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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小儿子一个人进来，模样还有种说不出的为难，赵母李楠心领神会。 　　只是心里奇怪！ 　　洛儿一向懂事，这几天怎么变了？ 　　不止性子变暴躁了，连嘴也挑了。 　　跟他那死鬼老爹是越来越像了！ 　　想到这，李楠神情复杂，但不是给小儿子脸色看。 　　说起来，小儿子赵逸百依百顺，还能挣钱。 　　虽不多，但多少补贴家用。 　　不然，这个家靠她一个人拉扯，怕是过得更差。 　　按理，赵逸该是招喜的。 　　但李楠偏心，好吃的，好穿的，都是往赵洛身上使。 　　谁叫赵洛是长子，又是读书人。 　　父母都望长子，而读书人看起来更有出息。 　　赵洛目前也算挣气，如今16岁，已经考取了童生。 　　以后，秀才，举人老爷还说不定呢。 　　至于进士，李楠不敢奢望。 　　毕竟，他们赵家已经有二百年没开过花，他死鬼老爹到死也没能考上秀才。 　　举人就不错了！ 　　有廪米，养银，还免徭赋…… 　　举人他娘，多有面子。 　　每每想到这，李楠就有了干劲，苦点累点算啥，只要有指望就好。 　　“坐着，你阿兄没来，别动筷啊。” 　　李楠将菜端上桌案，叮嘱了赵逸一句，就在围裙上擦了把手，心心喜的去叫大儿子。 　　今天她可是花了血本从王猎户那里买了只野兔，肉汁炖得喷香的。 　　她就不信，洛哥儿听了野兔还不嘴馋。 　　实际上，赵洛不饿是假的，这三四餐都粒米不进，换谁都饿。 　　他也只是以此抗议。 　　听到有野兔，他肚子就先咕哝起来…… 　　嘿嘿，真香！ 　　不一会儿，整只野兔只剩一堆骨头。 　　实际上，大部份都进了赵洛的肚子。 　　赵逸吃了几筷，就瞄赵母神情。 　　赵母心里明镜似的，但她也不回应，只是一个劲的往赵洛碗里夹。 　　赵逸琢磨着，也就只敢招呼青菜。 　　吃完饭，赵母收拾残局，赵逸趁着还有点天色，上山耙柴。 　　赵洛大少爷似的，抹了嘴巴就出门溜达。 　　说是溜达，也是思考。 　　因为他知道，靠这个家只能吃土！ 　　好日子啥的，做梦去吧。 　　科举，呵呵，大明还有几年？ 　　再说，他自己是不是这块料，他心里还没点数？ 　　无意识的，他右手摸到插在腰带上的手枪。 　　格洛克17，弹容17发，有效射程80米。 　　这是系统赠送的防身武器。 　　刚穿越过来就发了。好像系统还给配备了一名侍卫。 　　叫什么来着，，，，呃，，王…… 　　对了，王越，什么三国第一剑客。 　　当时，赵洛满心血痛后世几千万遗产。 　　枪和王越的事，他都没听进去。 　　现在，握着后世手枪，赵洛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 　　人无横财不富。 　　只不过，自己又不会武功，枪法啥的也不知道啊。 　　后世，除了大学军训时摸过枪，就再也没机会碰枪了。 　　得找个地方练练手。 　　嗯，没错。 　　不管防身，还是干一票，枪总要会使。 　　赵洛目光瞄向山林，山上不是有野兔嘛。 　　至于有没有大型野兽，赵洛压根没想。 　　他对山林的了解，还停留在后世。 　　沿着一条村民踏出来的山路，赵洛吃力的往上爬。 　　这直缀服还真是行动不便，碍手碍脚的，布鞋底也咯脚板…… 　　天色渐渐变黑，山腰有一片坟包，阴森森的。 　　赵洛却不怕。 　　别的没有，胆子他不缺。 　　不然，他也不敢天黑上山。 　　当拿到枪时，他第一时间想到干一票。 　　内心，他就不是个善茬。 　　前世不是，这世也不可能是。 　　良民？ 　　呵，在这封建吃人的社会，良民只有被剥削压榨的份。 　　当然，至于以后怎样，他还得认真想一想。 　　反正，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家靠不住的。 　　要想过好日子，只能靠自己，靠系统。 　　说到系统，赵洛多少是有些期待的。 　　他看过的系统小说，没哪个主角不是走上人生巅峰。 　　仙帝，武帝，大帝，什么的…… 　　身边强者如云，美女成群…… 　　“呵呵！” 　　想着，想着，赵洛发出猪笑声。 　　没别的，古代也有古代的好，可以三妻四妾，左拥右抱。 　　只有人羡慕，还没人骂渣。 　　“啪啪！”抬手两枪。 　　没中，野兔惊蹿逃走。 　　赵洛暗叫了声可惜。 　　三点一线他懂，但打起来是另一回事。 　　擦了把额头上的汗珠，寻着野兔逃跑方向追去。 　　“啪！” 　　躲在草丛里的灰免四脚一蹬，几抹血色溅到绿叶上。 　　“叮，恭喜小主拿到首血，奖励弹夹一个，9mm子弹１０0发。已放入储物栏。” 　　“叮，系统奖励热成象外挂体验一次。” 　　“叮，热成象启动成功。有效期一小时。” 　　随着系统声音落下，赵洛视觉上发生了变化。 　　像是有什么投影到视觉神经上。 　　他能看到百米内的热能成象。 　　虽然不懂，但咱好歹看过科幻片。 　　那些各种形状的红团，想必是一些动物。 　　赵洛有些兴奋，有热成象辅助，就不怕找不到猎物。 　　以后要吃野味，不要太简单。 　　他举枪瞄准红团所在，“啪啪”两枪。 　　过去翻开草丛，果然是兔子。 　　其实，热成象能分辨出形状，比科幻片中的要高级。 　　他看了看周围，发现一些老鼠。 　　另外，意外地发现南边山围子里面居然有三道人形。 　　一个蹲着，脑袋左右张望，另一个有些奇怪，像在几米深的地下，手在摸索找东西的样子。 　　第三个藏在土围内壁，偷偷望着这边，还以为没人发现。 　　但赵洛开了挂，几米深的地下都看得清楚。 　　估摸着这三人怕不是山民那么简单。 　　但有枪在手，赵洛倒不怎么怕。 　　沿山脊往上走了几十步，望着逐渐现出形状的土围子。 　　赵洛恍然明白过来。 　　好家伙，碰到传说中的摸金校尉了！ 　　呵呵！ 　　赵洛搓着下巴邪邪一笑，感觉自己能分杯羹。 第2章 第一桶金 　　土围壁内的人见赵洛靠近过来，索性也现身。 　　同时还亮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大刀，脸上布满凶狠。 　　“小子，既然被你发现，我就不能留你。” 　　盗墓贼说着就朝赵洛奔杀过来，没有多余的废话。 　　赵洛没想到对方这么不容商量，他本来还考虑怎么分赃的。 　　现在看来自己的想法还是太幼稚。 　　怎么可能分赃。 　　自己这乳臭未干的穷书生模样也配分脏？ 　　不好意思。 　　“啪！啪！”赵洛扣动扳机。 　　两枪都打在对方胸脯。 　　几米距离，几乎不需要瞄准。 　　那人倒在地上抽搐，眼里布满惊骇。 　　打了一辈子鹰，居然栽在一个毛头小子手上。 　　没料到啊！ 　　早知道，就先商量了…… 　　赵洛脸色也有些不自然，杀人了！ 　　杀人是这种感觉！ 　　只是一瞬间。 　　赵洛就想开了，是他先要杀老子的。 　　再者，这时代本来就是弱肉强食。 　　“叮，恭喜小主完成首杀，奖励消音器一支，以及1000积分。” 　　“注：这个世界历史进程中没有东汉三国，小主可凭积分召唤这个时期的美女，将领，谋士。” 　　赵洛了然，很多小说为了方便文抄，就架空朝代。 　　而这个系统是方便召唤。实在，我喜欢！ 　　赵洛随便浏览了一下系统界面中的人物。 　　蔡琰；貂蝉；大乔小乔……啧啧！ 　　再一看积分，蔡琰80000；貂蝉100000； 　　吕布100000；马超80000…… 　　刘备居然要等晚上开启…… 　　什么意思啊！？ 　　“系统不解释一下？” 　　系统：“嘿嘿！” 　　赵洛，嘿你马匹。 　　算了，反正老子打死也不招刘皇叔就是。 　　他摸了摸鼻翼，收起横推貂蝉的心思。 　　目光转向土围。 　　好家伙，居然趁老子不注意跑了一个！ 　　难道哥那么吓人？ 　　算了，跑了就跑了吧！ 　　他直接绕进土围中，土围圈里，有一堆长满荒草的大土包。 　　边上有个新刨的狗洞。 　　哦，盗洞！ 　　地上一些洛阳铲什么的。 　　等了一会儿，洞里的盗墓贼刚露出个头，冰冷的刀子就架到他脖子上。 　　看到陌生少年，他一脸茫然和惊诧。 　　那两个家伙呢？ 　　该死的！ 　　“他们都死了，你想死还是想活。”赵洛冷冷道。 　　盗墓贼完全不怀疑，毕竟事实摆在眼前。 　　至于选死还是活，那还需要考虑吗？ 　　遵照赵洛命令，盗墓贼爬出盗洞，乖乖交出此趟辛苦所获。 　　赵洛却犹豫，杀还是不杀？ 　　“小兄弟，我上有老下有小，求你饶我一命。”盗墓贼似乎感觉到赵洛动了杀心，扑通跪地上求饶。 　　“老子说话算话，你走吧。” 　　唉，老子还是心太软啊。 　　心里嘀咕一声，赵洛拿起沉沉的包袱，走到土围口把刀也丢了。 　　他也不需要这玩意。 　　当然，也有试探对方的意思。 　　对方要报仇，现在就是好机会。 　　毕竟，看上去，他好像没其它武器。 　　果真，盗墓贼心性胆大贪婪。 　　包袱里价值几百两银子。 　　对方又只是十几岁少年。 　　看样子还好骗。 　　最重要的是，他还丢了刀。 　　不给他上一课，对得住自己江湖经验嘛？ 　　嘿嘿！ 　　“去死吧！”盗墓贼一声狂喝，挥刀朝赵洛后背。 　　“你自己找死的！”赵洛低喃。 　　他本还有些不安，这下放心了。 　　枪本来就已经准备好，只是转个身的事。 　　“啪！” 　　盗墓贼只感觉胸脯一痛，停下来查看，用手擦了擦，但那血根本止不住。 　　他猛地后悔…… 　　刚刚明明可以活的。 　　江湖经验害人啊！ 　　“叮，恭喜小主收获第一桶金，获得2000积分，另外系统奖励抽奖机会一次。是否马上抽奖？” 　　“可以。”赵洛期待，心心念貂蝉…… 　　“恭喜小主抽到三国商人：钱忠，忠臣度100，户籍已处理，资料已植入。有效期永久。小主可以随时召唤。” 　　“叮，触发任务。” 　　“三天内，小主必须开一家店铺。” 　　“任务成功奖励５000积分，任务失败扣除2000积分。” 　　尼马卖P…… 　　赵洛上辈子就没干过一份正事，现在叫他开店。 　　还必须三天。 　　他没信心。 　　下山后，他找了个地方藏好包袱，不然没办法解释。 　　一手拎着一只野兔回到家。 　　李楠和赵逸看着肥肥的兔子都吃了一惊。李楠望着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儿子，“洛儿，这……这哪来的？” 　　赵洛早想好了，洗了把手，道：“碰到一个猎人，挺聊得来的，他见我是读书人，就请我帮他儿子取名，两只兔子就是酬谢。” 　　闻言，李楠不疑有它，喜色道：“我儿就是有本事。”说着她使唤赵逸赶快给大兄倒水。 　　赵逸依命去了，神情怪怪的。 　　倒不是对给大兄倒水不满。 　　而是觉得起个名子就能换两只肥免。 　　这也太容易了吧！ 　　要知道，两只肥兔顶得他放十来天牛了。 　　李楠却不这般想。 　　我儿名字起得好，那猎户一高兴，给啥不都凭心情。 　　反正，儿有本事，做娘的只会高兴骄傲，容不得别个置喙。 　　“洛儿，这几天，怎的不见你读书？”李楠心里高兴，细心地帮赵洛擦着额头上的汗水。 　　面对李楠的溺爱，赵洛说不出的滋味。 　　上辈子，他娘死的早，他几乎没体会到母爱。 　　而他父亲，只管供钱。 　　而穿越过来这几天，这会儿…… 　　当然，他也有些不习惯。 　　毕竟，他没继承记忆，对李楠没什么母子之情。 　　“娘！”赵逸第一次叫出了口，脸上带着小尴尬。 　　见李楠并无异样，他这才觉得叫娘是正常的事情，尴尬屁啊。 　　他接着道：“我暂时不想读书，想赚钱。” 　　“什么？”李楠仿佛被雷劈到。 　　她这些年操持这个家，起早贪黑供这爷俩读书，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有点好的，第一想到的是这对父子。 　　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 　　全指望着爷俩考个功名，名扬乡里，她也背后捞个名。 　　现在倒好，老的两腿一蹬走了。 　　小的现在也嚷着不读书了。 　　她这辈子为了什么？ 　　娘家，村邻会怎样笑话她？ 　　见李楠双眼变红，似乎就要绝堤。 　　赵洛真没想到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 　　转弯道：“娘，你误会了，书我还是会读，也一定会参加科考。只是，我想去城里看看，增长一些见识，不想做个土包子。” 　　闻言，李楠这才吐了口气。 　　心想儿子到底是长大了，想去城里看看也是正常事。 　　只是，儿行千里母担忧。 　　虽然只是几十里，可担忧不会少。 　　看着儿子期待的眼神，赵母也不忍心拒绝，想了想道：“好吧，好吧，我儿也大人了。” 　　“你赵家在朔州也不是没人。只是，他们不抬眼看咱，咱也不去高攀，你也莫去找那本家，找你姐，她会安排你吃住的。” 　　“好的，娘，我明早动身。” 　　赵洛知道有个姐，七年前便宜老爹死的时人没钱下葬，就把赵雁卖到黄家为婢。 　　但他不打算麻烦赵雁。 　　都被家人卖了，还有什么脸去麻烦她。 　　赵洛也是要脸皮的。 　　听赵洛明天就动身，李楠良久没出声，最后嘱咐一大堆话。 　　归结为：注意安全。 第3章 小城夜遇 　　次日…… 　　临行前，赵洛把赵逸拉到房间，给了一锭十两的银子。 　　要赵逸等他走后交给母亲。 　　直接给李楠，赵洛还真不好解释银子来由。 　　赵逸就好忽悠多了。 　　说是这些年帮人代写书信赚的。 　　赵逸完全被手中银元宝震到失魂。 　　十两银子能把这三间烂屋子推倒重建了。 　　整个村里，除了黄财主家，怕是没二家能拿出十两银。 　　见憨老弟这幅神情，赵洛就庆幸自己不是拿的五十两那颗。 　　李楠领着赵逸把头次出门的大儿子送到村口桥头…… 　　走了老久，赵洛回头仍能看到那一对人影。 　　赵洛眼睛忽然湿润了。 　　真他娘的…… 　　去朔州的路，赵母反复说了几遍。 　　走到哪里能看到什么，在哪里分路，哪里有茶棚…… 　　一路所见，仿佛都是赵母的声音。 　　儿啊，那恢河水深急流的…… 　　儿啊，这是五钱银，二十文散钱…… 　　这钱怕是家里大半底子。 　　钱的事，赵洛上世从不去想，没了就找老爹要。 　　这世，短短几天，他却有不同的感触。 　　未时，大概下午二点多。 　　赵洛从一辆牛车上下来，付了十文钱车费。 　　收了钱，车夫老农乐呵呵。 　　赵洛潇洒转身，后世一晚上万的包厢费用他花起来都不带眨眼。 　　望着偌大的朔州城。 　　呃，其实也没多大感觉。 　　虽然没亲眼看过，后世电视中可没少见。 　　进城的时候被士兵盘查。 　　朔州属大同镇，说是边境重镇，严防奸细。 　　实际上，收了十文钱就放行了。 　　赵洛也不在乎，能用钱解决的事，那不叫事。 　　进城后，赵洛逛了一阵所谓的繁荣街道。 　　刚开始还有新鲜感，等过了劲，一下子就索然无味了。 　　唯独那个红袖招的场面让他有些印象。 　　公子，小相公……叫得人骨头发酥。 　　“要不咱也整家妓院！” 　　赵洛想想便有些来劲，走到无人的巷子，召唤出钱忠。 　　正好奇，这人怎么变出来，身后就传来，“钱忠，见过主人。” 　　赵洛回头便看到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看起来挺好打交道的那种，但那眼神赵洛却瞧出几分后世精明商人的影子。 　　系统出品，想必不会差。 　　这样想着，赵洛便直接道：“我想在这里开家妓院，你去调查一下，看有没有好的店面，需要多少钱银。” 　　“是，主人。” 　　钱忠直接去了。 　　看着钱忠穿得比自己体面，一看就是有钱人。 　　赵洛觉得自己非常有必要换身行头。 　　总不能被下属比下去。 　　花了五两银子，从头到脚都焕然一新。 　　赵洛对这副皮囊还挺满意。 　　出衣店的时候，他就感觉自己吸睛了。 　　大姐，大妈就别凑热闹，哥是你们得不到的男人。 　　貂蝉，貂蝉，不知道我比那人中吕布如何？ 　　赵洛臭屁起来，自己都刹不住。 　　找了间客栈住下，忽然想起钱忠还不知道他住哪里。 　　没手机就是麻烦。 　　第二天一早，赵洛就去了昨天那个巷子。 　　没见到人。 　　下午去仍不见人。赵洛有些急了，系统限定他三天时间。 　　只剩一天多，这盘店面要时间，问题是还不知道去哪请小姐…… 　　尼玛，这事只怪自己没考虑周全。 　　就算钱忠能干，也不可能这么快办好。 　　回到客栈，他却意外了。 　　“钱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主人！”钱忠躬身行礼，然后解释。 　　原来他是在巷子附近一家家客栈找过来的。 　　好在附近客栈就那么三家。 　　赵洛汗颜。 　　找了个桌子坐下，赵洛问：“吃了吗？” 　　钱忠有些不好意思，“在妓院吃了些残羹。” 　　“呃，是我疏忽了。”赵洛也不好意思，叫人办事，却不给经费，让人饿肚子，这事干得！ 　　赵洛马上点了一桌菜。 　　钱忠狼吞虎咽。 　　赵洛看着钱忠的计划书，很满意。 　　面面俱到，真不敢想信，这是一天的调查成果。 　　不过，小点规模也要五六百两。 　　他全部家当，差不多也就这个数。 　　但是，时间上来不及呀！ 　　等钱忠吃完，赵洛迫不及待地道：“老钱，你这计划做得很好。只是，我明天必须将店面开起来，你看……” 　　“这么急啊！”钱忠捻着嘴角一缕八字须思考状，随即道：“如此的话，就只有盘下一家妓院了。” 　　“有人愿意转让？” 　　“嗯，有的，只是价钱不好说。” 　　见有希望，赵洛将几百两的包袱推过去，“全拜托给你。” 　　钱忠打开包袱点了点数，然后二话不说，办事去了。 　　“哦，对了，过户到你名下就行了。”赵洛补充道。 　　毕竟，他还答应李楠要科考。 　　明朝，商人没资格参加科举。 　　对钱忠办事，赵洛很满意，这让他想起系统配备的侍卫。 　　王越，三国第一剑客。 　　还没召唤出来。 　　问题是现在还用不到，多一个人还多一张嘴呢。 　　现在，赵洛钱袋里就只有几两碎银子。 　　要不，还是干一票？ 　　赵洛脑子里又冒出这个念头。 　　穷则思变嘛！ 　　于是，天黑后，他一个人上了街。 　　专挑黑灯瞎火的地方，看有没有落单的金贵。 　　可能运气不好，穿街走巷，碰到的不是乞丐，就是贫民。 　　都没碰到一个比他穿得好的。 　　脚都走累了，他正打算回去。 　　谁知，一道院墙上探出个头来。 　　那人儿发髻像是描画出来的，银簪坠碧绿，脸蛋肌肤跟白玉似得，那葱葱十指也像是从没碰过脏污，攀在青灰院墙上，白得出奇。 　　一看就是富家小姐。 　　众里寻他千百度，不，踏破铁靴无觅处……嘿嘿！ 　　赵洛暗喜，躲到暗处观望。 　　那富家小姐笨手笨脚的爬上院墙，看得赵洛都替她捏了把汗，听她嘴角叫着什么，“小花，小花，不怕不怕，到我怀里来。” 　　赵洛眼睛搜过去，这才发现那院墙上还有只小猫。 　　“啊！” 　　忽然，小猫跳过来，那富家小姐还傻傻地伸手去接，自然的，一个不稳，翻身摔下来。 　　赵洛更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居然跑上前张开手去接…… 　　呃，接是接住了。 　　但他高估了自己的腰杆。 　　双手一沉，来了个嘴啃泥。 　　哦，嘴啃脸。 　　白玉脸…… 　　赵洛满不在意，撑身站来，麻溜地掏出枪，嘿嘿地道：“打劫！” 第4章 打劫不成 　　富家小姐从掉下来的那一刻就吓得闭上了眼睛。 　　其实她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打劫两字也没怎么听清。 　　等她睁开眼，看到一个模样俊俏的少年，回想起跌下时并末遇到疼痛，就想必是眼前少年救了她。 　　“多道公子。”富家小姐站起来，蹲身行礼，脸上带着羞涩，刚才是有身体接触的。 　　“呃，不客气，就是举手之劳。” 　　赵洛忽然发现这少女长得贼好看，于是就觉得有比劫财更值得做的事。 　　“小姐！小姐！” 　　这时，院角一群人提着灯慌慌张张走过来，其中还有几个衙役。 　　赵洛有些傻眼，马的，这出警速度也忒快了吧！ 　　他立即把枪收起来，然后一副人畜无害的脸。 　　“小女子林然，多谢公子相救。”林然再次蹲礼，然后莲步往那一群人走去。 　　中间，还回头看了眼赵洛，似乎觉得赵洛也太呆了点。 　　人家女孩子都自报姓名了，你这都不懂。 　　赵洛心里仿佛被什么撩拨了一下。 　　追上去，那是必须的。 　　“喂，美……呃，姑娘等一等。” 　　林然心喜地转过身来，脸上泛着绯红，“公子，还有何事？” 　　“呃，我叫赵洛，姑娘，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总之，我一见到你就有种亲切感，好像我们认识很久了。” 　　“我……”林然有些措手不及。 　　“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一起吃顿饭吧？我就住在运来客栈。” 　　“这……”林然懵了，哪有这样的啊？ 　　她也没经验呀！ 　　这行不行呀？ 　　不行呀！爹娘肯定不让的。 　　她很为难，小手绞在一起，脸色通红，赵洛的话意思似乎很明确，她已经十六，又不是什么都不懂。 　　这时，一个缙绅服饰的中年人走过来。 　　林然马上叫爹，又解释刚才发生的事。 　　缙绅看向赵洛，见赵洛对他似乎全无敬畏，开口道：“我是知州林琛，赵公子以后如若需有困难可以来找我。” 　　以他的身份，这话自然有份量。 　　林琛一行人很快离去，闺女夜晚翻墙，这传出多不好听。 　　这年代，口水能淹死人的。 　　赵洛觉得真他娘的好险，刚刚要是真打劫了，现在只怕在跑路了，而要逃出这朔州城？ 　　赵洛抹了把额头，以后要干一票，还是选择城外吧。 　　赵洛转过街角回到客栈。 　　“主人。”钱忠行礼。 　　赵洛见钱忠没拿包袱，而是拿了一叠文书，心里便有了底，“老钱辛苦，事情如何了？” 　　“钱忠不负所托，这是满园春的房契和女子身契……还结余八十四两。”钱忠说着把东西递过来。 　　“你拿着吧。”赵洛没接，“以后你全权管理妓院，余钱作为开支，你只须每月向我汇报一次就行了。” 　　“是，主人。” 　　钱忠收回东西，心里还是开心的。毕竟，他骨子里就是个商人，经过这两天接触调查，他心里已经有信心把满园春经营好。 　　“老钱，我这里有个想法，你可以参考一下。” 　　赵洛虽然没经商经验，但见多了猪跑。 　　“咱可以搞出个会员制，消费一定额度可以自动成为会员，会员可享受一定折扣，每次有新姑娘，会员也可以优先体验……” 　　钱忠闻言眼睛一亮，他估摸着这个会员制能吸揽到高品质顾客，如果操作得好，还能打响招牌。 　　“嗯，咱们还要找准定位，不能什么人的生意都做，小姐也要舍得包装，另外可以给她们杜撰身世。比如，与某某才子有一段荡气回肠的感情，与某某人物结为知己……” 　　“钱忠受教了。”钱忠躬身一礼，他心里是很震惊的。 　　他虽然不知道什么是炒作，但名人效应大概还是懂的，而主人才十几岁，却如此懂得利用，真是天生的商才。 　　赵洛不知道，自己不过是借鉴后世人玩剩的套路，钱忠却给了他戴了顶这么高的帽子。 　　“先就这样，不需要你急着实施，慢慢来，好好琢磨，具体怎么操作我不会干涉，去吧。” 　　钱忠行礼后退去。 　　“叮，任务完成。5000积分已经到账。” 　　“叮，初次完成任务，系统奖励抽奖机会一次，是否立即抽奖？” 　　“抽。”赵洛心心念貂蝉…… 　　“叮，恭喜小主抽到宅院一座，可拎包入住。房契已放入储物栏。” 　　呃，也不算失望吧。 　　有宅院，也不用再住客栈。 　　再者，他身上的钱也花不了几天了。 　　次日…… 　　赵洛来到百福街，找到28号。 　　一个五十来岁的管家带着几名仆役老早就等在院门口。 　　见赵洛前来，管家恭迎上前，“老仆余福，见过主家。” 　　“见过主家。”其余仆人纷纷见礼。 　　“呃，大家好！”赵洛没想到系统办事这么周道。 　　进门，余福领路，绕过影壁，穿过游廊，来到正堂，请赵洛主位上坐好。 　　余福带着仆人正式行礼。 　　“呵呵！”赵洛笑了笑。 　　后世，他虽然是富二代，但也没享受过这种待遇。 　　摸出为数不多的碎银子，让余福打赏下去。 　　下人个个喜色，主家看样子挺随和，出手也大方。 　　打发走下人，赵洛却愁了。 　　银子！ 　　他娘的，没银了！ 　　偌大一个院子，十来号人，没银怎么成。 　　他抚着额头头痛，满园春刚营业，只怕暂时还没得收益。 　　干一票吗？ 　　经过昨晚的事，他是不敢再在城里动手。 　　出城吗？ 　　娘的，真不知道那些穿越侠怎么赚钱的。 　　老子是不是太没用，多了几百年见识，还只能干铤而走险的事？ 　　唉！ 　　赵洛真出城了。 　　瞎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下手的对象。 　　倒不是完全没有，只不过，小富小贵的他还瞧不上。 　　途中在茶摊要了杯凉茶，结果，就趴在桌上不省人事。 　　等他醒来，手脚被绑不能动。 　　几个光膀子胡渣大汗正在吃喝行乐，几把大刀随意摆放，而自己的格洛克17却别在光头腰上，保险虽然是开的，但怕万一。 　　赵洛苦逼了，这叫啥事啊？ 　　“喂，各位大哥。” 　　“嘿，醒了。” 　　光头起身，扶着腰带走过来，粗糙的大手在赵洛细皮嫩肉的脸上胡乱摸了把，笑得十分猥琐。 　　“大哥！”赵洛忍着恶心，觍着脸，“好汉，我尹庄的，来城里找活干，放了我吧，我真没钱。” 　　“没钱能穿这身上好衣服？”光头恶趣味地扯开赵洛的衣衽，两眼忽然有些放光。 　　其他人都懂味的笑了。 　　赵洛心里一咯噔，死都想过，却没想到被劫色…… 第5章 约见三更 　　“恶汉！先办正事。” 　　一个胡子大汉将酒碗放下，其它人都安静下来，听胡子大汉道：“先问他住址，等拿到赎金，这小子就是你的。” 　　“嘿，晓得。” 　　叫恶汉的光头忽然眼睛瞪如铜铃，恶声道：“听到没有，家住哪里？老实回答，不然把你开膛破肚。” 　　赵洛吓得一颤，差点就说出满园春。 　　但胡子大汉明明说了，就算交了赎金，也不会放他离开。 　　你娘的！ 　　比老子还黑。 　　“系统，老子都这情况，你还不想办法？” 　　“系统爱莫能助，建议小主召唤王越。” 　　王越，，嗯，，我怎么把他给忘了。 　　赵洛心里一合计，先缓住他们再说，于是随意说了个地址人名。 　　听到百福街，这些人眼中都闪过贪婪。 　　万福街是有钱人住的地方，不开个千八百两他们都不好意思。 　　安排好跑腿送信的人，这些人又始吃喝玩乐。 　　赵洛只希望他们当自己不存在。 　　好不容易等到晚上，月上梢头。 　　有的山匪已经醉得呼呼大睡。 　　赵洛也不知道王越的能耐，所以等到晚上召唤。 　　那光头白天心里有所惦记，这时还保持清醒，见大哥回房睡了，其它兄弟走的走，醉的醉，他心性大起。 　　嘿嘿！ 　　见光头笑容，赵洛眉头一皱，“王越，给我废了他。” 　　光头愣了一下，随即感觉有人已经进来，转头之时，只见一道黑影飘过，伴随着剑光。 　　电光火石之间，脚筋已然被挑断。 　　光头轰然倒地，脸上尽是骇然。 　　只见王越一撩黑袍，抱拳单膝跪地，“王越拜见主人。” 　　“嗯，帮我解绳。”赵洛有些得意，三国第一剑客也拜倒他脚下。 　　等割开绳，赵洛活动了一下手腕。 　　然后从桌上拿起把刀，照着趴桌上一个醉睡的贼匪脖子砍了下去。 　　一颗头颅滚到条桌中央，身体则掉到桌子下喷血。 　　接着下一个。 　　光头看得肝胆发颤，没想这白面书生却是狠人。 　　赵洛提着血淋淋的刀走到他面前，夺回手枪，然后手起刀落。 　　一刀断子绝孙！ 　　“啊！”光头也惨叫出声。 　　“马的，想搞老子。” 　　再一刀，送光头见阎王。 　　砍死了光头，赵洛舒心地吐了口气。 　　…… 　　胡子大汉才脱完衣服准备练“御女神功”。 　　今天练一对，小的十二，大的十四，都是刚抢来的。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他一拉开门，就见有人一剑割断了属下的喉咙，鲜血喷了他一脸。 　　胡子大汉急忙后退，那一剑却如影随至。 　　抵在他咽喉。 　　他噤若寒蝉，连口水都不敢吞。 　　赵洛慢慢走进来，先看了眼床上，暗骂一声禽兽，然后在椅子上坐下，看向胡子大汉道：“银子藏哪里？” 　　胡子大汗心里江河涛水，自己怎会惹到有这样底蕴的少年！ 　　他生不出丝毫的逃跑的侥幸，只是道：“我告诉你，你能放我生路？” 　　“当然可以。”赵洛想都没想地道。 　　胡子大汉心是却是觉得悬，但他又能如何？ 　　只能抱万一的侥幸，他指了指床底。 　　赵洛示意他自己拿出来。 　　胡子大汉掀开床底一块木板，抱出一个箱子放到赵洛跟前，然后自己打开，希望赵洛能看在他配合的份上信守承诺。 　　赵洛看了一眼，只有千多两。 　　“没了？” 　　“都在这里。”胡子大汉冷汗涔涔，他分明瞧出赵洛嫌少。 　　“哦！”赵洛起身走到门口，免得溅到血，“杀了吧。” 　　大胡子没来得得反抗就被王越割喉。 　　赵洛自然不会放过他。 　　至于承诺。 　　大胡子当初不也是打算收了赎金也不放人。 　　赵洛不过是以牙还牙。 　　将两个女子带离贼窝，然后分别给了十两银子。 　　给多了，对她们不一定是好事。 　　只是，她们都不愿收，都下跪道：“我们姐妹家人都被山贼杀害，现在无家可归，恩人要是不嫌弃，我们愿意服侍公子。” 　　闻言，赵洛打量了一下她们，姿色还勉强。 　　只不过，还达不到他的标准。 　　算了，府里正好缺丫鬟。 　　体验一下红袖添香的生活也不错。 　　由于城门晚上不开，四人只得住城外客栈。 　　上了床，赵洛奇怪，“系统，我为民除害清扫山贼，难道不给点奖励？” 　　系统：“可以有的！” 　　赵洛：“妈的，还能不能坦诚相处？” 　　系统：“……” 　　赵洛：“下次别这样了，不然没人疼的。” 　　系统：“好吧，小主可以免费抽奖一次。” 　　“抽吧。” 　　“叮，恭喜小主抽到卫氏三剑客，忠臣度100，户籍已处理，资料已植入，有效期永久。小主可以随时召唤。” 　　次日…… 　　回到宅院，赵洛把两女孩交给余福，并拿出四百两银给他作为家里开支。 　　然后唤来王越，昨天他都没仔细看。 　　王越三十多岁，给人感觉如果不是特意去看，似乎很容易被忽视，但如果认真看，会发觉这人安静中透着危险。 　　赵洛拿出五百两银，让王越送到满园春钱忠手上。 　　妓院现在还是投入阶段。 　　有了银子，赵洛相信钱忠会把事办得更漂亮。 　　最后，他自己还剩五百多两。 　　收好银子后，赵洛来到后院。 　　后院有个二层小楼阁。 　　赵洛上到二楼，凉风拂面，让人精神气爽。 　　二楼视野开阔，除了繁华的街段有楼层，其它地方普遍是低矮房屋。 　　忽然，传来一阵嬉闹声，他循声看去。 　　就在隔壁庭院。 　　一只小猫追着花间翩跹的蝴蝶。 　　锦衣少女弯着腰亦步亦趋的跟在猫后，一颦一动都十分有趣。 　　两个丫鬟打扮的少女不时指向突然起飞的蝴蝶，争着哪只好看，哪只更好看…… 　　赵洛一笑。 　　为眼前的画面，也为与林然打隔壁。 　　一墙之隔！ 　　这么美的事。 　　赵洛找来一面小铜镜。 　　专心致志的林然只觉得眼睛被光照射，下意识的拿手来挡，但那光随即又消失了。 　　她挪开手，心中奇怪地看去，只见隔壁楼阁上有个俊俏少年，不正是前天救他的赵洛吗。 　　而赵洛手中正拿着一张宣纸，上面写着四个碗口大的字：你好，林然！ 　　林然顿时满脸通红，心思儿全乱，都不知道如何是好，又生怕被人发现。 　　这年代的少女待字闺中，哪有机会与男性接触。 　　这四个字，在后世只是打声招呼。 　　但在这个年代，绝对是撩拨。 　　赵洛扯下纸，露出后面一张纸来，上面写着：今夜三更，不见不散； 　　林然羞郝得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好在两个丫鬟没注意到。不然，她真不知道怎么办。 　　她不敢出声。 　　也不敢答应。 　　又有点怕赵洛失望…… 　　等了一会儿，见赵洛仍站着没动，似乎等她回复。 　　她羞答答地抬衣袖遮挡，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径直快速回到闺房，小手托着粉腮，两眼泛起春色。 第6章 容易冲动 　　计划成功了一半，赵洛心下十分高兴。 　　下午好好睡了一觉，还做了个梦…… 　　吃完晚饭，准备好楼梯，然后洗白白。 　　等呀等。月亮爬到头顶。 　　终于看到林然闺房中灯亮了起来，接着，门轻轻打开。 　　赵洛连忙挥手，然后火速下楼阁…… 　　爬上楼梯，看着施施然走过来的少女，心里竟是有些紧张和激动。 　　上辈子可没干过这种事。 　　偷偷摸摸的果然刺激。 　　“你过来，还是我过去？”赵洛低声直接问。 　　林然想过两人见面的话，却是没想到赵洛这么直接，叫她如何回答？ 　　我过去，当我什么人？ 　　放你过来，我又算什么人？ 　　但不知为何，她却说不出这些话。 　　赵洛却是想直奔主题，见她踟蹰不决，便道：“怎么，你不想见我？” 　　同样的事，换个问法，效果完全不一样？ 　　被这么一将，林然也不再犹豫，将墙根下的梯子支立起来。 　　赵洛顺梯而下，直接就拉住林然的手道：“见你一面真难。” 　　本欲抽回手的林然，立马露出感动。 　　毕竟赵洛为了见她，是用了一些心的。 　　女人都容易中招，何况情窦初开的少女。 　　到嘴的肉，赵洛自然是不轻易放手。 　　要知道这是古代，拉个手，就是有肌肤之亲了。 　　而明朝妇女的贞烈程度，超过任何朝代，还在正史上修烈女传。 　　“这里说话方便吗，下人会不会看见？” 　　“呃……”林然也挺紧张的，虽然现在是三更，丫鬟都睡了，但万一呢。 　　“走。” 　　林然完全被带节奏，直接被拉到自己闺房，她那小心脏呀…… 　　进入房，赵洛反倒松开手。 　　左瞧瞧右看看，找着话题：“咦，小花去哪里了，对了，它通体全黑，怎么不叫小黑呢？” 　　提到小花，林然不知不觉也放松下来，神情也变得自然。 　　“小花在它的窝里睡呢，小黑一点都不好听。” 　　“呃，也是，不过，还是林然好听。” 　　“你骗人！” 　　咦，这丫头不笨嘛！ 　　但赵洛分明瞧见她挺高兴，还有些脸红，呵，女人都是口是心非。 　　“我怎么会骗你，真的好听，你不信，我可以发誓。” 　　“我……信你就是。”林然脸更红了。 　　见她始终杵门口不进来，赵洛随手从几案上拿起本书，“咦，你也看西厢记呀？” 　　赵洛不过是在后世看过电视剧。 　　聊聊剧情，分析下人物还是可以的。 　　林然已经看了几遍，对书中人物了然如胸，自然憋不住。 　　两人打开了话匣子。 　　只是，一宿都再难有实质进展。 　　赵洛也知道急不来，真以为后世快餐啊！ 　　“我走了。”眼见天快亮，赵洛道。 　　林然忽然有些依依不舍。 　　赵洛趁机抱了她一下。 　　然后，翻墙回到自家床上，闻了闻带余香的手…… 　　十六七岁的身体容易冲动…… 　　次日…… 　　睡到下午赵洛才醒来，掀开棉被，换了条亵裤…… 　　听到房里动静，小果忙端着洗漱脸盆进去。 　　小果是赵洛给带回来那个十五岁女孩取的小名。 　　十二那个叫小香。 　　“公子醒了。”小果将脸盆放盆架上，然后服侍赵洛穿衣。 　　赵洛欣然接受，他才不拒绝享受。 　　这个时代的女孩比后世女孩发肓得早。 　　离得近，感受到赵洛的目光，小果脸颊绯红。 　　赵洛有种感觉，如果他现在推倒小果，她似乎不会拒绝。 　　不过赵洛还是忍住了，小果虽然长得不差，但无论长相还是皮肤都不及林然。 　　小果担心的事没发生，心情反而怪怪的。 　　他们两姐妹在这世上已经是无依无靠，她作为姐姐怎么可能不多考虑些，而赵洛条件这么好，长得又俊，她哪有不同意的。 　　服侍完赵洛洗漱，小果离开前捡起地上的亵裤，发现湿了一块，好奇的闻了一下…… 　　见她举动，赵洛就尴尬了。 　　…… 　　见到赵洛，余福就去叫人准备饭菜。 　　而赵洛道：“不用了，我出去随便吃点。” 　　主要是，他还没正式上过馆子。 　　上了街，赵洛左瞧右看也没勾起他食欲的地方。 　　“赵洛！是你吗？”身后传来。 　　赵洛回头，见是一个十七八岁的青年，穿得不算差，但赵洛不认识啊，便问：“你是谁？” 　　“连我都不认识了？” 　　青年打量了赵洛一身上下，其实他之前也不确定这个穿着一身料子货的人会是尹庄那个穷本家婶子的儿子赵洛。 　　见赵洛没否认，他就想，小婶子难道改嫁，发迹了？ 　　在他看来，除了如此，赵洛才有可能穿上上等衣料。 　　心里这般琢磨，嘴上也没停，“我，本家，你大伯家赵全啊，祭祖时见过，你忘了？” 　　“哦，是堂哥你啊！”赵洛装模作样的摸了摸后脑勺。 　　“呵呵，记起来就好，你怎的在城里？你现在？” 　　赵全望着他身上的衣服，意思是怎么混好的？ 　　“哦！”赵洛两世人自然明了，神秘的笑了笑没回答。 　　赵全哪打算放过他，几两银子的衣服都穿得起，那该多有钱？ 　　其实赵全他爹是个秀才，在城里杂货铺当账房先生，一年下来有十几两，在城里，十几两不算什么，但在尹庄那可不得了。 　　赵洛知道大伯一家都是什么人，说长了一对狗眼绝不过份。 　　便宜老爹死的时候没钱买棺材，可没见大伯伸手帮忙，逼得李楠卖女。吊唁也是遣赵全走过场。 　　赵洛虽然不怎么记恨，但绝不愿理这种人。 　　赵全无计可施，见赵洛好像在找馆子，灵机一动道：“堂弟可是还末吃饭？兄可带你去个地方，味道绝对好。” 　　“哦！” 　　赵洛有了兴趣，来这个时代都没吃过一回满意的。 　　“堂弟跟我来。” 　　赵全带赵洛来到如意楼。 　　这如意楼确是朔州数一数二的馆子，消费自然也不低。 　　赵全也有考验赵全财力的意思。 　　如果是看到如意楼的排面就怯步了，那财力也大不到哪里去。 　　当然，他内心是希望赵洛退缩，那才符合他一直以来优越的心理。 　　赵洛前世不知道混过多少场子，眼力劲什么的还没有？ 　　但，瞧见赵全神色，他似乎明白了什么，笑道：“堂兄真是客气，请我来这种地方吃饭，真是破费了。” 　　“别……胡说。” 　　赵全吓了一跳，他口袋里就两钱银，怎么可能请得起，就算请得起也不可能请赵洛呀！ 　　他算什么东西！ 　　“堂兄带我来这里，难道不是想作东？”赵洛道。 　　“开什么玩笑。”赵全真想一霸掌呼在这乡巴佬脸上，请你，我特妈有病。 　　“那是？总不可能让我请你吧？我可只带了几个铜板。” 　　如意楼两个门子听得清楚，不无鄙夷，几个铜板也想进如意楼。 　　赵全面红耳赤，感觉脸都被这乡巴佬本家丢尽了。 　　再也不想多呆，摔袖而去。 　　“傻+比！” 　　骂了一声，赵洛抬脚走向如意楼。 　　两个门子还想拦，但赵洛丢过来一角碎银，就忙不迭换了态度。 　　那赵全走着走着，回头正好看到这一幕。 　　“你娘的！”赵全感觉自己被耍了。 　　但是，他真好奇赵洛是如何发财的。 　　看来，得回家问一下父亲。 第7章 刹不住车 　　赵洛在如意轩点了几道菜，吃得还算满意。 　　可惜没火锅。 　　他寻思着要不自己开个火锅店？ 　　前世，他家就做重庆火锅底料，配方什么的他大概也清楚。 　　回到家，他就写下配料，食材，让余福去买。 　　他自己则在书房中练字玩。 　　没别的，他发现自己写毛笔字时非常带感，好像有肌肉记忆，写出来像那么回事。 　　他觉得上辈子教自己书法的那个什么市书法协会副会长，其字也不过如此。 　　“字真好看，公子一定中举了吧！”纤指研墨的小果夸道。 　　“不中举不行吗？”赵洛道。 　　小果又道：“那公子一定能中举。” 　　“如果被你言中，到时……”赵洛望向小果身子。 　　小果察觉目光，含羞低头，心里扑通扑通。 　　“哈哈！”赵洛哈哈一笑，他很喜欢这种感觉。 　　只不过，这丫头还小了点。 　　让他还提不起那种冲动。 　　这时，余福回来复命。 　　赵洛放下笔，来到厨房，让掌橱大姐按他的要求将羊肉切成薄片，将毛肚切成小块，熬制底料…… 　　顺便让余福派人去满园春请钱忠来吃饭。 　　太阳下山之时。 　　赵洛，钱忠，王越，余福坐一桌，刷着羊肉毛肚，就着小酒。 　　吃得十分惬意。 　　底料香气飘散，仆人远远闻着过来。 　　就连院外路过的都咽口水，恨不得飞进院墙。 　　“呵呵，老钱，如果开一家火锅店，你觉得生意如何？”赵洛道。 　　钱忠嘴巴吃得通红，见赵洛问他，忙擦了嘴，恭敬回道：“这真是人间美味，如果开一家这样的店，绝对生意火爆。” 　　赵洛笑道：“那你知道我叫你过来的意思吗？” 　　钱忠哪里还不懂，连忙道：“谢主人赏识，钱忠一定不负所望。” 　　“好好！我等下就将配方写与你，但你要注意保密，最好是磨成粉末，装成布包，熬煮之后妥善处理，这样就不容易泄露出去。” 　　“属下谨记。”“能者多劳，辛苦你了。””赵洛端酒，几人也都端起杯。 　　饭后，钱忠就满园春开张以来的情况作了汇报。 　　盈利自然还没有。 　　问题倒有几件，主要是开张几天就有几波人来找茬。 　　钱忠怀疑是对面怡香院使的阴招，因为前一任老板就是玩不过怡香院的手段，才无奈转让的。 　　“怡香院！”赵洛脸上涌起怒色。 　　钱忠道：“主人，属下打听清楚了，怡香院与白虎帮好像有关系。” 　　“嗯，我知道了。你去吧，这事我来解决。”赵洛摆了摆了手。 　　钱忠行礼退去。 　　“召唤卫氏三剑客。” 　　旋即，三道身影从门外进来朝赵洛拜道：“卫氏拜见主上。” 　　赵洛看了看三人，二十出头，精气神不错，“介绍一下吧。” 　　居中的卫氏拱手道：“属下卫道，这边是我二弟卫龙，这是我三弟卫虎，请主上训示。” 　　赵洛想了想道：“卫道你是老大，以后你负责传令调度。” 　　“是，主上。” 　　“嗯，先派人去把白虎帮给我查明白。” 　　“遵命。”三人退下。 　　赵洛靠在梨木圈椅上心无波澜，他觉得白天这些都是琐事，三更之后才令人兴奋，今晚上不知道有没有戏？ 　　有了昨天的先例，三更后他很顺利的进入林然房间。 　　见面，赵洛自然先要暖暖场。 　　林然白天甚是思念，这一下半推半就…… 　　但赵洛想更进一步，她却死活不依。 　　赵洛很是难受。 　　“郎君若疼惜然儿，怎的如此！”林然眼睛噙着泪水。 　　她已经把自己当作赵洛的人，但赵洛却是不顾惜她名声。 　　赵洛冷静下来，他原也没打算这么急吃到。 　　只是，刚刚有些刹不住车。 　　望着林然泫然欲泣的样子，赵洛心疼起来。 　　把她从床上扶起来，抚着她的小手道：“是我不对，给然儿道歉……” 　　怪了，见赵洛道歉，林然一下变了脸色。 　　她马上捂住赵洛的嘴，“不要，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郎君不可如此。” 　　“呃……”赵洛发懵，还可以这样？ 　　殊不知，这时代丈夫向妻子道歉，也是妻子的一种失德。 　　林然是官宦子女，封建礼俗毒害已深，性子又温婉淑慎，自然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不管怎么，林然原谅了赵洛。 　　她转移话题，“你不是说，今天有故事讲吗？” 　　“哦哦！”赵洛忘了这茬，脑子开动。 　　嘿嘿！ 　　“今天，我给讲一个叫宁采臣书生的奇遇……” 　　这又书生，又是奇遇的，一下就吸引了林然。 　　哪知道，听下去竟是个鬼故事。 　　房里烛火忽明忽暗，气氛恰然。 　　她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抱住了赵洛的手臂，抱得死死的，推都推不开的那种。 　　赵洛得逞，下足了工夫渲染。 　　说到那黑山老妖伸出长长的舌头之时，吓得林然扑到赵洛怀里尖叫。 　　赵洛只得出手安慰她…… 　　可不过一会儿，门外传来丫鬟的声音：“小姐，小姐没事吧？” 　　“呀！”林然猛的惊醒，慌得一匹。 　　好一阵才开声，“哦……没事，做噩梦了。” 　　“小姐，要不要我进来陪你。” 　　“不，不用了，你去睡吧。” 　　“哦，那小蝶走了。”房外脚步渐渐远离。 　　林然拍着胸脯，松了口气，然后微微噘嘴地斜望着赵洛。 　　“那，那不讲了吧。”赵洛道。 　　“不行，你快说那宁采臣如何了？”说着，林然小猫一样熟稔地钻到赵洛怀里。 　　“话说那宁采臣全然不知身后……”赵洛一边讲，一边过足手瘾…… 　　今晚也就到这一步了。 　　赵洛回去时想着，哪天得让她翻过来。 　　次日…… 　　赵洛醒来时感觉有些像前世，起床就是下午。 　　小果服侍他穿衣服洗漱，并说卫道在外面等候已久。 　　赵洛没去正堂，而是来到书房，他感觉书房更舒适。 　　他一边吃着甜品，一边听着卫道的汇报。 　　原来朔州有白虎青龙二帮，势力不相上下。 　　白虎帮的首领叫王麻子，四十多岁，兵士出身，有一家赌场，怡香院他也有二成份子。 　　赵洛填了肚子，带着卫氏三剑客和王越直奔王麻子赌场。 　　能直接怼，耍什么手段！ 第8章 屈服臣服 　　来到赌馆。 　　“我要见王麻子。”赵洛直接对赌场看场子的道。 　　见来者不善，那人忙去禀告。 　　赵洛顺便看了眼赌场规模。 　　五六张桌子，熙熙攘攘一堆人。很快一个中年人走过来，打量了一下赵洛几人，然后还算客气地道。”客官找东家何事，不知小的能不能效劳？“ 　　“你效劳不了，别耽误老子时间。”赵洛蛮有底气。 　　手上有枪，还有四个一顶一的剑客，龙潭虎穴都能闯一闯了。 　　中年人目光中很快现出一丝狠戾，除开官身，就是青龙帮扛把子来子也不敢在这里放肆，“客官怕是不知……” 　　“砰！”赵洛就是一脚踹翻中年人，然后上去一顿踩。 　　五六个赌场打手自然动手，但被王越和卫氏几下子干翻。 　　赵洛望了一眼地上哼哼唧唧的打手，然后问中年人，“如何？” 　　“我……这就带你见东家。” 　　中年人面露骇然，不知道朔州什么时候多了这号角色？ 　　“早这样不就没事了，欠揍。” 　　“呃……”中年人委屈，也不敢接茬。 　　穿过一道两人把手的门洞，后堂一间颇舒适的屋子。 　　赵洛看了眼坐在主位上的王麻子以及他的左右，心里有了底。 　　白虎帮，此刻在他心里就是渣渣。 　　经历了山贼一事，他的胆识也在变化。 　　见有人闯进来，王麻子震怒。 　　但听着中年人的耳语，多年江湖经验令他冷静下来，认真打量起赵洛，但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少年是哪家大爷？ 　　赵洛在旁找了个位子坐下，搭起腿，开门见山道：“满园春是朋友开的。你们应该知道我此行来意了吧？” 　　闻言，王麻子心里有数了，怡香园他白拿两成，自然要出点力，但如果踢到铁板，那就有待商榷了。 　　他淡淡地道：“这朔州城不管哪路神仙都还卖我王麻子几分面子，不知这位小兄弟贵姓？” 　　“这个你不必知道，我今天来，一是让你赔礼道歉，二是让你自己把怡香院砸了，你就回答有无问题？”赵洛直视过去。 　　王麻子等人都一脸震惊，不知道是赵洛狂得无边，还是疯了？ 　　首先，赔礼道歉这就不可能。 　　江湖人讲究一个脸面，低头认错的事一旦传出去，那是要掉价的。 　　然后是砸怡香院，这也不可能。 　　先不说王麻子有没有份额，就是没有，他也不能打兄弟的脸。 　　试问，连兄弟情义都不讲，他还如何立足？ 　　王麻子心里最大的让步，就是以后不再找满园春麻烦。 　　谈不拢嘛！ 　　王麻子身为老大自然不可以怂。 　　而且他左膀右臂都在，在自己地盘还能吃亏？ 　　他带着一丝冷笑：“小兄弟，玩笑可不是这样开的。” 　　“我知道！”赵洛手指头敲着扶手，“王越，上。” 　　“是！”王越持剑上前。 　　“哼！”王麻子见情况不对，身一起，怒道：“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打残这家伙。” 　　早怒火中烧的左膀右臂拿着刀一齐上前。 　　但王越只是一剑，就挑断了两人的手筋。 　　“当啷！”钢刀掉地上。 　　王麻子眼珠子也差点掉地上，他是行武出身，连鞑子武艺也见识过，却是没见过有人出剑这么快！ 　　简直闻所未闻！ 　　望着逼近过来的王越，他顿时心如死灰。 　　不是他不懂武艺，只是他心知不是对手。 　　冰冷的剑落在他脖子上，他都纹丝末动。 　　因为他知道对方不是要杀他，而是让他屈服。 　　如果动手硬怼，结果真的不好说。 　　他盯着王越，但王越就像个机器，他又看向钱洛，“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小瞧了这天下。” 　　“还有问题吗？”赵洛道。 　　“没问题。”王麻子知道没选择，兄弟，这时候算个屁。 　　“那就照办吧。” 　　“你，还有你，带人去把怡香院砸了。” 　　王麻子指着门外进来的两人，待其领命去后，再看向中年人道：“吴牲，去取一千两银票给这位小兄弟赔罪。” 　　“是。” 　　中年人吴牲去了，很快拿来一张银票，毕恭毕敬地双手递给赵洛，连眼睛都不敢看赵洛，他知道，从今天起，这白虎帮怕是要听此人号令了。 　　赵洛看也没看地收起银票，然后起身道：“王帮主，你的人头先放你头上，以后，满园春再出现任何乱子，我唯你是问。” 　　“尊主放心，白虎帮一定顶力护满园春周全。”王麻子抱拳道。 　　“走。” 　　赵洛带人离开后，王麻子颓丧地一屁股坐下，全然没了之前的英雄气，到现在他还不知道那少年姓氏名谁，甚至都不敢冒出打听的心思。 　　因为他知道，那是他惹不起的存在。 　　光那个王越就不是他能对付的，而少年身边还有三个剑客。 　　“帮主，砸了怡香院，刘兄弟那边如何解释？”吴牲小心地道。 　　“明说就是，还能如何？”王麻子挥手，想静静。 　　这边，赵洛回到宅院就招王越问：“真没人跟着？” 　　“没有！”王越摇头。 　　“嗯，知道了。去告诉钱忠，事情解决了。” 　　赵洛不留心是假的，但既然王麻子识相，让他活着又何妨。 　　赵洛：“系统，睡着了？” 　　系统：“没有？” 　　“没有，我收服王麻子，还不给我奖励。” 　　“王麻子只是屈服，但没有臣服。不够奖励条件。” 　　你妹…… 　　赵洛招了招手，“帮我按按。” 　　“是！”小果绕到背后帮他按摩。 　　赵洛仰靠在椅背上顿时忘了系统的不快，随即又叫小香过来帮他按腿，心里虽然有些小小罪恶感，但真的舒服。 　　两姐妹也是尽心尽力，一点都不觉得委屈。 　　她们心里最怕的是赵洛不喜欢她们，不唤她们，那她们反而会不安。 　　按摩算什么，奴婢不就是服侍主子的吗？ 　　赵洛又这么年轻俊俏，能成为他的小妾，她们做梦都想。 　　赵洛不知道她们的想法，只觉得自己越来越堕落了。 　　但他不会在意，人不都是想按自己的方式生活。 　　老子就爱美女，就爱享受，不服，咬我啊。 　　“咦，少爷，这硬绑绑的是什么呀？”小果好奇地摸了摸赵洛腰间的手枪。 　　“别碰，我身上哪里都能碰，就是别碰这个。”赵洛道。 　　“哦！”小果脸上微微一红。 　　小香单纯些，想不到那么深。 第9章 你我皆俗 　　不知不觉，赵洛被俩丫头按得舒服地睡着了。 　　醒来睁开眼，两个丫头都趴在他身上呼呼睡。 　　看着她们姿势，只怕腿都麻了吧？ 　　“醒醒，想睡就回房睡吧。”赵洛叫醒两人。 　　“啊……我睡着了啊，我该死，请少爷见谅！”两人都被自己的大意吓到了，差点就要下跪。 　　赵洛连忙打住，让她们走。 　　这两个丫头出了书房，就你一句，我一句。 　　“我睡着了，你怎么也睡着了……” 　　“你还说我，你不也一样！” 　　“臭丫头，说，是不是想少爷收了你……” 　　赵洛隐隐听到，有些愕然。 　　晚饭时，桌上菜要比前几日丰富精致。 　　赵洛尝了尝，满意点头。 　　厨子大妈在外面瞧见，重重松了口气，昨天赵洛亲自来厨房指导，明显就是对伙食不满意，今天她可是用足了心。 　　“余福，打赏厨房。”赵洛道。 　　“是。”余福恭敬道。 　　至于打赏多少，余福会拿捏好的。 　　厨娘心里欢天喜地，本来她还担心菜品过于丰盛，靡费不少。 　　精于持家的主子可不会允许，她也是担着风险。 　　但现在看来，她白担心了。 　　这少主子一点都不惜银子，那明天的菜样她都想好了。 　　吃完晚饭，赵洛迫不及待三更。 　　今天要是能让她过来就好。 　　美美地想着，赵洛也做了番准备。 　　待到三更。 　　赵洛爬上梯子，果见林然坐在院里石凳上张望。 　　他把林然唤到墙下，道：“你过来，给你看样东西。” 　　“什么东西呀？”林然不太情愿的样子。 　　“过来就知道了。” 　　她又踯躅，“倩女幽魂，你还没讲完呢。” 　　“好了，到我这边，也不怕被人听到不是？”赵洛连哄带骗。 　　林然想起昨晚引来丫鬟小蝶的事，这才笨手笨脚地爬上梯子。 　　毕竟两人已经有身体接触，与头次情况不一样。 　　况且，现在她已经把自己当成了赵洛的女人。 　　赵洛把林然带到书房。 　　里面摆好了炭炉和锅子，各种菜一碟碟摆在案几上。 　　锅里汤汁翻滚，香气扑鼻，令人生津。 　　林然哪见过这种吃法，“这，是？” 　　“你相公发明火锅，来，坐这。” 　　赵洛拉着呆呆的林然坐好，然后夹起一块红白分明又好看的羊肉片在翻滚的锅底里来回一刷，送到林然嘴边，“啊！” 　　林然极是不好意思，“怎能让郎君伺候。” 　　“乖，就这一次。”赵洛道。 　　见赵洛诚心，林然这才怯生生地张开樱桃小嘴，小脸渐红。 　　但很快，就被味蕾上的刺激给转移注意。 　　“嗯，好好吃！” 　　“呵，要是有冰啤酒那更爽。”赵洛道。 　　“冰啤酒？为何我没听过？” 　　“就是一种冰镇的淡酒。” 　　听这么说，林然明白了，“火锅配冰镇酒，想法可是新颖。” 　　说完，她已经忍不住自己动手刷羊肉了。 　　冰啤酒，冰啤酒！ 　　赵洛心想这辈子自己怕是没机会喝到了。 　　火锅只放了很少的辣椒，林然仍是吃得流汗，脸蛋倒是更白里透红，两片小嘴像是熟透了的樱桃。 　　赵洛看着看着，心里有些蠢蠢欲动…… 　　林然食量很小，又没有夜宵习惯。一会儿就吃饱了，悄悄用手帕擦了嘴唇，然后复又拿起筷子。”让然儿伺候郎君吧。“ 　　“好啊！”赵洛有些意外，仍欣然接受。 　　这就是古代的好啊，后世诸君有这样的日子过吗？ 　　哈哈！赵洛在心里发笑。 　　总的来说，穿越过来的日子，他是越过越满意。 　　他还想着，等稳定了，要不要把李楠和憨老弟接过来？ 　　只是，他不喜欢有人干涉他的生活。 　　而凭李楠的性子，只怕难啊。 　　还是送些钱银回去好。 　　自己做到这样，也对起良心了。 　　换成以前的赵洛，能不能走出尹庄还未可知呢。 　　就这样决定了，赵洛抛开其它心思。 　　吃好后，他牵着林然的手来到后院阁楼。 　　看星星，看月亮！ 　　赵洛实在是没这个闲情雅致。 　　但林然却是兴趣盎然，依偎在他肩膀，一脸的幸福甜蜜。 　　“还听故事吗？”赵洛问。 　　“不听了。”林然舍不得这种感觉。 　　“好吧。”赵洛有些后悔，早知道就该带到去房间了。 　　他不甘心地试着动手，但林然总是扭身子拒绝…… 　　唉，今晚又没戏了。 　　当晚，入睡后，赵洛又做梦…… 　　次日…… 　　又被小果发现了地上亵裤…… 　　这丫头绝对早熟。 　　赵洛都有种想把她就地正法的冲动。 　　“你来了吗？”赵洛冷不丁的问。 　　小果果然懂意思，端详主子的表情，迟疑地摇了摇头。 　　“小屁孩！” 　　丢下一句，赵洛出了房。 　　小果懊恼地跺了跺脚，我来了好吗，只是现在没来。 　　赵洛来到正堂，招来余福，让他派人送五十两银到尹庄。 　　五十两不少了，多了反而怕生事端。 　　只是，他不知道，李楠会一纹不动帮他存着。 　　赵洛填了肚子，然后出门溜达。 　　不知不觉来到怡香院。 　　只不过，门窗都被砸烂，贴着停业修葺的告示。 　　赵洛嘴角微微一扬，看向对面的满园春。 　　简直是人满为患。 　　忽然，他感觉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心里正不满王越是干什么吃的，回过头，发现原来是堂兄赵全。 　　这家伙一脸虚伪的笑容……”堂弟也来看热闹？“ 　　“闲着无事，过来看看。”赵洛不冷不热地道。 　　赵全那天回去跟父亲打听，但赵德福也完全不知情，尹庄那弟妹一家对赵德荣来说，就像全死了一样，哪有兴趣打听。 　　听儿子说赵洛怕是发达了，赵德福是一点都不信。 　　还嘱咐赵全不要被赵洛表面骗了钱财。 　　赵全自然更相信自己的眼睛。 　　赵洛连如意楼那种地方都能进，还会骗他身上这几钱银子？ 　　不合情理！ 　　而赵洛这种不冷不热的样子，更是印证了他的猜测。 　　骗子怎么可能这种态度。 　　不过，赵全满心想晓得赵洛是如何发达的，对他的态度暂时也不太在意，主动地道： 　　“听说这满园春换了老板后就不再接几两银子的生意，而且要想上二楼至少得消费百两。” 　　“哦！”赵洛好奇地问，“他们凭什么收这么贵？” 　　“不知道了吧！“赵全笑了笑……”二楼几位姑娘可是不得了，非是寻常女子比得的。” 　　“我听说，有位姑娘诗琴一绝，号晋中四大才女之一，还有一位姑娘与当朝大儒互为知己，我还听小道消息，那大儒为这了姑娘休妻弃官……” 　　这钱忠也真想得出。 　　赵洛心中腹诽了一句，笑道：“那这姑娘为何不与那大儒修好？” 　　“你这么问，证明你我皆俗人。” 　　赵全露出倾慕之情，“那姑娘觉得自己身子脏，不忍负了大儒清名，情愿糟践一生……” 　　赵洛：“佩服佩服！” 　　赵全叹谓：“是了！”赵洛佩服的是钱忠，这王八蛋怎么不去写小说。 　　赵全完全是钦佩那姑娘的情操。 第10章 公子万福 　　“如此女子，我辈怎可能不去看看。” 　　赵洛忽然望向赵全，“想必，堂兄今日一定是带足了银两吧？” 　　“咳！”赵全咳嗽，“愚兄今日仅是路过，没想风花雪月。” 　　“诶，路过不要错过嘛。” 　　赵洛抓住赵全的手，“走，咱兄弟进去潇洒潇洒，完了，让小二找大伯报账便是。” 　　赵全吓了一跳，如果真那样，赵德福还不打断他的狗腿。 　　要知道他赵德福年俸才十几两银子。 　　经得起在满园春挥霍？ 　　赵全急忙抽手，退了两步。 　　你他娘有病吧！ 　　赵全真想破口大骂，喷赵洛一脸狗血。 　　但如果真那样，岂不是暴露了他家贫穷？ 　　赵德福一家在尹庄那些穷哈哈看来，可是锦衣玉食。 　　他不能丢人。 　　特别是在他一直瞧不起的婶子家人面前丢人。 　　赵全整了整衣袖，装淡定地道：“愚兄今日有事，先走一步。” 　　“喂，要不我请你？”赵洛道。 　　赵全转回身，喜色难掩，“当真，不，这怎的好意思。” 　　“都是兄弟，说那见外。” 　　“那是那是。”赵全笑笑，又有些不放心，“贤弟今日带了多少？” 　　“不多不多，二十个铜板。” 　　“呃……”赵全脸一僵。 　　“别怕，不够的话，也绝不为难你。” 　　“哦！“赵全眼珠一动……”贤弟难道结识了城里富家子弟？” 　　赵全心里有这个怀疑，不然就赵洛这个书呆子凭什么本事赚到钱。 　　赵洛不好意地笑了笑，“哪有，不过老弟知道你不好意思跟大伯开口，但我这个侄儿他总不好意思拒绝吧？” 　　“呃……”赵全脸一黑，头也不回地走了。 　　赵德福嘱咐他莫被赵洛骗了钱财，现在他忽然信了。 　　还是父亲看得清啊！ 　　赵全离开时心里感慨，几乎认定赵全是个骗子。 　　不过，对于赵洛骗了谁，他心里很想知道。 　　不为别的，他绝不想看着赵洛在城里潇洒。 　　一个旮旯里的土鳖，有什么资格？ 　　拆穿他，将他打回原形。 　　耍了赵全一把，赵洛并没多少快意。 　　其实他对赵全并没什么憎恨。 　　但是奇怪，看到赵全，他自然而然的有种想整他的心思。 　　可能，身体原主人讨厌这家伙吧。 　　进了满春园“小妈”迎了上来，动作娴熟…… 　　“哟，好俊的公子，姑娘们还不快来，你们走运了。” 　　莺莺燕燕围过来，瞧着赵洛满满的清新感。 　　赵洛逐个扫去，心中摇头，手却摸出一锭五十两的银子，“银子赏你们，不过，本公子只是来看看，你们忙吧。” 　　“公子阔气，姐姐替姑娘们谢谢公子，公子万福。” 　　小妈接过银子，笑容灿烂，舌绽莲花。 　　如果是一般的票客，她一定夸其龙精虎猛，日御八芳。 　　但赵洛身上的气质，隐隐有些盖过春院，显然不是俗客。 　　她自然是极有眼力劲，知道赵洛没瞧上一楼姑娘，于是又想方设法把这个财大气粗的小金客拉上楼。 　　见多金大方俊俏的赵洛上楼了，一楼姑娘说不出的失落。 　　她们一年，二年，都难碰到一个这样的极品票客。 　　当然，如果要小妈来说，恐怕会把时限改成三辈子。 　　赵洛走马看花，心中评价。 　　装潢不行，服务有待提升，姑娘……就这样吧！ 　　说真的，比起后世他见过的“公主”差远了。 　　随后，他与二楼两位传奇姑娘切磋。 　　哦，聊聊！ 　　说真的，他有些意外，居然找不到大的瑕疵。 　　也就是说，她们的言谈气质与她们的“身世”竟是很贴合。 　　赵洛立即明白，钱忠是重点打造二楼。 　　二楼姿色虽然不算惊艳，但与一楼比较，那是瞬间提升档次。 　　不知道活儿…… 　　咳咳，想歪了。 　　赵洛没歧视，只是他喜欢独占霸占慢慢解锁的那种。 　　丢下一百两银票，赵洛随即就离开了满园春。 　　他不想瞎指挥，钱忠已经做得很好了。 　　走出满园春，赵洛忽然冒出个想法。 　　要是把怡香院买下改成火锅店？ 　　吃完火锅，到满园春消火，消完火，又刷火锅…… 　　简直不要太爽！ 　　心意一动，赵洛招手。 　　“主上请吩咐。”人群中，卫龙走过来拱手道。 　　赵洛：“去把钱忠和王麻子叫过来。” 　　“是！”卫龙去了。 　　钱忠先过来，赵洛便跟他说了自己的想法。 　　钱忠自然是很满意，朔州城这里可是最好的地段。 　　大概一柱香时间，王麻子与几个手下跑着过来。 　　“尊主找我何事？” 　　赵洛记得系统说王麻子还没臣服，先给了他一个凌厉眼神，然后才道：“我朋友要买下怡香院，有问题不？” 　　王麻子料到叫自己来没好事，这一听，果不其然。 　　瞧见赵洛眼神，他浑身不安，完全不敢拒绝，“在下可以帮尊主贵友牵线。只是，成不成在下不敢打包票。” 　　“你行的！”赵洛笑了笑，笑得王麻子后背发冷。 　　赵洛指了指旁边，“我朋友钱忠，后面的事你们商量。” 　　“麻烦王帮主了。”钱忠拱手。 　　王麻子抱拳：“钱老板，幸会幸会！” 　　留下一千两银票给钱忠，赵洛就走了。 　　这钱来得快，去得也快。 　　赵洛想着在店铺盈利之前，还得去哪来弄点。 　　他没有回家，而是来到匠坊。 　　画出火锅的样子尺寸，让工匠打造。 　　看了看图纸样式，工匠道：“客官需要用什么材质？” 　　“铜吧。”赵洛想了想道。 　　“那得十几两银。”工匠道。 　　这时期铜比较稀贵，匠坊也没铜料，需要铜器或铜币熔造。 　　赵洛估摸着得二三十个，可他现在也难拿出这么多。 　　先做个看看吧！ 　　赵洛付了二十两订金，然后回到宅院。 　　太阳还有点余辉，赵洛在房里点银子，三百多两！ 　　搞钱，去哪里搞钱？ 　　赵洛又生出干一票的想法。 　　今天是来不及了。 　　吃过晚饭，漫长的等待…… 　　三更时分，赵洛如期爬上梯子。 　　林然坐在石凳上，看到赵洛，她忙走过来道：“今天不行，我表妹来了，和我睡一房呢。” 　　“呃……”赵洛听了那个心凉。 　　好不容易挨到半夜，居然说不行…… 　　不行！ 　　他直接跳下墙。 第11章 抢生意啊 　　赵洛直接跳入林府后院。 　　没客气讲，不过过瘾，怎的甘心。 　　林然心怀歉意，又没办法，只能任由赵洛欺负…… 　　大概一顿饭的工夫，林然推开赵洛，呼吸有些喘，脸色神情异常迷人，赵洛是恨不得马上立即吃了她。 　　“想到几日不与郎君相见，然儿……心甚忐忑。”林然眼中起了泪花。 　　见她模样，赵洛立即就疼惜起来，握住她手，微笑道：“傻丫头，我不就在隔壁嘛，有事你可以丢纸团啊。” 　　这么一说，林然止住了泪，点头，“嗯！” 　　“乖！以后不哭了。”摸了摸她的头，赵洛回到自己宅院。 　　次日…… 　　没换亵裤。 　　小果这丫头却是引诱他犯错。 　　服侍穿衣时，老是有意无意地身体碰撞一下。 　　赵洛又不傻，只是装作不知道。 　　而这丫头也就那点资本，想要他发作还欠点火候。 　　只是好奇，她从哪里学些这东西？ 　　其实，就是几个厨娘私下说笑，这丫头却真拿来用。 　　洗漱完，赵洛来到偏堂。 　　现在府里人都摸清了他的作息习惯，午饭作了调整。 　　吃着新菜品，赵洛又夸了橱房。 　　这下，厨娘心里完全有底了，就是有些担心把赵府吃穷。 　　赵洛也知道这一桌五菜一汤都是银子。 　　但他一点都不心疼。 　　衣食住行，他最在乎的就是食住。 　　人生一世，糟践钱也不能糟践自己。 　　吃完饭来到书房，练练书法，听着卫道的禀报。 　　原来，上午钱忠来过。 　　说那怡香院老板刘志不答应卖，烧了都不卖给他。 　　明显，刘志是跟满园春杠上了。 　　这倒不奇怪，毕竟是满香园让王麻子砸了人家店。 　　人家有情绪，死杠都属正常。 　　赵洛却是冷笑，老子倒要看你烧不烧。 　　他对卫道道：“传话王麻子，让他把刘志家人绑了，让卫龙和卫虎一明一暗督促王麻子。” 　　卫道：“若王麻子不听命怎么办？” 　　“不听命，留他干什么。” 　　“属下懂了。”卫道去了。 　　当卫虎找到王麻子时，王麻子是心上心下。 　　因为，他从中坏了赵洛的事。 　　昨天他找刘志，刘志当时的态度也不是不能卖，但王麻子煽风点火，让得王志态度坚决，宁愿烧了也不卖。 　　而王麻子无非是想以此试试赵洛的手腕，或者引出赵洛背后人物。 　　朝来人抱了抱拳，王麻子道：“兄弟这次前来……” 　　“主人有令，命你速速绑了王志家人，不得有误。”卫虎道。 　　王麻子听了心中发苦，本想刁难一下赵洛，没想到头难了自己。 　　主要是他之前没想到，那赵洛看起来像豪门少爷，做事却这般没节操，简直比他还有过之无不及。 　　头痛啊！ 　　再想想那刘志要是知道自己绑他妻儿，还不找自己拼命。 　　想到难处，他眉头就皱了起来。 　　然而，同时他瞧见卫虎左手拇指已经抵在剑格，随时出鞘…… 　　再一看那带着杀意的眼神，王麻子瞳孔微微一缩，当即领命。 　　上次他说，小瞧了这天下。 　　这次他发现自己竟还不如少年狠辣。 　　娘的，不服不行。 　　“叮，恭喜小主收服白虎帮，获得热成像外挂，永久有效，可随时开启关闭。” 　　“叮，系统赠送抽奖机会一次。是否立即抽奖？” 　　刚出城准备寻找目标干一票的赵洛听到这个消息，挺意外的。 　　比起王麻子，他更在意系统抽奖机会。 　　毕竟，他馋貂蝉好久了。 　　赵洛：“抽！” 　　系统：“叮，恭喜小主抽中三国名将高顺，以及陷阵营精锐百名。” 　　WHAT! 　　赵洛有些没心里准备。 　　一来，高顺价值80000积分。 　　二来，百名陷阵营精锐，这都是可以送？ 　　三来，他哪养得起呀！ 　　养得起，也没地方养呀！ 　　娘的，这是逼我造反的节奏啊。 　　系统：“没有军队，末来小主无法保证人身财产安全。” 　　闻言，赵洛犹如醍醐灌顶。 　　是啊，流贼，鞑子，野猪皮…… 　　哪一个都能让自己完蛋。 　　老子是得早作准备。 　　可是，这一百也太少了吧。 　　赵洛心中多了一层担忧，以后他可是要妻妾成群的。 　　要是贼兵一到？ 　　这一大家子的？ 　　对了，要学会骑马。 　　不止自己要学会，自己的女人都必须学会。 　　这次出城，他带着王越，卫道。 　　干一票这种事，当然要人多势众。 　　好不容易看到一片树林，而正好有条路中从间穿过。 　　真是打劫的好地方！ 　　赵洛三人先找个地方藏起来。 　　等啊等！ 　　他娘的，有些犯困啊！ 　　赵洛搓了搓脸，打起精神，忽然眼睛一亮，东边有几辆马车驶了过来，人数有十几个，还不包括车厢里的人。 　　赵洛有些兴奋，总算可以干一票了。 　　可就在车队快要驶近时，忽然又停了下来。 　　几个家丁护卫模样的人警觉地抽出刀子。 　　他娘的，这么敏感，难道有高手？ 　　赵洛自信他们三个绝对藏好了，不可能被发现。 　　就在这时，对面树林里忽然钻出一群人，拿着各色武器。 　　不下五十人，喊杀声震天。 　　卧槽，抢生意！ 　　赵洛恼火，每次都出幺蛾子。 　　不过，他随即又心中冷笑，老子当一回黄雀。 　　战斗很快结束。 　　山贼占着人数优势赢得毫不费力。 　　车队这边几乎全死，没死的也被补刀。 　　只有一个妖娆女子，看着挺诱人，被哈哈大笑的山贼搂在怀里。 　　“系统，召唤高顺。” 　　“末将高顺拜见主上。” 　　赵洛回头就见一个穿着山纹甲，头带兜鍪的精壮男子朝他行礼，身旁一匹卷毛棕马。 　　“高将军免礼。” 　　赵洛抬手示意，目光越过高顺，看到三纵四列陷阵营精锐。 　　威威百人却没发出一点声响。 　　他们散发的铁血杀伐之气令赵洛兴奋。 　　因为，这是一支绝对效忠于他的铁血军队。 　　手中掌握着这么大的杀器，如何不令人兴奋。 　　赵洛下令道：“高将军，剿灭那伙山贼。” 　　“末将领命”高顺翻身上马，手持长枪，拨转马头朝身后士兵道：“陷阵营战士听令，随本将杀贼。” 　　“杀！”杀声震耳。 　　高顺根本没将这些山贼放在眼中，打马率先冲杀过去。 　　山贼没料到这里还埋伏着甲士，人数比他们还多！ 　　当即吓得慌忙逃命。 　　成箱的金银顿时成了没人要的累赘。 　　兵器乱丢，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高顺压根没遇到阻拦，骏马飞驰，长枪所至献血横飞。 　　但终究只有一人一马，根本杀不过来。 　　等陷阵营士兵杀过去，只扑到尾巴，好在陷阵营人手都有弓箭，逃掉的不会太多。 　　头领被高顺长枪穿胸，妖娆女子也被他带回。 第12章 吞噬机器 　　“主上，末将无能，跑了十几个。” 　　赵洛正在清点钱银，这次收获不少，有三千多两现银，还有五千两银票。 　　听到高顺的禀报，他也不在意，跑了就跑了吧。 　　“不打紧，高将军，你马上带人占领这伙山贼的巢穴，保护好物资，先作为据地，这二箱银子，你带去。” 　　“末将领命。”高顺率兵而去。 　　赵洛看了眼妖娆女子，这女子浑身透着诱惑，眼睛像是能勾魂。 　　与她一对视，感觉就要中招。 　　赵洛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没亲眼见过，也在电视中看过。 　　所以，这女人的手段在赵洛身上没发挥作用。 　　只听赵洛道：“想死还是想活？” 　　女人勾魂的眼睛忽然变黯淡，规规矩矩行礼道：“若歌，但凭恩人吩咐。” 　　“妓院去不去？”赵洛不打算给她第二条路。 　　放在府里，不妥，这可能是条毒蛇。 　　放生，她知道的太多。 　　若歌真没想到，无数男人为她倾倒，却要被这少年丢进妓院。 　　但她感觉自己不能拒绝。 　　“若歌愿意。” 　　“你很聪明，当然，你不愿卖身，我也不会逼你。” 　　赵洛觉得让这样的女子接客是暴殄天物，她最大的价值是成为活招牌。 　　若歌给了赵洛一个感激的眼神。 　　现银都给了高顺，四人骑着马轻装上路。 　　赵洛还只是学骑。 　　赶在天黑前进了城。 　　若歌果然有魅力，让守城士兵都降低了智商。 　　赵洛交代卫道让他送若歌去满园春，并找机会试探其身手。 　　赵洛和王越回府。 　　钱忠等候己久，见到赵洛，马上行礼，道：“主上，刘志已经将怡香院卖给了我们，请主上过目。” 　　赵洛没看，冷笑：“我以为他真宁愿烧了。” 　　钱忠陪笑，而后道：“主上，王麻子请示，是否放了王志妻小？” 　　“放了吧，我又不喜欢杀人。” 　　“那属下告退。” 　　钱忠准备要走，赵洛又叫住他，交代一下对若歌的安排，主旨是，尽可能的挖掘她的价值。 　　吃过晚饭，赵洛觉是甚是无聊，走到后院墙下，果然看到纸团。 　　赵洛展开看了看。 　　无非是些女孩子思念的话，还文绉绉的。 　　赵洛又不是真少年，对这些东西完全免疫。 　　古代晚上真是无聊透顶！ 　　赵洛唤来小果小香。 　　“帮我按按。” 　　“是！” 　　两人轻轻屈膝，然后高兴上前。 　　赵洛躺在睡椅上闭眼休息。 　　竟是做了个梦…… 　　醒来时，看到这两丫头，他还有些错愕。 　　梦里是林然，现实却是这两丫头。 　　他连忙跑到没人的地方，看了看亵裤…… 　　他娘的…… 　　回到书房，两个丫头还没离开。 　　赵洛看向小香，她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单纯。 　　再看向小果，这丫头脸颊犹红，眼神有些躲闪。 　　不用问，大丫头肯定发现了。 　　但又不能怎么样。 　　“都辛苦了，去睡吧。”赵洛摆了摆手，等小果从他身前经过时，他略施了小惩。 　　小果脸红的跑了。 　　嘿嘿！迟早让你见识一下本少爷的厉害。 　　感觉小果还飞不出自己的掌心，赵洛就满意地去睡觉了。 　　次日…… 　　小果坐在赵洛门前石阶上，左手托腮，右手摇着罗扇，不知在瞎想着什么。 　　听到房里动静，她有些意外。 　　今天，赵洛可比往日早起了两个时辰。 　　现在还是上午。 　　小果连忙打水进去，见赵洛已经穿好衣服，她好不失落。 　　每天，也就是这个时候，她能亲近赵洛。 　　今天却是错过了。 　　她甚至想，以后会不会都不要她服侍更衣了？ 　　赵洛见她模样，笑了笑道：“你看我这样穿对吗？” 　　小果放下脸盆，过去细心地帮赵洛整理领口衣袂，“少爷自然怎么穿都好看，只是，这些事应该奴婢来做。” 　　“知道了。” 　　见赵洛听进去了，小果开心起来，“少爷今天有事吗？” 　　“嗯，今天要出城。”赵洛道。 　　“少爷带上小果吧。” 　　“会骑马吗？” 　　小果咬了咬银牙，“小果可以学。” 　　“有机会的。” 　　出了房，赵洛一边吃点心，一边听卫道禀报。 　　若歌会点防身功夫。 　　赵洛仍是不太放心，虽然不会功夫，但她别的本事更不能忽视，“叫钱忠看着她点，特别是与他有过接触的男人。” 　　说到这，赵洛忽然觉得留着若歌可能是个错误。 　　防不胜防啊！ 　　“是！”卫道去了。 　　填了肚子，赵洛又看了看工匠打造好的铜火锅。 　　有几处地方要改动。 　　毕竟，他画得不专业，有些地方是直接用语言沟通的。 　　所以，做出来和他想的不太一样。 　　余福叫人将铜锅重新送到工匠那里改造。 　　赵洛则带着王越卫氏三剑客骑马出城。 　　午时到达高顺据点山脚下。 　　马上不去，只能拴在山下，由陷阵营前哨士兵看管。 　　要说一下，大明现下山河倒悬，大厦将倾，贼匪遍地。 　　就说这洪涛山周围，大小山贼有十几伙。 　　赵洛几人到达据地时，高顺正在带人搭建营房。 　　看到赵洛前来，高顺马上迎上前行礼，“见过主上。” 　　“高将军免礼，说一下情况吧。”赵洛抬了抬手道。 　　高顺禀报道：“末将昨天领兵抢攻山寨时，没有遇到大的阻拦，也没人员伤亡，俘虏了二十七个妇女老幼，缴获粮食四十石，钱银一千三百两。” 　　“做得很好。”赵洛自然对陷阵营满意，他对粮草辎重没什么概念，问道：“四十石粮食能够维持多久？” 　　“多则二月，少则一月。” 　　“嗯，至少要准备半年粮草。士兵每天得有顿肉。”赵洛也不敢瞎搞，毕竟这不是一个人，而是百多人，花钱如流水。 　　问题是这一百人还远远不够保证他安全。 　　他估计至少得一万，还得全是精锐。 　　似乎还是少啊，闯王可是号称百万…… 　　连建奴都有十来万。 　　娘的，还满万不可敌！ 　　那自己得多少兵马？ 　　得搞多少钱粮？ 　　他发现，这是个巨大的吞噬机器。 　　默默算了下自己现在能养多少军队，按半年粮草储备来算…… 　　不发饷银的话，大概能养个四五千人。 　　现阶段不发饷钱还行，可如果上战场，那就不行。 　　大明就是缺钱，军队都不听话。 　　要想马儿跑，不给马吃草，这怎么可能？ 　　“是！”高顺道：“俘虏之事，还请主上定夺。” 　　“你自己决定，不听话的全杀了。” 　　赵洛看了看周围场地，还有很多地方可利用。 　　“高将军，我给你个任务，两个月内练出二千兵马，兵员自己想办法，但必须素质过硬，宁缺毋滥。有什么需要，我都会支持你。” 　　现下这时月，只要有吃的，招一万人都随随便便。 　　而统率二千兵马对高顺来说，也毫无压力。 第13章 偶遇姐姐 　　高顺抱拳，“主上，练兵之事末将能保证完成，只是尚缺武器甲胄……” 　　赵洛一拍脑门，竟是忘了这茬。 　　武器甲胄却是比那粮草还造钱。 　　单兵全套下来几十上百两不等。 　　就算按五两一个，二千人，那就是一万两。 　　赵洛起先就觉得不对劲，自己不过万两银子，整得出几千军队？ 　　但话已经说出去，他不想收回来。 　　“你们练兵，其它的我来想办法。” 　　“是，末将领命。”高顺领命。 　　“报！”一哨兵飞奔至前，“禀将军，山下来了一支两百余人的山贼，说是要给他结义兄弟报仇。” 　　高顺看向赵洛，见赵洛点头，便露出一抹兴奋，“所有战士听令，随本将下山迎敌。” 　　赵洛正欣赏这支纪律严明的部队，系统声音响起。 　　“叮，触发任务，剿灭来犯山贼。任务成功奖励2000积分，任务失败，所有积分清零。” 　　“知道了。”赵洛一点都不担心失败，大炮打蚊子，有点浪费。 　　这就是道送分题。 　　别说两百，就是两千山贼都白搭。 　　赵洛慢悠悠地走在后面，等他行到山下，战斗已经结束。 　　放眼看去，都是山贼尸体。 　　而陷阵营士兵连大气都不喘。 　　“叮，恭喜小主完成任务，积分到账，目前积分：10000。” 　　“叮，系统奖励中级冶金锻造工匠十人。小主可随时召唤。” 　　“召唤。”真是瞌睡送枕头，赵洛心喜。 　　赵洛转身，果然看到十个穿着粗布衫的人，他们一齐行礼。 　　“拜见主上。” 　　“你叫什么名字？”赵洛指着年龄稍长的那个。 　　“属下三野。”那人恭恭敬敬道。 　　“嗯，以后你是技官，先跟着陷阵营。” 　　“遵命。” 　　“高将军威武，陷阵营威武。”赵洛看着翻身下马的高顺笑道。 　　“主上过奖了，实在是这些山贼太弱，如土鸡瓦狗。”高顺脸上无半分骄傲，不止是他，连士兵也是如此。 　　“嗯，这位是三野，他们都是冶炼锻造工匠，以后他们会帮陷阵营打造兵甲，具体细节你们商量，铁料焦炭什么的，我会派人送来。”赵洛指了指三野等人，对高顺道。 　　“谢主上。”高顺自然是高兴，没想兵甲的事这么快解决。 　　赵洛又道：“这伙山贼的老窝顺便也端了吧，俘虏缴获，你便宜行事，无须请示了。” 　　交代完，赵洛随即就上马离开。 　　回到家已是申时，下午三点多。 　　赵洛写了份采购清单本想交给钱忠办，结果交给了余福。 　　困为钱忠的事是越来越多。 　　当然他在朔州的名气也越来越大。 　　那一套会员制，和名人效应，几乎把朔州高端票客都网罗尽。 　　钱忠自然有时也会要出面招待金客。 　　以钱忠的商才，自然晓得建立人际网的重要性。 　　这样的环境，想不出名都难。 　　赵洛就不想出名，他只喜欢逍遥快活，搜罗美女。 　　他不否认自己好色，但不承认滥色。 　　不然凭他现在的条件，不可到现在能还没开响第一炮。 　　说到这个，他就觉得自己够柴废。 　　他马的，要钱有钱，要颜值有颜值，还撩不到妹？ 　　就那林然…… 　　算了，还是不说了。 　　那妹子颜值，身材，皮肤，气质都挑不出毛病。 　　就是太保守。 　　要打开她那扇门，赵洛估计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够，得走程序。 　　赵洛倒不介意走程序，只是他还没开始浪就要步入围城。 　　虽然仍可以开后宫，但哪有单身方便。 　　所以他要到外面多走走，虽然这朔州城没他瞧得上的地方。 　　但有机会啊！ 　　大街上，某人穿戴整齐摇着折扇，一派风流公子哥形象。 　　看他的人不少，能入他眼的没一个。 　　“洛哥儿！” 　　听到叫唤，赵洛循声看去，布料店门口一个挽着篮子的女孩朝他走过来，模样还不错，就是看着有些像某个人…… 　　“姐！”赵洛终于想到这女孩像谁了，李楠。 　　赵雁喜悦溢于言表，回头望了一眼，然后从篮子子里拿出一块精致的点心给赵洛，“弟弟快吃。” 　　赵洛本是不想接，但赵雁的样子让他无法拒绝。 　　他接过糕点咬了一口，然后看了眼布料店。 　　店里一个水桶腰女子在挑布料，另一只手拿着糕点往嘴里送，残渣碎屑纷纷洒洒掉在布料上，柜台内老板一脸敢怒不敢言。 　　赵洛目光回到赵雁，不知为何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赵雁知道读书人吃东西斯文，但现在…… 　　她心急但又不摧，从篮子里又拿出两块塞到赵洛手里，“留着慢慢吃。对了，娘，弟弟呢？” 　　“我一个人来的。” 　　“一个人？” 　　赵雁有些吃惊，要知道这年月可不太平，早两天，她听说二老爷带着十几人几千两银子都没了。 　　“嗯！”赵洛点头，不知道她想了这么多。 　　“娘也真是！”赵雁嘀嘀咕咕，有些埋怨。 　　“我都大人了，不用担心。”赵洛大大咧咧的，随即转开话题，“姐，你都好吧？没人欺负你吧？” 　　听着这话，赵雁心里温暖，摇了摇头。 　　赵洛分明瞧见赵雁眼睛有一瞬间的湿润，然后再看又变成坚强。 　　“死丫头，上哪去了……”店里传来河东吼叫。 　　听到这声音，赵雁连忙嘱咐赵洛：“小姐叫我，你千万别乱走啊，等我去拿些钱银回来找你。” 　　“不用，我有银子，你去忙吧。”赵洛道。 　　“听话。”赵雁长姐的口气，说完就急步回到店里。 　　“刚才死哪了去了？”黄茵怒道。 　　“对不起，小姐。”赵雁只是连连道歉，因为解释没用。 　　“还不给我拿来。” 　　“哦哦！”赵雁忙从篮子里拿糕点。 　　黄茵将一块塞嘴里，示意还要。 　　赵雁扑通跪地上，“对不起小姐，我刚刚嘴馋偷吃了几块。” 　　闻言，黄茵脸色一沉，口喷碎屑，“我说你刚才干什么去了，原来是偷吃，你不知道，我最讨厌别人偷吃我的东西吗？” 　　赵雁当然知道，好几个姐妹因此被黄茵惩罚过。 　　“啪！”肉乎乎的一巴掌抽在赵雁脸上。 　　赵雁不哭也不喊。 　　掌柜小二也不敢帮腔。 　　“贱人！”黄茵揉着发痛的手心，恶狠狠瞪着赵雁，“回去再收拾你。” 　　这时，她看见一个玉树临风的俊俏少年走进来，似乎是朝她来的。 第14章 范家公子 　　黄茵眼睛一亮，连容色都变得几分少女。 　　赵洛却是直接一巴掌呼过去。 　　别问他用了多少劲，反正他是尽力来的。 　　“啪！”黄茵头一歪，摔在地上。 　　她捂着火辣辣的脸，望着赵洛，有怒，但更多的是问号。 　　赵雁这下吓坏了。 　　她从来没这么怕过。 　　当初被关在小黑屋里二天一夜，他都没此刻这么怕。 　　赵洛却还不解气，上前又踹了几脚。 　　直到被赵雁拉开，他才甩开折扇驱着热燥。 　　掌柜和店小二都眼神古怪地望着他。 　　打人斗狠的他们都见过，但打完还这么潇洒的…… 　　赵雁却哪里管这些，急得把赵洛往外拉，拉出门后又推，“快走，快出城。” 　　说着想到什么，将身上值钱的，廉价的什么能取的都一股脑往赵洛手里塞。 　　“走，走。”声音带着哭腔。 　　“姐，这……”赵洛一愣一愣的。 　　赵雁直接跪起上，磕了三个头，抬起头时已经泪目，“替我跟娘说，女儿不孝。” 　　“姐，你干什么？”赵洛懵的。 　　“走，出城，姐求你了。”赵雁就这样跪着。 　　“不是！” 　　赵洛狠狠抓了抓头皮，极是烦躁，“姐，你先起来，别这样。” 　　“再不走，我就死给你看。” 　　赵雁伸手拔发簪，却是忘了已经给了赵洛，她红红的眼睛望着赵洛，有一股狠劲和绝然。 　　赵洛真的恼火了，喝道：“王越！” 　　“属下在！”王越一下显身出来。 　　“把她给我扛回去，别让她出半点状况，否则你自裁吧。” 　　“是！”王越直接把赵雁扛肩上，任凭赵雁拍打也无动于衷。 　　赵洛这下舒心不少，至于麻烦。 　　他也不怎么怕，这小小朔州有哪个动得了他。 　　当然，官家除外。 　　跟朝廷干，他还没这个能耐。 　　但，把他逼急了，也不怕捅破这天。 　　杀他个血流成河。 　　明的，暗的，他马的…… 　　他重新回到布料铺，那肥小姐见到他往柜台后缩。 　　赵洛坏叔叔似的笑容，“别怕，我刚才不知道，原来你家和我家还是世交。” 　　“别想骗我。”黄茵不信，她刚还听到赵洛喊赵雁叫姐。 　　那赵雁怎么可能有亲贵！ 　　赵洛折扇一甩摇了摇，道：“那你看我是什么人？” 　　黄茵真的打量赵洛，怎么看都是翩翩公子。 　　可，赵雁怎么会认识这样的公子？ 　　啊，她觉得脑子有些迷糊了。 　　她直接道：“你是哪家人？” 　　“那就要看你猜不猜得着了，不过我刚刚提醒你了，我家与你家是世交。”赵洛迷之一笑道。 　　黄茵抓着脑袋，“王家？” 　　赵洛摇头。 　　“梁家？” 　　“田家？” 　　“翟家？” 　　“靳家？” 　　黄茵左想右想，忽然瞪大眼睛，“难道你是范家公子？” 　　范家？ 　　说范家为什么要瞪眼睛？ 　　赵洛感觉这范家来头不小，顺势就道：“小生正是，今天真是冒犯了小姐，改天一定登门找小姐赔罪。” 　　“范公子，不必……不必放心上。”黄茵肉痛，居然被犯家人打了。 　　人家又说是误会，这不是白打了吗。 　　郁闷啊！ 　　赵洛本来要走，想起一事又道：“哦，那丫鬟本公子看上了，小姐不介意卖个人情吧？赎身银一定双倍奉上。” 　　“这……” 　　黄茵正犹豫不定，却见赵洛朝她眨了下眼睛，她毫不设防的心扉顿时被撩得有些荡漾，竟是微红着脸道：“嗯，听范公子的。” 　　赵洛臭不要脸的把她扶出店铺，又是道歉，又是关心地问是不是把他踢痛了。 　　黄茵哪经得起这般呵护，已经什么姿势都可以接受了。 　　赵洛又招来卫龙，耳语了几句，然后对黄因道：“你一个人回家，我有些不放心，让我侍卫送你吧。” 　　“有劳范公子。”黄茵居然晓得蹲礼。 　　土豆蹲！ 　　等她们走了几步，赵洛又冲进店里拿了一捆布，追上去送给黄茵。 　　这布料，黄茵当时看了很久。 　　黄茵顿时感动得想哭，本姑娘等这一天等得太久了。 　　看着她走远，赵洛冷哼，“最好配合老子。” 　　他也没心情寻花问柳了。 　　赵府厢房里，赵雁不安的走来走去。 　　赵洛踏进门，将赵雁之前给她的物件放几案上，顺便端起茶咕哝喝了一口。 　　“洛哥儿，你总算回来了。” 　　赵雁走过来，认真瞧着赵洛，见他没少零件，放了些心，“弟弟，这次你虽有朋友帮衬，但以后怎么办，这黄家可不是良善之家。” 　　“放心吧，都摆平了。”赵洛道。 　　“摆……摆平了？”赵雁无法不相信似的。 　　赵洛扶着她坐下，但她做丫鬟久了，屁股一挨椅子，又弹立起来，“你说来听听，是怎么回事？” 　　“我朋友和黄家关系好，已经帮我居中调和，就这么回事。” 　　“真的，没骗我？” 　　“千真万确。骗你是小狗。” 　　看着赵洛信誓旦旦，赵雁长长松了口气。 　　但也就是一会儿，她又道：“你已经是大人了，以后千万不要这么冲动。” 　　说着，她微微叹气，“姐知道你是帮我，可是……” 　　“算了，今天看到你，姐真的很高兴。好了，既然你城里有这么好的朋友，姐也帮不上你什么，姐走了。” 　　赵雁深深看了赵洛一眼，往门外走去。 　　赵洛伸手拉住她，“别走了，我已经拜托朋友帮你赎身。” 　　赵雁缓缓转过身，仿佛看到一线曙光。 　　这时，卫虎正好回来，准备行礼，赵洛先一步让他免了，他上前拿着卖身契交给赵雁。 　　“姐，以后你就是自由身，你要为自己活。” 　　赵雁打开契纸，她认得几个字。 　　看得眼泪哗哗，自由了，真的自由了…… 　　赵洛估摸着她需要一个人静静，便走了出去顺便带关门。 　　招来小香，让她伺候赵雁。 　　小香有些不情愿，但不敢说。 　　赵洛则带着小果来到书房。 　　他躺到睡椅上。 　　小果给他按摩，手法越来越熟练。 　　“你开心吗？”赵洛忽然问。 　　“开心！”小果点头，奇怪赵洛为什么这么问。 　　“想离开吗？” 　　“不想！”小果头摇得拨浪鼓一样。 　　她才不想离开，出去谁养她，生活容易吗？ 　　在这里，他基本是自由自在，主子不骂她，也不打她。 　　上哪去找这样的主家？ 第15章 里外摧残 　　晚饭，有人送饭菜到厢房。 　　赵雁受宠若惊，从来都是她伺候别人，哪里受过伺候。 　　她还连连道谢。 　　搞得小香都有些尴尬，还是跟着少爷自在。 　　想起少爷，她就觉得少爷很特别。 　　没有架子，又不挑刺，说话还好听…… 　　想着，她又有些羡慕小果。 　　现在，她肯定在少爷身边吧？ 　　少爷好偏心，对小果要亲密。 　　她沿着廊庑来到跨院，假装扫地。 　　不时探头往书房里瞅。 　　少爷似乎睡着了。 　　哼，小果总是挨少爷那么近，恨不得贴上去。 　　“咳咳！”小香用力咳嗽。 　　小果正投入，微微一惊，转头看向门外。 　　见是小香，她立即皱眉，模样凶恶地念着什么。 　　小香吐舌头，做鬼脸。 　　小果气得咬牙，指着小香，狠狠点了点。 　　小香撇嘴，浑不在意，还气人地扭着身体。 　　这是小插曲。 　　是赵洛看不到的场面。 　　他足足睡了一个时辰。 　　醒来时，精神饱满，感谢地拍了拍小果的手臂，然后起身去后院。 　　来到院墙下，又有两个纸团。 　　林然说，她把倩女幽魂的故事讲给了表妹。 　　两人都想听后面的故事。 　　希望，赵洛能把故事写下来传给她。 　　最后是，表妹还会在她家住五日。 　　赵洛自然不会把后面故事写给她。 　　原因嘛，没好处。 　　…… 　　次日…… 　　赵洛上午起的床。 　　没换亵裤。 　　小果服侍穿衣洗漱。 　　然后，赵洛来到偏堂吃面，面是他要求厨房做的。 　　“若歌是什么情况？”赵洛问卫道。 　　“她很安份。”卫道回道。 　　赵洛却是觉得，越是安份越是难让人放心。 　　那女人他总感觉像条毒蛇。 　　安静也可能是蛰伏。 　　说真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担心什么。 　　或许是那女人知道一些他的秘密。 　　“不要放松警惕。”赵洛喝了口面汤。 　　“是。” 　　卫道，“主上，昨天那位小姐叫黄茵，她父亲黄茂才是朔州最大的粮商。不过，似乎还止如此。据说，朔州所有煤炭铁料渠道都掌握在黄家手里。” 　　“黄家能量不小啊！”赵洛感慨。 　　“还有一事，上次死在小树林里的就是黄家二爷。” 　　“哦！”赵洛倒是有些意外。 　　他又想到，上次两百山贼围攻陷阵营会不会是黄家背后操作的结果？ 　　这次是山贼，下次会不会是官兵？ 　　赵洛想了想道：“去提醒一下高顺，让他小心官兵。派去的人也要小心被人跟踪。” 　　“是，属下告退。”卫道退去。 　　钱忠进来见礼后道：“主上，属下有事禀报。” 　　“说吧！”赵洛擦了擦嘴。 　　“属下请求主上让若歌打理满香园。” 　　“什么？”赵洛惊诧，难道连钱忠也被那妖女迷惑了吗？ 　　真是没想到啊。 　　毕竟，钱忠是百分百忠于他的。 　　钱忠事先料到赵洛会惊讶，但他有话要说，“主上，属下完全是为了主人设想，若歌的确比我更适合管理满园春。” 　　“你已经做得很好。”赵洛道。 　　钱忠坚定道：“若歌比属下会做得更好。” 　　赵洛望向钱忠，“你确定？” 　　“属下不会看错人。”钱忠不动摇。 　　赵洛抚着额头，他没理由怀疑钱忠。 　　他心里或许也承认那女人聪明，果决，有能耐打理好满园春。 　　可是，她加入不过几天。 　　能够值得信任？ 　　“安排一下，我去见她。” 　　“是，属下先行告退。”钱忠走了。 　　赵洛随后乘轿来到满园春。 　　二楼包厢。 　　赵洛安静坐着，身后站着王越和卫道。 　　若歌走进来躬身行礼，一颦一动都规规矩矩。 　　给人感觉像褪去铅华，返璞归真。 　　似乎那个勾人摄魂的妖冶女人不是她。 　　赵洛不知道，哪一面才是真的她。 　　若歌跪坐沏茶，动作优雅，又像个高雅女士。 　　“在这里还适应不？”赵洛淡淡地道。 　　若歌稽首，“谢公子关心，一切安好。” 　　赵洛把脚伸到几案上，“把鞋脱了。” 　　若歌眼中闪过一丝异样，又转瞬如常。 　　“是。”她伸出修长纤手帮赵络脱掉鞋子。 　　“会足底按摩不？”赵洛道。 　　“不会。”若歌如实道。 　　“我教你。腿伸过来。” 　　若歌错愕，有些把握不准。 　　“犹豫什么？” 　　“怕污了公子的手。” 　　“谁说我用手？” 　　若歌：“……” 　　见赵洛不像玩笑，她慢慢伸腿过去。 　　“脱鞋啊，难道要我帮你脱。” 　　“哦哦！”若歌内心凌乱，又缩回腿脱鞋。 　　“拿擀面杖来。”赵洛吩咐。 　　自有人很快取来，至于妓院为什么有擀面杖…… 　　若歌听说过某些变态，整个人不自在。 　　赵洛忽然道：“干脆衣服也脱了吧。” 　　“呃……”若歌有些僵硬。 　　但当初妓院都只得答应来，现在又怎敢拒绝。 　　她退去外裳，上好的身体现出端倪。 　　赵洛细细看着，果然发现她身上藏着武器。 　　一把巴掌长的匕首，系在亵衣上。 　　“不会是想杀我吧？”赵洛道。 　　若歌脸色骤变，连忙跪下，“若歌不敢。” 　　没有多余的话。 　　因为她知道再好的解释，也骗不了赵洛。 　　“呈上来。”赵洛道。 　　若歌不敢有多余动作，取下匕首，双手奉上。 　　赵洛站起身，取过匕首直接扔到一边，然后一把掐住她脖子，盯着她问，“是不是想杀我？” 　　若歌恐惧，连连摇头。 　　她一点都不怀疑赵洛会杀她。 　　赵洛当然不会留一个处心积虑想至他于死地的人在身边。 　　从她眼中，赵洛只看到恐惧和紧张。 　　“放松，躺下。”赵洛慢慢松开手。 　　若歌完全不敢违抗。 　　赵洛分腿坐地上，然后拿擀面杖对准若歌脚底穴位。 　　后世，他没少去足疗店。 　　次数多了，对于脚底穴位他也能摸准个大概。 　　只不过，现下他毫无怜惜，用力的戳拧。 　　若歌一开始就不舒服，然后是难受。 　　细细的汗打湿了鬓丝。 　　她身体抗拒的扭动，脸色变得红一阵白一阵。 　　一盏茶工夫，“公子请饶了我吧。” 　　“有那么难受？”赵洛道。 　　他记得蛮舒服的啦。 　　难道自己不够用力？ 　　于是他又加大了劲。 　　“公子，别，别弄了！”若歌求饶。 　　嘿嘿！ 　　赵洛满意了，现在的若歌里里外外都被摧残了一遍。 第16章 成功收下 　　赵洛重新回到椅子上，“说说你的身世，经历。” 　　若歌跪坐好，模样有些憔悴。 　　与刚刚进包厢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 　　“小女汾州人，现年18，婴孩时被弃之郊野，师傅捡到我，将我养大，教我唱戏，我跟着师傅走南闯北，直到上月下旬，在秦晋交界之处遇贼，师傅身丧，而我也被强人所掳。” 　　她擦了擦流下的泪珠，“幸而遇到官兵，只是，误当我是贼人家眷，将我收监……” 　　“那黄老爷不知从何处得来消息，将我赎出，后来在来朔州的路上……” 　　“你师傅叫什么？”赵洛问。 　　“家师陈长生。” 　　“救你的官兵主将是谁？” 　　“小女子不知。” 　　“那就没得查了？” 　　“应天，定州，榆林，太原，都有人认识家师和小女子，公子也可以差人去汾州打听。” 　　赵洛完全不怀疑她是个戏子，也不怀疑她走过南闯过北。 　　但就是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你在哪里遇贼，又在哪里获救，说具体点，本公子自有办法查清。如果到时查出有假，结果你知道的。”赵洛道。 　　若歌心中一慌，她说的大部份都真实，也不怕查。 　　唯独赵洛挑出的这件事是她编的。 　　她磕了个头，欲哭无泪，“公子，若歌无心欺瞒，也无心害公子。” 　　见她这样，赵洛就知道果然有蹊跷，静待下文。 　　若歌没出声，已经先流泪了。 　　“我们没遇贼匪，家师是我杀的。我也是因此入狱。” 　　“哦！”赵洛没想到会是这样，“为何？” 　　若歌泪长流，却咬牙切齿，“不堪折磨。” 　　赵洛脑补，看来没错，她果然是条毒蛇。 　　忍受了十几年，成功杀死师傅。 　　不过，他心中也生出一丝同情。 　　“公子既然已经知晓，打算如何处置我。”若歌语气中少了些敬意，多了一丝坦然。 　　这时代，弑父弑师是罪大恶极，罪无可赦。 　　几乎得不到同情。 　　天地君亲师，是不可逾越的。 　　“忘掉过去，重新再来。”赵洛起身，“只要你忠诚于我，其它的狗屁事，我都可以不计较。” 　　他绕过茶几，勾起她下巴，居高临下望着她道：“怎么样？” 　　若歌看着赵洛，心里很乱，直觉告诉她，这个少年没有看上去那么坏。 　　他能接受弑师的自己，而且此刻看起来很真诚。 　　似乎有一种魔力。 　　若歌开口，“我愿跟随公子。” 　　赵洛微微勾嘴，望着她眼睛。 　　此刻若歌的眼睛没有诱惑却很诱人。 　　“还是雏儿？” 　　若歌瞳孔散开，脸上现出一丝娇羞。 　　若是平时，她娇羞多半也是装的。 　　但此时是退下所有伪装后真实的她。 　　赵洛意动，“做我的女人吧？” 　　若歌摇头，似乎有些害怕。 　　赵洛松开手，有些遗憾。 　　若歌低下头，有些不知福祸的样子。 　　赵洛忽然想起一事，既然若歌被黄家二爷赎身，那黄家会不会查到她，而她却在满园春？ 　　“这几天，黄家有没有派人来找你？”赵洛问。 　　若歌明了，摇头，“这几日我尚在养伤，还没有露面。” 　　“你受伤了。”赵洛似乎抓到机会。 　　“一点皮外伤，不敢劳公子担心。”若歌报以微笑，又重现几分自信妖冶时的样子。 　　赵洛看到，才想起，都是千年老狐狸，玩什么聊斋！ 　　自己这点戏，怕是瞒不过人家。 　　若歌虽是明了，但得到赵洛的态度，她心里还是有些高兴。 　　“那继续养伤，暂时不要露面。”赵洛说完要离开。 　　“公子可会负我？” 　　赵洛转身，端详着她。 　　若歌含羞低头。 　　赵洛瞬间喜了，“负你是小狗。” 　　闻言，若歌眉梢流露喜意。 　　她走南闯北见识过的男人不少，有官宦权贵，有富少公子。 　　但都千篇一律，见了她都丢了魂儿。 　　只有赵洛是个例外。 　　难得的是，他霸道而不强横，聪明又不迂腐。 　　各方面条件也不差，是个万中无一的人选。 　　之前她拒绝赵洛，是不想让他吃得太容易。 　　而现在，她是不想错过，想抓住，想要…… 　　赵洛挥手，王越和卫龙退出房间。 　　赵洛兴奋地扑上去。 　　“公子，若歌还伤末痊愈。”若歌有些害怕，此时，赵洛与馋她身子的银男没区别呀！ 　　“放心，我会温柔的。”赵洛现在谁都拦不住。 　　“若有人欺负若歌，如何？” 　　“杀他全家。” 　　若歌满意，眼角溢出泪光。 　　有人能为她杀人全家，她也愿意为他做任何事。 　　下面的事不可言传，诸君自行脑补。 　　…… 　　一杯茶工夫，赵洛成功打响第一枪。 　　若歌很配合，即使痛也不表现出来。 　　事后看到落红，赵洛也有些心疼。 　　握住她的手，看着她手臂上新旧伤痕，“谁伤的？” 　　“家师，都过去了。”若歌道。 　　“他埋哪里，我去挖了。” 　　若歌感动，“算了，都结了。相公心思，妾身明白。” 　　赵洛拥住她，“以后，相公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 　　“谢相公。”若歌泪目。 　　歇了一会儿，两人又滚在一起。 　　一杯茶工夫…… 　　晚上，赵洛在满园春留宿。 　　他就不信。 　　一杯茶工夫…… 　　…… 　　次日，黄府。 　　黄茂才正在游廊修剪盆栽。 　　许春华匆匆而来，拿了一张银票给黄茂才，“东家请看。” 　　黄茂才接过银票看到下角的暗记，眼睛一眯，“哪来的？” 　　“一个姓余的，面生，来头背景还不清楚，他想订购五千斤精铁，一万斤焦煤，这一千两银票是订金。”许春华道。 　　“他们想打造兵甲！”黄茂才心里清清白白。 　　现在精铁焦煤紧俏，东虏，鞑子，连流贼都想要。 　　“我已经答应卖给他们。”许春华道。 　　“嗯！在哪里交货？” 　　“城外东南二里。” 　　“多带人，一定要把杀二爷的凶手揪出来。”黄茂才道。 　　“春华明白。” 　　此时的余福并不知道因为银票将那件事暴露。 　　他正府中书房向赵洛汇报，“约定三日后交货，东家可还有交代的？” 　　正练书法的赵洛停住笔，“辛苦老余了，到时我会安排人把货运走，你只负责要完成交易就行了。” 　　余福：“是！” 　　“对方没问你什么？”赵洛又道。 　　“问了，我回是做铁器作坊的。” 　　“嗯！去吧。” 　　赵洛也没过多去想，晋商都敢把这些东西运出边境卖给鞑子建奴，卖给他自然也没问题。 第17章 果真出事 　　“少爷，赵小姐要见你。” 　　小香走进书房，说完还睨了眼研墨的小果，后者也没给她好脸色，这两丫头这几日明里暗里互掐。 　　赵洛完全不知情。 　　“知道了，我就这去。” 　　赵洛将毛笔给小果，洗了下手，然后前往厢房。 　　赵雁正在收拾房间，虽然别的事她一个外人不好做，但她住的房间，她都是自己动手整理打扫。 　　小香都拗不过她，只能随她去。 　　“姐，你找我？”赵洛走进来。 　　赵雁没停下手里的活……“这两天，我闲得发慌，我想回尹庄，想看看娘和逸弟。” 　　“你呢，要是没个正经由头，也不要长期麻烦朋友，住个三五天可以，长了你朋友不说，总会有人说闲话的。” 　　赵洛还瞒着赵雁，一是没办法解释，二是不想被干涉。 　　毕竟他来朔州还不到一个月。 　　这么大个赵府哪来的？ 　　还有，光一天开支就得好几两银。 　　而要是赵雁知道一天要花这么多银子，还不替弟弟打算盘。 　　如果是李楠，那不用说，这个家肯定是她来当。 　　谁来说都是这个理。 　　毕竟没分家，赵洛也还没成家。 　　“姐，我在这里是帮朋友做事……而且，我朋友也不介意你久住。”赵洛道。 　　“唉，洛哥儿！” 　　赵雁放下手里活，“相见易得好，久住难为人。而且，人家说的是客套话。就算是真心的，咱也要懂得做人。” 　　赵洛感觉自己说不过，想了想，赵雁也是该回老家一趟，便出门让余福拿些银子和首饰来。 　　赵洛拿了金镯子亲自给赵雁戴到手上。赵雁吃惊和不知所措……”洛哥儿，你干什么？ 　　这金镯子哪来的啊？我说，咱虽然是穷人，但千万不能……“ 　　赵洛打断道……“放心吧，那小偷小摸犯法之事，我怎么会做……” 　　“我帮朋友做事有些天了，这是弟弟我用挣的钱买的。” 　　赵雁持续惊讶，“你到底帮朋友做什么事啊？” 　　“就是我帮他写书，他付我酬劳。” 　　“我弟出息了！”赵雁欣喜，而后道：“但姐不能收，你留着读书，娶媳妇……” 　　“听话！” 　　赵洛脸一板，又拿了五十两银子，“去买两身衣服，捡好的挑，也让村里知道赵家女儿模样。” 　　赵雁：“……” 　　忽然不敢拒绝啊！ 　　虽然是姐姐，但这是个男人说话的世界。 　　赵洛让卫龙雇辆马车送赵雁回尹庄。 　　下午，一辆马车驶进尹庄。 　　引来了不少村民。 　　赵家有个漂亮女儿，这消息没两天就传遍了村。 　　李楠见到女儿头两天高高兴兴，桌上都是几个碗。 　　第三天就伙食差了，说家里困难的话…… 　　赵雁把买衣服剩余的钱银一分不留地全给了李楠。 　　这样过了也没多久，李楠又打起金镯子主意。 　　但赵雁却是死活不取下来。 　　母女起了隔阂，赵雁便过得有些糟心。 　　正好碰到上门提亲的多，条件有让李楠动心的。 　　她想着女儿是越养越亏，家里活她一个人又完全干得来，不如嫁了…… 　　跟女儿一说，赵雁还不想嫁人，就找理由推脱。 　　李楠那性子，你不如她意，她能天天挑你刺。 　　从此，赵雁在家里是度日如年。 　　这些是后话，先不说。 　　朔州…… 　　赵洛这两天，天天与若歌腻在一起。 　　若歌食髓知味，渐渐主动起来。 　　这女人一旦放开，就让赵洛体会到什么叫极品。 　　有些欲仙欲死，就是老喝茶…… 　　这时，响起敲门声。 　　赵洛心骂哪个不懂事的。 　　但转眼一想，应该是有急事。 　　“相公要先出去一下。”赵洛道。 　　若歌虽心里极是不情愿，但还是起身服侍赵洛穿衣服。 　　穿戴整齐，赵洛打开门，就看到脸上沾着血渍的卫虎。 　　“怎么了？”赵洛忙问。 　　卫虎行礼后道：“主上，属下无能，余福被抓，陷阵营五十新兵全死了。” 　　“谁干的？” 　　“是精铁焦煤的供应商，他们提早埋伏，是有计划的。” 　　“你能找到他们吗？”赵洛问。 　　卫虎道：“听余福叫那人许老板，属下能认出那人，但不知道那人此刻在哪里？” 　　赵洛想了想，既然铁煤生意渠道都在黄家手里，那么这件事与黄家有没有关系？ 　　这样一想，他有种不详的预感。 　　主要是他与黄家有一笔账。 　　如果真是黄家，那通过余福查到他…… 　　娘的，不妙啊！ 　　“对方是些什么人？”赵洛忙问。 　　卫虎道：“应该是些江湖人士，也有可能是山贼。” 　　“没有官兵？” 　　“没有。” 　　如果是黄家，看来他是想报仇。 　　赵洛一想，只要官府不参入，倒不是那么怕。 　　“你怎么样？”赵洛问。 　　“谢主上，属下无事。” 　　“那好，再辛苦你现在就去盯着黄家，看能不能见到许老板，如果见到了，就找机会把他绑了。” 　　赵洛吩咐完，复进房与若歌交代了几句。 　　随后带着卫道卫龙王越回府。 　　回到家，一切如常。 　　看来，余福还没有把他交待出来。 　　不过，就算余福把他供出来，他也不会怪罪余福。 　　毕竟，没有几个人熬得住酷刑。 　　他现在想的是，马上离开，还是再看看？ 　　再看看吧。 　　但也要做出应对准备。 　　于是他交待王越提高警惕，又让小果小香准备好包袱。 　　他也是枪不离手，鬼知道这世上有没有高手刺客。 　　话说，卫虎领命监视黄府。 　　盯了不久，就看到黄茂才坐马车离开。 　　然后，其儿子黄秋升穿着光鲜地出了府。 　　黄茵穿着新料子衣服站在门口，少女怀春地张望。 　　至于许老板则一直没现身。 　　到了晚上。 　　赵洛也没收到卫虎的消息。 　　这种提心吊胆真是难受。 　　赵洛不想这样下去，太他娘被动了。 　　得主动！ 　　他叫来卫龙，吩咐道：“你马上去找卫虎，想办法把黄家公子绑了，没公子，小姐也行。” 　　“得手后送出城交给高顺，然后递消息给黄家交换人质，另外给我加一句，如果我们的人身上少了什么，那他儿子身上会少双倍。” 　　“是！”卫龙去了。 　　赵洛想着，是不是黄家抓的余福，这一试就肯定能知道答案。 　　卫龙找到卫虎把赵洛的命令一说。 　　卫虎就心里有数，那黄秋升从下午出去还没回来。 第18章 又来任务 　　黄秋升在一少妇家里偷吃。 　　那少妇也是真风韵漂亮。 　　而她相公虽然不是卖烧瓶的，但也差不多。 　　对他婆娘的事，他其实早有些耳闻，却老实认吃闷亏。 　　今日，他收摊回来，叫了一阵门，都没叫开。 　　他就坐在屋前头胡思乱想。 　　随即，他看到一个光鲜公子哥系着裤带从角落里出来，他马上扭回头，装作没看见的样子。 　　黄秋升哼哼两声，扬长而去。 　　只不过，刚望见家门就被人打晕过去。 　　赵洛收到消息，就安心去睡了。 　　次日…… 　　赵洛被系统音吵醒。 　　“叮，任务触发，铲除朔州黄家，任务成功奖励20000积分，龙渊刺客六名。任务失败，所有积分清零。” 　　20000积分！ 　　黄家挺值钱啊！ 　　赵洛本来还想睡一下，现在来了精神，立即唤小果进来服侍。 　　但现在还刚过晨时，小果正在庭院洒扫，压根没料到赵大少爷会起这么早。 　　巧的是小香正好路过，听到少爷叫唤。 　　她踯躅了一下，还是推门进去。 　　赵洛也没管是小果还是小香，能服侍他穿衣就行。 　　见少爷让她服侍，小香心里雀跃。 　　可惜就是个头小，要踩凳子才够。 　　她恼啊，怎么不长快些。 　　等穿戴好，赵洛问：“府里下人伙食怎么样？” 　　“挺好的。”小香道。 　　她只知道，比她以前在家还吃得好。 　　其实，赵府下人伙食比城里一般人家都要好。 　　当然，这是因为赵洛嘱咐余福的结果。 　　赵洛心里也清楚，不过随便问问。 　　“你想吃什么就跟厨房说，就说我说的。” 　　“谢谢少爷。”小香蹲礼，觉得少爷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去叫厨房弄两碗面。” 　　“是。”小香出了房就蹦蹦跳跳的。 　　经过庭院时，小果看到这丫头模样，心中古怪。 　　正琢磨着，她看到赵洛身影进了偏堂…… 　　接着，又看到小香从厨房端了两碗面也进了偏堂…… 　　她整个脸色不好看了。 　　偏堂，赵洛自己端了碗面吃，示意小香吃另一碗。 　　小香虽然大胆猜想过…… 　　但当真的听到，心里是极亢奋。 　　她自然不敢与少爷同桌，也不敢当着少爷面吃。 　　但又不想离开少爷太远。 　　结果，她就蹲在偏堂门口吃起来。 　　这不免严重刺激到小果。 　　想她伺候少爷这么多次，都没享受过这种待遇。 　　这小丫头一次就得宠了！ 　　这还得了！ 　　小果恨得牙痒痒，上前就要接替小香。 　　本来这事都一直是她在做，不过是小香钻了空子。 　　但小香尝到甜头，怎么肯？ 　　两人差点扭打起来。 　　“干什么？” 　　赵洛在偏堂看到，出声制止，“小果，你想吃面自己去厨房弄就是了，这点小事也能吵起来！” 　　“是！少爷。”小果还是没胆子与主子辩理。 　　“哼！”小香以为赵洛在偏袒她，有些打了翻身战后的趾高气扬。 　　赵洛没兴趣掺和，叫来卫道。 　　“黄家有回复了吗？”赵洛问。 　　卫道：“有，刚回复，他们答应交换，请我们不要伤害他儿子。” 　　“嗯！”赵洛放下心，知道是黄家就确定了对手。 　　这下可以好好跟黄家玩了。 　　“多选几个交换地点，然后只许他们来一个人，如果他们玩花样，再临时换地点，他们就没时间搞埋伏了。”赵洛道。 　　“主上英明。”卫道道。 　　赵络靠椅背上，十指交叉，“我的意思是，余福我们救定了，但不放人。” 　　卫道：“……” 　　“整个过程，我们只负责指挥，实际操作让高顺派人完成，暂时我们还不能暴露。” 　　“属下明白。” 　　“嗯，有情况随时报我，去吧。” 　　“是！”卫道退去。 　　赵洛带着王越来到匠作坊，结了余款。 　　作坊将三十个铜火锅装上牛车，然后跟在赵洛来到怡香院。 　　怡香院现在已经更名满园香。 　　对，与满园春一字之差。 　　满园香已经装修完毕，其实还是怡香院的格局，不过是改动了一些小地方，二楼全部作会员包厢用。 　　钱忠把会员制融会贯通，举一反三，他准备两家店会员共享。 　　这让赵洛竖大拇指。 　　赵洛到满园香时，钱忠正在训话店员。 　　总共有十四人，包括五个橱子，六个店小二，一个掌柜，还有两个打杂的。 　　赵洛没有打扰他们，站在门外听了一会儿，钱忠主要是讲的员工制度，和福利待遇。 　　“主上，让您久等了。”钱忠行礼道。 　　“无妨，我主要是送火锅过来，顺便也看看，嗯，你做得很好，我只有一个要求，咱不赚穷人的钱。” 　　“属下谨记。” 　　“嗯，你忙吧，我去满园春看看，你不用陪着。” 　　赵洛转身就进了满园春。 　　二楼最东头包厢成了赵洛专用，此时若歌正在啪啦啪啦拨动算珠。 　　钱忠已经得到赵洛的许可，已经逐步将满园春的事务交给了她，只差没有正式宣布了。 　　赵洛进来，她都没注意。 　　赵洛从后面搂住她，把她吓了一跳。 　　“你什么时候来的？”自从突破关系，若歌在赵洛面前越来越随意，一副新婚娇妻模样。 　　“刚进来，你太专注了，没发现而己。”赵洛道，手就有些不老实了。 　　“相公，我马上就算完了，等我一下好么？” 　　“好，就一下下哦。”赵洛到一旁静坐。 　　说是一下下，也差不多半个时辰，赵洛都等得打瞌睡了。 　　“让相公久等，妾身有错。”若歌说着行了个礼。 　　赵洛受了礼，没办法，他要保持地位，不然，以后麻烦事多。 　　“算得如何？” 　　“嗯，算完了，到昨日为止，满园春已有盈利一千八百五十六两。” 　　若歌虽然觉得收益很好，但又不是她功劳，所以神情平淡。 　　赵洛也反应平淡，一二千两现在对他来说不算什么。而且，满园春的生意他可是一直看在眼里，盈利这个数属正常。 　　“辛苦娘子磨……呃，辛苦了。”赵洛差点说顺口。 　　若歌没发现，主动坐到赵洛腿上…… 　　花开堪折直须折。 　　春风几度玉门关。 　　上次半途而废，今天肯定是要好好补上。 　　质量不够，数量来凑！ 　　赵洛扶腰而出。 　　娘的，才十六啊！ 第19章 算计黄家 　　“都是妾身贪欲，请相公责罚。”若歌有些愧疚。 　　“今天不来了，相公改日再行惩罚。”赵洛道。 　　若歌听明白意思，羞愧得不行。 　　卫道走过来，“主上，呃……” 　　若歌退避开后，卫龙接着道：“黄家答应明日晨时一刻在城南三里之地交换。” 　　“是我们选的地方？”赵洛问。 　　“是的。” 　　“嗯，按我之前的吩咐行事就可以了。” 　　“是。”赵洛扶墙休息，心里问。 　　“系统，有没有提高男人自信的东西？” 　　系统：“小主可在辅助品页面凭积分兑取。” 　　赵洛打开页面，果真看到有辅助品一栏，他选取进入。 　　里面东西琳琅满目，有各种冷兵器，盔甲，武功秘籍，修炼宝典…… 　　他瞬间被种马宝典吸引，看向下面的小字：炼此宝典，可强肾，状阳，解毒，美颜，增强免疫力，淬炼体魄，防夜遗…… 　　尼玛，这简直是为老子量身打造！ 　　10000积分也值啊！赵洛兴奋……”买，我买了。“ 　　系统。”叮，交易成功，积分余额零。“ 　　系统。”正在提取宝典……提取成功，系统自动为小主领悟……“ 　　赵洛感觉仿佛有股能量注入身体。 　　顿时腰也不痛了，腿也不酸了，感觉一口气能爬上十楼…… 　　对惩罚若歌，他生起强大的信心！ 　　他立马就折返包厢。 　　若歌见他似乎容光焕发，像只斗战公鸡…… 　　但他身体！？ 　　若歌真怕把赵洛掏空，“相公，我们……来日方长……” 　　但被赵洛公主抱起来。 　　她顿时感觉赵洛强壮了好多。 　　总之喝茶变成了煲汤！ 　　…… 　　次日…… 　　城南三公里一处开阔地方。 　　看上去，这里只站一辆马车，车厢内余福伤得不轻，车夫是许春华。 　　没办法，许春华捅了这个篓子，他必须救回黄秋升。 　　更远处，那些村舍草甸中埋伏着多达两百人，其中有江湖游侠，还有一支几十人的马匪。 　　这都是他昨晚上加班部署好的。 　　等了一炷香时间，一人一马奔腾而来，末下马丢下一句飞驰而去。 　　许春华没想到对方这么狡诈。 　　居然临时换地点，还有时间限制！ 　　他又不是傻子，现在换地方，昨晚的部署不都废了？ 　　到时，他这边没有一点保障！ 　　可是，不去的话黄秋升就会失去一条手臂。 　　如果那样，黄茂才还会让自己好过？ 　　他娘的！ 　　许春华现在很后悔把那张银票给黄茂才看。 　　当初，当作什么事都不知道多好！ 　　真他妈被驴踢了脑子！ 　　时间一点点流逝…… 　　留给许春华的时间不多了。 　　他觉得这次怕是要翻船了。 　　但他只能赌，因为道理很简单，赌还有机会。 　　他根本没时间通知周围的人，只能驾车往更南的方向驶去。 　　来到约定地点。 　　这里周围绿林环绕，直觉告诉他，他已经入瓮。 　　对面二人安坐马上，冷淡看着他。 　　“我已经按你们要求把人带到，希望你们也遵守江湖规矩。不然，家主一怒，尔等皆难幸免。” 　　许春华说完撩开身后帘布，让对方看到余福。 　　这都他早想好的，他现在一点都不抱侥幸，先主动摆明诚意，只希望对方信守承诺。 　　对方一人策马与他并排，然后抽出刀喝令他下车。 　　“我家公子何处？”许春华试着问道。 　　只是，下一秒那刀就落在他脖子上。 　　他不敢再问，老老实实下马，心里拔凉。 　　忽然，地面有些震动，他扭头望去。 　　只见东北漫天尘土，但隐约能看到马匪身影。 　　许春华喜上心头，但不敢表露，只是他察觉到对方见到马匪是异常平静…… 　　难道！？ 　　他猛地回头，那路旁两边林子里已经“万箭齐发”。 　　马匪中人仰马翻惨叫不断。 　　一轮箭雨，四十马匪只剩下十余人，他们抱着侥幸，只要冲过去，救走黄公子，就能立即赚得千金。 　　许春华也生出得救的希望。只是，他隐隐感觉对方如果只有这些，就不会如此平静了。 　　果然，原本安静的树林里冲出两队甲士…… 　　整齐的黑漆甲士！ 　　许春华震惊了，居然拥有甲士，对方究竟是什么人？ 　　“荷荷”声透着铁血杀伐。 　　甲士一字排开，然后盾牌杵地，将马车与马匪从中隔断。 　　仿若一道铜墙。 　　盾牌之前，一人一马，马若神驹，人必骁将。 　　高顺面对十余马匪，引枪冲出，一个照面便将为首马匪挑飞，那人摔在地上吐出口血，一命呜呼。 　　其余马匪纷纷胆寒，即便官兵战将也不见得这般悍勇。 　　高顺打得一点都不过瘾，大开大合杀得十余马匪惊蹿。 　　但往哪里跑，前有盾甲，后有箭雨…… 　　一会儿，马匪尽死。 　　许春华看在眼里，心里已是震撼无比。 　　就算他部署的那两百人全来怕也是有来无回。 　　黄家还有什么力量与之对抗？ 　　官府？现下的官府要是有能耐，贼匪就不会这么猖獗了。 　　大明卫所基本报废，而募兵又不太听指挥。 　　主要是朝廷没钱发饷。 　　除非黄家自费请游击或参将带兵来剿，不然拿陷阵营没办法。 　　而要请动他们，不是一时半会能办成的，这时代的效率只那么高，朝廷发文有时都是半年后的事。 　　许春华已经看清状况。也很识时务，基本是有问必答，知无不言。 　　这边消息很快传到赵洛耳里。 　　赵洛不意外，接着指示道：“传消息给黄家，让他十倍赔偿我们的损失，陷阵营死的新兵按百两一人算，还有之前的货款都得算在内，不答应的话，就把他儿子一胳膊送回去……” 　　“是，主上！”卫虎道。 　　赵洛一般办事都叫卫氏，王越只负责保护他。 　　消息递给黄家，黄家才知道许春华把事情办砸了。 　　黄母哭哭啼啼，老母昏厥。 　　黄茂才黯然伤神，想不出好办法。 　　他膝下就一儿一女，不可能不救。 　　两万多两银子，对他来说也不是出不起的数目。 　　怕就怕，对方人心不足变本加厉。 　　那他黄家就是一头任人宰割的肥猪。 　　“夫君……”黄母眼泪长流，声音带着哀求。 　　黄茂才没去看，也心里清楚，“不是不救，为夫只是想找个稳妥一点的法子。” 　　“夫君说的是，只是每想起我儿这几天……”黄母哽咽。 　　“省的，我如何不知！” 第20章 抢光黄家 　　黄茂才烦闷地离开正堂，吹了一阵风，然后叫来管家，“去答应他们的条件，但是这次得我指定地点，双方都只能带两个人。” 　　“两个人！”管家赧然道：“可对方只收现银。” 　　赵洛怕银票兑付出问题。 　　明代一两等于后世３７克多点。 　　两万两银子就是后世一千四百多斤。 　　得两辆牛车。 　　“至多五人！”黄茂才道。 　　“是！”管家去了。 　　赵洛收到消息，想了想点头同意，让卫龙卫虎协助高顺。 　　这件事双方都希望尽快完成，免得留给对方时间布置。 　　就在下午，双方在城南开阔地上完成银人交割。 　　没有出任何意外。 　　双方都很满意，银子都进入高顺据地。 　　现在，高顺手下有二千多新兵。 　　拿到银后，他按赵洛指示，给上次被杀的新兵家属每户二十两银子的抚恤。 　　在这个时代二十两抚恤银已经是算高的。 　　而赵洛也不敢搞太高。 　　毕竟这种事一旦定下来，以后就会是常例。 　　而他现在的资本经不起浪。 　　这件事解决了，但精铁焦煤却迫在眉睫，二千新兵还手无寸铁。 　　高顺叫人把许春华押来据地大堂。 　　但许春华只是黄家管事的，真正的渠道还在黄家手里。 　　而且，朔州黄家也只有地方销售资质，真正的矿源掌控在太原黄家手中，那才是真正的黄家主干，大商贾。 　　不过，许春华也不完全没一点用。 　　他在马邑也认识些人，答应可以从那边弄货过来。 　　赵洛听到这个消息，不太满意。 　　既然黄家要运货进来，那不直接抢就是，买什么买？ 　　这样的话，许春华的作用就大了。 　　毕竟他在黄家干了十几年，货从哪条路运过来，在什么地方交接，仓库设在哪里，他心里都一本册。 　　赵洛就定了这个调子，抢，让高顺狠狠地抢，抢光黄家。 　　这件事决定好后，满园香正式开张。 　　头一天就火爆，满园春的会员都被请过来捧场。 　　连黄秋升和黄茵都忍不住来了。 　　光看那金黄的铜锅，众人就感慨东家的大手笔。 　　无微不至的服务让他们有种当上帝的感觉。 　　最后的硬货，当然是味道。 　　当他们吃完第一口，注定满园香火锅就要名扬天下。 　　有点小小的遗憾是，钱忠也没想到这些富人这么能吃，特别是那肥小姐似乎一个人能干一桌，以至于钱忠装备的食材告罄。 　　没办法，赵洛交待他食材得保证新鲜，当天的。 　　第一天，他也不敢进太多。 　　赵洛就站着满园春二楼窗户边，看满园香的情况。 　　说实话，他猜到重庆火锅会火。 　　但开张就能这么火爆，他是没想到的。 　　此时，他只觉得钱忠果然有两把刷子。 　　若歌也是很敬佩钱忠，因为她知道满园春才开了多久，就盈利多少，这之中依赖的是钱忠的营销手段。 　　想起那会员制和名人效应，她就由衷佩服。 　　此时，她眼眸一动，“相公，何不让火锅也搬到满园春菜谱上来？” 　　赵洛听了也是眼睛一亮，只觉得这妖女真是逮着好处就要。 　　他想了想道：“可以，不过，菜谱上只能写满园香火锅。而且，也得由满园香供应，利润的话对半分吧。” 　　“谢相公。” 　　若歌哪是在乎那点利益，而是她感觉满园香以后肯定会一位难求，而满园春也有的话，一定能带来额外效益。 　　赵洛这两天事事顺心。 　　自从修炼了种马宝典，他对自己的尺寸都满意。 　　后世，他真羡慕白人…… 　　但现在，他也有了。 　　想起这事，他又有些意动，搂着若歌肩膀，“娘子，为夫觉得你又在勾引我了。” 　　“哪……哪有！”若歌无辜。 　　“我不管，就是有。” 　　若歌：“……” 　　…… 　　傍晚…… 　　听到余福秘密回来，赵洛也从满园春赶回宅院。 　　余福在高顺那边休养了几日，精神已经恢复得差不多。 　　就是身体上有些伤还得些时日才能痊愈。 　　“家主！”余福见面就行礼。 　　赵洛看着他指甲盖都没了，心里有些感动愧疚，忙上前扶了一下，“老余受苦了。” 　　“一点小伤不算什么。”余福道。 　　“老余可有家人？” 　　“老仆独身一人。” 　　“可有想要的东西？” 　　“残生只愿为主人看家护院。” 　　“好好休养，暂时不要出门，有什么事叫下人去办。” 　　赵洛现在肯定余福是系统附送的。不然，他真不相信，这世上有这么忠心的仆人。 　　赵洛在家住了一晚，第二天又去了满园春。 　　主要是因为若歌。 　　两人现在如胶似漆，热忱研究…… 　　赵洛比后世时功力还要深厚，再加上宝典护体，有如战神。 　　乐不思蜀！ 　　一住就是大半个月。 　　这期间，黄家是噩耗不断。 　　焦炭仓库被洗劫； 　　铁料仓库被洗劫，粮仓也没幸免…… 　　黄茂才整天脸比炭黑，他自然猜到是哪伙人钟对他，但他也没有能力阻止，只得求见知州林琛。 　　林琛听见山贼就怕。 　　他作为一州之长，哪里不晓得贼匪之患。 　　但他有什么办法，朔州就那么千把守城兵，还都是一些上不了阵战的，叫他怎么办？ 　　但看在黄茂才许诺一笔动人经费的面子上，他还是提笔向大同巡抚申请。 　　这申请到了大同也没用，还得请示兵部。 　　待兵部文书到，他们才能调兵遣将。 　　按理，这事问题不大。 　　不要朝廷出经费，朝廷恨不得多几个这样的主。 　　但这件事就能顺利吗？ 　　不一定，因为那群人都特么有节操。 　　哪管你地方上洪水滔天，不见好处不盖章。 　　而现下，黄茂才也只能干等。 　　赵洛不知道黄茂才会用什么手段，但知道能早灭黄家一天是一天。 　　只是，他在城里的能量不及黄家一根小拇指。 　　想要正面灭黄家不现实，想来想去只能靠高顺。 　　所以，他传令高顺，让他秘密调人进城。 　　朔州城烂得就像个筛子，只要交钱，什么鬼都能进来。 　　当然，像鞑子，野猪皮，这一看就是异类之人，他们还是不敢大意的。毕竟，他们家人也都在城里。 第21章 林然表妹 　　赵洛从满园春回来。 　　大半个月没见，把小果小香高兴坏了。 　　差点失态。 　　赵洛从后世过来的，不是太在意这些。 　　当然，他必须保持家主的威严。 　　让两丫头按下摩，满足一下两人亲近的欲——望。 　　小果不停瞄着赵洛，“少爷皮肤越来越好了。” 　　“是吗！”赵洛摸了摸脸颊，感觉也是。 　　小香也不认输地道：“少爷还长高变强壮了。” 　　“有吗？”赵洛练了练肱二头肌，确实有货。 　　看来是种马宝典的效果。 　　他看向小香，“刚刚见你，好像也长高了。” 　　小香高兴，“都是在少爷家吃的好。” 　　“你本来就是长高的年纪，多吃点。” 　　“她现在吃得比我还多。”小果不咸不淡插了一句。 　　小香就厌恶了她一眼。 　　赵洛道：“吃，吃不穷的。” 　　小果不做声了，脸色不豫。 　　赵洛扭头看向她，“嗯，你也长大了。” 　　小果羞得脸一红，手中动作有些令人心痒。 　　赵洛似乎收到信号，心中哈哈一笑，表面装作累了，闭眼休息。 　　吃过晚饭，赵洛来到后院。 　　后院生了杂草，枯枝叶子满地都是。 　　他嘱咐过余福，下人不能随便进入后院。 　　他走到东边院墙，看到一堆纸团，吃了一惊。 　　太多了！ 　　他这才想起，自己怕有一个多月没见到林然了。 　　这妹子这么想我？ 　　他随手打开一纸团。 　　上面写：郎君不理然儿了吗？ 　　下一团：呜呜，他们逼我，然儿不想活了。 　　下一团：郎君再不理然儿，然儿就寻死算了。 　　下一团：郎君，我跟你说个事，你不许生气，今天，黄家来提亲了，我当然不同意。郎君放心，然儿生是你的人……” 　　赵洛瞬间全明白了。 　　尼玛，抢老子的女人！ 　　黄家，呵呵！ 　　赵洛也不管现在是什么时间，搭梯翻墙跳下去。 　　自从修练了宝典，跳个墙跟玩儿似的。 　　他直奔林然房间，推开门，没人。 　　他只能等了，在知州府里乱走，要是被当作贼，那就不好看了。 　　等了一阵，听到脚步声近，然后进来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眼睛比较大，打份，呃，有些这个时代的二次元…… 　　她看到房里的赵洛…… 　　“啊！抓贼啊！”她顿时大叫。 　　赵洛也有些意外，上前连忙捂住她的嘴。 　　“呜……呜……”她双手乱抓。 　　“嘘！我不是坏人。”赵洛道。 　　女孩似乎不好骗，在他脚上用力踩了一下。 　　赵洛忍着痛，“信我好不好，我是林然的朋友。” 　　女孩停了那么零点零一秒，然后果断狠狠又踩了一脚。 　　尼玛！ 　　“再动，老子杀了你。” 　　女孩：“……” 　　安静了！ 　　整个世界都清静了。 　　赵络三下五除二把她绑起来丢床上，然后寻了块兜兜布塞她嘴里，再一脚踏床沿上，俯身道： 　　“你猜我干点什么好？” 　　“呜……呜……”女孩流露恐惧。 　　赵洛勾起嘴角：“给你两条路，一是我杀了你，二是你服侍我？” 　　“呜呜！”女孩脸色发白。 　　赵洛：“你选一？” 　　女孩摇头。 　　赵洛笑了：“我就知道，清白那玩意哪有命重要。” 　　女孩觉得赵洛不按套路出牌，他为何只问一却不问二？ 　　女孩以为赵洛要对他动手了，吓得用劲摇头。 　　赵洛却装傻，“知道，知道了，不杀你，不杀你。” 　　“呜呜！”女孩欲哭无泪。 　　恰好这时林然推门进来了，她先看到赵洛，直接扑了上来。 　　赵洛拍着她后背，眼睛笑笑地看着女孩，似乎在说：你看，老子没骗你吧。 　　女孩：“……” 　　她一开始还有那么一点相信，但后面打死她都不信。 　　林然居然会认识这种无耻贼子！ 　　她要是自由身，手里有剑的话，绝对捅死这货。 　　赵洛没再看她，捧起林然的脸亲了一口，“然儿瘦了！” 　　呸！登徒子，去死吧！ 　　女孩大声骂着，声音却成，“呜呜！呜呜！” 　　林然动情想回应了赵洛，却听到呜呜的声音，讶然扭头去看，这一看她顿时羞红了脸，同时还有些诧异。 　　赵络当然要解释，“我怕她乱叫，而且她也不乖，所以只能权宜了。” 　　林然听了，似乎也不怪他，她这表妹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不怪郎君，是我表妹喜爱滋事。” 　　女孩：“……” 　　“这样啊，难怪她一见我就动手打人。”说着还装痛呲牙嘶了一声。 　　女孩：“……” 　　林然蹙眉，“郎君无碍吧？” 　　赵洛：“脚背有些痛。” 　　林然：“然儿帮郎君揉揉吧？” 　　“算了！”赵洛勉强地看向女孩，“不知者无罪嘛。” 　　林然瞪了眼女孩，却是没舍得骂。 　　女孩：“……” 　　“郎君还是帮她松绑吧。”林然心软。 　　女孩连忙点头，总算说到正事了。 　　“好！”赵洛坐到床沿，问她道：“你不会乱叫吧？” 　　女孩摇头，心里却想咬死他。 　　赵洛：“那你还动手打我吗？” 　　女孩摇头，心里哭笑不得。 　　赵洛这才开始解绳子，不过动作缓慢，嘴里道：“我知道我不该绑你，但当时我也没其它办法，以后你要是到处说我坏话，我也认了。” 　　女孩：“……” 　　“桃桃，赵郎解释清楚了，以后，不许你说他不是。”林然道。 　　女孩：“……” 　　赵洛：“如果照实说我也不怕，就怕她添油加醋，毁谤什么的。” 　　林然闻言，有些严肃地对她道：“桃桃，你贪玩惹些麻烦，表姐也不说你，但是恶意毁谤，表姐可不理你了。” 　　女孩：“……” 　　赵洛满意了，解开绳子，拿掉她嘴里的兜兜布，林然瞧出来，脸色有些不自然。 　　赵洛没注意，把桃桃扶起来，帮她揉了揉手臂，但被桃桃嫌弃地拍开。 　　她迅速离赵洛远些，大概到了林然后面位置才道：“表姐，快，快叫人把这登徒子打出去。” 　　赵洛没做声。 　　林然转身看着她，“桃桃！” 　　“啊！”桃桃看见林然严厉眼神，“我，表姐，他……” 　　“哎呀，表姐，你都被他骗了，他就是大骗子。” 　　林然见桃桃情绪激动，“好，我让你说清楚。” 　　桃桃抓紧机会，角色扮演跳来跳去，绘声绘色。 　　“当时我进来就看到他，于是想叫人，他捂住我的嘴，我自然要反抗，就踩了他，但被……他绑了起来。” 　　“哦，对了，他还威胁要杀我，后来还想……非礼我。” 　　林然一脸不信，却是没责怪，“好了，我知道了。” 　　“表姐！”桃桃有些抓狂。 　　林然坚定地道：“他是我郎君，我们已经私定终生，我不允许你再毁谤他的名声。” 　　“你们……” 　　桃桃愕然，这才想起，他们刚刚还你侬我侬。 　　她忽然想起一事，“可是，舅舅不是答应黄家婚事了吗？” 　　“我不答应。”林然道。 　　桃桃：“……” 　　她没想到，一直都温顺知礼的表姐怎么会违背父母之命。 　　“我与赵郎之事，你不要与人说。”林然道。 　　“他……”桃桃咬牙，“有什么好的？” 　　“桃桃！”林然已在生气的边缘。 　　桃桃皱眉：“我不答应。”说完夺门而去。 第22章 准备就绪 　　林然有些头痛地转回身，想要说点什么，但赵洛先一步握住她的手，“不用说了，我不会与她计较的。” 　　“郎君！对不起！”林然极是歉然。 　　“好了，前些日子我出城办事，让然儿受委屈了，道歉的应该是我才是。不过，现在好了，我不会再让然儿一个人承受了。” 　　赵洛抱住她，林然似乎一瞬间有了依靠。 　　两人月余不见，自然要温存一番。 　　林然就像只苹果，让人既想保护，又想咬一口。 　　不过，赵洛最近吃得饱饱的。 　　主要是，他知道林然不会肯。 　　两人聊了很久，主要是说前阵子的事，也说了桃桃本来走了，但两天前又来了…… 　　后面又提到黄家。 　　林然虽然嘴上不说，但希望赵洛提亲。 　　赵洛自然听得出来，不过，他还想再浪几年。 　　但他口头上还是要答应的，不然没诚意不是。 　　至于行动，那就拖字诀。 　　桃桃不知道为什么，最终还是没告发。 　　可能他不想伤害表姐。 　　也可能觉得赵洛这个无赖根本没本事娶到表姐。 　　想到表姐，她就有些担心，搞了把短剑防身，来到林然房间外面。 　　里面亮着烛光，她用手拍了拍窗户。 　　“臭无赖，现在什么时辰了，还不走？” 　　赵洛突然打开窗户，把桃桃小小吓了一跳。 　　“臭丫头，这又不是你家，你嚷什么嚷。”赵洛道。 　　桃桃不示弱，抱着剑女侠客样，“我是客，而你算什么？” 　　“我！”赵洛笑笑，“我是你表姐夫，算半个主人。” 　　“我呸！八字还没一撇，你少不要脸了。” 　　“嘿，好了伤疤忘了痛是吧。” 　　“哼，你试试看，小女子不阉了你，不姓萧。” 　　“可以啊，有种你进来啊！”赵洛没傻到冲动。 　　“有种你出来啊！”桃桃也没想闯祸。 　　“你进来啊！” 　　“你出来啊！” 　　“好了！” 　　林然道：“别把整个府上人都吵来了。” 　　赵洛也不想跟这丫头斗嘴，当即告辞离开。 　　他走后，桃桃就进房，古怪的望着林然，“表姐，他有什么好的？”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表姐就是中意他。你不喜欢，只证明各有所爱吧。”林然道。 　　“哎！”桃桃叹了口气。 　　次日…… 　　自从修练了宝典，小果就再也不用担心少爷换亵裤了。 　　赵洛穿戴整齐出房，到偏堂吃面。 　　“进城多少人了？退路找好了没有？”赵洛问。 　　卫道：“已经有八十余人，今天预计能凑足一百。退路已经打点好。” 　　“嗯，黄府有多少家丁护卫？” 　　“四十人左右。” 　　“好，那就今晚吧，你们三兄弟在外围，抓漏网之鱼。” 　　卫道：“是！” 　　赵洛唆完最后一口面，放下筷子，“不要活口。” 　　“明白。”卫道退去。 　　赵洛看向小果，“你听明白什么。” 　　小果忽然有些战战兢兢，说真的，她真不知道少爷是什么人，他决定人生死的时候，为什么可以这么淡漠？ 　　“小果不……明白。” 　　“你认为少爷是坏人吗？” 　　“不是！”小果摇头。 　　“这就对了嘛，本少爷不是坏人，你怕什么？对我好的人，我也会对他好，对我恶的人，我比他更恶。”赵洛道。 　　“小果知道了。” 　　“嗯！不管你听到什么，都不许与人说，包括府里人。” 　　“是！” 　　赵洛起身，经过她身边时，又看了一眼，“真的大了。” 　　小果羞得低头，也忍不住看了看…… 　　赵洛带着王越出门转转。 　　主要是看看有没有漂亮美眉。 　　“赵洛！” 　　一只手拍在他肩膀。 　　这家伙怎么每次都从人身后出现？ 　　赵洛望了他一眼，算了打了招呼。 　　赵全呵呵一笑，心里啧啧的感叹，这堂弟来朔州怕有二个月了，还是穿得这样光鲜，而且看上去越发滋润了。 　　他该骗了多少冤大头？ 　　说真的，他都有些羡慕了。 　　他嘴里道：“堂弟这是要去哪里？” 　　“随便逛逛。”赵洛道。 　　“哦，说起来，最近朔州城最火的要数满园香，堂弟可知晓？” 　　“有耳闻。” 　　“呃，说来惭愧，堂弟来朔州这么久，愚兄还没上门拜访……” 　　赵洛打断：“堂兄客气了，我都是乱的，今天住一个地方，明天可能就住另一个地方了，没个窝的。” 　　“原来如此！” 　　赵全心里却想，没错了，今天骗一个，明天骗一个，怎么会有窝，也不知道这小子有什么本事？ 　　今天一定要看个究竟。 　　他就跟着赵洛，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赵洛有些烦他，“你怎么老跟着我？” 　　赵全：“愚兄也是闲着无聊，随便逛逛，随便逛逛。” 　　赵洛却是清楚这家伙性子，把他带到满园香，“哎呀，走了半天有些饿了，堂兄，一起吧？” 　　赵全可是清楚记得上次就是在这个地方，赵洛要带他进满园春消遣，问题是没钱，要找他父亲报账。 　　此时此地。 　　他不得不警觉起来，“不了，为兄不饿。” 　　“诶，进去吧，男子汉大丈夫怕什么，大不了吃霸王餐。”赵洛就拉扯他。 　　赵全撅着屁股往回拉，“堂弟，别，别，真不进去。” 　　“不去算了。”赵洛话说得快，手松得更快。 　　赵全一屁股跌地上，郁闷得想死。 　　赵洛望都没望他一眼，径直进了满园香。 　　“爷爷的，我今天看你怎么出丑。” 　　赵全发狠，爬起来拍了拍屁股，站在满园香旁边等。 　　进进出出，一波又一波，怎么都不见赵洛出来。 　　而他从上午到下午，再从下午等到晚上…… 　　闻了一天火锅味，肚子早就饿穿了。 　　结果，直到满园香打样，他也没再见到赵洛。 　　赵洛自然是从后门溜走了。 　　他在家里吃的午饭，下午小睡会儿，醒来练了阵字，然后享受两个丫头按摩，生活就是如此惬意。 　　二更时，他爬上楼阁，登高望远。 　　站在这里，能看到黄家。 　　不过，就算有月光，仍是很模糊。 　　“卫道！” 　　“在！” 　　赵洛道：“准备如何了？” 　　卫道：“一百人全部准备就绪。” 　　赵洛：“动手之前，先在城西放一把火吸引守城兵。” 　　“是！” 　　“去吧。”赵洛挥手。 第23章 一夜屠户 　　卫氏三兄弟离开赵府，卫虎前去通知高顺的人放火之事，然后再去黄府与兄弟汇合。 　　三更前一刻，城西忽然火光冲天。 　　大队大队的官兵前往救火。 　　而那一百人，散成二十个队伍从四面八方悄悄的逼近黄府。 　　黄府有三道门，前门，后门，侧门。 　　三更一到，一队人翻墙进入，然后一声不响的抹了几个门子的脖子，接着打开了侧门，然后按计划再去开后门。 　　几队人迅速从侧门冲进黄府，见人便杀。 　　黄府一下子鸡飞狗跳，遍地血污。 　　但更多的人还在床上熟睡，比如黄茂才。 　　急促的敲门声，和隐隐传来的刀剑声，让得黄茂才一下子惊醒，他推了推身边美妾后连忙穿衣服。 　　顾不得与迷糊的美妾多说一句，他急急打开门。 　　“老爷，贼人杀进来了。”管家惊慌焦急地道。 　　黄茂才不愧是见过世面的，沉声道：“慌什么，来了多少？” 　　“五十，六十，具体，老仆也数不过来。” 　　“竟如此之多！”上一秒还沉着的黄茂才这时也慌了，“快招集人手护送我离开。” 　　“好好好！”管家连说了三个好，跑着去了。 　　黄茂才又叫来一人，“快，快把公子小姐叫来……” 　　他想到发妻老母，但忍住没说。 　　他老母七十有三，可刀剑近在眼前。 　　可恨！ 　　他已经猜到对方是谁，他又何尝不想铲除对方。 　　只是，对方先他一步下手。 　　分秒煎熬中，他心在滴血，“拿刀来。” 　　一把刀递到他手里，黄茂才这就往子女房间行去。 　　走出游廊，他看到这里已经乱成一团，府里人一个个倒在血泊，恐惧的惨叫声令他呼吸都有些发痛。 　　“跟我杀过去，救出公子小姐者赏银万两。” 　　说着，黄茂才身先士卒。 　　他身后十数名护卫，是这个府上最后的力量。 　　重赏出勇夫！ 　　当他们拧成绳像箭头直指所向时，力量不可小觑。 　　陷阵营士兵且战且退，但人数优势在他们这边，不断汇拢过来的队友，使得他们队形逐渐牢固，形成包围与反杀。 　　黄茂才冲进儿子房间，地上躺着半边脸的人他差点没认出来，他缓缓蹲下，鼻头发酸，黄浊的眼睛半眯着…… 　　外面的战斗风停雨歇。 　　一个队正模校样的人走进来，一刀砍下他的头颅。 　　许春华随即进来，蹲下身检查，“是黄茂才。” 　　“下面看先生的了。”队正道。 　　许春华走出房，轻车熟路的找到一处假山，使人移开某处后，现出门洞和台阶，一行人鱼贯而入…… 　　沿沿不断的人从后门将成厢的金银装上马车。 　　满载的马车驶向内城河，然后在码头装船。 　　看守水门的百户摸着一箱银子，微笑地看着乌船远去。 　　这一夜黄家没了，五万两现银上十万银票不翼而飞。 　　知州是子时四刻接到消息，当时他在指挥救火。 　　当他带兵到黄家已是丑时，此时黄家只剩下几个惊吓过度的丫鬟…… 　　“叮，任务完成。” 　　“叮，２００００积分到账。六名龙渊刺客已放入储物栏，小主可随时召唤。” 　　“叮，获得抽奖机会一次，是否立即抽奖？” 　　“抽吧。”赵洛手里摸着巨额银票，又心心念貂蝉。 　　“叮，恭喜小主抽到秀才身份，官照，勉状已放入储物栏。” 　　“啊！”赵洛没想到这也可以有？ 　　那你不干脆给老子弄过状元当当？ 　　靠，太水了。 　　赵洛没什么高兴的，这玩意有什么用？ 　　最多算个初中文凭，老子还大学生呢。 　　次日…… 　　黄家一夜被屠，举城轰动。 　　有人唏嘘感慨，有人拍手称快。 　　赵洛口袋里厚实了，下令让高顺扩军三千。 　　但为了不木秀于林成为众矢之的，他让高顺分兵两股，各占山头，暂时全都让高顺统领。 　　没办法他现在兑换不起领将。 　　他正开心吃面时，余福走进来。 　　余福今天解放，高高兴兴地出去走了走，却意外发现件事。 　　“家上，您看这镯子？”余福将手里的镯子放桌上。 　　赵洛随意看了一眼，本不在意，但随即又拿起镯子仔细瞧了瞧，心里叹了口气，“她典当了？” 　　“老仆还不确定。” 　　“你从哪里来的？” 　　“老仆今天上街，看到一妇人戴着此物，于是便跟着，看到她把此物典给了当铺，老仆便赎买了回来。” 　　“没向那妇人打听？”赵洛道。 　　余福躬身：“老仆怕好心办坏事，回来请家上定夺。赵洛似乎听出言外之意，“嗯，带路，我亲自己去。” 　　赵洛叫上王越和卫氏兄弟，随着王福来到妇人家。 　　敲响门，门随即打开。 　　一个水蛇腰妇人眼若桃花，有几分勾人姿色。 　　她看到门外几人，目光落在俊俏的赵洛身上，媚笑嫣然，“哟，哪来的小相公？敲奴家门可是有事？” 　　赵洛亮出金镯子，“哪来的？” 　　妇人媚笑不再，转而冷脸，“偷偷跟着人家，你还有脸来问。” 　　说着，妇人就要关门。 　　但被赵洛反将门推开，他不请自进，那妇人却是急了欲要叫唤，却听赵洛道：“你叫啊，这东西原本是我的，为何到了你手里。” 　　闻言，妇人脸色忽然糟糕，心里暗骂，真他娘的备运。 　　“别人给的。”妇人只得道，语气搪塞。 　　赵洛：“谁给的？” 　　妇人极不情愿道，“不知道，睡了老娘几晚，留下这个。” 　　“不说！” 　　赵洛冷哼，“那咱见官，到了牢子里不怕你不说。” 　　“别，小相公别！” 　　妇人急了，先一步拦住门口，“奴家说还不是，那人姓李名二，山上强人，他看上奴家身子，奴家还能不给？” 　　赵洛半信半疑，“那李二现在哪里，何时再来？” 　　“这奴家真不知。” 　　“嗯，既然你是被逼无奈，我也不再为难你。” 　　“谢公子怜悯。”妇人桃眼挑向赵洛，有些心馋。 　　赵洛出门左转，吩咐道：“十二个时辰盯着她。” 　　“是。”卫道领命。 　　赵洛却是心中不安，看样子赵雁怕是凶多吉少。 　　他想起她为了父亲下葬，十岁被卖身为婢。 　　他想起上次街头遇见，她给自己糕点的模样。 　　他越想越气愤，越想越急，“卫道。” 　　“在！” 　　“马上走一趟尹庄。” 　　“是！”卫道只能亲自己跑一趟了。 第24章 当街挨揍 　　回到府宅，赵洛心情不佳，便哪里都不想去。 　　中午搞了点酒，发现连找个聊的人都没有。 　　若歌洞若观火，不想让她知道太多。 　　林然这妮子倒是可以聊，但现在又不方便。 　　喝得迷迷糊糊，最后只听见小果唤他。 　　醒来时，天已大黑。 　　口干舌燥，想起床喝水，却发现脖子上挂着条手臂…… 　　寻着一看，原来是小果。 　　这丫头！ 　　赵洛看了看身上，亵衣还在，心想这丫头怎么不再大胆点？ 　　“喔，少爷醒了。”小果小脸绯红，有些难见人的样子。 　　“去倒杯水来。”赵洛拍了拍她。 　　“喔喔！”小果飞快下床端来水。 　　喝完水，赵洛在小果服侍下穿戴，然后走出房，看着明月星朗，“现在什么时辰了？” 　　小果抬头看了看，“亥时。” 　　赵果暗暗咂舌，古人看天识时是真本事啊！ 　　他来大明这么久，自然知道亥时就是晚上九点到十一点。 　　没想睡了这么久。 　　饿倒是不饿！ 　　就是不知道怎么打发时间。 　　“你去吧。”赵洛摆了摆手。 　　“是！”小果以为陪赵洛睡一床，能听到一些话，但什么都没有，心里有点点失落。 　　赵洛来到后院，搭起梯子爬上墙，就看到桃桃在咻咻的练剑。 　　赵洛脖子一缩，后退了一梯。 　　娘的，这时候练剑，不是想警告老子吧？ 　　他摸了摸腰上手枪。 　　嘿，老子两条枪的人，怕你？ 　　他又爬上梯，但马上又退了两梯，不因为别的，那丫头放下剑正扯开对襟领衽擦汗…… 　　赵洛又不是君子，只恨视线不好。 　　桃桃简单擦了下，然后搭好扣子走了，怕是去洗澡。 　　赵洛随即跳下墙，犹豫了一下，还是进了林然房间。 　　林然正写着什么，看到赵洛进来，连忙把纸揉成团，脸上还有些不自然。 　　“嘿，我都看到了。”赵洛诈道。 　　林然脸一红，透着浓浓羞涩。 　　赵洛发现她今天好像打扮了一番，显得格外精致亮眼。 　　“然儿真美。”赵洛道。 　　女为悦己者容，她怎么不期待这句话。 　　听到赞美，林然更显容光焕发，“郎君尽说好听的。” 　　“去我那边吧，你那表妹……” 　　林然摇头，“不行呀，我表妹那性子你也见识了，如若然儿去了你那边，她还不闹翻天。” 　　“哎！”赵洛叹了口气。 　　“郎君！”林然上前拉着赵洛的手，有些撒娇模样。 　　赵洛捏了捏她的脸蛋，“我就吃你这套。” 　　林然笑了，有些得意。 　　两人温存之时，桃桃洗完澡进来。 　　她看到赵洛虽然不像上次一样，但没给好脸色。 　　赵洛看到她就准备走了，林然拉住他，“郎君，不如你今天讲完倩女幽魂的故事吧。” 　　听到倩女幽魂，桃桃才不经意地扭过头。 　　她不知道这个故事出自赵洛。 　　赵洛没兴趣当着桃桃的面讲，但他明白，林然这是想缓和他和桃桃之间的关系。 　　只是，赵洛不在乎，“那个，今天有些累了。” 　　林然温顺，“那郎君早些去歇息吧。” 　　赵洛走后，桃桃追问林然，“你说的那个火锅，想必也是他做的？” 　　“嗯！”林然点头，想到火锅，她就有些馋了。 　　“我知道城里新开了家火锅店，莫非与他有关系？” 　　“这，我不清楚。” 　　“那你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吗？” 　　林然摇头。 　　“那你知道他的底细吗？” 　　林然接着摇头。 　　桃桃蹙眉，“什么都不知道，你就认定他了？也不怕被他骗了？要是他已有家室了呢？” 　　林然：“……” 　　桃桃得意，心里似乎有了主意。 　　等林然熟睡后，她悄悄爬起来，出房搭上梯子…… 　　正欲跳下去，一道人影鬼魅般落在墙上，随之而来的还有一把出鞘的剑。 　　桃桃骇然，从来没这么怕过。 　　好在那人没有伤害她的意思，她战战兢兢地顺梯回到地上，逃一般地跑回房间。 　　次日…… 　　吃面时，王越汇报了昨晚情况。 　　赵洛心中好笑，没说话。 　　然后听卫道汇报，赵雁十前离天尹庄，准备来城里找份活干。 　　听完，赵洛就知道果真出事了。 　　但在哪里出的事，就说不准了。 　　赵洛靠在椅背上头痛，怎么还出来找事？ 　　难道是给她的银子不够？ 　　他不知道赵雁在家里度日如年，李楠看她各种不顺眼。 　　“妇人那边有消息吗？”赵洛问。 　　王越摇头，“没有。” 　　“辛苦了，去吧。” 　　赵洛独自坐了一会儿，心里实在闷得发慌，便带着王越上街走走。 　　心不在焉的，街上也不知道撞了谁一下。 　　赵洛也没在意，继续走，但被两上家丁模样的人拦住。 　　“怎么？”赵洛面露不悦。 　　“撞了我家公子就想走！”一家丁斥道。 　　公子？ 　　赵洛回头，看到一个华服青年，模样拽拽的。 　　“想怎么样？老子心情不好，最好别惹我！”赵洛道。 　　“嘿！你算老几，给本公子揍了再说。”华服公子折扇一指。 　　二个家丁恶奴就是拳脚伺候。 　　赵洛没料到对方一点都不啰嗦，都没叫嚣放狠前奏的吗？ 　　他直接被打翻在地，头上身上传来疼痛。 　　这一刻，他想起后世曾遇到个我爸叫李纲的。 　　那一次，他也是被打惨。 　　吃了哑巴亏！ 　　他抱着头身体躬成虾米。 　　他听到笑声，骂声和讥讽…… 　　他感觉到痛，到处都痛，但奇怪的是心里却舒服了一些。 　　他不禁郁闷，难道老子有受虐倾向？ 　　他没叫王越，王越一般也不会现身，除非是生命威胁。 　　“扫兴！”华服公子杂扇一甩，昂首挺胸的走了。 　　俩家丁随后。 　　赵络坐起来发丝凌乱，用衣袖胡乱擦了把脸，神经质的笑了一阵。 　　街上人都把他当神经病。 　　赵洛无视了他们，跌跌撞撞的往前走。 　　路上碰到赵全，这次终于是迎面碰上。 　　赵全看到他落魄的样子，脸上写满幸灾乐祸和痛快，还拿出一个铜板放在手心问赵洛要不要。 　　赵洛没理他，漫无目的地走。 　　他也不知道到了哪里，走累了，就找了地方随地坐了下来。 　　旁边一小乞丐望了他一眼，似乎觉得他像是跟他们一路的，又不像是一行的。 　　“给！” 　　小乞丐犹犹豫豫地递给他半个发霉的馒头。 第25章 有消息了 　　“不吃！”赵洛推开。 　　小乞丐忙将半块馒头收进怀里，生怕人看见似的。 　　赵洛随即又起身，不行啊，坐下来脑子就乱想，就烦，他摸出一绽十两银子扔到小乞丐碗里。 　　陶碗顿时碎了。 　　旁边七八个成年乞丐一拥而上，银子转眼不见。 　　小乞丐傻眼。 　　赵洛愰然，似乎受到启发，是不是不该给她金镯子啊？ 　　他头痛欲裂，抱着脑袋蹲下来。 　　小乞丐傻傻呆呆的地望着他，似乎想给他点安慰，但不知说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剑客模样的人急行过来行礼道：“主上，李二抓到了。” 　　“真的？”赵洛猛地站起来望着卫道。 　　卫道点头，“真的，卫龙卫虎看着他。” 　　“走！”赵洛兴喜，整个人容光焕发。 　　小乞丐啊着嘴巴，感觉像是在做梦。 　　赵洛指着他，“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小乞丐摇头，可能被今天的事刺激到了。 　　赵洛没再多言，径直走了。 　　某间屋子，李二被绑在椅子上，嘴里塞着布。 　　被这俩剑客抓后，他还有些闷头闷脑。 　　这时，他只见一衣发凌乱的少年走进来，杀气腾腾的，直接就在他肚子上来了一拳。 　　他还没来得及开声，又被连人带椅子踹翻。赵洛抽出卫道的剑指着他……”这金镯子主人在哪里？“ 　　“呜呜……” 　　赵洛剑尖挑掉他嘴里的布，“敢有一句谎话，砍断你的腿。” 　　李二出了几口大气，脸色吓得惨白。 　　他看到那金镯子全明白了。 　　娘啊，没想到那丫头背后会有这么大的势力。 　　“少侠饶命啊，少侠饶……” 　　“啊！” 　　赵洛一剑剜掉他脚上一块肉，“快说。” 　　“啊！我说，我说，在芽尖山，她在芽尖山。”李二吓尿了。 　　“芽尖山有多少人马？” 　　“八百五，八百五。”李二快吓疯了。 　　“卫虎，立即让高顺集结一千五百人在山下等我。”赵洛道。 　　“遵命！”卫虎领命而去。 　　“走，带上他出城。” 　　一辆马车很快出城驶上官道，后面赵洛王越二人策马跟随。 　　一个时辰后与高顺汇合。 　　看着整齐威武的一千五百甲士，赵洛忽然豪气盈胸。 　　一些从没有过的念头，也大胆冒了出来。 　　太荒唐了！ 　　赵洛甩开乱七八糟的想法，朝对他行礼的高顺道：“高将军辛苦了。” 　　“为主上效力，不敢言苦。”高顺道。 　　“嗯，出发。”赵洛一刻也不想耽搁。 　　一千五百人都是步兵，只有百户千户有马骑。 　　千余人顺着蜿蜒的山道行军。 　　道路不宽，队伍拉得很长，但纪律保持得很好。 　　没人喧哗，也没人掉队，兵器都持得规范。 　　高顺治兵可见一斑。 　　赵洛完全是个门外汉，好在他有自知自明从始至终没有干涉。 　　高顺也是以陷阵营为模版，侧重于正面战斗。 　　也就是说，搞突袭，先锋，运动战，陷阵营都不在行。 　　推进或者防守战才能体现陷阵营的能耐。 　　陷阵营的特点，赵洛也清楚，因为系统里面有介绍，他没事的时候查看过。 　　芽尖山因石峰如芽尖耸立而得名。 　　李二指路，二个时辰后到达山下。 　　其实离得不远，山山弯弯的才走了这么久。 　　此时已是戌时，晚上八点多。 　　赵洛让李二带路入寨，准备直接怼进去。 　　高顺也没意见，这支新军需要血的磨练，直接怼也合他脾性。 　　只不过，他留了五百人马，命他们守住山贼其它退路。 　　实际上，他觉得对付八百人，有三百甲士就够了，没必要这么多。 　　赵洛哪想那么多，他就喜欢这种简单粗暴的碾压。 　　山下贼哨发现来了这么多人，仓皇入寨禀报。 　　而陷阵营一路直到寨门才遇到阻拦。 　　“放！”上百支羽箭如蝗虫过境。 　　寨门后留下十数具尸体，几个侥幸躲过一劫的逃也般的跑了。 　　他们身上片甲也无，怎么抵挡得住？ 　　实际上，他们看到装备精良的甲士就准备放弃抵抗，但对方一句话都不说就开炮，哦，放箭。 　　太欺负人了！ 　　听到精良甲士，山贼头领是丈二和尚懵逼，匆促点兵，众数歪瓜裂枣堪堪到齐，就听到喊杀声逼近。 　　“二弟，三弟，你们先上，哥哥随后。”矮个头领郑重朝左右一拱手，眼神充满信任和托付。 　　虬髯莽汉和黑脸美须抱拳，“是，大哥。” 　　随即两人各领部下哇哇地杀向寨门。 　　“牵我马来。”头领豪气云干。 　　待手下牵来，他翻身上马，望着渐渐清晰的黑铁盔，他瞳孔一缩，这他娘也太快了。 　　嘴中在大声道：“兄弟们，随我下山前后夹击。” 　　夹个屁啊！ 　　跑路吧！ 　　他一马当先，朝后山路而去。 　　等陷阵营杀进寨营，已是空无一人。 　　“留下五百人，给我搜，凡是女的就给我带过来！”赵洛让高顺去追，他现在只想早点解救赵雁。 　　“我知道在哪里。” 　　李二瘸着腿站出来，自从见到一千五百甲士，他就知道山寨覆灭在即，一路上他都争取表现，只奢望有条生路。 　　赵洛差点把他给忘了，指了指几名士兵，“让他带路，但要看紧他，算了，我亲自去吧。” 　　李瘸子轻车熟路找到一间茅屋，手指了指不敢进去的样子。 　　赵洛预感不好，“打开。” 　　卫虎上前将铜锁捣烂，打开门。 　　里面黑漆漆的。 　　赵洛吐了口浊气，接过士兵的火把，走进茅屋。 　　里面什么物件都没有，地上一层薄薄干草。 　　赵雁脸颊红肿，头发凌乱，蜷缩在干草上，身上几块破布。 　　赵洛心痛，真真的痛。 　　后世没有过的。 　　他闭上眼睛，沉痛……思考…… 　　赵雁终究是看向了他，这一刻她内心和神情都十分复杂…… 　　赵洛出屋命人找来衣物，然后让赵雁穿上。 　　大概估计差不多时间，赵洛返回茅屋。 　　赵雁穿上了衣服，坐在地上，抱着腿，埋着头…… 　　赵洛蹲下身，伸手试着安抚她。 　　赵雁身体一颤，指甲抓进肉里。 　　“姐，是我，赵洛。”赵洛柔声道。 　　赵雁微抬起头，不敢看赵洛。 　　赵洛：“姐，我们回朔州，以后弟弟养你。” 　　赵雁泪崩，簌簌而下。 第26章 赵雁心结 　　扶赵雁走出茅草屋，忽然赵雁挣开。 　　赵洛扭头，只见她死死抓着李二前襟，声嘶力竭，“还我手镯，还我手镯……” 　　李二吓坏了，脸色惨白。 　　赵洛忙拉住赵雁，一脚踹翻李二，然后拿出金镯子给赵雁戴上。 　　赵雁抚摸着镯子，稍稍平静。 　　赵洛把赵雁先安置在一处房里，让卫龙在门外守着。 　　然后，他来到山寨大坪。 　　首领已经被高顺捉回。 　　这家伙当时见跑不掉了，就跪地求饶。 　　听了高顺的禀报，赵洛看向他。 　　首领看到赵洛的眼神，只觉得此人仿佛对他有深仇大恨。 　　可是，他完全不认识此人！ 　　赵洛忽然什么都不想问，“剐了吧！” 　　首领吓得瘫痪。 　　两个甲士将他拖走。 　　赵洛目光落在李二身上，后者吓得扑通跪地上。 　　“本来你也一样，现在给你一个痛快。”说完赵洛也不听李二求饶的话，摆了摆手。 　　卫虎将李二拖了下去，一剑结果了他。 　　赵洛明令，“以后，不管谁，凌辱女性者，一律斩无赦。” 　　“遵命！”高顺立即将赵洛的命令告知全营。 　　正巧，这事就在现场发生。 　　高顺请示赵洛这次是否执行。 　　赵洛没犹豫，“杀！” 　　很快，五名新兵被当众斩首。 　　“叮，恭喜小主荡平贼寨，获得抽奖机会一次，是否马上抽奖？” 　　赵洛：“抽！” 　　“叮，恭喜小主抽得三国名将马超，附带百名西凉精骑。忠诚度百分百，资料已植入，小主可随时召唤。” 　　赵洛心喜，真是瞌睡送枕头，“召唤马超！” 　　“马超，拜见主上。”马超十分英气。 　　赵洛已经回过头，只是，他仍是没看到马超以及百名西凉精骑是如何现身的。 　　“马将军免礼。” 　　赵洛叫来高顺介绍两人后。 　　“马将军，此寨以后就是你的营地，二个月后我希望你能训练出一支六百人的骑兵，粮草马匹兵甲等事你与高将军协商，但必须遵守同一军法。” 　　“末将领命。”马超和高顺抱拳应诺。 　　随即高顺汇报这次缴获，银五千余两，粮八十余石。 　　赵洛不管，让他们两个人协商分配。 　　反正都百分百忠诚于他，还费那个心干什么。 　　当晚他在芽尖山过夜。 　　次日回到朔州府宅。 　　安排赵雁住进东厢房，还是让小香服侍。 　　赵洛回房补了个觉，到晚饭时才起来。 　　吃完饭，他叫来小香，问情况。小香道。”小姐她不爱说话，老发呆，好像她上次来还不是这样子。“ 　　“嗯，她不说，你就多跟她说话。” 　　“是，少爷！” 　　赵洛想了想，还是亲自去了东厢房。 　　赵雁坐在床上发呆，一副郁郁不欢的样子。 　　“姐，我来了。”赵洛踏进厢房。 　　看到弟弟，赵雁眼某眸中略略有些神采，“弟弟！” 　　“我今天，要跟你说件事。” 　　“嗯！” 　　赵洛手扇着风：“哎呀，天越来越热了，你这有水喝吗？” 　　赵雁后知后觉，“喔！” 　　她起身帮赵洛倒水。 　　赵洛喝了水，拉着赵雁坐到桌旁，“姐，其实有件事我骗了你，其实这个宅子是我的。” 　　说着，赵洛还拿出了房契。 　　赵雁微微张嘴，有些吃惊。 　　等她接受了，赵洛又皱眉，“其实，我现在挺烦，每月府上要三百两银子的开支。” 　　赵雁嘴又张大了些，似乎不敢相信。 　　听赵洛道：“要是能省个二三十银子就好了。” 　　赵雁不由得脑中一思量，这般大的宅院大概需要多少下人，每日工钱多少，伙食靡费多少…… 　　她在心里一算，三十两银子就够了，怎么可能要三百两？ 　　实际上赵府开销每月只有一百多两，而且大部分花在吃食上。 　　“弟弟，你可是说真的？”赵雁问。 　　“当然，你没看我现在愁得！”赵络当然一副愁眉。 　　赵雁信了，“为何姐姐觉得每月三十两便够用了？” 　　她没说完，其它让赵洛自己去想。 　　赵洛装作明白过来，一拍大腿，“我就知道被外人坑了。” 　　闻言，赵雁也是气愤填膺，但没说话。 　　赵洛忽然话一转，“姐，你知道，城里我就你一个亲人，你可不能不帮我。” 　　“嗯！”赵雁连点头，之前只是不好自己说。 　　赵洛松了口气，“姐姐，你真是我的好姐姐。” 　　赵雁嫣然一笑，心里忽然填进某些东西。 　　赵洛随即召集下人，正式宣布，赵府所有用度支出都必须经过小姐。 　　其他人没多大感觉。 　　几个厨娘似乎感觉有人要对他们下手了，毕竟厨房每月的开支都超百两，这朔州城有几家经得起这么糙。 　　她们猜得没错，赵雁看完府里账簿，首先就对厨房动刀。 　　原本每天不限制，现在限定第天不超一两银。 　　曾经沧海难为水。 　　几个厨娘顿时觉得自己都掉价了。 　　不过，赵洛有后手，悄悄塞银子给厨娘，让她继续糙。 　　以至于看到赵府伙食，赵雁对厨房大大褒奖。 　　府里继续一团和气。 　　这样过了几天，赵雁思维延伸，担心赵洛在外面也吃亏，就旁敲侧击的想知晓点眉目。 　　赵洛自然洞悉，也觉得该向赵雁敞开胸怀。 　　于是，在回城第五天，他把赵雁带到朔州最繁华的街上，指着满园春道：“姐，这是你弟弟开的，不过，弟弟以后要科考。所以，这里都是下面的人在打理。” 　　赵雁看了看妓院，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但这些天她也猜想过赵洛靠什么赚钱，这个结果还不算最坏。 　　但这么大一个店面，她一丁点信心都没有。 　　再者，她一个“清白”……怎么可能来这种地方。 　　赵洛猜出她心思，笑了笑道：“姐，好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你看看她们为了什么？” 　　“可是，别人眼光……”赵雁终于说到内心不想触及的地方。 　　“管他们怎么看。”赵洛拉勾住赵雁肩膀，“世界这么大，人多不胜数，只要在乎身边的人，关心的人就够了。” 　　赵雁目露感动，他带自己来这里，原来还有这个意思。 　　可是，赵雁一深想，还是无法接受。 　　女人总是要嫁人的。 　　未来，她如何面对夫君婆家？ 第27章 纨绔公子 　　“幸福只有掌握在自己手里才是真的。”赵洛说。 　　幸福掌握在自己手里？ 　　赵雁心中默念，似乎明白，似乎又不明白，幸福真的能掌握在自己手里吗？ 　　“放心吧！”赵洛道：“弟弟可以养你一辈子，要是你有相中的人，弟弟也可帮你摆平。” 　　看着赵洛，赵雁已经说不出话。 　　她从没想到靠弟弟养，但内心十分温暖。 　　赵洛见差不多了，手又指向满园香。 　　“这也是弟弟的，上个月开张就盈利近二千两，你说，弟弟养不养得起你？如果不够的话，大不了再多开几家。” 　　赵雁吓了一跳，二千两，自己十辈都花不完。 　　赵洛得意，“想不想进去？” 　　赵雁摇头，她觉得自己丢弟弟的脸。 　　赵洛也不要求她马上放开，拉着她东买西买……不要都不行。 　　总之，把她包装得如假包换的大小姐。回到家，赵洛又吩咐卫虎……” 　　你以后护卫小姐左右，平常保持距离，别让他反感。有人欺负她，只管揍就是。“ 　　“另外，告知王麻子，如果有哪个不长眼睛的想打小姐的主意，只管往死里弄，如果办不到，我就弄死他全家。” 　　“是！”卫虎领命去了。 　　赵洛抱着头靠在圈椅上，心里舒服。 　　算算日子，应该可以去找若歌了。 　　想起那妖精，赵洛有些心痒难耐。 　　同时他又想把林然推了，可惜，难度太大。 　　妖精，苹果都想要啊！ 　　想了想，赵洛还是觉得去若歌那里靠谱。 　　进了满园春，一楼正在吵架。 　　做生意，有点磕绊也是正常的。 　　赵洛也不想管，径直上楼。 　　一楼华服公子看见赵洛，折扇一指，“那种杂碎也能上楼，本公子又如何不能？” 　　赵洛闻言，便看一眼，本来他也没记住这家杰，现在吐出两个字。 　　“傻逼……” 　　华服公子似乎听懂了，大为恼火，非要揍赵洛一顿。 　　鸨妈知道赵洛是钱忠特意交待过的贵客，自然不允许华服公子打人，她拉住他……“公子，请别在店里生事。” 　　“老子就要闹，你们谁敢拦我？”是人都听得出他有来头。 　　鸨妈也不想得罪，只是不让他上楼。 　　“你等着，你等着。”华服公子折扇点了点赵洛。 　　赵洛郁闷。 　　上次被这家伙白白揍了一顿，他都没说什么。 　　他娘的，老子上个二楼，也惹着你了？ 　　是不是看老子好欺负啊？ 　　赵洛也是来火，找小二问明情况。 　　原来这公子想上二楼，但不是会员，也拿不百两银子。 　　赵洛意外，瞧不出这家伙像拿不出百两银子的人。 　　难道他是鸭子？ 　　不对，鸭子怎么会有家丁，敢这么嚣张。 　　看来，是他家里管得严咯。 　　正想着，三五个公差衙役走了进来，问明情况后，班头悄悄对塞给他银子老鸨道： 　　“这是田家公子，其舅是府台知事，田公子仗势历来纨绔，能让一步就让一步。” 　　“谢班头告知。”老鸨行礼。 　　班头也不想掺和，说了几句和稀泥的话就走了。 　　老鸨作不了主，上楼请示。 　　黄家覆灭后，若歌正式接手满园春。 　　见衙役也不敢管他的事，田公子神态愈发嚣张。 　　可惜赵洛不想搞事，他现在还不想跟官府较劲。再说，这事总归是要满园春设法应对的。 　　不一会儿，若歌施施然地下楼来，看到赵洛，她有些意外，朝他点了点头，然后看向田公子，媚笑嫣然。 　　“这位翩翩公子想必就是田公子当面吧？” 　　田公子已经两眼发直，施礼道：“正是在下。” 　　“不知公子为何要与小店为难？”若歌道。 　　田公子歉然，“小生久闻仙女之名，今天是特来观仰。” 　　“可公子如此行事，让姑娘如何看待？” 　　“呃！”田公子有些尴尬，“是小生唐突了。” 　　若歌：“公子待之以诚，彼必待之以礼，反之若何？” 　　“抱歉，打扰了，小生如愿以偿这就告退。” 　　田公子出了满园春，俩家丁都觉得脸上无光。 　　只不过，他们的主子好像无事一样，这有些反常，一家丁忍不住问：“少爷今日为何……” 　　田公子打开折扇，“难道你认为本公子该打上去？” 　　“呃，那倒也不是。” 　　“如此仙女，少爷不该给他留个好印象？”家丁只觉得少爷变了，无话可说。 　　“待之以诚……”田公子琢磨，她在暗示我吗？ 　　…… 　　话说，若歌解决了事情，却没看到赵洛，她心里有些突突，她可知道赵洛有些小性子，今天她抛头露面……又…… 　　她忙上楼，包厢里，赵洛面无表情。 　　若歌心里一咯噔，赔礼道：“妾身今天孟浪了。” 　　赵洛没做声。 　　若歌心里着急，“妾身也不知道其它法子，那田公子又有些来头……请相公责罚。” 　　赵洛端起茶喝了一口，淡淡道：“如果来的是当朝宰辅，你是不是还能更下贱些？” 　　赵洛本不想这么说，他让若歌接手满园春何尝没有利用她的意思。但是，随着关系进步，他又舍不得了。 　　他的女人怎能对别的男人施媚！ 　　若歌有些心慌，这一刻她又想起刚认识时的赵洛。 　　她跪下磕头，“若歌错了，下次绝不再如此。” 　　赵洛放下茶杯，“抬起头。” 　　若歌依命抬头。 　　赵洛：“你是我的女人。” 　　“这天底下，没有第二个人能让你下色，即便黄帝也不行。” 　　这话赵洛也没想过，却自然而然的脱口而出。 　　若歌怔怔地看着赵洛，不知为什么，赵洛有让她相信的魔力。 　　赵洛上前将她扶起来，心疼地揉了揉她的额头，“别傻了，我怎么会怪你，我怪的是自己，怪自己把你安排在这里。” 　　若歌终于明白了，眼睛湿润。 　　她能感受到，相公是真心疼她。 　　其实这些日子她也在思量这件事，但她不敢奢求。 　　赵洛话虽然说出了口，但如果把若歌收进府里，那简直是埋没了她，估计也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先这样，你物色一个能接手的人，你在幕后负责就可以了。”赵洛暂时也没别的法子，这方面他也缺人手。 　　“嗯，妾身一切都听从相公吩咐。”若歌恭敬地道。 　　“当然，惩罚还是要有的……”赵洛动手起来。 　　若歌佯嗔，“相公前些日子为何不见人？” 　　赵洛笑笑：“这不是来了也是找难受嘛！” 　　若歌似乎懂了。 　　小别重逢！ 　　咱就不啰嗦了！ 　　反正赵洛练了宝典，扶墙是不可能扶墙了。 第28章 天日昭昭 　　在满园春快活的日子就是过得快。 　　一晃就是半个月，赵洛是日夜笙歌。 　　今天他决定不能再堕落下去了，出去走走，自然不带若歌，好的东西当然要藏好，怀壁有罪嘛。 　　还有就是带着个女人多不方便…… 　　要是真碰到一个极品，难道忍住不撩？ 　　多难受啊！ 　　赵洛出满园春不远，就碰到那骚气的田公子。 　　也不知道他发什么骚，居然穿粉色…… 　　赵洛想吐，打算离远点。 　　那田公子家丁确实眼尖，只是在人群中看了他一眼…… 　　“少爷，快看！”家丁手指着。 　　“看啥？” 　　田公子自从见过若歌后，就心心念念，对别的女人都不感兴趣，可惜他最近弄了钱去满园春也没能见到她。 　　郁闷！ 　　又不能发飙！ 　　“少爷，是那杂碎。” 　　家丁有些手痒，从没碰到这么好收拾的家伙，只恨那天打得不过瘾。 　　杂碎？ 　　田公子似乎想起谁，顺着家丁手指方向看去，果然是他。 　　“打！”田公子有些兴奋，折扇一指。 　　尼玛！ 　　赵洛隔老远都听见，心里神马奔腾。 　　他娘的，上辈子是不是跟老子有仇哦！ 　　不给你们见见颜色，以为老子是吃素的。 　　赵洛手一伸，一把剑放到他手心。 　　原本气势汹汹的家丁立马刹住脚，连带着田公子也泄了劲，只听赵洛道：“想搞事是吧，今天老子可是带了家伙。” 　　家丁焉儿吧唧的，没有了动手的意思。 　　田公子也打算下次再说，他一转眼正好看到两个巡街的衙役，忙挥手，“过来，这里。” 　　衙役识得田公子，听他一说，似乎合理又合法，那就办了。 　　抽刀就喝令赵洛弃械就擒。 　　明朝禁令百姓携带武器。 　　赵洛尼马匹，满大街不知道有多少人带刀。 　　为什么就拿老子？ 　　怎么办？ 　　要不弄死他们，要不配合他们。 　　赵洛觉得还没到那步，带把剑又没犯事，顶多罚点银子。 　　他将剑扔地上，然后就被衙役带到司狱司。 　　正巧，知州林琛视察，最近乡试事多。 　　看到赵洛，他先是有些眼熟，然后才想起此人救过他小女。 　　“见过林大人！”衙役行礼。 　　林琛：“此人所犯何事？” 　　衙役：“此人违禁，携带兵器过市。” 　　“嗯！”林琛点头，他是下令加强治安巡查，看来江守备还是把他的话听进去了。 　　他有些欣慰，然后看向赵洛，“你为何携带兵器。” 　　“禀大人，草民是路上捡的，正要上交，就遇到公差大哥。” 　　两衙役一脸不信，要是知州不在，他就巴掌伺候了。 　　“嗯”林琛点头。 　　他是有心帮一下赵洛，没想到这小子还挺机灵。 　　林琛照例问：“你可有功名在身？” 　　功名？ 　　赵洛寻思，“秀才算不算？” 　　“你是秀才？”林琛也就随便一问，毕竟这小子长得白白净净，不读书浪费了。 　　两个衙役有些脸色难看，因为秀才是可以配剑的。 　　这也是读书人身份象征。 　　君子六艺不就包括剑嘛。 　　至于脸色难看，还因为读书人就立马与平民百姓区分开了，甚至他们都要矮人一等，可以和知州归结为一类人。 　　仕农工商！ 　　这就是等级划分。 　　林琛立即变脸色，“怎么搞的，会出这种差错？” 　　“是卑职疏忽。”两人忙躬身，心里只是怀疑真假。 　　但知州不疑，他们也不敢疑。 　　两人连忙释放了赵洛，还归了剑。 　　林琛还了人情，自然不可能跟赵洛叙旧。 　　赵洛忙追上去，行礼道：“谢大人帮忙。” 　　“免了！”林琛也没看，朝娇撵行去。 　　赵洛知道他是自己末来岳父大人，想跟他熟络熟络，日后攻关就轻松多了。 　　“大人，学生请大人赏脸吃杯酒。” 　　林琛一只脚已经踏上轿，哼道：“你真是秀才？” 　　意思是我没让你证明身份，但你也别不要脸顺杆子爬。 　　赵洛愣了愣，然后变戏法似拿出官照，“大人，学生真是。” 　　林琛看了一眼就摆手，“本官非是不相信你，只是乡试在即，你应该多把时间放在读书上。” 　　“学生谨记！”赵洛琢磨着非亲非故的，他劝自己读什么书啊？ 　　难道他对我有期望？ 　　林然坦白了？ 　　赵洛试着问道：“大人，不知这乡试……” 　　林琛以为他要打听消息，敷衍地道：“多用功，多思考，每个考子都有机会。” 　　赵洛就似乎听出弦外之音，思考，抓住机会…… 　　他利索递上一张银票，“请大人给学生机会。” 　　林琛看到他的举动，小小吓到，没想到他会行贿！ 　　还光天化日，人来人往的！ 　　但林琛一家子人靠朝廷那点俸禄只能吃土，他望了望左右，趁没人注意拿了银票瞄了一眼，好家伙，一千两。 　　这小子是真傻还是假傻，行情只是三百两，他给一千！ 　　不对！ 　　他想拿解元！？ 　　但解元一千两似乎又太少了一点。 　　林琛古怪地看了眼赵洛，“罢了，本官且为你试试。” 　　“籍贯姓名住址，报与我。” 　　赵洛知道事成了，心里挺高兴，能体验一下举人滋味也不错。 　　至于行情，他真搞不清。 　　赵洛报了籍贯……住址。 　　万福街二十八号！ 　　林琛没想到，这小子竟是自己邻居。 　　看来家境不错嘛。 　　他不由得多看了赵洛几眼。 　　赵洛察觉他眼神，差点纳头就拜…… 　　恭送知州离去，赵洛又晃到街上。 　　田公子从满园春吃瘪出来，垂丧个脸，听家丁见鬼地道：“少爷，你看，那杂碎……” 　　赵洛也看到他们，伸手又握住剑。 　　田公子脸色不自然，当作没看见，“走！” 　　两家丁低着头，光顾路面。 　　赵洛哼哼，“沙雕！” 　　田公子忽然瞪大了眼睛。 　　赵洛眯眼，“来啊！” 　　忽然觉是不对，似乎听到身后轱辘马蹄声…… 　　他没反应过来，被王越一拽。 　　“啊！” 　　田公子惨叫着倒飞出去。 　　赵洛眼睛一亮，天日昭昭啊！ 　　“少爷，少爷！”两家丁急忙跑上去。 　　马车停下来，车厢内中年人戴顶员外帽，他撩开厢帘，“去看看。” 　　一个护卫模样的人上前查看，回来禀报，“死不了。” 　　“嗯，赔点钱走吧。”中年人看了眼朔州城上空，觉得有些晦气。 　　马车缓缓而行，田公子两个家丁死活不让他们走。 　　但反被揍，随即一袋银子丢在地上。 　　马车咕噜咕噜地驶离，像是去府衙方向…… 　　赵洛只觉得这行人牛逼。 　　哪天老子也要混成这样。 　　幸灾乐祸地看了眼哼哼唧唧的田公子，赵洛也抬脚走了。 第29章 新的麻烦 　　府衙…… 　　林琛笑脸相迎，“哎呀！黄员外。” 　　林琛到底有些拉不下脸，他好歹也是从五品官员。 　　而黄茂学只是个豪绅，从太原来的豪绅。 　　但黄家覆灭之事，林琛确实欠个交待。 　　不然，以他性子，可能是端坐而待。 　　“见过林知州。”黄茂学拱手，浅笑即止。 　　“请！” 　　把黄茂才请进内堂，奉茶。 　　寒暄一番后，谈正事。 　　林琛哪里抓得到正犯，只拿些惯犯青皮顶罪。 　　黄茂学心知肚明，但也知道官府就这点能耐。 　　要查明真相，还只能靠自己。 　　可惜，朔州黄家竟一个不剩。 　　直觉告诉他，这是仇杀。 　　但朔州谁有这个能耐，谁有这个胆量？ 　　知州是否知情，或者有参入？ 　　这一个个都有待他查明。 　　拜完码头，他就去了黄府。 　　林琛静坐了一阵。 　　他心里其实有明确怀疑对象。 　　黄茂才之前就曾找他，希望自费请朝廷出兵剿匪。 　　但他刚才没对黄茂学说。 　　一是，事情出在城内，城内出现大伙山贼，他要担责。 　　二是，看不惯黄茂学的态度。 　　三是，他忌惮那伙山贼。 　　黄家的护卫比他知州家还多，但说没就没了。 　　他真不太想趟这浑水。 　　平平安安再干个一年半载，他就能离开这鬼地方。 　　只不过，他知道黄家的能量，这件事黄家迟早会知晓。 　　他希望这个时间能久些，最好能到他离任。 　　…… 　　赵洛不知道太原黄家会派人来。 　　其实这不难理解。 　　朔州黄家覆灭，那太原黄家在朔州的业务总得有个人接手，就算交给其他家族，也得派人过来洽谈不是。 　　赵洛回到府宅。 　　半个月，也不知道林然丢过来多少纸团。 　　他看了几个，似乎没有要紧的事。 　　于是又回书房练字，享受小果按摩。 　　小香服侍赵雁，他也不好再随便叫唤。 　　小果一个人伺候赵洛，没有那小丫头眼红眼浅。 　　胆子就变大，也更放得开…… 　　赵洛被他撩拨惯了，每次都是假装休息蒙过去。 　　没办法，这丫头才十五。 　　明年，明年再看吧…… 　　“少爷，小果十六了。”小果自己都身子热。 　　赵洛不知真假，睨着她，“十六能生娃？” 　　小果脸红，“我娘生我也才十七呢。” 　　“你比你娘厉害？” 　　“我……”小果噎住。 　　“少跟那些厨娘混，她们清楚深浅长短，但你知道个屁……” 　　小果：“……” 　　“按摩！” 　　“喔喔！”小果脑子有些乱。 　　平日，她听厨娘聊男人聊床上，她听得热乎。 　　少爷怎么都知道？ 　　小果专心按摩，赵洛就真的睡着了。 　　晚上二更时分，赵洛爬上梯，没看到桃桃耍剑。 　　他跳下墙，来到林然房间。 　　里面没点灯。 　　赵洛搓了搓手，推了推门。 　　开了！！ 　　赵洛兴奋，一下子想了好多…… 　　他蹑手蹑脚进到房里，走到床边，就往被子里摸。 　　“表姐……”声音半睡半醒呢喃。 　　林然迷迷糊糊，“嗯！” 　　桃桃：“你是不是发春了。” 　　“你才发春呢。”林然反斥。 　　桃桃抓住身上的手，但被缩了回去。 　　她本不打算再置言继续睡觉，却想起刚刚那手缩回的方向不对…… 　　她猛地睁开眼，坐起身扫视房间里。 　　用一只手拍了拍睡着的林然。 　　林然：“怎么啦？” 　　桃桃声音有些悚然，“表姐，房间里有人，刚刚摸了我。” 　　“啊！”林然惊醒，把头蒙进被子。 　　“谁，出来！”桃桃喝道，心里却也有些怕。 　　最近受倩女幽魂影响，她们迷上了鬼故事。 　　赵洛趴在床沿下，不敢出声。 　　他娘的，草率了。 　　桃桃眼睛搜索了一遍，没见人影，脑子里就胡思乱想，接着就吓得躲进被子里，俩人抱成一团。 　　不知过了多久，听到吱的开门声。 　　两人谁都不敢冒头。 　　赵洛闺房逃脱，长长出了口气。 　　居然是桃桃！ 　　他闻了闻手，淡淡的体香。 　　爬上墙，回到自己后院。 　　…… 　　次日…… 　　吃面时，卫道禀报，精铁和焦煤都快用完了。 　　还有一千多新兵没有装备。 　　赵洛也头痛，黄家仓库都洗劫空了，最近也没有货运进来。 　　难道要去邻县抢？ 　　手脚现在是不是伸得太长了？ 　　赵洛琢磨着，现下还是出银子买稳妥。 　　高顺那边四五万两银，钱是不缺的。 　　只不过找谁买？ 　　赵洛想到许春华。 　　于是道：“叫许春华去想办法买回来，派人跟着他就是，他若是敢耍花招，直接杀了。” 　　“另外派人打听一下，附近哪里有铁矿煤矿。” 　　“是！” 　　“去吧。”赵洛摆手，心想还是家里要有矿。 　　虽然现下还吃不进嘴。 　　但按他的趋势发展，总有一天能吃到的。 　　许春华接到高顺的命令，感觉自己对他们还是有用的。 　　他天天呆在山上，做不了什么，又不敢乱走。 　　还担心被他们砍了。 　　这次高顺安排五个人名义上归他管，但他又不蠢，只要自己有别的想法，绝对死得快。 　　他第二天就去了马邑，与一个旧识接头，谈得妥妥的。 　　第五天却出了问题。 　　许春华被单独叫去谈话。 　　见到房间里的人，许春华两腿就发软。 　　黄茂学来过两次朔州，许春华都见到的。 　　而房间里的人正是得到消息从朔州赶过来的黄茂学。 　　“大……大东家……”许春华扑通跪地上。 　　后面的事很自然，许春华一五一十全招了。 　　黄茂学了解到陷阵营的情况，也是很吃惊的。 　　三千人，还有一千多甲士！ 　　黄茂才栽了，看来是情理之中。 　　黄茂学沉思，随即道：“春华，黄家待你不薄，你却做忘恩噬主之事，你让我如何处置你？” 　　许春华是聪明人，如果黄茂学要杀他又何必废话。 　　他当即面露痛悔，“卑下犯下大错，请大东家给我赎罪的机会。” 　　黄茂学露出为难，良久，“既然你有这份心，那我就给你次机会。” 　　说着，他让许春华写下效忠书。 　　让其潜伏陷阵营。 　　至于货物，黄茂学卖他一半。 　　第七天，许春华带着一半货物回来。 　　高顺还是道声辛苦，然后私底下听随行士兵的汇报。 　　私下见面！ 　　高顺心思缜密，觉得有问题，但不能凭猜测拿人。 第30章 公子饶命 　　赵洛这几天也是没闲。 　　乡试虽然走了门路，但人还是要去。 　　只不过，他不需要答题，睡一觉起来，试卷就已经换成写好的了。 　　但是三场下来，他也觉得累。 　　考完最后一场，他就轻松了，犹如小鸟出笼。 　　“兄台想必定能高中吧？”一个同出考场的秀才见他高兴的样子，拱手问道。 　　赵洛笑了笑，“感觉还可以。” 　　“那就祝兄台名例榜首。” 　　赵洛摇了摇手，“我不要榜首，能中就行。” 　　那人松了口气，“在下周同，请问兄台贵姓？” 　　“赵洛，周兄叫我名字就行了。” 　　“那赵兄弟我们放榜之日再见。” 　　“好的。”赵洛拱手，两人各走各的。 　　赵洛回到家后，就补觉。 　　次日…… 　　偏堂，赵洛听卫道禀报。 　　“这几天，小姐经常去水磨街……” 　　“哦，这事她跟我说过。”赵洛道。 　　“属下说的是，那边住的都是贫民乞丐，还有流民青皮，人员复杂，小姐施食是善心，但有人趁机占便宜，小姐却不自知。” 　　嘿！这剧情不是……秋香姐嘛！ 　　下面该不会是卖身葬父，９５２７？ 　　赵洛觉得有点意思，“小姐如果今天还去的话，跟我说声。” 　　“是！” 　　卫道走后没多久又回来，说是小姐已经准备去了。 　　赵洛带着人出府门时看到赵雁上了马车。 　　赵洛三步并作两步钻进车里。 　　“弟弟，你怎么上来了？”赵雁讶异。 　　赵洛嬉笑，“做好事也不带上我。” 　　“我和你说时，又没见你说要去。” 　　“呵，今天没事，就陪陪姐姐。你呀！”赵雁笑了。 　　她虽然知道赵洛有两家店铺，但真不知道他忙些什么。 　　有时见他一出门就是大半个月不回来。 　　而她天天呆在府里，闲得慌。 　　有次出门看到那些饥瘦褴褛的人，就生出念头…… 　　马车渐渐停住。 　　赵雁挽着一篮馒头下了车。 　　此地的人怕是认得车，车还没停稳就围拢过来，伸着脏兮兮的手。 　　“都有，都有，别急！”赵雁手忙脚乱。 　　压根就没注意自己手上身上甚至裙子上都被人抓脏。 　　无耻，比老子还无耻！ 　　赵洛心中啐骂，然后指了指几个人，“拖开教训一顿。” 　　卫氏三兄弟悄无声息的，逮准人就拖走。 　　馒头很快发完，这些人走开四处坐着就吃。 　　忽然，一个落魄青年扑过来抱住赵雁的脚，嚎哭，“行行好吧，我爹死得好惨啊……” 　　赵雁正不知如何是好。赵洛一脚踹开那斯，有意思地蹲下瞧了瞧，发现青年底子白净，问道。”姓唐？“ 　　“姓……姓孙！” 　　“你有多惨？” 　　“我全家都死绝了。” 　　“小强呢？” 　　赵洛起身抽出王越的剑指着躺尸草席上的男子，“受我一剑，老子给你颁个影帝。” 　　那草席上男子一弹爬起来，“公子饶命啊！” 　　赵洛笑笑，转身道：“姐，你看，弟弟连死人都能治好。” 　　原本错愕不堪的赵雁噗嗤一笑。 　　赵洛扶她上车，然后道，“姐啊，不是我说，你看你身手上身上……” 　　赵雁看了看，似乎明白弟弟的意思。 　　赵洛接着道：“以后这种事还是让家丁来做，你有心就行了。” 　　“好吧！”赵雁觉得弟弟说得也有道理。 　　“回去吧，女孩子种种花草，养养宠物也行啊。” 　　“知道了。”赵雁被弟弟说得有些难为情，而赵洛说的日子她才不想过，感觉跟废物一样。 　　赵洛放下厢帘，让车夫驾走。 　　他找了个地方坐，等了半刻，卫道回来禀报：“主上，那几个都是青龙帮的人，见小姐漂亮，就存心想占便宜。” 　　“让他们扛把子过来。”赵洛道。 　　“扛把子？” 　　“就是帮主。” 　　“属下明白。”卫道去了。 　　赵洛又让卫虎去把王麻叫来。 　　等了半个时辰，两方才过来。 　　王麻子先到半会儿，看到赵洛，他姿态放得很低。 　　而青龙帮那个叫什么刘飞的就不识抬举，似乎想从赵洛身上咬块肉下来。 　　赵洛懒得跟他废话，直接让王麻子跟他火拼。 　　王麻子没犹豫，似乎有些想好好表现，带着十几个人就扑了上去。 　　双方三十多个人，打得乱七八糟。 　　赵洛吃瓜，问卫道哪边有胜算？ 　　卫道：“半斤八两。” 　　“哦，那你去把那姓刘的带过来。” 　　“是。”卫道一进场就重伤两个。 　　行家出手效果就是不一样。 　　那什么刘飞看情况有些不对，转身想要跑，但卫道脚上功夫也是了得，三五几步就追上，拎小鸡一样拎到赵洛面前。 　　“你是什么人？”刘飞少了狠劲，多了害怕。 　　赵洛将瓜皮扔地上，朝打斗场中招了招手。王麻子飞快跑过来……”尊主，有何吩咐？“ 　　赵洛指着刘飞，“揍，揍到他叫爷爷。” 　　王麻子兴奋，这一天他等了十几年，“哈哈，刘飞，你想不到会有今天吧。” 　　吐了口痰，王麻子凶狠地大展拳脚。 　　“啊喔，啊喔……”惨叫。 　　刘飞硬气，硬气得不行。 　　他娘的就是不喊爷爷。 　　“可以了。”赵洛叫停王麻子。 　　王麻子有些可惜，早知道刚刚就不留他这半口气。 　　听赵洛道：“吃得下青龙帮不？” 　　“底子不一样，怕有些难。”王麻子道。 　　“吃不下，也要压下，想办法断他们财路。” 　　“是！”赵洛起身准备走了，至于场中早就跑的跑，伤的伤。 　　见他要走了，王麻子问：“尊主，刘飞如何处置？” 　　赵洛：“还不明白？” 　　“明白。”王麻子抱拳，心中激动。 　　干掉刘飞，他就是道上第一。 　　不管别的，收起保护费都理直气壮得多。 　　赵洛走后，王麻子让手下把刘飞沉江，然后问青龙帮青皮怎么惹了赵洛…… 　　下午，王麻子就召集能召集的全部手下。 　　下令： 　　凡胆敢惹赵洛及其家人者，杀。 　　凡胆敢在满园春；满园香闹事者，杀。 　　态度摆得很正。 　　影响也不小，帮众警告家人，家人说之四邻…… 　　这消息当天也传入赵洛耳中。 　　他笑了笑，心知王麻子是不想做刘飞第二。 　　看来今天这事没白做。 　　之前，王麻子可没下过杀令。 第31章 东窗事发 　　赵雁自从管了帐，就晓得写算重要。 　　她闲下就捧起书看，不识的就问赵洛。 　　赵洛前阵子专攻生僻字，所以没被难倒。 　　见赵雁肯读书，他难得耐心地教她握笔写字。 　　这样过了七八天，开榜的日子到了。 　　但赵洛压根就没记，直到差役登门报喜。 　　敲锣打鼓，弄得满街看热闹的。 　　赵洛还云里雾里，“什么啊！甲榜第二，亚元？” 　　乡试前三分别是：解元，亚元，经魁…… 　　赵洛有些懵，岳父大人也太抬爱小婿了！ 　　“东家，别光高兴，该发喜钱。”余福提醒道。 　　“哦哦！该该！”赵道懵懵地。 　　余福忙去拿银，差役每人二两。 　　他又差人临时去买喜糖，分发街坊邻居。 　　府里府外都一片热闹。 　　只有赵洛不怎么高兴，他真的不想拿亚元啊！ 　　就他肚子里那点货，怕哪天出丑啊。 　　再者，人怕出名，猪怕壮…… 　　而最高兴的要数赵雁，喜得眼泪水都出来了。 　　她爹到死都是个童生。 　　她娘做梦都想光耀门楣…… 　　说到这，尹庄最迟明天会有公差前往报喜。 　　送走差役，赵府有一个小小高潮。 　　赵雁今天也大方了，给府里每人都发了喜钱，桌上都添了菜。 　　中饭后，赵雁又置办了礼品。 　　“弟弟，该去拜谢恩师的。” 　　“哦！”赵洛机械地往外走。 　　赵雁只得让卫道拿着礼品，并嘱咐哪样是送给谁的。 　　先去了主考官那里，实际上连茶都没喝，赵洛就告辞了。 　　主考官心知他是什么货，自然没热情。 　　然后去了林府，林琛反倒客气些。 　　他本来是想给赵洛争取解元的。 　　奈何主考官欣赏那周同才学，只得退而求其次。 　　见赵洛似乎没什么不满，礼单上还有五百两银票，他就完全放了心。 　　银票自然是赵洛加上去的。 　　寒暄过后，林琛道：“亚元此后有何打算？” 　　这就问倒赵洛了。 　　他什么都有，就是没打算。 　　吃好的，睡好的，住好的，这算吗？ 　　但赵洛知道，林琛问出这话，是没把他当外人。 　　至少赵洛是这么认为的。 　　他都估计林然跟家里摊牌了。 　　不然，这亚元是如何来的？ 　　不好不答啊！ 　　赵洛想了想，起身恭敬道：“谢岳……知州大人挂怀，学生还想更进一步。” 　　更进一步没错啊，他又没说一定靠读书。 　　但林琛闻言就这么认为，他欣慰一笑，“原本府衙照磨身边还有个空缺，听你志向，我也就不举荐你了。” 　　赵洛自然不在乎填缺。 　　他分分钟几两银子，会在乎那一二两银子每月的缺？ 　　而林琛举荐他也是为礼单上银票负责。 　　反正他办了事，赵洛受不受是另一回事。 　　两人又聊了几句后，赵洛忽然话锋一转，“自从上次见到大人千金，学生就难以忘怀，要是大人不介意，学生今日想拜访……” 　　闻言，林琛表情精彩。 　　这是什么时代，男女怎么能随便见面？ 　　而且，赵洛的举动，在这个时代是很轻浮的。 　　把知州千金当什么了？ 　　你一个男的怎么能拜访人家小姐？ 　　传出去，女孩还怎么嫁人？ 　　“荒唐！”林琛起身甩袖离去。 　　赵洛：“……” 　　我他马哪里荒唐？ 　　哪句话说错了？ 　　他一脸懵逼，错不知错。 　　他不蠢，随即隐隐猜到是这个时代的问题。 　　他没错…… 　　是时代的问题。 　　换句话说，是你知州腐朽。 　　不是他荒唐。 　　想通了，赵洛心里有句马马匹。 　　话说，林琛来到后堂，林夫人见其脸色，问之缘由。 　　林琛便愤满地道出，本来他对赵洛印象还不差。 　　林夫人听了也觉得此人浅薄孟浪。 　　饭时，把它当反面教材说给女儿听。 　　林然一听，愣了，“赵郎今日来找我了？” 　　听到赵郎，林夫人与林琛讶然相望…… 　　且，她说出口是那么自然？ 　　连表情都没有女儿家提到男人的羞涩感！ 　　林夫人直觉出问题了。 　　饭后，拉着女儿到房间，就要弄个明白。 　　林然一开始还支吾，后面索性全说了出来。 　　当然，过于亲密的事，她也不好说出来。 　　林夫人大吃一惊…… 　　女儿在她眼皮底下，这么不守规矩！ 　　那亚元郎竟是如此大胆！ 　　简直可以称得上淫贼！ 　　哈，这事大发了。 　　事涉家风名誉，林夫不可能不告诉一家之主。 　　林琛气得青筋直跳，“大胆淫贼，竟敢如此折辱我林家。” 　　林夫人脸色变幻，“小声点，让人听到了……” 　　“夫人休要多言，本官这就叫人把他拿了。”林琛怒不可遏。 　　林夫人连忙阻止，“把他拿了又能如何，还能还我女人清白？恐怕到时候……” 　　林琛猛然醒悟，拿了以何置罪，到时怎么堵众人之口？ 　　可是，不拿此獠，他心不快。 　　他巴掌重重拍几案上，恼怒不已。 　　林夫人细声道：“夫君可知女儿心思？” 　　“她，别跟我提这家门不幸。”林然一脸气躁。 　　林夫人轻轻皱眉，仍是开口，“夫君可知，然儿非此人不嫁？” 　　“啊！”林琛眼珠大大地盯着夫人。 　　林夫人只能硬挺着，女儿品德本就是由母言传身教，现在女儿出了这各状况，她一万个回避不了。 　　“你教的好女儿！”林琛几案上的手掌已经握成拳。 　　林夫人眼泪流下来，“妾身是没教好，但然儿性子却不随我。” 　　“那也不随我。”林琛道，想他少年时哪有林然这般温顺，如果他是林然这性子也不可能有今日之成就。 　　“固执，执拗！”林夫只说了四个字。 　　林琛：“……” 　　仿佛被打击到。 　　他深吸了口气，缓缓闭上眼睛。 　　是啊，如果他不固执知变通，也不会分配到朔州这破地方。 　　当年，如果愿意捧周延儒的臭脚，他如今怕是京中做官。 　　这么多年，他以为自己变了，其实他没变。 　　…… 　　“阿嚏！”赵洛刚冲完凉连打了几个喷嚏。 　　看了看贼老天，谁骂老子？ 　　今晚他要早点睡，明天衣锦还乡。 　　赵雁说的。 　　说什么让娘高兴，还要去坟头拜爹，还要告祭祖先…… 　　赵家二百年就出他这么个妖孽！ 　　若不告祭祖上，恐怕做鬼都不放过他。 第32章 衣锦回乡 　　次日…… 　　赵洛简装出行，丫鬟什么的给老实待府里。 　　并且跟赵雁商量，不要让家里知道他发财了。 　　赵雁竟默契点头。 　　让赵洛有些丈二和尚，难道赵雁也和他一样心思？ 　　也就是说，都不想李楠到城里干涉他们。 　　其实，赵雁是真不愿李楠当家。 　　他和弟弟在朔州生活得挺开心的。 　　如果是李楠当家，没地位不说，只怕还会逼她嫁人。 　　毕竟她在赵府都是花的赵洛的银子，而李楠就不会这么一直养着她，想想她就生无可恋。 　　所以，姐弟俩一下达成默契。 　　两辆马车快进尹村时，赵洛就让卫氏别跟着，自己想办法过几天。 　　王越驾着马车驶进村。 　　李楠昨天收到喜报，就去拜土地庙，接着兴奋了整晚上。 　　自从成了举人他娘，她就感觉整个世界都在仰望她。 　　连王小八家的狗看到她居然都摇尾巴了！ 　　其他什么从不来往的亲戚一个个冒了出来。 　　那什么刚学会说话的二狗子竟晓得喊她大娘…… 　　真是鬼来哒！ 　　李楠想着这两天，宝贝儿子应该会回来，老早就带着赵逸等在村口桥头，“逸儿啊，你这辈子可能就是刨土的命，你阿哥可不一样。” 　　铁憨李逸没做声，阿哥中举他自然高兴。 　　可同是母亲生，为什么命就不一样？ 　　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听见没有？” 　　“听见，听见了。”李逸赶紧回答，这母亲除开对阿哥好，对谁都不伺候。 　　李楠心情好，在她刚刚打的地方，摸了两下。 　　李逸暗暗撇嘴，有些不领情。 　　一辆马车驶近。 　　人还未下车，李楠眼睛快望出来。 　　马车过不了窄桥，赵洛掀开帘子跳下车，看到桥头站着的那一对人儿，脑子中又浮现出离开时的场景…… 　　眼睛顿时湿润。 　　打开折扇快速扇干。 　　一边扶赵雁下马车。 　　这一举动让得李楠脸色大变。 　　没别的，就是不该赵雁让赵洛扶。 　　就这么个小事，在李楠眼中仿佛翻了天。 　　她举人的娘都牛遍村，他举人怎么能做这种下色之事？ 　　但此时此刻她不好发作，先给赵雁记一板子。 　　高高兴兴把儿子接回家，陆陆续续有人登门道喜。 　　赵家一脉的道完喜也没走的意思，显然还要吃酒。 　　李楠虽然有准备，但不对付这些人。 　　原因就是，她丈夫死后这些年，他们赵家人对她孤儿寡母可有照顾帮衬？ 　　最让她记恨的是，赵洛十二岁那年生病。 　　她挨家挨户去跪，但没借回一个铜板。 　　在这些亲戚看来，李楠没了男人，不可能有还得起的一天。 　　最后，李楠也没想到，还是没有一点交情的王猎户背着赵洛去县城看大夫…… 　　赵洛那时候已经懂事，但现在的赵洛没继承记忆。 　　此时，看着宝贝儿子跟这些赵家亲戚有说有笑，李楠心里一点都不舒服，把他叫到一边，“他们都是些没良心的，理他们作甚！” 　　赵洛呆了呆，他不知道啊。 　　看着赵洛茫然的神情，李楠只得说出过去的事。 　　说完后，她气氛难当，直接过去怼赵家长辈。 　　“你们的心意我知道了，但你们的东西都拿回去，我不会收，我儿也不会收，我们孤儿寡母早就跟你们赵家脱离了关系……” 　　“这，这话可不能乱讲啊！”族长开口了。 　　其它人附和，“是啊，这等话怎么能讲。” 　　“你姓李，我们不好说，但洛哥儿可是我们赵家血脉，他以后是要进赵家祠堂的。” 　　“不进又怎么样？” 　　不进祠堂，在这个时代会变成孤魂野鬼。 　　赵洛自然不信这些，但后世他也秉承父亲家和万事兴的纲领，与那些牛皮糖亲戚没翻过脸。 　　这世，他也同样认为，亲人还是不要亲者痛仇者快。 　　不过，他也不能照拂李楠脸面。 　　李楠本就一个寡妇，就势弱。 　　做儿子的怎么能站在外人一边。 　　他出声道：“今天谢谢各位长辈，但现在家里条件有限，母亲也忙不过来，改日到了城里再请各位喝酒。” 　　族长点了点头，洛哥儿是读书人识大体。 　　他起身道：“那大家先回吧，告祭先祖之事就定在明天。” 　　“好好！”大家都说好，随即散去。 　　等他们走后，李楠嘱咐赵洛，“你说说可以，但不能真请他们。” 　　“知道，知道。” 　　赵洛哄着，然后拿出两绽五十两的银子，光亮亮的。 　　李楠推开，“家里有，上次你托人送来的银子还没动，你在城里凡事要花钱，留着自己用。” 　　赵雁看到这一幕，只是心酸。 　　当初她回来，李楠又是怎样一番心思…… 　　赵洛硬塞给她，“娘，我在城里写书赚钱，有吃有住，花不了钱。” 　　李楠这才收了银子，“那娘给你收着，等你娶媳妇用。” 　　“不用，娶媳妇的钱我自己存。”赵洛道。 　　李楠笑笑，没说话，放银子去了。 　　李逸吃惊地望着，一直没说话。 　　赵洛摸了摸他的头，没有交集，也不知道说什么。 　　“阿哥！”赵逸稚气的眼睛里有出人头地的想法。 　　赵络眉头皱了皱，小屁孩，“在家照顾好母亲。” 　　“哦！知道了。”李逸逆来顺受惯了。 　　房里传来李楠的声音，“逸儿，去请王叔过来吃顿饭。” 　　“哦！”赵逸去了。 　　李楠又把赵雁叫进去…… 　　出来的时候，赵洛看到赵雁眼睛红红的。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问赵雁，她也不说。 　　赵洛也就没太放心上。 　　可能是母女叙叙旧啥的呢。 　　赵雁和李楠进厨房做饭，等饭菜上桌，王猎户像是踩着点过来，手里提了些山货。 　　三十多岁，有些粗犷，边幅也不修。 　　大大咧咧地只管吃菜扒饭，没一句话讲，对赵洛也不热情。 　　但赵洛听了李楠讲的事，自然要举杯敬酒。 　　王猎户不吃酒。 　　赵洛杯子尴尬在空中。 　　他看得出王猎户是这性格，自然不计较。 　　吃完饭，王猎户就走了，留了只狍子。 　　赵洛让弟弟送十两银过去，但没收。 　　不收就不收，赵洛也不再想这些事。 　　在家睡一晚，赵洛就不舒服，房间里蟑螂蚊子老鼠开会似的。 第33章 鞑子来了 　　次日…… 　　赵洛带赵逸来到祠堂。 　　祠堂经历了两百年的历史，似乎仍能看出曾经的光辉。 　　听长辈絮叨，赵洛才知道，正统年间赵家出了个进士，官至礼部员外郎，从五品官。 　　说到这位先辈，赵氏族人面带骄傲。 　　骄傲个屁！ 　　赵洛一点感觉都没有，两百年了，后人还躲在余荫下，没一个有出息的，还好意思提。 　　但在族人看来，两百年后的今天，赵洛看起来有点希望，毕竟亚元很少有会试不中第的。 　　一套繁琐的祭祖流程，把赵洛耐性都磨没了。 　　完事后，他就赶紧开溜。 　　什么鬼，下次祭祖莫叫我啊！ 　　回到家，李楠带着一家人给便宜老爹拜坟。 　　这次倒只是烧点纸钱香烛，磕几个头。 　　但让赵洛揪心的是，李楠居然念着念着哭了…… 　　似乎把这些年受的苦一股脑倾泄出来。 　　赵雁容易受感染也哭成泪人。 　　铁憨赵逸不记得躺在坟包里的父亲长什么样。 　　他只知道母亲带着他们日子过得不好，吃没吃的，穿没穿的，还被人瞧不起…… 　　随着李楠念的那些话，他似乎历历在目，渐渐流泪。 　　赵洛最受不了这些东西，背着身，望着山下村庄，任风吹拂。 　　晚上，赵洛告知李楠，明天回城。 　　李楠怔了一下，就继续纳鞋底。 　　赵洛没仔细看过她，这时候认真看了下，一双手又黄又粗糙，三十多岁就有鱼尾纹，头上几绺白丝…… 　　“平常就不要太操劳，哦，明天也不用送我了！”赵洛道。 　　赵洛以为她会明白儿子也懂体贴。 　　没想到李楠还会瞪他，“你说什么？” 　　“我说……” 　　“你能耐了啊！” 　　“我……” 　　“闭嘴，老娘还能为这个家操持二十年。” 　　赵洛出了房间后，李楠有一瞬间愰神，但很快又恢复过来。 　　一个能照顾好男人，同时还能独自拉扯大三个孩子的女人岂是赵洛能够理解的。 　　赵洛郁闷，跟赵雁打了声招呼，然后就睡觉了。 　　不知什么时候，卫道来了。 　　见到赵洛就行礼道：“主上，鞑子来打草谷了。” 　　鞑子喜欢在丰收季节南下。 　　“什么，到哪里了？”赵洛吃惊。 　　“听逃难的村民说已经过光明村了，现在具体到了哪里属下不清楚。” 　　光明村距尹村不过几十里，鞑子又都骑马…… 　　娘的，得赶紧跑啊。 　　赵洛马上叫醒赵逸，让他去告知王叔还有里长鞑子来了。 　　然后把赵雁李楠都叫起来，收拾东西。 　　李楠吓坏了，这日子眼看要好了，该死的鞑子怎么跑这时来了。 　　现下大明这情况，鞑子不来才怪。 　　李楠要带的多了，赵洛却只许他带银子。 　　但不管赵洛怎么说，她都坚持带上给赵洛做的几双鞋子。 　　收拾好东西，赵逸也回来了。 　　一家人仓促出村，过了桥，赵洛就看到西北边火光冲天，隐隐听到惨叫声和鞑子笑声。 　　尼玛的，也不知道走不走得了？ 　　赵洛心急如焚。 　　马车卫虎已经备好，赵洛催促家人上车。 　　这是，赵洛仿佛听到噔噔的跑马声。 　　他一扭头，卫道已经出现在他身边，正望着某个方向。 　　天有点蒙蒙亮，但看不太远。 　　那边田梗上一支异装人马逐渐清晰。 　　是蒙古鞑子，穿着与明人完全不同。 　　似乎看到这边人和马车，他们狂奔过来。 　　“快！”赵洛急死了，推着赵雁和赵逸李楠上马车。 　　“快，去朔州。”赵洛吩咐车夫。 　　车夫一扬鞭条，马车仰头就跑。 　　李楠见赵洛没上车，但车已经动了，连忙伸出头往回看，只见赵洛越来越远，“洛儿！” 　　“赵逸，照顾好娘和姐姐。”赵洛潇洒的挥手。 　　赵逸其实先前就被赵洛叮嘱，此时已经死死抱着李楠。 　　任李楠打骂就是不松手。 　　而赵雁也是用力扯着李楠，她就是这样，越是危急的时候，她越冷静，越能坚持正确的事。 　　当然，她事先并不知道赵洛会不上车。 　　赵洛目光移向奔腾而来的鞑子。 　　眼中尽是杀意。 　　不和道为什么，自然而然的如此。 　　鞑子有十四五人。 　　别看只十四五人，百名官兵遇到他们只会掉头就跑。 　　而赵洛这边才五个人，但不是全部。 　　“召唤龙渊刺客。” 　　“拜见主上。”六个一色夜行衣男子拜倒他身下。 　　“起身迎战。”赵洛道。 　　“遵命！”六人纷纷拔出刀剑。 　　“卫道，你来指挥。”赵洛又道，他自己没经验。 　　“是！” 　　卫道马上带人回到桥另一头，找好掩体，毕竟鞑子尚骑射。 　　桥面不宽，只能容一人一马通行。 　　赵洛就算是外行，也能看出门道，觉得交给卫道指挥是明智之举。 　　鞑子奔到桥头，望了望。 　　似乎没料到这破落庄子还会有这么多剑客。 　　同时，他也猜测，其中恐怕有明朝人物。 　　当然，剑客也没吓到他。 　　为首鞑子招来四个手下，令他们冲一冲。 　　四人下马取弓搭箭依次前行。 　　走得不快，找准目标射了两箭，但都不中。 　　赵洛躲在石头后，连头都不敢冒，心里紧张。 　　前世他没经历过这种时刻，这世也是头一次。 　　卫龙躲在桥下，见到卫道打手势，他灵猴般的翻到桥面上，一剑从后面割破落在尾后鞑子的脖颈。 　　等前一个鞑子发现并转过身来，卫龙的剑正好划过他喉咙。 　　这时鞑子首领这边的箭已经朝他射了过来。 　　卫龙似乎掐着时间，扶住倒下鞑子的身体一转身，剑又从第二个鞑子颈前划过，喷出一股鲜血。 　　而射来的几支箭，扎在他扶住的鞑子身体上。 　　桥上最后一名鞑子大骇，弃掉弓箭，拔出腰刀劈砍。 　　卫龙剑走龙舌，急步错身而过。 　　剑入窍，卫龙翻身桥下。 　　桥上鞑子僵硬倒向地上。 　　四个鞑子清一色被一剑割喉。 　　为首鞑子此时不敢小觑剑客，逡巡一阵，令手下强冲过桥。 　　八名鞑子骑在马上一字排开。 　　“啪！”鞭子重重抽在马臀上，队首鞑子手持钢刀纵马冲上桥，接着第二个，第三个…… 　　这次，他们毫不犹豫冲过去。 　　只要冲过桥，他们就能凭着马上的力量与剑客比拼。 　　马上鞑子势不可挡，顺利冲过桥，只有最后一名鞑子被卫龙故技重施，飞身刺死。 　　这边，七名过桥鞑子策马寻找目标。 　　近战自然都是拿刀。 第34章 惊慌逃命 　　“杀！”卫道下令。 　　龙渊和卫虎七人都现身出来，一人对付一个。 　　鞑子都是驭马一流，刀也使得熟练。 　　龙渊和卫虎一开始无从下手。 　　“割马腿。”卫道提醒。 　　“噗！噗！” 　　几匹马栽倒，落了地的鞑子面对剑客和刺客没有招架之力，几乎都被一招斩杀。 　　另外几个鞑子慌了神。 　　他们也是人，只不过从小就接触战斗。 　　没有中原人怯战。 　　但怕起死来都是一样的。 　　就在他们慌神的瞬间，接连有马栽倒…… 　　他们虽有钢刀，却次次挥空。 　　马术娴熟，却不及剑客灵活。 　　其实，碰到他们的明人绝大部份选择逃跑，他们就纵马追上去从身后一刀一个，如切萝卜，不要太爽。 　　而这些剑客又不和他们硬拼，利用灵活的身法和剑术割伤马腿，在倒地的瞬间取他们性命。 　　七个鞑子先后毙命。 　　赵洛见打了胜战，放松下来，摸出手枪，端在石头上，瞄准河对面的鞑子。 　　“啪啪！”两枪都打了飘。 　　五六十米，视线也不佳，他这点枪法不够看。 　　火光和枪声出现。 　　河对面的鞑子果断调转马头离去。 　　赵洛心知很快就会有大队人马过来，有可能是几百，也有可能成千上万…… 　　到那时，他就交待在这里了。 　　“走！”赵洛下令。 　　几人迅速过桥，往朔州方向跑。 　　跑了不过二三里路，地面忽然震动起来。 　　尼麻麻匹！ 　　赵洛一行十来人只能钻山林。 　　数百鞑子见他们上了山也就没再追。 　　他们入塞目的是掠夺钱粮物资人口。 　　不可能为了赵洛几人大费周章。 　　巳时，鞑子还没抓到人，就下令撤离了。 　　“主上，鞑子又往尹庄去了。”卫虎禀报。 　　赵洛等人已经进山，但若站的位置好是可以看到山下的情况。 　　“那咱们可以休息了，哈哈！” 　　赵洛一下感觉得到解脱，他也实在跑不动了，一屁股坐下来，呲着牙，拔手上身上的荆刺。 　　其它人比他稍好些，但累是肯定的。 　　休息了小半个时辰，确定鞑子全退了后，他们从山上下来，再沿着小路往朔走方向走。 　　卫虎在前面探路，免得全撞到鞑子。 　　也不知道走了多远，碰到一群逃难的村民。 　　实际上三三两两的他们碰到了几回。 　　但这次是几百人。 　　妇孺老幼都有，都是附近村子里逃进山的。 　　意外的是，李楠赵雁赵逸车夫四人也在其中。 　　见到赵洛，李楠是谢天谢地。 　　赵雁赵逸都一脸放下心的样子。 　　赵洛倒还好，他只是想知道出了什么情况？ 　　据车夫说，他们驾车走后，途中遇到大批逃难村民，车夫也不敢再往前走，只得随难民逃入山中。 　　赵洛也觉得车夫这样做没错。 　　只是，躲在这里也不是办法。 　　他让卫虎去打探情况，又让卫龙跟难民买点吃的。 　　但没人愿意卖，谁知道要在山里躲多久？ 　　还是李楠有办法，她拉着女儿赵雁一买一个准。 　　赵洛奇了怪，问赵雁：“娘怎么办到的？” 　　“呃……”赵雁一脸不自在。 　　“咋不说话？” 　　“别问了。”赵雁不悦。 　　赵洛郁闷地把半块烧饼塞进嘴里，这赵雁自从回到尹村，人都不活跃了，整天闷闷不乐。 　　嘴中烧饼还没完全咽下，一群难民逃命般的往这边跑来，他们身后尘土飞扬…… 　　赵洛知道遭了，忙叫大家往山上跑。 　　几百人仓皇逃命，狼狈不堪，包袱丢得一地，踩踏…… 　　上百名鞑子如同赶着一群鸡羊。 　　不，如屠鸡羊！ 　　他们手中弯刀劈向难民后背，带着令人发指的狂笑。 　　不论老少皆是一刀。 　　他们马蹄所过，尸血成河！ 　　偶尔有愤起反抗的，但也是螳臂当车。 　　他们纵马冲杀，数百人片刻就变成死尸。 　　逃上山但落在后面的也被射杀了一大片。 　　赵洛顾不上他人，只扯着赵雁和赵逸拼命的往山上跑…… 　　鞑子屠戮完，把难民身上钱财搜刮一空后离去。 　　对于逃进山上的人，他们会留着这个力气多洗劫一个村庄。 　　赵洛第一次看到这种地狱般的场景。 　　说不出话，胸中憋气。 　　为什么？那么多千户卫所都是吃屎的吗？ 　　大同是九镇之一没错，但松锦之战把大明的棺材本都败光了。 　　大同说是有十万兵马，但几乎没有能战的。 　　他们顶多闭城而守，保住城池不失就是大功。 　　崇祯现下是要钱没钱要人没人，皇权跌到最低谷。 　　他每天就是愁这愁那，对满朝文武发牢骚。 　　但屁用都没有，大明没救了。 　　赵洛不太懂历史，但也知道如今的大明谁也救不了。 　　赵洛也没想过救，他只想享受自己的日子。 　　但环境不允许啊！ 　　经过这一次，他更加明白，要想在这个时代活好，光有钱不够，还得有实力，军事实力。 　　能守得城，杀得敌。 　　至少也得七八万兵马。 　　可是，凭他一个人怎么养得起这么多军队？ 　　靠他那两个店铺，就算时不时干一票，顶多也就养三四千人。 　　这点人可没法在乱世中保他安全。 　　赵洛有些没招，大同这鬼地方去哪里搞那么多钱？ 　　开分店吗？ 　　似乎也不够。 　　干一票？ 　　哪个有这么多钱给他抢？ 　　大同谁最有钱他不知道。 　　只知道晋商蛮有钱的，但这么多晋商该抢哪个？ 　　先放下这个心思，赵洛坐下来揉揉酸痛的腿。 　　其它人也是累得气喘吁吁，随意就地坐下，脸上惊魂未定。 　　“这里离高顺驻地还有多远？”赵洛问卫道。 　　卫道：“不是很远，过去两个山头就是。” 　　“嗯，体息一会儿，我们就去那里吧。” 　　赵洛估计就算自己能安全到朔州，能不能叫开城门都不一定，而鞑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他可不想在山过里呆几天时间。 　　还有就是，他现在只想呆在军队中。 　　有安全感点。 　　离了家的李楠让赵洛拿主意。 　　赵雁自然相信赵洛。 　　铁憨李逸还没发言权。 　　赵洛一行人随即就动身，其他人愿意跟着就跟着，不愿意也随便他们。 　　但到了陷阵营山脚下，很多人又打起退堂鼓，担心山贼把他们怎么样。 　　赵洛直管径直上山，最后跟着他到营寨的还有百多名难民。 　　实际上在他来之前，已经来了上千人。 　　突然来了这么多人，陷阵营肯定有压力。 　　就比如要地方安置，维持秩序等…… 　　幸亏按赵洛的意思，准备了半年粮食。 　　不然，高顺也不敢接这么多人。 　　当然，这些人不能全白吃，一家三个人之中必须有个出力干活。 　　比如开拓营地，营建防御工事，兵器打造也需要杂役…… 第35章 迎战鞑子 　　再次来到陷阵营营寨，赵洛只觉得这里比头次来大了好大。 　　而看着一队队巡逻的甲士，他也是满满安全感。 　　安置好家人，赵洛来到营账。 　　“拜见主上。”高顺行礼。 　　对外，赵洛只说认识这里寨主。 　　所以，直到营账高顺才正式行礼。 　　“免礼，有没有和鞑子交过手。”赵洛问。 　　“还没有，鞑子到了山下看到我们哨兵甲士就掉头走了。” 　　“嗯，要提高防范。” 　　“是。”高顺道：“只是，营寨如果只多了这一千余人，粮食还能坚持，末将担心还会有更多的难民来投，到时是收还是拒？” 　　“你自己决定。”赵洛不想瞎掺和，“不过，以营寨安全为重。” 　　“明白！”高顺心里有了底。 　　到次日，闻讯来投的难民越来越多。 　　但高顺只接收至三千人就紧闭营寨大门。 　　寨门前整齐威武的甲士让得难民怯步。 　　但他们也没地方去，于是就呆在寨门口，成堆成堆的。 　　人越聚越多，自然把鞑子引来了。 　　第四日，三千鞑子在寨门前三箭之地列阵。 　　夹在中间的难民吓傻了，他们无路可走了。 　　高顺急忙请示赵洛。 　　赵洛虽然防着鞑子来犯，但真不想就跟鞑子干。 　　毕竟他就这点人马，损失不起。 　　而且兵甲还没全员列装，只有二千多点点。 　　马超那边也才刚刚成军，兵甲也没有，还谈不上战斗力。 　　但是打到门前了，他也不能做缩头乌龟。 　　况且，还有几千难民等着他救。 　　“迎战吧。”赵洛道。 　　“末将领命！”高顺一点都不怵鞑子，正想试试新兵战力。 　　上次芽尖山剿匪，只能说是屠杀。 　　得令后，高顺点齐兵马。 　　这边营寨有一千五百兵马兵甲齐全。 　　另一个山头，还有五百来人。 　　他交好副将，然后先领兵向寨门。 　　此时的寨门前已经乱成一团，鞑子已经推进到一箭之地，朝着难民一通攒射。 　　难民顿时死伤无数。 　　无路可走的难民只得爬上营寨大门。 　　值守百户已经下令杀了一批，但压根禁不住。 　　“大人，如果让难民进来，这寨门还如何守？寨门一失，整个营寨就危险了。”一个新兵持着染血的长枪，急道。 　　百户也是从新兵中提拔出来的，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 　　但眼前的人都是村民，他真的狠不下心。 　　“百户大人有令，闯寨者，杀！”新兵没等百户决断，擅发号令。 　　“你……” 　　百户想要说什么，几十根长枪已经穿过门栏捅进了难民身体。顿时，倒下一片，难民吓得纷纷后退。 　　然而，飞过来的箭雨立时贯穿了他们的身体。 　　鞑子已经推进到几十步，营寨门前上千尸体各种姿态，全都身上插着箭，有的背上插着好几支，身下女人泣不成声…… 　　有的中箭没死还在嚎哭，在绝望地喊叫。 　　营寨内的甲士看红了眼。 　　死在他们面前的，有他们认识的，甚至有他们的亲人。 　　索木诺，蒙古万户，先后跟过顺义王，林丹汉，现下臣服了满清，妥妥的三姓家奴。 　　他淡漠地看着寨门，他只好奇这营寨里是些什么人，有多少这样的甲士？ 　　“嚯嚯嚯”的声音传来。 　　清一色的黑漆甲士朝寨门而来。 　　索木诺粗略估摸着有二千之数。 　　意外，这里又不是官兵营，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甲士？ 　　更让他意外的是，这些甲士的扎甲造型是他没见过的。 　　看样子似乎装备精良啊！ 　　“传令后退一里。”索木诺下令。 　　寨门口狭窄，不利骑兵作战，在距离也不够冲锋。 　　他相信三千蒙古勇士一个冲锋就能踏平这支军队。 　　骑兵对步兵本就有这种自信。 　　高顺知道鞑子的想法，自然不会放弃寨门这个对他有利的地方。 　　寨门打开，陷阵营在寨门口列阵以待。 　　只要能顶得住骑兵冲锋，陷阵营就能不败。 　　高顺对这支新兵只有五成信心。 　　他这边布置完毕，前面就响起轰隆隆地声音。 　　地面在震动。 　　几千匹奔腾而来的战马，考验着陷阵营新兵。 　　不紧张是假的，很多士兵汗水流进了眼睛里，却不敢擦一下。 　　高顺握紧了拳头，这一战关系存亡，但是他必须面对的。 　　近了…… 　　万马奔腾仿佛踏在士兵心脏上。 　　先是双方弓箭手一波对射。 　　箭在空中交叉而过，划过一道道弧线。 　　“噗！噗！噗！”上百名蒙古士兵中箭倒于马下，然后被后来的马蹄踏碎。 　　“叮叮当当！”这边箭矢落在陷阵营盾牌上。 　　“嘟嘟嘟！” 　　陷阵营弓箭手射完马上转身躬背，少数箭射在他们背后木盾上。 　　蒙古人尚骑射不错，但马上射箭不及地上射得远。 　　这一轮陷阵营损失一人。 　　第二轮互射，蒙古人死伤近三百，陷阵营伤亡十来人。 　　主要是箭矢穿过了木盾造成。 　　但这两轮都只是开味菜。 　　随即蒙古战马狠狠地撞在盾牌上，巨大的撞击声令人震颤。 　　陷阵营第一二排盾牌手全数被撞翻，连第三排也倒下了一大片，半数人内脏骨头都被撞碎，口吐鲜血，眼看活不成了。 　　这一撞陷阵营直接报废近三百人。 　　但还有二层盾牌健在。 　　蒙古士兵不断用刀斧劈砍，试图破开一个缺口。 　　狼牙钝器将盾牌砸碎变形，一个口子暴露出来。 　　十几个蒙古兵试图从这个口子挤杀进去。 　　而陷阵营多次演练过危急时刻。 　　只闻陷阵营异口同声，“陷阵营，死战不退！” 　　“陷阵营，死战不退！” 　　新兵容易紧张，也易被激励。 　　后排的盾牌兵一边喊，一边死命往前推顶，补上缺口。 　　而盾牌手之间也不断钻出长矛刺向马胸。 　　两方弓箭手一直攒射，丝毫没停歇。 　　时刻都有人丧命。 　　眼见杀不出一条口子，蒙古士兵又退回去，准备第二轮冲锋。 　　高顺清楚知道再玩他陷阵营就废了。 　　“收兵。” 　　陷阵营士兵有人不甘心，有人松了口气。 　　见寨门关闭，蒙古人也就退走，丢下六百来具尸体。 　　而陷阵营这边也死伤四五百人。 　　这是依托有利地形，装备精良才打出来的结果。 　　兵步对骑兵，三比一，五比一都正常。 第36章 鞑子退了 　　今天，陷阵营算是打了胜战。 　　听到高顺的话，士兵才知道他们今天打了胜战。 　　既然打了胜战，自然就要庆战一下。 　　不过得先打扫战场，鞑子脑袋都被割下…… 　　晚饭丰盛，马肉敞开吃。 　　赵洛却高兴不起来，对手比他想象的要强大。 　　而蒙古鞑子还不是满清的对手。 　　满清旗兵又该多厉害？ 　　赵洛愁得吃不进饭，要是系统有热兵器就好，可惜他翻了个遍全都是冷兵器。 　　“叮，小主完成首战，系统奖励抽奖机会一次。是否立即抽奖？” 　　“抽吧。”就算抽到吕布赵洛都没高兴不起来，除非是貂蝉。 　　“叮，恭喜小主抽到两千西凉精骑。已经放入储物栏。小主可随即召唤。” 　　“卧，槽，你不是逗我玩吧？”赵洛不敢相信，系统这么送枕头。 　　“小主可自行查看。” 　　“好，我看看。” 　　赵洛马上查看储物栏，发现果真有两千西凉精骑待召唤状态。 　　“哈哈哈！”赵洛猪笑。 　　他娘的，那蒙古鞑子要是还敢来，老子非灭了他不可。 　　同时想到这两千兵马人吃马嚼的，银子压力又大了。 　　该死的，钱，钱？ 　　吃完饭，他叫来龙渊刺客，“你们马上去打听哪些晋商最富有，同时你们还要弄清楚他们与满清交易什么，货物运输路线。” 　　“遵命。”龙渊刺客出门就不见踪影。 　　赵洛觉得他们应该能办好这件事。 　　大清八大皇商！ 　　嘿嘿！希望你们够肥。 　　赵洛暗暗笑了笑，忽然有些想若歌…… 　　也不知道朔州城怎么样了？ 　　这时，卫虎风尘仆仆地走进来行礼。 　　赵洛一喜，“辛苦你了。” 　　卫虎汇报，“鞑子现在还在朔州城周围纵马劫掠，估计有一万来人马，官兵这边也调齐了六万兵马，已经到了怀仁山阴一带，不日将抵朔州。” 　　六万人马！ 　　实际上只有三万，号六万完全是吓唬人的。 　　而这三万人怕是会要等蒙古鞑子退兵后再过来。 　　官兵过来一是走秀，二是在鞑子劫掠过的地方再搜刮一遍，三是顺便杀良冒功。 　　然后上服朝廷，鞑虏已驱除出境，斩杀多少。 　　皇帝自然要派太监下来核实，但太监收了好处，把章子一盖。 　　皇帝满意了，太监高兴了，地方上也放心了…… 　　这他马是皆大欢喜嘛！ 　　赵洛自然不清楚，以为这六万兵马真会跟鞑子干一战。 　　“朔州如何了？”赵洛问。 　　卫虎道：“我看见朔州时是四门紧闭。” 　　“嗯！”赵洛点头，没丢就行，“去休息吧。” 　　在山上住了个四五天，官兵来了，鞑子退了的消息传的人人皆晓。 　　山上难民陆陆续续往家里赶，想看看家成了什么样子。 　　李楠也挂念菜土田里锅碗瓢盆……急着要回去。 　　赵洛却坚持让她多住几天，但第三天，几乎所有难民都下了山，李楠再也坐不住了，说什么也要回去。 　　赵洛只得派卫氏三兄弟护送。 　　他自己其实也早就想回朔州，营地哪有家里舒服。 　　送走李楠赵逸，他就带着赵雁回城。 　　小果小香高兴得不得了，少爷没死，活着回来了。 　　赵洛躺在睡椅上，让两丫头好好亲近亲近。 　　下午睡了一觉，晚上，他就直奔满园春。 　　满园春生意一如既往，赵洛径直上二楼。 　　东头包厢里，若歌出神地望着窗外。 　　赵洛好些天没来，她就有些胡思乱想。 　　女人嘛，担心男人有新欢，担心失宠…… 　　赵洛进来她也没知觉，直到被人从身后抱住。 　　云云雨雨…… 　　…… 　　次日…… 　　赵洛拜访知州。 　　林琛这些天茶饭不思。 　　鞑子在他的地界上劫掠，百姓损失无算，虽然城池没丢，他总是有些不安心的。 　　这个烦心眼上，听见赵洛就更烦。 　　“不见，不见！”他摆手斥退管家。 　　但管家不知道得了什么好处，随即又回来禀报，“老爷，那赵亚元似乎真有事找您，瞧他神色似乎还是好事……” 　　林琛现在最想要的是好消息。 　　可赵洛那小子有什么好事？ 　　哼，还不是打我女儿主意！ 　　林琛心里清白，但想着这事还是要解决。 　　那小子口无遮拦，连管家似乎都晓得点…… 　　不行，得敲打敲打，莫让他败坏了我女儿名声。 　　“带他进来。”林琛道。 　　“是，老爷。” 　　管家随即带赵洛来到堂前。 　　赵洛进堂行礼，“学生拜见恩府。” 　　“坐吧。”林琛没肢体动作。 　　一般客人见主家这样，都会懂味。 　　赵洛坐下后，就开口聊着，说的是鞑子犯境之事。 　　林琛脸黑得能滴墨。 　　赵洛哪壶不开提哪壶。 　　而且，他难道不知道这是揭林琛的短？ 　　私下议论就够了，还登门来说！ 　　相当于指着知州骂：你丫没卵子用！ 　　林琛已经濒临爆怒，但听着听着似乎不对。 　　义勇居然杀了六百鞑子？ 　　而且，这小子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能凭本事中进士的就没有蠢人，林琛哪里还听不出其中三味，他马上变了脸色，隐隐带着笑意。 　　“亚元所说，本官略有耳闻。只是，不知那义勇可有为府衙效力的意愿？” 　　赵洛明白他的意思。 　　就是把义勇变成他辖下乡兵，这斩杀六百鞑子的功劳就归他知州了。 　　这个功劳不出意外至少能让他升一级。 　　赵洛笑笑，话一转，“自从见到恩府千金，学生就难以忘怀……” 　　林琛脸色也变得快，“亚元怎的这般无理！” 　　这话很重了。 　　赵洛厚着脸皮来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学生不觉得这是无理。” 　　林琛算是领教了。 　　但这种交易他是不会做的。 　　就算罢官禠职他也不会同意的。 　　不过，如果女儿没意见的话…… 　　“如此，亚元稍等片刻。”林琛起身到后堂，和夫人一说。 　　夫人就知林琛必是有些意动才会与她商量。 　　林夫人也是明白人，丈夫有意，女儿也非此人不嫁，她还能傻傻反对不成？ 　　“夫君待妾身问问然儿，再作答复。” 　　林夫人却是先隔着门帘往正堂里瞧了一眼，年纪模样都是极好，怎么就会翻墙…… 　　她心中也不晓得这桩事是好是坏？ 　　和女儿一说，女儿倒是高兴坏了。 　　林夫人又回到后堂，心情忐忑地向林琛点头。 第37章 连闯三关 　　林琛心情也是怪怪的，但来到前堂，却是哈哈一笑，“亚元真是好才俊，本官竟不知我然儿对你是青睐有加。” 　　“恩府过誉了。”赵洛拱了拱手。 　　林琛收了笑，坐定，“那件事，还有赖亚元促成。” 　　“包在我身上。”赵洛自信一笑。 　　林琛微笑点了点头，除了品性，其实他对赵洛都满意。 　　后面操作问题，林琛只是粗略讲了一下。 　　由府衙这边派兵房笔吏先核实鞑子首级，然后再对乡勇登记造册。 　　乡兵没响银，也没装备，农忙时种田，闲时练兵，有事听令。 　　赵洛打算让高顺接了这差事。 　　说不到朝廷封赏下来，也能捞到点好处。 　　这些事大概定好，赵洛喝了口茶，然后道：“不耽误大人宝贵时间了，嗯，学生想拜访一下林小姐。” 　　林琛忙道，“不急不急，府上有位小客，然儿正作陪。” 　　“哦，有客人啊，那学生更要拜见了。” 　　林琛：“……” 　　赵洛笑笑，“恩府还把我当外人不成？” 　　林琛：“……” 　　赵洛：“大人你忙，我自己认得路。” 　　说着，赵洛就走向通往后院的门。 　　“等等……”林琛想拦。 　　“不劳烦大人了。”赵洛径直往更深处走。 　　林府结构与赵府差不多。 　　赵洛又知道方向，一下子就找到林然房间所在。 　　但花园石桌旁坐了个女人。 　　三十多岁，知性端庄。 　　看长相年龄，赵洛就猜到她的身份，于是上前行礼。 　　看到赵洛，林夫人表情精彩。 　　她没想到她夫君这么快就让赵洛进后院。 　　这简直有些荒唐。 　　但很快，他就恢复过来，微笑朝赵洛点头。 　　赵洛变戏法地拿出巴掌大的礼盒，“学生一点小小心意，请师母不要嫌弃。” 　　说完，他自己把礼盒放石桌上。 　　林夫人忙摆手：“这，这怎么好意思……” 　　赵洛又行了一礼，“林然脾性好，涵养也极好，这都是师母教导有方，学生能遇到这么好的姑娘，当真感激师母。” 　　“呵呵！”林夫人抬起袖掩嘴笑了笑，“你倒真会说话。” 　　赵洛也笑了笑，这时代丈母娘这么容易搞定。 　　两人唠了唠家常。 　　林夫人自然是查家底，这种事也只她适合做。 　　赵洛也尽量说实话，有问必答，顺便拐弯抹角哄一下对方。 　　当然，像妓院生意自然不能说。 　　林夫人把该问的都问了，就借口有事离开。 　　赵洛眼疾手快地把礼盒递到她手里。 　　林夫人推脱不掉也就收了，然后到后堂打开了礼盒，金弥勒佛亮眼睛。 　　她嘴角微微上扬，收好东西，随即找到林琛， 　　“老爷，我看那孩子也是不错的，知书达礼，挺会说话，不像是那种眼浅无教养的人。” 　　林琛正在想奏报如何写，被她一打扰有些不耐烦，“别忘了他半夜三晚翻墙之事。” 　　林夫人观颜观色，没再说话。 　　“那孩子！”林琛犹自摇了摇头。 　　林夫人小声叨了句，“情之一事本就难说清。” 　　“那还有理了？” 　　“有理没理还不是老爷说的算。”林夫人离座，出了门。 　　林琛皱眉，好小子有两把刷子。 　　他既然答应，自然也有认可赵洛的地方。 　　譬如，机灵，厚脸皮，为达目的不择手断…… 　　到了他这个年纪地位，自然也晓得老实规矩的男人没大的出息。 　　话说，赵洛走到林然房间外，一个婴儿肥女孩拦住了他。 　　“喂，你是谁，这里是知州大人后院，你一个男人怎么到了这里？”语气很冲，简直把他当坏人。 　　赵洛连闯两关，自然不把她放在眼里，哼哼，“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小姐丫鬟吧？” 　　婴儿肥瞪眼，“你管我是谁，我问你话呢？” 　　赵洛笑笑，“敢这样对小姐相公说话，小心我打你屁屁。” 　　“呸！呸！” 　　婴儿肥红了脸，“登徒子，再不离开我就叫人了。” 　　嘿，这丫鬟肯定是林然给惯的。 　　不惩治惩治，以后还不被她拿捏。 　　赵洛冷笑，“看你肉嘟嘟的，平素没少偷吃吧？” 　　仿佛被抓到现形，婴儿肥表情复杂，还望了望左右，心虚的样子，“你……不要胡说。” 　　“别怕，林夫人刚刚走了。” 　　婴儿肥似乎松了口气，语气软了，“你倒底是谁啊？” 　　“我乃当今亚元，你高攀不起。”赵洛臭屁。 　　婴儿肥气势顿时弱了，不知怎的好。 　　幸好，林然听到门外动静，走了出来，看到赵洛自然是高兴，但大白天的，又有丫鬟在。 　　她矜持上前，“小蝶，这位是赵公子，不得无礼。” 　　“小姐，他，他说是你相公……”小蝶委屈。 　　林然些许不自然，杏眸看了眼赵洛，“他说是就是。” 　　她早当自己是赵洛女人。 　　父母现在也同意了，她还有必要解释那么清楚。 　　小蝶：“……” 　　她一直伺候林然，居然不知道！ 　　“好了，小蝶去泡茶。”赵洛插话。 　　小蝶别扭行礼，“是……姑爷。” 　　赵洛呵呵笑地与林然进入房间，本想亲热一下，却有只大灯泡。 　　林夫人当时与女儿说时，桃桃也在。 　　所以这个爱耍剑的丫头知晓事情进展。 　　但她对赵洛仍是冷脸，不欢迎的样子。 　　赵洛也不鸟她，变戏法拿出玉坠亲密地帮林然戴上。 　　“谢谢郎君。”林然很开心。 　　第一次收男人送的礼物，不管什么都开心。 　　整个心思这会儿都离不开那枚玉坠。 　　心里开了花似的。 　　桃桃很瞧不起她出息的样子。 　　不就是枚玉坠吗，自己买的不香？ 　　桃桃转过身，眼不见为净，手指绞缠着头发。 　　赵洛嫌她碍眼，“桃桃不去耍剑？” 　　桃桃白了他一眼，“现在不热死人啊！” 　　赵洛变戏法拿出礼物，本是路上买的，打算无聊时翻翻，现在发现送给这丫头最合适。 　　桃桃见他为自己准备了礼物，顿时觉得有些香了，但等她拿到手，看到书上俩大字《女戒》，整个脸色瞬间变青。 　　“你什么意思啊？”桃桃怒将书砸在几案上。 　　“桃桃不喜欢啊！”赵洛装不知所措。 　　“你明明就是故意的。”桃桃气愤，要发作的样子。 　　林然忙出声，“好了好了，怎么一见面就闹。” 　　然后她又嗔怪，“郎君，这种书不能乱送人的。” 　　“哦哦！”赵洛嘴里应付。 　　林然又看向桃桃，“赵郎也是好意，你有时间看看也好。” 　　“我……” 　　桃桃只觉得胸口被插了一箭，又有种对方小两口，自己怎么说得过的感觉。 　　她气恼的跺了跺脚，出门离去。 第38章 洒后真言 　　林然想追上与桃桃好好说道，但被赵洛拉住，“她也不小了……呃，你老惯着她怎么行。” 　　“她有些长不大呢！”林然心里挂念，写在脸上。 　　“不小了，不小了，跟你差不多呢。” 　　“可是……”林然还是不放心。 　　赵洛：“她喜欢什么，改日我再送她就是。” 　　林然想想，这倒极好，“你也知道她喜欢耍剑嘛！” 　　“呃……”赵洛没想林然也学会这词。 　　随后，两人自是一番温存…… 　　红苹果心态上发生变化，对赵洛也没那般拒绝。 　　但想先上船后买票，还是不成。 　　晚饭，林夫人让厨房准备了一桌菜。 　　一家人头顿饭，吃得略略有些拘谨。 　　赵洛还想欣赏林府后院夜景，但被老谋深算的林琛拉着灌酒。 　　后世赵洛也就啤酒六七瓶的量。 　　这世也完全不是酒精官场林琛的对手。 　　一下子就到了八九成。 　　吃了酒他说起话更随便，“我说林大哥，不，，林大人，这次高升可有想去的地方？” 　　林琛完全清醒。 　　当官的最讲慎言谨行，一般酒桌上都不可能喝醉的。 　　他知道赵洛口无遮拦，又被自己灌得差不多，也就不作计较，轻笑，“亚元对本官可有好的建议？” 　　他存着试试赵洛的眼见。 　　赵洛夹了颗花生米，但夹不稳，索性用手拿，“林大人待我如故，学生不想说假话，大明已不可为。” 　　林琛略惊，“亚元慎言。” 　　赵洛笑笑，“大明国库空虚，又内忧外患，还到处闹旱涝，大人都知道，只是不愿看清而已。” 　　“土木堡之后大明的军事力量就下滑了，万历三大征又把家底打光，万历还几十年不上朝，跟大臣闹什么别扭，党争也就是在他手上成了气候，后面杀都杀不完。” 　　“木匠皇帝本身就是个可怜儿，咱不说他，这崇祯也算是明主，但志大才疏，扶不起大夏的。” 　　林琛身份原因很少听类似的话，但就算听过，也绝对没赵洛说的大胆露骨。 　　既然赵洛都掏心窝了，他也不好继续说慎言的话。 　　他沉默了一阵，独自抿了口酒，“如此，亚元以为这天下当何人入主？” 　　“呵！”赵洛又扔了颗花生米到嘴里，“窝里斗只会便宜外人。” 　　林琛骇然，想了想道：“东虏？” 　　赵洛淡然笑笑，“大人明见。” 　　林琛勃然，“建奴贼子安敢窃我华夏神器。” 　　后世虽然民族大团结，但这时代绝对华夷有别。 　　赵洛虽不懂历史，但这个还是懂的。 　　当他看到鞑子屠戮明人时，他自己都有强烈的感觉。 　　这时候的北方人，妥妥的野蛮。 　　当野蛮想要征服文明时，那就是开历史的倒车。 　　“衣冠不再，神州腥膻……”赵洛不禁念了一句。 　　“不可能，绝不可能！”林琛怒不可遏，“一隅奴儿怎么可能入主中国，我华夏岂无男儿。” 　　见林琛模样，赵洛仿佛看到甲申死国的忠烈。 　　赵洛心中叹了口的，起身行礼，“时候不早了，学生告辞。” 　　林琛正在气头上，还没辩清楚，怎么就要走？ 　　不过，他忽然发现这个少年的背影竟有如此深沉的时刻！ 　　后世，赵洛看至这段历史心中也气愤，不过随即就忘了。 　　但这世，对于即将发生的事，他很难坦然面对。 　　是我醉了吗？ 　　林琛晃了晃头，再看，赵洛已经走远。 　　林夫人这时走进来，“老爷，他还是个孩子，你和他拼什么酒？” 　　“孩子！”林琛低声念，心情有些无法言表。 　　林夫人见他状态不对，“老爷是不是醉了，那妾身扶老爷去歇息吧。” 　　林琛罢手，“取我剑来，本官今天要好好练练。” 　　林夫人：“……” 　　…… 　　次日…… 　　赵洛醒来后把昨晚的事差不多忘了。 　　小果服侍时，“少爷又壮了。” 　　“哪里？”赵洛坏笑。 　　小果脸一红。 　　吃面时，余福有事禀报。 　　“黄家来了个主事的，好像是从太原过来的，这几天在城里活动。” 　　“哦，他查到什么？”赵洛问。 　　“这老仆无从得知，只知道他昨天见了大同姜总兵，在如意楼一起吃的饭，还从满园春叫了姑娘作陪。” 　　“嗯！”赵洛有些警觉，“卫氏他们回来了吗？” 　　余福：“回来了，正在门外。” 　　“叫卫道进来。” 　　余福出门，换卫道进来。 　　“尹庄怎么样？”赵洛问。 　　卫道：“鞑子来得仓促，十不存一。” 　　“王猎户如何？” 　　“还在。但赵氏族人损失不小。” 　　“嗯，知道了。”赵洛对赵氏没多大感觉，“黄府来了人，你派个人去盯着。” 　　“是。”卫道领命退去。 　　赵活也吃完了面，出门活动活动，看到赵雁站在游廊里，似乎在等他的样子。 　　赵洛走过去，“姐，有事？” 　　“嗯！”赵雁点头，“姐在酒庄找到份活，以后就不方便住这里了，跟你说一声。” 　　“干什么？怕弟弟嫌弃你，还是担心我养不活你？” 　　“不是。”赵雁连摇头，“是我闲不住，有份活干过得踏实些。” 　　赵洛盯着她，“真是这个原因？” 　　赵雁眼睛有些回避，但神色坚定。 　　“那行！”赵洛手指了几个地方：“那你帮我干活，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给我种上花……” 　　“弟弟！”赵雁蹙眉，她哪里不知道赵洛的心意。 　　只不过，她有难言之隐。 　　赵洛在长椅上坐下来，抱着胸，看着她。 　　赵雁被盯得不自在，“我想靠自己。” 　　“行，哪个酒桩，我买下来。”赵洛道。 　　赵雁：“……” 　　赵洛：“不说话就是同意了，我等下就叫余福去……” 　　赵雁打断，“弟弟，你这是让我为难。” 　　“哪里为难你了？”赵洛难以理解，“帮别人能做，帮弟弟就不能做，你拿我当亲人了吗？” 　　“我……”赵雁百口难辩。 　　“你硬要去就去吧，以后我不管你的事了。”赵洛也是气。 　　只是，他没想到，赵雁这么绝情，真走了。 　　“喂！你走了，我每个月就要花四百辆银子，你怎么不算一下？”赵洛在她身后喊。 　　赵雁顿了一下，回头时眼睛红红的，“你莫要骗我了。” 　　家里缩减开支，她一开还挺有成就感。 　　但她不傻，时间久了她自然看出猫腻。 　　家里一顿饭的食材，她算过至少要三四两银子。 　　厨娘难道还能从家里带银子来？ 　　赵洛一下没话讲了，看着她离开。 　　他搓着额头，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好吗？ 　　说真的，他来大明最大的成就感就是帮赵雁脱离了黄家。 　　但后面发生的事，让他时常懊恼。 　　他做错了吗？ 　　他明明想做好，但事情总是事与愿违。 第39章 来了头狼 　　赵洛一个人在游廊呆了一阵，然后叫来余福，让他暗中去把酒庄买下来。 　　酒庄一切人员职务都不变。 　　只嘱咐掌柜照顾一下她。 　　他想过赵雁总有一天会发现，但没办法，如果他一开始就做错了，那以后只能继续弥补…… 　　交待完，赵洛上街到兵器店买了柄女士宝剑。 　　要登记，还要凭举人身份才能买。 　　花了五十两银子。 　　然后又买了点新鲜瓜果送到林府。 　　林琛正在会见黄茂学。 　　黄茂学表面是来探讨杀害黄家的元凶。 　　言外之意是，他已经知道是山贼所为，知州大人也不要讳莫如深。 　　另外黄茂才曾让知州联系大同总兵的事他也是知道的。 　　林琛也是八面玲珑，说山贼蠹害朔州已久，他也一直在向上头请令出兵围剿，但朝廷也有朝廷的难处…… 　　这话，黄茂学自然是左耳进右耳出。 　　他来的来意达到，也就不久留，起身告辞。 　　出林府的时候与赵洛擦肩而过。 　　两人都不识得彼此。 　　但赵洛还问了下管家那人是谁？ 　　听到黄茂学，他就“哦哦”。 　　进到正堂，送上瓜果，赵洛就问黄茂学的事。 　　林琛对他又来林府有些无语，回答得也是敷衍。 　　赵洛自然瞧得出来，笑笑，“大人不欢迎的话，学生就走了。” 　　闻言，林琛也有些过意不去，毕竟这小子不是空手来的，而且，又是他未来女婿。 　　“哦，来了那就坐会儿吧。”林琛开口。 　　“不坐了，大人别客气。”赵洛径直往后院走。 　　“你……站住。”林琛一喝。 　　“不坐了，真不坐了。”赵洛脚下不停。 　　林琛：“……” 　　说真的，赵洛不担心林琛会把他怎么样。 　　林然心向着他，林夫人也被他收买。 　　你林琛孤家寡人难道还能做众叛亲离之事？ 　　桃桃收到剑，顿时就觉得香。 　　也赏了赵洛一个笑脸。 　　赵洛不在乎，挥苍蝇似的，“去吧去吧，去试试趁不趁手。” 　　桃桃对他耸耸鼻子，然后高兴地去了。 　　林然心里敞亮了，她就怕这两人闹僵。 　　赵洛变戏法拿出一朵不知名的花插她头发上。 　　挺好看的，就是叶子有点多。 　　林然羞羞的，“郎君今日来，父亲可有说什么？” 　　“林大人没说什么，只是留我坐，我想着见你嘛，哪有心情坐。” 　　林然眼睛含笑，“父亲留你坐，是有话与你说吧？” 　　“哦哦！”赵洛应付，转称话题，“你刚刚在写什么？” 　　林然这次没有揉成团，大方地从平案上拿纸过来，“请郎君指教。” 　　听到指教，赵洛心里一咯噔。 　　接过宣纸一看果真是诗。 　　就他肚了里的货，哪有资格指教。 　　“嗯，不错不错！”赵洛装模作样的点头。 　　林然却不高兴，“朗君不肯说实话。” 　　“哪里啊！”赵洛头痛，“这诗是没有出彩的地方，但然儿写的，我就是觉得好。” 　　“真的？”林然这才信了点。 　　“我干嘛要骗你。” 　　“好吧。” 　　林然不再纠缠，却道：“那郎君能帮然儿改改吗？” 　　“这是要灵感的，正好，看到你写的诗，我也想到几句。” 　　赵洛说的是真话。 　　本来他都记不起来的诗，现在忽然记起来了。 　　他走到平案后，拿起毛笔。 　　他的字只能说一般，但不算丑。 　　林然也兴趣地走过来，赵洛写一句，她念一句。 　　“浩荡离愁白日斜……” 　　“吟鞭东指即天涯。” 　　“落红不是无情物……” 　　“化作春泥更护花。” 　　“这是郎君刚想出来的吗？”林然惊讶，好奇，这首诗里面只有春泥两个字与她的诗相同。 　　难道就因这两个字，让他想出这四句诗？ 　　“如何？”赵洛放下笔。 　　“然儿不敢置评，但然儿喜欢。” 　　见没有震撼效果，赵洛一下索然无味，想那宁毅装逼的本事，他是忘尘莫及……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好啊，真的好。”林然犹自念着。 　　赵洛耳尖，扶住她肩膀，“真的好吗，有没有崇拜我？” 　　林然望向他，眼里满满崇拜。 　　赵洛瞬间被感动…… 　　赵洛在林府蹭吃蹭喝，能蹭的都蹭一下…… 　　林琛只觉得家里来了头狼。 　　而两只雌性还浑然不觉。 　　赵洛真想安慰他一句，我对林夫人没兴趣。 　　吃晚饭时，赵洛主动提出回家有点事。 　　原本已经拿起酒瓶的林琛，又默默放回去。 　　这一顿吃得都还舒服。 　　赵洛走后，林家三口吃着赵洛送的西瓜。 　　“赵公子可还规矩？”林琛忽然问。 　　规矩个屁。 　　林然脸一红，支支吾吾。 　　林琛拉下脸，也不再问了。 　　回头他训斥夫人，“你也不管管女儿，这，这一天天成何体统？” 　　林夫人也是冤枉，“如何管？难道要我天天守着他俩不成？何况，他们也不是今日才这样子……” 　　林琛无语一阵，随即道：“看来这事得赶紧办了。” 　　林夫人：“也只能如此了。” 　　…… 　　次日…… 　　赵洛感觉林琛今天会拦定他。 　　所以，他改去了满园春。 　　在林然那边只能蹭蹭，这边能实实在在解决。 　　若歌见他又记得来，心里很满意。 　　一住就是十来天。 　　若歌是愈发红润了，皮肤吹弹可破…… 　　好像赵洛修练宝典，对她有些裨益一样。 　　满园春生意天天火爆，几个头牌现下朔州最当红的。 　　连马邑怀仁那边都有票客过来，常常一掷千金。 　　满园春上个月已有近四千两银子的盈利。 　　其中除了钱忠打下的基础，若歌自然有功劳。 　　她很体贴姑娘，给她们放月假，培养她们的气质修养，还教她们如何把握男人的心。 　　这些事钱忠就很难做到，但若歌游刃有余。 　　现在满园春的姑娘一颦一笑都拿捏得很到位，不放荡又能猎获男人的心。 　　前些日子有个富家子要给一个姑娘赎身。 　　若歌也同意。 　　只是叮嘱那姑娘：出了门，就莫要再回来。 　　那姑娘是感激涕零。 　　楼子里的姑娘能被富家人娶回去做小妾，已经是最好的归宿。 　　有姑娘出自然有姑娘进。 　　若歌注重培养，她佩服钱忠弄出来的名人效应，于是在这方面做得更细致，花钱请托来演戏，才子留诗等…… 　　若歌今天有些心烦，她来了月例。 　　这意味着，赵洛会很快离开。 　　但让赵洛离开的还有另一件事。 　　两万官兵包围了陷阵营！ 第40章 交锋官兵 　　赵洛骑马匆匆出城，到达芽尖山时是正午。 　　“未将拜见主上。”营账里，马超向赵洛行礼。 　　“免礼。”赵洛虚托手，“六百骑兵训练得如何了？” 　　虽然成军还只有一个多月，赵洛还是想摸摸底。 　　马超起身，“末将未敢一日松懈，只是，骑兵训练耗时日久，这六百骑兵还得需要两月。” 　　也就是还不能用了。 　　赵洛小小遗憾，“兵甲可都装备？” 　　“装备完毕已有两日。” 　　“嗯，如果我给你两千精骑，你能否破两万官兵？” 　　两千破两万，这并不神话。 　　曹文诏三千关宁铁骑就能杀得上十万流贼到处跑。 　　而两万官兵正面对抗两千八旗兵也没有赢的把握。 　　当然，这里两万官兵不全是骑兵。 　　马超沉吟，“未将需要看过才能答复主上。” 　　“那现在你就去看看，我等你答复。”赵洛道。 　　“是！”马超去了。 　　陷阵营寨门外，官兵与陷阵营正在对峙。 　　官兵这边一万五步兵，五千骑兵。 　　人数是陷阵营七倍，但他们是东拉西凑出来的，兵甲也良莠不齐。 　　其中真正能打的还不到三千人。 　　这也是姜瓖的班底。 　　姜总兵望着寨门口严阵以待黑漆漆的两千甲士。 　　心中诧异，质疑。 　　这是山贼？ 　　他又眼热，想把这二千人收到麾下。 　　“总兵，贼人不愿归降。”一个小校回来复命。 　　“不知死活。”姜瓖恼怒，转脸下令，“张副将，你速领本部人马一鼓作气灭了这群贼子。” 　　“末将领命。” 　　副将张代感觉八千对二千，这要是还打不赢，那也只能去吃——屎了。 　　他马上令部将点齐人马。 　　而附近某处山顶，马超正俯瞰下面官兵。 　　军队是否精锐，看纪律，看阵形严谨营地等…… 　　马超仿佛看到机会，回到营账，“主上，如果有两千精骑，此刻末将便能破敌。” 　　“哦！”赵洛心喜，“如何破敌你说说看。” 　　马超便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赵洛也觉得可行。 　　那就这么办，只不过，赵洛这次不得不亲自出马。 　　为了不被官兵斥候发现，赵洛只让马超带了一百精骑。 　　实际上，官兵防范并不严密。 　　鞑子跑了，哪个还敢打他们主意？ 　　马超选的山中小路，也不敢跑马，谨慎避开官兵斥候。 　　赵洛穿着士兵铠甲骑马跟着，紧张又有点兴奋。 　　一百来人马还是好藏身。 　　但潜进到离官兵只有一里地时，再想进一步都难。 　　基本上所有能走人的地方都有哨卡。 　　人数几十上百不等。 　　但能潜近到一里地，马超已经满意了。 　　“杀！” 　　哨兵见茂林里钻出骑兵，当即吓得四蹿。 　　马超一马当先，长枪飞舞，血花四散…… 　　这家伙仿佛为战而生！ 　　上了战场比高顺更勇猛。 　　“哈哈！”赵洛笑了，不愧是虎将。 　　对于逃进山的哨兵，马超也不下令追击，一百精骑放开速度直奔官兵所在。 　　此时已经不在乎暴露。 　　这时候还不召唤更待何时。 　　这也是赵洛必须亲自来的原因。 　　“召唤西凉精骑。” 　　赵洛说完就听到身后马蹄声骤，甲片噌噌。 　　马超回头，眼睛也是一亮。 　　主上果然没骗他。 　　这山中果然藏了两千精骑。 　　而且，初次见到他便十分熟悉这股精骑身上的气息。 　　“哈哈！” 　　马超不禁大笑一声，带着卷云的气势。 　　赵洛听到，不禁有些不寒而栗。 　　仿佛莫名想到白起。 　　这边，张代领八千人马已经逼近陷阵营。 　　天空中密密麻麻，箭雨如蝗。 　　火铳打得啪啪的响，白烟阵阵…… 　　相互攒射后，两方盾牌兵撞在一起。 　　顿时刀枪往来，兵器交击。 　　“啊！” 　　一个陷阵营新兵身上脸上全是血，手中钢刀已经崩了几个口子，不成样子。 　　他眼中却只透着一个字“杀”。 　　他的家人逃过鞑子洗劫，却被官兵杀良冒功。 　　他恨不得生啖其肉。 　　这样的情况，还在到处发生。 　　原因很简单，官兵的罪恶行径已经人尽皆知。 　　张代没想到会遇到这么顽强的抵抗。 　　“推上去，推上去。” 　　张代大声喝着，八千人，他不信拿不下二千人。 　　然后陷阵营的特点就是顽战，死战。 　　“陷阵营，死战不退！”声音如洪爆发。 　　仿佛如洪水漫过八千官兵。 　　官兵有一年甚至几年没领上饷银。 　　战斗意志本就不强。 　　面对殊死顽抗，强的敌人，他们就怯了。 　　都恨不得掉在尾后，哪还有死命往前冲的。 　　终于，先头官兵害怕起来，怯战。 　　有的开始后退，甚至向身后的胞泽举刀相向…… 　　“进！”高顺看到战机，果断下令。 　　“进！”传令兵一个个传递。 　　士兵也一个一个重复向前传递。 　　“荷荷，杀！”陷阵营山呼海啸。 　　盾牌兵往前踏一步，便传出一声杀。 　　前头接阵官兵只想后退，离那锋镝远远的…… 　　但人挤人的，如何退走。 　　后面的官兵可不能退，他们身后可是督阵刀斧手。 　　整个官兵犹如惊恐的牛群。 　　而随着陷阵营一步步压缩，官兵心里恐惧愈积愈强。 　　“输了，跑哇！” 　　官兵之中，这一声就是压倒骆驼最后一根稻草。 　　八千官兵全乱了，刀斧手也镇不住。 　　“鸣金收兵！” 　　张代只觉得没脸见人，但事实已经不可为。 　　恰在这时，西南边马蹄声骤起，尘烟漫天。 　　张代疑惑，难道是姜总兵派骑兵驰援？ 　　如此那还有可为。 　　“传令，骑兵来援，保持好阵形。”姜瓖道。 　　传令兵去是去了，但现在哪还能压得住。 　　不过，听到骑兵来援，一些原本准备跑路的官兵停下来张望。 　　毕竟当逃兵后果难料。 　　而如果这战打赢了，他们也能先抢一波。 　　张代策马上前，准备与援军交涉。 　　但很快他发现不对，姜总兵的骑兵他又不是没见过。 　　哪是这种甲式？ 　　心中涌起一丝不祥！ 　　但对方又不是鞑子，不是官兵还能是谁？ 　　或许是姜总兵私藏的精骑呢？ 　　他暗自稳住心神等待。 　　让亲兵打起他的旗纛。 　　然而，那员骑将却对他扬枪直指。 　　张代皱眉，暗道不好，“敌骑，快快，撤。” 　　他掉转马头就跑。 　　然而，马超冲锋而来。 第41章 以少胜多 　　片刻，马超就与张代的亲卫交上手。 　　马超一人一枪所向披靡，拦在他前面的悉数毙命。 　　亲兵原也是军中精锐，但却接不下他一枪。 　　而西凉骑兵以不可挡的气势接踵而至。 　　张代二百亲兵瞬间就被马蹄踏碎，无一逃脱。 　　张代跑出数百步，逼得举刀应战。 　　两匹马交错，张代的身体被长枪捅穿，他口吐鲜血，转马望着马上那位与他交战的的男子，身体往下一栽。 　　“菜！”马超拔出长枪，指向数千又开始逃跑的官兵，“杀！” 　　数千官兵如果摆好阵形对战，还能与两千西凉骑兵耗一下。 　　但现在，他们与鸡鸭无异。 　　几千官兵丢盔弃甲，跑得不要太快。 　　马超一路追杀，伏尸遍地。 　　“不好了，张副将败了。” 　　官兵后方营地大账，斥候急急禀报姜瓖。 　　“什么啊？败了？”姜瓖觉得是不是听错了。 　　八千对二千，就算打不赢，也不至于败啊。 　　“这张代真是废物……”姜瓖咬牙臭骂。 　　“报，张副将战死。”有一人来报。 　　“死了！”姜瓖咽了口唾液，神色惊讶。 　　八千兵马，领将阵亡，这是什么状况？ 　　“报，骑兵来袭。”又有人报。 　　姜瓖被一个一个消息震懵了。 　　骑兵？ 　　哪来的骑兵？ 　　难道鞑子又回来了？ 　　想到这，姜瓖吓得不轻，“来了多少骑兵？” 　　“两千，三千，标下说不准。” 　　听起来不多，但姜瓖不放心，他走出营账，就看到敌骑已经杀了进来，营地已经大乱。 　　这时候再列阵迎战，显然来不及了。 　　“快，让杨副将领骑兵杀退他们。其余人向朔州撤退。” 　　“是！”传令兵去了。 　　营地里还有七千步兵。 　　但敌袭来得太意外，太快。 　　姜瓖根本没有准备，谁想得到山贼会有几千骑兵。 　　官兵人数虽多，但一时半会很难组织起一支有效的力量。 　　而等到杨副将领骑兵过来，营地官兵已经跑的跑，死的死，姜瓖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见到五千官骑，马超挥枪直指，“冲！” 　　他身后两千骑兵如同他的影子。 　　只有亲手带出来的百战精锐才能如此。 　　马超对这支军队如臂指使，这增强了他的信心。 　　就算对方是一万骑兵他也敢冲。 　　骑兵对骑兵就是比狠，比猛，比装备，经验…… 　　而这些西凉骑兵都具有绝对优势。 　　官骑兵甲不齐，胯下骡子马混杂。 　　充门面可以，一上战场就现形。 　　面对气势如虹的西凉骑兵，还末交战，就吓得人马俱颤。 　　杨副将也是怕啊，他心知自己带的是什么货色。 　　但敌人势不可挡地扑杀了过来，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冲。 　　“杀啊！”杨副将大喊壮势。 　　“砰！” 　　两军撞在一起。 　　顿时有的人马俱翻，有的头颅飞起，鲜血喷洒…… 　　等两军杀过一阵，杨副将看了一眼身边只剩下千把人，没勇气再来一回，果断打马离去。 　　马超与被拖住的官骑鏖战。 　　主将一走，官兵无心再战，都奋力逃跑。 　　这一战，官骑丢下三千余具尸体。 　　而西凉精骑仅伤亡百十人，基本都是马撞在一起导致的，其他的都死在官兵火铳下。 　　赵洛没有参入，但亲眼目睹整个战斗。 　　官兵太菜，菜到他都有些想法。 　　不过，他也晓得自己的底子，养这点人马已经是极限。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干一票大的？ 　　“叮，恭喜小主以少胜多打败官兵，系统奖励积分5００００，奖励抽奖机会一次。是否立即抽奖？” 　　“抽！”赵洛心心念貂蝉…… 　　“叮，恭喜小主抽到三国名将姜维，附送两千蜀国精锐。忠诚度100，资料已植入，小主可随时召唤。” 　　哎，一不小心又多了两千张嘴！ 　　这是要自己做牛做马的节奏啊！ 　　赵洛暗暗伤神，当然也有高兴。 　　有了姜维这两千人马，高顺三千，马超两千，他也是有七千兵马的人了。 　　不去打ＢＯＳＳ，杀杀小怪已经无敌了。 　　“能不能先单独召唤姜维？”赵洛问。 　　系统：“可以的。” 　　赵洛：“谢谢理解！” 　　系统：“小主加油！” 　　…… 　　官兵大账里，高顺和马超行礼。 　　“都免礼，今天这一战，你们打得很精彩。”赵洛微笑。 　　“呵呵！”高顺马超也大大咧咧地笑了。 　　“嗯，这一战过后，想必官军也不敢来找你们麻烦了。” 　　两人认真听着，知道赵洛必有下文。 　　“不过，我们要面对的不止官兵，还有鞑子，满清八旗，还有流贼。我知道你俩都身经百战，目前这点胜利对你们来说也不算什么，但部下不一定会如此。” 　　“末将一定谨遵主上之言，督管好部下。”两人正色抱拳。 　　赵洛点头，然后问高顺，“乡兵那件事进展得如何了？” 　　“回主上，鞑子头颅已经运往了府衙，乡兵名录在这里。主上没意见的话，我就交给府衙兵房了。” 　　高顺将名录呈上。 　　赵洛也没看，只是忽然有个想法。 　　要不让姜维做这个乡兵头目。 　　至于这个头目以后会得到什么封赏，他现在也不确定，反正搞个人混进体制也不错。 　　他当即把想法告知高顺，高顺自然都听他的。 　　事就这么定下了。 　　乡勇名录总人数只有一百人。 　　不是说这一百人能杀六百鞑子。 　　怎么杀的，谁指挥的，谁有功，都是林琛一支笔。 　　只要鞑子头颅是真的，其它的朝廷也不会太关注。 　　这次打败官兵，还有物资收获。 　　粮面五千余石，钱银十四万两，战马一千余匹。 　　其它什么兵器火器铠甲等无算。 　　至于火枪，三眼铳，赵洛让人全回炉制造兵器。 　　后世他都知道，大明兵器局出品的东西简直是鸡肋。 　　炸膛哑火的烧火棍。 　　砰的一下，吓吓人差不多。 　　“主上，许春华如何处置？”高顺请示。 　　“拷问干净，然后杀了。”赵洛道。 　　之前，高顺怀疑许春华，便派人盯紧他。 　　几天前果真发现其暗中与外人通信。 　　高顺关了他，并将此事告知赵洛。 　　…… 　　当晚，赵洛回到朔州。 　　打开系统界面，查看积分。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他现在有8００００积分。 　　而貂蝉正好8００００积分…… 　　哇哈哈！ 　　他兴奋地搓手，貂蝉妹妹…… 　　“兑换貂蝉。” 　　系统：“小主，貂蝉还末上架。” 　　“啥？”赵洛心中mｍｐ。 　　系统：“商品栏上有注明，是小主自己没注意。” 　　赵洛细看，真有四个很小的字“敬待上架” 　　再看其她美女同样也是。 　　卧槽…… 　　赵洛真想骂人，老子都脱了…… 　　不地道啊！ 第42章 姜瓖节操 　　攒够积分，居然貂蝉没上架…… 　　感觉被系统吊着胃口。 　　赵洛郁闷，躺到睡椅上让两丫头亲近亲近。 　　小果这丫头，手上一点都不老实。 　　一点都不省油。 　　赵洛打算哪天要好好惩罚她。 　　小香还是规矩的。 　　这丫头可能是吃得好，唇红齿白的。 　　换套衣服，妥妥的富家千金。 　　赵洛捉住她的手看了看，一点不像干活的。 　　小香有些呆萌，不知道赵洛看她手干嘛。 　　小果似乎明白，心里嫉妒，手上不知不觉就有些重。 　　赵洛睨了她一眼，“我欠你钱了？” 　　“啊，不不！”小果有些慌。 　　赵洛：“你看，肉都捏青了！” 　　“对不起，对不起！”小果忙不迭道歉。 　　“对不起有什么用，罚你原地跳五十次。” 　　“啊，喔喔！”小果闷闷地，就到一旁跳，边跳边报数。 　　赵洛扣着下巴，“面朝我这边。” 　　“喔喔！” 　　小果跳得脸红红的，衣服渐渐汗湿透。 　　赵洛忽然觉得，这种惩罚也有点意思。 　　他又看向小香。 　　小丫头一丝不苟地认真给他按摩，生怕受惩罚的样子。 　　赵洛放过了她。 　　“少爷，我跳完了。”小果细汗淋漓，有些难为情。 　　赵洛摆手，“嗯，去洗洗吧。” 　　小果走后，他对小香道：“你要多吃点，快快长大，知道不？” 　　“嗯！”小果被宠得不行。 　　“呵，我眯一下。”赵洛眯眼睡觉。 　　醒来时，小果竟然又在给他按摩。 　　赵洛揉了揉她的头，“你其实挺乖的，我就喜欢乖的。” 　　“嗯！”小果果然乖巧得不能再乖巧。 　　“去打水，给我擦擦脸。” 　　“是！”小果飞快地去了。 　　次日…… 　　上午，赵洛就收到高顺传来的消息。 　　许春华左右招惯了，根本不用动刑。 　　对于黄茂学借官兵之手灭陷阵营这件事。 　　赵洛也早有想到。 　　当初黄茂学请姜瓖吃饭时就想到了。 　　黄茂学被赵洛画了叉叉。 　　不过，他不急着就办，先提着礼品拜访林府。 　　林琛心情很不好，鞑子走了，但官兵竟然输给了山贼！ 　　这说明什么，他林知州治下山贼猖獗。 　　逃回来的姜瓖也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知道了六百鞑子头颅的事，非要林琛把头颅让给他。 　　如此的话，姜瓖就是有功了。 　　损失一万军队也说得过去了。 　　可林琛不是竹篮子打水，还把女儿贴了？ 　　这让他心情如何好？ 　　可不同意的话，姜瓖铁定会参他，把责任都推到他身上。 　　听到赵洛林琛就更烦，“不见，不见。” 　　管家似乎得了赵洛不少好处，“老爷，说不定赵亚元他又有什么好消息呢。” 　　好消息？ 　　林琛一想，满脑子都是赵洛干出的翻墙事。 　　一点都想不出会有什么好消息。 　　不过，那小子倒是个机灵鬼。 　　要不问问？ 　　一想，林琛便道：“就见见吧，不然他每天来吵也烦。” 　　“是，是！”管家连忙去了。 　　赵洛来到前堂，放下礼品，然后行礼。 　　“嗯，几日不见亚元……嗯，坐吧。”林琛真的觉得没必要跟赵洛客气。 　　赵洛不在意，也不打算坐。 　　刚刚管家跟他交了底，他现在也不想触霉头。 　　“我看大人气色，不日定会高升，学生先在这里恭喜了。”说两句好听的，赵洛就抬脚往后院走。 　　只不过，林琛居然先一步挡在他前面。 　　赵洛拱手，“呃，大人腿脚真利索。” 　　“哼！”林琛不领情，话也直接，“想见我然儿，先帮本官出个点子，不然……” 　　“那学生告辞。” 　　赵洛转身就走，老子随时可以翻墙，管你的破事。 　　林琛愣了愣，这小子不对啊！ 　　“亚元，这么急着走，莫不是听到什么风声？” 　　“什么风声？”赵洛以为来了大怪，那可得认真听听。 　　林琛却以为赵洛急着走，是因为听到他和姜总兵不对付的事，不想趟这浑水。 　　“先坐吧。”林琛道。 　　势利的人他见多了，对赵洛也没意见。 　　赵洛回身坐好，“大人，是不是流贼来了？” 　　赵洛也只想到这个，鞑子刚走，满清也只祸祸山东京直隶，就算要来晋地，从宣大过来更容易。 　　“非是流贼，是城外山贼。”林琛叹了口气，把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赵洛一听，真他娘有意思。 　　姜瓖这鸟斯带兵不行，做事真他娘没下限。 　　可不止这件事。 　　官兵劫掠难民，杀良冒功的事，赵洛也有耳闻的。 　　他想了想，道：“既然他不是个东西，大人又何必仁义。” 　　林琛半眯眼，“姜瓖手握一镇军权，如果换作十年前，本官倒不忌他，但现在这时月，有兵才是王道……” 　　十年前文官还压得武官死死的。 　　但崇祯末年，拥兵自重，听调不听宣的总兵比比皆是。 　　崇祯为了稳住武将，多数会拿文官开刀。 　　林琛忌的忧的就是这点。 　　对这个时期的政治环境，赵洛也不是全不知晓。 　　“大人说的是，那大人打算？”赵洛询问。 　　林琛半眯眼睛松开，望向堂外，“本官且知官兵行径，匪过如梳，兵过如篦，也不过如此，近日状告官兵的诉讼多如牛毛，本官且还帮他压着……” 　　林琛看起来良心未泯。 　　赵洛却是不大信。 　　但林琛能对他说出这话，是没把他当外人。 　　沉默一阵，赵洛道，“姜总兵可还在城里？” 　　林琛疑惑，“尚在。” 　　“那干脆把事做绝。” 　　林琛迟疑，“如何做？” 　　“如果百姓围城，逼官府为民做主，如何？” 　　林琛眯眼一想，随即道：“真那样，一是朝廷出兵平乱，二是将姜瓖解押送京问罪。” 　　“哪种可能性更大？”赵洛毕竟不太内行。 　　“不好说，姜家还是有根基的。” 　　朝中有人，就处处有变数。 　　赵洛头痛，“大人难道只能任他搓扁揉圆？” 　　林琛明白他的意思，无非是后台博弈。 　　“不可！不可！”他连摆手。 　　牵涉太广，非他意愿。 　　赵洛算是看明白了，林琛是不想冒险，又想把事办好。 　　但哪有那么完美的事？ 　　他轻笑，“如此，大人将鞑子头颅送他就是。” 　　林琛面色不豫，他哪里听不出揶揄意味。 　　“亚元好意，本宫心领了。” 　　这就送客了。 　　赵洛哪有那么好欺负。 　　呕心挖肺帮你出点子，完事你拉起裤不认人。 　　“那大人慢慢想。”赵洛径直往后院走。 　　林琛终究还是有人品底线，没有拦他。 　　赵洛走到门口，回头又说了一句，“大人，大明流贼到处祸害地方，姜总兵既要为国守疆，又要驱除鞑虏，再遇上流贼，兵少将寡之下不敌损兵也是情有可原。” 　　闻言，林琛有些茅塞顿开。 第43章 上车买票 　　之前，林琛一直想岔了。 　　为什么不与姜瓖合作，把事情圆过去？ 　　流贼，真是妙！ 　　流贼连皇陵都挖，连郡王都杀。 　　损兵折将又算什么。 　　当林琛找姜瓖一协商，两人都是其乐融融。 　　没有过不去的坎，有事推流贼啊。 　　反正，大明上上下下都是这样做的。 　　而朝廷拿不出钱赈灾，又发不起兵饷调兵平乱，还能怪地方？ 　　地方承受得起吗？ 　　不是逼地方反吗？ 　　这锅只能由朱由俭来背。 　　地方旱涝，他只能罪己。 　　东虏入塞，他只能罪己。 　　流贼为祸，他只能罪己。 　　皇陵被挖，他只能罪己。 　　福王被烹，他只能罪己。 　　反正朱由俭是大明最大的背锅侠。 　　锅背多了愁不愁？ 　　一江春水向东流。 　　几十年的南唐就有一江水。 　　三百年的大明还能少？ 　　但要说一句，大明这个主子要比那怂货有气节得多。 　　言归正传。 　　赵洛进林府后院寻林小姐。 　　林然正手帕上绣鸳鸯。 　　旁边桃桃无聊地逗猫，看到赵洛进来，只是翻了下眼皮。 　　“郎君！”林然放下手帕针线，小脸高兴。 　　赵洛微笑，握住她的手。 　　这动作两人都很默契。 　　神似某瑶剧，紫威，耳康…… 　　“郎君十数日不来，然儿……”林然都写在脸上。 　　让得桃桃起鸡皮疙瘩。 　　赵洛拉她到庭院，一片叶子正好落在她头上。 　　赵洛帮她拿开，“我要是来得太勤，知州大人非打我出去。” 　　林然一笑，“然儿非是怪郎君。” 　　“理解就好，今天我差点都没进得来。” 　　林然：“那如何又进来了呢？” 　　“呵，精诚所至嘛。”赵洛笑笑，同时望了望周围，把她拉到更偏僻的地方…… 　　桃桃透过窗户望见，恶心地撇嘴。 　　她就搞不懂，那有意思吗？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那俩人温存完回来。 　　她见表姐脸色红润，又睨着赵洛，“你们……算了我也不想管。” 　　“不管还多什么嘴。”赵洛不怼不快。 　　“你……”桃桃眼睛皱出菱子。 　　赵洛眼不见为净，背着身，帮林然整理下头发，“我家然儿就是乖，长得好看，又会说话，不喜欢都难。” 　　林然被夸得难为情，悄悄瞄桃桃。 　　桃桃将猫往地上一扔，拿起剑气冲冲出门。 　　林然就皱着细眉望着赵洛。 　　赵洛委屈，“我就是跟她开玩笑。” 　　“是玩笑么？”林然眉皱得认真了。 　　“呃，话当然是真的，然儿难道听不出来？” 　　林然稍展眉，“你就会哄我。” 　　赵洛转移注意，弯腰抱起猫，变戏法般拿出铃铛，系它脖子上，林然果然有趣地看过来。 　　赵洛顺手把猫递给她。 　　林然就逗猫了。 　　赵洛无聊，出房走走，看到桃桃剑舞的咻咻响。 　　“耍的好剑，好剑！”赵洛拍手道。 　　桃桃不鸟他，只是更卖力地耍剑了。 　　赵洛索性就坐在荫凉亭子里看…… 　　这丫头比小果有看头。 　　剑耍得怎么样，赵洛也不知道。 　　但姿势是真多！ 　　赵洛想入非非地观看。 　　桃桃耍累了，满身汗透，她将剑归鞘，瞥着赵洛，“会不会？” 　　“不会，不会！”赵洛忙摆手，他才不上当。 　　桃桃眼露遗憾，忽然又道：“我教你？” 　　“有高人说我筋骨不行，练不了。” 　　桃桃迟疑，“你身边有剑师？” 　　这么一说，赵洛想起什么。 　　他风淡云轻，“什么剑师，就是看院的。” 　　桃桃：“……” 　　赵洛起身，身姿拔然，“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桃桃：“……” 　　赵洛不携云彩而去。 　　桃桃久立，眼神复杂！ 　　赵洛去了厨房，今天他送的礼物就是铜火锅。 　　晚饭刷火锅，一桌人大饱口福。 　　林琛解决了烦心事，又尝佳肴，只要不去想翻墙事，对这个准女婿都很满意。 　　林夫人也开心，有赵洛在，家里再不像以前一样冷清。 　　要知道林府以前吃饭，连咀嚼声音都能听清。 　　林然自然不用说，都写在脸上。 　　桃桃对赵洛不满，但对火锅刷牛肉赞不绝口。 　　可虽然如此，赵洛留宿的意愿还是落空。 　　这一点，林琛掐得死死的。 　　连如厕的机会都不给，非让他憋回去。 　　不过，林琛话里有暗示。 　　想得到她女儿，按规矩办就好了。 　　先上车后买票的事免谈。 　　赵洛只好转移话题。 　　他走后，林夫人进来，“老爷，他明白了没有？” 　　“他哪有不明白的，他是给本官装傻充愣。”林琛愤然。 　　林夫人讶然，“这如何说？他不喜欢我家然儿？” 　　“我看也不是。” 　　“那是？” 　　“自己想去。”林琛被问恼了。 　　人家想白吃你女儿，难道要他说出口？ 　　林夫人却想，赵洛怕是不想这么早受管束。 　　“管好女儿，别弄出丑事来。”林琛语气极严肃。 　　“妾身知道了。”林夫人立即就去找女儿谈。 　　…… 　　次日…… 　　赵洛吃面时，管家说有他本家来拜访。 　　本家？ 　　赵洛想了想，难道尹庄来人了？ 　　不见也不像话。 　　“带他进来。”赵洛三下五除二吃完面。 　　来人是赵全。 　　他是听说赵洛中举，多方打听才找到赵府。 　　这消息已经过去一个月了。 　　但赵得荣一家与尹府本家不来往，消息才这么慢。 　　进了赵府，赵全左看右看，这宅子少不得三千两银吧？ 　　这赵洛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 　　啧啧，这小丫鬟真水灵！ 　　白白净净的。 　　卖到妓院，怎么也得百八十两吧？ 　　“原来是堂兄。” 　　赵洛在正堂门外接见，没想到会是这鸟斯。 　　“哎呀，亚元贤弟，愚兄这厢有礼了。”赵全拱手，做得有模有样。 　　赵洛随手敷衍，“堂兄找我是？” 　　“呃！”赵全看了一眼正堂。 　　意思是不请我进去坐坐，就这么问？ 　　赵洛也不尴尬，就这么看着他表演。 　　赵全先露出尴尬，笑笑掩饰，“愚兄今天来，一是拜访，二是想请亚元帮个忙。” 　　“什么忙，说说看。”赵洛道，眼睛看了一眼他空空双手，敢情一点东西都不带，就喊我帮忙？ 　　赵全道：“是这样的，府衙工房有个小空缺，愚兄不才，想请亚元从中活动活动。” 　　“哦！”赵洛明了，“可我也没门路啊！” 　　“诶！亚元恩府不正是知州大人吗？”赵全一副你懂的。 　　赵洛一副我懂你个鬼，“什么恩府，他堂堂从五品大员会理我这个举子？你找错人了。” 　　赵全脸色变差，“亚元何必这般不近人情？” 　　“送客！”赵洛一刻都不想鸟他。 　　赵全气哄哄，连正堂都不给进，连茶都没一杯，忙也不帮，这算哪门子本家？ 　　赵洛望着他，“还不走，等我放狗啊？” 　　“你，你……”赵全指指点点往府外走，气得不轻。 　　等余福将他送出府，然后门一关。 　　赵全才骂出声，“什么玩意，亚元了不起啊……” 　　门忽然又一开，余福拿着扫帚。 　　赵全闭嘴，灰溜溜地走了。 第44章 八大晋商 　　赵全回到家后，就添油加醋地跟父亲赵德荣讲。 　　赵德荣听儿子讲完也不恼，慢悠悠地从袖兜里摸出一颗蚕豆，咬了一半又放回去，动作熟稔。 　　“今非昔比，为父区区秀才都瞧不起尹庄人，他而今中得亚元，身份迥然，瞧不上咱也正常。你该换个思路，别再用看尹庄人的眼光看他。” 　　听父亲一说，赵全愰然。 　　打心底他瞧不起尹庄出来的赵洛，不过是走了狗屎运。 　　用这种心态求人办事，能成才怪。 　　这边，赵洛送走赵全，叫来卫道，“最近黄家煤铁生意怎么样了，有没有大批量运到朔州？” 　　“煤铁是黄家自己人在做，黄茂学没有出面，官兵打了败战后，他也不见了人。”卫道道。 　　赵洛，“跑了！” 　　卫道没做声，有些失职的样子。 　　其实当天他们回来时，黄茂学已经离开，也怪不得卫氏。 　　“既然他们有煤铁运来，让高顺有多少抢多少。”赵洛道。 　　卫道，“摸清他们运输路线还需要点时间。” 　　“嗯！附近矿场查得怎么样？”赵洛又问。 　　“已经查明。”卫道将册子呈上。 　　赵洛接过册子，看过后将册子收好。 　　煤铁矿基本都有官方背景，他暂时还不想跟朝廷对抗。 　　但他时间不多了，明年正月李闯就会发兵北上。 　　只有四五个月时间就会打到大同。 　　虽然姜瓖降了，但赵洛不清楚啊。 　　他只知道没多少时间了，他必须尽快搞出一支能自保的军队。而现他这几千人肯定是不够的。 　　最主要是缺钱，缺资源。 　　龙渊六人也不知道打听清楚了没有？ 　　赵洛心里还是有些急的。 　　先不管了，军队必须先训练。 　　他手中还二十多万两银，先用着再说。 　　“传令高顺，扩军至一万。” 　　“传令马超，扩骑兵至五千。” 　　“命高顺多囤粮面，马料。要够二万人半年之用。” 　　“是！”卫道去了。 　　现在粮价日涨，以前一两银能买两石，但现在一两银只能买一石半，再过几个月只怕有钱都难买到。 　　战乱时月油米贵，赵洛这点常识还是有的。 　　他又让余福在城里买几个仓库，囤它二万石米。 　　听起来多，但也就够二万人吃五六个月。 　　“系统，召唤姜维。” 　　“拜见主上。”姜维二十多岁，看着还挺稳重。 　　“免礼。” 　　赵洛交待一番后，就带上他去拜访知州林琛。 　　林琛收了两百两银票，答应在奏报上写姜维一笔。 　　至于朝廷有什么封赏，暂时都不得而知。 　　赵洛今天来是办正事，所以没进后院。 　　林琛见他走了，也放了心。 　　回到家，赵洛安排姜维暂时在府里住下。 　　十天后，龙渊六人回来了。 　　赵洛看着他们带回来的情报，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仍是有些吃惊。 　　数量动辄上十万石数百万斤，种类也多。 　　精铁，焦煤，米面，衣料…… 　　药材，兵甲，工匠，女人…… 　　且有官府参入，由官兵护送出境。 　　晋地巡抚；总督；参将； 　　总兵等，大大小小官员都能从中分一杯羹。 　　大清八大皇商用利益将朝廷官员捆绑一起。 　　赵洛对官商勾结没什么态度，但对他们将战争物资甚至女人卖给侵犯自己国家屠杀同胞的敌人，他就不能接受。 　　人要有底线不是？ 　　他自己虽然也不是什么好鸟，但是有底线的。 　　“叮！触发任务。” 　　“铲除大清八大皇商，任务成功，奖励60000积分，任务失败，积分清零。” 　　“接了！”就算系统不发任务，他也不会放过这几条大鱼。 　　将情报册合上，赵洛得好好想一想。 　　这一票怎么干？ 　　龙渊的情报工作做得不错，运输路线都摸清楚了。 　　赵洛没主意，便叫来姜维商量。 　　姜维看过情报，又看了一阵地图，手指最后落在云中山广武营附近。 　　赵洛看过去，“这里离陷阵营驻地有多远？” 　　“一百二十里路。”姜维道。 　　“这么远，运输起来会不会麻烦？” 　　姜维智珠在握，“所以末将提议在云中山开设据点。” 　　赵洛外行，又懒人一个，还不爱动脑子。 　　索性把情报和姜维的提议传给高顺。 　　两天后，高顺传回消息，赞同姜维的提议。不过，他希望陷阵营和西凉精骑联手行动。 　　赵洛索性就甩手，让高顺和马超制定计划。 　　马超骁勇，但计谋方面不及高顺和姜维。 　　他没意见，愿意听高顺调度。 　　计划定下来，时间上还得等龙渊再探。 　　一晃又十几天过去，赵洛这些天都在满园春嗨皮。 　　受宝典裨益，若歌皮肤愈发光泽，如同婴儿一般。 　　让得赵洛爱不释手，乐不思蜀。 　　“相公日见厉害了！”若歌含羞在赵洛耳边说。 　　赵洛呵呵，“会不会大了点？” 　　“嗯，有点！”若歌想想还是有些不敢直视。 　　“你这样子，又让我想惩罚你了。” 　　“我，我哪有……” 　　若歌已经阻止不了了，她真是冤枉，她真没诱惑啊！ 　　赵洛就喜欢惩罚她，总之征服这个浑身都透着妖冶的女人，他就是有点成就感。 　　云雨之后。 　　赵洛喝了一大杯水。 　　没办法，漂亮女人太费水。 　　打开门，卫道躬立门外。 　　“敲门什么事？”赵洛问。 　　卫道：“龙渊传回消息，有批货两日后到达预定地点。” 　　“嗯，把消息传给高顺。” 　　“是！”卫道按排人去了。 　　高顺收到消息，也没什么动作。 　　因为他这些天时刻都准备着，云中山他早几天已经拿下一个山寨，五六百人的山贼哪是陷阵营对手。 　　三千士兵已经装备好，剩下七千新兵还在训练等装备。 　　马超那边，二千六百骑兵也是随时候命，另外二千四百新兵还在训练等装备。 　　次日寅时，凌晨三点多。 　　风疏月朗，三千步兵二千六百骑兵借着月光，悄无声息地绕过广武营进入云中山。 　　光武营常备三千卫所兵。 　　而皇商运送队伍天黑前在东南边太和岭附近驻扎。 　　大晚上，他们也不敢在山中过宿。 　　特别是现下这时月。 　　虽然有三四千官兵护送，就怕山贼挺而走险。 第45章 先抢一波 　　次日天刚亮，晋商队伍从太和岭出发。 　　两车宽的山道上仿如一条长龙。 　　吴光祖是王家女婿，他负责这次运送。 　　参将宋磊则是这次护送的官兵将领。 　　他们都是老熟人，这条路他们每月也要走三四次。 　　哪里山贼出没，哪里可以休息，他们心里都有数。 　　两人说笑，天南海北的侃。 　　也会聊到局势，宋磊也知道大明将亡。 　　吴光祖话里话外都心向大清，“将军若有一日用得上吴某的话，只管吩咐。” 　　意思是将军哪天无路可走，他可以牵线。 　　牵什么线？自然是满清那边。 　　吴光祖虽然赚这钱，但却是瞧不上塞外夷蛮。 　　而且，他也不觉得满清那蕞尔地方人口吞得下中国。 　　他笑笑，眼中不禁露出丝鄙夷，“再看。” 　　大清八大皇商可不止与满清买卖战略物资这么个活。 　　同时还兼任向大清提供情报的工作，说服明朝文武投诚也是题内之意。 　　吴光祖：“有吴某作保，将军去了那边才是如鱼得水。” 　　“再说，再说。” 　　宋磊敷衍，心里却想，老子投那新顺王，也不可能去蛮夷那地方活受罪。 　　毕竟，建州那地方还是部落社会。 　　生活水准怎么能和大明比。 　　吴光祖还寻思着怎么说服他，身旁侍卫倒下马，脑袋上插着支箭。 　　他骇然抬头，空中箭如雨下。 　　“乒乒乓乓！” 　　有箭射在官兵甲片上，有官片挥着刀拍打箭支。 　　宋磊徒手抓住一支射来的箭，看到做工精良的金属箭簇，再一看向地上其它箭簇，心下震然，这绝不是山贼。 　　他望向山坡密密的树林中，黑漆甲士影影绰绰。 　　哪来的甲士？ 　　宋磊想不明白，看箭雨，人数怕有数千。 　　他可不想为了这批货损伤太多，当即传令后退。 　　官兵慌了神，退得毫无章法，都拼了命的往后跑。 　　地方上的卫所兵都这个熊样。 　　平日他们拿不到饷，也缺乏训练。 　　做做样子可以，打战真不行。 　　吴光祖见状，哪还敢留。 　　这批货是重要，但哪有命重要。 　　再说，他留着也起不了作用。 　　这一票干得比赵洛想象的还要轻松。 　　当然他此时不在山坡上。 　　一里外，他正随着西凉精骑往这边奔来。 　　他穿的鱼鳞银甲，是花了15000积分兑换了三副。 　　什么超合金材质，轻便耐用。 　　全副铠甲十来斤，倒是轻便。 　　至于防御力怎么样，还有待考验。 　　他分别给了高顺和马超一副。 　　马超穿着这副铠甲骑马更加神速。 　　要知道，一副普通铠甲随便四五十斤。 　　西凉骑兵杀到时，前后不过一杯茶工夫。 　　但山道中只留下摆出一条龙货车和数百具伏尸。 　　活着的人一个不见。 　　马超失望透顶，从凌晨忙活了现在，没有他上阵的份。 　　“主上，末将请求追杀一阵？”马超请示。 　　“不必，将货物拉往据地才是最重要的。” 　　赵洛望了一眼有些失望的马超，“以后有的是仗打，马将军担心什么？” 　　“末将明白。”马超抱拳。 　　“都有些什么？”赵洛又对走过来行礼的高顺道。 　　高顺：“回主上，末将查看了几车货物，有铁煤和棉袄，具体的只能到山寨再清点了。” 　　“嗯！那就辛苦你们了。” 　　高顺抱拳，然后去下令将所有货物运到勾子寨。 　　勾子寨是个山坳，四面环山，易守难攻。 　　离此地只有十几里路。 　　但也花了差不多两个时辰才将所有货物拉回来。 　　接着是清点分类入库。 　　这些自然不需要赵洛管事，高顺都会安排好。 　　赵洛到处走走看看，有马栏，有大片草地，还有个两三亩大的塘子…… 　　他对高顺打下的这个地盘很满意。 　　太阳落山时，他回到山寨大堂，听高顺汇报。 　　此次收获有：精铁五十万斤，焦煤八十万斤，棉袄二万余件，牛车一千一百一十五辆，兵甲三百余副，粮面八十石。 　　兵甲都是从官兵尸体上扒下来的。 　　粮面就是带路上吃的，不多。 　　“很好，都辛苦了！”赵洛很满意这次收获，这些精铁至少能打造一万人的装备。 　　高顺也是高兴，部下7000新兵装备有着落了。 　　“工匠可忙得过来？”赵洛问。 　　高顺：“回主上，三野现在手底有一千三百号人，如果少了，还可以再请些帮工，现下农民只要给吃饱，再随便发点钱，就有大把人愿意来。” 　　“哦，也不能给得太低。”赵洛道。 　　他想起赵逸放一天牛才五个铜板，两个烧饼钱。 　　“一天最底也要给十文。”赵洛给了个准数，“如果有熟练工匠愿意入伙，给三十文都成。” 　　“是！”高顺抱拳，“主上，兵将是不是该要发响了？” 　　到目前，所有士兵都没发过饷。 　　但之前打了胜战，是发了赏钱的。 　　赵洛有些怕这个问题，但又必须面对。 　　而不发饷肯定留不住人，士兵也不会卖命。 　　可他那点底子，经不起发啊！ 　　他一沉吟，“官兵发多少。” 　　“五钱到一两不等。”高顺道。 　　赵洛一咬牙，“那暂时定步兵八钱，骑兵一两，军官你看着办。不过你要跟士兵说，以后有钱就会加。” 　　“是！”高顺高兴，似乎解决了一大心病。 　　要知道，他部下多少有竟见。 　　士兵也有要养家的。 　　好在上个月连打两场胜战，赏钱少的都拿到一两，有的甚至都拿到十几两。 　　这次抢了这么多东西，铁定又是要发的。 　　上次端了官兵大营，得了十四万两银，高顺暂时也不需要向赵洛伸手。 　　赵洛却不得不想从哪里去搞银子。 　　他又没有基本盘，又没人向他纳税。 　　他只能靠勤劳的双手。 　　这次劫了八大皇商的货物，对方肯定不会再大意了。 　　看来必须主动一点。 　　赵洛想着有了个主意，对龙渊道：“那八家公子小姐什么的，你们去绑出城来，一家一家来，注意安全。” 　　“遵命。”龙渊点头。 　　赵洛这才看见龙大头顶上有道疤，看着像新伤。 　　“怎么受伤的？”赵洛问。 　　“范家箭射伤的。”龙渊平淡。 　　“嗯，这个仇，我改日会让你报回来。” 　　“谢主上。” 　　“去吧。”赵洛摆手。 　　龙渊出大堂就消失在夜色中。 　　赵洛当晚在勾子寨过宿。 第46章 干退一波 　　次日…… 　　早上就有人哨兵来报：官兵已经到寨门口。 　　这不奇怪，车辙印明显，找不来才怪。 　　“来了多少？”赵洛问。 　　高顺：“七千左右。” 　　这么点人也敢过来！ 　　赵洛笑笑，“马超，你怕不？” 　　马超兴奋，哪有点怕的样子。 　　赵洛也觉得自己问得有点傻，“马将军，领你部下迎战……” 　　“得令！”马超领命转身就走。 　　“回来。”赵洛话都没说完呢，看着转回身的马超，“杀退即可，不可追杀过甚。” 　　赵洛觉得杀破官兵胆子也好，免得老是来烦。 　　“末将领命。”马超这次真的去的。 　　寨门口，山道外的平坦地。 　　七千官兵阵前，宋磊对广武营参将道：“这伙贼人装备精良，汝才兄切不可轻敌。” 　　王涣都没听进去，山贼装备能精良到哪里去？ 　　姓宋的怕是吓破了胆吧？ 　　他答非所问，“宋兄只须记得答应我的三成就好。” 　　宋磊皱眉，仍是道：“那当然，宋某岂是言而无信之人。” 　　“甚好，宋兄不必多言，待会我们一举荡平这贼鸟窝。” 　　宋磊拱手，“有劳了。” 　　两人话毕，就见山道中尘烟滚滚。 　　俩参将也不是没见世面，再者听着声音就知道是骑兵。 　　宋磊昨天没见到骑兵，此时心中感觉不妙。 　　王涣皱着茂密浓眉，隐隐看出一些黑甲身影。 　　待到那尘烟散去，两千六百骑马已经列队排开。 　　两人看到如此精良的骑兵，又有两三千之数，惊得开不了口。 　　宋磊无言望向王涣。 　　王涣英雄之气已然无存。 　　早知道贼人有这么多精骑，他们哪还敢来。 　　他们其实已经隐隐猜到，姜总兵只怕就是输给这伙贼人。 　　姜总兵二万人都败了，他们这七千乌合还能出现奇迹？ 　　王涣终是出声，“你我都是图个财，没必要犯这个险。” 　　“汝才兄言之有礼，我们撤吧。” 　　两人很默契，就下令撤兵。 　　但马超哪肯就这么放他们走。 　　他长枪一指，“杀！” 　　“杀！” 　　二千六百骑兵跃马奔出，山谷两旁碎石扑簌。 　　“迎战，迎战，快快。”宋磊王涣两人急喊。 　　跑是不可能的，两条腿还能跑得过骑兵？ 　　到时候，他们领的所有兵马都会交待这里。 　　但对抗也只是负隅顽抗。 　　“射！” 　　“射……” 　　进入一箭之地，双方互相攒射。 　　天空中箭雨如蝗。 　　“叮叮叮！”落在铠甲上发出声音。 　　官兵的箭很无力。 　　可能箭支年月过久，射在铠甲身上箭簇和箭身都分离了。 　　但仍有些马匹被射中，有人栽倒，被马蹄踏碎。 　　马超一马当先长枪挥舞，将飞来的箭支扫飞。 　　骑兵越来越近，官兵开始颤抖了。 　　还没撞上，就有人受不了逃跑。 　　宋磊和王涣都是眼角滴汗，他们心里清楚，他们部下不可能抵得住骑兵冲击。 　　现在，什么心思都没了。 　　心脏跳到喉咙里。 　　“砰砰砰！” 　　顿时盾牌和士兵被撞得飞得到处都是。 　　一片狼藉！ 　　哀呼惨嚎！ 　　双眼绝望！ 　　而西凉精骑一个照面就冲进官兵阵中。 　　有如虎入羊群。 　　官兵逃的逃命，弃的弃械投降，抱的抱头痛哭…… 　　“完了，完了！” 　　宋磊和王涣脸色惨白。 　　虽然料到顶不住，但也没想到败得如此迅速直接。 　　忽然一人一马杀将而来，手中滴血长枪指向王涣，只听那马上悍将喝道：“鼠辈，可敢一战？” 　　王涣握紧马槊，“宋兄先打头阵。” 　　宋磊一惊，“与贼子讲什么规矩，你我兄弟何不一起？” 　　“好！”王涣一咬牙，夹马冲上，“贼子拿命来。” 　　他马槊直取马超颈脖。 　　马超也是长枪直往，枪刃擦着马槊捅进了王涣腹心，而马槊却被马超偏身闪过。 　　“菜！”马超拔出长枪。 　　王涣身体转过来，望见宋磊已经逃远。 　　“直他娘……” 　　王涣栽下马，死不瞑目。 　　“蠢货，不坑你坑谁。”宋磊策马急奔逃走。 　　马超记着赵洛的命令，就没有追。 　　其余的官兵都放弃抵抗，丢盔弃甲逃命。 　　稍慢点就被西凉精骑从背后长枪穿身。 　　七千官兵差不半数丢在这里。 　　陷阵营新兵出寨帮忙打扫战场，没死透的也被令补刀。 　　几百俘虏，赵洛也不收。 　　都是些兵油条，留着只会带坏其他人。 　　“让他们卸甲滚蛋。”赵洛道。 　　“是！”高顺也觉得这样做没毛病。 　　这些官兵又都被吓破胆，对他们难有威胁。 　　不过，他下令，“这次放了你们，下次必杀。” 　　近千俘虏感恩戴德，跪谢离去。 　　他们只有极少数回往军营。 　　其余要不做了逃户，要不上山当贼。 　　…… 　　话说吴光祖在太和岭翘首以盼。 　　当看到宋磊和为数不多几名亲兵狼狈回来，他真不知道说什么。 　　货丢了，怎么办？ 　　他回到代县，面见岳父王登库。 　　王登库闻言也哑口无言。 　　七千官兵死了一半，他还能说什么？ 　　他也想到那伙甲士八成就是让姜瓖兵败的那股。 　　可晋地什么时候多了股这么强悍的贼匪？ 　　这事重大，他必须与七大家主商量。 　　“少爷哪去了？”王登库问旁边管事。 　　管事支支吾吾，“少爷可能到城里玩去了。” 　　“说实话。”王登库脸色不悦。 　　他对二个儿子都不大满意。 　　大儿子整天花天酒地，身体都玩坏了。 　　二儿子让他管两个县城生意，他倒好，没一点本事就当起了甩手掌柜，让他小舅子负责。 　　小舅子倒是人精，但都是为自己算计。 　　二儿子不知情，他王登库却是清清白白。 　　这不，他从太原过来，就是处理这件事。 　　随从忐忑：“少爷要为小妾出头，找那刘秀才算账。” 　　“什么小妾秀才，说清楚。”王登库道。 　　随从祸出去了，索性说开，“少爷新收的小妾原本与那刘秀才有婚约，那刘秀才自然要讨说话，少爷就去……” 　　“就这点事，你瞒我干什么？” 　　管事：“……” 　　王登库又道：“那秀才若是听话就算了，若是到处说我王家不是，你处理干净了。” 　　管事：“是，老爷！” 　　“我有事就不等他了，少爷回来跟他说一声。”王登库起身走出正堂。 　　一个鼻青脸肿的家丁跑进来扑到他脚下，慌里慌张的。 　　王登库皱眉：“慌什么？” 　　家丁哭丧：“老爷不好了，少爷被人抓走了。” 　　“啊！何人如此大胆？” 　　“小的不知道啊，那人好厉害，我们七八个人都近不了身。” 　　王登库：“……” 　　要说他们王家可有不少仇家，这一时他竟想不出是谁干的。 　　王登库这下也走不成了。 第47章 山河日下 　　申时有人递信到王府。 　　让王登库拿一百万两现银赎回儿子。 　　一百万！ 　　王登库并没被吓到。 　　他大儿子病怏怏的，只二儿子看着还有点希望。 　　他也不可能把近千万的财产带进土包。 　　让他气愤的是，对方竟公然署名：路人甲。 　　甲，这个字让他想到那伙甲士。 　　当然让他有此猜测的还有对方约定的交换地点，就在云中山上次货物被劫的地方。 　　这就是赤裸裸的挑衅加打脸！ 　　欺负你王家拿他们没办法。 　　老子有甲士，有精骑，你王家除了银子还有什么？ 　　要是十年前，赵洛自然不敢这么玩。 　　而现下，大明朝廷没余力大动干戈来对付他。 　　整个河南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朝廷哪有精力来对付他这小鱼小虾。 　　何况，赵洛又没揭杆攻城。 　　他们还只是山贼，算不上反贼。 　　大明现下乱臣贼子何其多，崇祯想管也管不过来。 　　王登库绞尽脑汁也没想不出好办法。 　　其实目前山西三四万兵力还是有的。只不过，都已经部署在重要的关卡，防止流贼进入晋地。 　　这点兵力要防几十万流贼本就吃紧。 　　最重要的是，蔡巡抚也好，周总兵也好，都不太卖他们八大家面子。 　　而就算能调一二万兵过来，也灭不了这伙路人甲。 　　姜总兵就是前车之鉴。 　　即算能灭，他又能救回儿子？ 　　第二天早上，王登库眼睛都是红的。 　　憔悴地吩咐管事，“按对方要求去准备银子吧。” 　　“是！”管事不敢多说一句。 　　王家能量还是惊人的。 　　仅半天就把一百万两银装好车。 　　足足七十五两牛车。 　　这点车队在大明朝算不得大场面。 　　很多商队动辄数百辆，在城门口排出数里。 　　王登库请了五百官兵做做样子。 　　申时到达云中山指定地点。 　　三千持戈黑漆甲士把他们团团围住。 　　官兵双股颤栗，拿了王家二两银，怕没命花。 　　但交易很顺利。 　　赵洛很讲信用。 　　毕竟，后面还有生意要做。 　　坏了名声，以后别家不信任他怎么办？ 　　七十五车现银风风火火运回勾子寨。 　　赵洛第一句话对高顺说，“扩军，马上扩军到三万。” 　　第二句，“马将军也扩军到一万。” 　　“末将领命！”高顺马超极高兴。 　　娘西皮…… 　　赵洛觉得这一次扩军后，朝廷不可能还无视他。 　　但他也没办法。 　　大明朝廷保不了他安全，他还不能靠自己啊？ 　　老朱最好莫发兵来。 　　现下，孙传庭督师十万在河南剿贼。 　　这一支军队寄托了大明最后的希望。 　　可惜下个月就败了，传庭也战死。 　　河南陕西尽归李闯。 　　就算朝廷看出赵洛势头不对，要发兵剿灭，也只有用山西和大同的兵力。 　　但这两个地方，一个要防鞑子，一个要防流贼，兵力本就堪忧，可以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朝廷如果还用兵对付他，只会亡得更快。 　　“你们干得很好。”回到营寨大堂，赵洛夸龙渊六人。 　　仅三四天时间，就帮他弄回了一百万两银子。 　　“为主上效力是龙渊份内之事。”龙渊平淡回道。 　　赵洛微笑，对于系统出品，他也不需要多说。 　　“那么，就再接再厉。” 　　“遵命。”龙渊六人退去。 　　之前，赵洛下过令，一家家来。 　　王家只不过是头一茬。 　　只不过，八大皇商多半在太原。 　　距离上有些远，递个消息都得两三天。 　　赵洛在勾子寨住下来。 　　接下来，寨子大规模招人入伙。 　　现下这年月，饥民流民难民遍地都是。 　　听说勾子寨能吃饱还有钱发，大批大批的人纷踏而来。 　　也有其他山贼举寨来投诚。 　　赵洛却不欢迎山贼，只对老实壮年的农民来者不拒。 　　高顺也贯彻他的募兵方针，宁缺毋滥。 　　勾子寨外每天人满为患。 　　赵洛下令设了几个棚子，没被选上的也免费提供一顿粥水。 　　半旬工夫，基本上完成扩军目标。 　　这么大的动作自然也惊动了官府。 　　大同山西巡抚也都把勾子寨的问题摆到桌面上谈。 　　但谈不出一个好的方案。 　　山西蔡懋德整日忧心忡忡，大明山河日下，已有倾覆之危，他作为一省巡抚，却无能为力。 　　总兵周遇吉昼夜巡走关防，内忧外敌事事于心。 　　他记得总兵山西临行前，崇祯平台召对。 　　山西为京西之屏障，社稷存亡，朕托付以卿。 　　社稷存亡，朕托付以卿！ 　　周遇吉时常想起这句话，心中除了为君效死之外，便是满腔悲痛…… 　　“督师……”他目光越过王屋，越过黄河，望向悠悠的东南，焦切而期待。 　　“总戎！”亲兵小声唤。 　　周遇吉回过神，“何事？” 　　“抚臣大人传信，云中山贼伙聚众数万，有揭杆之虞。” 　　周遇吉皱眉，早几天还传闻数千，怎么眨眼就数万呢？ 　　原因他自然清楚，心中叹气。 　　“而今督师在豫地与闯贼鏖战，本官也要配合督师防贼蹿境，实在脱不开身，请抚臣大人再忍耐些时日。” 　　“是！”亲兵去传信。 　　一天后，太原蔡懋德收到回信，默然。 　　他闭上眼，一种无力感涌遍全身。 　　就前一刻，他接到战报：督师汝州兵败，退回关内。 　　损兵四万，辎重无算！ 　　蔡懋德知道大明最后一付家当也赔了。 　　朝廷再也无力组织出一支像样的军队。 　　而他晋地也再无宁日。 　　浑噩一阵，他猛地睁眼，今日之大明，必须振作。 　　他挥毫写下数千字奏言，直抨朝廷腐败，朝廷大员官商勾结，请求陛下肃清朝堂，铲除蠹国害民之辈。 　　其中，他并没直指大员姓名。 　　而是重点阐述晋商之害，包括通敌资敌…… 　　晋商不除，国无宁日。 　　这一篇奏疏可以说是赌上他的性命前程。 　　希望只有万分之一。 　　或许千分之一，因为，崇祯即位之初，曾除阉党，定御案，数百官员人头滚滚。 　　崇祯有胆识，有魄力，也有雷霆手段。 　　只可惜，这份奏疏到不了崇祯手上。 　　原因简单，截住这份奏疏就是保住无数颗人头。 　　六部，通政司，司礼监，内阁诸公人头…… 　　包括他蔡懋德又何尝没拿过晋商的孝敬。 　　大明官员如果靠俸禄，要饿死一半。 　　是蔡懋德突然良心发现？ 　　不是…… 　　平素他不收好处，怎么养家，怎么升迁？ 　　而现在，他认为再这样下去，国将不存。 　　民族大义面前，一个人微不足道。 　　虽千万人，吾往矣。 　　蔡懋德写完奏疏，心情激荡，命人加急送京。 第48章 亲自出马 　　此时，勾子寨训练场上热火朝天。 　　寨门口，无数煤铁一车车运送进。 　　这都是八大皇商用来赎回他们子女的。 　　这一个月，赵洛是稳坐钓鱼台。 　　八大皇商被他挨个勒索。 　　现在他手中有五百万两现银，煤铁也不用愁。 　　反正打造四万人的装备是绰绰有余的。 　　工匠也有到了三千多人的规模。 　　现在唯一缺的是粮食。 　　八大皇商忙着给关外鞑子储备过冬粮食。 　　河南千里赤地，陕西易子相食，山西也吃土了。 　　粮食成为最甘贵的东西。 　　一爪米能引发一场械斗。 　　饥民倒处找东西填肚子，树皮野菜抓老鼠，这些没了，就吃人吃土了。 　　村里孩提出门一会儿就连尸骨都找不到…… 　　赵洛揣着巨额银子却买不到批量的粮面。 　　他不得不下令缩减吃食。 　　每天两顿，中午米饭，晚上稀粥。 　　就这样，新兵也不说什么，还生怕被逐出营寨。 　　赵洛却是急，一旦营中断粮，那就要出大事。 　　虽然他在朔州还存了一万石，但那是最后的救命粮。 　　“余粮还能坚持多久？”赵洛问。 　　高顺：“按目前消耗，还能坚持六十天。” 　　高顺之前遵赵洛命令屯粮，屯了二万来石。 　　本来数千人能维持几年。 　　但猛增到四万多人，粮食就捉襟见肘了。 　　赵洛对高顺自然放心，沉思片刻，问龙渊，“有查过那八大家存粮地点了吗？” 　　龙渊恭敬道：“之前就查过，主要在沂州太原和大同，但仓库都在城里。” 　　“城里啊！”赵洛遗憾。 　　他这点人马也不可能去攻城，原本打算逼八大家拿粮赎人，但八大家回信粮食奇缺，只答应用银子。 　　赵洛也搞不清真假，反正有银子总比撕票好。 　　哪里去搞粮呢？ 　　江南那边应该多，但太远了。 　　还要穿过流贼的地盘，要运过来又谈何容易。 　　头痛！ 　　他一面派龙渊再去打探，一面派人到各大城里去买。 　　米是源源不断买回来，但只是杯水车薪。 　　过了十来天，龙渊情报回来。 　　看完情报内容，赵洛牙痒痒的。 　　他娘的，八大家居然屯了几十万石粮面。 　　宁愿卖给满清也不愿拿出来跟他交易！ 　　靠，把你们当人看了啊！ 　　“高将军，立即派精锐潜入代州。”赵洛道。 　　高顺迟疑，“主上打算？” 　　赵洛：“没粮嘛，我想不出办法，只能硬抢咯。” 　　高顺一思量，“现下代州守兵虽不多，但如此一来，就是与朝廷作对了。” 　　赵洛：“这也是迟早的事，况且，我真没别的办法。” 　　高顺抱拳，“主上既然决定，末将领命。” 　　“具体行动方案，你与马超商议。” 　　“是！”高顺离开营寨大堂就去找马超。 　　马超听说要攻城，就来了精神。 　　两人接下来商议方案。 　　基本上就是先派精锐潜进城夺下城门，再军队开进去。 　　要说，这次真没那么简单。 　　蔡懋德早下令各州县，严防贼众攻城。 　　知州汪之行也是整日提心吊胆，严令守将盘查进城之人，城里还得有人作保才能放行。 　　高顺派来的人都没办法进城。 　　城墙上守兵弓不离手，对他们戒备得很。 　　第一方案不行，就只好行第二方案。 　　三更时分，十来名陷阵营士兵将勾子甩上城头，准备爬上去，然而城墙上很快响起梆子声，接着是箭支飞来。 　　陷阵营丢下两具尸体，迅速离开。 　　赵洛得知消息，才发觉官府原来早就提防着自己。 　　怎么办，难道就这么算了？ 　　赵洛不服气，娘的，主意是老子出的。 　　第一次攻城，怎么能畏难？ 　　“代州有多少守兵？”赵洛问。 　　高顺：“守兵两千，还有数千民壮。” 　　“就算他五千人，咱们装备了多少人？” 　　高顺算了算，“步兵六千五，骑兵三千，一起九千五百。” 　　“知道了。”赵洛看向马超，“马将军明晚领二千骑在城西找地方藏好，晚上看我信号。” 　　“末将领命。”马超抱拳。 　　高顺也抱拳：“主上打算怎么破城？” 　　赵洛笑了笑，他系统储物栏还有两千蜀兵精锐。 　　突然之下，一个城门还拿不下？ 　　只要他能进城，就没问题。 　　次日下午，赵洛一副儒生穿戴骑马来到代州。 　　一些难民被赶得远远的，城门口反而寥寥无几。 　　“下马，接受盘查。”城门士兵拿枪对着赵洛。 　　等赵洛下马，士兵冷脸问，“哪里人，干什么，可有保人？” 　　这些问题赵洛是知道的，他拱了拱手，“在下朔州人，来城里拜见恩师大人，请兄台行个方便。” 　　士兵又打量了他，“仕子？” 　　“在下不才，十年寒窗才侥幸中举。” 　　十年中举就是侥之大幸了。 　　反正，古人就这么能装。 　　赵洛不过是活学活用。 　　“可有凭证？”士兵语气明显变了。 　　举人别的不说，至少是能和本地官员通上信的。 　　运气好点，有后台的话，当个知县都没问题。 　　赵洛拿出官照，免状。 　　士兵看了一眼，立即变客气，收了枪，拱手，“最近不太平，不知先生此来代州是拜访哪位大人？” 　　“恩府汪大人肯定是要拜访的，至于其他大人再看吧，恩府说该拜谒谁就拜谒谁，恕在下不能系数告知。” 　　“呵呵，那是那是。”士兵转身摆手，其他士兵退到门口两旁站好，士兵又熟络地做请的手势，“先生请。” 　　“谢这位仁兄。”赵洛拱手，然后牵着马进城。 　　代州城比朔州还要大，也要繁华一些。赵洛随便看了看，就找了家看上去不错的客栈住下来。 　　饭食是让店小二送到房间。 　　吃完饭，他又去妓院考察。 　　姑娘也只是一般，而且俗气得很。 　　动不动就拖人。 　　赵洛只得拿二两银子打发。 　　换得自由身，出了妓院赵洛感觉身上像是轻了。 　　一摸钱袋，不见了。 　　靠，有本事你光明正大抢啊！ 　　算了，老子今天有重要事办，没时间跟你们计较。 　　回客栈路上，看到街上行人匆忙赶路。 　　看来是到宵禁时间了。 　　赵洛找地方躲起来，很快就看到有士兵巡街，看到有逗留的人就通通抓起来。 第49章 拿下代州 　　赵洛拔出手枪，打开保险。 　　枪装上了消声器，但他试过，声音也不小。 　　在黑暗角落里躲了一个时辰，整个代州仿佛都安静了。 　　这一个时辰内，前世的一些人和事，他竟想起了很多。 　　那个从不管他的父亲，他也想了起来。 　　那些酒肉朋友似乎也有一两个值得交的…… 　　他心中复杂，诸多情绪交织一起。 　　为什么会被丢到这个时代？ 　　这个问题他不愿去想，却一直在。 　　他再次把这个问题按下，握着枪朝西城走去。 　　“系统在不？” 　　系统：“在的小主……” 　　赵洛：“我等下要召唤蜀兵精锐，你可别掉链子。” 　　系统：“知道了。” 　　赵洛：“好的，么么哒！” 　　系统：“需要银家时就这样。” 　　赵洛：“呵呵，我不玩人机。” 　　系统：“明明是满足不了我。” 　　赵洛：“……” 　　赵洛摸黑来到城西门，城墙只能看到灰黑的轮廓，门洞附近大概有一百多兵士，穿着破烂的鸳鸯战袍。 　　晚上天气有些凉快，他们就在旁边烧了堆火。 　　火星扑哧跳跃，红黄的火光照在他们身上。 　　赵洛感觉就像看一部电影镜头。 　　他甩了甩脑袋，马的，想什么？ 　　老子是来夺城门的。 　　赵洛戴上从系统兑换出来的金属面具，悄无声悄地走出黑漆漆的屋巷子。 　　一直走近到三四十米，士兵才发现有人过来。 　　“站住，干什么？”小校喝问。 　　“召唤一千蜀兵精锐。” 　　赵洛觉得一千蜀兵足够了，留着另一千以备不时之需。 　　心中召唤完，赵洛便感觉到身后多了很多人。 　　同时，他也看到原本没怎么戒备的城门守兵一个个如临大敌地拿起了武器。 　　“尽快夺下城门。”赵洛下令。 　　“遵命！” 　　“杀！” 　　身后无数蜀兵甲士越过他，冲杀向守城士兵。 　　守城士兵不知道这么多甲士是从哪里来的。 　　而且百战精锐所有的杀气扑面而来。 　　一百来官兵顿时慌了神。 　　三四十米距离跑都来不及，片刻就被蜀兵斩杀。 　　六百蜀兵迅速夺下城门。 　　其余四百人冲上城墙，清杀顽抗的守兵。 　　清出差多不二百米距离，然后结阵防御。 　　不断有守城兵沿着城墙从两边驰援过来，但蜀兵的装备素质经验士气都强过守城兵。 　　系统出品，赵洛还是相信的。 　　他取下城门火把，登上城墙，对着西边打信号。 　　西边山林中，等候已久的马超立即领着千名精骑往西城门奔来。 　　黑漆漆的看不见路，似乎也无法阻挡他们。 　　街道深处传来踏步声，隐隐有大队士兵赶来。 　　但太慢了，马超的骑步已经进入城门。 　　蜀兵让开一条路，让骑马纵马而过。 　　虽然街道逼仄，但官兵完全不是西凉骑马的敌手。 　　完全只是被屠杀的份。 　　鞑子进城也是这样，清兵进城也是如此。 　　官兵各自逃命，踩踏慌张全乱。 　　没有悬念，马超只觉得不过瘾，连个像样的对手都没有，连个像样的抵抗都没遇到。 　　顽抗的官兵被逼退到街角也只能弃械投降。 　　这样的一幕，在城里多处上演。 　　天亮时，高顺带着四千新兵赶来。 　　他们把降兵押拢到一处。 　　清点人数，有三千八百之多，是西凉精骑的近四倍，这还不包括被杀的官兵。 　　当然，被杀的官兵也不到千人。 　　大多数是放弃抵抗。 　　他们只是民壮和守城兵，本来就不擅战，战斗意志也不强，投降是很正常的事。 　　听到高顺的汇报，赵洛点了点头，“马上张贴安民告示，黑甲军无意夺城，也不会伤百姓分豪。只惩罚为富不仁卖国通敌的奸商。” 　　“同时申明军令，不得扰民，烧杀抢掠，奸银妇女，有一个杀一个，有一群杀一群。” 　　赵洛觉得这一点很有必要。 　　不然，以后黑甲军攻城时可能会遇到顽强抵抗。 　　那就得不偿失。 　　“是！”马超高顺都抱拳称是。 　　“嗯！”赵洛看着两人神情很满意，“龙大，你带高将军去找八大家仓库，都给我搬空。” 　　“是！”龙渊和高顺离开。 　　其实，代州八大家的仓库不算大也不算多。 　　但这里离得最近，最容易下手。 　　告示很快张贴在三个城门口。 　　也有骑兵在街道上喊安民之话。 　　惊恐的百姓见黑甲军果然秋毫无犯，渐渐有人走上街道。 　　赵洛换上超合金银甲戴着金属面具来到王府。 　　此时王府被陷阵营新兵团团围住。 　　“抄了吧，与王家有干系的都拉到城门口宣读罪行，然后统统砍了。” 　　赵洛本想进王府耍耍威风，忽然间又没了这个心思。 　　交待完，他径直来到府衙。 　　府衙也被陷阵营困守住。 　　知州汪之行吓坏了，不知自己结局。 　　惶恐不安中他来到书房，想学文丞相留下绝命诗什么的，但脑子很乱，手也抖得不行。 　　“罢了罢了！”他放下笔，叹了口气。 　　这时门被推开，一个戴着面具的人走进来，身边跟着两个青衣剑客。 　　知州心脏怦怦，身体都无法站起来。 　　赵洛望了一眼书房，“河南情况怎么样了？” 　　汪之行没想他会问这个问题。 　　也不知道他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河南？ 　　河南不是成了流贼的天下嘛！ 　　难道，他是想告诉我大明不行了，让自己投诚？ 　　本官乃万历三十八年进士，怎么能事贼。 　　心中气愤，开口，“贼子，你想如何？” 　　赵洛瞥向他，“孙传庭败了没？” 　　“哼，督师虽败，大明末亡，你们这些反贼将是中国之罪人。” 　　汪之行虽然说大明末亡，但却是将亡的语气。 　　“败了！”赵洛看过《大明劫》，知道孙传庭。 　　传庭死，大明亡！ 　　“李闯很快会打过来了。” 　　赵洛嘀咕一句，出了门又冲书房里道：“大明有今日，想想你们这些文官有没有罪？” 　　汪之行勃然，很想与他争辩，却又不屑。 　　等他么反应过来，赵洛已经走了，他却是呆坐了一阵。 　　赵洛出了府衙，街上已有百姓行走。 　　他们好奇又有些胆怯的望着赵洛一行人。 　　忽然人群中一书生模样的青年跪到路中间。 　　“请将军为小民做主？” 第50章 公审判决 　　“请将军为小民做主？” 　　赵洛觉得有趣，但没空操这闲心，“有事情去找府衙，找我干什么，我又不是父母官。” 　　赵洛打算绕开他，但对方膝行过来，“小民不敢啊，那王家财大势大，府衙怎会为我这等小民伸冤。” 　　王家！ 　　赵洛停下脚步，“可是王登库那个王家？” 　　“正是其子王召！请将军为小民作主。”书生哀求。 　　赵洛想了想，这样也好，“那你去府衙击鼓鸣冤，如果你确实有冤情，我自然会帮你。” 　　赵洛又下令先别斩了王家人。 　　然后，又折返府衙。 　　听到鼓声，汪之行本来没打算理会，现在是什么时候，敲什么敲，还不嫌乱吗？ 　　但衙役进来与他耳语了几句，他就马上更衣升堂。 　　赵洛就坐在旁边，汪之行惊堂木一拍，“堂下何人，有何冤屈？与本官如实道来。” 　　书生说自己是崇祯十四年秀才，与张家三女早有婚约。 　　但三月前张家三女被王召强抢为妾。 　　秀才便上门找王家理论，反被打惨。 　　父亲活活被打死，母亲也重伤不治。 　　秀才侥幸活下来，只为伸冤得雪。 　　秀才说得鼻涕眼泪一把，听者也是为之动容。 　　这个案子，汪之行不是一点都不知情。 　　其实，他还收到王家的打点。 　　只不过，此一时彼一时。 　　他本就如同处在囹圄之中，身家性命都被人捏着。 　　不得不看赵洛的脸色行事。 　　赵洛定下基调，“这个王家，真是罪大恶极。” 　　秀才说的是不是真事，他都没兴趣弄清楚。 　　给王家定罪，才是他想要的。 　　虽然王家左右都躲不过一刀，但由官府审判杀头的意义不一样。 　　明白了赵洛的意思，汪之行心中却是踌躇。 　　王家能量不小，他一个知州也是心有忌惮。 　　思来想去，他只想到一个拖字。 　　“来人啊，令班头速去查验。” 　　汪之行是这样想的，先查验，再传票审问，然后收押，至于定罪，那还要等人证物证都弄齐了再说。 　　一个月，二个月都说不准。 　　他相信赵洛绝对等不了那么久。 　　“不必了，尸体我已经验过了，确实是被人打死。至于人证，我就亲眼看见，与秀才说得一样。”赵洛出声。 　　秀才：“……” 　　汪之行：“……” 　　“大人别浪费时间了，本案已经明明白白了，快宣判吧。”赵洛道。 　　“请青天大老爷作主。”秀才头磕得梆梆响，泪洒了一地。 　　汪之行没这样办案过，很为难。 　　其实还是怕王家。 　　赵洛想掏枪崩了这货，但还是忍住了。 　　他喝令司狱官拟罪，加上卖国通敌几条重罪，然后拿着知州大印一盖，将公案上的令箭一股脑甩地上。 　　“王家人罪恶滔天，人神共愤，国法不容，斩立决。” 　　说完赵洛看了一眼汪之行，很不满意。 　　汪之行脚手发抖，吓得差点跌地上。 　　赵洛离开府衙，让人将罪状贴城门，公之于众。 　　随即就有百姓来围观，识字的就念，旁人拍手称快。 　　王家十二口人很快被押过来。 　　丢鸡蛋烂菜叶的情节没有，都是丢泥巴牛粪。 　　司狱官战战兢兢宣读罪状。 　　然后人头滚滚。 　　赵洛没兴趣看，正听高顺的汇报。 　　“查秒王府得银七十万两，八大家仓库得粮面八万石，煤铁共计五十万斤，布匹杂货等无算。” 　　“嗯，全部运回勾子寨要多久？”赵洛问。 　　高顺心里一算，“有官兵俘虏帮运，一天时间差不多了。” 　　“嗯，你去忙吧。”赵洛摆手。 　　随即卫道进来，“秀才带着一个女子过来，说是要叩谢恩人。” 　　“心领了，让他们走吧。哦，拿一百两银给他们。” 　　赵洛难得做一回好事，索性做全面点。 　　秀才拉着三女在门口磕头谢恩，一百两银子他是不要，但赵洛想给，他不接也不行。 　　一车车货物运出城。 　　一天一夜都没有停。 　　次日，赵洛起床时就已经运完了。 　　听着高顺的汇报，赵洛觉得大军不宜在代州久呆。 　　他又没打算夺城，自然不想与官兵较量。 　　官兵迟早是要散架的，他现下保存实力才是明智的。 　　黑甲军差不多全退出代州城，只留了几十人混入百姓中。 　　以后，他可能还会要打回来。 　　留点人好办事。 　　听到反贼离开了，汪之行一开始不信。 　　他亲自爬上城墙，望着那数千甲士，心中复杂无言。 　　“官兵损失几何？”汪之行问。 　　代州守备道：“伤亡八百四十二人，其余三千七百余人，人甲俱在。” 　　“嗯！”汪之行又问，“城中百姓如何？” 　　“黑甲兵对百姓秋毫无犯。” 　　汪之行看了一眼守备，“粮仓呢？” 　　“除几大商户的粮仓被洗劫，官仓无恙。” 　　汪之行安心下来，官仓末失，代州城就还能运转下去。 　　只是他想不太明白。 　　赵洛这次攻城只是针对八大皇商。 　　搬空官仓的话，整个代州城就全乱了。 　　不知为何，他不愿看到那样的情况。 　　回到勾子寨，赵洛统计了一下，寨中储粮能供四万兵马吃一年，如果节省点能维持一年半。 　　过冬棉衣也足够，铁煤还有多余。 　　没必要再呆在这里，他交待好马超高顺，然后带着一千蜀兵前往朔州。 　　一千蜀兵就留在陷阵营老寨。 　　赵洛提拔了邓礼的作为这支蜀兵的临时指挥官，并命其练一支万人的军队出来。 　　装备的话，让高顺那边打造。 　　交待完，赵洛带着王越卫道等人回到朔州。 　　离开一个多月，朔州还是老样子。 　　他先回府在自己床上好好睡了一觉。 　　小果小香很是念他。 　　还没来得及好好亲近，只得在他房外干等。 　　小香抱着膝盖坐台阶上，“姐，你说少爷这次回来会住多久？” 　　小果依栏，身线隐约，“谁知道呢，丫头，这里有我呢，去干你自己的活。” 　　小香神气，“说不定，少爷醒来如果唤我呢？” 　　“呸呸！臭不要脸！”小果开怼。 　　小香满不在乎，“有你不要脸？”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 　　等到半夜也没见赵洛起床，她俩瞌睡上来，熬不住才一同回房。 第51章 早作打算 　　次日，小香小果大清早就来赵洛房外候着。 　　赵洛睡足，也起得早。 　　俩丫头争先恐后服侍他。 　　可把小果气坏了，这是她的工作好吧。 　　小香有些侍宠而娇，但度把握得很好。 　　赵洛自然享受这过程。 　　小香做事只管麻利到位，而小果更有味道…… 　　让得赵洛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小样！”赵洛揉了揉她的头。 　　小果娇羞含蜜，晃了晃身子。 　　嘿，还嘚瑟上了。 　　“没规矩了是不？”赵洛板起脸。 　　小果这才正经起来，有些犯错的样子。 　　“小香又长了。”赵洛比划一下，都快到他肩膀了。 　　小香得意点头，“嗯，衣服都短了。” 　　“那你去老余那里拿银子做几身衣服。”赵洛道。 　　“谢谢少爷。”小香就知道少爷会这样。 　　穿戴好，赵洛来偏堂吃面，和余福聊了聊。 　　主要是聊过去一个月朔州发生的事。 　　也没什么大事。 　　什么青龙帮萎靡了，白虎帮雄起。 　　城东开了家火锅店，但味道不如满园香，生意也一般。 　　酒铺营利多少，赵雁过得如何。 　　余福想了想又道：“差点忘了，赵全来过三四次，都提着东西，态度也放得低。” 　　“嗯，别理他。”赵洛知道赵全是找他帮忙。 　　但他不想理。 　　吃完面，赵洛就直奔满园春。 　　上到二楼，一个醉醺醺的公子哥扯住他的衣服。 　　赵洛抓住他的手一扳。 　　自从练了宝典，他身体各方面都变强。 　　对付一个绣花枕头不在话下。 　　“啊！痛痛痛！”田公子痛得哇哇叫。 　　赵洛不想在自己店里闹事，就推开了田公子。 　　两个家丁看清是赵洛，眼睛都冒着兴奋。 　　这家伙太好欺负了。 　　不用主子开口，撩起袖子就准备干。 　　田公子拦住他们，“别在店里动手，出了这个门，我们让他好看。” 　　田公子最近在满园春砸了二三千两银子。 　　但连若歌面都没见到。 　　他自我感觉快了，不希望家丁坏了他的好事。 　　待之以诚，他追求若歌可是真用了心。 　　赵洛没理他，进了东头包厢，他就吩咐王越，“等他们出了店，你就给我揍，揍他满地找牙。” 　　王越不知道是懒惯了，还是怎么的，有些反应迟钝，又似乎不确定赵洛是对他下命令。 　　赵洛就望着他，“没错就是你，你一天天的，也不动一下，别荒废了功夫。” 　　“是！”王越这才应声。 　　“记得蒙面。”赵洛随手拿了块布给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女人贴身用的。 　　他有些故意，这王越太高冷了。 　　王越接过布，脸上有些扭曲，却不敢违抗。 　　赵洛转身打开窗户。 　　一身青衣的王越蒙着块红绸布直播揍人。 　　两个家丁狗一样爬，田公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舒服！”赵洛哈哈一笑。 　　上次，居然被这两个东西揍了。 　　“相公笑什么？”若歌从房中出来，见赵洛来了，马上整了整裳裙走过来。 　　赵洛指着街上，“你看，那人像不像条狗？” 　　若歌踮脚往下看，旋即噗笑，亲热搂住赵洛的胳膊，“教训得好，相公不知，妾身被这斯烦得很。” 　　“当真？”赵洛似笑非笑。 　　若歌有点紧张，又有些委屈，“相公为何这样问？” 　　赵洛搂住她，“还不是因为你这妖精。” 　　赵洛不但要给她上紧，还要惩罚她，满足她。 　　实在是她长得让人不放心。 　　不过，他相信若歌没背叛他。 　　一连十天，赵洛都没让她失望。 　　若歌的皮肤现在是找不到一点瑕疵，如果放她出去，不知道会要出什么乱子。 　　十月（农历）天气已经冷得出奇。 　　赵洛缩在被子里都不愿起床。 　　今天他穿上了棉袄，带着瓜果牛肉拜访林府。 　　一个多月没来，林琛也晓得客气。 　　寒暄过后，林琛忽然叹气，“亚元可知，孙督师，十万大军都没了。” 　　赵洛一惊。 　　虽然早知道结局，但听到仍是被惊到。 　　他看向知州。 　　林琛眼中仿佛有无限惆怅。 　　赵洛也有些黯然，“从此流贼势不可挡，接下来是山西，京师……” 　　林琛腮帮子隆起，却不发一言。 　　“大人该早做打算了。”赵洛道。 　　“亚元此话何意？”林琛眼睛像把刀子盯着他。 　　赵洛视而不见，“流贼来了，大人拿什么抵挡？” 　　林琛一甩衣袖，“本官自会与反贼血战到底。” 　　“然后呢？”赵洛追问。 　　林琛：“……” 　　“大人家眷，城中几万百姓呢？”赵洛再问。 　　林琛：“本官以身事国，还待如何？” 　　“大人高义”赵洛拱拱手，“但没卵用。” 　　被后生直言不讳的批评，林琛脸色自然不好看，但还是等着赵洛下文。 　　“大人如果相信学生，学生可以帮大人请来兵马守城。” 　　“你？”林琛疑惑。 　　“正是学生。”赵洛道。 　　林琛先问，“你兵马何来？” 　　“不知大人有没有听过黑甲兵？” 　　林琛微惊，代州的事，他自然收到消息。 　　只是，赵洛一个举人，如何请得动黑甲兵？ 　　就算请得动，请神容易送神难。 　　到时他林知州不是做了一件让人遗笑大方的蠢事？ 　　林琛当即否然，“不可，此举不妥。” 　　赵洛也不意外，“那大人是时候安排好家眷了。” 　　林琛默然，似乎觉得是该如此。 　　只是天下虽大，竟想不到一处安全的地方。 　　赵洛没有打扰他，径直进了后院。 　　林然正在房中看书。 　　赵洛怕吓到她，敲了下门。 　　林然抬头，欣喜地扑了过来。 　　两人温存一番。 　　林然耸耸鼻尖，“郎君身上有香味？” 　　“是吗？”赵洛挠头，“可能是从我姐身上沾的吧。” 　　林然不疑有它，“还不知道郎君有姐姐呢。” 　　“比我大一岁，有机会让你们见见。” 　　赵洛转移话，“咦，桃桃呢？” 　　“他回代州了，听说贼兵攻打代州城，她吵着嚷着要去杀贼，拦都拦不住。” 　　“好在她回去的时候，贼人已经弃城走了。不过，听说，那伙贼人对百姓秋毫无犯，真是奇怪呢。” 　　“什么好奇怪的，他们是义军，怎么可能对百姓下手。”赵洛觉得要提前拨正一下。 　　林然睁着好奇眼睛，“郎君从何知晓？” 　　“我认识他们中的人。”赵洛道。 　　林然神情古怪，旋即又释然，“郎君说是，那肯定无错。” 　　“呵！”赵洛就喜欢乖的，摸摸她的头。 第52章 去北边吧 　　两人动情，又滚到一起。 　　门也没关，被林夫人捉见。 　　她脸一下臊红了，后世岳母撞见都会不好意思，何况这个时代。 　　赵洛忙解释，“师母，都怪我，情不自禁……” 　　见他主动认错揽罪，林夫人也给了最大限度的理解。 　　只不过，狠狠瞪了眼女儿。 　　林然红着脸，乖宝宝犯错样子。 　　赵洛又心痛她，而且这时候是该看他表现。 　　赵洛要是这还拿捏不准，就白混了。 　　“师母，然儿一直说师母如何教导，如何训诫，是学生孟浪，学生一定会对然儿负责的。” 　　意思是女儿失礼，非是她娘的错。 　　这样，林母面子上就过得去了。 　　林母知性温婉，又怎可能再指责赵洛。 　　她露出一丝笑容，“师母知道，只是，这礼还没成……” 　　这就是要他提亲，赶快把事办了。 　　赵洛笑笑，变戏法拿出一盒脂粉。 　　这玩意本来是不适合送的，但现在他只拿得出这东西。 　　林夫人一眼认出是什么东西，感觉赵洛是要送给她，脸上表情精彩，见赵洛笑道。 　　“这是我姐让我带给师母的。” 　　闻言，林母放了一百二十个心。 　　她欣然地接了脂粉盒。 　　转脸笑容，“令姐真是有心了。” 　　“家姐早就想来拜见师母，向师母学习美颜之道，只不过，小子怕孟浪。” 　　“都快成一家人了，亚元怎的还如此说。” 　　林夫人心中喜乐，完全忘了刚才捉见…… 　　“然儿陪亚元聊，为娘去准备饭菜了。” 　　林夫人走了，哪里需要她去张罗饭菜。 　　她回到房，对着铜镜左照右照…… 　　嘿，还搞不定你。 　　赵洛觉得不要太简单。 　　他捉住林然的手，“你看，你娘都同意了，你怎么还僵着？” 　　林然羞红的脸，心中有些犹豫。 　　赵洛关上门。 　　林然心脏怦怦地跳。 　　赵洛霸道起来。 　　但林然又怕，怕这，怕那，还怕痛。 　　赵洛心中有句话。 　　晚饭是刷火锅，牛肉是赵洛带来的。 　　吃完饭，喝了酒的林琛摇头晃脑地念。 　　“落红不是无情物……” 　　“化作春泥更护花。” 　　赵洛一听怎么感觉这么熟？ 　　随即他想起这是他写给林然的，见林琛念得这么带感，那一定是不错了。 　　如此，那还不快点夸我。 　　被大明正儿八经的进士夸，赵洛也知足了。 　　只见林琛望向他，“此诗可是亚元所作？” 　　赵洛厚脸皮点头。 　　林琛笑笑，“没看出来啊！” 　　尼玛！ 　　赵洛感觉身上被插了一刀。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你进士连这都不知道？ 　　赵洛起身，“时候不早了，小婿先去休息了。” 　　“嗯！”林琛还沉浸在戏谑中，见赵洛走的方向不对，猛地反应过来，“你……给本官站住！” 　　赵洛就像没听见，径直往后院走。 　　他觉得今晚上好好哄哄，应该能拿下林然。 　　只不过，林琛不依不饶。 　　赵洛前脚进后院，林琛后脚就追了上来。 　　挺着肚子还走得不慢，看来是练过！ 　　赵洛摆脱不掉，兜了个圈又出了林府。 　　林琛扶腰喘气，“兔崽子，跑得倒挺快。” 　　“老爷咋的了？”林夫人洗白白，又搽了脂粉，眉眼中带着一丝春意。 　　林琛望了她一眼，就知道今晚有戏。 　　气消了大半，“出了身汗，我先洗个澡。” 　　林夫人见他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又说洗澡之事，哪里还不懂，心里美起来，就浑身透着那味。 　　…… 　　次日…… 　　中午，赵洛正和姜维吃点小洒。 　　管家进来，“家上，林府来消息，说朝廷封赏下来了。” 　　“哦！”赵洛差点忘了这事。 　　他看向姜维，“那你去吧。” 　　“是！”姜维起身去了林府。 　　一个时辰后，换了一身千总官服回来。 　　朔州卫正千户，五品秩。 　　看来林琛确实笔墨了姜维。 　　也可以说，朝廷正是用人之际。 　　还把百名乡兵转为卫所兵，划归姜维。 　　而林琛也有意拉拢姜维，促成他与守备协守朔州城防。 　　朔州守备是从三品参将提领，是朔州卫的老大。 　　原本三品武将在五品知州面前是言听计从。 　　但现下世道变了，有兵才是老大。 　　参将对知州开始指手画脚，侵噬权益。 　　林琛让姜维协守城防，有在朔州卫安插自己人的意思。 　　赵洛给姜维斟酒，“先委屈你一下。” 　　姜维端起酒杯，“末将一切听主上安排。” 　　“嗯，江守备与你说了什么没有？”赵洛问。 　　姜维：“他让我好自为之。” 　　“别当他回事，你去吧。” 　　“是！”姜维上任去了。 　　朔州有一千八百守城官兵，由三位千总协守。 　　分别负责南北东三门。 　　姜维的防务是东门，领六百余官兵。 　　这次林琛也升为正五品，职位未变，仍担任朔州知州。 　　想要挪个地方，至少是明年的事。 　　赵洛想了想，把龙渊叫来，“朔州没什么事，你们散出去打探李闯大军的动静。” 　　“遵命。”龙渊离开。 　　赵洛有些微醉，躺睡椅上享受小果小香的按摩。 　　日子一天一天过。 　　转眼是十一月中旬。 　　这其间，钱忠去了大同开分店。 　　主要业务还是妓院和火锅店。 　　顺便也收集情报。 　　十一月下旬，朔州天空飘雪。 　　赵洛牵着林然在林府后院踩脚印。 　　一旁小花在雪地里扑耍。 　　林夫人捧着手炉，隔窗户望，时不时露出笑容。 　　“真让人羡慕。”林夫人叹道。 　　正端着邸报的林琛闻言也望了一眼窗外，片刻，又回到报上，有些心神不宁。 　　他合上邸报，“去北边吧。” 　　林夫人扭头，“老爷和妾身说话？” 　　林琛：“带然儿……赵亚元一起去吧。” 　　林夫人微蹙眉，“已至如此吗？” 　　“豫陕两地全陷，晋地很可能是下一个。”林琛说着暗暗叹了口气，神情极黯然。 　　他又加重了语气，“朝廷已无力剿贼，你们到了北边也不要久留，走海路去南边。” 　　林夫人看出夫君是认真的，一时有些慌神，“那老爷要待在这里？” 　　林琛：“我乃州官，如何能走。” 　　林夫人眼睛红了，“夫君不走，妾身如何能走？” 　　林琛：“不走，难道全家都赔在这里？” 　　“他们……”林琛指向窗外，“你不想想？” 　　林夫人黯然，久久说不出话。 第53章 尹庄来信 　　林府，房中持续沉静。 　　嬉笑声从窗外传入。 　　赵洛和林然玩得不亦乐乎。 　　较小的雪人胸上被赵洛扎上红布，惹得林然羞嗔，“丑死了，羞死了，不要，快拿掉。” 　　“总比不穿好吧？”赵洛嘿笑。 　　林然粉拳连番，“郎君坏死了，不跟你玩了。” 　　赵洛搂住她，啵了一口。 　　房内林琛和夫人同时收回目光。 　　林琛牙痒痒的，辛苦养大，便宜了这小子。 　　林夫人已经放开了不少，女儿开心就好。 　　“让赵亚元带然儿走吧。”林夫人想好了。 　　林琛轻轻叹气，“何必呢？” 　　“妾身想跟着老爷。” 　　林琛手轻轻搭在她肩膀，“我们早些歇息吧。” 　　大白天呢！ 　　林夫人：“……” 　　赵洛刚好看到窗扇合上。 　　奇怪，不监视我们了？ 　　随即他想到什么，在心里嘿嘿地笑。 　　“外面怪冷的，别冻坏了，我们回房吧。”赵洛拉着林然就往她闺房走。 　　林然只以为他是关心自己。 　　哪知…… 　　赵洛也没得逞，反惹得一身火。 　　晚上回到家，余福递给他一封信，说是尹庄托人带来的。 　　信上只有一个字，王。 　　但王字旁边有兔子和猎刀。 　　周围画了条条框框像是笼子。 　　赵洛看了一阵才弄明白，王猎户被抓了。 　　这信估计是赵逸整出来的。 　　王猎户六年前背重病赵洛求医的事，赵洛听李楠说过。 　　能帮的话，赵洛自然会帮。 　　“去司狱司打听一下，最近有没有关进来一个姓王的，尹庄的，二十七八左右的猎户。”赵洛道。 　　“是！”余福就准备去。 　　赵洛又道：“也有可有不姓王，总之你打听详细点。” 　　“是！”余福连夜出门。 　　次日…… 　　赵洛吃面时，余福汇报。 　　符合年纪条件的只有一个，但姓周名武德。 　　“哦！”赵洛不意外，王猎户那闷葫芦，一声不开，绝对藏着事，隐姓埋名也不奇怪。 　　“他犯了什么事？”赵洛问。 　　余福：“周武德原本是平鲁卫军户，八年前逃户，上次鞑子劫掠走后，地方上清查人口，把他查了出来。” 　　“嗯，去把他捞出来。” 　　“是，老仆这就去。” 　　余福昨晚上就搞清了行市。 　　像这种事，一般会被除籍发配。 　　如果有人花钱，十两银子就能开放。 　　不过，仍是逃户。 　　半个时辰，余福就把周武德带了回来。 　　周武德在牢子里十来天，一身脏污，衣上带着血印。 　　想必牢子想从他身上挖点价值。 　　看到赵洛，周武德才明白过来。 　　只是，他没想到这个尹庄少年能在城里，混到这么大个宅子。 　　他拱拱手，“多谢！” 　　“不必，咱们扯平。”赵洛道。 　　“甚好，那周某告辞！”周武德说完就要走。 　　赵洛叫住他，“先去洗洗，换身衣服。你这样子能出城？” 　　“那讨扰了！”周武德也不矫情，跟着余福出了正堂。 　　一盏茶工夫洗换回来，桌子上已经摆好了饭菜。 　　赵洛做了个请的手势。 　　周武德就坐下来，大口大口地吃。 　　赵洛端着酒不时抿一下。 　　等周武德吃完，他才道：“此后有什么打算？” 　　周武德抹了嘴，“没打算。” 　　“有什么想法？”赵洛换个问法。 　　周武德摇头，端起赵洛斟的酒喝完。 　　“我是个粗人，帮不了你什么。” 　　赵洛：“不需要你帮我，我是帮你。” 　　周武德又摇头，自己倒酒自己喝，“吃完这顿饭，我就离开朔州，以后可能不会再见面了。” 　　赵洛：“你是有打算的。” 　　周武德愣了一下，没想被猜破。 　　他望着赵洛一阵，“你为什么想知道？” 　　赵洛耸肩，“帮你参考一下。” 　　周武德想了想，“去陕地如何？” 　　赵洛：“死路一条。” 　　周武德迟疑，“怎么说？” 　　“北方就是个烂摊子，谁拣谁死。” 　　周武德寻思，反应慢了半拍，“北地不可取？” 　　赵洛点头，“东虏数次入塞，北边不是烂摊子是什么？” 　　“朝廷都防不住，李闯那也叫军队？” 　　赵洛想嗤笑，“不是我小看李闯，他只是勇气可嘉而已，但总有一天，他会明白了，他只能当贼。” 　　李自成一心想推翻大明，天时地利人和下他做到了。 　　但他没气魄，没才能，也没格局。 　　便安一隅做个山大王没问题。 　　但要掌管江山？ 　　看看他做过的事，前十年他都是当贼，连根据地意识都没有，到处乱跑，哪里乱往哪里钻。 　　把河南陕西搅得一锅粥，民不聊生。 　　后来听了李岩的话，才重视据地民生这一块。 　　但他对朱氏文官不知道哪来的恨，基本是逮一个杀一个。 　　打下紫荆城后，他也是一如既往我行我素。 　　其部下军队腐化程度比大明只有过之无不及。 　　一句话，贼永远都是贼。 　　再看看他的眼界，说句难以至信的话，他只怕压根就不晓得女真东虏的厉害。 　　以为打下京师，又有“百万”大军就可以藐视一切。 　　结果东虏教他怎么做人，三片石将他打回原形。 　　吴三贵不是个东西。 　　他李自成同样也不是个东西。 　　唯一值得夸他的是勇气可嘉。 　　成全他的勇气，却付出了汉家江山的代价。 　　赵洛后世就骂他，瞧不起他。 　　周武德自然不了解李自成，也无法确定赵洛说的对否。 　　“以赵兄弟之见，周某该何去何从？” 　　“你以前在军中做什么？”赵洛问。 　　周武德：“一年骑兵，一年夜不收。” 　　“哦！为什么做了逃户？” 　　周武德眼睛微狞，灌了口酒。 　　“崇祯十年，我们奉命到边境上烧荒，碰到一队鞑子，我们兄弟十二个人奋战，死了九个。” 　　“当时火烧了起来，九个兄弟都被烧焦，我们把他们尸体驮回来。” 　　“他娘的，上官不肯认，硬说我们造假，说那些战死的兄弟是逃兵。”周武德越说越气愤。 　　“后来，我听说，原来上官私吞了那笔抚恤银。当时我那个气，就想要弄死那斯，只可惜没成功。” 　　赵洛点头，周武德似乎没让他失望。 　　“我有个去处可以介绍你。” 　　“赵兄弟请直说。” 　　赵洛抿了口酒，“我认识一支义军，他们正好缺少哨探，须组建一支夜不收。” 　　周武德望着赵洛怔了怔。 　　可以说，他是看着赵洛长大的。 　　赵洛一个书生，怎么跟义军扯上关系的？ 　　“什么样的义军？” 　　“这样吧。” 　　赵洛似乎看出他的疑惑，“你先去看看，如果愿意你就干，不愿意走人就是。” 　　“那好吧！”周武德没想到峰回路转。 　　结果还是要投贼。 第54章 如此义军 　　什么义不义军，只是名字好听点而已。 　　周武德拿着赵洛的介绍信来到勾子寨。 　　勾子寨由一条谷道进入，像一个葫芦口。 　　从外面看不起眼，里面别有洞天。 　　高顺接待他，带他参观陷阵营，西凉精骑等…… 　　周武德看到整齐威武的黑甲军，人手精良的装备，整个人都震惊到了。 　　他知道大明卫所是什么样子。 　　而勾子寨的军队装备远远超过官军。 　　连卢帅的天雄军都比不上。 　　而且，这不是一千两千，而是三四万！ 　　这样的义军，有点把他吓坏了。 　　高顺没时间陪着他，后面让他自己看。 　　周武德观察黑甲军纪律，伙食如何？ 　　结果都超出他的意料。 　　高顺治军严格，从军容站队列阵训练都能看出端倪。 　　至于伙食，吃的白米饭，中餐有荤。 　　现下大明军队哪有这样的伙食。 　　战时才可能有。 　　平时吃的，那只能说是吊着命不让你饿死。 　　朝廷不发饷，上头又层层克扣，哪有好伙食给士兵吃。 　　只有要打战了，才有所改善。 　　毕竟吃不好，士兵哪有体力上阵？ 　　他心中太多好奇，与一名士兵闲聊，“兄弟，怎么会想当义军？” 　　士兵奇怪的望了他一眼，“这里有饱饭吃，有饷银拿，你能说个更好的去处？” 　　“还有饷银拿？”周武德再次意外。 　　朝廷早就发不出饷，义军却还能发？ 　　士兵略得意：“步兵八钱，骑兵一两，打了胜战还有赏钱，屋里一家子都靠这个活命。” 　　“如今这世道穷人命不值钱，就算战死家里也能拿二十两抚恤银，老子这条命能值二十两，哈哈！”士兵笑了。 　　周武德：“二十两，不少了，真能发下来？” 　　“我骗你做什么？”士兵有些懒得跟他多说。 　　“我没别的意思……”周武德解释，“比如层层克扣，上面发二十两，到了下面可能十两都拿不到。” 　　“别拿官兵那套说事，我们将军说发多少，就发多少，谁要是觉得拿少了，可以找将军投诉，反正将军说兵步每月八钱银，我每个月都能拿到这个数。” 　　“每月都发？一文不少？”周武德诧异。 　　士兵：“对。” 　　娘西皮！ 　　周武德心里把官军骂了八百遍。 　　有这等公平待遇，他哪会做逃户。 　　为大明战死，也值得。 　　士兵望着他：“老兄，我看你身板子就是当兵的料。当然，如果你想投官兵，那就当我没说。” 　　周武德：“义军难道真是义军？” 　　士兵顿了顿，“别的义军我不知道，就说咱们黑甲军，从来不干打家劫舍之事，上次我们攻进代州，也对城里百姓秋毫无犯，不信你去代州打听一下。” 　　这事，周武德也有耳闻。 　　只是没想到，众口交赞的黑甲军就是这只义军。 　　顿时，他再看这支军队眼光都变了。 　　他拱了拱手，“兄弟，是某唐突了。” 　　士兵笑了笑，心中也有些自豪。 　　周武德心中疑惑一空，回到高顺营账，行军礼，“将军高义，周某不才，愿为义军效死。” 　　“好！好！”高顺将他扶起，双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赵洛看好的人，高顺同样也看好。 　　“军中所有步骑，把总之下任你挑选。你要尽快把夜不收建立起来。” 　　“属下领命。”周武德抱拳。 　　…… 　　赵洛当晚就收到高顺传回来的消息。 　　说真的，他是看好周武德的人品。 　　但才能方向，现在还不好说。 　　先这就样吧，反正夜不收是要建的。 　　次日…… 　　年关将近，赵洛准备去各营寨巡视。 　　雪断断续续地下，地上积雪不厚。 　　赵洛一行人出了城，走了不远，卫道策马上前，“主上，有人跟着我们。” 　　赵洛有些迷糊，哪个这么无聊？ 　　“那今天咱们就跑跑马，活动活动，然后回去。”赵洛望着卫道，直到对方完全明白他的意思。 　　卫道好像明白，拱手称是。 　　赵洛现在骑马没什么问题。 　　雪地上跑马，跑慢点就是。 　　只要底子没冻住，就不用担心滑蹄子。 　　就是脸吹得有些刺痛，但他还忍得住。 　　边跑马边赏雪景，玩了小半天才回城。 　　那尾巴也是郁闷，几次以为跟丢了，但转眼对方又跑回来，让他心情几起几落。 　　回到城，他就向主子禀报。 　　看着他进了哪家哪屋后，卫道也回去禀报。 　　“林府？”赵洛有些意外。 　　以他和林家关系，犯不着这样吧？ 　　不过随即一想，又了然。 　　林琛只怕是担心他与贼军勾结，里应外合夺了朔州城。 　　林琛担心自有他的道理。 　　只不过，赵洛不高兴。 　　老子要拿下朔州，分分钟的事。 　　你防个毛线哦！ 　　赵洛觉得有必要跟林琛搞清楚，免得发生不必要的误会。 　　他下午就拜访林琛。 　　寒暄两句就直接上货，“大人，说件怪事，今天学生出城居然发现有个歹人跟着我。” 　　林琛神情变幻，“年关将近又大雪纷飞，最不太平的时候，亚元要当心安全，无事留在城里便好。” 　　林琛听那人回禀，当时就觉得是不是赵洛吃了饭没事做，出城跑什么马？ 　　赵洛拱手，“大人放心，学生身边还有几个侠客朋友，三五几个毛贼还近不学生的身，我只是担心我朋友要是不小心弄死了毛贼怎么办？” 　　这差不多就是警告加恐吓。 　　林琛要是还听不出其中意味，那他是白混了。 　　他也临场应对经验丰富，恰到好处的浅笑，“不知亚元身边还有侠客，想必那些毛贼也不敢轻易起歹心。” 　　“那最好。” 　　赵洛笑笑，“大人现在知道了，我也就放心了。” 　　嘿，臭小子！ 　　林琛恨不得现在拍惊堂木，大胆刁民还不从实招来。 　　他脸色有些黑，不是他掩饰不住，而是不想掩饰。 　　“学生告辞。”赵洛达成目的，走之大吉。 　　林琛直到他离开也没起身。 　　他对赵洛与贼军来往，并没多少意见。 　　现下局势不明，多个朋友多条路。 　　只是他自己做不到，而且因为身份，还得谨慎提防。 　　希望这小子有分寸吧！ 　　林琛心中暗道。 第55章 视察军队 　　赵洛确定林琛明白他的意思，次日再次出城。 　　走了一截路，问卫道，“怎么样？” 　　卫道摇头。 　　一行人下午到达勾子寨。 　　高顺向他汇报了两个多月来的情况。 　　三万陷阵营步兵都已经完成基础训练，只不过甲械打造跟不上，还有近万人等待列装。 　　蜀兵那边也有半数人没装备，训练同样也完成了。 　　但骑兵都已经列装，只是训练还需要一段时间。 　　过冬衣物，煤铁，粮草都不缺。 　　赵洛满意点头，“可有人来找麻烦？” 　　高顺：“没有，朝廷无力发兵，山匪不敢来犯。” 　　“嗯！”赵洛点头，“训练完成，就把新兵拉出去剿匪，方圆五十里内都给我梳清一遍。” 　　“是。”高顺也正有此想法。 　　有些山匪也扯义军的旗子。 　　但他们祸害村镇，比鞑子只是稍为好点。 　　没有民众基础，怎么能干大事？ 　　说他们是贼匪一点都没错。 　　赵洛又观看了黑甲军演练。 　　主要是列队，变阵，和日常操练。 　　从这些上面，是可以看出他们付出了多少汗水。 　　赵洛对高顺练的兵是很满意。 　　马超的骑兵更多练的是骑术，培养胆识彪悍。 　　列队什么的反倒马马虎虎。 　　赵洛也不乱点评，每个将领带出来的兵都有自己的特色。 　　只要能打战，打胜战，就是好兵。 　　这点，赵洛是明白的。 　　伟人说过：白猫黑猫，只要能抓老鼠就是好猫嘛。 　　只要军纪严明，其它小节，他不会多管。 　　“好好练，以后流贼东虏鞑子什么的，就看马将军了。”赵洛道。 　　马超兴奋，抱拳，“末将誓不辱命。” 　　赵洛：“嗯，还缺什么，你跟我说。” 　　马超：“四步一骑，未将觉得有些不合理。” 　　“哦！” 　　赵洛笑笑，“你还想多多益善？好，我答应你，你放心整。” 　　“有好兵源就不要放过，但步骑配比问题，你最好还是跟高顺商量一下。” 　　“谢主上。”马超高兴。 　　他与高顺早就商量过这个问题。 　　只是高顺比较死忠，觉得赵洛这样配比是从全局考虑的，所以才保持沉默。 　　马超不同，他胆子大，又比较激进。 　　考虑得可能没高顺全面。 　　总之，两人性格明显。 　　赵洛带着金属面具，周武德远远看到他，也认不出来。 　　只是，他很好奇此人身份。 　　赵洛没看到周武德。 　　在勾子寨过了一晚，第二日早晨就出发，前往拦虎寨。 　　拦虎寨也就是陷阵营老营寨。 　　现在成为蜀兵营地。 　　赵洛也观看了一万蜀兵演练。 　　练的都差不多，只是赵洛感觉还差点什么？ 　　难道没有姜维，蜀兵就缺少灵魂？ 　　还是提拨的邓礼经验不足？ 　　赵洛感觉蜀兵不是练得不好，而是缺乏信念和朝气。 　　邓礼察觉他脸色，抱拳，“末将令主上失望了！” 　　“不，你做得不错。”赵洛摆手。 　　邓礼也不知该说什么。 　　他是临时受命，但尽心尽力。 　　只不过，他没有统领万人军队的经验。 　　有些事拿不准，只能按姜维的练兵步骤来。 　　生搬硬套就成这样子。 　　“慢慢摸索，我看好你。”赵洛勉励地拍了拍他肩膀，“有时间，也拉出去剿匪，跟士官多沟通交流。” 　　赵洛不好多说，毕竟他是外行。 　　“未将谨记。”邓礼再次抱拳。 　　回到营账，赵洛心想还得弄个蜀将出来才好。 　　可他积分不够。 　　“系统，我这几个月也干了不少事，怎么没一点奖励？” 　　系统：“小主拿下代州时，系统有奖励一次抽奖机会，小主自己忘了。” 　　赵洛：“你有说过？” 　　系统：“我没说过？” 　　赵洛：“好吧，我拗不过你，抽奖吧。” 　　系统：“叮，恭喜小主抽到２０００积分，已到账。” 　　二千？ 　　“不是二万？”赵洛有些愕然。 　　好歹他也打下一个州城，才二千！ 　　系统：“没错，就是两千。” 　　赵洛：“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啊？” 　　系统：“有吗？” 　　呵！ 　　赵洛都不想说话了，听口气明明就是。 　　赵洛可不想得罪系统。 　　系统是他最大的后台靠山。 　　回想自己哪里做得不好…… 　　难道，是上次自己说，不想玩人机？ 　　“咳咳！” 　　赵洛要哄住它……“不好意思！其实我对你是有意思的，你声音又好听，界面又ｂｅａｕｔｙｆｕｌｌ，我早就想入非非了。” 　　系统：“恶心！” 　　赵洛硬上，“男人心里话一般都恶心的。” 　　系统：“那再说点。” 　　赵洛：“我想过无数次，你的身材绝对让男人疯狂。” 　　系统：“还有呢？” 　　赵洛心一横：“能把你推倒，我这辈子就没遗憾了。” 　　系统：“这次原谅你。” 　　“叮，恭喜小主到账２００００积分。” 　　尼玛！ 　　太他马恶心了！ 　　赵洛心里忍不住吐槽。 　　“系统真乖，我决定以后好好宠你。” 　　“我有些期待。” 　　赵洛真有些无语，老子再厉害，也不能怼空气啊！ 　　“等系统升级，小见就能看见我了，【害羞表情】。” 　　“啊！我真真……好期待。”赵洛被雷到。 　　“ｅｍｍｍ，到时你不要太惊艳喔。” 　　我会稳住的。 　　这么一说，赵洛被勾起兴趣。 　　主要是系统声音越来越勾人。 　　先撇开这个，赵洛打开界面，翻看。 　　张飞；马稷；黄忠；马岱；魏延。 　　都是８5０００。 　　他的积分也刚好是这个数。 　　“兑换魏延。” 　　赵洛觉得张飞太黑看着不吉利。 　　黄忠太老，暮气太重。 　　马稷好像被挥泪斩了，肯定比较调皮。 　　马岱不熟悉。 　　“未将拜见主上。”魏延行礼。 　　“免礼。”赵洛虚托，看了看魏延，二十多岁，也有点黑，蜀地难道太阳很毒？ 　　赵洛又叫来邓礼，交绍两人认识。 　　邓礼见到魏延，就察觉到赵洛的意思。 　　主动道：“未将资质尚浅，不足以统领大军，请主上另择贤能。” 　　“你能把兵练好，已经证明了你的能力，我相信假以时日，你一定会成为一员大将。”赵洛托手。 　　邓礼也对自己有信心，“谢主上。” 　　“嗯，暂时你就做魏将军副手，协力管理好军队。” 　　“遵命。”双人齐声领命。 　　“你们好好聊聊，我先走了。” 　　“恭送主上。” 　　两人把赵洛送到寨门口。 第56章 回家过年 　　赵洛天黑前回到朔州。 　　马上就要过年了，酒铺只留下掌柜一家人照料。 　　赵雁回到赵府，这几个月她有些蜕变。 　　她在酒铺的工作主要是接待顾客。 　　与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自然变得精练。 　　“姐，明天就二十九了，娘肯定望我们回去。”赵洛道。 　　“嗯！听你的。”赵雁点头。 　　赵洛拉着忙活的赵雁坐下，“女大十八变，姐这么漂亮，追求者肯定很多吧？” 　　“去，少跟我打趣。”赵雁笑了笑，推开他。 　　她心里藏着事，根本没想过这个问题。 　　赵洛：“说真的，姐如果看上谁，得让弟弟先瞧瞧。” 　　“知道了。”赵雁敷衍。 　　但如果真有心上人，她也不会瞒弟弟的。 　　赵洛就怕这个时代的女人好骗。 　　三两颗枣就哄走了。 　　打了预防针，赵洛就放心了。 　　次日…… 　　两辆马车出城。 　　反正就回去团年，住一晚上。 　　两个丫头他谁也没带。 　　让得期待了很久的小果小香郁闷得要死。 　　还是像上次一样。 　　进村庄时，都下马车。 　　卫氏车夫几人自己去找地方过一宿。 　　赵洛和赵雁走前面，王越拿着大包小包。 　　自从上次被赵洛“警告”，他现在没那么高冷。 　　提拿东西的活，也不觉得是作践自己。 　　赵洛回头看了他一眼，“重不重？” 　　“不重！”王越摇头。 　　“需不需要我帮你拿点？” 　　“不需要。” 　　赵洛满意王越态度，“到家机灵点，我老妈子不太喜欢伺候人。” 　　“不敢！”王越汗颜，有些羡慕卫氏。 　　“那就好。” 　　赵洛转回头，看见赵雁发呆，“姐，发什么呆？” 　　“哦，没事没事。”赵雁继续往前走。 　　赵洛扭头，看见那边田梗上有个戴毡帽的樵夫。 　　看不大出年纪，但身形硬朗。 　　赵洛摸不着头脑。 　　快到家门口，铁憨憨赵逸先望见。 　　过了年他就十四岁了，长高结实了不少。 　　他倒是懂事，跑过来帮王越分担包袱。 　　王越有些不敢，赵洛点头，才放手。 　　李楠从屋里出来，看到儿子笑容满面。 　　当然，对女儿也还亲热。 　　毕竟，也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 　　赵雁买了布匹和手霜，用了二两六钱银。 　　差不多花光她这几个月攒下来的。 　　李楠接过东西，说了几句客气话。 　　赵雁在外磨砺这么久，还是听得出什么是一家人话。 　　她也想开了，反正自己不可能再呆在这个家里。 　　放下东西，她就寻事情做。 　　洒扫，洗抹，喂鸡，择菜洗菜…… 　　反正，一到家她就不闲下来。 　　估计也没什么让李楠说的。 　　赵洛最舒服，老爷似的，搭着腿，喝着茶。 　　时不时看王越一眼。 　　王越浑身不自在，但他哪里会干活，憋得实在没办法，就跟着赵雁去菜土里了。 　　赵洛满意，不在乎他做什么，最重要是态度。 　　不一会儿，族长带着几位长辈过来。 　　说是来看望亚元，其实是为二三十亩地。 　　赵家祖上的老地，被黄家霸占了。 　　李楠的意思是，那地里没一粒米进她家米缸，关她娘俩什么事。 　　族长晓之大义，又从家族利益出发，希望赵洛出面或者想个办法。 　　二三十亩地，行市二三十两银子。 　　赵洛真不想管这个闲事。 　　但他又看不得别个欺负本家人。 　　再说，别个能欺负赵家，说不定哪天就会欺负到他娘俩头上。 　　“行吧，我跟你们去看看。”赵洛开了口。 　　李楠一脸不乐意，但没再说什么。 　　族长怕夜长梦多，当即带着族人一大路开往黄家。 　　黄家有二兄弟。 　　都是村上土财主。 　　说是财主，但顶多就几百两银子家当。 　　听说赵亚元来了，黄财主把他迎进大堂。 　　“一直没来得及贺喜亚元。”黄财主随意拱拱手。 　　赵洛也是意思一下，坐下来，直奔主题。 　　黄财主听完，不乐了：“亚元说得不对，黄某非是霸占你们赵家族上的地，而是你们族长家有人以三十两银子卖给我的，白纸黑纸写着呢。” 　　赵洛闻言看向族长。 　　族长低头，有些尴尬样子。 　　赵洛收回目光，本家人的事后面再扯。 　　他笑道：“既然有字据，能否拿出来验看？” 　　黄财主笑笑，“不好吧，要是有人毁坏了呢？” 　　他只是不好说，要是你撕了呢？ 　　赵洛本来打算这么干的。 　　见没希望，又道：“那这样，我将银子退还你，你能不能将地让出来？” 　　“买卖已成，哪有退还之礼，不妥不妥。” 　　什么不妥，明明是不愿意。 　　你赵亚元也没那么大面子。 　　“如果我硬要呢？”赵洛带着威胁。 　　黄财主也不是任人拿捏，不惧，“如此，赵亚元不如把整个村拿去。” 　　“呵呵，开个玩笑，黄财主莫当真。” 　　“哈哈哈！”黄财主也不以为意地笑。 　　“那讨扰了，告辞！”赵洛径直出了门。 　　族长厚脸皮跟上来，只是不好怎么开口。 　　赵洛望着他，“族长真有意思啊，自己把地卖了，让我去讨要回来，你把我当宝耍啊？” 　　族长难堪，“亚元不知，是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干的蠢事，我已经按家法狠狠教训了他一顿。” 　　“卖都卖了，难道我们赵家连几十两银子的事都反悔不成，你不要脸面，我还要脸。” 　　赵洛不客气，族长先愚弄他的。 　　族长白胡子一把，似乎有苦难言。 　　“族长还是与亚元直说吧。”一位族叔开口。 　　族长叹气，“那就不瞒亚元，那里可不止三十亩地，还有一座矿山，这个秘密连我儿子都不知道，不知黄财主是如何得知的，一顿酒菜就把我儿整晕乎……” 　　赵洛就觉得有蹊跷，果不其然。 　　三十两子买三十亩地，赵家又没吃亏。 　　宁愿不要脸，也要反悔，为何？ 　　而且，黄财主一口回绝赵洛退还之事，一点面子都不卖，证明这绝不是三十两银子的事。 　　“什么矿？”赵洛问。 　　族长：“铁矿。” 　　“怎么不早挖掘？” 　　“这么大的事，目前赵家还吃不消。再说，也不敢私自开矿。” 　　他们不敢，赵洛敢啊。 　　他想了想道：“地我可以拿回，但是，拿回来也只能归我，我可以另外补偿你们一千两银子。” 　　“一……一千两？”旁边族叔竖起一根手指，表情吃惊。 　　族长悄悄瞪了他一眼，然后道：“都是赵家人，亚元何必非要分清你我……” 　　赵洛知道他要说什么，打断，“不行就算了，你们自己去想办法。” 　　赵洛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57章 一年之计 　　回到家，李楠就问他什么情况。 　　赵洛简单地说了一下。 　　李楠那个气，朝屋外骂。 　　“我就知道你们一个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卖都卖了，还瞒着我儿子，呸，老东西，不要脸！” 　　李楠发脾气时，赵雁，赵逸都不敢近身。 　　赵洛也走开些，免得殃及。 　　李楠什么话都骂，把赵家人个个骂到。 　　连进了土的公公都不放过。 　　赵洛也听见一些，说什么，分家的时候把好东西都给了赵德荣，她家就得一些破碗烂锅…… 　　要不是她，赵德华只能饿死…… 　　那些年，她都不知道肉是什么味…… 　　听着糟心，赵洛干脆不听了，打开系统，翻看有没有矿工之类的人才。 　　一页一页翻，算是找到了。 　　也不贵，2000积分就能兑换。 　　可惜他现在，1积分都没有。 　　“系统宝宝！” 　　系统：“叫银家什么事？” 　　赵洛：“能不能开个小任务，我急需积分？” 　　系统：“主人稍等。” 　　“叮，开启副本任务。拿到赵家矿山，任务成功，可获得4000积分。” 　　“MUMA，宝宝，我爱死你了。” 　　“【羞羞】！” 　　什么叫瞌睡送枕头？ 　　赵洛不得好好宠她。 　　至于赵家态度…… 　　吃饭前，族长经不起族人劝，觍着脸来了…… 　　一千两银子让族人眼热，想着如何瓜分。 　　赵洛让族长写好字据，几位族叔也按上手印。 　　里正作为见证人，得了十两银好处。 　　赵洛就付了银票，将田契字据收入囊中。 　　然后，他叫来王越，“去黄家把字据拿来。” 　　偷也好，抢也好，赵洛都不管。 　　王越欣喜，这种活他也愿意干。 　　半夜三更，他翻墙进入黄家。 　　见人就弄晕，翻箱倒柜都没找到那张字据。 　　最后还是逼问黄财主小妾才从暗阁里找到。 　　先不说王越的事。 　　李楠做了一桌丰盛的年夜饭。 　　赵洛是吃惯了佳肴。 　　赵逸却是长这么大头一回，又没人跟他抢，吃得肚子鼓鼓。 　　李楠也没给他脸色，只是，见赵洛浅尝即止，她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失落。 　　她费心破天荒做了一桌子菜，也没让儿子多吃一口。 　　苦累啥的她都不怕，这种事却有些打击她。 　　赵雁吃的有些拘谨。 　　她可知道，这一桌菜是为谁做的。 　　一家四口这顿饭，吃高兴的只有李逸。 　　完了，赵雁收拾碗筷。 　　李逸撑得难受，屋前屋后地扫雪。 　　平日家长里短呱呱的李楠坐在堂屋里，望着灵牌不说话。 　　赵洛拿出两锭五十两的银子给她，“明年，把房子修修。” 　　“不要，你给的银子，我都还没动。”李楠将银子推回。 　　赵洛劝，“娘，银子是拿来用的，留着又生不出银子。” 　　“你这一年给几百两的，你挣了多少？”李楠疑惑。 　　赵洛笑笑，“五六百两还是有的。” 　　李楠吃惊，要知道村里最富的黄财主全付家当才几百两。 　　“写书这么挣钱？” 　　“那当然。” 　　李楠不再问，眼睛闪动，不知道想什么。 　　赵洛把银子塞她手上，“房子修好，庄上人才瞧得起。” 　　“我儿有本事，是娘没用。”李楠一副失落落的。 　　赵洛就哄她，“说什么话，村里哪个不说娘厉害。再说，儿子再有本事，还能从石头里崩出来？” 　　李楠转笑，“嘴巴真像你爹。” 　　赵洛呵呵，“我爹别的不说，眼光没得挑。” 　　“呵呵呵！”李楠笑开心。 　　旋即对赵洛道：“娘跟你说件事，前阵子你舅来过一趟，说你外祖父时常念你，你看……” 　　赵洛拿不准，“我听娘的。” 　　李楠高兴，又欣慰，“明年，娘带你去。” 　　“好！”赵洛其实是不愿去的。 　　外祖父一家他没什么印象，李楠也不怎么提起。 　　只记得，便宜老爹的丧事是舅舅主持的。 　　按理说，这事轮不到一个外姓人办。 　　但赵家人都不愿沾手，才轮到李楠娘家。 　　天黑后，点上油灯。 　　堂屋里摆上几碟干果蜜饯。 　　三个人听李楠说话，她作为一家之主，说的是今年的收获，明年的安排。 　　李逸还小，继续放牛。 　　赵洛插话，要让弟弟上族学。 　　李楠为难，赵逸现在读书有些晚了。而且，要她跟赵家开口比死还难受。 　　赵洛就说他去开口。 　　李楠觉得现在家里也不缺那五文钱，就点头同意。 　　下面说到大姐赵雁，意思是该嫁人了。 　　李雁闻言就紧张，求助地望向赵洛。 　　赵洛开口，“姐翻过年就十八了，是到了婚嫁年纪。不过，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这件事马虎不得。” 　　李楠也认同地点头，“上村周家条件是数一数二，人才模样也有，娘觉得……” 　　赵洛插话，“娘，数一数二是在哪里数一数二？如果是尹庄这地方就别提了，咱家一年也是几百两银子的进项，别抬举了他人，糟践了自己。” 　　李楠一想，也确实是这个理，如果按儿子说的算，这前村后村可找不出门当户对的。 　　她忽然觉得，这破屋子是该修修了。 　　门头敞亮了，上门提亲的人自然要擦亮眼睛。 　　可左右邻村都找不到对户的，这女儿还怎么嫁？ 　　她有些为难的样子。 　　赵洛要的就是这效果，“娘，城里家财万贯的人家多的是，儿子也认识几家公子。姐的终身大事，就交给儿子吧。” 　　这么一说，李楠觉得自己根本插不上手了。 　　可形势如此，她又能如何？ 　　难道非把女儿嫁到下等人家？ 　　赵雁的事就这样子。 　　对赵洛的安排，李楠只是随便带了一句。 　　她也晓得，儿子的事她以后是想管也管不了了。 　　说完话，李楠就回房。 　　三姐弟吃着干果唠了阵嗑。 　　赵洛难得对弟弟说了句话，“先在家好好读书，不需要你考什么功名，但至少要能写会算，知道吗？” 　　“知道了。” 　　赵逸往往心里有想法，但表现出来很乖顺。 　　他从来没出过村，在屋里哪敢违抗李楠。 　　李楠又疼赵洛，赵洛也有本事。 　　他除了乖顺，没有第二选择。 　　虽然是三姐弟唠嗑，赵逸却没机会插嘴。 　　他就听着，听明白了阿哥就是忽悠娘的…… 　　他像第一次认识阿哥，阿哥原来这么鬼！ 　　大姐似乎也不是那么听娘的话！ 　　怎么会这样？ 　　赵逸觉得这一屋人，就他最老实。 　　好歹他都只能点头接受。 　　这世界真不是看到的那样。 　　爬上床，他都好久睡不着。 　　想起那八头牛，还有刚产下的牛犊子，他又有些舍不得…… 　　一边又想读书，我也要读书，像阿哥一样出息。 第58章 利益面前 　　次日…… 　　大早上村里响起爆竹声。 　　卫道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 　　“怎么样了？”赵洛问。 　　王越将字据呈递过来。 　　赵洛打开确定无误，将之撕碎。 　　“叮，任务完成，4000积分已到账。” 　　赵洛走到屋后，打开界面，兑换矿师。 　　“徐工见过主上。”身后就出现一青帽男子，三十多岁，看着老辣。 　　赵洛将田契交给他，又给他五千两银票，让他负总责。 　　既然是矿师，多余的话不用说。 　　徐工接过田契银票直接离开。 　　赵洛又吩咐王越，“让卫虎去一趟拦虎寨，调五百蜀兵，卸掉甲胄轻装过来。” 　　如果调甲士，这件事肯定会越传越大。 　　赵洛只想闷声发财。 　　此时，黄财主被小妾叫醒…… 　　正急得团团转。 　　赵氏族人还在为分银扯皮，有人要按人头分，户头人口少的自然要求按户分…… 　　利益面前，族长都吼不住。 　　反正大年初一，赵家就上演狗血场面。 　　到中午还没扯完。 　　一个青年跑进来，“你们还不知道吧，矿山贴告示招人，要动工了。” 　　“黄财主动作这么快？”有人道。 　　族叔略带揶揄，“亚元这次怕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族长抚着长白须，“这娃子中举才短短数月，就能拿出千两文银，怕是没这么简单。” 　　“哦，族长觉得亚元还有后手？” 　　“不好说！”族长看向侄儿，“你看那亚元是易与之辈？” 　　“可他毕竟才这般岁数，与黄财主斗还是嫩了点。” 　　族长还在思量，族叔急道，“族长，现在就别管他了，这银我们还是尽快分了为妥。” 　　他是担心赵洛反悔。 　　族长一听也觉得很有道理。 　　原本打算按人头分的，他家人丁最多，现在他也愿意妥协了…… 　　黄财主那边听到有人准备动工开矿，恼了。 　　喊上兄弟带着家丁，五六十号人抄着家伙直奔矿山。 　　这个时代，乡里就是这么横。 　　上百人的械斗常有发生。 　　出了人命，多半也是赔钱了事。 　　矿山此时有几十附近村民在排队登记。 　　这时月，有钱有粮大把人愿意干活。 　　消息才贴出去一个多时辰，就来了几十人。 　　来这边路上的人更多。 　　“让开，让开。”黄财主家丁汹汹地喝斥。 　　村民让开道。 　　黄财主径直走到就一张桌案的徐工面前，一下将桌子掀翻，一副老子地盘老子作主的模样，“你他娘谁啊？谁让你这么干的？” 　　徐工孤零零坐在椅子上望着他。 　　开矿这行，总要与一些牛鬼蛇神打交道。 　　徐工经验丰富。 　　何况，他脑子里面有赵洛背景资料。 　　怎会怕一个乡下恶霸财主？ 　　他反问，“你又是谁？又是谁给你胆子掀我桌子的？” 　　“嘿！”黄财主估计这家伙八成是赵家请来的。 　　他可不怕落魄的赵家。 　　何况，这矿山还有吴千总一份子。 　　一个乳臭未干的举子算个屁哦。 　　“想跟老子横是吧！”他大手一挥，“打，给我往死里打。” 　　家丁就准备动手，只听到身后响起脚步声。 　　回头一看，都是一些挎刀的精壮汉子。 　　一下子就都不敢动手了。 　　黄财主也有些丈二和尚，莫非吴千总也听到风声？ 　　不然，他想不到第二可能。 　　而且，从来的人身上能看出军士影子。 　　“敢问，哪位是徐工？”邓礼想来历练，带队来的。 　　徐工一听对方叫出自己名字就明白了，起身越过黄财主，走到邓礼面前拱手……“在下正是。” 　　邓礼抱拳，“在下邓礼，这里什么情况，徐工尽管吩咐？” 　　徐工明了，手指了指黄财主等人，“今天是好日子，别弄出人命。” 　　他也摸不准赵洛的底线。 　　但打一顿是必须的，不然，以后怎么镇场子。 　　黄财主等人闻见，浑身发寒。 　　“大伙都听见了，动手吧。”邓礼朝左右道。 　　五百人PK五十人。 　　还是五百精壮军士。 　　结局不用想，哀嚎一片。 　　黄财主也被揍得地上爬。 　　他好汉不吃眼前亏，瞅着机会就跑。 　　其余人连滚带爬，生怕落后。 　　有人扶起桌案，徐工坐好，“继续登记。” 　　村民又自觉排队，也有人离开。 　　有人是怕事，有人是回去传递消息。 　　赵氏族人听到黄财主打输了，你看我，我看你，都一脸不相信的模样。 　　附近这几个村，要说能干赢黄财主的只有那么一两家。 　　“族长，你看这是？”族叔问。 　　族长冥想无果，“肯定与亚元有关。” 　　这大伙都知道呀！ 　　问题是，亚元哪有这般本事？ 　　“劳烦族长去问问吧，咱赵氏可不能受牵连。”族叔有些怕事的样子。 　　族长自己也想弄清楚，如果赵洛真攀上靠山，那么他得重新看待这个问题了。 　　毕竟，一座矿山蕴藏的财富太惊人。 　　赵氏如何不想从中分羹？ 　　找到赵洛，族长也开门见山。 　　赵洛早猜到他会来问，“族长所说之事，我也是才知道，但这不关我的事，我只是将矿山转手卖出去了而已。” 　　原来如此！ 　　族长有些可惜，但又理解，赵洛不可能开得起矿。 　　这中间眼红的人太多，他赵氏都没这个能耐。 　　他又试着问，“不知亚元以多少转手？” 　　赵洛笑笑，“就赚了几百两而已。” 　　一天就赚几百两，还而已！ 　　可惜这件事发生的太凑巧了。 　　不然族长也不可能以一千两卖给赵洛。 　　他回去与族人述说，族人听完都是唏嘘。 　　赵洛这钱挣得太他娘快了！ 　　而他们一家分到几十两。 　　这尹庄大财主要换人了。 　　一些人嫉妒得要命。 　　典型瞧不起穷的，又看不得别个富。 　　特别是这种暴富。 　　他们似乎忘了，赵洛好歹有一千两底子。 　　就是这一千两，他们刨土三辈子也刨不来。 　　话说，黄财主狼狈回到家，乱发了一通脾气。 　　越想越气，遣人递消息给吴千总。 　　吴千户在井平守堡，底下七百多兵马。 　　本来开矿这件事，他还在四路打点运作。 　　这块肥肉，他一个人想吞下基本不现实。 　　只是没想到，有人比他还快。 　　他娘的，抢钱抢到老子头上。 　　也不看，有没有命花。 　　他当即与上头通气。 　　游击将军啥活不用干也能分到银，就默许他行动。 第59章 又送枕头 　　次日天刚有点亮，吴千户就点齐兵马。 　　七百来人杀向尹庄。 　　快进庄时，蜀兵哨发现，立即回矿山禀报。 　　“来了多少？”邓礼认真道。 　　哨兵：“七八百之间。” 　　“七八百人也敢来！”邓礼冷哼。 　　“全体上甲。”亲兵传令下去。 　　他们虽然卸了甲，但把兵甲带来了。 　　一辆辆车从林子里拖了出来，掀开盖布，露出黑甲兵器。 　　村民矿工看到，吓得不敢乱动。 　　“不关你们的事，我们继续。”邓礼道。 　　一个个士兵互相帮忙将盔甲套身上，动作利索。 　　片刻都穿戴好，列队严然。 　　这里地形，邓礼昨天就摸清个大概。 　　附近藏身的地方就只有这座矿山。 　　他下令所有部下都进山藏好。 　　待他们进了山，一盏茶工夫，吴千户风风火火杀到。 　　黄财主消息里头说有五百之多，但吴千总没把五百人当回事，火急地直扑到矿山脚下。 　　见到官兵，搭建棚子的村民矿工吓得往山上躲。 　　吴千户见了喝斥部下，“快点，快点，他娘的都跑了。” 　　手下闻言放开脚跑，希望能杀到一两个。 　　可不过一会儿，整个山脚下就只见徐工一人。 　　“直他娘，老子大老远跑过来，就逮着一个。”吴千户恼怒，直打马冲过去，这一个只能归他。 　　这时，山林中忽然爆发喊杀声。 　　吴千总勒马，扭头只见树林中有甲士源源不断地冲出来。 　　“黑……黑甲军！”吴千户惊得瞪大眼睛。 　　最近，黑甲军威名赫赫。 　　姜总兵二万军败了！ 　　宋参将七千军兵也败了！ 　　代州失守！ 　　一时间，他脑中混乱。 　　但仍有意识地喊，“列阵迎敌，列阵迎敌！” 　　前一秒还在狂跑，现在还列个屁哦！ 　　何况，就百把米距离。 　　来得及吗？ 　　官兵一路没休息，而蜀兵是以逸待劳。 　　“杀！”邓礼抽刀直指。这次没有身先士卒。 　　他立志要成为大将，他要洞察战局。 　　数百蜀兵如虎狼杀向官兵。 　　官兵连第一轮先锋都没挡住，就节节败退。 　　整个官兵都乱了。 　　“斩杀敌将。”邓乱见机吩咐左右。 　　五六名亲兵趁着混乱，悄悄摸上去，一人从背后捅死吴千户亲兵，另一人就地一滚砍断了马蹄。 　　战马倒下来，另三名蜀兵大刀一齐砍去。 　　吴千户随马侧翻乱了身形，哪还有工夫招架。 　　被三把刀直接砍死。 　　蜀兵砍下头颅高举起，“敌将已死，弃械不杀。” 　　无数眼睛望过来，顿时，“哐当”丢兵器的声音到处是。 　　零星几个顽固官兵也被立即斩杀。 　　六百余官兵选择投降。 　　邓礼请示赵洛。 　　赵洛很满意，官兵也学会送枕头了。 　　邓礼也不错，知道矿场缺什么。 　　“同意俘虏充当矿工，表现好，干满十年就可以离开。不过，也要防止他们暴动。” 　　“让邓礼再调五百蜀兵过来吧。”赵洛回复。 　　“是！”卫道去传话。 　　徐工最高兴，一下子多了六百多人。 　　不听话的，还可以杀一儆百。 　　“邓将军辛苦。”徐工拱手。 　　“哈哈！”邓礼一笑，挥手，六名士兵就站到徐工身后。 　　徐工反应过来，再次拱手，“将军思虑周到。” 　　“都是为主上效力，徐兄不必客气。” 　　两人融洽一笑。 　　几名逃得快的官兵回去报信。 　　李游击也是懵了，黑甲军！ 　　李游击手底下也就一千多号人马，这一下损失了七八百。 　　他已经作不了主，请示朔州参将兼守备。 　　江参将统兵四千。 　　朔州去了一千八，这里又损失七八百，能调动的也就一二千兵马。 　　一二千兵马敢去挠黑甲军虎须？ 　　再给他一万他都不敢。 　　但损兵折将怎么办？ 　　只能报上去，贼匪暴乱。 　　至于总兵那边会不会发兵过来，就不是他关心的事。 　　反正这次他是什么都没吃到，还折了兵将。 　　哎，大明什么时烂成这样子了！ 　　江守备悠悠叹了口气，深深感觉到大夏将倾。 　　大顺，永昌！ 　　这名号取得……不错！ 　　…… 　　赵洛原本只打算在尹庄住一晚的。 　　这一下，住了四五天。 　　正月初六，他才动身回朔州。 　　道路打滑，路上差点翻车。 　　走走停停，擦黑进的城。 　　次日，他提礼拜访林府。 　　“学生恭祝恩府新年安康，步步高升。”赵洛有模有样地行礼。 　　林琛也露出新年笑容，“亚元无需多礼，快请坐。” 　　寒暄一阵，林琛忽然谓叹，“前日，听闻族弟嫁女，且不知本官何日有那般福气？” 　　“啊！哦！”赵洛有些接不住。 　　见赵洛不接镖，知州面露不豫，“闯贼已然于西安称帝，亚元怎的不急？” 　　“啊！”赵洛抓了抓后脑，“我该急什么？” 　　“年前，亚元可曾与本官说早作打算之话？” 　　“是啊，大人是该如此。” 　　林琛磨牙，难道要本官说穿。 　　“你提醒本官早作打算，那亚元自己呢？” 　　“我？”赵洛愰然，“到时再看吧。” 　　这混账！ 　　林琛只想跳起脚骂，他扶着额头摆了摆手袖。 　　“哦哦！”赵洛连忙进后院。 　　闺房里，林然穿得厚厚的，小脸被炭火烤红。 　　赵洛进来先烤热手。 　　林然叫小蝶倒杯热茶进来。 　　然后温柔看着赵洛，“父亲可有与郎君说？” 　　“啊！哦，说了吧。”赵洛估计是提亲之事。 　　林然热手暖在赵洛手背，“那郎君如何回复？” 　　赵洛怕凉到她，缩了手，“你还小，我在书上看过，女孩子至少要十八岁才能生育。” 　　林然脸一红，似乎没想过这事。 　　“爹娘可是摧得紧呢。” 　　赵洛：“没事，他们要摧也是摧我，哪有摧你的道理。” 　　林然：“这种事，爹娘如何好与你说。” 　　“哦哦！”赵洛明白了，原来是让林然来做他的工作。 　　“你就说，我答应了，只是今年日子不吉利。” 　　林然微嗔，“哪有一年都不吉利的。” 　　“我说真的！” 　　赵洛凑近道：“大明今年会要完蛋，你说吉利不？” 　　“啊！”林然掩住嘴，吃惊。 　　赵洛手热乎了，捉住她的手，“别怕，有我呢。” 　　林然怔怔，不知该不该相信。 　　“小蝶！”赵洛唤。 　　“来了，来了。”小蝶婴儿肥，又穿着厚袄子。 　　赵洛伸出二根指头，“两件事，添茶，加炭。” 　　“喔喔！”小蝶连忙动起来。 　　她知道新姑爷对他有意见，做起事来不敢拖沓。 　　“这丫头再不使唤，都要用人抬了。”赵洛道。 　　小蝶脸红，埋头做事。 　　林然趣笑，“哪有那么严重。” 　　赵洛抻手一掐，小蝶一弹，“姑爷。” 　　赵洛：“少吃点，少贪嘴，你还不信。” 　　“我……”小蝶委屈。 　　林然又疼丫头，“好啦好啦，没事了，你去吧。” 　　“是！小姐。”小蝶如获大释地走了。 　　赵洛也是闲得无聊逗逗丫头。 第60章 大明英烈 　　在林府呆了一天，赵洛次日就去了满园春。 　　与若歌厮守…… 　　日日夜夜。 　　“相公，为何妾身肚子一直没反应。”若歌声柔地问。 　　赵洛搂着她，“可能相公耕耘不够吧？” 　　“不，不，妾身都快散架了。”若歌求饶。 　　赵洛放开她，心里也奇怪，难道自己不行？ 　　若歌反搂着他，泣声，“妾身很怕。” 　　若歌缺少安全感，很怕失去。 　　赵洛轻轻抚慰她，“别傻了，相公可说过，负你是小狗，你想让我当，我还不当呢。” 　　若歌泣笑，“妾身该相信的。” 　　“对嘛，就算没有生，我也不会负你的。” 　　若歌搂紧了，“相公真好。” 　　…… 　　在满园春不知年月。 　　转眼就到了二月。 　　大顺东征檄文闹得晋地人心慌慌。 　　朔州每天都有人拖家带口离城。 　　也有人兴奋期盼。 　　吃他娘穿他娘闯王来了不纳粮。 　　这广告词，真他娘绝。 　　连三岁孩娃都念得顺口。 　　知州愁坏了，顺贼“百万”贼军已经渡河…… 　　山西荥河，河津，稷山皆陷…… 　　平阳一失，就是汾州，太原。 　　太原失，大同危，京畿危。 　　大顺军当然不可能一日下三城。 　　但挡不住各州县结迎。 　　多数是顺军还没打过来，州县就派人献印送款。 　　顺军没费什么工夫就拿来平阳府。 　　然后兵分两路。 　　两天内，上路又拿下汾州，下路拿下怀庆。 　　二月初四下路军就兵临太原城下。 　　真他马快！ 　　有没有一个州城抗战？ 　　不知道，也不重要。 　　打顺风战就这样，李自成极度膨胀。 　　嗟尔明朝，大数已终！ 　　这时候感叹一句，很应景。 　　“报，明军有兵将出城。”士兵来报。 　　大账中，李自成与众多兄弟闲聊，听闻来报，账中你争我吵，都抢着要出战。 　　现在是立军功的大好机会。 　　待打下京畿，那就论功行赏。 　　那徐达又是如何封王的？ 　　“众将稍安勿躁！”上首李自成出声。 　　账中安静下来。 　　李自成问士兵，“明军有多少？” 　　士兵据实，“五千上下。” 　　“多少？”李自成以为听错了。 　　想他六十万大军，实际也有四十多万。 　　但太原居然出兵五千？ 　　这是脑瓜子出问题了，还不瞧不起额农民军？ 　　不对啊，额把孙传庭那斯都弄死了。 　　还敢瞧不起额？ 　　大胆！ 　　士兵：“陛下，是五千。” 　　“哦！”李自成愣愣点头。 　　然后望向一个个眼神热切的将领，最后落在侄儿李过身上。 　　“补之，代朕去灭了这群狂妄之辈。” 　　“末将领命。”李过抱拳，然后风风光光出账。 　　点齐二万兵马出营。 　　官军之中，牛勇是临危受命。 　　太原府守备怯战，已被蔡巡抚下令斩杀。 　　望着涛涛看不到头的贼军，牛勇心胸激壮。 　　“今日一战，你我皆可尽兴杀贼。” 　　参将王永魁也是胸热，“能与将军并肩杀敌，某死而无憾。只是，牛兄新婚子幼……” 　　牛勇狂笑，“哈哈！他们已经不在了。” 　　“将军！”王永魁无语。 　　“不先送他们上路，老子如何痛快杀贼！”牛勇眼中噙着悲痛，儿子才刚学会叫爹…… 　　“将军，且看末将取贼敌头颅。”王永魁双眼通红，拱了拱手。 　　然后一手持马刀，一手拍马臀领二千余部下冲向涛涛顺军。 　　顺军这次没用饥兵，全部是正规军。 　　二千人冲进去没砸出一点浪花，瞬间被淹没。 　　“哈哈，王老弟，看老子杀个片甲不留。” 　　牛勇纵马狂冲，口出狂言。领三千余部下随即扑上。 　　他手中力似千斤，猛地一刀将顺兵连人带马劈成两半。 　　“哈哈哈！”他已经疯癫性质。 　　又是一刀，一颗人头飞出很远。 　　“娘，儿子给你报仇了。” 　　前年，流贼过境修武，他娘就没了。 　　“死！” 　　斩马刀借着马势横拍，顺兵顿时口喷鲜血，从马鞍上倒飞起来，撞翻后面的骑兵。 　　“我儿，看你老子如何杀贼。” 　　牛勇忽然气力盈胸，眼中热火欲喷，夹马冲入顺军阵中，毫不设防，大刀抡扫，十数名顺兵死于其刀下。 　　他身上同样受伤，鲜血从他手臂后背向外流。 　　他浑不知痛，体内仍是血热。 　　“随将军杀贼！” 　　数十名官兵从缺口处奋勇冲进顺军阵中。 　　“将军，你受伤了。”一名亲兵近身道。 　　“拿枪来！”牛勇的斩马刀已经崩断。 　　亲兵将手中枪扔给他。 　　牛勇接过枪，一夹马肚往顺军腹心杀去。 　　几十名亲兵追随。 　　人越来越少…… 　　五千官兵无一生还。 　　太原城墙上，蔡懋德夺过火把亲手点燃大炮。 　　“砰！” 　　城墙上守兵都是一惊。 　　“这五千军士都是好男儿。” 　　“如若太原有失，本巡抚绝不偷生。” 　　丢下一句硬邦邦的话，蔡懋德走下城墙。 　　偌大太原城仅三千老弱如何守得住？ 　　而朝廷已无兵可调，仅仅派了两千兵马意思一下。 　　几天后，顺兵炮轰太原城。 　　守将张雄开城门投降。 　　蔡懋德自缢身亡。 　　顺军在太原休整了几天，就兵发忻州，代州…… 　　总兵周遇吉领不到一万的兵马，在代州坚持了两天已经是极限，军中就快断粮。 　　这个头痛关节，熊通叫他去喝酒。 　　熊通是朝廷派来的援军先锋。 　　朝廷派来的，他还是要给点面子。 　　来到约定地点，酒菜已经备好。 　　周遇吉坐下来，也没动筷。 　　熊通笑笑，“局势糜烂至此，不知周总兵有何打算？” 　　“请上峰赐教？”周遇吉还不知熊通设局意思。 　　客气喊声上峰，也是表示敬意。 　　熊通给他倒酒：“朝廷疲敝，顺军如日中天，周总兵何不为自己谋条生路？” 　　“哦，上峰意思是？”周遇吉大致了解了。 　　“眼下就有大好机会，周总兵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 　　“是吗？” 　　周遇吉冷笑，拔刀如电，熊通人头落在地上。 　　鲜血喷到饭菜上。 　　门外响起刀剑声，他敢来，自然有防备。 　　“朝廷派你为援军，你却充当贼军说客，该死！” 　　将刀回鞘，周遇吉坐下来吃饭。 　　他娘的，好久没吃一顿像样的了。 　　他将饭菜扫进肚里，然后开门，“将人头送京，我周某誓不负朝廷。” 　　亲兵遵命。 第61章 明官作风 　　周遇吉走上还趟着鲜血的城墙，望着远处的顺军营地，眼神惆怅。 　　他曾立志有朝一日要收复辽东。 　　但鞑子越杀越难杀！ 　　他又相信杨督师之说，攘外必先安内。 　　然而流贼却是越杀越成气候。 　　到如今……大明难道真的气数已尽？ 　　不，这支污浊不堪的贼军岂有王师之象？ 　　“大同那边还没有回音？”周遇吉问。 　　亲兵道：“没有！” 　　八天了还没回音！ 　　周遇吉暗暗叹了口气，朝廷官兵如果都能齐心戮力，区区流贼早成齑粉。 　　可恨可叹！ 　　“下令，全军连夜撤往宁武。” 　　“是！”亲兵去传令。 　　九千大军连夜离城，仅四千余人成功突围。 　　代州陷…… 　　为了拿下代州，顺军损失了近三万人。 　　这一夜，代州数万民众成为顺军的发泄品。 　　宁武是通往大同的关隘。 　　李自成拿下代州又马不停蹄追到宁武。 　　不追不行，后面留条会咬人的老虎，他如何放心去攻打京畿。 　　周遇吉本以为姜总兵多少会在大同关隘上布兵。 　　等他到了宁武才发现，仅象征性的千余人。 　　可见姜瓖完全没打算拦顺军的路。 　　这下好了，周遇吉五千兵马再不能退。 　　一退，大同门户敞开。 　　大同境内，就任贼军肆虐了。 　　好在宁武地势险要，城坚墙厚，火炮齐全。 　　李自成也是王八吃了秤砣，猛咬。 　　打得天昏天暗。 　　十天时间顺军死伤数万，堆尸如山。 　　关城前的雪地上尽是殷红之色。 　　李自成遥望，不禁叹谓，“要是他镇也有如周总兵，我李自成哪有今日。” 　　“陛下，周总兵确是少有的勇将，可惜不识时务，不能为大顺所用。”牛金星道。 　　李自成反应过来，“此獠冥顽不灵，马上传令，下最后通牒，五日不降，鸡犬不留。” 　　“遵旨。” 　　周遇吉看到通牒，将之烧了。 　　有部将言：“总兵，城内粮草将尽，而援兵无望，我们这样困守也不是办法。” 　　这些天周遇吉顶着蛮大的压力。 　　部下不可能都如他。 　　没有希望的战斗最考验人心。 　　可他能怎么办？ 　　所以他每次身先士卒，给部下竖标杆。 　　要死老子死头，你们怕什么？ 　　他用行动表明态度。 　　“不用说了，本将与宁武共存亡。” 　　“你们也不用太担心，只要守好城墙，贼军休想攻进宁武，至于粮草，我已经勒令朔州，马邑尽快送来。” 　　“末将明白了。” 　　王部将心里暗暗叹气，他觉得总兵只是安慰他们，比如粮草，这时节哪里还会有人送粮草来？ 　　三日后，朔州送来了粮面一千石。 　　马邑则一点表示都没有。 　　五千兵想拦住五十万大军，痴人说梦。 　　马邑不想把甘贵粮食打水漂。 　　而历史上，朔州也没送粮过来。 　　是有只蝴蝶扇动的。 　　朔州上次就提供给姜瓖三万军队五千石粮面。 　　粮仓里所剩无多。 　　一千石已经是力所能及。 　　然而，有粮食也改变了不了历史命运。 　　顺军火力全开“万炮齐发”，有如雷霆一击。 　　半天轰隆声不断，火球疯狂一波又一波地砸。 　　广武一段城墙轰然垮塌。 　　顺军如潮水般涌进广武城。 　　周遇吉组织部下拼死抵挡，但源源不断的顺兵可以将他们累趴。 　　“总兵，末将真的坚持不住了。”王部将刀杵地上，两条腿打颤，身上脸上鲜血敌我难分。 　　周遇吉一手托住他，“你已经为国尽忠了，去吧。” 　　王部将眼眶一红，终是拼尽全力拱手，哽声，“谢总兵大人。” 　　他踉踉跄跄地往回走，却并不为能逃生而高兴。 　　他心里沉重，忍不住一步一回头。 　　昔日胞泽都在浴血奋战。 　　断了一臂的刘猛子顶在缺口…… 　　倒在地上的王老六抱着顺兵的腿不放…… 　　身负三箭的张把总抱着一堆震天雷冲扑向顺军…… 　　“轰！”巨大的爆炸声。 　　尸血横飞，顺军却像杀不完，炸不完。 　　忽然王部将眼神一紧，刘猛子倒下，露出一个缺口。 　　他几乎是下意识的，拔刀返身顶了上去。 　　“去死，狗娘养的，猪块子，????……” 　　王副将恶骂，边砍边骂，一顿乱骂，所有的脏话都从嘴里出来。 　　肠子从他肚子里流出来，他仍在骂。 　　顺兵踩着他肚子过去，他还在骂，只是没了声音。 　　顺兵攻陷宁武城，李自成居然不说话算话。 　　说好的鸡犬不留，怎么连妇孺老幼都不放过？ 　　宁武城军民被戮殆尽。 　　周遇吉身上箭如刺猬，夫人刘氏等家眷被顺兵焚杀。 　　宁武战役让李自城有些怕了，他怕后面的大同宣府居庸关都如宁武这般又臭又硬。 　　正在他有些退堂鼓的时候，三月初一，大同姜瓖的降表到了，紧接着宣府总兵王承允的降表也到了。 　　大同各州县抢着时间来表效忠。 　　李自成笑死了，他娘的这才是他熟悉的明朝官员作风。 　　话说。 　　宁武城失陷的当天，赵洛就接到龙渊的情报。 　　他立即前往林府。 　　林琛这些天急得团团转。 　　流贼已经近在咫尺，宁武肯定是守不住的。 　　流贼什么会打过来？今天还是明天？ 　　赵洛走进来，他都没注意。 　　“大人，周总兵战死，宁武失守。”赵洛直接道。 　　“啊！失，失守了！”周琛从来没这么慌过。 　　以前，他是朝廷命官，受保护的。 　　而此刻，朝廷自己都快保不住了。 　　也就是说，他老大快翘辫子子，他快没有依靠了。 　　这时刻，赵洛哪还在意他是什么反应。 　　“大人现下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投降大顺，二是我之前提议过，借黑甲军守城，大人必须马上决断。” 　　林琛此刻心乱如麻。 　　在他看来，黑甲军与流贼都是反贼，有何区别？ 　　投降大顺？ 　　呃……本官饱读圣贤书，身受皇恩，岂能事贼！ 　　二条路，他都不选。 　　赵洛似乎也看出来，“学生明白了，告辞！” 　　“等等！”林琛叫住他，此时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你带然儿走吧，尽快走，有多远走多远。” 　　“学生没打算走啊！”赵洛道。 　　林琛气得不行，“你……怎的如此固执？” 　　“是大人固执。”赵洛没时间跟他扯。 　　他不敢有丝毫侥幸，必须马上作安排。 第62章 进驻朔州 　　出了林府，赵洛就下令陷阵营进驻朔州。 　　陷阵营早就接到相关指示，时刻待命。 　　姜维负责朔州东门防务。 　　当晚三更，他打开东城门。 　　四万陷阵营和近万蜀兵全数进入朔州城。 　　一千八百守城兵直接弃械投降。 　　他们还以为是顺军来了。 　　江守备早就下了命令，顺军如果来了不准发一兵一矢。 　　江守备还带着亲兵闯进林府，把林琛一家五花大绑。 　　准备献给李自城，以表诚意，也捞个进身之阶。 　　隔壁的动作，自然有人告知赵洛。 　　“这个江守备！” 　　赵洛无语，他真没料到会出这事，“命高将军先解救林家人，然后把江守备捉了，不得出差错。” 　　“是。”卫道前去传令。 　　高顺正安排朔城防务，接到命令，立即带兵前往林府。 　　江守备在林府门口等着，见到威威黑甲军，愣了愣，心想原来黑甲军也是大顺的军队。 　　大顺这么厉害！ 　　心里这样想，巴结讨好地迎上去，“朔州守备拜见大顺将军。” 　　“知州不识时务，已经被我悉数拿下，请将军处置。” 　　“人呢？”高顺问。 　　“都绑在正堂里。” 　　“嗯！”高顺示意副将接管林府。 　　黑甲军进去，守备亲兵就退出林府。 　　这时高顺忽然抽刀，“全部拿下。” 　　“将……将军！”江守备傻眼了。 　　他已经很有诚意了。 　　不带这样玩的！ 　　高顺冷笑，“我是黑甲军，不是大顺军。” 　　“黑……”江守备还想说什么。 　　高顺不耐烦地摆手。 　　江守备等亲兵不敢反抗，被黑甲军押走。 　　高顺随即进入林府。 　　林琛此刻已心如死灰，心里还在骂赵洛固执愚蠢。 　　可怜然儿才16，就要被连累。 　　哎，早知道就让那小子留宿了。 　　随后，他看到一个银甲将军进来，他眼睛狠狠一瞪，但马上又软了下来，“本官乃朔州知州，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只求将军放小女一条生路。” 　　高顺轻笑，亲自帮林琛松绑。 　　林琛意外，本想说几句硬气话，但想到女儿，话到嘴边又忍了回去。 　　完事，高顺拱手，“我们是黑甲军，不是顺军，朔州以后还有赖大人治理。” 　　“黑甲军……”林琛一下想了很多。 　　自然想到赵洛，难道是这小子…… 　　猛然间，他又想到姜维…… 　　大意了，大意了！ 　　这混小子胆子真大，居然敢放贼军进来。 　　但事已至上，他惟有叹气。 　　高顺带兵离开，只留林府一队护卫。 　　“老爷！”林夫人的看失魂落魄的夫君，不知该说什么。 　　林琛摆手，示意她什么都不必说。 　　这事与她无关，他不会乱怪人。 　　林然不清楚详情，也不敢乱开口。 　　“不管如何，朔州百姓是无辜的，老爷还得为他们作主。”林夫人还是开了口。 　　林琛木然，“本官且身不由己，又如何为百姓作主！” 　　林夫人：“不然，老爷不见守备亲兵前番是如何在府中搜刮，而黑甲军可有失礼冒犯之处？” 　　林琛似有所悟，却道：“此一时他们想借我安稳民心，此后却是难说。” 　　这话，林夫人也无法反驳。 　　“不管如何，老爷可有所为。” 　　林琛望向夫人，似乎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马上招集部署司吏，作安排指导。 　　一是维护城中治安。 　　二是试探黑甲军给他多大权限。 　　三是，看看黑甲军是否道貌岸然。 　　此时，城中倒处是持戈甲士。 　　城中没发生什么乱子，许多人还在熟睡中，压根不知道朔州已经变了天。 　　次日早上。 　　百姓起床开门，才渐渐明白。 　　高顺贴了安民告示，府衙也贴了一张。 　　黑甲兵士在各街道喊话。 　　让百姓安心上街，安心作业。 　　赵洛也一大早出门，看看城里情况。 　　黑甲军纪律比他想象的还要好。 　　他放下心，便来到林府。 　　这一面总是要见的。 　　林琛看到赵洛，黑着脸不做声。 　　赵洛也不热脸贴冷屁股，“大人固执，学生就不多说。不过，学生做的对否，大人总有一天会明白。” 　　“听起来，似乎你还有理了。”很自然的，林琛不再叫他亚元。 　　赵洛不在乎，“大人试想，昨晚如若进来的是顺军，现在城中如何？” 　　林琛稍一想，就脸色糟糕。 　　宁武被戮一空，可就是昨天发生的事。 　　赵洛不再多言，“然儿可安好？” 　　“嗯！”林琛应了声。 　　“大人放心，学生自然会护林府上下周全。”说完，赵洛离开。 　　林琛坐着半天未动。 　　随即有司吏来汇报情况。 　　听见城中一切如常，未发生一起恶性事件。 　　林琛逐渐放下心。 　　他心中琢磨。 　　秋毫无犯，黑甲军为了什么？ 　　不抢不拿，他们吃什么？ 　　现在，守备署廨变成了黑甲军指挥中心。 　　江守备几处宅院成为了将领的住所。 　　赵洛来到守备署廨，坐上主位。 　　堂下是高顺，魏延，姜维，龙渊几人。 　　赵洛先介绍几个认识，然后道。 　　“把情况汇报一下吧。” 　　高顺出列，拱手，“回主上，目前城中稳定，有五千军士专门巡视街道，一万军士分三班负责城防日常戍务。” 　　赵洛：“营地设在哪里？” 　　高顺：“有东南北三营，南北营是末将四万军士，东营是魏将军一万部下。” 　　赵洛：“嗯，尽量不要扰民。” 　　顿了顿又道：“城防器械如何？” 　　这一块是黑甲军短板。 　　无论器械还是技术兵种。 　　高顺：“据末将清点，城上有火炮十五门，仓库中还有虎蹲炮，弗朗机炮，百子连珠炮一百三十门，其它弓箭兵器弹药无算……” 　　“嗯！火炮必须用好。” 　　赵洛定下基调，“没有火炮兵，暂时就从官兵中挑选出来吧，以后我们必须成立单独的炮兵营。” 　　“是。”三位将军抱拳称是。 　　赵洛不太相信大明出品，想着自己造炮。 　　但现在没这方面的人才。 　　“叮，恭喜小主拿下朔州，系统奖励40000积分；抽奖机会一次。” 　　“叮，积分已到账！” 　　“是否立即抽奖？” 　　“系统太棒了。”赵洛高兴，宠好系统果然好处多多。 　　“抽！” 　　“叮，恭喜小主抽中中级火炮匠工十人。已放入储物栏，小主可随时召唤。” 　　赵洛：“哎呀，我怎么想立刻马上推你呢？” 　　系统：“银家也想……小主要努力鸭！” 　　“嗯嗯！” 第63章 攻守之战 　　赵洛来到后堂召唤中级火炮匠工。 　　“拜见主人。”十个中年男子，一齐行礼。 　　赵洛看着年长的，“如何称呼？” 　　“属下四野。”那人拱手。 　　三野，四野？ 　　赵洛搞不懂这算什么名字？ 　　不管了，好记就行。 　　“嗯，以后以你为首。” 　　“对了，你能打造什么火炮？”赵洛问。 　　四野脑中有这时代的资料：“目前所有火炮，属下都能打造出来。” 　　也不错！ 　　赵洛知道系统卡着科技关，“那就按最先进的来，先给我打造一百门，火药你也能配吧？” 　　“能的。”四野点头。 　　“火枪呢？” 　　“能的。” 　　“那就好，也给我打造一万支，要最先进的。” 　　交待完，赵洛带着四野到前堂与高顺几人认识。 　　完后对高顺道：“在城中找块无人的荒地，帮四野把火炮厂建起来，缺人手就把俘虏用上。” 　　一千八百官兵这下有了用处。 　　他又问龙渊，“顺军现在到了哪里？” 　　龙渊拱手，“回主上，顺军四十万大军，分两路，一路前往大同，一路往这边来了，差不多半个时辰会到。” 　　赵洛：“来这边有多少？谁统率？” 　　龙渊：“二万步骑。由高一功统帅。” 　　高一功？ 　　赵洛好像听过，但没印象。 　　二万步骑挺瞧得上朔州了。 　　要知道，大同其它州县都是闻风而降。 　　“高将军，魏将军都听到了？”赵洛望向两人。 　　“末将明白。”两人抱拳。 　　“那你们去忙吧。” 　　“是，末将告退。”两人转身离开。 　　赵洛也闲着无事，套上银甲，戴上面具，到东城墙上去看看。 　　二万顺军已经于城外列阵。 　　高一功望着朔州城墙上的黑甲兵，心中奇怪疑惑。 　　小小州府不开门献印，还敢陈兵以待？ 　　“来人，前去命其速速开门，文武跪迎，否则城破之时，人畜不留。” 　　马上有一人一马奔向东城门。 　　赵洛听闻，回复，“本将无意与顺军为敌，只想保一城无恙，请顺军不要随意起刀兵。” 　　赵洛目前底子不厚。 　　二万人倒不是怕。 　　四十万人，他惹不起。 　　高一功听到回复，冷笑，“区区兵马也想保一城无恙！” 　　“既然不吃敬酒，就先轰他一阵。” 　　“领命！”副将马上传令。 　　十门大炮推到阵前。 　　顺军占领城池无数，几百门炮肯定是有的。 　　但不可能都带着跑。 　　四十万大军也就带了几十门。 　　见顺军准备发炮，高顺也下令发炮。 　　但东城墙这边只要六门火炮。 　　本来只四门的，临时移了两门过来。 　　“轰！轰！轰！” 　　铁球你来我往。 　　多数砸到城墙上，墙被砸凹陷。 　　少数越过城墙飞进内城。 　　落进附近铺面，破坏力还是有的，但真正砸到人的少之又少。 　　这边轰过去的也是零星砸中顺军，滚动造成持续伤害。 　　但同样死伤有限。 　　这玩意几门十几门都没多大用。 　　主要是吓吓人，造造势。 　　如果上百门一起发，那可能不同了。 　　互轰了半个时辰。 　　顺军死伤才一二百人。 　　黑甲军更少，只有五六个倒霉。 　　这样打，都没意思。 　　高一功叫停。 　　“前锋攻城！” 　　“领命。” 　　原本隶属平阳府的参将率四千部下向东城逼近。 　　天空中箭如蝗飞。 　　顺军一片片倒下。 　　俯射自然要强过仰射。 　　何况，城上还有墙垛，箭楼掩护。 　　但这一波是攻城方必须承受的。 　　要是这一波还顶不住，还攻什么城？ 　　到达城下，顺军就损失了三四百人。 　　而黑甲军也死伤十几人。 　　绝大多数是被射中面门。 　　他们全身铁甲，防御力比顺军要高得多。 　　顺军到达城下，场面顿时变血腥。 　　滚石檑木从墙上扑簌簌落下。 　　被砸中的顺兵脑浆鲜血迸射，没死的惨嚎。 　　血腥味瞬间弥漫。 　　赵洛摸了摸鼻翼，眼睛微微眯起！ 　　顺军冒死竖起攻城梯，如蚁附往上爬。 　　城墙上四五个黑甲军，一堆一堆的，在上梯处拿长枪往下捅。 　　捅了一茬又一一茬。 　　顺军仿佛在送人头！ 　　这样子能攻下城？ 　　赵洛怀疑，他不懂，只觉得这样攻城真他马愚蠢。 　　就算攻防转换，他黑甲军用这种方法也难攻上来。 　　即便能攻下，代价也太大了。 　　从古至今，攻城本来就是下下策。 　　损伤一比十都是正常的事。 　　话说回来，顺军要是每座州城都要靠人填，一百万兵力都拿不下晋地。 　　高一功不是头次攻城。 　　这种情况，司空见惯。 　　当年四十万人攻打开封的时候，还要多惨烈？ 　　死了十几万人也没拿下，最后还是掘黄河…… 　　早两天打宁武，也损失大几万。 　　朔州这点死伤，他眼皮都不眨一下。 　　何况，死的还是投降官兵。 　　不过，他也没想到在朔州会遇到顽强抵抗。 　　想起宁武之战，不其然的觉得朔州会难啃。 　　“呜金收兵。” 　　顺兵闻令如潮水退走。 　　一个多时辰，四千人没了一半。 　　平阳参将跪倒高一功脚下，“末将无能，请高帅治罪。” 　　高一功：“州兵抵抗顽强，非你之过，起来吧。” 　　“谢高帅不罪之恩。” 　　平阳参将起身，他也觉得自己尽力了，当官兵时他都没这么卖力过。 　　可惜，一战自己就损失了一半兵力。 　　没兵，他以后如何保住地位。 　　还保住地位！ 　　高一功明天会继续命他攻城。 　　顺军退出五里，安营扎寨。 　　赵洛也没想主动出击。 　　吊着这两万顺军，总比引来四十万大军好。 　　林琛在府中提心吊胆。 　　满脑子都是黑甲军输了怎么办？ 　　大顺四十万大军，他可不觉得黑甲军有胜算。 　　脑子里都是悲观想法。 　　见派去打听之人回来，他忙上前问，“快说，如何了？” 　　“老爷，守住了，城守住了。”衙役道。 　　守住了！ 　　林琛喃喃，他是文官，不懂军事。 　　但他只道这次守住了，下次呢？ 　　就算打跑这二万顺军，还有几十万呢？ 　　话说，李自城领四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开到大同府。 　　姜瓖以帝王规格迎接。 　　李自城却对姜瓖这斯不放心。 　　九镇重地，应该握在自己手上。 　　他想把姜瓖弄死，部下劝住他。 　　如果把姜瓖杀了，宣府，居庸关怎么办？ 　　难道他们会傻傻做姜瓖第二？ 　　到时还不得血战？ 　　那就得不偿失了。 　　“言之有理！” 　　李自成点头，也觉得自己差点犯下大错。 　　顺将张天琳道：“陛下只须在大同安插几人，实撑军权，姜瓖就想跳也跳不起来了。” 　　“嗯！” 　　李自成随手点了几个将领包括张天琳，让其分管大同兵马。 第64章 京师噩耗 　　李自成在大同待了一晚，次日大军开往宣府。 　　宣府军民是结彩梵香迎接。 　　李自成满意，但同样安插将领分管军权。 　　三月十五日，大军到达居庸关。 　　居庸关是通往京畿最后一道门户，易守难攻。 　　守将是昌平总兵唐通，监军是杜之秩。 　　唐通刚封伯不久，对崇祯还有点感恩。 　　出关想跟顺军较量一下。 　　哪知道杜之秩不止没鸟，而且不是个东西。 　　唐通前脚出兵，他后脚就打开城门把顺军放进来。 　　唐通气得吐血，但他也不是死忠之人。 　　降吧，老弟！ 　　你在外面吃没吃的，睡没睡的地方。 　　我在关内给你暖了被子，备了热乎酒菜。 　　只要你点个头，居庸关还是让你做老大。 　　唐通一下把崇祯的恩惠抛到脑后，纳头便拜。 　　拿下居庸关，李自成与刘宗敏大军会合，五十余万大军一路畅通无阻到达燕京城下。 　　时间如历史上一样，是三月十六日。 　　先是炮轰狂轰烂轰。 　　要说燕京是天下最大最坚固的城池。 　　但有句话说，最坚固的堡垒往往是先从内部瓦解。 　　十七日晚上外城门打开。 　　顺军一窝蜂冲进城。 　　十九日，兵部尚书张缙彦也想捞资本。 　　他亲自打开皇城正阳门。 　　首辅魏藻德领大小文武迎接李自成进宫。 　　崇祯孤家寡人，真的是孤家寡人。 　　其他皇帝都死在宫里，他独喜欢煤山。 　　煤山好，空气好视野好。 　　朱由俭远眺。 　　愧疚，哀怨，疲倦，落寞，等诸多情绪交杂。 　　他手攀着一颗歪脖子树，“承恩，你看这颗如何？” 　　王承恩不敢回答，只不住磕头流泪。 　　“过来，趴下。”崇祯道。 　　王承恩不敢爬过去，不停摇头。 　　“过来。”崇祯命令。 　　王承恩不敢抗旨，哭声凄惨。 　　感觉到背上一重，他整个头埋在地上…… 　　朱由俭学不了李煜，没那矫情，也没那文彩。 　　但还是留下二句实用的话。 　　文官皆可杀，勿伤百姓一人。 　　李自成是佩服朱由俭的，他以为皇帝是过着如天上般的生活，没想到朱由俭连一件完好的龙袍都没有。 　　偌大皇宫连几个像样的菜都整不出来！ 　　皇帝内帑只有二百两银子！ 　　后宫！算了，这他马也配叫后宫！ 　　李自成陷入惆怅了。 　　大明朝廷没钱，钱都去哪里了？ 　　额老远跑来，你他娘没钱！ 　　额拿什么犒赏部下兵士？ 　　龙椅很扎实很奢华很至尊，他却觉得从来没这么穷过，从来没这么大压力过。 　　“文官皆可杀！” 　　“呵，朱兄弟，你算是给额指了条明路。” 　　旨令下去。 　　随后十天，京城进入恐怖的拷饷期。 　　数千文武功勋，交不起买命钱的，统统去死。 　　首辅不是很牛逼嘛，那肯定要多交。 　　没三十万两银子，叫家里来领尸。 　　“我是文官首辅啊，你们不能这样对我，大顺要靠我等文官垂拱治理天下……” 　　“啪啪！”顺手反手巴掌。 　　顺兵：“治个吊毛，大明都被你们治没了。” 　　魏藻德：“我……” 　　他当官没多久，当首辅也没几天。 　　之前银子都拿来笼络官员，哪还有多少银。 　　拿不出银，那就死吧。 　　被折磨的七天七夜，魏藻德就翘了辫子。 　　临死，才后悔没有好好为主尽忠。 　　这样被折磨死的官员数不过来。 　　为国殉难的官员也数不过来。 　　李邦华；驸马巩永固；伯卫时春；候刘文柄…… 　　等等，甚至有举家殉难的。 　　当然，觉得水太凉的官员也无法统计。 　　噩耗普天盖地的蔓延。 　　林琛是三天后收到噩耗。 　　他泪流满面，朝东北行大礼。 　　城外顺军大营却一片欢呼！ 　　赵洛闻讯握紧了拳头。 　　这些天顺军隔天攻一次城。 　　虽然每次是顺军死伤惨重。 　　但十多天来，他也忍够了。 　　“令高顺领兵出战。” 　　“是！”卫道去传令。 　　高顺接到命令就点齐万人开出城。 　　这是商定好的，人太多怕顺军不敢接战。 　　而顺军现在也差不多只剩下万余人，其中骑兵四千。 　　“荷荷荷！” 　　一万黑甲军在城外列阵，然后缓缓推进。 　　林琛闻讯也爬上城。 　　朝廷没了，他现在百分百希望黑甲军能赢。 　　经过这些天观察，他发现黑甲军纪律比宫兵要好太多，他本来还准备上书朝廷招安黑甲军的。 　　这数万军队，相信对朝廷大明战局有裨益。 　　只是，现在已经没必要了。 　　顺军大帐。 　　高一功听闻朔州出战，心里甚喜。 　　他娘的，在这鸟地方耗了这么久！ 　　耽误老子捞银子捞军功。 　　刘宗敏，李过，刘芳亮，田见秀，这些鬼这次肯定名利双收，赚大发了。 　　老子得尽快拿下朔州，怎么着也得赶上姐夫登基。 　　“哈哈，来得好！” 　　“弟兄们，咱们也打场漂亮战，给陛下当贺礼。” 　　“哈哈哈！”大账中各将领摩拳擦掌。 　　众将随高一功出帐。 　　“咚咚咚！” 　　鼓声大作。 　　顺军这些天不断攻城。 　　平阳参将只剩下二三百人马。 　　被高一功一撸到底，成了千总。 　　听到聚兵鼓声，他的脚有些发软。 　　今天，这三百人马怕是要交待在这里了。 　　顺军一万一千三百人马，马马虎虎列好队。 　　高一功也不能勉强，打了这么多天，死伤近半。 　　他还能要求士兵像来的时候那样有斗志？ 　　一头老虎搏斗几天，也会疲劳。 　　但今天不一样，朔州居然敢出战。 　　今天他就能一战定乾坤。 　　他高声说道：“弟兄们，朔州只有一万兵步，而我们还有四千老营骑，八千百战步兵，这一战，顺军必胜。” 　　“必胜！”将领带头举拳吆喝。 　　“必胜……” 　　“必胜！”士兵也重燃希望。 　　谁都知道，骑兵对步兵那就是收割人头。 　　“出战！” 　　顺军迈出大营，列阵以待。 　　八千步兵随高一功作为中军。 　　左右翼分别两千骑。 　　这些天骑兵休息好了，现在他们望着推进过来的黑甲军满满的杀气。 　　朔州竟藏着一万精锐！ 　　看着整齐黑甲军，高一功仍有些难以相信。 　　打了这么多天，他自然能看出对手是否精锐。 　　而且，这一眼看去，黑甲军推进过程队形严谨。 　　好在他有四千老骑兵。 　　不然高一功还真不敢接战。 第65章 血战顺军 　　一直推进到两箭之距，黑甲军停下来。 　　“噌噌噌！” 　　盾牌竖在地上的声音接踵响起。 　　片刻，仿若竖起一道铜墙。 　　但只是前锋，两翼却果露在外，感觉咬一口就能吃进去。 　　高一功心里有了底，也有了计划。 　　大手一挥。 　　中军缓缓推进。 　　进入射程，空中箭雨密密麻麻遮天蔽日。 　　“噗噗噗！” 　　“叮叮当当……” 　　各种声音在两军中响起。 　　高一功举起手，中军停下来。 　　随即令旗挥动，落后的骑兵纵马扑向黑甲军两翼。 　　高一功相信，没有意外的话，基本上可以宣告胜利了。 　　此时，高顺正焦急望着别处。 　　心里骂，马超这憨皮干什么去了？ 　　按计划，马超应该早到了，为何还不出战？ 　　高顺眼睛望穿，也没见马超骑兵影子。 　　而两翼没有盾牌兵保护，什么步兵都经不起骑兵冲击。 　　顺军骑兵杀气腾腾地扑来！ 　　震耳的蹄声仿佛踏在高顺心上。 　　“快快，变阵。”没办法了，他只能应变补救。 　　“荷荷荷！” 　　士兵有规律地往中心收缩。 　　数排盾牌兵则一左一右往两边如画圆将整个万人围成铁箍。 　　陷阵营平日操练严格。 　　现在也不过是按平日练的做。 　　只不过临阵发挥水平不一。 　　“还玩铁桶！” 　　“哈哈哈！” 　　高一功大笑，仿佛看到愚蠢对手在作茧自缚。 　　如果是鞑子，他们最擅游走骑射。 　　铁桶在他们面前，就是作死。 　　而顺军骑兵不擅骑射。 　　毕竟骑射没几年功夫根本练不出效果。 　　流贼也没时间精力来训练他们。 　　“放！”高顺下令。 　　“嘣嘣嘣！”松弦的声音。 　　箭雨飞向朝两翼而来的骑兵，顿时有顺兵栽下马。 　　两三轮攒射，也射杀了数百顺骑。 　　顺骑也不是光挨箭不能还手。 　　斧头，梭镖从他手中飞掷。 　　这玩意杀伤力极大，甲叶精良也是不死即残。 　　黑甲军一下子死伤数百。 　　黑甲军大部分只有剿匪经验。 　　面对骑兵，面对飞来的斧梭，他们出现不同程度的恐惧。 　　“顶住。”两翼部将大声喝令。 　　步兵一个个用身体顶住盾牌兵，心中惶惶。 　　“砰砰砰！” 　　顺骑狠狠撞在盾牌上。 　　薄薄一层盾牌兵连带后面的数层步兵顿时被撞翻一片。 　　圆桶此时看起来就像被咬了几口的苹果。 　　高顺干急，这根本不是人力可抗衡的。 　　好在，虽然出现缺口，但阵形没乱。 　　只要阵形还稳，四千骑兵想要一鼓作气杀溃万人，也是不可能的。 　　顺骑刀枪狂疯的挥扫，无数黑甲兵正在惨死。 　　“枪兵。”黑甲军两翼部将喝令。 　　枪兵闻令，斜竖枪林，对着缺口中的顺兵坐骑猛捅。 　　坐骑被捅伤，掉下马的顺兵只有死路一条。 　　两翼展开残酷且血腥的战斗。 　　时刻有顺骑倒下，时刻也有黑甲兵倒下…… 　　森严枪阵下，骑兵无法撕大缺口。 　　也没占到多大便宜。 　　看在眼里的高一功竟有种无力感。 　　他试想如果顺军遇到骑兵冲杀，能不能像黑甲军一样？ 　　他完全没信心，没把握。 　　关宁铁骑似乎是他的噩梦。 　　只是，这支黑甲军明明看上去都怕骑兵，为什么阵脚不乱？ 　　他想不明白，黑甲军是如何做到的？ 　　他自然想不明白。 　　黑甲军每月能一分不少拿到饷银。 　　阵亡战死，家人也能拿到二十两抚恤。 　　兵将都能得到公平待遇，公平的晋升。 　　曾经与鞑子作战的小兵，现在有些都成了军官。 　　他们没背景，没关系，也没钱打点，长得还挫。 　　但他们得到了公平的待遇。 　　他们被说成故事，在整个黑甲军流传。 　　他们成为了黑甲军标杆。 　　他们无形中传递信念希望——努力奋斗就有希望。 　　这是这个时代最缺的公平。 　　现在，公平就在他们身边。 　　他们害怕，但他们仍不想放弃。 　　“陷阵营，死战不退！” 　　忽然，黑甲军中爆发山呼。 　　直震人心。 　　顺骑发现对手骤然变强，枪捅得更有力更密，更大胆！ 　　他们似乎都不怕死。 　　纵然面对强势的骑兵他们也敢顶上！ 　　为什么？ 　　“陷阵营，死战不退！” 　　山呼声让顺军惊悚，而顽强的抵抗竟让他们有些害怕起来。 　　正在这时，东南边忽然蹄起大作。 　　黑压压的骑兵后面烟尘滚滚。 　　高一功也是一惊。 　　只见为首银甲骑将携耸云杀气纵马狂飚如飞…… 　　仅此一人竟已震慑万人。 　　顺军中军出现骚动。 　　都想着大帅为何还不喊撤？ 　　高一功愣了片刻，“令骑兵迎敌。” 　　“众将士随本帅退入大营。” 　　顺军如获大释，拔腿往大营跑。 　　顺骑接到命令，马上调整方向仓促列队。 　　但他们眼中一片惧色。 　　别人看不出，他们难道还看不出。 　　敌骑少说也有五千。 　　而他们经过刚刚一战，只剩下三千余骑。 　　而且对方是生力军。 　　但他们是老骑兵，是顺军精锐，服从军令。 　　顺骑主将拔出刀，“全体，跟我杀！” 　　三千顺骑开始策马与黑甲骑对冲。 　　顺骑估计没错，确实是五千。 　　而且是五千新兵。 　　但这是五千马超部下，猛得一匹。 　　他们什么都不顾，只管跟着马超身后往前冲。 　　马超不停，他们不停。 　　两军轰然交错而过，他们之中甚至有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待他们回头，只见一地尸体。 　　“没错，就是这样子，哈哈！” 　　马超浑身染血，笑声豪气。 　　新兵临战发挥如何不说，但没一个落下。 　　他们心脏突突，只觉得刺激，也有些心情激昂。 　　什么样的将领，带出什么样的兵。 　　将领不畏生死，兵多少会被“传染”。 　　而且，这会在军中形成风气。 　　胆心怕死的自然会被排斥。 　　要想合群，要想追随这支队伍，他们只有成为这股风。 　　“后队变前队，再冲。” 　　说着，马超策马到后队。 　　依然在最前面。 　　这就是他带兵方式。 　　不逼逼，不废话，跟着他杀就是。 　　士兵胆子在变大，将领在前，他们还有什么怕的。 　　跟着马将军，杀，杀穿他。 　　顺骑瞧得出这是一支新兵。 　　但却不敢小觑对手。 　　没别的，因为对手太猛了。 　　顺骑即使战斗经验丰富，也完全发挥不出来。 　　因为没时间，因为对手不给你机会。 　　而他们人数占少，把握不到战场主导。 　　只能被对手来回冲穿。 　　一来一回，他们只剩五百来骑。 　　马超这边也损失一千五百余骑。 第66章 大获全胜 　　“不错，你们是菜，但不孬！”马超朝身后道。 　　士兵大大咧咧地笑。 　　“剩下的交给你了，不能放走一骑，追到天南海北，你都要给老子杀光。”马超对副将道。 　　副将是从西凉精骑中提拔出来的。 　　素质忠诚不用说，只是指挥经验少点。 　　“末将领命。”副将转身带着一千部下追杀剩下顺骑。 　　马超则带着二千余骑扑向顺兵中军。 　　顺兵中军此时已经毫无阵形。 　　都疯狂往大营跑。 　　而陷阵营紧咬其后。 　　就在顺兵看到营寨大门时，马超骑兵杀到。 　　高一功慌了。 　　虽然手下仍有近六千兵马，却生不出迎战之胆。 　　犹如当年被关宁铁骑追杀。 　　见大势已去，高一功只能选择留得青山在了。 　　但马超却不打算放过他。 　　今天，马超还没碰到像样的对手。 　　还没打个痛快。 　　他领数十骑绕开顺兵大部朝高一功等近百人狂追。 　　高一功一走，顺兵彻底大乱。 　　丢盔弃甲，仓皇逃命。 　　哪里跑？ 　　跑得过骑兵？ 　　二千骑兵如杀鸡鸭。 　　战争到了这个时候，只剩下屠杀。 　　当然，大部分顺兵选择投降。 　　马超也咬上高一功等人。 　　高一功令亲兵阻拦，只带二三骑逃命。 　　百来人在马超面前如同纸糊。 　　马超一口气杀穿，然后不管不顾单骑再追。 　　高一功还没喘上口气，又见马超追了上来。 　　“娘的，给我弄死此獠。” 　　太气人了。 　　高一功把气都撒在马超身上。 　　高一功其实武力值不行。 　　他能有今天，靠的是关系。 　　但他身边两个亲兵有来头。 　　江湖门派出身，一挑十都木压力。 　　“大帅看好。”两亲兵早想一展身手。 　　他们一左一右策马迎战马超。 　　可怜呀，这两傻比。 　　他们武力是高。 　　但他们使的是刀剑，马技只是马马虎虎。 　　且马战可不是陆战！ 　　一寸长一寸强。 　　马超长枪犹如渊龙如洞势不可挡。 　　亲兵这才发现自己的刀够不着。 　　想躲又控制不好马！ 　　拿刀挡吧！ 　　姿势又别扭！ 　　姿势不对，使出的力道自然就有所不如意。 　　左侧亲兵身体直接被捅了个窟窿，到死都没露一手。 　　马超从左侧冲过，另一名亲兵没机会出手。 　　马超调转头，剑客这次瞅准时机刺向马脖。 　　马超一拉缰绳，马仰立前蹄扑到空中。 　　剑客刺空，骇然。 　　马超的长枪扑下，势若千斤。 　　“噗！”亲兵一口鲜血喷出，人也掉落下马。 　　马超长枪一带，枪锋从剑客脖子上划过。 　　“菜！”马超索然无味。 　　这他娘的，来一百个都没意思。 　　高一功吓坏了。 　　两个门派高手都不是银甲将一合之敌。 　　于是，他打马便跑。 　　但没跑出多远，就被马超长枪从背后捅穿。 　　三层甲都白搭。 　　割下头颅，马超回走。 　　顺兵大营门前已经结速战斗。 　　五千余俘虏被押到一处，等候处置。 　　高顺将顺营物资登记，然后将册子送回朔州。 　　城墙上，林琛远远看着一骑飞奔而来。 　　“快，快去打听战果。”林琛吩咐。 　　衙役速去速回，“恭喜大人，胜了，黑甲军大获全胜。” 　　“胜了，胜了！”林琛嘴里念着，脸上写着兴奋。 　　“荷荷！” 　　与此同时，城墙上士兵自觉发出欢呼。 　　消息向城中蔓延。 　　紧张了好些天的百姓，终于松了口气。 　　其实，攻城对百姓的考验很大。 　　攻得越久，他们最容易出暴乱。 　　很多富商豪贾怕城破之日遭殃，就暗中买通守城兵，联合家丁游勇青皮夺城门献城。 　　当然，也有人失望。 　　他们还等着吃他娘，穿他娘呢。 　　指挥署，赵洛得到消息，并不意外。 　　相反，这一战打得比他想象的要久。 　　难道顺军这么顽强？ 　　打开高顺送来的册子，才知道。 　　原来，送消息给马超的夜不收遇到顺军哨兵追杀。 　　两支夜不收，二十余人只有三骑幸存。 　　好在消息没走露，安全送到了。 　　不然，陷阵营怕就损失大了。 　　下面是俘虏人数，以及缴获： 　　粮面五万余石，银一百二十万两，火炮十五门，兵甲弹药马料等物资无算。 　　要说一下，粮面和金银大部门是各州县送来的孝敬。 　　而高一功这次在晋地的搜刮，光银子就有四百万两之多，其他将领估计也差不多这个数。 　　他不可能带着跑，都存放在太原。 　　银子赵洛暂时不缺。 　　让他高兴的是五万余石粮面。 　　加起来，他手上总共有十二万石粮面。 　　有钱粮在手，心中不慌。 　　但高顺提到一个问题——军中缺医。 　　是啊…… 　　赵洛根本没想到这个事。 　　他马上下令，命姜维抽出城中一半医生。 　　另外命高顺组建一支军医队。 　　正常发饷银，不去也得去。 　　没办法，都不去，伤兵谁救？ 　　又不是不给钱。 　　忙完这件急事，赵洛去了一趟火炮厂。 　　十几天工夫，火炮厂已经搭建起来。 　　由一千陷阵营甲士戍守。 　　俘虏正在源原不断在搬运各种材料。 　　炉子已经烧起来，工匠丁丁当当的敲打。 　　四野带赵洛参观转了转。 　　然后拿出一支昨天才完工的火枪给他看。 　　拿到手沉沉的，怕有十来斤，但做工真没得挑。 　　不愧是系统出品。 　　见有扳机，击锤，赵洛问，“燧发枪？” 　　“正是。”四野点头。 　　“能打多远，杀伤力如何？” 　　四野：“使用属下配比的颗粒黑火药，两百米可伤人，百米可破甲。” 　　“颗粒火药？”赵洛疑惑。 　　四野，“二百年前就有人研制出颗粒火药了。” 　　“哦！”赵洛以为这玩意是近代才弄出来的。 　　“不会哑火炸膛吧？” 　　赵洛相信系统出品，但还是想问一下。 　　“不受潮基本不会出现哑火情况，只要操作规范，也不会炸膛，除非枪管磨损严重。” 　　“嗯！”赵洛满意点头，“火炮怎么样了？” 　　“主上，请这边来。”四野带路。 　　赵洛跟着走，很快就看到有工匠正在拆模。 　　看来是新鲜出炉。 　　大概二米左右，后粗前细。 　　赵洛见过清朝大炮，比这可大多了。 　　“这个多重，射程多少？”赵洛问。 　　四野：“一千三百斤，射程3里。” 　　红夷大炮动辄上吨，这个可谓轻巧。 　　三里射程也足够用。 　　毕竟这时代没有卫星GPS，定位棘手。 　　就算凭经验能定位，但这玩意准心堪忧。 　　老师傅都不能保证次次打中。 　　四野倒是弄了个炮表出来。 　　也就是有个参考数值，用多少药，射角等…… 　　有这东西，训练炮兵就容易多了。 第67章 人各有志 　　离开火炮厂前，赵洛问，“优先生产燧发枪，五千支需要多久？” 　　四野早有仔细算过，“现在帮工足够，就是缺工匠，后续原材料也是缺的。” 　　“缺什么人手可以在城中招。” 　　赵洛拿出几张银票给他，“招不到的话，就自己培训，反正不管花多大代价都必须做。” 　　“原材料什么的，你列个清单，我另外叫人负责。” 　　“是。”四野接过银票。 　　“哦，差点忘了，火枪前面要装一把可拆卸的刺刀，也就是说要保证火枪兵也能近身搏杀。” 　　四野内行，一听就知道刺刀的妙处。 　　他面露敬佩：“火枪加刺刀，可远可近，真是妙。” 　　赵洛笑笑。 　　离开火炮厂，他又回到指挥署。 　　高顺和马超回来复命。 　　马超请功似的把高一功头颅带了回来。 　　“找个地方埋了吧。”赵洛懒得看。 　　“报一下损失。” 　　高顺：“此战陷阵营伤亡一千八百三十四人，其中阵亡一千三百一十三人，重伤三百四十人，轻伤一百八十一人。” 　　马超：“骑兵阵亡一千三百五十二人，重伤二百二十人，轻伤五十六人。” 　　打一万余人，竟然损员这么多！ 　　赵洛也不敢想，“阵亡将士一定要做好抚恤，不要落下一个。伤员也要尽可能的救治，不能让士兵寒心。” 　　“是！”两人拱手。 　　赵洛又对高顺道：“从陷阵营中挑选六千人，没别的要求，会使火枪者优先。” 　　“我要建一支火枪营。将领就由邓礼来当。” 　　“领命。”高顺知道邓礼。 　　邓礼当时训练一万新兵，两人有过接触。 　　而赵洛选邓礼，是因为这支火枪营必须百分百忠诚。 　　邓礼也是系统出品。 　　只不过是从蜀兵中提拔出来的。 　　邓礼接到命令大喜。 　　说实话，矿场大枯燥，淡出鸟来。 　　他按赵洛的意思，从蜀兵老兵中选出一人接替自己岗位，然后就马不停蹄赶往朔州。 　　这是后话。 　　陷阵营前后损失二千余人。 　　这下又调走六千。 　　赵洛知道高顺心里有话没说，“陷阵营四万兵员名额，你自己想办法补齐。” 　　“是，主上。”高顺放下心。 　　不过是费力再练兵而已。 　　现在他手底下几员副将，不需要他亲自训练。 　　对于陷阵营四万名额，魏延是眼热的。 　　只是，他寸功末立。 　　一万新兵虽然练出来了，但没有经过实战检验。 　　扩军的事，他也不好意思说出口。 　　赵洛也是考虑到这个原因，才没让他扩军。 　　还是机会太少。 　　要不再拿下个州城？ 　　以他的实力不是拿不下，而是拿了要有用处好处。 　　用处无非是多个据地，好处是有税收，扩大黑甲军影响力。 　　但打下来又得有人治理，他自己当然不会治理。 　　至于会不会惹来麻烦？ 　　他不太担心，李自成三四十天后就会在一片石一败涂地。 　　然后屁滚尿流的跑路。 　　到时会来山西，然后再次被清军打跑。 　　大清拿下山西…… 　　姜瓖降清…… 　　卧槽！ 　　赵洛猛然感觉到危机。 　　还不快点壮大实力，凭手上这点新兵，迟早玩完。 　　“叮，触发任务。” 　　“占领山西全境，奖励200000积分。” 　　“任务失败，积分清零。” 　　“接了。”赵洛没犹豫。 　　没有选择，不发展壮大，就迟早被对手吞噬。 　　他一琢磨，“魏将军，有没有信心拿下代州？” 　　只要魏延拿下代州，就有理由让魏延扩军。 　　魏延一喜，但表面不明显。 　　他出列拱手，“末将愿立下军令状，如若拿不下代州，甘愿军法处置。” 　　“好，军令状就算了，我相信你的能力。” 　　就算失手，赵洛也舍不得处置他。 　　但话说回来，失手的几率很小。 　　上次他在代州留了后手。 　　代州非是要地，顺军也只留了二千兵力。 　　“谢主上。”魏延拱手。 　　“嗯，有什么问题可以与高将军商量。他熟悉代州的城防情况。” 　　高顺明白，主上有意把功劳送给魏延。 　　赵洛又看向姜维，“姜将军！” 　　姜维出列拱手，“末将在！” 　　“朔州城防就交给高将军，你去勾子寨，负责练出一万兵马。” 　　“同时你可以多打探忻州的城防情况，待魏将军拿下代州，下一步，就是忻州。” 　　“是，末将明白。”姜维感觉自己机会总算来了。 　　他自从跟着赵洛，就一直做个小小守门官。 　　没有自己兵马，部下少得可怜。 　　赵洛也觉得对不住他，本来魏延的位置是姜维的。 　　“装备问题你与高将军协商。” 　　高顺：“勾子寨仓库里还有几千副装备，剩余的一个月内可以打造完。” 　　“三野等人还在勾子寨吧？”赵洛问。 　　高顺：“是的，请问主上，俘虏如何处置？” 　　赵洛早想好了，现在时机到了，他拿出一本册子，“派兵去把这三个矿场端了，俘虏就有地方安排了。” 　　“是！” 　　赵洛摆手，几位将军离开。 　　赵洛脑子有些乱。 　　他也没想过要拿下山西。 　　但局势容不得他苟且偏安。 　　卫虎走进来禀报，“林知州想见主上。” 　　赵洛最近都没去林府。 　　林琛那老顽固，让他自己冷静想清楚。 　　现在，要求要见赵洛，难道想明白了？ 　　林琛见到赵洛，也没以前的架子。 　　“亚元，你可来了。”林琛有些热情。 　　赵洛拱手，“大人要见我？” 　　“哎呀，先坐，先坐。”林琛伸手示意。 　　以前，他可没这客气小动作。 　　待赵洛坐定，林琛道：“亚元有什么打算，不妨说与本官听听。” 　　“没什么打算，现在都挺好。”赵洛道。 　　林琛不信，赵洛冒险把黑甲军放进来，怎么可能没一点自己的想法？ 　　林琛：“莫非亚元还是把本官当外人？” 　　“学生都把林府当自己家了，大人说哪里话。” 　　林琛半信半疑，“亚元难道不为自己前途想想？” 　　林琛意思，黑甲军这么大势力，不捞点好处？ 　　随便在城里谋个职位，他林琛都会点头的。 　　反正大明没了，一切都是黑甲军说的算。 　　哪个又敢反对？ 　　赵洛似乎听明白，拱手，“大人好意，学生心领了。” 　　开什么玩笑，这不是没事找事嘛？ 　　就算给知州把他当，他都不乐意。 　　管一堆屁事，给自己找不痛快。 　　林琛有些恨铁不成钢，“亚元如此年纪，怎可蹉跎度日？” 　　赵洛最不愿听这话。 　　我按自己的方式活不行么？ 　　我开心就行，你知州难道过得比我舒坦自在？ 　　“大人太操心了，要是没别的事，学生告辞。” 　　林琛拉下脸。 　　好心当驴肝肺了！ 　　其他人，我还懒得费口水呢。 　　但赵洛不是他儿子，他不好再说。 　　赵洛走后，林夫人走出来，“赵亚元怎的如此不求上进！” 　　“哎！”林琛叹气。 　　机遇！ 　　人生是最该把握的是机遇。 　　爬到他这个位置，把很多事都吃透了。 　　在他看来，大顺至少会有半壁江山。 　　另外半壁自然是南明。 　　而黑甲军最好的出路是择一明主。 　　无论选择南明还是大顺，以黑甲军的本事，以后肯定会吃香。 　　而有黑甲军这个靠山，赵洛想不发达都难。 　　可惜啊，他宁愿蹉跎。 　　人各有志吧！ 第68章 大同反应 　　出了林府，赵洛就忘了这件事。 　　让他出仕，做梦吧！ 　　他人生至高理想，是三件事，美女，自由，享受。 　　他的店铺，他的军队都是围绕这个目的。 　　当这个目的不存在，其他的都没意思。 　　“小果，小香，本少爷回来了。” 　　“少爷，少爷！”俩丫头跑着过来，叫得惹人。 　　赵洛看着小果，摇了摇头，“木瓜好吃么？” 　　“呃……”小果一头雾水。 　　次日，大同收到消息。 　　二万军没了，高一功阵完。 　　高一功可不是阿猫阿狗。 　　他可是李自成的舅子。 　　在姜总兵地盘丢了命！ 　　姜瓖刚认了新主子，就出了这档子事，他不急呀？ 　　他找到张天琳。 　　张天琳也是急。 　　李自成好喜性而为，心眼也不大。 　　枕边再一吹风，大同这些将领恐怕都没好日子过。 　　“张将军，你看这事可有补救之法？” 　　姜瓖虽仍是总兵，但现在有事也得与张天琳商量。 　　张天琳皱着八字眉，“那黑甲军是何来头？竟有一万精锐，数千骑兵。” 　　说起黑甲军，姜瓖就一肚子苦水。 　　“原以为是一伙山贼，现在看来，他们背后是有人的，可能与朔州知州脱不了干系。”姜瓖道。 　　张天琳怀疑，“小小知州，有这等能耐？” 　　“他们抢夺晋商货物，绑架富商，勒索钱银，以至有今天。” 　　“原来如此！”张天琳捋着山羊须点点头。 　　姜瓖：“如若张将军领兵前往，必可让这支贼军灰飞烟灭。” 　　贼军两字小小刺激到张天琳！ 　　但他并没表露，毕竟他现在是大顺官兵。 　　称黑甲军贼军原则上没毛病。 　　但姜瓖劝他去，他就会去？ 　　高一功也算是老将。 　　他都败了，张天琳也没把握。 　　何况，大同拢共六万兵马。 　　还要防着鞑子来犯，能抽出多少？ 　　如果是二万，他会接这个差事？ 　　他拱手，“姜总兵久经沙场，又人地两熟，此次剿贼非总兵大人莫属。” 　　怕什么来什么。 　　姜瓖上次两万兵也吃了败战。 　　当时黑甲军才几千步骑，现在飚到一万五了。 　　他还会去自讨苦吃？ 　　况且，他走了，回来的时候大同可能就没他事了。 　　到时候，他找哪个哭诉？ 　　两人推来推去，最后推到张黑脸身上去了。 　　张黑脸也是李自成麾下宿将。 　　因生下来脸黑，爹娘又没文化，取了这名。 　　看人家同样黑脸，爹娘就没取包黑脸。 　　张黑脸生性粗莽，又不信邪。 　　扬言只要八千步骑就能灭了黑甲军。 　　姜瓖和张天琳见他态度都是心里高兴。 　　“别说八千，给张将军三个八千之数。” 　　“如此，末将要是还灭不了贼军，就没脸见闯爷。” 　　张黑脸胸脯拍得响响的。 　　当天正午，张黑脸就领着二万五千步骑奔向朔州。 　　日行百里，第三天傍晚到达朔州城下。 　　快是快…… 　　但来的时候二万五，到这里只剩下一万七。 　　八千人不对数！ 　　为什么？ 　　原因就是这八千人中有四千人跟黑甲军打过。 　　就是姜瓖那次。 　　四千人带动了四千人。 　　八千人半路跑了。 　　明军半路跑的情况多的是。 　　流贼这现象更严重。 　　张黑脸也没太当回事，反正他有八千步骑就够了。 　　好在六千骑兵基本还在。 　　到达当晚，他就兵贵神速发动了一次夜袭。 　　可怜啊，士兵日行百里，刚吃完饭还没消化就要上阵。 　　可想而知，名为夜袭，实为送人头。 　　“可恶。” 　　偷袭不成，张黑脸有些恼。 　　偷个屁袭。 　　他们前脚离开大同时，钱忠后脚就递消息给赵洛。 　　他们一路的动向基本全被赵洛掌握。 　　这次，周武德的夜不收立了功。 　　丢下一千多人头，张黑脸安心扎营了。 　　几天奔波，几乎是挨床就睡着了。 　　天快亮时，正是人最要睡的时间段。 　　伺机已久的马超，领一万五千骑兵风一样的席卷过来。 　　张黑脸被亲兵喊醒的时候，营中四处着火，浓烟弥漫。 　　他赶紧套上盔甲，冲出营账。 　　此时，大营中一片混乱。 　　一个个士兵跑来跑去，喊叫，仓惶又绝望。 　　战马上的黑甲兵追着他们如屠鸡鸭。 　　“该死！” 　　张黑脸一边收拢士兵，一边骂。 　　然而，此时此刻的士兵如惊弓之鸟，基本上都不听令。 　　你张黑脸长得跟煤炭似的，谁认得你是谁？ 　　他喝令亲兵杀一儆百，但效果不明显。 　　好不容易收拢一二千。 　　大队的骑兵已经冲进大营。 　　马超带兵就是这样，势不可挡，横推一切。 　　哪里敌军多，他就往哪里冲。 　　本来袭营也是这样，要杜绝对方组织起来。 　　冲散一批又一批。 　　这下瞄中了张黑脸。 　　“杀！” 　　马超纵马狂飚，长枪飞舞，鲜血一路。 　　“杀！”张黑脸红了眼。 　　他本就是悍猛称着。 　　勇而无谋。 　　如果不是机会恰巧，他也没机会成为一军之帅。 　　李自成知他，张天琳也晓得他。 　　但机会成全了他。 　　“铿！” 　　长枪与马刀猛烈撞在一起。 　　张黑脸虎口开裂，手发麻。 　　马超也有些手麻，“劲还可以！” 　　说着，他长枪直往，直捣张黑脸心窝。 　　张黑脸劲道难逢对手，却只得对方还可以之语，怒火攻心。 　　卯足了劲，再次劈砍。 　　似乎要在力道上分个高低。 　　马超嘴角浮现冷笑，手中长枪变幻，挽出一道枪花。 　　“当啷！”马刀掉在上。 　　张黑脸右手被戳断，筋皮吊着摆晃。 　　“原来只是个莽汉……” 　　马超再无兴趣，长枪一挑，利落结果了张黑脸。 　　主将一死，顺军营再无一次像样的抵抗。 　　天亮时分，俘虏被押到营外，二三千，一圈一圈。 　　整整有一万，其他的跑的跑，死的死。 　　至于缴获，近二万石粮面。 　　钱银不多，只有二十万两。 　　主要是沿途官员送的孝敬。 　　战马有八千三百多匹。 　　顺兵都没来得上马作战，所以这次战马收获大。 　　其它什么兵甲，赵洛都看不上，通通回炉。 　　马超回城禀报战果。 　　赵洛很满意，“马将军骁勇，凡参战骑兵每人赏银一两。” 　　马超拱手，“末将替部下将士谢主上。” 　　赵洛：“这次战马缴获不少，马将军就再募五千骑兵吧，凑个整数。” 　　“谢主上。” 　　马超别的不在乎，对兵马热衷。 　　“俘虏剔除老弱病残，剩下的发配矿场，火炮厂也送两千过去吧。” 　　“是……” 　　“去忙吧。”赵洛摆手。 　　四个矿城已经有六千人。 　　不剔除部份，真的容不下。 　　下次如果还有这么多俘虏，他真不知道如何安排。 第69章 战后代州 　　离开指挥署，赵洛出城去了趟拦虎寨。 　　陷阵营在这里训练新兵。 　　没什么好看的，他来一趟也是表示重视。 　　随后他又去了勾子寨。 　　姜维在这里练兵。 　　现在黑甲兵在本地名气很大。 　　能吃饱，有抚恤，每月按时能拿到饷银，还能得到公平晋升。 　　这些事都是兵将以及他们家属一传十，十传百。 　　兵员很容易招满。 　　有些没被选上的，还赖着寨门口不走。 　　意志坚定的，姜维也破例给其机会。 　　训练场上，新兵队伍虽然站得马马虎虎。 　　但精神面貌不错，士气很高。 　　只不过，有部分新兵还穿着布袄，没装备兵甲。 　　赵洛又巡视了兵甲厂。 　　地方虽然不怎么样，但五六千人热火朝天的场面让赵洛有些恍然，他真不知道兵甲厂是这样热闹繁忙。 　　一瞬间，他觉得这个民族是强大的。 　　为什么？ 　　耐得劳，吃得苦又充满智慧，这样的民族没有不兴盛的道理。 　　后世新中国崛起，就是几代，几十亿人的努力。 　　他走到一个正扎甲的工人面前。 　　“师傅，这里吃得怎么样？” 　　那中年人看到他戴着面具，望了望左右，“你问我啊？那我告诉你，能吃饱，其他的一般，咱也不能奢求不是。” 　　“你每月能拿到多少钱？” 　　兵甲厂帮工都不是俘虏。 　　“六钱银子，没少拿，咱也不偷懒。” 　　他说的是事实，现下时月劳力最不值钱。 　　步兵才八钱，劳力拿六钱顶不错的了。 　　勉勉强强能养活一家三口。 　　“嗯！”赵洛没多问。 　　找到三野，三野正在写写画画图稿。 　　看到赵洛，他连忙行礼。 　　赵洛摆手，“免了！” 　　三野：“不知主上来了。” 　　赵洛：“我就来看看，嗯，这几个月你辛苦了。兵甲质量也做得不错。” 　　“谢主上夸奖。” 　　“我有个建议哈……”赵洛刚才想起，“兵甲厂帮工可以按计件，也就是多劳多得的方式。” 　　“一个月完成多少量，质量又达标的话，可以高出基本薪金，定一个阶梯薪金，这样可以提高工人的积极性。” 　　三野愰然，试想…… 　　然后佩服，“属下马上写个方案，请主上定夺。” 　　“不必，你全权把握。” 　　赵洛不想费这个神。 　　“是！” 　　“有什么困难？比如人手？” 　　赵洛只想找个地方塞俘虏。 　　三野：“如果按主上提议，人手完全够了。” 　　“就是煤铁快用完了。” 　　赵洛：“这个不用担心，四个矿场相信足够供应了。” 　　“那敢情好。”三野每天都计划用量，生怕浪费。 　　走出兵甲厂，赵洛看了看戍守方面，又道：“安全方面马虎不得，兵甲厂没了可以再建，你们匠师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守卫方面我会与姜将军说，你们也要有这个意识。” 　　三野感激，“谢主上挂怀。” 　　天色将黑，今天是回不了朔州。 　　赵洛在勾子寨住了一晚。 　　当晚子时。 　　代州西城门失守。 　　大批黑甲士涌进城。 　　原代州知州已经尸骨无存。 　　现知州叫刘顺，泥腿子一个。 　　斗大的字不识几个，却是一州父母官兼主将。 　　他上任这些天，办了三件案子。 　　第一件案子，是他手下副将强抢民女。 　　他娘的老子兄弟出生入死，抢个女人也来告！ 　　拖下去，重打。 　　第二件案子是两兄弟分家财不均。 　　这案子刘顺办得相当利落。 　　把家产写纸上，搓成纸丸子让两兄弟抓。 　　两兄弟也认了，抓了之后，回家越想越不对。 　　两兄弟找到彼此一对数，家产少了五成？ 　　那五成自然进了刘顺口袋。 　　再想要回来，做梦去吧。 　　第三件案子，寡妇要改嫁，夫家不肯。 　　寡妇长的耐人摸索，眼睛又会勾人。 　　刘顺公然流口水，惊堂木一拍。 　　“夫家人先退去，待本官先摸清原由。” 　　好吧，夫家人退去。 　　寡妇却到了刘顺床上。 　　寡妇贪上这么大个官，还嫁个屁人，不走了。 　　办了这三件案子，就再没接过案子。 　　整个代州好像太平了。 　　言归正传。 　　听说城门失守，刘顺撇下寡妇，急急领兵杀往西门。 　　数百黑甲军精锐已经封锁城门附近街道。 　　黑甲如森，长枪如林。 　　刘顺自然听说过黑甲军，高帅就栽在他们手上。 　　一时间，他有些慌了。 　　“我乃大顺将军刘顺，你等想干什么？” 　　这时候，还问这等屁话。 　　有意思嘛？ 　　“进！”蜀兵精税跟本没将千把顺兵放在眼里。 　　街道上，挺挺长枪推向顺军。 　　“杀！”刘顺只得硬上。 　　两军在街道厮杀。 　　一方阵形严密，纹丝不乱。 　　一方如同贼匪，上蹿下跳。 　　顺军一开始就边杀边退。 　　退到没地方退，就弃械投降。 　　刘顺也不是什么硬汉，跪得很直接。 　　二千顺军，一千六百投降。 　　此时的代州城已不是昔日的代州城。 　　城墙坑坑洼洼。 　　城内破坏严重。 　　五万居民只剩下半数，有的是举家搬离。 　　绝大部分是死于顺兵锋镝。 　　几岁至四十的女性几乎绝迹。 　　听说黑甲军来了，百姓焚香以贺。 　　萧家原本是代州大户。 　　全家上下二十一口人，现在只剩下三人。 　　一个小姐，一个丫鬟，一个祖母。 　　昔日辉煌不再，房产被占。 　　三口人躲在破庙里，满脸污垢，头发蓬乱。 　　两天没吃上一口，七旬祖母已经奄奄一息。 　　“黑甲军来了，黑甲军打进来了。” 　　瘦了一大圈的丫鬟兴奋地跑进庙里告之喜讯。 　　祖母已经咽了气听不见了。 　　萧桃桃嚎啕大哭。 　　没了，全没了！ 　　丫鬟抱着她，都哭成泪人。 　　丫鬟边哭边说，“小姐，黑甲军来了，我们可以回家了。” 　　桃桃哭嚷，“家都没了。” 　　萧家只剩她一个人。 　　哪里还能算家。 　　丫鬟负萧家祖母所托，坚强地说，“无论如何，我们都得回萧家，这也是老祖母的意愿啊。” 　　桃桃抹了把眼泪，死死咬着嘴唇颤抖。 　　这些天，祖母和她说了不少话。 　　给他打气，让她坚强。 　　桃桃原本不是脆弱的人，但却没经受过这么大打击。 　　她起身跑到庙外，抽出剑狠狠劈砍杂草。 　　哭声不再，眼泪却是止不住。 　　她视线模糊，只是一个劲挥剑。 　　两天粒米末进，她哪还有多少力气。 　　她倒在地上，浑身无力。 　　心中却充满仇恨，怨念和无助。 第70章 孤苦无依 　　不知过了多久。 　　萧桃桃发现自己被瘦骨膈人的丫鬟背着。 　　她不想动，无神地望着倒退的街坊…… 　　不时有黑甲士从她们身边经过。 　　丫鬟起先有些怕，渐渐也就不怕了。 　　她知道小姐已经醒了，“小姐，你看，黑甲军看着挺吓人，但不害人。” 　　桃桃不想说话。 　　丫鬟看到萧家杂货铺开了门，心里一喜，“小姐，你看，萧掌柜还在，我们有吃的了。” 　　说到吃的，两人肚子都咕哝咕哝。 　　桃桃认识萧掌柜，说起来，她还得叫一声族叔。 　　桃桃可不想被人背进去，丢死人啦，“放我下来。” 　　落地后，她略略整理了一下衣裙。 　　至于头发脸上脏污什么的，现在也顾不上了。 　　她走进店铺，红着眼喊了一声，“叔！” 　　她现在落魄一人，看到族人自然有亲近感。 　　中年萧掌柜望向她，有些吃惊。 　　然后眼睛动了动，“姑娘要买什么？” 　　桃桃把散乱头发往耳后捋，露出平日笑容，“我啊，桃桃，族叔不记得了吗？” 　　“桃桃？” 　　萧掌柜皱眉，“去去，萧家都死绝了，别到这里闹。” 　　桃桃：“我没死，我真是萧桃桃。” 　　“哪来的疯丫头，小贵，给我轰出去。” 　　店里帮工把她们往外推，推到门外，还挥着拳，示意再不走，就给她们颜色看。 　　丫鬟怕吃亏，拉着桃桃，“小姐，我们先走吧。” 　　桃桃甩开手，冲铺子喊。 　　“去年族叔家办喜事，往我爸借了二十两银，过年节，族叔又借了十两，叔，我说的没错吧，我真是桃桃。” 　　萧掌柜脸色发青，吆喝小贵，“给我打，快些给我打。” 　　小贵抄起扁担，就扑。 　　情急下，丫鬟拉着桃桃赶紧跑。 　　桃桃无奈，打算先回家找户籍证明。 　　来到萧府，却碰到同样的情况。 　　萧府已经被萧家族人占了，不认她，更不让她进门。 　　这次桃桃终于明白了。 　　一个族叔认不出她就算了。 　　几个族人都不认她，这就说明有问题。 　　“小姐！”丫鬟很想安慰她。 　　桃桃落到这个地步，比她身世还惨。 　　“没关系，我明白了。” 　　桃桃挺坚强，只是不知道怎么办。 　　丫鬟：“要不，我们去告官吧？” 　　桃桃：“拿什么告？我如何证明身份？” 　　丫鬟：“小姐舅舅可以证明啊！” 　　就是林琛。 　　但流贼几十万大军犯境，燕京都拿下了。 　　朔州能幸免？ 　　林琛还在不在？ 　　毕竟代州原知州就被顺军当街砍了头。 　　她不敢离开代州，怕朔州是虎口？ 　　两人孤苦无依，准备回庙里再想办法。 　　经过一条巷子时，里面冲出几名持刀青皮。 　　二话不说，直接砍杀。 　　桃桃连忙抽剑抵挡。 　　她耍剑是算厉害，但没杀过人。 　　也没办法同时对付三人。 　　眼看着两人都要命丧此地了，忽然有人出剑如电，当着她的面轻轻松松割了三名青皮的咽喉。 　　桃桃又惊又怕又愣，只觉得这名剑客似曾见过。 　　但对方不看她，也不和她说话。 　　紧接着一张熟悉的脸进入她视线。 　　这一瞬间，她整个人有些松垮，站不住。 　　赵洛伸手扶住她。 　　桃桃只是望了他一然，然后就晕了过去。 　　不知是饿的，还是累的，还是精神损耗过多。 　　丫鬟吓坏了，整个人都不能动弹。 　　“我是他姐夫，你还能走不？”赵洛问。 　　丫鬟：“能，能走。” 　　“嗯，那跟着吧。”赵洛示意卫龙把桃桃扛起来。 　　回到代州府宅。 　　上次赵洛在代州买了宅院。 　　把桃桃放厢房床上，赵洛问丫鬟出了什么情况。 　　丫鬟紧张还是怎么的，结结巴巴说不太清楚。 　　赵洛也不再问，出门去了代州府衙。 　　魏延向他汇报情况。 　　官仓里有一万八千石粮面，缴获一百三十万两银。 　　这些银都是刘顺及其部下搜刮来的。 　　俘虏一千四百余顺兵。 　　“嗯！”赵洛道：“我刚来的时候看到城墙有一段被轰坏了，就让这些俘虏去修城。” 　　“另外，你也扩兵至二万。” 　　“末将领命！”魏延高兴。 　　攻下代州是其次，练兵才是令他高兴的。 　　“呃，至于州官……” 　　“叮！恭喜主人攻占代州，系统奖励三国谋士田丰，忠诚度百分百，资料已植入，已放入储物栏，小主可随时召唤。” 　　赵洛一喜：“太谢谢了！” 　　系统：“不客气，主人要努力哦！” 　　赵洛：“明白。” 　　“魏将军稍等。”赵洛来到后堂。 　　“召唤田丰。” 　　“田丰见过主公。”田丰躬身行礼。 　　三十多岁，戴顶青帽，神色安宁。 　　“免礼……” 　　赵洛把田丰带到前堂，介绍给魏延认识。 　　两人拱手示意。 　　然后赵洛开口：“刚刚说到州官，就由田丰来做代州知州吧。” 　　“是！”田丰行礼慢悠悠的，“不知主公可有吩咐？” 　　“嗯，先免税一年吧，明年再看，至于赋以后就不收这个东西了。” 　　税是收给朝廷用的，赋是给皇家用的。 　　“目前你要做的是，维持城中治安，安抚好百姓，恢复正常秩序。如果粮食足够，可以适当救济流民。” 　　“下臣明白。” 　　“嗯，你有什么想法？”赵洛好奇。 　　田丰眼皮眨了眨，“大明腐败成风，吏治已经烂入骨髓，已经无药可治。” 　　“下臣以为，原先官吏必须进行全面考核，凡品行不端，贪污行贿，不作为者应一律罢黜，而后任贤选能，有德才者居之。” 　　现在这么搞，这代州还不乱了套？ 　　代州辖五台，繁峙，峙县三县。 　　这三个县赵洛也没打算去攻。 　　只要拿州城，府城，关隘，到时是水到渠成的事。 　　“呃，田大人别急，吏治的事待拿下山西全境再说。你也再想想，然后写个文案给我。” 　　田丰也不觉得现在就该大刀阔斧地整治。 　　他也只是说一下自己的想法。 　　田丰：“下臣明白。” 　　“那好，这府衙就交给你了，所有问题你能解决的都可以不请示。”赵洛怕田丰三天两头找他。 　　“下臣遵命。” 　　“嗯！”赵洛放心离开府衙。 　　田丰就叫来衙役，让其把吏户礼兵刑工等部署都喊来认识一下，开个会，作下指导。 第71章 田丰审案 　　赵洛高高兴兴地定制了一枚精致印章。 　　“路人甲”，三字。 　　大众，低调，不奢华，符合他一贯作风。 　　以后，他发出的文书都用这个印章。 　　另外，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备个秘书。 　　这钱呀，粮啊，账啊什么的，都得有人打理不是？ 　　不过，这个人必须绝对信得过。 　　最好还能滚床单的。 　　所以得是系统出品。 　　回家路上他就打开系统页面翻啊翻。 　　蔡琰貌似不错，听说还是个才女。 　　整理文书，记记账应该没问题。 　　“系统，蔡琰什么时候上架啊？” 　　系统：“小主急什么？” 　　赵洛坦白，“你小主现在事情多，一个人忙不来，真的需要个助理分担一下。” 　　系统：“这样啊，我不知道啊，小主慢慢等吧。” 　　切！ 　　赵洛不理系统了。 　　宅院里，桃桃已经醒来。 　　“那位公子真是小姐的姐夫？”丫鬟问。 　　桃桃饿了几天，觉得白粥也美味极了，“还没成亲的。” 　　“哦！”丫鬟不知想着什么。 　　“他就是个色胚。”桃桃又补了一句。 　　丫鬟不太奇怪，“男人几个不好色？” 　　“他还是个混蛋。” 　　桃桃想起被赵洛绑到床上，脸有些红。 　　丫鬟好奇，“怎么混蛋的？” 　　“反正不是个好东西。”桃桃不想细说。 　　“又说我坏话！”门没关，赵洛听得一清二楚。 　　看到赵洛，丫鬟自觉站到一边。 　　桃桃瞥了他一眼，没回嘴。 　　人家救了她，她也要晓得好歹不是。 　　何况，她现在还住人家，吃人家的。 　　赵洛坐下来，自己倒了杯水喝，“不接着说？” 　　桃桃：“你想听，我偏不说了。” 　　“行，你厉害。” 　　混成这样，还厉害！ 　　桃桃有些心虚，“问你件事，我表姐一家怎么样了？” 　　赵洛：“都好好的。” 　　桃桃放下心，也没话讲了。 　　见她一身脏兮兮的，赵洛拿出五十两银子，“去买身衣服，先洗洗吧。” 　　桃桃这几天习惯了，听赵洛这样一说，她才浑身不自在。 　　快速喝完粥，然后拿着银子，叫上丫鬟就出了门。 　　“小姐，这位公子出手真大方。”丫鬟凑近桃桃耳边说。 　　桃桃听不进去，“这算本小姐借他的。” 　　丫鬟暗暗撇嘴，都这样了，还装什么装？ 　　赵洛叫来管家，让他去请两个厨娘来。 　　别的可以先不管，这饭菜还是要解决。 　　这管家虽然没余福忠心能干，但这点事还是能办好。 　　一个时辰后就把人请来。 　　其实就是管家知根知底邻居。 　　赵洛拿了一千两银票给管家，“该买什么，只管买，伙食弄好点，卫生搞好，我没其它要求。” 　　“是，是！”管家高兴坏了，这小主阔气。 　　这时，桃桃换洗出来，头发湿漉漉披着，还没扎起，大眼睛，小嘴唇。 　　不看衣服，就是后世的小萝莉。 　　赵洛就当她COSPLAY 欣赏。 　　察觉到赵洛在看她，桃桃哄了下鼻子，进了房。 　　“呯！”门都关上。 　　显然有些防狼。 　　“小姐，你脸怎么红的？”丫鬟问。 　　“有吗？”桃桃不在意。 　　丫鬟将床铺好，回过身，“小姐，我觉得赵公子不会无缘无故对你好。” 　　“你什么意思呀？”桃桃不高兴。 　　丫鬟还得说，“你不知道，你晕倒的时候，赵公子他……” 　　“他什么？”桃桃眼睛睁大了。 　　想起赵洛德性，她就感觉不好。 　　丫鬟：“他满脸疼惜。” 　　桃桃：“……” 　　“你……胡说！”她否定道。 　　丫鬟望着她。 　　桃桃眼神躲闪。 　　“我骗你做什么？”丫鬟继续说。 　　桃桃，“你肯定看错了。” 　　“好好，是我看错了。”丫鬟扶着她坐下，哄着。 　　桃桃却好一会儿都心里笼着阴影似的。 　　吃晚饭时都不出门，丫鬟送进来的。 　　晚上她看了几遍门栓，生怕忘了栓。 　　等她闭上眼睛，有些东西又挥之不去…… 　　赵洛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她喜欢呆在房里，那就呆吧。 　　次日…… 　　赵洛吃面时，听卫道汇报。 　　“萧家原本有二十一口人，顺军进城后大肆屠杀搜刮，城中大户基本都遭殃了。” 　　萧家是大户，很容易查的。 　　“嗯，那查到是谁要杀她们么？”赵洛问。 　　卫道：“这个还没有查到，不过属下查到事发当天萧小姐先去了萧家杂货铺，后去了萧家，但都不认她。” 　　“为什么不认她？” 　　卫道：“萧府现在是萧家族人在住，他们不认，想必是想把萧家财产占为己有。” 　　“嗯，把这个案子交给田知州，让他审明，并公之于众。” 　　赵洛是想，田丰审好这个案子，应该能得到民众的好评认同。 　　田丰听闻案件，也有这个意识。 　　于是马上差人调查取证。 　　案件并不复杂。 　　要证明桃桃就是萧小姐也并不难。 　　得到一定的实证，第二日田丰亲自开堂审案。 　　萧掌柜以及他兄弟和萧桃桃都被带到公堂。 　　公堂上首田丰道，“你们兄弟两人可认识此女？” 　　萧掌柜和他兄长装模作样看了一下萧桃桃，默契地摇头。 　　田丰冷笑，“带人证。” 　　人证有四个，一个是萧家世交李氏。 　　二个是在萧家当过丫鬟的刘氏。 　　三个是邻居裴氏。 　　四个是萧家族人。 　　这四个人上堂前肯定都交给底。 　　上来就指识萧桃桃是萧家小姐。 　　这下，萧掌柜两兄弟不肯认都不行。 　　田丰也不再问其它，“你俩可知罪？” 　　萧兄：“大人，能否借一步说话？” 　　他眼神暗示。 　　田丰怒喝，“公堂之上，岂容你胡来。” 　　“说，你俩可知罪？” 　　萧兄没办法，碰到一个油盐不进的。 　　“大人，是草民当日看走眼，草民愿归还萧家财产。” 　　“哼，归还是理所当然，你们兄弟俩霸占他人财产，触犯国法，来人，先行将此二人收监，择日审判。” 　　萧氏兄弟还喊冤枉，被衙役拖入大牢。 　　到了牢房，才是两人噩梦。 　　这时代可不讲文明执法。 　　绑到刑架上，几般刑讯…… 　　几乎没人打熬得住，这两兄弟也不是硬骨头。 　　刑房酷吏还没玩过瘾，大兄弟俩全招了。 　　没错，就是买凶杀人。 第72章 战略方案 　　话说，萧桃桃离开公堂后，丫鬟好奇地问，“小姐，我们还没递诉状，这衙门怎么就开堂审案了？” 　　桃桃也奇怪，“是啊，我也纳闷。” 　　丫鬟：“会不会是有贵人在帮小姐？” 　　桃桃想了想，“难道是李家？” 　　“得了吧，李家现在情况比萧家也好不了多少。” 　　“那我想不出来了。” 　　丫鬟拉了拉她：“小姐，你怎么往远处想，李家是世交不错，但平日也不见得如何好。” 　　桃桃眼神认真望着丫鬟，“你到底想说什么？” 　　丫鬟有些嫌她笨的样子，“赵公子呀，小姐怎么把他给忘了？” 　　“他？”桃桃陷入迷雾。 　　像是自问自说，“他有这么大能耐？” 　　丫鬟听到，却很有把握的样子，“我觉得赵公子不一般。” 　　桃桃有些嗤之以鼻，“我比你了解他。他是什么什么人，我还不知道。” 　　丫鬟不服，但好像又说不过的样子。 　　回到宅院，桃桃也想把这事弄清楚，当赵洛面问，“今天衙门审我家的案子，是不是你在背后帮我？” 　　她话是问出口，但语气似乎是不相信的。 　　赵洛翘着腿半躺睡椅上，手里捧壶茶。 　　一看就是斗鸡遛狗的混二世。 　　“这么快就猜到了，啧啧，你没我想的那么笨嘛！” 　　桃桃脸红。 　　若不是丫鬟，她真想不到赵洛身上。 　　丫鬟则在边上有些得意。 　　桃桃坚难地说，“这次谢谢你！” 　　“不用，我就是出于同情。” 　　桃桃忍无可忍，“我不需要你可怜。” 　　说完，都顾不上丫鬟，转身出府。 　　丫鬟尴尬地追了上去。 　　赵洛纯粹是逗弄，没想到她这么大反应。 　　以前，又不是没互怼过？ 　　次日…… 　　萧家案子进行公开审判。 　　萧氏兄弟霸占他人财产，买凶杀人，数罪并罚，判绞刑。 　　案件起因进展，证词，供词等都贴在衙门公示牌上。 　　其中也用了文案手法，就是把萧桃桃说得无辜可怜，说成弱势一方…… 　　一大早来了很多吃瓜的街坊百姓。 　　搞清案件始末后，都义愤填膺，对萧氏兄弟破口大骂。 　　同时对新知州的办案速度和公正清明都交口称赞。 　　赵洛田丰想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下午，赵洛收到萧家送来的感谢礼物。 　　他有此好奇，又有些心上心下。 　　不知道那丫头又整那一出？ 　　掀开红布，是一整只猪头。 　　“哈哈！” 　　赵洛哈哈地笑，“管家，快把猪头卤了，晚上吃烧卤肉。” 　　傍晚，钱忠来到代州。 　　赶上烧卤肉。 　　吃着肉，一边汇报大同的情况。 　　这几个月，大同两家分店盈利八千余两银子。 　　听说赵洛拿下代州，他过来提出发展分店。 　　赵洛对他主动进取的态度很满意。 　　当即表态，“以后，商业上的事，你都可以全权拿主意，不需要再请示我了。” 　　“谢主上赏识。”钱忠拱手。 　　主上现在发展势头很猛，他也不想落下。 　　当晚钱忠在赵府住下，次日他就去忙他的了。 　　时间到了四月中旬。 　　这段时间，赵洛几乎天天与田丰探讨战略问题。 　　赵洛之前是打算先拿下忻州，再取太原，徐徐进取。 　　对于大同兵马他没多在意。 　　屡次败给黑甲军，自然容易被忽视。 　　但田丰不然，不止要防大同兵马，还要防鞑子南下。 　　他主张先拿下宁武雁门两关，孤立大同，再直取太原，夹在中间的忻州可不战而下。 　　赵洛是不懂，但不笨。 　　听田丰解说，自然是承认田丰的战略眼光更高明。 　　雁门宁武两关易守难攻！ 　　可再难，也要啃下。 　　不然，没有一个放心的后背。 　　至于大同卫内的朔州，能保则保，弃之也不可惜。 　　现在的战略重心是山西。 　　两头都要保，两头都想要，没这样的好事。 　　当然，赵洛主观上是不想放弃的。 　　大同他也想拿下，只是目前实力不够。 　　不是说拿不下大同，而是拿下也难防住鞑子满清犯境。 　　到时腹背受敌，只能哭了。 　　而山西不同，东面有太行王屋山脉天然屏障，西南有黄河天堑，北面只要守住宁武雁门平刑等关。 　　当然还别的战略优势。 　　向东可取京师。 　　向西可取陕西。 　　向南可取河南。 　　进可取，退可守。 　　何况系统任务也是拿下山西。 　　定下战略方案，赵洛于四月二十日下令： 　　高顺攻宁武，魏延攻雁门，姜维和马超攻平刑关。 　　顺军在宁武兵力五千，雁门三千，平刑二千。 　　虽然人数少。 　　但都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天的险隘。 　　高顺于四月二十二日陈兵宁武。 　　与此同时，李自成大军也陈兵山海关。 　　这不是巧合，龙渊一直都传回顺军动向消息。 　　当时，听说李自成正在整兵待发。 　　赵洛就知道他要干什么。 　　为避免引起李自成重视，他只能玩时间规划。 　　现在就算李自成获得消息，也分不出心来对付他。 　　宁武守将看到黑甲军，还算镇定。 　　他们当初拿下宁武可以损失了几万人。 　　这三万多黑甲军全部丢在这里也别想拿下。 　　高顺自然不会傻傻用人命去填。 　　当初顺兵是如何拿下宁武的？ 　　是用炮轰垮城墙。 　　这次，他带来了二十门新鲜出炉的四野大炮。 　　四野大炮是最先进的红夷大炮。 　　使用的也是最先进的颗粒火药。 　　而大明是在万历年间才引进红夷大炮，主要装备辽东京畿。 　　宁武这种内关自然不可能有。 　　四野火炮与宁武的大明火炮射程威力上都有区别的。 　　四野火炮射程三里。 　　而宁武大炮射程只有一里多。 　　高顺将四十门火炮架在二里处，对着城墙狂轰烂炸。 　　宁武只能被动挨打。 　　四野火炮使用颗粒火药，威力比顺军的火炮自然要大。 　　砸在城墙上就是一个坑，上十块砖报废。 　　经过一天轰炸，宁武西南段城墙已经千疮百孔。 　　宁武守将这下有些急了。 　　没有高大城墙挡住黑甲军，他就是周遇吉第二。 　　但有什么办法？ 　　他才五千兵马，正面也刚不赢。 　　投降那是不可能的，死都不投降。 　　第二天城墙摇摇欲坠。 　　第三天下午，西南城墙轰然垮塌。 　　“攻城！”高顺枪锋指向宁武城。 第73章 局势动荡 　　五月二十六日。 　　黑甲军发起攻城。 　　盾牌兵先上，然后弓箭手，最后刀枪兵。 　　盾牌兵顶着箭雨到城下。 　　弓箭手射杀堵在缺口以及缺口两边城墙上的顺兵。 　　刀枪兵则越过弓箭手和盾牌兵冲杀进缺口。 　　这是最血腥时刻。 　　垮塌两边城墙上不时有滚石檑木扔下。 　　黑甲兵装备再好被砸中也非死即残。 　　他们自然怕，但没人后退。 　　“上！” 　　黑甲士兵喊着， 给自己打气，也给胞泽打气。 　　前人倒下，后人继进。 　　死了的，倒下的都没人管。 　　一个士兵被弹跳的檑木砸中，污秽血水都流出来，与他相识的士兵想把他拖离。 　　那黑甲伤兵挥着手，“别管我，我死了家里能拿抚恤。” 　　“夺城，夺城。” 　　士兵红着眼，撇下他，握紧长枪往前冲。 　　他不恨顺兵。 　　只恨这他娘的乱世。 　　“啊！”长枪狠狠捅进顺兵肚子。 　　同时枪也被对方抓住，拔不出来，一瞬间，他根本来不及其它动作，只得用力往前推顶。 　　“刺啦！”一声，他一条手臂被砍断，鲜血淅淅沥沥往外喷涌。 　　但此时此刻，根本没时间顾及。 　　失了一条手臂，他仍只能继续当前战斗。 　　“干你娘的！” 　　痛也好，无奈也罢，都在一声怒骂。 　　他把长枪夹腋下，一只手抓紧长枪，狂吼着继续用力顶。 　　战场上士兵哪有那么多技巧。 　　他们新兵苦练几月，学的只是刺，再刺…… 　　拼的是命，拼的是狠。 　　“呲！” 　　顺军大刀狠狠地深深砍进他脖子。 　　他鼓着眼珠，僵硬倒下，脖子喷血，嘴里呢喃，“二十两，二十两……” 　　旁边其它士兵不论黑甲兵还是顺兵都在疯狂地杀对方。 　　战斗意识都顽强时，拼的是装备和纪律素质。 　　这一点，黑甲军要强出不少。 　　刀砍在他们黑甲上，一般不会造成至命伤害。 　　他们有钢盔，有护臂，手中的刀枪也比顺兵锋利。 　　但如此残酷的战斗，极其考验他们。 　　“啊！”阵阵吼声。 　　一个个冲杀上来的黑甲新兵似乎要喊一嗓子。 　　地上躺满了尸体，敌我都有。 　　他们踩在尸体上搏杀，闻着腥味，人也变成战斗机器。 　　顺军从来没碰到这么顽强的对手。 　　周遇吉的兵也厉害，但仍没有黑甲军敢拼命。 　　他们似乎都不怕死。 　　没有一个人后退，一个都没有。 　　他们都是朝缺口冲来，都是。 　　顺军站的位置高，眼睛能看到的。 　　杀不退的对手，让他们心里动摇。 　　队伍松动，溃败就在须臾。 　　顺兵终于有人开始后退。 　　这一退就是节节败退。 　　源源不断的黑甲军从垮塌城墙涌进来。 　　像一支钢铁洪流，再不可挡。 　　顺军守将打开东门，领着溃军逃命。 　　高顺拿下宁武城。 　　付出八百余名士兵的代价。 　　基本都是在垮塌口子战死的。 　　雁门关…… 　　攻城所用战术与宁武这边差不多。 　　三十门四野炮轰关隘，轰垮关墙，再攻城。 　　拿下雁门关，损失近千人。 　　这其中有地势原因，也有因为新兵没经历过实战。 　　平刑关是第四天拿下。 　　因为路途距离远些。 　　过程很顺利。 　　因为平刑关上几乎大部分是明朝的原班兵马，没多少战斗意志。 　　炮轰半天，就出关投降。 　　零伤亡…… 　　赵洛频频收到捷报，自然是高兴的。 　　他和田丰商量，然后作出部署。 　　高顺留五千兵马宁武，领余部进军忻州。 　　魏延留五千兵马雁门，领余部进军忻州。 　　马超留一万骑勾子寨，领余部进军忻州。 　　姜维守好平刑关，并继续练兵。 　　时间到了四月底。 　　李自成在一片石被吴三贵满清联军打败。 　　仅三万余人逃回京城。 　　匆匆登基，然后兵分两路离开京师。 　　他是到了北方才发现，京畿附近已经被打烂。 　　清兵四次入塞，河北山东都被劫掠了几遍。 　　简直是个烂摊子。 　　而且山海关一失，那就是向满清骑兵闯开了大门。 　　想来就来，再守着京城就自讨苦吃。 　　他临走时还火烧京城。 　　烧了几天几夜！！ 　　看看，他是没打算打回来了，还是怎么的？ 　　石敬瑭吴三桂可恨，他李自成更可恶。 　　四月三十日晚上，脑袋后面掉着丑陋鼠尾巴的吴三桂与多尔衮到达京城。 　　不知道吴三哥此时此刻是什么心情？ 　　他应该知道，他会被写在史书上。 　　汉人将会永远吐骂他。 　　他倒底是为了什么？ 　　吴三哥其实是懵比的。 　　永乐帝曾经借朵颜三卫成功靖难。 　　他怕是也想学一下，可惜他不是朱棣。 　　野猪皮也不是当时的朵颜三卫。 　　五月初，多尔衮兵发二路追杀顺军。 　　一路由叶臣出紫荆关杀向大同。 　　一路由多铎吴三桂紧咬顺兵大部。 　　这架势，神州之地任由驰骋。 　　实际上，也是如此。 　　顺军一路败退，根本不敢与满清接兵。 　　李自成开始了他的逃亡之路。 　　与此同时，五万五千黑甲兵步骑已经兵临忻州。 　　虽然无意攻打忻州。 　　但仍是把忻州上下吓坏了。 　　忻州才两千顺兵。 　　本打算送上银粮。 　　哪知，黑甲军合兵一处，就开拔向太原进军。 　　太原守将陈永福。 　　他本来是朝廷总兵，听说开封之战还射瞎了李自成一只眼睛。 　　后来随孙传庭败退陕西，不久他就降了大顺。 　　李自成还算对得起他。 　　不跟他算账，还把太原交给他。 　　此时，他已经知道顺军撤出京城的消息。 　　李自成派人送来手令，命他坚壁清野。 　　他还没来得及行动，黑甲军这个时间段杀了过来。 　　不是趁火打劫么？ 　　他急得不知如何是好，黑甲军手上有攻城利器。 　　而他手下才二万兵马。 　　出不得战，又守不住城！ 　　横竖都是要完的节奏！ 　　这如日中天的大顺，怎么一下子就岌岌可危了？ 　　变化也太快了。 　　可笑的是，早几天听说打下京城，他还在心里想，自己总想赌对了一回。 　　这才过去几天啊？ 　　一马不鞴双鞍，忠臣不事二主。 　　难道还要事三主？ 　　不了！ 　　陈永福眼睛眯起，透着决心。 　　“下令，死守待援，一兵一马不许出城。” 　　传令兵马上去传令。 　　确实有一路“援军”，经井陉退入山西。 　　但是后有满清追兵，他们要想全身而退…… 第74章 夜袭固关 　　五月六日，晴。 　　上午，五万五千黑甲军在太原南城外摆开阵战。 　　六十门四野大炮于二两里外一字排开。 　　太原城上，望着一排黑洞洞的炮口，陈永福心中忐忑。 　　太原城之坚固不下宁武。 　　但宁武也只坚持了三四天。 　　三四天援军会到吗？ 　　“放！”黑甲军炮兵发令官令旗挥动。 　　炮兵持火把点燃引线。 　　“砰砰砰……” 　　六十颗黑球升空，拖着长长青烟。 　　如一道弹幕。 　　随即，“轰轰轰”半数砸在城墙上。 　　尘烟升腾。 　　有四野的炮表，炮兵能比较好地把握射程落点。 　　赵洛穿银甲戴面具，随中军中。 　　旁边是高顺魏延马超几位将领。 　　此时此刻，赵洛也是豪气盈胸。 　　什么时候起，他已经有一支数万人的军队。 　　能打太原这样的庞然大城。 　　铁球一波接一波。 　　太原城墙阵阵抖晃，南城墙出现坑坑洼洼，一些垛墙女墙被砸毁。 　　蹲在墙垛后的顺兵也有倒霉被砸死的。 　　可惜黑甲军弹药不足。 　　赵洛得知，“轰吧，轰完为止。” 　　如果硬轰不垮，那就只能硬攻了。 　　虽然不愿，但太原必须抢时间拿下。 　　他叫马超魏延到大帐。 　　指着架板上的地图，“马将军魏将军各领五千部下，即刻过寿阳平定袭取固关，沿途州县不要管。” 　　赵洛自然不知道李自成败退路线。 　　这是田丰嘱咐他的，如果五天内拿不下太原。 　　就该考虑拿下固关。 　　田丰有八成把握，李自成会走这条线退回山西。 　　赵洛也相信他。 　　不过，就算顺军不走这条路线，固关这道重要关隘也是必须拿下的。 　　毕竟，这是京师通向山西的重要通道。 　　“末将领命。” 　　马超和魏延抱拳领命，然后转身离帐。 　　弹药用尽。 　　太原西南城墙却仍是坚挺。 　　这无疑比攻宁武难度大多了。 　　而且太原城里守兵是宁武的四倍。 　　这绝对是一场血战。 　　赵洛试问，“如果强攻，估计会死伤多少？” 　　高顺：“虽然轰垮了垛墙，但仍要借助梯子才能爬上去，如果还遇到顽强抵抗，至少损兵三万以上。” 　　高顺还是保守估计。 　　这么多！ 　　赵洛有点被吓到。 　　他就这么点点兵，可损失不起。 　　再说，这是几万条人命啊！ 　　“再等等吧。”赵洛无奈道。 　　昨天他就派人回朔州运弹药过来。 　　但三百里路，日夜不停至少需要三天。 　　这三天，只要能先一步拿下固关，就不怕。 　　走不了固关，顺军只能绕道黄榆关。 　　这样，拖延顺军四五天不成问题。 　　赵洛只希望马超魏延给力。 　　马超骑兵先行，在天黑前已经过了平定。 　　此时，正躲在深山中休息。 　　他们没带任何攻城设备。 　　想要拿下固关，只能靠偷袭。 　　好在固关对关内比较松懈。 　　固关守兵三千人。 　　一千顺兵，二千朝廷兵。 　　马超挑出百名身手矫健的骑兵，令其脱下铠甲，只携带刀弩和绳索。 　　“我只一个要求，拿不下城门，就不要回来。你们名字我都登记下了。” 　　“如果你们战死，你们家人将会拿到三倍抚恤。” 　　“行动前，我再问你们，有没有想退出的？”马超望着百人道。 　　没有人退缩。 　　马超军中就是如此。 　　谁要是怂，根本没办法抬起头。 　　“很好，不愧是老子带出来的兵。”马超笑笑。 　　然后拍了拍千总伍胜的肩膀，“去吧。” 　　“是！”伍胜抱拳。 　　然后转身，一百人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此地离固关一里余路。 　　虽然现在是丑时，凌辰二点多。 　　但固关接到命令，时刻待命。 　　关墙上此时十步一岗。 　　想要不被发现爬上关墙，是异想天开。 　　关墙上有火把。 　　伍胜等人能够看得清楚。 　　这样严密的守卫，让得他们感觉任务艰巨。 　　但再难，他们也不能退缩。 　　伍胜与二位把总敲定好行动计划。 　　随即分成三组人行动。 　　三组人沿着山脚俏俏摸近。 　　关墙守兵对关内比较松懈，所以他们还算顺利地摸到关墙下，再沿着关墙接近关门。 　　然后一组与二给几乎同时行动。 　　一组负责甩勾绳，攀上墙。 　　二组负责射杀关墙上守兵。 　　两个弓弩手负责一个守兵。 　　“咻咻咻！” 　　一时间，弩箭声骤响。 　　七八个守兵中箭，几个倒地，几个栽倒墙下。 　　“敌袭！敌袭！”关墙上喊声大作。 　　东面守兵迅速拉弓搭箭过来。 　　二组还在装箭。 　　三组早己瞄准关墙上，“咻咻咻！” 　　几个守兵又被悉数射杀。 　　三组也有一人胸口中箭。 　　这么近的距离，又没甲胄，贯穿了身体。 　　但参入行动的人都有死的准备，可能只是谁先死谁晚死一会儿的问题。 　　没人问，也没人说话。 　　都按照作战计划默默行动。 　　一组此时已经快爬上关墙。 　　三组将弩挂皮带上，抓住绳索，待一组翻上墙，便立即往上攀爬。 　　一组爬上墙，左右就有一波箭飞来。 　　一下子死伤七八个。 　　另二十余人立即取弩搭箭反击。 　　箭来箭往。 　　两三轮对射，二十余人所剩无几。 　　把总身上插了七八支箭，靠着关墙重复做着勾扳机动作，弩里面已没有箭…… 　　三组爬上墙，立即将射程内的守兵射杀。 　　待二组也爬上墙，不耽误一秒，甚至没看一眼死去的胞泽，就迅速下关墙。 　　他们必须争分夺秒。 　　守兵大队正在往关门移动。 　　同时，他们也听到马蹄声。 　　关门处七八十守兵抽出刀剑正严阵以待。 　　三组现在只剩下六十余人。 　　如果着盔甲，他们完全有机会夺下城门。 　　此时，只有舍死忘生。 　　“杀！”没丝毫犹豫。 　　伍胜拔刀率先冲向守兵。 　　枪来刀往…… 　　片刻，三组只剩下十人。 　　而守兵还有十二人。 　　伍胜身上多处伤，气喘吁吁，手里刀在滴血， 　　他背靠墙喘气，望着战战兢兢的守兵。 　　“让不让开？” 　　没人回答他，也没人让开。 　　伍胜扔掉刀，费力捡了两杆长枪，一手一支，腋窝夹住。 　　“啊！”吼着用尽力气冲刺。 　　枪尖直直穿过两个守兵身体。 　　同时他也被四五支枪捅穿。 　　他死死抱住插在身体上的枪杆，回头声嘶地吼，“不能白死啊，夺门！” 　　剩下九名士兵反应过来，纷纷舍命冲杀。 　　此时，他们没有人想活着，只想着夺门，夺门。 　　片刻，鲜血从门底下汨汨流趟到关门外，看着就像流动的黑色夭液。 第75章 不缺英雄 　　“哈哈！” 　　两个战斗到最后的黑甲士兵傻笑。 　　然后，他们颤颤巍巍合力取下粗重栓木。 　　一名士兵不堪重负跪倒地上，插在胸膛上的刀让他呼吸困难，“兄弟，你叫什么？” 　　“杨老六，堡子村的。”另一名士兵试着扳开门，但手指头已经不得力，扣都扣不稳。 　　士兵，“呵，杨老六，你也不行了。” 　　杨老六又不甘地试了试，“一百弟兄……” 　　“像我这样试试。” 　　士兵跪着将十指伸到门缝底下…… 　　杨老六坐学他样子做。 　　两人费尽力气，门也才堪堪扳开寸余。 　　从门缝，隐隐能看到奔过来的骑兵。 　　只是，士兵已经断了气。 　　杨老六后背心猛地一痛！ 　　他低头，只见刀从前胸穿了过来，他大急，把手从门缝中伸长出去，想大喊，却只能发出模糊怪异的声音。 　　赶过来的顺军守兵也看到骑兵，吓得赶紧关门，但被一条手臂卡住…… 　　“砰！” 　　黑甲军两名先锋骑兵驾马直接撞在关门上。 　　战马当场暴毙，骑兵也撞得头破血流。 　　门也被撞开。 　　大队骑兵冲进关城…… 　　晨时，魏延兵马赶到。 　　此时，固关已经被马超拿下。 　　两人商议，马超留下千骑，带走两千步兵。 　　申时，马超领骑兵先行赶回太原。 　　向赵洛复命。 　　赵洛听闻固关战斗经过，心生感慨。 　　黑甲军需要英雄。 　　民族也需要英雄。 　　这个时代更需要英雄。 　　“五倍抚恤，举行一个仪式。” 　　“还要制定一百枚银章，你亲自颁发给阵亡士兵家属。”赵洛望着马超认真的道。 　　“是。”马超认真领命。 　　“待拿下太原，就划出块地方，竖一块高高的纪念碑……”说到后面，赵洛有些自言自语。 　　马超听得似懂非懂。 　　“那个幸存士兵要全力医治，等他康复后，让他口述，载入黑甲军英勇事迹……” 　　赵洛一下子思如泉涌。 　　英雄！ 　　这个时代其实不缺英雄！ 　　华夏民族永远不缺英雄！ 　　…… 　　第五日…… 　　太原守兵在晚上偷偷摸摸想修复城墙。 　　陷阵营冒着火炮冲近城墙，射杀阻止。 　　损失千余。 　　第六日，时已至五月十二日。 　　弹药运到，又带来十门四野炮。 　　同时，姜维传来急报。 　　大同总兵姜瓖斩杀张天琳，反顺降清。 　　赵洛不清楚此人还有这一节。 　　幸亏听了田丰的。 　　不然，就算拿下太原，也挡不住满清的马蹄。 　　得加快进度啊。 　　顺军只怕这两天就会到了。 　　“下令，炮轰，轰垮为止。” 　　七十门四野炮再次拖出营推到离城池两里之地。 　　“轰轰轰！” 　　安静了几天的太原城，再次炮声轰隆。 　　下午，破损不堪的南城墙，终于挺不住轰然倒塌。 　　下一刻，一万黑甲军冒着二十门火炮，铁球摧残，损失惨重地推进到城下。 　　背后是胞泽的尸体。 　　前面是索命的顺兵。 　　早已为黑甲军准备的滚石檑木不断从城墙上倾泻…… 　　鲜血，尸体，惨叫…… 　　赵洛眯眼望着，不吭一声。 　　当初顺军攻朔州的情景，再现眼前。 　　当时他觉得顺军愚蠢至极。 　　现在，他有何感想？ 　　必须拿下，必须拿下！ 　　他心里反复坚持。 　　不拿下太原，黑甲军何去何从？ 　　到时只会被便宜了满清。 　　衣冠不复，神州腥膻。 　　他眼神渐渐变得坚定。 　　什么是愚蠢？ 　　懦弱，逃避才是愚蠢。 　　高顺看着自己的兵不断消亡，也是心痛。 　　兵是他的心血。 　　但他比赵洛明白战争。 　　战争不可避免死伤。 　　必要时，哪怕全军覆没也必须上。 　　一个时辰后，一万人，有七千余人退回来。 　　接着下个一万人继续攻城。 　　又冒着炮火…… 　　至傍晚，再退下。 　　两轮损失五六千人。 　　没拿下太原。 　　按这个损失进度，打五六天，黑甲军就打没了。 　　问题是还等不到五六天，顺军大部就会抵达太原。 　　晚上，赵洛叫高顺到大帐。 　　“明天能否拿下太原？”赵洛直接问。 　　高顺感受到压力，“末将马上领军攻城，拿不下太原，末将绝不退下来。” 　　这只是表明决心。 　　不是赵洛想要的答案。 　　赵洛沉默片刻，“有没有办法把我弄到城里去？” 　　赵洛储物栏里还有一千蜀兵末召唤。 　　“主上，下令末将攻城吧！”高顺跪下恳求。 　　赵洛知道高顺不是作态，心有触动。 　　重复道：“有没有办法把我弄到城里去？” 　　高顺神色微黯，“末将无能，怎能让主上犯险。” 　　“高将军放心，城中我藏有一千甲兵。只是，他们只听我一人命令。”赵道透了底。 　　高顺震然。 　　上次，主上也在代州藏兵。 　　太原竟也藏了兵！ 　　他不怀疑赵洛，想了想道：“主上，太原守备森严，实在不好潜入城……” 　　赵洛静静望着他。 　　高顺：“北城那边要松懈一些，或许有机会。” 　　听到或许，赵洛就动摇了。 　　他不想士兵伤亡太大，更不想把自己命搭上。 　　这些天他看到的死人还少吗？ 　　他又不是托尼侠，刀枪不入还能飞。 　　“系统，能不能指定地点召唤？” 　　“小主，如果可以，那别人还怎么玩？” 　　“呵呵，我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 　　“真的呀！” 　　“要不哼嗯两声听听？” 　　“讨厌，嗯嗯！” 　　“敷衍！” 　　赵洛哪有心种调戏系统。 　　他又生出另一个想法，感觉比偷偷摸进城希望更大。 　　貌似也更安全。 　　只要系统不掉链子，应该可行。 　　“高将军，我有个想法……” 　　赵洛把诈降的想法告知高顺。 　　也不管他态度，让他照计划执行。 　　高顺也劝不住。 　　赵洛卸下银甲，摘掉面具…… 　　一个人离开军营，往太原城靠近。 　　百来米，城墙上守兵就发现他。 　　见他一人，也没着甲，就没引起大的动静。 　　赵洛举着手走到城下，上面守兵持弓箭对准他。 　　他真担心守兵手滑。 　　“你是何人，为何深夜靠近城池？”守兵喝问。 　　赵洛：“小人有重要情报，请通禀一声。” 　　守兵：“什么重要情报，你且说来？” 　　赵洛：“在这里说？不怕让人听见？” 　　“那你等等”守兵去禀告上司。 　　上司又禀告守城门将。 　　门将问：“真是一个人？” 　　“千真万确。”把总道。 　　门将，“那把他缒上来，带来见我。” 　　把总上城墙传令。 　　守兵吊下一个竹篓，赵洛就坐到竹篓里…… 　　缒上城，搜过身后，把总和两名顺兵带他去见门将。 　　下了城墙，赵洛见城门口只有两百来守兵，当即就召唤。 　　“召唤一千蜀兵。”说完就转身。 　　把总问，“怎么？” 　　说着也看了眼地上，竟多出一排人影。 　　“杀了他们，尽快夺下城门。”赵洛下令。 　　把总与两个顺兵没反应过来就惨死蜀兵刀下。 第76章 攻夺太原 　　夺门战与代州时情况不同。 　　太原有护城河，还有瓮城，城门也有三道。 　　蜀兵先拿下瓮城，进入瓮城后再打开一道木门，最外面的是闸门，这道门需要上城墙转动绞盘。 　　六百蜀兵杀上城墙，封锁两头。 　　闸门缓缓被拉上。 　　赵洛也在城墙上挥舞火把。 　　等待焦急的马超和高顺见到信号，立即行动。 　　在马超骑兵赶来之前，陈永福已经带数千援兵杀到南门。 　　四百蜀兵竖起盾墙，把内城门堵得密不透风。 　　但陈永福必须尽快收复南城门。 　　顺军如潮水狠狠撞击在蜀兵防御阵形上。 　　根本用不着刀枪，人挤人的。 　　数千挤四百。 　　蜀兵瞬间被挤翻。 　　他娘的！ 　　赵洛站在城墙上望着，只恨没带手枪，帮不上忙。 　　而城墙上情况也窘迫。 　　两头源源不断的顺兵如蚂蚁一样，蜀兵杀都杀不过来，不断收缩空间。 　　“小主，危险。” 　　不用系统提示，赵洛也知道情况危险。 　　他正准备转身，猛然看到城内一顺兵将领模样的人张开大弓对着他。 　　赵洛心脏一紧，直接往旁边扑倒。 　　“刺！”一声。 　　箭从他肩膀擦过。 　　他能明显感觉到痛。 　　他不是无敌！ 　　扑到地上，赵洛看到肩膀涌血，心脏猛突。 　　他马的，太险了。 　　他脸色吓白。 　　命只有一条，他平常最惜命。 　　王越卫道不离身。 　　这次以为会像代州一样顺利，没想到这么险。 　　顾不上伤口，他爬到墙垛边。 　　隐隐能看到骑兵影子。 　　快点，快点！ 　　他心里焦急，担心四百蜀兵守不住瓮城。 　　此时瓮城里全乱作一团。 　　数千人有些敌我难分。 　　蜀兵阵形被撞散，各自为战。 　　虽然装备精良，奋勇无双。 　　但如此混乱的场面，一个人能杀几个？ 　　多数是一命换一命，至多换两命。 　　四百蜀兵精锐此刻只剩下一百余人。 　　而顺兵是他们的十几二十倍。 　　整个瓮城人挤人。 　　蜀兵只是负隅顽抗，只有死路一条。 　　城墙上情况也不乐观，收缩得几剩下几十步。 　　六百蜀兵倒还有四百余人。 　　但仅剩的一点点空间，他们不能再退了。 　　杀得异常激烈。 　　也不知是不是有意的。 　　城墙两头弓箭手居然朝赵洛射箭。 　　十来个蜀兵立即用盾牌将赵洛围成“铁蛋”。 　　只听见箭矢扎在盾牌上发出嘟嘟嘟的声音。 　　从外面看犹如海胆。 　　赵洛心急如焚。 　　有些后悔了。 　　老子还有大把的前程！ 　　却在这鬼地方赌上性命。 　　“孟起来也！” 　　“主上安在？” 　　隔着百来步，马超的声音越过城墙，传到无数人耳里。 　　通过箭垛，赵洛往城外看。 　　哈哈地笑，“来了，马超来了，老子有救了。” 　　马超纵马急飚，对城墙上射来箭矢视而不见，一骑如飞。 　　如流云般急速越过护城桥，扎入茫茫瓮城兵海中。 　　棕马直接撞上顺兵，十几人当即被撞飞。 　　马超借着马劲冲势，从马鞍上跃飞空中，手中银枪如龙搅海，所过之处鲜血横飞。 　　他有些急切，也有些疯狂。 　　力不知轻重，知攻不设防。 　　落地银枪横扫，一人之力使得数十人翻倒。 　　“真是骁将。”陈永福不禁赞叹。 　　那银枪银甲勇将，他打底里欣赏。 　　可惜，这等勇将不能为朝廷效力！ 　　他心中的朝廷，是大明。 　　眼见后续骑兵不断涌进瓮城。 　　陈永福下令“速速关闭内城门，攻上城墙。” 　　从城墙上可以对瓮城内进行360度射杀。 　　也可以投掷，火烧…… 　　“将军，瓮城内还有上千咱们兄弟！”副将不忍道。 　　陈永福怒声，“你以为我眼瞎吗？” 　　“末将领命。” 　　副将也是官兵，当初随陈永福降顺。 　　说真的他是不看好大顺。 　　结果也证明大顺真不咋的。 　　“关闭内城门！”副将大声下令。 　　“蠢货！”陈永福怒骂，想拔剑斩了他。 　　这么大声音，瓮城内的人都听到了。 　　还会傻傻在瓮城里等死？ 　　结果，听到要关闭内城门，瓮城内顺兵几乎全部放弃搏杀往城内涌跑。 　　关门的士兵也没接到命令，自然不可能拿枪对准自己弟兄。 　　不断涌入瓮城的黑甲骑兵纵马冲杀，结果全乱了。 　　顺兵毫无抵抗之心，丢盔弃甲只管逃命。 　　当然，这也是陈永福先任之听之的。 　　因为他深知，关不上城门就败局已定。 　　还有其它原因，比如也不看好大顺。 　　他总是都觉得大顺缺少朝廷的样子。 　　顺军其本质似乎还是贼军。 　　“大势去也！” 　　陈永福一下变得疲惫不堪。 　　主将自我放弃，接下来的事就很自然。 　　黑甲军接管太原城。 　　占领府衙。 　　把降兵集中看押。 　　张贴安民告示。 　　“叮！恭喜小主拿下太原。” 　　“叮！系统奖励三国谋士郭嘉，忠诚度百分百，资料已植入，已放入储物栏，小主可随时召顺。” 　　郭嘉啊！ 　　赵洛知道郭嘉英年早逝。 　　处理了箭伤，他来到太原府衙，召唤出郭嘉。 　　“郭嘉见过主公。”郭嘉三十左右，气色瞧不出毛病。 　　“免礼！奉孝可有哪里不舒服？” 　　郭嘉一愣，“谢主上，属下身体尚好。” 　　赵洛：“嗯，少喝酒，少熬夜……” 　　“属下谨记！”郭嘉奇怪。 　　他又不奢洒，至于熬夜也是偶尔的事。 　　“嗯，从此刻起，我就把太原民政交给你。” 　　“哦，能决定的事就自己解决。”赵洛又加了一句。 　　“属下遵命。”郭嘉是高兴的。 　　一出场就拿了这么大权力。 　　主上还不掣肘他，貌似比前任主公…… 　　咦，有前任吗？ 　　赵洛把郭嘉介绍给高顺马超。 　　然后下令，“抓紧修复城墙。顺军可能随时会到，要做好一切应对准备。” 　　“太原一万多俘虏，人手应该足够吧？” 　　高顺和马超还没反应过来。 　　郭嘉就道：“足够了，一天时间就能修缮好。” 　　“那这事就由奉孝与高将军协力办。”赵洛道。 　　“遵命！”两人拱手。 　　“还有件事。”赵洛拿出一份名单给郭嘉。 　　“范，王，靳，梁，翟，黄，田八大家族贩卖战略物质给满清鞑子，帮满清销售劫掠赃物，通敌叛国，罪无可恕。” 　　“先抓人，后定罪。要让民众都知晓他们的罪行。” 　　郭嘉：“是！” 　　“这事，高将军也要配合奉孝。” 　　高顺：“是！” 　　“火枪营什么时候到？”赵洛问。 　　高顺：“明日应该会到。” 　　“嗯，你们去忙吧。” 第77章 专业跑路 　　天快亮了。 　　赵洛准备睡了一下，却是睡不着。 　　他现在地盘越来越大，虽然他会当甩手掌柜。 　　但要想的事还是很多。 　　比如，太原都拿下，也该有个旗帜。 　　军队也该有个正经名称。 　　自己该不该走到前台？ 　　毕竟一个团体，必须有个核心。 　　很多民众都知道黑甲军，却不知道是谁作主。 　　少了核心，必定会缺少凝聚力。 　　军队如此，朝廷如此，民众也是如此。 　　烦恼的是，他真不想管事，也不想当公众人物。 　　那样没自由。 　　自由可是他人生三大追求之一。 　　他不想割舍。 　　那就只能找个人代替。 　　谁呢？ 　　高顺跟他最早，但他是个武官！ 　　郭嘉适合，但没功劳，没威信的。 　　基他人也都不适合。 　　哎，等拿下山西全境再说。 　　话说，叶臣奉多尔衮命令进军大同。 　　姜瓖主动臣服，让他很满意。 　　大明九边重镇都如此。 　　他感觉其它地方应该都是望风而降。 　　他领五万兵马来到平刑关，想从这里撬开山西大门。 　　拿下山西立个大功。 　　哪知道，平刑关竟敢炮轰他。 　　平刑关有二十门四野炮，还有十几门大明炮。 　　你个贼鸟斯！ 　　找死！ 　　“绿营蛮子，给我打头阵。” 　　绿营也就是投降的汉兵。 　　基本是给满清当炮灰使。 　　最难啃的骨头，都扔给他们。 　　他们似乎都变了性子，就喜欢跪舔。 　　给大明当兵的时候可都是大爷。 　　“杀，拿下平刑关大伙就可以当包衣了。” 　　汉兵的地位不如包衣奴才。 　　见到满人奴才还得恭恭敬敬。 　　“娘的，真的可以当包衣！” 　　“干，干他娘的！” 　　汉兵多数是这种反应。 　　三万绿营杀向关城。 　　四野炮先撸他们一遍，然后大明火炮四野炮一起撸。 　　接着就是滚石檑木伺候。 　　绿营死伤惨重，弃尸遍地。 　　一天一夜三万人变成二万。 　　“叶帅，不行啊，他们有炮，好像还有红夷大炮。” 　　“关墙又险又高，我们实在拿不下。” 　　绿营将领哭丧笑，倒苦水。 　　叶臣是老将，自然知道平刑平不易拿下。 　　也就叫他们去试试水。 　　表明大清出兵山西的决心。 　　碰了壁，他也不可能去送宝贵的八旗兵。 　　决定调红夷大炮过来轰。 　　满清早几年就仿制了红夷大炮。 　　光红夷大炮就有上百门，其它火炮更多。 　　娘西皮，轰垮你。 　　暂时停战。 　　姜维没骑兵，不会傻到出关打野战送人头。 　　消息于五月二十五传到太原。 　　赵洛没想到这么快就跟满清交上手了。 　　太原这边，顺军二万余兵马也到了城下。 　　李自成从一片石回来只有四万兵力。 　　之后兵分两路逃跑。 　　这一支在真定等几个地方被清兵咬上，又损失一批。 　　但从山西左权，榆次等州县也收拢了一些。 　　李自成叫人喊话。 　　“黑甲军怎么可以这么无耻，我们顺军在抗击鞑虏，你们就在我们背后搞名堂。” 　　赵洛闻言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了出来了。 　　“去你大爷，大明抗击鞑虏时，你们在干什么？” 　　“他娘的，简直跟满清打配合啊！” 　　李自成闻言恼羞，先忍着，“黑甲军如果愿为大顺效力，额一定不惜爵禄。” 　　赵洛冷笑，“我想看看闯爷你脑子里有什么，是不是谢特？答应我这个要求，什么都好说。” 　　“无耻贼子，还敢大言不惭。” 　　李自成真怒了，本来没打算攻城的。 　　但不出手有损大顺陛下的威严。 　　满清吴三桂欺负他就算了，你个土丘八也敢瞧不起额！ 　　当然，他也想试试黑甲军的斤两。 　　“开炮。” 　　顺军也是有炮的。 　　本来有一百多门，半路丢了一些，被满清抢了一些，现在只剩五十六门。 　　其中有十门能打三里的红夷炮。 　　是从京帅城墙上折下来的。 　　见到红夷重炮，赵洛感觉自己高兴得早了点。 　　不过，就二万多兵马还敢跟老子横？ 　　“马将军，即刻领部骑从南门绕过去。顺兵跑了没关系，但物资得全给我留下来。” 　　“末将领命。” 　　马超立即领兵出城。 　　一万三千骑轰隆隆地绕城从两侧攻击顺军两翼。 　　李自成获知，此时也得硬着头皮接战。 　　不是不能跑，而是骑兵追击下，步兵物资很难带走。 　　这些东西可都是李自成从京城带出来的家当。 　　六千顺骑领命，迎击两翼骑兵。 　　这不是开玩笑吗？ 　　六千打一万三？ 　　李自成也太小瞧人了。 　　确实是小瞧了。 　　他认为一个破落山城贼兵出身，能有多精锐？ 　　但等他看清那整齐的黑甲。 　　感受到那杀气腾腾的气势。 　　他就后悔了。 　　娘的，这一趟不该来！ 　　该直接回陕西的。 　　就是怄不了这口气！ 　　趁着吴三贵满清作祟！ 　　黑甲军太不是东西！ 　　“停止开炮，收拾收拾，准备撤！” 　　“好嘞！”传令兵也是习以为常。 　　这几天，除开吃饭睡觉就是跑路。 　　此时跑路有什么奇怪的？ 　　只不过，李自成还是太乐观。 　　他六千骑兵基本上经过一次冲阵就所剩无几。 　　马超是冲着物资来的，留下三千骑与顺骑缠斗。 　　领着余部腾腾杀向李自成中军。 　　“黑甲军！” 　　李自成死死记往了黑甲军甲式样貌。 　　挥着手，“快快，撤，物资不要了。” 　　“得嘞！”传令兵干过小二。 　　李自成听着这调调陡然烦燥。 　　但现在又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顺军跑得飞快。 　　李自成可是跑路专业户。 　　站在大街上吼一句，“要说咱大明谁最会跑路？” 　　“李自成啊！”这基本上人尽皆知。 　　而且，他们跑路技术纯青。 　　凡马不好跑的地方，他们都能跑！ 　　河里，坝里，塘里，山里，田里…… 　　有泥有水的地方他们最喜欢。 　　黑甲骑兵只能望水兴叹，自弗不如！ 　　马超追杀一阵也慢慢放弃了。 　　太他娘费累了。 　　高顺也领兵出城想让新兵捡点尾子，但一个都没捡到，只好帮忙清点物资。 　　五十六门火炮不用说。 　　粮面一万二千石。 　　金银一千五百万两！ 　　各种珍奇宝贝成箱成箱的，数不过来。 　　要知道顺军在京城拷掠了七千多万两银。 　　这还只是其中一小部份。 　　卧槽吧！ 　　李自成是准备来太原溜个圈直接回陕西的。 　　没想动手，动手也是轰两炮做做样子。 　　没想到辛苦从京师带出来的东西全送给了黑甲军。 　　还是送上门！ 　　赵洛笑得合不拢嘴。 　　老李，你什么时候再来啊？ 第78章 颁布军职 　　另外说一下。 　　打下太原，缴获了八百七十万两银。 　　主要顺军将领存放在太原的。 　　四万七千石粮面， 　　其它物资算不过来。 　　赵洛粗略算了一下，他现在光银子有二千八百万两。 　　这么多银干什么？ 　　第一扩军。 　　第二免税。 　　凡山西境内州县通通免税两年。 　　大力生产火枪火炮。 　　他准备把火炮厂移到太原附近。 　　每个关城险隘上都架上四野大炮。 　　先守住保住山西再说。 　　府衙…… 　　“主公，府外有许多官绅求见。”郭嘉进来道。 　　赵洛正在构思写着什么。 　　他放下笔，“他们求见干什么？” 　　郭嘉：“是为八大奸商求情。” 　　“是吗？都记下来，以后慢慢收拾。” 　　“是！”郭嘉，“还有，布政使乞骨还乡。” 　　赵洛拿不准，布政使可是肥缺。 　　“你的意思呢？” 　　“下臣以为，为大局考虑，该挽留。” 　　一上台就对遗留官员下手，容易引起反弹。 　　而赵洛这时候需要的是各州县乖顺平稳过度。 　　“那就按你的意思办。”赵洛正好懒得想。 　　“是！下臣告退。” 　　郭嘉一走，高顺马超魏延邓礼都走进来。 　　“拜见主上。”四人行礼。 　　“免礼！” 　　赵洛道：“太原是拿下了，各州县臣服也只是时间问题。” 　　“俗话说，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 　　听到这里堂下将领都听出弦外之意。 　　不禁有些兴奋。 　　听赵洛接着道：“山西这么多城池，这么多关隘要守，我们又将面对大顺满清甚至有可能是南明大西的军队。” 　　“这次缴获甚多，钱银物资已没什么压力。” 　　“所以，我决定扩军，众将以为？”赵洛问。 　　四将一齐抱拳，“末将惟遵主上之命。” 　　“嗯！” 　　“先定好框架。” 　　赵洛将构思好的军队框架文案递给高顺。 　　“你们传阅一下。” 　　高顺看完给马超…… 　　“黑甲军军官级别依次顺序为，将军，副将，参将，营将，校尉，千户，百户，伙长，队长，伍长。” 　　“将军统兵五至十万，副将四万，参将二万，营将一万，校尉五万，千户一千，百户一百，伙长五十，队长十人，伍长五人。” 　　“你们觉得如何？”赵洛问。 　　毕竟，他完全外行。 　　询问一下，也是表示对专业人员的尊重。 　　众将觉得似乎没什么问题。 　　赵洛：“既然没问题，那现在我正式任命，邓礼为营将。” 　　“魏延为参将。” 　　“姜维为参将。” 　　“马超为副将。” 　　几人听到任命都很高兴。 　　可以说，这一次是黑甲军内部正式授职。 　　以前统统都喊将军。 　　也没具体分个级别高低，有时候是有些乱。 　　比如邓礼见到高顺，两人级别明显有高底，但都是将军似乎又是平等的，这让将领都不好处理日常礼仪。 　　知道了自己的军衔。 　　几人又都想知道高顺会被任命何种职位？ 　　都认真听着。 　　高顺也是如此。 　　赵洛道：“高将军目前立功最多，为将军。” 　　他是黑甲军唯一一位将军。 　　“恭喜！” 　　几人都互相拱手道贺。 　　等他们贺完，赵洛补充，“各位军中兵额不足的，可自行补足，我只一个要求，宁缺勿滥。” 　　“谨遵主命！”几人抱拳。 　　本来，赵洛想跟他们商量一下旗帜问题。 　　想着一些武夫必定有考虑不足的地方，就放弃了。 　　但还有件事，是他考虑好的。 　　“以后，每个军要有自己的骑兵，步兵，火枪兵，炮兵，医疗兵，以及后勤兵。” 　　“末达到三万人编制不用全部配备。” 　　“三万人以下如何配备，你们考虑好，都写个条陈给我。” 　　这样是为了保证每个作战单位都能独立应对战争。 　　赵洛不可能让骑兵炮兵火枪兵满山西跑。 　　所以，这是势在必行的。 　　几位军官自然都明白用意。 　　只是，这下他们任务就变大了。 　　以前训练管好自己单一军种就可以了。 　　以后，他们要管的多了。 　　好在，系统给他们植入了这个时代的火器知识。 　　不然，他们怕会哭爹喊娘。 　　不过，任务虽然变重，但多军种结合，肯定也增强了他们军队的作战能力。 　　这一点，他们都明白的。 　　“末将明白了。”四人再次拱手。 　　赵洛望向马超，“马副将听令。” 　　“末将在。”马超出列。 　　“命你即刻领兵驱逐顺军出境，并平定沿途州县。” 　　“无需追杀过甚。” 　　“末将领命。”马超转身离开。 　　“高将军听令。” 　　“末将在。”高顺出列。 　　“命你即刻领兵往南，平定辽州，沁州，潞安府，泽州境内州县。” 　　“末将领命。”高顺领命离开。 　　魏延目光期待，现在可是立功的大好时候。 　　一般这种时候都是传檄而定，很少有顽抗的。 　　毕竟一个县几百守兵，一个州城也只二三千不等。 　　他们拿什么抵抗？ 　　赵洛：“魏参将即刻领部下平定太原府各州县。” 　　“末将领命。”魏延领命离开。 　　只剩下邓礼孤零零站在堂下。 　　他自然希望领到任务。 　　但山西地方都分配完了！ 　　赵洛看向他，“我也有个任务给邓营将。” 　　邓礼忙抱拳，“主上请说，末将保证完成。” 　　“嗯！” 　　赵洛：“我想回一趟朔州。” 　　邓礼明白，“末将誓死护主上周全。” 　　“很好，去准备吧，挑两千能骑马的。” 　　“是！”邓礼离去。 　　赵洛其实是不想走这三百里路。 　　但没办法，他不去，塑州的事不好解决。 　　其他人都好说，李楠，林琛，这两人可不会随便跟人走。 　　何况，他这次是准备全面撤离朔州。 　　也是没关法，朔州在大同孤立无援。 　　迟早要面临清军攻城。 　　赵洛也不能把太多兵力放在朔州。 　　舍不得也只能撤离。 　　随后他交待郭嘉。 　　主要是让他准备好接收境内大小州县。 　　只须罢免大顺遗留安插的官员。 　　还有颁布免税令的事，不能只是一纸文书了事。 　　必须深入地方监察实施，务必让每个农民得到免税。 　　古来，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朝廷说免税，但地方官员巧立名目。 　　地主则想把政策实惠全捞进自己腰包。 　　把原本免税部分转换成租子。 　　农民原本交五成，这下可能要交七成。 　　朝廷免税，实惠不到农民。 　　见赵洛对免税之事十分认真，还深入剖析。 　　难得地一件事跟他说了半天。 　　郭嘉认真作礼，“主上深恤百姓，下臣不敢有负。” 　　赵洛：“百姓过得好，我们自然过得好。” 　　“下臣受教了。”郭嘉再作礼。 　　离开府衙，赵洛去了自己府院。 　　这宅子原本是陈永福住，占地十亩。 　　亭台水榭，游园荷池应有尽有。 　　后院二十几间房。 　　一天一个，一个月基本不带重复。 　　这要是在后世，可不得了。 　　而且，这还不是太原最大宅子。 　　赵洛只想把后院塞满。 　　可是现在，一个都没有。 　　慢慢来吧。 第79章 动员迁移 　　次日大早。 　　赵洛动身往朔州。 　　都是骑马，邓礼两千火枪兵也是。 　　途中遍地荒芜，田地都荒了。 　　连年大旱，靠近水源的庄堡田地才有人耕种。 　　而且，庄堡都有民间武装力量。 　　不然就算种了，也会被人抢收。 　　路上到处能看到白骨，有动物的也有人的。 　　有饿得皮包骨刚倒下就被野狗抢食。 　　农民根本无法生存。 　　他们只能当流民，当山贼，当兵。 　　方园几十里的山贼被高顺清扫过一遍。 　　但春风吹又生，剿不完的。 　　他们没有路可走，要不只有饿死。 　　要消灭山贼，首先要解决民生。 　　但是自然灾害，又非是人力可解决。 　　明朝朝廷地方难道不想解决？ 　　但那容易吗？ 　　挖井？ 　　解决吃水可以，但想靠井水耕田？ 　　估计只有小说中才能办到。 　　赵洛唯一想到建坝蓄水，掘渠引水。 　　但这个工程浩大，而且他也没这方面的人才。 　　不知道系统有没有会治理水的？ 　　路上他就翻看系统宝贝页面。 　　确实有，还便宜，一千积分。 　　赵洛在途中就兑换出五个。 　　山西重旱区主要在平阳府，太原府。 　　“见过主上。”三人行礼。 　　赵洛选出年长的何工当主事人。 　　“就从太原府开始吧。” 　　“先敲定一个可行的方案，要包括预算，人力资源，工程时间，然后写计划书给我。” 　　何工：“属下必须实地勘察，才能写出可行计划方案。” 　　这是自然。 　　看图纸就能拍板，那是庙算。 　　何况这时代的地图，信息量不多，还不精准。 　　赵洛：“嗯，我知道这件事虽然急，但不能急，有利千秋的事，是得考虑周全。” 　　“有什么需要？” 　　何工：“五匹马，些许经费。” 　　“嗯！” 　　赵洛给了他们五百两现银和一万两银票。 　　然后拨了十匹马，二十名护卫给他们。 　　这年月没有护卫！ 　　一匹马足以让人因此丧命。 　　第三天…… 　　赵洛到达朔州城。 　　出门两个月，小果小香都快心慌死了。 　　赵洛也找到久违的舒适。 　　但他现在没时间找舒适。 　　不晓得大清什么时候发兵过来。 　　太原很多事都需要他主持。 　　先让这两丫头按了阵摩，“这次，本少爷决定带你们一起走。不过，你们要是不愿意……” 　　“愿意，愿意，我们愿意！” 　　两丫头内心兴奋，脸上热切，似乎等这一天等了上百年。 　　赵洛就是逗她们，“会骑马？路上能吃苦？” 　　“能吃苦的，我们能的。” 　　小香学会撒娇，“少爷带上我们吧。” 　　赵洛沉下脸，“这两天必须学会骑马。” 　　小香：“喔喔，我学，我学。” 　　小果：“两天我一定学会。” 　　赵洛满意，“我出去有点事，你们自己把握好时间学习骑术。” 　　府里有几匹矮马。 　　赵洛出了府左拐又进了林府。 　　“学生见过大人。”赵洛行礼。 　　林琛变客气，挂着笑，“两月不见，亚元可精壮了不了。” 　　赵洛笑笑，“风餐露宿，变糙了，呵呵！” 　　林琛也融洽地笑。 　　赵洛没时间在此耽搁，拱手，“学生此次来，是听说黑甲军打算撤出大同，转移至山西……” 　　“什么啊？”林琛惊讶。 　　之前撤走三万多大军。 　　现在连最后五千也要撤走！ 　　朔州不要了？ 　　赵洛就是看他反应。 　　“大人可知，清兵不日将兵临朔州？” 　　林琛不知道，但是日夜都担心啊！ 　　整个大同，就只有他一州孤立。 　　他如何不担心。 　　他冷静一想，叹了口气，“看来黑甲军是要放弃大同了。” 　　“大人说的是。” 　　赵洛无需解释，想必林琛也能明白。 　　“亚元此次来，是想劝本官离开吧？” 　　赵洛：“正是如此。” 　　林琛沉默一阵，“且容本官想想。” 　　“大人犹豫什么？” 　　犹豫什么？ 　　林琛心中无奈苦笑，“本官身为一州父母官，却要弃百姓而去，于心何忍。” 　　赵洛拱手，“大人何不带上百姓？” 　　“带上百姓？” 　　林琛没想过，他似乎也没这么大号召力。 　　赵洛看出来，“大人不必忧虑，这件事，学生可以助大人水到渠成。” 　　“如何水到渠成？”林琛意动。 　　能堂而皇之离开，他还有什么理由不走？ 　　赵洛就与他细说。 　　林琛也是频频点头，觉得可行。 　　“那此事就有劳亚元了。” 　　“大人高主义，学生不过是帮大人分担而已。” 　　赵洛不想捞什么名望。 　　高帽子还是林琛戴合适。 　　出了林府，赵洛让人传话白虎帮王麻子。 　　让其散播消息。 　　主要是说，清兵马上就要打来了。 　　女真建奴在东北奸淫妇女，烧杀抢掠，无恶不做。 　　根本就无须渲染。 　　朔州城半天之内就陷入恐慌。 　　许多缙绅富户百姓找到府衙，要求官府声明。 　　林琛早有准备，让衙役张贴告示。 　　主要内容： 　　清兵不日来攻朔州，州府无力对抗，民众自决去留。 　　满城奔走相告。 　　与此同时，黑甲军也张贴声明： 　　十万黑甲军拿下山西全境。 　　山西全境免税两年，永不收赋。 　　黑甲军将在太原平阳逐步兴修水利。 　　大同境内黑甲军将在二日后全部撤离。 　　黑甲军承诺，凡大同迁往山西的百姓每人发补助银二两，并按排宅地田亩。 　　愿意迁往山西者，于二日后东城外排队等候。 　　黑甲军告示出自赵洛的意思。 　　他估计朔州顶多有十万人迁移。 　　二十万两银，得十万人口。 　　不要太划算。 　　然而黑甲军这样的条件，是这个时代绝无仅有的。 　　每人发二两，还发地发田，哪里去找？ 　　别说两天后，当天就有人到东城门外占一席之地。 　　忙完这些事，天就黑了。 　　赵洛在满园春夜宿。 　　若歌两个月独守空房。 　　赵洛两个月厚积不发。 　　今夜是不眠不休的节奏。 　　“舒服！” 　　做完运动，赵洛浑身舒泰。 　　若歌也得到满足，仍黏着赵洛。 　　两个月，她不知道赵洛发生了什么事？ 　　每天都有一阵子时间瞎想。 　　日夜地等，日夜的想，人都有些憔悴。 　　不过现在好了。 　　一针就令她恢复元气，容光焕发。 　　种马宝典裨益多多。 　　不用不知道，谁用谁知道。 　　“我两个月不在，你有没老实？”赵洛刮了下她鼻子。 　　若歌眼睛嗔怨，“你还有没有良心？” 　　“我要是不在乎，你高兴了？”赵洛死皮脸。 　　若歌感觉被套住，却心甘情愿，“除了相公，若歌不给任何人。” 　　赵洛满意，仍说了一句，“记住，谁碰你都没有好下场。” 　　若歌似乎习惯了赵洛的霸道，插科打诨。 　　“那相公你自己呢？” 　　“我！”赵洛翻身，“我打算死你床上。” 　　“妾身可不许！” 　　“那我要！” 第80章 李楠进城 　　次日…… 　　赵洛交待好若歌，就出城前往尹庄。 　　消息传得快。 　　尹庄也知道清军要打来。 　　经过几张嘴，事情好像变得格外紧急。 　　出村的拖家带口，一路一路的。 　　回到家…… 　　没来得急嘘寒问暖，李楠就催促赵洛赶紧把赵逸带走，离开大同。 　　赵洛：“娘，我就是专程来接你们离开的。” 　　“带上你弟弟，我不走。”李楠在收拾包袱。 　　赵洛走近，“儿子在代州给娘置办了宅子，什么都有，不需要带。” 　　“儿子每年都会给足够的生活费，娘不需要担心什么，你儿子有的是钱，花不完的。” 　　后世赵洛不敢说这话。 　　但这世，不是吹牛皮…… 　　花完算你有本事。 　　李楠只以为这是宽心话，也不戳穿，“娘知道儿有本事，可娘就是不想走。” 　　“娘走了，你爹一个人孤零零躺在坟包里，也没个人说话，娘也会觉得少了个伴。” 　　“你把逸儿带走，娘就没什么牵挂了。” 　　赵洛这时才发现，几个月不见，李楠显得衰老不少。 　　她才三十多岁啊！ 　　这一辈子，她有没有为自己活过？ 　　赵洛收起感慨，来之前，他就想好如何拿捏李楠，他往床上一坐，“娘不走，儿也不走了。” 　　“你这孩子。”李楠蹙眉。 　　赵洛样了做足，撇过脸，犟上的模样。 　　李楠急了，“娘是有苦衷，你又是为什么？” 　　赵洛：“为了安心啊！” 　　“胡闹！”李楠有些气，“娘死了也没什么可惜，你不同，雁儿，逸儿还都得靠你。” 　　“靠我？” 　　赵洛装气恼，“娘你太不负责任了。” 　　“我……”李楠竟有些噎住。 　　是啊，我儿才十七！ 　　这一家子大小怎么都压在他身上。 　　忽然间，她似乎觉得自己还得为这个家操持。 　　一下将包袱扔赵洛怀里，“出去，老娘要收拾东西。” 　　听这口气，赵洛就知道李楠妥协了。 　　他嘀咕，“凶什么凶！” 　　“磨磨蹭蹭，快点。”李楠又吼了一句。 　　赵洛怕被东西砸中后脑，赶紧抱着包袱出了门。 　　赵逸蹲在门口扣指甲里的污垢。 　　他的心已经飘远。 　　要离开这土疙瘩了，去向往的城市。 　　听说城里什么都有买，什么都有吃。 　　地上全是青石板，没有泥巴！ 　　哼，我要把二十文钱全花光。 　　让娘骂一顿，就骂一顿呗。 　　他像是下了个很大的决定，还握了握拳头。 　　“想什么呢？”赵洛随意揉了揉他的头发。 　　赵逸怯怯抬起头，“阿哥，我怕！” 　　赵洛：“怕什么？” 　　“怕城里。” 　　赵逸一直向往城里。 　　但当真要去了，他又这鸟样。 　　赵洛真不晓得他怕什么。 　　但他是哥哥，是个有实力的哥哥。 　　“别怕，有什么事哥给你撑腰。” 　　赵逸心里将信将疑，表面敦顺。 　　不一会儿，李楠大包小包出来。 　　赵洛真想帮她全扔了。 　　李楠带着俩儿子到他男人坟上。 　　赵洛赵逸听安排磕头。 　　李楠一边流泪，一边念着不舍的话。 　　死了七八年，哪还有那么多不舍？ 　　赵洛真想不明白。 　　李楠哭得影响他心情，他干脆走远点。 　　好在李楠也不敢耽搁太久。 　　大小三人过了村口那座桥就爬上马车。 　　其它村民，要不是坐牛车，要不是走路。 　　骑驴子马的都罕见。 　　整个一支逃荒逃难的大部队。 　　赵洛马车夹在中间想快也快不起来。 　　赵洛翻开窗帘布往外看了一眼，只能干着急。 　　旁边骑马的青年眼尖，一眼认出他。 　　“哟！原来是亚元兄弟！” 　　“怎么？想去赚那二两银一个人？” 　　赵洛只觉得有些眼熟，“你是哪位？” 　　“亚元真是健忘。” 　　赵苏拱了拱手，“老三赵苏。” 　　“哦！”赵洛记起三十两卖掉矿山的就是此人的爹。 　　他点了点头，放下窗帘布。 　　赵苏拉下脸，“什么德性。” 　　身后一骑马甲士出言，“公子可有让在下效劳的？” 　　赵苏：“算了，不是同族，我才懒得理。” 　　赵洛又翻开窗帘布看了看插话的人。 　　居然是黑甲士。 　　赵苏什么时候跟黑甲军混一起了？ 　　看样子这甲士还想卖他好！ 　　赵洛放下窗帘布，不打算多说。 　　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圈子。 　　黑甲军戍守矿山与当地大户有点来往很正常。 　　只要不做得太过份就行。 　　他问李楠，“娘，这黑甲军在尹村口碑怎样？” 　　李楠从坟岗上下来就魂不守舍。 　　“算顶好的。” 　　似乎知道儿子要问什么，她又补充。 　　“这赵老三没大本事，平日喜欢喝洒交朋友，勾搭上黑甲军，后来找黄财主出了气。” 　　“这老三哟，咱尹庄可不敢惹了。” 　　“你也别去恼他，同族不同族的，可说不准。” 　　“哦！”赵洛点头。 　　听李楠这么说，他也不再放心上。 　　一路上，慢是慢点，没出什么事。 　　大同就算收到风声，估计也来不及动作。 　　附近村庄都涌来，在东城门外聚集了一大堆。 　　熙熙攘攘，杂乱不堪。 　　如果没黑甲军维持秩序，指不定会出乱子。 　　赵洛几辆马车进入城内。 　　赵逸正襟危坐，一副紧张的样子。 　　当李楠翻开帘布时，他会迅速瞄一眼街道。 　　一排排房屋，各种牌匾…… 　　都令他感觉新鲜。 　　来到赵府，他紧张局促得不行。 　　像头次见公婆的丑媳妇。 　　李楠完全就是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大婶。 　　平日大嗓门说话开机枪似的，突然就有些哑巴了。 　　当然，她也不敢相信。 　　这么大的宅子是她儿的！ 　　要知道，当初出尹庄时，赵洛只揣了五钱银子。 　　问题是，这前前后后还不到一年。 　　“见过夫人！”小果小香见礼。 　　李楠有些无措。 　　赵洛摸出二角碎银，“拿去，夫人赏的。” 　　两丫头高兴接过银子，“谢夫人。” 　　李楠表情精彩，那二角差不多有一两银。 　　够她用几个月了。 　　就这么赏了丫鬟？ 　　太糟践了。 　　但她也是要脸面的人，不可能这时候发作。 　　赵洛：“还不快去准备房间。” 　　“是是。”小果小香就去收拾西厢房。 　　李楠就再不掩饰，数落了赵洛一顿。 　　赵洛硬着头皮听着，哄着…… 　　然后借口有事离开。 　　出了府他就长长吐了口气，果然如此！ 　　他早料到这个家会是李楠当。 第81章 五两银子 　　赵洛左拐到林府。 　　林琛比昨天更客气。 　　原因很简单。 　　离开了朔州，他林琛还算什么？ 　　而赵洛与黑甲军交好。 　　一下子背景比他深厚得多。 　　但他毕竟是大明朝廷五品命官，而赵洛只是“举人”。 　　他只是客气，姿态不会放低。 　　赵洛没心情跟他哔哔，见过礼后，就去找林然。 　　林琛没有拦的意思。 　　破天荒的没给他脸色瞧。 　　让得赵洛感叹，他马的真世道。 　　其实赵洛有些冤枉林琛。 　　林琛要是不认可赵洛，就算你是黑甲军首领，他也不会给你好脸色。 　　闺房里，林然撑着脸蛋，正出神想什么。 　　昨日听闻赵洛归来。 　　却是不曾见她！ 　　郎君变心否？ 　　赵洛原本以为对她的感觉淡了。 　　但当见到她。 　　那张乖顺舒服的脸蛋。 　　他顿时确定，是自己想要的。 　　“然儿！” 　　“郎君！”林然眸子噙着委屈水雾； 　　赵洛有些后悔昨天没来。 　　“抱歉，昨天有急事。” 　　林然只是委屈，没有怪罪。 　　“郎君记得然儿，然儿就心满意足了。” 　　赵洛走过去。 　　此时此刻，所有的话不及行动。 　　嘴不止用来吃东西，还可以堵嘴。 　　行动也是种表达。 　　温存也是。 　　通过接触，林然心里那些委屈转瞬烟消云散。 　　…… 　　一盏茶后。 　　“桃桃无事，还活着。”赵洛回道。 　　萧家没了，但桃桃还在。 　　林然闻言，有些伤心也有些庆幸。 　　早阵子，她真的好后悔放桃桃回代州。 　　赵洛：“后天，你应该就能见到她了。” 　　“嗯！”林然有些期待。 　　赵洛心里还记挂着一件事。 　　没在林府久呆，就前往酒庄。 　　酒庄不在繁华地段。 　　有些洒香巷子深的味道。 　　赵洛这是第一次来。 　　“香巷洒坊！” 　　牌匾上四字。 　　赵雁正在清点酒坛数目，一边笔纸记下。 　　“姐！” 　　赵雁扭头向店外，捋了下头发，露出笑容。 　　“你怎么找到这里？” 　　赵洛昨天就让余福通知酒庄准备撤离。 　　掌柜上了年纪不愿去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提出让赵雁把店铺搬到山西。 　　赵雁一个女孩子哪敢独当一面。 　　何况是去一个陌生城市。 　　今天她清点好存货准备与掌柜交接。 　　赵洛走进酒铺，随便看了看。 　　“忙完的话，我们就走吧。” 　　赵雁坐到柜台后，一边看着数目打算盘，一边道：“弟弟也是打算搬离的吧？” 　　“娘和逸弟都接来了？” 　　赵洛吊了竹筒酒闻闻，“嗯，你都知道。” 　　赵雁没停，“你也知道，我会听你的。” 　　“呵！” 　　赵洛呵笑，尝了尝酒，还不错。 　　“没打算自己开店？” 　　“我一个女儿家，合适吗？”赵雁脱口而出，答的随意。 　　赵洛也随意，“只要你想，干就是。” 　　赵雁笑笑。 　　不置可否，却有些不以为然的味道。 　　或许，她认为赵洛想得太简单了。 　　做生意，是有很多门道的。 　　算好账，赵雁去后堂与掌柜交账。 　　然后领了五两银出来。 　　她拈给赵洛看，脸上不是得意。 　　是自信与坚强。 　　赵洛夺过银子，“借我花花。” 　　赵雁没说话，拿着早准备好的包袱走到铺门口，抬头望了望天，又回头望了望店里，眼中诸多情绪。 　　赵洛拉着她手直接拖走。 　　路上赵洛将五两银子丢给了小乞丐。 　　赵雁停住脚，起棱角的眼睛望着赵洛。 　　这是他三个月的辛苦钱。 　　赵洛花光她都不心痛。 　　随意丢给乞丐，她心难受。 　　“别问为什么，我就想丢了。” 　　“为了这玩意糟践自己不值。” 　　“人一辈子，不能为了这东西，也不能只为了吃饱穿暖。” 　　“三四个月，就得到那么点东西？” 　　“别人我不说，但你是我姐，你绝对不能为了钱银浪费时间。” 　　赵洛知道她不理解，不懂，疑惑…… 　　但赵洛一想起为了五两银子浪费了她几个月青春时间，他就心痛，就不舒服，就想把银子糟践掉。 　　“人活着，得有追求。” 　　“就是干你想干的事，做你喜欢做的事。” 　　“为理想目标活着，才不遗憾。” 　　“我知道这听起很不现实，但你可以。” 　　“你真的可以，你要相信我。” 　　赵洛扶着她双臂，几乎表露出自己所有的真诚。 　　她可以，因为有他。 　　赵雁望着他，眼中充满感动。 　　我几世修来的福？ 　　赵洛的话，她不很懂。 　　但那份真诚，那份莫名的心痛，她有种感同身受。 　　“姐都听你的好不？”赵雁柔柔地说。 　　“不不，不是听我的。” 　　赵洛解释，“你可以慢慢想，你可以设想未来，尽最好的想，然后朝那个方向努力。” 　　这回赵雁懂了。 　　但那似乎是不敢想，遥不可及的事。 　　她也从没想过。 　　或许，嫁给一个如意郎君，生一二个娃，一家子生活如意就是最好的。 　　回到赵府，赵雁先拜见母亲。 　　李楠已经把自己当一家之主。 　　听说赵雁在酒庄找了活计自力更生，没有麻烦赵洛，她才给了笑容。 　　现在也不是说其它的时候。 　　一家人离开大同最重要。 　　所以，李楠没说其它的话。 　　晚饭丰盛，可以说是奢侈。 　　李楠就不高兴，吃完饭把厨娘叫来训斥了一顿。 　　赵洛马上塞一千两银票给她。 　　这事暂且揭过。 　　但完后，她就问赵洛还有多少钱银？ 　　意思是，交她保管。 　　赵洛怕吓到她，说太原那边还有千把两。 　　没在他身上，李楠暂时也没办法。 　　次日…… 　　天还没亮，城门口就排起了长队。 　　全城四万余人。 　　只有几千孤家老寡没参入其中。 　　当然三万多人，有一部份早就到了城外。 　　三城门全部打开。 　　也用了半天时间，才全部出城。 　　万名黑甲军维持秩序，仍是乱糟糟的。 　　有人走丢，有人丢件，有人争吵…… 　　黑甲军也不可能管得过来。 　　只是一个劲呵斥，跟上队伍，不要原地逗留影响后面队伍。 　　赵洛也只管好自己一班人。 　　也就是林家，他家，另外还有满园春满园香的人。 　　大小小也是百余人。 　　李楠赵雁赵逸都坐在马车里面。 　　若歌坐的另一台马车。 　　她不时掀帘往外看。 　　这是她摸清赵洛底细的最佳时刻。 　　以她心性，自然不可能错过。 第82章 返回太原 　　赵洛穿常服骑棕马，两边都是邓礼的火枪骑兵。 　　无疑，重个大队伍，赵洛这块是重中之重。 　　走得慢，他也无聊，不时往四周望。 　　弄得若歌有种做贼的心虚。 　　这时，赵洛也正好望见她。 　　若歌不经意媚笑…… 　　随即赵洛就钻进她车里，“试一下震车？” 　　震车？ 　　若歌不理解这两字何意。 　　但赵洛的表情有意思。 　　若歌讶然，苦笑地抱紧身子。 　　赵洛就逗逗她，林然马车就在后面呢。 　　他挑着她下巴，“等到了地方，再一起惩罚你。” 　　若歌放松下来，“相公真坏。” 　　这句话，她早想说了。 　　十六七岁，哪来那么多想法？ 　　怪的是…… 　　她隐隐又觉得赵洛没其她女人。 　　赵洛跳下车，趁她不注意，又钻进林然车里。 　　林然大白天不知道和他温存过多少次。 　　所以嘛…… 　　…… 　　一路上，赵洛找着惬意。 　　天黑后，到达宁武城。 　　宁武原本有二万多军民。 　　如今只有一万左右。 　　其中有五千是黑甲军。 　　鸡犬不留，自然不可能。 　　人都死了，一座空城有什么用？ 　　当晚赵洛就下令，愿意留在宁武的，当即发田发地登记。 　　城中还有数千宅子。 　　这些宅子都是被顺兵绝户的。 　　高顺叫人统计出来，有四千八百多户。 　　无人的田亩也多不胜数。 　　空着，不如发给移民。 　　虽然宁武是关城，但仍有很多人愿意留下来。 　　有些是因为宁武城有熟人亲戚。 　　有些是为了分到城中房宅。 　　总之，一万五千名额很快被抢空。 　　目前宁武只有武将没有文官。 　　大明很多军事重地都是武将监管军政。 　　特别边境地带，人员复杂。 　　目前宁武用的还是朝廷的武将部属。 　　就是笔吏赞画之类的人处理民政文书。 　　赵洛与宁武守将沟通后，正式任命一个叫刘正的举人为宁武知事。 　　用的“山西总政”印。 　　他还有一枚对军队的，“山西总戎”印。 　　路人甲是私印。 　　知事，正八品。帮州县主官协理民政。 　　安排好这件事，赵洛也收到郭嘉送来的文书。 　　也可以说是捷报。 　　平定，寿阳，榆次，乐平，孟县，忻州，清源，交城，祁县，定襄，五台，崞县，繁崞等…… 　　十八个州县送来降表。 　　这是意料中的事。 　　当时与田丰定下战略的时候，就已经想到。 　　地方虽多，但真被顺兵屠杀的只有代州和忻州宁武。 　　这两个地方可以说是十不存一。 　　次日…… 　　赵洛就让余下七八万移民自已选择。 　　然后分两路，一路往代州，一路往忻州。 　　赵洛让卫氏三人护送李楠赵逸去代州。 　　他则带着赵雁随队伍前往忻州。 　　走得不快，第三日中午到达。 　　忻州文武出城迎接。 　　赵洛没出面，让邓礼传达命令。 　　第一，忻州守兵解散，每人五两遣散银。 　　第二，大顺遗留官员不合法，全部撤职。 　　第三，原忻州典史胡珍为新任代理知州。 　　第四，命胡珍马上接手安置移民事宜。 　　其实，忻州知事，经历，照磨都有机会。 　　赵洛对这几个人都不满意。 　　设一个代理知州，先让他们撕逼一阵子。 　　胡珍诚惶诚恐，他没想到自己会被黑甲军选中。 　　论经历资质他都不如知事，经历。 　　他也感觉到这可能是个陷阱。 　　但他没有退路，要不辞官，要不勇往直前。 　　所以黑甲军交给他的第一个任务，他是如论如何都要做好的。 　　这头件事都做不好，还想代理？ 　　而要去掉这个代理，他就要好好表现。 　　不止要表现好，还要与忻州其它势力博弈。 　　赵洛留下二千黑甲军守城。 　　连城门都没进，就转道太原。 　　些时还有八千黑甲兵和一万八千余人。 　　剩下的移民中多数是富户。 　　他们宁愿放弃补助，也想到太原。 　　其中就有田家。 　　赵氏族人几乎全部去了代州。 　　王麻子被赵洛打发到代州，让他们看着点。 　　再者就是火炮厂工匠和俘虏，这部门就占了一万六千多人。 　　队伍继续，第三日到达太原。 　　黑甲兵工匠俘虏先在城外驻扎。 　　赵洛等人进入城中。 　　离开了七八天，太原基本恢复正常秩序。 　　太原居民对黑甲兵是赞不绝口。 　　从来没有哪支军队，拿下城池对百姓秋毫无犯的。 　　黑甲军是真的做到了。 　　而且，黑甲军来后城中治安都变好。 　　这样的军队，他们打心底里欢迎。 　　有民众就自发送吃食到军营。 　　进了城…… 　　赵洛先把林琛一家子和赵雁送到府中。 　　林琛见过世面，京中尚书宅子他都进去过。 　　但赵洛在太原也有这样的宅子？ 　　不得不让他多想。 　　谁说亚元不上进没要求？ 　　没要求，能弄到这么大个宅子？ 　　他看了眼夫人，夫人朝他满意点头。 　　这准女婿真是越看越满意。 　　这一路上，基本都是赵洛打点。 　　他们都不需要动手，吃的喝的基本都是赵洛准备。 　　赵雁进过最大的宅子是黄府。 　　而这里比黄府气派大了几倍。 　　以她估计，没有几万两绝对买不下。 　　弟弟什么时候这么有钱？ 　　写书能赚到这么多钱？ 　　她很怀疑，这些黑甲军不是官兵，她第一次见到是在芽尖山上…… 　　当然，她还没那么大想象力。 　　顶多只以为赵洛与黑甲军将领交好。 　　这一点，与林琛猜测相同。 　　如今这形势。 　　她也不会就这件事说什么，会埋在心里。 　　等哪天，赵洛自己跟他说。 　　至于小果，小香她们也不太清楚赵洛底细，赵洛让她们自己逛逛，她们就雀跃地跑了。 　　剩下人神情各异。 　　“哎呀，黑甲军非要便宜卖给我，我也没办法，有便宜不赚，挨天打雷劈的。”赵洛呵呵的笑着说。 　　林琛就不喜欢赵洛这点。 　　都“亚元”，说话还没一点谱。 　　落花不是无情物…… 　　哎，怎么可能呢？ 　　一点都瞧着不像！ 　　“弟弟！”赵雁长姐模样拉了拉赵洛。 　　感觉不提醒一下，她这弟弟还不知道会崩出什么话？ 　　林夫人还好，少年人调皮活泼一点没什么。 　　林然没多大感觉，郎君本来就不讲规矩。 　　“余福，快安排人给恩府恩母备好房间。”赵洛道。 　　林府也是带了下人来的。 　　林夫人不好意思，就带着人去忙活。 　　“委屈大人将就一下。”赵洛拱手。 　　林琛也道：“那就麻烦亚元了。” 　　“大人请自便。” 　　“那本官……冒昧参观一下。” 　　林琛心里多少是有点滋味复杂。 第83章 府衙议事 　　林琛去走走。 　　赵洛就看向赵雁，“姐，你是这家里半个主人，就不用我客气了吧？” 　　赵雁不禁笑。 　　李楠不在，她能和赵洛相处融洽。 　　“行了，姐会招呼自己，你有事就去忙吧。” 　　赵洛笑笑：“还是姐好，我不在家，你就照看点啊。” 　　赵雁：“知道了。” 　　看着弟弟出了门，赵雁望着偌大的宅子说不出的感觉。 　　难怪他能把五两银子随便扔！ 　　难道这就是弟弟理想的生活？ 　　不像吧？ 　　我看他心并不在此。 　　那他追求的生活是什么样子？ 　　赵雁想不出，也想不到。 　　出门后，赵洛径直来到府衙。 　　郭嘉早就等候他驾临。 　　把赵洛请上主位，郭嘉先汇报，“五月十九，福王朱由崧在南京即位，改明年为弘光元年。” 　　“嗯！”这消息赵洛已经知晓。 　　郭嘉继续汇报，“迄止昨日，沁州府，汾州府，潞安府，辽州府大小州县已全部平定。” 　　“平阳府，太原府，泽州也不断有州县送来降表。” 　　基本上山西全境，只有少数州县没有平定。 　　赵洛手指头敲着案台，“可遇到州县抵抗？” 　　郭嘉：“只有壶关一开始抵抗，后来典史开门献城！” 　　太顺利了，换人都没借口。 　　拿下山西已经没一点问题，但治理是个漫长的过程。 　　不换官员，靠着朝廷的班底，这个过程可能会变长。 　　所以，赵洛想直接换人。 　　忽然，他又发现，自己也没文官替上去！ 　　“哎呀！”他拍了下脑袋。 　　郭嘉拱手，“主上何事焦虑？” 　　赵洛，“缺治理人才啊！” 　　原来是这个！ 　　郭嘉再拱手，“主上可开科取仕，铨选人才。” 　　“嗯，这事你尽快着手办。” 　　“书呆子不要，要能吃苦，有实干才能的。” 　　“哦，要着重整治贪腐，先给我杀一批。” 　　郭嘉：“主公，此事急不得，等平定全境，稳定后再行整顿吏治为佳。” 　　“好吧！” 　　赵洛是有些性急，特别是这次回朔州途中看到民不聊生的情况后。 　　“八大奸商审得如何了？” 　　郭嘉：“罪证都已经收集妥了，下臣考虑到山西末定，暂时还没作出审判。” 　　“缴获如何？” 　　郭嘉将册子呈上，这是他上任以来最大的收获。 　　他声音哄亮，“白银三千七百二十六万两，黄金一百九十万两，粮面二十七万石。” 　　“田亩一百二十万顷，宅院三百七十二座，商铺二千八百余间，其它珍宝古玩等无算。” 　　你奶奶的！ 　　赵洛也被一串数字惊到。 　　郭嘉：“主上，这还只是八家奸商在晋地的财产，如果全国都算上，可能还要翻个倍。” 　　赵洛：“这就叫富可敌国吧！” 　　郭嘉：“而且，据下臣调查，范家主脉不在山西，而是在宣府张家口。” 　　“那以后再收拾他。” 　　赵洛默默一算，他现在有六千四百多万两银子。 　　还不算黄金，珍宝古玩商铺等。 　　这么多钱银，肯定要花！ 　　人死了，钱没花完，那就可惜。 　　就是不知道挖渠修水利要用多少？ 　　不管了，火炮厂必须办起来。 　　“奉孝，之前我让你找处地方建火炮厂，如何了？” 　　郭嘉：“下臣查明，代州盛产精铁，硫磺，而宁武盛产焦煤，下臣以为可在两地之中择一处。” 　　“不错，呃……” 　　赵洛忽然说不出话，带着一万多人跑了一圈。 　　现在不是又要让他跑回去？ 　　考虑不周，考虑不周！ 　　“奉孝以为，崞县如何？”赵洛觉得不懂就多问。 　　不懂还瞎指挥，就是作死。 　　郭嘉想了想道：“代州宁武两地不算远，只是中间横着云中山。” 　　“主公无论往北往西还是往南往东，崞县都适合。” 　　“代州精铁也可以从滹沱河水运往崞县。” 　　“而且，崞县也是产煤大县。” 　　说了这么多。 　　赵洛已经明白了郭嘉的意思。 　　然而，郭嘉忽然话一转。 　　“不过，下臣以为宁武更好，宁武地处偏僻，人烟稀少，火炮厂设在宁武可避免扰民，也便于戍守。” 　　“最重要的是，有水运便利，依汾河直下可达静宁，太原，清源，交城，文水，介休，灵石，汾西，霍州，赵城，临汾，曲沃，河津……” 　　汾河是山西第二大河流，第一当然是黄河。 　　“亦可入黄河……经河南，山东入海。” 　　赵洛眼睛一亮，当即拍板，“火炮厂兵甲厂都定在宁武。” 　　郭嘉：“主公明见。” 　　明个屁哦！ 　　都是你说的。 　　我又不是傻子。 　　赵洛当即任命四野为火炮厂技术总监，提督。 　　任命三野为兵甲厂技术总监，提督。 　　分别拨二千甲士戍守，严防技术外泄。 　　四野接到命令，当日就领一万五千余人前往宁武。 　　三野接到命令，也从勾子寨搬离。 　　签发几道命令后，郭嘉问。 　　“山西不日将定，黑甲军该竖何旗帜？” 　　问题还是来了。 　　赵洛有心理准备，“奉孝以为？” 　　郭嘉知道赵洛会问他，拱手，“山西古为赵，魏，韩三国之属，主公又姓赵，下臣以为用赵最合适不过。” 　　“嗯！” 　　赵洛没表态。 　　他还纠结，“不能用继续用明？” 　　郭嘉：“主公非朱明之后，如果用延用明朝旗号，岂不是给南京当陪衬？” 　　“除非，主公有意属明？” 　　赵洛明说，“明朝如果有雄主，我倒无所谓，当个王就可以了。” 　　他自然晓得朱由崧只干了一年。 　　这货昏庸无能，哪是什么雄主。 　　不过是觉得，朱明还是有骨气的。 　　后世惋惜，这世便有意想延续它。 　　另外就是，打明旗号，还能民族团结同仇敌忾。 　　但这难住了郭嘉。 　　南京那位是否是英明，他哪里知晓？ 　　赵洛的心思，他也有些摸不准了。 　　这个事没商量出结果。 　　赵洛也是纠结难定。 　　他不想要江山，也不想当皇帝。 　　只想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 　　赵洛在府衙小憩。 　　傍晚时分，传来军报。 　　马超追逐顺军，一箭末发平定汾州。 　　但到了平阳府，顺军逐渐收拢了沿途州县兵员。 　　一起有三万余人，就在临汾撄城而守。 　　马超全是骑兵，没办法攻城，只得向赵洛请调炮火支援。 第84章 平定山西 　　目前，四野总共生产了一百三十五门火炮。 　　平刑关，剑门关，宁武城各留了二十门。 　　固关，黄榆关又各调去了十门。 　　高顺带走了三十门。 　　太原只剩下三十五门四野火炮。 　　缴获的百多门朝廷火炮赵洛都让四野带去回炉，十门能打三里的红夷大炮已经搬到太原城头。 　　听到顺军还赖着不走，赵洛立即叫来邓礼。 　　“邓营将，立即领五千火枪兵五百炮兵，带上三十五门四野炮前往临汾支援马副将。” 　　“缺后勤劳力的话，就从俘虏里挑。” 　　毕竟一门炮重达一千五百斤。 　　就算用牛拉，碰到路不好走，需要人帮忙推。 　　而太原还有一万多名俘虏，放着也浪费。 　　“末将领命。”邓礼领命出府。 　　他训练出来的六千火枪兵还没上过阵战。 　　这次算是首战吧。 　　他有些兴奋，燧火枪的威力他很清楚。 　　只盼着一战成名。 　　平阳府是山西第二大州府。 　　离太原三四百里路。 　　西南以黄河为界，南边过了河就河南。 　　西边河对岸就是陕西。 　　年初，顺兵造船过河。 　　就是从平阳府河津附近登陆的。 　　邓礼出发，第四天才到达临汾。 　　临汾城池坚固远远及不上太原宁武。 　　而且年久失修，有些地方砖石脱落。 　　火炮总共也才十几门。 　　李自成在临汾城十来天闭门不出，想着黑甲军尽是骑兵，也没办法飞进城来。 　　可能过阵子就会退兵。 　　毕竟，黑甲军还要面对清军的威胁。 　　而顺军只要据守平阳，以平阳为跳板。 　　以后不是不能再打回太原。 　　但现在，他忽然觉得黑甲军似乎对山西志在必得。 　　直他娘，还真调火炮来了。 　　三十几门火炮就想拿下临汾？ 　　哼，不咬你块肉，你怕不知道额小李哥是谁。 　　等四野火炮推进到两里。 　　李自成这时才看清是小号的红夷大炮。 　　这玩意二米来长，后粗前细，很好辨认。 　　“黑甲军从哪里弄来这么多红夷炮？”李自成自言自语。 　　打进京城，顺军才得三十多门。 　　“从太原逃出来的将士传言，黑甲军当日七十门红夷火炮轰了太原二天。”绵侯袁宗第出声。 　　李自成，“怪不得太原丢得那么快！” 　　袁宗第，“末将觉得闯爷不该信那姓陈的。” 　　他犹是懊恼的样子。 　　太原这样的后路重镇却交给一员降将。 　　李自成现下无心扯那些事。 　　更不会承认自己当初决定有错。 　　袁宗第也发觉自己不该再扯这事，转到现下，“闯爷，咱临汾的火炮可打不了两里。” 　　“省得，守不住，咱就撤吧。”李自成无奈的样子。 　　从直隶到山西，都是跑路。 　　本以为拿下京畿之地，主得神器，就跟逃亡的日子说拜拜了。 　　结果…… 　　难道这就是额的命？ 　　“轰轰轰！” 　　隆隆炮声，将李自成惊醒。 　　他看向空中，一排铁球像是朝他飞来。 　　李自成也不是第一次被炮轰。 　　知道这玩意准头极差。 　　要砸中他，比被雷击中还难。 　　“砰砰砰！” 　　铁球果然没砸中他，要不砸在城墙上，要不就飞进城里。 　　墙在剧烈震颤，李自成扶着墙垛岿然不动，“果然是攻城神器！” 　　袁宗第脸色不好，“闯爷，请下城墙吧。” 　　李自成胆量还是有的，“十几年都闯过来了，无事的。” 　　他坚持站城墙上。 　　铁球一波接一波，忽然城墙塌了一段…… 　　李自成这下不敢再呆了。 　　铁球砸不中他，但要是砸垮他脚下城墙…… 　　到天黑时，临汾北城墙已经歪歪扭扭不像样子。 　　垛墙宇墙几乎被轰平，顺军防着黑甲军夜袭。 　　但一夜无事。 　　次日天刚亮。 　　炮声又响起。 　　西城门和南城门忽然打开。 　　顺军一路路涌出城，往南逃去。 　　炮声停止。 　　马超从容地让士兵吃过早饭，才领骑兵追击。 　　赵洛交待他无须杀伤，驱逐出境便可。 　　他也是这么做的。 　　李自成看到后无追兵，有些不理解。 　　这么好的机会，竟然不追击？ 　　看来这黑甲军首领也是饭桶。 　　且让他们与清军较量。 　　彼时，额顺军必定卷土重来。 　　李自成真是名副其实的小强。 　　只不过，如果不是黑甲军挡住清军…… 　　历史上清军一路往西，占山西，夺潼关，他李自成一败再败，一逃再逃，已经没几个月活头。 　　这一次，李自成直接从潼关回到西安。 　　马超也直接追到风陵渡黄河边才勒住马。 　　顺军一走，平阳府大小三十四个州县的降表如雪片一样飞进太原。 　　东边，高顺领三万兵马在潞州受阻。 　　其实李自成决定全面撤出山西时，已经下令长治守将刘忠撤往河南卫辉，与河南留守诸将一道撤回陕西。 　　只不过，时间上重合。 　　刘忠还在要走不走的状态。 　　高顺的火炮轰了大半天。 　　长治城就有些摇摇欲坠。 　　而此时，城门被缙绅联军打开。 　　刘忠也接到李自成的手令。 　　那还有什么可拼的。 　　撤啊！ 　　当即，刘忠领着七八千顺兵连夜撤往河南。 　　高顺也佯追，一直追到玉峡关。 　　拿下玉峡关，高顺留下三千兵将，领余部折转泽州府。 　　这是他任务的最后一站。 　　次日中午，泽州大小官员捧印献城。 　　与此同时，唐通在保德领万余人向魏延投降。 　　这位明朝总兵历史上是投降了大清。 　　此时投降黑甲军没一点毛病。 　　六月十二，山西全境平定。 　　“叮！恭喜主人完成任务。” 　　“叮！200000积分到账，目前积分239000。” 　　“叮！系统奖励抽奖机会一次，是否立即抽奖？” 　　“抽！”赵洛桌案上一沓降表。 　　一开始他还有兴趣看看，后面他都懒得瞄一眼。 　　全都千篇一律，陈词滥调，信誓旦旦。 　　但连标点符号都信不得。 　　“叮，恭喜主人抽中三国美女蔡琰，忠诚度百分百，资料已植入，已放入储物栏，主人可随时召唤。” 　　啧啧！ 　　赵洛忍不住搓手，实在是等得太久。 　　他看了看左右，无人，然后，“召唤蔡琰。” 　　系统：“主人可不要太粗鲁哦。” 　　“知道了。” 　　系统：“人家才十六。” 　　“晓得晓得！” 　　系统：“人家是才女……” 　　“好啦，好啦！”赵洛不耐烦，恨不得调成静音。 第85章 开设新院 　　“文姬拜见主人。” 　　真的是十六七岁，瓜子脸，梳着垂挂髻，额头前刘海儿整齐，一对亮亮有神的眼睛。 　　看起来纯纯香香的。 　　“来，到主人这里来。”赵洛招了招手，十足荒淫模样。 　　蔡琰腼腆着脸，含羞又带着一丝紧张…… 　　“文姬不敢违抗主人，只希望主人怜惜。” 　　“嗯！”赵洛，“那你愿不愿意？” 　　蔡琰杏眸望着他。 　　半响，才慢吞吞的回，“文姬听从主人吩咐。” 　　“哦哦！” 　　赵洛撑着脑袋，把她上下打量了一遍。 　　“会弹琴？” 　　“文姬略会。” 　　“来人，搬琴来。”赵洛朝门外喊。 　　马上有卫兵搬来琴架好。 　　查抄了八大家，这类玩意多的是。 　　蔡琰自觉坐到琴后，柔指抚弄琴弦，琴声袅袅，如高山流水。 　　赵洛只觉得人比琴声有意思。 　　透过袖口，脂玉般的手臂若隐若现。 　　她身体随节奏或抑或扬，明亮眼眸灵动栩栩，令人着迷。 　　赵洛走到琴前，挑起她下巴。 　　琴声停止，蔡琰呼吸急促，眼神慌乱…… 　　赵洛公主抱起她直奔卧房。 　　…… 　　赵洛还是疼惜她的。 　　蔡琰完全是紧张羞涩被动。 　　完事后，赵洛有种满足感。 　　与若歌那种征服感不一样。 　　或许，因为她是蔡琰。 　　就像后世，与某位心仪女星嘿嘿。 　　“相公会疼你的。”赵洛让她放心。 　　蔡琰脸红彤彤的，眼角挂着泪，却带着笑说，“文姬很高兴呢。” 　　赵洛温柔地帮她擦眼角，“能写算吧？” 　　“嗯！略会。”蔡琰点头。 　　她不知道赵洛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赵洛笑笑，“那帮我管账，收发文书？” 　　“文姬愿意！” 　　看样子蔡琰是真愿意。 　　她感觉比被丢到后院好多了。 　　人家才十六岁。 　　赵洛得忍一忍。 　　自己穿戴好，让她休息。 　　出了卧房，赵洛就笑了，后宫加一。 　　至于若歌，她现在正在太原城忙满园春的事。 　　店面翻修，还需要她布置。 　　钱忠也进入太原，一口气开了两家火锅店。 　　太原可比朔州大了数倍。 　　城内人口三十七万。 　　支撑两家店完全没问题。 　　赵洛来到后堂，看资料。 　　山西领五府三直隶州七十九县。 　　有户四十六万六千八百一十。 　　人口三百零六十二万。 　　万历年间，人口是五百三十多万。 　　四十多年蒸发了二百多万！ 　　而万历年间全国总人口过亿，到了清初顺治八年只剩下五六千万。 　　不多说，至少蒸发一半！ 　　五六千万，相当恐怖。 　　要知道二战，中国死伤是三千七百万。 　　赵洛把郭嘉叫来，“从万历三十二年到现在，山西人口蒸发二百多万，最主要的原因是什么，你知道不？” 　　郭嘉沉吟，“饥荒，瘟疫？” 　　郭嘉整理文书时，看到多数州县上报过瘟疫之事。 　　死亡数目是触目惊心。 　　“嗯，没错！” 　　赵洛认同地点头，“所以饥荒和瘟疫是当下亟待解决之事，我准备开设医学院，农政院，为正四品行政机构。” 　　郭嘉也认为该重视，“下臣马上着手办。” 　　“嗯！” 　　赵洛已经兑换出二十名相关人才。 　　大出血花了十万积分。 　　随即介绍给郭嘉，“这位是华佗，可为医学院院长。” 　　“这位是吴桑，可为农政院院长。” 　　郭嘉一一拱手。 　　赵洛说话，“吴院长可知道甘薯，马铃薯，玉米？” 　　吴桑四十左右，务实稳重。 　　他脑子里有大明农桑资料。 　　吴桑拱手，“主公说的三种农作物，几十年前已经传入大明，在沿海行省已有种植，只是还没有推广开。” 　　“哦！”赵洛不太清楚。 　　他是看过某本小说，才知道大明就有引入这些东西。 　　“如果这三种作物适合晋地种植，我希望你马上开始着手，地和人手资源全数供应你。” 　　想要推广开，官府先要掌握种植经验和各项数据。 　　比如什么时候种植，是否耐旱，亩产几何等？ 　　不然，百姓不一定会冒风险种植。 　　“吴院长目前任务，一是开设农政院，培养农桑技术人才，二是试验种植新作物。” 　　“下臣遵命。”吴桑拱手。 　　赵洛看向华佗。 　　华佗四十多岁，瘦巴巴的，眼睛明朗。 　　“华院长目前也是二件任务，第一尽快建立起医学院，培养出医学人才。” 　　“第二，着手在全省州县开设官医馆。” 　　“官医馆是政府机构，目的非营利，而是救死扶伤。当然，目前最重要任务的是遏制疫情，助民众做好防疫工作。” 　　“下臣遵命。”华佗拱手。 　　“奉孝也要派得力之人协助二位院长。” 　　郭嘉称是。 　　“去忙吧。”赵洛摆手。 　　这两个项目都是赔钱。 　　但从长远来看，却是好益多多。 　　敲定这两件事，赵洛又想着得尽快把财政部弄起来。 　　郭嘉一个人要管的事太多。 　　根本不可能面面俱到。 　　赵洛现在只相信系统出品。 　　何况是财政这样的重要部门。 　　必须交给放心的人。 　　他兑换出郑利。 　　“郑利拜见主人……” 　　郑利四十来岁，阔脸厚嘴，福态相。 　　看见他，赵洛就莫名觉得钱包很厚很稳。 　　“你先把财政部立起来，我会让郭大人与你交接。” 　　郑利迟疑，拱手，“是！” 　　他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赵洛任命得太快太直接。 　　“缴获的商铺房宅先出租，没人租也先囤着，过几年行市就不一样了。”赵洛补充。 　　现在战乱灾荒年间，店铺房产都贬值严重。 　　郑利对利益敏感，一听就懂，称是。 　　“嗯，你先去找郭大人，前期事需要他的协助。” 　　“卫虎，带郑大人去找郭巡抚。” 　　赵洛三两句话，把郑利打发走了。 　　他是还有些想法，比如铸钱，开银行…… 　　但旗帜没定下来，这些都不好做。 　　他在长木凳上躺下来，静静想着。 　　这么大摊子，他必须掌好舵。 　　卫道走进来，“主上，林大人想见你。” 　　“哪个林大人？”赵洛脑子里事多，一时弄不清。 　　卫道：“原朔州知州林琛。” 　　“哦哦！”赵洛拍了拍脑袋。 　　他返回卧房看了下蔡琰，她蒙着被子只留一双眼睛，有些羞羞的模样。 　　就看这双眼睛，赵洛都有冲动。 　　他忍住，“你睡会儿，我要出去一下。” 　　“嗯嗯！”蔡琰点头。 　　赵洛忍不住在她眼睛上亲了一口。 第86章 林琛决定 　　赵洛离开府衙，回到自己宅第。 　　林琛在客堂接见一位同僚。 　　是原山西按察使杜乔林。 　　他曾是林琛当初乡试时的副考官。 　　林琛待之以礼。 　　“听杜大人一席话，下官惭愧至极。” 　　林琛虽然弃城而走，但名义上仍是大明朝廷官员。 　　杜乔林近五旬，穿着元外服。 　　“国事至此，知行是何打算？” 　　林琛字：知行。 　　林琛想了想道，“杜大人且容我二日再作答复。” 　　“那好吧！” 　　杜乔林脸上有些许失望，告辞离去。 　　出门时，正好遇到赵洛。 　　两人没有说话。 　　赵洛倒是看出他身上的官威。 　　也没多想，进到宅里，林琛把他叫到亭子里。 　　“本官讨扰亚元多日了。” 　　“大人哪里话，都是一家人。” 　　“呵！” 　　林琛满意的样子，话一转，“刚才有位同僚来访，言中谈及南京之事……本官实有意前往。” 　　林琛是仍有心效力大明。 　　只不过，考虑到赵洛眼光似乎极准。 　　上次赵洛酒后说的局势趋势，他是时常琢磨。 　　闯贼果然不行，东虏入主…… 　　赵洛明白了林琛的意思，“南明……呵，大人去了，只会再品尝一次甲申之痛。” 　　“亚元何出此言？”林琛脸色不豫。 　　照赵洛说法，在他有生之年南明就会亡国。 　　“前朝南宋可也延续了一百六十年。”赵洛背靠木栏，侃侃而说。 　　“南宋当时有半壁江山，而南廷是什么情况？” 　　“南宋丞相为国，武将听令，南廷左良玉，刘泽清，刘良佐之流都是拥兵自重的兵匪。” 　　“福王只能供着他们，哄着他们吧？” 　　“再说南廷的文官，他们会记事吗？” 　　“燕京没了，党争也不会停的。” 　　“福王，潞王，唐王，桂王什么王都救不了大明。” 　　说到这里，赵洛忽然深思。 　　没人能救大明。 　　自己能扛下这杆旗？ 　　林琛也是深思，大明真的没指望了？ 　　大明党争，他在地方上也深受其害。 　　经常有同僚上峰让他弹劾这个弹劾那个。 　　他也有躲不过的时候。 　　“大人如果仍有心仕途，学生可为大人举荐。” 　　赵洛留条路给林琛选。 　　免得他在一颗树上吊死。 　　林琛不怀疑赵洛的能耐。 　　只不过，大明末罢黜他，他也不能放弃大明。 　　林琛回到东厢房。 　　林夫人见他神不附体的，便问他何故？ 　　林琛望着她，想起当初她绝然留下来，便不忍相瞒。 　　听闻原由，林夫人也难下决断。 　　只说现下日子过得安稳，黑甲军似乎是有前景的。 　　林琛哪想听她说这些。 　　他忧的是国，个人事小。 　　两人想不到一块。 　　两日后，他找到赵洛，“本官与杜大人明日动身，今日特来向亚元辞行。” 　　“大人……”赵洛说不出话。 　　林琛似乎感受到他的心意，摆手，“亚元无须多言，本官去意已决，南廷或许真是一地鸡毛，本官也无愿无悔。” 　　赵洛不说话了。 　　林琛：“你师母和然儿……吾拜托你了。” 　　林夫人是最后得知。 　　她沉默无言。 　　第三日…… 　　三人送给林琛送行。 　　南城门外，林然眼睛红红的，不说话。 　　她也没话语权。 　　林夫人随着丈夫在前面单独走了一段路。 　　“然儿转眼十七，妾身嫁与夫君已有十八载。” 　　“苦了你们。”林琛眼底含着不舍。 　　林夫人没看他，“妾身嫁你之时，便是许身之时，夫君要往，便往，妾身都跟随。” 　　“若嫣……”林琛没想到。 　　林夫人巧笑嫣然，“怎么，夫君真打算抛弃我不成？” 　　林琛看着她，竟是有些真喜欢，想把她揽在怀里。 　　不过他不是赵洛，这大庭广众的。 　　他扭头望了眼城门前两个人儿，“然儿他们……你决定了？” 　　“夫君难道还有话说？” 　　“呵，没话说。” 　　林琛忽然轻松地笑笑，拉着夫人的手轻拍。 　　林夫人：“然儿有此归宿，夫君，我们安心去吧。” 　　“好！”林琛像是放下重包袱。 　　看着母亲微笑点头，林然忽然拉着赵洛一起跪到地上。 　　赵洛还傻愣愣的，见林然在磕头，他才似乎明白了什么，跟着也磕头。 　　“好好待然儿”林琛也觉得突然，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这般说了。 　　“岳父大人放心，有小子一口吃的，就饿不着然儿。”赵洛声音洪亮，脸上自信。 　　“嗯！”林琛点头，目光不舍地看向女儿。 　　“父亲，母亲路途平安，勿念女儿。”林然默默流泪磕头。 　　昨晚她娘和她说话到天亮，已不知流了多少次泪。 　　林琛和夫人盈泪登上马车，渐渐行远…… 　　赵洛把林然拉起来，抱紧她，“别哭，有我在呢。” 　　林然泪止不住，哭昏过去。 　　父母走了，这一走可能是永别。 　　赵洛把她抱回府，放床上。 　　交待小蝶别偷懒，好好服侍。 　　小蝶活怕了赵洛，现在林琛夫妇走了就更怕了。 　　赵洛则亲自己熬了锅瘦肉粥，没进过这时代的厨房，弄得脸上身上脏兮兮的。 　　林然望着他感动心疼，“郎君再不可如此了。” 　　赵洛呵笑，“你不哭，我就不进厨房。” 　　林然眼睛又有些润，强忍着，抱着他脖子，“郎君待我如此，然儿怎会再使郎君为难。” 　　赵洛拍着她背，“好好，乖，我最喜欢乖的。” 　　安抚好林然，赵洛出房就看到赵雁。 　　赵雁早就看出两人关系。 　　这些天，她有意无意找林然聊过。 　　是个很好的女孩。 　　“弟弟要娶林小姐的吧？” 　　“嗯！”赵洛点头。 　　赵雁怕弟弟玩世不恭，糟蹋…… 　　听到他会娶林小姐，才放下心。 　　“姐只会操心外人？”赵洛哪里听不出，装不高兴。 　　赵雁：“我也是女人，弟弟你多想了。” 　　“好好，你们女人一条心。”赵洛沿廊庑往府门走。 　　赵雁绕进廊庑跟在他身后，“这就生姐气了？” 　　“姐经历过什么，你不是不知道……” 　　赵洛连忙打住，“我没生气呢！” 　　“哦，然儿父母去了南京，姐有空的话就多跟她聊聊天。” 　　“比如聊聊怎么才找到一个像我这样优秀的相公。” 　　一连串的话，让得赵雁没来得及情绪。 　　她噗嗤一笑，“就你臭美。” 　　赵洛搂她肩膀，“姐不臭美，姐是真美。” 　　赵雁有些难为情，杏眸溜达，然后拍了赵洛搭她肩膀上的手，“没规矩。” 　　赵洛呵呵地收回手，“我有事，出去了。” 　　“去吧，走吧，家里有我呢。”赵雁手做样子摆了摆。 第87章 独裁旗织 　　赵洛一出府，赵雁就去了林然房间。 　　林然忙起身，“姐，你来了，快坐。” 　　赵雁忙随和地坐下来，帮林然倒了杯水。 　　“姐被卖到黄家为婢时，洛哥儿才九岁，当时他才那么点高，我记得啊，他一到冬天就挂鼻涕……呵呵！” 　　林然陪笑地听着，也不敢随便支声。 　　“我们是穷若人家出身，吃不饱穿不暖……” 　　“娘把我们养大已是极不易，规矩什么的，不如城里，更不像你们官宦人家……” 　　林然似乎听出眉目，开口，“姐，我已经是赵郎的人了……我是自愿的。” 　　赵雁哑然一阵，转开话，“听说城里新开了家火锅店，妹妹一起去尝尝？” 　　赵雁知道满园香是赵洛开的。 　　林然还不知道，展笑，“极好，今天姐姐得让我机会，妹妹作东。” 　　“一家人，妹妹见外了。” 　　“姐姐不答应，我不知如何是好。” 　　“好好，姐答应就是。” 　　两人都是好说话的人，又都心地纯善。 　　渐渐熟络融洽。 　　话说赵洛来到府衙。 　　高顺，马超，魏延，姜维，邓礼都来了。 　　郭嘉，田丰，郑利，吴桑，华佗也都在。 　　文左武右，分两列。 　　显然，今天是黑甲军一次正式会堂。 　　赵洛坐到首位。 　　文武躬身行礼，“参见主公。” 　　“免礼！”赵洛虚托手。 　　逐个看了一眼，然后道，“平定山西，众将士辛苦了。” 　　“皆赖主公帷幄。”武将齐道。 　　赵洛笑道：“我们黑甲军就不兴这些了吧？” 　　武将都笑笑。 　　“下次不这样了。” 　　赵洛接着说，“有一件事，必须马上决断。” 　　武将安静下来。 　　“我与郭抚台商量过，黑甲军该树何旗帜。” 　　“郭抚台建议是用赵，一来山西古为赵魏韩之国土，二来正好我又姓赵。” 　　文武似乎没意见，或者没更好的意见。 　　赵洛接着说，“我本人的意思是继续打大明旗号，没别的意思，就是不想大明灭亡。” 　　文武这下有些骚动。 　　继续打明朝旗号，感觉有些矮一头，替别人打工的意思。 　　魏延头个开口，“主公，末将以为当用赵。” 　　“大明百姓生活苦不堪言，早已民心不附。主公不见顺军所到之处百姓都是壶浆箪食焚香庆贺？” 　　“嗯！”赵洛点头看向高顺。 　　高顺拱手，“主公心之所向，末将誓死追随。” 　　“嗯！”赵洛满意。 　　又看向马超。 　　马超拱手，“赵也好，明也好，末将都无异议。” 　　这倒挺符合他个性。 　　赵洛看向文官这边。 　　郭嘉不用说了。 　　田丰拱手，“主公，下臣以为魏将军所言极是。” 　　赵洛点头，看向其他人。 　　华佗一副不关心的样子。 　　吴桑，郑利初来乍到，似乎没想开口。 　　赵洛靠到椅背上，认真想想。 　　如果用赵，说真的他没一点感觉。 　　如果用明，他似乎还有点期待。 　　穿越而来，难道是为了开创新的朝代？ 　　不，那没意思。 　　延续大明才有挑战，值得做的事。 　　这个值得对每个人不一样，对赵洛来说是值得的。 　　或许，这叫任性吧。 　　穿越加系统傍身，不任性，那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干了…… 　　赵洛忽然站起身，“我决定了，就用明。” 　　“山西所有关隘，所有城池上都给我树起大明旗帜。” 　　大明旗帜主要有四种，龙旗，北斗旗，日，月旗。 　　“臣等遵命。”文武躬身领命。 　　下完决定，赵洛感觉舒泰。 　　这件事困扰他很久，今天终于解决了。 　　而且，他觉得这个决意符合他心意。 　　来到这个时代，就应该按自己的心意来。 　　愚蠢也好，任性也好，随他们去说。 　　喷子，杠精，每个时代都有。 　　赵洛将各人表情收入眼底，“谁有异议？” 　　文武皆回，“臣等无异议。” 　　“很好。” 　　赵洛看向郭嘉，“英烈纪念碑可建好？” 　　郭嘉：“碑台昨天方完工，陵园还须些时日。” 　　打下太原第二天，赵洛下了这个命令。 　　算算也才一个多月时间。 　　“现在，可以把“大明”两字刻上了。” 　　“此后，凡牺牲阵亡将士皆将骨灰埋入烈士陵园。” 　　“定制，每年明日，也就是六月十八日，各部文武主官必须前往大明英列纪念碑前祭拜。” 　　文武：“臣等谨记。” 　　郭嘉：“明日？” 　　赵洛：“有问题？” 　　“没，没有。只是，主公如此重视此事，礼乐司仪也不可或缺。” 　　赵洛倒是忘了规矩。 　　规矩不是最重要的，效果一定要出来。 　　“那你快去准备吧，务必让全城百姓都知晓。” 　　“是。”郭嘉匆忙走了。 　　跟着这样的主公，有时候他真的措手不及。 　　好在，太原府是有礼房的。 　　礼房相当于朝廷礼部，负责旌表，祭祀，礼仪，节庆…… 　　郭嘉先遣人去刻字，又命人在城墙上广插明旗。 　　然后贴告示，告之全城： 　　山西文武诸部将在明日巳时于大明烈士纪念碑前祭拜大明英烈，届时参观百姓不要喧哗，保持肃静，自觉维持好秩序。 　　消息一下子传开。 　　首先引起轰动的，是太原树起了明旗。 　　这说明什么？ 　　黑甲军归附大明。 　　百姓中最近议得最热的也是黑甲军将树何旗帜的话题。 　　这结果几乎出乎所有人意料。 　　大明！ 　　大明已经山河日下，苟延残喘。 　　如日中天的黑甲军为什么要捧大明的臭脚？ 　　大多数人不理解。 　　少数守旧的人感慨不已，他们又成为大明百姓。 　　当然，也有人事不关己无所谓。 　　次时，巳时前一个时辰。 　　赵洛着银甲戴银面具领各部文武，及三万黑甲军步行前往大明英烈纪念碑。 　　纪念碑高二十九米，底粗顶细。 　　按赵洛意思预埋了避雷针。 　　不然，被雷轰了，那就让人见笑。 　　碑体菱形，全部由坚固麻石砌起。 　　居中刻七字，涂了黑漆，气势磅礴：大明英烈纪念碑； 　　纪念碑周围立有很多小碑，碑身镌刻英烈事迹。 　　有：常茂，于谦，戚继光，卢象升，孙传庭…… 　　以及上次固关99名阵亡将士。 　　宁武城战役，雁门关战役，太原战役……阵亡牺牲的将士足足刻满了三块碑文。 第88章 驱除鞑虏 　　纪念碑周围，参观群众水泄不通。 　　还有很多人往这里赶来。 　　礼乐司仪已经先一步就位。 　　三万黑甲军在纪念碑正前方大坪，列成几块整齐的方阵。 　　赵洛领着文武沿阶缓步而上。 　　沉重的礼乐响起。 　　原本有些嘈杂的群众安静下来。 　　注视着赵洛一行人。 　　无疑，更多目光落在戴面具的赵洛身上。 　　一直以来，很多人猜测黑甲军的首领是谁？ 　　戴着面具的赵洛似乎很神秘！ 　　赵洛领文武行至纪念碑前，庄重三鞠躬。 　　这个时代的祭祀礼仪他不管。 　　然后献花。 　　宁武战役，雁门关战役，太原战役，固关战役……阵亡烈士家属代表接受了赵洛献花。 　　固关战役百名敢死队幸存的一名士兵接受了赵洛献花。 　　重新穿上黑甲的他热泪盈眶，那日百人行动仿佛历历在目…… 　　他感觉伍胜在看着他，杨老六在看着他，铁牛在看着他。 　　九十九双眼睛都在看着他。 　　他感到荣誉，骄傲，也愧疚。 　　兄弟们都死了，他却活着。 　　“你叫什么？”赵洛问。 　　士兵昂着脸，声音铿锵，“回主帅，我叫石坚。” 　　“身体恢复如何？” 　　“谢主帅，我已经能上阵杀敌了。” 　　“很好。” 　　赵洛拿过红绸带银勋章戴到石坚脖子上，然后拍着他胸甲噌噌地响。 　　“石坚，我记住你了，好好努力。” 　　“是！绝不辱命。”石坚激动不已。 　　他是一个穷苦泥腿子，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得到这么高的荣耀。 　　今天之后，他才知道。 　　他成为了黑甲军中的活英雄，激励着无数将士，成就了数不清的将士。 　　黑甲军需要英雄。 　　民族需要英雄。 　　这个时代更需要英雄！ 　　这是赵洛建英雄纪念碑的初衷。 　　献完花，赵洛来到三万黑甲军方阵前。 　　黑甲军此时个个胸膛挺起，站得笔直，如钢铁浇筑。 　　无数人在看着他们，他们也以自己是黑甲军一员而骄傲。 　　赵洛酝酿一阵，还是抄袭，“将士们辛苦了。” 　　众将士齐声，“将军辛苦。” 　　赵洛目光巡视，“从朔州到山西，你们都是好样的。” 　　“你们让亲人家园免遭战火，你们都是英雄。” 　　“你们是伟大的，光荣的！” 　　“这个时代需要你们，大明需要你们。” 　　以前，黑甲兵觉得自己不伦不类。 　　树明旗帜后，他们顿时觉得自己的身份转正了。 　　“众将士诸君，我们共勉，驱除鞑虏恢复中华。” 　　“驱除鞑虏恢复中华！” 　　三万人齐声，声音淹没一切，群众内心极震撼。 　　许多人被感染，跟着黑甲军一起呐喊。 　　“驱除鞑虏恢复中华！” 　　渐渐，几乎人人都在高喊口号。 　　“驱除鞑虏恢复中华！” 　　万众一心似乎凝聚成一股可怖的力量。 　　赵洛身处其中，也被感染。 　　身体里涌出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前仆后继。 　　为什么有人面对铡刀不皱眉。 　　为什么有人会用身体堵枪口。 　　…… 　　仪程完毕。 　　回到府衙。 　　此时，文武身上的肃穆还没褪去。 　　郭嘉心中对树明旗的不解，回来后神奇的有些淡了。 　　赵洛打开刚送来的塘报。 　　平刑关告急，固关告急。 　　北路有叶臣阿济格五万兵马攻平刑关。 　　南路有吴三贵多铎六万兵马攻固关。 　　两路清军各有四五十门红夷炮，关城怕是顶不住。 　　赵洛把塘报让文武传阅。 　　武将看过，有人焦急，有人兴奋。 　　“马副将即刻领一万骑兵与姜参将一起驰援平刑关。” 　　平刑关原有二万新兵，有一半还在训练。 　　算一万能战，加上马超驰援的一万骑，共二万。 　　二万对五万，只能固守，不能与清兵正面作战。 　　“高将军，魏参将即刻领一万骑兵二万步兵驰援固关。” 　　固关原有五千守兵。 　　加上高顺魏延驰援的三万，共三万五千。 　　三万五对六万，也不能与清军正面作战。 　　当然，清军顶多二万八旗兵，另外四万是吴三贵的关宁兵和绿营兵。 　　但关宁兵也是用钱砸出来的，是能战的。 　　兵力占弱，陷阵营也顶不住。 　　但没办法，赵洛总共是有十三万兵力。 　　其中有四万是新兵。 　　然后二万分散在边防关城州县等地方。 　　他现在手头上能调的只剩邓礼的一万火枪营。 　　至于山西境内的降兵，赵洛不相信他们，都遣散了。 　　“末将领命！”高顺马超魏延姜维齐声领命。 　　赵洛看向邓礼，“邓营将也兵分两路驰援平刑关和固关。” 　　“末将领命！”邓礼兴奋。 　　上次临汾没机会出手。 　　这次火枪营终于可以出手了。 　　“山西就拜托大家了，出发吧。”赵洛摆手。 　　随即，大队大队的兵马从太原出发。 　　而太原只剩下三千守兵。 　　这一战决定能不能守住山西。 　　如果失败，赵洛也会和李自成一样，只能逃命了。 　　好在他没有公开身份。 　　不至于成为清军目标。 　　次日，固关炮声轰轰，上十斤一颗的铁球疯狂飞向关城。 　　黑甲守兵躲在女墙下不敢冒头。 　　上个月，吴三贵曾领兵追击李自成路过固关。 　　当时看到固关上甲胄森严的守兵，他是疑惑重重。 　　这是哪一路兵，又从来哪里钻出来的？ 　　吴三贵长期守山海关，对内地信息并不灵通。 　　而此时，看着关城上飘展的大明旌旗，他心中五味杂陈。 　　为什么？ 　　京师已经完了。 　　崇祯都自缢了，为什么还有人为大明而战？ 　　他也有些恼怒，黑甲军树明旗与他投靠瞒清的行为可谓一正一反。 　　他也讨厌头上的鼠辫，丑死了，恨不得割下来。 　　但他已经没有权力选择。 　　明人已经视他为卖国贼，他就只能做这个汉奸。 　　他只能抛弃国家民族，为自己而活。 　　他只有活得比之前更好，心里才能平衡，才证明他的选择没错。 　　但真的能平衡吗？ 　　有些东西失去了，就永远拾不起来。 　　有些东西抛弃了，本质也变得模糊。 　　诚然，他们有他们的无奈，或者是被迫。 　　但现在，他们只能在这条路上越陷越深。 第89章 固关战火 　　接后二天炮声不断。 　　固关是京西要隘，但同样年久失修。 　　经过两天轰炸，已经快垮塌了。 　　而黑甲军只能死守，没有后援。 　　固关失，清军马蹄可直趋太原…… 　　高顺下了死命令，不许一兵一马入关。 　　三天炮火下，关城大片关墙轰然垮塌。 　　一万绿营兵如潮水般涌向关城。 　　进入两里。 　　“放！” 　　关墙上十八门四野炮一齐怒吼。 　　拖着青烟的铁球雷霆般砸进绿营军阵，跳跃着，滚动着。 　　关前逼狭排不开，仅容十数人并行。 　　绿营人仰马翻，鲜血内脏横飞，惨叫嘶鸣仿若末日来临。 　　但这并不能阻止绿营进军。 　　不知道为什么，曾经的官兵变得如此勇英？ 　　好似乎前面有金银美女在等着他们去抢一样。 　　“杀啊，杀啊！” 　　营绿中爆发出阵阵喊杀声。 　　眼中都是贪婪和欲+望。 　　丢下一路的尸体，他们终于逼近到一箭之地。 　　弓箭手开始互射。 　　空中箭支密密麻麻，有人顿时被射成刺猬。 　　关墙废墟中黑甲火枪兵趴地上架起一支支燧火枪。 　　“砰砰砰！”冒着白烟。 　　“噗噗噗！” 　　只见绿营前排的人身如筛糠一排排倒下。 　　燧火枪用的是最先进的颗粒黑火药。 　　二百步可伤人，百步可破甲。 　　绿营兵身上的鸳鸯战袍和布面甲根本挡不住。 　　看到燧火枪的实战效果，高顺用力挥了挥拳头，对守住固关多了一层信心。 　　而绿营后方军阵中，吴三贵多铎等将领则是皱眉。 　　明军火枪他们领教过多次。 　　哪有这么大杀伤力。 　　关宁军中就有不少火枪，但容易炸膛，杀伤力也有限，五十米破甲就很不错了。 　　至于三眼铳，杀伤更近，骑兵多拿来当钝器用。 　　可黑甲军的火枪似乎威力很大？ 　　这支军队真让他们是有些意外。 　　但这并不能吓退他们。 　　绿营兵多的是，死光他们也不可惜。 　　特别是多铎，他是存有削弱吴三贵的心。 　　毕竟，放着吴三贵关宁五万兵马，大清不会放心。 　　这是一支真正能打的军队。 　　虽然还比不上八旗兵，但也差不了太多。 　　绿营兵还在奋勇攻关，关前尸体成堆。 　　还没接近关城已经损失了一千多兵马。 　　但鸣金声不响，他们不敢后退。 　　八旗督战刀斧手对汉人可不会手软。 　　一些绿营兵想出办法，拿胞泽尸体当盾牌前进。 　　其他人纷纷效仿。 　　一时间，尸体成了抢手货，一尸难求。 　　甚至有士兵为抢尸体，大打出手。 　　燧火枪顿时威力减半。 　　“射下半身。”邓礼下令。 　　“射下身，射下半身。” 　　传令兵在关墙上跑动传令，喉咙喊嘶。 　　“调整射角，开炮！” 　　高顺随即也跟着下令。 　　四野炮虽然很笨重，但比起大明大清防制的红夷大炮，动辄数千上万斤，算是苗条小姑娘了。 　　而且，四野设计灵活，利用了齿轮力学。 　　调整射角只须一人转动绞盘即可。 　　一声令下，十几名副炮手疯狂转动手柄。 　　动作像极了后世高射炮。 　　“点火！”炮兵传令。 　　“呲呲”引信燃烧。 　　“轰轰轰！” 　　白烟阵阵。 　　六七十米，如此近的距离。 　　炮弹咆哮着疯狂地撕裂着绿营士兵的身体。 　　铁球过后，惨不忍睹。 　　很多尸体都不是完整的。 　　一轮炮过后，城墙上甲士望着这场面，也呆了呆。 　　太可怖了！ 　　炮弹空隙中幸存的绿营士兵也吓坏了，扛着盾牌尸体杵在原地，身体僵硬…… 　　“砰砰砰！” 　　铅子射穿他们的腿，他们栽倒地上，痛得打滚。 　　炮兵略微调整射角，然后又一轮炮轰。 　　炮弹滚动弹跳清扫出几十米。 　　绿营兵陷入恐慌，但阵后的刀斧手却在呵斥。 　　“前进，前进。” 　　“退一步，杀无赫。” 　　“娘的，冲啊！” 　　绿营兵再次发起冲锋。 　　枪，炮，箭是接触战前的主旋律。 　　一个时辰，绿营死伤惨重。 　　压根就进入不了关城五十米范围。 　　“叮叮叮！” 　　鸣金声终于响起。 　　绿营兵如潮水退去。 　　关门前横七竖八躺满尸体，空气中弥漫令人作呕的腥味，鹫鹰在空中盘旋，等待盛宴。 　　这一次试攻，绿营丢下四千多具尸体。 　　但攻城战就是如此。 　　是用人命堆出来的。 　　回到大帐。 　　多铎问，“平西王可有把握拿下固关？” 　　“回贝勒爷。” 　　吴三贵拱手，“固关地势对攻方不利，而对方枪炮犀利，要拿下固关，损失会不小。” 　　“嗯！”这一点多铎认同。 　　“可损失再大，我们大清也不能止步于此，而且摄政王若是失望，你我又有什么好处？” 　　吴三贵头皮紧，他就这点兵马，损失一千就少一千。 　　“或许，叶将军那边可能会顺利。” 　　“黑甲军是最近才蹿起，想必兵力多不到哪里去，不可能把山西守得滴水不漏。” 　　多铎不悦，“平西王难道不知道，叶将军在平刑关也遇到大军阻抗。” 　　这是老消息了。 　　吴三贵自然知道，“小王的意思是，大同镇还有六万兵力，如若再攻宁武，雁门一处，黑甲军必定守不过来。” 　　“哼！” 　　多铎哪里听不出，吴三贵就是不想攻关损失部下。 　　“如此，平西王何不领兵攻打黄榆关？” 　　“遵命，小王这就领兵前往。” 　　吴三贵笑死了。 　　出了大帐，他就领着所有部下奔黄榆关而去。 　　该死的尼堪！ 　　多铎反应过来后，发现上了当。 　　吴三贵火炮都没有，打个屁榆关。 　　他肯定驱赶一些流民去送死，然后等着他这边消息。 　　事后到了多尔衮那里，他也有借口。 　　吴三贵可以忽悠，他多铎却不可忽悠。 　　固关，山西，他志在必得。 　　拿下山西，不，只要拿下太原，亲王的位子就是铁板。 　　这一点，多尔衮亲口承诺的。 　　“传令埋锅造饭，准备夜攻。” 　　再难啃，多铎也打算啃下。 　　两更时分，白天没死的绿营兵再次冒死逼进。 　　晚上视野不好，确实对枪炮不利。 　　直到绿营逼近到三百步，火炮才发挥出正常威力。 　　绿营仍然是死伤惨重。 　　多铎却没指望绿营，他麾下两个甲喇3000白旗兵趁着夜色，翻越太行山试图爬上长城。 第90章 北关战事 　　固关长城段的守兵的确不多，而且比较散。 　　毕竟长城那么长。 　　但万变有一点不变。 　　清骑兵想要入关，就必须拿下关城。 　　不然，有太行山脉隔阻，骑兵难道飞过去？ 　　当然有其它小路可绕过固关进入山西。 　　但这个时代没有空投，小路也走不了马车，运不了辎重，他们后勤如何保障？ 　　所以，夺关隘是必要的。 　　三千白旗勇士爬上城墙砍杀了长城上为数不多的守兵。 　　然后沿着长城往关城逼近。 　　同时，三四千黑甲兵也支援过来。 　　两军在长城上撞在一起，哪有一句废话，一照面就都吼叫着冲向对方…… 　　杀得异常激烈血腥。 　　上了战场就只有杀杀杀。 　　刀枪都疯狂往对方身上使。 　　踩的尸体是谁，或者受了伤，都是没时间考虑，因为不知道下一秒谁死。 　　白旗兵确实勇猛，力气普遍比汉人强。 　　装备也精良，如此情况下，黑甲军是吃亏的。 　　不过，黑甲兵也不退缩，不孬。 　　两军都在换命，渐渐尸体在两军中间越堆越高。 　　白旗兵虽然厉害但仍是寸兵难进。 　　半个时辰后，无奈退兵。 　　长城上这一战，双方对对方战力有了一次了解。 　　白旗兵一退，关前绿营随即也就退了回去。 　　这一夜，绿营死伤一千六百余人。 　　黑甲军死伤四百余人。 　　白旗兵死伤三百余人。 　　三百余人，多铎还是损失得起。 　　但他承认低估了黑甲兵的战力。 　　不过，八旗兵真正的实力是在马上。 　　他相信，这天下没有哪支军队是大清骑兵的对手。 　　蒙人不行，汉人更不行。 　　…… 　　平刑关这边也是今日开始了攻城战。 　　打得比固关这边更激烈。 　　这边地势稍微要开阔，死伤更大。 　　绿营汉兵死伤八千多人。 　　黑甲军死伤三百多人。 　　这三百余人多半是被箭射中，少数在炮火中丧身。 　　姜维天蒙蒙亮就爬上关墙，看着远处清兵在整队，感觉今天又会有场硬战。 　　但经过昨过，见识了燧火枪的厉害。 　　他对守住平刑关也有信心。 　　“禀参将大人，马将军说要出城作战？”有兵士来禀告。 　　“马将军此刻人在哪里？快带我去。” 　　姜维急了，清军可是有两万骑兵。 　　马将军可不能轻敌啊。 　　只是，他级别比马超低，怕劝不住。 　　等他急急走到城下，就看到已经全副装备的马超呼喝关门士兵打开城门。 　　守关门士兵早接到姜维严令，任何人不得出城。 　　正不知如何是好。 　　“马将军，且慢。”姜维急行过来，老远拱着手。 　　马超看向他，“姜参将，关城已然倒塌，闭守不出，难道等清兵杀进来？” 　　“不是，不是！” 　　姜维苦口婆心，“我军借城关之势，凭枪炮之利大可杀退敌军，如若弃关不用，以少搏多，孤注一掷，城关就险了。” 　　“姜参将何苦长他人志气？”马超有些不认同。 　　“本将领五千骑，非是要与敌军拼杀，不过是想骚扰敌军，让他们无法专心攻城。” 　　姜维：“马将军完全没必要冒这个险。” 　　“将军出城后，必定无法携带粮草，如若被敌骑拖住，到时何去何从？” 　　“怕什么。”马超似乎不相信清骑能拖住他。 　　姜维躬身，“请将军暂时多忍耐几日。” 　　马超虽然有自信，但明白姜维说的也有道理，“那就三日为限，彼时敌军不退，伯约不得再阻拦。” 　　姜维没办法，官大一级压死人。 　　先稳住他三天再说。 　　半个时辰后，清军发动攻城。 　　上午一战，下午两战。 　　清军又扔下七八千尸体。 　　算上半个月前那一战，清军在平刑关损失了二万人。 　　如此大的伤亡，谁都抗不住。 　　好在死的是绿营汉兵。 　　要是八旗兵，叶臣阿济格都不敢回去复命。 　　大帐中…… 　　叶臣愁眉不展。 　　阿济格气躁饮酒，这战打得一点都不痛快。 　　他还是喜欢在草原上驰骋杀敌。 　　攻城战真他娘憋气。 　　“贝勒爷，这城怕是难拿下。”叶臣先交个底，免得阿济格天天给他脸色瞧。 　　阿济格把一个伺候他的少女揽怀里，凶着脸，也没看叶臣，“拿不下，那怎么办？” 　　“末将觉得或许可以从雁门那边试试。” 　　叶臣想把他使走。 　　免得他在这里乱发脾气，瞎指挥。 　　当然，他也抱着侥幸，万一雁门那边有守备空虚呢？ 　　至于功劳？ 　　多尔衮派阿济格与他一起，再大的功劳也是阿济格的。 　　阿济格与多尔衮同胞一母。 　　“那就这样。” 　　“汉人女子真是水灵！” 　　阿济格摆手，然后就按住少女发泄。 　　次日…… 　　阿济格果真领一万骑和大同支援过来的万名步兵开拔向雁门关。 　　差不多三百里路。 　　一路上搞得鸡飞狗跳。 　　数百民女被强行要求服侍清兵。 　　阿济格甚至命人抢走轿子里的新娘。 　　各州县怨声载道。 　　第四日，步骑皆到达雁门关下。 　　雁门守兵五千，四野炮二十门，没有火枪兵。 　　看到关墙上的火炮，阿济格有些怵。 　　野猪皮他阿玛就是被这玩意轰伤。 　　但三百里路过来，总要试试深浅。 　　大同兵给本贝勒上。 　　姜瓖手下副将杨振威也不知道是什么血统，反正是条十足的舔狗。 　　为讨好大清贝勒，不惜以肉身当马凳。 　　这时候，更是他表现的机会。 　　“上，上，上，都给我上。” 　　“谁要是敢退一步，老子杀他全家老小。” 　　千万别以为他是吓唬人的。 　　这时月什么都是空屁，有兵才是王道。 　　大同兵活怕了他，没一个人敢有微词。 　　“杀啊！” 　　五千人举起攻城梯和刀箭杀向雁门关。 　　向着炮火，顶着箭雨冒死冲到关墙下。 　　滚石檑木关城上摆满了。 　　专门为清军准备的。 　　可想而知。 　　大同兵死伤惨重。 　　半天不间断攻城，死伤三千余人。 　　杨振威很卖力，阿济格也看在眼里。 　　他都有些想不通，这些明军将士如此奋勇，如何会败给不堪一击的流贼？ 　　“不错，战虽然打得不怎么样，但你有前途。” 　　阿济格好歹也给了句人话。 　　杨振威如获至宝，三千人他娘没白死。 　　他狗一样匍匐到阿济格脚下，“奴才一心想为大清效死，缺的只是机会。” 　　“嗯嗯，好好干，机会会有的。” 　　“这次，本贝勒没带攻城火炮，就这样吧。” 　　杨振威稍稍抬起头，“末将知道一条路，穿过去，可直抵山西腹地……” 第91章 奇袭太原 　　“末将知道一条路，穿过去，可直抵山西腹地……” 　　阿济格瞪大眼睛，“死奴才，不早说？” 　　杨振威匍下身，“呃，道路虽能马车通行，但不利于行军。” 　　“如若遇到伏击，首尾不能呼应……” 　　就是说，可能有风险。 　　“嗯！”阿济格虽然勇而无谋，但也不是傻子。 　　只是，亲王的位子在向他招手。 　　这个险他决定冒。 　　“如此，杨将军在前面探路，我大军随后。” 　　“末将领命。” 　　清兵佯装退兵，在后卫所又折向广武。 　　广武有大同镇守兵三千。 　　按理这里应该囤重兵的。 　　但姜瓖根本没想与黑甲军硬拼。 　　他守着大同就能保住地位。 　　至于黑甲军，让清军去咬吧。 　　杨振威领兵一路摸查，竟意外没发现黑甲军，只在勾子寨附近才遇到黑甲军影子。 　　人数不多。 　　他领兵直接追杀进寨里。 　　三百余守寨黑甲兵悉数战死。 　　寨里没来得及搬走的物质也成了清兵的。 　　“哈哈，这一仗打得漂亮。” 　　阿济格夸了杨振威一句。 　　实在是这些天在黑甲军手下伤亡太重。 　　一次性杀死三百黑甲军令他感觉痛快。 　　想那叶臣打了这么多天，才杀了多少？ 　　“末将都是借贝勒爷威风，贝勒爷可命大清勇士换上这三百副黑甲，奇袭太原。”杨振威可谓掏心掏肺。 　　“哈哈，不错不错。”阿济格一喜。 　　“嗯，待拿下太原，本贝勒会在摄政王面前好好帮你美言几句。”说着他眼皮挑了挑。 　　杨振威连忙跪下，“奴才誓死追随贝勒爷。” 　　这时有旗兵上前来，“贝勒爷，后面发现黑甲军斥候。” 　　“哦！”阿济格望向杨振威。 　　杨振威眼睛转了转，“既然被发现，末将以为，贝勒爷应该固守此地，待大军到达。” 　　那等到何年何月？ 　　阿济格不乐意，何况待大军到了，还玩什么偷袭？ 　　不过，他也考虑到。 　　他这一万多兵马若是偷袭不成，那就有些小麻烦。 　　大麻烦是不可能的。 　　想我大清四次入塞，明军如土鸡瓦狗，皆望风而逃。 　　“嗯，传令叶将军，命他立即领余下兵马守住此通道，同时传令姜总兵，命他发兵牵制住雁门守兵。” 　　“是！” 　　传令兵立即上马往后队而去。 　　“杨将军继续前面探路。” 　　“领命。” 　　这一路，穿过云中山也没再发现黑甲兵。 　　“哈哈！” 　　进入山西，阿济格大喜过望，感觉取太原犹如探囊取物。 　　“杨将军在此地固守等待叶臣大军到来。” 　　“本贝勒要先行取太原了。” 　　说完也不等杨振威开口，就领着万骑正黄旗直奔太原。 　　望着虏骑绝尘奔去，杨振威心中有种不详之感。 　　参将宋磊出声，“将军，我们只有不到七千兵力，要是遇到黑甲骑兵，那就凶多吉少。” 　　宋磊去年就在勾子寨吃过黑甲骑兵的亏。 　　三千黑甲骑兵把他们七千官兵打得落荒而逃。 　　要不是他急智卖了广武参将王涣，可能现在就没他戏份了。 　　吃一堑，长一智。 　　这次，他得悠着点。 　　杨振威当初跟着姜瓖也是领教过黑甲骑兵的厉害。 　　听宋磊一说，心中倒是有些怵起来。 　　“那么，我们就退到勾子寨，那里要便于防守。” 　　宋磊还不放心，“退到广武营如何？” 　　杨振威蹙眉，“那也太怂了点吧！” 　　宋磊：“安全第一，安全第一。” 　　“罢了！” 　　怂就怂吧。 　　杨振威觉得还是命要紧。 　　七千余人当即后队变前队沿来路往云中山回走。 　　话说，马超忍了三天，不顾姜维阻拦领着五千骑出关城，当晚听斥候禀报，清军二万步骑往广武而去。 　　马超感觉他们可能是冲雁门而去。 　　到了雁门，又听斥候禀报，清军折转去云中山。 　　马超知道云中有条路可走。 　　连忙领军追击，急奔至勾子寨，看到三百士兵尸体。 　　甲胄已无。 　　他大感不妙，也怒火奔胸。 　　一面加急通知平刑关，一面加急通知各州县及太原。 　　他则不停歇，领军追击。 　　刚出勾子寨上了路，就迎面撞上七千官兵。 　　一句话没说，马超引枪直上。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见到此员银甲骑将，宋磊和杨振威都浑身一颤。 　　“杀，杀贼！” 　　宋磊急忙大喊，一边调转马头准备跑路。 　　杨振威反应过来，也是喝令部下冲杀。 　　挡肯定是挡不住，但也要挡一挡。 　　马超一马当先，银枪飞舞，无一合之敌。 　　片刻便已杀得浑身浴血。 　　面对黑甲骑兵如洪水猛兽般的冲杀，七千大同兵一下子就溃乱了，纷纷丢掉兵器各自逃命。 　　九成人往山上跑。 　　“完了！”杨振威眼睛干急。 　　“将军，逃命吧。” 　　宋磊喊了一声，自顾策马又往回跑去。 　　杨振威也没耽搁，领着百余亲兵接着就跑路。 　　大同兵已经全乱，毫无抵抗之心。 　　黑甲骑兵则杀到手软。 　　马超此时无心恋战，逮着一大同军把总逼问，“清军骑兵去哪里了？” 　　“去，去太……太原！” 　　“噗！” 　　马超抹了他脖子，大声喝令左右，“别管他们了，全体跟着我。” 　　一声令下，马超就是箭头。 　　五千骑如蜂群般跟随其后。 　　前面杨振威宋磊等人是亡命地跑。 　　后面五千骑是亡命地追。 　　话说阿济格日夜兼程，过忻州而不停。 　　一天一夜竟是奔到太原城外。 　　此时已是寅时，凌辰三四点多。 　　天还没亮。 　　太原还没收到清骑入关的消息。 　　也尚未收到马超的消息。 　　三百伪黑甲军风尘仆仆奔至城下，“开门，快快开门，有紧急军情。” 　　城墙上守兵自然早注意到他们。 　　但对方穿着黑甲，他们也没收到敌军进犯的消息。 　　所以，没引起多大的戒备。 　　守城把总开声，“末到开城时间，任何人不得打开城门，阁下不会不知道吧？” 　　“我们有紧急军情，若是耽搁了，你们担当得起吗？”城下伪军带着威胁恐吓。 　　把总：“如果真有紧急军情，阁下可将军情公文交上来，我可代为呈交。” 　　“本将军脚不沾地跑了一天一夜，你竟敢拦我？”伪军首领有些动怒的样子。 　　他话一说出，把总就拿起火把往城下照。 第92章 回援太原 　　将军？ 　　黑甲军可称将军的只有一人。 　　就算副将也能称将军，也不过两人。 　　这两人就是高顺和马超，都穿银甲。 　　比较好辨认。 　　借着火把，也看不清面目。 　　但能分辨出甲色，下面没有人穿银甲，把总便立即喝令，“来人不明，戒备。” 　　刷刷刷！ 　　一下子，几十张弓对准城下。 　　城下伪军还没弄明白守兵怎么突然起疑？ 　　听把总喝问，“你们倒底何人？如若不能证明，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伪军首领，“我们是何人，你难道看不出来？” 　　“我再说一句，延误军情可是要杀头的？” 　　把总直觉这些人有问题，但也不敢贸然下令放箭。 　　“如此，那阁下稍等。” 　　他下城把情况与千总言明。 　　千总也觉得城外之人不像黑甲军作风。 　　他也作不了主，请示校尉。 　　“既然有问题，好办，放他们进瓮城，再命他们放下兵器，如果他们不放，我们就把闸门关上，等天亮再处理。” 　　千总把总都觉得这办法妥当。 　　于是依计行事。 　　果然，对方进了瓮城也不放下兵器。 　　闸门忽然放下，伪军大感不妙。 　　但内门外门都是关闭的，他们无处可走，连藏身的地方都没有，而瓮城上面一圈都是引箭待发的守兵。 　　伪军只是大喊大叫。 　　但没人理他们。 　　等天刚亮，一骑由北奔来。 　　是马超加急传信之人。 　　他也没能进城，将文书凭信吊上城。 　　随即文书呈到郭嘉手上，他打开一看，事态严重，立即叫醒赵洛。 　　赵洛获知，立即调魏延领八千骑回援。 　　命姜维抽出一万兵力在勾子寨附近设卡阻挡。 　　姜维不是庸将，得到马超送来的消息，就知道叶臣忽然拔营的去向。 　　他来不及请示，就调五千老兵五千新兵和三千骑兵由邓礼统帅前往太和岭拦截，还嘱咐他如何设卡阻拦。 　　另外二千骑兵姜维一个不留全派出支援马超。 　　而平刑关只剩下不到一万新老兵。 　　另外还有五千火枪兵。 　　有枪有炮他心中有底。 　　话说，阿济格躲在林子里，见三百人进了城没一点动静，就知道偷袭之事黄了。 　　日夜奔袭几百里，居然没诈开门！ 　　阿济格想吼出胸中的愤怒。 　　他心情闷至极点。 　　骑兵自然不可能攻城。 　　而且，他们也没攻城器械。 　　再说，他们也累得不行。 　　行军帐篷也没带，当晚，万名正黄旗就在林里子合甲而睡。 　　醒来时天已大亮。 　　孤军深入山西，阿济格一点都不怕。 　　随身只带了两三天的干肉脯他也不怕。 　　不只他不怕，万名正黄旗基本都不担心安全问题。 　　四次入塞，他们吃过亏么？ 　　有没有空手回去过？ 　　哪次不是满载而归？ 　　正好，河北抢光了，山西他们还没抢过。 　　阿济格招集手下将领，商量怎么抢，分配地盘。 　　固山谭泰插话，“贝勒爷，这次我们只有万人，援军情况还未明晰前，不宜太过分散。” 　　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 　　一万人，你他娘还怕什么？ 　　阿济格不满谭泰的谨慎，但谭泰在军中威信不低。 　　他依凭俘虏洪承畴之功，日愈纵恣。 　　“那就分三股，雅拜三千骑去汾州，谭泰三千骑去辽州。” 　　至于阿济格他自然捡最肥的太原府。 　　其他人也不可能跟他抢。 　　就这么商定了。 　　当即填了肚子，雅拜和谭泰各领三千骑往南。 　　与此同时，杨振威气喘吁吁的找到阿济格。 　　一见面，他就扑通跪地上，“贝勒爷，末将七千兵马全完了，贝勒爷一定要为奴才作主。” 　　阿济格看了眼烟尘滚滚的北边，“来了多少？” 　　杨振威：“五千黑甲骑。” 　　“迎战！” 　　下达命令，阿济格活动了一下脖子。 　　昨晚没睡好，好像落枕了。 　　他脖子姿势怪异，斜眼望着跪地上的杨振威，“去换匹马，当先锋吧。” 　　“是！”杨振威苦逼。 　　好不容易逃到这里。 　　他娘的，还要老子当先锋兵。 　　但他不敢违抗，领了十三匹马，令亲兵部下换骑。 　　当时逃跑的时候有百余人。 　　途中为迷惑黑甲军，分成几股逃跑。 　　哪晓得马超也是奔太原而来。 　　把他追得好苦。 　　宋磊也是疲惫不堪，黑甲军太能追了。 　　听到要为先锋，宋磊屁股都在抗拒，“将军，士兵都累成这样子了，还如何上马作战？” 　　“你敢抗令不成？” 　　杨振威没威胁他的意思。 　　宋磊也明白，是建奴不把他们当人。 　　“哎，早知道……” 　　就不来太原了。 　　他不敢说出来，毕竟都是杨振威的主意。 　　当初引清兵突袭太原是他的主意。 　　跑路来寻清军也是他的主意。 　　这他娘的全是害人的主意。 　　杨振威似乎听到宋磊在腹诽，威压地瞪了他一眼。 　　宋磊就垂着眉眼，不敢对视。 　　清兵很快整装上马。 　　五千黑甲军也已经到来。 　　马超一路心急如焚，压根就没放出前哨。 　　臀不离鞍马不停蹄从太和岭一路奔到这里。 　　不疲惫是假的。 　　看到太原城上还插着明旗，他才放下心。 　　“将军，此时不宜接战。”亲兵校尉提醒。 　　他知道马超脾性，搞不好就会直接怼上去。 　　“我晓得！” 　　马超勒马，眼睛望着清骑，在阵前来回渡马。 　　所谓望气，不过是看军容气势。 　　清军休息了二个时辰，恢复了不少精气。 　　而黑甲军从二百多里奔波至此，几乎没几个有精神。 　　“下令，全军靠近太原城。” 　　马超是想籍城而战。 　　城墙上有火炮，清军必定有所忌惮。 　　“是！” 　　校尉传令，五千骑折向太原。 　　“杀！” 　　阿济格哪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四千正黄旗直接扑咬向五千黑甲军。 　　此地离太原城池只有两三里路。 　　而两军距离不过八百余步，差不多五六百米。 　　见清军就要咬住尾巴，马超令营将继续带队，他则调转马头一人一骑奔向队后。 　　说真的，来到大明他就没打过瘾。 　　感觉清骑貌似强悍，即便目前状态不是很好，他也来了战意。 　　疲惫自然会有，但行军一昼夜他完全没问题。 　　其他黑甲军都在往前奔，唯独他往后跑。 　　士兵也不敢问，只是听命行事。 第93章 腹心之患 　　马超策马奔到队尾时，清兵已经咬上，跑得慢的黑甲骑被清骑从身后追杀。 　　马超扫了一眼，直接就瞄中杨振威。 　　这家伙拿着两把刀竟是杀是畅快。 　　“狗一样的家伙！” 　　马超怒骂一声，拍马，引枪直冲。 　　杨振威忽然眼皮一跳。 　　望见那银甲骑将，马蹄子都有些慌乱。 　　却见只单枪匹马。 　　他立时杀心大起，“娘西皮，给我杀了他。” 　　十余名亲兵拍马迎战。 　　马超纵马飞冲，枪若惊雷，一枪一个。 　　基本用巧，照着面门要害。 　　几名亲兵脸上血肉模糊，辨不清人脸。 　　惨叫呜呜！ 　　马超不恋战，纵马穿过十余骑，银枪直指杨振威。 　　杨振威大骇。 　　十余名亲兵阻杀，他就这么过来了？ 　　杨振威转脸，“宋参将，该你表现的时候了。” 　　宋磊：“将军，此獠凶猛，非你我合力才能拿下。” 　　“言之有理。” 　　杨振威嘴里这么说，心里却怵得很。 　　须臾，“宋参将怎么还不上？” 　　“将军，请。” 　　你大爷哦！ 　　杨振威与宋磊一对视。 　　两人竟有些心灵相通，彼此彼此…… 　　然后两人默契地并驾齐逃。 　　“没卵子的。” 　　马超气躁，但此时不能追。 　　“快，快跟上。” 　　他一边喝令吊尾的兵将，一边阻杀追上来的清骑，左突右蹿的，根本忙不过来。 　　清骑原本都是直接与他接手交战，后来发竟被他杀了十几个，就改为骑射。 　　马超且战且退，不时有箭射在他身上。 　　除开腿上中了一箭，其它地方有超合金甲叶保护。 　　战马屁股后面插了几支，不死也不顶用了。 　　清军追击到离城池七八百步就没敢再追。 　　毕竟他们也只有四千骑。 　　要是黑甲军忽然转头咬上，他们怕也要付出代价。 　　何况，他们也要担心城墙上的火炮。 　　女真战士可金贵呢。 　　这一次马超损失了一百余骑。 　　正黄旗损失了三十余骑。 　　有一半是马超杀的。 　　到了城池下，战马就脚一歪倒在地上。 　　马超被士兵扶进城。 　　赵洛在城墙上观战，见马超负伤，立即命人请华佗为马超治伤。 　　箭射在马超小腿上，拔出箭，敷上药，华佗就离开了。 　　马超还生龙活虎，无碍的样子。 　　“马副将为一军之帅，不觉得这次有些草率？”赵洛出声，脸色不豫。 　　损失几百骑兵，他可以接受。 　　要是损失马超，他就接受不了。 　　毕竟，这完全是不必要的。 　　马超悻悻，靠在床头拱手，“主公训斥得是。” 　　赵洛：“我看你只想当一名先锋兵吧？” 　　“如果是这样，你即刻解职，我让你冲锋过够。” 　　马超这时才感觉语气不对，立即翻下床，跪地上，“末将保证没有下次了。” 　　赵洛打开折扇扇着躁热，“你受伤了，骑兵怎么办？” 　　“清兵若在我山西到处劫掠祸祸，我派谁去？” 　　“你就想着杀，心里有没有大局观？” 　　马超微垂着头，“末将知错了。” 　　“这次算你命大。”赵洛说着自己都气。 　　“四万人的主将怎么还可以这样子。” 　　马超有些无地自容。 　　他确实还没摆正自己位置。 　　只图着怎么痛快怎么来。 　　赵洛也不想把他的锐气全磨了，“先养伤吧。” 　　说完，他起身就走。 　　“主公！” 　　马超双手拱着，“末将无碍的，让末将领兵杀敌吧。” 　　“杀杀杀！” 　　赵洛恨不得拿杂扇敲他两下，忍下来。 　　“这几天你好好想想，如何花最小的代价将一万清军清除干将，笔墨写下来，交给我看。” 　　见赵洛似乎动了真火，马超不敢再多说。 　　赵洛回到府衙，就接到斥候情报。 　　清军兵分三路，太原一路，汾州一路，辽州一路。 　　不知道多少村庄将被洗劫！ 　　不知道又会有多少百姓要遭殃！ 　　可恨，他现在竟没一支兵力可以阻挡。 　　城外的骑兵起码要休息一天。 　　魏延领八千骑今天会到，但到了也会要休息一天才能作战。 　　这两天时间会蒸发掉多少人？ 　　多少家庭会庭破碎？ 　　多少妇女会被蹂躏？ 　　不敢设想。 　　赵洛原本也不愿去想。 　　但坐在这个位置，真的能不去想？ 　　随即他在系统页面里翻找对比。 　　最后相中了赵云。 　　十万积分，原本是打算留着兑换心心念的貂蝉。 　　“兑换赵云。” 　　“子龙拜见主公。” 　　赵云二十多岁，英武了得。 　　符合赵洛心目中赵云的形象。 　　“免礼！”赵洛虚托手，拿出任命书给赵云，“子龙，我现在任命你为营将。” 　　“城外骑兵暂时由你统领，时间紧迫，你必须在今天与部将尽快熟悉。” 　　“子龙领命。”赵云接过任命书，就准备走。 　　见他穿着普通黑甲，赵洛叫住他，让人把自己的银甲取来给赵云换上。 　　换上银甲，赵洛满意点头，“不错，有虎将之风，去吧。” 　　“谢主公赐甲。”赵云不骄不躁，拱手离去。 　　刚刚之事，让赵洛想起军中还没有兵符。 　　于是叫来郭嘉，让其马上设计打造。 　　中午时分，平刑关二千骑赶到。 　　傍晚时分，魏延领八千骑赶到。 　　今天得先让他们好好休息一晚。 　　吃过晚饭，马超让人送来作战计划书。 　　前部份其实是检讨。 　　后部份才谈作战。 　　马超提出两种方案。 　　第一种是以多战少，以强战弱，分批围杀清骑。 　　第二种是以三股兵力，对清骑进行追击驱逐。 　　其中也谈到利用吕梁山地形设伏，围点打援等。 　　思路是有，但实际操作是另一回事。 　　就拿围杀来说，一万五千骑兵想要围杀四千清骑，其本就不可能。 　　一万五千骑，兵力分散，处处薄弱。 　　四千清骑可以从任意一意突破。 　　到时损失较大可能还会是围攻方。 　　再说设伏，除非操作得好，加上一点运气不被对方发现，才有可能成功。 　　至于围点打援，这就是胡骑清军惯用伎俩。 　　一万五千骑想要反操作，难度很大。 　　再来一万五千黑甲军，可能有希望。 　　赵洛拿着马超作战计划给郭嘉看。 　　郭嘉看完沉思片刻，“马副将提出的方案，与实际作战肯定不同。” 　　“但思路没错，只要有熟悉地形的人，设法将一股清兵逼入死路，再行围点打援之策。” 　　“真的好操作？”赵洛一直不太信计谋。 　　平时都喜欢直接怼。 　　但这次怕怼不赢清军。 　　而且多耽搁一天，损失都不可估量。 　　“事在人为。”郭嘉当然不可能肯定。 　　“嗯！”听郭嘉一说，赵洛也有些意动。 　　主要是一万五千骑正面干掉一万清骑，太难。 　　就算可以，他一万五千骑肯定会伤亡惨重。 　　郭嘉忽然又道，“主公，太原库房里不是有几百门虎蹲炮？” 　　赵洛眯眼，感觉画面有些刺激。 第94章 用兵方案 　　随即，赵洛把赵云魏延叫来，商量如何对山西腹地的三支清骑作战。 　　赵云初来乍到，比较慎言。 　　不问他，他一般不做声。 　　魏延倒是员智将。 　　只是平日性子有些阴沉，搞不清他想什么。 　　如果不是系统出品，赵洛还不敢放心用他。 　　魏延是赞成围点打援之策，出言。 　　“公主，末将前番平定太原府，途经静乐，岚县，发现那里地形复杂，又山高路险，就算本地人也有受困的时候。” 　　“末将以为，吕梁宁化一带实为困敌绝佳之地。” 　　“嗯！” 　　赵洛点头，郭嘉也认同地点头。 　　“既然大家都同意，那用兵方案就这么定下来。” 　　“至于行动中的变化不可估测，所以这不是绝对方案，诸将皆可临机应变，度情而决。” 　　赵洛可不想犯庙算的错误。 　　“末将遵命。”赵云魏延拱手。 　　“虏骑屠戮百姓劫掠地方，诸将须勉力。” 　　魏延赵云：“是！” 　　“我会拨一千守城炮兵携带三百门虎蹲炮支援你们，具体如何分配你们自行商量。” 　　“嗯，不耽误你们休息，去吧。” 　　魏延赵云拱手退去。 　　魏延是参将，也是这次行动的主将。 　　出了府衙，他看着赵云身上银甲有些羡慕。 　　整个黑甲军只有三副银甲，而赵云初来乍到就穿上，看来主公明显是很看重赵云。 　　羡慕归羡慕。 　　魏延也是百分百忠贞于主公的。 　　无非是想着什么时候，主公也会赐他一副银甲？ 　　“赵营将刚才在府堂似乎言而不尽？”魏延问。 　　赵云拱手，“末将是人地不熟，又初来乍到，不敢妄言。” 　　“嗯！赵营将有什么想法不妨与我说。” 　　赵云沉吟，“末将观黑甲军装备精良士兵人人皆可称悍勇，是一支精锐之师。” 　　“一万五千骑对付一万清骑还须谨慎谋划，想必东虏必定有过人之处。” 　　魏延其实也没跟清军对战过。 　　只不过，上次固关长城上一战，陷阵营竟是死伤比更大。 　　他就觉得清军确实是劲敌。 　　“不外乎骑射气力，而装备纪律士气我军是不输的。” 　　“嗯！”赵云想来也只有如此。 　　他供手，“末将初战，还要仰仗参将大人。” 　　魏延拱手，“共勉，共勉！” 　　两人出城，回到营帐，对着地图细细谋划…… 　　次日…… 　　一万五千骑分成两股。 　　赵云领原平刑关七千骑另带三百炮兵一百门虎蹲跑，走忻州，崞县往宁武。 　　宁武有两大厂，是重中之重。 　　魏延八千骑及六百炮兵分二路。 　　一路沿汾水进入吕梁山。 　　一路沿文水南川河进入吕梁山。 　　显然，北路有赵云负责截堵。 　　南路由魏延二路军负责围驱。 　　南路目的是将四千清军逼到宁化所一带。 　　宁华所一带地势扁狭，东西有高山为阻。 　　如果东路围驱目的达到，阿济格四千正黄旗将会被逼入绝境。 　　到时，他要不投降，要不绝地反杀突围。 　　吕梁山东西跨度四五百里，南北七八百里。 　　没有盆地，也没有一块巴掌大的平坦地方。 　　行军速快不了。 　　第三日魏延四千骑进入静乐地界。 　　途中所过庄村皆被焚一空，伏尸遍地，鸡犬不闻。 　　从刚落地婴孩到行将就木的翁妪无一幸免。 　　妇女基本都是不着寸缕，被蹂躏完杀害…… 　　其行径，罄竹难书。 　　魏延部下营将则领四千余骑过楼烦到达离石山附近。 　　途中村庄也和魏延那边同样。 　　四天时间，阿济格领四千正黄旗一路杀，一路抢，一路奸银，一路烧…… 　　如死神过境！ 　　流贼可恶，而东虏行径简直灭绝人性。 　　黑甲军将士这一路积压着仇恨和愤怒。 　　整支队伍变得沉重，几乎都不发一言。 　　他们此时似乎明白赵洛说的： 　　你们保卫亲人家园免遭战火，你们是英雄。 　　这个时代需要你们，大明需要你们。 　　途中村庄一幕一幕。 　　似乎都见证了赵洛的话。 　　没有军队，没有他们，没有英雄，家园亲人就会如途中村庄一样。 　　“报，前方发现敌骑正在普明村屠杀劫掠。” 　　斥候来报。 　　营将紧按刀柄，咬牙下令，“将士们随我杀奴，保护百姓。” 　　蜿蜒山道上，数千黑甲兵排出一条长龙。 　　个个激涌前奔。 　　普明村隶属岚县。 　　离县城只有四十来里路。 　　但县城只有二百守兵，守城尚且不足，哪敢出战。 　　清军也完全当他空屁。 　　闭城不出就算它，出兵的话，连你县城都别想逃过一劫。 　　此时，普明村大概有一牛录三百正黄旗，清军只顾着往包袱里装东西，四路捉女人玩耍。 　　根本没发现黑甲军靠近。 　　黑甲骑兵没遇抵抗地直接扑进村里。 　　见黄旗兵就杀。 　　战斗十分混乱，黑甲军在村道上奔驰击杀，一些旗兵没来得上马就被砍杀。 　　控制住村道出口，黑甲军下马冲进村舍，往往是几个黑甲兵砍杀一个清兵。 　　普明村战斗毫无悬念，三百旗兵只逃走五六十人。 　　他们奔秀容村而去。 　　这次，清军分散得太开。 　　其本都是以牛录为行动单位，分村劫掠。 　　上明村也只有一牛录正黄旗兵。 　　魏延营将随后就领兵追击到秀容村，两村挨邻，一顿饭时间就到了。 　　然后上演普明村一样的战斗画面。 　　正黄旗兵人数太少毫无招架之力。 　　往静乐县且战且退。 　　静乐县城外清军大军中。 　　阿济格已经接到部下禀报，丰润村神峪沟接连遇到黑甲军，损失五百余人。 　　他正准备收拢兵力迎战，又有人来禀报，普明村秀容村也遇到黑甲军，损失四五百人。 　　他娘的！ 　　这两边一下就损失千把人。 　　“损失这么大，对方多少人？”阿济格喝问佐领。 　　佐领出汗，“具体属下还，还不清楚，大概有三四千。” 　　这怪不得他，山道里哪那么容易点清数目。 　　三四千已经猜得非常接近了。 　　而这三四千，不是阿济格听到唯一数目。 　　东路丰润这边也是报的敌军三四千。 　　那一起就是七八千。 　　这个数目是他的两倍多，但他一点不怵。 　　问题是这鬼地方根本就不利于骑兵作战。 第95章 围驱清军 　　清军营地，阿格格摊开地图，东路南路都有黑甲军，那就只有向西或者是往东？ 　　向西越过山就是黄河！过黄河就是陕地。 　　他自然不可能带三千余正黄旗去找大顺干仗。 　　当然他也可以沿黄河向北回大同。 　　但这不是最好的选择，也感觉太狼狈。 　　何况也要考虑保德是不是有重兵？ 　　那么就只有考虑向东，往宁武。 　　宁武离太和岭也不是很远了。 　　他估计叶臣应该到了太和岭附近…… 　　叶臣还有一万镶红旗，二万绿营。 　　只要合兵一处。 　　他玛的，山西之地任他驰骋。 　　“下令，暂时放弃劫掠，全军前往宁武。” 　　传令兵策马四去传令。 　　清兵行动也迅速，半个时辰全部到齐。 　　另外还有二千俘虏。 　　俘虏是一些普通百姓。 　　清兵劫掠了金银物资总需要人搬运不是？ 　　而此时，已经不可能再带着他们拖累。 　　一车车的粮面物资也只能一把火烧了。 　　俘虏悉数砍杀。 　　魏延赶到时，只一地尸体。 　　一眼望去，汾水赤红。 　　将士皆不吭声，睛睛带着红丝。 　　按照原计划，魏延与营将合兵追击清军。 　　清军则沿着汾水一路向北。 　　小半天时间奔到宁化所附近。 　　前哨忽然来报，“前面发现五千黑甲步骑。” 　　“什么？” 　　阿济格忽然有些预感不妙。 　　感觉自己入了套。 　　他将铁盔取下来摔在地上，望着左右连绵的山脉，有种陷入绝境之感。 　　“四处探一下，看有没有别的路可走。” 　　“是！”几队旗兵策马而去。 　　消息还没回来，后哨又来报，“后方八千黑甲骑兵已经进入二里范围。” 　　“他玛的！” 　　阿济格忍着暴躁脾气，坚持等到哨探回来。 　　“西南发现山路，不过已经被黑甲兵堵死。” 　　“东边也发现山路，也被黑甲兵堵死。” 　　“干你大爷！” 　　阿济格忍无可忍了，坐等必死。 　　雅图谭泰的援军至少还要七八天才到。 　　但这三千兵马坚持不了八天。 　　他必须孤注一掷。 　　“整军，从北面杀出去。” 　　五千步骑他还没放在眼里。 　　“领命。” 　　三千余正黄旗整队。 　　实际上各自找好自己位置，把弓箭刀枪准备好。 　　八千骑兵就在后面，若是前后夹击…… 　　就算他阿济格骁勇无匹，也不敢去想。 　　时间不等人，他必须趁着后方黑甲军追上来之前，从北面突围出去。 　　“大清勇士们，干死这群尼堪。” 　　阿济格举起清刀，纵马前冲。 　　三千正黄旗一个个勇往直前。 　　直至此时此刻，八旗兵在正面战场上，还没遇到过旗鼓相当的对手。 　　五千黑甲军在他们眼里确实不值一提。 　　若是大明官兵，以五千骑还没有胆子拦他们的路。 　　“杀！” 　　建州那旮旯确实出勇士。 　　一个个奋勇当先。 　　黑甲军在他们眼中顶多就关宁军的战力。 　　关宁军都不敢和他们野战，黑甲军自然也不能。 　　“杀！杀！杀！” 　　正黄旗兵中爆发出阵阵狂呼。 　　赵云所领的黑甲军中则是安静，整齐的安静。 　　前排，一百门虎蹲跑几乎将整个通道占满。 　　虎蹲跑有手臂长，到膝盖高，四十来斤。 　　用四野配制的颗粒火药，杀伤射程可达九百来步，六百多米。 　　虎蹲炮口径有拳头大，五钱重铅子每门装有百枚之多，杀伤范围极广。 　　火炮领队目测清骑进入八百步射程，心中默念十声，然后下令点火。 　　火炮领队之前做过实验，杀伤可达九百步，但要破甲最好在七百步以内。 　　“嗞嗞！”引信燃烧，迅速钻入炮内。 　　“轰！” 　　百炮齐响，地动山摇。 　　此处两边都是山，声音被瓮在里面。 　　清兵吓了一跳。 　　战马也受惊出现慌乱。 　　“噗噗噗！”铅子密集如网，带着呼啸声。 　　战马身上出现密集褐点，像被无数牛虻叮咬过。 　　前排马上的清兵顿时被打成峰窝。 　　战马栽倒，士兵跟着栽倒。 　　一轮网掉近三百清兵，这还是因为场地原因，摆不开。 　　清军兵数一下跌破三千大关。 　　阿济格也心痛，但这时候已经没有第二选择。 　　这时候一佐领忽然指着山上大喊大叫，“贝勒爷，山上有大石，有大石。” 　　阿济格抬头看时，只见山上巨石滚落…… 　　他吓呆了。 　　黑甲军这是存心要亡他啊！ 　　巨石不等人，顺着山坡弹跳着滚下来。 　　清骑这时候全慌了。 　　打战不怕，但这玩意谁挨得一下？ 　　就算铁布衫，力大举鼎，十八层铠甲护体，被砸中也必死无疑。 　　清兵躲着巨石乱跑，谁都吼不住。 　　巨石滚落下来，先把一团人砸得稀碎不分彼此，然后滚动着碾压一波人。 　　清兵措手不及，乱得不成样子。 　　巨石只有一颗，但小号的数不清。 　　清军犹如灾难来临，一个个丧命。 　　滚石大约持续了一盏茶工夫。 　　清军直接死伤七八百人。 　　剩下的也都是些惊弓之鸟，惶惶不已。 　　阿济格命大，没被砸中。 　　虽然死里逃生，但也被吓掉半条命。 　　再看部下，一个个哪还像能战的样子。 　　这时有黑甲兵士过来传话，愿意放他们几个人出去报信。 　　这是要围点打援。 　　也是阳谋。 　　阿济格明明白白，但他只有这一条路或许还有希望。 　　一万正黄旗全死了都没关系，他必须要有活着的希望。 　　他马上派出几个靠得住的亲信。 　　去找谁求援？ 　　找雅图，找谭泰，找叶臣。 　　雅图正在汾州抢得不亦乐乎。 　　谭泰也在辽州抢得收不住手。 　　而叶臣三万兵马在云中山受阻。 　　邓礼依姜维之命，来到勾子寨附近，大挖壕沟，广设拒马。 　　叶臣命绿营奋战了一天。 　　死伤四千多人才填平第一道壕沟。 　　但有卵用。 　　这边夺下一道，黑甲军就在后面新挖一道。 　　永远是三道。 　　照这个打法，一年都过不了云中山。 　　叶臣没一点办法。 　　这样打与攻平刑关好不到哪里去。 　　而黑甲军这边死伤也比较大。 　　籍防御工事抗战，一天也损失了近千人。 　　打十几天，他们这一万三千步骑就打完了。 　　不过，叶臣的兵力也照这样打不了十天。 　　比狠吧，看谁先顶不住。 第96章 正面战斗 　　第三天绿营发动猛烈攻势。 　　二万绿营打得只剩下几千人。 　　整个绿营都报废了。 　　剩下这几千人已经变成小鸡仔，废物样的，只有退役。 　　好吧…… 　　叶臣也不能赶尽杀绝。 　　没办法，只能让宝贵的镶红旗上。 　　镶红旗也确实有战斗力。 　　一上阵就给了黑甲军带来莫大压力。 　　连续四天作战，黑甲军死伤近六千。 　　其中抵抗镶红旗一天，就损失了二千人。 　　而镶红旗死伤只有三千余人。 　　但三千人一天，八旗兵也消耗不起。 　　只是，阿济格贝勒在山西腹地安危不明。 　　叶臣必须全力进军支援阿济格。 　　同时，这也是拿下山西的一次机会。 　　但不能再继续这样打。 　　必须调兵来，用绿营来消耗黑甲军。 　　叶臣一面固守，一边向京师发书求援。 　　邓礼这边，赵洛也调来了一万新兵，和二百门虎蹲炮。 　　准备在这里打持久战的架势。 　　打持久战就考验财力后勤。 　　清兵顶得住，赵洛顶不住也要顶。 　　第七天，雅图谭泰联军六千骑，经太原忻州到达崞县大西沟附近，准备穿过大山杀开一条路救出阿济格。 　　他们知道黑甲军在围点打援。 　　但摄政王的胞弟，不能不救。 　　一路上他们走得很谨慎小心。 　　生怕中埋伏。 　　魏延赵云已经把阿济格的二千兵马清除干将。 　　没埋伏雅图谭泰，怕把他们吓走。 　　几十里山路谭泰雅图走了二天。 　　两军在宁化所东北边空地上照面。 　　堂堂正正照面。 　　一万五千对六千。 　　见黑甲军摆出阵战，谭泰反倒放下心。 　　说实话，一万五千他还是不怕。 　　杀溃一部，其它的部跟着溃。 　　朝廷兵常常兵败如山倒。 　　人多有什么用，兵贵精而不在多。 　　萨尔浒二十万联军不也被大清六万军打败。 　　一万五在正面战场上谭泰视之如土鸡瓦狗。 　　“大清勇士，救出贝勒爷者，晋三级，赏银万两。” 　　“嚯！嚯！” 　　六千骑爆发出山呼，士气高昂。 　　六千面对一万五还如此斗志。 　　确实是支劲旅！ 　　赵云暗暗感叹。 　　魏延暗生担心，若是这一战败了，他再无颜见主公。 　　其实他是主张用计的。 　　但赵云坚持堂堂正正打一仗。 　　理由是黑甲军需要这一仗。 　　没经过战场和血的洗礼，成为不了真正的精锐。 　　就这个问题，两人请示了赵洛。 　　赵洛认为黑甲军要成长起来，需要这一战。 　　他支持赵云，堂堂正正战。 　　魏延和赵云都属于冷静型的。 　　黑甲军这边反应就有些平静。 　　其实这样的战阵需要马超，他能成为一军的箭头，成为一军的主心骨。 　　将士都对赵云不熟。 　　魏延也是领骑兵不久，没打过一次像样的战，将士也对他不怎么了解，魏延也对他们缺少信心。 　　所谓兵不知将，将不知兵。 　　说的也包括这种情况。 　　清骑已经发起冲锋。 　　万马奔腾，气势骇人！ 　　虎蹲炮在这种情况下只会害人。 　　为什么？ 　　首先要说，骑兵的冲刺距离最理想是在千步。 　　如果等虎蹲炮打完，再发起冲锋，马还没跑起来对方就杀到，气势冲劲上都要输一畴。 　　先锋一输，整支骑兵都会输。 　　除非有步兵作为中军，骑兵为左右翼，地势还足够开阔的情况下，虎蹲炮才能配合发挥一点作用。 　　但对方如果不进攻中军，也没卵用。 　　这次，黑甲军没带虎蹲跑。 　　“杀！” 　　魏延手往前一挥。 　　第一方阵八千骑，先是往前走，然后小跑，接着策马，最后狂奔，尽战马速度冲。 　　冲，放肆冲！ 　　马超带出来的骑兵，这一点是必须的。 　　骑兵就是这样，头一波必须敞开速度冲。 　　这样，后面骑兵才能放开速度。 　　速度上去了，气势就有了。 　　至于杀敌，到时只能看个人的本事了。 　　到了赵云这个级别，当然就能讲究技术。 　　他银枪银甲，和马超一样。 　　不知不觉中，竟是成为八千骑的领头羊。 　　这可能有凑巧。 　　但绝不完全是巧合。 　　没有赵云的胆识和高超的骑术根不做不到八千骑的领头羊。 　　魏延做不到，高顺做不到，姜维也做不到。 　　赵云感觉到八千骑似乎和他合为一体。 　　就像他亲手带出来的军队。 　　顿时气血盈胸。 　　饶是冷静沉稳的他此时也想放声豪笑。 　　“骁勇，骁勇银将！” 　　后面七千骑方阵前，魏延心中激动又感叹。 　　将军谁不想成为一支军队的核心。 　　赵云竟是这样就做到了。 　　他忽然好像明白主公为何器重赵云了。 　　赵云一骑狂飚，成为了八千骑的箭头。 　　八千骑似乎也找到跟着马超作战的感觉。 　　一往无前地冲。 　　两军已经逼近。 　　清骑射出头一波箭雨。 　　而黑甲军在如此速度下根本就无法拉弓射箭，只有少数人能够执弩射一波。 　　多数人都是冒着箭雨前冲。 　　赵云不停，他们就不停。 　　数不清的黑甲骑被清军箭雨射中，数百人栽倒。 　　相互距离不过一箭之地，六七十米。 　　清军来不及放第二箭，两军就狠狠撞在一起。 　　顿时人仰马翻。 　　骨头断裂撞碎的声音此起彼伏。 　　这就是冲刺的厉害，打不打得赢不说，先给撞翻一波。 　　用马撞总能把你撞翻。 　　无数清军黑甲兵刚迎面就阵亡。 　　双方后继骑兵继续冲，继续杀。 　　赵云是冲在最前面的，他是主将不可能用马撞。 　　从缝隙中直接杀进去。 　　手中一杆银枪舞得麻溜带花。 　　看似点到为止，却是无一能活下来。 　　他就像一支锋利无匹的利箭直接钻进清骑队伍。 　　而他已经成为八千骑名副其实的箭头。 　　他冲到哪里，无数黑甲骑就往哪里涌。 　　强悍如斯的清军竟也抵挡不住。 　　赵云只是一个劲往腹心深处冲杀。 　　这是他对这支军队有了信心，才敢孤军深入。 　　事实也是如此。 　　他没让八千骑失望。 　　八千骑也没让他失望。 　　清军从来没遇到这样一支骑兵。 　　光凭着一股冲劲，连骑射都不会，就把他们悍勇无敌的六千满州正黄旗撕出一道口子。 　　“杀，杀那银甲敌将。” 　　谭泰长枪指着试图撕开他们六千清骑的赵云。 第97章 继往开来 　　收到命令，清骑如涟漪一样向赵云收缩。 　　想干死主帅，让其他黑甲骑都成为死子。 　　赵云好像察觉，又似乎没发觉。 　　或者说，没令他顾忌动摇。 　　银枪在他手中飞舞，且战且进。 　　数十黑甲骑紧跟他，战死者无数。 　　后继涌进来的时刻顶位，似乎都不畏死的捍卫这支尖矢的锋锐。 　　但越往里杀，遇到的阻力越大。 　　他们每进一步，都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如果是兵步，又如清兵顽强，几乎是再难杀进。 　　而骑兵总是有空隙，不可能人挤人马挨马。 　　“杀！”赵云战斗中不忘观察战局。 　　瞅准清骑哪里有空档就往哪里冲。 　　而如果是马超，他冲劲更猛，更一根筋，不把清骑冲穿，他很可能不会转弯。 　　黑甲骑不须要指挥，只须一头领头羊。 　　赵云临机改变策略。 　　从一支利箭变成一条游蛇。 　　在清骑空隙中钻杀。 　　一时间把清骑杀得措手不及，出现混乱。 　　从上空俯瞰，黑甲骑仿若一条大蛇。 　　而清骑就像一块碎了的豆腐块。 　　看着这战局，谭泰双目喷火。 　　可赵云像条泥鳅，太灵活太滑了。 　　跟本捉不住杀不掉。 　　“随本将来。” 　　他领着百余亲勇，一头扎进混乱的战斗中。 　　清骑仿佛也找到方向纷纷往谭泰靠拢。 　　虽然看着仍有些乱，但已经有凝聚的趋势。 　　“敌将何人？” 　　谭泰朝厮杀中的赵云呼喝。 　　赵云扭头，见像是敌军大将，眼睛一亮。 　　“常山赵子龙。” 　　“赵将军骁勇，可愿为我大清效力？” 　　“休要侮辱我，看枪。” 　　清骑已经自觉让开一点空间，让双方主将对话。 　　只说了两句，赵云就拍马冲向谭泰。 　　谭泰武力过人，也不惧，提枪而上。 　　两人第一次交锋使足了劲。 　　银枪在空中交撞， 　　赵云只觉得手麻，不敢大意。 　　谭泰比较轻松，“我们大清最敬重勇士，赵将军何必还抱着大明这颗腐朽垂死的烂树？” 　　“道不同，不相为谋。” 　　赵云调转马再上，这次他不再角力。 　　都是使枪的，谭泰见他握枪姿势就知道。 　　两人坐在马上互想戳刺。 　　谭泰多侧重力。 　　赵云注重技巧。 　　马术上，赵云还要略胜一畴。 　　五六个来回，谭泰就疲于应对，招架不住策马回走。 　　见敌将打不赢，黑甲兵这边士气上升。 　　赵云也不想错过机会，引马直追。 　　黑甲军大蛇再次搅乱清军骑阵。 　　清军出现败退的趋势。 　　虽然是败退，清军仍有方向纪律。 　　如此时机，魏延自然能看到。 　　“清军想逃，杀！” 　　后阵七千黑甲骑眼睛也是雪亮的。 　　“杀杀杀！” 　　七千黑甲骑策马狂奔向清军。 　　谭泰知道今天不可能打赢了，下令全军撤退。 　　但往哪里跑？ 　　山西可不是他们的地盘。 　　穷寇莫追，那要看清况。 　　敌军兵力多少，有没有支援，有没有机会设伏，都一清二楚，黑甲军又占着天时地利人和的优势，此时不赶尽杀绝更待何时？ 　　清军按原定计划往太和岭撤退。 　　逃出吕梁山脉时只剩下二千余骑。 　　此时勾子寨邓礼叶臣还处在休战期。 　　叶臣在等援军。 　　邓礼则是固守。 　　他忽然接到斥候禀报，太和岭出现二千余清骑。 　　此时，宁化所捷报还没传到他这里。 　　现在只能靠他自己脑补。 　　他是从微末提拔起来的，做事讲究稳不出错。 　　“下令，三千骑备战。” 　　上次，姜维调给他三千骑，还一直没用上。 　　话说被一万多黑甲骑紧追不舍，谭泰根本没时间摸查云中山中情况。 　　他直接领二千余骑匆匆往云中山撤退。 　　只希望叶臣大军在云中山。 　　联合叶臣一万镶红旗，他还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想法很美妙，现实很骨感。 　　等待他的是三千黑甲骑。 　　前有三千黑甲骑挡路，后有一万多黑甲追兵。 　　谭泰面临当初阿济格的境遇。 　　然后，他们一天没休息马不停蹄跑到这里…… 　　状态比当初马超急奔太原时还差！ 　　可是，他们没有选择。 　　“冲过去。” 　　二千骑刚鼓起勇气冲锋。 　　两边山林里响起炮声。 　　两百门虎蹲炮打得他们跳脚。 　　从两侧炮轰，比从正面炮轰效果显著。 　　四马并行的山道，一轮就血洗了三百米。 　　五百清骑无一站着的。 　　后面清骑刹不住马，被马匹尸体绊倒不少。 　　谭泰此时已经绝望，一千五百余骑也同样陷入绝望。 　　大清四次入塞，都没这一次损失大。 　　整整一万正黄旗啊！ 　　他一直不觉得阿济格决策有误。 　　到现在，他仍觉得这有些不太可能。 　　然而，事实狠狠打击了他。 　　接下来，黑甲追兵狠狠压缩他们空间。 　　谭泰绝地发起最后一次冲锋。 　　死伤七百，八百被俘。 　　清军头颅被割下来和俘虏一起送到太原。 　　三天后，赵洛在太原北门举行仪式迎接。 　　一千余俘虏被斩首。 　　头颅于太原城外筑为京观。 　　太原民众这一次彻底被震惊了。 　　黑甲军竟是阵杀了一万东虏旗兵！ 　　要知道，朝廷在建奴手上吃了多少败战，死了多少将士，丢了多少国土和城池。 　　从萨尔浒战役起，朝廷一败再败，一退再退…… 　　清军四次入塞劫掠，京辅之地几乎成了大清的后花园。 　　长城，关防形同虚设。 　　百万朝廷军士望风生畏。 　　但，山西有一支黑甲军打赢了！ 　　这是一支山西本土的军队！ 　　曾经的天雄军给山西人带来了骄傲。 　　今天，有黑甲军继往开来。 　　黑甲军有希望，大明就还有希望。 　　黑甲军在他们心中的形象已经悄悄发生变化。 　　那个戴着面具的将军也变得神圣而高大。 　　赵洛发表讲话，“黑甲军曾经也是最普通的百姓，国家有难，民族危急之时，他们挺身而出。” 　　“抛头颅洒热血保家为国，这样的人是不是英雄？” 　　“是，绝对是。” 　　“黑甲军是英雄。” 　　“他们是民族的英雄，大明的英雄。” 　　民众回答的声音此起彼伏，跟本听不清是谁说的。 　　但这样就够了，他们不是麻木不仁。 　　太原城外，一万多骑兵军容飒爽，仿佛时刻接受检阅。 　　赵洛对他们很满意，对马超带出来的兵很满意。 第98章 清廷获悉 　　回到府衙后，赵洛听魏延赵云汇报。 　　缴获钱银大约二十万两。 　　此战，一万五千黑甲骑伤亡共计两千六百五十二人。 　　其中阵亡二千一百四十七人。 　　重伤四百二十。 　　这个伤亡数目有些出乎赵洛意外。 　　他以为至少会要损失五千人。 　　“你们打得不错。魏参将听令。” 　　“末将在。”魏延出列。 　　“此战你指挥有功，现在擢升你为副将。缺额兵员可自行募兵补充。” 　　“即日起，太行山以西至潼关防务我全权全给你。” 　　“末将领命。” 　　魏延估计自己会得到晋升。 　　只是，他真没想去南边防守。 　　但军令已经下了，他只能遵从。 　　“赵营将，此战你表现不错。” 　　“现擢你为参将，兵员可自行募兵补充。” 　　“即日起，平刑关至偏头关的防务由你和姜维协力负责……” 　　赵云出列供手，“末将领命。” 　　“部下有功将领，你们列个名单交给我。” 　　“阵亡将士要做好抚恤，伤兵也要尽可能救治。” 　　魏延赵云：“是！” 　　“去吧！”赵洛摆手。 　　等他们走后，赵洛看向郭嘉，“地方上的工作就交给奉孝了，这次缴获银钱都用在被清军毒害过的地方。” 　　清军劫掠的钱银大约三十余万两。 　　而受害民众达一十七万。 　　直接死亡的近六万。 　　相当于一个清兵杀了六个人。 　　“是，下臣已经着手办了。”郭嘉前天就派人去地方上做统计，安抚工作。 　　“嗯，发函给大清，一百万石粮面可赎回阿济格。” 　　他现在缺的不是银，而是粮。 　　山西多地连年旱灾，产粮根本供应不来。 　　而想大批量购进来，渠道不说，就是山途路远，又没有海运之便，实在是困难。 　　东北也长期缺粮，基本靠南方。 　　河南是战乱之地，商人都不敢过境。 　　陕西同样是重灾省，缺粮严重。 　　“是！”郭嘉应是，“余粮难以支撑三个月。” 　　本来缴获粮食可支撑大半年的。 　　但各州县纷纷来书，求粮赈济灾民。 　　赵洛新上任的主子，不能没一点表示。 　　发了百万两银，二十万石粮。 　　而这仅仅只是杯水车薪。 　　远远无法解决百万难民的问题。 　　就说太原城外，每天至少有八万难民需要救济。 　　赵洛哪来哪么多粮食。 　　一天一顿粥，他都顶不住。 　　毕竟，他首先要保证供应支撑军队。 　　三个月！ 　　听到三个月赵洛就头皮发炸，“没一个粮行愿意接这个买卖？” 　　郭嘉摇头。 　　“本省已想不出一点办法，他们也不敢出境冒险。” 　　“不过，再过半月就夏收了，或许到时能够得到缓解。” 　　赵洛忽然说，“要杜绝一粒粮食流出境。” 　　“是。” 　　“商人逐利，花双倍价钱也可以接受。” 　　现在粮价差不多一两一石。 　　但有价无市。 　　郭嘉：“是。” 　　赵洛又问吴桑，“你那边如何了？” 　　吴桑拱手回，“马铃薯种了五百亩要到十月份成熟，八百亩玉米八月分可采食，番薯也种五百亩要到十月也才能挖。” 　　“嗯，辛苦！” 　　赵洛之前让他有多少种多少，但种子只搞到这么多。 　　散堂后，赵洛来到后堂。 　　蔡琰给他倒了茶，“主人何事烦闷？” 　　赵洛搂她入怀，这些天他都一直忍着没动她。 　　今天觉得可以了。 　　刮了下她鼻梁，“还不是因为你。” 　　蔡琰红着俏脸，不知何意，“让文姬弹一曲为相公解闷吧？” 　　“解闷有很多方法。” 　　赵洛抱起她进卧房，“今天相公不打算忍了。” 　　蔡琰脸通红，眼神无处安放。 　　小心脏扑通扑通。 　　…… 　　燕京…… 　　此时顺治小福临还没入关。 　　不过他来不来，都是多尔衮说的算。 　　自从收到叶臣的求援，多尔衮急命鳌拜刘良臣领一万镶黄旗和四万绿营前往。 　　山西不下，清军没办法大规模南下。 　　毕竟，山西太近，对京师威胁太大。 　　而他自入关以来，就接手了东北这个烂摊子。 　　曾经被大清劫掠破坏的地方，现在反过来要着手治理。 　　虽然入关后他严令部下对百姓无犯，也暂时不搞剃头易服。 　　但汉人并不能接受大清。 　　因为他们是外夷，是茹毛饮血的蛮子。 　　蛮子怎么能统治几千年的礼仪之邦？ 　　当初，元朝搞的三六九等可把汉人害苦了。 　　各地反清活动不断。 　　对于反清之人，多尔衮毫不手软，通通杀杀杀。 　　杀他个人头滚滚。 　　仅入关这三个月来，被屠诛的汉人百姓超过四十万。 　　而且，这个人数还在不断飙升。 　　多尔衮不心痛，汉人多的是。 　　杀他四千万又如何？ 　　女真要成为天下共主。 　　要入主中原，不杀一大波，他们还不放心。 　　毕竟，撮尔之地，他们就一巴掌能数过来的人口。 　　内侍太监进来禀告，“山西来了书函。” 　　“哼！” 　　多尔衮确实没怎么把黑甲军放在眼里。 　　据他收到的消息，黑甲军蹿起前后不到一年。 　　总兵力虽然有十几万，但是否属实？ 　　即便属实，怕也大多如顺兵流贼。 　　想他们大清，七大恨起事，到如今快三十年。 　　努尔哈赤，皇太极，再到福临。 　　算是三代人努力，才混到如今这付家当。 　　黑甲军才一年。 　　根基底子也是弱如绵羊般的汉人。 　　怎么能跟大清勇士抗衡？ 　　“念！” 　　多尔衮感觉手有些黏糊糊的…… 　　就在袍子上随便擦了擦。 　　心想大玉儿怕是忍了太久了。 　　内侍太监依命打开信函，看一眼，就不敢再看，“奴才不敢念。” 　　多尔衮，“念，恕你无罪。” 　　内侍战战兢兢，“告大清当家的，要救阿济格贝勒的话，一月内送一百万石粮食来固关交换，延迟一天阿济格就会少条胳膊……” 　　多尔衮勃然，夺过信函，看得怒目圆鼓。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嘴里虽这么说，但他预感是真的。 　　叶臣最后送来的塘报上说了，李泰二千正黄旗在云中山阵亡之事。 　　内侍双手托着一枚玉印。 　　多尔衮拿起一瞧，正是阿济格的。 　　他焦虑地坐回椅子上，“让范文程，洪承畴来上书房。” 第99章 边谈边打 　　不久两人到来上书房，瞧多尔衮脸色，心中想得多了。 　　多尔衮把信函给他们看。 　　两人看完，也不敢随便支声。 　　见两人谨小慎微的样子，多尔衮先开口。 　　“是了，八九不离十。” 　　范文程见洪承畴没打算先开口，他说，“如果真有此事，奴才以为该全力救回阿济格贝勒。” 　　这是态度，政治态度。 　　不管怎么样，要站在多尔衮一边。 　　至于用哪种方法救，那可以慢慢商量。 　　“嗯！” 　　多尔衮嗯了一声表示你的意思我明白了。 　　他瞥了眼洪承畴。 　　洪承畴也只得表态，但他说话必须谨慎又谨慎。 　　多尔衮对他还不信任。 　　“救是毋庸置疑。” 　　“然后呢？”多尔衮忍不住摧问。 　　洪承畴：“大清应该派人渗入山西，对黑甲军有个比较全面的了解，否则知己不知彼，罪臣也不知何为上策。” 　　“嗯！” 　　多尔衮点头，表示对他话认可。 　　但是，“可，对方只给一月期限？” 　　洪承畴被难倒，按他想法是先拖住对方一阵子。 　　但这话他担不起责任，若是阿济格少胳膊缺腿，他在大清也无立足之地。 　　范大学士出言，“不过是些粮食，哪有贝勒爷要紧。” 　　“一百万石，我大清也困难啊！”多尔衮也透点底。 　　意思是赎人可以，但一百万太多了。 　　下面两人听出风向，范大学士马上接话，“我大清可派人前往交涉，或许减半也不无可能。” 　　“减半！”多尔衮想冷笑。 　　五十万石这么容易拿？ 　　范文程：“二成也不无可能。” 　　这还有点样子。 　　顶多二十万石，再多他也不太愿意。 　　若不是他胞弟，他从摄政王华丽转身还需要信得过的人支持，十万石他都不想出。 　　“如此，这趟差事交给何人为妥？” 　　范文程，“奴才举荐洪大人，洪大人定能胜任。” 　　多尔衮对这些朝堂争斗有些厌恶。 　　但是，他又不想这些汉臣文官团结。 　　真是个两难的问题。 　　他淡淡地回，“洪大人另有要务，不妥。” 　　范文程心里失望。 　　洪承畴没来之前，他是香饽饽。 　　洪承畴来了之后，他就有危机感。 　　他知道洪承畴这一趟要是去了，八成不会回来。 　　不好意思，多尔衮也是这么想的。 　　为了让洪承畴给大清买命，他可是不惜牺牲大玉儿。 　　见两人不说话，多尔衮自己道，“孙之獬如何？” 　　范文程：“此人确实能说会道。” 　　洪承畴：“罪臣不了解此人。” 　　他们不了解，多尔衮了解啊。 　　挖空心思想讨好大清的，除了范文程就是孙之獬此人了。 　　“那就这样，命孙之獬即刻前往山西交涉吧。” 　　“遵命。”两人退去。 　　孙之獬原为大明翰林检讨。 　　后来因逆案被一撸到底，闲了十几年。 　　大顺打进来，他自告奋勇捞了个官。 　　大顺撤离后，他又讨好般投清成了礼部侍郎。 　　京官中他是第一个主动剃发易服。 　　但满清人仍瞧不起他，汉官也排斥他。 　　搞得他闷闷不乐。 　　想吃口香的，怎么这么难？ 　　接到多尔衮命令，时间紧迫，他当即就动身。 　　途中他就寻思如何把这事办漂亮。 　　路途千里。 　　慢慢想吧。 　　话说，鳌拜刘良臣领五万大军支援叶臣。 　　来之前，多尔衮有交待。 　　无论如何要撬开山西大门。 　　大清要一统天下，山西必须拿下。 　　鳌拜把多尔衮意思传达叶臣。 　　叶臣与黑甲军交手这么久，知道不容易。 　　但五万援军，加上他原本的一万六千步骑，总兵力达到六年六千，他多少有点信心。 　　而黑甲军这边，也新增了二万新兵，和二十门四个野炮。 　　总兵力是三万八千步骑，其中骑兵三千。 　　可以说，山西能调动的兵力都调来了。 　　马超的一万二千骑作为机动用的。 　　固关，黄榆关，平型关，这三关任一关失守，这一万二千骑就要负责将敌军杀退。 　　另外，山西正在训练的新兵有六万人，火枪兵二万，骑兵二万，步兵二万。 　　兵源没一点问题。 　　大把大把的流民，给钱给吃的，都抢着报名。 　　再说黑甲军现在名气打开了。 　　投军的不仅仅只流民。 　　农民，城镇居民，士子都有。 　　只要听说哪里黑甲军募兵，哪里就会被挤破门。 　　邓礼由于阻击得力，已经从营将升为参将。 　　姜维也被擢升为副将。 　　这次大批将士晋升，也是为扩军需要。 　　山西目前，一位将军，高顺，五万兵额。 　　三位副将，马超，魏延，姜维，九万兵额。 　　二位参将，邓礼，赵云，四万兵额。 　　总兵力十八万。 　　当然，其中包括阵亡伤残的，和正在训练的新兵。 　　真正能投入作战的，只有十一万余人。 　　其中，玉陕关三千，黄榆关七千，固关二万五。 　　平刑关一万，宁武关五千，保德三千。 　　勾子寨三万八，马超一万二千骑作为机动。 　　余下二万余人分散在州城和边境要塞。 　　可以说，兵力十分紧张。 　　次日…… 　　叶臣发动猛烈进攻。 　　好在地势摆不开。 　　清军虽人多，但并不能发挥人多的作用。 　　首先双方用炮互轰。 　　然后五千一波地轮番攻击，持续了五轮。 　　尸体填平了三道壕沟。 　　天气又炎热，整个山谷里都飘着恶臭。 　　一到晚上，只听见唧唧唧的声音。 　　成群结队的老鼠在疯狂的啃食。 　　虽然这里没河流，但老鼠同样能传播细菌病毒。 　　可怎么办？ 　　战斗还在进行，将士必须坚持。 　　医学院派来医疗队进驻勾子寨。 　　他们现在着重治理瘟疫问题，营地周围都洒上了生石灰，并严禁所有将士喝生水吃生食。 　　发现有腹泻发热的，立即隔离。 　　这是赵洛与医学院拿出的防疫方案。 　　但能不能避免杜绝，还有待考验。 　　清军那边也意识到这个问题。 　　双方就这个问题有过一次对话。 　　意见达成一致后，双方都派出人对壕沟里的尸体进行填埋。这样，恶臭味总算小了一些。 　　休战了二天。 　　战斗继续。 　　然后尸体又填满了三道壕沟。 　　双方又派出人填埋。 　　战争似乎变得有规律秩序。 　　只是，这样的战损谁都顶不住。 第100章 三桂烦恼 　　十天时间，绿营和大同兵损失了整整三万人。 　　黑甲兵籍防御工事，也损失了一万人。 　　这一万人大部分是被红夷炮砸死。 　　山谷逼仄，除开壕沟土墙没地方躲。 　　而清兵大部分被四野炮虎蹲炮轰死。 　　但在顶不住之前，清营爆发了瘟疫。 　　第一天还只是一个士兵闹肚子。 　　第二天就有数百人，第三天，数千…… 　　传播速度相当恐怖。 　　叶臣知道必须下重手。 　　不然二万旗兵……后果不堪设想。 　　“杀！” 　　数千感染汉兵被坑杀。 　　不只如此，旗兵如若感染也只有被杀。 　　但旗兵不与汉兵同营，只有数百被杀。 　　杀完之后，汉兵所剩无几。 　　继续战斗已经没有意义。 　　叶臣一边发文书给多尔衮，一边下令撤退到广武。 　　黑甲兵这边其实也有将士感染。 　　但得到及时隔离控制，没发生大规模情况。 　　见清兵退走，邓礼立即下令修建关墙。 　　这条通道要穿过明长城。 　　原本是有关门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废弃了。 　　此时，平刑关风平浪静。 　　姜瓖受命领二万兵拖住姜维的兵马。 　　他来了之后，佯攻过几次。 　　但至今天未发一炮一箭。 　　姜维却不敢大意，时刻防着他。 　　另一边…… 　　固关已经被孔有德善可喜轰得只剩下一堆砖墙。 　　这些天，新援的二万汉旗打得只剩下三千多人。 　　固关却还没拿下。 　　高顺领导的陷阵营战斗意志顽强。 　　虽然没有主动出击过。 　　但清军想要破关，却难于登天。 　　多铎算是看明白了，这些黑甲军就是钉子户。 　　可惜，他空有一万旗兵，却发挥不出作用。 　　阿济格那蠢货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一万正黄旗居然被他玩没了。 　　堂堂贝勒成了阶下囚，真他玛给大清丢脸。 　　怎么不战死算了？ 　　还活什么玩意？ 　　看着匍匐在他脚下，剃了头不伦不类的孙之獬，他有些厌恶，女真的冠束明人学了也像条狗。 　　他玩弄似的，用脚不轻不重踹了一下。 　　孙之獬翻倒地上，又连忙爬起来跪好，“下官有罪。” 　　“哦，你有何罪？”多铎饶有意思地问。 　　孙之獬：“下官经不住贝勒一脚，有罪，有罪。” 　　“呵呵！” 　　多铎不掩饰，嘲讽地呵笑。 　　圣人书读了那么多，结果还是条狗。 　　他也没兴趣继续玩弄，“这腰一旦弯下来，就再难挺直。” 　　“真正的满州勇士不会向弱者低头。” 　　孙之獬细品，“贝勒爷意思？” 　　明人有一点好，话不需要说太明白。 　　多铎点头，“我只是想满州勇士应该是纯正的。” 　　“下臣明白。” 　　孙之獬虽然明白，心中却是叫苦。 　　摄政王想救胞弟。 　　多铎却不想让阿济格回去。 　　如此，他这趟活不就变得矛盾？ 　　该如何做？ 　　他得权衡细想。 　　进入关内，次日到达太原。 　　先要求见阿济格，赵洛允了。 　　然后，郭嘉接见他。 　　见到郭嘉，孙之獬拱手，“大清礼部左侍郎见过郭抚台。” 　　郭嘉拱手，请他坐谈。 　　两人先有意无意聊双边实力，末来趋势。 　　然后谈到实际问题。 　　一百万石，赵洛是狮子大开口。 　　二十万石是多尔衮给的上限。 　　讨价还价谈不拢。 　　赵洛放出底限，三十万石。 　　孙之獬见再压不下，口头上应允。 　　但要回去请示摄政王才作数。 　　谈判本来就是这样。 　　赵洛虽然急着想拿到粮食，但急也没办法。 　　孙之獬在太原呆了两天，就急匆匆回燕京。 　　又是千里路途。 　　黄榆关这边。 　　吴三贵驱使流民攻关。 　　待数千流民死尽，他就按兵不动了。 　　感觉有些像是来度假的。 　　他砍了根斑竹，整日在野塘垂钓。 　　部将兼基友胡心水嘴着叼着狗尾巴草，“阿桂，谁会想到黑甲军这么难啃。” 　　“我的意思是，队伍既然选了，就不能太站在局外。” 　　“省得。”吴三桂似乎专注水面。 　　胡心水：“两头不讨好，咱们怕也会竹篮打水。” 　　沉默一阵。 　　三桂说，“黑甲军时机挑得真好。” 　　“他娘的，早点起事，老子也不会走这条路。” 　　“呵呵，打得好算盘，却是害了我。” 　　胡心水似懂非懂，“说那些迟了。” 　　“本来无事的，但现在确实迟了。”三桂叹惜样子。 　　他知道流贼成不了大事。 　　却没料到撮尔建奴野心中国。 　　好吧，那就为自己打个基本盘。 　　哪知又冒出一支黑甲军占驻山西，貌似比流贼强。 　　他吴三桂就变成傻子了。 　　是自己考虑不周？ 　　还是被世道玩了？ 　　三桂很迷糊，很操蛋。 　　如若再有一次机会，他宁愿甲申冒险勤王，或者投顺。 　　是非成败不论，至少名声比现在好，活得也轻松。 　　现在吴家没了，名声没了。 　　江山又不定，他三桂何去何从？ 　　他到头来为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 　　“太乙，你说，大清，大顺，大西，南明或是黑甲军，哪个希望最大？” 　　胡心水：“南明，要不大清吧。” 　　“黑甲军不就是明军吗？” 　　三桂：“是，但谁说得准呢？” 　　“山西不下，大清止步于东北一境，天下真说不准的。” 　　胡心水吐掉嘴里的草，“我看拿不下山西也好，大清至少还得拉拢咱们关宁军。” 　　“你算是说了句让我安心点的。” 　　浮漂沉下水，三桂起钓，鱼跑了。 　　…… 　　赵洛最近天天跟蔡琰腻歪。 　　十六岁…… 　　后世赵洛那时候还在读高中，跟班花正好的时候。 　　本来是想泡泡，结果太嫩，一不小思就陷入进去。 　　傻不拉几的做了二年护花天使。 　　结果被一个坑李刚的家伙摘取了果实。 　　后来，他想起这事就觉得是自己太蠢。 　　蔡琰正是那般年纪。 　　姿色可甩后世那个班花几条街。 　　赵洛喜欢抚弄她手指。 　　喜欢看她销魂时的眼睛。 　　每每有用不完的力气…… 　　宝典裨益，蔡琰皮肤变得光洁无暇。 　　烛光似乎能照透。 　　她初经人事，就已经尝到滋味。 　　觉得似乎没有比这更美妙的事。 　　受思想教育原因，这一切她都只能放在心里。 　　赵洛擦了汗，喝了大杯水。 　　蔡琰服侍他穿戴，“主人是要出门？” 　　赵洛随意抚着她，“几天没出门了，再不出去走走，我都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样子了。” 　　蔡琰脸颊生绯，“那文姬等主人回来。” 　　赵洛忽然想到，她这一个多月怕是没出过府。 　　“要不一起？” 　　“可以吗？”蔡琰眼中明明是期待的。 第101章 南廷来人 　　“当然。”赵洛点头。 　　却担心有人惦记，便找来一顶帷帽，帮蔡琰戴好。 　　隔着帷纱看，似乎让人想一睹芳颜。 　　赵洛翻开帷纱，望着她。 　　蔡琰看懂赵洛眼神，腼腆地笑，“要不，文姬还是不出去了。” 　　“我都答应你了。”赵洛还是放心的。 　　放下帷纱，他就拉着她手出府。 　　太阳有些辣。 　　街上人不多。 　　赵洛也不知道带她去哪里，就随便逛。 　　蔡琰只是新鲜地左右瞧，没要求的样子。 　　路过灯红酒绿热闹的满园春，他们也没停留。 　　只不过，好巧不巧碰上了田公子。 　　朔州田氏举家搬到太原。 　　田家上十万银子还是有的。 　　在太原同样过得滋润。 　　两个家丁先认出赵洛。 　　手一指，“公子，看看是谁？” 　　田公子顺指望去，“这家伙怎么也来了？” 　　他其实想到的是，赵洛是为了若歌才来的。 　　这跟他的想法一致。 　　当时田家在路上还为搬移之地举棋不定。 　　田公子窃知满园春要搬来太原。 　　就一旁撺掇，鼓吹太原好。 　　田老爷子为了安全长远计，就从了他。 　　“公子，你看？”两家丁有些手痒。 　　自从来太原后，他们规矩多了。 　　毕竟太原没人罩着他们。 　　田公子也被反复嘱咐要他别闹腾。 　　“罢了，此地非朔州。”田公子打算作罢。 　　此时，一股风将蔡琰帷纱吹起一角。 　　娇好面容，白里透红的皮肤恰好被田公子窥见。 　　他顿时心痒难耐。 　　改口，“不过，小小教训一下还是没问题。” 　　原本以为没戏了的家丁闻言大喜。 　　撩起袖子就准备干。 　　赵洛发现这俩恶奴，眼睛放亮。 　　朔州的时候，他还不想搞出事。 　　但太原是什么地方？ 　　是他想撵谁就能撵谁的地方。 　　打了个响指，“卫虎，给我打残。” 　　“是”卫虎上前。 　　俩家丁只觉得忽然有人挡住视线。 　　抬头望的时候，胸口就痛起来…… 　　说打残，绝对是打残。 　　俩家丁只觉得像是要回娘胎再造。 　　躺地上哼哼唧唧。 　　赵洛走上来补了几脚。 　　然后杂扇指着田公子，“别把他落下了。” 　　田公子后退，怕了，“别，别这样！” 　　卫虎不跟他讲斯文，先来三拳，再接他一肘。 　　田公子牙齿飞到路摊豆花碗里。 　　被缺牙老翁囫囵喝掉，随即他两根手指从嘴里捞出一颗牙，“娘的，喝豆花也掉牙！” 　　“你他娘算个球啊！” 　　赵洛骂着，一脚踢在田公子下巴。 　　又一颗牙齿叮咚飞到碗里。 　　老翁瞪大眼睛，这算什么？ 　　踢了几脚，赵洛解了气，甩开杂扇驱着热。 　　蔡琰望着有些怕怕。 　　赵洛温柔拉着她手，“我以前被他们当街揍过。” 　　听这么一说，蔡琰立即恨恨地瞪着地上几人。 　　赵洛没闲心跟田公子玩。 　　打完人，就扬长而去。 　　街上的人都主动让开路。背后就打听，这打人公子是谁家人？ 　　没人知道。 　　赵洛带蔡琰来到城墙上看风景。 　　风鼓着衣袍，吹舞帷纱…… 　　一些甲士忍不住斜眼望。 　　赵洛则望向成堆的流民。 　　蔡琰也随着他视线看过去，流民的惨相，令她有些怅然。 　　“主人心忧他们吧？” 　　赵洛：“我只是觉得一个人能做的太少。” 　　蔡琰似有所悟，不敢掺言。 　　“给我时间，我一定能治理好的。” 　　蔡琰感觉得到他的自信，“主人能的。” 　　赵洛望向她，看着她若隐若现的脸蛋，飞舞的头发，手忍不住伸进帷纱抚住她的脸。 　　蔡琰有些羞怯不自在。 　　城墙上守兵都不禁望着他们，羡煞不已。 　　“呵呵！”赵洛扶着女墙笑了起来。 　　他觉得这么真实。 　　却又觉得这么不真实。 　　“主人笑什么？”蔡琰问。 　　赵洛笑着说，“你啊，你知道吗？” 　　“你不知道！” 　　蔡琰云里雾里，“文姬确实不知。” 　　“是的，你确实不知。”赵洛停止笑，然后有些迷糊的样子，“是这个梦太逼真么？” 　　蔡琰：“主人做何梦了？” 　　赵洛捉住她的手，“你就在我的梦里！” 　　蔡琰脸一红，心脏突突，来得太突然。 　　见她样子，赵洛，“你还是不懂。” 　　“我懂，主人有文姬，文姬也有主人。”说这话蔡琰只觉得羞臊。 　　“嗯！” 　　赵洛重嗯一声，实在不忍心说穿。 　　蔡琰则心里像开了花似的。 　　之前她迷迷糊糊懵懵懂懂。 　　现在她知道她可以为主人而活，并感到快乐幸福。 　　她有些像个小女孩，多了很多细微动作。 　　赵洛感觉她活生生了。 　　这样也好。 　　回到府衙，赵洛先忍不住办了她。 　　这一次，她融入了感情。 　　赵洛体验完美。 　　次日…… 　　郭嘉找到赵洛，“应天府派人来了。” 　　“哦，封的什么？”赵洛问。 　　郭嘉：“文为宣大总督，武为奉国将军。” 　　宣大总督节制大同，宣府，山西军政。 　　目前，大同宣府在清军手上。 　　赵洛：“奉孝觉得？” 　　郭嘉沉吟，“既然主公有心属明，应天又为明皇正统，于理是该受封的。” 　　赵洛：“如果我不受又如何？” 　　郭嘉一想，“如此，主公又为何用大明旗号？”赵洛望着他，不回答。 　　或者说，他也不知该怎么回答。 　　郭嘉不敢对视，眼睛垂下，“下臣只是不知道主公是何想法？” 　　赵洛拇指搓着食指，“我还是那句话，朱家人有本事，我就认他，没本事，我认他干什么？” 　　“黑甲军为大明天下而战，不是为他朱家。” 　　“他想摘现成果子，没这样的好事。” 　　郭嘉把话想了想，“主公何不易帜，自立门户？” 　　“东北有大清，陕地有大顺，川地有大西，东南有南明，多一个赵国又有何不可？” 　　赵洛不意动，“这话就不要再说了。” 　　“旗帜我是不打算改的。” 　　“也没野心搞自立，把山西这片地方经营好，就是不容易的事。大顺，大西让他们去折腾。” 　　郭嘉这回明白了主公的心思。 　　既然如此，他也是绝对支持。 　　“下臣明白了。” 　　“应天若是承认山西为明之藩国，主公以为？” 　　他意思是向应天明码标价。 第102章 眼见为实 　　藩国那就是封王裂土。 　　赵洛有些意动。 　　这个结果算是比较完美。 　　既属大明，又能在自己的地盘高度自由。 　　只是，他又担心长此以往，必定强枝弱杆，引发诸侯争霸，到时神州大地处处是烽火硝烟。 　　不过话说回来，现下这情况，又有什么区别？ 　　但赵洛不想自己开这个先例。 　　“不了，目前就维持现状。” 　　郭嘉也不劝，“那下臣这就回绝那边。” 　　赵洛补充，“把我的意思明说，不必要闹僵。” 　　“是！”郭嘉退去。 　　应天主使黄道周此时正在城墙上“参观”。 　　黄道周年近六旬。 　　崇祯时期，因为反对议和被撸。 　　燕京出事后，南京请他复出。 　　如今为吏部侍郎兼礼部尚书。 　　此次出使山西，与他同来的还有太监邱执中。 　　黄道周爱不释手地摸着四野大炮，“此炮能射几里，重若几何？” 　　炮兵答，“可射三里，重千五百。” 　　黄道周心里质疑。 　　南京城墙上的火炮重四五千斤，才射三里！ 　　想必黑甲军是虚张声势。 　　当我一介文儒不知兵事。 　　他生性就爱钻牛角尖，当即问，“能试炮否？” 　　炮兵摇头，“无事发炮，杖毙。” 　　黄道周心里冷笑，但不强求。 　　他又看向炮兵身上的黑甲，“甲重几何？” 　　炮兵答，“连盔一起三十二斤。” 　　“嗯，不错！” 　　黄道周真心夸了句，觉得黑甲确实打造精良。 　　“十万甲兵都如此装备？” 　　他听说黑甲军有十四万，但他故意只说十万。 　　炮兵也没纠缠人数，“都如此。” 　　黄道周心中又冷笑。 　　如此精良甲胄有万人之数便了不得了。 　　但他不拆穿，点了点头，放眼望去，城墙上的黑甲士站列森严，俨然有雄军之气。 　　而对比南京城墙上的守兵。 　　他心里就有种说不出的心酸落寞。 　　但此时不是他情绪的时候，他收起心情，目光望向城外万颗女真头颅筑垒的京观，“都是东虏？” 　　炮兵回，“都是。” 　　黄道周深疑，却当它是真的。 　　燕京沦陷，崇祯自缢，东虏入主…… 　　这都是他心中的痛。 　　恨不得挥剑斩酋，血洒千里。 　　邱执中这时走上城头，脸色不好。 　　“如何？”黄道周问。 　　邱执中摇头晃脑，“朽木不可雕也。” 　　黄道周皱眉，“为何？” 　　邱执中叹了口气，犹豫着，还是告之，“他们说，应天若有明君，他们自会主动来属，若无，裂土封王也枉然。” 　　黄道周闻言着实意外。 　　毕竟明旗是黑甲军自己插上去的。 　　现在又不听封？ 　　“可是有什么误会？” 　　邱执中摇头，“都说得明明白白，哪有误会。” 　　“可……”黄道周搞不懂了。 　　“麻烦邱公通报一声，我要见一见那郭抚台。” 　　“你去吧，我是不会去了。”邱执中觉得丢脸。 　　他们带着宣大总督勉状，奉国将军印，千两黄金，万两白银而来，却热脸贴冷屁股。 　　拒绝他，就是拒绝皇爷，他可不敢给皇爷丢脸。 　　而黄道周觉得此时不是要脸面的时候。 　　山西一省，十万甲士，四百万子民，比脸可重要多了。 　　然而，黄道周亲自见了郭嘉也没用。 　　说不通，就是说不通。 　　只不过，黄道周弄明白了一点，黑甲军似乎不相信朱由菘是明君。 　　而要证明朱由菘是否明君？ 　　黄道周嘴巴说得天花乱坠，郭嘉也无动于衷。 　　历朝历代明君是凭嘴巴说出来的吗？ 　　黄道周吃瘪，其实他心中认为唐王都要胜过福王。 　　国本？ 　　狗屁…… 　　大明危急至此，不该立贤？ 　　从府衙出来，黄道周感觉空虚寂寞冷。 　　原本以为这一趟会很顺利。 　　山西会清水洒道，黄土铺地，摆起香案听封…… 　　谁知道，一路进来连迎接的都没有。 　　到了太原，才给安排上住宿。 　　皇权至此，大明不复。 　　邱执中见他垂头丧气的，就知道事没成。 　　他反倒松了口气，证明不是他办事不利。 　　“走吧，这地方不欢迎咱。”邱执中道。 　　黄道周拱手，“邱公公先行。” 　　邱执中睁大眼，“黄公这是何意？” 　　“不说服山西，本官回南京也改变不了什么。” 　　“这……” 　　邱执中没想到他会这样。 　　次日，黄道周就不见人影。 　　邱执中左等右等，等了三天自己回去了。 　　与大清谈判进行中。 　　战争也没停下来。 　　多铎在固关多日连续发起猛攻。 　　固关城下每天都有成百上千人丧命。 　　原本度假偷闲的吴三贵也被多尔衮一纸命令调回固关。 　　他上了大清的船，就没其它路可走。 　　下午，将轮到关宁军上阵。 　　吴三桂知道躲不掉了，那就得认认真真地打。 　　五千装备齐全的关宁军，冒死冲向固关。 　　固关仍有二万三千步骑。 　　除开骑兵，这二万余人每天都是轮番作战。 　　已经完全习惯了战场。 　　干掉敌人，成为他们活下来的信念。 　　炮声，枪声，尸体，鲜血这些再也无法左右他们。 　　只有杀，杀死，杀退敌人。 　　他们才能活着，至少能多活一阵。 　　他们熟练的装弹，发炮，开枪，射箭。 　　都变得冷静沉着，甚至自信。 　　毕竟，每战下来，清军的死伤是他们数倍甚至十倍。 　　城墙已经打得只剩下砖头垒石，看着就是一堆废墟，但他们依然能凭着有利地势阻击清军。 　　清军最怕的就是黑甲军的枪炮。 　　仿佛成了清军的噩梦。 　　听到枪炮声，就会生出恐惧，即使没轮到他们出战。 　　关宁军是头次攻战。 　　气势战斗意志都强过绿营。 　　但依旧被枪炮阻挡，很难逼近百步内。 　　黄道周在关内山头观看整个战斗。 　　他是诧异震然等诸多情绪掺杂。 　　首先那炮兵没骗他，黑甲军没虚张声势。 　　千五百斤的四野炮真能打三里！ 　　士兵真的人人具甲！ 　　而且，还有一种他不认识的火枪。 　　不需要引信，能百步破甲！ 　　这可是神器。 　　如果应天五十万官兵也有这样的枪炮，何愁天下不复？ 　　他终于明白，山西官员为什么瞧不上南京。 　　南京有什么？ 　　一个混乱的朝廷，几支拥兵自重的军队。 　　皇帝一人吃饱，天下不愁，十足的草包。 　　朝堂上权益争斗，狗咬狗，吐沫横飞，让人生倦。 　　这是亡国之象。 　　黄道周看得出。 　　之前才会对邱执中说“回去也没用”的话。 第103章 顶极客户 　　太阳西沉，固关战斗平息。 　　五千关宁军只活着半数。 　　黑甲军才损失二三百人。 　　这样的战斗没有再继续下去的意义。 　　吴三桂走进多铎大帐行礼，“多贝勒，固关这样打拿不下的。” 　　“那怎么才能拿下？”多铎恼问。 　　他每天都是这样折损的，吴三桂死二三千人就叽叽歪歪。 　　三桂：“末将建议绕道河南从薄弱地方进入山西，然后逼迫黑甲军展开正面战斗。” 　　多铎也想和黑甲军正面战斗。 　　但走河南的话，后勤就要远上一倍。 　　而且，河南还还尚末平定。 　　如果有一支骑兵对后勤骚扰，那就苦不堪言。 　　当然，如果有三万旗兵，就不需要考虑后勤，完全可以靠劫掠，或以战养战维持。 　　试问天下有人能挡得住大清三万旗兵？ 　　说实话，他有些意动。 　　但行动前，还得经过摄政王同意。 　　两人粗略就此事谈了一下。 　　暂时进入休战期。 　　多尔衮先接见回来复命的孙之獬。 　　三十万石粮不算多。 　　平时折合银子才十多万两。 　　十多万两买一个支持自己上位的胞弟，是十分划算的。 　　何况又不要他自己掏腰包，一句话的事。 　　“嗯，孙卿办得不错。” 　　“此事还是交由你负责，去准备吧。” 　　“微臣遵命！”孙之獬放心下来。 　　从多尔衮神色来看，是真满意的。 　　主子满意，那他的好处自然会来。 　　只不过，多铎那边他有些不好交待。 　　但没办法，没有两头讨好的事。 　　摄政王份量要重得多。 　　何况，赎回阿济格，这不又捞了份人情。 　　孙之獬越想越觉得自己决定没错。 　　大清三十万石粮还是拿得出的。 　　虽然全国粮食都紧张，但大清有朝鲜，有海路，有江南商人合作，运粮进来比山西要方便多了。 　　三天时间，孙之獬就把粮食装好车。 　　十天时间，运到固关。 　　见到多铎，他还是要尽力讨好。 　　规规矩矩跪下，“下官拜见多贝勒。” 　　见事已不可违，多铎也不自拂面子，闭口不谈之前的事，“孙大人为大清来回奔波，辛苦了。” 　　孙之獬：“为大清效力，下官愿肝脑涂地。” 　　场面话过后，多铎问，“摄政王可有交待？” 　　孙之獬将多尔衮手令递呈。 　　多铎摆手令孙之獬离开，然后折开看。 　　手令内容是让多铎暂时停止军事行动。 　　不止他这边。 　　叶臣和姜瓖那边接到同样的命令。 　　多尔衮打算先把黑甲军摸清楚。 　　同时，他还派人渗入山西搞四野炮和燧火枪。 　　他有种预感，这玩意是阻挡他们大清铁蹄的关键。 　　双方在固关外面完成交易。 　　三十万石粮食检查无误后，运往关内。 　　三天两夜川流不息。 　　阿济格瘦了一圈，灰头土脸的回燕京。 　　来的时候，他可没想到会有今天。 　　黑甲军让他第一次吃了败战。 　　赵洛拿到三十万石粮食自然是高兴的。 　　阿济格在他手上除了砍头没一点用。 　　换一万石粮他都觉得超值。 　　有粮不慌。 　　赵洛悠闲地来到满园春。 　　三个多月没见若歌，心里也有些想…… 　　上了满园春二楼，赵洛很自然地往东头包厢走。 　　推开门，看到阔气厚重的装潢。 　　他就知道这里非他莫属。 　　票客只需要一张床。 　　而这里有卧室，有书房，有客厅，还有浴室。 　　有个小阳台，种了了花花绿绿。 　　进门就到闻到大自然的清新。 　　绝对是为顶级客户准备的。 　　客户，只是比喻。 　　赵洛满意，若歌很懂他的。 　　“若歌，我来了。” 　　若歌正在浴缸泡澡，听到赵洛的声音，心脏先跳起来，“相公，妾身在洗澡。” 　　洗澡！ 　　这不是暗示嘛？ 　　赵洛马上自解衣带，“正好，我也想冲个凉。” 　　若歌脸红起来，心脏有些怦然。 　　三个月了，九十个日子独守空房。 　　…… 　　赵洛好好惩罚了若歌。 　　宝典加持，若歌满足。 　　“相公不一样了。” 　　“哦！”赵洛眼珠动了动，感觉似乎被她发现了。 　　若歌早有心里准备，不打算纠缠，“相公有别的女人，若歌可没有别的想法。” 　　说着眼泪已是流出。 　　赵洛帮她擦了一下，“好好的，哭什么。” 　　她抱紧赵洛，“若歌很怕……” 　　赵洛拍着她背，“放心，我对你还是一样的。” 　　“相公三月不来，以前……” 　　“最近不是忙嘛。” 　　“那以后？” 　　赵洛给不了承诺，也不打算惯着她。 　　“乖，相公该来的时候自然会来。” 　　若歌感受到赵洛的冷意，心中哀憷。 　　她收拾起心情，松开手，“妾身不会再这样了。” 　　赵洛挑她下巴，“生气了？” 　　若歌本想装无事，苟言欢笑。 　　觉得赵洛应该会不喜欢。 　　她任凭情绪眼睛撇开，委屈样子。 　　赵洛果然喜欢她性情流露，心疼地搂住她，“好啦，我可没把若歌忘了，三个月，呃，是我不对，该罚！” 　　又惩罚了一次，“还生气嘛？” 　　若歌喘着气，“妾身不敢。” 　　“嘿！” 　　赵洛就不信，没有三次解决不了事。 　　赵洛喘气，“还敢不敢？” 　　若歌没力气回话，“相……公厉害。” 　　“呵！” 　　没有宝典，我能这么浪？ 　　赵洛躺下去就直接累睡了。 　　在满园春真的不知年月。 　　都不出门，若歌想着法子留赵洛。 　　于是戏曲登场。 　　后世赵洛是不懂听戏的，但不能拂人家好意。 　　听着听着渐渐也听出味来。 　　若歌虽是平常装束，但举止眼神气质都有花旦韵味。 　　赵洛兴起，上去扮演调戏良家的登徒子。 　　若歌入戏，惟妙惟肖。 　　都是无聊找乐，倒别有一番意思。 　　调戏成功后，赵洛问，“想不想搭个戏班子？” 　　若歌感觉他是认真的，“妾身只唱给相公一人。” 　　“没关系。” 　　赵洛实话实说，“你在这里还是有些埋没了。” 　　若歌也确实觉得在满园春太孤单寂寞。 　　“搭个戏班也不是不好。”若歌试着说，见赵洛真没异样表情，才接着道：“不过，妾身讨厌应酬呢。” 　　“呵，你想应酬我还不肯呢。” 　　赵洛似笑非笑，“再说，谁能让我的女人应酬。” 　　若歌又明显感受到那份霸道，心中略有忐忑。 　　也不是不相信赵洛。 　　只不过，世上有身份有权势的人多了。 　　她担心赵洛总有惹不起的人。 　　到那时，她不就如一件衣物？ 　　那就是自作自受了。 　　现下虽然过得冷清点，但至少有保障。 　　“妾身觉得现在挺好，相公不弃，若歌就很满足了。” 　　“好吧。” 　　赵洛认真望着她，“只是怕你无聊。” 　　感觉到关心，若歌有些开心。 第104章 趁火打劫 　　在满园春住了七天，赵洛回到府宅。 　　差不多一个月没回来。 　　他一进门，府里一下子变得热闹。 　　小果小香俩丫头雀跃。 　　厨娘有了干劲。 　　林然也换上了明艳衣服。 　　赵洛觉得最近冷落了她，没给俩丫头亲近的机会，就钻进东厢房陪她。 　　林然瘦了。 　　眼眸中笼着一抹思愁。 　　她想的多了，父母，身份，赵洛。 　　这三件事每日思绪萦绕。 　　赵洛是心疼她，捉着她手，“然儿哪里不开心，谁惹着你，跟我说？” 　　林然勉强地笑，“然儿在这里过得很好，没人惹我。” 　　这话赵洛信。 　　“想父母？” 　　“有点。”林然没否认，但表现出来很淡。 　　赵洛也理解，“没与桃桃联络？” 　　林然摇头，“没去过代州，也不知如何联络。” 　　“那想不想见她？” 　　林然点头，眼中希冀。 　　“这好办。” 　　赵洛让林然写了封信，然后交给卫虎去办。 　　知道桃桃会来，林然精神要好点。 　　赵洛又和他温存一下，让她小脸透红。 　　至于最后一步，赵洛暂时不急。 　　林然也觉得程序没到位。 　　在她心中，要穿红袍拜天地，才能洞房。 　　林夫人临行前晚也嘱咐过她。 　　仪式可以简单，但过程要有。 　　没有过程，就没有一个正式的身份。 　　大户人家就在乎这个。 　　晚饭，赵洛林然赵雁一桌。 　　菜自然丰盛。 　　赵雁给赵洛倒了杯酒，示意赵洛尝尝。 　　赵洛后世就不太喝白酒，随意抿了一口，没说什么。 　　赵雁主动问，“好喝不？” 　　赵洛望着她一阵，又抿了一口，“一般。” 　　赵雁有些失望。 　　这阵子她在捣鼓蒸酒之事。 　　她也不会别的，就会这个。 　　赵洛明了，笑说，“姐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赵雁手撑着下巴，犹豫着说，“可不许笑我？” 　　赵洛忍不住先笑了，“到底什么事？” 　　赵雁气恼锤了她一下，“不说了。” 　　“阿姐想开酒坊？”林然知道，眼神怪赵洛不该笑。 　　赵洛收住，“呃，这个……” 　　“你别说了。”赵雁都想捂耳朵。 　　说什么按自己想法活，都是骗人的鬼话。 　　赵洛认真想了想，沉吟，“姐如果真想做这行，我可以教你。” 　　赵雁不相信地斜望着他，不说话。 　　赵洛自己说，“白洒不容易搞，要技术要经验，竞争又大，你一个新手想打开市场……” 　　“我知道一种市面上没有的酒，可以做独家买卖。” 　　赵雁果真被吸引住，“什么酒？” 　　“呵，别急，说了你也没听过，我做给你看就是。” 　　赵洛吩咐余福买葡萄冰糖和坛子回来。 　　葡萄酒其实特别容易酿制，但要酿好不容易。 　　赵雁听着葡萄冰糖什么的，哪是酿酒？ 　　林然完全不懂，半信半疑。 　　赵洛也不多解释。 　　吃完饭就行动，洗的洗葡萄，刷了刷坛子。 　　赵洛说是指挥，其实就是躺椅子瘫着动动嘴。 　　时不时示意小香喂几颗给他吃。 　　小香手指头沾着不少他的口水。 　　赵洛看着她们忙活，觉得日子就该这样。 　　这才是生活的味道。 　　“小果别忙了，给我按按。” 　　“哦！” 　　小果手湿漉漉的，左右找不东西擦，又不想去拿毛巾，错过机会，就在衣服上揩了揩…… 　　围着盆子洗葡萄的赵雁林然抬眼望了下赵洛，有些无语，不干活就算了，还使唤人手伺候他。 　　赵洛无视。 　　条件是自己创造的。 　　我爱哪样就哪样。 　　小果亲近了赵洛，小香则有些心不在焉，总觉得是葡萄害了她似的。 　　不小心捏破了几颗…… 　　“哎呀，怎么没一点风！”赵洛扯着领襟哼哼。 　　小香似乎逮着机会，起身就去屋里拿扇子…… 　　赵洛眼睛弯了起来，对麻，对麻，没白疼你。 　　赵雁林然瞧着大少爷，真不知说什么。 　　洗好葡萄倒进坛子捣碎，然后放入适量冰塘。 　　坛口覆纸泥封，搬入地窖。 　　“这样行吗？”赵雁忍不住问。 　　“放心吧，过些天就可以尝味了。” 　　葡萄酒，后世赵洛也是看她姑姑做过，当时他也觉得太简单，后来尝的时候倒也觉得挺好喝的。 　　这种自酿葡萄酒放后世可能卖不出钱，但这个时代应该没问题。 　　晚上，赵洛陪着林然。 　　直到龙渊敲门。 　　“什么事？”赵洛在游廊里便问。 　　龙渊拱手，“主公，大顺在韩城一带屯兵二十万。” 　　大顺在陕西总兵力大约四十万。 　　龙渊一直负责情报方面的事，发展出三百余人。 　　三百余人全来自从军中。 　　还没成立一个正式部门，也只对赵洛负责。 　　“李闯又想趁火打劫不成？”赵洛有些恼火。 　　北面，东面与大清战事不停。 　　西面这时候李闯重兵压境。 　　想瓜分山西还是怎么的？ 　　他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能耐？ 　　赵洛也头痛，他的主力军重心都放在东北两面。 　　西面戍守兵力少得可怜。 　　赵洛想了想，“命赵云领一万火枪新兵，一万骑，二千炮兵，一百门四野炮支援平阳。” 　　火枪兵比较容易训练。 　　主要训练内容是射击，拼刺刀。 　　一二个月基本就能形成战斗力。 　　而火炮厂这三个多月生产出一万三千条燧火枪，二百多门四野炮，其中有三十门重两千斤能打四里。 　　赵洛觉得兵力还是太单薄，“命一万新兵步也拔营至平阳府训练，准备随时上阵。” 　　“是！”卫道如今干的内务府的活。 　　以前还要整理文书，管钱银。 　　现在这两块交给了蔡琰。 　　赵洛的钱银已经分成公私两部份。 　　四千多万两公银是由财政部郑利管。 　　五百多万两私银是由蔡琰管。 　　这两人都是系统出品，他很放心。 　　次日…… 　　正在黄河边巡视的赵云接到命令当即动身。 　　太原大营有二万新步兵正在忙碌训练。 　　总教头是高顺部属营将章益。 　　由高顺统练步兵，是赵洛的意思。 　　因为陷阵营确实打得很出色。 　　骑兵训练营在忻州，由马超统管。 　　他现在伤还没痊愈，训练的事交给了他部属营将韦达。 　　赵云先到忻州，凭手令兵符提领一万骑兵。 　　然后领骑兵到太原，提领一万火枪兵，二千炮兵。 第105章 桃桃到来 　　第三日，赵云领二万步骑进入平阳府。 　　一万后备新步兵随后到达。 　　这一万新兵都装备齐全，只是还末完成训练。 　　赵洛派他们过来，是应急时候用。 　　赵云领兵二万要抵御二十万！ 　　貌似不可能有胜算。 　　但不要忘了，有黄河天堑。 　　燧火枪加四野炮架在河岸，顺军想要过河就得有个心理准备。 　　顺军当然也有火炮。 　　但都是大明各时期生产的笨重火炮。 　　射程和威力与最先进的四野炮不在一档次。 　　李自成就是顾忌这一点，才在河对岸逡巡不前。 　　二十万兵力都到位，但迟迟没点动静。 　　没动静自然是最好。 　　赵洛也不想这时候窝里斗。 　　打得两败俱伤，只会便宜外族。 　　好在清军这时间段也没动静。 　　赵洛一边等消息，一边在宅院里悠闲。 　　萧桃桃来了，带着丫鬟小玉和行李。 　　看样子是打算长住。 　　见了赵洛也只是点头，笑脸都没给一个。 　　只不过眼神有意回避。 　　上次在代州发生的事，让她有些不敢与赵洛对视。 　　小女孩嘛，没经历过事。 　　关系又明摆着，她不想遭非议。 　　赵洛不知道她心理，见她冷冷淡淡的，与之前爱管闲事刁蛮任性截然不同，只以为她是受打击太大，有些抑郁。 　　他回书房写写剪剪做了副扑克牌。 　　然后敲桃桃的门。 　　桃桃就住在林然隔壁，她刚与林然述话回房换衣服。 　　她只以为敲门的是表姐，“来了，来了。” 　　她原本就有此大大咧咧，披着衣服就开门。 　　打开门却见是赵洛。 　　赵洛眼睛不由自主往下看。 　　还回想了一下朔州那晚…… 　　嘴角不禁弯了起来。 　　桃桃一见她神情，连忙合紧上衣，“怎么是你？” 　　“你来干什么？” 　　她眼神中有恼也有怒。 　　赵洛有些不明所以，“找你玩游戏。” 　　桃桃只觉赵洛不要太无耻。 　　玩游戏？ 　　一男一女玩什么游戏？ 　　她羞愤不已，“无耻银贼。” 　　“砰！”关上门。 　　她回身拿起剑盯着门，只要赵洛敢进来。 　　赵洛差点被门板撞到鼻子。 　　郁闷，老子又怎么你了？ 　　动不动就骂银贼！ 　　我银你了吗？ 　　他气不过，又敲门。 　　桃桃头皮发炸，铿的拔出剑，“你再敲一下试试。” 　　赵洛手停在半空，往后跳了两步，“你有本事出来。” 　　自己家里，老子还让你横？ 　　“你有本事再敲啊？”房里传出。 　　“我就敲了你能怎么样？”赵洛没那么傻，捡起一块小石子丢在门上。 　　咚的一响，石子掉地滚了一下。 　　桃桃哪里听不出，冷笑，“你就这点出息？” 　　“总比你缩在屋里不出来强吧。”赵洛不甘示弱。 　　“吱！”一声，门打开。 　　桃桃杀气腾腾拿剑指着他。 　　赵洛有些怯，望了望左右没人。 　　该死的王越，又皮发痒了是吧？ 　　关键时候，小果小香救驾。 　　跑到赵洛身前，左摸右摸看赵洛有没有受伤，然后紧张怒气地指着桃桃，“你干什么？” 　　小香，“快把剑放下。” 　　赵洛一下子有了气质。 　　桃桃很瞧不起他，潇洒地收了剑，“孬！” 　　林然听到吵闹声出房，看到这场面有些哭笑不得。 　　走过来，模样有些责怪，“桃桃，什么事不能说清楚，非要动剑？” 　　桃桃气末消，“还不是他，没事敲什么门。” 　　林然，“赵郎敲门？怎么了？” 　　“我……”桃桃说不出口。 　　赵洛犯贱，“她自己没穿好衣服，怪我？” 　　桃桃脸霎时红了，手不知不觉又抓到剑柄。 　　林然懵了一阵，也不知该说什么。 　　小果小香只觉得桃桃无理取闹。 　　“自己没穿好衣服，还怪少爷？” 　　桃桃：“……” 　　小香：“就是，就是。” 　　小果：“我看你不像好人。” 　　桃桃委屈得不行。 　　林然示意小果小香别火上添油了，一边拉着桃桃回房，“赵郎一直都是这样子，有些规矩……你也不要太计较。” 　　“表姐！”桃桃抱着林然恸哭起来。 　　萧家没了，她一个承受。 　　见面时她还忍着，现在一下收不住。 　　林然了解桃桃，知道桃桃不会因为刚才这点委屈哭脸。 　　想到桃桃遭遇，林然眼睛也红了，差点哭到一团。 　　但她一直是当姐姐的，对桃桃也是各种包容照顾。 　　这时候她只能让自己坚强。 　　安抚着她，“没事的，以后你就把这里当成自己家。” 　　“赵郎爱耍性子，喜捉弄。” 　　“但他对这府里人真的很好的。” 　　桃桃是不想离开表姐。 　　她哭着说，“可我不是这府里人。” 　　林然也不知道如何说，如何处理，“赵郎表面上那样，其实对你挺好，只是你没发现。” 　　桃桃一下子忘了哭，不知道表姐为什么这样说。 　　望着她茫然样子，林然拉她坐下，“你爱吃瓜果，赵郎为何每次带瓜果，你爱吃牛肉卷，为何你每次都能吃到？” 　　林然含泪笑望着她。 　　桃桃有些傻了，一下子想了很多。 　　代州时，赵洛救她是不是巧合？ 　　为萧家审冤…… 　　官府为何事后还对萧家照顾有加？ 　　地痞青皮为何见到她都那么恭敬？ 　　她不敢继续想，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林然不知道还有这么多事，见桃桃不哭了也不生气了，给她倒了杯水，“赵郎不会嫌弃你的。” 　　“不过，你不要像以前一样玩闹了。” 　　桃桃皱眉，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 　　林然感觉她不会收敛，“别恼他可以不？” 　　桃桃神情有些复杂，“我不见他就没事。” 　　“那怎么可能？”林然觉得桃桃小孩子气重。 　　桃桃觉得做不到，“那我也不知道了。” 　　“好吧，好吧。” 　　林然也不想太屈了表妹，“玩闹一下也无不可，别动剑总行吧？” 　　“嗯！”桃桃点头。 　　这时，小玉走进来端着一盆瓜果，“奇了怪，这府里人总么知道小姐喜欢吃什么？” 　　林然笑笑地望向桃桃。 　　桃桃脸红地低下头。 　　讨厌，为什么要这样？ 　　赵洛自然不可能跟桃桃较真。 　　逗小萝莉玩玩不香嘛？ 　　此时，赵洛正享受俩丫头按摩。 　　“刚刚表现不错。” 　　小果小香闻言心喜。 　　手脚更勤快了。 　　赵洛望向小果，“十五吧？” 　　小果挺胸，“十六，少爷。” 　　“哦！”赵洛又望向小香，“十三？” 　　小香点头，“八月就满了。” 　　“嗯！”赵洛瞎琢磨样子。 　　这方面小果比较有自信，只盼着少爷早些收了她。 　　小香还小不晓得急，只希望得到少爷宠幸。 第106章 徐工回来 　　傍晚的时候，徐工考察河道回来了。 　　赵洛得到消息，天黑前来到府衙。 　　徐工五人都黑了一大圈，也瘦了一圈。 　　三个月…… 　　这百来天他们都是风餐露宿，跑遍了太原境内及周边黄河流域，考察了湫水河；汾河；蔚汾河；南川河，岚漪河；朱家川，云中河；滹沱河；恢河等溪流河川。 　　见到他们，赵洛差点没认出来。 　　“回来了，都辛苦了。” 　　徐工五人齐拱手，“为主上效力不言苦。” 　　然后徐工将治水计划预算书呈递。 　　赵洛打开厚厚的册子，修渠蓄水引水什么的，他都看不懂，上面的河川名字有些他都没听过。 　　至于地理位置他更不懂。 　　不过，徐工考虑周到。 　　手画了太原府及周边水域图。 　　需要整改修治建水坝开设渠道的地方作了标记。 　　但即使这样，赵洛也看不太懂。 　　不过，他看不懂不重要。 　　系统出品，他信得过就行。 　　他翻到预算总览一页，人力二十万众，需费时十八月，耗银约二百七十万两。 　　人力三十万众，费时十二月，耗银约三百三十万两。 　　人力四十万众，费时十月，耗银约四百六十万两。 　　看着这耗银数目，赵洛觉得花费不多啊！ 　　几十万人，才二三百万两真的不多。 　　直到他看到以工代赈几字，他才明白过来。 　　也就是说，人力都是不用发工钱的，给饭吃就可以了。 　　这年月，靠官府粥济的流民多到成灾。 　　山西一省就有近百万。 　　但赵洛觉得自己有银子，不必要剥削劳动力。 　　他心中算了一下，三十万人每人每月发五钱银，一年下来也就一百八十万两。 　　这一百八十万两对他来说不大事。 　　但这个名声说出去肯定会不错。 　　官府花钱请你们修，修好就可以回家种田。 　　这样的官府，想不名声好都难。 　　当然，这个例一开，以后再想征徭役就难了。 　　赵洛也不打算以后搞徭役政策。 　　思定之后，他把想法说出来。 　　徐工这三个月饱睹民间疾苦，所见乡民几乎都是皮包骨头，面带菜色。 　　听到赵洛愿出工银，他就郑重行礼，“主上恩恤黎民，百姓必定铭感五内。” 　　“如此的话，以三十万众为例，应该能在十月内完工。” 　　“甚好，甚好。” 　　赵洛巴不得早点完工。 　　“那么，我现在就任命你为山西河道总工，这次水利整改项目由你负总责。” 　　“郑大人要保障经费不缺。” 　　“遵命。”几人拱手。 　　赵洛：“徐工可还有补充？” 　　徐工：“整修河川，开渠引水，建库蓄水都不可避免会要征用民宅林地，田地，路基等，下臣请主公特命一官员主持此等事务。” 　　这其中牵扯到户房，工房，地方。 　　一个河道总工名头确实摆不平。 　　要是碰到钉子户或地头蛇，那可能会拖延工期。 　　赵洛看向郭嘉，“郭大人协调处理好此事，与民间地方上要处理好关系，也要保证工程顺利进行。” 　　说白了，这种活只能有威望的人干。 　　地方上可不管你是干好事还是干坏事。 　　侵犯了他的利益，那就不行。 　　这个时代，整个村甚至整个地方上跳出来对着干的都有。 　　当然，小胳膊想拧过大腿，基本不可能。 　　但这种事，能避免最好。 　　“下臣明白。”郭嘉想到一个人，傅山。 　　傅山不是官员，只是一个知识份子。 　　他名气大也不是因为他学问好。 　　而是当初魏忠贤逆案，他千里步行至京为直臣袁继咸鸣冤伸诉，才出的名。 　　当时这个案子是轰动全国。 　　可以说是家喻户晓。 　　由这样一个人居中协调，想必事半功倍。 　　如今的傅山已经出家。 　　但郭嘉觉得，他应该不会拒绝。 　　事实上，当郭嘉在五峰山找到他，把兴修水利之事一说。 　　傅山一口答应。 　　一来黑甲军的风评不错。 　　二来这件事是利国利民的。 　　三来，他对燕京沦陷之事深感痛心，想为朝廷出力。 　　赵洛不知道傅山，听郭嘉说此人学问人品都是一流。 　　就任命他为山西提学，协理河道整修。 　　提学官一般由御史充任，也没一个正式品秩。 　　职能相当于后世省教育厅厅长。 　　这是后面的事。 　　赵洛让他们下去商量细节，有什么问题共同解决。 　　都是百分百忠诚于赵洛。 　　工作态度自然是一致的。 　　赵洛则来到后堂。 　　蔡琰一直在后堂等他，听着他的声音…… 　　十来天不见，甚是想念。 　　公子如玉，世上无双。 　　蔡琰想不出还有谁比主人更优秀拔萃的。 　　靡靡琴声徐徐响起。 　　赵洛本来走得快，听到低沉悠扬琴声放缓了脚步。 　　他不懂得欣赏，但感觉到有种婉转连绵。 　　不知是脚步随着节奏，还是节奏随着他的脚步在变换。 　　先是那种娓娓道来，然后是期盼焦切兴奋和紧张，节奏越来越快。 　　等赵洛走到琴前，琴声停住，蔡琰脸红地抬头望着他。 　　她的眼睛是有灵气的，也有一种执念萦绕。 　　赵洛不知道那是什么。 　　看着眼睛就喜欢，想好好宠她。 　　赵洛公主抱起她进卧室。 　　…… 　　赵洛感觉很完美。 　　不可描述。 　　次日…… 　　赵洛决定带蔡琰出去走走。 　　也许听到那琴声让他有触动，怕把她闷坏。 　　这次随行的有二百甲士。 　　与蔡琰一起，不需要解释。 　　汾河畔，天龙山下。 　　赵洛下马，扶蔡琰下来。 　　一路上，两人共骑。 　　俊男美女，甲士随驾，惹了多少人羡慕。 　　甲士并不知道赵洛是谁，只是奉命保护。 　　二百甲士保护，想必是个人物。 　　天气闷热。 　　赵洛拉着蔡琰到树荫下。 　　腰悬剑的王越给他们铺凉席，摆点心。 　　他不敢有怨言，甚至不敢给主公眼神。 　　“去煮壶茶。”赵洛吩咐。 　　王越瞄了瞄了左右，有些苦逼地回是。 　　赵洛不管他了，躺到凉席上，望着亭亭玉立的蔡琰，“累了就过来躺一下吧。” 　　蔡琰赧然，这大庭广众的，“文姬不累。” 　　“不躺也坐坐吧。”赵洛示意到身边坐下。 　　蔡琰扭扭捏捏坐下来，看到甲士异样眼神，“主人……” 　　赵洛，“没事，别管他们。” 　　“吃亏了，没给你带帷帽，便宜了他们。” 　　蔡琰一笑，不说话。 　　“出来是不是要开心些？” 　　蔡琰鼻尖吸着清新空气，梨涡明显，“跟着主人，哪里文姬都开心。” 　　她扭过头，颌首微笑，“谢主人。” 第107章 席地对话 　　“什么人？”甲士喝问声。 　　赵洛警觉地看过去。 　　是一个六旬缙绅，举止气度不凡。 　　身边跟着两个扈从模样的人。 　　“老朽路过，向军爷讨些水喝。” 　　“喝水？”千户眼神怀疑地打量他。 　　缙绅一身坦荡，让甲士随意打量。 　　“让他过来。”赵洛出声。 　　千户却是受了严令，不能出丝毫意外，对赵洛的话反倒不以为意，拱手，“公子不知，此人来历不明……” 　　赵洛：“没关系，搜一下身就放他过来吧。” 　　“是！” 　　千户也瞧得出赵洛身边侍卫不是泛泛之辈。 　　被搜过身，缙绅走到赵洛跟前拱手，“多谢公子。” 　　赵洛已经坐起来，回了礼，“老先生这是去哪里？” 　　缙绅目光不经意地打量着他，一边说，“哪里都可以去，只是不能去燕京。” 　　“哦！”赵洛一听，就知道这老家伙有故事。 　　今天他有空，听听也无妨。 　　赵洛手示意一下，“地方简陋，请随意坐吧。” 　　蔡琰懂事地站起，蹲礼后一边去了。 　　缙绅随意坐下来，一点不显拘谨，“还末请问公子贵姓？” 　　“姓赵。老先生呢？” 　　缙绅轻笑，“老朽姓黄。” 　　这时王越煮好茶端过来。 　　赵洛端了一杯给缙绅，又端了一杯给蔡琰，然后望着王越——只两杯？ 　　王越苦逼，只得马上去煮。 　　老头子迟不来早不来，现在来。 　　害苦了我。 　　“这些甲士是？” 　　黄老装不懂的问，实际上是想套赵洛的底细。 　　他听说大顺屯兵二十万于黄河对岸，本来是想去看看的，路途中正好看到这一队甲士。 　　甲士不奇怪，奇怪的是这对俊男俏女。 　　赵洛拿了块糕点给他，缙绅颌首接住。 　　“你想问什么？” 　　赵洛不喜欢打太极。 　　“呵呵！” 　　黄老似乎被戳穿心思，也不尴尬，只是不知道赵洛是大鱼还是小鱼，“老朽就是好奇，是何种人能让甲士护卫？” 　　赵洛，“老先生别往外说，我就是借来撑脸面的。” 　　黄老懂味的笑笑，但心里一点都不信。 　　他见过家世显贵的年轻人何其多，但赵洛不像是那在乎脸面外表的人。 　　与他交谈，句句也是实在至极。 　　而且，赵洛谈笑风生，非一般世家公子可比。 　　“老朽不多问。”黄老拱了拱手。 　　“只是国事纷乱，正是建功立业的好时节，赵公子非池中之物，如若有此意念，老朽可帮上一二。” 　　做不通上面的工作，黄老就做下面的工作。 　　只要黑甲军有意心向朝廷，上面的人怕也只能妥协。 　　所谓釜底抽薪，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只是，他真不知道赵洛这条鱼大小。 　　但蚊子再小，积少成多也是肉。 　　“如何做？”赵洛问。 　　“只要汉人忠心国事，忠于朝廷，区区东虏弹指间挥灰烟灭。” 　　这是真的，但也是画饼之话，因为没人能做得到。 　　赵洛明白了他的意思。 　　甚至猜到他是谁。 　　黄道周没有和邱执中一道离开，他是知道的。 　　黄道周去了固关，他也是知道的。 　　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偶然碰到。 　　后世赵洛听过黄道周这个名字。 　　但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干了什么。 　　名字倒响亮，估计是个人物。 　　“黑甲军不是忠心国事，忠于朝廷？” 　　赵洛意味难明的轻笑，“山西边关城池上树的明旗这不就是最好的态度。老先生看不出来？” 　　“不是，你只知道朝廷，却不知国事。” 　　“什么是国事？” 　　“是朝廷的事，也是整个国民的事，但朝廷昏庸无能，既保护不了子民，也守不住疆土，这时候怎么办？” 　　“先生教我？” 　　黄道周沉思一阵，“朝廷自有朝廷的难处，士农工商应该信任拥护朝廷，共度难关。” 　　“不然，朝廷一旦有措手不及之处，内部就先乱了？” 　　赵洛：“老先说的是。” 　　“只不过，山西这地方是朝廷的失地。” 　　“朝廷不管了，或没能力管，晋地子民自己夺回来悍卫，这与老先生说的“乱”不一样。” 　　“是也。” 　　黄道周笑笑，“然，四分五裂，各自为政，又如何驱除鞑虏恢复中华？” 　　驱除鞑虏恢复中华，是黑甲军口号。 　　黄道周拿它来反问，不乏质疑之意。 　　赵洛当初也是借用革命先驱孙先生的口号。 　　黑甲军能不能做到？ 　　给他时间，他就能。 　　所以，这方面他有自信。 　　“我们用事实说话，黑甲军目前独自承受了十万清军的压力，消灭了一万正黄旗，其他绿营汉兵不下五万。” 　　“这样的战绩，朝廷有过吗？” 　　“或者说同样的血种，黑甲军为何能战？” 　　“老先生口口声声的朝廷，现在是什么样子？” 　　黄道周有些哑口无言，如若不是黑甲军挡住清军，南京的军队只怕现在如惊弓之鸟。 　　朝廷是什么样子？ 　　黄道周心里苦笑，没有问答，转问，“黑甲军既然有心向明，为何又不愿归属朝廷？” 　　赵洛直言，“朝廷无能，害人不浅。” 　　黄道周明白了，也有些无力辩驳。 　　“老先生如果真心为国，就不要被朝廷蒙蔽了眼睛，现如今大明天下，只有黑甲军能救国。” 　　“老先生是继续做无用功，还是愿为国家做点实事？” 　　黄道周笑笑，“赵公子是在招揽老夫？” 　　老朽变成老夫。 　　都不是蠢人，双方身份昭然若揭。 　　当然，赵洛还是太年轻。 　　黄道周只猜他是黑甲军中举足轻重的人物。 　　“晚生不敢。”赵洛谦虚一下。 　　黄道周吏部侍郎兼礼部尚书，放到地方上也是一把手。 　　山西一省之地如何安得下？ 　　只是，黑甲军需要一位有身份地位的人物加入。 　　以后整顿吏治，也需要一位有影响力的人来操刀。 　　“老夫此来山西倒是不虚此行。” 　　“中国有人，老夫还是欣慰的。” 　　黄道周撸着长须，看着赵洛，“徭役赋税是养国之根本，切不可意气而为。” 　　“闯贼以劫掠营生，方可号不纳税粮。” 　　“然，民不纳，税无收，将何养国？” 　　“兴治水利倒是极好，黑甲军中不乏高瞻远瞩之人，老夫且拭目以待。” 　　两人话止于此。 　　黄道周有他老顽固的一面，但也不是不开窍的人。 　　最后几句话都是钟对黑甲军施政而言。 　　徭役赋税基本上被赵洛全免了。 　　也不能说全免，田税是免两年。 　　商税其它生产税没有免。 　　有官府出钱招工修河道这个例子，徭役八成再难实施。 　　赵洛也不打算再搞劳民之政。 　　至于田税以后还是要收的。 　　这个时代商业不像后世发达，是以农为本。 　　光靠商税是养不活政府的。 第108章 半日消遣 　　黄道周走了，去了平阳府。 　　但那边打不起来，他转了一圈就直接回南京了。 　　赵洛带着蔡琰继续游山玩水。 　　蔡琰很开心，因为赵洛有心。 　　她要求不多，一点点就够了。 　　或许古代女子容易感动，容易满足。 　　回到太原府衙，赵洛就抱她进卧室。 　　外面折腾了一天，回来又折腾…… 　　几日后…… 　　赵洛回到宅院。 　　上次扑克牌没打成。 　　这次他又敲门逗逗萝莉。 　　桃桃只以他出门了，谁知道又是他。 　　“干什么？”桃桃没好口气。 　　赵洛神秘兮兮，“玩不玩？” 　　桃桃气冲脑，问个究竟，“玩什么，你今天说清楚？” 　　赵洛晃了晃手中扑克牌，“三个人一起，很好玩的。” 　　桃桃迷惑地望着那黑桃什么的，“你可别骗我，我不好骗的。” 　　赵洛真想说句，我要骗你还不容易。 　　“不骗你，你有什么好骗的。” 　　桃桃听着这话就不舒服，但先忍了，“好，怎么玩？” 　　“跟我来！” 　　桃桃跟着赵洛到林然房间。 　　先教她们识牌，再教打法规则。 　　两人只觉新鲜，有意思。 　　熟悉了两把后，赵洛问，“好玩吧？” 　　“嗯嗯！”两人点头鸡啄米。 　　这时代消遣娱乐的东西特别少。 　　两把就把她们迷住了。 　　赵洛笑笑，“来点惩罚才有意思。” 　　林然望向桃桃。 　　桃桃眉毛一挑，“好啊，罚什么你说？” 　　赵洛心里想的不好意思说出来。 　　“输一张牌原地蹦跳两下？” 　　桃桃只以为赵洛会趁机刁难捉弄，没想这么容易，“好啊，谁怕谁。” 　　“呵呵！”赵洛心里忍不住笑。 　　头一把，桃桃输了十张。 　　林然输了五张。 　　赵洛仰倒椅背上，准备欣赏。 　　见他装模做样，桃桃朝他耸了下鼻尖。 　　然后愿赌睹服输地站起来蹦跳。 　　这时代没有裹托之物…… 　　有意思，有意思！ 　　赵洛看得心里呵呵地笑。 　　桃桃只以为他是嘚瑟，暗暗咬牙。 　　下一把，她又输惨。 　　再下一把也是如此。 　　这玩意，不交点学费怎么可能？ 　　连跳了七八回，她俩都是一身汗透。 　　林然有些不服气。 　　桃桃更是，牌都被她抓皱。 　　赵洛过足了眼瘾，感觉再继续就要犯错误了。 　　放下牌，招呼小蝶，“来，你来。” 　　“我……” 　　小蝶虽然站在一旁也看会了，但她最怕运动。 　　十足的懒猫子。 　　不知道林然是怎么放纵她的。 　　“对，就你，该运动运动了。” 　　听着这话，小玉抿紧嘴忍笑。 　　小蝶则像是被奴役惯了的老实妹子，在赵洛面前更不敢反抗。 　　见赵洛换位，林然桃桃都有口气出不来。 　　林然要好点，毕竟是他亲爱的郎君。 　　桃桃则恨不得把他摁在椅子上用绳子绑住…… 　　不赢他一把，她今天一天都会憋气。 　　她忍着喷薄欲出的怒火，压着嗓子，“怎么就不玩了？” 　　赵治伸了个懒腰，“你们都汗透了。” 　　桃桃：“……” 　　林然脾气好，不伤肝火。 　　见桃桃在暴走边缘，她扫拢牌，胳膊碰了一下桃桃，“我们先练习练习吧，以后再和赵郎切磋。” 　　桃桃磨牙，鼻翼一张一翕的。 　　赵洛已经躺到睡椅上，指了指小玉，“来，给我按按。” 　　小玉垂眉小心望向她小姐。 　　桃桃正在气头上，“小玉，我想吃梨了。” 　　“喔喔！”小玉歉然地望向赵洛。 　　赵洛挥手。 　　小玉就跑一样地出门，飞快拿来梨子。 　　然后不等赵洛吩咐，就乖乖地蹲下来给他按摩。 　　小玉十七岁，属于懂事早的那种。 　　她早提醒过桃桃，只是小姐死犟不开窍。 　　不管从哪方向，她都觉得讨好赵洛不会错。 　　近距离，她悄悄打量赵洛。 　　身架子好，长得又俊！ 　　搞不懂小姐哪样不满意？ 　　赵洛望向她。 　　小玉脸红，低着头不敢再看。 　　赵洛只是随意打量一下，这丫头长得不丑，但没有小果小香顺眼，小蝶婴儿肥也算得上可爱。 　　小玉有些村姑。 　　是那种飞上枝也变不了凤凰的那种。 　　赵洛叫她也是为了快速熟悉。 　　免得天天见面，也跟陌生人一样。 　　而桃桃不高气了，自己丫鬟凭什么给他使唤？ 　　“我要吃西瓜？” 　　“喔喔！” 　　小玉又对赵洛抱歉，然后跑着去了。 　　赵洛不甚在意，看了眼桃桃。 　　桃桃恨恨地将牌扔桌上，“不玩了。” 　　林然不知道她又怎么了？ 　　不忍说，顺着她，“好了，小蝶收拾一下。” 　　“别收，我要跟他玩。”桃桃气鼓鼓望着赵洛。 　　赵洛不想没完没了，坐起身，“好好，就玩三把。” 　　桃桃这下来了劲，主动洗牌。 　　林然哭笑不得，望向赵洛，意思是能不能让一下桃桃？ 　　赵洛把脸凑过去，意思是亲一下？ 　　林然红着脸，身子挪转开。 　　最后一把，桃桃果然赢了，眉飞色舞高兴得要跳起来，指着赵洛，“你输了，你输了，咯咯！” 　　然后学赵洛抱着胸靠椅子，一副红孩儿神态。 　　赵洛认真蹦跳了几下后离开。 　　林然便悄悄翻看赵洛剩下的牌，脸色不好，见桃桃脑袋凑过来，她连忙手捂住。 　　桃桃却脸色凝固了，“姐，我是不是出丑了？” 　　林然摇头，趁机将牌和乱，“哪里啊，你赢一把我也感觉打了翻身仗呀。” 　　“骗人，你们都是骗子。” 　　一屋人都不说话，安静得有些可怕。 　　小玉小蝶是都在看赵洛表演。 　　知道内幕也不好睁眼说假话。 　　何况这种情况下还骗桃桃，有些降低双方智商。 　　小玉疼自己小姐，“嗐！就是消遣，当什么真。” 　　话一开，林然也跟着说，“是啊，对啦，晚上吃什么？要不我们刷火锅吧？” 　　听到火锅小蝶就咽口水。 　　小玉还没吃过，不知其味。 　　桃桃知道较真自己吃亏，但面子拉不下，“别问我，我随便。” 　　林然拉着她手：“那就说定了，呵呵！” 　　桃桃：“要有牛肉。” 第109章 山西治理 　　一晃到了九月。 　　清廷派多铎孔有德尚可喜轻而易举占领了河南彰德，卫辉，怀庆，开封等州县。 　　张顺忠三十万军攻占四川，在成都玩登基改元。 　　李自成四十万军守陕西及河南西角，卢氏，宜阳，南阳等州县。 　　南明名义上管着湖广江西安徽云贵及沿海地区，实际上军镇割据。 　　其中左良玉兵力最盛，号拥兵百万。 　　砍他一半，四十万应该是有的。 　　但都是些乌合之众，劫掠数一，打战不行。 　　而江北四镇，高杰，刘泽青，刘良佐，黄得功总兵力差不多有五六十万。 　　可以说，南明总兵力有百万实数。 　　大清入关后，八旗增兵至十八万，绿营总数有近四十万。 　　也就是说，大清有五十几万总兵力。 　　山西兵力最少，十八万。 　　其中二万骑兵还需要训练。 　　赵洛也想扩军，但粮草不允许。 　　干旱不解决，农民不能回归田地，近百万流民成为政府沉重负担。 　　赵洛虽然想尽办法鼓励商人，高价购进粮食，但数量远远不够，每天仍有饥民挨饿。 　　五百亩玉米已经收割，亩产千余斤。 　　比起这时代亩产三四百斤的水稻，这算是高产。 　　重要的是，玉米耐旱又不挑地。 　　这五十万余斤玉米全数入仓，作为来年种子。 　　五百亩玉米秆也没浪费，铡碎熬煮给流民充饥。 　　趁着这个机会，农桑院派出大批人宣传新农作物。 　　番薯，玉米，马铃薯频频进入民众视野。 　　流民营地搭起了高台，上面有农桑院人员在喊话。 　　下面则摆着各种新作物样品，有甲士看守，只能观瞻。 　　“玉米亩产千斤！马铃薯亩产千斤！番薯亩产三千斤！” 　　“产量高，耐旱容易种植。” 　　“农桑院数百亩试验地，亲测靠谱。” 　　“对，没错，都可作为主食。” 　　“不占稻田，菜地荒地都可以种。” 　　一条条信息反复轰炸。 　　这无疑是赵洛参考牛皮广告想出来的。 　　不要求流民都懂，但要让每个人都知道。 　　有些人听说过新作物名字，有些人则完全没听过。 　　但高产量，易种植，耐旱牢牢抓住了他们的心。 　　一些流民已经登记户籍，准备回去把荒地翻翻。 　　至于种子，到时由农桑院按登记派发到地方。 　　这是一个大工程，考验着刚成立不久的农桑院。 　　吴桑最近忙得脚不沾地。 　　宣传工作不单单是太原一地，汾州，沁州，平阳，潞安，泽州，辽州各府州城都在同时进行宣传。 　　考虑到种子有限，只能谁先登记谁先得。 　　同时间，开渠引水河道整改工作即将动工。 　　三十万流民踊跃加入到这个大工程。 　　由于山西粮食储备不足，每人每月五钱银，每天管一顿午饭。 　　有一顿饱饭就饿不死人。 　　流民都没一点意见，都抢着报名。 　　毕竟，放眼历朝历代，朝廷都是驱使免费徭役干活。 　　有五钱银，一顿饭已经很知足了。 　　这两件事，让山西人民看到活下去的希望。 　　半个月时间，各地需要官府救济的流民锐减到三成。 　　各地官员歌功颂德的奏疏雪片一样飞进太原。 　　赵洛只挑出州府的看了下，其它的都懒得看。 　　郭嘉汇报，“各州县官员贪腐，行贿受贿，不作为，冤案等问题还是很多。” 　　“目前有三名官员问题比较严重。” 　　“宁乡知县揭发平阳知州唐清宁与大顺官员有密切来往。” 　　“潞州监察御史举报知州冯玉龙侵吞救济粮千二百石。” 　　“魏副将在南境截住一批偷运出境的粮食，据审讯，这批粮泽州知州曹金进也有参入。” 　　“很好！” 　　赵洛虽然清楚这些大明官员都不是省油的灯。 　　但亲耳听到还是来气。 　　他想尽办法买粮进来，居然还有人卖出境？ 　　那冯玉龙也是典型黑心，救济粮也侵吞。 　　实际上这还只是冰山一角。 　　他不知道的或者没暴露被举发的还有一大片。 　　说句笼统的话，把山西官员挨个砍头，怕没有一个是冤枉的。 　　这个问题是很严重。 　　但目前还不是肃清的时候。 　　一来，赵洛手上没那么多官员替上。 　　在现成官员中选拔，八成是现样。 　　二来，山西民生大事没解决，大举清理官员易出乱子。 　　三来，太原还缺一个有名望的人。 　　为什么非要有名望的人？ 　　不要看现在的山西官员都对黑甲军恭敬。 　　这只是表面，仕林都是有“傲骨”的，不是他们系统内部的人，他们都不会从心里服气。 　　郭嘉为山西巡抚，但他从哪里冒出来的？ 　　山西原官员背后互相打听，都没听说过他。 　　这样一个人，如何让他们心服？ 　　所以赵洛之前就想招揽黄道周。 　　不过，不能大举清理，不表示不能清理。 　　虎口拔牙，赵洛也要办了他们，“立即逮捕泽州知州曹金进，依法治罪。” 　　“立即派人调查平阳唐清宁，潞州冯玉龙。” 　　“是！”郭嘉称是，“还有件事，布政使再次请辞？” 　　赵洛拿不稳，“你的意思呢？” 　　郭嘉点头，“这个位子很重要，主公可有人选？” 　　意思是有人选就替上…… 　　赵洛明了，“田丰如何？” 　　太原官员中郭嘉对田丰最满意。 　　代州及所辖县城都被田丰治理得井井有条，不需要他操一点心。 　　代州辖下不过三县，目前也没关税可收。 　　但代州所交纳的税额差不多是其它州县的两倍，达到崇祯前期时的水准。 　　要知道，现在人口环境都不能跟崇祯前期比。 　　郭嘉拱手，“田大人有能力是实干之才，下臣心中是想举荐他的。” 　　“不过，田大人如下臣一样，之前都明声不显……” 　　这确实是赵洛部下的通病，文臣武将都是这样。 　　赵洛忽然有了灵感，抄作，对，可以抄作。 　　“这样，把田丰在代州几月来的政绩以文书通报各州县。” 　　郭嘉闻言眼睛一亮，“主公高明。” 　　郭嘉政绩一样可以宣传，比如防疫，赈灾，治水，新作物，太原民生治安…… 　　但这就变成自己宣传自己了。 　　“就这样吧。”赵洛决定了。 　　没有名声显赫的官员愿来山西，他也是没办法。 　　他也想到一人，史可法。 　　这人名气大，人品也靠得住。 　　但估计也是老顽固，招揽不来的。 第110章 主导舆论 　　“科考怎么样了？”赵洛临时想起这件事。 　　郭嘉回，“大约有五百举人报名，下月底开考。” 　　“嗯，经义诗词方面可以松点，要着重实干。” 　　“考中过关的，一律以准官员派往地方，考核他们的综合能力，合格后才能正式成为官员。” 　　郭嘉，“不合格者到时如何安排？” 　　赵洛想了想，“不合格证明他不是当官的料，如果学识方面突出的，可以安排去教学。” 　　“学识一般的只能安排他们当副手或笔吏，不愿意干的一律遣返原籍。” 　　“想避免后面的麻烦，试题就一点要有针对性。” 　　“尽量在这一关，区别筛选出来。” 　　郭嘉，“下臣明白了。” 　　赵洛又冒出想法——报纸。 　　政令可以在报纸上刊登。 　　人物事迹也可以借报纸宣传，最重要的是可以主导舆论。 　　真是神器啊！ 　　搞，必须马上搞。 　　让谁负责呢？ 　　要政治立场正确，要有文化，不迂腐，要忠心…… 　　赵洛竟想不出一个合适的人。 　　他想不出，就丢给郭嘉去想。 　　郭嘉自然想得到报纸的妙用，脑中思索一翻，“下臣举荐原宣府监察御史杨尔铭。” 　　赵洛，“有什么说道？” 　　“此人崇祯年进士，年初，大同宣府相继降顺，杨尔铭辗转进入山西。” 　　“经山西右防政举荐，下臣任命其为山西监察副使。” 　　“此人上任后揭举山西大小官员二十六人。” 　　赵洛，“不会是炮嘴吧？” 　　“何为炮嘴？”郭嘉不解。 　　“就是逮着谁都能骂几句。” 　　郭嘉正色道：“下臣已经查明，那二十六人确实有问题，并非杨大人无的放矢。” 　　“嗯！”赵洛点点头，“那让他负责报刊是不是屈才了？” 　　“也不尽然，此人口才文笔都不错，就是不太懂人情世故，他所揭举之人，其中不乏情有可原的。” 　　“嗯！”赵洛明白了。 　　就是说这个人会搞道德标杆，口诛笔伐，只适合做文章，不适合处理具体政务。 　　这样的人，这时代有大把人在。 　　“那就让他试试，做不好换人。” 　　“是！”郭嘉，“呃，这个报纸隶属何部？” 　　“新设立一个官宣部，主官为正五品。” 　　郭嘉，“下臣明白了。” 　　“目前主要围绕六件事做文章。第一，驱除鞑虏恢复中华。第二，宣扬抗击流贼鞑虏的英雄事迹。” 　　“第三，推广新农作物种植。第四，实时报道兴修水利的动态，第五，山西省内政闻。第六，国内局势及发展。” 　　郭嘉有些跟不上赵洛思维节奏。 　　而且一些新鲜词语，他还要琢磨。 　　“这个政闻暂时只展开正面人物和反面人物，正面人物比如田丰，反正人物比如曹金进。” 　　“国内局势这块要注意引导民众方向。” 　　“要让民众相信黑甲军一定会得到最后胜利。” 　　“可以据实描黑大清，大顺，大西，以及南京朝廷的腐朽无能……” 　　“也可以通过他们治下民间生活状态从侧面反映出来，可以通过政策对比……” 　　赵洛思维泛滥，滔滔不绝，有些停不下来。 　　郭嘉目露敬佩震惊，他不知道赵洛是怎么想出来的。 　　这一条条都像炸弹威力莫测。 　　他可以预见，报纸出版后山西军民的反应，其它政权的反应。 　　真乃神器。 　　“好了，暂时就这么多。” 　　赵洛感觉自己可以说一天，也感觉自己还是有点用。 　　“下臣记住了。” 　　郭嘉有些激动，迫不及待想把报纸弄出来，他忽然想到什么，“请问主公，报纸如何收费？” 　　“只收纸墨钱，其外由财政贴补。” 　　“是。”郭嘉退去。 　　赵洛然后哼着曲子去后堂。 　　“主人说话口渴了吧？”蔡琰泡好了茶。 　　几案上有凉，温，热三杯。 　　赵洛看水色大概也看得出，对蔡琰服侍很满意。 　　他拂袖坐下。 　　蔡琰端起中间茶杯，“凉茶解暑，温茶解渴。” 　　赵洛本来想喝凉茶，听她一说那就温茶吧。 　　喝完，蔡琰收回茶杯，“主人歇息一下，文姬小弹一曲？” 　　“嗯！”赵洛闭眼休息； 　　琴声如流水潺潺，赵洛手指不知不觉跟着节奏打拍，忽然他猛地睁开眼看着蔡琰。 　　蔡琰沉心于奏乐。 　　一曲毕，她双手轻抚弦上，看向赵洛，“文姬若有弹错之处，请主人指正。” 　　赵洛，“你怎么会这曲子？” 　　“听主人哼唱，文姬默默记了下来。” 　　他总共就哼过两回，这都行！ 　　蔡琰，“不知这词牌名？” 　　赵洛，“不是什么词牌。” 　　蔡琰想问的很多，但忍住的样子。 　　“好吧，你等下。” 　　赵洛去了半会儿，然后把歌词给她。 　　“素胚勾勒出青花笔锋浓转淡，瓶身描绘的牡丹一如你初妆，冉冉檀香透过窗心事我了然，宣纸上走笔至此搁一半。” 　　“釉色渲染仕女图韵味被私藏，而你嫣然的一笑如含苞待放，你的美一缕飘散去到我去不了的地方，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炊烟袅袅升起隔江千万里……” 　　下半部份他记不完整，干脆没写。 　　蔡琰看着格律新颖的词，细细品读。 　　这词意境是有，但不符合古人追求含蓄。 　　赵洛不知道呀，秀嗓子清唱。 　　唱得好不好不说，反正他是没放过把妹机会。 　　深情的眼神，撩骚的肢体动作。 　　蔡琰含着泪花，脸颊漾着羞涩与幸福，仿佛这词是为她写的。 第111章 合作生意 　　赵洛只在府衙呆了一晚。 　　次日便回自己府第。 　　他记着一件事，葡萄酒可以开封了。 　　他之所以记得，是因为赵雁老是问及。 　　午饭时候，葡萄酒端上桌。 　　赵雁先闻了一下，气味奇怪…… 　　与蒸馏酒完全不一样，不醇香飘溢。 　　心里落了一截，勉强尝了一口，味道…… 　　有点甜，有点果味，有些酿酒味。 　　不过，似乎比白酒好喝呢！ 　　她看向林然，“妹妹也尝尝。” 　　林然一般不喝酒，但葡萄酒她是必须给意见的。 　　她啜了小口，酒浆在嘴里荡开。 　　似乎没想到会是这个味，她有些惊喜意外地朝赵雁点头，“嗯，挺好的。” 　　赵雁以为只自己才这样觉得。 　　见她们说好喝，桃桃忍不住也喝了一口，“这是什么呀？” 　　“怎么样？”赵雁问。 　　她们最近一起老打牌，关系早跟姐妹一样了。 　　桃桃又喝了一口，“真好喝！” 　　赵雁放心下来，好似乎这是她酿的一样。 　　赵洛不做声，他觉得冰糖放多了点。 　　不过没关系，就当饮料也能卖。 　　赵雁这会儿望向他，“弟弟可真行！” 　　“那是当然。”赵洛臭屁样子，“你想做的话，赶紧收购葡萄，过了这阵子就没货了。” 　　“我，行吗？”赵雁没底气。 　　赵洛，“担心什么，满园春满园香就能让你忙不过来。” 　　赵雁不蠢，一想似乎真是的。 　　她一下也有了信心，只是她没本钱。 　　而且这技术销售渠道都是赵洛的。 　　“那姐给弟弟帮忙吧？” 　　赵洛已经看不上这点小买卖，“我可以出钱，姐来当老板。” 　　“那怎么成。”赵雁不想占弟弟便宜。 　　何况未来弟妹也在场。 　　林然还正式没进门，哪好掺言。 　　只是说，“姐姐，你就听赵郎的吧。” 　　赵雁不肯，“妹妹不知道，姐已经麻烦他够多的了……” 　　“好啦，好啦！” 　　赵洛不喜欢听这些，“这样吧，我出钱你出力，咱们姐弟五五开。” 　　“我拿一成就够了。” 　　赵雁都不称姐了，摆明要和他掰明。 　　赵洛也硬口气，“一人一半，要不算了。” 　　“你……”赵雁蹙眉。 　　赵洛不望她。 　　林然出声，“这就是姐姐计较了。” 　　赵雁感觉无处使力，“好好，弟弟大方，妹妹也大方，就姐姐爱计较。” 　　林然，“本来就是。” 　　赵雁叹了口气，“姐姐听你们的还不行吗？” 　　“好姐姐。”林然转笑，也看了眼赵洛。 　　赵洛习惯性端起杯，像生意场上和向赵雁酒杯碰了一下，“对嘛，姐放手干，亏盈都无所谓，先买它一千亩地。” 　　“一……千亩？” 　　三个女的都瞪大眼睛看赵洛。 　　“满园春满园香二十几家店呢。”赵洛透点底。 　　钱忠最近疯狂开店，山西州城都已经有分店。 　　赵雁才知道，有些噎住，弟弟居然弄到这么大。 　　赵洛不讲空话，当即叫余福拿三万两银票来。 　　接过一沓银票，赵雁手发抖。 　　原本她只想一年赚个几百两就满足了。 　　现在，赵洛直接砸三万两。 　　那该要赚多少才够？ 　　林然，桃桃都不知道赵洛这么有钱。 　　林然是一直不关心，也不问。 　　桃桃现在家产也值七八千两。 　　这三万两银票出现，三个女孩都变安静。 　　其实光这宅院就价值上万两。 　　她们没概念而已。 　　赵洛见她们都不做声了，就找着话聊，“桃桃，打牌技术精进了没有？” 　　说起这个，桃桃就来了战意，“你试试就知道了。” 　　“呵呵！” 　　赵洛笑笑，夹了块牛肉给她，“多吃点。” 　　桃桃望着碗里牛肉一下愣住。 　　不敢看赵洛，也不敢看表姐，脸有些发烫。 　　林然没那般小心眼。 　　她如果要计较，早跟赵洛摊牌了。 　　赵洛不自知，凉下桃桃对赵雁说。 　　“当老板就不要什么事都亲力亲为，只要抓好技术，抓好质量，掌握好方向。” 　　“其它的事让下面人发挥，干得好的就重用，干得不好就辞退。” 　　“嗯！”赵雁认真点头。 　　不当他是弟弟，而是当个成功人士。 　　毕竟，赵洛白手起家到如今…… 　　不承认都不行。 　　人啊，一旦有钱，说的话就是道理。 　　马爸爸就是典范。 　　赵洛真的懂经商嘛？ 　　懂个屁，后世他可没干过一份正经事。 　　但他有钱啊，不服都不行。 　　林然一旁听着，不曾想他也懂经商。 　　赵洛侃侃说了一通，觉得家里气氛有些变了。 　　一个个都像乖学生了？ 　　这可不是他想要的家庭氛围。 　　家里就要热热闹闹，吵吵骂骂都可以。 　　“来来来，把酒喝了，打牌去。” 　　说着挑衅地看了眼桃桃，手自然地搂住林然。 　　林然扭不脱，也就随他了。 　　家里没一个长辈，姐姐赵雁也当没看见。 　　到了牌桌上，气氛就上来了。 　　赵洛打了二圈，把桃桃成功逗火后就把位子让给赵雁，享受小玉小蝶的按摩去了。 　　小玉倒是尽心尽力讨好。 　　小蝶则拘谨紧张，感觉赵洛会把她吃了似的。 　　她感觉被人掐了下腰，一弹起来，委屈不敢声张模样。 　　赵洛一副不是他干的，“一惊一乍的干什么？” 　　小蝶委屈得不行，眼泪打转。 　　赵洛凶着脸，“哭就把你赶出去。” 　　小蝶果真被吓怕，任赵洛欺负也不再吭声。 　　这还像话。 　　赵洛捏着她婴儿肥脸，“高兴点！” 　　小蝶努力挤出笑。 　　“比哭还难看。” 　　小蝶：“……” 　　小玉当自己空气，她知道男人都好色。 　　末来她可以接受她男人好色，但家境要好点。 　　赵洛没调戏她，感觉这丫头懂事又现实。 　　调戏自然是没难度，但她不喜欢没反应的。 　　这跟乖不一样。 　　牌桌上桃桃各种看不惯他，小玉这丫头也是的。 　　跟她说了，别伺候他，别伺候他，结果还是不听。 　　“该你出牌了。”林然提醒。 　　桃桃抽出四张牌，“炸！” 　　林然赵雁都是吃惊，一个小三你也动炸？ 　　“我炸有多不行啊！” 　　桃桃脾气冲，转眼挑出一张，“小五。” 　　林然赵雁十分无语。 　　赵雁打了两圈就离开了，她还要去租场地，收葡萄置办一些东西，没闲心打牌。 　　赵洛安排卫虎跟着她，又从满园香调来五个人给他打下手。 　　赵雁身边一下子多了六个人。 　　一个姑娘家有些吼不住，但她知道自己必须撑住。 　　她本来就坚韧，只是需要有一个适应过程。 第112章 赵雁办厂 　　次日，赵雁听赵洛的，买，不租。 　　咬牙在城西买了五亩空地，花子三百多两。 　　这是她长这么大花的最大一笔钱。 　　然后是各种建房材料，泥工，木工，砖瓦工，天天花钱如流水。 　　银子原来这么不经用。 　　赵雁原本以为给她一百两银子她到老到用不完。 　　现在看来，自己真是太无知。 　　对于赵洛曾丢了她五两薪金，也终于释怀。 　　她是心疼银子，而不是怪罪赵洛。 　　酒坊正建得好好的，麻烦上门了。 　　十几个地头青皮，怕是见她一个姑娘好欺负。 　　跑过来，二话不说对着工匠一顿拳脚。 　　赵雁与青皮理论。 　　但对方不讲道理，说这地方是他家祖地。 　　是不是祖地不重要。 　　赵雁买卖合法，有户房牙行手续的。 　　只不过，这时代黑得很，户房不管纠纷，捕快也只是训训话，没出人命就不大事的态度。 　　青皮不走，洒厂建不成。 　　赵雁第一次接触到社会的黑暗，心灰得很。 　　这本来就不是她一个女孩能解决的事。 　　何况，这时代女人没地位，说话也不顶用。 　　青皮一副把她吃得死死的态度。 　　赵雁无奈，退一步，“你们要多少？” 　　“一百两！”为首青皮竖起一根手指，一副少一个铜板都不行的样子。 　　阿呸！ 　　要是赵洛在，他娘的一百两耽误老子时间。 　　但赵雁只愿给一半，花钱消灾。 　　讨价还价，五十八两成交。 　　赵雁让他立字据。 　　青皮哪识字，“你写，我摁个手印行了。” 　　好吧，赵雁写下来，青皮摁了手印，一群人哈哈笑笑地走了，去馆子里嗨吃一顿。 　　次日，换了个头脸又来了一波。 　　这次开口就是五百两，怕是听说这姑娘还价厉害。 　　让她对半砍，也有二百五。 　　赵雁这次看明白了。 　　什么祖地祖坟都是借口，就是欺负她想敲她一笔。 　　没完没了，这次她不打算给了。 　　要闹你去闹，大不了停工。 　　这时代，一个外地人没关系没势力想要办点事，难。 　　她恨自己没用，但这怪不得她。 　　赵洛看她精神脸色都不好，就问卫虎。 　　卫虎道出原由。 　　这对赵洛来说，就是一句话能解决的事。 　　但他想着坏人还须恶人磨，也想让赵雁看看弟弟的实力。 　　他就带着王越卫氏兄弟和赵雁来到工地上。 　　十几个青皮还没走。 　　赵雁指着正扣鼻孔的青年，“他是为首的。” 　　赵洛吩咐卫道，“揍，一个都别放过。” 　　卫氏三人就虎入羊群，揍得他们嗷嗷叫。 　　赵雁看得心直跳，弟弟就是这样办事的？ 　　出了人命怎么办？ 　　她想阻止，但巡捕房捕快已经来了。 　　她担心得不行，“弟弟快些走。” 　　走个屁啊，捕快就是赵洛喊来的。 　　赵洛一副无事模样，“姐，你看好就是。” 　　捕快果真没动赵洛，而是把挨了揍的青皮都锁拿了起来。 　　“尔等涉嫌敲诈勒索，全都跟我走一趟。” 　　班头喝指着众青皮，然后来到赵洛面前毕恭毕敬的，“公子还有何吩咐？” 　　赵洛，“前面的事我不追究，不表示我不知道，后面的事你们要办好了。” 　　班头心头微微一颤。 　　干他们这行，哪个是干净的？ 　　谁又不想捞好处？ 　　他也不知道赵洛是何方神圣。 　　小心伺候没错，“公子放心，我们一定办漂亮。” 　　赵洛感觉班头有些应付他，面露不悦。 　　“不止如此，太原城中治安也要管好，这些什么帮派地痞，好好敲打，不听话就狠狠打击。” 　　“太原是府城，别搞得乌烟瘴气。” 　　班头听着事情有些大，他可接不下话。 　　“把我的话带给你上官，办不好就让他滚蛋。”赵洛口气不小。 　　让得班头有些紧张忐忑。 　　“去吧！”赵洛不想跟他多扯。 　　“卑下告辞。” 　　班头有些懵懵的，琢磨不出赵洛是官身还是官宦子弟。 　　一群青皮被带走。 　　赵雁一时想的有些多。 　　公差都能够呼来喝去！ 　　弟弟哪来的能耐？ 　　因为黑甲军么？ 　　她不止一次看到赵洛与黑甲军很熟的样子。 　　当初在芽尖山，在拦虎寨，从朔州迁移…… 　　是了，八成是这样。 　　见她不问，赵洛也就不解释，“姐，对付地痞无赖，千万不能软弱，你让一寸，他就想进一丈，专欺负老实人。” 　　“你一个女孩子不好出面，就找我，弟弟处理这事最拿手，呵呵！” 　　见他臭屁样子，赵雁没取笑，“是姐姐没本事。” 　　“这些事姐以后不用操心，包在弟弟身上。” 　　“知道了。” 　　赵雁去了一块心病，就想着马上复工。 　　赵洛交代了三点，一是要有围墙，二是要有门卫，三是要有狗。 　　关门放狗，想想就爽。 　　只不过，这会增加预算。 　　赵雁也不懂，钱又是他出，只好听他的。 　　随后赵洛去了趟府衙，交代郭嘉太原治安问题。 　　太原城治安其实比之前要好，抢盗之事虽然不能完全杜绝，但比崇祯时期好多了。 　　既然赵洛亲自提出来，郭嘉不得不重视这一块。 　　因为这件事，此后一段时间清理掉大批底层官吏。 　　衙役捕快也刷掉一批，换上退役的军士。 　　然后差役甲士联手频繁出动，帮派青皮被打击得缩水一半。 　　有案底的，帮派骨干都进了牢子。 　　被判决砍头的有四十三人，城中百姓拍手称快。 　　郭嘉刷了一波威望，锦旗收了十几面。 第113章 官报发行 　　九月二十八，山西官报第一期正式刊发，在山西五府十九州同时发售。 　　版面只有后世报纸四分之一大小。 　　报首四个隶书红字：山西官报。 　　杨尔铭为总编辑。 　　第一则：驱除鞑虏恢复中华。 　　从华夷之辨引申到大明局势，再阐述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文字激扬，令人热血。 　　第二则：山西黑甲军抗击鞑虏流贼的英雄事迹。 　　百名战士勇夺固关，幸存一人。 　　宁武战役，阵亡牺牲的铁牛成为英雄代表。 　　太原战投，阵亡牺牲的朱一山…… 　　宁化所歼虏战，阵亡牺牲的孔老二…… 　　正在进行的固关保卫战，平型关保卫战，云中保卫战，都有新英雄诞生。 　　点名的英雄有七个。 　　但只有石坚是惟一活着的。 　　第三则：新农作物。 　　主要是介绍番薯，玉米，马铃薯三种农作务的种植产量以及前景。 　　第四则：水利改造。 　　先阐述水利对农耕的重要性，讲解此次水利改造的范围，规模，参入人数，投入资金。 　　然后是当前工程进展。 　　第五则：政闻。 　　主要讲的是自黑甲军进入山西以来颁发的各项政令。 　　包括，永不收赋，废除徭役，免田税二年，劝农令等。 　　后面报道各地官员，有如田丰勤政爱民…… 　　也有如泽州曹金进贪赃枉法侵吞救济粮…… 　　最后是对山西全体官吏的劝勉鞭策。 　　第六则：国内时事动态。 　　这一侧比较长，占了近三分之一版面。 　　从大清，大顺，大西讲到南明朝廷。 　　用词尖锐，针砭时弊。 　　大清视汉人如奴隶，杀五十万同胞如屠鸡鸭，东北人民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大顺军队披上官服还是贼寇，百姓深受其害苦不堪言，说好的不纳粮原来都是骗人的。 　　李自成逃回山西后，要养朝廷和四十万军队，而陕地灾害比晋地还严重。 　　且陕地曾被流贼大肆破坏，地方情况糟糕。 　　人口从三百余万锐减到一百八十余万，一百八十万养四十万军队，民生情况可想而知。 　　要知道，赵洛有四千万银，倾山西之力都养不起四十万军队。 　　当然，不惜条件是能养活的。 　　但条件是剥夺百姓的口粮。 　　至于大西，报纸上只寥寥几笔。 　　总之流贼穿上官袍还是改不了贼寇性子。 　　南直隶方面，主要说朝廷腐朽无能，党争剧烈，地方军阀割据，前景堪忧。 　　最后说到山西，从军政两方面。 　　行政方面主要围绕恢复农耕，恢复生产，恢复社会秩序。 　　也就是说先让治下百姓生活安定下来。 　　同时敕令“山民”各回各家重新开始，并放出信号，明年黑甲军将在全省范围内对贼寇山匪进行全面清理。 　　黑甲军治军严明，以驱除鞑虏恢复中华为已任，不拿百姓一针一线，欢迎群众监督举报。 　　群众眼睛是雪亮的。 　　一针一线不说，绝没抢掠之事。 　　全军对此都有严令，将官又以身作则，士兵是没有这个胆子犯错的。 　　赵洛有意提高军人地位，建英雄纪念碑，树立英雄。 　　全军受影响，荣誉感很高。 　　第一期山西官报印了五万份，每份统一售价二文。 　　第一天就全卖光。 　　官报在各州府引起不小的反响。 　　多地群众自发上街摇旗呐喊：驱除鞑虏恢复中华。 　　调动情绪的人越来越多，形成了游行队伍。 　　有些把地方官吓坏了。 　　一份报纸竟引起如此大的力量。 　　太原城闹得最厉害。 　　官报发行后半天功夫，街道就挤满了人，声势浩大。 　　赵洛没料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他很高兴，又担心出乱子。 　　毕竟，总有些害群之马。 　　立即调动城防军维持秩序，又让郭嘉出面安抚。 　　民意可以用，但首先要控制得住。 　　好在黑甲军威信高，百姓看到他们不敢乱来。 　　郭嘉也为太原做了实事，民众没做出大的过激行为。 　　但泽州就差点出事，前任知州侵吞救济粮，新任知州又没威信，百姓差点冲进府衙。 　　是守城黑甲军及时赶到，才镇住场面。 　　其它州城有点小乱，但都在可控制范围。 　　…… 　　进入十月，天气转寒。 　　山西流民，由于各种原因，需要官府救济的已不足年初的三成，大概三十万不到。 　　这三十万人，分布在全省各地。 　　官府压力小了不少。 　　但官仓储备粮也已经不足，挨过这个冬天，全省就面临无米为炊的窘境。 　　应对粮荒的预案早就启动。 　　主要从几个方面，严厉打击贩卖粮食出境，严厉打击恶意屯粮的黑心商人。 　　倡议全民节俭，鼓励百姓捕鱼狩猎。 　　全省官员廪生，禄米减半。 　　除正作战单位，全军缩减三成口粮。 　　同时，赵洛让郭嘉招集商人，成立了晋商会。 　　山西大粮商乔继昌成为第一任会长。 　　授正六品承事郎，散官秩。 　　赵洛提高商人地位，让他们承担起相应的社会责任。 　　乔继昌成为这个会长，要保障每月十万担粮食输入境。 　　目前全国，只有南边能搞到粮。 　　即便从湖广起运也有上千里。 　　又没有漕运便利，任务艰巨。 　　中途还要穿过大顺的地盘。 　　这年月，粮食能让人发狂。 　　乔继昌大吐苦水，这差事他真的干不了。 　　干不了，也要干。 　　六品官这么容易当？ 　　赵洛让马超领五千火枪兵和五千骑兵协助他。 　　乔继昌见实在推脱不了，才勉为其难答应。 第114章 千里买粮 　　十月中旬，万五千人商队从天井关浩浩荡荡开进河南。 　　怀庆府有大顺二万余兵力。 　　既防大清军又防黑甲军犯境。 　　大顺的防御重心在陕西潼关一带。 　　河南西垂之地三面临敌，大顺守得没一点诚意，没打算死守的样子。 　　怀庆守将刘忠曾经戍守过山西潞州，当初高顺领兵炮轰潞州城时，刘忠领近万兵马逃到卫辉，后来多铎孔有德领清军压境，他与刘汝魁分别撤到怀庆和汝州。 　　李自成的手令是能守则守，不能守则退。 　　不知道为什么清军也不大举攻占河南地盘，占领漳德府，开封府，卫辉，归德府河南一半之地就不动了。 　　目前大清大顺差不多各占河南一半地盘。 　　多尔衮发兵河南，本只是试试水。 　　没想到顺军一触即退，拿下河南三府之地后，他觉得不能再盲目扩大地盘，因为这很可能是李自成为大清准备的陷阱。 　　试想，如果拿下河南全境。 　　大清将面临三大敌，大顺，南明和黑甲军。 　　如果三方联手，大清会吃不了兜着走。 　　当然，李自成没想过联手，完全是想黑甲军和南明与清军咬上一阵，他站一旁看有没有篓子可捡。 　　没篓子捡至少也可以减轻军事压力。 　　南明高杰刘泽青三十六万军布署赣榆，邳州，沛县，丰县，砀山，豪州等地。 　　一副防守架势，没有半点出兵的意思，与清军和睦为邻。 　　刘良佐十八万兵力分布于太和，颖川，霍丘，六安等地，也没打算从大顺手里夺回一州半地。 　　历史上这时候，李自成在奋力保卫陕西。 　　南明则想着偏安，与大清建立伯侄之交，福临还没进京南廷就急忙出使北上，岁币谈和。 　　不纳贡，不称臣！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崇祯才刚入土几天，朱由菘，南明众臣都忘得一干二净。 　　脊梁丢了，节气丢了！ 　　空有百万大军，江山还是守不住。 　　…… 　　听闻万余黑甲军犯境，刘忠下令闭城不出。 　　一边又下令准备打包走人。 　　河南这地方，大顺本来就没打算死守。 　　只不过，很快有黑甲军射来箭书。 　　说黑甲军只是借境路过，对河南军民秋毫无犯，然后又说些都是汉人同胞应该枪杆子对外的话。 　　刘忠自然是不信，但远远见黑甲军没携带攻城器械，一时也搞不清黑甲军犯境的真实意图。 　　去南京么？ 　　带这么多人去南京干什么？ 　　想不通…… 　　他也不打算出兵拦截什么的，只是派斥候跟着。 　　黑甲军果真秋毫无犯，从孟县到偃师再到汝州…… 　　汝州只有万余顺军。 　　主将刘汝魁也是和刘忠一样下令紧闭城门不出。 　　然后，他也收到箭书。 　　黑甲军又顺利过汝州，进入南阳境内。 　　南阳兵力二万，守将为刘体纯。 　　此人是老起义军首领之一。 　　对于黑甲军，他也是早有耳闻。 　　同样的闭城不出，同样的收到箭书。 　　万五千商队顺利到达新野与襄阳交界之处新甸附近。 　　湖广巡按是黄澍，总督是袁继咸，但军政大权是在左良玉手上。 　　湖广相当于左的藩地，黑甲军要买粮食，很难绕过他。 　　黑甲军在新甸附近驻扎，乔如妃领着商人入襄阳。 　　文官现在普遍都都没什么权力，接见他们的是襄阳总兵张应元。 　　十万石粮，这么大的数目！ 　　又是卖给黑甲军，他作不了主。 　　事情很快传到汉阳左良玉耳里。 　　左良玉号称百万军队，实数也有四五十万，但是一支杂牌军，有流民，有贼寇，有百姓，也有官兵。 　　六成兵士身无片甲。 　　说是战五渣也不过分。 　　反正打战莫指望，只能唬唬百姓，唬唬南明朝廷。 　　养这么一大支军队，钱粮从哪里来？ 　　你都搞藩镇了，南明朝廷可没钱给。 　　那么只能从地方上搜刮。 　　五十万军干别的不行，干这个可在行。 　　右良玉手帕捂嘴咳了几声，问，“银子都见着了？” 　　张应元校尉回，“见着了，有四五车。” 　　“有多少人？” 　　“骑兵五千，火枪兵五千。” 　　左良玉又咳了声，“确实？” 　　“确实这么多。” 　　“胆子不小啊，看来他们也是真闹粮荒了。”左良玉又哼，“粮食本帅也缺呢。” 　　校尉不做声，等着左帅决定。 　　左良玉，“既然送上门，这生意还是要做呢。” 　　其实，他与顺军做过几回买卖。 　　不过，打隔壁的，顺军又有四十万兵力，他不敢坑人家狠了，但价钱自然是晓得要。 　　而黑甲军大老远过来，又只带这么点兵力，不是送给他来坑的嘛？ 　　重要的是，坑了之后，还没麻烦事。 　　隔着顺军，隔着河南呢！ 　　黑甲军难道还舍命打过来？ 　　“惠将军，你领一万骑与张应元三万兵马能吃下吧？” 　　惠登相，号过天星，流贼出身。 　　崇祯十三年降了左良玉。 　　惠登相出列，“左帅也太高看黑甲军了，张将军三万兵力就足够了。” 　　左良玉呵笑，“有惠将出马，本帅放心些。” 　　“左帅抬举末将了，末将领命。” 　　当日，惠登相领着他的原班流寇骑兵出发。 　　第三天傍晚到达襄阳。 　　襄阳总兵张应元跟过贺人龙，也跟过孙传庭，又跟左良玉搞过十面张网…… 　　经验是有的。 　　听说要吃下一万黑甲军，他就心生一计。 　　所谓将计就计。 　　名面上答应交易，背地里搞埋伏。 　　惠登相就是个泥腿子，听了就哇哈哈地叫，“张将军果真是智将，这阴人的本事也数一流。” 　　当晚，张应元就找到乔如纪，敲定交易之事。 　　八天后…… 　　河南多是一马平川之地。 　　要搞埋伏不容易。 　　所以交易地点就定在襄阳城北五里。 　　一条条船舸从汉水进入白河。 　　船上都盖着油布，毕竟是从其它地方运过来的，防雨水工作要做好。 　　看船身吃水，确实是满载。 　　马超也不怎么担心，有五千骑没人能留得住他。 第115章 流贼本性 　　船舸一字排在白河上，到达预定地点就抛锚入水。 　　乔如纪便派人登船检查粮食。 　　只不过，他们还没上船，对方就掀开油布，露出黑洞洞的炮口，十六条船，足足五十门。 　　都实地考察过，射角事先调好了，弹药也已经填装好，直接就点火。 　　“娘西皮，撤，快撤！” 　　马超的声音很快被炮声掩盖。 　　五十枚铁球从空中轰然砸下，黑甲军顿时出现伤亡。 　　火炮向岸上仰射，地上又都是软泥，几乎多数扎进泥里，泥土溅得仙女散花似的，造成慌乱效果。 　　听到炮声，襄阳城四门立时洞开。 　　一队队骑兵狼奔豕突。 　　马超正组织步骑后退，哨兵又来报，“西北发现万余步军，东南也发现万余步军。” 　　西北东南明显是要合流阻挡黑甲军退路。 　　东面有白河为阻，南面又有襄阳骑兵。 　　黑甲军只有往西一条路可走。 　　但西边就没有伏兵吗？ 　　马超勃然，他根本没想那么多，“狗东西，想吃掉老子，没那么容易。” 　　“燧火枪能不能射到船上？” 　　火枪营校尉扭头目测，河面只有两百余步。 　　“能！属下请战。”他铿声回道。 　　马超，“好，马上反击，干死他们。” 　　“领命！”校尉立即领一千火枪兵奔向河床。 　　发洪水的时候，河床下面都是水。 　　但如今，河床下面裸露着淤黑泥土。 　　河床陡峭，士兵用背滑下去，踩着淤泥接近船只。 　　船上士兵看到他们举动，只是哈哈地笑。 　　离着这么远，也能打中人？ 　　打中了，怕也是挠痒吧！ 　　大明造火枪也可以打百来步。 　　但百步外就像沙子飞过去一样，打不伤人了。 　　火枪兵陆陆续续走到水边，半条腿都已经陷进泥里。 　　一千人沿水岸线排列。 　　“预备！”火枪营千户发令。 　　士兵忙检查燧石，弹药。 　　然后枪托抵胸肩，枪膛线与眼睛持平。 　　练了二个月，天天都练重复动作，人人都动作娴熟。 　　船上有士兵好奇望着他们。 　　千户，“发射！” 　　“砰，砰，砰……” 　　枪声轰轰，白烟袅袅。 　　百二三十步，有的人顿时被打死，有的在惨叫。 　　这玩意上的散子，就像霰弹枪。 　　对火枪手眼法要求不是很高。 　　这一波直接就射死射伤五六百火炮手。 　　主要是他们没怎么躲。 　　一轮射击，把船上剩下的人吓怕了，四处找地方躲。 　　让他们躲。 　　只要压制住他们发不成炮就算达成任务。 　　炮声一下子停了下来。 　　马超知道火枪兵起了作用，心里一下子有了底。 　　令副将整顿好骑兵，准备迎战。 　　跑？ 　　跑个毛线。 　　当初二千西凉精骑冲击八千官骑，他退缩过吗？ 　　二千火枪兵列好阵形，五千骑兵在右。 　　看到前面烟尘，马超座骑就有些按耐不住的踢着蹄。 　　“乖乖别急！”马超抚了下马脖上的鬃毛。 　　骑兵冲刺中很难保持队形。 　　惠登相也没要求队形。 　　毕竟，他以为黑甲军在炮火下只有逃命的份。 　　现在炮声停了，他有些急。 　　以为，黑甲军已经跑出了火炮射程。 　　“驾”鞭子狠狠抽在马臂上。 　　他想起，以前被曹文诏关宁铁骑追击时的情景…… 　　不过今天是反过来的。 　　二千余步时，他看黑甲军影子。 　　同时黑甲军也开始策马。 　　惠登相意外，迷糊，怎么会是这样？ 　　船上五十门火炮干什么吃的？ 　　他直觉有些不对，但又想不出哪里出了问题。 　　不管了…… 　　一万对五千，难道还怕？ 　　现在他的骑兵又不是当流寇时的情况，已经人人有甲，人手有刀矛，再不用拿鱼叉干活了。 　　就算再碰到关宁铁骑，也是能冲一冲的。 　　“杀啊！” 　　惠登想抽出刀往前冲引。 　　都不尚骑射，箭射得稀稀拉拉。 　　中箭的都没几个。 　　马超这时候什么都不记得了，队形指挥战术什么的都没有，他冲在最前面，只管冲，后面部下拍马紧追。 　　两军就像两把刷子互怼了进去。 　　看谁猛，看谁狠，看谁命更硬。 　　惠登相自然没傻傻冲在前面，他能在多年流寇生涯中辗转到如今成为南明总兵，没点保命本事？ 　　确实有本事。 　　两军甫一撞在一起，他就看出黑甲军气势不对，心中涌出不妙。 　　感觉这支黑甲军比关宁铁骑还猛！ 　　那银甲骑将人如长枪，一下子就将他的骑兵撕开口子。 　　势不可挡，也没人敢挡。 　　惠登相亲手带出来的流寇骑兵根本不敢与他交手。 　　马超冲杀了十几个，撕开了口子，就再没遇到阻拦。 　　敌骑碰到他基本都是自动分开。 　　“真他娘一群样子货。” 　　马超一边骂，一边往腹心杀。 　　身上还没溅多少血，就突然眼前开阔…… 　　他懵懵地回头，身后全是自己的人。 　　杀穿了？ 　　他娘的，一万骑，这就杀穿了？ 　　再一寻那敌骑，已经分成两股绕个圈向襄阳跑了。 　　“干他娘的，追！”马超那个气。 　　不是要杀吗，不是想围杀老子吗？ 　　这还没见真章，就像条泥鳅一样跑了。 　　滑不溜鳅的，什么玩意？ 　　你以为啊！ 　　流寇最能耐的是一哄而上，打不赢就跑。 　　拼命？ 　　那不可能，一辈子不可能拼命。 　　他们烧啊，杀啊，抢啊，淫啊都是贪图痛快，报复社会。 　　立身不正，更没什么信念。 　　他们平常聊的也离不开这些话题。 　　整天是念想曾经抢哪个地方最爽，哪里的妹子最好玩。 　　一副回味无穷的样子。 　　流贼逃命的本事一流。 　　但这地方一马平川。 　　气头上的马超死咬着他们不放，像蛇一样从尾后吞噬着他们。 　　五里路，一万骑跑到襄阳城时只剩下六千。 　　总兵张应元见黑甲骑追在尾后，哪敢下令开城门。 　　惠登相就在城下破口大骂，“你个死丘八，存心想害死老子不成？” 　　张应元本来就瞧不起他，一万骑居然被五千骑击溃，还好意思回来。 　　“惠将军，本将若打开城门，黑甲军冲进来怎么办？” 　　惠登相，“他娘的，你难道见死不救？” 　　张应元一脸无情，“惠将军如若此时奋起反杀，等三万军合围，完全可转败为胜。” 　　“老子信你个鬼，等那三万军过来，老子早就玩完了。” 　　惠登想哪有舍身为大局的精神。 　　在他看来，命都保不信，赢了又有个屁用。 　　“兄弟们，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惠登相当初是打了败战被俘才降的，现在大西大顺他都可以去投。 　　跟左右副将说了一声，惠登相领着骑兵调转马头向西而去。 第116章 围攻之战 　　“废物！” 　　看着惠登相领骑兵走了，张应元恨恨地骂。 　　他也不是存心要赶他们走。 　　他们走了，对他也没半点好处。 　　至少此时此刻襄阳还需要骑兵。 　　他大手拍在墙垛上，狠声，“开炮。” 　　襄阳城上原本有二三十门大明火炮，几乎都拆了搬上船，现在只有五门可用。 　　“轰轰轰！” 　　一二千步，铁球无差别的吞噬着惠登相来不及撤走的人马和黑甲军。 　　“退！”马超勒马，下令撤退。 　　五千骑此时还有四千八百余骑。 　　五里外…… 　　三万左军围杀四千火枪兵。 　　四千火枪兵背靠河床，严阵以待。 　　没办法，地方开阔平坦，根本找不到有利地形。 　　左军派人喊话，命他们弃械投降。 　　火枪营校尉端起燧火枪，打得喊话之人跳脚而逃。 　　“冥顽不灵！” 　　左军副将大手一挥，“全杀光！” 　　三万人呈半弧踏步逼进。 　　火枪营这边也是呈扇形方阵，被三万人围住，又都是些新兵，许多士兵紧张得发抖出汗。 　　但他们有信念，有荣誉，心中有英雄。 　　虽然都紧张害怕，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一万骑不也被马将军五千骑打得落荒而逃吗？” 　　“固关城上，平刑关，勾子寨，咱火枪营可是歼敌无数啊，哈哈！”千户开着玩笑，给新兵打气。 　　“对，建奴都不是我们火枪营对手，左军这些三流部队更不是我们的对手。”有底层军官接话。 　　“就是，干死他们。” 　　“怕他个卵。”士兵渐渐有人出声。 　　“预备！”千户发令。 　　前排士兵都如平常训练一样端起枪瞄准。 　　左军进入百步。 　　“发射！” 　　前排燧火枪火光齐闪。 　　“砰砰砰！” 　　散弹扩散，形成一成密网。 　　左军内层士兵身体筛糠一样，纷纷中弹倒地。 　　燧火枪远射程高伤害，让得左军有些骚动。 　　显然，黑甲军火枪让他们长了见识。 　　副将担心士气受挫，“他们只有四千人，咱们三万人每人一口吐沫都能淹死他们。” 　　“冲啊！” 　　一声令下，三万人拿着刀枪发疯般冲向火枪营。 　　火枪营前排一千士兵发射完后，退后装弹。 　　后排一千上前举枪，瞄准。 　　“发射！” 　　“砰砰砰！” 　　左军才前进五步，又倒下一圈，至少有千四五百人。 　　站得太密集了，人挨人，不中都难。 　　再前往五步。 　　火枪营这边第三排一千士兵也开火。 　　“砰砰砰！” 　　左营又被剥了一层。 　　前排士兵都怕了，前三轮没一个能幸免。 　　下一枪就轮到他们死了。 　　有些人不肯走了，但后面人挤过来，把人都挤翻了一片，接着被踩踏，出了些乱子。 　　这时候不是纠正指责的时候。 　　左军副将只得一遍一遍下令士兵冲锋。 　　“砰砰砰！” 　　之前第一排千人装好弹药，进行第二轮射击。 　　进入八十步范围，左军死伤更为严重。 　　成千成千的人倒下。 　　没当场死的在凄厉惨叫，闹得左军人心慌慌。 　　“放箭！”副将觉得必须采取反击。 　　而八十步，这个距离是多数弓兵的极限。 　　黑压压的箭支抛向空中。 　　黑甲军抬头，一时都愣住，仿佛时间停止。 　　“第二排。”千户没看空中，回身厉喝。 　　第二排反应过来，连忙端枪上前，心中战战兢兢。 　　毕竟，箭就在他们头顶上方。 　　箭支扑簌簌地就在他们面前落下，有的落在他们身上，有几个手上中箭，考验着他们。 　　“发射！” 　　千户是从固关退下来的，他始终没在乎射来的箭，一支箭正中他钢盔，他也没眨一下眼睛。 　　他以身作则，多多少少刺激士兵胆色。 　　而那些箭确实也没造成什么伤亡。 　　挨了一轮箭，士兵对身上盔甲有了信心。 　　“砰砰砰！” 　　千枪齐发，上万颗铅子飞了出去。 　　这玩意就像从地狱里伸出来的手，将一个个左军士兵拖倒地上。 　　左军士兵已经陷入高度恐慌。 　　他们唯一的反击武器是弓箭，但黑甲军人人甲胄披身，弓箭对他们似乎造不成伤害。 　　而他们虽然大部分都有甲，却无法抵御住火枪子弹。 　　没甲的已经是死活都不冲了。 　　他们要不躲在甲士身后，要不往后钻挤。 　　“冲，给我冲，一伍退一人者全杀。”左军副将看出势头不对，下达严厉杀令。 　　马上有人把命令传达督战校尉。 　　只要顶住，只要不退，胜利就属于他们。 　　确实，三万人踩都能把四千人踩死。 　　但前提是要他们心理素质过硬，勇气过人。 　　士兵谁都知道只要冲过去就能赢。 　　但是，谁都不想成为牺牲品。 　　左军前排的队伍已经差不多全乱。 　　都想尽办法钻到后面去，但后排的人哪会肯？ 　　即便让前排钻过去了，后排就不会钻？ 　　全部都是这样子，督管不过来。 　　只能通过后面的军队往前面压，逼迫前进。 　　进入七十步时，左营已经死了六千多人。 　　而火枪营这边才伤了十几人。 　　火枪手胆子越来越大，动作越来越熟练，差不多达到平时训练的水准。 　　他们都争取着多射一轮。 　　“砰砰砰！” 　　白烟阵阵。 　　对面如山体垮塌一样倒下一圈。 　　慌乱已经蔓延到几层，回箭的都寥寥无几。 　　整个二万三千余人的左军只有后面七八层还在往前推，前面六七层士兵都转过身往后面挤。 　　慌乱恐惧仿佛有传染性，渐渐第八层第九层…… 　　督战队砍了一些人头，但仍无法镇住。 　　这时，南边尘烟滚滚，黑甲骑若隐若现。 　　这下，左营全体恐慌起来，后排士兵拿枪矛捅向刀斧手。 　　这时候，已经无力回天了。 　　左军副将有些绝望，那可是五千骑兵啊？ 　　这三万步兵正常状态都顶不住，何况这时候。 　　左军二万余人全乱，四散奔逃。 　　丢盔弃甲，争相踩踏…… 　　副将等有马的将领也只能自顾跑路。 　　这时候想带一堆人逃就是找死。 　　人数少，反而不会成为目标。 　　片刻，五千骑杀到。 　　逃走三千余人，一万七千余人投降。 　　乔如杞等商人是惊出一身汗，本以为这次死定了，没想到黑甲军五千对三万都能赢。 　　以前，他们只是听说黑甲军打战厉害，还杀了万名正黄旗清军。 　　这次，他们亲眼所见，对黑甲军有了很大的信心。 第117章 设法购粮 　　马超安排好俘虏之事后找到乔如杞，“现在事情有变，这粮食之事怎么办？” 　　乔如杞三十七，是乔家老三。 　　模样已经很老道样子。 　　他行了礼，“鄙人全凭将军安排。” 　　马超粗声粗气，“这可是你的事，我只负责护送。” 　　乔如杞头大。 　　乔家是有粮食渠道，但现在都联系不上。 　　他试问，“将军可有办法拿下襄阳？” 　　马超想了想，此次远来，没带一点攻城器械，又如何拿下襄阳？ 　　他不由得看向俘虏那边，本来还愁不知如何处置他们。 　　“拿下襄阳，你就能买到粮食？” 　　乔如杞，“有六成把握。” 　　“那就这样。” 　　马超也没有别的办法。 　　反正要他空手回去，他是不好意思。 　　当即，他下令扎营。 　　然后从黑甲军中挑出三百人，为一万七千俘虏的将官，并下令连夜打造攻城梯。 　　这活自然是俘虏来干。 　　次日，就打造了三百余副梯子。 　　吃过早饭，一万七千余俘虏和二千督战骑兵二千火枪兵出营向襄阳城逼近。 　　张应元没料到黑甲军居然会来攻城。 　　毕竟这里与山西不接壤，拿下又能如何？ 　　襄阳昨天陆陆续续回来了二千余士兵。 　　加上原守兵二千，城里此时只有四千余人。 　　塘报已经发出，援兵最快也要后天才到。 　　能不能坚守到援兵到来，他没信心。 　　五门火炮在俘虏进入二里内发射。 　　这么远，准头不好，只有二枚砸中俘虏边角。 　　直到一里内，火炮才发挥威力。 　　但五门火炮太单薄，只造成一二百人伤亡。 　　俘虏也没办法，只能冲。 　　也们也知道襄阳城守兵不多。 　　只要拿下襄阳，他们估计应该能被黑甲军接受。 　　到达城下，死伤就惨重起来。 　　襄阳城为了防顺军流贼准备充分。 　　滚石檑木金水，倾斜而下。 　　上午半天，俘虏死伤二千余人。 　　马超看在眼里，俘虏虽然没退缩，但没什么拼劲。 　　他下令，“先攻上城者，赏银千两，先打开城门者赏银五千两。” 　　没办法，思想工作一时间肯定做不过来。 　　他也不擅于做思想工作。 　　用银子，是最好的激励办法。 　　上午，他就发了千两银子赏给表现突出的俘虏，并破格提拔几个了俘虏为千总。 　　俘虏受到刺激，下午表现果真要勇猛些。 　　头一阵就差点夺下一段城墙。 　　第二阵，攻上两处城墙，但仍没夺下来。 　　马超立即兑现承诺，发了五千两银子赏给俘虏。 　　俘虏都眼见为实，自然是相信了黑甲军。 　　傍晚时分，城墙上爆发欢呼。 　　张应元浑身浴血地从城墙上退下来，心中恨恨，这些该死的旧部，真他娘卖命。 　　襄阳已经守不住了。 　　张应元下令放火烧粮仓，自己则带着家眷及千余部下从南门出逃，但被千余黑甲骑咬上。 　　同时间，北城门打开。 　　一千骑兵迅速入城控制府衙，抢救粮仓…… 　　襄阳城人心慌慌，这地方流贼抢过，左军抢过，现在又来了黑甲军，不知命运如何？ 　　马超领二千火枪兵后到。 　　入城后立即下令张贴安民告示。 　　严令全军不得奸淫抢掠。 　　这条命令一下，俘虏就大失所望。 　　跟着左军，他们哪次进城后不是先抢一波，痛快一下？ 　　有些俘虏无视命令，仍按左军搞法。 　　马超在府衙听到属下报告，毫无犹豫下令，“杀，通通砍了。” 　　二百余俘虏被斩首。 　　攻进城的俘虏大约二千人，随即全部被调出城。 　　火枪兵接手城防，秩序井然，对城中百姓秋毫无犯。 　　城中很快清静下来。 　　马超继续听着汇报。 　　俘虏一千三百三十七人。 　　抢救过来的粮食一万二千余石。 　　追回白银十三万六千余两。 　　马超点头，望向乔如杞，“襄阳拿下了，下面如何做？” 　　乔如杞拱手，“鄙人这就去找城中贾商想办法。” 　　“恩，需不需要将士帮忙？” 　　“应该不至于。” 　　“嗯，那你去忙吧。” 　　乔如杞离开府衙，带着两个随从来到柳府。 　　敲开门，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打量着他们，“你们找谁？” 　　乔如杞，“有一桩买卖要与伯如兄商量。” 　　管家大致也瞧得出他们是商贾，又听对方称老爷为伯如兄，迟疑了一下，还是道。 　　“贵客来得不是时候，老爷此时不在城中。” 　　乔如杞年纪不算大，但极会察颜观色。 　　“鄙人乔如杞，自山西而来，此行前有知会伯如兄，还请老先生通禀一下。”说着他拿出信件。 　　管家打开看了看，犹豫，“家主真不在府中。” 　　之前是不在城中，现在是不在府中。 　　乔如杞明了，狡兔三窟，大贾富绅想要在这乱世中活下来，肯定不止一处藏身之地。 　　他拱手，“不知乔某该往何处？” 　　管家，“你们晚些再来吧。” 　　“那有劳了。” 　　乔如杞暂时告辞，管家关上门，从后门离府，七绕八绕到一个破胡同里…… 　　他瞅了瞅胡同两头，然后推门进去。 　　胡同当头一个人伸出头看了一眼，记住门牌号，然后离开。 　　亥时，晚上十点左右。 　　乔如杞再次登门柳府。 　　管家，“对不住贵客，家主前日已经离城。” 　　“哦！”乔如杞知道管家扯谎。 　　但真正原因是柳应泰不见他。 　　“那讨扰了。”乔如杞装离开，其实是跟着随从来到破胡同。 　　几间破砖烂屋，门头檩瓦摇摇欲坠。 　　这破地方，贼寇只怕都看不上。 　　乔如杞让人敲门。 　　里面传来窸窸窣窣地声音。 　　结果是一个老妪掌着油灯步态蹒跚。 　　她打开门，昏花的眼睛瞧不清的样子，“谁呀？” 　　“山西乔如杞，拜访柳老爷。” 　　闻言，老妪瞬间清醒了，眼睛也不花了，望着乔如杞暗暗叹了口气，转身往屋里走。 　　柳应泰已经从屋里走出来。 　　只不过，谁都看不出这个穿着破落的中年男人会是湖广大贾柳应泰。 　　“伯如兄，别来无恙。”乔如杞拱手。 　　乔家与柳家几代人经商来往。 　　柳应泰拱手，一脸热情样子，“哎呀，柳某如今这副样子，真是对不住乔三爷。” 　　这话是因为之前不见乔如杞，表示歉意。 　　乔如杞自然不纠结那些小事。 第118章 劝说粮商 　　柳应泰和柳如杞进到屋里，就着一张矮桌坐下。 　　寒暄过后，乔如杞说明来意。 　　柳家是鼎鼎大名的粮商，十万石粮食不过小数目。 　　但是，如今黑甲军把持襄阳，左良玉扼控河道。 　　十万石粮食，他有把握收集起来。 　　但要运到襄阳就非得经过左良玉。 　　另外他也担心黑甲军黑他，这也是他不见乔如杞的主要原因。 　　乔如杞，“黑甲军军纪严明，从来就是对百姓秋毫无犯，这一点，乔某可以人头担保。” 　　柳应泰，“八大晋商又何解？” 　　八大皇商到目前还没有审判。 　　但被黑甲军抄家抓人的消息传得满天飞。 　　商贾对黑甲军还是有些忌惮排斥的。 　　乔如杞淡笑，“八大晋商之事，乔某十分清楚，伯如兄想必也清楚，如此卖国求荣之辈，一日不除国将不国。” 　　柳应泰确实是知道的，“八大晋商做得是太过分了。” 　　乔如杞点头，“黑甲军对我们商人并无排斥，也不横加干涉，税率依照旧例。” 　　“黑甲军不是流寇，也不是昔日官军作风，伯如兄你观黑甲军进襄阳城后怎么样？不像是一支大有所为的军队？” 　　乔如杞释放信号。 　　柳应泰眯眼瞧着他，良久，“听说，你大兄被封为六品承事郎？” 　　乔如杞，“伯如兄真是消息灵通。” 　　“呵呵！”柳应泰是有些羡慕。 　　只不过，现在局势动荡，名头东西都是虚的。 　　乔如杞，“我大兄意思是乔柳几代世交，希望伯如兄别错过这次机会，将来柳家也能光耀门楣，惠及子孙后代。” 　　这个，说得乔如杞有些心动。 　　钱银他们不缺，缺的是社会地位。 　　如果哪天，黑甲军真能成就大事…… 　　这不是不可能。 　　朝廷三十万军打不过东虏，大顺四十万军守不住京师，但十万黑甲军能守住山西，还灭了一万满清正黄旗…… 　　比如眼前，一万黑甲军就敢在大顺地盘上穿插。 　　一万黑甲军又打得四万左军全军覆没。 　　这是什么，是实力。 　　一次两次可以说是侥幸，但三次四次呢？ 　　柳应泰之前还只是听闻，现在眼见为实，他基本已经相信黑甲军确实打战厉害。 　　乔如杞又拿出重磅——山西官报。 　　柳应泰听说过，但没看过摸过。 　　他拿到手里认真地看。 　　驱除鞑虏恢复中华！ 　　喊出这样的口号，能说黑甲军没有大志？ 　　他心里已经有了点底。 　　再往下看，然后是新农作物，兴修水利，各项政令，政闻时事…… 　　他看得频频点头，感觉自己已经融入到山西人民中去了。 　　看完，他放下官报，深深吐了口气，“好，赴汤蹈火，我柳某人也要想尽办法为黑甲军筹措粮食。” 　　两人接下来谈了些细致问题。 　　主要问题是，要想将粮食安全运达，就非得跟左良玉打交道。 　　而黑甲军灭了左四万军队，还占领了襄阳城。 　　左吃了这个亏，还不发大军来报仇，来夺回城池？ 　　真当他四五十万左军是摆看的？ 　　就是说，黑甲军与左良玉先得达成和解意见，柳应泰才能想办法把粮食运过来。 　　乔如杞也深以为然，“此事乔某做不得主，还得与马将军商量。” 　　柳应泰点头，“要尽快，最好在左良玉大军赶来之前。” 　　乔如杞离开破胡同，回府衙找马超商量。 　　马超肯定是无意占领襄阳。 　　孤悬于外，他这点兵马也不可能守得住。 　　问题是不晓得左良玉什么态度。 　　如果左硬要打一仗，出口气，马超在没拿到粮食前也只能硬接。 　　摸清了马超的意向态度，乔如杞说，“不管怎么样，将军应该派人与左良玉接触一下。” 　　“可以。襄阳可以还，但必须如数拿到粮食。” 　　“这种扯嘴皮的事你们拿手，就交给你办。” 　　乔如杞没想到马超会甩给他。 　　既然上了黑甲军的船，他也只能尽心尽力。 　　次日…… 　　左军四万援军赶到，主将是荆州总兵郝效忠，败逃的张应元也同在军中。 　　当日没攻城，在城东十里外扎营。 　　乔如杞派人入左营。 　　双方各执一词，都指责对方。 　　扯皮，大骂出口。 　　乔如杞的人嘴皮是厉害，但有些秀才遇上兵。 　　主要是气势上不如人。 　　郝效忠张应元要求黑甲军无条件退出襄阳，并向左军赔偿道歉。 　　“赔他老母！”马超闻言勃然，恨不得现在领骑兵闯营，“四万人，本将当他是个屁。” 　　乔如杞等人不做声。 　　心里都觉得，四万人算个屁，四十万呢？ 　　而要不是带着任务，马超真想闯营。 　　“谈不成，那就让他们来试试深浅。” 　　乔如杞，“或许还有个办法可以试试。” 　　“要试你去试，本将等着左军来攻城。”马超放下硬话，就离开正堂。 　　乔如杞出府衙找柳应泰商量。 　　意思是请柳应泰想办法从中斡旋。 　　柳应泰如果真想为黑甲军办事，自然是要出力。 　　而柳家在湖广树大根深。 　　各种层面的人都认识一些。 　　比如湖广布政使，按察使，乃至总督都是能搭上线的。 　　柳应泰想到一人——黄澍。 　　黄澍为湖广巡按，也是左军监军。 　　此人与左良玉可以说是同心同德。 　　为了绑紧左良玉这条大船，不惜与内阁重臣抗衡。 　　但他哪里斗得过扶持福王上位的马士英。 　　马士英如果不是投鼠忌器，早就把他一撸到底了。 　　黄澍自然是知道的，但他有恃无恐，平日娇纵，贪得无厌，身为御史却不洁身自好。 　　苍蝇不叮无缝之蛋。 　　这类角色有大把人巴结讨好。 　　柳应泰这种浑身放金光的大商贡要见他很容易。 第119章 游说左军 　　四天后…… 　　襄阳城外已经集结二十万左军。 　　同时，柳应泰在汉口联系上了黄澍。 　　两人会面，柳应泰为促停战事而来，当然，也许上重金好处。 　　黄澎心里一琢磨，“此事难办，黑甲军千不该万不该攻占襄阳，左帅四十万军忍不下这口气的。” 　　“何况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柳应泰点头，然后说，“黄公可知，黑甲军屡战屡胜，东虏在其手上都讨不到便宜。” 　　“前次，张总兵四万步骑火炮设伏……” 　　“左帅四十万军是雄厚，但要收复襄阳恐怕也是损失惨重吧？” 　　黄澍一副思考状。 　　柳应泰接着说，“如果这是必要之战，那鄙人自然没必要说。只是，黑甲军求的是粮食，并非要霸着襄阳城不走。” 　　黄澍点了点头，没说话。 　　柳应泰，“此时襄阳城中有兵力二万四千余，左帅准备拿多少部下去换？” 　　“五万吗？” 　　“十万可有把握？” 　　“若为襄阳损兵十万，黄公以为这值得吗？” 　　黄澍却不好忽悠，“不然，二十万军只须围而困之，襄阳自可不战而下。” 　　柳应泰也不是没一点准备，“黄公可知，襄阳城中粮食不下三万石，足够二万军吃半年之久。” 　　三万石有些夸大，但搜刮一下也不是不可能。 　　“而左军二十万军半年钱粮靡费几何？” 　　“而且，二十万军羁绊于襄阳，左帅还有余力做别的大事吗？” 　　这个大事并非指的清君侧，柳应泰也不可能获知这等机密之事。 　　而是指，襄阳一地投入二十万军，此消彼长，左良玉在别的地方肯定心有余力不足。 　　比如朝廷势力这一块，左良玉就要吃点亏。 　　而黄澍就是左良玉在朝廷的势力代表，他可不能在朝堂上失去地位和话语权。 　　人都为自己想。 　　黄澍不得不考虑这一块。 　　柳应泰将银票递上，“只要河道上松开口子，十万石粮石得以通行，万事都迎刃而解，黄公也可高枕无忧。” 　　黄澍撇了眼银票，淡淡地说，“柳元外言之有理，只不过，黑甲军得了粮食，真会退出襄阳？” 　　柳应泰淡笑，“彼时不退，黑甲军难道真能在湖广块地方上干出点名堂？” 　　这肯定是不现实的，黑甲军的基础不在这边，就算野心湖广，也得先摆平河南或者陕西。 　　黄澍笑笑，道理是如此，但他需要一个肯定的答案。 　　此次二十万左军主帅是左梦庚。 　　左梦庚是左良玉之子，左良玉晋升为宁南候后，把平贼将军印给了左梦庚。 　　父子俩，一个侯，一个挂印将军。 　　在湖广之地数他们最牛逼。 　　左良玉人在汉阳。 　　黄澍登门拜谒，顺便谈及襄阳战事。 　　说起襄阳，左良玉是气愤的。 　　四倍于黑甲军，本土作战，居然全军覆没。 　　他左良玉打了一辈子战，都没这么柴废过。 　　张应元也不是才出来混，这次怎么打得这么烂？ 　　黄澍先顺着他说，“张总兵想必是犯了轻敌，让黑甲军有机可趁。” 　　“哼！” 　　左良玉对襄阳战役十分清楚，战术是没问题，左军打得也不是很烂，坏就坏在惠登相一万骑手上。 　　如果惠登相作战得力，坚持到三万军合围，战胜的大有可能是他左军。 　　当然，对于黑甲军燧火枪的威力，他是抱质疑态度的。 　　山头里冒出来的军队，能整出什么高大上玩意。 　　黄澍也不再说这类话，“此次侯爷二十万军围困襄阳，必定是能将黑甲军尽数歼灭。” 　　“只是，耗时日久，靡费巨大……” 　　“咳咳！”左良玉咳了几下，嘴角溢出血丝，他用手帕擦了，“继续说。” 　　黄澍露出忐忑，“朝廷对侯爷常怀戒备，马士英等朝官又居中挑拨，侯爷应为长远计，而非眼前小事不平。” 　　左良玉出身微末，但这么多年戎马生涯，身居高位，手握重兵，已经不是当年吴下阿蒙。 　　长远计？ 　　他已经是侯爵，统领四十万军，再进一步很难。 　　有他在，倒是能保住左家权力地位。 　　但他若不在了呢？ 　　左梦庚能不能服众，守得住左家一切？ 　　马士英会不会成为颠覆左氏之人？ 　　难说啊！ 　　思维一旦展开往远看，襄阳之事就变得微不足道。 　　“黄公，有何建言？” 　　黄澍觉得自己已经抓中左良玉心思，“黑甲军为粮而来，自可因粮而去，一场兵戈能从中化解。” 　　左良玉想想，前事皆是因他贪心而起…… 　　现在看来，真是应了那句赔了夫人又折兵。 　　再打下去，只会赔得更多。 　　“罢了，就卖他们粮吧。” 　　“侯爷英明。”黄澍拱手。 　　马屁话左良玉听得太多，已经无感，看着黄澍，觉得此事也不能让他白操心一顿，“此一事就交由黄公办吧。” 　　“是！”黄澍称是。 　　回到宅院，黄澍把柳应泰叫来，“侯爷已经答应，黑甲军购粮一事交由本官督办，但本官先说明，后面的事不能半点差错，否则你我都不好交待。” 　　意思是，拿了粮黑甲军必须马上撤出湖广。 　　否则你柳家怕是会要被问罪。 　　柳应泰自然是信誓旦旦答应。 　　从黄府离开后，他就马上联系商贾筹集粮食。 　　湖广熟，天下足。 　　洞庭鱼米，都是耳熟能详。 　　天灾不断，湖广虽也涝洪，但仍是大明产粮大省。 　　时间仓促，柳应泰以高于市场价五个点在汉阳武昌收购粮食，差不多九钱银每石。 　　七八天时间，就收足十万石。 　　然后装船，走汉水运抵襄阳。 　　前前后后花了半个月时间，基本上还算顺利。 　　二十万左军收到命令放开北边，让黑甲军撤出襄阳。 　　说真的，从二十万包围军中穿过，饶是马超也提心吊胆。 　　左军要是反悔，黑甲军只怕是九死一生。 　　好在左良玉不想跟黑甲军死嗑。 　　按照协议，马超必须无条件撤出湖广并释放左军俘虏。 　　马超领着原班一万五千余人小心翼翼地走出包围圈，来到新甸白河附近，才放下心。 　　左军如果真要动手，已经过了最好时机。 　　再往北走，就是河南地界了。 第120章 过境河南 　　沿着白河而行，天黑后进入新野县，马超下令扎营，一边广撒夜不收，防范顺军打主意。 　　来的路上安宁，不证明回去时还如此。 　　毕竟，白河里有十五船粮。 　　而柳应泰也只答应送到这里。 　　去的时候有黑甲军保护，回来的时怎么办？ 　　顺军拦河截船，他们到时哭爹喊娘都没用。 　　当然，马超可以把船买下来。 　　但这也不是办法，船就算到了南阳也没水路可走了，还是要改走陆路用马车运。 　　马车运是件让人脑壳痛的事。 　　十万石粮，差不多九千吨。 　　一车载一吨，也需要九千辆。 　　途中人吃马嚼，千里路程要消耗掉三四成。 　　也就是说，十万石粮运到太原时只剩下不到七万石。 　　当然，计划中不是这样的。 　　马车运到山西后，会在运城卸掉一部份，然后在临汾又卸掉一部份，然后装船走汾水运到太原。 　　预计中，十万石能到八万石。 　　当然，顺军如果搞破坏，就说不准了。 　　南阳守将刘体纯一直派了人打探黑甲军动静。 　　获知有十万石粮进入他境内，他是心痒难耐。 　　但黑甲军是真能打，一万人就能灭掉四万左军，而南阳兵力不过两万，这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虽然如此，刘体纯也不甘心。 　　左思右想，辗转难眠。 　　汝州刘汝魁手上有二万兵，河南府白旺手里也有二万兵，加上他也只能抽出四万兵力。 　　还是不够。 　　十万石粮不多不少，从陕西调兵，又有些不划算。 　　想来想去，天亮了，刘体纯也没想出稳妥法子。 　　他拿着地图，手指比比划划，然后写下两封密信让人快马加急送到刘汝魁和白旺手里。 　　十六船粮食装车就花了二天时间。 　　大军开拔。 　　原定计划是走大路，经南阳，裕州，鲁山，汝州，宜阳，绳池进入山西运城。 　　整个路程五百多里路。 　　日行军八十里，需要七天。 　　大军浩浩荡荡延绵数里，粮食马车为中心，两侧是火枪兵，再外层是零零散散的骑兵。 　　大队骑兵主要负责探路和压队。 　　河南视野开阔，有埋伏也能提早发现。 　　过新野至南阳地域，还是比较顺利。 　　但在新野的时候，就有夜不收送来情报。 　　南阳大顺军营中万五千余兵马已经离开营地，去向不明。 　　马超也搞不清顺军准备玩什么花招，反正小心就是。 　　同时他已经派人递信给泽州魏延，平阳赵云。 　　这都是既定好的。 　　四天后到达鲁山附近，一切都顺利。 　　途中只远远看见顺军斥候，但没有过接触。 　　第五天到进入汝州境内。 　　次日在快进入河南府地界时，夜不收来报，“龙门关，大谷关，轩辕关附近发现大支兵力活动，人数二万左右。” 　　“在这里动手么？” 　　马超扯开地图，“只二万？” 　　夜不收不法回肯定的话，他负责打探的只是西北方向，东北，尾后有没顺军他可搞不清。 　　“再探。” 　　夜不收走后，，马超下令原地休息。 　　差不多一个时辰后，东北方向夜不收来报，“箕山附近发现伏兵，人数不详。” 　　“再探。” 　　马超不得不谨慎些，如果光一万作战部队，他完全不惧。 　　但还有万辆运粮车队要保护。 　　按照原定计划。 　　马超一旦运粮返程，山西方面会派出一支部队接应，但此时已经走到离山西只有二百来里，仍是没见到接应之人。 　　事情肯定是有变故，马超也有这种预感。 　　此时的山西确实面临巨大威胁。 　　大顺二十万军仍是屯于韩城一带。 　　五万清军于漳德府现在正日夜攻打玉峡关，固关十万，平刑关五万都在同时进攻。 　　山西现在被四五十万军包围。 　　平刑关勾子寨由姜维邓礼四万黑甲军戍守。 　　固关增兵至五万，由高顺指挥，此时固关及长城上旌旗插出数里，到处是黑甲军身影。 　　玉峡关投入三万兵力，由高顺部属副将指挥。 　　仅东，北两边数关黑甲军就投入十三万兵力。 　　西边，平阳府黄河沿岸有赵云二万二千军。 　　南边，泽州，垣曲，陕州一线有魏延一万兵力。 　　加上马超这一万，就是十六万五千军。 　　山西再调不出一支像样的接应部队。 　　马超下令扎营，于申时收到魏延的回信。 　　其实这是魏延发出的第三波送信的。 　　前两波都被顺军截杀，两伍甲士只逃脱了三人。 　　这第三波也仅仅只有一人活着过来。 　　他左手已经不见，用革绳紧紧扎着臂膀，伤口皮肤发黑，血渗出来一滴一滴…… 　　奔到营门外，他就从马上栽倒下来。 　　营门士兵从他身上搜出手信和身份腰牌，然后呈交马超。 　　身份牌是竹子做的，上面有血指印。 　　马超看到就知道怎么回事，“人怎么样？” 　　士兵摇头，眼睛微红。 　　“骸骨带回去入葬烈士陵园。”马超看了眼竹牌上的名字，朔州朱忠…… 　　放下竹牌，马超打开火漆信。 　　信上内容先说明山西现下局势。 　　然后是无力派兵接应，让马超自己应变处理。 　　如果粮食实在保不住，就以保存兵力为重。 　　显然，这封手信内容多半是出自赵洛。 　　由于清军这个关节上突然大举进攻，山西粮食愈发紧张。毕竟，作战部队比非战时消耗要多。 　　原本估计山西存粮还能撑到明年二月份，现在顶多能撑到明年正月。 　　这十万石粮可以说是救命粮。 　　赵洛作出这样的决定，也是无奈。 　　马超千里求粮，且来之不易。 　　他自然是不会轻易放弃这批粮食。 　　但问题很棘手。 　　顺军扼守关隘要塞，运粮车队无法通行。 　　绕道山路，马车不便通行不说，排出十几里，一万军如何保证安全？ 　　改道走怀庆的话，顺军轻装比他们更快，同样可以先他们一步在怀庆设卡拦截。 　　那么，要不固守待援，要么夺取关隘要塞。 　　只是，接应援军只怕遥遥无期。 　　大清一日不撤军，他们就一日等不来援军。 　　而且，他们等得起，山西缺粮等不起。 　　那么，只剩下攻夺要塞了。 　　可是，一万军固守尚且不足，再分兵出去，那就是毫无保障的事。 第121章 连夜转道 　　当晚，马超与部属商量，怎么办？ 　　人多主意也多，分成两派。 　　一派主张调头拿下伊阳，彼时进可取退可守。 　　一派主张连夜转道怀庆，骑兵先行各个击破拦截顺军。 　　马超觉得伊阳县不如襄阳城坚墙厚，若是顺军包围，那就出也出不去，守也守不住，到时十万石粮只能拱手送人。 　　连夜转道是很冒险。 　　但机会大些。 　　“都安静，本将决定连夜转道。” 　　马超拍板，众部将抱拳领命。 　　黑甲军从来可以自由发表意见，但军令一下，必须无条件严格执行。 　　商定作战计划后，戌时，晚上八点多。 　　入冬后，晚上六点就已经天黑。 　　四千余黑甲骑蹄裹布，口衔枚摸黑钻入如墨夜色。 　　随即，大营开始折营收帐，人手一支二支火把转道往怀庆而去。 　　如此大动静自然惊动顺军斥候。 　　黑甲骑离营，顺军斥候也是知道的，但天太黑，又没打火把，跟了一阵反被黑甲骑伏杀。 　　四千黑甲骑失去动向。 　　而一万五千运粮大军成为显眼目标。 　　多出的五千人是从沿途募来的劳力。 　　河南被流贼破坏严重，又闹灾荒，尸骨遍地，饥民四野，给口吃的就听使唤。 　　一万五千运粮队伍准备走登山过嵩山往巩义再进入怀庆。 　　道路很明显，也没有多余选择。 　　刘体纯获知，一下子也洞悉黑甲军走怀庆的意图。 　　当初黑甲军也是从怀庆入的河南。 　　怀庆守将刘忠手下也有二万军。 　　想走怀庆？ 　　呵呵，刘体纯冷笑，“如果黑甲军固守待援，我们还觉得有些难啃，现在他们自己往死里钻。” 　　“山西粮荒，他们肯定是迫不及待送粮回去，才冒这个险的。”河南府守将白旺道。 　　“不管怎么样，这十万石粮，我们是吃定了。” 　　刘体纯一副胜券在握，“往东是开封清军的地盘，他们也不可能走那边。” 　　“而不往东，他们就只能过嵩山往巩义，嵩山道险路窄，我们三万军只要从后面扑过去，他们跑都没地方跑。” 　　白旺，“别忘了还有五千黑甲骑。” 　　刘体纯，“将我五千骑交给你，一万骑对付五千黑甲骑没问题吧？” 　　白旺，“本将倒不惧，只是没交过手。” 　　刘体纯，“那正好今天可以试试喽。” 　　白旺，“如果刘忠那边能守住嵩山出口，那就完美了。” 　　“他在怀庆对山西潞州施压，现在也来不及调军了。不过，我会与他通个气，让他截杀黑甲军溃卒。” 　　“刘将军想得可真周到。”白旺口气有些揶揄。 　　还没赢，就想好截杀溃兵了。 　　刘体纯也不恼，“只要白将军能拖住五千敌骑，我与刘汝魁将军三万五千步骑有把握全歼五千黑甲军。” 　　白旺吐出口浓浓旱烟，“希望如此，不过，我提个醒，别忘了襄阳三万军是如何败的。” 　　“那是因为五千黑甲骑让三万襄阳军心慌了。”刘体纯不信三万人还干不掉五千人。 　　五千人难道是铁打的不成？ 　　至于那火枪厉害，他也不以为然。 　　只要冲过去顶住三轮火枪，对方就玩完了。 　　何况，刘汝魁还有五千骑可以发起冲锋。 　　两人虽然态度有差别，但作战意向是一样的。 　　毕竟黑甲军自己进了瓮，机不可失。 　　两人定好各自己任务，白旺领一万骑先行。 　　刘体纯一边递信给箕山的刘汝魁，一边领二万步兵从鲁庄出发。 　　一个时辰后，箕山刘汝魁收到信，按兵不动。 　　运粮车队必须从山下过，他的位置刚刚好。 　　“下令都藏好，不许发出一点声音，违令者割舌。” 　　箕山上埋伏了一万军，山坳里还藏着五千骑兵，待与刘体纯二万军汇合，三万五千军还吃不下五千火枪兵？ 　　左等右等，山里寒风吹人得发抖。 　　许多士兵脑袋一沉一沉地，瞌睡上来的样子。 　　子时，能看到延绵数里的火把。 　　许多顺兵被同伴推醒，都打起了精神。 　　运粮队伍足足有四五里路，山里全是车轱辘吱吱地声音。 　　如此长的队伍，火枪兵分散。 　　刘汝魁觉得凭他手上兵马现在就能吃掉这支队伍。 　　考虑到还有四千黑甲骑动向不明，他才按耐住蠢蠢欲动的心。 　　二十里外。 　　白旺一万骑兵，为了不被黑甲军摸清虚实，只举了零星火把摸黑前行。 　　好在路比较宽敞。 　　忽然，前方喊声大作。 　　白旺时刻提防着黑甲军突袭，并不意外。 　　只是距离太近。 　　马超领四千余骑从山围里冲出来，当白旺看清之时，四千骑皆己是冲锋之势。 　　三百余步距离，白旺一万军却还是缓步状态。 　　这种情况下交战，气势上他这边就输了一截。 　　但也不能调头回避。 　　只能硬接战。 　　“冲！”白旺被迫下令。 　　一万余骑队伍拉开近一里路，命令不可能一时间全部传达，但都知道怎么回事。 　　前部骑兵开始策马奔驰，后面的自觉跟着。 　　但三四百步，根本跑不起来。 　　后面的骑兵甚至还没开始跑，前部骑兵就撞在一起。 　　黑甲骑携冲锋之势，一下子就犁平了顺骑前部。 　　夜晚视线糟糕，全完凭冲势取势。 　　黑甲军来势汹汹，冲势又猛，顺骑有些措手不及。 　　顺军伙食差，多数有夜盲症。 　　而黑甲军每天都有一顿荤，情况要比顺军好。 　　马超一人一骑像一把尖刀扎进顺骑队伍，后面部下只跟准银甲银枪直冲，挡路者立即毙命。 　　没办法挡，黑甲骑不是一人，不是各打各的，不凭个人勇猛，而是一个整体，像一把锋利的长矛。 　　四千人只跟着马超冲杀。 　　马超不停，他们不停。 　　而马超枪法骑术双绝，能拦住他路的还没出现过。 　　四千黑甲骑势如破竹。 　　顺骑前部一触击败，后部也软如豆腐。 　　前部侥幸没死的往两边避跑，如失去领导的羊群。 　　都尉收拢数百骑试图拦腰截断黑甲骑。 　　他们从侧面发起冲锋，却如同撞在铁板上。 　　好不容易咬进一块，但瞬间又被后面黑甲骑撞翻吞噬。 　　白旺看着自己万骑被从中劈开，却苦无办法。 　　如果是白天，凭着人多优势还可以组织一下进行反击。 　　但这天黑得认不清人，要重新组织起来谈何容易。 第122章 败军冲阵 　　见黑甲骑势不可挡，白旺副将急了，“将军，让末将去拦住他吧？” 　　白旺紧锁眉头，“无论如何要挡住他们冲锋势头。” 　　“领命。”副将领着数十骑从一旁纵马急奔。 　　那银枪银甲骑将很好辨认。 　　急奔数百步，副将大喝，“杀！” 　　他勇猛无前，手中铁槊势大力沉地劈向马超。 　　马超急忙挑翻一顺骑，眼见闪不开，枪灵活一回，另一只手抓住，双手握枪格挡。 　　“铿”的一声。 　　银枪变弯，棕马前腿一折，咔擦骨头响。 　　马超也摔倒地上，但避开了被马压住。 　　白旺副将引马前驱，马槊从地上急急提划过来。 　　朝马超胸膛下巴。 　　马超是跪地姿势，他半身往后仰躺，马槊从他鼻子上头划过，带着尖啸声。 　　副将勒马准备再杀过来。 　　马超一手拍地，身体扭转，同时手中银枪如同回马枪似的从背后钻进了白旺副将的身体。 　　副将魁梧身体轰然栽倒马下。 　　马超翻上副将的马，举起银枪。 　　后面部下都看到银甲银枪再现马上，顿时爆发，“荷荷荷”的山呼声。 　　这名副将力气过人，但单打独斗与马超走不过三招。 　　这边士气高涨，顺军一下全焉了。 　　马超继续纵马冲杀，银枪翻舞。 　　顺军完全处于被动，哪怕黑甲军中间停了一下，待马超重新发起冲杀，他们还是被动。 　　像样的抵抗都没有。 　　有些被打懵了的样子。 　　当马超杀进一半，顺军已经支撑不住，许多顺骑都避开锋芒，不与黑甲军接战。 　　白旺是名稳将，他知道已经势不可回。 　　再继续下去，一万骑都会溃乱。 　　目前，他还能领走三四千骑。 　　“王都尉断后，其余各部随本将撤退！” 　　白旺没多说一句，调转马头往回跑。 　　王都尉自然是刘体纯的人。 　　让他断后，不就是把他卖了。 　　表面上他不说什么，等白旺一走，他就领千余部下往南而去。 　　他是聪明人，知道黑甲军不会因为他这点人马而忽略后面的顺军大部。 　　大部指的是刘体纯二万步军。 　　此时离此地还有十余里路。 　　马超也果然没理往南逃走的王都尉。 　　也没管剩下的残余顺军。 　　领着三千六百余骑直追咬白旺。 　　白旺可惨了，他卖了王都尉，没想到王都尉卖他更快。 　　一口气都没歇，就被马超咬上。 　　顺军争相拍马，夺命奔逃。 　　这时候，就算白旺想战，都有心无力了。 　　一个个顺兵如惊弓之鸟。 　　十里外，王体纯正常行军。 　　他预计白旺不说把五千黑甲骑打输，至少应该不败。 　　接着走了二里路，就听到轰轰的马蹄声。 　　他预感不妙。 　　难道白旺没遇到黑甲军？ 　　黑甲军冲自己来了？ 　　二万步兵虽然数倍于敌。 　　但那是骑兵啊！ 　　“迎战，迎战！”刘体纯大声急令。 　　他娘的，怎么会出这种事？ 　　前面几批顺军，偏偏寻上他。 　　他也急，就算那边得手，他这边损失二万军，也是不划算，毕竟训练一支二万人的军队，耗时不说，花费也不少。 　　前面盾牌手闻令在地上竖起一层层盾牌。 　　数排弓箭手取下弓引箭待发的架势。 　　心里自然都是紧张得不得了。 　　步兵对骑兵历来都是弱势的。 　　五百步…… 　　三百步…… 　　二万顺兵心脏在怦怦地跳。 　　一百步…… 　　八十步…… 　　“放！” 　　“别放，别放，自己人。”骑兵大喊，手使劲摇。 　　但来不及了。 　　“嗖嗖嗖！”三四千箭雨抛向空中。 　　骑兵都傻眼了，只能俯低身子等待命运审判。 　　“噗噗噗！” 　　顺军甲胄普遍较差，有大顺自己打造的，也有明朝官兵的，不过重新刷了蓝漆。 　　四五百顺骑中箭栽下马。 　　一轮箭过后，他们又不敢勒马，停下来就会被后面的骑兵撞翻，然后被踏成肉酱。 　　二万步兵这边这时认出是自己人。 　　但没办法，自己人冲阵也必须放箭，不然阵形全乱了，这两万兵也要跟着陪葬。 　　按理说，溃兵遇到这种情况，应该分两边绕过步兵方阵。 　　刘体纯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他担心黑甲骑兵绕到两翼，余是把整个路都堵死。 　　这下顺骑后有追兵，前面又无法绕开，只能冲阵。 　　两轮箭雨过后，顺骑狠狠冲撞在盾牌上。 　　这时候，哪有什么自己人。 　　谁还认得谁。 　　亲兄弟也照样捅刀子。 　　两千来骑兵撞翻几层盾牌，杀起来跟砍敌人一样。 　　白旺止不住，刘体纯也不敢叫停，混乱不堪。 　　有顺骑丢了刀，下马乞降，但长矛照样捅过来。 　　也有步兵往后退，想让出一条道，但被上官斩杀当场，“敢冲阵者，一律杀无赦。” 　　有了明令，士兵也只得执行。 　　而顺骑想要活命，也没有选择。 　　见此情景，马超大喜。 　　“冲！” 　　三千六百骑立即扑过来，从后面砍杀顺骑，然后又从顺骑撕开的口子一路杀进顺军步兵阵。 　　没有盾牌兵的保护，步兵面对骑兵就弱得可怜。 　　六层弓箭手基本上毫无招架之力。 　　纷纷扔掉弓箭往两侧跑，后面的长枪兵稍稍抵抗了一下，也兵败如山倒。 　　真的是片刻工夫，二万顺兵就各自逃命。 　　白旺命大，居然没死在混乱中，骑马头也不回地跑路。 　　“蠢货，蠢货！” 　　刘体纯气得要吐血，抽出刀追着白旺想要他偿命。 　　三万步骑，就这么没了。 　　他如何跟闯爷交待？ 　　他想起刘汝魁还有一万五千军。但此时，他什么都不想管了。 　　马超三千六百余骑左冲右突，杀得手忙脚乱。 　　太多了，跟本杀不过来。 　　顺兵都往山上跑，跑进山基本上就能活命，至于盔甲兵器有机会脱手赶紧丢，影响他们逃跑速度。 　　这一战杀了多少顺兵，没有数。 　　马超也没这个时间心情去清点。 　　见顺军跑的跑，死的死，他领着剩下骑兵和缴获的四千余马匹往回走。 第123章 返回山西 　　箕山上的伏兵一直还没露面。 　　但他们隐隐能听到远处传来的战斗声。 　　刘汝魁估计那边是骑兵打起来了。 　　派出打探的斥候这时候仓皇跑回来，“不好了，白将军，刘将军三万步骑都完了。” 　　“什么？”刘汝魁鼓着眼睛，不敢相信样子。 　　一万骑，二万步军这才多久？ 　　怎么可能就完了？ 　　黑甲军再厉害，也不可能这么快！ 　　如果是白天，三万步骑自然不可能败得这么快，甚至有可能会赢。 　　首先是白旺一万骑打得太被动，组织不起有效反击。 　　然后是刘体纯副将卖了白旺，没执行断后任务。 　　使得白旺没能喘上一口气，也没时间与刘体纯及时取得联系，导致出现败军冲阵的情况。 　　如果光是四千黑甲骑从正面冲击二万步军方阵，有马超在估计还是能赢，但不可能赢得这样轻松。 　　奔腾的马蹄声渐渐变近。 　　刘汝魁心里纠结，上还是撤？ 　　马超三千四百余骑几十里路来回作战，士气虽高，但多少有些疲倦。 　　如果刘汝魁以五千骑发起冲锋，那对黑甲骑兵来说肯定是严峻的考验。 　　胜负可能是五五开。 　　就算黑甲军能赢，三千四百骑可能剩不了多少。 　　当然，刘汝魁考虑的不单单只黑甲骑。 　　还有五千火枪兵。 　　拿不下火枪兵，骑兵惨胜又有什么意义？ 　　刘汝魁有些心灰意冷。 　　“禀将军，运粮队伍又折回来了。”斥候禀报。 　　“呵！”刘汝魁苦笑出声。 　　“直他娘，黑甲军今晚上是给咱们下套哩。” 　　他现在全明白了，黑甲军连夜转道根本就是幌子，目的就是想把顺军引过来，然后各个击破。 　　之前他们都没往这方面想。 　　毕竟黑甲军就这么点兵力，怎么敢分兵作战？ 　　这是两头都不保险的事，但他们就冒了这个险。 　　他有些后悔，当初运粮队从山下过去的时候，他就应该发动攻击。 　　那时候如果不用考虑黑甲骑，他是完全有把握的。 　　现在，呵呵。 　　“传本将命令，黑甲军不攻上来，咱们就按兵不动。” 　　“是。”属下去传令。 　　黑甲骑很快到山下，直接向山上射出几波火箭。 　　天干物燥的，大火一下子蔓延起来。 　　刘汝魁连忙下令撤退，怎么撤？ 　　不能下山，就只能翻山。 　　可把他们害苦了。 　　运粮队随即到达山下，此时山上火势冲天，顺兵全都已经跑得不见人影了。 　　骑兵开路，一夜没休息，到达洛阳城才停下来。 　　此时洛阳城是有三千守兵。 　　守将和文官都提心吊胆，现在河南府可是非常空虚，如果黑甲军要攻城，他们八成会投降。 　　知府主动派人送钱财吃食慰劳黑甲军。 　　不管黑甲军什么意图，态度先摆好。 　　要城池也好商良，只要保他全家老小性命就成。 　　要什么城池，要粮！ 　　呃，知府为难，河南什么情况？ 　　灾荒连年，战乱频频，饿殍遍地。 　　几口吃的还拿得出，但要成堆的为难。 　　马超不信，要派人进城核查粮仓。 　　知州毫不犹豫答应，还亲自接待。 　　一查，偌大的洛阳城，只有三千七百石粮。 　　还都是陈谷烂米。 　　马超都不好意思下手，“罢了罢了，城也不要，粮也不要，就组织一批劳力帮我把粮运到边界。” 　　马超不缺人手，但一晚没休息，全都累趴了。 　　而且，这批劳力他也不打算带回山西。 　　多个人就多张嘴，目前都是需要官府粥济的。 　　这点要求，知府也不敢拒绝。 　　下午，他就组织起六千余人。 　　一起二万余人经绳池，至陕州，然后装船渡黄河。 　　运到河对岸花了足足三天时间。 　　边界上还不能久呆，陕地顺军如果获悉，沿河而下大军顷刻即至。 　　没有停歇，魏延组织了一万劳力三千余甲士帮忙，日夜运粮食穿过中条山至解州。 　　粮食到了解州，才算安全。 　　从当初出发，历经三十四天。 　　时间已经是十一月上旬。 　　马超问魏延，“现在战事如何了？” 　　魏延沉吟，“目前还没出现危急情况，只要顺军不大举进攻，总的来说还是能稳住。” 　　“最大的问题还是粮食。” 　　这次马超历经三十四天运回来的八万担粮食，顶多也就支撑到明年二月。 　　二月后，山西又将无米为炊。 　　马超真不想操心粮食问题，而且这种运粮方式对他来说，太他娘操蛋了。 　　回太原交差后，他宁愿戍守关隘。 　　留了万余石粮在解州曲沃，然后装船走汾水。 　　途中在临汾卸了万石，在汾州卸了万石，在太原卸了三万石，以及十万余两银子，剩下粮食运至宁武。 　　这十万两银是在襄阳的缴获。 　　马超自然是在太原就交了差事。 　　赵洛好好夸了他几句，奖励其部下。 　　乔如杞表现突出，赵洛也不吝褒奖，命郭嘉授其商部主事，正六品，这是实职。 　　乔继昌是正六品散官，而乔如杞是正六品实职。 　　乔家一下子多了两个当官的。 　　一时间成为太原焦点，许多商贾对黑甲军政府态度大变。 　　都绞尽脑汁想从哪里搞批粮进来，也捞个一官半职，光耀门楣。 　　对此，赵洛是乐于见成的。 　　表现好可以封官，表现不好也可以撸掉。 　　总之，商人这次是真的调动了起来。 　　蛇有蛇道，鼠有鼠路。 　　至年底，输入山西的粮食总量竟是超过马超运回来的。 　　让赵洛都有些意外，这年月，这种环境下商人还能运粮食入境。 　　郭嘉破天荒拍起赵洛马屁。 　　赵洛笑着受了，同时又封了两个八品散官，也封了田家商业部副使实职。 　　田和光一心想在太原立足扎根，这次他算是动用了一切能动用的关系，从京辅高价搞回来二万石粮面。 　　虽然质量有些次，但赵洛仍是封了他从八品实职，并让其在晋商会担任主事。 第124章 巡视边关 　　商业部暂时是由财政部郑利兼管。 　　赵洛本想让钱忠来管商业部，但钱忠名下下店铺太多，公私不清，怕引来非议。 　　为此，赵洛出台明文规定，凡山西实职官员无论品秩，一律不得参加私人商业行为。 　　像乔如杞，他是乔家老三，乔家产业上的事他都不能直接参入。当然，背地里他还是能出谋划策的。 　　像田和光，他是田家家主，当了这个商业部副使后，他就只能把名下商铺交给儿子接手。 　　总之，这个规定并不能阻挡商贾进入仕途的热情。 　　赵洛目前也不能把规矩定得太死，现阶段，他还得借助商人解决山西粮荒危机。 　　上次，湖广柳应泰让其一个儿子阖家搬来太原。 　　赵洛看在柳应泰对黑甲军支持的份上，赏了一处宅子给其儿子一家居住，并授从七品从事郎散秩。 　　并承诺如果柳家能持续供应山西粮食，可以给柳家一个正六品实职官位。 　　柳应泰此举只是不想鸡蛋放一个篮子。 　　没想到黑甲军如此看重柳家。 　　他当然想把粮食卖到山西，但谈何容易。 　　不过，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柳应泰牢牢抓住了黄澍这条线，只要能再打通河南关节，运粮就不成问题。 　　他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途经河南的粮食一半卖给大顺，一半卖到山西。 　　河南缺粮严重，碰到主动卖粮给他们的商人如何不同意，以前左良玉要价又高脸色又臭。 　　这都是年后的事。 　　年前，晋中红酒已经卖出八千多瓶。 　　红酒是赵洛取的名，酒瓶是平定磁窑定制的，造型精美。 　　每瓶装一斤酒，售价二两，成本却只有二钱。 　　可以说是暴利。 　　八千多瓶纯利就有一万四千两。 　　短短两个多月，赵雁身家就有七千两。 　　她是有些不敢相信，但银票就摆在她面前。 　　这八千多瓶，有九成是满园香和满园春售出的。 　　银子一分不少，也不拖欠。 　　赵雁听赵洛的，一口气买下一百亩地，打算明年开春种植葡萄。 　　赵洛在接见马超后的次日就离开太原，开始年关巡视。 　　二千骑护卫，第一站玉峡关。 　　不走不知道，一走吓一跳。 　　层山叠嶂，深沟万丈，十弯九曲，还飘着雪，地面有些结冰，一不小心就身骨无存。 　　士兵都牵着马行进，赵洛扶着崖壁战战兢兢。 　　他真的觉得这条路没多少战略价值，清军打什么打？ 　　清军自然也不是想从这条路进军山西，不过是牵引住黑甲军兵力。 　　玉峡关也就是个小关隘，没有一块成规模的平地，三万军的营账扎得东一堆西一堆，条件十分甘苦。 　　所谓关门早已经被善可喜的火炮轰垮。 　　黑甲军只能挖壕沟，占据有利地势阻击。 　　一个月来，清军发动了五次进攻，死伤八千一百多人。 　　黑甲军这边依仗有利地势四野炮燧火枪，也死伤二千多人，主要是清军的红夷炮架在山头上，火力覆盖范围大。 　　此时玉峡关比较宁静。 　　营账中，士兵就着热气腾腾的溪水咽馒头，有说有笑，倒不是死气沉沉的气氛。 　　比起流民，他们至少不要饿肚子。 　　如今这年月，不饿肚子就是最大的幸福。 　　听说黑甲军主帅来边关巡视，伍长，百户，千户，喊着部下快速集合。 　　一队队士兵从帐篷里出来，也没一块地方能容下万人，站得高一块，低一块，东一撮西一撮。 　　赵洛穿银甲戴银面具，这副独一无二的面具已经成为黑甲军最高权力的象征。 　　黑甲军中甚至出现一些玄乎版本，流传这副面具非凡间之物，而是天神所赐。 　　有的人信，有的人不信。 　　但是，对于戴这副面具的人，他们都心怀敬畏。 　　没别的，就因为他能带领出一支天下数一数二的雄军。 　　而且，这是一支不烧杀抢掠，还能按时发放饷银的军队。 　　大明天下谁还有这个本事？ 　　大顺，大西，大清，南京朝廷都没有这个本事。 　　但山西有，就是戴这副面具的人。 　　赵洛站的位置地势较高，身边是高顺部属副将曹营，以及数名营将。 　　曹营是陷阵营原班人马。 　　他从一名普通士兵做到如今副将。 　　赵洛环视众将士，挥着手，“将士们辛苦了。” 　　众将士齐抱拳，“将军辛苦。” 　　赵洛目光从士兵身上扫过，裤袄基本都有，只是脚上穿的有些不堪入目，这是他的疏忽。 　　他当即吩咐曹营把库房里的靴子全拿出来。 　　很快有司库官吏搬来靴子，大概三四百双。 　　士兵都有些眼热，这鬼天气，脚都冻坏了。 　　赵洛，“条件艰苦，军中资源也有限，但本帅会尽最大努力让将士们吃饱穿暖。” 　　“这批靴子先发下去，过阵子会有更多靴子送过来。” 　　闻言，许多士兵露出笑容，“谢谢将军。” 　　赵洛，“好好打仗，寸土不让，干死建奴。” 　　“寸土不让，干死建奴！” 　　将士边举手，边喊着口号。 　　赵洛说完，然后是石坚说话。 　　石坚已经是黑甲军公认的英雄。 　　赵洛觉得他还能发挥更大的价值，于是把他带来。 　　也不要他说别的，就让他讲讲百名战士勇夺固关，宣扬一下黑甲军不屈不挠的精神。 　　石坚胸前挂着赵洛亲自为他戴上的银勋章，因为这枚勋章他被人称为银章战士。 　　今天，他有些紧张也有些激动。 　　他身上的光环，荣誉，容不得他有半点损害黑甲军声誉的事。 　　他又没读过书，害怕讲话。 　　怕讲出来没水平，让将士主帅失望。 　　赵洛看得出他很紧张，帮他开场，拍了拍他肩膀，“石坚，大家都不陌生吧？” 　　“呼！”众将士发出一阵呼气声。 　　也有人肃然起敬，也有士兵眼神狂热。 　　“不陌生。” 　　“我们都知道他。” 　　“银章战士，大伙都知道。” 　　“嗯！”赵洛点头，“那么大家都知道石坚的英勇事迹吗？” 　　“知道，知道。” 　　“那个啥……对，勇夺固关。” 　　也有人不太了解，一副想了解的样子。 　　赵洛又点头，“那么大家想不想听石坚亲口跟大家讲？” 第125章 里应外合 　　“想，想听！” 　　“石英雄，我们很崇拜你。” 　　“我就是因为你的才加入黑甲军的。” 　　众将士声音纷杂。 　　看到大家的热情，石坚更加紧张激动，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赵洛也头痛，问他，“那是哪一天？” 　　石坚张口答，“甲申四月十五日。” 　　赵洛引导，“那一天什么情况，你跟将士们说说。” 　　石坚这才打开了嗓子。 　　其实勇夺固关事迹他已经口述过很多次，问他的人太多，这时不过是再重述一遍。 　　将士们都安静认真听，曹营都不例外。 　　要知道，黑甲军中副将有上十名，但银章英雄却只有一个，名誉，知名度比他曹营还高。 　　石坚一开始还能平淡的讲，但说到伍胜，杨老六他数次哽咽，众将士也是热泪盈眶。 　　因为是平叙事实，众将士感觉像发生在眼前。 　　说完，石坚忍泪嘴唇颤抖。 　　赵洛只得做总结。 　　“英雄其实也是平凡人，普通人，不同的是，他们坚强，勇敢，有信念，有大无畏的奉献精神。” 　　“我为牺牲的战士感到沉痛，我也因为有像杨老六，伍胜，石坚这样战士感到庆幸骄傲。” 　　“我庆幸是因为华夏有人，我骄傲是因为我们同根同族，是他们让黑甲军屡战屡胜，是他们让敌人闻风丧胆。” 　　“今天，在这玉峡关，是你们在为家国战斗，让东虏寸步难进。” 　　“黑甲军是伟大的，之所以伟大是因为黑甲军是为家国为人民而战斗。” 　　听着赵洛讲话，众将士仿佛都找到荣誉和存在感。 　　曹营举手，“驱除鞑虏恢复中华！” 　　“驱除鞑虏恢复中华！” 　　玉峡关声音在回荡。 　　看着众将士，听着山呼声，赵洛对黑甲军充满了希望。 　　在玉峡关住了一晚，次日，赵洛出发。 　　下一站，固关。 　　固关战事已经持续了大半年。 　　原来固关现在已经面目全非。 　　前前后后双边投入了二十来万兵力到固关，让得这块地方每一寸土地都染满了血。 　　一寸山河一寸血，真真不是说道。 　　山圹里尸体成灾，雪花纷纷扬扬洒了一层，依稀看得见果露的肢体。 　　山西边境关隘上，打得最激烈残酷就是固关。 　　清军似乎不惜代价也要砸开这条通道。 　　前后二万余名黑甲军将士阵亡于此，而清军伤亡总数是黑甲军的四倍多。 　　其中绿营占大部份，其次是汉八旗和关宁军，真正的满蒙旗兵几乎没损失。 　　目前固关外仍有六万余清军，满蒙旗兵占了二万，关宁军二万，剩下的是绿营和汉八旗。 　　固关内有三万七千黑甲军。 　　此时，半数在关内空地上列好队，听赵洛石坚讲话。 　　讲话内容与在玉峡关讲的差不多。 　　众将士情绪高昂，与玉峡关情况不一样，固关将士已经无数次击退清军进攻，消灭了八万敌军，都变得非常自信。 　　头一批戍守固关的将士基本都得到晋升，最高的成为了副将，最低的也是中士。 　　黑甲军士兵分为三级，下士，中士，上士。 　　下士每月八钱，中士九钱，上士一两。 　　他们言传身教，以事实和自身经历告诉后来的新兵，战是这样打的，清军不可怕，我军一直都是打得他们屁滚尿流。 　　一次次击退清军，亲身感受到如何杀敌，新兵也渐渐找到战场上的自信。 　　有自信，有精良装备，还有陷阵营传承的顽强战斗意志，这支军队在清军眼里已经变得十分可怕。 　　赵洛对高顺一直是有信心的。 　　把固关交给高顺，他也完全放心。 　　而高顺不骄不躁，除多了几分自信和大将之风，其它的还和赵洛头次见他时一样。 　　离开固关，下一站平型关。 　　平刑关关城现在也被打烂。 　　姜瓖本来是不怎么卖力打的，自从大清派阿巴泰贝勒来了之后，姜瓖就苦逼了。 　　刚降清时，他手上有六万兵马。 　　这陆陆续续的，当初叶臣调走他两万，差不多都死了，平刑关下又损兵折将，到如今只剩下二万不到。 　　大清似乎还不打算让他退下去休息。 　　这可怎么办？ 　　再打下去，他这个总督就名不副实了。 　　到时大清把他一脚踢，哪个帮他说句公道话？ 　　姜瓖这人臭不要脸，还反复无常，跟谁都不卖力干活，这种人怎么讨主子喜欢？ 　　奇怪的是，他还气愤呢！ 　　前两个月他在平刑关单独守的时候，黑甲军居然没派人来联络他。 　　他当时也瞧不上四面楚歌的山西。 　　现在，他又觉得黑甲军兵锋强势，可以借反清复明的口号，站到一个队伍。 　　可惜，密信送了出去，却迟迟没有回音。 　　密信其实已经到了太原。 　　但赵洛行踪不定，直至到了平刑关姜维问及，他才知道这回事。 　　姜瓖这个人，赵洛是瞧不上的。 　　当初马超二千骑就闯了他二万军大营，可见这人统军的能耐。 　　而且，他先降顺后降清，妥妥的反复小人。 　　但如果能拉拢利用，赵洛也不介意。 　　他让姜维与其联络，商量里应外合吞掉阿巴泰万余正蓝旗兵马。 　　信当晚送到姜瓖手中。 　　姜瓖意动，叫来部下将领，八百刀斧手伏于账外。 　　不听话的，他准备斩了。 　　将领见机，个个都听话，并说得大义凛然誓死追随。 　　“哈哈，那就这么定了。” 　　“如果还有谁三心二意，休怪本督不念旧情。”说完姜瓖抽出剑劈了案角。 　　众将轰然唱喏，然后离帐。 　　当晚，副将杨国威就把姜瓖卖得干干净净。 　　阿马泰闻言勃然，连夜带旗兵入营把姜瓖大帐团团围住。 　　姜瓖泪流满面忏悔。 　　阿马泰觉得此人还有利用价值。 　　于是暂时留着他，只把姜瓖亲兵亲信悉数清理了。 　　安排杨国威掌军中实权，名义上还是由姜瓖负责与黑甲军“里应外合”。 第126章 汉人狡诈 　　赵洛完全不知道姜瓖计划败露。 　　三日后，约定时间。 　　子时三刻，阿马泰营中大乱，帐篷什么的都着火。 　　站在十里外平刑关墙上是看得到的。 　　姜维语气有些不确定，“真的起事了。” 　　赵洛也不确定，“看样子像，我们该不该发兵？” 　　姜维，“该发兵，但不能不防备。” 　　赵洛，“嗯，还是由你发号施令。” 　　“是。” 　　姜维当即下命，“出发。” 　　关城已经完全倒塌，五千骑兵只能摸黑翻过断壁残垣。 　　十里地，骑兵只需要一盏茶工夫。 　　五千骑离半里地停住，骑将令两伙骑兵前去探虚实。 　　十名黑甲骑冲进清军营地。 　　清军大营里此时是一片乱象，有人衣服没穿好在逃命地跑，也有穿着正蓝旗衣甲的人与大同兵在厮杀，真真是见血的。 　　伙长用长枪挑开一名蓝旗兵尸体的盔帽，确实是鼠尾金钱辫。只不过，是刚剃的，面相也像汉人。 　　他接着又查看其他尸体，皆是如此。 　　此时再一看周围，仿佛处处生疑。 　　那些厮杀的清兵仿佛太弱了点，那些逃跑的清军似乎更像是官兵作风。 　　那些起火的营账烧得太有规律，更像是人为的。 　　种种迹象，都让伙长起疑心。 　　他上马冲杀，将一蓝旗清兵拍翻，长枪抵他脖子质问，“汉人？” 　　兵卒，“将军饶命，我是汉人，不是建奴。” 　　伙长，“为何穿蓝旗甲？” 　　兵卒“我不知道，上官命令我们穿的。” 　　闻言，伍长心里有了答案。 　　回到大军，他如实禀报。 　　骑将似乎也看出点蹊跷，遵照姜维事先指示，如果清军营事情有诈，就袭击大同兵营。 　　大同兵营在左，离清军营三里地。 　　营地中只有三千伤残，防备空虚。 　　五千黑甲骑旋风一样的闯进大同兵营，有若入无人之境。 　　见人就杀，见营帐就烧。 　　埋伏在清军大营以北的阿巴泰收到消息，立即领万骑扑过来。 　　而五千黑甲军放完火就撤。 　　距离很近，清骑赶来时，黑甲军才刚离开。 　　阿巴泰自然不想就这么放过黑甲军。 　　马不停蹄从后追杀。 　　这是清军最擅长的，何况兵力是对方两倍。 　　借黑甲军两个胆子，也不敢与他们正面对抗。 　　确实…… 　　黑甲军调头接战肯定是打不赢的。 　　姜维命令中，他没让他们接战。 　　清骑急追五里地，眼看就要咬上了，山谷两边突然枪声大作。 　　“啪啪！啪啪！”地响。 　　差不多五千火枪兵埋伏与此。 　　打得清骑乱跳，清骑中段三千清军死得差不多。 　　后部清骑立即刹住马。 　　而前面的清骑开始放缓速度，追还是不追，拿不定主意。 　　这时候，黑甲骑已经调转马头，后队变前队。 　　“杀！”一时间喊杀声震耳。 　　距离五百来步，五千黑甲骑发动冲锋。 　　骑将名不见经传，却也是秉承马超一贯作风。 　　冲，拍马猛冲。 　　技术不行，勇猛来凑。 　　清骑主将深知被动就会要挨打，下令三千余勇士冲锋。 　　虽然慢了半拍，但清军个个马术过人，速度冲势上，也不落下风。 　　三千对战五千，清骑没有丝毫忌惮。 　　这几个月来，他们是吃了睡，睡了吃，还没机会与黑甲军作战。 　　这次，他们要让只会龟缩防守的黑甲军尝尝大清骑兵野战的厉害。 　　两军如高速列车迎面撞在一起。 　　前军前部顿时完全变形，惨不忍睹。 　　清骑也好，黑甲军也好只要撞在一起，人马都不能幸免。 　　基本上是一马换一马，一命换一命。 　　两军势头稍稍一弱。 　　但双方都没有停顿，展开激烈的厮杀。 　　黑甲骑兵大部分参入了对阿济格的围剿战。 　　两千来骑是新兵，也是第一次正式作战。 　　骑将虽然英勇，但不是马超赵云，没能力势如破竹般将清骑撕裂开。 　　打开一个口子却是寸步难行。 　　双方进入马上搏杀。 　　这一块，黑甲军表现就大不如清军。 　　身手驭马技术都不如在马背上长大清军。 　　往往刀枪使过去都扑了空。 　　而大清骑兵却是控马自如，一下子占了上风，气势也燃了起来。 　　黑甲骑将见状不得不改变战术。 　　“伍协作战。” 　　马超总领训练骑兵，自然也知道黑甲骑兵哪些地方不足，所以平日训练得最多的就是协同战斗。 　　有三骑合作，也有两骑合作。 　　有多伍合作，也有多伙合作。 　　技术难道不高，比如伍协作战。 　　就是五人分成两队，分别对付两个敌骑。 　　至于怎么分配，就按平日训练来。 　　一般是两个比较熟的人组成一队。 　　训练的时候加深了默契，攻右攻左，攻上攻下基本都是按训练时的习惯来。 　　命令一下，各自找到队友，只是一个眼神，大家都懂的。 　　一下子，三三两两的黑甲骑围住一名清骑搏杀的场面四处上演。 　　清军真不是吃素的，一挑二也不怎么示弱。 　　有的清骑跟本围不住，黑甲骑兵反被各个击杀的情况也有很多。 　　但总的来说，要比一对一好很多。 　　这边杀得激烈。 　　后部清骑怯于火枪兵，不敢越雷池半步。 　　岳东刚好二十岁，身强力壮，又出生牛犊不怕虎，“阿玛，儿愿领一千骑冲过去。” 　　“三千骑一轮火枪就打没了，你一千骑去送死？” 　　阿巴泰身体大不如前，已经没多少雄心，但儿子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立功。 　　这时候，他已经知道自己中了计。 　　汉人狡诈，果真不假。 　　他很想知道前部三千余先锋打得怎么样了。 　　打得十分激烈。 　　黑甲军基本是一命换一命，两命换一命，伤亡很大。 　　清骑虽然厉害，但也死伤惨重。 　　清旗兵从来没遇到过这么顽强的军队。 　　如果辽东官兵也像黑甲军一样，他们只会老老实实呆在建州捕鱼狩猎。 　　野猪皮也只会将十三副兵甲埋进土里。 　　三仙女洗澡的故事也编不出来。 　　战斗从丑时二刻持续到寅时四刻。 　　直至一千火枪兵从后面列阵射杀，清军才兵败山倒，慌不择路而逃。 　　三千余清旗兵，只有不到一千余骑逃走。 　　其余的人马都丢在这里。 　　而黑甲军也死伤二千余人。 　　清初的八旗兵还是相当厉害的。 　　伤员，死马活马都被带回到关内。 第127章 回到代州 　　赵洛听到汇报，还是满意。 　　没有大将带领，黑甲骑还能死战不退已经很不错了。 　　通过这次战斗，赵洛也意识到想带出一支能与八旗兵抗衡的骑兵，非常难。 　　看来对付八旗兵还是火枪靠谱。 　　下午，一万来人听赵洛和石坚讲话。 　　石坚有了两次经验，已经能够从容地讲。 　　次日是大年二十八。 　　离开平刑关，下一站勾子寨。 　　勾子寨的关门已经建好，现在比较平静，自从叶臣退到广武后就一直没再有大规模的战斗。 　　万余黑甲兵由邓礼统帅。 　　作了讲话后，赵洛让石坚代替他继续前往边关各地巡讲。 　　石坚自然感觉很荣幸。 　　他现在是上士军衔，级别虽然低，但声名在外。 　　只要是黑甲军无论军官将士，都会肃然起敬。 　　赵洛也是有意打造一个士兵标杆，才没给他官职。 　　一个士兵也有这么高的荣誉，肯定能激励人。 　　事实也是如此。 　　石坚走过地方，都刮起一股石坚风潮。 　　千骑护送赵洛往代州。 　　雪越下越大，天青灰，地白茫茫。 　　若是让赵洛自己走，估计会走错方向。 　　从太原出来至今十天，赵洛瘦了有十斤，脚手都起了冻疮，脸被寒风吹得开裂。 　　士兵都没有怨言，他也只能忍着。 　　年三十进入代州城。 　　赵雁五天前就已经到了代州。 　　尽管她不愿跟李楠相处，但娘还是娘。 　　这次回来，她直接拿了五百两银子给李楠。 　　李楠一开始也不好意思要。 　　但赵雁是诚心给，只希望这个年节过得舒坦些。 　　李楠收了这么多银子，确实也没再给女儿脸色看。 　　只是总喜欢问她，银子哪来的？ 　　赵雁就说开酒坊赚的。 　　李楠知道女儿有多大本事。 　　何况一个女孩子能开什么酒坊？ 　　三五几次旁敲侧击。 　　赵雁也不想撒谎，就被李搞得一清二楚。 　　获知是儿子出的本钱，她就脸色不好看了。 　　她觉得赵雁就是白捡的银子，从她家捞的油水。 　　儿子缺心眼，她可不能糊涂。 　　先忍着，等儿子回来，一定要赵雁把不该她得的银子都吐出来。 　　女儿总是要泼出去的，总归是夫家的人。 　　以后嫁出去，几个会顾娘家？ 　　拿着娘家的钱陪嫁给夫家，她想不通，也不会肯。 　　赵雁五百两银子犹如打了水漂…… 　　别说好脸色，简直是臭脸色。 　　自家窝里出了个吃里扒外的，李楠会有好脸色才怪。 　　那五百两银本来就是她家的。 　　赵雁一天一天不得好过。 　　好不容易等到赵洛回来。 　　李楠见白白嫩嫩的儿子脸皮开裂，又瘦了好多的样子，心疼得不行。 　　“你这是怎么了？” 　　“雪这么大，不知道早点回？” 　　“哎哟，你看你手冻得……”李楠转脸冲赵雁，“还不去快打热水。” 　　“喔喔！”赵雁忽然间，找回在黄家当丫鬟的感觉。 　　这可是她娘呀！ 　　“娘，别大惊小怪的，儿子硬朗着呢。”赵洛此行，见多了将士们的艰苦，对于自己这点事不以为意了。 　　换成后世，他可能真会矫情一下。 　　儿是娘心头肉，李楠自己吃一箩筐苦都不会吭声，儿子吃苦，特别是有出息的儿子吃苦，她就心疼。 　　赵雁很快打来热水。 　　一盆泡手，一盆泡脚。 　　“姐，我自己来就行了。” 　　“别废话。”赵雁怕挨骂，自己主动点好。 　　她蹲下来帮赵洛脱鞋袜，袜子是湿润的，脱下后，整只脚又红又肿。 　　赵雁一肚子怨气，一下子又消散了，“不知你干什么去了。” 　　赵洛，“年关，去各地分店看了看。” 　　“你以为弟弟只管收钱不管事啊！” 　　赵雁把他的脚放水里，轻轻揉搓，“是的，是姐不体恤你。” 　　“说的哪里话。” 　　赵洛笑笑，“红洒坊还是你在打理，怎么能这样说。” 　　李楠听见，冷不丁插话，“她要是体恤，就不会拿那么多了。” 　　赵雁一下子停住，低着头眼泪汪汪。 　　赵洛听得有些迷糊，但听得出李楠的话很尖酸，“娘，都是一家人，说话别那么难听。” 　　在这个家，李楠可不要顾及谁面子，“一家人，哼，一家人会做两家事？儿你不懂，娘可知道她的什么算盘。” 　　赵洛很不喜欢李楠现在说话的口气，“什么算盘？” 　　李楠睨着赵雁，“她从咱家洒妨拿了多少，儿你怕还不知道吧？” 　　赵雁眼泪滚下来，掉落盆里。 　　赵洛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有些生气，“娘，这些事你别管，你管好代州这个家就可以了。” 　　李楠可不会随着他，“什么代州这个家？” 　　“你长本事了，出息了，翅膀硬了，想跟娘分家是不？” 　　李楠性格太强势，赵洛觉得如果回是，李楠只怕会大受打击，这个年也就过不好了。 　　赵雁默不作声，一巴掌都打不出响声。 　　赵洛拍拍她肩膀，示意可以了。 　　赵雁起身往外走。 　　李楠冷脸看她，似乎这样还是算客气的了。 　　赵洛不是滋味，一点破事也能弄得家里不和睦。 　　他穿好干净袜鞋，左右张望，“弟弟呢？” 　　李楠没好气，“别问他，这狗崽子来代州起就整天不落屋，四脚猫一样。” 　　赵洛不大在意，后世他这个年纪也是爱在外面混，“弟弟还小，爱玩正常。” 　　李楠叹了口气，“你是不知道，娘现在是管不住他了。” 　　“哦，那就少操点心，他玩够了自己会回来的。” 　　“你做哥哥的怎么能这样？”李楠不满意。 　　赵洛也不犟嘴，反正他觉得玩玩没什么不好。 　　吃晚饭，赵逸没回，赵雁也说吃不下。 　　这顿年夜饭可是冷清，李楠不作声，但脸上写着失落。 　　吃完饭，李楠乘了些饭菜。 　　赵洛便说，“娘，家和万事兴。” 　　李楠没表态，她就是吃足了苦，尝遍人情冷漠，要她真心对一个人好，除了她儿子，其他人莫想。 　　女儿同样是她足月生下来的，但怎么说呢，从落地起，她就视女儿如外人。 　　当然，当年卖女时她一样会哭。 　　想起女儿十岁就被人奴役，她一样会心疼。 　　但是，心里想的和做出来的是两码事。 第128章 你出息啊 　　代州宅府的管家厨娘仆人都被李楠辞退。 　　家里的活基本都是李楠包了。 　　赵洛端着饭菜到赵雁房间。 　　赵雁眼睛红红的，背对着门正收拾东西。 　　将饭菜放桌上，赵洛说，“别听娘说的，我跟她想法不一样，钱财都是身外之物，重要的是一家人都过得好。” 　　赵雁似乎听不进去，或者是觉得赵洛的话只代表他一个人，代表不了这个家，“酒坊我还是不管了。” 　　“你就忍两天，少说气话。” 　　“不是说气话，本来就是我赚了你们的便宜，你跟娘说，酒坊的钱我一文都不会拿。” 　　赵洛，“娘不当一家人，你也不当一家人，这样有什么意思？” 　　听到这话， 赵雁转过身来，“弟弟，不是我想怎样就能怎样，你都听到了，你要我怎么办？” 　　“你听我的就行了。” 　　赵雁明白他的意思，“好弟弟，姐谢谢你。但娘说的没错，那半成分红我是不应该拿的。” 　　赵洛忽然觉得都是自己一厢情愿。 　　李楠要维护这个家的利益。 　　赵雁不想多拿，也不想听闲话。 　　他不知道怎么办。 　　酒庄他可以放弃，但那又是赵雁付出的心血。 　　而且，赵雁也需要一份事业。 　　他决定退一步，“姐，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赵雁松了口气，她就怕赵洛死犟，“都听娘的吧。” 　　赵洛不想让李楠干涉进来，“不行，一旦让娘作主，我们以后麻烦事会更多。” 　　“我们商量好，让娘满意就可以了。” 　　赵雁一想，弟弟说的没错……“那就这样，姐不要分成，照例发工钱就好了。” 　　“要得。”赵洛打算退到底。 　　维持家庭和睦要紧。 　　随即他就把这事与李楠说清楚。 　　实际上，李楠也不是完全不顾亲生女儿。 　　“这样最好，一家人不错，但亲兄弟明算账，一是一二是二，该给的不少给，不该拿的绝不能拿。” 　　“酒庄如果收益好，年底包个分红是可以的。” 　　“好，听娘的。” 　　赵洛笑笑，拿出两张千两面额银票，“娘，院子大，活多，不要一个人操劳，儿没大本事，但养活几个人不成问题。” 　　李楠推着不收，“哎呀，又给，家里还有呢。” 　　“银子赚来就是花的，娘留着干啥？”赵洛硬塞给她。 　　李楠当面翻了翻银票，“这么多，儿呀，你咱赚的哩？” 　　“娘就别管怎么赚的，只管怎么花好了。” 　　李楠知道儿子不想她掺和，但这么瞒着她，心里也不怎么舒服，“我儿翻过年就十八了，该考虑成亲了。” 　　“知道知道，娘不用操心。” 　　李楠却有心，“唐家有一女，年方十六……” 　　“娘你坐会儿，我去看弟弟回来了没有。” 　　包办婚姻，开什么玩笑。 　　作为后世人，绝对不能接受这种事。 　　赵洛出了李楠房间，见天快黑了，准备出门走走，正好看到赵逸慢悠悠地从门庭走了过来。 　　大半年不见，这家伙长高了不少。 　　穿得人模人样，气质也有些变化。 　　反正不像那个尹庄的放牛娃，倒像游手好闲的浪荡子。 　　赵洛也真是意外，这前后变化也太大了。 　　见到赵洛，赵逸眼神怯了一下。 　　一来，他心目中的哥哥是有本事的人。 　　二来，他来代州起太不务正业，心虚。 　　李楠也管他不住，他就有些猴子称霸王。 　　这下，赵洛回来了，会不会教训他？ 　　不过，他随即又强装淡定，“哥，你回来了。” 　　“嗯！”赵洛笑着问，“去哪里混了？” 　　混，这字眼犹如敲了赵逸一下。 　　赵逸装出很淡然地回，“和几个朋友吃茶去了。” 　　“吃过没？” 　　“吃过了。” 　　赵洛不轻不重拍了拍他肩膀，“年夜饭都不回来吃？” 　　“忘了。”赵逸神情怯怯的，心里有些忐忑起来。 　　赵洛将他神情收入眼底，搂着他肩膀把他带到游廊，在长椅上坐下。 　　“出去玩，交交朋友可以，但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你知道不？” 　　“知……道！”赵逸愈发忐忑，感觉赵洛能看穿他一样。 　　他越这样子，赵洛越觉得他有问题。 　　诈问，“那你说说，你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赵逸手心出汗，想撒谎但没那个勇气，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赵洛有些邪门，绝不是以前那个只会啃书的哥哥。 　　“哥……我说了，你不会……” 　　赵洛坏坏地笑，“怎么会，你哥我又不是没见过世面，你是杀人还是放火了？” 　　赵逸咽了把口水，“没那么严重，是那贩子欺负人，我才打他的。” 　　赵逸打量着他，“你这副身板，打得赢？” 　　赵逸，“有朋友帮忙。” 　　“不错嘛，还有朋友撑场面。” 　　赵洛不以为意地笑笑，“就这点事么？” 　　赵逸手指捏得有些奇怪，紧张样子。 　　赵洛轻松地说，“打人算什么，能不能说点新鲜的？” 　　赵逸眉毛拧着，“阿哥，你真是读书人？” 　　赵洛，“别打岔。” 　　赵逸低下头，心里挣扎很久才说，“我摸过那女孩。” 　　这家伙还没十五，可以呀！ 　　赵洛斜睨着他，见他过于紧张，随口问，“该不是非礼人家吧？” 　　似乎被说中，赵逸脸都红了。 　　有本事啊。 　　看不出来，比老子还下流。 　　赵洛，“有胆子摸，就别摆出这副鸟样。” 　　赵逸额头冒汗，“哥，我觉得是我害了她。” 　　赵洛疑惑，摸摸而已嘛，“难道你还强了人家？” 　　“没，没有！” 　　赵逸忙澄清，“只是摸了两下，我说的是，现在她变成这样子……跟我有关系。” 　　赵洛，“说清楚。” 　　这件事，赵逸一直没跟人说过。 　　那女孩本来是被人贩子拐来的，赵逸路见不平和朋友一起出手救了那女孩。 　　谁知道他那些朋友也不是好东西，名义上好心收留女孩，实际上也想用她赚钱。 　　赵逸一个放牛娃，哪晓得城里的罪恶套路。 　　又年幼无知，经不起朋友撺掇，摸了人家。 　　现在那女孩被关在一间黑屋子里，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不答应接客，就饿她。 　　“操，你出息啊！” 　　赵洛起身一脚把赵逸从长椅上踹到地上。 第129章 是我害的 　　赵逸屁股跌得生痛，也怕得要死，这赵洛一声不响就打人，样子还蛮凶，他爬起来就往后退。 　　赵洛抬手准备往他脸上招呼，赵逸吓坏了，转身就跑。 　　赵洛就追，他娘的什么玩意，老子打死你。 　　追出府，追上街…… 　　街道上还有些雪渣子，赵逸踩得脚一溜，狗扑地上。 　　“哈，跑啊，你倒是跑啊！” 　　赵洛往身上摸，没找到杂扇，就撩起衣袖，准备用拳头，揍得这家连他娘都不认识。 　　赵逸想爬起来，被赵洛一脚踩在后背上。 　　“欺负一个落难女子算什么男子汉？” 　　“啪！”赵洛一巴掌抽赵逸侧脸上。 　　赵逸吃痛，又起不来，乌龟一样的爬。 　　“赵家怎么出了你这种烂人。” 　　“啪！” 　　踩在地上打。 　　赵逸脸上数不清的指印，李楠都没这么打过他。 　　赵洛一点都不心疼，他跟这杂碎本来就没兄弟感情。 　　但不是往死里揍，是教训。 　　李楠管不住，他管定了。 　　教训不好，他敢直接把赵逸丢进牢子里。 　　赵洛左脚踩累了，换右脚。 　　左手抽痛了，就换右手。 　　“打你，老子是给你面子。” 　　赵逸想说话，但赵洛不给他机会。 　　“啪！” 　　“知道错了不？” 　　赵逸准备回话，但巴掌来得更快。 　　“啪！” 　　“现在知道错也晚了……” 　　赵逸欲哭无泪。 　　这时两个青皮模样的人瞧见这边，一下子就认出被踩在地上打的赵逸，二人一对视，二话不说就冲过来帮忙。 　　赵洛光顾着训斥地上的赵逸。 　　“赵德华怎么生出你这种垃圾……” 　　“砰！” 　　话没说完，他只觉得左脸一痛，脑袋发晕，整个人侧翻地上。 　　两青皮对着他就是一顿拳脚。 　　“哼哼哈嘻。” 　　赵洛又不会武功，第一拳基本上就把他打得无反抗之力，后面只能抱着头脸要害部位。 　　心里一群艹尼马。 　　老子混到如今地位，他娘的还被人当街揍。 　　真他玛白混了。 　　王越这死东西又吃谢特去了吧！ 　　“住手。”声音不是很大。 　　两青皮也不以为意。 　　赵逸喉咙里卡着痰，他爬起来，将一打得正欢的青皮推倒地上，然后又用蛮力撞倒另一个青皮。 　　青皮还以为是谁呢？ 　　“逸哥儿，你这是干什么？”一青皮问。 　　“滚！”赵逸今天也火大。 　　两青皮四目以对，心里腹诽，这他娘的算什么？ 　　滚就滚！ 　　下次你赵逸就是被打死，老子也不管了。 　　青皮一肚子气，爬起来不吭声就走。 　　“站住。” 　　赵洛吐掉嘴里的血，痛得哆哆嗦嗦的站起来，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 　　今天他必须找回场子。 　　不然，太他玛心里不平整了。 　　一青皮冷笑望着他，“想如何？” 　　赵洛擦了嘴角，冷冷看向青皮，“打完老子就想走，你他娘的算什么玩意。” 　　青皮先不跟他讲狠，望了眼赵逸。 　　赵逸怨恨地望着他们。 　　青皮不明所以，但赵逸既然不跟他们站一边，他也没有再动手的理由，他拱了拱手，“罢了，今天某算是犯傻了。” 　　“老子管你傻不傻。” 　　赵洛说着冲上去就是一拳。 　　青皮没料到他还敢冲上来，生生吃了一拳。 　　赵洛自从练了宝典，身体机能都达到完美状态。 　　这一拳又用足了劲，打得青皮倒飞起来。 　　赵洛也没想到自己有这么大力气。 　　这一拳打出的效果，大大出乎他意料。 　　哈！ 　　赵洛一喜，扑上去骑着左右出拳。 　　几下就打得青皮没了意识。 　　另一个青皮从旁边出脚踢到赵洛腋下一寸。 　　赵洛脸一下就青了，痛，痛得他不敢呼吸。 　　“操，你找死！” 　　人都有发猛的时候，赵洛之前没想要他的命，现在有这个心了。 　　他右手摸出手枪，准备结果了这厮。 　　但赵逸扑过来将踢他的青皮撞翻，然后学着他模样骑在青皮身上一顿挥拳。 　　“算你命大。” 　　赵洛又收起枪，哆哆嗦嗦地瘫躺在地上，慢慢调整呼吸，实在是太痛了。 　　赵逸揍得差不多，走过来看到他痛得满头是汗，又焦急又内疚，“都是我害的。” 　　见他模样，赵洛这才解了气。 　　“小意思，别这副鸟样。”赵洛忍着痛自己爬起来，锦缎白袍已经脏得不成样子。 　　这时候，王越不急不赶地从宅院方向走来。 　　看到赵洛模样，他真想找个地方钻进去。 　　赵洛瞪着他——你给我记着。 　　被他一瞪，王越心里忐忑得不行。 　　他真想抽自己嘴巴，大白天打什么盹。 　　以后再收拾王越，赵洛看向赵逸，“这次，我帮你擦屁股，要是再有下次，我饶不了你。” 　　赵逸不敢吭声，也不知道赵洛打算怎么帮他。 　　赵洛，“知道那姑娘在哪里不？” 　　“知道！”赵逸点头。 　　赵洛，“还不带路！” 　　“喔喔！”赵逸被唬得一愣一愣的。 　　七拐八拐，一处很普通民宅。 　　赵逸敲天门，里面的青皮认识他，叫得亲热，眼神中还有一抹男人都懂的下流神色。 　　“逸哥儿，今天怎么有空来？” 　　赵逸始终不知道，这些朋友为什么对他特别亲热。 　　“我带阿兄来看看。” 　　“哦哦！” 　　青皮目光不由转向赵洛，身上料子不错，气质不凡，就是一身脏兮兮，脸上有伤，好像刚被人蹂躏过一样。 　　但既然赵逸的兄长，他怎么都得客气。 　　“见过公子。” 　　赵洛瞥过他，径直走进屋，找到椅子坐下，浑身都痛，他真不想站着，“谁是你们老大？” 　　青皮回，“小的老大是四哥。” 　　“四哥是代州老大？” 　　“不是，代州老大是施公明。” 　　什么施公明，狗屁！ 　　赵洛不屑，自然也被青皮瞧出来。 　　青皮琢磨着，“四哥是小的老大，王麻子是咱帮主。” 　　“哦！”赵洛一下子明白了，之前他让王麻子来代州，是有交待些事，只是没想到赵逸会跟青皮混到一起。 　　“王麻子现在做什么营生？” 　　青皮多少琢磨出赵洛不简单，只怕就是传说中有四位剑客傍身的那位…… 　　他不由得看了眼站在赵洛身边腰悬剑的王越，这一看吓得小心脏发颤，差点就跪下。 第130章 银子权力 　　青皮说话也不利索了，“回……回公子话，咱白虎帮自从搬来代州，一直没站稳脚，现在只开了家赌庄……” 　　赵洛，“赌场也需要姑娘？” 　　青皮紧张，“姑娘是为满园春招揽的。” 　　“蠢货！”赵洛想骂人。 　　青皮吓得跪地上，发抖。 　　赵洛何许人？ 　　没有赵洛，王麻子能干翻青龙帮？ 　　王麻子几次警告，得罪赵公子，杀其全家。 　　赵洛骂的不是他，他骂的是王麻子，骂的是钱忠办事不细致。 　　逼良为娼，这种事他是不允许的。 　　当然，这不是钱忠的主意。 　　但出了这种事，钱忠也有责任。 　　姑娘到了他手上，他难道没一点发现？ 　　先不管钱忠。 　　“把姑娘放了，让王麻子滚过来。” 　　“是！”青皮不敢有一点拒绝，战战兢兢。 　　关在地窖里的三个姑娘很快被带过来。 　　别说，这三个姑娘身段姿色都不错。 　　就是饥瘦憔悴了一点。 　　见到赵洛，她们都紧张不已。 　　赵洛，“别怕，我是来解救你们的。” 　　三个姑娘都不敢相信的样子。 　　“去拿三百两银子来。” 　　王越本来没注意听，直到赵洛望过来，他才猛地惊醒。 　　赵洛，“最好腿脚快点。” 　　“是！”王越飞一样地跑走。 　　又飞一样的跑回来，三百两银子不轻。 　　但王越仍是健步如飞。 　　将银子放桌上，赵洛道，“每人一百两补偿，拿了银子后，你们各回各家，以后注意点。” 　　姑娘都不敢上前拿，觉得这不可能。 　　赵洛，“赵逸，你拿给她们。” 　　“哦！” 　　赵逸也不敢相信，三百两银子就这样给了？ 　　阿哥到底多有钱？ 　　他注定想不到。 　　两个姑娘拿到银子，立即感恩跪谢。 　　另一个无动于衷，恨恨地睨着赵逸，恨不得咬死他一样。 　　赵逸则红着脸，不敢对视。 　　银子在半空，她也没接，“我不要银子，我要剁了他的手。” 　　闻言，赵逸冒汗。 　　赵洛望向说话的姑娘，“摸一下就要砍手，你以为你是谁，你说的就是王法？” 　　女孩不甘心，“他毁了小女子清白，可不能这么便宜他。” 　　赵洛也不是大公无私之人，冷哼，“遇上我算你走运，想得寸进尺，滚一边去。” 　　女孩吃瘪，脸色难看至及。 　　赵洛冷笑，“不服可以去告官。” 　　他又命赵逸把银子收了。 　　这世上哪有公平公正。 　　女孩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或者是愚蠢地以为赵洛会为她主持公道。 　　女孩不是真傻，只是看错了人。 　　她很快明白过来，心里一权衡，利索夺了银子转身离去。 　　赵逸傻不拉几的样子。 　　显然，今天这事让他长了见识。 　　赵洛也懒得瞧他，指着刚进来的王麻子。 　　“都是你干的好事！” 　　王麻子来的路上就搞清楚了，此时心里打鼓一样，又觉得有些摸不清赵洛性子。 　　连绑架人妻儿的事都做得出，这种逼良为娼的事为何又不能接受？ 　　搞不清不要紧，但他知道态度要对。 　　直接跪地上，“卑下知错了，请尊主降罚。” 　　见他态度好，赵洛也愿意给他机会，“这种事以后不要再干了，这次先饶了你，没有下次。” 　　“是，不会再有下次了。”王麻子惊出冷汗。 　　“那个什么施公明，我来处理，业务你自己抢过来，没这个能力，就别混了。” 　　“是，谢尊主提携。”王麻子心里大喜。 　　赵洛有意帮王麻子在代州站稳脚，是因为赵家萧家在代州需要多方面的照应。 　　至于那个施公明。 　　赵洛传一道打黑扫黑的手令给田丰就可以了。 　　半月时间。 　　盘踞代州上百年的帮派就被打击得七零八落，施公明为首的帮派头领以及为其充当保护伞的官员悉数落网。 　　过年这段时间，代州城内并不平静。 　　王麻子这次是见识了赵洛的能量。 　　可以说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他也更加谨慎，一方面小心营生，一方面把赵家和萧家照护得妥妥帖帖。 　　这是后事。 　　从屋子里出来。 　　赵逸低着头跟在赵洛身后，心里乱糟糟的。 　　刘麻子虽然在代州没什么名气，但却是他几个朋友的老大，然而跪在赵洛面前，跟孙子一样。 　　阿哥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 　　他猜不到，也想不出来，又不敢问。 　　“我不介意你和他们玩玩，但不能打成一片，更不能为非作歹。” 　　“不要以为他们真把你当兄弟朋友，把眼睛擦亮点，除开亲人，没有人会平白无故对你好。” 　　赵逸，“哦，知道了。” 　　赵洛拍得他一趔趄，“知道什么了？” 　　赵逸畏畏缩缩，一知半解，支支吾吾，“我……晓得他们不是真心跟我交朋友。” 　　“你一个土鳖，他们哪瞧得上你。”赵洛不怕打击他，“人先要有本事，要有银子，要有权力，人家才会俯视你，巴结你。” 　　“你说你有什么？” 　　赵逸一根指头都数不出，深刻认识到自己屁都不是。 　　这阵子稍稍膨胀的心理，一下子像泡沫被戳破，开始自卑起来。 　　赵洛一点都不顾及他心理，男人就是从打击中成长起来的，“想想自己能干什么？这城里可没有放牛的地。” 　　赵逸惭秽，有些想回尹庄。 　　赵洛，“你要是听我的，我可以给你安排。” 　　赵逸现在是什么信心都没有，“我听大兄的。” 　　“嗯！”赵洛满意，摸了摸刚刚拍他的地方，“听我的就对，哥包你有出息。” 　　“嗯！”赵逸真的不怀疑。 　　回到家，赵洛换了身干净身服，然后去府衙。 　　经过公廨，碰到熟人。 　　赵全和赵苏。 　　赵全是大伯赵德荣儿子，赵苏是族长孙子。 　　赵氏族人基本上都搬迁到代州定居，官府又是分宅子，又是分田亩给他们，可以说他们是赶上了好时机政策。 　　赵洛并没有要求额外照应赵氏。 　　但田丰有没有查出来，然后有所照应就不得而知。 　　反正，赵氏在代州渐渐也混开了。 　　比如赵德荣，在工房当出纳。 　　比如赵苏，一个童生在典史下面当库使。 　　初通文墨的赵全也穿着皂服，干起了胥吏。 　　都吃起了公家饭，自然有面子。 第131章 能帮就帮 　　赵苏赵全见到赵洛，不免有些鼻孔瞧人。 　　赵洛拱手，“两位兄长好。” 　　赵洛穿着不错，两人也给点面子，拱手意思一下，赵全笑笑，“多日不见，亚元风彩依旧。” 　　赵苏，“大半年了吧，今日咱兄弟三人小酌几杯如何？” 　　赵洛不想和他们浪费时间，“小弟今日还有事，不耽误两位兄长了。” 　　“那请便！” 　　赵苏脸色不显，心里却觉得给你面子你不要。 　　赵全在朔州时被赵洛耍过多回，早就不知道面子是何物了，他附耳赵苏。 　　“这家伙就是骗子，专骗有钱人，族兄可不要轻信他。” 　　然后呵呵地问赵洛，“贤弟今日有何要事？” 　　当着他面做小动作，赵洛也不在意，“对两位兄长来说小弟这点事微不足道，不说罢了。” 　　“哦！”赵全点头，心中可惜，一直没机会拆穿他。 　　赵苏则一副没兴趣了解的样子。 　　他父亲常说赵洛人脉广，有出息，他一直是不大信的。 　　而他如今混得风生水起，跟代州典史交好，与镇守也算熟，他自信人脉方面不比赵洛差。 　　赵氏族人有点什么事，不是找赵洛而是找他帮忙。 　　赵苏平时广交朋友，疏财仗义，名声也有，族人的事他能帮的还是会帮。 　　不像赵德荣一家，当城进了城后就跟尹庄断绝来往。 　　现在见赵氏混开了，赵德荣恬不知耻，又厚着脸面跟赵氏走动，主要是跟族长走动。 　　对于其他混得不好族人，还是爱理不理。 　　两人在公廨外等，赵洛却是径直进了旁边的府衙。 　　两人大眼瞪小眼。 　　赵苏，“府衙怎的能随意进去？” 　　赵全也想不通，“亚元虽是举人之身，但这是五品知州衙门呐……” 　　赵苏，“你之前说他是骗子？” 　　赵全，“千真万确。” 　　赵苏啧啧，“果真有点本事。” 　　赵全不以为然，嗤声，“如果拆穿他，或许是件美事。” 　　赵苏笑笑，“你就这点见地？” 　　赵全也不恼，“族兄请教？” 　　“不敢！” 　　赵苏说，“没那么简单，田大人不是无能的庸官，原知州佐官联手都斗不过他。” 　　官面上的事，赵全不了解。 　　他只是笃定赵洛是个骗子。 　　赵洛进府衙找到田丰。 　　田丰将在春节后去太原上任。 　　赵洛找他，一是说打黑扫黑之事。 　　二是请田丰推荐个老师教赵逸学问。 　　两件事一公一私，都不难。 　　田丰一是遵命，二是应承。 　　完了，赵洛问田丰代州可有能胜任州官的人选。 　　田丰举荐五台县令，谢升。 　　其实这个举荐贴子，赵洛已经看过。 　　县令是七品，知州至少是从五品。 　　这是连跳三级。 　　但这个县令有故事，他之前本是正五品户部郎中，因急着为孙传庭请谥，被崇祯撸到五台县。 　　当时，崇祯不相信孙传庭阵亡殉国。 　　田丰把谢升的过往，和政绩说给他听。 　　赵洛这才了解此人。 　　既然田丰认准人，赵洛自然也是相信他的。 　　那就这么决定下来。 　　离开府衙时，天已经黑了。 　　赵苏还没走，迎上来，蛮客气的，“天太冷了，贤弟要是得空了，一起吃杯洒暖暖身子吧？” 　　赵洛面无表情，“年三十，兄长不要陪家里人？” 　　“无妨，家里有老大老二。”赵苏一副诚心样子。 　　赵洛记得他之前还没这么热情，从府衙一出来就变热情了，赵洛也能猜到原因。 　　“族兄如果有事，就直说吧。” 　　赵苏是有事，但还不知道赵洛有没有这个能力办，怎么好冒昧开口。 　　见他不说，赵洛也没心情和他吃酒，“酒就算了，要是真有事你说来听听，或许我能帮上。” 　　赵苏迟疑一阵，“贤弟真是痛快人，那愚兄就直说了。” 　　“我一个耍得好的兄弟，早阵子丢了个义妹，他也不知道听谁说，失踪的女娃子多半会被卖进妓院，他就带兵到窑子里找人，代州所有妓院都被他闹翻了。” 　　“本来也没出事，妓院都还有些忌惮黑甲军，但满园春后台似乎很硬。这不，我兄弟就被抓起来了。” 　　赵洛，“动手打砸了？” 　　赵苏，“兵士嘛，难免有些粗鲁。” 　　“伤人了？” 　　“只有个折了手。” 　　赵洛，“黑甲军纪律严明，捞出来也难逃军法。” 　　赵苏，“这我也知道，但我四处找关系，也没人愿意帮忙，多数是听到满园春就摆手。” 　　赵洛也不知道钱忠用了谁的名头。 　　一个妓院竟是让官员忌惮。 　　赵洛，“这个忙我可以帮你，但赔偿不可少。” 　　赵苏一喜，因为这件事，他跑了大半个月都没结果，没想到赵洛居然能办，他拱手。 　　“贤弟放心，我那兄弟赔偿不了，愚兄也会承担。” 　　赵洛点头，对这个族兄倒是高看了一眼。 　　锦上添花的多，雪中送碳的少。 　　“你那兄弟叫什么？” 　　“罗进，黑甲军伙长。” 　　赵洛又进了趟府衙，没一会儿就出来。 　　赵苏忙迎上来，听赵洛说，“田大人答应民事方面他会居中协调，但军事处罚他就无法插手了。” 　　赵苏欣喜万分，没想赵洛真能办好，还是田大人亲口应承，对赵洛恭敬又感激。 　　“真是多亏了贤弟帮忙，军队里面的事愚兄再另想办法。” 　　“嗯！” 　　赵洛想知道赵苏是不是真有能耐让罗进免受处分。其实，他真正想知道的是黑甲军是不是已经开始腐烂了。 　　赵苏恭送赵洛离开。 　　赵府，李楠正等着他，之前她看到李逸鼻青脸肿的，就刨根问底，李逸支支吾吾不敢说。 　　赵洛自己脸上也带伤，但他没李逸老实，谎话张口就来，“吃完饭，我不是去找弟弟嘛，上了街后，正好看到有人欺负弟弟……不就打起来了。” 　　李楠听着也是来气，欺负谁不好欺负她儿子。 　　“你们兄弟俩可没吃亏吧？” 　　赵洛，“没呢，对方比我们惨多了。” 　　“是的呢，兄弟就是打断骨头连着筋。” 　　他又冲着李逸说，“记着了，你大兄虽是读书人，但为了你也顾不上斯文了。” 　　“喔喔！”赵逸表面老实知错了，心里却腹诽，斯文个屁，没看见他今天大街上踩着我打。 　　李楠对他最近不听话，窝了一肚子脾气，抻手就拧住他耳朵，“叫你整天到外面混，好吧惹上事了吧。” 　　赵洛当作没看见，转身回自己房间。 　　李逸白天被赵洛揍了一顿，晚上又被李楠狠狠收拾了一顿，大冷天在地上跪了一个时辰。 　　李楠似乎重新找到威信，只是在心里奇怪，洛哥儿一回来，逸儿怎么就老实了？ 第132章 家里琐事 　　次日…… 　　雪继续在下。 　　一大早，赵府门前就来了族人。 　　提着猪肉，纸包什么的。 　　看样子是来拜年的。 　　李楠半个身子侧在门缝中，没好脸色地瞧着这些赵氏族人，如今的她不再是尹庄那个穷困寒酸的寡妇，不说别的，这宅子至少比赵氏族人住的地方都要好上太多。 　　族人也不再敢用往日眼光看她，站在她面前，腰杆子都没以前直了。 　　族长听儿子说了昨天之事，就想着趁春节来走动走动。 　　只是李楠这娘们记恨赵氏太深，竟是不让他们进屋。 　　“我说，好侄媳……” 　　李楠打断，“别这么叫，该雷劈的。” 　　族长脸色犹如吃了大粪，又不能发作。 　　赵苏笑脸盈盈，“见过婶婶，婶婶新春安康。” 　　李楠倒底不好跟晚辈计较，只是瞅了赵苏一眼没说话。 　　赵苏笑脸依旧，“长辈之间的事，侄儿没资格评论是非，只希望婶婶能不计前嫌，赵氏一家人都和睦。” 　　“这里还没你说话的份。” 　　李楠的思想工作哪是三言两话能做通的，赵苏笑得再好看，话说得再好听，李楠也不会卖他面子。 　　赵苏不好再说。 　　“都回吧，咱家没备茶水。” 　　李楠关上大门，心里有种痛快。 　　十八年了。 　　嫁到赵家十八了，终于也有今天。 　　“赵德华，好好瞧瞧，咱娘俩给你长脸了。” 　　分不清李楠是哭还是笑。 　　赵雁起得早，看到李楠模样，有些触动心酸。 　　她懂事早，十岁之前的事她还记得一些。 　　她记忆中的父亲从不管事，也从不干活，有人欺负到家门口，父亲也不出面帮腔。 　　都是母亲顶着，扯皮是她，养家是她，干活是她。 　　正因为知道母亲不易，赵雁不恨母亲，在黄家为婢七年她也从末埋怨过。 　　身上落了雪花的赵逸在院子里铲雪，他是知道李楠的厉害，已经见怪不怪了。 　　以前在尹庄的时候，李楠嘴巴上可从没吃过亏。 　　赵雁打掉他头上的雪，又帮他戴上斗笠，“弟弟和姐一样高了哩。” 　　大姐被卖时，赵逸才六岁。 　　对于姐姐的记忆，赵逸很模糊。 　　只一件事映象深刻。 　　有一次她爬树摘枣子，人树上摔下，手被荆刺扎得血糊糊，还是被人背回来的。 　　她自己舍不得吃，把枣子分给了他和哥哥。 　　现在的赵洛不知道这件事。 　　赵逸却是记得，而且，越长大越难忘。 　　但男孩子喜欢放在心里。 　　赵逸又是那种不擅表达的。 　　“姐怎么不多睡会儿？” 　　“姐早起习惯了。” 　　赵雁笑笑，认真打量赵逸。 　　赵逸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姐回屋里吧，我马上就弄完了。” 　　赵雁感觉弟弟真长大了，说话神情都不一样了。 　　“弟弟十五了吧，有什么打算没有？” 　　赵逸铲着雪，“听阿哥的安排。” 　　赵雁觉得不错，“嗯，你哥本事不小呢。” 　　“省得。”赵逸忽然停下来，瞧了瞧左右，细声问，“阿姐，我哥到底是干什么的？” 　　赵雁也不知如何回答，或者说她也不是十分清楚，猜测的话也不能乱说。 　　“姐也不太清楚，反正你听他的没错。” 　　“哦！”赵逸有些失望。 　　赵雁拿着扫帚扫地上碎雪。 　　姐弟俩忙活半个时辰，清出一条路来。 　　赵洛起床，出房伸了个懒腰，看到庭院里的姐弟俩，笑了笑，然后做着伸展运动。 　　他骨子里是个追求安逸的人。 　　喜欢看到安逸温馨的画面。 　　赵雁放了扫帚走过来，手指有些被冻红，“弟弟想吃什么，姐给你做？” 　　“怎么都要你做？”赵洛不满李楠把下人都辞退了。 　　赵雁觉得没什么，“这些事，姐从小做到大。弟弟喜欢吃面吧，你等会儿。” 　　赵雁去了厨房。 　　不一会儿就喊他们过去。 　　吃面时，赵洛就跟李楠说，要给赵逸请教书先生之事。 　　李楠一开始很诧异。 　　毕竟赵逸已经十五，还读什么书？ 　　但转眼一想，不让他读书，他只怕会到外面学坏。 　　这件事，她算是默认了。 　　赵洛又说要把管家厨娘重新请回来。 　　这回，李楠坚决不肯。 　　在她看来，那简直是糟践银子。 　　赵雁和赵逸都没什么发言权。 　　思想工作做不通。 　　安静了一会儿，李楠主动说起早上她把族长拒之门外…… 　　一脸解气的样子。 　　赵洛没说什么，她爱怎么整就怎么整吧。 　　正月初三停雪。 　　过了上元节雪才慢慢消融。 　　正月十六赵洛赵雁起程，二十日到达太原。 　　离开太原的时间，刚好一个月。 　　看到小果小香时，熟悉的脸蛋，熟悉和声音，熟悉的气味，他就感觉舒服多了。 　　代州的日子真的把人都住愁了。 　　“少爷，少爷！” 　　两丫头胆子越来越大，抱着他不松手。 　　赵洛左拥右抱，“好啦，好啦，我也想你们。” 　　某人看在眼里，赵洛不好太过份。 　　推开两人，朝林然走过去，捉住他手就往房里走。 　　林然也是十分思念，进了房才表现出来。 　　赵洛自然要好好抚慰她…… 　　温存过后，林然就计较起来，“郎君，小果小香是不是太没规矩了？” 　　“呵！”赵洛笑笑，“她们都失去了亲人，然儿多理解一下。” 　　林然蹙眉，“我能理解，只是若传出去，多不好听。” 　　赵洛头痛，“好好，我会告诫她们的。” 　　林然这才释然，依在赵洛肩膀，红着脸柔声问，“郎君何时娶然儿呀？” 　　赵洛心痒痒，“现在成吗？” 　　林然羞恼，侧过身子，“郎君总是不正经。” 　　赵洛扳她肩膀过来，看着她委屈模样，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然儿说何时就何时，可好？” 　　林然高兴，大眼睛看着他，“真的？” 　　“当然真的。”赵洛刮了下她鼻子，满眼溺宠。 　　两人腻歪了一阵。 　　在家吃过晚饭后，赵洛去了府衙。 　　家里的吃不着，府衙可是有人等着他。 第133章 山西丰收 　　“见过主公。”郭嘉行礼。 　　赵洛现在没心情谈公事，但也不好不闻不问，“这阵子可有什么大事发生？” 　　郭嘉请赵洛上主位，然后道：“与往年一样，年关前后各地都发生不同程度的冰灾，西部一带较为严重，人畜损失较大。” 　　这也是没办法，饥荒问题不解决，其它事也无从下手。 　　农民没有生产，就没有收入，就买不起绵袄，煤炭…… 　　饥寒交迫每年都要带走一批。 　　赵洛想了想说，“今年要大力开发煤矿，官府可以在低价的时候购入囤积，入冬时平价流入市场。” 　　郭嘉一听就懂，这就跟粮食储备一样，目的一是稳定市场价格，二是应对灾荒。 　　“是！” 　　郭嘉应喏，然后说，“河南，陕地，京直隶有大批流民聚集边境，总人数大约有百万之多，还请主公定夺。” 　　赵洛，“目前，山西也养不活更多的人。” 　　人口自然很重要，但山西现在内部人口都养不活，如何救济外来流民？ 　　赵洛寄托希望于新农作物，“看明年吧。” 　　“下臣明白。” 　　郭嘉沉吟，“爱新觉罗福临于年前十一月二十六日在燕京紫禁城登基，年号仍用顺治。” 　　这个时间与历史上略有不同。 　　这消息，赵洛是知道的，“南京是什么态度？” 　　郭嘉，“听说南京派了使者北上求和。” 　　赵洛冷笑，“想搞南北分治么？” 　　郭嘉，“消息应该是真的。” 　　赵洛，“大顺没表态？” 　　郭嘉，“大顺在河南怀庆的兵力已经退到河南府，韩城一带只留下十万军，另十万移师潼关。” 　　马超在河南一战已经打出威风，李自成暂时放弃了反攻山西的计划。 　　而他放弃怀庆，一是避开清军兵锋，二是让清军更大范围地对山西作战。 　　顺军前脚退出怀庆府，清军后脚就占领。 　　双方似乎达成某种默契。 　　多尔衮自然明白李自成的意图。 　　但山西之地，多尔衮势在必得。 　　攻不下山西，他马踏中原的宏图大志就没办法实现。 　　而拿下怀庆后，清军又多了一个对山西下嘴的地方，他如何不拿？ 　　赵洛问，“目前怀庆有多少清军兵力？” 　　郭嘉，“大约三万，魏副将请调增援。” 　　赵洛手头上已经没多少兵力可调。 　　“调一百门四野炮，五千火枪兵够了不？” 　　郭嘉没有军权，但能出主意给意见。 　　“有太行山脉为阻，火炮扼控险要，清蹄虽勇，但丘陵山地不利骑兵作战，下臣以为魏副将能守住南大门。” 　　赵洛对地理不了解，但不是一点都不知道。 　　他点了点头，“那就这样。” 　　“对了，我们还有多少粮食储备？” 　　粮草问题，郭嘉心中时刻都有数，“各州县储备粮总计约五十七万余石，能维持两月。” 　　也就是能维持到三月份。 　　三月离收成还早，但商贾有用自己的渠道运粮入境，林林总总加起来每月也有七八万石。 　　“催促商部多找途径，多想办法。” 　　郭嘉，“是！” 　　“去吧。”赵洛摆手。 　　郭嘉一起，赵洛就来到后堂。 　　蔡琰早就听到赵洛的声音，心思全飞向赵洛。 　　“让文姬久等了。”赵洛捉着她的手，充满怜惜。 　　一个人等了一个月，期间寂寞一言难尽。 　　蔡琰脸红，“主人安好？” 　　“好，就是想你。” 　　看着她娇羞模样，赵洛哈哈抱起她进卧房。 　　…… 　　正月无事。 　　二月，清廷不承认南京政府合法性，南明朝廷与清廷和谈建交的愿望破裂。 　　山西数万斤新农作物种子到达各州县农户手中。 　　三月初，汾河水库，五台水库，忻口水库相继峻工，赶在春季末尾畜水。 　　同时，太原各州县的河道疏通，开渠引流工程也如火如荼地在进行，预计八月能提前完工。 　　三月底，清军在泽州阳城边境多次发动进攻，魏延凭四野炮燧火枪扼守山地要隘，给清军造成七八千人的伤亡。 　　四月，全国多省普遍出现粮荒，饿殍遍地。 　　柳应泰第一批五万担粮石运入山西。 　　五月，麦子成熟，得益于水利建设，太原府的总收成是去年的四倍，接近万历时期。 　　这一波丰收算是解了燃眉之急。 　　但要解决全省口粮还远远不够。 　　六月，山西大旱。 　　七月无雨，田地龟裂。 　　八月，太原府水利工程全部按计划提前完工。 　　河道总监没休息几天，就马不停蹄带队伍进入平阳府，开始为期半年的平阳水利整治。 　　八月份山西也迎来转折，五十万斤玉米种子果实成熟，总产量超过百万石，山西遍地一片喜讯。 　　这消息迅速在山西传播开，然后蔓延至周边邻省。 　　陕西震惊，河南震惊，京辅震惊…… 　　粮食这东西可是让全国上下一片愁色。 　　亩产千斤的主食，是水稻的三四倍。 　　这消息何其恐怖！ 　　九月，番薯马铃薯相继成熟，这两种新农作物山西总产量模糊统计有二百三十多万石。 　　这一次，山西全省欢庆。 　　有吃的了，不要饿肚子了！ 　　百姓都兴高彩烈，对活下去充满希望。 　　各地方政权迅速行动，无论如何要把种子和种植技术弄到手。 　　对此，赵洛下令开设专门的绿色通道。 　　不管来自哪个政权势力，都公平交易。 　　黑甲军这次博得了名声。 　　清廷可能迫于各方面压力，下令休战两个月。 　　赵洛则下令募兵六万。 　　黑甲军招兵买马是一呼百应。 　　别说六万，二十万都不是问题。 　　但山西现在还养不起那么大的军队。 　　赵洛打算下血本把这六万人全部打造成近现代化军队。 　　也就是燧火枪加手榴弹。 　　当然这时代没有榴弹，只有震天雷。 　　也就是铸铁里面装黑火药再插上引线，这玩意六百年前就有，到如今都没多大改进。 　　四野掌握这时代最先进的火药配方，但赵洛要求每颗手雷不超过二斤。 　　二斤的手雷顶多只能装三两火药，试爆杀伤范围不过三四米，有时还炸不开铸铁，破甲效果也不尽人意。 　　赵洛是后世人，没玩过手雷，还没看过？ 第134章 任务来了 　　赵洛一句话就让四野茅塞顿开。 　　随后，四野在铸模上加装蜂巢一样的格片，让铸出来的成品龟裂薄厚不一。 　　引爆之时，铸铁就会从薄处裂开。 　　如此，一可省料，二可多装火药，效果也更佳。 　　试爆杀伤范围扩大至四五米，但要破甲必须在两米以内。 　　四野还是不太满意。 　　赵洛倒是觉得还行，“四总监试想一下，一千颗手雷同时丢出去是什么效果？” 　　四野恍然，“只是如此大的量？” 　　赵洛，“干吧，一千副模具，每副产十颗手雷，一天出万颗应该不难。” 　　四野拱手，“是，下臣一定办到。” 　　赵洛，“敞量生产，越多越好，可能明年要大用。” 　　“下臣明白了。” 　　十月，山西全省打击盗匪，出动了两万骑，地毯式清扫。 　　十一月，清军也没再发动进攻，持续了一年多的围攻战似乎渐渐冷淡下来。 　　期间清军死伤总计十三万余人，物资钱银消耗无数。 　　问题是继续进攻也打不下来。 　　随着山西新农作物的丰收，清延意识到，再打两年也没办法拖垮山西。 　　既然打又打不进来，拖又拖不垮，继续进攻就变得争议很大。 　　多尔衮没办法，拖得越久对大清越不利。 　　严格来说，不能拿下山西，京辅之地就没有屏障，大清想要保住已经占领的地区就很困难。 　　所以多尔衮前后调动二十多万兵力围攻山西。 　　但二十多万打了一年多，仍是没啃下半块。 　　死的虽基本上是绿营，但长期这样打，大清也顶不住。 　　何况，朝堂上豪格一派的人对他压力不小。 　　豪格是皇太极长子，小他二十几岁屁屁大的福临坐了皇位就算了。 　　多尔衮这厚脸皮还把持朝廷，他特么看不顺眼。 　　像这样的还有叶布舒，硕塞，都是福临兄长。 　　怎么样都不想多尔衮总揽大权。 　　代善如今是老大，虽然曾被他扶上位的八弟左撸右撸，皇太极挂了，他如今依然坚挺，还能扶持福临上位。 　　几朝元老，又是老大，多尔衮也得给他几分面子。 　　代善被撸怕了，也不想搞事，多尔衮有能耐，他还愿意挺，没能耐的话，他也难办。 　　毕竟后浪推前浪，老家伙总有一天会被拍在沙滩上。 　　代善是没什么盼头了，但得为下一代着想不是。 　　多尔衮半个残废，三十几岁膝下就一个女儿，多半还是绿来的，后继无人，晚节堪忧。 　　代善已经黄土埋到脖子，不可能为了这个没指望的老弟，赔上自己的血脉。 　　该如何着，就如何着。 　　反正，代善准备随大势。 　　多尔滚没办法了，再坚持打下去，肯定会独木难支。 　　退一步，那就守住现有地盘。 　　只能如此了。 　　总不可能把打下的地盘拱手送人，退回辽东吧？ 　　那就把地盘划分一下吧，多铎守真定，硕塞守大名，瓦克达守山东，叶臣守大同，豪格吴三桂守河南…… 　　年底围困山西的十数万清军大部份被调走。 　　赵洛就下令修缮关城。 　　不管守也好，进也好，关城总是要修好的。 　　入冬后下了两场雪，但太原至代州的路今年重修了一遍，坑洼都用碎石子填平。 　　分岔处插了路标，下雪也不至于迷路。 　　赵洛赵雁在代州过的年。 　　赵逸１６岁了，又读了一年书，变得规矩懂事，李楠对他也上心多了，不是动不动就打骂。 　　初八回到太原。 　　马车刚进城门，久违的系统声音响起。 　　“叮，触发任务，两个月内平定大同，任务成功奖励100000积分，以及抽奖机会一次。” 　　“任务失败，系统重启。” 　　赵洛以为系统休眠了，脑海中乍的出现声音，有些把他惊到。 　　“系统重启什么意思啊？” 　　系统：“系统重启后将会淘汰现任缩主，之前因系统带来的因果都会消失。” 　　那岂不是之前都白干了！ 　　“这也太狠了点吧。” 　　系统：“主人进展太慢，系统自动进入重新评估状态。” 　　“我这还叫慢？一年不到就拿下山西，接手一年，山西人民就不再挨饿，你说说，还要怎么个快法？” 　　系统：“这么说吧，主人不应该限于山西一地。” 　　赵洛：“我只想图安乐，没大野心的。” 　　站在历史高点看，所有朝代起起灭灭都是云湮，人一辈子追求的不过是自己想要的生活，按自己的方式过完一生。 　　赵洛想要的，山西一省完全能实现。 　　然而，位置决定责任。 　　冥冥中，他感觉到自己肩负某种责任使命。 　　系统：“驱除鞑虏恢复中华，主人难道只是随口说说？” 　　赵洛：“是借用，抄袭。” 　　系统：“抄袭也要负责的，再说，系统也不是没条件，宿主若是扶不起的阿斗，会被放弃的。” 　　“好吧！”赵洛知道自己没选择了。 　　对于大同，他不是没想过。 　　只是，他打算等过了收割季节，看粮食储备情况如何。 　　现在，他也不知道山西有多少存粮。 　　系统又只给他两个月！ 　　回到府衙，他问郭嘉，“咱还有多少存粮？” 　　郭嘉心中有帐册，“去年新农物作出成效，加上水利农田收益，商贾输入，目前可作为主食的粮食共计有一百四十万石。不过，其中五十万石是作为种子储备的。” 　　赵洛，“那就是只能动用九十万石，能维持四个月左右？” 　　“以目前储备来算是这样，但如果商人输入的粮食情况和去年一样，则能维持到七八月份，到了七八月，农民收割……” 　　说到这，郭嘉露出欣然神色。 　　似乎说，山西今年能够摆脱粮荒窘境。 第135章 巨额亏损 　　赵洛却还高兴不起来，“我打算拿下大同？” 　　郭嘉，“大同早晚都要拿下的。” 　　赵洛，“我是说现在。” 　　郭嘉微皱眉，“主公为何不待到夏收之后？” 　　赵洛脸上涌起悲悯，“我是朔州人，如何见家乡深陷苦难，以前我是无能为力，奉孝不知，我日夜煎熬……” 　　郭嘉信以为真，毕竟，赵洛确实体恤百姓，从他施政可以看出来，做不得假。 　　郭嘉，“大同北面蒙古，东接宣府，东，北都无险阻屏障，关隘堡寨都为清军据守，拿下大同容易，守住则难。” 　　“且，拿下大同后，又多出几十万需要救济的百姓，目前山西储粮堪堪够用，到时就难说了。” 　　“有困难，熬一熬就过去了。”赵洛没选择。 　　见赵洛心意已决，郭嘉也就不再劝了。 　　他当即转变心思，想了想道：“既然主公决定了，那现在就应该收集余粮，启动节粮预案。” 　　“嗯，奉孝周到，立即着手办吧。” 　　“是！” 　　郑利出例，呈上册子。 　　去年山西总税收一百六十三万二千一百四十七两。 　　总支出七百六十八万五千四百六十三两。 　　亏损六百余万两。 　　目前府库剩三千四百多万两。 　　郑利言，“今年开销预计比去年略低，估计在六百万两以内，而今年仍是免田税年份，估计税收在两百万两以内。” 　　“总之，今年仍会亏损巨大。” 　　“长此以往财政肯定吃不销，下臣请增商税，矿税，弥补一二。” 　　赵洛看向干了一年布政使的田丰，“目前商税矿税是多少？” 　　田丰拱手，“商税三十税一，矿税基本施行的是承包制，由地方与矿监评估收取，视矿场规模大小，出采量而定。” 　　“去年全省总矿税为五万七千三百六十四两。” 　　田丰言语末尽的样子。 　　赵洛也想起来，田丰曾上疏陈言税收问题严重。 　　山西一省五万多两矿税银入府库，而实际上进入地方与矿监私人金库的则是这个数的数十倍。 　　也就是说绝大部分矿税银都进入私人腰包。 　　年开采数百万斤的铁矿明面上每年只要交纳千余两税银。 　　而百万斤精铁价值近二十万两。 　　煤矿，铜矿，银矿，等情况也差不多。 　　但这是上百年遗留下来的问题。 　　要想改革整治，那就得动大手术。 　　赵洛之前一直是维稳，现在倒不介意小试牛刀。 　　“拨调二千甲士给你，有问题给我抓，吃了银子给我吐出来，如有拿税银用在地方上的可以免责，但下不为例。” 　　“是！” 　　田丰心喜，他是实在看不下去了，山西表面上欣欣向荣，但内里还是如崇祯时期一样，一团烂泥。 　　这根本不是惩治几个官员的事，而是整个官僚系统都已经腐烂，课税仅仅只是一方面。 　　田丰请示，“下臣想请明尺度，比如事涉前任布政使以及离任官员怎么办？” 　　“黑甲军主政之前的事不予追究，之后的事酌情处理。” 　　赵洛本意是想一刀切，也想趁此机会改革税制。 　　但饭只能一口口吃。 　　改革税制必定侵犯缙绅的既得利益。 　　而缙绅仍是大明朝的主体。 　　二十万黑甲军当然不怕缙绅闹事，但内部离心离德貌合神离，那山西分崩离析也就不远了。 　　所以对于贪官污吏，赵洛一直是容忍态度。 　　不是不治，黑甲军主政以来前前后后有数十名官员落马，处斩了三名五品以上的官员。 　　但这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要根治就必须下重手清理。 　　只有血洗清理才能扫除乌烟瘴气。 　　“下臣明白。”田丰归位。 　　赵洛望向官宣部杨尔铭。 　　杨尔铭这是第二次参加堂会。 　　第一次见到黑甲军主帅，他是十分震惊的，他怎么都想不到二十万军主帅会是一个十八九岁的青年。 　　“新年第一期官报，只有一个标题，就是伐虏檄文。” 　　“字不要太多，放大点，要让山西内外都知道，我黑甲军不是随便说说。” 　　“驱除鞑虏恢复中华，我们黑甲军说到做到，并矢志不移。” 　　“下臣遵命。”杨尔铭有点紧张。 　　赵洛一直不公开身份，在他看来或许有着很大的秘密。 　　一个敢于瞒天下人之人，绝对深不可测。 　　而且，身边同僚都对赵洛恭敬有加，言听计从，更是让他有这种感觉。 　　堂会结束后，赵洛写了道手令让人送给马超。 　　马超人在忻州大营。 　　他接到手令，立即领两万骑前往太原。 　　现下，黑甲军中只有马超部下全是骑兵。 　　像高顺，魏延，姜维部下有多兵种。 　　次日…… 　　见到马超，赵洛拍了拍他肩甲，“怎么样？” 　　马超拱手，“主公问的是？” 　　“日子过得怎么样？” 　　“嗐！” 　　马超作势要抽刀，发觉不适合，作罢，“腰刀都生锈了，主公若是体恤末将，让末将去湖广运粮也行啊。” 　　“呵，真想去运粮？”赵洛问。 　　马超愣了愣，运粮当然只是说词，难道这次真有粮食要运？ 　　他迟疑，“当然，要是有仗打，我还是更愿意上战场。” 　　“呵！” 　　赵洛笑了笑，坐到主位上，“马副将听令。” 　　马超铿声抱拳，“末将在。” 　　赵洛，“此次出兵大同，我命你为副帅，领两万骑兵。” 　　出兵大同！ 　　终于打仗了！ 　　哈哈！ 　　马超心里大笑，“末将领命，敢问主上，主帅何人？” 　　在他想来，只有可能是高顺。 　　除了高顺，谁还有资格让他做副帅。 　　赵洛笑笑，“到时你就知道了。” 　　“是！”马超也不多想，反正心里有底。 　　“五日后，在城东誓师，到时全城百姓观看，你和你部下给我精神点。否则，别怪我临时换副帅。” 　　马超头皮一紧，恭敬拱手，“是，请主公放心。” 　　“嗯！去吧。”赵洛摆手。 　　马超走后，杨尔铭送来官报初稿。 　　“我皇汉遗裔，弈叶久昌，祖德宗功，光被四海，兴及有明，遭家不造。闯贼祸国，吴逆启关，撮尔东胡，掠我国土，奴我种人。” 　　“黑甲军奉兹大义，顾瞻山河，秣马厉兵，日思放逐，由晋入云，扶摇大风，卷地俱起……” 　　檄文全篇三百余字。 　　赵洛只加了几句，然后让杨尔铭抓紧刊印。 第136章 誓师太原 　　在府衙陪了蔡琰两天，第三天赵洛来到满园春。 　　满园春现在很稳定，也没多少事要管。 　　若歌收留了几个江湖艺伎，吹拉弹唱的都有。 　　闲暇时自娱消遣，偶尔也会招待一两个金客。 　　但只有赵洛来了，若歌才会登台表演。 　　虽然一月只那么一两次，但若歌的名声却传开了。 　　慕名而来的富贾公子不少。 　　但多少钱都没办法请动若歌。 　　若歌不缺钱，山西二十七家满园春分店，每月三四万两银子进项，赵洛又不限制她花销，再多银子也无法打动她。 　　何况，若歌也不是那种为了银子折腰之人。 　　赵洛今天没心情看戏，这几天他得留给若歌。 　　太原满园春去年就完成扩建。 　　前部是妓院场所，左边是戏厅，后面是别院。 　　别院不是很大，但很舒适。 　　一花一草一台都经过若歌精心布置。 　　夏天有鱼池秋千，冬天房间里有壁炉地暖，非常赵洛式作风。 　　若歌算是比较了解赵洛的了。 　　不管床上床下都没让赵洛失望过。 　　赵洛基本上保持每月来一趟，有时候住三四天，有时候住七八天。 　　若歌也对这样的日子心满意足。 　　惟一遗憾的是，肚子一直没反应。 　　不能为赵洛诞下一子，一方面她有愧疚，另一方面她也总会有容颜消逝的一天。 　　赵洛却不在意，也一点都不怪她。 　　蔡琰肚子也没反应，很可能是他自己的问题。 　　他又爱洒脱，没有儿女牵绊，他可以活得更自在。 　　今天若歌有些不一样…… 　　“叮，主人，检测到迷幻香。” 　　迷幻香？ 　　赵洛想不明白哪来的迷幻香，但也看得出若歌精神状态确实与往日不同。 　　他拍了拍若歌脸蛋，她眼神也有些不对劲，像是醉酒，或是后世吸食了什么东西一样。 　　他让人打来冷水，强行让她清醒。 　　这气温，冷水很刺激人。 　　若歌渐渐恢复清明，只是脑子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的样子。 　　赵洛盯着她，“怎么回事？” 　　忽然被赵洛这么盯着，若歌有些惊慌，“妾身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赵洛感觉她是真不知道，缓和了语气，“你刚刚有些神智不清，是不是吃了不明来历的东西？” 　　若歌想了想，“没有啊，妾身真不知道。” 　　要说，妓院里这么多人，要在她的食物中做点手脚不是什么难事，只是查起来不容易。 　　赵洛一时也没辙，“自己多注意点，另外请厨子给你单独做吃食吧。” 　　“是。”若歌一下子拘谨了好多。 　　赵洛也没理由怀疑她害自己，扶她到床边坐下。 　　“妓院人多又杂，你好注意保护好自己，留在身边的人要都信得过，防人之心不可无。” 　　见赵洛又温柔起来，若歌放松了些，“让相公为妾身操心了。” 　　“你是我的女人，欺负你，就是欺负我。” 　　“谢谢相公。”若歌有些感动。 　　她是一个缺乏安全感的人，长这么大，只对赵洛全身心地付出。 　　她不要求太多，只要赵洛不负她，她就愿意从一而终。 　　次日，赵洛就令卫龙长期保护若歌。 　　对于赵洛身边几名贴身侍卫，若歌是很熟悉的。 　　说真的，她一直有些怕这几位剑不离身的。 　　她有些紧张，“相公自身安全重要，妾身不打紧的。” 　　赵洛捉住她的手，“以前是我疏忽了，让人有机可趁。” 　　感觉到赵洛是真心实意为她好，若歌一下子变得感动，“不怪相公，是妾身大意了。” 　　赵洛，“我可能要离开几个月。” 　　闻言，若歌心底涌起不舍。 　　不过，她从不多问赵洛的行踪。 　　只道：“相公在外要保重。” 　　赵洛拍拍她的手，“放心，我会的。” 　　两天后…… 　　太原东城门外黑压压的挤满了人。 　　四天时间，伐虏檄文飞一样的速度在山西疯狂传播。 　　附近其它州县也有人过来参观黑甲军阅兵誓师仪式。 　　五万新式火枪军面向城墙，整齐排列，清一色靴子，清一色黑扎甲，清一色的燧火枪。 　　士兵皮腰带上都挂着刺刀，手雷，水囊。 　　个个胸膛直挺，士气高昂。 　　左右两翼一万骑兵安静地坐于马背上，没有一匹马乱动，没一个士兵不是神情严肃。 　　马超这次下了严令，凡有损军容者逐出队伍，永不再用。 　　七万步骑安静地注视同一方向。 　　赵洛银甲银面具站在点将台上，目光检阅这支队伍。 　　马超邓礼诸将手按刀站在他身后。 　　赵洛开口，“黑甲军自成军以来没打过一场败战，事实证明，你们是很优秀，很强大。” 　　“流贼被你们打败，鞑子被你们打败，不可一世的东虏也被你们打败。” 　　“这次出兵大同，是为解救大同百万同胞，是为收复大明山河疆土。” 　　“本帅这次决定带领你们亲征，你们有没有信心？” 　　赵洛的话通过数百骑传递下去。 　　阅兵场上，只见背负令旗的健骑来回喊话的声音。 　　随即步骑方阵中陆陆续续响起兵将回答声。 　　一开始是一小片一小片，后面声音自动连成一起，变得整齐一致。 　　七万人众口同声，声音磅礴，响天彻地，震撼人心。 　　“有信心。” 　　赵洛只感觉一股气势迎面扑来。 　　似乎能移山平海，天下我有。 　　他举手大喊，“黑甲军威武。” 　　七万兵将也跟着喊。 　　“黑甲军威武。” 　　这不仅仅只是一句鼓动士气的口号。 　　黑甲军是经过实战检验的。 　　黑甲军诞生了无数英雄。 　　黑甲军有很高的集体荣誉感。 　　黑甲军有存在的使命。 　　伐虏檄文上有一句出自赵洛，驱除鞑虏恢复中华，黑甲军全国上下一心矢志不移，战至最后一兵一卒方休。 　　这就是黑甲军的使命。 　　不需要过多的激励，一支军队有同样的使命，有同样的目标，同一条心，这支军队就是可怕的。 　　数万民众压抑呼吸，心中庆幸眼前这支军队是山西的军队，是保护他们的军队。 　　有不少群众跟士兵在喊口号。 　　城墙上旌旗猎猎，守兵无一例外都在喊。 　　“黑甲军威武！” 　　隐隐还能听到城内传出的喊声。 　　赵洛被声音包围，有激动也有自豪。 　　他拔出剑，“不复大同誓不归。” 　　士气正是激昂之时，五万士兵纷纷举起枪。 　　左右两翼骑兵全都拔刀高举。 　　七万人顿时变成刀林枪海。 　　“不复大同誓不归。” 　　赵洛，“出发。” 　　右翼万骑集体调转马头向北。 　　五万火枪军一齐左转…… 　　赵洛走下点将台，亲兵牵来彪悍高马，两侧数不清的旗纛伴行。 第137章 清廷动作 　　队伍浩浩荡荡延绵数里。 　　当日，七万大军在忻州扎营。 　　与此同时，戍守大同的叶臣收到急报。 　　两天后，燕京清延收到消息。 　　多尔衮连夜与王公大臣商议对策。 　　多尔衮问多铎有什么想说的。 　　多铎在固关与黑甲军作战一年多，自然有话语权。 　　“黑甲军枪炮犀利，凭城而守可以说是无往不利，至于野战实力如何，本贝勒不是很清楚。” 　　多尔衮虽然没直接跟黑甲军打过，但也深知黑甲军不是大明官兵那种垃圾可比。 　　如果是七万官兵，这时候可能在继续睡觉。 　　而七万黑甲军，他就睡不着了。 　　豪格粗粗咧咧，“枪炮厉害又如何，他们龟缩不出就算了，如今敢出来，我们八旗兵可以教他们重新投胎。” 　　豪格与多尔衮朝堂上是对立的。 　　多尔衮自然不喜欢他，但也不能说不是，毕竟满州勇士是战无不胜的，不能灭自己威风。 　　阿巴泰越见消瘦，脸色憔悴苍白。 　　他前年在平刑关大半年一筹莫展。 　　好在大家都一样，也没什么丢脸的。 　　他说，“黑甲军燧火枪百米破甲，确实犀利，但只要能发挥出我们骑兵的优势，三万满州勇士就能击溃他们。” 　　代善不发表意见，老神在在的。 　　多尔衮望向他，“王兄以为呢？” 　　代善眯开眼，“全凭摄政王定夺。”说了等于没说。 　　但书房中的人都听得出，代善是不打算参入朝政。 　　只有多尔衮不这样认为。 　　他感觉代善更多的是不想捞功，也不想担责。 　　倒可以理解，代善经历几起几落，如今六十有四，稳住现今地位，安度晚年是最好的结局。 　　多尔衮倒也乐于见成。 　　代善不管事，他就少了掣肘。 　　他目光扫过众人，开口，“大同失，则京辅危，谁愿意领军平贼？” 　　多铎想试试，但豪格抢先，“本王愿往。” 　　多尔衮看了他一眼，又看向多铎等人。 　　他心里是想让阿济格立功登山再起。 　　但阿济格上次损失一万正黄旗，人也被俘，把大清皇族的脸都丢尽了，已经失去资格。 　　当然，如果没人愿意去，他是可以提的。 　　可惜豪格站出来了。 　　而多尔衮不想给豪格立功扩大势力的机会。 　　多铎领会到兄长意思，出列道：“臣弟愿往。” 　　多尔衮点了点头，“肃亲王英勇可嘉，但河南防务责任重大。而豫亲王与黑甲军作战经验丰富，此次平贼非你莫属。” 　　豪格不服，打了一年多一个小小关隘都没啃下来，还好意思说经验丰富，他就准备开口反驳。 　　但多铎这次抢了先，“臣弟领命。” 　　“嗯！”多尔衮淡淡看了眼茅坑脸的豪格，继续下令：“命吴三桂即日调集关宁军攻取固关。” 　　“命恭顺王孔有德，怀顺王耿仲明即日领三万汉军镶蓝旗攻取黄榆关。” 　　“豫亲王领三万部旗，二万汉军支援大同。” 　　吴三桂，孔有德，耿仲明都不在场。 　　多铎代为领命。 　　王公大臣走后，大玉儿从暖房出来。 　　拿起御案上的山西官报看。 　　看完，她叹道，“山西不下，大清真是进退两难。” 　　多尔衮亦叹，“本王视明军闯贼如鸡鸭，没想山西冒出劲敌，黑甲军不灭，我大清将寸步难进。” 　　大玉儿摸着他脸上髯须，“时局有变，我大清也不可不变，摄政王一心拥揽天下，但此一时彼一时。” 　　多尔衮迟疑望着她，“玉儿说的是？” 　　“眼下南京举棋不定，我大清何不先答应建立兄弟之交施行南北分治，明则分治，实则分心。” 　　“协议达成，汉人必定人心分化，南部必定陷入内乱，大顺大西黑甲军等割据势力也不能与南京共存。” 　　“彼时，我大清只要重金笼络南京重臣，说不定还能联合建立同盟，就是不能，我大清也能集中力量铲除黑甲军这个心腹之患。” 　　“不管如何，绝不能让汉人齐心。” 　　大玉儿手指落在，驱除鞑虏恢复中华标题上。 　　多尔衮心里豁然开朗。 　　三日后…… 　　多铎五万清军进入大同蔚州。 　　七万黑甲军则已经从宁武出关。 　　前年，他们也是从宁武撤入山西的。 　　这次，赵洛准备先夺回朔州。 　　朔州守将是杨振威。 　　此人当年从山西逃回大同，不知走的什么门路逃避了惩处，成为了朔州镇守， 　　现在朔州当然有防备，叶臣调来了八千汉兵，还有五千镶红旗，佐领是霸兰奇。 　　加上朔州3千守兵总兵力一万六千。 　　这点兵力，霸兰奇再自负也不敢正面对抗七万黑甲军。 　　所以，他的任务是坚守待援，然后是有机会就切断黑甲军的后勤粮草。 　　别看只有五千镶红旗。 　　用来切断敌方后勤绰绰有余。 　　赵洛这次是堂堂正正出师，又不是搞偷袭。 　　所以他不可能孤军深入。 　　一个一个城池拔过去，朔州就是第一站。 　　次日…… 　　七万黑甲军达到朔州城东南。 　　昨天在宁武休息了一天，所以士兵状态都不错。 　　朔州是赵洛起家的地方，他真不忍心轰它。 　　但没办法。 　　一百门四野重炮直接推进二里半。 　　朔州城有十门红夷大炮，二十门大明炮。 　　这十门红夷炮勉强能打两里。 　　而一百门四野重炮是能打四里，但为了打击效果，赵洛下令推进到二里半再打。 　　炮兵也是人人配备燧火枪，刺刀，手雷。 　　上午炮兵一片忙碌。 　　而朔州城上试了几炮就没了动作。 　　打又打不着，又不能冲出去，只能干等了。 　　吃过午饭后，炮声响起。 　　先是试炮，观测手根据试射结果调整角度用药量。 　　调整后再次试炮，铁球不偏不倚正中城墙。 　　随即一百门四野炮一齐喷火。 　　地面都在震动，火炮周围尘烟滚滚。 　　城墙上守兵看到天空中一排黑球飞来，纷纷胆颤，找地方躲藏。 　　铁球砸在城墙上发出“砰，砰砰”的巨响。 　　砖石四溅，哒哒哒地打在物体上。 　　城墙在颤动，守兵哪见过这样猛烈的炮轰。 　　杨振威也没见过。 　　霸兰奇在锦宁倒是吃过明军火炮的亏。 　　但百炮齐发也是头次。 　　他真没想到黑甲军有这么多重炮，会运来这么多重炮。 　　叶臣命他坚守，现在看来顶多能守住一天。 　　而多铎还在广灵，估计要三天才能赶到。 　　变故来得太快。 　　他不得不马上另作决断。 第138章 朔州内乱 　　一个时辰，除开冷却时间，炮声没停过，一波接一波，铁球不要钱似的疯狂砸在城墙上。 　　朔州守兵人心慌慌。 　　他们基本都是随姜瓖几次更换东家。 　　姜瓖被凌迟，他们如今还活着。 　　但他们早就没有主心骨，东家是谁他们没能力决择，也不大在乎，只希望在这乱世中活下来。 　　现下危险时刻，心先乱了。 　　有的大胆密谋夺门献城，参入的还有商贾民勇。 　　其实在霸兰奇来之前，就有人密谋此事。 　　只不过，这种事讲究大势时机。 　　比如现在，守兵知道城墙迟早会被轰垮，他们又不是骑兵，逃跑的几率很小。 　　而缙绅商贾都知道黑甲军信誉好，纪律好，又重视商人，提高商人地位，如何不想投入怀抱。 　　朔州原居民就不用说了，他们十分信任黑甲军。 　　加上有清军入驻后作比较。 　　对黑甲军又怀念又追捧。 　　再加上“大义当前”，简直是一呼百应。 　　但霸兰奇不聋也不瞎，对他们早有防备。 　　朔州三门都有旗兵把守。 　　要夺城门，看你们有几条命？ 　　命肯定只一条，但加起来就算不清了。 　　一时间，百姓拿着柴刀锄头禾叉等冲上街道，加入了反清大军队伍。 　　上千反叛清军领头，他们头上扎黑巾，以示区别。 　　反清队伍越拉越大，像是集体爆发，人满为患。 　　南城门有二千旗兵把守，关键时候满人信不过汉人，一个汉兵都没有。 　　但是面对汹汹望不到头的反抗队伍，饶是满州勇士也有些胆颤，人太多了，排队给他们杀，估计半天都砍不完。 　　但女真倒底是喝兽血长大的。 　　虽然对方多人多势众，但他们却没有退缩。 　　“驱除鞑虏恢复中华。” 　　反抗队伍中有人呐喊。 　　喊口号的人越来越多，声音越来越大，隐隐有盖过城外的炮轰声。 　　民众群情汹涌，后面的人往前推挤。 　　前面的“清军”不得不与清军交战。 　　这些判军大半是听从上司命令，战斗意志不强，打起来焉儿吧唧的，虽然人多，反被旗兵杀得倒退。 　　但退又没地方退，一个个死得窝囊。 　　作战英勇的自然也有，但少之又少。 　　反倒是游侠民勇英猛一些，虽然没盔甲，拿的也是防身武器，但打得一点都不丢脸。 　　普通百姓被带动，舍命的往前面冲。 　　二千旗兵开始顶不住，被三面围过来的百姓挤得乱了阵形。 　　有的清兵被踩踏死，有的被咬破喉咙，有的被乱刀砍死，死状千奇百态。 　　虽然阵形乱了，但女真旗兵都在奋力反杀。 　　这时候，城墙上守兵突然倒戈，弓箭落雨般的射了过来，一下子，清兵就投降了。 　　但认输也不行，百姓发起疯来挡都挡不住，简直没把女真当人。 　　二千镶红旗一个都没留。 　　百姓打开城门。 　　霸兰奇并没做挽救，一是朔州城不值得他舍命救，二是救得了今天，救不了明天。 　　他直接领三千旗兵四千余汉军从北门离开，其他汉军他都信不过，一时间也收拢不过来。 　　想跑，没那么容易。 　　当二万黑甲骑兵是摆看的？ 　　朔州城墙周长六里，骑兵从南城绕到北城不过一顿饭的时间。 　　马超领五千骑一路追杀。 　　清骑也不敢掉头，完全舍弃了汉军。 　　汉军哪会死命抵抗，一时间看谁兵器丢得快。 　　马超也追不上清骑，吃掉汉军就打回转。 　　三千多汉军成了俘虏。 　　赵洛对汉军完全提不起兴趣，命人押回山西关内，先做十年苦力再说。 　　对于城内五千余投诚汉军，他下令去芜存菁，淘汰的每人发放十两解散银。 　　五千人只遴选出六百余人。 　　这六百人都愿意继续从军，也愿意跟随黑甲军。 　　赵洛先安排人训练他们，让他们背熟黑甲军军纪。 　　通过考核后，方能正式成为黑甲军丙等兵。 　　这是赵洛临时定的规定。 　　以后黑甲军分为甲乙两等。 　　甲乙两等之内又分上士，中士，下士。 　　甲等军是正式作战单位，比如戍守关隘的守军，备战单位。 　　乙等兵是非常规作战单位，比如驻守军事单位，城池的守军，或降军。 　　乙丙兵等可以通过立功和优秀表现晋升入甲等兵。 　　甲兵等如触犯军纪，军事素质差等情况可降为乙等兵。 　　黑甲军进驻朔州，城内百姓箪食壶浆以迎。 　　让赵洛想起解放战争的电影画面。 　　朔州城面貌基本还是老样子，只是民生情况有些糟糕。 　　食不果腹衣衫褴褛的人随处可见。 　　路边乞丐都多了不少。 　　赵洛命人张启告示，第一，大同境内，凡归复大明黑甲军的州县，对士农工商前事既往不咎。 　　第二，永不收赋； 　　第三，免田税两年； 　　第四，废除徭役。 　　后面是黑甲军秋毫无犯，让百姓安居乐业之类的话。 　　这一天，朔州举城欢庆，有人焚香，有人放爆竹，妇女儿童走上街，比过年还热闹。 　　赵洛也没想到黑甲军这么受欢迎，对拿下大同，他也多了一层信心。 　　实际上，他也没想到一天就能拿下朔州，而且还没有伤亡。 　　赵洛回到自己曾经的宅院，这院子之前被清军将领霸占，现在自然又回到他手中。 　　至于满园春，满园香也被人强卖，留守之人已经回了山西，赵洛肯定会夺回这两家店。 　　不过，现在他的身份不方便。 　　钱忠估计会要等他拿下大同才会过来。 　　爬上后院阁楼，望着林府后院，忽然生起感慨。 　　那时候的林然活泼有灵气，现在的林然有些闷闷不乐，笑起来也没以前开心了。 　　他知道自己亏欠了她，但他是自私的，不想为了一个女人束缚了自己。 　　也许等哪天，他浪够了，不想浪了…… 　　这时，林府后院出现一个人影，随即钻进了原本属于林然的房间。 　　赵洛下阁楼，支起楼梯翻过墙，悄悄摸近。 第139章 蒙面女贼 　　房里亮起灯。 　　赵洛手指在纸窗上捅了个洞往里瞧。 　　里面人穿着黑色束身装，黑布蒙面，隐隐瞧得出是女人身段，正一手掌着油灯，另一只手翻找东西。 　　房间里陈设布置还和以前差不多，只是物是人非。 　　那黑衣人在房里左翻右翻，找到一些首饰。 　　赵洛看着眼熟，像是林然用过的。 　　可能是林然忘记带了。 　　既然是林然的东西，赵洛自然要拿回来。 　　他拔出手枪背靠门旁，待那黑衣人出来，就猛地朝对方头上砸。 　　黑衣人怕是留了心，反应快，身手也灵敏。 　　赵洛这一下砸空了。 　　下一秒，一把锋利匕首抵在他脖子上。 　　赵洛分明瞧出那露在外面的眼睛中透着冷冽杀意。 　　靠，草率了！ 　　赵洛还算冷静，老实举手投降，“开个玩笑，你看，我也没用武器，没打算伤你。” 　　蒙面人瞧了一下他手上黑漆漆的东西，但并没相信他的话，冷声道：“为何暗算我？” 　　是女人的声音。 　　赵洛自我感觉对这个时代的女人有掌控感。 　　“什么叫暗算？信不信，我要害你易于反掌。” 　　蒙面人眯眼，随即又瞥了眼旁边暗处，骇然发现那里还站着个人，她直觉此人很危险。 　　她沉声道，“我拿东西走人，你当没看见，如何？” 　　赵洛知道她是妥协了，“我还有选择吗？” 　　蒙面人摇头，“千万别想留住我。” 　　赵洛心不慌，见她眼睛好看，声音也好听。 　　“我提个小小要求，能不能拿下蒙面布让我看一眼？毕竟咱这也算是缘份……” 　　蒙面人蹙眉，刀一推，就破皮见血。 　　赵洛吓出冷汗，连忙道，“别，别认真，不看就是。” 　　蒙面人这才松了劲，抓着赵洛走了十几步，然后一脚踹翻他，几蹦几蹿就不见了踪影。 　　赵洛是看着她从眼前消失的。 　　娘的，会轻功啊。 　　他十分不甘心，越是难搞定的他越想试试，“王越，抓不回来，你给我绕城裸奔三圈。” 　　王越：“……” 　　王越几乎是弹射消失。 　　赵洛张着嘴无法言语，这怎么可能？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他绝对不信。 　　赵洛爬起来，走进房间，房间里有少女的香味。 　　与林然在时有些相同，又有些不同。 　　他就躺床上休息，半睡半醒觉得冷，干脆扯过被子睡觉。 　　醒来时，已经天亮。 　　打开门，就见到王越。 　　王越似乎一宿没睡，身上衣服烂了几处，靴子上泥糊糊的，见他拱手，“属下幸不辱命。” 　　赵洛看向墙边地上的蒙面人，不过蒙面布已经变成捆嘴布了。 　　她嗯嗯呀呀的，身体使劲挣扎着，眼睛凶狠瞪着赵洛，似乎后悔昨晚上没一刀结果了他。 　　赵洛摸了摸脖子，轻轻一碰还痛，抬手一巴掌抽她脸上。 　　“啪！” 　　女子十六七岁，一下被抽懵了，也安静下来。 　　不给你的颜色，当老子吃素的？ 　　对付强势女人，必须比她更强势。 　　外面有些冷，赵洛抓着她衣襟拖到房里。 　　王越不懂事，跟进来。 　　赵洛瞪着他，“你进来干什么？” 　　王越躬身道：“这女子不好对付。” 　　赵洛伸手，“拿刀来。” 　　王越将从女子身上缴获的匕首递过来。 　　赵洛拿着，然后摆手，“带关门。” 　　王越还不放心，眼神警告了女子，才慢吞吞地带关门出去。 　　女子是强势，但现在怕了。 　　门都关上了，傻子都知道赵洛准备对她干什么。 　　赵洛蹲身准备帮她解嘴里的布。 　　女子又惊又恐，蹬着腿往后退。 　　赵洛凶脸指着她，“再动就把你衣服剥了，卖窑子里去，一晚上让你接十个又丑又老的男人。” 　　女子吓得脸色发白，感觉那会生不如死。 　　赵洛上前帮她解了嘴里的布。 　　女子，“你杀了我吧。” 　　赵洛玩味地捏住她的脸，匕首斜在她雪白颈项。 　　女子闭上眼，等死的样子。 　　赵洛打量，瓜子脸，嘴唇粉嫩，五官精致。 　　好是好看，就是显得清冷。 　　赵洛直接亲了一口。 　　女子眼睛弹开，然后瞪大，要杀了他的样子。 　　赵洛又凶脸，“信不信我把你卖了？” 　　女子睁着眼睛想哭又哭不出来的样子。 　　赵洛摆弄她的脸，左右瞧了瞧，“不错，不错，应该能卖个好价。” 　　“杀了我吧。”女子哀求的口气。 　　赵洛，“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就答应你。” 　　女子，“你问。” 　　赵洛，“你叫什么，今年几岁？” 　　女子一心求死，“苏菁，十六。” 　　“家住哪里？功夫谁教的？” 　　“广武卫，乔八。” 　　女子答得干脆利落。 　　赵洛，“为什么做贼？” 　　“这天下谁不是贼？”女子反问。 　　“这是谁教你的。” 　　“乔八。” 　　“嗯，我问完了，你准备好了没？” 　　苏菁引颈，闭上眼睛。 　　赵洛无耻又亲了一口。 　　苏菁气得发抖，咬牙咯咯响。 　　“好了，这次不骗你。”赵洛说着把刀伸过去。 　　苏菁半信半疑，但这次学聪明不闭眼了。 　　赵洛皱眉，“你看着我，我怎么下手？” 　　“你直管下手。” 　　见她不上当，赵洛觉得没意思，站起身，匕首归鞘，“今天本公子心情不好，不想杀人。” 　　“你……”苏菁快要被他气死。 　　赵洛居高临下睨着她，“你如果能让我开心，我就让你如愿。” 　　苏菁一副信你个鬼，撇过头不理他了。 　　“那我走了，你什么时候想取悦我，就叫一声好哥哥。” 　　“呸，去死。”苏菁打死都不会叫的。 　　赵洛出门，他有大事要干，哪有时间把妹。 　　赵洛出东城门时，六万五千黑甲军已经列好队。 　　精神士气都还不错。 　　见识了黑甲军百炮齐发的威力，他们都比较有自信。 　　赵洛也没什么话要讲，“出发。” 第140章 下达战书 　　大同…… 　　叶臣已经知道朔州失守，并猜测到黑甲军下一目标八成是马邑或者山阴。 　　昨天，霸兰奇三千旗兵逃到马邑。 　　目前马邑总兵力五千，同时有两路援军正赶来。 　　北路一万五千步骑由阿马泰之子岳东统帅，已经到达怀仁，估计今天申时左右能到。 　　另一路是多铎五万大军，已经过浑源，进入应州地界，估计明天上午能赶到马邑。 　　朔州至马邑四十里路。 　　正午时分。 　　六万五千黑甲军全部到达马邑城外西南十五里，辎重物资要晚一个时辰到达。 　　马邑是个县城，城防设施也简陋。 　　赵洛想在清军援兵赶到前拿下马邑。 　　他下令先埋锅造饭，末时一刻，火炮辎重等物质运来后，马上安营扎寨，挖壕沟设鹿砦，一边准备打持久战。 　　一边又抱着希望，令火炮推进到二里半。 　　不管今天拿不拿得下，先轰它一轰。 　　好让马邑全城兵民知道，老子黑甲军来了。 　　申时一刻，下午三点一十。 　　百门四野炮一齐轰鸣。 　　铁球飞向城墙，顿时马邑城内的人都陷入紧张当中，瓖红旗兵也不例外。 　　昨天，他们是亲眼看到了朔州是如何失守的。 　　吃一堑长一智，大早上，女真旗兵基本都出动，城内时刻有骑兵穿梭巡逻，凡胆敢出门的百姓一律格杀。 　　外面炮声隆隆，城内却比较安静。 　　想搞事的，也没机会。 　　实心铁球一波接一波砸在城墙上。 　　持续了半个时辰，南城墙已经伤痕累累，但一时半会儿还轰不垮。 　　岳东一万五千步骑已经到了三十里外，但也没贸然靠近，毕竟黑甲军也有二万骑兵。 　　估计是等多铎五万大军，再一起杀过来。 　　赵洛不太懂军事，但岳东一万五千军如果敢杀过来，他就敢派兵接战。 　　百门火炮一个下午没停。 　　天都黑了，还是没停。 　　赵洛想趁多铎大军赶来前，把城墙轰垮。 　　但没那么容易，百门大炮一直轰到子时四刻，马邑城墙虽然千疮百孔，但依然没垮。 　　赵洛下令鸣金收兵，士兵也需要休息。 　　次日天刚亮。 　　马邑城内的军民又被炮声惊醒。 　　赵洛是抓紧时间多放几炮。 　　去年储备了一年，弹药充足，火炮厂就在宁武，运输距离又不是很远，只要炮筒受得住，敞开放。 　　巳时三刻，多铎五万大军与岳东一万五千军汇合。 　　不算马邑城内，清军有六万五千步骑。 　　其中满蒙旗兵四万。 　　这算是给足黑甲军面子了。 　　多尔衮想趁这次机会把黑甲军打残。 　　赵洛自然是有心理准备。 　　火炮收回营，等清军打过来。 　　多铎与岳东六万五千军缓缓推进，于傍晚到达马邑城下，多日连续行军，肯定要先休息几天。 　　赵洛也不急，进攻他也没把握。 　　毕竟黑甲军是步兵为主，机动性不如骑兵，就是骑兵野战也不如马上长大的满蒙兵。 　　赵洛晓得有差距，自然不会瞎搞。 　　当然，如果硬怼过去，不一定绝对会输。 　　但依凭壕沟营寨地形优势，黑甲军打起来更有把握，也更得心应手。 　　不管别的，清骑要想冲过三道壕沟就先拿命来填。 　　多铎在固关跟黑甲军对峙了一年多，虽然寸步末进，但收获了耐性。 　　他看过黑甲军靠山营的阵地后，就感觉从正面进攻，完全发挥不了骑兵作用。 　　只怕会损失巨大，与攻固关也好不了多少。 　　如果叶臣在这里，他就会头痛。 　　当初在云中山，填不平的壕沟可把他害惨了。 　　而老对手邓礼正好又在这里。 　　营地防御基本上是他负责。 　　多铎不想从正面进攻，二三万汉军全填进去都不够。 　　那么，只能试试游牧民族百试不爽的老套路了。 　　牵制住主力，断其后勤。 　　松锦之战对峙一年多，清军最后也是用这招大获全胜。 　　休息了五天，多铎散出一万骑。 　　一万骑不可能悄无声息，黑甲军自然也发现。 　　赵洛不懂战事，就问将领。 　　有的说清军可能偷袭朔州。 　　有的说清军想从山后翻过来。 　　有的说清军想袭扰后勤粮草。 　　赵洛边听边想，朔州有五千火枪兵，一万骑去送死么？ 　　从后山翻过来也没道理，雪虽刚融不久，草木还潮湿，但满山的枯枝灌木，一把火熏都能熏死人。 　　袭扰后勤粮草？ 　　这个倒有些靠谱。 　　他看向马超，然后又看向邓礼，“邓参将以为呢？” 　　邓礼领军两年，又打过几场战，已经沉稳老练多了，他抱拳，“末将以为清军很有可能是为切断我军粮草。” 　　邓礼又列举了清军几次战例。 　　说得入情入理。 　　赵洛也点头，“那邓参将可有制敌对策？” 　　邓礼有些犯难，“如果以同样一万骑驱逐清骑，可能会得不偿失。” 　　毕竟清骑还是很厉害的。 　　“如果一万五或二万骑驱逐，清骑不接战，为防中埋伏，我军也不能紧追不舍，到时徒耗兵力粮草……” 　　赵洛也知道邓礼说的是事实。 　　这就头痛了，“难道任由清军袭扰后勤？” 　　邓礼，“倒也不是，我军可在宁武朔州马邑之间设点，驻军防守，以作粮草物资中转。” 　　本来四十里路，有了中转站就变成二十里路，一两个时辰的运输路程，后勤压力会变小，清军袭扰会变困难。 　　赵洛觉得有些麻烦，“如此的话，到时清军大部袭击中转点如何办？” 　　“清军有四万骑兵，而我军只有二万骑！” 　　邓礼也不知道如何办，主要是大同不是自己的地盘，而这里方圆数十里开阔地带，根本没关道扼控。 　　马超忍不住开腔，“不用那么麻烦，末将愿领一万骑灭了他们。” 　　赵洛没作声，他相信马超，但感觉没一点胜算。 　　“营中粮草能坚持多久？” 　　后勤官回道，“能维持半月战时所需，休战的话能维持二十天左右。” 　　作战和休战时消耗不一样。 　　赵洛拍板，“立即下战书，明日巳时城南十里，谁不来谁是孙子。” 　　“末将领命。”众将领抱拳。 　　赵洛对骑兵没信心，但对火枪军有信心。 　　收到战书，多铎也不意外。 　　能逼黑甲军出营作战，这就是最理想的。 　　毕竟黑甲军后勤运输距离不远，想要靠切断后勤打败黑甲军主力不太现实。 第141章 马邑之战 　　次日…… 　　一大早，清军六万五千步骑全部出动。 　　黑甲军留了五千火枪兵守营地，其余六万步骑全部整装出营。 　　距离不远，双方差不多同时间到达约战地点。 　　方圆几里遍地旌旗，黑压压的甲士普天盖地，一眼望不到头。 　　行军途中延绵数里，赵洛感觉不如现在壮观。 　　感觉每人吐口吐沫都把打人淹死。 　　千步外，清军也是如此。 　　清军是步军居中，骑兵两翼。 　　黑甲军是倒过来的凹形，骑兵在凹口里，被火枪军包裹。 　　清军前排士兵都扛着虎蹲跑，大概有三百多门。 　　黑甲军这边有一千三百多门四野改良的虎蹲炮，口径体积重量样式都差不多，只是制造工艺不一样。 　　黑甲军虎蹲炮膛壁更光滑，节环更扎实。 　　因为使用颗粒火药，对炮筒要求更高。 　　一千三百多门虎蹲炮在方阵外围，像一个四面发射的移动炮台。 　　多铎最讨厌这喷火的玩意。 　　如果没有这东西，大清早就一统南北了。 　　“进！”赵洛下令。 　　与其等他骑兵冲锋，不如主动拉近距离。 　　多铎自然不会坐失冲锋机会。 　　这次没利用汉军当炮灰的机会。 　　四万满蒙清骑左右两股缓缓启动，然后慢慢地跑，接着拍马加速，四万满蒙骑兵有条不紊。 　　万马奔腾，气势吓人。 　　赵洛心脏不禁有些突突。 　　他带来的火枪军可完全是一支新军。 　　要是一冲就溃，或是让清骑杀进来，那他今天就要交待在这里了。 　　他看了眼马超，这家伙倒是有些兴奋。 　　怕也没用，赵洛自己稳住。 　　但士兵却有些发抖，特别是前排士兵，多数慌了神。 　　好在黑甲军纪律严明，主帅又在阵中，没出什么乱子。 　　两股清骑拉开距离，欲冲攻黑甲军两侧。 　　黑甲军停止行进，前排炮兵纷纷把虎蹲炮架地上，然后拿出榔头，将铁钉打入泥土。 　　四野改进的虎蹲炮底下有转轴，钉好支架好，仍能改变炮口方向。 　　五百步…… 　　四百步…… 　　有些士兵不敢抬头看。 　　“预备！”炮兵队长发号施令。 　　炮兵蹲在地上，拿火折子的手在抖。 　　三百五十步。 　　近在眼前，地面震动得越来越厉害。 　　“放！” 　　“滋滋！”炮兵点燃引线。 　　“轰，轰轰！” 　　“轰，轰！轰！” 　　左右八百门虎蹲炮前后几息内猛地炸响。 　　白雾腾腾，一时间视线遮挡。 　　一门虎蹲炮有上百颗铅子，八百门就是八万颗，飞出去密集如网。 　　四野虎蹲炮最大射是四百步，三百步破甲，二百步前后甲能穿透，一百步…… 　　三百五十步破甲效果是不太理想的。 　　有的清兵穿几层甲，打在身上只是有些痛。 　　但打在马上，打在身上，手上脚上就非常恐怖。 　　铅子碰到骨头等硬物会变形，然后将血管肉绞碎，从外面看可能只是一个红点，但里面已经血肉模糊。 　　这时代医疗技术没办法治，大多数只能截肢。 　　第一轮炮击，没伤多少清军，但有七八百匹马栽倒。 　　马栽倒了，人自然会被后面奔腾而来的马蹄踏碎。 　　七八百匹死伤效果既安慰不了黑甲军，也吓不倒清军。 　　“装弹。”炮兵队发令。 　　平时非常熟练的炮兵，现在普遍都慌手慌脚。 　　等清骑快进入到二百步才全部装好。 　　但现在不是究责的时候。 　　“放！” 　　“轰，轰轰！” 　　“轰！轰！轰！” 　　又是白烟腾腾。 　　看不见，但听得见战马嘶鸣哀叫，栽倒地上的声音。 　　这一轮清军像被剐皮一样，剐掉一层。 　　东西两边死伤一千三四百骑。 　　这可是正宗满蒙旗兵。 　　前后几分钟就死了二千多骑。 　　多铎看在眼里，如何不心痛，但没有办法。 　　就是牺牲一万旗兵，只要能消灭这六万黑甲军也值得。 　　一百步，烟雾还没完全散去。 　　“轰，轰轰！” 　　“轰，轰！轰！” 　　炮声又响起。 　　一百步什么概念，马腿都被铅子直接绞碎。 　　清兵像触电一样，从马上载下来。 　　脸部中弹的顿时面目全非，死状恐怖。 　　这一轮有二千清军直接阵亡。 　　进入百步，清军开始拉弓射箭反击。 　　总算轮到他们出手了。 　　所有黑甲军将士的心都绷紧了。 　　“射击。”火枪队长下令。 　　虽然看不太清，但方向没错就能打中。 　　一二排大概三千名士兵一蹲一站同时射击。 　　“砰！砰砰！” 　　无数铅子从枪口飞出，箭刚脱手的清骑中弹身体抽搐。 　　一轮射击，左右各有千余清兵死伤。 　　而清军百米外射过来的箭软绵绵的，只有数名黑甲军倒霉被射中脸或是手脚。 　　“一二排退上刺刀，三四排上，五六排准备手雷。” 　　面对骑兵，百步只有两次射击机会。 　　命令一下，一时间出现乱子，有士兵找不到自己位置，有士兵紧张到身体僵硬，听到命令不知道执行。 　　赵洛看着有些急，但没一点办法。 　　新兵必须有个适应过程。 　　很少有天生适应战场的。 　　“砰！砰砰！” 　　第二轮枪打得不整齐，但两样也造成两千余清骑死伤。 　　六十步！四十多米。 　　清军狂射箭，似乎要报仇血恨。 　　六十步，箭仍射不穿黑甲军盔甲，但也有上百伤亡。 　　“三四排退，上刺刀，五六排扔手雷。” 　　三四排士兵闻令全体退后，从腰间拿出刺刀装到燧火枪前端。 　　五六排士兵则握着手雷踏步上前，拿出火折子吹燃，点然引线。 　　手雷全重两斤，有木手柄，方便投掷。 　　士兵一般都能扔出五六十步，四十米左右。 　　这一次不需要下令，士兵点燃引线后都迫不及待将手雷扔出去，经过投掷训练，姿势都一样。 　　只是不同步，有的扔得早点，有点扔得晚点。 　　三千颗手雷飞向空中，与清军射来的箭交错。 　　清军只见空中闪着火花，带把的黑疙瘩。 　　都是第一次见到这玩意，但霹雳炮，开花弹，火蒺藜之类的明军火器倒也见识过。 　　有清军双目眦裂，面露惊恐，一时忘了射箭。 　　主要是太多了，三千颗像一群黑乌鸦。 第142章 马邑之战（二） 　　四野手雷统一以四十五米投掷距离裁剪的引线。 　　手雷落地后，一般还有一两息时间沉默。 　　然后，“轰！轰轰！” 　　四处开花，震耳欲聋，像密集地毯式轰炸。 　　只见清骑前部火光白烟，土石飞溅。 　　人仰马翻，鲜血，肢体，惨叫，嘶鸣…… 　　手雷杀伤范围虽然只四五米，但三千颗密集爆炸，火力交叉覆盖，没一寸地方是安全的。 　　杀伤力自然变得恐怖。 　　清骑前部二千余骑基本全军覆没。 　　两边清骑算起来就是四五千骑。 　　而且手雷的威力不仅于此。 　　后面的清骑战马都不同程度受惊。 　　战马乱蹿嘶鸣根本不听指挥。 　　而后面的骑兵与前面乱骑撞在一起，撞翻了一片。 　　多铎岳东都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或者是没想到黑甲军有这种秘密武器。 　　这根本不是人力可抗衡的。 　　“哈哈！”赵洛哈哈地笑了。 　　手雷果真没让他失望。 　　“马副将，下面看你们的了。” 　　“是！” 　　马超兴奋，策马转身，“将士们，随我杀虏。” 　　二万黑甲骑从凹口绕出，直接冲向清骑左翼骑兵。 　　左翼清骑目前仍有一万四千余骑。 　　不过，受前部影响都处于滞停状态。 　　见黑甲骑出阵冲来，清军固山额真马上下令，从中部出兵迎战。 　　前部已经乱了，只能号令中部。 　　距离一两里，双方都有冲锋的时间距离。 　　马超没有分兵，而是二万骑单攻左翼。 　　赵洛不敢轻视八旗兵，只要能吃下清军左翼，这一战算是完美。 　　两军都如箭阵一般，先锋首先撞在一起。 　　论单打独斗，黑甲军跟本不是清军对手。 　　但黑甲军勇猛冲势犹在清军之上。 　　有马超领队，势不可挡。 　　清军虽然冲势上略输一畴，但马战一流。 　　马超一鼓作气吃掉清骑先锋，想要拦腰冲断清军。 　　然而源源不断的清骑汇集过来，让他这个想法变得十分困难。 　　无法冲断，双方接触面越来越大，变成对阵厮杀。 　　黑甲骑伤亡迅速上升，他们虽然都不算新兵，但与清骑马上搏杀只有吃亏的份。 　　马超似乎不看全局，一心想撕开清军。 　　但这一次真不是凭个人英勇能做到的。 　　很快进入胶着状态。 　　右翼清骑被黑甲军火枪手雷打得无法继续冲阵，一万三千余骑转道支援左翼。 　　如果让清骑左右两翼包了饺子，二万黑甲骑只怕凶多吉少。 　　赵洛没小看清骑，但仍是低估了。 　　面对战场变化，他也是急。 　　现在收兵，清军肯定会死咬。 　　而黑甲骑还不能回阵，只能往别的地方跑。 　　因为回阵的话，会给主阵带来危险。 　　那两万黑甲骑会损失多少？ 　　无法估计。 　　“火枪军逼近，自由射击。”赵洛下令。 　　没办法了，只能怼上去。 　　四万五黑甲军主阵缓缓往前推进。 　　距离其实只有二三百步。 　　进入百步后停住，前排士兵端枪自由射击。 　　清骑不怕黑甲骑兵，但十分怕火枪。 　　从侧面射过来，打得他们无法专心作战。 　　赵洛下令边射击边行进，一下子就把左翼清骑左侧打乱。 　　而右翼清骑这时候已经绕到左翼右侧，即将冲击黑甲骑左侧。 　　马超这时候感觉到危机，现在他已经知道清军的强悍，自然晓得左侧顶不住清骑冲击。 　　但他已经杀进一半，不能退，也不想前功尽弃。 　　只有杀穿，他才有机会扳局。 　　但损失已经无法避免。 　　“传令王副将，给我顶住，死也要顶住。” 　　“是！”亲兵立即挥动令旗。 　　王副将是西凉精骑原始班子之一。 　　看到令旗，他立即收拢五千部下。 　　“此战，即便本将阵亡也不许一人撤退。” 　　“领命！”左右参将营将轰然应诺。 　　“杀！” 　　王副将马槊直指，如马超一样，首当其冲，率先向右翼一万三千骑冲去，五千骑隆隆追随其后。 　　王副将皮鞭不停抽打，马儿四蹄如飞。 　　他知道此战没一点胜算，也拦截不住，只能为马超多争取一点时间。 　　他身后五千骑马鞭也是挥得啪啪的响，有股视死如归之势。 　　高速猛烈迎面撞上。 　　只见双方先头骑兵口喷鲜血，撞飞空中，惨烈程度无法用词语描述。 　　右侧，赵洛也知道现在是关键时刻。 　　不计伤亡，下令步军顶上去。 　　清骑根本不敢与火枪兵对抗，只是在不计伤亡为右翼清骑争取时间。 　　然而火枪兵给了左翼清骑很大的影响，阵形出现松动。 　　马超已经杀得浑身浴血，他心里很急，一枪恨不得当两枪使。 　　亲兵紧跟他，维持“箭头”锋利。 　　清骑在其它地方占了上风，但在马超这里吃了大亏。 　　凡试图阻挡他的，基本都成为他枪下亡魂。 　　死在他枪下的甲喇，牛录额真至少已有十个。 　　已经没清骑胆敢拦他路。 　　马超越杀越勇，越杀越狂，银枪如死神开道…… 　　清军最后薄薄一层基本都是让开路给他过。 　　“哈哈！” 　　马超狂笑一阵，旋即马不停蹄领兵冲杀向清骑左翼右侧中段。 　　左翼清军现在已经被一分为二。 　　被分割出来的左侧四千余清骑已经无心恋战，黑甲军燧火枪一顿射杀下，他们就四散而逃。 　　火枪兵与黑甲骑汇合。 　　赵洛令马超分出部门骑兵支援王副将，左翼这八千余清骑由他和马超联合对付。 　　马超也觉得妥当，执行命令。 　　王副将那边死伤惨重，短短片刻就损失了一半人马，他本人也受了伤。 　　马超分出七千人马，只留不到六千。 　　七千黑甲骑迅速脱离左翼清军，奔向王副将。 　　赵洛这边又重新面对清骑。 　　清骑也看到火枪兵，一下子都有些慌神。 　　“杀！”赵洛抽剑指向清骑，满脸杀色。 　　“砰！砰砰！” 　　枪声阵阵，白烟袅袅。 　　有些清骑冒死冲向火枪兵，但都死在半路上。 　　别说几十，几百的冲，之前二万骑都不行。 　　清骑渐渐被打乱，打慌了手脚。 　　而火枪兵渐渐找到信心，越打越准，越打越顺手。 　　赵洛现在对火枪兵有些满意了。 　　只是，王副将那边依旧形势堪忧。 第143章 大同坚城 　　“逼近，再逼近点。”赵洛只希望快点解决清骑左翼。 　　士兵闻令往前踏进，逼近至六十步。 　　这个距离刚好进入清骑射程。 　　清军果不其然开始抛射。 　　火枪兵有了之前经验，现在都不怎么怕了，边开枪，边行进。 　　“砰砰！砰！” 　　清骑一个个像活靶子。 　　“进！继续进。”赵洛催促。 　　他想锻炼一下火枪兵，再是逼一下清军。 　　五十步…… 　　但清骑都望风而靡，纷纷避走。 　　火枪兵一路杀进，直至望见奋杀中的马超。 　　马超左侧忽然一空。 　　他懵了一下。 　　他杀了半天都没杀穿，这火枪军一来清骑都跑了。 　　清军左翼剩下三千余骑，见左侧都跑光了，哪还有心情作战，全都撤退。 　　多铎见已无胜算，下令鸣金收兵。 　　右翼清骑是占上风的。 　　但左翼溃败了，右翼也独木难支。 　　王副将身受重伤，能不能保住命说不准。 　　此战，清军共损失一万六千余人。 　　黑甲军损失七千余人。 　　火枪兵作战是大获全胜，仅死伤四百余人。 　　黑甲骑伤亡近七千人，差距明显。 　　赵洛都看在眼里，对骑兵表现还是满意的，实力不如又不能强求。 　　今天这一战打得不怎么出彩，但也算是打了胜战。 　　归营，休息了两天。 　　多铎这边就头痛了。 　　今天这一战，清军打得并不差。 　　只不过，黑甲军仗着火器犀利取胜。 　　虽然只是一战，但影射全局。 　　有黑甲军在，大清未来堪忧。 　　两日后…… 　　五万黑甲军逼近清军营两里，二话不说，就用炮轰。 　　大部份清军在炮声响起前已经退入马邑。 　　马邑这小县城内涌入了四万多清军。 　　这些清军在马邑城烧杀抢掠。 　　显然，清军是打算放弃马邑，但又不甘心留给黑甲军，就先下手为强。 　　一天一夜，马邑城恍如地狱。 　　大街上罕见生人，屋舍里全是尸体。 　　次日，黑甲军炮轰马邑。 　　半天时间，城墙垮塌。 　　黑甲军入城，只见城内四处火烟，空无一人，犹如一座鬼城。 　　清军已经从东门撤走，马超也已经领五千骑去追。 　　不指望灭多少清军，但绝不能让他们走得痛快。 　　赵洛下令张贴安民告示。 　　又令邓礼组织人救火，掩埋尸体。 　　五天后统计出来。 　　存活三千七百四十二人，二万七千余人罹难。 　　后世，赵洛就知道嘉定三屠，杨州十日…… 　　对清军行径心中有数，但亲眼看到又是别种心情。 　　他心里窝着火，愤怒中，下令将七百余清军俘虏全部砍头。 　　头颅就放在罹难百姓坟坑前。 　　第六日…… 　　留下一千火枪兵和伤兵。 　　五万七千黑甲军朝山阴进军。 　　山阴县也经历了马邑一样的劫难。 　　黑甲军到时，山阴被焚烧一空。 　　留下一千军，次日到达应州。 　　应州是州城，与朔州差不多大小，六万多人口。 　　五万余清军此时正在城内作乐。 　　直到城外炮声响起，清军才收拾东西撤离。 　　赵洛次日拿下应州。 　　应州一万八千余百姓罹难。 　　赵洛火上头，令马超领一万骑追杀。 　　马超上次一战吃了清军的亏，也不也追杀太甚。 　　毕竟清军还有二万多八旗兵。 　　断断续续，一路追到怀仁。 　　就杀了二三千汉军，遇到清骑马超也是避让。 　　赵洛次日到达怀仁，当日就下令炮轰。 　　清军本来又想在城内作乐，黑甲军来得太快，他们只得连夜奔向大同。 　　大同有二万汉军，三千镶红旗。 　　加上多铎带来的五万，共计七万余兵力。 　　多铎中途不接战，直接回大同，自然是想凭大同坚城与黑甲军作战。 　　大同城周长十二里，墙高四丈三尺，人口十二万。 　　是大明九边重镇之一，有三十门红夷重炮，三十门大明炮。 　　管它什么重镇！ 　　赵洛火上头，“架上炮，给我轰。” 　　清军怕黑甲军火器，不敢出城作战。 　　双方炮来炮往，三天不停。 　　大同城确实坚固，轰了三天也只是轰掉外面的包砖。 　　里面还有几尺厚的夯土，实心铁球砸夯土就效果不佳。 　　连续轰了十天，城墙岿然不倒。 　　你大爷的！ 　　赵洛又不能发动攻城。 　　攻城的话，五万军全砸进去，还不一定拿得下大同。 　　而系统限定两个月，已经过去了三十六天。 　　龙渊又传来消息，瓦克达六万军已经过了居庸关。 　　三四天估计就会到。 　　六万加七万共十三万兵力。 　　太看得起黑甲军了。 　　被多尔衮看得起，赵洛可高兴不起来。 　　他一边下令急调三万军入大同。 　　山西总兵力是有二十四万，目前八万清军正攻打固关和黄榆关，南边豪格三万军压境，西边李自成在河对岸屯兵十万。 　　赵洛能调的兵力真的不多。 　　三万军是赵洛准备的后备兵力，目前在云中山训练燧火枪手雷。 　　赶到大同差不多需要两三天。 　　他一边又派邓礼领二万火枪军前往宣大交界处伏击清军援军。 　　二万火枪军下午离营。 　　这么多人要瞒天过海，肯定不可能。 　　何况，这里还是清军地盘，沿途还要经过浑源，蔚州。 　　所以赵洛没打算瞒，能伏击最好，不能就阻击。 　　同时，炮也没停，既然不得不攻下大同，再难啃都要啃。 　　十天不行，那就二十天，三十天。 　　差不同一时间，多铎也派出一万骑出城袭扰黑甲军后勤。 　　邓礼领二万军日赶夜赶，总算是在次日巳时到达蔚州长宁附近。 　　沿途州县都是城门紧闭，一副严防死守架势。 　　而清军也已经过了怀来，到达矾山附近。 　　说白了两军只隔八十来里，双军都掌握对方情况。 　　瓦克达是代善四子，三十出头。 　　代善长子次子三子都死得早，瓦克达如今是最大的。 　　一直被多尔衮豪格压制，难有出头的机会。 　　这次多尔衮找不到合适的，又不想用豪格的人，才把机会给瓦克达。 　　瓦克达也想这次立功，捞个辅国公也好。 　　但对于黑甲军他了解不多，也没交过手。 　　听说二万黑甲军想阻挡他进入大同，他就很难理解。 　　虽然他手上只一万正红旗，但女真满万不可敌啊！ 　　他更想不通，多铎三万镶白旗怎么可能会打败战？ 　　虽然想不通，但他会谨慎行事。 第144章 阻截援军 　　次日，六万清军达到小五台山下。 　　穿过山道就进入大同境，山道上有没有埋伏他不知道，他也不想绕路，心中也有些迫不及待想试试黑甲军斤两。 　　这条道算是宣大来往的主要通道，路还是比较宽敞的。 　　他将六万军分三部，二万一部，循序前进。 　　前面开路的自然是汉军。 　　有埋伏死的也是汉军，汉军死多少都不动大清筋骨。 　　他领最后二万军后入山道，行了五六里路就隐隐听到枪声。 　　果然有埋伏。 　　这不奇怪，他也有心里准备。 　　命令全军戒备，然后等着前部消息。 　　一炷香时间，一骑匆匆来报，“前部遇到伏兵，死伤六千余人。” 　　直觉告诉他，应该退出去，另选道路。 　　但面子上过不去，他呵斥，“蠢货，前部没派人探路搜山吗？对方死伤多少？” 　　士兵冒汗，“范围太大，几天几夜都搜不完，对方……死伤不知。” 　　什么死伤不知，就这是句潜台词。 　　意思是伤亡不大，或者无伤亡。 　　瓦克达震怒，“废物，一群废物。” 　　“命刘总兵立即上山搜索，杀一人赏银五两，退一人，全伍连坐。” 　　“是。”士兵翻上马朝来路急急奔去。 　　刘总兵已经退到安全地带，收到命令，他真想骂娘。 　　这上山搜索哪是人干的事。 　　只有贼军畜生才愿在山里钻。 　　但他又不敢违令，吐了口涂抹，下令搜山。 　　五两银子一颗人头，士兵还是有干劲。 　　只是唏嘘，汉人人头什么时候这么值钱了。 　　火枪军人头容易拿么？ 　　不一会儿，山上树林里枪声大作。 　　汉军打得乱蹿，哇哇大叫，毫无还手之力。 　　上山时一万三千余人，天黑时六千多汉军奔逃下山，打死都不上去了。 　　刘总兵也没有办法，上去也是送死啊。 　　他娘的，黑甲军火枪果真犀利。 　　现在怎么办？ 　　一颗人头都没看见，就丢了一万三千人马。 　　瓦克达要是心情不好，他这个总兵也当到头了。 　　搞不好，还要受军法处置。 　　他生出走人的念头，但往哪里走？ 　　又没有几天粮草，能走多远？ 　　要不投黑甲军算了？ 　　想来想去，觉得这是一条路。 　　黑甲军兵锋正盛，连阿济格多铎都吃了败战，搞不好以后会成大事。 　　他与几个亲信部下商量，部下也都同意。 　　跟谁不是混，黑甲军貌似有前途，要是能分到燧火枪那就值了。 　　万一黑甲军熬不过清军，到时再换下家呗。 　　大顺，大西，南京任君选择。 　　名气？他们早就不知道什么叫名声了。 　　三姓家奴与六姓家奴有什么区别？ 　　刘总兵与部下参将一拍即合。 　　于是马上派亲信送投诚书上山。 　　邓礼半信半疑，让刘总兵和参将亲自来表诚心。 　　刘总兵和四名参将一合计，决定赌一把。 　　毕竟杀了他们，黑甲军就损失六千汉军。 　　没有深仇大恨，一般不会做这种事。 　　刘总兵与二名参将自己把自己捆了上山。 　　这回邓礼信了，礼待了三人，不过他只是参将，没有资格接受降军，任命之事，要到了大同，主帅说了才作数。 　　这是自然。 　　刘总兵也理解，如果邓礼直接开海口，他们反而觉得不靠谱。 　　邓礼，“哎呀，三位将军诚意很足，若是能顺便立下功劳就完美了。” 　　三人都不是蠢人。 　　一听就知道有任务。 　　投诚嘛，不做点卖前主子屁股的事，是得不到后主子信任的。 　　刘总兵拱手，“请邓将军下令。” 　　说话得好听，表情也能影帝提名，只是心里嘛，若是要他去送死，那不好意思，老子伺候不起。 　　邓礼自然不会让他做太难的事，他轻松地说出计划。 　　“妙妙，妙啊！” 　　刘总兵竖起大拇指，一脸敬佩，只差没纳头拜大哥了。 　　邓礼不习惯这套逢场作戏，还是拱手，“刘总兵谬赞。” 　　当晚，邓礼酒肉款待三人。 　　次日…… 　　刘总兵带一千余颗人头，去见瓦克达。 　　损失了一万多人换来一千余颗“黑甲军”人头，瓦克达真不好怎么说，骂刘总兵无能吧，看样子又尽力了，夸他吧，真他娘夸不出口。 　　他不骂不夸，沉声道，“刘总兵辛苦。” 　　刘总兵一脸不敢当，“为大清效力，实乃末将三生之幸。” 　　“嗯！”瓦克达点头，“听闻黑甲军火枪犀利，不知此次缴获如何？” 　　多尔衮想搞四野炮和燧火枪，奈何二年都没进展。 　　这次他如果能上交燧火枪，那可是大功一件。 　　刘总兵，“呃，那燧火枪称得上神器，士兵都爱不释手。” 　　意思是士兵都不想上交。 　　瓦达克脸色不豫，“刘总兵莫不是想占为己有？” 　　“不不，非是。”刘总兵连摇手，“此次牺牲如此之大，方得千余燧火枪，兵士知此物厉害，视若珍宝。” 　　“呃，得此神器，士兵在战场上就能保命立功，也是想更好的为大清效力……” 　　“够了。”瓦克达真不想听他啰嗦，“五万两如何？” 　　赤果果谈价了。 　　当然瓦达克愿意出五万两，也是看在刘总兵部下确实损失不小。 　　如果强行索要的话，汉军肯定会心里不平。 　　刘总兵一脸为难，恭敬道：“大帅误会了，非是末将不愿，而是兵士……” 　　“你说个数吧？”瓦克多没多少耐性跟他磨。 　　刘总兵，“末将实在为难，兵士也易误会末将。” 　　“不若这样，大帅亲往与兵士说明，也能证末将清白。” 　　闻言，瓦克达有些意外。 　　他出五万两，可是不管刘总兵发多少下去。 　　而如果他亲自己与兵士说，那这五万两就刘总兵什么事了。 　　是自己看走了眼了？ 　　这刘总兵确实是个实诚将领？ 　　不管是与不是，瓦克达心中对刘总兵评价略略有些改观。 　　他站起身，“如此，本帅就亲往言说吧。” 　　“大帅英明。”刘总让瓦克达先行。 第145章 计斩敌将 　　瓦克达带着二千亲军直奔前部。 　　在他到达之前，自然有骑兵先行通知。 　　前部六千余兵将都列队以迎。 　　瓦克达当然也不敢大意，那玩意听说能百步破甲。 　　二千余骑离得三百步就停下来。 　　“允末将先与部下说几句。”刘总兵请示。 　　这无可厚非。 　　瓦克达点头，“嗯！” 　　但等刘总兵一走，瓦克多就莫名涌出一股不祥之感，他看了看山道两边树林，不会有埋伏吧？ 　　刘总兵飞奔而回，有些像是从龙潭虎穴逃回来的样子。 　　无需他发号施令，伪装成汉军的黑甲军火枪兵都端起枪往前行进。 　　“你娘的，狗东西！” 　　瓦克达哪里还看不出来，破口大骂。 　　刘总兵狂笑，手指着，“瓦克达，今日就是你的死期，哈哈哈！” 　　瓦克达爆怒，狗一样的东西也配在他面前嚣张。 　　但此地不可久留，他忍怒喊，“撤！” 　　二千旗兵调转马头，策马回奔。 　　然而，前面的路已经被黑甲军封死。 　　二千旗兵奔出五六百步就看见至少有三千黑甲军，二百余步宽的山道被堵得严严实实，黑洞洞的枪口冲着他们。 　　瓦克达勒马，心中惶惶，前路被堵，后有追兵，难道我瓦克达今天真要命丧于此？ 　　“杀！” 　　这时，两边山林里爆发喊杀声。 　　至此，瓦克达已经心如死灰。 　　但清旗兵有他们的尊严，死也要像个样子； 　　当然他们心中是不太相信三千军能拦住他们。 　　“大清勇士，随我杀出去！”瓦克达抽出腰刀，朝前面堵路的三千火枪兵狂冲去…… 　　战斗很快结束。 　　二轮双排射击，清骑就死伤得差不多。 　　剩下为数不多的，被第三轮排射击杀。 　　刘总兵这次是见识了黑甲军火枪兵的厉害。 　　二千清旗军说没就没了，黑甲军还零伤亡。 　　这次投城，看样子是明智之举。 　　他这样想，便对邓礼诚心恭敬起来。 　　邓礼却不自大，平等回礼，“刘总兵，中部两万汉军可有把握说服？” 　　刘总兵，“邓将军放心，清军主帅一死，薛总兵是不敢回大清复命的。” 　　“他如果聪明，应该知道如何选。” 　　瓦克达是代善之子，多尔衮怎么样都会要给个交代。 　　汉军将领是再好不过的替罪羊。 　　至于是杀头还是处分就看造化了。 　　不管是哪种，回去都是需要大勇气的。 　　而二臣，三臣有没有勇气不说，至少肯定没这份忠诚。 　　邓礼不太清楚这些，也没把握。不过，反正试试又没亏吃。 　　“那就有劳了。” 　　刘总兵就命部将割下瓦克达人头前往中部。 　　正如刘总兵猜测的一样，薛总兵没怎么犹豫就答应投诚。 　　中部二万汉军一下子改旗易帜。 　　而后部清军听到枪声，派人过来查看。 　　被中部汉军扣下，割了人头送到邓礼案头当诚意。 　　邓礼没想到，这么顺利。 　　他兴奋难耐，想法也多了起来。 　　马上集中人马，杀向后部清军。 　　后部清军听到枪声，又见打探消息之人有去无回，自然是有所防备。 　　但清军此次支援，火炮什么的都没带，倒了带了不少粮草。 　　毕竟大同被困，粮草问题要解决好。 　　所以清军防备也是有限的。 　　士兵都已经装备好，迅速例好阵。 　　二万黑甲火枪军缓步推进。 　　受山道地形限制，清军这边一万八旗汉兵在前，八千正红旗在后，队伍排出一里远。 　　一百步，黑甲军开始射击。 　　汉军毫无反击之力，只有挨打的份。 　　这战怎么打？ 　　汉军不是老实绵羊，集体不干了，纷纷往两边山上跑。 　　黑甲军势于破竹。 　　正红旗兵没一点办法。 　　破罐子破摔吧。 　　与其让汉军溃散，还不如驱逐他们冲上去。 　　到时，或许骑兵可以乱中取胜。 　　一时间，清骑刀枪杀向汉军。 　　后阵汉方没机会往两边山上跑，只得往前面跑。 　　人挤人，人踩人，争先恐后，一团大乱。 　　清军并没能如意，虽然他们杀伐果断驱逐得厉害。 　　但汉军又不是猪羊，知道往哪里跑才能逃出生天。 　　只有一小撮人实在没机会跑，被逼得往前冲。 　　“砰！砰砰！” 　　他们都在奔跑中倒下。 　　清骑无人可驱使，只得咬牙拍马前冲。 　　他们还尚未与黑甲军交过手，冲得十分果决。 　　然而，他们很快知道不是汉军胆小无能，而是黑甲军火枪太犀利。 　　二轮双排射后，手雷上阵。 　　“轰轰轰！” 　　地动山摇，山道中隆隆声回响不绝。 　　前排清骑全被炸翻，血肉模糊。 　　后排战马受惊，乱成一团。 　　“进！”邓礼也悟出赵洛当时的用意。 　　也就是说，火枪兵要学会进，敢于进，而不是只会结阵稳扎稳打。 　　火枪兵踏着血水尸体，一边前进一边射击。 　　前排射击完，退后装弹药，后排上前射击，反复循环。 　　在行进中装弹药也考验士兵。 　　这是之前训练中没有的项目，当然以后会增加这一项。 　　士兵装弹速度不一，也有出错的。 　　但没关系，火枪军有此规定，前排出现由于各种原困无法保证完成射击的情况，与后排交换位置，后排不能以任何理由不配合。 　　当然，由于自身原因无法完成射击的，将会降低综合素质评分。 　　评分低于下限的话，将会降级或开除军籍。 　　“砰砰！砰！” 　　枪声阵阵。 　　清骑被打乱阵脚，也经没有再次冲锋的机会和勇气。 　　后阵已经收到命令，调转撤退。 　　清骑陆陆续续策马往后奔起来。 　　黑甲军两条腿自然追不上，停下来开始打扫战场。 　　此战阵杀三千汉军，一千六百余清骑。 　　缴获粮草五万石，白银十万两，战马八千匹，马车六千余两，其它物资无算。 　　收降二万六千四百二十七人，后勤劳力七千余人。 　　可谓是收获颇丰。 　　大军退出山道后，邓礼又把桃花堡拿下。 　　桃花堡是大同七十二堡之一，常驻兵力一千。 　　黑甲军一到，千户老老实实出来投降，根本没费力。 　　邓礼留下五千火枪兵扼守山道和堡寨。 　　然后领四万余大军兵临蔚州。 　　蔚州有二千守兵，守将听闻二万黑甲军打败六万清军援兵，哪还敢叫板，乖乖开门献城，当天广灵知县送来降表。 第146章 清军撤兵 　　邓礼留下五千火枪兵于蔚州。 　　次日收复东南角上的灵丘，广昌，又领二万军奔至倒马关。 　　倒马关守兵五千，其中一千旗兵。 　　有旗兵自然不容易收复。 　　邓礼也没带火炮，只得就近向平型关求援。 　　平型关离此地只有百来里路。 　　姜维收到求援书，派出三千军和二十门四野炮支援。 　　二日后倒达。 　　没说的，直接开炮。 　　从邓礼出发到今天，已经过去九天。 　　这九天，大同炮火基本不停。 　　大同城墙虽然坚固厚实，但二十几天，天天被铁球砸，已经摇摇欲坠。 　　夯土掉得并不多，多铎叶臣却是愁白头。 　　谁都没到瓦克达这么废物。 　　人也死了，六万军只剩下六千余骑逃回京师。 　　从努尔哈赤起兵以来，大清没打过如此窝囊的战。 　　多尔衮震怒，但他也没有多少兵马可调了。 　　要知道，光山西一省，大清前前后后投入了三十余万兵力。 　　而大清又不只防范山西行省一处。 　　没关办，他只能下令多铎能守则守，守不住也不能再损失旗兵。 　　多铎自从马邑一败，已经提不起信心与黑甲军作战。 　　现在，大同援军无望，城墙又快垮了，他已经生出撤退的念头。 　　叶臣也没啥说的，地位上他远远不如多铎。 　　最大问题是，他也想不不出好办法。 　　袭扰黑甲军后勤的一万骑也无大收获。 　　上次黑甲军运来大量粮草辎重，但有三万后备军护送。 　　一万清骑发动了四次突袭，但都得不偿失。 　　火枪军已经有些让清军胆寒。 　　次日，大同南城墙轰然倒垮。 　　赵洛也不急着进兵，下令继续炮轰。 　　把口子轰大点，到时进攻也方便些。 　　他是这样想的，但多铎却不敢久留，墙一垮，早已经打包好的清军就从东和门和武定门两门撤出。 　　打算走和阳卫张家口入宣府。 　　七八万人撤出城至少要花半天时间。 　　这么大的动作，赵洛不可能不知道。 　　他暂时也不想着进城之事，直接领军杀过去。 　　清骑先出的城，后面的都是汉军。 　　黑甲军杀至，一下子就把出城汉军截断，逃出城的汉军大概有二万人马，金银值钱的也都先行运走。 　　赵洛不可能让他们走得痛快。 　　马超领一万骑猛咬，把二万汉军咬得叫苦连天。 　　清骑不得不掉头回来。 　　马超又不接战，退避一里。 　　没办法，打不赢就是打不赢。 　　马超跟在四万余清军后面，一直“送”他们过了天成卫。 　　清军倒也走得干脆，把沿途堡所的兵马都带走了。 　　显然，这一阵子是不打算攻回大同了。 　　马超就在沿途堡所暂时部署骑兵戍守，长城以内边境上到处是堡墩，就因为长城形同虚设，防不住胡骑犯镜。 　　大明朝在这上面耗费钱银物资巨大。 　　马超次日回到大同。 　　此时大同已经平静下来，只是满目疮痍。 　　清军在大同的最后几天胡作非为，奸——淫掳掠，放火焚城，总之，他们是力所能极的破坏。 　　光人口就锐减了六成，六成就是七万多人。 　　这七万多人可不是全死于清军刀下，汉军也是帮凶。 　　对三万余降兵，赵洛下令处斩罪大恶极者。 　　同时接受受害民众指认。 　　这次不杀一批真的平不了民愤。 　　三千余人被拉到城外，集体砍头。 　　其余降兵发往马邑，山阴，应州，修葺城墙，清扫城市。 　　同时，赵洛派马超领二万五千步骑收复大同以西的堡所。 　　大同七十二堡主要沿长城一线分布。( 重要提示：如果书友们打不开t x t 8 0 。 Ｃo Ｍ 老域名，可以通过访问8 0 8 0 t x t 。Ｃ o Ｍ 备用域名访问本站。 ) 　　从宣大交界大青山一直到黄河边偏头关。 　　长城以外是东土默特，曾经是顺义王领地，后来被志大才疏的林丹汗征服，但蒙古没落，部落又互相攻伐。 　　林丹汗名义上统一了漠南，实际上内部矛盾严重。 　　后金的崛起给了林丹汗致命打击。 　　现在漠南这片地方都臣服于大清。 　　没别的，大清兵锋强盛，能带领他们从明朝捞到好处。 　　只不过，现在黑甲军强势崛起，满蒙联军也经受考验。 　　马超三日内遍顺利收复了长城一线的堡城。 　　其实到了明末这些如蚊穴一样的堡城就已经没多大作用，鞑子来犯，卫所兵也不敢出战，都是缩在堡墩里不出来，任鞑子饱掠而去。 　　赵洛将二万五千火枪兵全部散到堡墩，大点的堡所千余人，小点的墩子几百，几十。 　　邓礼已经拿下倒马关，收复浑源，领着三万余大军回到大同复命。 　　赵洛觉得自己当初没看错人。 　　重重拍了拍邓礼肩膀，“邓参将此趟功劳不小。” 　　这是实话，如果让六万清军援兵入大同，说不定会有场恶战。 　　而且，邓礼还伏杀了代善之子，带回二万六千汉军，收复大小州县，拿下倒马关…… 　　一笔笔都是功劳。 　　邓礼躬身，态度谦虚，“末将只是幸不辱命。” 　　“好好！”赵洛又拍了拍他，“我意将大同防务交给你。” 　　邓礼肃然，“末将人微言轻，担心有负重托。” 　　赵洛，“我相信你行的。” 　　赵洛回到首位上，朗声道：“邓礼听令，大同一役你功不可没，现擢升你为副将，长城沿线以及大同军务交由你负责，希望你守好疆土，不让敌军一兵一马犯境。” 　　邓礼有些激动。 　　当初他只是一个小兵，是赵洛赏识破格让他掌军练兵。 　　从营将到参将，再到副将。 　　在黑甲军中，他武力不及马超，功劳不及高顺，但赵洛却把如此重要的任务交给他…… 　　他不知道如何感激，只是暗暗嘱咐自己，一定要不负所托。 　　邓礼撩开下身围甲，单膝跪地，“末将遵命。” 　　“很好。” 　　赵洛问及投诚汉军之事。 　　邓礼据实回答，也给了个人看法。 第147章 收复大同 　　赵洛把刘总兵和薛总兵叫进来。 　　两位总兵看到戴着面具的赵洛，都有些战战兢兢。 　　往往神秘会让人猜测，猜测又会偏向担心的方向。 　　一担心就会忐忑畏惧。 　　几句没营养的话后，赵洛，“既然加入我们黑甲军，就要遵守黑甲军军纪军规。” 　　“是，罪将一定严格遵守。”两人都态度端正，举止恭敬。 　　但心里就不一样，老子又不是第一天当兵。 　　别扯那些没用的，快谈点实际的。 　　所谓实际的，就是给他们多大的官，多大的军权，地盘哪里。 　　在大明，总兵至少是一个州的主将。 　　这个州质量好坏，直接关系他们收入和生活品质。 　　不好意思！ 　　赵洛怕是会让他们失望，“我们黑甲军之所以屡战屡胜，除开军纪严明，火器犀利，还有就是宁缺毋滥。” 　　“两位之前所领兵将全部要进行审核筛选，去芜存菁，二位觉得如何？” 　　两人没想到会是这样。 　　这是一进门就要削弱他们，都露出犹豫之色。 　　赵洛一点都不在乎这两万多汉军，也不在乎这两名总兵人才，“当然，你们要是有难处，我也不强求，好聚好散，每军五万两银如何？” 　　赵洛如果搞筛选遣散，花费何止十万。 　　两人都觉得黑甲军主帅太强势，他们这们的三臣，四臣，到时手里又没兵，只怕会没地位。 　　两人一对视，都看出对方有离开的意思。 　　赵洛巴不得，现银，礼送出境。 　　其实他也没花银子，从瓦克达手上就缴获了十余万两。 　　正好做这件事。 　　刘总兵薛总兵拿了银子出境后，就联系上大顺。 　　大顺热情多了，又是接风宴，又是钱银美女豪宅地盘。 　　两人笑开花，树挪死，人挪活果然没错。 　　大顺要是不好混，再去南京大西看看，听说左良玉都能跟朝廷叫板，总兵就是要活成那样子才熊。 　　送给俩瘟神，赵洛捞了个清静。 　　“叮，恭喜主人完成任务，100000积分到账，目前积分139000。” 　　“叮，系统奖励虎贲卫千名，可随时召唤。” 　　“叮，系统奖励抽奖机会一次，是否马上抽奖？” 　　千名虎贲卫对手握三十万军的赵洛来他来说，已经是小意思，他倒是心念起貂蝉，“抽。” 　　主要是蔡琰给了他很好的体验。 　　对貂蝉更加期待。 　　“叮，恭喜主人抽到三国女将王异。忠诚度百分百，资料已植入，主人可随时召唤。” 　　女将么！ 　　赵洛意外，“召唤。” 　　“王异拜见主人。” 　　王异穿的是白裳，十七八岁，相貌英气，眉梢锋利。 　　看着有距离感，不过对赵洛很恭顺。 　　赵洛打量着她，什么女将，这明明是个少女嘛。 　　“会武功？” 　　王异，“四岁学武，主人是否让异演示？” 　　王异说话爽朗。 　　“不必了。”赵洛摆手，“以后着男装，随我左右。” 　　“是。” 　　第一眼见到蔡琰时，赵洛就想推倒。 　　而王异长相也算上等，但赵洛没一点冲动想法。 　　感觉她就像长得清秀的男人一样。 　　赵洛又没那癖好。 　　大同之事，暂时告一段落。 　　赵洛调田丰巡抚大同，将大同东面的防务交由姜维。 　　具体军事防御事务一股脑丢给邓礼和姜维。 　　留下马超部下王参将和一万骑。 　　毕竟大同属边疆重镇，长年防范鞑子，没骑兵不行。 　　二月中旬，赵洛马超领二千亲卫回到朔州。 　　之所以回朔州是因为苏菁。 　　当时，赵洛是安排五名亲卫看守她。 　　等他再次来到林府，五名亲卫已变成死尸。 　　赵洛想到房间里看看，但王越拦住他。 　　赵洛也马上明白，有人正等着他来。 　　而想杀他之人只有苏菁，但应该不止苏菁一人。 　　毕竟苏菁是被绑住手脚，要杀掉五名亲卫不太可能。 　　应该是有武艺高强的人救了她…… 　　“是两个么？” 　　王越点头，“属下无法保证留活口。” 　　意思是留活口的话，他就没办法同时对付两个人。 　　赵洛掏出手枪，“苏菁必须活的，另一个交给我。” 　　赵洛启动热成象，目光一扫，两人都无所遁形。 　　房里一个，房外悬梁上一个。 　　赵洛手枪手膛，往前走了两步，“两位等我很久了吧？” 　　一人从悬梁跳下来，黑布蒙面，腰悬窄剑。 　　眼角有细褶，显然不是苏菁。 　　房里苏菁这时也拔剑出来，凝视赵洛尽是杀意。 　　赵洛，“就亲你两口，至于么？” 　　苏菁羞愤，剑指赵洛，“不知羞耻的淫贼。” 　　“另一个师傅对付，徒儿尽快杀他。” 　　乔八察觉府外有不少甲士，想速战速决。 　　话毕，手按剑柄疾冲向王越。 　　“啪！” 　　赵洛没给乔八展露身手机会，先开枪。 　　乔八猛地栽倒地上，狼狈至极。 　　苏菁大惊失色，快步蹲下身，“师傅！” 　　王越王异也被赵洛手中玩意惊到。 　　赵洛从容淡定，“绑了！” 　　苏菁猛地抬头，眼神吓人。 　　赵洛无视，“你师傅还能救，但如果你还要动手，我不介意送他一程。” 　　苏菁仿佛听不进去，想起身与赵洛鱼死网破，但手臂被乔八牢牢抓住，她低头，只见师傅摇头。 　　苏菁稍稍冷静，眼中起泪。 第148章 厚颜无耻 　　苏菁再次被绑起来，推进房间。 　　赵洛坐在书案后，同情地看着她，“你是何必呢？” 　　苏菁不作声，看一眼赵洛都觉得脏了眼睛。 　　赵洛不甚在意，“我不杀你，但可以杀你师傅，你最好在我面前乖一点。” 　　“无耻！”苏菁气得发抖。 　　闻所未闻这世上有这么厚颜无耻之人。 　　赵洛起身走近。 　　苏菁害怕后退。 　　赵洛凑近，凶着脸，“信不信我把你卖了？” 　　苏菁又急又怕又恨。 　　“跟着我，去看看你师傅。”赵洛走头。 　　苏菁确实担心师傅情况，便跟在后面。 　　厢房里，赵洛随身军医已经取出乔八腿里的子弹，正在包扎。 　　乔头满头大汗，但也算是受得痛之人。 　　看到赵洛，她露出一丝忌惮。 　　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这是她第二次失手。 　　赵洛很欣赏她的表情。 　　看起来，至少比她那徒儿识时务。 　　赵洛两指捻起盘子里带血的弹头，然后看向苏菁，“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师傅腿么？” 　　苏菁不想回答。 　　床上乔八却是道：“谢公子不杀之恩。” 　　赵洛不看乔八，盯着苏菁。 　　苏菁回避不过，略显黯然地低头。 　　赵洛就是要杀杀她的傲气，“你们处心积虑杀我，而我却不杀你们，反而救你师傅，你难道没一点感激之心？” 　　苏菁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一番理论。 　　这简直是偷梁换柱，恬不知耻嘛。 　　太无耻厚脸皮了。 　　苏菁都不屑于跟他理论。 　　当然，她也觉得跟这种不要脸的人掰不清。 　　乔八过的桥多，更明白世道。 　　赵洛说的不是没道理。 　　最重要的是，此时此刻她们师徒小命都掌握在对方手上。 　　不低头不行，死犟没一点好处。 　　她撑起半身，抬手作礼，“多谢公子，日后有机会一定报答。” 　　赵洛仍是没看乔八，盯着苏菁，“你觉得呢？” 　　苏菁真的是无语至极。 　　而乔八对她挤眉弄眼，还夹杂师威。 　　苏菁胸前起伏，嘴难开。 　　赵洛捏住她的脸，逼她看自己，“信不信我现在送你师傅上路？” 　　苏菁被逼得欲哭。 　　把她逼成这样，赵洛心里也有些不忍，收回手，转身微笑地看着乔八。 　　乔八年近四十，脸上倒没多少风霜。 　　皮肤干净，气质淡雅像是长年清居的隐士。 　　赵洛拱手，“见过乔师傅。” 　　乔八显然没想到赵洛会以礼相待，忙作礼，“公子有礼。” 　　赵洛一副五好青年，似乎没有半点恩怨，像对待客人。 　　要知道，前一秒他还威胁苏菁要送她上路。 　　“委屈乔师傅先在这里养伤，一应需要只管吩咐。” 　　乔八自认是看透世人世事。 　　但年纪轻轻的赵洛，却给了她很多意外。 　　这人不受环境情绪拘束，能如此随意变幻？ 　　她心里疑惑重重，表面仍礼貌，“讨扰公子了。” 　　赵洛示意其他人出去一下。 　　厢房里只剩下乔八和赵洛两人。 　　赵洛直言，“我看上了苏菁，乔师傅有什么话说么？” 　　乔八恍然明白了一些事。 　　只是，她了解那徒儿性子，宁死不屈的。 　　她作不了主，也不能贸然回复。 　　毕竟赵洛是什么人，什么底细她们都一无所知。 　　做师傅也是要负点责任的。 　　她忐忑，“此事怕难。” 　　赵洛没什么反应，“乔师傅能劝说便帮忙劝说，如果不能也无妨，晚生自己来想办法，只希望乔师傅不要从中坏事。” 　　赵洛给个眼神，乔八就知道意思。 　　坏赵洛的事，就要先考虑后果。 　　乔八不知道赵洛是何方神圣。 　　但猜到可能与黑甲军有关系。 　　不管怎么样，她现在是不敢违背赵洛的意思。 　　赵洛话说完就离开厢房，命王越看住她。 　　苏菁回到厢房跪下，“徒儿连累了师傅。” 　　乔八轻轻叹了口气，刚才不显，现在露出一丝倦容。 　　毕竟流了血，受了痛。 　　“为师从来没教你低头，服输，是我的错。” 　　苏菁摇头，“非是师傅错，是那人太下流无耻。” 　　乔八摇头，看向她，“江湖什么人都有，物生两极包罗万象，你还是用自己眼光看世界。” 　　苏菁似懂非懂，“师傅又如何看世界？” 　　乔八苦笑，却像凡间种种都包含其中。 　　“不怪你，活出心中的自己便够了。” 　　苏菁点头，“徒儿会寻机会报仇。” 　　乔八欲言又止，良久，“罢了，看你造化吧。” 　　苏菁磕头，“谢师傅十二年养育，授徒儿武艺。” 　　乔八心生不舍。 　　她从五岁带大的，历历在目。 　　她强忍住，摆手，“勿念为师。” 　　苏菁滴下两滴泪，磕完三个头离开厢房。 　　两天后…… 　　赵洛来“看”乔八。 　　他要带苏菁回太原，说白了就是知会一下。 　　离开前晚，师徒两人聊了很久。 　　乔八，“赵公子年纪，人才都挺好……” 　　苏菁很反感排斥，不知道师傅为什么说他好话。 　　连带着对师傅都有些陌生。 　　乔八避开眼神，“这世上最靠不住的就是人心。” 　　“世事易变，人心易变！” 　　苏菁不知道师傅为什么说这些。 　　乔八说，“是为师自私，指望你活。” 　　苏菁明白了一些，“徒儿心意已决，师傅不要忧心。” 　　乔八难言望着她，“何苦？” 　　苏菁坚决，“泄恨。” 　　乔八，“恨总有一天会淡化的。” 　　苏菁，“师傅淡化了吗？” 　　乔八眯眼，“为师心里没那么多恨的。” 　　苏菁摇头，却不知说什么。 第149章 三年如愿 　　次日…… 　　赵洛让苏菁坐马车。 　　一日三餐伺候。 　　途中说故事解闷。 　　赵洛就不信搞不定这时代的女人。 　　苏菁要不闭眼假寐，要不冷脸不瞧他。 　　让赵洛来这个时代，第一次在女人身上没辙。 　　没关系，反正有的是时间。 　　从广武入山西，四日后回到太原。 　　不好把苏菁带回府，只好另行安置。 　　宅子离府不远，方便。 　　只不过，好巧不巧被萧桃桃撞见。 　　但赵洛隔着亲卫没瞧见桃桃。 　　宅院与朔州赵府差不多结构大小。 　　把苏菁带到厢房，给他松了绑。 　　有王越在场，苏菁也不能做什么。 　　赵洛，“想吃什么，想要什么吩咐下人，不要试图逃，你师傅出不了朔州，我随时可以要她的命。” 　　苏菁见识了赵洛二千亲卫，不怀疑他有这个能力。 　　没做声，只是侧身搓揉着手腕绳印。 　　赵洛还没机会疼惜她，留下王异和五名亲卫。 　　回到府里，小果小香想和他亲近。 　　但赵洛先一步叫停。 　　俩丫头委屈得眼泪都快流下来。 　　赵洛不能惯着她们，装作看不见，直接与林然回了房。 　　赵洛拿出从林府带回来的首饰。 　　林然开心极了。 　　或许，林府的日子才是她真正的快乐时光。 　　见她高兴，赵洛自然也是开心的。 　　两人耳鬓厮磨，好好温存了一下。 　　赵洛是对她有愧疚的，成亲之事都说二年了，到现在都没落实。 　　林然性子温婉迁就人，每次点到为止。 　　赵洛各种理由借口，左拖又拖。 　　林然已经十九，大姑娘了，在赵府又住了两年，她还能怎样？ 　　死也是赵家的鬼。 　　今天有些奇怪，她竟是没拒绝赵洛进一步的要求。 　　隐隐有些交出身子的样子。 　　赵洛憋了二个月，不顺势就办了她。 　　在林然床上，赵洛这一觉睡得很美。 　　三年了，他也付出足够的耐心。 　　记得当年朔州时，林然三天两头在他梦里出现。 　　今天他如愿以偿，终于把她睡了。 　　他很温柔，毕竟林然是在呵护中长大。 　　次日，醒来。 　　林然已经穿好衣裙，梳妆好坐在床边。 　　只是，似乎脸上淌着泪。 　　赵洛微惊，捉着她手，“把然儿弄疼了？” 　　林然摇头，转过脸笑着望他，梨涡迷人。 　　“然儿吵醒夫君了。” 　　“没，自己醒的，然儿怎么哭了？” 　　“然儿高兴，真的。” 　　她泪又大颗流下，却是笑脸。 　　赵洛揪心又愧疚，帮她抹着泪，“不哭，乖。” 　　林然吸着鼻子，却是止不住，扑到赵洛身上痛哭起来。 　　赵洛拍着她背，怎么也安慰不好。 　　不知过了多久。 　　林然哭着哭着睡着了，赵洛也睡着了。 　　睡了个回笼觉，醒来已经是中午。 　　林然已经做好午食。 　　前阵子，她跟厨娘学习做菜。 　　五道菜，味道马马虎虎。 　　赵洛知道林然之前没下过厨，感受到她的心意； 　　吃完饭，赵洛来到府衙。 　　郭嘉向他汇报情况。 　　也没有大的事。 　　固关，黄榆关，吴三贵孔有德攻了大半个月，损失了一万多人马。 　　黑甲军损失了三千七百余人。 　　自收复大同后，固关黄榆关也重归平静。 　　南边豪格发动了几次突袭，但都被魏延击退。 　　西边，大顺仍在观望。 　　粮草方面比较紧张，存粮仅能维持一个月。 　　大清与南京朝廷建立兄弟之交，平等往来，互相承认对方的合法存在，以现在实际控制领地为准，誓诺互不侵犯。 　　这事在历史上是没有的。 　　当时，兵锋强盛的清廷野心中国，是不承认南京政权的。 　　赵洛不在意，惟一担心的是粮食。 　　两人就这个问题谈了一下午。 　　总之，是督促激励商人运粮入境。 　　在府衙与郭嘉同进晚餐，喝了几杯。 　　天黑时，余福匆匆而来，在他耳边道，“林小姐不见了。” 　　赵洛放下杯，望着余福，“说清楚。” 　　余福，“老扑担心，让小果进林小姐房间，衣服都带走了。” 　　赵洛懵了一下，“她何时离府的？” 　　余福，“末时二刻。” 　　下午一点多钟。 　　那时候，赵洛到府衙已经有半个时辰。 　　也就是说，吃完饭，林然就收拾东西走了。 　　这显然是有计划的。 　　赵洛真的懵了，林然昨天才把身子交给他。 　　今天她就离开。 　　什么意思？ 　　赵洛问，“萧小姐呢？” 　　余福，“与林小姐一同离府，也不见人。” 　　赵洛立即下令，“封锁全城，没有我的手令，一个都不许放出城。” 　　“是！” 　　郭嘉也喝了两杯，见赵洛脸色不好，口气更不好。 　　他也不敢多问，立即奉命行事。 　　赵洛搓着额头想，林然可能会去哪里？ 　　“快叫画师来。” 　　画师很快过来。 　　根据赵洛描叙，画下林然的肖像。 　　赵洛派出快马出城。 　　一路往代州，一路往南，一路往塑州。 　　一边又派人在城内搜寻。 　　在城内还好，就怕她们已经离城。 　　赵洛焦急，怕她们出事。 　　他最害怕出现赵雁当年的事情。 　　连番安排，巳时，赵洛魂不守舍地回到赵府。 　　来到林然房间，冷冷清清，往日人已不见。 　　发现茶壶下面一张纸条。 　　赵洛连忙拿起看。 　　夫君亲鉴，相公三年呵护照顾，然儿倍感幸福。 　　自闺中与君相识至今，然儿常感激三世修积。 　　然儿末经世，不敏，末能了然君之思想。 　　实为然儿离君之因。 　　夫君珍重，勿念！ 　　看完，赵洛整个人都有些空虚。 　　林然不了解他，才离开。 　　赵洛不知道怎么说，只觉得愧疚自责。 　　林然真的是个好女孩。 　　放在后世，他可能就会认了。 　　但在这个时代，他没有好好珍惜。 　　他自认为这个时代的女子好忽悠好对付，从来都是以一种欺骗的态度。 　　规矩温婉守礼乖巧宽容的林然都离他而去。 　　是他的问题，毫无疑问是他的问题。 　　三年，林然都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三年，他经常一出去就是十天半个月甚至几个月。 　　他从来没跟林然解释过。 　　他以为林然这辈子都逃不出他掌心。 　　现在，这打击来的不迟也不快。 　　他喝了一壶酒，慢慢品尝。 　　他睡在林然睡过的床上，一脑子的烦闷。 　　解不开，烦得他喘不过气。 第150章 自作自受 　　半夜三更，赵洛迷迷糊糊爬起来踉踉跄跄跑到府衙敲门。 　　“派出去，把所有人都派出去，一定要给我找回来。” 　　郭嘉看得出他喝醉了，扶他进卧房。 　　准备不把命令当真。 　　赵洛揪住他衣襟，“我没醉，奉孝听令。” 　　郭嘉一时不知怎么办好，眼神求助看向蔡琰。 　　蔡琰不知何事，接过赵洛胳膊，却被赵洛推开。 　　赵洛厉目而视，“郭奉孝，你是不是想违令？” 　　“下臣不敢。”郭嘉躬身。 　　赵洛声音有些吼，“奉孝知不知道，我要的非是这江山。” 　　他愤怒地推开郭嘉，转脸冲卫道，“立即用我印，调大军搜寻，找到赏银十万，不，百万。” 　　“遵命！”卫道不像郭嘉，要考虑那么多事。 　　他直接执行命令。 　　当晚赵令手令传达太原军营。 　　两万训练了一个多月的新军当晚全部出动。 　　次日早上，命令到达忻州军营。 　　马超领二万新老骑兵全部出动。 　　太原府内府外到处是黑甲军踪影，封路设卡挨家挨户敲门搜寻，引发百姓恐慌。 　　签发完命令，赵洛仍是没法睡觉。 　　蔡琰有些怕，赵洛今天都没看她一眼。 　　他今天的模样，蔡琰也是感到陌生。 　　二个月不见，难道主人就变了个人？ 　　赵洛不停灌酒，喝得不快，但一杯接一杯。 　　蔡琰怕他喝坏身体，不给他斟酒了。 　　“退下吧。”赵洛道。 　　蔡琰，“主人已喝三壶了。” 　　“别管我。”赵洛夺过酒壶自己倒。 　　蔡琰没法子，索性就陪他喝。 　　二壶洒后蔡琰就醉了，脸红红的，身体也有些不稳。 　　赵洛想醉，但心事太重，反醉不倒，“文姬想走，我不会拦。” 　　“这天下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 　　“但不要一声不响地走，外面很乱的……” 　　蔡琰抚着额头，醉噫地说，“文姬不走，文姬要陪主人。” 　　赵洛发笑，“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告诉你，我有几个女人，你不过其中一个。” 　　“你还愿意陪我？呵，呵呵。” 　　蔡琰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文姬愿意，没有主人，文姬不知道为什么而活。” 　　“呵！呵！” 　　赵洛忘了系统出品，只是不信，干笑两声。 　　蔡琰醉得不轻，趴在桌案上，喃喃，“主人，主人……” 　　赵洛揭开壶盖，直接往嘴里灌，洒得脖子身上都是。 　　“呵！”他靠到圈椅上，整个非常疲倦，意识很模糊。 　　洒壶从他手里滑落，当啷掉地上。 　　几个婢女七手八脚把他们抬到床上。 　　次日大早，赵洛醒来。 　　头发散乱，衣衫不整，满身酒气跑出卧房，揪住王越问，“找到没有？” 　　王越不太清楚，被喝问得一脸傻乎。 　　赵洛推开他，又揪住婢女，“找到没有？” 　　婢女哪知道，吓得跪起下。 　　赵洛又跑到正堂。 　　正堂，郭嘉太原府官员在议事。 　　他们几乎都不认识赵洛。 　　太原府政务一直都是郭嘉处理，赵洛只管部院级官员。 　　赵洛这样子闯进来，太原官员叽喳议论。 　　这是哪里？ 　　太有失体统了。 　　赵洛浑不吝直接走近上首，喝问郭嘉，“找到没有？” 　　郭嘉忙起身拉着他到后堂，行礼，“主公，能发动的人都发动了，主公莫急。” 　　“还没找到。”赵洛有些自言自语。 　　神情一下子变得呆滞。 　　郭嘉扶他坐下，也不知道说什么，叫来婢女服侍赵洛，就匆匆回到正堂继续议事，议的是粮食方面的事。 　　太原府储备粮不足一月，还要接济大同。 　　郭嘉压力很大。 　　全省官员已经有两个月没发禄米。 　　这就会引发一系列问题。 　　官员领不到禄米怎么办，他们也要养家糊口。 　　官员就会想别的办法，违纪贪污受贿等等。 　　长期如此，影响恶劣。 　　赵洛现在没心情管这些事，郭嘉也不烦他。 　　浑浑噩噩过了三天。 　　赵洛在林然房间，整天酗酒，谁都不大搭理。 　　余福没办法，把赵雁请来。 　　赵雁去年就在外面租房住，来赵府的次数不多。 　　看到赵洛变成这样子，她说不出的心痛。 　　什么原因，余福已经跟她讲了。 　　她也没想到林然会走，也不清楚其中原由。 　　她打来水，想帮赵洛先把脸擦干净。 　　赵洛却推开她。 　　“弟弟，你别再这样了。” 　　赵洛不大理她。 　　怎么说呢。 　　他心中对赵雁也是失望无语。 　　明明他可以帮赵雁过得更好。 　　但赵雁却只愿靠自己，住破房子，粗茶淡食，平民生活。 　　既然赵雁不需要他帮助，他的事也不需要赵雁管。 　　之前他一直是淡化处理。 　　现在他不想装了，任由情绪发作，“你走，我不想见你，我的事也不需要你管。” 　　赵雁眼睛一下子湿润。 　　赵洛对她有多好，她如何不清楚。 　　现在却变成这样子，谁造成的？ 　　委屈无奈心痛交织。 　　她不会走，赵洛这样子她怎么放心。 　　但赵洛拒绝她，排斥她，让她心力交瘁，痛苦不已。 　　然而她在也无济于事，赵洛不想见她，令侍卫轰她出门。 　　站在赵府外，赵雁泪长流。 　　她能怎么办？ 　　林然，只要找到林然，弟弟就会转好。 　　她安排好酒坊的事，只身出城。 　　第五天，郭嘉就下令解除封城。 　　不过，出城之人会经过严格盘查。 　　卫虎一直负责保护赵雁。 　　消息传到赵洛耳里。 　　赵洛终于有所动容，却是加倍痛苦。 　　调出十名亲卫保护赵雁，他就什么事都不想管了。 　　第七天…… 　　事情似乎有转折。 　　萧桃桃在定襄往代州路上被黑甲军截住。 　　带回太原，赵洛跟前。 　　赵洛一下子精神了，热情拉着桃桃坐下，“桃桃不会记恨我吧？以前我可是跟你闹着玩的，我一直把你当亲妹妹看哈。” 　　“呃，你表姐现在哪里？” 　　“跟我说，我现在就去接她回来。” 　　桃桃来之前其实是恨透赵洛。 　　但看到赵洛这副模样，满身酒气，她又恨不起来了。 　　半天憋出一句，“不知道怎么说你。” 　　见桃桃脸色口气，赵洛就知道自己之前做得不好，先摆正态度。 　　“呵呵，是我不对，我以后会对她好，多陪她，哦，马上成亲，八抬大娇，摆三百桌，吃六天，呵呵。” 　　桃桃面不改色，叹了口气，“看来表姐还没跟你说吧。” 　　赵洛愣了愣，“什么事？” 　　桃桃，“春熙路５５号是怎么回事？” 第151章 很震惊啊 　　春熙路５５号！ 　　那是苏菁住的宅院。 　　赵洛脑袋里轰了一下，脸色发白。 　　有些后世被捉奸当场的模样。 　　他一直没想过，是这方向出了问题。 　　林然是因为这个原因，才离开他？ 　　桃桃，“别想否认，我亲眼看到的。” 　　闻言，赵洛一下怒火冲脑，“是你，你为什么要害我？你害得我好苦。” 　　桃桃也怒气冲冲，她都没发火，赵洛居然冲她发火，脾气一下点爆，噌地腾起身，针尖对麦芒。 　　“我害你，是我害你？赵洛，你自己做过什么，你自己不清楚吗，你还有脸说我？” 　　“简直不可理喻，气死我了！”桃桃怒不可遏，气愤填膺。 　　赵洛没想到桃桃这么大火气，好像是她被人绿了一样。 　　赵洛心虚，气势一下子哐哐往下掉。 　　毕竟，他干过什么他还不清楚。 　　“是的，是我说的，怎么样，你现在就把我杀了吧。”桃桃气怒交加，一副豁出去了的样子。 　　赵洛焉了气焰，说话也没气势，“你不该告诉她的。” 　　“呵，呵呵！”桃桃冷笑，笑得十分鄙夷和失望。 　　赵洛有些被刺激，但火不起来。 　　桃桃对着茶壶嘴喝了口水，重重放下茶壶，然然冷冷盯着赵洛，“你错了，表姐早就知道你在外面有女人，你以为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么？” 　　“呵呵，你仔细想想你外面女人有没有用香水，你回家前有没有清理掉自己身上女人的头发？” 　　“我很震惊啊！赵公子，人渣！” 　　桃桃咬牙骂，眼神愤怒噬人。 　　赵洛失魂跌坐椅子上。 　　他从后世而来，有后世思想的。 　　被桃桃骂得一句话都不能回。 　　他本来就渣，自然不怕骂。 　　但他不能接受失去林然。 　　桃桃的揭露，令他感觉这次真的失去了。 　　桃桃见他模样，却没一丝痛快。 　　“朔州时，我就跟表姐说过……” 　　“可惜表妹选择相信你，她忍你包容你几年，最终还是离你而去，为什么，赵公子？” 　　“你该好好反思。” 　　良久，赵洛开声，“她在哪里？” 　　桃桃，“我不知道。” 　　赵洛冷冷看着她，“她在外面出了意外，你不自责内疚？” 　　桃桃眼神慌了一下，“我真不知道。” 　　赵洛逼问，“你们一同离开，你说你不知道？” 　　“在定襄客栈时，表姐一个人偷偷走了，我也很担心她好吧，你以为就只有你一个人关心她，她是我最亲的人。”桃桃急得欲哭。 　　赵洛沉默一阵，令卫道立即去定襄调查。 　　桃桃，“赵洛，我说出来不是想帮你，而是担心表姐。” 　　“你要是早这样想，当时就该阻止她离开。” 　　赵洛话中有责备之意。 　　桃桃，“我们是打算回代州的，谁知表姐连我都骗了。” 　　林然没撒谎习惯，更没骗过桃桃。 　　按理来说，这件有计划缜密的事不像林然风格。 　　赵洛不想跟她争这件事，也没多大意义，“你住下来，别走了。” 　　桃桃脾气冲，“怎么，想囚禁我不成？” 　　“别出城就成。” 　　赵洛哪是想关她，实在是不想她也出事。 　　桃桃怎么都不会去想赵洛是为她好，但也琢磨不透这事。 　　赵洛说出不了城，她自然就出不了城。 　　连出门都有几个人跟着。 　　桃桃没一点办法，只能在太府住下。 　　赵洛是有些心灰意冷，感觉一切都是虚的。 　　穿越过来，创造的一切都没多大意义。 　　连身边人都留不住，还有什么意义？ 　　今天是林然，明天或许是蔡琰，若歌，小果，小香。 　　苏菁，他都不想动了。 　　只有酒是最好的东西，麻痹，晕晕乎乎最好。 　　三月过去。 　　四月全国多数地区粮食紧张。 　　山西大同百姓又开始啃树皮吃草…… 　　赵洛不管事，都是郭嘉在主持操劳。 　　政务还好，军事上的事非得赵洛用印。 　　好在大清内部矛盾日愈凸显，主要是满蒙矛盾和地方上的反清活动。 　　大清完全停止对大同山西用兵，也没与其它政权起兵戈，似乎安心经营现有地盘。 　　左良玉病死，没和历史上一样搞清君侧，比历史上多活了一年，他儿子左梦庚接位，威信不足，手下十总兵人心分散，形成几股势力。 　　大顺与大西建立同盟，之所以同盟，完全应对南京清廷建交。 　　大清南明互相承认合法性，黑甲军明义上也属于大明。 　　只有大顺大西是没娘要的孩子。 　　那怎么行？ 　　不承认，那就让你们知道还有老子的存在。 　　李自成笼络湖广官员吞掉郧阳地区。 　　左梦庚发动与大顺战争，也想用战争稳抓军权。 　　无非是利用战事，清除异已。 　　但左梦庚能力不行，又不能服众，输得一败涂地。 　　大顺相继又吞并岳州，襄阳永州衡州郴州。 　　大西眼红，但他不打湖广主意，而是趁机出兵云贵。 　　云贵正值土司作乱，五省总督王应熊有名无实，黔国公沐天波疲于应对至使输城失地。 　　左梦庚也丢失湖广一半，三十万兵力缩水到十万。 　　湖广危，云贵险，南京坐不住了，再不能当袖手旁观。 　　左梦庚十万军没办法与大顺抗衡，连湖广一半城池都无法长守，只得让出部份城池给朝廷，联合对抗顺军。 　　南京一边对大顺大西行羁縻政策，对李自成，张献忠悉数封王，一边派黄得功十万军进驻黄州府，德安府。 　　大顺暂时停止吞并计划，但是不接受南京封封。 　　李自成立志推翻大明，起事十几年，生死时刻都没降明，现在他手握四十六万大军，怎么可能降明？ 　　一辈子都不可能降明。 　　不过，丢失京师对他打击很大，他也深刻体会到治理江山是真不容易，对于南明他暂时是允许存在的。 　　毕竟他目前还没实力收复京师，连黑甲军都打不过。 　　张献忠在云贵打得顺风顺水，但他不答应也不拒绝，让人摸不透。 　　实际上，大家都知道他是什么人。 　　就算他受封，南京也不会对他掉以轻心。 　　左梦庚赔了夫人又折兵，总算是认清自己的能耐，斗志全无，安心享受起来。 　　六月，除了云贵地区，国内一片太平。 第152章 大军搜寻 　　赵洛虽然每天喝酒虚度，但没一天放松寻找林然。 　　陆陆续续发动了十万搜寻大军，靡费巨大。 　　郭嘉顶不住了，钱银还好，就是粮草供不上。 　　找赵洛商量，但没得商量。 　　赵洛这根筋堪比牛筋，耗费再大，赔上山西，估计他都不会改变主意。 　　郭嘉无奈而去。 　　若不百分百忠心，山西绝对会要出乱子。 　　任何朝代，臣工百姓都不会容忍君王这样肆意折腾的。 　　好在最困难的时间已经过去，六七八九月，农作物相继成熟，山西大同都迎来了大丰收。 　　卫道调查，历时三月回来。 　　萧桃桃说的是事实，林然当晚与桃桃入住同一客栈…… 　　随后卫道走访寻遍定襄所有村落，一无所获。 　　大部份时间花在模糊不确定的信息上。 　　有时根据一条信息找了上十天，结果根本不是林然。 　　这时代没有监控，户籍信息原始，要找一个人何其难。 　　赵洛心又一次跌入谷底，他不愿意去想最坏的结果。 　　“继续找，找不到不用回来。” 　　“是！”刚刚才回来的卫道，再次踏上寻找之路。 　　赵洛同时传手令，命五万军仔细清扫山西匪寇。 　　经过七月八月，山西境内贼匪销声匿迹。 　　清扫大大小小匪寨数百，六万人众。 　　去年也清扫了八万余人。 　　明年再来一次，估计还会不少。 　　这时代，根本打击不尽的。 　　为什么？ 　　总有些死懒好吃，作奸犯科的人。 　　犯了事，逃避罪责就只能走这条路。 　　什么夜不闭户路不拾遗，这是文人唱给君王听的。 　　但一年一度的扫匪，得到百姓一致好评。 　　再加上农田大丰收，百姓的日子渐渐变好。 　　只是隔三差五就有兵士登门进屋寻人。 　　百姓不胜其烦。 　　好在黑甲军纪律严明，不乱来。 　　不然，山西绝比会冒第二个第三个王二。 　　历经大半年，林然这个名字在山西已经人尽皆知。 　　如果林然还活着，她肯定是有所耳闻的。 　　是的，她还活着。 　　五台山普寿寺。 　　林然一身缁衣，青丝还在，不是主持不给剃度，而是她知道自己并不是厌倦了俗世红尘。 　　她来此地只是想回避，只是想一个冷静想清楚。 　　寺里没有人知道她就是林然。 　　在这里大家都叫她静慧。 　　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主持忽然要求全寺所有人都到坪里集合。 　　林然不知何事，自然随众而去。 　　当看到寺里出现大批甲士以及卫道，她第一时间就躲了起来。 　　卫道目光扫着一个个前来的尼姑，也没留意到她。 　　士兵拿着林然画像一个个排查对比。 　　“没有。” 　　听着士兵回禀，卫道问主持，“全寺多少人，可都到齐？” 　　主持，“全寺一百五十四人，一人末到。” 　　卫道，“那人哪去了，为何不来？” 　　主待忙又叫人清查，一会儿便查出来。 　　叫人去找，但一时又找不到。 　　卫道等了半个时辰，把主持叫来，拿画像给她看，“师太看清楚了，是否此人？” 　　主持一看便认出来，但她稳得住，“贫尼末曾见过此人。” 　　卫道留下两名士兵核实，然后带兵走了。 　　主持随即就找人顶替，把士兵糊弄过去。 　　普寿寺重归平静。 　　实际上，有不少尼姑看到画像，觉得像静慧。 　　再加上静慧躲避，这事儿已经有了猜测。 　　二更时分，主持叫来静慧。 　　“本寺已经无法留你，你走吧。” 　　林然稽首，“谢主待收留，静慧这就走。” 　　已经有几个尼姑问她今天的事，她也知道这里再藏不住。 　　主持，“你回不回避事情都在，走出心里才是解脱。” 　　林然垂下目光，“未曾想会引起如此大风浪，慧静心甚难安。” 　　主待，“因果相生，福祸相依，施主且宽心。” 　　林然作揖，“谢师太。” 　　林然换上来时的衣裙，走出普寿寺。 　　天是黑的，路更黑。 　　背后亮起油灯，是女尼明心，“路黑，明心送静慧下山。” 　　林然，“有劳。” 　　行至半路，蹿出两人。 　　明心背后一棍将她打晕。 　　“死尼子轻点，一百万两呢。”两汉子心痛不已。 　　“我看你俩是心痛人吧。” 　　女尼原名柳小夜。 　　定襄女匪，去年扫匪，她藏身普寿寺。 　　本也没打算就出山，实在是这一百万两太馋人。 　　次日…… 　　定襄县收到消息。 　　但最近假消息太多，要求先确认人。 　　柳小夜允官府一人前来核实。 　　确定无误后，层层上报。 　　赵洛收到消息，兴奋难耐。 　　立即带着银子五千军直奔定襄。 　　五千军可把柳小夜吓坏了，怕拿了银子没命花。 　　他娘的这林然是什么人物？ 　　她仔细一想，觉得这一票，草率了。 　　简直越想越怕，无数甲军寻了大半年。 　　这来头？ 　　脚趾头都想得到，肯定是高层人物家眷。 　　这一下，这买卖她不敢做了。 　　但骑虎难下，百名弟兄需要交待。 　　拿不出银子，轮了她都不够。 　　赵洛见对方迟迟不派人接头，怕出什么幺蛾子，调来三万大军把山围了。 　　定襄所有路都给封死。 　　他又怕搞错山头，或者是对方狡猾转移了地方，急忙又调来六万军把附近山仔仔细细搜一遍。 　　搜了三天三夜，也没找到贼匪所在。 　　柳小夜却寝室难安。 　　照黑甲军这个搜法，用不了两天他们就会暴露。 　　众从伙这时候才知道，真他娘草率了。 　　怎么办？ 　　人都绑了，空手走人也走不脱。 　　“要不放了？”柳小夜说。 　　众从伙闷不做声，似乎有些不心甘。 　　主要是别人说放，可以，但柳小夜提出来就不行。 　　因为这件事是她起的头。 　　柳小夜也不敢多说，现在这些兄弟一个个恨不得把她拱了。 　　晚上，没办法。 　　柳小夜一晚陪了四个兄弟。 　　次日，她两条退站不稳，望见公的就想吐。 　　兄弟对她也没了敬意，光天化日还对她动手动脚。 　　“呵呵，小夜。”龅牙强剔着牙，朝她抛了个媚眼。 　　我忍…… 　　柳小夜挤出一丝难看的笑。 　　“好了，好了，放人。”朱大肠昨晚是头个享受。 　　林然被关了七八天，饿是没饿着，但山上七八天，一身脏兮兮的，临放她下山前才给她水，让她洗干净脸。 　　柳小夜给她梳理头发，重新插上发簪，打扮得美美的。 第153章 迟来坦白 　　给林然打扮美美的后，柳小夜捧着林然脸端详，“谁家女儿这么漂亮，迷死人了。” 　　林然脸色却不好，他们这是要干什么？ 　　她想起压寨夫人，浑身不寒而栗。 　　柳小夜似乎看出她的担心，温和笑着，“我们可是一直在保护你……” 　　她感觉有些难编，索性放弃了，“好了，山下有人来接你，现在我们就送你下山，你千万别误会哦！” 　　这声“哦”，让得林然都有些起鸡皮疙瘩。 　　她不太敢相信，但直觉明心没骗她。 　　快到山下，柳小夜等人就不敢再送了。 　　林然能忽悠，但黑甲军不好忽悠。 　　林然忐忑迟疑地走下山，发觉掳她的贼人果真没跟上来。 　　接着就看到黑甲军士。 　　黑甲军个个都看过画像。 　　一眼就认出林然，一下子把她围了起来。 　　林然害怕，但甲士似乎没有恶意。 　　一个个笑脸客气，“林小姐，林小姐”的叫。 　　她放松下来，跟着黑甲军走。 　　队伍越拉越大，起初只有百来人，行了半里路就多达三千人。 　　要知道他们寻了大半年，而且林然价值百万两。 　　林然被无数甲士围裹，快走到营地时，有六千之多。 　　林然一路忐忑，不知赵洛是如何办到的。 　　他是如何让这么多甲士寻找她。 　　同时她也感觉到，自己在赵洛心里似乎真的很重要。 　　赵洛已经收到信，驾马而来。 　　刚刚他扔掉酒壶，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跑了过来。 　　他一马当先，侍卫这会儿也不敢跑他前面。 　　林然这边，前面数千甲士自动分做两列站得笔直。 　　林然这才看到一骑白马奔来，马上之人虽然头发散乱，胡渣邋遢，但她还是一眼认出赵洛。 　　顿时，她眼泪就不听话的流出来了。 　　赵洛跳下马，奔过来一把抱住她。 　　赵洛有很多话要问，要说，但现在一句都说不出。 　　林然眼泪决堤，“然儿错了，是然儿错了。” 　　赵洛紧紧抱着她，仿佛怕她突然消失。 　　周围士兵看着，也有抹眼睛的。 　　不知过了多久，被这么人围观，林然羞赧，但也舍不得推开赵洛，干脆闭上眼睛，脸红得不像话。 　　又过了一阵，赵洛才松开。 　　林然见他眼睛红红的，心里极是自责难过。 　　赵洛吩咐卫道，“上山把人搜出来。” 　　然后拉着林然回营。 　　傍晚，山上一百零八单全部抓起来。 　　赵洛小心地问林然，有没有受欺负。 　　林然一五一十说了。 　　见这些人没有伤害林然，赵洛今天心情好，也就开恩，“全部免罪释放。” 　　但赏银没有，毕竟他们是绑票。 　　柳小夜腿发软地出了黑甲军营地。 　　当晚，赵洛就向林然坦白。 　　身份，资产店铺，蔡琰，若歌，苏菁…… 　　林然意外震惊，不能言语。 　　她顶天以为赵洛可能是位将军。 　　没想到整个黑甲军，山西，大同都是赵洛打下的。 　　对于资产店铺这些，反倒没多少意外了。 　　至于女人，她本来就能接受。 　　如果不能接受，她两年前就会摊牌。 　　以前也只是怪赵洛瞒着她。 　　而且，也不知道她在赵洛心中有多少地位。 　　现在她知道了，都知道了。 　　见她不提女人之事，赵洛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娘的，早知道她没意见，老子不就早坦白了。 　　“哈哈！”赵洛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回家，办酒。” 　　林然感觉这一次是真的了，她要嫁给他了，满心被幸福包裹。 　　赵洛将一百万两现银全部赏出去。 　　全部平分赏给士兵，都辛苦了。 　　另外赏了定襄县全体官员三千两。 　　捐了普寿寺五千两。 　　这一百多万两都是从赵洛私库出的。 　　对他来说，这笔银子也算不小。 　　满园春，满园香去年一年的总盈利才八十余万两。 　　酒庄的利润出乎他意外，有十四万两。 　　满打满算，他一年共计才九十多万两进项。 　　一百万两银子赏出去，赵洛不心痛。 　　可林然无法言语。 　　次日又目睹数万搜寻大军，林然泪目。 　　她任性一次，赵洛却付出了多少？ 　　大半年，十万军搜寻，靡费多少？ 　　光省下这些粮食，能救活多少人？ 　　林然自然想不到这么全面。 　　但光是她看见的知道的就已经让她心里沉重。 　　当然，有些是化为感动。 　　九万大军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四面八方都有，赵洛把能调动的都调来了。 　　只有五千军跟着回到太原。 　　赵雁跟在队伍最后面。 　　这大半年她真的是认真寻找，笔记都写满九册。 　　甲士都是挨家挨户进屋问查。 　　她是打听，特别是那些必经之路，她打听得格外仔细。 　　把有用的线索纸笔记下。 　　独自经营酒庄，已经让她心思渐渐成熟。 　　从太原到定襄，她没花多少时间。 　　然后锁定大致范围花了几个月。 　　其实，她也去过普寿寺。 　　只不过，晚了一步。 　　入太原城时，遇到守兵盘查。 　　这是自然的，赵洛进出同样要出示身份证明。 　　赵雁户籍当初是赵洛办的，就落在赵府。 　　她拿出户籍证明，同时愣愣看着盘查士兵。 　　士兵看到她名字也是一愣，然后望向赵雁。 　　赵雁已经二十，不是小女孩，她微微一笑，“罗大哥！” 　　“雁子！”罗进讷讷。 　　罗进朔州尹庄人。 　　从尹州迁移代州后入伍。 　　膂力过人，表现突当被提拔为队长。 　　前年在代州违纪，带兵打闹妓院。上司惜才，没开除他军籍，调他来太原降为乙等兵下士。 　　两人如何认识的，那是十一年前的事。 　　那时赵雁九岁，罗进十二。 　　赵雁爬树摘枣子不是摔了下来。 　　罗进背她送她回家，在小女孩心中种下了一颗种子。 　　这么多年，她还没忘记。 　　她记得他脖子后面有颗痣，衣领又脏又破…… 　　当然，当年是朦胧的。 　　现在感觉像一张旧照片。 　　“你当兵了？”这有些明知故问。 　　罗进没接触过女人，有些腼腆。 　　再者当年背过人家，现在人家大姑娘站他面前。 　　见他有些不好意思，赵雁找话搭。 　　罗进挠头发，却挠在铁盔上，“呃，嗯，是啊，你来太原了？” 　　很无聊的对话。 　　赵雁笑了笑，仿佛看到的仍是当年少年。 　　…… 　　很无聊，两人对话很无聊。 　　分开后，赵雁却有些开心。 　　这些年，阳光似乎不曾照进她心里。 　　这一刻，一缕暖阳是那么不经意地出现。 　　她回到住的租房，坐在铜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笑容逐渐凝固。 　　她已经不是从前的她了，多么痛的现实。 第154章 赵府办酒 　　赵府喜气洋洋。 　　沉寂了大半年的赵府，重新恢复生气。 　　萧桃桃抱着林然，哭得稀里哗啦。 　　一会儿又笑，笑得全府都听到。 　　赵洛刮掉胡子，换上崭新的衣裳。 　　对着镜中的自己挑了挑眉，“差点白瞎了这副好皮囊。” 　　走出房，对着阳光深呼吸。 　　感觉世界如此美好。 　　小果小香看着又公子翩翩的赵洛，心里喜得蹦蹦跳。 　　赵洛偏过头，“之前，让你们失望了。” 　　“少爷好帅！”帅这个字眼，小果学了赵洛。 　　赵洛赏了个迷死人的笑，然后看向小香。 　　小香搜肠刮肚，急得手紧捏一起，“少爷，少爷……我，喜欢……” 　　原本有些得意的小果，一下拉下脸。 　　太不要脸了，比我还不要脸。 　　臭丫头，瞧不出来呀！ 　　小香低下头，红着脸，心脏怦怦。 　　“哈哈！” 　　赵洛哈哈地笑，“本少爷不会亏待你们。” 　　闻言，小果眼睛一亮，忽然又觉得这话不一定是她想的那么美好，神色反复不定。 　　小香已经快十六，心思仍是要简单些。 　　也没有小果那种奢求。 　　赵洛来到林然房间。 　　林然已经沐浴，梳妆完毕。 　　赵洛正式问她对婚礼有什么要求。 　　林然这性子，你问她，她反而没要求。 　　赵洛却想办隆重点，该有的礼仪都不能少。 　　但他又不懂，也找不到人问。 　　只好嘱咐余福，让他去办。 　　余福虽然大致晓得，但没经验，就找媒婆。 　　媒婆见是大户人家，自然上心。 　　明朝婚嫁也沿循六礼：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 　　赵洛这次也上心，办，热闹点办。 　　不就是折腾银子嘛。 　　但有一个问题，双方父母都不在太原。 　　赵洛是不想李楠来太原，男方这边打算让姐姐赵雁代替。 　　女方那边，他已经让卫道去南京去请林琛夫妇。 　　林琛在南京担任礼部郎中，正五品。 　　没多少实权，也没什么地位，南明朝廷几个圈子，你争我斗，他那固执性子跟本混不开，基本是被人忽视。 　　他自己也有些心灰意冷。 　　在地方上任职，他多少能干点实事。 　　但在朝廷中央，他屁事都干不了。 　　开口说句话，都要先三思好。 　　干点什么事，瞻前顾后畏首掣脚。 　　听到女儿婚礼，夫妇都有意动。 　　但林琛走不开，而且，山西可不是他想去就能去的，一个通敌帽子扣下来，丢官事小，两夫妻命可能都保不住。 　　那怎么办？ 　　他们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 　　林琛走动关系，实事求实向南明朝廷诉求。 　　朝廷对黑甲军态度一直也有些模糊。 　　非敌非友，可能更多的是抱着一种拉拢态度。 　　当然，如果能臣服听封是最理想的。 　　朝廷只允林夫人一人前往山西。 　　虽然林琛不是什么重要官员，但如果投诚黑甲军，说出去多不好听，林琛又没有其他家眷在南京，放他去，不靠谱。 　　林夫人带着两个扈从，与卫道一起上路。 　　二千多里路，日行五十里也要走四十天。 　　他们在路上。 　　赵洛这边也在忙碌准备。 　　虽然不知道林琛夫妇会不会来，赵洛仍是为林家购置了豪宅。 　　九月二十四，林夫人进入太原府。 　　赵洛林然于城南三十里迎接。 　　二年未见，母女自然有一番场面，说不完的话。 　　进城后，林夫人没想到赵洛还为林家准备了宅子。 　　光看门庭，那起码是万贯之家，有脸面。 　　囍字红布灯笼都已经布置好。 　　林夫人很满意，女婿如此上心有诚意，她女儿嫁过去，一定也会过得很好。 　　进入林府，一应家具仆役丫鬟都为她准备好了。 　　林夫人却是没准备。 　　这时，林然将一袋碎银子递她手里。 　　并笑着附耳道：“赵郎准备的。” 　　“哦哦！” 　　林夫人点了点头，只觉得女婿细心周到，将钱袋交给管家打赏下去。 　　进入正堂，两边摆满一箱箱，盖着红布。 　　她好奇掀开最里头一厢，全是金灿灿的，堆码如山。 　　饶是养尊处优见多识广的五品夫人也受了惊。 　　林然解释，“赵郎说要千金足称。” 　　林夫人震惊之余，见到女儿脸上溢着得意幸福。 　　她自然也开心，还有什么说的，“嫁，娘同意。” 　　看到女儿羞赧样子，她又掩嘴“呵呵。”地笑。 　　九月二十六，大吉。 　　赵洛骑红头高马，林然坐八抬大红轿。 　　吹锣打鼓，抬嫁妆的排出一条街。 　　府里只摆了八桌，六桌是街坊邻居。 　　二桌是部级官员，和为数不多的将领。 　　拜堂时，赵雁坐在高位。 　　“三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一套流程后，盖着红布头的林然就被街坊孩童嘻嘻闹闹地送到后院正房，小果小香忙着给缠闹的孩童发糖发喜钱。 　　赵洛就入席敬酒。 　　官员和武将都放不开，吃喝得拘谨，只有马超有些劲头。 　　街坊邻居按当地风俗耍热闹，灌赵洛酒。 　　“吃，吃。” 　　赵洛今天高兴，酒量也不盖的。 　　结果街坊邻居醉了一片，他还只六成。 　　天渐渐暗下来，官员武将都告辞离开。 　　送走官员，赵洛又安排人送醉酒邻居回家。 　　马超落到最后，一个人一桌孤零零的。 　　赵洛看出他意犹未尽，坐到他旁边，拿了一壶给他，一壶给自己，“今天，你表现最好，这一壶酒我陪你吃。” 　　说着就对嘴壶灌。 　　马超连忙也喝起来，他洒量很好，但今天喝了不少，“主公，末将是不是让你失望了？” 　　赵洛，“说哪里话，今天不谈其它事，只管喝洒。” 　　马超却憋不住，“我知道我在大同打得不好。” 　　赵洛放下瓷酒壶，“是清骑厉害，不是你打得不好。” 　　马超将一壶酒喝完，打了个酒嗝，“骑兵是我训练出来的，不行就是不行，是我的责任。” 　　“主公放心，孟起一定会练出一支精骑。” 　　赵洛笑了笑，“我相信你，孟起一定会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好，主公这话我记住了。” 　　“哈哈！”赵洛哈哈地笑。 　　两人连喝了三壶，马超趴桌上，手还指着赵洛，“娘的，下次一定整醉你。” 　　赵洛笑了笑，招手示意送马超去休息。 第155章 按排见面 　　赵洛扶着桌子站起来，身子有些飘晃，小果过来扶，他示意不用，他还要洞房花烛，自然要留着一丝清醒，不能让林然失望。 　　小果只好跟在他身后。 　　后院，嬉闹的孩童都走了。 　　洞房里亮着红烛光。 　　赵洛双手推开门，小果想进来，但被他关在门外。 　　“少爷，让小果服侍吧？” 　　服侍个屁哦。 　　我难道不会？ 　　赵洛心道，拴上门闩，转过身色笑地望着床上正襟危坐的新娘。 　　上次有些仓促，这次可以慢慢来。 　　走过去，“娘子久等了。” 　　红盖头内出声，“相公应酬辛苦。” 　　掀开红布，赵洛端详着她。 　　林然脸红红的，眼中有紧张兴奋和期待。 　　坐了几个时辰，脑中想的都是这一幕。 　　“然儿好美！”赵洛由衷地道。 　　林然心里美美的，都写在脸上，眸子上光波流动，有几分羞涩紧张和幸福。 　　“春宵一刻值千金。” 　　“娘子准备好了？” 　　“呃……”林然脸红得不像话，心脏都要跳出来。 　　…… 　　赵洛尽量温柔。 　　但前段时间压抑了太久。 　　总之今晚无眠。 　　房外窗下，小果听得面红耳赤。 　　这丫头被厨娘调教得八九不离十，什么都懂。 　　回到自己房间，捂被子里胡思乱想，出了一身汗。 　　不得了，不得了。 　　次日…… 　　一上午，赵洛两人都没出房。 　　到下午申时，三点多。 　　林然终于说通赵洛，起床。 　　赵洛如果不答应，她也会听话的。 　　她乖嘛，赵洛最喜欢她这一点。 　　林然下床穿衣服，走路模样，不便。 　　赵洛心疼她，“你就别下床了，我起床就够了。” 　　林然为难，“多不好。” 　　赵洛，“哪个敢说闲话，我撵他出门。” 　　“你现在是这个家的主人，除开我，谁都不能说你不是。” 　　赵洛把她拉上床，“睡，等下我让人送吃食进来。” 　　林然一副不知如何是好，“可，妾身不想睡了。” 　　睡久了确实不舒服。 　　“哦！” 　　赵洛反应过来，挠了挠头，“别妾身了，还按以前一样吧。” 　　“嗯，然儿想起床。” 　　“那好吧。” 　　林然帮赵洛穿戴好，然后去了梳妆台。 　　赵洛打开房门，小蝶小果齐走过来，蹲礼，“少爷。” 　　小蝶也改了口，以前叫姑爷。 　　赵洛，“嗯，好好服侍夫人。” 　　两人，“是！” 　　赵洛让余福去府衙把蔡琰接过来。 　　他吃完面，蔡琰也就过来了。 　　赵洛把她带到林然跟前。 　　介绍完后，蔡琰规矩见礼，“见过姐姐。” 　　林然微笑点头，“妹妹好。” 　　两人都是同级别的美女。 　　蔡琰看起来要有灵气点。 　　林然则精致闺秀。 　　两人都互相打量对方，只是表面不明显。 　　赵洛，“以后我个人的开支还是归文姬管，家里的开支归夫人管，具体怎么分配你们自己协商，无需过问我。” 　　“是！” 　　蔡琰应是，看向林然，“文姬听姐姐的。” 　　蔡琰视钱财如粪土，她心中最重要的是赵洛。 　　林然也对钱银没感觉，但既然赵洛把家里财政大权交给她，她就要负责，“妹妹先进屋坐，诸般事姐姐还须向妹妹请教。” 　　蔡琰不矫作，点头，进房。 　　林然走路尽量不让人看出来，但蔡琰是过来人。 　　她搬开椅子，“姐姐坐。” 　　林然感觉她看出来的，脸有些红。 　　赵洛没管她们了，去了趟满园春。 　　大半年没来。 　　他心里也有些忐忑。 　　不知道若歌现在怎么样？ 　　等下又如何解释？ 　　若歌瘦了，精神很差。 　　时常摔杯子，对下人也极不耐烦。 　　赵洛走进别院，就听见当啷的响。 　　“不见，滚出去。”房里传出若歌喝骂声。 　　赵洛深吸了口气，走进房。 　　“滚！听不见吗？” 　　若歌将茶杯砸过来，脸上满是愤郁。 　　她头发披着，居家衣裳也是随意套在身上。 　　赵洛，“是我。” 　　若歌一颤，抬起头望向赵洛，眼中有恨有委屈和浓浓伤郁。 　　她有很多话要问他，但现在不出声。 　　赵洛，“今年出了点状况，很抱歉，一直没过来。” 　　“是么，若歌就值一句抱歉？”若歌有些奔溃状态。 　　赵洛，“是我不对，你让我如何弥补？” 　　“弥补？”若歌颤笑，“弥补！” 　　她无神地望着地板，“你干脆别管我了，我是自作自受。” 　　她深吸了口气，“你走吧，你不欠我的。” 　　三个女人之中。 　　赵洛对若歌是最不带感情的。 　　这又过去大半年，变得有些生疏。 　　他有愧疚，但没多少心痛。 　　渣，他确实配得上。 　　此时他是极冷静的，显得有些冷血，“给你一座宅院，十万两银如何？” 　　若歌闭上眼睛，心痛失望。 　　“在你心中，我就是这样的人？” 　　“当初，我是甘心情愿把身体交给你，很可笑吧。” 　　若歌抽出匕首，在手背上划了一刀，鲜血直流。 　　“这世上，根本没有人真正疼惜我，若歌要永远记住。” 　　“你疯了。”赵洛这才心疼，找布帮她包扎。 　　若歌木然，“我疯了，我就是个疯子。” 　　“你走，不要假惺惺。” 　　赵洛把她摁起上，真想给她两巴掌，“听着，我没必要对谁假惺惺。你是我的女人，我不想任何人伤害你。” 　　“你不就是想听解释吗？” 　　“我告诉你……” 　　赵洛把大半年的事简略说了一下，只是没提动用军队。 　　若歌怔了好久。 　　他一直在寻人，她一直在等他。 　　两人都有各自的苦。 　　说起来，都犯了病。 　　只不过“病”不同，赵洛酗酒不振，若歌精神奔溃。 　　“我说完了，信不信由你。” 　　若歌信，林然这名字可是家喻户晓，前近子最热门的人物。 　　她渐渐恢复过来，眼神也不再空洞无神，“相公若派人告知，若歌也不会等得这么苦。” 　　赵洛放开她，坐到地上，“当时我什么心情都没有，是我的错。” 　　若歌似乎能理解，“相公心中只有她。” 　　赵洛摇头，“有些事，我说不清。” 　　若歌苦笑，“若是相公能为妾身如此，若歌死也愿意。” 　　赵洛看向她，感觉她是真心的。 　　“你知道如何保护自己，但她不会，你也不要再说这种傻话。” 　　“你如果愿意跟我，我今天打算带你见她，你若不愿意，我会好好安排你的。” 第156章 我的女人 　　“我想见见她。” 　　若歌真的好奇，林然是什么样的女子。 　　其实论漂亮，若歌更胜一筹。 　　外形身材气质，林然在她面前都要逊色。 　　赵洛，“见她可以，但我想先知道你的决定？” 　　若歌整了整胸前衣襟，“相公看不出，若歌离不开你吗？” 　　赵洛心疼地把她受伤的手拉过来，“为什么要伤自己？” 　　“相公心疼了？” 　　“心疼。” 　　“为何妾身迟迟感觉不到？” 　　赵洛有些烦，“你再这样，我可不疼你了。” 　　若歌软了，抱住他胳膊，“若歌要的真不多，相公为何对我如此？” 　　赵洛抚着她头发，“你乖就好了，相公不会弃你不顾的。” 　　这话不足以安慰人。 　　若歌的心半死半活。 　　“换衣服吧，我带你去见她。” 　　若歌乖乖去换衣服。 　　卫龙进来禀报情况。 　　“吴月生？确定？”赵洛问。 　　吴月生是晋商会的人，赵洛记得还赏了他一个从七品散官。 　　卫龙，“都招了，亲口说的，而且吴月生也确实对若小姐有非分之想，送了很多奇珍异物过来，多次请若小姐一起吃饭，还……” 　　卫龙停住，因为若歌换衣服出来了。 　　赵洛，“继续。” 　　卫龙，“还威胁若小姐，如果不答应，要放火烧了满园春。” 　　赵洛问若歌，“那吴月生欺负你了？” 　　若歌脸色有些不自然，“吴月生是官身……若歌能应付的。” 　　“官个屁哦！” 　　赵洛不屑，质问，“他碰你没有？” 　　若歌不敢瞒，“碰过一回手。” 　　“去他娘的！” 　　赵洛骂骂咧咧，喝令卫龙，“把那下药的戏子给我弄过来。” 　　吴月生买通满园春戏子给若歌下药。 　　卫龙很快把戏子提过来，一脚踹在其膝后。 　　戏子扑通跪地下，吓得脸色惨白。 　　若歌当初是出于同情才收留她。 　　她指着戏子，“原来是你给我下药。” 　　戏子已经向卫龙招过了，这时候自然不能再否认，只能求饶，“掌柜的，都怪我经不起诱惑，是我狼心狗肺，求你饶过我……” 　　“砰！”赵洛一脚踹翻她。 　　手一伸，卫道将剑递他手上。 　　赵洛又忍住了，“带到外面杀了，别弄脏地方。” 　　“是！”卫龙接过剑，拎死狗一样拎起戏子。 　　戏子大喊大叫，被卫龙打晕。 　　赵洛看向有些受惊的若歌，“吴月生是吧，你看他是怎么死的。” 　　若歌忐忑，“他是官身，杀官同造反。” 　　“我说可以就可以。” 　　赵洛不想解释，“我们走吧。” 　　赵洛先带若歌到医学院，让华佗上药。 　　赵洛问，“会不会留下疤？” 　　见赵洛这样紧张她的手，若歌也后悔当时冲动。 　　华佗边上药边回，“恐怕会的。” 　　赵洛心疼，“下次割我，也别割自己了。” 　　这话半真半假。 　　若歌还是有些感动，“若歌不会这样了。” 　　“真是傻！”赵洛拧眉。 　　从医学院出来，直接回府。 　　先介绍三人认识。 　　若歌今天穿得比较端庄，也没施妆，不怎么展现妖冶，但脸蛋身材摆在这里，让林然和蔡琰都有些失色。 　　若歌见着两人，还是自信的。 　　只是，她知道能让赵洛一蹶不振的女人必定有吸引人的地方。 　　可能赵洛真喜欢乖巧的。 　　这又有何难？ 　　若歌忽然有信心打败这两个妹妹。 　　而林然蔡琰见着若歌却是感觉到压力。 　　赵洛不喜欢狗血宫斗，对于林然蔡琰他放心，但对于若歌他真把握不准，“若歌最大，你就是姐姐，要谦让照顾哦。” 　　“是。”若歌一下子变乖巧。 　　赵洛知道她在演，瞪了她一眼。 　　若歌立即恢复原态，这才想起，赵洛最讨厌演。 　　那怎么办？ 　　好烦啊！ 　　赵洛又补充，“虽然你是姐姐，但然儿是正房，你们要尊重她，不能搞勾心斗角，搞得一家不和睦。” 　　“相公我呢，会一碗水端平，每个都会疼，要什么我都会尽量满足你们。” 　　“另外，我也要提前和你们说一声，以后，你们可能还会有更多姐妹，相公我负责养家，你们负责美貌如花。” 　　赵洛以轻松口气说出来，心里却有些打鼓。 　　三个女人一齐望他，似乎在说，你还要给我们整出多少姐妹？ 　　赵洛打哈哈，“哎呀，你们先聊，先熟悉熟悉。” 　　三个女人都不敢呵斥他，只能看着他溜之大吉。 　　“让他嘚瑟，男人都这副德行。” 　　若歌说着，大方地道，“初次见面，姐姐也没给两位妹妹带点东西。” 　　“姐姐客气了。” 　　林然请若歌进屋坐。 　　一下成为赵府正房夫人，还多了两个姐妹，林然真不太适应。 　　她本来就是一个大门不出的闺中小姐，待人处事也没有一点经验。 　　蔡琰内敛，属于那种你不问她，她都不会开口说话，实际上她很聪明，心思敏捷，只不过，不轻易表露。 　　若歌走南闯北，阅历丰富，能说会道，心思活泛。 　　不一会儿，就把两人脾气性格底细摸清楚了。 　　说真的，论心计手段，这两位不是她对手。 　　不过，面对两个干净清白的妹妹，她也下不了手。 　　一家人吃了晚饭，蔡琰还是回府衙。 　　毕竟，她还要处理公文，在家不方便。 　　若歌回满园春，一来满园春有事务需要她处理。 　　二来，要她宅家里，她会很难受。 　　不过，她今天还是挺高兴的。 　　赵洛带她回家就是接受了她，她也有身份的人了。 　　此后，她就可以跟人说，她是赵家三房。 　　二房三房她不在意，她要的是赵洛的心。 　　当然，身体也要。 　　赵洛送蔡琰至府衙后，接着就送若歌。 　　哦，先是带到一处地方。 　　一个小宅院。 　　吴月生已经被卫龙抓来。 　　他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叫叫嚷嚷的口出狂言。 　　直到看到若歌和一公子哥模样的人进来，他才闭嘴。 　　“若掌柜，是你让人把我抓到这里？” 　　“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官身，七品从仕郎……” 　　“从七品。”赵洛补充。 　　吴月生怒目而视，“你又是何人？” 　　赵洛一巴掌先甩过去，然后揪住他头发，指着若歌，“她是我女人，我曾经说过，谁欺负她，就杀其全家。你现在明白了吗？” 第157章 回门林家 　　吴月生懵了，不知道若歌已有男人。 　　这男人似乎挺狂，挺狠，连官身都不屑的样子。 　　帮派的人，还是大有来头？ 　　赵洛不想听他废话，“跪下道歉，就放过你家人。” 　　“不然，我可以让吴家消失。” 　　吴月生又气又怒又惊又怕，“你到底何人？” 　　赵洛右手伸出，剑送他手上。 　　一剑劈得吴月生胸前血直流。 　　吴月生惊慌退了两步，手胡乱摸着胸，全是血，他吓坏了，扑通跪地上，“公子饶命，吴某不知道吴掌柜是公子的女人，我道歉，我愿意赔礼道歉。” 　　赵洛看向若歌，“你来裁决吧。” 　　若歌挺紧张的，知道赵洛狠，果真狠。 　　对于吴月生，她是有脾气的。 　　手脚不规矩，买通她身边人下药，还威胁烧店铺。 　　不过，她也没想过要吴月生的性命。 　　但事已至此，她知道吴月生已经留不得。 　　她走近赵洛，附耳道：“官身，相公三思。” 　　“没事。”赵洛底气很足样子。 　　若歌忐忑，但看不太出，“那不牵连家人。” 　　“嗯！”赵洛点头，很满意。 　　若歌很明事理，也懂世道，不说一些见识短的话。 　　“处理干净了。” 　　吩咐了卫龙，赵洛拉着若歌往外走。 　　若歌是亲手杀过师傅，但不证明她愿意看溅血的场面。 　　赵洛也不想让她看见。 　　走上街，若歌忍不住问，“相公在官场有人撑腰吧？” 　　“那是自然，若歌只管放宽心。” 　　赵洛把她扯向自己这边，望着她，“这件事结了，后续不会有一点麻烦，你也不要担心，最好忘记这件事。” 　　“嗯！”若歌点头，不显得演。 　　她也真放宽心，或许是赵洛让她完全相信了。 　　两人这是第一次逛街，第一次公开露面。 　　有点像从地下走向地上。 　　赵洛或许没什么不一样的感觉，但对于若歌来说，真的不一样。 　　这三年，她不要求名份，那是不得已的态度。 　　赵洛给他名份，这便是赵洛对她的态度。 　　若歌有种获得新生的感觉。 　　进入满园春别院，赵洛手已经落在她腰上。 　　大半年了，若歌身子一下子有些热。 　　却抱歉地望着赵洛，“真是不巧。” 　　赵洛也遗憾，“家里有你的房间，你随时可以回家住。” 　　“知道了。”若歌搂住他亲。 　　回到宅府，赵洛直奔后院林然房间。 　　新婚燕尔，即便若歌今天方便，他也不会在那边留宿。 　　看到他回来，林然是高兴的。 　　赵洛送蔡琰若歌出门时，她就担心他今晚不回来。 　　并不是她想那什么。 　　昨天一晚她现在都还没缓过劲来。 　　但赵洛对她不知道哪来那么多兴致。 　　今晚上也不打算饶过她。 　　…… 　　次日…… 　　大早上，赵洛就被林然推醒。 　　他睁开眼，林然已经梳妆打扮好了，还披霞帔穿红袍。 　　赵洛一下子想起，今天回门。 　　没办法了。 　　起床穿戴，坐轿出门。 　　轿子里，赵洛捉着她手问，“今天还好吧？” 　　林然羞赧低头，“还好。” 　　赵洛也不知真假，决定今晚一定让她休息。 　　来到林府，正门已打开。 　　门子放爆竹，噼里啪啦。 　　小果小蝶给看热闹的街坊邻居发喜糖。 　　落轿，赵洛扶着林然下来。 　　入府，林夫人端坐上首右位，左边空位。 　　“小婿拜见岳母大人！” 　　“女儿拜见母亲！” 　　都是行跪拜礼，要磕头的。 　　然后敬茶。 　　林夫人笑眯眯，看着女儿女婿，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佳成。 　　也衷心愿两人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发红包见面礼。 　　走完仪式，一家人就随和起来。 　　又不是头天认识，赵洛也如自家一样。 　　林夫人委婉问赵洛目前状况。 　　赵洛示意林然跟她娘说。 　　两人其实已经对好口。 　　林然便说出酒庄，一年有多少盈利。 　　听到一年十几万盈利，林夫人完全放心，不需要再问了。 　　岳母打听得太清楚，也显得不好。 　　后面谈及家事，林夫人表示对亲家的慰问。 　　林然也希望父母来太原长住，女儿女婿也好尽孝道。 　　桃桃也掺言，“是嘞，舅舅舅母都来太原多好。” 　　这件事，林夫人自然做不了主。 　　不了了之。 　　回门宴一桌，菜十分丰富，但都吃不了多少。 　　陪酒的都没有。 　　林琛真定人，但真定落到大清手里。 　　林家人几乎断掉联系。 　　再者时间匆促，根本来不及通知。 　　通知了，来山西也很冒险。 　　吃完饭，桃桃和舅母两人拉家常。 　　赵洛林然在府院里手拉手逛。 　　林然自从见到母亲后，恢复往日活泼。 　　眼中没有那种淡淡的忧伤，笑容也多了。 　　赵洛亲昵捏着她脸颊，“你呀，以后要像在朔州时一样开开心心的，不许皱眉，不许哭，有什么烦心事一定要跟我说。” 　　林然感动得又想哭，她忍住，乖顺点头。 　　赵洛又捏她下巴，“来来，先笑一个。” 　　林然甜甜地笑，眼如月牙。 　　赵洛，“吐个舌头看看。” 　　林然眉头微拧，弱弱摇头。 　　赵洛，“乖，就吐一点点，相公想看呢。” 　　林然不好悖逆，脸红地伸了一下舌头，又快速缩了进去。 　　“怎么办！” 　　赵洛有反应，“我们回家吧？” 　　林然：“……” 　　那边林夫人笑脸望着他俩，真让人羡慕。 　　她刚嫁入林家里，也有段甜蜜期。 　　但看到女儿女婿，她才知道原来可以这么甜蜜。 　　桃桃也为表姐高兴，赵洛虽然风流，但对表姐极好，重情重义。 　　如果有一个男人能为她这样，她也认了。 　　林夫人察觉桃桃神情，心里有些明白。 　　桃桃父母皆不在人世，娘亲舅大，舅母是能够做主她的终生大事，“桃桃也快十八了吧，要不舅母帮你张罗一下？” 　　“不要！”桃桃果断拒绝。 　　表姐是自己选择的，她也要如此。 　　林夫人，“女人最好的年纪便是二十之前，桃桃不能错过了。” 　　“舅母，桃桃知道了。” 　　林夫人也不好多说，桃桃思想工作可不好做。 　　再说她还隔着一层，还是要桃桃亲舅拿决定。 　　申时，回家。 　　林夫人捎上一些婴孩衣鞋，玩具。 　　看样式，是盼着林然赶快给赵洛生个儿子。 第158章 以强凌弱 　　从林府出来后，两人上了轿，赵洛摇着波浪鼓咚咚响，笑说，“我们还要多努力，不能辜负了岳母期望。” 　　林然红着脸，不回应。 　　途中，她时不时掀窗帘布。 　　“想下去走走？”赵洛试着问。 　　林然摇头，鼓起勇气说，“春熙路五五号在哪里？想公不想带然后去见个面？”赵洛向她坦白过，她才有勇气说。 　　这段时间，赵洛差不多忘了苏菁。 　　乍一听到，他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好在他随即记起，跟林然已经坦白过。 　　他想了想，沉声道，“苏菁暂时可能还有些危险，过段时间，我再让你们见面，你放心，相公既然向你坦白了，就不会再瞒着你。” 　　林然不疑有他，点头，“既是相公女人，然儿都会视同姐妹。” 　　赵洛把她的头搂在怀里，宠溺地道：“我最疼你，你知不知道？” 　　林然依在他怀里，算是默认。 　　中途，赵洛下轿。 　　林然则自接坐轿回府了。 　　春熙路五五号宅院。 　　苏菁和王异在比“剑”…… 　　树枝充当剑。 　　两人半斤八两，却互不认输。 　　王异剑法刚硬，出剑势若千钧。 　　苏菁身法灵活，剑走龙蛇。 　　王异与苏菁相处了大半年。 　　苏菁话少，喜欢用实力说话，合王异脾胃。 　　王异爽朗，说话不拐弯抹角，也入得了苏菁的眼。 　　两人闲暇比试，胜负各半，高下难分。 　　此时苏菁手中“剑”渐凌厉，嘴里冷冰冰道：“你要关我到何时？” 　　王异侧身闪开，淡然回了句，“主人说的算。” 　　苏菁，“放我走，待我杀了赵洛，你我一起远走。” 　　王异无动于衷，“除非你能先杀了我。” 　　苏菁气极，剑竟带着杀意。 　　王异抵挡，“剑”咔擦折断。 　　“啪啪，啪啪！” 　　赵洛鼓掌进来，“高手，都是高手。” 　　他又不懂武艺，看一眼就称高手，明显是热场子。 　　两人放下剑，王异行礼，“见过主人。” 　　“免礼！”赵洛摆摆手，对王异不感兴趣。 　　看向苏菁。 　　苏菁冷着脸，眼睛翻过头顶。 　　赵洛，“还想杀我？” 　　苏菁哼，“淫贼，我苏菁与你不共戴天。” 　　“啪啪！” 　　赵洛拍手，“好好，王越绑了。” 　　“是！”王越上前。 　　苏菁反抗，几招后被王越擒住。 　　论武艺身手，王越还是高超一些。 　　苏菁被绑，推进房间。 　　她气死了，这已经是她第三次被赵洛玩捆绑。 　　赵洛蹲身，捏住她下巴强亲了一口，嘴皮被咬破。 　　吐掉血痰，赵洛忍着给她一巴掌的冲动，“大半年了，你怎么还想不通？” 　　苏菁梗着脖子，似乎准备受赵洛一巴掌。 　　巴掌没来，有些意外。 　　“打啊，怎么不打了？” 　　赵洛抬起手又放下，站起身，有些气，“既然你不愿意跟我，那我还有什么必要留你。” 　　苏菁，“那杀了我吧，快点。” 　　赵洛闻言这才想起苏菁死刚。 　　杀她，赵洛真有些舍不得。 　　不杀，感觉又是浪费时间。 　　放？不可能，赵洛不会留下这种后患。 　　那怎么办？ 　　赵洛打算再试试，放下脾气，好声说，“你这样僵着，对你我都没好处，不如，你说个条件，咱们痛快点解决。” 　　苏菁，“好啊，你放了我，我们公平决斗，你赢了，我就跟你。” 　　赵洛，“靠！想以强凌弱？” 　　苏菁，“熟强熟弱？” 　　赵洛忽然又心中一动，“那可以用武器？” 　　苏菁知道赵洛有支手枪，“只能用刀或剑。” 　　赵洛，“你以为我傻子呢？” 　　苏菁翻了个白眼，“没种。” 　　“呵！”赵洛不受激，冷笑，“要不咱们脱了裤子，看谁有种？” 　　苏菁脸红，“无耻。” 　　“哈哈！”赵洛哈笑，猛地捏住她脸，“老子耐心是有限度的，别以为我没办法整你，把你卖进窑子，你会生不如死。” 　　苏菁真怕，不敢嘴硬。 　　赵洛继续攻势，“我也可以先奸后杀。” 　　苏菁身子颤抖，眼神恐惧。 　　赵洛又放缓语气，“当然，我不忍心对你这样，我是想和你过一辈子。” 　　苏菁停止颤抖，眼神怀疑地看着赵洛。 　　赵洛慢慢凑近他，“你那天用匕首抵我脖子，我同样可以用枪杀你，但我没那样做，你看不出来我对你的意思？” 　　苏菁有些愣，有些失神的样子。 　　赵洛再凑近，再凑近…… 　　苏菁突然扑倒他，双手掐他脖子。 　　赵洛只觉得呼吸不上来，用力推她，但没推得开。 　　急中，他掏出枪，猛地砸苏菁头上。 　　苏菁头破血流倒到一边。 　　赵洛连忙爬起来，大口呼吸，枪指地上苏菁，“你他玛找死。” 　　苏菁面如死色，盯着枪口，眼中没有一丝恐惧。 　　“啪！啪啪！” 　　连开三枪，不过枪口朝天。 　　赵洛咬牙，“你赢了。” 　　“别再在我面前出现。” 　　赵洛走出屋，王异紧张迎上来。 　　“放了，送出城……” 　　“给她盘缠，马匹。” 　　赵洛直接离开，真他娘失败。 　　王异进屋扶起苏菁，帮她擦血。 　　苏菁抓住她手，“和我一起走。” 　　王异抽出手，摇头，“收拾一下，我送你出城。” 　　苏菁无奈。 　　傍晚时分，北城外，一骑绝尘而去。 　　王异回府复命。 　　赵洛怅然，“你去满园春护卫三夫人，换卫龙回来。” 　　“是！”王异退去。 　　赵洛不放心苏菁，下令太原镇守，密切注意。 　　苏菁直奔朔州。 　　见到乔八，她不知道如何说。 　　乔八洞若观火，又十分了解这个徒儿，隐隐猜得到。 　　如果苏菁杀了赵洛，不是现在这副复杂神情。 　　如果被赵洛强行了，她也不可能回来。 　　“结了吧，不要再想了，我们回山阴，现下忙农也有口饭吃了。” 　　良久，苏菁应是。 　　这是她第一次放下执念。 　　乔八点头，不知道这次经历，对苏菁是好是坏。 　　但在她看来，活着就好。 　　其实，赵洛根本没限制乔八自由。 　　第二天，她们就离开朔州城。 　　广武卫有田有地，五个孩童，三个女人。 　　不入江湖，她们的生活便会安宁平静下去。 　　赵洛召唤出三百虎贲卫，三班倒轮流值守赵府。 　　自然穿的是便装。 第159章 筹划官行 　　十月初，赵洛到府衙参加会堂。 　　各部院主官都在。 　　财政部商部郑利。 　　农田部吴桑。 　　水利部徐工。 　　医学院华佗。 　　官宣部杨尔铭。 　　太原知府兼山西巡抚郭嘉。 　　这七人就是赵洛的草台班子。 　　“拜见主公。”众人齐行礼。 　　“免礼。” 　　赵洛拍了拍手。 　　周瑜从后堂走出来，英俊不凡。 　　赵洛昨天花十万积分兑换的。 　　既生瑜何生亮！ 　　赵洛就给他一个舞台。 　　至于大小乔，赵洛就不好意思。 　　“这位是周瑜，……”赵洛介绍认识。 　　“此后，周瑜就是兵部主官。” 　　系统已经植入资料，周瑜基本可以拎包上任。 　　周瑜向众大臣拱手致意，然后入班。 　　也没有文左武右，就这么站吧。 　　赵洛一个个看过去，都还认得。 　　“今年农收如何？” 　　吴桑出列，“今年夏秋两收，山西大同旧农作物产收共计二百六十余万石。新农作物产收共计四百七十余万石，是去年夏秋二收的两倍有余。” 　　赵洛，“嗯，粮食储备如何？” 　　吴桑，“山西大同上月统计数目是二百七十四万石。” 　　这么多！ 　　这是要脱贫了！ 　　赵洛心里笑笑，“不错。” 　　“税收情况如何？” 　　郑利出列，“经田大人励精整顿，农桑税，商税，矿税都有明显提升，截止上月底，山西总税额折合银两三百八十四万七千二百六十九两四钱。” 　　去年才一百多万两。 　　今年翻了个倍。 　　郑利顺便汇报，“截止上月底，山西大同总支出六百七十六万余两，其中军费支出占了七成。” 　　今年又是出兵大同，又是十万军搜寻。 　　郑利忠心耿耿，没别的意思，就是提醒一下。 　　赵洛眼神示意收到，“财政库房还余多少。” 　　郑利，“三千零一十七万三千一百零五两。” 　　还有这么多，不怕，不怕。 　　赵洛稳住，“我意开办官行，发行新币。” 　　“草案我已经写好了，你拿出看。” 　　郑利双手接过，归列细看。 　　赵洛不等他，问华佗，“各地官医馆开办得怎么样了？” 　　今年开销大，官医馆也耗费不少。 　　华佗出列，“山西五府十九州均已设馆。” 　　赵洛点头，官医馆目前他是打算贴钱办，以后能收支平衡就可以。 　　“先看情况吧，如果亏得不多，后年争取下县。” 　　“是。”华佗对赵洛这一政策是鼎力支持的，“只是，官医馆势必会让民间医馆难以生存。” 　　毕竟官医馆不是以盈利为目的。 　　看病费全免，药材价格也低于行市一到二成。 　　病患都往官医馆，民间医馆吃什么？ 　　赵洛又不能从后世借鉴。 　　他想了想，“小病小痛让给民间医馆，官医馆专治大病疑难如何？” 　　华佗也不知道这样行不行，一时不好答复。 　　赵洛又说，“你回去后医学院内部商讨一下，要不先在太原试行也可以。” 　　“是！”华佗领命，归列。 　　郑利已经看完官行新币草案，只能用震撼形容。 　　赵洛提出在山西大同各州县开设官行分行。 　　本人凭户籍证明可异存异取，存银有息，贷款付利。 　　郑利知道这是大买卖，干成了那就是取山西大同之银为官府之用。 　　只是担心没客户，难以打开局面。 　　但赵洛完美解决了这个问题。 　　首先二十七万军士饷银全部由官行发放，三万余官吏也如此。 　　有这三十余万人带动，还愁没客户？ 　　百姓难道更相信私人钱庄？ 　　何况银子存私人钱庄还没利息。 　　而且，赵洛发行新币配合官行全面打开市场。 　　以后，所有税银只收新币。 　　这就逼迫商人用新币交易，流通。 　　新币有铜钱，也有银元。 　　赵洛在草案上画了银元草图，标注尺寸重量。 　　郑利出列，激动不已，“下臣没有任何疑问，下臣高山仰止五体投地。” 　　赵洛呵呵，后世银行方案自然牛逼。 　　“草案我写了，但具体细节还需要财政部敲定。” 　　“是，下臣遵命。”郑利心已经飘到官行之事。 　　赵洛留下周瑜，其他大臣散堂。 　　“公瑾对山西对黑甲军有何看法？”赵洛问。 　　周瑜拱手，“下臣以为，山西大有可为，黑甲军大有可为，我军下一步目标，应直取京畿，山东，然后挥师南下，取河南，陕西，湖广，江西，南京……” 　　赵洛算是看出来，周瑜果真有抱负。 　　赵洛却没什么野心，窝在一亩三分地蛮舒服的。 　　北上东进？ 　　大清是该收拾，一个心思狭隘小部落根本不配统治中华民族。 　　三百年，仍是改变不了部落思想。 　　时代巨变，他还想当酋长。 　　让中华民族背上耻辱。 　　但这是赵洛一个人的事么？ 　　赵洛心里不想做这个出头鸟，但隐隐又感沉到肩上的责任。 　　山河沦陷，他手握三十万雄兵，又怎么能够做缩头乌龟？ 　　他说不出不，也不能退缩。 　　“此事，公瑾好好思量，须从长计议。” 　　周瑜摸不准赵洛态度，仍是回，“是！” 　　赵洛给他一颗定心丸，“京师必复，不过得万事俱备。” 　　“下臣明白。” 　　“好了，退吧。” 　　周瑜走后，赵洛来到后堂。 　　蔡琰这两天忙，一些文书资料要与周瑜交接。 　　见她趴桌案上睡觉，赵洛有些心疼。 　　抱她到卧房，刚放床上蔡琰就醒了。 　　蔡琰一副受惊，“主人……” 　　“睡吧，睡吧，辛苦你了。”赵洛帮她脱鞋。 　　蔡琰忙坐起来，“不敢劳主人，文姬自己来。” 　　赵洛想为她做点事，怎么这么难。 　　按她躺下，“乖！” 　　蔡琰脸色不自然，没有夫君服侍妻妾的规矩。 　　赵洛又帮她盖好棉被，抚着她额头。 　　受宝典裨益，蔡琰皮肤也如婴孩般吹弹可破。 　　皮肤好，整个人就显得特别健康干净。 　　只是，大半年没滋润，蔡琰额头上冒了一颗小痘痘。 　　赵洛手都感觉到了，笑道，“呵，你长痘了？” 　　蔡琰自然是知道，“让主人见笑了。” 　　“没关系，明天就好了。”赵洛知道宝典功效。 　　“主人帮文姬治治。”他脱衣服飞快。 　　蔡琰脸已经红了，身体热起来。 第160章 两女比剑 　　白天耕耘，傍晚又领蔡琰回家。 　　二夫人三夫人房间都已经准备好。 　　林然这几天不方便，自然不指望了。 　　只是，赵洛日日夜夜陪了她好几天。 　　这会儿，床上少了个人，就不免有些胡思乱想。 　　二夫人房间离得又不远，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幻听，反正隐隐听到动静。 　　这可就折磨人。 　　同样受折磨的还有小果。 　　自从那次听墙角后，她有些上了瘾。 　　不听都睡不着。 　　小香发现她每天大半夜归房，一回来就钻进被窝里，还发出奇怪的声音。 　　不得了，不得了。 　　次日…… 　　蔡琰额头上的小痘痘神奇消失了。 　　皮肤光泽照人。 　　赵洛笑哈哈，很想来一句，还有谁？ 　　其实，林然皮肤也同样在变好。 　　不过，就那么几天，还不是特别明显。 　　见到蔡琰皮肤保养得如此好，不免想请教。 　　蔡琰以前还用脸霜，但现在什么都不用用了。 　　如何教？ 　　这不有些气人？ 　　林然感觉蔡琰不像骗她样了，有些被打击到。 　　人比人气死人！ 　　林然只能自我接受。 　　蔡琰现在不要管兵书往来，身上担子轻了，也有时间陪赵洛。 　　赵洛怕冷落林然，就拉着两人打牌。 　　打着打着位子让给了桃桃。 　　桃桃上位就针对蔡琰这枚新手，头几盘她还笑抽了。 　　但后面反被蔡琰杀得愁眉苦脸。 　　秀智商，也不看看对手是谁？ 　　“不来了，不来了！”桃桃最拿手的是把一手烂牌扔桌上搓和，然后摆出一副谁欠她几千万的样子。 　　蔡琰自有她高傲的一面。 　　谁叫桃桃先针对她的，她也不会腆着脸做讨好之事。 　　林然就会做这事，把桃桃惯成这样。 　　林然，“好了，那我们玩别的吧。” 　　桃桃目光挑向蔡琰，“那比剑。” 　　赵洛猛地咳嗽起来，比什么不好，比贱？ 　　他出声，“可以啦，还玩出火来了。” 　　桃桃厉目，“你闭嘴！” 　　桃桃宁愿输给赵洛，也不愿输给蔡琰。 　　为何？ 　　因为林然是她表姐，她要为表姐撑腰。 　　蔡琰目光平淡看向她，不愠不火，“好啊。” 　　“等等，等等。” 　　正享受小蝶小果按摩的赵洛跳起来，“比剑不行，不许动刀动剑。” 　　蔡琰没啥反应。 　　她知道，桃桃会有话说。 　　桃桃噌地站起来，“怎么就不行？” 　　“大不了我们到外面去比，不到你这破院子里面。” 　　赵洛要被她气死，吃他的，住他的，还说破。 　　你们萧家有这么好的院子？ 　　但他不可能这么说，那不异于把桃桃逼走。 　　“越来越能了，真是惯着你了。” 　　桃桃，“看不惯啊，你俩一起上啊。” 　　“上你个头。” 　　赵洛气极，对林然说，“这丫头你要是再不管管，别怪我亲自己动手。” 　　“哟，哟，来啊，你来啊！” 　　桃桃一点不怕，“还动手，也不看看你几斤几两。” 　　赵洛呛得说不出话。 　　蔡琰愠怒而起，“主人，文姬请允。” 　　赵洛望向她，向来冷静知雅的蔡妍为何这么冲动？ 　　他可知道桃桃剑耍得好。 　　蔡琰行不行？ 　　但他也感觉蔡琰并不是盲目冲动。 　　似乎是有点底气的。 　　赵洛有些为难，拿不准，想了想道，“以枝代剑，碰到对方身体即输如何？” 　　桃桃鄙夷，“看你紧张的样子，还是男子汉！” 　　“行吧，我没意见。” 　　她也不是要伤蔡妍，拿什么都可以。 　　蔡妍自然也没意见。 　　几人走出屋，到后院空地。 　　赵洛折了两截树枝给两人，“点到为止啊，不许耍赖。” 　　蔡妍不是那样的人，这话自然是说给桃桃。 　　桃桃也不是听不出，夺过树枝，“一边去，小心弄花你的脸。” 　　我忍！ 　　赵洛拉着林然站远点。 　　“输了不许哭脸哦！”桃桃手指玩弄树枝，神情轻佻。 　　蔡琰素立，静若止水。 　　见她不接茬，桃桃怒起，起“剑”直往。 　　她是有两下子，但剑由性使。 　　剑舞得好看，但华而不实。 　　蔡琰冷静果断，没有多余花俏动作，不轻易出剑。 　　桃桃卖力舞弄，但没占到便宜。 　　“剑”呼呼的响，一招接一招，咄咄逼人。 　　蔡琰看似无力还手，实际上纹丝不乱。 　　退与进都分寸极好。 　　终于在桃桃一剑用力过猛，身形不稳的时候，蔡琰出手。 　　剑从桃桃腹部划过。 　　桃桃愣了愣，有些不敢相信。 　　然后气急败坏，追着蔡琰“杀”。 　　王越出手才制止住。 　　桃桃被捉住，还挥拳踢脚地嚷，“不算，刚才不算，再来。” 　　赵洛只送她两字，“丢脸。” 　　桃桃一下被打击得面红耳赤。 　　赵洛不理她，捉着蔡琰的手，掰开指头看，“都红了。” 　　“文姬无碍。”蔡琰心暖暖的。 　　没有对比，没有伤害。 　　桃桃只觉得自己没人疼的孩子，眼泪打转。 　　林然安慰她，都安慰不好。 　　牌也打不赢，剑也比不赢，还没人疼，死了算了。 　　“让她去。”赵洛不惯她。 　　闻言，桃桃眼泪刷的下来，头也不回地跑了。 　　林然皱眉望着赵洛。 　　赵洛心软，捉住她手，“我错了还不成嘛，别皱眉了。” 　　林然又松缓神情，“非是相公的错。” 　　但，是谁的错，她也不好说了。 　　蔡琰对林然没意见，也不想让赵洛为难，主动揽错，“是妹妹不好。” 　　“不怪妹妹。”林然拉住她手，“是姐姐太惯着她了。” 　　蔡琰也想说违心的话。 　　“好好，你们能这样就对了。” 　　赵洛高兴，他最怕一家人闹得仇人一样。 　　“你们休息一下，桃桃那边我去吧。” 　　林然安慰不起作用，他又不想委屈蔡琰，只能他去了。 　　桃桃在房里，一脚踏凳子上吃苹果，与小玉大谈言言。 　　看到赵洛进来，她才觉得尴尬，放下苹果，转过脸去。 　　赵洛进来坐下，削着苹果，“桃桃生气样子，好可爱。” 　　桃桃交叉手抱胸，“你看我像三岁智商？” 　　赵洛冒黑线，笑笑掩饰，腆着脸，“其实你剑耍得好，就是性急了点，才露出破绽，其实你实力应该不输文姬。” 　　桃桃撇嘴，“什么叫不输，我明明比她厉害好吧。” 　　赵洛不置可否，将削好苹果递过去，“气坏了，伤的是自己，吃个苹果消消气。” 第161章 争强好胜 　　赵洛不置可否，将削好苹果递过去，“气坏了，伤的是自己，吃个苹果消消气。” 　　桃桃不接，睨着他，“你会这么好心？” 　　意思是，表姐叫赵洛来的，或者赵洛打别的主意。 　　赵洛一副诧然，“我对你难道不好么？” 　　桃桃想起一些事，也不好否认。 　　再者她还吃住在赵府呢，不能太昧良心。 　　她坐下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赵洛将苹果切小瓣，递一块给她，“吃了这块，我们和好如初。” 　　桃桃还是不接。 　　赵洛不要脸皮，直接送到她嘴边。 　　桃桃脸红，走开。 　　赵洛起身贴近，桃桃就动手。 　　赵洛也动手，一下不注意把她摁床上。 　　小玉起身到屋外，还带关门。 　　屋里光线一暗，桃桃心怦怦地跳，恨不得一拳打赵洛脸上。 　　但不知什么原因，她没这么做。 　　赵洛也不知道，怎么弄成这样，可能是推顺手了。 　　动谁不好，姨妹子可不能乱动。 　　也没其它动作，两人僵愣了一阵。 　　气氛有些怪。 　　“还不放开。”终是桃桃吼出声。 　　赵洛也连忙放开，只不过眼睛有些乱瞄。 　　桃桃爬起来，整了整了衣襟，“还不快走，想让表姐看见啊？” 　　“哦哦！”赵洛愣愣的，转身又觉得不对，自己干什么来着，回头道，“还生气不？” 　　桃桃要被他气死，什么时候了，还扯这事。 　　“不气了，不气了，快走。” 　　赵洛把手掌摊开，一瓣苹果还在他手心。 　　“你吃了它，我就走。” 　　桃桃真想一脚把他踹飞出门，却是一把夺过苹果往嘴里塞，一边道，“你是不是傻了，还愣着不走。” 　　“哦哦！”赵洛打开门，贼一样的溜了。 　　不远偷偷密切观望的小玉又走回来，见桃桃有些魂不守舍的，脸红一下白一下，她就掩嘴笑，“小姐。” 　　桃桃斜眼望她，“臭丫头，我知道你打的什么烂主意？” 　　小玉老是给她灌输一些歪思想。 　　无非是说赵公子万中无一，让她有机会要抓住。 　　桃桃根本听不进去。 　　她也承认赵洛还凑合，但还没到让她心动的地步。 　　再者，那是表姐男人，她怎么能够。 　　小玉不以为错，竖起拇指，“今天小姐老厉害，离成功只差一步了……” 　　桃桃羞恼，抓起苹果就砸，“臭丫头，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赵洛出门拐进游廊，闻了闻手。 　　气味似曾相识。 　　他胡思乱想来到后院。 　　林然蔡琰坐在亭子里聊。 　　赵洛远远做了个ok手势。 　　林然不懂，但看神情便能明白。 　　她放下了心，拉着蔡琰手，“桃桃没规矩爱争强好胜，给妹妹添麻烦了，妹妹千万不要见怪。” 　　蔡琰，“姐姐言重了，妹妹也有做得不好的地方。” 　　林然笑了笑，今天这事算是结了。 　　只是，日后这两人怕是难相处好。 　　对于桃桃，林然也真不知道如何办。 　　按理说，桃桃是外人，是客。 　　但她没一点做客的觉悟，我行我素。 　　长期这样，肯定是不行的。 　　好在，目前赵洛还不跟她计较。 　　不然，林然夹在中间会十分为难。 　　赵洛坐到两人中间，一手拉着一个。 　　林然眼神感激。 　　蔡琰则是有些愧歉。 　　毕竟，这事因她而起。 　　事后，却要赵洛收拾摊子。 　　如果赵洛让她道歉，她也会委曲求全的。 　　不过，赵洛不会委屈她。 　　拍着她手，“不错，文姬让我刮目相看了。” 　　蔡琰没想到赵洛会这样说，一点也没有责怪她的意思。 　　她确信无误后，有些受宠若惊。 　　赵洛，“哈哈，以后看那丫头还怎么嘚瑟。” 　　“对，就是要制住她。” 　　“三脚猫的功夫也想在我赵府称雄，哼哼。” 　　蔡琰也不知道如何接话。 　　林然则是一脸无语。 　　晚上，赵洛在二夫人房间。 　　知道蔡琰八岁习剑后，他也尝试解锁花样。 　　不过，蔡琰放不开。 　　赵洛还是尊重她的。 　　次日…… 　　若歌回府。 　　林然真不知道是该高兴呢还是高兴？ 　　蔡琰自觉回了府衙。 　　若歌气场强大。 　　林然在她面前显得需要保护。 　　赵洛没办法只能时不时镇一镇若歌。 　　桃桃一脸无语，走了一个，又来了一个。 　　看起来，这个更不好对付。 　　说好像又说她不赢，打？呃，先摸清底再说。 　　若歌只当桃桃是小妹妹，言谈举止有些应对小孩的味道。 　　桃桃憋了一阵，终于忍不住，“我已经十八了，别总是小妹小妹的叫，我也不是你小妹。” 　　若歌一脸没情绪，“对不起啊，那我应该如何称呼？” 　　桃桃才不跟她讲涵养，“别整这些，也不用跟我假客套，我也看得出你一身风尘狐媚味，何必装呢？” 　　说别的还好，说她风尘。 　　她有些接受不了，她可是清白之身。 　　外头说她风尘，她可能付之一笑，但这是家里。 　　她有必要为自己，也为赵家辩白。 　　她眼睛微眯，“你是谁家的啊，什么话都能随口出么？” 　　林然赶紧拉桃桃，但被忽略。 　　桃桃打量若歌，目光轻佻，“我说错了么？还是你想自欺欺人？” 　　若歌真的忍不住与她争辩，“你人有毛病，还是眼睛有毛病？”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勾三搭四还是不守妇道了？” 　　“你说清楚，不说清楚，我跟你没完。” 　　若歌一般不会跟人搞僵关系。 　　但这件事，如果不说清楚，她如何在这家里待？ 　　桃桃支支吾吾说不出一二。 　　她感觉周围看自己的眼神不对。 　　但她不可能认错，越是被孤立，她越叛逆。 　　她扬起下巴，“反正你就是的，我没说错。” 　　若歌没碰到过这种胡搅蛮缠的人，又不好暴躁，气出内伤。 　　赵洛头痛，这桃桃基本上是来一个怼一个。 　　好像除了她表姐林然，跟所有人都对立。 　　就是赵洛，也要注意顺着她。 　　赵洛觉得这时候如果帮若歌，桃桃肯定会下不得台。 　　最后又是为难了林然。 　　林然不开心，赵洛又活受罪。 　　哎呀，女人真的麻烦。 　　赵洛只好两边都不帮，其实是委屈了若歌。 　　“好了，都别说了。” 　　一直等着赵洛开口证明她清白的若歌，没想到等来的会是这么一句和稀泥话。 第162章 一次带仨 　　“然儿，带桃桃去玩。”赵洛眨了下眼睛。 　　“嗯！”林然心领神会，立即拉着桃桃走人。 　　桃桃还一副要斗到底的样子，实际上就是装模做样，林然拉了两下，她就走了。 　　若歌是把她看穿了，满眼不屑。 　　赵洛凑近过来，和气跟她解释，“这丫头本是大家小姐，早两年全家都死在闯贼刀下，现在萧家就剩她一个人，你就大度点，别跟她一般计较。” 　　闻言，若歌气消了一些。 　　却对赵洛置气，“相公，若歌非是要与她计较。” 　　“而是这种关系家风清白之事，容不得一点玷污。” 　　“若是传出风言风语，若歌还如何进这家门？” 　　赵洛点头，“是了，这事我会和她解释清楚。” 　　若歌却不满意赵洛态度。 　　赵洛也烦得来气，“我也为难，你还要怎样？” 　　“她无爹无娘，比你要小几岁，你就不能让着她点？” 　　若歌眼中起泪花，“若歌从小被弃之荒野，何曾见过爹娘。” 　　赵洛，“……” 　　若歌觉得或许今天挑错了日子。 　　感觉她在赵洛心中还没有林然表妹重要。 　　她不愿相信，但事实似乎就是如此。 　　若歌难过，来了又走。 　　上次赵洛领她回家，她是开心的。 　　今天来时，她也是有些期待和兴奋的。 　　但离开时，她看着赵府门庭，感觉十分陌生。 　　赵洛只觉得烦躁。 　　桃桃口无遮拦，毫无忌讳，确实该批评训斥。 　　但他不想说了，一堆烦麻事。 　　这个，那个，一点屁屁琐事也要他管。 　　他烦躁，两边都不管，出门直接住进府衙。 　　蔡琰可是意外惊喜，但不流于表面。 　　赵洛一住就是十天。 　　这十天，林然可想得多了，晚上都辗转难眠。 　　不免也要数落桃桃几句。 　　桃桃知道是自己把姐夫气出门了，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 　　她被林然说得一声不吭。 　　十天后，赵洛也冷静想清楚了。 　　觉得对不住若歌，就跑到满园春。 　　若歌也觉得不该跟赵洛闹情绪。 　　至少这十天，她自己受了折磨。 　　跟赵洛闹，就是不理智。 　　好在赵洛自己来了，她也不提前事委屈。 　　赵洛觉得还是若歌懂事，自然就要好好宠她。 　　宠来宠去，左宠右宠。 　　两人感情恢复到以前。 　　若歌也散发出无限魅力。 　　赵洛体会到了在别的夫人身上体会不到的酣畅。 　　若歌天生就是妖姬，让赵洛享受的是帝王生活。 　　反正，赵洛有任何要求，若歌都会满足他。 　　在满园春，赵洛不知时日，今夕何年。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歌姬戏曲，通宵达旦。 　　赵洛知道，这种生活不能沉迷过久。 　　他只给了自己十天期限。 　　十天后，若歌依依不舍地送走他。 　　赵洛潇洒挥手，头也不回。 　　若歌欣赏他自律，松弛有度。 　　回到家…… 　　林然可算把他盼回来了。 　　她就像犯了错的小媳妇，特别表现殷勤。 　　赵洛哪舍得她这样，又不是她的错。 　　只不过，他故意沉着脸给桃桃看。 　　桃桃虽然嘴里不说，但脸上写着知错了。 　　毕竟，可能是她害得表姐独守空房。 　　赵洛挥手，示意桃桃不要在这里碍手碍眼。 　　桃桃这回二话不说，乖乖地走了。 　　赵洛一下恢复常态，捉住林然手，“然儿，不要这样，我可没生你的气。” 　　林然知道他是真心话，只是桃桃是她表妹。 　　生她表妹的气，跟她哪里没关系？ 　　赵洛是真心喜欢她，忍不住捏她的脸蛋，“来来，吐下舌头，相公想了好久了。” 　　林然乖巧吐了一下。 　　“嗯，呜……” 　　太招人喜欢了，赵洛忍不住下嘴。 　　抱她到床上。 　　…… 　　十月中旬，赵洛在府中设宴为林夫人饯行。 　　又安排了十名虎贲卫护送她。 　　林然仍是不放心，泪眼蒙蒙在城墙上眺望了好久。 　　十一月，各地相安无事。 　　山西官行在太原府挂牌营业，当天几乎无人问津。 　　随着官报刊登报道，才渐渐有了业务。 　　随即，太原府财政部郑利，晋商会成员还有赵洛高调将数千万两现银存入太原官行，如此引发了热潮。 　　铜币和银元都是货真价实。 　　就铜币而言，质量光泽工艺都是上乘。 　　而市面上那些旧铜钱与之相比，简直是糙烂不堪。 　　百姓拿到新铜钱，都有些不想出手。 　　银元印着大明龙旗图案，做工也没得挑。 　　一枚银元一两足称。 　　百姓拿到手后，友邻争相抢看。 　　然后就有人拿家里余银到官行兑换。 　　官行外面排出长队。 　　二厘年息。 　　一百两银子存一年有二两息钱。 　　一千两银就是二十两。 　　虽然存钱利息很低，但要知道存入私人钱庄可是没一分息钱的。 　　而且，肯定没有官行背景靠谱。 　　一时间，太原各大钱庄只有取的，没有存的。 　　半个月时间，存入太原官行的银子达到五千余万两。 　　当然，这其中大部分来自财政部和晋商会。 　　普通老百姓没几个钱。 　　官行试行效果不错。 　　十一月下旬至十二月中旬，山西官行分行陆续在岢岚，永宁，代州，忻州，堡德等州城挂牌营业。 　　郑利是先在太原府辖下州城开设，等运作流畅后再推行全省。 　　官报配合跟踪报道。 　　到年底太原总行分行总存储白银为六千三百余万两。 　　这个数目是刊登在官报上的，人人皆知。 　　百姓哪知道这笔巨银大部分出自哪来。 　　只知道跟风，有利息，不存官行，放家里摆看啊？ 　　郑利每天看着存储数额上升，是笑哈哈。 　　对赵洛那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而赵洛觉得六千万两还是小意思。 　　如果官行开遍全国，六万万两都算他输。 　　而有了这笔银，官府还缺银吗？ 　　钱的事，赵洛是不用操心了。 　　十二月二十六。 　　赵洛满满当当九辆双头马车开往代州。 　　带一个回去算什么。 　　老子一次带仨，个个漂亮。 　　还有五个丫鬟，五十虎贲卫，九个马夫。 　　没办法，实力不允许低调。 　　虽然经过两年扫匪，毛贼不敢猖獗，但就怕万一。 　　一路倒是平安。 第163章 我有一题 　　十二月二十九。 　　代州城内，赵府门前。 　　八辆马车一字排开，五十虎贲卫将人流截断，闹出不小动静。 　　代州城防军都出动了，赵洛不得不派人与知州谢升交涉。 　　当然，只是亮出龙渊的身份。 　　龙渊在山西是个神秘组织，但有官方身份。 　　一般州县都有义务协助办事。 　　谢升看到令印，心中不满，他哪里看不出龙渊出现代州，并非为公务而来。 　　利用龙渊特殊身份，招摇过市，扰乱地方秩序。 　　但他没有证据，也无权干涉龙渊。 　　只能以奏本参言。 　　赵洛也不好说他什么，要参就参吧。 　　还正最后还是他说的算。 　　赵府…… 　　赵逸完完全全看花了眼，一个个都跟天仙似的，阿哥真他?有本事。 　　赵雁一路上也有些懵，不知道弟弟什么时候又收了两房。 　　问题是，两个月前他才娶的媳妇。 　　照这个进度，那下不得地。 　　赵母李楠则笑得合不拢嘴。 　　出息，什么叫出息，我儿这就叫出息。 　　一户人家，光有银子还不够，必须要开枝散叶。 　　而赵洛带回来仨，每个生他三四个娃，还就是上十个了。 　　正堂，李楠正坐高堂。 　　赵洛领三媳妇。 　　“拜见母亲。” 　　“好好好！”李楠从来没像今天这样开心过。 　　她虽然没见过世面，但儿媳妇长得正不正，她总是看得出的。 　　我儿真有出息。 　　老赵，你可以安息了。 　　赵家人都好好看看，有一个算一个，哪个比得我儿？ 　　“好好好！” 　　“来来来，为娘的一点意思。” 　　李楠拿出临时包的见面礼，发给三个媳妇。 　　不多，每人一两银。 　　这还是她兜里有银，算顶客气的了。 　　三个儿媳妇，也都是不缺钱的主。 　　多多少少，完全不在意。 　　“谢母亲。” 　　三人接过红包，一一躬身。 　　赵洛观察几位夫人，都满意。 　　虽然他是后世人，但还是比较在意孝道。 　　这也是为人基本，要是连父母都不尊敬，那这个人设是有问题的。 　　另外，他也觉得家里要有长幼尊卑。 　　不然李楠不好过，他也别想安宁。 　　都遵守家庭秩序，日子才好过。 　　见三个儿媳都知礼懂事，李楠满意。 　　只是瞧着这仨儿媳都不像贫寒出身，担心儿子吼不住。 　　这时，赵洛开口，“好了，红包也收了，都别干杵着，泡茶的泡茶，做饭的去做饭，这里就是咱家，不要拿自己当客。” 　　仨夫人都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会要干活。 　　她们也不太会干啊！ 　　林然最守礼，先反应过来，“那姐姐与我去做饭，妹妹泡茶。” 　　“嗯！” 　　若歌和蔡琰都点头。 　　若歌倒是从小训练吃苦，只是，她们这行要注意皮肤保养，所以没干过粗活，煮饭做菜什么的，她真不会。 　　但聪明如她，不会说不适合的话。 　　蔡琰也出生于官宦人家，地位崇然，自然也没干过活。 　　像泡茶伺候更衣什么的，都是后学会的。 　　三个夫人一下子各忙各的去了。 　　赵雁不想碍李楠的眼，跟着去厨房帮忙。 　　她什么活都会干，有她在，整一顿饭菜自然没问题。 　　正堂里只剩下母子三人。 　　赵洛拍了拍赵逸肩膀。 　　这家伙穿着儒袄，与赵洛差不多高。 　　赵逸被赵洛拍得有些忐忑。 　　他四书五经学了二年，就怕赵洛考学问。 　　他学习其实也不差。 　　别人七八岁启蒙，学五年都抵不上他学二年。 　　毕竟，十五六岁已经能思考，接受快，学起来自然快。 　　但要考秀才，还是不行。 　　而赵洛乡试甲榜第二，响当当的亚元。 　　这一考出来，赵逸怕答不上。 　　赵洛哪有本事考他，只是觉得这个便宜弟弟成熟内敛了好多。 　　“没出去混了吧？”赵洛问。 　　闻言，赵逸松了口气。 　　但没给他开口机会，李楠先说了，“这两年，逸儿大门不出，潜心读书，老夫子也常夸孺子可教。” 　　听着李楠这话，赵洛就猜测，李楠可能是为她小儿子打底子。 　　为何？ 　　因为赵洛已经出息了，不需要她操心。 　　现在，她一心为小儿子将来谋划。 　　但她一个妇人又没圈子，只能指望有出息的大儿子了帮忙了。 　　赵洛问赵逸，“算术如何？” 　　“一般一般，不及阿兄万一。”赵逸心中打鼓。 　　赵洛却是有点把握，一道小学题估计就够了，他说，“我有一题，甲乙两人从两地相对而行，两时辰后，甲乙在距离中点四百步相遇，问，甲每时辰比乙快多少步？” 　　赵逸一头浆糊，茫然不已。 　　李楠更加，听着都转不过来。 　　等了一盏茶工夫。 　　李楠望着扳着手指一副焦头烂额样子的赵逸失去耐心，“别算了别算了，丢人。” 　　赵逸一副难堪样子。 　　他就学过《算数启蒙》，天元术还只会点基础的。 　　他感觉抓到一点逻辑关系，但又抓不准。 　　见他算不出来，赵洛拍了拍他肩膀，“没关系，阿兄还有三道题，破了这三题，阿兄就带你出山。” 　　还有三题！ 　　赵逸一脸焦黑，但只能回是。 　　李楠本意是想拉扯一把赵逸，没想他自己不争气，态度便一落千丈，“还不回房看书，晚饭别指望了。” 　　赵逸懦懦地离开。 　　赵洛不在家时，李楠对他无微不至。 　　这一下，就360度大变脸。 　　让他好生郁闷。 　　李楠把小儿子喝走，自然是有话要问赵洛。 　　蔡琰奉了茶，也懂事没打扰两母子。 　　李楠不咸不淡，“我说，洛儿是记得为娘，还是不记得呢？” 　　赵洛早就准备好接招，直接跪下，“儿子实在是担心路途遥远，不忍心母亲遭罪……” 　　李楠就知道赵洛有托词。 　　心里虽然不平，但知道再说这事，也只会徒闹得不开心。 　　但不会给赵洛好脸色，“你虽已成家立业，就算再家大业大，娘还是你娘。” 　　“你可能觉得没什么，但儿媳亲家那边会如何看？” 　　赵洛马上道，“岳父岳母那边，儿已经帮娘解释清楚了，这年月不太平，他们也都能理解。” 　　“至于儿媳妇，娘不用担心，儿子会管教好的。” 　　“就你能。”李楠不接受的样子。 　　赵洛嘿嘿，“娘只需安享生活，其它事儿子有能力办好。” 第164章 李楠雪恨 　　李楠有些气，洛儿这就让她别管事了。 　　像老太太一样过活，等着进棺材。 　　她还不到四十啊！ 　　但这儿子太能耐，什么事都能自己搞定。 　　李楠想管，也没办法管。 　　看来，是得走一走太原了。 　　李楠打着自己的算盘，子孝孙贤儿孙满堂那才是天伦之乐。 　　一个人守着宅院，那叫孤家老人。 　　她不是受不得苦，而是也向往天伦。 　　李楠缓和神色，“洛儿起来吧。” 　　等赵洛起来，她询问，“太府城如何呀，又是什么光景？” 　　还一脸想去的样子。 　　赵洛心里一咯噔，找各种借口。 　　什么太原治安不好。 　　什么油米贵得吓人。 　　什么过两年准备搬回代州。 　　李楠听得一愣一愣的，她一个妇道人家，哪晓得外面的事。 　　此事不了了之。 　　吃年夜饭时，一家人还是热热闹闹。 　　李楠高兴也喝了两杯。 　　吃完饭，收拾完，李楠把赵雁叫到房间。 　　一是问她目前情况。 　　二是谈她的终身大事。 　　过了年，赵雁就是二十了。 　　这个时代，上了十八的姑娘还没嫁人就要听闲话。 　　从房间出来，赵雁长长吐了口气。 　　这前年推去年，去年推今年…… 　　实在是有些难以面对母亲。 　　她又不太会撒谎，没有就是没有。 　　李楠平常自然有留意，就张三李四的说好。 　　赵雁又烦又没一点办法，只能说暂时不想嫁人。 　　李楠拉下脸。 　　那脸色，赵雁很担心母亲把她赶出家门。 　　或许看在新媳妇在家里，李楠没发作。 　　跨年夜…… 　　赵洛先钻进林然房间，随即钻进蔡琰房间，然后钻进若歌房间。 　　真是不巧不巧，仨夫人都方便。 　　好在赵洛这头公牛有宝典护体。 　　但也有不好的地方，越往后面时间越久。 　　有那么一刻，赵洛好怀念喝茶的时候。 　　子时三刻，赵洛裹着被子回到林然房间。 　　林然感动不已，只觉得自己幸运。 　　次日…… 　　来赵府拜年的族人络绎不绝。 　　李楠竟然一改往日，打开中门迎客。 　　赵德荣这个臭不要脸的居然也好意思登门。 　　赵德华可是他亲弟弟。 　　李楠到死都记得，当年赵德华从朔州县试回来，可是饿了三天肚子，回来后就一病不起…… 　　赵德荣真的做得出。 　　现在还有脸来。 　　李楠直接破开骂，“滚，我一辈子都不想看到你们。” 　　赵德荣来之前就做好心理准备。 　　挨骂也只能受着。 　　他厚着脸皮，“弟妹，这次你真的要帮帮我全儿，你总不能看着侄儿见死不救吧？” 　　李楠没兴趣听，“你赵德荣一家要是死绝了，我可能还会多吃碗饭，想让我儿帮你，来世莫指望。” 　　族长等人在场，都听着这话。 　　这话狠呐！ 　　要是个人才受得了。 　　赵德荣四十好几，膝下只有一子，受不了也得受。 　　但脸色十分不好，忍着憋着。 　　族长也受了赵德荣委托，不得不开口说两句，“我说，侄媳，冤家宜解不宜结。再者，一家人何必闹得这么难看。” 　　“德华在地下听着都会不舒服。” 　　李楠冷眼斜向族长，“滚，老东西，给你脸了。” 　　族长差点一口气不来。 　　其他人哪还有敢为赵德荣说话的。 　　赵德荣也是有本事，跪到地上磕头，嗙嗙的响。 　　“德华，我对不住你，真是为兄对不住你，那天我要知道你没盘缠，就是典当也要弄出钱给你……” 　　“可以了！戏演够了。” 　　李楠从主位站起身，环视众人，“还有哪个没开口的，都一起说了吧。不过，要帮忙的，要借钱银的，最好免开尊口。” 　　那些准备要借钱的，看到这场面，一个个默默走了。 　　族长也被孙儿扶起来，嘴里嘀嘀咕咕，“气死老子，气死老子了。” 　　赵苏附耳，“爷爷，我看那赵亚元并非如婶子这般不讲情份。” 　　族长拐杖杵了杵地，“要说你去说，我不想气死在这里。” 　　赵苏与赵全也算有点交情。 　　他转身又扶起赵德荣，“叔大人，回去再想办法吧。” 　　赵德荣无奈点头，他是没想过有一天会要求弟媳。 　　自作自受吧。 　　族人全都走了。 　　李楠有种报仇雪恨后的畅快淋漓。 　　她很想笑出来，老天开眼啊，你们也有今天。 　　此时，后院嘻嘻闹闹。 　　三个夫人各自带着自己丫鬟打雪仗。 　　赵洛捧着暖炉，赏雪，赏景，赏美人。 　　没有桃桃这颗老鼠屎，三个女人其实相处得蛮好。 　　赵洛也很享受这种生活乐趣。 　　“小蝶，快，快点。” 　　林然最笨手笨脚，绿色袄裙上全是雪渣。 　　小蝶也不是那种手脚利索的，她搓一颗雪球时间，若歌丫鬟能搓出两颗。 　　可把林然急坏了。 　　若歌玩得最嗨，鲜红大氅颇有王者风范。 　　蔡琰淡恬内敛，不怎么言笑。 　　她不攻击弱势的林然，只想从若歌身上扳回局。 　　林然自然也不攻击她，两人默契联合。 　　若歌一点不怯，两个就两个。 　　林然扔都扔不准，丢出去也软绵绵的。 　　赵洛都替她急。 　　疯了一上午，三女手都冻红，赵洛一个个心疼。 　　基本上做到一碗水端平。 　　三个丫鬟却没这么好的命，只能蹲火炉边自己烤手。 　　一侍卫进来，呈了一张纸条。 　　纸条是赵苏写的。 　　有事求赵洛帮忙，请他往德宣楼一聚。 　　赵洛还记得赵苏这个人。 　　但他不想去，让侍卫传达。 　　侍卫去而复返，又带回纸条。 　　这次赵苏直言，是因为赵全之事。 　　赵全是代州小吏胥，就是负责收片区治安管理费。 　　这家伙性子按道理也犯不了大事。 　　只是眼光不行，跟错了人。 　　上面有大圈子，下面有下圈子。 　　这不让人一锅整了，而对手是代州通判公子。 　　具体矛盾赵苏也不清楚，反正赵全是和其上司一起栽的。 　　罪名是贪污渎职。 　　现在山西正逐步开始整顿吏治，老虎虾米一路打。 　　风口浪尖上，小吏也难逃绳法。 　　谢升又刚正不阿，逮着一个就整一个。 　　赵洛大概看明白了，不打算帮忙。 　　对这个赵全，他无好感，也不憎恶。 　　如果真是栽赃诬陷，赵洛相信谢升会公正审理。 　　如果真是贪污渎职，那是他罪有应得。 　　“去传话，说我知道了。” 　　侍卫传话给候在门外的赵苏。 　　赵苏会错了意，以为赵洛答应帮忙。 　　心心喜回去告诉赵德荣。 　　赵德荣却是不大敢相信。 　　当初朔州时，赵洛一点小忙都不帮。 　　而这次牵扯六品通判，他会这么容易答应？ 第165章 回乡拜坟 　　正月初四。 　　全家人去朔州拜坟，告慰赵父。 　　这事，李楠心里一直挂念着。 　　但因为之前大同在清军控制下，往来不安全。 　　现在好了，黑甲军收复了大同，可以自由通行。 　　不过，一百多里路，道路积雪，马车通行不便。 　　赵洛一个人倒无所谓，只是不忍心几个女人遭罪。 　　他跟李楠一说，反被李楠呵斥。 　　说他有了媳妇忘了爹娘，弄得三个媳妇不好做人。 　　最后仨夫人反倒做起赵洛的工作。 　　没办法，去就去吧。 　　辰时，八辆马车从代州城西门驶出。 　　路面积雪不到半尺，并不是完全不能走马车。 　　上了官道，有几名鲜衣公子在跑马玩耍。 　　一些小姐婢女什么的在马车旁观看，对那些策马奔驰的公子露出花痴神情。 　　官道原本能并车通行，但现在，一辆马车霸在路中央，边上还站了些人。 　　赵洛的车队就无法通过。 　　侍卫上前与之交涉，但没人理会。 　　按道理，赵洛这边九辆车外加五十侍卫，排场不小。 　　但对方居然不理睬。 　　赵洛臭脾气，“不理是吧，给我轰到一边。” 　　几个虎贲卫一哄而上。 　　小姐婢女一个个怒目相视，“你们谁呀，谁呀”的叫。 　　虎贲卫不理会她们的情绪和不满。 　　这些小姐婢女们只能干嚷嚷。 　　随即，赵洛车队一辆辆通过。 　　本来没什么事了，但几个公子哥逞英雄看不顺眼，驾马过来拦路，动不动就拿剑指人，语气嚣张，“车里何人，报上名来？” 　　老子何人关子屁事！ 　　赵洛冲卫龙道，“让他们滚开，不然后果自负。” 　　卫龙上前传话，但马上公子不信邪。 　　也不能完全这么说，代州有权势的他基本都认识。 　　赵洛马车又没悬挂徽牌，他只当是过路商贾。 　　商贾对他来说，完全不必忌讳。 　　“知道本公子谁吗？” 　　赵洛欣开帘布，冷冷吐出一字，“打。” 　　闻令，虎贲卫策马冲上，拿着剑一顿捅。 　　剑自然没出鞘。 　　“你大爷……” 　　三名公子哥跑都没机会跑。 　　“哎哟，哟”的惨叫。 　　什么鲜衣公子，柔弱如泥。 　　赵洛一行人继续行路。 　　他也不担心这些公子哥纠集人追来报仇。 　　五十虎贲卫可不是吃素的。 　　再者，他还有七百虎贲卫没召唤呢。 　　只要不来军队，什么鸟他都不怕。 　　经太和岭入云中山。 　　勾子寨有百余守兵，赵洛用龙渊令印借宿。 　　次日，继续赶路。 　　过新关门二十余里，果真出了状况。 　　百十名贼匪从山里蹿出，拿着各色武器。 　　“你们想干什么？”卫道上前喝问。 　　对方倒也爽快，“阁下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李楠吓坏了，一家人可都在这里。 　　早知道路上凶险，她是打死都不会来的。 　　赵洛倒不埋怨她。 　　他掀开帘走上前，望了望拦路的贼匪，对虎贲卫道：“留几个活口问话，其他的都杀了。” 　　“是！”虎贲卫纷纷拔剑，面对两倍于己的贼匪，毫无惧意。 　　而贼匪也不像公子哥那般软蛋，抄家伙就干。 　　但完全不是虎贲卫对手。 　　一杯茶时间，基本跑的跑死的死。 　　虎贲卫无一死伤。三个活口稍加审讯就招出主使。 　　唐愈，代州通判之子。 　　赵洛没想到这么巧。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要闯。 　　赵洛命人押三人回勾子寨看守。 　　就在这时，一个熟人出现。 　　赵洛笑笑，上前拱手，“乔师傅，别来无恙。” 　　他又左右瞧了瞧，没看到苏菁。 　　乔八施礼，“见过赵公子。” 　　“乔某有个不情之请。” 　　“说。”赵洛倒想听听。 　　乔八，“这三人中，有一位是乔某故人，希望赵公子能高抬贵手。” 　　“哦，哈哈！” 　　赵洛只觉得好笑，“乔师傅别开玩笑了。” 　　“如果是我落到他们手上，你会不会为我求情？” 　　乔八，“多的不说，可保公子无恙。” 　　“哦！”赵洛不信。 　　乔八，“当日朔州时，乔某承蒙赵公子手下留情，乔某曾言，来日有机会定当报答。” 　　赵洛半信半疑，“那又如何，是你欠我，我可不欠你。” 　　“让开，否则就别走了。” 　　乔八轻叹一声，“那容乔某与故人说两句。” 　　赵洛，“就两句。” 　　乔八走到被捆绑的中年贼匪面前，抬手一巴掌，“你活该。” 　　中年贼匪不怒反笑，“哈哈哈！” 　　“老八，你没使力啊。” 　　“啪！”又是一巴掌。 　　中年贼匪不笑了，“好好，打得好。” 　　乔八朝赵洛作礼，转身离开。 　　什么玩意？ 　　赵洛看不明白，也不知道乔八为什么出现这里。 　　她和这些贼匪是不是一伙？ 　　苏菁有没有参入？ 　　他也怕搞清楚，到时杀不杀？ 　　赵洛继续行路。 　　乔八扛着小袋米回家，还未进屋，三个屁孩跑过来。 　　“去去，没吃的。” 　　乔八打发走顽童，走进屋。 　　屋里一个极粗犷女人在缝补。 　　针线活却是做得极好。 　　看到乔八回来没有说话。 　　乔八取下米袋，倒入米缸，“老四，帮我救个人。” 　　粗犷女人牙齿咬断线，“不会是救老二吧，那可别叫我。” 　　乔八，“是老二。” 　　“臭崽子，天天折腾老娘。”老四扔了缝缝补补的粗布袄，起身从墙上取下一张大弓，背负身上，“就这一次。” 　　老四踩着雪咯吱咯吱走前头。 　　乔八后出屋，望了一眼与孩童滚雪球的苏菁，走过去，“为师与你四师傅要出门。这些孩童，到时就送人吧。” 　　乔八已经几年没出手。 　　但每次出手前，都会这样交待。 　　苏菁拍了拍手上雪渣，对师父道：“还有些银子，够用的。” 　　“为师这次是去办事。” 　　“嗯！走了。” 　　乔八负剑而行，看着孤单无比。 　　广武离朔州八十余里路。 　　赵洛一行人在天黑时进入朔州地界。 　　又走了一个多时辰夜路才到达朔州城外，找了家客栈投宿。 　　都挺累的，上床就睡着了。 　　四更时分，侍卫又疲又困。 　　乔八撬开窗户，纵身跃进房间。 　　若歌嘴鼻被捂，惊醒，挣扎，发出响声。 　　乔八敲晕她，同时敲门声响。 　　乔八扛着若歌从窗户跳出。 第166章 后会无期 　　门被强行撞开。 　　“有刺客！”王异喊了一声，纵身跃出窗外。 　　“咻！” 　　“噗！”一箭正中她肩膀。 　　箭力惊人，王异整个人倒飞地上。 　　卫氏三人相继出现。 　　“东边！小心暗箭。”王异手指乔八离开方向。 　　卫氏三人急速追去。 　　老四连珠两箭，但卫氏已经有了防备，规避开。 　　论身法剑术，卫氏比王异厉害。 　　毕竟，他们是真正剑客。 　　躲在暗角的老四已经被卫虎盯上，她必须迅速离开。 　　而乔八扛着人，自然跑不太快。 　　跑出百余步，她主动停下来，拿剑斜于若歌颈项。 　　卫道卫龙见状停下来。 　　很快十数名虎贲卫赶来，将乔八围住。 　　跑不了，大致也如乔八意料。 　　乔八，“请赵公子当面说话。” 　　赵洛披着裘皮大衣过来，手臂挂着鲜红大氅。 　　若歌现在穿的薄薄亵衣。 　　看到乔八，赵洛意外又不意外。 　　意外的是乔八是命要紧的人，却又做出不要命的事。 　　不意外是，他感觉乔八可能会来。 　　但这么多人，他不可能每个都保护得天衣无缝。 　　赵洛，“她要是受了风寒，你乔八，包括你身边的人都别想活。” 　　“不要小看我，我说出就能做到。” 　　乔八没想到，他会在意风寒这等小事。 　　“乔某逼不得已行此下策，请公子体谅。” 　　赵洛体谅她个屁，前番拦路截杀，现在又劫持他的女人。 　　要他体谅，那谁体谅他？ 　　但若歌在她手上，赵洛得先忍忍，“你要的人我会给你，你先放了我的人。” 　　乔八，“乔某非是不信公子，只是江湖险恶。” 　　赵洛招手虎贲卫领队王信，“去把人带来。” 　　“是！”王信领命奔去。 　　赵洛走过去，并不担心乔八伤他。 　　将大氅披若歌身上，感觉她的手冻得冰凉，心中顿时涌起杀意。 　　乔八忽然觉得冷寒袭来，有丝丝不安。 　　“来回要大半天，乔师傅准备在这里等吗？” 　　“回客栈吧。” 　　不等乔八态度，赵洛示意要抱起若歌。 　　乔八也不知道为何，竟是配合他将剑拿开。 　　赵洛抱起若歌往回走，后背自然是乔八剑锋。 　　若歌可能是冷醒了。 　　身体发抖，睁开眼看见的却是赵洛。 　　“相公……”她有些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 　　赵洛抱紧她，“没事。” 　　若歌一下子安心下来，只是周围都是侍卫，她觉得肯定发生了事。 　　回到客栈，进入房间。 　　她才明白，原来之前不是做梦。 　　那个黑衣人竟是拿剑挟持赵洛。 　　赵洛还是比较淡定，因为他知道乔八要什么。 　　“公子胆识，乔某钦佩。” 　　“夫人得此郎君，实乃幸运。” 　　这话半真半假，乔八还是抱着一丝活的希望。 　　说话便是尽量缓和的口吻。 　　赵洛帮若歌盖上棉被，“睡吧，没事的。” 　　若歌感动，“相公为了妾身……” 　　“好了，记得我说过的话。” 　　赵洛抚了抚她额头，然后转过身，“你是不是觉得我智商有问题？苏菁如此，你姓乔的我也不是头次容忍了。” 　　乔八也好奇，“赵公子后悔了？” 　　“后悔？” 　　赵洛哼笑，“你们江湖中人到底算什么？” 　　乔八不知如何回这话，只道，“乔某没有恶意，公子知道的。” 　　“别，别抬举我。”赵洛摆手。 　　乔八欲言又止。 　　等了一阵，赵洛缩进被子里搂着若歌睡觉。 　　乔八则干站了一晚。 　　次日中午。 　　乔八要的人被虎贲卫带来。 　　乔八还在苦思如何脱身。 　　赵洛却是大方，“滚吧，滚吧，后会无期。” 　　乔八直觉可信，但江湖经验令她不放心。 　　赵洛掀开被子，枪口是冲着乔八的。 　　乔八脸色大变，她吃过这玩意的亏。 　　但却忘了这茬。 　　赵洛道：“我的忍耐真的有限度。趁我没改变主意前，赶紧滚蛋。” 　　“谢公子成全。”乔八行礼后，匆匆离开。 　　也没说报答之类的话，因为赵洛说了后会无期。 　　解决了乔八之事，赵洛也放了心。 　　毕竟老防着一个人，挺累的。 　　随即他探望了王异，箭已经拔了，似乎没什么大碍。 　　“怎么样？”赵洛问。 　　王异一点没女子矫情，“谢主公，死不了。” 　　“嗯，下次注意点。” 　　“是！” 　　下午，一行人来到尹庄。 　　尹庄还有旧人在，故人相见有番场面。 　　拜了坟，已经天黑。 　　一家人在老宅凑合一晚。 　　次日启程回代州。 　　途中没遇到什么麻烦。 　　初十入的城。 　　赵洛将三名贼匪交给谢升审理。 　　谢升据口供，派人调查核实后，于十五日锁拿了通判之子唐愈。 　　唐通判自然要救儿子。 　　搞清来龙去脉后，却是急了，当即带足银票找到谢升。 　　毕竟这个案子的审理权归地方。 　　但谢升是出了名的食古不化，老顽固，不止义正言辞决绝，还扒出唐判官旧案。 　　唐判官与这伙匪贼也不是一年二年，崇祯时期还里应外合劫过税银，最后一次合作是去年…… 　　本来他也想收手，没想儿子坏了大事。 　　唐通判锒铛入狱，与之对立官员自然不可能坐失机会。 　　一件件案子水落石出。 　　赵全案子查明也是栽赃诬陷。 　　赵洛正月十四回到太原。 　　十六日到府衙堂会。 　　郭嘉言，“年节其间，真定，顺德，大名，山东，河南多地爆发反清活动，参入人数多达十二万人。” 　　民间反清活动一直没停过，找黑甲军寻求联合的也不少。 　　但郭嘉这时候提出来，显然别有用意。 　　吴桑言，“目前山西大同官仓粮食储备为二百三十五万余石。” 　　郑利言，“目前财政账户余银为二千九百零四十二万七千余两。” 　　赵洛明了，看向周瑜，“兵部没有要说的？” 　　周瑜出列，“下臣以为收复京师已经时机成熟，万事俱备。” 　　“都商量好了？”赵洛环视诸部臣。 　　郭嘉，“下臣附议！” 　　郑利，吴桑，“下臣附议！” 　　杨尔铭复国之心热切，拱手，“下臣附议！” 　　华佗没出言，医学院这一票也不重要。 　　赵洛道：“既如此，那说说黑甲军现在情况吧。” 　　周瑜，“目前，黑甲军在役人数为二十九万七千四百五十七人。” 　　“其中甲等兵二十三万五千六百五十七人，乙等兵六万一千八百人。” 　　“大同兵员九万四千七百，其中骑兵二万三千，步兵七万一千七百。” 　　“山西兵员二十万零二千七百五十七，其中骑兵二万八千四百，步兵十七万四千五百三十七人。” 　　“如若用兵，大同可调兵员五至六万，山西十至十二万。” 第167章 敲定方案 　　周瑜接着汇报，火炮，燧火枪，手雷等装备和储备情况。 　　听到七百余门四野大炮，六千余门四野虎蹲炮，二十余万条火枪，八十余万颗手雷，赵洛也一下子来了信心。 　　说白了，他对火器比较有信心。 　　也只有他知道，热武器才是未来趋势。 　　赵洛，“那么如何进军，可有计划？” 　　周瑜，“请主公过目。” 　　赵洛接过策书，但现在没时间看。 　　“那么各部先着手准备，待我与兵部确定出兵时间。” 　　“遵命。” 　　“下臣告退。” 　　部臣退出公堂，赵洛打开策书看。 　　周瑜的计划是，联合东北各地反清势力，然后黑甲军分南北两路同时进攻。 　　北路五万军攻宣府，居庸关。 　　南路十万军出固关，攻井陉真定。 　　出兵总数为十五万，后勤人员四万。 　　周瑜估摸清军总兵力五十二万，至多调动三十五万应对，其中满蒙旗军十万，汉军二十五万。 　　大清目前部署真定大名的兵力共计十七万，宣府居庸关兵力十万。 　　这两处兵力加起来就是二十七万。 　　也就是说，大清也没多少援军。 　　除非大清放弃河南，山东，那么可以腾出十万大军。 　　这种情况极有可能出现。 　　一旦真定河间失守，燕京就危险，山东河南与京师陆路被截断，处于尴尬境界。 　　到时河南是第一个被放弃的。 　　当然，黑甲军也面临南北两面夹击。 　　顶得住就是高招，顶不住就是晕招。 　　周瑜这计划有些冒险。 　　赵洛也难下决定，既想给周瑜机会，又想稳扎稳打。 　　“叮，触发任务。” 　　“四个月内收复京师，任务成功奖励500000万积分，以及抽奖机会两次。” 　　“任务失败，系统重启。” 　　“厉害啊，动不动就玩重启。”赵洛无语。 　　这跟某游戏一个套路，开始很爽，后面坑人。 　　以前瞌睡送枕头，现在半年不吭声。 　　赵洛只能保持好心态。 　　系统，“小主可以选择不玩。” 　　赵洛，“好歹我们也相伴了三年，带点感情好不！” 　　系统，“小主还记是我？” 　　赵洛，“时刻都记在心里。” 　　系统，“呵呵！” 　　赵洛叫来郭嘉，把周榆计划给他看。 　　郭嘉也觉得周榆进兵方案有些冒险。不过，他又觉得凭黑甲军枪炮，胜算还是比较大。 　　赵洛与郭嘉看法基本一致。 　　毕竟赵洛亲自领兵收复了大同。 　　已经不算军事白痴，对黑甲军实力也有了了解。 　　赵洛本来是有些犹豫难决，但系统只给他四个月，这前期准备就要大半个月，三个来月要收复京师，他也只能冒冒险。 　　赵洛不想耽误时间，握拳，“就按兵部方案进军。” 　　“奉孝要督促各部尽快完成大军物资准备。” 　　郭嘉意外。 　　不再琢磨琢磨？ 　　不召几位将军来商量商量？ 　　赵洛看懂他的眼神，“奉孝不知，东虏窃我京师，屠我种人，千万同胞日思夜盼王师到来……” 　　他拳头重重砸在书案，“南京昏朽，大顺无能，我黑甲军如果不当此大任，京师何人可复，何日可复？” 　　郭嘉表示想说两句。 　　赵洛抬手打住，“奉孝不必说了，我意已决。” 　　郭嘉觉得非常有必要说，“主公之决定，奉孝没意见。” 　　“奉孝意思是，我军应拉拢多方力量，南京大顺虽弱，但牵制河南山东清军兵力应该不难。” 　　“只要这十万清军被拖住，我军损失是不是更小，胜算是不是更大？” 　　赵洛想了想，“奉孝言之有理，只不过，能成吗？” 　　清廷南京已经结成兄弟之盟，南京有这个气魄撕毁盟约？ 　　而且，南京如果配合黑甲军，那打下燕京后归谁？ 　　南京人才济济，估计也想得到这么大的好事轮不到他们吧。 　　那么，仅仅为了民族大义，南京会配合黑甲军？ 　　再说大顺吧，李自成清楚黑甲军实力，视为劲敌。 　　而两军地盘只一河之隔，李闯肯定不愿坐视黑甲军壮大。 　　不背后搞黑甲军的事，就算不错的了。 　　当然，如果与黑甲军一同驱除鞑虏，河南山东两省的城池就看谁的手伸得快，谁的手更长。 　　不过，为了这点芝麻烂谷，给了黑甲军收复京师以及壮大的机会，他们都会考虑值不值得。 　　郭嘉，“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奉孝以为，京师之地意义不一样，我军不能给人留下话柄。” 　　郭嘉意思是，日后南京可能会借口说黑甲军窃取京师。 　　如果先行倡议，各凭本事，那就能堵住一些人的嘴。 　　赵洛不太懂这些事，也懒得去想。 　　不过，试试又不吃亏，“行，奉孝看着办。” 　　“是。” 　　郭嘉一身的事，下属官员虽然齐全，但没几个得力的。 　　都是当面一套，背着一套，诸如阳奉阴违，尸位素餐，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得过且过…… 　　倒也可以理解，当前局势，今天不知明天，随时有可能换天，卖力干也不一定看得到成绩。 　　不过，从黑甲军收复大同起，稍稍要好点。 　　毕竟，黑甲军还是有硬实力的。 　　郭嘉写好文书，一式三份，让赵洛用印。 　　然后快马加鞭送往南京，西安，成都。 　　就是一份通告。 　　告之大顺大西南京，我军要与清廷开战了，你们来不来？ 　　大义当前，你们要是还做缩头乌龟，到时被天下人耻笑唾骂，可就怪不得我们了。 　　这份通告同时也在官报刊登。 　　数天后，李自成拿到来自黑甲军的通告。 　　不是滋味。 　　想当年，他闯王也是意气风发，挥斥方遒。 　　挥师百万短短三月连克山西大同宣府京师。 　　纵观历史，也算牛逼的。 　　当然，只坐了四十天皇位，丢失京师，也是他人生中最大的失败和耻辱。 　　韩金儿，刑夫人之事，那能算事。 　　都别太小看了闯王。 　　高杰如今不是活得好好的，也没见闯王兴兵雪耻。 　　成都张献忠看到黑甲军通告，没大的想法。 　　反正他实力最弱，别人吃肉，他啃骨头就行。 　　去他娘的野心。 　　李自成不是野心大，挺能耐么，如今又如何？ 　　打下京师又坐不稳，以为自己真是那块料。 　　人还是要有自知之明，端多大的碗，吃多少饭。 　　北上狼多肉少，他是真不幻想。 　　他觉得云贵就挺不错，天下就让其它几家去争。 第168章 无须计谋 　　南京差不多时间收到黑甲军通告。 　　朱由崧费力挪了挪愈见肥硕的粗腿，找了个舒适姿势坐好，然后问马士英，“阁部是何意见？” 　　马士英位高权重，左良玉去阎王那里报到后，他更是一言九鼎，朝堂上下皆唯他马首是瞻，“回陛下，臣等意见一致，静观其变。” 　　“如若黑甲军强势，可令高杰刘泽青克复山东，刘良左黄得功克复河南。如若清军强势，朝廷只须按兵不动。” 　　朱由崧，“那黑甲军打的可是明旗？” 　　马士英，“确是……” 　　朱由崧，“燕京可有希望？” 　　马士英摇头。 　　如果黑甲军强势收复京师，那实力肯定强过清军。 　　南京兵马虽多，但连一支与清军匹敌的军队都凑不出。 　　又如何从黑甲军手里抢夺京师？ 　　朱由崧只是有个美丽幻想。 　　怎么说他也是万历亲孙子，朱明是天下共主。 　　对于南京现状，他心里多少有点数。 　　但他也没办法。 　　权力在马士英手上，军队也不听他号令。 　　他只是被人供着，吃吃喝喝拱拱。 　　“知道了，马卿为国事辛苦了。” 　　“臣告退。” 　　马士英走后，兵部尚书大学士黄道周入觐。 　　他跪倒恸哭，“自闯贼祸国以来，京师沦陷，山河破碎，子民颠沛，臣无一日不思复土……” 　　“现下正有大好机会，臣恳请陛下尽起王师，驱除鞑虏恢复大明。” 　　朱由菘如何不想，可实力不允许啊！ 　　“黄卿忠心为国，朕心甚慰。” 　　“然，国事多艰，恢复河山且非一日之功，北上之事不得不慎。” 　　黄道周抬头，老眼盈泪，“陛下，若坐失良机，京师指待何日？” 　　“老臣愿领兵北上，如若不能，就以这副残躯报国。” 　　朱由菘也有些感动。 　　然而，这也不是他能说的算的。 　　况且，他也担心如果事情不成，到头来又得罪了清廷。 　　彼时，置这小半壁江山也陷入危局之中。 　　“不妥，不妥。” 　　“黄卿应与阁部商议，拿个稳妥法子。” 　　阁部成员都看马士英脸色行事，有什么可商量的。 　　黄道周只想请道中旨，再从中暗操作，看样子是不能了。 　　他出了宫，想起那次与少年草席上的对话，无奈地摇了摇头。 　　非是他看不清。 　　只是，一次次失望，令他对南京朝廷有些心灰意冷。 　　二月初八。 　　赵洛起兵十五万，在太原誓师。 　　姜维为北路军主帅，邓礼留守大同。 　　南路军赵洛为主帅，高顺马超为副，周榆为随军参谋。 　　十二日…… 　　南路十万步骑东出固关。 　　清廷在真定大名增兵至二十五万。 　　大名七万兵马由巴布泰吴三贵尚可喜统帅。 　　真定十八万兵马是由多铎孔有德统帅。 　　十六万军已经集结于井陉附近，旌旗招展，连营数里。 　　其中满蒙旗兵四万，汉军十二万。 　　赵洛十万军在井陉以西扎营，上千夜不收散出去。 　　各路情报也源源不断送来。 　　清军基本已经封堵死了黑甲军东进真定的主要通道。 　　看样子是想在井陉开战。 　　井陉这地方丘陵平野都有，视野开阔，步骑皆可交战。 　　如此大规模战争，如果能计谋取胜，那是能成为参考案例的。 　　周参谋脑子不错，献了三策。 　　第一是分化汉军，争取里应外合。 　　第二是骑兵冲出封锁袭扰清军粮草。 　　第三是佯装溃败，暗中设伏。 　　赵洛不置可否，只问周榆，“我军优势在哪里？” 　　周榆不加思索，“枪炮。” 　　赵洛，“为什么弃优势不用？” 　　周榆似有所悟。 　　赵洛言，“所有计谋都有漏洞，胜败或许在一瞬之间。” 　　“成功几率多大，风险就有多大。” 　　“此战无须计谋，十六万清军不过靶子大点，我军只要不出错，发挥出正常水平就能取胜。” 　　周瑜拱手，“下臣受教了。” 　　休息了两日，两军相距两里在空地上列阵。 　　赵洛这次带了两百门四野炮。 　　清军也非常重视火炮，去年加紧赶造，这次竟是带来了二百五十门仿造红夷大炮。 　　摆在阵前，气势森然。 　　“放！” 　　“轰轰轰！” 　　炮声轰轰，地动山摇。 　　四五百铁球在空中飞来飞去。 　　飞出两里，已经没多大动能。 　　砸中的更是少数。 　　但如果被砸中，几乎没有生还可能。 　　火炮你来我往，持续了一天。 　　双方死伤加起来也只有三百余人。 　　完全是浪费弹药。 　　次日，两军默契推进。 　　大概相距七八百步停下。 　　重型火炮都丢在阵后，虎蹲炮扛着走。 　　双方阵型暴露在对方眼中。 　　赵洛这边仍是上次在马邑时使用的阵形。 　　倒凹阵，骑兵在缺口内。 　　清军仍是步兵居中，骑兵两翼。 　　不同的是，这次清军步兵有十二万之多。 　　而黑甲军这边只有八万步兵。 　　巧的是，两边统帅都没变。 　　老对手了，多铎这次是有信心的。 　　只要不计伤亡让十二万汉军压上去，再八旗兵吞掉对方二万骑。 　　剩下八万黑甲步军就变得被动，也不敢深入真定。 　　至于消灭这八万步兵，多铎也不敢奢望。 　　毕竟，燧火枪手雷确实厉害。 　　清军旗兵停下，汉军继续推进。 　　六百步…… 　　四百步…… 　　双方面孔都能看清楚。 　　三百五十步，黑甲军停下来。 　　四周炮兵将虎蹲炮架地上，铁钉固定…… 　　清军也带了三千余门虎蹲炮，但只能打两百余步。 　　没办法只能继续推进。 　　三百步…… 　　“放！” 　　“轰轰轰！” 　　正面二千门虎蹲炮差不多同时间发射。 　　二十余万颗铅子从炮口同火舌喷出。 　　进入三百步的汉军前两排被扫得参差不齐。 　　起码有二千多人报废。 　　但二千人还只是汉军的六十分之一。 　　后阵压前阵，前阵不得不推进。 　　二百五十步。 　　“放！” 　　“轰轰轰！” 　　这一波带走三千多汉军，中弹却没死的发出惨叫。 　　黑甲炮兵没时间看，迅速清膛填装。 　　二百步，清军开始架设虎蹲炮。 　　“放！” 　　“轰轰轰！” 　　架炮的清军几乎全被清扫干净。 　　后面的汉军战战兢兢不敢上前。 　　“上！”军官粗声喝令。 　　汉军手脚发抖，被迫踩着胞泽尸体上前。 　　等他们开始填装，对面炮口又喷出火舌。 　　“轰轰轰！” 　　填装汉军集体倒下。 　　为数不多的汉军趴在地上躲过一劫，炮声过后，他们脸色惨白地抬起头，整个炮列线上，几乎没一个活人。 第169章 井陉之战 　　这一波又是三千余汉军死伤。 　　没有汉军再敢上前，整个汉军前排都在抖动。 　　军官喝令也没多少用。 　　多铎似乎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 　　下令放弃虎蹲炮，让督战队压阵推进。 　　二百步而已，舍弃三万汉军总能杀近。 　　只要杀近，黑甲军虎蹲炮火枪都将成废物。 　　前阵汉军被后阵推得不得不前进。 　　一百五十步。 　　“轰轰轰！” 　　一百步又轰。 　　这个距离可不是二百步时的威力。 　　铅弹穿过铠甲人体接着钻入后排士兵身体。 　　造成五千余人死伤。 　　后排汉军只见前排倒下，他们耳鸣耳噪，听到胞泽模糊的惨叫，眼瞳中满是恐惧绝望。 　　终于有人顶不住压力，开始往两边逃跑。 　　有的甚至拔刀砍杀身后汉军。 　　如野火蔓延，一层一层。 　　十余万汉军一下子乱了小半。 　　谁都制止不住。 　　黑甲军虎蹲炮却没有停，轰轰轰的不停吞噬。 　　汉军乱子越来越大，除开后阵，三面都有人逃跑。 　　“真是群废物。”多铎骂骂咧咧。 　　这种情况，已经没办法挽救。 　　“令督战队两翼骑兵全部出动，驱使汉军杀上去。” 　　他也没别的办法，只能废物利用。 　　看有没有希望利用溃乱的汉军冲破黑甲军战形。 　　收到命令，四万骑从两翼策马奔来，与五千督战队将十万汉军牢牢夹住，两翼张弓射杀乱军，督战队则从阵后砍杀。 　　十万汉军全乱，但逃命无门，渐渐被压缩到一团。 　　而后阵迫于督战队压力，不得不往前推挤。 　　十万汉军就像被驱逐的羊群。 　　“轰轰轰！”炮子疯狂飞射。 　　汉军已经吓破胆，也毫无作战心思。 　　只是没办法，身不由己。 　　横竖都是死，命运如此残酷。 　　也有汉军反冲击两翼清骑。 　　但齐不起心，全死于清骑箭下。 　　满蒙旗兵只觉得这才是他们熟悉的汉人。 　　该死的黑甲军，如果没有火器，哪是他们的对手。 　　“砰砰砰！”黑甲军燧火枪双排射击。 　　一轮就是三四千汉军报废。 　　连射三轮，就是万余。 　　汉军如同待宰羔羊，十二万军此时只剩下九万余人。 　　他们是踏着近三万尸体推进到四十步。 　　极度恐惧，极度绝望下，有些人已经疯了。 　　刀子乱砍，见人杀人，见马杀马。 　　“轰轰轰！” 　　超过四千颗手雷在汉军前阵中爆炸。 　　这一次差不多把汉军炸疯了，开始互相砍杀，冲击清骑。 　　人简直太多了，清骑也射杀不过来。 　　“进！”赵洛似乎看到机会。 　　黑甲军闻令开始推进，边推进边排射。 　　汉军被压挤，没有空间，只得从两边冲杀。 　　满蒙旗兵不敢与黑甲军接战，退缩保持距离。如此，给了汉军突围的机会。 　　“叮叮叮！”鸣金声响起。 　　清骑开始缓缓后撤。 　　汉军仿佛听到世上最美妙的声音。 　　想跑！ 　　赵洛当即下令：“孟起，给我杀。” 　　“是！”马超领两万骑从凹口绕出。 　　满蒙旗兵他是追不上，只能冲杀汉军。 　　汉军本来就是慌命逃跑，根本没人阻止，各顾自己。 　　马超如杀鸡羊。 　　此战，汉军死伤近四万。 　　四万三千余投降，三万余逃回清营。 　　赵洛命人将降军押回关内，又命炮兵将四野炮推近清营二里。 　　他娘的，这次不给他们收拾跑路的机会。 　　清营孔有德也急忙炮火反击。 　　“轰轰轰！” 　　双方又大炮互轰起来。 　　只不过，这次清军吃亏。 　　营地占地范围广，目标大，随便一轰，都能打到东西。 　　而清军的火炮要砸中黑甲军就难了。 　　毕竟军队是活人，不可以站着让你打。 　　轰到天黑，清军营地是一片狼藉。 　　多铎是憋了一肚子气，这仗真是越打越窝囊。 　　大清勇士竟是无用武之地。 　　他好怀念以前，好怀念以前的明军…… 　　孔有德，“亲王，这样不是办法，黑甲军火器犀利，我们何不晚上进攻？” 　　“晚上视线不好，汉人又多数夜盲。” 　　多铎眼睛一亮，高兴地拍了拍孔有德肩膀，“恭顺王提醒了我。” 　　事不宜迟，多铎立即下令，四万满蒙旗兵出击。 　　天确实是黑了下来。 　　只隔着两里，听到马蹄隆隆声，赵洛也有些意外，望向高顺，“听声音，不像是跑路啊？” 　　高顺久经沙场自然也听得出，跑路不可能发出这么大动静。 　　“主公，应该是朝这边来的。” 　　赵洛点头，“快，迎战。” 　　三万军已经回营，此地只有七万黑甲步骑。 　　七万军立即列成方块。 　　等列好阵，清骑已经进入五百步。 　　“快快，架虎蹲炮。” 　　黑甲军一片忙碌。 　　清骑速度已经上来，已经成冲锋之势。 　　片刻就进入两百步，隆隆马蹄仿佛踏在众人心上。 　　黑甲炮兵手忙脚乱填装。 　　一百五十步。 　　“放！” 　　“轰轰轰！” 　　射角什么的，都是有规定的。 　　一百步，二百步区别不大。 　　只不过距离太近，骑兵速度太快。 　　虎蹲炮只能完成一次发射就要让给火枪兵。 　　“砰砰砰！”双排发射。 　　一百步能看到一点黑影。 　　黑甲军每天有一顿荤，患夜盲症的只是少数。 　　再说，听声音也能辨别方位距离。 　　至于准星肯定不如白天。 　　但一支燧火枪有十几颗铅子，大致方向对就能打中。 　　当然，这次清骑间距拉得比较大。 　　再加上晚上，燧火枪杀伤效果要差很多。 　　十枪估计命中一个的样子。 　　一轮射击大概也就收割五百余清骑。 　　“一二排退，准备手雷，三四排上。” 　　士兵基本能自己找到节奏。 　　但听号令，是保证排放效果。 　　第二排都已经准备完毕，上前就可以发射。 　　此时清骑已经进入六十步，万马奔腾震慑人心。 　　“发射！” 　　“砰砰砰！” 　　此轮也只射死射伤八百余人。 　　“退，后排上。” 　　士兵枪带挂肩上，右手握手雷，左手拿火折子。 　　“丢手雷。” 　　这个过程没办法同步，有的快，有的慢。 　　先点燃的不可能等后点燃的。 　　但大致在前后二三息之间。 　　滋滋呼呼的，四五千颗手雷飞到空中。 　　手雷，已经有八旗兵见识过。 　　看到空中那冒火星的玩意，心吊到嗓子眼。 第170章 豪格到来 　　数千颗手雷嘟嘟的落在地上。 　　旋即，火光骤亮。 　　“轰轰轰！” 　　如万道惊雷，遍地开花，尸血横飞。 　　后排旗兵觉得眼前一白，耳鸣嗡嗡。 　　战马嘶鸣，冲锋中的清骑许多被绊倒。 　　好在距离拉得开，没有像上次一样栽倒一团。 　　但战马受惊，有些不听指挥。 　　黑甲军这边则一片肃静。 　　“后排上。” 　　原本第五六排的士兵，已经站到三四排位置，并准备好手雷。 　　他们往前三步，越过一二排。 　　同时后面整体队伍向前推进三步。 　　这都是平常训练过的内容，没出一点乱子。 　　“丢手雷。” 　　滋滋呼呼！ 　　清军冲势没像在马邑时一样因前排受滞而整体停顿。 　　但前队变得零零散散，后队速度有所减缓。 　　“轰轰轰！” 　　又是四五千颗手雷。 　　炸死大致三千多骑。 　　这是因为之前爆炸引起部分清骑停滞，造成队形密集。 　　死伤不是大问题。 　　只不过，集体被炸翻，后面冲锋的骑兵只能选择勒马减速，但马受惊不听话，结果栽倒，互撞，践踏，数不清的骑兵乱作一堆。 　　这次，清骑整个冲锋受阻。 　　骑兵没了冲势，那等待他们的只有如同汉军的命运。 　　“进！”赵洛往前打着手势。 　　清骑前部已经乱了，后部失去速度冲势，不可能在如此短的距离内绕开前部再次冲锋。 　　黑甲军手雷，火枪铅子不要钱飞向他们。 　　清军则不要钱的洒血。 　　赵洛不打算动用骑兵，就让火枪军一直推进。 　　大概推进三百余步，清军就开始撤了。 　　根本近不了身，怎么打？ 　　清军不是铁打的，也没长翅膀。 　　“撤撤，快撤！” 　　清军丢下七八千骑，快速脱离战场。 　　大晚上来送人头，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多铎有些绝望，拿黑甲军没一点办法。 　　“撤吧！”多铎望向孔有德。 　　孔有德，“亲王打算撤往哪里？” 　　看到多铎黯然模样，孔有德问，“真定还守否？” 　　多铎有些不好说，他感觉只怕守不住。 　　他最终沉住气，“不管如何，真定不能丢。” 　　孔有德，“王爷做主。” 　　“撤回真定。”多铎下令。 　　清军连夜撤走。 　　赵洛只派五千骑咬咬尾巴。 　　十六万清军，只剩六万余顺利回到真定。 　　损失近十万。 　　无数粮草辎重付之一炬。 　　二百五十门红夷炮也丢弃一半。 　　损失可谓巨大。 　　同时间，姜维五万军与叶臣鳌拜十万军在怀安激战。 　　战斗从早上打到下午申时。 　　鳌拜英勇阵亡，叶臣率六万余军退到太平庄附近扼守要塞。 　　姜维二百门火炮开路，同时命火枪军上山推进，火枪兵在山林里作战，优势极大，清军节节败退。 　　姜维两天时间打通要道，五万大军进入万全地界。 　　叶臣五万余军退守宣府。 　　黑甲军南北两路军都打了胜仗。 　　大名府，吴三桂尚可喜等收到讯息，面面相觑。 　　这才几天？ 　　以前类似战争，十万军打几天几夜甚至几个月才能分出胜负。 　　黑甲军是魔鬼吗？ 　　吴三桂望向耿仲明，眼神复杂。 　　孔有德，尚可喜，耿仲明原本都是毛文龙旧部。 　　毛被袁擅杀后不久，三人先后叛投了清廷。 　　白捡了一支火炮军，皇太极高兴坏了，厚封三人。 　　恭顺王，怀顺王，智顺王，就是顶顶大名的三顺王。 　　尚可喜是智顺王，属汉军镶蓝旗，统领二万兵马。 　　他察觉吴三桂眼神，心思也有些复杂。 　　像他们这种二臣，走到哪里都被人瞧不起。 　　但是，他们已经没多余的路可选。 　　吴三桂也是一样的感觉。 　　他的名声已经完全臭牌了。 　　就算重新做回汉人，估计也不会被接受。 　　三天后，吴三桂收到来自燕京兵部急令。 　　当日，他领三万本部兵马支援真定。 　　同时，清廷作出决定，暂时放弃河南。 　　豪格率七万军经大名山东兖州东昌撤离往真定。 　　赵洛占领井陉，休整两天。 　　于二月十八拔营，十九日收复获鹿。 　　二十日到达真定城外。 　　此时吴三桂三万军已经抵达真定。 　　真定城内目前十万清军。 　　豪格七万军估计还要四五天才到。 　　黑甲军先安营扎寨，次日炮轰真定。 　　真定城周长二十四里，高三丈余，由旧城包砖，外有护城河。 　　万历时城中人口十三万，如今七万不到。 　　炮轰了一天，多铎感觉像是又回到当日大同。 　　憋屈，胸闷。 　　碰上黑甲军，他就没打过一场痛快的仗。 　　他多想提刀上马冲阵厮杀，但没机会。 　　空有十万军，却是不敢出城应战。 　　等等看吧。 　　炮轰了四天。 　　真定城西墙包砖都已经被轰掉，露出黄黄的夯土。 　　豪格七万大军已经过了栾城，藁城，集结于真定城东南三十里外。 　　豪格遣人与多铎联系，商定作战计划。 　　多铎提议豪格出奇兵夺回井陉，切断黑甲军后路后勤。 　　豪格没跟黑甲军正面交过战，不想那么麻烦，提出东南夹击，一战歼灭十万黑甲军。 　　换平时，多铎也会这么玩。 　　但尝过黑甲军枪炮，他不敢这么玩。 　　两人意见有分歧。 　　本来两人性格不大一样，政治上又对立，如何谈得拢。 　　多铎现在是没心思搞政治斗争。 　　但豪格不那么想，一言一行都带政治目的。 　　既然多铎不玩，那老子一个人玩。 　　豪格有二万正蓝旗兵，五万汉军。 　　这些兵力对付十万顺军也好，官军也好，都绰绰有余。 　　休整了一天，豪格亲自领二万骑夜袭。 　　黑甲军这次只在营外挖了一道壕沟。 　　就怕清军不来。 　　豪格二万骑靠近一里就被上百门四野炮狂轰。 　　豪格顶住，大晚上损失不大。 　　进入三百步后，他才知道什么叫火力。 　　三千余门虎蹲炮无死角猛轰。 　　清骑人仰马翻，损失惨重。 　　但已经到了这里，现在退兵的话，之前阵亡的四五千满州勇士岂不是白死了。 　　“冲进营寨，杀死这群尼堪！”豪格挥刀大喊。 　　满州勇士也是真英猛。 　　冒着炮火，跨过壕沟时战马已经失了冲势。 　　虎蹲炮又一片片清扫，清军基本上是过壕沟必死。 　　又丢进去四千余人，豪格猛地清醒了。 　　不能再玩了，再玩正蓝旗就玩完了。 　　“撤，撤！”他忍痛喊撤。 第171章 攻打真定 　　豪格回营后，部将向他汇报损失，一晚上竟损失了九千余骑。 　　全都是满州正蓝旗。 　　黑甲军火器真真是吞噬机器。 　　豪格打起仗，从未有过这么大损失。 　　他不甘心，也不服气。 　　不过，也总算想明白了，多铎提出的作战方案是对的。 　　休息了两天。 　　他领四万余军携带重炮辛苦穿过西屏山，偷偷靠近井陉。 　　四万军再偷偷摸摸，也不可能不被发现。 　　赵洛没理他，井陉有一万余火枪军守城。 　　就算城墙被轰垮，火枪军应该也能守住。 　　三月二日，豪格四万军达到井陉县。 　　直接炮轰。 　　另外，多铎也派出两万骑配合豪格行动。 　　这两万骑主要是阻击支援井陉的黑甲军。 　　赵洛可以从固关派出援军，也可以从真定大营派出援军支援井陉。 　　但他都没做，给清军一点希望。 　　毕竟，没有希望就没有失望嘛。 　　五万军就想拿下井陉？ 　　呵呵！ 　　井陉可不是只有光挨打的份。 　　多铎“送”的一百余门红夷炮都留在井陉。 　　赵洛只下令加紧炮轰真定。 　　一个多月了，连真定都没拿下。 　　当初李闯可比他牛多了。 　　这边如此，宣府那边，姜维一百五十门四野炮也是猛轰宣府。 　　但宣府城比真定还要坚固。 　　三月初四。 　　井陉城墙被豪格火炮轰垮。 　　一万一轮的汉军开始攻城战。 　　战斗血腥又惨烈。 　　比当初多铎攻打固关时还要惨烈。 　　毕竟这里地方要开阔，死伤要多得多。 　　一万人攻城，一个时辰，只有五六千回来。 　　下一轮如此。 　　再一轮如此。 　　一天攻城战，四万汉军就死伤三成。 　　滚石檑木都用不大上，基本都是火枪手雷造成的。 　　攻一个小县城，一天损失一万多。 　　豪格也好，汉军将领也好，都没见识过这么厉害的杀伤武器。 　　汉军一天就打疲了。 　　豪格一天就有些颓丧了。 　　难怪黑甲军不派援军，他娘的压根攻不进去。 　　三月五日。 　　真定城西面一段城墙终于被轰垮。 　　赵洛不急着攻城，把缺口再轰大点。 　　多铎在缺口周围布署了重兵。 　　次日，城墙被轰垮扩至两百余尺。 　　“攻城。”赵洛下令。 　　第一波五千火枪兵端枪挺进。 　　城内缺口一下子也涌来密密麻麻的人头。 　　残酷的厮杀开始。 　　清军的主要防守武器是虎蹲炮和弓箭。 　　而黑甲军这边主要进攻武器是燧火枪和手雷。 　　地势低，砖石残垣阻挡，虎蹲炮发挥不出效果。 　　只能冲近，用燧火枪手雷压制。 　　而清军城墙上缺口处数百门虎蹲炮红夷炮齐轰。 　　黑甲军难以靠近。 　　损失了二千余甲士，赵洛下令收兵。 　　“霍霍霍！”清军爆发欢呼。 　　这次终于以牙还牙，让黑甲军大出血了。 　　多铎也重重出了口恶气，感觉也不是守不住。 　　“令四野炮推近至半里。”赵洛下令。 　　用士兵强攻，他真的有些于心不忍。 　　“是！”传令兵去传令。 　　数百匹马拖着二百门四野炮，炮兵侧在后往推。 　　缓缓推进向城墙。 　　城墙上则立即调整射角，发炮轰阻。 　　打固定靶子都很难打中，何况移动的。 　　推进到八百余步，黑甲军损失了十几门四野炮，数十名炮兵被滚跳的铁球砸死。 　　到达既定位置，炮兵立即架炮，调整射角。 　　这过程中又有三十几门炮被砸毁，上百炮兵惨亡。 　　“放！” 　　一百五十余门四野炮齐鸣。 　　一排铁球飞过去。 　　八百步效果就是不一样。 　　砸在城墙上，啪啪啪的巨响，碎石飞溅。 　　可谓是摧枯拉朽，立竿见影，城墙一段段轰垮。 　　城墙上的红夷炮以及没来得及逃跑的清军随着垮塌城墙消失。 　　之前因躲在缺口两边藏兵洞内的清军也被砖石掩埋。 　　一个时辰，二百尺缺口扩大至六百余尺。 　　城内光景已经能看清个大概。 　　“继续轰。”赵洛不喊停。 　　没有城墙上红夷炮威胁，炮兵可以从容放炮。 　　铁球飞入城，房屋一片片倒塌，如排山倒海。 　　为避炮弹躲在房屋内的清军无处可逃。 　　连续又轰了一个时辰。 　　午时三刻。 　　赵洛再次下令攻城。 　　炮火停下，两万余汉军壮着胆子又涌向缺口。 　　一万黑甲军也抢着时间冲锋。 　　虽然没有’滴滴答答滴‘的冲锋号角声，但看着场面也差不多。清军连忙架虎蹲炮阻击。 　　“轰轰轰！”二百余门虎蹲炮轰击。 　　“噗噗噗！”前排黑甲军倒下一片。 　　一百五十步。 　　“轰轰轰！” 　　黑甲军再次倒下一片。 　　赵洛这次不再喊停，几千上万的损失是必要付出的。 　　火枪兵也有必要经过血的洗礼，也要打得攻坚战。 　　“冲啊！” 　　罗进因为军事素质过硬，年前晋升为甲等兵。 　　井陉一战，他拿下五杀，升为伙长。 　　但伙长并不是他的目标，他是要成为像石坚一样的英雄。 　　所以每战他必冲锋在前，表现英勇。 　　“轰轰轰！” 　　铅子从他脸颊洞穿，所幸没撞到骨头，鲜血溢进他嘴里，他没时间感觉查看，端枪瞄准扣动扳机，一气呵成。 　　在代州时，他就是全队枪法最好的。 　　进入甲等兵，凭着高超枪法也迅速出名。 　　没看结果，从地方捡起一支胞泽没来得及发射的燧火枪，抬手一枪结果了一名清军炮手。 　　没时间填装弹药，“冲啊！” 　　他高喊一声，自已也往前冲锋。 　　七十步，清军开始射箭。 　　箭嗖的飞过来，扎在他胸口。 　　卡在两片扎甲缝中，箭矢入肉半寸。 　　罗进拔掉箭，继续冲。 　　一手扯下手雷，一手摸出火折子，咬住竹盖一拉，迅速吹燃火苗，点然手雷引线，跨步猛的扔出。 　　五十来步。 　　他望着飞出去的手雷，心里已经有了底。 　　迅速又扯下另一颗手雷，点然。 　　前一颗手雷刚落在清军炮兵中，轰的一下爆炸。 　　几个清军被炸飞起来。 　　另一颗手雷又接踵而至。 　　“轰！” 　　“哈哈，冲啊！” 　　进入五十步距离，黑甲士冲劲更猛。 　　因为只要冲近四十步，有手雷轰炸，就能清理掉清军炮兵。 　　没有炮火，其他清军根本不是黑甲军对手。 　　滋滋呼呼，数百颗手颗掷向清军。 　　清军炮兵哪还顾得上放炮，纷纷弃虎蹲炮躲避。 　　“轰轰轰！” 　　清军炮兵几乎被清扫一空。 　　后面清军也被炸懵，有的受伤，有的吓尿。 　　黑甲军开的开枪，扔的扔手雷，冲的冲锋。 　　沿着碎石烂砖爬上断墙，找好地方，趴下射击。 　　“砰砰砰！” 　　清军完全被打懵，多数是开始逃。 第172章 攻取河间 　　罗进已经爬上断墙，找掩体蹲下射击。 　　看着混乱的清军，他感觉这一战应该快要胜利了。 　　多铎没想到还是让黑甲军冲上来。 　　败了，败了，又败了。 　　经受一次又一次失败，多铎已经毫无信心。 　　要知道，他们入关时是多么意气风发，简直是华夏大地任君驰骋。 　　豪格那边拿不拿下井陉已经没有多少意义。 　　真定一失，拿下井陉也守不住。 　　何况，他冥冥之中觉得豪格难得拿下井陉。 　　“撤，撤往保定。”多铎下令。 　　实际上，他觉得保定也守不住。 　　没意思了，再打下去，只是徒增死伤。 　　但多尔衮不下命令，他就不能弃守。 　　吴三桂也是亲眼目睹黑甲军是如何拿下真定的。 　　在战飞纷飞的辽东长大的他，真的有种无话可说的感觉。 　　战争什么时候变成这样？ 　　他感觉清军淘汰了，麾下关宁军也淘汰了。 　　多铎虽然早有准备，但想顺利撤退也并不容易。 　　如果只是三四万骑兵，那没一点问题。 　　但还有六万步军，金银辎重粮草家眷，以及近百门红夷炮。 　　一门重达两三吨，一时间能顺利运走？ 　　马超二万骑专门负责截杀清军，截留物资。 　　清骑怕火枪军，但不怕黑甲骑。 　　但这次，他们也吃了亏。 　　马超也学了一招，把虎蹲炮装炮车上。 　　用炮车开路。 　　清军没有应对准备，死伤千余骑就果断开溜。 　　什么辎重粮草金银女人都不要了。 　　十万清军，只走脱四万余人。 　　其他清军成了俘虏。 　　老规矩，先劳改十年。 　　此次截获金银四十六万余两，粮草三万余担，其它物资无算。 　　多铎这两年的捞获都“送”给了赵洛。 　　拿下真定后，赵洛立即命马超领二万骑二万火枪军支援井陉。 　　井陉这两天停战了。 　　豪格损失了二万兵马后就放弃攻城，改为围困。 　　收到真定失守的消息，他马上就拔营走人。 　　还玩什么，还能玩出什么？ 　　他也不知道多铎是不是太柴废。 　　总觉得十万军不应该就这么败了。 　　但一想起黑甲军火器的恐怖，他又无话可说。 　　等马超领军过来，豪格已经领三万余军撤向平山。 　　马超追击无果。 　　次日…… 　　姜维轰垮宣府南面一段城墙，发动攻城。 　　叶臣领五万余清军拼死抵抗。 　　实际上在前线抵抗的全是汉军。 　　汉军战斗意志不行，打顺风战可以，要他们顽强抵抗没门。 　　清军又不是他们亲爹。 　　就是亲爹也不行啊。 　　何况顽强不过是白白送死。 　　黑甲军付出近三千人的损失，成功拿下宣府。 　　叶臣领军逃向保安。 　　王副将领万骑追杀，叶臣率旗兵反扑。 　　两军有接触战，各有死伤。 　　总的来说，黑甲军损失略大。 　　接来下几天，姜维陆续收复怀安，万全，龙门等卫城堡所。 　　这里是边疆要塞，不同于真定。 　　赵洛就先没管真定各州县，当然也有州县主动送来降表。 　　从关内调来二万军，留一万守真定城。 　　于三月十日，大军拔营向河间府。 　　河间府守将是代善之孙喀尔楚浑，领二千旗兵，一万汉军。 　　河间这地方北连京师，东临渤海，南接山东，防守任务不重。 　　真定失守，让喀尔楚浑坐立不安。 　　听闻十万黑甲军朝河间而来，他是急得团团转。 　　黑甲军去哪里不好，为什么要来攻他的地盘？ 　　清廷又迟迟没派来援军。 　　多尔衮也搞不清黑甲军下一步目标，如何好调兵遣将？ 　　山东守与不守，弃与不弃，他还难下决断。 　　此时的清廷，担子都压在多尔衮身上。 　　豪格一派，代善一派，齐尔哈朗一派，福临一派，各自安着心思。 　　还要安抚蒙古八旗。 　　稍有不慎，他就会万劫不复。 　　入关之时，是他人生最辉煌的时候。 　　所有人都要看他脸色。 　　然而现在，入关之后的三年，大清不断损失，一次一次打败仗，丢城损兵折将，已经让他从巅峰一落千丈。 　　摄政王这顶帽子，似乎像带着刺的金箍。 　　他收到黑甲军进军河间的消息时，实际上已经晚了。 　　但正因为这条消息，促使他放弃山东。 　　赵洛大军已经在河间打响，喀尔楚浑龟缩不出。 　　他就那么点兵马，也没胆子出城作战。 　　同时间，河间府治下交河阜城献县纷纷响应，反清队伍越壮越大。 　　不过，民间这些力量目前还起不了决定作用。 　　如若黑甲军不在，清军分分秒秒平乱。 　　但，如果民间这股反清力量不被遏制，对于清廷来说后果不堪设想。 　　后果如何先不说。 　　目前喀尔楚浑自顾不暇，哪有能力管治下州县的事。 　　山东，满达海自然能“听”到来自北方的炮声。 　　但他没收到命令，不能擅自出兵或者弃守山东。 　　他只能在心里对喀尔楚浑侄儿，说声抱歉。 　　河南…… 　　自豪格完全撤出后，大顺南明狂疯开始抢夺城池。 　　就是看谁手快，谁手更长。 　　小规模战斗肯定无法避免。 　　大顺其实不是真心想要城池，只是想掠夺资源人口。 　　李自成想得很清楚，黑甲军锋芒已经无法可挡，大顺现有的陕西已经与黑甲军领地接壤，如果再拿下河南，那等黑甲军拿下京师，下一步必定是对付大顺。 　　而如果让南明拿下河南，那么黑甲军下一步更可能的是对付南明。 　　南明垂拱而治，文臣武将哪想那么多。 　　拿一城，升一级，拿得多就升得多。 　　如此机会，猪都会晓得把握。 　　这些天，捷报雪片一样飞入南京皇宫。 　　朱由菘心里乐呀，吃顿饭时间就收到接连克复三城的捷报。 　　他隐隐有种大明即将中兴的感觉。 　　马士英最近频频露脸，荣升太子太傅。 　　而黄道周挂印走人，一封留书骂得满朝大臣无人色。 　　赵洛于三月十二日攻下河间府城。 　　喀尔楚浑只率两千旗兵趁夜逃跑。 　　什么都没要，什么都没带。 　　小妾女人都被他抛下，临走还在城里放了把火。 　　想让黑甲军无暇顾及他。 　　呵呵！ 　　赵洛看到放火烧城，脾气就噌噌刹不住。 　　命马超务必砍下喀尔楚浑的人头。 第173章 一路追杀 　　马超领命，率三千军急追。 　　清旗兵真不愧是马上长大，速度飞快。 　　马超直追四十余里，快到保定高阳才追上。 　　但黑甲骑掉队严重，仅仅四五百骑跟上他。 　　马超领了赵洛命令，不顾己方寡弱，引枪冲杀。 　　清旗兵连忙拨马应战，而马超却势不可挡。 　　自从大同回来，马超苦练已有年余。 　　骑术武艺枪法都有精进。 　　“挡我者死！” 　　马超视两千清骑如同无物，纵马猛冲，枪如霹雳。 　　他身后四五百骑热血满腔。 　　过去的一年，鬼知道他们经历了怎样的磨砺。 　　怯弱，怕死，无能之辈，几乎不可能坚持到现在。 　　“杀！” 　　四五百人势如洪涛。 　　之前马超训练的骑兵只能算勇猛，而现在的骑兵已经蜕变，何止勇猛，光是看着都会惊惧于他们身上彪乎的杀气。 　　清旗兵不知道这是什么骑兵。 　　只觉得他们像饿狼又似猛虎。 　　清旗兵个个算得上骁勇，但在黑甲骑面前仍有种无力感。 　　四五百骑如一柄尖矛，浑然一体，以马超为箭头势如破竹。 　　“拦住他，快拦住他。” 　　喀尔楚浑大喝左右，他自己则打马往高阳城跑去。 　　“敌将休走！” 　　见目标要跑，马超怒气喷薄，杀气凌霄，枪若电闪，血似红花朵朵开。 　　他一马冲出，前方不远处便是高阳城。 　　将混战抛于脑后，满手鲜血拍打马臂。 　　“留下头来。” 　　三百步外的喀尔楚浑闻声惊得差点掉落下马。 　　他悚然回头，那银枪银甲仿若索命死神。 　　“快快开城门，我乃镇国公！” 　　喀尔楚浑边挥马鞭边朝高阳城上大喊。 　　城上守将早看到城外的混战，似乎也看出有旗军旗帜。 　　但他不敢贸然开城门。 　　天蒙蒙亮，人也看不清。 　　“弓箭手准备。” 　　“将军，那人好像说的满语。”副手迟疑。 　　守将：“射后骑。” 　　“是！”弓箭手全都把弓上扬，只等马超进入射程。 　　“放！”上百支箭飞出。 　　马超挥枪拍落箭支，然后银枪脱手，直飞出去。 　　见箭支飞向身后，喀尔楚浑心喜回头，却见银枪飞来…… 　　“额……” 　　银枪穿过他的身体，他不一会儿便栽下马。 　　马超冲近，拔刀砍下头颅。 　　这时，城上箭矢又飞来。 　　马超迅速翻躲马肚下，等箭过后，抓起头颅纵身到喀尔楚浑马上，另一只手顺势拔出银枪，策马奔去。 　　这边，混战仍在继续。 　　四五百黑甲骑片刻间只剩三百余骑。 　　马超引枪从侧面杀入。 　　“黑甲骑！”他大喊一声，好让部下兵将知道他回来了。 　　“荷荷！” 　　三百余骑齐声一吼，气势陡然飙涨。 　　士兵寻到马超位置，一齐奔杀过去。 　　清兵措不及防，被杀散开。 　　马超接上队伍，将头颅举起，“哈哈！喀尔楚浑头颅在此。” 　　清旗望见一个个心惊，顿时也焉了劲。 　　“走！”清骑佐领无心再战，领兵朝高阳而去。 　　马超也松了口气，如果清军要杀。 　　他这三百骑怕是带不回去了。 　　清骑还是很厉害的，此战双方损失相当。 　　马超回走，陆陆续续碰到掉队部下。 　　“回去统统负重三十里。” 　　“是！”掉队士兵一个个羞色，不敢不满。 　　马超对士兵从不啰嗦。 　　士兵必须无条件服从。 　　巳时二刻回到河间城。 　　城内大火已经扑灭。 　　府衙…… 　　“末将幸不辱命。”马超抱拳。 　　“好好！”赵洛拍拍他肩膀，看他有没有受伤，然后命侍卫，“将头颅挂于城门口示众。” 　　“是！”侍卫提头颅去了。 　　赵洛问，“损失多少？” 　　马超，“一百三十二骑。” 　　“嗯！”赵洛点头，可以接受。 　　严格地说，他是有些意外。 　　毕竟，要从两千清旗兵中取敌将头颅很不容易。 　　“不错，先去休息吧。” 　　“是！末将告退。”马超一晚没休息，自然有些疲困。 　　赵洛出府衙，走上街。 　　安民告示已经贴了几个时辰。 　　如同山西大同政策一样，免田税两年，永不收赋，废除徭役…… 　　百姓早听说过山西政策好。 　　官府又体恤百姓。 　　山西人民吃得饱穿得暖。 　　黑甲军从不扰民，等等等。 　　河间百姓上街奔走，一个个满脸开心高兴喜悦。 　　许多人拿着吃的喝的犒劳兵士。 　　一些士子书生则是满怀激荡，又不知道如何表达的样子。 　　赵洛很开心看到这样的画面。 　　说真的，京不京师他不是很在意。 　　但看到百姓欢迎高兴，他觉得付出还是有意义的。 　　城门口忽然有些骚乱。 　　士兵持枪戒备起来。 　　城外出现数百士兵，穿的环臂鱼鳞甲。 　　为首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白须飘荡，脸上沾着血迹，似乎刚杀敌归来， 　　赵洛却是一眼认出他，黄道周。 　　他怎么出现这里？ 　　难道南京真意图收复京师？ 　　没收到这方面情报呀！ 　　赵洛脑子里一下冒出几个问题。 　　示意侍卫把黄道周领进城，他则回府衙褪下甲具，然后在一座普通宅院会见。 　　黄道周被带进来，见到赵洛，还是挺意外的。 　　他是来见黑甲军主将，没想见到是这位公子。 　　他拱手，“公子果真非凡俗。” 　　能轻松把他领进城的，自然不简单。 　　“黄大人请坐。”赵洛抬手示意。 　　听到称呼，黄道周眼中诧异一闪而逝。 　　他坐下后，“老夫有个请求，想请公子帮帮忙。” 　　赵洛，“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你为什么来这里？” 　　“南京是什么打算？” 　　黄道周，“黑甲军能来，老夫为何不能来？” 　　“驱除鞑虏恢复中华，老夫不能算一个？” 　　“至于南京有何打算，老夫现在已非官身，无法回答公子。” 　　赵洛暂时先听着，“那么老先生也是想为民族大义尽一份力？” 　　黄道周抚了抚须，“呵呵，是。” 　　“失敬失敬！”赵洛拱手。 　　黄道周挑起眼皮，“沧海一粟，区区残躯而已。” 　　“黑甲军高义，老夫神往已久。” 　　“如公子愿帮忙引见，不胜感激。” 　　赵洛，“不好意思，这个我也爱莫能助。” 　　黄道周轻轻摇头叹息。 　　赵洛，“不过，如果老先生真是为了大义，我倒是可以设法帮你。” 　　“罢了！”黄道周起身，“叨扰了。” 　　赵洛又道，“如果老先生愿意加入，以先生之才，主帅迟早会亲见。” 　　黄道周停住，思量片刻，“老朽不才，倒愿尽绵薄之力。” 　　赵洛笑了，起身，“不知先生有什么要求？” 　　黄道周，“一县一地便可。” 　　要求可真低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客套话。 　　赵洛知道黄道周在南京是尚书高官。 　　怎么好意思让他当县令。 　　“老先生暂且住下，明后天给先生答复。” 第174章 拿下保定 　　黄道周就在宅院先住下来。 　　没事时，就到外面走走看看。 　　以他的身份阅历，对于政令什么的已经不太迷信。 　　自古就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朝廷朝令夕改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口里说免赋税，背后就换个名目征得更狠。 　　他更相信普通百姓感受，底层官吏办事态度。 　　河间府的政务目前都由黑甲军暂理。 　　清扫街道，拆除烧毁房屋，帮百姓寻找失人。 　　救助孤寡，设场济粥，维持秩序…… 　　都井然有序，显然有经验。 　　从这些事上，黄道周是赞不绝口。 　　他问一名兵士，“小兄弟，老朽实在好奇黑甲军为何这般好纪律？” 　　兵士笑笑，脸焕荣光，“咱们可都是甲等兵，遵令守纪是起码的。” 　　甲等兵？ 　　黄道周不太明白，也没听到想要的答案。 　　“老朽意思是，黑甲军靠什么维持纪律？” 　　兵士，“当然是军纪了。” 　　黄道周还是没听到想要的答案。 　　严明军纪没错，但也要士兵遵守才行。 　　兵士有任务走了。 　　黄道周走走停停，心里迷迷惑惑。 　　看到一名脸颊受伤军官模样的人。 　　走过去问，“老朽冒昧问军爷，缘何投军啊？” 　　军官便是罗进，刚晋升为把总。 　　见是一位风度不凡的老者，罗进执礼，“回老先生话，一来是某无老无小无甚牵挂，二是为驱除鞑虏恢复中华。” 　　后句显得有些官方。 　　黄道周不满意，摸出一角银子。 　　“军爷，老朽就是好奇，想听实在话。” 　　罗进皱眉，将银子推回去。 　　“老先生好生古怪，某说的可是真的。” 　　黄道周有些无言。 　　真的？ 　　他不敢相信。 　　但罗进样子，让他心情变复杂。 　　寻寻思思过了两日，黄道周仍是没解开心中疑惑。 　　过了两日，赵洛来找他。 　　“山西按察使，或是领河间府，大人任选。” 　　按察使从三品，主理刑法，差不多公检法机关。 　　河间知府那是五品。 　　赵洛不知道他是想治理地方，还是想搞监察管理。 　　黄道周也没有治理地方经验。 　　赵洛对这点不太满意。 　　明朝从英宗起，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阁。 　　想想，内阁那是国家权柄所在。 　　结果都是一群没下个地方的官员在操控。 　　五谷不分，四体不勤，能办好事？ 　　黄道周则没想到，还有个按察使位子。 　　他不知是他小有薄名，还是赵洛手眼通天。 　　不过，他更称意京辅之地。 　　上午谈好，任命书下午送达。 　　速度之快，让黄道周有些瞠目结舌。 　　放在朝廷，没个十天一月能办下来？ 　　黄道周匆忙上任。 　　赵洛也移出府衙，准备拔营。 　　宣府，姜维四万余军正炮轰保安。 　　叶臣撄城坚守，但也只能起到拖延作用。 　　三天后，城破。 　　叶臣五万军又退守延庆。 　　次日，黑甲军又炮轰延庆。 　　在延庆守了三天，叶臣退到居庸关。 　　至此，他已经没地方再退。 　　再退就是昌平，昌平无坚可守，而黑甲军可直趋京师。 　　居庸关城坚墙厚，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是京师抵御胡虏入侵的重要关隘。 　　姜维等来大同的一万援军后。 　　于三月二十日，领四万七千大军开向居庸关。 　　赵洛是三月十七日收复肃宁，蠡县，博野。 　　十八日到达高阳。 　　十九日到达保定城外。 　　保定目前十万清军，但没有准备接战的意思。 　　在赵洛来之前，清军已经把重要物资转移。 　　显然无久守打算。 　　保定城周长十二里，城高三丈余，四门，八十一墩台。 　　比起真定城也不遑多让。 　　当初真定城可是轰了十几天，赵洛等不起。 　　两百门四野炮排开，推进到一里。 　　互相伤害吧。 　　“开炮！” 　　“轰轰轰！” 　　炮声隆隆，两百颗铁球砸得保定城震颤。 　　城墙上飞来的炮弹也砸毁了几架四野炮。 　　当然，砸毁的一般只是炮架。 　　轰了一天，损失了十几架。 　　不过，这玩意赵洛带了不少。 　　换了新炮架，次日继续轰。 　　连轰了八天，保定城南面城墙就摇摇欲坠了。 　　次日轰垮，继续轰，扩大。 　　当晚，多铎豪格十分清军灰溜溜地跑了。 　　这次，清军都是轻装跑路。 　　马超只截住三万余汉军。 　　物资金银什么的都没有。 　　七万余清军逃回京师。 　　黑甲军入城。 　　城内明显有杀戮痕迹，腥臭味飘荡。 　　看样子，清军在离开前兽性爆发…… 　　真定，河间时情况还好。 　　保定却是遭殃了。 　　为何？ 　　清军怕是准备全面撤到关外。 　　那么，就没必要再克制。 　　也没必要留完好城市给黑甲军。 　　掠夺屠杀一空，便是送给黑甲军的礼物。 　　原本十万加的人口，如今只剩下半数。 　　赵洛最痛恨这种灭绝人性的行为。 　　“满清！呵呵，记住你们今天的所作所为。” 　　“如果有机会，黑甲军不介意还回去。” 　　赵洛，“把这句话一字不改发给清廷。” 　　“是！”高顺回。 　　赵洛，“有没有金钱辫俘虏？” 　　高顺，“有三百七十五人。” 　　“很好，拉到城门口全斩了。” 　　“是！”高顺立即去安排。 　　赵洛进府衙，保定数十名官员跪地下，战战兢兢。 　　赵洛走到哪里，他们就挪向哪边。 　　不敢抬头，只盯着赵洛脚跟望。 　　赵洛坐到上首，问，“都曾是大明官员？” 　　“是！”下面回答稀稀拉拉，也有擦汗的。 　　赵洛撑着头，闭目冷静，忍住冲动。 　　帮清廷助纣为虐的，估计都跟着跑了。 　　这些人能留下来，想必还是有几分忠心大明的。 　　“国事艰难，各位务必诚心任事。” 　　“前事不计，以后务必恪尽职守，回去吧。” 　　众官员松了口气，“下臣告退。” 　　赵洛都不想看他们离开的样子，撑着头捏太阳穴。 第175章 侍女二丫 　　“将军喝茶。”府衙留下的侍女端着茶盘，手抖，杯子与茶盘磕得发响。 　　赵洛戴着面具，有些生人勿近样子。 　　他翻起眼皮瞧了一下，十七八岁，清秀，气质不错。 　　“叫什么？” 　　“回将军，奴婢叫二丫。” 　　“难听，我帮你取名吧，倩衣如何？” 　　侍女屈膝，“谢将军赐名。” 　　赵洛，“不好听？” 　　侍女神情复杂，“好，好听。” 　　赵洛忽然捉住她的手，侍女慌得茶杯摔地上。 　　赵洛，“你不是丫鬟。” 　　侍女跪地上，难以开口的样子。 　　“你的手比我两个丫鬟还细嫩。不解释一下？” 　　“请将军宽恕。”侍女磕头。 　　“你不说清楚，我怎么恕你？” 　　侍女脸上泪珠连落，“小女江映寒，父亲随清军离去，小女不愿同往，藏身府中，等父亲离开，甲士入府，慌忙中，小女换上婢女衣裳……” 　　“本想以此身份蒙混，他日寻机会离开。” 　　赵洛，“哦，那你走吧，没人拦你。” 　　江映寒看向赵洛，不知真假。 　　赵洛，“不想走？还是？” 　　“将军果放小女走？” 　　“不然呢？” 　　江映寒有些踌躇，站起来，褶裙上印着血色。 　　应该是被杯子碎片伤到的。 　　赵洛发现，招手，“过来，让我瞧瞧。” 　　江映寒忽然怕极后退，就觉得他没这么好心。 　　赵洛见她模样，觉得她是误会了。 　　但误不误会无所谓？ 　　赵洛也不是没一点想法。 　　他起身逮她。 　　江映寒慌不择路地跑。 　　但这是她家，闭着眼睛她都知道方向。 　　从正堂追到堂外，从堂外追下月台，穿过戒石坊，仪门，甬道，江映寒很能跑，直到被大门口侍卫拦住…… 　　赵洛体力方面没问题，腿也不短，逼近道，“跑啊，能出这张门算你牛。” 　　江映寒怕得不行，想求饶，但又觉得求饶没用。 　　赵洛像抓花姑娘一样抓住她，拍了她身后一下，“让你跑。” 　　“公子放过我吧。”江映寒梨花带雨。 　　赵洛把她拽到后堂，中途冲几名侍卫瞪眼。 　　侍卫都挪开眼神，不敢再看，心里不知道有没有骂禽兽。 　　将江映寒摁围椅上，抬起她受伤的腿。 　　把亵裤撸上去，露出膝盖。 　　江映寒自然是拼死挣扎，把赵洛手都抓花了。 　　赵洛忽然大吼，“拿药来。” 　　吓了江映寒一吓，像只惊吓的小猫蜷缩围椅上。 　　之前，侍卫都有意避开了。 　　闻声，才有人马上拿来药箱。 　　赵洛给她上好药，简单包扎，又帮她扯下亵裤。 　　一副医生口吻，“好了，这几天不要下水。” 　　江映寒愣愣的，睁着眼睛望着赵洛有些转不过弯来的样子。 　　赵洛见她样子，就估计这妞好拿下。 　　如果是苏菁，才不会承他情。 　　不拿剑戳他，她就不叫苏菁。 　　“你这样子，搞得我要非礼你一样。” 　　赵洛看了看被抓花了的手背，露出一副有些痛的样子。 　　江映寒还反应不过来，或者说还没完全放下心，自然还不会抱歉内疚什么的。 　　“行了，本将军不跟你计较。” 　　“等膝盖伤好了，你就走吧。” 　　对付这种反抗激烈的小姑娘不能性急。 　　软硬兼施，在苏菁身上失败过。 　　赵洛这次学经验，打算先让她放下戒备。 　　先晾她几天，等她自己想清楚。 　　换成若歌可能清清白白赵洛的套路。 　　但这种没经验的小姑娘，又没刷过抖音，很容易中招的。 　　赵洛出公堂。 　　侍卫看到都有些意外，似乎在说，就出来了？ 　　赵洛用脚趾头都想得到他们在想什么。 　　懒得跟他们解释。 　　出府衙在保定城转了转。 　　看着揪心，几乎家家户户都挂白，整条街都是哭声。 　　赵洛也听得烦躁，改去军营慰问伤残。 　　银甲银面具就是黑甲军最高权力象征。 　　伤残士兵反应都有些激动。 　　赵洛自然要讲两句，然后挑两个问话。 　　回府衙时，已经天黑。 　　吃过饭，上了床，有些想女人。 　　然儿，蔡琰，若歌的乱想。 　　另一间房中，江映寒想娘，想妹妹，也会想想自己的处境……还有那个戴着面具的古怪将军。 　　她想象着那个将军面目狰狞丑陋…… 　　只不过，感觉到膝盖上的包扎。 　　脑海中情不自禁出现一位英俊不凡的将军形象。 　　赵洛睡不着，起来喝酒到三更。 　　来到这个时代，他有时多少会感觉孤独…… 　　后世，可以拿手机游戏打发时间。 　　这时代，哎！ 　　等了两天，没等到北路捷报。 　　南路九万军进攻京师还是单薄了一点。 　　他是想等北路军拿下居庸关，然后两军合一进攻京师。 　　但居庸关不易攻下。 　　何况清军双倍于姜维兵马。 　　即便轰垮关城，清军仍能利用地形堵阻。 　　三月二十六。 　　江映寒向赵洛辞行。 　　其实她膝盖上的伤根本不大事。 　　只是，她也没想好往哪里去。 　　但住了四五天，她也不好再待在府里。 　　赵洛招手，“过来，让我瞧瞧。” 　　江映寒这次脸红，颌首，“谢将军，伤已无碍。” 　　赵洛起身，“要我再抓你一次？” 　　江映寒怔住，实在不理解赵洛为什么这么强势。 　　或者说，他为什么这么在乎自己膝盖上的伤？ 　　跑么？ 　　上次已经够出糗的。 　　而且也跑不脱。 　　给他瞧么？ 　　自己一个女子，身体怎能轻易示人？ 　　而且男女授受不亲。 　　赵洛似乎看穿她的心思，主动走过去，拉她坐下。 　　江映寒脸通红，感觉在做伤风败德之事。 　　赵洛抬起她的腿，解了包扎布，伤口已经结痂，“等血痂脱落了再走。” 　　赵洛命令语气，又帮她扯好亵裤。 　　没有什么轻浮动作。 　　江映寒低头羞着脸，不出声。 　　其实，她也不知道出府后能去哪里。 　　外面世界，她自然也是担心的。 　　只不过，多住两天又有什么用？ 　　赵洛觉得她已经放下对自己的防备，下面就是怎么俘获她的芳心。 　　“你为何不与你家人一起离开？”赵洛问。 　　江映寒脸上涌出怅然无奈和痛恨，“父亲作为，小女不敢苟同。” 　　“哦！”赵洛没看出她有自己的见识。 　　这时代，很少有子女说父亲的不是。 　　赵洛，“那么，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江映寒又有些茫然，“小女也无别的去处，只有回祖居寿阳。” 第176章 进军燕京 　　寿阳属山西太原府。 　　但相隔几百里路，一个少女路上安全？ 　　赵洛有些意外，这算不算老天帮忙？ 　　“等收复京师，本将军也会要回太原，到时一起吧。” 　　闻言，江映寒意外欣喜。 　　毕竟，赵洛看起来对她没坏心思。 　　不然，这些天她早被那啥了。 　　能与赵洛一同赴寿阳，那是最好结果。 　　她起身屈膝，“多谢将军照拂。” 　　赵洛趁机拍拍她手臂，“顺路而已。” 　　江映寒微微挪开身，脸颊生绯。 　　赵洛差点动手挑她的下巴，让她吐舌头看看。 　　还是忍住，不能前功尽弃。 　　江映寒似乎也感觉到赵洛对她有点不一样的意思，她心脏也是有点乱跳，鼓起勇气，“恕小女冒昧，能否见一见将军真容？” 　　如果是林然，八成不敢提这样的要求。 　　但江映寒是有自己主见的，也不缺勇气。 　　赵洛，“见过我真容的，都是我的女人。” 　　江映寒脸羞红得不像话，不敢再提。 　　但听着赵洛声音，她很难把赵洛与狰狞丑陋的模样联系一起。 　　反而是那个英俊不凡的将军形象占了上风。 　　赵洛忽然又道：“开句玩笑，你不会当真吧？” 　　“啊！”江映寒有些无语。 　　这种玩笑怎么能开？ 　　心中英俊不凡的将军形象哐哐下掉，变得有几分无赖放浪。 　　“哈哈！”见她模样，赵洛忍不住笑，抓住她手，“来，想看就自己取下来。” 　　江映寒满心都是面具后面那张面孔之事，被抓住手的事一时被忽略。 　　她有些怔怔，不敢揭开。 　　赵洛之前说的，见过他真容，都是他女人。 　　这句话在她心里有些魔咒作用。 　　赵洛，“不敢么？” 　　江映寒咬了咬牙，手伸到他面具上…… 　　忽然又放弃。 　　自己这是干什么？ 　　为何要看？为何？ 　　她收回手，赔礼，“是小女无礼，冒犯了将军。” 　　赵洛看着她，“给你机会不要。” 　　“可以告诉你，本将军长得一点都不丑。” 　　赵洛哈哈笑地走出公堂。 　　江映寒不知说什么，脑海中赵洛形象有些乱起来。 　　今天之后，赵洛就没像之前一样凉她。 　　而是要求伺候他起居。 　　江映寒虽然心里不情愿，但也不好违抗。 　　人家收留你，还答应带你回去。 　　你难道还把自己当小姐一点活都不干？ 　　何况她本来就是以侍女身份留在府中。 　　赵洛不过是要她兑现。 　　江映寒没伺候过人，还是个男人，各种接触，弄得她尴尬不适。 　　江映寒气质独特，鼻梁挺挺，45度侧脸完美。 　　不知是不是故意摆出，脸上冷冽明显。 　　赵洛看她脸色，就知道要慎重下手。 　　为了不出现苏菁那种结局，他只能多点耐心。 　　见赵洛规规矩矩，江映寒倒也放心不少。 　　但她不是瞎子，赵洛看她的眼神有问题。 　　又过了七八日。 　　正在赵洛犹豫要不要先行北上之时，北路捷报传来。 　　攻下居庸关，姜维损失了七千余人。 　　清军死伤四万余，五万余退守昌平。 　　昌平是朱明陵寝之地不错，但没什么险隘可守。 　　黑甲军可以直接绕过昌平城，两日达京师。 　　叶臣也没打算固守，不过是为京师拖延时间。 　　燕京已经连续转移了十几天物资。 　　此时山海关，海陆两路运输队伍日夜川流不息。 　　上百万计关内汉民被迫迁移往辽东各地。 　　赵洛收到北路捷报。 　　当日，也就是四月二日拔营向京师进军。 　　离系统发布任务，已经过去了二个半月。 　　留给赵洛的时间不多了。 　　四月三日，大军到达定兴。 　　容城，定兴，新城，涞水，易州等州县纷纷来降。 　　赵洛一点都不意外。 　　清军疯狂撤离物资，州县官员难道还摸不到风？ 　　四月四日进入京师地界。 　　涿州大小官员开城献印。 　　赵洛都没进城，只留下千余甲士，便继续行军。 　　四月五日到达良乡以北，与姜维三万余军成功会师。 　　合兵十二万余。 　　而燕京目前兵力二十一万余。 　　其中满蒙旗兵六万，三万余关宁军，其余汉军。 　　有这么多军队，而且是守城方，但清廷上下一片愁容。 　　清军历来是以少胜多。 　　只有跟黑甲军打，多次是以多输少。 　　就算阿济格无能。 　　多铎，叶臣，豪格，瓦克达，吴三桂全都无能？ 　　如果是那样，那大清也只能承认无能。 　　多尔衮也不是莽夫，不会自信心爆棚，以为凭他威望能耐领二倍于敌的清军就能打赢黑甲军。 　　他隐隐觉得八旗兵时代已经过去。 　　黑甲国已经强势崛起。 　　火器才是末来战争的主宰。 　　所以这两年，他很重视培养枪炮军。 　　只是燧火枪工艺复杂，颗粒火药技术难度高。 　　还一直没弄出令他满意的成果。 　　他满意的成果，是要能与黑甲军正面抗衡。 　　但看仿造红夷炮的实战表现，很差强人意。 　　至于成立不久的火枪军，他也不敢抱太大希望。 　　反正物资已经搬运得差不多。 　　清廷上下也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 　　撤出关外，回到辽东，不能再坏了。 　　他重重叹了口气，三年，仅仅三年。 　　宏图愿景，这辈子怕是不可能了。 　　四百年前，女真败给蒙古。 　　四百年后，女真也不过是黄粱一梦，昙花一现…… 　　冥冥中，他似乎觉得老天一次二次给女真族开玩笑。 　　每到女真人快要成功之时，总会出现大变数？ 　　难道努力变强的女真族真不配统治这个天下？ 　　多尔衮很懊恼，拳头捏得再紧，始终也握不住的感觉。 　　休整仅仅一天。 　　十二万黑甲军徐徐挺进。 　　四月七日，燕京之战打响。 　　阜城门外一里，三百门四野炮齐轰。 　　高大皇城上一百余门防制红夷炮猛烈还击。 　　紫荆城是当之无愧世上最坚固的城池。 　　不过，就算是铜墙铁壁也经受不了三百门四野炮不停轰击。 　　五天安然过去。 　　第十天，清军南北两路四万骑夜袭。 　　这也是没一点办法。 　　赵洛用四千余门虎蹲炮却敌。 　　清军撤退，半个时辰又来。 　　一晚连续发动了四次夜袭。 　　显然，这是疲军战术。 　　当晚，黑甲军确实也没怎么休息。 　　特别是炮兵。 第177章 连番夜袭 　　次日白天又继续轰城。 　　晚上清军又继续袭扰，整得炮兵没办法休息。 　　赵洛不得不调整应对。 　　把炮兵分成两班，白天一班，晚上一班。 　　实际上清军出动的骑兵时多时少，抱着有机会就进攻，没机会就骚扰的态度。 　　这样又过了十天。 　　清军没占到便宜。 　　但损失也不大，很少跨过壕沟进入三百步。 　　黑甲炮兵习以为常，便麻痹大意起来。 　　听到马蹄声，也有仍打瞌睡的。 　　已经过去了二十五天。 　　饱经炮火，紫荆城墙也要快不行了。 　　五月三日。 　　离系统任务期限仅剩十二天。 　　赵洛当然也急。 　　系统关闭，意味着他将失去所有。 　　清廷也急，城墙要是被轰垮，京师还守得住吗？ 　　晚上…… 　　清军又来夜袭。 　　黑甲军睡的睡，炮兵也反应缓慢。 　　“天天来，天天来，烦不烦！”士兵抱怨，长夜难熬。 　　有士兵道，“我看城墙就会要垮了，咱们再坚持几天就好了。” 　　“但愿如此吧。” 　　“打起精神！” 　　“都打起精神迎敌。”把总千总在喊。 　　实际上他们也只是嘴里喊一下，心里也没怎么当回事。 　　但这次清军出动了三万旗兵，三万关宁军，二万汉军。 　　显然，这次是玩真的。 　　黑甲军这边四野炮都懒得放。 　　清军进入营地半里，黑甲炮兵还一副懒洋洋的，甚至有的靠着虎蹲炮坐下，双手一叉眯眼睡觉。 　　大哥，这可是战场！ 　　赵洛也是懒得出奇，就头两天夜巡了一下。 　　后来睡得死猪一样，根本不晓得是这种情况。 　　清军进入一里，从容布置神火飞鸦，集束飞箭这些远程火器。 　　这些火器都是明朝留下的遗产。 　　多尔衮去年也下过令，要求火器局研究改进。 　　但实际进展不大，只是用了清军新研制的颗粒火药，威力射程都有明显提升。 　　“嗖！” 　　天空中忽然蹿起火光，如烟花又如流星一样。 　　南北两边天空一下子变亮，绚丽多彩。 　　黑甲军火炮校尉，只见部属脸庞骤然变亮，他猛地回头，脸色大变，“夜袭！夜袭！” 　　这不是废话。 　　之前马蹄声响起时，炮兵也只是互相传达。 　　根本就没人大喊大叫。 　　这一声喊，营中四处铜锣敲得嗙嗙嗙的响。 　　这种情况，步兵也得整装出营集合。 　　前线炮兵猛得清醒过来。 　　但已经有些晚了。 　　三四千条火龙，如流星般扎进营地。 　　这可不是实心弹，而是开花弹。 　　后世俗称炮弹。 　　“轰轰轰！” 　　营中四处爆炸，仿若空投覆盖。 　　有部分是带着火油，爆炸将火星溅得到处都是。 　　大火一下子烧起来，数不清的帐篷起火。 　　许多士兵被炸死，有的全身着火惨叫着奔出帐篷，但这玩意很难扑灭…… 　　前线炮兵傻眼地看着这景象。 　　不敢相信，清军有这么厉害的火器？ 　　他们一直以为黑甲军火器天下无敌。 　　现在看来，并非完全如此。 　　同时他们也有种负罪感。 　　如果他们提高警惕，认真负责的态度，还会出现这种情况吗？ 　　而清军看到这一波效果，都笑咧咧摩拳擦掌。 　　“放！” 　　四野炮虽然一直没用，但准备工作还是做好了。 　　一声令下，东南共计二百门四野炮发射。 　　这里都是平地。 　　一里外几乎不需要仰射。 　　铁球飞出一道小小的弧线砸进清军中，然后跳动滚动着夺走更多人的生命。 　　“放！”神火飞鸦，集束火箭又飞向黑甲军营地。 　　“冲！” 　　清骑继续冲锋，面对前面两道壕沟，他们也没减弱速度。 　　前排骑兵一般都能顺利跨过壕沟。 　　但壕沟后面有拒马，而且进入了三百步。 　　“放！”四千余门虎蹲炮喷出火舌。 　　铅子少数打在拒马上，大部分飞过去扑向清骑。 　　三千余清骑集体栽倒，后面的清骑继续跃过壕沟，但这一次就有骑兵栽进壕沟，战马嘶鸣，断骨的声音清晰。 　　越过壕沟的清骑甩绳勾住拒马拖开，动作娴熟。 　　同时，营地中又遍地爆炸。 　　一些炮兵也被炸死炸伤。 　　不过，中军大账还离着两三里。 　　赵洛也被爆炸声惊醒，赶紧穿衣服。 　　他娘的，清军这次玩真的了！ 　　他急倒不是很急，毕竟他对这个时代的火器还是放心的。 　　不可能有大规模的杀伤武器。 　　不过，这次肯定损失不小。 　　超过两千顶营账起火，至于人员死伤暂时无法统计。 　　士兵都忙着拆掉帐篷。 　　救火，根本救不过来。 　　而且，清军一波接一波的放，救得过来？ 　　好在清军火器射程只有一里左右。 　　清骑拖开拒马，又有数千骑兵越过壕沟，他们直接冲向第二道壕沟，过了第二道壕沟就只有二百余步。 　　不过，等他们进入差不多二百五十步，虎蹲炮也齐喷火舌。 　　这一波超过三千清骑阵亡。 　　但后面源源不断。 　　二百步…… 　　“轰轰轰！” 　　四千清骑阵亡。 　　同时神火飞鸦，集束火箭也瞄准了黑甲军炮列阵。 　　“轰轰轰！” 　　这玩意无法精准，看运气。 　　多数在炮列阵前后爆炸，十数颗正中炮台。 　　火药被点然。 　　“轰！”数百黑甲军炸飞空中。 　　上吨的炮膛也被掀飞，落在士兵身上，砸出内脏肠子…… 　　这一波损失惨重。 　　被爆炸冲击波波击的人也有不少。 　　整个炮列阵上人员都出现不同程度的惊慌。 　　校尉从地上爬起来，脸上血直流。 　　推开来扶他的亲兵，朝发愣的炮兵吼道，“开炮，开炮反击。” 　　闻令，士兵慌忙清堂填装。 　　此时数千清军已经越过第二道壕沟，打马加速。 　　二百步，只有二百步了。 　　一百四十步。 　　虎蹲炮，“轰轰轰！” 　　超过四千清军阵亡。 　　九十步…… 　　虎蹲炮，“轰轰轰！” 　　后面双排火枪兵，“砰砰砰！” 　　五千余清军被铅子吞噬。 　　神火飞鸦，集束火箭也不断在炮列阵前后爆炸。 　　南北炮兵，火枪军死伤六七千。 　　主要是炮弹引然火药，破坏极大。 　　然后燃烧溅开的火油，无数人着火。 　　士兵又缺乏灭火经验，只知道地上打滚或者是拍打。 　　但灭火效果不理想。 　　赵洛远远看到，下令前线用沙士覆盖灭火。 　　没有沙，土随地都是。 　　后勤兵马上铲挖。 　　这一招灭火效果明显。 　　但死伤却没减少多少。 第178章 进入京城 　　清军神火飞鸦，集束火箭一起投放了二万余枚，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 　　“轰轰轰！” 　　前线到处爆炸，有些分不清哪边是哪边。 　　爆炸仿佛连成一片。 　　黑甲军整个炮列线上尸体遍地满目疮痍。 　　幸存的士兵也被炸懵了，完全不知道怎么办的样子。 　　南北两线上万颗手雷同样把清骑炸得混乱不堪。 　　他们冒着巨大损失硬冲进入三十步，但是战马不行。 　　战马一遇到爆炸就受惊，集体都不听指挥，横冲乱撞，非人力可控制。 　　这种况，情军是预料到了。 　　但再次碰到，仍是没辙。 　　“砰砰砰！”火枪兵双排射击。 　　混乱中的清骑被清扫一片，尸体堆积如墙。 　　后面清骑受阻，又失去速度，如同等死。 　　“砰砰砰！”连续双排射。 　　清骑顶不住，开始后退。 　　而清军神火飞鸦，集束火箭也已经用完。 　　今晚夜战结束。 　　八万清军损失二万八千余，其中有一半关宁军。 　　黑甲军损失一万六千余，其中光炮兵折损七千余。 　　这一战，是黑甲军有史以来损失最大的一次。 　　清军神火飞鸦，集束火箭确实出乎意料。 　　但炮军麻痹大意，玩忽职守也要对此次损失负责。 　　一位参将两位营将级军官被罢免。 　　四千七百余炮兵军官和士兵被降级处分。 　　赵洛责令全体炮军好好反思，并引以为戒。 　　同时令新任炮军参将拿出一套有效的应对方案。 　　比如，火药防火问题。 　　比如，突发状况应对机制。 　　要知道，今天南北两边炮列阵到后面处于瘫痪状态。 　　显然是军官缺乏经验，也没有一套完善应对程序。 　　发现问题是好事。 　　一直以来，黑甲军都是凭犀利枪炮屡战屡胜。 　　赢得也不怎么费力。 　　强悍的清军在黑甲军枪炮手雷面前也不堪一击，不免出现轻敌娇恣心理。 　　今晚上，清军是把黑甲军打清醒了一些。 　　处理上述事花了三天。 　　这三天是处于停战状态。 　　清军也难承受起这样的损失。 　　一次死一两万，八旗军总共才多少？ 　　经得起几次这样的消耗？ 　　紫荆城内是有十余万汉军。 　　但与黑甲军交战以来，汉军表现如何？ 　　这件事，多铎最有发言权。 　　他只能无奈地摇头。 　　五月八日。 　　离系统任务最后期限只剩七天。 　　炮声再次响起。 　　阜城门一线城墙已经被打得稀烂。 　　倒垮只是这一两天的事。 　　夜晚，营中来人。 　　沈志祥派人来投诚。 　　沈志祥是毛文龙旧部，后随孔有德一起降清。 　　如今眼看清军不行了，又打算另找出路。 　　投就投吧，还要先问清身价。 　　赵洛特马看不上这种二臣三臣，还搞待价而沽就更加。 　　用是不可能用。 　　银子倒是可以大方给。 　　一百万两，打开城门。 　　来人把赵洛手书带回去，沈志祥又犹豫不决。 　　他其实只想要个地方总兵，这基本上就是他在明朝时的官职，没想黑甲军这都不给。 　　没消息…… 　　次日，阜城门墙体轰的垮塌。 　　继续轰，洗扩了一天。 　　五月初十发动攻城。 　　先要填护城河，河宽十五丈左右。 　　赵洛准备了一万辆装土车，发动三万人填河。 　　河对岸清军虎蹲炮，红夷炮，火枪，火力全开。 　　黑甲军一盏茶工夫损失两千余人。 　　赵洛马上叫停，命三百门四野炮推近五百步轰。 　　清军大概有七八十门炮，还是临时从城墙上拆下来的。 　　七八十门对三百门，肯定要吃亏。 　　前后差不多一个时辰，河对岸一片狼藉，死伤殆尽。 　　人影子都看不到一个。 　　赵洛又命二千虎蹲炮架到河岸边，留足空隙过土车就行。 　　清军没人敢靠近。 　　十数万汉军似乎也不太听指挥了。 　　这个时候，清廷也不敢逼得太狠。 　　若是十万汉军反戈，那就不要玩了。 　　同时，清廷也下令随时撤退。 　　三万黑甲军推着一辆辆土车从容填河。 　　直接往河里推，车子都不要，最上面才填土。 　　填了一两个时辰，填出二百余步宽。 　　紫荆城内却爆发了，先是二三千汉军，一瞬间就发展到七八万汉军，上十万百姓也参入其中。 　　他们见带金钱辫子的就杀，见衙门就闯…… 　　四万余清军，这时候哪还有心情制暴。 　　多尔衮马上领着王公大臣开溜。 　　福临等后宫嫔妃都提前离开，现在只怕已经到了盛京。 　　皇城门洞开。 　　朝阳门，东宣门，安定门，一路路清军奔出。 　　全都骑马，即便大臣也都如此。 　　不能骑马的基本上都先撤离了。 　　赵洛收到消息，还是命马超去试试。 　　马超带着炮车去，但不敢太靠近。 　　清军有六万多，要是从几面杀过来，马超这两万多人马肯定会被杀散，到时损失惨重。 　　清军见黑甲骑不靠近，也就没心情跟他们耗。 　　毕竟打赢了黑甲骑，他们仍是要撤。 　　这是已经无法改变的。 　　多尔衮也不想再损失。 　　十万八旗兵入关，如今只剩五万余。 　　再损失不起。 　　主要是这种损失，没有一点意义了。 　　多尔衮还是理智的，不为争这口气，徒增伤亡。 　　清军撤往蓟州。 　　马超则领兵跟在后面，一直跟到山海关。 　　赵洛领五万军进入紫禁城。 　　紫禁城爆发山呼海啸。 　　几乎人人都被带动，满街满眼都是欢呼之人。 　　人山人海，士农工商老幼妇孺此时都只有一个身份，汉人。 　　是否王师不重要。 　　主要是京城百姓再次回归汉人统治。 　　清军入关三年。 　　也使尽各种办法笼络汉人民心。 　　但种族永远无法改变。 　　几千年文明传承不会因为几年几百年变故而改变。 　　即使被奴役愚弄几百年，也总有一天会觉醒。 　　听着山呼声，看着一张张雀跃的面孔…… 　　赵洛觉得这一切就做得值。 　　进入内城，行向皇宫。 　　午门外跪满了人。 　　清军带走了大批官员工匠。 　　但一些太监，明朝遗老，诸科部分官员还在。 　　他们跪在这里恭迎新主入宫。 　　赵洛对他们无感。 　　也不知道怎么说他们。 　　望着朱红宫门，说真的，赵洛不想进去。 　　皇宫就像个金丝笼，他也怕坐上那个宝座就再也下不来。 第179章 帝王难当 　　系统，“提醒主人，入宫才算正式收复京师哦。” 　　赵洛郁闷，“知道了。” 　　甲士开路，赵洛心情复杂步入皇宫。 　　前世赵洛来过故宫，与眼前有相同的地方，也有不同之处。 　　整体上不及后世新色。 　　李自成走的时候放了把火，清廷这几年陆陆续续修复了大部分。 　　过甬道，皇极门，沿丹陛而上，进入皇极殿，看着丹墀之上的皇位，赵洛停住脚。 　　官员鱼贯排在他身后，也停下来，不知道这位卷起风云的大帅还在犹豫什么，他们还急着跪拜新主子呢。 　　赵洛还是走上丹墀，但没坐下。 　　众官员入殿跪拜，“罪臣等叩见大帅。” 　　“恭请大帅早日登极。” 　　这就劝进了。 　　搞笑的是，短短几年内，他们已经劝了几波人了。 　　赵洛毫无兴趣，“登极之事，本帅自有主张，不必再劝进。” 　　“都起来吧，国事还有赖诸位。” 　　众臣面面相觑，没想到会是这样。 　　赵洛也不知道说什么，他只想着得尽快弄出几个负责人来。 　　反正他是不可能每天被这些家伙烦。 　　“叮，恭喜主人收复京师，５０００００积分已经到帐，目前积分539000。” 　　“叮，系统奖励抽奖机会两次，是否马上抽奖？” 　　赵洛，“抽。” 　　今时今时他仍是念念不忘貂蝉。 　　希望系统这次给力点。 　　“叮，恭喜小主抽中谋士荀彧，资料已植入，主人可随时召唤。” 　　“叮，恭喜小主抽中武功秘籍一本，已放入储物栏，主人可随时领取。” 　　怎么又不是貂蝉…… 　　算了，大事为重。 　　“高将军暂领兵部，提督京营，负责安民，以及治安防务。” 　　“姜将军领五万军即刻前往山海关。” 　　“公瑾暂领吏部，协调各科官员处理政务。” 　　周榆姜维高顺出列，“末将，下臣遵命。” 　　兵部和辅臣人员定了。 　　其他大臣翘首以盼。 　　毕竟还有很多位子，而他们之中最大的也只是侍郎。 　　赵洛指向左列首位一个上了年纪的，“你是何人，官居何位？” 　　那人兴奋出列，“罪臣吏部侍郎沈维柄，但凭大帅调遣。” 　　这语气，明显的舔。 　　“嗯！你暂时入阁协助周大人。” 　　沈维柄高兴得差点拍袖子。 　　幸亏反应过来，跪下俯首，“下臣遵命。” 　　他又任命李若琳为礼部尚书，高光斗为右副都御史。 　　刘汉儒为刑部左侍郎，熊文举为右通政…… 　　赵洛不得不笼络几个前朝官员，毕竟还指望他们办事，稳住仕林人心，至于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 　　官员走后，赵洛到宫内走走。 　　甲士还正在皇宫内仔细搜索排查。 　　三四百余名宫女太监被集中起来。 　　一个太监看到赵洛，吆喝着众人跪下行礼。 　　赵洛摆手，“都发些盘缠，遣回原籍。” 　　“谢大帅！”一些宫女恸哭。 　　这几年，她们经历了太多变故。 　　回家，也许是她们最大的期望。 　　只不过，太监却悲哀了。 　　他们选择了这条路，就没有其余路可走。 　　为首太监就泣声，“请大帅怜悯，奴婢已经无家可归。” 　　赵洛被哭得有些烦，“哭什么哭，你叫什么。” 　　太监吓得马上收泪，其他人也都纷纷停住噤若寒蝉。 　　“奴婢……陈秉政，原是司理监随堂。” 　　“目前没什么具体事务给你做，留下也只是做洒扫之事。” 　　陈秉政叩首，“奴婢愿意。” 　　他才不傻，目前没有，以后肯定会有。 　　先抱住这棵大树，总是没错的。 　　一些太监也纷纷出声，表示愿意留下。 　　赵洛没心情管这些事。 　　吩咐侍卫，身份不明的坚决不留。 　　最后留下一百一十七名。 　　太监七十六名，宫女四十一名。 　　赵洛还嫌多，不过，暂时先这样吧。 　　在皇宫呆了三天，赵洛就呆烦了。 　　奏疏每天几百封，光看完这些玩意都累死人。 　　而且，他也没多少处理政务经验。 　　一些地方琐碎事，都要他拿主意。 　　问题是，就看几页字，能拿出正确主意？ 　　周榆初接手内阁，多半还要听取各部官员意见。 　　给出的披红，也就成了各部官员的意思。 　　这之中有没有问题？ 　　赵洛不懂，不代表傻。 　　他红笔画个圈，也许就是同意某些官员瓜分利益。 　　他下不得手，觉得这不是人干的。 　　召唤出荀彧。 　　“拜见主公。”荀彧三十多岁，蓄着山羊须。 　　“免礼！”赵洛搁下笔，“来来，这活你干。” 　　“遇事不决问周榆。”赵洛觉得自己这个甩手办法真他娘明智。 　　“是。”荀彧有些迷迷惑惑。 　　一上来就担这么大担子。 　　好在他是极有头脑之人，系统又植入了资料。 　　干起来不至于一无所知。 　　但人物关系却不是三五几天能掌握的。 　　而掌握不了人物关系，利益纠葛，就永远搞不清官员的真实动机。 　　赵洛从御坐起身，长长松了口气。 　　“慢慢来，我出去走走。” 　　赵洛带着侍卫一溜烟出宫，现在还没人敢干涉他的自由。 　　毕竟他又没登基，不算皇帝。 　　皇家繁琐的礼仪也跟他没关系。 　　出了皇宫他又吐了几口郁气，没必要，他是真不想入宫了。 　　侍卫已经帮他找好府院。 　　清军撤离，空了好多上好的院子。 　　赵洛要求不高不低，不远不近的院子。 　　离皇宫二里余路，位置不错。 　　走进府，家具倒是齐全，但没有人就是冷冷清清。 　　他想着等拿下山海关，就把仨夫人接来。 　　脱了甲胄，取了面具，躺到睡椅上，浑身舒泰，要是小果小香在就好了。 　　他就喜欢过无忧什么不缺，又自由的日子。 　　皇帝，去他娘的。 　　以前，他可能还有点好奇当皇帝是什么感觉。 　　但在皇宫待了三四天，他只想死。 　　侍卫过来，躬身，“江小姐带到。” 　　“带他进来。”赵洛拿着面具戴上。 　　心里瞎琢磨着，手指头痒痒地画圈圈。 　　江映寒是赵洛攻下京师后，让人从保定接来。 第180章 为达目的 　　江映寒进来行礼，“见过将军。” 　　赵洛招手，“过来，帮我按按。” 　　这几天在皇宫里他也指使惯了。 　　江映寒也觉得赵洛似乎气势更霸道了。 　　她也隐隐觉得或许跟收复京师有关。 　　但这种亲近，她真的接受不了，“将军是缺婢女吗？” 　　赵洛，“不缺，只是想让你伺候。” 　　江映寒求饶之色，“将军饶过小女吧。” 　　赵洛这几天够烦了，“我数一二三。” 　　江映寒，“……” 　　“一。” 　　江映寒只觉得不该来。 　　“二。”江映寒转身跑。 　　赵洛好笑，起身就追。 　　江映寒倒真的会跑，人也灵活，至少比林然灵活多了。 　　庑廊转角她一拐就逝。 　　穿过门洞，闪入丛竹不见。 　　赵洛眼睛搜寻，“再不出来，我就叫人了。” 　　江映寒只觉得欲哭无泪，哪有这样欺负人的。 　　还欺负她这样的小女子，还是位将军。 　　赵洛在丛竹旁寻寻索索，估计她应该躲在附近，但就是找不到。 　　“来人。” 　　“主人吩咐。”二名侍卫过来。 　　“把竹子都砍了。” 　　“是！”侍卫抽出剑。 　　江映寒不知从哪里钻出来，发丝中夹着片竹叶。 　　赵洛笑笑，“如何？” 　　“将军欺负人。”江映寒说不出的委屈。 　　这么一玩闹，赵洛心情好了大半，挥退侍卫，把她拽到赏池边上，指着水里的倒影，“你这么漂亮，本将军怎么不心动。” 　　哪有这么夸人的。 　　这时代也没人这么直接。 　　江映寒脸红，也羞于看水中的自己。 　　赵洛挺喜欢看这时代女子羞涩模样。 　　后世女生做出来，也没这份韵味。 　　赵洛搂住她，江映寒力气没他大挣脱不开，只能把身子尽量躲远。 　　“你父亲叫江禹之，你有两个妹妹。” 　　闻言，江映寒忘了挣扎，望向他。 　　“你父亲把两个妹妹献给了多铎，你心里不舒服吧？” 　　江映寒眼含泪光，“她们现在怎么样了？” 　　赵洛，“清军离开前，把她们杀了。” 　　江映寒眼泪夺眶，说出不话。 　　父亲真是愚蠢…… 　　赵洛抱住她，轻拍他后背，“没事，有我呢。” 　　江映寒泣不成声。 　　见她伤心样子，赵洛有些负罪感。 　　这个谎，到时怎么圆回来呢？ 　　过了一小会儿，他又说，“不过，我也是听人说，是不是真的还有待核实。” 　　江映寒只以为这是安慰她的话，哭得更厉害了。 　　赵洛也就不解释了，反正目的达到。 　　以后也有回旋余地不是。 　　过了一阵，江映寒转过身，“将军会有替我妹妹报仇的一天吗？” 　　赵洛，“军事岂能意气用事。” 　　江映寒，“我想报仇，将军能答应吗？” 　　赵洛，“这个……” 　　江映寒转回身，“只要将军答应，映寒愿意服侍将军。” 　　赵洛也爽快，“好，就算不打过去，我也会派人去砍回多铎的头颅。” 　　江映寒，“映寒希望将军打过去的。” 　　这，代价太大了吧！ 　　泡妞，有这样泡的？ 　　赵洛觉得不划算，但又想拿下江映寒。 　　“这事，不是我一个人说的算。” 　　江映寒，“将军答应我，其余尽力做就好。” 　　赵洛想了想，觉得自己好笨。 　　等过两天把真相告诉她，还报哪门子仇？ 　　“好，我答应你。” 　　江映寒露出笑容，或许觉得赵洛是真在乎自己，“我信将军。” 　　赵洛帮她抹了眼泪，然后公主抱起她，就要寻间房…… 　　江映寒挣扎着下来，“有件事必须先告诉将军。” 　　“说吧！”赵洛也不觉得有什么大事。 　　反正今天吃定了。 　　江映寒赧然样子，“其实映寒已有夫家。” 　　“啥？”赵洛凉了半截。 　　抢人婆娘的事，他也不好意思做啊。 　　只是，她，她这样子就嫁人了？ 　　江映寒歉然，“前年，父亲为映寒定下一门亲事。” 　　“将军别恼，此事映寒自己会与夫家了结。” 　　在她看来，没有做官的父亲，夫家应该也会痛快答应此事。 　　“只是定亲？”赵洛问。 　　江映寒点头，“嗯！” 　　“原来这样，吓我一跳。”赵洛一副缓过劲来的样子。 　　“这种事自然是我来，你夫家哪里，叫什么？” 　　江映寒有些不好意思，“怎好让将军做这种事。” 　　“若是让人知晓，难免惹闲话。” 　　意思是仗势抢妻之类的话。 　　只要不是真夫妻，赵洛就不怕。 　　“没关系，我用平常身份就可以了。” 　　江映寒眼神感激。 　　毕竟，她一个女孩子去做这种事，传出去很不好的。 　　“谢谢将军。是户部侍郎吴惟华之子。” 　　早几天，赵洛在皇宫见着此人。 　　户部侍郎是正三品。 　　如果赵洛用平常身份，怕是不好办。 　　先看看吧。 　　赵洛命人去打听吴惟华住哪里。 　　然后带着几名侍卫直接登门。 　　递上拜帖，没名头，门子都不理。 　　想想也是，人家三品大员，求他办事的人多了去了。 　　想了想，让周榆出面说道说道。 　　周榆没想是这种事，但主公的事，他不得不办。 　　周榆就找到吴惟华，把事情一说。 　　吴惟华知道江禹之被抓，前途渺茫，直接就答应。 　　他回家跟儿子说，哪知儿子不肯。 　　吴存希有次去保定会友，顺便拜访了江家。 　　那次，远远瞧了眼江映寒，就已经上了心。 　　不把江映寒弄到手，他那心是死不了的。 　　这事怎么办，都答应了难道还反悔？ 　　吴惟华还指望周榆拉他一把，没想儿子这么不懂事。 　　为一个女人，要毁他前程不成？ 　　父子扯了一皮。 　　吴存希就是不肯，这女人他要定了。 　　吴惟华拿他没辙，晚上又有人吹枕边风。 　　次日，吴惟华委婉跟周榆说明，抱歉，抱歉。 　　周榆转达赵洛。 　　赵洛拍桌子，“他娘的，活腻了。” 　　周榆吓了一跳，为个女人发这么大火。 　　“主公息怒。” 　　“息个屁怒。”赵洛指着他，“你看上的女人，别人要抢怎么办？” 　　周榆皱眉，“那不能容忍，可是……” 　　“可什么可。” 　　赵洛，“马上收集吴惟华罪证。” 　　“是！”周榆领命。 　　赵洛又令龙渊暗中调查。 　　吴惟华确实有点料。 　　甲申国难后，吴惟华于三十里外贺迎清军。 　　然后又自荐往大同说服姜瓖降清，回来后就得到清廷赏识。 　　领了户部肥缺，私卖粮食给山西商人。 　　当然，这其中还有清廷王公参入。 　　不过，这都是前朝旧事，赵洛不好因此拿人。 　　但不拿他，感觉又有根刺不拔掉不舒服。 第181章 请君入瓮 　　回到府院，赵洛也没再拿面具对江映寒。 　　江映寒则没认出来，以为是客，准备回避。 　　赵洛，“去哪里？” 　　闻声，江映寒停住，转身看向赵洛，吃惊模样，“将……军？” 　　赵洛，“我知道我很俊，但你不用这样夸张。” 　　江映寒脸一红，不敢再看赵洛，心却是怦然。 　　没想到赵洛俊到这种程度。 　　这哪像将军，简直是公子如玉。 　　这次，她脑中那个形象终于清晰了，似乎又深深铬在她心里，之前赵洛对她的种种都变美好又妙不可言。 　　人都是这样，一旦中意，那什么都是好的。 　　一旦讨厌，那做什么都让人恶心。 　　赵洛不知道她心理变化，过去拉着她手，“走，跟我出去走走。” 　　之前，赵洛碰她，她心里是有抵触的。 　　但现在，是那么令她心跳加速。 　　赵洛拉着她边走边道，“记住了，以后叫我夫君。” 　　江映雪心里愿意，只是碍于礼俗不好表示。 　　出府，来到吴府前左转右转。 　　终于是让吴存希逮到了。 　　他一副作奸在床的模样，气冲冲揪住赵洛就要揍。 　　但被侍卫一脚踹到地上。 　　赵洛这才反应过来，看对方神情模样应该没错。 　　他亲昵搂住江映寒，望着地上要杀人的吴存希，“哪来的疯狗，给我揍。” 　　侍卫上去一顿脚踢。 　　吴存希被踢得鼻青脸肿蜷缩一团，赵洛俯身凑近，笑眯眯，“吴公子，服不服？” 　　“你！”吴存希反应过来，“你是故意来气我的？” 　　“没错！”赵洛直起身，居高临下睨着他，“不服气的话，半个时辰后，我在西四牌楼等你，多带点人来，谁输了谁退出。” 　　吴存希眯起眼，咬牙道：“一言为定。” 　　他堂堂三品大员之子，在如今这京城内，有几个能跟他比狠。 　　半个时辰后，吴存希带着七八十人。 　　其中有家丁，青皮，还有刚被遣散的汉军，带了几十把刀子。 　　若是以前，弄死几个也不大事。 　　吴存希没看到赵洛，但看到一伙人朝他们走来。 　　这情况，还说什么废话，干。 　　二伙人打到一半，街道上忽然冒出几队甲士。 　　把街道两头堵死，接着捉死鱼。 　　一个都没跑掉。 　　全都丢进顺天府大牢。 　　吴存希倒不急，毕竟他爹比李刚还牛。 　　弄死几个人都能摆平，何况这点屁事。 　　吴惟华获悉，也只能疏通关系花钱消灾，却没料到顺天府尹不顾同僚之情，漫天要价。 　　吴惟华忍了，有机会再整死他。 　　却万万没想到，当银票递过去，就有人闯进来，二话不说就把吴惟华绑了。 　　顺天府尹李鲁生起身端了端官帽，清了清嗓子。 　　“吴惟华，你枉负大帅恩典，其子也屡教不改，聚众械斗蛮横跋扈四邻惧之如虎，你身为人父却不好生教导，还试图重金收买本官……” 　　“你，你，好个李鲁生。”吴惟华指着李鲁生，气得胡子颤抖。 　　他已经明白了，这事就是个套。 　　专套他吴惟华。 　　只是搞不清，是谁这么阴狠歹毒。 　　吴惟华下狱，吴家被抄。 　　四十七万余两白银，豪宅七座，店铺二十一间。 　　除开这些，那纸婚约也落到赵洛手里。 　　刺啦！几下变成一团碎屑。 　　赵洛望向江映寒，“现在没问题了吧？” 　　江映寒颌首，脸蛋微红，心怦怦地跳。 　　赵洛，“我也有件事要跟你说，我在太原府还有三个夫人。” 　　说真的，赵洛也是有些忐忑的。 　　放在后世，这话说出去，就是找抽的节奏。 　　江映寒心里略略有些遗憾，但也知道，像赵洛这样优秀的男人，即便现在没有，以后也肯定会有的。 　　这时代女人，特别是大户人家出身，都不会想一夫一妻之事。 　　男人三妻四妾，女人从一而终，这种意识早就在她们脑子里了。 　　只有贫困户才无力续妻，娶一个已经是能力极限。 　　而这种男人，在这个时代反倒是没用的男人。 　　“谢将军告知。” 　　赵洛高兴点头，“还叫将军？” 　　江映寒有些羞赧，“谢夫君。” 　　“哈哈！” 　　赵洛公主抱起她往房间走。 　　江映寒羞涩，把头埋得让人看不见。 　　初次，赵洛只能点到为止。 　　…… 　　山海关…… 　　姜维已经炮轰七八天。 　　清军在山海关留了三万余兵马，多尔衮也知道，黑甲军绝对不会让山海关落在大清手上。 　　因为，拥有此关，清军可以随时入关劫掠。 　　所以，在没有信心守住的情况下，多尔衮就没部署重兵把守。 　　也没想死战，与黑甲军拼个你死我活。 　　他想保存实力，给女真族留点希望。 　　又八天后，关城情况不太妙。 　　五月一日。 　　清军全数撤出山海关，退往宁远。 　　至此，京师全数州县回归汉人统治。 　　这消息铺天盖地传播。 　　神州沸腾。 　　李自成默然，冥冥中似乎意料到今天。 　　朱由菘默然，似乎没想到黑甲军能驱除鞑虏收复京师。 　　他猛然想起挂印而走的黄道周。 　　“是朕负了黄卿啊！” 　　他痛苦闭上眼睛。 　　左右一对妃子各尽其能。 　　朱由菘弹开眼睛，“小妖精，看朕如何收拾你们。” 　　…… 　　京师…… 　　赵洛这几天也是繁忙。 　　山西各部官员都来到京师。 　　官员职位按排调动，都要他费心。 　　皇极殿丹墀之上，赵洛一一任命。 　　“郑利，户部尚书。” 　　“周榆兵部尚书，入阁辅政。” 　　“李若琳，礼部尚书。” 　　“郭嘉吏部尚书，入阁辅政。” 　　“叶初春工部尚书。” 　　“沈维柄，刑部尚书，入阁辅政。” 　　“锦衣卫指挥龙大，提督东厂。” 　　“熊文举，通政司使。” 　　“高光斗，右都御史。” 　　谢光启大理寺卿，李元鼎太常寺卿，光禄寺…… 　　“太医院并入医学院，华佗为院使。” 　　“开设农桑院，吴桑院正，开设官宣局，杨尔铭总监。” 　　“兵仗局，三野总监，火器局，四野总监。” 　　“大同总兵邓礼，宣府总兵姜维。” 　　“山西总兵魏延，山海关总兵马超。” 　　“高顺五军右都督，提督京营。” 　　等等官员，嘴巴都说干。 第182章 南廷封赏 　　“此后，督察院不再闻风言事，不能再捕风捉影随意弹劾。” 　　“须有确切证据，此后，督查院有传讯审查职能，被调查官员必须配合调查。” 　　“证据确凿，由东厂锦衣卫实施缉捕，大理寺刑部会审定罪。” 　　以前，督察院什么事都管，上到皇帝，下到黎民。 　　有据无据，事实与否都不重要，简直就是想咬谁就咬谁。 　　赵洛必须要堵堵他们的嘴。 　　朝堂官员怕是被清廷驯化了，或是忌惮黑甲军大帅一个武夫，竟是没人反对。 　　换作崇祯时期，那下面早闹开锅了。 　　赵洛也省了事。 　　“以后，只逢初一十五上朝议事，其它日子各去署衙办公。” 　　“上朝时间改为巳时。” 　　以前是卯时，天还没亮。 　　巳时是上午九点，可以睡早觉。 　　殿中终于嗡嗡唧唧起来。 　　多半怕是觉得赵洛懒，死懒，有昏君潜质。 　　赵洛不在意，昏君就昏君。 　　老子才不会为了个圣贤名头自我绑架。 　　何况，老子又不是皇帝。 　　“没意见的话，退朝……” 　　高光斗出例，“大帅，国不可一日无君，何况泱泱中国。以一军之帅号令天下，岂不让万邦笑话，我华夏与那狄夷何异？” 　　可以，可以！ 　　赵洛觉得自己说不过，也感觉这姓高的在骂自己。 　　与狄夷何异！ 　　老子可是读了十几年书。 　　FACK,知道什么意思吗？ 　　赵洛忍住，“国君之事，本帅自有主张，高大人只需做好份内之事。” 　　高光斗，“现在国号未定，年号未定，君主未定，此都是治国安民的首要大事，下臣身为言官，食君之禄，不以为这算份外之事。” 　　说得是有道理，连大顺大西都有君主年号。 　　黑甲军盘踞山西且不说，现在拿下京师还像以前一样就不行。 　　赵洛可以无所谓，但子民官吏要知道自己身份。 　　高光斗怕是好久没畅所欲言了，“敢问大帅，为何要以假面示人？” 　　潜意思就是，你难道见不得人？ 　　赵洛脚都站累了，有些烦，直怼，“戴面具就不能见人，不戴面具就能见人？” 　　殿中大臣几乎都是二臣三臣，感觉脸被打得啪啪地响。 　　高光斗脸皮堪比城墙，“臣等非为偷生，实乃忍辱为国。” 　　赵洛真想朝他拱手，道句，佩服佩服。 　　他忽然不想争执，摆手，“退朝。” 　　他来到书房，郭嘉请见。 　　言，“高大人话虽然不好听，但也有一些道理……” 　　赵洛，“说完。” 　　郭嘉，“下臣意思也是想请主公早日登极。” 　　“我真不想当皇帝。”赵洛忽然眼睛发亮地盯着郭嘉，“奉孝来当吧。” 　　郭嘉吓了一跳，跪地上，“下臣死罪。” 　　见他模样，赵洛有些失望，“如果我命令你呢？” 　　郭嘉，“下臣只有一死谢罪。” 　　真的假的？ 　　赵洛没下这样的命令，是估计系统也会允许他这么干。 　　既然迟早要面对，那就问清楚吧。 　　“系统，不当皇帝可不可以？” 　　系统，“系统没有强制此项。” 　　“真的？” 　　赵洛一喜，真可以不当皇帝。 　　赵洛热切望向郭嘉，郭嘉连忙把头低下，再低下。 　　“奉孝就试试吧。” 　　郭嘉，“下臣还有公务，臣告退。” 　　真是的…… 　　赵洛又叫来周榆，结果一样。 　　这怎么办呢？ 　　“大，大帅，南……伪明派使者来了。” 　　太监陈秉政这阵子表现殷勤，伺候赵洛滴水不漏。 　　赵洛算是知道，什么叫皇家服务。 　　“南京想干啥？” 　　陈秉政，“听……说是封赏。” 　　封赏？ 　　赵洛只觉得好笑，“那封的啥？” 　　“奴婢不知。” 　　不一会儿，礼部送来礼书。 　　就是一份封赏清单。 　　白银一百万两，黄金万两，玉器绢帛…… 　　当初封赏山西时是白银十万两，黄金千两。 　　这一下就翻了十倍。 　　这次还给了一个靖王位子。 　　下午，赵洛召见南京使者。 　　主使是南京兵部右侍郎左懋弟。 　　两位副使分别是南京五镇水师提督陈洪范，礼部侍郎马绍愉。 　　这里要说一下。 　　历史上，左懋弟在甲申出使大清被多尔衮下令砍头。 　　至于陈洪范和马绍愉就降了清廷。 　　由于赵洛这只蝴蝶，这时空，多尔衮并没有伤害他们。 　　走进中极殿，见赵洛并没坐龙位上，左懋弟心中忽然有了点底，拱手。 　　“大明兵部侍郎左懋弟携水师提督陈洪范礼部侍郎马绍愉，见过大帅。” 　　赵洛背负手站在丹墀上，“几位大人不远千里而来，辛苦了。” 　　“礼书我已经看过了，恐怕会让你们失望。” 　　左懋弟，“大帅何出此言？” 　　赵洛冷笑，“我数十万甲士不惧牺牲，不畏强敌收复京师，南京为何脸皮这么厚？” 　　左懋弟脸不变色，“大帅此言差矣，黑甲军收复京师之时，南京五十万兵将何尝在偷闲。” 　　“归德，汝宁，开封，怀庆，彰德河南诸府，山东全境皆已为南京克复，论功劳，南京并不比黑甲军少。” 　　“且，若不是南京牵住清军兵力，大帅又怎么能如此顺利收复京师？” 　　“厉害厉害！”赵洛鼓掌。 　　“仅凭你一张嘴，估计就能气死多尔衮，收复辽东吧？” 　　左懋弟面色如旧，“大帅谬赞了。” 　　“收复京师大帅自然是居功至伟，陛下十分赞赏，言，大明有此一帅，何愁中华不复。” 　　赵洛冷哼，“不敢当。” 　　左懋弟拱手，“久闻大帅忠义无双，胸襟举世，然，今天下纷乱至此，是分是合，是福是祸，是兴是亡，全系大帅一念之间。” 　　先抬高你，再用国家统一民族兴亡压你。 　　赵洛算是见识了。 　　但也觉得左懋弟说得不错，如果他不答应受封，那以后肯定会有内战。 　　那国家什么时候能统一，什么时候能兴盛？ 　　赵洛沉默一阵，有种被这左懋弟套路的感觉，皱眉道：“分与合本帅可以决定，兴与亡本帅也可决定。” 　　“左大人来之前没做好功课吧？搞清自己的实力没有？连流贼都打不过，居然也有本事在本帅面前叫嚣！” 　　“信不信我只需一句话，南京政府顷刻湮灭？” 　　“哈哈哈！”左懋弟大笑。 　　“大帅又何必自欺欺人，如果本官没看错的话，京帅城墙上悬挂的是大明旗帜吧，山西诸州县挂的也是明旗吧。” 　　“如若大帅果要出兵南京，先不论成败，天下人人皆可骂你一句反贼。” 第183章 大胆逆贼 　　赵洛一下噎住。 　　他自然是不怕被骂。 　　但几十万黑甲军不就成了反军？ 　　这与他给军队树立的正面高大形象有违背的。 　　当初他一意孤行要用明旗，却是没想到这一点。 　　怪不得左懋弟气势犹在他之上。 　　好家伙，掐着他七寸呢。 　　左懋弟又放缓语气，“大帅既然有心属明，实心为国，就应该以国家一统大业为重，道是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身前身后名。” 　　赵洛最听不进这种话。 　　他也一点不想捞殊荣。 　　最重要的是，将京师交给南京，那是糟蹋。 　　数十万甲士也不会答应。 　　“有本帅在，可保京师千万百姓安全，也可保内地无虞，而如果将京师交给南京，你们能保证不会再出现甲申之难？” 　　这问题，左懋弟一时也不知如何答。 　　南京号称百万雄兵，但战力如何，他很清楚。 　　赵洛，“不必回答，你们走吧。” 　　说完，赵洛转身离开。 　　左懋弟大声，“大帅非是不想坐皇位，而是不敢，因为那是谋朝篡位，天下人人可诛，数十万黑甲士也不会容许你这么做的。” 　　左懋弟估摸赵洛就是因为无法服众，才不得不放弃皇位。 　　但他错了。 　　错得离谱。 　　赵洛勃然。 　　你要刺激，老子就给你刺激。 　　他返身回来，在左懋弟目瞪口呆中坐到龙椅上。 　　顿时，他身上似乎也有了所谓的王八之气。 　　“本来我是不想坐，是你左大人逼我的。” 　　“你，你，逆贼！”左懋弟指着赵洛，气得发抖。 　　“哈哈哈！” 　　赵洛大笑，袖子一挥，“轰出去。” 　　左懋弟破口大骂，被两个吓得脸变色的副使捂住嘴往后拖。 　　左懋弟还挥拳踢脚，但也只能这样子了。 　　等侍卫轰走他们后，赵洛一下子又没了王八之气。 　　曹泥马…… 　　一个个都逼老子。 　　他摸了摸龙臂扶手，起身神情失落地走了。 　　回到府院，见到江映寒才回过神。 　　这些天，赵洛没碰她。 　　今天，他腹中有火，胸中郁闷，抱起她就进房。 　　女人嘛，被自己男人惦记，总是开心的。 　　…… 　　如胶似漆过了几日。 　　赵洛似乎找回快乐，觉得这日子可以。 　　江映寒皮肤变好，又被蜜泡着。 　　像一朵鲜嫩娇艳的花，能招蜂引蝶的那种。 　　赵洛是随心所欲。 　　两人有些密不可分。 　　江映寒是大家闺秀，官宦出身，舞文弄墨啥的不在话下。 　　赵洛也就会写写字，然后是故事超多。 　　说得又好听，江映寒有些小迷粉。 　　赵洛感觉已经完全吃定江映寒，便一道手令，释放江禹之一家。 　　江禹之获释，大喜。 　　这次能保住命，真是祖宗护佑。 　　至于登山再起，那只能看造化了。 　　走出刑部大狱，看到大女和她身边一个公子模样的人。 　　两人似乎还挺亲密。 　　莫非是吴家公子？ 　　是了，这次能出狱，除了吴侍郎出力，还能是谁。 　　也幸亏大女能办事啊。 　　这丫头从小就有主见，晓得联络夫家…… 　　有吴家帮衬，老夫说不定还能登山再起，哈哈。 　　他老远笑呵呵拱手，“这次真是多亏吴公子，吴大人鼎力相助，不然老夫还不知道能活到几时。” 　　江映寒难堪，“爹，这位是赵公子。” 　　“赵……赵公子？”江禹之一脸迷糊？ 　　又看着两这么近距离。 　　？？脸望着两人。 　　赵洛拱手，“小婿见过岳父大人。” 　　“小……小婿？” 　　江禹之惊得抬手打住，望着大女，“不是吴公子？” 　　江映寒摇头，“父亲别慌，婚书已经撕毁。” 　　江禹之闻言脸变色，气得来回踱步，“胡闹，胡闹。” 　　他又气愤指着赵洛，“你是何家公子？” 　　赵洛瞧不起他，也不想被这种人黏着，“小子出身贫寒，做点小买卖营生。” 　　江禹之脸色更难看了，一个贱籍商贩居然也敢娶他女儿？ 　　“你们……” 　　江禹之审视地望着两人。 　　如是他还是官身，此事肯定不轻易放过赵洛。 　　但现在他刚出狱，对朝廷局势也不了解。 　　“此事不算，映寒跟为父走。” 　　江映寒自然不答应，她已经是赵洛的人。 　　何况，这些天形影不离，她已经离不开赵洛。 　　江禹之又气又怒，伸手要打大女。 　　赵洛忍他很久了，当即抓住江禹之要打人的手，“映寒已经是我的女人，岳丈如果要打她，休怪我不客气。” 　　“你，你……”江禹之怒极的望着两人，却是没办法。 　　赵洛掏出准备好的银票，“这是聘金，请岳丈笑纳。” 　　江禹之瞥了一眼银票上的数目，瞬间消了些火。 　　毕竟他现在什么都没有，有了银子至少能生存下来。 　　他接过银票，一言不发走到一边。 　　背着身，显然，这事他暂时还保留意见。 　　江映寒则上前与两个妹妹叙话。 　　这两个妹妹一个十五，一个十六，都算长得可人。 　　什么样的父亲才能狠下心把这样一对女儿送人糟蹋。 　　三人都哭了。 　　江映寒觉得对不住两个妹妹。 　　如果不是她有婚约，父亲应该是把她献出去的。 　　她们在哭，江禹之自然觉得没脸面。 　　“够了，映春，映雪跟我走。” 　　三姐妹依依不舍分开。 　　江映寒哭得伤心。 　　江家之事，赵洛也不好说什么。 　　他只能安慰江映寒，带她逛街，哄她开心。 　　话说，江禹之找到吴府，见门上封条，一打听，心里凉了一截。 　　在附近租屋住下，打算用这点银子活动活动，谋条出路。 　　找同窗旧友，银子用了不少，但都没音讯。 　　原因无它，赵洛下了明令，永不叙用。 　　忙活了好些天，江禹之总算是打听出内幕真相。 　　这下，心里凉凉了。 　　赵洛在府陪了江映寒四五天，也冷静想了想。 　　五月九日入宫。 　　第一件事是调军队挖密道。 　　土渣一车车运出，官员只以为赵洛要大兴土木。 　　昏君，绝对是昏君。 　　官员都私下言论，对这个武夫没一点好感。 　　文武殊途，文人心底里都瞧不起武夫的。 第184章 找点乐子 　　第二件事，赵洛让内阁商定年号。 　　这件事倒是引发朝中官员热情。 　　当然，也有官员发出反对声音，觉得应该用弘光。 　　既然不承认南京政府，那还用什么弘光？ 　　但赵洛容允这种声音，不过，不容许身在曹营心在汉。 　　不想干的，可以辞官去南京。 　　也有官员真走了，但只一两个。 　　黄道周声音最强烈，几乎是谴责语气。 　　赵洛本来就不是很相信他，留中不发。 　　黄道周凭个人德望发动官员，但声音一直不温不火。 　　内阁礼部商定数日，上呈四个年号。 　　干圣，福兴，咸嘉，新元。 　　前三个都没啥新意，赵洛看中最后一个，新元。 　　新元，新纪元，符合他心中期望。 　　“从明年起，为大明新元一年。” 　　“新元大吉，新元永昌。” 　　皇极殿中，群臣跪地山呼恭贺。 　　越洛坐上龙椅旁边的座位，“本帅以大明天下兵马大元帅的身份，摄理朝政，如若大明出现圣君，本帅将辅佐圣君上位，并无条件交出所有政权。” 　　这就差不多摄政王身份。 　　群臣，“大帅英明，臣等定当竭力协助。” 　　赵洛，“诸位都是大明的英才干将，江河牢固，百姓温饱，社稷福祉都掌握在诸位臣工手里，未来本帅与诸君共勉。” 　　群臣，“惟从大帅调遣。” 　　“杨尔铭何在。” 　　“臣在。”杨乐铭出列。 　　他现在是四品京官，列位朝班。 　　他是没想到黑甲军会有今天，此时仍抑制不住激动。 　　赵洛，“新元，寄予大明新的希望。” 　　“国富民强，风调雨顺，百姓丰衣足食安居乐业，便是新元之气象。” 　　“官宣局应做好境内宣扬工作。” 　　目前，官宣局在京师才刚刚成立。 　　不过，京师驿站条件相对比较完善。 　　杨尔铭有把握在新元来临之前把各州县渠道建设好。 　　“下臣遵命。” 　　“京师农耕情况如何？” 　　吴桑出列，“回大帅，京师前年引进新农作物，去年开始推广，据下臣调查今年收成应该不错。” 　　“不过，京师久经战火，人口损失较大，出现上好良田无人耕种景象。” 　　“这是个问题。” 　　赵洛手指敲击扶手，“无主田地可以收归官有，在不影响戍守的情况下一部分划归驻守将士耕种，一部分承包给佃户，一部分让战俘耕种。” 　　收复京师，战俘接近十万。 　　每人种五十亩，那就五百万亩。 　　吴桑，“下臣明白了。” 　　赵洛目光扫了一遍，沉声道，“诸位，入城这些天以来，本帅也穿街走巷，给我感觉就是三个字，脏，乱，差。” 　　“蚊蝇到处飞，乱扔垃圾，随地方便，污秽遍地，诸位来上朝都是捏着鼻子过来的吧？” 　　众臣没人作声，似乎事不关已。 　　只有顺天府尹有些不安，城市卫生是归他管的。 　　赵洛也没有责怪具体人的意思。 　　毕竟，这应该不是一时的问题。 　　“即日起，设立卫生局。” 　　“先从京师起，一个月内我希望城内卫生环境能得到改善。” 　　“对于不遵守城市卫生条例的，第一次给予口头警告，下次再犯予以适当罚款，城市卫生靠大家，官宣局也要配合宣传起来。” 　　杨尔铭，李鲁生出列领命。 　　赵洛，“城市卫生情况，此后纳入官员考核。” 　　退朝后，龙大来汇报情况。 　　说的是各地朱氏皇裔动静。 　　主要是与官员勋戚和南京有往来，也有黄道周的影子。 　　对于朱氏皇裔和勋戚，赵洛还算仁义。 　　禄米都是按朝廷定例半之发放。 　　要知道崇祯时期，是今年拖明年，别说一半，三成都没有。 　　看来他们还不满足，想搞事情。 　　朱明天下嘛，呵呵！ 　　赵洛不担心什么，有影响力的人物，应该都被清廷绞杀了。 　　剩下一些小鱼小虾还能翻起浪子不成？ 　　只是这个黄道周，真是死心不改。 　　他来京师就没安好心。 　　赵洛先忍着，只要军队及财政大权在他手上，谁都撼动不了他。 　　“密切留意就可以了。” 　　“是，下臣告退。” 　　赵洛在皇宫也没什么事，政务有荀彧和内阁搞定。 　　生活上有陈秉政照顾得妥妥帖帖。 　　他闲得无聊，索性取了面具到御花园走走。 　　一些宫女见过他真容，都不那么害怕他了。 　　毕竟，帅气英俊也是能拉近距离的。 　　赵洛一般又不骂人，也很少给人脸色看。 　　说话又好听，还不摆架子。 　　比她们以前的任何主子都要好伺候。 　　一些宫女甚至敢主动朝他笑，偶尔还抛个青涩媚眼。 　　选秀宫女来到宫里，为的什么？ 　　不就是指望哪天，麻雀变凤凰，一飞冲天。 　　赵洛寻寻觅觅。 　　这些宫女五官身材皮肤样貌都是万里挑一。 　　放后世，如果稍加打扮，绝对是女神级。 　　万花丛中过，赵洛眼花缭乱。 　　“叫啥？”赵洛问一个长相乖巧的。 　　“奴婢婉悦。” 　　又问体态盈盈的，“你呢？” 　　“奴婢莺柳。” 　　“名字都好听。”赵洛不跟她们拐弯抹角，“都是处子？” 　　两人脸红，“是。” 　　“你们以后负责伺候我。” 　　“是！”两人小心脏怦怦地跳。 　　不止是因为身份变化，还因为赵洛实在公子无双。 　　赵洛总算是感觉到当皇帝的一点好处。 　　三宫六院，佳丽三千。 　　什么只取一瓢，我呸！ 　　来到这里面，还装君子讲客气，给谁看呢？ 　　难道等六十岁只能远观时，再后悔？ 　　赵洛承认自己好色，但不过是男人本色。 　　这时代，可是解放男人本性的好时代。 　　条件这么好，赵洛不能白瞎了。 　　他看向陈秉政，“无趣，有什么玩的？” 　　陈秉政眼睛一转，揣摩上意，“大帅可想玩捉迷藏？” 　　赵洛脑子里崩出荒淫画面，指指他，“你……不错。” 　　隐秉政心心喜地马上安排。 　　宫里四十一个宫女，挑了二十个姿色拔萃的。 　　然后在一间大大的屋子里面，门一关。 　　赵洛蒙上眼，搓了搓手，“准备好了？” 　　宫女们平常也是寂寞得很，难得有一次机会与主子做游戏。 　　一个个小小雀跃，恨不得赵洛只抓她一个。 　　“好了，好了。”宫女声音此起彼伏。 　　赵洛伸着手边走边摸索过去…… 　　宫女提着裙摆四处跑动，不时发出笑声。 　　莺莺燕燕，好不快活。 　　赵洛没玩得这么放浪过。 　　宫女也玩得很开心，你推我，我推你，说着打趣的话。 　　疯够了，赵洛停下来歇气。 　　扯下蒙眼布，一个个看过去。 　　宫女这时才一个个脸红起来。 　　毕竟，之前赵洛蒙着眼，不知道是谁。 　　现在赵洛看她们，她们才感觉羞脸。 第185章 研制火箭 　　“热死了！”赵洛扯了扯领襟。 　　陈秉政哈巴狗似的躬身过来，“大帅，浴室已经准备好了。” 　　赵洛听着就觉有那啥，看向他，果然有内味。 　　“嗯，办事周到。” 　　得到夸奖，陈秉政高兴坏了，扶赵洛起来，然后领到浴室。 　　浴室里有个石头凿出来的大池子，能容纳五六个人样子。 　　水已经放好，正冒热气，水面飘着花叶点缀。 　　看着有些仙雾缥缈。 　　赵洛后世都还没享受过这种沐浴。 　　有新鲜感。 　　见赵洛神情，陈秉政就知道主子满意，招了招手。 　　婉玥，莺柳施施然进来。 　　赵洛没反应过来，她们就帮赵洛褪衣冠。 　　瞧着左右含羞的两人，赵洛脑海里忽然有了画面感。 　　在水湿舒适的池子坐下来，头枕池沿。 　　然后看着两人褪去衣服…… 　　…… 　　原来，这就叫帝王生活。 　　赵洛有些乐不思蜀。 　　一切事情似乎都抛诸脑后。 　　也不知道这些宫女谁教的。 　　十六七岁一个，居然都会服侍人。 　　赵洛基本上都不用费劲。 　　“沐浴。”完。 　　婉玥，莺柳似乎也完成历史性关键一步。 　　两人心里自然是开心和兴奋的。 　　按宫中惯例，得到皇帝临幸，她们会成为答应。 　　答应地位很低，如若有嫔妃在，她们反倒会不好过。 　　后宫，就是争权夺宠。 　　但现在后宫没有嫔妃，那她们就相当于嫔妃存在。 　　赵洛穿戴好走出浴室。 　　陈秉政在外面等了太久，他听说天启就一杯茶时间，崇祯也差不多，多尔衮就三五几下，这位大帅可了不得。 　　那三位加起来怕也没他厉害。 　　大帅果然是大帅，人还长得那么俊！ 　　人比人，真要气死人。 　　赵洛有宝典加持，那算啥…… 　　“大帅……”陈秉政本想夸一句，但找不到合适的字眼。 　　“嗯，这事你办得不错，司礼监不是有个掌印嘛，我这里有颗印，给你保管。”赵洛给了一枚刻着赵洛的私印。 　　陈秉政心喜跪着双手接住，旋即发现这枚印也太秀气了。 　　他马上明白了这不是什么御印，只是一枚私印。 　　这也算掌印？ 　　他心中郁闷至极，却要感激谢恩。 　　赵洛，“这上面有本帅的真名真姓，你可不能透露出去。” 　　陈秉政马上明白，赵洛这是表示信任他了。 　　他连磕头，“奴婢记住了。” 　　“嗯！”赵洛看了下身旁的婉玥，莺柳，对陈秉政道，“该如何封赏，你按规矩办吧。” 　　陈秉政，“是。” 　　婉玥，莺柳屈膝，“谢大帅。” 　　两人腿还有些站不稳。 　　赵洛扶了一下，“去休息吧。” 　　“是！”两人相互搀扶离开。 　　走远后，婉玥，“我觉得大帅很特别。” 　　莺柳，“嗯，我也觉得，要是不被冷落就好了。” 　　两人现在自然还是感情好的。 　　婉玥闻言也有些怅然。 　　宫中女子太多，要想长期得宠，谈何容易。 　　不过他生性要乖巧点，更多的是顺其自然。 　　莺柳心思要多点，但没经验也谈不上老辣。 　　“我们要快点好起来，这样能尽快服侍主子。” 　　“嗯！”婉悦听从。 　　陈秉政给两人换了单独房间，各配给一名侍女服侍。 　　地位上了一层，两人也有了些许优越感。 　　两人就拿了些赏赐回馈陈秉政。 　　陈秉政极圆滑，只收丁点意思意思。 　　后宫就这么两个小主，保不准来日飞黄腾达。 　　两日后，婉悦，莺柳恢复好。 　　陈秉政巧妙安排两人侍寝。 　　赵洛也坦然受之。 　　上十天夜夜三人…… 　　不得了，赵洛也有些担心英年早挂。 　　但每天起床，他又精神饱满，似乎能大战三百回合。 　　他也奇怪，这不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似乎做运动能帮助恢复元气。 　　五月二十日。 　　他不想再闷在皇宫里了。 　　来到火器局，也是有点事。 　　京师之战，神火飞鸦，集束火箭威力不俗。 　　他觉得自己也要弄出这玩意。 　　不止如此，还必须比清军的更厉害。 　　他画了一副草图给四野看。 　　四野看得有些迷糊。 　　赵洛指着图解释，“最前部为触发装置，就是一个机括，火箭落地时触发机括，如燧火枪一样击发引燃燃烧室推进火药。” 　　“我这样说好理解吧？” 　　四野听明白了，觉得这思路真是极其高明。 　　因为，以往火箭都是靠引线控制爆炸时间。 　　这个时间长短不一，实战就会出现各种问题。 　　比如还没落地就在空中爆照。 　　有的落地爆炸慢，让敌人跑开了。 　　而赵洛这个方法，完美解决这两个问题。 　　虽然加装机括工艺要复杂些，但技术上没问题，完全能实现。 　　见他似乎听明白了，赵洛指向图上另一点，“这个我叫它鲨鱼鳍尾翼，加装目的是稳定方向，稳定飞行。” 　　这个，四野就不太明白了。 　　他知道神火飞鸦加装两翼目的是能飞得更远，弊端是方向不好控制。 　　而赵洛加装这鲨鱼鳍尾翼就能稳定方向？ 　　赵洛，“知道弓箭后面为什么要加箭羽吗？” 　　四野恍然明白过了，用力点头。 　　赵洛笑了，“慢慢试吧，不要怕浪费材料，好东西都是千锤百炼出来的。” 　　“是！”四野激动不已，有些惊为天人。 　　虽然这只是一副构思草图，但他有种强烈预感会成功。 　　“等你好消息。” 　　赵洛拍拍他肩膀，然后离开。 　　心里又琢磨着弄个水师出来。 　　天津山东水师基本都被清军打包走了。 　　没有水师，赵洛总觉得像是少点什么。 　　路上他就翻系统宝贝，找到造船技师。 　　一口气兑换了二十名。花掉十万积分。 　　回到家，他就召唤出来。 　　赵洛，“你们自己推选个负责人出来。” 　　果然又是个年长的。 　　那人拱手，“属下杨帆。” 　　赵洛，“此后，你就是船舶厂总监。” 　　“我需要这时代最先进的战船，打造一百艘需要多久？” 　　杨帆想了想，“条件满足的话，需要四五年。” 　　这么久！ 　　又不是造航空母舰。 　　赵洛不懂，但也不质疑他们的能力。 　　随即带杨帆去见郭嘉，介绍完后，“有什么要求你自己和郭大人讲。” 　　“奉孝，务必全部满足。” 　　“是！”两人拱手。 　　赵洛甩手给郭嘉，然后又叫来周榆。 　　毕竟周榆干过东吴都督，水师啥的还是有点经验。 　　让周榆和杨帆谈创建水师之事，他则溜了。 第186章 南廷心思 　　回到府院。 　　江映寒一个人寂寞了十几天。 　　见到赵洛，自然开心。 　　她抱住赵洛胳膊，“夫君去哪里了？映寒这几天可思念了。” 　　如果换作林然，可能就是委屈在心里。 　　如果是若歌，那委屈不满写在脸上。 　　如果蔡琰，只会久违笑容，似乎解释多余，一切尽在不言中。 　　见江映寒语气虽带抱怨，但身体很诚实。 　　赵洛就放下心，亲昵捏了捏她脸，“哎呀，你知道的，相公我军务在身，京师又刚收复，有很多事需要我做的。” 　　一句解释，江映寒就释怀了。 　　她抱着赵洛胳膊晃了晃，蛮可爱的，“映寒知道了。” 　　赵洛忍不住亲了她一口，然后抱起她直奔房间。 　　与婉悦莺柳感觉不一样的。 　　毕竟这姑娘，性格模样他都挺喜欢。 　　婉悦莺柳那完全是主动取悦他。 　　江映寒却是有感情的，体会完全不一样。 　　严格的来说，赵洛更喜欢这种。 　　次日，钱忠来到京师。 　　这两年，钱忠一年也只见赵洛一两次。 　　一般情况下，都是与蔡琰结算交接。 　　他来京师，自然是为发展业务。 　　赵洛点头，“你一直干得不错，我也没什么要指点你的。” 　　“只不过思维可以再放开点，咱不缺钱，如何在现有产业结构上挖掘发展潜在市场和价值，是你以后要认真思考的问题。” 　　钱忠一副深思的样子。 　　这些年，他顺风顺水，风风火火。 　　业务在不断扩展，但总体没什么创新。 　　不过是重复，重复，再重复老路。 　　听赵洛一说，他也感觉自己的思维似乎已经固定模式化了。 　　赵洛后世也没什么经商经验，也不觉得自己是商才。 　　只是觉得这时代的消费市场不成熟，有很大的发展空间。 　　“拿满园香说，可以在吃这方面挖掘。” 　　“满园春，就要在玩的方向发展。” 　　“一句话，就是如何让顾客吃得有选择，玩得花样多。” 　　钱忠点头，“属下听明白了。” 　　“慢慢摸索，回去先做个市场调查。” 　　有些新词，钱忠要琢磨理解。 　　钱忠走后，龙大进来汇报。 　　黄得功领二十万军顺利收复南阳河南府。 　　也就是说，河南全境已经全归南京统治。 　　顺军并没有顽强抵抗，就全部撤出河南。 　　李自成放弃河南，是计划中的事。 　　但，南京官员却不会这么以为。 　　半年时间收复河南山东，他们有些飘了。 　　高杰，刘泽青，刘良佐四十余万军部署河南山东与京帅交界地带。 　　黄得功，左梦庚三十万军主要是防范大顺大西。 　　南京二十万军坐镇。 　　看起来，南京实力最强，貌似有了光复大明的能力。 　　南京朝廷最近频频与京师官员勋戚联络上。 　　朱由菘听着官员汇报，也感觉形势大好。 　　而马士英一面报喜，一面心忧。 　　他知道南京只是表面光鲜，里子如豆腐渣。 　　和黑甲军开战，是万万不能的。 　　只是，这局势是他一手造成的。 　　现在势头太猛，有些刹不住。 　　他手握大权没错，但也不能逆天而行。 　　听着龙大汇报，赵洛揉了揉太阳穴。 　　南京呀，南京！ 　　我不想惹你，你最好也别来惹我。 　　算起来，黑甲军目前全军三十五万。 　　看起来多，其实分散开，就没多少了。 　　京师总兵力十四万。 　　山海关三万，居庸关，昌平，密云，古北口，黄岩口，墙子岭，蓟州，龙井关，喜峰口，青山口，冷口，界岭口，等燕山长城一线部署了三万军。 　　京城三万，天津，保定，河间，大名等共计四万。 　　另外，京师有五万新军在训练阶段。 　　山西七万军，大同六万军，及三万新兵。 　　南京在京师边境上部署了四十余万兵力。 　　但京师却只有四万余军应对。 　　不是完全抽不出，而是赵洛把重心放在北边。 　　面对这种情况，南京文臣都是有信心的。 　　朝堂上，每天有人叫嚣北伐。 　　马士英挑起的事端，现在又如何好压下去。 　　若是黄道周在，可能会冷静出声。 　　毕竟他去过山西，比较了解黑甲军实力。 　　而高宏图，左懋弟，冯铨，钱谦益等人都不晓得厉害。 　　话语激昂，极力鼓动收复京师。 　　朱由菘几次差点就冲动同意。 　　只是见马士英面有忧色，才忍住。 　　回头他单独召见马士英，问清原由。 　　马士英只能说，河南山东初定，李自成张献忠七十万军虎视眈眈，目前时机还未成熟。 　　另外，他也说到假若收复京师，彼时黑甲军退踞山西，与李自成张献忠东虏成群狼环伺之势，朝廷战线拉得很长，兵力分散，恐会应对不暇。 　　听这么一说，朱由菘马上冷静下来。 　　可以说，他惧大清犹在黑甲军之上。 　　“还是马卿思虑周详。” 　　又问，“以卿之见，何时可谓时机成熟？” 　　这就有些把马士英问倒。 　　南京军队名义上属朝廷。 　　但实际上，都是各自为政。 　　这次收复河南山东，朝廷其实只是捞个名。 　　实际好处几乎没有，刘泽清刘良佐高杰也不会把地方统治权交给朝廷，反而狮子大开口向朝廷讨要封赏。 　　这几位将领，目标是封王。 　　马士英，“微臣以为，和平收复京师仍是上上之策。” 　　朱由菘知道黑甲军改元之事，不禁道：“此事，怕极难。” 　　马士英不否认，“微臣听闻兵部侍郎左大人前次招抚，言辞激励，咄咄逼人，几乎是逼迫黑甲军主帅当场犯下僭越……” 　　朱由菘怒色，“愚蠢，内阁如何推选出这种人去招安？” 　　马士英跪下，“微臣识人不明，请陛下降罪。” 　　“非马卿之罪，拟旨，左懋弟即刻解职，归家思过。” 　　“是。”马士英退出上书房。 　　左懋弟这张嘴太让人讨厌。 　　马士英是借机会把他铲出队伍。 　　对于南京的军事举动，赵洛往大名河间增兵两万。 　　就算增兵，大名河间加起来兵力也不过五万。 　　当然，真定有万余老兵和四万新兵，随时可以支援大名河间。 　　虽然南京没下令北伐。 　　但边境上摩擦难免。 　　主要是南明官兵劫掠边境村庄百姓。 　　高顺副将大名守将刘云龙发动了几次阻击。 　　南明官兵吃了亏，才稍微老实点。 第187章 夫人来京 　　六月无事。 　　七月，新币在京师发行，同时京师官行挂牌成立。 　　户部从山西官行取银三千万两存入京师官行。 　　目前，官行以省为独立单位，不支持跨省存取。 　　毕竟信息传递来往距离太远。 　　以这时代的信息工具，比较困难。 　　京师官吏将士奉饷全部施行官行发放。 　　与当时在山西的情况不同。 　　百姓商贾十分信赖支持官行。 　　因为，山西新币早就流入京师。 　　新币足称，做工精美，在市场上是最受欢迎的货币。 　　有新币先一步在京师打底，官行轻松打开局面。 　　一时间，各大老子号钱庄纷纷倒闭。 　　银票即将退出历史舞台。 　　由此，也引发了一系列问题。 　　钱庄就是玩资本的，揽储，然后投资或放款收利。 　　现在储户都要把银票变现，他们一时间哪里拿得出？ 　　这种情况，只有朝廷出手才能摆平。 　　首先冻结清算评估钱庄资产，然后抵押官行变现。 　　钱庄拿变现的钱，与储户手中银票兑换。 　　郑利有山西经验，倒是有条不紊。 　　只是钱庄资产复杂，涉及方方面面。 　　数目还相当巨大，十分耗费人力和精力。 　　估计解决钱庄的事，至少需要一年时间。 　　而且，三千万两，还不足以解决。 　　不过，赵洛提出官行可以债券的方式，未来偿还。 　　另外官行也会拍卖抵押物资。 　　钱庄储户也没办法，官行债券总比一张废纸好。 　　七月，八千余万两白银流入官行。 　　京师人还是有钱的。 　　经过大顺大清之变，他们还拿得出这么多银子。 　　而且，并不是所有人都将全部积蓄存入了官行。 　　不是说，鸡蛋不要放一个篮子里嘛。 　　暗地里的银子只怕不少于六千万两。 　　官行在京师开门红。 　　八月，各大分行迅速铺开。 　　钱这玩意，赵洛这辈子是不用愁了。 　　九月初…… 　　三位夫人来京。 　　一路人三千甲士护行。 　　没出一点问题。 　　赵洛带着江映寒在城外迎接。 　　仨夫人私底下就猜测赵洛在外面肯定有了女人。 　　到京一看，果然。 　　心里准备是有的，但脸上不平整。 　　只有蔡琰，似乎完全不以为然。 　　“见过几位姐姐。”江映寒按规矩见礼。 　　江映寒十七，最小。 　　蔡琰不到十八，第二。 　　林然比蔡琰大月份，第三。 　　若歌最大二十一。 　　“妹妹好。”林然和蔡琰都回礼。 　　若歌不太情愿地应付了事。 　　赵洛笑呵呵，“想死你们了，走，咱们回家。” 　　三千护卫在城门外完成任务，打道回原军部。 　　赵洛则领着一大路人，包括管家余福，侍卫卫虎，卫龙，王异，丫鬟小果小香，小蝶小兰小梅，以及赵洛留在山西的一百名虎贲卫。 　　京师赵府比太原赵府还要大上几分。 　　转半天都走不完。 　　三位夫人高高兴兴挑选房间。 　　丫鬟则也兴奋勤快打扫布置。 　　毕竟这是京师，这时代人，来一趟京师都能吹一辈子牛比。 　　赵洛则手忙脚乱，这个夫人聊两句，啵一口。 　　那个夫人掐一下腰，抛一下晚上等我的眼神，若歌懂味，回了一个春丝媚眼，撩得他痒痒的。 　　蔡琰只能从她眼中，看到一丝炙热。 　　赵洛了解她，即便快饿死了，她绝对不会丢掉分寸。 　　赵洛捉着她手，“哎呀，文姬又长痘了。” 　　潜台词就是要不要相公治一治。 　　蔡琰脸红，微微偏头，赵洛正好看到她眼眸光波。 　　她的眼睛清澈，泛着灵气。 　　赵洛，“文姬有什么委屈，可以和相公说的。” 　　其实也没多大委屈，就是桃桃对她不依不饶。 　　说不上欺负，但桃桃事事要压她一头，感觉让人不舒服。 　　蔡琰摇头，“文姬没受委屈。” 　　赵洛抚着她手，“可文姬看起来不太高兴。” 　　蔡琰微笑，“见到主人，文姬很开心的。” 　　“嗯嗯！” 　　吃过晚饭，一屋人开始洗白白。 　　赵洛先进蔡琰房间，然后是若歌。 　　出门时看到小果蹲窗户下，脸色泛红，眼睛灼热。 　　赵洛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 　　实际上，王越已经告诉过他这件事。 　　现在亲眼看到，他真不知道说什么。 　　“多大了？” 　　小果大胆看着赵洛，“少爷，我十九了。” 　　赵洛知道有潜台词。 　　只不过，他也有自己的难处。 　　“想嫁人了？少爷给你安排。” 　　“少爷！”小果跪下，就要哭的样子。 　　这么多年，她只想当少爷的女人。 　　这话，有些伤到她。 　　“起来吧……” 　　赵洛，“你看到了，四位夫人，我也不好办。” 　　小果，“小果不求名分。” 　　“好了，以后再说。”赵洛只能敷衍了事。 　　房内若歌却是听得清楚，叹息摇头。 　　大夫人房间，林然等得好苦。 　　她既希望自己在前面，又想赵洛在她房间过夜…… 　　这两个时辰，感觉比在太原几个月时间还长。 　　桌上茶，热了又倒，倒了又热。 　　听到门开声，她的心脏差点一下跳出来。 　　“相公……”她站起身。 　　赵洛看她样子，就知道她有多委屈。 　　没办法，先哄吧。 　　扶她坐下，捉着她手，“不是想陪你过夜嘛，这才后来。” 　　这答案也如林然所料。 　　但听着赵洛说出来，心里温暖。 　　至少轮到最后，不是赵洛对她无心。 　　“相公辛苦……” 　　林然红着脸，“我们来日吧。” 　　赵洛本来是有点累，但看她这样，又不忍心。 　　亲昵捏她脸，“来来，吐吐舌头。” 　　林然想到每次她吐舌头后，赵洛都会兴奋，内啥。 　　一下子心跳变快，脸都有些烫。 　　果然，她一吐，赵洛就扑上来。 　　…… 　　次日…… 　　若歌宅不住，一路上她就想把满园春开到京城。 　　实际上，分店铺设工作都是钱忠在办。 　　分店事务也多是钱忠打理，若歌一直只负责太原店。 　　京城门店钱忠已经买好。 　　若歌来到店里，只是安排一下装横，规划。 　　毕竟，她不想长期住府里，那么店后面就要有庭院。 　　店面装横大概就那样，她把更多心思花在庭院上。 　　赵洛喜欢舒适，雅静。 　　花花草草，荷池，赏竹，这些都要有。 　　“旧屋拆了，抬高，铺木地板，歇山顶，翘檐，镂空轩窗……” 　　“外设檐廊，小栅栏，摆几株吊兰，文竹。” 　　“哦，屋檐雨绝不能滴到檐廊……” 第188章 有人搞事 　　若歌对工匠说完，也觉得自己真的很了解赵洛喜好。 　　“如果可以，把隔壁左右两户推平，左边建一片林子，种些桧柏，雪松，万年青……” 　　“右边建游廊，让紫藤爬上，外边各种十数株红梅，桃李，不要栽得过密，要人过不沾身。” 　　工斤纸笔一一记下，只觉得这女人说话语气比京城豪贾都有底气。 　　花几万两银子，若歌是不带眨眼的。 　　“好了，暂时就这些了。” 　　说完若歌离开。 　　以她姿色，身段，气质自然是让街上男人目不转睛。 　　京城爷们也不例外。 　　就有提着鸟笼子吹口哨的公子哥搭讪，但被面如冠玉的王异剑鞘拨开。 　　若歌见多识广，对这类公子瞧都懒得瞧。 　　这世上，她还没见过有哪位公子胜过赵洛。 　　京城，也不过是大点，繁华点。 　　男人，都就那样！ 　　回到府，赵洛不在家。 　　京师大明英雄纪念碑早几天已经建成完工。 　　选址万岁山，与皇宫在同一轴心线上。 　　纪念碑高三十七米，比太原纪念碑高出八米。 　　从承天门看，正好可以看到碑体上面大明二字。 　　今天，赵洛领文武大小官员举行祭奠仪式。 　　火枪军，炮军，骑军，三军七千优秀代表参加。 　　石坚，牛虎，周武德，罗进，等…… 　　百姓多得无法统计。 　　三十七门四野炮，炮口朝天。 　　“轰轰轰！”连放三轮。 　　整个仪式庄严，隆重。 　　当一千余京官勋爵皇裔同时向纪念碑三鞠躬时。 　　这一刻所有将士是激动的，感觉荣耀的。 　　保卫山西，收复大同，收复京师，七万余黑甲军将士牺牲。 　　他们每个人的名字都镌刻在两侧石碑上。 　　太原战役，大同战役，宣府战役，居庸关，京师战役…… 　　通过不同战役，能找到牺牲将士名单，一个不落。 　　这在历史上可是没有过的。 　　历朝历代，一个普通士兵阵亡，对于朝廷来说不过就是一个数字。 　　战胜，可能家里能拿点抚恤。 　　战败，那死了就跟白死没两样。 　　现在，一个普通战士阵亡也能被朝廷皇室百官后人祭祀敬仰。 　　而且，阵亡士兵抚恤丰厚。 　　除二十两抚恤银，第一代子嗣能得到朝廷抚养照拂。 　　目前，朝廷给牺牲将士子嗣每年人均二石米。 　　发放至十六岁，并享受入伍优先政策。 　　赵洛也在筹划，推行六年免费制教育。 　　如果实行，牺牲将士子嗣会纳入优先免费教育行列。 　　祭拜活动从巳时开始，午时结束。 　　百官勋爵皇裔心里各种滋味。 　　大帅提高武人地位不说，一个阵亡士兵也有资格受他们祭拜。 　　那么，他们还有什么地位？ 　　重文轻武，不止宋朝，明朝中后期都如此。 　　文人地位崇高，养尊处优惯了。 　　现在，要他们祭拜大字不识的乡野武夫！ 　　表面上他们不敢违抗，但心里各种不服不爽。 　　百官三三两两，聚集说话。 　　礼部尚书李若琳，“北廷如此做法，让我等脸面何在？” 　　高光斗今天脸一直炭黑，“武夫当国，国无宁日。” 　　李若琳拉了拉他衣袖，附耳，“那事如何了？” 　　“哎！”高光斗叹气。 　　李若琳也黯然，旋即，“既然南廷无望，我等何不给朝廷施些压力，京城成千上万仕林，只缺大人振臂一呼。” 　　高光斗自然不想出这种头。 　　当黑甲军是好惹的？ 　　但他也不能直接拒绝。 　　如今仕林一体，都一致抵制大帅监国。 　　到现在，他们都只知称大帅，而不知其名。 　　“不若请户部侍郎张大人出马？” 　　张大人，张凤翔。 　　山东人，出仕以来都在京畿任职。 　　在督察院，兵部，吏部户部都干过一二把手。 　　历经万历，天启，崇祯，大顺，大清，资历很足。 　　见高光斗不愿意，李若琳当然不好再说。 　　“那本官去问问。” 　　张凤翔自然也不愿干。 　　都是些贰臣三臣，哪个有担当。 　　这事暂时先搁着。 　　三天后，一名皇裔因冲撞侮辱黑甲军被关押。 　　成为这件事情的导火索。 　　上千国子监仕子和百余名官员聚集午门外抗议。 　　龙大立即向赵洛汇报。 　　赵洛没想到啊。 　　问龙大，“都有哪些官员参入？” 　　龙大，“四品以上官员有七八个，督察院高大人，礼部尚书李大人，国子监祭酒胡大人，工部尚书叶大人……” 　　“好好，对他们怕是太仁慈了。” 　　赵洛一直是容忍这些二臣三臣，也不介意给他们一次改过自新重新做人的机会，他们居然还敢闹事。 　　他站起身，“马上调锦衣卫给我全都围住。” 　　“是！”龙大去了。 　　午门外…… 　　仕林群情汹涌。 　　这架势就是逼宫。 　　张凤翔，高光斗，叶初春，李若琳，刘汉儒这些人心里是有点点忐忑，但也觉得应该没事。 　　朝廷大员都在，难道大帅会不顾天下仕林谴责，把他们怎么样？ 　　毕竟，朝廷还要依靠仕林治理国家。 　　何况，现在这时局。 　　寒了仕子心，对当下任何政权都没一点好处。 　　再说，黑甲军一直对仕林宽容。 　　即使他们这是二臣三臣也没受任何处罚，照样任职为官。 　　这种种，给了他们信心。 　　也导致了今天的事。 　　“各位大人。”高光斗左右拱手，“今日，诸君协力，务必达成陛下回宫之愿景。” 　　“南北共治，中兴大明，诸君也必定名载史册。” 　　“请迎陛下回宫。” 　　仕子纷纷举手呐喊。 　　要说的是，清廷主政时，仕林却没人敢这么闹。 　　为何黑甲军收复京师，他们却敢闹事？ 　　赵洛走上宫墙，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看着宫墙下密密麻麻情绪激动的仕林，他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难道我错了，真该接受南京封赏？ 　　该请弘光回京主政？ 　　来的时候，他是有些气恼。 　　但看到这么多仕子一气同声，他心里又纠结了。 第189章 说杀就杀 　　有国子监生员出声：“敢问大帅，为何要窃取权柄，不还大明朗朗乾坤？” 　　意思是，赵洛这样做是非法的，是不正当的，是龌龊的。 　　赵洛，“本帅声明，我不想独揽朝政，我也不想当一国之君……” 　　不等他说完，监生又问，“既然不想，那为何又这么做？” 　　有士子起哄，“这不是此地无银吗？” 　　“等本帅说完。”赵洛眼睛冷冷盯住那名监生，“各位有没有想过，大明万里疆土，子民万万计，坐拥百万大军，为何会打不过区区建州东虏？” 　　有学子道：“那是因为有流贼祸乱。” 　　“是的。”赵洛，“但为什么有那么多流贼，杀不完，剿不尽？” 　　大多士子思考不做声。 　　也有士子直说，“是因为天灾人祸。” 　　赵洛，“何谓人祸？” 　　士子，“朝廷腐朽，官员无能。” 　　“说得对。”赵洛，“你叫什么？” 　　其实士子基本都清楚，但没人说实话。 　　士子拱手，“朔州周同。” 　　闻言，赵洛仔细一看，果然面熟。 　　当年，他们同一期参加乡试。 　　赵洛收回目光，看向众人，“当年，山西沦陷落入贼手，本帅聚义师三万对抗闯贼……” 　　“当时，京师三日而陷……” 　　“三日啊，各位想想，谁能够三日攻下京城？” 　　“我不说，各位应该都知道朝廷已经人心不附，也烂透了。” 　　“而昨日的崇祯朝廷，就是如今的弘光朝廷。各位，想再经历一次甲申之痛吗？” 　　“本帅不想多说，话就说到这里，你们信也好，不信也好，反正我不会将京师交给南京政府。” 　　“现在，你们都回去好好想清楚。” 　　“愿意相信南京朝廷的，我绝不拦你们。” 　　“愿意留下的，本帅虽然不能保证让每个人都满意，但可以保证绝不会让虏骑践踏大明一草一木。” 　　一些士子似乎想通了，或者也觉得南京朝廷与崇祯朝无异，黑甲军别的不说，至少军事强大，可保证京师安全。 　　一些士子陆陆续续地离开。 　　也有一些士子一根筋，不断质问赵洛。 　　赵洛已经把要说的话都说完了，拒绝回答。 　　离开四五百来人，仍有七八百人不走。 　　口号又重新喊起来。 　　“请迎陛下回宫。” 　　上千锦衣卫已经从东西两边包抄过来。 　　赵洛也耐性已尽，“你们饱读诗书，久受国恩，在国家危难之时不挺身而出，贼来顺贼，虏来迎虏。” 　　“在你们心中无国无君，无忠无义，大明不需要你们这样的人，朝廷也不养你们这样的人，今日，本帅不留你们。” 　　赵洛袍袖一拂，“杀！” 　　闻声，张凤翔，高光斗，叶初春，李若琳，刘汉儒这些人身体一颤，赵洛这杀伐也太果断了。 　　之前，也没听到警告啊？ 　　怎么说杀就杀？ 　　他们可是二品三品朝廷大员啊！ 　　官员，“大帅，使不得，使不得……” 　　“啊！”惨叫声已经响起。 　　这些朝廷大员吓得心肝俱颤。 　　“大帅且慢，下臣户部侍郎张凤翔……” 　　“下臣身边这位是督察院高大人……” 　　张凤翔以为赵洛没看到他们存在，错下杀令。 　　但赵洛如同看死人一样看着他们，“这世界给你们的机会已经足够多了。可惜，你们一错再错，错不知错，只能去死。” 　　“大帅……” 　　数十名官员纷纷跪下来，一副求饶之色。 　　大顺没杀他们，大清没杀他们，黑甲军也没杀他们。 　　现在，这样闹一下，就要死了吗？ 　　赵洛转身离开。 　　七百七十四人全部被杀。 　　国子监近七百名学生，其余的是缙绅官员。 　　这次事件，轰动全城。 　　坑杀仕林之事，历朝历代都少见。 　　赵洛，被骂暴君。 　　少数官员心灰意冷，挂印离去。 　　国子监一下子空荡荡，大半人死了，有些走了。 　　但这世上，永远不缺做官的人。 　　一下子空出几十个缺，有些官员拼命往上爬。 　　趁这个机会，赵洛一方面提高官员俸禄，差不多崇祯时期两倍。 　　一方面着手吏治。 　　黄道周不是想笼络北方官员么。 　　赵洛把督察院给他。 　　看他治不治，如何治。 　　黄道周赴任左都御史，就头痛了。 　　一方面，他是个直臣，眼里又容不得沙子。 　　一方面，他又要笼络北地官员。 　　心里纠结了好些天，直到看着直隶巡按呈上来的纠劾材料，他就拍案而起。 　　永平推官贾汝能徇私枉法，助纣为虐，造成命案。 　　巡按呈上来的材料中就有一份苦主血书。 　　黄道周为官数十载，按道理应该镇定自若处事不惊。 　　但他就是躁脾气，看不惯的事忍不住来火。 　　他马上派信得过的御史前往永平调查核实。 　　这案子在永平当地闹得不小。 　　因为案件受害者是一名有身孕女子，其夫君是一名汉军把总，但现在处于劳改阶段。 　　这女子挺贤惠能干，要照顾夫家两老，又要摆摊营生。 　　有天收完摊，被一个醉汉强行……致使流产。 　　而这醉汉也没跑得脱，被街邻扭送县堂。 　　被抓当场，人证俱全。 　　县官不就据律定案，但案宗递上去，被驳回。 　　附带一张纸条……县官不就按上峰意思办。 　　哪知罪汉获释后不思悔改又找到女子家，当着两老的面复又把那女子强了。 　　女子不活了，撞墙死。 　　两老血书告状…… 　　御史来到永平，轻松就调查清楚。 　　现在御史有传讯问查权，县官也只能据实回答。 　　案件很快水落石出，检察院将罪证移交东厂。 　　锦衣卫出动，知县，推官，疑犯均落网。 　　但这事还没完。 　　刑部，大理寺，太仆寺纷纷出面说情。 　　黄道周就恼火了，“如此作奸犯科目无王法天怒人怨之徒，值得诸位同僚说情？” 　　他愤怒，“再有说情者，休怪本官不讲情面。” 　　这一下就得罪人了。 　　弹劾他的奏疏呈到御案。 　　无非说他是南京官员，不靠谱。 　　也有说他与南京暗中来往，图谋甚大。 　　还有揭他崇祯时期的旧疤，说他横行不忌，口无遮拦，目无君尊。 第190章 编撰课本 　　赵洛将这些劾疏悉数发给黄道周看。 　　一般这种情况下，是要官员自辩黑白。 　　黄道周没辩护，毕竟绝大多数是事实。 　　他摘了官帽，呈递辞书。 　　赵洛知道他干了什么，对他不算失望。 　　不允…… 　　黄道周没脸面再留下来，挂印而走，但被锦衣卫带到赵洛面前。 　　“黄大人不是第一天当官，应该早看清了官场。” 　　“看清了又如何？”黄道周叹息一声，“罢了，老夫再无它念，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赵洛喝了口茶，“本帅不杀你，只想留着你有用之躯做点对朝廷对百姓有用的事。” 　　“大帅还要用老夫？”黄道周语气不无质疑和讥诮。 　　劾书上面说得清楚，他与南京有密谋之事，赵洛还要用他？ 　　“用，怎么不能用。” 　　赵洛示意侍卫给他搬个凳子，等他坐下后道：“黄大人如果是去南京为官，本帅不拦你，如果就此退隐，黄大人寒窗十年平生志气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黄道周此时也不打算瞒了，“老夫入仕时是想扶正大明肃清朝纲，后来发现心余力拙独木难支……” 　　“甲申后，只望北伐……” 　　“大帅做到了，也算是平我了心中一遗憾吧。” 　　赵洛，“在我这里，我保证黄大人能认真做事，没有人掣肘你。” 　　“而在南京……黄大人不必我说吧。” 　　如果在南京能认真干点事出来，黄道周也不会到北地来。 　　说真的，在京师这半年，他感觉自己活得轻松，也做了一点自己想做的事。 　　虽然政绩也就一般，但比在南京勾心斗角狗咬狗实在多了。 　　他心里也承认，北边政治环境比南京要好太多。 　　但为黑甲军做事，他心里过不了坎。 　　忠臣不事贰主。 　　赵洛，“扶正朝纲，肃清吏治，便是我要交给你的事。” 　　“大人不想完成这一夙愿？” 　　“铲除一个害群之马，便也是为百姓做一件好事。” 　　“本帅不需要你忠诚于我，只须你一心为民。” 　　黄道周听闻后不由一震，离座跪下，“是老朽昏聩，迂腐己见。” 　　“蒙大帅不弃，老朽愿为大明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私下，大臣都称南京就为南廷，燕京为北廷。 　　南明也好，北明也好，是一个大明。 　　赵洛托手，“黄大人请起。” 　　“放手干吧，朗朗乾坤，便看大人的了。” 　　“下臣遵命。” 　　黄道周退去，只觉大帅声音耳熟，但又想不起来。 　　赵洛其实完全可以找系统出品充当这个筷子手。 　　但黄道周名气大，又是仕林内部人。 　　杀起来更理直气壮。 　　再说，北廷也需要有名气的大臣。 　　而目前，就只黄道周这么一位。 　　赵洛实在也不想放他走。 　　黄道周复官，就开始发力。 　　永平那个案子，必须揪出幕后大咖。 　　推官经不起锦衣卫刑讯，老实招出太仆寺少卿载明学。 　　那位醉汉便是载明学胞弟。 　　事情彻底明了，太仆寺少卿落马。 　　这只是其中一个案件。 　　不受掣肘的黄道周，就如猛犬一般疯狂扑咬。 　　六十多岁，还散发出狠辣杀伐气息。 　　一时间，数十名官员栽到他手上。 　　官员对他畏之如虎，又恨之入骨。 　　黄道周无所谓了，就算死他也打算死在这条路上。 　　历来，当严刑酷吏的都没好下场。 　　郅都，张汤都是代表人物。 　　做皇帝手中刀子，当这把刀子鲜血累累，皇帝也会弃掉。 　　赵洛就安静看他表演。 　　同时，他也在编撰教科书。 　　一本数学，内容包括阿拉伯数字，加减乘除，分数，代数，方程，基础几何等，基本都是小学内容。 　　一本科学，内容包括，天文地理，生物，化学，人类进化等。 　　涵盖面广，是一本科学常识普及类书。 　　钦天监大部分人才都被清廷带走。 　　汤若望，南怀仁等。 　　李天经恰好错过，留了下来。 　　赵洛任命他为钦天监正，并协助完成教科编撰。 　　赵洛要求简单易懂，用通俗白话文，配上插图。 　　李天经学习西方知识，涉及天文，历法，数学，几何等方面。 　　但与赵洛的宇宙观以及完整的系统知识，还是有很大差距。 　　毕竟，对宇宙认识不清，许多观点都是荒诞的。 　　明朝还有许多人认为天是圆的地是方的。 　　甚至寒窗十年的学子都抱着这个观点，不知道世界有多大，不知道海对岸是什么，不知道西方文明，不知道还其他文明古国。 　　中国为世界之中心，四邻万邦皆为蛮夷。 　　李天经诧异疑惑，“太阳距地球三万万里？” 　　“大概差不多。”赵洛也记不准。 　　李天经，“大帅如何得知？” 　　“西方人测出来的，具体是谁我记不起来。” 　　赵洛真记不起是谁，也记不起具体时间。 　　说西方人，李天经才点头释却疑惑，“那太阳光半刻钟到达地球也是西方人测出来的吧？” 　　“嗯！”赵洛也装不起逼。 　　李天经想不通如何测算，“厉害厉害！” 　　就像后世人说我擦我擦一样。 　　天文方面，赵洛只普及，日食，月食，恒星，卫星，地心引力等。 　　牛顿现在刚学会走路，李天经自然也不可能知道什么是地心引力。 　　赵洛很高兴跟他讲，苹果落地的故事。 　　故事很简单，但令人发省。 　　李天经又一副我擦的表情，这么简单的事包含着这么深奥的学问。 　　世界之大，奥妙无穷也。 　　至于数学，李天经没什么吃惊的。 　　阿拉伯数字他也不是第一次接触。 　　赵洛把杂乱的科普知识草稿交给他，让他整理刊印出来。 　　李天经如获至宝，捧着一堆纸沉浸其中。 　　赵洛没打扰他，走后宫密道穿过宫墙，到一座宅院。 　　然后换衣服回家。 　　时已至八月，若歌去了满园春。 　　林然蔡妍江映寒在编撰语文课本。 　　内容包括，三字经，千字文，百家姓，唐诗宋词。 　　同样要配上插图。 　　这都是文化普及，相当于扫盲，而不是针对应试的。 　　林然江映寒负责文字，蔡妍负责插图。 　　蔡妍多才多艺，绘画简洁扼要，符合赵洛要求。 第191章 探望岳父 　　赵洛先亲了林然，江映寒一口。 　　亲蔡琰时，她把脸撇开。 　　算了，不跟这丫头计较。 　　“来帮我按按。” 　　赵洛舒服躺在睡椅上，招了招手。 　　小果小香就心喜地蹲到两边，按手按脚。 　　小果有些不老实。 　　赵洛眼神递过去，夫人都在，别太过分。 　　小果脸红低头，手指头却仍是让人发酥。 　　嘿，你上天了。 　　赵洛挑起她下巴。 　　小果眼睛直勾勾望他。 　　赵洛竟是败下阵。 　　尼玛！ 　　他收回手，闭上眼睛，感觉这事不好办。 　　四个他暂时比较满足了。 　　再多一个，不好处理。 　　小果微微撅着嘴，心里闷闷不乐。 　　小香勤快，按得很用心。 　　她完全就是专心伺候赵洛。 　　不像小果，带着别的心思。 　　“哟，大少爷会享受啊！”门外传来若歌声音。 　　这位三夫人，自从赵洛带她进家门后，就越来越随意了。 　　随口就打趣赵洛。 　　在朔州时，她可是谨小慎微，生怕惹恼赵洛。 　　赵洛现在也待她如家人，自然不计较这些事。 　　她走过来手背指划过赵洛的脸颊，俯身凑近，口吐香兰，“别院快建好了，相公准备何时过去小住？” 　　赵洛咽了口水，不想在两位夫人面前与她调情，语气显得生硬。 　　“建成再说。” 　　看到他喉结滚动，若歌笑了笑，拖着斑斓艳丽的裳裙离开。 　　看到她风骚背影，林然微微垂眉，想起桃桃嘱咐，心思儿有些乱。 　　蔡琰心无旁骛，工笔准稳。 　　小香不喜欢三夫人，但尽量不表现出来。 　　小果则是有些嫉妒，但又无可奈何。 　　赵洛定下心，想着如何压压若歌。 　　整个家里，也只有他压得住她。 　　吃完晚饭，赵洛提议蔡妍弹奏一曲。 　　“是！”蔡琰起身应是。 　　一家人到亭榭围坐。 　　小兰小香搬来古筝，圆凳，架中间。 　　蔡琰坐下，弹奏。 　　是赵洛熟悉的曲子。 　　他听得认真，因为难得听到后世曲子。 　　若歌在曲艺方面也是有功底的。 　　但却是听不出这是什么曲。 　　一曲毕，赵洛鼓掌，大家跟着鼓掌。 　　赵洛拉着蔡琰坐到自己身边，一副倍加呵护样子。 　　林然坐他身边还好，其她夫人难免有些吃醋。 　　若歌这种强势女人不看见还好，看见了胸中气闷。 　　赵洛不理她，又夸赞江映寒皮肤好。 　　然后又跟林然亲昵咬耳朵。 　　左等右等都没有若歌的份。 　　若歌气伤了，赵洛是故意的？ 　　她又不会发气冲走，只想在这地方扳回来，“相公，妾身新学了一曲，我唱一段给相公和姐妹们听听吧。” 　　“不了。”赵洛摆手。 　　若歌气得想叉腰。 　　赵洛就是要灭灭她的气焰。 　　一连三天没碰若歌。 　　若歌开始冷静反思。 　　第五天赵洛才拿正眼看她。 　　若歌委屈似乎又知道错了，欲言又止。 　　赵洛见差不多了，就开口搭腔，“我知道你有个性，但这是家里，要注意其她人感受。” 　　闻言，若歌心中果然如此。 　　但她真知道错了，谨小慎微走过来，才有今天。 　　她会好好珍惜，行礼，“妾身一定会改。” 　　“嗯！”赵洛保持严肃，“晚上我过来。” 　　若歌心喜，但稳住，“是。” 　　赵洛满意点头。 　　规矩，就是要有规矩。 　　没有规矩，一小家子都不好管理。 　　赵洛也算是吸取了经验。 　　不过，蔡妍例外。 　　无论你对她怎么样，她都是那样。 　　下午，赵洛陪江映寒去看望父亲。 　　江禹之病了。 　　从高位跌落，如今混得落魄，精神萎靡。 　　赵洛从医学院带来人给他瞧病。 　　没啥大病，都是酒灌出来的。 　　开了几副养气培元的药。 　　江映寒稍稍放了心，“父亲好生养病，其它事不要操心。” 　　江禹之才四十出头，怎甘心人生如此。 　　完全听不进去。 　　江映寒也没办法。 　　赵洛将一张千两面额宝钞递给江映寒。 　　此宝钞由官行发行，主要是替代银票，方便大宗交易。 　　有万两，千两，百两，五十两四种面额。 　　宋朝交子与明朝宝钞最后都玩崩了，从后世而来的赵洛显然不会犯这种错误。 　　当然，要民众接受还需要时间。 　　江映寒将包钞塞到父亲手中，“父亲膝下无子，女儿一样会赡养父亲。” 　　江禹之睁开眼，看了下两人，终究露出一丝欣慰。 　　“映寒孝顺，很好。” 　　他又看向赵洛，“贤婿若是有门道，可愿帮衬岳父一把？” 　　“吾丙寅及第，为官二十载，不说精通此道，却是有些心得。” 　　“奈何生不逢时，行差踏错，落魄至此……” 　　听到心得两字，赵洛就对他不抱一点幻想。 　　“岳丈安心休养，有些事已经无法回头，就不要再想了。” 　　江禹之脸僵下来，宝钞甩地上，“我要的，岂是这身外之物。” 　　“你们走吧，我死后，再来磕头。” 　　赵洛倒是佩服他这点骨气。 　　江映寒眼睛湿润，似乎下次来，便真是对着灵柩磕头了。 　　走出房，她有些恳求望向赵洛。 　　她知道赵洛在黑甲军中应该地位不低。 　　这点忙，兴许能帮上。 　　赵洛不用看都能感觉到，“你父亲不走正道，让他做官，可能会害人害己。” 　　赵洛说得诚心。 　　江映寒也似乎明白，“映寒明白，相公是为父亲好。” 　　“你明白就好。”赵洛捉住她手。 　　映春，映雪从房中走过来。 　　江映寒收回手，朝向妹妹。 　　“姐姐，姐夫。”两人见礼。 　　上次这关系还没理得清，今天算是头次认人。 　　赵洛笑眯眯，递上红包，“姐夫啥也没带，你俩喜欢啥自己去买。” 　　俩人拿着红包，“谢谢姐夫。” 　　映春十六，映雪十五。 　　映春较文静腼腆，眼睛似乎只看地上。 　　映雪有两个酒窝，活泼天真一点，手指绞着发丝，还盯着赵洛看。 　　赵洛蛮同情两人，但不知道说啥。 　　他看了看这小院子，“这是租的还是买的？” 　　映春，“是租的。” 　　赵洛点了点头，又拿出一万两宝钞给江映寒，“岳父也是有身份的人，不能住得太寒酸。” 　　江映寒感动，这前前后后他已经给了两万多两了。 　　赵洛宠溺捏捏她的脸，“岳仗说得对，这就是身外之物。” 　　江映寒认真点头。 　　映春抬眸，有些羡慕。 　　映雪嘴唇动了动，似乎觉得两人不害羞。 　　…… 　　目前来看，成绩很惨很惨……（写不下了） 　　嗯，本书将会尽快完结，估计50万加总字数。 　　谢谢大家坚持看下来！（ ．?.? ．? ）? 　　新书《都市修者：苏小七》已经上传，这本新书看着会比较轻松。 　　大家有时间可以看去看两章，觉得可以的话，记得给个五星好评，O（∩_∩）O 第192章 再次为官 　　随即，江映寒与妹妹进闺房聊。 　　门关上，江映寒望着映春肚子，“二妹……” 　　映春流泪，坐床上靠着床棂哭。 　　映雪则有些不知所措，“怎么了？突然哭了？” 　　映寒，“三妹出去一下。” 　　映雪虽然不太情愿，但还是听大姐的话。 　　映寒心里已经有底，言语安抚映春。 　　映春不爱说话，也不知如何说出心中委屈无助。 　　“几月没来了？”映寒问。 　　映春眼泪汪汪，伸出四根指头。 　　“父亲可已知晓？” 　　映春摇头，“不敢说。” 　　映寒点头，房中踱步想了想，“二妹别急，事情已经这样了，怪罪谁都于事无补，现在只有两个法子。” 　　“一是打下来，二是生下来？” 　　映春抽泣擦泪，“全凭姐姐做主。” 　　江映寒又想了想，“孩子非汉人血统，生下来有许多尚未可知之事。” 　　“再说，妹妹才此般年纪……” 　　“打……了吧。” 　　映春闻言哭得更厉害了。 　　她心慈善良，想到腹中骨肉，心刀绞一样痛。 　　江映寒自己也想哭，原本都好好的，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帮映春擦泪，“姐也是为你好。” 　　江映寒也才十七，却要做超出她年龄的决定。 　　映春只是哭，不说话。 　　外面，映雪心事重重走来走去。 　　赵洛看这情况，就估计有事。 　　说起来，都算是一家人。 　　他自然希望一家人都过得好。 　　不由得，再认真考虑一下江禹之的事。 　　旋即，他复又进房。 　　江禹之躺床上一副生无可恋。 　　赵洛实在看不下去，“岳父大人，您是一家之主，这映春映雪年纪还小，还需要岳父关爱，教导。” 　　江禹之一副没听见的样子。 　　赵洛真想不通，这不当官，难道就不要活了？ 　　也有种一巴掌抽醒他的冲动。 　　“岳父若想再为官，倒也不是没一点办法。” 　　江禹之这下有反应，望过来，“贤婿愿帮我了？” 　　赵洛，“不过，那位大人只欣赏直臣，干臣，不务正业，曲奉攀附之辈，那位大人肯怕瞧不上眼的。” 　　江禹之脸色有些不自然，感觉赵觉意有所指。 　　但若是能再次当上官，他也不计较。 　　“贤婿若真有门道，岳父自然好生把握。” 　　赵洛点头，“那小婿就尽力试试。” 　　与江禹之，他也没什么好聊的。 　　出房时，江映寒拉他一旁说话。 　　说的是江映春的事。 　　赵洛之前没看出来。 　　他是后世人，对于这种事没有异样眼光，只有同情。 　　“行，只需和父亲说一声。” 　　映寒感激，赵洛对她家人都极好的。 　　她进房与父亲说，未说原因，只说要接映春回夫家小住。 　　江禹之本来就不太管女儿的事，点头答应。 　　映春收拾好衣物，坐轿往赵府。 　　刚进屋，她又改变主意，不打了。 　　映寒做不通工作，请赵洛拿个主意。 　　赵洛觉得应该尊重映春，孩子是她的，她有这个权利。 　　但将来要面对的事，必须先跟她打好预防针。 　　映寒心里是想让二妹打掉。 　　见夫君这样说，她犹豫了。 　　思虑良久，她也只能无奈认了。 　　遵照赵洛意思，她与映春好好沟通。 　　映春不改变主意，打算一切都自己承受。 　　映寒叹息，心中无奈。 　　如此的话，映春只有在赵府养胎，等生下来再说。 　　赵洛走密道回宫，召见黄道周，说江禹之的事。 　　听赵洛说完，黄道周本心是不愿用这样的人。 　　但赵洛开了口，就也答应给他一次机会。 　　次日，吏部一纸委任状送到江禹之手中。 　　督察院经历，正六品。 　　就是干些文书工作。 　　一天就把事办成！ 　　江禹之讶然不已，不敢再轻看这个女婿。 　　仪金送走吏部差使，江禹之似乎又活过来了。 　　穿上崭新的官袍，精神焕发。 　　次日，上任就送上一千两孝敬。 　　黄道周一言不发，将宝钞揉成团扔地上。 　　江禹之忐忑，不安，谨小慎微不敢犯错。 　　过了几日，似乎也没什么事，他又放下心来。 　　只是职务上的事，不敢有丝毫马虎。 　　但督察院现在是火热单位。 　　不少同窗旧友同僚又联系上他，好酒好肉招待。 　　高他几级的官员都对他客气有加。 　　虽然从五品降到六品，但他比往日还风光。 　　官场上没有什么永久仇人。 　　江禹之早就看透了，也不计前嫌与旧友同僚应酬。 　　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好。 　　江禹之确实知行合一。 　　凭着二十年为官经验，一下子就融入了圈子。 　　九月，山西大丰收。 　　大同，京师也都不错。 　　河南，陕西，湖广等地新农作物也见成效。 　　总之，神州各地都缓解了历年来的粮荒问题。 　　至于辽东那边，目前还没推广开，可能明后年有转变。 　　赵洛在皇宫与府院穿梭，密道算是帮他省了不少事。 　　十月，一件案子也引发赵洛关注。 　　大名府居然有人私征杂税。 　　大名知州袁可益以疏通河道为由向辖区百姓广征工银。 　　数额近十万两。 　　疏通河道项目确实有，但多少银子用在项目上不得而知。 　　督察院已经派人前往大名府调查核实。 　　事发，袁可益赶紧走动。 　　经人牵线认识了江禹之。 　　江禹之不怎么贪财，但却爱面子，喜玩弄权力。 　　他一琢磨，这事可大可小。 　　只要把账面做平，钱银都用在实处，上头一般不会做过分处罚。 　　当然，他还是按以前思维来分析的。 　　天启崇祯时期，这种事多不胜数。 　　朝廷拿不出银，地方事务又亟待处理，怎么办？ 　　地方上只能开征，朝廷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袁可益帐面肯定是做得天衣无缝，但关系同样要打点。 　　毕竟，都不是傻子。 　　你冒着风险征十万两，自己不捞点谁信？ 　　所以，不管怎么样他不能全部独吞，要分出一部分大家发财。 　　江禹之利用职务便利，把佥都御史和巡按叫到一起喝茶。 　　三个人商量把事圆一下。 　　风险是有，但这种账面的事难查出究竟。 　　调查结案上用点春秋笔法，糊弄糊弄就过去了。 　　三个商定，就这么干。 第193章 试射火箭 　　但黄道周是谁？ 　　一眼就看出笔法不对，数据不详。 　　一般这种内部出问题的事，部首也会斟酌处理。 　　毕竟这一查出来，他也有用人不当失察之嫌。 　　再者，把内部搞得众叛亲离，他也得不到便宜。 　　但黄道周眼里容不得沙子。 　　棺材都准备好了，还怕人心不附。 　　案札砸到江禹之身上，“想继续为官，就据实查明。” 　　江禹之心惊肉跳，这黄道周真的是铁面无私六亲不认。 　　他连忙躬低身，“是，是，卑职再查，再查。” 　　江禹之吓出一身冷汗。 　　回头就把人喊过来，“不行，这案子上峰盯得紧。” 　　但好处收了，这事怎么办？ 　　佥都御史官儿最大，“那就少写点。” 　　几人同意，又仔细琢磨…… 　　最后，调查结案上有一万余两银子不知去向。 　　这回黄道周也搞不清真假。 　　但以他多年为官经验，恐怕没这么简单。 　　他一面不做声，一面秘密遣派人前往大名暗中调查。 　　其实嘛，认真查还是查得出来的。 　　哪些地方动过工，哪些地方没动，肉眼就看得出。 　　而且问当地村民，十个有九个回答得上。 　　一个月后，新的调查结论摆在黄道周案头。 　　黄道周也真是丝毫不讲情面，把二份调查结论都呈交上去。 　　此举得到赵洛赏识。 　　赵洛不用细看就知道第一份报告有问题。 　　主要是，上面署了江禹之名字。 　　他又对江禹之没什么信心。 　　赵洛把调查结论交给龙大，“该拿的，全拿了。” 　　“是！” 　　龙大出马，涉案官员悉数入狱。 　　江禹之再次身陷囹圄。 　　穿着号服对着月光，铁门呀，铁窗，铁锁链…… 　　他是悔不当初。 　　一次踏错，二次再错，他再没机会了。 　　赵洛让他自作自受，颁令。 　　“在原有免税基础上，大名府多免一年。” 　　“未完成的河道疏通工作，由朝廷出资完成。” 　　政令与案件审理结果在官报上刊登。 　　大名府百姓交口称赞，遇上好朝廷。 　　十一月，赵洛设立教育局。 　　黄道周举荐赵弘文。 　　赵弘文是原礼部行人，甲申之难后发动过起义。 　　失败，归隐山东泰安。 　　山东巡抚方大猷几次招抚其为大清效力，但都被拒绝。 　　奇怪的是，黄道周一封手信，他却是来到京师。 　　赵洛听说了他的事迹，对他人品比较满意。 　　任命他为国子监祭酒，监理教育局。 　　赵洛给他的任务是，在京师所有县城铺设义学院。 　　京师凡七岁以上，十岁以下的孩童均可免费得到普及文化教育机会。 　　当然，要完全实现，不是短时间的事。 　　赵洛准备五年内在京师山西大同陆续投入二千万两白银在普及教育事业上。 　　山西教育局学监为傅山。 　　对于这项差事，两人都十分热衷。 　　毕竟，这是能载入史册利国利民之事。 　　当然，也有官员认为百姓就该愚昧。 　　只有愚昧无知的人才会老老实实听话，不敢跳腾。 　　历史证明，这样会给国家民族带来重大危机。 　　赵洛对这种声音置若罔闻。 　　“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富则国富。” 　　“少年强则国强，少年独立则国独立。” 　　“少年自由则国自由，少年进步则国进步。” 　　“少年胜于欧洲则国胜于欧洲，少年雄于地球则国雄于地球。” 　　欧洲，科学书本上有世界板块。 　　这篇《少年说》发表于官报。 　　同时，也将镌刻在石碑上竖立每所学校门外。 　　赵洛用行动回答那些愚民论者。 　　他没意识到。 　　推行文化普及教育是对现有仕林阶层的一次集体挑战。 　　为什么？ 　　因为普及书本简单易懂，用的是白话文，四书五经不见只字片语。 　　这让那些习惯了咬文嚼字的仕林不屑一顾，弃如敝履。 　　他们寒窗苦读悬梁刺股砸壁偷光换取来的文人身份，一下子似乎变得贬值，满街都是文人学子…… 　　换句话说他们的既得利益受到侵犯。 　　让孔家圣公儒学代表知道，肯定会发出恶意诋毁的声音。 　　一老显灵，后代三千年受益。 　　突然有人坏事，不要干死他。 　　这都是后事。 　　赵洛颁令，没有人敢跳腾。 　　大量白银流入各县，势必拉动内需。 　　总之北廷不缺银，只要不乱来，山西京师经济都会迅速恢复发展。 　　十一月五日。 　　赵洛来到火器局试验场。 　　场中摆放了三种不同射程的火箭。 　　二里的，三里的，和五里的。 　　看外形，也看不出名堂。 　　“试射看看。” 　　“是！” 　　“点火。”发令官挥动令旗。 　　炮兵点燃火箭尾部引线。 　　“嘶！” 　　“嗖”的一声，火箭蹿上天。 　　赵洛有瞬间感觉看到的像是后世火箭炮。 　　他脑中也冒出一个想法，能不能做成便携式单兵发射飞箭。 　　差不多类似ＰＲＧ。 　　火箭炮在空中飞了一道弧线，然后轰的落在两里外。 　　可惜偏了靶子三四百步。 　　这玩意没办法搞精准，空气风向对它影响很大。 　　以目前科技水平，唯一办法是用数量弥补。 　　见赵洛似乎不太满意，四野道：“下臣在试验中发现，加装鲨鱼鳍尾翼会偏离得更厉害，这里有一枚没装尾翼的，主公要不要检验对比一下？” 　　“可以！”赵洛点头。 　　“点火！” 　　“嗖！”火箭蹿出。 　　“轰！”两里外浓烟滚滚，土石飞溅。 　　这次只偏离了二百步左右。 　　赵洛倒也想明白了，是风对尾翼作用更大。 　　那这尾翼有没有用呢？ 　　其实没卵用。 　　赵洛只是觉得有用。 　　当然，如果是从炮膛飞出的，那加装尾翼有用。 　　迫击炮就带尾翼，具体就不解释了。 　　又试射了几枚都是如此。 　　“既然没用，那就不加装尾翼了。” 　　四野，“是！主公英明。” 　　赵洛，“我知道有种办法可提高精度，但是对制作工艺有要求。” 　　四野，“主公说的是类似线膛枪吗？” 　　“咦，你知道？”赵洛以为线膛枪是后世近代产物。 　　四野，“下臣只是略知，不过工艺难度确实大。” 　　以这时代工具要在铁管内拉出旋转线槽，可想而知。 　　即便做得出，那也极耗费时力。 　　赵洛点头，“线膛枪是未来趋势，你有时间可以琢磨一下。” 　　“下臣明白。” 　　赵洛又拿了一颗９ｍｍ子弹给四野，“前面是弹头，铜管内装有颗粒火药，底部是底火，击锤撞击底火点燃内部火药……” 　　四野一听就懂，只是觉得这种子弹以现有条件根本做不出来。 　　也不知道赵洛是从哪里弄来的？ 第194章 一样看待 　　离开火器局，回到府院，赵洛就又享受家庭生活。 　　若歌一般情况都住在满园春。 　　一是在家里宅不住，二是怕自己处理不好关系。 　　偶尔回去一趟，家里几位对她敌意也小些。 　　吃完饭，赵洛陪林然在后院走走。 　　林然有些心不在焉。 　　赵洛扳她肩膀过来，“然儿怎么了？” 　　林然，“哦，相公刚刚说什么？” 　　“我说你，哎，是有什么事吗？” 　　“没，没事啊。” 　　赵洛，“我跟你说过，映春肚子里真不是我的。” 　　“然儿知道啊。”林然看得出来。 　　如果是他的，赵洛也没必要瞒她。 　　见林然似乎真相信他，赵洛，“那你刚刚在想什么？” 　　“我……然儿只是想桃桃了。” 　　快过年了，人都有些想团聚。 　　赵洛，“哦，那我派人去接她来就是了。” 　　“还，还有。”林然，“我感觉映寒妹妹似乎心情不好。” 　　“这几天饭也见她吃少了。” 　　“相公是不是冷落她了？” 　　“哦！”赵洛愰然。 　　江禹之入狱，免职，判五年。 　　赵洛，“那我去看看她。” 　　林然，“嗯。” 　　赵洛来到四夫人房间。 　　江映寒一个坐着发呆，有人进来，她都没发觉。 　　赵洛走进来坐下，拿橙子剥。 　　江映寒回过神，“相公……” 　　赵洛掰一瓣橙子塞她嘴里，“那案子判决公允，你不要再想了。” 　　江映寒，“映寒知道。” 　　赵洛，“待会儿，我们一起去看看他吧。” 　　“嗯，谢谢相公。” 　　赵洛又塞了瓣橙子到她嘴里，“看你，憔悴了。” 　　江映寒感动样子。 　　赵洛捏了捏她的脸，“吃完橙子我们就走。” 　　到大牢时，天已经黑了。 　　侍卫出示龙渊印令，赵洛映寒进入牢中。 　　得到过指示，牢子并没虐待江禹之。 　　一日三餐，都没有发霉的食物。 　　除了头发蓬乱，身上脏，江禹之人还是好好的。 　　只是眼光无神，表情呆滞，模样像是老了十几岁， 　　“有人探望。”牢子打开门走了。 　　望见女儿女婿，江禹之也没表情变化。 　　江映寒还是坚强的，挺能控制情绪。 　　“父亲，妹妹都有女儿照拂，您不用担心。” 　　江禹之确实也没怎么担心。 　　大女找了个有钱的男人，理应照拂好的。 　　他没作声，望向赵洛，“贤婿，你为何不拉岳父一把啊？” 　　在他看来，赵洛与黄道周关系好。 　　在他出事的时候，为什么不帮他说说情疏通关系？ 　　江映寒觉得父亲太不讲道理。 　　忍不住出言，“夫君不是一次两次帮父亲了，父亲为何只顾为自己着想，而不想想别人的难处？” 　　“夫君托关系帮父亲重新为官上任，父亲却不自重，有没有想过，这样会连累别人？” 　　“好啊，果真是泼出去的水！”江禹之失望。 　　“是，女儿是泼出去的水，但在父亲眼中，女儿不过是父亲可以随手送人利用的工具。” 　　“还有，女儿一直怀疑，母亲就是受不了屈辱而选择轻生的。” 　　江映寒眼泪长流。 　　江禹之心里已经如冰一样，没什么起伏。 　　江映寒的话，也完全没刺激到他。 　　他不承认错，只承认失败。 　　江映寒对他失望透顶。 　　赵洛是恨不得踹他几脚，只是怕江映寒伤心才没做。 　　走出大牢，江映寒，“妾身代父亲向夫君道歉。” 　　说着要蹲身赔礼。 　　赵洛托起她，“你是我夫人，这样做就见外了。” 　　“岳父的事我也很抱歉，我是能帮他，但我确实有难处。” 　　毕竟，妨碍司法公正，影响不好。 　　而且，江禹之也不值得他这样做。 　　江映寒一点都不怪他，“夫君不用解释，映寒懂的。” 　　“嗯！”赵洛搂着她往家走。 　　天空飘起雪，纷纷扬扬。 　　回到家，赵洛帮她打掉头上的雪，然后又捂着她双手哈气，“以后不许不开心了。映春映雪我会当作自己妹妹一样看待的。” 　　“嗯！”江映寒点头，眼中含着感动泪光。 　　赵洛牵她手进房。 　　房中壁炉炭火烧得旺，温度舒适。 　　赵洛帮她解掉大氅。 　　江映寒微低头，俏脸泛红，像一朵羞花。 　　她是喜欢赵洛的，这一切从幻想开始。 　　那个冰冷面具下竟是公子无双。 　　那一刻她就无可救药了。 　　赵洛对她的呵护关照，远不是那个只当她为利用工具的父亲可比的。 　　而打动赵洛的是她的气质。 　　如果林然是蝴蝶兰，若歌是蔷薇。 　　蔡琰是百合，那江映寒就是紫罗兰。 　　…… 　　次日，赵洛看望映春。 　　映春住厢房，肚子已经遮不住了。 　　她才十六岁。 　　赵洛真担心，她身子行不行。 　　映春腼腆内向，赵洛进来，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赵洛，“安心坐好，我又不吃人。” 　　映春又规规矩矩坐下，不敢抬头。 　　赵洛问一句，她答一句。 　　“你有什么打算，可以和我说，姐夫会帮你。” 　　映春自然也想过这个问题，“待孩子生下来，到城里找份活。” 　　赵洛不满意，“带好孩子就不容易了，还出去找活！” 　　“你要是愿意，我帮你找户好人家。” 　　“不说大富大贵，总要让你和孩子衣食无忧。” 　　映春不作声。 　　以她性格，就是不答应了。 　　赵洛似乎也看出来，“你是不打算嫁人？” 　　映春勉强点头。 　　赵洛也尊重她，“这随你，反正在嫁人之前，这里就是你的家，你和孩子姐夫养得起，不会让你们吃半点苦头。” 　　映春不好意思，“不麻烦姐姐姐夫。” 　　赵洛不高兴，“我最讨厌一家人还计较。” 　　“我亲姐姐也是跟我分彼此，现在我都不理她。” 　　想起赵雁，赵洛就有些烦躁。 　　他也常想，自己当初是不是该霸道强势点。 　　映春不知如何回话。 　　赵洛，“就这样，你要是出这张门，此后我就不管你了。” 　　说完，他起身往外走。 　　在门口与蹦蹦跳跳的映雪撞个正怀。 　　“姐……姐夫！”映雪脸红，退了两步。 　　赵洛看清人，“映雪啊，什么事这么开心？” 　　映雪，“我……刚刚在后院看见一只兔子，想逮着给小侄子玩。” 　　“哦！”赵洛笑笑，觉得映雪还有些孩子气。 　　“那姐夫陪你一起逮好不？” 　　“好啊，好啊！”映雪高兴跳脚，完全忘了刚才的尴尬。 　　雪有手掌深，踩着咯吱咯吱。 　　后院大的出奇，好在有印迹。 　　映雪神情专注弯着身寻着脚印，额前桃心发髻飘一下飘一下。 　　赵洛起玩心，突然吼一声。 　　吓得映雪手乱挥，脚乱蹦哒。 　　发现是赵洛恶作剧后，羞恼挥着粉拳追着他打。 　　赵洛边跑也让她打两下，如同逗孩子玩。 　　“姐夫，你真坏！”映雪不依不饶。 　　呵呵，才知道啊！ 　　赵洛忽然又停住，指着枯丛，“免子。” 　　映雪马上停住，小心不发出一点声音望过去。 　　哪有什么兔子。 　　等她反应过来上当，赵洛已经跑远了。 　　映雪气鼓鼓指着他，“姐夫，你个骗子！” 　　赵洛，“是你笨。” 　　映雪，“……” 　　她跑去找大姐告状。 　　映寒只是笑笑。 　　赵洛第一次欺负她的时候，比这坏多了。 第195章 萧庄再遇 　　雪铺天盖地飘。 　　真定府新乐，白茫茫雪地上两人双骑策马前行。 　　女子一身白缎袄裙，右手腕上一副金手镯。 　　随行男子腰悬长剑，凛然目光望着前方。 　　“小姐慢行。” 　　赵雁也发现前面有驾马人群，拉缰放慢马速。 　　卫虎打马上前，微眯目光忽然变得警觉，“是马匪，小姐快回庄上。” 　　赵雁，“好像有十来个，你一个应付不来，一起走吧。” 　　“小姐先走，我随后过来。” 　　如果马匪穷追，他们都跑不了。 　　赵雁关键时刻挺果断，“那你小心，我在庄上等你。” 　　赵雁拨马回奔。 　　卫虎抽出剑，凝视马匪，“不依不饶了是吗？” 　　进入新乐时有过一次交锋。 　　当时对方六人，卫虎杀退了他们。 　　“哼，今日我等兄弟要为义兄报仇。” 　　“杀！”为首马匪说着举刀策马杀过来。 　　卫虎从一侧冲杀。 　　剑过，马匪颈项喷血。 　　但对方人多势众，一下子将他围住。 　　马刀樱枪从四面八方扑来。 　　先是马中枪，吃痛，嘶鸣着立起。 　　卫虎纵身欲夺对方坐驾，但一马刀重重砍在他后背。 　　卫虎被砍趴到地上，虽然里面穿着锁子马甲，但胳膊上一道深深血口。 　　马匪不给他翻身机会，四五杆樱枪一齐捅了过来。 　　卫虎翻滚躲开两枪，但关键胸口一枪却没躲得掉。 　　枪尖破开锁甲钻进他胸膛。 　　喉咙里涌出一口血，从嘴角溢出。 　　他挥剑砍断枪杆，又继续挥剑割断几条马腿。 　　斩马刀再次砍在他肩膀，入肉陷骨。 　　他整个半边身子下沉，转身剑脱手飞出。 　　利剑迅速穿透持马刀马匪的脖子。 　　“老六！” 　　为首马匪勃然大怒，一跃而起大环刀劈头盖脸砍来。 　　卫虎已经躲不开。 　　“噗！”羽箭嗖的飞过来扎入为首马匪额头。 　　巨大的箭能将他整个人射得后飞。 　　其余马匪纷纷惊慌四顾。 　　“噗！噗！噗！” 　　只见四周枪响，一个个马匪从马上栽倒。 　　本以为死定了的卫虎靠着马望去。 　　是甲士，有五六十骑。 　　为首千总脸颊有道疤，他走过来打量卫道，“你是何人？” 　　卫虎颤颤巍巍从怀里摸出龙渊令，“萧村，快……” 　　人一滑，倒在地上。 　　见到令牌，罗进马上检查还有没有救。 　　然后令几名兵士抬回去营医治。 　　萧庄！ 　　罗进目前戍守新乐。 　　对辖区村庄还是了解。 　　只是不知道，卫虎说萧庄是什么意思。 　　不管怎么样，他必须马上去看看。 　　“上马！” 　　一声令，五十士兵全体上马，动作利索。 　　罗进，尹庄土鳖，大字不识几个，但却是有一身硬气。 　　军事素质过硬，从入伍起一直都是尖兵。 　　火枪箭法也是数一数二。 　　有真本事的军官一般都会被士兵敬佩。 　　何况，罗进在京师战役中拿过一枚铜勋章。 　　黑甲军中，有勋章的还活着的寥寥无几。 　　跟着这样的千总，士兵也是荣耀的。 　　而罗进对士兵的要求也是要求刚硬。 　　只要意志足够，没有挺不住，熬不住的。 　　五十骑卷起飞雪，朝萧庄奔去。 　　四五里路，顷刻即至。 　　萧庄百十户人家。 　　雪地上蹄印颇乱。 　　一般庄子牛都只几头，怎么可能有这么乱的蹄印。 　　直觉告诉他，庄里有问题。 　　“五人一队，小心埋伏，搜！” 　　“是。”士兵五人一组分散向村庄。 　　他则策马往庄子更深处走，旋即看到一户人家门口躺着几具庄户尸体，血还汩汩往外流。 　　他打手势，五名士兵端着枪轻手轻脚围过去。 　　罗进也下马，取弓，箭篓抽出箭支，眼睛紧盯着门窗。 　　“啊！”从窗户蹿出一人，手持刀落地一滚。 　　“砰！” 　　没来得及出手，就被士兵一枪打死。 　　同时，有两人从屋后门奔出直接跃上马，想要跑。 　　士兵举枪，“砰砰！” 　　两人同时栽下马。 　　原本也想夺马跑路的马匪连忙躲进屋，把衣衫不整的赵雁从炕上拖下来，左手勒住她脖子，右手刀子横她脖子前。 　　似乎嗅到女人体香，在她脖子上狠狠吸了一口。 　　“娘的，可惜了。” 　　赵雁本来就长得可以。 　　这几个马匪准备轮流的，但甲士来得太快。 　　罗进已经到了门口，目光扫了眼屋内，只有一个死了的孩童。 　　他目光转向马匪及其挟持的女子。 　　他眼睛突然瞠大，以为看错了，再看。 　　一股怒火从心底涌起，猛地拉弦箭矢对准马匪，一字一字道，“放了她。” 　　马匪只觉得一股杀意笼罩全身。 　　心肝有些儿颤，“呵，要死，老子也要带着这娘们。” 　　罗进心里斗争，弓箭缓缓落下，“我放你走，别伤她。” 　　马匪一副奸狞，“让你的人全撤开。” 　　罗进挥手，士兵缓缓后退。 　　马匪挟持赵雁，欲从后门出，却没料到怀中的赵雁会咬他。 　　“啊，臭娘们，找死。” 　　马匪也只是吓唬，并不会因为咬一口而杀她。 　　毕竟，杀了人质他也没安全保障。 　　而罗进抓住这个机会，一箭穿颅。 　　马匪直挺挺倒地上。 　　赵雁脸色有些白，颤抖地整理着衣衫不做声。 　　罗进则转过身，站在门口。 　　赵雁眼泪要流出来，她强忍住。 　　这是她第二次经历这种事。 　　虽然这次只是差点，但也强烈勾起她过去痛苦回忆。 　　她整理好衣裙，走到罗进身后，极力表现平静，“多亏了罗大哥，这里有十两银，请兵士吃些酒肉。” 　　罗进慢慢转过身，有些讷讷样子，口齿也不清， 　　“雁……雁子，你，没没事吧？” 　　赵雁淡然一笑，“罗大哥如果再晚一步，可能就有事了！” 　　“都，都怪我！”罗进拍了拍自己脑袋，一副自责样子。 　　赵雁将银子塞他手里，“罗大哥，我们有缘再见。” 　　罗进愣愣看着她爬上门口白马。 　　赵雁朝他微笑一下，然后拍马而去。 　　罗进望着远去的人，还在发愣。 　　士兵，“罗总，还不快去追。” 　　士兵起哄，“这路上不太平，她一个女子……” 　　闻言，罗进将银子扔给士兵，跳上马，策马飞奔。 第196章 年夜刺客 　　赵雁离开萧庄，似乎不管方向，任马儿跑。 　　也再控制不住，眼泪汨汨地流。 　　感觉有人追来，她回头一看，马上擦干泪，拍着马脖子让马快点。 　　她骑马就这点水平，一会儿就被罗进追上。 　　她也不看罗进，只是一个劲让马快点跑。 　　罗进不傻，看出她情绪不对，“雁子，你要去哪里？” 　　赵雁，“不关你的事，别跟着我。” 　　罗进不放心，“你去哪里，我送送你。” 　　赵雁，“不要你管。” 　　但罗进真的不放心她，一直跟着，骂都骂不走。 　　天完全黑了，也不知道到了哪里。 　　马也跑不动了，赵雁也累虚脱，从马下掉下来。 　　落在雪中，呆然望着天上繁星。 　　出现罗进脑袋，她撇过脸，蜷缩雪地上。 　　罗进拿她没办法，也不敢碰她一下。 　　隔着距离蹲下来，问话。 　　赵雁不理她，又转身朝那边。 　　罗进又绕到那边。 　　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好几次。 　　赵雁忍不住了，“你干什么？我不想看见你，让我一个人好不好？” 　　罗进可以冲锋陷阵，生劈鞑子，但就是不知道怎么对付女人。 　　也完全不了解女人心思。 　　不知道如何是好。 　　看她在雪地上，怕她冻着。 　　解了盔甲，脱下军大袄给她盖上。 　　赵雁内心封闭的门窗，一下子出现缝隙。 　　一丝温暖顺着缝隙钻了进来。 　　她爬起来，将军袄递还罗进，“好了，我们先找地方过夜吧。” 　　“好，好！”罗进终于松了口气。 　　附近找村子借宿，路上，赵雁询问卫虎的事。 　　罗进也不知道卫虎生死。 　　次日，回营。 　　卫虎命是保住了，但一两个月怕是动不了。 　　赵雁只能留他在新乐休养，托罗进代为照顾。 　　她自己则踏上京城之路。 　　钱忠在京师拓展店铺，但红酒不可能千里从山西运过来。 　　赵雁这次来京城，便是想在京城选地建酒庄。 　　罗进一直把她送到京城门外。 　　分别时，反倒是赵雁情绪复杂。 　　罗进呆呆愣愣的似乎没什么分别的感觉。 　　见他样子，赵雁一句话都不想说了。 　　赵雁进入城门洞，回了一次头。 　　罗进傻笑傻笑朝她挥手。 　　赵雁心里摇头，毅然入了城。 　　到了赵府。 　　她只是简单跟赵洛说了路上的事。 　　赵洛责怪她，不提前跟说一声，他也好派人接。 　　赵雁受着责备，她知道赵洛虽然表面对她冷淡心里却一直牵挂她。 　　吃饭热闹一下，为赵雁洗尘。 　　也介绍江映寒姐妹给她认识。 　　至于在京城开酒店的事，赵洛不管，需要他办事就说。 　　赵雁休息了两天，就外出买地买田。 　　她已经不是之前的赵雁，一般的事都能自己解决。 　　赵洛安排了十个侍卫给她，也出不了事。 　　基本都很顺利。 　　十二月…… 　　赵洛今年不打算回去，太远，太折腾人。 　　只捎信和银子给李楠。 　　信中说，打算开春后接娘和弟弟到保定来。 　　赵逸念着信，心思儿已经飞到京师。 　　李楠指望着大儿子带带小儿子，自然不会拒绝。 　　让李逸回信答应。 　　团年饭，这边冷清。 　　京城却是热热闹闹。 　　张灯结彩是必须的。 　　映雪贪玩，赵洛就拖回来两马车烟花。 　　让她放个够。 　　赵洛定制了一个烧烤架。 　　把各种肉串起来，架火上，撒上细盐，胡椒，孜然…… 　　蒲扇摇起，香气飘散。 　　上十个女人咽着口水围着，看他操作。 　　“哟哟，切克闹，煎饼果子来一套……” 　　赵洛翻着烧烤，扭着身子，唱着他人听不懂的调子，风骚无比。 　　女人掩嘴笑，相公真是人来疯。 　　坐在厢房中的映春也是抿嘴笑。 　　赵雁摇头哭笑不得，洛弟真有些奇葩。 　　不过，她心底里真心羡慕弟弟，一个人能支起这个大个家，几个夫人都是一顶一的美，而且，都品性还好。 　　“别急，别急，姐先尝。” 　　在众女人咽口水和目光注视中，一串喷香的羊肉串递到赵雁面前。 　　赵雁感觉到众人目光，有些不好意思，“让弟妹先吧。” 　　“诶，你是姐，当然是你先吃。” 　　几位夫人也附和，“对，姐先吃。” 　　赵雁就却之不恭，接过咬下一块。 　　众女都看着她，似乎等她评价。 　　赵雁烫得，手扇着嘴，“嗯，嗯！好香，好好吃。” 　　这一下，众女都一齐挤向赵洛，都想第二个尝。 　　“来来来，谁先亲我一口，谁最二……” 　　“啵！” 　　赵洛笑呵呵，递过去一串，顿时僵住，小果！ 　　全都安静！ 　　针落可闻。 　　赵洛急中生智，“小丫头凑什么热闹。” 　　转过身，“谁还要？” 　　没人做声，这时若歌伸手过来，“我要，我要。” 　　赵洛抛了个还是你最懂事的眼神，“乖，给你。” 　　他又递了串给林然，林然回过神，有些释然了。 　　小果服侍相公这么多年，相公又如此优秀…… 　　江映寒也马上释然，“相公，别忘了我。” 　　“有，怎么会少了你。” 　　“给，别烫着了。” 　　赵洛笑呵呵，又递向蔡琰。 　　“谢相公。”蔡琰转身避着人吃。 　　这丫头！ 　　赵洛一点不担心蔡琰吃醋或藏情绪。 　　这时，忽然响起刀剑声。 　　赵洛一惊，喝问，“怎么回事？” 　　虎贲卫领队王信急奔过来，“主公，有刺客。” 　　“刺客！” 　　这是赵洛第一次遇到刺客，他第一想到的是苏菁。 　　在他意识里，似乎也只有苏菁想杀他。 　　王信见赵洛似乎不怎么在意，“请主公夫人入堂避一避。” 　　“怎么，还挡不住么？”赵洛不满，今天可以跨年夜。 　　王信焦急，重复，“请主公夫人入堂避一避。” 　　真是！ 　　赵洛不情愿，但也不能把侍卫的话不当回事。 　　领着十几个女人退入大堂。 　　关上门，王越卫道卫龙王异则守在门外。 　　夫人丫鬟都紧张，只是没发出惊慌声音。 　　“没事的，有百名侍卫呢。” 　　赵洛安稳人心，却是听着外面刀剑声感觉不对。 　　听声音，不止几个刺客。 　　难道苏菁这么想我死？ 　　一时间，他心里涌出复杂情绪。 第197章 刺杀组织 　　赵洛打开门缝，“卫龙，去看看情况。” 　　“是！” 　　卫龙去而复返，脸色不淡定，“主公，看样子都是江湖中人，都身手不俗。” 　　赵洛，“有多少？” 　　“闯入府的就不下四十个，似乎府外还有。” 　　“这么多！”赵洛意外。 　　看来不是苏菁。 　　他心里舒服一些，却有些紧张起来。 　　“去隔壁院子看看。” 　　左右府院都被赵洛买下，供三班侍卫住。 　　“是！”卫龙立即前去。 　　这下，有些超出他意料。 　　左右院子都在厮杀，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卫龙自己也被刺客缠住，以他身手，竟有些落下风。 　　半天不见卫龙回来，赵洛就感觉不好。 　　娘的，真搞刺杀。 　　门被打开。 　　卫道进来，脸色不好，“主公，虎贲卫快挡不住了！” 　　透过门缝，赵洛也看到虎贲卫被压缩到大堂周围，似乎还在节节败退。 　　谁想杀死子？ 　　赵洛已经意识到这事不简单了。 　　能在京城调集几百人行动，绝不容易。 　　“别慌，我还有后手。” 　　赵洛到后堂，召唤出三百虎贲卫。 　　系统储物栏原本还有六百虎贲卫，现在又召唤出三百。 　　“主公。”三百虎贲卫见礼。 　　“去吧。”赵洛挥手。 　　三百虎贲卫领命，一队队冲出后堂。 　　刺客之中，见堂内又涌出这么多侍卫，就晓得情报有误。 　　“撤！”刺客一声令，一个个且战且退。 　　但三百新加入的虎贲卫却不给他们机会。 　　逃走的刺客仅仅几个身手一流的。 　　左右院子也渐渐平静下来。 　　一清点，虎贲卫死伤二百三十七人。 　　刺客尸体一百二十四具，无一活口。 　　并不是不想留，而是他们嘴中有毒囊。 　　赵洛得知，也很震惊，居然全是死士。 　　他娘的…… 　　“查，一定要查出来。” 　　这个团年夜惊动不少人。 　　高顺作为京营提督，又兼领五城兵马司，出了这事他也不能置身事外。 　　顺天府尹李鲁生更是责无旁贷。 　　锦衣卫府兵甲士里三层，外三层把赵府围得水泄不通。 　　李鲁生不知道赵洛身份，见了令渊令才隐约猜测赵府主人来头。 　　龙渊一直有些神秘色彩。 　　龙渊老大也一直没浮出过水面。 　　现在，似乎有些昭然若揭。 　　不过，这事属机密，李鲁生也被嘱咐不可泄露。 　　五城兵马司，顺天府，东厂，龙渊，同时展开调查。 　　次日，事情似乎有点眉目。 　　风清堂…… 　　一个江湖杀手组织。 　　但不仅仅只风清堂参入。 　　根据锦衣卫辨认，确定有八十几具尸体身份是现任和退役锦衣卫。 　　龙大就难堪了，他作为东厂提督，锦衣卫指挥使难辞其咎。 　　好在赵洛相信他，“你无需辞位，继续查案吧。” 　　“是！”龙大感激不尽。 　　“风清堂查得如何？” 　　龙大，“当晚，风清堂总部人去楼空，没搜出与刺杀案有关线索。” 　　赵洛，“藏得越深，来头越大，东厂有没有怀疑对象？” 　　龙大，“或许与……坑杀仁林有关。” 　　咦，不对啊！ 　　难道自己身份暴露了？ 　　赵洛恍然。 　　只有暴露了身份，才会引来这么大的杀机。 　　他揉了揉脑袋，是谁，是谁？ 　　他想不出来，真想不出是谁干的。 　　他也不太相信这些迂腐书生也有这么大能量。 　　难道是小瞧了他们？ 　　“既然有怀疑对象，那就去查。” 　　赵洛想了想又道：“目前还只是怀疑，对仕林尽量客气点。” 　　赵洛也不想继续扩大坑杀仕林的影响。 　　“下臣明白。”龙大退出东暖阁。 　　这个大年初一过得一点不省心。 　　难道自己真的是暴君？ 　　历史上暴君结果如何？ 　　赵洛也不愿去想，情况不同，没有太大对比意义。 　　不过，确实要提高安全意识。 　　赵洛又召唤出一百虎贲卫。 　　侍卫达到四百六十余人。 　　暂时不让若歌出门。 　　每位夫人出门都必须带十名侍卫。 　　丫鬟出门，也必须带两名。 　　赵洛一个都不想她们出事。 　　一家人宅了十几天，但案子进展不大。 　　城内搜捕没停，零星也抓到风清堂成员。 　　逮到了一个活口，但级别低，挖不出有用线索。 　　至于锦衣卫，死的全都是孤儿，查都没地方查。 　　正月十六，赵洛闷得慌。 　　出府溜达，来到鉴影楼喝茶。 　　包厢里，靠着窗，看街上风景。 　　赵洛算是明白所谓鉴影，不远是玉河，河上一座桥，桥上债影娉婷。 　　真是风流才子吟诗作对的好地方。 　　屏风后，一白衣公子在靠窗位置坐下，一柄装饰华丽的剑按到茶几上。 　　小二麻溜擦茶几，布束搭肩上躬身问，“公子喝什么，本店有……” 　　“捡最好的上。”公子由内而外散发逼格。 　　“好嘞！” 　　不一会儿，小二就拎茶壶过来，给白衣公子斟好，“公子，请。” 　　白衣公子浅尝即放下，“也就这样。” 　　小二堆笑，“公子是贵人。” 　　“什么贵人！”公子嗤笑，“你若是阅遍繁华，世事便索然寡味。” 　　“是是！”小二接不上茬。 　　这里经常有才子佳人长吁短叹，他也是见多不怪。 　　只不过赵洛听到这话，是深有同感。 　　现在他是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 　　但反而觉得没意思。 　　就像隔壁公子说的，有时会觉得一切都索然寡味。 　　这时，有人把弹琵琶优伶女子调戏哭了。 　　是一位青衣男子，攥着女伶的手，一副下流地摸。 　　包厢里白衣公子拍案而起，走过去一把抓住青年的衣襟拖到楼梯口，然后一脚把其踹翻滚下楼，动作一点不拖泥带水。 　　“好！好！”有人叫好。 　　女伶也蹲身致谢。 　　白衣公子朝众人拱手，然后回包厢。 　　只不过，此时包厢里多了个两个人。 　　一个站着，侍卫模样。 　　另一个坐着，正抽出半截他的宝剑在观赏。 　　白衣公子拱手，“敢问兄台？” 　　赵洛将剑整个抽出，“好剑，卖不？” 　　其实，他只是觉得好看而已。 　　白衣公子歉然，“兄台见谅，朋友相赠，不卖。” 　　赵洛无所谓，收了剑归放桌上，反客为主，“坐吧。” 　　白衣公子在他对面坐下，打量着赵洛，“兄台有事？” 　　赵洛找他当然没什么事。 　　不过是一个人喝茶无聊。 第198章 再见刺客 　　“既然世事无味，改喝酒怎么样？”赵洛道。 　　白衣公子看了他一阵，忽然爽朗地笑，“好，相逢何必曾相识，今天我就陪这位兄台喝几杯。” 　　赵洛招手，小二马上送来酒。 　　一杯二杯三四杯。 　　白衣公子挺能喝，也挺健谈。 　　天南海北的聊，但多是些江湖事。 　　赵洛这才知道，这个世界还有他不知道的一面。 　　赵洛有意无意地问，“风清堂，兄弟可知道？” 　　白衣公子很自然地用衣袖擦了把嘴。 　　以他穿着气质谈吐出身应该不低，但做起粗俗动作一点没有违和感。 　　或许他骨子里就是个放浪不羁的人。 　　“不瞒兄弟，现在谈风清堂可不是时候。”他凑近了点，手挡着说，“风清堂出事了，总部都被端了。” 　　赵洛啧啧，“那真可惜了。” 　　“可惜啥？”白衣公子做了个抹脖子动作，“要还的。” 　　赵洛，“那也是。” 　　白衣公子给他斟酒，“兄台怎么问这个？” 　　赵洛，“对江湖不懂，只是这个风清堂最近蛮出名的。” 　　白衣公子点头，“是了，害得大家年都没过好。” 　　一位持剑男子走进来，朝包厢里几人拱了拱手。 　　白衣男子起身，“廖兄来了，坐吧。” 　　男子却显得拘谨，又心事重重样子。 　　剑看似随意摆放，却是他最顺手的地方。 　　目光不经意间打量着王越，隐隐心神不宁。 　　白衣公子，“这位兄台与张某今天一见如故，在此把酒言欢，廖兄尽管随意。” 　　听到初次相见，姓廖的男子脸上闪过一丝不安。 　　琢磨着，起身准备走，手刚触到剑。 　　“拿下。”赵洛声音刚落，王越已然出剑。 　　这一剑快如掣电，然而姓廖的早有防备，顺势抄起剑就地滚到一边。 　　王越再出招时，他已能拔剑格挡。 　　白衣公子傻眼，“为何，为何打起来了？” 　　赵洛一只手握枪在茶几底下，“兄弟知道这位廖兄底细？” 　　白衣公子茫然，“兄台此话何意？” 　　赵洛，“那兄弟知道什么人会在手指上刺青？” 　　“这，这！”白衣公子之前没注意，现在连忙看过去，那姓廖左手无名指上有五条线。 　　一条线代表入堂一年，五条就是五年。 　　这个，白衣公子是清楚的。 　　一时间，他心思复杂。 　　赵洛盯着他，希望他不要乱来。 　　白衣公子，“廖兄可有得罪兄台的地方？” 　　赵洛点头。 　　白衣公子，“可有解？” 　　赵洛摇头。 　　白衣公子起身，望着赵洛，拱手，“得罪了。” 　　说完抄起剑，拔出，冲王越而去，“廖兄，张某助你一臂之力。” 　　“张兄弟，此事与你无关。”姓廖的摆手示意他不要掺和。 　　“是某约你来的，岂能让你涉险。” 　　白衣公子与姓廖的一起对付王越。 　　王越与姓廖的本来旗鼓相当，这一下有些弱势。 　　赵洛抬起枪又放下，不需要他动手。 　　卫道和十几名虎贲卫已经抽刀围了过来。 　　很快，姓廖的和白衣公子被逼到墙角。 　　白衣公子忽然横剑，“此事与张兄弟无关，你们若答应放他离开，廖某甘愿束手就擒。” 　　赵洛爽快，“可以。” 　　“好！我信你。” 　　姓廖的将剑掷入地板，转脸道：“张兄弟，走吧。” 　　事已至此，张公子也无奈。 　　他将剑归鞘，走到包厢门口，双手奉上宝剑。 　　“此剑赠予兄台，请兄台化干戈为玉帛。” 　　赵洛一点都不在意这把剑，摆手，“走吧。” 　　赵公子没一点办法，只得离开。 　　姓廖的被带往东厂，招出南镇抚司使李名辅。 　　李名辅伺候过崇祯和多尔衮，妥妥三臣。 　　当锦衣卫缉捕李名辅的时候，巷子里忽然射出乱箭，数名锦衣卫和李名辅当场死亡。 　　线索又中断。 　　龙大大发雷霆，这么重要人证居然死了。 　　上百名锦衣卫都是吃屎的。 　　一名千户三名百户被免职。 　　赵洛听闻也恼火，京城之内，这些人这么胆大猖獗。 　　他一直以为只要掌握军队和财政就出不了事。 　　现在发现，大的地方没问题，小的地方却是千疮百孔。 　　就像外面铜墙铁壁，但里面是豆腐渣。 　　整治，整治，如何整？ 　　他头痛，发现皇帝果然不好当。 　　你软弱，臣子就欺负你。 　　你强势，臣子就反抗你。 　　他又觉得，似乎所有皇帝都是活在阴谋与危机当中。 　　就算皇帝做得再好，也总有些人想他死。 　　皇帝不好当，老子也不想当啊！ 　　“哎！”赵洛叹气。 　　地盘越大，反而活得越累的感觉。 　　“相公，喝茶。”林然送茶来。 　　赵洛看了一下，“怎么有枸杞？” 　　难道我表现不好？ 　　林然，“相公最近劳心事多，枸杞可以清心明目。” 　　“哦！”赵洛盯着她，“没别的功效？” 　　林然纳闷，“昨儿，大夫给映春诊脉，我就顺便问了一下，大夫是这么说的。” 　　赵洛点头，觉得是自己多疑了。 　　林然这么乖巧，怎么可能会骗他。 　　自己居然怀疑她？ 　　赵洛觉得自己需要好好冷静冷静。 　　“我还有些事，你回房睡吧。” 　　“哦！”林然第一次感觉到赵洛对她有些冷淡。 　　心中有些失落，但还是听话。 　　“那相公不要太操劳，早些休息。” 　　“知道了。” 　　林然带关门，脚步无声地回房。 　　赵洛狠狠抓了抓头皮，有种想回太原的冲动。 　　太原没人骂他暴君，没人要刺杀他。 　　没人逼他当皇帝，可以半年不去府衙。 　　一个人在书房呆到深更半夜。 　　林然又送来清淡点心。 　　赵洛搂她坐腿上，温柔地说，“刚刚对不起……” 　　林然手指拦他嘴，“相公烦心，然儿理解。” 　　赵洛想好好宠她一下。 　　一支箭从窗户飞入，擦着林然胳膊咚地扎在书柜上。 　　“然儿……” 　　赵洛吓坏了，立即检查她有没有受伤。 　　幸好只是擦破袄子。 　　赵洛把她搂得紧紧的。 　　有时候感觉要失去，才知道那有多痛。 　　“砰砰砰！”外面传来枪声。 　　操你大爷，枪都来了。 　　这么想弄死老子。 　　赵洛勃然，这一次他真的怒了。 　　让林然躲好，他走出书房，喝道，“来了多少？” 　　王信急奔过来，“请主公尽快离开。” 　　“什么！”赵洛也慌了。 　　“什么意思，给我说清楚。” 　　王信，“甲士，好几百……” 第199章 惊闻事变 　　“轰轰轰……” 　　只见火光四现，土屑乱飞，声音震耳。 　　甲士，手雷！ 　　“军变！”赵洛整个人呆住。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请主公快离开。”王信急道。 　　赵洛猛地回过神，“王越，王异，卫道，卫龙。” 　　“属下在。”几人走过来。 　　赵洛，“马上把所有夫人丫鬟叫过来，要快。” 　　“是！”几人分头奔去。 　　赵洛又想起还有人，马上又派侍卫去把，赵雁，映春，映雪喊过来。 　　“砰砰砰！” 　　“轰轰轰！” 　　枪声，炮声阵阵。 　　赵洛焦急万分，感觉已经有甲士进来了。 　　“主公，快……快走。”一名虎贲侍卫口吐鲜血，还未走近就倒在地上。 　　赵洛急啊，却又不得不等。 　　“主公……快走……” 　　闻声，赵洛看过去，见一名只剩半条胳膊的侍卫。 　　旋即火光一闪，那名侍卫整个人被炸飞起来。 　　还不来，怎么还不来！ 　　赵洛急死了，他马上召唤出最后两百虎贲卫，“不惜代价给我顶上去。” 　　“是！”一百虎贲卫抽出刀，往几个方向冲去。 　　赵洛目前还看不到甲士，但知道已经进府了。 　　夫人丫鬟齐齐往这边跑来。 　　一个个惊慌不已。 　　“快快，往西院走。”赵洛焦急万分地道。 　　赵府与西院东院都有小门通道。 　　一百虎贲卫扼守这条通道。 　　夫人丫鬟倒是不废话，顺着赵洛手指的方向跑。 　　赵洛一边清点人，一边催促。 　　“四夫人呢！”赵洛扯住卫道喝问。 　　卫道，“四夫人去喊两位江小姐了。” 　　赵洛推开他，“快，快去找来。” 　　“是！”卫道去了。 　　赵洛急得来回走，也考虑是不是不等了。 　　但终究是不忍心。 　　江映寒映雪扶着映春走来。 　　赵洛，“快，快，你们快点走吧。” 　　江映寒没一点办法，你要大肚子走得快呀。 　　“卫虎，卫龙，你们抬着映春走，快点。” 　　“是！” 　　两人二话不说，抬手抬脚把映春抬起来。 　　西院同样是四处爆炸，手雷不要钱往院内扔。 　　虎贲卫组成一道人墙。 　　夫人丫鬟等急匆匆从其间穿过。 　　西院有条密道直达皇城外一处院子。 　　女人鱼贯进入密道。 　　一百五六十名虎贲卫也进入密道，锁上铁门。 　　赵洛命卫道先行，去找高顺。 　　卫道领命急奔而去。 　　“轰轰轰！” 　　走了一截密道，爆炸声在隧道里嗡嗡地响。 　　显然是在炸铁门。 　　“快，大家都快点。” 　　隧道两人宽，根本走不太快。 　　而甲士已经进入隧道，相隔不过两百来步。 　　“砰砰砰！” 　　铅子飞得嗖嗖的响。 　　虎贲卫根本无力抵抗，只内穿一层锁子甲，根本挡不住。 　　死伤惨重。 　　赵洛也没一点办法，只能不停催促。 　　这条隧道全长一里，大概七百步左右。 　　前面三夫已经出密道，其她夫人丫鬟一个个相继钻出。 　　赵洛出来后，马上命人搬石头。 　　他自已也动手搬，夫人丫鬟也都一齐动手。 　　人多力量大，但下面的事，赵洛不想让女人经手。 　　“姐，若歌，小果，都快去找地方躲起来。” 　　赵雁若歌似乎明白赵洛意思，二话不说就领着女人离开密道口。 　　待虎贲卫出来六七十人，赵洛不敢冒险，冲密道里说了一句，“对不住了。我必须堵住洞口。” 　　里面虎贲卫没吭一声，转过身，“为主公赴死！” 　　“为主公赴死！”一个个转过身。 　　赵洛一下眼睛通红，胸口堵着，说不出话。 　　虽然是系统出品，但他们的忠心…… 　　赵洛转身不看，“堵！” 　　闻令，没人犹豫，搬起石头就砸向洞口。 　　至少有二十名虎贲卫冤枉死掉。 　　全因为赵洛不敢赌，他怕死，更怕女人有损失。 　　而若死一个夫人，他可能会发疯。 　　卫道在半路上就碰到高顺军队。 　　两千军把院子包围。 　　两千军负责平乱。 　　战斗一直持续到次日天亮。 　　五百六十七名甲士参入军变。 　　但他们不知道杀的是黑甲军主帅。 　　为首校尉倒是知道，但被金银熏心。 　　结果他又没勇气阵亡，被高顺军生擒。 　　高顺一副罪恶深重样子跪在赵洛面前，“末将失职，领兵无方，请主公降罪。” 　　赵洛真想处罚他，“全军通报，罚俸一年。” 　　“主公……”高顺觉得这太轻了，不足以服众。 　　也起不到警示作用。 　　赵洛摆手，“我累了。” 　　高顺跪着不动。 　　赵洛起身道，“疆防责任重大，千万不可松懈。” 　　赵洛现在根本搞不清是谁想他死，万一是清廷呢。 　　“是！”高顺胸堵得很。 　　他一贯治军从严，部下居然出现军变。 　　这对他打击很大，但只会让他变得更为严厉。 　　不管对自己，还是对部下。 　　其实黑甲军一直是纯军事统治，没有监军，也没设置相应的权力制衡。 　　比如校尉，除开顶头上司，就没有人可以制约他。 　　权力高度集中，领导效果自然好，效率也更高。 　　但主将一人犯错，全军都跟着犯错。 　　有利有弊。 　　高顺经过深思熟虑后，会向赵洛书面提出这个问题。 　　东厂抓紧进行审讯。 　　与此同时，京城一处宅子内。 　　户部郎中王宏祚，大理寺丞卫周胤，原绵州游击吴汝玠，顺天府丞张若麒，吏部员外郎黄图安，原锦衣卫都指挥使骆养性等十几位官员彻夜未合眼。 　　事关成败身家性命，关键时刻谁都不能离开。 　　毕竟，难保证其中某人会临阵反水。 　　骆养性已经垂垂老矣，皱纹深刻。 　　骆家八代为大明效力，也可以说是世受皇恩。 　　此刻，他心情平静。 　　而下面某些官员却是不停擦汗。 　　忽然有人慌慌张张跑进来，“各……位大人，事情没成！” 　　哗！ 　　一下子炸开了。 　　等待担心了一个晚上，结果很糟糕。 　　没能刺杀成功，也就意味着他们处境危险。 　　吴汝阶站起来，指着骆养性，“骆老不是说万无一失嘛？” 　　“对！他是这样说的。” 　　黄图安也站起来厉声，“说什么插翅难飞，大事既成，我等官员才信你。” 　　好几名官员都一致怪罪骆养性。 　　都是些贰臣三臣，没一个好鸟。 　　骆养性平静看着他们，不说一句话。 第200章 朱三太子 　　见骆养性状态似乎有些不对劲，张若麒手在空中压了压，示意大家心平气和，“事已然至此，怪谁都无济于事，各位同僚还是想想，接下来如何办吧。” 　　吴汝阶甩袖，“哼，还能如何办，都等着砍头吧。” 　　闻言，众官员只觉得身心一凉。 　　个个悲然于色。 　　那位暴君坑杀七百多仕林，岂会有饶过他们的道理。 　　骆养性清了清嗓子，忽然开口道：“我骆家世受皇恩，今日要对不住各位了。” 　　啊！什么意思？ 　　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让大家紧绷起来。 　　骆养性面不改色，“动手吧。” 　　后堂一下涌出几十锦衣卫，拔出刀子就是一顿砍。 　　官员基本都手无缚鸡之力，也没有兵器，吓得乱跑。 　　里里外外三十余名锦衣卫如屠鸡鸭。 　　只有行伍出身的吴汝阶夺了刀子，打开了大门。 　　然而，外面成群结队的锦衣卫…… 　　吴汝阶傻眼。 　　显然外面锦衣卫不是骆养性的人。 　　数百名锦衣卫把宅院团团围住。 　　龙大领着人亲自杀进去。 　　旋即，满地尸体，鲜血尽染。 　　堂中上首，骆养性始终没动，他已经做好迎接这一天的准备。 　　龙大，“没想到是你。” 　　骆养性只是安静看着这位新任锦衣卫指挥。 　　龙大没耐性，“所为何？” 　　毕竟，他一个活不了几天的老家伙不可能为了功禄名利冒这么大险。 　　骆养性，“请赵帅来说话。” 　　“就凭你？” 　　龙大目光质疑，刀子也落在骆养性脖子上。 　　骆养性纹丝不动，闭上眼睛。 　　“慢！” 　　堂后忽然响起一道略为稚嫩的声音。 　　龙大看过去，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 　　华服，气质凛然。 　　锦衣卫上前，刀子将少年围住。 　　一个太监模样的人战战兢兢护住少年。 　　少年扒开他，从华袖里拿出一枚金印。 　　锦衣卫将金印呈给龙大。 　　印底赫然两字：定王。 　　龙大也是意外，没想京城内还藏着一位王爷。 　　还是崇祯第三子，朱慈炯。 　　当然，龙大还不确定这位真假。 　　先行重兵看护，一面派人上报。 　　赵洛也意外，朱三太子可是明末清初的风云人物。 　　反清复明，基本都是打他名号。 　　而且，死了一个又一个。 　　赵洛闻讯赶过来，不管怎么样，他都要见一见这个传说中的朱三太子。 　　朱慈烺，朱慈烜，朱慈炯，都是周皇后所生。 　　太子朱慈烺已经出现过几个，一个被清廷所杀，一个正关押南京。 　　朱慈烜早殇。 　　朱慈炯是直到今天才第一次出现。 　　传闻倒是有几个版本。 　　看到传说中假面大帅，朱慈炯一副皇子之尊坐怀不乱。 　　赵洛背负手左右打量着他，“父亲殉国，儿子怎么偷生？” 　　朱慈炯手抓扶手，盯着赵洛，“逆贼未死，儿子怎能先死？” 　　赵洛感觉到敌意，“本帅也是逆贼？” 　　朱慈炯吸了口气，不作回复。 　　赵洛笑笑，“如若不是本帅，大明早已倾覆。” 　　按历史，现在是顺治五年，南明已变成残余势力。 　　“本帅非是要夺朱明天下，而是要复汉家天下。” 　　“你不见京师城墙上插的是明旗？” 　　“本帅为何要插明旗？” 　　朱慈炯，“你不过是想拢聚人心。” 　　赵洛呵呵，“民心？大明早已失了民心。” 　　“不然闯贼为何轻松拉起百万大军？” 　　“诚然，也有人心向明，但十之有几？” 　　朱慈炯回答不上。 　　不过，听赵洛口称闯贼，他心里少了些排斥感。 　　赵洛继续说，“你不知道我为何要用明旗，所有人也都不知道。” 　　朱慈炯凝视他，一副想知道的样子。 　　赵洛，“不和亲，不割地，不赔款，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这是国家民族的脊梁！” 　　赵洛盯着他，“中华民族可以被打败，但绝不能屈服，被奴役。” 　　朱慈炯怔怔看着他，忽然再难起敌意。 　　赵洛说出这些，心里也痛快。 　　这几年，几乎没人理解他。 　　但朱慈炯似乎听进去了，仿佛信他所言非假。 　　毕竟，赵洛没必要用这种假话来骗他。 　　而且，听赵洛语气观其眼神，都像是发自肺腑。 　　再联想黑甲军所作所为，一切变得高大。 　　赵洛并不是想吹嘘标榜自己。 　　他不过是想对朱明皇室说出自己的看法和态度。 　　“你父亲勤勤恳恳，宵衣旰食，努力想中兴大明，可惜功亏功于篑。” 　　“功过自有后人评论，但我觉得他是个好皇帝，自问，我做不到他那样。” 　　提到父亲，朱慈炯潸然泪下。 　　要知道，以赵洛立场来褒赞他父亲，是很难得的。 　　他听在心里，也为父亲感到欣慰。 　　朱由检这个亡国之君，后世褒贬不一。 　　但没人否认，他为中兴大明呕心沥血。 　　赵洛走了。 　　朱慈炯朝西北伏地跪拜恸哭。 　　赵洛回到皇宫上书房，召来高顺，周榆，郭嘉议事。 　　“我意，拥立朱慈炯上位。”高顺，周榆，郭嘉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如何说。 　　当初赵洛执意用明旗，也许就注定了。 　　高顺，“末将恭从主公之命。” 　　周榆郭嘉只一起拱手，不发言。 　　意思是赵洛要这样做，他们不阻止，但也保留意见。 　　赵洛心意已决，这个皇帝他是打死都不当。 　　“那么传令下去，命礼部择吉日，为定王举行登基大典。” 　　“是！”几人出了上书房。 　　久久都不语。 　　郭嘉留住周榆，“公瑾，你看此事？” 　　周榆，“主公无心朝政，逼他，只会适得其反。” 　　郭嘉，“只是，国主若非主公，后事难测呀。” 　　“是也！”周榆点头，心神难宁。 　　高顺倒是想得简单点，只要主公有令，他必挥军即至。 　　赵洛做这个决定，并不是一时冲动。 　　朝廷军队基本都是他的人，皇帝不过是个傀儡。 　　而他可以远离朝廷，继续过他悠哉的日子。 　　朱慈炯这几天心思儿乱。 　　既担心赵洛杀他，又幻想赵洛将他荣养起来。 　　命运已经不受他掌控，他只能任由摆布。 　　锦衣卫让他上轿，他就只能上轿。 　　撩开帘布，他看到久违的宫廷。 　　一下子，他脑子里冒出很多画面。 　　早阵子，他也幻想过满朝文武跪伏他脚下。 　　他坐在皇位上，君临天下。 第201章 江山拱让 　　轿子在陛道前停下，朱慈炯走下来，顺着丹陛龙壁往上看，这一刻他忽然有种如同进入梦境般的感觉。 　　“请定王入殿！”太监陈秉政拿着拂尘，姿态卑恭。 　　看太监态度，朱慈炯心脏重重地跳。 　　沿着丹陛上走，他眼睛紧紧盯着即将现出的皇极殿。 　　皇位是空着的。 　　他心脏再次加速。 　　文武对着陛道恭迎两则，似乎是在恭迎他。 　　他整个陷入极度亢奋和紧张中。 　　不会吧，可能吗？ 　　种种疑问充斥他心里。 　　他走进大殿，却是不敢再走。 　　“定王殿下！” 　　一个个文臣勋爵是老泪纵横，不管他们是二臣还是三臣。 　　对于朱明统治都是有些怀念的。 　　经历甲申，大顺，大清，黑甲军。 　　如今君臣再次相会，一时间各种情绪揉杂。 　　“请定王升座。”陈秉政做手势。 　　这次朱慈炯认真望向陈秉政。 　　似乎问，真的吗？你可别骗我？ 　　陈秉政给他无比确定的眼神。 　　朱兹炯心脏都要跳出来，他又望向站在丹墀一侧的假面大帅。 　　似乎一切都像那么回事。 　　他缓缓抬脚，穿过御道，踏上丹墀，假面大帅仍是没任何动作。 　　他心渐渐放宽，却亢奋非常。 　　他走到龙椅前，仍不敢坐下来。 　　看了一眼赵洛，而赵洛并没看他。 　　朱慈炯转过身。 　　文武俱拜伏于地，山呼，“请定王殿下早日登极。” 　　朱慈炯有种不敢相信的感觉，也不知道如何回复。 　　赵洛没有跪，转过身拱手，“请定王殿下早日登极。” 　　朱慈炯压住内心激动，张了张嘴，然后道，“一切听由大帅安排。” 　　“是！”赵洛转向众臣。 　　安排礼部，鸿胪寺，太仆寺，光禄寺负责定王登基事宜。 　　诸事安排完毕，赵洛请朱慈炯到上书房。 　　朱慈炯亦步亦趋跟着他身后。 　　显然，他有当傀儡皇帝的觉悟，并不敢把自己当作皇宫的主人。 　　来到上书房，赵洛请他上御座。 　　朱慈炯是战战兢兢。 　　赵洛，“我将朝廷还给你们朱家，从此以后，你就是这个皇宫的主人。” 　　朱慈炯认真听，不敢露出半点欣喜之色。 　　从小接受皇室教育，耳濡目染，喜怒不显于色自然没问题。 　　赵洛，“但是，你不能把自己当成天下的主人。” 　　“这天下是属于大明所有人，而不是朱家一人所有。” 　　“如果你把大明当成鱼肉，那么大明迟早会完蛋。” 　　“考虑到你年纪还小，阅历尚不足，也没有执政处理国务的经验，目前你要做的是多听，多想，多看，总结经验，而不是乱下旨令，滥用权力。” 　　“等到你有足够能力的时候，我自然会把权力交给你。” 　　“你有没有问题？” 　　朱慈炯认真听着。 　　虽然知道自己不可能有权力，但听着这赤裸裸的话心里是不太舒服的。 　　但同样不显于色，“国事全由大帅作主。” 　　“不！” 　　赵洛，“我会完全退出朝廷，所有政令也都会经由你手。只不过，目前军国之事要多听郭大人周大人和高都督的意见。” 　　“另外，翰林院大学士荀彧会协助你完成奏疏批阅。” 　　朱慈炯有些不懂了，如此的话，赵洛岂不是净身出户？ 　　莫非他真只是帮我？ 　　怎么可能？ 　　难道是试探？ 　　想到这，朱慈炯心里一颤，马上拱手，“小王年幼，一事不通，国家军政大事都有赖大帅把握，小王恳请大帅临朝辅政。” 　　“不不！” 　　赵洛摇手指，“你不要误会搞歪了。” 　　“我不止会退出朝廷，还会搬出京师，这样你懂了吧？” 　　京师是非之地，赵洛不想生活在这里。 　　即便他真的什么的都不插手，别人也不会放心相信的。 　　那么，总会有些麻烦事。 　　可能会出现第三次，第四次刺杀都说不定。 　　那种家无宁日提心吊胆的日子他是不想过。 　　“这，这！”朱慈炯不晓得怎么表达。 　　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管，江山拱让？ 　　那他打下这一切图什么？ 　　赵洛估计他难理解，也难相信。 　　只有等他搬离京城后，这一切他都会接受了。 　　赵洛的心其实已经飞出京师。 　　这个大小笼子，让他浑身不舒服。 　　“好了，希望你能实现你父亲的宏愿。”赵洛虽然知道不该，但还是拍了拍他肩膀，“也希望我们不要再见面。” 　　前面一句充满温馨祝福。 　　后面一句却让朱慈炯感到寒意。 　　赵洛随后找柳莺，婉悦。 　　对这两个宫女，赵洛是听她们自己。 　　如果愿意留在宫中，他也没意见。 　　如果愿意出宫，赵洛会给足钱银。 　　结果，两人愿意留在宫中。 　　赵洛交代陈秉政多加照顾。 　　然后，赵洛又找郭嘉周榆荀彧高顺交待了一翻。 　　主要交待的是，必须坚定不移进行文化普及教育。 　　教科内容可以增减，但必须通俗易懂实用有效。 　　至于八股取士，赵洛也希望日后有机会进行改革。 　　郭嘉周榆荀彧都当最高指示，一条条牢记心里。 　　为了不让人讲闲话，赵洛没答应几人设宴践行。 　　临走时，如果一桌子人聚一聚，那么这一桌人都会被打成赵洛一党。 　　说不定，还会引起朝廷内部争斗。 　　两天后…… 　　赵洛这一大家子十六辆车从西直门离开。 　　高顺安排了五千甲士护送。 　　赵洛遣走四千，只留一千。 　　现在他只想低调离开，巴不得京城官员都把他忘了。 　　朱慈炯这几天是谨小慎微，不敢打听，不敢相信任何人，也不轻易和宫里人说话。 　　他不知道赵洛是不是还在试探他。 　　甚至搬离京城也是试探他。 　　礼部侍郎周进忠入宫向他禀报赵洛行踪，他也当作是试探。 　　六天后，朱慈炯登基。 　　然后，消息满天飞。 　　西安李自成闻讯，无语。 　　成都张献忠闻讯，没想说的。 　　盛京多尔衮闻讯，想不通。 　　南京朱由菘闻讯，后背发凉。 　　论正统，朱慈炯肯定要正统过他。 　　那么，在这个基础上他拥有的一切都不合法。 　　当然，马士英等人也不会眼睁睁看着这一切付诸流水。 　　假朱慈炯言论，便在南京流传开。 第202章 赵府添人 　　北廷是伪廷，南京才是合法有效的。 　　南廷是临时朝廷，必须服归北廷统治。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南北展开了口诛笔伐。 　　为此，郭嘉也佐列了一系列证据。 　　服侍过三皇子的宫女，太监，见过三皇子的文臣侍卫等等。 　　在官报上刊登，公之于众。 　　京师的人自然是相信北廷为正统。 　　南廷的人也更愿意相信南廷为正统。 　　谁也说服不了谁，很可能会要付诸武力。 　　新元一年，正月二十八。 　　在新乐接上卫虎，赵洛一行人到达真定。 　　一路可以用游玩形容。 　　离开了京师，赵洛一身轻。 　　看谁都是笑容，搞得夫人丫鬟都跟着心情好。 　　二月十二日到达太原。 　　如果不是映春临盆在即，一家人说不定还要玩几个月再回。 　　也幸亏回来了，二月十六日晚，映春肚子痛发作。 　　接生婆早就在府里伺候。 　　府里所有女人都等在产房外。 　　赵洛也闻信来了。 　　他也是有一点期待，虽然映春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 　　“哇哇！”产房里传出婴孩哭声。 　　众人都有些激动，围簇到门口。 　　接生婆抱着娃出来，“恭喜恭喜，赵府喜得千金。” 　　男孩女孩都没人在意。 　　四位夫人没一个大肚子才是硬伤。 　　一个个恨不得这是自己生的。 　　赵洛拿出一锭金，“辛苦辛苦了！” 　　接生婆喜得合不拢嘴，跪地致谢。 　　赵洛从她手里接过娃，乐呵呵地看着。 　　四位夫人不免有些心中苦涩。 　　外面风凉，赵洛欲抱娃进屋，被接生婆拦住。 　　“公子止步，屋里秽气。” 　　秽个毛线哦！ 　　赵洛哪信些这事。 　　“没事！” 　　他抬脚往里走，几位夫人想说什么，但慢了。 　　屋内，映春刚生完孩子脸无血色，头发湿漉漉贴在脸上。 　　赵洛对新生婴儿说，“你看呀，你娘受了这么多苦才生下你，以后可要孝顺哦！不然爸爸打你屁股。” 　　他说得顺嘴，心里其实已经把这娃当成自己的。 　　具体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映春听了，情何以堪。 　　跟进来的四位夫人也有些面面相觑。 　　就算其它夫人不知道，映寒是百分百清楚的。 　　不过，她倒乐于见成。 　　像她妹妹这情况，想要找户好人家，基本不可能。 　　如果赵洛不嫌弃，她肯定会想办法撮合。 　　林然倒也很同情映春，也说不出反对的话。 　　况且，这四位夫人都无所出，眼前又有个现成的。 　　作为大夫人，她自然要考虑这方面的事。 　　若歌没意见，赵洛就是再娶十个八个她都不会掺合一句。 　　蔡琰只觉得赵洛喜欢这娃，只恨自己肚子不争气。 　　至于多个五夫人还是七夫人，她不会去多想。 　　只要赵洛愿意，她就无条件接受。 　　难堪的是映春，她可从来没想过那样。 　　赵洛将孩子放她身边，一脸父爱，“乖乖，看看，这是你亲娘。” 　　映春有些被赵洛神情融化。 　　这一瞬间，她多么希望孩子父亲是赵洛。 　　她眼中起氤氲。 　　赵洛帮她把贴脸上头发理了理，就像丈夫对妻子一样，“映春辛苦了。” 　　映春沉浸其中，忘了腼腆，傻傻地微笑。 　　两人这样子，谁若说不是一对，恐怕没人相信。 　　至少几位夫人真真有些怀疑这孩子了。 　　赵洛转回身，看着几位呆呆愣愣的夫人，“干嘛愣着。” 　　“哦哦！”几人反应过来，忙过来关心映春。 　　赵洛出屋，心情好，家里又多了个人。 　　小棉袄好。 　　没男孩淘气。 　　他交代余福，去请两个奶妈。 　　“要身体健康的，爱干净的，长得好看的最好。” 　　钱不是问题。 　　这一点不用交待，余福也清楚赵洛脾性。 　　花多少钱都没无所谓，但事要办好。 　　晚上，林然特别粘人，要了赵洛几次。 　　三十如狼，四十如虎。 　　这才二十呢！ 　　赵洛有宝典护体，没一点问题。 　　次日，赵洛到久违的太原城逛逛。 　　样子都没变，只是比以前热闹多了。 　　农民收成好，经济自然会恢复。 　　满园春满园香仍然生意火爆。 　　太原知府山西巡抚是田丰。 　　城中治理得井井有条，卫生环境也有大的改善。 　　至少没人乱丢垃圾，戴红袖章的大婶大妈专盯着呢。 　　随地吐痰也要罚二文钱。 　　不服，那就到巡捕房去理论。 　　不过先说清楚，到了巡捕房那就是四文钱了。 　　罚得几回，一般没人再乱吐痰。 　　只有刚进城的外地人才搞不懂规矩。 　　赵洛随便走走，至少看到三个外地人被罚。 　　有一个实在拿不出钱，还是赵洛帮他付的。 　　“小生孔二乙，谢谢兄台解囊相助。”男子穿得破烂，一看就穷困潦倒。 　　赵洛心情好，又摸出一锭银，“拿着，去找份活干吧。” 　　男子却是不收，一副大丈夫不吃嗟来之食。 　　好吧，硬不收，赵洛也尊重他。 　　“兄台贵居哪里，小生来日一定送还。”男子追着问。 　　赵洛分分钟几十两银子，哪在乎这二文钱。 　　随便说了一个门户，男子却是记住了。 　　赵洛走走停停，买了一大堆东西。 　　只能辛苦王越。 　　“还拿得了吗？”赵洛问。 　　王越，“没，问题。” 　　赵洛拿起木马放他肩上，“别掉了。” 　　堂堂三国第一剑客，变成苦工劳力。 　　王越不免苦逼。 　　反观卫道，一身轻松潇洒多了。 　　回到家，赵洛又让余福叫来工匠，在厢房旁边廊庑指指点点，“给我把这两间房打通，墙壁地上都要铺上柔软毛毯，不能有一点尖锐地方。” 　　工匠完全不知道这家公子要干什么，只觉得他银子怕是有多。 　　“南北窗户要做成通线，保证光线充足。” 　　“外面要种上花，四季都要能开的。” 　　工匠皱眉，“恕鄙人愚昧，有四季都开的花？” 　　赵洛，“没有么？那想办法。” 　　工匠，“那只能四季种不同的花卉。” 　　“可以，但是不能一天不见花。” 　　工匠只觉得见鬼了，天天要见花开，那么可能。 　　他也严重怀疑，赵洛是不是有花痴病。 　　赵洛感觉他嘀咕，望向他，“怎么不可能，还是怕我不给钱？” 　　“在别的地方种好，搬过来不就成嘛。” 　　感觉这公子可能会打人，工匠只能点头应是。 　　“活干好，回头少不了你赏钱。” 　　就这句最中听。 　　工匠点头哈腰，“诶，诶，包公子满意。” 第203章 赵家功臣 　　等工匠把房间弄好，赵洛买来各种颜色的漆，在房子外墙先画上竹子和熊猫图案，虽然画得不好，但也有七八分像。 　　然后再刷上涂料，绿色的竹子，黑白分明的熊猫很好辨认。 　　夫人丫鬟都是诧异。 　　一是从来没见赵洛干过活。 　　二是这画风真的奇怪。 　　三是谁家在墙壁上作画，感觉不伦不类。 　　赵洛回头冲她们嘿嘿一笑，然后继续刷漆。 　　“相公，文姬帮你。”蔡琰只觉这画很新颖别出心裁。 　　似乎有些童趣在里面。 　　以她的聪明很快就想到这屋子是做什么用的。 　　只是没想到，赵洛这么用心，花心思。 　　“不用，别弄脏你的手。” 　　赵洛舍不得让她们干粗活。 　　蔡琰也不好乱帮忙。 　　二月过去，三月下旬。 　　赵洛在府中摆了满月酒。 　　请街坊邻居来见证小生命，也热闹一下。 　　礼金不收，衣鞋玩具都收下。 　　街坊也吃得开心，这样的邻居再来一打。 　　映寒是真高兴。 　　她万万没想到，赵洛会这样做。 　　这意味着，这孩子是赵家的人了，不会被人骂野孩子了。 　　而对她妹妹映春来说，也不是那未婚生子伤风败俗千夫指的女人。 　　赵洛领映春到外面画着彩画，里面铺着毛毯，光线充足，玩具摆满地的房间里面，她再也控制不住地哭起来。 　　即便孩子亲爹，也不可能对她孩子这么好了。 　　孩子小名乐乐，赵洛逗她偶尔会笑，有两个酒窝，这点像她小姨映雪。 　　赵洛把乐乐放毛毯上，他在旁边坐下逗着。 　　“乐乐，这里就是你玩的地方，开不开心呀？” 　　乐乐露着酒窝，蹬手蹬脚。 　　“Mum!”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乐乐忽然吐奶。 　　赵洛吓坏了，“快，快过来，乐乐怎么了？” 　　映春马上擦干眼泪过来，抱到怀里，轻轻拍乐乐胸口，“没事，只是吐奶，姐夫不用担心。” 　　“哦哦！”赵洛没带过孩子。 　　乐乐一下又哭起来，哭得撕心裂肺。 　　映春没办法，只有一招，那就是喂。 　　一时心急，也没注意，当着赵洛解开衣襟…… 　　“呃……”赵洛不是故意的。 　　映春见他神情，一下反应过来，脸通红地转过身去。 　　赵洛走出屋，心里还有点念念不忘，站在门口又回头望了一眼。 　　四目交汇，映春羞得低头，脖子都红了。 　　赵洛忽然觉得，小姨子有点意思。 　　嗐，想什么呢！ 　　赵洛甩了甩脑袋，把不干不净的东西甩出去。 　　太不对劲了，这是小姨子呢！ 　　宴席已经开始，赵洛端着酒杯一桌接一桌敬酒，“多喝点，大家喝开心。” 　　“恭喜，恭喜。” 　　街坊邻居一个个道喜，只当赵洛升级做了爹。 　　赵洛也不解释，相当于默认。 　　他也开心，酒也一杯接一杯。 　　没有朝廷之事烦心，生活随性且乐。 　　“喝，喝，哈哈，老子做爹了！” 　　他扯着一个号称“喝遍一条街干趴五十三”的小老头拼酒。 　　小老头也好这口。 　　两人喝得酩酊，赵洛晕晕乎乎说话不经大脑了，“不是老弟我吹牛，这世上就没有我摆不平的事。” 　　“他娘的，就只有一点，这女人肚子就是不变大。” 　　小老头晃晃脑袋，眼神迷迷，“小老弟，看不出来，你年纪轻轻还有此瘾疾。” 　　“老哥晓得一方子，可包一树梨花压海棠，呵呵。” 　　赵洛，“狗屁，老子可是一夜八次郎，哈哈。” 　　两人老不老小不小，说话没遮拦。 　　喝到月上梢头，老头被他的两个儿子硬拉了回去。 　　赵洛也发酒疯，拎着酒瓶在府里乱走，先是推开映春房门。 　　映春和乐乐都床上睡好了。 　　赵洛狠狠亲了一口乐乐，然后捏了捏映春的脸，“带着孩子我就不陪你睡了，改天再收拾你。” 　　映春心脏怦怦，脸红得不行，“姐夫醉了！” 　　“哈哈，我没醉，只是高兴，映春给赵家立功了……” 　　赵洛摇摇晃晃走到后院，扯开嗓子喊，“今天，谁要陪我睡？” 　　门吱！吱！吱！的响…… 　　四位夫人都打开门出来。 　　赵洛哈哈，“那不如一起吧。” 　　蔡琰门关上，林然门关上，江映寒门关上…… 　　若歌依凭门栏，姿态迷人。 　　“还是你懂我。”赵洛手指点点，径直过去。 　　他酒后发威，害得其她夫人辗转难眠。 　　次日…… 　　若歌胳膊搭他身上，睡得不知道那么香。 　　赵洛有些记不清醉酒后的事。 　　看着地上乱七八糟的，昨晚是不是玩嗨了？ 　　他甩了甩脑袋，起床。 　　小果服侍他穿衣服，完后又收拾地上乱七八糟…… 　　她已经什么都懂了，脑中画面连篇。 　　赵洛感觉有些辜负她…… 　　小果似乎也明白，可她就这身份，长得也不及几位夫人…… 　　赵洛吃了碗葱花肉丝面，就到城里转转。 　　他是既想安逸，又过不了太平淡的生活。 　　宅府里三五几两可以，时间长就不行。 　　走走看看，他停在街头卖艺的摊子前。 　　没别的，看到一个熟人。 　　虽然女扮男装，但那张脸他还忘记不了。 　　摊子上两人，男的二十出头，身型极好，刀也使得精彩。 　　周围吃瓜群众为他喝彩。 　　女扮男装的女子头上卷着灰布帽，身上粗布裳，腰带似乎没有勒紧，显得上下匀称，正拿着瓦碗向围观群众讨要赏钱，铜板落在碗里叮咚响。 　　一锭五十两银落在碗里。 　　男装女子吃惊望向阔绰公子，忙不迭道谢，喜形于色。 　　只是略略感觉公子看她的眼神有些怪异。 　　当她向下一个讨要赏钱时，赵洛开口，“我本以为没人配得上你。” 　　男装女子奇怪望了他一眼，蹙着眉没说话。 　　看样子不打算理睬他。 　　赵洛，“没想到，你也会变成今天这样！” 　　“你这人好生奇怪。”男装女子略略瞪了他一下。 　　赵洛：“你放心，我是无耻，但没你想的那么没底线。” 　　他又朝场中舞刀的男子道：“好些对她。” 　　说完，他准备走，男装女子叫住他，银子递还过来，“你这人哪这么多怪话，银子拿回去，我还不要了。” 　　赵洛沉默，不知说什么好。 第204章 真的好巧 　　“多谢公子打赏，我小弟初入江湖不懂规矩，请公子见谅。” 　　场中男子刀负背后走过来，眨着眼夺了男装女子手里的银子，又对赵洛歉然地道。 　　男装女子不爱听这话，撇了撇嘴。 　　赵洛笑笑，不知道自己输在哪里，又摸出一张百两宝钞，“刚刚本公子看得不过瘾，大兄弟再来一场如何？” 　　男子接过宝钞，兴奋拱手，“从命。” 　　男子回到场中卖力表演。 　　赵洛根本没看他，而是有些戏谑地望着男装女子。 　　男装女子感觉赵洛在玩弄他们，牙齿磨得响。 　　“哈哈！” 　　似乎又看到苏菁影子，赵洛哈哈笑地转身，心中却是有些无奈。 　　“你站住！” 　　男装女子一喝，回身就找场中男子要银子和包钞。 　　但男子不给，两人扭打起来。 　　不过，男子只是想摆脱她。 　　“你干什么，银子都不要，你是不是傻了？” 　　“我才没傻！”男装女子不依不饶，“这银子我拿得不舒服。” 　　“你管那么多，给银子就是爷。”男子边躲闪边道。 　　“呸，我才不认。”男装女子指着他，“你给不给？” 　　“不给！” 　　“好，汤易锋，从此以后，我们兄妹各走各路。”女子气冲冲转身就走。 　　“宝妹！”男子急了，朝四周众人歉然拱了拱手，追了上去。 　　赵洛听着，觉得这好像是个乌龙。 　　他们是兄妹！ 　　而且这女的好像也不是苏菁。 　　只是，天下怎么有长得如此相像的人？ 　　赵洛很想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汤易峰追上，宝妹，宝妹的叫。 　　就像一个犯了错的男人在哄老婆原谅。 　　而汤宝宣就像一头拉不回的牛。 　　她不胜其烦下转身，“我说汤易锋，你能不能有点骨气？” 　　“好好，都听宝妹的。”汤易峰嬉皮笑脸。 　　汤宝宣拿他有些没办法，“烦死了，我要喝酒。” 　　“好好，哥陪你喝酒。” 　　“滚，我说原谅你了么？”汤宝宣一扭头，径直走向酒楼。 　　汤易峰呵呵地跟在其后。 　　不远处，赵洛看这汤易峰，忽然觉得有法子对付苏菁了。 　　死皮赖脸！ 　　学到了学到了。 　　“哈哈哈！” 　　赵洛也钻进酒楼。 　　汤宝宣一口一杯，手背擦嘴如同男子。 　　赵洛现在肯定，这女人不是苏菁。 　　苏菁寡言少语，举止冷沉，哪会这般大大咧咧。 　　“汤易峰，你喝酒能不能痛快点？”汤宝宣白眼。 　　汤易峰戚脸，“五钱一壶呢。” 　　“扫兴！”汤宝宣都懒得看他。 　　这时，赵洛拿了几壶酒过来，不请自坐。 　　汤宝宣气还没消，看到他就来火。 　　赵洛先开口，“之前是我认错人了，不好意思，我自罚三杯。” 　　赵洛是真喝，三杯下肚。 　　汤宝宣气消了一些，“三杯不够诚意。” 　　“好，那再罚三杯。” 　　赵洛又连喝三杯。 　　见他痛快，汤宝宣也不再跟他计较，“既然是误会，那我就不说了。” 　　“姑娘大量。”赵洛给他们斟酒。 　　汤易峰端起杯，“在下代舍妹向公子赔礼……” 　　话没说完，他的杯子被汤宝宣压下来，“汤易峰，你还有完没完？” 　　汤易峰尴尬，他是想巴结这位出手阔气的公子。 　　赵洛笑笑，“这位兄弟不必如此，令妹是性情中人，赵某平生最喜好结交的就是性情中人。” 　　汤易峰，“是，是在下小肚鸡肠了。” 　　“来来，有幸认识两位，我先干为敬。”赵洛一口饮尽。 　　他现在样子，倒是对汤宝宣脾胃。 　　酒过三巡，汤宝宣话也多起来，“赵兄弟莫非觉得我像另外一个人？” 　　赵洛酒量杠杠的，一副痛苦深情，“不瞒姑娘，你确实像我意中人。”这要是没吃酒，肯定不能乱说。 　　但都喝了酒，又一桌，汤宝宣仰头哈哈地笑，“那真是太巧了。” 　　赵洛感觉浪费表情，这姑娘怕是少根筋。 　　老子这么深情，她居然大笑。 　　“我很好奇，冒昧问一下，姑娘是不是还有姐妹？” 　　汤宝宣安慰拍他肩膀，“没有，没有，你白打听了，哈哈。” 　　我靠！ 　　这有什么好笑的？ 　　汤宝宣忽然停止，瞪着对面，“汤易峰，是不是你踢我？” 　　“我……”汤易峰憋了一脸。 　　赵洛望这两兄妹有些头痛，“喝酒喝酒！” 　　又过三旬，汤宝宣有些喝大了，脸泛红晕，说话极随意，“好久没喝得这么痛快，我也说句实话，……其实赵公子你也长得不丑，人也挺合适，怎么被女人甩了呢？” 　　谁说我被女人甩了？ 　　赵洛觉得这姑娘纯粹自己脑补出来的。 　　汤易峰喝得最少，不是他不想喝，而是他妹子只晓得端杯子不晓得放杯。 　　他做兄长的，只能为她殿后。 　　“我妹子喝多了，赵公子别介意。” 　　“不介意。” 　　赵洛喝完杯里酒，“汤兄一身本事，怎么流落街头？” 　　汤易峰一副一言难尽。 　　见他有难言之隐，赵洛也就不好追问，“如果汤兄不见外，我有处闲置房子可以给你们居住。” 　　汤易峰心想，果然没巴结错人，立即拱手，“那多谢公子，只要用得着，赵公子尽管吩咐。” 　　这自然是一句客气话。 　　赵洛自认也没那种让人纳头便拜的王八之气。 　　“闲着也是闲着，汤兄尽管住。” 　　赵洛领两兄妹到春熙路五十五号，也就是苏菁住过的宅院。 　　差不多朔州赵府大小，前庭后院都有。 　　汤易峰见是这么大一处宅子，就有些不好意思。 　　汤宝宣喝大了，踉跄进入一间房，倒头便睡。 　　看着她进了苏菁住过的房间，赵洛一时间想起些过往。 　　苏菁是在这间房咬了他一口。 　　当时，还差点把他勒死。 　　赵洛也差点枪毙了她。 　　快两年了吧。 　　“赵公子！” 　　见他发愣不动，汤易峰唤了一声。 　　“哦，刚刚想起些事！” 　　说着，赵洛转身告辞。 　　汤易峰送到门外，看着他走远，不知道想些什么。 　　傍晚时，汤宝宣才醒来。 　　汤易峰买了些油米酱醋，熬好了稀粥。 　　汤宝宣吃着粥，问这是哪里？ 　　汤易峰跟她如实说。 　　闻言，汤宝宣蹙眉，旋即又展释，“咱不能白住，到时给房租。” 　　汤易峰，“人家哪在乎这点小钱。” 　　汤宝宣，“汤易峰，你又犯老毛病了是不，这是两码事好吧？” 　　汤易峰不情愿，但也不跟她争执。 　　说另一件事，“宝妹，我好像记得娘说过，咱还有个妹妹。” 　　汤宝宣放下碗，严肃看着他，“汤易峰，你能不能想点靠谱的事。” 　　“我可说了，就算真有，这与房租也是两码事。” 　　“我说真的。”汤易峰一脸认真。 　　汤宝宣皱眉，半晌，“真有？” 　　汤易峰点头。 　　汤宝宣眉头皱得更深了，“那，不会真有这么巧的事？” 　　“说不准哩！” 第205章 赵逸到来 　　赵洛回府，就抱着乐乐玩。 　　自从那次他酒后胡言，映春就不敢抬头看他。 　　脸上总是带着一些红。 　　而赵洛根本不记得，只觉她更害羞腼腆了。 　　“乐乐，你说你娘你怎么了，为什么老红脸呢？” 　　乐乐自然听不懂，被逗得咯咯地笑。 　　映春还是低着头，只看地上。 　　赵洛拿她没办法，只能拿乐乐说事，她才愿意接话茬。 　　“想好给乐乐取名没有？” 　　映春摇头，“听姐夫的。” 　　“那姓啥呢？” 　　映春微微蹙眉，脸色不好，见她的反应，赵洛也觉自己不该这样问，转说，“你要是没意见，就姓赵吧？” 　　闻言，映春眉头舒展，“嗯！” 　　旋即又道：“姐姐们可会同意？” 　　“同意，同意，赵家后继有人，她们为何不同意，乐乐你说是不是。” 　　乐乐蹬手蹬脚，“咯咯！” 　　映春像是了一桩心头事，主动靠近了点，声如蚊吟，“姐夫真好。” 　　赵洛望向她，“你呀，心里不要有顾虑，这里就是你的家，不要有寄人篱下的感觉，下人丫鬟尽管使唤，谁不听话跟我说。” 　　说到这，赵洛唤余福进来，让他给映春配个专用丫鬟。 　　映春只觉得不好意思，“姐夫，不用，映春不用人伺候。” 　　“听话。”赵洛拿捏她还不容易。 　　映春果然不做声了。 　　映雪不知道从哪里弄来只小兔子，要抱进来给乐乐玩。 　　赵洛马上叫住她，“这玩意身上有细菌，扔了扔了。” 　　映雪被喝住，又不甘心扔了。 　　“没听见么？”赵洛身上还是有点霸气。 　　映雪委屈，跑开。 　　我也是好心，干嘛这么凶！ 　　映春想说什么，又没说出口。 　　赵洛，“这丫头……” 　　映春才接茬，“小妹一直都是孩子性格。” 　　“映春也不知这兔子身上有那细……” 　　赵洛缓和语气，“动物身上都有细菌，大人可能没事，小孩子免疫力低，容易患病。” 　　映春点头，表示知道了。 　　赵洛拉着乐乐小手，“这孩子就叫赵乐吧。” 　　“快快乐乐长大，一辈子都快快乐乐。” 　　映春没意见，“好！” 　　将孩子交给映春，地洛出了廊庑，有意没意地寻了寻映雪。 　　映雪在大理石桥上，拿石头气冲冲地砸水。 　　嘴里骂，“臭姐夫，凶什么凶！” 　　“骂谁呢！”赵洛笑眯眯过来。 　　映雪睨了他一眼，不理他。 　　嘴唇微微撅着，一看就小孩子脾气。 　　赵洛变戏法拿出一串冰糖葫芦，在她面前晃了晃，“要不要？” 　　映雪眼睛瞄了一下，装作一副完全不感兴趣。 　　赵洛直接咬了一颗，“听说苏记冰糖葫芦最正宗，果然味道不一般。” 　　其实根本就没有苏记，他随口瞎说的。 　　但映雪不知道呀，隐隐有些被吸引住。 　　赵洛观察她神情，送冰糖葫芦到她嘴边，“来，吃吧，臭姐夫就变香姐夫了。” 　　映雪没忍住噗嗤一笑，粉锤了赵洛两下，然后一把夺过冰糖葫芦走了。 　　赵洛笑笑，果真长不大。 　　他接着找蔡琰，没什么事。 　　舒服躺在椅上，品一壶茶，听她弹奏一曲。 　　完后，赵洛清唱《女儿情》。 　　蔡琰也挺喜欢这曲子，试奏两边，摸索添上和弦部分。 　　赵洛静静看着她。 　　她认真专注，眼睛灵动透神，让人爱了。 　　赵洛想入非非，晚上就赖着不走了。 　　蔡琰总是闭着眼睛，赵洛总让她打开眼睛。 　　只有她打开眼睛，赵洛才知道她是什么感受。 　　蔡琰想为赵洛生个宝宝，为此她还研究了相关书籍…… 　　赵洛不知道，还以为是有人教“坏”她。 　　事后，他问，才弄明白原因。 　　三月过去，四月中旬。 　　赵逸到来太原。 　　他如今十七，吃得好，高高大大。 　　带来了上次赵洛那道小学数学题答案。 　　“哟，不错哦！”赵洛夸了两句，又出了两道。 　　赵逸花了半天时间做出来。 　　“不错，不错。”赵洛觉得他在数学上面花了工夫。 　　说实在话，他对赵逸只有血缘关系，没有什么兄弟之情。 　　但不代表，他不想赵逸过得好。 　　“嗯，你过关了，那你说说，你有什么打算？” 　　赵逸挠挠脑袋，“娘说，听大兄安排。” 　　赵洛，“别扯娘，你说你自己心里想法。” 　　赵逸有些不好意思启口，“我想当将军……” 　　“打住，换一个。”赵洛可不想这家伙战死沙场。 　　他就这么一个亲弟弟，怎么着也不能让他走这条路。 　　被泼冷水，赵逸一下焉了，“那当个捕快也行。” 　　赵洛，“老弟，捕快也有危险的。” 　　“你会武艺？碰到江湖高手怎么办？” 　　赵逸完全没了劲，“那阿兄说如何就如何吧。” 　　赵洛瞧他这样子，也不晓得怎么安排。 　　想了想，“当官或者是经商，你选一个吧。” 　　赵逸，“我不当官，也不喜欢经商。” 　　“嘿，你还挺有个性啊！”赵洛发现赵逸也不完全是铁憨憨。 　　“想当捕快是吧，我成全你。” 　　闻言，赵逸一喜。 　　赵洛，“不过，你得给我练好了。” 　　赵逸连点头，“可以，我会认真吃苦练的。” 　　赵洛半信半疑，武艺是那么容易练出来的？ 　　再说，他都这么大了，现在练还来得及么？ 　　他当即把王越叫来，让赵逸直接拜师。 　　王越摸了摸赵逸骨骼，直言，“小公子不适合练剑。” 　　赵洛，“听见没有，我就觉得你不适合嘛。” 　　赵洛主要是觉得他太呆笨了点，打架可是要灵活的。 　　赵逸一下子又没了精神。 　　王越，“属下觉得，小公子倒非常适合用刀。” 　　这下换赵逸神气了。 　　赵洛，“那府里谁会用刀？” 　　王越摇头，“皆三流货色。” 　　赵洛就看不惯王越这瞧不上人的口气。 　　但也打算给这三国第一剑客一点面子。 　　他想了想，忽然想到一个人，汤易峰。 　　于是，他领着赵逸王越几人前往春熙路五十五号。 　　汤易峰正好在家。 　　看到赵洛来了，连忙泡茶招呼。 　　这活自然是他干，汤宝宣不怎么干活的。 　　赵洛先让王越与汤易峰切磋一下。 第206章 一对酒友 　　汤易峰不好拒绝，只好答应。 　　两人交手五个回合，汤易峰认输。 　　王越难得说一句，“汤公子刀法精湛，王某只是胜在身法上。” 　　汤易峰拱手，没想到赵洛身边也有一流剑客。 　　听到王越夸奖，赵洛满意，踢了赵逸一脚，“机灵点，还不跪下拜师。” 　　赵逸直接跪地下，“徒弟拜见师傅。” 　　汤易峰哪想到会有这一出，人都懵了。 　　赵洛摸出一张千两宝钞，“这是我亲弟弟，就麻烦汤兄好好教导。” 　　汤易峰还是有些接受不了，看了一眼妹妹。 　　汤宝宣抱着胸，“看我做什么，收不收徒是你的事。” 　　汤易峰纠结为难，毕竟他的刀法是家传。 　　赵洛又拿出两千两宝钞，“不够，还可以加。” 　　尼玛！ 　　财大气粗呀。 　　汤宝宣直接被征服，“够了够了，赵公子莫羞辱在下了。” 　　“你也知道啊！”汤宝宣很鄙视他。 　　要么就不收，要么就早点收下。 　　像个市侩娘们一样，她都觉得丢人。 　　汤易峰有些难为情，但还在他能接受的范围。 　　给越逸寻师傅的事就么说定了。 　　赵逸在这里住下来，夏练三伏，冬练三九什么的。 　　赵洛还请了厨娘丫鬟来伺候他们。 　　反正跟着赵洛，不会让他们吃亏。 　　汤易峰也满意，这赵公子出手就是阔绰。 　　赵洛没事时就过来一趟，一是看赵逸这家伙是不是这块料。 　　二是，看汤宝宣。 　　某些人还是让他念念不忘。 　　至于汤宝宣本人，他不太敢招惹。 　　这要娶回家，那真不好伺候。 　　而苏菁不一样，只要不招惹她，一般她也不会招惹人。 　　不过汤宝宣做朋友挺好，吃酒吹牛嗝屁是条好腿。 　　赵洛拖了三车酒过来。 　　自然不可能有劣酒，都是牌子货。 　　自从晋中红酒出名后，山西也冒出很多酒名。 　　汾酒虽是老牌子，但销量不及红酒一半。 　　毕竟红酒精品包装，男女老少都可以喝。 　　又有满园春满园香这么好的渠道推广，想不红都难。 　　汤宝宣一喝红酒，也爱上这个味，每天是无红酒不欢。 　　赵洛其实也更愿意喝红酒，两人又算对上味。 　　今天又像往常一样，每人干了两斤。 　　最近，汤宝宣借着喝酒有意无意打听那个长得像他的女人。 　　每次说到苏菁，赵洛总是做出一副痛苦深情。 　　汤宝宣不知道为什么，很愿意勾起他的“痛苦”，也有意无意在这个话题上越聊越深。 　　赵洛闷了一大杯，杯子重重放下，“不说了，再说，这里酒不够我喝的。” 　　“哈哈哈！”汤宝宣仰头笑，拍着他肩膀，“怕什么，不够喝，咱上馆子喝。说真的，我还没见你醉过。” 　　赵洛每次装得晕晕乎乎，看着就要醉了，实际上再来一个汤宝宣都不是他对手。 　　可是，却让汤宝宣每次都以为有机会把他整翻。 　　赵洛摇头，“不喝了，再喝让人见笑话了。” 　　“切！”汤宝宣不以为意，“你每次都这样说，但每次都是我先趴下。” 　　赵洛挑起眼皮，“不好吧，我要是醉了，乱来怎么办？” 　　“哈哈哈！”汤宝宣又仰头笑，“我都不怕，你怕啥？” 　　呵呵！ 　　赵洛怕个屁，但这种酒后的事他不屑做而已。 　　再说，有汤易峰在，没戏的。 　　汤易峰一边教导赵逸姿势要领，时不时瞄一眼这边。 　　就是怕赵洛占他妹子便宜。 　　他妹子大大咧咧少根筋，被占了便宜还不知道呢。 　　赵洛桌案下拍拍她的腿，“今天到此为止了，你要是又喝醉了，你哥非得找我麻烦不可。” 　　汤宝宣无力地靠着他肩膀，“喝，你还没跟我说那个叫苏菁的姑娘好在哪里？” 　　赵洛知道她有九成了，“不知道呢，反正就是中意。” 　　汤宝宣迷迷糊糊的，“那你说说，我跟她有什么不同？” 　　“除开长得像，性格大不一样。” 　　“哦，她很温柔女人吧，我这样的是不是没男子喜欢？” 　　“你醉了，我扶你回房睡吧。” 　　“不，你还没说清楚。” 　　赵洛招手，让汤易峰扶他回房。 　　次日，汤宝宣似乎完全不记得了。 　　只在喝到八九成后又会胡言乱语。 　　赵洛摇头，这姑娘会被酒害了去。 　　他不再送酒过来，弄得汤易峰要上街买酒，但严格控制她量。 　　每日不超过二斤，没人陪她喝，她一个人也喝得无趣。 　　赵洛只隔五六天来一次，但不再跟她拼酒。 　　汤宝宣从此以后，觉得人生中少了点什么。 　　不过，每次赵洛来陪她喝点，她还是挺开心的。 　　六月，气温炎热。 　　都换上薄衣裳。 　　前世后世，这都是赵洛比较期待的季节。 　　可惜这世界上没大长腿看。 　　只能透过薄纱，看到妙曼身材。 　　六月十二，汤易峰出了事。 　　具体来说，惹事的是汤宝宣。 　　但也不能完全说是惹事。 　　一个姓张的缙绅六十几，还要纳妾。 　　纳妾就纳妾吧，还纳个十七的黄花姑娘。 　　小姑娘可能也是稀里糊涂被父母卖了，嫁过来才知道是个走路还要拄拐杖的爷爷。 　　洞房时，哭哭滴滴不从，老头子拄着拐杖怎么追得上小姑娘。 　　小姑娘跑出府，后面张府家丁就追。 　　碰上外出溜达的汤宝宣，她见小姑娘吓坏了可怜，江湖血性不问青红皂白就路见不平。 　　打伤了五六个家丁。 　　但事还没完，衙役很快过来，动刀子，汤宝宣吃不消。 　　汤易峰及时出手，打是打赢了，但人也被抓进班房。 　　汤宝宣江湖性子，抄起剑就准备去劫狱。 　　赵洛就按住她，“这事，我来摆平。” 　　汤宝宣还是信他，但，“三天事情不成，到时别阻止我。” 　　“好，好！”赵洛觉得怕是前世欠她的。 　　赵洛先到张府，直接说明来意。 　　缙绅张不好沟通，非要把她小妾送回来，然后再谈其它。 　　赵洛瞧着这张老头像是活不了几天，不想害那小姑娘活守寡。 　　再者他觉得如果那样做，汤宝宣会瞧不起他的。 　　“老先生就当做好事，放过那小姑娘吧。” 　　“聘礼，费用，医药费，我都双倍补偿给张府。” 第207章 玄门任务 　　“你算什么东西，老夫岂在乎这点银子！”张缙绅上脸色。 　　赵洛理亏，只好再耐耐性子，“是，老先生家大业大，只是，老先生何不为自己想想？” 　　“那小姑娘水灵是不，您这一折腾，会提前翘辫子啥的……” 　　缙绅张勃然，气得身子发抖，“你竟敢诅咒老夫！你，你……” 　　赵洛真怕他一口气不来，“老先生消消气，晚生可是为你考虑。” 　　“啪，嚓！”缙绅张先是茶杯砸过来。 　　但力气不行，杯子都扔不远。 　　然后又举着拐杖要打人。 　　赵洛耐心耗尽，指着他，“老不死的，你动老子一下试试。” 　　“噗！”缙绅张一口老血喷出，脸一下变惨白，人直挺挺倒地上。 　　直接找阎王报道！ 　　我擦…… 　　赵洛没想到，这老头如此命薄。 　　张家子嗣全拥上前嚎哭。 　　五六名家丁涌进正堂，把赵洛围住。 　　“打，给我往死里打。”张家长子恶狠狠指着赵洛。 　　赵洛怕他个鸟，都不用开口，卫道三下五除二就把家丁收拾干净。 　　赵洛冷哼，“如何，想整大点，还是大事化小？” 　　张家长子恨不得手撕了赵洛。 　　张夫人却是按住他，“相公，人死不能复生，父亲走了，咱张家后人还要活啊。” 　　“你什么意思？”张长子怒视夫人。 　　张夫人手帕假惺惺印了印眼睛，“妾身没什么意思，就是希望你冷静点。” 　　张长子这时候冷静不下来。 　　赵洛不想在此久呆，“老先生的事我很遗憾，如果要走官府，我没意见，但不要以为我好欺负。” 　　“如果你们愿意和平解决，那该出的赔偿，我一文不少给。” 　　说完，赵洛带人走了。 　　他是压根没想到，会把老头子气死。 　　现在闹出人命，他自然还是要提前和田丰打声招呼。 　　田丰处理这种事经验丰富，别说不是赵洛杀的，就算是赵洛杀的，以他的权力地位也是能摆平的。 　　只需找对人。 　　田丰一打听，太原府照磨丁大人就是张缙绅的靠山依仗。 　　由丁大人出马说话，可以说事半功倍。 　　原本要手撕赵洛的张长子，一下子心平气和接受。 　　赔偿银子多少意思一下就可以了。 　　张夫人也松了口气，说真的，她是恨不得那老淫棍早老。 　　这些年，她不知道受了多少凌辱，还不敢跟丈夫说。 　　现在好了，秘密永远成为了秘密。 　　缙绅小妾的事没人再追究，汤易峰第三日果真被释放。 　　赵洛让弟弟在福仙楼摆了一桌。 　　毕竟，赵逸是张易峰徒弟，礼数上的事要周到。 　　赵洛也赴宴，免不了又和汤宝宣喝上了。 　　酒过六巡，汤宝宣又胡言乱语。 　　右手搭赵洛肩上，好哥们似的，左手跟他碰杯，“这次多谢了，以后你赵公子的事就是我汤宝宣的事，赴汤蹈火义不容辞。” 　　相比于汤易峰，赵洛更相信汤宝宣的承诺，虽然是酒后的。 　　他笑了笑，“咱几个什么关系，能帮得上的我肯定要帮。” 　　汤宝宣，“好，赵公子确实爽快人。” 　　“来，今天，你不能再装熊，咱俩喝个不醉不休。” 　　“好，好！”赵洛是有些怕跟她喝酒。 　　每次都要喝醉，喝醉了还话多。 　　今天又一样，最后又扯到苏菁身上。 　　赵洛烦躁，不想再装痛苦深情。 　　但汤宝宣硬要逼他，“赵公了，我理解你，心里有个人却不能相见，确实蛮痛苦的，你也不用装，在我面前，你可放开点嘛。” 　　尼大爷！ 　　赵洛皱眉，“能不能不提这些。” 　　“哈哈哈！” 　　汤宝宣仰头笑，“说出来总比闷在心里好。” 　　她忽然又停住，瞪着对面，“汤易峰，你别再踢我了。” 　　汤易峰怕她样子，“宝妹，你喝多了。” 　　“要你管！”汤宝宣瞧不上汤易峰。 　　如果不是兄妹，两人不可能有交集。 　　赵洛起身，“好了，好了，咱们改日再喝。” 　　汤宝宣恨恨看着汤易峰，似乎怪他坏事。 　　汤易峰则笑呵呵，热脸主动贴冷屁股。 　　回家路上，汤宝宣也不要汤易峰搀扶，“汤易峰，下次你再敢扫我酒兴，我跟你没完。” 　　“好了，知道了。”李易峰总是一副热脸。 　　走着走着，汤宝宣忽然转身，难得地看一眼李易峰，“你说，我如果温柔点，会不会讨人喜欢？” 　　汤易峰只觉得见鬼了，也不敢想象宝妹温柔的样子。 　　见他神情奇怪，汤宝宣恼了，“你什么意思？” 　　“没，没！”汤易峰不敢说。 　　“看你就来气。” 　　汤宝宣郁闷，觉得自己怎么会犯贱问他。 　　走到家，三个人影出现门口。 　　腰上悬剑，行动敏捷。 　　汤易峰箭步挡在宝妹前头，警惕看着几人，旋即道：“你们怎么找到我们的？” 　　中间为首之人，“玄门要找的人，没有找不到的。” 　　汤易峰，“我们兄妹已经脱离门派，为何还找我们？” 　　为首人，“有件任务，需要你们搭把手。” 　　汤宝宣上前，“滚！” 　　为首人冷笑，“宝妹还是这脾气。” 　　“不关你的事！”汤易峰，“你们走吧。” 　　为首人，“好歹同门一场，说不定你们哪天还会要请玄门帮忙。” 　　汤宝宣，“谁跟你们同门，滚滚滚，我不想见到你们。” 　　为首人拱手，“那后会有期。” 　　三人眨眼离开。 　　两兄妹入宅，汤易峰心事重重。 　　“既然玄门找到我们，太原怕是不宜久留。” 　　汤宝宣躺到床上，“那又能去哪里，我觉得太原蛮好。” 　　“再说，我们又没做对不起玄门的事，怕哪样？” 　　汤易峰，“话虽这样，但怕万一。” 　　“我不走。”汤宝宣翻身背对他。 　　汤易峰暗暗叹了口气。 　　两天后…… 　　赵洛抱着乐乐到府外逛逛。 　　映春跟着，毕竟这娃熟悉娘的气味。 　　有时候赵洛哄不好，映春一抱就没事了。 　　“乐乐想不想玩呀？”赵洛指着纸扎风车问。 　　乐乐伸着手想要抓。 　　卫道忽然拔剑，呯！的一声…… 　　一枚短箭射在牌匾上。 　　赵洛吓了一跳，赶紧把乐乐抱紧怀里。 　　上十名侍卫一下子把他围在中间，用身体形成一道人墙。 第208章 街头刺杀 　　赵洛伸手把吓呆的映春拉进人墙，然后搂着她脖子蹲下来。 　　映春脸红一块白一块，不敢看赵洛。 　　赵洛现在也没时间看她，透过人墙，他看到屋檐上有人持剑健步如飞。 　　这让他想起古装片中的那些高手。 　　刺客一手持剑，另一只手袖中射出暗箭。 　　侍卫挥着刀挡箭，叮叮咚咚的响。 　　三四个侍卫中箭，仍硬挺着。 　　暗箭劲道不比弓箭，何况他们还里穿锁子甲。 　　只不过，这箭矢上是搽了毒的。 　　中箭的侍卫片刻就脸色发紫，喘不上气。 　　但没办法，必须坚持到府兵赶来。 　　二十余名刺客射完箭，从店铺屋顶楼上飞跃而下。 　　他娘的，这场面简直就是拍电影。 　　“乒乒乓乓！” 　　刺客与侍卫短兵交接，十余名侍卫竟不是对手。 　　只有王越和卫道能挑几人。 　　映雪不敢看，但还忍不住看了眼赵洛。 　　这一看，吓坏了。 　　发现他脸色青乌青乌的，一手撑着地，一手紧抱乐乐怀里。 　　“姐夫，你怎么了？” 　　赵洛知道后背中箭，但他不知道这玩意有毒。 　　喘不上气，以为中了要害，要挂了。 　　映雪终是发现他背上插着的短箭，眼泪哗哗流出来，“姐夫，你不能死。” 　　这话不吉利，但却是从心里发出。 　　赵洛望着她，好纯的妹子，“别怕，姐夫本来就是死过一次的人。” 　　“来到这个世界都是赚的。” 　　赵洛自然没这么豁达。 　　但已经快要死了，他便这么想了。 　　映春感觉她真的就快要死了，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中箭的侍卫现在都倒到地上。 　　赵洛没内甲护体，箭入得更深。 　　他侧翻地上，身体抽搐。 　　这时候，他不由自主回想起后世今世。 　　他不后悔，都按自己想法活过了。 　　只是，四个夫人怎么办？ 　　她们会不会再嫁人，会不会躺在别的男人怀里？ 　　想到这，他又有要活下去的想法。 　　映春哭成泪人，姐夫没了，再也没人对她这么好了。 　　也再没人对她孩子这么好了。 　　同时，她也觉得自己欠赵洛很多很多。 　　可惜，她没一点办法。 　　侍卫已经死得差不多，一柄剑狠狠刺向地上的赵洛。 　　映春也没多想，用自己身体去挡。 　　然而，王越急时回身，将剑挑开，然后利索一剑结果了刺客。 　　他看了眼赵洛，骇然于色，“卫道，这里交给我，你带主公走。” 　　王越这是第一次发号施令。 　　“是！” 　　卫道退回身，将孩子交给映春，然后背起赵洛狂奔。 　　数名刺客紧追其后。 　　王越速度爆发，剑如风，十步一杀。 　　清理掉穷追的刺客后，他一人持剑横拦于街。 　　没有丢什么牛逼哄哄的话。 　　平时他是让人忽视，而现在他身上杀气荡开。 　　仿若解除了封印的杀魔。 　　“杀！”为首刺客必须确定赵洛身死。 　　七八个刺客执剑一齐冲向拦路的王越。 　　王越剑法已经到缥缈的境界，且没有半点花俏多余招式。 　　要么不出剑，剑出必定见血。 　　七八个刺客也拿他不下，丢下三具尸体离去。 　　王越拦路一战，已经是不顾生死。 　　身上也有数处剑伤，鲜血浸黑了他的黑袍。 　　但他脸上平静如常。 　　卫道背着赵洛回府，而赵洛的手还紧紧抓着映春。 　　或许在他死前，是想抓住一个。 　　映春一手抱着乐乐，一手被他扯着跑回来的。 　　赵洛还有一丝意识。 　　医学院有一名大夫长期在赵府。 　　他马上帮他拔箭，割开皮肉放血逼毒。 　　至于解药只能凭经验看运气了。 　　赵府上下急成一团，林然这时候已经心乱如麻。 　　蔡琰有些呆呆木木的。 　　若歌江映寒相对要沉着一些。 　　这时候府里事，她们两个出面做主。 　　若歌以主人口气吩咐卫龙，“命所有侍卫值班，不许一人进入府内。” 　　她又看向卫道，“军中之事，卫先生觉得该做点什么？” 　　卫道比较了解，“以属下看，军队不会出问题。” 　　若歌点头，其实她还不太清楚赵洛的底细。 　　江映寒道，“府衙方向是否要派人联络？” 　　卫道想了想，“田大人如果闻讯，会第一时间赶来的。” 　　这时侍卫禀报，“巡抚大人来了。” 　　若歌，“快请大人进来。” 　　若歌安排人招待，江映寒则代表赵府迎接。 　　江映寒本是官宦出身，这些礼仪上的事都懂。 　　不过她发现田巡抚似乎是以属官身份，对她很恭敬。 　　她这才发觉赵洛地位怕是在三品之上。 　　田丰拱手，“下臣已经下令关闭太原四门，进行全城搜捕，下官也已经调派五百甲士保护赵府，赵府是安全的，夫人请放心。” 　　江映寒微微躬身，“让大人费心了。” 　　田丰，“夫人若有其它吩咐，尽管说。” 　　江映寒想了想，“相公遇刺，朝廷方面可会有变故？” 　　其实她也搞不清，只是觉得相公既然地位不低，那朝廷那边肯定会要做出反应，至于对赵府来说是好是坏，她无从得知。 　　田丰沉吟，“此次刺客事件，可能非比寻常。” 　　“朝廷之事，下官目前也无法判断。” 　　“不过，夫人不必太过担忧，下臣会竭力保赵府上下安全。” 　　江映寒继续试探，“若朝廷下旨呢？” 　　田丰，“亦然。” 　　江映寒内心震撼，原来相公牢牢控制着太原。 　　田丰看望过赵洛，就回了府衙。 　　毕竟城内大索，有许多事需要他安排调度。 　　赵洛现在处于昏迷状态，田丰从医学院带来上十位大夫。 　　但要确定是什么毒，还需要时间。 　　林然，映春守在床边默然流泪。 　　人都是相对的。 　　林然在赵洛心中重要，林然何尝不是如此。 　　至于映春，她只想用自己的命换回赵洛。 　　次日，赵洛情况并没有好转。 　　若歌命人把赵逸接回来。 　　一来，赵府现在需要一个赵家男人。 　　二来，也怕赵逸在外面不安全。 　　赵逸知道了情况，整个人都是不安。 　　他没经历过什么事，赵家顶梁柱主心骨是赵洛。 　　他不过是在李楠赵洛的照顾下成长。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慌了神。 　　若歌倒也不指望他当家作主。 　　他若是要强行做什么主，若歌反倒会提防他。 第209章 死而复生 　　“小叔不用慌，家里事嫂子都会安排妥当。”若歌道。 　　赵逸只觉得自己没用，这时候还要嫂子来安慰。 　　他想做点什么，发现自己什么都不懂，什么都做不了。 　　若歌看人是极准的。 　　与小叔子沟通了一次，就对他放了心。 　　两天后，赵洛脉搏渐弱。 　　若歌找到江映寒，“夫君情况……哎，妹妹觉得该怎么办？” 　　江映寒情绪低落，“夫君若不在，赵府恐有灾难……” 　　江映寒也说不清，但有这种直觉。 　　若歌，“相公一直未与我交底，我也确实不知该如何做。” 　　江映寒，“妹妹也是。” 　　若歌，“你说大夫人会不会知道？” 　　江映寒迟疑看向若歌，“或许。” 　　两人去找林然。 　　林然睡没睡好，吃没吃好，整个人精神状态不好。 　　两人问她，她也含糊不清。 　　其实，是她觉得赵洛若不在，做什么都没意义。 　　黑甲军？黑甲军能干什么？ 　　军队治得好赵洛？ 　　没意义，又何必说。 　　看着她这样子，两人也不想再给她添堵。 　　次日…… 　　“恐是无救了，夫人应该准备后事了！”大夫给赵洛探脉后，摇着头道。 　　“哇！” 　　四位夫人丫鬟映春映雪全都放声大哭起来。 　　满屋哭声，赵洛或许是被哭声刺激，或者是回光返照，又或许是还想看一眼他的女人，抬起一只手，被林然马上抱住。 　　“相公，相公……” 　　赵洛脸呈黑褐色，看到林然一副憔悴，眼睛哭肿泪水大颗大颗地流，他第一反应是心疼，试图摸她的脸。 　　林然感觉到，把脸送到他手掌中摩挲。 　　“不哭……” 　　“嗯嗯！”林然点头，使劲擦眼泪。 　　赵洛一个个看向围在床边的女人。 　　女人都是红着眼睛望他，多么希望赵洛目光在她们身上多停留一刻。 　　赵洛后世前世多是为自己着想。 　　此刻，他极力想清醒脑子，想为这些女人最后做点什么。 　　“卫道。” 　　“卫道，卫道。”几个女人传唤。 　　卫道从房外进来，跪到床边，“请主人吩咐。” 　　夫人丫鬟都被请出房，不知道赵洛与卫道说了什么。 　　府外，几天没人陪她吃酒的汤宝宣找上门。 　　侍卫不让她进，但也去通报。 　　赵逸闻讯出来，和她说明情况。 　　听说赵洛遇刺中毒，汤宝宣不由得想到什么，马上细致问清。 　　结果，还真如她预料的那般。 　　玄门，玄门！ 　　居然要杀的是赵公子。 　　“这是几天的事了？” 　　赵逸，“四天前。” 　　汤宝宣重重锤他胸口，“你为何不早告诉我？” 　　“我，我……”赵逸一下子结巴了。 　　“哎呀！你等我回来。”汤宝宣用力放下拳头，飞奔而去。 　　旋即拿着一小瓷瓶回来。 　　噬骨散…… 　　玄门专用毒药。 　　中毒后，一般活不过一天。 　　赵洛这边是十几位大夫帮他解了部分毒，才挺了四天。 　　“快，我有解药，带我见他。” 　　“哦，哦……”赵逸马上挥手，“让开让开。” 　　赵逸带着汤宝宣直奔赵洛房间。 　　一颗花生大的药丸子塞进赵洛嘴中。 　　都过去四天，赵洛脸都黑了，汤宝宣却是没有底，在病房里又气又急，坐不住，指着一个个女人，“你们，你们……” 　　谁都没想到，她会有解药，能怪谁呢？ 　　大夫时刻探脉，掌握赵洛生命体征情况。 　　半个时辰后，脉象略有回升。 　　大夫欣喜，一般这种情况还有回升，那就证明药有奇效。 　　又观察了半个时辰，他面露喜色。 　　“大夫，如何了，如何了？”一个个夫人争相问。 　　大夫抚着颌下长须，“目前来看，赵公子情况在好转。” 　　夫人一个个喜形于色。 　　一个时辰后，赵洛再次醒来。 　　他本以为自己死了，没想到还能再看到她们。 　　看到他醒了，汤宝宣就不凑这个热闹，一个人默默离开了赵府。 　　次日忍不住再来，赵洛已经有了些人色。不过，她也只是看了一眼就走了。 　　第三日，汤易峰提着补品来探望。 　　花了一百多两银子，他是心疼。 　　赵洛好转，府里又重现笑容。 　　又十天后，赵洛能下床活动。 　　重获新生，给了赵洛不一样的人生感悟。 　　“王越情况如何？” 　　卫道，“已无大碍。” 　　“刺客抓到没有？” 　　卫道，“清剿了五人。” 　　刺客都不选择投降。 　　“嗯，请汤宝宣过府一趟。” 　　“是！”卫道去了。 　　赵洛，“系统，我需要顶级侍卫。” 　　系统，“主人终于清醒了。” 　　赵洛，“是我以前想得太简单了。” 　　系统，“顶级侍卫，只有等主人到达相应等级才会开启。” 　　赵洛，“虎贲卫能不能兑换？” 　　系统，“可以的，２００积分一名。” 　　赵洛，“给我兑换１０００名。” 　　“叮，兑换成功，主人可随时召唤。” 　　目前赵洛有虎贲卫一百七十三名。 　　他之前不觉得，现在看来确实太少了。 　　他到西院召唤出六百名虎贲卫，六百人三班倒。 　　一百人护他左右，七十三人保护几位夫人。 　　顿时，赵府只见侍卫重重。 　　汤宝宣来到后，他也不拐弯抹角，“刺客是什么人？” 　　“玄门。”汤宝宣也不打算隐瞒。 　　赵洛，“玄门在哪里？” 　　汤宝宣，“孟县白马山。” 　　“多谢。”赵洛是真想谢谢她。 　　不是她，赵洛怕是已经入土为安了。 　　汤宝宣皱眉，“你想报仇？” 　　“嗯，我也要弄清是谁想杀我。” 　　汤宝宣沉默一阵，随后，“好，记得叫上我。” 　　赵洛望着她，“女孩子干嘛打打杀杀。” 　　汤宝宣，“我也想弄清一件事。” 　　赵洛，“好吧，谁叫我还欠你人情呢。” 　　“呸，你这样就想还清。”汤宝宣锤了他一下。 　　赵洛，“痛，痛！” 　　汤宝宣噘了噘嘴，没做声。 　　三天后，王越基本恢复。 　　赵洛，“我听说了，上次你挺牛的。” 　　王越第一次被赵洛认可，心里有些慰藉。 　　赵洛还是有些看不惯他一副孤傲的样子，但这次不打算说他，“嗯，要学会配合，一个人再厉害，也不如团队来得厉害。” 　　王越是不屑与人联合战斗的，但赵洛说了，他还是拱手称是。 第210章 上门报仇 　　出房时，卫道朝王越拱手。 　　王越嗯了一声，在他眼里，卫道只是二流剑客。 　　实力差距，也就是身份差距。 　　好在卫道也认同这种观念，心里没什么不舒服。 　　又五天后，赵洛完全康复。 　　先把几个夫人好好宠了一下。 　　七月上旬。 　　赵洛再次召唤出三百虎贲卫，动身前往白马山。 　　上次险些丧命，他要亲手宰了那厮。 　　汤氏兄妹随行。 　　看着三百令行禁止的虎贲卫，两人真不知道赵洛是何身份。 　　即便巡抚家公子，也不敢这么招摇。 　　江湖掌门人？ 　　看着又绝对不像。 　　汤宝宣，“赵公子到底是什么人？” 　　赵洛，“坏人！” 　　汤宝宣，“不说算了。” 　　赵洛笑笑，“你打听干什么，有何居心？” 　　“我……”汤宝宣一下胸堵。 　　“哈哈！” 　　赵洛学她仰头笑，“你没喝酒时痛快。” 　　“哼，总有一天整趴你。”汤宝宣一副不服。 　　汤易峰感觉自己插不上嘴，就一个人走前头。 　　赵洛黑袍黑马，腰悬长剑，装束差不多与周围侍卫一般。 　　他不想当靶子，搞鹤立鸡群，只不过几百人中就数他最俊。 　　两日后，到达孟县。 　　在县城休息了一晚，次日前往白马山。 　　前几年山西扫匪，并没对门派动手。 　　玄门表面上与世无争，实际上专干杀人越货事。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不过是其中一项业务。 　　赵洛领三百虎贲卫直奔而来。 　　二话不说，直接杀进去。 　　玄门有百几十人，但并非个个都是高手。 　　至少有几十名弟子还是半吊子。 　　玄门措手不及，直接被杀到总堂外。 　　掌门罗大猷领着十数名骨干拼死抵抗。 　　这十几人都是二流高手，论武艺能与卫道论剑。 　　虎贲卫死在他们刀下不下。 　　眼看着杀不完，罗大猷领骨干退守堂口，大声喝问，“你们何人？为何要对我玄门赶尽杀绝？” 　　虎贲卫分开，赵洛拿着枪走上前。 　　“我与你们玄门无冤无仇，你们为何派人杀我？” 　　“你是何人？”罗大猷盯着他。 　　“啪！” 　　赵洛抬手一枪，打死罗大猷身边一名骨干，先来个下马威，再说话，“太原赵府。” 　　罗大猷一惊，望了一眼地上的骨干，浑身不安，好厉害的火枪。 　　“小兄弟，我们不过是拿人钱财……” 　　“啪！” 　　又一名骨干倒下，再次警告。 　　罗大猷冷汗涔涔，是个狠角色。 　　“我说，小兄弟能否给条活路？” 　　赵洛放下枪，一副戏谑，“可以，但只答应给一个人活路。” 　　“这样吧，你们谁活到最后，我就给谁活路。” 　　声音刚落，一骨干剑指着他，“休要侮辱……” 　　“噗！”脖子喷血。 　　罗大猷一剑杀死两名骨干，完全不停。 　　几名骨干红了眼，对杀起来。 　　这时候，为了活路都不讲身份，谁都不认识谁。 　　赵洛无动于衷，他特意带来西瓜，就是为此刻准备的。 　　卫道切了西瓜，递上来一瓣。 　　赵洛问汤氏兄妹要不要，两人都猛摇头。 　　堂口，片刻，罗大猷够狠，也技高一筹。 　　不过也受了伤，手臂上血直流。 　　他扔掉剑，单膝跪下，低下头，“玄门罗大猷愿为主人效犬马之劳。” 　　赵洛啃瓜，冷漠望他，“说我想听的。” 　　罗大猷，“真定唐姓花万两银子买赵府公子头颅。” 　　赵洛，“具体点。” 　　罗大猷，“卑下愿为主人揪出唐氏。” 　　求生欲很强嘛。 　　赵洛，“我如何信你？” 　　罗大猷，“卑下妻儿皆可交由主人。” 　　赵洛一点不相他，扔了瓜皮，白帕子擦了擦手，“再给你一次机会组织语言。” 　　罗大猷拧眉，“请主人信卑下一次。” 　　“铿！”赵洛拔出剑。 　　上前，剑落在罗大猷脖子上，“你是要自己活，还是要妻儿活？” 　　罗大猷觉得被赵洛耍了，也觉得太小看了对方狠辣程度。 　　选自己活，那么他就不值得相信。 　　选妻儿活，那他还玩个毛线。 　　左右都是必死题。 　　心中万分悲愤纠结，良久，他决定赌一把，或许这也是唯一有可能活的机会，“请主人放过卑下妻儿。” 　　赵洛收剑入鞘，招手，汤宝宣过来。 　　“你不是有话要问？” 　　汤宝宣有些被赵洛心狠手辣惊到。 　　但此时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他看向罗大猷。 　　罗大猷也看向她，没想到是她，汤虎臣之女。 　　汤虎臣原是玄门三长老之一。 　　后来因为一些矛盾，退出了玄门。 　　去年底，罗大猷又找到汤虎臣。 　　接着，汤虎臣离家，就再没有音讯。 　　“我父亲可还活着？”汤宝宣质问。 　　罗大猷低下头，“我不能确定。” 　　一般这种活，活的机会不大了。 　　汤宝宣是有心理准备，“我父亲去了哪里？” 　　“我也不知道，是风清堂要人。” 　　风清堂！ 　　汤宝宣，赵洛差不多同一副表情。 　　风清堂主要成员一直还没落网。 　　赵洛从京城离开后，也没怎么记住这件事。 　　现在再听到，不由得把两次刺杀联系一起。 　　唐姓？ 　　赵洛想不出唐姓是谁，但觉得唐姓背后才是主使。 　　无论是谁，他都要查出来。 　　“王越，陪罗门主走一趟真定。” 　　王越，“是！” 　　紫荆城皇宫。 　　朱慈炯看着手中纸条，心中惶惶不安。 　　一开始他没想过要杀赵洛。 　　但当他登基以后，不再甘心做一个傀儡皇帝。 　　他要权力，要真正的君临天下。 　　而不是做别人手中的提线木偶。 　　郭嘉周榆总揽朝政，高顺总领兵权。 　　这些人都心向赵洛，朱慈炯什么都做不了，连拉拢的机会都没有。 　　只有赵洛死，他才能成为万万人之上。 　　这次失败，意味着他不能再依靠刺杀。 　　必须动用一切力量，与赵洛你死我亡。 　　十五岁的朱慈炯也许不够成熟，但绝对是天生的政治家。 　　他父亲十六岁嗣位，两三个月就铲除阉党，把朝廷势力搞得四分五裂。 　　他这大半年，怎么可能没培植自己势力。 　　只不过，偷偷摸摸地让他很不爽。 　　他写了封手谕给亲信太监，“手谕在人在。” 　　“是，皇爷。” 　　这太监是与他困境中一起走过来的。 　　经过了生死考验。 第211章 京城动作 　　兵部右侍郎张无极拿到朱慈炯的手谕，秘密行动。 　　随后，唐姓自然是死翘翘。 　　罗大猷来到真定，只看到烧焦的房屋。 　　线索中断，赵洛只得递手令给龙大，着他秘密调查。 　　与唐姓有关系往来的人全被列入调查名单。 　　这事也随之入了朱慈炯的耳。 　　好一个赵洛，说什么不再插手朝政。 　　那为何东厂提督都要听命于他？ 　　一直隐忍不发的朱慈炯将宣德炉怒砸地上。 　　数天内，与唐姓交接的人莫名都死了，其中有一个六品官员。 　　显然这背后势力不简单，龙大也排除了一些小鱼小虾。 　　但怀疑对象太多，他线索有限，无从下手。 　　七月下旬，赵洛回到太原。 　　他隐隐猜得到威胁来自京师。 　　但京师之地他是不想去，一去，那注定会卷起风浪。 　　下令魏延看好东线关隘。 　　太行山脉沿线上忽然增兵数万。 　　京帅肯定会获悉，赵洛也是以此警告朱慈炯不要乱来。 　　当然，他目前还不完全肯定刺客事件与朱慈炯有关。 　　赵洛此举也惹怒了朱慈炯。 　　但小朱手中掌握的能量有限，不足以与赵洛抗衡。 　　至少高顺下台前，他是不可能动军队的。 　　今天朝会。 　　他第一次在朝堂上主动说，“辽东失陷已久，百万计子民翘首以盼，朕每每思此至夜不能寐，亦觉愧对先帝……” 　　他擦了擦湿润眼睛，十几岁天子模样像是情真意切。 　　想到崇祯帝缩衣节食少年白头的样子，诸臣也感染泪流。 　　郭嘉周榆对视，都不晓得朱慈炯要干什么。 　　兵部侍郎张无极出列恸声，“往昔国库空虚，兵疲将弱，而今我大明国库充足，军队兵强马壮，如日东升，臣恳请陛下出兵收复辽东失地。” 　　户部，礼部，工部，督察院上十人出列。 　　“臣等恳求陛下出兵收复辽东。” 　　然后又有数十名官员跪下附议。 　　站着的寥寥无几。 　　郭嘉周榆虽然入阁辅政，手握大权，但出身不明，也不是科举班子出来的。 　　一直都没获取仕林的接受和认同。 　　官员表面上对他们恭敬，趋附，心里却是瞧不上的。 　　再加上两人一致主张推行新学普及教育。 　　可以说，整个仕林都与他们道不同不相为谋。 　　现在朝廷上分为两派，一是保皇派，一是贪权派。 　　所谓贪权派，指着就郭嘉周榆一系。 　　凡唯两人马首是瞻的官员都被打成贪权派。 　　被指为贪慕虚荣数典忘祖的败类。 　　事实上差不多，对两人言听计从的确实都是一些虚伪之人。 　　郭嘉周榆看到这情形，现在明白了，朱慈炯是要发动战争。 　　但他目的是什么？ 　　捞取政治资本？ 　　还是明修栈道，别有它图？ 　　两人不做声，打算再看看。 　　朱慈炯望了两人一眼，又转向其他大臣，“诸卿一心为国，都是大明骨鲠之臣，朕实也意收复辽东……” 　　说着看向郭嘉周榆，“不知郭大人周大人？” 　　郭嘉出列拱手，“陛下，京师初定，又四面危伏，实不是东出的好时机。” 　　周榆也出列，“攘外先安内，国内现在势力割据，南北不一，实不宜此时出兵辽东。” 　　朱慈炯露出失望，即便满堂大臣与他都意见一致，但如果这两位不同意，那都是没用的。 　　皇帝是能不通过内阁下中旨。 　　但高顺会奉行中旨？ 　　这三个人卡着要害。 　　朱慈炯没有办法，望向一直没说话的黄道周。 　　黄道周经过深思熟虑后出列，“臣要弹劾兵部尚书周大人，吏部尚书郭大人，此二人目无君上，独揽朝政，任人唯亲。” 　　“不识国君，不尊国主，凡人事调动任免，财政支出惟此二人说算，如此至陛下于何地，至文武诸臣于何位？” 　　“此二人一日不除，国将不国，臣将不臣。” 　　“臣恳求陛下诛杀此二贼。” 　　哗！ 　　一下子，朝堂诸臣都在看风向。 　　朱慈炯听得心里舒服。 　　没错，此二人就是乱臣贼子。 　　朱慈炯目光扫过诸臣。 　　兵部侍郎，礼部，户部，工部，大理寺，也跟着出声。 　　附议的大臣越来越多，以至原先与郭嘉周榆同一阵线的官员都临阵倒戈。 　　纷纷请诛杀二贼。 　　朱慈炯仿佛触到至高皇权，猛地站起身，“来人，将此二人带下去，交由刑部大理寺审判。” 　　内阁尚书级官员当然不能说杀就杀。 　　至少要搞出一系列罪证，然后公之于众砍头。 　　百姓搞不清，凡砍官员，一个个都拍手称快。 　　郭嘉周榆没想到，朱慈炯会今天翻脸，会弄到这等地步。 　　这朱慈炯小小年纪却是下手果断。 　　金吾卫自然是被朱慈炯拉拢。 　　不然，他也不敢这样做。 　　数名仪卫把郭嘉和周榆拖出大殿。 　　朱慈炯迅速封插自己人，张之极成兵部尚书入阁辅政。 　　黄道周成史部尚书兼文华殿大学士主持内阁事务。 　　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下旨逮捕户部尚书郑利，官宣部杨尔铭等官员。 　　至于在边关巡视的高顺，此时还不能动。 　　但没有了内阁掣肘，朱慈炯能顺利发号旨令。 　　黄道周谏言，“陛下，当前首要是务必拿下京营。” 　　“如若等高都督回来，恐悔之不及。” 　　朱慈炯也深以为然，立即下旨撤换京营将领。 　　然而，都没想到京营竟是闻旨不遵。 　　“没有高都督手令，一切命令拒不奉行。” 　　“如有闯营者，格杀勿论。” 　　传令官员兵将人数众少，哪敢与三万京营甲士对抗。 　　没办法，回走吧。 　　朱慈炯听闻，怒起，“京营敢抗旨，好大胆子！” 　　但也就这么一句光打雷不下雨的话。 　　黄道周似乎有料到这种情况。 　　“陛下，黑甲军纪律严明，是难得的一支好军队，如若无法说服他们，那就只有釜底抽薪先清除高都督。” 　　“高都督一死，黑甲军群龙无首，只能服从朝廷。” 　　朱慈炯，“那就由黄大人与张大人筹划吧。” 　　随即，张之极以本兵身份出马，试图劝服五门校尉。 　　然而却只一人勉强愿意听从皇令。 　　东拼八凑，黄道周也只凑得拢一万二千余军士。 　　这点人控制皇城都不够，还怎么清除高顺？ 第212章 后会有期 　　皇城发生这么大的事，自然会有人第一时间通知高顺。 　　巡视至密云的高顺收到消息，也就马上派人递消息给太原赵洛。 　　同时，他传令所有边关城池守将，没有他的命令，一律无须遵守。 　　黑甲军纪律严明不错，但这种主将与朝廷命令相左的时候，并不是每个将领都会选择一致。 　　黄道同就通过朝廷命令，拉拢了各州县大概四万余人。 　　四万人加上皇城一万余人，是京师总兵力的四分之一。 　　这点兵力，是让人堪忧的。 　　但黄道周是打算赌一赌博一博，或许后面还会有更多将士加入保皇队伍。 　　七月二十九，从永平蓟州天津保定而来的四万军进入京城。 　　京城二万余军从京城四门退出，与京营三万军会合一处。 　　至此，朱慈炯完全控制住京城。 　　京城内一切都是朱慈炯说的算了。 　　与此同时，多尔衮趁机亲率十万大军集结宁远。 　　二百门红夷炮，十万枚集束火箭，三万条燧火枪。 　　从关内撤出的一年多，多尔衮倾大清物资投入火器。 　　当初，大清从京城就带走了火器局的技术人员，再加上钦天监几位西方人才，火器上已经有了不小进展。 　　至少燧火枪已经仿制成功，只是颗粒火药上还差些。 　　神火飞鸦和集束火箭在原有基础上有了改进。 　　七月二十三，赵洛收到高顺送来的消息。 　　其实，二十日他就收到龙渊从京师发来的急报。 　　赵洛很生气。 　　朱慈炯，朱慈炯，怎么这么性急？ 　　老子只求个安稳，你他娘的才半年就搞事。 　　赵洛现在也有些后悔，为了成全他的自私，现在不知道要搭上多少人命。 　　郭嘉，周榆，郑利，杨尔铭等人他必须要救。 　　京师的形势也只有他才能稳定住。 　　他也于二十日就令赵云领三万军赶来太原。 　　赵云一直在平阳府与顺军对峙，也一直没有上阵立功的机会。 　　赵洛这次点名他，自然有提携他的意思。 　　二十四日晚，赵洛与几位夫人一一“告别”…… 　　此去京师，至少是一两月不能相见。 　　赵洛典型爱美人不爱江山，与夫人分别，他是有些舍不得的。 　　这一夜他卖力耕地，务必保证每个夫人都满足。 　　次日依旧精神饱满。 　　要说有宝典就是好。 　　大早出府，看到老熟人乔八。 　　赵洛是很不愿意看到她的，“说过的后会无期。” 　　乔八揖礼，“见过赵公子，乔某此来，非为自己，而是为苏菁而来。” 　　赵洛，“什么事？” 　　乔八，“她身染重病，恐时日无多。” 　　“你……”赵洛真想抽她，“为什么要来告诉我？” 　　“乔某欠公子的。” 　　“呵呵！”赵洛觉得是不是该感谢她，半晌，“她如今人在哪里？” 　　乔八：“忻州，乔某本是要送她来的，但看样子她经不起舟车折腾。” 　　“你在此等一下。” 　　赵洛马上去了趟医学院，带来几位能骑马的大夫。 　　本来他今天是打算领兵前往固关的。 　　现在，被这个乔八打乱了计划。 　　爱美人不爱江山的赵洛撇下已经集结的二万军，与三百虎贲卫直奔忻州。 　　百余里路，傍晚到达。 　　苏菁人是清醒的，只是一副病恹恹的，伴有咳嗽。 　　看到赵洛，她很意外。 　　乔八说带她来太原寻医，原来是骗人的。 　　她闭上眼睛，似乎不想看到赵洛。 　　但赵洛三次亲她，在她脑中挥之不去。 　　赵洛清楚她性子，也不想刺激她，只是让大夫给她瞧病。 　　几个大夫轮流望闻问切，都是摇头。 　　“什么病？”赵洛心急地问。 　　年长的大夫回话，“这位女病患喘咳少气，咯痰色白，夹有血丝，唇紫，肢冷形寒……是肺痨症无误。” 　　肺痨也就是肺结核。 　　在这个时代是要命的病。 　　别说老百姓，好几位帝王都死于肺痨。 　　乔八听到病症并没说什么，显然之前瞧过的大夫给出的也是同样结论。 　　“能治好不？”赵洛看大夫神情其实已经有答案，还是忍不住问。 　　大夫拱手：“在下会开几副药方，其它的只能听天由命。” 　　这话，基本上是没救了。 　　赵洛默然地摆手，大夫离开房间。 　　他走到床边，望着忍住咳嗽的苏菁，道：“别逞强了，你要是早答应我……或许也不会得这个病。” 　　苏菁强忍咳嗽，没有回话。 　　赵洛，“我会想尽办法帮你治病的。” 　　“你不要太好强，自己找难受。” 　　说完，赵洛走出房间。 　　“咳咳！”房中传出咳嗽。 　　赵洛摇了摇头，“系统，有治肺痨的药吗？” 　　系统，“没有。” 　　赵洛，“有会治肺痨的大夫兑换吗？” 　　系统，“没有。” 　　赵洛，“那有没有治肺痨的药方？” 　　系统，“没有。” 　　赵洛，“能不能帮帮忙？” 　　系统，“提示，系统升级后，会有各类病症处方兑换。” 　　赵洛心喜，“爱死你了，快，快告诉我要怎么样才能升级系统？” 　　系统，“等主人领地权力地位到达一定程度，系统会自动升级。” 　　“提醒，主人之前逆操作，系统对宿主的评分已经降到５．６。” 　　年初，赵洛执意离开京城，被提醒逆操作。 　　赵洛，“能不能说具体点？” 　　系统，“小主评分达到８分左右应该能进行系统升级。” 　　８分！ 　　赵洛记得他之前最巅峰时才６.２分。 　　那还要打下多少地盘？ 　　不管了…… 　　就算打到天南地北，也一定要治好苏菁。 　　只是，苏菁能挨到那时候？ 　　赵洛心急，又忧心忡忡。 　　他重回房间，捉住苏菁的手。 　　苏菁奋力想抽回来，但劲提不上，喘着气瞪着他。 　　赵洛，“一定要等我回来，我一定会治好你，相信我。” 　　赵洛满满的诚意，但苏菁却是完全不领情，“咳咳，放……放手。” 　　“记住，要等我回来。”赵洛放开她。 　　说完，走出房，交代好乔八和几名大夫，又留下十名侍卫。 　　然后，跃上马奔往太原。 　　乔八一个人清零地走进房间，望了一眼床上假寐的徒儿，“徒儿固执了。” 　　苏菁睁开眼，目光一动不动望着屋椽。 　　乔八：“哎！” 第213章 重回京师 　　次日清晨，赵洛回到太原。 　　两万军拔营，开往固关。 　　二十八日，到达井陉。 　　一路畅通。 　　朱慈炯闻讯急了，赶紧召集人商量对策。 　　有个屁的对策。 　　最后，一道封赏旨意出宫。 　　八月一日传旨钦差于保定府见到赵洛。 　　又是靖王，封地山西。 　　“哈哈！” 　　赵洛大笑，当着钦差面直接将圣旨撕得粉碎，“回去告诉朱慈炯，老子不是傻子，也是不好惹的。” 　　钦差屁滚尿流地出了保定府衙。 　　八月三日，清军开始轰炸山海关。 　　高顺思虑再三，命一万京营军携带四野火箭驰援山海关。 　　八月四日，赵云二万军与四万京营汇合一处。 　　次日兵陈阜城门外十里。 　　黄道周一人一骑出城。 　　黄道周的所作所为赵洛都收到详细消息。 　　说不上失望，但对他已经失去耐性。 　　赵洛，“朱慈炯年幼，黄大人难道也无知？” 　　黄道周拱手，“国有国法，大明非是大帅一人说的算。” 　　“老夫无愧于天地，也无愧于心。” 　　“大帅若有心为国，何不还大明朗朗乾坤？” 　　朗朗乾坤，这四字是赵洛对黄道周说过的。 　　现在他重提，无非是证明他没有食言。 　　他所做的一切都没脱离这几字。 　　赵洛心中叹惜，“我不杀你，但京师已经没有你容身之地。” 　　黄道周跪下来，“大帅若执意攻京城，就请从老夫尸体上踏过去。” 　　“老迂腐。” 　　赵洛不理他，领着十数骑奔向阜城门。 　　三百来步停下，大声道：“我是黑甲军主帅。””前面的事，本帅既往不咎。” 　　“现在，我命令你们打开城门。” 　　“是大帅，真是大帅！” 　　城上甲士嗡嗡唧唧。 　　银甲银面具是黑甲军最高统帅象征。 　　这是所有黑甲军将士都知道的。 　　大帅在许多兵士心中，是至高无上的。 　　“大帅来了，我们快开城门。” 　　“对，对，可不能与主帅开战。” 　　“大帅，大帅！” 　　城上兵士放下兵器，举手欢呼。 　　武将校尉也都不想阻止。 　　黑甲军一直是忠诚于大帅的。 　　他们听从旨意入卫京师也并非主观上背叛主帅。 　　因为形势没明朗前，谁都不知道哪样做是对的。 　　现在看到大帅，那他们也没理由不听从命令。 　　吊桥缓缓放下来，城门打开。 　　赵洛对此还是有些信心的，不然他也不敢冒险靠近。 　　皇宫中朱慈炯闻讯，整个人瘫痪在龙椅上。 　　“完了，完了，朕愧对列祖列宗……” 　　殿中大臣，也都是霜打的茄子。 　　赵洛领二万军入城，不动一枪一箭迅速控制住京城。 　　然后，他领兵闯入皇宫。 　　宫中部分侍卫反抗，但人数太少，被黑甲士乱枪打死。 　　赵洛直接带兵闯入皇极殿。 　　正好，朱慈炯诸位大臣都在。 　　搞笑的是，看到赵洛，所有官员都主动朝他跪下。 　　坐在皇位上的朱兹炯瞬间就变成孤家寡人。 　　他又怕又恨地望着走进大殿的赵洛。 　　赵洛从始至终就没把朱慈炯当君王。 　　朱慈炯现在的一切都是他给的，他随时都可以收回。 　　行至丹墀前，赵洛转身面向诸臣，揭掉面具王八之气散发，“如何？” 　　众大臣都没想到黑甲军大帅如此年轻俊气。 　　张无极率先谏言，“国不可一日无大帅，请大帅登极临朝。” 　　诸臣反应过来，齐齐俯身，“请大帅登极临朝！” 　　闻言，朱慈炯气得脸发青，他现在还没退位呢，这些大臣居然当着他的面劝进新君。 　　张无极，卢挚成，汪与仑，你们枉负朕的信任！ 　　寒心啊，寒心啊！ 　　相比之赵洛，他现在更痛恨这些臣子。 　　他也终于明白，父皇为何遗书：文臣皆可杀！ 　　赵洛目光扫视过众臣，“你们都是学富五车，是大明最拔尖的一蕞人，朝廷给你们的权力是要让们为国家为百姓谋福利。” 　　“本来本帅是不想插手朝廷的事，安心过自己的日子。” 　　“是你们逼我，是你们不安分。” 　　“今天本帅回来了，以后也不走了。” 　　“有谁不想干的，不服的站出来。” 　　这时候站出来就是找死，没一个人站出来。 　　赵洛，“既然都愿意留下，那以后就服从朝廷命令认真做事。” 　　“本帅从没打算谋朝篡位，现在也不改变初衷。” 　　“不过，本帅需要一个合适身份摄理朝政，稳定人心。” 　　“给你们一刻钟商议出结果。” 　　众臣嗡嗡商议。 　　赵洛转身看向皇位上的朱慈炯，目光冰冷如刀。 　　朱慈炯不敢对视，现出几分怯懦。 　　他倒天生有政治才能，也够狠够果决。 　　只是，他不清楚赵洛在黑甲军中的地位与威信。 　　也不知道赵洛从始至终都牢牢控制着黑甲军。 　　不到一刻钟，大臣商议出结果。 　　即：赵洛以靖王身份辅佐朱慈炯摄理朝政。 　　没有时间期限和其它条件限制。 　　赵洛点头答应，王爷可以想退就退，不会被钉死在皇位上。 　　至于朱慈炯的意见，基本没人在乎。 　　其实朱慈炯对能保住皇位，已经心满意足了。 　　随即由内阁拟旨，皇帝用印，宣告天下。 　　不过，赵洛这名字始终没有被公开。 　　他还是希望与身边人维持原来关系，而不会因王爷身份与朋友亲人有上下尊卑的疏离感。 　　这也符合他一贯低调的作风。 　　之前被朱慈炯下令关押的官员悉数释放，官复原职。 　　赵洛命华佗立即前往忻州给苏菁医治，不指望他能治好，只希望他能让苏菁久活一段时间。 　　两天后进行封王仪典。 　　说是从简，但主要流程还是不可少。 　　反正挺累人的。 　　接下来的数天，弹劾兵部尚书张无级，户部尚书卢挚成，大理寺卿汪与仑，阁揆兼吏部尚书黄道周等官员的奏疏一下子多得堆积如山。 　　这些上疏弹劾的官员，无非是向赵洛表忠，也与那些官员撇清关系。 　　赵洛看过劾疏，对这些劣迹斑斑毫无节操的官员忍无可忍。 　　朱慈炯掌控京城的这段时间，这些官员只手遮天肆意妄为，大肆清除异己，受牵连的百姓多达上千人。 　　只要与异己有点关系的，通通都倒了霉。 　　赵洛只将弹劾黄道周的折子留中，其它的送到东厂命其审查。 第214章 不同声音 　　朱慈炯人在皇宫，但已经完全失去自由。 　　无论做什么都有人跟着，被监视。 　　需要他出席的场面，他才有机会与大臣见面。 　　但基本上不需要他开口说话。 　　朱慈炯亲政时期，陈秉政被冷落，负责管理后宫杂务。 　　赵洛让她照顾好婉悦莺柳，这一点他倒是做好了。 　　婉悦莺柳也完全没机会与朱慈炯接触。 　　今晚上，俩人被陈秉政带到上书房。 　　赵洛把干清宫留给朱慈炯，毕竟他名义是皇帝，皇帝才是皇宫主人，赵洛处理公务休息可以在上书房。 　　赵洛看了一眼，就明白陈秉政的意思。 　　“朱慈炯有没有……” 　　陈秉政明了，不需要赵洛说完，他躬低身，“皇爷的人，奴婢就算掉脑袋也要护其周全。” 　　“嗯！” 　　赵洛看了眼俩人，都如花似玉，面若桃花。 　　见赵洛眼神，陈秉政退出暖房。 　　赵洛招手，左右一个，“有没有想本王？” 　　“想！”两人都含羞点头。 　　自从那次“沐浴”后，赵洛就再没有碰过两人。 　　这都一年多了，两人都以为没了机会。 　　今天，自然是要好好表现。 　　…… 　　次日，赵洛睡到日晒三竿。 　　精神饱满，与俩女又玩到下午。 　　婉悦莺柳已是筋疲力尽，婉悦较为本分，你让她如何，她就会如何。 　　莺柳心思要多些，会撒娇黏赵洛，“殿下，这一年多妾身过得好冷清……” 　　赵洛刮了下她鼻子，没有回复。 　　这俩人他是不打算带回家的。 　　起床，用完膳，赵洛查看系统评分。 　　６．０； 　　当上靖王重揽朝政，系统也才给他加了０．４分！ 　　这太慢了。 　　苏菁还等着他救呢。 　　他召周榆郭嘉来书房议事。 　　“山海关战事怎么样了？” 　　周榆回，“清军攻关已有三日，这次清军火器来势猛烈，士兵无法登城作战，只能在关城内以火箭抗击，然而关城内被破坏严重。” 　　“截止昨日，士兵死伤五千余，房屋烧毁三千余间，民众死伤三千余。” 　　“清军火器也这么厉害了！” 　　赵洛是有些意外的，清军火器发展太快了。 　　娘的，多尔衮果然是个厉害角色。 　　“死伤再大，山海关也不能丢。” 　　周榆，“是。” 　　赵洛又看向郭嘉，“粮草，钱银没问题吧？” 　　郭嘉回，“目前京师各粮仓贮粮三百七十余万石，官行储银近两万万两白银，储备充足，殿下大可放心。” 　　赵洛点头，“接下来，我们要改变国内分裂割据状况。” 　　郭嘉和周榆对视，都没想到赵洛这次下了决心。 　　统一国内，显然比收复辽东更重要。 　　平息内乱，就是停止内耗。 　　也可收拢人心，整合资源。 　　从政治和战略上来说，山东，河南，湖广，江浙都比辽东重要。 　　不过，如何用兵还要好好斟酌一下。 　　周榆的意思是先平定山东河南，然后再复陕西。 　　郭嘉一琢磨，也点头认可。 　　山东无险阻，凭黑甲军枪炮，应该拿下不难。 　　河南虽有大河为阻，但只要想办法渡河，南廷也好顺军也好根本挡不住黑甲军步伐。 　　三人意见初步达成一致。 　　由兵部出拟作战计划。 　　郭嘉负责统筹粮草军需。 　　周榆为平南督师，擢赵云副将为此次平南主帅。 　　同时，京师山西大同共计招募二十万新军。 　　主要是火枪军炮军，而训练这两军种只要两个月就差不多。 　　上述事内部主要人员已经商定好。 　　但在朝会上提出来，还是有不同声音。 　　兵科给事中言：“北廷与南廷一脉相承，一统大业应该寻求和平之道方为上策。” 　　佥都御史言，“国家虽大，好战必亡，京师晋地已然有四十万军，如若再扩军至六十万，两地百姓恐不堪重负，请靖王三思。” 　　赵洛自然要允许不同声音。 　　但计划不能停止，他道：“和平？周天下七国鼎立时可曾有一日和平？” 　　“想要和平的唯一方法是以战争结束战争。” 　　“现在我黑甲军有实力结束内乱，难道还眼睁睁看着山河烽烟，百姓继续遭难？” 　　赵洛又看向佥都御史，“好战必亡没错，但大明已经纷乱至此，为统一而战能说是好战？” 　　“至于两地百姓是否能养得起六十万军，这个，御史大人不用担心，朝廷目前储备完全够用。” 　　“你们也都放心，本王不会搞什么饷税，给百姓增加负担。” 　　“而且，这二十万军也不需要京师山西两地来养，到时平定河南山东陕西，这批新军全会调过去。” 　　佥都御史，“战还末开始打，靖王殿下就作好后事准备？” 　　意思是赵洛就这么肯定能打赢？ 　　赵洛自然有信心，“那是当然，目前天下唯我黑军最强盛。” 　　“对付南廷大顺根本不需要全力，十万黑甲军足够了。” 　　南廷有百万军，大顺也有四十万军。 　　赵洛说十万军足够。 　　对于不懂军事也不清楚黑甲军实力的文官来说，赵洛说这种大话，绝对有夜郎自大之嫌。 　　大殿中嗡嗡唧唧，似乎都觉得赵洛打了几场胜战就娇恣狂妄，不可一世。 　　“殿下，骄兵必败啊！”几名御史跪下。 　　“请殿下三思！”数名官员跪谏。 　　赵洛望着就烦，袖袍一挥。 　　陈秉政尖声，“退朝。” 　　…… 　　黑甲军这次大动作，自然引起各方势力高度关注并作出应对反应。 　　李自成在潼关及黄河西岸增兵至二十六万。 　　其中有四万火枪军。 　　南京朱由菘坐立不安。 　　鲁豫督师史可法一日一疏，似乎南廷危在旦夕。 　　弘光朝廷这几年光忙着争权夺利，内部倾轧剧烈。 　　刘良佐，高杰，刘泽清，左梦庚等军阀一面彼此防备，一面穷奢极欲，根本不注重军备研发投入，与崇祯时期的官兵好不了多少。 　　火枪军炮军倒是都有，但中看不中用。 　　在京师边境上与黑甲军几次摩擦中就可见一斑。 　　使用落后的火绳枪先不说，连做工质量都不过关。 　　称之为烧火棍，并不过分。 　　朱由菘并不很清楚自己南廷军队的战力。 　　百万大军听起来是很拉风的。 　　只不过，史可法奏疏中言，百万南廷军不敌十万黑甲军，一旦开战，南廷必败！ 第215章 统一战争 　　史可法的奏疏令朱由菘心上心下，朱由菘便向臣下求证。 　　马士英承认黑甲军厉害，但百万不及十万之说，他是不认同的，并当场参史可法怯战，危言耸听动摇军心。 　　朱由菘点头，也认为史可法有些长他人志气。 　　他又望了一望朝堂诸公。 　　高宏图，赵之龙，朱国弼等人处事不惊。 　　一副泰山崩于眼前而不变色。 　　钱谦益老神在在，心里却想着昨夜与小妾风流韵事。 　　“诸公俱有我大明风骨！”朱由菘满意地道。 　　众臣雷声，“陛下洪福，天必佑我大明！” 　　“退朝！”鸭公子声音一响，诸臣鱼贯而出。 　　朱由菘也惦记着那对孪生姐妹，抛却军国大事，迫不及待地去了。 　　可惜身子太肥，肚子太大…… 　　九月十三，燕京。 　　七万黑甲军在京城誓师。 　　这次口号仍是驱除鞑虏恢复中华。 　　驱除鞑虏已经完成一半，恢复中华却刚刚开始。 　　九月二十日，七万大军到达巨鹿南宫一带。 　　刘泽清正在济南府与数十名伎伶玩耍，听闻七万黑甲军冲山东而来，他也不以为意继续喝酒淫乐。 　　敛数地之财税供他一个人挥霍。 　　府院是金碧辉煌，高屋深墙，剑卫林立。 　　当然，他之所以不以为然是因为他早已经部署好军队。 　　济南府总兵是何犰等八万兵马。 　　东昌府总兵是章德清等七万兵马。 　　十五万军对付七万黑甲军貌似没什么问题。 　　他这思想已经跟不上时代。 　　九月二十一日。 　　赵云领三万军从威县攻入东昌府境内。 　　章德清领七万军列阵以待。 　　其中一万骑，二万火枪军，四万步枪军。 　　五十门大明炮在前，二万火枪军其后。 　　大明炮多数打一里。 　　赵云部属谢副将携带了三万余枚射程二里的火箭。 　　“嗖嗖嗖！” 　　一次六百余枚火箭从一里半外升空。 　　刘军士兵齐齐抬头懵逼地望着那屁股后面喷火的玩意。 　　“轰轰轰！” 　　一枚火箭炮携带五十斤左右炸药，杀伤范围方圆二十步。 　　刘军军阵中，爆炸声不断，人仰马翻，鲜血肢体乱飞。 　　士兵惨叫，乱跑。 　　不像四野炮，还要中途冷却，火箭弹可以一波接一波。 　　七万刘军一下就全乱了。 　　章德清直接傻眼，他娘的这叫战争？ 　　还末接触，他的七万军队就被打乱打散。 　　五轮火箭弹，虽只造成几千人的死伤，但造成的威慑恐慌却是恐怖的。 　　“撤，撤！”章德清果断下令。 　　晚一刻钟，可能就要多损失上万人。 　　其中一些是死伤，一些是直接跑路当逃兵。 　　不到半个时辰，七万刘军只有五万余人退回聊城。 　　谢副将一兵末损，旋即兵临城下。 　　章德清急死了，打了一辈子仗，但如今这仗，他真不晓得如何打。 　　“轰轰轰！” 　　一百五十门四野炮，和数百枚火箭炮在城外同时发射。 　　城墙上守兵与砖石齐飞。 　　片刻工夫，城墙上就不见一个守兵。 　　死的死，跑的跑，不跑难道等死啊？ 　　刘军又不是硬骨头，刘泽清也不是他们亲爹。 　　章德清没一点办法，顶上去也是白搭。 　　这仗没办法打了，他明智地于傍晚开城投降。 　　反正比投东虏要光彩些。 　　士兵都没意见，跟谁不是混。 　　历史上这些家伙也都是软骨头，完全不交战就投降清军的都有。 　　另一边，济南府德州附近。 　　赵云领四万黑甲军也轻松击溃了何犰八万军。 　　何犰领六万余军退守平原县。 　　赵云步步逼进，何犰一日内连弃两城。 　　连夜渡河退至禹县，便听闻章德清献城的消息。 　　何犰却还不甘心，在大河之南岸架上大炮，准备阻击黑甲军渡河。 　　赵云一面收集民间船只，一面令炮兵用火箭覆盖摧毁敌方炮阵。 　　“轰轰轰！” 　　何军丢下大炮，落荒而逃。 　　九月二十四日。 　　谢副将二万余军在滑口渡河。 　　舟楫是刘军留在黄河沿线，准备撤退时用的。 　　现在就变成黑甲军渡河的工具。 　　谢副将渡河后，一日内克肥城泰安。 　　二十五日。 　　赵云三万余军也渡过大河。 　　何犰据守禹县，但压根没信心守住。 　　连消息都没递给刘泽青，当晚就派人献上降表。 　　赵云在次日进入禹县，留下一千兵士就继续向济南进军。 　　二十七日到达济南城东。 　　济南城内有三万军。 　　刘泽青却不敢一战，命人把史可法绑了，开门献城。 　　史可法骂骂咧咧，一副不屈不挠。 　　赵云倒敬佩这种人，派人送往京城交由朝廷处置。 　　一同前往的自然还有刘泽青，以及数万降军。 　　作为降将，一般都要先进京觐见。 　　由皇帝作出任命或赏罚。 　　赵云派人传檄青州，兖州，莱州，登州。 　　这些地方守兵不多，数天内纷纷臣服北廷。 　　从交战到收复山东全境，也不过短短十来天。 　　南京闻讯急了。 　　太快了！ 　　二十万军竟只抵挡了十天。 　　朱由菘紧急召集大臣商议。 　　众大臣仍是一副气定神闲。 　　只有马士英一党人露出焦虑之色。 　　毕竟，南廷没了，他们的一切既得利益也将化为乌有。 　　南京直隶目前有三十万中央军，但都是些烂鱼烂虾。 　　与刘泽青的军队不相伯仲。 　　甚至更不如，刘泽清的军队半数还经历过战事。 　　而南京中央军差不多全都是没见过血。 　　三十万听着吓人，实际上不堪一击。 　　不过，黑甲军暂时不想把战线拉得太长。 　　赵云等二万援军赶到，然后就与谢副合兵六万转战河南。 　　周榆知道赵云有勇有谋，他就没跟着去，留守山东。 　　赵云领军从济宁经单县，黄固口渡河。 　　兴平伯高杰怕是不记何犰的教训，或者是也想试试黑甲军火箭锋利，在虞城河对岸架炮阻击。 　　但连黑甲军风都摸不到，被上千枚火箭炮炸得仓惶而逃。 　　高杰退到商丘，十万兵马撄城而守。 　　赵云六万黑甲军顺利渡过河，虞城离商丘也就三四十里。 　　下午，六万黑甲军抵达商丘城外。 　　高杰是流贼出身，倒有股傲劲。 　　黑甲军大炮火箭轰了半天，这斯也不投降。 　　这还有点意思！ 　　赵云不费吹灰之力拿下山东，都没提枪上阵。 　　指望能与这高杰干上一仗。 第216章 统一战争（二） 　　晚上风高夜黑，高杰派二万骑出城袭营。 　　二万骑中只有一半称得上是骑兵。 　　另一半是滥竽充数。 　　训练骑兵不容易，战马品种要好，饲养要好，骑兵还要吃得苦。 　　而且，不训练个一年半载还形不成战斗力。 　　黑甲军自从京师吃过清军夜袭的亏后，就建立了一套完整的应对夜袭流程方案。 　　首先高军出城就被夜不收发现。 　　然后隔一里传回消息。 　　等二万高军进入三里，赵云就收到七次哨报。 　　火炮，火箭已经全部准备好。 　　只等高军进入一里半。 　　高军自然也发现黑甲军夜不收。 　　他们唯一能做的是抢时间，在黑甲军来不及作出应战准备前发起攻营。 　　领将胡青山是跟着高杰从闯王老营出来的。 　　经历过大大小小上百场战斗。 　　夜袭的事他也干过好几回，熟门熟路。 　　进入二里之后，他就预感会遇到火炮。 　　进入一里半之后，他果然就看到黑甲军营地前火光齐闪。 　　“加速冲！”胡青山举刀大声喊。 　　数十颗铁球从天而降，但没砸中几个人。 　　一里半远，站着不动都打不中。 　　高军骑兵不全都知道黑甲军火器。 　　见几十颗铁球并没多大威胁，一个个都起了劲。 　　狼腾豕突奔进一里，对面忽然数百道火龙升空。 　　“嗖嗖嗖”的呼啸着飞过来。 　　高军骑兵忘了看路，都忐忑不安地看着前面天上。 　　如繁星坠落，白光笼罩…… 　　“轰轰轰！” 　　震耳欲聋，前后左右全都在爆炸。 　　很多连人带马一起被炸碎，鲜血碎肉飞溅。 　　战马乱蹦乱跳，不少士兵被甩下马来。 　　只是一轮轰炸，二万骑就有半数陷入混乱。 　　后面没乱的也都不知道怎么办。 　　战马嘶鸣，恐惧不前。 　　很快，第二轮，第三轮火箭弹飞过来。 　　五六百枚火箭弹一轮，把高军全都炸懵了。 　　旋即，高军急速撤退。 　　来时二万，回时一万。 　　商丘城墙上，高杰看到阵阵火光，听到密集爆炸声，就知道二万军肯定损失惨重。 　　他自起事以来，怕过秦军，怕过天雄军，也怕过关宁军。 　　现在要再加上黑甲军。 　　火器太厉害了，简直没有还手的余地。 　　他回到府衙，召集部下，“连夜撤。” 　　众部将也是垂头丧气。 　　好歹他们也有十万军，但在黑甲军面前，只是一堆人肉而已。 　　九万余军连夜撤往开封。 　　高杰心里却是没一点底，撤到开封又能如何？ 　　黑甲军一到，不还得撤？ 　　到时又撤往哪里？ 　　开封府有六万余兵马不错。 　　但高杰完全提不起一点精神。 　　照这种打仗法，再来二十万军他还是没一点信心。 　　十月一日。 　　炮声在开封响起。 　　开封城坚墙厚，李自成三围开封都没攻得下。 　　但不代表四野炮轰不垮。 　　紫禁城都轰垮了不是。 　　一连十天，十五万高军龟缩在城内不出。 　　高杰部将一个个愁眉苦脸，感觉除了投降别无它路。 　　炮轰的第十二天，高杰一部将私自打开南城门投降。 　　五千黑甲骑率先冲进城控制城门。 　　然后一万火枪军开进城内。 　　高杰不信这个邪，命三万火枪军夺回城门。 　　黑甲军可不光只有火箭弹。 　　燧火枪，手雷，虎蹲炮，样样是收割利器。 　　高军的火枪只能六十步破甲。 　　而黑甲军可百步破甲。 　　高军排射根本伤不到黑甲军。 　　而黑甲军排射就可射死一排一片。 　　黑甲军缓缓推进，双排枪击，边行进边打。 　　高军先是退，后是跑，最后弃械投降。 　　高杰见照样打不过，领着七八万军从西城门逃走。 　　这次，可不是他想跑就能跑。 　　赵云亲领万骑追杀。 　　高杰见只有万骑，命步骑配合围杀。 　　而见高杰回身迎战，赵云兴奋战意浓厚。 　　不吹不擂，黑甲骑虽比不上满蒙骑，但完全能和关宁铁骑抗衡。 　　曾经三千关宁铁骑就可追着上十万流贼跑。 　　今天赵云一万骑也视八万高军如无物。 　　赵云一马当先，银枪饮血，杀得大兴。 　　在平阳府闷了两年，今天肯定是要杀个痛快。 　　但他不是马超，他会配合部下掌握全局。 　　一万黑甲骑分成五队，如五把尖刀。 　　高军一万余骑，顿时被截成数段。 　　然而这五把尖刀并不是冲一次就完了，而是反复冲。 　　直到把这一万高军骑兵冲得不支溃逃。 　　“直他娘！” 　　高杰亲眼看着自己这万骑是如何被切豆腐，又如何被击溃的。 　　他之前以为黑甲军光火器厉害，没想骑兵也如此犀利。 　　早知道这样，他是不会回身交战的。 　　现在好了，骑兵都被打散了。 　　这六七万步兵能不能顺利逃走？ 　　赵云意犹未尽，“兴平伯，可敢出来一战？” 　　战你大爷！ 　　暗骂一声，高杰领着亲兵调转马头就走。 　　“弃械不杀！”赵云策马边杀边喊。 　　“弃械不杀！”黑甲骑兵也跟着大喊。 　　一直到天黑，看不清路，赵云才押送着大队大队俘虏回开封。 　　清点人数。 　　开封之战俘虏了十三万七千多。 　　除掉战损，只有不到一万军被高顺带走。 　　而黑甲军这边，伤亡仅四百六十余人。 　　高顺是不敢再投靠他老乡，那么他只有找老张或者是老朱了。 　　而不管他去哪里，河南他是不敢再呆了。 　　次日，赵云就派出几路军传檄河南各州县。 　　黑甲军迅速在河南山东打响名声。 　　湖广刘良佐左梦庚黄得功及顺军等将领开始坐不住了。 　　不到一个月，刘泽清高杰四十万军全败在黑甲军手下。 　　问题是，黑甲军才六七万人马。 　　这，太可怖了！ 　　左梦庚有十万兵马不假，但他连顺军都打不过，哪有胆子跟黑甲军叫板？ 　　同时占据河南南阳汝宁的刘良佐思前想后，打算改投明主。 　　黑甲军传檄未到，他就遣人送上降表，还说什么要配合黑甲军拿下湖广。 　　湖广现在是五大势力割据。 　　刘良佐占着湖广德安。 　　黄得功占着黄州武昌。 　　左梦庚占据常德，长沙，永州，郴州，承天。 　　剩下郧阳，襄阳，施州，岳州，辰州在大顺手里。 　　另外还有一些土司地盘。 第217章 统一战争（三） 　　湖广势力割据是最为复杂。 　　既然刘良佐投诚，赵云暂时就未对南阳汝宁用兵。 　　传捷报回燕京，同时等待朝廷下一步指示。 　　十月八日，捷报入京城。 　　短短二十余天，山东河南皆定。 　　文武大臣拱手称贺，弹冠相庆。 　　对于北廷一统山河也有了莫大信心。 　　赵洛比较淡定，可以说是预料之中。 　　他先是见了史可法。 　　这位大人是后世赵洛知道的为数不多的官员之一。 　　抗清名臣，赵洛还是要给予尊重。 　　“史大人，久仰久仰！” 　　上书房，赵洛一副客气样子。 　　史可法却是一副臭脸，“贼子，为何不快快杀了本官？” 　　赵洛不以为忤，叫人搬来凳子。 　　但对方不领情，眼睛望着牌匾，“大明就是被你们这些乱臣贼子给祸害了。” 　　赵洛想笑，“史大人怎么不试想，如果没有黑甲军，大明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不说别的，南廷能挡得住清军？” 　　史可法却不顺着他的话想，反怒，“黑甲军又如何。黑甲军将士难道不是大明子民？作为顺民就不应该做大逆不道之事。” 　　赵洛，“如果照大人这么想，大明需要的不是子民，而是一群忠实听话的奴隶。” 　　“大人说这话，也证明大人不过是皇室豢养出来的奴仆，可大明百姓需要的是这样的官员？” 　　史可法怔怔，在消化这段话。 　　赵洛的思想当然不是这个时代的思想。 　　封建思想也没办法禁锢他。 　　“忠于朱明，不等于忠于大明，忠于大明，应该忠于百姓。” 　　“百姓兴，则国兴！” 　　“而朱室兴旺却不代表国家兴旺。” 　　史可法冷静了一些，“大帅能这般想，倒是难得。” 　　赵洛，“我只是这般想吗？史大人没去过山西，难道也不知道京师这两年的变化？” 　　史可法自然知道，而且还挺关心。 　　废除徭役，永不征赋，开官医馆，普及教育…… 　　可以说，每一条都是从百姓实际利益出发。 　　赵洛不是光在脑子里想想，在嘴巴里说说。 　　史可法是固执，但也不得不承认南廷在这方面要差远了。 　　赵洛，“大人可以在京师随意走动看看我说的是真是假。” 　　史可法在来京路上经过河间保定数州县，没见到什么菜色流民，农户日出而作，孩童自由玩耍…… 　　相比江北四镇治下百姓，京师真是人间乐土。 　　他也想去其它地方看看，是不是都如此。 　　赵洛不管他了，抗清名臣如果食古不化，也不能为他所用。 　　下午，两道军令出京。 　　一路传往山西给魏延。 　　一路传往河南给赵云。 　　接到旨意，赵云领五万军走河南府阙乡逼潼关。 　　魏延领五万军走平阳府河津逼韩城。 　　潼关刘宗敏十二万顺军，韩城袁宗第十三万顺军。 　　此二位都是李自成手下数一数二大将。 　　用这两位来抵抗黑甲军，可见李自成十分重视。 　　潼关南踞山腰，北临黄河渡口，为秦晋豫三省要冲之地。 　　关城周围山连山，峰连峰，谷深崖绝，山高路狭。 　　如果用刀箭攻关，那伤亡不可想象。 　　赵云就五万军，想要攻关只能依仗火器。 　　顺军也不敢出关正面应战。 　　黑甲军一百门四野炮对准关城猛轰。 　　关城仅三十门大明炮，不止数量不如，连威力都欠些。 　　但关城踞山隘而建，座基数十尺厚。 　　如果光用炮轰，半年都轰不平。 　　而关门早被顺军从内用一袋袋泥沙堵死。 　　就是说，想要完全轰垮关城，三五几月实现不了。 　　所以赵云是炮轰关城上面的建筑物，砖砌结构，包括箭楼等，先消除威胁和守兵依托屏障。 　　虽然也很结实，但也就几块砖厚，经不过铁球连番砸。 　　一天工夫，关城上面的建筑都无一幸免。 　　关城上也空无一人。 　　次日，黑甲军就顺利占领关城。 　　十二万顺军改为扼守山道险要并设高炮阻击。 　　也就是把火炮搬到山头上。 　　这过程辛不辛苦不重要，问题是效果。 　　但面对黑甲军火箭弹密集轰炸，顺军之前的努力都白费了。 　　山上的顺军炮兵都被炸死烧死，火炮也是歪歪扭扭躺在山上，如同废铁。 　　清除了顺军火炮威胁，黑甲军火枪兵徐徐推进。 　　顺军虽也用火枪军还击，但没进入射程就先挂了。 　　“打不赢，打不赢！” 　　刘宗敏连声感叹。 　　他也算是久经沙场，见过大场面。 　　但哪怕面对清军，他也没像今天一样感到无力。 　　然而潼关阻若挡不住，整个关中皆险。 　　另一边…… 　　魏延先是依仗火箭弹扼控黄河两岸。 　　接着是大军渡河。 　　袁宗第只能眼睁睁看着黑甲军抢滩登岸。 　　魏延五万军渡河后，迅速兵临韩城。 　　同样是炮轰，不过要花点时间。 　　六天后，韩城墙垮。 　　袁宗第十三万军踞城而守。 　　黑甲军用火箭弹覆盖，顿时近万顺军成为齑粉，侥幸没死的也是仓惶逃命。 　　黑甲军火枪兵从容攻城，在城内与顺军展开巷战。 　　由于顺军事先藏好，暗处开枪放箭，黑甲军出现伤亡。 　　袁宗第总算是发现可以给黑甲军造成伤亡的战法。 　　他马上写下来上报西安的李自成。 　　李自成看过后哭笑不得，这他娘的有什么用。 　　城一破，就不过是负隅顽抗。 　　给黑甲军造成多一点伤害，也挽不回城池失地。 　　听闻黑甲军死伤三千余，魏延马上叫停。 　　要知道，赵云拿下山东河南死伤都不到一千。 　　他这才拿个韩城就死伤三千多人！ 　　“下令放弃搜捕，只控守城门，封锁街道。” 　　“是！”亲兵马上去传令。 　　魏延是想把城内顺军饿出来。 　　大不了多花十天半个月。 　　城内目前还藏着十二万顺军。 　　而顺军粮草已经被黑甲军控制，顺军没了粮草怎么办？ 　　“娘的，这家伙贼坏！” 　　袁宗第脱下兜鍪，骂骂咧咧。 　　本以为还能跟黑甲军玩几天，现在只能退了。 　　晚上，袁宗第发动士兵夺城门。 　　去了一万人，回来六千。 　　第二次，他发动三万人同时夺三门。 　　去三万人，回来一万五。 　　“娘的！” 　　袁宗第狠狠挠头发。 　　他十万兵马居然冲不出四万黑甲军的封锁。 　　三道城门，以及垮塌缺口都有虎蹲炮扼控。 　　顺军凭刀枪肉身能冲得出去才怪。 第218章 统一战争（四） 　　一连五日，袁宗第想尽各种办法脱困，但只是徒损兵马。 　　他发现当初留在城内，就是个错误。 　　为数不多的粮草也吃完了。 　　士兵开始杀马充饥。 　　七八日，有顺军向黑甲军投降。 　　一次几百几千的，凑起来一天也有近万人。 　　顺军这还算好，换作南廷兵将早就集体投降了。 　　第十天，袁宗第粗略统计，只剩下五万人。 　　第十三天，只剩二万人。 　　袁宗第死都不降，但也不再阻止部下投降。 　　第十五天，只剩下六千余人。 　　这六千余人是他的铁杆。 　　六千余人宰马吃饱，冲向炮火全部阵亡。 　　李自成获知消息，十万军头扎白布，杀牛誓师。 　　要为袁老弟报仇。 　　退到渭南的刘宗敏也组织出一支敢死队。 　　在必经之路埋下上万斤黑火药。 　　“轰！” 　　地动山摇！ 　　三千余黑甲军丧生。 　　顺军这一阴招也激起黑甲军怒火。 　　渭南之战，打得激烈血腥。 　　城墙垮塌后，顺军不要命的往外冲。 　　但结果全都葬身火箭弹炮火中。 　　少量没死于炮火的也都死于燧火枪之下。 　　刘宗敏双眸呲血。 　　见三万人顷刻间灰飞烟灭，他是如何都再下不了进攻的命令。 　　而再退，后面就是临潼，临潼后面就是西安。 　　“报，令汝侯领军至临潼与陛下大军会合。” 　　刘宗敏不为所动，“让闯爷另谋它路吧。” 　　传旨官差怔了怔，又重复了一遍。 　　刘宗敏扯住他胸甲，眼瞪如铜铃，手指城外，嘶吼道：“你知道三万军能顶多久么，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就全完了。” 　　传旨官差战战兢兢。 　　这汝侯膂力惊人，一拳能打死黑瞎子。 　　而且，他连闯王都可不给面子。 　　“是，小差明白了。” 　　刘宗敏扔开他，“快去！” 　　传话差官离开后，刘宗敏下令，“死守渭南城。” 　　见顺军不再出战，黑甲军发动攻城。 　　之前城外之战可以说惨烈，而夺城之战可以说残酷。 　　顺军战力一般，但战斗意志是比南廷军要好。 　　李自成这几年还是重视民生治理，军事培养。 　　比起南廷那位更有作为。 　　他如果早这么做，历史上可能没大清什么事了。 　　夺城之战，顺军死伤三万。 　　另三万与刘宗敏藏身城内。 　　赵云之前收到魏延的文书，知道巷战损伤比较大。 　　也学魏延把顺军饿出来。 　　刘宗敏计划落空，就焚烧房屋制造动乱。 　　上万间民房着火，数千民众葬身火海。 　　刘宗敏可不是善男信女，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大火烧了四天五夜。 　　空中鸟瞰，渭南城一片片焦黑，一道道冲天的浓烟。 　　但黑甲军仍坚守城门，没给刘宗敏突围机会。 　　仅剩的万余名顺军陷入绝境。 　　又五天后，刘宗敏发动最后一次突围。 　　死伤六千余人，其他人弃械投降。 　　刘宗敏本人身中数枪，倒地气绝。 　　本已经到达临潼的李自成大军现在又退回西安。 　　收到刘宗敏阵亡的消息，李自成落泪。 　　跟他一起推翻大明的兄弟一个个走了。 　　伤感了半会儿，李自成又振作精神。 　　车厢峡绝境，十八骑走商洛山，他都挺过来了。 　　现在他还有十五万军，岂有怕之理。 　　“下令，大军准备撤离。” 　　十一月六日，魏延四万军平定了延安榆林。 　　与此同时，赵云四万军抵达西安城下。 　　只不过，李自成先他一天撤走了。 　　李自成真他娘喜欢用火，西安皇宫又被他焚烧一空。 　　赵云没进西安城，留下五千军，就继续前往平定平凉，巩昌，临洮。 　　李自成则走商州山阳进入湖广郧阳府。 　　十天后，捷报传回京师。 　　同时间，清军停止攻山海关，退回宁远。 　　赵洛封赏有功之将。 　　赵云擢将军总兵陕西，魏延擢将军总兵山西。 　　马超擢将军，总兵山海关，高顺兵部左侍郎加前军都督，督师河南。 　　姜维仍以副将总兵山东。 　　周榆兵部尚书文渊阁大学士五军右都督兼提督京营。 　　黑甲军这次用两个月时间平定山东河南陕西。 　　可谓形势大好。 　　但打下来容易，治理却是要花漫长的时间。 　　二十万新兵都已经训练成军，源源不断开往各省。 　　分配山西大同十万军，京师二十万军。 　　山东五万军，河南十二万军，陕西十三万军。 　　共计六十万军，同时各省可自主训练三至五万本土新军。 　　赵洛查看系统评分。 　　６．５！ 　　打下三省才涨０．５分！ 　　赵洛真的觉得系统霸王评分。 　　“叮！恭喜主人平定三省。” 　　“叮，系统奖励400000积分，积分到账，目前积分531000。” 　　“叮，系统奖励抽奖机会一次，是否马上抽奖？” 　　赵洛，“抽吧！” 　　“叮，恭喜主人抽中三国名将关羽，资料已植入，户籍已处理，忠诚度百分百，主人可随时召唤。” 　　美髯关么！ 　　赵洛还是想见见这位传说中的武圣，“召唤关羽。” 　　“云长拜见主公。”绿袍关羽拜倒。 　　赵洛围着他转两圈，“二弟！” 　　关羽没啥反应，以为赵洛不是唤他。 　　“云长，你大哥呢？”赵洛莫名想搞清楚。 　　关羽没有历史时期记忆，脑子里只有系统植入的资料，“回主公，云长没有大哥。” 　　“哦！”赵洛打量他，造型倒是挺历史形象。 　　赵洛兑换出一副超合金银甲，“云长穿上。” 　　“谢主公。” 　　等关羽穿上后，赵洛拍拍他胳膊，“以后私底下叫我大哥。” 　　关羽看样子有三十来岁了。 　　而赵洛才二十一。 　　但关羽毫不犹豫撩甲摆跪下，拱手，“云长见过大哥。” 　　“二弟请起！”赵洛满足了YY心理。 　　实在是被后世电视剧害的。 　　千里走单骑，过五关斩六将。 　　一声大哥叫得人心里酸溜溜。 　　扶关羽起来，一句不求同年同月生……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进去，“先委屈二弟任职营将，到高顺军中听令。” 　　关羽，“是，云长去了，大哥保重。” 　　赵洛抓住他胳膊，却是酸不起来，“去吧！” 　　看着他背影，赵洛觉得像是少了一样代表性的东西，“系统，关羽的大刀呢？” 　　系统，“这机会当然留给主人。” 　　“调皮！” 　　赵洛兑换出大刀，叫住关羽，上前送至他手上。 　　看到青龙偃月刀，关羽感觉像看到失散多年的兄弟，脸都激动得红了，像是喝了八斤。 　　果然重情重义！ 　　赵洛这才有种关羽是关羽的感觉。 　　赵洛一时又心血来潮，带关羽出宫置办宅院，又让周榆送来任命状印令，对这个二弟算是格外关照。 　　关羽对这个无微不至的大哥也是感激不尽。 第219章 南廷来使 　　次日…… 　　史可法这一个来月遍走京辅。 　　所见所闻都令他感叹不已。 　　推广新农作物，这两年出了成效，百姓家家户户有余粮。 　　官医馆也已经推设至县级地方，惠及百万计平民百姓。 　　义教学院在京师已建成八百七十三所，从事普及教学的老师有五千八百四十二人，接收的学童近三十余万。 　　这部分费用全部由国库出。 　　光京师这两年在普及教育方面支出就达到六百余万两白银。 　　要知道这还只是京师一地。 　　如果推行全国十三行省，这笔费用该多少？ 　　而随着山东河南陕西平定，北廷在医疗义教救济方面起码要多准备二千万两白银。 　　放在崇祯时期，这就差不多要花掉一年半全国税收。 　　崇祯朝，一千多万两年税银只是毛数。 　　扣掉地方支出，进入国库的不过四五百万两。 　　而这四五百万两连支付军费都严重不够。 　　至少九边军费就超过这个数。 　　所以崇祯是折东墙补西墙，连年逋欠士兵军饷。 　　而赵洛有官行打底，用全民的银子花在全民身上。 　　据郑利估计，新平定的三省至少能揽储一万万两白银。 　　如若这样算下来，数面上，北廷还是有赚的。 　　史可法不是蠢人，自然搞得清北廷巨大支出款银的来由。 　　也担心这样搞，总有一天会出问题。 　　毕竟银子不会平白无故出来，北廷用百姓的储银，若是百姓哪天都要把银取走怎么办？ 　　官行拿什么还？ 　　还不了，那就要出大问题。 　　这个问题，赵洛不怎么担心。 　　只要军事保持强盛，百姓对朝廷有信心，那百姓是不太可能把银都取出来的。 　　史可法想了想，也勉强认同。 　　赵洛倒是看出史可法回来后对北廷态度有转变。 　　试着道，“史大人如果有心为大明尽力，本王可将山东交给你治理，同时拨付五百万两白银用在山东医疗教育救济方面。” 　　五百万两白银能做多少事，那不用说。 　　史可法心一下就飘到山东具体事务上。 　　之前，山东税收财政全由刘泽清掌握。 　　他干什么都要请示，而刘泽清自己穷奢极欲对民生一点不上心。 　　“请问王爷，这笔款银可由下官全权做主？” 　　赵洛笑了，“当然，但这是专项款银，不能乱用，户部及巡按也会监察这笔钱银流向。” 　　“不过，如若山东还有其它地方需要资金，史大人可上疏陈情。” 　　这就是说，五百万两不是上限。 　　史可法闻言喜色难掩，“下官没问题了。” 　　其实他也想通了，北廷也是朱明正统。 　　为北廷效力算不上叛国。 　　赵洛，“那好，史大人先下去休息，待朝廷任命文书下来，即可赴任。” 　　“是！”史可法恭敬行礼，退出上书房。 　　赵洛希望他不要学那黄道周。 　　也不愿觉得大明清流名儒尽都是茅坑里的顽石。 　　十一月中旬，京城飘雪。 　　又过了一年！ 　　明年就是新元二年。 　　赵洛来到大明已经过了五个年关。 　　走在冷冷清清的皇宫，他不禁想太原的夫人。 　　陈秉政亦步亦趋跟于身后，见他走走停停，神思游离，便道：“殿下可想找点乐子？” 　　赵洛不知道陈秉政又有什么花样点子。 　　但他虽好色，却不滥色。 　　觉得宫里面有婉悦莺柳就足够了。 　　而且，赵洛虽能随意临幸宫女，但不能给名份。 　　他觉得这对她们是不公平的。 　　“不必了，陛下最近在干什么？” 　　陈秉政眼皮眨了眨，像是认真思考后回道：“陛下日夜饮乐，终日与十数宫女作伴。” 　　就死心了吗？ 　　赵洛半信半疑，毕竟老朱家没出过太窝囊的。 　　“随他去吧。” 　　赵洛行往西六宫。 　　婉悦莺柳见靖王到来，受宠若惊。 　　“恭迎王爷。”两人都按宫里规矩行礼。 　　赵洛虽是王爷，但在宫里地位如同皇帝。 　　反倒是真皇帝朱慈炯不怎么被敬重。 　　“免礼！”赵洛自己坐下。 　　婉悦沏茶，莺柳给他按肩，“殿下今日得闲？” 　　赵洛抚着她手，受宝典裨益，这两位皮肤都极好，滑溜溜的。 　　“专程过来看看你们。” 　　闻言，莺柳笑容满面，手指头缠缠绵绵道不尽的意味，“殿下是来看莺柳还是来看婉悦呀？” 　　赵洛笑笑，把她扯到怀里，“本王你俩都要。” 　　婉悦听见微微脸红。 　　莺柳则媚笑展现十八女人无限魅力。 　　经过几个月调教，莺柳在赵洛面前不装矜持，妖媚是她骨子里就带有的东西，表现出来也恰如自然。 　　不像若歌，技术层面多一些。 　　赵洛也挺喜欢她不故作，自然的样子。 　　“殿下请用茶。”婉悦恭敬递来茶。 　　赵洛，“温几壶酒吧。” 　　“是！”婉悦叫宫女去拿酒。 　　莺柳也有酒兴，喝了酒也更趣味一些。 　　婉悦平常不沾酒，但要陪赵洛没办法。 　　她喝一杯就脸红，不胜酒力。 　　莺柳则有说有笑，与赵洛有互动。 　　如果她不是一副娇滴滴妖媚，那可能就是另一个版本的汤宝宣。 　　喝了两壶，赵洛兴起。 　　莺柳一下就感受到，也是身子发热，脑海里不禁幻想出一些画面，主动给赵洛解带…… 　　…… 　　赵洛雨露均沾。 　　婉悦虽木讷点，但赵洛也不冷落她。 　　这丫头也想主动，但表现出来笨手笨脚。 　　这让赵洛想到林然，对她也就显得格外耐心。 　　婉悦感受到赵洛的温柔和宽厚，芳心有些被俘获。 　　十一月二十五日。 　　南廷使团到达京城。 　　这次是钱谦益为主使。 　　赵洛召见了这位大名鼎鼎的名儒。 　　见他穿了不少，赵洛打趣，“早闻钱使怕凉，今日一见果然。” 　　钱谦益小尴尬，觉得头皮有些痒，又不敢在这种场合失仪，就忍住没扣，躬身供手，“殿下名震遐迩，果真闻名不如相见。” 　　“哈哈！”赵洛笑了笑，比起上次那个左懋第，这个钱谦益明显有意思些，“南使这次远道而来，有什么目的？” 　　钱谦益再拱手，也没大儒架子，“现下内忧外患实不宜手足相伐，我主诚心愿与北廷同修共好，共造和平盛世。” 　　“哈哈！”赵洛又笑了，“自古只有一个中国，强秦雄汉盛唐只能在大一统下才能出现，南史莫不是不知道？” 　　“如果是讲和，南使就不要开口了。” 　　“如果是臣服我北廷，那还可以谈谈。” 第220章 又是一年 　　想要南廷臣服，不太可能。 　　南廷的底线无非是以北廷为宗，南廷为副。 　　割地赔偿，多出点岁币都好商量，甚至跪下来叫声爸爸也不无可能。 　　显然，赵洛坚定一个中国，不会答应南北分治这种事。 　　钱谦益眼皮眨了眨，“南廷尚有六十万大军，只需我主一声令，皆可化身猛士，彼时生灵涂炭，岂又是殿下所愿见到的？” 　　这话从这个儒士嘴里说出却是毫无杀气。 　　赵洛又想笑。 　　化身猛士！ 　　我猛你大爷！ 　　他真不知道怎么说，这姓钱的怕是两耳不闻窗外事。 　　“行了，你回去吧。” 　　“彼时，我倒想见见南廷的猛士。” 　　钱谦益还想说什么，赵洛摆手，“走吧，走吧。” 　　十二月初六。 　　寄托南廷上下希望的钱谦益无功而返。 　　和谈破裂，南廷上下都急了。 　　黑甲军这么厉害，南廷是绝对挡不住的。 　　朱由菘终于瘦了两斤肉。 　　天天询问大臣对策，但都没有好对策。 　　有的开始倒向北廷，可马士英及其党羽坚决不同意。 　　一口咬定朱慈炯是假冒的。 　　是非假冒，大家心里都是有点数。 　　现在黄得功的意见比较重要。 　　南廷现下惟一能打的军队就在黄得功手上。 　　本来黄得功是忠心于南廷的。 　　但有一个问题，他是京营四卫出身。 　　可以说是崇祯的亲兵将领。 　　他对崇祯的子嗣还是念旧情的。 　　之前他多方打听，基本确认北廷朱慈炯是真货。 　　于是在南廷与北廷之间有些动摇了。 　　按理说，他在南廷是侯爷，手握重兵又深得器重。 　　如果归附北廷，他的地位可能再难保证。 　　毕竟北廷功臣名将太多了，高顺，马超，魏延，邓礼，赵云，姜维都是没打过一次败仗，战功累累。 　　再怎么样，也不可能重用他这个归附之将。 　　不止如此，按照北廷一贯作风，还会遣散他的部下，只给他一个有名无实的禄官闲养起来。 　　唐通，刘泽清，何犰，这些投降武将都被北廷闲养起来。 　　黄得功也是知道的。 　　马士英几次来信让他坚定立场，弄得他也不知如何办。 　　索性就不出声，看朝廷决定。 　　朝廷就以马士英为主，他说如何就如何。 　　即便朱由菘胆小怕事也没用。 　　十二月二十。 　　太原四位夫人映春映雪丫鬟再次来到京城。 　　赵逸汤氏兄妹萧桃桃也随同而来。 　　赵府再次热闹起来。 　　赵洛是真想她们，一个挨一个Mun了一口。 　　一不小心还抱住了映春，嘟着猪嘴要亲。 　　映春紧张脸红，也吓坏了，几位夫人都看着呢。 　　几位夫人高兴没做声，映寒倒是眼神鼓励她。 　　赵洛看清人后，反应贼快，低头就亲在映春怀里的乐乐脸上，只是不小心蹭到映春柔软的地方。 　　乐乐八个月大，婴孩几个月不见变化很大。 　　推着赵洛的脸不让他亲，还一副嫌弃的样子往娘亲怀里躲。 　　“嘿嘿，小家伙！” 　　赵洛捏了下她的脸，“没良心！” 　　闻言，映春甚紧张，脸一肃，“乐乐！” 　　乐乐还不会说话，但会看点脸色，雪亮眸子溜来溜去打马虎眼。 　　赵洛拍了下映春身后Q弹，“没关系，她肯定是不记得我了。” 　　他这一拍，拍得映春脸红如血，低着头不敢看谁。 　　赵洛也觉得自己太随意了，连忙走开。 　　看到萧桃桃，“哎呀，怕是有二年没见了吧？” 　　萧桃桃朝他一笑，就没有后文了，连姐夫都不叫一声。 　　咦！ 　　赵洛陡然觉得她成熟长大了，呃，当然也更有料了。 　　“大姑娘了，害羞不跟姐夫说话了？” 　　桃桃还是带笑，“姐夫挺忙的，桃桃就不掺和了。” 　　赵洛点头，真的觉得这丫头长大了。 　　没意思呢，长大了就少点味了！ 　　他还是比较喜欢那个调皮捣蛋的桃桃。 　　虽然有时候也会拿她头痛。 　　但那样不至于无趣嘛。 　　赵洛走近她，尖着鼻子嗅嗅。 　　“姐夫，干嘛？”桃桃退了一步，可能习武的原因，肢体上还有些防范小动作。 　　赵洛笑笑，还是那个味。 　　他记得第一闻，是朔州那个漆黑不见五指的晚上…… 　　第二次，是在太原赵府。 　　今天再闻，还是找到熟悉的那个味道。 　　见赵洛笑得古怪，还有些猥琐样子，桃桃面露不悦。 　　没想到两年了，他还是这么下流好色！ 　　但她忍住没骂，表姐林然来的时候就嘱咐她，希望她能与府里人和平相处。 　　经过两年，她也觉得自己以前是有些不懂事。 　　所以，她也有心改一改。 　　赵洛却是挑战她的底线，逼近她，“桃桃找朋友了？” 　　“什么朋友？”桃桃一脸警惕。 　　赵洛，“男朋友。” 　　桃桃恼羞，扣住他手臂，肩膀往前一推。 　　赵洛连退几步被蔡琰扶住才站稳。 　　桃桃却不罢休，“无耻。” 　　这一骂不得了，几个夫人站出来。 　　蔡琰，“你凭什么骂主人？” 　　若歌，“你又算什么人？” 　　映寒，“你这人好生无理。” 　　小果小香皱眉嘟囔，一脸不喜欢这位女客。 　　对方七嘴八舌人多势众，桃桃一张嘴哪里说得过。 　　林然难堪，又做和事佬。 　　赵洛倒笑笑，“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桃桃怕是听见，狠狠瞪他。 　　她是下过决心要改的，但赵洛这样说，分明是否定她嘛。 　　早知道，之前就不浪费表情了。 　　“哼！”桃桃避之大吉。 　　林然就追她，“桃桃，桃桃！” 　　走远后，桃桃转回身，一脸没事，左右张望，“表姐，这院子不错啊，你男人还是有本事的。” 　　“呃！”林然不知她是否出于真心，还是有言外之意。 　　桃桃情绪是来得快去得也快，但这也太快了吧？ 　　但桃桃不再提，她也不好提，点头，“嗯！是呀。” 　　桃桃，“别得意，他可不止你一个女人。” 　　“知道，知道！”感觉桃桃的情绪过去了，林然放了心。 　　桃桃，“我不需要你陪，去陪你男人吧，我到府院里逛逛。” 　　“嗯，吃饭时记得回来，有火锅。” 　　府院太大，半天逛不完。 　　林然交代了一声，往回走。 　　桃桃走走看看，新鲜感一过，就感觉失落。 　　他们都是一家人，自己走到哪里都是一个人。 　　她已经二十了，在这个时代已经不再是小姑娘了。 　　这两年，有媒婆给她介绍，但被她通通拒绝。 　　她羡慕表姐自己找的，但她却没遇到一个能入眼的。 第221章 府里女人 　　赵府丫鬟在忙碌，主人在高兴谈笑。 　　映雪像只兔子窜来窜去，像有了新家的孩子。 　　她今年才十六，是女人中最小的。 　　天真活泼可爱，大家也都挺喜欢她。 　　不像桃桃，即便也是十六，也不招人喜。 　　“小姐，我看赵公子对你还像以前一样的。” 　　说话的是桃桃丫鬟小玉。 　　这丫头一直是比较现实的，说起话来不扯感情。 　　桃桃眉头缓和了一些，是嘞，他还真是老样子。 　　回想起一些事，不知为什么，她又想笑。 　　在池边蹲下来，双手撑脸呆然出神。 　　小玉瞧在眼里，“小姐到哪里去找这样一个待你如初的人？” 　　“闭嘴！”桃桃佯装不悦。 　　小玉蹲她身边，学着她双手撑脸，“如果我是小姐，就不会那么顾忌，哎呀，想想都觉得美呀！” 　　桃桃厌恶，双手放下来，“别学我样子。” 　　小玉噗嗤一笑，“是不是像极了思春……” 　　“臭丫头！”桃桃起身追打。 　　小玉边跑还边回头说，“你心里有他，你还不承认。” 　　桃桃脸红，“你还说，信不信我把你嘴巴缝起来。” 　　赵洛忙着串房，看到自己女人，一个个的，哎呀，他就高兴得跟映雪一样，都不知道怎么表达。 　　夫人都看得出自己男人高兴。 　　不管怎么样，相公心里是真喜欢她们的。 　　这样，女人又如何不欣喜。 　　但碍于礼俗，她们还是表现得比较规矩。 　　只有若歌敢回应赵洛。 　　就是赵洛猴急，她也会答应的。 　　不过，赵洛不好在这时候热衷其中一个。 　　吃晚饭时，赵逸汤氏兄妹也过来一起。 　　赵洛安排他们在不远的宅子。 　　汤易峰提着一对王八，算是初次登门的礼意。 　　赵洛不知道这玩意有没有寓意，让下人拿到厨房红烧了下酒。 　　菜上桌后，汤宝宣在赵洛对面坐下。 　　大半年没拼酒，今天她是要找赵洛好好补偿。 　　赵洛心情好，又是东家，就没拒绝。 　　夫人吃饱后，一一离席。 　　汤宝宣才六成，索性坐过来碰杯方便些。 　　汤易峰狂使眼色，这里可是赵府，他妹子这样与赵洛亲近，若让主家夫人看到多不好。 　　汤宝宣当没看见，“你要是吃喝好了，就自己回去吧。” 　　汤易峰憋了一脸。 　　赵洛后世而来，倒不怎么在意，“宝妹，说好了，今天只尽兴，但不能喝醉。” 　　汤宝宣给他倒满杯，“你也屁话多。” 　　赵洛噎住。 　　汤宝宣拿起红酒瓶碰了一下他的杯，“来，赵兄弟，咱俩今天不醉不休。” 　　赵洛看了眼汤易峰，欲言又止。 　　汤宝宣闭着眼都知道，“你们两个男的，没一个痛快的。” 　　赵洛无奈，端杯一口干了。 　　他从不品红酒，后世几千一瓶他也不品。 　　反正就一口口喝。 　　放下杯，“宝妹，你喝酒我觉得没什么，但不要喝醉成么？” 　　汤宝宣鄙视目光，放下瓶子，“算了，一开始我觉得你是痛快人，现在看来，咱俩不合拍。” 　　“不喝了，我走了。” 　　汤易峰也起身，朝赵洛拱手，“多谢款待。” 　　赵洛郁闷，喝醉好吗？ 　　他实在不理解汤宝宣喝酒为什么要喝醉。 　　而且，她才这个年纪，十九岁样子。 　　赵洛也懒得去想了，反正是为她好。 　　汤宝宣自然也知道。 　　其实这大半年，她都没醉过。 　　一个人喝没意思，只有陪赵洛喝，她才有种痛快感。 　　说不出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赵洛不去想她的事，今天他还任务繁重。 　　先是直奔大夫人房间。 　　大半年了，反正今晚做牛做马吧。 　　然后蔡琰，她表面淡然，只眸底透着几分炙热。 　　接着映寒，她倒是想了，但还在规矩之内。 　　最后若歌，她就不用说，挺主动的。 　　赵洛在若歌房中留宿，天又冷，实在是不想出门了。 　　好在事先跟林然说了，林然才没等他。 　　次日…… 　　一大早赵洛就跑进映春房里。 　　映春还在梳妆。 　　乐乐还在床上酣睡。 　　赵洛在她小脸亲了一口，望向映春，“她要几时醒啊？” 　　映春乌黑头发垂着，起身转过来，“一般这时候该醒了哩。” 　　“哦！” 　　赵洛也不想叫醒乐乐，“你忙你的，我待会再来。” 　　赵洛出门，就看到跑过来的映雪。 　　这丫头看样子是玩雪过来的，靴子上沾着雪渣，脸上有一圈冻红，看到赵洛，她嘻嘻笑笑，“姐夫早。” 　　“早！”赵洛望了一下她身上，衣袄有些旧，看样子穿了几年了，“走，姐夫带你上街逛逛。” 　　“好啊，好啊！”这丫头只要有玩的，就兴奋。 　　赵洛又把映寒叫来一同上街。 　　先是四街逛了逛。 　　映雪好奇宝宝，逮着一个就喜欢。 　　赵洛望向映寒，“有时间多带她出来玩玩。” 　　“知道了！”映寒关心映雪比较少。 　　因为这丫头有吃有玩就开心，不需要操什么心。 　　她关心映春比较多，因为映春实在是可怜一些。 　　赵洛，“走吧，带她去买衣服。” 　　映寒这才看向映雪身上，明白了赵洛意思，心里有些愧疚。 　　其实来京之前她就想给映春买的。 　　但她两个妹妹一个侄女吃喝拉撒全在赵府。 　　怕人说闲话。 　　来到成衣店，赵洛让映雪自己挑。 　　映雪哪会想那么多，有新衣服穿就高兴。 　　“谢谢相公！”映寒真心道。 　　赵洛略冷脸，“相公不缺钱，你妹妹也就是我妹妹，不能亏待了。” 　　“映雪这丫头是不会瞎想，不然，还以为我这姐夫抠门呢。” 　　映春马上歉然，“是妾身考虑不周。” 　　赵洛，“你不是考虑不周，是你考虑太多了。” 　　“然儿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不会在意这点钱银的？” 　　“以后别这样了。” 　　“妾身明白。”映寒眼睛有些润。 　　有这样的相公，她很感激。 　　映雪拿着一套袄裙过来，比划，“这套好看吗？” 　　赵洛招来掌柜，东指西指，“都来一套，送到赵府。” 　　一张百两宝钞递过去。 　　“是，是，一定送到。”掌柜点头哈腰。 　　赵洛又望向映雪，“这件也打包，你再挑几件吧。” 　　“哦哦！”映雪也有些愣了。 　　姐夫这样买衣服么？ 　　映寒没说什么，带着小妹去挑衣服。 　　其实映春也不知道赵洛有多富有。 　　反正觉得府里从不愁银子。 　　随后赵洛又带映雪买了些小吃，又扫街似的买了两大车玩具。 　　虽是小孩玩具，但这小姨都想玩的样子。 第222章 打起来了 　　回到赵府，赵洛安排人把玩具搬到一间光线较好廊庑。 　　然后就喜滋滋去抱乐乐过来。 　　乐乐一开始很排斥他，到他手上就哭。 　　直到看到新鲜玩具，她才忘了哭。 　　赵洛陪乐乐玩了大半天，算是跟她混熟了。 　　映春就陪在一旁看，时不时望着这“爷俩”笑一下。 　　她又想起太原的时候。 　　好想赵洛是孩子父亲。 　　“乐乐，叫爸爸！”赵洛逗着。 　　“八，八，八……” 　　乐乐拿着拨浪鼓甩来甩去，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赵洛把拨浪鼓拿过来，“看着我，这样，爸……爸。” 　　乐乐皱眉撅嘴，伸着手要夺回来。 　　赵洛藏到背后，“不叫不给。” 　　乐乐“哇！”地哭了。 　　映春马上过来抱起，“乐乐乖，乐乐叫爸爸呀。” 　　乐乐趴在娘怀里不作声。 　　映春抱歉望向赵洛。 　　赵洛笑笑，“孩子还小嘛。” 　　“来来，骑高马啰！” 　　赵洛把乐乐放脖子上骑着，乐乐又手舞足蹈起来。 　　赵洛拉映春的手，“一起走走吧。” 　　映春呆了一下，低着头木讷跟着，生怕被人看见。 　　赵洛拉她出房就松了手，抓住乐乐的脚，在府里东逛西逛。 　　乐乐两手薅他头发，小脑袋张望，咿咿呀呀。 　　林然桃桃在亭子里闲聊。 　　见赵洛带乐乐玩得不亦乐乎，林然是满脸羡慕。 　　只恨自己不能为他生下一儿半女。 　　桃桃，“姐姐嫁到赵家也有三年了吧？” 　　“是嘞！”林然怅然。 　　桃桃，“为何四位夫人都……” 　　想到这事，林然就露出一丝焦躁。 　　她很少会起这种情绪。 　　作为大夫人，她实在是急。 　　桃桃也发觉自己嘴贱，“姐姐别自责，或许是他的问题。” 　　林然自然也早有此怀疑。 　　只是，如果当真是赵洛的问题，她则更急。 　　毕竟，如果是夫人问题，那大不了再纳几房。 　　“小兔子乖乖，把门儿开开，不开不开……” 　　赵洛哼着后世童谣过来，把乐乐给林然抱，“这小家伙挺沉的。” 　　乐乐看到林然，挣扎着不肯。 　　映春：“夫人，我来吧。” 　　林然倒是一副母爱泛滥，逗着乐乐。 　　赵洛走出亭子，“有事？” 　　龙二躬身，“十二月八日，十万顺军与八万左军战于荆州，左军大败，左梦庚投降大顺。” 　　“十二月十日，黄得功领十二万军出黄州占领武昌府，十三日在汉川以西与十五万顺军激战，双方均死伤数万，胜负未定。” 　　赵洛感叹，“李自成还真是不死心，陕西刚丢，又想湖广。” 　　龙二没发表什么。 　　赵洛又问，“云贵那边什么情况？” 　　龙二，“黔国公沐天波战败被俘，孙可望实际控制云南。李定国随后也控制了贵州全境。” 　　“都是一些不死心的，让他们先蹦跶。” 　　赵洛吩咐卫道，“传我令，高将军赵将军准备年后夹击湖广，先把顺军吃了。” 　　“是！”卫道离开。 　　“龙渊密切注意顺军动向。” 　　“是。”龙二也离开。 　　赵洛不怎么担心战事。 　　出府，带着两瓶红酒烧卤肉拜访汤氏兄妹。 　　敲门，没人应。 　　准备打道回府，汤易峰正好回来。 　　“赵公子这大雪天怎么来了？” 　　赵洛，“无聊，过来串串门，几步路又不远。” 　　汤易峰打开门，请赵洛入内。 　　赵洛，“一个人在家？” 　　汤易峰略带忧色，“宝妹也不知去哪里了，午饭也没回来，我与逸儿找了她半天，哎，不省心。” 　　“哦！”赵洛，“宝妹也不小了，应该晓得照顾自己。” 　　汤易峰，“别的我倒不担心，就怕她闯祸。” 　　“女孩子能闯什么祸。” 　　赵洛不以为意地笑笑，一只脚刚踏进门，赵逸跑了回来，上气不接下气地道：“不好了，宝宣姐跟人打起来了。” 　　“啥？”闻言，汤易峰急了，“快，快带我去。” 　　赵逸这才看向赵洛，行了礼，“阿兄。” 　　“走吧，去看看。”赵洛示意。 　　三味茶楼。 　　几个少爷公子模样的人躺在地上哼哼唧唧。 　　汤宝宣一副男儿装扮，若无其事地喝酒。 　　坐她对面公子亦是举止洒脱，“哈哈，今天真是痛快，张某在京城可是没见过这位兄弟？” 　　汤宝宣拱了拱手，“小弟姓汤，刚来京城不久。” 　　张公子拱手，“张某久居京城，一直向往江湖，今日见汤兄弟出手，真是大快人心。这杯酒我敬你。” 　　两人干了一杯。 　　完全没把地上的公子哥当回事。 　　京城公子哥哪受得了这种目中无人，纷纷喊人要找回场子。 　　张公子到底久居京城知道京城水深，三杯过后，“今天就到此为止，改日一定与汤兄弟喝个痛快。” 　　汤宝宣自然也不想把事搞大。 　　上次太原，她害得汤易峰入狱，还是赵洛捞出来的。 　　“那就改日。” 　　两人起身离开，也没人敢拦。 　　但出了茶馆就不一样了，怕有三四十个人汹汹围住他们。 　　一看就都是打手级别的。 　　真来了事，汤宝宣倒也不惧。 　　张公子也一副淡然神态。 　　他不想惹事，但看样子也不怕事。 　　“各位，是你们主子无礼在先，吃点教训也是罪有应得。” 　　“奉劝各位不要把事搞大，免得背后不好看。” 　　茶馆内一公子厉色喝指，“你算什么东西，打了本公子就想跑？打，打死了算我的。” 　　一听就是有来头呢。 　　张公子明白人，回头，“这位公子贵姓？” 　　公子一副鼻孔朝天，“本公子宋青云。” 　　张公子，“原来是刑部右侍郎宋大人公子，失礼失礼。” 　　宋青云却是不屑他，“现在知道了，但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打，打到他们喊爷爷。” 　　“哈哈！”众公子哄笑起来。 　　汤宝宣忍不下去了，她才不管右侍郎还是左侍郎，“要打架是吧，来呀，来呀，谁怕谁。” 　　三四十打手一哄而上。 　　汤宝宣双拳敌四手，又巧妙利用场地与打手周旋。 　　一会儿桌子后面，一会柱子后面。 　　三四十个打手竟是捉不住她。 　　张公子一面摇头，一面又胸中热血，终是忍不住出手帮忙。 第223章 你是何人 　　张公子本是极擅用剑，但这种场合显然不适合见血。 　　只能用剑鞘当剑，几名打手顿时啊啊痛叫。 　　周旋了一阵的汤宝宣似乎看到翻盘机会，桌子一掀，抄起一条长板凳左顶右撞，将十数名打手砸翻在地。 　　其余的怯于二人，退到茶馆一角。 　　汤宝宣得意冷笑，扔掉长板凳准备撤人。 　　就在这时，也不知道从哪里钻出一人，动作极快，从背后拇指食指掐住她的喉管。 　　张公子反应过来，已经慢了，拱手道：“这位兄台，何必出此狠手？” 　　中年人不鸟他，目光看向宋青天。 　　宋青天也不识得此人，但他不蠢，总有些人想讨好他。 　　他嚣张得意地笑起来，“好，本公子重重有赏。” 　　张公子皱眉，“宋公子想如何？” 　　“哼，本公子想如何，关你屁事。” 　　宋青天早看出汤宝宣女儿身，不然也没有今天的事发生。 　　不过，他也看出张公子似乎身份不俗，能一下道出他的身份，八成也是官宦子弟。 　　“今天的事与你无关，本公子放你走，不与你计较。” 　　张公子拱手，“请宋公子大事化小如何？” 　　“说过不关你的事，你怎么还要多管闲事？”宋青云有些不耐烦，走到汤宝宣跟前，扯掉她的帽巾。 　　汤宝宣头发随意盘在里面，这一下发丝如瀑布一样泄下来。 　　宋青云勾嘴，然后看向张公子，“你以为本公子会对一个男人感兴趣？” 　　张公子看得有些怔怔，实在没想到他是女的。 　　而且长得确实美，不施粉黛却是清新脱俗。 　　比起他见过的许多大家闺秀更为动人。 　　他有种众里寻她千百度，那人却在眼前的感觉。 　　这时，茶馆里又进来一群人，腰悬刀剑。 　　张公子回过神，也认出其中一个正是曾与他在鉴影楼喝过酒的那位，姓什么，那次好像没说。 　　赵洛也看到他，然后目光转向汤宝宣以及她身后的中年男子。 　　“铿！”汤易峰已然拔剑。 　　一副要与中年男子拼命的样子。 　　赵洛抬手制止，“我来吧。” 　　汤易峰咬了咬牙没动。 　　赵洛目光扫了一圈，落在心神不宁的宋青云身上，“你放了她，我放了你。” 　　宋青云虽然感觉赵洛有来头，但下不了台，“你是何人？” 　　赵洛不想跟他啰嗦，“卫道。” 　　卫道身形一移，剑抵宋青云胸膛。 　　宋青云顿时吓得腿软，他没想闹成这样。 　　赵洛，“放还是不放？” 　　“放，放！”宋青云转脸，“快放了她。” 　　中年人岂肯白白出手，冷目而视，“先答应帮我放了关在刑部大牢的廖元寿。” 　　“你……”宋青云算是明白了。 　　果然没有人会白帮忙。 　　但他哪有权力随便释放牢犯。 　　可剑抵着他呢，“这，我只能答应你尽力一试。” 　　“好，但如果我发现你是忽悠我，我必取你性命。”中年人猛地推开汤宝宣，然后纵身从窗户跃出。 　　汤易峰扶住汤宝宣，检查她有没有受伤。 　　汤宝宣推开他，“我没事！” 　　汤易峰收了剑，呵呵地傻笑。 　　赵洛问，“吃亏了没有？” 　　“我会吃亏！”汤宝宣一副不可能吃亏的样子。 　　赵洛笑笑，然后肃脸盯着宋青云，“我不问经过，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可以不？” 　　“可，可以！”宋青云还是有些怕。 　　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赵洛可以捏死他。 　　“聪明！”赵洛领着人出茶馆。 　　“多谢张兄出手相助。”汤宝宣向张公子拱手。 　　“不，不用客气！”张公子望着汤宝宣呆呆的。 　　好像智商都降低了。 　　汤宝宣避开他的眼神，跟着赵洛离开。 　　“在下张世明，还没请问姑娘芳名？”张公子追出来。 　　汤宝宣倒不显得女儿家，“汤宝宣，张兄有礼。” 　　“宝宣，宝宣……”张世明嘴里喃喃。 　　汤宝宣走远了，他还呆愣愣站在茶馆门口。 　　赵洛等人回到汤氏兄妹宅院。 　　汤易峰就连忙张罗饭菜。 　　这活他是从小做到大，父亲在的时候，也是他干。 　　汤宝宣则换回女装，束起头发。 　　菜还没上桌，她就拉着赵洛喝酒。 　　看来，在茶馆还没喝尽兴。 　　当然，也有感谢赵洛的意思。 　　赵洛，“怎么到外面喝酒？” 　　“你又不陪我喝！”汤宝宣露出一丝嗔怪，但看得出是装出来的。 　　赵洛自然不当真，“不是怕你喝坏身体。” 　　“赵公子是关心我咯？”汤宝宣笑了，开心样子。 　　赵逸端菜出来，但没敢坐下。 　　直到汤易峰出来，他才小心坐下。 　　汤易峰也谢赵洛，左一杯右一杯的敬，他今天似乎不怕喝醉。 　　但赵洛不想醉，喝到六七成，发现汤易峰这家伙居然还能整。 　　“汤兄原来一直真人不露相。” 　　汤易峰，“呵，呵呵，与赵公子比不了。” 　　汤宝宣已经有八九成了，趴桌上醒眼迷离望着赵洛，“汤易峰，你今天一定要把他整翻。” 　　汤易峰一脸尬色。 　　喝酒就喝酒，哪有整翻人家的。 　　赵洛倒是不以为意，又干了几杯。 　　然后瞅了眼已经不能喝的汤宝宣，忽然有些被她眼神弄得神思错乱，手不禁抚她后背，有些摩挲意味。 　　汤宝宣嘴角弯起，像是傻笑。 　　汤易峰连忙拉开赵洛的手，只不过反被赵洛扒开。 　　“你干什么？” 　　“我，我是他哥啊！”汤易峰觉得赵洛怎么还理直气壮了。 　　“你是他哥！”赵洛指着他，忽然，“哦，哦！” 　　“汤易峰！”汤宝宣噫语，“多管闲事！” 　　“我……”汤易峰憋了一脸。 　　怎么变成我多管闲事了？ 　　“宝妹你又喝醉了。” 　　“是吗？”汤宝宣手指缠着头发，傻呼呼笑望着赵洛，“汤易峰，你没看出来，他刚刚是他把我当那谁了。” 　　“什么，跟什么！” 　　汤易峰清醒得很，拉起妹妹想把她扶回房。 　　“别碰我！”汤宝宣抱着赵洛胳膊不肯走。 　　赵洛清醒过来，帮着汤易峰把汤宝宣扶起来。 　　汤宝宣恶这两人，“你们干什么，我不走。” 　　不走也要走。 　　喝醉就发神经！ 　　汤易峰心里嘀咕。 第224章 惬意生活 　　送宝妹走后，房间里只剩赵洛兄弟俩。 　　“刀法学得怎么样了？”赵洛问。 　　赵逸没喝酒，“会了一点点。” 　　他可不敢吹牛，赵洛身边多是高手。 　　赵洛，“吃得这个苦？” 　　赵逸，“吃得。” 　　赵洛，“明年不行，就后年让你如愿。” 　　“谢阿兄。” 　　“今年不回代州了，记得写信给娘。” 　　“嗯，已经寄出了。” 　　赵洛点头，跟汤易峰打了声招呼就回家。 　　“赵公子慢行。”汤易峰把他送至门外。 　　赵洛摆手，踩着雪咕吱咕吱。 　　“卫道，忻州什么情况？” 　　卫道，“华佗昨日来信说只能拖一日算一日。” 　　赵洛停住，所有人都停住。 　　“如果快不行了，记得告诉我。” 　　卫道，“是！” 　　赵洛又往家走，“那个廖元寿，我怎么听着耳熟？” 　　卫道，“这个人主人见过，上次在鉴影楼……” 　　“哦，是他。” 　　赵洛想起来，“还没砍头？” 　　卫道，“风清堂主要成员没落网，案子没结，刑部也还没审判。” 　　“嗯！”赵洛点头，“今天茶馆那位公子又是什么来头？” 　　卫道已经打听清楚，“是刑部右侍郎公子。” 　　“嗯，关注一下。” 　　“是！” 　　路经满园春，赵洛想起若歌好像在店里，于是走了进去。 　　京城店，这是他第一次来。 　　穿过店面，来到后院。 　　后院却是比店面要大上数倍。 　　布置精心，非常宜居。 　　赵洛一进来，就有种住下来的想法。 　　若歌正修剪梅枝，雪落了她头上薄薄一层。 　　看上去身姿窈窕，倩影如画。 　　赵洛没看到过她娴静一面，与梅株很映景。 　　他都不想搅扰她，抬手示意侍卫止步。 　　他一人沿着青石小径走到居室外面的檐廊，几盆吊篮文竹很是惬意，与周围景色远近相衬，赏心悦目。 　　珠帘窸窣，侍女小兰拨帘探头出来。 　　赵洛示意她别出声。 　　小兰点头，回身从屋内拿暖壶给他。 　　小兰长得文静，像闺秀。 　　以若歌的眼光，挑选出来的侍女自然不会差。 　　赵洛看着她，也中意。 　　至少，他感觉如果桃桃丫鬟小玉在这里，就有些影响氛围。 　　小兰不会，感觉她天生就应该在这种环境。 　　虽然是侍女却带着点画卷之气。 　　“妙妙！”赵洛轻声赞。 　　小兰不知道他赞什么，但感觉跟自己有关。 　　微微低头，现出一抹羞涩。 　　赵洛捧住暖壶也捧住她的手。 　　小兰缓缓抽缩回去，不敢再看赵洛。 　　赵洛喝了酒，没在意手上的碰触，见她羞涩才后知后觉。 　　小兰不好与赵洛共处檐廊，就去找若歌。 　　碎步莲莲一身翠绿裙如拂柳。 　　听到脚步声，若歌没回头，“不是让你在屋里待着。” 　　小兰，“我也想出来看看哩。” 　　若歌，“也好，帮我看看修剪得如何？” 　　小兰看了看，“这雪要是不停，梅花恐是挨不了几天。” 　　若歌，“是勒，也不知道相公有没有这个眼福。” 　　小兰掩嘴笑，一副神秘兮兮样子。 　　若歌只以为她笑话自己，白了她一眼，“有什么好笑的。” 　　小兰不做声。 　　若歌将枝剪递过去，拍拍手，扬起鼻尖嗅了嗅。 　　两人回屋，直到上了台阶若歌才发现赵洛，喜得扑过来。 　　赵洛将暖壶递给小兰，抱起若歌进屋。 　　小兰就没进屋了，一个人又走回来。 　　小心地将梅株上的积雪摇掉，雪纷纷洒洒，落在她身上脸上，或许是听到一些不该听到声音，她脸红发热，化了雪。 　　一连三天，赵洛赏梅，赏雪，雪美人。 　　若歌很珍惜与赵洛独处时光。 　　她是聪明人，从不谈其它话题，在这里似乎外界与他们无关。 　　十二月二十六。 　　夫妻双双把家还。 　　见若歌春光满面，其她夫人难免有一点点。 　　桃桃是一身不喜欢若歌，觉得她就是靠勾引能事争宠。 　　跟表姐说，但林然总是没认真听进去。 　　这好了，被她一个人占了三四天。 　　若歌感受到妒忌目光，视若无睹。 　　赵洛就不行，一回家就跟这个亲近，那个亲近。 　　反正他每个都要宠着。 　　就连映春他也借抱乐乐机会，与她发生点身体接触。 　　至于桃桃，“来来，让姐夫抱抱。” 　　“滚！”桃桃面红耳赤，才不让他占便宜。 　　赵洛笑笑，“怕我抱不起？” 　　“出去，出去！”桃桃才不跟他打情骂俏。 　　一直把他推到门外，砰地关上房门。 　　小玉摇头叹气，“哎！”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桃桃不给她机会开口。 　　小玉坐下来，手托腮望着桃桃，“小姐不要后悔。” 　　桃桃，“闭嘴！” 　　小玉，“哎！” 　　皇帝不急急太监！ 　　跨年夜，请汤氏兄妹过来一起。 　　汤宝宣自然是高兴，有酒有肉，又热闹。 　　而跟着汤易峰一起，整天就一个字，闷。 　　赵洛亲自刷烧烤。 　　主人客人丫鬟不分尊卑都围坐在壁炉温暖的房间里。 　　喝酒撸串聊天，气氛很好。 　　丫鬟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一个个都很兴奋。 　　汤易峰则有些拘谨，融入不进来的样子。 　　赵逸还好，毕竟都是他兄长嫂子，不会有外人的感觉。 　　赵洛待他态度随便，不刻意拿他当弟弟，也不当他外人。 　　汤宝宣很容易与赵府人打成一片，喝酒聊天就数她最欢。 　　她喜欢说一些江湖轶事。 　　赵府女人根本没听过，听得津津有味。 　　桃桃似乎跟汤宝宣合得来，两人频频推杯换盏。 　　其实赵洛感觉这两人可以成为朋友。 　　赵洛，“桃桃耍剑可厉害了。” 　　汤宝宣一副讶然，“是吗，那改天咱俩切磋切磋。” 　　“好啊！”桃桃也有兴趣。 　　自从蔡琰不与她比剑后，她就找不到对手。 　　蔡琰其实是有意避她，不想与她纠缠。 　　赵洛俏俏捏了一下蔡琰的腰。 　　“主人！”蔡琰扭动，脸色赧然。 　　“文姬，我们喝一杯。”赵洛记得还是在太原府衙与蔡琰喝过一次。 　　那次她喝醉了。 　　也只那次，赵洛听到她心里话…… 　　蔡琰抿了一口，然后又重归安静。 　　屋里人都热闹，只有她静若处子。 　　赵洛又跟江映寒喝。 　　江映寒从容，神情举止都挑不出毛病。 　　只有跟林然喝，最像夫妻。 　　眼神动作更显自然亲昵。 　　至于若歌，确实带点风尘味。 　　但这不是她性格，而是久而久之养成的习惯。 　　赵洛又与丫鬟喝了几杯。 　　丫鬟都拘谨，只有小果似乎心理上突破了主仆关系。 　　她眼睛肢体是敢与赵洛有接触交流的。 　　赵洛自然要小惩她一下。 　　当着几位夫人，小果到底不敢放肆。 　　只是，心里猫一样挠。 　　赵洛真担心这丫头把自己憋坏了。 第225章 收复湖广 　　屋外，雪静静的飘。 　　宫中，朱慈炯斥退所有太监婢女。 　　一个人感受孤单寂寞冷。 　　新元二年。 　　正月十二。 　　河南，五万黑甲军集结于南阳。 　　陕西，同样五万黑甲军集结于商南。 　　李自成可谓是腹背受敌。 　　在武昌，与黄得功十五万军还未分出胜负。 　　现在，十万黑甲军又压境西，北。 　　顺军总兵力不过二十二万，要守湖广这么大地盘，还要同时对付二十五万南北明军。 　　谁都知道，大顺面临覆巢危机。 　　正月十三日。 　　李自成朝会，通过决定。 　　任命李过为征南将军，领十万军进军广西。 　　实际上，孙可望李定国也已经染指广西。 　　庆远，泗城，安隆，镇安，归顺，数府已经被大西吞并。 　　李自成实在是没有其它路走。 　　往西往北往东都走不通，不得已往南与张献忠抢地盘。 　　当然，发兵前他已经发书函给老张，充分说明现下情况。 　　希望献忠老弟认识到当前局势的严峻，如果大顺顶不住，大西也是危亡在即。 　　张献忠自然也听说了黑甲军的厉害，也知道李自成说的有道理。 　　于是下令停止攻占广西计划，将重兵调往陕西湖广交界处。 　　显然，是用来防范黑甲军。 　　而李自成并没有调兵抵抗黑甲军，而是忙着转移物资人口。 　　广西那地方山多水多，似乎更适合流贼生存。 　　高顺赵云十三日接到赵洛命令。 　　十五日，十万黑甲军从两路进入湖广。 　　并末遇到顺军抵抗，一日复数城。 　　至十八日，平定郧阳，襄阳，荆州，德安数府。 　　李自成领上百万军民一路南逃。 　　黄得功趁机接收承天，岳州，常德，长沙。 　　他其实是忐忑的，接收容易。 　　但南北关系没处理好，这些都作不得数。 　　果然，十九日，高顺四万军在承天府遭遇五万黄军。 　　打与不打，赵洛没给明确命令。 　　但赵洛的命令是平定顺军在湖广占领的所有州县。 　　可现在被黄军占领了？ 　　两军对峙数天。 　　黄得功一面从长沙赶过来，一边请示南廷。 　　而高顺也是加急请示赵洛。 　　赵洛的命令是，打。 　　正月二十一日，南廷命黄得功固守，不要与黑甲军发生正面冲突。同时朱由菘加急派人北上谈判。 　　正月二十三日，赵洛命令到达高顺大营。 　　既然命令是打，高顺就没有什么好耽搁的。 　　二十四日。 　　已经退入府城的黄得功面对黑甲军进逼心急如焚。 　　一方面他是晓得黑甲军火器厉害。 　　另一方面他主观上不想与黑甲军相杀。 　　“轰轰轰！”城外开始发炮。 　　黄得功思定后，上书南廷。 　　这次他表明态度，也力谏南廷归附北廷。 　　等了两日，终于等来南廷派来的上差。 　　黄得功摆设香案接旨。 　　却没料到朝廷旨意让他回京。 　　湖广军务兵将皆交给兵部尚书赵之龙。 　　“靖南伯还不接旨谢恩？”韩赞周一来宣旨，二来监军。 　　黄得功半天开不了声。 　　赵之龙什么货色？ 　　没半点军事经验，靠世袭爵位，与阮大成朱国弼等沆瀣一气把持朝政。 　　这种人祸祸朝政还不够，还想来祸害军队。 　　黄得功站起身，望向他的部将。 　　部将皆是义愤填膺，他们不甘心接受赵之龙的指挥。 　　“本帅已经向南廷表明心迹，意欲归顺北廷，诸将如若有不愿跟随本帅的，现在就可以领本部兵马离开。” 　　实际上，黄得功三天前就归顺之事征询过部将意见。 　　现在，众将都一致拱手，“末将愿誓死追随黄帅。” 　　黄得功望向韩赞周，“请南廷差使即刻离开。” 　　“你，你们……”韩赞周指指点点。 　　赵之龙不敢冒险，压根就没进入承天府。 　　韩赞周也是怀着忐忑心情入城的，怎么可能没心理准备？ 　　没有再讲废话，毕竟，怕激怒将士，自己回不去。 　　黄得功对他也算是仁义。 　　换作其他三镇，刘泽青高杰之流，不把韩赞周作为诚意交给黑甲军？ 　　当初，史可法就被刘泽清绑了。 　　事已至此，黄得功马上派人送降表给高顺。 　　炮声停了下来。 　　次日早上，黄得功打开城门，领诸将到城外迎接。 　　高顺感受到他们的诚意。 　　不说别的，这几天承天府城上没向黑甲军发过一炮。 　　高顺又观察他的军队，纪律方面要比其它三镇好多了。 　　而黄得功也同样在观察黑甲军，装备不用说，纪律也是杠杠的。 　　他对作出归顺北廷的决定不后悔。 　　至于北廷如何安排他，他也是坦然态度。 　　到入府衙，高顺就说，“按黑甲军规章，黄将军暂时会要解除兵权，等待朝廷新的任命。” 　　“黄将军部下兵将要无条件接受黑甲军领导指挥。” 　　黄得功部将都脸色不太好看。 　　他们领十五万军数府城池归顺，按道理地位只有上升。 　　黑甲军倒好，这一上来就解除主帅兵权。 　　黄得功一副坦然，“一切皆听从朝廷安旨令。” 　　高顺满意，当初刘泽清兵败，走投无路时都没有高顺这般态度，他拱手，“黄将军高义，本帅亦会如实上奏。” 　　黄得功拱手，“有劳将军。” 　　实际上，黄得功是不抱多少希望的。 　　前往燕京觐见前，他下了最后一道命令。 　　岳州，常德，长沙，黄州，德安，武昌悉数归入北廷统治。 　　正二十七日。 　　赵云领军相继接管辰州，靖州，永州，衡州等州县。 　　顺军全数退入广西。 　　黑甲军全数接管湖广。 　　现在南廷实际控制领土只有南京，江浙，江西，福建，总兵力四十余万。 　　张献忠控制四川，云南贵州以及广西数府，总兵力也是四十来万。 　　李自成领二十余万军进入广西却是吃了苦头。 　　这时代的广西十之有八是少数民族，其中以狼兵最为出名。 　　朝廷官兵往往不堪一击。 　　但狼兵勇猛，且擅于利用山地丛林作战。 　　顺军虽人数占多，但不熟悉地形，也不了解狼兵，往往被诱入再被分而杀之。 　　李自成不再敢派兵进入山地，寻求与狼兵共存。 　　狼兵人数较少，能在局部战场取胜，但无法从正面打败顺军。 　　总的来说，李自成还是占据主导。 第226章 武阳之战 　　正月二十八日李自成进入桂林。 　　接着，兵分几路，收复柳州，浔州，太平乐，梧州…… 　　正月三十。 　　赵洛签发命令，由关羽领五万军进军广西。 　　这一次，赵洛不给李自成喘息的机会。 　　还在桂林的李自成收到消息，整个人凉了半截。 　　黑甲军不给他活路。 　　他这一次还能往哪里跑？ 　　要么往广东，要么进入大西地盘与张献忠联手对抗黑甲军。 　　他与部将大臣商议。 　　牛金星十足瞧不起小贩出身的张献忠，其实也瞧不起快递哥李自成。 　　但他一个举人能有如今地位也是拜李自成所赐。 　　牛金星，“广东尚无咱大顺半城寸地，倘若贸然进入，南北两廷若东西邀击，陛下岂不置身于危地绝境？” 　　李自成点头，看向诸将。 　　李过不喜牛金星与宋献策弄权挑拨，但这次也认同他说的。 　　刘芳亮等将也赞成与大西联合。 　　见将领没意见，李自成就拍板。 　　二月初五。 　　顺军又全面撤往广西西部，大西控制的领地。 　　二月初七，关羽五万军从武岗新宁进入广西桂林。 　　没遇到抵抗，几日便顺利接收桂林，平乐 柳州。 　　黑甲军如此兵锋强势，其他州城也纷纷呈递降表。 　　兵贵神速，关羽于二月十日便领四万五千余军逼近庆远。 　　庆远也集结了大西大顺近三十万联军。 　　关羽自从拜认新大哥，就没打过一场硬仗。 　　这次肯定要露露脸。 　　二月十三日。 　　两军在武阳摆开战阵。 　　大西大顺二十九万联军对阵四万五千黑甲军。 　　历史上这种阵比也是少有的。 　　清末一万，八国联军两天就从天津攻到燕京。 　　论装备战术，黑甲军目前肯定还不如八国联军。 　　但已经能把大顺大西甩出几条街。 　　大顺大西虽然有火枪火炮，但技术已经落后。 　　黑甲军一百五十门四野炮缓缓推进。 　　大顺大西火炮手拿着火把严阵以待，其中有十几门能打两里的大炮。 　　待黑甲军进入两里，顺西联军开炮。 　　准星就不用说了，十几颗有一颗命中就谢天谢地了。 　　黑甲军一百五十门四野炮都能打两里。 　　但两里发射效果不理想。 　　冒着火炮推进到一里半，一百四十余门四野炮开始反击。 　　三千余枚火箭弹同时升空。 　　天空中只见尾巴喷火的玩意。 　　大西军还是头次看到，啊着嘴巴无知震撼状。 　　顺军则一下子有些慌乱，这玩意落下来，二十步内都要遭殃。 　　“冲！”李过发令。 　　不能被动挨打，只有冲上去才有希望。 　　两翼五万骑迅速发动。 　　郝摇旗十来万前军步兵也潮水船往前涌。 　　战阵上，一切都被杀声掩盖。 　　才奔出不远，“轰轰轰！”火箭弹到处爆炸。 　　爆炸声又淹没了一切，伴随着肢体内脏与飚飞的鲜血。 　　爆炸点附近现出一个个焦坑。 　　至少上万人被炸死，人心惶惶。 　　但顺西联军人数实在太多，分布太广。 　　三千余枚火箭弹都不足以覆盖。 　　没被火箭弹覆盖的地方，顺西联军仍是冲势很猛，五万骑分布较散，损失二千余骑，并没有完全受阻。 　　顺西步骑呈半包围之势冲向黑甲军主阵。 　　四万余黑甲军列成方块，一万骑在内，炮兵火枪兵在外。 　　“放！” 　　“嗖嗖嗖！” 　　四野炮还在清膛，又三千余枚火箭弹升空。 　　呼啸着飞向天空，扎入一里外的顺西联军之中。 　　“轰轰轰！” 　　只见火光腾空，人仰马翻，烟尘滚滚。 　　四野炮调成平角，填装，尾端插入引火之物。 　　“放！” 　　“嘶嘶……” 　　“轰轰轰！”一百四十余枚铁球咆哮着飞出。 　　铁球划过一道略微弧线，砸进顺西联军，滚跳着收割生命。 　　但这东西效果不佳，仅杀伤二三百余人。 　　“嗖嗖嗖！” 　　又火箭弹升空。 　　关羽这次带来二万余枚火箭弹。 　　可以支持七轮发射。 　　但顺西骑兵在第四轮发射就能进入三百步。 　　关羽立即作出调整，第四轮火箭弹全部朝向顺西骑兵。 　　距离已经不过四五百步。 　　火箭射程一般是一里至二里。 　　火炮手闻令马上调整火箭滑道射角，几乎改成平射。 　　拉掉保险，点火。 　　“嗖嗖嗖！” 　　火箭弹直射出去，三千余枚火箭弹在顺西骑兵前排爆炸。 　　“轰轰轰！” 　　可以直观看到，有肢体兵器被炸飞空中。 　　整个顺西骑兵前锋线上一片火光。 　　然后是滚滚烟尘，看不到后面的骑兵。 　　这次离得近的战马全都受惊，整个顺西骑兵冲势为之一滞。 　　烟尘飘散，双方都看不到人。 　　但不影响炮兵操作。 　　“嗖嗖嗖！” 　　第五轮火箭弹微微上扬落入一里之外顺西骑兵中。 　　顺西骑兵整个陷入慌乱。 　　“放！” 　　“嗖嗖嗖！” 　　第六轮第七轮火箭弹全部投入顺西骑兵当中。 　　把顺西骑兵炸得晕头转向，惶然四顾，已经完全停滞下来。 　　“进！”关羽下令。 　　四万五千黑甲军抛下四野炮，往前推进。 　　与顺西前锋八万余步兵相隔五百来步。 　　四百步…… 　　传令，“停止前进，架虎蹲炮！” 　　三千余门虎蹲炮是炮兵肩扛着过来的。 　　三四十斤，一个甲士就轻易扛得起。 　　“叮叮叮！”一片忙碌锤钉声音。 　　炮膛里都事先填装好火药铅子，装钉好后，只须调整射角，然后点火。 　　虎蹲炮为轴承活动底座，有刻度尺。 　　这些都是炮军日常训练内容，操作很简单，文盲都易上手。 　　三百步…… 　　“轰轰轰！” 　　如秋风扫落叶，顺西联军倒下一片。 　　后面的士兵惶恐不前。 　　三百步，双层甲都挡不住。 　　穿了双层甲中弹后不会当场就死，但内腑被铅子绞伤，以这个时代医疗技术不可能活命。 　　惨叫声充斥顺西军中，恐惧会传染弥漫。 　　如果说火箭弹四野炮还让人抱有侥幸，那虎蹲炮就是收割利器。 　　唯有两边以及射程之外的人才能幸免。 　　顺西骑兵基本上废了，郝摇旗不可能让前锋步兵也废。 　　“押上去！” 　　后队压着前队前进。 　　前排没办法，只能被推着走。 　　二百六十步。 　　“轰轰轰！” 　　二百二十步。 　　“轰轰轰！” 　　挺前几十步距离，顺西上万人填命。 　　余下踩着胞泽尸体战战兢兢，惶恐不已。 第227章 拿下广西 　　顺西联军也不是铁血部队，战斗意志只能说是比官军略好。 　　能逼近到二百步，已经是很难得了。 　　但这就是极限，顺西前排开始往两边跑，逃命。 　　根本阻挡不住，只见一层层士兵趋之若鹜地散开，没有人愿意当下一个炮灰。 　　“轰轰轰！” 　　这一轮虎蹲炮彻底把顺西联军打破胆。 　　数万联军集体逃跑，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郝摇旗面对这种情况也无计可施。 　　李自成这次是亲临战场，喃喃，“黑甲军火器果然犀利！” 　　“陛下，此战联军败了！”李过也是第一次见识黑甲军的厉害，话语中带着深深震撼。 　　李自成喟叹：“此战既是联军之败，也是我与老张之败啊！” 　　“陛下，末将愿领两万骑再冲杀一回。”李来享有些初生牛犊。 　　李过斜眼过去，“享儿不可孟浪。” 　　李来享却拱着手不放下，想争取一下。 　　李自成摆手，“败了就要认栽，撤吧。” 　　按照原定计划，顺军如果战败，就直接退出广西，往云南西部走。 　　三十万军都干不过五万黑甲军，已经没有打的必要。 　　顺军撤得很彻底。 　　李自成决定保存实力不再与黑甲军交锋，而大西军却没收到弃守广西的命令，大西平东将军孙可望领残余六七万西军退入庆远城。 　　“报，顺军没有扎营，而是往西而去。” 　　听着士兵禀报，孙可望捏紧拳头，“不曾想，竟是一群鼠辈。” 　　部将马维兴拱手，“黑甲军火器犀利，大帅不可轻敌。” 　　孙可望今天也是看到的，兵力再多也没办法接近黑甲军，他一思量，作出决定。 　　“马将军领本部三万人马固守庆远，其余将领随本帅回云南，李自成十数万军也不可不防。” 　　马维兴苦逼，怎么让他留守？ 　　但军令不可违，“末将遵命。” 　　孙可望没作停留，旋即领四五万军远远跟在顺军后面。 　　而历史上的马维兴做出过临阵倒戈的事。 　　三万军他是不敢与黑甲军抗衡。 　　孙可望离开的当晚，马维兴就派人向关羽投诚。 　　数日内，南宁，太平，思恩，归顺，田州，泗州，安隆纷纷归附。 　　广西全境平定。 　　赵洛收到捷报，擢关羽为副将，总兵广西。 　　同时命赵云高顺整顿兵马准备进军四川。 　　在二月十二日，赵洛在上书房召见黄得功。 　　见到赵洛，黄得功没想到他如此年轻。 　　“罪军之将拜见靖王殿下。” 　　“黄将军请坐。”赵洛后世就知道黄得功，对于忠诚勇将他一向是怀有敬佩的，从御座起身，绕到御案前。 　　黄得功见他身起，自然也是不敢坐，一副端谨。 　　赵洛，“黄将军京营出身吧？” 　　黄得功，“回殿下，正是！” 　　赵洛不拐弯抹角，“黄将军此后是想过安稳日子，还是想上阵杀敌为大明立功？” 　　黄得功有些琢磨不透赵洛这话的用意，沉思片刻，“殿下若用得上罪将，罪将自当奋勇无前，为大明不遗余力尽忠效死。” 　　“嗯！”赵洛点头，“不过，黄将军旧部都必须经过严格筛选，黄将军本人也要重新接受黑甲军训练才行。” 　　黄得功，“罪将但凭朝廷调遣。” 　　“好！” 　　之前刘泽清之流听到赵洛的要求都满不乐意。 　　只有黄得功态度最好。 　　看样子也是真心想为大明效力。 　　赵洛感觉是个人物，招手示意，陈秉政捧银甲过来。 　　“本王赐你一副银甲，不过，只有等你通过训练才能穿上。” 　　黄得功知道银甲在黑甲军中屈指可数。 　　一时间受宠若惊感动莫名，立即跪下，“罪将还寸功末立，没资格接受靖王赐甲。” 　　赵洛将银甲转递他手上，“黄将军为大明劳苦功高，本王说有资格就有资格。” 　　“谢殿下！”黄得功顿首。 　　“本王希望有朝一日能亲眼看到黄将军战场上的英姿。” 　　“是！” 　　黄得功去训练营报到。 　　既要通过普通士兵为期两个月的艰苦训练。 　　还必须掌握火枪火炮火箭的操作及战术运用。 　　赵洛又查看系统评分。 　　6.8分。 　　收复湖广广西只涨了0.3分！ 　　真是蜗牛一样的速度。 　　好在收复过程不难，不然赵洛真会觉得系统太坑。 　　“王爷，宫女碧灵似乎有了身孕。”陈秉政在没人的时候凑近道。 　　赵洛知道他是问留还不是留。 　　毕竟皇帝有了子嗣会起到稳固皇权的作用。 　　赵洛却不担心什么，“按规矩办，该通知的通知，该册封的册封。” 　　“是！”陈秉政没想到会是这样。 　　看来王爷还是心太慈啊！ 　　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赵洛走密道回府，后花园碰到一宫女。 　　“王爷。”宫女蹲礼。 　　赵洛看了一眼止步，“叫什么？” 　　“婢女碧灵。” 　　真是巧啊！ 　　蛮水灵一棵白菜嘛！ 　　感觉赵洛在看她，碧灵也大胆看了一下赵洛。 　　她似乎能洞察男人目光，而想到自己的处境…… 　　转瞬，她杏眼如桃，神情便有几分撩人起来。 　　赵洛不缺女人，不太可能猴急。 　　只是，这女人居然敢…… 　　他最受不了挑衅，特别是有姿色本钱女人的挑衅。 　　他走过去，而碧灵释放出来的有些让人荷尔蒙飙升。 　　“好些伺候着。” 　　交待了陈秉政一句，赵洛转身离开。 　　碧灵侧过身，心跳半天难恢复平静。 　　她刚刚明明感觉到赵洛对她似乎是有想法的。可是，又是什么让他改变了主意？ 　　是因为陛下吗？ 　　碧灵寻寻思思，不明白，试着问陈秉政，“陈公公，王爷这是去往哪里？” 　　陈秉政一副笑脸道：“殿下兴许是随便转转。” 　　“王爷可已有夫人？” 　　“我也不知。” 　　“婉悦莺柳可伺候好王爷？” 　　“应该吧！” 　　她脱下玉镯递到陈秉政手里，“碧灵在宫中无亲无靠，都靠陈公公照应哩。” 　　陈秉政熟稔纳入袖中，“王爷仁慈宽厚，你可把心放肚子里。” 　　碧灵嫣笑，“王爷高高在上，碧灵只能托公公洪福。” 　　“小嘴专挑好听的说。”陈秉政笑了笑。 　　随即他去了趟鸿胪寺，册妃事宜进入程序。 第228章 大西瓦解 　　二月二十七日。 　　赵云五万军由汉中出发进攻剑门关。 　　高顺五万军从荆州出发数千艘船沿长江入蜀。 　　张献忠派出水军于长江阻击，自己亲领二十万大军在广元抵挡赵云五万军。 　　三月三日，西军溃败，赵云领万骑追杀。 　　张献忠领军逃跑途中不幸摔落下马，脊椎受伤。 　　负伤急奔百里，至剑州时大汗淋漓面无人色。 　　他感觉自己怕是要完蛋了，把李定国艾能奇叫到跟前，言，“大明三百年国运，至今日未亡皆是天数，自成不能亡大明，东虏也不能亡大明，义父亦不能。” 　　张献忠说着已是上气不接下气。 　　李定国艾能奇双双跪下恸哭。 　　张献忠：“吾归天后，尔等臣服于明……” 　　“为大明复士，复华夏之国土，弥补义父铸下的错……” 　　说到这，张献忠一命呜呼。 　　张献忠有四个义子，长子孙可望，次子李定国，再是刘文秀艾能奇，四位都手握重兵牧守一方。 　　孙可望刘方秀陡闻噩耗分别从昆名贵阳日夜兼程赶来。 　　四人共同操办张献忠大行之事。 　　同时，也商讨大西接下来如何办。 　　孙可望为长，自然而然成为首领。 　　大西目前仍有三十余万总兵力，但四兄弟都没信心打赢黑甲军。 　　对于张献忠的遗命，孙可望是半信半疑。 　　但他信与不信不是很重要，李定国艾能奇刘文秀都信，都态度明确，打算遵从义父遗命，孙可望一个人自然不可能扭转。 　　加起来都打不赢，何况他一个人？ 　　那就只能归顺朝廷，投南廷还是北廷，似乎也不需要考虑。 　　稍微有点头脑的都会投实力更为强悍的北廷。 　　对此，孙可望也认同。 　　只是提出了条件，要封王，要有封地实权的王，并世代延袭。 　　李定国艾能奇都觉得这样恐怕行不通。 　　孙可望却坚持，觉得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他必须为自己的将来以及子孙后代谋划好。 　　僵持不下，没办法。 　　李定国于三月十日派人与赵云联络上。 　　赵云做不了主，请示朝廷。 　　赵洛自然是拒绝，一是目前黑甲军完全可以凭实力收复云贵川。 　　二是，搞藩王制就是为朝廷埋下后患。 　　三是，他对历史上投清的孙可望没好印象。 　　三十二十日，孙可望收到回讯，气得不轻。 　　“欺人太甚，简直欺人太甚！” 　　“我大西以四十万军，三省之地归附，北廷竟一毛不拔，连王号封赏都不给。” 　　李定国艾能奇一开始就觉得这样行不通。 　　黑甲军什么时候可以谈条件了？ 　　所有向黑甲军投诚的军队八成都被遣散。 　　也就是说黑甲军一点不稀罕他们这三四十万人马。 　　而三省之地，黑甲军也完全有能力凭本事取。 　　目前，高顺五万军已经拿下重庆。 　　赵云大军也已经逼近成都。 　　艾能奇坐不住了：“大哥，必须尽快作出决定了。” 　　孙可望气头上，“我晓是你们的想法，但大哥就是为义父兄弟们几十年辛苦打下的江山不值，黑甲军凭什么这么欺负我们大西？” 　　李定国沉着脸道：“大哥，义父大行前，是有悔意的，还希望我等兄弟弥补一二，就莫要再提值与不值的问题。” 　　“没错，大哥就不要再放不下了，黑甲军若行强攻，数十万兄弟又何去何从？大哥不为自己想，也要为众弟兄们留条后路。”刘文秀也劝。 　　孙可望气极，“大哥就是在弟兄们谋后路，你们也太不理解我了。” 　　李定国艾能奇刘文秀都无言以对。 　　这话说得好像大公无私，实际上他们都了解孙可望品性。 　　谋求王位封赏，不过是为孙可望一己之私。 　　他们几兄弟日后不过俯首其下。 　　李定国十分无奈，大哥的话他也不能不听，忽然拔出刀，言：“既然不能遵从义父之遗命，又不能救众兄弟于险难，我李定国没脸面再活，不如自裁死了干脆。” 　　说着他就横刀要抹脖子。 　　艾能奇刘文秀眼疾手快拦住，强行夺下他的刀。 　　刘文秀皱眉：“二哥怎的如此草率！” 　　说着他与艾能奇向孙可望跪下，声音恳切：“大哥！” 　　孙可望一下子独木难支，“罢了，你们且回去，容我再考虑一下。” 　　艾能奇三人离开府衙。 　　当晚上，却是发生大变故。 　　孙可望二千亲军涌进成都城，捕杀李定国等人。 　　李定国平日对部下如同手足，且宽人律已。 　　关键时刻，城中协守向他报信。 　　孙可望本以为拉拢成都守将就大事可成。 　　没想到，变化超出他的意料。 　　他的二千亲兵反倒入了瓮。 　　城内一直杀到天亮，艾能奇中伏箭身亡。 　　孙可望领百余亲卫逃出成都往云南而去。 　　天刚亮，一骑举着李定国刘文秀降书出城。 　　二十三万大西军，包括四川贵州两省地盘归附北廷。 　　入成都城时，赵云看到手捧符印的李定国。 　　赵洛手书上说，务必留李定国活口。 　　赵洛要留的人自然有过人之处。 　　但看外形，除了体魄结实，样貌本忠也瞧不出啥。 　　安排好四川贵州军队交接等事。 　　四月初，李定国刘文秀来到京城。 　　赵洛亲自接见这位历史上支撑起南明半壁江山的民族英雄。 　　说真的，从外表真看不出啥。 　　也许只有在历史特定环境中才能展现他的风采。 　　但不管如何，赵洛对他还是很尊敬。 　　也不出意料，李定国刘文秀选择为大明尽忠效力。 　　李定国拱手，“殿下，罪将只有一个请求。” 　　赵洛，“请说。” 　　“罪将请求亲手斩杀反贼孙可望，为义弟艾能奇报仇，也告慰义父在天之灵。” 　　“准了！还有没有要求？” 　　李定国欲言又止，刘文秀拱手，“殿下，义父临终前有遗命，望我等兄弟为大明复土，以弥补之前铸下的错，望殿下成全。” 　　赵洛闻言颇意外，后世对张献忠可是评价不佳。 　　没想到，他临死前还有这样的悔悟。 　　没犹豫，“准了。” 　　“谢殿下成全。”两人双双跪下顿首。 　　赵洛亲自扶起两人，“之前是是非非都已经过去，二位从今以后就是大明的将领，本王也期待两位开疆复土，为大明中兴建立汗马功劳。” 　　两人感受到赵洛的诚心实意，都激动不已。 　　再顿首，“罪将愿为殿下驱驰。” 　　“加油，好好干！”赵洛拍拍两人肩膀。 　　李定国感受到赵洛的信任与期盼，沉声应“是！” 第229章 新兵将军 　　李定国，刘文秀二人进入训练营。 　　军营他们很熟悉，但黑甲军他们却是第一次深入接触。 　　看着军容整齐精神饱满的黑甲士，两人都是很吃惊的。 　　他们见过顺军大明官军大西军，士兵基本都是懒懒散散神情麻木，似乎都是为那点可怜的军饷而不得不接受训练指挥。 　　而黑甲军似乎都有精气神，似乎他们不是为了军饷，他们身上还有一种两人说出的东西。 　　递交兵部文信核实身份牌后，甲士带他们见七班教官。 　　教官二十出头，看过两人的档案，扔过来两块竹腰牌。 　　“三零四，三零五就是你们在训练营的代号，我不管你们之前是将军还是小兵，在这里面是龙是虎都得给我趴下，不听从命令，不服从指挥，不认真训练，就得接受处分。” 　　“明白了没有？”教官说完，眼神淡漠地望向两人。 　　两人都愣了一下。 　　以前他们可是号令十万大军。 　　现在却被一个小小教官唬住。 　　李定国先反应过来，拱手道：“末将明白。” 　　“末将？”教官拉下脸。 　　李定国脸一黑，“三零四明白。” 　　“嗯！”教官点头，然后看向刘文秀。 　　刘文秀不太情愿拱手，“三零五明白。” 　　教官皮笑肉不笑，“下去吧，希望二位训练愉快。” 　　两人出了营账，刘文秀就骂娘，“直他娘，二哥咱们这是不是叫那什么虎落平原啊？” 　　“你闭嘴吧！”李定国似乎调整好了心态。 　　刘文秀动了动嘴，又小声道：“二哥真不后悔？” 　　“咱可是拿二十万军两省归附，那个什么狗屁靖王表面礼贤下士。实际上，你看咱们什么待遇……” 　　李定国双手猛地揪住他衣襟，“后悔了，那你不去捞个闲散禄官当？” 　　刘文秀有点怕他，“二哥别激动，弟弟牙口好得很，可不愿吃软饭。” 　　李定国：“认真学，认真训练，别给义父丢脸。” 　　刘文秀脸红，“知道。” 　　李定国放开他，“不通过训练，不懂黑甲军规矩，我们又如何领兵打仗？难道还想像以前一样，拉起三五百人就能搞事？” 　　“时代变了，战场也变了，想要打胜仗，想要完成义父遗命，你我就必须认真学，认真接受训练。” 　　“二哥教训得是。”刘文秀态度要好了点。 　　两人在营中转了转，几乎没看见一个闲散人。 　　大家都在忙碌，不是在训练，就是在指挥训练。 　　两人对火枪火炮比较感兴趣。 　　来到靶场，问一个三十出头正趴在地上射靶子的新兵，“这位兄弟来训练营多久了？” 　　“一个来月吧。”新兵也没瞅这两人一眼。 　　刘文秀受不了这种漠视，“敢问兄弟之前隶属何部？” 　　新兵仍是没瞅他们，“问这些干什么，来这里只看实力，没本事，就算你以前是大将军也没人鸟你。” 　　刘文秀脸一黑，欲与其理论，被李定国拦住，“三弟不可无理。” 　　新兵这才瞧了一眼李定国，嘴角扯着烂笑，“新来的，多留点精力准备好接下来的训练吧，呵呵！” 　　“多谢兄弟指点。”李定国拱手。 　　新兵，“滚吧，别打扰老子。” 　　刘文秀，我日…… 　　“啪！”枪响。 　　没中！ 　　“我丢你大爷！”新兵粗口。 　　刘文秀看过去，幸灾乐祸哈哈讥笑起来。 　　四月，十三万匹战马从宣府入关。 　　蒙古各部现下虽名义上臣服清廷，实际上随着多尔衮入侵中原计划失败，退出山海关后，满蒙矛盾裂缝就越来越大。 　　终究是利益原因，蒙古六盟随清军入侵大明，折损巨大，但也捞到不少好处。 　　可是当这种利益无法持续保障时，同盟自然会出现问题。 　　再加上清军军事上的失势，蒙古各盟就开始打自己的算盘。 　　桌索图，锡林敦勒，昭乌达就纷纷向北廷示好。 　　当然，在清军威慑下，这些动作都是偷偷摸摸的。 　　赵洛允许这种“友好”来往，但目前不做任何承诺。 　　这次十三万匹战马交易，算是打破了满蒙关系。 　　多尔衮收到消息也有些无可奈何，没有永远的盟友，只有永远的利益，清廷给不了的，中原能给，比如粮食丝绸铁器。 　　大清如果此时候出兵平叛，那只会迫使漠南蒙古与大清彻底决裂。 　　军事上大清完全能征服漠南蒙古。 　　但如果物资利益上无法满足他们，这种征服没有多大意义。 　　多尔衮下旨：严厉谴责蒙古诸盟的通商行为。 　　并重申满蒙同盟条约，阐述满蒙同盟的重要性和利益共同点。 　　然后画一个大饼，畅想未来。 　　蒙古诸盟自然要给摄政王面子，纷纷上书自白，说是内部出了个别奸佞小人，承诺会作出严厉惩罚，杜绝此类事件再次发生。 　　并祝多尔衮洪福齐天，多子多孙。 　　多尔衮笑纳，此事就大事化小。 　　大清顺治五年，福临已经是十一岁。 　　这家伙从小活在多尔衮的淫威下，外表懦弱，内心叛逆，想搞事但又没这个胆子。 　　其母大玉儿也晓这个亲儿子不大中用，不得不千般笼络大伯子。 　　反正大伯子没有子嗣，与其其他人掌权，还不如让后继无人的多尔衮管事，等他一翘辫子，她儿子也大人了，可以亲政了。 　　她这个皇太后也就高枕无忧了。 　　黑甲军在新元一年年底平定河南山东。 　　新元二年又相继平定湖广四川广西贵州。 　　已经到了全下无下可挫其锋芒的地步。 　　南廷，若残阳余晖，又似隆冬腊月。 　　空有四十万大军，却在战战兢兢中度日。 　　朱由菘仿若被判下死刑的罪徒，每日浑浑噩噩。 　　现在，不用其它人说，他也知道黑甲军的厉害。 　　马士英，阮大铖如何掩饰，都无法让他安心。 　　而马士英阮大铖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他们都明白现在不是再计较权利得失的时候。 　　他们之所以不能有第二条心，是因为他们曾不遗余力否定北廷合法性，并不择手段抹黑朱慈炯及北方朝廷。 　　如若他们失势，光是口水就能将他们淹死。 第230章 南廷危急 　　四月底，北廷从山西京师调出八万军入驻湖广河南。 　　这一动作动引得南廷人心惶惶。 　　兵部尚书赵之龙被紧急任命为靖平将军，领二十万军在山东河南边境上抵御。 　　同时五万水师，数百余艘战船在黄河下游巡航。 　　对此，赵洛派出三十艘战舰从天津港出发。 　　杨帆在天津造船已有两年，目前已经打造出三十二艘新型战船。 　　战船百余米长，最宽处十六米，主体是木质结构，外包铁甲，树三桅，舱三层，千吨排水。 　　左右舷舱各装备二十三门四野炮，甲板上前四后三。 　　每艘共计五十三门火炮，并配备一百八十门火箭发射架。 　　三十余艘新型巨舰，以及二十余艘补给福船，共计五十六艘船舰经渤海黄海五月十日到达廖角咀二十里。 　　海门附近五百余艘南廷战舰在海面上排开。 　　南廷战舰多数是三四百吨的福船，一艘装备有十二门大明炮， 　　打一里已是极限。 　　相对于北廷新型巨舰，那就是小巫见大巫。 　　南廷将大号渔船都征来凑数，生怕场面不够吓人。 　　结果北廷只派来五十余艘，还只有三十艘能参战。 　　虽然来得不多，但人家家伙确实大。 　　南廷水师提督刘孔昭，是诚意伯刘基之后。 　　但到了他这一代，就不晓得是骡子还是马。 　　见对方人少，那自然是群狼战术，围上去干啦。 　　战术，这他娘需要战术么？ 　　玉皇大帝来了，老子也是这么干。 　　五百艘战船给老子包围上去。 　　他娘的，黑甲军也太瞧不起人。 　　五十艘船也敢开过来。 　　“打沉他，对，喂鲨鱼！” 　　“哈哈！”一群将领围在刘孔昭身边，哈哈地笑。 　　对方家伙是大，都老子人多，可能轮。 　　黑甲军水帅提督是蔡瑁。 　　前年赵洛就花八千积分召唤出来。 　　一直在天津负责筹建训练水师。 　　目前他手下全部人马也不过万人。 　　这次只有六千人跟随他来前来。 　　三十艘巨舰也是对应半弧形排在海面上。 　　海水晃荡，但水兵原本就识水性，又经过两年训练，早就习惯了风浪。 　　战鼓擂声震天。 　　双方都在缓缓逼近。 　　进入二里。 　　“嗖嗖嗖！” 　　二三千余枚火箭弹从船舱腾空。 　　“什么玩意？” 　　刘孔昭平常就以文人儒士自诩。 　　除了看过几本兵书，其它的他都不太懂。 　　“不好了，是黑甲军火箭弹。” 　　“听说这玩意能飞数里，落地开花，人马俱裂。” 　　刘孔昭瞪大眼睛，“啥？啥？这飞哧哧的玩意就是火箭弹？” 　　火箭弹他自然是听过。 　　但却是没亲眼见过。 　　初次见面，果真是久仰久仰！ 　　“嗖，砰！” 　　“轰轰轰！” 　　二三千枚火箭弹只有三成命中目标。 　　其它的全部落在海里。 　　这也没办法，海射不同于陆地。 　　能有三成命中已经很不错了。 　　上百艘船上木屑飞溅，继而起火。 　　水师火箭弹是四野专门研制的，弹体里面都携带火油，受各种原因限制，效果不太理想。 　　喷烧范围不够大，且易被扑灭。 　　用来轰炸木质战船效果也只一船。 　　一枚火箭弹命中甲板，往往只能掀烂甲板，对战船造不成致命损伤，但也引起慌乱。 　　运气好能炸断桅杆，但一艘福船至少有二枝桅杆。 　　“嗖嗖嗖！” 　　第二轮火箭弹升空。 　　南廷水师全都只能干望着。 　　他们想要还击，至少要进入一里。 　　“轰轰轰！” 　　火箭弹落在不同的福船上。 　　爆炸声此起彼伏， 不绝于耳。 　　没见识过火箭炮威力的南廷水兵有些吓得缩成一团。 　　数十艘福船倒霉，弹药被引燃，整个战船就在一声爆炸中化为乌有，零零星星木板漂浮在海面上，幸存的水兵抱着木板呼救…… 　　但没人理他们。 　　“轰轰轰！” 　　还末进入一里半，第三轮轰炸开始。 　　“轰！”火箭弹在南廷帅船上爆炸。 　　诚意伯等将领被掀翻甲板上。 　　“伯爷！” 　　“主帅！” 　　诚意伯晕晕乎乎，只听见人喊叫。 　　忽然他瞪大眼睛，伸手指着天空…… 　　众将抬头，只见空中一枚传说中的火箭弹对着他们飞来…… 　　“轰！” 　　整个指挥台被炸没！ 　　尸体全都落入海中。 　　鲜血染红的海面。 　　主帅被炸没，其它战船不一定及时获知。 　　只有周边几艘战船停下来。 　　火箭弹不断升空。 　　第五轮，第六轮，第八轮…… 　　半数福般被炸沉，其它的夹着尾巴跑了。 　　蔡瑁领三十艘巨舰追杀。 　　速度倒是相当。 　　一直追到廖角咀，然后又炸掉陆岸炮台。 　　岸上三四万南廷军又落荒而逃。 　　火箭弹覆盖，根本没人挡得住。 　　三千黑甲军水兵顺利登陆，南廷军退出五里不敢靠近。 　　朱由菘收到消息，马上卷起铺盖跑路。 　　不单单只水路吃了败战，姜维五万军利用火箭弹扼控河岸，大军渡河后又轻而易举击溃赵之龙大军，两日内拿下凤阳府。 　　高顺五万军从湖广出发，不费一点劲就击败王骥十万大军。 　　王骥领六万余军归降。 　　高顺拿下庐州，又势如破竹进军应天府。 　　时朱由菘仓皇逃往宁国府，任命保国公朱国粥为留守，钱谦益为协守，太监卢九德提督京营。 　　南京城内有六万军，加上赵之龙驻扎城外的十二万军，总共有十八万。 　　但这十八万军清一色怯战，每天都有数千上万逃营。 　　主帅及顺天留守也无心与黑甲军一战。 　　五月十四日，高顺与姜维会师。 　　九万军刚出滁州，就接到数十封降表。 　　其中一份相当有份量，朱国粥，钱谦益，卢九德，赵之龙联合署名投诚。 　　这还打个毛线！ 　　南明仅剩的十五万军全部投降。 　　高顺领三万军留守南京城，姜维六万军兵分两路一路往广德，一路往宁国府。 　　话说朱由菘逃至高淳时，被黄得功旧将田雄撞个正着。 　　嘿嘿，要逃！ 　　你这死胖子，不介意发挥最后一次价值吧！ 　　田雄这时候哪还认得朱由菘是谁。 　　天下掉个大馅饼，不捡白不捡。 　　这次还不升官发财天理不容。 　　“哟哟！陛下，您怎么到处乱跑呀，让末将送你老人家回宫吧。” 　　朱由菘：“……” 第231章 福建郑氏 　　五月十六日，朱由菘落到姜维手上。 　　姜维大喜，抓住朱由菘，也就标志着南明朝廷的完结。 　　他立即派大军护送弘光帝北上。 　　他本人则领着余下军队继续南下。 　　五月底，顺天府全部平定。 　　六月，江西浙江广东全部归附。 　　六月八日，姜维领四万余黑甲军逼近福建仙霞岭。 　　福建巡抚是吴之屏，总镇是郑芝龙。 　　吴之屏没什么实权，福建内的事基本是郑氏说的算。 　　正当大明穷困潦倒内忧外患时，郑氏却称霸海上，闷声发财。 　　拥有大小船只三千余艘，兵力二十余万。 　　财可敌国，军比藩镇。 　　赵芝龙白手起家如何又混到如今家当？ 　　一是他自己有本事，第二是大明搞海禁和特殊环境成就了他。 　　老话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赵芝龙绝对属于前者。 　　现下摆在他眼前有两条路，一是归顺北廷，二是拥立朱聿键。 　　郑芝龙有胆子，但也识时务。 　　黑甲军现下如日中天，陆军强大不说，水师也是厉害。 　　他一直以为荷南军舰是最强的，现在才知道北廷居然深藏不露。 　　这一下把他心中的优越感打击得所剩无几。 　　引以为傲的海上力量都靠不住，陆地上他又如何敢与黑甲军争锋？ 　　听闻黑甲军到来，他就派出郑芝豹郑鸿逵兄弟代表郑氏与巡抚吴之屏一起去见姜维，表达归顺北廷之意。 　　归顺只是摆正态度。 　　但福建之地还得是他们郑氏当家作主。 　　这也是南廷对郑氏的态度。 　　郑芝龙只是想延续这种特权。 　　但姜维哪会答应，大顺大西都是四十万军往上走，你区区福建一省也想搞拥兵自重？ 　　你配吗？ 　　你郑氏海上实力雄厚又如何？ 　　黑甲军就是不答应。 　　有本事，你挡得住我五万黑甲军再说。 　　郑芝龙闻讯也是急，挡估计是挡不住，黑甲军连四川都轻易征服，何况福建这种没甚天险屏障的地方。 　　但就这么放弃内陆根据地，他又不甘心。 　　“四弟挡他一挡，看能不能阻他三五几月，如若能挡住，对我郑氏来说，子孙后代都有好处。” 　　“那弟弟我倾力一试。” 　　郑鸿逵领了命，就下令闭守仙霞关。 　　三十余门红夷炮架上去，四万火枪军家底都拿出来顶上。 　　这四万条燧火枪都是从葡萄牙人手中买的。 　　也是郑氏手底下最厉害的一支军队。 　　现在拿来抵抗黑甲军，只不过是想捞取谈判资本。 　　可惜，郑芝龙还是低估了黑甲军的火器。 　　攻关初日，郑军就被火箭弹打得不敢抬头。 　　一日内，黑甲军就攻占了仙霞关。 　　郑鸿逵领四万火枪军在山道阻击。 　　这倒是给黑甲军制造了阻碍。 　　但黑甲军利用燧火枪射程优势，以及手雷，郑军密集就用火箭弹覆盖，郑军散乱就上山清扫，稳扎稳打，步步逼进。 　　郑军死伤不少，但仍是无法阻挡黑甲军进入福建腹地的步伐。 　　六月十五，郑鸿达退到建宁城。 　　十六日，郑芝龙下令投降。 　　不能再打，再打他的谈判资本也会被打没。 　　而这次，他不再要求郑氏世代镇守福建。 　　而是提出福建水师提督一职。 　　对此，姜维直接代朝廷拒绝。 　　原因无它，赵洛绝不允许大明内出现不可控制的武装力量。 　　所有将领必须由朝廷自主任免。 　　郑芝龙气死了，连个水师提督都不给！ 　　黑甲军是要逼我郑氏离开内陆吗？ 　　郑氏在宝岛开创了根基，但如果失去内陆港岸，那郑氏所有海贸业务都会受到重创，郑氏现在所拥有的辉煌就如同泡沫。 　　怎么办？ 　　难道与北廷死磕吗？ 　　郑芝龙召开家族大会。 　　郑鸿逵跟黑甲军交过手，尝晓其厉害，“大哥，不能跟北廷对着干，他们的火箭弹太厉害了，咱郑氏虽船多，但也经不起砸。” 　　郑芝龙不置可否。 　　儿子郑森出声，“万一不行，就退到梳球，贸易虽受影响，但也不是不能活。” 　　郑芝龙沉声，“怕就怕梳球也不能长久！” 　　“黑甲军如此强势，卧榻之侧怕容不下他人酣睡。” 　　一屋人都不做声。 　　明显感觉到深深危机。 　　郑芝龙倒是已有决定，“五弟，森儿你们即刻领水师出海前往梳球。” 　　“我就待在这里，倒看北廷如何安排我。” 　　郑森，“如若北廷对父亲不利，森儿便与朝廷势不两立。” 　　郑芝龙，“马上走。” 　　福建沿线港口二千余艘船只起锚，载着货物金银以及十万余军离开。 　　姜维接收的不过是个空架子，上百条烂船在港口晃晃悠悠。 　　但没关系，黑甲军南北统一的战略目的已经圆满完成。 　　地盘有了，国内局势稳定了，有朝廷官行垫底，还怕没有蛋糕牛奶？ 　　六月二十五日，郑芝龙朱聿键来到京城觐见。 　　赵洛对这位大财主倒没什么成见。 　　弘光封他为安南伯，就继续让他当安南伯。 　　只不过，目前不能离开京城。 　　朱聿键也继续让他当唐王。 　　只不过有名无实，一年千两禄米。 　　对于朱由菘，那就不好意思。 　　敢与北廷对立，不能给他好下场。 　　赵洛也不杀他，让他在监狱里度下半生。 　　马士英，阮士铖之流通通抄家砍头。 　　一下就是四五百颗人头滚滚。 　　京城百姓拍手称快，他们最喜欢见杀官。 　　砍越大的官，他们越喜欢。 　　好似乎杀了这些害群之马，世界就清静美好了。 　　忙完了这些事，赵洛满满期待地查看系统评分。 　　按理说，统一南北意义足够重大吧！ 　　7.3！ 　　哎呀，还差0.7分系统升级。 　　到哪里去弄呢？ 　　云南么？ 　　是了，孙可望那厮怎么能让他痛快。 　　不，怎么能让他活着。 　　“去请李定国刘文秀黄得功来书房。” 　　“是！”陈秉政急忙去了。 　　他就是个跑腿的，所谓掌印太监，不过是掌一枚没卵用的私印。 　　当然，为赵洛鞍前马后，走出去还是有面子的。 　　朝廷官员见了他，哪个不恭敬喊声公公。 　　李定国刘文秀黄得功三人已经完成训练。 　　除开刘文秀，另两人都以优等成绩通过考核。 　　所谓金子放哪里都闪光，是有道理的。 第232章 穷途末路 　　见到李定国刘文秀黄得功三人。 　　赵洛起身迎接，“三位将军辛苦。” 　　“之前我答应你们的事，现在是时候了。” 　　李定国刘文秀一喜，没想来得这么快。 　　黄得功却是摸不着头脑。 　　赵洛看向他，“这次平定云南，黄将军也一同前往吧。” 　　黄得功恍然，拱手，“末将遵命。” 　　赵洛，“三位将军各领三万军，考虑李定国较熟悉云南地形，为这次平定云南的总指挥。” 　　“几位有没有问题？” 　　黄得功目前的名气自然是要高过另两位。 　　李定国拱手，“末将何德何能，怎敢居主帅之位。” 　　刘文秀倒是巴不得李定国当主帅，但他没说什么。 　　黄得功也不是小气之人，“诚如殿下所见，末将对云南地形不太熟悉，愿从听李将军调遣。” 　　赵洛其实只是想给黄得功一次露脸立功的机会。 　　不然，李定国刘文秀完全就能搞定孙可望。 　　当然，云南还有十余万顺军。 　　李自成退往云南后，先是在云南西部占驻几个县城。 　　后来听说张献忠挂了，部下搞内讧，他就趁机夺下大理丽江。 　　他也没什么大理想了。 　　推翻大明，不想了！ 　　自从山海关一败，被迫撤离京师后，他就再没想过要推翻大明。 　　他能硬挺到现在，一方面是为挣一口气。 　　另一方面是他确实没其它路走。 　　大理丽江山水好，好风光。 　　能老死这里，是他现在最大的期望。 　　但他知道这不可能。 　　黑甲军强势统一南北，不可能会让他在云南逍遥自在。 　　他干了那么多事，把大明搅得天翻地覆，差点亡国，大明怎么可能容得下他。 　　“爷，在想什么？”宋献策躬身行礼。 　　李自成一脸烦心，“军师能否算算，俺还有几日活头？” 　　宋献策可不敢算。 　　不过他知道李自成心忧什么，面有戚戚然，“爷吉人自有天象，万事必能逢凶化吉。” 　　“逢凶化吉！” 　　李自成笑笑，莫名有些来气，“如若不能，俺便砍下你的头颅。” 　　宋献策只觉后背凉飕飕的。 　　牛金星进言，“爷息怒，黑甲军这两年大肆征伐，想必也是已经兵疲将倦，爷这两年只须先在云西稳住，他日可西征缅甸以图复国。” 　　李自成倒也想过。 　　只是，那鸟不拉屎蕞尔地方，他还没多大兴趣。 　　这时，一侍卫行色匆匆过来，“禀闯爷，李定国刘文秀黄得功率九万黑甲军前日已经进入云南府。” 　　李自成摆手，然后看向牛金星，“兵疲将倦？” 　　牛金星如同吃了苍蝇。 　　这消息也来得太不是时候，若是过两天，李自成也不会拿这话说事。 　　宋献策只觉得自己脖子都有些凉了。 　　七月十日。 　　孙可望十五军于昆明大败。 　　十一日，领残余八万军西退。 　　一口气跑了数百里，过楚雄至顺宁府才喘上口气，一清点人数只有不到一万人马。 　　也就是说有七万人途中“走散”！ 　　军心至此，孙可望也是悔不当初。 　　当初若归顺北廷，他也不会到今日这般境地。 　　李定国亲率一万骑穷追不舍。 　　孙可望刚喘了口气，听闻李定国追上来，马上又领兵跑路。 　　日夜马不停蹄，眼看着镇康府到了，但他却没机会入城，这时还跟着他士兵仅剩二千余。 　　而李定国抛弃了大军，领一千余骑，一人三骑，轮流换马追击。 　　在镇康府城外总算是咬上。 　　李定国杀气腾腾，一柄马槊当先冲杀。 　　孙可望士兵都人心惶惶且无心恋战。 　　跑的跑，阻挡也非常无力。 　　再加上孙可望抛下他们自顾逃跑，一下子就化作鸟兽散。 　　李定国也不恋战，千人兵分五路包抄，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孙可望见跑的机会渺茫，急坏了，慌不择路躲进当地村落民户。 　　杀其全家，乔扮民户。 　　黑甲骑急追奔来，本也没大注意。 　　李定国发现数条野狗在一民房周围徘徊，就觉得有蹊跷。 　　命甲士入里查探。 　　随即，屋里传出刀剑声。 　　“老二，你这狗娘养的，想把老子赶尽杀绝是吧？”屋里传出孙可望的咆哮声。 　　闻声，李定国定下心来。 　　其他人跑了没关系。 　　这位杀他义弟，违背义父遗命的叛徒必须死。 　　他下马，持马槊到民户门口，“出来吧，我给你一个军人死法。” 　　孙可望小心出来，却是感觉到孙可望凌厉的杀意。 　　“二弟，当年我们一起并肩作战，你难道都忘了？” 　　“非要手刃大哥不成？” 　　“你放我走，我保证从此以后销声匿迹。” 　　“我知道义父藏银何处，我可以都告诉你。” 　　李定国皱眉，“当日你太狠心了。” 　　孙可望，“三弟的事，非我之意。” 　　“哈哈！” 　　李定国讥笑，“当日，如果不是有人报信，我也必定遭你毒手，事到如今，你何必还要狡辩？” 　　孙可望咬了咬牙，“你们要是听我的，我也何必行此下策。” 　　“不必说了，从那日起，你孙可望就不是我大哥，我李定国今日要取你颈上人头。” 　　说着，李定国马槊直捣孙可望心窝。 　　孙可望自然有几分武力，但与李定国不在一个层次。 　　两招就被李定国挑飞兵器。 　　“二弟果然身手不凡。”孙可望绝望地闭上眼，猛地扬首引颈。 　　马槊干净利落地划过，头颅飞起。 　　李定国抓起头颅，眼睛有些红，吩咐左右，“买副棺材葬了。” 　　另一边…… 　　黄得功刘文秀七万军攻入大罗卫。 　　李自成哪敢接战，领十数万军民匆匆撤往缅甸孟养。 　　黄得功刘文秀不发一箭收复大理，丽江。 　　其他州县趋之若鹜，纷纷送来降表。 　　云南平定。 　　赵洛任命黄得为云南总兵。 　　李定国刘文秀回京复命。 　　途经四川成都时，李定国挖出张献忠藏银。 　　整整五百七十万两。 　　李定国分文不取，全部献给朝廷。 　　赵洛封李定国为蓟州总兵，刘文秀为密云总兵。 　　南北恢复一统，朝廷是一片喜气洋洋。 　　以前有些与赵洛不对付的官员，现在都心悦诚服，里里外外对靖王恭敬多了。 　　纵观大明，赵洛现在的功绩已经超越了任何功勋。 　　赵洛不是君主，所以不必要与帝王并论。 第233章 武功秘籍 　　收复云南后，赵洛查看系统评分。 　　7.8分！ 　　只差0.2分了。 　　到哪里去弄这0.2分呢？ 　　“系统，帮个忙，有没有办法？” 　　系统，“主人稍等，让我想想。” 　　大概半柱香时间，“主人还拖欠一件任务没完成，影响系统对主人的评价。” 　　“啥任务？” 　　“大清八大皇商还没有铲除。” 　　赵洛皱眉，“还没清除么？” 　　系统，“没有，目前还只有七大皇商落网。” 　　赵洛都忘了这件事，他好像记得谁跟他提过，张家口范家举家跟着清军出关，迁移辽东。 　　显然是为躲避黑甲军清算。 　　“那怎么办？把七大皇商砍头，能不能拉高评分？” 　　系统，“这个不确定哦！” 　　“好吧！” 　　不管怎么样，赵洛还是要试试。 　　反正现在国内已经平定下来，杀几个通敌卖国的奸商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不过，在杀之前，必须先把舆论搞起来。 　　他写了张手令，“去交给官宣部杨尔铭。” 　　杨尔铭看到手令，就笑了，这个靖王真是一套一套的。 　　数天后，官报出刊。 　　八大商皇的所作为被一一列出来。 　　而且还证据充足。 　　毕竟抄家时，抄出了各种账本书信。 　　私卖米面盐铁这还是不算事，给清廷提供各种情报，包括地方中央政治军事方方面面。 　　为大清搜罗多工匠人才美女，为清军打探中原地方虚实。 　　清军在中原掠夺的物资一部分也由八大皇商销售。 　　种种，不一而足！ 　　在山西，本来已经差不多被人遗忘的事再次炒热起来。 　　山西出了这样的败类，被骂得够惨。 　　京师民众是气愤难忍，群情汹涌！ 　　要知道，京辅之地数次被清军掠夺，深受其害，许多家庭家破人亡，流离失所，甚至户不存一。 　　八大晋商卖国求荣助纣为虐，干下天怒人怨的事必须抄家灭族。 　　渐渐地，请杀八大卖国晋商的奏疏多了起来。 　　赵洛还忍一忍。 　　直到朝会时，诸臣众口同声请杀，赵洛就顺手推舟。 　　一道旨意传达山西。 　　一千四百四十七口人全部砍头。 　　这一天，太原城爆竹声不绝于耳。 　　赵洛马上查看系统评分。 　　7.8！ 　　没变啊！ 　　“怎么回事？” 　　系统，“说过不确定啊！” 　　“靠，那不是白忙活了！” 　　系统，“主人可以通过刷副本，提高系统评分！” 　　“啥？还有这玩意？” 　　系统，“有的，主人可以点击任务栏，查看副本目录。” 　　赵洛照着操作，果真看到副本目录。 　　“打败名儒文豪，可获得0.1系统评分。” 　　“击败江湖侠客，可获得0.1系统评分。” 　　“俘获美女芳心，可获得0.1系统评分。” 　　赵洛掂量了一下自己能耐。 　　感觉只有俘获美女这一项他还有点信心。 　　什么打败名儒，击败侠客……他都不是那颗菜。 　　系统，“提醒，主人有一本武功秘籍尚末修练。” 　　前年拿下京师时抽到的。 　　赵洛一直没怎么在意。 　　他觉得自己有手枪有侍卫还需要练武吗？ 　　不过现在觉得，如果是为了刷副本获得系统评分，倒是用得上。 　　他在系统储物栏找到武功秘籍《逍遥九剑》 　　这名字倒是有些吸引人。 　　感觉和《独孤九剑》是一类档次。 　　娘西皮，技多不压身！ 　　反正又不需要自己辛苦修练。 　　他点击自动领悟。 　　“嗡”的一声。 　　仿若有股电波与大脑构建联接。 　　各种招式如幻灯片一样传输进他脑子里。 　　同时感觉有一股暖流在他经脉里蹿行。 　　“卧槽！” 　　他感觉只能用这两字表达。 　　“卧槽！” 　　接着连来了两句。 　　太神奇了！ 　　当初修练《种马宝典》都没这次来的感觉强烈。 　　片刻…… 　　系统，“恭喜主人领悟《逍遥九剑》” 　　赵洛感觉身体内充满异能量。 　　好像吃了外星人给的大力丸子。 　　走两步，也感觉身体轻了。 　　各种动作似乎都木压力。 　　“哈哈！”赵洛笑抽了。 　　修练果然能带来好处，就是怕家里夫人吃不消。 　　“小秉子，宫里有没有上好宝剑？” 　　陈秉政忽然感觉赵洛变邪气，那眼神似乎凌厉如刀刃，“殿下，有的，殿下要的话，奴婢这就去取来。” 　　“嗯！” 　　陈秉政很快取来。 　　赵洛看了一眼，太华丽了，不合他一贯作风。 　　“罢了！”赵洛摆手。 　　随即他浏览系统宝贝。 　　系统除了缺少热兵器，冷兵器样样齐全。 　　赵洛很快看中一柄名为“乌梢”的宝剑。 　　介绍是陨石打造，名师呕心沥血之作…… 　　反正感觉有些吹嘘成分。 　　价格自然不便宜，十三万积分。 　　赵洛左看右看，就看中这柄朴实无华。 　　贵就贵点吧！ 　　点击，兑换！ 　　刷，十三万积分消失。 　　这跟刷卡一样一样。 　　不过，赵洛还剩四十万积分。 　　剑宽三指，长三尺余，重三斤三两。 　　抽出来，剑体暗乌，剑身全是一层层规律的叠锻纹路。 　　赵洛满意，那些能照出人影的剑他反倒不喜欢。 　　剑鞘乌黑无任何装饰，只看得出质纹。 　　挂在腰上十分低调。 　　“呀呀，此剑挂在殿下身上，立显不凡！” 　　陈秉政须溜拍马。 　　赵洛笑笑，“我要出宫，别跟着了。” 　　赵洛走密道出宫。 　　自从修炼了武功秘籍，他是耳朵灵光了，眼睛也好使了，感觉也更灵敏了。 　　胡同口，一个七八岁孩童手里捧着本书眼神古怪望着他。 　　赵洛用余光就看出孩童手中是一本《天龙八剑》 　　真是误人子弟！ 　　他走过去蹲下身，“小弟弟，这书卖么？” 　　“不卖！”孩童把书抱在怀里。 　　生怕他抢的样子。 　　赵洛变戏法拿出一本算术真集，“我用这本和你交换怎么样？” 　　“才不要！”孩童一脸当我傻吗。 　　赵洛呵呵，“哥哥给你买糖？” 　　“糖有什么好吃的！” 　　孩童一副不上当，瞄了下赵洛身上的剑，小大人口气，“我爹说，世人皆学配剑，却无一会使剑。” 　　“哦！”赵洛感觉被这小子看轻了。 　　怪不得他眼神古怪。 　　“那如果哥哥会使剑，你把这本书卖给我怎么样？” 　　孩童想了想，“可以考虑。” 第234章 防不胜防 　　“小星，怎么一个人乱跑。”一稀疏胡须男从胡同走出来。 　　目光打量赵洛一行人，神情像是掩饰什么。 　　小星转过身，戏谑口吻，“爹，这位大哥哥说会使剑。” 　　胡须男一副不愿招惹赵洛等人的样子，拉着小星的手，“走，你娘给你做了好吃的。” 　　赵洛感觉这胡子男像是有意回避，起身拱手，“这位大哥为何急着走？” 　　闻言，胡子男拍了下小星，小星就往屋里跑。 　　胡子男看过来，陡生怅然，“隐姓埋名十年，还是被你们找到了。” 　　“跟我来，我们速战速决。” 　　赵洛莫名其妙，但觉得胡子男有故事。 　　正好，他也想试试自己斤两。 　　来到胡同院子里，胡子男丢给赵洛一柄木剑，“胡某原本默默无名一铁匠，不过是自悟出些剑法门道，今日比试，望公子点到为止。” 　　“行。”赵洛取了身上的乌梢扔给卫道。 　　胡子男展开剑首式，有模有样，一点不像自学的。 　　至少给赵洛一种剑术宗师的感觉。 　　赵洛不会这些花把式。逍遥九剑只有九式。 　　劈、砍、挑、撩、洗、截、刺、搅，剜。 　　每一式都是最基础的剑式，但如何连贯起来就是逍遥九剑的精髓。 　　第一次用剑，他还有点小紧张。 　　也不先出击，等着对方出招。 　　胡某试探出剑，剑式剑力都是虚的。 　　赵洛脑子里自然而然出现破解招式。 　　出剑如电，一挑一剜，胡某手中木剑就飞了出去。 　　他连退两步，一脸骇然，“公子剑法出自何门？” 　　赵洛，“自己瞎琢磨出来的。” 　　胡某脸红，感觉被打脸。 　　“哇，大哥哥好厉害！” 　　小星跑出来，把《天龙八剑》递给赵洛，伸着小手，“十两！” 　　赵洛瞪大眼睛，感觉有些防不胜防！ 　　但他不缺钱，十两百两都无所谓。 　　爽快掏了银子，并附赠一本算术真集。 　　狠狠摸了摸小星脑袋，“好好学习。” 　　小星拿著书一脸不乐。 　　“叮！恭喜主人完成副本任务，系统评分+0.1，剑术经验值+1。” 　　“咦！” 　　没想到啊！ 　　这胡子男难道也算得上江湖侠客？ 　　“剑术经验值有什么用？” 　　系统，“积攒10点剑术经验值，主人便可领悟《逍遥九剑》中阶。” 　　“知道了。” 　　赵洛离开后，小星将银子交给胡子男。 　　“爹，您今天怎么失手了？” 　　胡某似乎还没回过神，“爹也没想到会这样。” 　　小星幸幸，“好在书卖出去了。” 　　胡某这才笑笑，“以后，爹若是输了，就别拿书出来丢丑了。” 　　小星不以为意，“哪能白忙活。” 　　“你这小鬼！” 　　胡某回屋把银子交给婆娘。 　　夫妻两人屋内聊了半天。 　　赵洛走出胡同，“王越，你看这姓胡的有没有真本事？” 　　王越，“据属下看，应该不会太差。”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高手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 　　王越自认不会看走眼，但具体到哪个程他也还没看得出。 　　赵洛相信王越，“看来真是个剑客。” 　　“那你觉得我剑术如何？” 　　赵洛当时惊鸿一剑，王越其实是吃惊的，“主人当时那一剑，绝对属于一流。” 　　赵洛得意，一下就跻身一流剑客行列。 　　“那我和你，谁更厉害？” 　　王越认真想，似乎琢磨不出模样。 　　赵洛就觉得这家伙情商太低。 　　卫道使劲递眼色，王越还一副傻乎乎的不明所以。 　　来到汤氏所住宅院。 　　庭院里，汤易峰正教赵逸刀法。 　　硬硬生生的招式，看得赵洛掉汗。 　　辛苦老子系统帮忙领悟，不然吃不得这个苦。 　　“什么风把赵公子吹来了！” 　　汤易峰一张待客笑脸，请赵洛入座，又是泡茶。 　　赵洛其实觉得汤易峰人还是有可圈点的地方。 　　至少，他对他妹妹是无可挑剔的。 　　就凭这一点，赵洛就认为此人可以交往。 　　两人聊了一阵，汤宝宣气冲冲回来。 　　汤易峰就连忙宝贝似的哄着，“宝妹别当真，我看那聚贤阁全都是一群上不了台面的货色，连眼光都不怎么样……” 　　“汤易峰，你什么都不知道，尽说胡话。” 　　汤宝宣不认同，“至少与我比试的那家伙确实有两把刷子。” 　　汤易峰哧声，“也就是那家伙侥幸而已，宝妹今天肯定是没发挥好。” 　　汤宝宣不做声了。 　　当着赵洛面她也不能拂自己面子不是。 　　赵洛两世为人，看得明明白白。 　　他又不像王越那般没情商，“是勒，宝妹可是女中豪杰，要是哪个女的能与宝妹过三招我觉得就很了不起了。” 　　这话汤宝宣爱听，特别是从赵洛嘴里出来。 　　“哎，不说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摆摆手，拉着赵洛，“赵兄弟今日来得正好，小妹我是馋了很久了。” 　　赵洛呵呵，“你是馋我，还是馋酒？” 　　“哈哈！”汤宝宣仰头笑起来。 　　然后指着赵逸，“去那边练，一年多了，还这鸟样。” 　　汤宝宣有时也会指点赵逸一二。 　　实在是觉得这家伙太笨手笨脚。 　　跟块木头似的。 　　赵洛虽然不懂刀法，但也看得点出。 　　再说赵逸这性子，要他灵活怕是很难。 　　赵逸只觉得自己又哪里碍他们眼了？ 　　去就去！ 　　他一个人到后院练起来。 　　汤易峰很快弄了几个下酒菜。 　　一看，就是平日把宝妹伺候得妥妥帖帖的。 　　汤宝宣还把他使唤下人一样。 　　哎，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赵洛不管他们的事，只吃菜喝酒。 　　喝了酒，汤宝宣自己又扯起聚贤阁的事。 　　什么“百金邀贤聚”汤宝宣说她也不是冲着百两黄金去的，而是想去切磋切磋，见识一下江湖中的人物。 　　汤易峰就趁机劝她莫再去了，也少跟那位张公子来往。 　　汤宝宣压根没听他说话。 　　说曹操曹操就到。 　　张公子看到赵洛也在，与汤宝宣还蛮亲近样子，心里五味杂陈。 　　他倒自来熟，在汤易峰旁边坐下，先端杯敬了一轮。 　　赵洛这是第三次见到他。 　　印象中，这位张公子蛮讲江湖义气的。 　　不介意和他吃酒。 　　汤宝宣高兴，又来个能喝的作陪。 第235章 赵雁婚事 　　三五几瓶下肚，汤宝宣就有些语无伦次了。 　　手很随意搭赵洛肩膀，“我觉你这个人还是少了点趣味，跟你喝了这么多回，你总是藏得深。” 　　“宝妹，你又醉了。”汤易峰出声。 　　汤宝宣手赶苍蝇一样，“没你的事。” 　　张公子酒量可以，还没事样子敬赵洛酒。 　　“来，赵兄弟！” 　　赵洛喝了这一杯，扶汤宝宣回房休息。 　　这活，自然被眼疾手快的汤易峰抢了去，“我来，我来。” 　　张公子放了心，“赵兄弟与汤姑娘？” 　　赵洛早看出张公子看汤宝宣的眼神不一样。 　　“我与她就是朋友，她就是男孩子性格一样。” 　　“哦哦！”张公子点头，只要不是处对象就好。 　　赵洛也不想喝了，“张公子，今天就喝到这里吧。” 　　“那行！”张公子起身，“我送送赵兄弟。” 　　“不用。”赵洛摆手。 　　张公子还是把他送到门外。 　　路上，赵洛问，“那个寥……” 　　卫道，“寥元寿！” 　　“嗯，如今怎么样了？” 　　卫道，“还在刑部大牢。” 　　“那个刑部侍郎公子……”赵洛记不清。 　　卫道，“宋公子想了些办法，不过，宋侍郎没给他办。” 　　“这个侍郎看来还是靠谱的。” 　　卫道没接茬。 　　靠不靠谱，他不能随便说。 　　赵洛又问，“这个张公子查过没有？” 　　卫道，“主公没说过要查。” 　　“哦！那就查一下。” 　　“是！” 　　赵洛觉得既然他对宝妹有意思，那就有必要查一下。 　　卫道，“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吧。” 　　“卫虎传讯，有个男子与小姐走得近。” 　　小姐就是赵雁。 　　赵雁在京城自己有房，一般很少来打扰赵府。 　　赵洛，“什么样的男子？” 　　卫道，“是京营一名校尉，叫罗进，二十六岁，朔州尹庄人。” 　　“哦！”赵洛意外。 　　原来姐姐有意中人。 　　他觉得这是好事。 　　“走，带路，去小姐那里。” 　　赵洛都没去过。 　　是一个胡同小院子。 　　今年，赵雁把这些年积攒下来的钱，买下这所院子。 　　她也算是有家的人了。 　　开门的是赵雁的侍卫。 　　赵洛安排卫虎和十名虎贲卫保护她。 　　卫道：“小姐在家不？” 　　侍卫恭敬道：“在！” 　　赵雁已经从房中出来，看到赵洛来了，又意外又高兴，“弟弟怎么来了，快，屋里坐。” 　　赵雁有些像对待客人的客气。 　　把赵洛请进客堂，倒了茶。 　　赵洛则在屋里转了转，条件还过得去。 　　“姐去买菜，弟弟头次来，一定要在姐这里吃饭。”赵雁说着要出门。 　　“别了！” 　　赵洛拉她坐下，“我是听说，姐姐有心上人了？” 　　赵雁脸红，也不想瞒他，“还没准勒。” 　　“那赶紧让弟弟先瞧瞧？” 　　赵雁为难，“人家是当兵的，得守军规。” 　　“这个不用担心，弟弟有办法。”赵洛示意卫道。 　　卫道立即出门。 　　瞧这样子，赵雁就晓得赵洛已经一清二楚了。 　　她倒不觉奇怪，毕竟身边侍卫都是赵洛的人。 　　也对赵洛没意见，弟弟也是关心她。 　　赵洛扯了条凳子坐下来，八卦模样，“姐，给我说说，你们是如何认识的，从哪时候起，他对你怎么样？” 　　女孩子哪好提这些事。 　　但赵雁愿意一五一十告诉他。 　　“呵呵，原来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赵洛高兴，对这桩事比较放心满意了。 　　赵雁被说得脸红，但心里隐藏着担忧。 　　那件事，她还一直没勇气跟罗进说。 　　半个时辰左右，罗进换上常服，还提了些礼物过来。 　　他是头次到这里来，算是第一次见女方家长。 　　在尹庄时他倒是见过赵洛几次，也知道其亚元身份。 　　罗进一来，赵雁就女儿家进了房里。 　　赵洛把罗进请进屋，然后打量他。 　　长得一般，身材比例倒是可以。 　　罗进有些拘谨，已经做到校尉，但这种事他还是会紧张。 　　赵洛跟他聊起来，“罗大哥可已有妻室？” 　　屋里，赵雁也侧耳听。 　　“还没有，双亲不在，家里又穷，娶不上。”罗进一五一十道。 　　赵洛点头，“那罗大哥以后打算娶几房？”屋里赵雁只觉得弟弟真是什么都敢问。 　　但她也很关心这个问题。 　　罗进挠了挠头，“还没想过这事。” 　　赵洛觉得他有些憨，憨点好，好欺负。 　　“小弟觉得呢，一夫一妻是最好的。” 　　罗进愣愣地点头，也搞不清这个道理。 　　赵洛满意，“我姐呢，从小吃了不少苦头，我这个做弟弟的虽然没大本事，但如果有人欺负我姐，那我会跟他拼命。” 　　“如果你娶了我姐，我希望你对她好，疼惜她，别让她太操劳，外面的事你可以说了算，但家里事你最好听她的。” 　　“我姐我很清楚，她有能力把家里事处理好。” 　　罗进没想到这个未来小舅子有这一大堆话要嘱咐。 　　不过，就算赵洛不说，他也会对赵雁好的。 　　见他没意见，赵洛就放心了，“我这一关，你算是过了，你和我姐的婚事细节，你们自己商量，只要我姐同意，我就没问题。” 　　罗进仍是愣愣点头。 　　感觉在这个小舅子面前，自己有些弱势。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一个统领五千人的校尉，五品武官，在一个亚元举子面前，居然有说不起话的感觉。 　　这时代，女人就要有娘家人撑腰，在夫家才有地位。 　　屋里头赵雁觉得自己幸亏有个好老弟。 　　当然，她也觉得罗进不会欺负她。 　　罗进是孤儿，没有公公婆婆，家里只会是她做主。 　　但有件事，却是如针一样扎在她心上，想了想，走到门口道：“弟弟，能否进来一下？” 　　“哦！”赵洛以为姐姐还有什么硬性条件。 　　进房后，才知道是因为那件事。 　　哎呀，这个！ 　　赵洛本人是可以接受的。 　　但这时代其他男人就说不清了。 　　他没信心地走出房，“那个，有件事，有必要提前跟你说清楚。” 　　“啥子事？”见赵洛样子，罗进皱了皱眉。 　　赵洛喝了口茶，“那个，四年前……” 　　他一边说，一边盯着罗进神情变化。 　　房内赵雁是一边流泪，一边焦心。 　　听着听着，罗进拳头越捏越紧，脸上愤怒似乎要喷薄而出。 　　他算是一个容易冲动的人。 　　当年代州，他就带人把妓院闹翻过。 　　“砰！” 　　罗进拳头狠狠砸桌上，身一起，“我要杀了那厮。” 第236章 李楠来京 　　心上人被人玷污，作为男人如何不气愤？ 　　赵雁听到堂屋里的动静吓得从房里出来。 　　罗进看到她脸上淌满泪水，心顿时疼得很。 　　“人我已经杀了。” 　　赵洛起身从房门口拉着姐姐出来，扶她坐下后，朝罗进说：“那不是我姐的错，你也不能把它当成我姐的污点，而应该加倍疼她才是。” 　　“你如果能接受，可以当那件事没发生过。” 　　“如果不能，出门不送。”赵洛觉得这件事必须讲得明明白白，成亲后再来扯不太好。 　　话落，赵雁心提到嗓子眼，仿佛听得到自己的心跳。 　　罗进目光温柔看着赵雁，他说不出什么动人的话，“雁子，之前我是觉得自己配不上你，你……那……” 　　“总之，我不会嫌弃你，我会对你好的。” 　　赵雁顿时如释重负，只是泪流得厉害。 　　“好了，好了，你们的婚事那就说定了。”赵洛吩咐王越，“去买些酒菜回来，今天我要跟罗大哥喝一杯。” 　　王越，“……” 　　“我去，我去买。”赵雁抹掉眼泪，就站起来。 　　“你坐下。”赵洛摁她坐下，挥手让王越动作利索点。 　　“是！”王越不得不去。 　　赵洛又道：“卫道，明天让管家请个厨娘到这边来。” 　　“不用，不用！”赵雁连劝阻。 　　“姐，你为酒坊创造了这么多效益，厨娘算是酒坊给的福利。” 　　赵洛打量着屋子走了几步，“这房子太小了，我就送你们一套宅院当作贺礼。” 　　赵雁一脸不想收，但每次因为这些小事与弟弟闹出隔阂。 　　这次，她是强忍住不开声。 　　赵洛则越说越起劲，里里外外他都给安排好。 　　听到后面，赵雁却是笑了。 　　算了，娘要是知道，就让她说去吧。 　　她再也不想破坏姐弟之间的这种感情。 　　姐姐有了归宿，赵洛很开心。 　　晚上喝得八九成，把罗进干趴下了。 　　同时也算了解了这个末来姐夫的脾性，有点憨，比较直，一点都不圆滑世故。 　　次日，他让兵部给罗进放一月婚假。 　　又让余福去买宅院，不要太大，后院顶多三间房。 　　后院房间多了，容易让人胡思乱想。 　　宅院买好后，赵洛还亲自己去看了一下。 　　隔赵府二条街，看过满意后，把赵雁也叫过来，又塞了十张一千两宝钞，赵雁是左不要右不要。 　　赵洛强势，发脾气。 　　“以后，你就是罗家人了，弟弟我想管你也管不着了。” 　　“别说我，就是娘想管，也不能像以前一样了。” 　　“拿着，别让我发脾气。” 　　赵雁犟不过他，也不想他发火，只能收了。 　　赵洛就转笑，搂着她，“哎呀，我舍不得嘞，弟弟以后不能随便搂你了，要不，你别嫁了。” 　　赵雁眼睛一下红了，居然当真考虑赵洛的话。 　　“哈哈，开玩笑，开玩笑！” 　　八月初，赵洛派人接李楠来到京城。 　　儿子成亲，她没到场。 　　女儿嫁人，不好意思不请她来。 　　听说未来女婿是黑甲军校尉，每月有四十两饷银。 　　李楠就高兴得合不拢嘴。 　　她一个农民家庭出身，女儿能嫁给军中校尉，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她想着若是让赵氏族人知道，还不妒忌死啊。 　　孩子他爹，这回你真的可以合眼了。 　　“儿啊，你说，你姐的嫁妆要如何办？” 　　毕竟，不能太寒酸！ 　　说不定，以后儿子还要女婿照应呢。 　　这次，她可是把家里的银子都带了过来。 　　这些年，赵洛往家里寄了不下万两。 　　她勤俭惯了，一年到头也花不了几十两。 　　“这个，儿子已经帮娘准备好了。” 　　赵洛把一万两宝钞给她。 　　李楠点了点，吓了一跳，“这是给娘的，还是？” 　　“不是说姐姐的嫁妆嘛！” 　　李楠哆哆嗦嗦，“这，这，要这么多？” 　　赵洛挑眉，“娘，人家可是五品大官，儿子上哪里去巴结？” 　　这一招果然灵。 　　李楠是没见过世面。 　　但也晓得不能在这种事情上含糊，心里却是念，“真是赔本货。” 　　看她心疼样子，赵洛索性又拿出一叠宝钞，也不知道多少，估计两三万两。 　　“娘，儿子别的不说，这玩意多的是，您要是愿意，拿来如厕都有。” 　　李楠抱紧宝钞，“去，去，有你这么糟蹋的。” 　　这件事，李楠算是妥协了。 　　接着她花了半天时间转完京城赵府，不动声色又搞清了赵府的人员。 　　七八百侍卫，二十四个仆人，四位夫人，三个亲家女，还有一个岁多的小娃，一个人一张嘴，吃喝拉撒…… 　　这一天开销该多少？ 　　天呐！ 　　李楠不敢算，怕自己犯晕。 　　林然害怕看到这位婆婆，感觉自己在她眼中一点不称职。 　　而且，还有件她最担心的事。 　　果然，李楠先不管巨大开销的事，把四个儿媳叫到跟前。 　　盯着她们肚子看了一圈，嫌弃的表情跃然脸上。 　　四位夫人都不傻。 　　一个个都不知道如何开口。 　　赵洛闻讯牵着乐乐进来，一大一小鼻子嘴巴都不像相。 　　乐乐在赵府是无法无天。 　　正堂里气氛冰到极点，但这小家伙一点都不怵。 　　赵洛蹲下身，“乐乐，快叫奶奶。” 　　乐乐不开声，跟她玩得熟她都看心情叫。 　　这老太太一脸冰霜，跟这屋里人有仇似的，她才不愿搭理。 　　堂外远远看着的映春一脸揪心。 　　这小祖宗可千万别惹恼了老太太。 　　李楠也不跟这岁大的娃娃置气，“好啦，我就想问问，你们这叫怎么回事？” 　　百善孝为先，无后为大。 　　四位夫人都不知道怎么回话。 　　赵洛自然不能让他的夫人承担责任，举手道，“是儿子的问题，大夫说了，儿子没有生育。” 　　闻言，本楠差点晕倒。 　　她撑着额头，“这造的什么孽啊！” 　　赵洛挥手，让四位夫人赶紧撤。 　　四位夫人迟疑了一下，还是听他的，向李楠行礼后退出正堂。 　　赵洛抱起乐乐，走近李楠，“娘，这孩子我让她姓赵。” 　　李楠一点不动心，“你要娘如何去见你爹？” 　　“这都是命呢，娘就别操这个心了。”赵洛在乐乐脸颊上亲了一口，“奶奶不高不兴呢，乐乐叫奶奶，奶奶就开兴了。” 　　乐乐撇过脸，一脸不听哄。 　　赵洛也拿她没办法，这小家伙脾气臭得很。 　　到如今，都没叫过爸爸。 　　按道理，这么小的娃，又从小带大，应该是可以带亲的。 第237章 赵雁大婚 　　乐乐怕是不喜欢李楠，闹腾着要下地。 　　赵洛把她放地上，这小家伙走路走得蛮好了。 　　她走到堂门口，转过身，“哼！” 　　也不知道哼谁！ 　　“嘿！”赵洛哭笑不得。 　　这才一岁多，再大点，怕是镇她不住了。 　　这可把映春气坏了。 　　隔着裤子就在她屁股上“啪啪”两下。 　　乐乐一下哇哇哭了，这一哭又把她娘哭急了。 　　并不是心疼，这两下不可能打坏她。 　　只是这小家伙一哭，府里人都会来哄小家伙。 　　谁都知道赵洛疼乐乐。 　　府里人自然都把她当小祖宗。 　　果不其然，丫鬟，夫人听到哭声都过来。 　　映春这娘难做呀！ 　　有时候，她真想劝姐夫别这样惯着乐乐。 　　但，种种原因又开不了口。 　　这小家伙也是怪，谁都哄不好。 　　非得赵洛觍着脸讨好她。 　　哭了一阵，赵洛才过来抱她，“好了！” 　　乐乐使劲挤眼泪，但实在挤不太出。 　　赵洛帮她擦脸，这次不打算惯她，“再哭，爸爸就不理你了。” 　　乐乐瘪瘪嘴，望着赵洛想看出真假。 　　赵洛保持肃脸。 　　乐乐就不哭了。 　　赵洛指了指映春，又朝正堂里努了努嘴，“这是你娘，那是我娘，乐乐不能没大没小。” 　　乐乐似乎听懂了。 　　赵洛将乐乐交给映雪，“带她去玩吧。” 　　映雪抱她走了。 　　这俩小姨侄女倒是玩得起来。 　　赵洛望向映春，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 　　映春一副等他开口，手指甲都掐进肉里。 　　映寒已经跟她说过几回，几位夫人也都是接受她的态度。 　　但赵洛始终不开口。 　　映春日等夜等，望眼欲穿。 　　她自然不可能自己开口，她这情况，哪有脸说。 　　再说她本来就内向，说不出口的。 　　赵洛被几位夫人拉到后院。 　　林然先开口：“相公，我们姐妹都商量好了，相公再纳几房试试。” 　　映寒趁机说，“家里其实有现成的，有能生养的。” 　　蔡琰没出声，但一脸支持。 　　若歌最想得开，表现得比较淡定。 　　赵洛把她们的手拉到一起双手握着，“你们都挺好，相公会好好考虑。不过，这件事，你们千万不要有心理负担。” 　　林然试着道：“其实，若相公愿意，我可以和桃桃说说。” 　　赵洛没想到林然会说这话。 　　对于桃桃！ 　　哎呀，他也不知道怎么说。 　　顺其自然吧。 　　八月十九。 　　罗进赵雁大婚。 　　罗进在尹庄倒是有几个亲戚，但隔得这么远，也就没请了。 　　只有她义妹以及军中兄弟参加。 　　摆了八桌酒席。 　　一些大老爷们喝到天黑才散席，一个个醉醺醺的。 　　送走宾客，罗进也是醉醺醺前往洞房。 　　想起洞房美事，脚步便越走越快。 　　义妹刘玲却出现洞房之外。 　　她噙着泪，目光中一往情深。 　　罗进喝了酒，有些晕晕乎乎却是没看出来，“义妹怎么还不去休息？” 　　刘玲：“罗大哥能否不把我当妹妹？” 　　“傻丫头，你哥与我可是过命之交……” 　　罗进打了个酒嗝，“我答应他要把你当妹妹的，男人爷们说过的话怎么能不作数？” 　　“我不要……”刘玲哭声。 　　罗进有些丈二和尚，“你这是闹哪样？” 　　“行了，今天不谈这事，你嫂子等着我呢。” 　　罗进惦记着新娘娇妻，绕过刘玲直接推开门进入洞房。 　　刘令泪流下来，久久没动。 　　洞房里，赵雁不是小女孩，但还是很紧张。 　　也有些担心，怕罗晋嫌她身子脏…… 　　好在担心的事并没出现。 　　罗进还是初儿，笨手笨脚的。 　　二十六，头一次。 　　不说了…… 　　二十一日，回门。 　　赵氏族人也不知道从哪里得知消息。 　　赵苏，赵全还有几个族中同辈分的年轻人，他们代表各自家庭来京贺喜。 　　若是赵洛混得差，自然没有远亲从千里外而来。 　　赵洛倒是还热情欢迎。 　　大喜事的，李楠暂时也放下旧怨。 　　再说，都是些晚辈。 　　又是上一辈的恩怨，她也不好跟下一辈计较。 　　而赵苏赵全等族人看到赵府门第排场规模，进个门都有些战战兢兢。 　　他们都是第一次来到京城权贵云集之地，不免有些暴露他们没见过世面。 　　“哎呀，辛苦辛苦，里面请坐。”赵洛向族人拱手。 　　族人齐回礼，“恭喜，恭喜！” 　　就连平日能说会道的赵苏，这时候也变得十分拘谨。 　　看看来的人，个个衣着华贵。 　　一来这条街上都是有钱人。 　　二来京城人爱面子，谁家没一套撑场面的衣服。 　　乍一看，席面上全都是富人，贵人，员外。 　　赵氏族人虽然也捡屋里最好的穿来的。 　　但在城京这种场合仍是不够看。 　　他们几人不敢多言，不敢乱望，在角落里找了张桌子坐。 　　“没想亚元混得这么好！”赵全小声说，语气里充满无限感慨。 　　遥想当年，他和他父亲还瞧不起尹庄那些穷亲戚。 　　现在，一个个都混得不差。 　　最让人意外的，自然当属赵洛。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其间心情真是难以言喻。 　　赵苏点头，“不简单，也了不起。” 　　“这一趟，咱兄弟算是没白来。” 　　赵全小眼睛动了动，“难道亚元答应族兄了？” 　　“哪有时间说！”赵苏附耳，“你我若是窝在代州，哪有机会见识京城权贵？一辈子都别想看到这种场面，这次出来，咱算是长了见识。” 　　赵全深以为然点头。 　　他其实还欠着赵洛一份大人情。 　　当年若不是赵洛，他现在是死是活都难说。 　　对于赵洛，他现在是一点风都摸不着。 　　曾经以为的骗子，却是混到如今家业，而要想在京城混到这么大家业，是容易的事么？ 　　如果再把赵洛当骗子，估计族人都会忍不住抽他。 　　赵洛已经到了他们无法企及的高度。 　　新郎官罗进，五品校尉更让他们膝头发软。 　　谁会想得到，从小被卖身为婢的赵雁某一天会飞上枝头。 　　他们只能把感慨唏嘘留在心底。 　　低声下气好好巴结，看能不能利用族人身份捞取到好处。 　　罗进虽然也认识这些赵氏族人。 　　但对他们无感，也没交情，逢场应付而已。 　　赵氏族人要想巴结，对象只能是赵洛。 　　而赵洛对这些族人，历来是讲点情义的。 第238章 还差评分 　　宴席过后，赵洛就在正堂接见族人。 　　族人不远千里而来，总不能让他们空手回去。 　　不然，传到代州族人耳里，绝没有好话。 　　他虽然平日不怎么在乎名声，但家族里的事他还是不能不在意。 　　毕竟，人不能忘本忘根。 　　“各位族兄从代州千里而来，辛苦了，我谨代表赵府感谢大家。” 　　赵洛坐上首向众人拱手，和善笑容，“族里诸事都顺利吧？” 　　这话就是表示关心。 　　若是有事要帮忙，这时候就该提出来。 　　一个族兄起身拱手，“谢亚元关心，家里诸事皆顺。” 　　“只是，家父年前染上重病，散尽家财不治……” 　　赵洛肃容，“族兄节哀。” 　　然后示意余福。 　　余福就拿了一张百两宝钞给丧父的族兄。 　　族兄磕头谢恩。 　　这个磕头，是代表孝子。 　　然后下一个，“愚兄去岁成亲……拙荆诞下一子。” 　　余福给二百两。 　　再下一个，“愚兄想盘一茶馆，苦于本钱……” 　　余福给二百两。 　　轮到赵全，这家伙觉得有些刺激，他已经瞄到前面至少百两起步，他这抠门小家子脾性如何不紧张。 　　普通人一个月挣五钱银子。 　　一百两，要干几十年。 　　但在这里，只是一句话的时间。 　　他天生胆子不大，紧张得脚有些发抖。 　　说话也不利索，“愚……愚兄，尚……未成亲……” 　　赵洛有些厌烦了，示意余福快点打发。 　　余福对这个赵全没好印象，当初朔州时被他缠得烦，便拿十两现银对付。 　　十两银在代州娶个媳妇足够了。 　　赵全却是傻眼了，一脸为何？为何？ 　　其他族人都一脸憋笑。 　　赵苏拉他坐下，并附耳，“可以了，老弟你不过上了一两礼单，还赚了九两回去，不要不知足。” 　　听这么一说，赵全心里才果然平整了。 　　赵苏向上位拱手，“愚兄此来，一为贺喜，二来欲在京城谋份差事，不问待遇，贵贱皆可。” 　　赵洛点头，“族兄以前干什么差事？” 　　赵苏，“在代州仓使手下谋口饭吃。” 　　“嗯！族兄且在京城先住下，等候消息。” 　　赵洛示意余福给赵苏安排好客栈。 　　其他族人看到还可以这样，有些捡了芝麻丢了金子的感觉。 　　毕竟，在京城落脚生根，关系子孙后代。 　　赵全也后悔死了。 　　感觉回去，怕是会要挨父亲骂。 　　离开赵府后，赵全还闷闷不乐。 　　为什么自己这么不受待见？ 　　赵苏安慰他，“你现在能站在这里，全是托赵亚元的福，怎么不想开点？” 　　“族兄说的是。”赵全想想也是。 　　其他族人都觉得京城这一趟来得值。 　　他们最少的都拿到百两，有了这笔银子，回去什么不能干。 　　赵苏在赵府家丁安排下住进附近客栈。 　　次日便收到通知，在京城环卫局当一个小小管事。 　　二两银俸禄，管一条街道卫生。 　　虽然没入品秩，但也有职权，管着五六个人。 　　赵苏答谢赵洛后，高兴赴任。 　　这对赵洛来说，不过是小事。 　　忙完了赵雁的婚事，赵洛想着还差0.1评分系统升级。 　　上哪里去弄0.1分呢？ 　　他不由得又查看系统副本任务。 　　“领兵上阵杀敌，可获得0.1评分。” 　　“征服知名美女，可获得0.1评分。” 　　“装逼打脸成功，可获得0.1评分。” 　　赵洛觉得装逼打脸收益最快，只是不晓得打谁的脸？ 　　他左想右想忽然望向王越。 　　王越被他冷不丁一望，莫名感觉脸上隐隐刺痛。 　　“走！” 　　赵洛出府，大街上寻寻觅觅。 　　也没看到有作死的。 　　真不知道别的主角怎么那么好运气，总能碰到一些负智商的捧哏。 　　难道老子长得一副不好惹么？ 　　阿猫阿狗，你们倒是出来啊！ 　　“赵兄！” 　　赵洛扭头，“是宝妹啊！” 　　再转脸，“咦，张公子也在。” 　　“赵兄弟！”张世明拱手。 　　张世明，英国公张之极侄子。 　　最后一代英国公张世泽甲申死难。 　　张府跟着遭殃，现在的张家已经没几个人。 　　终明一朝，九代英国公都对得住朱家。 　　张公子的身份卫道已经告知赵洛。 　　赵洛不由得多看了一眼张世明，毕竟是世忠之后。 　　汤宝宣右移了一步，有意与张公子保持距离。 　　然后一副若无其事，“赵兄这是去哪里？” 　　赵洛，“无聊呢，正想找个看不顺眼的，就碰到……” 　　闻言，刚刚被他瞧了一阵的张世明莫明有点紧张。 　　“呵呵！” 　　汤宝宣大大咧咧拍拍赵洛肩膀，“你真行，不愧是我赵兄！” 　　赵洛见张世明脸色难看，“咦，张公子是哪里不舒服么？” 　　“没，没有。” 　　张世明感觉不自在，望向汤宝宣，“汤姑娘，走吧。” 　　“知道了！” 　　汤宝宣忽然心血来潮，“赵兄，如果你没事，不如跟我们一起去吧。” 　　“去哪里？” 　　“聚贤阁啊！” 　　赵洛，“去那里干什么？” 　　“哎呀，走吧走吧，去了就知道了。”汤宝宣是连拉带拽。 　　张世明是不太乐意赵洛一起的。 　　也并不是对赵洛有成见。 　　而是有了赵洛，汤宝宣就无视他了。 　　他被汤宝宣抛在后面，郁闷不已。 　　聚贤阁在外城。 　　从正阳门出来，走了半个时辰，赵洛衣服都汗湿了，“到了没有？” 　　汤宝宣一路蛮惬意，“快了快了！” 　　又走了半个时辰，赵洛有气无力，“还没到？” 　　“就这体力还娶四房？”汤宝宣揶揄地笑。 　　赵洛好歹是个带把的，“你笑什么笑，别说四房，八房都没问题。” 　　汤宝宣终究是末出阁的女娃，不好再接茬。 　　张世明在后面插话，“赵兄弟真行啊，年纪轻轻就娶了四位夫人。我真是惭愧，到如今还是孑然一身。” 　　这话没一丝夸赞味。 　　反而像是提醒某人，赵洛这个年纪就娶了四房，以后不有七房八房？ 　　他就不同，虽然年纪相仿，但经得起诱惑耐得住寂寞。 　　汤宝宣倒没听出来，“他家有钱呗！” 　　张世明不甘心，“有钱也要注意身体啊！” 　　还像模像样拍了拍赵洛肩膀，一副男人都懂的表情。 　　有宝典加持，赵洛担心个毛线，反手就拍了拍张世明后背，“张兄弟也别憋坏了，平常是怎解决的？” 　　张世明脸色僵住。 　　汤宝宣羞于听这种男人话题，快步走开。 　　见她走了，赵洛更直白，“张兄弟习惯左手还是右手？” 　　“喂，张兄弟别走啊……你该不会还是雏儿？” 　　张世明一脸黑线。 第239章 承让承让 　　聚贤阁位置比较偏，周边也没有其它建筑。 　　两人高的竹子挨着围墙长了一圈，显得里面神神秘秘。 　　门庭牌匾聚贤阁三字笔峰极利。 　　两个看门的侍剑而立。 　　汤宝宣似乎熟门熟路，打声招呼，三人便顺利进入院内。 　　院内比较朴素，没任何铺设的土地上几间庐屋安静地躺着。 　　空间倒是比较宽敞。 　　左边空地上，一堆人观看比武。 　　都很安静，没人叫好，也没人叫嚣。 　　赢了继续，输了的下场，虽是年轻人似乎都挺讲武德的。 　　这跟后世电视中比武画面不同。 　　赵洛感觉像是调了静音，“宝妹，他们怎么都这么安静？” 　　“嘘！这里面禁止喧哗。” 　　“难怪！”赵洛点头，跟在宝妹身后。 　　看到竖立的告示：参加比武者请于此处先登记姓名。 　　汤宝宣和张世明径直走过去拿起笔登记。 　　汤宝宣已经是第四次来，聚贤阁人员都认识她。 　　不过，仍是对她笑脸以待。 　　汤宝宣也不觉得丢脸，登记后将毛笔递给张世明，然后转身往比武场走。 　　场中有个用刀高手，已经接连打败四人。 　　正等第五个人挑战。 　　他看到汤宝宣，嘴角微微勾起。 　　他已经赢过汤宝宣二次。 　　汤宝宣不服气，这次还来挑战他。 　　她挑了一把称手的木刀，刀刃上搽了红色涂料。 　　在对方身体任何部位留下红印，即胜。 　　挑了刀，汤宝宣走到场中。 　　周围观看的男子更多的，是目光停留在她的脸蛋和身子上。 　　汤宝宣一米六五左右，从小练武身材较好。 　　脸蛋自是不用说，在京城中也算得容貌上乘。 　　又不似南方女子娇柔，极合北方男人口味。 　　场中，两人互相拱手。 　　汤宝宣先起势，然后碎步冲前，举刀砍下。 　　对方格挡，刀架在一起。 　　男子用力一推，汤宝宣似乎先预见。 　　蹲身，就地翻滚一周。 　　同时手腕一转，刀背贴手臂，刀刃抹向对方腿部。 　　男子腾空躲过，落地前，手中刀挑向汤宝宣后背。 　　汤宝宣已然来不及格挡，狼狈在地上打了个滚。 　　“呵！”男子落地后，目光戏谑看着她。 　　汤宝宣望了望身上沾满灰土的衣裳，咬牙切齿，举刀再次砍去。 　　男子忽然出刀如狂风骤雨。 　　汤宝宣左挡右挡，一退再退，退到墙壁退无可退。 　　男子的刀抵到她胸前，轻轻一划，在他青裳上留下一道羞辱的红印。 　　汤宝宣从小习武，身体上倒没察觉，她主要是很不爽对方轻蔑戏谑的样子。 　　只是，当着武林同道的面，这口气她只能压在心里。 　　输不起，不是她的性格。 　　男子连续赢了五场，场下似乎没人想成为第六个。 　　张世明持木剑上场，眼中透着凌厉。 　　好似乎不是比试，而是决斗。 　　两人抱拳后，张世明一开始就挥剑如雨。 　　剑使得密不透风。 　　剑重于刺，挑……灵活。 　　刀重于砍，划……劲道。 　　没有绝对优势的兵器，只要相对优势。 　　但不管哪样，拿兵器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男子刀法已接近一流水准。 　　张世明的剑术却还在二流。 　　起先张世明凭着一股狠劲，将剑招一股脑倾泻出来。 　　待过了这股劲，男子马上就占据上风。 　　穿过空档，一刀捅在张世明胸脯上。 　　虽然是木刀，被捅一下也不好受。 　　张世明捂着胸口咳嗽，一阵没缓过劲。 　　“承让！”男子拱手。 　　然后环视了一圈，有些傲视群雄的样子。 　　今天是他的第四场比试。 　　如果不出意外，他将拿到聚贤阁千金之赏。 　　千金自然不可能，价值千两差不多。 　　“列位，还有没有欲上场比试的？”聚贤阁的人入场发话。 　　周围都摇头，没人作声。 　　赵洛想着不如借这个机会刷个副本。 　　赵洛想了想，举起手，一边往签名处走。 　　场中聚贤阁人瞧见，便道：“这位公子莫非是想要上场比试？” 　　“没错！”赵洛签好名，将毛笔放下，走向场中挑了柄木剑走到场中。 　　聚贤阁人见他大少爷公子模样，怕纯粹是来玩的，先言明道，“事先说好，比试点到为止，但难免出现磕碰。” 　　赵洛：“明白。” 　　“嗯！”聚贤阁人退下场，冷眼观戏。 　　赵洛不是满目上场的。 　　在俞非前两次比试中，他就有了底。 　　当时张世明出剑，俞非是如何出招的他都有留意。 　　赵洛便学张世明第一剑，突进直刺。 　　看似简单一刺，但多远距离出剑，身形步法，时机把握，方向劲道都是有学问的。 　　而赵洛自从修炼了逍遥九剑，已经跻身一流剑客行列。 　　对剑术一道也已有一流剑客所具备的悟性和素质。 　　所以，相同一剑，但无论从哪方面讲，都超越张世明那一剑。 　　在场的都是武术行家，一眼便知深浅。 　　张世明满心震撼，“真没想到，赵兄弟剑术如此高超！” 　　汤宝宣也一脸意外，外加期待。 　　“好剑术！”聚贤阁人原本半眯的冷观之眼一下子睁大。 　　俞非原本没怎么瞧得上他，这下惊诧连连。 　　剑已然如破空之箭刺来。 　　俞非接近一流刀客，虽然轻敌导致行动上略慢半筹。 　　但该有的反应一点不少。 　　几乎是条件反射，他自然而然的出刀撩挡。 　　他的撩挡动作已经在赵洛的预判之中。 　　赵洛忽然变招，身体带动肩膀，肩膀带动手臂，手臂带动剑，剑刹那间变得有些扑朔难以捕捉。 　　感觉是劈，实际可能是挑。 　　看着像割，下一瞬很可能是戳。 　　逍遥九剑最大的特点就是变幻无定式，防不胜防。 　　俞非撩挡行为是全力而为，没办法喊停就停，想改就改。 　　剑迅速地在他身上划过两道。 　　俞非呆然，望着手臂胸膛上的红印茫然无语。 　　全场震撼无比，“这公子剑法确实高超！” 　　赵洛哈哈地抱拳，“承让，承让。” 　　“赢了，赢了，哈哈！” 　　汤宝宣笑死了，感觉出了一口恶气。 　　“你……”俞非提刀指着赵洛，“你娘的，你使诈招，奸诈小人！” 　　“你他马煞笔吧！”赵洛拉下脸。 　　俞非怒极，猛然跳起来大刀砍向赵洛。 第240章 我有急事 　　我日…… 　　赵洛利索往旁一跳，躲过男子势大力沉的一刀。 　　“咔擦！”刀子砍在地上直接断成两截。 　　赵洛也懒得藏掖了，逍遥九式一顿狂使。 　　剑声咻咻！ 　　如万树梨花绽放。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好炫酷又不失凌厉的剑法！” 　　“此位公子人也是俊俏无双啊！” 　　“不曾想，今天我等能看到这等飘逸如仙的剑法！” 　　好似乎场中不是公子，而是逍遥仙人。 　　逍遥九剑不光杀人好使，还特玛具观赏性。 　　他恼羞成怒，对赵洛呲牙咧嘴满脸狰狞。 　　聚贤阁人突然出手，一掌印在他胸膛。 　　俞非倒飞出几米远，然后被几个人控制住。 　　“不讲武德！”聚贤阁人冷哼一声。 　　赵洛懒得再玩了，打算走人。 　　“这位公子请留步。”聚贤阁人立即追上。 　　赵洛转过脸，目光不禁越过聚贤阁人望向矗立草庐之顶的人。 　　那是一位穿着灰袍衣袂飘飘的老者。 　　虽身形枯瘦，却给人一种屹立于狂风不倒的感觉。 　　后世赵洛也看武侠片，直觉那老者不凡。 　　赵洛目光下移，看向聚贤阁人，“有什么事么？” 　　聚贤阁人恭敬拱手，“公子剑法超群，阁主请公子庐中一见。” 　　闻言，汤宝宣小紧张起来。 　　聚贤阁阁主可是闻名难得一见。 　　传闻这位阁主能与十大宗师比肩。 　　“叮，恭喜小主勉强完成副本任务，系统评分+0.1，经验值+1。” 　　“叮，已经达到系统升级标准，是否马上升级？” 　　“稍等哈！” 　　其实赵洛心里已经迫不及待。 　　菁儿还等着他救呢！ 　　什么阁主不阁主，这时候对他来说，连苏菁一根头发都比不上。 　　“本公子有点急事，告辞。”赵洛转身就走。 　　汤宝宣想要说点什么，但赵洛走得飞快。 　　“赵兄，喂，你等一下。” 　　“哎！真的是！”汤宝宣又急又郁闷，那可是聚贤阁阁主呢！ 　　不见一下？ 　　说出去，咱也能涨涨脸面啊！ 　　但赵洛急步走了。 　　汤宝宣不好意思地看向聚贤阁人，“我赵兄看来是真有急事，不过没关系，我能代替他见你们阁主的。” 　　她一脸期待。 　　换成聚贤阁人不好意思，“汤姑娘，这就让在下为难了。” 　　汤宝宣撇撇嘴，“不见就不见，牛什么牛。” 　　她转身，“赵兄，等等我。” 　　赵洛，“系统马上升级。” 　　系统，“小哎主不看看升级提示？” 　　“不看了，不看了，同意同意。” 　　赵洛又不是没升级过手机系统，几个会去看提示。 　　一般是寻着“确定”就点。 　　系统，“好吧。” 　　“系统升级启动。” 　　赵洛，“卫道，快去准备马匹，领三百虎贲卫到广宁门外等我。” 　　“是！”卫道去了。 　　系统，“主人请选择模式。” 　　还有模式？ 　　赵洛看系统界面，黑屏上弹出一个选择框。 　　“地狱模式，疯狂模式，刺激模式？” 　　“你娘呢，这是什么玩意？” 　　系统，“请主人尽快选择。” 　　赵洛看左下角，倒计时十秒！ 　　我靠！ 　　赵洛这么安逸的人，自然不可能玩挑战，把自己玩死。 　　地狱，疯狂，看着就闹心！ 　　“刺激，就刺激模式吧！” 　　他感觉刺激模式要稍微正常点。 　　“选择成功，系统升级中，请宿主耐心等待。” 　　界面出现进度条，剩余时间估计五小时二十分钟。 　　靠，这么慢！ 　　什么破硬件？ 　　咦，不对！ 　　赵洛让卫龙去叫马车。 　　然后看到汤宝宣张世明跟上来了。 　　“赵兄，你怎么走得这么急？”汤宝宣有些喘气。 　　赵洛在一家店铺外就台阶坐下来，打开折扇扇风。 　　要说他装束形象吧，确实是公子风范。 　　但他这人比较随便，也不受约束。 　　张世明在这方面也相似，只是，还没达到赵洛这般无拘无束。 　　特别在意中人面前，张世明就有些讲究形象。 　　赵洛扇着风，眼神无焦心。 　　他思绪已经飘到了忻州，似乎是没听到汤宝宣的话。 　　汤宝宣在他旁边坐下，夺过他的杂扇给自己扇风，“我说你想什么呢，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赵洛回过神，眼前的人儿是那么像菁儿。 　　汤宝宣本来扇着风，光顾马路没注意，这一下忽然感受到他的目光，先是有些不好意思，然后心里轻轻怦怦…… 　　只不过，他很快就知道怎么回事。 　　脸上又呈出一丝怪异，胳膊推了推赵洛，“你够了啊！” 　　赵洛叹了口气，没说话。 　　站着给汤宝宣挡太阳的马世明自然有所察觉，心里像是被什么揪了一下。 　　本来有话要问赵洛的汤宝宣被他眼神弄得心绪烦杂。 　　这时候想来瓶酒…… 　　她眼睛往街道两边店铺瞅了瞅，忽然拍赵洛肩膀，“走，喝酒去。” 　　赵洛哪有时间喝酒，“我真有事，今天陪不了你。” 　　“你这人真是！”汤宝宣烦躁，“到底什么事吧？” 　　“我等下就要回忻州一趟。” 　　“去干么？” 　　“她在忻州。”赵洛一直没跟宝妹说过苏菁目前情况。 　　“她，哪个她？等等……是她！”汤宝宣已经明白了。 　　赵洛与苏菁的事，她大概知道一点。 　　一下子，她不知道说什么了。 　　赵洛歇了会气，卫龙叫马车。 　　赵洛上车去广宁门。 　　汤宝宣有些怅怅失失的。 　　“汤姑娘，我陪你去喝酒吧！”张世明感觉机会来了。 　　“走！”汤宝宣又停下，一脸警告指着他，“我要是喝醉了，你不许占我便宜。” 　　张世明有些赧然，把我张世明当什么人了？ 　　但却觍着脸，“怎么会，汤姑娘这么不信我？” 　　汤宝宣审视着她。 　　其实她是信他人品的，只是她如何感觉不到张世明对她的心思。 　　用后世话说，张世明有些舔！ 　　“好，我信你。” 　　两人进了酒馆，汤宝宣一直喝到醉趴。 　　张世明也有六成，此时他望着汤宝宣有些咽口水。 　　但他确实算君子。 　　丝毫没碰她，叫酒馆小二去汤家把汤易峰叫来。 　　汤是峰闻讯不是连急火急跑来，他是不蛮喜欢这个张公子。 　　总感觉这个人有所图谋。 　　不过，今天这个事令他有所改观。 第241章 活着活着 　　赵洛次日到达保定。 　　一觉醒来，发现系统已经升级成功。 　　新的界面，新的宝贝。 　　赵洛发现系统里面多了蛮多宝贝栏。 　　点击药品栏，宝贝展开。 　　太多了，他直接用搜索功能。 　　很快跳出一件宝贝，“净肺丸。” 　　五千积分一颗。 　　介绍上说，用于肺痨，一天口服一颗，坚持四十天可痊愈。 　　赵洛心里一算，我擦，那不是二十万？ 　　我日你仙人板板。 　　太坑人了！ 　　不过，就算一万一颗，赵洛也得买。 　　赵洛开始关心积分，结果傻眼。 　　“系统宝宝，怎么只剩十分积分呢？” 　　系统，“系统升级，需花费三十万积分。” 　　赵洛张了张嘴，“我去！” 　　系统，“有提醒主人查看升级提示的。” 　　赵洛狠狠抓了抓头皮，“算你狠！” 　　“主人，三十万真不多的。” 　　“好好，我承认我穷好吧。” 　　赵洛嘴里这样说，又马上查看貂蝉上架没有。 　　毕竟，他馋人家很久了。 　　四大美女之一，他这种人怎么能错过。 　　看过他就没劲了，还是老样子。 　　别以为“敬待上架”几字藏得好，老子就看不见。 　　呵！ 　　吃过一次亏，老子还上第二次当？ 　　接着，他又查看副本任务。 　　没办法，缺积分。 　　穷啊，还有三十多万缺口呢！ 　　吃完饭启程。 　　次日到达真定。 　　一路上，都见到农田里忙碌的身影。 　　民生情况比之两年前有大大的改善。 　　社会风貌整体上是欣欣向荣的。 　　这时代，老百姓只需要一个能活下去的盼头。 　　在京城里不觉得，这次出来看到百姓的情况，赵洛才感觉自己为大明也是做了点贡献的。 　　人略微感觉要充实了一点。 　　站在后世人的高度，他深知只有百姓日子变好了，国家才会兴盛。 　　可惜他要赶路，没时间多转转。 　　九月一日，进入山西。 　　次日进入忻州地界。 　　越来越近，赵洛只希望苏菁还活着。 　　虽然每个月都会有苏菁消息情况传递给他。 　　怕就怕，最后这一个月她挺不过来。 　　忻州…… 　　苏菁瘦了很多。 　　脸色也很糟糕，说不上两句话就咳喘。 　　“师傅……咳咳！” 　　苏菁连忙捂嘴，血染红了手帕。 　　她已经习以为常，攥在手里。 　　乔八心疼，眼中不禁流露出来，舀了一勺，吹了吹，“咳嗽就别说话了，吃药。” 　　汤药是苦的。 　　苏菁也已习惯，咽下，“师傅，咳咳……” 　　血涌到喉咙，她强行咽下去。 　　都这情况了，还做强行之事，导致整个人脸色急剧变白。 　　乔八只见她身体忽然绷直，拿着帕子的手抓得紧紧的，眼睛开始发直…… 　　乔八立即将她扶起来，手掌一下一下拍她后背。 　　“咳……咳……” 　　凝结的血块从她嘴中喷出来。 　　苏菁大口喘着气。 　　乔八：“活着，菁儿要想活着才行啊。” 　　乔八这辈子也是历尽坎坷，许多东西已经看淡。 　　唯独对活着，有着很强的执念。 　　苏菁呼吸略为平顺，无力地依靠着床棂。 　　无奈，憔悴，疲倦，放弃呈现她脸上。 　　乔八瞧出来，微微叹息，“赵公子为了救你，也是有心了。” 　　苏菁眸子微微动了动，然后闭上眼睛。 　　乔八抚摸她头发，“那年我捡到你的时候，你冻得嘴唇发乌，但那小眼睛里面不见一丝害怕……” 　　想到前事，仿佛历历在目，她嘴角隐约露出母亲般的笑容，眼中闪着一颗晶莹，“我就想啊，这孩子长大了一定天不怕地不怕。” 　　“不怕好啊，师傅活到这个岁数还怕死呢。” 　　她缓缓站起身，眼皮却微微垂着，“师父是有盼头。” 　　“但你是没有呀！” 　　“那孩子怎么会变成这样呢！”一颗泪从她眼角滑落。 　　“你活得清清白白，太清白了。” 　　“没有事让你动心，没有什么让你眷念……” 　　“那孩子怎么就这样呢？” 　　一瞬间，她脸上充满了伤神。 　　嘴唇微微颤动，似有一种压抑了许久的躁郁要冲出她心中的封锁。 　　只是岁月让她有很好的情绪控制力。 　　她慢慢深吸了口气，“这世界只给了你一些可有可无的记忆，仅此而已么？” 　　苏菁睁眼，面前师傅的背影略显沉重。 　　“师傅，徒儿不明白，咳……活着为了什么？” 　　乔八，“是师傅没有好好待你，以致你心冷至此么？” 　　苏菁摇头，她心中是很感激师傅的。 　　乔八转回身，看着她，“活着为什么，师傅也不知道，只知道，心里有东西才会想要活着。” 　　苏菁心里却空空如也。 　　她明白师傅的意思，但没有就是没有。 　　良久，“师傅替徒儿谢谢他。” 　　乔八摇头，“赵公子需要的不是你的感激，是他心里有你，他希望你活着。” 　　“或许他也知道即便救了你也得不到你的心。但，是因为他心里有东西才会这样做的。” 　　“师傅，徒儿倦了！”苏菁躺到床上，面朝墙壁。 　　乔八叹息，出了房。 　　赵洛自进入山西，日夜不停赶路。 　　进城便直奔苏菁所住宅院。 　　院子里满是中药味。 　　三五个大夫拿着一味药草在讨论什么。 　　华佗坐在药炉边，半眯眼打盹。 　　这大半年来，他潜心研究肺病。 　　略有发现，对于医治一般的咳嗽肺热症有了更多心得。 　　只是这肺痨，他真的束手无策。 　　不过，他虽然没办法治好，但对稳住苏菁病情延续她的生命还是功不可没。 　　听到脚步声从外急行而来，华佗睁眼看去。 　　立即起身行礼，“主上来了。” 　　“怎么样了？”赵洛一副急切样子。 　　华佗自然知道他问什么，露出歉然之色，“苏姑娘恐没几日了。” 　　“还活着，哈哈！”赵洛狂笑。 　　只差没手舞足蹈了。 　　落在华佗及众大夫眼里十分不解。 　　笑声把乔八引来，她行礼，“见过赵公子。” 　　赵洛对她笑了笑，“快，带我去见菁儿。” 　　乔八看得出赵洛这笑容是由内而外。 　　只是心中百般不解。 　　赵洛瞪着她，“还愣着干什么？快带我去呀。” 　　“哦，赵公子这边请。” 　　乔八疑疑惑惑地把赵洛带到苏菁房间。 第242章 绝对是梦 　　苏菁已经听出外面是赵洛的声音，心中复杂。 　　即便前事已如云烟消散，她不再记恨赵洛。 　　但要亲口跟他道谢，对她来说还是很难。 　　赵洛大步流星进来，哈哈地笑，“菁儿，菁儿你有救了，我找到可以治好你的药了。” 　　闻言，跟在他身后的乔八大夫等人总算明白他为何这样高兴。 　　乔八内心一下忽然有些变敞亮。 　　华佗大夫等人都是一脸好奇，求知。 　　苏菁闻言垂眉，不以为喜心中反而有些不安。 　　赵洛走到床边坐下，把她扳过来。 　　苏菁紧闭着眼，似乎有些不想看见他。 　　这时候，赵洛没留意那么多，拿出早已兑换出来的净肺丸。 　　黑色，指甲盖大小，一颗五千积分。 　　赵洛扳她下颌，却没扳得开。 　　赵洛皱眉，拍拍她的脸，“菁儿，菁儿！” 　　苏菁装不醒。 　　赵洛望向华佗，“这是咋的？” 　　没等华佗开口，乔八走上前，附耳赵洛…… 　　赵洛呆呆点头，挥退众人。 　　待门关上，赵洛重新看向苏菁，酝酿一下，“我不需要你感激我，也不需要你报答或付出什么，你活着便好。” 　　苏菁仍是不睁眼，也不吭声。 　　赵洛捉住她的手，这一下她就晓得要抽回。 　　赵洛抓得死死的，“你要是吃了这药丸，我马上就走。” 　　苏菁用劲想抽出手，胸中憋气，一下连咳几声。 　　用力睁大眼，瞪着赵洛，胸脯剧烈起伏。 　　赵洛与她对视，坦坦荡荡，不怯不退缩。 　　本来就为救她，没什么心虚的。 　　反之，苏菁顶不住，转开脸，一副不屈从样子。 　　赵洛，“你再不听话，我就用强了，我有的是招数，别以为你病了，我就下不得手。” 　　苏菁脖子上凸起青筋。 　　她完全不怀疑赵洛做得出。 　　敢强行亲她三次的人，底线在哪里？ 　　“放手，我自己吃。” 　　赵洛呵呵，松开手，药丸递给她。 　　苏菁拿过药丸，塞进嘴里。 　　赵洛留意着她，喉咙都没反应，明显没吞咽。 　　“你要是这样，我今天就让你变妇女。”赵洛左右撩起衣袖。 　　苏菁一副你敢地瞪着他。 　　赵洛一副你不要怀疑我的人品节操。 　　苏菁嘴唇颤抖，狠狠咽下药丸。 　　“张嘴看看。”赵洛不太信她。 　　苏菁不配合，还咬紧牙关。 　　赵洛掐她下颌，“非要逼我是不？” 　　苏菁气得咳嗽，赵洛趁机掐住，往她嘴里瞧。 　　不免要凑近！ 　　“啪！”一巴掌扇过来。 　　赵洛脸上顿显五指印。 　　他有些懵逼，打我，居然打我？ 　　我擦！ 　　一瞬间，他有把她办了的冲动。 　　但如果真那样，苏菁绝对与他不死不休。 　　赵洛忍住，冷笑，“行，我记住了。” 　　苏菁一副我怕你。 　　赵洛后世今生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拗脾气。 　　腮帮子隆起，“好，算你狠！” 　　见他服软，苏菁反而收敛了些，但没好脸色。 　　“这药每日一颗，要连服三月。”说完，赵洛起身离开房间。 　　乔八等在门外，见赵洛脸上指印，心中突突。 　　赵洛倒没什么不好意思。 　　前世作为一个渣男，又不是没被女人打过。 　　“菁儿可曾服下？”乔八关心。 　　赵洛点头，“你教的好徒弟。” 　　乔八赧然，行礼致歉。 　　赵洛倒不真怪她，“这药要连服四十天，所以这段时间我不会离开忻州。” 　　“真是有劳赵公子。” 　　乔八换了一副神色望向赵洛，“菁儿生性倔强，望公子不要与她计较，她这个人其实心思很干净，只是脾气这样，若是稍微顺着她，或许能事半功倍。” 　　赵洛听出言外之意。 　　看样子乔八是想成全他俩！ 　　赵洛点头，他也想试试。 　　想那汤易峰嬉皮笑脸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本事，能学来五成就够了。 　　见赵洛似乎听进去了，还若有所思的样子，乔八就放心了。 　　乔八回房后，华佗又过来，想要知道那治疗肺痨的药丸配方。 　　赵洛想了想，索性拿一颗给他研究。 　　华佗是抱着怀疑态度的。 　　毕竟，赵洛可能是从哪里找来的偏方。 　　不过，他只闻了一下，就感觉这药丸似乎是对症的。 　　“这药出自谁手？” 　　赵洛，“海外求来的。” 　　“哦！”华佗点头，对海外的东西他还是陌生的。 　　赵洛，“你一个人够了，其它大夫让他们回去吧。” 　　一共有八名大夫。 　　都住在这院子里，有些拥挤噪杂。 　　“是！”华佗马上去办。 　　赵洛一下感到疲倦，两天一夜没合眼。 　　躺到床上就睡着了。 　　次日上午醒来，又满满元气。 　　乔八找到他，“乔某有事要离开几天，菁儿就拜托公子了。” 　　“你放心，菁儿我会照护好的。” 　　赵洛也觉得她在不在，都不影响苏菁的治疗。 　　“有劳了。”乔八离开。 　　上个月，她就收到老四的信。 　　可能是一件麻烦事，但她只能面对。 　　赵洛午饭后，端了碗粥来到苏菁房间。 　　苏菁今天气色有些转好。 　　咳嗽也少了。 　　系统出品，果然值得信赖。 　　看到赵洛，她就转向墙壁。 　　赵洛一脸嘻嘻笑，“菁儿菁儿吃饭了。” 　　听着亲热的唤声，苏菁直起鸡皮疙瘩，不理他。 　　赵洛端着碗坐到床边，仍是笑眯眯的，“我昨晚想了一夜，觉得昨天是我不对，应该好好跟你说的，不该动手，是我欠揍。” 　　苏菁有种见鬼了，自己打了赵洛一巴掌，他居然还来道歉？ 　　这还是她印象中的那个只会强行无理威逼恐吓使下三滥手段的赵洛么？ 　　不会是做梦吧？ 　　不对，做梦也不可能梦见他。 　　可，如果真是梦呢？ 　　苏菁心思有些复杂起来，略略转回身，看了一眼赵洛，那张可恶的脸上怎么会有这副讨好笑容？ 　　是梦，绝对是梦！ 　　她抬起手，佯装要打。 　　赵洛笑脸不变，似乎要杀他都不会变的那种。 　　苏菁收回手，心中百转。 　　怎么会梦到他呢，还是一副这贱样。 　　哎，苏菁有些头痛样子。 　　赵洛舀了一勺，笑眯眯送过来，“菁儿尝尝，皮蛋瘦肉粥，看味道怎么样？” 　　苏菁疑惑凝视他，旋即缓慢张开嘴…… 　　味道有些怪，但比小米粥似乎好吃。 　　苏菁目光一直没离开赵洛，凝视端详，疑惑不可思议。 第243章 有缘无份 　　“我要吃梨。”吃完粥，苏菁试探道。 　　“好，没问题，马上。”赵洛飞奔出房。 　　很快拿梨回来。 　　看着他奔进奔出，苏菁目光缓和了不少。 　　至少以前给赵洛的只有冰冷。 　　赵洛自然也瞧得出来，觉得没白干。 　　“不削皮么？” 　　“哦哦！”赵洛麻利带快弄好。 　　苏菁却是有些洁癖，感觉梨被他抓脏了，“再洗洗。” 　　“哦！” 　　你妹！ 　　赵洛暗骂，洗梨归来又是一副笑容。 　　苏菁咬着梨，睨着他，“你真心对我这么好？” 　　赵洛点头，只是觉得她的神情有些怪怪的。 　　苏菁峨眉微微一挑：“想睡我？” 　　赵洛点头，又痛苦摇头。 　　苏菁冷笑，“别费心思了，我对你没感觉。” 　　苏菁不会骗人。 　　或许应该说她不屑骗人。 　　赵洛只觉得一盆冷水泼面，把他浇得透心凉。 　　整个人也一下打回原形。 　　没感觉，比“你人很好”似乎还要糟糕！ 　　“你喜欢什么样子的男人？”赵洛忍不住问。 　　苏菁：“不知道。” 　　赵洛：“我这么俊，有钱又有房，条件可以的。” 　　“嗯，不错，你为我做的，是让我有点感动。” 　　吃完梨，她帕子擦干净手，淡淡地道：“赵公子，到此为止吧。” 　　赵洛感觉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心里失落落的。 　　拿出一瓶颗药丸给她，“每天一颗，后续药我到时给你弄来。” 　　看着赵洛失落地离开，苏菁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 　　但除此什么都不会改变。 　　赵洛站在庭院里发了一阵呆。 　　这次来忻州，他是抱着希望的。 　　但结果仍是失望。 　　或许只能用后世话安慰自己，有缘无份！ 　　忻州是个伤心地。 　　他觉得自己该有后世的洒脱。 　　他直接离开了，纵马狂奔，跑了两天，来到了朔州。 　　这里曾经有他的惬意快乐。 　　他住进赵府，在楼阁宿醉。 　　望着林府闺房，却是故人不再。 　　“人生若只如初见！” 　　“好诗，好诗！” 　　后世的赵洛不可能有这种感触。 　　后世女人，呵呵！ 　　而这一世，他是真真碰到好女人。 　　一个个，几乎都能让他认真对待。 　　与林然，差不多是在这里动心。 　　与苏菁，也是在这里！ 　　初见让人难忘！ 　　只是一去不返。 　　赵洛自己喝酒喝醉了。 　　躺在楼阁长椅上睡到天明。 　　次日，他收拾心情离开。 　　三百骑奔腾，席卷风沙。 　　山西有两年没扫匪。 　　山林野道渐渐又有强人出没。 　　但没人敢打这三百骑的主意。 　　只不过，他们恰巧碰到一支百来人的队伍。 　　看穿着打扮，像是武林中人。 　　狭路相逢，这一百来人识趣地让开道。 　　赵洛放缓马速通过，也打量这支人马，随即停下来问：“你们是什么人？” 　　对方见赵洛气质不凡，三百随从肃然如一体，显然不好惹。 　　不敢不接话。 　　“回公子话，我们是洪涛派，此次是下山历练。” 　　赵洛：“有什么可历练的？” 　　“这……”那人语塞。 　　又有人回话，“我们是赴青云派之邀，交流武艺。” 　　赵洛搞不清门派之事。 　　也不想掺和，策马通过。 　　他离开后。 　　洪涛派门徒就嗡嗡唧唧。 　　“这公子谁啊，好牛逼样子？” 　　“一看就身份彪赫，有权有势人家公子。” 　　“我说你刚刚为什么说实话？师傅若知道了，准要罚你。” 　　那人不以为然，“门派切磋，有什么不能说的？” 　　“你真傻还假傻啊，切磋犯得着倾巢而出？” 　　“敢情这次是要搞事？” 　　“哼，你等着看吧。” 　　话说，赵洛纵马驰骋，却是在中途意外地碰到苏菁。 　　短短几天，苏菁基本恢复正常气色。 　　“不在忻州养病，跑出来干什么？”赵洛骑在马上问。 　　“有点事，要回去一趟。” 　　苏菁策马与他并肩的时候，又说，“药我每天都吃了，很有效，我感觉好多了，谢谢你。” 　　“欠你的，或许这辈子我还不了，但如果有我苏菁能做到的，我绝不推辞。” 　　说完，她拱了拱手，“告辞。” 　　“等等。” 　　赵洛叫住她，“你回去干什么？” 　　苏菁勒马，“既然赵公子问，我就如实相告。” 　　“我师傅是青云派出身，青云派似乎出了状况，我回去看看究竟是什么事。” 　　赵洛：“几时回来？” 　　苏菁摇头。 　　苏菁走后，赵洛有些心神不宁。 　　总感觉那百来号洪涛派弟子不像是交流武艺那么简单。 　　他勒住马，下令：“王信领虎贲卫前往勾子寨候命。” 　　“是！”王信应诺。 　　“王越，卫道跟我走。” 　　卫龙留在京城护院。 　　赵洛怕带多了人会发生什么误会。 　　而且，他感觉苏菁不欢迎他的人马。 　　还有就是，他如今也算是一流剑客。 　　如果真发生点什么事，有应对自保的能力。 　　他们三人朝着苏菁离开的方向追去。 　　追了半个时辰才看到前面有扬尘。 　　这妮子倒是会骑马。 　　赵洛拍马追，他娘的二里路也追了好一阵。 　　天色暗了下来，苏菁急着赶路。 　　发现赵洛跟着她，她也没停歇。 　　赵洛肯定她看到自己了，只觉得这妮子太性子太冷漠。 　　好歹停下来，问一下情况会死啊。 　　入山之后，左弯右弯，根本摸不清方向。 　　原本能望见背影，现在居然跟丢了。 　　“靠！” 　　赵洛觉得自己还是不适应这个时代。 　　大山里黑漆漆的，让他很不适应。 　　不一会儿，又传来马蹄噔噔声。 　　赵洛细望，似乎是苏菁。 　　这妮子，倒不是完全灭绝人性啊！ 　　传来苏菁的声音，“你回吧，青云派的事能自己解决。” 　　赵洛扯着嗓子大声道：“天都黑了，你让我往哪里去？” 　　“真是麻烦！”苏菁隐隐不悦，“跟我来。” 　　我日！ 　　赵洛觉得做坏人爽多了，他娘的做什么好人！ 　　有毛病！ 　　还有，说什么绝不推辞！ 　　就这点屁屁事，她就不耐烦！ 　　赵洛忽然有种她不靠谱的感觉。 　　苏菁这次踏马缓行，赵洛没跟丢。 　　青云派自然在青云山中。 　　三百多年的历史，算起来是在元朝时期创立的。 　　嘉靖时期，达到二百多弟子。 　　隆庆时期发生内斗，从顶峰跌落。 　　如今只剩下四十来人。 第244章 门派之争 　　此刻，青云派掌门以及大弟子都聚集会堂中。 　　乔八，老二，老四，老大都是大弟子。 　　只不过，乔八，老二，老四一般都在外面混。 　　门中平时由掌门和老大主持事务。 　　此次，洪涛派发起会武。 　　掌门就把几个人都叫回来撑撑门面。 　　但今天收到消息，洪涛派居然倾巢而出。 　　显然，这就不是会武这么单纯了。 　　青云派总共就四十几个人。 　　今天，有些弟子看场面不对，还走了十几个。 　　剩下的三十来人也都人心惶惶。 　　掌门及大弟子也感觉青云派只怕是到他们这里打止了，心底都难免有些戚戚然。 　　“实在不行，我喊些弟兄过来，二三百人还是喊得到。”老二胡破虏出言。 　　他这几年混山贼也是时运不济，碰上黑甲军几次地毯式扫荡。 　　早两年若不是乔八，他只怕也被官府砍头了。 　　“不行，青云派名誉还要不要？”老大周密一口否决。 　　乔八没做声。 　　老四左婷习惯性的闭嘴。 　　胡破虏嘿嘿，“我也是山贼，要不你们玩算了。” 　　“哼！”周密不屑。 　　掌门出声：“老二，你是大弟子，即便生计所迫……也是青云弟子。” 　　“哈哈！” 　　胡破虏大笑，“老四，老八都是贼，哈哈都是贼！” 　　“我看咱青云派不如早点散伙，要不都入伙山贼算了，哈哈！” 　　周密气得不行，“你真说得出口！” 　　“哈哈！”胡破虏还在笑，“周老大，你他娘这几年吃的用的，哪样不是我和我弟兄们拿命换来的，老子说说又咋的了？” 　　周密憋了一脸。 　　混到这个份上，掌门也觉得没脸面。 　　胡破虏觉得没意思，起身道：“商量个屁哦，来了就干，干不过就跑。” 　　“不然，你们还能如何？” 　　没人做声。 　　“我睡觉去了，你们慢聊。” 　　胡破虏打着哈欠走到堂外，看到苏菁走来，又精神了，“我说菁儿是越来越漂亮了，啧啧！” 　　“见过二师傅。”苏菁行礼。 　　胡破虏摆手，“诶，诶，说过叫我大哥。” 　　“呵呵！有一阵没见到菁儿了，今天陪大哥喝两口怎么样？” 　　“走啦，不用理里面那些家伙，都是些老顽固，一根筋！” 　　苏菁不理会他，径直入堂行礼。 　　“菁儿见过掌门，几位师傅。” 　　“菁儿也来了，呵呵！”周密笑脸，“听说你病了，现在怎么样了？” 　　苏菁：“感觉好多了，谢大师傅关心。” 　　周密把她打量了一下，柔声道：“老八人虽然在这里，心却是挂念你的。” 　　苏菁又朝乔八行礼，“让师傅操心了。” 　　乔八见她似乎恢复，心里很高兴，摆了摆手，“路途颠簸，快下去休息。” 　　苏菁：“师傅，赵公子带着几名侍卫来了。” 　　“是么？”乔八愣了愣，一时想不明白其中原由。 　　赵洛三人在山门外等了一阵。 　　十数个青云派弟子在山门附近来回巡走，似乎防着洪涛派夜袭。 　　不一会儿，乔八苏菁俩人顺长梯下来。 　　乔八路上就问了苏菁，大概猜出赵洛此行的来意和心思。 　　说真的，她对赵洛还是满意的。 　　只可惜苏菁对赵洛不来电。 　　因为清楚苏菁性子，她也没劝。 　　乔八客气地把赵洛几人请上山，又安排好房间住宿。 　　对王越，卫道两人也是客客气气。 　　苏菁看在眼里，完后说道：“师傅，这件事与他们无关，过了今晚就请他们离开吧。” 　　乔八洗净手，轻轻甩了甩，“事关青云派存亡，为师实在也没其它办法。” 　　苏菁蹙眉，“可是……” 　　乔八，“若事不可为，到时你可领赵公子从后山密道离开。” 　　“莫要太担心，有掌门大弟子在，可保你们退路。” 　　苏菁：“徒儿怎能不顾师傅独自离开？” 　　乔八看向苏菁，神情平淡，“为师怎会轻易死？别再说了。” 　　“我回房了，你也早点休息。” 　　乔八回到房中，还没点灯，就敏锐地感觉房中有人。 　　不过，她很快又放下戒心，平静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心颤：“谁让你来的？” 　　一双手从背后抱住她，鼻子在她耳边嗅了嗅，“想男人了不？” 　　乔八耳根最为敏感，一下子呼吸就有些变快，“关你什么事！” 　　“嘿嘿！” 　　胡破虏：“少跟我装，老子两年没碰你了。” 　　乔八：“天下少了男人，你算什么东西？” 　　“老子倒要检查一下。”胡破虏粗鲁…… 　　乔八想抵抗，但身体很诚实。 　　一夜无事。 　　大早上，山门口就打起来。 　　不像战场，而是两个三个刀剑拼杀。 　　洪涛派人多，占了优势。 　　死伤了二十余人，青云派退往山上。 　　洪涛派近百人随即就攻上山。 　　这时候，门派高层出面。 　　“孙昊，我们青云派与你们洪涛派井水不犯河水，你们为何如此欺人太甚？”周密指着洪涛派大弟子怒声道。 　　孙昊冷笑，“青云派如今这光景，还有存在的必要么？” 　　“聪明的就弃抵抗，我可以看在往日情面上，不赶尽杀绝。” 　　“哈哈，姓孙的，你这歪瓜也配在老子面前吠吠。”胡破虏大笑，“爷爷手里这把刀还没见过血，正好今天拿你试刀。” 　　孙昊看向他，拉起嘴角，“原来是胡老二，今天怎么不去打家劫舍？” 　　胡破虏：“听说有畜生找死，老子不就来了。” 　　“跟他们废什么话，杀吧！”另一洪涛派大弟子出声。 　　孙昊缓缓拔出刀，“胡老二，过来啊。” 　　胡破虏跳下台阶，乔八，左婷，周密纷纷拔剑与洪涛派大弟子对上。 　　双方大弟子差不多都是二流水准。 　　乔八估计接近一流，但他的对手也不弱。 　　苏菁也跳下台。 　　对方走出一人，怕是见她漂亮，神色轻浮，“刘某来会会姑娘。” 　　“看剑！”苏菁左手拿鞘，右手拔剑，面若霜雪。 　　轻看她的人注定要付出代价。 　　剑就如她人一样，冷厉无比。 　　“噗！” 　　刘某仅仅挡了一招，脖子就喷血。 　　要知道，苏菁曾经是割破过王越的衣服。 　　她离一流剑客，只差临门一脚。 　　以她的性格，或许在特定的环境下，即便一流剑客也能被她伤到。 第245章 门派争斗 　　见苏菁秒杀了拥有二流实力的大师兄。 　　洪涛派其它弟子都不敢再跳出来。 　　“洪涛派都是胆小鼠辈吗？”苏菁冷冷叱道。 　　洪涛派弟子对视一眼，走出四五个人将她围住。 　　“呵，欺负我女人！”赵洛拔出乌梢剑，“王越，卫道随我杀！” 　　三人跳下台基，赵洛剑如灵蛇，剑式连贯无间。 　　招招极简，却是剑剑入肉。 　　有三人帮忖，苏菁周边的洪涛派弟子顿时被斩杀一空。 　　赵洛自然察觉到苏菁讶异的目光，勾嘴道：“你以为本公子是个绣花枕头？” 　　“看好！”赵洛纵身往前，剑如万树梨花绽放。 　　逍遥九式，劈、砍、挑、撩、洗、截、刺、搅，剜。 　　每一式都可以随心所欲自由组合，要画圈圈的地方是还特别具有观赏性。 　　简直是外出，防身，杀敌，自卫，装逼，撩妹必备良品。 　　苏菁就看花了眼，世上竟有如此精美的剑法。 　　那些洪涛派弟子就苦逼了。 　　这小子下手狠辣，剑法凌厉，招招见血，近身必死。 　　赵洛杀得忘我，遇鬼杀鬼，遇神杀神。 　　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卫道都不敢太靠近他，似乎又有心些担心主子走火入魔。 　　“来啊，别跑啊，过来啊！” 　　赵洛嚣张至极，他是才发现逍遥九剑居然这么厉害。 　　而且逍遥九剑随心所欲，用起来极爽极顺手。 　　他感觉自己成了武侠片中的不可一世的主角。 　　“叮，恭喜主人完成“骚比”副本任务，获得20000积分。” 　　“呃……” 　　赵洛翻阅过副本任务，没想这就叫骚比！ 　　二万积分而已。 　　他也不怎么在意。 　　他已经连杀了二十余人，白衣上溅满血花点点，他提着剑往哪边走，哪边洪涛派弟子就避黑白无常一样往后退。 　　“他马的，都不打了？” 　　没人回答他，或者没人敢回答他。 　　赵洛一下子瞧不起洪涛派，甚至这些所谓的武林中人。 　　他扯出手帕擦了把脸。 　　吐出嘴中些腥味的痰，嫌弃地将手帕扔掉，“擦！” 　　另一边，双方大弟子打得难舍难分。 　　看上去，都打得太斯文，太按规矩出牌。 　　只有胡破虏有些野，一会儿哈哈地笑，一会儿哇哇地叫。 　　但他就是个二流刀客，身上中了几刀，血汨汨外流。 　　反倒是不作声脸上带着阴冷笑意的孙昊身上干干净净。 　　只不过，突然杀出来的赵洛这匹黑马让他心里忐忑。 　　青云派中竟然有个这样的高手！ 　　出手够狠辣，戾气够重。 　　他隐隐有点担心。 　　“老二且退下。” 　　一直稳盘子的掌门从高台纵身一跃，空中便拔剑。 　　孙昊骇然，拿刀提前格挡。 　　然而，却是慢了。 　　“咻！”地一声。 　　剑光一闪，手臂人头同时掉落。 　　“铿！”剑入鞘，掌门韩非睨视洪涛派众人。 　　“本门与洪涛派素来无仇，今日韩某不想大开杀戒。” 　　韩非震撼出手，其他正在拼杀的人都停下来。 　　和之前一样，两派各自站好阵营。 　　这时候，有两人沿着上山长梯上山走来， 　　其中一个女的，三十来岁施了些妆，头发梳理得很精致，一袭红色拖地裳裙，眼神很亮很坚毅的样子。 　　她旁边一个微微伛偻中年，面目清秀，嘴角挂着一抹怪异笑意。 　　他弯着背只及女人肩膀位置。 　　女人的一只手轻轻托着他手臂，两人不紧不急往上迈。 　　韩非先看见女子，脸色便有些不好看。 　　女子朝他弯起媚态嘴角，“掌门好威风！” 　　“哼！”周密看到她，冷哼。 　　老四左婷看到她，眼神有些鄙弃。 　　乔八看到她皱眉。 　　老二胡破虏看到她，扯起嘴角。 　　韩非本欲开口说话，但随即出现的伛偻中年让他把话咽了进去。 　　老四老八却一下子变得有些紧张。 　　老二则一副有些难以理解的样子。 　　女子看到他们神情各异，嘴角弧度变大，最后变成笑声，“呵呵呵！” 　　老大周密先忍不住出声，“当初真该杀了你。” 　　“呵呵呵！”女子笑声更盛。 　　而她身旁的枢楼中年则始终一副怪异笑意。 　　女子附耳对他了什么，伛偻中年轻轻点头。 　　两人已经迈完阶梯，走入坪里。 　　这时，众人才看到伛偻中年悬腰上的剑有多长。 　　大概有他人那么长，悬在他身后凸出好长。 　　让人不禁生出疑惑，他能完全拔出么？ 　　但伛偻中年脸上的神情，似乎给了答案。 　　“玉树老弟，今日果真要与我青云派不死不休？”韩非开口了。 　　伛偻中年脸色不变，似乎看到老熟人笑意多了点，“来看看。” 　　韩非，“呵，为了她吗？” 　　柳玉树看了一眼身旁女子，透着宠溺，“你说吧。” 　　女子长得很好，略带惊艳。 　　她微扬下巴，胸中仇意此时从她脸上涌现出来，一字一句，“今日，我要青云派上下全都死。” 　　女人长得并不吓人。 　　但她此时此刻的神情语气让人不寒而栗。 　　韩非微微眯眼，“洛霞，你……” 　　“别叫我名字，你不配！”女子声音很大，似乎从胸腔喷出来的。 　　韩非憋了一脸。 　　乔八看了眼胡破虏，眼如利刃。 　　野惯了的胡破虏此时也嬉皮笑脸不起来。 　　老四左婷难得开回声，“老二，你怎么不去死。” 　　胡破虏讪然，他唯独有些怕老四。 　　“说完了？”伛偻中年问。 　　洛霞缓缓放出胸中郁气，“杀吧。” 　　柳玉树收起笑意，一步一步往前走。 　　洪涛派众弟子分开一条路，拱手齐声，“恭迎掌门！” 　　柳玉树身子伛偻，不及弟子身高。 　　看着有些像配剑的猴子。 　　但此时此刻却是全场最骚比的男人。 　　他的目标自然是韩非，也只有韩非有资格让他动手。 　　到了这个时候，韩非也不能退缩。 　　只是，“玉树老弟，你以为你今天赢定了吗？” 　　“你怕是不知道，在场还两位一流剑客。” 　　“哦，是么！”柳玉树没张望，眼睛始终没离开韩非。 　　韩非往右挪了两步。 　　这样柳玉树正好能看到韩非背后白衣沾血的青年。 　　但柳玉树没在意，目标似乎仍只有韩非一个。 第246章 就凭这个 　　“柳玉树，你身为一派掌门，居然为了一个妖女尽起门徒，犯下累累杀孽。” 　　韩非知道这一战不可避免了，手缓缓抓住剑柄，“今天，我韩非要替枉死的弟子，讨还公道。” 　　“来吧。”柳玉树又露出一丝怪异的笑意，长剑缓缓拔出。 　　韩非拔剑飞快，脚一点，人与剑仿佛化为一体。 　　柳玉树双手握着长剑，在空中挽了一道，迅疾无比。 　　只听到“铛”的一声。 　　韩非退了回来，他有些惊讶。 　　柳玉树的剑不光快，而且密不透风。 　　长剑有优势，自然也有短板。 　　韩非也是行家，不可能不晓得。 　　他纵身而起，脚在台基上踩踏两下，人也就改变方向，连人带剑从侧面刺向柳玉树。 　　柳玉树看着走路都要人搀扶，但移动起来，惊诧旁人。 　　只见他转身一步，似乎跨出常人两步之远。 　　同时长剑在空中拉出一匹练，这一招简单粗暴。 　　韩非没料到他还会出击，移动速度还这么快！ 　　连忙用剑格挡。 　　“铿！”一声。 　　他整个人被劈得倒飞，还被长剑尖划伤。 　　摔在地上，胸脯上血往外涌。 　　“呵！”柳玉树嘴角浮现冷笑。 　　韩非算是一流中层剑客。 　　而柳玉树明显比他高出一截。 　　“剑道宗师！”韩非吐出几字，面如死灰。 　　其他人也都是纷纷一惊。 　　宗师不轻易能见到，整个大明凤毛麟角般存在。 　　“还有谁？”柳玉树睨视青云派众人。 　　一股强者睥睨的霸气笼罩青云派众人身上。 　　我擦！抢老子台词！ 　　赵洛不禁腹诽。 　　“呵，不是还有一流剑客么？”柳玉树目光掠过乔八老四等人。 　　但这时候多数涛洪涛派弟子手同时指向一个人。 　　没错就是你，你刚刚不是蛮威风骚比的嘛！ 　　赵洛嘴角微微一抽。 　　他掏出枪，稳住心态，他娘的你还能快过子弹？ 　　他正要以一流剑客的身份上前，但被苏菁抬手一拦。 　　“他不是青云派弟子，此事与他无关。我来跟你打。” 　　赵洛心里顿时微微一暖，算没白疼你。 　　“叮，让宗师服软，完成副本任务可获得50000积分哦！” 　　“可以可以！”赵洛觉得系统越来越体贴他了。 　　五万积分，可兑换十颗净肺丸呢！ 　　菁儿，我这可是都为了你呀！ 　　赵洛扒开苏菁，直面柳玉树，“你们门派之间的恩怨我没兴趣管，但如果谁想动我女人，我就让他死。” 　　“哦！”柳玉树又瞧了一眼苏菁，心里明白了。 　　感觉赵洛还像是条汉子，只是，“柳某好奇，你如何让我死？” 　　“就凭这个！”赵洛亮出黑漆漆手枪。 　　柳玉树看到枪前端有洞，便往暗器方向猜。 　　只是，暗器能伤到他？ 　　柳玉树点着头哼了一声，“可以可以！” 　　却是一副鄙弃戏谑的口吻。 　　“啪！”赵洛勾扳机。 　　铛一声，柳玉树手中长剑断成两截！ 　　青云派，洪涛派中都是一片倒吸气的声音。 　　乔八吃过这玩意的亏，对赵洛手中的火器依旧有种深深恐惧。 　　周密胡破虏也是满脸惊骇，一枪居然能打断铁剑。 　　剑道宗师又如何，能顶得住一枪？ 　　柳玉树骇然地退了一步，原本脸上的王者之气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惊惶不安，竟是完全看不到那暗器射出何物，“好厉害的火器！” 　　“如何？”赵洛枪指着他。 　　“可惜，你刚刚白白浪费了机会。”柳玉树嘴角又浮现怪异笑意。 　　火枪发一枪就要上一次弹药，这点常识他还是知道的。 　　而他还会给赵洛上弹约的时间？ 　　赵洛似乎听明白意思，又是一枪。 　　“啪！” 　　柳玉树听到枪响就吓得跳脚。 　　这一枪几乎吓掉他半条命。 　　意识里不可能出现的事，偏偏出现，你说刺激不刺激？ 　　第一枪可以说是受惊，第二枪绝对是受吓。 　　好在赵洛只想让他服软。 　　这一枪把他脚下青石地板打崩一块。 　　赵洛枪口上移，这一次如果柳玉树还不服软…… 　　柳玉树不想找死，眼神立即缓和下来，“谢公子不杀，柳某保证不动公子女人一根汗毛。” 　　“可是我女人要保青云派？”赵洛又道。 　　柳玉树识时务，服得很彻底。 　　且，他看赵洛面相就感觉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 　　“柳某甘愿放下恩怨。” 　　“果真？” 　　“果真。” 　　赵洛眼神询问苏菁。 　　苏菁询问乔八。 　　乔八点头。 　　赵洛转回脸，“那事情就到此为止，实话跟你说，本公子不会一直待在青云山，如果哪一天我发现你食言，本公子保证你会死得很惨。” 　　“后会无期。”柳玉树拱手，不想久待。 　　“不送！” 　　柳玉树准备走了。 　　“慢！”韩非被弟子搀扶起来，他看向赵洛，“公子千万不要信他。” 　　“哦，怎么说？”赵洛道。 　　韩非，“此人残杀同门，手段狠辣，地地道道的小人，不值得信。” 　　闻言，赵洛看向柳玉树。 　　柳玉树很是鄙夷地看了一眼韩非，冷笑，“我柳某如果是小人，也顶多能排第二，第一非你韩非莫属。” 　　“柳玉树，你不要乱扣帽子。”韩非有些怒。 　　“柳掌门说的有错吗？”洛霞拖着红裙而来。 　　韩非脸色变幻，手一指，“妖女，今日之事，皆是因你而起。” 　　“众弟子听令，立即斩杀此妖女。” 　　青云派弟子闻令，有些踌躇。 　　毕竟洪涛派人更多，青云派如果没有赵洛手中的火器，今天怕是有灭顶之灾。 　　“谁敢！”柳玉树胡破虏同时出声。 　　洛霞无所惧地径直走到台基下，看了一眼胡破虏嘴角弯起一道笑容。 　　然后迅速冷下脸看向青云派众人，“我，洛霞，十岁入青云山。” 　　“他，韩非，曾侮辱了我五年。” 　　哗！ 　　一下子炸开了锅。 　　人前正派君子的韩非，居然是这种败类！ 　　当然，也有人不信。 　　韩非脸急，“大家别听她的，她就是想毁了我们青云派三百年名誉。” 　　“哈哈！” 　　洛霞大笑，“是啊，那我再说说，大家肯定都想知道老三是怎么死的吧？” 　　“你给我闭嘴！”韩非越来越急。 第247章 清理门户 　　“老三怎么死的，快说。”胡破虏怒声。 　　洛霞平缓了一口气，“就因为他发现掌门的禽兽行径。” 　　胡破虏震然，转瞬目光如刀盯向韩非。 　　韩非慌了，“老二别信她的，她满口胡言。” 　　“我信她！”胡破虏用吼的，有些情绪失控。 　　老四乔八也都用怀疑的眼神望着韩非。 　　实在是从洛霞神情语气中感觉到真有其事。 　　韩非感觉众叛亲离，不禁退了一步。 　　搀扶他的弟子这时候也选择离他远点。 　　胡破虏提着刀子已经走向他，一步一脚都带浓郁杀气。 　　“老二，你别发疯了。”韩非嘴里这样说，手却是摸向剑柄。 　　只可惜，剑之前落在地上了。 　　他又退了两步，神情慌乱，“老二，老三只是我一时失手，我没想要杀他。” 　　“韩……非！”胡破虏眼中爆起血丝，有些疯狂状态。 　　“老三哪点对不住你了，你这畜生，老子要宰了你！” 　　胡破虏发狂般抡刀砍。 　　受了伤，又没剑的韩非显得很狼狈，“老大，还不快阻止他。” 　　周密目光刚从洛霞身上离开，心里复杂。 　　他与掌门相处时间最长，韩非的性格他多少也了解一点。 　　但仍没想到，老三居然是掌门杀害的。 　　只是，为了青云派名誉…… 　　老四的剑已经拦在他前面。 　　乔八开声，“让老二清理门户。” 　　周密叹了口气。 　　韩非抱着喷血断臂脸色惨白惊悚地退靠到墙壁，眼睛从老四看到老大，一抹绝望之色从眼底涌现。 　　目光再次回到胡破虏，神情一恍，忽然间变得无比颓丧。” 　　“当啷！”胡破虏将刀扔地上。 　　韩非朝南跪下，额头触地，然后缓缓拿起刀，横向脖子，一拉。 　　“噗！”一抹血溅到墙壁上。 　　洛霞睁眼看着他自裁，仇恨却一时还无法从他她眼中消散。 　　“走吧！”柳玉树走过来说了一句。 　　洛霞匆匆瞥了眼胡破虏，转身搀着柳玉树离开。 　　洪涛派弟子抬着同门尸体，一会儿也便走了。 　　老二颓丧坐到台基边，望着洛霞离去方向。 　　老八老四老大都站着没动。 　　青门派陷入一阵沉寂。 　　“叮，恭喜主人完成副本任务，获得50000积分。” 　　“目前总积分为70000。” 　　赵洛兑换了十四颗“净肺丸”给苏菁。 　　上次给了苏菁十九颗，这次十四颗，共计三十三颗。 　　还差七颗。 　　“谢谢！”苏菁从没谢过人，也不欠人情。 　　而对赵洛，并不是一句谢谢说得清的。 　　现在青云派有内部事情要处理，赵洛觉得自己该离开。 　　乔八拱手，“这次真是多亏了赵公子。” 　　周密也拱手，“我们青云派上下将会铭记赵公子的恩情。” 　　这些赵洛都不在乎，只是不舍地望向苏菁。 　　苏菁避开目光，不过脸上没有那般冷霜。 　　乔八留意到两人，出声，“菁儿，青云有几位师傅在，不需要你帮忖什么，你的病又尚末痊愈，就随赵公子一道离开吧。” 　　“不错，剩下的药，我会想办法弄给你。”赵洛也道。 　　苏菁缓缓转回头，感受到赵洛热切的目光，有些不自在。 　　她在心里算了算日子，然后道：“赵公子先行，待过些天我会自行去忻州。” 　　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赵洛不好得寸进尺。 　　苏菁这性子，逼她只会适得其反。 　　“那好，我先走了。” 　　赵洛向众人拱了拱手，领着王越卫道高高兴兴地走了。 　　没别的，他感觉苏菁似乎没那么排斥他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这一趟他觉得没白来。 　　在勾子寨领了三百虎贲卫，先是奔回忻州。 　　主要是问华佗，那净肺丸能不能研制出来。 　　只可惜，华佗目前还只破解四味药。 　　什么时候能研制出来，也没准数。 　　赵洛见华佗黑眼圈浓重，拍拍他肩膀，“慢慢来，身体要紧。” 　　赵洛随即离开忻州前往太原。 　　在太城外碰到龙三。（龙渊老三） 　　“有什么事回府里说。” 　　赵洛入城，回到赵府。 　　龙三，“主上，属下前往南京，但没有查到林大人下落。” 　　“黑甲军进入南京后，林大人就再没有音讯。” 　　“府邸也空无一人，街邻同僚皆不知林大人去向。” 　　收复南京后，赵洛查看南廷官员花名册，但没看到林琛名字。 　　于是令龙渊前往寻找。 　　这已经是几月前的事。 　　林然在这期间也是多次询问。 　　赵洛脑壳痛，这么大两个活人，居然不见了。 　　“再查，不管花多大代价都要找到。” 　　“是！”龙三退去。 　　连日奔波都没休息好，赵洛回房早早睡下。 　　次日…… 　　赵洛又寻思着刷副本赚积分的事。 　　不帮苏菁治好病，他也不好回京城。 　　毕竟千多里路，后世开车都费累。 　　他出府，打算到城里转转。 　　看看卫生治安情况怎么样。 　　这次，他却有些失望，街上都能的见粪便。 　　随地吐痰的也不少。 　　“公子留步。”一个儒仕模样的人叫住赵洛。 　　赵洛打量着他，不认识。 　　“是公子，没错了。” 　　儒仕端详他一眼，从袖兜里捞出二文钱放赵洛手心。 　　“公子可找得我好苦，好了，新元一年二月十九日，落魄小生在此吐痰被罚，囊中羞涩之时，是兄台慷慨解囊相助，今日总算还清。” 　　“哦……”赵洛记不起来了。 　　他一说又隐约有点印象，“你叫……” 　　“孔二乙。”孔二乙拱手。 　　“对对，孔兄现在似乎不错啊！”赵洛打量他一身上下。 　　孔二乙也是脸上有光，对天拱手，“朝廷新政，给了我等举人一席用武之地。” 　　“哦！”赵洛高兴，新政都是出自于他。 　　也就是说，他实打实帮助了一个落魄书生。 　　他也好奇，“孔兄现在哪里高就？” 　　孔二乙笑笑，“谈不上高就，只是在龙口村任教已有半载，饿不着肚子了。” 　　“我知道，义教学院是吧！呵呵。”赵洛笑了。 　　当时兴建义教学院时，赵洛就考虑到解决秀才举人的就业问题。 　　目前，山西京师两地，登记在册的教师有一万六千多名。 　　其实秀才举人不当教师，也能在社会中谋到职业。 　　只不过，这些人自诩清高，不愿当商人雇工。 　　而教师就不一样，这可不是贱职。 第248章 捐款入学 　　“教师待遇怎么样？”赵洛随口问，其实他心里清楚。 　　孔二乙，“尚可，温饱无忧。” 　　赵洛点头，“今天我也没什么事，就随孔先生去学院看看。” 　　这两年朝廷在文化普及方面投入了一千七百多万两银子。 　　砸下这么多钱，赵洛也想看看是什么样子。 　　孔二乙，“那好，我们出城吧。” 　　龙口村隶属太原县。 　　别的地方不说，太原直隶县村都已经建了义教学院。 　　学院听着大气，实际上就两间砖瓦屋，一间作学堂，一间给先生休息。 　　稻草牛粪黄泥混合搅拌铺平的地面。 　　外面竹条树枝围了一圈篱笆。 　　门外竖着一块石牌，上面刻着《少年说》 　　学堂里读书声朗朗。 　　篱笆外，一些穿着褴褛的孩童在玩闹。 　　教谕偶尔出教室训斥驱赶一下这些嘈杂的野孩子。 　　这时代的孩童还是不敢在先生面前造次，只不过玩闹心太重。 　　赶跑了不一会又跑回来。 　　赵洛到时，正好看到这群孩童。 　　孔二乙挥手驱赶，这些孩子倒不怕他，还咧嘴冲他顽笑。 　　“都是龙口村的，学院热闹，他们平日喜欢到这里来玩耍。” 　　赵洛点头道：“他们不是学员？” 　　“不是，有的还不到入学年纪，有的是交不起捐款。” 　　“捐款？”赵洛不解。 　　孔二乙有些不好怎么说，“这规矩不是学院定的。” 　　赵洛皱眉，“捐款什么意思，你说清楚？” 　　孔二乙：“上面说收捐款是为了建更多学院，早日完成覆盖全省的目标。” 　　“上面是指谁？” 　　“我不清楚，要不朝廷，要不就是府台吧。” 　　朝廷可没下过这样的命令。 　　难道是地方上为争政绩，私自定的？ 　　不对！ 　　朝廷可是做足了预算，没计划让地方分担财政压力。 　　那地方上这样做为了什么？ 　　“要捐多少才能入学？” 　　孔二乙：“八百文至一千文。” 　　一千文兑一两银。 　　“荒唐！”赵洛脸色不好看。 　　他花大价钱推行义务教育为了什么？ 　　山西这样搞，义教还叫义教吗？ 　　赵洛越想越气，一件大好事，干成这样。 　　孔二乙：“兄台慎言。” 　　“还不能说么！” 　　赵洛气躁，“朝廷颁令，凡大同山西京师八至十二岁的孩童皆可在当地义教学院申请入学，所有费用全免，各地学院不得以任何名义收取任何费用。” 　　“你们搞捐款，不是明目张胆违抗朝廷法令吗？” 　　“你知不知道，这样做有什么后果？” 　　孔二乙被问得愣住，他只是个教书先生，这口锅他可背不起。 　　赵洛也知道这件事不是孔二乙的责任。 　　他只是气啊！ 　　气得想砍人。 　　“山西学正提学都是谁？” 　　孔二乙，“学正是刘闽学刘大人，提学是范鸿仕范大人。” 　　“卫道，去把这两位大人给我叫来。” 　　“是！”卫道去了。 　　孔二乙有些反应不过来，看样子，不像开玩笑。 　　他端详赵洛，顿时觉得赵洛身份似乎不简单。 　　“公子你是？”孔二乙懵懵地问。 　　“你别管我是谁，反正这事我能管，也管定了。”赵洛现在脸色很臭。 　　孔二乙沉默了一阵，回身学院，“老吴，出大事了。” 　　“孔二啊，你今天不是休沐吗？”老吴较年长，枯瘦篙篙的，耳朵不太好使，“啥？刚刚你说啥？” 　　“出大事了！”孔二乙走近，大声道。 　　“出啥大事？” 　　孔二乙就跟把事情说了一遍。 　　老吴坐下来，不吭声，一副沉思样子。 　　“老吴，你倒说句话。”孔二乙有些急。 　　老吴端起茶杯，手抖茶水都洒出来。 　　孔二乙叹了口气，“朝廷推行义教，这是仁政善政。” 　　“以前我们是无能为力，但现在不能再装哑巴了。” 　　老吴：“或许外面那位是不自量力。” 　　孔二乙闻言冷静了一些，感觉自己之前想得有些简单了，复又出学院，对赵洛说，“公子，此事牵连甚广，你可考虑周全了？” 　　“我知道，把山西翻个遍，我也要把这样件事查清。”赵洛自然有底气。 　　孔二乙越看他越看不明白，“公子如果真有这个决心，我孔二乙一定与公子站同一阵线。” 　　人都不是傻子。 　　孔二乙也知道这笔捐款去向绝对有猫腻。 　　“叮，提醒主人，有打击贪官污吏的副本任务哦。” 　　“那正好。”就算没有副本刷，赵洛也容不下这些阳奉阴违的官员。 　　等了大致一个时辰。 　　刘闽学，范鸿仁双双骑马而来。 　　卫道用的是靖王金令，不然是请不动这两位的。 　　而这两人一路心惶忐忑，这位靖王在文官中名声不太好。 　　曾一日坑杀三百多名仕林，人送屠夫。 　　他又手握军政大权，在大明是名副其实的只手遮天。 　　两人翻下马，行礼，“下官刘闽学，下官范鸿仁见过靖王殿下。” 　　赵洛厉目盯着两人，“说，是谁下令，学子捐款才能入学？” 　　两人对视一眼，范鸿仁拱手道，“回殿下，没有人下过此令。” 　　“哦！”赵洛只觉得好笑，“难道本王亲眼所见亲耳所闻都是假的？” 　　范鸿仁，“殿下见闻不假，不过却是与事实不符。” 　　“朝廷明令各州县不得以任何形式收取学子费用，府台包括下官也是严格按朝廷政令执行的。” 　　“学子捐款完全是他们的个人自发行为。” 　　“殿下如若不信，下官可以出具捐款字据。” 　　刘闽学也点头，“下官也可证明范大要所言句句属实。” 　　果然都不是省油的灯。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果真不假！ 　　这些官员为榨取民脂民膏，也真是绞尽脑汁。 　　赵洛自然不信捐款是百姓自发行为。 　　但人家有捐款字据，这就占着理。 　　赵洛是王爷，但也得依法办事。 　　他看向孔二乙，“既然没有明令，学院为何这样做？” 　　孔二乙还处在对赵洛身份震惊中。 　　闻言，他紧张拱手道：“回……殿下，此项命令由差吏口传，但学院也不敢不遵。” 　　意思是不听话就别想干。 　　而没有文书令印，他们就没留下罪证。 第249章 总想砍人 　　“真的够可以啊！”赵洛气呼呼地按剑来回走。 　　“那捐款去了哪里？” 　　“全都交付府衙财政，用于义教基础建设。”刘闽学心里捋了捋，随后开口。 　　“目前山西已建成县级义学院有八十所，村级义学院一千二百五十七所。” 　　一千多所学院，每所建造成本上多出个一二十两，根本无法查。 　　私人建造，和公家建造概念不一样。 　　私人建一所龙口村义教学院这样规模的房子，可能只需要四五十两。 　　但公家建可能就要翻倍。 　　其中原因大家都能明白的。 　　赵洛对这种事还是比较宽容，毕竟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但山西搞捐款才能入学，就违背了他推行义教的初衷。 　　这是他不能容忍的。 　　只是，他想砍人，又拿不到罪证。 　　他停下来，盯着刘闽学，“不错，玩得滴水不漏嘛。” 　　他走过去，把他头上乌纱帽摘下来。 　　刘闽学战战兢兢，噤若寒蝉。 　　感觉这辅政王有些不讲规矩。 　　赵洛将乌纱帽递给卫道，下令，“立即去两位大人府里搜查，如果发现不明巨额财产，哼……” 　　赵洛虽然双倍提高官员俸禄，但也只够他们一家老小向死而生活无忧。 　　刘闽学吓出汗来，咬牙，“殿下，不经三司会审，没有陛下旨意任何人都无权查抄五品官员府邸。” 　　“你要旨意呀！”赵洛冷笑，“卫道让他死心。” 　　卫道从怀里扯出一卷黄绢，上面只有皇帝玉玺印，但没有一个字。 　　刘闽学看到脚一软，倒到地上。 　　旁边范鸿仁也冷汗涔涔，一副完蛋了的表情。 　　“草，瞎了一对狗眼。” 　　赵洛抹了一下头发，可惜没有BGM。 　　老子只手遮天，还弄不死你。 　　刘范二位大人当即被虎贲卫带走。 　　“传本王令，太原城只许进不许出。” 　　赵洛估计这案子还会扯出大批官员。 　　为防止他们狗急跳墙，他必须先一步把军队稳住。 　　太原守备是黑甲军将领，收到王令，应该不会再听命于山西官员。 　　“是！”卫道领着一队虎贲卫办正事去了。 　　赵洛转回身，对孔二乙道：“此案学院是否存在过错，要等案子进展，后续事如何办，到时府台会发公文。” 　　“是！”孔二乙恭恭敬敬跪下顿首。 　　等他抬起头时，赵洛已经走远。 　　今天发生的事对他来说，如同做梦！ 　　辅政王可不是一位普通王爷，他还是黑甲军大帅，一力助大明统一山河。 　　他是大明的功臣，是百姓的救星，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 　　山西民间对这位王爷传得神乎其神。 　　孔二乙做梦都没想到，让他这么意外地碰上。 　　那个才二十出头的辅政王，给了他很大的震撼。 　　赵洛不动声色回到太原。 　　表面平静的太原，实际上正上演鸡飞狗跳。 　　毫无征兆，刘范二位大人府邸双双被查。 　　刘府查出三万二千余两白银，范府也查出六千余两白银。 　　看着是不算多。 　　但任由发展，十年之后，怕不止翻十倍。 　　同时从刘府也搜出一本账簿，其中记载捐款真正去向。 　　从太原巡抚到地方县令，一百二十余名官员分羹。 　　多的上万两，少的几十两！ 　　“很好很好！”赵洛看过账簿，终于可以砍人了。 　　“这上面官员有一个算一个全部拿下，抄家。” 　　“是！”卫道去了。 　　这时候，山西巡抚许文昌正和山西守备参将王方畅饮。 　　两张一万两官行宝钞从桌面上推到王强面前。 　　王强瞄了一眼，“大人这是何意？” 　　许文昌虚笑，“只要王参将将城中那人做掉，王参将就立下不世之功，本官可以保证，王参将只要立下此功，必定会得到陛下嘉奖，加官进爵自然不在话下。” 　　“哦！”王强似乎来了兴趣，放下酒杯，“不知那人是谁？” 　　许文昌食指蘸洒于桌上三横一竖。 　　王强点头，思量片刻，起身走到窗边，背着身说：“大人可知，如若没有他，这大明还叫大明吗？” 　　许文昌默默又加了一张宝钞，“王参将不要说其它，本官只知道那人有王莽之心，曹贼之实，此等奸佞之徒人人得而诛之。” 　　王强眼皮微微垂了一下，良久，“大人可知，是他带领黑甲军驱除鞑虏恢复中华。” 　　“呵呵！”许文昌不以为意笑笑，“王参将又是否知道，即便没有他，也会有第二个第三个人站出来，中国何曾缺丈夫。” 　　王强眼皮再次垂低。 　　他没读过书，大字不识。 　　也不懂那么多大道理。 　　他缓缓拔出刀，转身一刀将桌子劈成两半。 　　许文昌吓坏了，身体死命往后靠。 　　王强眼睛噬人，“没有他，我王强在文秀村就死了。” 　　当年多铎烧杀劫掠岚县的时候，由于黑甲军及时出现，王强夫妇才幸免于难。 　　当晚上，太原三十二名官员下狱。 　　同时，数十路队伍前往各州县抓人。 　　几日后，只见陆陆续续有官员囚车被押往太原。 　　百姓听说抓了一百多官员，从二品巡抚都下狱了，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 　　十五日后，所有官员落网。 　　从二品到七品都是读书人，都是进士。 　　这次赵洛准备下狠手，不给官员一点血淋淋教训，他们不会记事。 　　九月二十六日。 　　二百八十五人被五花大绑，推到东城门外。 　　另一百余人是与案件有直接关系的。 　　赵洛杀一儆百，全部砍头。 　　有司宣读罪行后，百姓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原来都是贪官啊！” 　　“杀，杀得好！” 　　听说杀贪官，百姓一个个举手高呼。 　　“验明正身，斩。”太原推官监斩。 　　二百八十五颗人头滚滚。 　　赵洛暂时令推七品官代理太原。 　　没办法，巡抚，同知，通判都被他砍了。 　　传给郭嘉的手令倒是早些天就已经发出去了。 　　一百多实缺，总要朝廷安排人来填。 　　同时京城文官再次破口骂他屠夫。 　　赵洛一直没出面，这些天他就呆在府中练练字修身养性。 　　报应他是不信的。 　　只是觉得自己杀心越来越重。 　　手痒痒的，总想砍人。 第250章 舔狗舔狗 　　“叮，恭喜主人完成副本任务，获得50000积分。” 　　你马，二百多颗人头，就换五万积分！ 　　赵洛，“太少了点吧？” 　　系统，“主人，只有这么多哦。” 　　赵洛，“好吧。” 　　“咦，对了，我记得宝宝说过，系统升级后可以把你召唤出来吧？” 　　系统，“亏主人还记得这件事。” 　　赵洛，“记得记得，你又不是知道，我馋你好久了。” 　　系统，“可惜，主人没选择地狱模式。” 　　赵洛，“……” 　　赵洛马上放弃推系统宝宝的心思。 　　而想着，苏菁应该已经到了忻州吧？ 　　想起苏菁，赵洛就觉得自己真够贱的。 　　如今他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偏偏对她念念不忘。 　　一想起她，连练字的心情都没有了。 　　将笔一扔，“走，去忻州。” 　　三百骑往北，卷起风沙。 　　到了忻州，已经天黑了。 　　华佗还在秉灯研究，窗纸上投着剪影。 　　赵洛推开门问他怎么样了？ 　　华佗熊猫眼睛，一副“中毒”颇深的模样，“主公这药丸从何而来？下臣彻夜研究，仍有几味琢磨不出。” 　　赵洛，“我说过是从海外求来的。” 　　“难怪，难怪，最后这几味恐怕非我华夏所出。”华佗有些精神状态不对。 　　“好了，研究是重要，但你也要多注意休息，别把身体搞坏了。” 　　赵洛也有些担心他的身体吃不消。 　　说完，他问道：“对了，苏姑娘来过没有？” 　　华佗摇头。 　　赵洛纳闷，为什么？ 　　说好几日呢！ 　　他感觉苏菁不会骗人。 　　一定有什么事耽搁了。 　　莫不是那柳玉树出尔反尔？ 　　这样一想，他就觉得那姓柳的不像是说话算话的人。 　　他又有些后悔，那天没一枪崩了他。 　　“草草！草！” 　　赵洛一边骂，一边马上离开忻州。 　　三百骑卷天席地一日一夜奔至青云山。 　　担心的情况倒是没出现，山脚下就看到青云派弟子。 　　青云派弟子倒是记着他的恩情，对他挺热情的。 　　赵洛上山直接找乔八。 　　现在，老大周密成为青云派掌门。 　　“赵公子来了。”乔八打礼。 　　赵洛急着问：“乔师傅，菁儿人呢？” 　　乔八眨了眨眼皮，“菁儿有点私事要处理，不过临行前她说过，九月三十日前会回来。” 　　“哦！”赵洛放下心来，没出事就好。 　　十里外的栖凤山庄。 　　一位模样挺俊的男子手里拎着一柄精致窄剑。 　　他的手指修长白皙，胜过一般女子。 　　他静立似玉如树。 　　“今天是最后一次，以后，我不会再答应与你比试了。” 　　男子对面，几米开外的苏菁开口了。 　　男子清澈的目光忽然涌起涟漪，嘴里喃喃，“最后一次么？” 　　苏菁翻了下眼眸，“有个人老缠着我，我心里很烦。” 　　“烦么？”男子声音轻飘。 　　苏菁又翻翻眼皮，“他很混蛋，死不足惜的那种，但对我很好很好……” 　　“对你很好！”男子眼睛轻轻皱了一下。 　　苏菁吸了口气，又重重吐出来，扬了扬剑，声音变冷，“不说了，开始吧。” 　　男子没动，眼中复杂情绪流淌，“他俊不？” 　　“嗯！”苏菁想了想，“俊吧！” 　　“会使剑？” 　　“会。” 　　男子似乎明白了什么，修长手指捏了捏剑，“我准备好了？” 　　“嗯！”苏菁抬起剑，右手抓向剑柄。 　　男子向她走来，只不过他走路有些出尘脱凡。 　　就是，不留意他的腿，几乎看不出他在走路。 　　“看剑！”苏菁已经习惯他走路样子，拔剑便刺。 　　男子抬臂，剑鞘擦着刺来剑刃，身体突然往前一蹿。 　　说时迟，那时快！ 　　前日，昨日，苏菁已经连与他比试两场，一胜一负。 　　对他的实力招式已经了如指掌。 　　却没料到，他的实力居然一夜间突飞猛进。 　　大意之下，被男子近身。 　　男子用剑鞘直接抵在她颈项下。 　　“我的剑比他如何？”男子眼中隐约跳跃着凌然的战意。 　　“任风！”苏菁怔了怔，像是看到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被这一唤，任风又恢复冷静。 　　他缓缓收回剑，眸光清澈，“刚刚你大意了。” 　　“你骗我。”苏菁眼睛盯着他，一抹恨意陡从心生。 　　任风心里也有些乱，侧过身道：“苏菁，你变了，以前，你不会为别人心烦。” 　　苏菁眼皮略略垂了一下，又马上抬起，“关你什么事！” 　　任风目光从树梢到池面再到脚下。 　　“铿！”苏菁剑入鞘，“我输了！” 　　任风扭头，只看到苏菁离开的背影。 　　傍晚时分，赵洛见到苏菁。 　　只不过，苏菁见到他也是面无表情。 　　这有些泼赵洛冷水，他几百里几百里的来回跑，结果是来热脸贴冷屁股！ 　　问题是，上次离开时，苏菁对他眼神还有所柔和！ 　　这才不到一个月，又这副冷冰冰的脸！ 　　女人心海底针！ 　　赵洛有些心灰意冷，摸出兑换出来的“净肺丸”给她，“这是最后七颗。” 　　苏菁接过药，脸上又闪过一抹复杂神情。 　　“你如果没什么要说的，那我就走了！”赵洛下定决心洒脱了。 　　世上女人多了去了！ 　　何必缠着一个不放。 　　“去哪里？”苏菁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让赵洛刚刚死的心又有些跳动。 　　真够贱的！ 　　他横下心，不做舔狗，语气便有些硬，“去京城。” 　　苏菁没说话。 　　“其实，我想带你走的。”话一出口，赵洛就觉得自己贱到家了。 　　如果有可能还好，但没有可能啊！ 　　苏菁避开他目光，沿梯往台基上走，“不送。” 　　我日！ 　　赵洛有些抓狂，又想狠狠抽自己几下。 　　看着她背影道：“如果有一天，你到了京城，可以来满园香来找我。” 　　说完，赵洛转身走人。 　　杵在台基上的乔八暗暗叹了口气。 　　苏菁与她相处久，不用说话都知道师傅心里想什么，“徒儿现在心里乱！” 　　乔八没就此事说什么，转话道：“现在青云的事已经平息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闻言，苏菁忽然想起该去买些糖果。 　　还要扯些布让四姨给小五做身衣服。 　　小六牙齿也不知掉了没有？ 第251章 镇妖驱邪 　　十天后，赵洛回到京城。 　　进入京城，他就开始想家里那四位夫人，顿时就把苏菁抛到九霄云外。 　　放家里好日子不过，去遭那罪！ 　　贱！ 　　进入宅门，“小果小香，少爷我回来了。” 　　小果小得急行过来，她们却没有赵洛期待的那般兴高采烈。 　　赵洛感觉不对，再一看老余。 　　老余也是一副心事重重，面有郁色。 　　这时，府内传出“叮铃铃”的响。 　　还有一些念经的声音。 　　“搞什么？”赵洛皱眉。 　　余福躬身，“老夫人不知道听信了谁的，说是这宅子里不干净，所以请来道士作法驱邪。” 　　庭院里…… 　　全府人都聚集在此。 　　一道袍男手持桃木剑挑起一纸黄符，步罡踏斗，嘴里振振有词。 　　李楠则一副焦急不安样子。 　　看模样是十分相信这宅子里有不干净的东西。 　　主要是，她自从听说这宅子里死过不少人后，就深信不疑。 　　甲申年，这府里三十六口人有上吊的，有投井的，自刎的…… 　　赵洛自然是不信邪。 　　但李楠信呀。 　　道士男踩着奇怪步伐，忽然引剑走进后院。 　　府人便跟随其后。 　　那道士似乎是被手中桃剑引至一口枯井旁，然后一副了然的样子，对跟随而来的李楠稽首，“冤孽原身便于此井中。” 　　李楠骇然，顿时觉得这口枯井像一个血盆大口。 　　“这，这可如何是好？” 　　道士好整以暇，“有本天师在，区区冤孽自然无所遁形。” 　　闻言，李楠有了主心骨，奉上一张十两宝钞，“请天师为赵府驱邪。” 　　道士瞄了一眼，嫌少，这么大宅子，只给十两？ 　　打发叫花子呢！ 　　他微微眯眼，“冤孽于此处已成气候，非得设坛请引天尊，只是靡费……” 　　李楠闻言有些心疼，但为了赵府上下，她也只能忍痛。 　　又掏出一张十两。 　　“咳……”道士咳了一声。 　　这位夫人太酸了。 　　而李楠已经是心疼加肉疼了，犹犹豫豫又加了十两。 　　三十两不算少。 　　但对于京城这么大户人家，绝对不算多。 　　道士无奈，勉勉强强收下。 　　随即命一徒弟下井。 　　不一会儿，徒弟弄了一包骸骨上来。 　　这可把府上人吓坏了。 　　本来不觉得，这一下忽然觉得赵府处处阴森…… 　　李楠更是吓得心脏扑通，对那三十两银也不心疼了。 　　道士自然一副道法无边模样，眼睛不经意瞄着，在蔡琰身上停下，忽然桃剑一指，“冤孽，本天师在此，还不速速离开。” 　　这一剑指，府里丫鬟夫人都吓得躲闪。 　　而蔡琰走到哪时，桃剑就指向哪里。 　　李楠就在天师旁边看得清清楚楚，一下子，她脑子里就冒出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鬼上身上！ 　　我儿该不是会是因为她才没有生育？ 　　坏了坏了，八成是这样！ 　　“天师，我儿媳怎么了？” 　　天师就是巴不得苦主急，自乱方寸。 　　苦主急，就随便他拿捏。 　　他一副难办样子，“此冤孽吸足了阳精之气，现在已经成了气候了。” 　　“啊，那可如何是好？”李楠完全慌了。 　　道士，“只有捉起来，借道观无上天灵镇压七七四十九天。” 　　“这，这……”李楠六神无主。 　　这是她儿媳妇。 　　儿子不在，她哪好做这样的决定。 　　“夫人若再犹豫，恐有白发送黑发之虞。”道士恐吓起来。 　　李楠是又慌又急，“那，那……” 　　娘西皮！ 　　赵洛刚好听到气人部分，一怒之下拔剑就冲向道士。 　　道士感觉到杀气扑面，睁大眼睛，剑指赵洛，“你……你干什么？” 　　“草，你大爷！老子砍死你！”赵洛直接拿剑砍人。 　　骗点钱银就算了，居然还要捉走他夫人。 　　捉走干什么？ 　　别人不知道，赵洛还不清楚。 　　道士有点三流防身功夫。 　　但一把破桃木剑直接就被赵洛砍作两截。 　　他这就吓坏了，这条街的大户人家，谁没点官面背景。 　　砍了他，跟砍白菜没什么区别。 　　“夫人，快救我！”道士躲慌忙到夫人身后，脸都吓白了。 　　李楠还没弄明白，“我儿干什么，这是娘请来驱邪捉妖的天师。” 　　“娘，他就是个骗子。” 　　赵洛不管李楠，绕过她背后，想砍杀那厮。 　　道士就围着李楠转，寸步不敢离开。 　　“老子地盘上，你往哪里躲。” 　　赵洛只想砍死他，“王越，给我捉住他。” 　　王越一出手，道士就变成死泥鳅。 　　“呵呵！”见道士被逮住，赵洛狞笑。 　　不过，他还是不想府里女人见血。 　　“关起来，好些伺候。” 　　“是！”王信把道士拎走。 　　道士两个徒弟自然是一块儿。 　　李楠表情十分复杂。 　　她仍相信道士所言非假。 　　赵洛，“娘，这世上没有鬼神，你不要信这些。” 　　李楠，“我儿，如果他没有通天本事，怎么知道这井里……” 　　赵洛望了一眼骸骨，也没多少惊讶，“娘别往邪门的地方想，等侍卫审问过后就知道真相了。” 　　李楠还是一副不放心样子。 　　别说李楠，其她府里人也都同样差不多。 　　赵洛感觉不把事情搞清楚，府里气氛只怕会怪怪的。 　　“卫道，你去审一下，十八般大刑，尽快。” 　　“是！”卫道去了。 　　赵洛看向三位夫人，笑容满面。 　　若歌在满园春。 　　三位夫人看到他，隐隐有些安心下来的样子。 　　不过，当着李楠，都得守规矩。 　　赵洛也都不好与夫人亲近。 　　他也不是怕李楠，怕听闲话。 　　完全是不想让夫人难做。 　　气氛不热不冷持续了一段时间。 　　卫道匆忙回来，手上还沾着血，“主上，全招了。” 　　“哦，说给大家听。”赵洛躺在睡椅上，小香旁边打伞遮阳。 　　卫道，“这副骸骨是府宅前主人的小妾，因为年轻美貌被正房夫人嫉恨，正房夫人联合这位道士整蛊。” 　　“被捉去道观七七四十九天……呃，回来后投井自尽，后来道士说她冤孽缠身，必须镇封井底。” 　　众人一副原来是这样，同时又一副深恶痛绝的样子。 　　“这道士太可恶了。”林然开口。 　　李楠则一副差点犯下大错样子，同时也有些后怕。 　　若不是赵洛及时赶到，她差点就答应道士了。 第252章 家事烦人 　　“好了，好了，现在大家明白了。” 　　赵洛拍了拍手掌，对府里众人道：“这世上没有鬼神，府里也没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大家散了吧。” 　　厨娘下人这才安心地走了。 　　映雪映春桃桃也都默默地离开。 　　李楠想说什么，但没说出口。 　　一会儿，后院只剩下三位夫人和她们的丫鬟。 　　赵洛一下子感觉自在了，每个都看了一阵，每个都喜欢。 　　被赵洛这种不加掩饰的目光盯着看，三位夫人也一下自信于脸。 　　整个人似乎不那么拘谨规矩。 　　这一个多月赵洛不在。 　　她们生活在李楠的“统治”下，都呈现出一副恹恹的样子。 　　赵洛把她们招过来，亲昵拉着她们的手，“然儿瘦了，家里事让你操心了。” 　　“文姬也有些憔悴呢，别乱瞎想。” 　　“映寒你很好，我不在，家里事你帮然儿多出出主意。” 　　“姐姐已经做得很好！”江映寒似乎变化不大。 　　她母亲在他十二岁时候寻短见，她父亲又不怎么疼女儿。 　　她又是姐姐，心理承受能力比其她人强。 　　若歌自然也不弱。 　　但因为她成长遭遇，情绪较不稳，容易出现偏激。 　　同样是官宦出身的林然，却不像映寒。 　　林然是独女，在呵护中长大，得到了足够的家庭温暖。 　　她的心理比较健康，有爱心，会包容人，会考虑对方感受。 　　但温室花朵自然也有各种情况。 　　就是这不会，那不会，心理承受能力也差。 　　至于蔡琰，比较特别。 　　她的问题主要出现在精神上。 　　她不爱说话，也不爱与人沟通，有问题就藏在心里一个人瞎想。 　　想就想吧，她又是个思维敏锐的人。 　　一件简单的事，有时会被她弄复杂。 　　方方面面，想多了，自然就损耗精神。 　　“好了，我回来了，你们都要开心起来，谁给我皱眉头，我就不跟她睡。” 　　映寒掩嘴忍笑。 　　林然有些哭笑不得。 　　蔡琰有些羞涩样子。 　　“嘿嘿！”赵洛脸皮厚。 　　洗了澡，吃过晚饭，赵洛就开工。 　　一夜耕耘。 　　林然做羞羞事也不怎么羞了。 　　映寒更加。 　　蔡琰与之前没多大变化，只能在她眼底发现若隐若现的炙热。 　　赵洛都喜欢，都很卖力。 　　次日，他还精神倍儿好。 　　从蔡琰房间出来，他就直奔映春房中。 　　如今，他进映春房间，门都不需要敲了。 　　小轩窗，映春正对镜梳妆。 　　从镜中看到赵洛身影进来，她忙起身行礼，“姐夫！” 　　赵洛摆手，直接爬上床。 　　映春脸红，一下不知道看哪里。 　　赵洛则在酣睡乐乐脸上MUMA了一口，一副便宜老爹笑容，“小家伙，一个月不见，又长变样了。” 　　“你看这小嘴，跟她娘一样。”说着也亲了一下。 　　映春脸一下红到脖子。 　　“嘿嘿！”赵洛厚脸皮，“她娘，乐乐这阵子乖不乖？” 　　她娘？ 　　映春不知道该高兴呢，还是该不好意思？ 　　她将还没弄完的头发稍微捋了捋，微笑道：“还是无法无天，昨天还把几株雏菊拔了。” 　　赵洛躺乐乐旁边，一手撑头，望着那张窗外阳光照得纤毫毕现的清纯脸蛋，“老夫人没说啥吧？” 　　映春被他盯着看，极是不好意思。 　　她可能是心里太紧张，竟是忘了赵洛刚刚问什么，又不好开口问。 　　“映春留长发应该好看哩！”赵洛忽然道。 　　长发？ 　　映春本来就是长发，只不这时代都梳成发髻。 　　与赵洛说的长发不是一个概念。 　　所以映春有些无法完全理解这句话。 　　但赵洛夸她好看，还是让她心里如同打翻了一坛蜜。 　　“你不累么？”赵洛见她保持姿势不动。 　　“哦！”映春放下手，那种羞涩与赧然在她脸上叠加。 　　她比较质纯，表现出来的样子如青涩少女。 　　哦，她也才十七。 　　听到脚步声，赵洛从床上跳下。 　　映春后反应过来，一时不知道要做什么。 　　门没关，映雪径直跨进房，看到赵洛，笑嘻嘻地喊了声姐夫。 　　见是这丫头，赵洛放松下来，“我是过来看乐乐。” 　　映雪踮脚目光越过赵洛，瞄了眼床上乐乐，“小侄女天天嚷着要见姐夫哩。” 　　赵洛完全不怀疑。 　　映雪这丫头不懂一点人情世故。 　　他笑了笑，“最近有什么好玩的，跟姐夫说说。” 　　映雪寻思着，“嗯，池子里荷花谢了，知了也不叫了……” 　　“哦，桃桃姐教我打牌，挺有意思的，就是老输。” 　　“哦！”赵洛笑笑，桃桃总算碰到可以欺负的对象了。 　　“走，姐夫帮你赢回来。” 　　“好啊，好啊！”映春转身走在前头，蹦蹦跳跳的，小燕子一样。 　　让赵洛想起自己童年时代。 　　桃桃还在床上呼呼睡。 　　丫鬟小玉推她、她“嗯嗯嗯！地翻过身又睡。赵洛走进来，拿了根鸡毛掸子，在她脸上挠来挠去。 　　桃桃终于受不了，猛地坐下来，“谁呀！” 　　等看清是赵洛，更气，“一大早你没事干么？” 　　小玉一旁忍笑。 　　赵洛不做声。 　　“哎呀，烦死人了。”桃桃蹬蹬腿，往旁边一倒继续睡。 　　“起来打牌！”赵洛出声。 　　桃桃声音很冲，“不打！” 　　“那算了！” 　　赵洛领映雪出门，“你林然姐也会，我们找她去。” 　　只不过没到后院，赵洛就被李楠叫去。 　　正堂里，李楠坐上首，脸上阴晴不定。 　　“娘，什么事？”赵洛问。 　　李楠，“别装了，你媳妇儿肯定都告诉你了。” 　　赵洛云里雾里，“什么事，我不知道啊？” 　　见他不像装的，李楠脸色稍好，“我说洛儿，这一大家子都靠你养，但她们与我赵家不相干啊，你要养她们到什么时候？” 　　“那萧桃桃二十一了，不嫁人还带着丫鬟吃住我们家，这合适吗？” 　　“那映春映雪也是一样的，啥活不用干，还得伺候着她们，哪有这样的？” 　　赵洛自己找位子坐下，“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娘，你儿子不缺钱，有的是钱。” 　　“多养几个没关系，再说她们这情况，娘让她们去哪里？” 　　李楠不认同，“去哪里也不能赖在咱们赵家，她们目前有困难，我们有能力可以帮衬，但不能一直白养着她们是不是。” 第253章 原来是你 　　赵洛觉得自己说不过李楠，索性说，“娘你就别管了，赵府的事不用你操心。” 　　“娘只要管好自己，想吃什么，想买什么，儿子都会满足的。” 　　李楠闻言不高兴，感觉儿子翅膀硬了，不听她的话了，有些生气地道：“洛儿要是这样，娘觉得自己呆在这里也没啥用，还不如回尹庄去陪你爹。” 　　赵洛是不想李楠干涉他的生活。 　　但放着李楠一个人住，他也不想。 　　为难！ 　　脑壳痛！ 　　他挠了挠头，“娘，这一大家子不是人多气旺嘛，你想开点吧。” 　　“你儿子的钱，多得十辈子都花不完。” 　　“不用在意多养几个人，娘可以把她们当女儿一样就好了。” 　　李楠叹了口气，撇开这事，“娘最盼的是还是能抱上孙子。” 　　“你要是能为赵家添个孙子，娘马上死都愿意。” 　　赵洛没法接话。 　　良久，“不是还有弟弟嘛！” 　　“他是他，你是你！”李楠活到这份上，自然有看人的本事。 　　再说，他儿子他还不了解。 　　赵逸那样呆憨样子，指望赵家在他手里兴旺下去，太不实际。 　　出了堂屋，赵洛看到还等在外面的映雪。 　　这丫头扯片树叶子，也能玩半天。 　　“在等我吗？”赵洛走过来问。 　　映雪回头，“姐夫有时间了吗？” 　　“哦！”赵洛想起还答应她玩牌。 　　只是，现在他又没心情玩了，“我要到雁子姐那里去，你跟我一起不？” 　　“好啊，好啊！”映雪高兴蹦跳。 　　感觉只要有个人带她玩，她就高兴。 　　赵洛带她出府，路上给他买了吃的。 　　穿过两条街，来到罗进家。 　　罗进在京营，只有赵雁和罗进义妹刘玲在家。 　　看到弟弟来了，赵雁忙张罗招待。 　　这是他们婚后，赵洛第一次登门。 　　不过啥东西也没带。 　　赵洛感觉没必要。 　　赵雁自然也不在乎这些小节。 　　她知道弟弟如果心里没她，是不可能登门的。 　　虽然嫁进罗家，但两姐弟还是和以前一样。 　　赵洛很随便，当自己家一样，不用开口，自己就找地方坐，看着赵雁脸色很好，还溢着新婚燕尔的幸福。 　　他也就开心，“姐要是不太方便，酒庄的事就找人接手。” 　　这事，赵雁也有些纠结。 　　现在他已经嫁为人妇，按理不应该再抛头露面。 　　只是，这整天呆家里，她也觉得无趣。 　　她端了一碟蜜饯放几案上，顺便在旁边坐下，“呃，雪儿，怎么不坐？” 　　“我站着就好！”映雪是坐不住，眼睛好奇地到处望。 　　赵洛抓了一把蜜饯给她，“你到雁子姐府里转一下，没关系，当自己家一样。” 　　映雪看了一眼赵雁，见她笑着点头，就高兴地去了。 　　“这丫头！”赵雁是有些羡慕无忧无虑天真的映雪。 　　随即她回到问题上，“回头，我跟你姐夫商量一下。” 　　“其实，我如果不管酒庄，那整日就闲下来了。” 　　这个事，赵洛还真不好插手。 　　“和姐夫商量是对的。” 　　“呃，罗校尉对姐应该很好吧？” 　　赵雁身子稍微往后仰靠，嘴角含一丝甜蜜的笑意，“好咧！” 　　“呵呵！”赵洛见她样子忍不住笑了。 　　赵雁过得好，他是真开心的。 　　“怎么样，那个，肚子有反应不？” 　　赵雁羞红脸，略略低头，“明年这时候就有人管你叫舅舅了。” 　　“真的！”赵洛起身，哈哈地笑，“哈哈，罗校尉真行啊！” 　　赵雁羞臊着脸，但嘴角抿着笑容。 　　刘玲径直走进来，脚步声还蛮大。 　　进来后，她就盯着赵洛，然后脸色直接变冷，“是你！” 　　赵洛也感觉在哪里见过她，只是想不起来，“姑娘是？” 　　“你们还没见过面吧……”赵雁起身介绍。 　　赵洛笑脸，“刘姑娘好！” 　　“哼！”刘玲一脸意见，“原来她是你姐，赵家没一个好人。” 　　赵雁难堪，“嫂子做得不好，我弟哪里又惹你了。” 　　刘玲脸色不变，“他是没惹我，但那赵逸可是坏透了。” 　　说到赵逸。 　　赵洛马上想起来。 　　那是几年前，在代州，这位姑娘似乎是被赵逸非礼过。 　　真是巧啊！ 　　赵洛赔笑拱手，“之前的事，请刘姑娘不要再放心上。” 　　这下，赵雁迷糊了。 　　逸弟那呆憨子，怎会惹到刘玲？ 　　刘玲却不打算大人大谅，入里在主位上坐下。 　　现在他义哥是校尉，她自然也是有脸面的。 　　而赵家不过是有点臭钱罢了。 　　“我说过要砍他一双手，不然我不会原谅他的。” 　　闻言，赵雁受惊。 　　都要砍手，那是出了什么大事？ 　　赵洛还是笑笑，“现在成为一家人，之前误会，刘姑娘何必再提。” 　　“我弟弟做的事，我做哥哥的向你赔礼道歉成么？” 　　刘玲冷笑，真是此一时彼一时。 　　当时，赵洛那样子，如同代州是他说的算。 　　而现在，居然觍着脸跟她道歉。 　　她自然知道其中原因。 　　如果不是他义兄身份，赵洛会向她低头？ 　　“呵，你也不是个东西！” 　　赵洛笑脸沉下去，看了眼赵雁，还是忍住没发飙。 　　赵雁却忍不住了，“刘玲，嫂子有亏待你么？你为什么跟我家人过不去？” 　　刘玲对赵洛或许心里还有那么点阴影，但却是没怎么把已经成为罗家媳妇的赵雁放在眼里。 　　自从赵雁入罗家的门，对这个便宜姑娘可是照顾得比对亲妹妹还好。 　　也从不摆大嫂架子，刘玲要哪样就哪样。 　　但纵然百般地好，反而增涨了刘玲的气焰。 　　刘玲不以为然的冷笑，“我又没说错。你也不要把自己还当什么赵家小姐，你现在是罗家媳妇，胳膊肘儿向外拐，你什么意思？” 　　赵雁气得不轻。 　　赵洛气燥，胸中气燥。 　　如果不是罗进义妹，不是赵雁姑娘，他就过去巴掌伺候了。 　　打完再告诉她：老子就欺负你，怎么地？ 　　“刘姑娘老大不小了，说话带点脑子好不？” 　　“如果不是让我姐难做人，老子不揍你不姓赵。” 　　“你……” 　　刘玲愤怒的眼睛盯着赵洛，“你不要以为我会怕你？” 　　“哼！” 　　赵洛冷哼，“我不需要你怕我，我也不怕任何人。” 第254章 传宗接代 　　刘玲搞不清赵洛是真有本事，还是装腔作势，不甘示弱地道：“惹恼了我，你姐也别想好过。” 　　这话有些把赵洛惹毛了，指着她“你不要逼老子动粗啊！” 　　赵雁不曾想这两人会越吵越厉害，忍着气，又出声劝和，“弟弟别动怒，刘姑娘就是气头上的话，你别当真。” 　　赵洛收了收脾气，他一男人也不想跟女孩子吵。 　　刘玲多少有些怕赵洛，也就忍气吞声了。 　　一个丫鬟跑进来，“刘小姐，不好了，小翠飞走了。” 　　小翠是一只鹦鹉。 　　刘玲十两银买回来的。 　　“怎么搞的！” 　　刘玲起身，一脸燥郁地跟着丫鬟走了。 　　鹦鹉本来在笼子里。 　　映雪捉它出来玩，结果手滑，让它飞了。 　　被气头上的刘玲骂得够呛。 　　映雪哭哭啼啼来找赵洛。 　　赵洛听闻后，不顾赵雁劝解，冲出去，将鸟笼子摔地下，一脚踩碎，然后指着刘玲，“怎么地？” 　　赵洛发起飚来，有些完全不讲道理。 　　雪儿这丫头赵府上下都喜欢，都舍不得骂。 　　今天是他带出来的，自然不能让她受委屈。 　　刘玲气得嘴唇颤抖，却被赵洛气势唬住。 　　后追出来的赵雁担心越洛动手，于是将他扯开，“就是一些小误会，弟弟别这样，姐姐来处理就是。” 　　赵洛真不好说什么。 　　他也不好真教训刘玲，那样就会让姐姐在罗家难做人。 　　他转身道，“卫虎，去买几只鹦鹉回来赔给她。” 　　“是！”卫虎应道。 　　赵洛又和姐姐说了几句，然后就带着映雪离开罗府。 　　把映雪先送回家，他没进屋就朝汤氏兄妹宅子而去。 　　宅子里，赵逸像往常一样在练习刀法。 　　一招一式都已经有点样子。 　　汤易峰坐在石凳上观望，一边往嘴里丢花生米。 　　“阿哥！”赵逸面朝大门，先看见赵洛。 　　他放下刀，露出招牌式憨笑。 　　“练得怎么样了？”赵洛笑笑道。 　　赵逸自然没资格回答，看向师父。 　　汤易峰已经站起来，朝赵洛拱手，“赵公子，多日不见了。” 　　“这阵子去了趟晋地，昨天才回。” 　　赵洛拱了拱手，走过来，自己在石桌旁坐下。 　　汤易峰示意赵逸休息一下，然后坐下来，“令弟筋骨底子是有，只是悟性要差点，会要比常人多花点时间。不过，有一点好，他能吃苦。” 　　赵洛点头。 　　说真的，就算赵逸刀法学成，让他去当捕快，赵洛仍是不放心。 　　他寻思着，给他安排条什么路好？ 　　汤易峰起身从厨房拿了两壶酒和一碟油炸花生米，“先凑合着，我去给赵公子弄两个下酒菜，宝妹出去溜达了，估计就会回来了。” 　　赵洛，“汤兄不用客气！” 　　汤易峰笑嘿嘿地去了。 　　如果不是收了赵逸这个徒弟，他们兄妹俩能在京城过上这样的好日子？ 　　对于赵洛，他算是不小气的。 　　他去厨房忙活这个空头上，赵洛把赵逸叫过来坐。 　　“你看，时间飞快，你如今也十八了，大人了，你是不是有新的想法了？” 　　赵逸一本正经回话，“阿哥答应我当捕快的，不过我最想的还是穿上黑甲。” 　　赵洛有些无语，“娘指望抱孙子呢？” 　　“你知道的，哥这边怕是没指望，给赵家传宗接代全靠你了。” 　　赵逸有些不乐意样子，但似乎又找不到借口。 　　还有就是，李楠那脾气，不用赵洛说，他都想象得到。 　　赵洛趁热说，“哥给你留意个媳妇儿，包你漂漂亮亮的，不，五个！十个都可以。” 　　赵逸微微脸红，“可我还一事无成呢。” 　　“没关系，你相信你总会有出息的。”赵洛笑笑，“你不是还想当将军嘛，只要你答应成亲，哥哥就想办法帮你办到。” 　　“真的？”赵逸又高兴又质疑。 　　赵洛也一副认真样子，“不过，要想成为将军就先要立军功。” 　　“你先到姐夫军中磨练一段时间，后面的事，哥会帮你安排。” 　　见赵洛是认真的，赵逸心中雀跃溢于言表，“阿哥，我三辈子都会记得你的好。” 　　“得了得了！”赵洛听得发酸。 　　忽然也觉得自己这个兄长平日对这个弟弟缺乏关心。 　　但这不能怪他，他到现在对赵逸也没多少兄弟之情。 　　有就有，没有就没有。 　　他也不会装出一副兄弟情深。 　　不一会儿，汤易峰整菜出来，赵洛就跟他说了这件事。 　　汤易峰有些可惜样子，赵逸现在这点本事，走出去也只能对应三五几个普通人，连三流刀客都算不上。 　　喝了半壶酒，汤宝宣回来。 　　看到赵洛，眉毛先扬起，从后面拍着赵洛肩膀道：“哟哟，赵公子舍得回来了？” 　　赵洛回头笑笑，然后给她倒了满满一杯酒，歉意地道：“那天走得匆忙，真不好意思。” 　　汤宝宣一副不以为意模样在他旁边坐下来，先端杯喝了一口，砸吧着嘴，“怎么样了？” 　　赵洛愣了一下，随即似乎明白她问的什么。 　　苦笑道：“哎，别提了，本公子怕是没那个命。” 　　闻言，汤宝宣眉梢透着喜色，把杯里剩下的酒喝完，然后又倒满，“男子汉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赵兄就不要去多想了，来，来，整酒。” 　　喝到天黑，汤宝宣不知是不是酒量提升，还是怎么的，反正没像之前一样醉得那么狠。 　　赵洛喝得七八成就放下杯，带着赵逸回府。 　　赵逸也是开心，因为他就要成为黑甲军了。 　　当年尹庄时，他第一次看到威武的黑甲军，就梦想有一天自己也能穿上黑甲，那样他就成为别人眼中羡慕的对象。 　　次日，赵洛就安排好赵逸入伍的事，另安排十个虎贲卫到赵逸一伙。 　　再者，有姐夫罗进关照，他也相信赵逸出不了什么事。 　　赵逸穿上黑甲，兴奋了好些天。 　　他梦想是要成为将军，自身又吃得苦，军训期间就十分积极。 　　又有武艺底子，身体条件也不错，各方面都表现突出，很快被提拔为新兵伍长。 　　成为伍长后，这个尹庄放牛娃子就找到了前所末有的自信。 第255章 用兵辽东 　　十一月初，六万满蒙骑兵试图越过喜峰口长城入塞劫掠。 　　辽东粮食匮乏，入冬后大雪连天，万里冰封，情况就更加严重。 　　如果不从中原劫掠，就要忍饥挨饿。 　　李定国获悉清军意图，亲率二万火枪兵设伏于长城外山道。 　　击毙三千余清骑。 　　清骑遇阻，便按计划转道兵分两路。 　　一路往密云，一路往将军石关。 　　但这一次，情况不像崇祯时期那样，关城形同虚设。 　　怀来总兵刘文秀也早就收到李定国发来的消息，目前清军分兵入塞的情况基本上与李定国猜测的一样。 　　也就是说，清骑的动作反应都在李定国预料当中。 　　刘文秀在古北口和将军石布下重兵火炮只等清骑来闯关。 　　结果可想而知，清军又丢下三四千人马后逃之夭夭。 　　大雪飘飘，燕山之中潇潇三万余清军无功而返。 　　而辽东将要度过一个艰苦的寒冬。 　　“叮，触发任务，收复辽东，奖励500000积分，以及抽奖机会一次。” 　　赵洛裹着厚厚棉袄，正在书房烤火。 　　前世他就怕冷，这一世还是如此。 　　听到系统消息，他吸了吸鼻子，很淡定地道了声“好。” 　　现在已经南北一统，各地都呈现平稳发展。 　　今年新农作物也是大丰收，官行储蓄已经突破五万万两大关。 　　足以支撑起几场大战。 　　而朝廷上下基本都盼望早日收复辽东。 　　只有彻底解决东虏，才能去掉明人心头之患。 　　建奴女真似乎是悬在汉人头顶上的一把刀。 　　十二月平安无事。 　　年夜饭，赵洛把汤氏兄妹和罗进一家人都请来。 　　他们在京城都没有亲戚，一起热闹跨年。 　　刘玲本不愿来的，而赵雁想着借这次机会缓和关系，苦口婆心把她请来。 　　赵洛自然是笑脸相迎，一方面赵雁跟他备了底。 　　另一方面，他也觉得没必要搞僵关系。 　　家和万事兴嘛！ 　　见赵洛不计前嫌，刘玲也有所冰释。 　　当然，前阵子罗进没少做她的思想工作。 　　她意识到没办法斗赢赵家，就只能调整自己心态。 　　只是，当他见到赵逸，脸色又难看了。 　　赵逸也被姐姐嘱咐过，红着脸对她赔礼作揖。 　　“你也会不好意思？”刘玲见他脸红心虚，有些不太相信。 　　赵逸低着头，也不敢看她，“那次是我无礼，请刘姑娘原谅。” 　　刘玲酝酿了半天，想发火，但看他模样又像个老实人，完全不像是会做出无礼之举的人，脑子里就有些混乱，“这就想我原谅你！” 　　赵逸心急，抬眼看了一下，正好撞上刘玲的目光，他一下脸更红了，紧张得不能说话。 　　莫名其妙地，刘玲心脏也有些加快。 　　她想赶紧摆脱有些尴尬局面，“你走开，别呆我边上。” 　　赵逸却是想得到她的原谅，“刘姑娘要怎样才能原谅我？” 　　刘玲感觉被很多目光盯着似的，有些不耐烦，“你走吧，别再说这事了。” 　　赵逸低着头走开。 　　吃饭的时候，赵雁示意赵逸敬刘玲酒。 　　赵逸这点很好，阿兄阿姐叫他干什么，他都会听话。 　　他站起身，端酒到刘玲身边，小眼神落在刘玲脸蛋上。 　　当着这么多人呢！ 　　刘玲面红耳臊，拿杯不是，不拿也不是。 　　看着这两人，一桌人哈哈地笑。 　　刘玲受不了，红着脸起身离席。 　　赵洛便给弟弟递眼神，鼓励他。 　　赵逸便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他也说不出什么哄骗的话，只晓得“刘姑娘！刘姑娘”地叫。 　　跑到屋外的刘玲不胜其烦地转回身，“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我……”赵逸舌头打结了。 　　刘玲皱着眉，“我不跟你计较了，你还想怎样？” 　　“我……”赵逸很想抬眼看她，但没有足够胆子。 　　…… 　　正月十六。 　　周瑜以兵部侍郎身份在新元三年第一次朝会上提出，出兵辽东收复失地。 　　满朝文武复议。 　　第一，赵洛已经有足够的威信。 　　第二，黑甲军屡战屡胜，也给了文官信心。 　　第三，粮食钱银充足，没有后顾之忧。 　　既然朝廷上下一心，赵洛就顺水推舟。 　　他与内阁商议后，于正月二十下令： 　　从河南陕西湖广山西京师抽出十八万军，由高顺，李定国，刘文秀，关羽统帅，马超赵云各领五万骑参战。 　　另外派三十艘新型巨舰以及三百余艘运兵船和补给舰从天津出发。 　　此次对辽乐作战，预计投入纯作战总兵力三十二万，赵洛为主帅，高顺为副。 　　这个数差不多与清军持平。 　　出兵前，赵洛把赵逸和姐夫一家都请来聚聚。 　　这次出兵辽东，他打算把赵逸和罗进都带上，拿军功。 　　一家人热热闹闹聚了一天。 　　若歌也从满园春赶回来。 　　本来她是不打算今天回的，但赵洛派人硬把她叫回来。 　　到家后，她就找到赵洛，“相公，满园春今日有人花了五万两银子包场，妾身实在是怕出什么遗漏。” 　　“五万两算什么，五十万两又如何！” 　　“你别管了，交给下面人做就好了。”赵洛拉她坐下，“相公马上就要出征了，这不是想多陪陪夫人。” 　　“啊！”若歌啊了啊嘴，“相公要领兵去辽东打仗么？” 　　“嗯，所以，你知道了……” 　　“是，妾身知道了。” 　　天黑后，赵洛神神秘秘地把赵逸叫出门，“陪我走走。” 　　“哦！”赵逸憨憨的，心想着是不是有什么事？ 　　没想到的是，阿哥竟把他带到满园春。 　　满园春是什么地方？ 　　妓院！ 　　阿哥这是准备要干啥啊？ 　　满园春里一如既往的灯火通明，但今天却出奇的安静。 　　二十几位莺莺燕燕站成两排迎接两位金客。 　　“二位公子万福！”鸨妈带着姑娘们行万福。 　　“哼，拿出你们的热情来，伺候好了，本公子重重有赏！”赵洛随手甩了一张千两宝钞给一个姑娘。 　　姑娘激动万分，见过阔绰的，没见这么阔绰的。 　　赵逸没来过这种地方，在一群凶狠的波涛中，头晕目眩，不敢抬头。 　　赵洛勾手把鸨妈叫到跟前，指着身边的赵逸对她道：“今天，你们要服侍的不是我，而是这位公子。” 　　当着面，赵洛把一沓宝钞塞到赵逸手里。 　　“阿哥……”赵逸拿着怕有上万两的宝钞，手直抖。 　　“想赏谁赏谁！” 　　赵洛拉他先坐下，桌上摆满了菜肴。 　　他随手点了几个漂亮姑娘伺候赵逸喝酒。 　　不给他整点酒，赵逸今天怕是嗨不起来。 　　“公子，公子，公子……” 　　几个姑娘簇拥着赵逸，倒的倒酒，夹的夹菜，喂的喂，按的按，摸的摸…… 　　赵逸整个人都是懵圈，阿兄今天这是想整哪一出？ 　　“我走了，玩得开心。”说完，赵洛交代老鸨，“别把人整醉了，不过，姑娘们吹拉弹唱十八般手艺务必都让他享受全了。” 　　“是，呵呵！”老鸨手帕掩嘴笑，道不尽的风尘味，拍了拍赵逸胸口，“公子放心吧，老身绝对让这位公子飘飘欲仙，永生永世都难忘。” 　　赵洛笑了笑，然后就离开了满园春。 　　赵逸先是喝了个七八成，然后姑娘们伺候他洗澡。 　　十几个姑娘给他搓，澡，身边全是白花花的。 　　这一夜，赵逸永生难忘！ 第256章 兑现承诺 　　二月底，二十八万大军连同五万后勤大队浩浩荡荡北出山海关。 　　打响收复辽东之战第一炮却是发生在海上。 　　二月二十六，金州旅顺炮声隆隆。 　　交战仅仅一个时辰。 　　可怜的大清水师为数不多的几艘落后战舰全部被击沉。 　　面对黑甲军先进巨型炮舰，清军水师狼狈不堪。 　　水寨及周边防御炮台也都被轰毁。 　　黑甲军轻而易举拿下制海权。 　　三万黑甲水师登陆金州。 　　二月二十七日，高顺领黑甲军火箭炮开路，如犁庭扫穴。 　　山海关外“广宁三卫”节节败退。 　　二月二十九日，高顺二十八万军到达宁远杏山。 　　大清二十八万军也在锦州城严阵以待。 　　这情况，如同洪承畴当年指挥的松锦之战。 　　不同的是，攻防转换。 　　当年明军面对清军是战战兢兢，毫无信心。 　　现在换成清军面对明军毫无信心了。 　　豪格，多铎，阿济格，叶臣，尼堪等大清大将都来了。 　　此战，可以说是关系大清命运。 　　输，万事皆休。 　　赢，大清就能在辽东立住脚。 　　三月二日，松锦之战打响。 　　清军为黑甲军准备的神火飞鸦，集束火箭多达三十余万枚。 　　而黑甲军这边也带来了差不多三十万枚火箭炮。 　　清军的神火飞鸦，集束火箭射程就是提升到二里左右。 　　而四野火箭炮最远射程已经发展到八里。 　　开战头一天，清军就被密集远程四野火箭炮打得晕头转向。 　　根本就没办法玩，死伤惨重，营地都被炸平。 　　任你英勇无匹，力拔山河，也只能望炮兴叹！ 　　清军丢盔弃甲，弃营而逃。 　　经过一天轰炸，锦州城上重新飘起大明旗帜。 　　次日，高顺领大军进逼义州。 　　清军大部已经连夜撤离，义州兵力薄弱，如同弃子的守将不可能会死守，直接选择开城投降。 　　高顺领军两日后过三岔河进入海州盖州。 　　清军可以说是望见黑甲军旗帜就跑，根本无心作战。 　　同时间，三万水师籍海上炮舰之威，顺利收复金州，复州。 　　三月七日，盖州，海州向黑甲军投降。 　　清军大部则退到辽阳。 　　晚上，清廷求和使者到达海州。 　　表明清廷愿向大明岁币称臣。 　　赵洛拒绝，“此战黑甲军要为大民永绝后患！” 　　清廷使者悻悻而归。 　　多尔衮得知，又气又无助。 　　深深感觉到黑甲军有灭亡大清之心。 　　可恨的是，十数万大清勇士竟无与黑甲军一战之力。 　　火器！ 　　他老早就料到火器是清军的噩梦。 　　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来得这么猛烈！ 　　清军会败得如此迅速，如此凄惨！ 　　三年前，他还美梦一统中原。 　　一年前，撤离燕京之时，他还想着总有一天会亲率女真勇士卷土重来。 　　现在，他深深担心大清的命运。 　　为什么？ 　　老天为什么一而再的耍我们女真？ 　　我们女真活得容易么？ 　　想吃一口中原香喷喷大米怎么这么难？ 　　三月十日，二十六万黑甲军兵临辽阳。 　　清军籍城做了些抵抗，损兵五千，三日后撤往盛京。 　　二十五万黑甲军追至沈阳。 　　至此，清军再没办法退了，盛京一失，大清基本上可以宣告亡国。 　　目前清军还有三十万。 　　经过黑甲军五天炮轰后，多尔衮悲壮下令，全军殊死一战。 　　但三十万军刚刚集结，黑甲军火箭炮如雨点般落下。 　　汉军蒙军大片大片逃亡。 　　女真却是没地方逃，或者说不能再逃。 　　豪格，阿济格，尼堪，各领二万女真骑兵向着炮火对黑甲军发起绝死冲锋。 　　战斗毫无悬念，在黑甲军火箭弹虎蹲炮手雷燧火枪覆盖下，无数女真勇士变成尸体，永远无法靠近黑甲军八十步之内。 　　精湛骑射在枪炮面前无用武之地。 　　就在清骑溃败的时候，马超赵云各领五万骑冲向清军。 　　马超赵云就如两把锋利的尖矢，狠狠扎进清军溃阵中。 　　四万余溃败清军，面对十万黑甲骑兵！ 　　大多清骑兵仍顽强抵抗。 　　这一战打得十分激烈，但结局无法改变。 　　从上午打到下午，四万余清骑只有万余骑逃跑。 　　而黑甲军也付出了二万余骑的代价。 　　多尔滚领着大清王公贵胄逃向铁岭。 　　为什么不逃回女真大本营赫图阿拉？ 　　那地方穷乡僻壤，连个县城都不如。 　　除非进山，不然根本没地方躲。 　　而逃到铁岭，至少选择的退路多些。 　　西边过了辽河就是漠南蒙古科尔沁地盘，北边就是海西女真哈达部地盘，东边就是海西女真叶赫那拉部地盘。 　　大清目前仍有六万兵马，但完全没有一战之胆。 　　黑甲军一到，多尔衮就如丧家之犬弃铁岭开源往科尔沁逃去。 　　科尔沁部是漠南蒙古部落中最早与满清结盟的。 　　多尔衮虽然只六万兵马，但科尔沁仍是很忌惮这些女真蛮子。 　　这边先不说，高顺拿下铁岭开源后，将两万骑分军成四队。 　　分别扑向叶赫那拉，辉发部，乌拉部，以及努尔哈赤老巢建州赫图阿拉。 　　赵洛令高顺，斩草除根，一个不留。 　　血债必须血偿。 　　他曾经以书函形式警告过清廷，今天是兑现承诺。 　　这个清洗过程整整持续了数年。 　　女真部落很多，周围又多大山密林，藏身地方多。 　　两个月后。 　　赵洛命令高顺领十万步兵八万骑兵进军漠南。 　　漠南蒙古诸部争先恐后臣服大明。 　　曾经的黄金家族早已经没落，部落之间互相攻伐，自林但汗后就再没出现过一个能号令草原的英雄。 　　诸部落面对清军尚且不能赢，更何况黑甲军。 　　再者，蒙古诸部落有好几部暗中已经对大明表示臣服。 　　多尔衮走投无路下领女真逃往漠北。 　　马超赵云领十三万汉满骑兵一路往北追杀。 　　外喀尔喀兀良哈部匆忙领六万骑和六万女真一同迎战。 　　马超赵云一商量，都有战意。 　　六万黑甲骑都是马超练出来的，胆色悍勇都有。 　　七万蒙骑也都想在黑甲军主帅面前表现表现。 　　双方二十五万纯骑兵在斡难河岸边展开大战。 　　七万蒙骑负责正面，马超和赵云各领三万骑负责穿插。 第257章 喜事不断 　　第一天交战打了整整大半天，没分出胜负。 　　但第二天，兀良哈首领秘密遣人来商谈。 　　就是说，两边没必要为了女真蛮子大打出手。 　　不如合作把女真弄死，缴获双边各半。 　　这个可以有！ 　　第四天，两边装模作样整队准备战斗。 　　多尔衮领女真战士肯定要冲在最前面。 　　没办法，此一时彼一时。 　　以前女真强势是当家的，现在是丧家之犬。 　　不听话，那就要小心主人不给吃的。 　　多尔衮亲自上阵，带着他的四万余女真勇士猛冲。 　　奔出数百步，只听到后面传来刀枪声。 　　多尔衮回头，双目呲血，一股怒气猛地涌聚胸口，然后化作一飚血雾从他嘴里喷出来。 　　大致声音是，“噗！” 　　我是爱新觉罗多尔衮，汉译为“獾”，汉人都觉得俺爹娘是不是那啥？ 　　我只想说，你们知道个屁！ 　　獾在我们女真人心目中是英勇无比的猛兽。 　　不过，猛兽也有慌得一匹的时候。 　　比如现在。 　　多尔衮本来就重病在身，这一次逃亡作战，加剧了病情。 　　按照历史，他也活不了几个月了。 　　享年三十八。 　　前后夹击下，女真大败。 　　成功逃跑的不足一成。 　　大清皇帝福临以及室贵胄统统被处斩。 　　消息传到京师，满城欢庆。 　　这次收复辽东之战真的是大快人心。 　　可以说是一扫大明几十年来的憋屈。 　　赵洛再次刷了一波威望，满朝文武没一个敢不顺着他。 　　收复辽东和漠南后，赵洛传令福建水师提督蔡瑁准备收复宝岛。 　　目前福建水师有五十艘新型巨舰。 　　同时，赵洛下令解除海禁。 　　先在福建，天津，广州设立海贸港口，办事处。 　　关于这一条政令，朝官是存在异议的。 　　为什么？ 　　很简单，无非是侵犯了仕林的利益。 　　朝廷虽然明令禁止出海，但这是一纸空文。 　　海禁禁的是没路子的老百姓，有门路的打着水师名号，照样走私出海，而这其中的巨大利益有一部分就进了官员的腰包，包括但不限于朝堂上这几位。 　　赵洛多少是知道的，但这不是他手上才这样。 　　如果谁要跳出来，那就是试他的剑利不利。 　　朝官都晓得这位屠夫砍仕林脑袋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谁有这个胆子跳出来反对？ 　　赵洛顺利颁布政令后，就退朝。 　　皇位上那位被赵洛看得死死的，根本不敢跳腾。 　　“叮，恭喜主人收复辽东，漠南，获得800000积分，以及抽奖机会一次。” 　　“是否马上抽奖？” 　　“抽！”赵洛心心念貂蝉。 　　“叮，恭喜主人抽到三国美女貂蝉。” 　　“啥？”赵洛一下有些不知道该不该高兴。 　　明天，他将要迎娶两位夫人。 　　映春和萧桃桃！ 　　这一下又冒出个貂蝉，他感觉有些无处安放。 　　系统，“恭喜主人如愿抽到貂蝉。” 　　“哈哈！”赵洛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这就叫幸福太来得太突然吧！ 　　“主公，林琛夫妇有消息了。”龙大躬身道。 　　“哦哦！” 　　赵洛反应过来，“他们在哪里，情况可好？” 　　龙大，“他们是一路游山玩水回到太原，情况很好。” 　　赵洛，“那就好，只是辛苦了你们。” 　　龙大，“为主公效力不敢言苦。” 　　“嗯，先别去打搅，让他们先休养一下。” 　　“是！”龙大退去。 　　次日，赵府热闹。 　　一次娶俩，赵洛也是笑容满面。 　　白天应酬宴席喝酒。 　　客走了后，他就先钻进桃桃房间。 　　没办法，桃桃凶一些，也不讲道理一些。 　　掀开红盖头，桃桃望着他，似乎想从他衣服上看出是不是先来她这里。 　　似乎没失望，她又直视赵洛，“我只问你一句，你从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这……” 　　赵洛也不知道啊，但这时候绝不能让新娘子失望，他勇敢迎上她的目光，掏心窝子地说，“从第一眼见你，我就无法自拔了。” 　　桃桃眼神顿时败落下去，脸上瞬间就红了，“可，那时候，我和我表姐……” 　　赵洛捉住她的双手，“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我可以骗自己，但骗不了我的心。” 　　桃桃两眼爱慕地望着他，“你真坏！” 　　赵洛心里嘿嘿，就把她扑到床上。 　　熬完汤后，赵洛也去了映春房间。 　　映春羞羞怯怯的，煞是惹人。 　　“夫君累了吧，映春给夫君倒茶。” 　　映春就要起身给他倒茶，被赵洛双手按住肩膀，动弹不得。 　　赵洛捧起她脸蛋亲了一口，“今天高兴不？” 　　映春羞羞点头，脸上漾着幸福。 　　在她心中，能嫁给赵洛就是最大的幸福，今天如愿了。 　　赵洛，“你以后要开心， 相公不允许任何人欺负你的。” 　　映春知道地点头，她知道赵洛会一直照顾她的。 　　之前一样，之后也会一样。 　　她也不知道哪来的信心，反正就是觉得如此。 　　赵洛对她稍微温柔点。 　　毕竟桃桃练过，以后可以慢慢解锁。 　　映春一身干干净净，皮肤又与生俱来的白晰。 　　让赵洛有种意外收获的感觉。 　　两个月后，桃桃有了喜脉。 　　这可把李楠高兴坏了。 　　原本她有些不怎么喜欢桃桃的性子，现在桃桃成了她心头肉似的，每天嘘寒问暖，好吃好喝伺候，整得桃桃有点不自在。 　　除开李楠，就数林然最高兴。 　　桃桃与赵洛本就是她撮合的，可以说桃桃也寄托林然的希望。 　　赵洛却郁闷了，怎么就怀上了呢？ 　　五月二十七，高顺凯旋回京。 　　赵洛让朱慈炯到城外迎接。 　　全城百姓都热烈庆贺王师凯旋。 　　这一次，黑甲军的威望到达了巅峰。 　　大清亡国，东虏绝迹，京师人再也不用担心建奴会来劫掠。 　　罗进，赵逸度金回来。 　　赵逸累计“砍”了五十八颗女真头颅，凭此功已晋升为千户。 　　他回家报了喜，就连急火急去了 姐姐家。 　　跟罗进赵雁也没聊几句，就偷偷摸摸跟刘玲你侬我侬。 　　这两人在正月就擦出了火花。 　　主要是刘玲察觉到他对自己有心思。 　　刘玲又不是省油的灯，几番质问，就把他心里话诈出来。 　　刘玲考虑了几晚，决定跟他处处。 　　这一处，她找到女王的感觉。 　　赵逸从小到大就被人呼来喝去，在心上人面前他也是甘愿的。 　　他姐姐赵雁对这两人自然是有所察觉的，“夫君，我弟弟也不小了，刘玲似乎比我弟弟还大上二岁，如果你没意见，我回去问一下我娘？” 　　“嗯！你决定就好。”罗进回到家就不管事。 　　不过，他又看了眼夫人的大肚子，“你就别去了，为夫去跑这一趟吧。” 　　赵雁想了想点头。 　　吃过午饭，罗进就提着礼物拜访岳母。 　　听到有着逸儿的婚事，李楠就做不了主。 　　毕竟她就这点见识。 　　家里大事，还是要赵洛拿主意。 　　赵洛得知，回头就找赵逸谈话。 　　只是没想到，这家伙已经完完全全陷入了进入。 　　赵洛摇头，“你想好了，我是觉得你可能吼不住刘玲！” 　　赵逸：“阿哥，我是真喜欢他，只想每天都看见她。” 　　“看出来了。”赵洛无语，但似乎又理解，“哥是想成全你，不过，不要太把心思放在女人身上，以后十个八个有的是。” 　　“哦！”赵逸习惯性的哦，但根本没听进去。 　　赵洛又去找刘玲，谈了一阵后，感觉刘玲是真心想与赵逸过日子。 　　这事，也只能成全他们。 　　赵洛在京城买了宅子，一应家具摆设都给置办齐全。 　　另外也给了赵逸两万两宝钞。 　　这宝钞估计成婚后就会归刘玲保管。 　　赵洛倒是不在意这些，银子他有的是。 　　六月十二，赵逸大婚。 　　七月，赵雁诞下一子。 　　……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