。 大军推进的速度极快，约莫半日的时间，就有前锋探子返回。 “王爷，前方山谷中已经发现契丹大军的踪迹！” 林洪涛闻言一喜，迅速地骑马跟人走到队列之前，他站在高处，拿起望远镜，朝着山谷之中看了过去。 只见山谷之内，营帐连绵，不少的士兵来回的转动，像是巡逻一般。 正是契丹大军！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废功夫！” 林洪涛也没有想到这一次进军竟然会这么顺利。 按说先前的交手，必定会让契丹大军变得警惕起来，虽然他们来不及布置，但应该也不是这样的平静。 “难道是他们没收到消息？” 短暂的惊喜之后，林洪涛的心里也是有一个不解的疑问。 毕竟契丹大军全力出动，也是有些底气。 可他们现在这种举动，实在有些古怪。 “先不要打草惊蛇！大军隐匿起来，包围山谷，听本王命令！” 林洪涛向来不会激进。 契丹大军这种反应实在是不正常。 他心里不放心，必须让探子再仔细地探查一番才行。 林彧骑着自己的小白马，跑到了林洪涛的旁边，看着山谷之中严阵以待的契丹大军。 “他们窝在这里这么长时间，到底图什么？” 按说契丹大军应该镇守在边境线上。 他们应该早就已经得到了辽东军要讨伐契丹的消息。 可他们偏偏藏在这山谷之内，这不是当活靶子吗？ 契丹首领是不是疯了？居然让他的子民当活靶子藏在这山谷里。 这实在是古怪！ 林洪涛赞赏地看了林彧一眼，说道：“彧儿，你也看得出来，契丹大军有些不对劲？” 林彧侧首，回答道：“是有些不对劲！可到底哪里不对了？” 林彧对战场上的事情远没有林洪涛那般经验老道。 他只是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儿，但是也不明白究竟哪里有问题。 林洪涛则是目光凝重的看着契丹大军，说道：“契丹部族的首领丹撷为人向来谨慎，这一次，怎么反其道行之了呢？” 林彧也没有办法给任何的答案。 咱们只能在这里等探子的消息。 在居庸关之内，曹莲英也在等消息。 只是，已经过了这么久，始终没有消息传回。 这让他都有些坐不住了。 …… “林洪涛等人还没有与契丹交手吗？” 曹莲英看着身边的人，微微地皱眉。 这么长时间了，要说，应该已经有消息了。 按脚力，辽东大军应该已经是找到了契丹大军才是。 可到现在为止，居庸关之外依旧是静悄悄的。 这就让人很不解了。 难道，他之前传递的消息，丹撷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吗？ 曹莲英心里有些急躁。 当初他可是特意交代了完美的应对之策，传给丹撷的。 可他到现在都没有收到任何的消息，甚至连两军对垒的声音都没有听到。 这实在是古怪！ “回掌司大人，辽东军已经进入到兴安山内，应该快了！”身边的黑衣人恭敬地答道。 曹莲英不由得笑了起来，喃喃道：“那就好！等了这么多天，终于要有一个结果了！” 有了这样的消息，曹莲英才踏实下来。 他仿佛能够看到林洪涛父子惨死在战场上的结果。 只要林洪涛一死，他就可以带人快速地收拢辽东大军。 到时候辽东就是他的天下了！ 谁也不知道他暗中策划了如此完美的计策，只等到最后结果一出，他便能雷霆出手，彻底的掌控了辽东。 到时候，即便是祁王李长续，他也可以就地解决。 同样是大功一件。 只要这一次能够一箭双雕，他便能扫清所有的威胁，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想到这种美好的结局，他就觉得，无比的开心。 第193章 中计了 “杀！” 兴安山内，一层层的包围，叠了一重又一重。 他们身穿着不同的服侍，可是却将辽东中军全部都围住。 看着漫山遍野的人群，即便是林洪涛的神色也格外的凝重。 他一把拉过旁边的林彧，语气急切：“彧儿！我们中计了！为父会让暗卫送你离开！无论如何，你一定要活着！” 林洪涛神色严肃，不似平日的温和，只是那眼神里的维护之意，却让林彧格外的感动。 之前父子二人都有一样的感觉，所以特地派人前去探查。 不查不知道，一查才发现，在他们的大军后方，还有十万的人马。 契丹部族左右两侧，亦是分别有二十万的人马，快速地聚集。 这么多的大军集合在一起，人山人海。 林洪涛当即下令撤退。 只是，这是撤退的命令刚下达，原本一直都没有任何动静的契丹大军，却突然出动。 七八万的大军蜂拥而至，速度奇快，马蹄踏地，声音震天，地面都在晃动。 只是瞬间，契丹大军和辽东中军就已经交锋在了一起。 想退已经是不可能了。 林洪涛自知此战艰难，所以才会在现在这个时候就说出这种话了。 像是在托孤，告别。 林彧很不喜欢这种气氛。 林洪涛对他，是真的宠爱。 无论他做什么事情，林洪涛总会在背后默默地为他处置那些对他构成威胁的事情，让他能够安枕无忧。 也难怪当初的林彧，竟然会被养成那般放纵，无用的模样。 可林彧已非当年，林洪涛给的父爱，让他颇为的享受。 前世，他的父母一直都在商海沉浮一年也才回家四五趟而已。 每次都匆匆忙忙，所有的关爱来自保姆，父母反倒更像是一个称呼。 唯独只有林洪涛，让他能够清楚地感受到那血脉之间连接的亲情。 他绝对不能够眼睁睁地看着林洪涛死在这里！ 要说也真够倒霉的，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人隐藏在周围，像是提前知道他们会来一样？ 不是说契丹大军总共才七八万人吗？ 除了契丹大军，左右两侧包抄过来的那些人数看上去足足有着三四十万之多。 契丹大军融合之后，人数更是已经达到五十万之多！ 整个辽东大军也不过才十万人马，再加上后勤补给的一些，撑死了不超过十一万人。 人数悬殊，力量悬殊！ 除非这十万辽东大军能够以一当十。 如果辽东大军每一个人都有特战营训练的战士那样的实力，或许这一仗，还有几分对峙的胜算。 可现在，他们更像是一块肥肉。 只有从这重重的包围之中退回居庸关，才有可能死里逃生！ 他们中计了！ “林洪涛，今日这份大礼你可喜欢？恐怕这兴安山之内就是你林洪涛的埋骨之地了！” 林彧正思量着到底该怎么办的时候，远处的大军前方一个骑着棕红色的高头大马的中年男子，讥笑着看向了他们这个方向。 林洪涛朝着那个方向看去，瞳孔微微收缩。 “丹撷！” 林洪涛低语了一声，一字一句，依旧不失大将风采！ 竟然别人挑衅，林洪涛自然也不可能藏在大军之中。 他拍马迎上，朝着大军前方走去。 “小小的兴安山，怕是拦不住本王！小小的契丹，屡次犯我大俞！本王必将尔等诛之，以平大辽边境之祸！” 林洪涛神色不变，俨然已经换了一副面孔，依旧是那般镇定自若的统帅模样。 林彧看着这样的林洪涛，突然意识到林洪涛只有在他的面前才会表露出强烈的异样的情绪来。 心里又是一阵感动。 “要是特战营能来，再加上云戎弩，就好了！” 面对这样的攻势，想要以少胜多，自然需要拥有强大的武器。 不管是古战场还是现代战争，拥有巨大杀伤力的武器，总是决定着战争的胜负。 只可惜，他虽然让影卫传递了消息，可是特战营一直隐藏在外围，没有他的命令，未必会及时出现。 只有突围出兴安山，才有可能和特战营会合。 可特战营的人数不足一万，与这四五十万大军相比，依旧是杯水车薪。 这场仗，注定是一场极其艰难之战！ 他们严重地低估了契丹部族。 骑在高头大马之上的丹撷，披着暖绒绒的皮衣，黑色的胡须繁茂，看上去格外的粗犷，并不像是一个部落的首领。 他冷冷一笑，笑声穿过人群，仿佛在山谷里回荡。 “林洪涛，你以为你还是那个威风凛凛的辽王？只可惜想让你死的人太多了，今日就算你再勇猛，也逃不过我契丹部族的血刀！” “睁眼看看吧，左侧有高丽大军二十万，右侧有蒙古大军二十万，还有我契丹部族的热血男儿，足足十万人马，你区区十万人马，还妄图灭我契丹，只怕是做梦吧？” 林洪涛脸色陡变。 先前探子探查，尽管能够确定，左右两翼都有大军袭来，可以并未分得清敌我。 并未交手，总还是有一种不切实际的希望。 可现在丹撷一言，像是下了定论。 四十万的大军，竟然真的是和契丹部族联盟的大军！ 林彧也是嘴角微微抽搐，心里暗骂。 这契丹部族的人都说他们是草原上的狼，靠的都是自己的凶性。 却没想到这一次竟然搞了个联盟，还把他们坑进来。 这么沉得住气，根本就不像是他们的风格。 也难怪林洪涛会上当受骗，中了他们的奸计。 可眼下他们已经进了兴安山，想要退回居庸关，只怕没有那么容易。 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呢？ 林彧也很头疼。 他有一肚子的雄心壮志还未实现，没想到头一次出征，就遇上这样的事。 这叫什么事儿？ 他不由地朝着身后连绵的山谷看了过去。 总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 虽然前方左右都已经被人包抄，可是若是往后退，还是有一线生机的。 只是，契丹部族的骑兵速度极快，辽东军的速度远不及他们。 除非能让契丹大军的速度慢下来，又或者让辽东大军的速度快起来。 这天寒地冻，地上都已经结了冰，怎么实现这样的想法呢？ 第194章 空城计 这是一个死局。 跑又跑不过人家，怎么让人速度慢下来呢？ 契丹大军起码有五万骑兵，两条腿怎么跑得过四只蹄子的马呢？ 更何况体力消耗巨大，真要与契丹骑兵交手，体力的消耗也会导致战斗力大大的减弱。 实在是没招！ 林洪涛骑着高头大马，手握大刀，威势不减。 “丹撷，你以为，只有你契丹部族有援兵？” 林洪涛的话一出口，丹撷脸上的笑意凝固，就连声音都像是被一下子掐住了嗓子，顿时熄了。 他的眼里有惊疑之色。 一双眼睛瞪大了，一直盯着林洪涛，仿佛要在林洪涛的脸上看出他说的究竟是真是假。 林洪涛面不改色，手中的大刀一抬，威风凛凛喝道：“丹撷，你若投降，本王保证，大俞不会再出兵契丹！尔等若是继续反抗，本王必定斩你项上人头！” 林彧在众人之中，看着林洪涛面不改色地说出这样的话，心底是无比的佩服！ 牛！简直太牛了！ 吹牛皮都不打草稿。 明明势弱偏偏还能够做出这样高高在上的施恩之举。 这可不是一般人能装得出来的！ 更何况契丹大军就在前面，说起谎来还能够这样面不改色。 果然是兵不厌诈！ 契丹首领丹撷明显不知道林洪涛所说是真是假，神色略有些阴沉，探究了许久，又是哈哈一笑，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这是他身上的煞气，明显比之前弱了许多。 “本王也是想和辽王也开个玩笑！大军出动，伤的是两国的和气，本王仁慈，可不愿看着这么多的百姓流离失所！不如，你我各退二十里？今日暂且休战？” 丹撷心里犹疑不定。 他与辽王林洪涛交手多年，契丹每次都会有所损伤。 林洪涛就是契丹部族的克星。 看林洪涛的样子，他一时之间还真拿捏不准林洪涛所说究竟是真是假。 如今他已经联合了高丽和蒙古，五十万的大军。 就算是林洪涛再厉害，以少胜多，也难以取胜。 更何况原本他以为能够让林洪涛进入包围圈，可惜一直都没有消息传来。 如今又被林洪涛提前察觉隐藏的大军，干脆就直接锣对锣鼓对鼓的正面对战。” 五十万大军兵临居庸关，纵然是辽东军再厉害，也挡不住他们的铁骑。 林洪涛看着丹撷，冷笑一声道：“让本王退兵？除非，契丹从此以后岁岁向大俞上贡！” 林洪涛的态度极为的强势，丹撷明显都有些意外，笑意完全的凝固。 他的问话本来就是为了试探。 毕竟以林洪涛那种强势的性格，既然出兵了，若有足够的把握，林洪涛必定不会轻易地退步。 若是林洪涛答应退兵，那他今日绝对不会退让的！ 却没想到，林洪涛毫不犹豫，态度又是如此强势。 这就要好好的斟酌了。 他也不敢大意，毕竟辽东军的战力他是了解的。 这么多年，他一直都被林洪涛压得死死的，根本不敢轻易的进犯辽东。 好不容易遇到这一次机会，又有高人指点，再加上三国联盟，就算林洪涛再厉害，以少敌多，自是绝无胜算。 他犯不着在这个时候和林洪涛拼得你死我活。 回去之后只要能够探听到消息，林洪涛依旧是他的囊中之物！ 想到这里，丹撷缓缓地放下了绷紧的身体，身上的煞气也在慢慢的消退。 “辽王，这里可是契丹部族的地盘，我劝辽王还是不要欺人太甚！” 丹撷抬起了自己右手，随即粗犷的声音飘散在队列之中。 “退！” 契丹大军不知怎么回事儿，只是，听到首领如此吩咐，也都开始井然有序的后退。 纵然不知道首领究竟是什么意思，可他们都是要服从命令的。 林洪涛看着丹撷撤军，讥讽一笑，道：“丹撷，从此以后你们不得踏过兴安山，更不得越过黑河，否则本王必定带领辽东大军踏破契丹！” 高高扬起的大刀，刀锋散发着凛冽的寒光，显得十分威严。 辽东大军也都定定地立在原地，如同一杆杆标枪，一动不动。 林彧看着迅速退走的了契丹大军，不由得张大了嘴巴。 连他也无比的佩服林洪涛这临危不乱的架势。 如果不是因为他知道真相，恐怕连他也被忽悠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林洪涛的军事才能竟然有一部分原因是他会忽悠！ 想来，若是契丹首领丹撷知道真相的话，铁定会气得跳脚！ 林洪涛带领的中军大军不过四万人马，面对契丹大军将近十万铁骑，竟然能够不动一刀一枪，只凭嘴皮子就让契丹大军退兵。 这种能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契丹大军后退二十里，驻营扎寨之后，丹撷的脸色也阴沉了下来。 他坐着营帐之内，目光阴沉地望向旁边的人。 “你找的那个大俞宦官，究竟还靠不靠得住？为何林洪涛还有援军的消息，他从未向本王传递过？差一点害死本王！差一点让我们契丹大军覆灭！” 那人一手拍向胸膛，手掌扶在肩膀上低下了头，一脸惶恐的说道：“王，属下现在就联络他，必定会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将所有的消息传递回来！” 丹撷咬着牙，白灿灿的牙齿更显得阴沉，道：“你若是不能将消息准确地传递回来，本王就取你项上人头祭天！” 那人的身体微微一颤，却不敢有丝毫的反驳。 “是！” 说着，那人迅速转身离开了营帐。 他的确已经多日未曾收过来自都郡城的消息。 本以为一切都已经就绪，辽王林洪涛必死无疑。 可没想到，林洪涛竟然用计，差一点让王怪罪于他！ 这样的恐惧也化为怒火，他迅速地休书一封，严厉地斥责咒骂。 毕竟他可是花了上千两金子，才换取的情报。 对方信誓旦旦，加上地位不低，本以为情报绝对不会有误，却没想到差点害他掉了脑袋！ 若是对方敢坑他，他绝对不介意立刻将他们互通消息的事情给抖露出来！ 第195章 俞帝的阴谋 身在居庸关的曹莲英在收到前线消息的那一刻，也是一脸的困惑。 朝廷什么时候派了援军了？ 辽东的事情，他都会及时地上奏。 甚至他还和赵少卿保持着紧密的消息传递。 可他从来不知道皇上暗中派了援兵呀！ 但是看着契丹传回的消息，无比的恼怒。 若是他不给个解释的话，契丹部族的人必定会将他暗中联络消息的证据全部都捅出去。 曹莲英怎么也没有想到，好好的合作伙伴，转眼之间竟然成了最大的杀器。 他握着信纸的手都微微地捏紧，干净的脸上，变得狰狞扭曲。 “速速传递消息回京城！查问清楚情形！” 曹莲英虽然不知道这消息，契丹人究竟是从何而来，可是这信誓旦旦的样子，也不像是在说假话。 要是不查问清楚，反倒会连累他自己！ 这种事儿，他也不敢大意。 很快消息便传回了京城。 赵明得到消息，很快便将消息密奏给了俞帝。 暖阁之内。 俞帝坐在案桌前，看着面前堆积如山的奏折，十分的专注。 赵明将一盏茶轻轻地奉上：“皇上，辽东来密函了！” 说着赵明将曹莲英派人送来的密函双手呈上。 俞帝淡淡地暼了一眼，轻声道：“不用看了，你直接说与朕听吧！” 赵明一点也不意外。 尽管他仅仅只是宦官，可却深得皇上信任，任何奏折密报，皇上一般都不会避讳他。 “回皇上，辽东巡监司掌司曹莲英想问，皇上是否下旨让援兵去相助辽东军？” 俞帝李亥不由得顿住了笔，微微侧目，神色冷清道：“朕何时增派援军了？” 一封密奏已经让人听出了不对劲儿的味道。 他一直都想削藩，辽东王林洪涛，身为异姓王又掌管军权，更是他的心头大患，他又怎么可能会派援军相助？ 赵明不解其意，连忙说道：“皇上息怒！或许其中另有情由，内臣定会查问清楚！” 赵明也不明白曹莲英这个蠢货为什么会问出这种问题。 但凡是聪明一点的都明白皇上的心思。 皇上有意削藩，这样的情形怎么可能还会派兵增援？ 俞帝却微微的抬头，看向了赵明，说道：“赵少卿，派去蒙古和高丽的使者，可曾有消息了？” 赵明愣了愣，回答道：“回皇上，高丽和蒙古的反应相似，使者谴责怒斥，惹怒了他们，都被囚禁了！” 俞帝的嘴角勾起死的弧度，像是在笑，可仔细看去，他的神色依旧严肃。 “这么说，三国动乱，大俞怕是分不出多余的兵力增援辽东了。” “传旨辽东，说明情由，让辽王尽快平复契丹，增援蒙古！” 赵明愣了一下，随即轻笑一声：“皇上圣明！” 说罢，赵明立刻开始拟旨。 俞帝加盖了大印，随即，圣旨八百里加急，发往辽东。 …… 此时此刻，居庸关内的林洪涛脸色凝重，身在大帐之内，所有的军中将领齐聚一堂。 先前的部署全部都被撤回。 就连左右翼，都已经受命归来。 林洪涛悬着的心终于是放下了。 可是等待他们的是更为严峻的现实。 谁也没有想到，高丽大军和蒙古大军会突然出现。 三国联军加在一起足足有五十万大军。 光凭辽东军十万人马，根本无法对抗三国的五十万大军。 “王爷，契丹联合高丽和蒙古，咱们根本不是对手，您快上奏给皇上，让皇上快快增派援兵吧！” 林洪涛沉默了下来，神色显得有些威严。 他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向众人解释。 上奏的奏折，才刚刚发出，圣旨就已经到了。 皇上不仅没有派援兵增援，甚至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三国动乱，无法增援，辽东只能够自食其力依靠自己。 甚至，此仗结束，皇上还希望他能够讨伐高丽和蒙古。 这如意算盘打得极响。 林洪涛如何不知俞帝想要削藩，所以才三番五次针对辽东。 正因为如此，辽东百万大军，缩减为十万。 他无意谋反，只想让儿子安安稳稳地过一生。 却没想到俞帝竟然如此咄咄逼人。 先是心生猜忌，后又派了王钦，如今更是，让曹莲英和李长续齐至。 那目的竟是不言而喻。 林洪涛本来以为，曹莲英和李长续的到来已经是俞帝最后的手段了。 却没想到，原来更狠的后招在这里。 若是圣旨没有在这个时候到达，他也就不会恶意地猜度俞帝。 可如今事实就在眼前。 俞帝不仅对他眼前的困局视而不见，还能够大言不惭地说出让他去增援其他地方的话来。 狡兔死，走狗烹。 飞鸟尽，良弓藏。 可俞帝的眼里，甚至根本就没有把他当做功臣来看。 一道圣旨，就想搅弄辽东的风云。 如今，更是要置他于死地呀！ 真狠！ 好歹他也是仙帝，最为信任的边疆大吏。 大俞能够维持今日的繁荣，更是他一刀一刀夺过来。 大俞的江山，几乎都是他打下的。 若非如此，先帝也不可能封他为异姓王！ 可没想到，俞帝如今已经是翻脸不认人！ 尽管他早知道俞帝对他心有忌惮，可却从没有想过俞帝的心思如此之重。 看着众多目光凝重的将士，林洪涛都不知该怎么说。 这些人都有可能是上有老下有小，甚至也有许多刚成婚的年轻人。 他们抛头颅洒热血，守疆卫国想立军功，成就一番功业。 可没想到，到头来，竟然沦为权力争斗的牺牲品。 “王爷，不能再拖了！您先前使计，所以才吓退了丹撷，可他们很快就能反应过来！一旦确定我们没有援兵，必定会兵临城下，到时候居庸关怕是不保啊！” “王爷，赶快上奏，求朝廷尽快增兵吧！” 众将士一个接一个，都是无比的诚恳。 林洪涛更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一直沉默不言的林彧，早就已经将他们的模样，看得清清楚楚。 心里也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他这便宜老爹，真是被狗皇帝给坑惨了！ 索性，他来开这个口吧！ 第196章 试探众将士 “你们就别做美梦了！朝廷派不了兵来支援！” 林彧淡然地看着众人，一副纨绔不可一世的样子。 反正他在众人的眼里，就是如此，所以更不必在意众人对他的态度如何。 顿时众将眼中的怒火像是要喷射出来。 “世子是何意？” 林彧缓缓地起身，随手弹了弹袖子上的灰，毫不客气地开口。 “父王已经收了圣旨，皇帝命他尽快收服契丹，增援蒙古边境前线。” “你们虽然脑子愚笨了些，可应该也能明白这意思，皇帝的意思就是，要你们拼命，打败契丹，然后去帮别人！高丽和蒙古大军主力都在此处，可朝廷的大军却已经分散在高丽和蒙古边境，无人能调。” “皇上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让你们为国殉职，为国尽忠！” 林彧似笑非笑地看着众人。 虽像是在玩笑，可林彧的眼睛却如同鹰隼一般俯瞰着每一个人的表情。 这个时候，也是他摊底牌的一个契机。 只是，特战营的存在本就是极其隐秘的。 但凡是有任何人告密，都有可能会给他带来灭顶之灾。 如今的他依旧弱小，想要将特战营拿出来，那就必须过一下明路。 起码，特战营的存在，要军中的众将士都能认同，而不是排斥。 他这些年在军中的名声已经坏了。 想要收拢军心，并不是那么容易。 毕竟有不少的将领都是支持林耀的。 虽然林耀先前获罪被送回了都郡城，可并不代表那些人愿意放弃他们的支持。 所以他必须要先弄明白众人之中究竟有多少人能够诚心为辽东军计。 尤其是，这个时候正适合把皇帝的野心说给众人听，挑拨离间，他们对朝廷的忠义，如此方能自由行动。 众将士的确都愣住了。 许多人都反应不过来。 他们甚至都顾不上不满林彧那种懒散傲慢的模样，所有人都齐刷刷的看向了林洪涛。 “王爷，世子说的是真的吗？” 事关众人的生死。 他们一直在边疆守家卫国，是想要借着这样的机会建功立业，光耀门楣。 可是，没有想到，事实竟是如此的残酷。 朝廷不仅没有封赏，没有对他们的奖励，甚至还如此随意地将他们当做蝼蚁一般抛弃。 朝廷根本就没有拿他们的命当回事。 皇帝更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 仿佛这万千的将士，只是皇帝眼中随手可抛弃的棋子。 这才是最可怕的，最打击人心的。 纵然他们一直都在辽东，跟随在辽王旗下，可所有人都希望自己能够在大俞皇朝占有一席之地。 就连宦官都能够得到重用，凭什么他们抛头颅洒热血，不能够得到相应的同等对待呢？ 起码还有很多人心里都抱有这样的希望。 他们期待着能够被朝廷认可，被朝廷提拔，如同辽王一样能够成为封疆大吏，镇守一方，得百姓和朝廷的重视。 可没想到，即便是辽王，依旧有可能被朝廷随意地放弃。 甚至这冷酷无情更令人寒心！ 每一个将领的脸上，愤怒，不甘，委屈，心寒，各种情绪翻涌在心头。 可现在的他们有没有其他的选择。 身后是他们的家，他们若是让开了，不仅仅会被世人所唾弃，更会家破人亡，一样是一个死。 如今的他们没有选择，只能够破釜沉舟，最后一战。 哪怕这一战，会要了他们的命！ 可他们依旧别无选择！ “王爷，朝廷不仁，我等以后誓死追随王爷！若能赢得此战，我等愿奉王爷为尊，助王爷踏上至尊之位！” 林洪涛也没想到林彧帮忙说出了他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的话，竟然会引起众人这么大的反应。 看众将领的样子，似乎对朝廷已经格外的心寒，仿佛已是心死。 尤其是说的这些话，更是大逆不道。 即便是林洪涛也吓了一跳。 “都胡说什么呢！忘掉你们刚才所言，倘若谁再敢多提一个字，本王先砍了他的脑袋！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你们都想害死你们自己的族人亲人？有这个本事，还不如去战场上多杀几个敌人！” 林洪涛一通训斥。 对于众将士的反应，他心里的确是感动的。 可是，他又不认同。 毕竟，大俞本就是他浴血奋战，九死一生才平定的天下。 他与先皇之间更是如同伯乐与千里马。 林洪涛从未想过反叛。 只可惜俞帝继位，猜忌心极重，又重用宦官，听信宦官之言。 朝廷已是乌烟瘴气。 就连他，也说不上什么话。 甚至俞帝对他更是极其的防备，仿佛他就是俞帝喉中刺，眼中钉。 尤其是这一次的圣旨，更是让他也极其的心寒。 可眼下最重要的是他们要如何度过眼下的难关。 五十万大军兵临城下，纵然居庸关再如何的易守难攻，那也绝对扛不住五十万大军的进犯。 要不要直接揭竿而起，彻底的反了，那还是以后的事。 眼前的困难若是无法度过，那他们就再也没有任何的机会了。 就算是想要谋反，也不可能有这样的机会了。 众将士依旧未曾从先前的激动之中反应过来，依旧梗着脖子。 “我等愿意听候王爷调遣，誓死追随！” “但凭王爷吩咐！” 众人齐声拜向了林洪涛。 林洪涛顿时头皮发麻，虽然神色没有太多的变化，可心里却有些慌。 行军打仗这么多年，他还从来没有遇见过这么力量悬殊的仗。 就算用兵如神，可到底该如何应对那五十万大军呢？ 林彧在旁边看着众将士的反应，很是满意。 他不由得轻笑了起来，说道：“也许你们不必如此的悲观！既然诸位将军都有谋反之意，那父王何必再藏着掖着呢？” 林洪涛突然被林彧这么一问，一下子愣住了。 他藏着掖着什么了？ 这话说的，他怎么感觉要出事儿？ 众将士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神色都激动了起来，眼睛放光的看着林彧。 “世子所言何意？” “王爷有什么事情不便告知末将等人？” 第197章 反了 林彧的话，让所有人齐刷刷地将目光定格在了他的身上。 他们都等一个解释。 就连林洪涛，也不由得看向林彧。 他也想看看，儿子究竟能够弄出什么办法来。 “朝廷猜忌辽东，所以父王特意地训练了一支秘密军队，命名为特战营，所以以一当十，甚至以一当百！” “既然现在三国联盟，辽东不是对手，朝廷又不会有援兵相助，其实那干脆就让特战营助战！不过，一旦特战营开始助战，朝廷那边，怕是不好交代！说不定反倒会让众位将士受到牵连！” 林彧噙着笑意看着众人。 就算是想要让他调动特战营来助战，那也必须把所有人都给拉下水。 若是他们不参与的话，谁也不确定会不会出什么幺蛾子。 “我们不怕！” “这样的朝廷，就该反了！他娘的！” …… 诸将都是十分不爽。 朝廷根本没把他们的性命放在眼里，这样的朝廷他们还有什么可维护的呢？ 众人本就不满，如今林彧这么一说，他们都是毫不犹豫。 一时之间，群情激愤。 所有人都在表露忠心。 为了活命，他们恨不得把自己心都给掏出来。 大逆不道之言，更是毫无限制。 军中诸将，本来就是粗犷之人，没那么多的讲究，这个时候说话更是随意。 几乎每一个人，都是心存不满。 显然朝廷这么做，让他们心中格外的恼火。 林洪涛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 此刻的林彧虽然看起来吊儿郎当，可是，他这样的做法，还是让林洪涛格外的满意。 若非是极为的细心，根本就不会做这样的试探。 他已经明白了林彧的想法。 看样子林彧是打算将暗中招揽的特战营全部都给调来。 之前他将潘虎拨给林彧，从来没有探究过林彧让他们做什么。 他一开始，为的也是能够让林彧永远为之自保之力。 毕竟潘虎的为人和忠诚，是让他格外的信任。 就算是潘虎跟着林彧，起码也能够保林彧的周全。 这是他为林彧准备的后路。 退一万步来说，林彧再烂泥扶不上墙，有了潘虎的维护，也能够在军中站稳脚跟。 只是没想到这个时候林彧竟然愿意将特战营带出来。 当初只有潘虎一人离开了军营，就算有特战营，又能有多少人？ 他也不知道，儿子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把特战营的事情拿出来说。 所以，他也没什么能多说的，只能默不作声，装作威严的样子，静静地偷听。 毕竟他对特战营的情况完全不了解，能说啥？ 只是所有的将领在发泄完毕，又将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了他。 “王爷，您就下令吧！若是您能够下定决心反了朝廷，末将等人必定誓死追随！” 众人的意思已经表露得十分明显了。 要是林洪涛现在下令谋反，他们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跟着林洪涛将刀剑对准朝廷。 林洪涛不由得用眼睛瞄向了林彧。 这坑爹的家伙！ 他这个时候又没有办法明说，尤其是他也明白林彧这样的说法是最为合适的。 林彧在军中的威信太弱，唯独只有他这种人才能够死心塌地。 他与林彧本就是父子，自然也不用分你我。 若是他对特战营的情况了解，手下的人都已经表态到这个地步了，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将特战营调来。 林彧对这样的情形很满意，对众人的态度也很满意。 他自然也看见了林洪涛的眼神，所以不紧不慢地说道：“既然大家都没什么意见，那本世子直接将他们编入营中，由本世子统一调遣！你们可有意见？” 如今情况危急，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正好也可以看看特战营这段时间的成果。 所有的将领瞬间沉默。 他们有意见，有大意见！ 世子来指挥？这不是暴殄天物吗？ 所有人都不由得默默看向了林洪涛。 众人都希望王爷能够出口制止。 毕竟调兵遣将的事儿，像是世子这样只会贪图享乐的人，能干得了？ 林洪涛也察觉到了众人的目光，不过他毫不犹豫的转过头去，像是没有看到。 “那就这么定了！” 林洪涛一锤定音。 儿子练出来的特战营，他怎么可能将人收到他手下呢？ 诸多将士眼看林洪涛并没有任何的反应，也知道再多说已经没什么意义。 众人虽然不情愿，可终究还是恭声应下。 “既然如此，你们都回去吧，严守居庸关，但凡契丹部族有任何的消息随时来报！” 林洪涛瞬间也有了些底气。 连一直被人称为纨绔子弟的儿子，都能够突然之间像长大了一样，甚至连他暗中培养的特战营都能够奉献出来，与他们共同抗敌。 是他林洪涛的儿子！ 不是个纨绔无度的败家玩意！ 真是苍天有眼，祖宗保佑！ 林洪涛看着林彧，心中也是格外的欣慰。 在最危难的时候，他反倒觉得儿子像是长大了一些。 林彧并不知道林洪涛心中所想，见众人都已经没什么意见，他也不在这里多加逗留了。 既然要让特战营出动，那他也就必须开始着手准备。 如今特战营人数，林彧也不是特别的确定，据他的估计，如今应该也不到一万人。 这样的人数即便加入到大军之中，对抗三国联盟，也实在是胜算不多。 可如果能够在短时间之内让他们都配上云戎弩，那效果战力自然就不同一般。 有这样的一只箭弩大军，即便是对上五十万的人马，那也不是没有胜算的。 更何况，即便是高丽，蒙古和契丹联合，可三国毕竟其心不同，他们都有各自的盘算，战力自然又降一半。 真若是到了生死关头，谁也不愿意让自家的军队冲在前头送死。 到时候，军心一乱，联军自然可破！ 他必须尽快地传信给潘虎了。 林彧心里盘算着要做的事情，连招呼都没打，朝着帐外走去。 林洪涛看着林彧的背影，默默的点了点头，脸上也生起一丝的豪迈。 “来人，立刻打探高丽和蒙古的军力情况！” “是！” 将士领命离去。 第198章 密报 林洪涛站在帐篷之中，铠甲未卸。 就算是林彧有特战营，可他也没有办法放心。 以少敌多，古往今来，能胜者少之又少。 但凡是能获胜的，自古以来，都足以载入史册。 林洪涛年少从军，自认颇有几分的军事才能。 可是，他也没有自大到，觉得自己用十万人马可以打败五十万人马。 儿子有心帮忙，已经让他足够欣慰了。 可他并没有将任何的希望寄托在林彧的身上。 儿子能够训练出一支保护他自己的军队，已经是阿弥陀佛的事儿了。 至于能够帮多少的忙，他也没有放在心上。 今日，在营中所说之事，也是鼓舞士气，免得众将还没有开战就丧失了信心。 正因为如此，他才没有制止林彧在营帐之中做的那些事情。 既然军心暂时的稳住，那他也不能坐以待毙。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只有弄明白高丽和蒙古为何会突然出现在契丹，再加上他们的军力部署便可一一击破。 不过想要弄清楚具体的情形，也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一切都需要等待。 但愿丹撷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切都能准备妥当。 三国联盟并非无坚不摧。 更何况蒙古和高丽更是大军长途跋涉，彼此之间，总能够找到一些突破口。 尤其是明白他们为何要援助契丹，再把控战局，他便能清楚一些。 林洪涛派出了各路探子，同时也开始加强居庸关的防御。 他们能够顺利地回归，并未有一兵一卒的损伤，本就是奇迹。 城中的将士，更是对林洪涛佩服的五体投地，奉若神明。 对林洪涛的各种吩咐，执行得都很迅速。 林彧看着热火朝天的众将士，也热血。 以前他对这种古战场就有过研究，真正身临其境，那种感觉更加的热血。 远在深山之中的特战营，早就已经收到了待命的命令。 在这样的等待之下，操练声不断，营中是忙忙碌碌的景象，热火朝天。 潘虎身在中军大帐之中，他看着面前的简易地图，目光锁定在了居庸关之处。 “也不知道世子他们现在如何了？” 潘虎早就已经收到了消息，大军要出兵契丹。 以往的时候他总是能够成为辽东军的先锋主力，纵马驰骋，征战沙场，无比的快意。 可如今，躲在这深山之中操练士兵，纵然也让他满足，可是听闻辽东军出征，他还是有些心痒难耐。 深邃的目光越过营帐，看向了帐外热火朝天的将士们，潘虎的心中也颇为的期待，若是能有机会让她们也参战就好了！ 这些日子，世子的银子给得很及时，所以他便拼命地招兵买马，训练。 就连来投靠的人，也越来越多。 起码在周边的村庄之中，已经是众人心照不宣的秘密了。 村里但凡有的壮丁都会加入到特战队之中。 毕竟有银子拿，对于普通的老百姓来说，那可是救命的钱。 正因为如此，特战营如同滚雪球一样，人数越来越多。 甚至，如今已经达到了一万六千人。 这样的人数增长，已经是十分恐怖的了。 尤其是特战营的训练，更是让人耳目一新。 所有人，在世子的特定计划之下，他一直都在严格执行。 这样的训练成果更是让特战营的战力大大提升。 纵然是潘虎在营中多年，可他也能够深深的感受到，世子这一套训练之法，有多么的恐怖。 若是他们能够明着训练军队，相信训练出来的军队必将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就算没有强大的武器，他们的战力也足以一挡二。 更何况，鲁木匠自从进了特战营之后，就是一直在埋头苦干，几乎是日以继夜地制作云戎弩。 作为一个喜欢图纸胜过一切的木匠，他更喜欢制作出来的这种精品。 尤其是云戎弩的合成，所发挥出的威力，更是人人称赞。 那种赞扬，更让鲁木匠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感和自豪。 就这样，他在这种动力之下，几乎是昼夜不停，一直都待在工匠房之内。 甚至在他的指挥之下，也有了更多的木匠能够制作出云戎弩。 特战营之中的将士越来越多的人配上了云戎弩。 张铁匠同样也是干劲儿十足。 从进军营开始，他就拉拢来了更多的铁匠，他们一样是夜以继日地打造箭矢。 就连铠甲兵器，也在紧锣密鼓的制作当中。 如今制作的那些铠甲兵器已经足够营中将士使用了。 只可惜英雄无用武之地！ 潘虎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招募私兵，私自炼制铠甲兵器，本来就是杀头的大罪，在没有起事之前，他们都只能够藏在暗处，如同阴沟里的老鼠。 更别说去支援辽东大军，陪着辽东大军一起上战场杀敌了。 纵然他十分想要回到辽东军之中，跟随王爷一起并肩作战，但眼下的情形实在是不能允许他们出现。 即便他再心痒难耐，也只能够默默地待在营中，继续地操练士兵，为世子储备更为强大的军队。 如今他已经毫不轻视世子了！ 不得不说，虎父无犬子，世子的聪明才干，军事能力，更是甩了耀少爷几百条街！ 偏偏他以前却蠢而不自知，甚至还小看世子！ “报告潘将军，世子有急报传来！还请将军过目！” 一名士兵快速地奔入帐中，将特有的传递密函地域向了潘虎。 潘虎收了思绪，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迅速的上前拆开了密函。 上面只有世子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居庸关需支援！带好家伙速来！” 林彧的话像是给潘虎打了一剂强心针。 潘虎捏着密报的手都在微微地颤抖。 他本就期待能够上战场，原以为这样的希望根本就是雾里看花，水中望月，却没想到世子这么快就把这样的机会送到了他的面前！ 潘虎简直有一种想要膜拜林彧的冲动。 招募私兵，打造军队，这样的事情竟然还能过明路？他们竟然还能上战场？ 简直像是在做梦！ 第199章 曹莲英坐不住了 “你过来打我一巴掌！” 潘虎只觉得像是在做梦，看着来报信的士兵，粗犷地说道。 那名士兵顿时愣住了，一双眼里充满了疑惑，完全不明白将军究竟受了什么刺激。 他战战兢兢地起身，问道：“将军，您没事儿吧？” 潘虎却有些迫不及待，喝斥道：“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动手？” 士兵顿时被吓得一个哆嗦，心里只觉得十分不安。 他怎么感觉像是一个阴谋呢？ 该不会要是真打下去，潘将军立刻就会把他送出去，要了他脑袋吧？ 那名士兵顿时跪倒在地，哭丧着脸道：“将军饶命！属下实在不知究竟犯了什么错！” “……” 潘虎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他的心情。 一脸郁闷的潘虎只能够挥了挥手，道：“算了，退下吧！” 说完，营帐之中只剩下他一人之时，他毫不犹豫地朝着自己的脸上重重的打了一巴掌。 啪！ 清脆的声响是那么的清晰。 随即，便是火辣辣的疼痛。 潘虎也不由得扯了扯嘴巴，只觉得嘴角有一种腥甜的味道。 这一巴掌太用力了，竟然把自己的嘴角都打流血了。 可潘虎却笑了。 “竟然是真的！我们真的能见人了！真的能打仗了！” 潘虎在清醒过来之后，又恢复了大将的风范。 他即刻下了几道军令。 瞬间特战营之中的战士迅速地聚集，出现在点将台之上。 “世子传令要我等援助居庸关对抗契丹，即刻起，出发！” 原本已经闷在营中训练了许久的战士，此刻也都士气震天，无比的激动！ “必胜！” 特战营整装齐发，前后不过一炷香的时间。 他们的速度极快，不过就算按照他们的脚程，就算是中途不吃不喝不休息，也需要半日的时间才能顺利的抵达居庸关。 大军在快速地行进。 …… 居庸关。 曹莲英听闻大军归来，本就十分的好奇，只是三番两次碰壁，始终没能够进入军中。 这让他也十分的恼火。 只可惜，军中的将士嘴巴都极为的严密，甚至即便是他花了银子，也撬不开那些人的嘴！ 不过，能够看得出来，众多的将士都是十分的谨慎凝重，那种严阵以待的样子，明显是遇到了什么事儿。 联想到先前来询问他的契丹密信，信里的种种质问之言，更让他感觉到，辽东大军之所以这么反常，似乎和契丹有关。 只是偏偏，他有没有办法弄清楚具体的缘由。 心急如焚之下，曹莲英只能去找祁王李长续。 一见到祁王，曹莲英便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猜想全都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王爷，情况有些不对，辽王此举，分明就是在违抗圣旨，王爷您手持尚方宝剑，必定能入军中，探个究竟！否则，只怕辽王要反了！根本就没有将圣上之命当回事！” 曹莲英想入营中刺探情报。 毕竟契丹的威胁，已经让他食不下咽，时时刻刻都提心吊胆。 幸好辽东大军退回，他也有机会能够去营中打探消息。 却没想到两三次都被拒之门外，原本的期盼落空。 他只能够另想他法了！ 祁王李长续就是最好的引路人。 李长续有尚方宝剑在手，纵然是军中将士也不敢阻拦！ 只有祁王出面，他才能够跟随进入营中。 这样，只要能够打探一些消息，就能够堵住契丹人的嘴。 李长续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说道：“曹掌司，我等不在军中，又无法调兵遣将，就算是去营中，也未必能够干涉什么。” “如今契丹大军压境，林洪涛绝对不能动！否则一旦契丹大军越过辽东，大俞危矣！曹掌司还是把之前的心思暂且放下，等到此战结束，我等再徐徐图之！” 曹莲英一听心里更着急。 这怎么能行？ “王爷，咱们现在若是不过去敲打敲打，趁机拉拢一些人，恐怕这辽东军，咱们依旧没有办法将手伸进去！现在可是个好机会！说不定王爷此去，也有机会掌柜辽东大权！甚至……” “甚至还能够让辽王为之忌惮，心中不适！这对王爷您来说，也绝对是有利无害！起码王爷回京，就算是对圣上也能够有个交代！” “说不定，辽王此战必败，若是战死沙场，到时候这辽东大军诸多的事务，也需要王爷您来处置，王爷若是能够早些了解，也算早做准备，免生动乱！” 曹莲英更是苦心婆口的规劝。 显然今日要是不说服李长续他就绝不罢休。 李长续目光一侧，落在他的身上，深邃而沉静。 即便是曹莲英也猜不透他的心思。 不过，曹莲英还是有几分的把握。 毕竟朝堂之上，人人都知道祁王与辽王，向来不对付彼此，视作仇敌，这样好的机会，祁王怎么可能不动心呢？ 李长续微微的沉吟了片刻。 “若真是如此，那倒是值得本王走一遭了！带路吧！” 说着李长续让人取了尚方宝剑，直接朝着中军大营而去。 中军大帐本就设在城中将军府。 毕竟这里的一切都很齐备，原本也就是冯书的办公室，如今作为林洪涛的办公之地，守卫明显森严了几倍。 就连大军也驻扎在居庸关内，他们的神色严肃，气氛凝重。 李长续带着曹莲英，依靠尚方宝剑顺利的进入到了城主府之处。 刚一入内，曹莲英便借故离开。 说是去茅房，可是转了个圈又重新的绕回去了。 他仔细地探查着居庸关之中的众将士，默默地偷听着许多教师的言论之音。 直到最后，曹连英才一下子明白，契丹之所以发来密函怪罪，原来是以为辽东大军有援军！ 这让得曹莲英都不由得暗骂一声。 “蠢货！大好的机会竟然被你们给糟蹋了！” 曹莲英翘起的兰花指都在微微的颤抖，后悔得恨不得穿过去，他也能够及时的把控当时的战机。 明明五十万的大军，怎么可能会被林洪涛三言两语的哄骗直接给吓退了呢？ 要是五十万大军齐出，林洪涛绝对不可能顺利的回到居庸关！ 曹莲英气得在心里连连地咒骂：“一群愚蠢的狗崽子！” 第200章 消息泄露 契丹部族大军营帐之中，首领丹撷的神色也极为的严肃。 他非常急切地在营帐内来回走动，时不时就会询问 “还没有收到消息吗？” 又将近一日的时间了。 依旧是没有收到内线传回来的消息。 五十万的大军全部驻扎在契丹，对他们的消耗也是极为的庞大。 若是不能够拿下辽东，抢夺下那些肥沃的土地，那他们可就得不偿失了！ 甚至在这种急躁之处，他都有一种想要挥师直下居庸关的冲动。 只可惜，想到林洪涛先前那种心事淡淡的样子，他心里就发怵害怕。 辽东战神的名声，已经在他们心中有了很深的阴影。 不然的话，当时这丹撷也不会被林洪涛吓退。 契丹在辽东征战之中，未尝有胜绩。 就算现在有了高丽和蒙古大军的相助，可他也不敢随意。 不仅仅是因为他的任何命令都需要和高丽和蒙古将领商量。 纵然作为东道主，他拥有着最高的指挥权。 可是，丹撷心里很明白，事情绝对不可能那么简单。 就算是他下令出兵，两国必定也是拼命地往后躲，他们并不愿意承受太多的炮火和攻击。 他现在，就是将希望寄托在内线的身上。 只要期待还能够快速地收到关于辽东大军布局的问题，那么他们便可以顺利的推算出，契丹大军的动向。 甚至无论是，调兵遣将还是布局策划，在他们未卜先知的情况之下，都能够稳稳地占据上风。 可偏偏关键时候，却始终没有调查到有用的消息。 蒙古和高丽的两名将领都纷纷地起身告辞。 他们本就是舟车劳顿，强行地参加此次的战役。 如今在这里闲坐也得不到任何的答案，还不如他们回去好好的休息一下，养精蓄锐也好打一场硬仗，让大俞皇帝好好瞧一瞧他们的厉害！ 大俞皇帝竟然敢派使臣去羞辱他们，就要承受他们两族的怒火！ 不一会儿的时间，原本打算来商讨对策的蒙古和高丽将领也都离开了营帐。 只剩下丹撷一人。 他愤怒得快要发狂。 没想到这这么好的机会，竟然被白白地错过。 …… 另一边，辽东军营。 谁也没有注意到，跟随祁王一起混进营中的曹莲英已经快速地查看着每个地方的情况。 几乎每到一个地方，他都会做下一个标注。 直到他将营中的情况都看得清楚，心里更加的确定，整个辽东军都在此地足足十万，不多也不少，也绝对没有什么援军。 更何况京城之中，赵少卿都已经传来了消息。 这消息怎么可能还有假呢？ 曹莲英心里更加的独立，契丹部族的丹撷绝对是上当受骗了！ 这让曹莲英的脸色也变得十分的难看。 如果不是，丹撷上当受骗，胆小懦弱，说不定现在辽东军已经全军覆没，成为累累的白骨，葬送在这辽东边境了。 曹莲英弄清楚状况，也不在营中继续逗留，他迅速地回到了中军大帐之中。 已经达到了目的，曹莲英自然也不愿意在这里多停留，毕竟在林洪涛这里，他也根本得不到任何的消息。 所以曹莲英只是在中军大帐之中呆了一会儿的时间，就主动提议要先行告退。 林洪涛不由得朝着曹莲英看了一眼，目光深邃。 曹莲英并不知道有任何的异常，他很快便出了将军府，而后快速地朝着一处民房走去。 那里是契丹部族在居庸关内的据点。 一般情况之下，曹莲英绝对不会亲自将消息送来。 可这一次，这消息如此的重要，他绝对不能假手于人。 更何况时间不等人，早一点出兵也就能够早一点解决林洪涛。 曹莲英为人极其的谨慎，他并没有直接进入到民房之中，只是朝着民房之内扔了一颗石子，而后便快速地回到了马车之中，离开了那处民房。 若不是有人跟随，一直监督着他，肯定会以为他只不过是路过而已。 林彧刚刚回到营帐之中就收到了影卫报来的线索。 林彧不由得冷笑一声，道：“看样子本世子还真的没有冤枉他！一个贪恋权势，极富野心的宦官，作为巡查司的掌司，不仅不满意，竟然还敢暗中通敌！” “继续盯着他！一旦有任何动作，立刻拿下！这样的叛国之人，即便是随便剁了，皇上也说不出什么来！” 曹莲英此次并没有留下任何的线索。 可是影卫又没有办法现身，只能够等到人赃俱获的时候，再行出手了！ “你可知他们究竟传递了什么消息？” “回世子，属下来报信，另有兄弟已经去追踪他了！” 林彧的神色一沉，心里陡然升起一丝不安。 他倒是没想到影卫竟然只有一人去追踪。 曹莲英本身也有城府，再加上他身边也跟着一些武功高强之人，就算是真的去追踪，说不定反而会被发现。 要是曹莲英一旦察觉，那就糟糕了！ 也许是怕什么来什么。 之前去追踪曹莲英的影卫，也是飞速的出现在了林彧的面前。 他低着头跪倒在地，一脸惭愧地说道：“世子，属下先前追踪，遇到了一名高手，被察觉了，只能是无功而返，还望世子重罚！” 此话一出，林彧的神色也微微的怔愣。 他倒是没有想到，竟然有人能够在影卫的眼皮子底下还将消息传递出去！ 更重要的是这传递出去的消息，那可是送往契丹的！ 辽东军现在的部署虽然加强了不少，可毕竟力量悬殊，如果五十万大军合围，强行攻城的话，就算是他们也未必能够抵挡得住。 这样的话麻烦就大了！ 如今正是用人之际，如果真的有人将消息传递出去，他也不可能将影卫直接抹杀！ 看来他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只是这个时候，就算是在做什么也于事无补了。 林彧沉吟了片刻，说道：“你们现在全力去寻找特战营，催促他们加快行军速度，必须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居庸关！” 毕竟两军对垒，居庸关的情况是最糟糕的。 如果援兵不能够在居庸关被迫之前到达，那这场仗恐怕就已经输了！ 第201章 兵临城下 中军大帐之内， 林洪涛也是将手掌重重的拍在桌子上，脸色严肃，目光冷冽。 “该死的狗东西！竟然敢坑本王！” 林洪涛冲着暗卫大声的吼叫，可是却于事无补。 他也知道曹莲英将消息传递回了契丹。 只可惜，暗卫去晚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人穿过黑河，朝着契丹大军驻扎的地方而去。 林洪涛作为统帅，深切地明白，先前打造的谎言究竟有多么重要？ 起码，若是这消息不传回契丹的话，契丹大军也有更长的时间能够做防护。 曹莲英的作为却将所有的可能都给斩断。 如今应该是做最坏的打算。 曹莲英的消息的确传递得很快，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他就已经将这消息送到了契丹大军的营帐之中。 刚刚才商讨完的契丹首领丹撷，一脸的恼怒。 明明现在契丹大军还未曾就位，但是辽东君，却一直隐藏在居庸关之内拒不出。 这种情况也让人觉得很不对劲。 丹撷已经是第四次催促，两国统领，要一起出兵铲平辽东！ 只可惜，他们两大统领都在互相的推诿，在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之前，两大统领明显都怕自己人损伤过重！ 就在这时，一名探子快速地进了军营。 “报！” “说！” 丹撷满怀期待。 等了这么久，总算是等来了消息。 不用想，他也知道，这消息事关辽东军。 这让丹撷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来，竖起耳朵准备听探子的汇报。 “王，内线传来消息，辽东大军驻扎在居庸关内，他们并没有援军，大俞朝廷并不打算给他派一兵一卒！” 那名探子的语气也有些激动。 这样的消息，对他们来说可是莫大的好消息。 既然双方力量悬殊，他们便可以强行攻城，直接入主辽东，甚至有可能直捣黄龙，攻入到大俞的皇宫之中，将整个大俞收入囊中。 丹撷整个人沉默了一会儿，他的脸色阴沉到了极点，也难看到了极点。 仿佛一张脸，能够随时挤出一些水来。 “混账！林洪涛！你竟然敢骗我！” 丹撷心中的怒气未消，他狠狠地捏紧了拳头。 营中其他的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看着丹撷的样子，之前还强行驻扎在此地的人，也都开始动摇。 不少人开口劝解，道：“王！既然林洪涛使诈，那咱们现在就出兵！强行攻破居庸关！” 众人纷纷请命，想要带兵上前线，将那林洪涛的首级给取了来。 对他们来说，无论是什么样的消息对他们影响并不大。 他们如今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的攻破居庸关，拿下辽东。 到时候就有吃的有住的，再也不必饿着肚子，再也不必藏在牛羊之中取暖。 蒙古和高丽两大统领，看着这样的状况自然没什么意见。 他们来这里为的就是能够打胜仗，逼迫大俞签订协定， 既然契丹大军愿意出动，他们也不能够落后。 三大首领意见保持一致。 很快，五十万大军齐齐出动。 密密麻麻的大军，旌旗摇曳，快速地朝着居庸关靠近。 林洪涛等人一直都在关注着契丹部族的东西。 谁也没有想到，刚过了午时，居庸关的城下已经是密密麻麻的人头。 兵临城下，杀声震天！ 丹撷骑着高头大马走在前面，开始让人大声的呼喊：“让开，你们若是不想死的话，就主动开城门迎接本王进去！否则，五十万大军必将挥师而入，将尔等碎尸万段，斩杀殆尽一个不留！” 丹撷话音刚落，林洪涛就已经在营帐之中收到了消息。 他的脸色极其的难看。 显然，曹莲英还是将城中的消息传递给了契丹。 如今大军压境，光靠城中的这些辽东将士，根本就抵挡不了多长的时间。 毕竟 林洪涛匆匆忙忙带了人到达城墙之上。 他一眼就看到了城墙下密密麻麻的人群。 那原本就已经布满了皱纹的眼睛，更为严肃。 “弓箭手准备！他们若是胆敢攻城，杀无赦！” 纵然是人数悬殊，可这个时候他们也不能退缩。 “是！” 城墙上，所有的士兵都开始忙碌起来。 许多的都已经被分发到众人的手中。 不过这弓箭，数量不多，仅仅只有一两千人能够分到手。 所有人都卯足了力气，将弓箭对准了下方的人头。 要是真的没有活路的话，那就同归于尽。 杀一个赚一个，杀两个赚一双！ “就凭你们这些愚蠢之徒，竟然还以为能够抵挡得住我三国联军？真是做梦吧！” 丹撷看着密密麻麻如同箭雨一般落下的飞箭，神色有些阴沉。 “不用管伤亡，强行攻城！云梯破城墙！” 丹撷一声令下，顿时有无数年轻的身影聚集在最前方。 他们的眼里还有些许的迷茫，但此刻，即将面临的危险也给了他们巨大的勇气。 为了能够活下来，所有人都咬紧了牙关。 契丹大军已经兵临城下，就算是他们想躲，也无处可躲。 居庸关是辽东的门户，无论如何都不能丢！ 一旦居庸关被破，整个辽东都不复存在！ 顿时厮杀声，刀尖声，剑雨飞驰的声音，还有那尖利的铁尖刺入骨肉的声音。 任何的一种声音都如同人间炼狱。 契丹大军的人马更是一波接着一波，他们仿佛悍不畏死，哪怕城墙下已经被染成了血红之色，可所有人都像是红眼了一般。 即便是高丽和蒙古大军也在两侧协助，他们同样也是扬起了手中的弓箭，对准城墙之上的辽东将士。 双方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已经进入了白色化的状态。 冯书护提刀站在林洪涛身边，不断劈开射向他们的利箭。 “王爷，他们已经开始攻城了，若是情况严峻，还请王爷退守辽东都郡城，日后为我等报仇！” 显然即便是冯书也不抱太大的希望。 林彧更是被林洪涛派人强行的架下了城墙，城外的厮杀声依旧，没有人知道，最后的结果会如何？ 第202章 强攻 这一场仗，没有多少的胜算。 城楼下，五十万的大军密密麻麻，如同蚂蚁一般，迅速地围住了居庸关。 丹撷等人在马车之上，头颅扬起，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 他的目光越过重重的大军，朝着居庸关的城墙之上看去。 “林洪涛，你不是所向披靡，战无不胜吗？怎么现在变成缩头乌龟了？” 话说完之后，又开始哈哈大笑。 那笑声，越过那些激烈争斗，毕竟是尸山一般的城墙，笑容显得格外的瘆人。 林彧手腕一翻，就从那两人的手中挣脱，刚回到城墙之上，就听到这样的得意之言。 他干脆袖子一撸，掐着腰，朝着城楼下怒骂道：“你个臭不要脸的！下次换我们五十万打你十万，你有种出来个试试啊！” 林彧完全没有世子的风度，只是扯着嗓子在城墙之上嚎。 遇上这种不讲武德的人，他也绝对不会客气。 旁边的许多士兵都不由地看了过来。 每一个人的目光定格在林彧的身上，带着震撼，甚至眼底深处还有些许的佩服。 原本在城墙处指挥战斗的林洪涛，看着自己儿子站在城墙上像是一个泼妇一样骂得酣畅淋漓，自己都有些没眼看。 这还是他儿子吗？ 他嘴唇微微的颤抖了一下，才开口说道：“快去把世子带下来，免得被敌军当做箭靶子！” 站在那城墙上，这样骂人，那根本就是给人当活靶子的。 纵然这一幕对他的冲击很大，可是，他心里暗暗地觉得舒坦。 很快，城墙之下，无数的箭矢已经朝着林彧而来。 利箭划破长空，破空声震天。 林彧毫不犹豫地蹲下了身子。 继续站下去，真成筛子了！ 在蹲下去的那一刻，林彧脸上痞子般的笑容也凝住了。 这是真正的战争。 刚刚如果他的动作慢一点，必定会成为箭靶子。 没有什么真正中箭的人还能够带着箭伤还能继续杀敌。 “潘虎究竟在搞什么，怎么到现在都不来？” 按照林彧的估计，潘虎他们应该早就到了，可是，如今大军围城，却始终不见特战营的踪影。 这就够气人了。 只可惜，如今兵荒马乱，就算是他继续派人催促，也没那个时间和机会。 保护他的影卫都已经被他派出去杀敌了。 更何况潘虎他们已经动身，前来支援的路有好几条，谁也不确定潘虎究竟会走哪一条。 丹撷望着城墙之上已经缩起来的人员，一双眼眸如狮子一般，他手中的弯刀一挥，散出的寒光在空中晃过。 “弓箭手不准停，掩护！” “前锋，冲！” 丹撷本就嗜战，如今胜券在握的更是毫不犹豫。 仿佛那些士兵真的只是，随时都可以牺牲的勇士。 一个又一个族人拼命地朝着城墙上的云梯攀爬。 只要能够爬上墙头，解决掉一些城墙上的守卫，那么他们就有可能快速地拿下居庸关。 所有人都知道这样的道理。 以多攻少，他们也经不起损耗，只能够尽快的结束战斗。 攻势变得极其的猛烈，一波波的箭雨都没有停顿过。 每当前面的停下，后面的就会继续跟上。 显然丹撷是下定了决心，不惜一切代价，让得了东军根本就无力反抗。 这种压制的打法，的确是给辽东军造成了极大的困扰。 尤其是城墙上的那些守卫士兵。 不少的人中了箭，血腥气弥漫，哀嚎声不断。 不断有伤兵，从城墙上被运下去，也不断地有新的士兵补上去。 林洪涛骑着高头大马，手中握着大刀，目光凝重地看着从城墙上退下来的那些伤兵。 冯书更是脸色凝重的禀报道：“王爷，契丹部族的人已经疯了，他们想要强行攻城！再这样下去，咱们的人只会损伤更多，到时候只怕城门不保！” 高大的城墙，依旧没有办法抵挡得住契丹大军的蛮横。 就连城门也被不停地撞击。 这样强烈的攻势之下，按照现有的情形，甚至都让人生不起什么乐观的情绪来。 “不急！让众将士各司其职，守紧城门，本王自有安排！” “王爷，您莫不是真的要指望世子所说的特战营来解围吧？” 冯书对林彧依旧有着极大的意见，林洪涛的决定，让他有些不满。 如果不是因为林洪涛已经答应，他绝对是第一个反对。 这场仗比想象之中的更为艰难，面对的是五十万大军的围攻，朝廷的粮草还未送达，甚至还没有援兵，简直是要命！ 这力量太过的悬殊，即便是用兵如神，可以根本就抵挡不住契丹大军的猛攻。 这是一个死局！ “特战营不过是保护世子的，这场仗难啃了点，却也并不是没有胜算！本王需要一炷香的时间！无论如何，通知下去，必须守住！” 林洪涛坐在高头大马之上，威严十足。 他的目光仿佛能够看到城外的五十万大军。 原本眼底有的一丝犹豫，终于还是散去。 先前做的准备，也该是时候动用了！ 只是，在这之前，也必须要先解决一些麻烦才是。 冯书半信半疑地看着林洪涛，实在不知道他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 一炷香的时间就能够让他们拥有成活新生的希望了？ 现在这个时候能有什么办法呢？ 明明附近什么都没有，若是真的有好办法，还用再等一处香的时间？ 冯书心中不解，可也不敢多问，只能让人去准备一炷香。 林洪涛却在这个时候朝着身后的将领吩咐道：“走，我们出发！” 说着，林洪涛一拽缰绳，就已经飞马而去。 在他身后的那些士兵也都飞速地跟上，他们越过居庸关的侧门，从吊桥之上快速的飞驰而过。 一队的人马飞驰而过，他们越过了大军，绕开了十里路，两三千的人马，已经飞速的飞驰而过，朝着契丹大军的后方而去。 想要出其不意，那就必先毁其粮草，坏其军心。 虽然这样做有些危险，可若是能够成功，三国联盟必乱！ 甚至他们还能够反扑行动！ 第203章 以身为饵 偷袭小分队刚一离开，曹莲英就已经出现在居庸关侧门。 看着众人离去的背影，他冷笑一声道：“林洪涛，枉你英雄一世，最后还不是得带着儿子，死在咱家的手上！哈哈哈！” 说完，他抬了抬手低喝道：“来人，备马！” 护卫不解，连忙问道：“曹掌司，外面兵荒马乱，您要去哪儿？现在出门怕是不安全呀！” “少废话！咱家吩咐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便是！” 曹莲英兰花指一翘，脸上怒气涌动。 护卫不敢再多言，恭声应下，随即，快速地牵了一匹马到曹莲英的面前。 曹莲英翻身上马，低头吩咐道：“尔等继续盯着祁王和大军部署，辽王交给本掌司！从今日之后，辽东再也没有辽王！” 曹莲英信心满满。 林洪涛身为三军统帅，竟然私自带兵出城，想用出其不意的招数来毁掉三国联军的粮草，简直就是在送死！ 他要是不有所行动，实在是对不起林洪涛这愚蠢的行动。 侍卫自然不敢跟随。 曹莲英看着侍卫们离去，这才骑着快马，绕了一圈，快速地进入到契丹的大营之中。 林洪涛可是契丹人眼中的肥肉，这么大好的机会，他若是能把这消息带给契丹，必定能够得到契丹诸多的回报。 到时候不仅仅是辽东，就连契丹也有可能和他结成联盟。 这买卖，很值得！ 外面厮杀声震天。 丹撷快速地回到营帐之中，一眼就看到在营帐之内等待的曹莲英。 他玩味地打量了一下曹莲英，扬起了唇角，说道：“原来你就是大俞皇朝，巡监司的曹掌司！不知你此次所说可以要了林洪涛性命的机会是什么？” 曹莲英轻轻一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直线。 “大王，咱家要的很简单。只要大王能够给咱家千两黄金，咱家便将这消息告知给大王！甚至咱家还可以带大王前去围堵。咱家保证，这一次绝对能够让林洪涛父子二人葬身在居庸关外！” 丹撷眯着眼睛看了一下曹莲英，粗犷的脸上露出了浓浓的笑意。 “不错！本王喜欢！来人，给曹掌司一千两金子！” …… 猎马疾驰。 林彧跟在众多的队伍中，虽然已经乔装过了，可他还是没有办法眼睁睁地看着林洪涛继续的陷入了危险之中。 林洪涛突然做下了这样的决定，一个三军主帅竟然带兵来偷袭契丹粮草，这种做法实在是不可取！ 只可惜林洪涛之前根本就没有表露过这样的心思，突然之间下了决定连他都有些措手不及，只能够乔装打扮伪装着跟随了过来。 明明他们都已经快速地疾驰了十多里地，可依旧没有看到任何的粮草所在。 反倒是，越追地形越偏僻。 甚至他们所在的这个位置，周围还有着茂密的林木，看起来十分的静谧，实在是极其不安全。 林洪涛已经下令停下，目光凝重，手握大刀，已经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 他们都敏锐地察觉到了这里不一般，甚至，能感受到周遭有些许的异动。 丛林茂密，极其的适合埋伏。 “杀！” 就这片刻，身后的山坡处，已经有一群人直接冲了出来。 他们身着皮衣，手中拎着大刀，速度极快的将众人团团围住。 林彧的脸色变了变。 他看了看身后，密密麻麻的全部都是契丹人。 很明显，他们中计了！ 林洪涛神色依旧平静，静静的看着周围那已经团团围过来的众多契丹人马。 “丹撷，出来！” 契丹部落首领丹撷，很快便骑着一匹强壮的枣红色大马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丹撷坐在高头大马之上，笑意浓郁。 “林洪涛，你叫本王何事？本王倒是没想到，你一个堂堂的辽东之王，三军统帅，竟然愿意冒这样的险来毁我粮草！若不是本大王提前得到消息，说不定还真有可能被你给得手了！只可惜，落到本大王的手中，本大王绝对不会给你们半点活命的机会！” 丹撷带的人马足足有一万，消灭了林洪涛所带的三千人，绰绰有余。 林洪涛神色严肃，目光警惕的看着丹撷，冷声道：“本王布置得极为精密，即便是营中之人都很少有人知道本王要偷袭粮草！你又怎么得到的消息？” 丹撷哈哈一笑，说道：“看你死在临头，本大王不妨告诉你！这消息可是本大王花了一千两金子才买到！你可知道，这一千两金子，要卖多少匹牛羊么？你林洪涛的脑袋的确是值钱！就是这么多的人加起来也不值你一个！” 在他看来，林洪涛已经是他的瓮中之鳖。 林彧看着这样的场面，也是分外的头疼。 纵然他练过，可这么多人想要带着林洪涛顺利的突围，显然也有些不太可能。 之前林洪涛眸光一转，有些气急败坏：“究竟是哪个叛徒，竟然敢把本王的部署告知给你？” “难道之前军中流传消息乃是我儿林彧暗中传递？” 林彧一愣，突然觉得这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都什么时候了，林洪涛竟然还在纠结这事跟他有没有关系。 突然一道得意的声音，从契丹大军之中缓缓的走了出来。 尽管他换了便装，可林彧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人。 正震惊之时，林彧就听到林洪涛暴怒的声音：“曹莲英！” 直到此刻，林洪涛带来的那些人也都目睹了曹莲英那嚣张的模样。 所有人都极其的意外。 “曹掌司？” 之前，曹莲英没事就喜欢在营中乱转，甚至对待军中将士都极其的和气，所以军中的将士都认识曹莲英。 却没想到如今曹莲英竟然从契丹大军之中走出。 这种情形已经是显而易见了。 曹莲英浑然不在意，看着众人不由得露出了一个冰冷的笑意。 “你们这群蠢货，本掌司把那么多的消息传递到契丹，可你们都不知道，也活该你们倒霉！” “林洪涛，你就洗干净脖子等着吧，这里就是你的埋骨之地！到时候本掌司一定会好好的打理辽东，也会帮你好好的照顾你的儿子林彧！” “他贵为世子，想必一定没有体验过民间疾苦，到时候本掌司，也一定会让他像狗一样好好地享受一番！” 第204章 意外的援兵 林洪涛的目光阴沉，身上煞气十足。 他手中的大刀，重重一挥，刀尖指向了曹莲英。 “你个狗东西！竟然敢叛国通敌，本王今日便剁了你！看你还如何嚣张得意！” 说着林洪涛就已经拍了拍马，率先地冲向了前方。 林彧哪里想到，林洪涛竟然被曹莲英一刺激就要出手。 两三千的人把对人家一万的精兵强将，这么冲上去不是送死吗？ 林彧慌忙地冲出去，“父王，何必和一只狗计较！” 现如今的情况不适宜直接动手。 毕竟，他们人少，好汉不吃眼前亏，此时不能动手，否则必定是伤亡惨重。 他之前故意伪装跟随了队伍前来，不过影卫一直都隐藏在周边，保护着他的安全。 所以，并没有混在大部队之中的影卫，应该是能够将这样的消息传递出去，也可以催促特战营快速赶来救援。 只要特战营能够及时地赶来，一切麻烦就迎刃而解。 当下最重要的是拖延时间。 所以他必须拦住林洪涛。 众人微微一愣，都不由自主地转向了说话的林彧。 尤其是丹撷，他更是笑得合不拢嘴，说道：“上苍庇佑！没想到今日竟然能够将你父子二人一并解决了！” 纵然他们都没有把林彧放在眼里，可若是林彧还活着，就算林洪涛死了，辽东依旧还有林彧能够继承辽王之位，统领三军。 如今林彧也在队列之中，那简直是太省事儿了！ 丹撷快要被这样的惊喜给砸懵了。 林洪涛严肃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难以掩饰的惊愕。 他不由地看一下林彧，脸色也变得更加难看：“简直是胡闹！” 他根本就不知道林彧竟然也跟着过来。 林彧毫不在意，径直的走到梁洪涛的身边，不悦道：“老东西，干这么危险的事儿，还想把我给甩掉？” 林洪涛看着林彧一脸嚣张，心中的怒气也被一寸一寸的压了回去。 “算了！彧儿，我让人保护你，千万不要乱走！” 林彧也在这个时候压低了声音，轻声的说道：“老爹，先拖延时间，到时候就可以等到援兵了。” 林洪涛随意的点了点头，并没有把林彧的话当做一回事。 “彧儿，你能不畏生死，为父很欣慰！只是战场残酷，下次绝对不可以再做类似之事！你只用保护好自己，剩下的事情交给为父便是！” 林洪涛颇为严肃地看着他，交代道。 林彧瞥了一眼林洪涛，这话说得怎么有些怪？难不成，林洪涛还有安排？都已经被人给围了，还能有什么后手？ 对她，他也没有再深究林洪涛话里的古怪。 他们齐齐地看向曹莲英。 尤其是林洪涛的笑容也有些嘲讽。 “曹莲英，你受皇命而来，身为大俞朝廷巡监司掌司，乃是圣上手足耳目，可你竟然暗通敌国，私自传递消息，背叛大俞！今日本王就将你斩首于此，以儆效尤！” 说着林洪涛伸直了大刀，目光冰冷地望着曹莲英。 光这一条罪名，就足以名正言顺地解决曹莲英了。 送上门来的机会，他绝对不会让它浪费。 “呵呵，林洪涛，你现在自身难保，你们一个都回不去！你以为，你还是辽东的王爷？到时候辽东就是巡监司的了！咱家说什么是什么！等咱家回去，一定会让人拆了辽王府换成巡监司的府邸！” 曹莲英笑着，伸着兰花指捋了捋自己的头发，很是得意。 在他的眼里，已经将林洪涛负责任人当成了死人。 战场之上死人，实在是再正常不过。 林洪涛冷笑一声，目光陡然凌厉，气势不减，他手中的大刀高高地扬起，高喊道：“来人！放信号！” 顿时，身旁一名卫兵直接掏出了信号弹，朝着虚空之上射了过去。 砰！ 光芒绽开，在虚空之中爆出响亮的声音。 顿时，不远处已经是杀声震天。 丹撷和曹莲英齐齐色变。 “怎么回事儿？” 明明契丹大军都在居庸关下强行攻城，怎么现在还有这么多的人？ 不一会儿的时间，一名身穿金色铠甲的男子骑马而来，将近三万的人马，齐齐而至。 正是祁王。 他腰间别着宝剑，不似之前的儒雅，反倒有一种凌厉的霸道之气。 曹莲英看着突然出现的祁王，还有身后的大军，脑子一时之间都怔住了。 “祁王？你怎么会在这儿？” 明明祁王一直都深居简出，平日里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连到辽东之后，许多的事情也是能避则避，绝不多加干涉。 为什么，祁王竟然带了一只大军出现在这儿！ 曹莲英顾不上去思考，祁王什么时候弄了一只大军隐藏在这里。 他心里一时之间有些慌，不过想到李长续，对林洪涛一直都颇有敌意，他脑子里又恢复了一些思路。 勉强地挤出一丝的笑意，曹莲英谄媚的说道：“祁王殿下，现在正是解决辽王父子二人的时候！只要能够杀了他们父子，皇上必定会重重有赏！到时候，王爷必定能够成为朝廷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肱骨之臣！” 李长续坐在高头大马之上，依旧如以往那般的冷淡。 他睥睨地看着曹莲英，甚至脸上连一丝温和的神色都没有。 “曹莲英，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竟然敢暗通敌国，妄图坑害辽王父子，简直是罪大恶极！” 林彧看着这样的场面，一时之间也愣住了。 他脑子像是死机了一样，有些反应不过来。 祁王，这是在救他们？ 从祁王和他老爹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两人就很不对头。 却没想到这紧要关头，祁王竟然会带人赶来？ 这就很魔幻了。 林彧不由得揉了揉眼睛，总觉得像是一场梦。 林洪涛却已经纵马走上前去，停在了李长续的面前。 “长续兄，多谢你能来相助！”林洪涛抱拳道。 李长续冷哼了一声，十分的傲娇：“哼！我可不是来救你的！我只是怕瑶儿看见你们父子死在这儿，等我到了阴曹地府，她会怪罪于我！” 林洪涛呵呵一笑道：“还是有劳长续兄你了！” 第205章 共同杀敌 看着林洪涛和李长续相谈甚欢，曹莲英有些傻了。 “你们……你们不是向来是死对头吗？怎么会……” 曹莲英死死地盯着他们二人，一时之间都反应不过来。 即便是在朝堂之上，谁不知道他们两个的关系剑拔弩张，向来都是不对付。 若不是因为这样，皇上也不会派祁王前来协助。 却没想到，两个人竟然是暗度陈仓！ 林洪涛冷冷一笑，扭头看向曹莲英，冷笑道：“是不是觉得，长续出手帮帮本王，很意外？” 曹莲英怒瞪着林洪涛，甚至兰花指都翘在半空中，忘记放下去了。 “明明你们两个视为仇敌，你们都是在演戏？竟然敢坑骗皇上，糊弄咱家？” 曹莲英心中懊悔得要死。 想到他之前还找李长续商量对付林洪涛的对策，就觉得自己实在是可笑！ “哼！朝中之人愚昧！谁又知道，长续和本王，本就是异性兄弟，我二人出生入死，追随先皇，打江山，平天下，怎会是敌对仇家？” 曹连英闻言，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伸着兰花指，指着林洪涛不解道：“可……你们在朝堂之上，相互攻击，恨不得让对方倒台，怎么有假？” 明明在皇上的面前，二人都是横眉冷对，互相攻击。 怎么可能眨眼之间，又成了关系好的异性兄弟呢？ 林彧在旁边看着他们，眼珠子一转。 “父王，你俩该不会是因为女人闹崩的吧？” 按照林洪涛所言，两个人本应该是关系极好的兄弟才是。 毕竟一同上战场，一同打江山，又没有什么权利之争，彼此之间如此针对，除了因为女人反目成仇的戏码之外，应该也没别的了！ 林彧只觉得自己脑子里好像都脑补出了一出精彩绝伦的大戏。 他怎么现在才想明白？ 怪不得之前觉得，林洪涛每次见到李长续的时候，神色都有些不自然。 原来如此呀！ 林洪涛闻言不由地瞪了林彧一眼，道：“你个小兔崽子！什么女人不女人的，那是你娘！” 林彧露出一丝了然的神色，朝着林洪涛竖起了大拇指。 真相了！ 看来他的猜测没错。 而且，两人反目成仇还是因为自己的娘亲！ 林彧不由得摇头晃脑长叹一声，道：“英雄难过美人关！” 曹莲英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也终于明白了过来。 “你们……你们欺君罔上，咱家一定要把此事禀报给皇上！” 曹莲英说着开始缓缓的后退，想要从人群之中脱身。 他算是看明白了，原本以为他能够借着这个机会将林洪涛父子一网打尽，却没想到，祁王竟然已经和辽王暗中勾连在一起，还调遣了兵将，来援助辽王。 如今反倒是契丹兵少。 再继续留下去，他才是必死无疑。 只有尽快地逃出这里，将消息并报给皇上，说不定还能够死里逃生。 此刻，林洪涛已经扬起了手中的大刀，高声厉喝：“别让他们跑了！杀！” 说着，林洪涛已经一马当先，朝着曹莲英而去。 契丹大军也开始出动，祁王冷眼一扫：“杀！” 顿时杀声震天。 众人都混战在一起。 林洪涛已经送马追到了曹莲英的面前，挡住了曹莲英的去路， “曹莲英，想逃吗？为了能揪出你的狐狸尾巴，本王可是煞费苦心！甚至还以身为饵，你觉得你逃得掉吗？” 曹莲英恐惧地看着面前的林洪涛。 他惊慌地看向身边。 只是之前他为了能够严守秘密，并未让侍卫跟随。 如今根本就无人能救他。 林洪涛神色漠然，手中的大刀扬起，手起刀落，朝着曹莲英脑袋上砍了过去。 顿时，曹莲英的脑袋和身体就分了家。 他的手指还捏成兰花指的形状，汩汩的鲜血已经从脖子里面疯狂地涌出，他的脑袋也是瞪大了眼睛，依旧还保持着惊恐的模样。 只可惜，生机已经全无。 林洪涛手中的大刀上沾染着鲜红的血迹，猩红的气息在空中飘荡。 他也不由得看向了林彧，默默低喃了一句：“终于解除了这个隐患！” 说着，林洪涛再次纵马而出，冲进人群之中，手起刀落，每一次都能斩杀一名契丹士兵。 林洪涛的身边也围着不少的护卫，根本就无人能够靠近林洪涛的身边。 林洪涛仿佛已经化为了杀神，让契丹大军都涌出一丝的畏惧。 丹撷看着这样的场面，边打边退，他的目光也凶狠如豺狼一般。 “混账！竟然中计了！” 看着眼前的局面，丹撷怪不得在去曹莲英的身上补几刀。 本以为到了契丹的地盘，他们有着绝对的胜算。 却没想到，林洪涛竟然提前就已经布好了局。 这就是一个圈套，让他们上钩的圈套！ 说不定，他还要死在这儿。 “王，快退，只要和大军会合，就能灭了他们！” 丹撷也很果断，所有的契丹大军都挡在身前，形成一道道的人墙。 好在他们背后并无人包围，丹撷的棕红大马，速度极快，很快便冲出了包围。 一万的人马，折损了一大半，剩余的，也已经是残兵败将。 即便是丹撷，也一身的污血，头发凌乱，十分的狼狈。 不过好在身后的厮杀声已经褪去。 林洪涛每一次都是手起刀落无比的勇猛。 李长续虽然这些年养尊处优，身手不是当年的敏捷，可动作也干脆凌厉，手起剑落，总能让人见血。 厮杀一直持续了小半日，天都黑了下来。 林彧也跟着众人一起混战，不过有林洪涛的吩咐，他的身边一直都围着一圈的人，处处替他抵挡来犯之人， 林彧只需要在危急的时刻出手相助，显得格外轻松。 不过但凡是落到他手里，林彧一点也不客气，一巴掌总能断人几根肋骨。 他看着厮杀的林洪涛和李长续，脑子有些乱。 姜还真是老的辣！ 连他都没有注意到，林洪涛背地里竟然做了这么多的事情。 就连李长续竟然也被他拉拢了过来。 原本心中的疑惑都在此刻得到了解答！ 特战营的人到现在都没到，也不知道是不是直接去了居庸关。 第206章 惊喜 简单地打扫了一下战场，一切已经恢复平静。 众人也不敢多做逗留。 丹撷逃脱，一旦与大军汇合，必定会带军报复。 李长续带着他所带来的人和辽东军泾渭分明，李长续朝着林洪涛抬了抬手，目光随意地撇向了林彧。 林彧被他这眼神吓得缩了缩脑袋。 祁王为人隐藏颇深，这种眼神儿看起来就很吓人。 自从他和祁王见面，他就一直把祁王当成敌人对待，如今反倒被祁王所救，多少也有些尴尬。 “勉强能配得上做瑶儿的儿子！” 林洪涛在旁边，脸瞬间沉了下来，不悦道：“别瑶儿瑶儿的，他可是本王的妻子！” 李长续同样一脸怒容，冷哼道：“说得好听！你连瑶儿都照顾不好，要不是你，瑶儿怎么会命丧黄泉？” 林洪涛顿时也更为恼怒，脸上还有着难过的情绪在涌动。 “当初如果不是我征战在外，瑶儿怎么可能会出事？明明你答应帮忙照顾瑶儿的，你是怎么照顾的？” “那你为什么要上战场？难道功名利禄那么重要？还不是因为你没有保护好瑶儿！” 两个人的声调突然就提了上去。 哪怕当着众人的面，可他们也没有了原本的威严，更没有了什么身份地位的顾忌，就这样又吵得脸红脖子粗。 林彧总算是听明白。 看样子，他的母亲应该也是一位极有魅力的女子，两个人是情敌呀！ 原本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喜欢上了同一个女人，偏偏最后他母亲死了。 看样子李长续分明是把母亲的死算在了他老爹的头上。 也难怪李长续和老爹之间一直不对付。 看样子连俞帝李亥都不知道他们之间的爱恨情仇。 他们唯一知道的，只是两人不和，彼此针对。 也难怪曹莲英被摆了一道。 两个人吵着吵着，差点动起手来。 林彧无奈地摇了摇头，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在这里吵架？该不会是真想把你们的老命丢在这儿？” 现在他们距离居庸关还有点路程，只有回到居庸关内才是最安全的。 两人不由地停了下来，相互冷哼了一声，撇过头去。 “本王出手相助之事，不能为朝廷所知，本王就不同你们一道回去了。” 李长续也懒得再去争执以前的对错。 斯人已逝。 眼下，俞帝分明就是要削藩，把他们变成没牙的老虎。 只有相互拧成一股绳，才有可能保住自己的性命和家人的性命。 林洪涛又不再争执，他们之间还有默契，心里都明白彼此的意思。 他只是坐在马上静静地看着李长续带着他带来的不到三万的大军，消失在另一个方向。 “加快行军速度，回居庸关！” 他们的速度很快，就算是丹撷反应了过来，可大军就已经回到了成都。 只是曹莲英叛国通敌的消息，迅速地在营中传开。 一时之间，巡监司内当差的人全部都成了过街老鼠。 林洪涛坐在中军大帐之中，手握孙子兵法，眸光严肃。 他静静地看着面前跪倒在地的暗卫。 “剩余的那些麻烦都已经解决了吗？” 林洪涛的声音淡淡的，可是却有一种运筹帷幄的感觉。 暗卫沉声道：“回王爷，手下等人已经在全力的清除，居庸关内，已经没有了巡监司的人，只是都郡城里的那些人，还需要一点时间。” 林洪涛点了点头，说道：“都郡城里的那些人暂时就留着，只要没有人对世子构成威胁，那就不必干涉。” 暗卫心中一动，立刻就明白了过来，“只要曹莲英死了，就没有人把世子操练特战营的事情传出去！” 林洪涛点了点头，轻轻地放下了孙子兵法。 “果然是虚虚实实，实实虚虚，继续去保护世子，绝对不能让世子出任何的事情！” 林洪涛挥了挥手，已经放下了心来。 你做了这么多的事情，为了就是能够保护好林彧，不让林彧受到一定点点猜忌和威胁。 当初瑶儿就是因为没有得到绝对的保护，所以才会遇到危险。 如今重来一次，他必须要好好的保护好彧儿，才能给瑶儿一个交代！ 暗卫慢慢地退出了军帐，眼里也有一丝的钦佩。 王爷对世子的心思，简直是让人感动。 他最为清楚，为了能够找到直接杀了曹莲英的借口，免得世子所储备的训练的特战营被人捅出去，给世子惹来大麻烦，王爷也不会如此心急，以身为饵，犯这样的险！ 林彧自然不知道他们的对话。 此刻的他，看着已经到达的潘虎，眉宇间不由得闪过一丝的怒气。 “潘虎，本世子先前不是老早就让人给你传递了消息吗？这就是你们的行军速度？” 战场上瞬息万变，无论是行军速度还是其他的要求，都格外的严格。 没想到潘虎竟然才刚刚到达。 这让他实在是恼火。 潘虎躬身解释道：“回世子的话，末将收到王爷的消息，权衡之下，末将只能带领大军，暂时的驻扎在原地，不敢轻易的进入居庸关，所以才来得迟了！” 林彧顿时愣住了，不解道：“你说我父王不让你们进城的？” 林彧只觉得很不可思议，这个时候居庸关内正是缺人的时候，特战营的出现，林洪涛怎么还会拒绝呢？ “世子，王爷说了，只要让他解决了眼中钉，大军便可入内！”潘虎如实地回答道。 纵然潘虎如今完全的听信林彧吩咐，可对于林洪涛的命令，他一向是深入骨髓血液，所以先前才会毫不犹豫地停下来。 林彧咀嚼着潘虎说的话，一时间暖流涌上心头。 林洪涛这么做，分明就是怕曹莲英把他暗自囤积私兵的消息传递出去，给他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正因为如此林洪涛才在暗中布置了这些事。 林彧都有些难以想象，三国联合军队已经是兵临城下，可是林洪涛反倒把他的安危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上。 林彧清楚地感受到林洪涛对他的那份宠爱，关切之心。 看样子，林洪涛对于母亲之死依旧耿耿于怀，所以并把这种宠爱延续到了他的身上！ 眼下局势暗潮涌动，他也得好好地做些事情了！ 第207章 打赌 回到城中，林洪涛就匆匆地回了营帐。 他的神色威严，身上也有一股抑制不住的戾气。 不少的将士感受到林洪涛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气息，都不由自主的看了过去。 “将所有将领全都调来！本王有要事吩咐！” 林洪涛进了营帐，一声令下，颇具威严。 无人敢有一句反驳和意见。 这才是真正的林洪涛！ 军中一言，万夫莫从！ 林彧也被林洪涛特意派了人叫了过去。 当众将看到林彧走进大帐之中，都有些意外。 不过，虽然许多人心中不满，但也没有敢说出来。 林洪涛的目光扫过在场的众人，威严而从容。 “想必大家都有些好奇，世子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林洪涛主动地开了口。 那目光锐利，语气随意。 “王爷，众将聚于一堂，王爷曾严令，不得有任何营中之外的人参与。末将的确不懂！还请王爷示下！” 作为上将军的关晨，极为困惑地看着林洪涛。 那态度已经表明了他的不满。 林洪涛淡淡一笑，说道：“你说的没错！本王的确也下了这样的命令，不过你应该是忘了后面补充条例吧？” 关晨愣了一下，看着王爷的目光，一时之间的确是有些心虚。 当初王爷的确是加了条件的，可是，那种条件对于任何人都十分的苛刻。 尤其是现在的世子，也不可能符合规矩。 可王爷那种笃定平静的样子，反倒让他有些不踏实。 “王爷，您当初说的附加条例，那可是需要领兵的将军才能够参与营中大会，可世子……怕是不合适吧？” 关晨虽然有些心虚，可想到被送回到都郡城之中的耀少爷，他还是鼓起了勇气。 说完之后关晨就紧张的看向了林洪涛。 只见林洪涛随手一扬自己身后的战袍，霸气侧漏的坐在高座之上。 林洪涛的目光扫了过来，仿佛能够看穿他的心思。 “关将军，你怎么知道世子不是领兵的将军呢？” 林洪涛这话让在场所有人都抬起了头，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了林彧。 难道世子手中还握有大军？ 这怎么可能？ 大俞朝禁止任何的官员私自囤养私兵，世子一直都是游玩作乐，哪里有领兵的样子？ 这样的想法一出，众人也打消了心中的怀疑，只是目光又重新的落回了林洪涛的身上。 “本王知道，你们许多人对世子都极为不服气，如今本王将尔等全部都召来，为的就是让尔等知道，如今三军联盟，我等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说不定世子会成为咱们全军的救星！” “正因为如此本王才会允许世子参与今日的军中大会！今日所有的千户都到了帐外候命，正行为本王要重新的部署兵力，应对城外的三国联盟！” “光这样困守在居庸关内，反倒会助长他们的嚣张气焰，一旦居庸关被破，我辽东百姓必会生灵涂炭！他们可是我们的家人，所以这一场仗，我们必须要胜！” 众人第一次对辽王的话产生了怀疑，心底也有不同的意见。 世子平日里在都郡城是什么样子，大家都心知肚明。 却没想到现在王爷竟然如此的偏袒世子，甚至不惜将这样的重任放在世子的身上。 有人犹豫之下，还是抱拳上前恭敬地跪在地上，纷纷反对“王爷，世子平时从未操练过兵马，这么做是不是有些不妥？” 不少人也都纷纷的抬头看向林洪涛，跪倒在了地上。 “王爷三思啊！” 林洪涛一点也不意外，在场的这些人全都是他一手带出来的。 每一个人心里的那点小九九他基本上都明白。 只是特战营是彧儿的心血，如今彧儿愿意将特战营贡献出来，实属不易。 无论如何，他也得借着这个机会给彧儿在军中打稳根基。 就在林洪涛准备开口的时候，林彧率先站了出来。 他目光一扫，看向众人说道：“你们不是本世子的对手！本世子带的人足以以一当十，和三国联军一战，未尝不可！你们若是不服气大可以来试试！” 林彧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震撼的看着他。 每个人眼里都闪过一丝的不服气。 都到这个时候了，世子竟然还敢说大话！ 以一当十？就连他们整日精心操练，也不敢说这样的大话。 就算是当日辽东军大阅，林彧侥幸胜了上将军潘虎。 可战场之上极为残酷，除了实力之外靠的还有智谋、骁勇和运气。 谁能说自己能以一当十？ 说不定，一个不小心，就被人用刀给砍了。 都是肉体凡胎，谁能逃得过一死呢？ 林洪涛都因为林彧的话，不由得看了过去，露出了沉思的神情。 “彧儿，军中不可大放厥词！说出去的话就如同军令，你可不能逞强！” 林洪涛也没有办法，相信林彧所言。 纵然潘虎有能力，可是训练这些士兵才多长的日子，又是暗中进行的，能和辽东军精锐相比，已经实属不易了。 他可不希望好不容易有这样的台阶被林彧给搞砸了。 林彧头都不回，只是随意的看着众将士，说道：“战场之上，强者为尊，若是本世子的人，能够以一当十，你们就不能有意见，如何？” 林彧的话，很是嚣张自信。 纵然许多人原本顾忌林洪涛的面子一般情况之下，不会轻易的驳斥林彧，可是，这一次，也都露出了愤怒的神情。 能够有资格来这里参加大会的人，都是在战场之上厮杀多年的人。 他们浴血而战，勉强有了如今的位置。 都是血性男儿，怎么可能被人这么看轻呢？ 顿时，所有人都激动了起来。 “世子所言，可是真的？若是世子的人败了呢？又当如何？” 林彧双手一摊，笑道：“他们要是败了，本世子就将他们全部送给你们做手下！不过，这种可能，几乎为零。” 林彧笑看着众人，一点也不觉得他说这话有什么不对的。 众人都是神情冷肃。 “既然世子都这样说，那我等应下便是！” 都到这个时候了，世子依旧改不了这种嚣张的气焰，那他们也该替王爷灭灭火了！ 第208章 以一敌十 林彧和众将士一拍即合。 连林洪涛都无力阻止。 他无奈地看了儿子一眼。 年轻人，总得栽些跟头才知道分寸。 干脆，他也不再阻止。 很快，军中就响起了调兵遣将的鼓声。 各大都尉统领的旗下，都有一万的人。 特战营在潘虎的发展之下，也已经壮大到了将近一万的人数。 大军队列整齐，彼此相互打量。 哪怕还没有对上城外的三军联盟，可他们彼此之间已经是战意高涨。 林彧先登上了比武台。 那是一个临时搭建的小比武台，却又足以让每一个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为了公正起见，不参加比试的将士都可以当旁观者围观。 林洪涛坐在首位上，看着旌旗猎猎，哪怕寒风呼啸，也可以不改众人的气势。 “特战营听令！” 林彧一声令下，特战营将近万名战士顿时呼声震天。 “末将在！” 光这种气势就声音震天。 就连城外准备攻城的丹撷等人，都像是受到了影响，不由得侧耳倾听，很快又加强了布防。 先前曹莲英的死，让得他们失去了得到辽东大军布防的内幕消息。 林洪涛镇守辽东多年，经验老道，再加上居庸关，是天险之地，易守难攻。 更何况三国联军彼此之间相互推诿，谁也不愿意让自家的兵力有太多的损耗。 各方面的原因之下，他们也只能暂时休战。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听到居庸关内擂鼓的声音，他们也是心惊胆战。 现在居庸关内准备比试的众人自然不知他们的动静引起了什么反应。 就连林彧，都是心潮澎湃。 听着那特战营众将士的嘹亮之音，他不由得微微一笑，说道：“很好！本世子与诸位将军打了赌，说你们可以以一当十，本世子希望等下有人上台，你们能够主动的踊跃地报名！” “三局定胜负！不过，每一局，特战营的将士都有两种选择，一种是同时接受十人的围攻获胜，第二种是，接受车轮战十次，不管对方强弱，全胜便可获得一局的胜利！” “有没有信心？” 林彧话一出口，特战营的众将士声音显得更加亢奋。 “有信心！” 另一侧的许多将士，都是似笑非笑地看着特战营的人。 “世子，您以为喊得大声，就可以胜吗？这些将士全部都是辽东军的精锐，他们都是在战场之上厮杀过的，出手可没个轻重！还望狮子能够早些做好心理准备！万一有个误伤什么的，还望世子见谅！” 关晨旗下的一名统领，表面恭敬，可是言语之间已经是煞气十足。 就连林洪涛，也有些担心地看向林彧，语重心长地说道：“彧儿，战场之上生死无常，你现在要是后悔还来得及，为父定然会帮你处置好所有的麻烦！” 林洪涛并不觉得林彧训练的这只特战营有那么的厉害。 潘虎的能力他很明白。 纵然潘虎单人实力很强，可这也不代表力气能够传人的。 那么多的士兵，一个一个操练，谁也不能保证他们就能够训练得合格。 更何况，这才多长时间？ 以一当十，实在是狂妄！ 要不是他怕开口，伤了林彧的自尊心，他早就已经叫停了。 要换一个人敢这么狂妄，他早就让人上板子了！ 林彧听到林洪涛的话，淡淡一笑，还朝嘴里扔了些瓜子，笑道：“父王，你就对我那么没有信心吗？” 经过他特定的训练方法，绝对能够在这几个月的时间之中达成速成的效果。 以一当十，是他按照军营之中将士的实力来测算的。 甚至，这还不包括特战营的将士可以使用云戎弩。 单兵作战的能力，达到一当十，那他这一万人马便可当十万人马用。 想要让特战营能够成为此次大军之中的主力，那就必须要让他们认识到特战营的厉害。 要不然，好钢用不到刃上，那才是浪费！ 林彧执意要比试，尽管林洪涛数次想要强行地叫停，可最终也拉不下脸去强行干涉。 他本来也想要给林彧一个教训，让他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既然林彧不愿意退缩，那他也没什么可说的。 与林彧站在对面的诸多将士，看到这一幕，也都憋足了劲。 只要世子不反悔，他们当然愿意让世子好好地丢个丑。 只有这样王爷才能够对世子的偏爱有所收敛，让王爷能够清楚地意识到，辽东大军若是由世子继承绝对不妥！ 很快，就有一名统领挑好了人选。 “末将手下的人，想要讨教一番世子的特战营将士的厉害！” 林彧一点儿都不迟疑：“时间紧迫，那你们就快着点儿吧！” 时间也不早了。 更何况居庸关外，尽管契丹大军暂时的熄了火，可是他们的实力还在，主力还在，一旦再次攻城，他们也没时间在这里去比试了。 有了林彧的催促，很快，关晨的手下就已经迅速地登台。 “世子，在下已经登台，还希望世子能够尽快的让特战营里的精兵强将出来给我试试！” 话音刚落，特战营之中站在前排为首的那名身高有些矮小的男子就登上了高台。 男子的外形看上去极其的普通，再加上身高比正常的成年男子要低一些，因此站在那高台之上，显得十分的被动弱小。 上台的众将士都有一种被戏耍的恼怒：“矮萝卜，你竟然敢挑战我的，是活腻了吗？” 谁也没有想到，特战营里的人竟然真的是随意蹦出来一个。 这与众人猜想的情形实在不同。 “矮个子，就你这样的身型，到战场上恐怕会被人一刀解决，你还是赶紧下去吧，免得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谁也没有想到林彧竟然会允许一个矮小经验稀少的人。接受挑战。 哪怕有些人好心劝解，可那矮小的男子却缓缓地伸出了手，并没有拿任何的兵器。 这一瞬间让众人搞不会了。 “还没有打，你们怎么知道谁胜谁负？” 矮小的男子这一句话，顿时让站在他身旁的十人哈哈大笑起来。 第209章 就是这么强 “马上就要丢人现眼了，竟然还不自知，真是愚蠢透顶！” 几人也不在多言。 他们的眼里没有半分的仁慈，迅速地出手。 十个人几乎是一股脑的朝着矮小的男子挥出了大刀。 寒光闪过，若是任由这刀光落下，必定会斩落矮小的男子一个脑袋。 只是，当那刀剑落下的时候。 直接矮小的身体轻轻一滚，轻而易举地解决了两三人。 他手中的刀剑若是真的话，一定能够一剑斩落三颗脑袋。 三人的脸色已经不像是最开始那样骄傲自信，他们被打击成这个样子，简直都有些怀疑人生。 其他人也都愣住了。 尤其是和那三个人一起出手的几人，他们的额头都冒出了一层冷汗。 他们本来信誓旦旦，以为十打一必胜无疑。 尤其是对面的对手还是一个矮小的家伙，根本不足以被人放在眼里。 却没想到，一上来，他们就被解决掉了三人。 剩余的七人，更是摒弃了原本的轻视，神色凝重了起来。 他们的专注力，也终于是拉到了紧张的状态之中。 要是这都能败了，那以后他们也不必在营中混了。 几个人迅速地调整好心神，他们达成了一致的默契。 彼此对视一眼，七人之中，两人攻向了特战营战士的上盘，两人攻向了下盘，还有三人朝着中心位置攻去。 他们都卯足了力气。 只见那个子矮小的特战营士兵，身体一晃，一个驴打滚，就已经挑翻了两人。 随即，他那有神的眼眸里也闪过浓烈的战意。 只见他手中的大刀，也在这时高高的扬起，直接对上了众人的攻击。 围观的人群又重新的轻松了下来。 “一个小个子能够爆发出这么大的战斗力，已经很不错了！不过他未免也有些太自大了，竟然觉得自己一己之力能够对抗五人之力！简直是愚蠢！” “就是！看来这第一局世子就要输了！” …… 有将士在窃窃私语。 刷！ 砰！ 碰撞的声音在这一瞬间爆开。 原本已经放松下来的众人，突然就瞪大了眼睛。 因为，那矮个子的特战营将士，双手撑住大刀，就如同一头蛮牛。 明明五个人的力量，可都无法将他给压制下去。 只见他双手一顿，在众人力气全都爆发出来的瞬间，彻底的松开大刀，随即身体一转，双拳就已经砸向了其中一人。 只听，一声哀嚎，随即便有一人倒下。 小个子就像是打开了局面一样，身形极其的灵巧，每一拳出去，都能够造成极大的冲击力。 这拳法，也是林彧交给他们的。 配上华中医的穴位图，威力大增，最为适合近战。 他们之间的较量，本来就不能够以死搏斗。 所以这拳法再适合不过。 不过一会儿时间，剩余的五人，就全部倒下。 十人全部被淘汰。 甚至这一场争斗的时间还不过一盏茶的功夫。 原本设定好的一炷香，才刚刚燃了些许。 小个子获得最后的胜利，微微抱拳，露出了一口白牙，显得很是憨厚，道：“承让了！” 说完，他一个转身走回到了特战营的队列之中。 纵观特战营诸多的将士，似乎对这样的场面很是平淡。 仿佛他们已经见过了类似的场面一样。 只是原本要和林彧打赌的众多将士，都愣在了原地。 他们的心中也多了几分的忐忑和不安。 谁能想到，第一局，竟然真的是世子胜了。 本来就是三局两胜的，原本他们已经是胜券在握，却没想到，竟出了这样的变故。 哪怕是林洪涛，都平静了几秒钟才恢复过来。 他有些不可思议。 他的儿子训练出来的兵竟然这么强吗？ 也不对，想不到潘虎竟然还真的为儿子训练出了这么强的护卫队。 林洪涛慢慢地收回了视线，心里也平静了一些。 潘虎自身的实力不足，能够练出这样的兵，也是有可能的。 很快，第二个特战营的战士上台。 也许是因为有了第一个人的前车之鉴，这一次的十人根本就不敢有丝毫的轻视和怠慢。 一出手，他们就尽了全力。 只是，之前他们在台下围观的时候，看到那矮个子的士兵出手，左勾拳，右勾拳抬脚后踢，弯身翻转躲避。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十分的迅速，看上去也极具观赏性。 他们以为，那是因为先前的那个男子个子矮小，所以才能这么灵活。 可如今他们真正上台才能够体会到这种实力的可怕。 那根本就不是分什么灵活不灵活，因为他们的对手每一次出手也是那么的稳。 甚至每一次出手都能够让他们，要么双腿发软，要么双臂发麻。 就这种感觉升起的一瞬间，他们就被人给打倒在地，根本就无法爬起来。 仿佛，那一瞬间他们的身体像是被抽空了力气一样。 出手的人依旧像之前矮小的男子一般，抱了抱拳，客气道：“承让！” 如果说一次胜利，有可能是运气的话，那是第二次的胜利，更是在最后准备登台的几人心里留下了大大的阴影。 三局两胜。 结果已经注定。 尽管他们心里有太多的不甘心，可是这样的结果又是他们提前商量好的。 甚至也是他们从来没有想到过的也无法接受的结果。 尤其是关晨，更是开始后悔之前不应该答应世子林彧比试的。 可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结果已经定了，就是他们在说什么也没有用。 林彧也很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错。” “看样子，要是你们带了兵器，真正在战场上厮杀，他们恐怕连凑到你们面前的机会都没有！想必你们定然也能够在战场上发挥出自己最大的实力了！” 林彧看着这样的成效很是满意。 就是这么强！ 在他的记忆之中，尽管这些士兵的还不能够达到真正的拳击手那么强大，可在战场上，用了巧劲儿加上他的动作分解，威力自然不同凡响。 打败几个士兵而已，自然是轻而易举之事！ 可围观的人群竖直了耳朵，听得重点已经跑偏了。 第210章 第一仗 什么叫带了兵器？ 明明之前切磋的时候，每一个人都使用了刀剑。 难道那不是武器？ 要是带了武器，还能厉害到什么程度？ 所有人都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林彧。 从一开始的嘲笑轻视，到现在的目不转睛。 林彧就像是完全不明白众人的心思一般，随手一挥，特战营的众人就已经迅速地归位，而后快速地退去。 “报！王爷，契丹大军又开始攻城了！” 汇报消息的探子声音很大，声音穿透过来，传入到林洪涛的耳中。 林洪涛的眉目沉了下来，他看着众将士，一声令下。 “关晨，你负责守住居庸关！” “魏轩，你负责第二道屏障！一旦关晨撑不住，你们就立刻出手，就算是居庸关丢了，也要再把它给我夺回来！” “本王会亲自带领剩余的兵马，作为第三道屏障，居庸关在，人在！居庸关亡，人亡！” 如今都已经到这样的关头，根本就没有什么可选择的机会。 五十万大军一起攻城。 纵然他们之间心思各异，可是如今联合起来也不会无功而返。 这注定是一场艰难的仗！ 林洪涛之前有向朝廷发了密函，就等着朝廷能够派兵增援。 毕竟没了曹莲英，他也可以借着这样的由头，让皇帝调兵遣将，派兵增援。 他们必须要坚持到朝廷派的大军前来增援，才能够安然无恙地退下。 至于需要等多长时间，他也不清楚。 只不过，关在人在，关亡人亡。 “是！” 大军听从林洪涛的命令，各大统领也都纷纷退去，准备应战。 “等等！”林彧突然开了口。 众人不解，纷纷地看向了林彧，又瞧了瞧林洪涛。 刚刚的事情，还在众人的心中留下极大的影响。 如今的众人，都已经不像是之前那样轻视世子林彧。 谁能想到世子林彧的手中竟然有一支以一当十的军队。 如今也没有谁敢轻视世子了！ 林洪涛也是一样的心情。 自己的儿子，有这样的一支护卫军队，乃是他们林家之福。 尤其是这些年，他一直都在担心，一旦他出了什么事儿，林彧便无法安稳生活。 要是有这么一只厉害的军队能够护着他，那只辽王的位置，林彧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彧儿，怎么了？” “父王，这一仗不如就交给特战营吧！” 云戎弩已经制作而成，特战营每个人都已经人手一份。 云戎弩的使用，也需要熟悉。 这个时候，机会正好。 林洪涛犹豫了一下。 可看着林彧期待的眼神，他一时之间也有些好奇，想要知道潘虎训练出的这支特战营究竟有多么厉害。 瞬间的思考之后，林洪涛点了点头，神色威严了起来。 “准了！只是军令如山，特战营出兵，也必须要死死的，坚守住居庸关的城墙，若有任何外敌攻入城墙之内，就是死也要把居庸关重新抢回来！若有敢逃者，杀无赦！” 林彧心中升起了几分的豪迈：“是！” 这是特战营到来之后的第一仗。 林彧也是信心满满。 毕竟仅仅只是防守，云戎弩的使用，就足以让他们损失惨重！ 甚至，林彧也学了契丹，还特意制造出了一批毒箭头。 每一把箭头上都沾染了毒药，一旦被摄入人的身体之中，毒药也会顺着人的身体流动。 既然敌不仁，那我便不义。 林彧可没什么客气的。 其他的人只是静静的看着林彧，大手一挥，便带着特战营朝着城门口而去。 越是接近城门口，越能够听到外面的呼声震天。 只不过三国联盟，彼此之间阵营经纬分明，所以连带着那些声音都各有不同。 林彧，只不过是待在城墙之下，看着潘虎带特战营的人上了城墙，替换了原本的布防。 云戎弩更是直接摆在了城墙之上，每个云戎弩的背后都有一名士兵。 尖利的箭头散发着淡淡的寒光，在寒风呼啸之中发出呜咽之音。 哪怕，城墙之下已经是尸山血海。可是这箭头之上的锋利和寒冷依旧让人看着胆寒。 潘虎腰间别剑，大手一动直接拔出了宝剑。 “射！” 沉沉的声音在这一瞬间爆开，顿时，利箭就已经从城墙之上飞出。 短小的强劲有力的空间就突兀得如同箭雨一般，而且那力道极大，射中的精准度十分的准确。 不一会儿时间，云梯上已经是哀鸿遍野。 地上更有不同的尸体。 也许是因为这种浓烈的杀气和血腥气阻拦住了一直想要向前冲的众人。 原本的攻城之音似乎都弱了不少。 甚至连带着丹撷，都惊恐地看着城墙上。 那诡异的黑色的东西，小小的箭弩居然可以连续不断地发射！ 不像那弓箭，是一波接着一波的。 按照现在这样的情况，就算是击退三国联军也是有可能的。 唰唰唰！ 也许是因为之前的一波攻击很快就被消耗殆尽。 每当这种短小的利剑从虚空之中降落，就会有人跌落。 这样的血腥之气足足持续了三炷香的时间。 尤其是感受到那种浓烈的无望的对待，丹撷更是小心翼翼。 他望着前面已经快要断层的人群，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这短短不到半日的事情，哪怕他带了五十万的大军，可也没有任何的用处。 到现在，都没有拿下居庸关！ “混账！快退！” 丹撷看着一个又一个部族的人倒下，心也有些发疼。 那么多的心血，竟然全都出了事儿。 要是继续攻城的话，说不定要不了多长时间，他所带来的这数十万人马就要变成光杆司令了。 尽管暂时还没有办法强行的攻入了居庸关，可丹撷已经明白，如果这样继续僵持下去的话，别说是进入到居庸关了，恐怕他带来的这些人一个不落全都要下阴曹地府了！ 谁也没有想到，原本已经被围住的居庸关，竟然敲响了契丹大军的丧钟！ 这叫他如何还敢怠慢？ 就连蒙古和高丽的将领，也在这个时候疯狂地下令撤军！ 谁也不想当成真正的活靶子。 毕竟他们想要的是吞噬大俞，让他们自己的国家不再像之前一样弱小。 第211章 箭射丹撷 林彧站在城墙上，听着契丹大军吹响了撤军的号角。 他不由得拿起了望远镜，朝着丹撷他们所在的方向看了过去。 密密麻麻的人群，犹如潮水一般散去。 哪怕在望远镜里面能够看到单鞋恼怒而不甘的神情，可是林彧却清楚，他所在的位置根本就无法将云戎弩射向丹撷。 位置太远了，云戎弩主要特点是连续发射，远程距离并非它的强项，所以也没有办法将弓箭送出那么远的距离。 尤其是准心，他也不确定。 林彧不由得轻叹一声：“可惜了！” 原本他还打算，趁着这样的机会，看能不能直接擒贼先擒王，灭了丹撷。 此战本就是契丹引起，若是能够灭了丹撷，蒙古和高丽自然会撤兵。 只可惜这样的想法虽好，但却无法实现。 林彧将一根短箭放入到云戎弩之中，调整了准心，对准了丹撷的马车。 嗖！ 短箭破空，仿佛越过千万里的距离，从虚空之中直射向，已经在急速后退的马车上。 铛！ 震荡的声音，让得马车之内的丹撷听得清清楚楚。 顿时马儿像是受惊了一般又加快了速度。 不一会儿的事情，五十万大军就已经撤离得干干净净，退出了十多里地。 直到这时丹撷才敢从马车之中走出，他朝着马车后方看了过去。 只见那根短箭落在马车后方中心的位置。 幸亏刺入了实木之中，否则这一箭很有可能就洞穿了马车，射中他的身体！ 丹撷心有余悸。 “这是什么弓箭竟然这么厉害？” 他明明看到城墙距离他所在的位置，极为的遥远。 本来他就处在队伍的后方，却没想到，竟然有一把箭已经瞄准了他。 甚至他都不得不想象，倘若之前他带了大军冲在前方，此刻还能有命吗？ …… 林彧并不知道他这一剑会引起丹撷的惊恐。 他只是觉得有些可惜。 或许云戎弩还可以再调整调整。 就这样，林彧带着一把云戎弩回到了营帐之中。 丹撷退军之事早就已经传遍了居庸关。 林洪涛本就密切关注着林彧，得知消息之后，整个人迟钝了好一会儿的时间。 “难道真的是祖宗保佑了吗？” 林彧这段时间，在经商方面也展现出极强的天赋，却没想到，在军事方面竟然也有异于常人之处！ 纵然林洪涛心中有些不太敢相信，可这个时候大敌当前，儿子能出息点，总比像个废物一样强！ 契丹退兵，又给了他们一些喘息的时间。 林洪涛在营帐之内，继续修书，送往京城。 大敌当前，辽东军的十万人马，根本无法应对契丹大军的五十万人马，能够勉强地坚持下来，本来就算是不错了。 如今有了林彧带来的特战营，又给了他极大的信心。 不过该求助还是要求助的！ 否则，营中的大小将士，都需要一个交代。 这个交代，只能是那位俞帝。 林洪涛在写下奏折之时，眼神也是越写越冷。 俞帝这段日子做的那些事情，他不是不知，可却一直在处处忍让。 却没想到，身为皇帝，猜忌功臣，滥用宦官，甚至为了自己的猜忌之心，宁愿将边疆国土视为无物。 若非是他提前得到消息，做了部署，恐怕现在，整个辽东都已经失陷。 为了借契丹之手灭了他，俞帝也是煞费苦心！ 他一封一封的求援奏折仿佛石沉大海。 林洪涛一点也不觉得是俞帝，没有看到奏折。 京城之所以没有任何的消息传来，怕是俞帝故意为之！ 俞帝想让他死呀！ 林洪涛收了笔。 这一次的奏折之上，他阐述了契丹大军越过辽东的危害，只希望俞帝能够在看到这封奏折的时候有些许的改变。 快马加鞭，八百里急报！ …… 四五日的时间，暖阁之内，一封密折就已经被呈送到了俞帝李亥的面前。 李亥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急报的表面。 熟悉的自己，熟悉的落款。 分明就是辽王林洪涛。 李亥慢条斯理地将密函放在了桌上，随意地扫向了旁边伺候的赵明。 “赵少卿，辽东局势究竟如何了？” 赵明被突然点名，也是连忙恭声答道：“回皇上，一切都尽在皇上您的掌控之中！只怕林洪涛他们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 俞帝点了点头，沉声道：“这已经是他上奏的第十封密函了！无一例外，全都是求朝廷增援之意。” “朕倒是没想到，林洪涛竟然能坚持到现在！不过这样也好，契丹周围的部署都已经安排妥当了吗？” “回皇上，都已经安排妥当了！就连蒙古和高丽的边境之处，也有大军驻守，随时可出兵讨伐！” “只要林洪涛战死的消息一传来，臣就会立刻遵从皇上的旨意，让处大军齐齐进发，不仅可以让高丽和蒙古大军快速地撤回，还可以让契丹孤立无援，成为瓮中之鳖！一举多得！” 赵明很是兴奋的说道， 俞帝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眼神里有一种深沉的光泽闪烁， 这种眼神，让赵明有些害怕。 他默默地低下头躬下了身子，道：“皇上，臣斗胆做主，冒犯天威，求皇上恕罪！” 俞帝的眼底深处那丝阴沉，很快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温和的笑容。 “赵少卿，你我君臣不必如此多礼，你一直都为朕做事兢兢业业勤勤恳恳，更是朕唯一信任之人，何谈怪罪呢？” 赵明闻言，还是老老实实的磕了一个头，这才规规矩矩地站了起来谢恩。 “多谢皇上赏识！臣自当竭尽心力，为皇上办事！” 俞帝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合上了手中的兵书。 “修书给林洪涛，就说蒙古和高丽边境不稳定，朝廷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才能有援军可以派出，希望辽王能够坚持到底，守住辽东！” 俞帝的声音淡淡的，显得有几分的温和，言语之间也颇有几分的威严。 赵明闻言松了一口气，随即心中又高兴了起来：“是！臣立刻就去办！” 赵明也想知道，如今的曹莲英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已经好几天没有传递消息回来了。 第212章 擒贼先擒王 居庸关城内。 即便是原本已经不抱多少希望的辽东将士，也都像是看猴子一样围住了特战营。 每个人都眼巴巴地看着特战营将士手中拿的云戎弩。 他们幻想自己要是能够有这样的一把弩就好了。 先前特战营的将士在城墙之上，一弩在手，震退五十万雄兵。 这样威风凛凛的场面，即便是现在他们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甚至特战营的出现给了他们极大的信心。 尤其是作为特战营统帅的世子，众人都多了许多的认同。 特战营表现出来的战力，实在是震惊四方。 作为上将军的潘虎，本来就在军中有着极高的威望。 如今有带出特战营这样的队伍来，更是让军中的将士敬佩不已。 众人一扫之前沮丧的气氛。 即便是林洪涛召集众人在营帐中议事，众人也恢复了以往的踊跃。 特战营的加入让众人都有了获胜的信心。 军中气氛似乎比往日多了几分的活跃。 与辽东军营中气氛不同的是，契丹部族的中军大帐之内，三大部族统帅全都聚于一堂。 只是他们的神情都显得很严肃。 “丹撷，你让我等前来助你，可是这大军的开支后勤补给，也并未见到你契丹部族有任何的支援，我们蒙古大军已经在此战中损伤了五万多人，你打算给我蒙古族一个什么样的说法？” 蒙古国的统领是一个身形微胖，显得有几分富态的中年男子。 纵然威严，可是双鬓已经斑白。 只是他的面庞微红，神色严肃，言语更是带着几分强势。 “纳吉元帅所言极是，我们高丽大军，也损失了五万多人，眼看着后勤补给也远远不足，丹撷手里总要给我们个交代才是！” 高丽的统帅高陵王同样沉着脸看向了丹撷。 这种时候，他们自然不能够装傻充愣。 谁也没有想到胜券在握的他们竟然会突然之间遇到这么强大的阻碍。 先前的那种弓弩，是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 那种威力，更是让他们损失惨重。 自大军兵临居庸关下，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样的败绩。 即便是他们，都不得不暂避锋芒，暂且退军。 丹撷也很头疼。 这种时候，好不容易将大军集合，却没想到林洪涛竟然又弄出了那种恐怖的弓弩。 若是他无法安抚好这二人，蒙古和高丽大军，极有可能退军。 他们一走，契丹必亡。 丹撷赶紧用豪迈而自信的声音说道：“二位，千万别自己吓自己！咱们虽然粮草不足，可不代表林洪涛的辽东军粮草充足！” 想到之前收到京城的密信，丹撷心里还是踏实的。 天要亡林洪涛，他自然愿意成人之美！ “别忘了，他的粮草可是要从京城而来。听说皇帝已经屡次压下他的折子，只要咱们抓住这次机会，定然能够拿下辽东，到时候咱们三国瓜分，定会有无数的沃土和牛羊！” 巨大的诱惑让高丽和蒙古的统帅都沉默了下来。 他们的确心动。 正因为如此，当初他们才会答应和契丹联军。 如今有所损失，的确让他们心疼。 可若是能够拿下辽东，瓜分辽东的辽阔地域，甚至还有可能进军京城和大俞皇帝谈判，那他们所能得到的一定会远远的超过他们损失的。 “丹撷大王，不知道你有何高见？他们所使用的弓弩，十分的精巧厉害，威力惊人，远非是我们人力所能抵挡，若是不解决的话，咱们必将死伤惨重！” 丹撷也十分的头疼。 他也没想到辽东军竟然还有这样的秘密武器。 “我王，擒贼先擒王！辽东大军一直都是以林洪涛为首，若是咱们能够将林洪涛拿下，辽东大军就不足为惧了！” 一直在丹撷帐中做军师的手下，拱手开口道。 “可是林洪涛一直有大军守护，他自己又一直在居庸关内闭门不出，想要抓他，岂不是比登天还难？” 纳吉不解地看着契丹军师，眼里有蔑视之意。 这样的提议说了等于没说。 “纳吉元帅，此言差矣！林洪涛也并非一直都在城中！毕竟他也是要听命于大俞皇帝！” 丹撷闻言心中一动。 “你的意思是说……” 契丹军师重重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蒙古和高丽两大统帅，完全不明白他们在打什么哑谜，只是愣愣地看着二人。 丹撷并没有懈怠，直接说道：“二位只管等我们的好消息便是！要不了两日的时间，林洪涛自然会出居庸关。” 二人见丹撷说得如此笃定，虽然不知丹撷会有什么样的主意，不过丹撷都这么说了，他们也只能够选择相信。 毕竟现在，大军出征到此，又损失惨重，若是就这么回去了，他们必定会遭到重责！ 林洪涛等人日日都在操练大军，重新布防将整个居庸关布置得如同铁桶一般。 林洪涛坐在帅位之上，目光望向案桌上的密函。 三大上将军，全部都聚于营帐之中。 “王爷，朝廷又传来密令了吗？” 林洪涛点了点头，说道：“皇上令我等不得一直据守在居庸关内，要尽快剿灭契丹！你们怎么看？” 这样的情况，很棘手。 朝廷不仅没有援兵，让他们在以少胜多的情况之下还要主动出击。 这举动，已经摆明了是要让他们去送死！ 关晨冷哼一声：“王爷，小皇帝分明就是要让咱们都去送死！他对您的猜忌如此之重，您又何必在顾念旧情，为他卖命？” “就是！王爷，咱们屡次求援，可朝廷都是推三阻四，到现在为止，连后勤补给都没有跟上！” “若非是世子之前种出了土豆可以充饥，您又提前让人暗中收购了附近州府的粮草，恐怕咱们大军撑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就算是不打赢这场仗，也得活活饿死！小皇帝可是真狠！”魏轩也是言语愤然。 他们在边关卖命，却没想到皇帝只是拿他们当作随时都可丢弃的棋子。 皇帝对他们处处猜忌，如今更是毫不掩饰对他们的杀心！ 这样的皇帝，有何可维护？ 第213章 将计就计 “不得胡言乱语！” 林洪涛开口，制止了众人。 几人虽然对朝廷心有不满，可是王爷的话他们却不敢不听。 尽管心中不服，可也只能够默默地退至一旁。 林洪涛这才看向林彧：“彧儿，你觉得咱们现在该怎么办才好？” 林彧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哈欠，随手往嘴里塞了一颗瓜子。 “咱们营中的伙食实在不怎么样，我都有些想念都郡城里的火锅了！咱们还是速战速决得好！赶紧打完仗也好回家，吃顿饱饭。” 林彧一开口，除了潘虎，关晨和魏轩面庞都微微的抽搐，神色有几分的难看。 “世子，两军交战，若是不分胜负，众将士都回不了故土！世子若是想要享乐，只怕还需要等些时日，要是我等连居庸关都守不住，恐怕也只是死路一条！” 纵然林彧掌控了特战营，可在他们二人看来特战营之所以能这么厉害，竟然是因为潘虎的缘故。 尤其是都已经到这个关头了，世子林彧竟然还能够说出贪图享乐的话。 谁不希望能够安居乐业，老婆孩子热炕头呢？ 林洪涛并没有在意他们之间的不满，微微的点了点头。 “本王正有此意！此仗不能久拖，必须要速战速决！本王打算主动出击一次！” 林洪涛说完，又将目光看向了林彧，继续说道：“彧儿，你的特战营在辽东军的协助之下，可能吃得下二十万大军？” 林彧迟疑了片刻。 他虽然制定了训练计划，如今的特战营将士每一个都相当于特种兵的实力。 他们的战斗力惊人，再加上个云戎弩的加持，他们的战斗力远比他先前所说的以一挡十要高得多。 只是，他毕竟没有在战场上真正地经历过战争，对于真正的战斗力估计还是有着严重的误差。 林彧不由得看向了潘虎，说道：“潘将军，你觉得吃得下吗？” 潘虎的能力毋庸置疑。 再加上特战营，本就是他一手操练而成，对于特战营的战力更为了解。 潘虎严肃的神色，沉吟了片刻，随即拱手道：“回王爷，世子，末将有五成的把握！若是再给末将一些时间，这把握便可以再度提升两成！” 潘虎说的是保守估计。 连他自己都不能够完全的确定，特战营真正上了战场的威力有多厉害。 倘若是以特战营包抄埋伏，那种威力，只怕无人能敌吧？ 只是这种话他也不可能说出来。 当着众人的面，他也不是喜欢吹牛居功自大之人。 更何况，别人不知道，可他最明白，特战营能够有如此的威力，全靠世子之前教给他的训练计划。 “好！富贵险中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既然朝廷想要本王出击，本王也不能抗命不是？否则那可是灭九族的大罪！” 林洪涛已经拿定了主意。 “大军主动出击！一切调动听从本王的命令！” 关晨和魏轩都惊慌的看着林洪涛，“王爷，咱们加起来也不过十一万的人，主动出击，这不是送死吗？不能出关啊！” “王爷，末将等人不是贪生怕死，只是这白白送死的事情不能做啊！” 两人都极其的激动。 一旦出了居庸关，他们怎么可能还能活着回来？ 十万人马对上五十万大军，那不是送死吗？ 林洪涛冷眸一扫，沉声道：“你们有异议？” 两人顿时吓得缩了缩脑袋，低下头去，连忙说道：“末将不敢！” “既然没什么异议，那此事就无须再议！听本王的吩咐，咱们来个将计就计！” 关晨和魏轩相互对视了一眼，原本的反对，都被压回了心底。 这才是他们认识的王爷。 “王爷，你有何妙计？” 在他们的印象里，王爷林洪涛从来就不是，一个任由朝廷摆布的存在。 他追随先皇凭的是一腔热血，忠肝义胆，当初若非如此，说不定当今的皇上就是他林洪涛了。 辽王退居辽东，让得契丹不敢来犯！ 却没想到朝廷如今如此的冷酷无情。 这诸多的作为，摆明了就是想要让他们的命。 实在让人寒心！ 纵然是林洪涛不在意虚名，只怕也不会无动于衷。 看样子，林洪涛同意出关是有所图谋了。 他们对林洪涛最为佩服的地方，便是他对任何的战局都能够运筹帷幄。 哪怕如今以少对多，林洪涛也没有半分担忧。 林彧听着父亲的话，陷入到了沉思。 他有心在这个世界里成就一份功业。 可是，真正带兵打仗之事，他就没有那么在行了。 如今跟在林洪涛的身边，倒是能够学到不少的东西。 尤其是在带兵打仗之时，林洪涛能够以少打多对兵力的掌控部署都极为的娴熟。 这种运用极为的得当，每一部分的兵力都能够发挥出最大的功效。 如此方能称之为战神。 只有真正跟在身边，才能够领略林洪涛的用兵之道。 这对林彧来说也是极大的经验。 毕竟乱世之中，最为强大的倚仗，也是兵力的对抗。 古往今来，不管是帝王还是将领都明白，掌控兵权才等于掌控了天下。 正因为如此，小皇帝才会对他们父子二人如此的忌惮，一而再再而三地对辽东动刀。 一切全部都是因为兵权。 “听本王号令！所有兵力部署全部都进入狮子岭，那里地形复杂，就如同狮子的形状，中间有不少的峡谷，本王带世子一同进入到峡谷之中。” “尔等则是从黑河侧翼，绕道潜入到峡谷周遭埋伏，那里既没有契丹的部署兵力，他们自然不会料到会有埋伏，本王和世子足以为饵，引出他们的精锐。” “辽东大军掩护特战营，保护好特战营的任何一个人，此次，不成功便成仁！” 林洪涛的意思很明显。 背水一战！ 这一战就是决战了。 不仅仅是契丹大军，拖不起时间，就连辽东军在没有后援的情况之下，也必须要尽快的结束此战！ 所有人心情变得沉重起来。 向死而生，绝不是说说那么简单！ 虽然布置得天衣无缝，可是人数太少，一切机会有变数。 第214章 再见巴巴卡 决战定在两日之后。 所有的兵马都在为两日之后的决战做准备。 林洪涛更是放出了消息，两日之后准备出兵讨伐契丹。 计划本来就已经制定好了。 只是做作样子迷惑一下契丹的探子。 特战营先行，每到暗夜之时，都开始朝着狮子岭行进。 那里距离居庸关十分的接近，不仅仅传递信号方便，相互接应也极其的方便。 狮子岭又属于契丹属地，因为太过的荒僻，所以基本上不被丹撷所在意。 那里奇石突兀，荒草不生。 并没有任何能够遮掩之地。 所以即便是丹撷也不会在意那里能够隐藏人马，更不会猜到他们会在这里设下埋伏。 只是，为了以防万一，他们也必须把所有的一切戏给演足了。 因此，林彧如同往常一样，直接出了将军府。 他带着霜儿，身着一身的便装，手拿折扇，像是一个翩翩贵公子。 尽管林彧觉得自己是一身渣男的打扮，可是，他之前的人设如此，就算是他心中排斥，也只能够默认了。 “世子，咱们现在去哪儿呢？” 霜儿并不知林洪涛的计划，对于林彧要出门的打算，实在是极其的排斥。 哪怕是刚出将军府，霜儿的一双眼睛，就无比警惕地看着周围，生怕有什么对林彧不利的人出现。 “霜儿，天天打成这个样子，城中的不少百姓都跑了，再不出来透口气，本世子就要被憋死了！” “但是只听说这居庸关虽然不大，但是地处在两国交界之处，倒有不少的外来商人，在此露宿，不如咱们过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好东西？” 林彧的折扇一摇，眼睛都亮了起来。 特战营的诸多配备，再加上招募的这些私兵，耗费了大量的财力物力。 哪怕现在身在战场，可是他也必须要想办法看能不能制造更多的商机，寻找到更多适合特战营所使用的大杀器。 作为一个现代人，深切地明白任何的一场战局，武器是最为重要的。 先进的武器足以抵挡千军万马。 不过如今这个年代大部分还是冷兵器，并没有办法研制出更为先进的武器来。 单单是一个云戎弩就足以碾压所有的武器。 只是鲁木匠和张铁匠他们虽然已经有了帮手，可真正能够制作合适的箭弩的人还只有他们两个。 想要在短时间之内让辽东大军都配备云戎弩，明显是不现实的事情。 更何况生铁并不是那么容易能够得到的。 生铁全部都是由朝廷的铁矿来分配。 只不过当初林洪涛跟随先帝一起出生入死，得以分封异姓王。 所以先帝还赏赐了一座铁矿，正因为如此林彧才有足够的铁矿来炼制箭矢。 眼下大战在即，只能够以后再装备辽东军了。 林彧心里胡思乱想之际，只听到霜儿的提醒声：“世子，已经到地方了。” 林彧抬头，这才看到面前一桌客栈。 客栈比较简陋，生意也显得有些萧条。 门口聚集了不少的人，时不时的探头朝外看去，他们的衣着各不相同，眼里有着担忧之色。 即便林彧不去问，都已经能够知道他们应该是在附近客居的商旅。 大俞用兵，本来就事出突然，提前并没有任何的提醒，所以百姓皆为战乱所困。 尤其是这些过往的商旅，他们并不知道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如今被彻底地困在居庸关内，即便想离开，也不是那么容易。 毕竟谁也不知道会不会被当做奸细给杀掉。 唯独只有待在客栈里才最安全。 林彧一进门就吸引了不少的目光。 不少人迅速地将目光望了过去。 很快，一道惊喜的声音突兀的响起，一个身着异服的身影，迅速地冲到了林彧的面前。 “尊敬的朋友，没想到竟然能够在这里见到您！实在是太荣幸了！小人这里，带回来不少珍稀玩物，还有各种花种，想必您一定会十分的喜欢！” 林彧这才发现面前的卷胡子有些面熟，脑子一动，很快便想起面前的人，正是之前在都郡城之中碰到过的异国商贩巴巴卡。 “原来是你！我的确想要找些新奇玩意，你要是有的话，尽可以拿出来让我看看，要是本少乐意，价钱好商量。” 巴巴卡的眼睛一亮，连忙说道：“尊敬的朋友，我可不是为了钱，我对钱并不感兴趣，只是能够在这里碰到您，实在是太好了！” 说着巴巴卡就已经拉住了林彧的一只手臂。 那模样分明是担心林彧会跑掉。 林彧有一种错觉。 感觉他就像是巴巴卡眼里的大肥羊。 尤其是巴巴卡的这种举动是那么的真实。 不过想让他看对眼，也得看巴巴卡的东西值不值。 “尊敬的朋友，这边请！我们商队带过来的那些奇珍异物，全部都停放在后院里，战争突然之间开始，我们也被困在此，若是您有什么看中的，尽管选就是！” 巴巴卡说得无比的虔诚。 林彧看得出来，巴巴卡似乎比上一次见面的时候瘦了不少，就连身上的衣服显得也没了最初的奢华。 显然他们被困在居庸关之内，的确是吃了不少苦头的。 甚至说不定他们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战乱就是如此。 即便是眼前的这些富商，他们都受到战乱影响，变得如此糟糕，更何况那些普通的百姓呢？ 民心不定，国家不稳。 林彧深切地明白，只要他能够让自己的实力达到足够的程度，到时候便可以安定民心，平定天下。 很快，他们便进到了后院之中。 甚至在客栈里居住的其他一些商贩也都迅速地凑了上来，眼巴巴的等着推荐自己的东西。 被困在居庸关内，是他们意料不到的意外，若是能够没有他们的东西换取一些本钱也好活命！ 林彧已经成为了他们的救星，每一个人都希望林彧能够大发慈悲！ 光看林彧的穿着打扮，绝对是富家大少爷。 只要林彧看上他们的东西，他们就不至于被困在这里，既没有办法丢掉物资也没有办法带着物资离开。 第215章 硝石 后院里面，放置了十多辆驼车。 每辆驼车上面都带着黑色的油纸覆盖。 显然也是为了防尘防水。 毕竟他们带的这些东西，很多人都是赔上了自己全部的家当。 如今全部都被迫留在这后院之中，也难怪那么多的人都十分的着急，尤其是刚刚那充满期待的眼神。 林彧心里暗暗地叹了一口气。 “把你们车上的油纸全部都掀开吧，让我瞧瞧你们的东西！若是要用，本世子也就全部收了！” 林彧此话一出，众人顿时兴奋了起来。 连带着那些一直跟在林彧身后，希望能找个机会推销自己东西的商贩也都欢喜地喊了一声。 “噢，谢谢我最尊敬的朋友！” 一时之间，刷刷刷的声音不停。 众人已经将车上的油纸全部都掀了下来，露出了车上放置的那些东西。 巴巴卡的三辆驼车，竟然有两辆拖车都拉了土豆。 这让林彧十分的意外。 尤其是这次的土豆色泽亮丽，能够直接食用。 林彧只听见巴巴卡恭敬的声音响了起来：“尊敬的朋友，这是您上次喜欢的花种，这次的要比上一次的新鲜得多，不知道尊敬的朋友是否还需要？” 林彧心中了然。 看来巴巴卡一点都不知道，这土豆还能够让人食用。 他也干脆，大手一挥，直接说道：“老价格，这一车的花种，我收了！” 林彧毫不犹豫地将土豆给买了下来。 如今大军大战在即，朝廷的后勤粮车始终未到。 纵然现在大军之中还有一些军粮可以食用，可是，那些食物最多也只能支撑十多日的时间。 既然有送上门的粮食，他自然也不会往外推。 更何况这个时候能够用这种价钱买下来，不亏。 霜儿已经递出了一锭银子。 巴巴卡的双手快速地伸了过去，眼睛也亮了起来，眉眼弯弯，脸上的喜意已经掩藏不住。 “尊敬的朋友，我可不是为了钱！不过您若是喜欢，在下自然愿意将所有的花种全部都给您！” 林彧也不在意，继续往前接着逛。 他来这里本来就是为了能够挑选一些合适的东西。 突然，林彧的目光定格在不远处的一辆驼车上。 那是一些黄色晶体，个头都不大，可是却让林彧心中掀起一阵狂喜之意。 “硝石！” 仅仅只是一眼，林彧就认出了那东西的由来。 他一下子想到了火药。 古代的黑火药，杀伤力巨大。 若是能够在这场战争之中使用黑火药，就算是以少胜多，那胜算也绝对可以提升两到三成。 毕竟这些硝石制作不出大批量的黑火药来。 不过光是这一车的硝石就足以制作出少量威力惊人的黑火药。 若是用得妥当，之后的埋伏更是能够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尤其是还可以出其不意，杀伤力增倍。 所有人都看着林彧。 林彧看着那一辆驼车。 那驼车的主人，原本一直跟在队伍的边缘，他已经是胡子拉碴，满面愁容。 这一次，他也是看中了那些黄色的晶体看上去有些新奇，所以特意收购了一车，准备带回中原，进行售卖。 可是，却没想到会突遇战争。 契丹大军兵临居庸关的城下，连带着周遭也有不少的巡逻队伍。 他们一旦出去，这物资就会成为契丹大军的哄抢对象，到时候说不定会落得个人财两失。 可若是让他们就此丢弃这些物资，他们的本钱就彻底打了水漂，这可是他们一家子的希望，全家人省吃俭用，节约下来的本钱，要真这么把这些东西给丢了，恐怕都活不下去了！ 正是这种两难的抉择，让他们无法就此单独离去。 只希望这场战争能够快点结束，他们也好带着东西离开这里。 那人看着林彧的眼神儿，绝望的心里升起了些许的希望。 他本也是机灵的人，希望能够经商，赚取一些钱财，让家里过得富足一些。 如今有这样的机会，自然也迅速地冲上前去，恭恭敬敬地看向了林彧说道：“尊贵的客人，这些独特的晶石，可以做装饰品，想必定会有夫人，小姐喜欢！只要朋友愿意给在下一些本钱，小的就全部卖于您的！” 林彧收回了视线，也没过多地计较价钱。 这个时候就算是他不去计较拉扯价钱，这些商贩也不会再加了高价。 “这一车的晶石多少银两你才卖？” 那人心中格外的激动，毫不犹豫的说道：“五十两，只要您给在下五十两，在下就愿意将一车的晶石全部送到您的府上。” 林彧点了点头，正色道：“本世子给你一百两，拿了银子赶紧离开居庸关回家去吧！” 林彧看得出来，这人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这个价格，实在要的不高。 甚至说不定这个价格仅仅只是他的本钱而已。 战乱一起，百姓苦矣。 更何况这一车的硝石可以给他带来极大的用处，那可是辽东众将士的诸多性命，即便是一百两银子也不算多。 那人一愣，完全没有想到林彧竟然会给他加了钱。 震惊之余，清醒过来的他激动地跪倒在地，朝着林彧连连磕头。 “多谢世子！多谢世子大恩大德！小人段无忧，他日一定厚报少爷的大恩大德！” 那人自然也明白，林彧之所以给他一百两，根本就是在帮他。 这个时候，战乱频发，林彧还能够多给他银子，让他回家，这样的大恩，实在是让人没齿难忘！ 林彧摆了摆手，沉声道：“再不走，说不定本世子就后悔了！” 林彧这话一说完，跪在地上的人噌的一下站起身来，逃也似的从后院之中跑了。 林彧也不在意，毕竟这种事情对他来说，只要他对得起良心便可。 他也是一个商人，商人重利，给这么多的银两并不算，但任何的东西只有在真正懂得使用的人的手里才有价值。 给对方一百两银子，既是帮人也是对得起自己心中的那道底线。 他并不知道，之后的许多年，此人将会对他有非常大的帮助！ 第216章 研制黑火药 林彧刚到客栈，连一盏茶的功夫都没有，竟然就直接花了两百两银子。 众人顿时了起来。 每一个人，看林彧的眼神都亮了许多度。 若非是他们还有所矜持，恐怕都如恶狼一般扑了上去。 林彧挨个又看了一下，每一辆驼车上都放着一些新奇的玩意，丝绸、香包、精巧的物件。 若是太平盛世，这些东西的确是可以赚到些银子。 光是在辽东，这些东西就足以消耗。 要是能够运到中原内地，必然还可以赚到更高的利润。 毕竟朝廷官员，富豪商贾，大家世族众多，自然可以得到更多的利润。 林彧干脆抬手道：“你们这些驼车，每人一百两银子，可愿意卖？” 十多辆的驼车，总共也需要千两银子。 仅仅只是一盏茶的功夫，林彧就如此的大手笔，实在是让人震撼。 不过随即，众人都变得激动起来。 尤其是巴巴卡，他的商队带来的驼车最多，听到林彧愿意将驼车里的商品买下，兴奋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尊敬的朋友，能遇见你实在太开心了！钱不钱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我之间的友情！但愿我们下次还能再见！” 尽管巴巴卡这么说，但他伸出去接宝钞的手一点也不慢。 其他人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一百两的银子，他们还能够赚到一些。 更何况如今战乱，谁也不知道契丹大军会不会打进来。 一旦契丹大军打入到居庸关内，那他们所有的商品都会化为乌有，连一个铜板都挣不到。 还不如现在，全部都交给面前这位阔少。 一百两的银子，足够普通的人家花上好些年了。 他们没有拒绝的道理。 林彧让霜儿给他们每个人都发了一百两的宝钞。 众多的商贩得了宝钞，也不再继续逗留，很快就在客栈里结了账，快速地离开了居庸关。 大战在即，只有离开这里，才能够不受战乱的波及。 若非是为了他们，赔了老本的那些货物，他们早就已经走了。 林彧也很高兴，很快就派了人到客栈之中将所有的货物都带回到了将军。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研究黑火药了。 时间不多，好在硝石出现得太过及时。 像是硫磺，黑炭这一类的东西，在如今的朝代也是随处可见，并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 所以有了硝石，黑火药的制作就可以提上日程。 他对于黑火药的配比也有一些印象。 只需要将这些东西重新的搭配研制测试，就可以制作出新的黑火焰。 光是想想，林彧就觉得格外激动。 所有的货物被运回将军府，不少的将士都看得清清楚楚。 原本对世子的一些改观，又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咱们世子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败家！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竟然也在这里大肆地挥霍！真是没救了！” 冯书从远处走来，看着一辆辆的驼车被运进府邸，脸色也有些难看。 他就知道，世子就是一滩烂泥，扶不上墙！ 若非是王爷护着，又特意给世子制造了一些立功的机会，让得世子如今得了一些军心，恐怕，世子依旧还是原本的样子！这样的人怎么能当辽东的世子呢？ 林彧自然不知道那些人的议论。 对于他们心中所想更是毫不在意。 他满脸的春风得意，心中更是无比的激动。 甚至他已经能够想象得到黑火药爆炸的那一刻，有多么的激动人心。 这硝石来得太是时候了！ 林彧进了将军府之后叫来了影卫，自己也重新的乔装一番，朝着居庸关外的一处偏僻的山坳而去。 想要测试黑火药的威力，虽然不能够在城内。 毕竟黑火药的威力惊人，一旦伤及无辜就不好。 只有在空旷无人的地方，才能够更加清楚这黑火药的搭配。 一旦完成最后的配比，试验成功后，就可以用在战场上了。 林彧是心中是激动的。 简直是救命的稻草啊！ 云戎弩的确是最为厉害的冷兵器，用在战场之上，不仅出其不意，还能够爆发出极大的威力。 正是因为云戎弩的存在，所以他们才有了与三国联军一战的信心。 可若是黑火药成功，那威力更是能够翻上数十倍！ 林彧刚刚骑马离去，林洪涛就在帐中收到了消息。 他不由得皱了皱眉，低喝道“真是胡闹！你们怎么不拦着点？如今居庸关外到处都是契丹大军的探子，世子若是遇到什么危险可如何是好？” 暗卫低头，回道：“是属下疏忽，还望王爷降罪！” 林洪涛摆了摆手，无奈道：“这时候降罪与你又有何用？速去查清楚世子所在，本王自会派兵增援！” 林洪涛的脸色严肃。 要是林彧真的被契丹的探子察觉，那可是有性命之忧的！ 甚至，连带着他们原本的计划也会彻底的泡汤。 这是他们唯一能够扭转战局的机会，一旦出了问题，那他们就必死无疑！ 林洪涛仰头看天。 列祖列宗，瑶儿，你们可一定要保佑好彧儿！ 暗卫领命而去。 林彧自然不知道自己的举动会让林洪涛这么紧张。 有了黑火药，他也不怕有人敢来。 若是有大军来袭，这黑火药一燃，必定能够将大军炸得脑袋开花。 很快林彧就在居庸关城外一两里地的地方，见到了一处偏僻的平地。 这里本来就人烟稀少，有连接着远处的奇山怪石，土地贫瘠，所以很少有人到此。 正适合研制黑火药。 林彧翻身下马，很快就将之前带来的材料全部都摆放在地上。 林彧清楚地记得，黑火药的配比，硝石占百分七十五，硫磺占百分之十，黑炭占百分之十五。 这种比例制作出来的黑火药威力巨大，乃是最为优质的配比。 只是火药的杀伤力巨大，林彧也不敢怠慢。 他让霜儿也穿上了铠甲，随后自己也穿上了铠甲。 就将硝石，硫磺和黑炭都按照比例配置，全部都混合到了一起，放在了一处土坡的下方。 即便是林彧的心脏都忍不住剧烈跳动了起来。 第217章 炸了 另一边。 丹撷身在中军大帐之中，听到探子的消息，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真是天助我也！看来，苍天也是公平的，林洪涛竟然有这么一个不省心的儿子，活该他，要葬送在这居庸关外！” 话落，丹撷斜眼看向手下，继续说道：“丹木错，你立马带五千人马，把林洪涛的儿子林彧生擒回来！” “是！” 身形高大勇猛的手下，手握巨斧，一口应下，而后转身出了营帐。 …… 偏僻的山坡旁。 林彧将芯子摆好，带着霜儿藏在了旁边的一个挖好的沟壑之中。 所有的用量配比都按照要求制作，只是如今的配料有些粗糙，他也不确定制作的黑火药威力究竟能够达到什么程度。 黑色的黑炭粉弯弯曲曲地延伸出去，一直连接到他们藏身的沟壑旁边。 霜儿满脸的困惑，完全不知道世子做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尤其是世子脸上露出兴奋又忌惮的神情，更是让他困惑不已。 “世子，弄这个引子做什么？咱们为什么要躲这么远？不是可以直接点的吗？” 看着一脸茫然的霜儿，林彧不由得伸手在霜儿的脑袋上轻轻敲了一下，说道：“傻丫头，这个叫黑火药，威力很大，要真是炸了，跑都跑不及，当然要躲远点了！” 霜儿瞪大了眼睛，不解道：“威力能有这么大？我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呢，不是只有仙人才有这么厉害的吗？” 霜儿很难想象得出来，究竟有多么厉害的威力。 世子说的肯定是真的，一时间她都有些期待起来。 林彧做好了所有准备，又点了一根火把，这才示意霜儿跟他一起退到沟壑之中。 正准备点火之时间，突然觉得大地似乎都微微的震动了一下。 林彧和霜儿对视了一眼。 霜儿立刻紧张了起来，连忙说道：“世子，咱们该不会是被发现了吧？” 他们本就是单独出城，身边并没有护卫。 原本也想着这里距离居庸关较近，就算是契丹部族的人马也不会来得那么快。 倘若真的是契丹部族的人马，世子就危险了！ 林彧侧耳趴在地上听了片刻，马蹄声从地里传来，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还真有人来！” 光听这样的声音，也无法辨别到底有多少人来。 林彧直起身子，朝着黑火药的方向看了一眼。 这黑火药的才刚刚进行实验，他也不希望太多的人知道黑火药的存在。 否则，就无法发挥出其不意的威力来，毕竟现在弄到的那些材料，能够制作的黑火药数量有限。 只是没想到，竟然有人能追到这儿来。 “世子，等下你先走我来殿后！”霜儿已经做好了随时赴死的准备。 无论如何他都要护住世子的安危。 林彧伸手又在他的脑袋上轻轻地敲了一下，笑道：“傻丫头！又不是什么大事，说什么呢！本世子怎么可能丢下你一个人！” “来，你试一试。” 林彧神色自然，一点也没有担忧之意，他将手中的火把递给了霜儿。 霜儿却格外的心急，说道：“世子，要是契丹人来了，肯定是冲着您来的！可就危险了！要不咱们还是先走吧！否则，霜儿就是万死，难辞其咎！” 林彧佯装怒道：“本世子让你点你就点！就算是契丹人来了又如何？本世子的这匹马，可是千里良驹，他们怎么可能追得上？更何况，这不是还有小道，足以把他们甩在身后！” 这个地方虽然偏僻，前后都能够回到居庸关。 这也是林彧不想带侍卫前来的原因。 毕竟黑火药还没有实验好，也不方便太多人知道。 就算是契丹人真来了，他们也追不上。 更何况，黑火药的配比没问题，只是威力大小还不确定。 要真敢追过来，赏他们点黑火药，就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霜儿也不敢多言，生怕真的把世子给惹恼了，只能够双手接过火把。 他看了一眼地上已经制作好的引信，而后将火把放在了引信上轻轻点燃。 明媚的火焰立刻窜了出去，快速地移向黑火药。 不过三息的时间，黑火药轰然炸开。 轰！ 还好林彧眼疾手快，直接将霜儿的脑袋给摁了下去，他们的头低在沟壑之中，只感觉到有不少的尘土洒落在身上，还有着硝烟的味道弥漫。 林彧一脸兴奋地看向黑火药放置的地方。 原本一两米深的土坡，硬是被炸出了一条沟壑，地上都是黑色的烧焦的痕迹。 方圆一里地的范围，都有许多的焦土痕迹。 显然，威力不弱！ 霜儿也抬起了脑袋，看着那个方向，眼里满是震撼。 “这……这是……仙人发怒了？” 她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么大威力的存在，也仅仅只是从话本上听说，只有仙人举手投足可以崩山裂地。 没想到，话本上说的，竟然能够在真实的情况之中见到！ 林彧手指一抬，朝着霜儿的脑袋上轻轻地敲了敲。 “傻丫头，这不是仙人发怒，这是黑火药！一种炸药！” 林彧的心里说不出的兴奋和激动。 马上要与契丹大军决战，五十万的大军纵然是被围住，纵然有云戎弩在手。 可是使用云戎弩的将士也才一万人。 尤其是云戎弩的弓箭，即便是鲁木匠和张铁匠他们废寝忘食的制造，可以仅仅够他们使用。 一旦战争持续太久，他们根本就无弓箭可用。 这才是最危险的。 如今有黑火药在手，一切就不一样了！ 黑火药炸了，第一次实验，尽管不如现代精密的配置达到的威力强大，可是这种威力就已经让林彧感到很满意了！ 这场仗，只要计划顺利，那就稳了！ 霜儿满眼激动，一脸崇拜地看着林彧。 “世子果然厉害！” 林彧感觉到霜儿的眼睛里像是在闪着星星。 他不由得笑了笑。 只是，这样的气氛并没有持续下去。 立刻就被马蹄声所惊醒。 片刻的时间，远处的追兵也越发的接近。 即便隔着老远，林彧还是能看到为首的人正是契丹将士。 显然，是敌人！ 第218章 一份大礼 霜儿很快也看到了那里，俏脸微微变色。 “世子，快走！是契丹人！” 很明显他们出城的事被契丹探子发觉了。 霜儿已经来不及为林彧研制出的黑火药高兴，整颗心就提了起来。 林彧却看着剩余的那些材料，轻笑地起来。 “别着急，本世子送他们一份大礼！要不然怎么对得起他们远道而来呢？” 霜儿已经急得快哭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要送人家大礼？ 契丹人凶悍，世子要是一旦落入到他们的手里，恐怕半条小命都没了。 世子真是糊涂！ “世子，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是您的安危重要！” 这么多人，光凭他们两个，根本就难以抵挡。 偏偏世子还一副悠哉悠哉的样子，真是急死人了！ “咱们快走吧！” 霜儿已经伸手拽住了林彧的手臂。 只是林彧的力气明显要比她大得多。 “着什么急？把这份大礼留下才行，快来帮忙！本世子保证咱们绝对不会有任何的危险！” 霜儿这才站定了脚步。 只要不会影响世子的安危就好。 “霜儿，你从这边往那边挖浅坑，记住连成直线就好，本世子好给他们加点料！也好让他们知道知道本世子的厉害！” 说着，林彧嘿嘿一笑，快速地开始分配那些材料。 好在硝石，硫磺和黑炭粉都带了足量，如今混合在一起，对林彧来说已经是驾轻就熟之事。 作为一个全能型的人才，他对于重量更是有着极为敏感的能力。 只需要一眼，就能够分辨出大致的份量。 如今时间紧急也来不及仔细地去称量，他只用眼睛一扫，便快速的分好了剂量，而后混合在一起，简单地搅拌了一下，就开始往霜儿挖好的浅坑撒了下去。 马蹄声越来越近，甚至地面都开始发出轰隆隆的震动之音。 他们的位置已经隐约能够看到人影，显然要不了多长时间，契丹小支队就会迅速的到达此地。 林彧很快就将所有的混合材料丢成了一条横线。 随即将剩余的炭粉一点点地撒了出去，往另一个方向延伸。 直到延伸了一米多的距离，林彧才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轻轻地拍了拍手，就那么静静地站在原地看向了快速疾驰而来的契丹大军。 霜儿还是很紧张，握着火把的手都有些用力。 看着机会尽快到眼前的契丹大军，霜儿再次低声催促道：“世子，要不咱们还是先走吧？” 那些人头攒动，看上去足足有数千人，这要是真的把他们给围起来，他们哪里走得掉？ 这简直是要命的威胁呀！ 林彧笑着摇了摇头，伸出了手去，说道：“火把拿来！你去把枣红马牵过来，你先上马！” 霜儿很快将枣红马牵了过来，态度坚定地说道：“世子，您也上马！” 林彧无奈，也知道霜儿不放心自己，干脆答应了下来。 他翻身上马，手中拿着火把，朝着那契丹大军看了过去。 契丹大军也转瞬即到。 为首的那个契丹将军手中拿着巨斧，往身前一竖，一双大眼睛四下地打量着林彧。 “你就是辽东世子？果然是细皮嫩肉，享受惯了的少爷！你们若是乖乖地束手就擒，还能少吃些苦头！自己选吧！” 林彧坐在枣红马身上，眯着眼睛轻笑道：“你算是什么东西，也能评价本世子？想抓本世子回去邀功，那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就你们这点人，可别全都折损在这儿，那就好玩了！” 丹木错怎么也没有想到，林彧开口竟是如此的张狂。 他不由得朝周围看了一眼，随手指挥了几人朝着周围的地方探查，看是否有伏兵。 很快，探查的士兵就已经回到了他的身边，说道：“将军，并未见任何的伏兵！” 林彧拉着缰绳，鄙夷的笑道：“想不到你们契丹将军竟然也这么胆小！就你们这种货色，也敢派来抓本世子，真是可笑！你们要有真本事尽管来试试便是，本世子懒得陪你们在这浪费时间！” 说着，林彧一扯缰绳，就准备掉头离开。 丹木错见状，巨斧一挥，厉喝道：“拦着他！将他拿下！大王重重有赏！” 说着，大军呼号，战马蹄飞，就准备冲上前去。 只是，丹木错在拉起缰绳，架马追过去的时候，看到林彧回过头朝着他们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 那种笑容，竟让人觉得心里有些发毛。 丹木错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古怪的感觉。 他只看到，原本已经驾马离开的林彧，将手中的火把朝着地上，黑色的炭粉燃了过去。 明明灭灭的火花快速地延伸，随着引信的方向，飞速地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移动。 几乎是呼吸间，那引信就停了下来。 只听耳边轰隆一声！ 恐怖的冲击力，像是有无数的大石砸落在他们的身上，烈火焚烧，不少的马匹都高高的飞起，连带着马上的士兵都惨叫着跌向远方。 眼前只剩弥漫的尘土和血气，早就已经不见了林彧的身影。 惨叫声一片，到处都是残肢断臂，血腥气弥漫。 哀嚎声在荒野之中传开，没有人知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就连身处其中的契丹士兵，也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们只感觉到脚下突然炸开，像是有什么传说中的野兽，化为无尽的烈火，还有那种炙热的气浪将他们的身体彻底的撕裂。 即便是他们身下的战马都变成了焦炭。 五千人马，在这突然的爆炸声，倒下了整整三千，重伤两百。 唯独只有那些落在后面的人马，因为距离较远，并没有被那种恐怖的力量所冲击，保住了性命。 可即便如此，他们的耳边还有着巨大的嗡鸣之音，让他们好久都无法听清楚周围的声音。 如今已经没有人顾得上去追世子林彧。 一队精锐，变成了散兵游勇，甚至许多的人飞速地逃离，嘴里大喊着有妖怪。 胆大的一些人，只能够带走自己身边的伤员，飞速地中逃离，返回契丹大营。 即便是居庸关内，都感受到了些许的震动和巨大的声响。 第219章 巨响 “发生什么事了？到底是何声响？” 身处在居庸关中军大帐之中的林洪涛，皱着眉看向门口的卫兵。 他面前的舆图有些歪了。 可林洪涛根本就顾不上去看。 刚刚的那声巨响如惊雷一般。 明明外面是艳阳高照，虽然天气严寒，可并没有任何打雷的征兆。 但那种声音，却让人不能忽视。 甚至，就连居庸关也微微的颤动。 脚下的那种震动，许多人都感受到。 还有那声巨响，也让居庸关的众将士纷纷朝着惊雷声响起的地方望去。 甚至街头还有不少的百姓也纷纷的看了过去。 “刚刚那是什么声音？我怎么听到了惊雷声？” “这个天气，又没有打雷，该不会是神仙发怒了？” “很有这个可能，刚刚我可是感觉到脚下的土地都微微的颤动，像是有什么恐怖的东西要从地里钻出来了！” …… 所有人都好奇地看向一个方向。 甚至还有不少的将士都爬上了城墙，朝着城墙外的那个方向看去。 那里原本只是一片荒芜之地，奇石众多，怪石嶙峋，山陡难行。 一般情况下，很难靠近过去。 所以，即便是居庸关里的大俞将士和百姓，都不会轻易地去那里。 就连契丹部族的人也从未踏足那里。 那里是被人放弃的荒芜之地，鲜少有人在那里出没。 可是刚刚的声响分明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众人百思不得其解。 惊疑的目光都纷纷地朝那个方向看去。 即便是契丹大军所驻扎之地，所有人也都听到了那惊天的巨响。 丹撷和蒙古、高丽的两位统帅一同站在营帐之外，目光遥望向。巨大声响响起的地方。 纳吉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肩头，则在胸前如同行大礼一般，喃喃道：“难不成是真主之怒？真主在责罚我等发起战争，挑起百姓之苦？” 丹撷眼神变化，眉目紧锁。 这个时候，有这样的异变的确是不太对劲。 可是，如今大战正是紧要之时，绝对不能够受到任何事情的影响。 他看着那个方向沉吟了片刻，凝重道：“那个方向，正是丹木错去的地方！等他回来必定会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丹撷开口安抚着众人。 说是这样说，可他心里也有一丝的困惑和担忧。 刚刚的声响听起来格外的吓人。 尤其是那个方向正是丹木错追踪辽东世子林彧的方向，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会发出这么大的声音！ “来人！去看看丹木错回来了没有？” 丹撷主动下了令。 他并不担心丹木错等人会出什么事情，毕竟丹木错是他手下最勇猛的一名战将，粗中有细，有勇有谋，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他办事最为细心靠谱。 正因为如此，丹撷才会把抓捕世子林彧的事情交给他去办。 只是如今这种诡异的声音，让他又有些不安，除了他之外，还有军营之中的众多将士和两国的盟军统帅，他也不敢大意。 必须要尽快查明真相，安抚人心。 要不然，花费了那么多精力和物力，筹谋的一切就彻底的完了！ 三国联盟，那可是不可多得的机会。 只要大军跨过居庸关，很快就可以将整个辽东据为己有。 到时候，肥沃的土地，成群的牛羊，还有无数的奴隶，就全是他们的战利品！ “回大王，丹木错将军并没有归来！”一名契丹士兵恭敬地应道。 丹撷大手一挥，吩咐道：“那就速派人去和丹木错联络，务必让他查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有士兵领命而去。 与此同时，居庸关内，林洪涛也召集了众将士，眉目严肃。 “立刻派人去调查清楚刚刚的那声巨响，究竟是怎么回事！另外，派一队人马速去接应世子！” 林洪涛同样是忧心忡忡。 巨响发生的地方，正是儿子林彧去的地方。 也不知彧儿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林洪涛心里急得如这锅上的蚂蚁。 可作为三军统帅，他又不能够忘记肩头的责任，只能强装着下了命令。 无论是在居庸关内，还是在契丹大营之中，所有人都在等一个结果。 作为始作俑者的林彧，自然不知道两边会有这么大的动作。 枣红马飞快疾驰，耳边的风声呼啸。 林彧将霜儿圈在怀里，马匹飞速地跳跃，纵然是驮着他们两个，速度也没有慢下来。 甚至连霜儿也顾不上害羞，心中很是紧张。 她时不时地朝后面看去，生怕有什么追兵追来。 刚刚出现的可是一队契丹精锐，真要是把他们两个给围住了，他们是插翅难逃。 而那巨响，似乎吓到了马儿。 枣红马跑得更是飞快。 原本回城需要半个时辰的时间，如今却连四分之三都没有达到。 没过多长时间，两人一马就已经到达了居庸关城下。 “开门！” 林彧在城门之下叫喊道。 之前林彧就已经交代了，人守在侧门之中。 所以，此刻开城门的守卫立刻激动了起来。 他们迅速的开了城门，将林彧恭恭敬敬地请回城中，心里也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刚刚的声响，把他们吓得半死。 若是世子在外面出了什么事，王爷竟然会把他们的皮给扒了。 毕竟这种时候任何人都不能随意出入居庸关。 王爷宠爱世子，又是人尽皆知的事。 世子若是被契丹的人伤到，那他们两个可是万死难辞！ 好在世子平安的回来了！ 林彧点了点头，纵马进入到了城中。 入内之后，林彧翻身下马，心里却是格外的开怀。 今天的事，实在是太爽了！ 既然天生我材，让他重活于此，那他便要好好的活，不辜负上天的厚待！ 就连黑火药都被他给制作了出来，纵然现在太过的建议，使用起来需要谨慎，否则有可能伤到自己人。 可是，黑火药的问世，毕竟能够让辽东大军的战力提升速度。 甚至可以在短短的时间之内提升成为整个大俞的精锐之师，无人能够抗衡！ 这样所向披靡的军队，没有人不想要！ 这才是最大的杀器！ 第220章 攻人先攻心 “饿死我了！父王，你这里还有什么好吃的没有？” 林彧带着霜儿回到营中，他就径直地朝着林洪涛的中军大战而去。 忙了那么长时间，他都没有好好地吃顿饭。 尤其是这个时候，又不是什么用膳时间，营中定然不会再有什么饭菜。 唯独只有作为三军统帅的林洪涛，他这里很有可能还有可能剩些吃的。 林彧饿得前胸贴后背，实在是有些着急，也顾不上注意了！ 只是刚进门，这才发现中军打仗之中，但凡是统领之上，包括统领位置的那些武将，全部都在大营之内。 他们所有人都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尴尬！ 林彧只觉得十分的尴尬。 不过，尴尬只是一瞬间。 他收起了风尘仆仆的懒散样子，依旧带着一脸笑意，劲直地走到了营帐之中。 “怎么都在？” 当他看到营帐内的众人时候，不由开口询问了一句。 林洪涛见到林彧走进营帐，悬着的一颗心才彻底的落了下来。 他挥了挥手，沉声道：“都先退下吧！” 各种部署都已经安排妥当，他们已经一而再再而三地复盘，争取将所有的事情都做得天衣无缝，以免计划有失误。 毕竟以少胜多，本就是极其艰难的。 这一仗，容不得一丁点的失误。 但凡有一丁点儿的失误，那就是全军覆没的代价！ 所以林洪涛才会将众将士召集到营中。 只不过刚刚他也是心不在焉，始终担心着林彧，毕竟刚刚的巨响，是那么的恐怖，连大地都在颤动。 却没想到林彧竟然这么快回来。 众将士刚刚离开大营，林洪涛就迅速地变了脸色，快步地走到林彧的面前，一脸的担忧。 “彧儿，你没事吧？” 林彧随意地摆了摆手，端起桌上的一杯茶，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 “我能有什么事？” 林洪涛点了点头，仔细地打量了一下，确定林彧没有任何的损伤，这才放下心来。 “刚刚你去的那个地方有巨响声，为父还以为你出了事儿！你没事就好！否则，为父以后怎么向你的娘交代呢？” 林彧闻言，眼珠子一转，便打算把黑火药的事告诉给林洪涛。 只要黑火药告诉给林洪涛，那他就开始大批量的制作，即便是决战开启，也可以提前设好埋伏。 尤其是林洪涛更能够控制好大俞的将士，不让他们轻易地进入到雷区。 毕竟黑火药现在还比较粗糙，只能够如同地雷一般。 若是大俞的将士事先不知晓，很有可能会误入到雷区。 这可是要命的事儿。 “父王，你看我像有事儿的人吗？有你这么咒我的吗？” 林洪涛讪讪一笑，连忙说道：“彧儿说的是，是为父说错了！” “彧儿福大命大，肯定不会有事！” 林彧在思考着到底怎么说黑火药的事。 毕竟林洪涛可没那么好忽悠。 所以他斟酌了一下迂回地问道：“老爹，刚刚的那个巨响，你让人查了吗？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吗？” 林洪涛一愣，没想到林彧会问起这个话题，不过他还是如实的摇了摇头。 “为父已经派了探子去查看消息，相信要不了多长时间就能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了！不过今日晴空万里，虽有寒风呼啸，可远不至于打雷，说不定，这声响是仙人发怒！不祥之兆啊！” 林洪涛有些担忧。 毕竟刚刚的声音很不对劲儿。 眼下正是两军对战之时，却发生这样的怪事，实在是让人心里不安。 “仙人之怒？不祥之兆？”林彧愣住了。 他倒是没想到黑火药的实验，竟然让人误会了。 就连他这老爹，竟然这么想。 一瞬间，林彧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攻人先攻心！ 如今两军对峙，虽然他们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可是毕竟人数少了太多，一切还有太多的变数。 只有让三国联军从心里产生畏惧，排斥之心，他们的军心便会涣散，到时候，也就更加容易解决！ 林洪涛的话，给了他一个极大的提醒。 如今，科学技术都太落后，并没有人知道黑火药的存在。 他头一次使用黑火药，自然也可以把这黑火药做些文章，用以涣散人心。 到时候三国联军不攻自破。 一旦他们彼此之间有了异心，辽东大军就有更大的胜算。 想到这里，林彧收起了嬉笑的神色，郑重地看向林洪涛。 “老爹，你想知道那巨响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吗？我可是亲眼所见！” 林彧这么一说，林洪涛瞬间被挑起了好奇之心，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就连胡子也在微微的颤动。 “什么？你亲眼所见？到底怎么回事儿？你快给为父讲一讲！” “究竟是不是仙人之怒，所以才会降下雷霆？” 毕竟这晴空万里，不可能有这么大的雷声。 林彧点了点头。 “之前，我偷偷的出关，不知为何消息走漏，被契丹探子知晓，所以丹撷就派了一队人马来抓我！他们足足有四五千人，个个都骑着烈马，身手矫健，一看就是契丹大军的精锐！” “我带着霜儿疾驰而回，就在那片荒芜的石山那里，突然大地爆开，喷出火来，那火龙直接将他们给吞噬，连人带马，足足有两三千人都没了性命，剩余的那些人也都受到了波及，不过就算是那些残存的幸运者，也都吓破了胆子！” “要不是这样，我和霜儿还没有办法顺利的逃回来呢！父王，你说是不是神仙在帮我？”林彧故意的引导道。 既然林洪涛都说了是仙人，那他就得把这个说法给散播出去。 就连契丹大军也都知道才好。 惹怒了神仙，那可是要命的事儿。 而且还可以，暂时的掩护黑火药。 反正黑火药的量也不多，如果滥用，反倒有可能会伤到自己人。 在没有特殊的制作之下，能尽量少动，用便少动用的好。 眼下只要用黑火药瓦解三国联盟的军心，那就已经极其不错了。 只要三国大军军心一乱，辽东军再加上特战营，那就必胜无疑！ 第221章 决战 果然，林洪涛的脸色格外的凝重。 “真的是神仙相助吗？没想到上天竟然会护着彧儿你！太好了！若真是上天相助，那我们辽东军此战必胜！” 林洪涛脸上都露出激动之色。 这种消息，对他来说就像是打了一针强心针。 纵然他驰骋沙场那么多年，可这一次以少对多，力量悬殊太大，哪怕众人觉得他运筹帷幄，可心里到底是底气不足的。 可现在不一样，上天都在帮他们。 他们怎么可能还会落败呢？ 林洪涛不由得抬手抱拳，面朝帐外的青天，重重地拜了三拜。 “苍天在上，我林洪涛今日叩谢上天庇护！若此战能胜，我林洪涛愿意日日上香供奉，感谢上苍庇护！” 林彧在旁边看着林洪涛如此郑重的样子，心里也有几分的无奈。 林洪涛能力不俗，就是极其的封建迷信。 如今这样的气氛，他才刚刚营造出来，没想到第一个忽悠住的竟然是他的亲爹。 这让林彧也是哭笑不得。 好像他这么一编，林洪涛的战意，信心好像更足了些。 林彧只能在心里默默无言。 希望林洪涛以后知道了真相，也能够不和他计较。 林洪涛依旧在诚恳地祭拜苍天，根本就不知道林彧心里的想法。 甚至林洪涛还决定，一旦等到战事结束，定然要恢复，去祠堂好好地在祭拜一番先人。 这一次若能活着回去，不仅仅是上天庇佑，肯定也是列祖列宗保佑！ 甚至林洪涛已经在心里决定好了，以后不仅仅是他去祠堂上香，就连林彧也要日日上香祭拜，这样才能够得到先人和列祖列宗的庇佑。 林彧要知道林洪涛是这样的打算，肠子一定会悔青的。 有了林彧提前做好的准备和铺垫。 直到第二天一早，林彧刚刚起床，就能够感受到军中的气氛和士气，似乎比之前一日要强得多。 看着众多的将士神采奕奕，自信非凡的样子，林彧都觉得他们好像都觉得自己是不死之身附体。 “霜儿，营中的将士怎么突然之间精神焕发，神采奕奕？这样子可不像是去决战打仗，怎么像是要晋封为王了？” 霜儿俏脸含笑说道：“世子，昨日探子探查，先前想要抓您的那一对契丹精锐，被上苍惩罚，死伤两三千人。消息已经传回营中，营中越来越多人认为是上苍庇佑我们辽东军，此战必胜！” 霜儿的脸上也带着崇拜之色。 昨天究竟发生了什么，霜儿可是全程跟在林彧的身边的。 哪怕她亲眼见到林彧做的那些事情，可对于这营中盛传的事，她也十分的认同。 “霜儿，昨日本世子带你出城做的事情，你暂时谁都不要告知，记住了吗？这可不是上苍庇佑的事儿，凡事都得靠自己！” 林彧说着摇了摇头就准备去用膳。 只是，霜儿却言语清晰，用俏声声却又极其清脆的声音说道：“世子，这怎么不是上苍庇佑呢？霜儿觉得，您就是上苍派来的天神，来保护我们辽东万民！” 林彧不由得顿住，脚步扭过头，微微的张开了嘴巴，愕然地看着霜儿。 “这……” 误会好像大了。 这怎么扯着扯着扯到他头上来了？ 林彧看着霜儿那崇拜的目光，心里更加的明白。 他算是解释不清楚了。 “罢了罢了！” 无奈之下林彧只能够轻轻的摇了摇头。 用罢早膳。 军中的战鼓已经急促地响起。 鼓声如雷，三军齐聚。 尽管黑火药造成的声响，引起了不少的议论，成为这几日众将士茶余饭后的议论话题。 可正事儿也没耽误。 每到夜晚时分，辽东军就会有一对精锐悄悄地离开，绕到远路，开始埋伏在之前就已经定好的狮子领之内。 如今战鼓雷响，决战开启。 今日，便是这许多日子对峙，最后的决定之时。 五十万大军每日兵临城下，持续攻城。 居庸关四处城门，除了连接辽东的一处城门，并未受到攻击之外，其他三处均受到不同程度的攻击。 好在辽东军一直据守城墙，并没有任何的三国联军闯入到城内。 林洪涛已经是一身金甲，威风凛凛地站在高台之上，手中的大刀扬起寒光凛冽。 虽有寒风呼啸，可依旧抑制不住众人体内的热血涌动。 “契丹犯我大俞，伤我众将士，灭我边陲小镇，如今我等有上苍庇佑，天降烈火，降罪契丹，他们乃是上苍都为之抛弃的藩邦之国，我等今日便代表上苍，罚其罪，灭其族！今日便是我们一雪前耻之时！” 林洪涛的声音威严却足以传遍三军。 顿时，众将士扬起手中的长矛，高声地呼喊。 声浪一波高过一波。 “大俞必胜！辽东军必胜！” “辽王威武！辽王千岁！” 林洪涛听着众将士的呼喊声，略有些斑白的鬓角似乎也舒展开。 他挥动手中的大刀，朝着狮子岭方向一挥：“出发！” 决战的时刻已经到了。 辽东大军的气氛也达到了高潮，士气大涨，再也不是先前的沮丧。 每一个人的眼中仿佛都有着被神庇护的自信。 甚至林彧看着他们那种自信的样子，都有些害怕。 每一个将士的脸上好像都有一种被神保护着，绝对死不了的傲气。 那种神情在日光和雪花的映衬之下，竟闪闪发光。 林彧骑在枣红马身上，不由得摸了摸鼻子，略有些尴尬地想道：“该不会是宣扬的过火了？” 要是这些人真的傻到以为自己有神灵庇护，能在战场上不死，那就惨了！ 他这孽，造大了！ 没有人知道林彧心里的想法，众人都是雄赳赳气昂昂。 大军拔营而出，居庸关之内只留下少部分的老弱残兵阵势。 此战，背水一战！ 辽东大军出动旌旗烈烈，马蹄声动。 刚一出城，契丹的探子就已经察觉到了动静，迅速地朝着契丹大营而去。 这几日的时间，居庸关内没有任何的消息传出，戒备森严，即便是契丹的探子都被清剿了不少。 如今只剩下城外的那些探子还能够勉强提早的获知一些消息。 只是营中的气氛肃穆沉静，显得有些低沉。 第222章 反常 “主动出兵？呵！没想到一窝老鼠竟然还敢爬出洞，看来本王对林洪涛的了解还是不够深啊！” 丹撷收到探子的消息，阴沉的脸上多了几分的得意。 “契丹王，不知是何消息，让你如此高兴？” 蒙古统领纳吉看向丹撷，眼里多了几分的审视。 这几日的时间，他们不仅没有攻下居庸关，甚至还损伤了数万人马。 这本就已经够郁闷的了。 却没想到，天降巨响，居庸关内又传出了天神惩罚他们的消息。 这让他们这几日的时间都过得极其的煎熬。 神的惩罚，谁又能承受得住？ 只是如今已经是骑虎难下。 他们主战，带大军出征，并未给部族带回去任何的好消息，甚至连最后的恶气都难出。 这让他们如何回去面见家乡父老？ 如何应对大汗的信任？ 如何应对朝廷上的议论？ 人言可畏呀！ 即便是丹撷已经不似最初的狂妄自信。 高丽的高陵王也一直十分的沉默，这让他们之间的气氛显得更加的沉闷。 这种低沉，实在是压抑得很。 偏偏他们又没有办法应对。 高丽王虽然没有说话，可是也朝着他们看了过去。 丹撷粗犷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其灿烂的笑容，大嘴巴裂开，竟是前所未有的高兴。 “纳吉元帅，高陵王，决战要开始了！” 两人闻言一愣，不解丹撷之意。 “什么意思？” 一个居庸关，他们都已经攻了好几天了，根本就没有拿下来，反倒自己还损伤了数万多人。 照现在的情况来看，他们已经做好了打长久战的准备。 哪里和决战沾边了？ “林洪涛已经带着辽东大军出了居庸关！本王说过，他不可能一直龟缩在那龟壳之中！若是二位信本王，就该知道，本王所言不虚！林洪涛必死无疑！” 丹撷叉腰的双手放下，随即一手拔出了一把弯刀，眼睛闪着森冷的光，用另外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刀身。 眼里的光都变得嗜血起来。 纳吉和高陵王都不由得眼睛一亮，失声道：“出关了？” 激动之余两个人又很快地冷静了下来，眼里有诸多的探究和不解。 “契丹王，情报不会有误吗？林洪涛可不像是这么傻的人！他们据守居庸关占据天险，或许还有翻盘的机会！这样一个精明的人，怎么可能会突然出关呢？其中该不会是有诈吧？” 反常即为妖。 他们原本就是出兵援助契丹，情报网远远不如契丹，可是这种反常之举，若是不弄清楚的话，他们也绝对不会答应。 丹撷的脸一变，迟疑了起来。 这事情是他的绝对机密，他不能够往外说。 “二位，消息来源绝对可靠，本王以性命担保！只是具体的消息来源，本王不能说！还请二位速速出兵，和本王一起，拿下林洪涛！到时候，自可辨明真假！” 丹撷望着二人，语气也格外的诚恳。 如今已经到了决战时刻，他们都不能够放松。 好不容易把林洪涛逼出了居庸关。 这样的机会可不会还有第二次。 必须一击必胜！ 二人显然也没有那么好说服。 纳吉的脸色已经沉了下去。 “契丹王，我等彼此之间合作，若是契丹王如此不愿坦诚，那我们的合作又有何意义？与其被蒙在鼓里，还不如我们就此撤兵！” 纳吉本来就已经心生退意，如今更是不做分毫退让。 高陵王同样是冷眸扫过，态度一样强硬。 “契丹王，纳吉元帅说得没错，我们既为同盟，为何不能说明这消息来源？这可是事关我们联盟大军生死的，就这样一句话打发我们，未免有些不妥吧？” 二人一样的态度，让丹撷感觉分外的头疼。 可是，消息来源，怎么能说出来呢？ 他的脸色极其的难看，依旧还在思考究竟要不要说。 二人见他如此吞吞吐吐，心中的排斥之意更浓。 三人僵持住，迟迟没有任何的动静。 纳吉元帅和高陵王都达成了一致。 无论如何都要让丹撷说出消息来源，他们也好以此为判断，到底要不要出手。 正在这时，营外的哨兵快速地进入帐中。 “启禀我王，营外有一名商贩，说是有要事禀报！” 三人的僵局被暂时的打破。 丹撷虽然很头疼，但也是默默地收回了视线，朝着来人看去。 “商贩找本王干什么？” “启禀我王，他说有重要的情报来上报。” 丹撷愣了一下，随即一扬手，道：“叫他进来！” 之前曹莲英能够给他们传递消息，一直都让契丹占据上风。 只可惜这段时间，居庸关内的眼线都已经被林洪涛清理得七七八八，再加上居庸关的管控极为的严格，他们也得不到任何有用的消息，如同耳盲眼瞎了一般。 却没想到现在竟然有人主动的找上门来送消息，他自然是高兴至极。 很快一名身着异服的商贩，快速地随着士兵进入到了营帐之中。 商贩小心谨慎地低着头，身体都微微的有些紧张。 进了营帐，只听扑通一声，他腿一弯，就跪在了地上。 “巴巴卡参见契丹大王！” 丹撷看着巴巴卡，眉毛一扬，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笑容。 “巴巴卡？好名字！你说，你有消息要告知本王？” 巴巴卡闻言，心中紧张的情绪，稍稍的安定了些。 “是！在下今天早上天不亮就看到居庸关内的守城将士，都在王爷林洪涛的带领之下出了城，所以草民才特来通知王爷！” 丹撷闻言，倒是很满意。 ”不错！倘若你所言属实，本王必定重重有赏！” 纵然得到了一些情报，可是纳吉和高陵王还不知道许多的事情。 如今能不能出兵，还得看他们二人的决定。 巴巴卡的眼睛亮了一瞬。 契丹部族的王，他说的赏赐必定是价值不菲。 “回禀大王，在下曾经和辽王儿子，也就是辽东的世子林彧做过一笔生意，在下曾听世子说过，就是今日要去往城外的狮子岭！大王大可以派兵前去查了个究竟！” 第223章 加把火 巴巴卡的话，让众人陷入了沉思。 “狮子岭吗？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丹撷看向纳吉和高陵王，轻笑了起来。 真是天助他也！ 原本一直十分疑虑的纳吉和高陵王都微微地拧了拧眉。 他们原本的确是对丹撷的话充满了不信任。 毕竟大军出征，事关重大，一旦消息不确定，反倒对他们多有损耗。 可现在突然冒出了一个异国商贩。 这让他们心里又多了几分的信任。 “速速派人去狮子岭探查！” 纳吉和高陵王几乎是同时发出了调令。 丹撷也松了一口气。 只要他不用说出他的消息来源，那一切就很好了。 巴巴卡见众人，完全没有将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不由得挪了挪身体，战战兢兢地看向丹撷说道：“大王，在下冒险前来送消息，不知是否有赏赐？” 巴巴卡问完，丹撷哈哈大笑起来。 “赏！来人，赏赐他百金！以后若是有消息，随时可来契丹大营，只要消息属实，本王必定会重重有赏！” 巴巴卡满脸的喜意，直接磕了个头，高兴道：“多谢大王！” 很快巴巴卡就被人带着出了营帐，有侍卫取来了百金，放在巴巴卡的面前。 巴巴卡连连道谢，将百两金子装了起来，眼睛已经眯得看不见了。 尽管来这种地方十分的恐怖，可是能够得到百两黄金，世子果然没骗他！ 巴巴卡离开之后，丹撷的中军大帐之内，纳吉元帅和高陵王都没有离开，他们都在等待探子的消息。 半个时辰之后，派出去的探子全部归来。 “启禀元帅，一发现辽东大军精锐前往狮子岭方向。” 两名探子几乎是在相同的时间之内归来，他们恭声地说道。 纳吉元帅和高陵王脸上的纠结一扫而空。 他们纷纷地看向丹撷。 “机会来了！” 丹撷等的就是他们这句话。 “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准备出发！传令下去，大军精锐撤出居庸关，包围狮子岭，本王要将林洪涛挫骨扬灰！狮子岭就是林氏父子的葬身之地！” 号令传遍三军。 居庸关城内的守将看着城外的契丹大军如同潮水一般，褪去密密麻麻的人影，越来越远。 渐渐的，身影也如同蚂蚁一般。 居庸关内的将士都松了一口气。 王爷已经将精锐全部带走，在城内的只剩下老弱妇孺。 若是契丹大军执意攻城，居庸关必败无疑。 好在，王爷用兵如神。 契丹大军撤了！ 很快城中的狼烟点起。 刚刚行至狮子岭的林洪涛便看到了，居庸关城内的狼烟飘动。 “看来一切计划都很顺利！” 林洪涛看了看身后的密密麻麻的精锐大军，神色依旧是格外的凝重。 计划成功了一步，并不意味着他们一直都会成功。 这场仗依旧还十分的艰难。 契丹大军如今才刚刚被他们牵引过来。 只要契丹大军精锐能够全部聚集在狮子岭，那才是真正的决战开启。 不过好在，居庸关保住了。 林洪涛骑在高头大马之上，手中的大刀紧紧地握住。 “来人，去看一看契丹联军现在有什么动作？” 从消息放出去，到契丹联军有所动作，给他们所留的时间并不多。 林洪涛必须确定契丹联军究竟还有多长的时间，这中间的时间便是他们做准备的时间。 探子领命离去。 林彧跟在林洪涛的身旁，脑子里也在思考，到底要怎么用黑火药。 他身上背着布袋，里面装的全都是配制好的药粉。 只需要将三种药粉混合，就可以合成简易的黑火药。 只是，黑火药的数量不多，还不能够伤及无辜，而现在这时间太短，有没有办法做成火炮。 所以要挑选一个合适的时机使用，那是极其重要的。 不知不觉，大军已经到达狮子岭。 林彧的目光也开始在周围打量，寻找合适的放置黑火药的地带。 林洪涛抬了抬手，让大军停步。 “原地休息，待命！” 大军本身就是诱饵，停在这里，才能够起到引诱的作用。 只是，契丹大军的动静不大，现在都没什么消息传来，实在是让人着急。 林洪涛已经开始分兵布置。 精锐部队之中，已经挑选出了一部分的人埋伏在周围。 若是仔细看去，剩余的人马之中，有许多的冰丝盔甲之中，并不是真正的士兵，而是一些草人。 为了制造障碍法，引诱丹撷上当，又能够提前布置，所以林洪涛领人日夜赶制了许多的草人，还为他们穿上了盔甲，混在人群之中。 远远望去，他们与真人无异。 这样也能够保证辽东军的数量依旧不在少数。 这样才能够让丹撷不会起疑心。 林洪涛与契丹对阵多年，对丹撷也极其的了解。 丹撷恨他入骨，若是有这样的机会，绝对不会攻打居庸关。 在丹撷的心中，只要杀了他就能够轻易的解决辽东大军。 所以在面临这样的选择之时，丹撷一定会派大军追来。 只是大军都已经行至狮子岭，依旧不见契丹大军的踪影。 若是丹撷不像是他判断的那样，那居庸关，一盏茶的功夫便可被破。 甚至整个辽东，很快就会被契丹联盟大军占领。 整个大俞半壁江山，只怕都要落入到契丹之手。 到时候即便是他也绝对无力扭转败局。 所以林洪涛的心里是紧张的。 他坐在马上始终没有下马，尽管神色没有太多的变动，可是心里却有些焦急，时不时地望向探子消失的方向。 他在等探子回来，只有消息确定，他才能够真正的踏实下来。 林彧翻身下马锤了锤自己，已经有些僵硬的老腰，这才懒洋洋地坐在一旁，目光时不时地朝着大军后方看去。 “也不知道巴巴卡究竟有没有把这把火加上去！” 之前做生意的时候，林彧顺便又和巴巴卡交流了一番。 巴巴卡是异国商人，自然不会轻易地错过这样的机会。 毕竟有消息能够换金子，这种赚钱的速度，更是他愿意冒险的。 所以二人是一拍即合。 今日出城之时，林彧便派人给巴巴卡传递了消息。 相信以巴巴卡的聪明，肯定很快就会将消息传递到丹撷那里。 第224章 打个赌 巴巴卡给丹撷带去的情报非常重要。 而且跟他们自己探察到的信息，也高度一致。 所以在丹撷看来，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 他在确定消息之后，不可能还无动于衷。 所以林彧看着林洪涛，不由得摇了摇头，跟着说道：“父王，你放心，丹撷肯定会上钩的！赶紧下马休息休息吧！” 骑马而行，这么长时间，林彧都觉得屁股已经不是自己的。 何况林洪涛年纪大了些，纵然早就已经习惯，可这么长时间奔走，那也定然十分的疲惫。 林洪涛轻叹道：“行军打仗，岂可以安乐为主？” 林洪涛的目光依旧朝着后方看去，在等待探子的回归。 林彧很无奈，但也只能摇了摇头，任由林洪涛继续等下去。 他带着霜儿起身，朝着四处走了走，依旧还在探寻着周围的地势，寻找最为合适的位置。 狮子岭的位置也极其的开阔，人站在这山林之中，只能看到周围的枯木都被白雪覆盖，远处还有着乌鸦的叫声。 时不时地会有飞鸟惊起，在山涧中发出扑棱扑棱的声响。 这里人烟罕至，确实深入契丹腹地的必经之地。 再加上此地地势复杂，如同迷宫一般，远远看去，如同一个侧卧的狮子。 现在，他们就身处在狮身位置的山岭之中。 林彧简单的辨别了一下，大军埋伏在狮子岭前后左右四侧位置，潜伏在高处，已经占据了有利的地形。 特战营总共分成四队，每队两千五百人。 他们潜伏在四周，云戎弩早就已经对准了这个方向。 就算是三国联军同时到达此地，面对云戎弩的强势攻击，恐怕也得避让其锋芒。 有了高处的掩护，即便是辽东军，也可以朝着右侧低矮的方向撤退。 “有了！”林彧突然计上心来。 看着那个方向，林彧快步的走到了林洪涛的面前。 “父王，等下两军交战，你一定要让所有的将士全部都顺着西南方向的位置撤退，一旦契丹精锐大军进入到这里，辽东大军就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后撤！否则云戎弩你可能会伤及无辜！” 林彧在林洪涛的身边，态度极其的认真。 林洪涛不由地看着他，虽然不知道自己儿子葫芦里卖什么药。 可是答应林彧参战，这也是他自己当着众人的面亲口答应的，反悔不得。 尤其是关于特战营的调用，契丹大军都需要进行配合。 现在林彧才刚刚让他进行配合，若是他不答应的话，那可是把林彧的威严全部都践踏在地上。 这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此次之所以把林彧都带到战场之上，为的也是想要替林彧铺路。 如今好不容易把路铺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说什么他也不能够自己砸了自己的脸面。 反正撤退的方向对于他们来说也没什么不行的。 “彧儿，你说的父王自会下令让众将士注意！只是，你也要让特战营能够尽量的攻击三军联盟的主力，切勿浪费任何的资源！” 林洪涛态度也严肃了起来。 小事情上他可以退让。 可大事上，绝对是以他为尊。 林洪涛拥有着极为杰出的军事才能，带兵打仗更是一把好手。 纵然他身为三军的统帅，可是对于营中诸多的琐事杂事都了如指掌。 就如同，特战营所使用的云戎弩，弓箭短缺。 哪怕他已经命令都郡城连永言等人加快速度制作弓箭，可是制作的速度远远供不上大军使用的速度。 尤其是决战已近在眼前，都郡城的进度已经没多少的用处了。 在有限的资源之中，想要将这种恐怖的实力发挥出最大的威力来，那就必须要让所有的攻击能够达到真正的效果。 起码可以起到震慑作用。 两军对垒，士气为先。 林彧自然明白自己老爹交代的意思。 他不由得轻笑道：“父王，只要大鱼入瓮，那就绝对不会出任何问题！儿子定然能保你平安！” 林彧的话，足以让周围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不少人都用鄙夷的神色看着林彧，如果不是因为林彧是世子的话，恐怕就要开始有人直接出言嘲讽了。 这种时候，即便他们有了很大的底气，可是依旧是让人紧张的。 谁也不知道，两军对垒，获胜的一方究竟会是哪边？ 却没想到世子林彧竟然敢说这样的话。 简直太惊人了。 林洪涛听得倒是十分的开怀。 纵然他并没有把林彧的话放在心上，但是能被儿子这么惦记，哪怕是回想起这句话他都觉得格外的满足。 甚至即便是战死沙场，也绝无怨言。 林彧自然看得出周围那些鄙视的目光，他也懒得在意，更懒得解释。 反倒直接朝着众人喊道：“兄弟们，本世子知道，你们当中许多的人对本世子很不服气。总觉得本世子吃喝玩乐不以国事为重！所以本世子就给你们个机会，倘若本世子能够扭转战局，保护尔等胜利还朝，那你们就每个人赔本世子一两银子！” “反之，若是本世子不能护尔等周全，若本世子还有幸活着，那就必须散尽家财，照料尔等父母老小！你们可敢赌一把？” 林彧的声音不大，可是很快就已经传遍了三军。 林洪涛也没想到林彧竟然玩起了这种游戏。 一时之间他都不知该阻止还是该睁只眼闭只眼。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总觉得林彧是故意这样说的，目的是刺激众将士，鼓舞士气！ 军中的反应显然不是林洪涛的想的那样。 不少的将士都开始议论纷纷，言语之中还有着许多的恼怒。 他们似乎都已经把林彧当成一个假想的敌人，一瞬间不少人都是群情激奋纷纷地高喊：“我答应！” 这样的呼喊声，一波高过一波，甚至也越发的激昂，谁都没有感觉到他们的士气在这一次的竞争之中达到了顶峰。 原本想要制止的林洪涛，突然之间生出一种错觉。 林彧之所以这么说，分明就是故意的。 第225章 大鱼来了 “王爷，大敌当前，世子这么做，简直是太胡闹了！” “王爷，世子行事如此随性，如此紧要关头，那可是要命的事啊！” …… 世子跟随大军，又拥有了决策权，这让众将都不放心。 一个没有带兵打仗的世子，行事无状，贪图享乐，不学无术，这不是拿他们的命玩儿的吗？ 莫非是有王爷在，此仗，焉有胜算？ 世子竟然还敢在军中大放厥词，说什么保他们平安，真是可笑！ 林洪涛看着诸将，也不由得严肃了起来。 这事儿，的确是不太妥当。 如今正值决战之际，容不得一丝的意外，若军心不一，等会儿仗还怎么打？ “彧儿！不得胡言！” 林彧不服气了，耿着脖子说道：“我怎么胡言了？带兵打仗，士气为先，你们没看到这会儿他们都是士气大涨吗？” 林洪涛一怔，即便是其他诸将也都愣住了。 原本的吵闹声瞬间安静了下来，只是耳边还传来诸多士兵呼喊的声音。 林彧在军中打赌，刚开始是许多的人不服气，所以才会应下。 慢慢的，其他人像是受到了影响，也纷纷开口。 在这山谷之内，呼声震天。 行军打仗之人最为清楚，此刻的士气的确是如日中天。 原本开口指责的那些将军，此刻脸色虽然微微一变，但是很快神色又平定了下来。 他们虽然没有多说什么，可眼中依旧有着不快之色 “根本就是狡辩！” 没有人觉得一个不学无术的世子能够突然之间有这么厉害的领导才能。 在他们的眼中，林彧这么说，肯定是为了给自己找借口。 林彧自然看得出他们眼神里的那种质疑，他也完全不在意。 任何事情，他也没那个必要去和这些人解释。 只需要用事实说话即可。 半个时辰之后，派出去的探子回来。 “王爷，契丹大军正在朝狮子岭进发，再有半个时辰即可到达！” 林洪涛得了确定的消息，瞬间也激动了起来。 “传令下去，一旦契丹大军到达，所有将士必须朝着西南方向撤离。” “记住，方向一定不能错！”林彧闻言也在后面加了一句。 众人自动屏蔽了林彧的交代，领命之后迅速地归队。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等待。 所有的草人都被置于大军前方，做好了隐藏的准备。 大军一副松散休息的模样。 当契丹大军到达远处的地方，一眼就看到峡谷之内密密麻麻，到处都是人影。 辽东大军竟然在峡谷之内休息，他们聚在一起，完全没有注意到后方的大军。 丹撷和纳吉，高陵王三人，在大军之前，威风凛凛，看到这一幕，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浮现出一丝的得意。 “都说辽东王林洪涛用兵如神，没想到竟然会犯这种错误！大军竟在这里休息，简直是太好了！” “没错，这样的辽东军不过是瓮中之鳖，咱们还等什么，直接下去拿人！让他们有来无回！” “从今以后，这狮子岭怕都要被改为屠林岭了！” 三人俱是哈哈大笑一声。 丹撷眼底闪过一丝畅快的恨意。 “林洪涛，枉你英雄一世，这一次本王必定让你有来无回！” 说完，丹撷大手一挥，喝道：“传令下去，包围辽东大军，歼灭他们！有谁若是能斩杀林洪涛，赏千金！” 重金之下，三军都了起来。 千两黄金的赏赐，对他们来说，那可是极大的诱惑。 顿时，三国联军呼嚎着，杀声震天，纵马而出。 原本一直在作息的辽东军，感受到身后浓烈的杀意，整天的杀伤，还有那飞扬的马蹄之音，都是激动了起来。 就连一直都在等待的林彧，也不由得回头看了看这壮观的场面。 他嘴角扬起一抹弧度，笑道：“大鱼上钩了！” 做了这么长时间的戏，准备了这么长时间，为的就是等待契丹三国联军出现。 看着那密密麻麻骑着烈马飞驰而下的大军，还有在战马之后跟随的人群，就像是笼罩着一层阴影。 只一眼，就能明白，三国联军的精锐的确都来了。 这么多的人，应该是大军齐出。 看样子，丹撷的确是对他老爹杀心十足。 林洪涛坐在战马之上，手握大刀，身上的铠甲散发着凛冽的寒光。 “众将听令！全力备战，依计行事！若是此战能活下来，本王必定为你们邀功请赏，让你们平步青云，光宗耀祖！” 所有的将士都大声的呼喊起来，格外的激动。 “王爷千岁！” “战！” 如今已经是背水一战，只有赢了才能活下来！ 所有人都知道，此战是最后的抉择。 若是败了，全军覆没。 若是胜了，加官进爵！ 为了活着，他们也必须拼尽全力。 契丹大军的骑兵眨眼而至。 顿时不少慌乱的辽东军边打边退，丢盔弃甲十分狼狈。 瞬间之后就有不少的士兵开始溃散，纷纷的朝着西南方向的山坡而去。 契丹大军的后发精锐也在这时赶到。 丹撷，纳吉和高陵王三人冲在前方，威风凛凛，好不得意。 “哈哈！没想到辽东军竟然也有丢盔弃甲的时候！林洪涛，赶紧出来受降！” 林洪涛也把头上的兜鍪给拉歪了些，整个人显得格外的狼狈，他一边拼命的挥着大刀，一边纵马，往西南方向的山坡上奔逃。 身边的士兵也都是丢盔弃甲，恐慌的情绪在大军之中蔓延。 “快撤啊！” “兵败了！” 明明是在演戏，可是上至将军下至小兵，都演得格外的逼真。 就连丹撷等人看着这样的情形都格外的困惑，三国联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看来人多势众，没想到竟然把辽东军给吓成这个样子！简直是难得一见的盛况！ 丹撷虽然心中存疑，可丝毫不觉得这其中有什么问题。 毕竟十万大军就算是再厉害，也不可能对他们五十万大军构成威胁，更何况此刻丢盔弃甲的是辽东军。 哪怕丹撷大军的骑兵冲下，甚至都没伤到辽东军一人性命。 甚至有些士兵心中更是无比的困惑。 明明他们刚刚抬刀，还没有砍到辽东军的身上，竟然就有人不停的倒下。 只不过大敌当前，即便是有这种诡异的事情发生，可是，士气高涨的三国联军，也根本就没有在意这样的情况。 第226章 送你们大礼你可满意 三国联军疯狂地追逐着那些想要逃跑的士兵，觉得格外的兴奋。 甚至这种感觉让他们有一种在草原猎兽的愉悦感。 对于擅长骑兵的契丹大军，这种状况简直是愉悦的享受，甚至让他们都升起一种不舍得宰杀的感觉。 林彧也混在人群之中，大呼小叫地朝着山上后退。 他一边退一边等，只要是靠近过来的骑兵，他都能够插科打诨地将人给打倒，而后险之又险地避开攻击，继续逃。 就这样，峡谷之中到处都是陶村的辽东士兵。 丹撷和纳吉高陵王三人站在高处仔细地观察了一下，确定辽东军一直都在逃窜，也都放松了警惕。 高陵王更是看着已经快不成军的辽东军冷笑一声道：“看样子，辽王林洪涛也不怎么样！我们之前还是高估了他！” “不错，辽东大军好歹也有十万人，现在竟然逃得一个都不剩，而且全都朝着一个方向逃，简直是愚蠢至极！” “咱们还等什么，直接让大军出手吧！辽东大军也有十万人，若是杀得快，恐怕今日也得到天黑了！解决了他们，咱们也好回去庆功！” 三人都没有最开始的警惕，商量一致之后，他们也开始纵马驰骋，加入到了大军之中。 潘虎带着特战营的众将士站在高处手中的望远镜朝着战场上扫去。 在高处能够清楚地看到，在这混乱之中，辽东军始终和契丹大军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地上虽然倒了不少辽东军的战士，可是却并没有多少的血痕。 直到大军的尾巴都已经收入到西南方向的土坡，契丹大军的精锐也进入到了峡谷之内。 在山坡之地，原本也有一些对世子林彧极其不看重的存在。 最后还没有进入到西南山坡上的将士，他们犹豫了，瞬间又直接折返了回去。 “咱们往另一个方向退。” 说着他们又往另外一个方向奔跑过去。 只是契丹大军的追逐，很快就已经到了跟前。 逃跑的这种人也不由得停下来与之对抗。 瞬间之后也是刀光血雨。 好几个林彧原本打算等着众人退回山坡之上，便开始引爆黑火药。 可是没想到那几个蠢货竟然会违背命令，朝着另外的方向而去。 就算想救人也不是那么容易。 黑火药的威力很大，可是却又是死物，只能够埋在一处随后引爆。 这些人往没有黑火药的地方逃遁，迟早是要被契丹骑兵追上。 到时候孤立无援，只有死路一条了。 之前林彧就已经再三交代过他们要往统一的方向撤退。 偏偏这些人根本就不相信他的话，还要单独行动。 如此一来林彧根本无法按照原计划引燃黑火药。 这让退回去的林彧不由得咒骂了一声：“混账！” 不过看着已经全部都进入到狮子岭的三国精锐，林彧朝着特战营打了个手势。 潘虎在山坡之上，自然能够将下方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看到世子打出的手势，立马挥手下令。 “特战营听令，拦截契丹大军！” 顿时万箭齐发，如剑雨一般乌云密布，笼罩在大军的头顶之上。 刚刚进入到狮子岭之中的丹撷等人，见到这样的情况，突然之间意识到中计了！ “该死！他们竟然敢埋伏我们！” “契丹大军听令，拔掉那些隐藏在暗处的人，本王赏赐千金，拜他为将！” 这种见识的厉害之前，他们就已经尝过苦头，一旦被射中，基本上是有死无生！ 丹撷呼喊声在大军之中传开。 原本有些混乱的大军顿时又稳了一些。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只是每当有人想往山坡上冲的时候，都会有无数的建议从天空之上降落，射穿了许多同伴的身体。 三国联军之中顿时哀嚎声。 “他们到底在周围藏了多少神箭手？这样下去就算我们人多势众，也根本就抓不到他们！” 纳吉元帅很快就看明白了其中的利弊。 一时间他们都开始后悔，之前不该那么随意，就这么贸然闯进来的。 辽东大军已经爬到了高处。 林彧特意拿了一个锥桶，用作扩音，随即朝着山下的人高声呼喊道：“丹撷，送你们大礼，你可满意？我们演的戏是不是很精彩？要是不想死的话，就乖乖地缴械投降！本世子保证，林洪涛一定会饶尔等一条狗！” 林彧毫不客气，哪怕那些人停了下来，可是他依旧意犹未尽。 骗人上钩，但却并没有消灭掉他们的主力。 即便是云戎弩发挥出很大的威力，可是光靠云戎弩根本就无法将他们的主力吃尽。 尤其是契丹大军，根本就不靠近，反倒让射程拉远了，其中的威力自然发挥不出来。 所以这个时候，为了节省一点，只能够让所有人都暂且停下继续射击的。 “林洪涛，林彧，你们父子二人竟敢耍本王！当真该死！本王原本还有几分惜才之意，只可惜你们自己不识抬举！无论你们做了多少的准备，你们一无后援，二无粮草，就算是本王将你们团团围住，也足以让你们葬身于此！” “林洪涛，枉你也是英雄一世，只可惜不能得明主，你大概还不知道吧？本王早就知道你们龟缩在居庸关内也龟缩不了多长时间了！本王也将你们的兵力之数知晓得清清楚楚，你们的命，是你到死都想不到的人送给本王的！” 丹撷也是被激出了凶性。 纵然他们陷入到了包围之中，可他脸上的狠戾和自信依旧未散。 林洪涛已经扶正了兜鍪，神色格外的严肃，冰冷。 他手中的大刀扬起，战意十足。 “本王当然知道是京城里的消息，所以你才会如此自信吧？丹撷，你就那么确定本王十万大军就一定会败吗？” “我们大俞有一句话，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如今本王就好好地教教你！” 原本溃逃的辽东大军，如今又齐刷刷的聚合在一起，跟随在林洪涛的身边，占据着高高的地势，冷冷地看着他们。 “动手！” 第227章 以少困多 林洪涛命令一下，辽东大军已经从四面涌出，将三国联军团团围住。 丹撷看着他们，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林洪涛，想不到，你竟然会干出这么愚蠢之事！你以为，你的兵力数倍于我？” “本王劝你搞清楚，本王带军五十万，你这十万人马，能围得住我们吗？” 林洪涛的神色严肃，沉静异常，缓缓说道：“很快你就会知晓答案！” 林洪涛挥了挥手，而后隐没在将士身后。 没有人注意到，荒草之中，有着一根根明晃晃的散发着寒光的箭头已经瞄准了下方的大军。 林彧就藏在众人的身后，潘虎也在林彧的身旁，手中的小旗可以发号施令。 丹撷并没有注意到那些藏在草丛之中的利箭，面对林洪涛的强势，他只是冷笑一声。 高丽王和纳吉都有些等不及了。 他们出声催促道：“丹撷首领，还是尽快动手，免得夜长梦多！” 丹撷自然没意见，他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杀！” 丹撷手中的弯刀一挥，顿时大军如潮水般朝着四方的辽东军而去。 他们的人数众多，杀声震天，山谷中烟尘滚滚，声音震动。 林彧神色一冷，大声厉喝：“放箭！” 他们占据着有利的地势，再加上云戎弩的威力，自然可以开始阻截三国联军。 嗖嗖嗖！ 一时之间箭雨飞动，万箭齐发。 “盾牌！” 丹撷的命令声在三军中传开。 顿时不少的契丹将士迅速地将盾牌挡在身前，围住了四面。 林彧看着他们，直接用喇叭朝着他们喊话道：“丹撷，不想死的话，就赶紧从你的龟壳里滚出来，束手就擒，要不然本世子让你们有来无回！” 一阵扑通扑通的声音，箭雨纷纷扬扬地落下。 纵然有盾牌抵挡，可是依旧有盾牌，被云戎弩的利箭穿透。 时不时地就有契丹士兵惨死当场。 云戎弩的威力远超于普通的弓箭，如果不是因为赶工，这短箭的杀伤力应该更大。 普通的盾甲都无法抵挡住这种威力。 听着那些惨叫音，纵然有士兵迅速地拿着盾甲挡在前方，可情况也比他们想象之中的要糟糕。 丹撷等人藏在盾甲之后，神色有些阴沉。 “可有人查明他们的弓箭手到底藏在何处？去调弓箭营！” 他们都没有想到，辽东军的弓箭营竟然这么厉害。 纵然是他们五十万大军，竟然都因为这弓箭之利，暂时被逼退，无法前进分毫。 林洪涛站在林彧的身边，看着眼下的一幕，眉头紧锁。 他有些不放心的看着林彧说道：“彧儿，特战营的这些弓箭威力不凡，可毕竟数量有限，这样用是不是有些浪费了？要不还是为父来统领特战营吧？” 林洪涛的态度都十分的卑微。 纵然他对林彧的指挥有意见，可也不敢像是对其他将领那般强硬。 “父王，我有打算，说好了特战营是我的！你莫不是想反悔？” 林洪涛听着林彧不善的语气，心中的打算立马又弱了下来。 “怎么会？呵呵！”林洪涛干笑了一声，搓了搓手又小心地提醒道：“彧儿，为父在战场上摸爬滚打了那么多年，所说所见的还是有几分的把握。我们如今的倚仗都是你的特战营，要是弓箭用光了，咱们就完了！” 林彧淡淡地瞅了他一眼，也拿起了一个云戎弩，对准了契丹大军。 “这云戎弩怎么会是最后的倚仗呢？” 说完，林彧手中的云戎弩就直接发射了出去。 嗖的一声，三箭齐发，利箭的力道破空而去，直接瞄准了丹撷所在的位置。 原本就有众多的护卫，拿着盾牌挡在周围，感受到利箭飞驰而来，盾牌齐齐地挡住了周身。 咚！咚！ 一道道利箭落下，强大的箭力让的拿着盾牌的士兵身体都倾斜了下去，露出一道裂缝。 丹撷凶狠的目光从裂缝之中传出，那目光恨不得吃人。 “林洪涛，你以为你的辽东军还能够无往不利？今日本王就要扒了你的皮，灭了你的辽东大军，将契丹的铁骑踏入到中原之内！” 多年以来积攒的怒火，更是在这个时候被彻底的激发出来。 一直以来，丹撷都感觉到十分的窝囊。 他们被阻挡在辽东之外，屡战屡败，根本就不敢与辽东军正面相抗。 这么多年来，大大小小的战役无数，总是契丹部族损伤严重。 大军联合之前，他就已经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都要将林洪涛给彻底的摧毁！ 还有林洪涛的阻挡，说不定大军就能够踏破居庸关，直接闯入中原之内，甚至夺取京城，自立为皇！ 林彧再一次将短箭搭在云戎弩之上，顿时，飞箭破空而出。 “还敢威胁我老子，本世子看你是活腻了！” 云戎弩的威力，一箭落下，堪比数百斤。 再加上那尖利的箭头，原本抵挡在周围的盾牌都无法承受住这种力，应声而碎，破开了一个黑洞。 利箭穿透那人的胸膛，传出一名士兵惨叫之音，挡在身前的盾甲也掉落在地上。 丹撷见状不妙，心中骇然。 “这究竟是何等武器？威力怎么这么大？” 到如今这个时候，他们心里已经开始不安起来。 血腥气加上哀嚎的痛苦之音，让他们心里都变得极其荒谬。 恐慌的情绪在大军之中蔓延，几乎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样的防备心理。 他们都担心这样的利箭会不会落在他们的身上。 一旦被箭射中必死无疑！ 战争一旦开启，便意味着不死不休。 高昂士气都被这飞舞的乱箭打散，许多的其他士兵，不停地挥舞着自己手中的刀，只希望能够挡得住飞驰而来的利箭。 只可惜，那利箭的数量密密麻麻，如同跌落的雨滴，时不时的都落在身边人的身上。 每个人如同惊弓之鸟。 若非是丹撷三人还依旧在阵营之中，很多人怕是已经当了逃兵！ “给尔等十息时间，不想死的就滚！否则，本世子绝对能将尔等射成筛子！” 世子林彧的声音，突然之间从虚空之中响起。 第228章 利箭乱方寸 林彧的声音如同滚滚雷霆。 契丹大军本来就笼罩在特战营所使用的云戎弩的阴影之中。 谁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成为下一个被弓箭刺穿身体的死人。 看着自己的同伴一个一个倒下，那短短的利箭成为追命的利器。 哀嚎声和死亡，让每一个人的心中都变得恐慌。 这一仗，和他们以往打的那些仗都不同。 甚至到现在为止，他们还没有见到使用云戎弩的人的所在。 这才是最让人恐惧的。 “别让他继续胡说八道！弓箭手，瞄准他！” 丹撷也能感受到周遭的那些将士摇摆的心思。 尽管五十万大军可被团团围住，犹如困兽。 本以为能够被他们轻易捕捉的猎物，此刻远远地藏在山中，尤其是那种黑色的利箭，每一次划破虚空之时，都将天空撕裂出一道长长的痕迹。 那就像是死亡的痕迹，戾气十足。 “王爷，他们此刻军心涣散，正是杀敌的好时候！您就下令，咱们冲出去杀他们的片甲不留！” 有将士已经开始请命。 他们都知道，云戎弩的威力不凡，只是这东西花费了许多的时间，也没有足够的弓箭，能够使用。 只能趁着现在，云戎弩造成一定震慑之力的时候，他们出手反倒事半功倍。 此刻敌军士气正弱，他们乘胜追击，才有获胜的可能。 辽东大军许多的精锐，早就已经隐藏在这儿。 看着这样的机会都有些手痒心痒。 林洪涛淡淡的看着被围住的大军，神情严肃，仔细地思索了片刻，这才开口道：“不准下山！” 哪怕在大军的边缘，已经躺了不少的人，甚至他们身上血迹斑斑，血腥气传出很远的距离，可是契丹大军的精锐，依旧聚集在中心位置。 这个时候下山，只会成为契丹大军复仇的活靶子。 众人虽然心急，可是林洪涛不下调令，也无人敢抗议。 箭雨依旧还在飞舞。 只不过，云戎弩已经被暂时地停了下来，只有辽东大军的弓箭营射出一箭又一箭戾气。 云戎弩的短箭不足，只能省着点。 不过辽东大军的弓箭营，一样不是好应付的。 嗖嗖的破空声，从虚空之上落下。 只有那些拥有遁甲的将军和士兵才能够勉强地在这样的对峙之中保住性命。 契丹大军之中也有弓箭手，他们迅速集结，拉满了弓弦，锋利的箭矢已经瞄准了林彧。 林彧站在高处，自然将大军之中弓箭手的准备看得清清楚楚，不由得冷哼了一声。 这丹撷倒是不傻！ 云戎弩的攻击之下，已经让不少人陷入到了绝望和死亡的恐惧之中。 许多的人纷纷要逃离这里，士气大减，如果这个时候不能够稳定住军心，说不定五十万大军的确是兵败如山倒。 “潘虎，找两名好手，对准契丹大军的弓箭手，另外一人，瞄准丹撷和高丽王纳吉三人。” 作为三军统帅，只要他们三人有任何一人出事，必将会引起极大的连锁反应。 “是！” 战场之上没什么公平与阴暗，都是为了能够打赢仗，护住自己的性命。 顿时有两名弓箭手已经将手中的云戎弩瞄向了他们。 嗖！ 破空声响起，疾驰而去。 利箭划破长空，如同一道锋利的刀刃，能够刺穿一下。 这一箭射得刚刚好，不偏不倚，正好与契丹弓箭手射来的一支利箭撞在一起。 针尖对麦芒。 片刻之后，契丹人所使用的弓箭就碎裂成一片一片的。 只是那短箭依旧带着凶猛的力量继续向前。 眼看着那支利箭已经到了契丹弓箭手的面前，不过终于是后继乏力，掉落了下去。 弓箭手并没有放弃，很快他们又对准了准星，迅速地按下了手中的机关，顿时利箭再一次飞射而出。 这样的利箭混合在箭雨之中，也并没有什么人察觉到。 那名弓箭手稳稳地扶住自己的弓箭，每一次出手都格外地小心。 只是每次射出的利箭都会被东西阻挡，甚至有时候后继乏力掉落下去。 也不知瘦了多少箭，那黑色的短箭摇摇晃晃，如同流星划过坠落下去。 原本一直在指挥作战的纳吉，并没有想到发生了什么，只是突然之间感觉到后背一凉，有什么东西从背心之中穿透而出，利箭就已经穿透了他的胸膛。 很快，纳吉的身体倒了下去。 原本在旁边的高丽王和丹撷都吓了一跳。 他们迅速的呼喊一声，旁边的盾甲就已经将他们挡在遁甲之后。 “退！” 丹撷大声的喊道，想要让人传命令下去，让三军将士能够快速的脱身。 只是，他的声音淹没在惨叫声中。 到处都是哀嚎之音，如同人间地狱。 丹撷看着不远处如同箭靶子一样的人，身上插着利箭死的不能再死的士兵，他突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他纵马后退。 纵然有五十万大军，可身在包围圈中，又有远程距离，他们根本就碰不到辽东大军。 尤其是辽东大军使用这种杀伤力惊人的短箭，威力倍增，他们躲无可躲，避无可避，甚至还无法冲到山坡上。 不停地有人倒下。 军心已经动摇，战斗力大减，继续留在这里，无疑是送死。 必须要重振旗鼓，重振士气，方能够应对。 高丽王也没有想到纳吉就死在了他的旁边，心里很慌，早就已经率先地后退，心里也在后悔，不该来这里，对大俞动手。 丹撷的目光阴沉到极点。 五十万的大军，甚至还没碰到辽东军的衣角，难道就这样败了？ 实在是让人不甘心！ 这种不甘心在他心中激发着他的戾气，脑子似乎也更加清晰。 “大军后退三里，重新整顿！” 他的声音从中传开。 传令官也随之向后传达命令。 “他们要撤？” 林洪涛和众将领在山坡之上也看得清清楚楚。 “王爷，他们要退了！咱们杀下去，再不动手，就晚了！” 辽东大军诸将已经做好了浴血杀敌的准备。 林彧却在这时出声阻止道：“着什么急？这个时候下去，不是送人头吗？” 第229章 祖宗保佑 林洪涛并没有下令，林彧倒是先开了口，这让他们眼睛一亮，朝着林彧这边看了过来。 包括林洪涛，也都面露疑惑之色，“彧儿，你倒是说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诸多的将领也同样用一种嫌恶的眼神看着林彧。 他们已经忍耐不住了。 “王爷，战场瞬息万变，这个时候下令出击，可是最好的时候啊！要不然一旦等到他们退后，重振旗鼓，咱们可就被动了！” 好不容易把人给引到了包围圈之中，要真的任由契丹大军后撤，这样的机会可就没有了！ 更何况特战营所使用的云戎弩，短箭不多，用了一部分，就会少上许多。 也没有可能形成这样的震慑之效。 林洪涛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林彧。 他很想知道儿子为什么会阻止。 尽管儿子还是会胡闹，可是他总觉得现在的儿子和以前大不相同。 必然是祖宗保佑了。 有祖宗保佑的儿子，不管说什么他都得听一听。 “人家人多，我们人少，下去了，还不是个死？” “我有办法能够让你们有更大的把握痛打落水狗！别着急，好戏还在后头呢！” 林彧淡淡地看着他们，随即冲着潘虎交代了一声。 “世子，现在可不是胡闹的时候，大军战机，一瞬即逝，若是出了事儿，你负担得起吗？” “是啊！辽东大军足足十万人马，可是王爷一辈子的心血，更是无数的年轻性命，这时候可容不得世子有半点的玩闹！世子还是别参与我等的意见为好！” …… 几名将领心生排斥。 都已经这个时候了，难不成眼睁睁地看着契丹大军就这么撤离？ 一旦给他们足够的时间，大军能够重新整顿，那就什么都完了。 还不等林彧开口，潘虎就已经冷冷地一扫，虎目圆睁，厉喝道：“放肆！休得对世子无礼！” 潘虎乃是营中的上将军，在军中颇有威望，众人因为之前的缘故消失在营中。 可是在大军之中，依旧流传着潘虎的威名，没人敢对他不敬。 所以此言一出，众人都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齐刷刷的看着林洪涛，等林洪涛下一个最终的决断。 林洪涛沉吟了片刻，说道：“彧儿，军中无戏言！你真的有把握？” 林彧侧目，脸上笑意不减，随意地说道：“那是自然！一切都可按照军令状行事！” 林彧把玩着手中的云戎弩，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好！彧儿，为父给你一盏茶的功夫，若是你能够有进展，那自然最好！一盏茶之后，本王必定会命令大军进发，和契丹大军决一死战！” 特战营的云戎弩，再加上先前的计划已经让三国联军锐气大减。 这个时候出兵，效果不凡。 同样也是他们最佳的机会。 如今出军，有五成的机会。 “要不了一盏茶的功夫，耽误不了你们的！” 林彧拨弄了一下弓弦，听着那清脆的声响，似笑非笑地看着已经开始慢慢后退的契丹大军。 想跑，没那么容易！ 潘虎早就已经去了后方，很快两队人马就已经下了山坡，在最为接近三国联军的方向，伪装成三国大军的模样，在边缘的地方狼狈地奔逃。 “契丹兵败了！” “纳吉死了，快逃！” “想活命的快逃！” 这样的呼声尽管不大，却足够让最外围的三军士兵听得清清楚楚。 一传十，十传百。 很快溃散的大军之中就有着不少的生意。 “兵败了！快逃！” 众人像什么要领头羊一样，彻底的乱了方寸。 他们不由得看向还在飘扬的中军大旗，虽然心里有疑惑，可还是拼命地加快脚步，只希望能够尽快的跑过死神。 同伴的死已经给她们带来了极大的冲击。 没有人注意到，在他们后方的山巅之上，林彧再一次扬起了云戎弩。 他的目光变得凌厉，准心已经对准了契丹大军的王旗。 嗖的一声，短箭快速地飞出，一根接着一根。 利箭从众人的头顶之上飞过，丹撷都吓了一跳，目光凝重地望着射来的飞箭，紧张地呼喊：“盾牌！” 只是，利箭擦着那些盾牌的方向，直接射向了旁边的旗杆。 哐！ 顿时旗杆直接倒下，砸落在那盾牌之上。 适时，潘虎调动的人马又在高声地呼喊。 “王死了！兵败了！” “快跑啊！” 恐慌的情绪越来越重，尤其是在他们这样的惊慌失措之下，原本还心存疑虑的那些丹撷士兵似乎也受到了影响。 许多人丢了盔甲，匆忙地奔跑。 这个时候，都生怕跑慢了。 很快军中像是起了连锁反应，越来越多人开始丢盔弃甲疯狂地奔逃。 原本的山坡上再也没有什么弓箭射出，安静得像是没人在一样。 只是三国联军的士兵已经慌不择路。 就连高丽王也带了一队人马，迅速地朝着山口的方向而去。 这突然的变化，看得林洪涛都目瞪口呆。 旁边的将领，涨红的神色突然之间就平静了下来。 果然不到一盏茶的功夫。 谁能想到，只不过是桥中的士兵喊了几句话，三国联军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唯独只有林洪涛，眼睛明亮激动地看着林彧。 “彧儿，你的箭法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林洪涛能看得出来，如果不是林彧及时的将丹撷的旌旗射倒，恐怕这些士兵还不会溃散得如此之快。 尤其是那些流言也起不到这么大的作用。 林彧将手中的云戎弩递向了林洪涛。 “你来试试，这玩意儿好用得很！要不然，回头辽东军全都在我这儿买？咱们父子，我保证给你打折，价格公平合理！童叟无欺！” 林洪涛的脸色又黑了下去。 他就知道，儿子身上，野性难驯。 索性林洪涛也不接着话茬，目光已经自然地移到了山下的大军身上。 仅仅一会儿的功夫，契丹大军的队伍已经变得极度散乱，甚至那些溃逃的士兵如同放羊一般，三三两两，有些为了活命，还直接扔掉了盔甲和战刀。 三国联军的军心已经溃散。 是时候，该他们动手了！ 第230章 果决的丹撷 “众将士听令！” 林洪涛的神色威严，完全不似之前跟林彧说话时候的温和。 林彧不由得撇了撇嘴，这老头也精着呢。 不过这个时候的确是出兵的好时机。 原本大军的军心已经溃散，如果辽东军又在这个时候出其不意地围攻下去，三国联军就会成为待宰的鱼肉，必定毫无招架之力。 哪怕三国联军在这个时候受到了极大的影响，损伤不小再加上军心溃散，五十万大军能发挥出一成的战力，已经算是不错的。 只不过，这也注定是一场血战。 “四面包剿，弓箭营殿后，彧儿，你就在此处指挥特战营，为我们压阵！” “杀！” 林洪涛扬起了手中的大刀，寒芒闪烁，已经纵马下了山。 林彧手拿望远镜，一直注意着战场上的一切。 三国联军士气溃散辽东军，却是士气高涨。 大军精锐呼嚎着，呼声震天，已经从四面八方俯冲而下。 原本就已经溃散的三国联军，听到这样的呼声更加的惊恐。 过一会儿的时间，辽东大军的铁骑就已经冲入到阵营之中，和契丹大军的士兵相接。 手起刀落，就有人倒下。 如今的三国联军已经没有丝毫的斗志。面对气势汹汹的辽东大军，只能够慌乱的抵挡，可是却没有丝毫的用处。 一时之间，战场之上，血腥之气弥漫，一个又一个的三国联军的士兵倒下。 众人也有一些脑袋清醒，殊死反抗之人，终究也是寡不敌众，独木难支。 不一会儿的时间外围已经是尸山血海，倒了一地。 丹撷被护在中军之中，纵然周围也有密密麻麻的士兵，可是人数已经从最开始的五十万锐减。 如今他们也没时间清点人数，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慌张，恨不得加快脚步。 每退一段距离都会有士兵悄悄地脱离了队伍。 明明他们手里握了一把好牌，却没想到如今竟会这么狼狈。 尤其是这场仗还没有开始打，他们就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 丹撷想到此事，就无比的恼怒。 高丽王更是仓皇之极，脸色煞白。 “丹撷王，这就是你说的万无一失？今日之后，我们高丽绝对不会再与你们契丹结盟！” “快逃！” 高丽王挥动着手臂，带着他们的将士，就准备撤离。 纳吉的死，给了他极大的冲击。 甚至高丽王有一种继续待在这里，必定会被一箭射穿脑袋的恐惧。 在他的心里从来不觉得他们拥有和大俞对抗的本领。 事实证明他心中的想法是对的。 这个时候只有赶紧逃才最安全！ 丹撷看着已经准备离开的高丽王，眼底的寒意密布。 “高丽王，都已经到这个时候了，难道你也要逃？” 高丽王不由得回头想破骂一番了，军心都已经溃散成这个样子，继续打下去，有救吗？还不是白白地送死？ 只是刚一回头，之前寒光从他的眼前一晃，一把弯刀就已经刺入到他的身体。 鲜红的血液从伤口处汩汩地喷射而出。 高丽王只觉得他的生命在快速地流逝，眼中困惑惊愕，怨恨的情绪在涌动。 他没想到，丹撷竟然会动手杀了他。 在弥留之际，他只听到丹撷阴沉而冰冷的声音。 “一个只知道退兵的废物！本王绝不能输！既然你们无用，那本王就替你们收了！” 三军联盟，丹撷很清楚，高丽和蒙古大军并不是完全地听从他的调令。 正因为如此，很多时候他的命令并不管用。 这也导致着他无力应对，无法将三军联盟的实力发挥到最大。 尤其是这个时候，他们作为统帅，竟然想要带兵撤离，这不是把契丹往死路上逼吗？ 一旦此次兵败，契丹必将会承担大俞的怒火。 光一个林洪涛，就足以要了他们的命。 所以，这个时候不能退！ 他心里很清楚，五十万的大军，纵然先前损伤严重，可保留的实力依旧不是辽东大军能够比得了的。 只要重新整合了兵力，聚集了士气，那就还有翻盘的机会。 所以，高丽王必须死！ 高丽王身旁的军师也没想到丹撷竟然会如此的果决，正准备高喊，丹撷王冷冷的扫了他一眼，如同暴怒的狼。 “不想死的话就闭嘴！” 丹撷抽出了自己的弯刀，依旧有鲜血从弯刀上滴落，让他看上去如同一尊煞神。 那军师顿时被吓住，嗓子像是被突然掐住了一样，不敢再有任何的言语，眼里只有无尽的畏惧。 丹撷这才满意地扫过周遭的众人。 “很好！传本王的命令，大军之中，若有敢逃跑者就地格杀！所有人快速的集结！若有敢违令者，杀！” 丹撷的语气冷漠至极，他的一声命令，让周围的人都心中凛然。 原本慌乱溃散的大军似乎在突然之间又稳住了神。 林彧站在高坡上，能够清楚的看到逃在最前方的不少士兵，背后方的士兵直接砍杀。 他嘴角勾起一丝的弧度，轻笑道：“哟！不错嘛，竟然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了！” 这一幕让林彧立刻就察觉到，看样子是有人反应了过来。 如今只能战不能退。 他们若是敢退，只会让军心更加的涣散！ 说不定背水一战，还有获胜的可能。 林彧看了一眼在旁边的带着号角的士兵，说道：“吹角，撤军！” 这个时候双方混战在一起，即便是云戎弩也不敢随便放。 尤其是有了丹撷的整顿，继续散播谣言，扰乱军心已经行不通了。 只有继续加大火力，在继续地给予联军重创，才有翻身的机会。 林彧已经能够看到，在那战场之中，原本一往无前的辽东军，似乎也受到了极大的阻碍，甚至反扑回来的联军，隐隐的有对抗之势。 毕竟人家人多势众，的确不好对付。 身在战场之中的林洪涛也有同样的感觉。 大军的前进速度明显慢了下来，甚至地面上多了一些辽东大军的士兵尸体。 情况有了转变。 正在这时，山坡之上，却突然响起了退军的号角。 那是林彧之前跟他说过的信号。 要听儿子的吗？ 第231章 听儿子的 林洪涛的心里在天人对战。 战场之上，军心极其的重要。 刚刚的契丹大军出现军心溃散之状，差一点落败。 如今辽东军若是退了，说不定也会有同样的境遇。 更何况军中将士对林彧都极其的不满，若是这个时候真的听了林彧的撤军信号。 能够让他们扛过此战吗？ 这是一个艰难的决定。 林洪涛正思考着，一名契丹士兵挥舞着弯刀砍了上来。 林洪涛手起刀落，一刀斩断了那名士兵的脖子。 鲜血溅在他的脸上，腥气弥漫，又微微泛着热气。 林洪涛的面色不变，对这样的情形早就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他的心中清明了不少，脑子里已经做好了决定。 他转头看向身旁的号角手：“传令，撤军，退回山坡之上！” 只要占据着高地，他们依旧很少有喘息的机会。 士兵对林洪涛的命令向来都是毫不犹豫地执行。 战况明显比之前复杂得多了，他们的应对之力也变得艰难起来。 呜呜呜！ 清脆的声响在瞬间传遍高空，混乱的战场之上，似乎也有一阵阵的声响传来。 原本与契丹大军纠缠在一起的众人，听到号角声，也都纷纷地后撤，不再继续向前。 多年的训练，早就已经让他们绝对的服从命令。 王爷身边的号角声，那便是王爷的命令，无人敢反抗！ 原本的嘶喊声，冲杀声，也渐渐的小了下来。 辽东大军又重新的集合在一起，和三军联盟拉开了一段距离。 林洪涛扭头看了一眼，策马而行，朝着山坡上而去。 “撤！” 大军聚集，迅速地朝着山坡之上奔腾。 林彧已经派人在大军山坡之下接应。 没有人注意到，在他们后退的方向，潘虎带人在地上不断地埋下了大量的黑色粉末。 他们一边退一边撒下黑色的粉末围在中央。 三国联军聚集在一起，但这如潮水，一般退去的自辽东大军，原本的慌乱终于被消除了下去。 军心重新稳定。 丹撷也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只是心中的恶气难消。 他冷冷地看着已经退走的契丹大军，声音低沉道：“众将士听令，无论如何必须攻破辽东大军藏身的山坡！我们兵力远胜辽东大军！只要能够全力拿下他们，此战必胜！若有敢退缩者，杀无赦，诛三族！” “杀！绝不能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凶狠的契丹将军，也会捂着坚实有力的臂膀。 刚刚的厮杀，已经激起了他们心中的血性。 一时之间，契丹大军的士气被重新的调动而起。 乌泱泱的大军快速地朝着山坡之地追去。 林洪涛带众人回到山坡上，看着那乌泱泱的人群，脸色有些难看。 “弓箭营，放箭！” 林洪涛立刻下令，想要故技重施。 毕竟他们占据高地，还有优势。 这是弓箭营的统领，脸色有些难看，干枯的嘴皮微微的颤抖道：“王爷，剩余的箭矢已经所剩无多了！只怕支撑不了太长时间！” 所有人的脸色都有些难看。 没有了弓箭的护卫，最后只能变成肉搏！ 在以少最多的情况之下，几乎是必死无疑。 林洪涛的目光，将最后的期待望向林彧。 “彧儿，特战营还有多少的弓箭可以使用？” 林彧随意地看了一眼，淡然说道：“最多不超过一万支！” 毕竟时间太短，再加上弓箭的消耗庞大，这样的数量还是他们刻意节省之下才保留的。 别看一万很多，真要打起来，也就几轮的事情，便可以消耗个干净。 所以，饶是林洪涛，神色也变得格外凝重起来。 这样的数量的确支撑不了多长时间。 尤其是契丹大军已经有了应对之策，看他们的样子必定要将这里当做决战之地。 前锋的大军已经快速地冲来，像是敢死队一般。 一旦弓箭耗尽，契丹大军仍旧会在数量上碾压辽东大军。 “弓箭营，等契丹大军靠近之时再放箭！” “彧儿，你的特战营也尽量节约一些，不到万不得已，暂时不要动用！” 林彧看着他们紧张的样子，出声安抚道：“别着急，我还没亮出最后的底牌呢！底牌一出，辽东军必胜！” 众将士不由得看了一眼林彧，虽然这样的话起不到多少的用处，但也无人在意。 契丹大军在说话间已经到了山脚之下。 盾牌挡在丹撷的面前，大军稳定地前行。 林洪涛看着这一幕，手掌轻轻地抬起，准备放箭。 只是，林彧却迅速的出手，拦住了林洪涛。 “父王，再等他们往前走一走！不要着急！我有办法！” 众将士纷纷的看向林彧，说道：“世子，你有什么办法不如直言，这样我等也好有个心理准备！这大军马上就要登上山来，到时候我们更是被动！” 弓箭只有在距离远的地方才能发挥出更大的威力。 如果他们之间的距离被拉近，即便是弓箭也难以发挥出作用来。 “你们老老实实的呆着就成，别那么多废话！” 林彧说完又朝着旁边的霜儿吩咐道：“去准备火把来！” 众人根本就不解其意，可这个时候问又问不出来，也就只能够暂时的沉默下来，可是他们的心里依旧忐忑。 不少人握紧了手中的大刀，已经做好了随时砍杀的准备。 林彧则是懒洋洋的看着已经爬上山坡的契丹大军，看着越来越多的人群聚集，看着丹撷都在众人的护卫之下踏入到山坡之上。 他轻轻的点了点头，说道：“可以了！” 说着，林彧将火把点在了地上那黑色的引信上。 众人之前并没有注意到地上的引信。 直到火焰燃烧，如同一条快速奔驰的明黄色小蛇。 不一会儿的时间，那小蛇就已经窜到了山脚之下。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 山坡都在这瞬间剧烈地颤动，人们感觉脚下像是有恐怖的东西要破土而出。 浓烈的烟雾瞬间地散开，凄厉的惨叫声也在这一瞬间响起。 原本雄赳赳气昂昂准备决战的丹撷大军，更是四散溃逃。 所有人都能够看到，中央的位置，有人的肢体碎片崩碎而出，场面十分的惨烈。 刚刚稳定下来的辽东大军，呆呆地看着这样的场面。 “这是？神罚？” 第232章 大胜 无故的爆炸，给众人太大的冲击。 就连那些原本对林彧的话，极其怀疑的将领都变了脸色。 除了对神罚的畏惧震撼之外，他们都纷纷的看向了林彧。 林彧的脸上都是那种平淡之色，仿佛早就预料到了一样。 众人的心一沉。 “世子该不会是什么天命之人吧？连老天都帮着他？” 突然发生的事情，的确是让许多的人心中有了一丝的改变。 世子林彧虽然不务正业，可是这段时间他却一直运气爆棚，像是受到上天眷顾一样。 “杀！” 林洪涛的心里同样是无比的震撼，他默默地看了一眼儿子，最终还是平定下了心神，恢复了理智。 不管儿子究竟做了什么，现如今可正是他们出手的好时机。 三国联军遭遇这样的变故，士气大挫，甚至丹撷也有可能在这恐怖的力道之下身亡。 此时出手，辽军必胜！ 林洪涛的军令一下，众人也都反应了过来。 大军都迅速地朝着山下冲去。 一时之间又是杀声震天。 远处的尸骸血腥气还未曾散去，山脚下又添新的尸骨。 大战整整持续了半日的时间。 不过全都是单方面的屠杀。 突然之间的爆炸，纵然并没有炸死太多的人，可是，这样的冲击还是给契丹大军造成了致命的损失。 就连丹撷也不见了踪影，显然不是被炸死就是受伤了。 群龙无首的丹撷大军，早就已经乱了套。 尤其是，所有的大军都以为是天降神罚，所以才会突然爆炸。 大军的军心早就已经涣散，尽管人多，可是面对铺天盖地而来的辽东大军，毫无招架之力。 除了投降的一些散兵游勇，剩余的一些脑子还清醒的，根本就抵不住军心一致的辽东大军。 半日的时间，早就已经是尸横遍野。 原本还在抵抗的联盟大军，亡十万，降军三十六万，还有一些单独逃跑的，零零散散也有几万人马。 降服三十六万人马之中有高丽和蒙古大军共三十万人。 看着那些脸色惊恐茫然的降军，林洪涛的目光锐利。 高丽和蒙古大军的人马，到时候两国必定来赎，也可以多换一些金银珠宝或者牛马。 这对契丹来说，可是一大财富。 战争，能够活下性命，已经是极其不易。 这样的大军数量对于两国来说也都是精锐，两国自然不会置之不理。 大俞已经完全地站在主导的地位。 此战胜了！ 更重要的是，辽东保住了！ 林洪涛的心里也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他的目光越过人群看向林彧。 之前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的状态，就连林彧也开始对敌。 一场战争，仿佛把林彧也改变了许多。 此刻的林彧脸上也沾染了红色的血迹，不过年轻的面庞上带着锐利的光。 即便是辽东的众将士，对待邻居的态度也发了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没有人主动地问起之前的爆炸究竟是怎么回事。 甚至很多人心里都暗暗地觉得是世子受上天的庇护。 唯独只有潘虎心中明白，世子少年英豪，心有天地，才能杰出，绝非池中之物！ 普通的士兵都在忙着打扫战场，天地似乎都化为一片血色。 原本孤寂的狮子岭是不是有乌鸦的叫声，冷风呼呼地刮来，发出呜咽之音，像是有人在哭泣。 林彧用霜儿递过来的一些冰块，简单地洗去了手上的污垢，又抹掉了脸上的血迹。 看着沉寂的战场，心里更加的确定，无论如何都要干一番大的工业，再也不让这样惨烈的战争再次发生！ 和平的日子是那般的不易，虽然有自己的私心，可林彧也很希望，所生活的年代能够富足和平，不枉此生！ “世子，王爷请您去帐中议事！” 霜儿给林彧递了一个手帕，让林彧擦干净之后，又轻声的提醒道。 林彧扭头看了一眼双耳，她那白皙的面庞有些苍白，嘴唇也有些干裂，眼里似乎还有一种破碎的光。 尽管霜儿在极力的克制，可林彧明白霜儿第一次上战场，见到这般血腥的场面，能够控制着自己已经实属不错了。 他上前给了霜儿一个拥抱，轻声道：“傻丫头，不要害怕！本世子以后一定会让你过上一个太平盛世的！” 霜儿并没有像是以往那般害羞，感到重重地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一场战争，死亡十数万人。 密密麻麻的尸山血海，看上去就令人难过又作呕。 死去的这些人虽然曾经是敌人，可是，如今都已经过去，有些人断了手臂，有些人脖子都被砍掉了一半双眼凸起，战场的惨烈，远比想象之中的要残酷得多。 发生的这些事情，对他们是一个巨大的冲击。 纵然是林彧看着这样的状况，心里都难免不适。 不过男子的承受能力明显要比女子好得多。 不少的人看着林彧和霜儿在一起，还用这种姿势，顿时谣言又起。 甚至很多人都瞪大了眼睛，不自觉地多瞅了两眼。 霜儿感受到那温暖的怀抱，跳动的心脏，原本噩梦般的感受终于恢复了点，身体也恢复了一些温度，脑中也恢复了更多的清明。 他连忙地从林彧的怀中挣脱，微微的低着头催促道：“世子，王爷已经等了很久了，您还是赶紧过去吧！” 林彧也不再推辞。 这一次，多亏了他们运气好。 若非是他提前布局，打造出了云戎弩，再加上黑火药的发现，才扭转了战局。 以少胜多的战争传出，必将又是大俞内的一大奇迹！ 甚至从此之后，林洪涛在朝中的地位更加的无可撼动。 这一次，能够死里逃生，破开死局，收获也是不小的。 不仅仅是解决了契丹高丽和蒙古三边的威胁，起码这一军功更让林洪涛的辽王稳坐，恐怕就连京城里的那位俞帝再想要动他，都得掂量掂量。 一个帝王若是敢对功臣动手，必将会令天下寒心，地位不保。 起码眼下的威胁暂时解除了。 林彧一边想一边朝着中军大帐走去。 第233章 镇辽大将军 中军大帐之内。 众将领都聚集在大战之中，前所未有地整齐。 当林彧进入到营帐之中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就齐刷刷的落在他的身上，都是十分的恭敬。 这在以往是从来没有过的。 林洪涛也无比的欣慰。 他眼里带着淡淡的笑意，看着走进营帐之中的林彧。 “父王，叫我来有什么事儿？” 当着众人的面，林彧还是客气的。 林洪涛更添几分的喜意。 “彧儿，此战我们辽东军以少胜多，打了个大胜仗，损伤极小，一切都少不了你的功劳！” 林彧的目光一扫，众人的样子，明显不是为他庆功的。 林彧不动声色，找了个位置直接坐了下来。 “有什么话就直说好了。” 林洪涛的脸色顿时尴尬了一些。 在自己手下的面前，儿子还这么不给面子，老脸都没地儿搁。 好在众人都没什么反应，似乎都已经习惯了林彧如此。 林洪涛干脆也不再多说废话。 “彧儿，此战能胜，你功不可没！还有这么多的高丽和蒙古大军，相信两国必定会来和谈，朝廷也必定会给辽东重赏，为父打算让朝廷下旨，封你为镇辽大将军！” “诸将已无异议，你意下如何？” 林洪涛静静地看着林彧。 林彧这才明白。 难怪林洪涛这么郑重。 在辽东人人都知道他为世子，将来要承袭辽东王的王位。 只是，他现在并无官职，日后世袭罔替，仅靠辽东之王的身份，很难统率三军。 肩上无军工，岂能服众？ 朝廷方面，早就已经有了削藩的意思。 此次北征，朝廷的粮饷和支援迟迟未到，目的已经非常明确了。 如今全军凯旋，林洪涛可以用军功为条件，为林彧博得三军官职。 辽东军大败三国联军，如此军功，就算俞帝不愿，他也没有别的选择。 否则的话，各路将士寒心。 还有谁会愿意心甘情愿地为俞帝卖命？ 林彧也明白，一旦事成，军营之中所有的将领将士都会唯他命是从： 在场的众多将领。 原本并不支持林彧成为辽东的世子，可经此战之后，他们已经归心。 林彧并不知道究竟是不是潘虎说了什么。 总之现如今已经是水到渠成。 林彧的目光扫过众人。 之前对林彧不屑乃至是嘲讽的那些将士们，现在全都对林彧都客客气气，无比恭敬。 “世子，辽东的兄弟们，所有的性命都是您救的，兄弟们以往对世子多有不敬，还望世子多担待！原谅末将等人！从此以后，世子所言，我等莫不遵从！” 潘虎微微一笑，拱手说道：“世子，您是天纵奇才，有上天庇护，我等愿誓死追随！” 所有人都齐刷刷地看向林彧，就等林彧一个答案。 毕竟一旦开始，就等于将林彧推到了世人的面前。 林彧沉默了一瞬。 他的确是打算建一份功业，若是能够掌控辽东军，对他的确大有裨益。 此战已经是极为凶险。 若非是因为得到了云戎弩和黑火药，契丹此战必胜。 俞帝对他们心存杀意，暗中猜疑，甚至不惜任由内外通敌。 曹莲英若是没有得到京城的允许，绝对不可能如此的放肆。 俞帝的态度又是那么的明显。 朝廷让他们征讨契丹，粮草都用各种烂借口再三推诿，连援军都没有一个。 皇帝对他们的猜忌杀戮之心已经是昭然若揭。 他也必须要早做准备了。 想必林洪涛之所以在这个时候让他来决定此事。 也是因为他们如今尚未回辽东，一切还有商讨的余地。 一旦回到了辽东，战胜的消息自然会以八百里加急传回京城。 他们若不先发制人，说不定俞帝又会想出其他的办法来。 “承蒙各位厚爱，既然如此，那本世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看俞帝这种无能又猜疑的性子，再加上宦官专权，说不定大俞要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内乱。 光靠特战营，面对天下大乱，没有任何的用处。 毕竟，一万的人马，还差得很远。 想要建功立业，也必须要尽快地操练辽东大军了。 如今他们绑定在一起，又算是生死之交，辽东大军归心，一切顺其自然。 就算是之后他想要进行特训，辽东大军也都会唯命是从，不至于轻易泄露消息。 林洪涛哈哈一笑，走到林彧的面前，用粗大的手掌拍了拍林彧的肩头。 “彧儿，你长大了，是该自己闯一闯了！为父一定会护着你！辽东大军就是你的后盾！” 林洪涛的语气坚定，甚至眼眸深处还有一抹凌厉之色。 此一战，其中的凶险，只有他最为清楚。 谁也没想到，契丹大军竟然联合了蒙古军和高丽军。 这么大的动静，朝廷竟然没有丝毫的警报信息传来。 再加上之前的种种，林洪涛就算是再不愿意相信，可是这事实也摆在眼前。 俞帝年纪不大，心思很多，尤其是这猜忌之心渐浓，甚至已经不惜伤他们的性命。 从前，他只觉得儿子能够守在一方，享一世的荣华富贵，那就足够了。 可是，有人却偏不让他们如愿。 更何况，这一次他才发现，儿子平日里说话做事行为荡荡，可在真正的大事面前却能够独自的撑起一片天。 有这样的儿子，纵然他有再大的抱负和雄心，他也绝对会支持！ 大事商议完毕，林洪涛自己一人走入到了帐中床边，取出了一个灵位牌。 他轻轻地擦拭着，眼里满是柔情，低声喃喃轻语。 “瑶儿，你看到了吗？咱的儿子现在有多优秀！” “瑶儿，是你在保佑着我们彧儿吗？” “还是说……儿子变了一个人？” 林洪涛柔情的脸上闪过一丝的复杂之色。 他看着面前的灵位，始终无法自欺欺人。 儿子林彧这段时间的变化实在是太过的明显。 纵然性子还如同以往，一般随性，可此战之后，他实在没有办法再像以前那般将儿子的变化视而不见。 林洪涛默默地摆好了灵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像是做好了决定。 第234章 回家 “来人！” 林洪涛声音低沉。 随即营帐之中一阵细微的风刮过，一道身影已经停在了他的面前，跪伏在地。 “在！” “去查一下世子，看世子生病恢复的这段时间都接触了什么人？不得让世子发觉，查清楚之后立刻来报！” 暗卫抬了抬头，眼中想过一次的惊讶不过，他还是什么都没问，直接恭声应道：“是！” …… 林彧从营帐之中离开之后，就直接回了自己的营帐。 此战收获颇丰，再加上大战，伤亡无数，所以大军就此安营扎寨。 忙了这么多天，终于能够空闲下来。 林彧躺在床上，心中却无法平静。 今日营帐之事，还在他的心间萦绕。 尽管一切又近了一步，可是林洪涛对于他的变化没有任何的盘问。 这让林彧心中有些不淡定。 林洪涛虽然是一个武将，可接触这些天，林彧明白，林洪涛绝非是一个莽夫。 他的筹谋，虽不言不语，却十分的稳妥周到。 这样的人，对他这种种的异常不可能视而不见，当作正常。 林彧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准备在林洪涛的询问之后，就告知林洪涛真实的原因。 纵然这样的事情，林洪涛没有办法理解，但林彧也不用再继续的隐瞒林洪涛，一直演戏。 可谁知道，林洪涛做事竟然不按常理来。 霜儿仿佛能感受到林彧的情绪有些低落，关切地问道：“世子，您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吗？” 林彧看着霜儿关切的神色，不由得翻身坐起。 “霜儿，拿酒来！” 霜儿一迟疑，更为担忧。 “世子，天色已晚，喝酒伤身，要不还是早些休息吧？” 林彧坏笑一声，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下霜儿，说道：“你要是愿意陪本世子，那也可以！” 霜儿被那肆无忌惮的眼神看得羞红了脸，赶紧匆忙地跑开，也不敢再劝。 林彧收回了目光，心中却无丝毫的欲望。 他知道霜儿的性子，真解释的话也解释不清，他这么一说，霜儿肯定会立刻去给他找酒。 很快，霜儿抱了一坛酒，回到了营帐之中。 林彧伸手接过酒坛，看着疲惫的霜儿柔声说道：“你先休息吧！本世子出去走走！” 这些天在战场之上经历了那么多的打打杀杀。 尤其是战场之上，血腥弥漫，尸骸无数，极其的残忍。 有很多躺在他们面前的，也许在前一秒钟还活生生地站在他们的面前与他们对话。 甚至也有士兵从那些尸骸之中扒拉出了丹撷的事情。 曾经的契丹之王，一统契丹部落的霸主，却连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黑火药爆炸的时候，丹撷他们正好在黑火药的炸点之内，就算是确认身份也是靠着丹撷身上的虎符令牌。 他的头颅已经被炸烂了一半，半截身体都被炸没了，看上去无比的惨烈恐怖。 霜儿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忍不住呕吐了很长时间。 纵然现在好一点，可林彧还是能够看得出霜儿只不过是在强撑。 霜儿苍白的脸上露出些许的担心，想劝说几句，却被林彧给打断了。 “父王说，要上奏朝廷为本世子谋得镇辽大将军之位，以后日子就没那么好过，还是趁着现在好好的休息吧！” 说着，林彧就抱着酒坛子走出了营帐。 自从到了大俞，这是他第一次真正亲身感受着战争的残酷。 血淋淋的尸体，就横亘在他们的面前。 血肉横飞的场面，的确是让人觉得有阵阵的不适。 好在他的适应能力很强，并不觉得有什么。 一场大战结束，军营之中显得很是肃穆。 不过辽东大军此次损伤较小，能够活下来，剩余的这些将士都十分的庆幸，就连巡防也不是平日那般的严格。 一路上倒有不少的兵士见到了林彧，纷纷的行礼。 林彧不知不觉就已经到了林洪涛的帐篷之外。 林洪涛已经卸了铠甲，换了一身便服，不过他的身上还有着淡淡的血腥气。 纵然是在晚上，可林洪涛还是一眼看到了林彧。 他有几分的惊讶。 “彧儿，这么晚了，你是来找为父的吗？” 林彧本身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之间就这样走到这里来。 他心里一直都在纠结，到底该不该跟林洪涛如实地摊牌。 纵然他还是林洪涛的儿子，可芯子已经换了，要是不跟人说明白，实在是不道德！ 这样的念头一直都在他的心中摇摆，历过一场生死之战，这样的念头也越发的强烈。 林彧爆起酒坛子，猛灌了几口。 都说酒壮怂人胆，他也想接着酒劲儿，干脆直接说明。 林洪涛看着面前的林彧，他并没有说话，只觉得现在的林彧有些不太正常。 只是林洪涛并没有制止，反倒伸手拿过了林彧的酒坛子。 “彧儿，咱们父子二人平日里鲜少聊天，今日干脆就闲聊几句。” 林洪涛也喝了一口，他的喉结滚动，鬓角已经有了斑白的头发。 两人默契的都没有多问多说。 “彧儿，你还记得当初你很小的时候，你娘亲带着你去王府后花园的荷塘采摘，结果你不小心跌入到荷塘之中，为父是在你昏迷了两日之后才回来，我以为你会怪我，不会理我，却没想到……” 林彧的脑子里仿佛也回想出了当初的画面，不由得笑着接道：“没想到我醒过来，会那么黏你是吗？” 林彧的脑子里仿佛也有着原主的感情。 尤其是在这种时候，他的体内仿佛有热流涌过，曾经记不起来的那些画面也变得清晰一些。 就像是林洪涛回忆的这些过去，他也有同样的记忆。 “父王，难道你不知道，你就是我心中的英雄？” 林洪涛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固，目光都变得呆愣湿润起来。 只不过黑色的月光打在脸上，遮掩住了他真实的情感。 也让林彧觉得那仅仅只是一瞬间的错觉。 “明天天亮咱们就一起回家吧！只要朝廷下旨，赐你镇辽大将军，以后无须为父王命，便可号令三军了！” 第235章 摊牌了 对于林洪涛的话，林彧却是有些犹豫了。 “父王……难道你……不再考虑考虑吗？” 林彧并没有办法看清楚林洪涛的表情，只是他能感受到林洪涛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 可林洪涛什么都没有问。 林洪涛像是明白他的心思一般，情绪又恢复了正常的模样。 “彧儿，你是本王的儿子！无论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是！不管你有什么秘密，无论你做什么，本王就是你最坚实的后盾！”林洪涛很是动情的说道。 林彧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坦白，弄得手足无措，愣在了原地。 感受着林洪涛浓浓的父爱，林彧心中的愧疚也越发的浓重。 已经藏在心里的话，终于是打开了一条缝隙。 酒过三巡，林洪涛酒劲已经上头。 他双眼有些迷离，显然是有了醉意。 林彧张了张嘴，说道：“老东西，其实，我不是你的儿子。” 林洪涛有片刻的诧异之色，道：“彧儿，你不是我林洪涛的儿子，还能是谁的儿子？你的模样，和为父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说什么傻话呢？” 林彧早就已经在心中排练了许久的话，一时之间都被堵在肚子里。 怎么没有照常理出牌？ 他坦白了之后，林洪涛不是应该问清楚具体的情由吗？ 怎么会是这样的反应？ 敢情林洪涛根本不信！ “我……我其实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林彧结结巴巴地解释道。 反正都已经开了个头，总得解释清楚啊！ 要不然以后，他做许多的事情，也总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林洪涛的脸色果然沉了下来，凝重了许多。 林彧已经在心里准备，更加细致的解释。 毕竟真正的林彧已经死了，如今他不过是一个同名同姓的灵魂。 林洪涛迟疑了许久，像是在消化林彧的消息。 直到过了许久，林洪涛才抬起摇摇晃晃的头，看着林彧说道：“彧儿，你的意思是说，还有另外一个世界？那个世界是不是可以见到你娘？” 林洪涛的眼神格外的认真，甚至那一双眼睛里充满了期待。 林彧被彻底的整不会了。 林洪涛问得怎么和他预想的不一样呢？ 本来他身上发生的事情的确极其的玄幻，让人根本无法解释清楚。 他已经做好了要仔仔细细好好给林洪涛普及知识的准备，可现在看来画风似乎完全偏离了他的预料。 林洪涛看林彧不回答，又是激动地伸手拽住了林彧，说道：“彧儿，是不是那个世界有规矩不能够乱说？我知道了，我不问了，免得黑白无常把你抓回去问罪。” “等以后，为父也想去那个世界看看，看看能不能找到你娘！” 林洪涛的眼里都是欣喜，期待。 林彧已经完全的愣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他彻底地放弃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一切好像越解释越麻烦。 这根本解释不通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林洪涛的脑洞会这么大，接受能力会这么强。 他到底想了些什么？ 该不会以为他真的从地狱里归来吧？ “彧儿，酒差不多了，你看你都开始跟为父说胡话了，为父倒是希望你说的是真的，我真的想你娘了！下次你去那个世界，啊呸呸呸，为父是说，如果你娘托梦给你，你一定要告诉为父，嗯对……” 林彧已经完全没有了解释的兴趣。 他麻木地点了点头。 他原本以为，借着这个机会摊牌，搞了半天，又是白说。 林洪涛伸手拍着他的肩膀，一脸欣慰，又神秘地凑到林彧的面前，问道：“彧儿，你说，我现在说话，你母亲看得到吗？” 林彧只是觉得浑身发寒，讪讪一笑，敷衍地点了点头，说道：“应该能。” “老东西，我看你是喝醉了还是赶紧回营吧，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呢！我也先回去了！” 林彧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林洪涛的帐篷，脚步都有些虚浮，不敢沾地。 他生怕慢一点就被林洪涛给拽回去，又问一些神神叨叨的事儿。 林洪涛显然是酒喝多了，平日里他就千杯不醉。 今天应该是高兴，所以酒精也就容易上头了。 早知如此，刚才就不说那么多了，反正说了也是白说。 眼看着林彧匆匆离开，林洪涛默默地收回了，眼中闪过一丝精锐的锋芒。 他的眼底深处有淡淡的落寞，不过更多的是欣慰。 “这样也挺好！” 说罢，林洪涛转身进了营帐，倒头就睡了起来。 今年的冬季有些漫长，纵然和契丹大军在此，消耗了两月有余，可好，在最后的结果是好的。 夜晚寒风萧瑟，可依旧抵挡挡不住辽东大军的兴奋之情。 许多的将士仿佛已经抛却了疲惫，十分兴奋。 夜晚的篝火燃烧，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 许多的将士心中是激动的高兴的。 他们终于可以还乡归家。 幸运的是，他们活下来了！ 第二日天亮，所有的战场都已经被打扫完毕，虽然依旧还有着浓郁的血腥气弥漫。 可是战场上的死尸都已经被清理干净，埋葬在了土里。 林洪涛骑在战马之上，依旧威风凛凛，他一扭头，看着那些埋葬尸骨的地方，眸光深邃。 “辽东军听令！” “是！” “回家！” 契丹大军已经被灭，契丹部族已经掀不起多少的风浪。 他们已经没有必要继续深入。 从此以后，契丹部族最少得有几十年不会再犯大俞边际。 辽东边境平矣！ 大军旌旗猎猎，人马昂扬，缓缓地朝着居庸关的方向归去。 身在居庸关之中的将领冯书，依旧在将军府中来回的走动，他的神色焦灼，时不时的会去城墙处朝着远方的虚空眺望，希望能够看到一些人影。 只是，到现在为止，王爷都没有任何的消息传回。 即便冯书派出了探子去探查情况，可到现在为止，探子都未曾归来。 冯书的心早已就已经沉入到了谷底。 纵然他没有在旁人的面前表露出来，可心里却是难受紧张。 “王爷他们该不会真的全军覆没了吧？” 第236章 城亡人亡 “报！” “冯将军，居庸关外有大军前来，咱们该怎么办？” 一名将士匆匆的进了正厅，急切地看向冯书。 一天一夜的时间过去了，可是王爷那边没有传来任何的消息。 外面的大军密密麻麻，旌旗飘扬，只是他们又没有办法看清楚到底是何部。 每个人心里都是紧张的恐惧的。 辽东大军与契丹大军本来就是以少对多，十万大军合围五十万大军，稍有不慎便有可能反被敌军所灭。 毕竟这实力悬殊太大，留在城中的人从来没有想过，出征的人还能归来。 一天一夜的时间格外的煎熬，很多人都没有睡觉，气氛又格外的低沉。 冯书的面色沉重，身着铠甲，猛地站起身来，显得有些悲壮。 “传令下去，全员戒严！除了老弱妇孺，所有人都上城墙！我们与居庸关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冯书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 在他看来，这场战斗不会有任何的悬念。 纵然王爷用兵如神，可是实力悬殊太多，即便是辽东大军全员出发，也不会改变兵败的结果。 居庸关内气氛一片肃穆。 老弱妇孺也没有离开，全部都上了城墙，手中拎着他们能够带的兵器。 所有人都看着慢慢靠近的大军。 仿佛是进入了死亡倒计时。 只是，当旌旗飘动，熟悉的高头大马出现在城墙之下的时候，所有人都愣住了 “是王爷！” “王爷他们回来了！” “快开城门！” …… 冯书站在城墙之上，看着熟悉的旌旗，还有为首的林洪涛，只觉得无比的激动。 他在失神了片刻之后，迅速地开始朝着城墙下奔跑。 一边跑一边喊：“快开城门！迎接王爷入城！” 辽东大军胜利归来，而且看情况伤亡人数极少，这简直让人不敢相信。 很快居庸关的大门打开，辽东大军顺利入城，除此之外，在他们的后方还有一群神情沮丧的俘虏。 他们身上的铠甲早就已经被剥了下来，兵器更被直接收缴，用绳子穿着一个又一个，低着头进入到了居庸关之中，无比的震撼人心。 冯书看着这些人，惊讶的张大了嘴巴，甚至都顾不上了规矩。 他迎接林洪涛下马，仍旧觉得难以置信，几乎是本能般地问道：“王爷，这些人是？” “他们全部都是俘虏！你找人给他们腾个地方，全都关押起来！” 冯书一口应下。 这大概是有史以来，人数最多的俘虏。 他有太多的问题想问，只是看着王爷疲惫的神情，终究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以少胜多，虽是奇迹令人震撼，可是这一日一夜的时间，想必应该是极其的惨烈。 原本紧张的城中之人此刻都激动了起来，人们拍手相庆，如同过节一般。 战乱并没有波及到居庸关，一时之间所有的百姓都跪伏在地迎接林洪涛的归来。 “王爷千岁！王爷威武！” 路边都是百姓，尽管路程的路不长，可是百姓的呼喊声淹没了众人的疲惫。 即便是林彧骑在高头大马之时，感受着那热烈的欢呼声，都格外的自豪。 这种感觉让他有一种梦回了拳击赛场的热烈，心中的热血又在。 如今的百姓，很容易就能满足。 只要能吃饱肚子，只要能不受战乱之苦，对他们来说就是最为幸福的生活。 林彧能够感受得到林洪涛解决契丹之危，民心所向，已经是一呼百应。 林洪涛并没有说话，只是严肃的神情也缓和了下来。 在众多百姓的护送之下，林洪涛等人回了将军府。 大军驻扎在居庸关内，就连百姓都争相帮忙。 夜幕沉下的时候，大军也都安定了下来。 林洪涛在正厅之内，气色也好了许多。 回到城中，吃的喝的都要比行军之时好很多，梳洗干净换个干净的衣物，林洪涛的身上少了几分的戾气。 他一身的紫色蟒袍，身处在正厅座椅之上，目光扫过冯书。 “朝廷可有消息传来？” 回到居庸关，已经不是先前那般自由。 边关的战士，朝廷不可能不管不问。 哪怕仗都已经打完了，可是朝廷的后勤补给依旧还没有送到。 曹莲英被斩杀的事情，出征之前他已经用奏折上奏。 八百里急报，再过几日的时间，消息应该就能够传入朝堂之内。 到时候朝廷必将震动。 曹莲英乃是朝廷命官，暗通敌国，被斩杀军中，虽然能够说得通。 可是他毕竟是朝廷命官，皇上钦命，又是宦官之首赵明的心腹，就这样先斩后奏，必定会在朝堂之上引起一番争论。 林洪涛知道，俞帝铁定会暂时地压下这样的消息。 毕竟，若是他战死沙场，纵然俞帝心中不快，但也不会再计较曹莲英之死。 冯书的神色凝了凝，说道：“王爷，朝中并无任何的消息传来！” 他们在边关杀敌，朝廷就像是把他们给彻底的遗忘了一样，完全没有任何的消息。 分明就是故意的。 京城的那位，明显是容不下王爷！容不下辽东军！ 纵然是冯书，也看出了一丝端倪。 “王爷，朝廷此次没有任何的援助，就连后勤补给到现在还没有到达，朝廷分明就是过河拆桥，无情无义！您何必再为朝廷尽忠？咱们不如反了他？” 冯书胆大包天，居然敢说这样的话。 想起之前的事情，他就无法平静。 那样的皇帝，若是没有他们在边关，守疆卫国，抛头颅洒热血，怎么可能安稳地坐在宫中享受荣华富贵？ 天天猜疑这个，猜疑那个，重用那些宦官，早就已经把朝堂搅的鸡犬不宁。 若非是王爷用兵如神，上天庇护，此战，死的可就是十万的辽东大军！ 既然皇帝不仁，他们也没有必要继续向他尽忠！ 林洪涛的神色沉了下来，严肃道：“冯书，说话慎言！我们乃朝廷之将，怎可如此大逆不道？今日说与本王，还能够保你性命，你若是再言语无状，胡言乱语，本王也保不了你！” 林洪涛的语气严肃，一双冷眸如同刀子，狠狠地瞪着冯书。 冯淑轻叹了一口气：“是！末将遵命！” 第237章 鸣不平 京城皇宫，暖阁内。 俞帝李亥端坐在龙椅之上，看着面前堆积如山的奏折，眉目有些阴沉。 “皇上可是疲惫了？内臣最近学了一出缓解疲劳的手法，不如，内臣给皇上按一按？” 宦官赵明躬身细语问道。 俞帝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抬了抬手指：“甚好。” 赵明连忙走上前去，手指轻轻地按在俞帝的额头两侧，轻轻地按压。 俞帝闭目养神，神情格外的享受。 “嗯！少卿手法果然不错，按一按，感觉轻松不少！” “这么多的奏折，不如少卿念给朕听吧？” 俞帝淡淡的吩咐道，随即靠在龙椅的靠背之上，明黄色的靠枕，软软的，十分舒适。 “是！内臣遵旨！” 赵明熟练地走上前去，拿起了一份奏折。 还未开口，俞帝就先扫了一眼，桌面上的八百里加急。 “少卿可知，曹莲英暗通契丹之事？”俞帝懒懒地开口，显得漫不经心。 赵明却如遭雷击，吓得直接跪倒在地。 “皇上，内臣不知曹莲英竟然如此丧尽天良，背主投敌！是内臣监管不力，还望皇上降罪！” 赵明额头上有冷汗滴落。 该来的还是来了，早就已经收到了鹰卫的消息。 只可惜曹莲英那个废物连一件小事都办不好！就连暗通消息这种事情都能够被林洪涛给发现，简直是愚蠢至极！ 若是曹莲英能够解决了林洪涛父子，巡监司掌控辽东也是轻而易举之事。 现在一切都搞砸了。 尤其是这事儿，还闹到了皇上的面前。 纵然皇上对曹莲英的举动并不排斥，可如今东窗事发，皇上绝对不会轻易地揭过这件事！ 俞帝这才睁开眼睛，淡淡地摆了摆手，轻声道：“又不关你的事，跪什么跪？以后注意些，手底下的人，还是要挑些机灵的！” “过来给朕继续按！” 赵明这才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缓缓的起身快步的走到俞帝的身边，再一次轻轻地按压，捶打，伺候在侧。 他恐慌的神色已经恢复平静，眼底深处也有着些许的光芒流转。 手上的力道控制得刚刚好。 这些年来伺候在俞帝的身边，他对皇上的心思可是了如指掌。 如今皇上的反应，更加确定了他心中的猜测。 怪就怪曹莲英这个废物办事不力，竟然被林洪涛给察觉！ 否则，一旦林洪涛父子战死沙场，必定是大功一件。 可惜了！ “皇上，辽王一直在催促朝廷将后勤补给送到辽东，也一直恳请朝廷派兵增援，这已经是第五次催促了！这样一直不理会，怕是会有损皇上圣名吧？”赵明一边替俞帝轻轻的锤打按摩，一边小心翼翼地试探般的问道。 “朕已经给他下过旨了！若是外面有什么传言，就把传这些是的人拉出去砍了吧！一条命，足以堵得住悠悠众口！” 俞帝说得随意，仿佛一条性命，不过是一颗可随意丢弃的棋子，死不足惜。 赵明眼睛一亮，立刻声情并茂地夸赞道：“皇上圣明！” 俞帝却又缓缓地闭上眼睛闭目养神，一脸享受舒适的模样。 赵明在旁伺候，时不时地让宫女看见地上的一些茶水，整个上书房内安静又舒适。 赵明的心中也有淡淡的情绪波动，嘴角勾勒出一丝的弧度，喃喃道：“林洪涛，堂堂的辽王，你大概想不到自己究竟是怎么死的吧？” 他的心中无比的得意。 这计谋本就是他献给皇上的。 只要林洪涛一死，他手中的权力便会更大，早晚有一日，这天下他将会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瞩目之人。 生死大权，皆在他手！ 远在辽东的林洪涛，并不知道多日前的奏折，还压在上书房的案桌上。 他刚刚坐在椅子上，就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王爷，你应该不会是感染了风寒吧？” 冯书紧张地看向林洪涛。 今日，辽东诸将都齐聚一堂。 是该传捷报回京了。 论功行赏的时候，对于任何的将领来说，都是激动人心的时刻。 他们抛头颅洒热血，上战场，为的也是建功立业。 此次大战，更是有史以来头一遭以少胜多之战。 以后也必定会名载史册。 尤其是此次战功，必定能够得到重重的封赏。 每一个人都是穿戴整齐，铠甲都擦得锃亮，身形站得笔直。 林洪涛揉了揉鼻子，淡淡地摆了摆手，说道：“无事！” “本王今日召集你们过来，是因为本王已经写好奏折，准备传捷报京，你们所有的功劳都已经记录在册，上呈朝廷。” 林洪涛将奏折直接递给了众人传阅。 众人纵然心中激动，可是看着奏折上的奏报，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将目光看向了林彧。 林彧坐在旁边的位置上，并没有人将奏折传到他的手上。 这是众人的目光看着他，看得林彧心里都有些发慌。 本来，这种请功的事跟他无关。 像是今日这样的会议，他也完全没有必要参加。 偏偏林洪涛还是让人把他给叫了过来。 林彧并没有询问，只是静静的看着众人。 纵然心中好奇，可他还是等着林洪涛揭秘。 终于，走着传到潘虎的手上。 潘虎的眉头皱了起来，神色有些困惑和不解。 他干脆单膝跪在地上，拱手说道：“王爷，此战能胜，世子功不可没！之前不是说要为世子请命，封世子为镇辽大将军么？为何现在没有了世子的名字？这不公平吧？” 大家同在军中，都是心知肚明。 谁不希望能够获得军功，得到朝廷的重用？ 更何况世子林彧，以往的时候，游手好闲纨绔败家，既不得军心，又不得民心。 如今好不容易有这样的大好机会，可以洗脱以往的恶名，重振世子之威。 之前王爷说好了要给世子请命，现在请功的名单上，竟然没了世子的名字。 潘虎早已认可了林彧，现在见此，自然是有意见了。 在场的其他人也都纷纷地拱手劝说：“王爷，捷报如此，理应加上世子的名字！” 一时间，众将士纷纷的跪倒在地，全部都是替林彧说情。 纵然他们曾经不喜世子，可此次世子之功，功不可没！ 王爷如此，实在不公！ 第238章 合适的借口 所有人齐齐跪倒在地，全部都是为林彧鸣不平的。 就连懒懒地坐在座椅上的林彧都不由得坐直了身。 原本看得不顺眼的这些军中将领，竟然替他鸣不平，还真是新鲜！ 大姑娘上轿，头一遭呀！ 林彧也说不上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突然之间的变化，还是让他心中有着些许的满足的。 曾经的他在所有人眼里都只是一个废物，甚至军中的将领对他，都是极其的不满。 左右才不过半年的时间，如今众人已经对他有了这么大的改观。 这种变化，是他这些日子一点点努力得到的。 这种信任，这种维护，都让林彧觉得心中格外的舒畅。 如今仅仅只是军中诸将的维护与认可，都让他觉得很是开心。 倘若，天底下这万千的臣民全部都认可他，那又该是一种怎样的自豪感？ 林洪涛看着众人，严肃的神色也略有一丝的欣慰。 他朝着林彧看去，直接让人将另外一份奏折传到了林彧的手中。 “彧儿，此次出征，你功不可没！这请功的名单上没有你的名字，是因为之前所提镇辽大将军的事情事关重大，本王要另起一份奏折，你们都误会本王了。” 林洪涛这个时候才解释了起来，嘴角却是露出了一抹喜悦的微笑。 很显然，他是故意的。 他就是想要看看诸位将士的反应。 听到林洪涛的解释，林彧嘴角上扬，双眼放光却又蛮不在乎地说道：“倒是不错！只是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林洪涛的神色一凝。 他怎么感觉儿子好像一直在等着他上套呢？ 那种中计的感觉是那么的明显。 林洪涛不由得谨慎地问道：“彧儿，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就是！若是可以，为父必定满足你！” “父王，特战营的事情，是不是可以得一个名声了？他们可全部都是出生入死，总不能成天躲躲藏藏，像是见不得光吧？” 林彧看着林洪涛正色道。 众人闻言，都是心中凛然。 他们本以为世子会说出什么奢华的要求来。 毕竟以往的时候，世子但凡是做任何一点事情，总是会让王爷给他更多的银子，给他更多的赏赐。 世子就像是一个无底洞，无论是拿到多少的银子，总能够快速地挥霍一空。 却没想到这一次世子竟然不是为自己所求，而是为了特战营的那些将士。 众人心中意外之余，更多的是感动认同。 作为军中的将士，他们抛头颅洒热血，无论是谁，无论是什么样的位置。 他们彼此之间生死交付，更像是兄弟。 特战营的存在，发挥了多大的实力，众人都看在眼中。 不过特战营并不是军中之人，他们并没有在兵部造册，就算是付出了再多，就算是军功再如何的显赫，也根本就得不到任何的赏赐。 只有为他们正名，才是对他们最好的赏赐！ 众人并未想到，林彧竟然会主动的提及这样的事情。 就连林洪涛心中也有一丝的惊讶。 林彧如此，即便是他这个做父亲的也格外的惊喜。 若是能够将特战营并入到辽东军之中，那才是威力倍增。 如今大战刚结束，有足够多的借口可以将特战营并入到辽东军之中。 如此一来，既能够解了屯兵的危险，又能够保全特战营，结果再好不过！ 第一次，林洪涛觉得林彧刚刚的笑容并没有那么吓人。 “彧儿，你所言甚是！此事为父必定不负你所望！” 林彧点了点头，又重新的坐回到了椅子上，又恢复了懒洋洋的模样！ 他的心里也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特战营的存在，一直都是林彧心中最为担忧的事情。 纵然在辽东，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可正因为如此，反倒让人担忧。 特战营乃是他偷偷招募的私兵，如今一战成名。 想必就是想瞒也瞒不住。 可正因为如此，那么多双眼睛，纵然辽东大军之中并无任何背叛之人，可若是有心人拿特战营做文章，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若是能够趁着这个时候，大战刚结束，又有那么多的俘虏作掩护，无论编个什么样的借口，都能够将特战营名正言顺。 到时候，就算是有心人想要做文章，那也翻不出任何风浪来。 林洪涛对儿子，越看越满意，越看越喜欢。 那眼神，慈爱得仿佛要滴出水了。 “王爷，世子，若是直接将特战营加入到辽东大军之中，只怕朝廷不会那么容易答应。此事恐怕还需要仔细的商议！” 有将领已经谨慎地看向了二人。 特战营的存在，必然是瞒不住的。 可是，到底该如何呈报朝廷，让朝廷承认他们的身份，这始终是个问题。 毕竟，稍不留意，反倒有可能会被朝廷怪罪。 先前皇帝故意使用各种办法，拖延时间，就是想要让她们死在契丹的围攻之下。 这样的阴险举动，但凡不是个傻子都能够清楚的感受到。 所以众将士对皇上已经没有半分的恭敬和忠心。 即便是林彧，从来没有遇到过，军营之中竟然会有这么多的人对朝廷有这么防备。 显然先前朝廷的作为的确是让他们感到寒心。 尽管都是一群粗人，大字不识几个，可是出起主意来，如有神助。 “王爷，末将领兵出征，寡不敌众，召集百姓，幸得勇猛之人集结，所以打退契丹，逃得生机，他们必定是天降神兵，佑我大俞！” “王爷，末将同是！” 不一会儿的事情，大大小小的将领，纷纷的躬身请求道。 这种场面，看到林彧都格外的激动，意外。 林彧何尝不明白他们的心思！ 他们之所以这么说，既是为了让特战营名正言顺，也是想要替他们父子承担风险。 纵然说法经不起推敲，可只要众口铄金，全部都保持一致，就算是朝廷有再多的怀疑，却也只能够选择相信。 辽东大军能够以少胜多，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这样一解释，就算是俞帝再如何的多疑也只能够选择相信！ 第239章 一场虚惊 看着齐声一致的众人，林洪涛严肃的神色都缓和了下来。 他望着众人，抬手朝着众人鞠了一躬。 众将大惊。 王爷平日里威严凛然，突然之间向他们行礼，于礼不合。 林洪涛平静的声音坚定有力，说道：“诸位将士所做，本王感激不尽！只要辽东有本王在一天，也绝对会护好诸位！绝不让你等寒心！” 众人惊惶，不过心中却有格外的安定。 王爷的承诺，重比千金。 “王爷，您这句话，我等就是誓死要追随王爷和世子！” 一切都在不言中。 林洪涛看着这些跟随他多年的旧部，染了风霜的脸上，也有几分的颤抖。 纵然他们身份有别，可是，多年一起，战场厮杀，感情也是非同一般。 林洪涛豪迈一笑：“好！” “此战辽东军大胜，居庸关布防修复，今日起，便班师回辽东吧！” 居庸关本就在边缘之地，虽然城池不大，易守难攻。 可这里天气恶劣，无论是物资还是水，用之不易。 尤其到冬季，所有的水源几乎都被冻结，每次用水都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 就连粮食军需之物，运起来也十分的艰难不易。 冷风呼啸如同刀子一般。 偏偏守城的将士却不能够有丝毫的懈怠。 这里是大俞的门户，更是辽东的门户。 一旦失手，最先遭殃的就是辽东。 所以居庸关的布防，林洪涛向来都是要求最为严格的。 当大军离开居庸关，守城将领冯书也带领大军恭送。 看着远离的诸将，冯书才收回了视线，神色变得坚定，转身踏入到城池之内一扬手：“关城门！” 居庸关又恢复了，原本如同铁桶一般的存在，静静地矗立在冷寂荒芜的旷野之上。 时不时有旌旗猎猎之声，铁甲寒刀，闪着寒光。 居庸关如同一头沉睡的巨兽。 林彧跟随着终将离开，收回了回望的回眸。 大俞之内，也有这么多抛头颅洒热血的热血汉子。 他们在战场上英勇杀敌，为了守护大好河山，为了守护百姓，他们无怨无悔，驰骋沙场。 这样的人们，也是那么的可爱。 这世间，该有一个公道。 他们，该有自己的应有对待，而非猜忌！ 林彧和他们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最能感同身受。 战场的残酷艰难，绝对不是远非皇城之中的，那些达官显贵能够感受得到。 战争的可怕，不入战场皆不得知。 他们在战场杀敌，若是在死在猜忌之中，只怕死不瞑目！ 这天下，不该有昏庸之人来坐！ 辽东大军带着众多的俘虏赶了一天一夜的路。 走走停停，惬意轻松。 打赢了胜仗，也没有必要那么疲惫。 林洪涛更是允许大军一路走一路休息，原本将近一日的路程生生拉长了一倍。 直到大军到达都郡城外，都郡城的百姓已经有所耳闻。 官府衙门的人也都察觉到了城外的大军。 所有人都惊疑不定，恐慌不已。 大军入居庸关，所有消息时不时地传入到都郡城内。 纵然是辽东的普通百姓都知道居庸关外，契丹大军集结了蒙古和高丽，三国联盟有五十万之众。 这是一场必败的战争！ 这些日子居庸关，都显得人心惶惶。 如今看到大军将至，所有人都慌了起来。 郡守府的衙役飞速地飞奔到郡守府内，慌慌张张地跪倒在连永言的面前。 “大……大人，城……城外……军队……” 连永言捋着山羊胡，眉头紧皱，面现不悦之色，说道：“把舌头捋直了再说！” 衙役这才平稳了一下呼吸，这才说道：“大人，城外有大军将至，暂时无法确定究竟是王爷还是契丹大军，咱们可该怎么办啊？” 连永言一惊，猛地站起身来。 作为都郡城的郡守，王爷林洪涛不在，那他便是这都郡城之中的主心骨。 这消息属实，让人心惊肉跳。 若是连辽东大军都无力抵挡契丹，他这个郡守又能做什么呢？ 整个郡首府的衙役加起来也不过五六千人，这样的人数根本就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本官上奏的奏折可有加急送往京城？” 辽东大军的状况岌岌可危，从他得到消息之后便已经向皇上递了折子，但求朝廷能够派兵增援。 起码护住都郡城的安危。 否则，契丹大军长驱直入，说不定连京城都岌岌可危。 只是，上奏的折子到现在还未曾得到任何的批复。 连永言来回走了两步，这才说道：“走，去城墙上瞧瞧！” 如今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他区区一介文官，在朝堂上提谏言，供国策，那还可以。 可若是让他上战场杀敌，只怕敌人未灭，他的头颅就要先被斩落马下了。 连永言爬上马车，马车朝着城门而去。 城门之上，仅剩下王爷之前派兵驻守的人。 城中的气氛也有些沉闷，不少人都看着连永言乘坐的马车，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些许的紧张担忧。 连永言颤颤巍巍地爬上城墙，目光严肃，朝着远处的大军望去。 密密麻麻的人群，如同潮水过境。 连永言只觉得腿肚子抖了一下，心也颤动了起来。 这么多的人，要是开始攻城，只怕他们连一炷香的时间都坚持不了。 “完了！” 连永言捋着胡子，心里却在惨叫。 辽东大军和契丹大军人数相差太过的悬殊，如今乘胜而来，铁定是契丹人了。 连永言认命地闭了闭，随即，有些绝望地朝着城墙上的将士吩咐道：“加强防御，死守都郡城！朝廷很快就会派兵增援了！” 连永言的话，自己都没底气。 折子都已经上了那么多天，可是到现在皇上都没有批复。 在官场之中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皇上什么意思，他也猜到了一些。 只是，有些话不能说，有些真相不能拆穿。 皇上简直是糊涂啊！ 葬送了辽王，葬送了辽东，谁还挡得住契丹的铁骑？ “大人，是……是王爷！是辽东军！” 守城的士兵几乎都快哭了，激动的话都说不清楚。 第240章 暗中行动 守城士兵的一句话，把心里有了一丝绝望的连永言给拉了回来。 他连忙捋着山羊胡，眯着眼睛朝着城外望去。 只见，城外三里。 旌旗猎猎，为首的一人骑着高头大马。腰间挎着一把大刀，威风凛凛。 在他不远处的地方，高高扬起的军旗上面写着一个辽的大字。 旌旗随风飘扬。 随着越来越近的距离，连永言更是能够看清楚军中飘过的那几面旌旗，全部都是辽字。 身为都郡城的郡守，太明白这样的旌旗代表什么了。 那是辽东军的旌旗。 这意味着，归来的不是契丹大军，而是辽东大军。 他们不用拼死抵抗，他们都不用死了！ “是王爷！真的是王爷！王爷胜了” 连永言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激动，脚步匆匆快速地朝着城下而去。 一边走一边喊：“快开城门！” 辽王归来的消息，就像野火蔓延一般快速地传遍了全城。 街边的巷道之中占满了百姓，全部都翘首以盼。 都郡城的城门口，守城的将士也打开了城门，神色狂热而激动。 很快，林洪涛便带着大军停在城外一里处。 大军随三位上将回营，林洪涛带着一小队人马，朝着城中而去。 辽东军本就驻扎在城外，毕竟浩浩荡荡的几十万人进入到城中也无处可驻。 林洪涛带着几千的人马入城。 周围的人都不由自主地跪了下来，高呼着：“王爷千岁！” “王爷威武！” 都郡城的人，上至达官贤贵，下至平民百姓，全都知道此战艰难。 十万的人马应对五十万的契丹大军，既没有粮草供应，又没有援军到达，其中艰辛可想而知。 纵然是百战百胜的常胜将军辽王，也未必能够抵挡得住。 毕竟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的计谋都显得无力。 却没想到，峰回路转，柳暗花明。 辽东大军竟然得胜归来！ 一时之间，无论民间还是州府衙门，全部都对林洪涛无比佩服。 林彧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跟随着林洪涛一起入城。 不得不说，城中的百姓真的是无比的热情。 一场胜仗，更是让辽东大军在整个辽东之中备受爱戴，就连林洪涛的威望都成倍增长。 都郡城的百姓老老少少，甚至还有一些踹在怀中的婴孩都被抱了出来，跪伏在地一路夹道欢迎。 林彧看着这样的状况，都是心生感慨。 所有的百姓都希望能够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 林洪涛带军出征，灭了契丹大军，又让百姓过上了安稳的生活。 如今的林洪涛，在百姓的眼中如神一般的存在。 也难怪林洪涛镇守在辽东多年，却始终未曾离开。 这样的子民，如此容易就满足了，倒有几分可爱之处。 一路行到王府。 还未进门，王妃周芸瑞就已经带着林耀出现在了门口。 大军得胜归来，又得百姓拥戴，周芸瑞自然也得拿出姿态来。 林耀乖乖地跟在她的身后，头微微的垂下，心中却是极为的后悔。 当初要是能够留在居庸关，那便可以白得到一份功劳了。 “王爷，妾身恭迎王爷！恭喜王爷又打了胜仗！” 周芸瑞的态度也有了很大的转变，一双眼里，仿佛也脉脉含情。 林洪涛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淡然说道：“本王乏了，王妃先回屋去吧！” 林洪涛甚至没有过多的寒暄应对，径直地朝着他的书房而去。 这些年来，他从未与王妃同房。 更何况，回到了都郡城，有太多的事情要处理。 之前在居庸关内，只要他不想，许多的消息还不至于传递出去。 可现在，回到了都郡城，人多眼杂，许多的事情都急需处理。 望着林洪涛匆匆离去的背影，周芸瑞脸上的笑容凝固，眼底掠过一丝阴沉之意。 林耀自知理亏，看着林洪涛心生畏惧，也不敢多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林洪涛带着林彧离开。 他心底也是嫉妒之意横生，一张俊秀的面孔都变得狰狞起来，咬牙低喃道：“林彧，你给我等着！” 林彧自然不知他们母子心中所想，一场硬仗打下来也是极其的疲惫，很快就和林洪涛分开，径直回了自己的小院。 林洪涛在书房之内，直接让人守在门口，不允许任何人进入。 随即，林洪涛卸了铠甲，穿了便装，脸上更是带着少有的威严和阴沉。 “来人。” 一名身影闪身入内，跪在他的面前，显得悄无声息。 “在！王爷有何吩咐？” “去把辽东大军对战契丹的事情，按照各大将军所言散播出去，本王要在十日之内，不仅仅是辽东，即便整个大俞，都要知道天降神兵之事，明白了吗？” “是！属下即刻去办！” 林洪涛挥了挥手，没再多言。 暗卫办事还是极其稳妥的。 朝堂之上，牛鬼蛇神众多。 俞帝宠信宦官，猜忌之心甚浓，照现在这样的情况来，光凭众将士的一面说辞，根本无法压下他的杀意。 甚至，俞帝完全可能不顾念辽东众将士的军功，以此来治他们一个暗囤私兵之罪。 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他们并未死在战场上，若是死在这种猜忌之中，可实在是让人不甘心！ 所以早做筹谋，才是最好的。 只要天降神兵的事，在天下传开，百姓相庆，纵然是俞帝再如何的暴戾，也绝对不敢妄动！ 毕竟就算他是皇帝，也绝不对不可能冒天下之大不韪，与天下万民为敌。 这便是他们能够存活下来的底牌。 只要有天下万民的拥护，他们也算是有了一道护身符。 起码在现在这段时间之内，也不必过于担忧辽东的安危。 契丹之战，众人给他们带来了莫大的危机，可如今度过去了，也给了他们缓冲喘息的时间。 起码，有些不能做不该做的事，也能够暂时地压下去。 若是不到万不得已，他绝对不愿踏上那一步。 暗卫已经出了书房，林洪涛坐在书桌之前，目光望向书桌上放的《反经》。 他拿在手中翻了几页，整张脸也沉在阴影之中。 第241章 捷报 忙忙碌碌一天，都郡城的天已经黑了下来，夜幕笼罩，又恢复了往日的寂静。 林彧一觉睡到大天明。 甚至还罕见地中断了一天训练。 如今他的身体早就已经不是刚来的时候那般病弱。 原本那种强大的力量似乎又回到了体内。 纵然是与人对战，林彧也有绝对的自信。 这是他身为十年拳王的自信。 这次大战，也成功地让特战营从暗转明。 就连军心，也已经归心于他。 这种收获，不可谓不大。 这么长时间，他兢兢业业努力赚钱，才刚刚养了一万大军而已。 得到了辽东军的军心，就相当于他一下子多了十万的兵马。 若是能将十万兵马也训练成特战营的样子，未来的战斗力不可估量。 到时候，这就会成为一只铁骑大军，无坚不摧。 就算是以朝廷为敌，也有了一战的资本。 只是，在那之前，他还只能选择蛰伏。 也许是因为睡得太香，林彧晚上做了一个梦，梦中看着自己，乘坐着马车，遥望着都郡城，身边只有霜儿作陪。 就在林彧好奇究竟要去什么地方的时候，一道声响突然传来，林彧睁开了眼睛。 “世子，惊扰到了您吗？” 霜儿正站在窗边，手足无措地望着林彧。 林彧坐起身来摇了摇头，却是笑道：“你扰我清梦，是不是得赔偿？” 林彧笑看着霜儿，看着她那紧张的样子，不由得出声调侃道。 有的时候霜儿就像是一只猫，总是让他忍不住想要逗上一逗。 霜儿迅速地走到了林彧的身边，低头说道：“世子，刚刚有一只猫，霜儿怕惊扰了您，所以才……” 霜儿的手指搅动着手帕，有些紧张地解释着。 林彧伸出手去，落在了霜儿的手上。 霜儿不由得朝着门外看去，脸色有些紧张，生怕有人突然闯进来。 林彧看着她那娇羞的样子，嘴角微微的扬起，手指落在了她的手帕上。 “想什么呢，霜儿？本世子要的赔偿是你的手帕，你可愿意？” 霜儿闻言，红霞顿时飞了满面。 她连忙地松开手，语无伦次的说道：“世子若是愿意，霜儿再给您重新做！” 林彧摇了摇头，说道：“不必那么麻烦，你用的就挺好！” 霜儿连忙将手帕恭敬地送到林彧的手中，说道：“世子若是不嫌弃，霜儿自然没什么意见。” 她悄悄的看了看林彧的神色，的确没有任何的异样，那般认真的样子，让霜儿也松了一口气。 她差点就误会了。 林彧也没了睡意，起床更衣，用了早膳准备去城中逛一圈。 刚一出了王府，平日里对林彧都是颇为不屑的百姓都纷纷地上前行礼问好。 那热情的程度，让林彧丈二和尚，摸不清头脑。 他困惑地看向霜儿，说道：“这些百姓是怎么了？” 林彧实在不明白。 大战之时，纵然他做了许多的事情，可是林洪涛也绝对不会将他推到风口浪尖。 毕竟现在还不是时候。 只收获了军心，就已经是莫大的收获了。 可是没想到城中的百姓竟然会是这样的反应，该不会是得到什么消息了吧？ 林彧讪讪地笑对着众多的百姓，感觉快要笑僵了。 好在他藏身在马车之中，也没有太多的百姓过于放肆，他倒是顺利地到达了足浴馆。 既然已经没什么大事儿了，林彧也想要好好的放松一下。 顺便也可以好好的问一问，城中百姓这反常的举动究竟是怎么回事。 去了他单独用的包间，老妈子迅速地给他找来了技师。 过了一会儿的时间，他的身边就已经围满了莺莺燕燕。 老妈子站在一旁，满脸堆笑。 “世子爷，您可真是厉害！您简直就是上天庇佑的福将，有您在，咱们的生意也会越来越好，日进斗金！” “就是，世子，想不到您有经商的天赋，竟然还有天兵天将护卫，简直就是真正的天命之子！” …… 几个人轮流地扣了一顶大帽子。 林彧从他们的话中听出了不同的意味。 “你们说这话究竟是何意思？”林彧淡淡地看着他们。 从一早上的古怪，到现在，他也很好奇。 如果不是有什么事儿的话，想必这些人绝对不会这么说。 “世子你还不知道吗？城里都已经传开了，这一次王爷带领大军对抗契丹大军，以微小的代价灭了契丹精锐，还俘虏了众多将士，之所以能胜，全部都是因为天兵天将的缘故。” 林彧愕然，道：“天兵天将？” 这才一夜的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林彧脑子转得飞快，心中也大致明白他们所说的天兵天将应该就是特战营。 只是，这事儿不是只有在军中才知道的机密吗？ 怎么一夜的时间就已经成为街头巷尾人人传颂的事情了？ 林彧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强烈的猜测。 竟然是有人在背后推动。 这流言已经成形在四处蔓延。 看样子要不了多长时间，甚至在流言就会传入到京城之中，如野草蔓延之势，传遍整个大俞。 正如林彧所预料的那样。 随着林洪涛捷报而来的还有辽东传出的流言。 即便是朝中的官员都听说了关于辽东天兵天将的事情。 上早朝之时，俞帝刚刚坐上龙椅，就有捷报传来。 “报！辽东八百里加急，捷报！还望皇上过目！” 俞帝严肃而冷淡的面色瞬间阴沉了下来，他端坐在龙椅之上，不悦的神色几乎是肉眼可见。 “辽东竟然能传来捷报？简直太好了！辽王果然用兵如神！以十万大军挡得住契丹集结的五十万大军，还能够在这么快的时间之内获胜！简直是天佑我大俞！乃是皇上之福，朝廷之福啊！” 朝中的老官员，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龙椅上皇帝的神色变化，老脸上都格外的激动。 俞帝虽然极为的恼怒，可是也不能够完全的展露而出，只能够强行的压下心中的怒火，令人直接念了捷报。 “吾皇在上，臣林洪涛幸得神勇百姓相助，灭契丹大军十万，俘虏高丽蒙古大军共二十万，契丹百年内绝不敢再犯大俞！” 朝廷之中的许多官员听着这样的奏报，无比的激动。 “皇上，辽王带兵出征，以十万人马灭了契丹，就连高丽和蒙古的援军也都被辽东大军俘虏，此战名垂于史！实乃奇迹！” 第242章 朝堂争议 朝堂上已经。 辽东大军，此战得胜，实在是匪夷所思。 十万人马对阵五十万大军，放在任何的朝代都是绝无仅有的。 一时之间，朝堂上议论纷纷，引发一阵轩然大波。 俞帝坐在龙椅之上，神色威严地看着众朝臣。 纵然面上不动声色，可心中却已升起波澜。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都已经做到这份上了，林洪涛竟然还能死里逃生，再立大功！ 在众人都无察觉的时候，俞帝朝着赵明扫了一眼。 赵明立刻会意，恭声说道：“恭喜皇上！皇上英明神武，决断千里之外，乃不世之功！名垂千古！” 赵明的声音拉长，在整个大殿之内传开。 众大臣的声音都沉寂了下来。 谁不知道赵明乃是俞帝身前的红人，他的话，总是能够惹皇上欢心。 尤其是这突然之间的马屁拍的这种人，都有些没反应过来。 很多耿直的大臣呆呆地看着赵明。 辽王打了胜仗，怎么是皇上决断千里之外？ 俞帝坐在龙椅之上，对这样的马屁，也没有了往日的欢喜。 林洪涛的捷报，实在是让他如梗在喉，难受至极。 原本想借着这次机会，直接削藩。 若是林洪涛死在战场之上，他便圆林洪涛一个身后名。 若是战败，既可以削弱林洪涛的实力，又可以借着由头直接削藩。 可现在看来，结果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 实在是太难受了！ 只是赵明的马屁，他也只能够暂时接着，眼底深处却掠过一丝的不悦。 平日里挺会揣摩朕的心思，怎么现在却没有说到正点字上？ 朝臣越是要抬林洪涛，朕便越要压一压林洪涛的气焰。 …… 众朝臣都是人精，在听到赵明的这一番话之后，立马明白了他的意图。 不少见风使舵的朝臣也纷纷开口，转移了方向：“当初若非是皇上下令，讨伐契丹，只怕如今契丹还在为祸边境！皇上运筹帷幄，实乃千古一帝！” “没错，皇上目光独到，有上天庇佑，所以才有辽东的胜仗！” 众臣附和，生怕自己说晚了似的。 一时之间，原本关于辽东的议论都变成了拍皇上的马屁。 俞帝的神情，这才略微的缓和了一下。 他扫了一眼众臣，缓缓说道：“众爱卿，诸位以为，辽王打了胜仗，该如何赏赐啊？” 俞帝的话，将赏赐二字念得更重一些。 赵明眼珠子一转，立刻就明白了一些皇上的心思。 他朝周围扫了一眼，瞬间之后便躬身道：“皇上，内臣有事要奏！” 俞帝眼睛一亮，淡淡地点头：“准奏！” “启禀皇上，辽王此次虽打了胜仗，可是他先斩后奏，杀了辽东巡监司长司曹莲英，此事违反朝廷禁令，目无圣上，若是皇上不问罪，只怕天威受损！” “纵然皇上您大度仁慈，并不怪罪辽王，可此事一旦在朝廷开了先例，只怕以后天威受损，人人效仿，实在是不可取啊！” “皇上，功是功过是过，臣恳请皇上，问罪辽王！” 赵明此言一出，俞帝也坐直了身体，眼睛之中的光芒更甚，浑身的威严之气更浓。 可即便如此，俞帝还是佯装怒斥道：“大胆！曹莲英之死纯粹是他咎由自取！暗通契丹，大逆不道！死有余辜！” “皇上，内臣冒死谏言！有些话也不得不说！皇上仁慈，可规矩不可废，法度不可废啊！” 赵明此言一出，朝堂之上许多见风使舵的人也立马明白了过来。 原本跟赵明关系极好的那些官员也纷纷地谏言：“皇上，朝廷法度不可，赵少卿所言极是！” “辽王此战虽有大功，可是不经请示直接斩杀朝廷命官，实在是太过的嚣张！皇上不可纵容啊！” …… 一时之间，原本对林洪涛的夸赞，似乎在转瞬间就变成了指责。 即便是宰府周天养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的神色平静，让人看不出心中的情绪。 只是面对这么多的指责，周天养却并没有替他的女婿说话。 反倒是俞帝的叔父诚王与众人的态度不同。 “皇上，辽王林洪涛领兵十万，以少胜多，本就是巨大的功劳，如今百姓欢庆，民心归一。更何况曹莲英自己通敌在此，大敌当前，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若是因此而降罪于辽王，必将会天下寒心，朝臣离去！天下大乱啊！” 俞帝的叔父诚王在朝廷之中向来都是不多插言，平日里也不参与实务。 不过他为人忠厚，又深得先帝的喜爱，是先帝唯一还在世的弟弟，地位不凡。 如今乍一开口，所有人都将目光看向了诚王。 就连俞帝，微眯着的目光也落在了诚王的身上。 俞帝对于诚王向来都十分的恭敬客气，每当诚王开口的时候，俞帝都会有所收敛。 可以说整个朝廷之中的皇亲国戚，俞帝对于诚王向来最为倚重。 只可惜，诚王对于朝廷之事不多参与，这些年来都养在府邸逗鸟听曲，鲜少插言。 俞帝并没有说话。 他的确也冷静了下来开始衡量诚王所言。 纵然林洪涛做事有纰漏，可如今他们刚刚得胜归来，民心所向，若是因此而怪罪，必然会失了民心。 这种事情，的确需要谨慎。 俞帝沉吟了片刻，目光一扫，威严的声音就已经传遍了大殿。 “好了！别争了！” “传旨下去，辽王林洪涛灭辽丹，平边疆，护国有功，但不经奏报，擅自砍杀朝廷命官，其有功亦有过，朕念其护国有功，斩杀朝廷命官又事出有因，依旧赏千金，封万户，若辽王有其他诉求，朕皆可满足！” 俞帝一锤定音。 朝堂之上所有人都寂静了下来，听到俞帝的圣旨纷纷跪倒在地：“皇上圣明！” 俞帝摆了摆手，神色有些冰冷，说道：“既然无事，那就退朝吧！” 说完俞帝就径直离开。 赵明慌忙地跟了上去，只留下众多的朝臣还在朝堂之上。 “恭送皇上！” 百官退朝，依旧是议论不休。 第243章 突来的圣旨 俞帝在暖阁之中，神色严肃冷沉，直接一把摔了面前的茶盏。 “一群废物！” 宫女太监，伺候在此，屋里袅袅升起的檀香也无法让人心神沉静。 所有人都战战兢兢，不敢发出任何的声响，生怕再惹恼了皇上。 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掉了脑袋。 “皇上，切勿动怒，伤了龙体！” 赵明慌忙地走上前去，一脸担忧的样子。 俞帝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低沉道：“你觉得，朕能不怒？” “蒙古和高丽不是有三十五万大军吗？怎么就败了？林洪涛的十万大军，究竟怎么挡得住他们的？” 俞帝语气就无法平静。 本以为，一切都尽在掌控，却没想到，结果竟是脱离了他的掌控。 赵明也不由得低着头，一时之间都沉默了下去。 原本以为派了曹莲英过去，定然能够盯住林洪涛，这一次林洪涛必定在劫难逃。 却没想到，转眼间林洪涛竟然破了死局。 这种结果实在是太令人意外了。 若非是曹莲英办事不力，这一局，显然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赵明也生怕俞帝怪罪，不敢多说一个字。 辽东的情形，他们知之甚少。 哪怕巡监司，也像是瞎子一般。 “奴才马上派人去查！” 俞帝心中烦闷，稍微地压下了心中的怒火，摆手道：“算了！不必再查！看样子朕还真是小瞧了林洪涛！果然不愧是跟随先帝一起打下江山的功臣！” “朕就不信，躲得了初一他们还能躲得了十五！一个辽王，难不成这还真的能翻出点花来？” “皇上的意思是？” 俞帝看着伸长了脑袋的赵明，冷哼一声，道：“林洪涛终究会死！他都已经这把年纪，难不成还能把辽东带到土里去？朕就不信了，朕还奈何不了一个辽王！” 赵明闻言，不由得眼睛一亮，说道：“皇上，若是如此，既然暂时解决不了林洪涛，为何不把目光放在其他人身上呢？” 俞帝闻言，不由得眯起了眼睛，道：“你是说，林洪涛的儿子？” 俞帝的神情虽然阴沉，可是目光却澄澈了起来。 “臣记得之前辽王不停地上奏，希望皇上能够将林彧的世子之位，昭告天下，恐怕这一次，辽王还会继续旧事重提！皇上何不将计就计呢？” 俞帝严肃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爱卿，此计甚妙！” 当天，便有圣旨传出。 身在辽东的林洪涛，已经恢复了以往的生活， 大军都已经驻扎在城外，经历过先前的大战，众将士也都恢复了精气神。 回到营中的潘虎，干脆直接贡献出了当初林彧交给他的训练之法。 特战营的存在的确大大地刺激了军中的众将士。 毕竟同样都是训练特战营的强大的确是让许多人望尘莫及，一时之间都激起了军中的训练之风。 谁也不愿意落后。 这样的结果，是林彧也没有想到的。 明明才刚刚从大战之中结束，可是众多将士反倒比以前更加的辛苦训练。 整个辽东大军的面貌焕然一新。 林彧每日除了例行的训练之外，大部分时间都在占有自己开设的那些店铺。 辽东军的胜利，让的都郡城的人员倍增。 不少的经商之人，都会特意的到达都郡城。 一时之间城中的商业也变得极为的繁茂，都郡城即便是身处辽东，可也另有一番的繁华。 之前面对三国围攻，朝廷又没有任何的后勤补给，他们也只能够吃下土豆。 林彧都觉得自己快吐了，如今好不容易能够吃些好吃的，林彧自然不会放过这些机会。 所以这些天的时间，大部分时间都能够看到世子林彧总会带些人出现在各大酒楼，胡吃海喝。 尽管城中百姓还是有不少的议论，不过众人似乎早就已经对这样的世子习惯了，也就不再有过多的议论。 直到圣旨的到来，打破了众人的安稳。 林洪涛在书房内，他看着刚刚才领的圣旨，神色微冷，眸光深沉。 直到林彧走进书房，脸上的冰冷之色才淡化下来。 林彧被人匆匆的叫回府里，也是一脸的无奈。 刚进了书房，这已经气势汹汹地走到了林洪涛的面前。 “彧儿，京城里来圣旨了！看样子有人盯上了你！为父想知道你究竟打算怎么办？” 林洪涛虽然语气温和，可语气还比平时多了许多的凝重。 他伸手将圣旨递到了林彧的面前。 林彧的怒火瞬间被憋了回去，诧异的接过了圣旨，快速地扫了一眼。 上面的内容，令人值得深思。 “辽东世子顽劣，朕思虑再三，特命世子进京，入国子监进修学习，以改往日顽劣。” 让林彧去上国子监？恐怕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吧！ “看样子俞帝也不傻，竟然想把我当成人质，这如意算盘打得还真是不错！” 林彧笑嘻嘻地放下了圣旨，他已经看出了其中的深意。 林洪涛看着如此平静的林彧，不由得诧异起来，说道：“彧儿，你不害怕吗？” 既然林彧都已经看出俞帝是打算让他去当人质的，可是林彧的反应实在是太过的，平常像是早就预料到了这样的事情一样。 林彧一撇嘴，笑道：“这有什么好怕的？他要让我去当人质，又不敢对我怎么样。” 林彧随意的说道，根本就没有把这件事当回事。 林洪涛看着淡然自信的人，不由得开口问道：“彧儿，你可知道一旦去了京城，你的性命就有可能攥在旁人的手中，即便是为父，也未必能够绝对的保全你的安危。” “只要你不愿意去，为父必然能够想到办法，只是想将你承袭世子之位的事情，昭告天下，还需要再多等些时日，你可愿意？” 林彧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不解地看着林洪涛，说道：“为什么要多等些时日？为什么不去呢？” “那可是京城，不是说是这世间最繁华的地方吗？我早就已经在都郡城里待腻了，倒也很想去看看，见见世面！” 林彧很是认真的看着林洪涛，一点也没有要拒绝的意思。 “彧儿，你说这话可是认真的？你不害怕吗？一旦你去了京城，怕是有不少的人惦记你的性命，处处针对于你，就连为父也不可能时时刻刻保护着你。” 林洪涛依旧不死心。 他实在难以相信，自己平日里只喜欢玩乐的儿子，竟然真的要去做人质？ 以往的时候，就是让他出个门，他都不愿意离开都郡城的。 难道他那一病，祖宗顺带连他的脑子都给改造了？ 第244章 出乎意料的决定 对于进京入国子监的事情，林彧根本就没有将其当回事儿。 就算是京城，有林洪涛在辽东镇守，手握重兵，也不会有人敢明目张胆地对他不利。 这可是快速扩张的好时候。 哪怕是去做人质，他也愿意。 毕竟又不是真的被囚禁起来，什么都不能干。 要是能够借着这样的机会去一趟京城，一定能够赚到更多的银子。 有钱的话，也可以招募更多的兵士。 要真想做出一些大事来，没有足够的银子显然是不可能的。 只是看着林洪涛不可置信的样子，林彧心里暗道，坏了。 纵然他已经和林洪涛摊过牌了，可是，这表现得太随意了，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正当林彧在思考自己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对的时候，林洪涛终于收回了那种打量的目光，神色也变得复杂起来。 “彧儿，没想到不知不觉你竟然长大了！” “只是去京城之事，依旧危险重重，还会受到限制，纵然为父可以震慑朝廷，可其中的刀光剑影，依旧是防不胜防，你还是再思考一晚上时间，明日再给为父一个答案吧。” 林洪涛的话，给林彧留足了余地。 只要林彧有半点不愿去的意愿，林洪涛便能干出抗旨不遵的事来。 林彧豁然起身，生怕林洪涛耽误了他挣钱的大事。 有钱就有兵，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够错过呢？ 林洪涛见林彧如此的激动，眼里也流露出一丝的期待，说道：“彧儿，你是不是改变主意了？你放心！为父一定会让朝廷不敢计较分毫，更不敢逼迫你入京的！” 林洪涛已经是干劲十足。 林彧却一脸鄙夷地看着他，说道：“说什么呢？你可别耽误我的好事！不用考虑了，京城，我非去不可！” 纵然还没有出发，可是林彧已经开始畅想着美好的未来。 他也并非头脑发热，非要让林洪涛担心。 既然想要做一番功业，自然不能够错过任何的机会。 光靠辽东军的十万大军，远远不够。 若是朝廷一旦动乱，他便要以雷霆之势快速地席卷全国，平定其他的叛乱。 辽东的十万大军，显然是不够看的。 且不说京城之中的守备大军，光是皇宫之中的大内禁卫，就足足有两万人。 更何况还有巡监司暗中监管天下，手下也不知屯了多少的兵马。 林彧也不是一个傻子，光凭嘴上喊一喊口号。 想要真正建功立业，有一片安稳，那就得先拥有足够的话语权。 只有拥有足够的大军才是真正的话语权。 林洪涛也没有想到林彧竟然会如此的坚定。 他的眉目凝重了下来，说道：“看来你是非去不可了？” 林彧重重地点了点头，回答道：“非去不可。” “好！既然你愿意奉旨而行，那为父自然会为你准备好一切的！” 林洪涛语气凝重地交代。 林彧已经没了母亲，儿行千里父担忧。 他自己也不知道答应林彧去京城究竟是对是错。 可林彧的态度坚决，他也不可能去阻止。 既然如此，只能够尽全力，让儿子能够踏实一些。 “多谢父王了！” 林彧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危。 林洪涛属实是多虑了。 就算是皇帝要让他去做人质，那也只是震慑辽东。 一旦到了京城，他便可以开始大肆地开展业务。 京城繁华也方便他了解一切。 等到所有的路都铺好，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更何况，没有人敢明着对他不利。 若是有人暗中做手脚，他绝对有能力把那些手脚都给通通斩断。 林洪涛满脸担忧地看着林彧，却无可奈何，只能站在林彧面前，手掌轻轻的拍在林彧的肩膀上。 “彧儿，此去京城万里，到了京城，凡事一定要收敛一些，必定不能够像在辽东这般随意，否则反倒会给你引来大祸！记住了吗？” 林洪涛的担忧林彧看在眼里。 即便是向来独来独往的，他心中都感受到了那种离愁别绪，心里也有些许的温暖，不舍。 这些日子与林洪涛相处，林洪涛的宠爱、维护，处处都温暖着他的心。 尤其是，想到威风凛凛的林洪涛总是在他的面前露出最温和慈祥的样子。 那快速变换的神情和态度，早就已经滋润着他的心。 “父王你就放心吧！区区一个京城，没有人能够伤得到我！” 好歹他也是堂堂的拳击手，打遍天下无敌，也不至于会连那些暗中想下手的人都应付不了。 更何况这么长时间，影卫早就已经不是当初的样子。 如今第一批的影卫已经开始执行任务，对他们的能力，林彧还是相当满意的。 若是真有人敢找他的麻烦，林彧绝对不介意让那些人知道什么叫铁板一块！ 林洪涛也不是婆婆妈妈之人，只是他的神色依旧凝重，说道：“彧儿，有什么事情随时派人通知为父，若有人敢让你受半点委屈，为父必定踏平他们的府邸！” 林彧迅速的点了点头。 这样的林洪涛，有点暴力，又很霸气。 “父王，我只不过是去京城一些日子，要是玩得烦了，我就回来了，不必担心！” 林彧竟然已经做好了决定，自然也要开始筹备。 他可不想一直在这里和林洪涛说闲话。 林洪涛也看出来了林彧想溜走的心思，只能无奈放行。 看着林彧离开的背影，那雀跃匆忙的样子，林洪涛只觉得心中有些沉闷。 不知不觉，他就已经走到了祠堂前。 林洪涛给列祖列宗上了一炷香，而后又特意看向了最后一个灵位。 “彧儿他娘，希望你能够保佑彧儿此去，一定要平平安安！” 林洪涛的眼底也闪过一抹的厉色，那暗藏在其中的杀意，油然而生。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一再地忍让，一再的表露忠诚，可是俞帝就拥有这么强的猜忌之心，甚至处处想要置他们于死地。 哪怕，他们九死一生的活了下来，可俞帝依旧不愿意就此罢手，实在是欺人太甚！ 第245章 动身 领了圣上旨意，林彧有三天的时间可以准备。 三天的时间，林彧忙得不得了。 他每日都显得很是兴奋，不仅大肆地采买，带了不少的东西，足足装了五辆马车。 即便是传旨的太监，看着那些马车都觉得头皮发麻。 纵然如此，太监也不敢多说什么。 反正上面说了，只要把世子林彧顺利的接回京城，他们的任务便算完成了。 倘若有半点的闪失，那可是要了他们小命的事。 在辽王府里静静等待了三日的时间，终于到了起程之日。 小太监穆双恭恭敬敬地向林洪涛行了一礼，说道：“王爷放心！奴才必定会，将世子照顾得妥妥当当，顺利的到达京城！绝对不敢有任何的懈怠！” 林洪涛微微的点了点头。 对这个机灵的小太监，他倒是态度温和了许多。 随即，他一招手便让下人送来了五百两的银锭，送到了小太监的面前。 “穆公公，小儿林彧就拜托你一路照料！小儿顽劣，不懂规矩，凡事还要穆公公多多提点！” 穆双连忙的推辞，虽然眼里放着光，可却根本不敢收下银锭。 这几日，辽王林洪涛的威风他可是见到了，难怪敢先斩后奏，杀了曹莲英。 这种霸气，不是谁都有的。 林洪涛见他推辞，眉目也沉了下来，说道：“穆公公，难道是不愿意代替本王照顾犬子？” 穆双吓了一跳，哪里还敢推辞，连忙双手伸出，接了过来。 “王爷请放心，奴才一路之上，必定尽心尽力，绝对不让世子受半点委屈！世子此去京城，那可是接受封赏，风光无限，未来前途必然不可限量！到时候，奴才还要靠世子多多提点呢！” 穆双显然也是一个能说会道的机灵人。 起码这几日在辽东，无论是做事做人，态度都极为的谦逊。 这样聪明的人，林洪涛自然要多收着点。 毕竟林彧在外，总不能处处树敌才是。 林洪涛点了点头，说道：“那就有劳公公了！” 说是让林彧去朝廷受封，可林洪涛心知肚明，俞帝这么做，分明就是让彧儿去朝中做人质，想要制衡他。 若是彧儿能平安无事最好，倘若彧儿有半点损伤，那他绝对不会再像之前那般处处忍让！ 这些年，他一直处处退让，原本也只是为了能够给彧儿一个安乐的生活。 他从未想过对朝廷构成什么威胁，也从未有过什么非分之想。 却没想到这些年，俞帝的猜疑之心越发的浓重。 如今更是明目张胆，想要治他们父子于死地。 林彧看着林洪涛颜色的面庞，笑嘻嘻地看着他，说道：“老东西，我去见见世面而已，你把脸拉那么长干什么？快点笑一个！” 林洪涛看着嬉皮笑脸的儿子，像是丝毫不知前路危险，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彧儿，到了京城不比辽东，无论如何你都不能乱来！凡事依法依规依礼，记住了吗？” 林彧却不屑地一挥手转过身去上了马车，一边走一边扔出了一句话：“我还能有什么事？把你的心放回肚子里吧！” 话音落下，林彧已经钻入到了马车之中。 林洪涛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朝着旁边准备上马车的霜儿交代道：“霜儿，世子行事随性，你在一旁切记要时常的劝阻，切莫让世子陷入到危险之中！” 霜儿重重地点头，俯了俯身，应声道：“是！” 林彧透过车窗，能够看到林洪涛那向来严肃威严的面庞之上，似乎也有了些许的无奈。 他的鬓角已经斑白，人已经不像是之前那般看上去如铜墙铁壁，反倒显得有些孤寂。 这样的林洪涛，让人有些心疼。 林彧也只能够在车上催促道：“霜儿，别耽误时间了，快上车！” 霜儿应了一声，连忙转身上了马车。 穆双身为领头太监，见林彧他们都已经上了马车，这才朝着林洪涛行了一礼，道：“王爷，告辞了！” 除了前面的七八辆马车，后方还有着一对人马跟随，护卫着林彧的安危。 那些人全部都是林洪涛从营中特意为林彧挑选的。 除了辽东的随从之外，还有京城来的禁军，两者联合起来也足足有一两百人。 队伍看上去也颇为的壮观。 车队缓缓地朝着城外而去。 林洪涛忍不住低下了头，收回了目光。 王妃周芸瑞带着林耀也站在门口，看着马车离去，母子二人都不由自主地扬起了唇角。 林洪涛的心情不佳，很快就遣散了众人。 周芸瑞带着林耀回到了小院。 他们关上了房门，脸上的喜意已经抑制不住。 “耀儿，你的机会来了！你外祖父联合旁人给你制造了这一次机会，你可一定要牢牢地把握！” “林彧被传召到京城之中，你一定要在你父王面前好好的表现自己，尽量能够收拢辽东的军心，切勿懈怠！否则，就是你外祖父给你铺再好的路，你也未必能够经受得住！” 林耀满脸自信，重重地点了点头，正色道：“娘，孩儿知道！孩儿绝对会好好的表现自己，将所有的军心都拉拢过来！多谢外祖父和娘亲的筹谋，他日孩儿若是能够成为辽东世子，一定会好好地孝敬您和外祖父的！” 周芸瑞脸上笑开了花。 这么多天，她还是头一次如此开怀的笑。 自从那个病秧子之前大难不死，一切就没有先前那般容易掌控了。 这一次，真是上苍庇佑！ 幸亏，朝廷将林彧这个碍眼的家伙，召集到京城之内做人质，以后这辽东，必将会是他们母子二人的天下！ 更何况，林彧此去京城，那样的一个废物，随心所欲，挥霍无度，又不懂规矩。 到时候，只要稍稍运作，他就再也不可能回得来了！ 周芸瑞的心中已经有着一个计划，在缓缓的成型，脸上的笑容渐渐的变冷。 “既然你那么深得王爷的偏爱，那我就让你再也回不来！一个孽种，本来就应该和你的母亲去地下团聚！” 周芸瑞低喃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戾气。 第246章 眼线 车马行得很慢，一路之上，林彧但凡是见到自己感兴趣的，全部都会收入囊中。 即便是见惯了达官显贵的奢靡的穆双，都不由得为之惊叹。 随之，他的戒心也越放越低。 一个挥霍无度的世子，的确是如传闻那般。 就这样，一路走一路停，运货的马车又增加了两辆，终于在一个月之后顺利地到达了京城。 林彧被直接带入到临近紫禁城不远处的一座府邸之内。 辽东大军大胜而归。 除了一开始的赏赐之外，又另外于京中赏赐了一座府邸。 林彧来之前，府邸就已经被收拾妥当，里面的丫鬟仆人一应俱全。 入门便是两具威严的石狮，镇守在府邸之前。 抬头望去，正门的牌匾之上，有着三个狂放威严的大字，辽东世子府！ 穆双连忙在旁边颇为恭敬地解释道：“世子，府邸的牌匾乃是皇上御赐！您这还是头一遭呢！咱们整个大俞，头一次有这么大的世子府，还是单独分出的宅院呢！” 林彧淡淡一笑，大踏步地朝里走去。 本来他以为，俞帝会将他安顿在驿馆之中，却没想到有这么一座现成的府邸送给他。 林彧很开心。 这样的一座府邸，一定值不少的银子！ 有了自己的府邸，以后无论做什么事情也更加的方便了。 更何况府邸这么大，更合他的心意！ 林彧随手扔出了一两碎银丢给了穆双，笑道“这是本世子赏你的！你也回去安顿吧，本世子也要好好的休息休息！” 尽管这一路走走停停，可是这么远的距离，道路崎岖，也实在是累人。 穆双本也要回宫复命，自然不愿意多做逗留，闻言满脸喜意地接了过来，而后告辞离去。 林彧看着穆双离开，不见了踪影，这才朝着霜儿看了过去。 “霜儿，你也去休息吧！让伺候的人都下去！有事儿本世子虽然会叫他们的！” 虽然才刚到府邸，可林彧还是看得出来，不少下人的眼睛一直都在乱瞟。 只怕他还没有到，这府里就已经被人安排进来了不少双眼睛。 他要是真的做点什么，留着这些人可不行。 林彧打了个哈欠，随即又伸了伸懒腰，径直地朝着卧房走去。 原本跟随在他身后的丫鬟也被霜儿给叫走。 只是依旧还有两个老嬷嬷，明显是不愿意任由霜儿指派。 他们依旧紧紧地跟着林彧。 刚走到卧房门口的林彧，不由得转过头，眉目沉了下来，冷冷地看着她们，低喝道：“本世子让你们退下，耳朵聋了吗？” 两个老嬷嬷连忙俯身，恭敬地说道：“老妇不敢！” 林彧冷哼一声，道：“看你们的样子，不像是不敢？都给我滚！要是再敢继续跟着本世子，本世子先让人打断你们的两条腿！” 说着林彧一甩袍袖，径直地推门而入。 两名老嬷嬷面面相觑，心中畏惧终究还是退了回去。 林彧在房中，却能够清楚的听到外面的声音。 直到她们的脚步声消失不见，林彧才收回了注意力。 他打了个响指，随即一道身影突兀地出现在房中。 “世子。” “随风，去查一查这府里到底有多少双眼睛，看看他们究竟是谁的眼睛？” 林彧淡淡的吩咐，眼底深处也有一丝冰冷之感。 成大事者，绝对不可心慈手软。 这才刚到京城，就有这么多双眼睛放在他的身边，那就只能狠一点！ 经历了战场的厮杀，林彧早就知道，在这个朝代，死亡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一将功成万骨枯。 纵然他有无数的念头，也必须要先经历无数的血与泪。 哪怕是他，想要成就一番功业，也只能一步一步地往上爬，踩着敌人的尸骨，一点点地拥有绝对的掌控权！ 那名影卫头微微的垂下，神色没有太多的变动，如同杀戮的机器，绝对的忠诚可靠。 “是！” 所有的影卫都是经过极其残酷的训练，最终才能够成功地跟随在林彧的身边。 他们曾经经历的是更残酷的地狱，若非是林彧收留他们，并将他们训练成今日的模样，说不定他们以及他们的家人早就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了。 林彧挥了挥手示意随风退下。 此次入京，林彧带了十名影卫，除了四名跟随在他的身侧，护卫他的周全，剩下的全部都潜入到了京城之内，随时听候他的调令。 他们就是林彧手中的利器。 无论以后做什么，他只需要吩咐一声，这些影卫就可以将所有的事情办得妥妥当当。 就如同现在，想要调查清楚府里的那些眼线，并不是多么难的事情。 尤其对于影卫来说，这不过是基本功。 他们的身法如影随形，一般人根本就察觉不到他们的存在。 所以就算府邸里有很多双眼睛，依旧挡不住林彧要做的事。 随风很快消失不见，房间之内又恢复了安静，似乎之前从来没有人出现过。 林彧简单的洗漱了一下，随即就躺在了床上，沉沉睡去。 门外，一名婢女轻轻地推开了门缝，朝着房间里看了看，确定林彧已经沉沉睡去，这才默默地关上了房门，悄悄的退走。 只不过，那名婢女并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而是朝着府里的后门走去。 她环视左右，在确定无人追踪，这才加快了脚步。 后门打开之后，便有人与之接应，那婢女压低了声音，也不知说了些什么，匆匆说完之后，人就缩回了脑袋，重新将后门关上，随即匆匆离开。 她并没有注意到，她刚离开之后，便有一道身影出现在大门口，瞧着她离去的背影，转身一跃，从后墙离开。 门外已经停了一辆蓝色的马车，一个男子猫着身子进入到了马车之内。 车夫随即驾起了马车快速地朝着相反的街道而去。 没有人察觉到，一道身影如同影子一般悄悄地跟在他们的身后。 马车缓缓而行，穿过闹市，走过两道街，停在了一处宅院的后门，这才停了下来。 第247章 随处生钱 男子一身蓝衫，站在后门处轻轻地敲了敲，很快便有人打开了门，男子匆匆而入。 一切又恢复了平静，没有人会特意地注意这些。 唯独只有墙角处，走出了一道身影，他朝着后门的方向看了看，随即又朝着路过的一位小贩问道：“兄台，敢问这里是哪位大户人家？” 路人打量了一下随风，缓缓说道：“这里是吏部尚书府，看样子你不是京城人士吧？连这都不知道？” 随风轻轻一笑，满脸谢意道：“多谢兄台告知，我的确是初来乍到。” 路人见随风如此客气，又本着好心轻声的提醒道：“这附近住的可都是朝廷官员，甚至有不少可都是朝廷大员，没事少在这里瞎转悠，万一不小心冲撞了哪位老爷，说不定就没命了！快走吧！” 随风连连躬身，拱手道：“兄台提醒的是。” 与路人分别，随风又绕了个圈子，转到了府邸的正门。 府邸的正门上挂着一个方形牌匾，黑漆金字，大气磅礴。 正是吏部尚书府。 随风确定完，很快便消失在了街角。 世子府。 一觉醒来的林彧觉得神清气爽，他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只觉得神清气爽。 只是肚子却不争气地咕咕直叫。 屋子里静悄悄的。 林彧不由得起身，快速地穿好了自己的衣衫。 像是这种事情，他也懒得假手于人，除了霜儿伺候之外，旁的人他也用不惯。 长途跋涉才到京城，霜儿定然也累得不轻，林彧自然不会再让他这么辛苦。 只是，人还未曾出屋，一道身影如风般突兀地出现在房间之内。 林彧并没有注意到，吓了一跳。 随风面无表情，显得很是冷酷，抬手躬身，动作标准，态度恭敬。 “世子，属下已经确定，府上的小翠就是吏部尚书的人。” 林彧有些惊讶，失声道：“吏部尚书派来的？本世子与他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他盯着本世子做什么？” 这种做法，还真是让人费解。 “回世子，据属下在酒楼之中听闻，吏部尚书与宰辅周天养私交甚好，平日里只要是宰辅一句话，吏部尚书和工部尚书就会格外的遵从。” 林彧点了点头，说道：“这么说，周天养是瞧不上本世子，所以派了条狗来？” 他这才刚到，没想到就有人这么快地盯上了他。 本来他还以为眼线是宫里的皇帝派来的，却没想到竟然有朝臣比皇帝伸手还要早一些。 尤其奇怪的是，他都已经进京了，可是皇帝到现在都没有召见他。 这是故意冷落他。 林彧十分的无语。 俞帝该不会是玩过家家的吧？皇帝以为冷落了他，他就构不成什么威胁？ 林彧心里有这样的错觉，但是也没有证据。 既来之则安之。 “继续盯着，把府里的那些眼线全部都给本世子揪出来。” 林彧挥了挥手，让随风退下。 既然以后他要在府里长住，那也不能够弄一些碍眼的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所以这府里的人，他铁定不能留一些外人。 但凡有什么黑心眼儿的，一个不留不放过！ 随风调查也需要一些时间，林彧刚来自然也不着急。 毕竟现在辽东大军以少敌多，风头正劲。 即便是皇帝，也不可能对他怎么样。 所以现在，他倒是可以随心所欲舒适的过自己想过的日子。 休息了半日的时间，浑身的疲惫也一扫而空。 林彧交代完毕之后，也穿戴整齐走出了房门，准备叫上霜儿出去逛逛这繁华的京都。 辽东地处边境，环境恶劣，纵然都郡城也算得上繁华，可是与京城相比，实在是微不足道。 初来乍到，林彧也没带随从，只是带着霜儿出了府。 刚一出门，林彧就能够感受到身后不远处的地方有双眼睛，时不时地朝着他们这个方向偷瞄过来。 他不由得淡淡一笑，也懒得理会。 这才刚到京城，想不到暗中关注自己的人就这么迫不及待了，尤其是追踪能力也忒差了。 两人顺着府邸往右转出了巷子，便是繁华的大街，不得不说俞帝赏赐的这座府邸的确是位置极佳。 起码在京城之中，这样的一座府邸，怕是要值不少的银子。 也幸亏俞帝做了表面功夫，让他大大地省了一笔开支。 辽东之中毕竟要偏远一些，纵然他做的那些生意都十分的火爆，可除去贴补到特战营的训练的那些银两，再加上店铺里留存的一些流动银两，如今林彧能够带来的也不过才一百万两银子。 这样的银两对于普通的人来说已经是极为富贵了，可对林彧来说远远不够。 既然到了京城，自然不能够浪费这里的资源。 两人一路逛一路看，玩得不亦乐乎。 但凡是在街上看到什么感兴趣的东西，林彧都会毫不犹豫直接买。 哪怕他们一条街还没逛完，可是手边已经全部都是买来的东西了，甚至还有一些大型的物品，只能够让人送到世子府。 不知不觉，二人便到了京城最火爆的天香楼。 天香楼内依旧还有不少的客人，浓郁的香味儿从酒楼之中飘出，哪怕只是路过，可是也不由得吸了吸鼻子。 尤其是林彧拎着东西，闻到这种香味儿，也不由得朝着自己咕噜咕噜叫的肚子揉了揉。 还真是饿了。 “霜儿，本世子饿了，咱们进去吃点东西吧！” 到了京城之后他就一直在休息，也没有用过膳，这会儿自然忍不住了。 说着，林彧就已经踏一步走入到了酒楼之中。 这里的生意火爆，再加上天气还有些寒冷，若是能把火锅搬到这里开店，必定能够挣不少的银子。 林彧边走边想，脑子里静不下来，已经想了不少的挣钱之法。 仿佛整个京城遍地生银子。 要是早就能来京城就好了！ 酒楼中的小二已经匆匆地迎上前来看着两人，热情地招呼道：“客官，您里边请！” 在小二的带领下，两人坐在了楼上靠窗之处。 第248章 登徒子 “客官，请问您吃点什么？” 小二跟在他们的身边，满脸堆笑，恭敬又谄媚地看着二人。 一看林彧和霜儿就是有钱之人。 林彧大手一挥，霸气道：“把你们店里的招牌菜全部都上来！” 小二闻言一喜，答应一声立马去楼下报菜。 嘹亮的声音，也成了酒楼里的一道风景。 两人坐在窗边，能够看到外面的街道，倒是格外的惬意。 不一会儿，桌子上就上了四荤四素两个肉汤，一壶酒。 桌子被摆满，香味儿阵阵袭来，完全能勾起人们肚子里的馋虫。 起码林彧也被眼前的菜给吸引了。 纵然现如今的调味品不多，可劳动人民的智慧却不能忽视。 满桌子的菜，光闻起来就让人食欲大动。 霜儿贴心地给林彧布菜，林彧摆了摆手，示意她赶紧开吃。 出门之前林彧就特意的交代过，不分身份。 要不然恐怕霜儿都不愿意坐下和他同桌用膳。 不过这样的动作倒是引来周边的一些人的注意。 甚至好几个人看上去像是公子哥的打扮，目光一直都落在霜儿的身上，眼睛里有着一种毫不掩饰的淫秽的目光。 “哪里来的臭小子，竟然能够让这么一个美人伺候在侧，倒是新鲜！” 林彧刚刚点了一桌子的菜，在他们看来铁定是只有穷乡僻壤的人才会如此。 林彧吃得正尽兴，突然听到这样的话，不由地斜眼看了过去。 说话的是一个身穿深蓝色锦衣的男子，衣服的布料一看就是锦绣，明显是来头不小。 旁边的几个人似乎也以他为尊，在一旁哄堂大笑。 林彧挑了挑眉。 哟，这是碰见“同道中人”了呀！ 之前他在辽东，但凡是提及他的，全部都是觉得他不过是一个纨绔子弟，仗着辽王的尊位，所以才能够挥霍无度，养尊处优，流连烟花之所。 现在看来，面前的才是真纨绔。 林彧筷子一放，伸手指向了说话的人说道：“你，滚过来，给霜儿道歉！” 此话一出，几个人哄堂大笑，在酒楼中传开。 霜儿也看得出来他们的身份不凡，一时之间都有些心急，连忙压低声音劝阻道：“世子，咱们初来乍到还是算了吧！” 霜儿可不希望因为林彧惹出什么麻烦了。 出行之前王爷再三交代，希望他能够照料世子，劝阻世子少惹是生非，毕竟京城不同辽东，没有人护着。 要真出了什么事儿，可如何是好？ 林彧却像是没有听见一样，他的眉目冷凝，静静的看着几人，虽然目光平静，可霜儿却知道世子已经到了发怒的边缘。 偏偏几个公子哥毫无所知。 其中一人更是奚落道：“还真是嚣张啊！我好怕呀！哈哈哈！” “你知不知道我们是谁，敢让我们道歉？你是不想混了吗？” 几个人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对林彧的态度显得很是讥讽。 林彧并不在意，依旧重复了一句：“快点道歉！给你们三息的时间！” 几个公子哥眼神已经变得不善。 他们从小到大都是养尊处优，身边的人更是对他们恭维备至，什么时候向人低过头道过歉？ 一个不知道哪儿来的臭小子，竟然敢让他们道歉，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本少爷要是不道歉又如何？”蓝衣男子冷笑一声，手摇折扇，一副淡然自若的样子。 林彧缓缓的伸了伸懒腰，随即径直的朝着他们走了过去。 霜儿看着这样的情形越发的着急。 坏了坏了！ 世子是要真动手了！ 霜儿想劝阻，可林彧根本就不听她的。 只是瞬间，林彧就已经走到了他们的面前。 已经有随从挡在他们的面前，拦住了林彧。 “小子，别不识好歹！这几位少爷可不是你惹得起的！赶紧跪下来跟少爷们道歉，还能饶你一条小命！否则，就打断你一条腿！” 几个人明显是作威作福惯了，即便是在京城之内，光天化日之下，可是行事作风一点儿都不收敛。 连一个下人话语之中，都格外的猖狂。 林彧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随即一巴掌拍了下去，那下人就被他一巴掌拍倒在地。 林彧淡笑道：“不好意思，下手重了点！” 可是他的脸上却没有半分不好意思的歉意。 甚至毫不犹豫地坐在了那几位公子哥旁边的空座上。 几个人这才反应过来。 “原来是个练家子，怪不得敢这么嚣张！不过本少爷劝你少在这里逞能！你知不知道，面前的这位可是咱们京城……” 啪！ 一声脆响，那人的话语就停了下来。 只见林彧又是一巴掌甩了过去，脸上带着不耐烦的神色，道：“真是聒噪！这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几个人完全愣住了，甚至即便是说话的那名身穿白色绸缎，上绘祥纹的少爷都瞪大了眼睛，一只手捂着被打得极为疼痛的脸，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竟然有人敢打他！ “一！” 林彧看着他们开始数数。 说了给他们三息的时间，要是他们自己不把握好，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岂有此理！你竟敢殴打本少！你知不知道本少爷可是刑部侍郎之子！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被打的纨绔男子终于是反应了过来，气得手指都在微微发颤。 从小到大连他爹都没有对他动过一根手指头，却没想到现在竟然被一个臭小子当着众人的面殴打，这口恶气让他怎么咽得下去？ 林彧却毫不在意，反手又是一巴掌，低喝道：“要是不道歉就别那么多废话，真是聒噪！轮得到你说话了吗？” 没有人看清楚林彧到底是怎么出手的。 只听到清脆的响声，就那么突兀地传入到众人的耳中。 气得脸色胀红的，刑部侍郎之子刘真另外完好的半张脸也是火辣辣的疼，就连嘴角都渗出血来。 气氛就这样安静了下来。 不少围观的人都将目光看向了林彧。 林彧这一手，实在是太令人震撼了。 都已经报出了姓名，身份，他竟然还敢动手？ 是疯了吗？ 第249章 纨绔对纨绔 答案是没有。 林彧没疯。 一群登徒子，竟敢觊觎他的霜儿，不打的他们哭爹喊娘，分不清南北，这怎么能行？ “二！” 林彧继续开始倒数。 这里的动静已经吸引了不少的人。 甚至连楼下的一些食客都纷纷的伸长了脑袋，想要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林彧仅仅只是淡漠地看着他们，眼里没有一丝的情绪波动。 另外几个公子哥，看着眼前的情形，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有人凑到了为首的那蓝衣男子身边，压低了声音。 “沈少，这小子有点古怪！要不咱们先撤？” 他们都看得出来，林彧一定是有功夫的。 就凭他们几个人，要是身份吓唬不到人，他们几个的身手，那全部都是送死的。 说不定，自己还会吃苦头。 与其这样，还不如留把柴烧。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等他们回了府，带了人，还怕教训不了一个野小子？ 沈韦曲冷眼一扫，虽然心有不甘，可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这跟班说的话倒是真的。 就他们这身手真计较下去，不过是自己吃苦头。 “哼！不识抬举的东西，竟然敢当众打人，简直是找死！” “你给本少在这等着，本少定要让你看看这京城还有没有你的落脚之地！” 沈韦曲一拍桌子站起身来，人就准备离开。 只是，林彧伸开了手臂，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想走可以，先道歉！” 几个纨绔混日子，等死而已，仗着自家老爹的本事作威作福，别人怕可他林彧却不怕。 纨绔对纨绔，他倒要看看究竟谁厉害得过谁。 反正都已经来了帝都，他可是皇帝捏在手里制衡老爹的王牌，要不出什么大事儿，连皇帝都得护着他。 几个纨绔子弟，竟然也敢在这儿跟他叫板，简直是自寻死路！ 要离场的几个世子哥，哪里想到竟然有人敢跟他们在这里计较。 他们都被气笑了。 “看来你还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我爹可是吏部尚书，本少爷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种愚蠢之人，敢得罪本少，等着卷铺盖滚回家吧！本少爷只要动动小手指，就有无数的人会替本少爷教训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滚开！” 都是心高气傲之人，再加上众多的纨绔少爷全部都是世家子弟，从小都是众星捧月之人，如今哪里咽得下这口气。 更何况还当着众人的面。 说着，沈韦曲就要直接闯出去。 只可惜，林彧的手臂如同铜墙铁壁，就算是他想闯，也根本挪动不了分。 尤其是林彧的手指微微的转动，而后快速地捏在他的手臂之上，从下到上迅速地落在肩头，轻轻一拍，只听咔嚓一声。 下一刻，沈韦曲惨叫了起来，脸都变得狰狞。 他的手臂就这么脱臼了。 剧烈的疼痛，让他根本就难以忍受。 原本是从小养尊处优身体强健的少爷，可经过这么多年来的挥霍消耗，明显有些人耐不住这样的疼痛。 凄厉的惨叫声在酒楼中传开。 即便是掌柜的，看着这一幕都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他是做生意，可现在食客闹成这个样子，这叫他以后还怎么营业呢？ 掌柜的在旁边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也是一脸的焦灼和不安。 “这位公子，这里可是京城，不能打斗，要不然等下官府的人就要来！” 林彧没有说话，目光依旧看着，剩余的几个公子哥。 官差来不来，他倒不在意，他最在意的是这几个人渣有没有给霜儿道歉。 那种眼神儿，猥琐的简直是让人恶心。 要不教训他们，天理难容！ 平生他最讨厌那些猥琐男，借着各种各样的便利猥亵揩油。 要真喜欢女人，大可以光明正大地去追求，哪里用得着那么贼头贼脑了，猥猥琐琐了？ 剩余的几个人哪里想到林彧竟然嚣张成了这个样子。 明明知道了他们的身份竟然还不肯放过，甚至连吏部尚书的公子都敢打。 纵然他们心中也没有了之前那样的底气和自信。 平日里像是这样的刁民，一旦知道了他们的身份早就已经吓死了，哪里还能像林彧这样霸气？ 尤其是林彧，看他们的眼神，平静里却带着一股凶戾，煞气十足。 一时间他们心里都开始害怕起来。 很明显，今天要是他们不道歉，林彧绝对不会让他们踏出酒楼的大门。 无奈之下，他们只能够迅速地凑到了沈韦曲的身边，一脸关切地扶起沈韦曲，又满脸戒备地看着林彧。 最后，目光才落向林彧身后的霜儿。 “姑娘，抱歉。” 声音像是蚊虫在飞，说得又快又模糊。 很多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唯独只有林彧，最先反应过来。 他冷冷一扫，完全没有要放人的打算。 “把舌头捋直了，给我说清楚点！” 几个人从来没有像是现在这样窘迫过。 他们可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走到哪里都如众星捧月一般。 区区的刁民，哪一个不是在他们面前服服帖帖，异常恭敬？ 怎么这世道就像变了呢？ 他们虽然心中极度的不情愿，可也害怕被林彧这个凶神恶煞的家伙打。 秉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几个人咬着牙，耿着脖子，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了歉。 “姑娘，抱歉！” 说完，他们转身就要走。 只是，林彧又是身体一侧，挡在了他们面前。 “道完歉就完了？你们扰了本……我的雅兴，难道不需要赔？” 林彧看着他们，脸不红气不喘地说道。 周围的人看着他，也都瞪大了眼睛。 这…… 这是要讹诈？ 竟然还有人敢讹诈吏部尚书之子？ 简直是疯了！ 太大胆了吧？ 沈韦曲等人也是伸长了脑袋，不可思议地看着林彧。 他们都快哭了。 只不过是多瞟了一眼，已经被打成这样，也道了歉，怎么还要赔偿？ 这不是他们平时欺负人的套路吗？ 难道真是因果循环，现世报？ 这个人欲哭无泪，可是看着林彧凶巴巴的眼神，也只能默默地掏出了自己的钱袋子。 第250章 买买买 沈韦曲根本就不想掏出自己的钱袋子，可又没有别的办法，虽然肉疼，可也没有别的办法。 要不然，今天怕是出不了这个酒楼的门了。 林彧却毫不客气地将他的钱袋子拿到了手，随意地掂量了掂量。 “滚吧！” 一群仗势欺人的狗东西而已。 他们这样的纨绔，林彧也没有必要客气。 几个人恨恨地看了林彧一眼，却也不敢过多的逗留，狼狈的转过身去，快走下楼梯的时候才扭头放了狠话。 “小子，有种的话就在这等着，别走！” 林彧看都没看他们一眼。 这种怂货，要不是仗着家里的势力，他们什么都不是。 仗势欺人的把戏，从来都是他们弄出来的。 刚刚还不敢放狠话，转眼就这样。 林彧才懒得和他们计较。 他们要是识相的话就少在他们面前蹦跶，若是不识相，他自会教这些纨绔怎么做人。 林彧拿着钱袋子，献宝似的放到了霜儿的面前。 “霜儿，等下本世子带你去买好东西！” 既然出来了，相信也有不少的人留意到他，既然要在京城里面长久逗留，也不能软弱。 只要能恰到好处地打消皇帝的戒心，又能够护住他，那这京城，也会任由他翱翔。 俞帝善于猜忌，心思重。 想要让这样的人对他放心，那就只能够把名声做大。 反正辽东世子纨绔败家，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传言了。 要是太老实了，那就不是他了！ 霜儿本就因为刚才的事情吓了一跳，看着面前的银两，不由得缩了缩脑袋，欲哭无泪。 “世子，您还是稍微收着点脾气吧？刚刚他可说了，他是吏部尚书的儿子，他们一起的还有刑部侍郎之子，各个都是官僚之后，您还要在京城里面多待些时日！这样下去，只怕会四处树敌，对您安危不利呀！” 霜儿小声地劝道。 王爷交代的，她真的是做不到啊！ 世子的脾气，她哪里管得住？ 林彧却不与她多谈此事，把话题转移了开来：“赶快吃吧，要不然饭菜就凉了。” 霜儿很是无奈，却也只能够默默地拿起了筷子。 直到结账的时候，店掌柜的看着林彧眼睛里都是复杂的情绪，说不出是佩服还是害怕。 他只是匆匆地接了银两，赶紧送林彧和霜儿离开。 直到送到门口的时候，店掌柜的还快速地提醒林彧道：“这位公子，你们得罪了沈少爷，他可是吏部尚书之子，我劝你们还是赶紧躲躲吧！要不然恐有性命之忧！” 林彧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正要开口询问，店掌柜却像是害怕急了的样子，匆匆地转身进了店里，仿佛再多与他说一句话，就会惹下大祸。 林彧看着店掌柜的背影，略有些意外。 看样子这位沈公子应该在京城之中，没少干这种仗势欺人的事。 想不到他才到京城，竟然会遇上一个欺男霸女的纨绔。 这行事作风俨然比他这个辽东世子还要厉害。 这倒是有意思了！ 林彧轻笑了一声，心里倒是有些期待。 他倒想要看看这位沈少爷究竟能翻出什么花来。 霜儿一脸凝重跟在林彧的身边，警惕地看着左右，生怕有什么意外。 可是林彧却兴致勃勃，他们朝着闹市而去，一路之上，挨着的店铺，林彧都要进去逛一逛。 每进一个店铺出来，手上都会多些东西。 无奈之下，他们只能够过了一辆马车，盛放购买的那些东西。 不管是布匹颜料，纸张，字画，糕点，基本能买的都买了。 看着林彧花钱如流水一般，霜儿都觉得肉疼。 如果不是因为东西太多，说不定林彧还要再买一些。 这般大手笔，也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尤其是在人群之中，有这两名身形中等的男子，目光如鹰隼一般，一路追随着林彧二人，但凡是林彧购买的物品，他们都会核对一番。 直到夜幕降临，林彧带着霜儿满载而归，他们才悄悄地退走。 林彧进了府中，叫了人帮忙，把马车上的东西全部都取了下来。 即便是府里的下人看着满满的一马车物品都惊得张大了嘴巴。 “世子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 “果然不愧是辽东世子，财大气粗！这些东西怕是平常人一辈子都未必舍得买，想不到世子出去逛一圈，竟买了这么多！” “你说世子买这些东西，是要干嘛呀？” 马车上装了将近半马车的上乘布匹，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要做布匹生意呢！ 林彧则是悠哉悠哉地坐着屋子的太师椅上，靠着软垫，只觉得神清气爽。 逛了一圈，可林彧依旧精神奕奕。 京城的事情，远比他想象之中的要复杂得多。 这才刚来，在他身边的眼线，就已经让人眼花缭乱。 看样子除了俞帝之外，还有不少的人也是把目光锁定在了辽东。 只怕这京城生活，要比想象的丰富得多！ 正因为如此，他还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 这生活虽然精彩，可是稍不注意就有可能万劫不复。 即便是他心中早有准备，但如今心里却越发的郑重了。 没来京城之前，特战营的存在给了他极大的信心。 可如今，仅仅只是在京城里逛了一圈，林彧便深深地知道，想成就一番大业，他如今的实力还差得很远。 纵然俞帝昏聩，善于猜忌，又重用宦官，可是又深谙帝王之术，起码还维持着表面上的清明。 若是百姓未曾离心，朝廷之内又有不少的忠心之士，就算是天下大乱，怕是短时间之内也不会出现了。 不过，一旦朝中的那几个忠诚之士心灰意冷，只怕俞帝的江山不稳了。 林彧闭目养神之时，紫禁城的养心阁之中，俞帝也懒洋洋的坐着，淡淡的看着太监呈上来的奏报，目光快速地掠过。 随即他才懒懒地抬头，神色之中锐利之光迅速闪过。 “他才刚到京城，竟然就得罪了沈青云的儿子？这么说，林彧的确是纨绔败家？毫不懂得收敛锋芒？” 太监低着头，无比恭敬地回道：“回皇上，确实如此！” 第251章 豪掷千金 养心阁之内，俞帝的神色沉静，似在思索。 “赵少卿，你怎么看？” 俞帝的目光淡淡的落在赵明的身上。 原本派人盯着也不过是为了探查清楚林彧的才能。 俞朝世袭罔替的律法依旧在沿袭，若是辽王林洪涛有任何的三长两短，那便意味着整个辽东要归于林彧掌管。 如今林洪涛虽然上了年纪，可打理辽东事宜，依旧是绰绰有余。 林洪涛就如同一只老虎，实在是让他心惊肉跳，恐慌不已。 若是他的儿子也很出色的话，那无论如何都不能够任由林彧接替辽东。 “皇上，依内臣之见，这位辽东世子怕是没什么大才能，否则也不至于干出如此愚昧无知之事。” “他才刚到京城，毫无规矩章法，还得罪了沈尚书，行径简直如地痞流氓一般，不堪入目，难登大雅之堂！皇上大可不必将他放入心中！” “既然他已经到了京城，只要将他留在京城之内，掣肘辽王，辽东便可安矣！” 俞帝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 一个不与朝臣结党，还这么明目张胆树敌的世子，的确是成不了大气候。 “宣朕的旨意！念辽东世子林彧连日奔波劳累，允许在府邸之内休养三日。三日之后，入宫见朕！另，赏赐世子林彧婢女和下人各二十人，领金银珠宝一箱，玉如意一对，黄金百两。” 俞帝淡淡地吩咐道。 赵明略有些诧异的抬头看着俞帝，随即便明白了俞帝的用意。 “皇上，这……世子林彧无状，为何还要赏赐呢？” 在这宫中服侍，尤其是在皇帝的身边服侍，纵然是他能够猜得透皇上的心思可以必须要装糊涂。 俞帝果然舒展了眉眼，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道：“赵少卿，看来你还是得多学着点！既然林彧喜欢挥霍，那就让他在京城之中乐不思蜀！岂不妙哉？” 赵明顿时像是恍然大悟一般，说道：“原来如此！皇上圣明！皇上果然是英明神武，内臣若是有皇上万分之一的聪明才智，也能够替皇上分忧解难了！只可惜内臣愚笨！” 俞帝听着赵明的马屁，觉得格外的舒心。 林彧的命运，暂时就被他们这样安排妥当。 林彧是在第二天临近午时才收到了圣旨。 看着皇帝又赏赐的那些婢女和下人，林彧都觉得有些麻木了。 本来府邸里就留了不少的人，没想到现在又派来这么多人。 不过这是皇帝赏赐他，即便是不乐意可以只能够暂时的收下他们。 林彧接了圣旨，虽然谢了恩，可是脸上却是一脸的不高兴。 “皇上可真是小气，赏的都是一些丫鬟和下人，怎么没美女呢？” 主动要求来宣旨的赵明差点没栽倒在地。 他不动声色地朝着林彧瞧了两眼，随即便收回了目光，快速地上了马车，而后朝着皇宫方向复命。 上了马车，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冷哼了一声，自言自语地说道：“果然是一个愚昧顽固的废物！林洪涛有这样的儿子实乃天助我也！” 林彧让人把那些金银珠宝之类的东西直接搬到了库房，唯独只有看到金子，他才一脸的开怀，还小心翼翼地将金子全部都搬到了自己的房中。 那贪财的样子，看得下人和丫鬟都无比的惊讶。 林彧对于那些人的目光自然也注意得到，可他完全不在意。 这样的圣旨，林彧接的还是很开心的。 有金子拿，比他自己做生意赚银子要容易得多，简直是天上掉馅饼。 得了赏赐，林彧当天就出了门。 他带着霜儿直接去了烟花之地， 有皇帝赏赐的黄金，林彧更是大方。 但凡是看上眼的，林彧都毫不犹豫地替她们赎了身。 一时之间，京城的烟花之地，所有的老妈子看见林彧几乎是脸都笑开了花。 他们许久未曾见过这么豪气的大爷了！ 更何况豪气的人还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少爷，长得又英俊逼人，那些被赎身的姑娘，自然是感激涕零。 一连两三天的时间，林彧每次回复都能够带回去三四个姑娘。 整个辽东世子府，都是议论纷纷。 连那些下人看林彧的目光也都充满了探究，俨然不像是最开始看到主子时的那种敬畏。 京城之内还有不少人未听闻林彧之名，只知道烟花之地出现一位极为豪气的富家少爷，出手极为阔绰。 一时之间，烟花之地倒有不少的女子纷纷翘首以盼，就希望能够得到林彧的青睐得以赎身。 霜儿女扮男装跟在林彧的身边，看着林彧与那些女子嬉皮笑脸，她的眼中也有淡淡的苦涩波动。 纵然，世子对这些事情并不在意，可不知为何她看着这样的情形却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 哪怕回到府中，她很快就自觉地退出林彧的房中，不见了人影。 林彧很快就发现了，霜儿的不对劲。 他命人将那些女子全都安排妥当，随即便让人叫来了霜儿。 霜儿冷着脸，公事公办地看着林彧，说道：“世子，有何吩咐？” 林彧缓缓的走到她的面前，轻笑了一声道：“霜儿，你是生气了吗？” 霜儿的态度明显是有些不对劲儿。 这种发现，让林彧觉得有些好笑。 没想到霜儿这么可爱。 霜儿神色严肃，无比恭敬地说道：“世子，霜儿怎敢生您的气？世子若是无事的话，霜儿便退下了！” 说完霜儿便要转身。 只是，林彧的大手已经牢牢地钳住了她的手臂，强行的将她拉了回来。 “你准备退到哪儿去？一直都是你随身伺候本世子，怎么现在要让别人来伺候了？” 林彧说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霜儿。 “世子，霜儿只不过是一个通房丫鬟而已，谁都可以替代，何况世子带回了那么多的姑娘，做这些事情自然是得心应手！怕是世子也不需要霜儿伺候了！” 说着霜儿低下了头，眸子里有些暗淡。 林彧看着霜儿的模样，甚至能够看到霜儿，眼中有着些许的晶莹之光闪烁，原本想逗一逗她的心情瞬间消失无踪，立马严肃正经起来。 “你别哭啊！本世子赎回那些姑娘，是有别的安排！” 第252章 府中争斗 霜儿不由得缓缓抬起了头，微红的眼睛里，流露出了些许的好奇。 尽管她不该对世子有任何的要求，可眼看着世子带了这么多的烟花女子，她的心里还是有些控制不住的难受。 却从未想过，世子竟另有安排。 “霜儿，你可相信本世子？” 林彧静静地看着霜儿，纵然他有一展抱负之心，可也并非无情无义之人。 霜儿的体贴照顾，包括忠诚，都让他格外的感动。 当初，他也不过只是做了一丁点力所能及的事情，却没想到竟让霜儿如此的感激。 这样的女人，如何让人不疼呢？ 霜儿大大的眼睛里流露着自责，迅速地点了点头：“世子，霜儿知错了！” 林彧闻言不由得一笑，伸手将霜儿拽到了帷帐之中。 “既然错了，那就好好的补偿本世子吧！” 屋中烛火摇曳，人影起伏。 一夜悄然而过，霜儿已经恢复如常，甚至对待林彧的起居饮食，更加的上心了。 三日的时间，整个世子府之中，多了不少的人。 霜儿伺候林彧起身，又去了后厨，想让后厨给世子准备一些喜欢的膳食。 只是入得厨房，一名老嬷嬷就已经斜眼看向霜儿。 “你就是霜儿？可知规矩？” 嬷嬷的语气不善，冷声问道，一副居高之态。 霜儿不解地俯了俯身，说道：“张嬷嬷，霜儿不明白您的意思。” 那嬷嬷冷哼一声：“果然是世子身边的红人，怕是头发都要翘上天了吧？可你别忘了，你不过是一个通房丫鬟，分清楚尊卑，别忘了规矩！” “这府里，可不是你一个通房丫鬟说了算的！” 霜儿虽是心中委屈，可以立刻明白了张嬷嬷的意思。 京城里的规矩众多，她也了解。 这府邸之中，世子又没有给他任何的名分，世子每日出门游玩，玩得不亦乐乎，对于府中的下人并没有任何的安排。 许多都是宫里赐下来的人，并无任何的高低之分。可不就闹出事儿来了？ 无论在什么地方，若是没有具体的高低，那自然是按照年纪大的为尊。 府中倒是有三位嬷嬷，其中就有这位张嬷嬷。 她们的年纪相当，在府中，自然也颇受尊敬。 霜儿能感觉到张嬷嬷对她有着一种明显的敌意，分明就是故意刁难。 她敛眉，回道：“霜儿明白。” 说完，霜儿就看向了后厨大师傅，继续说道：“大师傅，世子早上喜欢一些清淡的，再加一份鸡蛋羹，还请大师傅以后便按照这样的饮食来做吧。” 大师傅点了点头，看了她们两个一眼，便开始忙自己的事儿了。 霜儿本来就是为了交代世子的饮食，说完便打算离开。 只是刚走到门口，张某某不动声色地伸出了脚，脸上却是神色不变，想暗中使绊子。 霜儿这些日子跟着林彧每日训练，纵然身手远不及那些高手，可也绝对不是一个府中的老嬷嬷能够暗算的。 她的脚掌微微的转动，随即一个倒钩直接发力，顿时，老嬷嬷便倒在地上，发出哎哟哎哟的惨叫声。 “哎哟！疼死我了！” “杀人了！要命呀！简直翻天了！” …… 张嬷嬷的声音四处飘散，穿过了几座小院，不少的丫鬟下人也纷纷地聚了过来。 霜儿凝眉看着地上一直在哭喊的老嬷嬷，心中一阵的不安。 不一会儿，一群丫鬟就把她围住了。 “一个小丫鬟，竟然敢对张嬷嬷动手，目无尊上，必须严惩！” “把她押到世子的面前，交由世子处置！” 说着一群人就直接围了上去。 霜儿本想动手，可是，最终还是忍住了。 看样子，这些人就是故意的。 没想到世子担心的事儿，这么快就发生了。 明明只是一群丫鬟，手劲儿十足。 往霜儿后劲一记掌刀，直接将霜儿击晕，然后径直将其押往了柴房。 “像是这样的奴婢，直接把她发卖了最好，免得在世子面前行事无状！” 张嬷嬷见霜儿被抓，恶狠狠地说道。 另外两个老嬷嬷也都已经感到了此处十分赞同地点了点头。 “一个丫鬟的事儿不必要惊动世子，我看还是直接压到柴房找个人家，实在不行卖到青楼里去！” 另外两人更是毫无意见。 三人就这样一拍即合。 …… 已经到了用膳时间，林彧放下了手中的书，轻声喊道：“霜儿，来给本世子捶捶背！” 声音落下，房门打开，却有一个面生的丫鬟快步地走上前来。 林彧不由得皱了皱眉，喝斥道：“本世子没叫你！去把霜儿叫来！” 丫鬟走过来的时候，林彧分明看到她的眼底深处有一丝的雀跃和欣喜。 他的心中升起一丝的不安。 平日里霜儿一直都伺候在他的左右，基本上从来不会像现在这样不见踪影。 尤其是伺候他的事，霜儿从来不会假手于人。 怎么会换了个陌生的丫鬟？ 那丫鬟连忙跪在地上，诚惶诚恐地说道：“世子，霜儿姐姐先前动手打了张嬷嬷，坏了规矩，现在被关在柴房里。张嬷嬷吩咐奴婢前来伺候您！” 丫鬟受不住惊吓，不敢有所隐瞒，将所有事都和盘托出。 林彧听得眉头紧皱，神色也越发的冰冷。 霜儿实力不俗，却被人关了起来，必然是被下了黑手。 竟然敢动他的人，找死！ 林彧猛地站起身来，一扬袍，便大踏步地走了出去。 这府邸住了几日，他也熟悉了不少，凭着记忆，很快林彧就走到了柴房之地。 只见在柴房门口站着两个家丁，柴房的房门上了锁，不远处的凉亭里，三位嬷嬷都坐在一起饮茶，脸上带着笑眯眯的表情，似乎还在商讨着对霜儿的处置。 林彧冷着脸，径直的走到柴房的门口，不等那两位家丁行礼，他便一脚踹在柴房的房门之上。 只听砰的一声，房门都拆开了一道缝隙，木门歪了下来。 两位家丁吓了一跳，就连在亭子里坐着喝茶的几位嬷嬷，也听到了动静，迅速地看了过来。 尤其是当她们看到林彧覆满冰霜的英俊面庞，都不由得缩了缩脑袋，快步地走上前去，露出了诚惶诚恐的表情。 第253章 暴躁的世子 “老奴参见世子！不知世子是为何事动怒？” 三个嬷嬷俯身行礼，看向了林彧。 林彧冷哼一声，并未理会她们。 他快步地走入到柴房之中，发霉的味道扑鼻而来，光线也变得格外昏暗，旁边还结了蛛网，四处透风。 只一眼，林彧就看到缩在角落里，被捆绑住的霜儿。 他心中的怒气更盛。 只见霜儿被绳子捆住，五花大绑，脸色显得有些苍白，一双眼里有着些许的悲伤和惊恐。 直到看到林彧，她才像是找到了依靠一般，眼中有晶莹的泪水滑落：“世子……” 林彧三步并作两步，直接走上前去，一把将霜儿揽入怀中，声音也极尽的温柔，说道：“霜儿，没事了，不用怕，本世子来了！” 林彧安抚着霜儿，随即快速地帮霜儿解开绳子。 直到走出柴房，霜儿的情绪明显好了很多，脸上带着愧疚之色。 小时候的阴影的确让她十分的害怕，所以刚刚才会情绪激动。 如今看着柴房门口的众人，霜儿也恢复了理智，连忙拉开了和林彧的距离。 林彧并没有阻拦，他已经沉着脸看向了门口站着的众人。 “谁把霜儿关到柴房的？” 冷淡的声音如同要结成冰。 下人们都噤若寒蝉，不敢言语。 他们都感受到此刻的林彧似乎和往日的嬉皮笑脸完全不同。 世子分明是动怒了！ 纵然他们是皇上赏赐的，可世子是他们的主子，若真的动怒，他们也吃不了兜着走。 张嬷嬷见无人说话，皱了皱眉，这才恭声说道：“世子，霜儿仗着世子宠爱，还动手打了老奴，如此不合规矩不尊老者，按我大俞命令，该发卖为奴，老奴也是遵从规矩行事。” 张嬷嬷掷地有声，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何错处。 毕竟她可是这府里的老人，又是皇上派来的，只不过是教训一个奴婢而已，自然也没什么问题。 林彧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喝道：“老东西，世子府里，什么时候轮到你在这做主了？” 林彧此话一出，张嬷嬷的身体颤抖了一下。 她没有想到世子竟然会为了一个丫头动怒。 张嬷嬷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泪俱下：“世子，老身伺候主子，一心一意，所以才奉皇命来伺候世子，自然要尽心尽力。老身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世子呀！” 张嬷嬷的话说得青天可鉴，仿佛林彧要责备她，那就是天理难容。 林彧早就知道这京城之中无论是达官显贵，还是这些奴仆，都不是那么好对付。 张嬷嬷说的这些话分明是在敲打他。 摆明了是在说，我是皇上派来的，你能拿我怎么样？ 林彧冷笑一声，目光一扫，已经看向了周围的那些人。 “你们也这么觉得？” 突然被点名的众人都是战战兢兢的，心中畏惧，却也不敢不回应。 “世子，张嬷嬷这么做，的确是为了世子好，若是世子责罚，反倒惹人轻看，觉得世子不明事理，不懂规矩了！” “霜儿姑娘，觉得如何处置呢？” 另外一名嬷嬷也恭恭敬敬地劝说道。 在她们的眼里，一个小小的通房丫鬟，没什么重要的。 就算是，霜儿受了委屈，那也只能受着。 为了主子的名声，又有什么关系？ 所以她干脆就把这难题扔回给了霜儿。 相信这丫头要是识趣的话，应该知道该怎么做。 霜儿脸色有些苍白，可聪慧如她，自然也明白嬷嬷的意思，干脆随之打算息事宁人。 “世子，嬷嬷教导，实属正常，还望世子切莫动怒！此事暂且揭过吧？” 所有人的意见，也都达成了一致。 即便是受了委屈的霜儿，明显也不打算计较了。 所有人都齐刷刷地看着世子，等他一个处置。 林彧清楚地看到那几个嬷嬷，嘴角勾起了淡淡的笑意。 仿佛，就算是她们把人给杀了，也没什么可计较的。 那种嚣张的样子，哪里有半点将他当做主人的意思？ 林彧沉着脸。 他原本没打算这么早解决这府邸里的眼线，可现在看来，已经容不得他等了。 这些人恨不得把自己的靠山都给拿出来显摆显摆。 他要是继续装死，不闻不问，只怕这些狗奴才还要爬到他头上拉屎撒尿了！ “为了本世子好？看样子你们都没有搞清楚，这座世子府，本世子才是你们的主子！你们敢动霜儿，还在这里惺惺作态，真以为本世子瞎吗？” “来人，把她拉出去，杖打十棍，赶出世子府！” 林彧的声音扬起，冷沉的声调裹着怒气，毫不客气地下了令。 原本以为躲过一劫的张嬷嬷，怎么也没有想到世子竟然会下这样的令。 一时之间他都呆愣在原地，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两名年轻的府兵走进来，架住了她的手臂，强硬地将人带了出去。 张嬷嬷突然开始恐惧，她大声的喊道：“世子饶命！世子三思啊！老身此举却无恶意，全部都是受皇上之令，帮府邸里的下人正正规矩，世子不能将老身赶出府去！” 张嬷嬷的声音渐渐地远离，在场所有人都无比的震惊。 谁能想到世子林彧竟然说动手就动手，没有一点儿的迟疑。 一时之间气氛都格外的沉静，众人都是大气不敢出一下。 霜儿看着这样的情形有些着急，不由地劝道：“世子，不可啊！您还是收回成命，别为了霜儿，坏了规矩，恐会授人以柄。” 看着着急的霜儿，林彧也温和了下来，说道：“霜儿，这件事情，你不必多言，本世子自有决断。” “这老东西竟然敢仗着年龄大就欺负人，本世子若是纵容，那才是笑话！你是本世子的女人，谁要是敢动你一根手指头，本世子就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后悔！” 林彧的话说到最后凌厉了起来，目光冷冷的扫向了其他的那些人。 之所以对张嬷嬷动手，一方面是为了替霜儿出气，另外一方面也是为了敲山震虎，以儆效尤。 否则这府邸里的下人，个个都自以为是，不把他这个主子放眼里了！ 第254章 不懂规矩 随着一声声的杖打，张嬷嬷凄惨的叫声也在府邸的上空飘散。 原本那些帮着张嬷嬷说话的人此刻动无比的安静，生怕受到波及。 没有人敢轻易地触怒世子。 谁能想到世子的脾气，竟然会如此的暴躁，完全不在意规矩，一切都随心所欲，随性至极。 这样的情况下，谁还敢出这样的霉头？ 直到张嬷嬷被扔出世子府，也没有人敢开口求情。 林彧坐了这么长时间，威严的目光扫过，带着点点的戾气。 “你们都给本世子听着，从今往后，世子府内，但凡是见到霜儿，如见本世子。倘若再有什么仗着身份年纪大的，下次本世子不介意直接把人扔出府去。另外，若是想走的，大可以滚出世子府。本世子绝不会为难！” 林彧的话掷地有声，所有的人都不约而同都看向了霜儿。 谁能想到，世子竟然会为了一个通房丫鬟大动肝火。 尤其是说的这些话，那根本就是摆明了的敲打。 以后在府邸之中，对于霜儿的态度，所有人都在仔细地掂量掂量。 一场风波，也暂时地压了下去。 霜儿被林彧带回房中，确定她并没有受什么伤，林彧才放下心来。 林彧强行让霜儿回屋休息，而后便叫来了随风。 “随风，可有查清楚，府里都有哪些眼线？” 随风恭敬地将名单呈递给了林彧。 “世子，所有的名单全都在此。至于是否还有其他的眼线，还有待观察！” 林彧将名单接了过来，随意一扫，足足有十多人，其中就包括那个已经被赶走的张嬷嬷。 “很好，想不到有这么多人盯着本世子！看来，动静的确不小，想办法把他们全都赶出府去！” 他乃是以辽东世子的身份进京，不过这背地里的人，倒是一个接着一个，把他的动作盯得死死的。 看样子，这京城里面，对辽东有想法的人还不少。 林彧的心中有隐隐的担忧。 如今他刚到京城，府邸里有这么多的眼线，又人生地不熟的，还真是不好对付。 不过今日他在府里做的这些事情，想必要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够在京城传开。 那些想知道情况的人，应该也能够很快得到消息。 如今他的确需要行事小心一些，顺便还得看看，他老爹在朝中究竟有没有什么交好之人。 否则，身处在京城，还真是危险重重，一不小心就可能丢了小命。 林彧心里打定了主意，干脆直接修书一封，传回了辽东。 林彧才刚刚把家书传出去，消息就已经传到了俞帝的案桌前。 “皇上，鹰卫来报，林彧因为一个通房丫头动怒，杖责了张嬷嬷，又将人直接赶出府去了！还有这林彧的家书，全部都被鹰卫暗中的誊抄，不知内臣还要做些什么？还望皇上明示！” 曹莲英将一份儿厚厚的纸张递到了俞帝的面前，上面密密麻麻的全部都是林彧的家书。 俞帝不由得打开扫了一眼。 信的内容并不长，俞帝看着那上面的东西，都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想不到林洪涛的儿子竟然如此的不懂规矩！看样子根本就没有把他这个爹放在眼里！看来林彧果然如传言那般，嚣张跋扈，不懂规矩！那便好办了！” 俞帝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赵明躬身在侧，眼珠一动，已经明白了皇上的用意。 离了暖阁，赵明神色有些阴冷，挥挥手，顿时便有手下立在身前。 “大人，有何吩咐？” “之前吏部尚书之子不是和林彧有冲突吗？传个信儿过去，他们大可放手去做！” 赵明淡淡的吩咐道。 “是！” 手下应了一声，匆匆而去。 赵明也轻轻的笑了起来，只是笑容显得有些阴冷。 画面一转，吏部尚书府内。 沈韦曲站在沈青云的面前，一脸激动的说道：“爹，那个狂妄的土包子还没有找到吗？他竟然敢打我，说什么都不能放过他！” 沈青云并没有像往常那般直接去安抚，道：“韦曲，此事你暂且作罢吧。人是找到了，可是，你不可去再找他麻烦！” 沈韦曲瞪大了眼睛，诧异道：“爹，为什么？他把我打成这个样子，这几天都没脸出去见人了，怎么不能找他麻烦？我不仅要去找他麻烦，我还要打断他的两条胳膊，方能解心头之恨！” 想他堂堂尚书府的少爷，从小到大，谁敢碰他一根手指头？ 可现在却被林彧当着众人的面儿，打了两巴掌，这不是当众羞辱他吗？ 这口气若是咽下去了，以后看看怎么在京城里混？ 只怕连那些平日里对他鞍前马后的小弟，都要瞧他不起。 想就这么算了，门都没有！ “儿啊，你可知道，打你的那人是辽东世子，他爹手握十万重兵，镇守边疆，刚立了战功，这时候去找他的麻烦，吃亏的是咱们！” 沈青云带着性子解释道。 他作为朝中大员，深切明白朝局之中的变动。 纵然林彧到了京城无人护着，可如今尚未面圣，绝不能在这种时候出事。 就算要动手，也得忍。 沈韦曲无法接受，怒问道：“爹，那你说，难道就这么算了吗？这口气，我怎么咽得下去？您可是朝中一品大员，难道还怕他一个狗屁世子吗？” 沈青云连忙安抚道：“儿啊，莫要着急，就算要动手，也得等他入宫面圣了之后。更何况，日子长着呢，总有动手的机会！为父要你先忍耐，并非不给你出这口恶气！” 看着沈韦曲脸上的肿胀未消，他这个做爹的自然也心疼。 可恼怒归恼怒，他还有理智。 沈韦曲这才消停了一些，问道：“那需要等多久？” 沈青云思考了片刻，回答道：“儿啊，只要他入宫面圣之后，爹定然帮你出这口恶气！” “那好。我等着！到时候一定要让我打断他的两条胳膊，看他以后还敢如何嚣张！” 沈韦曲说完又不由得咧起了嘴角，嘶嘶地叫了一声。 都过去一天了，可是他脸上的疼痛，依旧还很明显。 他简直恨不得立刻去把林彧给千刀万剐了！ 第255章 面圣 世子府内，林彧忙得不亦乐乎。 有了张嬷嬷的事，林彧也把所有的人全部都召集在了一起，专门安排了分工。 从此以后，整个世子府，全部都要听霜儿的调遣。 那几个老嬷嬷纷纷地摇头，叹息：“世子三思，此举于礼不合！” 无论是宫中还是府里，可从来没有通房丫鬟掌管府中事务的说法。 每当她们想劝说之时，林彧眼睛一瞪，一句话堵了回去：“本世子管你什么礼不礼的？这里是世子府，本世子说了算。要是再念念叨叨，本世子就让人把你们赶出去！” 一句话成功地震慑了还心有不忿的嬷嬷们。 林彧这样的强势倒是让得世子府里面暂时的安宁了下来。 起码再也没有人敢对霜儿不敬。 这结果，林彧很满意。 除此之外，被他从烟花之地赎回的那些女子，全部都被世子带入到后院之中。 而整个后院更是成为了世子府的禁地。 没有世子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得踏入。 当然，除了守卫和霜儿除外。 霜儿端着茶，送入到了凉亭之中。 林彧轻轻地啜饮了一口，随即便放下了。 “世子，您这样做，只怕整个京城里面人都误会您是一个荒淫无度的人了，世子，这是何必呢？” 霜儿有些心疼的看着林彧。 自家世子，她最为了解。 这两日的时间，虽然后院里欢声笑语，神神秘秘，可霜儿很清楚，那些从烟花之地被赎回的女子，都在练习大保健的手法。 显然世子是打算在京城之中再开足浴馆了。 林彧轻轻一笑，说道：“随便他们怎么想。” 有些事情，不能明着来。 可正是因为这样的神秘，反倒引起了不少的议论。 听得出来，霜儿这是在为他抱不平。 林彧不由得坏笑一声，肆无忌惮地看着霜儿，说道：“你这是心疼本世子了？” 霜儿被林彧这么一条坎，顿时又红了脸。 想到正事，霜儿赶紧稳住心神，说道：“世子，店铺的位置都已经找好了，听雨让我把这个给您。” 说着，霜儿将密信递到了林彧的手上。 林彧脸上一喜，也不再继续玩笑，迅速地打开了密信。 听雨是派出去的六个暗卫之中的其中之一，专门负责店铺之事。 从入京之前，林彧就开始筹谋，打算将都郡城之中的一些生意开到京城来。 只不过，这些事情不宜高调。 所以从一开始林彧就派了听雨去筹备。 想不到，终于有消息了。 “果然不错，这位置很好，既然如此，那这些姑娘明日就全都送走吧！” 两日的时间也已经训练得差不多了。 有了筹备好的店铺，自然可以容得下这么多的风尘女子。 霜儿去和那些女子摊牌，众女自然是欣然前往。 毕竟有去处，还不必被人逼迫接客，又能够赚些银子养家糊口，没有谁会拒绝这样的机会。 原本还有人把心思放在世子林彧的身上，以为只要能够让世子倾心，那他们便可以入世子府为主。 只可惜这两日的时间，他们根本就没有见到世子的踪影，哪里有这样的机会？ 林彧并未出面，只是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给了听雨处置，他只需要筹谋策划。 店铺的进度极快，两日的时间，也可以开始迎客了。 时间不知不觉的过去，也到了林彧入宫面圣的时候。 对于俞帝，林彧没什么好感。 他出了好猜忌，重用宦官之后，没少祸害朝臣。 尤其是对朝廷中心的那些朝臣，几乎都没什么好下场。 从他登基为帝开始，朝廷出现了不少的冤案， 这样的皇帝，是极度危险的。 正因为如此，林彧不能肯定俞帝，会让他在眼皮子底下随心所欲。 所以，做任何的事情都需要格外的小心谨慎。 就在所有的事情都如火如荼地进行着的时候，宫中的太监带着一队人马，很快便出现在了世子府，为首的太监高声呼和道：“皇上有旨，宣辽东世子林彧入宫面圣！即刻出发，不得有误！” 林彧刚出门，一群太监就围了上了来， “世子，皇上已经在等您了，还请速速更衣，随我等进宫！” 为首的太监言语之中没有给林彧留下任何的余地。 对于这种皇帝的心思林彧也猜不准，不过，他的确也没什么好准备的。 任由着那些太监为他更了衣，随即便上了轿子。 轿子摇摇晃晃，也不知走了多长时间，终于到达了皇宫午门。 林彧下了轿，随着太监一路步行，前往暖阁。 好不容易到了暖阁，林彧被留在了门口等待皇上宣见。 “世子，皇上召见，请吧！” 许久，太监才从暖阁出来，通知了林彧。 林彧闻言，这才迈开了脚步。 刚走进暖阁，一道凌厉威严的目光就直射了过来。 林彧的眼睛余光只是随意地一瞟，就低了下去。 他抬手弯身，客气有礼地行礼：“林彧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尽管他对规矩了解得并不多，可这种场面，他却见过。 依葫芦画瓢，他还是很容易做到的。 俞帝没有说话，只是沉着脸。 赵明已经在旁边怒气冲冲地看向林彧，喝斥道：“大胆世子，天子面前，竟敢不跪？平日里在辽东，辽王可曾教过你规矩？” 林彧像是毫无察觉他的怒气，浑然不在意地说道：“那个老东西天天忙着军务大事，哪有时间教我规矩呢？皇上，是我哪里做得不对吗？” 林彧露出一个无辜的眼神，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 俞帝的神色这才好看了一些，说道：“辽王为朝廷尽心尽力，疏忽了也是正常，朕特赦你，以后见朕不需行礼！” 说着俞帝摆了摆手示意赵明退下。 他的目光看似平静温和，实际上却一直都盯着林彧的一举一动，像是要看穿林彧一般。 林彧心中一喜，连忙拱手谢恩：“多谢皇上！” 俞帝面带微笑，挥手道：“赐座吧！” 说着宫人就搬了椅子，放在了林彧的身旁。 林彧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了下来。 他很想知道，俞帝这个时候叫他入宫，究竟是打算说些什么？ 毕竟大老远的下旨让他来京城，要没个合适的理由，只怕天底下的百姓都要骂他了。 “林彧，平日里辽王事务繁忙，对你疏于教导，朕招你入京，是想让你入国子监，今日让你前来，也是为了此事。待你学有所成，将来也好帮助辽王打理辽东事宜。” 第256章 入读国子监 圣旨已经宣过了，如今这俞帝再次强调。 看来入国子监的事情，是跑不掉了。 但林彧却还是忍不住地撇了撇嘴，说道：“皇上，小臣最讨厌读书了，能不去吗？” 俞帝看着林彧弱弱的眼神，出奇地没有动怒。 “呵呵，那自然是不行的！你既然来了京城，朕自然要该好你那顽劣的脾性，怎可任由你胡来？” 林彧沮丧地低着头，闷闷地答道：“是。” 俞帝又拉着林彧，闲聊了一些。 尤其是涉及军中之事，林彧通通一问三不知。 渐渐的，俞帝也失了兴致。 “林彧，你从小生在辽东，若有什么不习惯的，尽管告诉给朕！以后便安心住在京城吧！” 林彧眼睛放光，连忙说道：“是！小臣很喜欢京城，多谢皇上恩典！” 出了暖阁，林彧脸上的笑容凝住。 这俞帝太狗了！ 虽然是在闲聊，可是言语之间全部都是坑。 分明就是想要把他带坑里。 看样子俞帝要是不整垮辽东是不罢休了。 要不是现在还找不到由头，说不定，辽东的辽王府已经成为过去了。 甚至，他们也有可能像那些忠臣一般，轻则流放为奴，重则丢了性命。 林彧刚一走，俞帝的神情也漠然了下来。 “既然林洪涛那里找不到蛛丝马迹，就尽量把目光放在他的身上，朕就不信了，一个辽东异姓王，还能翻出朕的手掌心！” 俞帝的语气里满是冷肃的杀意。 赵明恭声应下：“是！” 当天，皇帝便给国子监祭酒下了旨意，待林彧入国子监后，定要将其的脾性修正过来。 而林彧也是按照俞帝的旨意，直接去国子监报了到。 一时之间，倒也有不少人议论起了林彧。 “那个辽东世子听说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没一点墨水的家伙。听说他刚到京城，就替不少的青楼女子赎了身，还带回了府里，那做派……啧啧！” “这样的人去国子监里读书，简直就是一个祸害！” “没办法呀，皇上下旨谁敢违抗？” 留在国子监读书的人，都是一些皇亲国戚，包括朝中大员的儿子，听闻圣旨也都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他们早就已经听到了消息，只是对于这位人未见，消息却满天飞的辽东世子，却没有一个人有半点的客气。 一颗颗脑袋凑在一起，几乎把林彧到京城里做的那些事情，一股脑地说了个遍。 林彧进了书房，看到的便是这一幕。 他让霜儿女扮男装陪读，就那么好巧不巧地听到了议论之声。 他也并未在意，只是笑着凑到了他们的身边，说道：“各位兄台，看样子你们都是博学之人，怎么在这儿议起八卦来了？本世子记得，这种事儿一般都是街头巷尾的妇人才做的。” 林彧笑眯眯的说完，不等他们回应，人就已经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 反正生意上的事情，他只需要运筹帷幄，其他的具体事务，交给听雨去办就可以了。 既然闲来无事，到国子监读书，也就没那么抗拒了。 反正俞帝摆明了就是想把他留在京城之中，就算是他怎么拒绝，俞帝也断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 围在一起的几人，在听完林彧的话之后，一时之间都没反应过来。 直到林彧坐在位置上，他们的脸色都齐刷刷地变得难看起来。 “好你个林彧，竟然敢骂我们是无知妇人？” 林彧白了说话的人一眼，道：“不是骂，而是事实。” 这下众人更气了。 只是不等他们有太大的反应，夫子就已经从外面走了进来。 众人只能安静下来，只不过那些时不时飘向林彧的目光里，都带着浓浓的恼怒之意，恨不得把林彧打成稀巴烂。 林彧目光随意，不过很快，便感受到一道直直的目光射来，似乎比其他人有更强的恨意。 这让他有些许的诧异。 不由得看了过去，很快便看到在他身后角落之中，一个身穿青色锦衣，绣着花纹的男子，眼里似是要喷出火来。 他的面庞有些肿胀，尽管并不明显，可林彧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那人正是之前被他打了的吏部尚书之子沈韦曲。 没想到还真是冤家路窄！ 竟然又在这里碰到了！ 林彧不由得抬了抬手，笑着轻轻的扬起，做了一个扇巴掌的动作。 沈韦曲快要被气疯了。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林彧都已经被派到国子监里读书，竟然还有这么大的底气。 他的嘴巴微微地张开，看口型，仿佛是在说，你给我等着！ 林彧也回了一个我等着的口型。 教书先生已经走入到了房内，看着众人，也开始上课。 之乎者也，讲了一堆之后，又开始拿去课本，一字一摇头地读了起来。 书房之中的这些人也都开始跟着多了起来，甚至不少人都跟着摇头晃脑。 一时之间书房中的气氛变得极好。 不知不觉，一节课就已经讲完了。 教书先生坐在椅子上，翻着手中的书卷，任由诸位学子离开学堂。 林彧更是健步的走了出去。 霜儿不敢怠慢，也迅速地停了笔，跟了出去。 其他人见状，眼神交汇，一样离开了书房。 教书先生本是朝中太子少保，只不过得罪了宦官，就被派到国子监来，教授学业。 教书先生也不在意，只不过也没有了当初的雄心壮志。 看着众人出去，他默默的走到了每个人的座位上，拿起他们的草纸，仔细地看了看。 直到停在林彧的桌旁，眼里有一丝的诧异涌过，迅速地将其中的一张白色的草纸拿了起来。 他的神情都有些控制不住，眼里有激动之色。 “余兄，你还在人世吗？” 众人自然不知先生的反应，只是露出一抹不解，然后各自离开。 林彧带着霜儿刚一出门，一群人就围了上来。 只见沈韦曲脸上带着冷笑，径直都停在了林彧的面前。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想不到竟然在这里见到你！之前的两巴掌，本少可和你没完！” 林彧淡淡地瞥了他们一眼，并未放在心上。 一群小身板儿，一看就是养尊处优之人，恐怕连霜儿都打不过，就算来找事儿，又能掀起什么水花？ 第257章 打架第一名 “你想干嘛？” 林彧淡淡地看着他们，语气平静。 “呵呵，都到这个时候了，还在这装冷静？你该不会以为自己是什么功夫高强的高手吧？” 沈韦曲冷笑一声，怒瞪着林彧。 林彧眼睛一瞪，故作诧异地说道：“你怎么知道本世子是高手的？” “哈哈！这么快就吓傻了吗？一个败家子儿，真以为自己跟你爹林洪涛一样，战无不胜？” 沈韦曲讥讽地说道。 在他看来，林彧这个样子分明就是被吓傻了。 否则林彧也不可能不知道他自己几斤几两，竟然还敢在这个时候表现得这么平淡，仿佛丝毫没有把周围的威胁放在眼里。 想到这里，那种报复之心也就越强。 他干脆抬脚朝着林彧踹了过去。 这里虽是国子监，可也几乎相当于是沈韦曲等人的私家书院。 毕竟入仕的学子们，想在朝堂之上站稳脚跟，还要靠他们父亲的支持。 林彧只是淡淡的看着他，仍旧没有半点慌张的意思，甚至那嘴角扯起了一丝的弧度，像是嘲讽一般。 沈韦曲心中有些不安，可脚掌已经伸出，力道让他也没法收回。 眼看着一脚就要踹在林彧的肚子。 可突然间，旁边的霜儿猛然抬手，一记手刀朝着他的腿骨之处砸了下去。 剧烈的疼痛伴随着强大的力道，瞬间就将沈韦曲的身体砸落下去。 就这么一瞬间，原本恼怒的凶狠的沈大少，就狼狈地趴在了地上，屁股朝天，一只脚踏在了他的后背上。 林彧轻笑一声，道：“沈大少爷，这样的服务你可满意？” 旁边几个人都没有看清楚霜儿是怎么出手的，就只剩下沈大少狼狈的惨叫声。 林彧懒得和他计较，手指轻轻地抬了抬，说道：“算了，沈大少身娇肉贵，要真是有个什么好歹，也说不清楚！” 说完，林彧便带着双耳径直地朝着国子监大门走去。 神情自如的样子，仿佛不过是和人掰了个手腕儿而已。 沈韦曲勉强从地上爬起来，嘴唇抽搐，哎哟哎哟地叫个不停，仿佛腰都快要断了。 他狠狠地看着走远的林彧和霜儿，厉喝道：“林彧，本少和你势不两立！你就暂且得意吧，要不了多长时间，有你哭的时候！” 林彧带着霜儿，完全没有理会身后的咆哮，他随意的掏了掏耳朵，也根本就没有把沈韦曲当一回事。 霜儿却十分的担心，劝说道：“世子，咱们这么做怕是不太好吧？那姓沈的，一定还会报复您的！” 林彧蛮不在乎地说道：“一个只知道比爹的纨绔，怕他做什么？若是想报复，尽管来，本世子接着就是！” 几次的接触，林彧也能够感受得到，沈韦曲不过是一个脑袋空空的废物，除了被养成的少爷脾气和性子之外，根本就没什么能耐，这种人，未必能够构成什么威胁。 更何况，麻烦找上门了，他也不能太躲着。 对于此事，林彧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只是，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辽东世子林彧打架第一名的消息就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 这还是林彧带着霜儿在酒楼里吃饭的时候听到的。 那说书的人，说得形神俱备，仿佛亲眼见到的一般，要不是林彧后来反应过来说的是自己，估计都要信以为真了。 这种谣言传得沸沸扬扬，连林彧都叹为观止。 不过不得不说，之前双耳动手揍了沈韦曲一顿，起了不少的作用，起码这段时间沈韦曲再也没有跑到他的面前找茬。 听雨负责的足浴店也已经顺利的开业，林彧之前所用的营销方法，尽管并没有全部都使出来，不过也在京城之内掀起了不小的议论，生意更是日渐火爆。 日子倒是极为的平静，林彧的生活也颇为的规律，除了大肆的采购挥霍之外，府里的人也都消停了下来。 随风也将府中的探子名单调查清楚，不过看在众人都没有什么动作的份上，林彧也就暂时的将他们搁置在一旁并未太过的关注。 毕竟都是在世子府里干活的，他也并未有过任何的苛待，这些下人能够吃饱穿暖，自然也不会轻易的冒险。 唯独有的，就是林彧被坏了的名声。 不过林彧也不在意。 相反，这坏名声也算是他的一层保护壳，既可以保护自己，也可以让皇帝放松警惕。 他此行来京，有一部分原因就是俞帝的猜忌所致。 要是表现得太能干了，只怕俞帝会更加不安，更想要灭掉辽东。 如今的辽东，还远远不能与朝廷对抗。 要真被安上什么莫须有的罪名，那就真只能洗干净脖子被人宰割了。 这可不是他林彧的作风。 国子监的课程排得很满，林彧初来乍到，也颇为配合。 只是他对于那些知乎者也的课程，一点兴趣都没有。 每天耗在国子监，只不过是为了应付任务。 但凡是有机会，林彧都会毫不犹豫地逃学。 每天的日子过得倒是不亦乐乎。 他并未注意，这些日子，一直有一双眼睛，时不时地落在他们的身上，注意着他们的行踪。 林彧本来就是初到京城，之前和沈韦曲之间的恩怨更是被放到了明面上。 所以这段时间，他与霜儿直接被人冷落排斥，这倒是让他乐得清静。 也许是因为逃课，连监生对他也浑然不在意，完全是放任不管的状态。 就在这样懒散的日子之中，一切都平静了下来。 又如以往那般，听着之乎者也的读书声，林彧便觉得头疼，偷偷地找了个借口，直接带着霜儿越过了国子监的围墙，悄悄地偷跑出去。 外面的空气，似乎都是自由的。 直到走远，他们也并未发现在另外的一个方向，沈韦曲脸上露着狰狞的笑意。 “林彧，不就是一个小小的世子吗？真以为手握重兵的是你？不过是一个人质罢了，未免也太抬举自己了！” 冰冷的声音，带着阴森之气。 笑声在角落里荡漾开，让人感觉到极度的不安，仿佛有什么阴谋笼罩了下来。 刚刚感受到自由的林彧，不由得打了个喷嚏。 第258章 霜儿身世 “该不会又是什么人惦记上本世子了吧？” 林彧皱着眉头。 这种事情有些邪性，有时候也不得不信。 不过，他脑中仔细的过了一遍，也不确定究竟是什么人敢盯上他。 按说他入京城，俞帝应该不会再过多的关注他。 他为人质，俞帝最怕的还是辽东大军，他是俞帝手里的王牌，按理说俞帝会千方百计地护着他。 想到这里，林彧又稍稍的放下了不安的心。 京城庞大，足足相当于十个都郡城。 里面的人众多，白日里，是相当的热闹。 林彧带着霜儿在街上闲逛，十分的快活。 不知不觉，她们已经逛到了街道的尽头。 那是一处偏僻的巷子，接近好几个偏僻的巷弄，人烟稀少，与京城的繁华相比，实在是安静的有些可怕。 霜儿都不由得拽住了林彧的衣袖。 “世子，这里有些不安全，咱们还是回去吧。” 霜儿还是十分有安全意识的。 可林彧却并没有打算回去，反而转过身看着霜儿，神色严肃了起来。 “霜儿，这里也没有旁人，正好。” 霜儿看着林彧郑重的样子，脸一下子红了起来，还多了许多的尴尬之色。 “世子，这里虽无人往来，很是僻静，可是……” 林彧不解地看着她，说道：“交流事情不就需要僻静的地方吗？更何况你不是不想让人知道？” 林彧依旧一本正经地看着她。 “世子，光天化日之下，怎么能……做那种事情？”霜儿的声音越来越小。 林彧在这一瞬间一下子明白了过来。 这误会闹大了。 不过他还是坏笑一声，慢慢地凑近了霜儿，坏笑道：“那你晚上有空陪本世子吗？” 霜儿实在不愿意和他继续聊这种问题，快速地点了点头像是敷衍一般，想要赶紧结束这个话题。 可林彧完全没有那样的自觉性，说道：“霜儿，这事儿还真的就在这儿说，府里有眼线，弄不好就被人听了去。这里只有你我，就算你告诉本世子了也无妨。” 霜儿一时之间愣住。 她算是听明白了，世子说的事情并非她想的那样。 这种误会让得霜儿更是不由地红了脸，甚至那种红晕已经蔓延到了耳朵根。 她甚至都来不及思考世子林彧问的问题究竟是什么？ “霜儿，你告诉本世子你是不是京城人士？你应该是认得教我们的老少保的吧？” 林彧干脆也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之前他无意之中看到，那老少保对他的文章存疑，老脸上明显流出了两行清泪。 也不知道那老儒生究竟看到了什么？ 林彧写的那些东西本来就是让霜儿代劳，却没想到那个老儒生像是看明白了什么，还偷偷地抹了眼泪。 这就很不对劲了。 霜儿的脸色陡然一变，完全没有想到世子竟然会突然问这样的问题。 看着世子关切的眼神，霜儿不由得沉默了下来。 “不方便说？”林彧见她如此，又是问道。 霜儿生气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回答道：“世子，霜儿不是有意欺骗您的，只是霜儿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说起。” 林彧点了点头，说道：“有什么直说便是，本世子听着。” 说着，林彧带着霜儿找了一个茶馆。 茶馆的环境清幽，一般都有包间，就算是谈话聊天，也无妨。 看样子霜儿的身世背景并不一般。 难怪之前，霜儿表现得如同大家闺秀一般，看样子，竟是真的大家闺秀。 在茶馆的包间之中，霜儿终于是放轻松了一些。 她干脆直接跪倒在林彧的面前，恭敬地说道：“世子，家父原本是朝中督察院左都御史，只是被人陷害，家父被斩，族人被流放辽东。” “霜儿当初得到家父的友人相助，逃了一劫，只身一人去辽东，想找到被流放的族人，所以想在辽东有个落脚的地方，才弄了一出卖身葬父的戏码，后来与世子相遇……当时那人，并非家父。” “霜儿自知身份可能会给世子您带来麻烦，所以一直不敢言明，没想到世子您竟然知道了！世子您要打要骂要赶霜儿走，霜儿都无怨无悔，绝对不会再拖累世子。” 霜儿的神情悲泣，看上去娇弱可怜。 甚至她已经做好了被林彧给赶走的准备。 毕竟身为罪臣之女，一旦被朝廷察觉，必将会受到重罚。 林彧却伸手扶起了她，安慰道：“说什么胡话呢？你为何不想着让本世子帮你，帮你的父母沉冤昭雪？” 林彧将霜儿扶起，低头看着霜儿，很是认真的问道。 关于都察院的左都御史，林彧恰好记得，没少听林洪涛提及。 林洪涛对他更是赞不绝口，说是为人正直有才能，却没想到他们之间竟然还有这样的缘分。 霜儿不由得抬头看向了林彧，神色震动，无比的惊讶。 她根本就没有想到，世子竟然并没有因为她是罪臣之女，就将她赶走。 霜儿不由得跪倒在地，无比虔诚地说道：“世子，霜儿此生，一定会尽心尽力，效忠世子您，绝不背叛！” “只是，家父的事，世子不必再插手了，昏君明知道家父是被冤枉的，可却愿意听信宦官赵明之言，执意处死家父，纵然是铁证如山，昏君也不会相信，更不会为家父沉冤昭雪的！” 霜儿提起此事，眼底有着恨意和不甘。 明明父亲忠于朝廷，尽心尽力，敢于直言上谏，处处为朝廷着想，却没想到落得身首异处，家人颠沛流离的下场。 这昏暗的朝廷，还有什么可值得人效忠的呢？ 林彧叹了口气，倒是没想到霜儿的背后竟然还有这样的隐情。 难怪霜儿之前从未提起。 霜儿所说也的确是属实。 俞帝昏庸，善于猜忌，又只听信宦官赵明之言，朝廷之中尽是拍马溜须之辈。 那些忠臣，能干的贤才，不是被抄家处斩，就是被流放，还有一些全部都被贬到很远的偏僻之地，此生都未必有望回到京城施展抱负。 这样的皇帝，想让他低头认错，绝不可能。 除非，他被赶下皇位，尝到别人的苦。 纵然现在整个大俞还维持着，现世安稳之态，可朝廷迂腐昏暗，不见天日，民心涣散，怕是早晚要塌掉。 第259章 使团入京 “霜儿，本世子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还你家人一个公道！你信我吗？” 林彧定定地看着霜儿。 这件事情，暂时不能够有结果，可以后，他一定要让霜儿得到一个公证。 霜儿重重地点了点头，眼里已经蓄满了晶莹的泪水，甚至也没有了往日的羞涩，就那么扑在林彧的怀里，肩头在微微的耸动，无声地哭泣着。 茶馆的小二推门便看到，两个衣着华丽的公子竟然抱在一起，他像是遭到了雷劈一样站在原地静静的站了一会儿的时间，随即便连忙闭上了眼睛，迅速地从门里退了出去。 “没看到，我什么都没看到。” 说着小二又重新的关上门，再轻轻地敲了敲门。 林彧看着小二惊恐的样子，都有几分的无奈。 霜儿如今女扮男装，又被误会了。 不过他也不可能去跟小二解释什么，看着小二上了茶，恭敬地从房中退了出去。 还有许多的事情，林彧也需要提前的了解。 以前不知道，所以并没有在意。 可如今已经知道了霜儿的身世，那就由不得他不在意了。 他们如今身在京中，就如同在龙潭虎穴。 纵然林彧判断俞帝为了制衡他老爹不会拿他怎么样，毕竟现在的他算是一个人质，起码在辽东的兵权没有落到俞帝的手中的情况之下，俞帝是不会对他动手的。 但这不是绝对的。 就比如说，若是霜儿的身世被发现，俞帝很有可能会借题发挥，到时候他就危险了。 尤其是，这京中还有人说不定能够认出霜儿来，一旦霜儿被人给发现，那后患无穷。 幸亏这些日子霜儿一直都是女扮男装，暂时也没惹出什么麻烦来。 但以后会是什么情况，他也不知道。 不过从今往后，对于霜儿的那些旧识，尤其是能认出霜儿身份的人，还真得小心谨慎一些。 包括国子监的那个老儒生。 林彧对霜儿仔细的分析了一遍，霜儿摇了摇头，很是肯定地说道：“陆大人绝对不会将我的身份说出去的！当初就是陆大人出手相助，所以我才能够死里逃生。” 林彧这才放下心来。 两人把大致的事情都说了个明白，这才离开茶馆。 家里不安全，外面的地方也不能久留。 这一直都是林彧确定的事情。 毕竟巡监司的那些太监无孔不入，也是需要小心提防的。 林彧并不知道的是，他们进了茶馆，说了多长时间的话，却已经传入到了宫中，传到了俞帝的面前。 “这个林彧，看来的确如传言一般纨绔败家，他的事情，以后不必再向朕报得这么清楚了！” 这么多天，在林彧的身上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 更何况他还有重要的事儿要做。 俞帝的目光落在面前的奏折之上。 两个奏折齐刷刷地摆在一起，却是蒙古和高丽的奏折。 他冷笑一声，喝道：“碍眼的东西！派了那么多的人，竟然都折在林洪涛的手里，简直是蠢笨如猪！” 对于蒙古和高丽的求和，俞帝实在是高兴不起来。 当初本指望他们能够和契丹联合灭了林洪涛，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可没想到，这些棋子反给林洪涛做了嫁衣。 正是因为林洪涛拥有着赫赫的战功，他反倒无法再动林洪涛，只能把林洪涛的儿子宣入京中，暂做人质。 简直是有损他的天威！ 想到此处，俞帝的心中怒气未息，直接将奏折甩了出去。 原本在一旁伺候的赵明，不明所以，也只能够恭声地劝慰道：“皇上息怒！气坏了龙体可不好，究竟是何事，让皇上如此动怒？” “少卿，你自己看吧！蒙古可汗和高丽王竟然上书，想要派使团与大俞和解，求朕把他们的兵马还回去，真是岂有此理！连点小事都做不好，竟有脸来问朕要人？你看，朕要作何回应？” 两国要派出使团前来京城，目的是要回他们被俘的兵士。 可那些人也不是个小数目，怎么能这么轻易地还回去呢？ 但若是不还回去，那些兵士就要留在辽东，成为林洪涛的手下，这不等于是给林洪涛白送了一只大军吗？ 简直是岂有此理。 赵明很快在奏折之上弄清楚了缘由，恭恭敬敬地将折子重新的递回到案前。 “皇上息怒！以臣之见，还是由两国使团入京最好，他们若是能够俯首称臣，岁岁纳贡，既可以彰显皇上的天威，又可以得到无数珍宝入国库。” “若是不同意的话，俘虏归降，辽东军便会借此壮大，还惹得高丽蒙古不满。两相对比之下，让他们入京谈判，方才是上上之选！这是喜事，皇上何必动怒呢？” “更何况，蒙古和高丽的大军，就算是真的要还回去，那也需要有人押送入京，这可不就是大好的机会吗？林洪涛到了京中，一切还不都得听皇上的？到时候即便是辽东大军，也远水解不了近渴，辽东之患，皇上岂不是轻易就可以解决了？” 俞帝听着赵明的分析，眼底的幽光似乎亮了起来。 他转怒为喜，笑道：“少卿所言极是！就依少卿所言办吧！速速去办，让高丽和蒙古使团尽快入京，所有地方不得有丝毫的为难！” 俞帝仿佛在这一瞬间想通了所有。 若真能如此，国库不仅能够变得充盈，还能够解决一根卡在喉咙里的尖刺，实在是可喜可贺之事！ “臣遵旨！” 赵明见俞帝转怒为喜也松了一口气，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而后慢慢的退出了暖阁。 很快旨意就传达了下去。 蒙古和高丽的使团效率也极高，半个月之后，顺利地抵达了京都，入住了驿馆。 与此同时，天天逃课的林彧，也得到了影卫的消息。 确定使团的目的之后，林彧也冷笑了一声。 尽管没有任何的证据，可是，林彧还是很快就看穿了俞帝的心思。 “还真是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看样子皇帝是非要弄死老爹了！” 第260章 霜儿不见了 林彧的眼中也泛着冷光。 他可不是什么愚忠愚孝之臣，更不会束手就擒，任人宰割。 都已经被人欺负成这个样子了，林彧自然更不会妥协。 “让所有的人都时刻注意着使团的动向，若有任何异常随时来报！” 林彧淡淡地吩咐了出去。 如今，事已至此，他暂时也搞不出什么破坏。 原本两国的俘虏的确都在辽东，这些日子的调整训练，已经让他们有了一定的向心力。 本以为，这两只军队算是白捡的。 却没想到，皇帝这么快就打起了两国俘虏的主意。 如今，使团来都来了，就算是想从中搞些破坏，也没什么用了。 京城依旧十分的热闹，所有的传闻很多，林彧几乎已经成为了很多人茶余饭后的消遣。 作为世子，整日里挥霍无度，又爱逃课打架，简直已经成为京城之中达官显贵里面名声最臭的存在。 可惜，林彧却丝毫不在意。 就在林彧暗中安排一切事宜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在十字府外，一辆马车之中，沈韦曲一手揽着一名，身形妖娆的女子，一双眼睛却充满怨恨地看向了世子府。 “林彧，本少爷送你那么多的礼物，你真以为是闲的吗！是时候，该让本少爷出口恶气了！” 一名身形修长，脸色严肃地拱手问道：“少爷，城中关于世子林彧打架斗殴，纨绔风流，挥霍无度的消息已经传遍了，现在要动手吗？” 沈韦曲摇了摇头，道：“再等等，等本少爷问过老头子要怎么做之后，自然会吩咐你的！继续让人去散播流言，流言知道的人越多越好！本少爷竟然要让他身败名裂！” “一个蠢货而已，不想着讨好巴结本少，竟然还敢跟本少为敌！既然如此，那本少爷就让你坐不上这个世子之位！” 沈韦曲想到这样的可能，就下意识地觉得开心。 想到之前，父亲突然叫他去谈话，他就开心得好几天睡不着觉。 这世上，同病相怜的人总是有的。 要怪就怪林彧这个蠢货，占着茅坑不拉屎，却根本不会有丝毫的意识。 这种蠢货，竟然敢得罪那位大人物，还有什么可得意的呢？ 说不定，林彧最后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想起那位的手段，沈韦曲就忍不住想要唱两首曲子。 他的手也开始朝着身边的妖艳女子伸了过去，只是目光落在那女子谄媚激动的神色上的时候，原本的兴致瞬间消散了大半。 他的目光幽沉，又望向了世子府的方向。 在这种关键的时候，他不由得想起之前碰到的那个女子。 端庄大方，漂亮诱人，简直是人间绝色，差一点就得手了，却被林彧给坏了好事！ 她怎么能是林彧的人呢？ 沈韦曲冷着脸，狠狠地朝着世子府的方向看去，一张清秀的脸上涌动起了些许的煞气。 他深吸了一口气。 “有没有发现林彧的那个贴身丫鬟？” “回少爷，已经确定跟在林彧身边那个伴读是女扮男装，应该是那个贴身丫鬟没错了！”侍卫依旧恭敬，知无不言。 沈韦曲一愣，随即便笑了起来：“怪不得本少爷总觉得他身上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原来他就是那个极品！不错！立刻想办法，把她带回府里！” “她有功夫在身，你们最好小心点，别留下痕迹。” 说着，沈韦曲重新地坐好，让车夫赶车离开。 这种事，他自然不能在场，只用手下把人送到他的床上就好。 …… 林彧在府中安排了所有的事务，也不由得暗暗感叹，如今的人手实在是有些不足。 除了京中的生意，还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去做。 他自己又不能够太过的明目张胆，光有十名影卫，几乎是恨不得把人掰成八瓣。 好在影卫的办事能力的确是很强，尽管多少有些人手不足，但要办的事情也都能够及时的办妥。 潘虎已经来过了信，至少还需要两三个月的时间才能够再送一批影卫前来。 现在只能将就着了。 毕竟这事儿也不是立马就能安排的。 出了门，林彧伸了伸懒腰，不由地朝着旁边瞧了瞧。 并没有见到熟悉的身影。 林彧不由得皱了皱眉：“霜儿！” 林彧朝着左右喊了三四声，可依旧没有任何的回应。 这让林彧有些不安。 平常的时候，霜儿可从来不会无缘无故消失的。 该不会是说了自己的身份，想起了伤心事？ 林彧心里还是很担心霜儿。 毕竟这段时间霜儿的心情总是有些低沉，甚至时不时地出门去他们以前所住的府邸外瞧一瞧。 只可惜，原本繁华威严令人艳羡的府邸，如今已经是破败不堪，门上还贴着封条，就连牌匾都斜挂下来，几乎快要掉了。 门口的地方蛛网密布，可以想象这府邸里面的荒芜。 霜儿在偏僻的后门，默默地放下了一些东西，悄悄地祭拜了一番。 回到京城之后，他也不敢明目张胆的为自己的父亲上坟，还有那么多的亲人，虽然女眷被流放，可是还有不少男眷，听说在喊冤的时候也被巡监司的人直接抓到了诏狱中去。 在这京城中谁不知道诏狱基本上是有死无生的地方。 但凡是进入到了诏狱，纵然是能够活着出来，八成也是废了。 更何况整个府邸之中的男眷，似乎是被人给活活折磨死的。 尤其是在流放之时，整个左都御史府里，一个男眷都没有了。 霜儿心里很清楚，掌管诏狱的巡监司分明就是假公济私，寻机报复。 因为父亲弹劾了巡监司的赵明，所以才会那般对待。 可是父亲所说，句句属实，偏偏却得不到任何的重视，还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霜儿想起往事就难以自己，她缓缓地磕头祭拜。 情到深处，丝毫没有注意到在身后一道身影突然地落下，随即，砍在家的她的后颈。 霜儿想回头看一眼，可是头一晕眼一黑，整个人无力地倒了下去。 所有的一切感知，都像是被暂时地关闭了一样。 第261章 算计 世子府中，林彧进让人去找了两遍，可依旧没有任何的收获。 霜儿不见了。 原本还平静的心，也被彻底地打破。 霜儿本身是有功夫的，这么多天的训练，一般人根本就不可能对她构成任何的威胁。 可直到傍晚，始终不见霜儿的踪影。 究竟人能去哪？ 林彧将府中所有的人全部都聚集到院中。 “所有人全部都去找，若是能够寻找到霜儿，本世子赏赐百两，若是能够提供消息，赏赐十两。” 林彧把所有能派出去的人全都派了出去。 他心里也很乱。 霜儿的身份本来就敏感，却没有想到竟然会在京城中消失。 一时之间林彧都无法确定，究竟是因为他的缘故，所以霜儿才消失不见，还是因为霜儿自身身份所带来的麻烦。 如今他只能够这样大海捞针般地搜寻，毕竟这个年代没有监控，没有消息没有线索。 甚至他还让人去衙门报了案。 世子府的人像是疯了一般。 这是刘嬷嬷躬身跪在沈青云面前说的原话。 沈青云面露笑意，十分满意。 这么多天了，终于可以行动了。 尤其是想到那人所说的计划，沈青云便颇为的激动。 说不定要不了多长时间，他就能够成为这朝堂之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以后在这朝廷之中，他也必然能够成为皇上眼中的红人。 纵然如今他也算平步青云，可是不得皇上重用，随时都有可能受到皇上责骂，那种提心吊胆的日子实在是不好过。 可是这几日，他颇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欣喜之感。 “继续世子府盯着林彧，若有任何消息及时来报！” 沈青云的命令一下，刘嬷嬷也不由得动了动手指，磨磨蹭蹭的并不想离开。 沈青云哈哈一笑，道：“差点忘了，本官赏你纹银五十两，倘若还有有用的消息，本官依旧会重赏！去吧！” 说着，沈青云命人拿来了十两纹银，递给了刘嬷嬷。 刘嬷嬷一脸的喜意，结果银两，揣在怀里，这才告退。 吏部尚书府后院，一间奢华的房间之中，檀木所制的大床，锦绣的被褥，屋内檀香飘动，更是不一般。 霜儿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只觉得浑身发软，入眼处，便只剩下着奢华的装饰。 尤其是，在旁边的屏风之上，还扔着一件男子的衣服。 屋外有淡淡的声响。 “快点帮本少爷开门，这样的极品本少爷以前可从来没有享用过，想不到一个愚昧无知的世子，竟然能够有这样的福气，身边跟着这样的一个极品佳人。只可惜，以后他再也享受不到美人的温柔了！” 沈韦曲得意地笑着，随即很快把门给撞开。 他一身的酒气，眼中还有着迷离之色。 瞬间之后就已经走到了霜儿被困的床前。 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也不能动的霜儿，沈韦曲也不由得温柔的下来。 “美人，本少爷可是吏部尚书之子，以后前途无量，绝对不是一个山野村夫的男子，能够比得了的存在，只要你从了本少爷，本少爷保证能够给你个名分，让你成为本少的小妾！” 说着沈韦曲的一只手已经落在了霜儿的脸上。 那指尖在霜儿的脸上轻轻的摩挲，像是格外喜欢这种感觉。 霜儿的眼睛瞪得很大，如果不是因为她使不上力气动弹不了，这一瞬间她就足够废了沈韦曲。 只可惜现如今她就如同案板上的鱼肉。 霜儿睁开眼，恶狠狠地盯着沈韦曲，厉喝道：“你要是敢碰我一下，我一定要让你身败名裂！” 沈韦曲哈哈一笑，却全然不在意，他手掌一动。就已经落在了霜儿的衣领之上。 只需要轻轻一用力，霜儿的衣服瞬间就会被撕破。 只是，他的手臂突然一痛，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打中了，手臂发麻，疼痛无力。 沈韦曲惨叫一声，人就直接跳了起来。 霜儿虽然依旧无法使用太大的力道，可她勉强坐起了身子，随即朝着旁边的地方摸了一把刀子，狠狠地朝着自己的手臂上划了一刀。 顿时鲜血流出，疼痛让她自己也清醒过来了许多。 沈韦曲踉跄着站起身，恼怒地朝着外面吼道：“谁？哪个王八蛋竟然敢坏本少爷的好事？给本少爷滚出来！” 他这话刚一出口，顿时就有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了房间之中。 他的目光直勾勾的看向沈韦曲，冰冷的目光如同刀子，恨不得将面前的人给千刀万剐。 “沈韦曲，本世子原本以为你愚蠢懦弱，干不成什么大事，没想到你竟然敢把目光盯到霜儿的身上，看样子本世子对你还是太仁慈了！” 林彧之前并没有把沈韦曲放在眼里，毕竟一个纨绔子弟，无脑又无才。 可是就是因为如此，差点让他错过寻找此地。 还好，林彧像是感觉到了危险一般，不由地过来看一眼。 就是这一眼让他及时地救下了霜儿。 “世子！您怎么来了？” 霜儿无比的激动，可是这话一出口突然之间又想到了他们所在的地方，神情也变得格外严肃。 “世子，这里是尚书府，肯定是守卫森严，您赶紧走，如果被他们抓住，肯定会有性命之忧！这里是他们私设的公堂，您绝对不能冒险！” 霜儿大声地催促着，希望林彧能够赶紧走。 只是林彧轻轻一笑，显得很是豪迈。 “没有带你走，本世子如何能离开？” 说着林彧已经到了霜儿的身边，扶住了霜儿，目光却陡然严厉，冷冷的看向了挡在门口的那些家丁护卫。 “本世子的人你们也敢动，要是不想死的就滚一边去！” 说着林彧一只手搀扶住霜儿，一步一步地往外挪动着脚步。 两人都没有注意到霜儿的一个玉佩掉落在床上。 沈韦曲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好事竟然又被林彧给破坏了，那脸庞狰狞至极，杀意十足。 “给我抓着他们两个，生死不论！” 沈韦曲已经彻底的癫狂，几乎是咆哮一般的吼道。 围上来的众人也不敢再犹豫，直接挥动着拳头，一股脑的涌了上去。 第262章 废了他 林彧扫了一眼。 对方这么多人，他一个人，力量有些悬殊。 可是怒火已经在心中升腾。 想到他要是晚来一步，霜儿可能经历的事情，他便觉得自己身体里像是被充进去了强大的力量。 脚步横跨，拳头蓄力，左勾拳，右勾拳，左肘击，右肘击…… 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他的动作已经越发的娴熟，甚至出手时也觉得动作格外的流畅。 每次出手都有人倒地。 林彧也看不清楚，究竟有多少人围了上来，只知道每次出手都有人倒下。 不一会儿的时间，围上来的那些人都已经倒在地上，痛苦惨叫。 他虽然喘气有些粗重，但依旧平稳地站在原地，拳头上带了些许的嫣红。 只是林彧能够确定那不是他的血。 之前还无比嚣张的沈韦曲就像是见鬼似的看着他，嘴巴哆哆嗦嗦地失声道：“你……你……” 话都没有说出口，沈韦曲拔腿就跑。 经历这样的恐怖一幕，他哪里还敢留？ 谁能想到那个被人称之为纨绔废物的世子，竟然会这么厉害。 这种身手，就是宫里的禁军统领也比不上。 就算是沈韦曲的脑子反应再慢，平日里装了再多的残柳败絮，可这个时候脑子也都清明了起来。 辽东世子林彧，不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废物，不是一个一般的纨绔。 林彧也已经从先前的那种反击之中清醒过来，他的目光淡淡的看着沈韦曲。 人都已经打了，也不在乎多一个。 念头一起，林彧便飞奔了起来。 这么长时间的训练也不是闹着玩的，如此疯狂追逐，哪里是沈韦曲这样的纨绔少爷能比得了的？ 只四五个呼吸间，林彧便一只手拽住了他的衣领子：“你还往哪儿跑？” 沈韦曲已经是心惊肉跳。 按说今天晚上的布局应该是万无一失。 正因为这样的自信，所以之前在府邸外也并没有太多的布局。 甚至连他爹都在前院等着他。 谁能想到，后院已经遭此变故。 可偏偏他根本就没有机会去前面通风报信。 “林彧，你快放开我，我可是吏部尚书的儿子，你要是敢动我一根毫毛，就算你爹是辽王，也绝对吃不了兜着走！更别忘了，你不过是一个人质！” 沈韦曲哪怕已经被抓，可是言语依旧十分的嚣张。 他心里也怕，可以，必须把这些关系给林彧说清楚，以免林彧会做出什么不顾一切的事情。 毕竟一个边境而来的世子，不懂变数，不懂变通，野蛮粗鲁，要真是直接扭断了他脖子，哭都没地儿哭。 林彧呵呵冷笑的一声：“现在知道怕了？可惜，本世子眼里，就没什么怕的。” “别说你是尚书之子，就算是你是天王老子，敢动本世子的人，那就必须承受应该承受的代价！” 林彧另外一只手一翻，顿时，一把匕首已经握在手中。 沈韦曲暗感不妙，惶恐道：“你究竟想干什么？” 他的声音里夹杂着颤音，很是害怕。 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纵然他并不觉得林彧敢做出什么胆大包天之事，可此刻他也拿捏不准林彧究竟会怎么样。 林彧冷冷地看他一眼，随即手起刀落，落在了他最重要的位置。 “尚书的公子哪里及得上公公？既然你这么厉害，那不如就去宫里，好好的伺候主子！本世子送你一程，不必客气！” 鲜红的血溅了一地，凄厉的惨叫声也在府邸里传开。 林彧却看都没有多看他一眼，只是收起了匕首，鲜血在他的锦衣之上擦干净，这才抱起霜儿，迅速地消失在夜色之中。 纵然是尚书府，也拦不住他。 原本在前厅等候的沈青云，突然之间心中一紧。 尤其是听到那凄厉的叫声他更是抑制不住心中的慌乱，快速地朝着后院跑去。 尚书府这些年的扩建面积极大，从前院到后院还需要三分之一刻。 当他到后院看到儿子已经昏死在地上的时候，脑袋像是被人重重地打了一棍，随即便立马冲了上去。 “快叫大夫！快叫大夫！” 惊慌的声音让得尚书府的人都忙碌了起来。 谁也没有想到，事情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 吏部尚书沈青云唯一的独苗，竟然变成了太监。 始作俑者的林彧将霜儿带回府邸，确定霜儿没受到什么伤害才放下心来。 是他太过于疏忽，竟然差点让沈韦曲得逞。 没想到，一个尚书公子，既然竟如此狭小。 甚至已经到了龇牙必报的地步。 霜儿还没有从先前的状况之中恢复过来。 毕竟是女子，差点失了清白。 尤其是世子为她做的事情，更让她无比的担忧。 “世子，您废了沈韦曲的命根子，他从此不能传宗接代，延续子嗣，只怕连沈青云都会倾尽全力来报复您吧？沈韦曲可是他的独子，这可比杀了他们都难受！” 作为吏部尚书，本来就是朝廷一品大员，再加上这么多年在朝廷之中的维护，实力不可小觑。 世子虽然有辽王护着，可此处毕竟是京城，若是被沈青云给盯上，哪里还能讨到好处？ 纵然她是女子，可也明白，皇上忌惮辽东巴不得给辽东找不痛快呢！ 之前契丹出兵朝廷毫无作为，根本就不理会辽东的请求，分明就是要置辽东大军于死地。 若是这事儿被闹大了，世子要怎么办？ 霜儿的脸色煞白，尤其是想到这样的后果，她更是难以平静，只觉得心乱如麻，不知如何是好。 林彧微微一笑，依旧是那种嬉皮笑脸的模样，仿佛全然不把此事当做一回事。 就如同当初他在辽东闯了祸一般，眼里全是淡然之色。 “傻丫头，你只管好好的养伤，剩下的事情交给本世子就是了！一个败类，差点毁你清白，本世子这么做，留了他一条小命，已经够便宜他了！” 林彧的声音温柔而淡定，甚至还贴心地从丫鬟的手里接过了水，细心地喂霜儿。 他并没有被怒气完全地冲昏脑子。 动手之前，后果他有想过。 第263章 神秘会面 霜儿依旧不放心。 这么大的事儿，怎么可能会没事儿呢？ 一个朝廷一品大员的怒火，那是有多么可怕？ 世子不过是空有世子之名，在这京城之中，孤立无援，四面楚歌。 霜儿瞪着大眼睛，眼里写满了担忧。 林彧看她的样子，不由得轻叹了口气，说道：“放心吧！不会有什么事儿的！他们沈家先掳走你在先，出了这样的事，他们怎么敢声张？” 出事的是在尚书府。 一旦真的证实林彧就在尚书府内，必然也要说清楚缘由。 到时候就算是能够把林彧给拉下水，可是沈韦曲强抢民女的事也就瞒不住了。 到时候都别想好过。 反正，林彧一点也不害怕。 辽东大军刚刚打了胜仗，再加上那些俘虏，如今人数也已经达到了将近四十万。 皇帝怎么可能不惧怕，忌惮？ 像是俞帝那样善于猜忌，贪生怕死的人，怎么可能拿自己的安危去冒险？ 更何况还是拿他自己的安危去安抚一个臣子。 按照林彧对俞帝的了解，一旦这事儿真的闹开了，就凭俞帝的性子，哪怕是换一个吏部尚书都不会来动他。 林彧把自己所有的推测全部都说给了霜儿听。 霜儿本来也是极其的聪慧，再加上他原本也是京中的大家闺秀，对于京中的一些家族也颇为的了解。 原本悬着的心终于是放下了一半。 即便是这一次，沈青云只能够哑巴吃黄连，算不到他们的头上。 可是之后，那就不敢保证了。 毕竟沈青云是吏部尚书。 可以说满朝文武几乎全都是他的门生故交，这么多人聚在一起，真要是想报复林彧，绝对是可怕的。 眼下事情已成定局，没有了转圜的余地。 霜儿想到这样的后果，心里便微微的跳了跳，格外的凝重。 这样的后果，霜儿再清楚不过。 朝廷之中的争斗，表面风平云淡，可实际上却是残酷无比。 若非如此，她也不会家破人亡，从一个大家闺秀流落成一个通房丫鬟。 只是霜儿没敢再继续揪着这个问题不放。 与世子府的平静不同的是，整个吏部尚书府就已经乱了。 大夫来了一波又一波，可是原本的希望也是在快速地破碎。 每一个大夫都轻轻地摇着头叹着气从房间之中离开。 他们停在沈青云的面前，战战兢兢地拱手道：“沈大人，我们已经拼尽全力，沈少爷的命是保住了，可是往后沈少爷想要在延续子嗣怕是不可能！” 一句话像是已经判了最后的刑罚。 沈青云脑袋虚晃了一下，差点栽倒在地。 他的脸上神情也变得狰狞怨恨。 “混账！” 原本替沈韦曲医治的那些大夫全一个哆嗦，差点跪倒在地。 他们就知道这活不更好干。 每个人都苦着脸，心中惶恐不已。 “大人，我们真的已经尽力了，若非如此，恐怕连少爷的命都拿不回来。” 沈青云想起林彧伤了他儿子，就恨不得把林彧千刀万剐。 如今听到几个大夫的话，也从极致的怒火之中清醒过来。 他望着几人，挥了挥手，叹息道：“你们都退下吧！” 几个大夫都是如蒙大赦，慌忙地拎着自己的药箱，匆匆的离开，生怕晚了半步就要被拉回去，责打一顿。 沈青云的脸上那种怨恨之色已经越发的癫狂。 “好一个林彧！好一个辽东世子！竟然敢断我沈家子嗣，此仇不报，我沈青云，誓不为人。” 第二天，沈青云便直接坐了轿子，悄悄的离开了府邸，进入到了一座小院之中。 小院之内有着许多身穿便衣的护卫，守卫森严。 若非是进到小院之中，根本不会有人发现小院之中的奥秘。 沈青云一身的便装，快步的走到了小院的正厅之内。 门被手下快速地打开，他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像是早就已经知道屋子里面的人究竟是谁。 “宰辅大人，请您为下官做主，辽东世子断我沈家香火，此仇不报，下官唯有以死明志了。” 一进门，沈青云便跪倒在地，神情悲戚，态度坚决。 那负手而立，颇具威严的老者，发髻梳得一丝不苟，方正严肃的面庞冷凝着，眉头微皱，看向了跪在地上的人。 “青云，有什么事情起来再说。” 老者一句话，仿佛就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威严。 纵然沈青云心中已经下定了决心，可也不敢违背他的意思。 他只能够抹了抹眼泪站起身来。 老者淡淡地看着他，正色道：“究竟发生了何事？我不是吩咐过你，不要随意打草惊蛇吗？” “周老，并非下官打草惊蛇，只是犬子与林彧起了冲突，又将林彧身边的侍女掳回府中，下官本打算让犬子将人给悄悄的放回，可是没想到林彧那厮，竟然闯入下官的府邸，伤了不少的下人，还……还借此机会对犬子下了毒手！” 沈青云的神情悲戚，说到恼怒之处，还忍不住用袖子擦了擦眼泪，胸膛剧烈地起伏，明显还是恼怒不已。 老者淡淡地沉吟了片刻，露出不悦的神情，责怪道：“你呀你！枉你平日里办事也算牢靠妥帖，没想到现在竟弄出这样的糊涂事！” “竟然把林彧的侍女掳回府中，就算是他伤了你儿子，你又到哪个地方说理去？就算这事儿闹到圣上的面前，你以为，身上就会怪罪林彧？” 沈青云神情一滞。 这个道理他怎会不懂？ 可就是因为要哑巴吃黄连，他才更加的不甘心。 沈家如今还未有后，竟然被林彧给害得要断子绝孙。 他如何能够忍受得住？ “周老，下官可是一心一意为您办事，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您可一定要帮下官出这口恶气，绝对不能够让林彧逍遥法外呀！” 沈青云不甘心地跪倒在老者的面前。 “青云，起来吧！你也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我怎会不知你的心情？此事，我定会给你个公道！就让林彧继续蹦达几日吧！等有了万全之策，必定能够一击致命，让他命丧京中！” 老者脸上闪过一丝的冷意，煞气十足。 第264章 暗箭难防 “是！下官听凭周老吩咐。” 沈青云虽然心中略有不甘，可如今也只能够暂时忍耐下来。 周老所说的确不假。 如今辽东的风头正劲，深得民心百官的爱戴。 更何况出事的地点是在尚书府，他有没有任何的证据能否证明是林彧伤的人。 就算是把事情闹大，闹到皇上的面前，皇上也不会予以重罚。 沈青云虽然心中不甘，可是看着面前老者那笃定自信的样子，又重新的按捺下自己心中的怨恨和恼怒。 他必须等。 “周老，之前被林彧救走的那个侍女身上掉落了一块玉佩，下官看着眼熟，可一时之间又想不起究竟在哪儿见过，斗胆问一句，不知周老可有印象？” 沈青云从自己的腰间翻出之前捡到的那块玉佩，恭敬地递到了面前的老者手里。 这也是今日他来的第二件事。 这块玉佩，太过的熟悉，可是，偏偏他就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老者眯着眼睛，仔细地打量了一下玉佩。 随即，他嘴角也不由得扬起，严肃的脸上竟浮现出了淡淡的笑意。 “青云，看样子，老天都在帮你们！” 老者的声音虽然平静，可一句话，就勾起了沈青云的激动情绪。 “周老，下官不解您所言何意？” 老者将玉佩重新递给他：“这玉佩，是前左都御史随身佩戴之物，却从林彧身边的侍女身上掉落，你觉得是何意呢？” 老者的目光之中似乎闪着亮晶晶的光。 只是一句话，一个眼神，沈青云却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脑海之中已经有了计划。 “下官明白了！多谢周老提点！” 老者淡淡地点了点头，沉声道：“去吧！此事最好在合适的时机办！且不可莽撞心急，如今蒙古和高丽的使团已经入京，见机行事！” 沈青云躬身应道：“下官明白！” 老者这才轻轻地点了点头，微微地闭目养神。 “若是没有其他的事，那就去提前准备吧！打蛇要打七寸，既然有了机会，那就必须一击制胜，绝不可让对方有任何翻盘的机会！你可明白？” 沈青云声音也亮了许多：“下官明白！多谢宰辅提点！” 老者轻轻地嗯了一声，便不再多言。 沈青云明白，今日没有白来。 “下官不打扰宰辅休息，先行告退！” “此事若成，下官必定全力以赴支持耀少爷承继辽东世子之位。” 周天养神色也温和了下来，轻轻的挥了挥手，道：“去吧，此地不宜久留。” 很快，沈青云重新坐上自己的轿子，快速地离开了小院。 根本就没有人会注意到这偏僻的小院之中进出的人究竟是什么样的来历。 夜色浓稠，凉风习习。 林彧确定霜儿无事，心情也轻松了不少。 原本打算在府里练练拳，只是没来由地打了个喷嚏。 喷嚏一打，就彻底的停不下来。 凉意袭来，林彧都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天怎么还是这么冷？” 不知不觉，一夜过去。 城中依旧是风平浪静。 世子府之内也如往常一般，没有任何的异样。 林彧叫来了随风。 “吏部尚书府可有什么举动？” “回世子，除了请了些大夫之外，并没有其他异常。” 林彧点了点头，说道：“看样子姓沈的那个老东西也不敢跟本世子叫板，他脑子也没有坏掉，竟然还懂得一些礼仪廉耻。” 林彧冷笑了一声。 他并不能够确定沈青云真的能够咽下这口气。 所以从一开始他也做了两手准备。 不过现在看来，危机算是解除了。 似乎沈家也不敢再追究。 这事儿就这么平息了。 林彧心里略有些失落，要是真闹起来，怎么着也能够让沈青云伤筋动骨。 却没想到这老狐狸竟然真的能忍住，吃了这么大亏还不吭声。 林彧心里都不由得暗叹，果然是老狐狸呀！ 日子就这样平平静静的过去，因为霜儿受了惊吓，再加上还受了些伤，所以即便是林彧也没有像之前那样过多的出府。 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两日时间。 即便林彧并没有出门，但也隐隐的觉得好像府邸之外多了不少的陌生面孔，甚至他们时不时的朝着府邸看过来，明显就像是暗探。 林彧的反侦察能力还是极强的。 仅仅只是从府门口走一趟，就已经能够感受到了府外的异常。 这种情形，是之前没有过的，对此林彧都不由皱眉。 近几日的风平浪静，让他以为沈韦曲的事都已经过去，可现在突然出现这样的状况，又让他不由自主的怀疑到了沈青云的身上。 “难道这老家伙之前莫不作声都是装的？他想偷偷的解决？” 即便是林彧，一时之间也没有绝对的答案。 毕竟那些偷偷摸摸的人似乎也不敢太过的张扬。 甚至他们都没有察觉到自己已经暴露。 只是在察觉到那些人的窥探之后，即便是林彧心中的戒备等级都不由得生了几倍。 如今毕竟是在京城，他孤掌难鸣。 纵然林彧心里觉得俞帝绝对会护着他。 毕竟俞帝希望能够将他拿捏在手中，当做是威胁林洪涛的一张王牌。 可是林彧也明白，这并非绝对。 林彧带着霜儿不动声色的走到了马车的旁边，已经准备上车。 既然暂时他们没有任何的动静，可是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动手。 所以林彧只能够以不变应万变。 霜儿似乎也察觉到了周遭的不同，扶住林彧的手掌都有着冷汗浸出。 两人就这么如同往常一样上了马车。 霜儿的眼神飘向外面，压低了声音，问道：“世子，那些人究竟是什么人，为何敢盯着我们？” 之前可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人出现，如今如此突兀的出现，实在是让人紧张。 林彧摇了摇头，也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他总觉得那些人并不是那么简单，尤其是他们的脚步眼神都是格外的凌厉，与一般的人有着明显的不同。 一种不安在他的心中升起。 “先静观其变吧！” 林彧也摸不准那些人究竟是不是巡监司的人。 第265章 身份被揭露了 在京城之中，敢这么明目张胆的除了巡监司的人，也找不出别人了。 林彧不由得皱了皱眉。 他有些想不明白巡监司的人怎么敢盯上他。 难道是俞帝授意的？ 可是这又让人想不通。 若是俞帝，为何要这么大费周章呢？ 更何况若真这么做了，俞帝真的敢问在他吗？ 难道俞帝已经不在乎辽东的将士是不是会反了？ 又或者他对明心毫不在意？ 林彧轻轻地挑起马车的帘子，动作很轻，仅仅露出了一个缝隙。 从外面看根本看不出他在里面偷窥。 眼睛的余光快速地搜寻了一遍，很快就确定跟随马车而来的足足有着五六人。 而且他们的脚步轻盈迅速，显得无声无息。 明显就是练家子。 林彧也不清楚，除了他们这些人之外，究竟还有没有旁人。 林彧犹豫了瞬间，他才吩咐马夫道：“回府吧，本世子忘了东西！” 这么多的人，若是再有其他人隐藏在暗处，林彧也不确定他能够应付得了。 纵然霜儿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训练，已经有所长进，可毕竟底子不强，再加上刚刚受过惊吓。 他们两人对上那些人未必有多大的胜算。 尤其是在闹市之中，影卫也不适合出面。 否则影卫一旦被察觉，反倒会给他带来很大的麻烦。 车夫很快就掉转了车头，返回了世子府。 一路上林彧都在暗中的观察那些追踪的人。 即便是他让人回了府，可那些人依旧还如之前那般紧紧地跟随。 这让他察觉到更加的不对劲。 如此明目张胆，定然有事儿。 林彧还不清楚究竟是什么原因，只能够下了马车，带着霜儿一起回府。 看样子，必须得让影卫好好查一查了。 可最近他并没有听到任何的风声，为什么会突然之间多了这些人呢？ 林彧的心里闪过一丝的不安，总觉得自己遗漏掉了什么问题。 只不过在没有回到府中的时候，他暂时还无法仔细地调查。 两人下了马车，原本跟踪他们的那些人像是收到了信号一般迅速地冲了上去。 那动作凌厉敏捷，即便是林彧都吓了一跳。 他有些意外。 一个呼吸间，就有这七八个人围了上来。 霜儿瞬间紧绷了身体，戒备地看一下那些人。 林彧也暂时压下自己心中的疑问，冷冷地扫了过去。 “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其中一个看上去有七尺左右的男子，颧骨突出，显得有几分大壮硕，冰冷严肃的神情更添了几分的冷厉。 他手一扬起，一个镶着金边，边缘全部都是极具威严的黑色老鹰，尖利的爪子，冰冷锐利的眼神，让整个令牌都显得格外与众不同。 “抱歉世子，我等是巡监司鹰卫，奉命拿人！还请世子与我等走一趟！” 亮出令牌的中年男子，目光也如同鹰隼一般，锐利而冰冷。 林彧心一沉。 他暂时还没想明白这些鹰卫到底是怎么盯上他的。 “你们还真是胆大包天！连本世子都敢抓？本世子究竟犯什么罪了？” 林彧冷冷的扫过，他们心里已经在盘算着究竟能不能打得过。 这些鹰卫看上去，身上的戾气很重，而且气息浑实，明显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普通侍卫。 关于他们的身份，林彧曾经也听说过。 作为大俞臭名昭著，却又让人闻风丧胆的人，就是鹰卫。 他们本来隶属皇宫禁卫，却因为俞帝宠信宦官，所以就被指派给巡监司，协助办案。 他们的手段狠毒，又无孔不入。 无论是朝野之中还是民间，对于鹰卫都是既恨且怕。 没想到鹰卫因为竟然找到他的头上了。 为首的鹰卫不卑不亢地拱手，沉声道：“世子心中应该清楚！我等只是奉命拿人，还望世子不要让我等难做！” 鹰卫虽然是在客气，可态度已经变得极度强势。 显然，是不打算给林彧任何脱身的机会。 “好一个不要为难你们？本世子偏就为难了，你们想怎么样吧？” 林彧冷哼一声，抬脚就准备入府。 霜儿跟随在他的身后，也是大气，不敢出一下。 就是这瞬间，世子府的大门便已经被重重的关闭。 大门隔绝了外面想要看热闹的人群。 几名鹰卫将二人牢牢地围在其中。 这种嚣张的态度让林彧看得都乐了。 “看样子你们挺能耐的，竟然敢来本世子？你们要是不说清楚怎么回事，又善闯世子府，本世子绝对不会轻饶！”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林彧还弄不清楚巡监司的鹰卫为何会突然之间发这样的神经。 按说他们不可能会无缘无故地出现，定然是有什么说辞。 可令人着急的是，他并不清楚究竟有什么漏洞被他们察觉。 就算是想要应对，也不知道从何应对。 为首的那人脸一沉，神色已经变得极为冰冷：“世子非要为难我等吗？” “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难道世子还要罪上加罪？世子暗中收藏欺君犯上的罪臣之女，难道这罪名，世子还不愿承认吗？” 冰冷的声音带着急剧的穿透力响起。 那冰冷的目光，笃定的神色，牢牢地锁定了林彧和霜儿。 林彧虽然面上不动声色，可心中却是极度的震惊。 他完全没有想到，这些人来竟然是为了霜儿。 霜儿的身份才跟他坦白，尤其是他们之前还极度的小心，绝对不可能被人偷听了谈话，怎么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呢？ 林彧纵然心中慌乱，可是脸上却依旧如常，他冷冷地看向那为首的鹰卫。 “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往本世子的头上扣这样的屎盆子？你算是什么东西？你哪只眼睛看见本世子收留罪臣之女了？有什么证据？” 林彧冷冷的瞪了回去，气势也格外的充足。 看那架势，即便是前去抓人的鹰卫一时之间都拿不准，这消息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林彧也秉承着一贯的态度，只要他装得像说的真的，那他说的话就是真的。 反正对方无论想干什么，都得拿出足够的证据来，否则休想让他客气。 第266章 你们想讹本世子么 鹰卫怎么也没有想到林彧竟然开始耍赖。 为首的男子不由得皱了皱眉，随即取出了一块玉佩。 “世子，这块玉佩乃是您的侍女霜儿身上掉落的，这本是前左都御史信物，前左都御史欺君犯上，已经被斩首示众，皇上恩赐，将他家中女眷流放。” “可偏偏不见了他的女儿，属下等人奉命调查，已经确定，霜儿便是前左都御史的女儿！世子可还要阻拦？” 林彧眼底深处的眸光不由得沉了沉。 大意了。 那玉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掉的。 没想到竟然给人察觉了。 林彧不动声色，随意地打量了一下玉佩，充分地发挥了无赖的精神。 “你怎么证明这玉佩是从霜儿身上掉下来？你们又是怎么证明这玉佩就是霜儿的？本世子怎么知道，是不是你们随便弄了个玉佩，就跑过来栽赃本世子的贴身丫鬟？” 林彧直接倒打一耙。 反正这种事儿他熟。 光一个玉佩，他有绝对的信心能够摆脱这次危机。 毕竟就算是俞帝再如何的猜忌，可还是要名声的。 简单点说，俞帝暂时还要脸，没有足够的证据，就算是他相信，也绝不会有太多的逼迫。 无论如何，林彧都不能够承认。 要不然这种罪名真的被坐实了，那就彻底翻不了身了。 鹰卫的首领都被问得一愣一愣的，一时之间他都反应不过来。 “这该怎么解释？” 他们还是头一次遇上这样的情况。 如果不是上面吩咐，暂时不能够伤了林彧，他们早就不客气的动手了。 反正对于那些犯人，只要带回去，无论是什么问题，他们都有把握能够让人吐露出来。 “世子，此事关系重大，还望世子不要让属下等人难做！” 林彧呸了一声，毫不客气地怼回去：“本世子让你们为难？你们为什么难了？你们是想屈打成招还是想栽赃嫁祸？就这种破烂证据，就要抓本世子的人！还想连本世子都抓回去，你们的狗胆可真不小！” 几个人恨得牙痒痒，他们恨不得把林彧的嘴巴给缝住。 可是，林彧的身份还在，上面的吩咐也在他们的心中不停地循环，一时之间，他们都无计可施。 “世子，我们巡监司必定会秉公办事，请世子不要插手！世子若是不愿意与我等同去，不如就暂且留在府里，我等先将这罪臣之女带回去审问清楚！” 林彧冷冷地瞥了他们一眼，直接扬起一个巴掌打了下去。 “狗东西！本世子的话听不懂？她是本世子的人，是本世子从辽东带来的人，本世子不知道你所说的罪臣到底是谁，你们若是没有确切的证据能够证明霜儿是罪臣之女，就赶紧给本世子滚一边去！要不然本世子见你们一次打你们一次！” 林彧无比的嚣张，态度强硬的看着几人。 几名鹰卫，心中的怒火快要从嘴里喷出去。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世子竟然说动手就动手。 尤其是，他们办案这么长时间，竟然有人敢反过来打他们，简直是太震惊了！ 谁不知道，因为所到之处，如同皇上亲临，可偏偏这样的规矩，在世子林彧的眼里什么都不是。 “世子，这玉佩有人能够作证就是从她的身上掉落的，世子执意要阻拦我等办公么？还是说世子做这么多的事情只是为了掩护包庇她？” 林彧冷冷的看过去，随即，又是一巴掌拍了下去。 清脆的响声瞬间响起。 为首的那名鹰卫都已经被打懵了。 如果不是因为林彧的身份的缘故，他们早就已经直接出手了。 可现在，就算是他们想出手，暂时也不敢出手。 “世子，还请把人交给我们！我们巡监司必定会秉公执法，绝对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若是世子执意如此，那就别怪手下等人冲撞了世子！” 说着，为首的人手一挥动：“把这罪臣之女拿下！” 他们的目标明确，训练有素，直奔着霜儿去。 那态度已经极其的明显。 就是要把霜儿给抓走。 林彧顿时也来了火气。 在世子府就这么毫无规矩地直接抓人。 他要真的就这么让步了，那才怪了。 林彧缓缓的走向前去，手掌轻轻的一拍，顿时，其中一名鹰卫已经倒在了地上。 他同时摆出一脸无辜的样子，惊叫道：“呀！你们这么做，是想讹诈本世子吗？” 林彧一边说着，一边又朝着倒在地上的人踢了一脚。 他那逼真的样子，瞬间又激起了许多人的亢奋之心。 唯独只有抓人的几个鹰卫，胸膛都在剧烈的起伏，心中的怒气在翻滚，偏偏又不能发作出来。 谁能想到，堂堂的世子竟然会干出这样的事儿来？ 为首的鹰卫也看得明白，今日想要抓人，明显是不可能了。 林彧作为世子，一直阻拦，让他们也不敢出手。 毕竟上面可是严厉地吩咐过这段时间，不能让林彧出事。 如今虽然憋得难受，可这一天，他们也已经去过了。 “既然世子如此笃定，那我等就继续调查线索，听候赵少卿的吩咐！若是没有核对错信息的话，还望世子为今天的事情负责！” 为首的鹰卫甩了甩手转身离去。 既然不能够把人带走，那也就没有必要继续留下去了。 这个人虽然不甘心，但还是快速地离开了世子府。 林彧看着待在原地的霜儿，心里暗暗地叹了一口气。 原本以为霜儿的身份应该不会被轻易地揭露出来。 毕竟这段时间霜儿一直都是女扮男装，可是没想到这一次出街竟然被抓了个正着。 很明显对方分明就是有备而来。 就算这一次被他给赶走了，可是恐怕还会有下一次，甚至下下一次。 更何况霜儿的身份，的确是经不住查。 一旦证实，恐怕霜儿的性命不保。 看着那些气呼呼离开的人，林彧的心情也是格外的沉重。 这才刚到京城没多长时间，就出了这样的事，只怕以后想清静都难了！ 第267章 各方异动 巡监司之内。 赵明看着跪倒在面前的鹰卫，冷着脸，煞气十足。 他食指一点，冰冷的声音完全不是平日在俞帝面前的恭敬，甚至凭空还多了一些霸气。 “废物！打草惊蛇了不说，竟然还惊动了林彧？连个罪臣之女都抓不住，要你们何用？” 几名鹰卫身体一颤，连忙讨饶：“少卿恕罪！吏部尚书之子沈韦曲打草惊蛇，属下等人，这才迫于无奈出手！还请少卿再给手下等人一次机会，我等必定将罪臣之女捉拿归案！” 赵明虽然没有说话，身体却缓缓地斜躺了下去。 旁边的侍女已经快速地走上前去为他揉肩捶背，伺候得小心翼翼。 赵明微微闭目，像是在沉思一般。 片刻之后，才在几个鹰卫紧张的目光之下直起身来，喝斥道：“滚吧！这一次，本少卿就饶你们之罪！你们不必再动手了，本少卿自有主张！” 几名鹰卫如蒙大赦，连连叩首谢恩。 “多谢少卿！” 说着他们才恭恭敬敬地从房中退了出去。 “林洪涛，看来真是老天都不帮你！要怪就怪你的儿子愚昧无知，竟然敢私藏钦犯，呵呵！这下谁也救不了你！” 赵明冷笑一声，很快让人为他更衣，疾步地去了暖阁。 这个时候，皇上应该已经起身了。 这样的好消息，怎能不禀明圣上呢？ 另一边，周家府邸之内。 周天养坐在高位，吏部尚书沈青云恭敬地站在一旁。 “宰辅，世子林彧嚣张跋扈，果真是私藏钦犯之女，恶行累累，巡监司上门拿人，他竟公然反抗。” 周天养面色严肃，抬了抬手，故作稳重地说道：“青云呀！无须着急，还得静观其表，林彧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他如此肆意妄为！本宰辅自然会找机会禀明圣上，到时候必还你们沈家一个公道！” “只不过林洪涛刚立了军功，辽东势头正盛，民心所向，想要皇上彻查此事，问罪林彧，那你便不能够置身事外，必须将事情闹大！” 沈青云止住了哭泣，求知一般看向周天养，试探性地问道：“宰辅的意思是下官联合众人一起参奏吗？” 周天养微微的点了点头，说道：“林彧小儿，如此行径，不仅要在朝中，人尽皆知，最好将所有能拉拢的全部都拉拢过来，声讨林彧！如此皇上才可下定决心！” 沈青云微微沉吟，这才拱手行了一礼，说道：“下官明白了！” 说罢沈青云，行礼告退。 他那严肃的脸上，多了一抹冷意和恨意。 “林彧，本官不将你碎尸万段誓不罢休！” 沈青云咬牙切齿，暗暗发誓。 沈家三代单传，他唯一的独子，如今竟然被林彧给废了，这个仇，若是不报，他死不瞑目！ …… 林彧刚刚带了霜儿回到府邸之内，用罢晚膳，回了卧房。 看着霜儿一脸愧疚自责的神情，他不由得轻笑一声。 “霜儿，本世子今日英雄救美，你是不是要以身相许啊？” 霜儿看着世子脸上淡然的笑意，已经顾不上心中的羞涩，急切地问道：“世子，您就别调笑霜儿了！如今霜儿的身份已经暴露，只怕这京城是待不下去了！连鹰卫都已经出动，世子您还是把霜儿交给朝廷吧，要不然必定惹祸上身！” 霜儿说着说着，眼中已经垂泪，掀起了裙摆跪在地上。 林彧赶紧扶起霜儿，收起了脸上的笑意，说道：“不就是几个鹰卫吗？他们又没什么证据，单凭一个玉佩，凭什么说是从你身上掉下来的？你何必这么慌？” 林彧心疼的看着面前的霜儿，这傻丫头，还没出事儿呢，就担心连累他。 “世子，纵然我父亲已经被处死多年，我平日里养在深闺之中，并不曾多见人，可还是有人能认得我，纵然没有玉佩，可也一样会连累您！” “霜儿承蒙世子照顾，万分感激，若有来世，霜儿还愿伺候在世子身边！您还是快些派人帮我送到大理寺吧！” 林彧看着倔强的霜儿，也只能坐直了身体。 这丫头，要是不说服她的话，说不定她就要自己去投案自首了。 林彧扶住了霜儿的肩头，沉声道：“霜儿，此事你不必担忧！本世子自有安排！你只需要跟随在本世子的身边，其他的事情，无需担忧！” “本世子必定会妥善处置，不会受你连累，也不会让你被他们抓了去的！” 霜儿抬眸，蓄满泪水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他，仿佛还有一丝的不确定和担忧。 林彧笑着替他擦了擦眼泪，说道：“好歹你也是本世子的贴身影卫，难道连这点事情都不相信本世子能够处置妥当吗？” 霜儿犹疑了一下，坚定地说道：“霜儿信您！” 林彧点头，正色道：“信不就完了？” 纵然有人能够认识霜儿，可只要没有确凿的证据，没人能够奈何得了他。 更何况霜儿当初年纪还小，府中的人都已经被流放处置，就算是皇帝亲自过问，也奈何不了他！ 林彧安抚好了霜儿，伸手一拉，将人带上了床。 今天颇为的刺激，经历了这诸多的事情，即便是林彧，脑中的想法也越来越深切。 既然重活一次，自然不能畏畏缩缩，连身边的人都保护不住。 无论如何他都要保住霜儿！ 若是连霜儿都保护不住，还谈什么雄图霸业？ 这京城本就是一个龙潭虎穴，既然来了，不搅他个天翻地覆，怎么能罢休？ 经历了一次惊吓，霜儿也不像往日那般娇羞，柔嫩无骨的手死死地攀住林彧。 两人也在这样的一次次深切交流之中，越发的接近。 直到天明，屋里还弥漫着呢喃的气息。 林彧看着沉睡的霜儿，轻笑了一声，翻身穿衣，起床训练。 就算是到了京城，训练也不能懈怠。 尤其是经历了之前的事情，林彧更加的确定，他必须要尽快让自己变得更强，如此方能应付以后即将出现的任何暴风雨。 而朝堂之上，也已经因为林彧而掀起了一阵阵的波澜。 原本早早就应该结束的早朝，至今还未曾散班。 第268章 朝会风波 “皇上，微臣之子被辽东世子林彧恶意中伤，如今已非完人！还望皇上下旨降罪，惩处恶徒！还臣之子一个公道！” 沈青云涕泪横流，跪倒在地。 原本应该是风光无限的朝廷大吏，此刻却跪倒在地，满脸鼻涕眼泪，十分的凄惨。 可谓见者伤心，闻者落泪。 沈青云话音刚落，立马就有其他朝廷大臣附议。 “皇上，辽东世子顽劣不堪，故意伤人，如今更是酿下大祸，嚣张横行，实在是过分至极！皇上断然不可轻饶啊！” “如今京城风化文明，到处都是繁华之景，可自从世子林彧入京，不仅没有学有所成，反倒处处惹是生非！如此之人，怎堪辽东之大任？” “皇上，林彧此举毫无世子之德，就该罢黜世子之位，将其打入天牢！” 一道道人影纷纷上言，仿佛林彧是十恶不赦的恶徒。 “皇上，林彧身为世子，北征之时随辽王同行，立马汗马功劳，若是因此就罢免林彧世子之位，恐怕会激起民怨，到时候天下人说皇上识人不清了！此事，万不可大意呀！” 随着众人纷纷谏言，平日里不曾多言语的礼部尚书王博平弯下了身子，一字一句，万分诚恳。 王博平在朝中日久，颇具威望。 此言一出，顿时也有不少人附和。 朝堂之上众人已经分成两拨，都是意见不同。 一时之间朝堂之上，争论四起。 俞帝李亥坐在龙椅之上，望着众臣，不由得揉了揉眉心。 他一直沉默不言，未曾制止。 沈青云所奏，的确颇合他心意。 只是所奏的罪名太轻，纵然问罪，既不能牵连林洪涛，也不能够处死林彧，甚至反倒像是给他出了个难题。 更何况，王博平所言，的确不差。 林彧为北征立马大功，林洪涛甚至想要借此机会，为林彧讨个大将军的职位，若是现在因为沈青云的事情问罪于林彧，岂不让天下人耻笑他是个昏君？ 看着朝堂之下争执的众人，明显一时半会儿是不可能有什么结果了。 俞帝心生不耐，抬眼看向了赵明。 赵明立马会意，拱手高声说道：“皇上，臣有一事，不知当奏不当奏？” 俞帝瞥了他一眼，很是满意。 “奏！” “内臣接到巡监司报，说辽王世子林彧窝藏钦犯，只是证据不足，如今诸位大人提及世子，内臣觉得此事还是严明更好！也希望诸位大人能够给予一些意见！还望皇上恩准。” 俞帝心中欢喜。 这一把火加上去，必定能够拿住林彧的性命。 既然朝臣也都盯上了林彧，若不趁着这个机会灭了辽东，怎对得起众大臣的好意呢？ 赵明的话音一落，朝堂之上瞬间都寂静了下来。 唯独只有沈青云，眼中露出惊喜之色。 他恨极了林彧，也知道光凭林彧伤了他儿子一事，根本无法把事情闹大，这口恶气，如何能消？ 却没想到，巡监司也把目标放在了林彧的身上。 要是不趁此机会，将林彧弄进天牢，真对得起自己受苦受罪，受人白眼的儿子呢？ “皇上，林彧入京不过几日，恶行累累，罪行昭昭，还望皇上下旨明察！林彧一个小小的世子上前目中无人，身在京中，惹是生非！” “他日若承继辽东王爷之位，只怕连谋逆这般大逆不道的事情也做得出来！皇上一心仁慈，断不可养虎为患啊！” 沈青云一心想要将林彧置于死地，言语之中更是毫不顾忌，直戳皇上最为忌讳之处。 身在朝中为官，沈青云自然也清楚，皇上有意削藩，尤其是将辽东王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辽王林洪涛身为异姓王，还手握重兵，早就已经让皇上如梗在后。 如今，不管使用什么样的方法，他都必须要让林彧付出惨痛的代价！ 俞帝厉害虽然神色不变，可那眸光之中还是有一抹冷色闪过。 “宰辅，你倒是说说，此事该如何办？” 原本一直都默不作声的宰辅周天养，闻言快步走出列队，恭声说道：“皇上，老臣以为，无论是哪件事，世子林彧都脱不了干系，为彰显朝廷公正，不如直接将林彧宣入朝堂，直接审问个清楚！” “如此既能彰显皇上的公正，若是林彧无辜也能还他一个公道，更能堵住悠悠万民之口，彰显皇恩。” 周天养不疾不徐，很快便给出了一个对策。 他的目光飘向了跪在地上，可怜兮兮的吏部尚书沈青云。 沈青云立马会意，连忙说道：“皇上，宰辅所言极是！臣恳求皇上，能够亲自审问林彧！” 沈青云一开口，立马也有更多的朝臣附议。 俞帝李亥看着众人的请求，唇角微微地勾起，随即又恢复了威严的模样。 如今是众臣附议，足以彰显他的公正之心。 只要能够坐实了林彧的罪名，就算是问罪林洪涛，拿了辽东兵权，也指日可待了！ “既如此，那就宣林彧上殿吧！” 朝堂的争论就此暂停。 有太监已经匆匆地出了宫门，去往世子府传令。 林彧锻炼完毕，用了早膳，只觉得元气满满，精力充沛。 京城繁华，即便是早膳也格外的精致，虽然清淡了些，但清粥小菜，颇合林彧的胃口。 今日正好是国子监休沐，林彧打算带着霜儿出府，再好好逛逛。 这样的机会不多，再加上国子监时间要求格外的严苛，饶是林彧平日里迟到早退，可依然觉得休沐的日子最美好。 只是人还未曾出府，下人就已经匆匆地闯进来。 “世子，宫里来旨意，宣您上朝觐见！” 林彧刚换好衣服，闻言有些错愕。 这倒霉催的，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他准备出门的时候来。 早知道他就少吃点东西，早点出门了。 如今圣旨到府里，他躲也躲不掉。 虽然无奈，可也只能充满歉意地看一下霜儿。 “霜儿，你在府里待着，不要出府随意走动！想出去等本世子回来再说！” 霜儿点了点头，却一脸担心的看着林彧。 “世子，皇上为何宣您上朝？该不会是要问罪于您吧？” 第269章 一人战群臣 林彧怎么也没有想到，霜儿一语成谶。 他安抚好霜儿，跟着宫里的太监一起入宫。 纵然林彧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可依然还没有想通，为何皇帝会突然之间宣他上朝？ 怀着心中的疑问，林彧跟着太监一起走到了大殿之外。 依稀可以听到，有太监在大殿之中禀报。 “皇上，世子林彧已经在殿外等候！” “宣！” 林彧站在大殿之外，听到太监的声音，脑子里还在思考着，等下，该如何行礼呢？ 要他去跪一个昏君，实在是有些不情愿。 不知不觉，林彧已经走进大殿之中。 不少的朝臣已经纷纷将目光投递了过来。 林彧浑然不在意。 反正这样的场面，他也不是没经历过。 就当是打拳赛上台的时候遇到的那些观众。 这样想着，林彧已经走到了大殿的中央。 林彧腿一弯，便朝着俞帝一拜。 “林彧参见皇上！” 俞帝看着大殿上跪着的林彧，虽然心中恼怒，可还是点了点头，道：“起来回话。” 林彧麻溜得从地上爬起来。 反正就当刚刚拜神了。 毕竟在大俞之中，规矩森严，好汉不吃眼前亏，他可不能因为这一点小事而掉了脑袋，给人留下什么口舌。 “皇上不知道召见小臣是有什么事吗？” 林彧一脸茫然，完全不顾众大臣那种如刀子般的眼神。 看得出来，不少人恨不得当场弄死他。 林彧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人用这种仇恨的眼神看着他，反正看就看了，身上也不会掉块肉，他也不在意。 更何况这群臣之中也不是个个眼神都跟刀子似的。 “林彧，朕听闻你因小事重伤了沈爱卿之子，可有此事？” 林彧一听，心里就有了猜测。 他定了定神，拱手答道：“回皇上，小臣的确是伤了沈大人之子，不过谈不上重伤？他强抢小臣身边的侍女回府，意图不轨，小臣就代替刑部，直接小小地教训了他一下，也是为了给他提个醒。” “这要是放在我们辽东，强抢良家妇女之人，我老爹都是直接把人给打个半死扔到大牢里的！难道这事儿，小臣做错了吗？咱们京里，不是这样的规矩？” 林彧一脸的茫然，一双眼睛里充满了无辜之意。 尤其他的话语之中更带着几分憨厚。 林彧话音落下，连他自己都不由得在心里给自己鼓起掌来。 这演技，这白莲花技能，简直完美！ 群臣听着林彧的话，有些人也不由得点了点头，似乎也颇为赞同林彧之言。 原本告状的沈青云，点了点头之后突然又察觉到了不对劲，立马收住了已经点到一半的头，露出恼怒的神情。 “林彧小儿，休得胡言乱语！我儿什么时候强抢良家妇女了？” 沈青云说这话的时候，明显有些心虚。 具体的情形，他自然清楚。 可若是在朝堂之上承认他的儿子强抢良家妇女，那这状就白告了。 正犹豫着不知该究竟怎么说清楚的时候。 宰辅周天养走出了队列，目光平静又格外严肃地看向了林彧，沉声道：“皇上，臣有几句话想问一问林彧，还望皇上允准？” 俞帝点了点头，道：“准了。” 朝堂上的情况，他也看得明白，看样子有不少的朝臣都被林彧给忽悠住了。 要是再这样下去，还如何问罪林彧？ 周天养拱手谢恩：“谢皇上。” 声音落下，他已经转过身去看向林彧，直接开门见山，“林彧，巡监司查明，你包庇钦犯，我听闻，沈大人之子也是因为有疑虑，所以才将你的侍女带走，准备查明清楚，怕是这中间，有误会吧？” 沈青云眼睛一亮，立马附和道：“对对对！林彧，你分明就是想要逃避罪责，害怕我儿子把你包庇，钦犯的事情捅出来，所以才暗下毒誓！你好恶毒啊！” “皇上，此子恶毒至极，还暗藏钦犯，意图不轨，望皇上严惩！” 一顶大帽子直接扣下来。 林彧不由得朝着周天养看了一眼。 这还是他头一次见到周天养。 之前在府邸之中，王妃动不动就把周天养拿出来遛一遛，整日挂在嘴边上，当作靠山。 如今看来，周天养的确是老狐狸！ 阴险呀，阴险！ 这老家伙分明就是想要弄死他！ 尤其是这不动声色，还装得一脸公正，简直就是大俞演技王！ 只要不给他颁个小金人，都对不起他这演技。 俞帝也趁机盯着了林彧，沉声问道：“林彧，宰辅和沈爱卿所言，可是事实？” 俞帝压下了立刻拿下林彧问罪的冲动。 毕竟，既然都已经闹到了朝堂之上，必然也要公告天下。 做戏做全套，好歹也得给林彧一个身边的机会，这样即便是问罪，林洪涛也没什么可说的。 若是林洪涛敢有任何的异动，即便是万民，也竟然会离心。 到时候想要处置林洪涛，那就容易了。 林彧心里暗骂了一声，脸上却不动声色。 “皇上，这当然不是真的！小臣可不知道什么是钦犯？小臣一直都在辽东，从未入过京城。怎么可能包庇侵犯呢？这一听就不靠谱！肯定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小臣的！” “再说了，沈大人之子抓走的分明就是小臣身边的侍女，他就是看小臣的侍女貌美，所以才抢回府中，哪里来的钦犯呢？” “皇上，小臣独身一人前来京城求学，为的就是想要学习本领，效忠朝廷，可现在竟然有人敢污蔑小臣，欺骗皇上，还望皇上能够明察秋毫，还小臣一个清白，问罪那些造谣生事之人！” 林彧说着干脆直接跪在地上，也用袖子掩面，干嚎了起来。 反正都是演戏，他可不能垫底。 既然都把事儿闹到朝堂上了，要是不好好地过一把戏瘾，都对不起自己。 无论是俞帝还是沈青云，一时之间都愣住了。 尤其是那些磨刀霍霍准备充足的朝臣，更是完完全全的呆住。 这怎么和他们原本设想的情形不一样呢？ 这还能不能演下去了？ 不少人纷纷的看向了沈青云。 第270章 还我清白 又是见者伤心闻者落泪的哭泣声。 俞帝看着操作娴熟的林彧，前一秒钟还伶牙俐齿，后一秒钟已经是哭得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心中震惊不已。 他一时之间都不知该如何应对了。 “皇上，切不可听信世子一面之词！巡监司寻得一块玉佩，正是世子身边的霜儿所佩戴之物，也是前左都御史经常佩戴之物，断不可能有错！那玉佩正是从霜儿的身上掉落，吏部尚书府不少人都可作证！” 赵明眼见情形不妙，连忙开口。 好不容易做了个局，怎么可能允许此事就这么轻易地被林彧给绕过去呢？ 原本都已经被林彧给绕懵了的沈青云也终于回过神来。 “皇上，此子伶牙俐齿，颠倒是非，胡搅蛮缠，皇上切不可被他的一面之词所蒙蔽啊！” 林彧看着他们像是演双簧一样，干脆停止了干嚎。 “皇上，沈大人这话说的，他不也是一面之词吗？还有所谓的玉佩，谁知道那是不是沈大人之物，巡监司的人难道就没有弄错的可能？怎么就说这玉佩是霜儿佩戴之物呢？他一个侍女，赵少卿和沈大人怎么能认得清楚？实在是冤枉！” “求皇上做主！明察啊！” 俞帝看着她们争执不下，其他的朝臣似乎都已经被绕晕了，也都一言不发。 即便是俞帝，此刻也不好说什么。 这种时候，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证据还不清不楚，怎么可能问罪？ 就算是昭告天下，那也不过是被人戳脊梁骨。 甚至，要真这么问罪林彧，那不是逼着林洪涛造反吗？ 俞帝揉了揉眉心，更觉头疼。 偏偏沈青云越发的恼怒，看着林彧，手指都在颤抖。 “你……竖子无赖！” “还望皇上，切勿听信林彧之言，为臣做主！” 谁也没有想到，林彧竟然会如此牙尖嘴利。 甚至站在朝堂之上，竟然也不卑不亢，没有丝毫战战兢兢的恐慌。 这样的反应更是让俞帝眼中闪过寒芒，心中的杀意更浓。 他冷冷地看向众人，厉喝道：“够了！都要朕为你等做主，可是这案情之中另有蹊跷，此事朕自会让人查明，再给你们一个公道！退朝吧！” 俞帝已经被吵得头疼。 眼下明摆着原本的计划已经不可能成功了，继续争执下去也没什么用处。 他也没了心情，继续听群臣辩驳。 林彧见此事就要作罢，干脆一屁股坐在朝堂之上，继续干嚎：“皇上，小臣从辽东来，竟然被污蔑至此，还请皇上还小臣清白！否则以后小臣如何做人？如何去国子监求学？” 林彧一边嚎一边偷偷地看向俞帝。 反正不管怎么样，先闹起来再说。 说不定，还能够让俞帝亲口承诺，让他不必日日去国子监求学，还可以放个长假。 要不然天天得去国子监，实在是烦人得很！ 国子监求学，如同坐牢一般。 他也不好日日迟到早退。 俞帝听着林彧的哭喊声，简直是一个头两个大。 众臣也没想到，本来是要问罪林彧，可现在倒好，林彧反倒成了苦主。 这闹下去，简直成笑话。 俞帝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说道：“林彧，你先回府休养，这几日国子监那边，你暂且休学，在府中等消息，你若真是清白的，朕必定会还你一个清白！” 林彧顿时止住了干嚎声，立刻喜滋滋地谢恩：“谢皇上！小臣必定谨遵圣旨！” 俞帝脚步都不由得加快了一些，匆匆地走进了内殿，脚步都有些虚浮。 众多的朝臣恭送皇上离去，也都是头重脚轻，朝着大殿之外走去。 早朝从五更开始，如今天早就已经大亮，临近午时。 本以为能够趁着这样的机会问罪林彧，可现在倒好，林彧反倒在喊冤，要清白。 沈青云气得差点儿背过气儿去。 他恨恨地看着林彧，要是眼神能杀人，他早就已经用眼神化成刀子，在林彧的身上戳出无数个窟窿了。 林彧浑然不在意，麻溜地从地上爬起来，大摇大摆地从沈青云等人的面前走过。 早膳他吃得饱饱的，当然有力气和他们耗。 想冤枉他，把他当做冤大头的人，还没出生呢！ 林彧抬着下巴，头扬得高高的，袖子微微的晃动，快步从沈青云等人的面前走过。 辽东辽王府内。 林洪涛在书房之中，拆了密信，眉头便紧皱起来。 “来人，去请祁王入府！” 很快，祁王李长续进了辽王府。 他一甩袖子，鼻孔里哼了一声，看着林洪涛，闷声闷气的问道：“这么着急叫本王来，有何要事？” 自从他们一起联合，解决了曹莲英，李长续和林洪涛又恢复了原本那种剑拔弩张的关系。 当初李长续暗中相助林洪涛，除了心腹之外，消息一直都被封死，即便是京中，也未曾得到任何的消息。 他们也暗中商量过，该演的戏还是要演，该做的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尽量不私下联系。 所以现在林洪涛派人请他入府，如此鲁莽，实在是让人不喜。 林洪涛朝着李长续抬了抬手，笑道：“长续兄，你就别笑话我了，彧儿可能有麻烦，所以我想请你帮忙相助！” “我在辽东镇守多年，京中的官员大多已经不熟悉了，只有为数的几个老臣愿意为我说几句话，可这些远远不够！吏部的沈青云和赵明，都已经盯上了彧儿，他如何能够应付得了？再这样下去，只怕都要命丧京中了！” 林洪涛很是诚恳的看着李长续，完全不是平日的霸气。 李长续轻叹一声，道：“想不到，你林洪涛也有如此低三下四的时候！难怪当初梦瑶会选择你而不是我！” 林洪涛并没有接话，只是郑重且期待的看向李长续。 “长续兄，还请你一定要帮我一次！彧儿也是瑶儿的骨血，就看在瑶儿的面子上，还请长续兄，出手相助！” 林洪涛又是拱手行了一礼。 为了林彧，他这个做父亲的什么都愿意，哪怕付出自己的性命！ 第271章 难防阴招 “罢了！我就再帮你一次！哼！” 祁王很是傲娇地抬了抬头，甩了甩袖子。 虽是不满，可他已经开始思考人选。 “我在朝中多年，与礼部尚书王博平交情不浅！若有什么事情，我自然会知会他，相助林彧小儿！” 李长续开口，只是想到当初，刚来辽东之时，被林彧戏弄，他依旧不免生气。 林洪涛大喜，连忙说道：“多谢长续兄！此恩情，我林洪涛必定报答！” 李长续冷哼一声，道：“谁要你的报答？本王这么做，不过是为了瑶儿而已！” 林洪涛的脸色变了变，很是认真地纠正道：“祁王，你称内子为瑶儿，怕是不妥！” 李长续冷冷地瞥过去，道：“你还真是过河拆桥啊！” …… 祁王的动作很快，林彧还在府邸之中，打算继续在城中闲逛的时候，礼部尚书王博平就已经收到了祁王的书信。 林彧还未出门，林洪涛派暗卫送来的密信，也送到了林彧的手上。 看着信上的内容，林彧十分的无语。 不外乎又是一些叮嘱他不要惹祸，要忍耐要守规矩的话。 林彧干脆就把信直接扔到了火盆里，准备一把火烧了。 只是，火焰燃烧过，又出现了几个字：“京城之事，可信王博平！” 林彧看着那几个字，呆呆地出神。 好家伙，想不到林洪涛竟然能够弄出这么奇特的玩意，倒是有几分的天才！ 林彧刚夸赞一句，端着茶进门的霜儿，不由得提醒道：“世子您难道忘了，这不是您教给鲁木匠的吗？” 林彧的神情顿时变得尴尬起来，他还真的忘了。 不用去国子监的日子，林彧觉得每天都阳光灿烂，无比舒适。 和他每天兴高采烈的心情相比，吏部尚书府内的沈韦曲，苍白的脸上带着扭曲的怨恨。 “父亲，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杀了林彧，为我报仇？” 沈青云重重地叹了口气，无奈道：“儿啊，证据不足，皇上已经将案情交给巡监司，为父必定会替你讨回公道！你且等着！切勿焦躁！” 沈韦曲依旧没有办法平静，几乎是嘶吼道：“爹，都已经这么长时间了，你让我怎么平静？他害我成了太监，怎么能饶他？” 沈韦曲几乎是咆哮般的吼。 原本的纨绔，眼睛都变得猩红，日日在府中发怒。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林彧的作为，比杀了他还难受。 “儿啊，你放心，爹绝对不会让你白白地受这样的委屈！” 沈青云也红了眼，红着的眼睛里，露出了狰狞和恨意。 当日，他便带了银子，向赵明下了拜帖。 足足十万两银子，沈青云直接将银子放在赵明的面前，无比诚恳而恭敬：“赵少卿，本官求少卿，能够替本官做主，替小儿讨回公道！” 赵明看着那些白花花的银子，笑容如花般地应了下来。 “沈大人放心，林彧绝对掏不出咱家的手掌心！” “不出三日，咱家必定将他下狱！这里是京城，不是辽东，纵然是林洪涛，也别想保他周全！” 沈青云闻言，连连道谢：“那就多谢少卿，一切全都仰仗少卿了！” 赵明摆了摆手，让人送沈青云离开。 随即，便叫了鹰卫。 “咱家让你找的人可找到了？事情可有办妥当？” 因为如同幽灵一般，面对赵明的询问，恭敬而低沉。 “回少卿，一切皆已经准备妥当，全都按计划行事！” 赵明笑着点了点头，满意道：“很好！本少卿这银两没有白收！呵呵呵！” “阿嚏！” 正在忙碌的林彧，不由得打了个喷嚏。 还不等他喝口茶，又是一个喷嚏接一个喷嚏。 即便是霜儿都不由得上前，紧张地伺候。 “世子，你这是怎么了？” 林彧笑着揉了揉鼻头，道：“没什么，不过是打打喷嚏而已。” 霜儿则一脸担忧地看着林彧：“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儿吧？” 林彧看着一本正经的霜儿，心里也闪过一丝不安。 不过也仅仅只是那一瞬间，涌起一丁点不安。 他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能有什么事儿？之前的事情我都已经在朝堂之上完美的解决了，就算是朝廷派人调查，也绝对不可能找到蛛丝马迹！” “更何况，你那边的亲人，说不定早就已经不在人世了，这世间能够认识你的，怕是都已经离世了，他们还怎么可能找到证据？别瞎操心了！” 林彧说着，便带了霜儿出府。 这么好的天儿，去逛逛街，自然是最舒服不过。 只是刚一出门，便见到一个影子，突然之间从他的面前闪过。 那影子的速度很快，即便是林彧，都觉得眼睛一花。 他清楚的看到那影子似乎是进了世子府。 望着消失不见的影子，林彧冷哼了一声：“大胆毛贼，竟然敢偷盗本世子的头上，简直是活腻了！” 说着，林彧脚掌重重一跺，快速地跟了上去。 在辽东王府，林彧也发现百~万#^^小!说之中藏着不少的武功秘籍。 他特意的练习了一门轻功，这么多日的练习，效果已经极其的不错。 追一个毛贼，自然是手到擒来。 林彧的脚掌踩过墙壁，踩过树叶，踩过房顶，飞速地朝着那影子追了上去。 也不知跟了多久，林彧只觉得自己都像是被绕晕了。 可那影子的速度很快，虽然他们之间的距离被拉近了不少，可影子极其的狡猾，一个起落便跳入到了一座院落之中。 林彧毫不犹豫地追了上去，同时大喊：“往哪儿跑？” 说着，林彧的手掌就朝着那人抓了过去。 只是那影子仅仅只是回头看了林彧一眼，泛着冷光，毫不犹豫地推开了房门。 林彧的手掌也在瞬间撞开了房门。 只是光线昏暗的屋内，有着淡淡的血腥气。 林彧心中暗叫糟糕，正准备从屋中退走，只见原本在前面逃窜的影子，周身的衣服迅速一撤，散落一地，露出了他里面的锦衣。 他抽出了腰间的剑，唰的一声刺向了林彧，一边挥动着剑，一边冷声喊道：“快来人！抓凶手！” 那锦衣之上，绣着一个翱翔的老鹰，周边还有五颜六色的绣线，让老鹰显得威风凛凛，锐利不凡。 那衣服，分明就是因为鹰卫特有。 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第272章 被抓 几个鹰卫，手中的剑花舞动，光芒闪烁，已将林彧笼罩在其中。 林彧的身形灵巧地躲闪，心里却已经开始不停地咒骂，把自己学过的那些骂人的话，全部都骂了一遍。 饶是如此，依旧不解恨。 在那房间之中，明显有着一个穿蓝色锦衣的年轻男子，头垂落下去，胸口上还插着一把剑。 很明显，这根本就是栽赃嫁祸。 尤其是要嫁祸的就是他这个冤大头。 现如今又没有什么摄像头，指纹调查之类的东西。 尤其是皇帝宠信巡监司，这些鹰卫自己杀了人，再栽赃嫁祸给旁人。 这些年在朝廷中也不知道害了多少的官员。 也不知道他们用这样的手段排除了多少的异己。 以前，林彧只当是传闻，虽然心中有忌惮，可始终觉得这样的事情距离自己很遥远。 却没想到，一个马虎大意，栽到他们手里了。 一名鹰卫手中的利剑刺向林彧的肩头，林彧的身体向后退了一步，正准备抬手，把鹰卫手中的箭拍落，却见围墙之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藏了不少的弓箭手。 利箭的寒芒，已经对准了他。 这是天罗地网。 就算林彧把自己看家本领使出来，这么多的人，提前布置好的陷阱，他也不可能轻易的脱身。 心念转动之下，林彧自己朝着旁边的地上滚了过去，大声地喊道：“哪里来的刺客？你们竟敢偷袭本世子，活得不耐烦了？” 反正也是逃不掉，林彧干脆也只能藏拙。 毕竟这些鹰卫虽然是巡监司管辖，可毕竟也是俞帝的走狗。 他要是真的亮出了功夫，只会让俞帝更快地下决心杀他。 所以必须要隐忍！ 尽管仅仅只是瞬间的功夫，林彧还是思考了一些问题。 就这一个打滚的功夫，五六把利剑已经放在了他的脖子上。 但凡是他再动一下，瞬间脖子上就能多出五六个窟窿来。 甚至说不准连脑袋都得掉地上。 刺目的寒光，带着森森的寒意，让人心中发凉。 尽管林彧早就知道朝廷黑暗，现实残酷，可真被人用剑架到脖子上的时候，才真切地感受到那种残酷。 光天化日，竟然栽赃嫁祸。 尤其是这幕后的黑手，怕是和俞帝都脱不了关系！ “世子，得罪了！” 林彧到现在还不明白他们究竟设的圈套是什么，甚至连屋子里面死的人究竟是谁他都不清楚。 所以，哪怕是被人给抓住，林彧依旧梗着脖子，无比的嚣张道：“既然认识本世子，就赶紧把本世子给放了！你们这是干什么？难不成想造反？” 那因为冷冷一笑，笑容显得格外阴森，道：“世子，怕是您要劳驾跟小的走一遭了！” “本世子凭什么跟你们走？你们分明就是以下犯上，凭什么抓本世子？快放开我！要不然本世子一定要奏明皇上，砍你们的脑袋！” 为首的鹰卫笑容更浓，讥讽的神色也更是毫无保留，一本正经地说道：“世子，你杀了朝廷命官，我等抓您，也是秉公办事！” “带走！” 为首的鹰卫说完，手一挥，就已经有人架住了林彧的手臂，冰凉的铁镣直接落在了他的手腕上。 很明显，准备充分，一点儿都不拖泥带水。 林彧心里暗暗骂娘。 私自斩杀朝廷命官，那可是杀头的大罪。 没想到，这些人还真是心黑手狠，直接给他扣了个大帽子。 这罪名要是洗脱不了，那就真的完蛋了。 简直是失策！ 林彧心里盘算着事情的发展，嘴上也不闲着，“你们说本世子杀人，可有证据？哪只眼睛看见是本世子杀了人？本世子连死的是谁都不知道，干嘛要杀人？敢冤枉本世子，本世子一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罪不能认，态度也必须要嚣张。 如此才能够让暗中指使的人放松警惕。 “世子不必说笑了，你与兵部左侍郎，因为一名女子起了冲突，扬言要杀了兵部左侍郎刘子峰大人，我等今日来找刘大人核查兵部事宜，亲眼所见，世子拿刀刺杀了刘子枫大人，此事人证物证俱在，世子抵赖不得！” 鹰卫冷笑着，解释清楚了林彧的罪名。 林彧心里暗暗骂娘。 这群鹰犬，还真是要把他往死里整。 连兵部的朝廷命官，都被牵扯了进来。 他们可真敢动手！ 这几天到京城之中，尽管林彧，表面上不动声色，吃喝玩乐，样样精通。 可实际上，影卫早就已经将京城之中的各种人事关系都查了个遍。 林彧虽然还没有完全记住，但对于这个刘子峰可有着很深的印象。 这也是一个纨绔子弟，全靠家里暗中操作，花了不少的银子，再加上家族的扶持，所以才青云直上，官拜三品。 实际上为人纨绔，欺男霸女，无恶不作，还借着职权之便，四处勒索敛财，为人行事简直坏透。 他的确是很喜欢流连烟花之地，玩弄女人。 为此特意买了一处宅院，就是为了安置那些抢回来的女子，方便玩乐。 林彧最开始听到他的所作所为的时候还狠狠地骂了几句，只可惜当时并未在意他所买下的宅子。 没想到，这个败类竟然就在自己家的旁边。 一不小心就掉坑里了。 偏偏刘子枫还是刑部尚书的侄子，这一层层的关系，简直像是紧箍咒。 很明显，赵明那个阉狗想要弄死他，是花了不少的心思。 这种阴招，似乎是考虑得齐全，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翻盘机会。 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这些败类的阴暗之爪。 因为也不知是不是怕事情闹得太大，所以干脆将林彧塞进了马车，带回了巡监司。 反正都已经落到他们的手中，林彧干脆也不再多做无谓的挣扎。 眼下这个时候只能静观其变了。 毕竟只要这罪名一日不落实，他就还有翻盘机会。 只希望这事情能够尽快地传回辽东，让老爹制衡朝廷，方才有翻盘的胜算。 否则，光眼下这样的情形，要命！ 到了巡监司，鹰卫毫不犹豫地将林彧扔进了地牢。 第273章 抉择 暖阁之内。 赵明一脸喜意，奉上一盏茶后，恭声开口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辽东林彧已被捉拿归案，暂时关押在巡监司地牢内！” 俞帝大笔一挥，最后落下，又盖了印章，精气神十足。 “他可有闹腾？” 赵明带着笑意，道：“皇上，他一直在喊冤，只是人证物证确凿，只怕是抵不了赖！” “既然一切证据确凿，那就交给大理寺联合督察院，刑部三司会审！也免得有人觉得朕心不公！”俞帝嘴角弯曲，很快便下了令。 “是！内臣遵旨！” “另外，传旨给林洪涛，命林洪涛押解蒙古与高丽俘虏大军入京！就说朕要与他商议林彧之事，要他即日启程，不得怠慢！他儿子的命，可捏在他的手里！” 俞帝头也不抬，显得意气风发。 这么长时间了，终于有可能拔掉眼中钉，肉中刺，这一口气都顺畅了许多。 “是！皇上，若是要林洪涛入京，不如就让祁王在代为掌管辽东事宜？” 俞帝停顿了一下手中的动作，沉吟了片刻，摇摇头道：“不必！直接宣祁王也回京吧！如此，免得林洪涛多想！” 赵明躬身应下：“皇上英明神武，奴才即刻去办！” 除了皇宫之中，吏部尚书府沈青云也满脸的喜意。 他迈步走进了昏暗的房间，看着之前还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儿子沈韦曲，柔声地说道：“儿啊，林彧现在已经被抓，择日，便会移交给大理寺，为父必定让他身首异处，绝无翻身之可能！” 沈韦曲苍白的脸上浮现出病态的癫狂，狂喜道：“爹，是真的吗？我要亲眼看着他死！我也要他断子绝孙，体验体验我的痛苦！” 沈青云连连点头，道：“好！爹一定满足你这个愿望！” 与他们的畅快相比，世子府内，气氛凝重。 霜儿已经让人速速地传消息回辽东。 世子被抓的事情，到现在还没有头绪。 如今一切都是一团乱麻，世子府的人，又没有办法探视世子。 一切只能够指望王爷林洪涛了。 刚刚操练了兵马回到营帐之中的林洪涛，只觉得心慌气乱，心中不安。 他一阵狐疑，喃喃道：“该不会是彧儿出了事吧？” 一想到这儿，林洪涛就有些控制不住，立马吩咐了人，把潘虎叫到营帐之内。 潘虎如今并入到辽东大军之中。 经过之前的一阵，显得更加威风凛凛。 一入营帐，便快步停在林洪涛的面前，半跪于地：“王爷，末将潘虎，不知王爷有何吩咐？” “你派出去的人可有收到什么关于世子的消息？世子最近可好？” 林洪涛心里有些乱，他平日里从来不干涉儿子与潘虎之间的事情。 可现在，他却有些忍不住。 林洪涛知道，林彧与潘虎之间有着特殊的通信，传递消息之法。 潘虎一脸的为难。 “王爷，世子曾来信，说是有人告发，霜儿姑娘是钦犯之后，说世子暗中包庇钦犯，还有蒙古和高丽使团已经到达京城，估计不日就有圣旨，必将会让我等归还蒙古和高丽大军。” “什么？包庇钦犯的罪名，那可不轻，不行！本王必须入京，把彧儿给接回来！” 林洪涛闻言，心中更急。 他弃文从武，本就是因为朝中争斗不休，心思算尽，十分的心累。 朝廷的勾心斗角，从来都比战场上还要惨烈。 哪怕是，他身在辽东都不免受到一些波及。 不过尽管如此，单独处在辽东，相对来说要轻松自在得多。 起码也无人敢招惹。 可没想到现在，彧儿才头一次进京，就闹出了这样的事。 彧儿如何应对？ 林洪涛正担忧之时，有快马骑兵飞速地回营禀报。 “启禀王爷，京城有快马传信！还请王爷亲自过目！” 林洪涛听到，飞速的展信。 看完信中内容，神色大为惊人。 “岂有此理！竟然敢抓了彧儿！” 林洪涛大怒，一掌劈碎了面前的案桌。 潘虎不知怎么回事，慌忙问道：“王爷，世子怎么了？” “鹰卫这些鹰犬，说是正好看到我儿杀了兵部左侍郎刘子峰，如今已经把彧儿抓入巡监司了！” 林洪涛阴沉着脸，冰冷地说道。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儿子才入京不到半月时间，竟遭此横祸。 林彧为人，林洪涛又岂能不知？ 彧儿绝不可能杀人，更不可能当着鹰卫的面杀人。 这根本就是栽赃嫁祸！ 这些年来，他一直镇守辽东，不曾回京中，也不在意京中的变化。 为的就是能够护住自己儿子，守他一生，富贵平安。 可没想到，百般退让，竟然还是出事了！ 林洪涛恼怒至极，可脑中也在飞速地思考，要如何营救？ 他绝不可能看着自己的儿子，死在京中，身首异处。 “王爷，皇帝宠信宦官，不念功臣之功，唯有猜忌之心，肆意砍杀朝中大臣，对百姓生死置之不理，这样的皇帝，有什么可效忠的？不如咱们辽东大军，直接挥师入京，救下世子！” 这段时间潘虎一直效忠林彧。 真正接触，他才发自内心地佩服世子林彧。 世子表面纨绔风流，不学无术，可实际上胸中有韬略。 光是训练大军之法，就已经是军中瑰宝，无人可及。 更何况世子还制作了云戎弩，就辽东大军与危难之间。 旁人不知辽东十万大军，究竟是如何以少胜多。 可潘虎心中明白，若没有世子林彧，只怕如今，辽东大军已经不复存在。 这样的世子，百年难得一见，怎可因为皇帝的迂腐无能，就这样白白送死？ 林洪涛沉着脸，并没有说话。 潘虎更着急了。 “王爷，皇帝不仁，您有什么可考虑的呢？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皇帝分明就是故意陷害想要置世子于死地，也想要置你于死地呀！” 林洪涛虽未说话，可心中也很清楚。 契丹能够联合蒙古和高丽，形成五十万大军压境，其中就有皇帝的手笔。 若非是皇帝故意挑衅惹怒两国，只怕两国，也根本不会和契丹联合。 没想到，皇帝竟然这么快又故技重施了！ 第274章 拉拢 “王爷，您就快下令了！咱们辽东将士，不怕死！” 潘虎双腿跪在地上，恳切地请求。 先前一战，辽东将士军心空前的一致。 尤其是大军回归，更是利用军中优势制作了大批的云戎弩，补充了弓箭。 如今的辽东军是雄赳赳气昂昂，就算只有十万大军，也足以让朝廷震动，甚至掀翻朝廷。 “潘虎，你去召集众将士，营中议事！” 林洪涛沉沉地开口。 辽东大军的兵权在手，这便是他与朝廷抗衡的资本。 有辽东大军在，朝廷便不敢轻举妄动。 毕竟一旦辽东反了，就算是皇帝的位子也坐不稳。 这些年来，朝中贪污腐败，比比皆是。 宦官当权，排除异己。 朝堂之上，能够做实事的官员几乎已经没有了。 如今的朝廷不过是维持着原本的风光，实际上里面早就已经坏了。 就算是辽东不反，只怕，也终会有人反。 林洪涛仔仔细细，思虑了良久。 若非到万不得已，他并不愿意起兵造反。 毕竟这大俞，本就是他跟随先皇一起征战沙场，稳定军心民心，这才将风雨飘摇的王朝重新拉回岸上，有了前朝的繁华。 却没想到，如今俞帝又如此的迂腐，凶狠。 想要救下彧儿，还得仔细斟酌商议。 潘虎的行动力很快，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军营之中大大小小的营中将领全部都被召集在营帐之内。 林洪涛有些意外，不过最终也没有怪罪。 所有的将领齐刷刷地站在营帐之中，目光火热地看向辽王林洪涛。 几乎所有人都已经将林洪涛奉为神明。 若非是辽王林洪涛用兵如神，只怕他们根本活不到今日！ “参见王爷！” 众将士在营中，呼声震天。 林洪涛抬了抬手，沉声道：“不必多礼了！本王召集你们来，是有要事相商！” 林洪涛的语气恢复了威严，仅仅只是一句话，顿时也让所有的人都不由自主的朝着他看了过去。 “世子林彧，被鹰卫所抓，说他情急之下斩杀了兵部左侍郎刘子峰，此事虽然不知真假，可本王绝对不能够看着彧儿含冤而死！本王召集尔等前来，就是想知道，尔等觉得，本王如今应该怎么做才能够保证世子安危？” 集思广益，一向都是林洪涛的常用之法。 哪怕军中的将领都是一些大老粗，可真正打起仗来，他们也是花样百出，战术韬略惊人。 该强硬的时候，林洪涛从来不会允许第二个人插言。 可该温和下来的时候，林洪涛也绝对不会居高临下地苛责下属。 “王爷，我等的性命都是世子所救，若非是世子先前以命相搏，就没有我辽东军的胜利！我等的荣耀，我等的性命全部都是世子给的！朝廷若要处置世子，也得看我等答不答应！更得问问我等手中的剑答不答应！” “朝廷腐败，皇帝残暴冷血，这样的皇帝，这样的朝廷，不如他的娘反了！” 原本都是一群大老粗，如今聚在一起之前对朝廷的不满更是毫不犹豫地爆发出来。 众人似乎已经彻底的放飞了自我，说话更是没有任何的忌讳。 先前朝廷对待辽东军的那些举动，实在是寒了军心。 如今这才过去多长的时间，皇帝竟然又迫不及待地想要害辽东世子，这样的冷血无情之举，又值得谁去效忠？ 王爷林洪涛戎马一生，战功无数，偏偏还差点被皇帝坑死，这样的皇帝，又有什么资格坐在皇上的宝座上，任由百官朝拜？ 反意在众人的心中滋生蔓延。 他们已经没有了任何的顾忌。 林洪涛也没有想到，军中的众将士，竟然如此的齐心一致。 他的心底也有一丝的感动。 “既然话都已经说开了，那本王也就不藏着掖着！” “如今绝对不能反！一旦辽东大军反叛，必将是生灵涂炭！说不定那些人里面就有你我的亲人，同乡！如此自相残杀，实在是不可取！” “本王只想要救回世子林彧，拥有自保之力，所以诸位行动之时务必要小心谨慎，一切听从本王的调令！若是万不得已……那便反了吧！” 林洪涛的心中依旧还有犹豫。 纵然他的心中有恨意，可心中却明白，一旦谋反，必将会牵连家人。 不到万不得已，那是最后的一招臭棋。 如今想救下彧儿，那就必须要好好的博弈一番。 皇帝之所以任由着手下肆意妄为，必然是想要借着这样的机会铲除他们父子二人。 富贵险中求。 看样子，他也得有所行动了。 “大军听令，所有将士严加操练，不得懈怠，随时听候本王调令！” 林洪涛压下心中的焦急和怒火，安顿好军中事务，换了便装，径直去了祁王府。 他镇守边关多年与朝中的官员都不熟悉，即便是岳父周天养，也未必会相助于他。 相比较旁人，林洪涛最信任的还是祁王李长续。 无论如何，他们如今有共同的麻烦。 一旦辽东倒了，俞帝下一个目标必定是祁王李长续。 这便是他们合作的契机。 李长续在府中，看到一身便装的林洪涛，也有几分的惊讶， 他撤下了左右，单独在书房之中与林洪涛相见。 即便林洪涛还未开口，李长续便已经知道应该是出什么要紧事儿了。 “长续兄，彧儿在京城出事了，鹰卫抓了彧儿，说是彧儿因私仇杀害朝廷命官！今日此来，希望长续兄能够想想办法，在京城之中活动活动，保住我儿性命！此恩，我们父子必定厚报！” 林洪涛开门见山。 他也不知道林彧在京中的情况究竟如何，想到从小娇生惯养的儿子被关入到阴暗的地牢，他便格外的心疼，食不下咽，难以入眠。 李长续一点也不惊讶，似乎也已经得到了消息。 “洪涛兄，你该明白皇帝的心思，你大可放心，这段时间顶多是林彧吃些苦头而已，绝不会伤及性命！即便是皇帝再如何的残暴多疑，他也必须堵住悠悠众口！” 第275章 霜儿探视 辽东气氛诡异，即便是连永言都能够察觉到异常。 很快，辽东的异常情形，就直接上奏到朝廷，传到了俞帝的案前。 俞帝冷着脸看完折子，又翻开了林洪涛的奏折，没看几眼，便重重地将折子摔在地上。 “好你个林洪涛！竟敢威胁朕！” 赵明在一旁端着的茶都差点撒了一地。 那奏折，差一点就摔在他脸上了。 这两日皇上很少像是这般动怒。 赵明连忙劝慰道：“皇上息怒！不知皇上为何事动怒？” 这几日的时间，一切计划都进行得十分顺利，赵明也得了不少的赏赐，却没想到皇上的脸色说变就变。 “赵少卿，你自己看看，林洪涛分明就是在威胁朕！朕要让他护送蒙古和高丽俘虏大军入京，他竟然推三阻四，还借此机会要挟朕放了林彧！简直是岂有此理！反了他！” 俞帝依旧是满脸通红，怒气未消。 林洪涛如今这举动，分明就是抗旨不遵。 赵明皱着眉，道：“不应该呀！内臣已经让人探查过，林洪涛对林彧十分的宠爱，几乎是已经到了有求必应的地步！他怎么可能会眼睁睁地看着林彧被处死而不做任何的反应呢？” 俞帝闻言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说道：“林洪涛分明就是要反，哪里没有反应？他手握十万重兵，战力不凡，若是真的反了，这京城就危险了！” 原本这一路上的防御关卡并不多，唯有的两座城，虽是必经之路，可城中的将领都是林洪涛的部将，根本就不可能阻挡林洪涛入京。 一旦挥师入京，他这个皇帝岂不是坐到头了？ 这分明就是威胁！ 想到此处，俞帝边砸了桌子上的东西，怒火中烧。 原本被关在巡监室的林彧，又被一波人重新押送，关押到了天牢之中。 天牢的环境明显要比巡监司的地牢好得多。 这几日的时间，林彧的脑子也没闲着。 鹰卫故意自导自演，演了这样一出大戏，不是赵明那个阉狗指使，就是俞帝暗中默认的。 原本林彧还以为，沈青云等人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却没想到，危险不仅仅是在沈青云身上。 竟然，有这么多人巴不得他去死。 如今外面也不知道有多少幸灾乐祸之人。 若是单凭案件，只怕那些人都会想方设法地置他于死地。 即便是莫须有的罪名，也一定会牢牢地扣在他的头上。 这种手段狠毒至极。 林越努力地思考着究竟该如何行动，才有可能破了防御，离开天牢。 正在这时，一阵脚步声走开。 熟悉的声音立马传入了耳中。 只见霜儿提着一篮子吃食，急切地走了进来。 随着急匆匆的脚步声靠近，霜儿便出现在监牢之外。 看着被带了镣铐的世子，霜儿也不由得哭了出来。 “对不起，世子，都是霜儿连累了您！霜儿一定会想办法救您出去的！” 林彧却看着食盒眼睛放光，笑道：“霜儿，本世子又没事儿，哭什么哭！你这该不会是想咒本世子吧？” 林彧笑看着霜儿。 霜儿的着急，的确是让林彧心中感动。 霜儿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连忙擦干了眼泪，将食盒送到了林彧的面前。 林彧也不客气，看着旁边的牢头，直接塞了一张宝钞过去。 “把本世子的镣铐打开，另外给本世子准备一个最干净的最舒服的牢房，银两不够，本世子还可以再加！” 牢头看着林彧递过去的百两宝钞，眼睛眼微微放光。 林彧这样的要求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反正上面的人也不会轻易地进牢里看犯人，更何况面前的人还是世子，身份尊贵，万一东山再起，他也好卖个人情。 犹豫了瞬间，牢头便一脸欢喜地接过了宝钞。 若非是他这几天一直都在思考究竟要如何脱身，应该早就已经能够和这几个牢头打成一片了。 反正不管是住牢里还是住外面，顶多是环境好坏的差别，林彧也并不是特别的在意。 如今霜儿来得倒是正好。 没有了牢头在一旁，林彧也不客气，大快朵颐地吃着食盒里的饭菜。 “本世子决定了，之后就让这几个牢头去为本世子买吃食，否则这牢饭真是难吃得要死！” 霜儿闻言又红了眼眶。 林彧无奈地伸出手为她擦去了眼泪，柔声说道：“傻丫头，本世子又没事，而且也不会有事！你等下按照本世子所吩咐的事情通知影卫，让他们立刻行动，到时候本世子必定能够安然无恙！” 林彧一边吃东西，一边淡淡地说道。 霜儿都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诧异道：“世子，您有办法可以脱身？” 霜儿根本就不明白究竟能够有什么样的办法。 这根本就是一个死局。 有人故意设计陷害，加上朝堂之中那些官员早就已经狼狈为奸，不管是维护赵明，还是巴结沈青云，几乎已经占据了半个朝堂。 他们全都是一心想要害死世子，恨不得世子立刻身首异处，怎么可能会帮助世子脱罪呢？ 霜儿也疑惑的看着林彧，半信半疑。 林彧却一点儿都不着急，不慌不忙的看着那些饭菜，一边吃一边点评，颇为的享受。 霜儿都快急死了。 直到林彧酒足饭饱，霜儿才迫不及待的看着林彧说道：“世子，您究竟有什么办法？我现在就去让人开始行动。” 林彧看着一脸担忧的霜儿，轻轻一笑，说道：“不必着急！你附耳过来，记住一定要保密，绝对不能够轻易的泄露消息。” 霜儿连忙凑了过去。 林彧感受到贴近过来的身体，甚至还有淡淡的热气扑面而来，白皙的皮肤就近在眼前，似乎极其的光滑细嫩，让人有一种想要一探究竟的冲动。 林彧深吸了一口气，才压下了这种冲动。 造孽啊！ 林彧暗暗的鄙视了一番自己，这才轻声的开口。 他的嘴唇快速的闭合，只是声音却压的极低，根本就没有第二个人能够听到他所说的话。 霜儿纵然已经接收了所有内容，可依旧十分的迷茫，“世子，这真的能行吗？” 第276章 会审 “行！当然能行！” 林彧一脸自信。 这已经是他复盘了好几次，想出的最好解决办法。 当然，除此之外还需要辽东大军的震慑之力，所有的一切配合起来，才能够化解此次危机。 霜儿见林彧十分的淡定，一如往常在世子府一般，心里也稍微的安定了一些。 这几日并未见到世子，她都快急疯了。 甚至时不时的就会想起世子是否受苦，如今这一面，也让她吃了一颗定心丸。 霜儿匆匆离去，回了世子府。 各方影卫聚集，全都收到了霜儿转达的世子命令。 众多影卫领命离去。 …… 暖阁之中，俞帝看着面前的奏折，一脸的怒容。 “岂有此理！林洪涛莫不是想反了？他儿子究竟有几颗脑袋够砍的？竟然派手下的人来糊弄朕！” 俞帝的胸膛剧烈地起伏，面前的奏折更是被撕得粉碎。 赵明也在旁边战战兢兢，一时间都不知该说些什么。 原本的计划已经被彻底地打乱。 “皇上，林彧如今还在天牢里关着，是否要提审？借此敲打一下林洪涛呢？” 俞帝本就十分的烦闷，原本还想借着这样的机会，直接除掉林洪涛父子二人，兵不血刃的解决辽东的藩王问题，却没想到先前的举动竟然激起了林洪涛的叛逆之心。 林洪涛派了手下送蒙古和高丽的俘虏，即便他心中有怒气也无法发作。 听赵明此言，俞帝的神情也平缓了下来。 “说得不错！传令刑部、大理寺和督察院，明日三部会审林彧！既然林洪涛敢如此忤逆朕，那朕也让他看看自己的儿子变成阶下囚的样子！” “是！” 皇宫之中的圣旨很快便传达了三部。 消息也随之传入到了身在天牢之中的林彧。 林彧拿着一副自制的麻将，一只腿翘在凳子上，一只手朝着几个牢头伸出手去：“给钱给钱！哈哈哈！” 几个牢头有些肉疼的看了一眼林彧的牌，掏出了一点碎银，递到了林彧的手中。 林彧哈哈一笑，直接笑纳。 正忙着，一名牢头匆匆地跑了进来，恭敬地说道：“世子爷，皇上已经下旨，明日让三部会审您了！” 林彧愣了一下，倒是没想到，俞帝竟然会这么快就开始审他。 他的神情也很快恢复了平静，拿出一块碎银子放在那名牢头的手心，笑道：“兄弟，拿点银子喝酒去！” 那名牢头有些不好意思，这是手还是老实地接过了银子。 正在这时，林彧感觉到一阵劲风飘过，随即便有一张信纸挂在箭矢之上，刺入到旁边的柱子上。 林彧收起了面前的麻将，将那纸条拿了下来。 是影卫的回应，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 自从林彧和这些牢头打成一片，他便不再让影卫，偷偷地进入到牢房之中。 看着纸条上的内容，林彧伸手放在了烛火之上。 天牢之中，即便是白天依旧有些昏暗，油灯便没有断过。 瞬间之后纸条就已经被烧成灰烬。 林彧将自己赢的那些银两全部都放在了桌上，目光扫过几个牢头。 “这些银两，你们哥几个分一分吧！倒是老梁，你单独分十两，也好给你婆娘看病！祝你们前程似锦，送本世子回牢房吧！” 几个牢头的眼睛红了一片。 虽然，仅仅只是接触几天的事情。 可他们怎么会不明白，世子很多时候都是故意输给他们。 但凡是世子手中宽裕，也都会给他们分些银子，让他们补贴家用。 一直以来，他们不过是这天牢之中低贱如蝼蚁的牢头，勉强挣点银子养家糊口，甚至稍不留意就有可能掉了脑袋。 从来没有上面的大官对他们如此关心过。 几个人仿佛默契般跪倒在地，冲着林彧磕了三个头：“世子爷，您是好人，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 林彧却回头摆了摆手，没好气地说道：“几个老爷们，别弄得娘娘唧唧了！本世子可不喜欢，乱世将至，你们都好好保住自己的脑袋，以后再陪本世子打麻将！” 说着林彧就已经进了牢房。 马上就要会审，一切就要看结果了。 纵然他身在京城，在俞帝的掌控之下，可实际是，他的性命，也并非完全掌控在俞帝的手中。 纵然俞帝是天下之主，尊贵无比的九五至尊，可他早已失了民心，失了人心。 朝廷腐败无能，无人敢说真话，也无人办实事。 今年冬天，除辽东寒灾之外，另外也有六个州府，同样是受寒灾所影响，不仅冻死了不少人，还有许多的百姓更是被活生生的饿死。 漫长的冬季，的确是尸横遍野。 可朝廷并没有给予任何的帮助，俞帝依旧在猜忌，甚至宁愿花费巨大的代价挑起高丽和蒙古的战端，更是因为猜忌之心，强硬地让辽东歼灭契丹。 四处的战乱，早就已经是民不聊生。 官员的贪污更是一层压过一层。 纵然朝廷象征性地向几个受灾严重的州府拨下了钱粮，可是所有的赈灾钱粮到达具体的州府之时，已经所剩不多。 从辽东的战乱结束，林彧就已经派出了影卫四处地查看大俞的情形。 各地州府的状况，林彧都已经了如指掌。 如此繁重的苛捐杂税，如此严重的灾情，依旧无法让德皇宫大内之中的俞帝有丝毫的改变。 这样的皇帝，不过是一个昏君！ 大俞早晚都要完的！ 每日都有牢头，为林彧买来饭菜，林彧便和众多的牢头一同用膳。 即便是在天牢之中，日子过得倒也轻松自在，舒适愉快。 直到第二日，晨钟敲响，便有着几名刑部的捕快出现在天牢之内。 林彧被他们拽上囚车，押到了刑部大堂之上。 大堂之上，刑部尚书刘真，大理寺寺卿顾平，督察院右都御史包子义，全部都威风凛凛地坐在官位之上。 惊堂木一拍，林彧便被众人给带到了公堂之上。 衙门外，已经聚集了不少的百姓，全部都是旁听之人。 还未曾开审，就有百姓高声呼喊：“世子无罪！刘子枫死有余辜！” 第277章 谁有罪 一个人喊了一声，立马也有更多的人附和。 不一会儿的时间，刑部衙门之外，竟有不少的百姓跪倒在衙门外围。 全部都是替世子林彧求情的。 “大人，刘子峰死有余辜，世子是为民除害，还望大人，上达天听，饶恕世子之罪！” “刘子峰作恶多端，死有余辜，根本就是现实报，与世子无关！还望大人明鉴！” “大人，这是我们百姓联名的上达天听的血书，请大人代为呈递！是指杀了刘子峰，是大快人心，是为朝廷除害，是效忠朝廷，为国为民之壮举！” …… 求情的声音络绎不绝。 说着说着，门口的百姓也都呼呼啦啦地跪倒在地。 他们拉着一个长形的巨大条幅，上面全都是血手指印。 每个指印的下方都有他们对应的名字。 即便是准备会审的几人，一时之间都呆住了，不知该如何控制。 谁能想到，原本借着这样的机会审判世子林彧，为的是能够将林彧的颜面践踏在地上，将辽东的颜面也踩在脚下。 可谁曾想，竟然多了万民书。 会审的主审官那脸皮不停地抖动，表情都控制不住。 如果可以，他们宁愿现在就昏死在原地。 只可惜，没这样的选项。 皇上还在宫里等他们会审的消息，若是不能够完美的解决林彧，那他们几个恐怕都要等待着承受皇帝陛下的怒火。 偏偏门口的刁民像是与他们作对一般，越是怕什么，那些刁民越是烘托什么。 刘真哪里想到，一个证据确凿却口口声声喊着冤枉的林彧，无论怎么审，都是死罪难逃。 可是，这万民书一上，再加上这么多的百姓替林彧求情。 一时之间他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张口。 “来人，关了衙门大门，不许众人继续旁听！” 赵明到达刑部衙门的时候，更是被挤得进不到衙门里去，原本的锦衣绣服，都差一点被挤破了。 他来这里自然也是为了能够观看林彧会审结果。 只是眼下门口百姓的反应，让他一时之间都没反应过来。 哪怕人已经走到了刑部大堂，心里还在嘀咕着：“该不会是选错人了吧？” 林彧懒得与他们计较，平静地站在原地，随意地拱了拱手。 他如今可是世子的身份，在未曾定罪之前，也不需要行大礼。 原本的审问也被破坏了节奏。 刑部尚书刘真，目光锐利地看着林渊，惊堂木重重一拍，冷冷地问道：“大胆林彧！本官问你，刘子峰被刺身亡，是不是你动的手？” 林彧摇了摇头，回答道：“本世子只不过是追贼，追进了屋里，并没有杀人！” “到如今你竟然还敢撒谎？因为几人亲眼所见，你杀了刘子峰，难道想要对你大刑伺候才肯说真话吗？” 刘真态度强硬。 林彧淡淡的看着他，心里骂了一句，大傻子。 反正说来说去，他们就是想要把杀人的罪名安到他的头上。 哪怕作为三堂会审的三部，他们已经事先先入为主。 不管是他们自己有这样的想法，还是上面有什么指点。 反正林彧今日是别想全身而退了。 “本世子所言，句句属实，本世子进去的时候，追的就是一个鹰卫假扮的毛贼，他们就是故意嫁祸给本世子的！” 林彧能够寻找的证据少之又少。 “真是嘴硬！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来人，用刑！重打二十大板，再继续审问！” 刘真声音落下，分明就是想要将林彧往死里整。 林彧对他们这种屈打成招的事情早有耳闻，毕竟那几天和老头待在一起也听了不少这样的事情。 在大俞之内，冤假错案比比皆是。 鹰卫为了排除异己，栽赃陷害，无所不用其极。 可是被他们陷害的人大部分都是承受不了屈打成招。 甚至包括霜儿的父母，也是因为如此，家破人亡。 两名衙役已经走上前去，想要将林彧嫁出去毒打。 林彧冷哼一声，一脚分别踹在两名衙役的身上。 冰冷的目光瞬间从在场的每个人身上扫过。 “本世子只不过是有嫌疑而已，你们就想屈打成招！那不如就趁着这个机会正好算一算，刘子峰所犯的罪行无数，人证物证俱在，又有百姓作证，为何你们从未理会过？” “又或者是你们自己监守自盗？这样说来的话，也应该把你们拉下来打一顿板子，再问一问你们是否监守自盗过？” 林彧的语气一直都十分的平静，仿佛对一切都没有什么太多的感情。 只是这样的反问又掷地有声。 原本还没有关严实的大门，顿时又被百姓推开。 “世子说的对！你们同流合污，包庇刘子峰，如今又来审判世子，还想屈打成招！你们对得起你们十年的寒窗苦读？对得起你们头上的乌纱帽吗？” 所有的百姓仿佛也因为淋林彧的话受到了刺激。 众多的百姓纷纷的呼喊，几乎在瞬间就已经将刑部的几个主审官员当作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状态。 原本的主审官员更是呆呆的看着，立马叫人停了手，却也不敢再像之前那样张狂。 如此审判之下，又能说谁有罪？ 几名主审官员都变了脸色。 谁也没有注意到，在混乱的人群之中，有一名中年男子，目光锐利，越过人群，看向林彧。 林彧像是有所察觉一样，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 百姓的呼声也越来越强，几乎要闯入到刑部大堂之内。 众官员也吓了一跳，根本不敢再像之前那样。 谁能想到，一场审判竟惹得百姓乱起来！ 几人商量之后，立马让人进攻上奏！ 就连刚刚想要看个热闹的赵明，也被这样的场面吓个半死，根本不敢过多的逗留，生怕有乱民闯入！ 林彧的唇角微微的勾起。 看样子提前的安排的确效果不错。 没想到，连京城里面的百姓都签了血书。 原本的审判不得不中断。 具体的情形，都上奏到了俞帝的面前。 俞帝气的直接烧了万民状！ 第278章 愈演愈烈 林彧被安然无恙地送回了天牢。 宫中的俞帝大发雷霆。 “竟然连一个小小的林彧都审判不了！竟有这么多的乱民闹事！岂有此理！” 正是怒火中烧之时，宫人奏报。 “皇上，祁王进宫求见！” 俞帝按压下心中的怒火，让太监和宫女迅速地收拾了狼狈的东西，沉声道：“宣！” 祁王李长续原本在辽东之中，一直都未见成效。 俞帝这才下令将他调回，即使为了能够查明辽东的状况，也是为了能够让他回朝中办事。 祁王李长续本身便有着极大的才能，更是诸多的藩王之中，仅次于林洪涛的存在。 不过不管怎样，他们毕竟是一脉相承，都是皇家的血脉，起码还值得信任一些。 李长续快步地走入暖阁，显得有些沧桑，胡子拉碴。 他疾步地走入，直接跪倒在俞帝的面前。 “臣参见皇上！臣有负皇上所托，还望皇上降罪！” 俞帝早就已经收敛了心中的怒火，勉强堆起了淡淡的笑容，连忙走上前去，伸手扶起了李长续。 “皇叔，不必如此多礼！难得皇叔回来，朕实在是想念得紧！皇叔是何时到的京城？” 李长续面色平静，保持着恭敬的态度，回道：“皇上，臣刚入京城，便直接来见皇上！臣有大事奏报！” 俞帝眯着眼睛，装作不动声色，道：“哦？皇叔有何事，如此着急？” “回皇上，臣恳请皇上从轻处罚辽东世子林彧，为了大俞的安定，为了江山的稳固！”李长续依旧沉稳平静。 一句话，听得俞帝都愣住了。 很快，俞帝的神情又紧紧绷住，似乎有怒气积攒，沉声道：“皇叔，难得你回京，也是一件高兴事儿！为何要说如此扫兴之言？林彧在京城之中目无君上，肆意伤人，杀了朝廷命官，朕令三部会审，难道还不公正？为何要饶了他？” 李长续抬头，态度坚定地说道：“皇上，臣从辽东归来，辽东兵强马壮，林洪涛对林彧有极其宠爱，臣敢以项上人头担保，林洪涛原本绝对无任何反意，可若是皇上杀了林彧，只怕林洪涛要反！” “就算是京城外有数倍辽东军的兵马，可寒冬饥荒，军中粮饷根本无法供应，再加上如今京城内的防务漏洞百出，如何挡得住林洪涛的十万骁勇善战的精锐铁骑？” “皇上难道要以命换命吗？” 李长续直言道。 俞帝的面色难看了起来，原本的傲气和嚣张似乎都一寸寸的崩塌。 “朕就知道，林洪涛狼子野心，朕乃是一国之君，竟然连他儿子都杀不了！可恶！他这是要反哪！” 李长续也不劝解，直接说道：“皇上有心整顿朝廷，收回兵权，本是好事，只是皇上逼得太急，怕不是什么上上之策，如今整个大俞，满朝文武，有谁能如林洪涛那般领兵打仗？若是林洪涛真的带兵杀来，皇上还能稳如泰山？ “更何况，臣在回来的路上，已经听到了不少关于世子林彧杀了刘子峰的传言，不少百姓全都骂刘子峰死有余辜，林彧此举深得民心！皇上若是因此而杀了林彧，怕是不知林洪涛要反！此事事关重大，还望皇上三思而后行！” 俞帝手指都微微地颤抖，怒火几乎要喷出胸膛。 可是李长续的话却又压倒他心中的怒火，始终发泄不出来。 这两日的奏折，的确有不少关于乱民暴乱之事，几个州府，都不曾消停。 如今朝廷用兵，已经是捉襟见肘。 正如李长续所言，若是林洪涛真的率兵杀来，恐怕他再也不能安坐朝堂之上！ 一时之间，暖阁之内都平静了下来。 气氛低沉的可怕。 赵明在一旁伺候，也不敢多加言语。 刚刚李长续的话让他也心中震惊，心生畏惧。 事情并没有按照他们设想的那样发展，反而愈演愈烈。 若是林洪涛真的反了，无论是谁一旦拿下皇宫，他们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赵明想到这样的可能，就不由得摇了摇头，连忙的上前劝慰道：“皇上，祁王所言不无道理！皇上还是暂时息怒，先饶了林彧，顺应了民心，平息了暴乱，之后再找机会，徐徐图之！” 李长续淡漠地看了一眼赵明，眼底深处的寒芒，迅速地收敛，也接着说道：“皇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平息了各地的暴动，即便是林洪涛也不敢轻举妄动！皇上您乃真命天子，林洪涛师出无名，岂敢造反？” 俞帝终于在两人的劝解之下，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气。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缓缓地道：“传旨！” “民心通达，刘子峰恶事做尽，死有余辜，辽东世子林彧，为民除害，虽不合法理，却也是为朝廷尽忠，特赦无罪释放！” 俞帝一个字一个字的吐露出这些话，像是恨不得把这些话撕成碎片。 作为九五至尊，高高在上的帝王，他所说的任何一个字，都是圣旨，无人敢抗旨不遵。 可是如今，他竟然被迫饶恕林彧，简直是奇耻大辱！ 此事，叫他怎么能够咽下这口恶气？ 心中的不甘，很快又占据了原本的理智。 即便圣旨已经拟成，可俞帝却并未落下宝印。 他的目光陡然凌厉，深邃如剑的看向祁王李长续。 “皇叔，你与朕同宗同祖，身上留着相同的血脉！可你为何要为林家父子说情？该不会，连皇叔你都被林洪涛父子收买了吧？” 俞帝虽然是在玩笑般的试探，可一双眼睛如同鹰隼一般定格在李长续的身上。 李长续心神有片刻的震动。 他从辽东匆匆回京，这一切的应对之策都是他与林洪涛商量妥当的。 毕竟只有皇帝遭受的威胁，才有可能听得进去谏言。 如今，他的身边就缺少一个，让皇帝都感觉到害怕担忧的臣子。 所以李长续回京之后便直奔皇宫。 眼看着，所有的劝说都有了结果，却没想到俞帝竟然临时变卦，又起疑心。 李长续清楚的知道，倘若他回答不好这个问题，只怕自己的命就要先搭进去。 皇帝的性子，残暴冷血，无情暴虐，除了身边的太监之外，他从不信任任何的臣子，就如同眼下一般。 第279章 死亡圣旨 “皇上，您若是怀疑臣与林洪涛串通，臣也无话可说！” “但愿我大俞江山，不会因此而葬送你手！” 李长续抬眸，冷冷地望向俞帝。 一句话，像是深深地刺激了俞帝。 “混账！朕念你是朕的皇上，留你一条贱命！你竟敢诅咒战江山不稳，实在是大逆不道！来人，把李长续囚禁府中，没有朕的命令，不许踏出王府半步！任何人都不得探视！违令者，杀无赦！” 立刻有禁军侍卫，直接将李长续压了下去。 李长续冷冷一笑，显得有些癫狂。 “我李氏江山，怕是要葬送在你的手里！皇上，你睁开眼看看吧！朝廷腐败不堪，早已失了民心，你若继续如此执迷不悟，早晚会自食恶果！” 俞帝气急，随手垃圾东西直接朝着地上摔了过去。 但凡是能够摔的东西，很快就被俞帝摔了个遍。 暖阁之中已经是一地狼藉。 俞帝的眼睛都有一丝的腥红和癫狂。 “朕偏就不信，一个林彧，难道还能颠覆了朕的江山不成？” “赵明，立刻传旨，辽东世子林彧，不念皇恩，目无王法，滥杀无辜，杀害朝廷命官郭子峰，罪无可恕，三日之后，午门问斩！朕要亲自监斩！” “朕倒要看看，一个小小的林彧，朕究竟能不能杀得！” 俞帝眼中浓烈的杀意涌动，王者之气尽数彰显，显得无比霸气。 赵明虽有犹豫，可还是一咬牙，拱手道：“是！奴才这就去传旨！” 很快圣旨成，俞帝盖了宝印，眼中只剩下最后的一丝疯狂。 仅仅是半日的事情，圣旨就已经传遍了京城，发往了各处。 林彧在天牢之内，刚刚收了麻将，领了旨意。 赵明的唇角还勾勒起得意的笑容。 “世子，三日之后，你就要被拉到午门处决问斩！若是现在赶紧通知辽王，让辽王入京，说不定还能再见你最后一面！还望世子好自为之！” 林彧翻着圣旨，脸上的神情却没有任何的变化。 “就不劳公公你费心了！这里也没什么好招待的，公公慢走！” 林彧的心里已经开始疯狂地咒骂，恨不得把俞帝的十八辈祖宗都拉出来遛一遍。 这个狗皇帝，还真是昏庸无能，残暴不仁。 明明已经有了万名血书，那么多的百姓求情，狗皇帝能看不到？ 三堂会审，都没说什么，狗皇帝竟然这么着急忙慌地下了圣旨，要将他斩首示众，这是狗急跳墙了吗？ 林彧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为什么俞帝会突然之间变得如此着急，仿佛不杀了他，便无法稳定朝中局势一般。 赵明也不生气，朝着林彧再次提醒道：“世子，皇上正在气头上，若是王爷能够入朝求情，说不定皇上还有可能网开一面！世子可切莫放弃了这大好的机会！” 说完，赵明这才带人转身离去。 仿佛在这天牢之中多呆一秒钟，都会沾染什么霉运一般。 林彧看着赵明离去的背影，冷笑一声，心中暗暗思索。 看样子，俞帝想杀他是真的。 可又不仅仅是想杀他，还想借着杀他的机会，把老爹都给骗到京城来！ 好一个一箭双雕！ 俞帝的暴虐之心，可真是没救了。 那么多的百姓，轮番求情，他都能够视而不见，强行地维护着他那可怜的皇权。 哪怕在这最后的关头，竟然也想要玩心眼，耍手段！ 有这样的一个君王，简直是大俞百姓的不幸！ 林彧正思考着要如何通知自己爹，千万不能够看到这样的陷阱之中。 那些牢头都已经跪倒在地，痛哭失声起来。 哭声打断了林彧的思考，让林彧头皮发麻。 “你们这是干嘛？本世子还没死呢，哭什么哭？都是堂堂的大老爷们，害不害臊？” 林彧的话让他们哭得更厉害。 其中一个牢头顶着一张大盆一样的脸，高大威武的身躯，哭得一抽一抽的。 “世子，是我们没用，没有办法救您出去！” 看着他们如此，林彧竟觉得是如此可爱，心中也涌过一阵的暖流。 一时之间，他都不知道该不该跟他们交个底。 林彧原本以为，只要将所有的真相散播出去，流言便可以笼络民心，拥有万民书，便可说服俞帝，从轻发落，不再追究刘子峰之死。 毕竟刘子峰之死是鹰卫设计，人证物证都已经被他们安排得妥妥当当没有半点的瑕疵。 若是想要从刘子峰之死上面寻找些蛛丝马迹来翻案，几乎是不可能的。 与其如此，还不如借着刘子峰之死，以民心对抗皇权。 可谁知道，他让影卫辛辛苦苦做了那么多的事情，搞了半天，半点用处都没有。 俞帝铁了心了要杀他。 林彧也很无奈。 明明可以和平解决的事情，偏偏俞帝非要打打杀杀，不闹出人命来不罢休。 仿佛只有将别人的命随意的践踏，肆意的掌控才能够证明着他这个皇帝有多么的威风。 老爹这些年不争不抢，一直守住大俞的边境，从未有半分的逾矩，偏偏俞帝一直心存猜忌，处处找茬。 如今这圣旨一下，只怕辽东大军，都要被彻底地逼着造反。 在林彧看来，俞帝就是自己作死，甚至已经在这条路上一去不复返了。 看样子，他原本的绸缪，说不定也要提前启动了。 林彧伸手拍了拍几个牢头的肩膀，没好气地说道：“要死的是本世子又不是你们，哭成这个熊样，真丢人！趁着本世子现在还有时间，咱们继续打牌！” 林彧终究没有和他们解释，他绝对不会任由自己丧命在这种屠刀之下。 没有用尽最后一份力，他绝对不会就此而放弃。 不过，想要成功，那就必须要挑战皇权，让俞帝能够主动的认错，这几乎是比登天还难。 所以还不如让这些老头继续活得快快乐乐。 不知不问，本就是一种幸福。 他们可以一直这样努力地奋斗，养家糊口。 在有可能的情况之下，还保留着最后的一些纯善之心。 几个粗壮的大汉就这么哭着又和林彧打起了麻将。 和林彧那种闲散不同的是，一处不起眼的小院之中，身着便服的林洪涛，眸光阴沉，一身的凌厉之气，明显就是从真正的战火之中走出来的。 在他的面前，还有十多人，同样是身形精壮一身的煞气。 “王爷，祁王被狗皇帝给囚禁了！看样子祁王并没有说服狗皇帝，所以他才瞎指要在三日之后处死世子！” “狗皇帝如此咄咄逼人，简直是欺人太甚，王爷你还在犹豫什么？咱们反了！纵观朝廷，有谁能够挡得住咱们辽东的铁骑？” 潘虎也掩饰不住心中的怒火。 其他的将领更是连声的附和。 “彧儿那边，可有消息传出？”林洪涛并没有接话，只是深沉的眸子看向了旁边的暗卫。 “回王爷，世子似乎一点儿也不担心，正和那些老头赌牌，不过世子让手下给王爷带句话。” 林洪涛直了直身体，问道：“什么话？” “世子说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可以造反！尤其不能是辽东先反！” 暗卫将林彧的原话一字不差的重复了一遍。 林洪涛皱了皱眉，目光望向了面前的舆图。 这舆图是整个大俞国境的。 无论如何他都绝对不可能看着自己的儿子被处斩。 所以他心中也早就有了想法。 若是不反的话，那他们便暗中劫了法场，靠着舆图回到辽东。 只是无论是哪一种选择，都有着极大的风险。 若不是万不得已，他绝对不想走上谋反之路。 毕竟一旦战火四起，百姓必将民不聊生。 如今纵然朝廷严苛，可好歹还能够苟延残喘的活着。 林洪涛还在思考究竟要做何选择。 正犹豫之时，霜儿已经协同一名影卫出现在了小院之中。 霜儿的神色显得有些疲惫，不过俏脸上带着一丝兴奋的光芒。 “王爷，青州暴乱了！” 此话一次，林洪涛瞬间惊愕了。 青州居然发生了暴乱？ 看来俞帝对林彧此举，已然激起民愤。 严格的来说，俞朝百姓民不聊生。 发生暴乱是正常的事情。 每年俞朝境内，大小暴乱本就不少。 而这次俞帝对林彧之举，便是暴乱的导火索。 “世子说的没错，皇帝残暴无德，早晚会让百姓揭竿而起！”霜儿补充了一句。 林洪涛不解的看向霜儿，“你是说，这是彧儿所言？可是百姓暴乱，和救他又有什么关系？” 即便是林洪涛一时之间都没明白林彧所言之中的玄机。 “王爷，世子说过，朝中已经没有武将堪比王爷这般勇武，除了辽东军之外，其他的军心涣散，军纪不严，如同一盘散沙，一旦各地起了暴乱，皇帝必定还要依赖王爷平叛！到时候自可保世子平安！” “只是，若真的有各地暴乱，全部都是无助的百姓，为了谋求生路所做的最后努力，到时王爷真的愿意出兵平判吗？” 林洪涛闻言怔住，甚至来不及为了林彧所猜想的活路而高兴。 林彧的话的确是让他犹豫。 各地的暴乱全部都是百姓无力活下去，所以才揭竿而起，他们也是被迫为贼，并非是有意谋反，一旦镇压，那便是杀戮与血腥！ 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 纵然他一辈子驰骋沙场，杀人无数，可之所以在战场上杀敌，为的是守卫一方平安，让百姓都能安居乐业。 可现在，让他去调转枪头，对准自己所要守护的百姓，的确是难！ 林洪涛并没有说话，也没有确定究竟要做何反应。 正如霜儿所言，林彧绝对不会被处斩，可是为了保护林彧，辽东军该做何选择呢？ 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平叛，要么造反。 这样的选择，实在是无比的艰难。 林洪涛依旧沉默，不过他已经不像是之前那样急切。 三天，他还有一些时间可以好好思考这件事情但。 第280章 权臣篇END 第二日早朝，俞帝刚坐在龙椅之上，走着便如雪花一般飞来。 “报！八百里急报，青州百姓暴乱，青州郡守请求皇上能够派兵镇压暴民，平定暴乱！” 俞帝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得血液突突的直跳。 一夜的时间，他都没有好好的休息。 昨天已经有两地，百姓暴乱。 为了平叛，他已经在朝堂之上搜寻了一遍。 可最终，勉强地挑选了两名，从未上过战场的年轻将领领兵平叛。 却没想到，两地的暴乱还没有压下去，如今又有了暴乱。 难道这种暴乱还会传染吗？ 俞帝的目光一扫，朝着朝堂之上的众臣看去。 “谁愿去青州平叛？” 朝堂之上，鸦雀无声。 即便是武将，也都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唯独只有一些年迈颤颤巍巍的武将，有心想要再立军功。 可是看着他们颤颤巍巍的身形，即便是俞帝都没办法，相信他们能够平定暴乱。 还不等朝堂之上议论出什么名堂来，又有急报，传入到朝堂之内。 “报！八百里急报，鄂州城内，百姓暴乱，郡守府已经无力抵挡，还请朝廷速速救援！” …… 俞帝坐在龙椅之上，有一股无力感。 他的目光扫向旁边的赵明，沉声道：“赵少卿，你可有合适的人选推荐？如今各地暴乱，究竟派谁才最为合适？” 赵明的神情也十分的难堪。 若是平日里在朝堂之中制衡一两个朝廷官员，他自然有的是办法。 可是真正上战场杀敌平叛，赵明也不知该如何应对。 他从来没有解决过这样的事情。 只是面对皇上如影而至的目光，他也只能够不懂装懂，将目光落在了宰辅周天养的身上。 “皇上，内臣平日里服侍皇上，对战场之事并不明了，宰辅辅佐皇上，运筹帷幄，必定胸中有丘壑，知晓此事该如何应对。” 赵明的话让俞帝的眼中闪过一丝的亮光。 俞帝急切地看向了周天养，问道：“宰辅，你说如今究竟该怎么办？” 周天养站在原地，微微地皱了皱眉。 他缓缓地躬身，淡淡地问道：“皇上可知各地的暴乱究竟是什么由头？” 俞帝隐隐觉得有些不安，但还是摇了摇头。 “这群暴民谋逆反叛，难道还有什么借口由头？” 周天养严肃的神色显得更加深邃，说道：“皇上，据老臣所知，各地暴乱全都是因为辽东世子林彧刺死郭子峰一案，万民上书，请求皇上赦免林彧，可皇上拒绝了！” 俞帝不由得皱了皱眉，略显不悦。 “周宰辅这是在怪朕吗？” 周天养摇了摇头，说道：“皇上，老臣并未有责备皇上之意！连老臣也没有预料到，老臣这位贤婿竟有如此大的手笔！” “老臣之前已经派人查过，辽东无意中发现了一种名为土豆的粮食，可赈灾荒，之前各地断粮之时，州府贪污，朝廷派发的钱粮都被各级剥削一空，灾民尸横遍野！辽东林洪涛暗中赈济灾民，也引得不少的灾民搬迁到了辽东！” “正因为此前林洪涛的举动，再加上林彧所杀的郭子峰的确是恶行累累，罪行昭昭，更是深得民心！皇上执意要杀，激怒了民心，更激起了那些已经濒死的流民反叛！” “若想要平叛，只能派兵镇压的话，可朝廷没有足够的兵力和钱粮做补给，只怕还有可能会让京中陷入到乱局之中，无兵护驾，京城危矣。” 周天养的分析让俞帝额头冒出了一丝的冷汗，连带着他的手掌心也变得黏黏糊糊。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为争一口气，竟将局面弄得如此一发不可收拾。 一切真如祁王所言。 可是事已至此，他又实在不甘心收回成命。 若是此次妥协，以后他的天威何在？ 俞帝强压下心中的恐慌，再次看向周天养，说道：“宰辅，依你看，难道朝廷已经无可用之人？没有人能够平定暴乱了吗？” 周天养沉吟了片刻，这才说道：“皇上，并非朝中无可派之人，只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如今各地暴乱不断，若是派兵平判定，朝中空虚，皇上的安危，又有谁来守护？” 周天养再次强调了一番其中的利弊，然后又补充道：“更何况暴乱四起，兵力分散，皇上执意斩了林彧，林洪涛若是同样揭竿而起，只怕大俞江山社稷，危矣！” “如今之计，想要平叛，就必须要安抚民心，同时派林洪涛出兵解决暴乱，暴乱若平息，林洪涛自然是大功一件，皇上便要借此赦免林彧，以息民怨，平辽王怒火，如此方为上策！” 周天养如实地陈述道。 眼下的情形，已经容不得他们还有别的选择了。 就连祁王都被皇上给幽禁，整个朝中还有什么可用之人？ 即便是兵部，这些年来全部都是宦官推荐之人，多是一些溜须拍马，毫无本事之人。 他们只顾着自己捞钱，享受荣华富贵，可真正上战场，只怕只能送人头了！ 俞帝沉默不言，目光扫过群臣，怒火冲天。 “都是一群废物！平日里溜须拍马，真正到用人之际，却只会如缩头乌龟一般躲起来！混账！” 俞帝始终没有放言。 哪怕到现在，他心中依旧还有一丝的期待。 说不定很快就有转机。 他就不信了，离了林洪涛，他这个皇帝还守不住这江山？ 堂堂的天威，岂能低头？ 朝堂之上，俞帝怒而退朝。 暖阁之内，片刻时间已经是一地狼藉。 即便是赵明，头上也被砸出了包，看上去十分的瘆人。 各地的暴乱，眼下不得不做的选择，更是让俞帝为之恼怒而癫狂。 只是，八百里急报并没有因此而消停，反倒频率越来越高。 不少的大臣都是战战兢兢，恐慌不已。 原本那些恨不得林彧立马被斩首示众的朝臣，此刻也都转了念头。 他们都停在暖阁之外，想要劝谏皇上能够改变主意，调林洪涛出马。 一日的时间，俞帝在暖阁之中，未曾进膳。 桌案上摆放的八百里急报和军情，已经到了很是危急的时刻。 若再不做决断，恐怕大俞江山就要葬送半壁，甚至很快，就再也不姓李了。 俞帝呆呆愣愣的坐在龙椅之上，愤怒得如同困兽一般。 只是在怒火发泄完了，事情依旧不曾得到任何的改变。 他静静地呆坐在椅子之上，整整一个时辰，才缓缓地开口，声音都变得沙哑。 “传旨！” “辽东世子林彧目无法纪，诛杀刘子峰，然月前北征契丹之战，辽王林洪涛携子林彧大退契丹等三国联军，立下赫赫战功，扬我大俞国威，功过相抵，赦林彧无罪。” “朕念及林彧是少有的人才，如今各地暴乱四起，朝廷正是用人之际，特封世子林彧为镇辽大将军，掌管天下兵马，平定各地暴乱，以正国法！” 俞帝几乎是一字一字缓缓的念出口。 一赦一封。 局势瞬间扭转。 他终究还是败了。 纵然是九五至尊，可也必须向林氏父子低头。 甚至是要把命交到林氏父子的手中，只有这样，大俞江山才有一线生机。 俞帝不由得捏紧了拳头，狠狠的将国印盖在那圣旨之上。 随即他便不再多看一眼。 此时的屈辱和隐忍，来日他都一定要让林氏父子百倍千倍的偿还！ 很快甚至传到天牢之内。 林彧打着哈欠，把最后的一把银子压在桌子上。 各位牢头眼巴巴的看着林彧面前堆的那些银子，颇为的激动。 赵明捧着圣旨，完全不似之前的趾高气昂。 他陪着笑脸，站在林彧的身前，笑道：“世子，恭喜世子，贺喜世子！皇上恩典，赦免世子先前之罪，特封世子为镇辽大将军，率军平定各地暴乱，即刻启程！” 林彧却像是没听到一样，直接扔出了一张麻将，兴奋地叫道一饼。 随即那小小的，方形麻将被扔了出去。 众多的牢头也都紧张兮兮的看着赵明，虽然舍不得手中的麻将，可也不敢怠慢，恭敬的站起身来，时不时的看向世子林彧。 心里都不由得暗暗佩服。 世子果然不一般，成为镇辽大将军，竟然还荣辱不惊。 白瞎了他们之前那些眼泪。 像世子这样的大人，怎么回那么容易死呢？ 林彧见状，伸手接过了圣旨，随意的看了一眼，微微的皱眉。 “想要让本世子接旨，还有一个附加条件，皇上若是同意了，本世子自然会奉旨平叛！若是不答应，本世子还是继续在这牢里待着，不得不说这天牢的确不错！” 赵明愕然，公然抗旨的，这林彧还是第一人。 他居然敢和皇上谈条件！ 不过想起临行前俞帝的交待，赵明也只能是恭敬客气的应下：“世子想要皇上答应什么条件呢？” “蒙古和高丽的俘虏大军，换的那些钱粮必须交给辽东军来使用！这本就是辽东军应得的，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当赵明把这样的条件报给俞帝的时候，暖阁之中的东西又碎了一地。 俞帝咬牙切齿的应下。 林彧这才从天牢之中离开，霜儿捧着林彧之前穿的铠甲，为林彧沐浴更衣。 不久后，林彧带领皇城大军，看着那些怀着殷殷期望的百姓，只觉心中一阵豪迈！ 林彧遥望着辽东的方向，隐隐看到了林洪涛的身影，他朝着那个方向拱手拜了三拜，然后纵马挥刀：“出发！” 乱世将起，群雄逐鹿！ 权臣篇（完） 敬请期待第2部《乱世篇之群雄并起》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8080txt.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