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我和僵尸有个约会》   作者:牛仔西部    内容简介 父亲因为赶尸神秘失踪,我继承了他的手艺,开始与魑魅魍魉斗智斗勇,我是一个肤浅的人,但我也心存正义。 我要让阳光和雨露,泼洒人间! 第一章,我要学赶尸   我出在湘西,这是个神秘莫测的地方。   小时候我爸总是出门,穿的奇形怪状,手里拿着锣鼓和铃铛,一走就是十几天甚至几十天,我问我妈,我爸干嘛去,天天不见人影,心里惦记的难受。   我妈总是摸摸我的额头,将我拦在怀里,然后叹气,然后又笑。   她说我爸去做善事了,没有他们这些人,湘西就不在是湘西。   这句话我听不懂,还问我妈,不叫湘西叫啥,叫湘东吗?   可后来我长大了,有一次父亲出去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从这才知道,我爸竟是家喻户晓的赶尸匠,因为赶尸,他失踪了。   我是赶尸匠的后人,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可是失去父亲这个顶梁柱之后,家里的情况一天不如一天,我妈脸上的皱纹多了,鬓角也了白发。   十年后,我爸还没有回来,我妈憔悴的样子像一朵枯萎的水仙,在一个晌午时分,她终于忍不住了,对我说,秦明,你二十岁了,是个男人,要有所担当,不管你爸是死是活,都带他回来见我。   这句话在我心里了根,可我知道寻找一个人是多么不容易,尤其这个人还是赶尸匠。   赶尸匠在湘西并不罕见,我从小就有耳闻,知道赶尸是有特殊路线的,基本都设置在崇山峻岭当中,隐秘不说,还充满了各种危险,没点本事就贸然进山,下场肯定不堪设想。   所以,为达目的,我必须学习赶尸的手艺,入这个行当。   后来我找到了我爸很好的朋友,她是个极有女人味的前辈,叫细娘,跟我爸一样,也是赶尸匠。   到了细娘家里,我开门见山说明了来意,反正我一个大小伙子,没想过莽撞,也不懂什么弯弯绕,就指望对方能收我为徒。   细娘太稳当,听完之后也不出声,没个准话儿,只是沉静的点点头,眉心那颗红痣波澜不惊的。   我心里顿时没底了,难道她看不上我吗?   可片刻后细娘就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我,语气很怪:“想学赶尸一是看命格够不够硬,二是看有没有胆量。你的命理我算过,不俗,但有没有胆量,我就不晓得了。”   她一下就把我看扁了,为了表示我的勇气,我把胸脯子拍的啪啪响,表示绝对没有问题,咱也是茅房拉屎脸朝外的人,没点胆量能成吗?   其实我是装的,因为我懂其中的道道儿,一般测试胆量,都是师傅将一片梧桐叶放入坟地,叫徒弟深夜去找,能找回来才有资格拜入门下。有时候我就在想,这有些扯啊,坟地里树叶子多了,一片梧桐叶得找到什么时候。   不过这次测试真超出了我的意料,细娘够损的,因为她不叫我找树叶子,而是叫我去霍家大宅,找她的紫金摄魂铃。   霍家大宅我太熟悉了,那是远近闻名的凶宅,一般人听到这几个字,脊梁沟都能冒凉气。   霍家在抗日战争时期属于大族,地主成分,后来因为得罪了日本人人,就被狠狠屠杀了。   杀人的当天,雷鸣电闪,下着瓢泼大雨,鲜血混着雨水,哗哗往外淌着,怎一个惨字可表?   人杀光之后,宅子也遭到了日军的破坏,之后就一直闲置下来,可没过多久,霍家大宅就传出了闹鬼的消息。   等建国后,这个宅子就被官方占了,成了关押反动派的地方,但邪门的是关一个死一个,一条条性命断送在这里,这地方变的越来越脏,越来越邪门,任何人都躲得远远的,怕厉鬼索命。   至于紫金摄魂铃,是赶尸匠的趁手宝贝,专门用来引领魂魄的,我爸也有个铃铛,不过不是紫金的,这细娘也够奢侈。   我心里想着这事儿,脸吓白了,一抬头发现细娘正意味深长的盯着我,那意思,你要是不敢去就言语,别光顾逞能吃了大亏。   我把牙都咬碎了,说一句今晚就去,您就瞧好吧。   细娘不含糊,当天就把紫金摄魂铃放进了霍家大宅,那宅子三进三出的,太他娘的大了,想要找一个三寸高的铃铛,简直比登天还难。不过为了找到我爸,我就瞎子进山洞,一条道走到黑了。   晚上,我拿了手电,白酒,腰里别上一把柴刀,直奔了霍家大宅。   这宅子年头多了,所处的位置已经成了荒原,杂草一人多高,影影绰绰的,怕从里面钻出什么要命的东西。   我举着柴刀劈出一条路,眼瞅着就到了宅子跟前,可空中的月光忽然一暗,被云彩给遮蔽了,一阵阴风打着旋儿吹来,仅剩一扇的宅门,咣当闭合,上面的卷皮朱漆,哗啦啦的掉,吓得我一缩脖,真想撒丫子往回跑。   但我明白今天是干嘛来的,跑回去不耽误吃也不耽误喝,但入门学艺可就没戏了,还得被细娘笑话,这么窝囊的事儿我不干。   我一边给自己壮着胆儿,一边走进了霍家大宅,院子里又黑又阴,四周都是鳞次栉比的老房子,说句有水平的话,那真是瓦沿尖角,飞阁流丹,当年肯定是无比气派,但现在光辉褪去,只剩下恐怖和凄凉了。尤其是那些空洞破败的门窗里,好像有无数双眼睛在狠狠盯着我。   咣!   一声巨响从背后传来,吓得我没尿裤子里,赶紧转身,大喊一声:‘谁!’   我晃着手腕子,手电光打在了对面房子上,不放心的画着圈圈。   喵~~~   一只黑猫窜了出来,顺着宅子的大门跑远了。   把我给气的,肺叶子都飘起来了,心里讲话,这一惊一乍的,比坟地吓人多了。   但下一秒,我忽然发现了一个问题,因为我身旁除了自己的影子之外,还有一条影子......    第二章,霍家大宅   我脑袋‘嗡’的一下就炸了锅,这条影子是谁的,难道我身后还有人?   我鼓足了勇气转身,但是身后什么都没有,可忽然来了一道阴风吹在我脸上,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倒退两步,艰难的咽了一口吐沫,心说这宅子太邪门了,绝不能久留,赶紧找到铃铛完成任务。   可是我刚转回身,竟发现地面上多出了一件大红绣袍,红的像血。   这绣袍的样式很古老,像民国时期的东西,肯定是女人穿的,但刚进来的时候没看见这件绣袍啊,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铺在了地上。   我弯腰捡起了绣袍,上面还有淡淡的体温,就如同有个人刚脱下来一样,我冷不丁打个寒颤,刚才我发现了一条影子,然后又出现了一件绣袍。   难道是影子脱下了这件衣服吗?   我不敢想下去了,直接把绣袍丢在了地上,还搓了搓手,怕沾染上脏东西,心里就跟装着一只兔子似的,七上八下不踏实。   后来为了壮胆,我拧开了随身带的白酒,一口气吹了瓶,酒劲儿立马上头了,我晕乎乎的站在院子里,感觉有了一些底气。   俗话说,酒壮怂人胆,我借着酒劲儿开始满世界寻找紫金摄魂铃,不一会儿第一层宅院被我找遍了,没有任何发现,也没有任何诡异的地方,这叫我放心不少。   但是刚步入第二层宅院,迎面就看到一棵粗如水缸的枯树,这棵树不知死了多久,只有一根树干矗立着,上面被虫子蛀满了窟窿,我心说进门就是树,还是枯树,这格局真不吉利。   我刚要绕道而行,忽然发现树干上的窟窿中,竟淌出了血水。   这一下就把我的酒劲儿吓没了,这树成精了不成,怎么还流血?   我断定是闹鬼了,转身就想跑,可是跑了两步我又停下了,这要是回去可怎么交代啊,不入门,学不到手艺,还怎么找我爸。   急的我抓心挠肝,后来一咬牙,不就是枯树流血么,我权当没看见,继续找紫金摄魂铃。   我闭着眼绕过了大树,然后用手电扫射四周的厢房,但猛然间,我发现某一扇窗户里面出现了一张狰狞的人脸,被手电光一晃,人脸消失了。   我的心脏就跟被一双大手死死攥住了一般,完全无法呼吸了。   鬼,那一定是鬼,他在屋子里盯着我呢。   还有这棵树,树里面也有鬼,他们都想叫我死。   我已经是满头大汗了,呼吸声无比沉重,就跟破风箱一样。可就在这个当口,沉静的霍家大宅中猛地出现了一串铃铛的声音。   我猛地抬头,看向了第三层宅院,***,这是不是紫金摄魂铃的声音?   我惊喜起来,暂时忘记了刚才的恐怖画面,一路小跑着就钻进了第三层宅院,这也是最后一层了。   可我刚要寻找铃铛,心中猛地升起了一阵恶寒,铃铛不会自己响的,难道是被什么东西给摇响的?   恐惧蔓延了我的全身,这里四处都是鬼,难道叫我跟鬼抢铃铛吗?   铃铃铃!   铃铛的声音更急了,而我也锁定了目标,正是北方的堂屋,搁着老辈子,这是一间宽敞的会客厅。   会客厅漆黑一片,门窗破败的样子,无形中就出了一种压抑的感觉。   我的手心里已经出汗了,心想,铃铛就在里面,跟我可谓是近在咫尺,只要拿到就算完成任务,我就能得到细娘的真传。可万一我进去,迎面碰到一只厉鬼怎么办?那我这条小命还要不要了?   一来二去,没把我纠结死。   然而这时候,堂屋里突然传来一个女人呼救的声音!   救命啊,救命啊,有鬼!   寂静的大宅子里突然传这动静,吓得我直接蹦了起来,这会客厅里还有一个女人,并且除了女人还有鬼……   我心里立马出现了两个想法,一是救人,二是我也怕鬼啊,该怎么救?   可接下来,会客厅里闪出了一道紫光,并且铃声大作。   我精神一震,难道说,是那个呼救的女人在摇铃铛吗?   想到这里,我猛地一拍大腿,今天就是今天了,说什么我也得进去看个究竟。   我一个箭步飞奔到了会客厅中,这里面伸手不见五指,要不是我手里有手电,根本辨不清方位。   可是我能听见呼救声还在继续,那女人的声音已经透出了绝望,似乎下一秒就会被厉鬼掐死。   但奇怪的是,我在会客厅转悠了一圈儿也没发现任何人影,最后我锁定了一个破旧的大衣柜,呼救声竟然是从里面传出来的,并且大衣柜还在颤抖。   我舔了舔嘴唇,大吼一声,我来了。   我猛地拉开了大衣柜的两扇门,可里面竟然没有个人影,但是却又一个三寸高的铃铛,紫色,还闪烁着光芒。   我擦,紫金摄魂铃,我一把就抓在手中,可我纳闷的是,这铃铛锁在柜子里,刚才会客厅外面闪出的紫光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个当口,有人猛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下意思的就扭了过去,发现对面站着一个女人,但这个女人没有脑袋!!!    第三章,冤屈   啊——   吓得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然后大叫:“鬼啊!”   一嗓子震天动地,可眼前没脑袋的女人却发出一身诡异的笑容,紧接着,整个会客厅里掀起了一阵阴风,然后四面八方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的人影。   他们全都穿着老辈子的衣服,身上满是枪眼,全是血流。   他们用血红色的眼睛盯着我,嘴角挂着抓到猎物一般的笑容,我看到从人群中走出一个细高的男子,他来到了无头女人的身旁。   然后对我说:“这是我新过门的妻子,可是大婚的夜里闯进了鬼子,入洞房的不是我,而是一个加强连,他们事后砍下了她的脑袋,鲜血染红了绣袍。鲜血也染红了这个宅院!”   我浑身都哆嗦起来了,原来他们都是惨死的霍家族人,而这个女人更是收到了鬼子的凌辱,我刚进门捡到的那件大红绣袍就是她的,一切都是这个女鬼在作祟。   可后来,我看到细高的男子,从坏里拿出了一把尖刀。   “她没了脑子,就用你的代替吧,我会慢慢的割!”   说完,尖刀疾风闪电一般冲我的脖子扎来。   啊——   吓得我两眼一翻就晕倒了,心说这次全完了,要下阴曹地府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这脑袋就跟进了水一样,浑浑噩噩的,突然就感觉什么东西刺眼,一睁开,发现灿烂的阳光射进了窗子,照在我的脸上,我赶紧用手遮挡,***,这阴曹地府也这么大太阳,这鬼受得了啊?   我一愣神,不对,鬼怕见光,这不是阴曹地府。   等抬起头,发现**边坐着一个人,还冲我笑呢,好像看见一个傻子似的。   细娘,我的天,她是细娘,这么说我还活着?   我浑身上下的摸着自己,全须全尾的,一堆一块都在这儿,没少啥。我心里好奇怪,当时那么多冤魂厉鬼缠住了我,还有一个用刀子扎我,就是有九条命都不够死的呀。   细娘笑够了,跟我说:“孩子,你命够大,在昏迷之前摇响了紫金摄魂铃,这东西专克厉鬼,所以在最后一刻,鬼都被吓跑了,是我把你背了回来。”   铃铛能克鬼?   我一瞪眼,不对啊,我没找到铃铛之前,就听到了很多铃声,要是能克鬼的话,那些鬼不可能出现的。难道说那些铃声都是幻觉吗?就是**我进入会客厅?!   我惊魂未定的瞎琢磨,但后来也想不通前因后果,索性就不管了,反正能活着回来就好。   不过我想到了一件事儿,虽然找到了铃铛,但最后是被细娘背回来的,这算不算完成考核呢,可别折腾一宿白费劲。   细娘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就给我吃了宽心丸:“以后别叫我师傅,怪怪的,叫姑姑吧,我教你赶尸!”   我所有的负担一扫而空,赶紧从**上跳下来,一头磕在地上,咱虽然没什么文化,但懂礼数,拜师就得严肃认真,你矫情,那就是对师傅不敬。   姑姑又笑了,眼中多了一些东西,我看不懂,她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时间过的飞快,一转眼三天过去,我也从惊吓中恢复了过来,这天中午姑姑找到我,说接到了一个新的委托,今晚子时要走一趟脚,目的地是五百里开外的竹园村,叫我也跟着,见识见识。   我当下就跟喝了飘柔洗发水一样,彻底飘了,兴奋的不行。   还没到子时呢我就收拾好东西,赶奔了姑姑家,可刚进门,就发现门板后面直挺挺的立着一个人影,外面罩着白色绸布,头顶打着一道黄符,我怎么进去的,又怎么出来的,是真慎得慌。   姑姑瞪我一眼,拉着我进来,给我一个耳刮子,打的脆响。那意思,就这么点出息,你还赶尸?   得,这揍挨的,一点都不怨。我赶紧岔开话题,问姑姑这尸体怎么罩着白布,大晚上走脚,是不是太扎眼。   姑姑说,男用黑,女用白,阎罗小鬼不敢来。这是一具女尸,当然要用白布,并且告诉我,这个女人是死于食物中毒。   哎,我心里叹息了一声,这人命真是脆弱,经不起风吹雨打。   我跟个二手的诗人一样,正忧郁呢,忽然间来了一道风,阴的厉害,进了堂屋之后,打了个旋转,竟然掀掉了女尸头顶的那道黄符,这一下可不得了,尸体全靠黄符镇着,没了符就该诈尸了。   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女尸纹丝未动,但身上的白色绸布上,却慢慢殷出了两个血红大字:我冤!   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别看我在霍家大宅里折腾了一晚上,在外人眼里,好像我无所畏惧了一样,可实际呢,我还是那么敏感,没崩溃了就算我意志坚定了好吧。   所以面对眼前这一幕,说不害怕那是假的,就连经多见广的姑姑,也拧着眉心,扭曲了那颗红痣。   我心里就寻思,这女人死的确冤,但我们也不是包青天,你跟这儿喊冤,那不是雷公殿里求子,找错庙门了么。   刚想到这里,那尸体忽然摇摇欲坠起来,浑身的骨节咔嚓咔嚓作响,我嘴唇一哆嗦,人怕死的,虎怕活的。你说你都告别尘世了,就安安心心的走吧,我可是第一次赶尸,非得添堵吗?   这女尸貌似跟我较上劲了,周身的白色绸布突然一涨,哗啦哗啦的响,一个女人的哀鸣迸发出来,如泣如诉,听的我头皮发麻,浑身冷的邪乎。   姑姑脸色铁青铁青的,骂了句该死,赶紧从腰间掏出一道黄符,念了一声:“四方鬼王赦令,喜神不驯,执掌听封!”   话毕,一掌拍过去,那道符就贴在了‘喜神’的头顶,你还别说,重新贴上黄符之后,喜神当下就老实了,就连绸布上那两个血红大字也逐渐隐去,似乎刚才什么都没发过。   喜神指的就是尸体,这么说,一是尊重尸体,二是图个吉利。   我看到姑姑这一手,立马惊呆了,这就是赶尸匠的能耐吗?不行,我可得好好学,你看这尸体多不叫人省心,没点神通根本不好使。   不过我心里也有气,说到底我们也是送尸体的,没功劳也有苦劳,为什么就不能相安无事呢。   谁知姑姑却说:“这趟脚走不成了,这个喜神有古怪,她可能不是中毒而死。”   我一挑眉毛:“怎么回事?”   姑姑说:“如果是食物中毒而死,那死者顶多会对阳世有所依恋,会回家看看家人,但说出大天来,也不会在赶尸匠面前撒泼。并且她还说自己有冤,我想这其中一定有文章。”   我心里一沉,试探道:“那您的意思是?”   “我怀疑她是被人害死的!”   我盯着眼前的喜神,忘记了害怕,心里百感交集的,这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姑姑告诉我,这个喜神叫张艳丽,才二十三岁,如果真是被人害死的,那她的阴魂执念就太大了,不解决清了,肯定会把怨气撒在赶尸匠的头上。   我一下就不愿意了,这还讲不讲道理了,赶尸匠是送尸体回家的,你就是再有怨气也不能逮谁咬谁啊。   可姑姑却说,咱们中国人讲究落叶归根,入土为安,你说现代社会什么交通用具没有,干嘛非得用赶尸匠送尸体呢?说白了,赶尸匠赶的是尸体送的却是灵魂,你要是用轮船运,用火车拉,尸体是到家了,可魂儿却在千里之外呢,家人惦记,死者也不安,其实人也好,鬼也罢,都念个情分,如果不是没有退路了,谁也不会把事情做绝,所以说,张艳丽这么闹腾,一定是有缘故的。   姑姑还告诫我,咱们赶尸匠必须将心比心,要积阴德,如果张艳丽沉冤未雪,那就不能把她送回家,若是为了完成任务,而使用了强硬手段,她会恨死咱们的。   有道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不叫她倾吐了怨气,她就会变着法的叫咱们难受,甚至有一天还会自食恶果。   我怔怔的看着姑姑,看着她严肃且认真的脸,我从没想过身为一个赶尸匠还需要有这样的觉悟,或许我把这个职业想的太过肤浅,又或许我本人就比较肤浅,反正听了姑姑的一席话,我内心深处就被植上了一颗芽,我跟自己说,秦明,不管你日后学到了多少手段,都不能愧对天地,愧对人心……   这时候,姑姑把脸往下一拉:“我细娘赶尸二十三载,这种情况也只遇到了四次,秦明,咱们今天就按下心思,问问张艳丽,她到底是怎么死的。”   听到这个,我兴奋了,我也想了解了解其中的内幕,可是叫死人开口,我根本闻所未闻。   接下来,就见姑姑拿起紫金摄魂铃,围绕着喜神的脑袋转了三圈儿,口中念念有词:“阴曹路上走的孤,五分回头五分哭,若是冤情未了断,速速回阳把贼诛!”   一句话落地,姑姑将喜神头顶的黄符摘下,一股肉眼可见的阴煞之气四下辐射,冲荡的白色绸衣就跟滚开的波浪一样,看得我心里拔凉拔凉。   紧接着虚空中传来一个空洞麻木的哭声,先起了一个高调儿,随后就阴阴惨惨,叫人心里发毛。看来的确有内容,哭的太有节奏感了。   可接下来,哭声顿住,堂屋里瞬间安静了。   一个沉重且纤细的女声,对姑姑说了声谢谢,看来她是没有敌意的。   我看她这么有礼数就放了心,不过这第一次赶尸就碰到了弯弯绕,也是够刺激的。   “到底怎么回事,你说吧。”姑姑四平八稳的讲。   张艳丽止住了哭泣和委屈,把来龙去脉一字一顿的讲述出来。   原来她是本地一名纺织工厂的女工,起早贪黑够不容易,可偏偏瞎了眼,认识了一个嗜赌如命的男朋友,她男朋友叫阿坤,广西南宁人,也是在这里打工的,但特别爱耍钱,没了钱就跟张艳丽要,最后越赌越输,欠了一屁股债,窟窿是堵不上了,可债主逼得紧,不给钱就剁手,阿坤没辙了,就想了个馊主意,叫张艳丽去债主那里当小姐。   张艳丽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厄运就降临了,她不从,就有十多个壮汉打她,毁了她的清白,她一气之下喝了洗手间的洗手液,整整一瓶啊,没到医院,肠子和胃就烧烂了。   阿坤怕担责任,就串通朋友,开了一个假的诊断证明说是食物中毒,联系了张艳丽的家人后,就找到了我姑姑来赶尸,人死了,得回家,稳稳当当的入土为安。   有道是,阴间平添枉死鬼,阳间不见少年人。   这张艳丽找姑姑伸冤,那是要报血海深仇!!!    第四章,血衣钟馗   听罢了前因后果,我心里有同情,但更多的确是不解,因为张艳丽既然成了厉鬼,那她的本事可就太大了,所以说她完全有能力去报仇,不应该找在这儿闹腾。   谁知张艳丽却说,阿坤和伪造诊断证明的朋友,一日前已经被自己活活吓死,入了地狱,但是那个债主不太好惹,她曾经找上了门,但又被逼退了。   姑姑诧异的问:“那债主有三头六臂不成?”   张艳丽道:“债主名叫金牙贵,在沅陵县城开着一个地下**,但这个**貌似被下了咒,我根本不敢靠近,至于金牙贵本人也从不出来。在外面也没有下手的机会。”   被下了咒?   我眼珠一转,心说这金牙贵莫非也钻研鬼神之道?   姑姑似乎明白了什么,就问:“你的意思是,叫我帮你破了咒,报了仇,才叫我们带你回老家?”   张艳丽急声道:“正是这样,我不能叫金牙贵逍遥法外,要是这么回去,我怎么对得起我爹妈?”   姑姑眯着眼睛点头,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一句话:“那我就随了你的愿,秦明,咱们去县城会会金牙贵!”   这是赤uo裸的节外枝,但我喜欢,我也想看看金牙贵到底有什么本事。   走,说走就走。   我从家里骑来了摩托,带着姑姑直奔县城,但我们湘西的道路山川混杂,十分凶险难行,颠簸的姑姑差点儿后了悔,这要是放在早些年间,别说摩托车了,就是自行车都没法走,山路遥遥,运输不便,这也是赶尸起源的一个因素。   两个小时之后,我们到了县城,摩托车也快报废了,按照张艳丽的指引,我和姑姑来到了迎宾北路,迎面就看到了一个规模不大的纸扎铺子,而铺子东边正是著名的龙兴讲寺。这地界人不多,透着冷清。   不过我就嘬了牙花子,不是地下**么,这哪儿跟哪儿啊。   姑姑从怀里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瓮,上面写满了符咒,专门拘魂用的,叫魂瓮。   张艳丽的阴魂不能见光,只能藏在里面,姑姑问她,地下**在哪儿?她告诉我们,这个纸扎铺子是幌子,**就在里面,但是这个铺子有古怪,有专门克制厉鬼的咒,叫我们小心。   我笑了,我们又不是鬼,怕个鸵鸟?   可姑姑却很谨慎,告诫我,这金牙贵既然连厉鬼都能逼退,那绝对不是一般人,在沅陵的地界上,三教九流,五行三家,道道儿多,水深,一不留神就会得罪人,所以干咱们这行,就得多长几个心眼,俗话说的好,马上摔死英雄汉,河里淹死会水人,越是艺高越要谨慎,不然的话,到最后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我不由得一怔,赶紧端正态度,点头称是。   在进入纸扎铺子之前,姑姑从怀里掏出一包香灰,在街边撒了一个圆圈,然后拿出一道符,扯下一用青砖压在香灰里,另一塞进我的嘴里,叫我千万别咽。我都傻眼了,嘴里塞着道符,含含糊糊的问这是干嘛呢,姑姑说,如果一会儿出意外,这道符能救命。   我再也不言语了,心里有点儿毛,姑姑你都把我整害怕了你知道么。   等进了纸扎铺子,从柜台里面走出一个脸色青嘘嘘的小年轻,看上去不过二十岁,但一脸凶相,断眉,凸眼,高颧,白眼珠还向上翻着,一看就是短命鬼,这家伙还是放在古代也是江洋大盗,早晚要被砍脑壳,就是拿他的照片都能辟邪。   他吊着眼睛问我们干啥,说的是客家土话,不断的抽烟卷,指甲熏的老黄。   姑姑多激灵,没有露出丝毫破绽,张嘴就说家里有人去世了,要定制纸扎品。小年轻放了心,开始给她介绍。   而我趁机四下观察,发现这铺子里到处都是纸人车马,阴森恐怖的,虽说渗人,但我看不透这周遭有什么玄机,那个咒在哪儿呢?   但紧接着,我了意外发现,在一个纸人的旁边,靠着墙角的地方,墩着一个神龛。   按理说,这神龛都应该摆在供桌上,毕竟神仙有仙气儿,你不能怠慢了。可这个神龛透着一股子怪异,墩在地面不说,外面还罩着一层白纱,把里面的神给挡住了。要说最奇怪的,还是摆在近前的贡品。   我见过摆三牲,摆果品的,但还真没见过摆粗瓷大碗的,那三口大碗里满满登登都是红色液体,我心想,这不会是人血吧?   说句我们这儿不入耳的粗话,割驴jb敬神,驴也弄死了,神也得罪了。你摆这些血红的液体,到底是什么居心?   而姑姑却很入戏,还在跟小年轻谈,谈了一会儿她借口看看样品,就在铺子里转,但转来转去,总是有意无意的接近神龛,我一惊,难道说那个咒就在神龛里?   夹着烟卷儿的小年轻也不是傻子,他一眼就看出了姑姑的意图,立马凶神恶煞的从柜台里跑出来,大吼:“离那远点!”   姑姑一看事情败露,也不管不顾了,一脚踢倒了纸人车马,直接来到了神龛近前,那意思,我看看到底是个什么咒?   但是等她揭开白纱之后,整个人都愣住了,一张脸写满了惊怒,貌似看到了最为不可思议的画面。   “这,这怎么会是血衣钟馗?!!!”    第五章,肢解术   我只听说过钟馗,却没听说过血衣钟馗,姑姑的话叫我摸不着头脑,但是神龛里的玩意儿却将我吓了一跳。   只见里面站立着一个身穿血衣的泥塑,长着四只手,两个脑袋,每张脸都有七只眼,嘴巴血红,裂到了耳根,四只手里分别抓着婴儿骷髅,长蛇,眼珠,还有碧绿的绳索。   ***,你说这东西谁捏出来的?完全是个怪物啊。并且这个泥塑哪里是什么咒,除了恶心点之外,恐怕起不到任何作用,难道说姑姑弄错了?   然而小年轻看到这一幕,就跟祖坟被刨了一样,青嘘嘘的脸立即煞白,疯了似的飞扑到姑姑近前,扬手就打。   别看姑姑上了岁数,但身体矫健,一转身就躲了过去。   不过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眼中喷了火,一字一顿的讲:“原来你们是血衣门的弟子,真是该死啊!”   说完话,她脸上杀气一闪,一脚踢在血衣钟馗身上,这个泥塑当即炸裂,连带着神龛都稀巴烂了,摆满的三碗血红液体飞溅起来,天女散花般,把一堆堆纸人车马染成了鲜红。   小年轻的心口像被油锤砸中,一个劲儿的颤抖,最后终于爆发了:“日你个鬼佬哦!”   他气急败坏的打了个呼哨,铺子深处的一扇门被咣当推开,从里面钻出七八个大汉,手中都攥着家伙事,有砍刀,有钢管,再往脸上看,一个个拧着眉,瞪着眼,七个不服,八个不忿,一百二十个不含糊,飞奔过来就要下杀手。   可就在这个当口,我感觉一股阴冷的气息穿透了我,浑身上下特别难受,尤其是手腕和脚腕,好像被什么东西捆了两道。   我吓了一跳,赶紧低头看,发现手腕子上的皮肤不知什么时候被磨掉了,渗出了一层血珠,而皮肉里开始钻心的疼,像是被刀子切割。   “姑姑!”   我下意识的就大叫一声,心说这**什么情况?是不是张艳丽跑出来了,对我下手呢?我对冤魂厉鬼可一直没有好印象。   姑姑发现了我的状况,一皱眉,但随后就释然了,她告诉我:“赶紧吞掉嘴里的道符。”   我嘴里的道符都被口水沁透了,湿成了疙瘩,这时候哪敢犹豫,喉咙一动就吞进了肚中,也就是一秒钟的时间,双手被捆绑的感觉逐渐消失了,手腕子和脚腕子也不疼了,用手一挫,好家伙,血珠下面是一层浅显的口子。   我就操了,这到底是什么招数,要是没有这道符,我的双手双脚岂不是被斩断了?   再看姑姑,他独自面对十来个男人,丝毫不惧,我以为她要施展大招了,谁承想一下摔碎了魂瓮,说了一句:“冤有头,债有主,血衣钟馗已碎,你报仇去吧。”   唔~~~   一阵阴风拔地而起,张艳丽显出了真身,我这是第一看到她,差点儿没把我吓尿。   她一张脸碧绿,扭曲,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眼角上淌着血珠子,浑身上下被一股恨意包裹,并且恨意越来越大。   那些打手看到前面突然出现了一个恐怖的女鬼,吓得全都怪叫起来,有人甚至还喊,她回来了,她回来索命了,快跑。   我明白了,就是这些人糟蹋了张艳丽,看样子他们一个也活不了了。   我就跟个先知一样,因为恐怖的一幕瞬间发。   张艳丽尖啸起来,扑到了打手群中,没见她怎么动手,这些打手就一个个眼珠子上翻,嘿嘿傻笑着,就将手里的武器对准了同伴。   砰砰砰,噗嗤,噗嗤,噗嗤。   钢管,砍刀,机械性的互相招呼,几乎刀刀入肉。   我看到鲜血从他们的皮肤上迸发出来,胳膊,耳朵,碎肉,各种零碎落了一地,那刺鼻的血腥味叫我的胃里一阵翻腾,可最恐怖的便在于,无论多疼,多惨,就是没人叫喊。   我当下就吐了,一个劲儿的倒退,又想起了霍家大宅里的血腥场景。   而张艳丽就站在人群中,不哭不笑不说话,安静的就跟那些纸扎品一样,按理说她应该畅快,应该狂笑,可她没有,她是那么的孤。   这时候,姑姑来到我身边,拎小鸡一样把我拽出纸扎铺子,然后从怀里又拿出一包香灰,断断续续的铺在路上,就发现上面突然出现了一排排脚印,有个东西从铺子里跑出来了。   我浑身一冷,心说这又是哪只?   姑姑道:“血衣钟馗是血衣门供奉的邪神,需要用鲜血来喂养,专门克鬼的,而这邪神里还蕴含着一种邪术,叫肢解术。邪神一碎,肢解术就发作了,我身上有硬东西,肢解术不敢找我,只能对你下手,好在你嘴里有道符顶着,没有受到伤害,不过肢解术十分难缠,不将对方肢解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所以它便追了出来。”   邪术还能自己追过来?我天,那还等什么,跑吧。   谁知姑姑却摇摇头,香灰撒完了,就在一旁看着,只见那双脚印跑出了香灰范围,没有了踪迹。   同一时间,就听‘轰’的一声,街边上某个东西爆炸了,细打量,这不是进来之前,姑姑撒的那圈香灰么,还用青砖压了道符。   姑姑道:“先前我不知道这有血衣门的弟子,为了保险起见我落了一个阵,那道符叫炼邪符,扯一放在你嘴里,是用来护体。而用青砖压进香灰中,是给你做了一个替身,那肢解术被替身欺骗,炸碎了青砖,你就躲过了一劫。”   “秦明,你切记,咱们赶尸的道道儿,很深,也很复杂,跟和尚,道士的规矩不太一样,而湘西这地界就是如此,有很多东西你都没见过,反正一个比一个邪门,不然根本站不住脚跟。”    第六章,金牙贵   我艰难的咽了一口吐沫,感觉这一切已经超出了我的认知,原先仅仅认为赶尸就是叫尸体蹦跶,现在一看,我真是井底之蛙,就看见了巴掌大的天儿。不过我始终想不通肢解术,感觉它太诡异了,简直比厉鬼还厉鬼。   姑姑道:“肢解术是血衣门比较厉害的邪法,说白了,就是将冤魂厉鬼用特殊的方法进行炼制,叫它脱离了原先的属性和形态,依附在某些东西上,并且具备残忍的意识,一般人中招,先是断手脚,然后身体四分五裂,死的凄惨,就连灵魂也会被吸走。”   我咬紧了槽牙,脚趾头使劲儿扣鞋底子,感情刚才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不过我对血衣门可来了兴趣,这个邪门的门派既然能弄出这么恶毒的邪法,那它一定有来历,我赶紧询问姑姑,而姑姑一脸的低沉,没理我这个茬儿,拉着我又进了纸扎铺子。   这时候铺子里消停了,原本站着的人,横七竖八的躺在了地上,一个个圆睁二目,死的不明不白,那肆意流淌的鲜血讲地面沁透,仿佛四面八方的纸人车马都在哀鸣。   张艳丽的阴魂已经不在了,估计是钻进**找金牙贵了。你说这青天白日的,一下死这么多人,我怕无法脱身。   可姑姑没那么多顾虑,顺着角落里的门户就进入了地下**,脸上带着煞气,似乎跟血衣门有着很大的仇怨。   我也不好多问什么,紧张兮兮的跟着她。由于打手都死了,也没个看守,辗转了几个暗门之后,终于来到了**之内,可是一进来,就被一股烟气熏的直流眼泪。   这里规模不大,但十几张**用的桌子都围满了人,气氛嘈杂火爆,难怪外面死了这么多人,这里一点反应都没有,原来根本听不见。   姑姑嗅着张艳丽的气味,钻进了一个房间,但发现这房里是空的,东面的墙上还挂着一张画像,下面供桌上摆着香炉贡品,整个屋子都充斥着檀香味道。   我一看画中人,身穿道袍,头戴道冠,手持七星剑,我跟姑姑说,这不是林正英么?   姑姑给了我一个耳刮子,说你僵尸片看多了吧,这应该是血衣门的先祖。   我揉着脑袋嘀咕,这血衣门身为邪教,怎么跟道家的装束一样?   姑姑说,不管是赶尸,还是血衣门,乃至苗疆的虫蛊,都属于道家祝由一脉,也就是巫术,所以两者之间根本傻傻分不清楚。   此刻,她又眯起了眼睛,眉宇间的红痣透着狐疑:“张艳丽曾经来过这里,但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消失,看样子这房间里有暗室。”   这时候我听到一声惨叫从脚下传来,赶紧蹲下身子,敲了敲,发现是空的,我立马掀开了一块地板,露出了一个黑洞洞的地下通道。   等我和姑姑下去,直接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只见这暗室只有十来个平方,也供着一个东西,是个玻璃瓶,里面貌似是一个未成形的胎儿,非常恶心。供桌上摆着玩具,鲜血,还有香烛,姑姑说这是**养的小鬼,专门捞钱用的。   然而在供桌的一侧,有一张单人**,一个脸色碧绿的中年人坐在**边,用手里的刀子,一下一下割自己的肚皮,疼得他疯狂惨叫,嘴里露出了很多金牙,我明白,这不是他自愿的,他是被张艳丽上了身。   眼看着,他的鲜血和肠子稀里哗啦的流淌下来,恐怕活不了了。   可这个人看到我俩,就跟注射了强心针一样,立即瞪大了双眼,一边喷血沫子一边大吼:“原来是有人从中作梗,不然这只鬼进不来的,你们是要害死我金牙贵!”   姑姑冷笑:“血衣门的人无恶不作,人人得而诛之,而你还沦落到了开**,逼良为娼的地步,难怪连一只厉鬼也挡不住。”   “你到底是谁?!”金牙贵快撑不住了,开始吐血。   谁知姑姑却冲我说了一句:“秦明,姑姑今天告诉你一条祖训,以后若是碰到血衣门的人,宁杀错不放过,他们没一个好人。”   我一激灵,这是多大的仇怨啊?   “记住了没有?”   “记住了。”这时候我哪敢违背。   金牙贵看我们一唱一和的,更加吐血,威胁道:“你如果杀了我,我师傅是不会放过你们的,他老人家早晚会找你们报仇。”   “报仇是吗?那你记住一句话。”姑姑一字一顿的道:“南山赶尸客,一仗断阴阳,要报仇尽管来吧。”   金牙贵眼珠子一突,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抬起一只手:“你,你是......”   话没说完,他的五官七窍突然炸开,鲜血泉涌,身子一歪就摔在了地上,彻底气绝身亡了。而我更愿意认为,他是被姑姑吓死的。   同时,一道白色人影钻出了他的身体,正是张艳丽。这个女鬼撒了怨气,现在非常满意,对着我和姑姑连连鞠躬,服帖的不得了。   而姑姑瞥了金牙贵的尸体一眼,重新拿出一个魂瓮,把女鬼收了进去。   等离开**后,我一边骑着摩托,一边寻思,姑姑到底是个什么来历?抬手放鬼,灭了这么多血衣门的弟子,简直是尸横遍野啊,最后一张嘴还把金牙贵给吓死了,这得多大的背景?   等到了家里,天色已经黑了,姑姑说今晚子时就要赶尸了,叫我抓紧时间休息,可白天的事儿还在我脑海中转悠呢,怎么睡得着,我就缠着姑姑,给我讲血衣门,还有她自己的故事。   姑姑拗不过我,只能叹息一声,一张嘴就叫我深深陷了进去。   “要说起这血衣门啊,还跟你爸有些瓜葛呢......”    第七章,血衣门   一提起我爸,我这心里就跟着了火一样,焦急的不行,如果他不失踪我也不会进入赶尸的行当,没想到兜兜转转,最叫人头疼的血衣门竟然跟他老人家还有关系。   姑姑叫我稍安勿躁,起身走到了喜神近前,点了一盏油灯,这叫喜神灯,祭奠张艳丽用的,毕竟现在离子时还有段时间,不能叫她太过冷清。   张艳丽不会再显行了,但她也没有钻进肉身,因为灵魂离开身体后,就再也回不去,至于她躲在哪儿,我也搞不清楚。   姑姑回来后,坐在我对面,说道:“你爸秦忠义,平最是嫉恶如仇,在湘西也算一号人物,在你三岁那年,他去赶尸,进入了云南境内,在深山老林中,恰巧遇到了血衣门在施展邪术害人,貌似要炼制一个鬼王。他不忍灵涂炭,就出手破坏了对方的邪术,从而引起了血衣门的追杀。”   简短的几句话,就把我的心揪了起来,我领教过血衣门的邪术,差点儿被肢解了,要说人家不厉害那是自欺欺人,而我爸在深山老林中孤立无援,恐怕不是他们的对手啊。   就听姑姑道:“别看你爸只有一个人,但他手段不俗,利用赶尸秘术,把这帮血衣门的家伙打的屁滚尿流,五天之后,安然无恙的走出了山林,算是一战成名,不过江湖上的事儿说不清,你打人一拳,就要防备人一脚,血衣门吃了这么大的亏,自然不肯善罢甘休,不过血衣门这个组织,很松散,其弟子分布在天南海北,想要组织起来很困难,所以这事儿因为时间关系,就慢慢淡化了,所以这些年你们家还算太平。”   这话我就不赞同了,梗着脖子道:“谁说的,我爸十年前无端失踪,这就是个大事儿,依我看极有可能是血衣门的报复。”   谁知姑姑却摇摇头:“你爸的失踪估计跟血衣门没什么关系,因为十年前你爸接受的赶尸委托,是去河北某个地方,而血衣门恰巧在这个时间内遭到了重创,门中弟子死伤惨重,根本没精力再去对付你爸了。”   哦?!   我爸赶尸去了河北?这有些天方夜谭吧,因为赶尸走脚是我们湘西本地区的风俗,河北是北方,人家也有一套规矩,就算把尸体运回家,也不会找赶尸匠啊。除非那个人是死在了湘西。   我越想越混乱,就跟姑姑打听,而姑姑苦笑,我要是知道内情,不早告诉你和你妈了?   这也是,姑姑跟我爸的关系很铁,我爸失踪她肯定着急的,不会隐瞒什么,这样一来线索还是断的,看来想找到我爸,必须一步一步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不过血衣门遭受重创的事儿,叫我很惊讶,也很愉快。就问姑姑,是哪个天使大姐在替天行道,把这帮狗ri的给重创了?   姑姑严肃了起来:“血衣门多行不义,害了太多人,以至于惊动了国家的某些神秘部门,就被彻底清缴了,就算有余孽,也躲在旮旯里不敢冒头,金牙贵就是其一,不过以他那点手段,一看就是最外围的弟子,没什么真传。就算他师傅真找上门,也不用怕,用东北话说,我削不死他。”   我噗嗤一声笑了:“姑姑还懂东北话?”   “年轻的时候,去过东北,也有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姑姑的脸上突然出了一丝落寞。   我心中一动,看来姑姑的确是个有故事的人,不过那些神秘部门怎么这么牛逼,血衣门说干掉就干掉了,这战斗力简直爆棚。   姑姑对于这个问题显得很犹豫,支支吾吾说不出所以然,最后话锋一转,竟说起了血衣门的历史。   原来在明末清初的时候,天下大乱,有一个邪神教应运而,开始广收信徒,传播邪法,在邪神教里一共供奉着三尊邪神,一是三目殃神,二是血衣钟馗,三是净莲魔胎。   这个邪神教几经沉,成了气候,曾经兴风作浪过一阵,但随着历史发展也就慢慢凋零了,最后到了十年浩劫的时候,彻底土崩瓦解,信徒开始各自为政,重新创立门户。   供奉血衣钟馗的改成了血衣门,练的是邪法,动不动就给人下咒。难怪姑姑告诫我,遇到血衣门人宁杀错不放过,他们都是披着人皮的狼。   而供奉净莲魔胎的演变成了诡灵教,专门养小鬼,出售给有需要的人。   至于供奉三目殃神的弟子,貌似断了传承,也可能是隐藏的太深,别人察觉不到,反正在湘西的地界上,各种邪门的教派参差不齐,互相交错,什么诡谲的招数都存在,你别说门派了,就连我们赶尸也划分了很多圈子,走脚的禁忌多如牛毛,若是不留神,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把自己给栽进去了。   我刚想叫姑姑说说她自己的故事,谁知喜神面前的喜神灯突然灭了,我一看表,正好子时。   姑姑站起来,叹了一口气:“今天就说到这儿吧,改天有功夫,我再给你讲,现在时辰到了,先把喜神送回老家。”   说完,她走进里屋进行准备,而我呢还有一些意犹未尽的意思,因为很多事情姑姑都含糊其辞的,我的猎奇心理并没有得到满足,不过就要赶尸了,我心里的失望也很快褪去,我明白,姑姑是个能人,既然能追随在她老人家身边,那就得按住性子,用心去学。   不多时,姑姑从里屋出来,整个人大变样,身上穿着水火蓑衣,头上带着黑色斗笠,脚上踩着阴阳草鞋,左手拎着阴锣,右手擎着紫金摄魂铃,来到喜神张艳丽面前,一声吆喝:“尘归尘,土归土,人一世好辛苦,喜神喜神跟我走,早回故乡下地府,走咯~~~”    第八章,开始赶尸   姑姑吆喝的同时,晃动了一下紫金摄魂铃。   铃铃铃!   就跟有某种魔力似的,张艳丽的尸体触电一般,冷不丁打个激灵,直接从门里蹦了出来,浑身的白色绸衣嗖嗖的甩。   我这是第一次看到死尸蹦跶,这心也差点儿蹦出来,幸亏咱的人经历比较丰富,啥鬼啊神的都见过,这要是被街坊瞅见,还不当场吓死啊。   等出了院子,姑姑开始敲阴锣,当当当,抑扬顿挫非常深奥,就跟某种曲子一样。   姑姑说这敲的是喜神的辰八字,脚下踩的是阴阳两界,若是遇到桑柳树木,就得丢纸钱,泼神水,这是祭奠八方鬼神,不要阻挡道路。   人的死亡也是新的开始,这赶尸也在送魂,尸体到了家,灵魂也就下了地府,这样才算圆满。如果尸体到了家,阴魂没走,那肯定有血光之灾,这就说明赶尸匠没本事,砸了招牌。   但是赶尸最大的一条忌讳,便是三不赶。   一不赶雷劈之人,因为被雷劈死,那是糟了天谴,你要给他赶尸,老天爷都不饶你。第二就是自杀之人,这种人对自己的命不负责任,只要死去,阴差就会过来勾魂,要下十八层地狱,你也不能插手。第三种就是残缺不全的人,比如出了车祸,从山上摔下来等等,它都零碎了,你就是有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叫一堆肉跟你爬山涉水吧。   我点点头,把这些话都记在了心里。   而此刻,我们已经出了村子,进入了一条陌的小路,姑姑说,这是特定的赶尸路线,寻常人根本不知道。等遇上个沟沟坎坎,她又开始念咒,喜神僵硬的身体,竟然变的非常协调,就跟活人似的,知道抬腿躬身,攀爬下蹲。   我感觉非常神奇,貌似张艳丽复活了。姑姑说,操纵喜神需要修炼上坡功,下坡功,过桥功,哑狗功等三十六种功夫,你若是全学会了,就能随心所欲的操纵喜神。   我暗中咂舌,三十六种功夫啊,这手艺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学会的。   等走了三个小时,我们进山了,这是当地很有名的云台山,老林子很深,野兽也多,这个时辰可没人敢上来。姑姑告诉我,穿过云台山后,再翻过一条河,就到了竹园村跟前,咱们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这话说的轻松,据我所知,云台山方圆四百多里,可以说,此次赶尸的路程,有五分之四都在山中。   我本来认为,就自己的体力走山路根本没问题,但是刚爬上山腰,我就累的不行了,浑身大汗淋漓,扶着石头喘粗气。姑姑对我苦笑,说我这个体力太熊,咱们赶尸匠,全靠一双脚板行走天下,等回家后,必须勤加苦练。说完了我,她依旧健步如飞的向前行走,紫金摄魂铃回荡在山川之间。   看到这一幕,我脸红脖子粗的,这人是丢大发了,暗中给自己鼓劲儿,日后必须练出一个好身体,随后着急忙慌的追赶过去。   等上了山之后,夜色正浓,鸟儿受到了惊吓,扑腾着翅膀炸了窝。   姑姑望着山中情况,说道:“这山上有两个喜神客栈,咱们抓点紧,最好在天亮之前赶到第一个喜神客栈里,毕竟人需要休息,喜神也不能见光。”   喜神客栈是专门给赶尸匠休息的地方,老辈子传下来的,存在的位置都很隐蔽。   可正走着呢,前面凭空出现了一大片樟树林,张牙舞爪的,很茂密。   姑姑打了一个咒,喜神立马转身向一侧走去,嘿,这还要绕道而行吗?   姑姑指着樟树林说:“这片林子是附近村落的坟地,阴气重,算是大山中的一处死穴,在风水上讲,山坟可阻龙脉,坏水口,崩砂体,大大的不祥。”   我诧异道:“姑姑你怎么跟个风水先是的?”   姑姑笑道:“咱们赶尸匠,走遍了名山大川,对形势地理有着独到的研究,这也是你日后必须掌握的一门手艺。因为这喜神本就是个麻烦,若是不分青红皂白,走进了大凶之地,冲了煞气,那喜神就有可能尸变,也就是变成僵尸。你想想,你正走着呢,旁边的喜神忽然低头咬你一口,你是啥感觉?”   我赶紧搓了搓脖子,龇牙咧嘴的,这风水我是学定了。   姑姑看我的样子,笑了笑,转身走开了,可忽然间,前面的樟树林里,竟传来‘轰轰’的动静,就跟点燃了汽油桶一样。   我跟姑姑都愣住了,这樟树林里是坟地啊,谁在里面点火?这要是烧起来,别说赶尸了,逃命都是个问题。   姑姑眯着眼睛:“深更夜的,谁敢跑坟地里折腾,一定有古怪,咱们进去瞧瞧。”   等我们钻进樟树林,就发觉这里面安静的要死,一点动物的声音都没有,我心里就有些发毛了,难不成是闹了鬼?   等走了十几米,发现周遭都是大小不一的坟包,影影绰绰的灌木丛异常茂密,更深处的林间有一些光亮,那‘轰轰’声还在继续。   我跟姑姑又向前走了一段距离,等看清前面的状况后,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不远处有个身穿黄色道袍的人,正舞动着桃木剑做法,他前面的香案上点着香烛,摆满了贡品,桃木剑刺着一道符,送入装满朱砂的碗里,然后对着烛火一扫,‘轰’的一声,便窜出一大片火苗,就跟电影特技一样。   然而在供桌前面,是一排整整齐齐的坟头,共十三个。随着做法的深入,诡异的一幕发了,这些坟头颤颤巍巍的开始晃动,坟头土翻花一样,四下滚落,一口口腐朽的棺材就从里面冒了出来,非常瘆人。   我都看傻了,这是什么神通,竟然能叫棺材自己破土而出?   这时候,那个做法的人逐一走到棺材近前,用凿子凿穿棺木,一股黄色的浑浊尸水就滚了出来,他赶紧拿过竹筒,小心谨慎的接着尸水。等十三口棺材的尸水放完,此人已经接了十竹筒尸水了。   我强忍着恶心问姑姑,这厮接尸水干嘛?   姑姑拧着眉心,就说了四个字:“他要害人!”    第九章,僵尸大乱斗(上)   我立马加足了小心,这尸水不光恶心,还带着尸毒啊,如果投入河中,鱼类会死绝,吃水的百姓也得跟着遭殃。这个家伙深更夜不睡觉,过来做法弄尸水,一定没憋着好屁。   “姑姑,咱们管不管?”   姑姑道:“一定要管,他在本地取尸水,肯定是想在本地害人,这云台山附近三十多个村子,数万百姓,若是传染了尸毒,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开始满世界找石头,心说金风未动蝉先晓,暗算无常死不知,我先砸你一家伙。   谁知我的动作,一下引起了对方的警觉,这个穿道袍的家伙,忽然看向了这里。   “谁?!”   声音沙哑,带着寒意。   但是等我看到他那张脸,吓得我头都大了,青面獠牙,狰狞恐怖,简直是个厉鬼,但是定睛一看,我擦,原来带了一个鬼王面具。   姑姑没打算藏着掖着,一步踏出,幽幽道:“装神弄鬼的鼠辈,还不把尸水丢掉,难道让我动手,教你怎么做人吗?”   你看这话说的多带劲,我不由的胆气上撞,大吼:“好你个臭不要脸的,弄这么多尸水,到底想害多少人?今天就是今天,放下尸水还则罢了,如若不然,我跟姑姑把你装棺材里。”   带鬼王面具的家伙一声嗤笑:“我当是干嘛的,原来是赶尸匠啊,就连你们也敢坏我的好事?”   他看到了喜神张艳丽,没办法,喜神套着白色绸布,脑袋上还打着黄符,挺扎眼的。但他这句话真是斗气,怎么着?瞧不起我们赶尸匠,我告诉你,你以后死了,求我我都不赶你。   姑姑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   姑姑是个爽快人,说打就打,脚下一动,就跟飞一般,飚射出去三五米,浑身的气势如同决堤的洪水,愈演愈烈,高涨沸腾,眨眼间,就到了对方面前。   嗨!   姑姑拍出一掌,挂着风,直逼对方面门。   这人没想到姑姑这么快,怪叫一声,慌忙躲闪,但姑姑打的是套路,讲究一个行云流水,掌法落空,下面的脚就抬起来了。   你给我在这儿吧!   一脚横扫,如银河倒挂,那个干脆爽利。   这家伙终于躲不开了,用手中的桃木剑格挡。可桃木剑也不是硬家伙,简直是螳臂当车啊。   就听咔嚓一声,桃木剑折断,对方被姑姑的腿风带出去一米多,还没站稳身形呢,姑姑双手一展,如同白鹤亮翅,足尖点地,噌的一下跃入空,老鹰搏兔一样,借着下冲的劲儿,用膝盖顶对方的梗嗓咽喉。   这一系列的动作看似缓慢,实则都是在电光火石中完成,就算是反应再快的人,也没办法闪退。   带鬼王面具的家伙,知道跑不了,下意识的用双手护在脖子上。姑姑的膝盖可就结结实实的顶在了上面。   嘭!哎呀!   闷响伴随着惨叫,这家伙倒飞出去五米多,撞在一颗樟树上又弹了回来,落地之后,口喷鲜血,脖子差点儿没断了。   我拍巴掌叫好,姑姑你太牛逼了!   可没想到的是,这个家伙并不死心,一咕噜便从地上站了起来,眼睛阴沉的剜着姑姑:“没想到这里还有如此高手,我太轻敌了。不过你敢伤我,那你也别想全身而退。”   说话间,他从怀里掏出了一把纸钱丢在空中,哗啦哗啦的,口中低声念咒,然后又拿出了一把黄符,甩手飞了出去,你别说,他真有两下子,薄薄的一道符,飞起来就跟刀子一样,正好落在前方的十三口棺材上。   “魔星尸鬼,古洞精灵,举头同视,俯首同听,六丁六甲,助我施行,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这人念咒之后,结了一个剑指,冲十三口棺材点去:“给我起尸!”   轰!轰!轰!轰!轰!   十三口棺材的棺材板一下炸飞,大片灰色的尸气蒸蒸腾腾,一声声活人的喘息从棺材里发出,并且越发粗重急切。   我心里咯噔一声,冷汗就下来了,难道这个家伙要用棺材里的尸体对付姑姑?他也是赶尸匠吗?   也就是下一秒,只见一道道身影从棺材里弹了出来,落地之后,尸水横飞,只见这些尸体都腐烂了大,有的还露出了骨骼,内脏里钻满了蛆虫,还有老鼠。   不过他们的面目格外鲜活,拧着脖子,斜着白眼,恶狠狠的看着姑姑和我。   阴森的坟地,十三个活尸,喘息声开始交织,而战斗也瞬间爆发。   “杀了他们!”   带鬼王面具的家伙,从供桌上拿过一面旗子,一抖,十三个活尸仰天咆哮,跌跌撞撞的奔跑过来,尸臭能把人熏死。   我多想过去帮姑姑,但是我现在什么都不会,过去也是添麻烦,心里讲话,带鬼王面具的到底哪路神仙?他的手段也够看的了。   姑姑也拧起了眉头,说了句:“茅山的路子!”   紧接着,她就被活尸给包围了,这些恶心的尸体,完全没有人性,对着姑姑就探出了爪子,张开了大嘴。这要是受了伤,尸毒入体,小命就保不住了。   我不能看着姑姑出事,从地上捡起一根儿臂粗细的大树枝,嚎叫着冲了过去,一个横扫,砸中了三个活尸,但手中一震,活尸纹丝未动,树枝却折断了。   我的亲娘,这身子骨都被蛆虫蛀毁了,怎么还这么硬?   “小心!”姑姑叫道。   我一抬眼,那三个被打的活尸冲我张开了大嘴,哈着尸气,然后一溜烟狂奔过来!!!    第十章,僵尸大乱斗(下)   看着三个腐烂的活尸冲我奔来,说句真心的,吓得我蛋都快掉了,刚才悍不畏死的劲儿也没了,转身就跑。   可三个活尸速度非常快,撵着我屁股就追,我深一脚浅一脚的在樟树林里兜圈子,心说这**哪儿算一站啊!   姑姑怕我有危险,舌尖一顶上牙堂,叫丹田一立混元气,抬腿就踹飞了两个活尸,把包围圈打开一条缝隙,趁乱钻了出去,不过她的衣袖也被几个活尸抓烂了,看着非常狼狈。   带着鬼王面具的家伙,畅快的哈哈大笑,那意思,你也不过如此,我今天就陪你们好好玩玩。   这时,姑姑猛地摇响了紫金摄魂铃,铃声一响冤魂尽退,追在我身后的三个活尸虽然不是冤魂,但也阴气重重,自然受到了干扰,疯狂的冲势立即减弱,其余的活尸也没有了刚才的凶狠,我心中大喜,这铃铛果真是宝贝,终于能喘口气了。   可姑姑却道:“不能歇,你去揭掉十三口棺材上的黄符,黄符一掉,御尸的术法自然破解。”   我懂这句话的意思,一刻也不敢耽误,不然这些活尸要是缓过劲儿来,还不撕烂了我。   带鬼王面具的家伙看到这一幕,笑声一顿,暗骂了一句什么,急忙走走到供桌近前,抓起朱砂扬在烛火上,‘轰轰’两声,火苗子窜起米高,然后咬破了中指,在一道符纸上写着什么。   写好之后,他把这道符直接塞进了嘴里,然后突然对着空气打拳,踢腿,深蹲,跳跃。   诡异的一幕发了,那些因为紫金摄魂铃迟钝下来的活尸,就跟模仿秀一样,竟跟他的动作丝毫不差,因为动作剧烈,浑身的蛆虫噼里啪啦的往下掉,势头大涨又恢复了本来面目,疯了一般冲我围拢过来,要阻挡我的去路。   浓浓的尸臭叫我捂住了鼻子,那带着腐肉的大手,纷纷冲我抓来,我没办法,只能转身逃避,可是他们的速度太快了,我的衣服被抓住了,我看到有一个只有边脸的活尸,冲我嘿嘿一笑,然后张嘴就要咬我的鼻子。   我擦!   我甚至看到了对方口腔里藏着一只老鼠,正吱吱的叫唤着。   “姑姑救我!”   只听身后的姑姑道:“只能对喜神不敬了!”   姑姑猛地揭掉喜神头顶黄符,低沉的吟诵道:“人有帝王格,鬼有催命宫,尸家十二穴,倒仗问吉凶!”   话音未落,她撕开喜神外面的白色绸布,单手结成剑指,分别点在喜神的眉心,咽喉,胸口,丹田,四个位置。   这一下可不得了,喜神顿时睁开了双眼,血红血红的,然后就跟打了兴奋剂一样,发出一声尖啸,直奔着我冲了过来。   不是张艳丽的灵魂上身了吧?   我正想着呢,喜神冲到了近前,一巴掌拍碎了咬我鼻子的那个活尸的脑袋,又是一脚,把两个活尸踹成两段。   ‘嘭嘭’声在我耳边回荡,顷刻间,十三个活尸就被彻底拆了,骨头零碎的飞射出去,一方虚空内尸臭熏天,我头昏脑涨的。但我明白,这一下就破了对方的法术,张艳丽简直太猛了,姑姑怎么不早点放她出战。   再看那个带鬼王面具的家伙,哇呀喷出一口鲜血,那道吞进去的符也混在血沫子里,他浑身颤抖着倒退两步,不可置信的低吼:“这是顶级御尸术,十二倒仗**,你,你是南山细娘?!”   我听傻了,什么顶级御尸术?什么十二倒仗**?   只听姑姑道:“知道我的名号,还不赶紧跪地伏诛?!”   跑!   这狗ri的,拎着十竹筒尸水,一瘸一拐的直奔樟树林深处跑去,跑的那叫一个干净利索,等我们回过神,人影都不见了。   追!   姑姑不会放过他,念了一句咒,喜神像踩着风火轮一般率先追了出去。我兴奋的问姑姑,催动喜神进攻,这太厉害了,您这手段真是撑起太阳伞,直接盖了天啊。   姑姑没功夫跟我臭贫,直接跟我说,这是她压箱底的功夫,叫十二倒仗**,这世间最厉害的御尸术。   说白了,就是刺激尸身上十二道尸穴,配合咒语,能叫尸身力大无穷,飞天遁地,修炼到极致,可一人操控万尸,横行天下!!!   我热血那个沸腾,我要是学会了这个,岂不是招招手,就能组建自己的亡灵大军吗?如果到了那时候,嘿嘿……   啪!   姑姑给了我一个耳刮子:“笑啥呢,哈喇子都流出来了,先追人,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   一下把我打精神了,我赶紧平复了激动的情绪,闷着头就追。心里讲话,带鬼王面具的家伙,你别被我逮住,逮住你我掐出你的团粉。   但是邪门的是,追出了十里地都没看见这厮,把我累的,浑身汗透了,上气不接下气。   而姑姑突然发现了什么,一指前方的某个山岗:“看,喜神在那里。”   只见喜神张艳丽孤零零的站在一块大石头上,很茫然的样子,像一个忧郁的诗人。   我们赶紧跑到了近前,以为她把那家伙抓住了,但谁承想连根毛都没有,看来真的被他跑了。   我和姑姑都很失望,垂头丧气的,不过惊奇的发现,脚下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口深井。这井打的圆润,有章法,并且看井壁上布满了苔藓,一看就有年头了。   我就纳闷了,这都是大石头啊,谁这么缺心眼从这里打口井?   不由得蹲下来观察观察,就闻到这浑浊的井水里似乎有一些尸臭味,我心说糟了,那犊子把尸水倒井里了。   可就在这个当口,井里的水位咕嘟咕嘟上涨了数米,都快溢出来了,吓得我立马站了起来,倒退了好几步。   与此同时,我竟看到井水中出现了一张白色大脸,还对着我诡异一笑……    第十一章,赶尸客栈,老寒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差点儿把我吓个跟头,这大脸被水泡的发白,肿,并且脸上还有一道道红色的裂痕,如同伤口。不过那双眼特别有神,也可以说特别有灵气,就跟一个活人似的,但是泡在充满尸毒的井水中,怎么也不敢把这个家伙当成活物。   姑姑似乎也被惊动了,说道:“这井水怎么溢上来了?”   一打岔,井水里的大脸消失了,就跟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那井水也一点一点的降了下去。   随即,我把大脸的事儿告诉了姑姑,而姑姑却眉头一皱,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井水里哪有什么大脸?”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事儿真出鬼了,那大脸明明就在井水中翻腾来,多明显啊。   姑姑的眉头越蹙越高,她也想不通是怎么回事,这深更夜的总不能把井水掏干吧。后来我就寻思,是不是樟树林里的活尸把我吓着了,所以才产了幻觉。   姑姑道:“我对云台山无比的熟悉,却从不知道这儿存在着一口井,那个人为什么要把尸水倒进井里呢?”   我脑子一转,立即道:“您说那家伙跑的这儿快,说没影就没影了,该不会掉这口井里了吧?”   貌似只有这个可能性,才能解释那张大脸。   姑姑一脸惆怅:“山里黑灯瞎火,又受了伤,还被咱们死命的追赶,的确有坠井的可能。不过看这口井的位置,应该跟外面的山泉不是一事,尸毒不会扩散。”   听姑姑这么说,我拧巴的心才算踏实了,悄悄的说:“姑姑,要是喜神会说话就好了,她能告诉咱们到底发了什么。”   姑姑苦笑:“用喜神施展十二倒仗**,本就是犯了忌讳,所以我只点了喜神眉心,咽喉,胸口,丹田四处尸穴。如果把另外八处尸穴点中,这死尸不但能开口说话,还能拥有自己的思维。”   我傻了,结结巴巴的说:“姑姑,我读书少,您可别骗我!”   姑姑傲然道:“十二倒仗**,对应尸体上的十二处尸穴,只要你点对了,那就没有问题。”   我的神啊,这门手艺也太逆天了吧。一具尸体如果能拥有思维,那,那跟活人又有什么两样呢?   并且我又联想到,带鬼王面具的家伙,得知姑姑就是细娘后,吓的转身就跑,跟金牙贵一个德行。依我看啊,我姑姑的名头比我想象的还要瘆人。   这时候天际出现了鱼肚白,云台山四周想起了鸡鸣,各种飞禽走兽也睡醒了,这宿折腾的,等回过味儿来,浑身都疼。   姑姑急了:“糟了,天快亮了,咱们必须尽快到达第一个赶尸客栈。”   大家为我默哀吧,我就是拖着这等疲惫的身躯,又走了不到二十里山路,才迎来了第一个赶尸客栈。   赶尸客栈建立在一处山坳中,有两间木屋,木屋不高,但结实,屋外倚着各种农具,还有猎枪,窗框上挂着野味,有蘑菇,野菜,还有成条的熏肉。   在屋子前方是块开阔地,矗立着一根木杆,上面挑着一盏老大老大的气死风灯。   从外表看,谁也不知道这是赶尸客栈,但都以为是哪个高人在这里隐居呢。   可我呢,看到终于到了目的地,心中充满了喜悦,我想起了那谁的一句话,再穷不过要饭,不死总会出头。   对于赶尸,我算是熬过了第一步,但没等自豪呢,脚下一软差点儿坐地上,就感觉脚后跟,膝盖,大腿根,疼疼的,我也不知道姑姑到底是什么变的,到现在依旧是脸不红气不喘。不过联想到昨晚的战斗,人家一蹦好几米,你说你不服行么?   我正龇牙咧嘴呢,一条浑身灰毛的大狼狗从木屋里窜了出来,看到喜神之后一阵狂吠,姑姑赶紧敲了三下阴锣,低沉念诵道:“魂入地府,尸过尘阳,死已断,莫要牵肠。”   一指大狼狗:“哑!”   神奇的一幕发了,这灰毛大狼狗先前还疯狂叫唤呢,现在直接闭上了嘴巴,乖的都邪乎。   姑姑说,狗能通灵,不能叫它对着喜神叫,怕起了尸,而刚才的咒语,便是哑狗咒,也叫哑狗功。是赶尸三十六种功夫里比较重要的一门。   我暗中记下了咒语,心里已经叹为观止了,要不是我实在没力气了,非得竖起大拇指赞一句,您真绝了。   这时候打门里出现一个头戴狗皮帽子的老头,岁数不小了,山羊胡子一把抓,但挺精神,眼睛冒着神彩,看到姑姑之后就笑了:“来的是车先?”   姑姑道:“不是车先。”   “那就是船先。”   “也不是船先。”   “既不是车,也不是船,你怎么来,到哪儿去?”   “靠双腿,走的是阳关道,打阴锣,过的是奈何桥。”   这套词儿一说完,山羊胡从怀里拿出一盏油灯,点燃了,然后说一句:“喜神落宿,诸神回避。”   就这么着,他把我们引进了屋子。我是云山雾罩的,怎么进赶尸客栈,就跟土匪头子对暗号一样。姑姑跟我说,山上有山上的规矩,水里有水里的章程,而咱们赶尸也有很多讲究。   领喜神落宿,首先要跟四方鬼神打招呼,刚才的对话是说给神听得。   等进了屋子,山羊胡冲门外喊:“猫咪,进来。”   猫咪?这不是条狗吗?   谁知山羊胡告诉我,这狗的名字叫猫咪。   我就操了,狗叫猫咪,那您家的猫咪叫什么?   叫兔子。   这尼玛~~~   姑姑告诉我,这山羊胡叫老寒,无儿无女的,一辈子住在山上,除了看管赶尸客栈外,就守护云台山的环境,也就是守山人,拿着官方微薄的俸禄。而云台山的另一个赶尸客栈也是他在操持,说白了,这四五百里地界,就他一个大活人。   长年累月的见不到同类,老寒这个热情劲儿就甭提了,安顿好了喜神,就把我们领进了卧室,打水,做饭,铺**,叫我们吃好喝好。   我就问姑姑,这老寒都这么大岁数了,干嘛要孤苦伶仃的干这个?即便没有后代,去做点别的工作,也比待在山上强啊,还成天跟尸体打交道。   姑姑叹息了一声:“老寒犟,命也苦,他呀,他留在这里是守着儿子的魂儿呢……”    第十二章,它出来了   姑姑告诉我,老寒其实是有一个儿子的,但是在三十年前,上云台山采药,失足跌入了一处山涧,连尸首都没找到,老寒**间就跟老了十岁一样,吃不下睡不着。但是有一天晚上,他儿子回来了,并不是说他儿子没死。而是他儿子的魂儿回来了。   在我们湘西,这叫鬼探门,是留恋阳间的亲人。   他儿子对老寒说,爹,我一个人在山涧里过得苦,没吃没喝还得受厉鬼奴役,想去投胎也去不了,想跑到别的地方去,但尸骨在那儿,也跑不了。真真是上天无路,下地无门了,今天我是冒着很大的危险过来的,呆不了多久就得回去。   老寒一听这个就惊呆了,赶紧问怎么回事。   原来,从古至今,有很多人都坠入了那个山涧,也没人收尸,时间长了,那些鬼就成了孤魂野鬼,慢慢的都有了气候,老寒的儿子初来乍到,自然受它们欺负,因此,老寒才毅然决然的上了山,每逢初一十五就给儿子烧纸,也学了几手镇鬼的法子,在山涧那儿做了法,按照老黄历来说,孤魂野鬼需一甲子才可进入轮回。   也就是说,老寒必须守在云台山六十年,除非你能下到山涧里面,捡回尸骨,但云台山几百米高,山峰陡峭,任何人都下不去的。   所以只能用笨办法,这一晃就三十年过去了,他为了让儿子安安稳稳的投胎做人,青丝熬成白发,沧海化作了桑田,这日子过得,是真不容易。   听完这个故事,我都傻了,姑姑,您不是再给我讲聊斋吧?   姑姑没理会我,从口袋里拿出了一点钱,放在了窗台上,然后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有些事儿是命中注定的,如果你选择了被动承受,那就得跟老龟一样,缩着脖子沉入水底,如果你想逆流而上,打破这天地,那就得咬着牙向前冲,哪怕满嘴的鲜血也不能停,因为不是命运选择了你,而是你选择了命运。”   我又一次陷入了痴呆状态,姑姑话里话外的到底啥意思?我怎么越听越糊涂?   这时候老寒端来了饭菜,我这五脏庙抗议了,直接把刚才的疑惑抛在了九霄云外,先吃饭,然后赶紧休息,晚上还得赶路呢,不能耽误了正事。   这吃食都是山里的野味,新鲜,通透,我吃的满嘴流油,最后灌了二两烧酒,心满意足的躺进了被窝,刚要睡,老寒进来了,给我带了一**皮子,说山风大,盖着皮子不透寒,要是吹了关节,上了岁数就该受罪了。   我挺感激老寒的,也敬佩他,就撑着睡意,跟他聊了起来。   “老寒,你一个人在山上住了这么多年,害怕不?”   老寒喜欢抽两口,灌了一烟袋锅,吧嗒吧嗒吐烟圈:“怕?有啥可怕的,来了野兽我用枪炮揍它狗ri的。”   我一摆手,含沙射影的道:“不是野兽,是那些来往的喜神,甚至是老林子里的邪乎事儿,闹个鬼什么的。”   老寒似乎想起了往事,随后释然的一笑:“你跟你师傅多久了?”   “就几天,刚上手,这一路上磕磕绊绊的。”   老寒点点头:“难怪呢,刚入行的人心里都毛,你还没结婚吧?”   我羞涩的摇摇头,表示人家还是童子鸡捏。   老寒呵呵笑了:“小伙子,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赶尸这行挺好,没什么丢人的,送尸体,引灵魂,这是在积德行善呐,这对你的后辈儿人都有好处,我知道你在顾虑着什么,要说跟死人打交道,这心里是慌慌,但你记住咯,鬼啊妖啊都不算邪乎,要说最邪乎的还是人的心魔啊。”   说着,他用烟袋锅儿碰了碰我的胸口:“只要把心放正了,啥歪的斜的都不敢碰你!”   老寒的话就跟有魔力似的,一直在我耳边回荡着,觉都没睡好,以至于到了晚上,差点儿下不了**。还是姑姑用药酒帮我擦了擦,才勉强走路。   临走的时候,老寒送出我们一里多,给了很多干粮,我知道这老头是个好人,我希望他长命百岁,能挨过一甲子。   一晃数天过去,我们终于走出了云台山,翻过一条大河进入了竹园村,等把张艳丽的尸身交还给她的家人后,我们拿到了丰厚的报酬,而张艳丽也去阴曹地府报道了。   姑姑问我怎么回去,是坐车还是走着。   赶完了尸就可以休息了,但这几天经历的事儿,给了我很大的压力,我必须快点成长起来,所以毅然决然的打算走回去,再翻一次云台山。   姑姑赞许的冲我点头,眼中写满了欣慰。   其实我是有私心的,我想再见见老寒,跟他好好聊聊。   但是等我们回到赶尸客栈的时候,就被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息包围了,原本两间坚固的木房子,就跟遭遇了灾难似的,彻底坍塌。   我和姑姑都慌了,赶紧跑进废墟,等找了天赫然发现了一人一狗两具干尸。   人是老寒,狗是那条叫猫咪的狼狗。他们俩浑身干枯,皮包骨头,脖子上破了老大的血洞,似乎被什么东西给吸干了。   我一屁股就坐在地上,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临走的时候,我还祝他长命百岁呢,怎么一转眼竟死的这么惨。这**到底是谁干的?!   姑姑比我冷静,看了天伤口,脸色一点点沉了下去:“这不是野兽咬的。”   我当然知道这不是野兽干的,你看见哪个野兽吸人血,吸狗血?这分明是碰见邪乎事儿了。   我第一时间想到了带鬼王面具的家伙,他能操控死尸,会不会是寻我俩报仇,结果把老寒给杀了?   后来一想也不对,这厮被姑姑吓怕了,估计不敢来找死。那这山上又有什么东西吸人血呢?   猛然间,我想到了那口井,以及井里的白色大脸。   这时姑姑惊讶道:“老寒的身子下面好像有字。”   等我俩把尸体翻过来一看,地面上用鲜血写了四个扭曲的大字:它……出来了!    第十三章,双面尸魁   看到这四个字,我和姑姑都愣住了,对视了一眼,全都不明白怎么个情况。   不过这明显是老寒临死的时候写的,他是在告诫别人,一定要小心,那个东西非常的危险。   我这心里就跟炸了锅一样,昏沉沉,乱糟糟的,搞不清是哪路妖魔鬼怪又出来霍霍苍了。   姑姑的眉头彻底锁死了,她告诉我,这大山里一定有秘密,但是她就在这一片活,要说有秘密,也应该知道啊。   我们不忍老寒暴尸荒野,赶紧找了一块皮子裹了他,还有那条狗,姑姑沉下心念诵咒语进行超度,而我一腔的力气都使唤在了挖坑上,我不觉得累,我就是心疼。   等埋葬了老寒和狼狗,我实在憋不住了,红着眼睛就对姑姑道:“我还是觉得那口井有古怪,虽然您没看见那张白色大脸,但我却瞧得真真的,老寒是个好人,也是位好父亲,我敬重他,所以他不能白死。”   姑姑咬了咬牙:“既然这样,那咱们就过去看看,我也想知道知道,这口井是干嘛的。”   说完话,我们离开了这个悲伤的地方,翻过一道山岗之后,我扭头一看,那破败的木屋就好似一段被尘土掩盖的历史,对于我来讲,老寒算是我漫漫人路上的一位导师。虽然交流不多,可每一句话都印在了我的心坎上。   现在他死了,我却只能遥遥望着,对着空气说一句,一路走好。   行在山川碎石中,我感觉山风更冷了,我也更加清醒,我不知道这个凶手是谁,可我能肯定,我绝对不会放过它。   就这样行进了两个小时,我脚底又钻心的疼了,应该是磨出了血泡,可我不在乎,我只想找到那口井。但是等我们来到井口附近,立即被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味包裹住,细打量,发现井口涂满了鲜血,还有大片不知名的野兽毛发。   怎么回事?   有人在这里宰杀动物了?   我和姑姑掩着鼻息,一步步走过去。但是等探头向里一看,我的亲娘,那个场面没把我恶心死。   只见井水已经没有了,深井里面堆满了飞禽走兽的尸体,有的被咬断了脖子,有的撕裂了皮毛,还有的被开膛破肚,各种颜色的内脏互相交叉着,那个臭味我都没办法去形容,反正闻一次,这辈子都不会吃野味了。   我就纳闷了,这么深的水井,都被动物尸体填满了,到底闹哪样?这不是猎人的作风啊。   姑姑刚要说句什么,一只布满黄色粘液的小手,突然从尸堆中插了出来。   这可是一只人手,但只有几岁的孩子那么大,最主要的是,这手心里竟然长着一张丑陋的大嘴,嘴里密布着尖牙,还在咀嚼着一块碎肉。   我日,这**什么鬼东西?!   我浑身都哆嗦了起来,就连姑姑也是面色大变。   ‘碰’的一下,尸体翻腾,那只手的主人钻出来了,它脑袋奇大,浑身赤uo,皮肤褶皱,脊椎骨裸露在了皮肤外面,屁股上还长了一条尾巴。   等抬起头一看,我天,左右两边的脸颊上各自有一副面孔。   左边是个青涩的孩童,一脸碧绿,右边是个年迈的老人,眼珠血红,看到我跟姑姑后,全都裂开嘴巴笑了。   嘻嘻!   呵呵!   两个不同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我这脑袋‘轰’的一下彻底空白,那种极度的恐惧感爬上了后背,冷汗哗哗往外冒。   谁知姑姑却惊叫一声:“双面尸魁?!”   我还没明白什么意思呢,她摇响了紫金摄魂铃,同时从腰上抽出了一根鞭子。   这鞭子我没见过,竟是由十三根六寸长的骨头链接而成,姑姑一抖手腕,啪啪!骨鞭正好抽在了双面尸魁的脑袋上。   双面尸魁的头骨顿时裂开,嗤嗤冒着青烟,还露出了里面的脑浆子。   它吃痛,两张面孔同时惨叫起来,借着井里的恐怖场面,周身的邪恶气势陡然升起,脸上的嘴,还有手心里的嘴,全都裂到最大程度,张狂尖啸,一下就跃出井外,扑杀到了姑姑近前。   我暗中说了句小心。   可姑姑的速度比我想象的还要快,一甩骨鞭,缠绕住了对方的脖子,手腕较劲,走你,双面尸魁在空中划过一个抛物线,直接被抛下了山岗,惨叫几声就没了行迹,也不知摔没摔死。   追!   我看大获全胜就想趁热打铁,必须整死这个丑八怪,肯定是它吸干了老寒的血。   谁知姑姑一把抓住我,眼中的恐惧光芒再也压制不住,颤声道:“湘西要变天了!”   我不明白这话的意思,刚要问姑姑,谁知她却咬破了中指,一下点在了眉心那颗红痣上,然后闭目念诵:“天法清清,地法灵灵,,阴阳法镜,速现真形,吾奉八方鬼神赦令,鬼眼洞开!”   我感觉眼前‘嗡’的一声,自姑姑身上好像迸发出一股无形的力量,差点儿把我给弹个跟头。   再看姑姑,满头都是大汗,气喘吁吁的,就是爬云台山也没见她累成这样啊。   不过姑姑却没有理会这些,反而踮着脚展望四下的山川,她貌似发现了什么,对着一个地方出神,脸上的恐惧感也越来越大,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出,可除了白云蓝天,什么都没有啊。   最主要的是,姑姑怎么会害怕成这个样子,难道就因为那双面尸魁?   我摇了摇头,一定不是这样。   这时候,姑姑猛的转头,又看向了另一个地方,脸上的表情依然恐慌,随后她又变换了方位,就这么着一连变换六次方位,身体也转了个圈儿。   我暗中观察了很久,发现这六个方向正好围拢着脚下的水井。   我正琢磨着呢,姑姑告诉我她施展的是鬼眼术,能看到阴煞之气,随后就用中指点在了我的眉心,也给我开了鬼眼。   我的脑袋嗡了一下,等再睁开眼,就发现四周六个方位,黑气冲天,耳边似乎有无数怪物在疯狂嘶吼。   我难受的要死,下意识的一低头,就发现脚下的这口水井也在喷黑气。难不成周遭的六个方位上也各有一口水井?!   但这七口井是干嘛用的?那个双面尸魁又是从何而来,姑姑为什么要说湘西要变天了?   这时候姑姑却惨笑一声:“云台山中有大恐怖,你我不是对手,回家吧。”   回去的路上,我一个劲儿的询问,但姑姑就是咬紧牙关,个字都不说,我心里讲话,到底多大的事儿啊,您想憋死我啊。   当天晚上我住在了姑姑家里,姑姑把自己锁在卧室中,彻夜亮着灯光,我熬到凌晨三点实在是熬不住了,就睡了过去,但是等睁开眼睛,发现姑姑已经不知所踪,而桌子上放着一个包袱还有一封信……    第十四章,姑姑失踪   看到书信和包袱,我就跟疯了一样,开始在屋子里找姑姑,就连水缸里都看一眼,但最后我连个人影都没发现,她的确是失踪了,或许说是离开了。   不知为什么,我有些想哭,我记得十年前我爸就是这么失踪的,一走便再也没露过面,难道姑姑也要这样?   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后来我一激灵,立马想到了云台山,姑姑从没这么恐惧过,她的消失一定跟这有关系。   我一个箭步来到桌子近前,打开了书信,就见姑姑写到:   “秦明,有些事情我不能告诉你,不过你要记住,永远不要再踏入云台山一步,那是个大凶之地。我会走年的时间,如果年之内能回来,那我就把所有的事情全盘托出,如果我要是回不来,你就立马动身去河北寻找你爸的线索。没想到才做了几天的师徒就要分别,也没来得及教你什么本事。这包袱里有我毕所学的赶尸秘书,全都教给你,以你的悟性是没问题的。另外,如果要去河北的话,你先要去一个叫官庄镇的地方,那里有我一个朋友叫蟹先,他拿着我一件东西,这件东西能护你周全。”   我读来读去,心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看样子,果真是云台山出了问题,而且是大问题,我搓着下巴就寻思,你说那个恶心的双面尸魁看着挺凶悍,但根本禁不住两鞭子,就算云台山的六个方位还有六口井,还有六个双面尸魁,那也构不成威胁啊,姑姑何至于突然失踪?   他到底干嘛去了?   烦的我直搓头发,就是想不通。   后来我压住情绪,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心说爱怎样怎样吧,你们一个个都有理,都能说走就走。   我气呼呼的打开了包袱,心里讲话,你就是把家里的存折都给我,我都不带领情的。   可紧接着就发现里面只有三本线装书,封皮都泛黄了,看着非常古老。   其中一本叫《南山秘录》,一本叫《尸鬼仙扎》,还有一本正是赫赫有名的《十二倒仗**》。   我有点激动了,信手翻开了《南山秘录》,扉页上写着一句话:“尸,灵之神壳,象卧之形,神具醉止,善伤,善厄,如在异乡,定要鼓钟送尸,神保聿归。”   看完这话我就嘬了牙花子,你说看不懂吧,还有多少有点意思,据我高中毕业的文化来看,这句话是在说,尸体是灵魂的躯壳,躺卧在地上就跟喝多了一样,比较容易**变质,如果在外地,一定要敲着钟鼓把尸体送回来,不然阴魂无法安。   等翻开正文后,我发现这里面的内容也都是文言文,读着很绕口,貌似整本书就是再阐述赶尸的原理,意义,以及三十六种赶尸功夫,同时还夹杂着遍布湘西的赶尸密道,当然也有别的省市。   姑姑说,想要成为一个合格的赶尸匠必须要学习三十六种功夫,我对这些功夫有兴趣是有兴趣,不过现在沉不下心,草草看了几眼就放下了。   不过紧接着我就想到,那个带鬼王面具的家伙称姑姑为南山细娘,这本书又叫《南山秘录》,南山是什么意思呢?门派还是绰号?   处处都是谜团,我都气笑了,转手就拿起了《尸鬼仙扎》,发现这竟是一部手抄本,是姑姑的笔记,别看就几十页,但里面的内容丰富至极,记载着三十三道大符,十七种炼鬼术,十二套巫术阵法,七种极品巫器的培育方法。巫器就跟道家法器差不多,是专门对付邪乎事儿的。像姑姑的紫金摄魂铃,十三根骨鞭,都属于巫器。   我越看越上瘾,差点儿把书都给吃了,等合上书深吸了一口气,心里讲话,我要是把这些东西都学会了,那就再也不怕邪乎事儿了。   我甚至能想象到,日后修炼有成,一按开关变身奥特曼维护世界和平的样子。   嘿嘿嘿嘿嘿……。   我缩着脖子笑啊,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等意yin够了,我才开始看《十二倒仗**》。   而出乎我意料的是,姑姑这本压箱底的神功秘籍竟然一个字都没有,里面全都是丑恶的尸体图形,在尸体图形上标注着十二道穴位。   不过这本书最厚,因为根据尸体的性别,胖瘦,高矮不同,穴位也是有所偏差的,这样一来,需要记忆和掌握的东西就太多了。一个类型十二穴,书中记载的足足十八个类型,我这得记到什么时候。   不过一想到姑姑催动喜神大战活尸,我就兴奋不已,她还说,若是练到大成境界,能一人操控万尸横行天下。并且还能叫尸体产思维,张嘴说话。   尸体跟人可不一样,我拿菜刀砍你,没砍中呢,你就得撒丫子跑,哭爹喊娘的。但要是一具尸体,那你砍吧,你砍我脑袋,我不给你胳膊,完全没有恐惧感,所以说,操控尸体打架,那简直了……   浏览完三本书,我的心情改变了太多,我就在想,或许姑姑的离去也是一件好事,这样一来,我就能安安心心的去学习这些手段,年后姑姑要是回来,她一定会大吃一惊的。   我把书信夹进书里,收拾好了包袱,既然姑姑都走了,我留在这里也没意思,回去找我妈了。   我家跟姑姑家不是一个村,但离的不远,我们村叫太常村,村子不大,但很幽静,乡亲们也和善,景色更是没的说。   等我回家之后,发现我妈刚摆上了中午饭,饭香扑鼻,叫我食指大动。   “小明,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妈看到我很惊喜,忙把刘海塞到耳后,笑容满面的把我迎了进来。   自从我跟着姑姑赶尸,已经好七八天没回家了,我妈肯定想我。说心里话,我七八天过的,那叫一个死去活来,但我不能跟家里的老人絮叨这个,只能笑着说一切顺利。   由于我妈不是湘西本地人,所以我们家的饭菜没有辣子,据我妈说,我姥姥家是山东济宁的,所以我说话的方式跟本地不太一样,不过说起姥姥,我一次都没见过她老人家,也没听我妈提起过。   等吃过了饭,我妈问我学艺的情况,我含糊着说挺好,最后撒谎说姑姑出了远门,未来年内我都会在家里自学。如果年后姑姑不回来,我就要去河北找我爸。   听到这个,我妈身子一颤,擦桌子的抹布掉在了地上,她赶紧蹲下来捡抹布,掩饰表面的慌乱。我看她眼中溢出了很多情感,貌似有很多话想说,却说不出口。   我知道她很在乎我爸的安危,也怕我只身一人去河北会有麻烦。   但家里就是这么个特殊情况,我爸就算是死了,我也得把他请回来,入土为安。   所以我就劝导我她:“妈,天上哪块云彩有雨我不知道,但我自己吃几碗干饭还不知道么?您放心吧,我福大命大造化大,出不了问题。再说了,如果姑姑年后回来了,我就先不去呢,还守着你,吃你做的酱爆茄子。”   一句话把我妈说乐了,但他一转身从里屋拿出了一件东西,递给我说:“这是你爸的,你要是去河北就拿上它,对你有用。”    第十五章,闭门修炼   我一看这东西,竟是一个绣着龙凤呈祥的暗红色锦囊,在湘西这儿很常见,通常情况下,里面会装一些护身符,艾草,或者是熏香什么的。   不过我一接过来就感觉不对,这香囊里硬邦邦的,好像是个方块。   等拿出来一看,竟是一块麻将大小的黑色方玉。别看这块玉是黑色的,但晶莹剔透,润泽无暇,入手温,一看就是块宝玉。等我仔细一瞧,玉上还有两个篆字,貌似是‘饕餮’!   嘿,你说我爸也没什么背景,爷爷奶奶死的早,都是贫下中农,他从哪儿继承了这么一块宝玉呢?   我问我妈这块玉的来历,我妈摇摇头表示不知道,可她不是一个善于伪装的人,只要说谎就能看出来,她一脸慌乱的样子叫我更加嘀咕了。   可没等我追问呢,我妈借口去洗衣服,叫我自己去玩儿,得,我有多大劲也使不出来了。   等回到卧室躺在**上,我举着黑色方玉左看右看,用手搓,用鼻子闻,最后都用舌头舔了,反正是越来越喜欢。不过‘饕餮’这两个字代表的可是龙的第五个儿子,这神兽羊身,虎齿,人手,眼睛在腋下,长着一张大嘴,非常能吃。   难不成这块玉也是个吃货?!   我自嘲的一笑,把玉放在枕边,可能这些日子心力交瘁,太累了,没多久就迷迷糊糊睡着了。等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下午五点了。   我下**喝了口水,洗了把脸,发现我妈正在做饭,我没打扰他,拉过一把椅子,开始看姑姑留下的三本书。   这次我真的陷进去了,把晚饭都抛在了脑后,一直看到了午夜两点,最后实在撑不住了,一头倒在了**上。   从这儿以后,我几乎把所有时间都用在了阅读上,你说邪门不,上学的时候一看书本就犯困,这回可反过来了,越看越精神,越看越兴奋。可能上面记载的东西都过于玄妙,过于邪门,我本来就没什么见识,所以一下子看到这么多新鲜玩意儿,真的有些招架不住。   大约一个月的时间,我把三本书的内容就牢牢的记在了脑海中,但是这些手段,不是跟尸体交道导就是跟鬼打交道,我想试试学习成果都不可能。有人就说了,你再去趟霍家大宅啊,那里有鬼。   这话谁说的,你特么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不过呢,等全背下来,这新鲜劲儿也就下去了,我打不了鬼,炼不了尸,那我画道符总行吧。   但是这画符讲究也不少,你得沐浴更衣,焚香祭拜,还得刷牙,不然牙酸口臭的再熏着神灵,那这道符就白画了。   《尸鬼仙扎》里总共列出了三十三道大符,我挑了一个相对简单的,也熟悉的画,就是曾经抵抗过肢解术的炼邪符。   这道符应用范围比较广泛,贴在身上能防鬼,能防邪术,还能抵御尸气和煞气。就跟止疼片一样,甭管你是牙疼还是屁股疼,吃一片准管用。   我是足足折腾了三天才画出了一道炼邪符,想画第二张说什么也不行了,为啥,因为画符讲究全神贯注,一气呵成,画到截腰根本不行,所以我一站就是一两个小时,累得腰酸背痛腿抽筋。   后来我才顿悟,***,光提高知识文化了,我这身子骨还没打熬呢,当初过云台山丢大人了,还暗中发誓一定要提高身体素质,可这一个月过去,我把这茬忘得死死的。   所以我立即找了村里一个练过武术的伯伯讨教,最后他告诉我,每天五点起,扎马步两个小时,然后绑三十斤沙袋跑十五公里,晚上继续循环一次,不出年,我绝对身轻如燕,抬胳膊抬腿没有点崩挂之声。   我也是信了他的邪,每天按部就班的训练,说句真心的,这**哪儿是人干的事儿,太累了。可我又放不下心里的梦想,我只能咬碎了槽牙忍着。   就这样一晃过去了五个月,我练出了一身腱子肉,还真心身轻如燕了,要是没俩蛋扯着我一蹦就得上了天……   而对于三本书的内容,我也有了新的认识,符画了一大堆,有炼邪符,镇尸符,聚阳符,定阴符,等等等等,一共十三种之多,当然,这些符在三十三道大符中都属于初级的,但面对一般的灵异事件也绰绰有余。   在画符的同时,我也彻底掌握了赶尸的三十六种功夫,不过这十二倒仗**,我还是有些拿不准,毕竟这是最高深的手段,的确需要时间。   现在是冬天了,前两天下了场小雪,湖南下雪的时候不多,反正冷空气下来,能把人冻死。   我就寻思,今天还没锻炼呢,等吃口饭我就出去跑一会儿。   但就在这个时候,我妈慌里慌张的从门外跑了进来,张嘴就说:“小明,赶紧跟我走,你杆子叔中邪了。你学了这么久的手艺,快过去救人。”   杆子叔中邪了?!   我眼睛瞪成了牛蛋。   杆子叔是村里的热心肠,谁家有事儿他都帮,人缘极好。我爸失踪的这十年,没少在我家忙活,房子漏了,水管松了,铺路,捎东西,人家都张罗着,没有二话。   为了这个,街坊四邻还传过闲话,毕竟我妈是独身,老有一个男人来来往往的不体面。但我看的出来,杆子叔并非鸡鸣狗盗之徒,是个大大的好人啊。   所以我饭都不吃了,跟我妈一前一后直奔了他家里。   我一看院子里围满了人,知道这事儿闹大了,而乡亲们知道我跟着师傅学手艺,很敬重我,自动让开一条路,等我进屋一看杆子叔,心里就咯噔一声。   这位四十多的铮铮铁汉,此刻面色煞白的躺在竹**上,双眼紧闭,浑身白毛汗,身体还使劲哆嗦,我用手一摸,冰凉刺骨。并且还隐隐有一股恶臭的味道。   婶子看到我,就跟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恨不得跪下求我。   我哪敢犹豫,赶紧翻开了杆子叔的眼皮,但发现眼珠子都是白眼仁,并且还游离着很多黑色小虫,看着格外渗人。   我大吃一惊,这不像中邪啊,随后为了验证我的想法,又翻开了他的双手掌心,发现掌心里团着一层黑气。而心口,小腹,膝盖位置,青紫一片,都渗出了血。   我倒退了两步,喉咙开始发干,因为杆子叔的症状好像是……   我撞着胆子撬开了他的嘴巴,发现他的舌头上,竟长着一个小肉瘤,这个小肉瘤恰似一张怪脸,还冲我笑了一下。   我立马大惊失色:“这,这特么是中了三尸舌咒了!!!”    第十六章,三尸舌咒   大伙儿看我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全都面面相觑,就知道杆子叔这次危险了。   婶子噗通一声给我跪下了,鼻涕眼泪的哭,家里要是没了男人,这日子可怎么过。   “明牙子,老杆子快噶提货了,你就救救嘛”(噶提货是本地方言,就是病的快要死掉了。)   周围的街坊也忍不住说话了,这把我搞的心烦气躁的。   我赶紧把婶子拉起来,好言好语的说:“婶子,你别着急,杆子叔他…..他也没多大的事儿。”   我这是安慰她呢,因为想要解决三尸舌咒,就得把来龙去脉弄清楚,她老是哭,我也根本没法询问啊。   这时候有人就费解了,这三尸舌咒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有没有那么渗人。   其实,我对这个咒也不是那么熟悉,还是看了《尸鬼仙扎》后,才懂了一些。   三尸指的是三尸虫,可以钻入人的脑子,控制人的行为,杆子叔的眼睛里有很多小黑点,正是这个东西。而舌咒,便是一种很残忍的邪术,说白了这种咒,就是把湘西的巫术和苗疆的蛊术融合在了一起。   如果七天之内,不解除这个咒,那当事人就会被三尸虫控制,然后一口一口的吃掉自己身上的肉,最后凄惨而死。   然而想解除这个咒,就得找到下咒的地点,是谁跟杆子叔接触过,谁又跟他有仇。   婶子跟我说,他们两口子平常与人为善不曾跟谁结仇,不过杆子叔昨天去县城卖山货,夜了还没回家,她就去寻找,没想到杆子叔晕倒在了路上,那时候正下着小雪,能冻死个人。   我听到这个,眼睛就是一亮,看来是有人在路上下的手。据我所知,一般的邪术,不会由凶手直接作用在被害人身上,而是提前依附在某种东西上,或埋入地下,或掺入食物里,因为这样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就如同地下**的那个血衣钟馗,把它踢碎了,肢解术就爆发了。   也就是说,杆子叔从哪儿晕倒的,那个咒就在哪儿。   我不敢耽误功夫,立马叫婶子带我去事发地点,其余的街坊也自告奋勇,要一起去。   但是没等出屋呢,人群里出现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不到江边不拖鞋,不到火候不揭锅!”   我就一愣,这话里有话,他是在说我火候不行吗?   我赶紧转头,发现人群中站着一个身材适中,但非常健硕的老者。   这家伙脚踩千层底,身穿四个口袋的干部服,手里转着两个铁球,一头花白的短发齐整利落,那张脸黑黢黢的,即便有皱纹也不明显,此刻正笑眯眯的看着我,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可我不会被他的表象所迷惑,这老家伙是在明里暗里的笑话我。   你到底是谁?   不光我没见过他,其余的街坊也一脸疑惑,还是一个小脚老太太凑到近前,说这个人是前天来的村子,专门收古董的,叫猫叔,我家里有一个粗瓷碗,卖了四百多块钱呢。   这么一说,大伙儿才明白怎么回事。   可我才不管这个那个,就问:“你刚才说的啥意思?”   猫叔笑呵呵的说:“没啥,没啥,我什么也不懂,我就凑个热闹。”   嘿,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说起来我也是被大伙儿捧上了天,心高气傲的,瞪了他一眼转身就往外走。但是冷不丁一回头,发现杆子叔身上似乎冒出了一些丝丝缕缕的黑气。   我一揉眼睛,黑气不见了,***,我也中了邪咒不成?   不管了,先去杆子叔晕倒的地方,这时候天色暗淡了下来,我们骑摩托车一路走了十几里地,眼看着就要进山了。最后在一片松林子旁边停下了。   婶子指着路旁的一块大石头:“你叔就是在这儿晕倒的。”   我眯起了眼睛,对左右的街坊道:“把这块石头给我推到,深挖!”   有人一脚踹倒了大石头,然后就下了铁锹。这两天下雪,土地冻的邦邦硬,挖着费劲。但是没五分钟就挖到东西了。   等拿过来一看,是一个了锈的铅笔盒,我托在掌心里,感觉没什么分量,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一个红布包,只有巴掌大小。   是了,这一定是邪咒所在。我赶紧叫大家退后,然后从怀中掏出了一道炼邪符,贴在胸口。就这么小心翼翼的揭开了红布包。   只见这里面包着一个白色的剪纸小人,小人画着眉毛画着眼,但显得呆板诡谲,而躯干上还写满了红色咒文,并且在小人的双脚,屁股处各插着一枚尖细的狗牙。狗牙上刻着一个弯弯曲曲的符号,是黑色的。   看到这个我浑身一颤,貌似《尸骨仙扎》里记载的三尸舌咒不是这个样子啊。   后来我仔细一想,浑身的冷汗就冒出来了,难道这是……   可紧接着,一张纸条从红布包里掉了出来,我捡起来打开一看,发现上面写着一行小字。   “你姑姑害死了我的徒弟,那我就叫你下去陪葬!!!”   看完这句话,我的脑袋‘轰’的一声,原来这一切都是冲着我来的。   但我姑姑什么时候害死他徒弟了?   猛然间,我漆黑的脑海中划过一道闪电,几个月前,金牙贵临死的时候就放下狠话,要是我们杀了他,那他的师傅就不会放过我们。   我本以为他这是在信口雌黄,谁想到他师傅真的找上门了。   可我回头一想又不对,你报仇那就对我下手,干嘛要害杆子叔?并且杆子叔的模样的确是三尸舌咒的症状啊。   乱了,一切都乱了。   我正琢磨着呢,一个街坊腰里的bb机响了,他拿出来一看,立马惊叫道:“不好,杆子老弟醒了,正在满世界……咬人!”    第十七章,魔骨行尸   2000年的时候,我门这儿的村子依旧比较落后,大多数村民都在用bb机,不过县城里已经流行手机了,只是还没普及到这里。   不过就是因为bb机里的这条信息,把我们所有人都给吓蒙了。   “啥?!杆子在咬人?”婶子一下急了,不由分说就要回去。   而其他人拉住他,全都看向了我,那个看bb机的街坊,颤抖着问我:“明牙子,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咱们不是把邪咒都挖出来了吗?”   他盯着我手里的纸人看。   我这心就跟被一双大手死死攥住了一样,如果没有这条信息的话,我还不敢确定,但是听说他在满世界咬人,我就全明白了,这的确不是三尸舌咒,而是湘西三大邪咒之一的魔骨阴咒。   魔骨阴咒的症状跟三尸舌咒相差不大,但就是以为我的疏忽,所以杆子叔就被魔骨阴咒入体了。   按照《尸鬼仙扎》里的说法,阴咒入体,就会变成魔骨行尸!   啪!   我狠狠的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我为什么就没看看杆子叔的脚底和肛门呢。   如果我看到这两个地方插着刻了魔骨阴咒的狗牙,那就不会搞错。   我是先入为主,被眼里的黑点和手心里的黑气迷惑了。   这是金牙贵的师傅故意做的迷阵,就是叫我出丑。如果是姑姑在这里,一定不会上当,一定不会的。   我终于知道他为什么不直接报复我了,他这是在猫戏老鼠,要一点一点的玩死我!   我眼中的血丝弥漫出来,一口怒气顶上了脑子,大吼一声‘回家’。   路上人们就问我,这邪咒既然找到了,那销毁掉,不就能叫杆子叔痊愈吗?   其实他们哪里知道,魔骨行尸一成,即便毁了阴咒也于事无补的,并且就算制住了杆子叔,他的下场也只能是死,而且是凄惨的死去。   回去的路上,我的眼泪流淌下来,而后又被北风吹干,我多希望姑姑能突然出现,多希望杆子叔能好好活着。   后来,我又想起了姑姑曾经对我说的那句话,他说不是命运选择了你,而是你选择了命运。   难道赶尸匠的命运,就是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个亲人朋友离去,却无能为力吗?   而这时,我耳边又飘起了老寒的那句话,只要把心放正了,啥歪的邪的都不敢碰你。   可事情到了这一步,我还能大言不惭的说,无愧天地,无愧人心吗?!   我的脑袋乱作了一锅粥,我暗暗告诫自己,一定不能放过金牙贵的师傅,一定要他血债血偿。   十分钟后,在万分焦急下,我们终于回到了村子里,现在天色全黑了,还没进院子,就听到一声声野兽般的怒吼,我心里咯噔一声,抬腿就冲了进去,因为魔骨行尸非常可怕,村民们根本顶不住。   但是进去一看,发现地上躺着五六个人,抱着胳膊大腿打滚儿,地上泼洒着成片的鲜血,而院子的一个角落,两道人影正在赤手空拳的打斗,咆哮声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等定睛一看,可把我惊呆了,因为这两道人影正是杆子叔和那个收古董的猫叔。   然而杆子叔已经不是原先的模样了,他现在浑身的皮肉干枯长出了黑毛,双目碧绿,舌头吐出了老长,双手的指甲紫中透红,就跟钢锥一样,一个扑杀就能带起一阵风。   “杆子!!!   他媳妇儿哇的一声就哭了,就要冲过去,而几个街坊早就吓傻了,也不知谁叫了一声‘鬼啊’,顿时做了鸟兽散。   还是我眼疾手快将婶子死死拉住,不过我已经被猫叔震撼的说不出话来。   只见他面对杆子叔丝毫不惧,迎着扑杀到面前的爪子,腰身灵巧的一拧,抬起一掌,正拍在对方的后心。   ‘啪’的一声脆响,杆子叔竟然收不住脚步,向前栽倒。   这魔骨行尸比一般的僵尸都要厉害,施展起来足有千斤之力,可现在却能被一个上了岁数的老头拍个跟头,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猫叔绝非等闲之辈,他的功夫应该不在姑姑之下。   嗷~~~   杆子叔咆哮一声,从地面上弹了起来,一张嘴,便喷出一道黑烟,这是最剧毒性的尸气,若是沾染到一星点,皮肉就会烂掉。   我暗地里捏了一把汗,心说你赶紧躲开啊。   可这个时候,我感觉裤兜里一热,就跟着了火似的。   吓了我一跳,赶紧伸进手去,可里面除了那块刻有‘饕餮’二字的黑色方玉,根本没别的东西。   难道是这块玉烫了我一下?   一声大吼打断了这个可笑的猜测。   “孽障,你找死!”   只见猫叔足尖一点地,噌噌噌倒退三步,一抖手,那两颗曾明瓦亮的铁球就丢了出去。   噗!噗!两个铁球正好打在杆子叔的两只眼睛上,血水飞迸,个脑袋都快被打碎了,他哀嚎一声踉跄摔倒。   我眼珠子差点儿飞出来,好家伙,这铁球真牛逼!   谁知那猫叔冲我大吼:“还不过来帮忙?!”   我立马跑了过去,而婶子已经吓瘫了。   到了跟前,我连忙掏出一道镇尸符,贴在了杆子叔的头顶,我看到他的双目都稀烂了,两个铁球深深嵌在里面,一大堆虫子从崩裂的脑壳里钻出来,脑浆子稀里哗啦的,非常恶心。   有了镇尸符,杆子叔老实了很多,但依旧在咆哮着挣扎,猫叔没那么多怜悯之心,从怀中拿出了七根桃木橛子,对着杆子叔的咽喉,胸口,丹田,双膝,双脚就钉了下去。   杆子叔疯狂怒吼起来,浑身剧烈颤抖着,但没一分钟就彻底安静了。我赶紧蹲下来,拔出了他双脚脚心和肛门里的狗牙。   这狗牙上面刻的是魔骨阴咒,这才是最关键的所在,要炼制这等邪恶的东西,必须找一个阴年,阴月,阴时死的女人,用阴火烤出尸油,将狗牙浸泡七七四十九天才能奏效。   只要阴咒入体,脑子里就会出尸虫,从而产尸变。   但现在即便拔出狗牙也无济于事了,因为尸虫已经长大,分泌出了尸毒,现在又被铁球砸了个稀巴烂,即便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了。   可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了,躺在地上的杆子叔猛然咆哮起来,身上的桃木橛子齐齐迸飞,头顶的镇尸符也无火自燃,他‘嗖’的一下就坐直了腰杆,顶着个脑壳对我们嘿嘿怪笑,然后又喷出了一口尸气。   唰~~~   如同一道匹练般,尸气把我和猫叔团团笼罩。   我们再想躲根本来不及了,只能闭眼等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更为古怪的事情发了。   我手心里的那块黑玉一下变的滚烫,‘饕餮’两个字一点点亮起来,出现了一股强大的吸力,而飘荡在四周的尸气,就跟闻见鱼腥的猫咪般,疯了一样钻进其中……    第十八章,神奇的黑玉   这黑色方玉就跟一块烧红的炭一样,把我烫的妈呀一声,转手就丢在了地上,一个劲儿的吹手心。   不过周围的那些尸气全都不见了,一丝不落的钻进了黑玉里面。   说句真心话,我扔了这块玉之后,心里立马掀起了惊涛骇浪,这特么到底什么玩意儿,怎么连尸气都能吸进去?   而旁边的猫叔脸色格外精彩,看到这块玉就跟看到了亲娘老子一样,一蹦三尺高:“你哪来的这块玉?”   你说我现在有功夫搭理你吗?杆子叔还没摆平呢。   杆子叔突然扭动身子,我以为他又要吐尸气,刚要躲闪,就见猫叔从怀里掏出了一块黄布,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符咒,兜头就裹在了他的脑袋上。   看符文不像巫术,应该是道家的手段,我这才明白过来,这老家伙表面冒充古董贩子,暗地里却是个道士,不然他哪来的这么大能耐?   被符布扣上,杆子叔可受不了了,脸上嗤嗤冒着青烟,就跟被泼了硫酸一样。   猫叔趁热打铁,开始念咒:“天火殷殷,地阙昏昏,诛杀邪魅,贪狼破军,吾奉火德星君赦令,八方离火速速归位!”   他点手一指:“疾!”   ‘轰’的一声,符布燃烧起了白色火焰,杆子叔惨叫一声,脑袋上窜起了米高的火苗,紧接着周身陷入火海,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传出,呛得我差点儿吐了。   也不知这是什么火,烧了只有五分钟,杆子叔就化作了一具焦尸,再也不可能折腾了。   我浑身脱力了一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说什么也起不来了。   猫叔一个箭步过来,抓住了我的手腕子,眼睛瞪的老大,就跟要吃人一样。   “你干啥?!”把我吓了一跳。   他格外急切的问:“这块黑玉到底是哪儿来的?”   我一下挣脱了他,把丢在地上的黑玉攥在手里,梗着脖子就一句话:“关你屁事!”   心里讲话,反正不是从你那儿来的,并且这东西是个宝贝,千万要保护好,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这老家伙肯定是觊觎上了。   谁知猫叔却一脸的不可思议,一边打量我,一边摇头,跟他笑面虎的性格完全不一样了。   我被他看毛了,赶紧站起来,准备收拾残局。   这时候婶子缓过劲了,连哭带爬的来到焦尸这儿,完全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其实刚才的一幕幕他都看在眼里,她知道杆子叔救不回来了。也明白,我跟猫叔的做法并没有错。   但是一个大活人,说走就走了,谁心里也受不了。   其实我心里有愧,要不是因为我,杆子叔不会死的那么惨。   我一个长头磕在地上,现在只能以这种方式进行祭奠了,不过这个仇我必须报!   后来我看到院子里还躺着好几个村民呢,都是被杆子叔咬伤的,现在还疼的满地打滚儿,是中了尸毒。   要是不管他们,过不了明天,就会毒发身亡,所以我赶紧点燃了几道符,用符灰冲水,给几个村民灌了下去,这是阻挡尸毒扩散,然后用把糯米碾碎,混入朱砂,敷在伤口上拔毒。   这一敷上去,嗤嗤冒白烟啊,疼的这几个人鬼哭狼嚎,但是再疼也得忍着,救命要紧。   等天快亮了,这里的事情才告一段落,村民们陆陆续续回家,而婶子也冷静下来,问我接下来咋办,我当然说入土为安了,并且告诉她杆子叔是被人害死的,我一定会找到凶手,等办完了丧事你最好出去躲躲。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婶子从屋子拿出菜刀就要拼命,你连凶手都找不到你砍谁啊?   折腾了天,婶子又哭了,我瞅着都心疼,最后好说歹说,才把她安抚住。   天光大亮之后,开始操办丧事,这里发的邪乎事儿是瞒不住的,村长都过来调查了,好在没闹出太大的乱子,最后就以闹鬼伤了人命搪塞过去了,像这种事情没人深究,也没人敢来处理,所以我就成了大拿,一切都是我cao办的,毕竟赶尸匠就是专门跟死人打交道的。   当然我这么做也是尽快完结此事,因为金牙贵的师傅藏在暗处,不定什么时候还会给我一个狠的。所以我要处处提防,只要他狗ri的露出马脚,我一定将他大卸八块。   可那在大伙儿忙活的时候,猫叔捡起了那两个染血的铁球,悄悄走出了院子,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说句真心话,这老头肯定是个高人,因为他一开始就提醒我火候不够,可我心高气傲没把他当回事,这说明,他一眼就看出了杆子叔中了魔骨阴咒。但尼玛你看出来为什么不说?   也不知怎么回事儿,我竟然把很多责任都推在了人家身上,还感觉理所应当的,你说我是不是有点臭不要脸。   其实呢最叫我看不透的还是那块黑玉,你说这黑玉,平白无故的竟然能吸收尸气,比防毒面具还好使,这都千禧年了,俗人是越来越多,怎么这宝贝也越来越邪乎?   所以我依旧不死心,在守灵期间,问了我妈无数次关于黑玉的来历,但她还是那句话,这黑玉是我爸的,来历不明。   最后我是真没辙了,就希望还能见到猫叔,我感觉他是知道内情的,没准儿因为这块黑玉,还能找到关于我爸失踪的线索。   一转眼就到了守灵的最后一天,再有一个多小时就到了下葬的时辰,但因为杆子叔的事儿,谁也不敢来抬棺,最后还是花钱雇了八个壮小伙。   但是等抬棺的时候,那邪乎劲儿又冒出来了,八个壮小伙子卯足了力气,脸都憋红了,但这棺材竟然纹丝不动。   这一下把所有人都吓坏了,看热闹的村民都说杆子叔怨气未散,还要折腾。我心里也咯噔一声,但寻思来寻思去,就是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婶子趴在棺材上哭的死去活来,叫他别闹了,知道他走的冤,但现在已经这样了,不能总抓着不放啊。   你还别说,这一哭还真管用,八个大小伙子喊着口号,一较劲真给抬起来了,但是抬起来之后,就发现棺材底下有一个东西。   大伙儿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全都妈呀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第十九章,尸解仙   只见那棺材下面缭绕着一层黑烟,就跟炭盆里烧的纸钱一样,不过在烟雾当中竟有一个古怪的东西。   这是一只通体斑斓的黑色蝴蝶。   有人就笑了,一只蝴蝶有什么可怕的,你这学赶尸学傻了吧?   蝴蝶的确不可怕,但别忘了,这只蝴蝶可是在棺材底下发现的,两个翅膀一展开,得有二十公分的直径,并且最主要的是,翅膀上的纹路拼凑成了一张脸,跟杆子叔的容貌一般不二。   棺材里躺着杆子叔的焦尸,可棺材下面却是一只拥有杆子叔容貌的蝴蝶,你还敢说不害怕吗?   八个抬棺材的小伙子放下抬杠就往外跑,其余的村民大呼小叫,都说杆子叔死不瞑目,魂儿化作了一只蝴蝶,谁沾上都会倒霉的。   说实话,我对于这种状况,别说见过了,就是连听说都没听说过,难道杆子叔被我和猫叔制服后,又变成厉鬼了?   不对啊,这可是青天白日,你就算再牛逼,也不敢折腾吧。   婶子吓的面色煞白,死死拉着我的袖子:“明牙子,这,这蝴蝶到底是什么东西,不会真是你叔变的吧?”   你说我明明看了五个月的书,而这些书全都是姑姑压箱底的秘籍,可怎么运用起来,还是这么费劲?难道说,我是麻布袋绣花,底子太差?!   我正瞎琢磨呢,打慌乱的人群中走出一个人,他手里转着两个铁球,笑眯眯的说了一句:“大伙儿别慌,这不是啥冤孽,而是好兆头啊。”   我一看,这人穿着千层底布鞋,四个兜的干部服,脸膛黢黑,但满脸都是笑褶子,***,这不是猫叔吗?他没走啊。   也不知怎么回事,一看到他,我低落无助的心情立马好转很多,不过我对这句话表示不理解,啥玩意儿就是好兆头?要是把你那张大黑脸印在蝴蝶翅膀上,我看你还笑的出来不。   前些天,大战杆子叔也就是魔骨行尸,村民们都知道,猫叔出力不少,是个大能人,所以都被他的话吸引了注意力,也没那么慌乱了。   婶子眼巴巴的瞅着他,就希望他能说出个子午卯酉来。   就见猫叔走到了棺材近前,拍了拍棺材脸子,说道:“老弟,这就是你的命,走了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随后指着地面上的大蝴蝶道:“大家应该都听说过梁山伯和祝英台的故事吧,他们就是死了以后化作了蝴蝶,从此逍遥在天地之间。而棺材里的老弟,一看就是个好人,因为只有积德行善到了一定程度,感动了上苍,才会化蝶而去,他这是上天做了仙佛。在道家的讲究里,这蝴蝶又叫尸解仙啊!!!”   有道是,话不说不透,砂锅不打一辈子都不漏,猫叔一番话讲出来,院子里的村民都呆住了,由原先的惊恐瞬间变成了骇然,又有骇然转化成了虔诚,也不知道谁起了个头,竟有人开始跪地膜拜,口中说着保佑。   这人一个跟一个跪了下去,那家伙,比城隍庙烧香还热闹,这是看见神迹了。   说实话,我现在极度怀疑猫叔是不是搞传销的,他这话到底几分实?   我赶紧凑过去问了一下,谁知猫叔却猥琐的一笑:“我这是石头打在磨盘上,实打实啊!”   婶子终于顶不住了,噗通一声跪倒,对着棺材又哭又笑:“杆子你去吧,去享福吧,我好好的活,将来也找你作伴。”   我终于不再怀疑什么了,低声询问:“猫叔,这接下来咋办啊,就让这蝴蝶在这儿落着?”   猫叔告诉我,只要去超度一下亡魂,断了杆子叔对尘世的念想,这蝴蝶自会飞走。   我受教了,赶紧跑进屋子漱了漱口,找来两张四四方方的红纸,然后用毛笔在其中一张上,写了杆子叔的姓名,蹲在炭盆前,一把火点燃。   这是巫术中超度的前奏,然而在青烟飘荡的同时,我开始吟诵:“一张红纸四角方,上写亡人在中央;灵前摆得般般有,哪见亡人把口尝。亡人面前两盏灯,一盏昏来一盏明;一盏照开天堂路,一盏照破地狱门。日月犹如两只船,东边撑起落西边;一只船儿催人来,一只船儿斩少年。古天古地古乾坤,古年古月古时辰;古山古水依然在,如今哪见古时人。”   话音一落,我又拿起另一张红纸,叫婶子也写上了杆子叔的名字,并且叫她亲手烧掉,因为他们是夫妻,最为亲近,超度中自然不能少。   待这块红纸燃烧时,我又吟诵:“一张红纸四角齐,曾记当年结发妻。只望夫妻同到老,谁知路两分离。”   我站起来呼唤:“杆子叔,上路吧~~~”   几乎是话音刚落,那人面蝴蝶就拔地而起,扑闪着翅膀升入高空,渐行渐远了。   院子里所有的人一脸呆滞,仰头目送着,然后又开始稀里哗啦的磕头,就跟送观音菩萨一样。   我一看时辰,已经过了好时辰了,不能再耽误了,赶紧找人抬棺,这次可热闹了,都争着抢着抬,跟刚才完全不一样。   鞭炮声响了起来,送葬的队伍直奔了庄稼地,路上所有人都对我夸赞有佳,当然,猫叔也被捧到了天上去。   村里的坟都在自己地里,现在坟坑都挖好了,能立即下葬。   可叔看着坟坑,脸上的笑容就一点点退去:“这穴位置不对,不能葬人!”   穴指的就是坟坑,阴宅。   所有人都看向他,那意思,坟坑怎么不对?尺寸,大小,都正合适啊?   我问道:“猫叔,您又看出什么道道儿来了?”   猫叔指着四周的空旷地皮,说:“这穴位坐北朝南,正对离火方位,而此地结穴无龙,北方缺水,案山压虎,乃是一处火炙局。棺材里的老弟是我用天火符烧死的,再葬入这个火炙局,那不出三个月,它就会变成僵尸,为祸乡里!”    第二十章,滔天大祸   听完猫叔的话,村民们都傻眼了,左看看右看看,一脸的不知所措,因为他们根本没听懂。   可我却心中一震,猫叔讲的是风水,并且非常内行。先前在云台山的时候,姑姑告诉过我,尸体本身就是个大麻烦,如果不处理妥当,误入大凶之地,那很可能就会发尸变,所以赶尸匠必须要学风水。   不过因为姑姑的失踪,我这风水一直都没学成,现在一看,猫叔应该是个了不起的风水大师。   ***,还是那句话,这老家伙表面收古董,暗地里又是道士,又懂风水,他到底是个什么来路?   我看场面非常的尴尬,就主动站出来:“猫叔的意思是,这个坟地的风水不好,要是把杆子叔放进去,会出大问题的。那么咱们就叫他老人家给咱们找一处风水宝地吧。”   说完话,我点头哈腰的对猫叔道:“就看您老的了。”   猫叔鼻子没气歪了,一个劲儿的瞪我,那意思,你贫不贫,我特么什么说要给他找风水宝地了?   其实我是故意的,我就是想看看这老家伙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如果真的有,嘿嘿,我也顺便学学。   婶子过来一个劲儿的央求,大伙儿也纷纷说好话,还有递烟的。   猫叔没办法了,便指点了一二:“不用找什么风水宝地,只要在南方的庄稼地里埋一个坛子,坛子里放九碗水,再插九条柳枝,取九九归一之数,用**镇南方离火,便能破了这火炙局。不过在下葬的时候还得祭穴。”   俗语道,人分三六九等,木分花梨紫檀,然而这坟坑也有种类和高低贵贱,所以在下葬的时候要用特殊的东西进行祭拜。   《撼龙经》里有云:周天大势,太祖山除以龙穴,便以虎,羊,猫者为最,龙穴葬帝王,虎穴埋将臣,羊穴裹忠良,猫穴盖百姓。”   也就是说,普天之下的风水宝地,除了龙穴外,就是虎,羊,猫三种穴了,而寻常百姓的坟墓,都是猫穴,因为太好的穴位,老百姓哪里找得到。   而下葬猫穴,就要在穴底放置鱼缸,里面要投入三尾活鱼,以金鱼为佳。   猫叔结结实实的给我上了一课,我算是心服口服了。而村民们也弄清了大概,三五成群去张罗,最后严格按照猫叔的方法,埋葬了棺木。   这一下,猫叔在村里就一呼百应了,名头特别响,每个人都挑着大指称赞,说他是真神仙。一下把我给盖了下去。   当然,人家是有真本事,比我这样的桶水强多了。   谁知这老东西却一改高人的面目,号召大家卖古董,并且给的价格还非常低。   我就操了,闹了天还是一个虚伪狡猾,唯利是图的奸商,哼!就这觉悟比我姑姑可差远了。   当天晚上,婶子收拾细软回了娘家,因为我告诫过她,仇人在暗处,必须出去躲躲,我会帮你抓住凶手的。而这个院子就暂时叫猫叔住了,正好也可以收古董,还免了租金。   从第二天开始,村民们开始陆陆续续的把家里的老玩意儿拿过来出售,都是一些盘子碗,烛台,旧书什么的,看上去也不值什么钱,不过猫叔却笑开了花,貌似这些东西都是一沓沓大票子,从里到外透着实惠。   我越发鄙视他了,你我都是玄门中人,能不能不要这么俗?咱们得讲究一个仙风道骨,仪容仪表吧?   谁知猫叔跟我讲,大俗即是大雅,再说了,没钱你吃啥喝啥,吃喝都没了,你还臭美啥。说完了话还催促我去倒茶,说跟我说话忒费劲。   我给你倒茶?我给你倒点猫尿吧!   在这事儿上我说不过他,就换了话题,质问他,为什么当初看出杆子叔中了魔骨阴咒,却一声不吭,假装不知道。   猫叔唰唰转着铁球,懒洋洋的说道:“谁说我没吭声?我明明提醒你了,是你自己不听,难道还要我挑明吗?再说了,我一个外来人,说出大天了,也不见得有人信我,我这不是自讨苦吃么?”   我急了:“那可是一条人命啊!”   猫叔慢悠悠的道:“可是那关我屁事?!”   得!   他把我曾经说的话重复了一遍,行啊你,你这小肚鸡肠的,真不够个老爷们儿。   不过我回头一想,感觉怪怪的,貌似猫叔再次出现后,就没提过黑色方玉的事儿,可之前还不依不饶的,一看就有文章。他这几天到底干嘛去了?   其实我真想问问他这黑色方玉到底什么来历,但怕一出口,这家伙就惦记我的宝贝。这老小子奸着呢,我得防着他点儿。   可就在这时,他突然问了我一个问题:“小子,想不想学风水?”   我一愣,当然想了,我现在就差风水这一块了。   “想学还不去倒茶?”   我被喜悦冲昏了头脑,一转身就进了屋子,倒了一杯上好的西湖龙井,然后毕恭毕敬的端过来。   猫叔很欣慰的点点头,轻呷了一口,我以为他会说,看你骨骼惊奇,双目入井,必定是万中无一的绝世奇才,假以时日必成大器,来吧,拜入我的门下,咱们师徒仗剑走四方,你挑着担,我牵着马……   可没想到的是,他竟不假思索的说道:“学风水一年两千学费,不包食宿。”   我就操!   学个风水还收学费?我信了你的邪!   岂料猫叔鄙夷的看着我,说:“这世界上连午餐都不是免费的,你还指望白学手艺啊?”   我特么……   “一句话,学不学,学就拿钱来,不学滚蛋!”   我俩正较劲呢,打外面走进来一个人,我认识他,是村西头买豆腐的王平,老实巴交的一个庄稼汉,年轻的时候媳妇儿死了,就没有续弦,一个人卖豆腐,还拉扯着闺女,日子过的很不容易。   我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他家里也有古董吗?   谁知道王平却搓搓手,很不好意思的说:“猫叔,我来这里不是卖古董的,我知道您有本事,您上知天文,下通地理,中晓人和,未出茅庐而定三分天下,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   猫叔那口茶差点儿喷出来,赶紧打断:“得得得,你评书听多了吧?有什么事就说,别奉承我,我这个人喜怒不形于色,你就是给我戴高帽,我也不稀罕。”   随后放下茶杯,哈哈哈哈的笑。   这**是喜怒不形于色啊?!   随后王平说出了缘由,她就是想给自家的闺女算算卦,因为她闺女二十六了,还没找到对象,他这些年又当爹又当妈,就一门心思想叫闺女找个好婆家。   原来是这事儿,猫叔点点头,要了他闺女的辰八字,但是这一卦不算还好,一算之下,那真是惹出了滔天大祸!!!    第二十一章,还我命来   王平的女儿于一九七四年,腊月十五,晚上七点。   猫叔看到这个八字就是一皱眉,俗语道,男怕初一,女怕十五。这命里就带着坎儿呢。难怪二十六了还没结婚,在姻缘上的确有些磨难。   王平看猫叔的脸色不好,就恳求道:“猫叔,我这辈子就看重两件事,一是听评书,一天不听心里就痒痒,跟犯了大烟瘾差不多,第二就是我闺女了,别看我家里条件不好,但孩子要星星我不给月亮,您说一转眼都二十六了,咱们当老人的不就盼着女儿找个好归宿嘛。”   猫叔沉默不语,看样子这个八字的确很棘手,不好算。   王平赶紧从口袋里掏出一百块钱,‘啪’的一下拍桌子上了。   猫叔见了钱,眼睛一下睁大了,不过脸上满是佯怒:“你看,你看,都是老乡亲怎么动不动就拿钱,没钱就不办事啦?”   说完把钱揣进了口袋……   “王平啊,你这事儿其实也好办,你听我说……”   我在一边儿看着,牙根儿都痒痒,你个视财如命的老家伙,装什么大尾巴鹰?!   而猫叔呢,拿了钱还真像那么回事似的,跟王平谈了起来,最后找了纸笔,列出了她女儿的四柱命理。   我眯着眼看着,完全看不懂,猫叔给我普及了一下,说四柱就是人的年月日时,配以天干地支,六十太岁轮值,然后演变而来的。   一九七四年,腊月初一,晚点七点,便是葵丑年,乙亥月,甲戌日,壬申时。   葵丑,乙亥,甲戌,壬申,这八个字,就是咱们口中常说的辰八字了。   推算一个人的命理运势,就看这八个字,而猫叔开始掐着手指头算,嘴里念念有词,貌似再说一一得一,一二得二,二三得六,三三得九……   我是真心看不透他了,你说算卦背什么小九九啊?   不过猫叔的脸色猛地古怪起来,眼中多出了一丝无奈,抬头问:“王平大兄弟,你闺女叫什么名字?”   “王梦娇。”   猫叔点点头,叹息了一声:“行了,这事儿吧不用算了,你不是盼姑爷么?王梦娇这女婿可是现成的。”   王平先是一愣,随后满脸都是笑:“猫叔,您可别跟我开玩笑,这保媒拉纤的不少,但就是没成啊,怎么就有现成的女婿呢?”   猫叔看向了我。吓得我赶紧倒退两步,你特么看我干嘛,我跟王梦娇可没关系!   谁知猫叔却说:“你先躲远点儿,我跟王平有话说。”   嘿?怎么还神神叨叨的,干嘛呀这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我一梗脖子:“我不走,我就不走!”   猫叔没辙了:“行行行,爱走不走,别整的跟宰鸡似的,把脖子缩回去。”   我一缩脖子,猫叔笑话我,说养了一只王八也爱干这个动作,把我给气的,差点用板砖掀他的前脸儿。   王平看我俩斗嘴,可急坏了,赶紧问具体情况。我也把耳朵支起来了,想听听猫叔到底算出了什么。   猫叔咳嗽了一声,脸色略显尴尬:“你女儿八字有喜,孩子都怀上了,这女婿还不是现成的么?”   我天,王平一听这个,脸色剧变,一下把桌子给掀了,指着猫叔的鼻子骂:“老东西,你特么血口喷人,你脏我闺女是不是?她一个没嫁人的黄花大闺女哪儿来的孩子。”   说完上前一把抓住了猫叔的脖领子,眼珠子通红:“今天你不说清楚了,咱俩没完!”   我一看这事儿闹大了,我们湘西本地的民风彪悍,人们最是抱团,要是有人欺负上门了,真敢抄家伙。我的猫叔啊,你就是算不出来,也不能往人家身上泼脏水啊。这不是毁人家的清白么?   在我们这样小山村里,未婚先孕是十分丢人的,而王梦娇又是王平的掌上明珠,这事儿真不好解决了。   所以我赶紧上去劝架,但王平就是不依不饶,反观猫叔,先前还有些尴尬呢,可现在却一脸无所谓,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猫叔,你赶紧道个歉,不然一会儿来了人,你就走不了了。”我低声道。   猫叔可不管这个,大声道:“我猫叔卖弄手艺,不说对得起别人,起码我得对得起祖师爷。王梦娇到底怀没怀孕,回去一问就知道了。若是没有,你拿刀砍我的脑袋都行。”   王平一听这个,火往上撞,一脚就踹了过来,猫叔多灵巧,闪身躲开,王平一下落空栽了个跟头,爬起来浑身都是土,跳着脚嚷嚷:“老东西,你给我在这儿等着,我这就回家,要是我们娇娇没怀孕,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猫叔四平八稳的坐在了椅子上,就三个字:“我等你。”   王平气呼呼的走了,路上还把一个人撞了个狗啃屎,差点儿又干一仗。   “哼,到了家你就全明白了。”猫叔忿忿的说道,手里唰唰转着铁球。   看他这个样子,我心里就是一动,难不成王梦娇真的怀孕了?   还是先收拾残局再说,我三下两下把桌子抬了起来,把碎茶碗拣走,幸亏没砸坏了他的古董,不然还不把他心疼死。   后来我撅着屁股,讪讪笑:“猫叔,您就写了几个字,背了一会儿二年级小学的小九九,就能断定人家怀孕了?”   我心里讲话,就算华佗从棺材里跑出来,还得摸摸脉呢,您到好,这是百步神拳无影掌啊,也太神了。   猫叔道:“人的辰八字包罗万象,甚至能预测几十年后的吉凶祸福,仅仅一个怀孕又算的了什么?”   您看这风轻云淡自信满满的劲儿,弄得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猫叔会风水,会道术,还会算卦,全能选手啊。   我嘬着牙花子,自上而下的,看着他那微秃的头顶,心说这样一个能人,可不能叫他跑了,必须得学两招。   不过后来一想,拜师还得交学费,我上哪儿找两千块钱去?真操蛋!   此刻猫叔一抬头:“你给我找虱子呐?!”   我赶紧干笑:“没找虱子,我是被您老的手段给镇住了,要不说姜还是老的辣呢,一点没错。我在您身上学到了好多做人的道理。”   猫叔意味深长的看着我:“别给我戴高帽,你是不是想学本事?要想学就赶紧去拿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我立马教给你。”   我一脸尴尬,支支吾吾的说:“猫叔,跟您说句实话,我现在的手段都是我姑姑教的,也就是我师傅,但是她有一门绝活没传给我就出远门了,这门绝活正是风水,所以说,我的确想跟您学,但我真没钱,可俗话说的好,人不亲义亲,艺不亲祖师爷还亲呢,你是道家,我是巫家,姑姑早就说过,巫道本就傻傻分不清楚。所以学费这事儿……”   猫叔似乎知道这一切,笑了:“还一套一套的,把祖师爷都搬出来了,行啊,我就给祖师爷一个面子。”   我惊喜道:“您同意了?”   “便宜二百,一千八!”   我就操!   猫叔似笑非笑的说:“要是连一千八也没有,那我就再退一步,你给我打个欠条,以后慢慢还,我这个人最大度的,你说是不是?   我看着他一脸奸诈,心里就有些慌慌,人老精,马老滑,兔子老了鹰难拿,他叫我写欠条,不是在给我下套吧?不行,我得多长个心眼,不然被卖了也不知道。   看我也不同意写欠条,猫叔就不耐烦了:“以后别提拜师的事儿啊,没得谈了。”   你还有脾气了?一会儿王平过来找你算账,就是被人揍成肉饼,我都不拦着。说到底,我还是抱着怀疑态度呢。   但是日头一点一点的西去了,眨眼间天色暗淡下来,溜溜天,这王平还没露面,我心里就有些嘀咕了。   猫叔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别傻站着了,今天没意了,回去吧。”   他把我撵了出来,自己钻进了屋子里,好像要开火做饭了。   我有心说句什么,但又给咽回了肚子里,回到家我妈刚把饭做好,他知道我跟猫叔混在一起,就说:“既然你姑姑不在身边,就多跟那个老先学学,不丢人。”   我苦笑,我知道不丢人,但这老东西往死里认钱啊。不过紧接着我就想到了金牙贵的师傅,这孽障一计不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必须要加小心。我就告诫我妈,平常别出门,也别跟陌人来往,省的中了邪术。   我妈说杆子叔守灵的这些天,家里没来外人,就是猫叔来过一次而已。   猫叔来过?   我诧异的看着我妈,而我妈像是说走嘴一样,赶紧去洗手了。   我就寻思开了,猫叔来我家干嘛?难道是因为那块黑玉?   他自从出现后,的确没提过黑玉的事儿,我原本以为他忘记了,可现在一看,他会不会已经跟我妈打听到了什么。   越想越乱,我总感觉我妈瞒着我很多事,可我一问她,她总找借口躲避。等吃晚饭之后,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我妈对我说,猫叔是个好人,你跟着他错不了。   这句话弄得我宿没睡着啊,来来回回的寻思。可是很多事情就跟涂了胶水一样,都黏在了一起。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后夜睡得不踏实,总感觉有人在我脸上吹气,等我睁眼一看,面前有个东西再晃,等我细打量,竟一个满脸青紫的女人贴在了我的鼻尖上。   她七窍流血,呆滞的说:“秦明,你还我命来……”    第二十二章,没那么简单   我妈呀一声从**上坐了起来,但是等四下一看,发现屋子里静悄悄的,头顶上啥都没有,刚才只是一个梦。   我这心脏噔噔的跳,心里讲话,平白无故的怎么做开噩梦了?   这时卧室的房门开了,我妈披着衣服进来,问我怎么回事,一惊一乍的。   我特别的尴尬,二十郎当岁的小伙子,怎么能被一个噩梦吓成这样子呢?   我妈看我没事,转身又去睡觉了,我一看表才夜三点。   大冬天冷啊,我赶紧钻回了被窝,可一闭上眼睛就是那张七窍流血的女人脸,就别提多渗人了。   后来我翻来覆去睡不着,总感觉这张脸怪怪的,好像在哪里见过,又过了五分钟,我浑身一激灵,妈白勺,那个女人是王梦娇!!!   我又从**上坐了起来,这回说什么也睡不着了。   昨天下午的事儿又涌进了我的脑海,猫叔占卦说王梦娇怀孕了,王平义愤填膺的回去验证,可这一去不复返,难道说王梦娇出了什么事情吗?   我不敢想下去了,掏出一道炼邪符,贴在了**上,然后睁着眼等天亮。   后宿我就这么熬着,都说失眠最痛苦,我现在是全明白了。   好不容易听到公鸡打鸣,我一个跟头翻起来,急匆匆的准备去找猫叔。   等我刚进院子,就看到猫叔在院子来回踱步,手里的铁球唰唰转着,一脑门子官司。   嘿,这老家伙又琢磨什么呢,我走过去就打招呼,谁知道猫叔看了我一眼,理也没理。   我急了,一张嘴就说出了昨晚的噩梦,你猜怎么着,猫叔把手上的铁球一攥,格外低沉的说:“我昨晚也梦到那个女娃娃了。”   什么?!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天下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猫叔摇摇头:“这应该不是巧合,是在提醒咱们一些事。”   “什么事?”   猫叔抬腿就往外走:“去王平家看看就知道了。”   我带路,走了十来分钟就来到王平家,但是一大清早,就有很多村民围住了他家门口,院子里传来了压抑的哭声,就跟闷雷一样。   我心里有了不详的预感,和猫叔扒开人群走了进去。   就发现院子里同样人满为患,在堂屋的门口,两条长板凳架着一扇门板,门板上躺着一个死人,盖着白布。   王平一个五尺高的汉子,哭成了一滩烂泥。   一边抽自己大嘴巴一边歇斯底里的哭喊:“娇娇,是爸对不起你,不应该逼你去打胎啊,不然你也不会走了绝路!”   旁边的几个街坊赶紧拉着他,一个劲儿的劝告。   我全明白了,猫叔算的不错,王梦娇真的怀孕了,但谁能想到,王平竟然逼她去打胎,肯定是王梦娇不愿意才自杀的。   王平看到了猫叔,就跟看到了杀父仇人一样,跑过来揪住他的脖领子,红着眼睛大吼:“都是你,都是算的鸟卦,要不是你,娇娇也不会死!”   他扬起手要打猫叔。还是我眼疾手快攥住了他的胳膊。   “王叔,是你自己找上门算卦的,猫叔算的也很准,现在你女儿死了,怎么能赖到他身上?”我急切说道。   王平愣住了,一下丢了魂儿似的,颓然的放开猫叔,低着头傻笑,笑声越来越大,最后噗通一声栽倒,掩面大哭,都把人的心哭碎了。   在场的村民无不动容,都可怜这对父女。一个村民低声跟我说:“梦娇这孩子不争气啊,没结婚就有了孩子,王平昨天都气疯了,就问孩子是谁的,可梦娇就是不说,王平一气之下就拉着她去县城打了胎,晚上八点才回来,这不,后夜王平上厕所,就看到梦娇吊死在了房梁上,哎呀呀,那张脸憋的青紫,五官七窍都流血啊,老渗人了。”   我的脑袋‘轰’的一声,都快炸了,这不就是昨晚噩梦里的画面吗?   难不成王梦娇自杀后,就给我和猫叔托了梦?但她为什么要跟我们索命呢,明明是她自己吊死自己的。   猫叔自从来了,一句话都没说,甚至在王平要打他的时候,连躲都没躲,一直在盯着王梦娇的尸体。   “我能看看她么?”猫叔沉声道。   王平已经被村民拉起来了,情绪稳定了很多,挥挥手同意了。   他是个明白人,知道此事跟猫叔没有一点关系,并且还侧面证明了猫叔是很有本事的。   我跟猫叔走进了堂屋,掀开了白布,王梦娇安详的闭着眼睛,脸上依旧青紫,不过五官七窍的血迹都没有了。   我拿噩梦与现实对比,感觉特别的荒唐,也特别的不真实,心里除了恐惧之外,只剩下了叹息。这一个星期死了两个人,这人命也太不值钱了。   而猫叔观察的比我仔细,还伸出手推了推王梦娇的下巴,跟法医在检验尸体似的,就发现她脖子上印着一道非常清晰的淤痕,都勒出了血丝,皮肉也磨烂了。   我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吐沫,说句不该说的,既然是自杀,干嘛非得上吊呢,这多难受?   这时候就听猫叔倒吸了一口凉气,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竟发现在王梦娇的脖子两侧有各有一个掐痕,由于被绳子的淤痕覆盖了大,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   但是看到掐痕,我就出了一身白毛汗,这说明啥?   这说明王梦娇不是自杀的,而是被掐死的,但关键是,这个掐痕只有婴儿的手掌大小。难不成被打掉的孩子又回来了?他来复仇了?!   猫叔的脸色越发凝重,后来不知怎么的,一手翻开了王梦娇的耳朵,也不知在耳后看到了什么东西,反正他的瞳孔立马缩成了针芒。   我过去一看,上面写着一行字:“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可等我一眨眼,这行字竟然消失了,就跟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走。”   猫叔转身离开了,走的特别快,几乎眨眼间就走出了院子。   等到了没人的地方,我一把拉住他:“那行字是指的咱们俩?”   猫叔点点头:“应该是吧。”   “那孩子要杀咱俩?”   猫叔给了我一个耳刮子:“跟孩子有什么关系,这是有人做了邪法,不然的话,随便打个胎就能变成厉鬼?那普天之下谁还敢打胎?”   我吐口而出:“你是说金牙贵的师傅?”   猫叔唰唰转着铁球:“应该就是他了,否则别人吃饱了撑得做邪法,损阴德?”   但他说完这话我就愣住了:“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猫叔看我这个德行,就说:“废话,你杆子叔不就是被他害死的么,你以为我真是袖手旁观的人?会眼睁睁的看着他中邪咒?我之所以没挑明,是因为他被钉入狗牙的那一刻就已经没救了。而我趁着守灵的那三天,出去调查了一些关于你和你姑姑的事情,所以知道金牙贵死了,也知道他师傅叫血昆,在血衣门有些地位,擅长邪术和鬼道,现在正藏在暗处,伺机复仇呢。”   我骇然道:“你这都是从哪儿调查到的?怎么之前不告诉我?”   “我自有我的办法。”猫叔冷笑起来:“我之所以不告诉你,是因为我也在等他出现。你以为我留在村子里就是为了收古董吗?”   我彻底看不透对方了,听这意思,他是专门留下来对付血昆的。可一个收徒弟都要学费的守财奴,会有这种侠肝义胆吗?   猫叔忽然严肃了起来,告诉我一句话:“杀恶人即是善念。我这是在积德行善而已。”   说完话,他就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我,那复杂的情感,叫我不知所措,好像对方有一肚子的话要说,但偏偏卡在喉咙里。   “那块玉到底是什么来历,你肯定知道的。”我突然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而猫叔却变了脸色,嘿嘿一笑:“我去过你们家,你妈说,那块玉是你父亲留下的,就这么简单。”   这根没说一样,我反问道:“你认识我父亲?”   “你父亲是赶尸匠,我一个收古董的,八竿子打不着,不认识,一点也不认识。”   跟他说话真上火,总有一种无处使力的感觉。   就在这个时候,王平跌跌撞撞的追了过来,嗓子都哭哑了:“猫叔,之前我多有得罪,您别往心里去。现在孩子走了,后事还得劳烦你跟明牙子一起操持。您放心,费用方面绝对少不了。”   猫叔收敛了情绪,就一句话:“后事我们包了,不要钱!”   我顿时觉得他高大了很多,但是心里装着血昆的事儿,我也高兴不起来。   你说因为我又添上了一条人命,说真的,要不是怕疼,非得一头撞死在这儿。   王平哽咽道:“说起来这都是娇娇自作孽啊,昨天带着她去打胎,发现医的病例上已经有两次打胎记录啦,算上这次就是三条人命。并且邻居们跟我讲,娇娇经常瞒着我跟外面的小混混在一起,勾勾搭搭不学好,这三个孩子指不定是谁的呢,要是被我知道了,我一定宰了他。”   我天,竟然打了三个孩子了,怎么这么不负责任?   谁知猫叔却面色大变,赶紧掐动手指,口中念念有词。   最后他急声道:“糟了,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第二十三章,应劫童子   猫叔一惊一乍的,把我吓一跳,赶紧问怎么回事。但猫叔看王平在这里戳着,也不好明说。   王平一脑门子汗,眼巴巴的看着我们。   猫叔眼神在躲闪着,似乎有很大的顾忌,就对他讲:“王平大兄弟,你别害怕,其实没多大的事儿,就是你闺女的怨气有些大,得超度一下。一会儿我们就着手,你先回去操持吧。”   王平将信将疑的走了,一步三回头,总是看我们。   我把猫叔拉到了一个大树下,就问:“别藏着掖着了,到底怎么回事?”   我不可不相信他对王平说的那些话。   猫叔咬了咬牙,铁球转的唰唰响,良久才从嘴里蹦出几个字:“那个孩子问题不小。”   我一闭眼,你想急死我啊,到底哪儿问题不小?   猫叔不言语了,拉着我直奔了杆子叔的家里。等闭合了大门后,他才缓缓道来。   “秦明,我们这次有麻烦了。如果我没算错的话,这个孩子是一尸三命,黑白无常都不敢勾的应劫童子。”   我看他严肃的样子,心里发沉,就问什么叫一尸三命,什么叫应劫童子?   猫叔跟我讲,王梦娇前后打了三个孩子,而这三个孩子极有可能是一个魂,也就是说,一个灵魂三次投在王梦娇身上,但全部被打掉,你想想,这得多大的怨气,所以王梦娇遭了天谴才被杀死。   我一皱眉:“猫叔,你这不对啊,这一切不都是血昆在从中作梗吗?怎么把责任全推在了应劫童子身上?”   猫叔一摆手:“这其中肯定少不了血昆,不然王梦娇不会被伪装成自杀,耳后也不会出现那句话。我的意思是,是应劫童子先杀了王梦娇,然后血昆才控制了应劫童子,不然的话,应劫童子发起狠来,王梦娇不会是全尸。”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猫叔眯起了眼睛:“就是为了迷惑咱们,降低咱们的警惕性。如果把应劫童子当成了一般的小鬼,那后果……”   我后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那后果是难以想象的。幸亏王平说出了关键线索,不然的话,我们都被蒙在了鼓里。   “看来血昆是想跟咱们做一个了断了,不然也不会这么煞费苦心。”猫叔看着我说:“今天晚上应劫童子就会找咱们的麻烦,要提前准备了。”   我有些慌乱,说到底我不明白这应劫童子到底有多厉害,未知的东西才是最恐怖的。   猫叔跟我说,就算是十个魔骨行尸也干不过一个应劫童子,并且阴魂厉鬼无影无形,就怕突然来个狠的。   我急的直搓手,因为魔骨行尸就够厉害的了,这应劫童子该怎么应对?   猫叔安慰我,说一切有他,血昆滥杀无辜,早就该死了,既然跟咱们决战,那就不能怂。   我立马想到了那些因为我而惨死的人们,浑身的鲜血都滚烫起来,是啊,既然要战,那就战到死!   “猫叔,我有一个计划,咱们屋里去商量。”我沉着脸说道。   ……   下午,我和猫叔给王梦娇超度了亡魂,入殓后就摆在院子里守灵,王平对我们千恩万谢的,要留我们吃饭。但晚上还有正事儿,不能耽误了。   等傍晚的时候,我先回了趟家,拿了一个小包袱,跟我妈说了声今晚不回家,跟猫叔在一起。   等到了猫叔那里,我打开了包袱,里面是我五个月画的十三种大符,每一种都有十几道。   猫叔眼睛一亮:“没想到你小子的手艺还不错,画符可不是谁都能干的。更何况还是这么多。”   我嘿嘿一笑:“这些符,能把应劫童子打个好歹,到时候您老再出手,咱们一定能赢。”   我心里讲话,血昆啊血昆,今晚我一定把你揪出来!   紧接着,我从包袱里拿出两道闻风符,院门后,只要应劫童子来了,阴风一动,这符就会自燃,是报警用的。   然后又在院子中央,用鹅卵石摆出北斗七星的方位,下压上了七道符,这七道符是一套,各不相同,名曰小七关,专门困鬼用的,只要应劫童子进来,没五分钟也别想脱身,利用这个时间,我和猫叔就能料理了它。   一转眼,时间过的飞快,日后西去了,整个太常村都被笼罩在夜色下。   月凉如水,我和猫叔在屋子里坐着,透过门缝,全神贯注的观察院子里的情况,只要应劫童子来了,我们会上阵拼命。   不知不觉就到了十二点,外面起了雾,白蒙蒙的非常粘稠,猫叔的脸色越越发凝重。   但等到了一点,院子里也没有任何动静,我就奇怪了,难道应劫童子不来了?   猫叔站了起来,走到了院子里,发现这时的雾气已经笼罩了全身,甚至一米外都看不清了。   我心脏有些发紧,雾这么大,即便闻风符燃烧起来,也看不到了。   不行,我得过去瞧瞧。   我走到大门近前,发现两道闻风符好好的,没有任何燃烧的痕迹,我松了一口气,转身就要回去。   但就在这个当口,两扇大门咣当被踹开了,喷薄的雾气涌进来,一股尸臭呛的我头昏脑涨。   这时候,我的面前黑影一闪,突然出现了一个人,这个人圆凸着眼睛,七窍流血,浑身都是白毛,看到我之后张开双手就要掐我的脖子。   吓得我妈呀一声,赶紧倒退。   这个人正是王梦娇。   我心里讲话,她怎么来了,不是应劫童子吗?   这时候猫飞奔过来,断喝:“血昆也越来越差劲了,魔骨行尸还是黑凶,怎么现在整了一个白凶?”   普天之下,给僵尸划分了九个等级,白凶是最差的,厉害一点的是黑凶,在上面就是红煞。   当初杆子叔化作魔骨行尸就是浑身黑毛,拥有一定的智力,速度和力量也非常大。至于这白凶完全是混混沌沌,僵硬麻木的。所以猫叔才会这么说。   我也稳定了情绪,难不成血昆想用这具白凶对付我们?呵呵,这也太天真了。   我为了掩饰刚才的难堪,从怀中掏出一道镇尸符就拍了过去,心说你给我在这儿吧。   但是王梦娇似乎早有准备,嘶吼一声,向旁边跑去,我眼睁睁的看着她,把鹅卵石踢开,碾碎了小七关符。   什么?!   她竟然是来搞破坏的。   可没等我动弹呢,猫叔急声道:“秦明,小心!”   我就感觉一股阴风吹在了背后,一声声婴儿啼哭的声音钻进了耳朵,我脑袋‘轰’的一下,全都明白了。   血昆叫王梦娇起尸,破坏了我准备的符,然后再叫应劫童子对付我们,这是何其歹毒!   突然间,一双滑腻冰冷的小手掐住了我的脖子,力道非常大,我的颈椎骨都在咔咔作响,这应劫童子是想叫我步王梦娇的后尘啊。   我也不管不顾了,从怀中掏出一道小金刚符,这种符是专门保护自身的,能预防厉鬼冲体,我狠狠的拍在胸口,大吼道:“给我滚开!”   当符箓之力贯穿全身,一股炽烈威猛的力道扩散,就听背后一声惨叫,应劫童子被弹开了。   我赶紧扭头,发现院子里爬着一个浑身黑乎乎的婴儿,身上满是粘液,粗大的青筋暴露在身体表面,等抬起头,那张脸糊着一层血浆,嘴里呲出两根獠牙。甚至在肚脐上还残存着截脐带。   这特么还能再恶心一点吗?   应劫童子吃痛,冲着我低吼一声,就跟灵巧的猴子一般,跳跃起来,飞扑到了我的面前。   猫叔说,这个家伙非常厉害,我不敢硬拼,但刚要闪身躲开,背后就传来了冰冷的呼吸声,王梦娇又掐住了我的脖子,张开大嘴就要咬我。   万分危急的时刻,猫叔突然出手,两颗铁球唰的一下砸在她的眼窝子里,脑袋当下就被打成了烂西瓜,腥臭的血液贱了我一身。   我赶紧把一道炼邪符吞进去,怕邪气入体。心说猫叔真狠,专打眼睛。   王梦娇哀嚎着倒在了地上,一抽一抽的,眼看要玩完。   可是应劫童子已经抓到我的面门了,求的本能使我倒退两步,然后又从怀中掏出一道符,甩手丢了出去。   这叫炸魂符,专打厉鬼。   符箓落在应劫童子身上,轰然炸开,这小崽子惨叫一声,落在了地上,不过它非常难缠,手脚并用爬上了我脚面,对着我的小就咬。   我的天,那锋利的獠牙,能直接啃断我的骨头,我甚至连躲闪的机会都没有了。   在看猫叔,突然丢出了一张由红线编制成的大网,每个网格上都穿着一枚古铜钱。大网正好扣在迎接童子身上。   也不知这是什么宝贝,应劫童子浑身冒起了青烟,也没工夫咬我了,疼的满地打滚儿。   “还特么等什么,招呼你的符啊。”猫叔大叫。   我从怀里掏出了一把炸魂符,丢出去就跟一捆手榴弹差不多。   轰!轰!轰!轰!轰!   应劫童子被炸的不断惨叫,身上翻滚出大片黑烟,这是阴煞之气。所以我果断又掏出几道破煞符丢了出去,一转眼的功夫,应劫童子趴在地上,奄奄一息了。   我眼睛一亮,本以为大功告成,这应劫童子也不过如此,就跟猫叔慢慢靠近,可就在这一瞬,应劫童子忽然从地面窜起来,发出一声愤怒到极点的嚎叫,浑身的气势陡然涨起,那张红色大网一下被炸的四分五裂。   啊!?   强大的气浪差点儿把我掀个跟头,这才是应劫童子的真实实力吗?   我以为这小崽子还会冲我们发动进攻,可谁想到,它竟然一头扎在了王梦娇的肚子上,行迹皆无。   我和猫叔对视一眼,心说这是干嘛呢?就算躲进你妈白勺肚子,我们也不会放过你的。   可令人骇然的一幕发了,只见王梦娇的肚皮开始鼓起来,浑身冒出了一层红毛,原本一抽一抽的身子,传来骨节的爆响,一根根森白的骨刺从各个关节出长了出来。   她忽然动了,一翻身站了起来,肚子挺得溜圆,浑身都是红毛,尖刺,仅剩下的个脑袋发出一声怪叫,如同一辆坦克般就冲我们碾压而来。   猫叔就跟受了多大刺激一样,一蹦三尺高:“这是子母红煞!”    第二十四章,子母红煞   原本以为王梦娇是等级最低的白凶,可谁想到一转眼,竟然变成了比黑凶还要瘆人的红煞。   我不知道子母红煞是什么意思,但是猫叔的样子已经叫我心里没底了。   “秦明,快躲开,子母红煞剧毒不无比,沾上一星点就会死无葬身之地的。”猫叔狂喝一声,跃入空,从怀中拿出了一道符布,丢在了子母红煞的头上。   我知道这是道家的天火符,魔骨行尸就是被这符烧死的。   可是没等猫叔念咒呢,子母红煞双手将符布撕碎,纷纷塞进了嘴里,咽下去了。   我cao,要不要这么夸张,这比魔骨行尸可厉害了不止一个层次。   血昆啊血昆,我日你祖宗的,你先叫白凶破坏小七关符,然后又叫应劫童子偷袭我,最后打不过了,才合体变成子母红煞。你真是脱了裤子放屁,直接叫子母红煞打上门多好,费这么大周折。   谁知猫叔却告诉我,血昆控制白凶,控制应劫童子都能得心应手,但若是二者合一,那对他的负荷太大,如果不是对付不了咱们,根本不会这么做。因为这子母红煞太厉害,稍有不慎就会反噬。   我急了,说了天,这血昆有千里眼顺风耳啊,他怎么能看到院子里的一切?   猫叔告诉我,血昆必定就在附近摆阵做法,咱们只要顶住,对方坚持不了多久的,然后就找到他,把他脑瓜子削放屁了!   行,一定把他脑瓜子削放屁了。   但子母红煞可丝毫不留情面,就跟闪电一样,冲到了猫叔近前,嘴里喷出一道血色匹练,这是最为剧烈的尸毒。   猫叔瞳孔一缩,赶紧向一侧躲闪,从怀中掏出一个竹筒,对着子母红煞就泼了过去,嗤嗤,子母红煞周身冒出了血色烟雾,疼的她大声嘶吼,我这才明白,那泼出去的正是黑狗血。   我看对方有了短暂的停留,赶紧一个箭步冲上去,三道镇尸符正好贴在了她的胸口。我就不信你还能动弹?   子母红煞结结实实的给我上了一课,浑身一震,那三道镇尸符就自动冒烟了,一条胳膊横扫千军一般,打在我的胸口,直接出去三五米,摔的我七荤八素,眼冒金星。   迷迷糊糊中,就看到猫叔咬破了中指,在手心画了一道符,大声吟诵:“拳手五指令,真雷蕴其中,天地人神鬼,皆作一掌轰。吾奉南天雷帝法令,大道归真,一雷平天下!”   轰!   一掌拍在了子母红煞身上,就跟落下一道旱天雷差不多,子母红煞惨叫一声,倒飞出去,而猫叔也喷出了一口鲜血,单膝跪倒。   我心里一紧,大吼:“猫叔,你怎么样?!”   猫叔摆摆手:“我道家的手段太刚猛,对付尸体不划算,你赶紧用你本门的巫术对付他,她现在虚弱了!”   我cao,如此重任一下压在了肩头,我卯足了劲站起来,跑到子母红煞跟前发现她的胸腹焦黑一片,如同被雷电击中一般。   可我赞叹猫叔厉害的同时,突然惊醒了,因为我除了画符,还有赶尸术之外,还没掌握别的手段。   即便《尸鬼仙扎》里的阵法,炼鬼术,巫兵的培育方法都很逆天,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现在也弄不了啊。   子母红煞躺在地上呼呼喘着尸气,虽然只有个脑袋,但知道,她现在正注意着我,如果等她恢复过来,那我和猫叔就真的归位了。   我正着急呢,口袋里忽然滚烫无比,吓了我一跳,等掏出来一看,又**是那块黑色方玉。至今我都不明白这块玉是干嘛的,怎么一看见尸变就这么烫。   后来我才明白,是我离着太近了,黑玉感觉到了尸气。   我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把黑玉丢在了子母红煞的身上,你猜怎么着?她身上的尸气就跟决堤的洪水般涌入方玉中,在方玉上的‘饕餮’二字,也一点点闪亮。   子母红煞丧失了这么多尸气,身体竟然也开始干瘪枯萎,最后她顶不住了,尖啸一声,从地面站起来,那块黑玉落在地上,滚了两滚,咔的一下裂开了一道缝隙。   完,摔坏了!   这可是我爸的东西,你想心疼死我呀。   我立即化悲痛为力量,掏出三道镇尸符贴在了对方胸口,这回符箓没有自燃。我满心的欢喜,与此同时我还产了一种大胆的猜测。   你说我用十二倒仗**,是不是能控制对方呢?!   我捡起了黑玉,小心翼翼的揣进口袋,然后仔细的观察子母红煞的身高,体重,胖瘦,然后锁定了她的咽喉,胸口,丹田。心说行不行就在此一举了。   “人有帝王格,鬼有催命宫,尸家十二穴,倒仗问吉凶!”   砰!砰!砰!   我点中了子母红煞的三处尸穴,然后远远的跳开。   这家伙刚才还张牙舞爪的,现在一瞬间就安静下来,喘息声逐渐平息,身上的滔天尸气也慢慢消散,我大喜过望,差点儿蹦起来。   猫叔兴奋大吼:“好小子,真有你的。”   这《十二倒仗**》可是姑姑最厉害的手段,也最是深奥,没想到第一次施展就成功了,我兴奋了有一分钟,然后就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因为那可恶的血昆还在附近,想要战胜他就必须找到他。   我心想,子母红煞是你搞出来的,它一定知道你的位置,我进行催动,肯定能把你揪出来!   可想法是丰满的,现实却很骨感,我刚要催动子母红煞,就见她的肚皮‘刺啦’一声破开了,肠子内脏哗哗往下流,应劫童子的脑袋从里面钻了出来,对着我恶狠狠的叫嚷,然后脱离了腹腔,一转身就冲出了大门。   “它没咒念了,追上去,就能找到血昆!”   我失落的情绪顿时高涨,踩了烽火轮一样,开始疯狂追赶。   猫叔落后一步,捡起了那两枚染血的铁球,还用一道天火符点燃了王梦娇的尸身,省的她再起了尸。   等出了院子之后,外面的雾气更大了,应劫童子个头小速度快,现在已经不见踪迹,我一拍大腿,这可如何是好?   谁知猫叔说,应劫童子是邪祟,身上有煞气,只要寻到煞气就行。   《尸鬼仙扎》里到是有鬼眼术,能看见煞气,不过我还没来得及学呢。   谁知猫叔口中念了一大串咒语,双目闪出了一道紫光,吓得我一咧嘴,怎么着,您也要尸变啊。   猫叔说高明的风水师都会望气,在山看龙气,在水看贵气,在坟看煞气,我现在能锁定应劫童子的位置,跟我走。   我天,真的有这么神奇吗?   我正想着呢,猫叔抬腿就跑,这都是六十多的人了,速度比我这小年轻还快,幸亏我苦练了五个月,深一脚浅一脚,勉强能赶上他。   大约追了十几里地,出了村子,眼看就要进山了,在一片松林子停住了脚步,这里的雾气相对来说还要小一些,借着朦胧的月色四下打量,我发现这地方非常的眼熟,后来一想,这不是杆子叔晕倒的地方么,我还在这里挖到了魔骨阴咒。   “那狗ri的在哪儿?!”一股怒火顶在了我的心口。   猫叔看着密集的松林子,说:“应该就在里面。”   我一闪身就要钻进去,谁知猫叔拦住了我,叫我不要轻举妄动,血昆精通血衣门的邪术,能在一棵树,一片树叶上做文章,必须要谨慎。   我赶紧从怀中拿出了两道炼邪符,自己含了一道,递给猫叔一道。猫叔摆摆手,说用不着。   也是,他老人家手段太多,我这道符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后来,我们俩亦步亦趋的开始往里走,周遭的松林影影绰绰,十分的压抑,就在这时,我突然发现不满松针的地面上出现了一张绿纸。   这绿纸很古怪被裁剪成了一个小房子的形状,上面还画着窗户,烟囱,还有四只小猫。   这特么到底什么东西?   我刚想弯下腰看个究竟,就听身后的猫叔大吼一声:“别动,那是咒。”   吓得我哆嗦了一下,没等回头呢,猫叔又说:“不能这么走了,你得背我。”   什么?!   我背你?   几乎不容我思考,猫叔就爬上了我的脊背,我弓着腰,呼哧带喘的问:“我的亲叔,不带这么偷懒的,你这么重,我背着你怎么找血昆算账啊。”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我明白,猫叔不会无缘无故的叫我背他,但是走了几分钟,我就感觉这身上越来越沉,双腿都开始打摆子,***,什么情况,这五个月白练了?怎么连一个老头都背不动了。   这时候我的前方突然出现一个人影,二话不说一巴掌就冲我打来,卧槽,肯定是血昆,这老小子自己出现了,但是我背着猫叔行动不变,被血昆一巴掌打的,边脸都麻了。   等我定睛一看,前面的人把我吓了一跳,因为他不是血昆,他竟然是猫叔!   这怎么回事?!   猫叔不是在我背上吗?   等我扭头往背上一看,我的亲娘,我竟然背着一块棺材板......   猫叔上前一步,帮我把棺材板推开,轰的一声就砸在了地面上,似乎他的举动惹恼了某些东西,就听着松林子里传来一声声愤怒的咒骂。   “猫,猫叔,这到底什么情况?”我眼珠子差点儿没飞出来,明明背的是个大活人啊,怎么变成棺材板了,这是谁的棺材板?   猫叔冷冷道:“谁的棺材板?这是你的棺材板,你看看这是什么的东西?”   他闪开身子,我仔细一看,发现正前方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坟坑,里面躺着一口棺材,棺材里还有一具骨架,我心里一麻,浑身冒出了冷汗。   要是没有猫叔打醒我,我就会背着棺材板,一直向前走,然后跌入棺材里,自己把自己活埋。   可就在这个当口,满天满地刮来了大片白色纸钱,一道单薄的人影突然出现在了不远处,他低着头,嘴巴蠕动起来,紧接着,一声声低沉沙哑的咒语便响彻四野。   “血衣老祖教我炼邪,与我神方。上呼阴童,下走三王。登山石裂,佩带印章。头戴华盖,足蹑魁罡,先炼恶鬼,后斩夜光。神师杀伐,不避豪强,何神不伏,何鬼敢当?!!!”    第二十五章,猛鬼大追身   幽幽的咒语,伴随着漫天纸钱,显得如此诡谲怪诞,不过我却明白,在林子里若隐若现的人影,绝对是血昆无疑了。   这老家伙几次三番的下咒害人,想要把我置于死地。现在情况发转,被我和猫叔揪出来了。你别说念咒了,就算唱首难忘今宵,我都不会放过你。   “血昆,你死到临头了还要做作吗?”猫叔紧紧攥着手中铁球,掷地有声的喊喝。看样子能随时发动进攻。   丛林中的身影没言语,而是向前走了几步,我这才看清楚,他身上披着一个红色的斗篷,盖住了脑袋,完全看不清面容。   我就寻思,怎么弄的像个摇滚歌手似的?   不过他越这样,我心里越着急,但没有猫叔的命令,又不敢贸然出手,因为刚才背棺材板的事儿,还困扰着我,由此可见,对方的邪术真是防不胜防啊。   猫叔见对方始终没动静,按捺晌也到了极限,闷哼一声,闪电般丢出两个铁球,那意思,宁杀错不放过!   这手绝活儿令人佩服,不管是魔骨行尸,还是子母红煞,个脑袋都被砸碎了,我想血昆也得命丧于此。但意料不到的是,血昆突然哈哈一笑,身子向一侧闪去,同时还说道:“你们虽然破了我的术法,但你们也不可能伤我分毫。”   两个铁球一下击空,砸中了一颗松树,耳轮中就听咔嚓一声,松树拦腰折断。而血昆念诵了一段更加晦涩低沉的咒语,一跺脚,地面上竟然蒸腾起大片红雾。   我的亲娘,这又搞什么。刚才是摇滚歌手,现在变成舞台剧了吗?   可更令人吃惊的在后面,自那红雾当中,突然迸发出一声鸣叫,一只体态优雅,浑身血红的仙鹤从中出。   我彻底傻了,搞什么飞机?变魔术吗?怎么连仙鹤都出来了,不过这颜色血红血红的真是瘆人。   猫叔同样目瞪口呆,眼中写满了不可置信。   血昆身形一晃,红色斗篷哗啦作响,哈哈大笑着骑在了仙鹤身上,仙鹤引颈长鸣,扑棱着翅膀向前助跑,等跑出五六米后,足尖一蹬地面,双翅彻底展开,一个扑扇,卷起了漫天松针,就见这一人一鹤,慢悠悠的升入空。   我艰难的咽了一口吐沫,感觉自己的人观,道德观,价值观,性取向全**被颠覆了。   这血昆也太牛了吧,我光知道神仙能驾鹤西去,怎么一个血衣门的败类也能如此?他要是真这么厉害,还至于被我和猫叔逼到这个地步?   猛然间,我的脑海中划出一道闪电。   刚才进入林子之后,我看到了一个绿色剪纸,是个小房子,紧接着我鬼迷了心窍一样,背着棺材差点儿活埋了自己,最后血昆出现了,一张嘴就是高深莫测的咒语,连猫叔的铁球都躲过去了,综合这些情况,这血昆给人的感觉是那样强大。   可是他到头来却是驾鹤西去,而不是对我和猫叔下手,难道说他准备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不对,这其中一定有古怪。   我眼珠子一转,从地上捡起一块砖头,紧着跑两步,直接对着空中的仙鹤砸去。   你猜怎么着?就听咔嚓一声,仙鹤的肚子被砖头砸了个稀巴烂,露出了里面的秸秆,草纸,背上的血昆忽然爆裂,满天满地都是红色的碎纸片,一道黑乎乎的身影从里面窜出来。直接上了树。   我定睛一看,树上挂着的并非旁人,正是被我打跑的应劫童子。   这小崽子受到了重创,眼看着就要从树上掉下来,看我们的眼神里写满了恐惧和骇然。   我大喜过望,原来这一切都是障眼法,是应劫童子演的一出好戏。   “干得好,秦明。”猫叔一脸兴奋道:“我也瞧着哪儿不对付,但就是想不通,还是你下手快,好,真有个机灵劲。”   听到他夸我,我还真脸红了一下子,刚要扯两句别的,就见应劫童子跳下了松树,呜咽一声,手脚并用就奔跟深处的松林子跑去。   我不能再叫它跑了,必须除掉这个祸害。   追!   别看猫叔上了岁数,但比我的速度要快,三步并作两步就追到了应劫童子身后,咬破了中指,就要画掌心雷。   可我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如果应劫童子就这么死了,貌似有些便宜它。   “猫叔且慢,留着它我还有用。”   猫叔愣神的当口,我从怀里掏出一道符,这是封灵符,不是打鬼的,而是收鬼的。   并且这道符非常独特,想要发挥最大威力,还得吟唱一段咒语,好在《尸鬼仙扎》里的术法我都背熟了,几乎张嘴就来:“茫茫酆都金刚山,牛头马面勾魂幡,九幽诸罪如枷锁,不如封灵留世间!”   我擎着封灵符,一巴掌拍在了应劫童子背后,然后结了一个剑指,大喝一声‘收’!   应劫童子抱头惨叫,背后冒出了滚滚黑烟,在符箓之力的作用下,   它瞬间化作了一阵阴风,直接钻进了竹筒。我又拿出一道封灵符将竹筒堵住。   猫叔不解的看着我,那意思你收这个祸害干什么?   其实我是有私心的,我脑子里记着十七种炼鬼术,但就是没有亲身实践过,我准备炼制一个最为低等的小鬼,叫他一心向善,还能保护我的周全。   可没等解释呢,猫叔面色一变,看向了松林深处,急声道:“那里有做法的痕迹,血昆还没跑远。”   我俩几乎是并肩奔袭,不多时就跑出了松林子,而前面是一片农田,穿过农田后,就来到了一处山脚,这座山因为长的比较像水井上面的‘辘轳’,所以取名‘辘轳把’。   猫叔在山脚下不断观望,最后锁定了一个方位,冷笑起来:“我们破了应劫童子,白凶,子母红煞,这血昆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他就在那里。”   我顺着他的方向看去,发现山腰都是光秃秃的树木,没有点人影。   不过我也懂其中的意思,血昆控制子母红煞,本来就坚持不了多久,后来还被我们破了法术,而刚才应劫童子的虚张声势,也是他手段,可依旧被我们揭穿了。   也就是说,血昆黔驴技穷,已经无法逃脱了。   猫叔带着我直接上了山腰,在崎岖的山路上发现了一处供桌,上面有香烛贡品,还有鸡头狗血,以及一些非常恶心的东西。   这些恶心的东西有人的胎盘,蛆虫,还有泡在瓶子里的眼珠,舌头等等。   猫叔一怒之下,把供桌给掀翻了,顺着山崖滚落下去。   而我看到一个跌跌撞撞的人影,顺着前方的山路越跑越远。   我眼睛一亮,肯定是血昆了,我看你还往哪儿跑?!   我暗中较劲,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不到三分钟便来到了他身后,这个家伙身材矮小,非常瘦弱,一身黑衣,腰间裹着白布,看着非常古怪。   我刚要出拳揍他,谁知他哇呀喷出一口鲜血,当下就倒在了山路上,看来的确受到了很严重的反噬。   我心里立马敞亮了,一脚踩在他肩头,嚷嚷:“跑啊,你到是跑啊!”   后来越发的恼火,飞起一脚踢在他的脑袋上,眼眶子当下就裂了伤口,鲜血染红了张脸。   我心里解气,一下腰,就把血昆给翻过来了,明争暗斗了这么多天,我必须得看看他到底什么德行。   只见血昆眉毛发黄,双目暗绿,脸上除了血就是土,狰狞的样子,我都怀疑他是不是从地府里跑出来的小鬼。   不过他都落到这步田地了,但依旧不服不忿,咬牙切齿的冷笑:“我真后悔没直接杀掉你。不然的话,也不会有今天。”   你马上就要见阎王了,竟然还敢放肆,说什么我也忍不了了,卯足了力气就是一拳,直接把他的鼻梁骨打成了两截,疼的血昆哀嚎一声,满地打滚儿。   这时候猫叔也来到了近前,眯着眼睛说道:“血昆,死到临头了,你还有什么话说?”   血昆猛地坐了起来,点指猫叔:“如果不是你横插一脚,我早就把秦明弄死了,你到底是谁?”   他说的不错,如果没有猫叔帮忙,我的确对付不了这些场面,但是你也不想想,血衣门的这些路数阴损歹毒,老天爷都不会放过你的。   猫叔没有作答,只是望了望夜色中的群山。   “这里山环水抱,龙气丰盈,你死在这儿也算捡着便宜了。”   事到如今,再说别的那就是扯淡了,猫叔抬起一脚就要把他踹下山崖,这么多条人命,必须有个交代。   可面对死亡的时刻,血昆面色大变,说了一句话:“我知道南山细娘的下落,秦明你真的要我死吗?”   我瞳孔一缩,赶紧制止猫叔,问道:“你知道我姑姑在哪儿?”   血昆得逞一般的嘿嘿低笑。猫叔那只脚还没收回来呢,就告诫我,千万别上当。   可我心里跟着了火一样,我根本淡定不了啊。   血昆目光灼灼的盯着我,勾勾手:“这件事我只告诉你一个人,你附耳过来。”   我看了一眼猫叔,猫叔从牙缝里蹦出一句话:“你要是敢耍花招,我肯定踢爆你的脑袋。”   血昆无力的笑:“我受到了术法反噬,经脉尽断,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怎么耍花招?”   我这才放了心,凑到血昆跟前,支着耳朵准备听。可就在这个当口,血昆突然面色巨变,吭哧一口咬断了舌头,然后喷出大片血舞,把我笼罩了起来。   我知道不好,想要闪身撤退,可血昆已经抬起了一只手,冲我胸口笔画了几下,我看到他的脸上挂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嘭!   猫叔一脚踢在了他的脑袋上,虽然没有爆炸,但头皮都被掀掉了,鲜血飞迸,整个身子打着滚儿**山崖。   而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摸着全身,也没感觉出哪儿疼哪儿痒痒,但血昆为什么要咬断舌头冲我喷血?   后来我就感觉胸口的位置有些发热,等扒开一看,赫然发现,胸口的皮肤上竟印上了一个血色鬼脸。   猫叔看到这个,顿时失声惊叫:“血衣门秘术,猛鬼大追身!”    第二十六章,梅花镇尸井   猛鬼大追身?   我怔怔的看着胸口,看着那个狰狞的血色鬼脸,仿佛看到我的心都跳了出来。   血昆临死临死也不叫我好过,他这是给我下了咒。   我都快哭了,问猫叔什么是猛鬼大追身,邪乎不。   猫叔把脸拉的老长,就跟长白山一样,说中了猛鬼大追身之后,不论走到哪儿都招厉鬼,令人防不胜防,如果想要破咒,必须杀死九只厉鬼,缺一只都不行。   我的亲娘啊,我的脑海中已经现出,被诸多厉鬼追杀的画面,你说我的命怎么这么苦。   猫叔安慰我,说不是我命苦,而是血昆太狠,他知道自己活不了了,所以想拉上我垫背。   我心里讲话,我要是能下阴曹地府,肯定把他脑瓜子削放屁了,然后直接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超。   回家的路上,猫叔把两个铁球捡了回来,而我心不在焉的,总是往身后看,我怕有厉鬼跟着我,不过我看了看怀里的竹筒,心里就安定了不少,看样子得尽快炼制应劫童子了,不然的话,以后谁帮我打鬼啊。   可到了家之后,我和猫叔都发了愁,因为王梦娇烧焦的尸体还在院子里呢,这怎么交代?   后来还是猫叔转轴多,用麻袋把焦尸裹上,趁着夜色就扛到了王平家里,说句真心话,王梦娇起尸,我怕王平也跟着倒霉,但是一进院子才发现,王平只是晕倒在了灵棚里,并没有伤及性命。   猫叔给我使了一个眼色,我赶紧搭把手,把焦尸重新放进了棺材,然后贴上了一道镇尸符,同时一盆水泼在了王平脸上,这大叔醒来,迷迷瞪瞪的,不知什么情况。   可下一秒,他的瞳孔深处就涌现出一股恐惧,连忙看了看棺材,貌似回忆到了什么。   猫叔问他到底怎么回事儿,王平哆哆嗦嗦都站不起来了,费了天劲才说自己的女儿活了,把她一巴掌给打翻在地。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这跟我猜测的一样,幸亏血昆急于对我们下手,没伤害到王平,不然我这心里就更过意不去了。   为了不叫王平多想,我就骗他,说你的女儿留恋这个家,所以回来看看,打你也是无意的,你看这棺材不是好好的么。   王平信疑,就差打开棺材验尸了。   第二天早上,我给王梦娇超度亡魂,猫叔选了一块阴宅,也没那么多繁文缛节,当天下午就入土为安了,省的到了晚上又节外枝。   王平在坟前哭的厉害,街坊邻居都跟着烧纸,我问猫叔,这王梦娇不会在爬出来祸害人吧?   猫叔苦笑的摇摇头,说了一句话,没把我噎死。   “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这猛鬼大追身可是血衣门的秘术,太过阴损,稍不留神,你就被厉鬼给害了。”   我就操了,我刚这事忘了,你又给我提醒。   不过一提起血衣门,我心里就有了些许期待,因为猫叔打探情报的能力似乎很强,我就问他,你把血昆都查了个底掉,那知道关于我姑姑的事儿不。   她老人家就跟一个谜团一样,我至今都猜不透。   猫叔点点头,那意思知道一些。   我赶紧问,为什么人们都管姑姑叫南山细娘,‘南山’二字指的是门派,还是绰号?毕竟我手里的那本赶尸秘籍就叫《南山秘录》。   猫叔当下给我了一个耳刮子,瞪着眼睛说一句:“你个糊涂玩意儿,你姑姑姓南山!”   这世上还有姓南山的,我信了你的邪!   猫叔给我解释,说湘西有三大赶尸家族,分别是霍家,孙家,还有南山家。   因为早些年破四旧,赶尸这门手艺就凋零了,南山家就还姑姑一个人。不过这三大家族有些瓜葛,其中的弯弯绕儿很耐人寻味。   我向来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主儿,这三大家族到底有什么瓜葛?   可猫叔摇摇头,叫我亲自去问姑姑,他们三大家族的事,我一个外人怎么会了解。   嘿,我要是找得到姑姑我还问你?   后来我又问,姑姑在湘西是不是很有名望,为什么很多人一听她的名字,就吓得魂飞魄散?   猫叔疑惑的看着我,那意思,你身为她的徒弟,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我催促他赶紧说,表示自己真的不懂。   但猫叔皱起了眉头,眼中闪现了思索,低声言语:“看来是你姑姑故意不告诉你的,她这么做必定有深意,你还是别问了,该你知道的时候,你才能知道。”   他这句话叫我琢磨了个钟头,什么叫该我知道的时候才能知道,难不成姑姑是江洋大盗吗?弄这么隐秘做什么。   后来我就把姑姑失踪和云台山双面尸魁的事儿说了。   这个秘密埋在我心里五个月了,是真憋得慌,正好跟猫叔混熟了,也叫他帮我分析分析。   岂料猫叔面色巨变,抓着我的手叫我再说一遍,我说你上了岁数耳朵不好使怎么的,可看他的神情,跟姑姑当时的样子差不多,都透着急切和恐惧。   我心里咯噔一声,看来此事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   等我说完第二遍之后,猫叔恼了,抬起一脚把我踹倒在地,问我为什么不早说出这一切。   这一脚给我踹的,是真特么冤。   你叫我怎么早说啊,先前你一副死认钱不要脸的劲头,是敌是友都不清楚呢,我怎么跟你交心?   猫叔也感觉自己过分了,就把我拉了起来,急匆匆的回到了杆子叔的家里。   我就问他,这其中到底隐藏着什么。为什么姑姑看到了那七口井和双面尸魁,就说湘西要变天了。   猫叔开始收拾他那些古董,一副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的样子。   嘿,这老东西也要跑不成!?   我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大声质问:“你要走没人拦着,但你得把话说清楚。”   猫叔道:“你再冲我瞪眼,我全给你抠下来当泡踩。”   我赶紧松开了他,这老东西不光认钱,脾气也烈着呢,一出手就打人家眼睛,我心里真有点颤抖。   “好吧,好吧,咱们别呛火,都冷静冷静。”我倒退了两步,一脸认真的说。   猫叔气呼呼的坐在椅子上,反问了一句:“你可知那双面尸魁是什么东西?”   我摇摇头,表示从没听说过。   不过这僵尸是有等级划分的,之前遇到了白凶,黑凶,红煞,难不成这双面尸魁已经超出了这个范畴?   谁知猫叔跟我说,双面尸魁是白凶的一种,并不厉害,以你姑姑的神通,简直比砍菜切瓜还要简单。我回想了一下,感觉是这么个理。姑姑当时一鞭子下去,双面尸魁脑浆迸裂,紧接着就被抽下了山崖,看上去没有任何攻击力。   可猫叔又说了:“双面尸魁不可怕,但可怕的是它的来历。”   来历?!   我想到了那七口深井。   “这双面尸魁并不是自然成的,而是高级的僵尸繁衍出来的,能繁衍双面尸魁的僵尸,应该汞体!”   我浑身的汗毛一下立了起来。   因为白凶,黑凶,红煞之后就是汞体。相传这类僵尸,拥有断肢再的能力,即便打成了一滩血水,都能重新复活。这么说吧,把红煞跟汞体放在一起,前者连提鞋都不配。   猫叔道:“如果我没猜测的话,云台山上的七口井,应该是梅花镇尸井,在风水上来讲,梅花易术,乃是困阻,隔断的神通,是专门用来封印妖魔的。”   我悚然一惊:“你的意思是,双面尸魁既然出现了,就说明封印失效,汞体跑了出来。”   猫叔点头:“并且跑出来的不知一只,不然你姑姑不会说失踪就失踪,她怕汞体危害百姓,所以自己一个人去对付了,她深明大义,为国为民,我由衷的感到敬佩。”   我深深的呼出一口浊气,再有二十多天就到了年之期,不知姑姑她能不能回来。   可紧接着我就想到了一个重要问题,在云台山里打七口井,绝对是大工程,也就是说,梅花镇尸井一定无比厉害,封印汞体的人也是绝顶高手,所以说汞体不可能随随便便就溜出来,除非是有人故意打开了封印。   我的脑海中,瞬间现出带鬼王面具的家伙,他取了这么多尸水,还被喜神张艳丽追赶,可到了水井旁边就没影儿了,井水里还有尸臭。当时我就猜测,这家伙会不会失足掉了进去。   可现在一想,他取尸水的目的,应该就是破坏封印,至于他本人是死是活就不得而知了。   我暗骂了一声该死,这家伙到底什么目的,为什么要放出汞体呢?   猫叔已经收拾好了东西,抬腿就要走,我急了:“喂,你还真走啊?红煞都被咱们整死了,就算汞体来了,还能怎样?”   猫叔用那种‘你别拿着无知当有趣’的眼神看着我。   说道:“少年,你别傻了,那红煞是被血昆做法弄出来的,并不是自然成型,威力只能发挥出一而已。这要是真的红煞来了,咱俩都得死在这儿,你还想对付汞体?呵呵。”   就这么一句呵呵,把我的火气给勾上来了,大吼:“我姑姑一个女流之辈说走就走,根本没把汞体当回事,你一个大老爷们怎么这么没胆?你铁球打的这么准,风水看的也绝妙,还会道家的术法,怎么总是想着跑?”   猫叔意味深长的对我笑:“跟你说句实话,猫叔我只懂风水,其余的东西都是多年来磨练的防身本事,跟你姑姑可不是一个档次的。但话说回来,要是你姑姑跟我比风水,她也不是对手。大家都是门里人,各有所长而已,你以为谁都能无所畏惧,打遍天下无敌手么?”   说完,拎着两麻袋古董就走了。   我冲他的背影大吼:“你到底去哪儿啊?”   “卖古董去,不赚钱你特么养我啊?”   “那你还回来不?”   猫叔已经走出了院子,闷声闷气的说了句:“湘西都变天了,我还回来个鸟。”   我是真急了,跑过去大声说:“如果姑姑年内回不来,我就要离开这里了,我要去河北找我父亲。”   猫叔的身形愣住,停顿了几秒钟,然后走的更加飞快:“你爱找谁找谁。”   我失魂落魄的看着他的背影,心里非常的气愤,真想咬他一口。   而猫叔呢,一边走,一边偷笑,自言自语的说:“你我这场师徒缘分,那是天注定的。”    第二十七章,血衣小鬼   猫叔果真走了,这个胆小鬼,守财奴,没有一点气魄,我真是高看他了。我一边吃着晚饭,一边恨恨的想着。   由于折腾了一天一宿,现在格外疲惫,幸亏我妈没问我什么,不然还得撒谎。不过从侧面能看出来,我只要跟猫叔在一起,她是相当放心。   晚上钻进被窝,我用手电筒照亮了胸口,那个血染的鬼脸凄凄惨惨的看着我,他***,我算是被厉鬼惦记上了,从明天开始,必须要制作一些防身的东西。   可紧接着我就想起了那块黑玉,连忙从裤兜里掏了出来。   在大战子母红煞的时候,是这块黑玉再次发威,吸收了不少的尸气,不过因为摔了一下,上面出现了一道裂痕,正好在‘饕餮’中间。   说实话,我真想顺着这道裂痕,把黑玉掰开了揉碎了,看看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古怪,吸收的那些尸气都储存到哪儿去了。难不成这里面真住着一个专门吞吃尸气的饕餮?   我正琢磨呢,**上的竹筒‘啪嗒’一声滚下来,然后直接滚到了门口,还一跳一跳的想要出去。   我赶紧从被窝里钻出来,一脚就踩了上去,大骂:“你个小兔崽子,你还**还想跑啊?明天秦爷就把你炼成血衣小鬼!”   这竹筒里面正是应劫童子。   在临睡觉之前,我再次拿出了《尸鬼仙扎》,把十七种炼鬼术重新温习了一遍。   而血衣小鬼在十七种鬼怪中,属于最低端的,也最为好炼,如果战斗值总共有十颗星的话,那它基本上能达到颗左右。别小看这颗星,较起真来,比一般的冤魂厉鬼都要凶猛。   后来,我又开始翻看十二套大阵,以及七种炼制巫兵的方法。我告诫自己,秦明,你不能做一个只懂丢符的**丝,你得以阵制敌,以巫兵杀敌,以小鬼克敌,只有全面发展,才能走向人的巅峰......   所以我打定了主意,除了炼制血衣小鬼外,还要弄一套阵法,以及培育一件巫兵。   阵法和巫兵我都选了最好入手的,阵法是‘防五鬼入宅’,如果身处阵法之中,什么妖魔鬼怪都进不来,相当于十三太保金钟罩,累死你都打不着我。   而巫兵是‘三阳鬼门锁’,这不是一把大锁,而是一副手串,能打鬼也能防身。   不过这巫兵的炼制方法很奇怪,也很艰难,需要下咒。咒多,巫兵的威力就大,反之则威力小。像三阳鬼门锁只有三个咒,在七件巫兵中排位第七,而姑姑使用的十三截骨鞭也在其中,排位第五,一共六个咒,紫金摄魂铃排位第四,九个咒。   我不止一次的寻思过,像姑姑这么厉害的人物,怎么才炼制了两件排名靠后的巫兵,但是等深入一看,才发现这些咒太过艰难,有的材料也不好找。就拿十三截骨鞭来说,那不是猫骨,也不是狗骨,而是虎骨。并且必须是老虎活着的时候,挖出腿骨,然后用虎血培育,找人买骨头都行不通的。   你说这一般人谁敢找老虎的麻烦,没听那句话么,老虎的屁股摸不得。   第二天早上,我打了鸡血一样开始晨练,出了一身大汗后,就着手炼制血衣小鬼。   有人就说了,炼小鬼是不道德的,孩子都没屁眼,其实这些言辞有些过了,我认为不论做什么,对得起天地良心就好,同样是一个小鬼,放在坏人手里就会做坏事,而放在我手里,指不定就能做点好事。姑姑也说过,有道行的人炼制小鬼,那是给小鬼一条出路,时间长了,有了灵根,指不定哪天就成仙做佛,有了好归宿。   在炼制之前,我找了一盏油灯,外面有玻璃罩的那种。取下灯芯侵了朱砂水,然后又在灯油里也掺入了自己的指尖血。最后在玻璃罩外面画了一道封灵符,和一道破煞符。   点燃油灯,把应劫童子丢进去,这小崽子被火焰烧的哇哇大叫,但是他还跑不出来,反而被朱砂,符箓,一点点的消磨凶性。并且开始对我的鲜血产依赖感。   三个小时过去,应劫童子的惨叫声小了一些,浑身开始泛红,眉目平和了太多。   我不断添加灯油,补充符箓,一转眼就过了七天,只见油灯里的应劫童子化作了一团红色阴霾,飘荡在烛焰上方,一点声音也没有了,看来凶性已除。   我暗中点头,这已经**不离十了,只要我用秘术催动,血衣小鬼就成了。   当天夜里十二点,我拎着油灯出了家门,来到了一处荒地。   此刻皓月当空,北风如刀。   我事先准备好了一块黄布,上面写着:天官赐福,百无禁忌。   我盘膝而坐,把油灯拜在身前,同时拿出一桶鸡血,一个魂瓮。   我仰头看了看月光,正是‘精华如梦,醉死升空’的程度,能大大提高炼制的成功率,因为鬼怪最喜欢月光精华。   我不再耽误,从怀中拿出一把纸钱丢在了空,然后从怀中抽出一根浸泡过狗血的柳枝,狠狠的抽打在油灯上面。   啪!   一团烟雾弥漫开来。   我开始念咒:“鬼仔,鬼仔郎,游在荒郊古道旁,吾今请尔为神将,免在郊野受风霜,四时八节祭祀你,每日香羹你先尝,待到蟒袍加冕后,自可升天画阴阳!”   我赶紧结成剑指,对着油灯顿喝:“走罡,出窍!”   就见那油灯咔嚓一声碎裂,一道红芒就喷射出来,在空中旋转三圈儿,然后平稳的落在了地面。   对方已经不是应劫童子那个狰狞模样了,他长大了很多,像一个五六岁的孩子,穿着一身红衣,脸色清秀白腻,眼圈儿发黑,就跟《僵尸家族》里的那个小僵尸差不多。   不过我发现他的眼睛很凶,里面似乎填充着很多欲wang。   我压制着内心的激动和不安,咳嗽了一声:“那个,你现在就是我的人了,我以后叫你怎样就怎样,不然就把你脑瓜子削放屁了。”   血衣小鬼木然的点点头,眼中欲wang更胜,甚至冒出了血光。   我立即想到,炼制成功后,必须用自身的精血喂养一次,不然的话根本没办法指挥他。   我鼓足了勇气,把自己中指给咬破了,直接塞进了他的嘴里,这小兔崽子就跟瘾君子看到海洛因一样,使劲的吸允,足足两分钟,我感觉手指头都麻了,赶紧给扯回来,差点儿撕掉我一块肉。   血衣小鬼一脸的意犹未尽,双眼放光,嘴中发出‘嗬嗬’的声音,我抄起旁边的竹筒就丢了过去。   “你以后只能喝这个。”   血衣小鬼打开竹筒,发现里面都是满满的鸡血,眉宇间闪过一丝失望的神色,但最后还是禁不住诱huo,把这桶鸡血喝了个精光。   等丢掉竹筒之后,他满是陶醉的擦着嘴角,浑身血光大盛,对我的态度也亲昵了很多,走过来竟然用身子蹭我的胳膊。   我一脚就给踹了个狗啃屎,大骂:“没规矩的东西,给我站直了。”   血衣小鬼一脸惶恐的站在原地,而我却在暗地里贱笑,有种地主老财的感觉。   不过我折腾这小兔崽子可不是心理变tai,而是树立自己的威信,不然到了关键时刻指挥不动他,那不是要了亲命吗?别忘了,我炼制他可是为了抵挡随时会出现的冤魂厉鬼。   “我给你取个名字,以后就叫小红吧,说着顺嘴儿。”我很认真的说道。   血衣小鬼眉梢一挑,那意思,我怎么能叫一个女孩子的名字?   我上去就一个耳刮子:“还挑三拣四的,小红怎么了,多贴切?你就是到了阎王爷那里,也没这待遇啊,我还给你鸡血吃,费这么大劲炼你,叫你改邪归正,你说说我这一片心,比天上的月亮还通透,怎么就不知道领情。”   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血衣抱着脑袋乱跑,嘴里叽叽喳喳大叫,都快哭了。   最后他用一种投降的眼神看着我,被迫接受了小红这个名字。   我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冲他招手,那意思,过来吧,不揍你了。   可他被我打怕了,畏畏缩缩不敢上前,我无奈,只有从怀里掏出一个竹筒,冲他摇了摇。   血衣小鬼眼睛一亮,飞一般到了近前,但是打开竹筒发现,里面根本没有鸡血。   我扬起手就打了他一个耳刮子,牙缝里蹦出一句话:“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   随后,我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血衣小鬼收进了魂瓮,准备回家休息,因为从明天开始,就要制作阵法和培育巫兵了。   但就在这个当口,一道粗大的闪电忽然划过了夜空,紧接着雷鸣爆炸,树木起火,不多时,遥远的天边就陷入火红一片。   我赶紧望了望天空,这大圆月亮风ao的挂着,一丝乌云都没有,哪里来的雷电?不像是闹天气啊。   后来我仔细打量落雷的位置,赫然发现,那正是云台山的方向。   云台山承载了太多的故事,也包含了我对姑姑的思念,现在无缘无故的出现一道旱天雷,绝对不是寻常情况。   《尸鬼仙扎》里说过:旱雷击山,火海连天,必出妖邪!   不行,我一定得去看看。   可随后就想到了姑姑的嘱托,她给我下了死命令,坚决不叫我靠近云台山。   而猫叔也说过,梅花镇尸井是用来封印汞体的。这汞体太过强大,一般人碰见骨头渣子都剩不下。   你说我到底去不去呢?   就在我踌躇不定的当口,我的身侧突然多出了一条影子。   我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这跟霍家大宅的情况一般不二。   等我扭头一看,发现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一个女人。   她,没有脸……    第二十八章,出战吧,小红!   看到眼前的这个女人,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没把我吓死。   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出现的,此刻就站在我身后两米处,一身湿哒哒的白衣,长发凌乱,还有一些水草,至于那张脸,苍白就像一张纸,平整粗糙,完全没有五官七窍。   我怪叫一声连忙倒退,心脏差点儿从嗓子眼里蹦出来,我哆哆嗦嗦的大吼:“你什么滴干活?!”   岂料我这话刚出口,这没脸的女人忽然狂躁起来,双手张牙舞爪,使劲的尖啸,面部扭曲起来,好像正在被一双大手使劲揉搓。   没等我反应,对方忽然发动了进攻,就跟一道闪电般冲到了我的跟前,我以为她要抓我的脖子,赶紧向后闪躲,谁知她双手一晃,竟然从里面飞出来很多水草。   这些水草冰凉坚硬,瞬间就缠在了我的腰上,女人闷哼一声,水草就扯着我前进,我慌乱的大叫,脚尖死死的戳着地面,可即便如此,我也被拉了过去,地面出现了两道沟。   等离那女人进了,一股潮湿咸腥的味道就扑面而来,他***,这一定是个水鬼,难怪没有脸,肯定是被水泡的时间长了,给泡没了。   担忧一点我想不通,水鬼一般不会上岸啊,都是在水里折腾,今天怎么回事,反常了吗?   在千钧一发之际,我才明白过来,肯定是因为我胸口的那血色鬼脸闹的,我中了猛鬼大追身,对冤魂厉鬼都是致命的吸引力。她之所以从水里出来,就是想要杀掉我。   有道是,白云本是无心物,反被清风引出来。   今天点儿够低,也够倒霉,不过在这等要命的关口,我是不会引颈就戮的,咱也得抗争,不能闭着眼认命啊!   说时迟,那时快,我从怀里直接掏出了三道炸魂符,丢在了这个水鬼的脸上。   轰!轰!轰!   对付厉鬼,这种符就跟手榴弹没什么区别,炸在女鬼身上,立马冒出了大片青烟,缠在我腰上的水草也全部崩裂。水鬼双手捂脸大声哀嚎。   我趁此机会,又拿出一套小七关符,当初这套符被王梦娇化作的白凶破坏了,没发挥作用,今天就来验证一下。   我跟西瓜似的,一个打滚儿来到水鬼脚下,按照北斗七星的方位,把小七关符摆列完整,水鬼正好困在当中。她一动,符箓之力就爆发了。   耳轮中就听‘嗡’的一声,七道符涨出了淡黄色的光芒,光芒从地面射ru低空,那片光幕里,似乎有一道道符文在扭曲摆动,无形中就行成了某种障碍和束缚,水鬼四下观看,又惊又怒,最后尖啸一声,强行撞击。   轰!   一道光幕崩溃,女鬼浑身燃起了星星点点的火焰,惨痛声响彻荒原。   可是她不死心,又开始撞击,只要小七关符被撞碎了四个,那就彻底困不住她了。   看她这么凶猛,我暗地里嘬牙花子,不愧是厉鬼啊,小七关符根本困不了她多久的。但是我不明白,她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   俗话说的好,水是有缘的,树是有根的,水鬼得从水里来,可这方圆十几里根本没有河。   我正捉摸着呢,轰轰声不绝于耳,水鬼已经撞碎了三道符了,我万般无奈下,把随身带的炸魂符,破煞符,全都丢在了出去。   只见小七关的范围之内,一片青烟缭绕,爆炸声连绵不绝,水鬼狂抖着身体,如同一片被秋风卷积的落叶。   我这是第一次单独面对危险,之前还有姑姑,还有猫叔,所以此刻显得格外的紧张,随着爆炸声消散,我的呼吸都急促起来,心里一个劲儿的给自己加油,恶心的水鬼,你快死吧,你快死吧。   但是令我骇然的一幕发了,水鬼在多重攻击下,本来都快烟消云散了,可是她的身上忽然爆发了一股阴煞之气,灰色的气浪滚滚辐射,周遭的温度都开始直线下降。   我眼珠子都瞪圆了,难道说她还有杀手锏?!   唔——   一道阴风从天而降,把我掀翻在地,阴风歹毒,顺着我的骨头缝往里钻,非常痛苦。我咬紧牙关在身上贴了一道聚阳符,一道暖融融的阳气在体内游走开来,这才好受了一些。   可是等我一抬头,发现水鬼已经走出了小七关,周身的气势暴涨,隐隐还有咸腥的水汽蒸腾,她依旧是一身白衣,可满头湿哒哒的长发已经妖娆起舞,把那张平面一样的怪脸,衬托的更加凶厉恐怖。   她双脚离地飘了过来,用不掺杂任何感情的声音,对我讲:“你们日本人都该杀,我就是被你祸害的!”   神马?!   我面色剧变,你杀了我可以,但你不能侮辱我啊,你说我是日本人,还不如说我是猪狗。   “大,大姐,我想这些都是误会,我可是正经八百的炎黄子孙啊。你要想杀日本人,我告诉你在哪儿买机票,从湖南出发,三个小时准到东京,并且你一身凉意,根本不怕东京热啊!”   水鬼大吼:“放屁,你不是日本人,为什么刚才要说日本话。”   我什么中国话还没说明白呢,哪里会说日本话?   哦,我想起来了,刚才第一眼被这个水鬼吓迷糊了,张嘴说了句:你什么滴干活!   这的确有点小鬼子的意思,看来这个水鬼是战争年代死去的,说起来,我心里还有些同情。   可是我心肠好,并不代表水鬼就会放过我,她似乎被刺激到了神经,满头的长发舞动更疾,咆哮道:“当年你们进村,烧杀抢掠,侮辱妇女,把我腹中的孩子都掏了出来,溺死在了井中,多年来我怨恨不平,无法投胎,可今天偏偏被你吸引到了这里,我想这就是天意,只要杀了你,我就能投胎转世了。”   闹了天是井里的冤魂,这就难怪了,当年我们太常村的确被鬼子祸害过,村里的水井里也溺死了不少人。要说这小日本的确该杀,可说到底,我跟这水鬼是无冤无仇的,都是猛鬼大追身惹的祸。   我刚要再扯几句,水鬼突然发难,冲着我就扑了过来,并且那张白脸,一点点显现出五官,这张脸血肉模糊,嘴唇,鼻子,眼皮,耳朵,都被割掉了,创口平滑,格外残忍恐怖。   这一定是小鬼子的刺刀所为。   “你去死吧!”   水鬼的那双手插到了我的胸口,而我想要逃脱根本没有机会了,在死关头,我忽然想到了收入魂瓮中的血衣小鬼,***,我炼千辛万苦的炼制他,就是为了帮我打鬼的,怎么一着急全给忘记了。   我掏出魂瓮,大声叫道:“出战吧,小红!”   一道红芒从魂瓮里射了出来,就跟银河匹练般,直接撞在了水鬼的胸口。   虚空中炸出一个爆鸣,水鬼惨叫着倒飞出去。   红芒在低空化做了红衣小男孩,他裂开嘴阴森一笑,露出了两颗獠牙,飞一般追到了水鬼近前,双手抱住脑袋,对着张脸就咬了下去。   吭哧一声,水鬼的张脸没有了,嗤嗤冒着青烟,疼的她发疯乱叫。   血衣小鬼喉咙中发出野兽的咆哮,周身血光大放,眼中写满了疯狂和兴奋。   看到这一幕,我是又惊又喜,没想到小红如此的厉害,一个回合就重创了对方。后来一想就明白了,小红的前身是应劫童子,是三魂投一胎,又被连续打掉,怨气比一般的厉害大的多,并且经过我的炼制,威力更胜从前。而水鬼跟我缠斗了这么久,早就不如从前,刚才之所以这么狠辣,应该是激发了潜力,也可以说是回光返照,支持不了多久。   我立马从地面上站起来,跳着脚大喊:“小红,小红,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快干掉她!”   小红被我揍的不轻,最听我的话了,张开嘴巴又咬了一口,把水鬼的另外张脸撕碎,然后跟上了弦一样,一个劲儿的狂啃,一边啃,一边吃。   水鬼哀嚎了晌,终于没了声息,自身化作了一团阴煞之气就要消散空,可小空尖啸一声,张开嘴巴就把阴煞之气吸进了腹中。   他周身血光嗡嗡作响,然而更叫人惊骇的还在后面。   只见小红的体内爆出一阵闷响,他的身形开始胀大,起码涨高了三十公分。原先看着像五六岁的,现在起码**岁。   我震惊的说不出话来,这家伙吃鬼还能长大个儿?这要是吃十个八个的,岂不是跟我一般高了?   “回来!”   我招呼一声,小红转身飞到了我的身边,仔细一看,不光个子发了变化,五官相貌也成熟了,是个大孩子了。   原来这玩意儿还是升级版的,不知他自身的威力有没有长进?!   “主人,我要吃饭。”小红嘻嘻笑着。   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竟然会说话了。   然而同一时间,我就感觉身体里有些不得劲儿,具体什么感受说不出来,就跟原来被绳子死死捆着,可突然间松了一些。   我想到了某些事情,赶紧扒开胸口的衣服,发现那张狰狞的血色鬼脸上,出现了一道裂痕。   我懂了,这猛鬼大追身会吸引九个厉鬼来杀我,但我没杀死一只,这邪咒的威力就会减弱一分,等杀完九只,邪咒就彻底解除了。   我心情大好,赶紧从地面上站起来,拍拍小红的脑袋,赞扬道:“小鬼,你做的不错呦,等回去我叫你吃个饱。”   谁知小红却摇摇头,摇手指着我身后道:“那里有好吃的。”   我扭头一看,天边还是一片暗红色,我一拍脑袋,水鬼一搅合,就把云台山的事儿给忘记了。   既然小红这么厉害,那我就走一遭,看看那里到底有什么古怪!!!    第二十九章,雷击木   打定主意,我就问小红,那里到底有什么好吃的。   小红很木讷的看着我,憋了天憋出一句话:“有血!”   天,这么远的距离,都能闻出血腥味?我也是信了你的邪。   不过从侧面看出,云台山一定发了什么事情,我甚至在思考,是不是姑姑还在山中跟汞体大战,有血,是因为她受伤了。   我越想心里越慌,姑姑对我不薄,传我手艺,教我做人的道理,我现在也有些自保的能力了,就不能坐视不理。   走,这就去看看。   我把小红收紧了魂瓮,然后一溜烟奔着云台山跑去。   从我们村到山脚下,足有二十里地,但我几个月下来,锻炼出了脚力,不到个小时就到了。   抬头看着莽莽山川,我心中没底,不过都到了这里,那决不能退缩。   我望着着火的一处山腰,旱天雷就是劈在了那个位置,我赶紧从怀中掏出一道小金刚符,贴在了身上,省的一不留神就被那些脏东西钻了空子。   上山之后,温度更低了,现在已经是三九天了,前段时间还下过一场小雪,山路上都是冰碴子,特别难走,并且松柏茂密,影影绰绰的叫人心里发毛。   等上了山腰之后,一股热浪就扑面而来,只见这方圆十几里的范围,都冒着火苗子,滚滚浓烟遮天蔽日,呛的人睁不开眼睛。   我有心继续深入,可是被这恶劣的火势逼得不敢冒头,不过叫人放心的是,着火的都是高大的树梢,火势被控制的很好,不然的话,整座山都得烧起来。   这时候我就感觉怀里的魂瓮在动,我放出了小红,这小兔崽子一脸的兴奋,要不是我拉着他,敢一个跟头折进火海当中。   后来我一想,不如叫他去打探打探,若是有危险,也能提早做出防范。   小红明白我的意思,化作一道红光就钻进了浓烟之内。   我站在原地等着,时不时张望一下,一转眼就过了个小时,我抬头看天,发现东方都快出现鱼肚白了,而林子里的火势渐渐熄灭,浓烟还是很大,我多希望来阵风,叫浓烟散一散。   不过心里也在骂街,这小兔崽子太墨迹,怎么去了这么久?   我正满地转圈儿呢,忽然身边涌来一阵热浪,我以为有着火的树枝子落了下来,可扭头一看,正是小红。   我直接给了他一个耳刮子,训斥道:“你特么还知道回来?到底怎么个情况?”   小红嘻嘻一笑,我发现他嘴角都是鲜血,嘴里的鬼牙也染红了,我心里咯噔一声,这家伙别是把谁给吸干了吧。   靠,我养鬼的目的主要是保护自身,可不是叫他祸害人的。   我刚要质问小红,谁知他对我讲道:“主人,在这片灰烬中有人拿动物做法,我喝的都是动物血。”   听说不是喝的人血,我才放了心,但拿动物作法是什么意思?难道这道旱天雷是那人作法引出的天象?   不对啊,都说作法是用来对付别人,没听说招一道雷劈自己的。   “找到作法的人没有?”   小红摇摇头:“有打斗的痕迹,但没有人。”   “没人?那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我喝血来。”   我一脑门子官司,你特么就是个吃货啊。   不过既然有打斗的痕迹,说明这片灰烬里不止一个人,应该是敌对双方,你说我姑姑会不会在这儿出现过?   不管了,我必须去看个究竟。   我问小红,能不能帮我驱散这些烟雾,小红点点头,周身红光一涨,喷出了大片阴煞之气,波浪般向前卷积蔓延,那些飘荡的烟灰,热浪,一层一层的消散。   我眼睛一亮,跟着小红就往里走,两旁的树木都被劈的乱七八糟的,黑中透着灰白,在月光照射下,就跟一只只狰狞的厉鬼似的。   大约走了五分钟,视野开阔了不少,但是烟尘却越发浓稠,小红卖力的释放阴煞之气,而我呢,就眯起了眼睛,仔细打量。   隐隐约约中,我看到前方的路上戳着十几根碗口大小的木桩,两米多高,呈一个古怪的方位排列好,走进了一看,都刷着红漆,桩子的一头深深嵌入山路中,另一头是一个美轮美奂的莲花座,雕工精良,可是莲花座里的东西却令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这上面都是动物的尸体,浑身的皮肤被扒下,分不清是什么种类,反正一团团红彤彤的肢体躺在那里,腥臭逼人。甚至在上面还有啃噬的痕迹,一定是小红吸血闹的。   等穿过这些桩子,就看到了一个已经打翻在地的供桌,上面的香烛,符箓,撒的满世界都是。   小红指着山路上的脚印,还有一些印记,说:“这里的打斗痕迹很明显,不然供桌也不会掀翻。”   我顺着他的指引看去,的确是那么回事,不过我依旧想不通,因为作法的这里,正是旱天雷劈落的位置,谁会这么作死呢?   就在我费解的时候,不远处的灌木丛中突然白光一闪,我轻‘咦’了一声,走过去一看,那是一个椭圆形的东西,但是等拿到手里一瞧,妈白勺妈,我的姥姥。这竟是一个鬼王面具。   我太熟悉这个面具了,当初带这个面具的家伙,被我和姑姑追的上蹿下跳,要不是他从中搞鬼,梅花镇尸井的封印也不会打开,汞体更不会出世。   我想起了惨死的老寒,想起了突然失踪的姑姑。   我咔嚓一声就把鬼王面具掰断,闹了天是这个杂碎在整事儿。   “小红,方圆十里之内,一寸一寸的给我找,不管活人和死人,都不能放过。”   我果断下了命令,因为鬼王面具都掉了,那他本人很可能受了伤,即便旱天雷没劈死他,那他也好过不了,因为他还有一个对手呢。   小红领命去了,我压制着内心的愤怒,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同时我还在猜测,带鬼王面具的家伙既然放出了汞体,那他为什么又出现了,他在这里跟谁搏斗?作法又是为哪般?   不多时小红回来了,很兴奋的说:“主人,前面有些情况。”   哦?   我心中大喜,跟他向前跑去,一直走到了一个山坳中,这里千尺绝壁,幽深寂静,可是在一处崖坪上却长着一颗参天大树,估计两个人都合抱不过来。   我诧异的看着小红,心里讲话,你啥意思,我叫你找人,你特么就给我找颗大树?   小红指着大树说:“旱天雷是这棵树招来的。”   我很吃惊,来到大树近前,惊讶的发现,这棵树被劈成了两,呈一个‘v’字,并且在树干上还有一个大洞,洞中除了焦糊味,就是腥臭味,我还意外发现了一大片蛇蜕,也就是蛇皮。   可是这些蛇皮很夸张,能装进去一个足球,都扯开了,竟有二十多米。   我的天,这是蛇精吧。   小时候经常听老人说,动物修炼的年头多了,就出了妖怪,老天爷不容它,就用雷电轰。   难不成这道旱天雷,就是冲着蛇精来的?   我搓着下巴陷入了沉思,联想刚才的阵法,以及带鬼王面具的家伙。   猛然间,我想到了一种可能性,那个家伙作法,恐怕就是为了对付这条大蛇,但是两者搏斗的时候,突然落下雷电。   就在这个当口,小红触电一般,从洞口跑开了,一脸煞白。   我问他怎么回事,他说树洞里有厉害的东西。   我钻进去找了天,最后发现了一块巴掌大小的木块,这木块青嘘嘘的,摸上去,掌心麻酥酥,有电流划过。   我眼睛瞪成了牛蛋,这莫非是传说中的雷击木?   《尸鬼仙扎》里有介绍,被雷电击打的树木中,会有一小部分残存雷公电母封杀灵体的信息,也就是木头里藏着那种雷霆意志,所以能震慑邪魔。   别看只有巴掌大一块,若是雕刻成饰品,佩戴在身上,冤魂厉鬼都会让路的。   后来我一拍大腿,对了,我还要培育三阳鬼门锁呢,这不就是上等的材料吗?   真是老天助我啊,平白无故的捡到这等大便宜。   眼看天就要亮了,既然没有姑姑的线索,也没必要在这里逗留太久,我收了小红,直接下了山回到村子里。不过心里面却不断的祈祷,带鬼王面具的家伙,你一定要死无葬身之地啊。   由于得了雷击木,我感觉不到疲惫,吃了点东西,就开始培育巫兵。这是我第一件宝贝,我抱着极其认真的态度。   首先用小刀挖出了十三个小木块,打磨成龙眼大小的木珠,凿穿孔眼,便于串戴,剩下的木料我也没浪费,刻了一块木牌,给我妈做个护身符。   巫兵的材料不好寻,但落的咒也非常艰难,这三阳鬼门锁,一共三个咒,分别是彩鸡咒,轿子咒,还有尸夺咒。   彩鸡咒是用九只五彩公鸡的鸡冠血浸泡木珠,落成一个咒,是最简单的。而轿子咒就麻烦些,需要找四只刚出的小猫,并且这四只小猫,是一胎所。   老话儿讲,一胎一只猫为贵,血统好,二只三只次之,最贱的便是四只,又叫抬轿子。   找到猫之后,要刺激它流眼泪,用眼泪落第二个咒。   都知道猫可以通灵,身上带着阴气,但它的眼泪可是至阳之物,三阳鬼门锁,就是用三种至阳之物落咒。   至于尸夺咒就有些费劲了,因为这需要九个人临死之时的阳气,我寻思了天也没地方找去,只能先落两个咒,即便是成品也具备很大的威力。   当天我找了九只五彩斑斓的公鸡,杀了,取了鸡冠血浸泡木珠,利用秘术落成第一个咒。   然后满村的寻找‘抬轿子’,你还别说,找了一天还真叫我找到了,取了眼泪之后,又落了第二个咒。当我用红线串起十三颗木珠后,就感觉一股暖融融的气息,顺着手腕子流入了四肢百骸,十分的受用。   小红非常惧怕这个手串,每次出来喝鸡血,都离得我远远的。从今以后我再也不怕鬼上身了。   现在小鬼,巫兵都弄好了,就还差一套‘防五鬼入宅’的阵法。   阵法的材料也很特殊,需要用黄铜铸成钉子,并且还要在钉子上雕刻符箓,我自己可弄不来,只有求助村里的一位老铁匠。   但是等我到了老铁匠的家里,看到了一幕毕难忘的画面!!!    第三十章,离家   老铁匠叫刘二栓,五十多了,从年轻那会儿就做铁活,铸盆铸锅,打造农具,隔三差五的去集市上贩卖,人踏实,能负苦,一家子和和美美的。   即便上了岁数,也没有丢了手艺,经常跟儿子一起干活,不过随着时代变化,铁活也多种多样了,刘二栓的意也过得去。   可是我一进他家的院子,就被吓住了,因为院子里躺着一条大蟒蛇,刘二栓和他儿子正用镰刀扒皮,把蛇肉剁成一段一段的,阉进了坛子。   这条蛇太恐怖了,烟筒粗细,二十多米,把院子铺的满满登登。我顿时想起了云台山的那条蛇皮。   难道说,这就是那条被遭雷劈的大蛇?它怎么会死在这里?   忙碌的父子俩猛地回头,发现我出现在了门口,脸上都有些惊讶,赶紧放下手里的刀具,迎了过来。   “明牙子,找叔有事儿?”刘二栓满脸红光,笑呵呵的说。   由于前些日子的事情,我在村里已经出名了,所以很多人村民都很尊敬我。不过我现在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完全呆住了。   刘二栓的儿子叫刘毅,看我不讲话,直勾勾的盯着大蛇,就赶紧搓了搓满手的蛇血,从兜里拿出了一盒烟,递给我一支。   “明牙子你别害怕,这是死蛇,吸一支压压惊。”   他以为我是吓坏了。可不是么,任何一个人看到这么大一条蛇也得毛了。   我没接他的烟,嘴唇发干的说:“这条蛇哪儿来的?”   刘二栓笑呵呵的把我拉进院子,迎面一股血腥气,他貌似很兴奋,跟我说道:“明牙子你不知道,今天早上我和刘毅去辘轳把砍柴禾烧炭,无意中在灌木丛里发现的这条死蛇,妈白勺,我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大的蛇啊,起初我守了个小时才敢过去,万一没死透,我们爷俩这条命就交代啦。”   说完,他接过了刘毅的那支烟,点燃,吐了一口烟圈。   “当时我就在想,这么大的蛇肯定有来历,我就想到了前两天夜里的旱天雷,肯定是老天爷再劈这个畜,这要是给它躲过去成了气候,还不使劲祸害咱们乡亲。所以我和刘毅就把它给运下了山,回家扒皮,准备腌蛇肉吃,这条蛇有灵气,吃一块肉没准儿我们还能多活几年哩。对了,到时候给大伙儿都尝尝,少不了,一个也少不了。”   刘二栓笑呵呵的,抽完了一支烟。   而我死死的皱着眉头,因为这蛇可是云台山的,怎么一转眼就去了辘轳把?   辘轳把就是血昆作法的那座山,跟云台山根本不是一条线。这大蛇曾经跟带鬼王面具的家伙搏斗过,难不成他俩从云台山一直战斗到了辘轳把?   我立即问:“这大蛇的周围有没有……额,有没有什么别的东西?”   我想说有没有人的尸体,但怕吓坏了这对父子。   刘二栓父子俩对视一眼,纷纷摇头。   我心里一沉,就说明带鬼王面具的家伙没死,起码没死在辘轳把,他的命可真大啊……   “明牙子,你来这儿到底有啥事儿啊?”刘二栓看我莫名其妙的。   我赶紧收敛情绪,把大蛇的事儿抛在了脑后,说道:“是这样的二栓叔,我想找您老打十八根铜钉子,十五公分长,小指头粗细,上面还得帮我雕些咒。”   刘二栓愣住了,思索了一会儿,就很认真的问我:“这是要整治歪门邪道的事儿吧?”   我笑了笑,点头说是,这种事儿没必要说清楚,大家心领神会。   刘二栓接了活儿,我给了定金,还有符箓的样本,他得照着给我雕刻。   就在临走的时候,我突然对他们父子说:“二栓叔,这个畜修炼也不容易,也有道,不管是被雷劈死的,还是怎么死的,咱们活人还是别碰它们,省的犯忌讳。我姑姑跟我讲过一个事儿,也是一条蛇成了气候,但被人给打死了,吃掉了。当天晚上啊,那户人家就全都上吊了,屋子里到处都是蛇啊,叫人看了心里麻麻的。有些事儿是注定好的,一饮一啄都在圈儿里,咱们活人得积德啊。”   说完这话,刘二栓父子俩脸都白了,使劲儿的搓手,还不时回头偷偷看那条大蛇。   “明牙子,那你说咋办啊?都运到家里来了,好几百斤啊,当初下山的时候差点出事儿。”刘毅急忙问。   我叹了一口气:“找个地方埋了吧。”   说完我就走了,回去的路上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总有些不安。并且这件事也弥漫着一层浓雾,我始终看不透。   三天后十八根铜钉打造好了,流光溢彩,就跟纯金的似的,上面的符箓灵巧紧凑,每一个笔画都严谨认真,我非常的满意,刘二栓父子俩的手艺就是没的说。   付完钱之后,刘二栓拉住了我:“明牙子,那大蛇已经埋了,你说我们用不用初一十五去祭拜一二啊?”   看样子是被我的一番言辞给吓坏了,村里人都图个安,对于那些歪门邪道是敬而远之的。   我笑了笑,说不用,你没吃它就算可以了,没必要那么麻烦。   等回了家,我掐了掐日子,再有一个星期,就到了年之约了,姑姑若是再不回来,我真的要走了。可是我妈一个人在家我又放心不下,所以只能做些准备。   我在院子的大门下面,房梁上,分别放了几道聚阳符,增加阳宅的气运,省的走背字儿。又留下了很多炼邪符,炸魂符,最后把那块雷击木制作的牌子送给了我妈,叫她贴身带着,主要防身。   做好了这一切,我和我妈约了一个时间,进行了一次促膝长谈,聊得内容都是关于我爸的。而我又拿出了那块黑玉,做最后的询问。可我妈依旧是一脸躲闪,说不出所以然。但可以肯定的是,关于我爸,关于这块玉,都隐藏着很多故事。   算了,就这样吧,一切的秘密由我自己去揭晓,我妈不告诉我,应该是有苦衷的。   一个星期过的很快,最后一天我起的特别早,独自一人在村口坐着,希望能看到姑姑的身影,可是时过中午也她也没有出现。那天晚上我失眠了,我不知道姑姑到底在什么地方,是否受到了危险。有道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这个徒弟只会躲在后面,有些不够格。   第二天一早,我丢掉了希望,开始收拾行囊,准备北上了,我想洒脱一些,所以跟往常一样,安静的跟我妈吃早餐。   我妈说了一句话:“路远,找不到还回来,记得写信。”   我鼻子酸的不行,一口气喝光了米粥,头也不回的走了。   谁知我妈猛地一拍桌子:“秦明,你有多大能耐,就有多大的造化,你要抓住你的命运,因为你选择了,就得走下去!”   吓得我差点儿蹦起来,但是等我回头一看,我妈已经开始收拾碗筷了,似乎刚才什么都没发过。   她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干嘛总说我选择了命运呢?姑姑也是这幅口吻。   可就在这时,一个人闯了进来,我一看是村西头的大龙。   大龙四十多,但辈分小,得管我叫兄弟。他是包工头,领着十几号人盖房子,这些年没少赚钱,算是村里比较富裕的。   可是他现在一脑门子汗,大冬天的还出汗,这是急的。   “明牙子,你得帮帮我啊,工程队出事儿了,摔死一个人,这个人叫阿权,官庄镇的,距这里七百多里路,人死在了咱们这儿,得往回送啊。”   我一惊,怎么临走临走还来了买卖。   我赶紧问个明白,因为赶尸有三不赶,被雷劈死的不赶,老天容不下他,谁敢出头那就是跟老天对着干,肯定得倒霉。还有自杀的不赶,这类人多是对厌倦了阳世,或者是逃避什么,死后就被阴差勾了魂。再者就是肢体不全的不赶,因为你能耐再大,也不可能叫一堆零碎跟你爬山涉水。   所以阿权摔死归摔死,要是成了一滩烂泥,我断不能接手。   大龙跟我解释,说阿权只是从三米高的架子上摔断了颈椎,别的地方没事。   我这才放了心,这事儿也没跟我妈打招呼,径自跟大龙去了他家。   阿权的家属都在,充斥着悲伤情绪,见到我之后也没什么话说,匆匆给了定金,叫我今晚就走一趟脚。   《南山秘录》中的功夫我都学会了,走脚不成问题,但是官庄镇与我北上的路线有些分歧,可后来我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官庄镇的名字似乎在哪里见过。   我猛的想起了姑姑的书信,从怀里掏出来打开一看,果真如此。   姑姑叫我去官庄镇找一个叫蟹先的人,取一件东西,貌似这件东西能保我周全。这到底是一件什么东西呢?   反正不管怎么说吧,我得谢谢大龙找我,如果不是他,我今天就坐火车直奔河北了。   后来的事儿,我没敢耽误,抓紧时间准备,当天夜里子时,我穿戴整齐,铃铛引魂,阴锣开道,五彩纸钱泼洒,神水祭拜八方,就踏上了赶尸密道。   这次要穿越的可不是一座山,八百里地,以我的脚力得走七天。不过我随身带着三阳鬼门锁,小红,还有防五鬼入宅阵法,即便是走十四天也没什么可怕的。   不过我心里还装着一个人,也不知道猫叔这老家伙在哪里。   当天凌晨四点,我进了山,这座山叫做天香山方圆百里左右,与云台山,辘轳把三足鼎立,几乎把我们村围了起来,山里有一处赶尸客栈,其实就是个山洞,没人看管,跟老寒看管的赶尸客栈比不了。   我把喜神安置在了山洞,自己也累了,就坐在石头上休息,好在山洞够大,也避风,倒不算太冷。   可我刚把眼睛闭上,就听山洞外面传来了惊叫:“杀人啦,救命啊!”    第三十一章,天香山混战   听到这一嗓子,我条件反射般就站了起来,捉摸不定的望着洞口,心里讲话,这深更夜,深山老林里到底谁在求救?   我有意出去看看,但走脚的时候,要时刻看着喜神,避免出意外,所以我咬了咬牙又坐了下来,那意思,爱谁谁吧,我受人之托得忠人之事。   “杀人啦,救命啊!啊!啊!啊!”   就跟狮吼功一样,求救声越发的急切,并且我听出这是个女人的声音。   这**是撞到鬼了吗?!   我一拍大腿,心说你赢了,再不出去看看真得出人命。   我一个纵身就钻了出去,发现山眼前的山路上正上演着一场追逐战。   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孩子跑在前面,身后追着一个男人,那女孩子的速度很快,但山路崎岖,脚下一个不稳,顿时摔倒了,那个男人追到近前,手中多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看样子就要行凶了。   我再也不能坐视不理,大吼一声:“呔!”   也不管喜神了,一路小跑的就来到了事发地点,说到底这也是一条人命啊,我不能见死不救。   拿刀的凶徒就是一愣,缓缓转身看向我,借着月光一照,吓得我一蹦三尺高,这不是人,是鬼!   可是我定神一瞧,不对,他带着一个面具,鬼脸狰狞,格外恐怖。   这**的怎么这么眼熟?!   后来我的脑袋‘轰’的一下,彻底被震到了,竟然是他!!!   这个家伙的鬼王面具曾经掉在了云台山,而现在带的,虽然鬼脸的图案有差别,但我能断定就是一个人,好哇,你特么买了一个七天系列,又出来祸害人了。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为了姑姑,我得把你打个稀巴烂。   对方也吃了一惊:“原来是你?!”   云台山樟树林,我们来了一场僵尸大乱斗,他自然认识我,如今仇人见面,自然要分上下斗高低。   来吧!   我脑子一热,根本无视他手里的匕首,对着他就是一脚。   这一脚不白给,曾经绑着几十斤的沙袋满街跑,力度,速度全都杠杠的,若是踢在人身上,绝对够他喝一壶。   对方没想到我说动手就动手,根本来不及防御,只能闪退一旁。而前面山路上摔倒的女孩子趁机站了起来,一溜烟跑到了我的身后,大叫:“他要杀我,你快打他,打他!”   我没时间看这个女孩子的相貌,反正闻到了一股香风,心里讲话,今天英雄救美,加上报仇雪恨,一箭双雕,必须要战个痛快。   要不说不计后果的那段人才叫青春呢,我还是太年轻啊,我根本忘记了对方的厉害,这家伙是茅山的路子,手段狠辣犀利,刚才是没有防备,被我占了点便宜,现在回过神,冷冷一笑,就对我了刀子。   唰!   一道闪电白芒,瞬间刺到了胸口,刀锋未至,那股子刀气就来了,反正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我瞳孔一缩,惊出了一身冷汗,赶紧向后倒退。   也赶巧了,正好踩在身后女孩子的脚上,她哎呦一声尖叫,卯足了力气推我的后背,我怎么退回来的,又怎么把我推出去的。   眼看着那刀尖子就刺了跟前,我都快哭了,心里讲话,你们俩是**一伙儿的吧?   关键时刻,还得说我脑子快,直接来了个懒驴打滚儿,躲过了一刀。   带鬼王面具的家伙大笑:“没有南山细娘,你算个屁。受死!”   说话间,匕首投掷出来,化作了一道流星,我怪叫着,抄起了手边的大石头挡住了面门,就听‘锵’的一声闷响,匕首被弹飞,溅起了一连串的火星子。   惊吓之余我是真火了,费尽心机的找对方报仇,难道最后的结局就是被玩弄致死吗?   我大吼一声从地面站起来,一拳快似一拳的招呼起来,对方冷哼一声,不躲不闪开始跟我拆招换式。   其实我一直都没有学习套路,凭的就是一身力气和过人的反应,但是几个回合下来,我完全被压制,对方一抬手,一顿足,都蕴含着某种奇怪的力道,不但化解了我的攻击,还打破了我的平衡,最后他一掌拍在了我的胸口,我感觉五脏六腑发地震一般,双脚离地就飞了出去。   等我再站起来,双腿都软了,胸口更是闷的厉害,我怀疑我受了内伤。   但现在针尖对上了麦芒,战斗还得继续,又不跟拳击比赛似的,还有个中场休息,能喘口气。   怎么办?   我正想着呢,就听那个手足无措的女孩子尖叫:“小心啊!”   我一抬头,带鬼王面具的家伙已经跃入了空,跟我姑姑一个招数,用膝盖顶我的咽喉,并且下冲的力道特别猛,我躲闪不及,脖子就得被撞折了。   我彻底清醒了,就这两下子,还远远不是对方的对手,看来亲手报仇的打算已经落空,既然如此,那就找帮手吧。   我一拍怀里的魂瓮,大吼:“出战吧,小红!”   就见一道红芒射穿了衣服,来到空化作了血衣小鬼,他浑身血光大涨,如同野兽般嘶吼起来,然后对着冲撞来的膝盖就咬了一口。   吭哧!   血水飞溅,带鬼王面具的家伙淬不及防下,被咬的结结实实,惨叫一声,整个人的冲劲就没了,十分狼狈的摔在山路上。   那边观战的女子,又跳着脚尖叫:“啊!鬼啊!”   大姐,你特么好烦人啊!   再看小红完全没有罢手的意思,如同一只蜥蜴般,真个人都匍匐在了那个家伙的身上,不断的啃噬。一人一鬼扭打成一团,我趁机喘了口气,从地上捡起了那柄匕首。   可就在这个当口,就听对方大吼:“跟我玩歪门邪道,你还嫩点儿。”   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八卦镜,对着小红的脑门就印了上去。   嗤~~~   一阵青烟蒸腾,小红扬天惨叫,直接被击飞。   这八卦镜好厉害!   不过,别看他如此不屑,但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烂烂了,殷出了很多鲜血,并且脸上的鬼王面具也碎了,我真想看看他的容貌,但可气的是,他脸上还蒙着一层黑布。   你到底是个什么身份,还至于捂得如此严实?!   “没想到你们南山家族还有养鬼的传统,不过就这个小鬼的实力,还不够塞牙缝!”   他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可能认为我没什么威胁,所以直奔了小红。而小红还趴在地上哼哼呢,完全没缓过劲儿。   我好不容易练出一个血衣小鬼,不能叫他毁了,所以卯足了力气冲过去,对着他的小腹递刀子。   “你找死!”   他发现了我的意图,扭过身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另一只手砍我的胳膊。我面色大变,要是砍中了,我这条胳膊肯定会断。   可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了,那个只会尖叫的女孩子,突然举起了一块大石头,使劲丢了过来,还嚷:“我砸死你,坏蛋!”   可是她的力气太小了,大石头划过一个短暂的抛物线,就往下掉,连人家衣服都没碰到啊。   我这心再次沉入谷底,彻底完了。   然而紧接着,我听到一声惨叫,蒙面的家伙放弃了我,抱着自己的脚丫子,原来被大石头砸中了脚面。   女孩子双手捂嘴,非常的吃惊。   我兴奋的差点儿跑过去亲她一口,可战机稍纵即逝,不能耽误,趁他病,我得要他命。   抡起匕首,噗嗤就刺进了他的屁股,他凄厉惨叫一声,摔在了地上,屁股一扭一扭的,我怀疑他的菊花已烂!   这时候小红终于缓过劲儿了,凶神恶煞的嚎叫,双手一拍地面,跟超人似的就冲了过去,趴在对方的身上,一张嘴就撕掉了他肩头一块血肉,嚼都不嚼直接吞进了肚子。   原本还威风凛凛的茅山派大混蛋,现在成了土鸡瓦狗,身前背后都负伤累累,不过他没有认输,极力的翻过身,从怀中又拿出了八卦镜,但是小红多机灵,看到这件法器,尖叫一声就倒飞了回来。   我趁机当了替补,举起大石头就要结果他的性命,谁知这家伙比我想象的还要利索,刀子还插在屁股上呢,也不管不顾了,从地面弹起来,顺着山路开始狂奔。   当初他就是以这种速度逃脱了我和姑姑的追捕,这杂碎上辈子绝对是曹操,不然不可能这么迅猛。   不过我说什么都不能叫他的得逞,这要是放虎归山绝对后患无穷啊!   可是刚要追,身边的女孩子突然晕倒在了地上,你说刚才还一惊一乍的呢,怎么说不行就不行了,难道是惊惊吓过度?   我进退两难,不能把她丢在荒山野岭啊,随后一跺脚,那就再放你一马。   我收了小红,然后蹲下身子查看这女孩子的情况,她穿着白色运动鞋,牛仔裤,短款的棉服,看上去很时尚,像城里人。但是等看清她的容貌后,我的心不禁一热。   她面色白皙,五官精致,似乎是上帝精心设计的一件艺术品,看在我眼里就如同一首情诗。虽然紧闭着眼睛,蹙着眉心,但更徒增了一种楚楚动人的美感。   我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女孩子,看年纪跟我相仿,不过她怎么会被那个家伙追杀呢?有仇?还是那个杂碎见色起义,想在这荒山野岭做些蝇营狗苟的事情。   算了,还是先救人要紧,我看这里山风比较大,拦腰就把她抱进了山洞,随后又掐人中,又灌水,就差做人工呼吸了。   但是折腾了二十多分钟,她依旧没有苏醒的意思,我砸了砸嘴唇,难道说我的初吻就要给一个陌的女孩子了?   可就在这个当口,她的脸色忽然变了,由苍白变成了血红,然后又从血红变成了青绿,眼角眉梢都弥漫出了血管,满头长发无风自动。   吓得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擦,这是中了什么邪法了?!    第三十二章,官庄镇   黢黑清冷的山洞中,躺着一具喜神,还躺着一个美女。   不过这个美女的脸色有些吓人,就跟彩色灯泡似的,一会儿换一个颜色,我怀疑她被刚才那个家伙下了咒。   因为无缘无故的不会这样,除非是修炼了乾坤大挪移。   俗话说吃饭要吃饱,救人要救活,我得查看一下,她到底怎么了。   可是男女授受不亲,我也不好动手动脚的,万一她醒了再说我非礼,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后来还是用了老办法,给她嘴里塞进去一道炼邪符,一般的邪术咒语,都能被符箓之力化解。   你还别说,这道符刚被吞下去,她的脸色就恢复了正常,我还高兴呢,臭不要脸的玩意儿,就凭这点儿雕虫小技还想害人?嘿嘿,你害一个我救一个。   但没等我收起贱笑,女孩子痛苦的叫喊一声,身上‘轰’的一下,爆发出大片白烟,就跟排气管子被砍破了一样,使劲往外冲。   我抱头鼠窜,眼睛瞪得老大,这特么到底什么情况?!   就在我吃惊的同时,女孩子慢慢睁开了眼睛,我似乎看到了一道青光,从她瞳孔深处划过,紧接着她一脸疑惑的做起来,打量山洞的情况,似乎还没有适应这里的光线。   我不敢轻举妄动,因为这个女孩子肯定有古怪,我照亮了手电筒,冲她摇了摇。   “你醒啦?!”我小声的说。   女孩子眼中有了焦距,整个人焕发了神采,刚才就漂亮的出奇,现在竟有了一股子灵气。   她看清我之后,很惊喜,也很安心的样子,问我这是哪儿。   我看她还算镇定,心里的大石头就放下了,告诉她晕倒的事实,又说我怎么抢救你,至于这山洞嘛……我没敢说出赶尸客栈,我怕吓着她。   但女孩子猛地想起了什么,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嚷嚷:“对了,你怀里有一只穿红衣服的小鬼,你不是好人。”   我一捂额头,彻底没辙了,大姐啊,我要不是好人,刚才就不会出去救你了。   不过我学的手艺本来就被普通人视为迷信,还掺杂着一些恐怖的色彩,说我不是好人也有情可原。   在没弄清楚对方的身份之前,我不好发火,挂着善意的笑容,说:“姑娘你别害怕,我呢,额,没带领人民致过富,也没上山修过路,更没给**挑过水,的确算不上好人,但你要说我是坏蛋,那就大大的不对了,要是没有我,你恐怕已经被害了。你想想,我跟那个带面具的相比,谁更可爱些?”   女孩子很认真的想了一会儿,然后更加认真的说:“要是这么比较的话,还是你更可爱些,不过你随身带着一只小鬼,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我一口气没上来,咳嗽了天。   我投降了:“好好好,咱们不讨论这些了,我就算不是好人,我也没害你。说说吧,你是谁,怎么会来天香山,你瞅瞅都快五点了,一个女孩子怎么这么不省心?”   女孩子气鼓鼓的道:“我还想问你呢,你哪儿冒出来的?”   嘿,这姑娘真够难缠的,我索性也不顾忌了,口中念诵了一道咒语,躺在山洞深处的喜神一咕噜爬了起来,虽然周身套着黑色绸布,但不影响行动,片刻就来到女孩子身侧,悄悄的蹲下来。   女孩子感觉一股尸臭钻进了鼻子,扭头一看,妈呀一声瘫坐在地上。   看她这个小样,我心里得意的不行,嘿嘿笑道:“我叫秦明,是太常村的赶尸匠,这山洞是赶尸客栈,我的职业很辛苦,白天睡觉,晚上行动。姑娘,你还想知道什么?”   鬼啊!!!   女孩子连滚带爬的跑出了山洞,我怕她把狼招来,又给拽了回来,她急了,要跟我拼命,最后打来打去,竟蹲在角落里埋头大哭。   我嘴角一哆嗦,坏了,把泼妇弄出眼泪,可比劝国民党投降还困难呢,这可怎么整?   谁知道她哽咽的说:“该死的干die,非得折腾我,先是被人追杀,又碰到一个赶尸匠,死人啦,真的要死啦!”   我从怀里拿出一块抹布,递过去:“水少,省着点儿哭!”   她一下打掉我的抹布,无比委屈的说:“我知道你不是坏人,但我特别害怕。”   我这心一下软了,有些后悔,刚才的确过分了,不应该用喜神吓唬她。   “对了,我叫秋心。”   我点点头:“是是是,是够揪心的。”   女孩子一下站起来,大吼:“是秋心!”   我擦了擦手心,过去找他握手,说道:“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了,说吧,你到底怎么回事,你来这里是因为你的干die?”   秋心红着眼睛点点头:“我从北方来,一是过来游玩,二是找我干die,他都离家好几个月了,我不放心就出来寻他。这两天才到的沅陵县。后来就想着下乡看看,昨天傍晚上了天香山散步,无意中撞见了一个人,就是那个戴面具的坏蛋。它在丛林里躺着,一动也不动,我以为他死了,但是刚一碰他,就感觉一股凉气钻进了身体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而那个人也睁开了眼,拿出刀子要杀我。”   “我害怕,只有逃跑,后来躲进了山坳中,一直到了后夜才敢出来,我以为他走了,谁知道他根本没有放弃追杀我,所以就有了刚才的一幕,说真的,如果没有你,我肯定会被他杀死的。”   我听着来龙去脉,不免有些糊涂,带鬼王面具的家伙虽然罪大恶极,但也不至于费这么大劲追杀一个无辜女孩吧。我联想到秋心刚才昏迷时的鬼样子,心里就有些嘀咕。   还有就是,带鬼王面具的家伙躺在了天香山的树林,难道说这些天他都隐藏在这里?   是不是跟大蛇搏斗受了伤,所以才在这里调养的?   如果真是这样,我打败了他还有些胜之不武呢。   “秋心,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我指的是身体方面。”我问道。   秋心扭了扭脖子,蹙眉道:“身体没什么问题,但总是感觉骨头缝里有些凉,可能是山风吹多了。”   我眼珠一转,把三阳鬼门锁摘了下来,冷不丁塞进她的手里,秋心看了看这件巫兵,傻乎乎的对我讲:“送我的?”   竟然没反应,看来她体内并没有阴煞之气和脏东西,那她刚才到底怎么回事呢?   我一边琢磨,一边把三阳鬼门锁重新拿了过来,送给你?呵呵,你长得美,就不要想的这么美了。   秋心骂我小气,后来情绪彻底稳定了,就一个劲儿的看着那具喜神,既害怕又好奇,叽叽喳喳的问我赶尸匠的事儿。   我看外面的天色快亮了,浑身的倦意袭来,心里都是疙瘩,一句话都不想说啊。   “快下山找你干die去吧,我的事儿你别打听,因为说出来你也不懂。”我准备给这次萍水相逢画上句号。   就在这个时候,秋心怀里传来了滴滴声,她从内兜里掏出一个手机,摩托罗拉的。市面上正流行,小山村里根本看不着。   她接听之后,又惊又喜,叫了一声干die,还发嗲,问干die为什么现在才打电话,这几个月都去哪里了。   后来她就嗯嗯啊啊的,似乎被交代了一些事情。   我没用过手机,心里讲话,这小东西真有那么神奇吗?   挂断电话,秋心对我讲:“干die主动联系我了,他叫我去一个地方,我不能陪你了,咱们有机会再见吧。”   她我握握手,眼睛里冒出一股灵气,笑眯眯的说:“秦明,恩,我记住你啦。”   说完一阵香风掀动,她转身走了,我看着圆圆的山洞口,手臂抬了好几下都没抬起来,人家都不回头,再啥见啊。   我叹息了一声,把洞口做了简单的掩盖,开始闭眼睡觉。   在梦中看见了秋心,她那张脸又青一阵,白一阵,紫一阵了,浑身冒着蒸汽,飞了起来,吐出数米长的舌头卷住了我,要吃我。   后来太过可怕,我就醒了,一看时间又到了晚上,我除了苦笑就是饥肠辘辘,匆匆吃了点东西,趁夜色继续走脚。   行走在山路的时候,我不断寻思,带鬼王面具的家伙是不是已经跑了,他别蹲在草坑里,专门打我的闷棍。   一晃七天过去,我不仅翻过了天香山,还翻过了马头岭,小白云山,并且穿过了三片丛林,走了六道桥,最后终于来到了官庄镇。   这是一个村子的名字,并不是城镇,也被群山环抱着,不过这里的地理位置已经属于湖南腹地了。   这一日我趁着夜色进了村子,说实话官庄镇比我们太常村还要落后,交通闭塞的不行,村里的房屋也非常破旧,此刻村子里笼罩着一层白雾,不见星火,显得格外幽森,若不是我经历了很多邪乎事儿,大晚上的根本不敢在这里走动。   可是穿越村子的时候,我感觉非常奇怪,因为村里不但没有人迹,甚至连条狗都没有,安静的叫人发毛。   后来根据地址我来到了村西头,找到了阿权的家。迎面就是一道紧闭的黑色铁门,墙头上挂着丧报,看样子家属已经准备好丧葬事宜了。   我一摇铃铛,就要推门而入,但背后突然刮来了一阵阴风,我一扭头,就发现一颗大树下蹲着一个老太太,她正看着我,双眼血红……    第三十三章,坟地太凶   一个连狗都看不见的村子,突然出现一个眼睛血红的老太太,说句实话,我这心里有些发毛。   我看着对方没敢言语,因为我带着斗笠,穿着水火蓑衣,可以说捂得严严实实,身后还跟着一个喜神,没把对方吓着就够可以的了。   赶尸有规矩,要避人,因为怕喜神吸了阳气诈尸,所以我就想着,赶紧把喜神放进院子。   可没想到的是,这老太太竟然站起来,小跑着来到跟前,死死的盯着我!   迎面就是一股腥臭的气息,并且老太太那双眼睛更加渗人,红的都要滴血了。   你说跟我起什么哄啊,我是真急了,怕喜神出问题,赶紧吆喝起来:“尘归尘,土归土,人一世好辛苦,喜神喜神跟我走,早回故乡下地府,走咯~~~”   我推开铁门,引领着喜神进入了院子。而老太太还站在原地,盯着我。   你说你多讨厌,人家正干活呢。不行,我得加快速度,这手艺都是暗中使唤的,不能曝光。   只见这院子很大,有一个猪圈,一个鸡圈,中了很多杨树,不过在一片空旷地上,已经搭建起了灵棚,棺木也准备妥当了。   我念咒了一句咒语:“行路万难,只走千山,阴阳相隔,幽冥无边,喜神……入棺了!”   我摇动着铃铛亦步亦趋的来到棺材近前,喜神如影随形,十分缓慢的躺了进去,我敲了一声阴锣,哐哐作响,随后拿出一包符灰,撒入棺内,又拿出一块红纸。   这红纸上写着阿权的名字,辰八字,点燃之后,开始超度。   “一张红纸四角方,上写亡人在中央;灵前摆得般般有,哪见亡人把口尝。亡人面前两盏灯,一盏昏来一盏明;一盏照开天堂路,一盏照破地狱门。日月犹如两只船,东边撑起落西边;一只船儿催人来,一只船儿斩少年。古天古地古乾坤,古年古月古时辰;古山古水依然在,如今哪见古时人。”   超度完毕,我按照《南山秘录》中的方法,用神水泼洒八方,然后用两片柳叶擦洗掌心和印堂,这是在明心净目,扫除尸煞之气。   等全部搞定,我才深深的呼出一口浊气,这趟活儿终于完成了。   我冲大门口一看,那个红眼的老太太已经消失了,我怀疑这是村里的疯婆子,哪个村儿都少不了这样的人。   可紧接着我就奇怪了,怎么折腾了天,也不见阿权的家属出来啊。   刚才打阴锣一是告诉喜神到家了,二是提醒活人,该出来操持了,棺材不能敞着,必须钉死,长明灯也得燃起来,黄泉路上有个亮儿。   后来我越发想不通,就卸掉了装束,一个箭步跑到了窗户近前,等我探头一看,发现窗子里面同样有一张脸。   我日!   吓得我一蹦三尺高,直接把三阳鬼门锁撸了下来,要是冤魂厉鬼,先给你一家伙。   谁知窗子里面同样吓了一跳,摔在地上,砸翻了桌椅板凳。   过了一会儿,屋子里传来了一个颤抖的声音:“谁,谁~~~~”   我一脸不解,闹了天不是鬼,这屋里有人。但你们搞什么飞机,有人不出来,趴在窗户上看个鸟。   “我是沅陵县太常村的秦明,走脚师傅,阿权的尸身我给送来了。家属赶紧出来吧,耽误的久了,恐变故。”   我尽量的压着自己的火气,毕竟姑姑告诫我很多次,无论做什么都要有职业素养,我不能跳着脚的骂街。   屋里传来了一阵唏嘘,似乎是松了一口气,你说我又不是妖精,你们何必如此。   ‘啪嗒’一声,屋里的灯泡亮了,一共四个大人加一个小孩子走了出来。   正是阿权的父母,以及哥哥嫂子,小侄子。   老父亲满脸都是慌乱,皱纹里渗着一种恐惧感,来到我对面上下打量,最后一下握住了我的手:“小师傅真是对不起啊,我们都误会了。赶紧屋里暖和暖和,阿杰啊,倒茶!”   当初在大龙家就见过面,互相都认识。我走脚的时候,他们就先一步坐车回来了。   阿杰两口子把我让进了屋子,老父亲和老伴儿来到棺材里,查看阿权的尸身。   可我捧着一杯热茶,心里七上八下的,总感觉这么别扭。   阿杰叫我抽烟,还端来了花,糖果,土特产,问我吃饭没,现在就能去整饭。   我打断他:“大哥你先别忙,吃饭什么的不着急,你能不能告诉我,家里怎么回事,你们似乎挺害怕啊?”   言下之意,赶尸这个行当大伙儿都心知肚明,没必要这么邪乎吧。   这时候院子里响起了老两口子压抑的哭声,白发人送黑发人,心里疼啊。   阿杰一家人也坐不住了,冲进了院子,又哭又跪,烧纸点灯,闭合棺木,等折腾的差不多了,阿杰开始守灵,老父亲重新走了进来。   对我讲:“小师傅,叫你见笑了,我们可不是怕你啊,我们是怕老祖宗。”   我蹙起了眉头,怎么又出了祖宗了?   “老人家你别上火,有话慢慢说。”   老父亲眼睛红红的,叹息道:“阿权出事儿不是偶然啊,这是触犯了祖宗,不然他不会死的。现在一到晚上,家里人都不敢睡觉啊,一睡觉就做梦,老祖宗一个个满脸是血找我们索命。不光我们一家,村子里的人都这样,一到了晚上谁都不敢出门啊,都在屋子里憋着。”   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惊骇道:“祖宗托梦索命,这怎么可能?都是祖先庇佑后人才对啊。”   最主要的还是一个村的乡亲都如此。这真是出了鬼了,难怪村里这么安静,恐怕这事儿不简单。   老父亲有些哆嗦,跟我解释:“大伙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人说村里的祖坟坏了风水,所以祖先们不依,所以后人才会有血光之灾的。这就几天的功夫,村里死了好几口子了。现在很多人都准备卖房子卖地,迁到别处去。”   我感到一阵毛骨悚然,这官庄镇我了解过,并不是那种氏族形式的村落,也就是说,村子里姓什么的都有,各家各户的祖坟不可能同时出问题 “村里的坟地都在什么地方?”我问道。   老父亲道:“在清凉山,五道坎!”   我琢磨着这个地名,心里犯了嘀咕,风水固然玄奥,可也够血腥的,简直是杀人于无形。不过关于坟地的事儿,我有一些想法,别看我不懂风水,但我明白,风水这个东西不会无缘无故的出问题,这其中肯定有缘故。   我一直在努力,努力叫自己出济事为怀的胸襟,但我不懂这方面的事儿,想插手也没用。   我又想起了猫叔,如果他老人家在这儿就好了,一定能查出些东西。   老父亲从怀里拿出一个手帕,里面是一打人民币,足足有一千块。在两千年那会儿,一千块钱已经非常不少了,猪肉才三块五一斤。   这个行业较为凋零,但来钱不少,第一次尝到了甜头,我心里挺高兴的。毕竟这是我人中的第一份收入。   等收了钱,我就跟老父亲说道:“老人家你节哀顺变,我已经帮阿权超度了。至于祖坟风水的事儿,你们最好找个风水先好好看看,一味的躲在房间里也不行啊。”   老父亲叹息:“怎么没找啊,乡亲们凑钱,前后找了三个先,谁都说不出所以然。并且第一个看完坟地后就开始闹病,第二个下山后就摔断了腿,第三个更惨,出了村子被四轮子碾死了。从这儿以后啊,给多少钱都没人过来了,说山上有鬼,鬼断龙脉,谁管这事儿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到底是一块什么坟地,怎么会这么凶?!   老父亲突然拉住了我的手:“小师傅,我看你年纪不大,但是手艺精湛,不如你给我们看看吧。要是能化解,没人愿意卖房卖地,故土难离先不说,这村里的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留下了一帮截子入土的老年人,你说我们还能上哪儿啊。”   我很艰难的说:“老人家,我是真想帮你,可我不懂风水啊。俗话说隔行如隔山,我赶尸没问题,可看坟地那就两眼一抹黑了。”   老父亲一拍大腿:“这可如何是好啊……”   这时候我忽然想起了那个眼睛血红的老太太,就问:“我刚才进门儿之前,有个老太太总盯着我,样子怪渗人。村里的人都躲在家里,她怎么却出来了?”   一听这个,老父亲面色大变:“你说老刁婆?!”   可能就是她吧,这名字也够那啥。   老父亲气呼呼的拍桌子:“老刁婆最脏,她就跟个乌鸦一样,走到谁家门口,谁倒霉啊。刚才就是没碰见我,不然我非得打死她。”   我一咧嘴,老刁婆肯定跟你有仇啊,不然你也不会发这么大火,说这么多埋汰人的话。   不过他话里似乎藏着很多玄机,说的老刁婆就跟扫把星一样。   “家中有丧,最忌火气,老人家还是稳当些。”我拍了拍他的手背。   老父亲喘了一口气,说:“哎,提起老刁婆我就忍不住啊,因为大伙儿都在怀疑是她破坏了坟地风水,所以才弄的人心惶惶,血流成河!!!”    第三十四章,老刁婆吃人   听到这话,我更加纳闷了,怎么坟地风水会跟老刁婆扯上关系,她到底是个什么来历?   老父亲义愤填膺的道:“这事儿得从三年自然灾害说起,那时候大家没粮食,成天上山挖野菜,吃树根,树叶子,野兽,甚至连蚂蚁都不放过,你别看这山大,但十里八村的人多啊,没多久就给吃干净了,人们只能在家躺着,节省力气,就是喝水吃咸菜条,浑身上下都肿啊。一来二去,饿死的人就多了。”   老父亲提起这段往事,声音低沉的吓人,从怀里掏出烟卷,抽了起来。   “那时候的人命不值钱啊,跟现在比不了,人死了直接往山上的乱葬岗一扔,有块席子就不错,一到了晚上,野猫野狗都往山上钻,那是再吃死人肉啊。那时候村里有个闲汉叫张大明,他专门上山杀狗宰猫,就涂个糊口,你说那猫啊狗啊的成天吃死人,你也下的去嘴。”   “有那么一年冬天,大雪下的邪乎,张大明在村口看到了一个女人,快饿死了。他一直是个单身,看见女人就起了歪脑筋,把女人托回去,灌了那些猫啊狗啊的肉汤,女人这才从鬼门关走回来,而她就是老刁婆。”   我都听入迷了,赶紧催促:“那后来呢?”   老父亲眼中出现了一种恐惧的光芒:“后来,后来张大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就跟突然蒸发掉了似的。但那个年月人人自危,谁也不管这种闲事。老刁婆就在村子里定居起来,可不跟任何人来往,可后来就有人说,经常闻到她院子里有血腥气息,有一回隔壁的大娘去他家井里借水,打上来的水都是血红的,并且还有头发。吓的那个大娘转身就跑,回家三天就死了。”   “村子里开始疯传,说张大明就是叫她杀了,随后又有人看到老刁婆有事没事就往乱葬岗跑,每次怀里都抱着一大包东西,又一次被一个村民撞到,发现那包里都是人的胳膊腿,老刁婆在吃人肉啊!”   听到这里,没恶心死我,张大明吃野猫野狗就够腻歪,没想到老刁婆竟然直接吃人肉。   “老人家,这事儿可不能乱说啊,杀人,吃人肉可都是犯法的。你们就没报警吗?”   老父亲叹息一声:“连饭都没得吃,谁会去报警啊,但大家都不傻,从这儿以后就把老刁婆当成了怪物,她肚子里都是死人肉,脏的要命啊。等挨过了那段饥荒,老刁婆整个人都苍老了,眼睛通红。老一辈的人说,死人肉吃多了,就是眼珠子通红,人也变的凶了,跟野兽没什么区别。等大伙儿开始种粮食的时候,老刁婆就开始偷粮食,去祖坟祭拜时,她就偷贡品,最后成了人人喊打的贼。她被迫逃进了大山,有人说吃多了死人肉会上瘾,她在村子里没饭吃,又回到山上找死人肉去了。”   “那段时间,各家各户都重新修缮了祖坟,每天都看着,怕被老刁婆钻了空子。这时间一晃就过去了三十五年,再也没见过老刁婆的行迹了,可是在三年前,她又出现在了村子里,形同恶鬼,一身的腥臊之气,并且不论走到哪儿,就能把霉运带到哪儿,被人说成瘟神。大伙儿看她年岁大了,就不在跟她计较,不过要是找麻烦,那也没有客气的。今天晚上蹲在我家门口,指不定又要干啥!”   老父亲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口干舌燥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而我呢,心里非常的震惊,这老刁婆也够妖孽的,抛开吃人的传说不提,她一个女流之辈能在大山里隐居三十五年,这就足够厉害,她吃啥喝啥?   不过我有个疑问:“老人家,你不是说乡亲们都怀疑是老刁婆破坏的风水么,这是从何说起啊?”   老父亲没回答我这个问题,反而站起来,说道:“小兄弟,你大老远而来,还没吃饭吧。咱们整几个酒菜,边吃边说。”   “不用,我有馒头就行……”   不容我阻拦,老父亲进了厨房,其实我也怪不好意思的,人家刚死了儿子,心里刀扎一样疼,还得腾出功夫伺候我。   大约二十分钟吧,酒菜上了桌子,荤素都有,热气腾腾的。这些日子没吃一口热乎饭,看到这么些东西,我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老父亲望着院子里的棺材,自己偷偷抹眼泪,我心思一动,给他倒了一杯酒,那意思,咱们喝点儿,喝点儿就能痛快点儿。   老父亲跟我喝了几杯,话匣子就打开了:“老刁婆当年吃了这么多人的胳膊腿儿,早就把祖宗给折腾惨了,所以现在就怪罪我们这些后人。”   我一听就笑了:“老人家你这话就有些牵强了,这官庄镇死的人多了,那老刁婆总不能挨家挨户的吃人吧。再说了,三十五年前的事儿,祖先不可能等到现在才怪罪你们。我看这坟地另有猫腻。跟老刁婆关系不大。”   老父亲有些不胜酒力,含含糊糊的拍桌子:“我跟你说小师傅,这老刁婆就不是好人,大伙儿没什么证据,没法治他的罪,千万别犯我手里,不然我肯定给她一个狠的!”   这话听着瘆人,我赶紧劝他,不过紧接着我就想起了一件事,我来官庄镇除了走脚,还得找一个叫蟹先的人呢。你说光听故事了,怎么把这茬忘得死死的。   可没等我张嘴问呢,就发现老父亲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我叹息一声,儿子死亡又加上坟地闹鬼,已经叫他心力交瘁了,算了,明天再问。   由于我的风餐露宿了很久,也非常疲惫,这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下午,等我来到院子里,发现灵棚没了,棺材也没了。老父亲,阿杰还有一帮村民浩浩荡荡的从外面走进来。   我这才知道,阿权的遗体已经被下葬了,毕竟都死了七八天,没必要在守灵上耽误功夫。   乡亲们知道我是赶尸匠,对我敬畏的同时,都非常客气。而我趁机就问老父亲,蟹先住在哪里。   老父亲一听就愣住了:“什么蟹先?村里有这人吗?”   嘿!   奇怪了,姑姑的书信里明确写到,官庄镇蟹先,难道姑姑记错了?!   不可能,姑姑那样的人,不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   我不死心继续询问,可其他的乡亲也纷纷摇头,我顿时就没辙了,难道叫我直接去河北?!   我正着急呢,打门外忽然跑进一个中年人,大吼:“哎,哎,老少爷们儿们,快别呆着了,都跟我走,二蛋子魔怔了。”   大伙儿一听全傻了,老父亲惊叫道:“到底怎么回事?”   “没时间说这么多,到了二蛋子家里你们就知道了。”   大伙儿稀里糊涂的往外跑,我这才知道,二蛋子是村里一个年轻人,有膀子力气,今天上午帮忙抬的棺材。   可是下葬回家后,整个人就疯了,嗷嗷乱叫,专门掐人脖子,两三个人都按不住。大伙儿这才意识到,可能是被坟地里不干净的东西冲撞了。   等到了二蛋子家里,就见他长的跟黑熊一样,肩宽背后,膀大腰圆,非常魁梧。   他一手掐着一个人的脖子,直直的拎了起来,双目都是白眼仁,口中怪叫,喷出一片片阴煞之气。   大家急了,三五成群往上冲,再不拦着,非得掐死两口子。   可是二蛋子太猛,双臂一扫,这人就跟镰刀下的庄稼似的,成片成片倒下去。   我眯起了眼睛,果真是碰到了脏东西,但你今天碰到秦爷,那就算你倒了八辈子血霉。   我看着手腕上的三阳鬼门锁,心说这巫兵只有两个咒,算是成品,今天正好验证一下它的威力。   想到这里,我不再耽误,撸下三阳鬼门锁,对着二蛋子的胸口就拍了过去。   耳轮中就听他惨叫一声,背后轰轰喷着白气,一道透明的影子就从体内弹了出来。   我知道这是一只成了气候的鬼怪,因为二蛋子这么壮,阳火比一般人都要旺盛,没点本事可上不了他的身。   二蛋子面条一样倒下去,躺在地上的人们顾不得疼,全都大惊失色。   只见那个飘在空的透明影子,似乎非常惧怕三阳鬼门锁的威力,怪叫一声就想跑。   我心中大喜,看来成品也厉害的紧啊,妖怪你往哪里跑?!   我一个箭步冲到近前,把手串打在了这个影子身上,刺啦一下,青紫色的电弧弥漫出来,这是雷击木的威力,雷电中具备封杀妖邪的绝对意志。   当电弧弥漫在影子周身,我豁然发现,它竟没有头。   可凄厉的惨叫却从影子的身体里迸发出来,眼看着,它被电弧分割,破裂,最终‘轰’的一声炸做尘屑,四散挥洒。   在处理这种事上面,我不敢大意,赶紧从怀里掏出一包香灰,对着魂飞魄散的地方撒去,然后又把一道破煞符贴在那里,确保阴煞之气无法残留。   等做好这一切,我来到二蛋子近前,拿出一道聚阳符,点燃烧成符灰,冲水给他灌下。   不过两分钟他就苏醒了,一脸茫然的看着看着四周。   院子里一片哗然,乡亲们都被我的手段镇住了,老父亲‘噗通’一声跪倒:“小兄弟,你是真人不露相啊,昨天还说自己只会赶尸,可暗地里却有这么大的手段,还请你帮我们化解坟地的灾难啊。”   其他人也跪下了,都请求我帮忙。   我哪儿经历过这等场面,并且这无头鬼的确可疑,我也想搞清楚怎么回事。   浑身的热血顿时就上头了,一跺脚:“妈白勺,去就去,大伙儿跟我走!”    第三十五章,被算计的坟地风水   姑姑跟我讲过,入了赶尸这一行,要积阴德,凡事都给自己,给他人留一分余地。   今天要不是我在这儿,二蛋子肯定会被无头鬼害死,既然都骑到脖子上拉屎撒尿了,那我也别藏着掖着了,说到底我也是人类,不能任凭妖魔鬼怪放肆嚣张 经此一事,坟地的危机性彻底凸显了出来,有我带头,乡亲们也不害怕了,毕竟刚才的一幕幕印在了他们心里,他们认为我能行,是一根救命稻草。   就这样,我被簇拥着上了清凉山,那雄赳赳气昂昂的势头,别说厉鬼了,就是来一个魔王也得吓跑了。   可是到了坟地之后,我就咧了嘴,因为这片区域叫做五道坎,说白了就是一条深沟,你说这么多好地方不选,干嘛非选在这里?   老父亲对我讲:“当初闹饥荒的时候,山上的大树都被吃光了,山是秃的,死人不能见光所以就丢在了沟里,慢慢的就成了村子里的祖坟。”   我摇头苦笑,虽然不懂风水,但也明白这沟沟坎坎不是葬人的好地方,乡亲们有些畏惧坟地,不过仗着人多都要陪我下去。   我冲他们摆摆手,还是别费劲了,万一都被鬼上身,我可解救不过来。   下了五道坎,我看到满地都是高低不一的坟茔,有的竖着墓碑,有的垒着石头,还有的插着招魂幡。阿权的坟墓在中间位置,白色的纸钱泼洒的到处都是,似乎在嘲笑着什么。   我眯着眼睛在坟地里来回踱步,能感觉出这里的阴煞之气很浓,不过我没修炼过姑姑的鬼眼术,更不懂猫叔望气的法子,看了十分钟也没看出所以然。   我出了一脑门子虚汗,或许到了这时候我才醒悟,我真刀真枪的打鬼不成问题,但他***,要我找坟地的猫腻可就不行了。   怎么办呀?来都来了,给了人家希望,又叫人家绝望,这是犯罪啊!   就在我发愁的时候,山沟上突然有人说道:“当初不愿意掏钱学本事,现在怎么样?没本事,嘬瘪子了吧?!”   我擦,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我扭头一看,发现人群中多出一个老头儿,这家伙黑脸膛,干部服,一手转俩铁球,正笑眯眯的看着我。   猫叔!!!   看到这老东西我心里就像开了两扇门,那股子兴奋劲儿止不住的往外喷洒。   他可是风水大师,有他在我就不用丢丑了。   不过他怎么会在这儿呢?   然而更加吃惊的是,猫叔旁边站着一个女孩子,牛仔裤,运动鞋,短款棉服,眉目如画灵韵如诗,大眼睛像小扇子一样扑闪扑闪的,还冲我挥手呢。   秋心?!!!   我了个大日,她怎么也在这儿,我瞬间蒙了。   而五道坎上的乡亲同样诧异,对着猫叔和秋心指指点点。   我怕闹误会,就喊道:“没事儿,是我朋友,高手。”   正解释呢,猫叔和秋心缓缓走了下来,看到两人亲密的样子,我这榆木脑瓜子终于开窍了,闹了天,秋心要找的干die就是猫叔!   你说这世界多奇妙,好些想不到的事儿就这么赤uo裸的摆在你面前。   不过猫叔刚才笑话我来,他说我不愿意掏钱学风水,现在‘小娃娃拾炮仗,慌了手脚’。可我现在没功夫跟他扯这些,一个箭步跑过去,问道:“猫叔,秋心,你们,你们怎么会来这儿?”   猫叔和秋心对视一眼,笑的很灿烂,叫我突然出了一种错觉,貌似他们在笑我傻!   “我们要是不来这儿,今天你无法收场啊。”猫叔唰唰转着铁球,举目望着这片坟地。   秋心冲我扮鬼脸,我一想到山洞里两人短暂的相处,心里就暖烘烘的。   不过猫叔这家伙把我急的够呛,你到是跟我说说啊,怎么就突然出现了。   猫叔双手一攥铁球,严肃的说:“这里的风水问题不大,但是多了点东西。”   多了点东西?   我正望着这些坟头,没觉得多出什么啊。   猫叔低声道:“先回去吧,人多眼杂,有些话不好说,等晚上咱们再过来,这是有人在玩儿阴的,在算计官庄镇!”   听到这话,我激灵灵打一寒颤,谁这么大能耐,用坟地的风水算计人?   后来我们三人爬上了五道坎,一众乡亲七嘴八舌的问我情况,猫叔给了我使了一个眼色,我心领神会。   “大伙儿别急,这坟地的问题不大,想要化解也没什么难的,只是今天准备的不充足,先回去再说。”   听到这话村民们大声欢呼,脸都红了,恨不得把我举起来,丢入空。   可老父亲却疑惑的问我:“小师傅,他们两人是你的朋友?”   我点点头:“这是猫叔和秋心,这次解决坟地的事,他们也会帮忙。”   老父亲对猫叔两人另眼相看,赶紧道:“那回家,咱们酒桌上伺候着!”   猫叔笑面虎一样,对众人说:“乡亲们别这样,我本人就是一个风水先,斩妖除魔是分内的事情,喝酒就不要啦,喝酒误事,不过大家盛情难却我也不好拒绝,这样吧,大家凑一千块钱,这事儿包在我身上。”   噗!   我一口血没喷出来。   这老东西怎么就认识钱?当着这么多人真好意思张嘴!   乡亲们也愣住了,然后就开始交头接耳。   我嫌丢人,张嘴就要说:“误会啦,误会…..”   猫叔一把堵住我的嘴,瞪着眼睛在我耳边说:“误会个屁,这事儿没那么简单,收一千块钱天经地义,你要是当好人也行,那我不管了,你看着安排吧!”   我特么!   给我气的呦,我怎么就认识了他这种人。即便有风险,你也不能趁火打劫啊。乡亲们不容易,前后都花了三回钱了。   秋心笑嘻嘻的对我说:“风水先也是要吃饭的哦,付出必须要有回报,这是亘古不变的法则。”   行,你们一老一少,合起伙来对付我,我咬着槽牙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时候乡亲们也商量出结果了,答应给一千块钱,当场就凑好了,交给了猫叔。   不过老父亲不放心,把我拉倒一旁,说:“说实话小师傅,我还是相信你,这猫叔到底行不行啊?”   我点点头:“你放心吧,猫叔比我厉害。”   “哎,有你这句话就行。我们不是心疼钱,就怕像前三次那样,问题解决不了,还搭上一条人命啊,这是造孽!”   说完话,乡亲们三五成群下山了,我看着这帮朴实本分的庄稼汉,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   “走吧,咱们也下山,天黑后再上来。”   猫叔一边数钱,一边招呼我。   我闷头走,故意跟他们爷俩拉开距离,总感觉这事儿办的不地道。   猫叔笑眯眯的拍我肩膀:“怎么了,这就不高兴了?你还是太年轻啊,我像你这个岁数的时候就知道钱很重要,不过到了现在我才明白了一个道理。”   我诧异的看着他:“明白什么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你说钱多可怕,所以我必须跟这种恶势力斗争到底!”   滚!!!   下山后,我们临时住在了老父亲家里,腾出了两间房子。饭菜都是人家张罗的。   吃过饭,我开始询问猫叔和秋心的事情,谁知猫叔一番话就把我镇住了。   “自从离开太常村,我就去沅陵县城卖古董了,本打算回来找你,但我好奇云台山的事儿,毕竟放出了汞体,你姑姑也被卷入了其中,我就寻思着上山看看。但是等来到梅花镇尸井后,发现深井已经被填死,周遭也没有任何汞体的痕迹。但是有天晚上,我发现了一个人,就是你口中所说的那个,带鬼王面具的家伙,他在山腰作法,想引下天雷,劈一条成了气候的大蛇。”   我顿时瞪大了眼睛:“那天晚上你也在山里?”   猫叔愣了:“什么意思?你也在那儿?那我怎么没看见你。”   我一摆手:“我的确是去了,这么大的旱天雷瞒不住人的,但是我去了之后,就发现人和蛇都不见了。”   “看来你是来晚了一步,那道雷劈中了大蛇,但没劈死,蛇跑了,带鬼王面具的家伙就开始追,而我这时候跳出来,跟他打了一架,打掉了他的面具,但这狗ri的,脸上还蒙着一层黑布,到底是没看清他的容貌。”   我天,我一直以为跟那个家伙搏斗的是大蛇,没想到是猫叔。   “那后来呢?”我赶紧问。   猫叔唰唰转着铁球,说:“后来我就去追他,一连追了好几天都没追上,也不知道他是什么变的,逃跑的功夫太厉害,后来我就寻思,他干嘛要作法劈蛇,有仇还是怎么的,这一耽误又是几天,后来一个意上的伙伴碰见了我,说秋心来了,在沅陵县城等我,我立马就回去了,可是到了那儿一看,秋心贪玩自已一个人下乡了,随后才有天香山的遭遇。说起来我还得谢谢你呢。”   猫叔第一次跟我这么客气,我还有点不好意思呢,不过话说到这儿我就全明白了,真是无巧不成书。   秋心冲我笑嘻嘻的说:“我没想到你跟干die是熟人,咱们真是有缘呢。”   我看着她那张曾明瓦亮的脸,话到嘴边也没说出来,心里长叹一声,别是孽缘就好。   后来我冷不丁问道:“那天你接到猫叔的电话后就走了,怎么一转眼却来了这里?”   秋心刚要张嘴,猫叔就哼了一声:“还不是找你啊,太常村的乡亲说你走脚了,目的地就是官庄镇,本来我们会先到,可是秋心路上受了风寒,就停了几天。”   找我?!   找我干鸟!   谁知猫叔说了一句话:“我找你是想跟你研究一下,带鬼王面具的人到底在搞什么。他先破坏梅花镇尸井的封印,然后又作法劈蛇,一身茅山派的手段,难道你就没寻思寻思?”    第三十六章,蛇灵   你怎么知道我没寻思过,我只是想不通而已。   不过看猫叔智珠在握的德行,貌似已经有了线索,我问道:“那您是什么看法?”   猫叔严肃了起来:“其实不管是破坏封印还是作法劈蛇,对那个人都没有什么好处。不过这些天通过调查,我发现湘西周边地区,并没有发汞体,或者大蛇袭击人类的事情,这完全不符合常理。当然,你姑姑出面,汞体肯定会受压制,也不好折腾。但那条大蛇可就不一样了。”   我赶紧打断它:“你别操心大蛇了,那畜已经死了,在辘轳把发现的尸体,被我们村一对父子抬了回来,我发现的时候,人家正扒蛇皮呢,准备炖肉吃。幸亏我及时劝告,才进行了掩埋。”   猫叔顿时瞪大了眼睛:“死了?!”   “对啊,死的不能再死了,身子都被切成一段一段的。你也不用惊讶,那道旱天雷咱俩都见过,太猛烈了,大蛇没被劈死,也活不了太久的。”   猫叔站了起来:“还扒皮?还要吃肉?!这么大的雷,大蛇被劈一下就外焦里嫩了。”   我一愣,心说还真是这么回事儿,被天雷劈中不可能全须全尾的。   秋心用手指头戳我:“你是不是看错了?”   怎么可能,我发现大蛇的时候,尸体非常鲜活的,刘二栓父子扒皮切肉,满手都是蛇血。   猫叔看着桌面发呆,手里的铁球飞快转动,几分钟后,他一攥铁球:“我明白了,大蛇之所以没有焦糊,是因为它用灵魂承接的天雷,而并非是身躯。”   我费解的问:“蛇也有灵魂?”   “万物都有灵魂,你跟你姑姑的时间太短了,很多东西都没传授你。”猫叔看着我说道:“这么跟你说吧,自古以来,畜修炼都会经历三灾九难,老天爷不容它们,就用天雷惩罚,跟天雷对抗的,是动物的灵魂,灵魂灭了,身体才枯萎。那条大蛇死在辘轳把,尸体鲜活,这说明它的灵魂还活着。”   我大惊失色:“你是说,那灵魂还藏在尸体里?”   猫叔一摆手:“若还在尸体里,怎么会任凭他人扒皮切肉呢?我怀疑这个蛇灵是被人用法术拘走了。结合这个推测,不难想象拘蛇灵的人是谁。”   “你是说……”我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惊骇道:“带鬼王面具的家伙,是为了蛇灵才作法的!”   猫叔点点头:“肯定是这样,不然他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干嘛。由此可以断定,他先前破坏封印也是有所图谋。这个人丧心病狂,竟收集这些世间罕有的东西,绝对没憋着好屁。”   难怪猫叔满世界不到他的人影呢,原来这杂碎暗中拘了蛇灵,然后躲在了天香山里,还被秋心给撞见了。幸亏我足智多谋英勇善战,一刀子捅烂了他的菊花,肛裂也属于身负重伤,恐怕他近段时间是折腾不起来了。   不过提到秋心,我立马想起了山洞里的那一幕,她昏迷时的鬼样子真够渗人啊。不行,等有了机会,我得问问猫叔,秋心这是什么毛病。   一转眼就到了下午,我看分析的也差不多了,再继续想下去也不会有啥结果。不由得话锋一转就说起了五道坎的坟地。   猫叔说,这坟地里多了点东西,是有人在算计官庄镇。白天人多嘴杂不好言明,非得等晚上再去看看。   我就问他,到底多了什么东西,风水的道道儿多,水深,您别藏着掖着呀。   猫叔只是空空一笑:“多出来的这个东西,凶啊。”   ……   这句话叫我琢磨了个下午,再问猫叔下文,他死活不说了,就一个劲儿的转铁球,我偷偷问秋心,你干die是不是有脑血栓后遗症,不转铁球会死吗?!   晚上,老父亲安排我们吃饭,自从多了猫叔和秋心,这家人明显的敬畏起来,其实我感觉是那一千块钱在作怪。   你想啊,你要是碰见一个只认钱的人,也不可能跑过去唠知心嗑吧?   等吃完饭,我们就要出发了,本来是不想带着秋心的,怕她裹乱,但是猫叔拿她没办法,**着,只能听之任之。   老父亲不断叮嘱我们一定要小心,可是刚要走,一个戴眼镜的男人迎面走进来。   他四十来岁的样子,穿着很土气,但从仪表上看,却非常整洁,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上衣兜里还插着一支钢笔。   老父亲惊讶起来,给我们介绍,说这是官庄镇的村长,周玉贵。   村长也是干部啊,我和猫叔都冲他点头,周玉贵是个知识分子,说话非常得体。   “两位师傅你们远道而来,应该好好招待,可村子里闹邪,死的死,伤的伤,还有好些人举家搬迁,这不,卖房子卖地都是我帮忙操持着,说句实话,咱们祖宗八辈都是庄稼汉,守着土地才叫日子呀,你说啥都卖了,根儿不就没了吗?!”   这一番肺腑之言不白说,能看出他是个好干部。我和猫叔也跟着叹息。   周玉贵又说道:“我也是上过两天学的人,对这个封建迷信呀一向是嗤之以鼻,不过事实摆在眼前,这天底下就有这么多邪乎事儿。听二蛋子说,他上午就鬼上身了,还是小师傅出手救了命,我老周什么也不说了,特地过来看看你们,希望马到成功啊。”   猫叔诧异的看了我一眼,那意思,可以啊小子,你这是猴子耍拳,有点小架势了!   我胸脯子一拔,意气风发的。   “周村长你放心吧,猫叔我别的本事没有,对付邪乎事儿还是手拿把攥的,不会白收乡亲们的钱。”   老周很欣慰,叫我们一定谨慎,话别之后,我和猫叔秋心,一路急行,披着星光月色就来到了清凉山五道坎。   大晚上的进山可不是一次两次了,我本来不太害怕,但猫叔这老东西总是跟我说,小心点儿,这坟地里的东西凶,凶的要命。   我真想一脚踹死他,到底哪儿凶你明说啊,这不是给我徒增心里负担么。   等下了坟地之后,望着四野的坟茔,我不禁裹了裹身上的棉衣,有点儿冷。而秋心打了一个喷嚏。听说来的时候就受了风寒,可别旧病复发了。   猫叔在夜色下显得很沉静,眯着眼睛审视各处方位,然后一步步的奔北方走去。   我眼睛一亮,心说这肯定是风水望气的法门,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隐秘的事情。   谁知猫叔走了两步不走了,指着前方道:“那儿有一个人!”   花擦!   我借着月光一瞧,在一个坟头后面蹲着一个黑影,烟雾缭绕,火光跳跃,正烧纸呢。   还真有不怕死的,大晚上一个人来坟地烧纸。   等我走进了一看,那个人抬起了头,脸色煞白,一双眼睛血红,竟是人人喊打的老刁婆!   吓得我倒退一步,因为这老刁婆吃死人肉啊。   猫叔还算镇定,而秋心就不行了,看到了那双红眼,就跟见了鬼一样,跳起来尖叫。   我就说办这种事儿不能带她,你看这一惊一乍的,有鬼也给吓死了。   老刁婆一下站了起来,嘴里快速的念动着什么,扫视了我们三个一眼,然后又死死的盯着我看。   猫叔问:“老人家,怎么一个人在这儿烧纸,晚上不安全赶紧回村吧。”   老刁婆还是盯着我看,弄得我变毛变色,后来我一想,她鬼鬼祟祟的来这里,难不成真如村里人所说,坟地风水就是叫她破坏的?   “猫叔,这个老太婆有问题,还是小心点。”我低声道。   猫叔诧异的看着我。   就在这个时候,老刁婆疯了一样跑开,嘴里还嚷嚷:“没救了,没救了……”   我听不懂她在说什么,或许她真的疯了,不过更令人惊讶的是,她爬上了五道坎并不是下山,而是钻进了老林子,一小会儿就没了踪迹。   老父亲说过,老刁婆曾经在山里隐居了二十五年,难不成她又回去了?   猫叔问我她是谁,我言简意赅的说了几句,秋心开始弯着腰干呕,说太恶心了。反观猫叔却很严肃,低头看着脚下的坟包。   “这是谁的坟?”   我摇摇头,老刁婆是被张大明捡来的,没有其他的亲人,所以给坟头烧纸,就显得诡谲莫测了。   猫叔不知再想写什么,最后叹息一声:“坟地的风水跟她没关系,她还没那个能耐。”   说完话,他走进了坟地深处,来到一片区域内,开始用步子丈量,随后又不断掐着手指头,最后选定了精确位置,用脚尖把地面捻出了一个坑。   “虽然隐藏的极好,没露出一丝一毫的阴煞气息,但这个位置瞒不了人,整片坟地中,就这里冲鬼路,绝死门。要是我算计别人,也把东西埋这里。”   说完丢给我一把小折叠铲,叫我挖。   我没听懂猫叔话里的意思,可我明白,这下面肯定埋着东西。我赶紧挖起来,不过五分钟,就听‘当’的一声,挖到了东西。   把东西刨出来一看,竟然是个白色瓷罐子,跟古代的骨灰坛差不多。不过在瓷罐的表面,竟密密麻麻写满了符咒,看咒文是道家的手艺,非常刚猛霸道。   我明白了,这瓷罐里有厉害的阴灵,是它扰乱了坟地的风水。   可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发现地面上,冒出了一个又一个的影子,很快就把我们困在其中,并且这些影子都没有头……    第三十七章,无头阴灵   突如其来的一幕,把我吓的够呛,一抬头,发现周围的这些人影极端恐怖。   他们没有头颅,脖子上的创口光滑如镜,发黑的腔子里露着惨白的颈椎骨,还汩汩冒着粘血,那赤uo的身上,几乎每一寸皮肤都密布着狭长的刀口,黑色的血液从伤口里流淌出来,随着胸腔起伏,伤口像一张张嘴巴,不断闭合,里面的内脏支离破碎,挂满了蛆虫。   啊!   我怪叫一声,想要逃出去包围圈。可是他们的数量太多了,没有一百也得八十。里三层外三层,围成了铁桶。   而秋心捂着脑袋就叫唤,猫叔一只手抱着她的肩膀,一只手揪出了天火符,还催促我:“怎么还不动手,打鬼你是主力啊!”   我擦,都被包围了,我还怎么主力,不过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没有了回旋的余地,干吧!   我刚要动手,偌大的包围圈呼啦一个收缩,这些没脑袋的阴灵,凶神恶煞的冲过来,手里不知什么时候都攥着刀剑。   这些武器同样沾满粘血,不由分说对我们三人就劈砍过来,看样子,要把我们剁成肉酱。   “天火殷殷,地阙昏昏,诛杀邪魅,贪狼破军,吾奉火德星君赦令,八方离火速速归位!”   猫叔急了,咒语念完,点手一指:“疾!”   那道天火符丢在一个阴灵身上,轰的一下,燃起熊熊大火,这是天火,连魔骨行尸都能烧焦,跟别说这些小虾米了。   一转眼,火势猛窜,烧的了个人仰马翻,我趁机火上浇油,把身上的炸魂符,破煞符全都丢了出去。   耳轮中就听,轰!轰!轰!轰!轰!   我和猫叔兵合一处,将打一家,包围圈出现了缺口,拉着秋心就逃出天。   秋心已经毛了,没了猫叔的依靠,跌坐在地上尖叫。   不过我也挺佩服她,一下子看见这么多鬼,竟然没哭,我怕她冲了阴煞之气,趁机在她胸口贴了一道聚阳符。   猫叔低吼:“这些都是古代遭凌迟的重刑犯,怨气极大,它们每天晚上都会欺负坟地里老百姓的魂魄。”   遭凌迟处死?!这到底什么情况?   我正费解呢,无头阴灵举着刀剑杀来,这片荒凉阴森的坟地已经成了两军交战的战场,猫叔打鬼的手段有限,主要还是看我。   我不知道这些家伙是不是厉鬼范畴,但刚才的一个回合下来,对方貌似没那么厉害。我闷哼一声,直接把小红放了出来。   小红龙活虎的,看到眼前这么多鬼,兴奋的仰头嘶吼,两颗獠牙呲出来,浑身血光大涨。   “小红,都给我吃掉它们!”   一声令下,小红飞一般冲入敌群,张嘴咬掉了一个阴灵的胳膊,然后又撕裂一个阴灵的胸膛。   猫叔都看傻了,兴奋道:“早听秋心说,你养了一只小鬼,没想到这么厉害。”   我低声一笑:“更厉害的还在后边呢。”   我猛地窜了出来,攥着三阳鬼门锁见着无头阴灵就砸。   刺啦!   一个无头阴灵浑身密布青色电弧,然后被分割成一小块,一小块,张开双臂抖了几下,‘砰’的一声化作尘烟。   “雷击木?!”猫叔一蹦三尺高:“你小子哪儿弄的宝贝?!”   我没工夫搭理他,因为我跟小红冲击的太猛,眨眼间就杀入敌群,不过对方的数量已经锐减了三分之一。   我看着那些刀剑,那些伤口,那些蛆虫,心里格外宁静,或许我进入了某种节奏和境界,时不时的出手,三阳鬼门锁释放强大电力,泯灭着一个又一个的本该不属于阳世的灵魂。   而小红更是猛,靠双手,靠嘴巴,撕裂,吞噬,周身血光耀眼,由于吃了很多鬼,他的身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提升着,原来七八岁的样子,现在已经像十来岁的小伙子了。并且他的速度,威力直线提升,这些无头阴灵成了乌合之众,比草纸还要脆弱。   我天,要是这么发展下去,用不了多久,他就能跟我似的,成为一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气质骚年!~   眼看着无头阴灵就还剩下数,并且队形散乱,完全是一副功败垂成的样子。我不管是凌迟处死,还是五马分尸,你们不去投胎,反而在这儿祸害人家阴宅,那就是作死。   “小红,跟哥一起,把他们杀的干干净净!”   小红来了一句:“哥,我先上!”   猫叔在后面都傻了:“还特么称兄道弟的!”   我跟小红就跟两道旋风一般,死亡的镰刀开始收割了,无头阴灵节节倒退,腔子里发出不甘的怒吼,浑身的粘血,蛆虫,飞溅,坟地里纸钱飞舞,魂幡飘摇,真有种壮志未酬,无奈归西的错觉。   可是就在这个当口,我忽然发现无头阴灵当中,有一个身材特别魁梧,鹤立鸡群一般。   不知怎么的,我这心里突然出了不详的预感。   貌似这个阴灵是突然间变大的,难道说它还具备变化之能?   紧接着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了,就见这个体型最大的阴灵,胸腔剧烈起伏,从刀口里喷出了很多白色的气流,这些气流围绕周边的阴灵一卷,那些阴灵瞬间化作黑烟,全都钻进了体型最大的阴灵体内。   至此,坟场里就还剩下一个阴灵,但是这个阴灵浑身涨出了黑光,光幕非常凝厚,一声声野兽般的怒吼震荡四野,它的身形又开始胀大了,最后竟变成了一个身高三四米的庞然大物,我才到他的膝盖位置。   “这**什么情况?!”我又惊又怒的大吼!   就听身后的猫叔叫唤起来:“小心,这阴灵被做了法。”   我这才明白怎么回事,不然的话,一个鬼物不可能这么离谱的,你以为你变形金刚吗?!   说时迟,那时快,巨大的无头阴灵如同一辆坦克般碾压过来,小红尖啸一声,飞身形扑了上去,瞅准了大腿就开始撕咬。   但对方身上总弥漫着一层厚重的黑光,小红就跟咬在钢板上一样,三颗鬼牙同时崩断。   无头阴灵一巴掌拍来,就跟拍苍蝇一样,‘轰’的一下,他化作了一团红烟。   小红!!!   红烟飘荡下来,然后凝聚在一起,小红浑身暗淡,面色漆黑,都成了透明人了,我知道它受到了重创,赶紧收回了魂瓮。   敢打我的马仔,我不会放过你!   趁此机会,我一个前滚翻,轱辘到无头阴灵脚下,转着圈儿的放置好小七关符,虽然困不住对方,但好歹能抵挡一下。   无头阴灵的七个方位嗡嗡作响,迸发出杏黄色光幕,光幕里是游弋的符文。无头阴灵一个冲撞,砰砰砰,三道符文同时炸裂,只要不超过四个符文,它就出不来。   就抓住这个机会,我持着三阳鬼门锁不断出击。   刺啦,刺啦,刺啦!   无头阴灵的一条腿全部被电弧弥漫,强大的雷霆意志,使对方发出惨叫,那条腿不断颤抖,皮肉开始剥离,只剩下了骨头。   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无头阴灵竟然弯下腰,一拳冲我砸来。   我避无可避,只有伸手抵挡,轰的一下,我被砸飞出去,落地后,正好硌在一块石头上,疼我的差点儿窒息。   无头阴灵终于突破了小七关的束缚,大步冲到我近前,抬起一脚要踩我的脑袋,这要是踩中了,十条命都不够死,我刚要滚开,但那只大脚已经落了下来,又快,又准,又狠。   我擦,我要变成馅饼了吗?!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两个铁球同时飞来,好像炮弹般轰在了无头阴灵的裤裆里。   是猫叔!   嗷~~~   无头阴灵踉跄着倒退数步,两腿加紧,非常的痛苦。   其实后来我才知道,这两个铁球有文章,也是一种法器,不论打在哪儿,都不会好受。   再看猫叔,一边在掌心里画符,一边飞奔,来到无头阴灵近前,抬手拍在他的膝盖上。   ‘轰’的一下,那条只剩下骨头的大腿当即炸断,庞大的身躯倾倒,好似一座巨山,震荡的地面不断颤抖。   我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心说咱们风水轮流转,该我逆袭了。   我直接把三阳谷门锁塞进了无头阴灵的腔子里。   强大的雷电之力爆发了,一层跳跃的电网覆盖在他身上,他躺在地上剧烈抽搐,发出惨叫,一层层阴煞之气弥漫出来,紧接着身形开始变小,被电网层层分割,来不及挣扎就化作了一阵烟雾,彻底法灭灰飞!   我感觉身体里有什么东西破碎了,这滋味儿特别熟悉,赶紧扒开胸口一看,那个血色的鬼脸上,咔的一下出现了一道裂痕,算上先前的总共两道了。   可是没等我高兴呢,坟场里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很能打呀,把我作法的阴灵都杀了,有道是来而不往非礼也,这个小姑娘就陪葬吧!”   我和猫叔同时转身,发现一个面罩黑布的男子,用胳膊勒着秋心的脖子,另一只手攥着一把牛耳尖刀!!!    第三十八章,死无对证,秋心魔怔   谁也不知道对方是何时出现的,不过可以肯定,这些无头阴灵都是他搞出来的。可现在情况严峻,秋心成了人质,我和猫叔都乱了方寸。   猫叔大吼:“我要是你,就赶紧跑,不然的话,这坟地里就会多一具死尸!”   我一咧嘴,这老东西真霸气,看样子是在打心理战啊。   秋心挣扎着尖叫:“干die,这个坏蛋气息不稳,一定是被你们破了法,受了伤,别耽误,赶紧下手。”   我天,她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彪悍了,刚才还抱着脑袋尖叫呢。   不过这无疑给我们提供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这蒙面的家伙,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所以又一计,想以人质要挟我等。   我看着猫叔,那意思怎么办啊,对方虽然丧失了全力,但咱们相距十几米,就算跑得再快,也没人家的刀子快啊,绝不能硬来。   猫叔眯起了眼睛,低声问我血衣小鬼还能不能用,我心里有些没底,小红都快被无头阴灵拍死了,谁知道还能不能帮忙呢。   我暗中念动咒语,一脸萎靡的小红出现在了我的身后,透明状态,只剩下一丝游魂了。看他这个样子,我挺心疼的,这事儿过后,必须给他整点鸡血补补。   同时我心里暗骂,你个笨蛋,被破了法,还不赶紧猫起来,难道你认为用人质要挟就能大获全胜吗?   猫叔跟我讲,这个人算计官庄镇的坟地,肯定是有所图谋,现在被咱们识破,那他的计划就崩溃了,所以就算拼着一死,也不能叫咱们离开。   我心里麻麻的,要不是带鬼王面具的家伙受了伤,我都怀疑是他在要挟我们,因为只有这个货,才会如此丧心病狂,把玄术的手段用在老百姓身上。   我不禁大吼一声:“你到底是谁?!”   那个人果真气息不稳,剧烈喘粗气,牛耳尖刀刺在了秋心光滑的脖子上,秋心龇牙咧嘴的,弄花了一脸妆容。   “别冲动,大家可以慢慢谈。”我投降似的举起双手,慢慢向前推进:“虽然我不知道你的目的何在,但大家都是门里人,继承着祖师爷的手艺,可不能干这些伤天害理的事,虽然我把无头阴灵灭了,但如果你低个头,认个错,把始末缘由说出来,我肯定能原谅你,有句话说得好,肩膀头齐为弟兄,何必动刀动枪,握握手还是好朋友嘛!”   后面的小红紧紧跟着我,我的目的就是接近对方,然后叫小红出手。   谁知对方已经成了惊弓之鸟,突然用尖刀对着我,大吼:“别在动了,在动我就杀了她!”   这时候我们已经相距不足五米了,在对方的威胁下,我不得不停止,但就在这个时候,原封未动的猫叔突然叫道:“动手!”   他一抖腕子,两颗铁球就飞射而来,十几米的距离可不近,又是大晚上,还要顾忌秋心,所以铁球直奔了那人的尖刀。   锵!   火星飞炸,尖刀被打飞了,那人闷哼一声,差点儿栽倒,我瞅准机会,命令小红出击。   小红像模像样的尖啸一声,化作了一团烟雾就冲了出去,张嘴咬那个人的脸。   可我忘记了一个很关键的事儿,这人能作法,必定有道行,一个快魂飞魄散的幽魂,又怎么是他的对手呢。   只见他拿出了一把短剑,借着月光一看,竟是铜钱编制的,又叫铜钱剑。   铜钱剑辟邪,刚猛无比。我擦,我的小红!   “你养鬼,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人抡起铜钱剑就劈了下来,我不忍看到凄惨的一幕,甚至都闭上了眼睛。因为我根本无法阻挡。   千钧一发之际,秋心突然动了,抬起脚使劲的踩那人脚尖,然后曲肘,砸他的面门。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蒙面的家伙上下失守,哆嗦着向后退,铜钱剑根本没劈下来。   再看秋心,嗨的一声,转身踢裆,一脚定乾坤。   我擦,这是标准的女子防狼术,简直被演绎到了格斗家的水准。   嗷!~   小红终于扑在了他的身上,一口咬住了喉咙,那刺目的鲜血飞迸出来,使这坟地更冷,月光阴寒。   不过却把我吓坏了,因为小红看见血,就跟农民伯伯看见大粪一样,完全没有任何顾忌,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眼看着,他的灵魂开始凝实,周身血光一点点茂盛,原本的凶性,威力,豁然拔地而起,甚至凭空卷起一阵阴风,坟地内的碎石,纸钱,包括招魂幡都在哗哗作响。   “小兔崽子,谁**叫你喝人血了!”   我惊怒交加的跑过去,一脚踹飞小红。当初给他喝鸡血,就是防止他成为一只恶鬼,挣脱我的掌握。因为我养鬼不是用来害人的,只要沾上人血,性质就变了。   不过我终究是来晚一步,那个蒙面的家伙已经眼睛突出,瞳孔涣散,没了呼吸,脖子上老大一个血洞,甚至原本饱满的身躯都枯萎缩小了。   就这么一会儿,你就吸干了一个大活人,我擦!   我跑过去对着小红就是一脚,又踹了他个跟头,骂道:“谁给你的胆子,叫人吸人血的?我不是说了,会给你弄点鸡血吗?!”   小红趴在地上不敢言语,还用舌尖舔着嘴角,不过吸干了一个人,他的整体气息非常雄浑。这人血就是比鸡血强啊。   猫叔跑过来,拍拍我的肩膀:“行了,你也别发火。还是那句话,杀恶人即是善念。这个人把瓷罐埋入坟地,用这些阴灵害人,还作法跟咱们战斗,说到底,他死有余辜。想想官庄镇被害死的人吧。”   这么一说,我心里平衡了不少。但这个人一死,很多线索就断了,他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儿?   猫叔捡起了那柄铜钱剑,上下打量着,最后双手一拜,铜钱剑断了,铜钱哗啦哗啦的掉下来,串联这些铜钱的是一根红色布条,抽出来,展开,里面用金色画着一道符。   我立即蹙起了眉头:“***,这又是道家的符。”   猫叔低沉道:“茅山的路子。”   在这一刻,我真的怀疑,死者就是带鬼王面具的家伙,甚至连身材,身高都差不多了。   我忍不了了,一下揭开他的蒙面布,发现这是一个年轻人,看上去不超过三十岁,面色苍白,眼圈儿发青,嘴里都是血,一股腥味扑面而来。   不认识,从来没见过这人。   猫叔更是摇了摇头,这死无对证,能把人憋死啊。   “不管怎么说,罪魁祸首找到了,先埋掉,省的村民害怕。”   我没有反对猫叔的意见,两个人把死尸丢进了一个沟子,用大石头和枯枝盖住,反正都是坟地,没人会去注意的。   我又狠狠的瞪了一眼小红,这小兔崽子还冲我笑,看样子他的伤势已经痊愈了。   等我把他收入魂瓮后,就来到了埋瓷罐的地方,问道:“那些无头阴灵都是从瓷罐里跑出来的?”   猫叔似乎有很多心事,点点头:“这罐子叫戮魂罐,应该是明朝的古董,你看那些阴灵浑身都是口子,还没有头颅,因为他们都是被凌迟处死的。那时候的刑法太重,把人剐了,骨头都要碾碎,所以刽子手怕被阴灵缠身,碾骨头的时候就偷偷取下头盖骨,装入罐子里,日久年深,这罐子里就装满了头盖骨。外面画着咒语,然后等刽子手快归天的时候,把罐子丢入大海,这样才能一劳永逸的解决麻烦。”   我很惊讶,如此说来,这戮魂罐岂不是从大海里捞起来的?   费这么大劲,埋在这里害人,他到底图什么?难道跟一个村的人都有仇吗?   “对了猫叔,这个人既然作法,那作法的地点是不是就在深山中?”我问道。   猫叔摇摇头:“我依稀记得这种术法,好像叫吸魂咒,把很多阴魂厉鬼填充到一个身体中,变大,增强实力。这是茅山很典型的术法,不算高级,也不用开坛,只需要一个稻草人就行。也就是说,咱们刚才战斗的时候,那个人很可能就在暗处看着咱们。最后无力回天了才出来控制秋心的。”   好吧,既然如此,那这个戮魂罐该怎么处理呢?   猫叔看着我:“阴灵都被消灭了,这罐子不碍事了,不过明朝的东西很值钱,来来来,把里面的头盖骨倒出来,罐子我拿走。”   我擦!   我最看不惯他这一点,然后就躲到一边,观察四周的山势。   突然间就想起了老刁婆,这家伙貌似进山了,他去了哪里呢?她跟死去的男子会不会有什么关系。这背后到底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呢?   秋心来到我身边,笑嘻嘻的说:“来的时候还说不带我,你看我刚才的几招怎么样,是不是很厉害?”   这个丫头很怪,胆小的时候像个老鼠,但胆大起来,也真敢下手。我估计这跟猫叔的熏陶有关系,他是风水先,经多见广,秋心自然不会差。   然而我刚想调侃她两句,忽然发现头顶的月光猛然发亮,甚至都涨出了一圈银白色的光弧。   真是邪性啊,怎么跟一个电压不稳的大灯泡似的。   可更邪性的还在后面,原本笑眯眯的秋心,魔怔了一般,忽然仰头看向月光,满头长发乱舞,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大片的阴霾雾气从体表扩散出来。   下一刻,一道月光凝聚成光柱,呈四十五度角倾斜射下,将秋心彻底笼罩其中。    第三十九章,蛇灵附体   秋心寂静落寞的望着月亮,周身被霜白色的月光彻底包围,如果她身后有一对翅膀的话,我真的会以为某个天使来了。   不过在这等阴森恐怖的坟地中,又是跟劲敌大战之后,秋心冷不丁闹这么一出,任谁都无法承受。最主要的是,她现在的模样,跟天香山昏迷的时候一般不二。   “猫,猫叔!”我轻声叫到。   猫叔这老家伙还在折腾那个戮魂罐,只要认定是值钱的东西,他向来全神贯注。   此刻,他把戮魂罐倒扣下来,一大片灰白色的骨灰,骨片从中洒落。我知道,这是那些阴灵的头盖骨。   我看他真是着魔了,跑过去一把抢过戮魂罐,扬手要摔。   “混蛋小子,你敢!”猫叔一蹦三尺高。   “还**惦记着钱呢,看看你干女儿。”我低声道。   猫叔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然后扭头看去,这一看可不要紧,眼珠子差点儿飞了出来:“这,这是在吸收日月精华!”   吸收日月精华?要成仙怎么滴?!   我低声道:“当初在天香山救了她之后,就闹了这么一出,不过是在山洞里,没月亮。”   猫叔猛地说:“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我特么不是没机会么。   猫叔一个箭步就跑到了近前,大吼一声:“秋心,你怎么了?”   秋心还在仰着脸,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光芒交替,不过看她的样子非常享受,甚至每一个呼吸都轻柔缓慢,给人一种如坠梦境的感觉。   猫叔急了,一手扣住了秋心的胳膊,往外一拉。   耳轮中就听‘轰’的一声,秋心身上迸发出一股黑气,强劲的好似开闸洪水,猫叔怪叫着被卷入空,划过抛物线就要摔个狠的。   吓得我倒吸一口凉气,把戮魂罐直接摔在了地上,小跑着过去接猫叔,怕他摔个好歹。   可就在这个时候,我发现从月亮上射下的那道光柱忽然中断了,秋心周身的月光精华也悄然溃散,她慢慢的转过头看向我们.....   我日!   她那张脸没把我吓死,脸颊,额头,颧骨上不知什么时候竟出现了密集的黑色斑纹,剪水双眸化作了一对碧绿色的瞳孔,一个分叉的信子,从青紫的嘴唇里探了出来。   唰唰!   唰唰!   信子每次出击,都会荡漾起一片残影。   那幽绿的目光,满脸斑纹,口中的信子,像极了一条美女蛇。   我感觉口干舌燥的,闹了天她是一个妖精,猫叔啊猫叔,你认妖精做干女儿,这不是拿着灯笼去茅房,(照屎)找死吗?   后来我想到了一个更恐怖的可能性,这猫叔也有可能是个妖怪啊。   我一咧嘴,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直接把猫叔给丢了出去,我才不抱你。   猫叔落地的姿势不太优美,杀猪一样嚎叫,可这个时候,他没工夫跟我拼命,而是立马从地面弹起来,大吼:“到底是什么东西占据了秋心的身体,给我滚出来。”   话音未落,他就画好了一道掌心雷。   我这才明白,秋心是被妖邪上身了,看样子是一条蛇精啊。   等等!   我这脑海中顿时划过了一道闪电,很多发过的片段,逐一现眼前,然后自行串联,衔接。   我记得带鬼王面具的家伙,拘押了一条蛇灵,在天香山的时候,秋心遇到了他,然后被追杀,你说有没有这样的可能,那蛇灵阴错阳差的跑出来了,然后又阴错阳差的钻进了秋心的身体,不然她在山洞里的时候,不会是那个鬼样子。   潜伏了这么多天,蛇灵需要吸收日月精华,所以在刚才的一刻就暴露了!   我把这个猜想,告诉了猫叔,猫叔一脸不信,拍着大腿叫嚷:“要不要这么离谱?!”   离谱个毛线啊,如果不是这样,还能是哪样?   “不管了,我先打跑这个妖怪!”   猫叔眼中闪出一道精光,他不可能容忍一条蛇灵住在秋心的身体里。说实话我也不能容忍,但是打妖怪还是第一次遇到,我心里没底。   只见猫叔飞奔过去,就要打出掌心雷,秋心面色一变,眼中绿光吞吐,我以为她要出招了,谁承想转身就跑。   我顿时明白了,蛇灵没了大蛇的躯体,自身是没有攻击力的,就算寄在人的体内,也不可能跟我们战斗。   不过猫叔的掌心雷太刚猛,我怕打散了蛇灵不说,还会波及到秋心,我连忙从怀里拽出一道封灵符,这符能封印冤魂厉鬼,对蛇灵应该也有作用吧。   “猫叔让开,我来试试!”   我跑过去,口中念诵:“茫茫酆都金刚山,牛头马面勾魂幡,九幽诸罪如枷锁,不如封灵留世间!”   啪!   一道符拍在了秋心背后,强大的符箓之力渗透到四肢百骸,她一下栽倒了,周身冒出大片黑烟,猫叔说这是妖气,叫我退后。   可没等我动弹,秋心的五官七窍就涌现出大片绿光,似乎有一个灵魂在她体内挣扎扭曲。   她趴在地上,脑袋死命的转向我和猫叔,张嘴低吼:“为什么就不能给我一条活路!”   轰!   封灵符爆炸了,只见秋心周身的黑气,绿光,脸上的斑纹,嘴里的信子逐一消失掉,随后她也彻底晕倒了。   我还沉浸在蛇灵那不甘的怒吼中。而猫叔问我:“蛇灵封印在了哪里?”   我苦笑:“封灵符都碎了,蛇灵被封在秋心体内了。不过这种符箓的威力很小,用不了多久,蛇灵就会再次出现的。咱们必须想个万全之策。”   猫叔一脸低沉:“秋心这孩子命苦啊,当年我在路边捡到她的时候,就差点儿冻死,好不容易养大了,还被一条蛇灵给祸害了。你说这事儿......”   我诧异道:“秋心是孤儿?”   “不然你以为呢?”猫叔很忧伤的叹息:“我一个老头子,无权无柄,谁会认我做干die。”   我:“......”   这么看来,秋心的命运的确很凄惨,不过猫叔也是,既然是被你捡回来的,还叫什么干die,你说你是她亲爹不就结了?   谁知猫叔却说:“我没指望着谁给我养老送终,孩子大了肯定想找亲父母,所以自打她懂事之后我就把该说的全都说了,哎,早晚也是这么回事儿。”   说完,他转过了身子。   我看着他落寞的背影,心里五味俱全,或许他这么拼了命的赚钱,就是想给秋心一个好的活吧。   唔~~~   坟地里阴风袭人,冰凉刺骨,我的脑子更加清醒了,今晚发的事情太多了,都纠缠在一起,剪不断,理还乱。   不过我不能叫秋心躺在地上,就把她背了起来。   既然坟地的事情解决了,下一步就研究这个蛇灵,先下山再说。   我和猫叔一前一后重新登上了五道坎,向下望时,自然而然的就瞄准了埋葬凶手的地方。   这家伙被小红吸成了人干,虽说不会再作恶了,但其中有很多疑点没有解开。至少我们不知道凶手的身份,以及他算计官庄镇乡亲的动机。   后来猫叔一拍大腿:“咱俩脑子都锈住了,光怕死了人节外枝,怎么就没想到,找一个信得过村里人,前来辨认尸体呢?”   我眼睛一亮,这的确是个好办法,但初来乍到,上哪儿找信得过的?   猫叔想了想:“我看那个老父亲就行,咱们找他说道说道。”   等回到老父亲的家里,发现屋中灯火通明,进去一看,好家伙,几间房子里塞满了人,大伙儿吸烟喝水,低声谈论着什么,但谁都没有倦意。   看来大伙儿都等我和猫叔的好消息呢。   看到我们归来,大家精神一震,周玉贵赶紧过来询问情况:“猫叔,小师傅,坟地的事儿......?”   猫叔笑呵呵的说:“村长,乡亲们,你们都放心吧,坟地的问题已经处理清楚了,从现在开始,各位的祖先不会在梦中索命了。被破坏的风水格局也挽救了回来。大家不用卖方子卖地了,安安的在这里活吧。”   一句话落地,人们惊喜的大声呼喊,差点儿把房顶子掀开,有的家里人因此去世的,都喜极而泣,不知说什么好。   周玉贵也呵呵笑着,不断点头,不过我看他的表情有些别扭,似乎在疑惑着什么。   “猫叔,小师傅,能不能跟我们大家说说,坟地的风水是怎么被搞坏的?”   原来是疑惑这个,不过也无可厚非,被折腾了这么久,谁都想明白明白。   不过我和猫叔商量过,不能讲实话,就胡乱编排了一个借口,戮魂罐的事情也没说。   乡亲们哪里懂阴阳风水,被糊弄的一愣一愣的,就连周玉贵也哈哈大笑起来,说我和猫叔真乃高人。   等人们散去,老父亲就问秋心怎么背着回来的,我说受了风寒,女孩子体弱,睡一宿就好。老父亲心眼实在,还多拿了一条棉被。   安置好秋心后,我和猫叔留住了老父亲,犹豫再三就把实话说了出来。   老父亲不听则以,一听之下不免大惊失色:“什么?!是有人在算计我们村的人?那人还死了?”   我本以为老实巴交的庄稼汉,会对这种事有顾忌,谁知道老父亲急赤白脸的往外走,非得看看那凶手是谁。并且还骂骂咧咧的,怎么就死了呢,应该千刀万剐啊!   我和猫叔面面相觑,真心被吓到了。   后来一想也是,他儿子阿权的死,就跟坟地风水脱不开关系,这可是血海深仇呀!   可是等我们重新来到坟地之后,就发了一件非常诡异的事儿,那具尸体说什么也找不到了......    第四十章,湘西九怪   我和猫叔看着空空如也的沟子,心里无比恶寒。   凶手的尸体就被丢在了这条沟子,上面还掩盖了碎石和枯枝。难不成那个人还没死,他自己爬起来跑掉了?   不可能啊,小红明明把他吸成了人干。   老父亲看我和猫叔大眼瞪小眼,低声问:“哪里有尸体啊?”   我使劲的挠着头皮,死活也想不通啊。猫叔更那啥,眯着眼来了一句:“莫非是诈尸了?”   老父亲一个哆嗦,四下打量,怕有具死尸扑过来咬他一口。   在坟地说诈尸的确很应景,可明摆着的事实告诉我们,你现在就是说出大天来,也没法解释这事儿。   老父亲拉了拉我的衣角:“小师傅,我看算了,反正人都死了,就随他去吧。坟地风水不是修缮好了么,以后能安过日子就行,这件事到此为止吧。我不会跟任何人说的。”   你说这事儿搞的,我和猫叔恨不得把脑袋塞进裤裆,真是自己扇自己嘴巴啊。   下山的时候,老父亲走的很快,似乎在惧怕着什么。   猫叔对我讲:“这件事又复杂了,咱们的任务还没完成。”   我懂他的意思,尸体无缘无故的消失,这其中必定有猫腻,难道真的诈尸了?   谁知猫叔对我讲:“我怀疑凶手是有同伙的,是另一个人把他的尸体偷走了,我想对方不会善罢甘休。”   我心里一沉,说道:“不如把这些都告诉乡亲,叫大伙儿自己小心一些,有什么异常及时报告。”   猫叔摇摇头:“恐怕不行啊,咱们刚稳定了大家的心神,这时候要说出这些,乡亲们会怎么想?恐怕先得揍咱们一个死,说咱们是骗子。”   我一咧嘴,这次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希望别出事就好啊。   回到了家,老父亲闷头闷脑的去休息了,我和猫叔有心跟他聊聊,但对方心事重重的,根本不给机会。   等回到屋子一看,秋心还在熟睡,只是脸色很苍白。你说她身体里有个蛇灵会随时爆发,而暗地里还有一些歹人伺机报复,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猫叔给秋心喂了一些水,还翻开眼皮看了看,感觉没什么问题,就把灯灭了。   黑暗中,我俩盘膝在炕上,谁也不睡,各自思考着心事。   良久,我实在是憋不住了,就说道:“我怎么感觉这个村子是个无底深渊啊,处处都透着邪乎。”   猫叔唰唰转着铁球,低声道:“看起来,破坏坟地风水是有大文章的,是我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早知道如此,就不会这么莽撞的去跟对方交锋。现在可好,完全搞不清状况,彻底陷入了被动。”   我抬起头,说:“反正不管怎么讲,对方也是冲着这些乡亲来的,我感觉得从这方面下手。”   “下个屁手啊,等你调查出来,对方不定又整出什么幺蛾子。”猫叔说着说着就苦笑起来:“这一千块钱赚的,就没这么费劲的。事情不弄清楚,咱们都走不了。”   我也垂头丧气,没想到第一次走脚,就弄出了这么多事,还说去河北寻找父亲的线索呢。   不过说到这里,我又想起了那个神秘的蟹先,就问猫叔,认不认这个人。   猫叔听完就是一惊:“你怎么会知道他?”   嘿,看样子他认识对方啊,不行,我得好好打听打听。   “姑姑失踪前给我留了信件,叫我去河北之前,来官庄镇找他拿一件东西,这东西貌似是姑姑留给我保命用的。”我继续道:“谁知来村里一打听,根本没这个人,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都不知道是姑姑弄错了,还是这里的乡亲故意骗我。”   猫叔猛地攥住了铁球,盯着我说:“江湖上的确有蟹先这一号,他是否在官庄镇我就不知道了。”   还江湖?怎么弄的跟武侠小说似的,我压不住心里的好奇,问道:“蟹先到底是哪路神仙啊,咱闲着也是闲着,聊聊呗。”   猫叔的脸色沉了下来,冷哼了一声:“我不愿意提他,这人是个恶贯满盈的土匪强盗,吃人都不吐骨头,做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常人躲还躲不过来,南山细娘怎么会叫你去找他呢?”   猫叔很少发脾气,这么贬低一个人更是罕见。不过看姑姑信中的语气,她跟蟹先不是一般的交情。我姑姑是什么人我最清楚了,她断不会跟一个下三滥搅合在一起的。   所以我反驳道:“猫叔这件事很可能有误会,毕竟江湖上的事情说不好,人云亦云嘛。”   谁知猫叔立马瞪着我说:“误会?你怎么竟向着坏人说话,他要不是恶贯满盈,那双手怎么会被剁掉?知道蟹先的名字怎么来的吗?就是因为没了双手,他才找了一个神医,分开了小臂上的两根桡骨,这两根骨头是有神经的,动起来,一张一合,就跟螃蟹的钳子一样,所以才有了这样的诨号。”   这听着都新鲜,断了双手,竟然能打开桡骨,又创造出一双手。我天,这神医谁啊。   猫叔对我讲:“在湘西这一亩三分地上,各路高手层出不穷,有邪的,有狠的,你可能也见识了一些,但它只是江湖的一部分而已,真正的江湖是一座山,各门各派遍地开花,能人异士数不胜数,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绝技。就比如蟹先,他虽然恶名累累,但一手卦术出神入化,可以说只要心思一动,这天底下就没有他算不出来的事情。后来有好事人把他归纳进了湘西九怪的行列当中。”   湘西九怪?!   猫叔点点头:“在湘西以及周边地区中,有九人出乎其类拔乎其萃,各有别人学不来的手段,蟹先算一怪。这么说的话,你姑姑跟他熟悉,也算合情合理,因为她南山细娘也是湘西九怪之一。之前不愿意跟你讲太多,是怕你分心。但现在都把蟹先扯出来了,就没必要再藏着掖着了。”   我擦!   我姑姑竟然是湘西九怪之一!   单田芳老师的评书里时常讲,师傅是剑客,那徒弟也算少剑客一枚。姑姑是湘西九怪之一,那我岂不是小小怪了吗?!   我正兴奋呢,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猫叔吐沫星子漫天喷,说的有鼻子有眼,这说明他跟我姑姑,跟蟹先都是熟人,***,他的身份也够神秘。绝不是一个简单的风水先。   “猫叔,敢问您在江湖里怎么称呼?”   猫叔冲我嘿嘿一笑:“小兔崽子,别跟我扯淡,你最好还是想想怎么找蟹先吧。”   又特么岔开话题,这老东西狡猾的跟狐狸一样,总是弄弯弯绕。不过找蟹先的事儿也很重要,不知道见面后,他会给我一件什么东西,想想还有些期待呢。但现在一点线索也没有,真叫人蛋疼。   可在这个当口,躺在炕上的秋心忽然咳嗽了一声,脑袋在枕头上挣扎了几下,就缓缓的睁开了睡眼。   猫叔和我都非常惊喜,围拢过去,问她现在感觉如何。   秋心一脸的疑惑,问我们刚才发了什么事情,她怎么躺在被窝里了,不是在坟地吗?   我和猫叔异口同声的说:“坟地的事情解决清楚了,你受了风寒晕在了路。”   秋心更加疑惑的敲着脑袋:“又晕了?现在的身体也太糟糕了吧。”   这事儿就算瞒过去了,不过她体内的蛇灵得加小心,不定什么时候还会闹腾。   猫叔给她检查了一下,发现没什么大问题,这才招呼我睡觉,他们睡炕,我打的是地铺,他还跟我扯,说地铺是凉炕,傻小子睡凉炕,越睡越壮!   我对他竖起了中指,说了句我cao!   其实有秋心在,我不好意思上炕的。而老父亲家里也没有多余的房间了,只能秃子做和尚将就材料了!   可是迷迷糊糊睡到凌晨五点的样子,就听咣咣咣有人砸门,那个着急劲儿就别提了,我差点儿没从地上蹦起来。   猫叔和秋心都被惊醒了,等打开门之后,发现老父亲和阿杰站在门外,脸比原先大了一圈儿,貌似急肿了。   “怎么了这是?”猫叔披着衣服问道。   “猫猫猫猫猫,猫叔,快去看看我媳妇儿还有我妈!”阿杰急的都结巴了。   老父亲嘴角哆嗦着,不断拍大腿,一句话说不出来,都快崩溃了。   这样子可不是装得,我和猫叔对视一眼,心里咯噔一声啊!   难道说,对方的报复来的这么快?!   秋心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以为是这家人病了,就催促:“干die,赶紧去看看吧,你懂中医的。”   我和猫叔无比急切的窜了出去,先来到阿杰夫妻俩的卧室,发现他媳妇儿躺在被窝里,脸色有点红,呼吸略显急促。等到了老父亲的卧室里,发现老太太也是这样。   我这心里就跟做过山车一样,忽悠一下子上去了,忽悠一下子又下来了。本以为闹了鬼,可现在一看,也没那么严重啊。   我还傻了吧唧的问:“嫂子和老太太是发烧了?”   阿杰眼圈儿都红了,猛地撩开了他母亲的被子:“你们看!”   等看到被子里的情况后,吓得我差点儿尿裤子里......    第四十一章,巫头咒   只见老太太穿着一身破旧的短衣短裤,不像现在的人们,保暖,睡衣,那时候没那么讲究。   但是吓坏我的,却是裸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肤。   脖子,两条胳膊,两条腿,上面印着密密麻麻的白色斑点,有乒乓球大小,而白斑表面起了一层黄色的疙瘩,不断的炸开,流出黄水,散发出呛人的酸臭味。我甚至再想,要是再耽误下去,这些白斑会不会彻底腐烂掉。   秋心转身干呕起来,猫叔没理她,而是扒拉着老太太的脑袋,轻声呼唤,可老太太纹丝未动,眼皮都不抬,一看就是昏死了过去。   我用手摸了摸老太太的脑门,很烫,细观察,她的眼角,耳孔,都在流一些褐色的粘液,翻开眼仁一看,瞳孔像一个烂橘子,透着恶心恐怖。   急的我抓耳挠腮,这是什么症状啊,看着可不像鬼上身。   而隔壁卧室里的阿杰媳妇儿,同样是这幅模样,可把这对父子急坏了,拉着我和猫叔的手,求我们救人。   但看病还得先查病源呢,现在两眼一抹黑,根本不知道从哪儿下手。   猫叔道:“你们先稳当稳当,别着急。她们俩是从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的?”   阿杰道:“夜里两点,我起夜方便,开灯的时候发现我媳妇儿胳膊上长了这些白斑,原先只有指甲盖大小,密密麻麻的都是,看得人眼晕,我当时就吓傻了,还以为是白癜风,可她娘家也没这个毛病啊,就算有,也不可能**之间发作的。我想叫醒她问个明白,但不论怎么折腾,她就是不睁眼,后来我就去找我爹,可万万没想到,我妈也变成了这样,起初我们都以为染了病,可后来白斑越来越大,两个小时就长了好几倍。”   这时候老父亲接着说:“并且这些白斑有股子死人臭味,我就感觉这事儿不寻常,想到了村子里的邪乎事儿。昨天不是才整明白坟地的勾当么,我在怀疑,是不是算计俺们的坏人,又下了套子?!”   阿杰又说:“猫叔,我爹跟我说了实话,坟地风水是有歹人在算计乡亲们,你们替天行道,灭了那家伙,害怕事情闹大才用手捂住了没说。但昨天你们上山找尸体,那尸体不是不见了吗?我妈和我媳妇儿,没准儿就是那尸体害的。你看这白斑,明显是尸斑!”   这层窗户纸总算是捅开了,我和猫叔支支吾吾说不出所以然。当初埋尸体就是个错误,应该直接把尸体带下山,不然也不会这么麻烦。   不过要说眼前的事儿,跟失踪的尸体有关系,未免有点牵强,就算诈尸了,或者闹鬼了,那阿杰的老娘和媳妇儿,也不应该是这个样子。   活人长尸斑,完全是闻所未闻的事情。   猫叔看向我,那意思这很像你们湘西的道道儿,真邪性!   我眯起了眼睛,心里有个疑问,这尸斑浑身上下都长满了,唯独脑袋上没有,而眼珠子却烂了,尸斑还不断的喷黄水。   后来我想到了《尸鬼仙扎》里的内容,里面记载着很多邪门的术法,寻思来寻思去,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我赶紧观察老太太的小腹位置,发现这里没有尸斑,但却有一张狰狞的鬼脸,这鬼脸跟我胸口的差别不大。   老父亲和阿杰一看,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哽咽着说,这是造了什么孽!   猫叔问我,这到底是哪门子的邪术?   我很艰难的咽了一口吐沫:“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是湘西三大邪术之一的巫头咒!”   猫叔瞪大了双眼:“又是湘西三大邪术?当初杆子叔中的魔骨阴咒不就是其一么。”   我面色阴沉的点点头:“湘西的三大邪术,都邪恶到了极点,这巫头咒比魔骨阴咒还要狠,还要毒。如果在一天之内,破解不了,那中咒的人,会全身溃烂而死,只剩下一个脑袋,并且这个脑袋会发疯,见人就咬。”   猫叔咬紧了槽牙:“这个邪术我的确听说过一些,难不成这一系列的事情又是血衣门在搞鬼?毕竟魔骨阴咒就是血昆弄出来的。”   我摇摇头:“湘西三大邪术不分门派的,只要条件成熟,任何人都能施展。并且坟地里的凶手,一身茅山的路子,跟血衣门相差甚远。”   在场的人,都听到了我们的谈话,老父亲和阿杰噗通全跪下了,揪着我们的裤管,求我们救人。   这我们可受不起,赶紧搀扶他们起来,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我们想袖手旁观也不可能了。   猫叔疑惑的问道:“有一点我想不通,如果是因为杀了凶手而遭到了报复,那为什么不直接报复在咱俩身上,反而去折腾两个女人?”   我解释道:“你有所不知,下巫头咒,必须掌握一个人的辰八字,咱们才到村子几天?就是想算计咱们,也无处下手。”   秋心立马接茬说:“你那意思是,这凶手对村民们的辰八字很了解?”   我点点头:“应该是这样,所以只要找到那个下咒的人,就能救他们婆媳的性命。”   也就是话音刚落,就听外面的院子里,有人咣咣砸门,说实话,听到这个动静,我的心脏都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大伙儿一窝蜂的走进院子,待打开大门之后,发现门外都是密密麻麻的老爷们儿,一个记得满脸通红。   “猫叔,小师傅,救命啊。”   “快跟我们回家去看看,我媳妇儿长满了白斑。”   “不是坟地风水没问题了吗?怎么我妈白勺身体都要烂掉了?!”   大家七嘴八舌的叫嚷,而我和猫叔的心,顿时沉入了谷底。难道说一个村的女人都中了巫头咒?!   这些老爷们儿看到我和猫叔,哗啦一下,组成了包围圈,有呼救的,也有横眉冷对的,都认为是坟地风水没处理好,把我们当成了骗子。   这回的事情大条了,都没法去解释,我和猫叔还有秋心,被困在其中,就好似笼中的鸟雀,什么手段都施展不出来了。   最后秋心急了,扬着两条胳膊尖叫起来:“都给我安静!”   大家都被镇住了,不过脸红脖子粗的喘气,丝毫没有退却的意思。   秋心指着他们的鼻子嚷嚷:“这跟坟地风水没关系,你们的亲人是被下了邪咒,这个咒只有一天的时间,如果一天之内无法化解,那这些妇女,都会浑身溃散,凄惨的死去。咱们现在最主要的,就是找到下咒的人。”   这时候人群中突然闪出一个人,正是村长周玉贵。他的威信比较高,开始安抚村民们。   “我说乡亲们,猫叔和小师傅都是有真本事的,大家别慌,风水这么玄的事情都弄妥了,何况是一个咒。不过我周玉贵撂下一句话,不论是谁在暗中算计咱们,找到他之后,不管什么王法不王法,必须叫他付出代价!”   村民们眼珠子都红了,仇恨被彻底转移,现在恨不得找出凶手,将他挫骨扬灰。   我赶紧的看了一眼周玉贵,要没有他,指不定出什么乱子呢。   事不宜迟,我和猫叔分头去村民家里查看情况,这些女人不论年龄大小,的确都中了巫头咒,总共一百三十七人。   等我和猫叔碰面,从对方的眼睛里,都看到了严峻与沉重。   一天的时间很短暂,可这关系到了一百多条人命,肩头的单子,压得人喘不过气啊。   “要说一两个人的辰八字能搞的,但这么多人,又是怎么回事?”猫叔沉着脸,非常不解。   我也想不通,一次性搞到这么多人的辰八字,也太特么神了。如果是报复的话,从昨天夜里,到凌晨,这才几个小时的时间呀?!   后来这条路实在走不通了,我决定换一个思路。   “下巫头咒,是用辰八字写好符,用钉子钉在稻草人身上,然后还要浸泡在尸油中。一百多个稻草人,起码需要一大水缸尸油,我们如果找到尸油,那就能破掉邪咒。”我信誓旦旦的说道。   “尸油?!”猫叔拧起了眉头:“这东西虽然有异味,也好辨认。但是官庄镇这么大,周围还是群山,该怎么去找呢?”   “这起码有个目标,村里的老爷们儿都疯了,要是一天后破不了咒,咱们两个加上秋心,恐怕都得倒霉。”我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这凶手跟血昆有一比,不显山不露水,但总把你逼上绝路。   猫叔一跺脚:“那赶紧发动人去,撒开了找吧。”   就这样,整个村子的老爷们儿都被调动了起来,除了自家的院子外,农田,乡间小路,犄角旮旯,全都翻腾遍了,好歹也是一大水缸尸油,不好藏。   但是几个小时下去,依旧没有收获,眼看着就到了下午。   最后大家都没辙了,开始商量着上清凉山,但是清凉山太大,这点人都不够一个山头的。   可是兔子急了还咬人呢,这人急了,更是不管不顾,大家三五成群钻进了老林子。   而我和猫叔秋心,也没有偷懒,在山风呼啸中艰难的寻找。而我的脑子也在飞快转动着,昨晚尸体没了,肯定是被人藏了起来,说不定还在这山上呢,如果能找到尸体,也有可能揪出幕后黑手。   时间不知不觉的过去了,冬天黑的早,一轮明月又挂在了枝头。   说实话,看到月亮我都哆嗦,忘不了秋心体内的那个蛇灵,可别在关键时刻捣乱啊。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那月亮一涨,迸发出一圈光弧,一道月光呈圆柱形就射了下来,又把秋心给包裹上了。   我和猫叔不由得怒火攻心,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出来作祟,找死!   猫叔不等我拿出封灵符,直接用掌心雷下手。   可是在这时候,秋心脸上的现出蛇斑,眼睛绿了,周身蒸腾起黑色的妖气。   她急声道:“莫要动手,我挣脱封印是要帮你们的,我知道尸油在哪里!!!”    第四十二章,炼尸窑   秋心跟饿狼一样,眼睛碧绿,要换做平常,我肯定一道符拍上去,叫你嘚瑟。   谁承想蛇灵现身,是要主动帮忙,现在火烧眉毛了都,一百三十七口人的性命,说完就完,哪怕有一线希望也得牢牢抓住呀。   所以我和猫叔瞬间石化了,完全拿不准对方的意图。   “别担心,我没有恶意,主动帮助你们,是想大家和平共处。我现在没有身躯,离开这个女孩子,根本活不了多久。不过你们放心,我不会伤害任何人,我只是想养精蓄锐,有朝一日报仇雪恨!”   蛇灵的语气很冷,蕴藏着无尽狠辣。   我能听懂她的意思,它帮我们找尸油无非是想继续住在秋心的身体里,拿这个当成了协商条件,不过就算你养精蓄锐也得有个期限呀,总不能住一辈子。就跟租房似的,早晚得搬家吧。   猫叔压住火气道:“秋心是我干女儿,你以为我会跟你达成协议吗?”   蛇灵呵呵一笑:“既然如此,那就动手吧。我知道你们都具备一定的神通手段,但我是蛇灵,不同于阴魂厉鬼,你们那一套对我作用不大,如果惹怒了我,那大家就拼个鱼死网破吧。我虽然没有了躯体,但想要杀死这个小姑娘还是易如反掌的。”   空气中的火药味越发浓烈了,我怕猫叔一时压不住,真砸出掌心雷,万一伤到了秋心,还不是你自己心疼吗?   “猫叔,猫叔,我感觉这事儿可以商量下。”我一边说,一边挤眉弄眼。那意思,先解决眼前的难题啊,咱们两个大活人,还能被一个蛇灵憋屈死?   猫叔咬了咬牙,冷哼:“不定是什么阴谋诡计呢,这个蛇灵一只在秋心身体里,它又不是凶手,怎么会知道尸油藏在哪儿?”   蛇灵也冷哼:“我修行数百年,别的不敢说,对鲜血,尸体,人气,尸油,乃至排泄物都非常敏感,我现在就闻到了尸油的味道,它就在深山中。如果你答应我的条件,那我就带你们去。”   猫叔暗中权衡利弊,我一看表都快九点了,再有几个小时就到一天了。   “好吧,你带路就是。”   在救一百三十七口人和救干女儿两个选项中,猫叔终究是偏向了前者。这在我预料之中,但不知为何,又在我预料之外。   或许我对猫叔是有成见的,我感觉他俗,他市侩,他唯利是图。这样的人,脑门子上几乎都刻着‘自私’两个字。可事到如今我才明白,也有这么一类人,不论他平时多么的叫人吐血,可到了关键时刻,总能挺身而出,做出一定的牺牲。   我看着猫叔那纠结疲惫的神情,似乎就看到了我姑姑的影子,他们都在奉献着什么,为这些乡亲,为这个狗娘养的江湖!   达成协议后,没敢再耽误下去,我们三人用最快的速度穿插在密集的灌木丛林当中,别看是冬天,但我们南方的山川中,依旧绿叶茂盛,给人一种季节错乱的感觉,不过那山风不含糊,吹在脸上,如同刀割。   路上的时候,我偷眼观察蛇灵,发现她控制秋心的身躯之后,不管是整体气质,还是肢体动作,都发了颠覆性的改变。我真想打听打听,带鬼王面具的家伙,为什么要引天雷劈她。不过现在情况危及,只能以后再说。   这时候,忽然从林子里窜出来几个村民,别看天这么冷,但大伙儿浑身都是汗,看到我们之后,纷纷苦涩的摇头,那意思没有任何收获。   蛇灵收敛了浑身气势,眼珠子也不绿了,省的把人吓死。   我赶紧给大伙儿吃宽心丸:“乡亲们都别急,尸油我们有线索了,应该能找到。你们赶紧联系山里的其他人,别叫他们找了,直奔......”   我也不知道具体位置,就看向了蛇灵。   蛇灵冷冷道:“山顶!”   “对,山顶集合,尸油在那儿!”   这些村民欣喜若狂,一扫刚才的萎靡,疯了一样去找其他人了。估计用不了多久,大伙儿都会知道这个消息,那就山顶见吧。   猫叔低沉的说:“话都说出去了,要是找不到尸油,村民们敢把咱们丢下山。”   我艰难的咽了一口吐沫。   蛇灵不动声色的说:“放心吧,尸油是有气味的,就算被人转移了,我也能察觉到,肯定不会出错。”   大约两个小时后,我们登上了清凉山的山顶,此刻夜色茫茫,寒星斗转,莽莽山林尽在脚下,绵延起伏的千尺绝壁烘托出了我的万丈豪情,要不是救人要紧,我非得吼一嗓子撒撒气!   这时候,山顶冒出了一个又一个人影,大家以我和猫叔为中心,默默聚集到一起,足有一百多人,他们都在四下观察,那意思,不是尸油在山顶么,哪里呀?   蛇灵嗅了嗅鼻子,目光锁定在了一处低矮的山壁。   山壁在月光下,呈现出一片灰褐色,枯枝的阴影交替纵横,好似在山壁前横了一道栅栏。   等大伙儿走进了一看,原来在山壁上有一个洞口,人高,里面黑黢黢一片,看不到任何星点光辉,不过却有一道道阴气冲荡出来,大冷天,不免叫人缩紧了脖子。   这再明显不过了,尸油应该就藏在里面。乡亲们的情绪瞬间暴躁了,巫头咒搞得他们要死要活,必须进去看个明白。一时间场面混乱起来,谁都压不住这个台面子了。   周玉贵对猫叔讲:“时间不等人,还是赶紧进去吧。”   猫叔看了看蛇灵,又看了看我,猛地点头。   但这一点头可不要紧,上百号人在洞口挤来挤去,我们三个成了萍,幸亏没摔倒,不然肯定会被踩成肉酱的。   等进了山洞之后,才发现越往里走越宽敞,原先只能弓着腰,现在都能直立起来了。人们都把手电打开,一道道光柱交相辉映,将漆黑的山洞照如白昼。   等到了最深处,手电光就聚在了一个物体上,那是一口黑色的大瓷缸,足有人高,缸体表面用朱砂写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缸盖上压着一块青砖,青砖正面雕着一个三只眼睛的怪物,背面也是一道符,刻的非常深奥,我看不懂,但肯定跟巫头咒有关系。   “尸油就在里面吗?”周玉贵一个知识分子,大晚上的攀爬高山,浑身伤痕累累,一脸汗污,也真是难为他了。   而我呢,总感觉这个缸太古怪,你说刚摆平了坟地的事儿,那具尸体就不见了,紧接着便是巫头咒,一晚上的功夫,谁能弄这么大一缸尸油?就跟提前准备好的一样。   这个村子古怪太多,我根本不敢过早的下定论。   “有没有一看就知道了。”   我心里铭记着破解巫头咒的方法,伸手从怀里掏出了一包香灰,准备落一个咒。   可就在这个时候,猫叔猛地按住了我的肩膀:“等会儿,这缸不对付!”   不光我愣住了,其余的乡亲也是瞪大了眼睛。   只见猫叔拿过一只手电,仔细的观察缸体表面的符箓,一边看还一边喃喃自语,似乎在念诵着什么。我吃了一惊,难不成这老家伙看得懂这些咒文?   但是等猫叔站起来,一张脸就白了,脑门子上全是淋漓的冷汗。   我问他怎么回事,被咒文吓成这个样子,不是你风格啊,要是丢了二百块钱没准儿能行。   谁知猫叔却惊疑不定的说:“没想到世间还有这个东西,官庄镇的水,深了!”   有事儿你就说事儿,怎么一张嘴就玄玄乎乎的,到底咋了?!   不光我疑惑,周玉贵以及在场的乡亲也直搓脑瓜子,官庄镇本来就邪乎极了,你这么一渲染,大老爷们儿也得尿了。   猫叔死死盯着大瓷缸,一字一顿的讲:“这是道家的炼尸咒,刻在缸上,这东西就成了炼尸窑,是一件大凶之物,上面覆满了死人的怨气,谁若是触碰一下,绝对会死的凄惨。”   一句话落地,周遭的乡亲蹦着高向后退,怕沾染上一星点,把小命给丢了。   自从巫头咒横扫官庄镇之后,恐怖的氛围越发浓稠,乡亲们表面上义愤填膺,但心里是真害怕了。   不过要真跟猫叔所说的那样,我该怎么破掉巫头咒呢?   谁知猫叔道:“我先做个法,把这些怨气挡住,然后你再破咒。”   说完把手里的铁球收了起来,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布袋子,布袋里装的是粮食,这些粮食很杂,有大麦,小麦,还有黄豆,我心说怎么把干粮还拿出来了,这是作法还是做饭?   只见猫叔抓着一把五谷杂粮,绕着炼尸窑转圈,但是每走几步就用脚尖点一个小坑,把粮食撒进去。   后来通过观察,发现这八个方位正对应着八卦,也就是说,炼尸窑被一个八卦给围上了。   道家的手艺太猛,八卦又对照着山川雷泽,包罗万象,对付怨气凶灵再合适不过,但撒粮食这事儿,我依旧想不通。   这时候猫叔忙完了,忽然说道:“荒山野岭,又是深夜,阴气重,怨气难平。这五谷可以聚拢阳气,能辅助作法,但我怕出意外,所以请在场的老少爷们儿帮个忙。”   周玉贵对猫叔很敬佩,立马道:“猫叔这是为乡亲们操劳,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猫叔点点头,说:“属鸡,属马,属狗,阴历八月初一,九月十七,十二月二十六出的人,都站出来!”   大伙儿愣住了,不知道这是要干嘛。   周玉贵说道:“还愣着干啥,赶紧的。”   村长的话向来管用,不多时就站出来十二个人。   猫叔看着他们,只挑拣了八个最年轻的,随后说道:“这个属相,时辰出的人,命硬,阳火壮。一会儿盘膝坐在撒了五谷的八个位置上,别怕,死不了人。”   这八个人都是年轻小伙子,左看看右看看,谁心里都没底,但家里的女眷还躺着呢,要是装熊哪里对得起她们,算求,一百多斤看着折腾吧。   等他们八个坐好,猫叔对我说:“一人一道聚阳符,提升阳气。”   我基本明白了他的作法,没犹豫,掏出聚阳符就贴在了他们头顶。   这些人浑身一哆嗦,磅礴的阳气缓缓而来,被刺激的面红耳赤,燥热的不行!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猫叔从怀中又拿出一件东西,是一面杏黄色的小旗子,旗子表面绘着一条五爪金龙。   紧接着,他直接拿起了压在缸盖上的那块青砖!!!    第四十三章,小心村里人   这青砖正面刻着一个三只眼的怪物,背面是一道符,等拿下来之后,炼尸窑的底座噗嗤喷出一大片白气,缸体就跟不倒翁一样,咣咣晃动起来,似乎里面有什么东西正在挣扎。   同时,从缸盖的缝隙中,喷洒出了一缕缕黑色气流,气流腾空之后,竟化作十几个不断扭曲变形的鬼脸。周遭温度开始直线下降,很多手电筒都‘碰碰’爆炸了。   周围的乡亲全都妈呀一声倒退三步,盘膝坐在地上的八个小年轻脸全白了,可是猫叔不发话,谁也不敢动,只能忍着。   再看猫叔,凝望着这些鬼脸,说这就是炼尸窑里的怨气,现在被释放出来了,必须要进行压制。   杏黄旗一抖,上面刺绣的五爪金龙好似活过来一样,蜿蜒蠕动着,他借出剑指,对着八个小年轻的头顶点去。   然后大声吟诵:“九宫八卦,元亨利贞,金龙之祖,六甲六坤,吾奉三清祖师之命,收摄邪祟,急急如律令!”   咒语落地,山洞中竟传来一阵阵低沉龙吟,而八个小年轻似乎胸中有团烈火,同时张嘴大吼,头顶,双肩,迸发出灼热的气浪,那是自身阳气在聚阳符加持之后,形成的磅礴威能,然后直接冲入空,就听山洞中传来一连串的气爆,其中还夹杂着凄厉惨叫声。十几个扭曲的鬼脸,就在凶猛的阳气冲击下支离破碎。   唔~~~   一阵阴风忽然拔地而起,打了一个旋儿,被卷出了山洞,我这后脖子凉沁沁一片,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   其余人也龇牙咧嘴的,满山洞的寻摸,怕还有怨气钻进自己体内。   我问猫叔,这些怨气都被解决了?   猫叔摇摇头,说炼尸窑的怨气太重,自古以来就没什么人能把上面的怨气彻底消除,刚才的鬼脸仅仅是一小部分而已,更多的都被阳气压制住了,不过压制的时间只能维持在一个小时左右。   也就是说,一个小时之后,必须把青砖重新压在缸盖上,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我擦,既然这么严重就别耽误了,赶紧破解巫头咒吧。   我叫这八个小年轻站起来,围着炼尸窑我没法下手,你猜怎么着,这几个小子,浑身大汗淋漓,热气腾腾,手脚发软,说什么都站不起来了。   猫叔说他们是阳气泄的太多,需要休息一段时间。   乡亲们七手八脚的就把他们抬了起来,还不住的问猫叔,这些小伙子都没结婚呢,阳气少了影响娃不?   猫叔苦笑,先把眼前的事情弄清楚吧,命都没了,还个屁啊!   我暗中无奈,虽然哪儿的黄土都埋死人,但就算死也得做个明白鬼啊,你看官庄镇左一次右一次的被算计,这些乡亲真是可怜。   我心里不是滋味儿,手里也没闲着,先是围绕炼尸窑撒了一圈香灰,香灰这东西既辟邪,又除煞,还能抵挡邪术的危害。随后又拿出了一圈红绳,箍在炼尸窑体表,三道炼邪符贴上去。   口中念动了一句:“巫头巫头,浸泡尸油,穿肠肚烂,见血封侯!”   我一咬牙,猛地掀开缸盖,然后叫猫叔打一道天火符丢进去,因为里面的草人都浸泡在尸油里,不能用手捞,只能用火点燃。   但万万没想到的是,掀开缸盖的一瞬间,一股极度令人作呕的腥臭味传来,就好像成千上百个腐烂的死耗子味道。   这种气息呛得我转头就吐,山洞里通风,不多时就全都飘散开来,在场的所有人无不掩鼻干呕,欲仙欲死。   “这尸油怎么这么臭?!”   “受不了了,我要出去。”   “赶紧盖上,叫我喘口气。”   猫叔用袖子死死的堵住嘴巴,暗中吟诵咒语,一道天火符就要砸下来。   可就在这个当口,炼尸窑里忽然咕嘟嘟冒出了大片气泡,同一时间,原本熏死人的臭味突然不见了,就算是山洞通风,也不应该这么迅速啊。   大伙儿纷纷围拢过来,想看个究竟。   但不看不要紧,一看之下,把我们恶心的差点儿背过气去。   只见这里面根本不是什么尸油,而是粘稠的血浆,在血浆里漂着无数碎肉。什么红的,黄的,绿的,各种颜色融汇在了一起,并且上面还飘荡着很多皮毛,细辨认之后,才发现这都是动物的尸块。   然而在这些尸块中,的确有很多贴着黄符的稻草人,密密麻麻,只露出一个脑袋。   我心里咯噔一声,难道我又记错了,草人不是浸泡在尸油里,而是动物的血浆碎肉中?!   蛇灵冷冷的摇头:“这里面的确有尸油,但不多,所以就拿动物进行拼凑,只要是肉里,都会油的。”   真特娘的恶心,以后我还怎么吃红烧肉啊。   不过这也充分证明了,巫头咒并不是提前设计好的,不然的话不会拿动物的碎尸冲数。   等等!   蛇灵说这里面有尸油,那这尸油是哪里来的?!   就在这个当口,粘稠的缸里咕嘟嘟又冒出一连串的气泡,好似有个人蹲在里面憋气一样。可下一秒,一张干瘪苍白的人脸突然挤出了‘水面’。他瞪大的双眼已经苍白干裂,不知是神经反射还是怎么的,它的眼皮突然眨动了一下!   啊——   周围惊叫一片,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都吓的倒退,有甚者一屁股坐在地上,湿了一裤裆。   “这是用死人尸体榨的油,就还剩下一个脑袋了。”   有人大吼,吼完了就趴在地上吐的一塌糊涂。   猫叔沉声道:“尸油尸油,当然是用死人尸体炼的,都别吵吵,死人有什么好怕的?”   说完他到了近前,开始打量这个人头,而我也撞着胆子走过去,可是仔细一看,就发现这张脸特别眼熟。   后来我和猫叔同时看向了对方,**的,这不是被小红吸干了的那个人吗?!   昨天晚上带着老父亲前去辨认尸体,可尸体却离奇消失了,没想到他的尸体被炼成了尸油,只剩下了一个脑袋。我本以为是同伙盗走了尸体,进行安葬呢,但现在一看,根本没那么美好。   这帮人真是畜啊,自己人也下得去手?!   谁知猫叔却摇摇头,低声道:“此人被咱们杀死了,他的同伙为了尽快报复,用他的尸体做文章也无可厚非。看来这帮人都是穷凶极恶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我一拳头锤在炼尸窑上,别叫我找到你,不然一定将你千刀万剐。   可就在这个当口,一些惊魂未定的村民,也围拢了过来,出了人命谁能不稀奇。   不过看了片刻,人们都蹙起了眉心,端详的更仔细了不说,还交头接耳,指指点点的。   我心里一动,难道说乡亲们认识他?   这时候老父亲悄悄的拉了拉我的袖子,小声的说:“小师傅这个人年前来过村子呀,是个算命先,当初善心大发,免费的给村里的老娘们儿算卦,要了辰八字。没想到年后他竟然死在了这里”   听完这话,我吃惊不小,难怪对方能下巫头咒呢,感情年前就弄到了辰八字,看来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不过我回头一寻思,年前我刚刚拜师,跟姑姑灭了金牙贵,然后又大战带鬼王面具的家伙。   冥冥中,某些并无关联的事情,似乎有了一点相似之处,但具体的我又想不出来。   猫叔同样恍然大悟,对老父亲讲:“还记得昨晚吗?带你去坟地辨认尸体,就是这个人在算计大伙儿的祖坟呀。”   老父亲浑身一哆嗦,骇然道:“怎么可能呢?这个算命先是好人呀,算卦不收钱。”   猫叔无奈的解释:“人家不图钱,图的是辰八字,你想想巫头咒。”   老父亲这才瞪大了双眼,彻底懂了。   “可是他的头为什么会在这里?”他问道。   我解释道:“因为作恶的并不是一个人,死者是有同伙的。如果不找到那个同伙,大家依旧处在危险当中!”   老父亲急了:“狗ri的东西,他们跟我们到底有什么冤仇?!”   这也是我一直想不通的事情,按一般来说,害人总得有个目的,不是仇恨,就是钱财,要么就是女色,反正就这三点,可目前的情况很诡异,一点都不占。我就日他们祖宗了,没事吃饱了撑的你们啊!   这时候乡亲们几乎都认出了这个脑袋是谁,周玉贵的脸色很难看,似乎是被吓的,喃喃自语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他的名字叫郑灿飞。”   郑灿飞?   我把这个名字牢牢的记在了心里,因为这货充分证明了一句话,坏人没有善终。   为了不耽误时间,我不准备把郑灿飞的真正死因告诉大伙儿,支会了猫叔一声,那意思,赶紧破咒吧!   猫叔瞪了我一眼,那意思我哪儿懂巫术?不是你挑大梁吗?   我跟他说,没什么出奇的,只要把里面的草人烧成灰就行。   猫叔懂了,随即取出一道天火符,吟诵道:“天火殷殷,地阙昏昏,诛杀邪魅,贪狼破军,吾奉火德星君赦令,八方离火速速归位!”   符箓丢进炼尸窑,伸手一指:“疾!”   轰的一声,一道橘红色的火焰窜了出来,天火符威力很大,顷刻间就把那个脑袋,动物碎肉,还有草人彻底吞噬。   火焰越烧越猛,浓烟滚滚,焦臭味铺面而来,山洞里是呆不下去了,大伙儿纷纷往外跑,等到了外面,冰冷的空气一打,整个人都清醒了很多。   巫头咒破了,家眷们得救了,大伙儿爆发出一阵欢呼,虽然没有揪出幕后真凶,但现在得结局已经是很圆满了,所以大他们对我和猫叔不断致谢。   但周玉贵的脸色有些差,似乎是呛得,一个劲儿的在原地咳嗽。   “快下山吧,巫头咒虽然破了,但想要彻底康复起码需要十天,赶紧回家照顾家人去吧。”我说了一句,心里轻松了不少,但更多的还是后怕。   乡亲们三五成群的下山了,周玉贵好受了一些,挤出了笑容,十分诚恳的说:“两位大师真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啊,要是没有你们,这官庄镇早就尸横遍野了,不过有句话说得好,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不抓住歹人,谁也过不安,不知两位大师有什么计划?”   现在一口一个大师,我和猫叔还挺不习惯,浑身都刺挠。不过要说计划,那真是牛犊子扑蝴蝶,看着容易做起来难,因为我们连一点线索都没有。   不过猫叔还自信的笑笑,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坏人早晚要受到惩罚的。   周玉贵重重点头,什么也没说,转身就下山了。   等人都走光了,一旁的蛇灵,双目绿光茂盛,冷冷道:“我帮了你们,你们也得信守诺言。”   猫叔看着对方,脸色一点点低沉起来,不过目光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既纠结又慈祥,良久后叹息道:“我说话算数,不过你只能在秋心的身体里带三个月,你是妖灵,秋心是人类,双方本就不能融合在一起,并且没有特殊的事情,你不能出现,不然的话,我还会出手的。”   蛇灵沉思了片刻说:“好,就三个月,我住在这女孩子的身体里主要是疗伤而已,因为我被天雷劈伤了。”   说完,眼睛绿光一闪,蛇灵隐去了,而秋心的身体像面条一样倒下来。   我赶紧跑过去扶住她,感觉这女孩子的身体好软,好香。   猫叔对着我的屁股就是一脚:“你小子这臭不要脸的,平常没这么利索,怎么见着女孩子这么猴急,敢占我干闺女的便宜,我抽你。”   嘿!   你这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我特么是那种人?不过秋心的身体真的好软,好香……   猫叔不搭理我了,用手拍了拍秋心的俏脸,秋心迷迷瞪瞪的醒过来,看了看我俩,第一句话就是:“这是哪儿啊?难道我又晕了?!”   猫叔一句话说不出来,很是愧疚的样子。还是我激灵:“你的风寒还没好,晕是正常的。别担心了,巫头咒已经被我们破掉了,乡亲们很安全。你不行就睡会儿,我背你下山。”   秋心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我:“有没有搞错,我这两天晕好几回了,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正说到这儿,就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我们的身侧多出了一条影子,被月光拉的老长。   这些天被刺激的不轻,我看到这影子条件反射一般,直接掏出了一道符,心说打他狗ri的厉鬼!   但是一回头,发现这条影子的主人竟是老刁婆。   老刁婆红着眼睛死死盯着我,弄得我非常胆颤,***,这老家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怎么跟孤魂野鬼似的?   “你要干啥!”三番几次的吓唬我,我火了。   猫叔也摸不准情况,眯起了眼睛。   谁知老刁婆竟一步一步的冲我走过来,血红的眼睛中似乎有些怪笑。   我擦,这是要跟我拼命吗?   我现在特别怀疑,这个老家伙就是幕后真凶!   就在我已经做好战斗准备的时候,老刁婆突然把塞给我一件东西,然后转身飞一般的跑了,三下两下就淹没在了丛林中。   我傻掉了,低头一看,这竟是一个纸团。   等展开纸团上面歪歪斜斜的写着几个字:“小心村里人……”    第四十四章,血腥味(上)   起初看到这几个字的时候,我先是疑惑了一下子,可紧接着我就吓坏了,老刁婆的意思是,凶手是村里人?!   我擦,这到底什么情况,老刁婆凭什么这么说,又为什么给我提醒?!   我有心追上去问个明白,可老刁婆早就消失了,也不知道这样一个小脚老太太怎么跑的这快,难道吃死人肉有助于强身健体吗?   猫叔看我东张西望,一张脸扭成了麻花,就问我怎么回事。   “你看看这个。”我把纸条递过去。   猫叔拿过来一瞧,立即抬头看向了我,非常疑惑的样子,也有些不可置信。   秋心晕乎乎的站起来,看我俩打哑谜,抢过纸条小声念叨:“小心村里人。咦?这是什么意思,村里人要对咱们不利吗?不过我感觉这字里有玄机。”   嘿,看把你能的,还玄机。   “闺女,你看出了什么?”猫叔拿她当回事儿,挤出一个笑容。   秋心紧紧的抿着嘴唇,然后很认真的说:“对啦,就是这样,那个老刁婆叫咱们小心村里人是在挑破离间,因为她的名声不好,村里人都不待见她,所以她就想从中作梗,叫咱们疑心暗鬼,然后跟村里人斗个你死我活,她好坐山观虎斗,坐享其成,坐收渔翁之利!恩,一定是这样哒!”   我和猫叔对视一眼,感觉说的太牵强了,不过也有些门道。   秋心看看我俩,很兴奋的说:“你们破了巫头咒,肯定引起了老刁婆的注意,所以她就要利用你们在村中的声望,酝酿一个阴谋。”   我搓着下巴说:“大小姐您从哪里看出来,老刁婆要酝酿一个阴谋啊?”   秋心可活泛了,上蹿下跳的说:“你是不是傻?昨天刚到坟地就看到老刁婆在烧纸,今天刚破了巫头咒又碰到她了,难道这是巧合吗?这说明她一直在暗中盯着咱们的,她这么处心积虑不是阴谋是什么呢?”   我擦!   这丫头还真说到了点子上,这老刁婆还真是无处不见,随时都能跑出来吓人一跳。难道说幕后的凶手真是她?!   谁知猫叔却摇摇头:“山洞里的炼尸窑起码二百多斤,一个老太太怎么搬运的动。”   “万一炼尸窑一直就在山洞里呢?”我反问。   “你是不是傻,炼尸窑怨气这么大,要是一直在这里,官庄镇的人早就死绝了。”   我嘬着牙花子,今天被这爷俩数落的真蛋疼,我特么不傻!   秋心连忙问,什么是炼尸窑。猫叔怕她又提起昏迷的事儿,连忙解释起来。   猫叔说着,我就想起他怀里的那杆杏黄旗了,刚才压制怨气的路子真带劲,道家的术法果真刚猛。   我有些心猿意马,不过被冰冷的山风冻了一个激灵,看看手里的纸条,又看看秋心那没心没肺的德行,算了,先回去睡觉,这两天折腾的够呛,血压都上来了。   下山的路上,秋心一个劲儿的偷看我,好像我的侧脸上长了一朵菊花,我心里暗自寻思,难不成这丫头喜欢上我了?   不成,我要跟她走在一起,猫叔就是我的老丈人啊,我可受不了。   后来我捂着边脸走,猫叔问我是不是牙疼,牙疼你就说话我有偏方,我特么走的更急了。   等到了老父亲的家里,就发现婆媳俩身体上的尸斑稳定了,白色的斑点消除了臭味,干瘪枯萎下去,不喷黄水了,不过人还没有苏醒,只是喂了一些水。   猫叔说不用担心,明天就能有大幅度好转,不过要想真正痊愈得有段日子,可要伺候好了。   老父亲,阿杰,把我们敬若了神明,要不是我拉着,真敢给我们上柱香,磕个头。   有道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屠,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先前猫叔收了一千块钱看风水,在老百姓眼里虚的很,因为风水这玩意儿本来就抓不住摸不着,但巫头咒可不一样了,眼瞅着家里人一点点好起来,这比赚多少钱都踏实啊。   晚上的饭菜很丰盛,老父亲,阿杰主动的跟我们喝酒,与前两天判若两人,酒席宴前大家推杯换盏,等喝的差不多了,话题就引到了幕后凶手上面。   阿杰说,要是对付一两个人还有情可原,但现在是一村子人,你说图财吧,大家都是老实巴交有奶便是娘的庄稼汉,温饱还行,哪有大票子攥着呀?可要是图色,哎,我就不说了,图色的话干嘛专门对付这些女眷呢。要是有仇就更不对了,这村子安安静静,乡亲们本本分分,结仇?结个蛋吧。   这顿饭吃的很郁闷,因为大家都在绞尽脑汁的猜测。秋心好不断的发表个人意见,弄得我十分的疲惫。   等吃晚饭大家洗漱休息,秋心突然说,秦明你今天上炕吧。   猫叔立马瞪起了眼睛,什么玩意儿就上炕,这小子上炕费劲,睡地下,接地气挺好。   可我心里就着火了,啥意思,一个女孩子主动邀请你上炕,这再明显不过,难道她真的对我有想法?还是把我当成了炕笤帚……。   谁知秋心却说,人家秦明救过我的命,大冬天还叫他睡地下,于情于理说不过去。   你瞅瞅这素质,这丫头什么时候变的这么乖巧懂事了,我记忆中她只会大呼小叫,没心没肺呀。   猫叔拗不过她,最后我只好上炕,炕头热乎乎的,舒坦死。   不过猫叔却不吭声的躺在中间,还皮笑肉不笑的警告我,要是越界,就传授我一套《葵花宝典》,于是,我夹着双腿失眠了,   不知过了多久,秋心瞧瞧的下了炕,然后爬到我的身边,顿时之间一股香风扑来。   月色朦胧中,秋心眉目如画,秀色可餐,真是非常诱人。   “你怎么不去睡觉?”我低声道。   谁知秋心却说:“秦明其实你是个好人,所以你就得说实话。我这些天总是晕倒到底怎么回事。”   我一下傻了,闹了天她是想问这个,我和猫叔到底是没搪塞过去,这丫头精着呢。   可是我不能说她身体里住着一条蛇灵,那她还活不活。所以我只能扯谎。   “我说秋心啊,你真是闲的没事干了,你自己晕倒还问别人,那是你身体不好呗,怎么我不晕倒。你看你大夜的不睡觉又折腾,明天还得晕。”   秋心抿着嘴唇,脸上的每个毛孔都非常细腻,透着一股子柔美水秀,不过她的语气却很硬:“秦明你再骗我我就真气了,从小打到我就没过病。但是自从遇到那个带鬼王面具的家伙,接二连三的晕倒,这里面一定有事情,并且我的脑子里时不时的还会出现一些很特别的画面。”   我一下就精神了,难道说蛇灵暗中对她下手了。   “什么画面,快说。”   秋心狡黠的一笑:“你干嘛这么紧张,我刚才是骗你的,就是试探一下,看来我自身果真有问题。”   我愣在了当场,这家伙是猴变的吧,一不留神就叫我漏了馅。   就当我准备踢醒猫叔,叫他当挡箭牌的时候,怀里的魂瓮突然震动起来,是小红这犊子。   大晚上的不睡觉瞎咋呼什么,我掏出魂瓮一巴掌扇过去。   秋心吓坏了,她知道我养着一只小鬼,脸色煞白的对我讲:“你无言以对了,就要放鬼吓唬我。”   我断不是这个意思,不过这个方法是极好的。   谁承想魂瓮疯狂摇晃起来,这小兔崽子得了狂犬病还是怎么的,从来没出现过这种情况。   咱们说归说,闹归闹,这会儿我是真严肃了起来,冲秋心低声道:“貌似有些情况,我得放她出来,你要是害怕就转过身去,没闹。”   秋心看我没开玩笑,赶紧捂住了眼睛。   我默念了一声咒语,一道红色气流钻出魂瓮,化形成一个身穿红衣的十来岁孩子。   小红吸干了郑灿飞,伤势痊愈,并且还更上了一层楼,此刻周身血光茂盛,用舌尖舔着嘴唇,嘻嘻笑着:“主人,我闻到了很浓重的血腥味,我忍不住了。”   很浓重的血腥味?!   我赶紧嗅了嗅鼻子,不对啊,空气里干干净净的。   秋心透过指缝看小红,浑身哆嗦成了鹌鹑。不过这个丫头就是较劲,害怕还看,跟上了瘾似的。   小红叫我下炕,那意思带我去找血腥味的源头,我这一颗心都提了起来,心说巫头咒刚解决清了,难道又出了邪乎事?!   **的,这也太能折腾人了,我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纵身下了炕,秋心知道大事不好,也不矫情了,紧跟在我身后。   我们俩悄悄的打开房门,小红一个箭步就窜进了阿杰两口子的卧室,貌似血腥味就是从中传出来的。   我害怕极了,不会是他们两口子出了事吧,我甚至都在脑补卧室里血肉模糊,血流成河的场面。   但是等往里一看,人家两口子好端端的躺在炕上睡觉,阿杰还打着呼噜,一点异样都没有。   而小红却一脸的兴奋,在屋子里使劲的嗅着鼻子,周身血光更加刺眼了。   我一把给他拉出来,照着脑袋就是一个耳刮子:“你特么吃饱了撑得是吧,哪里有血?我看你就是憋得时间长了,想出来溜达溜达,给我滚回魂瓮。”   我对他向来严厉,因为说到底他也是一只小鬼,有凶性,若是稍有疏忽就得酿成大祸,可谓是双刃剑吧。   小红还挺委屈,弱弱的说:“屋子里的确有很浓的血腥味。”   “你放屁,血腥味的来源在哪儿?总不能是凭空冒出来的吧。”   谁知小红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源头就在屋子里,就在那两个人身上,血腥味真的好浓,就跟他们的鲜血从身体里飘出来一样!!!”    第四十五章,血腥味(下)   小红的这句话使我摸不着头脑,什么叫他娘的鲜血从身体里飘出来,你飘一个给我看看。   秋心躲在我的身后,偷偷的看小红,低声道:“鬼话你也信,快叫它回去,它肯定是想喝血了。”   小红在五道坎坟地吸干了郑灿飞,那是有目共睹的,所以秋心就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心理阴影。   不过我怕收了小红,这鬼精鬼精丫头又缠着我,询问她昏迷的真正原因,所以我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对小红道:“你把话说清楚,再这么云山雾罩的我削你。”   小红惧怕的缩了缩脖子,然后使劲嗅着周围的空气,脸上陶醉的表情又泛了出来。   “空气里满是血腥味,虽然很淡很淡,但就像一条小河,弯弯曲曲绵延不绝,不过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看小红描述的这么文艺,口吻也相当的恳切,不由得信了三分,可这也太荒诞了,空气里有常人闻不到的血腥味,那源头是哪儿?阿杰两口子吗?难道他们的鲜血真透过皮肤飘了起来?   越发的想不通了,我心里隐隐有些慌乱,有句俗话说得好,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大夜的可别再出点邪乎事儿。   我正想着呢,身旁突然多出了一条黑影,可把我吓一跳,扭头一看,正是猫叔那张大黑脸。   他用一种‘你们孤男寡女的怎么出现在这里’的眼神看着我,那意思,怕我对秋心耍流mang。   秋心可算见着亲人了,一下跑到他的背后,有种‘干die,你可要给我做主’的错觉。   所以猫叔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小兔崽子,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深更夜不睡觉,把我干闺女给骗出来了,你想咋样?!”   我鼻子没气歪了,这还没问清楚呢,就断定是我把秋心骗出来的,你干闺女可比一般人都精,我骗的了他?   我一指小红,说:“我要想做点啥,还把小鬼放出来?”   “你特么是想放哨,怕别人发现。”   我有一种吐血的冲动,不由分说赶紧把‘哨兵’给收回了魂瓮,刚要解释一下,谁知秋心却说:“干die,秦明这小子不老实,他叫我出来就是想告诉我,我晕倒的真实情况。”   我当时就懵了,我什么时候要跟你说这些了?   猫叔直接暴走了,拧着我的耳朵拽到堂屋门口,低声吼:“不是说好了不告诉她吗?你属狗的啊,肚子里存不住二两酥油!”   我突然醒悟过来,秋心这是在试探他。   猫叔啊猫叔,你上当了。   只见秋心抱着肩膀走过来,脸上写满了‘我看你们还能瞒我到什么时候’的表情。   猫叔松了我的耳朵,不知所措了,一个劲儿的看我,都说病从口入祸从口出,真心不是虚的,看来今天不谈清楚了,秋心不会善罢甘休。   “干die,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猫叔一看墙上的钟表,都快四点了,无奈的一摆手:“走走走,屋里说去。”   进了屋子,三个人呈品字形盘膝坐在炕上,也不困了,我和猫叔搜肠刮肚的想对策,可当事人在眼前,想串供都不行。   后来猫叔一拍大腿:“算了,跟你说实话吧。还记得咱们曾经讨论过的大蛇呢,那条蛇的灵魂被带鬼王面具的人拘走了,而你在天香山撞见他,阴错阳差的,那条蛇灵就钻进了你的身体,这蛇灵只是灵魂体,没有什么攻击能力,不过它只要一出来你就会晕倒这次破巫头咒多亏有她帮忙,不过对应的条件就是在你身体里住三个月。我和秦明之所以瞒着你,就是怕你害怕,不过你放心,这蛇灵没有任何恶意,它只是受了伤,想借助你的身体疗养一下子。它若是有歹心,我就不答应。”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猫叔变毛变色看着秋心,一点底气都没有。   秋心当下面色剧变:“我身体里住了一条蛇灵?!”   猫叔低下了头。   我以为秋心要发飙了,谁知她立马兴奋起来:“哇塞,要不要这么霸道,我的身体里竟然住着一个蛇灵,那岂不是说我也有特异功能了?”   说着一拍桌子:“公的母的?!”   噗!~   我捂着胸口喘息,呛着了。   猫叔也被对方整晕了,龇牙咧嘴的说:“目测是母的。”   秋心一撇嘴:“好失望哦。”   猫叔来了脾气:“公的我也得放心呐。”   我好不容易缓过气,心说一条蛇灵住在你身体里,还特么操心是公是母。这怎么比捡钱还兴奋呢,我信了你的邪!   随后秋心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脸色拉下来:“叫蛇灵在我身体里住三个月,你们也太过分了。”   “闺女你听我说,为了这些乡亲,我也是没有办法,一百多条人命啊。”猫叔拿这个猫一阵狗一阵的丫头,彻底没辙了。   谁承想秋心又是一拍桌子:“起码三年!”   我仰头躺在了炕上,我阵亡了,不要叫醒我!   猫叔揉了揉太阳穴:“那什么,天不早了,睡吧。”   秋心兴奋的在炕上打滚儿,轻声的呼唤蛇灵,似乎想跟对方见个面,我怀疑她已经彻底疯了。   我低声问猫叔:“您老把秋心捡回来的时候,她的脑袋有没有被什么东西踢过?”   猫叔一抬眼:“你想说啥?”   “这完全是一脑残呀!”   “滚,睡特么你的觉去,这事儿揭过去了。”   说完气呼呼的转身就睡,但我猛地想起了刚才的事儿,整理了一下情绪,悄悄的问:“猫叔先别睡呢,刚才我们之所以出去,是因为我养的小鬼闹了动静,它说外面的空气里有很淡很淡的血腥味,常人闻不出来,其源头就是阿杰两口子。”   猫叔猛地翻过身,瞪着我说:“什么?!”   我又详细的说了一遍,猫叔睡不着了:“这事儿有古怪,把小鬼再放出来看看。”   我一指秋心,说:“等她先睡了吧,她怕这东西。”   等了大约一个多小时,秋心终于迷迷糊糊的睡了,我和猫叔一前一后离开卧室,重新来到堂屋。   就听屋子外面传来公鸡打鸣的声音,你看这宿折腾的。   不过大冬天夜色正浓,人们且不起**呢,我看阿杰卧室里没动静,麻利的放出小红,可小红嗅了嗅空气,非常疑惑的说,没有血腥味了。   把我给气的,上去就一个耳刮子,刚才你不是有吗?   猫叔眯起了眼睛,看了看阿杰两口子,又施展出了望气的功夫,发现这房里房外并没有任何阴煞之气,他摇摇头:“兴许是误会。睡回笼觉去吧。”   话虽如此,可他的脸色依旧很低沉,眼珠子转悠着,在思考着什么。   我冲小红一龇牙,真想咬他一口,小红还苦苦跟我解释,自己说的都是实话。我也懒得理他了,既然没有血腥味了我也就踏实了。   回笼觉不可轻易睡,因为会睡的人昏天黑地。等再睁开眼睛,已经快中午了。   起**后,老父亲和阿杰在堂屋抽烟,眼珠子里有血丝。一看就是熬夜照顾自己的媳妇儿来。   见我们终于起来了,两人大喜,热情的准备饭菜,我和猫叔的确饿了,但首先去看了看这对婆媳的伤势,发现她们身上的白斑的确有了很大的好转。   猫叔点点头,按照这个速度,不出五天,乡亲们就能痊愈了。   可是吃饭的时候,我就发现阿杰父子俩的脸色很苍白,一点血色都没有,并且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这真是熬夜熬的?   吃过午饭,额,就权当是午饭吧。   我和猫叔开始在村子里转悠,挨家挨户的去看望伤者,发现大家的伤势都很稳定。乡亲们看到我俩一肚子的歉意,声称应该登门拜访去,但家里这口子下不了炕,心里不踏实。   我们哪能在意这些小事,不过我看着乡亲们热情洋溢的笑脸,冷不丁想起了老刁婆塞给我的小纸条。   她叫我小心村里人,你说都是受害者,我小心他们做什么呀。   等走在村路上,秋心来了一句:“这些村民也真够可怜的,接二连三的受打击,你看那脸白的,一点精气神都没有,见到咱们还强颜欢笑。”   经她提醒,还真是这么回事。   猫叔手里唰唰转着铁球,跟我用目光交流了一下子,虽然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但我能看出他的担忧。   我不由得想起了凌晨那场闹剧,难不成血腥味真的存在,这些乡亲是因为缺了血,才面色苍白的?!   这可真是闹了鬼!   等入夜之后,猫叔跟我偷偷商量,今晚必须验证一下。   等秋心睡瓷实了,我倆走进堂屋,放出小红后,小红周身血光大涨,兴奋的说,血腥味又出现了。   我这心里咯噔一声,猫叔咬了咬牙,说:“咱们去别的人家看看去。”   我们翻墙头跑了出来,小红嗅着鼻子,每到一户人家都兴奋的手舞足蹈,说血腥味很**,这么说吧,现在整个村子都飘荡着一股常人闻不出的血腥味,这说明乡亲们体内的鲜血,都**飘了出来。   “猫叔这到底怎么回事?”我是真急了。   猫叔遥望四周的夜色,苦恼的说:“没有任何阴煞之气,绝不是闹鬼。难道说又是巫术?”   我赶紧摇头:“我从没听说过这种巫术。不过有件事你发现没,白天的时候,女眷们的脸色都还好,只有大老爷们儿失血过多的样子。上次巫头咒专门对付女人,难道说这次又对男人下手了?”   我刚说完这话,就感觉背后刮来一阵阴风,阴到了你骨头缝里,没等我反应,一双大手铁钳一般掐住了我的脖子!!!    第四十六章,看不见的东西   突如其来的状况,差点儿把我吓尿,这黑灯瞎火的是谁整我,找死吗?!   我一缩脖子就想转身看个究竟,可是掐我的大手非常强硬,我根本无法动窝,最主要的是真特么疼啊。   “谁呀?!”我吼道。   等一摸脖子,发现根本没什么手,那股子疼劲儿也消失了,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过一样。   我赶紧转身看,发现身后什么都没有,我浑身的冷汗就淌下来了,难道是鬼?!   不对,我手腕子上带着三阳鬼门锁,百鬼不侵,没有哪个不开眼的家伙敢触眉头。   猫叔就在我身边,冷不丁看我折腾,惊的都说不出话了。   “猫叔,刚才有东西掐我,不是鬼。”   猫叔把铁球一攥,浑身紧张起来,赶紧冲四周观瞧,那意思,有东西掐你还不是鬼,那是什么?   但是他左看右看,最后又看向了我的脖子,说:“都被掐出了手印子,这四周也没有阴煞之气,到底是什么东西在作怪?”   刚说完这话,他就闷哼一声,低头死死的盯着自己的左腿,然后使劲的踢,但是光使劲,也不见那条腿动。   “不好,有东西掐住了我的脚腕子。”   我擦,我急了,直接撸下三阳鬼门锁,对着猫叔的脚腕子拍下去,‘啪’的一声,猫叔叫唤起来:“你特么下手轻点儿。”   我赶紧问:“还掐着你呢吗?”   猫叔点头,脸色变的煞白。你说我们俩也算经历了不少磨难,但就没有像现在这么邪性的,三阳鬼门锁都成了摆设。   我大骂起来:“到底是谁在搞鬼,给我滚出来?!”   你还别说,这一嗓子还真管用了,猫叔那条腿能动了,但是翻开裤管一看,脚腕子上有一个青嘘嘘的手印子,到底是多大的劲头才能掐成这样,我不由得搓了搓脖子,这亏吃的真憋屈。   猫叔也急了,跟我背对背,死死的盯着周围情况,两只铁球随时都能出击。   可是我俩叫嚣了天,愣是没人理我们,那暗中的东西也没声息了,这不是耗子洞摆神像,莫名其妙吗?!   而小红愣愣的站在原地,根本不知道我俩再干什么。   “你没发觉到什么吗?”我问他。   小红弱弱的摇头,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看来绝对不是鬼了,因为同类是能感受到同类的,并且这跟巫术也没多大关系,你看哪种巫术专门掐人脚脖子的?就算是血衣门的肢解术,也是用阴魂炼而成的,有迹可循,不像现在,一点影子都抓不住。   “这次的水又深了!”猫叔的额头淋漓出了冷汗:“看来村子里飘荡的血腥味又是一场灾难,我甚至能预料到,用不了多久,就会发可怕的事情。”   我道:“人身体里的鲜血是有数的,总这么流失,过不了多久就会变成干尸。可眼下既不是闹鬼,也不是邪咒,干瞪眼使不上劲啊。”   猫叔稳了稳情绪:“别慌,这世界上的事儿都有个因果,咱们只是一时搞不懂而已。既然幕后凶手又出招了,咱们硬着头皮也得接着呀。”   这话说的真社会。猫叔难得霸气一次。   不过我很快意识到一个问题:“如果说全村的男人都在流失鲜血,那咱俩怎么没事呢?咱俩也是男的啊?”   “废话,咱俩当然是男的,但咱俩却不是村里人,上次的巫头咒是依靠辰八字,这次不定又是什么呢。”猫叔道。   我眼珠一转:“那咱们现在怎么办?这四处都是杀机,跟刚才似的,被人抓住,暗地里给一刀都不没办法抵挡。”   谁知猫叔冷哼:“咱们先破戮魂罐,后破炼尸窑,可以说跟对方争斗的你死我活,他不定多希望咱们死呢。但你发现没,刚才只是恶作剧的掐一下,根本没下死手,难道是对方大发慈悲了?”   我眼珠一转道:“你的意思是,掐咱们的东西并没有直接害人的能力?”   猫叔点头:“它们可能只会无声无息的吸食人血,它们出现的主要目的就是害村里的男子。”   我使劲的搓着头皮,绞尽脑汁的寻思这东西是什么来历,可寻思天完全没有点印象。   后来猫叔不知想到了什么,说:“走,咱们上清凉山,找那个炼尸窑去。”   我一蹙眉:“找那玩意儿干嘛,巫头咒都破了。”   谁知猫叔道:“你不懂,那炼尸窑是有大文章的,前天当着那么多乡亲我没细说。你以为炼尸窑真是在大瓷缸外面刻上炼尸咒这么简单吗?要真是这么简单,也不会有那么大的怨气了,何至于摆阵镇压?”   好像这话都叫他一个人说了,不过我压不住好奇心,就问:“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了,你就别卖关子啦。”   猫叔道:“这东西之所以说凶,是因为它自古就有。在唐朝的时候,那些王公贵胄喜欢吃红丹,想练就长,一些方士就专门给宫廷炼这玩意儿,其实你我都懂,哪有什么长不老,这红丹里含有剧毒。可人就是这样,只要流行起来,不分青红皂白都跟着学。一些王公大臣,上流社会的显贵,都开始购买红丹。”   “这一来二去,市场就紧张了,毕竟红丹里也有一些珍贵药材的,成天这么吃,肯定会供不应求。但是有钱赚不到那些方士心里急啊,所以就想了一个馊主意,就是炼尸窑。他们先用秘术害人,然后把碎尸投入缸里,用尸油和人的内脏炼丹,时间长了,这炼尸窑的怨气会越来越大,没人碰它还行,要是一不留神触动了这东西,简直能赤地千里!”   我真替那些古代人恶心,难怪野史上讲,唐朝的一个皇帝吃红丹吃死了,成天吃死人堆里的东西,不死才怪。   猫叔又说:“所以昨天破了巫头咒之后,我没对炼尸窑下手,然而压制怨气的阵法只能维持一小时,现在过去这么长时间了,怨气肯定又冒了出来。”   我惊讶道:“你怀疑是这些怨气在搞鬼?”   说实话,怨气是冤魂厉鬼残留的气息,跟阴煞之气有一定区别,但区别也不大。所以说,要说怨气作恶,这有点太牵强了。   猫叔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怨气,但咱们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上山看看心里能踏实点儿,总不能坐在家里看着乡亲们变成人干吧。”   话是这么说,但就怕进了山,再遭遇那些东西,咱们可如何应对。   猫叔感觉我说的有理,所以立马改变了计划,准备白天去。貌似那些东西白天是不会出现的。   **无话,第二天我们就往清凉山里走,秋心死活要跟着,怕我们嫌她累赘,一口一个,我身体里有蛇灵,我是变异赛亚人,我啥都不怕。   面对这个脑残,你说谁有咒念?!   所以我们三个人上山了,别看是白天,但翠绿的松柏华盖如伞,遮天蔽日,到处都是幽深和阴暗,是不是还刮出一阵阴风,跟大晚上没什么区别。   路上秋心问我们上山干嘛,我和猫叔谁都不理她,有句话说得好,知道的越多越不利,您还是迷瞪着吧。   等来到山顶的山洞中,秋心总算是明白了,她用手电指着炼尸窑道:“这就是那个邪性的东西吧?咱们要破坏它吗?用不用我召唤蛇灵帮你们。”   猫叔恳求她消停会儿,千万别动这东西,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我围着炼尸窑转了两圈,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甚至连缸沿上的焦黑痕迹还在,看来天火符的威力不是一般的大。   “这上面的怨气还是很大,不过明显不是掐咱们的那个东西。”猫叔摇摇头。   看来这条线索算是断了,等出了山洞之后,我找了很多大石头,把洞口赌的严严实实,还在缝隙里塞上了聚阳符和破煞符。我心里讲话,天杀的玩意儿,你把这东西弄到了山洞里,隐患太大了。我有心叫猫叔再摆个阵,然后联手把这东西丢进山涧。可现在没壮年男子,怕阳气不够,只能等日后再说了。   我和猫叔垂头丧气的往回走,秋心始终不明白我们在做什么,一个劲儿的问,可现在谁都没心思给她解释,主要我也没办法解释,我能说什么?我说村子里有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在吸血?!   正走着呢,我就感觉脚下一绊,我直接飞了出去,摔在一大片灌木丛中,没扎死我。紧接着,我的双手,双脚,全被死死按住了,我顾不得疼了,前后左右的张望,但四周除了茂密的丛林,什么东西都没有。   糟糕,又**是那个东西。   并且绝不是一个,不然不可能同时按住我的四肢。   “猫叔,秋心,你们小心!”   话音刚落,就听嘭嘭两声,猫叔和秋心分别被按在两颗树干上,任凭他们如何扭动,也挣脱不了束缚,并且秋心的脸色红的渗血,那东西掐住了她的脖子,要杀她。   “干,干die,救我!”秋心慌乱大发了,要不是掐着脖子,现在早就尖叫起来。   猫叔情急之下咬破了舌尖,喷出一口血雾,他想画符,但是双手被捆着,这口血算是白喷了。   “秋心,你顶住!”看到秋心快死了,我都快急疯了,但是按住我的东西力气太大了,我cao你们大爷!   然而就在这个危急时刻,秋心的双目猛地涌现出一片绿光,蛇灵出现了。   她闷哼一声,眼睛眨动,竟然喷射出两道绿色的光柱,光柱打在胸前的虚空中,刺啦一声,一个灰蒙蒙的人影直接被弹飞出去!!!    第四十七章,吸血尸魅   原本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一下显现出了原形,我真佩服蛇灵了,她眼睛里射出的两道绿光是什么,怎么如此牛逼。   秋心的脖子得到了解放,不过蛇灵并没有善罢甘休,左右一扭头,绿光喷射,按住秋心双手,双脚的东西,逐一被弹飞。   眨眼间,就见五个灰蒙蒙的人影游离在秋心四周,他们几乎是透明的,貌似打破隐身之后,就再也无法遁入虚空了。现在一看,他们有了几分鬼样子。   只听猫叔道:“蛇灵,快救我们。”   蛇灵冷哼:“你们总是给我找麻烦,想安静的疗伤都不行。这些东西必须用灵魂之力才能奏效,我的灵魂本来就受伤了。”   话虽如此,可她依旧没有犹豫,因为我和猫叔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她也会自身难保的。   刺啦,刺啦的声音不绝于耳,按住猫叔的那些东西现身了。猫叔怒气冲冲的掏出天火符,要烧他们狗ri的,谁知蛇灵拦住他:“都说过了,这些东西必须用灵魂之力才能杀死,你那些道家的符咒根本不管用!”   我急了:“别扯那些了,先特么救我呀!”   蛇灵哼了一声:“真是没用。”   紧接着,双目绿光一闪,好像激光枪一样,射出了四道光柱,分别把我按住我的那些东西打飞,等手脚得了自由,我一咕噜爬起来,望着四周十几个灰蒙蒙的人影,破口大骂:“到底是谁在算计我们,滚出来!”   一时间,幽暗的丛林中没人作答,十几个灰蒙蒙的人影也没有再次进攻,好像无主的幽魂般徘徊游弋。   ***,真是个无胆的鼠辈,根本不敢光明正大的战斗。   别看现在没事儿了,但这些灰蒙蒙的人影太可怕,我先前还以为他们没有攻击力,但现在一看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只要掐住了你的脖子,那必死无疑,因为你根本打不着他们。   我赶紧问蛇灵,什么叫灵魂之力。   蛇灵眼中的绿光暗淡了很多,说话也有气无力的:“就是用自己的灵魂战斗,不行了,我释放出了太多灵魂之力,我要休眠了!”   “喂喂,你先别休眠,你还没告诉我这些是什么东西呀!”   蛇灵没了声息,秋心软绵绵的昏倒了。   我和猫叔讲这个丫头守护在中间,不错眼珠的看着周围的人影,要说现在赶紧下山是最好的选择,可若是再被袭击,就没人救我们了。   “今天就是今天,必须将这些邪祟干掉。”猫叔眯起了眼睛。   我看着他说:“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怎么干?!”   猫叔沉声道:“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些应该是早已绝迹的吸血尸魅。”   “吸血尸魅?”我拧眉望着这些灰蒙蒙的人影。感觉有些耳熟,后来寻思天,猛地想到,《尸鬼仙扎》里有关于这个东西的介绍。   尸魅者,乃尸气所化,怨念而,长于五方绝阴之地,擅吸人血,肉身难防,需胎光破之!   意思是,这种东西其实是由尸气构成的,包含着死者的怨念,平常就藏在五方绝阴之地中,以吸食鲜血为,难以用肉身的力量进行攻击,唯有灵魂之力。胎光指的就是灵魂。   我记得吸血尸魅的形成,需要非常苛刻的条件,就更别说眼前一口气出现了这么多。   看来算计我们的凶手真有些门道。   “官庄镇的乡亲,就是被这个东西祸害的,真是该死,但是咱们没有灵魂之力该怎么去应对?”我有些急了。   猫叔突然睁开了眼睛:“办法到是有,但非常艰难,我们需要灵魂出窍才行,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杀死他,但灵魂出窍,需要做法,会耽误非常多的时间,恐怕凶手就在周围,保不齐正死死的盯着咱们呢,哪里会给你作法的机会?就算是灵魂出窍了,你我也会担很大的风险,因为咱们不是蛇灵,没有那么高的道行,灵魂之力用一次少一次,也就是说,想要把这些尸魅全部杀死,咱们的灵魂也会受到重创,如果这时候,凶手突然出现,对咱们的肉身进行破坏,那咱们就真成了孤魂野鬼了。”   这话说的我一咧嘴,咱成天打鬼了,要是有一天真变成了鬼,那还不被同类欺负死,毕竟我们是死仇啊。   随后我就想到了小红,他是小鬼,自然是灵魂,应该能成的。   谁知猫叔还是摇头,说小鬼的前身是应劫童子,一个被打掉的胎儿,成不成型都是两说呢,根本不存在灵魂之力。而小鬼现在之所以这么厉害,是因为你施展了炼鬼术法,同时它也吞噬了很多鲜血,一步步壮大起来的。要说对付吸血魅,还得靠自然形成或者是后天修炼出来的灵魂之力。   我咬了咬牙,难道说真得灵魂出窍才能解决这事儿?但此刻,我冷不丁想起了一道符,是我炼制的十三道大符中的一种,名叫离魂符。我一次都没有使用过。   这道符很较劲,只要你配合相应的咒语念诵,就能叫人的灵魂短时间内离开肉身,如果道行高超,甚至能去阴间走一趟,当然,到底有没有阴间我并不知道,可现在火烧眉毛了,不如试一试。   “猫叔,我有个不成熟的办法,可以一举消灭这些吸血尸魅。”我低声道。   猫叔很诧异的看着我,那意思你能有什么办法?   这老家伙还挺不信任我的样子,于是我直接从怀里拿出一道离魂符,说明了心意。那意思,我的灵魂出窍,你来守着我的肉身,这样又能对付吸血尸魅,又能预防敌人偷袭。   猫叔直接给了我一个耳刮子:“你特么怎么不早说。”   不能再耽误时间了,口中念诵道:“天地自然,魂魄虚玄,**凡胎,困我精元!”   我拿出离魂符,冲着头顶一拍,出!   那道符‘嗡’的一下,冒出了金光,而我的脑海开始翻天覆地,眩晕想吐,好像有只大手在搅动一般,紧接着,我就感觉自己在上升,跟塑料袋一样,完全没有重量,随后我看到了我的头顶,看到了猫叔布满惊讶的大黑脸。   是的,我的灵魂出窍了,但是猛然间来了一道山风,差点儿给我吹散了,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难怪说孤魂野鬼不成气候,别说害人了,就是自保都成问题。   等我好不容易飘落地面,我的肉身也同面条一样倒在了地上,猫叔催促我赶紧行动,灵魂在外面呆久了,后果不堪设想。   我点点头,恶狠狠的就冲前方的吸血尸魅冲去,我看到自己的胳膊腿也是模糊的,就跟烟尘凝聚的差不多,这玩意儿攻击在对方身上,真的有效吗?!   说迟那时快,我刚冲到近前,这些吸血尸魅顿时慌乱起来,就跟看到天敌似的。要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还真是这么回事儿,今天你们落到秦爷的手里,就算不想死也不行了。   给我走你!   我一拳打出去,就听‘轰’的一声,一个吸血尸魅惨叫着被彻底打散,一阵阴风弥漫四野,我知道这是尸魅身体里的怨气。   但没等我高兴呢,我就感觉脑袋一阵绞痛,开始眩晕起来,眼前的事物都模糊不堪了。   但我不能途而废啊,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了,有困难要上,没困难创造困难也得上啊!   “都给我死吧!”   我化作了一道旋风,席卷在丛林灌木当中,频繁的踢腿,出拳,几乎怎么顺手怎么来,那些吸血尸魅就跟呆头鹅一样,任其宰杀,不过我的灵魂之力,也跟抽水管子里的污水似的,哗哗流逝。   等十几个吸血尸魅被彻底消灭,我几乎快魂飞魄散了,这时候又一道山风袭来,就跟刀子一样割在我身上。   “好小子,赶紧回来。”猫叔惊喜的大吼。   可就在这个当口,我突然发现周围的灌木丛哗哗直抖,好像藏着什么东西。   我心说坏了,幕后凶手果真在此,但有件事我想不通,既然他在这儿,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我灭掉这么多吸血尸魅,毕竟这种邪性东西非常罕见,杀一个少一个。   然而就在我刚钻进肉身的当口,一共十八个人影从灌木丛中出现了,说的更准确一点,应该是爬出来的。   它们看上去是人,但四肢爬行走路,身上穿的衣服破破烂烂,头上也是毛茸茸的,看上去得有三年洗过头发。   这又是什么鬼东西?!   也就是这一瞬间,就听十八个人影,发出野兽的长啸,猛地直立起来,我的灵魂消耗很大,本来就难受的要死,可看到它们的模样后,立马忘记了痛苦,被吓的差点儿蹦起来。   只见这些家伙,拥有人的四肢躯干,但脑袋却是动物。   有狼,有狗,有猫,还有长耳朵的兔子。并且脸上血肉模糊一片,眼中泛着蓝汪汪的荧光。   我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问猫叔这是什么玩意儿,而猫叔一脸煞白,呼吸特别急促,冷不丁把我推到一旁:“你带着秋心赶紧逃,不然来不及了。”   我从没见过他这个样子,难道说这些怪物太厉害,如果不赶紧走,大家都会死在这儿?!   我现在是有气无力,别说走了,动一步都难,要不是被危险笼罩着,我真得一头晕死在这儿。   这时候,十八个怪物突然张嘴嚎叫,我看到了它们嘴里交错的犬牙,黄色的粘液,以及一股腐臭的气息,然后疯了一样把我们包围,看样子是准备下毒手。   但即便是死,我也得做个明白鬼啊。   “这到底是什么?!”   猫叔涨红着一张脸,吼道:“今天必须死战了,这是极其歹毒的十八冥丁!”    第四十八章,十八冥丁,防五鬼阵法   十八冥丁?!   我顿时瞪大了眼睛,我记得《尸鬼仙扎》里的确有这方面的记载,这东西是把人的灵魂塞进动物的尸体里,作法不叫他轮回,从而产及其强大的怨气,最后埋入坟地,使动物的灵魂和厉鬼相融合,还要不吃不喝的作法三个昼夜。   如果中间出现任何差池,十八冥丁就会进行反噬,作法者当即死于非命。可一旦成功了,那威力是非常的巨大的,一般的神通术法都很难对其造成损害。为什么这么说,因为十八冥丁是可以视作一个整体,它们攻守兼备,能相互配合,拥有很高的智慧。   而现在只有猫叔具备战斗力,可是他双拳难敌四手,好虎架不住群狼,根本不可能力挽狂澜的,更何况打鬼也不是他的强项,难怪要死战一次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陪着你,咱们爷俩一起过奈何桥。   眼看着十八冥丁就冲到了近前,尸臭,阴气,嘶吼,互相交杂在一起,震荡着我的脑海,既然拼了,那就不能再藏着掖着,我准备释放小红,来个大开杀戒。   其实我心里明白,小红也不是十八冥丁的对手,但我也不能等死啊。   就在万分危急的一瞬间,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貌似我打造的那套‘防五鬼阵法’还没使用过呢,今天正好能派上用场。   “小红给我挡住他们!”   小红被召唤出之后,周身血光大放,对着十八冥丁龇牙咧嘴,然后弹跳起来,抱住其中之一,疯狂的啃噬。   与此同时,猫叔出动了,他从怀里揪出了一包符布,几乎是全部的存货了,咒语念诵起来,然后一抖手,天火符飞射出去,正好盖在这些冥丁的头顶。   轰!轰!轰!轰!轰!   大火窜起,疯狂的灼烧这些阴魂邪祟。   不过十八冥丁果然厉害,几乎是浑身一抖,火焰就被灭掉了,小红啃噬天,只咬掉了小个脑袋,但最后还是被一巴掌拍在地上。疼的他哇哇惨叫。   我眼珠子差点儿飞出来,虽然知道小红不可能取胜,但也不至于这么垃圾啊。它对付一般的厉鬼手拿把攥的。   但小红不是孬种,平最喜战斗,跳起来又咬住了对方的脑袋,这次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弄死一个。但是紧接着,就有两个冥丁攥住了他的双腿,互相一扯,小红‘轰’的一声,四分五裂。   等灵魂重聚在一起的时候,俨然快魂飞魄散了。   我心里一疼,如果这次能活着出去,我一定施展第二种炼鬼术,把小红弄成钢铁之躯!   现在你赶紧给我躲起来,小红也知道害怕了,化作一团黑烟就钻进了丛林深处。   不能再等了,我得赶紧布置阵法,顺手把三阳鬼门锁给了猫叔,那意思,打这些狗ri的,能拖多久拖多久。   猫叔拿过来,对着冲过来的一个冥丁拍过去,耳轮中就听刺啦一声,这个冥丁飞了起来,周身密布着湛蓝色电弧,好像小蛇一样游走蹦跳。待它落地之后,翻滚了两下,电弧才逐渐消逝,虽没有被消灭,但是原本的凶性去了大。   我心中大喜,看样子还是巫兵厉害,这三阳鬼门锁才落了两个咒而已,若是三个咒齐全,就足矣灭杀十八冥丁了。   猫叔来了精神,把扑杀到近前的冥丁一一打飞,这么一抓眼的功夫,还具备凶狠战斗力的,已经不足数了。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我踉跄着刚掏出十八根黄铜钉子,没等布阵呢,背后就冲来两个冥丁,各自拉住我的一条手臂,疯狂一扯。   我心说完蛋了,小红被撕碎了还能重组,我**可是肉人啊。   人急眼了,就会爆发潜力,我双臂一拧,来了个金蝉脱壳,上衣刺啦一声被撕碎,连秋衣都没剩下,光着膀子就摔倒再地。   猫叔赶紧跑过来,一手掌心雷,一手巫兵,将两个冥丁打飞,可是后背叫一个冥丁钻了空子,上来一巴掌拍的瓷实,猫叔哇呀喷出一口鲜血,躺在了地上。   我擦!这一巴掌好重!   急的我眼角都快崩裂了,飞快的查看好地形,然后将十八根黄铜钉子插进土中,围成了一圈儿,把我们三人保护起来。   我盘膝坐地口中吟诵:“   五鬼玄宫,中黄始青,内保三才,外阻邪灵,悬帆宝号,神玉明精,炼化九道,永保安宁!”   话音刚落,十八根铜钉上雕刻的符文,嗡嗡嗡,全都闪烁出金色华彩,一道道雄浑的阵法之力拔地而起,我们周围出现了十八根胳膊粗细的金色光柱,光柱里游离着一道道神秘的符文,外面缭绕着飘渺雾气。好像一个牢笼般把我们三人困在其中。   这时候有六个冥丁已经冲到了近前,几乎刚触碰到金色光柱,耳轮中就听‘轰’的一声,地面都颤抖了起来,我下意识的一闭眼,以为把他们弹飞了,谁想到定睛一看,六个冥丁已经化作了一团团烟雾,甚至连惨叫都没发出来,就彻底法灭灰飞。   我擦,这阵法要不要这么猛!   我光着膀子大吼:“来呀,来送死呀!”   早就交代过,这些冥丁的智慧非常高,见到同伴惨死,立马止住了冲锋的脚步。   围在阵法外面,恶狠狠的冲我们嘶吼。   这时候我猛地感觉体内有些异样的感觉,很熟悉,似乎是什么东西破碎了,低头一看,原来胸口那个血色鬼脸上,咔咔咔咔咔,突然多出了六道裂痕,加上先前的两道,总共是八道,也就是说,再斩杀一只厉鬼,再出现一道裂痕,就能彻底摆脱猛鬼大追身的束缚。   其实暗地里在想,自从来到了官庄镇之后,遇到了很多邪乎的东西,除去有人算计外,可能跟这个邪咒也有一定关系。   但就在这个当口,在丛林深处突然传来一声断喝:“都退下吧!”   话音未落,一道人影就窜了出来,此人一身夜行衣,杀气腾腾,最主要的是,他脸上带着一个狰狞的鬼王面具!!!   什么?!   看到这一幕,我失神了足足一分钟,因为打死我都没有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闹了天,他才是幕后真凶。   “竟然是你!”我咬牙切齿的大吼,眼睛红了。   我和他可是冤家对头,解不开的仇疙瘩。   猫叔擦了擦嘴角的鲜血,也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对方,还问我,你不是在天香山桶烂了他的菊花吗?   是呀,一点都没错,由此可见,这个人好强大的恢复能力。   “秦明,猫叔,呵呵,不是冤家不聚头啊,其实在几天前,我也没想到你们会在这里。更不会想到,是你们把我预谋已久的计划全盘推翻,不过不要紧,杀死你们,我的计划还能继续。”带鬼王面具的家伙冷笑。   剩余的十一个冥丁,老老实实的站在他的身后,就跟黑社会的马仔一样。   先是巫头咒,后是吸血尸魅,紧接着十八冥丁,这家伙的手段太多了,多的叫人眼花缭乱。   “从年前我们就是对手,没想到现如今更是难解难分,但我不明白的是,争斗了这么久,你的计划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要害这些乡亲?”我心里都是谜团,忍不住就问起来。   带鬼王面具的家伙没出声,反而将脸上的面具一点点除去,然后又揭开了蒙在脸上的黑布。   我和猫叔全都目瞪口呆,这是什么意思?隐匿了许久,怎么今天转性了,敢抛头露面了?!   只见这个人脸色白皙,剑眉虎目,鼻直口方,非常帅气,看年龄也就是三十五六岁的样子,但眼中满满都是嘲讽奚落,似乎全世界都被他踩在了脚下。   这个人的卖相与内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于是我在暗地里骂道,果真是小白脸没有好心眼,长得帅肯定死得快!   谁知他第一句话就是:“看到我这张脸的人都死了,你们也不会例外。其实最叫我上心的,就是她!”   说着指向了秋心:“我好不容易作法劈死了大蛇,受重伤拘了蛇灵,这个女人误打误撞使得蛇灵逃脱,上了她的身,然后还被秦明你救了,我又在你手上伤上加伤,今天正好报仇,大家一了百了了。对了,你们可以叫我周仙,不然死了太糊涂,阎王都不收。”   周仙?!   我周你大爷吧。   “我一直你以为你的茅山道术很厉害,没想到更厉害的是你吹牛逼的功夫,你别忘了,三番几次的交锋都是我们占上风。现在连十八冥丁都不行了,你还敢大言不惭的说这个。我真后悔没一刀扎死你!”我恶狠狠的说。   周仙夹了夹双腿,似乎菊花的伤势还没有痊愈,那帅气的脸上闪过一丝阴沉:“这个阵法能阻挡鬼怪,但能阻挡我么?你灵魂之力流逝极大,猫叔身受重伤,那个女孩子还昏迷不醒。我正好杀了你们报仇,还能重新拘拿蛇灵,完成我的计划。不过说句公道话,你们两个真的很厉害,但如果不是我接二连三的受伤,怎么会输给你们呢?”   说着就要冲入阵法,对我们下手,但我眼珠一转,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大声道:“且慢,我还有一件事不明白,你跟郑灿飞到底是什么关系。他年前来官庄镇算卦,得到了这么多人的辰八字,而你年前正好在取尸水,破坏梅花镇尸井的封印。刚才你也说得到蛇灵,是为了完成计划,意思是,这年来你们所做的一切,目标都是官庄镇?”   周仙冷笑:“你说的不错,我毁坏了封印放出了汞体,为的是取一件宝物,而蛇灵也算一件宝物,没有这两件宝物计划无法实施。至于郑灿飞,呵呵,他是我的师弟,是一个比猪还蠢的人,那天在坟地里,明明可以逃跑,但非得跑出来挟持这个女孩子,最后被你养的小鬼吸干了血。我没办法,只能用他的尸体炼尸油,布置巫头咒。”   我立即瞪大了双眼:“原来那天晚上你就到了官庄镇,但你为什么不出手救他?”   “我有我的使命,郑灿飞死不足惜。”   我咬了咬牙,感觉对方的计划太深了,竟然足足布置了年之久,还要搭上一个村子的人。   “你到底要干什么?!”   谁知周仙却指了指我胸口的血色鬼脸,一字一顿道:“血昆也是个废物!!!”    第四十九章,血云钻山鬼   这次就连吐血重伤的猫叔,也忍不住好奇了,惊骇道:“你认识血昆?!”   其实猫叔这是再说废话,因为猛鬼大追身是血衣门的秘术,也就是说并非血昆一个人会使,周仙看到我胸口的血色鬼脸,直接就说出了血昆的名字,那说明他跟血昆是老相识。   不过听他的意思,他知道血昆已经死了。   只听周仙道:“还记得辘轳把么,我就是在山上拘了大蛇的蛇灵,而血昆的尸体就在山谷下面,在太常村的一亩三分地,能杀死他的恐怕只有你们两个,并且秦明的胸口还有这个鬼脸。”   我感觉所有的事情都有了某种联系,赶紧问:“难道说你也是血衣门的人?”   但说完我就后悔了,周仙一身茅山的手段,没有点血衣门的痕迹。   周仙的脸色突然恭敬起来:“血昆也算是玄门里的前辈了,但阴沟里翻船被你们给推下了山崖,其实我跟血昆并不熟,是我师傅跟他有一些交情,但他跟我师傅比起来,简直是一坨屎,同样死不足惜!”   你师傅?你特么还有师傅?!我心里震撼了,徒弟都这么厉害,那师傅岂不是厉害的没边了。   谁知猫叔却眯着眼睛说了一句:“你师承茅山,但茅山有名的那几位大拿,打死都不会纵容徒弟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敢问你师傅是哪坨狗屎?!”   “你找死!”   周仙眼睛一红,疯了似的冲进防五鬼阵法,飞起一脚直奔猫叔的脑袋。   猫叔虽然受了重伤,但依旧十分灵巧,身子一滚就躲开了一击,我也豁出去了,抄起一根木头棒子就砸过去,但是我浑身绵软无力,真有种蚍蜉撼树的感觉,那棍子一下被弹开。   周仙彻底怒了,一手抓起我,冲着我肚子狠掏了三拳,打得我把隔夜饭都吐出来了,而猫叔闷哼一声,抖手丢出了铁球。   嗖嗖两声,直奔周仙的眼睛。周仙一惊,赶紧放开了我,脑袋一片躲过去,但是我一拳就勾在了他的下巴上,周仙满嘴喷水的向后仰去,随后我重新捡起那根棍子,对着他的屁股一捅!   啊——   周仙蹦起一米多高,眼看着他屁股上的黑色夜行衣,殷出了一片血迹,看来他的伤势并没有好转,不然的话直接找上门来算账了,不会整这么多弯弯绕。   “给我杀死他们!”   周仙都快疯了,歇斯底里的大吼。   再看那些马仔一样的冥丁们突然动了,嘶吼着冲将过来,我和猫叔赶紧在躲进防五鬼阵法之中。   冥丁多聪明到了跟前立马止步,周仙捂着屁股跑过来,准备毁掉阵法,但是我的棍子伺候着,一下子就砸在他脚面上。   周仙扭曲着连,一瘸一拐的倒退:“我看你这个破阵发能支撑到几时,下面给你来个最狠的。”   说完他从怀里拿出一个杏黄色的布袋子,外面还绣着一个八卦团,猫叔一看就一哆嗦,说这是锁魂袋,里面装的都是厉鬼。   难不成它又要放吸血尸魅了?这东西可不受阵法的阻挡,能钻进来控制住我们。   周仙开始念诵咒语,就见那锁魂袋一点点充气,开始胀大,最后‘轰’的一声竟然化作漫天碎片,从中飘出了一朵血云。   周仙望着血云咬牙:“血昆是有道行的,他死了太可惜,所以我就用他的灵魂炼制了一只血云钻山鬼!”   血云钻山鬼?!   我擦,这鬼我熟悉啊,《尸骨仙扎》里有十七种炼鬼的方法,血云钻山鬼是第三种,要说战斗力其实不如血衣小鬼,但这种鬼有一个特别突出的优势,那就是能钻山入水,上天下地,能发现常人找不到的珍惜药材和宝物。   不过炼制这种鬼很难,非常难,需要死者是有道行的,像血昆这种道行也就是堪堪达到合格线,如果是我姑姑的那种道行,呸呸呸,我姑姑长不死,青春永驻!   可一想到姑姑,我就更纳闷了,因为《尸鬼仙扎》是姑姑传授的秘籍,这里面的炼鬼术不能说独一无二,但起码跟茅山派没什么关系,所以说,周仙又是从哪儿学到的呢?   我正想着呢,就听见周仙阴沉的笑了起来:“吸血尸魅还在村子里吸血,你们必须死,村子里的人也必须死,而且是死的凄惨,只有这样我的计划才能完美,我师傅才会满意,所以你们就好好享受血衣钻山鬼的厉害吧。”   我眼皮一跳,闹了天周仙所做的一切都是他师傅授意的,他师傅到底是谁?!   只见空中那朵漂的血云蠕动起来,顷刻间化作了一个浑身血红的男子,身上穿的红衣很有质感,就像皮夹克一样,比我的小红厉害不少,这更加坚定了我活下去的信心,因为我也要把小红打造成一流厉鬼!   这血云钻山鬼的容貌跟血昆一般不二,此刻冲我们怪笑一声,一头就扎进了山体中,没等我和猫叔眨眼,竟然从我和猫叔的背后出现了。   他张开嘴要咬我,猫叔反应快,拿着三阳鬼门锁就拍了过去。   可他还是低估了血云钻山鬼的厉害,三阳鬼门锁还没触碰到他呢,他就直接没入了地面,然后跟一颗大树似的,在我面前升了起来,幸亏我眼疾手快,在胸口贴了一道小金刚符。   血云钻山鬼一口咬下来,小金刚符蹦出金光,一下把对方弹开,眼看着就要撞在阵法的金色柱子上,我心里讲话,十八冥丁都盯不住这套阵法,你恐怕也得死。   谁知道令人骇然的一幕发了,血云钻山鬼一下把金色光柱撞断了,整个阵法轰的一下爆炸,十八根铜钉全部从土里跳了出来。   “糟糕,这是一道外部防御的阵法,内部非常脆弱,一不留神,阵法就失效了。”   周仙哈哈大笑:“我看你们还能支撑到几时,给我上!”   十一个冥丁呈扇形围攻而来,血云钻山鬼又潜入了地底,随后我就感觉脚腕子一疼,原来血云钻山鬼的脑袋露出地面,正在咬我。   我灵魂之力流逝的很严重,脑袋疼死,猫叔同样岌岌可危,面色煞白,阵法已经没了作用,我们很快就要被彻底玩死了。   可就在这个当口,躺在地上的秋心忽然睁开了眼睛,目光碧绿一片,从地面直接弹了起来:“周仙,你我无冤无仇,你竟用天雷劈我,毁我数百年道行,今天就算魂飞魄散我也要杀你。”   我擦,蛇灵不是说休眠了吗?难道她是装死的?   只见蛇灵飞奔出去,一掌就拍在了周仙头顶,周仙原本就有内伤,菊花又流着血,根本不能战斗,见蛇灵发难,只能调过来四个冥丁进行保护,无形中就减轻了我们这边的压力。   但是这该死的血云钻山鬼还咬着我呢,我抢过三阳鬼门锁,一下拍在他的头顶。   刺啦!   一片电网覆盖了整个脑袋,他惨叫一声窜出地面,不断的哆嗦着。   同一时间,我就感觉一股血腥味铺面而来,只见丛林深处出现一道血光,跟豹子似的,眨眼来到近前,我定睛一瞧,竟是小红,他满脸都是鲜血,自身气势雄浑刚猛。   “主人,我吸食了很多动物的鲜血,我补回来了。”   说完一下扑到血云钻山鬼身上,一口咬掉了他的脑袋,嘎嘣嘎嘣便吞进了肚子里。等吃完之后,他周身血光大放,身高,相貌又产了变化,现在竟然成了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   我就惊讶了,貌似小红每一次喝血都能痊愈自身,吞食了厉鬼还能长大。   现在他的实力,应该比刚才厉害数倍。   并且我感觉身体里发出一声爆炸,等扒开胸口一看,那个血色鬼脸上出现了第九道裂痕,然后整个鬼脸开始慢慢变淡,直至消失不见。   血昆给我下的邪咒,然而他再一次死亡,使我身体里的邪咒土崩瓦解,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天意,但总感觉一饮一啄都是注定好的。   我正感慨呢,脑袋一阵眩晕,就瘫倒在地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而小红嗖的一下扑在了一个冥丁身上,张嘴咬断了对方的脖子,三下两下将其吃进嘴里,他几乎是吃掉一个冥丁,自身的威力就上涨一大截,刚才还不可一世的十八冥丁,现在全都成了软脚虾。   小红风卷残云一般,越吃越勇,同时身上的血光越来越茂盛,不到两分钟,所有的冥丁都进入了他的肚子。   他这次可是大补了,因为吃下的厉鬼都非常厉害。周仙发觉一个帮手都没有了,惊骇的哇哇爆叫,捂着屁股就开始逃窜。   蛇灵即便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也疯了一样追他。猫叔松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我旁边,说什么也站不起来了。   我怕蛇灵损坏到秋心的身体,叫小红追上去看看,一定要擒周仙,因为他们的计划我还不知道呢,杀了一个周仙,背后还有师傅,村民们还得遭殃。我必须弄清楚来龙去脉。   以小红的速度,抓周仙绝对没有问题。   小红领命而去,但是不到五分钟就回来了,怀里抱着昏迷不醒的秋心。   “她怎么了?”我急声问。   小红弱弱道:“突然昏迷了,可能是蛇灵的灵魂之力支撑不住了,真的陷入了休眠。”   我一咬牙,又问:“那周仙呢?”   小红低下了头:“没追上,我也不知道他用的什么法术,速度太快了。”   猫叔叹息道:“这应该是茅山派的缩地成寸**,专门逃命用的,算了,随他去吧,这个人不成大器。”   谁知下一秒,小红抬手递过来一个东西:“这是从周仙身上掉出来的。”   我一看,小红手里是一颗白色的珠子,只有兵乓球大小。   这是什么玩意儿?柴鸡蛋吗?   但就在这个当口,我口袋里忽然滚烫起来,是那块饕餮黑玉!!!    第五十章,七星尸胆   这块玉已经很久没滚烫过了,我知道这玩意儿的性格,除非是嗅到了浓烈的尸气才会如此。   我赶紧把饕餮黑玉拿出来,就跟捧着一块刚出炉的烤白薯一样,来回的倒腾两只手。   就看到黑玉上的‘饕餮’二字一点点绽放出了光芒,而小红手里的那颗白色珠子上,似乎受到了某种吸引,立马冒出了丝丝缕缕的白色气体。   我提鼻子一闻,好浓烈的尸臭,差点儿被呛个跟头。   而这些白色气体非常迅速的钻进了饕餮黑玉当中,并且大有连绵不绝,滔滔不尽的意思。   我擦,这珠子里怎么会有这么多尸气?   猫叔咳嗽了一声,赶紧拿过珠子观瞧,我这才发现,珠子的表面上还有一些黑点,数了一下正好七个。   而猫叔的脸色顿时不好看了,眼中似乎带着一丝恐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东西叫白恶珠,又名七星尸胆。”   他抬头看我:“周仙说破坏梅花镇尸井是为了寻找一件宝物,这七星尸胆便是井里的东西,是由汞体的尸气所化,七口井恐怕就这么一枚,但是千万别小看这东西,如果把他埋入清凉山里,不出一个月,整座山的树木都会枯死,动物也会逃窜,整座山就会成为一座荒山的。”   我看着七星尸胆,暗地里嘬牙花子,究竟是多大的尸气,才能凝聚出一颗珠子,我是学过化学的,由气体转化为固体,这是一个很艰难的过程。   不过最叫我不解的是,周仙费尽心思的弄到七星尸胆,以及蛇灵,他到底要进行什么计划呢?   这时候我手里的饕餮黑玉更加滚烫起来,我直接丢在了地上,七星尸胆上的尸气立马朝着地面钻去,你说这黑玉到底什么来历,真想一脚给踩碎了。   我问猫叔:“周仙再一次逃跑了,不过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那些吸血尸魅也不知还有多少,咱们必须先下手为强,不然的话,乡亲们真的会被吸成人干的。”   猫叔看着七星尸胆,沉声道:“吸血尸魅是由尸气和怨气所化,我想跟这颗七星尸胆有一定关系。现在是大白天,吸血尸魅应该躲在老巢里。”   我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村子里有吸血尸魅的巢穴?”   猫叔点头:“理论上是的,即便不在村子里,也应该在附近。因为这东西除了晚上,就只能在五方绝阴之地存,周仙能携带一部分,但不可能全不戴在身上,不然的话咱俩早死了。”   我立即说:“那咱们现在就找到吸血尸魅的巢穴不就得了?”   猫叔摇摇头:“吸血尸魅的老巢必定隐秘无比,凭借你我两人恐怕难以为继,更何况咱俩都受了伤,没三天也恢复不过来。这其中还得提防周仙的偷袭。”   我一拍大腿,这可如何是好,等我们休息好了,官庄镇的人也就死绝了。   一着急我的脑袋又疼了,刀尖子扎一样。   “其实最叫我想不通的是,以周仙和郑灿飞的能力,想要杀掉村子里的人,简直是易如反掌,他们干嘛要费这么多周折呢?”猫叔蹙着眉头说道。   这么一提醒,我也感觉很怪异。先是戮魂罐,后是炼尸窑,紧接着就是吸血尸魅。   后来山风更冷了,猫叔心疼秋心,便暂时停止了讨论,先回家再说吧。   我捡起了十八根铜钉和饕餮黑玉,忍着痛苦,把秋心背在背上,猫叔捡了铁球,又找了一根棍子拄着,踉踉跄跄的跟我下山。   而小红见我们走了,它舔了舔嘴巴化作一团红芒就钻进了我的魂瓮中,这小兔崽子可算大显神威了,归根结底还是鲜血的问题,这山上动物多,血量充足,这相当于给他充满了电,看来我以后得随身带着一竹筒鸡血,以便不时之需。   联想到这几次的战斗,我心里压力很大,别看《尸鬼仙扎》里记载了那么多东西,我也看了年的时间,但节骨眼上还是不能灵活运用,看来还得下狠功夫,不然这座宝库就白瞎了。   而我身上克敌制胜的东西也十分有限,符箓偏门的多,攻击的少,除了掌握的十三道大符之外,还有二十道高级符没有施展,这些高级符都拥有通天彻地的能力,刚才哪怕攥着一道,也不会狼狈成那个德行。等以后必须勤加苦练画符的技巧。   还有就是,我必须想办法,把三阳鬼门锁的第三个咒落上,如果巫兵大成,威力会提升好几倍,这好歹也是雷击木的材质呢。   至于防五鬼入宅阵法,威力没得说,可内部防御太低,区区一个血云钻山鬼就给破了,想想都憋屈。   一边下山,我就一边寻思这事儿,因为周仙手段太强横了,更何况他背后还有一个师傅。   然而在途经五道坎的时候,猫叔叫我停下,我不明所以得看着他,而他却意味深长的看着下方坟地。足足五分钟没说话,可他脸上的情绪越发低沉了,一转身又望了望山顶方向,恐怕是在思考山洞里的炼尸窑。   “有什么不对吗?”我忍不住问道。   猫叔深吸了一口气:“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说完又剧烈咳嗽起来,嘴角都喷出了血丝,我赶紧扶了他一把,看来人来不以筋骨为能,被十八冥丁拍了一巴掌且缓不过来呢。   下山之后,我们回到了老父亲的家中,就发现老父亲和阿杰的脸色更白了,眼神里的光彩也暗淡了很多,我心里急啊,可是大脑眩晕的厉害,躺在炕上就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并且我还做了一个梦。   我梦到了我妈,他站在门口望着我,脸上有期待,但更多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失落,我不知道她要表达什么,可是她却遥遥冲我招手,嘴里大声喊着一句话:“找到你父亲,一切都会真相大白。”   父亲是压在我心口的一块大石,我想找到他,但我不明白我妈话里的意思,所以我就冲着他跑了过去,可是不论我怎么跑,都在原地踏步,我妈反而离我越来越远,甚至远的都看不见了。   就在我着急的时候,前方的路上突然出现了一条大蛇,树干粗细,几十米长,扬起的蛇头凶狠残暴,冷不丁吓出了我一身的冷汗,等我仔细一瞧,这不是蛇灵吗?   他的身体都被砍成一段一段的了,怎么又活了。   谁知蛇灵蜿蜒爬行而来,没容我逃跑,就用粗壮的身子缠住了我,分叉腥臭的信子舔在我脸上,说了一句话:“秦明,只要你帮我杀了周仙,我愿奉你为主,如若不然……”   说完猛地张开蛇嘴,发出尖利的嘶吼,对着我的脑袋就咬了过来。   啊—   我猛地从炕上坐了起来,心脏噔噔跳着,你说我平常睡得跟死猪一样,也不做梦,怎么今天如此离谱,做个梦还这么吓人。   后来我一寻思,越发想不通我妈的话,至于大蛇就别提了,她这是给我托梦呢,叫我帮他报仇,但有话你好好说啊,不能动不动就下嘴吧。   我一扭头,发现秋心就坐在旁边,她的脸色有些苍白,还透着急切,幸亏眼中没有绿光,不然我真以为蛇灵要对我下毒手。   “你醒了?!”我艰难了咽了一口吐沫。   秋心立马松了一口气,说:“你还说我?明明是你睡了一天**,并且你刚才一边哭喊一边哇哇大叫,真是吓死人了。”   说完还还露出一个放心的微笑,看来是担心我的。   其实我心里也挺踏实,起码蛇灵的休眠对她没什么影响,不过想到在清凉山的战斗,我这脊梁沟一个劲儿的冒凉气,是真后怕。   这时候我的肚子已经饿的咕咕叫了,但回头一找,猫叔并没有在房间里。   “你干die呢?”   秋心的脸色有些低沉,说:“昨天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干die受了伤,一直在休息,但就在刚才,有村民把他叫走了,好像村子里死了两个人!”   我这心里咯噔一声,难道说周仙的报复又来了?   秋心道:“貌似周仙被你们打跑之后,昨天晚上吸血尸魅都疯了,拦都拦不住,上了年纪的人失血过多,来不及抢救,就在刚才有两人撒手西去了。”   吸血尸魅都疯了?!   这玩意儿疯了,谁也控制不住啊,昨天晚上怎么没人叫醒我呢。   我顾不得吃饭,赶紧冲了出去,就发现屋子里静悄悄的,打开卧室房门一看,只有养伤的女眷,老父亲和阿杰都不见了。   “别找了,大伙儿都炸了锅,现在恐怕在死者家里呢。”   ***,一下死了两个人,村民们肯定受不了,搞不好会把怒气撒在猫叔身上,必须去看看。   秋心知道地方,拉着我的手跑进了村子,我脸色一红,怎么还拉拉扯扯的,不过这小手,额,简直了……   大约十几分钟之后,我们看到了人影,村路上沾满了老少爷们儿,一个个靠着墙根大树,面色惨白,眼窝凹陷,无精打采的样子,貌似一阵风就能吹到。   这才一宿过去,人们怎么都变成这样了。   看到我之后,乡亲们眼中的情绪及其复杂,有尊敬,有痛苦,还有一些恐惧和怨恨。   他们这是埋怨我和猫叔办事不利,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呀!   等我们分开人群,徒步走进一个破旧的院子,发现院子里人更多,年轻人的气色还好些,上了岁数的非常惨,整个人都瘦的不像样子,皮包骨一点也不过分。   只见在院子当中,铺着一块草席,上面躺着两个死人,周身盖着白布,猫叔脸色铁青的站在一旁。   我过去掀开白布一看,只见这两个人皮肉萎缩,形如枯槁,就如同被风干了一千年的木乃伊,并且也没找到任何伤口。   看得我头皮发麻,心说这也太夸张了一些。   猫叔没理我,而是低头沉思,眉心锁成了一个‘川’字。   这时候有人大喊道:“猫叔,在这么下去,我们的下场也会跟他们一样,你告诉我凶手在哪儿,我们找他拼了。”   “对,拼了,我媳妇儿身上的尸斑还没好,我又糟了算计,这日子没发过了。”   “凶手一日不死,我们就不得安。”   “猫叔,我们可是花了钱的,说什么你也得帮我们。”   一时间场面乱糟糟的,猫叔咬碎了槽牙,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秋心急了,大叫:“没看到我干die受了伤吗?他昨天已经把凶手打伤了,凶手叫周仙,你们先想想,有没有的罪过这个人,他不算计别的村子,为什么单单算计你们。”   村民们一下消停了,互相交头接耳,似乎在寻思周仙这个人。   忽然,院子外面有人惊慌大吼:“又死一个!”   听到这话,我们都急眼了,尤其是猫叔疯了一样往外跑,只见外面的村路上,人群涌动,围成了一个大圆圈,我和猫叔好不容易挤进去,就发现死者也是位上了岁数的老头,现在声息皆无的躺在地面,可非常诡异的是,他浑身上下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枯萎着,一眨眼的功夫,就跟院子里的两位一模一样了,完全是翻版的木乃伊。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怎么会这样?!   而猫叔却冷不丁大叫:“不好,我们都中计了!!!”    第五十一章,三方和合阵   猫叔一惊一乍的,把我吓的一哆嗦。我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就听猫叔冲四周的乡亲们大喊:“赶紧回家,把中了巫头咒的女眷抬出来,赶紧离开这个村子,这个村子被布置了阵法!”   村民们慌了神,左看右看,谁也没动地方,因为大伙儿听不懂猫叔在说什么。   猫叔急了:“快,再耽误下去就没救了。”   话音刚落,就听村口方向传来轰的一声巨响,天塌地陷一样,脚下的地面都剧烈的颤抖起来。   有些体质弱的村民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吓的抱头鼠窜,场面完全混乱起来。   猫叔一跺脚:“糟糕,进村只有一条路,难道……”   说着,他径自往村口方向跑去,我和秋心对视一眼,紧追不舍,等来到村口,发现前方烟尘飞扬,遮天蔽日,等尘土落下去,原本就窄如羊场的小路,已经堆满了巨大的碎石,有些石头三四米高,像一道道天堑横在那里,而小路两边都是成片的山壁,滑不留手,就是一只猴子都攀爬不上去。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嗅着空气里浓烈的火药味,几乎可以断定,这是有人用炸药,故意炸塌了山峰,这么做的目的,就是防止村里人跑出去。   当初我进村的时候就交代过,这官庄镇是一个三面环山的小村庄,现在出村的路没有了,想去到外界,只能翻山越岭,但这样一来会绕很大的圈子。更何况村民的情况不容乐观,恐怕再耽误一个晚上,就会被吸血尸魅全部吸成木乃伊。   我赶紧问猫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猫叔眼中沁满了懊恼,自言自语道:“从戮魂罐开始咱们就疏忽了,然后就是巫头咒,以及这吸血尸魅,都以为凶手要乡亲们惨死,其实不是这样的。”   我真想给他个嘴巴,还特么不是这样,刚才院里院外已经死了三个了,那家伙死状凄惨,到了阴曹地府能把阎王老子吓尿了。   “猫叔,我本来就够乱的了,你就别斗咳嗽了,你不是说还有阵法么,阵法在哪儿?”我也急了,因为说来说去我越发混乱。   猫叔一摆手:“走,我们去五道坎,去验证一下我的猜测。”   闹了天你也是猜测的?我擦,还能不能行了,我以为你已经确定了什么呢。   回去的路上碰到了很多村民,他们发现出村的路被堵死之后,全部慌乱了,甚至有的人已经出了绝望。本来接二连三的死人就挑战了他们的神经,要说不想逃命那是假的,可现在连逃命的机会都不给你了。家里还有没睁眼的女眷呢,难道背着她们翻山越岭?恐怕还没跑出这一亩三分地,就被人给弄死了。   很多人拦住猫叔,问他具体情况,猫叔就跟没听到一样,径自往五道坎走。   临了说了一句:“把你们的女眷都背出来,在村口集合,不要随便动那些石头,因为炸毁山峰的人还躲在暗处,要是再来一家伙,肯定被活埋。”   说完头也不回的直奔了清凉山。   等到了五道坎之后,我们来到埋戮魂罐的地方,我看着那个浅坑,心里憋着一团气。   猫叔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把小铲子,对着浅坑就挖掘起来,挖了大约三十公分,冷不丁发出了‘锵’的一声,我眼眉一跳,下面还有东西?   我看到猫叔的腮帮子上鼓起了一跳肌肉,他在咬牙运气,看来他的猜测是正确的。   “下面是什么东西?”我问道。   猫叔三下两下挖出了一团裹在红布里的东西。外面的红布已经被铲子割出了一道裂痕,等打开红布一看,里面是一个木质的骨灰盒,样子很复古,但非常考究,还挂着一把金色的小锁。   我很惊讶,把骨灰盒托在手里,分量还不轻呢,难道说这里面有一个人的骨灰?   这时候秋心说话了:“这不是骨灰盒,是老辈子女人用的首饰盒,看模样是民国时期的东西。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东西。”   看来这丫头受猫叔的耳熟目染,也懂一些古董。   但是等打开盒子之后,我被里面的东西吓了一跳,虽然是首饰盒,但里面连个耳坠子也没有,反而躺着一口红木的小棺材。   棺材只有巴掌大小,雕工精良,纹理圆润,不过在棺材脸上贴着一道符,我明白,这棺材里一定有邪乎的东西。   到了现在我还是稀里糊涂呢,问猫叔吧,这老家伙根本不说正事儿。索性我一手掀开了棺材盖子,你猜怎么着,里面竟装着一块三角形的铁牌,正反面都雕着咒文,一看就是道家的手艺,我看不太懂。   猫叔拿过来一看,迅疾眯起了眼睛:“果真没有猜错,这是茅山派的三方和合阵,最是歹毒无比。”   三方和合阵?完全没有听说过,所以我就忍不住了,吼道:“猫叔,你要是再整虚的,信不信我用这首饰盒子掀你的前脸儿。到底咋回事?”   猫叔阴沉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惨笑:“先跟我上山找炼尸窑,到了那儿你就全明白了。”   我特么!   一口气没憋死我,我忍着脾气登上了山顶,扒开了封在洞口的石头,上面还贴着我的符呢。   等进去之后,一股阴气就冲荡了过来,炼尸窑还孤零零的戳在原地,猫叔又拿出了那面绣着五爪金龙的杏黄旗,围着炼尸窑踩了八卦方位,撒了五谷,然后开始作法压制怨气。   上次有八个壮小伙聚拢阳气,而这次条件不允许了,我只好拿出了所有的聚阳符顶着,等差不多压制了怨气之后,我和猫叔慢慢的挪开了炼尸窑,发现下面有一个深坑,深坑里同样是个首饰盒子。   打开一看,红木小棺材,三角铁牌,跟在坟地里找到的一般不二。   我就惊讶了,难道说这也是三方和合阵的一部分?   猫叔拿着那两块铁牌,反复翻看,进行对比,就在我不耐烦的时候,他终于说话了。   “秦明,咱们一开始,不是都想不通周仙和郑灿飞为什么要大费周折的残害村民么?又戮魂罐,又炼尸窑,乌烟瘴气费力不讨好,一刀一个去宰杀岂不是更痛快?反正他们俩都有道行,杀起来也不费劲。”   我点点头,的确是这么回事儿。   谁知猫叔叹息了一声:“其实咱们都陷入了误区,戮魂罐也好炼尸窑也罢,其主要作用是给阵眼提供煞气的。”   提供煞气?!我不解的看着他。   猫叔又说:“你对阵法也有一定的了解,这布置阵法最重要的就是找准阵眼,三方和合阵总共三个阵眼,分别埋在三个不同的地方,但是每一个阵眼都需要强大的怨气或煞气进行催动。”   我立即瞪圆了眼睛:“你的意思是说,坟地和山顶洞穴都是阵眼?”   猫叔点点头:“说实话,一开始的时候,戮魂罐并没有引起我的怀疑,但是这炼尸窑就有些画蛇添足了。你想啊,落巫头咒只需要尸油和草人,随便拿个容器就能盛放,实在不行挖个坑也能凑合,干嘛非得用这个死沉死沉的炼尸窑呢?就算这东西不凶,也没有怨气,但好歹也是二三百斤的重量,谁这么闲得慌给折腾到山顶来,这清凉山几百米的海拔,累也累死了。说白了,周仙费了这么大的劲,是给咱们摆**阵呢。这里其实是个阵眼,需要炼尸窑的怨气催动。”   秋心反应很快,问道:“就算是催动阵眼用的,也没必要弄个巫头咒呀,如果悄悄的去摆阵,岂不是更加隐秘?”   你还别说,这丫头的话的确有些道理。如果不是巫头咒,我们也不会找到这里来,周仙属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猫叔苦笑了一下:“怎么还不懂?这巫头咒,其实对对付咱们几个的,因为小红吸干了郑灿飞,周仙要报仇。但他没想到咱们能这么快破了巫头咒。但是今天,就在秦明睡觉的时候我又发现了一个大问题,那些得救的妇女虽然尸斑退了,但还没有睁开眼睛,你算算都多少天了,为什么还会昏迷不醒呢?后来我一查看,发现她们的阴精都没了。而下午的时候,村民找到我说有两个老人突然死掉了,我过去一看,浑身枯萎干瘪,成了木乃伊,这是阳魄丢了。当时我就在想,阴精阳魄陆续丢失,肯定不是偶然,周仙绝对要有大动作了,所以我就想到了三方和合阵,因为只有茅山的这个阵法,需要阴精阳魄!”   阴精阳魄?!   这什么鬼东西?   猫叔说道:“女子为阴,男子为阳,阴精指的是人体的三魂,而阳魄指的是人体的气血,所以这这些妇女的三魂没了,还依旧栩栩如,处于昏迷状态。但是男人的阳魄没了,那就意味着气血枯竭,永远的失去了命,就跟木乃伊一样。至于三方和合阵你们可能不太了解,这个阵法威力巨大,不过操控起来也格外复杂,除了要以强大的煞气或怨气催动阵眼,还需要一百三十七个女子的阴精,和一百三十七个男子的阳魄,阴阳和合才是这个阵法的关键之处,从而爆发出无与伦比的攻击力。你好好想想,那些中巫头咒的妇女是不是一百三十七人?!”   我彻底被震撼了,闹了天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在服务三方和合阵,但有一点我还是不明白。   问道:“要说这男人失去了气血还能理解,毕竟有吸血尸魅在作怪,但是吸血尸魅不在白天活动啊,就算是袭击咱们的那次,也是在暗无天日的丛林里。并且这些妇女是什么时候丢的三魂?难不成巫头咒还能吸走三魂吗?”   猫叔沉吟了片刻,一字一顿道:“吸血尸魅的确不能在白天行动,但你别忘了,周仙被咱们打伤了,还暴露了相貌,他肯定狗急跳墙,给吸血尸魅作法,叫它们白天吸血。至于三魂的问题嘛,或许在年前,郑灿飞给这些妇女算卦的时候,就对她们的三魂做了手脚,而周仙只需要用一道符,甚至是一句口诀,就能把对方的阴魂牢牢攥在手里。现在阴精够数了,接下来就该收集阳魄了。”   我的心瞬间沉入了谷底,意思就是,这村子里会有一百三十七个男人变成干尸。ma的,这村子一共就这么点人,女的没了三魂,男的死翘翘,周仙布置三方和合阵到底要干什么,不怕遭天谴吗?!   难怪猫叔叫村里人赶紧跑,这是叫他们去逃命,但村外唯一的一条路被堵死了,若是被看不见摸不着的吸血尸魅缠住,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可我想到这里,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三方和合阵不是三个阵眼么,这才两个啊。   猫叔低沉道:“这最后一个阵眼就是问题关键所在,只要把这个阵眼毁掉,三方和合阵不攻自破。并且不出我所料的话,第三个阵眼就是吸血尸魅的老巢。破了阵眼,吸血尸魅就也会彻底烟消云散的。所以说,咱们必须要抓紧时间了,妇女们没了三魂还能找回来,但这些男人若是丢了气血,只能沦为孤魂野鬼了。”   我擦,那还等什么,找去呀,我抬腿就要往山洞外面跑。   谁知猫叔一把拉住了我:“越到这个时候越不能莽撞,阵法的道道多着呢,如果瞎着俩眼找,恐怕村子里的人都死绝了。”   那怎么办呢?您吃的盐比我吃的米饭还多,赶紧支支招呀。   猫叔一字一顿道:“这次就得运用到风水了。”   不等我和秋心反应,他就大步流星的往外走,重新来到山顶之后,开始俯瞰整个官庄镇的地形,也就是望气。   我对风水有很大的兴趣,但一直就没学过,此刻看猫叔煞有介事的张望,心里也挺痒痒的,这玩意儿看不见摸不着的,怎么找阵眼呢?   不知过了多久,猫叔突然指着村子北边的树林子,说:“村子三面环山,有背有靠,龙势贯穿而来,行在方圆之地,如果村民把五道坎的祖坟都迁到那片林子里,那村民们定会发显!”   我吃了一惊:“那树林子是风水宝地?”   猫叔点点头:“这片林子南高北地,东西各有突出来的山体拱卫,可以说是龙盘虎踞,乃不可多得的正穴。但是树木太多,阴气郁积,龙气也变成了死气。”   秋心歪着脑袋问:“那跟第三处阵眼又有什么关系呢?”   猫叔冷笑:“如果这些死气被布成风水局,不出年,这片林子就会变成五方绝阴之地,别说埋葬先人了,就是活人进去待一会儿都会大病一场。先前也说过,想要培育吸血尸魅,必须找到一块五方绝阴之地,而周仙和郑灿飞的计划正好始于年前,又来村子里算过卦,肯定对这片林子动过手脚,我想,这第三个阵眼一定在那里!!!”    第五十二章,阴阳昝龙阵   猫叔所谈的风水,听到我耳朵里就跟天书一样,没办法,咱是真不懂,不过他下的结论却震撼了我,三下两下就找到了五方绝阴之地,这效率也太高了。   要说周仙和郑灿飞也足够聪明,摆风水局制造五方绝阴之地,然后培育出吸血尸魅,这种邪祟自然会出煞气和怨气,自然而然的就催动了阵眼。   既然事情已经明了,我就呆不住了,早点破了阵眼,乡亲们就能早点脱离险境,眼看着一个个大活人变成木乃伊我心里难受啊。   我们三个下山的速度很快,但是刚进村子就听到了村口有人哭喊,有人尖叫。   我饱受摧残的小心肝又颤抖了一下,难道又死人了?!   猫叔怒声道:“周仙是狗急跳墙了,咱们要加快速度!”   但我一把就抓住了他的手:“猫叔,乡亲们死的太惨了,他们顶不住啊。不如先找出周仙,干掉他,那些吸血尸魅就不能放肆了,起码大白天不能。”   猫叔摇头道:“你看看这四周的大山,绵延上百里,藏一个周仙就跟玩儿似的,恐怕找到天黑都看不到一个人影,那时候乡亲们早就死绝了。并且你别忘了,还有一个炸掉山峰的人。”   我瞳孔一缩:“你的意思是,那人不是周仙?”   “肯定不是,村路被堵之前,就死了三个人了,也就是说那时候周仙正在作法,他怎么去炸山头?”   我擦,死了一个郑灿飞竟然还有别的同伙。   这个人是谁呢?   冷不丁我想到了老刁婆那个纸条,她告诫我要小心村里人,难道说周仙是有内应的?!   猫叔道:“其实咱们早就应该想到的,那炼尸窑很重,而周仙还有伤,他是怎么弄到山顶的?肯定是有人帮他。然而巫头咒事件之后,咱们周边的人似乎少了一个。少了谁,谁就是同伙。”   我寻思了天,也没感觉少谁啊,貌似周围都是一张张朴实且多灾多难的脸。   可下一秒我就想到了一个人。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猫叔道:“难道是他?!”   猫叔似乎读懂了我的心思,点点头:“应该就是他,因为咱们都好多天没见过他了。村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却不见了,这不是很可疑么,并且他跟周仙的姓氏都一样!”   没错,我想到的这个人就是周玉贵,一个体体面面的知识分子,还是官庄镇的村长,大事小情一把抓。   我越发感觉到此事不同寻常,周玉贵和周仙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要帮周仙害村里的人。并且周仙的计划是他师傅授意的,他师傅又是谁?   就在此刻,村口位置又传来一声声尖叫,又有一个人死了。   “不能再等了,咱们走。”猫叔低声吼道。   我们三个人直奔了那片林子,进去之后,周遭的光线一暗,迎面就吹来了一股阴风,吸进肚子里,感觉脑袋都不清醒了,而前后左右四面八方的树枝不住的哗啦啦作响,秋心之前很淡定,现在满脸都是恐慌,一个劲儿的跟我说,这地方没鬼吧?这地方没鬼吧?   我嫌她烦,也为了保险起见,直接从怀中拿出了三道闻风符,分别贴在我们三人胸前,这符在对付应劫童子的时候使用过一次,如果周围有鬼,符就会燃烧起来,也算给我们提醒。   没办法,周仙的手段太多,必须加足小心,这五方绝阴之地不定有多少弯弯绕呢。   后来猫叔又施展出望气的功夫,带着我们一步一步往前走,不多时就来到了林子中央,你说多奇怪,周围的地方种满了树,唯独这里一片平坦,就连枯草都没有。   猫叔道:“这四周死气郁积成风,地势孤绝险恶,应该就是阵眼所在了。”   我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我以为五方绝阴之地有多可怕,原来也没什么出奇的,但我转圈儿找了天,也没找到阵眼的痕迹。   猫叔拿出了小铲子,一下插进土里:“在地下。”   我看他的脸色不太好,可能是翻山越岭累着了,本来就有伤,就不能叫他干力气活,我抢过铲子开始挖,但是挖了没二十公分,就听‘噗’的一声,坚硬的土层下面,突然出现了稀泥。   我还纳闷呢,下面要是稀的,表面这层土早就陷进去了。这不科学呀。   但是等我拔铲子一看,我的亲娘,铲子上竟然呼着一层鲜红色的血浆,那刺鼻的血腥味钻进了我的鼻子,我扭头就干呕。   难道说下面埋着一个死人,我一铲子插进了他的肚子里?!   秋心差点儿蹦起来,张嘴就叫唤,别说这林子里没鬼,就是有鬼也被吓跑了。   “我来看看。”   猫叔抢过了铲子,仔细观察了片刻,眉心一点点蹙起来,成了小山坡。   随后他不信邪的下了铲子,不过比我谨慎,小心翼翼的掀着土层,不多时就掀出了一个方圆数米的浅坑,而坑里开始往外渗血,一眨眼的功夫,大片殷虹就冒了出来。   我暗地里龇牙,这土里面到底有什么玩意儿,血都是新鲜的,还自己往外冒,难道里面有大活人吗?   猫叔的脸上见汗了,不知是不是冷汗,抬头说了一句:“弄不好是挖到了吸血尸魅的老巢,这东西需要大量的鲜血进行滋养,而阵眼就在血中。”   我一听老巢被挖出来了,心里非常的兴奋,但土层下面的鲜血又叫我有所忌惮,这老巢该怎么捣毁呢,难道用这个小铲子一下一下的挖?   猫叔道:“这林子里布了风水局,才变成了五方绝阴之地,只要破了这个局,吸血尸魅的老巢不攻自破!”   又是风水,这玩意儿总给我一种高不可攀的错觉,我用敬佩的口吻说:“既然如此,那就麻烦您老再露两手吧。”   猫叔苦笑:“这个风水局不好破,起码我一个人的力量不行,我需要你和秋心的帮忙。”   我和秋心异口同声的说:“我?”   猫叔点头:“此地死气郁积,咱们才待了一会儿功夫就有些头昏脑涨了,先前也说过,这里的风水是不错的,就因为树木过多,导致龙气变成了死气,所以想破局,必须冲散这些死气。”   我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了,这死气该怎么冲散呢,难道要把这片林子都砍掉?我擦,这可是大工程,靠我和秋心肯定不行。   谁知猫叔却说:“我要你和秋心为阵眼,摆一个阵。”   我和秋心对视一眼,有没有搞错,用我们摆阵,还特么是阵眼?   “这阵法名叫阴阳昝龙阵,需要阴阳两个阵眼,你和秋心正好一阴一阳,我要利用阴阳之力引出周遭山川里的磅礴龙气,借此冲散这里的死气。”   阴阳昝龙阵?看来又是道家的阵法,我怔怔的看着猫叔,您到底师承哪一派啊,先前还说自己只懂风水,可现在一看,这手艺比我姑姑一点也不次。   不过阴阳之力四个字,叫我立马想到了三方和合阵,这个歹毒的阵法也是利用阴阳之力做基础,不过代价太大,搭上的都是血淋淋的性命。   我看时间不早了,不能再耽误下去,就叫猫叔着手准备。   猫叔捡了一根树枝,在地面上画了一个直径两米的太极图,标准的样子都叫我怀疑猫叔之前是卖圆规的。   他叫我和秋心各自盘膝坐在太极图里,我占阳面,她占阴面,然后每个人都借出一个古怪的手印,猫叔说这是道家的阴阳韦陀印。   我心里别扭,韦陀是佛家的罗汉,怎么跟道家还扯上关系了。可现在情况特殊,我有心问个明白,但就是张不开嘴。   这时候就见猫叔又拿出了那面杏黄色的小旗子,哗啦一抖,一股高人的范儿就出来了。   随后布罡踏斗,绕着太极图就游走起来,他每一步都非常有规律,似乎是提前设计好的,我就感觉四周刮起了一阵风,凉沁沁钻入我的脖子。秋心更怂,使劲儿的靠着我后背,还扭来扭去的,我心说你刺挠也别蹭我啊,我也不是大树。   正在我分心的当口,猫叔突然站定,咬破了舌尖把鲜血点在了我和秋心的眉心上,随后在太极图旁边撮土为炉,插草为香,口中念念有词就祭拜起来。   他这是启动阵法呢,马上就能接引山川中的龙气了。   我感觉周遭的阴风一下猛烈了数倍,连带着树林都晃动起来,就见猫叔挥舞着杏黄旗,大声吟诵道:“五帝五龙,降光行风,山川百纳,水火有精,吾奉东岳大帝赦令,唤真龙觉醒,气吞万里!!!”   而论中就听轰隆一声,似乎某座大山崩塌了,紧接着一道狂风从天而降,夹杂着高昂的龙吟虎啸,就如同决堤的洪水般肆虐在整片树林当中。   咔嚓,咔嚓,咔嚓!   成片的树木拦腰折断,这风力到底有多强劲,竟有这么大的破坏力。不过也怪了,我和秋心处在风口,非但没有受到波及,反而浑身暖融融的,先前的阴气不见了。   我明白了,从山川中引下来的龙气,正在驱逐这里的死气,估计用不了多久,五方绝阴之地就被破了。   我正想着呢,旁边那个渗出鲜血的浅坑,‘轰’的一下坍塌下去,露出一个地洞,大片的血水从地洞里喷出来。   猫叔大喜:“老巢破了。”   紧接着我就听到极远处的村子里,传来很多凄惨的尖叫声,这应该是吸血尸魅了,老巢一破,它们自然死无葬身之地!   我和秋心站了起来,高兴的欢呼,然后不由自主的互相拥抱,欣慰的都快哭了。   但就在这个时候,猫叔走到了地洞近前,往里面一瞧。   啊——   他先是尖叫,然后不可置信的吼道:“血祭池?!”    第五十三章,血祭池   血祭池?!   这什么东西,还至于把人吓成这样?   到了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我和秋心还死死的拥抱在一起,对方一下急了,推开我,大骂我流mang,小脸红的像猴屁股。   我擦,先前明明是你主动的,现在竟然倒打一耙。   不过这个时候我没心思跟她计较太多,赶紧跑到地洞跟前观察,但这一看不要紧,恶心的我差点儿把隔夜饭都吐出来。   只见这是一个方圆两三米的地洞,说地洞不如说是一个地窖,因为四周的洞壁见棱见角的,人工凿刻的痕迹很明显 。   然而这个地窖中盛满了鲜红欲滴的血浆,在血浆之中翻滚着很多人的尸体,这些尸体肿大不堪,五官相貌都挤在了一起,细观察,它们赤uo的身上都用金漆画着符咒,脖子和大腿根的位置,凿开了小洞,这一地窖的鲜血,都是从身体里流出来的。   “我天,这得多少人的血,才能灌满这个地窖?这些都是什么人?”   猫叔咬了咬牙:“弄不好都是村子里的村民呀。”   我赶紧摇头:“这不对吧,村里的男女老少都在村口呢,死的死昏迷的昏迷。再说了一下死这么多人,村里就没察觉?”   猫叔道:“你忘记了一点,在咱们来村里之前,就有很多村民卖房卖地逃出去了,还是周玉贵帮忙办理的此事。”   我心里咯噔一声,周玉贵可是周仙的内应,难道说他暗地里把这些准备逃走的村民杀了,然后偷偷的放进了地窖里……   我想想都是一哆嗦,这也太残忍了一些。   “周玉贵和周仙还有死去的郑灿飞,他们三个什么都做得出来。”猫叔说完一把拽住了秋心:“你还是别往前凑了,里面的东西不好看。”   秋心愣是往里看了一眼,然后大声尖叫,疯了一样跑到一边呕吐去了。   我冲着她的背影露出了无奈的表情,不过我还是不明白血祭池是啥意思。   猫叔告诉我,血祭池起初是云南一些少数民族进行祭天拜神的,用的也是动物的尸骨和鲜血,属于巫术的一种。但后来有人把这种祭祀形式进行创新,开始用人的尸体。你也明白,人死后如果不能入土为安,就会惹事儿,但是关押在地窖里,即便有冤屈也无处诉说,无形中就会积攒很强大的煞气,从而改变一方土地的属性,这就是周仙布置的风水局。   说白了,血祭池就是制造五方绝阴之地的罪魁祸首,如果不是我们接引了龙气,破了眼下的局面,那不出三年,整个村子都会寸草不。   我暗中骂街,就为了催动三方和合阵,完全不把人当人啊。   周仙我必须灭了你!   “咱们赶紧找到阵眼,再耽误下去,周仙和周玉贵都得过来,这里的事儿瞒不住。”猫叔说了一声,找了一根树枝就探入地窖。   拨弄了天终于找到了那个首饰盒子,拿上来打开之后,同样是一口红木小棺材,外加一个三角形铁牌。   这个阵法终于破了,我深深的呼出一口浊气,是真心不容易啊。   猫叔为绝后患,想要用天火符,把血祭池烧掉,但是我突然迸出一个想法,这血祭池不能浪费,它还有大用。   “猫叔,事情到这一步看似完结了,可实际上没那么简单,周仙还有一个师傅没出现呢,我感觉他早晚会过来添堵,现在就你我的实力对付周仙还行,但要说对付他师傅,呵呵,不是妄自菲薄,咱们俩真心够呛,所以我必须提升自己的战斗力,我掌握着十七种炼鬼术,如今这血祭池正好符合第二种炼鬼术的条件,我不能错过!”   猫叔诧异的看着我:“第二种炼鬼术是什么?威力大吗?”   我舔了舔嘴唇:“这么跟您说吧,用第二种炼鬼术炼制小红,他一经出世,绝对能秒杀十八冥丁!”   猫叔大喜:“那你就着手干吧。”   我点点头,但再炼制之前,我先超度了一下死者,希望他们下辈子再投胎,千万别卖房子卖地了,无论干啥都要稳重,珍爱命,远离姓周的。   随后我拿出魂瓮,将小红唤出来:“跳进血祭池,我给你升升级。”   小红其实没等我说完就跳下去了,因为他看见了鲜血,这特么可都是正经八百的人血,对他有致命的诱huo。   说句不该说的话,咱们看着恶心,但在小红眼里,这就是一地窖皮蛋瘦肉粥啊!   “主人,这都是给我的吗?”小红泡在血浆中,两眼冒光的对我讲。   我点点头:“都是你的,但你得听我的号令,等你再从里面出来,那就脱胎换骨了。”   小红重重点头:“小红要变得更加强大,誓死保护主人。”   我欣慰的扯动了嘴角,掏出一包香灰,缓缓的洒进地窖之中,这是在安抚阴灵,然后又从怀里掏出一道符,这也是十三道大符中的一种,名曰阴光符,是专门聚拢阴气的。   这次炼制小红,正好能派上用场。   我一抖手,阴光符打在了小红胸口,化作一道黑光没入了身体,紧接着,小红浑身一抖,身上冒出了大片黑烟,他顿时瞪圆了眼珠子,格外享受的哼哼起来。   我见时机成熟,开始念诵咒语:“血衣血战甲,鬼爪鬼神光,天地有仙佛,纵横阴阳方!”   咒语落地,我咬破了中指,弹出一个血珠,划过抛物线正好落在小红口中 他精神一震,就跟吃了大力丸一样,先是举起了双手,仰天长啸,随后就一点一点沉入血祭池中,他的脑袋都被淹没了,咕嘟嘟,冒出了一连串的气泡,   秋心已经止住了呕吐,但小脸蜡黄,梨花带雨的问我,这小鬼需要炼制多久?!   我说道:“以现在条件来看,差不多两个小时之后就行了。不过咱们不能在这里傻等,周仙和周玉贵的计划破产了,恐怕会对村民不利。他们还控制着一百三十七个妇女的阴精呢。”   猫叔点头:“不错,乡亲们危在旦夕,咱们不能再迟疑了。这次周仙和周玉贵满盘皆输,我看他们还有什么本事!”   说完我们三个直奔林子外面走去。   秋心可能是吓着了,一边跑还一边哽咽:“秦明,周仙他们的计划到底干什么,好好的一个村子,就这么折腾没了。”   我紧锁着眉头,就说了一句话:“不管计划是什么,我都要留住他们的性命!”   也就是刚跑出树林,就听到村口位置又传来了惨叫声,我急的眼角都瞪裂了:“周仙和周玉贵下手了!”   猫叔大吼:“快走!”   奔跑的时候我心里就在骂街,三方和合阵都叫老子弄没了,你们就算是继续掠夺阳魄又能怎样呢?!   我们一口气杀到了村口,发现满世界都是干瘪的尸体,有的靠在树干上,瞪大了双眼,似乎在等待希望,有的平躺在地面,张大嘴巴,在临死前还在不甘的怒吼。   而丢失了三魂的妇女就夹杂在干尸之间,没有了丈夫,没有了子女,没有了亲人,她们失去了一切,只剩下了皮囊。   在布满巨石的山路上,还有几十个男人活着,可是他们面对一个接一个的死亡,已经彻底崩溃了,他们都抱着脑袋哭泣,颤抖,甚至连求的欲wang都没有了。   突然来了一阵风,尘沙如同一张大网,迷蒙了天际,混淆了视线,也罩住了漫天的幽魂!   这一幕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影响着我,如果真的有上帝,我特别想问问他,命到底是什么?我看着这些尸体,看着这些吓傻了的活人,心里百感交集,我是一个赶尸匠啊,我的字典里除了超脱便是拯救。   可就在这个当口,两道身影突然闯入了我的视线,一个是剑眉虎目的周仙,一个是带着方框眼镜,衣兜里别着一支钢笔的周玉贵。他们两个从一片高坡上下来,随之滚下的还有一具干尸。   看来是有人想跑,却被追上去杀了,哦不,应该是吸了阳魄。因为我清晰的看到周仙的手里攥着一道符,还有一个青色的葫芦。   这葫芦里装的应该就是阴精阳魄了,只要抢过来,起码能把这些妇女救醒。   “周仙,你纳命来!”   我红着眼睛狂奔过去,周仙看到我之后,脸上迸发出疯狂和怨恨的情绪,因为他的所有阴谋都被我破坏了。   但是周玉贵却大叫一声:“就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都怪你。你给我死吧。”   他疯魔了,红着眼睛冲下山坡,手里攥着一把尖刀,对着我分心便刺。   没想到这个知识分子竟然这么狠,我赶紧向旁边躲闪,同一时间,就听身后的猫叔急声道:“自作孽不可活!”   嗖嗖!   两颗铁球就跟流星一样,接踵而至,噗噗两声砸进了周玉贵的眼眶子,我看到眼睛碎片和着鲜血飞迸出来。   啊——   周玉贵双手捂眼,大声哀嚎,刀子掉在了一旁。   我趁机将刀子捡起来,说了一句:“周玉贵,你到底为什么要帮助周仙杀人?你可是村长,这些乡亲都是无辜的百姓!”   周玉贵凄厉的冲我大吼:“这是我的使命,我必须要这么做,至于为什么,你下地狱问阎王吧,哈哈哈哈!”   说完,他不顾流血的眼睛,从旁边抄起一块大石头就要砸我。   我眼睛一眯,杀恶人即是善念,你去死吧!   噗!   我一刀刺穿了对方的心脏,周玉贵攻击我的动作戛然而止,然后缓缓摔倒在地。   就听山坡上的周仙悲愤的大吼:“大哥!”   大哥?!   弄了天是亲兄弟,我说怎么都姓周呢。但是这个节骨眼已经没时间思考太多了,周仙作恶多端,我不能留着他。   我拔出尖刀就冲上了山坡,周仙跟我交手数次,深知我的厉害,可亲大哥惨死,他也豁出去了,先是跟我徒手战斗了几个回合,看着没法取胜,从怀中丢出一个纸包,冲我一抖,漫天都是红色朱砂。   朱砂这东西其实化学物品,钻进眼睛谁也受不了,我闭着眼睛骂了一句卑鄙,就知道,周仙肯定要对我反击。   谁知等我睁开眼睛一看,他竟然跳下了高坡,跑到村路上猛地掏出一个竹筒,里面是黑狗血,围着自己浇了一圈儿,盘膝坐下,又拿出三道符。   其中一道吞入口中,第二道贴在胸前,第三道夹在双手之间。   他口中念诵:“此间尸身,谓之最灵,赴汤蹈火,出幽入冥,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干尸还阳!!!”   他把夹在双手的那道符猛地拍在地面上。   就听‘轰轰轰’四面八方的天际传来疯狂爆鸣,一时间阴风霍霍,乌云翻滚,似乎有无数妖魔从天而降。   就听猫叔惊呼一声:“这是起尸咒,这些干尸动了。”   我仔细一看,遍地的干尸不仅动了,而且浑身上下都长出了一层白毛……    第五十四章,三咒大成   白凶!   看着满地的尸体长出了白毛,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白凶。   这是最低级的僵尸,非常好对付,不过眼下的白凶太多了,起码五十具开外,有句话说得好,蚂蚁虽小,但多了也能咬死大象啊。   所以我有些慌乱了,如果被这些白凶围拢上,下场不堪设想。但我随后一寻思,这些白凶只是周仙作法后的产物,如果控制了周仙,那一切的危机都会迎刃而解。   既然如此,那就擒贼先擒王吧!   我奔着周仙就跑了过去,手里那把尖刀还滴着周玉贵的血呢,那意思不是亲兄弟么,就给你们来个滴血认亲!   但就在这个当口,左侧的一具赶尸忽然从地面弹了起来,原本干瘪枯萎的面孔鲜活了很多,但是那苍白干裂的瞳孔里写满了吃人的欲wang,随着喘息声加剧,身上的白毛更加密实了。   一个淬不及防,白凶冲到了我的面门,探出双手掐我的脖子,我发现指端的指甲窜出了好几寸,就跟匕首似的,如果插在我脖子上,呵呵,我估计我吃什么都不香了。   所以我几乎没有犹豫,掏出一道镇尸符就贴在了对方头顶。   原本凶神恶煞的白凶一下子定格了,我心头大喜,折腾天不过是纸老虎罢了,老子一个人全给你报销。   但是下一刻,前后左右,四面八方的干尸都弹了起来,浑身的白毛看的你心里发麻,我一咧嘴,这是要群攻了吗?   就跟无形中有个人发号施令一般,足足十几具干尸嘶吼着冲到了我的面前,他们的速度非常快,可以说成迅猛,没等反应,十几双指甲老长的大手就冲你招呼。   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这特么可是二十多只手。我没办法只能瞄准一点进行突破。   “给我在这儿吧!”   一抬手,一道镇尸符贴在一具白凶额头,等他定格之后,我飞起一脚将他踹开,然后前滚翻跑出包围圈,等一抬头,我的天,四周有弹起来四十多具白凶,我完全陷入了白凶的漩涡。   我一摸口袋,***就还七道镇尸符,原本以为很简单的事情,现在变得棘手了。没有符箓帮忙,我只能凭借自身体力去对付。   “杀死他们!”   不远处的周仙突然大吼一声。随后缓缓站起来,拿着那个青色的葫芦,直奔了村路方向。   那里还有几十口子村民呢,都崩溃了,看来周仙并不打算放过他们,还要吸纳阳魄。   我擦,前方白凶成山挡住去路,乡亲的性命悬于一线无人搭救,真是急死我了!   这时候就听身后传来‘轰轰’的声音,猫叔用天火符大开杀戒了,顿时之间一片片火海窜起,白凶虽然没有神经,但是被天火烧灼也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上除了火苗子外,就是呜呜消散的尸气了。   我就感觉裤兜里又滚烫起来,还是那块饕餮黑玉,这玩意儿闻见尸气就不老实,可四面八方的白凶已经伸着胳膊冲我杀来,你说我哪儿有功夫搭理这块黑玉啊。   我双手就跟穿花蝴蝶似的,将七道镇尸符贴在了七具白凶头顶,然后打开突破口,一个劲儿的向前跑去,必须阻止周仙,不然的话这村子的人就真的死绝了。   但是我低估了白凶的实力,刚跑两步,我的后腰就被抱住了,透过衣服,我能感觉到白凶的胳膊是多么刚硬,跟老虎钳子一样,根本无法挣脱,随后两个白凶就要插我的胸口和脖子。   万般无奈下,我用后脑勺猛磕白凶面门,跳着脚使劲向后撞。   ‘碰’的一声,白凶抱着我仰面摔倒,连带着砸翻了好几具白凶,说实话,摔这一下子,我不但没有挣开束缚,反而被勒的喘不过气。我看了看手里的尖刀,一不做二不休,那就来个狠得。   我刚要下刀子,就听猫叔在后面大喊:“你是不是傻逼,怎么不用三阳鬼门锁,那玩意儿对僵尸也有用。”   这尼玛!   我真的没想到这一点,因为我炼制三阳鬼门锁是专门应对厉鬼的,打僵尸也能行?!   不管了,试试再说。   我撸下了三阳鬼门锁,抡起来,直接拍在了压在身下的白凶脸上。   耳轮中就听‘刺啦’一声,我看到抱住我后腰的两条胳膊上,冒出了湛蓝色的电弧,连带着我自己也哆嗦了好几下。   等我站起来一看,这僵尸浑身密布电弧,焦黑一片,五官七窍冒出了灰白色的尸气,眼看着就快不行了。   要不要这么夸张,我高兴的差点儿蹦起来,可是更多的白凶把我包围了,我眼皮一跳,心说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啊打~~!   我就跟下山的猛虎一样,抡动三阳鬼门锁大杀四方,只要是被打中的,全都倒飞出去,身上跳跃的电弧结成了电网,落地之后剧烈的哆嗦起来。   也就是一两分钟的功夫,围攻我和猫叔还有秋心的白凶,全都被打翻在地,猫叔一脸的心有余悸,因为他的天火符也没有了,再耽误一会儿他和秋心就会遭到不测。   秋心经历了很多邪乎事儿之后,明显冷静了很多,此刻她尖叫着大吼:“秦明,给老娘杀了周仙!”   我擦,我刚说你冷静,你就叫我杀人!   但等我扭头一看,山路上的几十人已经有一大变成了干尸。   也不知道他作的是什么法,那符箓一抖,一团红色的气团就从人们的天灵盖飞出来,钻进了那个青色葫芦,葫芦表面还冒出一层红光。紧接着人们的身躯就逐渐干瘪枯萎,原本细腻的皮肤都褶皱起来,就跟树皮似的。   这么邪门的术法我是闻所未闻的,所以我为了保全剩下的命,嚎叫着就要冲过去。   可就在这个当口,原本被三阳鬼门锁打飞的几十具白凶,全都发出不甘的怒吼,又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他们一身焦黑,面目狰狞,张开的嘴巴里还冒着尸气,眼珠子全都瞪出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猫叔惊叫。   我一跺脚,还能怎么回事,这三阳鬼门锁只有两个咒,还是成品呀。   无奈之下我一拍大腿:“先灭周仙再说。”   猫叔大骂:“你这是坑我们,还等啥,跑!”   我们三人玩了命的向前奔袭,后面一大帮白凶追赶,想想这个画面吧,因为我**已经醉了。   可是刚跑到山路上,我就看到了两个熟人,一是阿杰,二是老父亲,他们瘫坐在地上,吓的已经精神涣散了,哆嗦的就跟两只鹌鹑一样,而旁边总共还有七个乡亲,同样是这个神态。   其实不怪他们孬,因为换做任何一个普通人,也受不了这种事儿。   你不服?那你可以试试。   我心中怒火又涨起来了,忘却了身后的追兵,一个箭步就冲到了周仙身后:“畜,你下去陪葬吧!”   我手里的尖刀一直没丢,直奔了周仙的后心。   而周仙的背后似乎长了眼睛,飞快的向旁边一滚,然后咬破舌尖,一口血雾喷在了手里的符咒上,这符箓很凶,乡亲的阳魄就是被它勾出来的。在沾血之后更是散发出一股邪恶的气息。   冲仅存的九名乡亲一抖,他们浑身一颤,眼珠子瞪圆了,直勾勾的看着前方,然后我就看到一团团红色的气血从他们的天灵盖飞出来。   我擦,原来是一个一个的整,现在成了群发。如果这九个人的阳魄再被吸了,那我们的一切努力都会白费。   我跑过去一刀砍在周仙的背上,周仙惨叫一声又是一打滚儿,我想抢那道符和青色葫芦,但是他根本不给我机会,爬起来直接向一侧跑去,猫叔刚要出手,就发现那些‘追兵’已经到了,乌泱泱一片,把我们团团围拢,周仙趁机钻进白凶群之中,手里的青色葫芦一摇,飞出来的九团气血立马钻进其中。   我心里咯噔一声,完了,全特么完了!   “给我杀死他们!”周仙狰狞的大吼。   猫叔面色剧变:“现在最重要的是对付这些僵尸呀!”   眼看着这些行尸走肉逼近,我们只能飞快倒退,但后面都是数米高的乱石堆,哪里还有退路。   可就在这个当口,我就感觉有人揪我的裤子,一看是老父亲,他的身躯在飞速枯萎,但现在可能是回光返照,他直勾勾的看着我:“家没了,为我们报仇!”   我的心就跟被来了一刀似的,真疼啊,眼泪都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可是耳边又传来白凶的怒吼,他们要把我撕成碎片!   说真的,我特别想施展《十二倒仗**》,但是以我现在的水平,一次性只能控制一具尸体,你说眼前这么多白凶,一具尸体够干嘛的?而三阳鬼门锁还差一个咒,打在人家身上,也打不死。必须要有一击必杀的威力才能解决眼前的险境。   然而这个时候,我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三阳鬼门锁的第三个咒,名叫尸夺咒,需要用九个临死之人的最后一口阳气。而眼前正好九个人。只要巫兵大成,这些白凶根本不在话下。   “秦明,你照顾好秋心,我先上!”猫叔准备拼了。   我一把揪住了他,牙关一咬:“老人家,诸位,秦明…..冒犯了!”   我飞快的咬破中指,点在了他们眉心处,然后口中念诵咒语:“真阳如丝,断断痴痴,尸中夺气,三咒交织!”   咒语刚落,就见一丝丝闪烁着银光的阳气从九个人的五官七窍中跑出来,我单手一招,这些阳气全都飘到了我的手腕子上,把三阳鬼门锁团团缠绕。   最后一口阳气没了,老父亲九人如同泄了气的皮球,彻底化作了干尸。   然而三阳鬼门锁却恰恰相反,就跟注入了新命一样,雷击木的圆珠上跳跃出了大片电弧,显得非常兴奋,下一瞬,电弧收缩进去,圆珠的表面竟然现出了一道道晦涩雷纹。   我就跟大灰狼一样,眼中冒出了光,因为三阳鬼门锁终于大成了。   一扭头,就看到几十具白凶对着猫叔和秋心张开了血盆大口。   我几乎想也没想,转身就拍在一个白凶的胸口,可我突然意识到,三阳鬼门锁还在手腕子上呢,我用掌心拍人家,这不是脱裤子放屁白费劲么?!   谁承想诡异的一幕发了,三阳鬼门锁上的雷纹一亮,一股汹涌澎湃的雷电之力就喷射出来,顺着我的掌心击打出去。   轰!   眼前的白凶连惨叫都没发出来就被轰上空,原先只是细小的电弧,可现在他身上密布的都是拇指粗细的电蛇,一个游走,白凶的身躯便四分五裂,大片的残肢断臂从空中飘洒下来。   我日,这也太牛逼了吧!   激动的我差点儿叫出来,可现在的形势不容乐观,我卯足了力气,对着前面的十几具白凶就拍打过去。   轰!轰!轰!轰!轰!   白凶被电蛇缠绕,一个接着一个飞入空,炸裂后,下起了尸雨。   我好似万夫不当的吕布,在这些白凶中杀了个七进七出,七出七入,最后遍地都是残肢,遍地都是弥漫的尸气,我口袋里的饕餮黑玉更烫了,裤子都冒出了白烟。   我一看要着火,赶紧把这东西掏出来丢在地上,满天满地的尸气好似找到了突破口,一股脑全都钻了进去,那饕餮二字飞快闪亮,最后化作了橘红色,好似天火符释放出来的火苗子。   原本黑玉上就有一道裂痕,而吸纳了这么多尸气之后,咔的一下又裂开了一道裂痕。   我就纳闷了,难道是里面的尸气太多,给撑裂了?   没容我多想呢,我就看到前面有个人影转身就跑,一抬头,正是周仙这混账。   所有的白凶都被击毙了,他没了保护伞,肯定要逃命的。   我捡起黑玉就要追,谁知秋心对我绽放了一个劫后余的微笑,还带着些许羞涩:“你那玩意儿还挺厉害。”   我知道她指的是三阳鬼门锁,但我依旧夹了夹双腿,你瞧这话说的……   随后,猫叔弯腰捡起一块石头,对着周仙就丢出去,他手里有准儿,正好砸在周仙的腿弯,他闷哼一声就摔到了。   我一马当先跑过去,踩住了他的脑袋大骂:“一百三十七口人命,你**赔不起!”   我举起刀就要斩他!   可就在这个当口,我感觉头顶掀起了一道疾风,紧接着一道闪电般的黑影从天而降,我听到了那尖利的嘶吼声!!!    第五十五章,残袍道人   说实话,这道黑影真把我吓坏了,在场的所有白凶都被三阳鬼门锁的雷电之力撕碎了,这哪儿又冒出一个东西,那尖利的声音挺渗人,貌似要对我下嘴。   就听身后的猫叔急声道:“小心!”   我暂时放弃了周仙,赶紧蹲下来,那道黑影没扑中我的脑袋,直接落在了地面上。   等我抬头一看,我的眉毛就蹙了起来,因为这东西并不是什么要命的妖魔鬼怪,而是一只……黑色的猫头鹰!   不过令人骇然的是,这只猫头鹰的个子非常大,足足米,眼睛也是血红的,尤其是那双爪子,比老鹰的还锋利,别说我这血肉之躯了,恐怕就是抓上一块石头,也能瞬间粉碎,我心里讲话,这特么是什么品种,怎么之前没见过?它是从哪儿飞出来的,为什么要袭击我?   就在我纳闷的时候,猫叔就跟见了鬼一样,不对,见了鬼他也不会这么骇然的,真的蹦起来了,大吼:“食鬼鹰雕!”   说完话赶紧四下观瞧,就跟找什么东西一样。   为周仙看到这个飞禽,惊喜的跟个王八蛋一样:“师傅,师傅来了。”   食鬼鹰雕仰头发出一串咕咕声,然后用弯钩嘴巴衔起了那个青色葫芦,双翅一展就遁入了高空。   我擦,不能叫它跑了,我抄起石头就往上砸,但是食鬼鹰雕的速度太快,一眨眼就只剩下一个黑点,就跟火箭似的。   我知道这事儿严重了,食鬼鹰雕是周仙师傅的,这么看来,他师傅就在附近!   我看着猫叔,这老家伙还在四下寻摸,但猛地就定格在一个低矮的山头上。   在山头上有一颗树,树叉上盘膝坐着一个人,而那只冲入云霄的食鬼鹰雕迂回了个天际,又重新落在了他的肩头。   枝桠一颤,那人就跟坐在一片云彩上似的。   这个人就是周仙的师傅吗?以他那个位置来看,完全可以俯瞰到这里的情景,也就是说,刚才战斗的一幕幕都被此人收入了眼底。   我就不明白了,这个人要是周仙的师傅,那他怎么也不下来帮忙呢,这打完仗了,他才放出食鬼鹰雕衔走了青色葫芦,在他眼里,这个葫芦比周仙的命还重要啊。   可周仙呢,从地上胡乱爬起来,身上伤痕累累狼狈不堪,看到师傅之后,一下跪倒在地:“师傅,徒儿不负所托,阴精阳魄尽在青灵葫芦中。”   谁知那人只是咳嗽了一声,然后飘然落下枝头,明明是一步踏出,但是却行出了五六米,几个眨眼后,他就来到了我们面前。我估计这就是茅山派的缩地成寸**吧。难怪周仙逃跑的功夫厉害呢。   不过他师傅的衣着打扮非常犀利,也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一般电影里的桥段,如果是个神秘高手,那他的出场即便不是仙风道骨,瑞彩千条,那也得威风凛凛,万众瞩目,起码叫女观众看了,得脱掉裙子撒着欢儿往前冲。可秋心就跟我说了一句话:“这人是要着饭过来的吧?”   的确,这个人的衣服破破烂烂,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了,不过他头顶的道观,和背后的桃木剑,能告诉我们,他是一个茅山道士。   至于这个人的脸也黑黢黢的,跟猫叔有一比,眼角眉梢挂着一股阴柔之气,但嘴巴上的胡子却很潦草。   可我明白,这个人不可轻视,先不说缩地成寸的功夫,就是刚才盘膝坐在树枝上的手段,也不是谁都能学的。并且他还有一只食鬼鹰雕,听这个名字就够霸气,难道说专门以鬼怪为食?   然而此人走到我们面前,看都不看周仙,反而冲猫叔笑了笑:“大哥,别来无恙啊!”   我日!!!   我和秋心的下巴差点儿掉在地上。   再看猫叔,他一脸的难以置信,憋了天憋出一句话:“你,你竟然还活着?”   这人笑笑:“二十年不见了,怎么一碰面就咒我死?”   我和秋心对视了一眼,那意思,猫叔和这个人长得也不像啊,怎么会是兄弟?   谁知猫叔的眼睛里泛出及其复杂的情绪,有回忆,也有唏嘘,但更多的是不解。   他指着跪在地上的周仙说:“你教出来的好徒弟,害死了这么多人,你还有脸叫我大哥?我没你这个兄弟!”   这个人不笑了,严肃起来:“你救过我的命,你就是我大哥,今天是,以后也是。至于周仙,他只是我门下一个不争气的东西,我也没想到你们会在村子里。”   看样子他们不是亲兄弟,只是猫叔对他有恩。到了这时候,我对猫叔的身世更为好奇了。因为眼前这个茅山道士,肯定比周仙厉害十倍,要说跟我姑姑平起平坐一点也不含糊。你说这样一位还跟猫叔叫大哥,那猫叔……。   我忍不住了,就说:“猫叔,这人到底是谁?他在树杈子上看大戏,咱们都快被僵尸掐死了,也没见他怎么着,现在跑下来管你叫大哥了,这是阴谋,陷阱。他巴不得咱们死呢。”   猫叔眯起了眼睛,沉默不语,我知道,他是在等对方给出答案。   而周仙的师傅只是叹息了一声:“我没下来是因为这些白凶根本不是大哥的对手,但没想到最后还是被这个后解决了。大哥,你老了。”   我猛地看向了猫叔,因为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我听着别扭,好像猫叔明明有能力干掉白凶,但他却藏着掖着。   猫叔光明正大的跟我对视:“有些事情你不懂,我的确是隐藏了手段,但我发过誓,有之年不再使用那些手段,今天就算被僵尸折腾死,我也认了。”   见他承认,我心里的火腾腾的,吼道:“你认了?那这些乡亲呢,你干女儿呢?你都认了?!”   我言下之意,如果你能提前出手,或许乡亲们也不会死的那么惨。   猫叔咬了咬牙,有些不敢看秋心:“这不是还有你么,我相信你。”   我嗤笑着倒退:“你这借口真好,听着就像一首诗。”   秋心看我数落猫叔,有些不愿意了:“秦明,你别犯浑,是这个人在挑拨咱们之间的关系。再说了,咱们三个这不是都好好的么,我干die对你就跟对亲儿子一样。”   我擦,我可没这么可恶的爹!   我点点头:“行行行,咱们都冷静冷静,别的不提了,猫叔,你告诉我他是谁,这折腾了这么多天,我得知道是谁这么缺德,用活人的阴精阳魄摆三方和合阵。到底想要干嘛!”   猫叔看着周仙的师傅,阴沉的说:“他叫残跑道人,二十年前我救过他的命,后来因为一些事情,大家分道扬镳,我以为他已经死了,没想到会突然出现,更没想到这一切的幕后主使竟然是他。”   残袍道人?!   这个家伙看上去比猫叔小几岁,但也得五十五开外,茅山还有这么一个败类呢?   残袍道人笑了笑:“大家二十年前一起共事,情同手足。二十年后天各一方,能碰到也是缘分。虽然我的弟子杀害命,但你们的手上也没少沾染鲜血吧。我那小徒弟郑灿飞是怎么死的?周仙的大哥周玉贵又是怎么死的?”   他看向了我,而我梗着脖子来一句:“杀恶人即是善念!”   “好!”残袍道人勾起了嘴角:“看来你跟着大哥学了不少东西,这句话可是他的口头禅。”   我没由来的一阵烦躁:“别逗咳嗽,你为什么要摆阵,不说出来你和周仙都得陪葬。”   残袍道人眼中迸出一股子狞笑:“这个村子的人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吧?我杀他们关你什么事,警察都没管呢,要你操心?”   这……   弄得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最后憋了天说道:“同为玄门中人,你涂炭灵,我就得管,不管你我对不起祖师爷。”   “祖师爷都搬出来了,呵呵,你这嘴上的功夫比手上的要厉害,不过咱俩可不是一个祖师爷,你是赶尸的道道儿,归拢到南山家族,而我是茅山传承,拜三茅真君。你吃的是白米稀粥,我打的是干柴野兽,咱们根本不是一条线。”   还说我嘴上功夫好,你也不赖嘛。不过说道南山家族我就犯了嘀咕,我姑姑是南山家族的最后一人,这还是猫叔讲的。但我跟残袍道人可是第一次见面,他哪儿知道的?难道说他认识我姑姑?   后来我又想到了一件事,周仙曾经用血昆的灵魂,炼制了一只血云钻山鬼,这可是《尸鬼仙扎》里的手段,而周仙的能耐又是残袍道人教的,所以我就感觉,他们之间必定有着某种关系。   残袍道人可能看出了我的疑惑,就说道:“你的事情我全都了解,你也不用想你姑姑了,她现在分身乏术,跟着那帮人正满世界追杀汞体呢,现在应该到了北方。不过你们先杀金牙贵,后杀血昆,就是彻底得罪了血衣门,血昆有个师叔啊,他不会放过你们的。”   我怔怔的看着对方,就算汞体是你徒弟放出来的,那你也不可能知道我姑姑正在追杀汞体啊,还跟着那帮人,哪帮人啊?我姑姑的朋友吗?不过血昆师徒俩真够费劲,捅了马蜂窝一样,他师叔又是谁?!   忽然间我出了一种恐惧感,好像我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周围到处都是秘密,而残袍道人对我的了如指掌并不是一件好事,并且听周仙说,他跟血昆还有些交情,这么推理的话,他跟血昆的师叔恐怕也不是外人了。   猫叔突然问道:“你是说南山细娘跟宋科长那帮人追杀汞体去了?”   残袍道人冷笑着点点头:“只有那帮疯子才会出手。不然谁会去抓汞体,不想活了吗?”   怎么又出来一个宋科长,哪个机关单位的?   但我怒了:“还不是因为你教唆你的徒弟去破坏梅花镇尸井的封印?”   残袍道人意味深长的看着我:“终于说道点子上了,汞体杀多少人与我何干?累死宋科长那帮混蛋才好呢。我只想完成我的计划。”   这时候跪在地上的周仙突然抬起了头:“师傅,徒儿办事不利,七星尸胆和蛇灵都被他们抢走了。”   残袍道人面色更黑了,冲着猫叔皮笑肉不笑的说:“大哥,我办事没有损害到你的任何利益,就别跟我为难了,把七星尸胆和蛇灵交给我,看在咱们这么多年的情分上。”   谁知猫叔却冷哼:“我们的时代都过去了,怎么还跟我扯江湖那一套,残袍,你已经不是二十年前的那个小钟馗了,你走了歪路,不管你的计划是什么,不管有没有损害我的利益,我只想跟你说一句,放手吧,我们的情分不是建立在这么多人命身上,这是孽呀!”   残袍道人忽然狂笑:“大哥,你是不是吃了年安饭,性子都转变了,我的确不是当年的小钟馗了,我现在只为自己的利益而活,但是,你还是当年的毒龙吗?!”   听到‘毒龙’二字,猫叔浑身一颤:“你闭嘴!”   我用询问的眼神看着秋心,那意思,你干die的外号叫毒龙啊?谁知秋心只是摇摇头。   不过看猫叔的样子,他很在意别人提当年的事情。当年,毒龙和小钟馗到底是个什么江湖地位呢?   残袍道人眯起了眼睛:“好,我们不怀旧,也不讲古,你只要把那两件宝物交给我,你们完全可以离开,三方和合阵破了没关系,我可以再布,郑灿飞和周玉贵死就死了,我权当没有他们这两个人。大哥,里子面子我都给足你了,因为我们曾经是过命的交情,如果不是别的事情耽误了,我何至于现在才才来到村子,如果我一直在,你认为你和这个小子能这么容易的破坏我的计划么?大哥,我们都是冷静的人,近乎冷血!”   残袍道人这番肺腑之言,无形中带出了极浓的火药味,我感觉周围的温度都下降了很多。   周仙突然来了一句:“师傅,我大哥不能白死。”   残袍道人看着他,一字一顿道:“难道你想随他一起下地狱么?!”   周仙浑身一哆嗦,不敢再多嘴了。   现在包括我在内,所有人都看向了猫叔,因为正义与邪恶无关利益和交情,若是混为一谈,那猫叔也就不是我所认识的那个猫叔了。   “你到底奔着什么利益来的?”猫叔淡淡道。   残袍道人眼角眉梢有些疯狂和兴奋:“我要用阴精阳魄启动三方和合大阵,我要用这个阵,去攻击另一个阵。那个阵就在清凉山东面的卧牛峡谷当中,那里面有我梦寐以求的东西。”   他眼睛里狂热的光芒一点点凝固,最后竟变成了坚定!!!    第五十六章,人妖大战(上)   清凉山东面的卧牛峡谷里有阵?   看残袍道人的德行,貌似这个阵里有了不得的宝贝。但再值钱的东西,也不能祸害这么多条人命呀。   我赶紧扭头看向了清凉山的东面,说实话我根本没听说过,那里还有一个卧牛峡谷。   残袍道人揭开了老底,所以就用一种很诚恳的口吻道:“大哥,该说的我都说了,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谁也不能阻挡我。如果你不配合,那咱们之前的情义将会土崩瓦解,从此之后就是冤家对头!”   猫叔猛地抬眼看他:“看来这是件重宝啊,当年我们经手了那么多东西,也没见你这么疯狂,你确实变了。既然话赶话到了这儿,那你就放马过来吧,七星尸胆和蛇灵我都不可能给你,我不能叫这些乡亲白死,我得叫这些妇女醒过来!”   残袍道人眼中迸出一道闪电:“我真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他们的死活与你何干!”   猫叔就一句话:“关乎于道义,近乎于人伦,人在做,天在看,我们都老了,再折腾下去,不会有好下场。所以,你想要完成你的目标,那首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他这话叫我为之一愣,好像猫叔曾经做过很多伤天害理的事儿一样。不过他这份胆气和担当叫我由衷的敬佩。   残袍道人真的怒了,大吼:“没想到二十年后的相见,却变成了死之战!”   咻~~~!   趴在他肩头的食鬼鹰雕猛地窜入高空,张开那钢钩一般的利爪对着猫叔就俯冲下来。   猫叔吃了一惊,赶紧向后倒退,而我呢,一看打起来了,赶紧冲过去,把手里的尖刀当飞刀使唤,唰的一下就斩了过去。   那食鬼鹰雕太猛,直接用爪子去硬抗刀尖,就听‘锵’的一声,尖刀被撞飞,而这畜的爪子没有任何损伤。   我擦,这也太硬了。   唔——   食鬼鹰雕双翅展开,拧着猫一样的面孔冲击而来,一时间遮天蔽日狂风呼啸,我和猫叔对付邪乎事儿还行,但要说跟一只鸟儿打架,还真心没有经验。   尤其是秋心,她已经彻底慌乱了,捂着脸倒退,怕给自己毁了容。   而残袍道人只是鄙夷的笑着,周仙也站了起来,眼中泛出了血光,恨不得我们被食鬼鹰雕撕成碎片。   这个时候是没时间思考太多的,不过也正是情况危急,我才灵机一动,问猫叔这玩意儿的弱点在哪里。   因为他跟残袍道人是老相识,那就一定了解对方。   猫叔没搭理我,而是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拧开盖子就泼出一股黄色的液体,正好溅在食鬼鹰雕的身上。   耳轮中就听一声凄厉的惨叫,食鬼鹰雕就跟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再也控制不了平衡,一个跟头就栽了下来,落地之后站都站不稳,成了一滩烂泥。   我天,那黄色的液体是什么东西,这也太见效了。   我多激灵,知道趁他病要他命的游戏规则,上去就是一脚,正好踢在食鬼鹰雕的胸口,直接给它踢飞出去。   这一列的事情就发在电光火石之间,等残袍道人反应过来,他的**物已经还剩口气了,眼瞅着就要归西。   当然,凭借我那盖世无双的一脚足以要了这个孽畜的小命,但是没有猫叔那瓶子神秘武器,我也不会得手的。   “猫叔,那到底是啥玩意儿?”   猫叔道:“这是牛尿中混了糯米水,是至阳的东西,而食鬼鹰雕是用秘术炼制的一种鬼禽,专食厉鬼,本身属阴,两者阴阳相克,它根本顶不住的。”   我擦,这猫叔怀里就是个杂货铺子,预备的东西真不少啊。   残袍道人忽然大吼:“老猫,你下手还是这么毒,敢伤我的鬼禽,今天都死在这儿吧。”   话音未落,他一抬腿就冲了过来,我只看到黑影一闪,下一秒,他的一拳就砸在猫叔的心口。   这就是缩地成寸的神通,速度太快了,快到不容他人反应。   猫叔闷哼一声,堪堪闪躲过去,但是残袍道人的拳头化作鹰爪,往回一掏,就把猫叔的袖子扯掉了,露出了里面的贴身衣服。   猫叔变得非常严肃,双臂轮动起来,就跟风车一样,施展出了一套掌法。   啪!啪!啪!   一眨眼的功夫,两人就交手了数个回合,貌似谁也没占到便宜。不过猫叔满脸大汗,气喘如牛,而残袍道人面色如初,明眼人一看就能分辨出孰强孰弱。   要说猫叔也是有真功夫的人,当初跟魔骨行尸战斗的时候,比这激烈多了,但是他被十八冥丁伤着了,现在也没痊愈呢,所以才显出了疲态。   残袍道人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所以腰身一拧,抢步栖身到了近前,双拳如炮就轰击出去。   猫叔总说道家的手段刚猛霸道,就连拳脚功夫也是如此。   现在面对漫天的拳头,一开始还能应付,但到了后来就有些招架不住了,最后一个没留神被一拳砸在胸口,连着倒退三步一屁股就在了地上,一张脸苍白如纸,嘴角还挂出了血丝。   秋心尖叫着跑过去:“干die,你怎么样?!”   残袍道人冷笑一声:“敬酒不吃吃罚酒,非得撕破脸皮,我要把你打成死猫!”   说完探出二指就要戳猫叔的耕桑咽喉,以他的功力,可以毫不费力的戳碎喉骨,到时候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了。   我急了,立马大吼一声,一掌直奔对方的后背,而残袍道人非常灵敏,就跟知道我会偷袭似的,一转身,那两个指头正点在我的手心里。   我就感觉一股阴柔的劲道钻进了胳膊,就跟一道电流似的,麻痹了神经和血肉,胳膊直接抬不起来了,而残袍道人根本没打算放过我,竖起一掌拍在了我的前胸,我以为会是天崩地裂一样的动静,谁知道这一掌温柔的多,就跟轻轻贴上去似的,但是一股海啸爆发般的阴柔劲道就打入了我的体内。   我惨叫一声,整个人都飞了起来,感觉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是不麻的,并且骨头缝里还钻着阴风。   猫叔大吼:“这是茅山的绝技,探阴掌,不能叫他碰到你。”   我的亲叔,我都被打飞了,你还跟我说这些有毛用。我估摸着我得飞出去五六米,落地之后摔的七荤八素的,一张能迷死大姑娘小媳妇儿的脸都被擦破了,不过更倒霉的是,正好落在周仙的脚下。   他低头看着我,凶相毕露的大骂:“秦明,你也有今天,我会叫你不如死!”   他抬起一脚就踩我的脑袋,别看这货一身是伤,但强大的仇恨酝酿在心里,动起手来就是狠劲儿,真要是踩中了我的脑袋,即便不死也得老年痴呆呀。   情急之下,我也顾不得身体麻痹了,冲一旁就滚了出去,顺手抓了一把土扬在周仙的脸上,这小子成了大花脸,眼睛嘴巴里都是土屑,一边倒退一边喷吐沫,还骂我下三滥。   呵呵,你还好意思说我,我比你可高尚多了,我虽然不是残袍道人的对手,但对付你还是不成问题的。   我咬紧牙关从地面站了起来,可双腿就跟面条一样,软的不行,等跑到周仙面前,他反应了过来,扬手要砍我的脖颈子。我怎么可能叫他得手。抬起一脚就踢在了他的裤裆里。   这小子杀猪般叫唤起来,夹着裤裆就倒在地上,一张脸憋得紫红,眼珠子都飞出来了。   我没时间理会他,转身就去支援猫叔,而残袍道人正掐着猫叔的脖子,一只手在他身上搜索什么东西,片刻后就摸出了一颗白色珠子,正是七星尸胆。   躺在地上大叫的周仙,忽然说道:“师傅,蛇灵就在那个女孩子身上。”   残袍道人猛地看向了秋心,秋心吓的尖叫一声,双手摆出了奥特曼的特有姿势,一劲儿的说:“蛇灵蛇灵快快出来,再不出来,咱们就一起玩完了。”   蛇灵在对付吸血尸魅的时候损耗了太多灵魂之力,已经彻底的陷入了沉睡,这会儿恐怕不会不听使唤了。   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蛇灵虽然占据了秋心的身体,但也多次帮过我们,如果落在残袍道人的手里,肯定没有好下场。   残袍道人一手拿着七星尸胆,另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了那个青色葫芦,这葫芦是被食鬼鹰雕衔走的,不然到不了他手中。   不过他拿出青灵葫芦做什么,难道想把蛇灵吸进去吗?   我不能再等了,跑过去就要拼命,因为一旦叫他拿到蛇灵,转过头来就得对我们下毒手。   可就在这个当口,秋心忽然哆嗦了一下,原本清澈的眸子闪出了一道绿光,这些绿光越来越多,越来越亮,原本惊慌的表情变作了镇定,阴沉,还有凛冽。   残袍道人一惊,似乎知道了怎么回事,刚要念诵咒语,谁承想秋心一只手快如闪电,一把抢过了青灵葫芦,打开盖子使劲吸气。   就看到一丝丝灰色的气流和一团团红色气团疯狂的钻进了秋心的嘴巴。   这可是三百多人的阴精阳魄啊,一下就被蛇灵给吞了,难道她要用这些东西恢复自己的灵魂之力吗?!   干!   畜就是畜,你就算为了自保,也不能都吞下去呀,这些阴精还能救人呢。   我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因为这个村子完了,彻底完了!   残袍道人也没料到会发这样的事,急的眼珠子都红了:“孽畜,你坏了我的大事!”   说着就要抢夺青灵葫芦,但是秋心,偶不,应该是蛇灵才对。蛇灵冷冷一笑,脸上露出了一个满足的表情,双目绿光更盛,足尖一点地,蹭的一下倒退了数米,满头长发飘散开来,无风自动,一股冲天妖气拔地而起。   那青灵葫芦被她摔在了地上,一脚碾成了粉碎。   残袍道人心疼的大叫,从背后抽出了桃木剑,掐出剑诀就冲将出去,下面即将展开一场惊天动地的人妖大战!!!    第五十七章,人妖大战(下)   残袍道人的桃木剑是个宝贝,因为一剑斩开,我竟看到了一道黄光,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剑气,或者是对付厉鬼的道家真气,反正非常的牛逼,光是这个阵势都能叫我哆嗦一下。   不过自从蛇灵吞噬了那些阴精阳魄,自身的精神头涨了十倍,见到剑光直冲自己,她非但没有惊慌,反而冷冷一笑。   “原来就是你唆使周仙害我的,今天我要将你们师徒一起灭掉。”   话音未落,她对着剑光飞驰,我以为她是嘴硬一阵,马上要自杀呢。谁承想一只白嫩的手探出来,对着切割而来的剑身一拍。   嗡!   桃木剑剧烈颤抖起来,但是那道黄光也打在了秋心的身上,秋心到没事儿,主要是蛇灵,她闷哼了一声,应该是吃了亏。   残袍道人已经疯魔了,没有了阴精阳魄他就没办法启动大阵,那样一来他的计划就全部落空了,所以当看到蛇灵吃痛,便大声吼道:“我这桃木剑上落了敬土地神咒,你一个窟窿里钻来钻去的孽畜,正好被神咒克制,来呀!”   其实他说话的功夫,蛇灵已经跟他面对面了,双臂柔软的就跟鞭子一样,顺势缠住了对方的脖子,然后张开嘴巴吐出一条鲜红的信子,张开蛇牙就要咬。   残袍道人不是浪得虚名,也不知掐了一个什么手印,对着蛇灵的胸口打去,啪的一声,绽出了一片黄光,蛇灵惨叫着倒退数米,胸口已经冒出了白烟。   猫叔不愿意了,因为这可是秋心的身体,万一折腾出毛病,还不心疼死他。   “残袍,你都没了阴精阳魄还战斗什么,做无用功吗?”他也缓过气了,冲到近前一掌拍出。   残袍道人额头的青筋蹦起老高,回手就是一剑,别看是桃木的,但是他自身有道行,就跟《神雕侠侣》中的独孤求败一样,用木剑也能伤人。   ‘啪’的一声,剑身斩在猫叔胳膊上,衣服顿时撕裂,皮肉绽开了一道口子。   猫叔胳膊一抖,顺势抓住了桃木剑,两者一较劲,就跟拔河一样,谁都不肯撒手。蛇灵一看机会来了,冲到近前,张嘴喷出一口碧绿色的妖气,残袍道人顿时瞪圆了眼珠子,桃木剑也不要了,疯狂后退。   妖气比阴煞之气还要厉害,人类吸入其中,轻则昏迷,重则死亡,弄不好还会怀孕……(这是真事儿,后面咱们详细的说)   我一看残袍道人已经退到了我的近前,我一个猛虎扑食就抱住了他,大吼:“猫叔,蛇灵,赶紧的呀!”   猫叔擎着桃木剑刺来,蛇灵的嘴角也呲出了蛇牙,眼睛更绿了,双手的手背上甚至冒出了碧绿的蛇鳞,她准备跟猫叔双面夹击。   残袍道人有些慌了,剧烈的挣扎起来,说真心话,他的力气太大了,我一个壮小伙子还练过年,照样困不住他,一个肘子后撞,正好磕在我的右心上,疼得我差点儿喷出一口血,仰面摔在了地上。   不过猫叔和蛇灵并没有辜负我的一番努力,猫叔的桃木剑精准的砍在残袍道人的脸上,一道血箭就飙射出来,蛇灵布满蛇鳞的双手就跟钢爪一样,撕开了他本来就残破不堪的道袍,对着腹部就掏了过去。   但是耳轮中就听到一阵刺啦啦金属摩擦的动静,只见残袍道人穿着一件贴身的金丝软甲。   猫叔大惊失色:“清虚三环套月甲,你竟然有这个东西?”   残袍道人都快疼死了,捂着脸大骂:“少特么废话,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只见他从腰间的一个布兜子里掏出了一道灵符,还有一个木人,将灵符贴在木人身上,口中吟诵道:天降玄光,地阙无双,傀儡有情,杀伐封疆,吾奉三茅真君急急如律令!”   他咬破了中指,在木人上飞快的写了八个字,分别是子午,辰丙,戌奎,丑乙。   猫叔看到这八个字立马惊叫:“不好,这是我的辰八字,他要作法控制我。”   也就是刚说完这话,残袍道人已经作法完毕,一拍木人,说了一声‘疾’!   猫叔触电一般,浑身剧烈的哆嗦起来,嘴歪眼斜口吐白沫,我忍着剧痛站起来,想过去帮忙。谁知猫叔突然眼睛一翻,手中的桃木剑对着旁边的蛇灵就斩了过去。   啪!   桃木剑上落了敬土地神咒,拍在蛇灵身上,立马炸出一片黄光,蛇灵飞了出去,但脸上却写满了难以置信。   残袍道人一手举着木人,一手化作剑指,在木人面前来回晃,口中还叽里咕噜的念咒,而猫叔彻底失去了主动权,被无形的道法控制着,持剑追杀蛇灵。   我擦,茅山的道法为何这么吊,随随便便就能控制一个人。当然了,要不是跟猫叔早就认识,知道他的辰八字,也不可能这么容易得手。   眼看着自己人互相残杀,我说什么也得阻拦,但猛然间我想到了一道符。   这是十三道大符中的一种,名叫神控符,跟残袍道人作法一样,也能控制一个人的行为。   既然如此,那我就来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我拿出神控符之后,叠成三角形,跑到周仙近前,这小子还夹着双腿呢,疼的眼泪哗啦,看到我之后,就要站起来跟我拼命。   我对着他的裤裆又是一脚,他彻底的趴在了地上,胸腔里迸发出困兽的嘶吼,我没功夫去怜悯他,因为他手上的人命太多了,我踢死他都活该。   为了节省时间,我直接掰开了他的嘴巴,把神空符塞进去,用手一顺他喉咙,符箓就吞进肚子了。   这时候蛇灵被猫叔满世界追杀,大声道:“猫叔,我的灵魂之力有限,再不杀死残袍道人就没时间了,你不要再攻击我了,我不想伤你。”   猫叔这时候灵活的跟个猴子一样,上蹿下跳,拿着桃木剑不可一世,那意思,我必须要杀死你。   一个被控制,一无可奈何,双方的战斗可谓是一场闹剧,但是这其中也掺杂着巨大危险,毕竟桃木剑是宝贝,总打蛇灵,蛇灵肯定受不了,魂飞魄散都是有可能的。   我不能再耽误时间了,赶紧念诵咒语:“七星镇天,神控玄冥,灵符命汝,万法听从。周仙,我命你杀死你的师傅!”   周仙同样触电了一样,浑身剧烈颤抖,紧接着他如同一只准备进攻的猛虎般,慢慢的从地面爬起来,我看到他的面孔狰狞了很多,眼睛的瞳孔只剩下了一点针芒。   我这道符比茅山的术法要简单,起码不需要辰八字。   吼!   周仙发出嚎叫,饿虎扑食般从后面抱住了残袍道人,残袍道人正一门心思控制猫叔呢,根本没料到周仙会突然发难。   “周仙你干什么?滚开!”   残袍道人作法不能被打扰,不然猫叔就会不受控制。可是周仙中了我的神控符,你不把符箓从他肚子里掏出来就别想叫他住手。   周仙一口咬在了残袍道人的后背上,疼的这家伙扬天叫唤。   “周仙你特么疯了!”   残袍道人探出二指,对着背后一插,也不知怎么这么准,直接插进了周仙的眼睛里面。   这双眼睛可倒了霉,顿时崩裂出鲜血,可周仙就跟不知道疼一样,继续咬,还用双手掐他的脖子。   我看时机成熟了,赶紧从地面上捡起那柄被食鬼鹰雕打翻的尖刀,跑到残袍道人的正面,一刀砍在了他的手腕子上。   个手腕子都断了,甚至能看到里面的骨头和筋,残袍道人凄厉的惨叫一声,那个木头人就掉在了地上。   嘭!   一大片白烟冒起来,法破了,不远处的猫叔浑身一怔,面条一样倒下去。蛇灵大喜,但是还蹲下身子探了探他的鼻息,发觉只是晕倒了,并无命危险,我这才安了心。   残袍道人攥着断裂一般的手腕子,一边惨叫一边倒退,但是他背后挂着一个周仙呢。   周仙已经咬下他三块肉了,脊背后面鲜血淋漓,非常恐怖。   “残袍道人,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了!”   我抡起尖刀就要结果他,谁知道他求心切,猛地一转身,把后背对准了我,而我的一刀正好插在了周仙身上。   周仙脑袋一扬,脖子咕噜咕噜的滚动,浑身的肌肉都绷直了,似乎在这一刻神控符的作用也消失了。不过他的命力已经被这把尖刀抽走,跟一滩烂泥般摔在了地上,由于这一刀用力过猛,卡在了肋骨上,我拔了天也没拔出来。   残袍道人趁此时机尥蹶子就跑,因为他再不跑的话,下场也是死。   从一开始的独领风ao,到现在落荒而逃,我都不知道是什么因素使得战场局面发了逆转,但我明白,决不能叫他逃走,他太厉害了,放他走就跟放虎归山一样。   岂料我刚抬腿,身侧就刮起了一阵妖风,蛇灵比我还着急呢,一溜烟就追赶过去,但是残袍道人使出了吃奶的劲头,缩地成寸的神通太酸爽了,一眨眼的功夫就窜上了高山,而蛇灵的灵魂之力流逝的太快,致使双方的距离越拉越大。   我一跺脚:“真是命不该绝,算他走运。”   可是我刚说完这句话,猛地发现东北方向传来一声既亢奋又凶狠的尖啸,我一打眼正是树林子的方向,那片林子刮起了狂风,一道血色的光柱冲天而起。   我看到一道红色的身影,就跟闪电般抄近路上了高山,直奔残袍道人而去。   残袍道人刚跑到一处险峻的山崖附近,就被对方截住了。   只见这人影一身红色铠甲,头上带着红色头盔,背后绑着两面大旗子,就跟唱戏的武一样,但是他手里有一把刀,一把红色的战刀!   此刻他举起了红色战刀,对着残袍道人力劈华山!!!    第五十八章,李代桃僵   耳轮中就听‘噗嗤’一声,残袍道人被劈成了两,如此血腥残忍的一幕,叫我心惊胆战的,不过可以确定的是,残袍道人绝对死了,他再也不会作恶了,乡亲们的大仇得报!   这个身穿血色铠甲,手持血色战刀的家伙是谁呢,离我太远,即便我眯起眼睛也看不到他的面孔,但这个人影是从树林子里钻出来的,那树林子没别人,只有一只被祭炼的血衣小鬼。   难道他是小红?!   我压不住心中好奇,疯狂的往山上跑去。而已经在山腰的蛇灵更是火急火燎的跑向山崖。因为残袍道人跟她有不共戴天的仇恨,即便是死了,也得看上一眼。   可是她到了那儿之后,立即发出一声惊呼:“怎么会这样?”   我正爬山呢,听到这话就是一皱眉,哪样啊?难道残袍道人没死?   不行,我得加班劲了。   过了十分钟,我才爬到了山顶,给我累的,跟大狼狗一样吐着舌头喘息,首先映入我眼帘的就是小红,果真是这小兔崽子,但是他的身高,相貌都变化了,原本只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而现在已经是个剑眉虎目不苟言笑的成年人了。   他血色甲胄裹身,战刀戳地,背后两面旗子被山风吹动的猎猎作响,真有点儿天神下凡的意思。   看来第二种炼鬼术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就小红这个速度,这个攻击力,跟原先相比,简直是天壤云泥的区别。   然后我开始观察残袍道人的情况,是不是真的没死。   但我一看不要紧,吓得我也惊叫出来:“怎么是个草人?”   只见在崖坪上,散落着一个三尺长的草人,已经被劈成了两,还有残袍道人那套残破不堪的衣服,至于本人根本没有在这里。   我擦,这是什么情况?!   我站在崖头四下观望,这老东西金蝉脱壳了?!   就听小红沉声道:“主人,小红办事不利,还是叫他跑了。”   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因为就这个局面来看,我们还是低估残袍道人了,这应该又是茅山术在作怪。   “你刚才劈那一刀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他是怎么跑的?”我问道。   小红摇摇头:“我眼看着一刀劈中了他,但是尸体裂开后,就变成了草人,那个邋遢道士就跟凭空蒸发了一样。”   这个解释太牵强了,根本不能说服我,我下令,以这个山崖为中心展开搜索,我就不信一个大活人说没就没。   蛇灵和小红点点头,转身就走,但是临走前我问小红,你的反应怎么这么快,刚出了血祭池就跑到山上来了一刀?   小红羞涩的告诉我,说他跟我其实是血脉相通的,因为他吃过我的精血,所以在我需要帮助的时候,他第一时间能感应到,随即就做出了正确的举动。   你瞧这话说的,好像我俩是双胞胎一样。但我依旧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果真没有辜负我的期待,就这两下子,以后就是我的贴身保镖了!”   小红一低头:“是主人给了我一条路,如果没有您,我已经魂飞魄散了,不可能有现在成就,啥也不说了,日后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我一拳头砸在他胸口:“越来越有人味儿了,一会儿给你鸡血喝。”   小红舔了舔嘴巴:“现在我的饭量大了,一桶鸡血是不够的。”   当时我没在意这句话,一桶不行就两桶呗,但后来我才发现,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蛇灵问我,这个血衣小鬼怎么变的这么厉害了,我告诉她,小红已经不是血衣小鬼了,现在是血甲战鬼,赤uo裸的升级了。   蛇灵非常的骇然,又看了小红几眼豁然转身,搜索残袍道人去了,或许她在小红旁边也有一种压力。其实她哪里知道,这才是第二种炼鬼术而已……   先前就提到过,如果非得给十七种炼鬼术确定一下战斗力,那就是十颗星,而血衣小鬼只有颗,至于血甲战鬼应该能达到一颗了。   当然,战斗力跟炼鬼术的种类也没多大关系。就拿第三种炼鬼术来说吧,那是血云钻山鬼,周仙曾经练过一只,但攻击力平平,还被小红吃掉了。不过这种攻击力不行的厉鬼,都有一些特殊的本事,这些东西,咱们日后会逐一讲道。   小红看蛇灵走了,他也不敢闲着,飞速的冲下崖坪,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我赶紧蹲下身子,捡起了地上化作两的草人,这草人编的很精致,脸上都被毛笔描绘出了五官七窍,但是细观察才发现,草人的身体里,似乎有一道符。   弄不好就是这道符施展的障眼法,我刚要研究一二,就听身后有人说话:“别费力气了,这应该是茅山派的李代桃僵,用草人替自己挡了一刀,现在人早跑了。”   我一回头竟是猫叔。他捂着胸口咳嗽,脸色煞白无比,这么高的山他是怎么爬上来的?   “猫叔你醒了?!”我赶紧过去搀扶他。   这老家伙被残袍道人施了法,折腾的不行,加上之前也有内伤,现在能站着说话就算很了不起了。   谁知猫叔直接给了我一个耳刮子:“小兔崽子,你就把我一个人丢在山下,万一来个野兽什么的,吃了我都没人知道。”   我捂着脑袋,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容:“您老别气啊,这不是追残袍急的么,你说小红都出世了,也没能留住他。对了,这李代桃僵怎么这么厉害,用一个草人就能换命?”   猫叔冷哼:“李代桃僵是茅山派不传之秘,厉害是厉害,但对施法者的反噬也很大,你光看见残袍道人隐遁远去,但你可知,因为施展这个道术,他已经折寿十年了!”   十年?!   残袍道人也是奔六十的人了,再折寿十年,这根杀了他没什么没区别啊。   “所以说根本不用追了,咱们还是赶紧善后吧,死了这么多人,还有这么多妇女昏迷,这是个大事儿。”猫叔一脑门子官司。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我三道真火就撞在了心口,因为阴精阳魄都叫蛇灵给吃了,***,他吃的可是一条条命啊。   “蛇灵,你给我滚回来。”我大吼。   猫叔冲我使眼色:“他也是身不由己,当时的情况,如果不这么做的话,你我根本没有喘息的机会,很可能就被残袍一锅端了。”   我气呼呼的不说话,反正这么干就是不对。   不多时蛇灵和小红都回来了,猫叔一看小红就是一瞪眼,那意思,这小鬼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没工夫跟他解释太多,跟蛇灵开门见山的说:“经历这么多,咱们也算是过命的交情了,但你吃了这么多阴精,咱们怎么收场啊?”   这话把蛇灵说的一愣,随即摇头苦笑:“我怎么会这么没有分寸呢,实话告诉你,我只是吞食了那些男子的阳魄,补充了一些灵魂之力,至于女子的阴精我根本没动。”   说完揉了揉肚子,那意思都储存在这里了,想要救那些妇女都是分分钟的事儿。   没把我高兴疯了,蹦起来就抱住了蛇灵:“蛇大姐真有你的,你太棒了,亲一口!”   我刚要亲,猫叔一把抓住我的后脖子:“小兔崽子你这是明目张胆的占我干闺女便宜,给我滚一边子去。”   差点儿把我丢下山崖,不过就算真掉下去了,我也心甘情愿,为啥,因为这些妇女有救了,我心里贼踏实啊,不然的话,我会内疚一的。   “小小年纪就如此轻。”蛇灵瞪了我一眼:“对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不叫我们搜查了?”   我心情大好,一边陪不是一边解释起来,指着地上的草人说:“这道术最毒,能折寿十年,残袍道人跑是跑了,但跟丢了条命没啥区别。蛇大姐我知道你不杀死他誓不罢休,但你放心,只要我还活在这个世上,就不会叫他好过,我帮你报仇!”   蛇灵的眼珠子虽然碧绿碧绿的,但忽然间涌现出一股感激:“还记得你那个梦么,我说过你只要帮我报仇,我就奉你为主。你杀周仙,你的小鬼又重创了残袍道人,这个仇已经为我报了一,反正我没有去路,不如就跟随你吧!”   我艰难的咽了一口吐沫,我以为那个梦是闹着玩的,没想到还当真呀。就算没有你我该杀周仙还得杀周仙。   猫叔道:“别墨迹了,人家好歹也是一条数百年修为的蛇灵,跟了你只有好处。再说了,你赶紧给她找个安身立命的地方,总在秋心身体里也不行的,别忘了,咱们只定下了三个月的期限。”   蛇灵低下了头。   我一拍大腿,妥了,一个羊也是赶两个羊也是放,都养了一只小鬼了,再弄一条蛇灵也没啥。不过给蛇灵找地方可叫我发了愁,他是妖,并不是鬼,无法收进魂瓮的。   后来我就寻思,蛇灵虽然是妖,但也属于灵魂的一种,如果我用炼鬼术折腾一下,这个灵魂的属性会不会发变化呢?我倒不是想把它弄成厉鬼,只是想给她沾沾鬼气,好收入魂瓮。   猫叔看我俩都不言语,叹息一声:“算了,这事儿下来再研究,咱们赶紧下山救人去,这些妇女要是醒了,还不得翻了天。”   我心里一哆嗦,弄不好还真被猫叔说中了,家里的男人死了,一个家庭就没了,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要不说人这东西都脆弱呢,经不起风吹雨打,更经不起离死别,可现在的局面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我把小红收入了魂瓮,蛇灵也缓缓隐去,秋心这次没晕倒,而是非常迷茫的睁开眼睛,要说这丫头太苦逼了,总是被蛇灵当成傀儡,肯定又不记得刚才发了什么。   猫叔耐心的给她讲解,当说道准备下山救人的时候,她哭了:“太惨了,身边没有亲人的感觉太惨了。”   她是替那些妇女哭的。但是猫叔的脸色有些低沉,我这才想到,秋心原本就是个孤儿,她也没有亲人的。   你说我有心安慰两句,但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只能在心里跟自己说:秦明,努力一些,再努力一些,叫自己变的强大起来,叫这些魑魅魍魉统统见鬼,叫阳光和雨露泼洒人间!!!    第五十九章,招魂符   我怀揣着这样一个信念下山了,或许身为赶尸匠就应该有这样的觉悟,之前我太年轻,经历的东西浅薄,可现在不一样了,死了这么多人,我总感觉是我对不住他们。   猫叔看我无精打采的样子,猜到了我心里的想法,低沉道:“你不用过多的自责,你已经尽力了,你没有系统的学过玄术,一切都是自己摸索的,能有这份本事非常不易。”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但我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魂瓮里的三魂,该怎么送回这些妇女的身体里,因为不是一个人两个人的,那可是一百三十七口啊。   猫叔眯了眯眼睛:“只能作法了,不过以我现在的状态,恐怕搞不来,”   作法需要心神合一,精神饱满,猫叔浑身都是伤,的确无能为力,不过残袍道人都被打跑了,我们还能被这点事难死?你搞不来没关系,还有我呀!   “猫叔,你把术法神通教给我,我来弄就是,咱们大风大浪都挺过来了,小阴沟里翻不了船。”我信誓旦旦的讲。   猫叔点点头,说了句也好。   而秋心已经停止了哭泣,要说这丫头也真是的,明明胆子小的很,却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你说哪次我和猫叔去办事,她都得跟着,但哪次都被吓的惊声尖叫,哎,不愿意说她。   可是眼看着就走到了山脚,秋心突然说了句话:“干die,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你是个风水先,也问过你早些年的经历,可你总是笑笑,没一句真话,但现在残袍道人出现了,你管他叫小钟馗,他管你叫毒龙,二十年前的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难道还要继续瞒着我吗?”   她眼圈儿微红,似乎被这个问题困扰的太久了。   我冷不丁就站住了脚,因为我也把这事儿给忘了,多亏秋心提醒,其实我早就怀疑过这老东西,因为他这么厉害绝不是简单的角色,在玄门的江湖中一定有地位,今天就是今天,必须叫他说明白。   猫叔的脸色并不好看,或许他已经忘记了过去,残袍道人的突然出现,打乱了他现如今的节奏。我在想,二十年前到底发了什么,以至于猫叔把最强大的手段都隐藏起来了,还发了毒誓,此都不会施展。   这风水玄术就够厉害的了,还能有什么底牌呢?   于是我就说话了:“猫叔,我知道你隐瞒这些是有苦衷的,但咱们一起出入死,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不求你对我两肋插刀,但起码给我撂个实底吧。再者说了,你瞒着谁也不能瞒着秋心呀,你们就算不是亲的,但砸断了骨头还连着筋,你这样做肯定不对。”   猫叔抬起脚要踹我:“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教育我了?眼下的事情还没摆平,你添什么乱,先弄醒了那些妇女再说。”   说完他气呼呼的走远了。我和秋心对视一眼,只能苦涩的笑,看来,想套出他的话没那么容易。   可是等我们重新回到村口,就发现一个佝偻的身影背对着我们。   这村子里的人死的死,昏的昏,这是从哪儿蹦出一位?   但是等这个身影扭过身子,惊讶的我倒吸一口凉气,她不是别人,正是行迹诡异的老刁婆!   她红着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我,每次见面都是这样,我真想说一句,我特么是不是欠了你二百块钱,干嘛老是死盯着我不放?   猫叔低声道:“官庄镇闹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只有这个老刁婆毫发无伤,我现在都怀疑,她到底是不是人。”   这话叫我出了一身的冷汗,她不是人还能是什么?厉鬼吗?   说实话,我现在真不怕厉鬼,因为我本身就养着一只,你再厉害恐怕也不是血甲战鬼的对手。说来说去,我怕的还是人,只有人会玩花活,只有人才会整那些歪的邪的。   所以我立马大声吼道:“老刁婆,你到底是谁?!”   老刁婆血红的眼睛里泛出一些复杂的东西,蠕动着干瘪嘴唇,低沉沙哑的说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击退了强敌,拯救了官庄镇,也拯救了卧牛峡谷。”   卧牛峡谷四个字叫我们全都大惊失色。因为残袍道人的目标就是那个地方,我记得他说过,之所以布置三方和合阵就是攻击卧牛峡谷里的一个阵法,而峡谷中有他梦寐以求的东西。   后来我想到老父亲的话,他说老刁婆曾经隐居山林三十五年,难道她一直在卧牛峡谷中活?   蜗牛峡谷到底是个怎样的所在,那个强大的阵法又是谁布置的,老刁婆吗?那里面又有什么旷世珍宝?   一系列的问题萦绕在我的脑海,眼前的老刁婆就跟一团乌云似的,叫人看不清所以,但可以肯定的是,这其中一定有个惊天秘密。   这时候,老刁婆一转身就要走,猫叔上前一步,问道:“阁下,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来历,但肯定跟卧牛峡谷有关系,我们拯救了那个地方,相当于帮你打退了强敌,难道你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走了?”   老刁婆佝偻着身子,低声怪笑:“你们帮我?呵呵,这一切都是天注定,包括这些死去的村民。”   顿了一下她又说:“如果你们真想知道一切,那么处理完眼下的局面,来卧牛峡谷吧。”   说完,他三步并作两步像一阵疾风般走远了,完全不是一个老太太应有的速度,跟残袍道人都有一拼了。   “这是个高手,咱们都忽略了她。”我眯着眼睛说了一句,感觉这个村子的水更深了。   猫叔点点头:“她的确是高手,但也是怪人。当初在清凉山顶,她递给了你一张纸条,说明她那时候就知道周玉贵是帮凶,但就是不肯说破,一直按兵不动,如果早一点出手,或者说早一点告诉咱们真相,那眼下就不会死这么多人。”   秋心蹙着眉头说:“可她却说,这一切都是天注定的,意思是,这些村民都该死……”   我感觉有些冷,也有些愤怒,什么叫天注定?这些村民就不是人了?他们就该死?   猫叔咬了咬牙:“先救人再说,事情都发了,你就算说出大天来,这些人也不会复活的。”   再救人之前,我和猫叔就商量,不如先把这些干尸处理掉,因为有一都被三阳鬼门锁击碎了,妇女们要是睁开眼,看到满地都是干尸碎片,肯定会被吓疯的。   猫叔点头表示赞同,但是把人家的遗体整没了,也不好交代,总之这个事儿非常麻烦。我们明明是救人的,可到最后反而说不清,因为凶手不是死了,就是跑了,也没个对证,万一这事儿惊动了官方,那就跳进黄河也说不清了。   秋心艰难的咽了一口吐沫:“不行,咱们救醒了这些妇女后,撒丫子跑吧。”   我和猫叔都摇摇头,跑不是办法,并且还会招来麻烦。后来我想到了一个注意,既然我们说不清,那就叫死去的人自己说,我可以招魂。   我从怀中掏出了一道符,这是十三道大符中的一种,名曰招魂符。   只需要死者的指甲,头发,就能把魂魄招回来,当然,我只画了十道招魂符而已,只能招回十个灵魂,不过这已经足够了。   在招魂之前,我们三个找到了十个人的指甲,头发,其中包括老父亲和阿杰,还有二蛋子。   我盘膝坐在地上,面前平铺着十道招魂符,上面压上了每个人的指甲和头发,同时我又撒了三道符灰,用朱砂点在了眉心。   准备妥当后,我从怀里抓出一把纸钱,扬手丢在空:“混元传牌令,金刚两边排,万里追魂至,快归本性来!”   唔~~~   青天白日中,忽然刮来一阵风,头顶的云层动起来,遮盖了太阳,原本明亮的天地一下暗淡了许多,满地纸钱腾空飞舞,打着旋儿升上去,貌似搭建了一座纸桥,把那些鬼魂接引下来。   紧接着身前的十道招魂符冒出了青烟,青烟袅袅凌空,竟化作了一个个虚化的人体形态,起初还看不清五官相貌,等过了分钟之后,这十个灵魂的样子就明显了。他们一脸的慌张,不知发了什么事情,不过看到我之后,纷纷惊喜。   老父亲道:“小师傅是你吗?我们还活着?”   我看着对方,失落的摇摇头:“你们已经死了,是我用招魂符把你们招了回来,一是告诉你们,凶手已经伏法,二是叫你们跟村里的女眷解释一二。不然的话会闹出大乱子。”   老父亲十个灵魂四下观察,看到这一幕幕触目惊心的画面,浑身都哆嗦了起来,但是看到已经死去的周仙和周玉贵,他们蕴满仇恨的目光清澈了一些,也多了一些欣慰。   他们明白,有些事情已经无法挽回,现在能做的就是叫这些女眷接受事实,活还是要继续的!   但是阿杰突然问我:“小师傅,她们这不是还没醒呢吗?”   我郑重的说:“马上就能作法救醒她们,余下的事情就拜托给你们了,我对不住大伙儿!”   说完话,这十个灵魂沉默下来,我从他们的眼中看出了留恋和不舍,幸亏凶手已死,不然的话,他们都会因为执念太强变成厉鬼的。   老父亲开口说道:“能保住这些女眷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起码,明年的今日,还有人给我们烧纸祭拜。小师傅你放心吧,这件事交给我们。”   我的鼻子有些发酸,对猫叔大吼:“你还等什么,教我作法!”    第六十章,中原十虎(上)   猫叔深深的呼出一口浊气,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按住了我的肩膀:“还是我自己来吧。”   说完不等我反应,直接从我怀里拿出了那个魂瓮,他咬破了中指,在魂瓮上画出了一道符,然后讲魂瓮贴至额头,口中快速的默念咒语,同时双脚在地面画动起来,就跟淌着淤泥走路一样,每一步都落在特定的方位。   我在一旁都看傻了,等猫叔走完,定睛一瞧,原来是用脚掌画了一道大符。   猫叔说这是还阳符,是专门送三魂的,只要符箓催动起来,魂瓮里的三魂就能逐一的钻进这些妇女体内。   这种手段十分的稀奇,起码我都听都没听说过,我还问猫叔,你身体有伤,得悠着来,不行我帮你打下手。   猫叔一脸都是情绪,也没理我,拿着魂瓮就站在了大符旁边,又从怀中掏出了一段红绳,拴住了自己的无名指,这是怕还阳符威力太大,再把自己的灵魂冲撞了,捆着红绳能安神。   接下来,作法就开始了,由于是一百三十七人的三魂,送回去非常的复杂,所以法事也格外繁琐。   猫叔先撮土为炉,插草为香,以天为幡,以地为案,口中念诵道:“勤修大道法,精心感太冥,胎光齐出窍,地魂朝上清。吾奉三清祖师赦令,魂归入体,逝者还阳!”   他从怀里抓出一把五谷丢在地面的还阳符上,大地忽然一震,就感觉一道强劲的气息拔地而起,是大符启动了。   猫叔猛地讲魂瓮摔在大符上,‘咔嚓’一声,魂瓮炸碎,从里面钻出一团团黑色的气流,开始就跟无头苍蝇一样,打着旋儿翻滚腾飞,后来猫叔用手一指:“回归!”   还阳符掀起了一片风暴,飞沙走石的,我几乎都睁不开眼睛了,心里讲话,无主的幽魂最怕风了,你再给吹散了。   可后来我才知道这种担心是多余的,当还阳符启动之后,那些乱飞的三魂,就跟找到了方向一样,各自冲着那些妇女冲去,一眨眼的功夫就钻进了脑袋里面。   看到这一幕,猫叔深深的呼出一口浊气,似乎脱力了一般,要不是我眼疾手快过去扶住他,肯定得摔在地上。我算是看出来了,作这个法没那么简单,是即为消耗心神的。   “你身体不行为什么还要自己动手。”我急声说道。   猫叔看着我苦笑,只说了一句话:“我特么图个心里踏实!”   秋心又要哭,猫叔一变脸:“憋回去,你一哭,这些妇女醒过来还不哭疯了,咱们就别给人家添堵了。”   这是他第一次训斥秋心,而秋心也很听话的止住了眼泪。   这时候就看那些妇女一个接一个的睁开了眼睛,三魂没的这些日子,她们就跟植物人一样,身体机能都沉睡了,即便现在醒过来了,也得恢复好一阵子。   “走,我们去找一些水和吃的。”   等我们找来了是饮水和食物,就看到这些妇女都坐了起来,而老父亲十个阴魂借助招魂符的符力,游走在一片区域内,跟大家讲解事情的缘由。   当得知他们十个是鬼,这些妇女几乎疯了,有的嚎啕大哭,有的想要逃窜,还有的死死抱住了家人遗体。   这一幕幕冲撞着我的神经,也使我感到万分的遗憾。   在局面不受控制的时候,还是老父亲大声吼道:“乡亲们,害咱们的凶手已经被小师傅和猫叔弄死了,你们的男人,孩子,父亲,也应该泉下有知了,我们十个在这里呆不了多久,希望大伙儿都听小师傅和猫叔的,他们是村里的大恩人,如果没有他们,你们也活不成!”   当悲伤和痛苦达到一定程度,人就会麻木,相反的也会冷静下来。   妇女们听闻这话,全都呆呆的望着老父亲。   阿杰,二蛋子,还有其他的村民,七嘴八舌的说道。   “以后你们都好好过日子,清明祭日多烧点钱。”   “把家守住了,就算要改嫁也不能丢下老人和孩子。”   “这里的事儿不能惊官,不能见光。”   这些交代和劝解,足足持续了二十多分钟,最后我发现老父亲十个阴魂一点点淡化了,马上就要消失。   “是时候出去了。”猫叔道。   我们三个人来到了村口,先给她们喂了水和食物,本来想说些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就是说不出来。紧接着招魂符一个接一个炸开了,十个阴魂逐一消失。   其中有一个妇女突然站了起来,是阿杰的媳妇儿,她跑过去抱住阿杰,大声哭喊:“不要走,不要。”   阿杰的哭声如同闷雷:“下辈子,还有下辈子!”   我咬紧了槽牙,真的还有下辈子吗?   可老父亲突然对我招手:“小师傅,我们走了,我们走的不憋屈!”   就这一句话,我的终于苦出了声,攥紧拳头大喊:“一-路-走-好!”   阴魂消散,空中的铅云也散了,冬日的阳光射下来,可我却浑身冰凉。这些妇女还在哭,哭的同时又强迫自己去接受。我知道这有多难。但我也知道,我就是浑身是嘴也安慰不了。   一转眼,就下午六点了,天色暗淡昏沉,这些妇女也养足了力气,一个个站了起来,原本的虚弱加上悲痛,使这她们褪去了光鲜的外表,但更加凸显出无畏的坚强,我甚至在她们眼中看到了一种力量,一种叫做‘我替你活下去’的力量!   第二天,这些妇女全都缓过来了,由我和猫叔带领,焚烧了那些干尸,由于很多干尸碎片都混在了一起,分不清谁是谁了,所以每家每户都拿了一些骨灰,供在了家里。   然后我们从周玉贵的家里翻出了没用完的炸药,炸开了山路,这个村子又活了,起码我看到她们的脸上都写满了希望。   当天中午,这些妇女选举出了村长,是阿杰的媳妇儿,她并没有把村子里的事情上报,或者做任何书面记载,而是给我们端来了丰盛的饭菜。   这本来就是一次很隐秘的走脚,但没想到牵扯出这么多事情。在这个村子,我失去了天真,懂得了遗憾,也明白什么叫做无可奈何。可是这里的事情并没有结束。   猫叔在吃饭的时候,一拍桌子:“今天晚上就去卧牛峡谷,那老刁婆肯定有问题。”   我劝他:“还是等你身体好一些再说。不过在此之前,你就别藏着掖着了,说说二十年前的事儿吧。”   猫叔夹菜的筷子悬在了空,然后擦擦嘴:“我吃饱了,你们继续。”   说完就要走,我和秋心对视一眼,拽着他的胳膊,就按在了椅子上,那意思,话赶话到了这个节骨眼儿,你不说明白了能行么?   “干die,做人就要拿得起放得下,你总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是不是有些不地道。”秋心撅着嘴说。   我冲她一挑大指:“说的在理。”   后来猫叔实在没辙了,一个劲儿的往嘴里灌酒,等喝的两眼通红,气喘吁吁后,才沉声道:“当年的那些事儿我不想说,你们老逼我干啥。一提起二十年前我就想到了死去的兄弟们,他们死的惨啊,更叫我难受的是,小钟馗没死,但,但他竟做出这么伤天害理的事,他真没种!”   我和秋心都是一惊,看来除了小钟馗之外,猫叔还有一大帮朋友,只是他们都死了。   “猫叔,二十年前到底发了什么事情?”我小心翼翼的问。   猫叔盯着酒杯发愣:“你们听说过中原十虎吗?”   中原十虎?!   这个词语对我很陌,我摇头表示不知道,秋心更是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   猫叔喷着酒气说:“在二十年前,中原十虎是国内最大的盗墓团伙,被江湖上称作古墓杀手。而我和小钟馗都是十虎之一!”   什么?!   闹了天猫叔是盗墓贼?!   “干die,你怎么能去盗墓?”秋心也骇然了。   猫叔意味深长的笑:“闺女,人的命早就是注定好的,并不是谁下来都能含一把金钥匙,三百六十行,都有人大行其道,说到底只是为了存,不过我们盗墓有三条规矩,第一,不论多么丰厚的陪葬品,我们只取一小部分,尽量不惊动亡者。第二,我们从不盗忠臣良将的墓穴,并且还会加以保护,不给其他的盗墓贼机会。”   我听入了神,赶紧问:“那第三条规矩呢?”   猫叔憋了天才说道:“第三条规矩就是,墓葬太凶我们也不会出手,求财不等于玩儿命!”   秋心急了:“可是,可是盗墓是违法的。”   猫叔笑笑:“所以中原十虎在二十年前就销声匿迹了,我也改头换面成了一个古董贩子,外加给别人看看风水。我也知道国法无情,不容他人侵犯,但你们还不懂江湖的险恶,就拿残袍和周仙来说,他们杀了这么多人,如果不是咱们出手,那官方能抓住他们吗?能定罪吗?玄门的江湖跟黑社会不一样,咱们走的都是偏门,玩的是手艺,有时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你还指望国法和道义进行制裁吗?”   这句话把秋心说愣了,我也沉默不语,玄门江湖是超脱于现实社会的一个圈子,他们有各自的行事准则,外人混不进来,而内行人也出不去。   “好了,我们不要再纠结盗墓贼这个问题。猫叔,既然中原十虎这么厉害,那你给我们介绍介绍,起码先说说小钟馗残袍道人,毕竟这老东西没死,没准儿哪一天还得碰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我说道。   猫叔眯起了眼睛,说了一句叫我目瞪口呆的话:“说起来,小钟馗跟你姑姑也有一些渊源呢!    第六十一章,中原十虎(中)   怎么又扯到我姑姑身上了?   我姑姑可是正儿八经的赶尸匠,而残袍道人却是茅山派的,他们两个人怎么会有渊源?!   我又想到了血云钻山鬼,除非残袍道人看过《尸鬼仙扎》,不然的话,肯定不会掌握这种炼鬼术。所以说他跟我姑姑的关系还真有些微妙呢。   “猫叔,既然说到我姑姑了,那你跟我说句实话,你跟我姑姑是不是也有交情?”我冷不丁问了这么一句 猫叔摇摇头:“我跟你姑姑只有过数面之缘,谈不上交情。当初在你们村遇到你,经过打听才知道你是南山细娘的徒弟,毕竟她只收了你一个徒弟。”   我有些不相信:“没交情你怎么这么了解她?一开始我都不知道南山是姑姑的姓氏,更不知道她是湘西九怪之一。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告诉我的。”   猫叔吞了一颗花米:“不是我了解你姑姑,而是你知道的太少了,湘西九怪何等人物?随便拉出一个人,跺一脚,整个湖南都要颤一颤的。别说我了,换做任何一个有些资历的玄门中人,都对你姑姑不陌。”   好吧,的确是我孤陋寡闻了,你说我爸跟姑姑这么铁,小时候也没听他说起过关于姑姑的事情。   一提起我爸,我心里有些急了,因为在官庄镇耽误的时间可不少,等处理完了这些,赶紧去河北查找线索。   后来我们的话题,重新归拢到残袍道人身上,猫叔对我讲:“我只知道残袍七岁入茅山,二十二岁出师,年轻时候的他有一颗红心,人品端正,嫉恶如仇,跟现在完全不一样。不过就因为他的性格,才惹来了一桩大祸,也是因为这桩大祸,他才离开了师门当了盗墓贼。”   我和秋心纷纷来了精神,没想到残袍道人还有正义的一面,看来这个故事够曲折了。   猫叔深吸了一口气,醉意朦胧的眼中闪过一丝回忆。   “残袍出师的时候,正好赶上了三年自然灾害,那时候老百姓没饭吃,过的苦,饿死的不计其数,他下山济世,用茅山术帮助过不少人,也灭了很多邪祟妖魔,从而有了一个小钟馗的混号,在江湖中也算是博出了名头,但就是因为他刚正不阿的性格,四处树敌,从而得罪了臭名昭著的邪神教!”   等等!   邪神教这三个字怎么这么耳熟?   我寻思了天才想起来,血衣门就是邪神教的一个分支。   当初灭了金牙贵之后,姑姑给我科普血衣门的来历,说元末明初的时候,各路反王揭竿而起,天下大乱,有一个邪神教应运而,开始广受信徒,传播邪法,在邪神教里一共供奉着三尊邪神,一是三目殃神,二是血衣钟馗,三是净莲魔胎。   这个邪神教几经沉,成了气候,曾经兴风作浪过一阵,但是随着历史发展就慢慢凋零了,最后到了十年浩劫的时候终于土崩瓦解,门下弟子开始各自为政,自立门户。   供奉血衣钟馗的演变成了血衣门,炼的是邪法,动不动就给人下咒。   供奉净莲魔胎的演变成了诡灵教,专门养小鬼,出售给需要的人。   至于供奉三目殃神的似乎断了传承,也可能是隐藏的太深,别人察觉不到。   这时候秋心说了一句:“干die,我记得小时候你跟我说过邪神教的故事,这个教派非常神秘,也非常强大,三年自然灾害是1959—1961年,那时候邪神教并没有解体呢,如果想要对付刚刚出师的残袍道人应该不是难事儿。”   猫叔点点头:“的确是这样的,当初邪神教出动了很多高手想要杀掉残袍,但残袍可不白给,他施展出茅山术,硬是杀出了一条血路,最后邪神教没辙了,在江苏省境内,俘虏了三百多老百姓要挟残袍,如果不投降那就大屠杀,残袍没有办法,只能向茅山禀报,这一禀报可不要紧,茅山大拿全都下山了,其中还有一位早已隐世的祖师,来到事发地点,双方展开了一场旷世大战。这一战不但解救了老百姓,还彻底重创邪神教,江湖人都知道邪神教是在十年浩劫之后才解体的,殊不知,如果没有这一战,他们根本不会轻易解体。”   听到这里我目瞪口呆,没想到邪神教的解体,主要是原因是被茅山派给揍了一顿。   “那后来呢?”秋心问。   猫叔唏嘘起来:“打人一拳,要防备人家一脚,邪神教吃了大亏岂能善罢甘休,于是这些恶棍开始暗地里做文章,用邪术控制了一些妇女,用来迷惑茅山弟子,等酿成了丑事,再宣扬出去,要抹黑茅山派。然而事发突然,一开始谁都没有料到是被人算计了。残袍嫉恶如仇,为了挽回茅山的声誉,一怒之下就清理了门户,那可是十七名茅山弟子的性命啊。但是等事后查明了真相,残袍悔不当初,想要一死谢罪,但被他的师傅拦住了,他师傅说,从此之后你便不是茅山的人,滚下山吧!”   “其实这是他师傅护着他,离开师门总比没了性命强,但是没了茅山派的庇护,残袍的处境就艰难起来,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邪神教之所以被重创起因是跟他结仇,早把他恨之入骨了,所以又展开了一系列的报复,残袍双拳难敌四手,好虎架不住群狼,终究是寡不敌众陷入了死局。”   “而那时候的我,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风水先,偶然间碰到了残袍,发现他被追杀,就想着拔刀相助,运用术法救了他的性命。所以他一直跟我叫大哥,打心眼儿里尊敬我。但是那次交集后,我俩就各奔东西了,好几年都没有音信,而后来全国范围内爆发了破四旧的运动,玄门中人苦不堪言,没饭吃不说,还被撵的跟兔子似的,只要被抓到不是关牛棚就是被批斗,我也是没辙了,就广招好友,一起研究出路,那时候我跟残袍又见面了,他游历多年,一改先前的俊朗,变得邋里邋遢,但是道术更加精湛。最后大家一拍桌子,再怎么着也得混口饭吃呀,盗墓吧,再特么不整点实惠的,都得饿死!”   说道这里,很多东西都逐渐明朗,而我和秋心也理解了猫叔的苦衷。活在那个年代的人太坎坷,玄门中人就更难过了,就算是盗墓也情有可原,起码,他们没有用术法去谋财害命。   不过残袍到终究是变节了,他由一个济事为怀的侠士变成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侩子手,但说到底,我还是不明白残袍跟我姑姑有什么渊源。   猫叔叫我别急,听他慢慢道来。   “当初我们并没有中原十虎这个名号,团队的人数也并非十个,而是十七个,这些人各有所长,手段也五花八门的。但是盗墓这个事儿是有章程的,每一步都得按规矩来,我们根本不懂盗墓的手艺,所以一开始只能摸索,在摸索中也吃了不少亏,死了不少人,然后我们又慢慢吸收新人,填补空缺,直到一个真正的盗墓高手加入后,我们才算摸准了脉门。这个人就是北派盗墓的绝顶高手张黑白,人送外号针针扎!”   针针扎?!   我以为他是个二手的妇科大夫……   谁知猫叔对我讲:“我虽然是个风水先,能够寻龙点穴找到墓葬位置,但对于墓葬的大小,规格,年代,以及吉凶都没法判断,而张黑白不同,他善用铁钎,只要一钎子打入土中,根据土壤的密度,都会传来不同的手感,如果下钎的时候费劲,说明土质发了变化,或是碰到了蕴含杂质的夯土层,如果没有费劲,钎子下去的就会很深,很快,下面可能就是墓穴,或其他空洞。张黑白最绝的就是鼻子,他能通过钎子上泥土的味道,来辨别古墓的年代以及陪葬品的种类,这种人在圈子里被称作闻家,鼻子比狗都要灵敏,所以下钎时百发百中,没人不服他。”   说实话我都快听傻了,通过泥土的气味就能辨别出这么多事情,我看他不是闻家,而是透视眼。   当然,玄门中人千奇百怪,就算上天入地都没什么可稀奇的。   猫叔继续道:“有了张黑白之后,我们懂了很多盗墓知识,知道一个盗墓集团需要明确分工,各司其职。所以我们的目光不在局限于玄门,而是有很针对性的寻觅人才,一晃十年过去,破四旧的运动停止了,但是我们的盗墓集团却没有停止,反而更加精锐强大,盗的墓也越来越多,从而引起了各方面的注意,由于我们这伙人都来自中原大地,所以就被冠上了一个中原十虎的名头,并且越叫越响!”   听到这里,我已经对这个盗墓集团产了浓厚的兴趣,恨不得叫猫叔把每个人都讲一讲,因为他们这帮子盗墓贼都带着一股传奇色彩。   可是秋心突然问道:“干die,说了这么天,我还不知道你的外号是什么意思呢?”   猫叔的外号叫毒龙,貌似挺毒的。   猫叔忽然认真起来:“我的外号来源于我的手段,别的风水先能拆解风水,能修改风水,而我却能偷风水!”   “偷风水?!”我和秋心都惊讶起来。   猫叔一字一顿道:“我能偷龙转凤,抽调龙脉的龙气,补充到风水不好的地方,甚至是直接用龙气杀敌。然后被偷了龙气的龙脉,就会变成孤龙,死龙,毒龙!!!”    第六十二章,中原十虎(下)   要说抽调龙脉龙气,我还真见过,前两天破五方绝阴之地的时候,猫叔就摆了一个阵法,从而接引了山川龙气,冲荡了林子里的死气,找出了血祭池。   但猫叔却说:“破五方绝阴之地的时候主要依靠阵法,并且四周都是大山,所以接引龙气很简单。而我的手段,即便站在一望无际的平原上,不用摆阵,也能偷来龙气。”   什么?!   “在平原上你也能偷龙气?那龙气打哪儿来?”我不禁问道。   谁知秋心说:“秦明你不懂风水,其实平原上也有龙脉,只不过是平洋龙,又叫水龙。在我们北方,没有山的地方多了,但到处都埋着死人,风水宝地也不再少数。我干die的意思是,他随时随地都能转换风水的位置,比如你家风水不好,他能直接抽调别的地方的风水进行补救,也可以说是掠夺。”   猫叔点点头:“这种神通太伤天和,所以很早之前我就发誓不再使用了。因为掠夺了风水之后,会直接影响墓穴的主人。风水上有句话,医道不明误杀一人,风水不明误杀满门呀。”   我嘴角都哆嗦了:“你的意思是,偷了别人的风水,那别人就会有灭顶之灾。这就是你隐藏起来的最大底牌?!”   猫叔沉着脸不言语,他默认了。   我擦,这世界上还有这么逆天的手段?如果猫叔跟谁有仇,那直接偷走他家的风水不就行了?我现在是彻底服了,心服口服外加佩服,同时心里告诫自己,以后得罪谁也不能得罪这条毒龙!   “那天跟残袍对战的时候,他说我完全可以阻挡那些干尸,他说的没错,我的确可以的,但我不能再施展这种神通了,不然的话,这个村子早晚都会毁在我的手中。”猫叔叹息道。   我明白了他的苦衷,说实话,这个手段的确很阴损,偷什么都行,但你别偷风水呀。没了这玩意儿一个家庭乃至一个家族都得跟着倒霉,别看我不懂,但我信这个。   我暗地里嘀咕,毒龙猫叔,小钟馗残袍道人,针针扎张黑白,不知中原十虎的另外七人都是谁。   猫叔说道:“先前就提到过,盗墓必须分工明确,各司其职。我精通风水专门查看山川地貌,并且善辩古董文物,出土的明器也都归我甄别。我这个角色行内称‘掌眼先’。而残袍精通茅山道术,擅长捉鬼降妖,专门来应付古墓里的邪乎事儿,并且在盗墓之前都需要进行占卜,太凶的卦,我们就会放弃,他的角色行内称‘阴碟’。张黑白就不用说了,他主要是确定古墓的具体位置和年代,以及墓葬里的陪葬品价值,行内称他为‘小元良’。至于其他七个人嘛……”   说道这里他眼圈儿猛地红了,声音也有些颤抖:“咱们首先说说林风,林冷两兄弟,他们俩都是少林寺的俗家弟子,各有所长。林风擅腿法速度超绝,奔袭起来快如疾风,人送外号神行太保,林冷修炼的是内家拳法,擅长隐蔽,人送外号坐地无形。他们兄弟俩都是警戒哨,一明一暗,不然我们盗墓的时候,要是被人堵住了洞口,或者报了警,那就全完了。并且盗墓结束后他们兄弟还要接应我们,这种角色在行内被称为‘腿子’。一般情况下是不直接参与盗墓的。”   说完他倒满了酒,一口干了,但是白酒下肚,眼泪却流了下来。   看他这个样子,我好像也喝了一大口烈酒似的,满嘴辛辣,呛得无言,疼在了心里。   “干die,你怎么了?”秋心问。   猫叔红着眼睛,沙哑着嗓子道:“想起故人,心情很不好。不过除了这对兄弟,团队里还有一对兄弟,他们来自河南,老大叫金混儿,绰号黑鼹鼠,老二叫银混儿,绰号人熊。他们兄弟俩可撕虎豹,力大无穷,并且有祖传的盗墓手艺,张黑白定好了位置,他俩小时之内,就能打出一眼十几米长的盗洞,他们在行内被称作‘下苦’。并且为人直率,在中原十虎里年龄最小。”   说道后来猫叔捂住了眼睛,他的喉咙一抽一抽的颤抖,我听到了那种只有极度悲伤时才会发出的声音。   我和秋心对视一眼,心说坏了,猫叔悲伤成这个样子,不应该只是心情不好,应该是出了大事,不然的话,在跟残袍道人相遇时,猫叔不会那么惊骇,更不会说‘你竟然还活着?’   “猫叔,中原十虎是不是遇到了什么灾难?”我试探的问。   猫叔擦了擦眼角,清了清嗓子,岔开了话题:“还有三个人没说呢,你们不是要听吗?”   说完他用一种特别复杂的眼神看着我。   我一愣:“我怎么感觉,叫你说出这些往事,是在剜你的心?”   猫叔落寞的一拍胸口:“心早碎了,就跟掉在地上的烤红薯一样,稀碎!”   他这种深沉的情感,叫我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而秋心把白酒撤了,换了清茶,想叫猫叔清醒清醒。   猫叔还挺不愿意的,貌似没喝够,我知道他醉了,就跟他说,不行去休息吧,明天再说。   猫叔摇头,借着酒劲儿道:“很久没有谈这些老朋友了,我得说个痛快,必须要痛快。”   他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但是双腿打着晃儿,差点儿站立不稳,原先悲伤的神情无影无踪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豪情。   “最后这三个人也很厉害呀,有一个叫陈老五的,绰号铁蜥蜴,还有一个叫敖胜的,绰号金背龟,他们二人都是山东沿海地区的打捞工人,那边的话叫‘海笊篱’,不论是沉船尸体还是海底宝藏,他们都捞过,并且水性一绝,潜入海中能睡个午觉在上来。之所以吸收了这两个人,是因为海中也有古墓,我们必须要具备水里的能手。这叫上山下海两栖盗墓,不然的我们中原十虎的名头能这么响吗?”   我不断的咽着吐沫,心说这有点扯了,水性好也不可能在海里睡午觉啊,除非带着氧气瓶。但是从中夸张的形容中,不难看出,陈老五和敖胜的确很厉害,如果没有他们,猫叔他们根本不能去海中盗墓。   不过海中的墓葬群太过神秘了,这玩意儿是怎么建造的呢?   秋心赶紧催促道:“那还剩最后一个人,他是谁?”   猫叔高涨的情绪一僵,似乎被泼了一盆冷水似的,缓缓瘫坐在了椅子上:“她……她中原十虎中唯一的一个女人,我们大伙都跟叫红姨。她原本是天津人士,她的家族在战乱时期掌管着各大漕运码头,跟小日本,国民党都有些关系,所以建国后,他的家族遭到了封杀,只有她一个人逃了出来,从而加入了我们。”   “这个女人会玄术,还是会武术?”我问道。   猫叔摇头苦笑:“她呀,她什么都不会,单薄的就像一张纸呦。”   我立马费解了,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女人,为什么能加入进来,中原十虎不都是强人吗?难道说是因为她那个已经被封杀的家族吗?   在战乱时期能掌管天津漕运码头的,应该都是绿林的帮派,就连政府都插不进手去。   “不知红姨的家族是什么帮派?”我问道。   猫叔就说两个字:“青帮!”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就算我在孤陋寡闻也知道青帮是什么所在,青帮是雍正年间所创,徒众多以漕运为,又叫船粮帮。与红门,哥老会并称晚清民国三大帮派。   具体的东西就不多讲了,大家可以自己去查下资料,反正青帮辐射大江南北,教徒海了去了。   不过就算红姨是青帮中人的后代,就破格吸纳了她?这肯定不科学。   猫叔道:“我们盗墓是为的什么?就是为了一口饭吃,但盗出来的宝贝是死的,不能当钱花,就得靠人去卖,红姨有着全国各地甚至海外青帮的关系,她是专门给我们卖明器的,用不好听的话说,那就是销赃。她也有个外号,叫做燕尾蝶,行内称‘丢家’!”   我看着猫叔的情绪起落很大,就问:“你能不能告诉我,除了你和残袍道人之外,其余的八个人都还活着吗?”   猫叔眯起了眼睛:“这八个人,二十年前就死了一了,至于现在谁还在世,很难说啊。”   “死的是谁?”秋心问。   “林风,林冷两兄弟,金混儿,还有敖胜!”   我憋了天终于憋不住了,站起来道:“猫叔咱们就别卖关子了,二十年前到底发什么了什么?这些人都是怎么死的?”   猫叔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其实没你想的那么复杂,中原十虎在破四旧的时候崭露头角,二十年前已经是名镇天下了,也正是因为风头太盛,盗的墓太多,太损阴德,所以老天爷要给我们降下了劫难,在最后一次盗墓中,我们失手了,被重重反盗墓机关围追堵截,死的死,伤的伤,并且还惊动了官方,惹下了滔天大祸,所以幸存的这些人开始亡命天涯,一直到了现在。”   原来是这样?究竟是谁的墓这么厉害,连中原十虎都给颠覆了?   猫叔苦笑:“是北宋大太监童贯的墓,相传他的墓穴中财宝无数,并且还有夺天地造化的五卷奇书!!!”    第六十三章,五卷奇书(上)   北宋大太监童贯的墓?!还有五卷奇书?!   先不说奇书呢,就说这个历史人物我都不知道,也怪我历史不行,在华夏的历史上只认识一个太监,那就是李莲英!   猫叔看我一脸迷惑的好似一只哈士奇,便给我科普了一下童贯这个阉人。   童贯是北宋六贼之一,其余的五个分别是蔡京,王黼,梁师成,朱勔,李邦彦。他们之所以被称作六贼,是因为贪赃枉法,横行霸道,搞的百姓民不聊,还直接导致了江南方腊起义以及金国入侵中原。   而童贯这个人,别看被视作奸臣,还是个太监,但他的一也富有传奇色彩。   他早年迎合宋微宗喜欢古董的癖好,就三下江南搜罗奇珍异宝,博得龙颜大悦,等成为心腹之后,逐渐掌握了一定兵权,还把西夏给破了,宋薇宋一高兴就赏了他一个王爷当,后来方腊起义,他带兵去攻打,历时十多年才凯旋而归,但是刚到了汴梁城就看到秦桧这个家伙再刁难一个少年。   这个少年是谁呢?他就是大名鼎鼎的风水名家赖布衣。   赖布衣天资聪颖,九岁中秀才,精通奇门玄术,风水地理,曾任北宋国师。但是做人方面他刚正不阿,受不了朝堂上的乌烟瘴气,所以受到了秦桧的百般排挤。   童贯珍惜他是个奇才,所以仗着自己的身份和凯旋而归的战功,就把秦桧给挤兑走了,赖布衣心感激呀,就跟碰到了知己一样,非得给童贯算一卦。   但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这卦象上显示,童贯在四年后会有血光之灾,很难躲过去。要是搁着一般人肯定不信,就算信也是将信将疑。但童贯不一样,他知道赖布衣的本事,也听过他的传说。所以内心充满了恐惧,从这儿之后就暗中打造了一支禁卫队,都是死士,无时无刻的保护着他。   四年后,正是1125年,正值大金全面伐宋,童贯领命迎战,但是全军崩溃,死伤惨重。等回来之后,就被新登基的宋钦宗罗列了十余条重罪,想要将其斩首。这时候禁卫队发挥了作用,誓死保护着,但是禁卫队怎么能跟一个朝廷抗衡呢,童贯的脑袋还是被砍了下来,悬置汴梁城头,供百信仰望。   赖布衣还记着当年的恩情,不忍心童贯尸首两分,就暗中施展玄门术法,偷走了他的尸体,然后在安葬在了河北境内,并且还非常够意思的,在墓穴内安置了及其凶险的反盗墓机关。而他的禁卫队残部,就把他横征暴敛的财宝也陪葬了。要不说是死士呢,心眼也是死的,你们就不会瓜分掉,远走他乡娶媳妇儿娃吗?   等墓葬落成,禁卫军残部开始守墓,赖布衣就隐居山林了,要不说他聪明呢,再留在朝廷肯定没好下场的。   但是他隐居之后,就出现了一件具有神话色彩的事情,九天玄女梦中指导他玄门术法,赖布衣醒过来就按照新学的知识,编写了一部《玄祖秘藏》,这本秘籍中记载着天地人神鬼,五卷奇书。   不过这五卷奇书还没捂热乎,就被一只得到的白猿偷走了,一百多年后传给了刘伯温。   刘伯温仗着五卷奇书,排兵布阵,观星望斗,辅佐朱元璋征战天下,但是打仗需要吃饭呀,打来打去消耗的钱财和粮食太多,朱元璋就有些顶不住了,后来还是刘伯温跟他说,不行就盗墓吧,墓葬里有宝贝,拿出来换粮食。   朱元璋觉得有理,就同意了,但是阴错阳差的就在河北找到了童贯的墓,这一进去可倒了血霉,赖布衣设置的反盗墓机关启动了,盗墓的大军死伤惨重,刘伯温也差点儿挂了,慌乱中就遗失了两卷奇书,是人字卷和鬼字卷。   说到底,赖布衣是刘伯温的师傅,徒弟哪里是师傅的对手呢?   朱元璋一看这个,二话没说就走了,就算吃不上饭也不能送死不是。   所以童贯的墓就一直遗留到了现在,关于《玄祖秘藏》五卷奇书的事情也被传播的沸沸扬扬。所以在1980年,中原十虎就盯上了这座墓,进去之后,一样是死伤惨重,悔不当初哇。   等猫叔给我讲完之后,我和秋心都傻了,要不要这么离奇,从北宋到元末,又到改革开放,这其中足足八百多年的光阴呀!   “合着你们什么都没得到,就被但盗墓机关给打出来了?”秋心道。   猫叔的情绪稳定了很多,摇头说道:“那到不是,人鬼两卷奇书其实被我们找到了,但是发了危险,大伙儿各自逃命,这两卷奇书就被带了出来,人字卷被红姨拿走了,鬼字卷在残袍手中。但惊动了官方,我们不得不亡命天涯,所以,这两卷奇书就没了音信。”   人鬼两卷奇书可是赖布衣写的,九天玄女指导的,肯定无比的厉害呀,但是残袍的战斗力我们见过,他如果真学了鬼字卷的内容,怎么会被我们打破?就算是小红突然出现也绝不可能。   但我更纳闷的是,你们盗墓失败了,怎么会惊动官方?难道是有人告密?!   猫叔一脸悲催的说:“经过时间的变迁,童贯墓的上面盖起了一座建筑,而反盗墓机关里埋着很多炸药,盗墓失败后,墓葬就炸了,连带着那座建筑也毁了,所以就闹出了大动静。”   我讶然:“那是一座什么建筑?”   猫叔憋了天憋出一句话:“河北第一监狱!”   尼玛!!!   我差点儿蹦起来,你们盗墓顺带手把监狱给炸了,我擦,难怪你们亡命天涯,猫叔啊猫叔,你现在还能活蹦乱跳的,我真替你感到欣慰。   谁知猫叔道:“要是一般的官方力量也就算了,凭借我们的手段逃脱也不是难事,但这次出动的可是国家秘密部门,特别事物侦办科!”   秋心道:“干die,这个特别事物侦办科?这是哪个机关单位?”   猫叔一挑眉毛:“哪个机关单位?这就是一群吃着国家俸禄的玄门中人,当民间出现了解决不了,并且影响恶劣的邪乎事儿,他们就会出动,这个科室一共十几个人,但都是高手中的高手。”   他看向了我:“秦明,你还记得残袍的话么?”   我一愣:“什么话?”   “他说你姑姑跟宋科长那帮人追杀汞体追到了北方!”   我回忆了一下,还真听过这句话,当时还寻思呢,宋科长是谁?   猫叔苦笑:“宋科长就是特别事物侦办科的老大!”   我擦,难怪残袍道人说宋科长那帮人是疯子,感情当年被宋科长追杀过。不过有一点我不明白,湘西出现了汞体,特别事物侦办科怎么知道的?难道是我姑姑告诉的他们?   猫叔又给我来了一个惊天爆料:“你姑姑二十年前就是特别事物侦办科的一员,出现了汞体她自然会联系宋科长的。但是他为什么离开这个组织,貌似跟残袍有关系。我不是跟你说他们二人之间有渊源么,渊源就在这儿!”   我艰难的咽了一口吐沫,这个渊源绕的圈子也太大了,这些人之间的关系怎么这么复杂?   “猫叔,您赶紧说吧,我都急死了。”我催促起来。   秋心没见过我姑姑,就诡异的一笑:“你姑姑当年是特别事物侦办科的人,肯定会追杀残袍,一男一女弄不好会碰触爱情的火花呦。”   猫叔弹了她一个脑瓜崩:“小小年纪不学好,都被秦明给带坏了。”   我特么……管我鸟事!   猫叔继续道:“他俩的确是擦出了火花,但不是爱情。你姑姑跟残袍在深山老林里展开了战斗,擦出来的都是火星子,但是你姑姑技高一筹,得到了残袍怀里的鬼字卷,还将他打下了山崖。当年听说了这事儿,我们都以为残袍已经死了,所以在这里遇到他,我才会如此的惊骇。”   原来所谓的渊源就是这样?!这也太狠了吧。   不过话说回来,谁叫你们把监狱给炸了呢,这不定惹出了多大的乱子,所以说打下山崖也有情可原,其实说到底我是向着姑姑的,但我不明白的是她为什么要离开特别事物侦办科。   猫叔发表了自己的意见,他说姑姑之所以离开,弄不好就是因为那鬼字卷奇书。   鬼字卷奇书?!   猫叔忽然直勾勾的看向我:“说句实话,自打你施展十七种炼鬼术我就怀疑了,你姑姑出身赶尸家族,平最厉害的手段也是十二倒仗**,怎么会传给你炼鬼的门道呢,换句话说,这炼鬼术如此厉害,她为什么就没使用过?你见过她养着小鬼吗?”   我内心就是一震:“你的意思是,十七种炼鬼术源于鬼字卷奇书?!”   猫叔点点头,没言语。   我天,不是这样吧,十七种炼鬼术是《尸鬼仙扎》里的手段,难道说《尸鬼仙扎》就是鬼字卷奇书吗?姑姑把这等逆天的秘籍传给了我?   我把这话跟猫叔说了,谁知猫叔却摇摇头:“除了十七种炼鬼术之外,其余的符箓,阵法,巫兵,都应该是你姑姑本门的手段。你可以仔细想想,那些符箓有镇尸符,聚阳符,还有什么阴光符,类似的符箓道家比比皆是,鬼字卷奇书能记录这么水的东西?”   我彻底弄不懂了,急忙问:“那您的意思是?”   “你姑姑是把鬼字卷的内容与自己本门的手段混合在了一起。不过混合的只是部分内容而已。”猫叔眯起了眼睛。   部分内容?!难道说姑姑得到的鬼字卷奇书不是完整的?!   “在这二十年中,我调查过关于五卷奇书的事情,据我得到的信息指明,每一卷奇书都分作上下篇,学会上篇可纵横尘世,若是学会下篇便能成仙作佛。十七种炼鬼术应该是上篇的内容!!!”    第六十四章,五卷奇书(下)   鬼字卷上篇?!   全学会了就能纵横尘世,我擦,要不要这么夸张,我是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的。不过回想起来,这炼鬼术的确很猛,从小红身上就能窥探一二了。   不过说道这里,我就要问一句了,鬼字卷下篇在哪里呢?是姑姑没传给我,还是她也没有?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也不知怎么的,我突然想通了血云钻山鬼的逻辑问题。   如果没记错的话,是残袍道人最先拿到鬼字卷奇书的,那他肯定看了其中的内容,不过就当时的情况来说,他肯定无法修炼,因为特别事物侦办科的玄门高手满世界追杀,别说修炼了,恐怕连吃饭都得时间都没有。   不过以残袍的能力,即便没时间修炼,他也能掌握一部分要领的,所以血云钻山鬼的炼制方法就被他学会了,然后又传给了周仙。   说到这里有人可能就要问了,鬼字卷既然是残袍拿到的,那你姑姑有没有可能只抢到了上篇,下篇其实还在残袍那里。   其实我也这么想过,但后来一寻思,如果他真掌握了鬼字卷下篇,用猫叔的话说,都成仙作佛了,还至于被我们打跑吗?   所以,这个可能性几乎为零。这么看来,下篇就在姑姑手里,她只是没传授我罢了,肯定是怕我贪多嚼不烂,哎,影响了我成为天下第一的速度!   我满腹的怨念,嘴都撇起来了。   谁知猫叔却唉声叹气的:“你说在这二十年间,残袍到底经历了些什么事情,他怎么就变了性子呢。之前他可不是这样的人。本来多年的兄弟却要拼个你死我活。更可怕的是,还叫他跑了。”   我安慰道:“李代桃僵减寿十年,他跑了还能怎样?放心,他保准死你前头。”   猫叔抬手给我一个耳刮子:“你特么就咒我吧!”   秋心也瞪我:“死秦明,小心我召唤蛇灵姐姐干掉你。”   瞧你那小样儿吧,还蛇灵姐姐,她现在是我的人,等有了合适的机会,我要把她重新炼制一番的,日后我学到了鬼字卷下篇,小红和蛇灵也能跟着鸡犬升天呀!   我正得瑟呢,忽然想到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这鬼字卷下篇到底记载的是什么东西啊,怎么就这么逆天?   谁知猫叔又给了我一个耳刮子,那意思,我特么要知道我不早练了?!   后来没办法,我又问他:“那你知道红姨在哪儿吗,她可拿着人字卷的奇书呢。”   猫叔摇摇头:“完全没有任何消息,不过她应该没有太大危险,因为每次盗墓都她不用跟着,只需要跟我们接头,拿走明器就行。但事情闹得太大,满世界都是通缉令,大伙都隐姓埋名了,红姨有海外的关系,弄不好现在在国外呢。真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见到她。至于人字卷奇书,呵呵,你就别想了。”   我倒是没有觊觎人字卷奇书,我就是想明白明白,这人字卷记载的是什么神通。   猫叔模棱两可的告诉我,这人字卷记载的可能是炼体术,上篇是高深的拳脚功夫,下篇可能就是更深邃的内容了,如果炼成,就能跟历史上诸多玄门大家似的,破碎虚空,白日飞升。   我舔了舔嘴唇,这不是开玩笑吧,靠拳脚功夫怎么白日飞升?难道要一拳把天干个窟窿吗?   我现在的拳脚功夫很差,都是靠小红和符箓支撑,如果我能学到人字卷就好了。   我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刚才还说不觊觎呢,怎么又惦记上了。   猫叔看我自己打自己,以为我要疯,还问我是不是牙疼,牙疼你就说话,我有偏方,别拿手抽啊。   这话我是第二次听到了,所以我就狠狠瞪着他。   这时候秋心说了一句:“干die,除了红姨之外,你有其他人的消息吗?”   猫叔思考了一会儿说:“张黑白貌似去了东北,陈老五跑的最远,前些年听人说他在海南捕鱼,至于银混儿嘛,应该是在河南老家种地,穷山沟里,省的引人耳目。”   这么说来,这些人过的都不太如意,而猫叔也成了古董贩子,跟他们相比也是这么回事。   所以我就不明白了,问道:“按说你们盗了这么多古墓,肯定拿到了很多陪葬品,这些年的积累也能舒舒服服的过上好日子了,怎么都这么苦?难道就是为了躲避特别事物侦办科?”   猫叔笑笑:“都过去二十年了,再大的动静也该消停了不是,我们只要不主动露面,特别事物侦办科是不会拿我们怎么样的。之所以这么苦,还就是没钱闹得。要说我们盗墓的确赚了很多钱,但是这些钱我们只留下了一小部分,大多数都帮助穷人了,毕竟那些陪葬品都是搜刮的民脂民膏,我们拿来归还给现代人,也算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了。”   这些话从一个职业盗墓贼口中说出来,就跟穿反了裤子一样,怎么这么别扭呢。   当初盗墓是因为没饭吃,后来混上温饱了,就开始散财,我看你们不是中原十虎,而是中原雷锋吧?!   谁知猫叔叹息了一声:“因为只有这样,我们的负罪感才小一些。大家都是玄门众人,信缘分,也信因果,总是损阴德,谁能安呀。所以帮助一下穷人也算积德了。”   我擦,既然如此,不盗墓了不就行了,大家解散,该干嘛干嘛去。   猫叔苦笑:“我们都是被中原十虎这个虚名给禁锢住了,大家宁愿给穷人分钱,也不愿意散伙。这都是被名声所累。现在上了岁数,想想年轻那会儿,真是特别可笑,不管名利,都是云而已。”   我已经快吐了,因为这老东西就是死认钱的主儿,现在竟然说云,他不要脸的样子已经可以申请吉尼斯世界纪录了。   我正恶心着呢,一不留神就摸到了口袋里的饕餮黑玉。我眼睛一亮,既然猫叔已经跟我开诚布公了,那这块黑玉是不是也给个解释呢?   我啪的一下,把黑玉拍在桌子上:“猫叔,别藏着掖着了,说吧,这黑玉到底是什么来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看到这块黑玉才去调查的我,你绝对知道内情。”   猫叔一惊,用一种‘你还有完没完,是不是吃饱了撑得,找死呀’的眼神看着我。   恩,他的眼神就是这么丰富,我能读懂。   “你要是再不说,我就诅咒你下辈子当存钱罐,空有一肚子钱,就是花不出去!”   猫叔道:“还能再毒一点吗?”   秋心捂着嘴笑了:“干die,他这块破玉到底是什么来历,你就告诉他好了。”   猫叔眼珠转动了一下,说道:“这黑玉上已经裂了两道口子了,恐怕再裂开一道,一切就会真相大白的。”   我一下站了起来:“这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   “你猜?!”   我特么……   这黑玉是我父亲留下的,而猫叔却知根知底,但是他却说不认识我父亲,这老东西到底还瞒着我多少事情?   据我所知,想要叫黑玉崩裂出口子,那就得吸纳海量尸气,我现在上哪儿找尸气去?   猫叔说了一句很古怪的话:“有些事情不要急着去发现,因为当你揭开了最后一层面纱的时候,有可能迎来的并不是恍然大悟,而是…..”   “而是什么?”我惊疑不定的盯着他的眼睛。   猫叔怪笑:“而是命运使然!”   又特么是命运?!这两个字我听的太多了,我真想给猫叔一脚,有什么话就不能直说吗?   可没等我开口呢,猫叔却说:“一会儿都去休息吧,明天一早,咱们去卧牛峡谷,残袍费尽心机的想要得到里面的宝贝,咱们说什么也得去看看。”   秋心也兴奋了起来:“对,那老刁婆神神秘秘的,一定有隐藏着大秘密。”   看把你能的,还大秘密,还能比我的饕餮黑玉大?!   就这么着,这老东西又岔开了话题,一个人跑去睡觉了。   一个午饭时间都被中原十虎和五卷奇书占据了,而我根本没吃几口饭,等我吃饱喝足后,猫叔在里屋打了呼噜。   我是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看着手中的黑玉,这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呢?   我甩了甩脑子,准备出去散散心,当走到村路上,就发现四周都安静极了,一人都没有,孤零的感觉就像一座墓碑,我感觉这些天发的事情都像做梦,太不真实了,但难能可贵的是,村里的妇女比我想象的要坚强,她们所承受的苦难必定会换来幸福活。   但是一想到我此行的目的,愁的我恨不得用脑袋撞墙,去河北找父亲,你说河北这么大,我上哪儿找去。   也不知怎么的,我忽然发觉有些事情很巧妙,不管是童贯的墓还是中原十虎,亦或者是特别事物侦办科,都跟河北有些关系。   天底下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   后来我逛得差不多了,就回到了老父亲的家里,刚进屋迎面就扑来一个人,是秋心。   她整个身子都贴了上来,吐气如兰的,我都要喊救命了,你干die就在隔壁屋,要非礼我也得去外面啊…..   谁知秋心很认真的问了我一个问题:“你今年多大?”   我紧张的都说不出话来,比出两个手指头,那意思,我今年二十岁。   秋心道:“我也二十。”   你的意思是我们都成年了,就能做一些爱做的事情了吗?   可她下一句话就把我彻底震惊了:“我突然意识到,我们都是二十年前出的……”    第六十五章,秋心真的有问题   因为秋心的这句话,使我的脑子陷入了短暂的空白,二十年前中原十虎亡命天涯,二十年姑姑脱离了特别事物侦办科,二十年前我和秋心出,而秋心是猫叔的干女儿,我是姑姑的徒弟。   貌似这样的巧合已经不是巧合了,这两者之间一定有某种联系。   但随后我一寻思,秋心只是个孤儿,而我又出在湘西,跟河北并没有太大的联系呀。   好吧,河北这两个汉字已经叫我着魔了。   “秋心,你到底想要表达什么呢?”我问道。   秋心用一种‘你是不是白痴’的眼神看着我:“我感觉二十年前的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哦?   秋心这丫头别看跟个疯子一样,但关键时刻还是挺聪明的,难道她察觉出什么了吗?   “你说说看。”   秋心看看左右无人,拉着我就钻进了另一间卧室。犹豫老父亲和阿杰都死了,家里就还剩下婆媳俩,但婆婆奶奶岁大了,受了刺激,成天卧**不起,阿杰的媳妇儿成了村长,现在正忙着协调村子里的事情。所以这间卧室非常清净,弄得我变毛变色,孤男寡女,**,你别整的这么朦胧啊。   秋心把我推到在炕上:“秦明你听说我,我干die是什么人我最清楚了,他并不是一个盲目冲动的性格,并且中原十虎在二十年前也不缺钱,那他们为什么要冒这么大风险去盗童贯的墓呢?”   她这话没有任何逻辑,性格冷静,不缺钱就不能盗墓了?你没听你干die说么,盗墓得到的钱有一都救济穷人了。   秋心看我不言语,又说:“我可能没表达清楚,我是说我干die这个人很冷静,不会贸然行动的,虽然他不可能提前知道墓葬里有那么多厉害的反盗墓机关,但是这座墓可在河北省第一监狱下面。盗墓的人都有规矩,在监狱下面挖地洞,这不是作死么?”   要是这么说,我也觉得有问题了,但有句话说得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中原十虎应该是看中了那五卷奇书,所以也不管监狱了。   猫叔这个往死里认钱的主儿,真能干出这么不要命的事儿。   不过秋心又说了一句话:“五卷奇书的确很厉害,你自己掌握着鬼字卷上篇,可你别忘了,在进入墓穴之前,一切的一切都是猜测,而五卷奇书又是传说中的存在,具体有没有谁都不知道,你不要把中原十虎想的太传奇了,他们都是人,并且还都是高人,思考问题没那么幼稚,除非是得到了非常确切的消息,否则谁也不会贸然行动的。”   我完全蒙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就是想说,如果是得到了确切消息才进行盗墓的,那中原十虎不会不知道墓葬里的盗墓机关,既然知道,怎么可能会死人,怎么可能会炸毁监狱呢?!”秋心很认真的说道。   绕了这么一大圈,秋心就是想说这个。   “你那意思是,猫叔对咱们有所隐瞒?”我惊讶的问。   秋心点点头:“这件事没那么简单的,并且这些年来,干die也没有跟我说过我的来历,我总感觉我跟二十年前的这事儿有关联。当然,你恐怕也跑不了。”   我一咧嘴:“你还别说,我这次就是奔河北去的,我要找我爸。”   “我倒是听干die提起过这事儿,不过你爸一个湘西的赶尸匠,貌似还有些名气和手段,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失踪呢。”秋心道。   我就跟找到了知音一样,一拍大腿:“我这掰扯不清呀。我爸都是失踪十年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为了找他,我把我妈一个人丢家里,成天提心吊胆的,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秋心煞有介事的叹息一声:“你也够苦逼的!”   我:“……”   后来我听着猫叔的呼噜声,就跟她说:“你干die这人最不实诚,不如咱们用绳子绑了他,叫他说出二十年前的实情?”   秋心一下扑倒了炕上,呈观音坐莲的姿势,骑在我的腰上,双手拄着我的两块胸大肌,恶狠狠对我低吼:“你干die才不实诚,你再说他坏话,我要你好看。”   我欲哭无泪:“我现在被你骑着的样子,就已经很好看了。”   别看我这么说,但是我已经感觉到了秋心那弹性十足的臀大肌……   反观秋心,似乎刚察觉到这个动作不太雅致,赶紧慌忙的退了下去,我就感觉我浑身都是软的,就一个地方是硬的。   房间里陷入了短暂的安静,我有些口渴,站起来倒了杯水,一口干了。然后用余光看到秋心那张如诗如画的脸上,除了一层红潮外,更多的是落寞与低沉。   “怎么了你?”我问道。   秋心平静的说:“在不知道干die的往事时,我总感觉我的人不太完整,因为我不记得我七岁之前的事儿,但我现在有一种强烈的渴望,我渴望知道自己的身世。”   我慢慢走到他的近前,小心翼翼的说:“你失忆了?”   秋心摇头:“没有,就是不记得。每次问干die,他都说我跟其他的小孩子一样,没什么稀奇,但是我对七岁之前的事儿一点都不记得了。”   我安慰道:“说句实话,你可能是因为自己身世的问题,所以才有这种困惑的,本来人对小时候的印象就很模糊,七岁之前,呵呵,我也没什么记忆,这都是很平常的事情嘛。”   秋心还是摇头:“你不懂,我心里总是有一种错觉,貌似我七岁之前,发了很多不同寻常的事情。”   我心里嘀咕,你怎么跟小说女猪脚似的,哪里这么多伤感和怀疑?   不过经她提醒后,我还真扫描了一下关于童年时候的往事,但记忆最深的,还是我父亲每次赶尸回来给我带的小吃……   当天晚上吃饭的时候,猫叔休息的差不多了,红光满面的走到堂屋,看来他体内的伤势有了很大的好转,所以吃完晚饭就跟我们商量卧牛峡谷的事儿。   这时候阿杰的媳妇儿也在,她一个村长白天很忙,貌似忙的就是对各家各户的慰藉,以及跟上面进行汇报,毕竟死的人太多。   可是听到卧牛峡谷后,阿杰的媳妇儿就对我们讲,这个峡谷在四十年前就邪乎着呢,整天都是白森森的瘴气,人进去就会迷路,曾经有人想进去挖野菜,后来就再也没出来过。   所以村里人对那个地方敬而远之,到是这么多年来,也没出过大事儿。   猫叔和我对视了一眼,又是四十年前?   看来这三年自然灾害很叫人揪心啊,残袍道人就是那时候惹上了邪神教,然后茅山跟邪神教爆发了大战,一举伤了这个邪教的元气,然而老父亲也说过,老刁婆也是那个时候饿昏在了村口,是被一个叫李大明的闲汉救了回来,然后李大明就死了,并且传出老刁婆吃死人肉的事情,再后来老刁婆隐居山林不见了踪迹,换句话说,她就是藏在了卧牛峡谷中。   “如果说老刁婆就是卧牛峡谷的主人,那峡谷外面的阵法也是她布置的咯?”秋心歪着脑袋说道。   猫叔低沉道:“这个老刁婆是个厉害的角色,肯定会有厉害的手段,布置一个阵不足为奇。”   “但是这个阵却叫残袍道人颇费心机呀,这到底是个什么阵呢?”我嘀咕了一句。   其实最叫我好奇的是,卧牛峡谷里到底隐藏着什么宝贝,明天我们是不是能顺利进去,会不会发什么危险。   这时候阿杰的媳妇儿说了一句:“早知道老刁婆是高人,村里的乡亲就不敢那么对她了。”   猫叔诧异的看着对方。   我解释道:“还不是因为大家都说老刁婆吃死人肉么。”   猫叔叹息:“这个老刁婆大有来历,明天一探便知,睡觉!”   我们稀里糊涂的就睡了,但是我脑子里装的事情太多,翻来覆去的烙烧饼,后来我从怀里掏出了《尸鬼仙扎》,一字一句的看十七种炼鬼术,这可是鬼字卷上篇呀,我正好再温习一遍,给蛇灵找一个合适的炼制方法。   我正看着呢,就感觉背后有人捅我,我以为是猫叔,但扭头一看,竟是秋心。   我天,这丫头到底要闹哪样?你干die专门睡在在咱俩中间,就是不给你我交流的机会,你怎么又跑过来了,你跑过来就跑过来吧,怎么还穿着衣服……   可是下一秒我就感觉不对了,我发现她眼底深处蕴着一道绿光,紧接着那道绿光就跟决堤的洪水般,弥漫了整个眼球。   “主人,是我。”   我擦,蛇灵怎么跑出来了。   “什么情况?你的灵魂之力饱满了?”我问道。   蛇灵摇头:“不可能饱满的,只能维持现状,还指望主人帮忙呢。”   呵呵,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刚才的确在思考这事儿。   不过你深更夜不睡觉,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吗?   岂料蛇灵道:“我就是想告诉你一声,我在秋心身体里的这段日子,总感觉她怪怪的。”   我一挑眉毛:“你是说她行为怪异,像个神经病?”   蛇灵严道:“主人,我没跟你开玩笑,秋心她真的有问题!!!”    第六十六章,进入卧牛峡谷   蛇灵绿油油的眼睛,明确的告诉我她不是在开玩笑。但是我就纳闷了,秋心能有什么问题呢?   后来我面色一变:“你再她身体里潜伏着,是不是发现她身体有问题?”   蛇灵惊喜道:“主人,你真聪明,秋心就是身体有问题。”   我有些急了:“什么病?”   蛇灵僵住了,随后以微怒的口吻说:“都说了不是开玩笑,不是她身体有病,而是她的身体里有东西。”   有东西?!   我这次是真惊讶了,人的身体里除了骨头内脏,还能有什么东西?并且蛇灵这么紧张,肯定不会是小事儿。   谁知蛇灵跟我讲:“那个东西就在她的脑子里,具体的我看不到,但是这个东西有一种非常强大的力量,我根本不敢靠近,怕会把我的灵魂给粉碎了。”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蛇灵,你没开玩笑吧,他脑袋里除了脑浆子还能有什么东西?怎么之前没跟我说过?”   蛇灵苦涩道:“之前我还没认你为主呢,这两天一直在休息,抽了个空才出来告诉你一声。”   我擦,这怎么有点地下工作者的意思,不过他脑子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   我记得白天时候,秋心说她七岁之前的记忆是空白的,这么一联想,她消失的七年记忆会不会跟脑子里的东西有关系?   “我们要不要告诉秋心呢?”我说道。   蛇灵道:“恐怕就是说了,她自己也不会知道那东西是什么的,并且还会徒增她的恐惧。我看的出来,主人你是喜欢她的,所以还是为她着想吧。好了,我不能多说了,我先沉睡了。”   眼睛绿光一闪而逝,蛇灵隐遁,秋心又打起了呼噜,睡得跟小猪一样。   而我已经陷入了石化,蛇灵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特么什么时候说过喜欢她了,喂,你给我出来,你给我解释清楚呀!!!   这一宿我口干舌燥,心脏乱跳,失眠加心虚,反正都四点了我才沉沉睡去,第二天刚睁开眼睛,就看到猫叔狠狠的瞪着我。   “干啥?!”   我一咕噜就爬起来,偷看我睡觉,是不是有病?   猫叔已经起来了,坐在炕上跟我对视,一指我俩中间的秋心:“她什么时候跑过来的?是不是夜?你们俩做了什么?你小子还是不是人,我明明都挡在中间了,你还叫她过来,这么猥琐真的好吗?”   这尼玛!   她自己过来的你怪我?   后来我冷静下来,忽然意识到,是蛇灵控制秋心的身体过来的,并且秋心脑子里还有个蕴含强大力量的东西,我都怀疑,是不是猫叔把一颗地雷给塞进她头皮里了。   我不想在这方面争吵,猫叔太护犊子,总把我当成坏人,其实我哪里坏,哪里猥琐,我比白纸还要干净,比鲜花还要粉嫩。   算了不说了,今天还要去卧牛峡谷,没必要再这方面费口舌。不过我看着依旧熟睡的秋心,心里不是滋味,这丫头也很苦逼呀。   吃早饭的时候,秋心醒了,睡意朦胧的一看就没休息好,猫叔关切的说:“不行就在家休息吧,我们两个去卧牛峡谷就行的。”   秋心一下就精神了:“那怎么行呢,没有我和我的蛇灵姐姐,你们万一遇到危险可怎么办?”   我吃着米粥,含含糊糊的说一句:“好像你是超人似的,蛇灵可不是你的**保镖。”   秋心急了:“从我身体里住这么长时间,你还真忍心把她夺走?你已经有小红了。”   我一口粥没喷出来,说的好像我抢你媳妇儿似的。   等吃完了饭,我们跟阿杰的媳妇儿交代了一声准备动身,阿杰的媳妇儿不放心,还说叫我们中午去,中午温度高,卧牛峡谷里的瘴气最弱。   猫叔呵呵笑了起来,那意思,这些瘴气估计都是阵法弄出来的,我们也不是过去打架的,老刁婆不会用瘴气难为我们。   走在村路的时候,我刻意落后一步,很认真的盯着秋心的后脑勺,如果我有透视眼就好了,能看穿她脑子里到底是啥玩意儿。   秋心就跟后脑勺长了眼睛似的,扭头骂我变tai,骂的我不知所措的。   猫叔对我皮笑肉不笑的说:“少打我干闺女的注意,不然我偷你们家风水。”   这尼玛!!!   一路无语,我们来到了清凉山东面的卧牛峡谷。   其实说白了,这就是一座高山和一座矮山贴紧了一些,当中留出了一道缝隙,形成了传说中的一线天,然而那座矮山就如同一只卧着的老黄牛。   我想到了老牛吃嫩草这个成语,于是我再次看向了秋心的后脑勺。   猫叔不知不觉就眯起了眼睛,不断展望一线天的格局以及这两座山的形势。我知道他又在施展风水上面的手段,都说山水有情,不避善恶,也不知道这峡谷中到底有什么凶险。   “看出来什么吗?”我问猫叔。   猫叔淡淡说道:“石如卧牛乃大吉之地,但清凉山陡峭险峻,如同一截铡刀耸立,牛卧在铡刀旁边,这种格局又叫五龙斩牛!”   五龙斩牛?!   “这种格局好么?”我懵懂的问。   猫叔摇头:“不好,大大的不好,如果阳宅安置在里面,轻则心脏病,重则精神错乱。如果是阴宅的话,在本家长之长孙都会有血光之灾,并且都是意外。”   我艰难的咽了一口吐沫:“猫叔,我读书少,你别骗我。光看两座山你就能推断出这么多东西?”   猫叔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你不信?”   我……   我不是不信,是不可置信。   猫叔不理我了,抬腿就要往峡谷里走去。我赶紧拉住他:“里面有阵法,小心。起码先叫老刁婆出来,贸然进去会吃亏的。”   猫叔打开我的手:“别那么小家子气,阵法是人为控制的,可强可弱,如果在全盛时期,里面的瘴气会都弥漫出来,咱们根本看不到一线天的全貌。”   “你是说,老刁婆知道咱们今天来,所以把阵法给撤了?”   猫叔苦笑:“应该不可能,除非她能掐会算。”   我来了精神,问道:“我记得当初你给王梦娇批八字的时候,也能掐会算的,是不是风水先都会算卦?”   猫叔告诉我,风水是风水,占卜是占卜。批八字是最基本的,在普通人看来,玄门中人无所不能,其实没那么夸张,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就拿我来说,想要推算一件还没发的事情,基本上不可能。因为这已经达到了趋吉避凶的境界了,我要是这么厉害,还至于弄一身伤?   秋心看我俩没完没了的,就催促我们,到底还进不进卧牛峡谷了。   我和猫叔这才停止了讨论,一前一后的就奔峡谷入口走去,等进入其中,就感觉两侧山壁上阴风呼啸,在这条弯弯曲曲的峡谷中还有一些野兽的低吼。   我心里一颤,这么冷的天气,不应该有大型野兽呀。再说了,现在不比二十年前,是座山就有豺狼虎豹。   秋心也吓坏了,这野兽都没有人性的,要是突然冒出一个来,可怎么应对?   猫叔还算镇定:“老刁婆常年住在这里,不可能任凭野兽横行的,除非她不想活了。”   穿过一线天之后,阴风更盛,我就感觉自己头昏眼花的,心脏也止不住的跳,难怪猫叔说,要把阳宅放在这里,轻则心脏病,重则精神错乱,就这么一会儿我都快受不了了。   不过这峡谷的范围比我想象中的要大一些,呈一个椭圆形,这里有很多松柏,还有很多枯叶,乱石,我甚至怀疑,在影影绰绰的灌木丛中藏满了妖魔鬼怪,只要机会合适就会对我们下手。   我不放心的观察着前后左右,同时一只手攥着魂瓮,只要出现意外情况,就叫小红出来作战。   等走到峡谷中间,猫叔停住了脚步:“外面没有瘴气,这里面也没有,看来阵法是被撤干净了,老刁婆貌似真的算准了,咱们今天会来。”   我一惊:“她到底是什么人?我越来越想不通了。”   “想不通就叫她出来问问。”猫叔中气十足的在峡谷里大吼:“阁下,我们来了,不出来见见面么?”   话音刚落,打峡谷的深处走来一道身影,依旧是佝偻着身子,但是每一步都跟打桩似的,死死的印在地面,看着格外沉稳。   我锻炼过年,知道老刁婆的下盘极稳,起码有十年的苦功夫,就拿这点来说,我姑姑也不见得是她的对手。   所以我就更气了,你这么厉害怎么不说搭把手呢,当初跟残袍战斗费多大劲呢!   这时候老刁婆走到了近前,那双血红的眼珠子又看向了我,原先不知道她的深浅,心里满是膈应,但现在可不一样了,估计对方抬抬手就能碾死我,所以我冲着她挤出了一个笑容。   老刁婆突然说道:“跟我走吧,有人要见你。”   猫叔和秋心猛地看向了我,因为老刁婆这句话是对我说的。   我已经惊呆了,指着自己的鼻子道:“你是说有人要见我?”   老刁婆冷哼:“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就是你。”   说完她转身就往峡谷深处走去,但是我可纹丝未动,闹了天这个峡谷里还有别的人,这个人是谁呢?为什么会指名点姓的要见我?   老刁婆貌似知道我心中所想,头也不回的说了句:“有件东西是你的,你必须拿走。”    第六十七章,命   你看这话说的,什么东西是我的,怎么就是我的了?!   可没等我问明白呢,老刁婆走的更疾,像一阵风似乎的,眨眼的功夫就走进了峡谷深处。   我和猫叔对视一眼,心说这到底啥意思?我已经彻底蒙圈了。   猫叔沉声道:“既来之,则安之,跟着她走吧,看看到底有什么弯弯绕。不过这事儿明显是冲你来的,你心里最好有个章程。”   我龇牙咧嘴的,我根本不认识老刁婆,我有个毛线的章程啊。   秋心还安慰我:“你别紧张,听她的意思是,她要给你点东西,白送东西还不要啊?”   我看着秋心那张曾明瓦亮的脸,然后指着自己的太阳穴说:“你这里是不是有问题?我跟老刁婆非亲非故的,她干嘛要给我东西,我看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秋心抬起腿就给了我一脚,我一下老实了,揉着大腿里子往前走,心里还嘀咕,再特么偏一点儿,我就废了。   就这么着,我们也来到了峡谷深处,但是来到这里才猛地发现,这里别有洞天!   原先在峡谷深处有一个石洞,开凿在山体上,门户的模样是拱形,就跟西北窑洞似的。   而洞里的石壁开凿的很光滑,上面蹲着油灯,老刁婆已经钻进去了,而我到了跟前有些犹豫,因为从山洞里吹出来一股腥臭气息,弄得我以为这是虎穴狼窝。   “看来这就是老刁婆的定居之所了,真不明白她到底是什么人,又在这里操作着什么事。”我眯起了眼睛。   猫叔道:“这个山洞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弄出来的,如果峡谷里再布置上阵法,当真是进可攻退可守,我总算知道残袍为什么要费这么大劲弄三方和合阵了。”   后来我咬了咬牙,迈步就走了进去,别看里面有油灯,但光线也暗淡的离谱,不过奇怪的是,越往里走越暖和,走了几十米,我竟出了满头大汗。   “这清凉山是座死火山吧?咱们一步步的往山中心走,可别掉进岩浆里。”   我一边走一边嘀咕,途中还拐了两道弯,等再抬头,前面又出现一个宽阔的拱门,明亮的光线从里面射出来,并且一股暖风呜呜吹着,就跟鼓风机一样。   这一切到底是谁整出来的?怎么这么不真实?   但是等进入这个拱门后,我才发现,这里是一间面积很大的石室,相当于把山体挖空了,方圆得有百个平方,高五六米,在石室的四个角都蹲着炭盆,头顶也用铁链子挂着炭盆,里面的火炭烧的正红。   我看脚下,竟是水磨的青石板,米见方铺砌的很整齐,就跟有钱人家的地板砖似的。然而最叫我惊讶的是,在石室正中央,有一个巨大的建筑物。   这个建筑物呈圆形,通体灰白,乍一眼像个小花坛,可是细打量才发现,这是一个直径五米多的祭坛!   为什么说是祭坛呢,因为在建筑的体表,用红,黄两种颜色写满了符咒,并且在符咒之间,有一些非常古老的图腾,画像,给人一种压抑,恐惧的错觉。   我仰视着这个两米多高的祭坛,心里震撼无比,越发不明白这里是个什么所在。但是祭坛顶端的一些东西却把我给吸引了。   那是三尊颜色各异的雕像,要么站着,要么坐着,但是这三尊雕像格外诡异吓人,其中一个还挺眼熟的。   我仔细端详着那个眼熟的雕像,只见它一身红衣,长着四只手,两个脑袋,每张脸都有七只眼,嘴巴血红,裂到了耳根,四只手里分别抓着婴儿骷髅,长蛇,眼珠,还有碧绿的绳索。   这尼玛不是血衣钟馗吗?血衣门供奉的邪神!   而在血衣钟馗的左侧,是一个青面獠牙的恶鬼,长着三只眼睛,额头还有一只独角。在血衣钟馗右侧,是一个恐怖的小孩子,坐在莲花座上,他面部轮廓丰满,但满脸都是针线缝合的痕迹,双目中的光芒尖锐邪恶,满嘴都是锯齿钢牙,双手各攥着一柄三尖叉。   说实话,这三个雕像的震撼力太大了,吓得我赶紧倒退两步,正好踩在猫叔的脚面上。并且我脑海中第一个念头就是,这里跟血衣门肯定有关系。   谁知猫叔一龇牙,惊骇欲死的说:“这是三目秧神,血衣钟馗,净莲魔胎,邪神教供奉的三尊邪神呀!”   一句话点醒了梦中人,我只见过血衣钟馗,光往血衣门那儿寻思了,根本没想到邪神教。但邪神教不是早就分崩瓦解了吗?   “这里可能是邪神教分崩瓦解之前的一处祭祀地点,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有人守着,你看这祭坛纤尘不染,肯定是经常被擦拭。”猫叔一脸不可思议。   我和秋心对视一眼,潜在的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守祭坛的人就是老刁婆,她是邪神教的弟子。   四十年前残袍道人惹了邪神教,致使茅山跟邪神教彻底开战,最后邪神教遭到重创,虽然没有彻底瓦解,但也岌岌可危了。而同样在四十年前老刁婆到了官庄镇,没人知道她的来历,也没人知道她叫什么,大家只知道她突然消失在了深山老林,其实她来官庄镇是守护着祭坛,一守就是三十五年!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围绕着邪神教,但是我明白,这比邪神教更大的秘密就在这个祭坛里。   “邪神教都是奸诈邪恶之徒,大家小心。”猫叔惊讶之后开始谨慎了。   但我却眯起了眼睛:“当年残袍跟邪神教就不对付,现在又明争暗斗,除了宿仇恐怕就是这个祭坛里的宝贝了。”   秋心紧张兮兮的说:“你说老刁婆准备给你的东西,会不会就是残袍想要得到的宝贝?”   我蹙着眉头:“找到老刁婆就一切真相大白了。”   但是怪就怪在这里,我们三个找遍了这个石室都没有发现老刁婆的影子,你说就百十个平方的面积,又没有其他的出来,老刁婆会去哪儿呢?难道说她会隐身术吗?   秋心这死丫头又说了一句:“她把咱们带到这儿就不见了,而这里只有一个祭坛,莫非她想把这玩意儿给你?可这玩意儿有什么用呀。”   他把我说的心烦气躁的,也不知怎么的,我这脑海里灵光一闪,又想起了姑姑的那封信。   我恍然大悟的惊叫:“姑姑叫我找蟹先要一件东西,而老刁婆又要给我一件东西,莫非她就是蟹先?”   猫叔立马反驳:“扯淡,蟹先是男的,这我知道,并且蟹先的双手有问题。”   “会不会是蟹先嘱托给老刁婆交给我的?”我不死心的问。   猫叔这次点点头:“这到是有可能,不过你没主动说出这件事,她怎么知道你就是东西的主人呢?”   我眼睛一亮:“除非蟹先也在这里。咱们进峡谷的时候不是说了,老刁婆似乎算好了咱们今天会来,所以撤掉了阵法。但是她哪有这个本事?能掐会算的人非蟹先莫属啊,你也曾经说过,这世上的事情,就没有他算不出来的。”   猫叔一拍大腿:“说得有理,你说我怎么没想到呢。难怪官庄镇的人不认识蟹先,原来一直躲在了邪神教的祭坛中。你说南山细娘在信里也不说明白。”   我也有些汗颜,不过说起姑姑,她可能是因为云台山汞体的事情太着急,所以没心思写太明白。幸亏我们阴差阳错的被周仙,残袍等人耽误了,不然的话,我现在肯定在河北呢。   我记得领着喜神刚进村的时候,老刁婆就盯上了我,后来见了面就死死盯着我,我还以为欠了她二百块钱,现在一看,她可能就是在提醒我这件事,可我晕头转向的根本没往这方面想。   你说你又不是不会说话,就不能言语一声吗?还有那个蟹先,如果他早知道我在村子里,怎么不赶紧出来见我,姑姑跟他可是有交情的,就这样的交情?!   思来想去我还有些气了,倒不是心眼小,主要是这事儿绕的弯子太大,老刁婆也故弄玄虚。   为了发泄我的怒火,我对着前面的祭坛就是一脚,大骂:“别跟我装神弄鬼,都给我滚出来!”   话音刚落,就发现对面的墙壁上,嘎吱,翻出了一扇石门,一道微弱的灯光顺着石门就射了出来,原来墙壁里还有空间。   紧接着老刁婆安静的从石门中走出,但是她身后还跟着一个高大人影。   我眼角一跳,这个高大身影应该就是湘西九怪之一的蟹先了!   只见这个人穿着一身黑色长袍,胸前绣着一株银色的竹子,满头长发散乱着,脑后还扎着髻。看上去像个二手的摇滚歌手。   但是他的脸狭长尖锐,面色苍白,双目低垂着,有神,但不狂傲,特别像电影里的精灵族。   但他整体显的非常年轻,撑死了也就是三十出头,这可比我姑姑年轻多了,这么年轻就成了湘西九怪之一,果真厉害。   谁知猫叔低声道:“不要被他表面迷惑了,他的岁数比我小不了几岁,只是保养的好而已。”   这时候蟹先抬起了那低垂的眼帘,两道神光就射了出来,看了看我,然后聚集在猫叔身上:“毒龙兄,我们二十年未见了。没想到会在这里相遇。”   猫叔眼中有些雷鸣电闪,依稀记得,他说蟹先年轻的时候是个大恶人,所以才被斩断了双手,有个神医分开了他双臂的桡骨,变成了螃蟹钳子,所以才学了占卜术,从而闻名天下。   可归根结底,猫叔是非常不喜欢对方的。   所以只点了点头,没有任何言语,有一种道不同不相为谋的意思。   无形中我也来了一股怨气,张嘴就说:“蟹先,你既然知道我的存在,为什么不早点出来,你可知道官庄镇死了多少人?”   “他们该死,这是命中注定。”蟹先微笑着说。   我cao!   老刁婆也说过这话,什么叫该死,什么叫命中注定?!   “蟹先,要是我姑姑听到你说这话,你会被她打死的!”我大吼。   蟹先摇头一笑:“果真师徒一心,连脾气都一样,但是天道诏诏,因果循环,该你三更死,你活不到五更天,你们几个不是尽力了么,但该死的人还是死了呀。这叫什么?这叫命!!!”   正文 《公告》,请大家耐心看完   这本书写到这里,就要进入收费阶段了,其实前天晚上编辑就找了老牛,告诉老牛第二天付费上架,可老牛没有听编辑的,拖了一天,又拖了一天。老牛知道很多读者都是学党,付费是有难度的,谁赚钱都不容易,所以老牛尽量的多更一些免费章节。   可事实就是事实,老牛拖不下去了,编辑也跟我急了眼,可能一个月十块钱的看书费,很多人拿不出来,可能很多人因为上架收费,要抛弃这本书,要跟老牛说对不起,我看不起了,我要走了。   其实老牛更应该说对不起,我对不起大家,要大家在艰难的活中,还要抽出十块钱去看书。   其实说到这里,老牛更愿意谈一下这本书的内容,一本书是作者一个字一个字敲出来的,每天要花费十几个小时,不管大家喜欢不喜欢,这本书凝聚的是作者的心血。   老牛刚有了小孩子,疼的不得了,但是自从写了这本书之后,感觉这本书同样是我的孩子,我看着他一天天成长,个中的心酸不是几个字,几句话就能说明白的。   老牛是农村人,没有工作,平常种地什么的,可能大家都知道,有时候家里人就问我,每天付出这么多时间去写这个破东西,能赚几块钱,能当饭吃吗?   我说一个网络作家的价值,不在于赚多少钱,只在于叫读者看的爽,那样我会有成就感。   后来我父亲给我了一巴掌,说,那你拿你的成就感当馒头啃吧。   我为此懊恼了很久,于是我必须做出一个样子,上架收费会被骂,可我也想说一句,老牛承载的东西太多,我有家庭,妻儿,有父母的不理解和否定,如果没有订阅,赚不到钱,又有几人能坚持到底呢,这本书他还是个孩子呀!   呼!   老牛稳了稳情绪,最后说一句,看书真的不贵,一千字几分钱,一个月十块钱,一包烟的价格,当然,老牛还抽不起十块钱一包的烟。   多余的话老牛也不说了,如果有人认为这本书不值一包烟的钱,老牛也无可奈何,但老牛唯一能保证就是,继续努力的去写,努力叫大家看到最好的故事,看着僵尸成长!!!    第六十八章,铁皮棺材   这番话把我说的哑口无言,我们的确是尽力了,但该死的一样没少死。可蟹先这种置他人死于度外的性格,根本叫人无法接受,我真想抓着他脖领子说一句:“要没有我们,这个破山谷就被残袍攻进来了。”   谁知蟹先却继续笑:“我早已算出了卧牛峡谷有惊无险,也算出了你们会击退敌人,这也是命。”   把我给气的,怎么什么话到他嘴里,都是变成理所应当了?   猫叔低声道:“这个人算尽天下事,身处祭坛就把官庄镇整的明明白白,在他眼里,不管是你我,还是乡亲,亦或者是残袍,周仙,咱们都是他因果命理的一部分,都被铁链子拴着呢。”   我不管什么因果命理,我也听不懂,我就知道这个蟹先太特娘的能装蛋,自己多了清闲不说,还满嘴风凉话。   难怪猫叔不愿意跟他交往,这种人太冷酷,我也不喜欢他。   “行了,事情都过去了,咱们别浪费这些吐沫,我姑姑叫我来找你拿一件东西,现在你给我吧,我拿完就走。”我气呼呼的说。   蟹先忽然不笑了,说了一句古怪的话:“你是个不信命的人,跟我年轻的时候一样。”   猫叔冷哼:“秦明跟你可不一样,他不信命,但他也不作恶。你年轻的时候双手沾满了鲜血,现在却装出一副圣人模样,咱们都是一个山上的狐狸,你跟我讲什么聊斋?”   猫叔比我不客气多了,看来蟹先那会儿的确有些人神共愤了。   蟹先拧起了眉头:“毒龙兄,我承认我杀过人,杀过坏人,也杀过无辜的人,可这都是因果,没有这样的经历,我的双手也不会断,双手不断,我也不会潜心钻研卜术。再说了,同为玄门中人,你的双手也不比我干净吧。”   “你……”猫叔面色涨红:“行行行,既然什么事都能用因果来解释,那你给我说道说道,你怎么会在邪神教的祭坛里。怎么会跟老刁婆这个邪神教弟子混在一起?”   这也是我一直疑惑的。并且我在想,既然姑姑跟蟹先有交情,那她一定来过这里,姑姑那脾气,见到血衣门都气疯了,跟别说邪神教了。所以这个祭坛还能完好无损的戳在这儿,我真心感到惊奇。   谁知蟹先却说:“   不识因果,不说因果。”   猫叔在原地砸么嘴,好像还没回过味儿。而我也是不明所以。   秋心挠着头发说:“我记得佛家讲因果呀,怎么一个摇滚歌手也讲这东西。”   “蟹先你到底什么意思?”我问道。   蟹先淡淡道:“你不知道前因后果,就来评断我的人,那我无论说什么你也不会明白的,所以我不说。至于老刁婆她也不是邪神教的弟子,我们在这儿是为了守护一场灾难。”   什么?!   老刁婆不是邪神教的弟子?那她是谁?怎么又说起灾难了,灾难不都被我们摆平了吗?   一直不言语的老刁婆突然说道:“四十年年前我来到这里,守护邪神教的祭坛,二十年后蟹先来了,他说守在这里是他的因果,他前见的血多,入了玄门又泄露了太多天机,所以他需要承受孤独,不然就会遭受天谴。而这个灾难,就在这间暗室当中!”   说着她转身指向了身后的暗室。   蟹先道:“至于细娘给你留的东西,也在这间暗室当中。”   他们把我给说论套了,按说灾难这东西需要遏制或者消灭,就没听说过守护的。并且还守了四十年。而蟹先更那啥,来山洞里躲着是因果,怕天谴。说白了他还是信命,还是怕死。弄这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   不过最叫我费解的还是姑姑,她给我留了一件什么东西呢?   我真想一头扎进暗室,但是眼下的两个人处处透着诡异,身份也不太明确,还是谨慎为妙吧。   所以我问道:“我姑姑是什么时候留下的那件东西?”   蟹先道:“年前!”   我擦,年前我姑姑去追杀汞体了,怎么可能来这儿留东西,你骗我是小孩子是吧?   蟹先咳嗽了一声:“确切的是七个月之前,这件东西是我管她借的,她本来不想借,但我给他占了一卦,说不出一个月你就会收一个徒弟,也正是因为这个徒弟你将奔波十年,而这件东西你叫你徒弟取走便是。这是她的因果,所以她信了,而你是他的徒弟,今天也来了。”   我瞪着眼向后倒退一步,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如果这些都是他算出来的,那他的本事也太逆天了,如果不是算出来的,那他装逼的本事也够逆天。不过最叫我捉摸不定的是,他说姑姑会因为我奔波十年!还是因果所致!   姑姑跟着特别事物侦办科(以后简称特桢科)的宋科长去追杀汞体了,已经追到了北方,难道说她奔波的十年都是因为这个?   “蟹先你可不要拿我姑姑开玩笑,她是我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我很严肃的说道。   蟹先抿着嘴唇,低声道:“人从来不会开玩笑,开玩笑的都是命运。”   又**是命运,现在听到这两个字我都有一种疯魔的感觉。能不能正常点儿,这样神神秘秘的真的好么。   猫叔道:“别废话了,进去拿了东西走人,什么灾难不灾难,咱们已经仁至义尽了。”   我也感觉是这么回事儿,反正邪神教都瓦解了,我才不管这个那个。   但是等我们闪身走进暗室之后,眼前的一幕却叫我目瞪口呆。   这个暗室也有百个平方,虽然面积跟外面的一样,但是这里却非常奢华,在四周的墙壁近前,摆着烛台,一溜溜的烛台,上面是儿臂粗细的白色蜡烛,整个屋子里都充斥着一股蜡烛燃烧的味道,很呛,呛的都睁不开眼,但是这些烛火光芒却渲染出了一个昏黄的世界,在这低沉压抑的山洞里,凸显出了片刻宁静。   可是看到暗室中央的那个东西,我**就宁静不起来了。   那是一口漆黑的铁皮棺材,棺材四个角铸着铁环,各有一条粗大铁链拴着,死死的钉在了暗室的四个墙角里。   铁皮棺材悬在空两米高,棺材周身还缠着一条大铁链,就跟用绳子把棺材捆上了,怕棺材里的东西跑出来似的。   然而更叫人惊奇的是棺材脸前面,摆着一张供桌,上面点着香烛,摆着贡品,并且在悬空的棺材下面还有一口井。   这口井只有普通脸盆的直径,但是黑黝黝深不见底,看得我脊梁沟一个劲儿的冒寒气。捆在棺材上的铁链,绕了几圈,一头就垂进了井里。   “这,这是?!”这个诡异的场面叫我不知所措。   猫叔也面色大变:“铁器绝阴,从没见过用铁皮做棺材,这是不叫死者的魂魄投胎呀。”   我不明白他的话,就问什么意思。猫叔说,铁器断绝阴阳,可以困阻魂魄下地府,投胎转世。如果一个人要是被困在铁皮棺材里。那他的灵魂无法离去,怨念会越大越大,轻则变成厉鬼,重则化作鬼王。甚至连尸体也会变成僵尸!   “这棺材里葬的是谁?”猫叔有些紧张起来。   蟹先摇摇头:“不知。”   猫叔急了:“少打马虎眼,你跟老刁婆在这儿守了四十年,都不知道棺材里是谁?”   老刁婆说话了:“错了,是我守了四十年,蟹先只有二十年。”   猫叔一摆手:“甭管几年,这跟几年也没关系。你们口口声声说的灾难应该就是这口棺材吧?既然如此,你们又不知道棺材里是谁,这不是哭天不知道谁死了吗?”   老刁婆血红的眼睛里出现了一道闪电,看得我浑身一哆嗦,属狗的?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呢?   蟹先赶紧道:“不是敌人,何必动怒?”   老刁婆佝偻的腰板更加弯曲,一张脸恨不得垂进裤裆。   我低声跟猫叔说:“管他这么多干什么,还没看出来吗?他们就是知道一些事情,也不会跟咱们说的,他们跟咱们就不是一路人。我拿了姑姑的东西赶紧走就是,咱们奔河北。”   猫叔脸色也不好看,但是依旧点点头。   谁知蟹先却笑了笑:“这个东西可不好拿呀。”   我猛地看向他:“你可别说那东西在棺材里?”   我cao,真要是在棺材里,我立马跟他拼命,因为猫叔说了,铁皮棺材绝阴,这棺材里的死尸不定变成什么了呢,在里面拿东西,还不是找死吗?!   蟹先摇摇头:“不在棺材里,在井里。”   井里?!   我看着垂入井中的铁链子,深深的呼出一口浊气,这井虽然慎得慌,但是也比棺材强。   “那东西就拴在铁链上,你拉出来就行的。”蟹先说完,往后倒退了好几步。   我扭头看他,心里讲话你跑什么玩意儿?我去拉铁链,又不是掀棺材盖。   猫叔偷偷对我讲:“小心点,我怎么感觉不对劲呢。”   其实我也感觉不太对劲,那究竟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要垂入井里,这深井又具备什么作用?   但这是姑姑留给我的东西,说什么也得拿到手,于是我鼓足了勇气就走到井边,先低头看了看,结果黑灯瞎火什么都瞧不着。   后来我咬了咬牙,往手心里吐了几口吐沫,心说就是有一座山我也给你拽出来。   我卯足了力气攥住铁链,嗨呀一声,使劲往上一提,但你猜怎么着,本以为很重的铁链竟然非常轻,我一下没稳住,就摔在了地上,而井里的铁链子都拔了出来,末端拴着一个长条木匣。   等我打开一看,里面的东西叫我目瞪口呆!!!    第六十九章,诡异的青铜剑   木头匣子里竟装着一把锈迹斑斑的短剑,剑鞘是青铜的,上面雕着凶兽,还有一些很古朴的云纹,在吞口位置上,我依稀能看到一个象形‘元’字,至于剑柄同样挂满了铜锈,我暗地里猜测,这应该是一把古老的青铜剑,看尺寸也就是五十公分的样子,这种兵刃在春秋战国时期较为常见。没想到姑姑给我留的竟是这东西,这应该是文物了吧?   我稳了稳心神,一手抓起青铜短剑,但刚接触到皮肤,就感觉一股阴寒之气刺入了皮肉,我一哆嗦,差点儿把这东西又丢进井里。   可紧接着我就发觉,这把剑好重,原本以为撑死了不过一二十斤,但是拿在手里才明白,这把剑起码有四十斤开外,我天,这青铜质地的东西都这么大分量吗?   后来我想拔出青铜剑看看剑身情况,或许沉就沉在剑身了,可我废了九牛二虎的力气都没拔出来,剑身和剑鞘完全锈在一起了,这给我气的,这简直就是一个铜疙瘩呀,根本不是宝剑了!   猫叔走到了我的近前,看到青铜剑眼都直了,一下抢过来,先掂了掂分量,随后就翻来覆去的看,这老东西是行家里手,对古董最是上心,但是看了足足五分钟,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这东西是西周的货色,但又是东周最著名的丘虎雕和古楞纹,但是那个‘元’字,竟是春秋时期,吴国的官方字体。”猫叔砸了砸嘴:“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一件古物怎么会出现三个朝代的特征?”   这话把我也说蒙了,双手攥着青铜剑使劲的瞧,这三个特征我是瞧不出所以然,但我明白,既然这么诡异,那这东西肯定有问题。   “会不会是赝品,仿造的?”我问道。   猫叔嗤笑:“也就是你能问出这么外行的话,你看这青铜锈,表面青绿,内在泛黄,这绝对是真东西。如果仿造的,内外的颜色都应该是青绿色。”   我一看还真是这么回事,但既然是真东西,那怎么会有三个时代的特征呢?   “唯一能解释的是,这把青铜剑经历了三个时代才打造出来,但是这种事也太夸张了。”猫叔苦笑一阵。   我是没辙了,扭头问蟹先,这青铜剑到底怎么回事。   蟹先意味深长的冲我笑:“这东西是我管你姑姑借的,我哪知道。现在物归原主,你拿走就是。”   他还把事情推的干干净净了,我真是信了你的邪,如果你不知道这东西的来历,你怎么会跟姑姑去借呢?   这四十多斤的分量,坠的我胳膊都酸了,姑姑信里说的明白,这东西在关键时刻能保住的性命,但这玩意儿拔都拔不出,怎么保命?   这时候秋心说话了:“这把青铜剑为什么要吊在深井里?”   这个问题很关键,所以我们都看向了蟹先。   蟹先盯着铁皮棺材道:“因为要镇压棺材里的东西。”   “可你说过,你们并不知道棺材里有什么。”秋心咄咄逼人起来。   蟹先点头:“的确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但就是需要镇压,不然的话,等里面的东西出来,很多人都会死。”   一直弓着身的老刁婆突然抬起头:“棺材里的东西凶,可也隐藏着邪神教的大秘密,所以才会有人想要得到它。”   邪神教的秘密?   什么秘密会藏在棺材中呢?   后来我掰扯了天,才明白了一些始末缘由,残袍道人就是想得到这口棺材,从而洞悉邪神教的秘密,毕竟他跟邪神教有宿仇,现在想破解敌人的秘密,也在常理之中。但话说回来,秘密在大,也没命珍贵呀,这口棺材这么凶,你不是找死吗?   蟹先转身踱步,走到了一拍烛台近前,盯着那些跳动不已的烛焰说:“有人宁愿冒着必死的危险,也要达到自己的目的,你说这又是何苦呢?”   我现在特别不愿意跟他讲话,因为他的每一句话都藏着很多玄机,我听不懂,听多了,脑子乱糟糟的。   其实我现在就想知道三件事,第一,老刁婆是谁,为什么要守邪神教的祭坛,换句话说,为什么要守着这口棺材,守着这个灾难。第二,棺材里到底有什么,这口青铜剑又具备什么魔力。第三,残袍道人一门心思的想得到这口棺材,是为达到什么目的。   其实我更愿意认为,他是冲着这把青铜剑来的,毕竟这是古董,卖出去就是天文数字。   后来我实在想不出头绪,就把青铜剑杵在了地上,拿着它太沉了,而猫叔却低声对我讲:“蟹先算尽天下事,老刁婆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想从他们俩嘴中套出有用的东西,恐怕比登天还难。我看这棺材不妥当,咱们还是早走为妙,你姑姑已经到了北方,哪天万一碰到,直接问她就行了,何必在这儿费事呢?”   我嘬着牙花子,暗中思考,猫叔比较厌恶蟹先,自然不愿意多做停留,但是棺材里的东西对官庄镇造成了直接的威胁,如果我现在走了,心里根本不踏实。   可蟹先一脸高深莫测,你说你接接地气会死呀?   就这么着,场面一下冷了,没人言语,似乎都在思考着心事。   但就在这个当口,原本静止不动的铁皮棺材忽然颤抖起来。   哗啦!   四周的铁链子就跟活了一样,不听的哆嗦,我怕铁链子断了,把棺材掉下来。   秋心尖叫一声:“棺材里面的东西要出来了。”   吓得她不断后退,都要逃出这间暗室了。我和猫叔对视一眼,脸色都是白的,看起来棺材里的东西的确是个隐患,刚把青铜剑拿走,它就要折腾了。   “要是把青铜剑带走,这铁皮棺材里的东西是不是会冲出来?”我问道。   谁知蟹先一个箭步冲到棺材脸的供桌近前,从长袍袖子里探出一只‘手’。   当看到这只手,差点儿没把我吓个跟头,这也太恐怖了。   果真是分开了胳膊上的两根桡骨,跟螃蟹钳似的,外面的皮肤发黄,发黑,特别恶心,眼看着这‘钳子’就夹起了一只香,在烛火上点燃,轻轻的插进了香炉。   这支香就跟电源开关一样,插进去,铁皮棺材立马不颤抖了,又恢复到了一潭死水的模样,我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用央求的口吻说:“蟹先,你就行行好,告诉我吧。这棺材里到底是什么东西?”   蟹先很严肃的扭过头:“我真不知道,但我能感觉出,这里面并不是一具人类的尸体。”   话音刚落,一声野兽的嘶吼就从铁皮棺材里迸发出来,吓得我一蹦三尺高,心说我的姥姥,这里面关着一头妖怪吗?!   我看向了秋心,她身体里有蛇灵,我真想叫蛇灵打探一下棺材的虚实,但蛇灵貌似又沉睡了,关键时刻总掉链子。   猫叔道:“邪神教的道道儿多,指不定培养出一个什么怪物呢。不过蟹先肯定隐瞒了什么,他刚才插的香不是一般的香,不然的话,没这么明显的效果。”   我也感觉奇怪呢,一插香,棺材就不动了,也太神了。   蟹先一抖袖子,隐去了那只恐怖的手,退到我跟前说:“这里没你们的事情了,请走吧。记得拿好这把剑。”   我还怎么走啊,满脑子都是疑点,不解释清了,我吃什么都不香了。   可紧接着,蟹先又说道:“对了,你姑姑在七个月前曾经说过,日后他的徒弟来拿剑,一定要谨记一点,这把剑太厉害,不到万不得已不能使用。”   我差点儿气笑,这东西就是一个烧火棍,还叫我不要轻易使用。我看还是等我拔出剑身再说吧。   蟹先低沉道:“还不到时候,日后你就明白了,这把剑迟早会拔出来的。”   迟早会拔出来?!   我费了天劲拎起青铜剑,心里乱七八糟开了锅似的。姑姑给我的这个东西,到底蕴藏着什么玄机呢?   猫叔拉着我的胳膊就往外走,那意思,人家把话说道这份上,还愣着干嘛。   我稀里糊涂的被拉出了暗室,而身后想起了蟹先的话:“毒龙兄,你去河南的话,记得给我老朋友带个话,说二十年前的人情,很快就能还了。”   猫叔浑身一僵,扭头道:“不愧是蟹先,你竟算到了我要去河南?”   我诧异道:“咱们不是去河北吗?”   猫叔咬着我的耳朵说:“还记得中原十虎里的银混儿吗?他在河南老家务农,这次回河北之前,我想见见他。”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也扭头看着暗室里的蟹先,这简直就是读心术呀。   “我又不认识你的老朋友,没法带话。”猫叔被看透了心思,有些急了。   蟹先道:“你肯定认识的,他就是医好我这双手的人,湘西九怪之一神医鬼雀!”   猫叔倒吸了一口凉气:“鬼雀在河南?”   蟹先点头:“我算准了他会在河南,你找到他,替我带句话就行。这对于你来说是举手之劳吧。”   原来那个神医叫鬼雀,当初猫叔就没跟我讲清楚,但湘西九怪之一为什么在河南呢?   猫叔权衡了一阵,最后勉强答应了。   可是我突然想到,蟹先这么厉害,不如叫他算算我父亲身在何处呀。   但是等我提出这个请求后,蟹先直截了当的说:“你姑姑跟你父亲是好友,早就因为此事找过我,我也算不出他的具体位置,只知道在河北,他还活着。”   还活着?!   我激动的攥紧了拳头,险些叫出来。   其实别的都不重要,重要是父亲还活着,我叫我又出了希望。   我道了谢,转身走了,但是我不知道的是,蟹先望着我们离去的背影,说了一句话:“你父亲还活着,但也死了!”    第七十章,拜师   我扛着几十斤重的青铜剑,行走在卧牛峡谷中,我感觉这阴森恐怖的环境似乎变的美好起来,这么多年,我父亲一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是我和我妈的心病。现在好了,得知他还活着的消息,我格外振奋,恨不得插上翅膀跑去河北。   但是猛地我就感觉哪里不对,我姑姑因为此事找蟹先算过,但她只告诉我父亲在河北,并没有说明父亲的死活。姑姑这是有意瞒着我呀。   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如果早告诉我父亲还活着,我至于这么担心吗?   我把这个想不通的问题,告诉了猫叔,他沉思了片刻,对我讲:“你姑姑对你视如己出,就算是瞒着你,也是出于好意。反正你现在也知道了,就不要在乎那么多,有时候人活着很累的,需要顾忌的东西也太多。并且关于你父亲的事情,肯定没那么简单,所以说,你要耐下心去寻找,河北纵然很大,但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呀。”   猫叔的一番话叫我轻松了很多,我点点头:“姑姑或许是有苦衷的,等哪天见到她,我再问个清楚。”   等快离开卧牛峡谷的时候,我忽然感觉四周出现了白蒙蒙的雾气,扭头向身后看,发现一股海啸般的浓雾翻滚而来,吓得我们赶紧穿过一线天,来到了外面的世界。   猫叔望着从一线天喷出来的雾气,说:“咱们一走,阵法就启动了,这里又成了禁地。不知道蟹先和老刁婆要守护到什么时候?”   秋心对于这个阵法,打心眼里发憷:“真不知道铁皮棺材里的东西是什么,蟹先既然这么厉害,为什么不一劳永逸的消灭那个东西,守着岂不是自讨苦吃吗?”   我眯起了眼睛:“老刁婆守了四十年,蟹先守了二十年,如果能消灭,他们早就消灭了。不过我拿走了青铜剑,镇压之力就薄弱了很多,就算那香有些魔力,恐怕也不是长久之计呀。我真怕有一天守不住了,官庄镇的这些女人会遭殃。”   猫叔道:“或许在蟹先眼里,这世上就没有对错和死,如果有一天真的守不住了,他和老刁婆死卧牛峡谷里,官庄镇彻底灭绝,甚至死上十万人百万人,在他来看,这都是因果而已。”   我茫然的看着他:“这世上真的有因果吗?”   猫叔很肯定的点头:“有的,一直都有。”   这几个字叫我沉思了很久,当卧牛峡谷里的雾气都涌出来,甚至都包裹住了我们的身子后,我们才开始后退。   回村的路上,我寻思这些日子所发的事情,以及死去的那些人。   难道这是命中注定的因果吗?   到了老父亲的家里,猫叔告诫我,再休息一天,明天就要离开了,你去河北找父亲,我和秋心去河南找银混儿,顺便给鬼雀带个话儿。   我一听这个,赶紧道:“我也跟你们去河南吧,找父亲也不差这么一会儿,毕竟河南跟河北是一条线,在河南办完事,咱们就能直接进入河北,中间耽误不了几天,再说,这眼瞅着就要过年了,我有家不能回,一个人孤单。”   猫叔望了望外面铅云密布的天空,呼出一口霜气:“是啊,快过年了,看来这个年底回不了家了。”   秋心道:“干die你是不是喝多了,这离着过年还有一个月呢,怎么回不去?在河南耽误不了那么久。”   猫叔手里唰唰转着铁球,似是而非的笑。   我不明白他到底在笑什么,不过这老东西心里有根,他的一举一动都不是虚张声势的,我就问他:“猫叔,你是不是还有别的事儿没办?”   猫叔没理我,反而是摆摆手,自己回屋睡觉去了。   我和秋心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着,等我实在憋不住了,就说了一句话:“你干die他有病吧?”   为这事儿,我又挨了秋心一脚,她骂了句你才有病,你们全家都有病,然后头也不回的也钻进了屋里。   我搓着下巴站在原地,心说我招谁惹谁了,怎么都冲我来了。   后来我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顺手从怀里拿出了《南山秘录》,《十二倒仗**》和《尸鬼仙扎》。   一直以来,我都认为吃透了这三本秘籍的手段,但是经历了这么多凶险后,我才明白,我远远不够格。字里行间的意思铭记了,理解了,消化了,但不代表就能灵活运用。   所以我早就打定了主意,必须要努力努力再努力,一有时间就要进行温习,研究。   我顺势翻开了《南山秘录》,精读着上面所记载的三十六种赶尸功夫,以及赶尸中需要注意的事项。等读完之后,闭着眼睛进行消化。   两个小时之后,我收起了这本秘籍,说实在话,赶尸的手艺我掌握的最为牢固,在不断的精修过程中,我甚至还悟出了一些之前没有想过的问题。   但是打开《十二倒仗**》,我就彻底晕菜了,整整四十八种尸体穴位图,迄今为止我闭上眼睛只能记住五种,所以这手艺我只是使唤过一次,还是没办法才用的。看来我要把多数的精力投入到这里了。   四个小时后,天黑了下来,我也揉了揉疲惫的眼睛,我又记住了一种尸体穴位图,这个进步使我感到吃惊。   我伸了一个懒腰,把这本秘籍也收了起来,如果照这个速度发展,用不了多久,我就能彻底融会贯通的。   我望着外面的夜色,想起了我妈,明天就要离开了,不知她一个人过的如何。随后我又想起了姑姑,她跟着特侦办的宋科长追杀汞体到了北方,不知道有没有成功,蟹先断言,她会因为我奔波十年,如果是真的话,我心里有些亏欠。并且我一直谨记着她对我的教诲。   不过有一件事叫我很纠结,那就是学风水,因为猫叔这老东西死认钱,不给钱他不教你,而这些日子他所展现出的风水功夫也非常了得,弄得我心里痒痒的,可是我口袋里真心没有两千块钱。   后来我一跺脚,不能再耽误下去了,没钱有没钱的办法,我就软磨硬泡,看他如何。   我正想着呢,猫叔和秋心从卧室里走了出来,睡眼迷蒙,哈切连天,估计是饿了,不然还得继续睡下去。   我一把拉住猫叔的手,给拽到椅子上,猫叔吓了一跳,以为我要疯。   而我开门见山,直接把口袋里的所有钱都摔在了桌子上,很严肃的说:“我就这么多,你教我学风水吧!”   猫叔对我的行为表示惊讶,看看我又看看钱:“你这是闹的哪一出?”   “我想学风水,满地打滚儿求收留呀。”我央求道。   猫叔伸出一根手指头,扒拉着桌子上的人民币,眼睛越眯越紧:“这是多少钱啊?没两千吧?”   我低着头开始数,最后心凉了截:“总共一千二,这还得算上赶尸的劳务费。”   猫叔眼中渗出了很古怪的情绪,好像是使劲憋着笑,最后他一只手盖住了这些钱,深沉的问我:“真想学?”   你这不是废话吗,我把钱都拿出来了,还能有假?   但是我嘴上还得卖乖:“可不是真想学么,风水这东西太奇妙了,我必须要掌握呀。”   猫叔点点头,盖住钱的手一点点往回收,我心里有些碎,这可是我全部的积蓄。   但猫叔猛地把钱又推到了我近前:“既然这么想学,我就成全你,钱就免了吧。”   吓得我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钱都不要了,你还想要啥?我身上可没值钱的东西。”   猫叔一愣,随后气得他大骂:“我说的是免费,免费你懂不懂?!”   我擦!   我扶着桌子,惊魂未定的重新坐下来:“猫叔,你是不是还没睡醒,我可是学风水,不是喝白开水,免费的事儿不像你风格啊,再说了,你之前还说收两千块钱的学费呢。”   猫叔做头疼状,一字一顿的对我讲:“你这是要气死我呀。我之所以跟你讲价钱,是要你一个态度。你以为两千块钱就能从我手里学走风水功夫?”   我愣在了当场,态度?什么态度?   猫叔道:“就是你刚才那种奋不顾身的态度。在太常村的时候你没没钱学不了,还抱着怀疑的态度。而现在你的钱同样不够,但你却认准了这条路,不计后果的跟我谈。这已经足够了呀。我要的是一个一门心思学手艺的人,仅此而已!”   此时此刻,我甚至在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猫叔所说的价格,居然实在考验我。   看来他早就有心思收我为徒了,是我自己没有争取,也不认真。   那现在还等什么呢,如此真诚的师傅,我岂能再错过?   ‘噗通’一声,我跪倒在地,一个头磕在地上,口中大呼:“猫叔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猫叔眼中憋着的情绪终于决堤了,他哈哈大笑起来,貌似身体的内伤都痊愈了,使劲把我拉起来,拍拍我的肩膀,说一句:“你先拜南山细娘,后拜我猫叔,真可谓井掏三遍好吃水,人从三师技艺高,不久的将来,你必定会成为江湖中的一颗新星。”   我热血那个沸腾,赶紧倒了一杯茶递过去:“猫叔,干了吧。”   别看拜了师,我也不喊师傅,倒不是不尊敬,而是不习惯,还是猫叔顺口。   猫叔打我一个耳刮子:“没大没小,从此之后,你就是我的顶门大弟子了,一定要有个样子。”   然后端起茶碗一口干了,满嘴都是茶渍,他用袖子一擦,咧嘴露出了后槽牙。我心里讲话,这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还要毛线的样子?   随后我就要把钱收起来,谁承想秋心一把抓在怀里,笑吟吟道:“我干die不要,那你就孝敬我吧,不然我以后可给你穿小鞋。”   我都哭了,我这点钱怎么死的这么惨?!   随后我问猫叔,什么时候教我风水?   猫叔沉吟了片刻,说道:“赶早不赶晚,等吃过晚饭,我就给你上一课!!!”    第七十一章,入门   吃晚饭的时候特别激动,所以吃的很快,等扯下了残羹剩饭后,我差点儿扑在猫叔身上,叫他带我入门。而猫叔一脚踹给我个跟头,说我猴急。然后跟秋心要过了那一千二百块钱,全都给了阿杰的媳妇儿。在这儿白吃白喝好多天了,明天就要离去,必须意思意思,毕竟家里的男人没了,这日子不好过。   阿杰的媳妇儿说什么也不要,还是猫叔硬塞给她的。但是拿着钱,她的眼泪就掉了下来,一句话都没说,转身钻进了里屋。   猫叔道:“人不怕没钱,就怕没了奔头。不知道这些妇女能不能撑下去。”   我鼻子有些酸,低声道:“都怪我,如果我再厉害一些,就不会酿成惨剧了。”   猫叔摇头:“责任不是用来追究的,你是男人,你得抗起来。”   这些话就跟铁锤似的砸在我心头,从而更加坚定了我的想法,如果有一日我拔出了青铜剑,我便横扫八荒**,荡尽天下不平事!   随后我们就进了里屋,猫叔坐在炕上转铁球,开始带我入门。   他说风水又名堪舆。堪,天道也,舆,地道也。说白了,风水就是一门研究天地之道,进而为人类创造更好存环境的学问。   自从风水术产之后,上至帝王将相,下至平民百姓,无论居家经商,还是婚丧嫁娶,国人的活就再也没有脱离开风水的影子。而历代皇家还专门设置了风水机构—司天监,负责为皇家查看各种建筑和铃木的风水,管理天文历法和农事气象。   普通百姓在结婚嫁娶的时为图个吉利,也喜欢请风水师查看两人是相合还是相冲,相克,进而选择一个好日子。遇到丧事时也会为亡者选择一个好的风水宝地和下葬时间以及一个好的安卧方位,以求亡者安息,者兴旺。直到现在,人们还受着这种观念的影响,所以,风水对人类历史的影响非常之深。   我听得频频点头,没想到猫叔肚子里还真有点墨水,你看还一套一套的。   不过他讲的太笼统了,我还是只知其然不知所以然,就问道:“这风水看不见摸不着,该怎么断言好不好呢?”   猫叔冲我笑:“你问道点子上了,评断一处风水到底好不好,就得看他是否藏风,得水,聚气。”   我挠了挠头,表示不理解。   “古人指出,人活在充满气的地方才能更好的存,因此人就要寻找叫气不散的方法。古人认为气遇到风就会扩散,遇到谁就才会停止,所以就发明出一系列让气汇聚而不扩散,运行而不停止的方法。归纳起来,就是藏风,得水,聚气。”   我好像明白了一些东西,但说来说去,这个‘气’到底指的是什么呢?   猫叔又笑了:“这个问题不要太好,气用古代话说,就是一种微波,用现代话讲是一种磁场,寻常人的肉眼看不到。我之前在你面前展示过望气的神通,望的就是煞气,但同样能望到气,这需要锻炼。如果你学这神通,一打眼,就知道哪里是风水宝地,哪里是大凶之地。当然了,这种神通并非一朝一夕,在此之前,你还得从基础学起。”   我很认真的点点头,有些受教了。   猫叔道:“咱们老百姓眼中的风水,无外乎阳宅和阴宅,阳宅有三要,分别是门,主,灶。”   “门,是阳宅的关键所在,是一家人朝夕出入之途,如一个人的口喉,不能有丝毫之错。忌低矮、昏暗,主招劳役之灾。门外忌邻居家屋脊、房角、正檐兽头、道路来射,主损妻克子。门宜宽敞明亮,大路或溪水环抱,则丁财两旺、男义女贤。”   “主,为居卧之所,也就是主卧。主与门相,不可相克,相则吉,反之则凶。”   “灶,民以食为天,灶乃饮食之方,相关甚大,首先要与门相,其次要与主相。凡相宅时,先看大门,次看主房,再看灶室,只要三者相,即为吉宅,主人财两旺、福寿双全,相克,即为凶宅!”   我几乎听入了迷,赶紧问:“那阴宅呢?”   猫叔长出了一口气:“阴宅就复杂了,阴宅讲究三纲五常。”   我听着都新鲜,因为咱们受儒家思想的熏陶,才讲究三纲五常,这风水也有这个章程?   猫叔用一种‘少见多怪’的眼神看着我,随后讲道:“风水的三纲指气脉,明堂,水口。五常指的是龙,穴,砂,水,向。”   他顿了顿,咽了口吐沫。我立即心领神会,赶紧倒茶,毕恭毕敬的端过来,猫叔这才欣慰的点点头,一口热茶下肚,嗓子润了,声音也洪亮。   “三纲的气脉指龙脉,为富贵贫贱之纲。龙脉势大,如天马行空,气象尊严,有千军拥护,旌旗团簇,则气旺盛,力量绵远,结之地乃贵,葬者得气多,发福悠久。若势弱则气薄福小,所以说气脉是富贵贫贱的最重要因素。”   “名堂为砂水美恶之纲。明堂是穴前砂水朝会之所,气聚合之处,要方正端平。如王者听政之堂,前有朝案,后又枕靠屏风,左青龙,右白虎,周遭道众水缠绕域局完密,始为藏风聚气之佳地。若明堂侧裂倾颓,从护之砂纵佳,气也难融聚,或纵有所聚,亦随风而飘散,所以明堂为砂水美恶之最重要者。”   “水口为旺死绝之纲。水为财源,也为气之外气,若得重重关镇,则气尽聚于垣中,是为、旺。如果直去无收,则财气尽泄,是为空亡之地,又叫死、绝。所以说水口是旺死绝的纲领。”   猫叔顿了顿:“至于五常嘛……”   没等他说,我就打断了他,因为刚才这一大套话,我只听懂了大概,再说下去恐怕也没什么意义了。   “听不懂了?”猫叔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我诚恳的点头:“完全蒙了,这阴宅果真要复杂的多。”   猫叔拍拍我的肩头:“风水先有句话,叫三年寻龙,十年点穴,关于阴宅的事情,咱们以后有的是机会讲,也不急于这一时。不过你要明白了,想学风水的上层功夫必须要勤奋。”   我点头表示明白,我这人别的优点没有,就是占着一个勤字。   猫叔道:“既然如此,那咱们走着去河南,有道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路上无处不风水,等到了河南,你也就懂得七七八八了。”   我擦,走着去河南?!   难怪他说年底回不了家,合着早就预谋了这件事。他也有蟹先那两下子?能提前知道我要拜师学艺?   猫叔意味深长的对我讲:“你我的师徒缘分,说白了也是因果。”   又特么是因果?   我刚要叫他解释清楚,谁知这老东西转身睡觉去了。至于秋心,早就在被窝里打上了呼噜。   关灯后,我躺在炕上睡不着,满脑子都是风水那一套,俗话说隔行如隔山,刚学了这么点东西,我就有些吃不消了。看来必须要努力。   **无话,第二天清晨,我们就打包东西上路了。   全村的妇女出来送我们,还给了一些干粮,弄的我们非常不好意思。在村口我扭头望着这些人群,很多话卡在嗓子眼,就是没勇气说。   后来我们走了,走的行色匆匆,就跟亏了多大心一样。   等看不到村口了,才逐渐放慢脚步,大冬天北风吹,我却出了一头热汗。我望着远方的天空,低声说一句:“坚持住,苦难总会过去。”   空中的铅云变化了,我甚至认为,那是乡亲们死去的灵魂,他们注视着我们,也在相送,应该泉下有知吧!   ……   自从得知要走着去河南,秋心直接炸了锅,不是气的,不是吓的,而是高兴的。她认为这是一场低温旅行,徒步考验的是耐力,而耐力是人类不可多得的一种品质。   我真想扒开她的脑瓜子,瞅瞅里面到底装了什么,为什么总是辣么脑残?!   可猛然间我就想到了蛇灵对我说过的话,她说秋心的脑袋里的确有东西,并且还蕴含强大的力量,她都不敢靠近,怕被那股力量绞杀。   你说这事儿多朦胧吧,一个丫头片子能有什么强大力量,但蛇灵也不会骗我。其实我很想跟猫叔谈谈这事,但又怕他担心,大家谁看不出来秋心是她的掌上明珠呀。   看来我只能暗中查清这件事了,不然就是对秋心自身,甚至是对猫叔都不负责任。   而猫叔哪里知道我的想法,他趁着凉风,指着周遭的山川道路,又继续讲解风水了。   秋心在蹦跳,猫叔在指点,而我只能一边忍受一边吸收。看样子,这趟河南之行会非常有趣,起码不会感到无聊。   但是我心里总有些不安,我怕在未来的路上,发某些意料不到的事情,因为初入江湖的我,看到了太多邪恶与冤孽。   有道是,路上青龙白虎同行,此去吉凶全然难料。   我们……又会遇到什么麻烦呢?!!!   第一卷完结!    第七十二章,凶地   自从离开了官庄镇之后,我们三个人就一路北上,准备穿越个湖南,进入湖北,然后再穿越整个湖北进入河南。   整个过程是艰辛的,叫人欲哭无泪,就连乐天派的秋心,在饱尝了两日的风吹雨打后,也变得萎靡不振,成天缠着猫叔,想坐火车回家。   猫叔对她这种三分钟热度,显得非常无奈,可是做人得有始有终,既然说好了走着去河南,天塌下来也得坚持下去。   为此,秋心把仇恨转移到了我的身上,总是说我,一个赶尸匠学什么风水,还能不能一起愉快的玩耍了。   切,谁要跟你愉快的玩耍,不学好风水,怎么当好赶尸匠?   其实话说回来了,我去河北找父亲,几乎就没有了走脚的意,不过不能因为没意就怠慢赶尸匠这门手艺,所以我必须用心学。   这两天猫叔并没有跟我讲太多深奥的东西,只是叫我熟记八卦的方位,分别代表什么。还有五行相相克的远离,再就是十天干和十二地支。   解释一下,十天干就是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十二地支就是十二肖。   天干地支组成了古代历法纪年,在民俗学上,认为天干对应一些征兆,而十天干和十二地支依次相配,能组成六十个基本单位,又形成了一套干支纪法,也就是俗称中的六十太岁。   可能说到这里,大家还是一知解,但不要急,后面会有详细的解释,对于我来说,这些都是学好风水的基础知识,如果不能滚瓜烂熟,很多风水功夫都施展不出来。   而猫叔为了叫我更清晰的认识到风水的无处不在,不管走到哪儿都会给我讲解。   比如,路过一户人家,大门冲树,猫叔就断言,这家户主会有恶疾,如果是桑树就更甚了。   而院子里种着杨树也不好,有句话说,前不栽桑,后不栽柳,中间不栽鬼拍手。   这鬼拍手就是杨树,由于叶子大,来一阵风就噼里啪啦的,好像在拍巴掌,这都是大凶之相。   不过树是死的,人是活的,想要富贵绵长,门口种槐树,有道是宅前有槐,富贵自来。要是在院子里种上竹子,家族出孝子并且夫妻双全,人丁兴旺。   我几乎听入了迷,没想到树木的种类和方位,也能影响阳宅的风水,这风水真心是无处不在。   后来我们走出了这片山区,来到了附近的小县城,猫叔抬头看见了一个红绿灯,对我讲:“这玩意儿的原理,也离不开风水。”   我笑了起来,猫叔你还没喝酒,怎么就说醉话。红绿灯是电子产品,跟风水又有什么关系呢?   猫叔道:“五行相相克的原理你也懂了,你看那红灯,在五行中属火,代表血液,也表示停止,闯红灯就容易造成流血事件,即交通事故的发。绿灯的颜色属木,代表机,利于前行,表示畅通无阻。火木相,互相配合,保持交通的有序进行,这就是风水易学在活中最显而易见的例子。”   我望着那个红绿灯傻掉了,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这风水果真无孔不入呀。   猫叔拍拍我的肩膀,说以后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风水博大精深,不比你们的赶尸术简单。   晚上下榻在小旅馆,我心中久久不能平静,这只是风水的冰山一角而已,如果猫叔施展出偷风水的手段,那还了得?   第二天我们穿越了几十里地,来到了一处村庄,这天气越发冷了,我们都戴上了帽子和口罩,可是猫叔不肯放过任何讲解的机会,进村后,他找了一处高坡,带着我走了上去。   在高坡上能俯瞰整个村庄,但我不明白猫叔的用意。   猫叔道:“   你看这村子的道路,还有地形如何?”   我打了一眼,发现村子南北宽,东西窄,方圆得有十数里,在东南方,北方,都有大坑,至于道路嘛,七扭八扭的,一点也不整齐。   猫叔跟我讲,看阳宅风水,首先要学会观察地形,在风水中一共有五雷击顶地,鸟入樊笼地,阳龙地,阴龙地,出傻子地,喝药上吊地,出继母地,出宰相地,出杀人犯地,克妻再娶地,马地,狗地,猴地等等共三十八种地形,每一种地形都对应着一种风水格局。   有时候想拆解风水,就得了解格局的形成原因,这样才能做到心里有数。   随后他指着村里的地形,开始给我讲解,我也耐心的听着,反正越听越有意思,不知不觉天就沉了下来。秋心在坐在一颗树桩子上,百无聊赖的望着天空发呆,好像在说,我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   等天色完全黑了之后,猫叔才带头走下了高坡,在村里寻了一处人家借宿,钱是没少给,但住的地方不行,好歹够暖和,对付一宿很快就过去了。   等秋心睡下之后,我和猫叔各自拿着脚盆泡脚,赶路一定要注意这双脚板,用热水烫一下解乏,第二天就不知道什么是累。我本以为猫叔又要跟我讲风水,说实话,这玩意儿再有意思,也禁不住这么说啊,几天下来,我这脑袋都快爆炸了。   谁知猫叔却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红布包,打开一看是一颗白色的珠子,我顿时瞪大了眼睛,这不是那颗七星尸胆吗?   我这才意识到一个问题,貌似自从进入了卧牛峡谷之后,我就忘记了七星尸胆,这个东西是周仙搞到的,主要作用是得到卧牛峡谷里的宝贝,也就是说,跟那口铁皮棺材有一定关系。   “猫叔,咱们当初就应该把这东西拿给蟹先和老刁婆,搞不好,还能弄清楚铁皮棺材的秘密。”我说道。   在我说话的时候,口袋里的饕餮黑玉又滚烫了起来,因为七星尸胆会散发很弄的尸气。   猫叔似乎察觉到了这一点,赶紧用红布把它包了起来,重新塞进怀中,没事人一样,慢悠悠道:“就算给他们也无济于事,更何况周仙曾经说过,七星尸胆和蛇灵是一起的,万一这两种东西被用在了铁皮棺材上,那蛇灵可就遭殃了,人家既然答应认你为主,你就得维护人家的周全,想法不能太简单了。”   我点点头,猫叔说的的确在理。但这么推理的话,那残袍道人一定知道铁皮棺材的秘密了,不然的话,也不会唆使周仙,郑灿飞两个徒弟去搞这么多事情。   猫叔叫我不用太操心,反正老刁婆的来历不明,又是邪神教的祭坛,那蟹先也不是什么干净人物,他们爱怎样就怎样好了。   我能看出猫叔对他们是反感的,但卧牛峡谷里太多疑点了,并且我这把青铜剑也非常古怪,这几天我一直带着它,要不是身强体壮早被累死了,你说都锈成这个熊样子了,还能拔出来吗?   猫叔也猜不透这把剑的来历,看样子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不过他也在问我,到底什么时候才处理蛇灵,总不能叫她一直在秋心身体里住着。   我知道他在乎秋心,但我现在也没办法呀,蛇灵是妖,有妖气,如果用炼鬼术的话,先得去了妖气,这需要很多外在条件。   猫叔问我到底需要什么外在条件,大家可以一起想办法嘛。   我没辙了,只能告诉他,蛇灵身上妖气很重,如果单纯的去掉肯定不可能,所以只能把妖气封印起来,而封印妖气需要一道符,这道符是《尸鬼仙扎》里,三十三道大符的一种,我现在还不会画。至于把炼化,需要找一条阴龙地脉,才能作法。   猫叔恍然大悟,画符的事情他帮不到我,因为我的符都是巫术,并非道家,我们完全不是一条线。但阴龙地脉就好说了,这是风水方面的事情,只要机会合适,就能手到擒来。   第二天,我们早早上路,穿过了这个村子之后,又来到了隔壁村子,这个村子叫梁家营,有四五百户人家,整体规模一般。   但是没走两步,猫叔就停了下来,盯着一户人家发呆。我问他怎么了,猫叔却唰唰转着铁球,不言语。   我和秋心对视一眼,然后纷纷观察这户人家,坐北向南的朝向,正房四间,东配房两间,西边是猪圈和茅房。从整体布局来看,这户人家左边是一条结了冰的水沟子,五六米宽,后面是高坡,前面是大片的麦田,右面有条小路。   这家的风水其实很不错,左有河流视为青龙,右又小路视为白虎,前面开阔,视为朱雀,后有靠山视为玄武。应该是大富大贵的样子。   谁知猫叔却摇摇头:“这个格局凶啊。”   我疑惑的问:“不对呀,格局很完整的。”   猫叔冷笑:“你现在的功夫不到家,千万别乱下定论。你看那条河弯弯曲曲,好似一条青龙拱卫,但你得看整体走势,如果大河贯通南北还行,但这条河途中有很大弯曲,奔着东南走了,龙头就跟被一刀砍断了似的。这种格局叫做剑斩青龙。而右边那条小路的确没错,可你再往远处看,那里有一座土地庙呀。庙宇附近忌讳建造阳宅,又冲着白虎,这叫白虎衔尸。”   我惊出了一身冷汗。   剑斩青龙,白虎衔尸,这在风水上是大忌,别说大富大贵了,能保住性命就不错。   “这家人不好过,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救,走,咱们去看看。”猫叔叹息了一声,直奔院子里走去。    第七十三章,借命   进了院子之后,我顿时有一种凄凉的感觉,因为四周很干净,猪圈里也没有猪,甚至连条狗都没有,而四间北房不管门窗都紧紧的闭着,好像这户人家并没有人。   猫叔走到庭院当中,大声嚷道:“有人吗?”   天后,房门才吱呀一声动了,从里面探出一个脑袋,是个男人,看上去也就三十多岁,不过很瘦,一张脸黑中发青,他有气无力的问我们是谁。   我暗中打量这个人,心说这张脸太吓人了,就跟油尽灯枯,马上要归西似的。   猫叔很镇定的说,我们是过往的行人,想讨口热水喝。   那个人有些诧异:“喝水?你们是哪个村子的?”   没等猫叔说话,我就抢先道:“我们是从北方来走亲戚的,喝口水就走。”   那个人对着我们上一眼,下一眼,足足看了七十二眼,最后道:“你们在大门口等着,我去端水。”   说完,碰的一声将房门紧闭,踪迹不见了。   嘿,我们都进来了,怎么还往外哄我们呢。猫叔叫我淡定,转身又离开了院子。   不多时,那个人端着一个暖壶和一个大碗走了出来,浑身瘦的皮包骨,走路都晃荡,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睛十分浑浊,他倒了开水,叫我们喝了快走。   猫叔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不是冲着这碗水来的,趁着这个功夫,他就笑眯眯的问:“大兄弟,家里就一个人啊?”   这个人突然恼了:“几个人跟你有什么关系,还喝不喝,不喝就走人。”   他拎着暖壶就要回屋,一身煞气,好像看到了杀父仇人一样。   猫叔一把抓住了对方,就跟拽一根树杈似的,直接给拉了回来。   “大兄弟,跟你说实话吧,我是一个风水先,我看你们家的风水不好,恐怕有了糟心的事儿,所以才借着喝水,跟你近乎近乎,你要是听我的,就赶紧离开这儿,千万别在这儿住了。”   一句话把对方说愣了,紧接着就激动起来,问猫叔真的是风水先?   猫叔点点头,表示千真万确。我挺着胸脯站起来,说你家的风水犯了大忌讳,平白无故的我们不会乱讲。   这个人终于信了,拉着我们的手就进了屋,屋里的光线很暗淡,可能跟今天阴天有关系,不过却很暖和,没等我们讲话,茶水就沏上了,毕恭毕敬的送到跟前。   猫叔接过了热茶,说道:“你们家的情况,我看个**不离十,双亲有血光之灾,并且长子长孙会有恶疾缠身。”   这个人眼泪流了下来,点头称是,他名叫梁山,父母在当月意外去世了,并且自己也得了肝癌,媳妇儿闹离婚带着孩子回了娘家,一个家说完就完了。   我和秋心一阵唏嘘,风水杀人于无形,太惨了。   但猫叔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直接站了起来:“这是最近的事儿?怎么可能?”   梁山擦了擦眼泪,又咳嗽了一声,道:“事情都是在前些日子发的,刚办完了丧事,正准备找风水先看看呢,没想到你们就来了。”   说完猫叔蹙起了眉头,没说话。   梁山有些哽咽,继续道:“其实没什么可看的了,父母都去了,我也得了绝症,风水好转了又能怎样呢?”   说完一拍大腿,仰头吸着鼻子,两行泪又咽了回去。   “这是不对,我得重新看看。”   猫叔抬腿就往外走,我赶紧道:“到底哪儿不对呀?”   猫叔给了我一个耳刮子:“这些天学的东西都喂狗了吗?看风水的三要点,就是应事,应人,应期。这家的风水,应的是血光之灾和疾病,对应的是父母双亲与长子长孙,但应期却是一个月之后,怎么可能已经发了呢?”   我顿时明白过来,猫叔的意思是,按照风水格局来说,梁山的父母不该这么快就有血光之灾的。   但会不会看错了应期?万一不是一个月之后,而是本月之内呢?   猫叔道:“所以,我才要出去再看一遍。”   梁山也跟着我们急匆匆走出了院子,猫叔眯起了眼睛,口中念念有词,我知道他开启了望气的功夫,哪里有龙气,哪里有阴煞之气,一看便知。   但是看了五分钟,他果断摇头:“应期并没有错,就是一个月之后,但是……”   说完他直奔了阳宅左边的大河走去,沿着河**走了百米,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我知道任何妖魔鬼怪都逃不过他这双眼睛。   果不其然,猫叔在河**边的一棵大树上,发现了一根红绳,栓的很结实,另一头埋入了土中,等扒开一看,竟是一个足球大小的铁笼子,里面关着一只死猫,破土之后,一股腐臭气息就钻进了鼻孔,呛得秋心立马干呕起来。   我龇牙咧嘴的,这特么什么情况,干嘛把死猫装进小笼子里埋在这儿,还用红绳拴在树上。   猫叔并不嫌臭,直接打开了笼子,用一根木棍扒拉死猫的尸体,幸亏天寒地冻,不然的话肯定都腐烂了。   而我趁机观察,发现死猫的脊背上盯着一根桃木钉,尾巴上摔着六个铜钱,并且撬开嘴巴后,还有一道折成三角形的符咒。   我心里咯噔一声,这东西是有人故意埋在这里的。   猫叔的脸色同样低沉,展开符咒一看,吓得他手一抖,符箓飘在了冰面上,你说怪不怪,这道符竟然腾的一声燃起了火苗,仅片刻就化作了灰烬。   “干die,有人在附近作法!”秋心神经反射一样,抄起块转头四下打量。   这剽悍的德行,看得我心里发麻。   谁知猫叔却摆摆手:“别紧张,不是有人作法,是这道符本身的问题。”   他还叫我们不要紧张,其实他的一只手还在哆嗦,我就问到底怎么回事,您身经百战的还至于被一道符吓成这样?   谁知猫叔低声冲我道:“这事儿大扯了,那道符是催宫符,把风水杀局的日期提前了。并且这死猫是一个阵,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是茅山的双猫夺命!”   催宫符,双猫夺命?!   我刚要问个明白,可猫叔不给我机会了,飞一般冲着阳宅右侧跑去,也就是那条小路。   我们大伙儿紧追不舍,梁山有肝癌,气喘吁吁的,脸色全黑了,你说这个身子骨应该去医院啊,万一真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反而说不清了。   其实我明白,治疗癌症的费用并不是一般人负担的起的,并且有催宫符在,他的癌症会比一般人恶化的快。我心里骂街,到底谁这么恶毒啊,人家风水本来就不好,你还来了个加速。   但是听到茅山两个字,我心里就麻麻的,这些日子竟跟茅山打交道了,这个门派的术法既诡异又狠辣,叫人防不胜防。   等来到小路,猫叔已经开始寻觅了,这次找了很久也没找到,他不信邪,扩大了搜索范围,最后竟然在那个极远处的土地庙里发现了端倪。   在土地庙的后面,有一块圆形的鹅卵石,扒开石头后,里面同样是个小笼子,关着一只死猫,脊背上盯着桃木钉,尾巴上缠着六枚铜钱,嘴巴里还衔着一道催宫符。   猫叔拿出催宫符,直接丢在地面上,符箓又着火了。   梁山跑过来,一直都在捂着右边腹部,那是肝脏的位置,疼的都喘不过气来了,但他的还努力的张嘴说话,问我们这到底什么情况。   猫叔咬紧了牙关,一字一顿道:“你们一家人被算计了。”   被算计?!   梁山疼的蹲在了地上,脸上的肌肉都扭曲起来:“为什么要算计我们,我们也没有得罪人呀。”   我知道这一趟小跑,对于他来说有多大的负担,我怕他出事,赶紧道:“先回家再说,他盯不住了。”   我背着梁山回去,猫叔阴沉着一张脸跟着,秋心道:“干die,你怎么不把那两只死猫销毁?”   他摇头:“梁山的父母都死了,阵法也就失效了,销不销毁都是一回事。”   等到了屋子里,我把梁山放在**上,然后给他倒水,拿药,还叫他给娘家的媳妇儿去一个电话,这病太厉害,身边不能没人。   梁山吃了药好受了一些,但死活不打电话,梗着脖子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她也不容易,我不能连累她。”   我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天底下怎么还有这么傻的男人。   秋心感动的想哭,央求猫叔一定要救救他。   猫叔摇头叹息:“就算我现在给他改了风水,也救不了他的命了。那催宫符和双猫夺命太厉害,这是专门往死里折腾人呀。”   梁山艰难道:“老师傅,我有心理准备,活着其实也没啥劲,但我想在临死之前弄明白,到底是谁在害我们一家?”   我也一脸严肃,这个凶手太恶毒了,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呀。不过这双猫夺命我还是不明白什么意思。   猫叔叹息一声:“双猫夺命是利用风水局,夺人的阳寿。本来梁山的父母会在下个月有血光之灾,但是被刻意提前了一个月,在阵法作用下,这一个月就是被摆阵的人夺走了。”   “夺这一个月的寿命有什么用?”我不解道。   “不是一个月,是两个月,因为是两个人。凶手夺走两个月的寿命就能加持在自己身上。也就是说,这个凶手急缺阳寿,并且用的还是茅山术法。”   猫叔一句话,叫我浑身颤抖。   难道这是残袍道人搞的鬼?!!!    第七十四章,追击   猫叔冲我点了点头,那意思,应该就是残袍这个孽畜了。他李代桃僵被小红一刀劈了十年阳寿,我还天真的以为,这货没几年可活了,算是彻底废了。   可谁能想到,他竟然夺别人的阳寿充实自己,这是要遭天谴的,他疯了吗?   猫叔道:“残袍害了这么多人的性命,本来就疯了,他根本不在乎天谴不天谴,我真不知道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   我又想到了铁皮棺材,这是残袍宁愿遭天谴也梦寐以求的东西。或许铁皮棺材的秘密已经超越了天谴带来的痛苦,甚至是他的命。   但随后我就想到了一个非常尖锐的问题,残袍丢了十年阳寿,这才夺了两个月寿命,岂不是说,他还会继续出手?   “猫叔,我们不能等了,必须抓住他,不然的话,还会有很多人遭殃。”我急了。   猫叔同意我的观点,可是人海茫茫去哪儿找一个已经疯魔的人呢?更何况梁山这个模样,我们也不放心。   就在这个时候,梁山说话了:“老师傅,虽然我们是第一次见面,但我知道你们是好人,没有你们,我做鬼也是糊涂鬼,我现在身体不行了,没办法去报仇,我希望你能帮我报仇呀,我死不足惜,关键是我的父母,他们一个被车撞死,一个摔死,惨呀!”   两行浑浊的泪水怪在他的脸上,秋心看不了这个,别过头去。   没等猫叔言语,我上前一步抓住梁山的手:“你放心,算计你们的人一定不会有好下场。”   太多的话我没说,因为这件事要追查起来,跟我们也有关系,谁叫当初不把残袍道人杀死呢。不过这家的风水也的确有问题,应期只是提前了一个月而已。   梁山听到我这话彻底放了心,摆摆手叫我们走。   我们怎么可能留下他自己呢?可是面对一个已经失去希望的人,我们也束手无策了。   猫叔突然道:“我们不能丢下你不管。”   梁山苦笑:“那你们有能力给我治病吗?”   屋子里一片沉默。   “既然如此,还浪费精力管我做什么,走吧,我们萍水相逢,你们能帮我,已经仁至义尽,就算我现在死去,也无怨无悔了。”   我们互相对视了一眼,除了苦涩就是无可奈何,但是看惯了离死别后,我的心头依旧充满了悲伤,我做不到心静如水。   后来我们又留下了一笔钱,猫叔可算大出血了,但他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当天傍晚我们出了村子,我心里永远记住了这个叫梁山的人,他不畏死,算的上一条好汉。   但是追杀残袍道人的事情,叫我心里没底,而猫叔表现的很镇定,他说先去隔壁的县城,找个旅馆住下,第二天再说。   第二天,我们养足了精神头,上路之前猫叔说道:“残袍的路线弄不好跟咱们一样,都是奔北方去的。并且他会一直在农村流窜,这样方便夺命。”   我说道:“那你的意思是,我们见村就扎进去,只要看到风水不好的人家,就去查探?”   猫叔点点头。   秋心咧着嘴说:“这得找到什么时候呀?”   猫叔拍拍她的肩膀:“女孩儿更要坚强,你要明白,我们多耽误一分钟,就会有一个无辜的人死去,我们是在跟命比赛。”   秋心紧紧抿着嘴唇,那如诗如画曾明瓦亮的脸上,多出了一份坚定。   我站出来调节气氛:“追杀残袍道人,又除了恶,又学了风水,一举两得,真是件高兴的事儿。”   猫叔抬手给我一个耳刮子:“哪这么多废话,现在找辆车,不能再走路了,不然根本追不上。”   找车?!   我和秋心对视一眼,满满的都是喜色。   猫叔说的太对了,我们光凭两条腿都找到什么时候,有了车就能节省一大的时间。   但是两千年那会儿,出租车非常少,又赶上年底,简直是漫天要价,后来我们想了个办法,去租了一辆面包车。幸亏猫叔来湘西收了一大批古董,不然根本不够花。   我会开摩托,没摸过车,特别想开一下子,但猫叔说这次是急事,别没抓到残袍,先出了车祸,我活这么一把年纪不容易,还是我自己开吧。   我cao,这话把我彻底伤了。于是我一个人坐在后座上,闷头休息。秋心上了车就跟突然得了傻子病一样,活蹦乱跳的样子,我都想踹死他。   不过猫叔的驾驶技术真心不错,即便走在乡间小路上也四平八稳的,那时候车少,村里的车就更少了,大白天来一辆车,一帮熊孩子大呼小叫的追赶,还有一些老娘们儿也远远望着。   我心里讲话,等我有钱了,我也买辆车开回去,带上我妈去周游湘西……   等开到村中心,我们下车打听过往的村民,问问村里有没有人家发了邪**儿。   这么一问还真有,村东头有一家姓王的,祖孙三代,八口人,但是不知怎么的,前段时间一个接一个的死了。都是意外。   一听这个我们赶紧上了车直奔村东头,在一家高门大院停下,看这家门楼,镶着瓷砖,瓷砖上还有图画,一看就是有钱人,不过门楼上挂着丧报,门里门外有些萧索凄凉。   猫叔道:“残袍的速度太快了,我们必须赶紧解决。”   我一把拉住他:“你不是说,人死之后,双猫夺命就失效了吗?如果不能从风水本身解决,咱们出手又有什么意义呢?”   猫叔愣了一下,然后甩开我的手:“起码也得知道死了几个人和风水的应期是多久吧。我们通过被夺走的命来计算,残袍还会出手几次,从而做到心里有数。”   进入这家之后,发现厕所正对着有房白虎位,我记得猫叔跟我讲过这种格局,叫污鬼探头。而猫叔发现这户人家的后面景是一个大坑,后背无靠反而有坑,就是玄武塌陷。   污鬼探头,玄武塌陷,同样主意外伤残和疾病,但比梁山家里的轻一些。   所以我就纳闷了,既然没那么严重,怎么会死人呢?   猫叔面色严峻道:“风水是可以改的,表面上没那么严重,如果做了手脚,就会变成大凶之地。”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从屋子里出来了,是一个很魁梧的白胖子,大冬天竟然穿着一身秋衣秋裤,就站在了寒风凛冽的庭院中。   也不说话,用白眼珠翻我们,还冲我们阴毒的笑。   我心里讲话,不会是遇到一个傻子吧?   猫叔施展出了望气的手段,仔细一看,立马骇然道:“这人身上有阴煞之气,搞不好被脏东西给冲了。”   我擦,难不成这家之所以死人,是因为闹了鬼?   以残袍道人的本事,弄点孤魂野鬼作祟完全不是问题,看来他为了夺命,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我舔了舔嘴唇,老子已经很久没打过鬼了,今天正好活动一下筋骨。   我大叫一声就冲了出去,抬起右手就拍在了白胖子胸口,我手腕子上带着三阳鬼门锁呢,强大的电力输出,可以泯灭一切妖魔鬼怪。   就听‘嘭’的一声,白胖子被我拍了个跟头,完全没有出现电弧缠绕全身的场景,我甚至以为巫兵失灵了,可白胖子直接从地上站了起来,一拳头就冲我砸了过来,嘴里大骂:“小兔崽子,你找死吧!”   他没鬼上身?!   我赶紧向后躲闪,心里大骂,猫叔你个二五眼,你想害死我呀。   猫叔也惊讶了,赶紧过来阻拦:“误会,都是误会。”   掰扯了天,我又赔礼又道歉,才平息了这场战争,白胖子揉着胸口,怒气冲冲的说:“你们是谁,怎么进来就打人,想欺负我王大壮吗?”   猫叔道:“大壮兄弟,你别气。”   “谁特么是你兄弟?”   “我说朋友,先消消气吧。”   “谁特么是你朋友?”   “我说小伙子,不能不依不饶呀。”   王大壮从牙缝咧挤出一句话:“你个老东西,我就不依不饶你能怎么着?”   猫叔一张脸憋得酱紫,个字都吐出来了。   秋心气不过,上来就要动手,还是我急中智,说了一句:“你们家死这么多人,难道就没看出其中的蹊跷吗?”   王大壮猛地看向我:“你们到底是谁,怎么知道我家死人了?”   我很严肃的说:“我们是风水先,看你们家风水有问题,外面又挂着丧报,所以就进来找你谈谈,方才对你动手,是因为你身上阴气冲天,我怀疑是被脏东西缠上了,你不分青红皂白就折腾,我看我们还是不要多嘴了。”   我拉着猫叔和秋心就往外走。王大壮思考了一会儿,突然大叫:“师傅,等下。”   我扭头:“我没你这个徒弟,虽然你长得像二师兄。”   王大壮这才知道闹了误会,开始说拜年的话,我也不愿意揪着不放,一来二去就化干戈为玉帛了。   后来经过了解,他父母死了,大哥嫂子死了,他还没结婚,跟他作伴就还有大哥家的一个女儿,现在在屋里睡觉。   秋心费解道:“我听村民说,你们家是祖孙三代八口人,怎么才六口?”   一提这个,王大壮脸上的肌肉蹦起来,说道:“我还有个弟弟,弟媳妇儿上个月刚过门,这不摊上事儿了,弟弟跟弟妹回娘家了,做了倒插门的女婿,跟我们断绝了关系。”   猫叔一摆手:“好了,不提这些,咱们切入主题,你们家的事儿是风水在作怪。”   王大壮梗着脖子道:“我找过风水先了,他也这么说,但是我不服,有什么歪的邪的直接冲我来呀。”   猫叔摇头:“你们家的风水格局,冲长子长孙,所以你和你弟弟都没事,并且你大哥家是个女儿,如果是儿子也会遭殃。不过你别急,我们来了,自然帮你化解。”   王大壮挑起了眉毛:“事情都这样了,你化解还有什么用?”   猫叔怒吼:“难道你就叫家里的风水一直坏下去?直到有一天你结婚子,再去伤害你的家人吗?”   王大壮被吓了一跳,最后一跺脚:“行,我听你的,多少钱你一句话。”   猫叔冷笑:“要是想赚钱我不找你,你也给不起。我现在进屋看看,你家除了风水不好,应该还有别的问题。”   他指的是脏东西。   可是等我们进屋之后,眼前的一幕叫人惊骇欲死!!!    第七十五章,聚魂桩   王大壮的正房里很冷,可以说阴冷阴冷的,并且迎面就是一幕冲击力极大的画面。   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正蹲在灶台附近,低头啃着什么东西,手上,袖子上都是鲜红的血液,她发现有人进来了,猛地抬起脑袋看向我们。   只见她的下张脸血肉模糊一片,眼中先是惊恐慌乱,可是看到王大壮后,她裂开嘴就笑了,满嘴细牙都是血红色。   我天,吓得我浑身打了个哆嗦,这个小姑娘在啃什么东西?怎么会有这么多血?   秋心尖叫起来:“她手里拿的是胳膊,一条胳膊。”   小姑娘手里的的确拿了一节白森森的东西,还布满了血浆。但是听到秋心尖叫,她就跟一只受精的兔子似的转身就跑,王大壮急了,一个箭步追过去,抓住她的肩膀,道:“小晴,你怎么吃这个?”   等他夺过那截白森森的东西后,一下摔在地面上,‘咔嚓’一声,那东西被摔碎了,血浆溅射了一地。   “这可是莲藕,吃了会拉肚子的。”王大壮伸出手擦小晴的脸:“还吃这么多番茄酱。”   莲藕,番茄酱?!   我赶紧跑过去观察,发现地上的还真是莲藕,碎裂的地方抻着一条条晶莹丝线,并且我也闻到了一股番茄酱的味道。   我擦,闹了天是一场误会,我还以为这小姑娘被鬼上身,吃人胳膊呢。   但是这孩子也不正常,莲藕番茄酱,这是谁给她搭配的。   王大壮蹲下身子跟小晴低声说了几句,然后带着她去洗脸,十几分钟才回来,眼圈儿微红的对我们讲:“家里人一个接一个走了,孩子找爸爸妈妈,我是死活瞒着,但纸里保不住火呀,街坊邻居的闲言碎语隔着墙都能飘进来,小晴也懂事了,她知道爸爸妈妈都死了,所以时间一长,精神有些受刺激,经常做一些叫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说着,拿起笤帚和簸箕,收拾屋中的残局。我咬紧了槽牙,残袍道人啊残袍道人,你又破坏了一个家庭,小晴还是一个孩子呀。   可猫叔却低声道:“估计不是受刺激那么简单,这屋中阴煞之气郁结,别说小晴了,就是王大壮呆的时间长了也受不了。”   我一瞪眼:“这里面真有鬼?”   猫叔点点头:“即便没有鬼,也是邪乎东西。”   王大壮收拾好了屋子,问我们看出什么没。   猫叔没有做声,而是轻手轻脚的在几间屋子里游走,我跟的紧紧的,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毕竟我是学徒,我在学手艺,如果怠慢,我怎么手刃残袍道人呀?   但秋心却一把拉住了我的衣服,悄悄的咬我耳朵:“秦明,你有没有闻到这屋子里有一股怪味?”   我停住了脚步,扭头看她。   怪味?什么怪味?   我嗅了天鼻子也没发现异常,抽冷子我还是调侃她,说自从蛇灵住进了你的身体,你怎么神神叨叨了。   秋心又踹了我一脚,还是大腿里子,弄得我非常郁闷,一转身就奔了里屋,发现猫叔正蹲在一个墙角,用手指头在水泥地面上画着圈圈。   王大壮脸色有些异样,问:“老师傅,这里有什么问题吗?”   猫叔道:“你屋子里有阴煞之气,源头就在这下面。我看这水泥地有修缮的痕迹,下面是不是埋了什么东西?”   王大壮蹙起了眉头:“没有啊,这下面是一根下水管,前些日子我修补了一下。”   猫叔一脸不信邪的样子:“找锤子砸开他,这里面肯定有东西。”   王大壮不敢怠慢,去找锤子了。而我问道:“你怀疑残袍道人在这儿做了手脚?”   猫叔眯起了眼睛:“我也不知道,按说夺命,直接摆阵就好,干嘛要在屋子里做手脚呢,这不是残袍的风格。”   锤子来了,王大壮抡起了胳膊就是一下子,咚的一声,水泥地凹陷进去,又是两锤子,就砸出了一个足球大小的深坑,露出了下面的泥土。   猫叔徒手挖掘,不多时竟从里面挖出一截树根,树根上雕刻三个鬼脸,红色的朱砂咒文密布四周,看着非常诡异。   我惊讶道:“果然有东西,这是什么?”   猫叔没搭理我,反而问王大壮:“你们家在出事之前一定来过一个人,是个很瘦弱的老人。”   王大壮思考了一会儿,突然睁大了眼睛:“是是是,的确来过一个老人,不过是个要饭花子,那时候我正挖下水管呢,可怜他才叫进屋子喝了口水,吃了两个馒头,途中我拿工具出去了一下子。”   猫叔点点头:“那就对了,他趁你出去的功夫,把这个东西藏进了土洞里,你直接用土埋上了。”   “你的意思是,我们家之所以死这么多人,都是因为那个要饭花子?”王大壮气的吹胡子瞪眼。   猫叔道:“也是,也不是。首先你们家的风水本来就有问题,但没那么严重,不至于死人,就因为这个树根,把风水给改了,所以才出了人命。”   我急了:“我的亲叔,说了天这树根到底是什么呀?”   猫叔道:“这也是一种茅山术,名叫招魂桩,这东西埋入阴宅,会招揽四下的孤魂野鬼。所以这屋子里才会有这么多阴煞之气。不过阳宅都有土地公,城隍庙的众神保佑着,孤魂野鬼道行也浅,根本翻不起什么浪花,可无形中却能影响风水。”   我灵机一动,说道:“你的意思是,这家的风水还不够险恶,残袍道人从中加了一把火,然后有作法提前了应期?”   猫叔点头:“寻常情况下,哪有这么多大凶之地,就算有也早就不住人了,残袍急于夺命,只能初次下策,但他不是专业的风水先,强行改变风水,也是折寿的。”   真是狗急跳墙呀,要是这么搞的话,根本没有别人的活路了,不论你家风水多好,直接改了夺命,我看用不了多久,他丢掉的十年阳寿就会回来。   谁知猫叔却说:“没你想想的那么简单,不是任何风水都能改的,这需要很大的运气。不过类似这种风水格局,周边的村落肯定有不少,残袍要是疯起来,拦都拦不住啊。”   王大壮在一旁听得云山雾罩,天插不进嘴,等我们都沉默了,他才张嘴问道:“我怎么感觉,你们认识那个要饭花子?”   我道:“认不认识暂且放在一边,我们还是先帮你解决了风水隐患。”   我不想把江湖中的恩怨牵扯出来,王大壮是个普通老百姓,跟他说太多并没有意义。   猫叔点点头:“拔了这根聚魂桩,家里的风水就会好转,然后你在把厕所挪到东南角,并且把屋后的大坑填平,你家的风水就能彻底好转。”   说完不等王大壮反应,径自往外面走去,我知道他是寻找双猫夺命阵法去了。   果然不假,我们在阳宅的两侧找到了两只死猫,一把火给烧成了灰烬。   王大壮看我们的眼神有了变化,多了一些敬畏,但更多的是不放心,总询问还有没有别的交代,毕竟家里就还两口人了,再出点差错,谁也受不了。   猫叔思来想去从怀中拿出一道符:“这是一道镇宅符,贴在主卧的门框上,小晴年纪小,又是女孩子,受了阴煞之气需要恢复,有这道符在,她能以最快的速度好转。”   一番话顶在了王大壮的心坎上,小晴是哥哥嫂子的遗孀,他就是拼了命也得照顾好她。   但是我们临走时,他突然说了一句话:“老师傅我想起一件事,那个该死的要饭花子向我打听过一件事。”   说起要饭花子,王大壮咬牙切齿的,但是他的模样很认真。   猫叔惊讶的问:“向你打听了一件事?什么事情。”   王大壮道:“他问我附近哪里有山,额不是,是哪里有山围着村庄,还有水,也,也不对,是……”   看他说的这么费劲,我补充了一句:“是不是问你,附近哪个村庄依山傍水?”   王大壮猛地点头:“对对对,就是这么回事儿。”   我疑惑的看着猫叔,残袍道人又搞什么弯弯绕呢,找被依山傍水的村子干嘛?按常理说,这类风水局都好得很呀。   猫叔反而急了:“大壮兄弟,那这附近有这种村子吗?”   王大壮摇头:“附近还真没有,不过我去年跑运输的时候,曾经路过一个寨子,好像叫白村寨,这个地方三面环山,唯一出去的地方还横着一条大河,村民出门,必须要坐铁框框!”   铁框框就是简陋的缆车,外形像个大铁笼子。   “这个白村寨在什么地方?”猫叔越来越急。   “在常德市安乡,再往北走就进入湖北了。”   看来是湖南湖北交界的地方,而我们所在的位置是益阳,两者相距一千多里。我天,残袍道人跑这么老远做什么?   我刚要问个所以然,猫叔就给我打眼色,那意思,先离开这里再说。   王大壮塞给我了我们一些干粮,然后就互相告辞了,等我们发动了面包车之后,猫叔一巴掌拍在方向盘上:“残袍这是要玩儿一把大的。”   “怎么玩儿大的?依山傍水一点也不凶恶啊。”我问道。   猫叔叹息一声:“知道什么叫物极必反吗?其实太好的风水与大凶大恶的风水只隔着一层窗户纸。残袍嫌夺命太繁琐,他这是想依靠风水宝地,向天借命啊!”    第七十六章,游龙借命阵   什么?!   向天借命?!   这个词儿怎么这么熟,好像在哪儿听过。   秋心道:“《三国演义》里面的诸葛亮就是摆下七星灯,向天借命,但是被鲁莽的魏延扑灭了一盏灯,所以借命失败,魂归五丈原。”   这么一提醒,我才恍然大悟,同时也对这丫头另眼相看了,一个女孩子竟然看三国,难怪她总是透着一股机灵劲,不定读了多少兵法呢。   但想到残袍道人向天借命,我总感觉不现实,这个人的确很厉害,但总比不过诸葛亮吧,诸葛亮都没成功,他还能折腾出什么花儿?   所以我就说了:“猫叔,你别担心,我量他也没有这个能耐。咱们现在就不急不火的赶奔白村寨,抓他个现行。”   猫叔苦笑一声:“你小子还是太年轻啊,诸葛亮之所以不成功,有外因也有内因。外因是魏延,内因是他的命数到头了,该着那时候死。再者说,他用七星灯借命,没逆天的本事根本借不下来,而残袍呢,他用的风水宝地外加一个白村寨乡亲的性命,他的筹码比诸葛亮大。”   我的脸色抽搐了一下,这个筹码的意思,我能不能理解成,残袍道人比诸葛亮要狠?!   “那还等什么,全速前进吧。残袍既然锁定了白村寨,一定不可能凭借双腿赶路,他也得搭车,咱们没什么时间了。”我心急火燎的说。   猫叔一脚油门就踩下去了,面包车就跟离线的快箭一样,在村里横冲直撞的,没颠簸死我们。   不过为了挽救白村寨,我们也豁出去了,屁股烂了可以养,人命没了,说出大天都不好使。   路上的时候,猫叔叫我抓紧时间休息,这回要不分昼夜的前行。   我心里很兴奋,但也突突的厉害,说到底我没学过开车,并且也不认识白村寨的方位,这要是瞎着眼开一宿,万一走岔了路就糟了。   猫叔给我吃宽心丸,说秋心认识路,你们一起休息,一起开车,绝对不成问题。   我诧异的看着秋心,这个北方的小丫头骗子,怎么会认识南方的路?   “你小瞧人是不,我从小就跟着干die走南闯北收古董,南北通吃,大路小路都熟。”秋心得意的说道。   我笑了:“果真是虎父无犬女,有你指路我就放心了。”   整个白天我和秋心都在休息,但说实话,心里装着这么多事儿,根本睡不着,途中解决了三餐,一擦黑猫叔就换了我。给我指导了一个小时,等我勉强能熟练操作了,才安心睡觉。   秋心不错眼珠的看着前面,时不时的来一句:“慢点,慢点,前面有人,那是棵树,打方向盘,再打一点儿……”   我抽冷子问她,是不是会开车,你要是会开你就来,你总在我耳边嚷嚷太分心。   秋心尴尬的说她也不会,但是旁观者清,指挥没问题。   把我给气的,我还以为她是高手,就这样我们俩配合,开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换了猫叔。   如此周而复始,两天的时间,我们穿越了一千多里,这还得说途中上了几次高速。   等到了白村寨附近,面包车基本上要大修了。我们几个车马劳顿,也是一脸菜色。就发现这里到处都是深山老林,寒冬腊月同样郁郁葱葱的,不过空气冷的逼人。   南方的冷空气没北方那么干燥,吹在身上往骨头缝里钻。   猫叔找了一个高地,展望着白村寨方向,一个劲儿的嘀咕,不知道残袍来没来。   我心里讲话,如果有蟹先的本事就好了,掐指一算就知道前因后果,那多爽利。   后来我们休息了片刻,充了饥,就来到一处大河附近,其实说白了,这是一条深邃的山涧,山涧下面是大河,两边的崖坪上拴着钢索,吊着一个缆车。   缆车没人看守,按动开关就能走。这东西在我们这边比较常见,有缆车还算好的呢,有的地方只有一根钢索,上面裹条绳子,你抓紧了,从这头就划到那头去,危险的都不敢用眼睛看。   坐上拦车,犹豫腾云驾雾,秋心一手抓着钢筋,一手抓着我的胳膊,那意思,就算掉下去也得拉上我垫背。   好不容易到了另一头,这丫头紧张过度,都不会走道儿了。   还是我把她背了出来,心中暗笑,这小胆,还跟我得瑟。   猫叔叫我俩严肃点,因为残袍极有可能就在附近,他已经疯了,一个疯子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务必谨慎小心。   我这才收敛了情绪,扛着青铜剑就往白村寨走,这一路上都开车,冷不丁又压上这么大分量,我真吃力。猫叔也猜不透这把剑的来历,但是这把剑能镇压铁皮棺材里的东西,肯定是宝贝,即便当古董卖了也值大钱,所以务必叫我带着。   等我们进了村,发现这里的地形很奇怪,整个村子被分成了两,一在山脚,一在盆地,高低落差很大,并且村里还有流淌的山泉,看着鸟语花香的。   秋心呼吸了一口大山的味道,说这里是世外桃源。但我明白,残袍是魔鬼,他所过之地都将成为废墟,我们必须抓紧时间了。   但这个时候猫叔突然道:“为了保险起见,我们不能在村寨里露面,要暗中寻找残袍,这也是我们唯一的优势。”   这的确是个办法,不过这地界没辙没拦的,咱们不露面也没地方藏呀。   猫叔瞄着对面的高山,说了句上山,从高向下观察,可以一目了然,如果残袍摆阵,向天借命也能第一时间发现。   我们这时候已经忘记了疲惫,迂回着爬上了对面的山腰,有了层层树木的遮挡,我们终于不怕被发现了。   但是刚安定下来,两个村民从山腰的另一侧走了过来,他们都四十多岁,精瘦,健硕,是少数民族的穿戴,后面背着竹篓,竹篓里有野味和药材。   “隐蔽一下,不能功亏一篑。”猫叔说完就趴在了灌木从里。   我压着秋心的脑袋,也贴在大山上。   两个村民从我们附近走过去,没有任何发现,可是他们边走边说话。   “老哥,你说那位大师说的都是真的吗?他今晚叫咱们全村人烧香拜佛,还要吞符水,说这样能增加我们十年的寿命。”   “我感觉是真的,那位大师厉害呀,用手指一点蜡烛,蜡烛自己着火了,狗娃被蝎子蛰了,他念了几句咒语,蝎子自己跑了回来,这才泡了药酒给狗娃擦伤口,最主要的是,他给每家每户一千块钱呀,这得买多少猪肉吃?”   “老哥你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回去我就吞符水,道子时烧香。多活十年赚十年,走,下山去。”   “走着。”   这两个人走远了,但我却龇牙咧嘴的,他们口中的大师应该就是残袍道人了。残袍道人用一些小伎俩震慑人心,又用钱收买人心,叫这些朴实的村民配合他摆阵。   什么狗屁增加十年阳寿,这都是噱头,他向天借命才是主要。   猫叔低声道:“咱们来得早不如来的巧,今晚残袍就要动手了,咱们正好阻止他。”   我道:“万一阻挡不了呢?”   猫叔给了我一个耳刮子:“哪儿这么多废话,残袍他没多少实力了,上次能一刀劈他十年阳寿,这次就能结果了他的性命。”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摆阵作法这个事儿不准成,如果我们真的失手,整个白村寨就完蛋了,不如先来个釜底抽薪,叫这写村民别上当,他们如果不配合,残袍就没咒念。”   猫叔苦笑:“这个办法听上去很好,但根本不现实。残袍已经深入人心了,并且还拿了钱,许诺了十年阳寿,这是多大的恩惠?就凭我们的三言两语根本说不动人家,搞不好还得打草惊蛇。依我看,继续实施原计划,就在山上等着,借命的阵法很大,一旦施展根本瞒不住人,我们就在残袍施法的关键时刻出击,一下子就能重创他。”   说完,他叹息了一声,低下了头。   “怎么了干die?”秋心问道。   猫叔道:“我从没想到过,我会处心积虑的去算计当年的朋友,说到底我们也曾经患难与共。”   我知道猫叔是个念旧的人,听话里的意思,还有一点愧疚。可现在已经到了大是大非的节骨眼,我们得讲原则。   我刚要说两句,猫叔就打断了我:“我没别的意思,残袍多行不义必自毙,他该死。我只是感慨一下罢了。”   我点点头:“那咱们找个地方休息会儿吧,灌木丛扎屁股。”   我们靠着几棵树闭目养神,我怀里还抱着青铜剑,这个破玩意儿沉得要死,总感觉是个累赘。   不知不觉天色暗淡了,山风料峭,我们紧了紧领口,也精神了很多,但是往山下一看,发现在村子东面的开阔地上,有很多人在忙碌。   这应该都是白村寨的村民,不过他们的行为很怪异,有人挖坑,有人埋木桩。   这些木桩都有小碗粗细,三米多高,顶端还挂着一盏白灯笼,灯笼上画了一道符。   “猫叔,他们这是干嘛呢?”   猫叔打量了一会儿,低沉道:“这是游龙借命阵,要按照特定的方位,打七七四十九根木桩,残袍会在木桩当中作法。这可是茅山的秘术,他真是学了个遍呀。”   “那还等什么呀,下山。”我扛着青铜剑就要跑。   猫叔拉住我:“你小子给我稳当点,下面都是人,你下去不是找死么。等阵法摆好,残袍进入状态再说。反正就在山脚下,十分钟就能下去。”   就这样,我们眼睁睁的看着白村寨的村民,摆好了游龙借命阵,他们这不是增加阳寿啊,而是自挖坟墓啊。   当伸手不见五指的时候,村民门陆陆续续回家,空旷地上,只有四十九个白灯笼若隐若现。   这时候,一道矫健的身影出现了,他飞快的钻进了木桩里,你想想,四十九根木桩排列开来,范围足有百米,一个人进去,说不见就不见了。   我急的手心出汗了,而猫叔却眯着眼睛稳如泰山。   秋心一个劲儿的问什么时候下去,我们都不理她。   大约十一点的时候,那四十九盏白灯笼,忽然冒出了一缕缕血色的火苗,看着非常诡异妖艳,猫叔瞳孔一缩:“阵法要启动了。”   “那还等什么,揍他狗ri的去。”   猫叔已经蓄势待发很久,一字一顿道:“一击必杀,不容失败。走!”    第七十七章,陈玄   猫叔小跑着下山,我扛着青铜剑紧跟着,秋心一边跑还一边叫我慢点儿。   你说我能慢点吗?残袍道人今天必须死,这是他应得的惩罚。   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更何况我还被扛着这么重的东西,等到了山脚累得我气喘吁吁,两条腿都疼。猫叔对我讲,或许青铜剑现在的作用,就是磨练你的体魄,如果长时间扛着这东西满世界跑,不出年你能练出轻功。   如果他不是我师傅,我真想一脚踹死他,都什么时候还调侃我,赶紧对付残袍道人吧。   北风更冷了,我们摸着黑冲那四十九个白灯笼走去,在劲风中,灯笼疯狂摇摆,里面血色火苗,就跟一团团幽灵似的。   现在残袍躲进了木桩里,想要找到他必须进去,可这样一来,务必会打草惊蛇的。   还是猫叔有办法,他掏出一些天火符,说一会儿烧他狗ri的,简单又直接。   我眼睛一亮,这火攻的法子真是万能的,可惜我没有这种符,不过在《尸鬼仙扎》里,应该有类似的,等弄妥了这件事,我就要练习了。   不多时已经到了十二点,忽然间狂风大作,头顶的乌云汹涌澎湃,压住了星光明月,到处都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我发现头顶的乌云中,传来一阵阵龙吟虎啸的声音,非常震撼人心,这游龙借命阵,难道真的召唤出了神龙?   猫叔告诉我,阵法已经启动了,残袍马上要借命。   同一时间,那四十九个白色灯笼忽然爆炸,血色的烛火宛如射ru高空的利箭,嗖嗖嗖,全部钻入翻滚的乌云当中。   耳轮中爆发出轰隆震响,乌云一层层剥离开来,到处都是星星点点的光火,但是这些光火凑成了一个龙形的庞然大物。   一阵龙吟撕裂黑暗,这个庞然大物有龙一样的身子,甚至是龙头都活灵活现,好像倒挂的银河般,突然俯冲下来,目标正是矗立在地面的四十九根木桩。   猫叔急声道:“阵法已经到了关键时刻,不能叫残袍道人得逞。”   说完,一个人跑到了阵法近前,掏出天火符就丢进了木桩中。   轰轰轰!   三道烈焰腾空而起,天火符的威力太大了,短短片刻,这些木桩就陷入了一片火海,浓烟阵阵,席卷天穹,那条俯冲而下的‘龙’,顿时坠入火海,发出震耳欲聋的嘶鸣,同时,还有一个人高声骂娘,正是残袍道人。   我和秋心在不远处看的清清楚楚,心里冷笑,残袍机关算尽,到头来还是被我们玩儿了。   这个阵法已毁,现在趁他病要他命。我拿出了魂瓮,开始念诵咒语,一道红光就从里面射了出来,红光化形,多出了一个人高马大的汉子,正是多日不见的小红。   小红身穿血色战甲,带着头盔,后背两杆大旗,呼啦作响,手中攥着血色战刀,发现前方那片火海后,立马冲了出去。   我跟小红已经心有灵犀了,几乎不用下命令,他就知道干嘛。   眼看着小红的身影消失在火海当中,我叫秋心藏好,毕竟她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玩意儿打起来,谁都没工夫保护她。   秋心抿着嘴唇,叫我小心,其实她也很紧张的。   我扛着青铜剑跑到猫叔近前,说道:“瞧好吧,小红一刀就能劈死残袍道人。”   猫叔眯起了眼睛:“小红的战斗力是毋庸置疑的,可是残袍就叫唤了一嗓子,然后就销声匿迹了,他不跑出来,怎么还呆在里面,即便烧不死,也被烟熏死了。”   我心脏一跳,这么说残袍真心有些古怪了。   他被破了阵法,反而不动如山,难道在火海里面等死?   就在这个当口,小红发出一声爆喝,火海中噼里啪啦作响,那些燃烧的木桩,都齐齐倒下去,应该是被斩断了。   “小红跟残袍打起来了,我擦,这老东西竟然还有战斗力?”   血衣战鬼已经厉害到了一定程度,当初的残袍都不是对手,更别说现在了。   猫叔也非常纳闷,因为阵法遭到破坏,光是反噬都能要他条命,难道残袍又施展了什么逆天术法?   我给自己吃宽心丸,残袍一边借命,一边逆天,他还能有什么手段,我估计一会儿来到旱天雷就能劈死他。   正想着呢,小红怪叫一声,从火海中弹了出来,他提着战刀的胳膊颤抖着,一只手捂着胸口倒退,当倒退到我身边后,我发现他胸前的血色战甲上,有多出损伤,还嗤嗤冒着白烟。   说到底小红是厉鬼,残袍是道士,有很多应付的办法,看到这一幕,我很是心疼,丢了青铜剑就要冲进去找他拼命。   谁知小红一把拉住我,说道:“不止残袍一个人,里面还有一个帮手。”   什么?!   还有帮手?   但刚才在山上的时候,分明只看到一条黑影钻进了木桩呀。   猫叔严肃道:“可能我们都想错了,弄不好残袍一直都在阵法里面,那条钻进去的黑影是他的帮手。”   他问小红,你身上的伤,是残袍的帮手打的?   小红点头,那血红的眸子中有一些恐惧,我天,能叫他恐惧的存在,应该是什么人呢?   就在这个当口,大片燃烧着火焰的木桩冲我们飞射出来,打着滚儿,火焰呼呼作响,一股热浪铺面而来。   我和猫叔赶紧闪开,这要是擦上一星点,我们都得被烧伤。   也就在这个当口,两条人影从火海中一前一后的走了出来,前面的是一个精瘦的老头,跟竹竿一样,显得身上的衣服很宽大,但是他脸很恐怖,到处都是细小的刀疤,被毁了容,可那双眼睛唰唰冒着精光,跟饿狼一样。   在这个人身后,跟着一个邋遢道人,正是残袍。   但是这个老东西跟之前相比简直判若两人,已经是老态龙钟的模样了,难怪他这么着急借命,如果再耽误,恐怕只能入土为安了。   残袍道人看到猫叔和我,几乎气炸了肺,貌似他的每一步计划都被我们破坏了,如今借命不成,恐怕没几天的活路了。   “老猫,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你真的要赶尽杀绝?”残袍大吼。   猫叔冷冷道:“我也不想这样,但你做的太过分,简直天理不容。现在阵法已破了,你还有什么招数?”   残袍点点头,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好,很好,今天我就算以血肉灵魂为赌注,也要施展一招神通,将你们尽数灭掉。”   我立即做好了战斗准备,这老东西的手段太多,简直防不胜防。   可就在这个时候,残袍旁边的老者向前踏出一步,我甚至感觉大地都颤抖了一下,他这么瘦,哪儿来的这么大力气?   “残袍兄你累了,他们交给我吧,正好我们之间也有一些恩怨,你留着还有用。”他说道。   残袍道人诧异的看着他,貌似有些不明所以。   我知道这家伙不好对付,但就算是战死,也得知道对方是谁,我不能糊涂鬼啊。   “你是谁,我们素未平,哪里来的恩怨。你用这种理由出头,是不是太可笑了。”我嗤笑一声。   精瘦老人咧嘴,露出了一嘴的黑牙,怪笑:“年轻人,我们的确是素未平,但这恩怨可大了去了。你跟你姑姑先是杀我门中弟子,又害我师侄,这一笔笔的血债,难道还不算血海深仇?”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难道他指的是金牙贵和血昆?   猫叔急声道:“不好,他就是血昆的师叔,湘西九怪之一!”   残袍道人之前就提过,血昆还有一个师叔,是湘西九怪一。但没想到他们俩竟然搞到了一起。   “我懂了,游龙借命阵太凶险,你需要一个高手守护。所以才找到了他。”猫叔看着残袍道人说道。   我问猫叔,这个人到底叫什么?既然跟姑姑齐名,那手段自然了得。   猫叔摇摇头,说湘西九怪虽然名头很大,但都非常低调,起码他不知道眼前这人的姓名和来历。   精瘦老者又裂开嘴笑了:“中原十虎的毒龙,早就久仰大名了,你可能不知道我是谁,但你一定听说过陈玄!”   猫叔瞳孔骤然锁紧:“你是陈玄?!”   陈玄是什么来路,把猫叔都吓成这样了?   “不错,在下就是陈玄,血衣门长老。现在门中就我的辈分最大。”陈玄道。   “猫叔,陈玄到底是谁?”我问。   猫叔一直死死盯着陈玄,说:“你姑姑应该跟你说过血衣门的历史,这帮人多行不义,被群起而攻之了,一直到现在都没缓过气,那场战斗中,血衣门诸多高手毙命,其中就有血衣门门主,至于这个陈玄嘛,他曾经独自一人,力战群雄,曾经跟宋科长交手一天**未分胜败,后来因为旧伤复发,遁入了山林,没想到一转眼过去这么些年,他竟然成了九怪之一!”   又有宋科长?!   “当年就是特侦办发起的进攻,宋科长,南山细娘,都对我们下过毒手。现在南山细娘的徒弟又灭了我的师侄,咱们真是新仇旧恨一把抓,趁着今日来个了断吧。”陈玄怪笑,但眼中尽显疯狂。   话音未落,他身子一晃,如同闪电般冲我袭来,最可怕的是,他人在途中,竟然一分为四,化作四道黑影,同时探出了一章,我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猫叔大吼:“这是血衣门的夜影分光术!”    第七十八章,合作   面对四道如同闪电般的黑影,我已经来不及思考了,赶紧向后躲闪,猫叔从一侧出手,大叫:“你去对付残袍,他交给我。”   砰砰砰!   猫叔双掌摇动开来,跟风车一样,硬功夫掀起了漫天大风,跟那四道黑影就战在了一处。   其实陈玄还是陈玄,只是利用光线和自身的手段,弄出了三个黑影,主要是起迷惑作用,能给人一个出其不意,可真的动起手,那三条黑影一点战斗力都没有,瞬间崩溃的干干净净。   陈玄一脸狰狞,明显怒了,他没想到猫叔一下子就拆了他的招数,一边动手,还一边大叫:“毒龙,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简直找死。”   别看他上了岁数,可是手脚利落,一纵身就是一人高,从上到下,对着猫叔猛攻。   猫叔知道这个俯冲的劲儿很强,根本不敢硬碰硬,不断的向后倒退,并且又吼我:“还等什么,残袍没什么战斗力了,你解决了他,过来帮我。”   我心里酸的不行,我知道他是心疼我,怕我在陈玄手底下吃亏。   我不能再耽误了,给小红使了一个眼色,他长啸一声,浑身血光涨了起来,举着战刀就冲到了残袍道人近前。   唰!   一道横斩,直逼残袍道人的耕桑咽喉。   残袍道人面色如土,疯狂后退,但是他手里多出了一把捆着红绳的铜钱,对着小红就砸了过来。   铜钱天女散花般落在小红身上,就跟火炭坠入冷水中似的,嗤嗤冒起了大片青烟,疼的小红踉跄倒退,身上的血色战甲都要化作无形了。   我大怒,好你个残袍道人,用道家的手段打小红,不就是这点铜钱么,我看看有多大威力。   “小红你躲在我身后,他施展道术我来抵挡,其余的你出手。”   我一个箭步跳过去,挡在小红身前,把手里沉重的青铜剑当石头丢过去,正好砸在残袍胸口。   咚的一声,残袍道人被砸翻在地,泛着白眼叫唤起来,但他不死心,从怀中抓出一道符,念诵了一段咒语,胡乱丢来。   我冷笑一声,一把抓在手里,撕了个稀巴烂,小红从我身后闪出,一记长刀就砍在他胸口。   我本以为会把这老东西一刀切成两,可是刀锋并没有切入肉中,反而传来一声闷响。   小红抽回长刀,发现刀刃都崩裂了几道缺口,反观残袍的胸口,衣服虽然掀开了,但是疲皮肉丝毫未损,细打量,他穿着一套黑丝软甲。   我记得猫叔说过,这叫清虚三环套月甲,刀枪不入,非常厉害。   我心里讲话,都到了这步田地,一套宝甲是保护不了你的性命的,我跑过去,一拳砸在他的脸上,残袍早已不是当初的残袍了,现在有气无力,又被斩了一刀,嘴里哼哼唧唧说不出话,貌似神智都快不清楚了。   我趁机脱下了他的宝甲,招呼小红结果他的性命,但一扭头,发现猫叔在陈玄的攻势下已经摇摇欲坠,这才一两分钟而已,他就不是对手了,陈玄的手段恐怕比姑姑还要厉害。   这时候我一脚踩着残袍的脖子,大吼:“陈玄你在不住手,我就弄死他。”   陈玄闻听此言,猛地回头,看到这一幕,眉心就蹙在了一起,赶紧虚晃一招跳出圈外,猫叔终于松了一口气,一屁股竟然坐在了地上。   这时候躲在不远处的秋心跑了出来:“干die,你怎么样?”   陈玄看看我,又看看秋心,嗤笑:“原来还藏着一个。”   “少废话,你的人在我手里,不想他死,就老实点。”我说话的同时连忙给小红使眼色。   小红心领神会,提着战刀就跑到猫叔近前,把他背了过来。   “猫叔,你怎么样?”我看他一脸煞白,气喘如牛,都站不住了。   “陈玄出手太快,太狠,我不是对手,再晚几秒钟,我这脑袋就得被他拍碎了。”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个水壶,灌了几口才好受了一点儿。   其实猫叔在官庄镇就受了内伤,没休息几天就开始步行赶路,身子骨没牢固呢,这也算是一个客观原因吧。   陈玄脸不红气不喘,背着双手走过来,一脸怪笑,但眼中写满了桀骜。   这的确是个高手,就光拳脚功夫来说,就不是一般人可比的,看来今天晚上不好过了。   我的大脑飞速转动,思考着下一步怎么走,总不能这么对峙到天亮吧?再者说了,就算我想对峙,陈玄也不会给我这个机会,他恨我入骨,肯定千方百计想弄死我。   我一直认为人多力量大是一句至理名言,但就眼前的情况来看,真心扯淡了。所以我只能梗着脖子,静观其变。   这时候残袍缓过劲儿了,用求助的口吻道:“陈兄赶紧救我。”   陈玄叹息一声:“我也想救你,但你太倒霉了,借命不成,还被反噬,就算救出了你,还能有几天活路?”   这句话叫我们非常意外,貌似陈玄根本不在乎残袍的死活,但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要受我的威胁呢?   “陈兄你不能这样说呀,我们可有是计划的,对了,七星尸胆和蛇灵就在秦明和毒龙身上,你杀死他们,我们就能去卧牛峡谷,拿到那件东西了。”残袍急了。   陈玄抱起了肩膀,审视着我们几个。   唰!   小红一把战刀横在当胸,随时都能出击。   “小小年纪就练出了这样的厉鬼,真不知是福还是祸,不过不用张牙舞爪的,它对我还构不成威胁。”陈玄道:“至于七星尸胆和蛇灵,我也没那么急。卧牛峡谷的蟹先可不是吃素的,贸然进攻一定吃亏。”   残袍道:“陈兄,你这是什么意思?当初我们可是有约定的。”   “约定?约定基于双方实力平等,现在你都这样了,还谈什么约定。我现在反而想跟他们谈谈合作。”陈玄话锋一转。   刚才还要死要活,现在一转眼就要合作,怎么变脸比翻书还快?   秋心咬着满嘴细牙,娇喝:“放你的狗屁,把我干die都打成这样了,还谈合作,谈你个大头鬼。”   猫叔低声道:“陈玄叫人看不出喜怒,也猜不透他心里的想法,这个人极度危险,要小心。”   言外之意就是,我现在不行了,帮不了你,一切都要靠你自己。   我抿了抿嘴唇,心里讲话,反正一时会儿也脱不了身,不如顺坡下驴听听陈玄到底要干什么,最主要的是,我太想知道卧牛峡谷的秘密了。   这个秘密只有陈玄和残袍了解。   “陈玄我知道你什么意思,没有永恒的敌人,也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现在残袍帮不到你了,你就准备跟我们谈。”我挤出一丝笑容。   陈玄赞赏道:“说的一点都不错,年轻人的脑子就是灵活。我不知道你们进没进卧牛峡谷,反正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们,那里面有关于邪神教的秘密,如果得到那个秘密,我们将会有数之不尽的好处。”   话都说道这份上了,我心里痒痒的不行,立马道:“你说的是那个铁皮棺材吧,那里面到底关押着什么东西?”   陈玄挑了挑眼皮:“看来你们真的进去了,也难怪,蟹先跟南山细娘是有交情的,你们进去更是无可厚非。但可惜的是,你们不懂得运用七星尸胆和蛇灵,如果我拿着这两样东西进去,就一定能得到那个秘密。”   “那个秘密到底是什么?”我问道。   没等陈玄讲话,被我踩在脚底的残袍道人就叫唤起来:“陈玄不能说,这可是我费劲千辛万苦发觉的,你不能轻易的告诉别人。”   “你现在还有资格跟我讲这些么?”陈玄皮笑肉不笑的说:“我需要的是跟我一起合作的人,既然是合作就得讲诚意,所以说出来又有什么妨碍呢?”   “你!”残袍双手抱住我的脚,想从地面站起来。   但是我一用力,又给踩了回去:“残袍,你也有今天,当你残害老百姓的时候你就应该明白,你的下场绝对比他们惨。”   残袍忽然大叫起来:“我就是死也不会放过你!”   猫叔突然说道:“老伙计,二十年前我们各奔东西,二十年后我们要阴阳相隔了,我亲手送你一程。”   “毒龙,要是放在之前,我这条命你可以随意拿走,因为你救我一命,我这条命早就是你的,但现在不同,我发现了邪神教的秘密,我还不能死,我还没有达到那个目的。”残袍瞪着血红的双眼大吼。   我知道他彻底疯了,这种人根本留不得。但是刚要示意小红下手,就被陈玄阻拦住了。   “你们不能杀他,留着他还有用。”陈玄又说了一句这样的话。   我真心看不透对方了,既然他舍弃了残袍准备跟我们合作,怎么还横竖阻挡呢?   阴谋,这厮一定有别的阴谋。所以我加足了小心。   这时候残袍道人忽然冷笑起来:“陈玄,你不用假惺惺了,我已经无力回天,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陈玄很认真的说:“你真的还有用处,不久之后你就全明白了。”   我不愿意听这个家伙打哑谜,张嘴就问:“你表现诚意的时候到了,说吧,卧牛峡谷中的那口铁皮棺材到底是怎么回事?”   谁知陈玄指了指眼前的那座山:“想知道一切,就跟我上山吧。”   说完,他眼中冒出了一股血光。    第七十九章,又一个祭坛   我诧异的望着眼前这座山,因为我跟猫叔秋心,刚从山上下来,难道说这山中也藏着秘密?   但是我发现陈玄眼中出现了一道血光,纵然是一闪而逝,可也叫我浑身发紧。   难道他想骗我们上山,然后对我们下手吗?   貌似这不科学,因为他不顾及残袍的死活,随时都能对我们展开攻击,没必要上山的。就算退一万步讲,有小红在身边,即便上了山,他也不可能将我们一网打尽。   “这座山叫什么?”猫叔突然说了一句。   陈玄道:“鸡头山。”   我细打量,发现这座山的模样,真有点像鸡脑袋。   我问:“我们上山干嘛去,在这儿就不能谈吗?”   陈玄道:“你不懂,山上有你们想知道的真相,我现在口说无凭,只能带你们去看看。”   我和猫叔对视了一眼,究竟是什么真相,还非得去看看?   秋心指了指残袍:“那他呢?我们可不会背着他上山的。”   陈玄笑笑:“他虽然没了战斗力,但徒步上山还是能行的。”   我一跺脚,去就去,又不是龙潭虎穴,我怕个鸟?   就这样,我们从风驰电掣的从山上跑下来,激烈的战斗了一场,随后又稀里糊涂的奔着山腰走去。   途中我告诫小红,一定要盯紧了陈玄,他要是敢偷袭,你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抵挡住。   小红重重点头,说了句责无旁贷。   我搓着下巴看他,你特么什么时候学会的成语?   小红羞涩的对我讲,自从成了血甲战鬼之后,不但体型变大,战斗力增强,就连智力也有所提高。他除了害怕打鬼的手段之外,其余的跟常人没什么不同。   我咧了咧嘴,如果这么发展下去,小红会达到一个逆天的程度啊。   我想起了陈玄先前对我说的一句话。   他说你小小年纪就炼出了这样的厉鬼,不知是福还是祸。起初我还没留意,可现在一寻思,小红如果太厉害了,那他会不会反客为主,恩将仇报,再把我给吃了?   小红看我思考问题不讲话,连忙低声问:“主人,你是不是在担心猫叔的伤势?”   他一下提醒了我,我赶紧把脑子里这些没用的东西丢掉,问猫叔现在如何。   猫叔左右被我和秋心架着,上山还算妥当,可是他越发粗重的呼吸声在告诉我,他的伤势并不轻,或许接下来都需要我和秋心来面对一切。其实我也非常累,因为我还拎着那柄青铜剑呢,死沉死沉的。   猫叔见我关心他,比月光还要苍白的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摇摇头表示没事,不过却暗中给我使眼色,那意思,陈玄深不可测,一定要好提防。   我点点头,肯定不会掉以轻心,不论他想干什么,都不会逃过的眼睛。   小红在晚上的战斗力最佳,当然,白天的时候也跟没事人一样,这就是炼鬼术的强大之处。他拎着血红战斗,走在陈玄和残袍身后。   残袍浑身的衣服都破了,裸露的皮肤也是青一阵红一阵,现在可是三九天,又是凌晨夜,被料峭的山风一吹,都能掉下一层皮。   不过蜈蚣百足死而不僵,残袍都这个德行了,但也没有装熊,一步一个脚印的在爬山,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可我还是想不通,陈玄留着他干嘛。   有话则长,无话则短,个小时的时间,我们登上了山腰,其实这点路程只需要十来分钟,可猫叔有伤,我不敢走太快。   这时候我突然问道:“陈玄,山也上来了,你想把我们带到什么地方去?”   陈玄笑笑:“跟我走就是。”   我突然不走了:“我知道你是玄门中的前辈,又是湘西九怪之一,跟我姑姑的手段不相上下,眨眨眼就能布一套杀阵等着我们,所以你不说清楚了,我是不会走的,因为我还不想死。”   陈玄摇摇头:“我以为你是初牛犊不怕虎,没想到这么怕死。”   我点头:“我的确怕死,而且是怕的要死,在踏入这个江湖之前,姑姑跟我讲了很多道理,叫我谨小慎微,因为在湘西的地界上,一不留神就会得罪人,最后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可自从踏上这个该死的江湖后,我还真就得罪了人,先是你的师侄血昆,然后是残袍的徒弟周仙,我之所以得罪他们,是因为他们用自己的神通害人,摸摸心口吧,多少人想学都学不来的神通,他们却拿来祸害乡亲,你说我不得跟他们拼命么?”   陈玄低头露出了一丝讥笑,并且他眼中突然闪出了一股诡异的光芒,叫人心头发冷。   “既然你想打破砂锅问到底,那我就实话告诉你吧,之所以叫你们上山,是因为山中有一座山洞,洞中也有一座邪神教的祭坛。”陈玄道。   我顿时瞪大了眼睛,卧牛峡谷中就是一座邪神教的祭坛,怎么这里也有?难道祭坛里同样悬挂着一口铁皮棺材吗?   走在前面的残袍猛地停住了脚步,身子僵的像根竹子,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   “这邪神教到底什么情况,怎么遍地都是祭坛?”我问道。   陈玄道:“这就是其中的关键,你想要知道内情,必须跟我走。因为到了祭坛中,我所说的一切你才能听懂。”   他的意思是,现在空口白话,根本讲不明白。   我看了猫叔一眼,猫叔微微点头,或许邪神教这档子事儿太邪性了,他现在也顾不得危险,非得查探个究竟。   就这样,我们顺着山腰继续向山上爬去,正所谓高处不胜寒,这山风更凌厉了,即便穿着三层棉也抵挡不住,冻得我牙齿都开始打架了。   这时候,陈玄走到了一堆乱石近前,双手一错,巨石滚落在两旁,发出轰隆隆的声音,在巨石之后露出了一个黑黢黢的洞口。   要说这手劲真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也多亏他想跟我们合作,不然真打起来,恐怕难有胜算。当然了,跟他谈合作是权宜之计,邪神教的秘密才是主要。   秋心对我讲:“你瞧他在干什么么?”   这话把我说的一愣,我借着月光观瞧,发现陈玄拨开巨石后,竟然蹲着腰,对着洞口念念有词,最后一巴掌拍在了地上。   等转过身,他拍打着双手上的灰尘,镇定道:“大家跟我进去,邪神教的秘密一定出乎你们的预料。”   说完抬腿就要往山洞里钻,但身受重伤的残袍就跟疯了一样,突然奔着一条山路逃窜,似乎他早就预备逃跑了,现在正好抓住了机会。   陈玄狞笑一声:“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跑么。”   说时迟,那时快,他一纵身飞射出去三五米,借着遍地巨石,如蜻蜓点水般,追赶过去。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陈玄抓住了残袍的肩头,抬起一掌拍在了他的脖颈子上。   残袍闷哼一声就晕了,陈玄拎死狗一样把他拎过来。   “真不知道你留着他还有什么用。”秋心说了一句。   陈玄动了动嘴唇,好像说了一句话,但具体的我没听清。   等进了山洞之后,发现这里没有任何烛火,黑的怕人,并且山洞深处还隐隐传来一股血腥味。我心里讲话,邪神教的祭坛怎么都这么恐怖?   这山洞越往里走,空间越大,血腥味也越浓,猫叔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火折子,这玩意儿很显现,打开盖子会后,用力一吹,就能着火。而陈玄从怀中拿出了一个手电筒,光柱打出去,深不见底。   他一边走还一边对我们讲,祭坛就在前面,就在前面……   这时候我心里有些不得劲儿了,总感觉哪里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   大约过了五分钟,我们几乎深入了几百米的距离,总算来到了山洞最深处,一抬眼,一个‘金字塔’形状的庞然大物就矗立在眼前。   陈玄用手电筒上下扫了一阵,发现这个庞然大物是用几十根黑色的原木搭建起来的,并且在原木的边缘上还用红线拴着一些小铃铛。   “这是邪神教的祭坛?”我赶紧问。   陈玄点点头:“是的。”   我心中的不安越发强烈了,大声道:“你别扯淡了,邪神教的祭坛供奉着三位邪神,你这一堆木头是怎么回事?”   陈玄道:“你误会了,卧牛峡谷里的是总坛,而这里是分坛,根本不可能一模一样呀。”    第八十章,青狐红煞(上)   还有总坛和分坛之说?   我正寻思呢,猫叔在秋心的搀扶下走了过来,但是细打量之后,立马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原木上雕刻的是道家咒文。邪神教所传承的根本不是道家神通啊。这根本不是邪神教的祭坛。”   话音刚落,陈玄忽然一阵狂笑,将晕死过去的残袍直接丢上了祭坛的顶端,那是五六米高的存在,守在近前,根本看不到上面是什么情况。   但我可以断定,陈玄没安好心。   同一时间,眼前的祭坛颤动起来,似乎随时都崩塌,我拉着猫叔和秋心不断倒退,借着微弱的光线,发现祭坛顶端缓缓的站起了一个魁梧的人影。   “残袍又醒了。”秋心道。   我赶紧摇头:“那根本不是残袍,残袍没那么壮实。”   “陈玄,你到底什么意思?”猫叔扭头质问,但猛地发现,原本陈玄所在的地方,现在空无一人,他就跟突然消失了一样。   我cao,这个山洞总共几十个平方,除了祭坛外,根本没有别的地方可躲,他能去哪儿?难道是化作一阵烟雾跑掉了?   就在我们纳闷的时候,祭坛顶上的那个魁梧人影忽然弯下了腰,就跟抓一根枯枝般,轻而易举的把残袍拎了起来,随后他对着残袍的脖子,吭哧一口!!!   突然间的一幕,吓得我一蹦三尺高,这魁梧人影到底是人是鬼,怎么一张嘴就吸人的血。   陈玄总说不能杀残袍,留着他还用,难道就是喂养这个魁梧的东西吗?   我扭头看向了小红,因为只有被祭炼的厉鬼才会吸人血,难道金字塔祭坛上东西是陈玄养的?他把我们骗到这里来,就是给这东西当口粮的?   但这有些说不通啊,以陈玄的本事,完全不用弄这么多弯弯绕,直接击败我们不就结了?   猫叔道:“陈玄虽然厉害,但我们也不是吃素的,并且还有一个小红,弄不好最后的结局就是两败俱伤。如果把咱们骗过来,一点力气也不费,还能达到目的。陈玄这是老谋深算,咱们都上套了。”   这时候小红浑身涨起了血光,大声道:“主人,我嗅到了一股非常危险的气息,祭坛上的家伙不好惹,我们必须离开这里。”   几乎是话音刚落,祭坛上的魁梧人影,已经把残袍吸成了人干,随手丢了下来,落在地上收都不收不完整,直接成了一堆骨头架子。   猫叔看直了眼,昔日的同伴,现在的仇敌,但没想到说死就死,这也太快了一些。   我知道猫叔念旧情,看不了这个场面,所以赶紧催促:“猫叔,赶紧走吧,祭坛上的东西吸干了残袍,下一步就要对付咱们。”   猫叔咬碎了槽牙:“残袍啊残袍,你这是何苦。”   说完他忍着自身伤痛,弯腰捡起了残袍的一根臂骨,死死的揣进了怀里。   我知道,即便他恨残袍,但人死了,多大的仇恨都解开了,他这是想拿着这根骨头去埋葬,叫他昔日的老伙计入土为安。   他们相敬相杀,都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地步,可最后呢,一切都化作了烟尘,骨子里那种情义是磨灭不掉的。   我真的很敬佩他们老一辈结交下的情分,同时对残袍的恨意也减轻了很多,毕竟人死为大。   小红突然大叫起来:“走走走,快走,那个东西跳下来了。”   只见那个魁梧的身影纵身跃下祭坛,人在空就发出一声尖啸,这种声音非常怪,不像人类,也不像野兽,更不似厉鬼那般阴阴切切。   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小红,你顶住。”   我拉着猫叔和秋心转头就跑,耳轮中就听小红大喝:“吃我一刀!”   回头一看,小红浑身血光茂盛,擎着血色战刀对着那个魁梧身影力劈华山。   唰!   一道破空声,空气都被撕裂。   这一刀能把石头劈成齑粉,能把铁斩做两截,就算那个魁梧身影再厉害,也得吃大亏。   可令人目瞪口呆的一幕发了,那个魁梧人影又发出一声怪叫,双手笔直的插入空,用双掌的掌心,‘锵’的一声就夹住了那把战刀,但是战刀力度太大,魁梧人影被带着一个下沉,差点儿做地上。   我这才看清了这个魁梧人影的模样,***,这张脸呈三角形,长满了红毛,鼻子,嘴巴,尖尖的突起,那双眼睛一片雪白,并且在脑袋上还竖着两只耳朵。   这玩意儿看上去像一只狐狸……。   但是脖子以下确实人类的躯体,像一个世界级的健美先,浑身的肌肉爆发出来,一大块一大块的,就跟冲了气一样。   并且在这个躯体的前胸,小腹,双臂的臂弯,大腿里子,都有血红色纹身,是一道道符,并且最可怕的是,它的双脚竟然是爪子,像是狐狸的。   这东西完全是狐狸和人相结合的产物,但是一脸红毛,一身肌肉,怎么看都那么邪恶恐怖。   这东西双手夹着战刀,张开三角形的嘴巴,大声尖啸,从口中喷出了一片霜白色的烟雾,我提鼻子一问,操蛋,这是尸气。   它不是厉鬼,而是一只成立气候的僵尸。   我口袋里的饕餮黑玉又开始发烫了,烫的裤子都冒出了青烟。   但这个时候根本管不了那么多,一个能硬抗小红的僵尸,我们几个根本不是对手。   跑!   我刚要拉着猫叔跑,他就用一种恐惧的语气说:“糟了,我们要倒霉,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东西应该是一只红煞,并且还是世间罕见的青狐红煞!”   红煞?!   我这心里咯噔一声。   当初在太常村,血昆通过作法搞出来一只子母红煞,威力只有真正红煞的一,但饶是如此,也差点儿要了我和猫叔的命。   现在碰到了真正的红煞,还是世间罕见的青狐红煞,虽然我不知道青狐红煞是什么来头,有多厉害,但是猫叔都被吓成了这个德行,那它肯定是个逆天的存在。   情急之下,我们转身就跑,小红也知道了此刻的严峻性,爆喝一声,将战刀抽回来,然后不畏死的前冲,一刀正砍在青狐红煞的胸前。   耳轮中就听噗嗤一声,胸前绽开了一条大口子,从中涌现出大片粘稠的黑血,青狐红煞仰面嘶吼,徒手抓住刀锋,双臂一较劲,鼓起的大块肌肉就跟火山爆发一样。   咔嚓,血色战刀竟然被它掰断。   小红惨叫一声,疯狂倒退,因为它是灵魂体,战刀也是身体的一部分,掰断了战刀,相当于重创了他自身。   但小红可不是好惹的,在痛苦过后,足尖一点地,猛虎下山般扑到了青狐红煞身上,张嘴就咬他的脖子。   咬人可是小红的拿手好戏,青狐红煞血肉之躯,一下被撕掉了大片皮肉,但是这玩意儿更不好好惹,不顾脖子上的剧痛,用脑袋猛撞小红的头盔。   耳轮中就听轰的一声,小红的头盔崩溃了,化作了一团红色雾气。   这一身的甲胄,同样是自身灵魂幻化的。   先是战刀被毁,又是头盔炸裂,小红抱头惨叫,一身锐气去掉了大。   我和猫叔还有秋心,听到这个动静,逃跑的步伐顿时僵住。看来小红快顶不住了,他虽然是我炼制的厉鬼,但同死共患难,已经成了袍泽兄弟,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杀死。   我转头就要回去。   猫叔一把抓住我:“你特么不要命了?!青狐红煞是用成了气候的狐狸炼制成的,炼制过程中,需要不断用壮男喂养它,等达到一定程度,便施展秘术,将狐狸杀死,并且篆刻咒语,使得狐狸的灵魂无法超脱,从此怨念越来越大,一经问世必定赤地千里,如果我没受伤,咱们还能搏一搏,但现在一点胜算都没有,只能叫小红抵挡一阵,咱们先跑出山洞。”   我红着眼睛大吼:“我不能丢下他。你们先走。”   猫叔急了:“我特么是你师傅,你就得听我的,厉鬼没了,可以再炼,可你我要是丢了性命,都得去阎王爷哪里报道。更何况,我们死的糊里糊涂,下了地府,都得被嘲笑死。这么窝囊的事儿我不干。”   可他的话音刚落,就听前面的黑暗中传来一声幽幽的冷笑:“看来你们只能糊里糊涂的下地府了,没有人能跑出这个山洞。”   陈玄!   我一眼就看到了这个家伙。   青狐红煞是他培育出来的,我们落到这步天地也是他算计的,这个老东西杀人不见血,把我们当成饲料鱼饵,今天就算真的死在这儿,我也要拉他垫背。   “陈玄,你找死。”   我大吼一声,丢掉手里的青铜剑,疯了一样扑杀过去。   狭小漆黑的山洞中,根本没有任何打斗的空间,我这么直来直去的战斗,陈玄除了倒退就是进攻。   他肯定不会选择倒退的,因为他始终跟我们有无可化解的仇恨,我真是一个傻逼,竟为了邪神教的秘密,主动的往他的圈套里钻。   就在我的拳头,已经打出去的时候,陈玄终于动了,他闪电般探出一只手,精准的抓住了我的手腕子,用一股巧劲儿卸掉了我的冲势,然后往回一带,我的下盘顿时散了,跟一个木头桩子似的,扎进了他的怀里。   这时候陈玄另一只手又探了出来,一巴掌拍在我的胸口。   碰!   我就跟被火车头撞中了一样,一下喘不上气来,眼里面全是金星,还没反应过来呢,就被打飞出去五米,落地后一口鲜血喷出老远,正好落在那柄青铜剑上。   我躺在地上直哼哼,是真特么疼啊,最主要的是我喘不上气,我都怀疑他把我的肺给打破了。   等好受了一些,就感觉胸口像是压上了一座山,发沉,发闷,脑袋也晕的不行,我终于知道受了内伤是什么滋味了。   猫叔和秋心赶紧跑过来扶我,秋心哇哇哭,我听得出来,她这是在心疼我。   可是他们不碰我还好,一碰我,胸口就钻心的疼,弄不好骨头都出了问题。   也不知道陈玄是什么变的,他的一掌怎么这样厉害?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的山洞里,又传来了小红的惨叫,我知道他完全处于了下风,如果再耽误下去,他肯定会死。   不能硬撑了,不然会全军覆没的。   “小红,有多远给我跑多远,帮我找到姑姑,叫他给我们报仇!”   我大吼了一声。   陈玄从前方的黑暗中出现,他的步伐很慢,却很稳,带着胜利者应有的态度来到我们近前。   “我说过,没有谁能活着出去,就算那只厉鬼也不在话下。”   这时候一道微弱的红芒从身后飞射而来,小红周身的甲胄,背后的旗子,也全部损坏了,弄的非常狼狈,气息更是微弱不堪,现在别说对付青狐红煞了,恐怕就是碰到一般的恶鬼都不是对手。   我胸口疼,但是我的心更疼。小红这样子,根本逃不掉的。   “主人,要死一起死。”小红坚定的守护在我的前面。   我看着他模糊不堪的背影,心里充满了酸楚,他只是一只鬼,一只不容于尘世的厉鬼,可他却比人类美丽,那样光芒万丈!   陈玄已经讥笑着从怀中掏出了一道符,闪电般对着小红打来。   小红歇斯底里的大吼,迎面就冲了过去。   我要眼睁睁的看着他魂飞魄散了,泪水决堤一般流出了眼眶,我用手拍打着地面,大喊:“快拦住他,快拦住他!”   就在这个当口,黑暗中忽然迸发出一道青光,我一扭头,发现染上鲜血的青铜剑就跟一个青色的灯泡般忽闪忽闪的亮着。   我顿时瞪大了双眼,蟹先说,这把剑迟早会被我拔出来,难道就因为沾染到了我的鲜血吗?   这把剑镇住了铁皮棺材里的东西,一定是神兵利器,我要救小红!   一瞬间,肾上腺激素疯狂分泌,我去忘记了胸口的痛苦,捡起沉重的青铜剑,卯足了力气往外一拉。   唰!   剑身轻而易举的被我拔了出来,二尺长的剑身锋芒利刃,没有一点锈迹,并且一道青光就跟闪电般撕裂了此时的黑暗。   我擎着青铜短剑,疾风般前进,从小红的腋窝下探出,正好刺在陈玄的掌心,‘噗嗤’一声,连着那道符,全都被刺穿。   陈玄淬不及防,凄厉的发出一声惨叫。   小红看到鲜血,双目精光爆射,张嘴就咬在他的手上,狂允鲜血。   他身上的血光一点点涨起来,而陈玄赶紧抽回单手,但是我更快,青铜剑对着他的肩窝又刺了过去。   这一次陈玄有了防备,飞一般倒退着,口中大吼:“那是什么兵器?”   我哪儿有功夫跟他扯淡,越过小红,一剑快似一剑的出击,陈玄一只手进行抵挡,他准备空手入白刃,但是这把剑太过锋利,带起的剑风都割开了他的夹袄。   不多时,陈玄的衣服已经彻底烂了,皮肤上到处都是血口子,他几乎咬碎了钢牙。   “没想到你竟有此等神兵,也罢,先叫我的青狐红煞对付你吧。”陈玄是老油条,一看情况不妙转身就跑。   这时候青狐红煞的怒吼已经传了过来,猫叔和秋心最是危险,我赶紧掉头去支援。   小红说了句:“主人,你先撑一会儿,我先出去补充血液,然后再回来帮你,现在我什么都做不了。”   我知道他急切的心情,叫他小心一点。   小红走后,我拎着青铜剑,挡在猫叔和秋心前面。   前方黑暗中咆哮出了一股浓重尸气,青狐红煞飞奔出来,我要与他死搏斗了!!!    第八十一章,青狐红煞(下)   青狐红煞已经到了眼前,他把小红折腾的不轻,可自身也非常狼狈,脖子,手臂,都是被撕咬的痕迹,粘稠的黑血遍地流淌,那浓重的尸气,能把人熏个跟头,并且我口袋里的饕餮黑玉又滚烫起来。   一到关键时刻,这快黑玉就整事儿,把我的大腿都给烫熟了。   为了不影响战斗力,我掏出黑玉就丢到了地上,然后举起青铜短剑,对着青狐红煞就斩了过去。   这是神兵利刃,又能驱邪镇压,即便是红煞也得怪怪认输。   但是我忘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僵尸的等级越高,他的智慧就越高,青狐红煞嗅到了青铜短剑上的危险气息,一阵尖啸之后,竟然倒退了两步。   他现在不是全省状态,我正好展开进攻。   “该死的僵尸,你给我在这儿吧!”   我持剑前冲,对着他脑袋砍去,我是赶尸匠,又学过《十二倒仗**》,最清楚僵尸的要害在哪里。如果把脑袋砍掉,他就是能耐再大也施展不开的。   青狐红煞见青铜短剑战来,惨白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忌惮,果断的蹲了下去。   我一剑正好劈在周围的洞壁上,炸出一连串的火星子,我暗中叫苦,这青铜剑太重,胸口又有重伤,每次挥动对我来说都是非常大的痛苦。   我现在全凭一口气撑着,这口气要是散了,我绝对会趴在地上。   所以我不能耽误时间,索性豁了出去,抬起一脚猛踹。   正好踹在青狐红煞的脑袋上,‘碰’的一下,青狐红煞仰面摔倒,我看机会来了,双手紧攥着剑柄,将剑身压下去,飞扑在青狐红煞身上,猛地向下刺去。   青狐红煞怪叫一声,脑袋拧到了一边,青铜剑‘锵’的一下刺入了脚下山体,没等我往外拔呢,这该死的东西双掌对着我胸口就拍了过来。   噗!   我一口血箭喷在了对方脸上,自己就跟腾云驾雾一样高高飞起,甚至都撞到了头顶的洞避,本来就有重伤,又被狠拍了一下,我已经窒息了,摔在地上死活站不起来。   猫叔躺在我身后不远处大叫:“秦明,你怎么样?”   秋心哭着跑过来:“死僵尸,我跟你拼了。”   她刚跑到我身边,我猛地探出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脚踝:“别,别去。你不是对手!”   这时候青狐红煞从地面弹了起来,张开狐狸嘴巴尖啸,我甚至看到那一排圆锥体的獠牙。   秋心都急死了:“蛇灵,蛇灵怎么还不出来?”   我心里讲话,蛇灵在官庄镇,透支了太多灵魂之力,在认我为主之后,肯定陷入了深度睡眠,现在恐怕指望不上她了。   我为了不叫秋心收到伤害,用脑门一顶地面,借着一只手撑着,摇摇欲坠般支起了上身,这时候青狐红煞正好来到近前,我松开秋心脚踝上的手,一巴掌正好拍在了青狐红煞的膝盖上。   这一瞬间,真有种螳臂当车的错觉,甚至连高智慧的青狐红煞都僵了零点零一秒,可下一刻,我手腕子上的三阳鬼门锁迸发出了强大电力。   密集的电流好像蜘蛛网一样,以膝盖为中心,四下蔓延,最后将青狐红煞彻底包裹住。   我闻到了一股焦糊的味道,也听到了青狐红煞的惨叫。那魁梧的身躯被雷电击出数米,踉跄着摔倒了。   我咬牙站起来,拔出插入地面的青铜短剑,直接插进了它的胸口,用力一绞,黑血翻浆般涌出来,它手刨脚蹬,发出凄厉的惨叫,差点儿把我耳膜都撕裂了。   但是我不会罢休,大叫一声,又拔出青铜剑,对着他的面门刺下,只要一击得手,这东西肯定玩完。   可千钧一发之际,青狐红煞张嘴喷出一股霜白尸气,貌似每个僵尸在万般无奈下,都会用尸气攻击。   本来我身体就不行了,青铜剑也非常重,想要躲开根本不可能,还是秋心眼疾手快,把我扑倒再地,我们俩滚了几滚,貌似还碰了碰嘴唇。   黑暗中,我甚至看到了秋心那错愕的眼神,而我也是非常尴尬,可眼下的情况太特殊了,我来不及说什么,拄着她的身体就站了起来,秋心惊叫了一声,我貌似拄在了她的胸口,反正软软的。   我知道闯大祸了,要是放在之前,秋心肯定跟我拼命,但这时候她赶紧对我讲:“小心你身后。”   我扭头一看,发现青狐红煞又对着我张开了嘴巴,滚滚尸气蔓延开来。   我叫你喷,我低头找到了丢弃的饕餮黑玉,直接丢进了他的嘴巴里。这黑玉最能吸纳尸气,不消片刻就能吸的干干净净。   果然奏效了,青狐红煞一脸便秘装,掐着自己的脖子倒退,我看到他周身缭绕起一阵红色的烟雾,原本扎实饱满的肌肉开始萎缩,这是尸气大幅度流逝的缘故。   呕!   青狐红煞终于吐出了饕餮黑玉,但自身却瘦了三圈儿,一开始的凶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恐惧与萎靡。   我本来做好了战斗准备,可是对方掉头就跑,等我反应过来,已经没有它的踪迹了。   逃了?!   没想到这场血战会以这样的方式收场,但是山洞的深处是死路,他能逃到哪里去呢?   既然他的实力锐减,不如一举将其消灭掉。   我嘱咐秋心看着猫叔,捡起饕餮黑玉和青铜短剑就要冲。   猫叔急声道:“别再追了,陈玄就是想叫我们跟青狐红煞两败俱伤,等真到了那个时候,他就能不费吹灰之力的消灭我们,以我之见,还是尽快离开山洞,等出去之后再想对策。”   他说的不无道理,我不能再叫陈玄捡便宜了。   我望着前方的黑暗,啐了一口吐沫:“我早晚要收拾你。”   紧接着,我剧烈咳嗽起来,胸口的疼的好像要裂开一样。   秋心过来问我怎么样,我强忍着痛苦摇头一笑。但紧接着我胳膊一阵剧痛,秋心正瞪着眼睛拧我。   貌似在报刚才的一箭之仇。   我的姑奶奶,都是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这么看不开事儿。   猫叔经过了这么久的休息,自己勉强的站了起来,叫我们别耽误,赶紧走。   就这样,我们开始离开山洞,可我总感觉背后有双眼睛再盯着我,怕青狐红煞冲出来,我是一步三回头,后来都快落枕了。   大约十来分钟,我们终于走出了这条深邃的山洞,外面的山风依旧很大,可看到漫山遍野的夜景,我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猫叔很是警惕,四周观察着,怕陈玄突然冒出来。可是观察了天,周围个人影都没有。   但是隐隐约约,我却听见山下的白村寨,传来一阵慌乱的声音,似乎全村的鸡鸭鹅狗猫都叫了起来,全村都亮着灯火,但却没有一个人出来。   后来我恍然大悟,残袍骗这些村民,要在家中焚香祭拜,配合他的阵法,能增加阳寿十年。   难怪村里这么大动静,都没人出来看个究竟。   我问猫叔,这到底什么情况?猫叔不满的说,我特么又不是千里眼我哪儿知道,走,咱们赶紧下山,今晚不能再战斗了,不然会被累死的。   但在下山的过程中,我就感觉手里的饕餮黑玉有问题,等借着月光一看,黑玉表面又多出了一道裂痕,原本是两道,现在变成了三道。这肯定是吸纳了青狐红煞的尸气闹的。   我越发好奇了,这黑玉里面到底有什么,究竟要裂出几道痕迹,才能把里面的秘密展现出来。   等来到山脚,发现村子里的叫声更加杂乱了,都带着无边的恐惧。   秋心说可能是陈玄在搞鬼,他可能要对村民下手。   我感觉不是那么回事,如果陈玄想对村民下手,那全村的这些动物叫唤什么?   猫叔突然道:“糟了,弄不好是小红,他需要鲜血。”   我擦,难不成他要把全村的动物都吸干了?   我正寻思呢,面前突然出现了一道黑影,我几乎下意识的就劈出一剑。   这黑影暗骂一声,飞身形倒退,我定睛一看,不是陈玄还能是谁?   他貌似一直都在这里等着,周身的夹袄又破又碎,几乎是挂在了身上,身体各处满是剑伤,此刻正用忌惮与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我。   “你没想到我们还能活着出来?”我冷笑。   陈玄严肃了:“的确没想到。青狐红煞可是我精心炼制的大杀器,没想到却叫你们逃了。”   青铜短剑太重了,我一下插在地上,说道:“你炼制的这玩意儿不中用,被我三拳两脚打跑了,现在恐怕正躲在祭坛那儿瑟瑟发抖呢。”   陈玄惊叫:“开什么玩笑,我下的命令可是一直进攻,一直悍不畏死的进攻,它怎么可能畏惧,怎么可能逃跑?”   猫叔道:“陈玄,青狐红煞可是有智慧的,你以为你能控制的住?”   “他的确有智慧,但却被我牢牢操控着,没我的命令,它不可能擅自做主。”陈玄的眼睛快速闪烁起来,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后来他猛地的想到了什么,从怀中掏出了一块蓝色的面部,打开之后,上面用血色线条,画着一个很恐怖的东西,细打量竟是血衣钟馗的画像。   我以为这厮又要施展神通了,连忙把青铜短剑拔起来,严阵以待。   可是陈玄却对着这个画像念念有词,然后咬破了舌尖喷出一口鲜血,但是这口鲜血触碰到画像,画像腾的一声就燃起了火焰。   “糟糕,青狐红煞已经脱离我的控制了。”陈玄一脸铁青,又暗中思索起来。   我们三人面面相觑,这什么情况,打来打去,这要命的青狐红煞竟然脱离了陈玄的控制,那说明还有一个人在暗中操控。   我日,谁这么牛逼,跟陈玄抢这玩意儿,毕竟这是陈玄一手炼制出来的。   后来陈玄一跺脚,说句令人瞠目结舌的话。   “我知道了,是残袍这个混蛋在搞鬼!”    第八十二章,道行   残袍?!   陈玄你气傻了吧,残袍已经被青狐红煞吸成了人干,死的不能再死了,本身就是鬼,怎么能去搞鬼呢?   猫叔低头寻思了片刻,忽然抬头:“我的天,这残袍不会是施展了茅山的那个神通了吧?我记得这个神通可是禁忌,谁用谁就会遭天谴?”   后来他又自言自语道:“也是,残袍夺命,借命,都已经是逆天了,所谓柿子多了不咬,他真心能干出这事儿。”   说完把怀里的臂骨丢掉,一脚踩了两端,这臂骨是残袍的,本来打算给他入土为安,现在却用不上了。   但猫叔的一番言行,弄得我摸不着头脑,我以为他得了老年痴呆,怎么神神叨叨,叫人听不懂。   “我的亲叔,咱们把话整明白了不好么?”我很认真的说。   没等猫叔说,陈玄就攥着拳头低吼:“残袍这个老东西,乖乖跟咱们上山,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起初我还纳闷,以为他是伤势太重没心思说话,但我现在明白了,他一路上都在捉摸着怎么脱身。记得快进入山洞的时候,他转身跑了,还是我抓住他,将他打晕,那时候他就准备好了。”   我越来越糊涂,不禁问道:“准备好什么?”   “他准备好了去死。”陈玄道:“他做的这一切,就是等着我将他送进青狐红煞的嘴巴里。”   残袍疯了吗?他竟然主动去送死,还甘愿被一个僵尸吸干了鲜血?   他不是一个主动认输的人,因为一个认输的人不会逆天而行。   我说道:“能不能再说明白点。”   猫叔抢先说:“他的意思是,残袍主动求死,是想放弃自己的身体,然后利用茅山的秘术,把自己的灵魂装进了青狐红煞的身体里,从而得到了这个僵尸的力量。这种神通,叫做借尸还魂。属于非常逆天的。古往今来,没几个人敢施展。”   借尸还魂?!   我惊讶的合不拢嘴,我记得某某报纸上报道过,说某人借尸还魂,死而复了。没想到还真有这种神通。   这么说的话,掌握了这种神通,就能无限制的夺舍别人的身体,从而达到长不死了?   猫叔苦笑:“哪里会有长不死,如果真的这样,那天下早就大乱了。就算残袍这等高手,也只能夺舍僵尸的身体而已。并且他还会承受很多的痛苦。毕竟这个僵尸是有智慧的,还被陈玄操控,一来二去,一个人类的灵魂,就跟汪洋大海中的一叶扁舟,随时都能覆灭,残袍这么做也是拼了,毕竟跟他一伙儿的陈玄都准备跟我们合作,他面前都是死路,想要活着,想要达到目的,必须做出一定的牺牲。”   一个人要达到某种目的,竟然舍弃了自己的身体,在我的认知中,人的命是独一无二不可替代的,就算天大的事情,都不能拿命和身体开玩笑。   残袍的确是疯魔了,我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疯魔的人。   但话说回来,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我看向了陈玄,因为他一定知道残袍的目的,搞不好他们两人的目的是一致的。   其实我之前就联想过,陈玄是血衣门的长老,曾经隶属于邪神教,两者可谓砸断了骨头还连着筋,而邪神教的祭坛,也就是那个铁皮棺材里有邪神教的秘密,这个秘密可能是一笔财富,也可能是某种宝贝,总之,谁得到了谁就能呼风唤雨。   可残袍之前说过,这个秘密是他第一个发现的,然后才找到了陈玄共同商计,其实对这一点我抱着猜疑的态度,因为这种秘辛怎么会随便告诉别人呢,江湖上的人的确讲情分,可是更注重利益。   所以说,陈玄在这件事中一定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可是我现在问他,他也不会跟我说实话,我也长长记性,不再多嘴了。   就在我寻思的时候,陈玄忽然动了,他想往山上跑,肯定是准备灭掉青狐红煞,破了残袍的法。   我暗中冷笑,别看我把青狐红煞揍的不轻,但它脑袋里的灵魂最恨的却不是我,因为是陈玄把他害成这样的,等他恢复过来,弄不好会第一时间对付陈玄。   这样,我们又多了一个‘朋友’,所以我不会叫陈玄上山。   陈玄看我从中阻挡,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他忌惮我手中的青铜短剑,同时更忌惮随时会冲下山的青狐红煞,这回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你非得弄个鱼死网破吗?”   我镇定道:“我光脚的还怕你穿鞋的?”   谁知猫叔说了一句:“其实我一直想不通一件事,你口口声声说跟我们合作,其实是想害死我们,但你又先一步弄死了残袍。这么说来,你就是想一个人掌握铁皮棺材的秘密,然后自己独吞这个秘密所带来的好处?”   陈玄点点头:“你说的不错,只要残袍死了,这天底下就只有我一个人知晓这个秘密,但是残袍之前对我还有用,我不能对他下手。可他借命失败,已经行将就木,即便不死,也没几天好活了,所以他没有了利用价值,既然如此,我当然要送他上路。不过呢,这么费事的把他丢给青狐红煞,是因为我想通过喂养,进一步提升这个僵尸的战斗力。你光知道青狐红煞世间罕见,却不明白,如果叫这种僵尸吸纳有道行人的鲜血,那他会一日千里,甚至有一天会进化成汞体!”   猫叔倒吸了一口凉气:“闹了天你是一箭双雕。”   陈玄冷笑:“正巧你们三个也都是有道行的,加上残袍,如果都被青狐红煞吞食,那它一定能够进化。”   他的脸色阴沉下来,低吼:“可是我百密一疏,竟然被残袍钻了空子,他舍弃了身躯,施展了借尸还魂,反而把我给阴了。你们以为他做出了多大牺牲似的,其实他的身体已经不行了,夺舍一个僵尸总比老死强!”   我愣住了,看了看秋心,因为陈玄说我们三个也是有道行的。   猫叔是中原十虎的中坚力量,能偷风换水,术数通天,要说他有道行那无可厚非。但是我和秋心全都是吊子,哪里来的道行?   秋心就别说了,一个死丫头而已。   至于我嘛,仅仅是自学了年巫术和十几天的风水而已,这就算有道行了?   再说,我有没有道行,陈玄怎么看的出来?   陈玄用一种‘你根本不知天高地厚’的眼神看着我,说道:“其实我最大的本事,并不是拳脚功夫,也不是精通血衣门的秘术,而是我有一双特殊的眼睛,我能精确的发现每个人道行的高低。”   “当年,宋科长带领特侦办的高手,将我们血衣门来了一个大屠杀,死了那么多高手,唯独我活了下来,还混成了湘西九怪,这不是说我的手段有多厉害,而是我能看穿一个人的底细,如果对手的道行比我高,我立马就跑,如果道行比我浅,我顺手击杀,所以我才活到了今天。”   我差点儿咬断自己的舌头,他这是什么眼睛,竟然能看穿别人的道行?我只能看穿别人的性别啊。   就是姑姑和猫叔,必须要施展神通,才能看到别人看不见的,可撑死了也就是阴煞之气而已。   我听说有的人天具备阴阳眼,能看见鬼。可跟陈玄一比,这简直就是废物。   鬼也好僵尸也罢,甚至是成了气候的妖怪,都存在道行的,每一种灵都有道,只是道不太一样,这就出现了各种功夫,神通,甚至是修炼方法。   道家讲究修养性,讲的是缘分。佛家是早晚三朝拜佛前一炷香,讲轮回因果。而儒家一手指天,一手指地,讲天地间一口浩然正气。厉鬼邪祟属于鬼道,我了解的不算太多,但跟小红接触了这么久,我发现鬼道念一个‘情’。   鬼这种东西,是人类死亡后的另一种延续,投胎后就是一世轮回。所以说,鬼跟人一样,都有感情。在这个故事中,出现了很多厉鬼,都是害人精。可归根结底,厉鬼的形成是有诸多外因的,不是所有人死后都会变成厉鬼。   古往今来,厉鬼之所以索命,全都是为了报仇,也就是释放心中的怨恨,这也是一种感情的宣泄,喜神张艳丽就是很好的例子。当然了,鬼也会报恩,在《聊斋志异》中,有多少艳鬼以身相许,就是报答某个书的一次恩情。   至于僵尸,我个人认为,它们身体僵硬,脑袋混沌,在杀戮中修炼,一步步成为强大的存在,甚至能超越时间的限制,都说千年尸王千年尸王的,所以这一类讲究亘古长存。   而成了气候的妖怪,就比较有意思了,它们有着高超的智慧,忍受着漫长孤独,还随时会被天雷劈死,但即便如此,妖类仍旧层出不穷,它们跟鬼道类似,也念情分,可我感觉妖类最是倔强,也最是潇洒。   我正寻思呢,就发现猫叔的脸色非常凝重。我问他怎么回事,而他却没有理我。   然后我又想到了自身,还是那句话,我刚刚踏入江湖,哪里来的道行?   陈玄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意味深长的说:“我不会看错,你的确有道行,并且比毒龙还高?!”   吓得我倒退两步,我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怎么比得过猫叔?   而猫叔却如同一潭死水,波澜不惊的。   我看他这个样子,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猫叔纵横江湖数十载,能跟他比肩的没多少人,而我的道行竟然比他高,难道我在娘胎里就修炼吗?   我这才明白,原来三个人中,最厉害的是我。   可没等我兴奋呢,陈玄又指着秋心,一字一顿道:“你们三个人,道行最深的是她!”    第八十三章,五毒绝命咒   陈玄的一句话把我们都整蒙了,本来说我比猫叔的道行高,就够信口雌黄的,现在竟然说秋心这个丫头片子的道行最高,你说这不是扯淡么。   秋心是什么玩意儿我最了解了,别看长的溜光水滑,有几分姿色,可是她除了会尖叫外,胆子小的像针鼻,哪里来的道行?   不过猛然间,我想到了蛇灵的那句话,她说秋心的脑袋里有一股强大的力量,难道说陈玄看到了这股力量,误以为是秋心自己的道行?   秋心是猫叔捡回来的孤儿,难不成他捡回了一个怪胎?   我正寻思呢,就见秋心手足无措的僵在原地,憋了天才指着自己的鼻子道:“你说我也有道行?”   陈玄凝重的点头:“按理说,以你的年纪不应该有这么高的道行,可你身上偏偏就有那么一股力量,比他们俩都要强。看你的意思,你也不晓得这股力量的来源。”   秋心眼珠一转:“你怎么知道我我不知道这股力量的来源?我告诉你,我可厉害呢,你要是再暗算我们,看我不把你大卸八块。”   说着,还摆了一个黄飞鸿的姿势,她装腔作势的样子差点儿把我笑尿。   而陈玄根本不理她这一套,冷哼道:“不用虚张声势了,如果你真这么厉害,还用如此狼狈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几个已经到了强弩之末的境地,我挥挥手就能杀死你们。但我现在没时间对你们出手,我必须要杀死青狐红煞,灭掉残袍的灵魂。”   我和猫叔都挺起了胸膛,那意思,你说这么多废话做什么,想上山,想找青狐红煞,除非踏过我们的尸体。   陈玄怒了:“真要比我动手?”   我暗中较劲儿,举起了青铜剑:“不怕死就放马过来,今天你就是不找我们的麻烦,我们也不能放过你,山洞的这笔账还没清算呢。”   陈玄倒退了两步,点头说好,一张脸无比狰狞起来:“既然如此,那我就损耗一些道行,灭掉你们。”   他这是豁出去了,我浑身一个激灵,因为陈玄自始至终都没有施展过神通,堂堂湘西九怪之一,绝对有无比凶狠的手段。   “别跟他废话,出击。”猫叔果断下达了命令。   我眼睛一闪,擎着青铜短剑就刺了出去,直逼陈玄的胸口。我不能给他准备的时间,不然的话吗,我们肯定吃亏。   陈玄明显是怕了这把剑,看到剑锋袭来,赶紧向一旁躲闪,由于我胸口太疼,身形不是那么灵活,眼看着他躲闪也没办法去追赶。   陈玄看我活动不便,眼中的立马兴奋起来,冷笑着说我自不量力。   随后他在怀中掏出了一个巴掌大的红布包,打开后,从里面掏出了三个小铃铛,一个小玻璃瓶,瓶子里满是黄色的粘稠液体,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黑色的盘子,这个盘子很古怪,底部是圆形的,就跟葫芦的底座儿一样,并且在上面铭刻着很多红色咒文。   我越看越觉得诡异,这些东西貌似很眼熟。   猫叔倒吸了一口凉气:“瓶子里的是尸油,这个盘子是人的头盖骨,秦明你小心点,他要施展邪术了。”   血衣门就是以邪术为主,当初在太常村已经领教了血昆的本事,而陈玄是血昆的师叔,这邪术肯定更加难缠。   不知不觉我的手心都出汗了,又害怕又紧张,一声怒吼,转身又是一剑。   这一剑擦着陈玄的胳膊过去的,剑风撕开了他的袖子,夹袄里的棉花漫天飞,皮肤上又多出一道血口子。   陈玄脸上一抽搐,飞快的后退,然后开始摆弄手里的东西。   他先把三个小铃铛放在地上,打开玻璃瓶,用尸油浇了一圈儿,然后咬破舌尖,对着头盖骨喷出一口血雾,头盖骨上的血色咒文就跟活了一样,开始吸纳这些血液,然后冒出了一层诡异的光芒。   陈玄口中吟唱出了一段咒语,抑扬顿挫,好像山歌一样,但直到后来,他的语速越来越急,大冷天额头都见汗了,我知道不好,这个邪术一定无比高超,因为陈玄非常吃力的样子。   最后,陈玄猛地拔了一个高调:“山中五毒俱在!”   他双手将头盖骨搓成了骨粉,猛地一抖手,漫天泼洒开来,不过诡异的是,这些骨粉就跟长了眼睛一样,径自奔着我们三个人落下。   身上或多或少都沾染了一些,把我们给恶心的。   这时候陈玄捡起了地上的三个铃铛,腕子一动,铃铛悠然作响,他继续说道:“五毒速速前来,将他们啃噬一空。”   也就是话音刚落,我就听感觉身后的大山传来了沙沙声,大家都扭头看去。   发现黑漆漆的一座山,树木微微晃动,沙沙声也连成了片,又过了几个呼吸,沙沙声由远及近,就跟海浪一样,剧烈起来。   就好像有无数的小虫子在爬行一样,可现在冰天雪地的,哪里会有虫子呢?   我刚想到这里,脑海中猛地划过了一道闪电,貌似陈玄施展的手段我在《尸鬼仙扎》里面见过。   猫叔突然道:“不好,这应该是湘西三大邪咒的最后一种。”   我看向了他,不可置信的道:“五毒绝命咒!”   猫叔大吼:“快跑,陈玄把山里冬眠的五毒全都唤醒了,如果被这些毒虫追上,不死也得脱层皮,咱们身上都沾了骨粉,必须快。”   我知道此咒的威力,到时候毒虫席卷而来,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我拉着猫叔和秋心就要逃跑,这时候我看到身后的山脚下,涌现出了密密麻麻的毒虫。   有蛇,蟾蜍,蜈蚣,蜘蛛,蝎子。各颜各色混在在一起,就跟铺上了一层鲜艳的地毯。   这些毒物滚滚爬爬,不畏寒冷,甚至那冰冷的眼睛中还写满了嗜血的兴奋。   沙沙沙!   毒虫还在前赴后继的涌下山,一股极端危险的感觉笼罩在心头。   我拉着猫叔和秋心,玩了命的奔跑,可是陈玄不给我们这个机会,拦路阻挡,就要出动全力。   可就在这个当口,在山上突然传来一声类似于狐狸的尖啸,陈玄猛地看向了高山,一跺脚:“青狐红煞出来了,我得去结果他。不能便宜了残袍。”   他立马放弃了对我们的进攻,临走的时候还古怪的笑,说不出十分钟,我们就会被毒虫淹没,到时候连骨头都不会剩下,好好享受死亡的乐趣吧。   说完他避开了我们,飞一般上了山。   也邪门了,成片的毒物看到他,自动分裂出一条道路,没有分阻挡的意思。   看来这种邪咒比想象中的还要厉害。   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真想给他一剑,可是身后的毒虫嘶叫着冲来,几乎是一块会移动的小型大陆。   无奈下,只有抛开双方的仇恨,逃命要紧。   除了秋心外,我和猫叔都身负重伤,并且我还拿着一把死沉死沉的青铜剑,即便下了山也跑不了多快。   眼看着一条青蛇攀爬上了我的裤管,我怪叫一声,将它拦腰剁成了两截,猫叔抬起一脚踩碎了一只龙眼大小的蜘蛛,秋心看着这些毒物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抱着脑袋尖叫。   猫叔道:“这么下去不行,我们必须要想个办法。”   我抡着青铜剑,一边跑一边斩,呼哧带喘的说:“能有什么办法?”   猫叔从怀中掏出了几道天火符,猛地向后丢去,轰轰几声,大片毒虫被火海包围,一股焦糊味瞬间弥漫开来。毒虫都惧怕火焰,纷纷避开,分流成了两股,迂回着冲我们追赶。   我耳朵里全都是沙沙声,和毒虫的嘶叫,心里讲话,我秦明大风大浪都过来了,难道要在这小阴沟里翻船吗?   猫叔突然道:“现在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破掉陈玄的五毒邪咒,只要破了咒,毒虫自然退去,并且陈玄也会被邪咒的力量反噬,从而大伤元气。”   “我的亲叔,现在我们都快被追上了,还是找个安全的地方,再寻思怎么破咒吧。”   说完,我们一头扎进了白寨村,因为这山脚附近一马平川,连个躲藏的地方都没有,而村子里好歹有院子和墙壁,能躲一阵就是一阵。   因为现在这么紧张,谁能想到破解办法呢?   有人就说了,你们进白寨村,岂不是坑了乡亲们?这些毒虫都是冷血动物,六亲不认,别到时候把一个村子的人都搭上。   其实这根本不在考虑的范围内,陈玄把头盖骨的骨灰撒在了我们身上,这就是标记,毒虫只会追杀我们,绝对不会伤害村里人的。   如果我们为了自己的性命,而叫更多的人受到牵连,那跟陈玄,残袍他们还有什么两样?   就这样,我们一路狂奔,从这里到村里大约有两里路,一眼能望到村里的房子和小路,我本以为这两里路对我们来说是一种考验,但没想到眨眼的功夫我们就到了。   难怪人们都说,危险会激发人类的求欲wang,从而爆发潜力。   我们三个就是爆发了潜力,简直跟飞毛腿一样。   可是刚进村,我们就晕头转向的,我捂着胸口喘息,眼前金星乱冒。   但是迎面就看到一个庞然大物,貌似是一只石头雕刻的乌龟。   在偏远的农村里,的确存在这些东西,有的是镇宅的,也有的是老辈子遗留下来的。   但是看到石龟,我立马眼睛一亮:“我有办法了!~”    第八十四章,四象金灯阵   猫叔看我一惊一乍的,就问想到了什么办法。   我无比兴奋的说:“《尸鬼仙扎》里记载着十二套阵法,我只用过第一套,也就是对付十八冥丁的防五鬼入宅阵。然而其余的十一套阵法中,有一套四象金灯阵,是利用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象之力,守卫一方空间,跟防五鬼入宅阵法类似,但又有本质上的区别。”   “防五鬼入宅阵是抵御厉鬼的,而四象金灯阵抵御不了厉鬼,但是能抵御狂风,暴雨,一些自然灾害,还有就是狼虫虎豹的攻击。当年郑和下西洋,船队中就摆着这个阵法,所以才乘风破浪,一去万里。”   猫叔和秋心都听傻了,风水中虽然也有四象之说,但却没听说过四象之力。   后来猫叔琢磨了一会儿,试探道:“四象乃是天空中四方区域,这看不见摸不着的,怎么会有力量?除非是借助这四方区域中星辰的力量。”   我点点头:“猫叔你真聪明,四象金灯阵的核心,其实并不是四象,而是那盏金灯,利用秘术,借助灯火之光,牵引上天的星辰之力,合起来就是四象,从而形成一个保护圈,只要阵法启动,这些毒虫只有送死。这可是一套攻守兼备的阵法呀。”   猫叔大喜:“那你还等什么?赶紧布阵呀?”   我看了看眼前的石龟,那股子兴奋劲儿一点点消失了,苦着脸说:“布阵需要一盏金灯和四象雕塑。金灯好说,点把火就行,但四象雕塑就操蛋了,眼前只有一尊石龟而已,我上哪儿找青龙,白虎,朱雀去?”   我看到石龟立马想到了四象金灯阵法,但是却忘乎所以,没搞清楚现状。刚出现了希望就开始绝望,我也是够了。   这时候万千毒虫,沙沙的爬了过来,几乎成了偌大的包围圈,眼瞅着就要爬上我们的脚面,啃噬我们的皮肉了。   猫叔大吼:“别想这么多了,先跑再说。”   于是,我们又奔跑起来,顺着村里崎岖的小路,漫无目的的直奔前方而去。   后来我感觉胸口越来越疼,几乎喘不上气了,猫叔同样到了油尽灯枯的境地,即便是秋心没受伤,但经过这种心惊胆战的奔袭,也有些扛不住了,那张小脸煞白,布满了汗水。   这时候我们终于进村了,看到各家各户家门紧闭,并且街道上满是牲畜的尸体,鲜血一大片一大片的,踩在上面,都黏住了鞋底。   “我们找个高地,先上去。”猫叔说完,把所有的天火符丢了出来,身后一片火海,被烧焦的毒物嘶叫着,翻滚着,片刻后就化作了灰烬。   我扭头一看,亲娘呀,村里的小路,已经爬满了毒物,他们在追赶的同时,爬上了墙壁,大树,甚至都上了房。   就跟一张大网般完完全全把我们给覆盖了。   我一看这个,心里直接凉了截,即便找到了高地,这些毒物也能爬上来的。   猫叔也慌乱了,左看右看不知如何是好。   但就在这个当口,秋心忽然叫道:“你们看那里是什么?”   她指向了村南的一片空地,树木稀稀拉拉的,也没庄家,不过在月色照耀下,就发现了一尊庞然大物。   我辨认了一下方向,那个庞然大物是南方。   “我看着也像一个石雕啊,走,过去瞧瞧。”   等跑到那里一看,这竟是一尊朱雀的石雕,展翅欲飞的样子,活灵活现,显得格外神骏。   我和猫叔对视一眼,既惊喜又疑惑,这个小小的白寨村竟然同时出现了玄武和朱雀的石雕,这是什么情况?   换句话说,如果再有青龙和白虎,我的四象金灯阵就能施展了。   猫叔道:“秦明,秋心,现在时间来不及了,你们两个奔着东西两个方位跑,看看那里有没有青龙白虎,我感觉这个村子是被四象的石雕包围起来了,咱们先不管这些石雕代表着什么,有什么含义,先把眼前的这一关过来再说。”   我和秋心点头称是,二话不说就各奔东西了。   猫叔也在原地等死,而是围绕着一大片民房兜圈子,这样一来,我们就兵分三路了。   而追赶我们的毒物非常激灵,也自动分裂出三股。我以为这样以来,能大大减弱对方的势头,毕竟一分为三,数量上会减少很多。   可是我错了,我一边奔着东方跑,一边扭头看,发现毒物依旧密密麻麻,看不出哪里少了。   我心中骂娘,五毒绝命咒也太**厉害了,这也就是我们有所准备,不然的话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如果是对付一般人,就算百八十个也不禁折腾呀。   我清晰的记得,血昆曾经施展了三大邪咒之一的魔骨阴咒,周仙施展了巫头咒,加上陈玄的五毒绝命咒,刚好把湘西这些要命的东西都翻腾了出来。   不过我心里憋着一口气呢,不管你多厉害,我也不会服软,一旦有机会施展阵法,我肯定揍他狗ri的。   只要陈玄破了法,不死也得扒层皮,所以我暗中祈祷,一定要找到青龙石雕。   眼看着就要跑出村子了,我甚至看到了那条横贯天堑的钢缆,说实话,看到这个我眼中就是一亮,***,其实不用施展阵法也能跑出去,我就不信这些毒物能飞过这条大河。只要我们盛着缆车过去,肯定平安无事。   可现在说这些为时已晚,我再不抓点紧,猫叔和秋心都得惨死。   就在我着急的时候,前方出现了一片小树林,我钻进去之后,发现遍地都是坟头,在北风下,掀起了各种颜色的纸钱,然而在小树林的中心位置,赫然矗立这一尊石雕。   我跑过去一看,龙头,龙身,蜿蜒盘旋,一股庄重的气势就拔地而起。   不是青龙还能是什么呢?   欧耶!   我一蹦三尺高,青龙,朱雀,玄武都有了,估计秋心也能找到白虎石雕。   我不能再耽误时间了,就地取材,划拉了一堆纸钱点燃了,然后折了一根易燃的松枝,做了一个简易的火把。   我瞅准了方向,迂回着赶奔村子中心,等到了地方,秋心也回来了,但是猫叔已经被无数毒物逼上了房顶。   毫不夸张的说,整个白村寨都被毒物覆盖了,到处都是沙沙爬行的声音和嘶叫的声音,别看家家户户都亮着灯,但村民们都被蒙蔽了,一个劲儿烧香等待着增加阳寿呢,根本不会出来帮忙。   然而那些牲畜的尸体,此刻也变成了森森白骨,有的还嗤嗤冒着青烟,一看就毒性不小。   “秦明,秋心,找到青龙白虎了吗?”猫叔大吼。   我和秋心同时点头。   “那还不摆阵。”猫叔跳着脚大吼。   就在这个时候,大片的毒物竟然纷纷弹跳起来,冲着猫叔扑去。   我心里咯噔一声,想出手根本来不及,难道猫叔就这么死了?   千钧一发之际,房顶上忽然多出了一道红色影子,这条影子携带着冲天的煞气而来,懒腰抱着猫叔就跳下了房顶,落地之后,不知踩死了多少毒物,手中那柄血色战刀破风八大,几乎形成了一阵旋风,把扑杀而来的毒物纷纷绞杀。   秋心都吓哭了:“小红,是小红来了。”   的确是小红这兔崽子,他把一个村的牲畜都吸干了血,又恢复到了全盛时期。   我大吼:“把猫叔带过来,你给我们护法,我要摆阵了。”   小红大吼:“明白!”   他抱着猫叔,踏着毒物的尸体,冲到我和秋心近前。   不知不觉包围圈形成了,整个村子都弥漫上了毒物的影子,而唯一的一片空地,只有三米的方圆,在这个小空间中,我,秋心,猫叔,狼狈站立。   小红持刀眼观六路耳听八面风。   就在这个当口。   刷!刷!刷!刷!刷!   潮水般的毒物全部跃起,好像滔天巨浪一般,准备把我们彻底淹没。   小红突然动了,跟旋风好似,飞快出刀,拉出偏偏血色的残影,完全把我们三个围拢在中心。   我的耳朵里都是刀锋切入毒物身体的声音,还有鲜血,粘液,毒液飞溅的动静。   猫叔已经站不起来了,秋心在照料她,而我猛地把火把插入了土中,深吸一口气,做到心神合一,不动如山!   我先掐动了一个手印,然后开始念诵咒语:“青龙白虎,队仗纷纭,朱雀玄武,侍卫我真,四方虚空,耀目星辰,吾奉八方鬼神赦令,借星辰大力,剿灭妖邪!”   我猛地咬破舌尖,一口鲜血喷在了火把上。   轰!   大串的火焰腾空,就跟浇了汽油一样。   同一时间,夜空开始乌云翻滚,狂风大作,整个白寨村都出现了‘呜呜’声,而四方虚空内,一颗星一颗星的闪烁起来,就跟一只只眼睛好似,当这些星辰越发璀璨的当口,就见四道极细的星辰光柱自空中落下,奔着东南西北的四象石雕而去。   下一刻,四个方位同时震动,我甚至听到了四象的怒吼声。   那些不断冲杀的毒物猛地一僵,好像看到了什么天敌一般,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然后转身就跑,四面八方好似退却了一片潮水。   可是我明白,四象金灯阵的威力才刚刚展开。   这些毒物的末日到了!!!    第八十五章,破法,水伯   就在毒物逃窜的时候,四个方位又震荡了起来,龙吟虎啸,天崩地裂一样。   那旋转在夜空中的飓风,忽然落下,陪着四象大力,以我面前的火把为中心,四下掀起。   这狂风好似旋转的刀锋,把地上的毒物纷纷吹起,然后绞杀成碎片,和着泥土尘屑,就跟沙尘暴一样,被吹上了空。   呜呜呜!   覆盖整个村子的毒物,一时间分崩离析,嘶叫声互相交织在了一起,本就宁静的村落,变成了刀山火海般的地狱场景。   并且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又传来轰隆隆的声音,好像青龙白虎,朱雀玄武都活了火来,准备亲自降临,诛杀这些害人精。   ……   咱们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在鸡头山上,陈玄正在一个黑影大战。   那黑影正是青狐红煞,然而核心的灵魂确实残袍。   两者不知打斗了多久,都是一副伤痕累累的样子,但是青狐红煞被我的青铜短剑和饕餮黑玉重创了,总显得力不从心,那三角形的狐狸脸上写满了惊恐。   “残袍,我百密一疏,竟然叫你夺了我千辛万苦炼制出来的僵尸,今天不把你碎尸万段,我跟你姓!”陈玄如同饿虎般扑过去,双掌带着暗劲,不断出击。   青狐红煞突然开口说话:“陈玄,先是你不仁在先,我只好不义,如果不是出此下策,我早就被你玩死了。想跟我斗,你还不够资格!”   陈玄大怒:“都死到临头了,你还敢嘴硬。”   两者拆招换式,就打到了一个悬崖附近,陈玄看悬崖下面黑洞洞一片,心中发狠,宁愿不要这具僵尸了,也要把残袍干掉。   他猛地抓住了青狐红煞的肩头,死命的往悬崖拽去。那意思,我摔你个稀巴烂。   可就在这个当口,白村寨方向传来巨大的震荡,从山崖上往下看,发现密密麻麻的毒物被狂风席卷,撕碎,一点点被驱逐出来。   陈玄不看则已,一看之下亡魂皆冒。   “秦明他们到底做了什么?!”   青狐红煞冷笑:“秦明可不是一般人,你的五毒绝命咒根本困不住他,现在你被破了法,马上就会被反噬的。”   几乎是话音刚落,陈玄瞪大了双眼,身子弓了起来,好像被谁揍了一拳,一口老血就喷射出去。   青狐红煞瞅准了时机,一拳掏在他的肚子上,陈玄一声惨叫,直接被打下了山崖。   青狐红煞看着陈玄一点点**下去,慕然发出一声畅快的大笑,但是他的嘴角也溢出了血丝,痛苦的倒退两步,不过他的眼神依旧充满了疯狂:“这下好了,邪神教的秘密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了,从今以后我就是不死不灭的僵尸,终究有一天,我会得到邪神教的秘密。”   他冲白村寨的方向看了一眼:“秦明,毒龙,你们给我等着,迟早有一天,我会取你们性命!”   说完,他飞身形往山上跑去,三闪两闪,就彻底消失。   ……   而此刻的我,眼睁睁的看着沙尘暴远去,弥漫在虚空中的四象星辰大力,也一点点消失。   五毒的残尸开始从空中**,噼里啪啦的落在我们身上,那腥臭的气息都能把人熏死,但是没有人会顾及这个,都仔细的观察态势,怕还会有危险。   村子一点点安静起来,沙尘暴也看不到了,四周的村路上,房顶,院子里,几乎满是恶心的毒物尸体。并且开始有村民打开了房屋,探头缩脑的往外看。   这动静太大,换做谁都安奈不住。但是这些村民一看到院子里的东西,全都吓得脸色煞白,有甚者还干呕起来。   刚平静的一些,村子里又开始闹热了,惊呼声,求救声,此起彼伏。有的还冲出了院子。   秋心惊喜的叫起来:“秦明,我们成功了,这些毒物都死了,都死了。”   猫叔躺在地上,脸上写满了欣慰,但是目光却非常苦涩:“有一次险死还,这把老骨头都快散架了。”   我听到这些话,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望着村口的方向,发现狂风消散了,毒物也全都死了,我甚至看到村路两旁的人家都打开了大门,飞奔出很多惊慌失措的村民。   是啊,我们有经历了一次九死一,但我们终究是度过了难关。   当整个人的心神一送,胸口的内伤就疼起来,疼的几乎喘不上气,然后双眼一黑,就彻底陷入了昏迷。   耳畔似乎传来了秋心的惊叫,她问我怎么了,叫我快起来。   可我真的好累,我想睡一会儿……   迷迷糊糊中,我又做梦了,这次我梦到了我爸,他带着斗笠,穿着水火蓑衣,正赶着一队喜神过来,他看到我之后,说:“孩子,坚强起来,这是你必须要经历的一个过程,你的命运早已注定。”   说完,他摇着阴铃,打着阴锣,与我擦肩而过,身后的喜神,照着黑色或白色的绸布,一蹦一跳的跟着。   我这才反应过来,扭头就喊:“爸,你这些年去哪儿了?我想你。”   我爸没有理我,继续赶尸。   我急了,好不容易碰见他,一定把他带回家,我妈还等着呢。   可不知为什么,我心里的不安却大于惊喜,我一个箭步就追了过去,可是我爸的速度可快了,就跟施展了茅山的缩地成寸一样,我拼了命的追,反而双方的距离却一点点拉大。   后来我摔倒了,胳膊和膝盖哗哗流血,我趴在地上哭喊,叫我爸停下来等等我。   但我爸仍然坚定不移的向前走,最后他的背影都消失在了地平线上。   我大吼一声:“爸,等等我,跟我回家!”   我一下睁开了眼睛,满脸都是泪水,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上,盖着厚厚的棉被,第一感觉就是心里沉,并且委屈的不行。梦中的情绪依然干扰着我,第二感觉就是胸口疼的厉害,就跟要裂开一样吗,不过盖着这么厚的棉被我却感觉凉飕飕的,好像胸口上敷着什么东西。   这时候耳边传来一个声音:“醒了,秦明你醒了。”   这声音中充满了惊喜。   可没等我反应呢,一个人影就扑在了我的怀里,哎呦我的亲娘,这是要我的命啊,但是闻着那熟悉的香味,我知道这是秋心。   “我说姑奶奶,我胸口受不了,别压着。”我就跟便秘一样,憋着嗓子说。   秋心这才从我怀里钻出来,眼睛红肿的厉害,不会是从昨晚就一直守着我呢吧?   趁此机会,我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发现这是一间民房,屋子里不光有秋心,还有很多村民,男女老少都盯着我看,眼神很复杂,我甚至看到了敬畏。   原来是村民把我救了,但是我怎么没看到猫叔?   秋心赶紧道:“干die也受了伤,在隔壁的卧室休息呢,多亏了白村寨的乡亲们,不然的话昨天晚上冻也冻死了。”   我暗中咧嘴,昨天晚上折腾出这么大动静,并且小红这犊子还把村子里的牲畜都吸干了血,没想到村民还能救我们。   秋心低声跟我说:“我跟他们扯谎了,说那些牲畜是那些五毒咬死的,乡亲们怕出事儿,今天凌晨就把家畜的尸体集中起来焚烧了。”   我这才放了心,暗中冲他挑起了大拇指,那意思,还是你有个激灵劲,要不然,这些乡亲不会放过咱们的。   但回头一想,家畜被五毒咬死了,那五毒的事儿怎么解释的?   我又看了看四周的村民,发现他们正在对我指指点点,交头接耳。   “昨天晚上到底怎么回事呀,大师在作法,却招来了这么多毒虫毒蚁,咱们没增加寿命,还反而赔上了牲口。”   “赶紧闭嘴吧,这几个人的来历不太清楚,谁知道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瓜葛。”   “那个姑娘不是说了么,他们是外来收古董的,晚上碰到了毒虫进攻村子,差点儿要了命。”   我听着暗中好笑,看来秋心已经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在了残袍身上,不过我不知道残袍,也就是青狐红煞有没有被陈玄杀死。   但我可以肯定,陈玄也好过不了,五毒绝命咒破了,他现在的处境比我也强不多了多少的。   这时候房门被打开了,进来一个背着药箱的老头。   这老头干瘦干瘦的,身穿少数民族的传统服饰,头戴着毡帽,双手的手腕上还带着两个银镯子。   他看到我醒了之后,立马点点头:“多亏了年轻,胸口的伤这么重,我以为醒不过来了。”   你瞧这话说的,听着太刺耳。   秋心赶忙解释:“这是水伯,白村寨的赤脚医,你和干die都受了伤,要不是他用草药给你们诊治,后果肯定不堪设想。”   我低头撩开了棉被,一股刺鼻的中药味就冲了出来,我说我的胸口怎么凉飕飕的呢,原来敷着一层草药,外面还过着纱布。   “多谢水伯了。”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水伯的脸上没有表情,淡淡道:“养着吧,有个三五日,你就能下**了。”   说完对着周围的村民道:“看什么?有什么可看的。我早就说过,不要听信那个大师的话,你们全都着了魔一样。昨天晚上闹的多凶啊,这给人添寿是要遭报应的,不然的话,三九天,怎么会出现这么多蛇虫鼠蚁?你们家里的家畜不都是死了么,我感觉这就是活该。不过你们也得庆幸,家畜死总比人死强吧?”   水伯一张嘴就是火药味,把人呛的不行,才第一次见面,我就有些畏惧他了。   村民们也是尴尬的笑,一句话不敢说,然后陆陆续续的都走了。   秋心说,这就是水伯的家,以后的日子就得在这儿过了,还叫我放心,猫叔的伤势也很稳固,没什么大碍。   我深深的呼出一口浊气,放下了心中的大石。   等人走光了,水伯突然说了一句:“年轻人,你胸口的伤,还有隔壁那位老哥的伤,可不是毒虫咬出来的,而是被人打的。我想你们跟那位狗屁大师交手了吧?”   我一愣,这事儿瞒得住别人,瞒不住医。   我点点头:“是的,我们的确打了一架,那大师叫残袍,表面上想给乡亲们增加寿命,其实是想夺别人的命,反正他不是好人。”   在水伯面前,我有一种被看穿的错觉。   为了掩饰我的不安,就叫秋心给我倒杯水。   水伯逐渐眯起了眼睛:“看来你们是把那个叫残袍的狗屁大师打跑了,这说明你们很有手段呀。”   我干笑:“为民除害,责无旁贷。”   谁知水伯猛地看向了我:“但那些五毒是怎么回事?也是你们打死的?”   这……   碰到一个刨根问底的。   不过遇到这事儿谁心里都费解,恐怕村子里的乡亲都按地下议论呢。   其实我想说实话,毕竟是人家救了我,救命之恩没齿难忘。但我是江湖中人,不愿意把太多的恩怨情仇跟老百姓念叨,并且自身的手段也不能大肆宣扬,要是被敌人知道了,那就糟了。   我正寻思呢,水伯自言自语的说:“看来果真是四象石雕显灵了!”   就这么一句话,惊讶的我合不拢嘴,他怎么知道我施展了四象金灯阵?   我看向了秋心,秋心赶紧摇头,那意思,不是我说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真是邪性了呀,难道水伯昨天晚上看到我作法了?   他既然看到了,为何还要问这么多没营养的问题呢?   不过提到四象石雕,我真心有些好奇,因为没见过哪个村子有这玩意儿,并且摆放的位置非常讲究,如果没有这四个石雕,根本破不了陈玄的法。   “水伯,这四象石雕是谁弄的?”   水伯低沉道:“这不关你的事,你先养伤吧,等养好伤赶紧离开这里。”   我这心里跟猫抓一样,赶紧道:“水伯,你就说说吧,如果没有四象石雕,昨天晚上我们就归西了,所以我想谢谢那个弄石雕的人。”   水伯道:“小小年纪,就懂得知恩图报了,不错。但是弄石雕的人不在村子里,更不是村子里的人,他是一个赶尸匠!!!”    第八十六章,阴龙地脉   赶尸匠?!   听到这三个字,我差点儿没做起来,没想到竟是同行间接的帮助了我们。   “水伯,那个赶尸匠走了?”   水伯点点头:“走了,十年前就走了,他还救过我一命呢。”   十年前?还是个赶尸匠?   我顿时瞪圆了眼睛,就连秋心也不可思议的看着我,那意思,不会这么巧吧?   我嘴唇都哆嗦了,又想起了醒来之前的做的那个梦,难道说这一切都是我爸在庇佑着我?   “水伯,这个赶尸匠叫什么名字?”我急声道。   水伯吓了一跳:“少年要老成,怎么这么不稳当。至于这个赶尸匠嘛,他叫秦忠义!”   我深吸了一口气:“水伯,你确定没记错?”   水伯道:“当然不会记错,没听我之前说么,他救过我的命,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岂能忘记他的尊姓大名?”   这次我忍着胸口的剧痛,一下从**上做了起来,水伯面色一变:“伤势这么重,你不要命了?”   我管不了这么多了,我从太常村出来,爬山涉水的为了什么?不就是早一天找到我爸么?   当初在官庄镇的时候,我就寻思过,这到了河北两眼一抹黑,连点线索都没有,我去哪儿找我爸。可现在妥了,我爸竟然在白村寨留下了痕迹。   我现在又兴奋又委屈,眼泪差点儿掉下来,归根结底一句话,这些日子,我心里苦啊!   水伯看出了一些端倪,问道:“你认识秦忠义?”   我道:“我当然认识他,因为他是我的父亲。”   什么?!   水伯惊讶的合不拢嘴。   秋心解释起来:“水伯,他叫秦明,正是秦忠义的独子,十年前秦忠义出门赶尸,一去不复返,所以秦明长大之后,就出来找他了。秦明本身也是一位赶尸匠。”   水伯脸上的表情非常精彩,看看我,又看看秋心,随后转身把门窗关死了。   低声道:“你们的话当真?”   我点点头:“千真万确,父亲怎么会乱认呢?我这次爬山涉水就是想找到他,没想到误打误撞竟然碰对付了。”   不过我看水伯那紧张的样子,我心里有些嘀咕,为毛一说到我爸,就关门关窗户呢?   水伯紧紧的盯着我,貌似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这时候房门被推开了,猫叔一脸煞白的走了进来,说:“这小子说的都是真的,你不用怀疑。”   秋心一下跑过去:“干die,你怎么过来了,快回去休息,你的伤势很重。”   猫叔摆摆手:“老骨头硬的很,经得起折腾。幸亏我过来看看,不然我得错过这件事。水伯,你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   水伯是个眼睛里不揉沙子的主儿,说道:“秦明是赶尸匠,而这个姑娘却说你们是收古董的,这说明你们一开始就没打算说实话,你们不跟我交心,我凭什么要说?”   这话把我们噎的够呛,猫叔张嘴结舌说不出所以然,一个劲儿的光咳嗽。   这是我的事儿,所以我不能再揣着明白装糊涂。   “那好,水伯,我跟你讲实话。我是赶尸匠,猫叔是风水先,那骗大家伙儿的残袍是恶人,他用茅山术害了官庄镇一两百的乡亲,我们这是一路追到了这里,昨天晚上经过了一场殊死搏斗,不过具体的输赢并没有分出来。并且残袍还有一个帮手叫陈玄,但陈玄暗算了残袍,又想杀我们,才落了邪咒,整出了这么多五毒,若不是我利用四象石雕摆阵,我们根本活不到现在。”   这番话说的很简洁,但是不清楚内幕的人,根本听不懂,水伯愣愣的看着我。   我急了,因为很多事情错综复杂,一句话句话讲不清啊。   “水伯,你要是听不懂,我从头跟你说。”   谁知水伯一摆手:“行了,看你的样子不是在说谎,我信你。”   我笑了,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既然如此,那您就把关于我爸的事情说出来吧,我心里着急呀。”   水伯叹息了一声:“看来这就是因果呀。”   我擦,怎么又冒出了因果这两个字了?   “这事儿得十年前说起啊。”水伯坐在了椅子上,继续道:“说你父亲之前,我先得说说鸡头山,还有鸡头山上的邪乎事儿。”   我和猫叔对视一眼,昨晚我们就在鸡头山跟青狐红煞大战了一番,没想到这个山头也有故事。   “鸡头山原本很太平,但是自从十年前就开始闹邪,一开始的时候是几个年轻的小伙子去打野味,两天两夜没回家,家里人着急就张罗着左邻右舍去寻找,大山里树木茂密,行走起来也非常困难,找了足足三天才找到那几个小伙子,但是人死啦,脖子上破着大洞,血被吸干了。”   “这件事儿引起了轰动,大伙儿都说鸡头山里有僵尸,专门吸人血的僵尸。大伙儿怕僵尸再害人,就合起伙来去搜山,当然,都是白天行动,晚上人人自危。可是转眼过去了几个月,一点动静都没发,人们也就松懈了下来。不过鸡头山就成了白村寨的禁地。我作为村里的赤脚医,除了开药片之外,最多的就是草药了,但是十年前连接村里村外的可不是缆车,只有一条钢缆,你得拿绳子捆着腰,一路划到那头,凶险不说,大大的影响出行。所以我很少出去进药材,一般都是在村子周围的几座山里去挖。”   “但事情就是那么巧,村里有个叫二牛的,犁地划伤了脚,挺严重的,光血就流了一盆,这要是送医院,路上人就完了,我只能配药止血,但是就却一种草药,而这种草药只有鸡头山才有。当年我也挺害怕的,可是救人要紧,我找了两个同伴就进山了。但是你猜怎么着,进山不过一个小时,我们就碰见了一个怪物。”   怪物?   看来就是这东西吸了那几个小伙子的鲜血。   秋心插嘴问:“水伯,那怪物长什么样?”   水伯一蹙眉:“我从没见过这么邪乎的东西,它长着人类的身子,却顶着一个狐狸的脑袋呀!”   我们三个几乎同时惊呼出声,因为水伯所描述的这个怪物,不就是青狐红煞么。   我记得青狐红煞在极深的山洞里,躺在原木搭建的祭坛上,跟个金字塔似的。并且这僵尸是陈玄一手培育的。难道说陈玄在十年前就开始培育了吗?   猫叔冲我点头,那意思,红煞这种僵尸太过厉害,培育的条件也非常苛刻,历经十年完全有可能。   好家伙,陈玄这老东西早有预谋,他出现在这里恐怕不单单是为了给残袍护法,肯定跟青狐红煞有关系。   可这个僵尸已经被残袍的灵魂操控了,也不知道死没死,还在不在鸡头山。   水伯看我们一惊一乍的,就问怎么回事。   这老头不好糊弄,但我要说把昨天的事儿说出来,他估计又要担惊受怕了,所以我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撒了一个谎。   水伯也没在意,就继续道:“当我们看到这个怪物的时候,都吓坏了,跟着我的两个帮手,直接用土枪打,可根本奈何不了对方,我们二话没说转身就往山下跑。可是我们哪里有僵尸跑的快,他一巴掌就抽飞了两个人,紧接着就要对我下手。我当时都以为自己要命丧黄泉,谁承想就在这个当口,出现了一个人!”   水伯盯着我说:“这个人就是你父亲,秦忠义。他是个高手,三下两下就重创了那怪物,然后把我们三个护送下山。全村人都把他当成了恩人,要设酒款待,可秦忠义连连推辞,说还要回山上一趟,不能饮酒误事。当时我不知道他大晚上进山干嘛,总感觉这个人神神秘秘的,所以就悄悄的跟着他,等进了山之后,发现他进了山洞,不多时领着一具死尸出来了,那死尸照着黑布,一跳一跳的,我这才明白,这个人是赶尸匠。”   “大家都是湖南人,对赶尸匠不陌,我多少也懂一些赶尸的道道儿,当时就在想,这个山洞很可能就是传说中的赶尸客栈,供赶尸匠歇脚用的。但我不知道,赶尸过程中特别忌讳人,如果不加注意,喜神就会诈尸。”   我蹙眉道:“这话也不太绝对,除非有很特殊的外在环境才行,不会碰到一个人就诈尸的。”   水伯道:“看来你果然是个赶尸匠,说的一点都没错。那天夜里,因为我的跟踪,喜神突然诈尸了,你父亲秦忠义很着急,赶紧施展神通镇压,等折腾完了,我赶紧去跟他道歉,他念我不是故意的就没有开罪,不过他也有些费解,当时他说喜神不会碰到人就随随便便诈尸的,跟你刚才说的一般不二。之所以这样,肯定是这鸡头山有问题。”   猫叔突然道:“风水问题?”   水伯点头:“你是风水先,这种事儿瞒不住你。秦忠义说,赶尸匠都会观察风水,有的地方凶,就得绕路而行,不然喜神诈尸就麻烦了。后来他通过观察山形地貌,得出一个结论,这鸡头山中有一条阴龙地脉!!!”    第八十七章,命中注定   阴龙地脉?!   听到这四个字,兴奋的我差点儿从**上弹起来。   之前就交代过,想要把蛇灵炼制成小鬼,首先要用一道符封印住妖气,而这道符我暂时还不会画,其次就是找寻一条阴龙地脉。只有在这种的格局中才能作法。   没想到误打误撞的,竟然在这里找到了。   我跟猫叔对视了一眼,真有点儿无巧不成书的意思。   但猫叔随后就蹙起了眉头:“昨天里死里的折腾,真没注意鸡头山的风水。这条阴龙地脉来的真是时候。”   秋心问:“阴龙地脉到底是什么东西?”   别看我白话了天,但对于阴龙地脉也知之甚少,只知道这是一种风水格局,阴气极胜,一般人要是误入其中,绝对没有路。   猫叔道:“秋心,你跟着干die这么久,也学了不少风水的知识,基础的东西我就不提了,至于这阴龙地脉,指的是龙脉的一种。”   秋心很认真的说:“关于龙脉的说法,我心里明镜一样,但根本没有听说过阴龙地脉。”   猫叔笑了:“你不知道的东西还多着呢,我这就给你,还有秦明,上一课。”   水伯的故事讲到一,我们就岔开了话题。水伯很诧异的看着我们,他不明白这阴龙地脉为什么能引起我们的兴趣。   猫叔道:“一般来讲,龙脉有贫贱富贵之说,从而对后人影响巨大,意思就是,在富贵龙脉中结穴,肯定会福泽后人,如果在贫贱龙脉中结穴,那后人肯定穷困潦倒,事事不顺。但是有一些龙脉,不管你把先人葬不葬在其中,都会影响到后人。甚至这些龙脉还会直接出妖孽,或者是改变方圆十几里,百十里的风水结构。这阴龙地脉就是此等类型。”   我惊讶的说:“不葬先人,也会受到影响,这龙脉成精了吧?”   猫叔点头:“不是龙脉成精了,而是龙脉受到一些先天或者后天的影响,改变了属性。究竟什么阳的条件才会弄出一条阴龙地脉呢?首先,这龙脉比是孤龙甚至是死龙,空有其形,未见神韵的那种。咱们昨天也上了鸡头山,并没有发现任何一座坟墓,也就是说,白寨村的人并没有拿这座山当成坟地。跟官庄镇有着本质的区别。”   水伯道:“这位老哥说的不错,打老辈子起,我们村就不在山上葬人,都说这地界风水不好。”   猫叔道:“鸡头山的风水的确不好,但你们把先人葬在别的地方,你们村里有什么气色吗?”   他的意思是,有多少人发了财,有多少人考了功名(大学),又有多少人当了大官?   水伯苦笑着摇头:“这些年,村里人就靠一亩三分地活着,撑死不死,饿不着,凑合着过,说到底都是因为那条河,交通不便,说什么都是白扯呀。”   谁知猫叔道:“这跟交通有一定关系,但最主要的是鸡头山的阴龙地脉。这条阴毒的龙脉时刻在影响着你们村子,别说起色了,不出什么邪乎事就够可以了。”   说到这里,水伯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拍大腿:“我明白了。”   一惊一乍的,叫我摸不着头脑,你明白什么了?   水伯看着我说:“十年前你父亲,在制服了诈尸的喜神后,突然跟我说了一句话,他叫我在正南,正北,正东,正西四个方位摆放四象的石雕。我当时还纳闷呢,根本想不通其中的关键,但你父亲也没多做解释,反正就是一句话,如果我不按照他的做,村子里就会有大灾难。”   我急声道:“你是说,这四个石雕是我爸叫你弄的?”   水伯点点头,眼中满是庆幸。   而猫叔拍手称快:“原来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好的。十年前你父亲为白寨村改变风水格局,十年后秦明你借助四象石雕对付陈玄。看来你父亲在冥冥中就保佑着你。”   我心里不知是个啥滋味,完全愣在了原地。   我父亲是赶尸匠,自然懂风水,他叫水伯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乡亲们。   我心里一句话,爸,您这是好人有好报,老天爷都在帮我。   水伯一改先前的严肃和古板,兴奋道:“原来这四个石雕是用来调节风水的。秦忠义济事为怀,老夫佩服。”   猫叔道:“说真心话,摆四象石雕抑制阴龙地脉的方法我根本没听说过,不然昨天晚上我就能想到是怎么回事。看来你父亲的风水手艺很高。”   我惊讶起来:“你都没听说过?我爸的主要职业是赶尸匠,可不是风水先啊。这么说来,岂不是比你还要厉害了?”   猫叔摇头:“话不是这么说,玄门中门派无数,道家还分个茅山,阴山等派别,这风水自然也有不同。派系不一样,所使用的方法也就不同。并且四象石雕只能抑制阴龙地脉,却不能解决这个祸端。这说明你父亲的火候还是不够。如果我来着手,就能彻底改变这里的风水格局。”   我看他不可一世的德行,真想问一句,你还知道自己姓什么吗?   不过不可否认的是,猫叔这番话并没有错,四象石雕只能保证村子相安无事,却不能改善村子的气运,这些乡亲到现在还是挣扎在贫困线上。   不过紧接着我就想到了一件事,陈玄在鸡头山培育青狐红煞,很可能就是借着阴龙地脉的力量培育僵尸。不然的话,青狐红煞以及那个深邃的山洞,还有原木搭建的祭坛都没办法解释。   一切的始末缘由都通顺了,我也长出了一口气。不过我更加想念我爸,他到底在哪里呢?   说了这么多,水伯跟我们亲近了不少,趁着冷场,他就开始检查我和猫叔的伤势,而我和猫叔对视了一眼,那意思,好不容找到一条阴龙地脉,决不能浪费掉,该处理处理蛇灵了。   不过我和猫叔的伤势都比较重,水伯告诉我们,没一个月也别想回复,加上现在天气寒冷,药材缺少,弄不好得两个月。既然是恩公之后,那就在我这里住下,养好了伤势再说。   水伯是医,我们很信任他,但是要在这里住这么久,心里也挺不好意思的。   猫叔从怀里掏出了最后的钱,要塞给水伯,我们都需要吃喝住宿,不能白占人家的便宜。   水伯刷一下把脸沉了下来:“秦明的父亲救过我的命,现在我这是报恩呢,我拿你钱成什么,别寒碜我。”   说完,这倔老头就走了,貌似去做饭。   屋子顿时安静了,我看着猫叔道:“你说陈玄去杀青狐红煞了,到现在也没有动静,他们哪个赢了?”   猫叔搓着下巴道:“这事儿不好说啊,陈玄的手段你也知道,单凭那双能看穿人道行的眼睛,就已经天下少有,跟别说他还有一身俊俏的功夫和一手绝妙的神通,青狐红煞都是他弄出来的,肯定能灭掉他。不过话说回来,操控青狐红煞的可是残袍,这老小子你更是了解,他有数不清的手段,总能抓住一线机,并且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所以说,他们两个谁能赢,呵呵,只有天知道。”   我胸口开始疼了,又慢慢的躺回**上,叹息道:“这两个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希望老天爷开眼,叫他们双双殉情吧。”   秋心噗嗤一声笑了:“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功夫贫嘴,先休息吧。”   我看着她的侧脸,满脑子都是疑惑,陈玄可说了,她的道行是我们三个中最高的。我真不知道猫叔从哪儿捡了这么一个孤儿。不过她的道行现在还没显示出来,如果真的爆发,会是什么样子呢?   后来我又想到了自己,陈玄说我的道行比猫叔还高,我不知道高在那儿,不过自从跟了姑姑之后,我的人轨迹就发了转变,或许从那一刻开始,我就有了道行吧。   当天中午我们吃的很丰盛,别看水伯很古板,很严厉,但要是投了脾气,他敢掏心掏肺的对你。一桌子饭菜荤素都有,山里的滋味儿很浓。   我们从官庄镇道白村寨,一路上车马劳顿,昨天还干了一仗,早就垂涎这么一顿饭了。   所以谁都没客气,就跟龙卷风一样,在桌子上就呼啸开了,最后吃了一个沟满壕平,我和猫叔两个人躺在**上打饱嗝。   午饭之后,水伯给我们俩换了药,叫我们休息,这一觉就睡到了六点多。   这时候天快黑了,我掐着日子,明天就要进腊月了,弄不好今年春节就得在这里过了。   说实话,我想给我妈打个电话,报个平安,因为这么多天了,要是坐车早就到河北了,她一个人在家肯定担心。   但是我思来想去,这个电话我不敢打,我怕我撑不住自己的情绪,因为我发现了我爸的线索,我恨不得现在就告诉她,可是线索归线索,人还是没找到。   我不能给人希望再叫人绝望了。   我一个人正寻思呢,水伯又整好了一桌饭菜,感情伤员就是吃了睡,睡了吃,跟养猪一样。   猫叔来到我屋,容光焕发了一样,看来休息的不错。   秋心也揉着眼睛,但是看到饭菜,她就精神了,这样一个小吃货,还有道行?我信了你的邪。   然而没等大家动筷子,就听院子里出现了小孩子的哭声,哭的非常急,就跟疯了一样。   我们一下愣住了,水伯反而不紧不慢的说:“可能是孩子闹病了,我出去看看。”   但是刚打开门,就见一个妇女抱着孩子进来了,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水伯,救命呀!!!”    第八十八章,防小儿夜啼符(上)   我见过带孩子瞧病的,但没见过这么邪乎的,怎么一进门就跪下了?   这饭吃不成了,就连垂涎饭菜的秋心,也惊讶的站了起来。   水伯更是错愕无比,似乎也没料到这一幕。   只见抱孩子的妇女三十多岁的样子,可能因为皮肤较黑的缘故,显得比实际年龄要大一些,因为他怀里的孩子才一两岁而已。在她的身后站着一个憨厚的男人,还有一男一女,两位老人。   这是一家子都到齐了,脸上写满了焦急,也有要下跪的趋势。   再看那个孩子,他一边挣扎一边哭喊,几乎成了尖叫,小脸上泪水横流,憋的紫红,并且挣扎过程中,手上的指甲划破了妇女的衣服,甚至在皮肤上都留下了很多血痕。   这到底得了什么病了,怎么疼成这样?   水伯认识这一家子人,赶紧把妇女给搀扶起来了:“怎么行这么大的礼,我水伯看病救人没这么多弯弯绕。”   随后他开始询问孩子的病情,妇女站起来,刚要说话,那孩子突然大叫一声,也不知哪儿来的劲头,一下挣脱了怀抱,就往地上摔去。   虽说也就是一米多的高度,但一两岁的孩子也受不了了。   水伯眼疾手快,一下腰就给抄在了怀里,那动作干脆利落,叫人眼睛一亮。   我和猫叔对视,那意思,这水伯也是练家子,不然以他的岁数,反应不可能这么快。   这一家子差点儿没吓死,妇女哭喊着抢回了孩子,紧紧的搂在怀里,眼泪就掉了下来。而这个孩子还在挣扎,几乎变成了歇斯底里,他甚至开始用牙咬这个妇女。   我越看越不对劲,说句不好听的话,这孩子恐怕被够咬了,得了疯狗病,不然的话,怎么会是这样的举动?   水伯一脸严肃,低沉道:“这孩子到底怎么了?”   妇女擦了擦眼泪,急声道:“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下午的时候还好好的,但一到了晚上就哭个不停,我以为他是肚子疼,但吃了点药还是不奇效,并且这孩子哭的邪乎,长这么大也没发过这样的情况,后来没办法了,我们就赶紧找水伯你看看。”   水伯看着在妇女怀里挣扎,哭喊的孩子,眉心蹙了起来。   说一句:“孩子太小,总这么哭,会有危险的。来,跟我去药房,你们四个大人,帮我按住了他,我给他检查一下。”   妇女点头如啄米,身后的男人还有两位老人也全都认同,转身就离开了房间。   水伯交代一句,叫我们先吃,不用等他。   我心里讲话,这孩子绝对有问题,我们怎么吃的下,还是看个究竟吧。   就这样,我们三人也移步到了药房。   这药房其实就是一间普通的房间,里面有一个很大的药柜,药柜上都是方形的抽屉,外面贴着药材的名称。旁边有一张桌子,一张**,还有一个脸盆架,上面放着一盆清水。   水伯先洗了洗手,叫大人把孩子放在**上,然后拿出了听诊器。   这四个大人心疼孩子,不敢使劲按着,而孩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都哭不出声音了,跟哮喘一样,胸膛剧烈欺负。   我心里咯噔一声,不会要出事吧。   水伯赶紧用听诊器诊断了一下,然后又翻了翻孩子的眼皮,随后用拳头轻轻的敲打孩子的胸口,腹部。   但是折腾了天,他的脸上就就呈现出一种狐疑的表情,貌似再说,身体没有问题呀?   “水伯,我儿子到底怎么回事?他,他快喘不上气了。”那个憨厚的汉子说道,也就是汉子的父亲。   水伯咬碎了槽牙:“这孩子有没有吃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所有人都摇头。   这时候,剧烈喘息的孩子又开始哭喊了,但这次特别凄厉,就跟有人用刀子割他的肉一样。   四个大人慌了,水伯也慌了。而猫叔来了一句:“不像是病,我用望气的法门看一下。”   说着,他闭目念诵了一段咒语,等睁开眼睛,立马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看到什么了?”我问。   猫叔道:“这孩子身上有一股若有若无的煞气,按说这点煞气不会对人造成伤害,但他只有一两岁,阳火低。哭的死去活来是冲着煞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这回我心里有底了,咱们厉鬼都抓过,就别说这么一点煞气了。   但猫叔又说:“这么小的孩子,应该离不开大人,不会去远地方,如此说来,是他们家有煞。如果用传统的办法破煞,肯定治标不治本。”   我道:“你的意思是,他们家的风水有问题?”   猫叔沉默下来,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把我给急的,如果阳宅风水有问题,那你就支个招呀。   这时候孩子的哭喊声达到了一个尖锐的地步,所有人都害怕了,这么哭下去,会把人哭死的。   这时候孩子的父亲,抱着孩子就往外跑,那意思,赶紧去正规的医院,水伯治不了这毛病。   猫叔突然把他们给拦住了,问了一句:“你们家在村子的什么位置?”   孩子的父亲本来就心急火燎,被问一个不相干的问题,顿时恼火:“让开。”   猫叔却说:“孩子本身没什么问题,是你们家的风水出了毛病。你告诉我具体方位,我算一下,看看是哪里的缘故。”   孩子的父亲瞪大了双眼,回头又看了看她的媳妇儿。   水伯突然说:“老哥,你确定吗?”   猫叔点点头,可是他眼中始终萦绕着一层疑惑。   水伯很信任猫叔,立马道:“老五,这老哥是风水先,如果孩子是撞邪了,你就是送到大医院也无济于事,这在耽误孩子。”   越是偏远的地方,人们越信这个那个的。   老五也是疾病乱投医,没辙了。张嘴说道:“我家在村子里的正东,就是村口那儿,挨着缆车不远。”   猫叔的眼睛转动起来。   同时,老五又说:“风水这东西我们不懂,但我却明白,如果真是风水坏了,孩子不可能今天才闹腾呀。”   其实我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猫叔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睛骤然一亮:“我知道怎么回事了。”   我赶紧问:“你知道什么了?”   猫叔低声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四象石雕搞的鬼,这四个石雕镇压着鸡头山的阴龙地脉,一直是互相对峙,互相牵制的态势。如果四象石雕被破坏,那么阴龙地脉的阴煞之气就会涌进村子。哪怕只有一点点,这么小的孩子也受不了啊。”   难怪这孩子突然染上了阴煞之气,原来是阴龙地脉的缘故。但四象石雕没被损坏啊。   “你忘了昨天晚上施展了四象金灯阵了?你借助火光引来了四象星辰之力,对付陈玄的五毒绝命咒。这相当于,你亲手破坏了这里的风水格局,四象石雕纵然没被破坏,但也压不住阴龙地脉了。”   我心里一哆嗦,没想到竟惹出了这么大的祸端,阴龙地脉太凶了,如果阴煞之气涌入白村寨,那这一村子的乡亲可就完了。   “猫叔,你赶紧说个补救的办法。”   猫叔道:“你不用着急,虽然破坏了风水格局,那阴龙地脉的阴煞之气也不可能一股脑都跑出来,这起码需要两个月的时间。并且现在村子里的阴煞之气很弱,只对孩子有危害。咱们先解决眼下的问题,不然的话,引起村民的恐慌,那就糟了。”   我这才放了心,不过该怎么解决孩子的问题呢?   猫叔道:“这其实很简单,只要在这家摆一个阵就行,那样阴煞之气进不去了,孩子自然就好了。但是现在身有重伤,行动不便,摆阵的事儿恐怕不好说。”   我点点头:“不行,你交给我,我去摆阵。”   猫叔摇头:“你的伤势也很重,并且眼下只是一个孩子,摆阵还算轻松,但明天,后天,恐怕会有很多孩子都出现这个情况,这个村子好几百户,你拖着重伤的身子,一家一户的去摆阵,你不要命了吗?”   他说的倒也是这么回事儿,但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孩子受罪呀。   情急之下,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伸手就从怀里抽出了一道符。   这是十三道初级符的最后一种,名叫防小儿夜啼符。   从字面上看,是专门叫小孩子止哭的,但其实不然。   有的人家风水出了问题,小孩子阳火弱,首当其冲会受到影响,这样一来,就会发一种怪事。那就是每当夜幕降临,小孩子就死命的哭,到了第二天就没事人一样。   起因是夜晚的阴气重,孩子受到影响,身体自然难受,等白天阳气重了,自然会有所好转。   归根结底,这道符也是压制煞气的,既然不能摆阵,那就贴一道符算了,应该会有些作用。   这时候,孩子的父亲急了:“你们两个到底在嘀嘀咕咕说什么,如果不能救孩子,那就别拦着我。”   我赶紧安抚了一句:“能救,能救。”   猫叔看着我手里的符,说:“这又是什么符?”   我没时间跟他讲太多,直接道:“找一个人,把这道符贴在他们家门口就行。”   猫叔诧异的看着我:“能解决问题?”   我点头:“应该能吧。”   秋心站了出来:“要是这么简单的话,我去好了,你们两个还是养伤要紧。”   她拿了符就要往外走,我拉住他,低声道:“别急,还有咒语呢。配合咒语,这道符才能效。”   等我教给她咒语后,秋心就跟老五一家回去了,临走的时候,老五还将信将疑的,问我这道符稀松平常能救孩子?如果耽误了病情,我还要拿你是问呢。   我心里有气,但还是一个劲儿的打包票。   一来二去,对方才抱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态度走了。   等人走后,我跟猫叔说了一句话:“咱们要尽快解决那条阴龙地脉,不然的话,这道符也是治标不治本!!!    第八十九章,防小儿夜啼符(中)   猫叔明白我的意思,也知道这条阴龙地脉对于我的意义是什么。   但还是那句话,伤势未好,一切都不可行。反正阴龙地面又不会长腿自己跑了,那就再等一段时间又何妨?   后来他问我那是一道什么符,我告诉他是防小儿夜啼符,能压制阳宅的阴煞。不过我手里就只有三道,恐怕应付不了白寨村这么多户人家。   猫叔这好办,那就多画一些就是,咱俩不能身体力行,秋心可以代劳,这丫头跟随我多年,对风水,符道,咒语,都有一些心得,底子比一般人好太多。   我心中大喜,没想到关键时刻还是秋心帮了大忙。   水伯看我俩没完没了的交谈,一脸的疑惑,至今都蒙在了鼓里。   等抽出空来,就询问事情的缘由。他也不是外人,我们也没想瞒着他,就一五一十的说了。   水伯得知阴龙地脉又开始作怪了,一下坐立不安起来,毕竟不能拿性命开玩笑。   不多时,秋心回来了,脸上乖着胜利的笑容,他开门见山的告诉我们,按照我交给的咒语,把那道符贴在了那户人家的大门上,也邪门了,刚贴上符,那小孩子就止住了哭声。   老五一家子惊喜的没哭出来,要不是为了照顾孩子,就跟我一起回来,感谢你了。   我没想到防小儿夜啼符这么管用,看来《尸鬼仙扎》里的每一种手段,都是不可忽视的。   这样的情况叫我彻底放了心,接下来就是传授秋心画符了。   可秋心却绷着脸说,你画符的手段可是师傅教的,如果不经过师傅同意,不得擅自传给别人,这可是江湖中的大忌。   我看他煞有介事的样子,感觉非常好笑,没想到这丫头还是个认死理的人。   “师傅教的东西,的确不能擅自传给外人,但现在不是特殊情况吗,我手里就还两道符了,保不齐一会儿还得来几个哭闹的孩子,咱们得想办法救人不是?”   孩子太小,被阴煞之气折磨久了,轻则重病,重则会危及到命。   秋心咬了咬嘴唇:“那好,我就代劳了,不过我从没画过符,你得认真教我。”   我笑道:“没问题,我就够笨了,你总不可能比我还笨。”   哎呦!   我捂着胸口惨叫,秋心收回了她的手。   晚饭过后,我适当的休息了一会儿,脑子又开始胡思乱想,不过画符的事情迫在眉睫,不容耽误。   所以在休息之后,我又翻开了《尸鬼仙扎》,准备温习一遍。   先前交代过,这防小儿夜啼符是十三道初级符中的最后一道,我本以为这道符不会这么快用上,没想到真赶到了节骨眼。   我闷头回忆了一下,其余的十二道符分别是:镇尸符,破煞符,炸魂符,炼邪符,封灵符,小七关符,小金刚符,闻风符,聚阳符,阴光符,离魂符,神空符。   其实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这十三道初级符,帮了我不少的忙,甚至是救过我的命。   在温习之后,我就把秋心叫到了**头,开始传授她防小儿夜啼符的要点,秋心一脸认真的小样,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宁静。   我还是第一次这么仔细的端详她,这丫头貌似比初见时黑了一些,也瘦了,但是眼睛里神光璀璨,就跟蕴着两颗星星一样,她时不时的提出问题,又时不时的跟我讨论,你别说,她的悟性很高,在掌握了要点后,开始洗漱静心,紧接着就提笔画符。   她没画过符,只是理论比较扎实,所以我并不看好她,毕竟第一次都是疏的,哪有这么容易。我记得我画第一道炼邪符的时候,足足失败了几十次。   这玩意儿最难的就是一气呵成,如果中间断了,那就是白扯。   可是秋心却震撼了我,她用分钟的时间,把一道刚出炉的防小儿夜啼符摆在了我的面前,一边擦着额头汗水,一边不屑的说:“我以为多难呢。”   我看着那鲜红的朱砂咒文,以及成熟的衔接笔画,心里简直掀起了滔天骇浪。   这秋心简直是个妖孽呀,他第一次画符竟然成功了,并且就符箓的水平而言,跟我几乎没什么差别。可我却练习了年之久呀。   秋心见我愣住了,便问:“这符有问题?”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尴尬了天,道:“这符非但没有问题,反而比我画的还好,秋心,你当真第一次画符吗?”   秋心一愣,随后如同盛开了一朵鲜花般笑了起来:“当然是第一次,干die之前不叫我涉及此道,其实我一直手痒痒,今天总算抓到机会了。”   我擦,难怪陈玄她的道行最高,看来的确如此啊。   你说这么好一个材料,猫叔怎么不传授她能耐呢?   后来我想到了江湖的险恶,猫叔不教她,其实是想保护她。   秋心画符成功,叫我彻底放了心,在一阵羡慕嫉妒恨之后,我就撒手不管了,叫她敞开了去搞。   第二天凌晨六点,我睁开了朦胧的睡眼,心里暗骂一声,怎么糊里糊涂就睡着了,秋心再厉害,也是新手,我应该盯着她。   但是仔细一看,发现秋心竟趴在桌子上睡了,在旁边有一大堆画好的防小儿夜啼符,我忍着胸口的疼痛下**,心里讲话,这么多符,她不会画了一宿吧?   我来到桌子近前,一道符一道符的检查,到后来我的脸色就变了,由疑惑变成了震惊。   这一共是四百多道符,全都准确无误,非常完整,秋心这手段也太逆天了吧。   正在我骇然的时候,趴在桌子上的秋心打了一个哈切,嘴里喷出了白色霜气。   这屋里挺冷的,我赶紧把棉被拿过来披在她的身上,但这个时候,秋心一下抓住了我的手,说:“爸爸,妈妈,你们在哪里?”   她一直闭着眼睛,原来在说梦话,但是两行清泪却流淌下来。   我僵在了原地,心里打翻了五味瓶,别看这丫头平时没心没肺的,但她心里比我苦,起码我有父母,可她呢,一下就被遗弃,如果不是猫叔,她的人可能会更加艰难。   当然,就算有猫叔,她的内心世界也是封闭的,我知道她隐藏了太多的感情,如果有时间的话,我非得跟猫叔谈谈,既然她这么想念父母,就帮她寻找一下嘛。   我正寻思呢,秋心醒了,发现身上盖着棉被,还死死的抓着我的手,最主要的是自己满脸是泪。   她一激灵,丢掉了我的手,站起来,棉被掉在了地上,双手飞快的抹脸,语无伦次的说:“你你你,什么时候起来的,我怎么睡在了这儿,刚才我做了一个噩梦,给吓哭了,你见笑了。”   我很认真的看着她,她一边看着我,一边摸自己的脸,那意思,我脸上长花了么?   “猫叔是从那儿捡到你的?”我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   秋心蹙起了眉头:“我刚才是不是说了什么话?你别当真,都是梦话。”   我道:“我问,猫叔是从哪儿捡到你的?”   秋心气了,冷哼:“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么,我不记得七岁之前的事儿。我也不知道干die是在哪儿捡到的我。”   她的确是说过这个事儿,也非常好奇,七岁之前的经历,她还总有一种错觉,貌似七岁之前发了很多非同寻常的事情。但是猫叔却很敷衍,说她的童年跟别的小孩子没什么区别,断了她的念想。   我看她的情绪挺激烈的,就果断停止了这个话题,叫她去休息一二。   秋心没说什么,转身离开了房间。我看着桌子上一大堆符,陷入了沉思。   因为当初的一些迷惑,又涌上了心头。   我们都是二十年前出的,那一年正是一九八零年,发了很多大事儿,譬如中原十虎为了盗童贯的墓,遭到了反盗墓机关的攻击,死伤惨重不说,还被河北第一监狱炸塌了,从而遭到了特别事物侦办科的追击,而姑姑也是因为追杀残袍,得到了五卷奇书的‘鬼’字卷。可不知为什么她就离开了特别事物侦办科回到了湘西,成为了湘西九怪之一。   二十年前肯定有很多谜团发,那个年代隐藏着关于秋心的身世,也隐藏着关于姑姑的诸多过往,我甚至在思考,这跟我父亲是不是也有关系。   一开始我的脑海还算清醒,但随着思考的深入,很多线索都纠结在了一起。   当我的胸口开始疼痛后,我才发现,我已经在桌子前,站了个多小时。   我抱着棉被,重新躺在了**上,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等再睁开眼,发现水伯已经开始张罗早饭了。   正吃饭呢,昨天给孩子看病的老五一家子,全都出现了,原本不断哭闹的小孩子,满面红光,正笑吟吟的看着我。   老五五尺高的汉子,看见我就要下跪,给我吓的,赶紧拦住,这白村寨的人都什么毛病,不知道男人膝下有黄金吗?   我知道他们是来道谢的,可此事因我而起,我可不能揣着明白装糊涂。   老五的媳妇儿说话了:“村里都知道你们三个是收古董的,那天晚上差点儿被毒虫给害了,可没想到你们都是能人呀,要是没有你们,我家小宝还不哭死?”   我一摆手:“孩子哭闹不是什么大事儿,记住那道符不能丢,要贴在门上七日才行。”   老五的媳妇儿赶紧点头,然后踹了老五一脚:“还等啥?拿出来。”   老五恍然大悟,赶紧从怀里掏出一个麻布包,大约有足球大小,打开一看都是煮熟的鸡蛋,还冒着热气。   “那什么,家里的家鸭鹅都死绝了,拿不出像样的东西,就还剩下这点鸡蛋,说什么也得手下。”   我看着这些鸡蛋,心里不是滋味儿,因为这些家畜都是小红咬死,根本不是毒物下的手。   猫叔怕节外枝,就把鸡蛋拿了过来,还咳嗽了一声,说了句欠揍的话:“那什么,我们三个是收古董的,大家混口饭吃不容易,老五啊,你要是真想做点事,就帮我宣传宣传,谁家有上了年头的玩意儿,都可以送过来,我给钱。”    第九十章,防小儿夜啼符(下)   我扭头等着猫叔,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你的古董?猫叔啊猫叔,你老毛病又犯了吧?   谁知猫叔狠狠瞪着我,那意思,咱们的钱快花完了,以后离开这里去河南,不需要吃饭喝水呀?我容易吗我?   好吧,我算是彻底没辙了,原来一分钱难道英雄汉是真的,江湖中人也不能幸免。   但是对于这个要求,老五答应的很爽快,拍着胸脯子说绝对不是事儿。   就这样,他们一家子离开了。   秋心问:“干die,现在租车花的钱不少,的确应该周转一下,不过你现在伤势很重,收古董的事儿交给我好了,反正从小到大,耳熟目染的东西也够多,走不了眼。”   猫叔叹息一声:“那只能辛苦你了闺女。”   秋心笑了笑:“难得为你分担一下,我心里高兴着呢。”   人家爷俩都掰扯清楚了,我也不好说什么,不过提起那辆租的车,我立马说道:“那辆车就停在村口,这两天都糊涂了,没派人去看着,这要是丢了,我们的押金,可就没了。”   猫叔一边喝粥一边说:“押个屁的金,开出来我就没打算还回去,大过年的能搞一辆车就烧高香吧,这钱就当丢了。”   我急了:“可是在外地租车,除了押金外,还得有身份证和一些有效证件,这些东西你也不要了?”   猫叔低头吃馒头,还夹了一口咸菜,完全不理我。   后来我催的紧了,他才憋出一句话:“用的你的身份证。”   这尼玛!!!   我一摸口袋,身份证果然不在了,我心中一万只草泥马疯狂呼啸,猫叔你个臭不要脸的,竟然用我的身份证,你这不是坑我吗?   猫叔几口吃完了饭,抹嘴就往外走,到了门口来了一句:“大小伙子这么浅薄,不就一个身份证么,回头给你办一个,根本看不出是假的。”   我cao!   这是要给我办假证,认识你算我倒霉呀。   后来我躺在**上休息,死活想不通,这老东西是什么时候把我的身份证拿走的,后来水伯给我换了药,又给我灌了一口药汤,迷迷糊糊我就睡了过去。   等睁开眼已经中午了,我发现堂屋里很吵,打开房门一看,原来来了很多村民,手里,怀里,都抱着一些瓶瓶罐罐,是有年头的老物件。   看来老五的宣传作用不小,这么一会儿就来了意。   秋心很认真的在甄别古董的年份,完整程度,然后给乡亲们一个合理的价格,猫叔就在旁边看着,时不时说上一两句,也给秋心分担了一些。   拿了钱的村民都笑开了花,都说这样老掉牙的东西也能换钱,真是捡着便宜了。   实际上他们哪里懂这些东西的价值呢。   到了晚上,古董收了不少,其中也有几件价值高的。秋心昨晚就没休息好,今天又折腾了一百天,现在昏昏欲睡。   刚要去休息,就听院子里传来了刺耳的孩子哭声。   我心里咯噔一下,看来又有孩子被阴煞之气祸害了。虽然这是意料之内的事情,但是听到这撕心裂肺的哭喊,我也不落忍。   秋心一下精神了,抓了一把防小儿夜啼符就走到了院子里,院子里来了一大帮人,一共是四个孩子在哭,其中就有老五。   老五看见秋心,说道:“老少爷们儿们,这姑娘有手艺,只要一道符贴门上,孩子立马就好。”   人们骚动起来,七嘴八舌的开始求救。   “姑娘,救救孩子吧,刚才吃饭的时候还好好的,突然就发了疯一样哭。”   “把脸都哭紫了,再不救,小命就没了呀。”   “是呀,家里就一个独苗,孩子没了,这日子也就没法过了。”   院子里乱哄哄一片,就跟赶集似的。   这时候老五跟秋心说:“他们本来是找水伯瞧病的,但是孩子哭闹的声音太大,个村都惊动了,我一看跟我家小宝一个症状,赶紧就带着他们来找你,姑娘,您就费费心再赏赐几道符吧。”   秋心不含糊,点头道:“没说的,乡亲们有难,我不会袖手旁观,走吧,带我去你们家里。”   “姑娘,你真是活菩萨。”   老五赞扬一声,招呼众人就往外走,还解释,孩子没多大的事儿,到了家,贴了符就能好。   这些乡亲很激动,二话不说就往外走,眨眼间消失的干干净净。   我在堂屋看着秋心离去的背影,心里有些欣慰,这个丫头貌似长大了,也成熟了。   猫叔道:“人在逆境中才会有所进步,这丫头有悟性,弄不好也得入了江湖呀。”   提起秋心,我心里一动,有些话不得不说了。   “猫叔,你跟我来,咱们聊聊。”   猫叔看着我:“聊什么?”   “先进屋再说。”   等进了屋,关上门,我直截了当的问:“你是不是隐瞒了秋心的身世?”   猫叔的脸色有些不自然了:“这话从何说起?她是捡的,我也不知道她父母是谁,怎么隐瞒?”   “猫叔,咱们都是山上的狐狸,你别跟我整聊斋,秋心都跟我说了,她七岁之前的记忆是没有的,她总感觉七岁之前,发了一些大事,而你却敷衍了事,至今都没有个准话儿。”   猫叔瞪大了双眼:“秋心连这个都跟你说了?据我所知,她可不是一个随随便便讲心事的人,我看她对你不错呀。”   我心里有些荡漾,但依旧一摆手:“别转移话题,我在很严肃的跟你谈。她七岁之前到底发了什么?”   猫叔耸耸肩膀:“你还能记得你七岁之前的事情吗?”   我无语了,因为我也不记得,但我不记得,并不是一点印象都没有,而秋心七岁之前,完全是一片空白的。   “这件事不要讨论了,跟你也没什么关系,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找你爹吧。”猫叔没好声气的说。   我不服气,梗着脖子道:“那陈玄呢,他说秋心的道行是最高的,她一个没学过玄术的人,怎么会有道行?我感觉这跟她七岁之前有一定的关系。”   猫叔一拍桌子:“你还有完没完,别忘了,我现在是你师傅,我说什么,你就得听什么,现在给我滚,麻溜的滚。”   你瞧瞧他这德行,一看就有事儿,现在讲不通道理了,就开始动粗。   我俩都受了伤,不能气,我也不跟他犟嘴,心平气和的说:“我的师傅,亲叔,你说你藏了一肚子秘密,累不累呀?秋心暂且不提,就说说你们二十年前的盗墓。堂堂中原十虎,全都是出类拔萃的个中高手,就为了一个传说中的见都没见过的五卷奇书,就敢在河北第一监狱下面挖盗洞,这个风险有多大你心里肯定明白,可即便如此,你们还是动了手,最后死伤惨重,亡命天涯,中原十虎的名头一夕之间泯灭在了江湖当中。”   猫叔有些坐立不安了。   可我却盯着他的眼睛道:“那次盗墓,绝对是有猫腻的。根本没有这么简单。”   猫叔突然大吼:“够了,不要再说了。”   然后捂着胸口咳嗽起来,一张脸憋得通红。   我吓了一跳,赶紧给他多了杯水,喝了水,这口气才顺过来,同时暗中骂自己,怎么能跟猫叔这么说话呢,真是该死。   猫叔一边喘气,一边说:“我没想到你小子能想这么多东西,但有些东西你还是不知道的好,因为你还没有能力去承担。”   能力?!   我诧异的看着他。   猫叔道:“就是说你现在的实力太低,知道的越多,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等哪一天你真的成长了起来,我会告诉你一切的。真的。”   我心里七上八下的,看起来果真没那么简单。   不过猫叔还算是一言九鼎,那我就暗地里使劲,长了本事再说。   后来猫叔说休息,我就离开了这间屋子,一个小时之后,秋心回来了,很是疲惫的样子,饭都没吃就倒在**上呼呼大睡。   之后的日子里,我和猫叔一直在养伤,秋心白天收古董,晚上给乡亲们贴符。   一连过去了十天,白寨村有小孩的,大门上都贴着一道防小儿夜啼符,晚上再也听不到孩子的哭声了。   至于古董嘛,几乎整个白寨村的老物件都收了上来,弄得猫叔口袋里只剩下了几十块钱。   而经过这段时间的修养,我的胸口好转了太多,除了不能负重,不能用蛮力之外,行走坐卧都没有问题。至于猫叔也焕发了神采,跟先前没什么区别了。   可水伯跟我们讲,我们受的是内伤,十天八天根本不可能痊愈,就算是身子骨好,也得两个月。   我和猫叔都接受了这个事实,只能安心养着。   这眼瞅着就要过春节了,我踌躇了天,终于鼓足勇气给我妈打了一个电话,电话里我妈很激动,问我在哪儿,过的好不好。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我也听出来了,她现在担心的只有我,根本没提我爸的事儿,或许她心里已经默认,我爸是回不来了。   我扯了谎,说跟着猫叔在河北找我爸,已经有线索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找到他老人家。   我妈哭了,说想我,实在不行就回家。没有你爸不也过了十年吗?   我听不了这个,给她拜了个年,说句吉祥话就挂了,反正叫她放心就是。   当天晚上,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我也成了有家不能回的孩子……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我的裤兜里,忽然闪出了一道绿光,等拿出来一看,竟是那块黑玉……    第九十一章,剑,玉   这块饕餮黑玉给我的疑惑太深了,而现在又突然间冒出了绿光,我本以为会跟之前似的,滚烫无比,可现在却冰凉一片。   然而细打量之下,发现这些绿光竟是从黑玉裂开的缝隙中射出来的,我看到这些绿光,心里惊讶的要死。难道黑玉里面的秘密,要显露出来了吗?   但下一刻,这些绿光开始暗淡,最终消散无形,我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就回归了平静,我赶紧搓着黑玉,一个劲儿的说:“再亮会儿啊。”   可黑玉是死东西,不会说话,更不会理我,致使表面那三道裂痕更加显眼了。   “真是见了鬼了,怎么突然就冒出了绿光?这黑玉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呢?”   我急了,放到地面上,抬腿就要踩,心说一脚下去就全明白了。   但是我的脚悬在了空,死活踩不下去,说到底这也是我爸的东西,万一真弄出了差池,我承担不起呀。   后来我一拍脑袋,想到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黑玉是吸纳了很多尸气,才裂开三道口子的,那我再整点尸气,叫这块玉自己裂开不就结了?   可是这深更夜的我上哪儿找尸气去?   我寻思了五分钟,最后想到了七星尸胆。   这个东西蕴满了磅礴尸气,每次一拿出来,饕餮黑玉都会滚烫,就跟猫咪见了活鱼似的,透着一股急切劲儿。   七星尸胆被猫叔收着,反正现在也睡不着,我找他要去。   走进猫叔的卧室,发现猫叔睡了,呼噜打的山响,我瞧瞧的摸过去,开始翻腾他的衣服。   猫叔迷迷糊糊来一句:“不睡觉,瞎搞什么?”   吓了我一哆嗦:“我的亲叔,你没睡啊?”   猫叔睁开了眼睛,眼神倍儿亮:“本来刚要睡着,结果别你吵醒了。你鬼鬼祟祟的干嘛?想偷我的宝贝,然后跑路吗?”   被人发现本就尴尬,猫叔还故意的挖苦我,弄得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瞧你说的,你现在一穷二白,哪里有什么宝贝。再说了,一日为师终为父,老话讲的好啊,马瘦毛长蹄子肥,儿子偷爹算不贼呀。”   猫叔噗嗤一声笑了:“大夜跟我扯淡,说吧,你到底想干嘛?”   我搓搓手:“就是想用用七星尸胆。”   猫叔一下从**上坐了起来,诧异的问:“要那玩意儿干嘛,那东西尸气太重了,可不能开玩笑。”   我道:“我知道那东西尸气重,不重我还不要呢。你忘了我手里的那块黑玉了?我真想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所以我必须要用尸气刺激一下。”   猫叔的脸色变了一下,说:“我劝你还是别瞎折腾。”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猫叔应该认识这块黑玉,甚至是他知道黑玉的秘密,可他就是不告诉我,还装蒜。   我笑了笑:“不瞎折腾也行,那您老就跟我交个底。”   猫叔骂道:“扯淡,我又不知道黑玉里面有什么,我交什么底。算了算了,你自己搞吧。”   说着,扯来外套,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红布,里面包裹的正是七星尸胆。   嘿,看他这个样子,貌似挺不在乎呀。难道他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管他呢,反正七星尸胆到手,马上我就能如愿以偿了。   我打开红布包之后,发现霜白色的七星石胆安静的躺在里面,一股呛鼻子的尸气就迎面扑来。   口袋里的饕餮黑玉又开始滚烫了,蒸腾起来的尸气丝丝缕缕,一股脑奔着我的口袋钻进去。   我怕裤子着了火,赶紧掏出黑玉丢在了地上,然后把七星尸胆靠近,饕餮黑玉就跟无底洞一样,疯狂吸纳尸气。   猫叔下了**,跟我一样,蹲在地上,仔细的观察着。   而我心里的就像开了两扇门一样,期望值越来越大,同时也有些没底。   若是黑玉里的东西是宝贝,那皆大欢喜,但万一是什么邪乎玩意儿呢,那不就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面么?   所以我不放心的又问一句:“猫叔,都这个时候了,你当真不知道黑玉里装着什么东西吗?”   那意思是,你就算现在不说,一会儿黑玉炸开,我也能看个究竟,何必藏着掖着呢。   猫叔抬手就给一个耳刮子:“你特么贫不贫,我要知道早就说了。”   我揉着脑瓜子,‘切’了一声,这老东西贼着呢,我才不信他。   随着尸气不断流逝,那七星石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起来,而黑玉上面的‘饕餮’两个字也一点点闪亮,大约个小时的功夫,我的腿都蹲麻了,正要起来活动活动,耳轮中就听咔嚓一声,黑玉又裂开了一道口子。   我心中大喜,我以为黑玉要碎了,可是裂开这道口子之后,继续吸纳尸气,很坚挺的样子。   我擦,这要是裂多少口子,才能碎呀?这都是四道了。   而七星石胆只有原先的三分之一大小,恐怕再有十来分钟,就会消失的。   猫叔笑笑:“恐怕消耗了这课七星尸胆也整不明白黑玉的秘密,这都后夜了,我不跟着你折腾了,我先睡。”   说完,他果断的上了**,盖上被呼呼大睡。   把我给气的,但我不会认输,你睡你的,我继续观察。   又过了片刻,七星尸胆越发缩小了,到最后竟然彻底消失不见了,而那块黑玉稳稳当当的躺在地上,四道裂痕那么明显,几乎把我的心都撕碎了。   ***,再有一颗七星尸胆就好了!   我捡起了黑玉,左看看右看看,还用鼻子嗅了嗅,根本没有任何线索,看来今天是不能如愿了,那下次再碰到僵尸什么的,可得活捉,我需要尸气啊。   我没理猫叔,自己回屋了。但是刚进去,就发现扑在**上的被子,一颤一颤的,吓得我倒退一步。   我一摸怀里,发现魂瓮还在,不是小红搞的。   可除了小红和我,这房间里哪里还有别的东西?   我撞着胆子,走到近前,猛地撩开了被子,就听到一声声低沉的剑鸣回荡着,定睛一瞧,竟然是那把青铜短剑。   这把剑很重,也很珍贵,所以我养伤期间,都放在被褥下面。但是我万万没想到,这把剑竟然能动。   在武侠小说里经常有这种描写,说一把剑具备灵性,闻到血腥味,或者感受到危险,就会自己发出嗡鸣,提醒主人。   眼下的青铜短剑,在满是铜锈的剑鞘里挣扎颤抖,似乎惧怕着什么东西。   我艰难的咽了一口吐沫,要不要这么夸张,这把剑虽然厉害,但也不可能跟小说里写的那样,具备灵气,然后跳出来,告诉哪里有危险吧?   我犹豫了天,想要把这把剑拿起来,可是等我离得近了,剑身颤抖的更加厉害,那剑鸣声由低沉,转向高昂,甚至还带着一丝兴奋。   这什么情况?   我突然察觉道,我手里拿着的饕餮黑玉。   难道说,这把青铜短剑,嗅到了黑玉的气息,才这么狂躁的?   不对呀,黑玉我一直戴在身上,要是狂躁还能等到现在吗?   后来我懂了,肯定是跟吸纳了尸气有关系,或许裂开了第四道口子之后,黑玉里面的东西,惊扰了青铜短剑。   青铜短剑可不是吃素的,它能镇压铁皮棺材,就足矣证明它的厉害之处。现在对着黑玉发出兴奋的剑鸣,貌似有种要战斗的节奏。   我龇牙咧嘴的,这黑玉里到底有毛线的东西呀?并且这青铜剑又是什么来历,要不要这么神?   最后我找了一块步,把黑玉包裹起来,揣进了怀里,然后拿起了青铜短剑,这家伙冷不丁就安静下来,我费了天劲拔出剑身,一道青光刺了我的眼睛。   这剑身光滑锋利,粗狂古朴,当真是杀人不见血的利刃。但是这把剑的秘密一点不比黑玉少,尤其是吞口上雕的‘元’字,更是令我万分费解。   我一看表,已经夜两点多了,我赶紧钻回了被窝,可是脑子里都是剑和玉,混混沌沌,越发的猜不透,看不明,不过冥冥中,我有一种预感,这把剑沾了我血,就跟认了主一样,能随时听后调遣,而这块黑玉秘密,恐怕那个铁皮棺材还要重大。   ……   一转眼的时间,就到了春节前夕,村子里热闹了很多,很多打工的年轻人都回来了,而我和猫叔的伤势基本痊愈了,但水伯说,想要不留病根,还得调理一个月。   我和猫叔没意见,反正也是耽误了,再住一个月也没什么可说的。   除夕的时候,村子里载歌载舞,都是少数民族的传统,很多村民给我,猫叔,秋心,送来了礼物,因为我们曾经用防小儿夜啼符帮助过他们,无形中就出现了威望。   我看着人们欢快的模样,心里有些落寞,不知我妈一个人在家可怎么过年。   过年之后,我就开始寻思阴龙地脉的事情,这是祸根,不得不除,并且我也得尽快把蛇灵炼制成小鬼。   但是炼制之前,我首先要做的,就是画出一道符,这道符名叫降妖符,能封印蛇灵的妖气。   先前交代过《尸鬼仙扎》里的总共三十三种大符,我先画了十三种,这些日子也用光了,属于最好入手的初级符。而降妖符,就是中级符了,炼制难度大大提升,而类似的中极符,总共有十种。   也就是说,往后的日子里,将有十种威力巨大的中级符陪伴着我。   当然,想要人前显贵,就得背后受罪,在接下来的一个月中,我必须经过千万次的练习,才能做到万无一失。   大年初三的晚上,我洗了一个热水澡,然后焚香,闭目,静坐,足足一个小时的时间,心境终于平复下来。   我翻开《尸鬼仙扎》,熟记了降妖符的要点,然后对照着符箓图形,开始笔走龙蛇!!!    第九十二章,封印妖气   一开始我认为中极符会很难,但我没想到会这么难。   初三的这天晚上,我总共画了三十几次,竟然一次都没成功,本来平静的心情,一下起了波澜,我丢掉毛笔,平躺在**上,看着天花板不言语。   心里讲话,这歇了一个月把自己歇废了吧?怎么连道符都整不明白了。   这时候房门被推开了,秋心探出一个脑袋:“咦?还没睡?”   秋心在这段时间内是最累的,为我和猫叔承担了很多,所以我对她的整体看法,有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猫叔说她成长了,其实我认为她还是原先那个她。   “你怎么也没睡?”我从**上作了起来。   秋心蹑手蹑脚的走进来,刚要说话,就看到了一桌子的符纸和朱砂,顿时惊讶道:“你在画符吗?”   我苦笑着点点头:“我想画一道降妖符,准备果断时间把蛇灵炼制成小鬼,但是画了这么久,都不成功,我看今天是没戏了。”   秋心来了精神头:“要不我试试?”   不是吧,又来?   秋心这两下子我是清楚的,她简直是天的画符高手,完全没有失败率。这要是叫她给画出来,我这脸往哪儿搁啊。   不行,我再练习几个小时,等我成功画出一道符之后,再叫她试试,这样我也能说的过去。   秋心见我不言语,叉着腰说:“咱们出了正月就要走了,时间迫在眉睫,我帮帮你不正好么。”   说完,她兴冲冲的跑到了桌子近前,看了一下降妖符的要领,然后屏住呼吸,提笔落于符纸之上,简直是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眨眼的功夫,一道符成了,看得我目瞪口呆。   “秋心,你上辈子是不是干过道士?这符到你手里,咋这么容易?”   秋心得意的一笑:“跟你说实话吧,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反正一看到符,我心里就有一种冲动,提起笔就受不住,就跟有无数次经验似的。”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或许她的道行就体现在了这个方面。   然而秋心又说道:“不过每画一道符,我的脑袋就眩晕一阵,如果画的太多,我会受不了的。上次画了这么多防小儿夜啼符已经是我的极限,所以我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不过符跟符不一样,这降妖符比防小儿夜啼符要复杂很多,我估计,撑死了能画出三十道。”   我……   一口气画三十道中级符,这特么是什么概念?恐怕就是姑姑来了,也没这么厉害吧?   不过秋心说到了脑力,我就想起了她脑袋里的那股力量,是不是那股力量支持着她呢?   反正不管怎么样吧,降妖符是画出来了,这种符主要的功能是对付成了气候的妖怪的,也能封印妖怪的妖气,有了它,我就能着手炼制蛇灵了。   可说到蛇灵,她自从官庄镇开始,就一直沉睡着,我也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把她唤醒,不过降妖符我还没整明白呢,我还是抓紧时间再练习练习,这要是弄不会,其余的九道中级符那就更没法搞了。   我把秋心推了出去,继续画符,这次有了动力,也有了压力,我怎么也不能被这个丫头片子甩在后面呀。   夜一点多,我筋疲力尽的躺在**上,终于画出了一道降妖符,累得我浑身是汗,胳膊都抬不起来了,跟秋心一笔,我简直是废物啊。   第二天一早,我的胳膊还隐隐作痛,但是我装作没事人一样,找到了猫叔。   猫叔自从痊愈了伤势后,每天起的很早,总要去鸡头山转一圈儿。他说是寻觅阴龙地脉的位置,其实我明白,他是不放心陈玄和青狐红煞。想确定一下,他们是不是还在。   依我看,这俩货肯定不在了,他们总不能在大山里窝一个月吧,青狐红煞还行,僵尸一个,不愁吃不愁喝,但陈玄就不一样了,纵然他长了一双能看穿别人道行的眼睛,但不吃饭,你还看个屁。   我对猫叔道:“降妖符已经弄出来了,下一步是唤醒蛇灵,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猫叔想了一会儿,说:“办法到是有,但就是损点儿。”   损点儿?有多损?   猫叔猥琐的说:“叫秋心喝一杯雄黄酒,蛇灵一准儿醒来,蛇都怕雄黄。”   我眼睛一亮,挑起了大指:“猫叔,您都损透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猫叔找水伯,整了一杯雄黄酒,然后把秋心叫到了里屋,要是大庭广众的出现蛇灵,还不把大家吓死。   “闺女,蛇灵的灵魂之力损伤的严重,一直醒不过来,这回能不能成,就看你的了。”   秋心看着杯子里的雄黄酒,咧了咧嘴,然后捏着鼻子灌了下去。   酒水几乎刚入肚中,秋心就剧烈的咳嗽,眼泪都流出来了,紧接着,一股阴冷的气息,从她身体里爆发出来,差点儿掀我一个跟头。   只见她的瞳孔深处,闪现出一抹绿光,然后整个眼球都绿了,其中还带着愤怒。   她直勾勾的看着我:“主人,你怎么给秋心喝雄黄酒?”   我天,终于醒了。   “你先别气,我这么做就是为了叫你醒过来,现在万事俱备,可以炼制你了。”我解释道。   蛇灵愣了一下:“我沉睡了多久?”   “四十来天吧。”我道。   蛇灵点点头:“自从跟了主人,我就把心收了起来,一门心思的恢复灵魂力量,没想到过的这么快。”   我笑了笑:“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如果没问题的话,我现在就封印你的妖气,然后就开始炼鬼了。”   蛇灵幽幽一叹:“没想到我修炼数百载,但到头来却入了鬼道,不过这也算我的幸事了,不然的话,我只能寄存在别人的身体里。”   数百年的妖精都是高冷的,我心里明镜一样,所以我理解她的心情。   “那咱们开始吧。”   我手中拿出了降妖符。   蛇灵点点头,然后闭上了眼睛,只见一道绿色的烟雾从秋心天灵盖飞出来,秋心面条一样倒了下去。   猫叔眼疾手快,把秋心抱在怀里,放在了**上。   而拿到绿色的烟雾开始一点点化形,说实话,我还真不知道蛇灵长什么样,这绿雾会不会幻化成一条大蛇呢?   但是结果超出了我的预料,绿雾竟然幻化成了一个女子。   这个女子身材高挑,着一袭碧绿长裙,头上的长发盘着,露出纤细的脖颈,一张脸精致冷艳,高贵大方。   这完全是一个女王类型的人物,我身上的**丝气质,顿显无疑。   “主人,属下的样子吓着你了吧?”蛇灵面部表情的一躬身。   我赶紧摆手:“没有没有,惊艳来还不急呢,你比电视里的明星都好看。”   我心里讲话,这以后可风ao了,身边不仅有个杀伐凌厉的小红,还有一个冰川美人,我睡觉是不是都会笑醒啊?   “主人,你的哈喇子流出来了。”蛇灵很认真的说。   我赶忙擦了擦嘴:“你准备好,我可要开始了。”   我已经露怯,所以就必须严肃起来,不然以后还怎么领导这班小弟?   所以我掏出降妖符,对着蛇灵脑门就拍了过去,噗嗤一声,符箓竟然化作了星星点点炸开,然后全都融入了蛇灵的身体。   她那张高冷娇艳的脸上露出痛苦之色,两道秀美都缩在了一起。   我心里讲话,这才刚刚开始,蛇灵你要挺住啊。   我掐了一个手印,口中念诵道:“天地无极,道法乾坤,降妖伏魔,炼化如真。吾奉八方鬼王赦令,封印妖邪!”   我擎着手印,对着蛇灵拍打过去。   耳轮中就听‘嗡’的一声,蛇灵碧绿的灵魂身躯忽然绽放出一道黄光,那是遁入她体内的符箓之力爆发了。   蛇灵数百年的道行,妖气磅礴,哪里是这么好封印的,所以她痛苦的惨叫起来。   猫叔赶紧堵住了门,怕水伯不明所以闯进来。   而我也没闲着,步罡踏斗,围绕着蛇灵转圈,并且咬破了中指,把精血撒到她身上。   嗤嗤嗤!   蛇灵体表冒起了大片青烟,痛苦的惨叫更尖利了,并且她人类的形态,开始逐渐崩溃,周身碧绿色的妖气一点点消散。   她的身躯开始扭曲,惨叫声又高昂变的压抑,这时候就听有人咣咣砸门。   “怎么回事?”   是水伯的声音。   猫叔正顶着门呢,说了句:“秋心肚子疼,没事儿。”   “肚子疼?我进去看看。”   猫叔道:“不用了,现在不疼了。”   同时还招呼我:“你小子到是快点儿啊。”   我心里也着急,出了一脑门子汗,可是这玩意儿得一步一步来,操之过急那就坏事了。   这时候,蛇灵已经看不出本来的形体了,反而像一条蜿蜒的绿蛇,漂在空中,我看妖气被封印的差不多了,赶紧从怀里掏出魂瓮,念诵了一段咒语,大喝一声:“收!”   这条小蛇,嗖一声就钻进了魂瓮,妖气没了,只剩下灵魂体,跟鬼魂是一个性质的,所以能收进魂瓮当中。   猫叔一看完事儿了,赶紧打开门,水伯一脸着急的冲进来,看到秋心躺在**上,小脸煞白。   “到底怎么回事,这姑娘先前还好好地?”   水伯眼睛里不揉沙子,非得问出个子午卯酉来。   猫叔打马虎眼,说:“肠炎,打小就有,刚才肚子疼,后来不疼了,就睡了。”   水伯是一百二十个不相信,梗着脖子道:“肠炎?老哥你这是睁眼说瞎话呀,这姑娘在饮食方面,冷热不忌,哪里有肠炎的样子?”   猫叔不言语了,而我也是低着头。   水伯哼了一声:“真不知道你们在搞什么东西,我走了。”   说完气呼呼的离开了。   我深深的呼出一口浊气,问猫叔:“下一步咱们找到阴龙地脉,我就能作法了。”   猫叔一摆手:“这个不急,找到阴龙地脉不难,但关键是要找到脉轮,这就跟蛇的七寸一样,只要在脉轮上施法,才能事功倍。”   哦?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脉轮两个字。   就问道:“还没找到脉轮吗?”   猫叔摇头:“没有呢,因为必须等到特定的时辰,才能确定脉轮的位置,这个特定的时辰在正月十七的下午两点。”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心里隐隐有些兴奋了,不知道蛇灵被炼成厉鬼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期待吧!!!    第九十三章,幽寒小鬼(上)   我正满心期待呢,**上的秋心哼哼了两声,眼皮一翻,就睁开了眼睛。   猫叔非常高兴,因为蛇灵住在秋心体内,是他一块心病,现在终于被收入魂瓮了,他就跟便秘了很久突然畅通似的,长吁了一口浊气。   赶紧走到**头,把秋心搀扶起来,问她有没有事。   秋心迷茫的摇摇头,说:“蛇灵被封印妖气了?”   猫叔点点头:“秦明都弄妥了,以后你的身体里不会再有歪的邪的了,我也能安心。”   谁知秋心却很是失落,小声嘀咕:“没了蛇灵,以后谁给我力量啊?”   你瞧瞧这丫头,就跟疯魔了一样,蛇灵借助你的身体,施展力量,跟你自身是没关系的,你怎么还恋恋不舍呢。   后来我看秋心脸色有些白,说了一声:“这些日子都没事,我看你还是早点休息去吧,到时候养精蓄锐,跟着我们去炼制蛇灵。”   秋心眼中一亮:“你准备把蛇灵炼制成什么样的小鬼?”   我胸有成竹的说:“我准备用第四种炼鬼术,把她炼制成幽寒小鬼。”   幽寒小鬼?   秋心不解的看着我。就连猫叔也是不明所以,貌似这种小鬼,别说见过了,就是听都没听说过。   我解释道:“先前猫叔你也说过了,阴龙地脉,蕴藏着无尽的阴煞邪气,对人危害极大。而借助这种格局炼制出的小鬼,自身同样携带极阴极寒的煞气,一旦出世,阴煞之气横扫,可冰封万里,草木不。一般的冤魂厉鬼厉害吧?但是碰到幽寒小鬼,只有送死的份。”   秋心惊讶道:“那跟小红比起来,谁厉害?”   我道:“你这个问题还蛮尖锐的。要说两者正面战斗,幽寒小鬼不是小红的对手,可能几刀就给劈死了,但如果暗中偷袭的话,阴煞之气一旦爆发,小红不死也得扒层皮。”   秋心点点头:“看来,幽寒小鬼的作用,不在于正面攻击。”   我点头:“是的,幽寒小鬼可以作为出其不意的攻击手段,平白时候不能外露。”   秋心笑道:“看来,你又多了一件大杀器。不过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我诧异道:“你又整什么幺蛾子?”   秋心不愿意:“谁整幺蛾子了,我的意思是说,反正你懂十七种炼鬼术,哪天有机会,也帮我炼制一只厉鬼防身如何?”   一直不说话的猫叔,立马瞪眼:“胡扯,你以为谁都能跟秦明一样,随便把厉鬼戴在身边吗?人鬼殊途,相伴肯定会有麻烦。这需要命格够硬,道行够深,不然的话,就等着倒霉吧。”   一说道行,秋心叉着腰说:“干die,人家陈玄说了,我的道行可是最高的,我怎么就不能养一只小鬼呢?”   猫叔憋了个大红脸,一句话说不出来了。   我暗中偷笑,秋心这个怪胎,一般人还真降不住她,但是道行这件事儿很耐人寻味,起码她画符的本事太强,叫人不得不服。   后来我答应了,因为秋心的确很弱,给她弄一只鬼,我心里也能踏实。   吃过晚饭之后,我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因为中级符总共有十种,各式各样,五花八门,威力都匪夷所思。现在降妖符弄妥了,后面的九种也不能落下。   于是乎,我开启了疯狂画符模式,整个人全神贯注,只为了磨练出高超的画符技巧,起码我不能叫秋心这丫头比过去。   由于太执着了,每天都累的要死,为了避免别人打扰,我在门外面挂着了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六个字:别烦我,画符呢。   一来二去,我的精神就高度集中起来,经常忘了吃饭喝水,眼看着我一天天消瘦,原本耐看的一张脸也干瘪了。   有一次我在厕所拉屎,水伯敲门,叫我快点儿,他憋不住了。我蹲着一心思考着符箓要点,张嘴就来一句:别烦我,画符呢。   水伯当时就嚎上了:你特么拉屎也画符呀?咱们家就一个茅房,你快点儿,我憋不住了。   就这样鸡飞狗跳的日子,过了个月,而我终于磨练出了出色的技巧,把剩余的九种中级符全画出来了。   但是画出来之后我就咧了嘴,这玩意儿比初级符难画不说,竟然全都有咒语。   不要以为背诵十个八个的咒语不难,可是玄术这种神通,讲究心神合一,不能跟小时候念课文那样,每一个字都得踩到点上。   不过这也从侧面说明,这些符是非常恐怖的,我心里讲话,从现在开始,那些歪的邪的,最好理我远点儿,我已经不再是试用初级符的**丝了,只要这些中级符出马,即便没有小红,我敢跟红煞大战三百回合。   这天吃过午饭,猫叔带着我和秋心就上了鸡头山,因为时辰关系,两点的时候才能找到阴龙地脉,这样我就可以炼制幽寒小鬼了。   这座山承载着我一些回忆,比较可怕,当再次登上来的时候,我感觉胸口还是有些隐隐作痛,并且我满脑子都是陈玄和残袍,这两头货千万别出现才好。   我倒不是怕他们,只是怕他们耽误的正事。   不知不觉,我们走进了大山深处,猫叔根本不看脚下的路,总抬头观察四周的山川,我不时的问,阴龙地脉在哪儿呢,我怎么什么都看不到。   猫叔回手给了我一个耳刮子,笑骂道:“你才几斤几两,看个屁。”   我揉着脑袋瓜子,心里嘀咕,我一百多斤呢,怎么就不能看了?   这时候猫叔问秋心时间,秋心说一点三十七了,再有二十三分钟两点。   猫叔没言语,反而眯起了眼睛,脚下的动作也快了,大约又走了十分钟左右,我们进了一片乱石岗。   这片山区,到处都是低矮的山崖子,各种嶙峋的怪石密布,要是手脚不利索的,根本进不来,并且行走在其中也要加小心,因为一不留神就会崴了脚。   猫叔停下了脚步,指着四周的山川和秃树说道:“这里龙气孤绝,刑冲破败,并且脚下乱石横,乃阴龙断头,双虎压主的格局,这一方空间,就是阴龙地脉了。   我又看了看表,还有不到十分钟就两点了,猫叔说两点会出现脉轮,只要在脉轮上炼鬼才能成功。   我不断的冲四周张望,心说这个脉轮在什么地方呢,是圆的还是方的?   猫叔反而找了一块平坦的石头坐了下去,手中两颗铁球唰唰转着,不知又在思考什么东西。   秋心凑到我身边,小声说:“我们身处在阴龙地脉上面,时间长了,会不会对身体有影响?”   我笑了笑:“就你胆小,这么一会儿还能影响身体吗?别担心了。”   秋心道:“我不是担心我自己,而是担心你。毕竟你的胸口刚痊愈,现在又这么冷,万一冲了煞气,旧病复发,那就不好办了。”   我心里划过了一道暖流,怔怔的看着她。   秋心突然慌乱的说:“还有我干die,是担心你们俩。”   然后她的眼神躲闪了一下,腮边泛了红。   我突然感觉喉咙干干的,咳嗽了几声,并且心里跳的非常快,就跟有只小兔子似的。这种感觉在我小学二年级的时候出现过,那是我们班长王美丽,在玩儿划拳游戏的时候输了,亲了我一口。   可现在面前的也不是王美丽,更没亲我,我怎么也这个德行了?   后来我甩甩脑袋,叫自己镇定一些,毛毛躁躁很容易耽误事,可无意中一抬头,忽然发现原本晴朗的天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密布了乌云。   我心里咯噔一声,难道要下雨不成?好不容易等到了今天,可别被一场雨给冲回去。   谁知猫叔突然从石头上站了起来,望着空中的乌云说道:“时辰到了,脉轮马上就能出现。”   我瞪大了双眼,这脉轮跟乌云又有什么关系?   猫叔说这是天象,人世间一旦发重大变故,就会引发天象,高明的风水先,就能根据天象判断事情的吉凶。   正说着呢,一道闷雷滚滚而来,乌云被飓风卷积,坍塌了大,露出了很多缝隙,而乌云中的阳光,顺着这些缝隙就射了下来,就跟一张大网般,落在了这片乱石岗的一块大石头上。   这块石头起码三四百斤,表皮风吹日晒大片崩落下去,那些弯弯曲曲的纹路,无形中诉说着古老的岁月。   我全明白了,这块大石头应该就是阴龙地脉的脉轮所在了。   我们三人全都走到了近前,猫叔眯着眼睛道:“脉轮在大石头底下,必须把他推开。”   我低声念诵了一段咒语,取出了魂瓮,一道红光就冲了出来。   红光落地幻化成威风凛凛的小红,他低声道:“主人,何事?”   我道:“把这块大石头拿开。我跟猫叔大病初愈,不能动力气。”   小红用嘴咬着战刀,双手推在石头上,暗中一较劲,大石头浑身一颤,轰隆滚落在一旁,也不知怎么的,竟扬起了大片阴风,吹在身上,简直透心凉。   不愧是脉轮,这里集中了阴龙地脉的所有阴煞之气,必须要小心谨慎。   而此刻,猫叔忽然惊讶说道:“咦?这下面有字。”    第九十四章,幽寒小鬼(下)   他这么一说,我也低头仔细看,发现大石头下面也是石头,有些凹陷,在凹陷中铺满了灰尘,但是也裸露出了一些铭刻的字迹。   这些自己是用尖锐的东西,刻画上去的,有些潦草,深浅不一。   不过脉轮上有这么多字迹,说明有人先一步找到了这个地方。   我不淡定了,等了个月,千万不能出现差池呀,不然就全白费了。   猫叔一口气吹散了尘土,那些尘封已久的字迹,全都重见天日了。   但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猫叔和秋心全都扭头盯着我,而我浑身上下已经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因为这些字迹是我父亲,秦忠义留下的。   上面说:此地脉凶狠,阴煞诸多,特寻觅脉轮,写上警示,望后来高能,一除后患,不然村中百姓便会遭殃。——湘西赶尸公,秦忠义留。   我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原来我父亲,不但叫水伯他们摆下了四象雕塑,还特意找到了脉轮,盼望后来的高手,能解决掉这个大患。   猫叔叹息一声:“一饮一啄,自有定数。你父亲命人摆下的四象雕塑拯救了咱们,而咱们又要摆平他没有摆平的阴龙地脉。”   我暗地里对自己说,难道冥冥中,这是父亲留给我的考验吗?   秋心问了一句:“脉轮就是这巴掌大的一片地方吗?”   猫叔点头:“就是这里,不过要作法,引出蕴藏在其中的阴煞之气,这样一来,秦明才能炼制幽寒小鬼。”   看我陷入了沉思,猫叔对我讲:“你父亲吉人自有天相,别瞎担心了,咱们还是抓紧时间为好。”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竹筒,我以为是鸡血狗血,谁知倒出来却是三颗黑乎乎的东西,都有兵乓球那么大。   我问这是什么玩意儿,猫叔说黑狗屎,好不容易才找到的。   我差点儿吐了,秋心也捏起了鼻子。   猫叔冲我们冷笑:“黑狗屎是破除阴煞之气的良药,只要经过我一番引导,就能把这个脉轮打开。”   说完,他开始念诵咒语:“阴煞阴泉,邪祟无边,蕴藏龙脉,祸害连天,吾奉三清祖师赦令,洞破脉轮,接引煞气。”   猛地一跺脚,三颗黑狗屎竟然自行炸开,一股狗屎味顿时弥漫开来,可紧接着被我父亲刻字的那个凹陷处,忽然一颤,我以为是地震了,谁承想,咔嚓一下,竟然裂开了一道黑黢黢的口子。   嗤!   一道黑色的气浪就激射出来,就跟锅炉房冒的水蒸气一个动静,但这可是阴煞之气,如果沾染身上,那是要死人的。   猫叔赶紧后退,急声道:“速速炼制,不能叫这阴煞之气飘下山。”   我心领神会,赶紧掏出了魂瓮,念诵咒语之后,从中射出了一道绿光,绿光凝聚之后,赫然是一条蜿蜒的碧绿小蛇。   我咬破了舌尖,喷在小蛇身上,绿光顿时高涨,而我一掐剑指,说了句:“去!”   这小蛇像一阵风般就飘到了脉轮上方,正好冲在了阴煞之气上面。   耳轮中就听小蛇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叫,条件反射般就想弹开,它根本受不了这种折磨。   但是想要由妖变成鬼,就得经得住痛苦,受得了磨难,我大吼一声:“蛇灵,坚持住,我马上就要炼化你了,你只要坚持五分钟,后面的就好说了。”   小蛇身子一僵,猛地仰头嘶叫,不躲不闪,十分坚定的样子。   我心头大喜,赶紧从怀中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东西,其中有一跟柳条,一杯神水,还有大把的五彩纸钱。   这时候从脉轮中涌现出的煞气更多,也更凶猛了,可是小蛇依旧在死死支撑,它就跟被强力水龙头冲起来的小鸟般,跌跌撞撞,随时都会出危险。   我不能再等了,用柳条沾了神水,然后‘啪’的一声抽打在小蛇身上,而冲向它的阴煞之气,就跟突然找到了一个宣泄口般,疯狂往身体里灌。   小蛇终于忍不住惨叫起来,我甚至看到那双蛇眼里写满了痛苦的神色,说实话,我知道这个过程非常痛苦,也挺心疼的,但如果不叫阴煞之气冲入它的身体,那它永远是妖怪,入不了鬼道。   慢慢的,小蛇惨叫声越来越尖锐,而我抽打的频率也越来越高,猫叔唰唰转着铁球,神色紧张,小红更是不动如山,至于秋心已经别过了头,她看不了这个。   大约过了两三分钟,蛇灵的的身体开始由碧绿转向漆黑,犹豫阴煞之气也是这个颜色,所以两者逐渐融为了一体。   又过了一分钟左右,小蛇已经不在惨叫,而是慢慢的游弋在阴煞之气中,就跟一条鱼差不多。   我心中大定,知道最难的一关已经过去了,蛇灵正在向鬼道过度。   这时候我点燃了纸钱,口中念诵着超度咒语,我已经开始把蛇灵当成厉鬼了。   然而从脉轮中喷射出来的阴煞之气越来越凶猛,似乎无穷无尽一般,游弋其中的黑色小蛇开始慢慢化作一片烟雾。   猫叔瞳孔一缩,说:“怎么回事,要魂飞魄散吗?”   我道:“不是,它要重新化形了。”   秋心扭过头,大叫:“蛇灵加油,你是最棒的。”   我额头出现了三道竖线,你说你跟着添什么乱?   等烧完了五彩纸钱,我盘膝坐在了地上,盯着蛇灵化作的黑色烟雾,念诵道:“皇虚太清,幽冥寒冰,鬼妖难辨,陌路独行,吾奉八方鬼王赦令,灭妖邪之念,入鬼怪之所!”   我吭哧咬破舌尖,又是一口血雾喷在了蛇灵化作的黑色烟雾中。   我的耳边忽然多出了一个声音:“主人,谢谢你。”   唔——   凄冷的山风骤然掀起,一时间飞沙走石,叫人睁不开眼睛,随着阴煞之气的加剧,那团黑色烟雾逐渐也跟着上下飘荡起来,之后竟一点点的收缩,凝聚。   蛇灵是从阴煞之气中重的,所以凝聚的身体也是从阴煞之气中一点点升起来。   我看到了一个女人的头出现了,紧接着是身躯,双腿,最后一个完整的人类形体悬于空。   阴煞之气还在喷射,而我和猫叔秋心已经看呆了。   因为蛇灵所凝聚的女子,还只是一个轮廓,没有具体的五官,也没有任何气。   “它要吸纳阴煞之气,塑造自己的鬼身,这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我说道。   猫叔道:“那就在这里等着吧。”   这一等就是五个小时,夜晚山中更冷,但头顶星光璀璨,而蛇灵的外貌也丰富起来,身体外面还出现了一套黑色的长裙。   这衣服也是灵魂之力幻化的,跟小红的盔甲战刀一个样。   又过去一个小时,阴煞之气逐渐衰弱下去,蛇灵就跟踩着一朵黑云般,静立不动。   这萧索的深山,萧索的月光,外加一个萧索的蛇灵。   这个画面很蛋疼,但在我心中却非常完美。   噗嗤!   阴龙地脉中的阴煞之气终于枯竭了,蛇灵飘然落地,她身材消瘦细长,头戴凤冠,一张脸冷艳高贵,毫无表情,眼角眉梢带着千层煞气,身前身后那是百步的威风 她拖着长裙一步步向我走来,我就感觉一股寒气扑在了身上,冻得我直打哆嗦,我心里讲话,离着好几米都能感觉到她身上的阴煞之力,***,果真大杀器啊。   “主人,您费心了。”蛇灵来到近前,躬身说道。   那股子阴煞之气扑在我脸上,我差点儿就窒息了。   我赶紧倒退两步:“你先把身上的阴煞之气收收,我顶不住。”   蛇灵一愣,然后尴尬的说:“不好意思主人,我刚刚成型,对这个身体还不怎么熟悉。请给我一段时间。”   我无奈了,心说好吧。   猫叔和秋心看到这一幕,又惊又喜。   秋心跑过来,有点小害怕的说:“蛇灵姐姐,你还认识我吗?”   蛇灵一看秋心,连忙倒退两步:“小姑娘你太厉害,不能离我这么近,我会死的。”   花擦!   要不要这么完蛋,人家只是靠近你一些,你就吓成这个样子。   秋心也瞪大了双眼:“我又不是美少女战士,哪有这么厉害?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我打不过你。”   蛇灵冰冷的面孔上闪过一丝忌惮:“可你的脑袋里......”   我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秋心脑袋里有一股能量,蛇灵惧怕的是这股能量。   我赶紧道:“好了,今天你鬼身刚成,需要休息,现在天色也晚了,我们也该回家了。”   蛇灵点头称是,既温顺又冷傲。   我看着脉轮的位置,心里讲话:“父亲,阴龙地脉毁了,白寨村的乡亲安全了。”   随后我收敛了情绪,把蛇灵收入了魂瓮。   可猫叔突然说了句:“蛇灵什么意思,秋心的脑袋怎么了?”   嘿,这老东西还揣着明白装糊涂,我还想问你呢。关于秋心身上的秘密,你知道的不比我多吗?   看我不理他,猫叔就问秋心,而秋心一脸无辜的样子,说:“我也不知道啊,不过鬼话连篇,谁知道她说的什么意思呢?”   猫叔一脸便秘状,没后文了。   然而下山的路上,秋心却悄悄的问我,她脑袋是怎么回事。   你瞧这丫头,总是鬼精鬼精的,表面上不在乎,其实心里有着小算盘,她就是为了糊弄猫叔,或许她也怕猫叔担心。   这么看来,猫叔好像真不知道秋心的秘密呢,这事儿更复杂了。   所以我笑了笑,说你的脑袋怎么回事,我怎么会知道呢,又没长在我脖子上。   秋心拧了我胳膊一下,骂了句讨厌不要脸,再理你我是小狗之类的话,就再也不鸟我了。   下山之后,水伯就在大冷的院子里等我们,脸都冻白了。   看到我们直接炸了锅:“我说你们怎么去了这么久,身上的伤势刚好,非得再折腾出病是不?”   水伯是外冷内热的人,听了这些话,我心里暖烘烘的,就跟烤上了蜂窝煤炉子。他越是这样,我心里越是愧疚,因为我并没有告诉他,进金鸡头山去炼制幽寒小鬼。   还是猫叔激灵:“水伯,你别上火,我们去鸡头山办了一件大事,那该死的阴龙地脉再也不会作恶了。”   水伯很惊讶:“啥意思?”   “走走走,进去说,这里这么冷,简直受不了。”   猫叔咋咋呼呼,叫大伙儿先进屋。   进屋之后,热气扑面而来,几口热茶下肚,浑身都通透了。   水伯不断追问阴龙地脉的事情,猫叔随便扯了一个谎,说阴龙地脉被除掉了,白村寨没有危险了。   水伯的脸色由阴专晴,说猫叔真是能耐人,当初因为阴煞之气,搞的全村小孩子不安宁,他可是知道的,现在阴煞之气没了,风水好了,人们都能安的过日子。   水伯先是给我们检查了一下身体,然后又开始热饭,等吃过晚饭之后,大家闲聊,猫叔犹豫了天说了一句:“水伯,等出了正月,我们就要走了。”   水伯端茶的手一僵,然后挤出一个笑:“哪有不散的宴席,走了好,该忙就忙去。”   水伯装的不在乎,可我知道,他心里有不舍。   所以紧接着就问,下一步准备去哪儿?   猫叔道:“先去湖北,收了这么多古董,先换俩钱花,然后就直奔河南了。”   水伯道:“你们都是高人,跟我们平头老百姓不一样,不过我能碰到你们也是缘分,尤其是秦明,他跟他父亲都是好人呀。”   我心里就更惭愧了,故意岔开了这个话题,说:“水伯,我爸走的时候,说没说,他赶的是谁?”   水伯挑起了眉头:“你是说尸体是谁?”   “对对对,就是尸体。”我道:“据我所知,我爸赶尸去了河北,但南方和北方的规矩不一样,咱们湘西流行赶尸,可人家北方就不见得了。所以说,这个死者肯定故事。我现在找不到关于我爸的线索,所以只能在死者身上下功夫了。”   水伯沉思了一会儿,说:“要说那具尸体真把我吓了个好歹,别看过去了十年,但我一点儿没忘,不过你爸根本没提尸体的事,我只知道那尸体罩着黑布,是男性。”   我嘬着牙花子,看来这条路也走不通了。   但我不怪水伯,换做我赶尸,也不可能把尸体的身份告诉别人。   可就在这个当口,水伯突然说了一句话:“对了,你一提尸体我想起一件事,还记得我跟你爸怎么认识的吗?”   我点点头:“你们被青狐红煞袭击,危难时我爸出手相救,但是晚上没吃村子里的酒席,独自一人进了山,你偷偷的跟着他才发现他是一名赶尸匠,也被喜神吓了一跳。”   水伯道:“没错,但是等你爸离开后,我在鸡头山捡了一件东西,这东西应该是尸体的随身物品,这十年来,我一直收着,没敢仍,你等着,我这就给你拿!!!”    第九十五章,老骚   一听这话,我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竟有这种事?水伯,你怎么之前没提起过?”   水伯苦笑:“上次光讲你爸和四象石雕了,我一时没想起来。”   猫叔道:“现在想起来也不晚,赶紧把那东西拿来看看吧。”   说句实在话,我现在非常惊喜,没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了。还是那句话,弄清楚尸体的身份,绝对能找到很多线索。   不多时,水伯从里屋拿出了一个铁盒子,是老辈子大户人家的姨太太,盛放首饰用的。   猫叔眼睛就是一亮:“我说水伯,我收了这么多古董,没想到你这里还藏着一个首饰盒,咋样,说个价钱吧。”   水伯赶紧摆手:“别开玩笑,这是我娘留下来的东西,珍贵着呢,多少钱也不卖。”   这猫叔,真是看见古董就不走不动路,这会碰钉子了吧?   谁知猫叔却诧异道:“令堂出身于高门大户吧?”   水伯显然不想提这个事情,说道:“咱们还是先办正事吧,陈年旧事提它作甚。”   说着打开了首饰盒子,从中拿出了一个黑色的小包袱,打开之后,里面有一个发黄发黑的木头令牌,看着有年头了,而令牌的头里还穿着一根麻绳,能拎在手中。   我拿过令牌一看,正面是一串串花纹,不算太精致,很普通的样子,而背面雕着一个字,霍!   霍?   我蹙起了眉头:“这个字是什么意思?姓氏吗?”   猫叔拿过来,仔细观察了片刻,说:“应该是姓氏,不过像这类令牌太少见了,除非是一个很古老很庞大的家族,才会叫门下的子弟佩戴这种东西。”   我顺着这个思路展开了联想,后来眼珠一转,说道:“猫叔,我记得你跟我说过,湘西有三大赶尸家族,分别是孙家,南山家,霍家。这令牌会不会是......”   猫叔先是一喜,但随后就摇摇头:“不应该,霍家本身就在湘西,有根,死了人怎么可能往河北赶呢。”   也是,就算往河北赶,也不会找我爸呀,霍家本身就是赶尸家族,还用的着别人?   本来以为能找到线索,可现在一看,根本没那么容易,整个中国,姓霍的多了,我上哪儿找去?   猫叔道:“别灰心,起码我们能断定,这个人的姓氏,并且家族在北方,等回了河北,我帮你打听就好了。”   我干枯的心房里总算射ru了一丝阳光,不过我总有一种错觉,当线索开始多了,我却离真相远了。   水伯看这个令牌对我很有帮助的样子,发自内心的笑了笑,然后又抱着首饰盒子回里屋了,小心翼翼的,真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东西。   趁这个功夫,猫叔群悄悄对我说:“你看水伯吞吞吐吐的,这个首饰盒肯定有故事。”   我无奈道:“我的猫叔啊,您老就别惦记那个首饰盒子了,人家再有故事跟你有什么关系,水伯人不错,你还是消停消停吧。”   猫叔摸了摸鼻子,有些没趣,等水伯回来,大家闲聊了一阵,也就散了。   晚上躺在被窝里,我翻来覆去的看那块令牌,心说我爸留下了一块饕餮黑玉,尸体留下了一块令牌,这到底是闹哪样呢?   从第二天开始,猫叔又带着我去野外看风水,毕竟我刚入门,如果不抓紧练习,先前掌握的东西都会丢掉。   而秋心有事没事的就清点下古董,分类,装好,忙上忙下的很是辛苦。   这样的日子过的很快,一不留神就出了正月,到了我们离开的时候,水伯跟我们有了感情,使劲给我们装干粮,还带了几幅中药,说伤势虽然好了,但也不能大意,得固本。你对自己的身体好了,到了关键时刻才不给你掉链子。   听说我们要走,乡亲们也出来相送,由于古董多,又要过缆车,很不方便,乡亲们就帮我们运送。折腾了一上午,我们才过了拿到天谴。   原本租来的那辆面包车已经不在了,不知是被偷了,还是掉进了水了。不过这次去湖北并不是步行了,有车没车都一样。   看着河对岸的这些乡亲们,我们三个挥手告别,其实在这种与世隔绝的村子里活也挺好的,起码心里踏实。   下午,猫叔拿出了最后的几十块钱,我们长途车驶进湖北。   本来这地界就是湖南湖北交接,一个小时就进入湖北境内了,路上的我问猫叔,咱们要去湖北什么地方卖古董,这些古董值多少钱?   猫叔笑呵呵的说:“值不了多少钱,顶多凑一些盘缠,至于咱们要去的地方,也不算太远,就是湖北江陵附近的一个小县城,叫定州市。那里有个古董铺子的老板,跟我是老相识,我管他叫老骚。”   老骚?   我擦,这名字简直了......   秋心也笑了:“这个人很有意思呢,是不是干die。”   猫叔点点头:“的确很有意思,老骚原先是木匠,后来才倒腾的古董,我们认识也有十几年了,挺靠谱,不坑人。”   你看这一唱一和的,老骚到底有什么意思呀?   “这说起来就话长了,反正距离定州还有几个小时,我就跟你说说。”   猫叔打开水壶先喝了一口,随后说道:“老骚原名马天亮,是定州附近农村里的木匠师傅,不过他跟一般人不同,这个人下来就倒霉,小时候喝口奶都能呛得翻白眼,大点了走路栽跟头,能把骨头摔断,长大成人后,文不成武不就,又一次掉进了坟坑,出来一身骚臭,所以才有人给他起了外号,叫老骚。不过这小子最后拜师学了木匠,但可惜的是,就因为他倒霉,笨拙,把上了岁数的师傅给气死了。”   我噗嗤一声就笑了:“这简直就是个奇葩呀。”   猫叔道:“的确是奇葩,但他后来遇到了我,我看这人实在,就给他推了推命格,你猜怎么着,这人天阳火弱,点背,并且他的职业对他也不利,所以我就叫他换工作了。”   我惊讶道:“猫叔,我读书少,你可别骗我,职业跟命格有什么关系?”   猫叔又喝了一口水,大刺刺的说:“当然有关系了,他的职业是木匠,木匠的老祖宗是鲁班,而鲁班又是风水先的祖师爷,这么说你懂了吧?”   我摇摇头:“跟糊涂了。”   猫叔无奈道:“这么跟你说吧,老辈子的木匠和泥瓦匠,其实是不分家的,不管是盖阴宅还是盖阳宅,都有一套老祖宗的规矩,里面的道道儿不是你能想象的。正因为有祖师爷罩着,所以干这个职业的人都辟邪,但前提是命硬,如果命不硬,就会出危险。”   “木匠和泥瓦匠能出什么危险?”我笑了。   猫叔一瞪眼:“从放上摔下来的,被墙砸死的,还少啊?这都是命中的劫数。不是木匠的命,却非当木匠,那就是作死。而老骚就是这么一个人,不过他只是灾多,但不致命。后来他听了我的劝告,不做木匠了,跟着一个人跑古董,一来二去,就入了行当。”   我的老天爷,原来做木匠这么危险呀,这老骚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但猫叔说,这是十几年前的事儿,那时候他正跑路呢,被特侦办的人跟兔子似的漫山遍野追着跑。   这时候秋心说了句:“老骚叔叔的事情可不是一句句就能讲清楚的,其中有两件就特别离奇。”   离奇?难道因为命格软,遇到邪乎事儿了?   猫叔接过了话头,说:“也就是这小子心眼好,不然的话,这两件事就能要了他的命。”   一下把我的兴趣给**上来了,催促道:“那赶紧说说呀,长路漫漫的,听故事还能解闷儿。”   猫叔道:“那就从鬼门槛讲起吧。那时候老骚才二十出头,刚拜了师傅,每天跟着师傅去外面给人做活,这小子眼里不出气,看不出活儿,总被师傅骂,但他老实,骂两句也不往心里去,每天还乐呵呵的,有一次去隔壁村做活,做完活在人家吃的饭,喝了点儿酒,十一点左右才往回走,等走着走着,路过了一片坟地,突然有个声音在他耳边说,喂,小伙子,我家的门槛儿高,你给我修一修。”   “老骚没那么激灵,酒劲儿也顶上来了,稀里糊涂就下了锯子,等第二天他回想起这件事,怎么琢磨怎么不对劲,等回到那片坟地后,发现路旁有一个坟头,坟头前面是一棵歪脖子树,已经被锯成两了。就是这棵树挡着坟,算是门槛,所以坟里的东西就不愿意了,才拦住老骚锯树。也多亏老骚实在,乖乖的锯了,如果不锯的话,这条命肯定丢在这儿。”   听完这个故事,我浑身打了一个激灵,要不要这么邪乎呀。   猫叔笑道:“这不算邪乎了,比这邪乎的还有呢,第二个故事才是真吓人。”   我舔了舔嘴唇,耳朵都竖起来了。心说这种事儿,比厉鬼摆在你面前还恐怖呢。   这时候秋心忽然凑到我的耳边说了句:“心脏不好就别听了,这个贼吓人。”   我顿时嗤笑:“咱消灭的厉鬼都够一个加强排了,还在乎这个?”   猫叔咳嗽了一声,说道:“这也是老骚年轻时候的事儿,也是做活儿很晚才回来,但没喝酒。那是大冬天,天冷路滑,黑灯瞎火的,村路上根本没人。可是老骚越走越冷,就跟发烧似的,从骨头缝里往外冒寒气,他感觉自己是病了,所以就加快了脚步,准备回去吃点药,因为第二天还得干活儿呢,不能耽误了人家的工期。”   “可是刚进村,他就愣住了,因为他看到村口有一堆篝火,篝火周围蹲着三个人,闷头烤火,谁也不言语。也不知怎么的,老骚看到这团火,就感觉身上更冷了,几乎是小跑着来到了篝火近前,先暖和暖和再说。”   猫叔诡异的笑笑:“可是他刚蹲下,这三个人同时说了一句话:怎么才来,等你天了......”    第九十六章,四悔斋   猫叔的语气和笑容,吓了我一哆嗦,那三个烤火的人你认识老骚怎么的,不然干嘛说等他天了。   猫叔继续道:“当时老骚也是一愣,以为碰到了熟人,可是身上冷啊,寒气从骨头缝里往外冒,也没想别的,抬头就看那三个人。可是这三个人把脑袋都埋进了裤裆,一张脸死活看不到,老骚就问了,老三位是村里的吗?这么冷的天,怎么在村口烤火,回家多好啊。”   “可不管他怎么问,就是没人理他,并且这火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越烤越冷,不一会儿他身上都冻麻了,脑子也开始不清醒。老骚就有些慌了,感觉不大对头,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伸手就推那三个烤火的人。”   我伸着脖子说:“后来呢?”   猫叔幽幽道:“这么一推可不要紧,三个人同时不见了,就跟从没出现过一样,再看那堆火,也熄灭了,并且烧的不是柴火,而是纸钱。老骚这才知道碰见鬼了,一溜烟跑回了家,从此大病三天,再也不敢走夜路了。后来有老人跟他讲,那三个是冻死鬼,专门在冬天点火,引诱路人,那堆火是冥火,越烤越冷,幸亏老骚极其发现了,不然的话,一准儿丢了性命。”   我对这些民间的奇谈,格外感兴趣,听完这两个故事之后,感觉真心有意思。故事中没什么太过恐怖的画面,可一字一句中,处处彰显着恐怖诡谲,要不是我经历了很多邪乎事儿,真得吓出一身冷汗。   “看来老骚也是经历过风浪的人呀。能活到现在真心不容易。”我感叹了一句。   猫叔道:“有道是恶鬼不收善人,老骚心眼好,碰上大灾大难也不打紧。所以说,我们都得做好事,当好人,人在做,天在看嘛。”   我点点头,把这话牢牢的记在了心里。   这时候我一扭头,发现秋心靠在座椅上,歪着脑袋睡着了,我怕她受风寒,赶紧脱下自己的外套,给他披上。   猫叔瞧在了眼里,瞳孔深处出了一丝担忧。   又过了三个小时,我们几经倒车,终于来到了定州市,这个小县城很破,说真心话,的确很破,高楼没几栋,面积也小的可怜,四周都是荒地,没有任何规划,看起来比农村也强不了多少。   不过这个小县城有一个火车站,南北链接着大城市,估计用不了几年,就会繁华起来。   路上,我们三个拎着大包小包的古董,小心翼翼的走路,用身上仅有的三块钱买了十来个烧饼,等填饱了肚子之后,直奔县城中心的走去。   路上我一边醒着鼻子,一边说:“猫叔啊,老骚的店铺在哪儿啊?”   猫叔道:“不远了,顶多再走十五分钟,他的铺子不大,但也开了十来年,有一些名气。铺子的名字叫四悔斋,是悔人,悔事,悔心,悔过的意思。”   我听着有意思,就问:“老骚一个粗人,还能起这么有寓意的名字?”   猫叔道:“哪能,这铺子是他师傅的,老骚走狗屎运,娶了师傅的女儿,继承了铺子,这才时来运转。”   我点点头,看来这人真的没准儿,可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保不齐什么时候就发达了呢。   十几分钟之后,我们走进了一条街面,在第七家门市近前驻足,抬头一看,有块匾,正是四悔斋。   门面还是老辈子那种木头结构的,窗户纸变成了玻璃,上面也有卷帘门。而此刻,两扇门紧紧闭着,屋子里还亮着灯。   我一看表,马上八点了,没准儿人家正在吃饭呢。   秋心长吁了一口气:“幸亏没睡觉,不然还得砸门。”   猫叔笑了笑:“这也得砸门,不然你直接进去吗?”   但是猫叔敲了几次门之后,屋里并没有动静。   “真是奇怪了,就算出门,也得吧门锁上不是,再说了里面还亮着灯。”猫叔自言自语了一句。   我上前一步,尝试着推门,发现里面横着门闩。   “有人,恐怕是睡了,忘记关灯了。”   但就在这个当口,里面的灯忽啪嗒一声就关了,所有的所有全部陷入了黑暗。   我一瞪眼:“什么情况,听见有人砸门,反而关了灯,这是要拒我们于门外啊。”   猫叔也拧起了眉头:“不应该啊,我没给他写信,也没打电话,他不知道我今天要来。再说了,他要是知道我来,早就出来迎接了,怎么会装听不见呢?”   那这事儿就有点儿匪夷所思了。   后来猫叔上了脾气,一拳头砸在上面:“老骚,给我滚出来,我知道你在里面,装什么算,我是你猫叔。”   可是不管怎么砸门,里面就是没有动静,给人的感觉是,里面真的没人。   我和秋心对视一眼,心里有些没底了,再这么砸下去,大门都得砸出窟窿。   然而就在这个当口,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猫叔?您老怎么来了?”   我扭头一看,发现身后不知什么身后,站着一个敦实的中年汉子,看身高比我矮头,也就是一米七的样子,但身体强壮,肌肉扎实,大冷天穿着一件防寒服,微黑的脸色冻的粉红,一双眼睛鼓鼓着,透着憨厚。   猫叔一看到他,立马惊讶道:“老骚?”   原来这个人就是老骚,但他人在外面,屋里的又是谁呢?为何要关灯?   老骚也非常高兴,拉住了猫叔的手:“咱们爷俩得有好几年没见了,你这是打哪儿来,不会是天上掉下来的吧。”   说完,呵呵笑了起来。   猫叔露出了老朋友一般的笑容,一拳砸在了对方胸口:“小兔崽子!”   但随后他面色一变,说:“你这铺子什么情况,怎么我一敲门,里屋的灯还灭了,我还以为你故意耍我呢。”   一提这个,老骚脸上的笑容一僵,叹息道:“最近我这儿出了点事,有人三番五次的过来捣乱,我这不出去买点东西,怕出事儿,就跟我媳妇儿说,一会儿不论谁敲门,都不许开,关灯睡觉。你们来的也是巧了,正好赶在这个节骨眼。”   这话说的云山雾罩,怎么开古董铺子的还有人闹事,收保护费的吗?   这时候秋心说道:“老骚叔叔,谁敢在你的地盘儿撒野啊?”   老骚一愣,接着月光仔细看了看秋心,讶然道:“是你啊丫头,都这么大了?一开始我都没认出来。”   秋心嘻嘻笑着:“好几年没见了,我自然长大了。”   老骚这才注意到了我,问猫叔我是谁。   猫叔说去南方收古董,值钱的没捞着,弄回来一个不争气的徒弟,倒霉的狠。   这句话没把我气死,也太损了点儿,我招谁惹谁了。   不过老骚却很严肃的对我讲:“能跟着猫叔,是你的福气啊,小伙子好好学手艺,准错不了。”   我勉强的挤出一个笑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猫叔又问:“你这铺子到底发什么事情了?”   老骚叹气:“小孩儿没娘,说起来话长,大冷天别外这里戳着,咱们里头说话,正好我买了点酒菜,咱们爷俩喝两盅。”   说着,抬了抬胳膊,两只手里拎着酒菜,还挺丰盛。   猫叔看他的确有心事,就同意了。老骚把酒菜交到了我手里,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摩托罗拉的手机,看得我眼睛发直,因为我长这么大也没用过。   他拨通了号码,说句,开门吧,我回来了。   挂了电话之后,铺子里的灯光又重新亮堂起来,门闩咔嚓一声打开,一个面带疲态的中年妇女走出来,但是看到外面这么多人,她明显吓了一跳。   老骚道:“别紧张,是猫叔,没外人。”   猫叔紧走了两步,说:“弟妹,不认识我了吗?刚才就是我敲门。”   老骚的媳妇儿眯眼一看,一拍大腿:“哎呦,是猫叔啊,我以为是那些人呢,在被窝里给我吓的。”   老骚道:“行了,都是误会,进屋吧。对了,你去把桌子打开,拾掇一下,把酒菜弄好,我们聊聊。”   老骚的媳妇儿答应的利索,从我手里接过了酒菜。   就这么的,我们进了四悔宅,而里面古香古色的,有会客厅,柜台,柜台里面有搁架,上面摆满了古玩,各式各样,我虽然说不出名字,但感觉都很值钱。   秋心看我的傻样,就说:“别看了,这一屋子东西没几样值钱的,真正值钱的东西,都藏着呢。古玩买卖,讲究一个眼力,好货得留给内行。”   没想到这丫头还给我上了一课,我这张脸,顿时破门帘子挂不住了,心里讲话,看把你能的。   不多时,老骚媳妇儿支好了桌子,拿来了椅子,摆好了酒菜,然后笑着给我们倒酒。   猫叔问孩子呢,老骚愁眉苦脸的说村里老人看着呢,没敢往这儿带。   说着,端起酒就要跟猫叔碰一下,但猫叔用手挡着,说:“喝酒不着急,先说说到底发了什么事?我感觉还挺严重。”   老骚撂下酒杯,叹息道:“何止严重啊,都闹出人命啦!”    第九十七章,铜镜(1)   老骚的一句话,叫桌子上的气氛冷却下来,他一个倒腾古董的怎么跟人命还扯上关系了呢。   老骚的媳妇儿一听这个,眼圈红了,拍了老骚的肩膀一下:“好几年没见猫叔了,别一张嘴就说这样的晦气事,你们爷俩聊着,我再去弄俩菜。”   说完她转身走了。   老骚抽自己一个嘴巴:“你瞧我,咱们这么些日子不见,的确不应该说这些,来,先走一个。”   我能看出来,这两口子都是实在人,拿猫叔当真朋友,所以才藏着掖着。   猫叔不愿意了,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老骚,你跟我还弄这么分,要是真拿我当长辈,就把事情来龙去脉说出来。”   老骚没言语,端起酒杯就要灌酒。   猫叔赶紧把酒杯抢过来,白酒撒了一桌子。   他瞪圆了眼珠子骂:“喝个屁,你想急死我是不是,不说明白了,这酒没法喝。”   老骚一脑门官司,垂头丧气的说:“别提了,简直倒霉透顶,这不前段时间我收了一个民国时期的八棱鹦鹉纹铜镜么,碰巧卖玩意儿的还是个老农民,不懂行,说是自家挖地窖挖出来的,问我能给多少钱。”   老骚看着猫叔说:“您也知道,民国时期的铜镜价值有限,我给了他五百。这也算是实诚价了,我岳父前就告诫我,做人必须得对得起良心,咱们不卖假,不造假,不蒙事。也得对得起四悔斋的名头。”   猫叔点点头:“给五百确实不低了,你就是转手往外卖,撑死了也就是一千,这还得碰上不懂行的。碰上内行,估计七百拿下,多一个大子都不会多给。”   老骚挑起了大指,那意思,您老说的一点不差。   可我却着急了,他们光讲究古董,我根本听不懂啊,还是说说人命吧。   秋心比我还急,直接道:“老骚叔叔,您赶紧往下说吧,到底是谁死了,那个卖铜镜的老农民?”   老骚摇摇头:“不是他,是我一个买主。收购了铜镜之后,有一个老主顾看中了,这老头姓杨,家住县城郊区的刘屯,年轻的时候在外面做意,赚了不少钱,回村后花钱当上了村主任,里里外外一把抓,人称周大拿。在刘屯里,只有他收藏古董,因为这种雅好需要用钱顶着,都没钱吃饭了,谁还倒腾这东西呢,说起来,也算是蝎子拉屎毒一份吧。”   “其实说句良心话,杨大拿是有俩糟钱没地方花,玩古董附庸风雅,他其实根本不懂,也幸亏跟我打交道,我不下手宰他,要是换做别人,早就吃了肥羊。可是也不知怎么的,他买走那面铜镜之后,第二天就死了,还是自杀。”   我吃了一惊,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自杀?难道跟那面铜镜有关系吗?   猫叔道:“就算他自杀了,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呢?你干嘛担惊受怕,愁眉苦脸的。”   老骚一搓头发:“事情就邪乎在这儿了,杨大拿不是喝药自杀,也不是上吊,更不是投河,而是把那面铜镜边缘打磨锋利了,给自己来了个大开膛,然后揪出自己的肠子,把自己活活勒死的!”   猫叔腾一下站了起来:“用铜镜给自己开膛破肚,然后揪出肠子勒死了自己?”   老骚点点头,眼中写满了恐惧。   我和秋心对视一眼,艰难的咽了一口吐沫,貌似这有些扯了,想要开膛破肚,用什么铜镜啊,刀子多好使。再者说了,肚子都打开了,干嘛还用肠子勒死自己,你听说过自己勒死自己的吗?   这一切的一切显然不符合常理,处处都透着诡谲恐怖,所以我暗地里思考,弄不好是碰上脏东西了,杨大拿不会这么想不开的。   不过看老骚的样子,貌似这件事也把他给扯了进去,不然不会大呼倒霉。   我问:“老骚叔,那后来怎么样了?”   老骚苦笑:“后来杨大拿的家人就报了警,毕竟这种事儿太邪乎,完全不像是自杀。可是警察来了之后,经过反复调查取证,根本没发现凶手的痕迹,也就是说,杨大拿就是自杀的。因为铜镜的缘故,把我也传唤了过去,录了口供。后来没我的事儿了,就把我放了回来。起初我挺膈应这档子事,谁也不想跟死人沾边儿不是,但是杨大拿的家人对我可不依不饶的,他们认定是铜镜有问题,所以杨大拿才撞邪似的自杀,要我赔钱。”   说道这里,老骚明显愤怒起来,桌子拍的啪啪响:“猫叔你也知道,我这人本分是本分,但我不窝囊,我不能平白无故的去承担这个责任,我只是一个卖古玩的,杨大拿死了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所以这些日子,我们双方吵的不可开交,杨大拿家里有钱,村里的亲戚也多,经常来这里闹,有一回还要砸我的铺子,幸亏报了警才吓跑了他们。但是他们不会善罢甘休,扬言不拿出个章程,我就别在定州县城混了。所以一到了晚上,就有些战战兢兢的。”   说完,他不顾猫叔,拿了一个杯子,倒满酒,一口干了。   随后重重的把被子磕在桌子上:“大不了就干,我还怕他们吗?我身正不怕影子歪,爱怎么样怎样。”   我的出来,老骚是真动了肝火。其实这事儿放在我身上也受不了,可现在不是发脾气的时候,出了问题就要解决问题,不然的话,吃亏的是自己。耽误不耽误买卖咱们不提,总是窝火,这身体也受不了呀。   猫叔赶紧道:“老骚,你稳当会儿,叫我想想。这事儿应该没那么简单。”   看猫叔的样子,老骚往前探了探身子,问道:“猫叔,你不会也认为那铜镜有问题吧?”   猫叔道:“我跟你说老骚,就算铜镜有问题,那也跟你没关系,杨大拿的死,显然有蹊跷,你年轻那会儿也没少接触邪乎事儿,应该都懂。”   老骚抿了抿嘴唇,有些坐不住了,因为他知道猫叔的本事,也知道猫叔不会乱讲话。   “难道我这倒霉劲儿还没过去?都人到中年了,又被脏东西给跟上了?”老骚有些懊恼,但更多的是惧怕,一个劲儿的搓头皮。   猫叔一摆手:“你想的太多了,如果真是跟上了你,那开膛破肚的就不会是杨大拿了。所以说,即便有脏东西也不是冲着你来的。”   老骚立马道:“可是即便有脏东西,也不会随便害人呀,猫叔你曾经跟我讲过,一般的鬼怪是没能力害人的,那些厉鬼害人都是有原因,总不能逮着谁害谁吧?”   猫叔摇摇头:“这种事不好说,看来想要解决这个麻烦,非得去杨大拿家里去一趟了。”   老骚一下站了起来:“猫叔,你憋趟这个浑水,杨大拿的家人都不是东西呢,咱们去了就是自投罗网。我自己的事儿自己办。”   猫叔把空酒杯往桌子上一嗑:“屁话。这种事儿不解决清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又死一口子呢。搞不好还会惹祸上身,我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家破人亡?”   老骚不知说什么好了,站在原地直咬牙。   我赶紧站起来说:“老骚叔,你就别纠结了,这个降妖伏魔是我们分内的事情,并且咱们也不是外人。况且你也有老婆孩子,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他们着想啊。”   猫叔冷哼:“就是。”   老骚点点头:“行了,我什么也不说了,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那明天咱们就去刘屯,查探个究竟。”   等他坐下之后,无意中看到了屋子里的大包小包,那里面都是古董。   “猫叔,你们这么多包都是什么东西?”   一提这个,猫叔有些不好意思了:“老骚,是这么回事儿,我在南方出了点事儿,钱花光了,所以就想拿这些古董,跟你这儿换点钱,之后我们还得去河南呢。”   老骚一听这个,立马瞪起了眼珠子:“猫叔,你寒碜我呢吧,你用多少钱说个数,怎么还跟我整这一套。”   猫叔赶紧道:“那不行,你也要吃饭的,我不能白拿钱。至于这些玩意儿成色都可以,你转手就能赚一笔,要是放着外人,我才不叫他捡这个便宜呢。”   老骚知道这是开玩笑,也没法拒绝了,拿着酒瓶子给猫叔满上,一句话:“全在酒里了。”   晚上我们都喝了不少,聊的也很热闹,深夜的时候,老骚媳妇儿安排我们住宿,别看铺子不大,但是铺子后面有院子,房子多的是。   第二天醒来,我脑仁儿都疼,心里一句话,这酒多少度啊......   猫叔比我起得早,收拾妥当了,就要带我和秋心出门。   老骚备了一亮面包车,拉着我们直奔了刘屯。   路上我就开始琢磨,铜镜一般是辟邪用的,可现在却闹了鬼,到底是什么样的鬼在作恶呢?这个鬼为什么要杀杨大拿呢?   伴随着我的思考,面包车驶进了村子,三拐两拐停在了一处高门大院外面,我下车一看,好家伙,六间北房,还是二层楼,全村就这么一处二层楼。   猫叔眯着眼睛来了一句:“难怪死了人,这阳宅凶啊!!!”    第九十八章,铜镜(2)   我还暗中赞叹这房子好呢,因为两千零一年,农村根本没什么楼房,能住上楼房的肯定特有钱。   但是猫叔一张嘴,我浑身就凉飕飕的,难道这阳宅风水有问题吗?   猫叔道:“这村里都是平房,就这一家楼房,这种格局叫做路拔山。并且阳宅的位置坐东南朝西北,门开在正北,青龙白虎两个砂体无依无靠,由吉转凶。阳宅落成的时间越久凶性越大。主刑伤,意外,血光之灾。”   我惊讶道:“照你这么说,杨大拿的死主要是风水问题了?”   老骚也很激动:“我就说跟铜镜没关系嘛,既然如此,那咱们还是回去,不然准把咱们给扯进去。”   猫叔摇头:“风水能叫人出意外,坐牢,病,但没听说过自杀的。除非杨大拿精神出现了问题,否则的话,还得从铜镜上着手。”   秋心道:“杨大拿买了铜镜一两天就死了,就算是精神失常,也不能赖在风水上,我看那铜镜肯定有问题。来都来了,还是进去瞧瞧。”   老骚没办法了:“待会儿他们说什么,你们都别往心里去,我不想因为我,叫你们吃瓜落。”   猫叔一脚揣在他屁股上:“你哪儿都好,就是太墨迹,赶紧的。”   老骚揉着屁股去砸门,一会儿功夫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   这人很瘦,一脸的阴郁,两道眼眉都快立起来了,好像全世界的人都跟他有仇似的。   然而看到老骚,差点儿蹦起来,指着对方鼻子大骂:“狗ri的,你还敢来我们家,你还我爸命来。”   嚷嚷着就要动手,这时候又有一些人从院子里涌出,看到老骚无不动怒。   这简直到了你死我活的状态,不能再等了,赶紧过去解释,真打起来,今天就什么都别干了。   我上前一步,说:“那个,大伙儿先前动粗,我们来不是干仗的,是来调查真相的。”   “真相?你们卖古董害死我爸,还扯你麻痹的真相。”   “**的,还敢来,今天都打死他们。”   “动手,为爸报仇。”   我一句话,惹来了众怒,我也看出来了,杨大拿的儿女不少,足有三四个,但是没有一个说人话的,不等我反应,呼啦一下围拢过来,大巴掌往我脸上抽,还有人抄起了铁锹。   这**真要玩命,我赶紧倒退几步,不能吃眼前亏,不过我心里也也燃起了怒火,这帮人简直不讲道理,我看没什么好谈的,打架就打架,我连鬼都不怕,还怕你们?   岂料我刚要动手,猫叔突然大喝一声:“给我住手。”   猫叔这一嗓子就跟施展了气功一样,我耳朵里嗡嗡的,杨大拿的家人更是吓了一哆嗦,老骚趁机逃了回来。   场面形成了对峙,真可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我们别说去调查真相了,恐怕连人家大门都进不了。   难怪老骚有这么多顾忌,我要是早知道这个情况,给我钱我都不来。   “你个老东西,你叫什么叫。”那个跟全世界都有仇的男人嚷嚷起来。   老骚说他叫杨天宝,是杨大拿的长子,就属他最凶,真惹急了,敢拿刀子宰人。   猫叔指着杨天宝的鼻子说:“吃人饭不办人事的东西,难怪你没不出孩子。”   杨天宝脸色顿时涨红,大骂:“老东西,卧槽你姥姥,你说谁不出孩子?”   我看他好像被戳中了痛处一样,难道他真是一个不育患者?   我擦,猫叔也太牛了,连这都能看出来。   反观猫叔非常的淡定:“我说你不出孩子,就是你。你天的就长了一副不孕不育的样子,我告诉你,你要是再这么下去,不出三年,别说孩子了,这条命都保不住,真以为你那该死的爹是铜镜害死的?我实话告诉你吧,你家的风水就不行,风水杀人无形懂不懂,我断言,不出一个月,你们家还得死一口子!”   这一番话昏的素的都有,彻底把杨天宝一众镇住了。   甚至听见有两个女人在嘀咕,说之前也有个风水先说咱家的风水不好,但爸没听,还把人家骂跑了。   我暗中冷笑,原来已经有人提点过了风水上的问题,可是杨大拿没当回事。不过猫叔也够损的,他明知道铜镜有问题,还拿风水吓唬对方。当然,这是目前最见效的方法。   杨天宝瞪着猫叔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猫叔道:“能救你们的人。”   杨天宝气呼呼的:“你把话说清楚,我们家风水到底哪儿不行?”   猫叔耸耸肩膀,无所谓的说:“我为什么要说,你们的死活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这时候从院子里走出一个老太太,岁数可不小了,走路颤颤巍巍,杨家这帮人看到老太太,脸色好转了一些。   杨天宝道:“奶奶,你怎么出来了,风大,回屋吧。”   老太太踮着脚给了杨天宝一个嘴巴,抽的脆响。   杨天宝捂着脸傻了:“奶奶,你。”   老太太都没牙了,但说话铿锵有力的:“一帮猴崽子,无法无天了是吧,你爸的死跟人家有什么关系,凭什么叫人家赔钱。当初你们去闹事我就拦着,可我拦不住啊,现在人家登门了,你们又要折腾,是不是我也死过去,你们才踏实?”   杨天宝一脸便秘状:“奶奶,你看你说的什么呀,老骚这帮人登门,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老太太说几句话已经喘了,不再理会他。转身来到我们近前,说:风水什么的我听不懂,不过你们说调查真相是什么意思?”   老太太是明事理的人,猫叔恭敬道:“老人家,实不相瞒,我是一个风水先,听说你家里出了大事,就特地过来看看,我总感觉你儿子的死有蹊跷,没那么简单。”   言外之意很明显了,就是告诉老太太,恐怕你儿子是被鬼弄死的。   杨天宝耳朵多灵,立马跳出来大吼:“奶奶,你听到了吧,他们承认我爸的死,跟铜镜有关系,那铜镜就是一件邪器。”   老太太道:“就算是邪器,那跟人家卖古董的有什么关系,这古董又不是他制造的。现在人家不计较之前的事情,找来了风水先,说到底,还不是为了咱们么。天宝,你听我一句话,人都走了,我比你难受,但这世界上有很多你不知道的事情,奶奶活这么大岁数了,什么没见过,我可以肯定,如果不把此事解决清了,咱们家以后安不了。”   老太太在家里的似乎非常有威信,杨天宝咬了咬牙终究没有说出什么。   就这么着,我们才顺利的进入了他们家,不过这家人的态度跟先前有了差别,不那么仇视了。   我心里讲话,如果人人都像这个老太太,那世界将会变成美好的人间。   杨大拿的死亡地点是一楼的卧室中,由于杨大拿的老伴早逝,所以他死的时候,没人发现,等发现了尸体都凉了。   进入屋子后,或许因为心理作用的缘故,我似乎还能问道血腥味,不过屋子里很干净,没有任何血迹。   猫叔眯起了眼睛,四周打量着,应该是在寻找阴煞之气。   可片刻后他摇了摇头,表示什么都没发现。   猫叔都没咒念了,我们只能干瞪眼,如果能看到那件铜镜就好了。   可我知道,出了人命,铜镜已经被警察拿走,当成了凶器或者证物,我们也没关系,根本看不到。   杨家人都堵在门口呢,我们啥也没发现,可怎么收场呀。   就在这时候,我忽然灵机一动,找不到铜镜,那就把杨大拿的鬼魂给召回来,到时候一问便知。   我把这个想法跟猫叔说了,猫叔点点头,表示同意。   然后他就跟老太太谈,找一些杨大拿的指甲,头发什么的,最次也得是贴身衣物,老太太不明所以,问我们准备做什么,猫叔凑到她耳朵上说了一句话。   老太太浑身一哆嗦,眼睛瞪圆了。   临了说一句:“原来是碰上大师了,我这就找去。”   同时,他还把杨天宝一帮人轰出了门。   能招魂就是大师?我暗自偷笑。   等人都出去后,老骚问我们干嘛,我说了句招魂。老骚差点儿一屁股坐在上,他哪里经受过这种场面。   我安慰他,不用怕,一个死鬼而已,只要能招出来,咱们就能知道真相了,你也能踏实。   老骚这才擦了擦汗,表示自己准备好了。   这时候老太太回来,拿了一些细碎的头发,还有指甲,眼圈儿红红的,问道:“小师傅,真能召回我儿的魂吗?”   我道:“只要杨大拿的魂在屋子里,就绝对没有问题。”   老太太非常高兴,高兴的眼泪都流了出来,然后转身走了。   我看事不宜迟,赶紧从怀中掏出了一道招魂符,平铺在**上,上面压着杨大拿的指甲和碎头发,,同时我又掏出一包符灰,在周围撒了三圈儿,还在眉心点了一粒朱砂。   最后我抓出一把纸钱,洒在屋中,口中念诵道:“混元传牌令,金刚两边排,万里追魂至,快归本性来!”   唔~~~   青天白日中,忽然刮来一阵风,满地纸钱腾空飞舞,打着旋儿升上去,貌似搭建了一座纸桥,把杨大拿的鬼魂接引下来。   老骚看我念咒打符,完全惊呆了,或许他没想到,作为猫叔的徒弟竟然这么厉害 但下一刻,我一颗心就沉入了谷底,因为纸桥一点点崩溃,根本没有阴魂的影子。   ***,这里没有杨大拿的阴魂。   猫叔把脸一沉:“枉死鬼,不会这么快投胎的,这里没有的话,一定在别的地方。”   我道:“难不成在那个铜镜上面?”   老骚一拍大腿:“这可糟了,铜镜早就被警察封存了,咱们哪儿找去?”   然而就在这个当口,他的摩托罗拉响了,等接通之后,直接蹦了起来:“什么?他也死了?!”    第九十九章,铜镜(3)   老骚一惊一乍的把我整毛了,谁又死了这是?   就听老骚对着电话说:“我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说完,把电话挂了,骂了句见鬼,脸上阴晴不定的。   猫叔沉声问:“到底怎么个情况?”   老骚缓了缓情绪,说:“这事儿真是邪性了,还记得卖我铜镜的那个老农民吗?他也死了,这是警察局的刘队长给我打的电话,叫我赶紧过去一趟。”   我们都吃了一惊,这老农民怎么会死?   我道:“老骚叔,你别着急,把事情讲清楚。”   老骚艰难的咽了一口吐沫,说:“这老农民是定州县城,北边的王各庄的,全名王玉柱,是个光棍汉,今天凌晨在自家屋里自杀了,还是收电费的人发现了尸体,然后屁滚尿流的去报了警。但最可怕的是,王玉柱的死状跟杨大拿一般不二,都是用铜镜开膛破肚,然后揪出肠子勒死了自己。”   我惊呼道:“怎么会这样?再说了,铜镜不是被警察封存了吗,怎么又跑到老农民那里了?”   老骚一脸恐惧:“我也不清楚啊,警局的刘队长更是百思不得其解,这铜镜就跟长了腿一样,从证物室中跑了出来,然后杀死了王玉柱。弄来弄去,还是铜镜的问题,所以他才传唤我过去录口供。”   我天,又是录口供,一个铜镜连杀两人,简直是骇人听闻啊。不过这也基本断定,绝对是闹了鬼,不然的话,没这么邪性。   谁知猫叔却问了一句:“铜镜还在案发现场吧?”   老骚点点头:“应该是,现在连刘队长都害怕这面铜镜了。估计一时会儿没人敢动,都把铜镜当成了邪器。”   猫叔大喜:“这就好办了,咱们招不到杨大拿的阴魂,只能在铜镜上下功夫,这就走,本王各庄。”   我赶紧拦住他,说:“老太太这边怎么交代啊?”   言下之意就是,人家都把咱们当成了大师,咱们也折腾了天,如果二话不说,拍拍屁股走人,恐怕有些说不过去。   猫叔道:“这你不用管了,我去跟老太太谈。”   后来我们离开了刘屯,老骚开车载我们去王各庄,路上我问猫叔,你跟老太太怎么谈的,为何这么轻松就把问题解决了?   猫叔说,这老太太见过市面,知道世界上存在鬼,也信咱们这一套。所以我实话实说,在家里没招到杨大拿的魂,准备过些日子再过来,反正会给她一个交代就是。   看来我们是碰上明白了,不过我心里一直有个疑问,就算铜镜上附着一只无恶不作的厉鬼,但先接触到铜镜的可是王玉柱,他卖给了老骚,老骚才卖给了杨大拿。   按理说,先死的人应该是王玉柱才对,不应该是王大拿。还有就是,王大拿被弄死了,铜镜干嘛又反过头去找王玉柱呢?   我偷眼观察正在开车的牢骚,这家伙天命格不行,倒霉了辈子,可偏偏这次毫发无伤,我倒不是盼着他出事儿,只是这个逻辑问题说不通。   路上我对猫叔说:“你倒腾古董这么多年,碰到过这种事儿吗?”   猫叔道:“老物件都有灵气,难免会招惹一些脏东西过来,我的确遇到过类似的事情,但根本没这么邪乎。还是那句话,厉鬼再不通人性,也不会胡乱杀人的。杨大拿,王玉柱这两个人,肯定有一些自身的原因。”   这时候老骚的双手有些抖,方向盘都快握不住了:“猫叔啊,你说这个铜镜下一个目标会不会是我?总共我们三个人接触过铜镜,现在死了俩,我这心里没底呀。”   猫叔嗤笑:“瞅瞅你这德行,有我们在,你怕什么?好好开车就是。”   可这个时候,秋心说了一句话:“干die,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猫叔一愣:“什么问题?”   我也扭头看她,这丫头别看平常不起眼,可是关键时刻,脑子还是很灵的。   就听秋心煞有介事的说:“我们总往厉鬼身上想了,难道这就不能是人为的吗?”   老骚赶紧插嘴:“绝对不是人为的,首先铜镜上没有其他人的指纹,其次,警局的检验人员都一口断定,案犯现象根本没有凶手的痕迹。就拿杨大拿来说,她的那天晚上,自己的房门,窗户是反锁的,是杨天宝把门撞开才发现的尸体。如果是凶手左作案,他杀了人,怎么反锁门窗呢?”   秋心叹息一声:“不是这个意思,你理解错了老骚叔叔。我的意思是,会不会是玄门中人,利用神通术法杀人。比如茅山术什么的,都杀人无形啊。”   她的话真提醒了我们,这一路走来,我们见过了太多神通手段,都是匪夷所思的。并且一些玄门中人还能操控厉鬼杀人放火。这次的铜镜事件,搞不好也有幕后黑手。   猫叔唰唰转着铁球,说:“倒是有这个可能性,不过现在下不了定论,还是先看到铜镜再说。”   老骚长出了一口气:“要是人为作案,我就没那么害怕了,不是厉鬼就行啊。”   我笑了笑:“老骚叔,这人要是折腾起来,比鬼还吓人呐。”   老骚又是浑身一哆嗦,再也不说话了。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我们来到王各庄,到了村口之后,老骚给警局的刘队长打电话,问清了道路后,我们就开了进去。   这是个大村,但是路不太好走,非常的颠簸,并且越往事发地点走,人越多,最后车都开不起来了。   那时候面包车还是稀罕东西,村里人看着新鲜,一来二去,我们只能把车停在不碍手的地方,步行而去。   等来到一处破败的院子近前,老骚一抬手指着几辆警车,说:“恩,就是这儿了。”   不过这里人更多,简直是人山人海,估计整个村的人都被惊动了,都来看热闹。我们好不容易挤了进去,发现院子里拉着隔离线,有的警察在维持秩序,有的穿着白大褂在取证,还有的在拍照,反正忙忙碌碌,乱成了一锅粥。   这时候,一个四十多岁的警察冲我们走来,长得剑眉虎目,英气逼人,身上带着一团正气。   老骚赶紧过去握手:“我说刘队长啊,这铜镜..”   刘队长不等他说完就一摆手:“人多眼杂,咱们进屋说吧。放心,没你的事儿,不然的话,我早派人抓你去了。”   老骚点头称是,干笑起来,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了。   刘队长又看了看我们三个,说:“他们三个是干嘛的?”   老骚支支吾吾了天才说:“是我亲戚,今天来看望我,就一起跟来了。”   刘队长拧着眉道:“我说你怎么回事,不知道这是办案吗?你还带着亲戚来,壮胆是吧?”   这时候屋里有喊:“刘队长来一下。”   刘队长没心思教育我们了,转身跑进了屋里。我给猫叔使了一个眼色,那意思,浑水摸鱼,赶紧去看看那面铜镜。   老骚带路,我们三个跟着,无比顺利了进入了里屋,等一进去,我的脸色就变了,因为这屋子里的味道太怪了。   首先是一股呛人的烟味,不是香烟的烟,而是烧柴火的烟,十几年前的农村还是大灶,不是煤气灶,烧麦秸,树枝什么的,烟气腾腾,呛的人睁不开眼睛。   其次就是一股发臭的血腥味,闻多了了胃里都不舒服了,老想吐。   我看大家都涌向了里屋,我们也掀开门帘进去了,发现地面上一大片血迹,不过恐怖的尸体已经封存在尸袋中,这叫我松了一口气,毕竟开膛破肚的冲击力太大,我怕我顶不住。   这时候老骚低声道:“铜镜在那儿。”   我一看,铜镜套着一个证物袋子,平躺在桌子上,旁边一个人没有,就是有人从桌子旁边经过,也是急色匆匆的,怕铜镜也给他来一个大开膛。   猫叔眯起了眼睛,随后说:“这铜镜果然有问题,表面漂着一层煞气,应该是附着一只厉鬼。”   我点头:“这好办,我一会儿打一道破煞符,先灭灭这个厉鬼的威风,如果厉鬼出现,我就用炸魂符招呼。”   我心里讲话,这简直是小儿科,咱们对付厉鬼还是手拿把攥的。   可是猫叔摇摇头:“这里这么多人,没等你过去,就会被发现的。如果想要动手,必须把铜镜拿走。”   拿走?!   开什么玩笑,这里多少双眼睛盯着呢。   除非你会变戏法,把这个铜镜变没了。   猫叔低声骂道:“你个笨蛋,你手里养着两只厉鬼,叫他们给偷出来就行。”   我擦,叫小红和蛇灵出来到没问题,但是大白天的隐身,我就没试过了。   就在我犹豫的时候,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汽车轰鸣的声音,好像一头咆哮的野兽,屋子里的地面都跟着颤抖了。   老骚大惊失色:“这多大马力的车,动静这么大?”   紧接着,就传来人们的惊呼声,我透过窗户一看,一辆军绿色的越野车风驰电掣般停在了院子门口,硬杀出了一条路,那些看热闹的村民,吓得两边摔倒,一时间人仰马翻,怨声载道。   正在忙活的刘队长一个激灵,说了句:“上面的领导来了,你们继续,我去迎接下。”   然后他看到了我们也在屋子里,顿时怒了:“谁叫你们进来,赶紧出去。”   我们被刘队长给轰了出来,恐怕想偷铜镜得从长计议了。   在院子里猫叔还骂我,说我耽误事,我正想反驳两句呢,忽然看到军绿色的越野车吱呀一声,打开了车门,从中走出一道高挑的身影。   这人张嘴就吼:“芝麻绿豆的小事也找我们,我们不用做事吗?!”    第一百章,皮衣女   这么一嗓子,周围鸦雀无声。   我心说这位领导的脾气可真大,把人命案当成芝麻绿豆的小事,这也太夸张了吧。   不过我仔细一看,这竟是一个年轻的女人,并且非常的酷。   她身材纤细,高挑,大冬天穿着一件单薄的黑色皮衣,手上带着黑色皮手套,大腿上帮着一支手qiang,并且脚下踩着一双二十公分高的高跟鞋。   脸上的表情看不到,因为大白天她还带着大大的墨镜,但是脸上的神色一览无遗,总是那么严峻,总是那么愤怒,就差掏出枪给我们一梭子了。   秋心不屑的说:“当警察不穿制服,穿皮衣,当这是演电影吗?这么臭屁做什么。”   谁知猫叔道:“这应该不是警察系统的人,你看那越野车,可是军区的牌子,他应该是军队的人。”   这事儿可新鲜了,军队都出动了,但即便是军队,我也没见过这种类型的,也太霸气了一些。   这时候刘队长小跑着到了皮衣女的近前,恭敬的说:“领导你来了,我们正等着你呢。”   这个皮衣女鼻子哼了一声,刷一下把枪套里的手qiang拔了出来,打开了保险,说:“屋里是吧?速战速决!”   说着,踩着高跟鞋直奔屋子走去。   不光刘队长傻了,我们几个也傻了,这是要跟谁拼命啊,屋里也没有凶手啊。   刘队长的额头上已经出汗,赶紧过去阻拦:“领导,您别着急,千万别着急,我们把您请来,不是对付凶手的,而是一面铜镜。”   皮衣女用手推了推墨镜,冷冷道:“我找的就是铜镜。跟你们说不清楚,把铜镜拿给我就是。”   刘队长犹豫了一会儿,然后果断跑进了屋了,双手托着铜镜就出来了。   皮衣女拿过铜镜摔在地上,随手举起枪砰砰砰就是三枪,吓的院子外面的村民大声尖叫,有人还喊杀人啦,救命啊。   皮衣女眉头一簇,举枪往天上打了一发,场面又鸦雀无声了。有胆子小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这一系列的事情都发在电光火石间,不过我彻底傻了,这个皮衣女是脑残吧,她用枪打铜镜干嘛,还用枪炮震慑老百姓,军队的人都这么办事儿吗?   谁知猫叔说了一句:“不对,这把枪有问题,你看那铜镜。”   我低头一看,铜镜外面的物证袋子已经被打烂了,铜镜也被打出了三个窟窿,里外翻翻着,不过有一团黑气无形中出现了,好像是从铜镜里钻出来的一样,张牙舞爪,时刻变换着形态。   我知道这是附着在铜镜上的脏东西,但我没想到的是,几颗子弹就能把脏东西给打出来。   猫叔说皮衣女的手qiang有问题,难道这手qiang能驱鬼?   刘队长也发现了铜镜的状况,吓的倒退两步,惊骇道:“这这这...”   皮衣女冷哼道:“宵小鼠辈,如果再不现形,我叫你魂飞魄散。”   她这话是对着铜镜说的,也就是说,他知道铜镜上有鬼。   “这女的也是玄门中人,不过他怎么跟军方扯上了关系?”猫叔眼中惊疑不定。   后来他倒吸了一口凉气:“不好,难道她是特侦办的人?”   特侦办是很隐秘的一个机构,里面都是玄门中人,专门应付市井中的邪乎事儿,凌驾于官方组织之上,难怪刘队长要叫她领导。   不过特侦办也太狂妄了一些,难道不明白这些事情是不能见光的吗?大庭广众的驱邪灭鬼,惹来了恐慌怎么办?   我顿时对这个机构产了一种抵触情绪。不过回想到,我姑姑正在跟特侦办的宋科长追杀汞体,并且特侦办的人也是为国为民,我心里才好受了一些。   猫叔的脸色很难看,当年他们惹下大祸,被特侦办追杀的跟兔子一样,如果现在被认出来,恐怕又是一场麻烦。   但我看皮衣女也就是二十多岁的样子,中原十虎散伙的时候,她还撒尿和泥呢,跟猫叔不可能照过面。   所以我对猫叔投去一个眼神,叫他淡定。   猫叔咬着牙不言语,哪怕现在想走也走不了,不然的话肯定引起皮衣女的怀疑。更何况皮衣女的任务还没结束呢,铜镜里的厉鬼依旧张牙舞爪,根本不服输。   总听说特侦办的人厉害,还没见识过,我倒要看看她出了会打枪,还有别的手段不。   只听皮衣女冷笑:“铜镜里的东西,你还不出来是吧,非逼老娘用大招。”   说着,她竟然从怀里掏出一个香瓜手雷..   刘队长吓坏了:“领导,使不得,这人太多,万一..”   万一还没说完,皮衣女已经拉掉了保险,把手雷丢在了地上。   我日,这也太狂暴拉!   我大吼一声:“快卧倒!”   院子里的警察,院子外面的村民,全都趴在了地上。   可是预料中的爆炸声并没有出现,反而是噗嗤了一声,我一抬头,香瓜手雷炸裂了,从中喷出了一团红色烟雾,我提鼻子一闻,竟然是朱砂。并且朱砂里还掺杂一些别的东西。   猫叔灰头土脸的,大骂:“原来是朱砂,五谷,专门打鬼用的,特侦办的人就是喜欢装蒜。”   这一句话不要紧,皮衣女猛地看了过来,全场就他一个人站着呢,居高临下的说:“你知道我是特侦办的人?”   猫叔知道瞒不过去了,索性站了起来,他一个玄门前辈成了这个样子,也够丢人的,不过他没理会对方,反而走到了铜镜近前。   经过枪炮的洗礼,朱砂和五谷的攻击,这铜镜变成了一块废铁,上面黑一道红一道,非常狼狈。   不过原先那团张牙舞爪的黑气却不见了,好像真被打散了一样。猫叔把铜镜拿在手里,仔细的端详,片刻后面色一变,似乎发觉了什么。   皮衣女看猫叔不理自己,一下把墨镜摘了下来,露出了一双充满雷鸣电闪的大眼睛。她大吼:“老头,你到底是谁?”   这女人长得非常好看,我该怎么去形容呢,感觉跟李青霞差不多。   而猫叔却眯起了眼睛:“你们宋科长也不敢跟我这么讲话。”   皮衣女一惊:“你认识我们老大?”   猫叔哼了一声,表示着一些不满,其实我心里明镜一样,宋科长要是看到猫叔,我估计得拿火箭筒轰他。   虚惊一场之后,院里院外的人都反应了过来,大眼瞪小眼的看着我们几人。   有好事的村民还交头接耳,说这么多人干嘛折腾一面铜镜啊,难道这面铜镜有古怪?   我看事情越来麻烦,就走到猫叔跟前,说:“这种事儿不宜声张,还是悄悄的解决掉吧,不然事情闹大了谁也不好收场。”   猫叔明白我的意思,但是语气古怪的说:“这铜镜上的脏东西看似解决掉了,但其实没那么简单,我刚才用望气的法门看了一下,这残存着一些煞气,并且这些煞气非常邪门,跟鬼怪身上的不太一样。”   我蹙着眉毛说:“我没听懂你的意思,到底怎么个情况啊?”   猫叔沉默了一会儿憋出一句话:“具体的情况我也太不清楚。”   我擦..   我俩正嘀咕呢,皮衣女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眼睛里的雷鸣电闪从未停止,一字一顿的说:“你们到底是谁,再不理我,老娘就要发飙了!”   我知道这是个不好惹的主儿,并且浑身都是武器,断不能得罪,猫叔性子太硬,一步留神就得掐起来,所以我赶紧道:“这位姑娘,我们也是玄门中人,也是为了这面铜镜来的。这里人多嘴杂,不如借一步说话吧。”   我刚说完,一支枪管就顶在了我的胸口,我浑身都凉了,两只手慢慢举起来。   “这位姑娘,有话好好说,你这子弹虽然是打鬼的,但打在我身上也受不了。”我一边求饶,一边低头瞄着。心里大骂对方不是东西。   猫叔一看我被枪顶上了,立马火了:“小兔崽子,真是狂妄的没边了,   说完探出一只手,抓住了枪管,没等我反应过来,这支特殊的手qiang就在猫叔手里了。   可紧接着,皮衣女又拿出一只手qiang,顶在了猫叔的脑袋上,说了两个字:“给我。”   我擦,没想到她有两支枪,猫叔无可奈何把枪还了回去,皮衣女拿过来,又重新顶在我的胸口......   “就你们这样的也算玄门中人,一帮酒囊饭袋而已。今天阻挡我办案,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然而话音未落,猫叔手里的铜镜忽然嗡的一声冒出一团黑光,就跟出膛的子弹一样窜了出去,正好砸在皮衣女的小腹。   碰!   皮衣女一下弯了腰,一张俏脸上立马扭曲起来。   “竟敢偷袭我?!”   皮衣女站起来就要开枪,猫叔赶紧大吼:“不是我,是这铜镜自己飞出去的。”   只见铜镜落地后,周身还冒着黑光,并且更加诡异的是,原本打出了窟窿的地方,开始慢慢愈合,也就是眨眼的功夫,这面铜镜又崭新如初了,跟刚才一模一样。   我日,惊讶的我差点儿蹦起来,这铜镜成精了不成,还能自我修复?!   皮衣女也倒吸了一口凉气:“糟糕,这上面的不是厉鬼。”   不是厉鬼还能是什么呢?不过我看院子外面的村民越来越多,这么下去就全曝光了。   “皮衣女,你要是想解决这件事,就别这里折腾了,跟我走。”   我拿出一道破煞符,跑过去贴在铜镜身上,铜镜表面的黑光立马暗淡下去,并且发出一声声气爆。   我看有效果,抓起铜镜就往外跑,嘴里还大吼:“猫叔,秋心,老骚叔,你们还等什么,开车走人。”   猫叔他们反应过来,跟着我就跑,老骚也想跑,但是一个劲儿的看刘队长。   刘队长的主心骨是皮衣女。   皮衣女咬了咬牙:“刘队长,你安抚这里的情况,我跟他们走一趟。”   说完也气势汹汹的往外走。   刘队长叫道:“领导,报告我怎么写啊?”   皮衣女对天空碰的开了一枪:“就这么写!”   我刚出院子,就听到了枪声,吓的一缩脖子,可这会儿没时间管太对了,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再说。   前方就是人山人海,但是没等我往外挤呢,人们自动让开了一条路,都用敬畏和复杂的眼神看着我。   我心讲话,你们看个屁,老子这么拼死拼活的,还不是为了天下太平嘛。   上了面包车,老骚一脚油门就冲了出去,问我往哪儿走,我说爱哪儿哪儿,没人就行。   猫叔拍了我肩膀一下:“好小子,关键时刻还是你豁得出去。”   不多时我们离开了村子,来到了一片荒地,四面八方一个人都没有。   老骚刚熄了火就听身后传来野兽般的咆哮,军绿色的越野车追了上来,到了跟前才刹车,拉出一道又长又深的车辙。   嘎吱,车门打开,皮衣女踩着高跟鞋出来,拎着两把手qiang,气势汹汹的说:“我也跟你出来了,说吧,这铜镜到底怎么回事。你要是说不出来,我把你打成筛子。”   我艰难的咽了一口吐沫,撞着胆子说:“你刚才也说了,铜镜上不是厉鬼,其实我也明白,厉鬼不可能把金属修复如初。不过具体是什么情况,我真不知道。但是现在没人了,咱们几个可以好好研究下。”   皮衣女眯着眼睛说:“研究可以,但你得告诉我你是谁。我不能跟一群外人共事。”   我没什么顾忌,张嘴就说:“我叫秦明,是个赶尸匠,说起来我们也是有缘分的,因为我姑姑跟你们宋科长在一起,他们很熟。”   皮衣女诧异道:“你姑姑是谁?”   “我姑姑是南山细娘,也是赶尸匠,昔日也是你们特侦办的。你应该知道吧?”   一句话不要紧,皮衣女大惊失色:“你姑姑是南山前辈?”   我心中大喜,看来还是姑姑的名头好使。   便点点头:“这还能骗你么,我姑姑就是南山细娘,不过我们不是亲戚,我是她的徒弟,口头上叫姑姑。”   谁知这句话说完,更不得了,皮衣女竟然尖叫起来:“南山前辈收了徒弟,还是一个男人,我,我杀了你!”   她举起双枪,要对我开火!    第一百零一章,滴血成精   我不知道什么地方得罪了她,眼看着她就要扣动扳机了,心里讲话,我怎么这么倒霉。   可在千钧一发之际,猫叔大吼:“不得放肆。”   一抖手,两颗铁球飞了出去,正好打在两支手qiang上,锵锵两声,手qiang脱手而出,皮衣女差点儿被带个跟头。   秋心更麻利,跑过去捡起双枪,对准了皮衣女,结结巴巴的说:“不...许动,在...在动我就打你。”   一瞬间场面发了逆转,皮衣女脸上挂着痛苦之色,轻轻甩着两个手腕子,但她看也不看秋心,完全忽视了那两把枪。   反而一步步向我逼近,大声吼道:“你怎么能拜南山前辈为师呢?你怎么可以是个男人?”   我憋了天憋出一句话:“我妈我的时候就是带把的,我很喜欢我的性别。”   皮衣女彻底爆发了:“够了,从现在起,这个世界上有你没我,有我没你。”   说着跑过来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手劲儿大的离谱,把我掐的上气不接下气,眼瞅着就要断气。   一边掐还一边摇晃我:“我一定要干掉你,不然我这一辈子就毁了!”   我心里一万只草泥马在疯狂奔腾,你说我又没偷看你洗澡,你怎么就一辈子都毁了呢?   后来我实在受不了了,丢了铜镜,然后施展出我的独门绝学,两只手抓她的腋窝。   皮衣女受不了这个,夹着腋窝倒退,我揉着脖子大骂:“我跟你有杀父之仇啊,你疯了吧?!”   皮衣女咬着牙看我,最后眼圈儿一点点红了,委屈的就跟祝英台一样..   我发觉不对劲儿了,貌似这一切都跟姑姑有关系,我说道:“你就算想杀我,也得叫我死个明白吧。”   皮衣女大眼睛瞪着我,恨不得用眼神把我碎尸万段。   “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我接到任务,要解决铜镜的问题,等解决完了,我就走,咱们就当没见过面。”   皮衣女一改刚才的样子,面无表情的说:“现在开始研究铜镜的问题。”   我日,变脸比翻书还快,你机器人吧。   猫叔凑过来说道:“特侦办的人都不正常,赶紧解决了此事走人,黏黏糊糊的找死呀?”   我知道猫叔的顾忌,但也不能说我俩黏黏糊糊的,我都快被玩死了好不好。   这时候我发现秋心正用一种幽怨的眼神盯着我,枪口也对准了我。   我擦,你这是要叛变呀,枪口不对着敌人,你对着我干鸟。   “秋心,别玩了,办正事。”猫叔沉声道。   秋心冷哼一声,把双枪丢在了地上,然后狠狠的剜了我一眼。   今天这是怎么了,咋都冲我来了?   猫叔捡起了铜镜,说道:“铜镜里面的东西应该比厉鬼还难缠,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件玩意儿成了气候,出了精灵。”   什么?!还真成精了吗?   要说动物成精,花草成精,这都有情可原,毕竟是活物,可以吸收天地精华,但铜镜可是死东西啊,在没成为铜镜之前,就是一块铜矿,这东西怎么能成了气候呢?   谁知猫叔说:“你不知道的事儿还多着呢,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你听说过憋宝人吗?”   憋宝人我到是听说过一些,这类奇人满世界寻摸成了精的宝贝,在民间有关于憋宝人的传说数不胜数。总之一句话,上了年头的东西,不管是真金白银,还是玉器玛瑙,都可能出现智慧,成了精灵,有的还会显化成人类形态。   在憋宝人的世界里,流传着一句话,那就是,金银童子玉娇娘,珍珠小妹,奇器丑郎。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成了气候的金银能显化小孩子的形态,玉器是漂亮的娇娘,珍珠是邻家小妹妹,这个奇器并不是奇怪的东西,而是五花八门的意思。   比如在清朝的时候,有一个卖油条的老汉,他的手艺祖传了一百多年,用的是同一双筷子。   就是翻滚油条的竹筷子,时间长了,这对筷子成了精,大夜显化出两个丑陋的男子,偷隔壁的人家的苹果。后来有一个憋宝人路过此地,发现这一带有宝,夜里用两颗苹果把竹筷子吸引过来,然后念诵了一段咒语,收了去。   当这对竹筷子寿终正寝之后,轮回投胎,来到了某个时空,变成人类,长大之后弄了一个组合,叫筷子兄弟,由于喜欢吃苹果,就创作了一首歌,叫做小苹果。   当然,上面的话我是开玩笑的,但竹筷子的事情却是真的,当清朝那会儿传的沸沸扬扬。   反正说了这么多,就是想解释宝贝成精的事情,大家不要以为,成了精都去偷吃苹果,有的也做坏事,也有邪念,眼下的铜镜就是很好的一个例子。   不过据我所知,成精可是需要很多条件的,蛇灵是灵还修炼了数百年呢,这个民国时期的铜镜怎么会突然成精呢?   这时候一直不言语的皮衣女说道:“肯定有什么外在条件,叫铜镜成精了,不过我们现在没必要思考它是怎么来的,而是要想一想怎么干掉它。”   我一阵咧嘴,这家伙看谁都想干掉,不过她说的也对,连着害了两条人命,必须判处死刑。   想到这里,我直接掏出了一道降妖符,既然成了精,就不能用打鬼的那一套了。   可就在我准备下手的时候,我口袋里的饕餮黑玉又滚烫起来,并且疯狂跳动。   我擦,难道这铜镜上有尸气不成?   我怕黑玉被皮衣女看见,就忍痛撑着,没敢拿出来。   “猫叔,这铜镜没那么简单,有尸气。”   猫叔看着我:“你怎么一脸便秘状?”   那是烫的我,裤子快着火了。   谁承想皮衣女突然叫道:“尸气?你说这东西有尸气?”   我点点头:“肯定以及一定。”   “你怎么察觉的?”   我无奈道:“你就别管了,反正我能打包票。”   皮衣女一脸严肃的倒退两步,然后从怀里拿出一个精巧的女士手机,拨通另一个电话,说道:“这铜镜是王玉柱在哪儿捡的?”   电话里说了一句什么,皮衣女脸色剧变:“你当真是鹞子山?!”   貌似得到了确定,她心事重重的挂断了电话,然后对我们说:“我全明白了,这铜镜之所以成精是沾染了一种僵尸的鲜血,在玄门中,又叫滴血成精。”   滴血成精?!   我完全没听过这个词语。   可猫叔却惊呼道:“滴血成精?”   他几乎都没犹豫,立马叫道:“汞体,是汞体。”   汞体?   从梅花镇尸井里跑出来的,就是汞体啊,强大的都超出了人的想象,能断肢重,滴血复活。完全是不死不灭的存在。   没想到汞体的一滴血竟然能叫铜镜成精。   这时候皮衣女对我道:“南山前辈去追杀汞体了,你肯定是知道的,几个月前就在鹞子山追到了一只,展开了大战,但是汞体太难对付,喷洒出的血非常厉害,我们特侦办也损失了两员大将,但最后还是成功的将其击杀了。而这面铜镜就是在鹞子山捡到的,又具备尸气,很可能是沾染了汞体的血。”   “汞体是无比邪恶的僵尸,出处我想你也知道,是云台山梅花镇尸井里的,这是多少年的祸害,所以铜镜成精之后,也会具备邪念,所以就开始杀人。”   经过这么一说,我才彻底恍然大悟,没想到其中有这么多弯弯绕,不过弄清了原委,后面的事情就好办了。   可我回头一琢磨,汞体这么厉害,我姑姑会不会有危险,我得问问皮衣女才行,但是刚要询问就听猫叔说道:“从梅花镇尸井里一共跑出来多少只汞体?”   貌似这是机密的事情,皮衣女低头犹豫起来,但最后叹息一声,伸处了一个手掌,五只。   这个数量吓了我一哆嗦,一滴血都这么难缠了,五只汞体还不翻了天?   “那现在还干掉几只了?”我问。   皮衣女道:“在南方干掉了三只,另外两只被追杀到了北方,你姑姑和我们老大正在北方的某地战斗呢,现在过去了几个月,可能又杀死了一只,不过也说不定。”   因为汞体的缘故,姑姑被迫离开了我,一晃都**个月了,我真想早点见到她。但是姑姑为了老百姓的安危,置自己死于度外,这种精神也是值得敬佩的。   但有一件事我还是想不通,这皮衣女为毛得知我是南山细娘的徒弟就这么暴躁?难道说问题只出现在了自己身上吗?   你说我多冤,跟皮衣女之前都没见过面,但现在却成一下子成了死仇敌。一般人得知我是湘西九怪的徒弟,巴结还来不及,怎么会刀兵相向呢?   看来,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缘故。   后来我憋不住了,壮着胆子问皮衣女,可这母老虎眼睛一瞪,扬言再讨论这个话题,就把我碎尸万段,丢进江里喂王八。   吓得我倒退了两步,王八是你们家亲戚呀,要用大活人来喂?   “好了,大家不要吵了,还是把这面铜镜处理了再说吧。”猫叔不想跟特侦办的人扯上关系,已经开始催促了。   皮衣女冷酷的说:“我再给它几枪,早晚能打死。”   可铜镜上有尸气,我现在最稀罕这东西,因为有了尸气,就能叫饕餮黑玉炸裂,从而得知其中的秘密。   所以我忍着口袋里的滚烫滋味儿,对皮衣女道:“你们特侦办太忙了,我看这面铜镜就交给我算了。我保证把这事儿办的漂漂亮亮。”   皮衣女冷哼:“就你?我看你根本没得到南山前辈的真传,问题解决不了,还得坏了我的大事。”   这是门缝里看人啊,说句吹牛逼的话,如果你不用枪,我能打你两个。   就在我准备据理力争的时候,皮衣女的电话响了,拿出来一看是条短信,可是看到内容后,她的脸色就变了。   “这铜镜交给你了,我还有别的事情。”皮衣女撂下一句话,捡起地上的双枪,急色匆匆的上了越野车。   发动机轰鸣起来,就跟野兽一样,皮衣女打把飘逸,后轱辘碾起了大片泥沙,铺天盖地宣扬而起。   最后一骑绝尘,不见了踪迹。   一直没言语过的老骚蹦出一句话:“这是碰上比铜镜还大扯的事儿了......”    第一百零二章,白骨舍利(上)   老骚一直充当着木头人,不哭不笑不说话,只有皮衣女走了才放了声。   不过他的话叫我心中一惊,皮衣女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为人最是骄横跋扈,不管在什么场合都敢开枪。可是看到短信之后,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难道真如老骚所说,又遇到棘手的邪乎事儿了?   可定州这种小县城,跟豆腐块儿一样,能出多大的事儿呢?   看着越野车已经跑出了百米,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紧跑几步,大吼:“如果你能联系到我姑姑,就告诉他,我已经在前往河北的路上了。现在我住在四悔宅!”   我声嘶力竭的喊,就怕对方听不见,其实就越野车那么大动静,又跑出了这么远,就是给我个大喇叭估计也够呛。   我有些懊恼,真心希望她能听见。   这时候秋心气鼓鼓的走过来:“看人家走了,眼珠子都快飞出来了。该死。”   说完抬腿踹了我一脚,又踹中了我的大腿里子。   我擦,这丫头今天撞邪了吧?干嘛老对我下手?   猫叔干咳了一声,走过来说道:“特侦办在全国各地都有据点,每天都会处理邪乎事儿的,不过这跟咱们都没关系,弄妥了铜镜赶紧回去。”   说到这儿,我赶紧把口袋里的饕餮黑玉逃出来,甩手丢地上了。由于离着铜镜远了,温度降低了不少,但依旧把我的大腿烫的疼。我心里讲话,等有时间找个盒子装着吧,老这么烫自己也不是事儿。   但是一想到铜镜里的尸气,我就来了精神,真是正愁没人教,天上掉下个粘豆包。   这可是汞体的尸气啊,威力肯定是一般僵尸的十倍乃至百倍,没准儿一下就能炸开黑玉,叫我窥探到其中的奥妙。并且铜镜里的尸气枯竭了,那里面酝出的邪灵,就会不攻自破。   对,说干就干。   我把铜镜挨着黑玉放下,蹲着身子仔细观察。   猫叔和秋心都明白我的用意,这邪灵之所以活蹦乱跳的,就是靠汞体的鲜血,而鲜血能散发出无穷的尸气,如果尸气没了,那邪灵的精气神也就没了。   可老骚不明所以,还傻乎乎的问:“这是相面的呢还是干啥呢。这块裂了口子的黑玉又是什么东西?能打鬼?”   我在嘴边竖起了一根手指,那意思,千万别吵吵,静观其变。   老骚被唬住了,拎了拎裤腿也蹲了下来,仔细的观察黑玉和铜镜。   这时候原本安静不动的铜镜忽然颤抖起来,嗡的一下,又冒出了一片黑光,这黑光活了一般剧烈挣扎几下,慢慢的凝聚出了一张恐怖的鬼脸。   啊——   一声鬼叫从鬼脸上爆发出来,如同平地惊雷一般。   老骚妈呀一声就坐在地上,嘴里大叫,啥玩意儿这是,要吃人呀。   爬起来就往后跑,一溜烟钻进了自己的面包车里。   猫叔平静的笑:“不是玄门中人,根本看不了这个,躲起来也好,躲起来也好啊。”   别看我挺镇定的,其实心里也噔噔的跳,幸亏是大白天,如果是晚上的话,被这张鬼脸吼一嗓子谁都顶不住。   秋心躲在猫叔身后,露出一个眼睛,想看又不敢的样子,可她突然惊叫道:“快看,鬼脸里冒出白气了。”   我早看见了,这白气就是尸气,提鼻子一闻,立马头晕目眩,胸口都堵得慌,并且尸气一出来,鬼脸就开始哀嚎,好像抽他的筋,扒它的皮一样。听得我浑身都冒起了鸡皮疙瘩。   尸气一开始只有丝丝缕缕,后来就多了,就跟烟雾弹一样,发了疯似的往饕餮黑玉里面钻。   我心中大喜,这么强劲的尸气,比七星尸胆还厉害。不过我得离这儿远点儿,不然吸入太多尸气,我这条命就交代在这儿了。   我刚站起来,就看到饕餮黑玉中又冒出了大片绿光,就跟那天晚上差不多。   之前吸纳尸气并没有绿光,我想,可能快达到临界点了,里面的东西真的要出世了。   说真的,我现在心里激动的不行,我爸留给我的一块黑玉,到底蕴藏着什么秘密呢?   不用急,我们拭目以待吧。   随着尸气的流逝,那张黑色的鬼脸叫唤的更凄厉了,后来都成了歇斯底里。离这么近非常慎得慌,吓得老骚赶紧摇上了车玻璃。   而我的眼睛却死死盯着黑玉,纵然黑玉被尸气给包裹了,看不太清,可我也能发觉,黑玉正在瞧瞧的发这样变化。   这时候,就听咔嚓一声脆响,黑玉表面又裂开了一道口子,从中继续迸发出绿光。   麻将大小的一块黑玉,已经密布了五道口子,正面,背面,侧面都有,绿光天女散发般照耀出来,看着非常神奇。   我心里一个劲儿的说,继续裂,继续裂,再裂开五道口子才好呢。   可我突然听见猫叔小声嘀咕了一句:“造化啊,造化。”   我猛地扭头:“猫叔,你说啥呢?”   猫叔一脸无辜:“我说话了吗?”   嘿,又跟我装蒜,我看你从一开始就知道黑玉的秘密,就是不肯告诉我,现在看到秘密保守不住了,就开始神神叨叨。   我正想着呢,忽然听到一声惨叫,扭头一看,那鬼脸已经四分五裂,然后嘭的一声,化作了无形,原来是尸气枯竭了,邪灵也就此灭亡。   反观那面铜镜早已破烂不堪,就跟废铁没什么两样。   弥留在空气中的尸气,全都钻进了黑玉之内,但是黑玉依旧不动不摇的躺在哪里,貌似有些功亏一篑了。   这叫我无比的失落,看来尸气还是少,要是再来一面铜镜就好了。   然而就在这个当口,躺在地上的黑玉突然‘啪’一声四分五裂,从中弹出了一颗龙眼大小的碧绿色珠子。   我心脏都停止了,***,终于出来了吗?我倒要看看这是什么玩意儿。   不容别人反应,我一把讲碧绿珠子抓在了手里,入手之后竟然无比温热,可下一个感觉就是,这颗珠子不是圆形的,也可以说圆的不规律,表面坑坑洼洼,很是粗糙。   但下一秒,我就目瞪口呆了,因为原本碧绿的颜色,竟然一瞬间变成了晶莹剔透的白色,就跟羊脂白玉似的,表面散发出一片白莹莹的光彩。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怎么跟变色龙一样,随便改变颜色?不过从整体来看,这可珠子更像一颗剥了皮的龙眼,叫人垂涎欲滴的,恨不得咬上一口。   这时候我又听猫叔在嘀咕:“果真造化,果真造化呀。”   我忍不了了,大吼:“猫叔,你要是知道什么就说出来,这颗珠子到底怎么回事?”   猫叔耸耸肩膀:“我是看这个场面太神奇了,跟二踢脚一样,一颗珠子从地面蹦了起来,所以才情不自禁的说两句。你不要忘了,这是你父亲留给你的,我一个外人怎么会知道?”   又是这一套说辞,弄得我无比的惆怅,就跟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似的。   秋心怕我们俩吵起来,赶紧道:“秦明,你怎么总是坏我我干die骗你呢,他是你师傅,绝不可能有二心的。不过你这颗绿色,哦不,白色珠子真的很漂亮,给我看看。”   说完一把抢了过去,开始上下的把玩。   我还没看够呢,就被她捷足先登,我心里更憋屈了,不过我上一眼,下一眼,把白色珠子,足足打量了七十二眼也没看明白其中的猫腻。   我又失落了,原本以为饕餮黑玉里,会有什么惊世骇俗的东西,谁承想就一颗会变色的珠子。我期待了这么久,只能以一个苦笑来表达内心情感了。   这时候老骚从面包里走了出来,看到那颗珠子之后,很惊讶道:“这玩意儿看着挺眼熟啊。”   说着,他拿到手里,自己的观察。   他观察的角度很专业,并且还拿在鼻子下面闻。   猫叔还在一边儿斗气:“喂喂喂,我说你行不行啊,这是秦明的宝贝,你别看到眼里拨不出来了。”   他话虽如此,可我发现他眼中的神色充满了赞叹。   他在赞叹这颗珠子吗?   猫叔可从未流过这种神情,难道这颗珠子已经叫他叹为观止?   老骚就跟诈尸一样,突然叫道:“我知道这是什么了,没想到世界上还有此等宝贝。”   我精神一震,直接道:“这是什么?”   老骚呼吸已经急促了,指着地面上几片黑玉碎块,说:“这...这东西是从满是口子的黑玉里拿出来的?”   哎呦我的亲娘,你怎么这么墨迹,我没办法,只有小鸡啄米一样点头,就盼着他快点说。   老骚心里有底了似的,很郑重的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是一块骨头。”   骨头?   我擦,我读书少,你可别骗我,什么骨头能变换颜色,并且还是温热的。   最主要的是,一块骨头干嘛封在黑玉中,吸纳了这么多尸气才跳出来。   秋心也非常惊讶:“老骚叔,骨头我们见的多了,可是从没见过这样的。”   老骚惊叹道:“这可不是一般的骨头啊,这是一块高僧的骨头,俗称舍利子!”    第一百零三章,白骨舍利(下)   舍利子?!   这个真的叫我骇然了,我又不是土鳖,我当然知道什么是舍利子。只有得道的高僧死后,才能出现这种东西呀。   舍利子中蕴含的是高僧一中最为精纯的佛法和佛性,据说常人佩戴舍利子,不但能辟邪,还能被佛法洗涤身心。这东西在港台地区,甚至是国外,根本是有市无价的存在。   你说我爸从哪儿找到了这么一件宝物,并且还用黑玉给封起来了?   这时候老骚又说:“外面的那层黑色物质,可能不是玉石。因为舍利子问世的时候,通常带着高温,因为是高僧火化之后才能出现这东西,温度高的吓人,如果把高温的东西放入水中,一般情况下就会降温,然而舍利子不同,我记得铺子里有一本古书上记载,舍利子入水则封,遇阴则化。我想这些黑色物质,就是舍利子入水之后,自行分泌出的一层壳。”   入水则封,入阴则化。   这意思就是,进入水里就会分泌一层保护壳,但是遇到阴性物质,就会重见天日。那尸体属阴,尸气就跟别说了。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吸纳尸气会裂口子了,感情尸气会中和,溶解外面的这层壳。   一切的一切都真相大白了,我心里高兴的不知说什么好。或许我爸都不知道这是一件什么东西,最后还是被我给整明白了。   不过壳外面的‘饕餮’二字是谁刻上去的?难道是我爸吗?他把这东西当成了一件工艺品,准备收藏?   反正不管怎么说吧,我心里就像开了两扇门一样,痛快的不行。   秋心抢过舍利子,慢慢把玩,眉头蹙了起来,说:“我虽然没见过真正的舍利子,但在书本上也研究过,但是也没这么神奇啊,你看表面还冒着光,到了晚上就跟小灯泡差不多呢。舍利子真的有那么玄乎?”   说完递给了猫叔:“干die,你给看看吧。”   老骚也干笑道:“对,猫叔你也看看,你是这方面的内行,我们跟你比都是小学。”   猫叔无所谓的看了看,说句话没气死我。   “就当它是舍利子吧,实在不行当成夜明珠也可以,晚上起夜能赵个亮。”   我有些气的说:“猫叔,能不能不要这么阴阳怪气的说话,这不是舍利子还能是什么呢?你要是知道就别藏着掖着,都这个地步了,你还有劲吗?”   猫叔呵呵一笑:“有劲,特别有劲。反正我就告诉你一句话,这个东西真不是舍利子,但比舍利子珍贵一百倍。”   说完转身走了,根本不给我说话的余地,这老家伙打开面包车的车门,还嚷了一嗓子:“老骚,滚过来,把面包车的暖风打开,外面冻了一天了,沾沾热乎气。”   老骚不敢怠慢,应了一声就跑了过去,但是一边跑还一边说:“比舍利子还珍贵?天底下还有这样的东西吗?我看着就像舍利子,难道我看错了?”   我拿着这个不是舍利子的东西,深深的陷入了沉思。   猫叔一定是知道什么的,可是他就是不说,难道我现在太嫩,还不到我知道的时候?   我看着面包车启动了,呜呜的,我拉了秋心一下,那意思别愣着了,咱们也赶紧走吧,怪冷的。   谁知秋心白了我一眼:“别碰我,我自己会走。”   说完她小跑着离开了。   我站在原地,抓着自己的后脑勺,心里别扭的要死,这丫头到底怎么了?   在回四悔斋之前,猫叔叫老骚直奔刘屯,因为事情解决了,但还没告诉那个老太太呢。   我就问猫叔,铜镜成精的事儿怎么开口啊,老太太能信这个?   猫叔说他自有办法,后来到了杨大拿的家里,猫叔一个人进去的,大约个小时才出来,杨天宝那个犊子,原先看谁都是仇人,可现在却笑脸相送。后面还跟着步履蹒跚的老太太,一个劲儿的叫猫叔再坐会儿。   等猫叔上了车,我挑起了大拇指,说:“猫叔,您老又给人家灌了什么**汤了?”   猫叔一巴掌把我的手打掉了,打的还挺疼,说:“先回铺子再说。我费这么大周折,就是打消这家人的仇恨,省的总是找老骚去闹。”   老骚感激的不行:“猫叔,你就是我亲叔。”   猫叔催促道:“回家回家,别跟我煽情,回去整俩小菜,喝点儿。”   老骚就跟去了一块心病似的,唱着大花轿就把车开了回去,等进了铺子,扑脸的热气,我们把厚重的衣服脱去,喝了杯热水,感觉浑身上下都暖融融的。   老骚进里屋把喜讯跟他媳妇说了,她媳妇儿高兴的掉了眼泪,说闹出了人命谁心里都不好受,但是总跟咱们过不去,这日子可就没发过了。现在好了,皆大欢喜,我这就去做饭。   老骚表面看着很憨厚,可心里不傻,他没把王玉柱也死了的事儿说出来,更没说铜镜成精的勾当,不然一个妇道人家可受不了。   热气腾腾的饭菜摆好了,我给大伙儿倒酒,没等动筷子呢,我先问:“猫叔,你现在总能说了吧,到底怎么摆平的杨大拿一家子。”   猫叔加了块羊杂碎,放在嘴里咀嚼起来,很**的样子,又灌了一口酒,这才说出了经过。   他说:“杨大拿死的这么邪乎,他们一家子肯定受不了,就想弄明白事实,人不能白死,得有个交代不是,所以就把目标锁定在了老骚身上。可我呢,直接了当的跟他们说,那铜镜是有问题,但是你们家风水也不好,两者都直接或者间接的害死了杨大拿。可一个人死了,活着的人也得继续活啊,总不能都跟着死一回吧。所以,我给你们支个招,把阳宅风水改一下,然后我再给你们算一卦,咱们趋吉避凶,以后安安的过日子。”   我愣了一下:“这就完啦?”   猫叔点头:“不然你以为呢?难道我还给他们磕头赔罪吗?”   我苦笑:“你这套说辞放在一般人身上还行,就杨家那几个人恐怕不好使吧,那都是滚刀肉啊。”   猫叔放下筷子,说:“你说的不错,杨大拿的几个孩子真不是省油的灯,还多亏了那个老太太。当初杨大拿年轻的时候在外面做意,家里的事儿都是老太太做主,很有威信。现在又对我说的很信服,所以她拿起了架势,谁也不敢说别的了。反正人都死了,你还能怎么办?老一辈的人明白,得罪谁也不能得罪风水先。”   我又挑起了大拇指:“我服了,猫叔就是猫叔,那句话怎么说来,老将出马一个顶俩,来,我敬你一杯,说完了这事儿,咱们说说舍利子..”   猫叔一摆手:“跟我扯淡,你那个舍利子好好收着吧,我什么都不知道。还有,千万别叫外人知道,不然还得出人命。”   听得我浑身一哆嗦,好家伙,这宝贝到底是有多贵重,怎么又扯上人命了?   后来猫叔死活不言语了,就闷头喝酒,我讨了个没趣,只有默默想着心事。   后来大家又把注意力转移到了皮衣女身上,本来我以为特侦办是个多神秘的部门,但深接触之后才发现,这也不过如此。   只要警察一摆不平了,就是他们出马,还一个个这么蛮横,动不动就掏枪。   我这脖子,现在还隐隐作疼呢,皮衣女真下的去手。   猫叔悄悄的对我讲:“我看那个姑娘对你姑姑挺尊敬的,但就是不待见你,起因就是你是你姑姑的徒弟,你说这事儿怪不。”   我点头:“怪,太特么怪了,我拜师学艺,关她什么鸟事呢。”   猫叔道:“依我看啊,这姑娘想拜你姑姑为师,但你却占了位置,所以她嫉妒你。”   这话说的有些飘了,拜师学艺可不是拉屎,一个人一个坑,你多收一个徒弟怎么了,姑姑也没说就收我一个人呀。   后来我死活想不通,干脆直接喝酒吧。   这顿饭吃到下午三点多,我们都喝的嘴歪眼邪,走路都画圈儿,老骚心情好的收不住,借着酒劲儿非要看看我们收的古董。   还开玩笑:“这古董里要有文物我可不要,收文物那是犯法的。”   猫叔一脚没踹死他:“我在白寨村那小地方收个屁的文物。”   老骚开始翻腾那几个大包,是不是点点头,说句好成色,好货,猫叔就是好眼力,这么好的东西都能拿下。   可是看来看去,他的眼珠子一下直了,然后叫起来:“猫叔,你还说没有文物,这里面怎么有一把青铜剑,我的乖乖,这是要疯啊。”   我看他才是要疯,这青铜剑是姑姑给我的,多少钱都不卖。   老骚双手插进包里,就要拿出青铜剑,但是一较劲,噗通趴在了地上,惊叫道:“这剑根了,这么这么沉?”   我打着酒嗝走过去,把他扶起来,说:“老骚叔,这把剑一般人可拿不起来,你躲开,看我的。”   我下腰抓着剑鞘,闷哼一声就给拎了起来,并且还舞了一个剑花。   “这把剑我没称过,但起码四十斤开外,没点力气真不行。一开始我也拿不动,后来拿习惯了,就好了。”   谁知老骚不言语了,走进了,使劲盯着剑鞘看,看了足足三分钟。最后惊讶的说:“新鲜了,这把剑我好像在哪儿见过!!!”    第一百零四章,小须弥金丹元剑   老骚说在哪儿见过这把青铜剑,我看他醉眼朦胧的,搞不好是说醉话,现在恐怕连自己媳妇儿都不认识了,你还认识剑?   我叫他赶紧回去坐着,这把剑你不可能认识,然后就要把剑收起来。   谁知老骚急了:“秦明,你听我说,我真的见过这把剑,你容我想想,容我想想。”   说完,跌跌撞撞的跑进了柜台,在里面翻腾了天,还栽了一个跟头,我的酒劲儿清醒了一些,心里讲话,难道他真知道这把剑的来历吗?   可是连猫叔都整不明白,他怎么会知道呢。   猫叔浑身都是酒气,两个眼睛通红,狠狠的一搓脸,说道:“这小子没准儿还真有线索呢,走,看看去。”   说完也跌跌撞撞的走到了柜台。   我们四个人里面就属秋心最清醒,他怕猫叔栽倒,赶紧过去搀着。   我怀里抱着四五十斤的青铜剑,砸么着嘴,说不出一句话,后来我不信邪的也走了过去,   老骚翻腾了天,最后翻腾出了一张报纸,看了两眼之后,一巴掌拍在柜台上:“看,你们看,这不就是嘛。”   我们赶紧看过去,发现报纸有年头了,通体泛着黄,看版次竟是一九九五年的,在头条位置上,放着一张很大的黑白照片。   我一开始以为,青铜剑上了报纸,被老骚给看到了,谁承想,这照片里竟是一堆破损的文物。   照片里一共两样东西,其一是一把残剑,青铜的,但破损的很严重,看着很有文物价值。其二是一把更为残破的剑鞘,剑鞘上雕着古老的花纹和狰狞的野兽,可是看到这儿我心里一惊,连忙看了看怀里的青铜剑,貌似这照片里的剑鞘和我怀里的一般不二。   我擦,这是怎么回事?   先前猫叔就说过,这把青铜剑很古怪,因为剑身是西周的货色,而剑鞘上又是东周最著名的丘虎雕和古楞纹,但剑柄吞口位置上,那个‘元’字,竟是春秋时期的吴国官方字体。   也就是说,一件古物出现了三个朝代的特征。   而报纸上的照片里,分别显现出了西周残剑和东周雕花纹,但这两者不是一体的。   至于那个‘元’字,我没有发现,因为残剑只有下部分而已。   我忽然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这把青铜剑,是不是用三个朝代的部件重新铸造成的?   这时候秋心盯着照片上的标题,读了起来:“山西博物馆失窃,西周武王残剑,东周剑鞘不翼而飞,警方介入,悬赏两万元缉拿凶手!”   一开始我没有发现标题,现在一看,心里顿时有底了,肯定是有人盗窃了这些文物,然后又弄出了一把剑。   等等,西周武王残剑?   西周就有一个武王吧,我记得封神榜里演过武王伐纣,难道这剑身是姬发大神的?   我擦,要不要这么玄。   这时候老骚喷着酒气说道:“我看第一眼就感觉熟悉,你瞅瞅这剑鞘,完全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秦明,你这把剑来历不凡啊,弄不好是盗宝贼的杰作。这要是被发现,你这罪过轻不了,这把剑到底哪来的?”   这把剑是姑姑的,难道她老人家化身飞贼,洗劫了山西博物馆?   想到这里,我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姑姑的为人我最清楚了,她深明大义,为国为民,怎么会做这等宵小之事呢?   后来老骚挠了挠头发,说:“也不对呀,普天之下谁有这么高超的技艺,能把好几千年的文物回炉另造呢?”   我看向了猫叔,这的确有些匪夷所思了,几千年的东西,氧化,损坏的这么严重,经过高温淬炼早就成一堆废铁了,现在谁还能有这种手艺?   猫叔一直盯着照片不说话,似乎陷入了沉思。   我推了推他:“猫叔,你怎么看?”   猫叔道:“这把剑如果真是东拼西凑弄出来的,那始作俑者的动机是什么呢。冒着通缉令的危险,去铸造一把青铜剑?”   这的确是个问题,除非此人脑子有病。要不然就是,这把剑对于他来说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秋心道:“且不说动机呢,光是铸造青铜剑就够难的了。”   猫叔摇头:“能做成此事的,非玄门中人莫属。”   说完他一探手,从我怀里取走了青铜剑,上下打量着起来。   四五十斤的东西在他手里也不叫事儿,不过猫叔盯着剑柄吞口那个‘元’字发呆。   后来他眼睛一亮:“不对,这个字是赝品,仿造的。”   仿造的?!   我紧紧盯着这个‘元’字。   心里嘀咕,您老的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啊,不过仿造不仿造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这把剑也是‘二手’的。   猫叔道:“我貌似知道是谁做的了。这个字已经说明了一切。先前的确是先入为主,没有看明白。”   我一惊:“玄门中还真有铸剑的高手?”   猫叔点头:“此人来历不详,擅长打造各种兵器,但最喜长剑。不过他打造的兵器非同寻常,不光能对付人,也能对付妖邪。说白了,就是法器或者巫兵。”   擅长打造法器和巫兵?我顿时想到了《尸鬼仙扎》里的七件巫兵,我深知这种东西的难度,光是最低级的三阳鬼门锁都折腾的我够呛,没想到还有人专门干这一行。   “猫叔,说了天,这人是谁啊?”   猫叔道:“这人来历不详,为人也很低调,更没人知道他的年龄,只知道他叫圣邪。跟你姑姑齐名,也是湘西九怪之一!”   又是湘西九怪?   这一路上没干别的了,光跟湘西九怪打交道了。不过这些怪人的确有旁人学不来的手艺。   我姑姑擅长尸道,蟹先通晓卦术,没见过面的鬼雀医术惊人,还有陈玄这老东西有一双看透别人道行的眼睛,再者就是这个圣邪了。   如此看来,圣邪的战斗值也高的惊人,因为他手里不定多少法器和巫兵呢,一旦施展开来,恐怕无人可以抵挡。   并且他跟姑姑齐名,应该互相认识,没准儿是赠送给姑姑的。而蟹先知道了此剑,就借来镇压铁皮棺材,因为这把剑是有威力的。   这么一想,所有的问题就全都有了答案。同时,我对这把剑更加喜爱起来,这可是铸造宗师,圣邪的作品,日后我就拿他降妖除魔吧。   不过我对这把剑还有一些思考,首先我不知道这是巫兵还是法器,因为剑身,剑鞘,都没有任何咒文。或许圣邪的神通高超,打造法器巫兵并不用咒文。其次就是,这把剑先前根本拔不出来,锈死了一样。还是我的鲜血喷洒上去,从而开启了剑身。   当时正对付青狐红煞呢,我也没考虑太多,就认为是滴血认主了。可现在一想,会不会有别的原因呢?   这时候猫叔说了一句话:“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把剑是圣邪手中八柄利剑之一。”   八柄利剑?这么多?   猫叔道:“圣邪喜好铸剑,也非常崇拜古时候的铸剑高手,所以就效仿了春秋时期的越王勾践,铸造了八柄利剑。”   越王勾践我知道,有个成语叫卧薪尝胆,说的就是勾践复国的故事,这里就不做太多赘述了。   但是越王勾践铸造了八柄利剑,我就有不知所以了。   猫叔道:“越王勾践,是剑痴中的剑痴,这八柄剑是有来历的。在《拾遗记》卷十中有云:越王勾践使工人以白马白牛祠昆吾之神,采金铸之,以成八剑之精。一名揜日,以之指日,则光昼暗。金,阴也,阴盛则阳灭;二名断水,以之划水,开即不合;三名转魂,以之指月蟾兔为之倒转;四名悬剪,飞鸟游过,触其刃,如斩截焉;五名惊鲵,以之泛海,鲸鲵为之深入;六名灭魂挟之夜行,不逢魑魅;七名却邪,有妖魅者,见之则伏;八名真钢,以切玉断金。如削土木矣;以应八方之气铸之也”。   猫叔道:“圣邪铸造的八柄利剑,全都是用古代青铜器锻造而成,保留着几千年来的底蕴,当年这些青铜器,杀伐无数,沾满了人血,所以炼制成巫兵和法器后,威力绝伦。”   我都听傻了,没想到勾践这么牛逼,如果拿到其中一把,也能笑傲江湖了吧?   不过我问猫叔,就算圣邪效仿越王勾践,也弄了八柄利剑,但你怎么就知道这是其中之一呢?   猫叔一指青铜剑吞口上的‘元’字,说:“传说中,圣邪的每把剑都有一个名号,也会把名号刻在利剑上。这把剑的名号应该是小须弥金丹元剑!”   小须弥金丹元剑?!   这么长的一个名字,也太夸张了一些。   猫叔道:“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等那天碰到你姑姑,可以去问问她。不过这把剑何其的珍贵,怎么会到你姑姑的手里呢?”   我笑了笑:“可能是我姑姑人缘好呗,圣邪送的。”   猫叔似笑非笑的没说话。那意思,小须弥金丹元剑又不是大白菜怎么可能随便送人。   这个问题暂时想不通,还是等见了面,问姑姑吧。   为了转移话题,我就问猫叔,圣邪的其余七把剑叫什么名字呢?   猫叔想了想,刚要张嘴说,谁知他手里的小须弥金丹元剑‘嗡嗡’颤抖了起来,剑身在剑鞘里来回摆动,好似随时都能飞出来。   这个情况在水伯家里出现过一次,还是因为饕餮黑玉冒出了绿光。可现在饕餮黑玉已经不存在了,你还抖个什么劲儿呢?   老骚神经有些敏感了,立马叫道:“剑自己动了,这是什么鬼?”   有个屁鬼啊,我们这帮人在这儿杵着,别说鬼了,就是阎王爷来了,也不能怎么样。   可是剑身越抖越激烈,我伸手就给拿了过来,难道说猫叔攥了一会儿,它认了?   可就在这个当口,就听铺铺子的房门,咔嚓一声被推开,从外面扑进一个人,一头就摔在了地上,还惨痛的叫道:“救,救命!”    第一百零五章,指骨术   突如其来的一幕,把我们都吓尿了,尤其是老骚直接蹦了起来。   等我定睛一看,趴在地上的这个人非常眼熟,一身皮衣,一双高跟,再加上大腿上的枪套,我的天,她竟是皮衣女。   她这是怎么了?   我招呼一声,赶紧就跑了过去,等把她反转过来,发现她已经彻底晕了。   原本冷酷蛮横的脸上写满了痛苦,两条纤细的眉毛拧在一起,嘴角,耳孔,都有血丝渗出,最主要的是,她的左手竟然血肉模糊,小拇指不知什么利器,齐根削掉了。   现在除了手上的伤势外,我暂时看不出别的问题,可是皮衣女的样子很不妙,我甚至发觉她的体温在直线下降。   我记得今天分别的时候,她急色匆匆的走了,老骚说会不会遇到了比铜镜还要棘手的邪乎事儿,毕竟特侦办的人就是吃这碗饭的。   可谁能想到,仅分别了数个小时,皮衣女就身受重伤的出现在了这里。我先前还以为,她没听到四悔斋这个名字呢。   这时候猫叔他们也过来了,看着这个情况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虽然皮衣女比较不讲理也很嚣张,可好歹也是一个风华正茂的姑娘,现在就还剩下九个手指头了,搁着谁也受不了。   猫叔暂时摒弃了对特侦办的仇视情绪,急声道:“先别管她怎么受的伤,赶紧止血,这大冷天的可别冻坏了。”   别看就断了一根手指头,但是鲜血也流了一大滩,老骚没见过这种场面,出了一脸的冷汗,上头的酒劲儿也散了不少。   他转身就奔了里屋,并没有惊动她媳妇儿,随手拿出了脸盆,热水,毛巾,还有止血的纱布,药品。   猫叔经多见广,处理这些很有一手,它先拿过了一瓶白酒,倒了一杯,然后一点点的给伤口消毒,别看皮衣女晕倒了,可是疼的她依旧闷哼起来。   后来,老骚打下手,用毛巾蘸了热水,给皮衣女擦拭手掌的血迹。折腾了大约个小时,猫叔才给对方包扎好。   “找个地方先叫她休息片刻,喂点水。”   猫叔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长出了一口气。   老骚不想惊动她媳妇儿也不行了,直接抱到了里屋。她媳妇儿正忙活呢,无非是一些家务琐事,看到老骚抱进一个姑娘,差点儿急了眼。   好在猫叔解释了一番,说这个人是我们朋友,受了伤,来投奔我们。   老骚媳妇儿没话可说了,弄干净**铺就叫皮衣女休息。   时间一晃就到了五点,天色擦黑了,我们几个守在**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全都紧紧的盯着皮衣女那张脸。   “猫叔,这么久了,她怎么还不醒,断了一根手指头不至于吧。”   其实我言下之意,就是想说,到底是谁把她打成了这个样子。   猫叔摸了摸皮衣女的额头:“身体越来越凉了,我们几个也不是大夫,不行一会儿送医院吧。”   正在给皮衣女掩被子的老骚媳妇儿,突然惊叫起来:“妈呀,这只手咋变成这样了。”   我心里咯噔一声,赶紧撩开了被子,发现皮衣女断了小拇指的左手竟然紫黑一片,摸上去就跟摸到了冰块似的。   并且细观察,在紫黑的皮肤表面,似乎还游离着一些黑气,这些黑气就跟小虫子一样,蠕动翻滚,看着非常渗人。   秋心惊叫道:“不好,这是发炎坏死了。”   猫叔眯起了眼睛,手里唰唰转着铁球:“又不是数九三伏,天气干冷干冷的,不会这么快发炎的,就算是发了炎,手上的黑气是怎么回事?”   不是发炎,难道中邪了不成?   我正想着呢,忽然发现包扎在左手的绷带,被一层黑血沁透了,几乎眨眼间就开始往外冒。   断了一根手指,怎么会冒黑血,这事儿绝对不简单。   我赶紧找来一个小盆,把皮衣女的手放进去,雪白的纱布变成了黑色,气味腥臭不说,还有一股淤泥的腐臭味道。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其他人也慌了手脚,因为眼前的画面,几乎超出了正常认知。   老骚的媳妇儿颤抖着,用剪刀剪开了纱布,臭味呼的一下就散发出来,能把人熏个跟头。   再看断指的地方,非但没有止血,反而汩汩冒着黑血,这些黑血一部分留在了小盆里,还有一部分溅在了**单上。   总之这个场面非常的可怕,如果这么流下去,用不了多久,皮衣女就会死的。   虽说我们之间没什么交情,但我姑姑好歹跟特侦办的人共事,如果眼睁睁的看她死去,于请于理都交代不过去。   秋心突然说:“你看她的手掌。”   皮衣女的手掌因为流失了太多的鲜血,已经干瘪了下去,成了皮包骨的样子,就跟鸡爪似的。   这特么的确是中邪了,估计再过一段时间,皮衣女就会变成皮包骨的木乃伊。   老骚的媳妇儿吓得从**上跑下来,死活要送医院,不然的话,人交代在铺子里,以后怎么做意?   “猫叔,她到底怎么了?”老骚也有点儿顶不住了,他就是一个平头老百姓,没那么多见识,也没那么坚强的心脏。铜镜的事情刚圆满结束,心稍微踏实了一些,谁承想又出现了这样一个重磅炸弹。   猫叔已经很久没说话了,死死地盯着皮衣女的左手。   每当出现严峻的情况,他总是很镇定,因为只有镇定下来,才能想出对策。   这也是我从猫叔身上学到的一种习惯,所以我也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姑姑传我的《尸鬼仙扎》里,不但有各种神通术法,还囊括了玄门江湖中的邪乎东西,其中就有湘西三大邪咒。   所以我在绞尽脑汁的回忆书中内容,那些带有魔性的文字,就跟一幅幅图画般,现在眼前。   猛然间,我漆黑的脑海中划过了一道闪电,貌似书中记载了皮衣女的这种症状。   我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再次检查了一下皮衣女的身体,发现她的嘴角,耳孔,甚至双腿的关节处,都有血丝弥漫。打开嘴巴后,舌头是紫黑色的,牙齿也有松动脱落的趋势。   我的喉咙开始发干了,心说不是吧,她怎么会中这种邪术呢?   大伙儿看我的样子很怪,就问我怎么回事。   我对猫叔说:“你听没听过一种叫指骨术的邪门法术?”   “指骨术?”猫叔诧异了一下,然后猛地瞪圆了眼睛:“你是说,用被害者的手指作法,通过邪术,破坏被害者身体的机能的那种邪术?”   我点点头:“正是这种邪术。皮衣女的样子跟这种邪术太相似了。”   猫叔骇然的说:“我听闻这种邪术无法破解,三日后,鲜血流干,被害者死状凄惨!”   秋心,老骚夫妇,全都吓傻了,因为这种邪术太过厉害,并且还没办法破解。难道皮衣女就这么死了?!   秋心道:“是什么人给她下了邪术?”   我寻思了一阵,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擅用这类邪术的,只有诡灵教了。”   之前就交代过,邪神教供奉三尊邪神,后来瓦解成三个分支,这三个分支各自供奉一尊邪神。   供奉血衣钟馗的是血衣门,而供奉净莲魔胎的就是诡灵教。   这个门派专门炼制小鬼,然后出售给需要的人,跟血衣门相比,非常的低调,所以才没有引起众怒,不然的话,也会跟血衣门似的,被特侦办以及玄门高手联合起来,打的屁滚尿流元气大伤。   秋心不解道:“不是说,擅长邪术的是血衣门么,诡灵教一个炼小鬼的门派,也有这么厉害的神通?”   猫叔道:“当年的邪神教何等厉害,邪法无数,虽然诡灵教擅长炼小鬼,但也不能说人家不会邪术呀。”   我点头道:“估计这是诡灵教最厉害的邪术了,由此可以推断,攻击者就是邪神教的弟子。可能这帮人在定州的地界上闹邪,被特侦办顶上了。”   秋心又问:“既然同是邪教,即便再低调,也不会被绞杀吧,为何诡灵教能延续到如今?”   我道:“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姑姑没跟我说过。不过我听传言说,诡灵教炼制小鬼,都用路夭折的小孩子灵魂,所以说,他们不杀,只是偷偷的去勾魂而已。这样一来,体现不出对社会的危害性,所以就没有引起众怒。”   秋心急了:“人死后,魂魄需要投胎转世,勾魂炼小鬼,这不是意味着,掐断了投胎的机会吗?这比血衣门还过分。”   猫叔说:“好了,诡灵教很隐秘,危害性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估计出来的。咱们为今之计,还是赶紧救人吧。对了这姑娘怀里不是有手机么,赶紧给特侦办打个电话,叫他们的人过来处理。”   我眼睛一亮,心说好办法。可是在她怀里摸了一圈儿,根本没发现手机,同时那酷帅吊炸天的双枪也不见了。   肯定是被诡灵教的人抢走了,要不就是打斗激烈时,丢在了别的地方。   现在跟特侦办联系不上,这邪术我们也破解不了,一时间,我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急的团团转。   老骚拿出了手机:“我给警局的刘队长打个电话,他肯定能联系到特侦办。”   我一拍大腿,真是好办法。   可是老骚播了好几次电话,就是没人接。可能刘队长太忙了,根本没把手机戴在身边。   我擦,这可如何是好?   老骚抬腿就往外面走,说亲自去警局找刘队长,不能眼看着皮衣女去死呀。   可猫叔突然拦住了他:“别去了,时间耽误不起了,你看这姑娘的胳膊。”   我们一看,她的胳膊上也爬上了黑气,断指处流淌的黑血更多,眼看着就要装满一小盆。   不知不觉中,屋子里的臭味非常浓,只是我们闻习惯了,察觉不出来。   “就算特侦办的人来了,也不见得有更好的办法,因为想破此术,必须要找到下邪术的人。如果现在不弄出对策,她的胳膊就完了,再耽误下去,整个人就废了,即便破了邪术又能怎样呢?”   我急声道:“那你说怎么办?”   猫叔犹豫了片刻,说:“我只有一个不成熟的办法,只能抑制邪术发作的时间,并且管不管用还在两说,现在情况紧急,只能死马当成活活马医了!!!”    第一百零六章,青山避毒符(上)   我激动了起来:“我就知道你会有办法的,赶紧说来听听。”   猫叔唰唰转着铁球,说道:“指骨术的原理,其实就是加速人体血液的病变,血液坏死了,身体也就完蛋了。其实我们完全可以把这种邪术,当成一种剧毒。”   剧毒!?   我寻思天,试探的说:“你的意思是,我们把邪术当成剧毒,然后用解毒的办法,控制血液病变的速度?”   猫叔点点头:“真有个机灵劲,我就是这个想法。不过这说起来简单,实际操作就有些困难了。解毒这种事儿,江湖中很常见,只要是玄门中人都有一些特殊的解毒办法。可话说回来,这毕竟不是毒,我只能试试。”   我全明白了,说道:“那你赶紧说说办法。成与不成只有试了才知道。”   猫叔也没耽误,直接道:“这姑娘的血液正在急速病变,就跟被毒蛇咬了一口似的,剧毒已经攻心,就算对着她的断指,一口一口把毒血吸出来,也不会有效果,当然,谁去沾染这种毒血,谁就活不成。所以我们只能采取非常的措施。”   他顿了顿,环顾了一下四周的众人,很小声的说:“秦明,你还是不是童子?”   我一愣:“你太小声了,我没听清。怎么还藏着掖着的。”   谁知秋心大声道:“我干die问你还是不是童子。”   我擦,这种事情怎么如此宣扬,一个姑娘家,也太不含蓄了。   猫叔瞪了秋心一眼,那意思,就你耳朵好使。随后踢了我一脚,用眼神交流着,在等我最后的答案。   我一脸便秘状:“解毒,跟我是不是童子有什么关系呢?”   猫叔催促道:“你就说是不是吧。”   秋心也支起了耳朵,非常好奇的样子。   大庭广众,被人问是不是处nan,我真是信了你的邪。   无奈下,我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真的很纯洁,连姑娘的手都没摸过。   猫叔长吁了一口气,心里一块大石头放下了,他叫我赶紧去厕所,接一瓶尿,童子尿有驱邪,解毒的功效,如果再配合自己的秘术,就能达到解毒的效果。   童子尿能辟邪我是知道的,但能解毒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不过都这个时候了,我也没有矫情,找了一个瓶子就去了后面,等一会儿我拎着一瓶尿进了屋,一张脸埋进了裤裆。   猫叔一看尿的颜色,皱眉道:“真是尿吗?怎么这么黄?”   我当时就急了:“这么着急上火,能不黄吗?”   猫叔用一种‘行了,我先凑合用吧’的眼神看我,然后叫所有人都出去,不能影响他作法。   我说我也不能在屋子里吗?好歹也能帮你一下子。   猫叔摇摇头,表示不行,这种术法非常难,因为这是用解毒的办法破解邪术,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打扰。   我无话可说了,就跟秋心,老骚夫妇离开了卧室。   在铺子里,我就寻思猫叔的术法到底是什么,术法成功后,皮衣女的伤势能否得到挽救。   这时候老骚跟我讲:“秦明,你看我闲着也是闲着,不行这就去找刘队长,万一猫叔那里出现状况,咱们也不会抓瞎。”   我点点头:“还是老骚叔想的周到。你去吧。”   老骚临走之前,把他的媳妇儿打发到了娘家,因为这事儿涉及到了玄门,平头老百姓还是少搀和为好,更何况一个妇道人家。   我很赞同老骚的作法,看来这间四悔斋是太平不了了。   不一会儿,铺子里就还剩我和秋心两个人,安静的都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秋心看我一脸着急的样子,阴阳怪气的说了句:“你瞧你那德行,是不是看见漂亮的姑娘,就受不了了。你别忘了,这个皮衣女先前要掐死你。”   我一激灵,立马想到了皮衣女凶神恶煞的样子,以及那两支冰冷的枪管。   说实在的,到现在为止,我也不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可说到底这也是一条性命,并且还肩负着除魔卫道的任务。虽然算不上朋友,但也不是敌人。所以我这急着的心安理得。   秋心不知道抽什么风,见我不言语,立马盯着我说:“你是不是看上那个女人了?”   我的眼睛顿时瞪圆了:“你有病吧,我跟她萍水相逢,连对方叫什么都不知道,怎么会动感情呢?”   秋心一撇嘴:“男人的话没一句是真的,我信了你的邪。”   我苦笑:“自从皮衣女出现,你就开始不正常,诶,对了,你是不是吃醋了?”   秋心就跟坐在了钉子上似的,腾一下站起来,大叫:“放屁,姑奶奶会吃你的醋?你这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不知是急的还是羞的,总之她的脸红了,配上那如诗如画的面容,我有一种吭哧咬一口的冲动。   然后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我的确是癞蛤蟆,但是没有癞蛤蟆,天鹅也会寂寞的。”   秋心别过头:“不知你说的什么鬼话。”   我忽然出了**她的冲动,但是没张嘴呢,秋心又转过了我头,说:“对了,我一直想跟你商量个事。”   看她郑重其事的样子,我不由得问她是什么事。   秋心支支吾吾了天,才落寞的说:“自从蛇灵离开了我的身体,我感觉我就跟一个累赘似的,要阅历没阅历,要手艺没手艺,跟个累赘似的,一点忙也帮不上。反而出了危险,还得叫你和干die保护我。所以我想学点本事,起码能自保,不会拖你们后腿。   没想到她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我心里还挺欣慰。不过学本事可不是朝夕间就有成果的,必须按部就班,一步一个脚印。   就拿我来说,自学了年的时间还是瓶水的水平,多亏了跟猫叔一路过关斩将,得到了实践才把学到的神通融会贯通。   所以说,学艺非常难,不但要动脑子,还得面对非常险恶的情况。   秋心其实不是玄门中人,完全有自己的活,没必要蹚浑水。   秋心沉静的摇摇头:“自从进入官庄镇之后,我就已经陷入了江湖的漩涡了,咱们先后得罪了血衣门和陈玄,现在又出现了诡灵教。就算我想脱离这些,去过安的日子,恐怕也没那么简单。”   我看她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就说道:“那你跟猫叔说说吧,他除了风水外,还有很多本事。你学一两招,足矣应付了。”   秋心摇头:“我对那些不感兴趣,我只想学画符。”   我吐了一口老血,我的姑***你还用学吗?画符对你来说,简直比写字还简单。   后来我就反应了过来:“你的意思是,你想学《尸鬼仙扎》里的符箓?”   秋心点头:“不拜师就学人家的手艺,在江湖中可是大忌,但希望你能帮我。并且你没涉及到的符箓,我不不会去学,我只学十三道初级符。”   我寻思了一阵,初级符固然简单,但威力也不小,最主要的是五花八门,干什么的都有。如果秋心都学会了,那我身边就无形中多了一个助力。   所以我同意了,当下拿出尸鬼仙扎,给他看十三道初级符的要领,并且个别符还需要配合咒语,必须记死了,不然关键时刻出了差错,后果不堪设想。   秋心对符箓有着得天独厚的见解,在她看要点的时候,竟然能时不时的指出,这道符可以简化,这道符多一笔,可以提高威力等等。   我擦,这简直是符咒大师呀,我真不知道她是什么变的。   大约十几分钟,她就把《尸鬼仙扎》还给了我,说全都记住了,并且还不好意的说了句,刚才一时没控制住,瞧了瞧中级符。   我没把舌头咬下来,中级符我刚刚研究明白了,这要是被她学了去,我这脸往哪儿搁?   谁知秋心说:“放心吧,我知道规矩,等你用光了中级符,我再画。不会跟你抢的,并且符箓越复杂,画起来越费劲,画多了我的脑袋疼。”   我看了看她的脑袋,心说她脑袋里的莫名能量到底是什么来头?!   这时候秋心又说话了:“我刚才看到十种中级符里面,有一道青山避毒符,貌似是解毒的。你刚才怎么不拿出来,给皮衣女用呢?”   我苦笑:“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只是天拥有着画符的熟练度,什么符拿起来就能画,完全没有失败率。但是你对符箓的了解太差了。那青山避毒符的确是解毒的,但解的是尸毒,不是指骨术的血液病变。”   秋心一脸不在乎的说:“管它呢,只要能解毒就行了,一会儿我干die要是整不了,你就上。”   我上个屁啊上,这符不能随便用,因为要配合咒语,还有自己很多精血,不然说解毒就解毒,你当这是仙丹吗?   我正无奈呢,打里屋出来一老头,不是猫叔又是谁。之说以说老头,是因为他原本绷直的腰杆子,现在垂了下来,一张脸全是汗水,跟瞬间帅老了十岁一样。   我心说这是什么神通,快把人累死了吧?   秋心赶紧倒了一杯水,猫叔一饮而尽,我问他情况如何?   猫叔坐在椅子上喘息,说:“虽然效果不大,但还算抑制住了。那病变的血液,停在了手肘处。不过得赶紧找到下邪术的人,不然支持不了多久的。”   可话音刚落,就听里屋传来一声惨叫,紧接着噗通一下,似乎有什么东西从**上掉下来了。   猫叔猛地站起来:“难道指骨术的威力,冲破了我的术法?”   不好,抑制不住反被冲破,这会加速病变的。   我们赶紧冲进了里屋,发现皮衣女已经醒了,是疼醒的,抱着一条胳膊在地上打滚儿,哀嚎声无比凄厉,听着浑身发冷。   再看那条胳膊,已经全黑了。并且一层黑气爬上了她的左脸,再耽误下去,恐怕边身子都会完蛋。   秋心急了:“秦明,你用那道符吧。”   我擦,都说了这道符只能解尸毒的。   可是看到皮衣女痛不欲的样子,我一跺脚,那就试试吧,但千万别出现意外呀!!!    第一百零七章,青山避毒符(下)   我果断的从怀里拿出了青山避毒符,先前在白村寨就交代过,我把十道中级符全都画出来了,但是没道的数量非常有限,就拿这道符来说,只有两道而已。   猫叔问我这是什么符,千万别胡乱下手,真的会出人命的。   其实我心里也有负担啊,可是现在已经没得选择了。   我告诉猫叔,这是解尸毒的符,姑且对皮衣女一试吧。   猫叔眼睛一亮:“尸毒入体,其实说的也是血液,这道符没准儿真的有奇效。”   你快拉倒吧,童子尿加上你的术法都没整治了指骨术,光靠一道符能有什么用?   可我不能耽误时间了,擎着青山避毒符,口中念诵道:“青山有尸鬼,白云戮毒深,天阙本无路,死者绝一门!唔奉八方鬼王赦令,青山避毒,百无禁忌!”   一道符直接拍在了皮衣女的脑门上,她现在睁着眼睛,痛苦叫她更加清醒,同时也叫她明白,必须全力配合我,不然下场就是死。   这道符刚贴在脑门上,噗嗤一声就炸开了,竟化作了无数黄色的光点,就跟缩小了十倍的萤火虫一样,我知道这是符箓之力。   符箓等级越高,所显化出来的情景越玄妙,有的符箓可以沟通天地,引一道雷下来。比这些黄色光点可拉风多了。   这些黄色光点,也就是符箓之力,从皮衣女的印堂钻了进去,她整个人剧烈颤抖起来,就跟触电似的。   弥漫在张脸上的黑气一阵动荡,就跟遇到了天地一样,猛地一僵,停止了蔓延。   看到这一幕,我心中大喜,难道说真的有用?   但下一刻没叫我蹦起来,因为僵住的黑气,也就是病变的血液,突然开始加速蔓延。皮衣女双手捂脸惨叫起来。   这道符和猫叔施展的术法,就跟拦截洪水的堤坝似的,只能阻挡一时,并且会积蓄洪水的力量,当力量达到一个临界点,会顷刻间冲垮堤坝。   我没想到指骨术会这么霸道,非但没起到任何作用,反而火上浇油了。   眼看着皮衣女的整张脸都弥漫上了黑气,恐怕过不了多久,她这张脸就会变成皮包骨,整个人可就彻底完蛋了。   情急之下,我忘却了所有,找了一把小刀割破了手掌,然后钻进了拳头,我的精血汩汩滴在了皮衣女的脸上。   猫叔急了,问我这是干嘛呢,不要命了吗?   我说,想要把青山避毒符彻底施展开来,就得需要自身精血,并且还是大量的。   既然这道符只能阻挡蔓延,那就说明有效果,现在我能做的就是,把这个效果增加十倍,跟指骨术进行对抗。   我的鲜血越流越多,脑袋开始眩晕,心里讲话,我上辈子是不是欠她的,她想要掐死我,我还拿自己的精血救她。   不多时,皮衣女整张脸都被鲜血染红了,刺眼的红色掩盖了黑色,皮衣女又触电般颤抖起来,不过她并没有惨叫。   而是浑身上下迸发出一团团黄色光点,我知道这是符箓之力弥漫在了全身,这道符并没有因此被消灭,反而在我的精血加持下,变得越发强大。   最后我的双眼开始模糊了,两条腿就跟打摆子似的,不断颤抖,就在要摔倒的当口,秋心从后面扶住了我。并且既心疼又愤怒的说:“为了这样一个人,值得吗?”   我从来就没思考过值不值得,我只是不想叫她平白无故的死去,起码在有办法救治的情况下不能死。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就快撑不住的时候,皮衣女突然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鲜血,用虚弱的口气说:“好了,我不疼了。”   只见她原本密布黑气的脸回归了本来颜色,那层黑气节节败退,竟然重新到了手肘位置。   我心里欢喜,可是精神实在顶不住了,眼睛一黑就晕了过去。   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个小时之后了。   这回轮到我躺在**上了,我的手已经被包扎好了,但是脑袋还是晕,我知道是失血过多了。   我看到猫叔就在旁边,看我醒过来非常的惊喜,连忙给我喂了一碗红糖水,说孕妇坐月子都喝这东西,里面掺着大枣,喝了养气补血,效果杠杠的。   我笑的很无力,强迫自己喝了个精光。我问秋心呢,皮衣女情况如何,怎么都不见了,不会是刚好转了,就不辞而别吧。   我擦,如果真是那样,我就该哭了,咋连个谢谢也不说呢,好歹这也是几百cc的鲜血呢。   谁知猫叔告诉我,指骨术被控制了,但是皮衣女浑身都是血,有你的,有他的,狼狈不堪,这会儿在后面洗澡呢,秋心伺候她。   我一捂额头,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有心思整这个?   但是忽然间我又意识到一个问题,忙问几点了,猫叔说快八点了,这一折腾就是三个小时,外面的天色已经黑透了。   我没想到过去了这么久,但是老骚怎么还没回来,这是上哪儿找刘队长了,有这功夫,坐着火车都能出省了。   猫叔也蹙起了眉头,说:“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回事,就算找不到刘队长也该回来了。我的确想联系他,但是不知道他电话号码。”   算了,那就再等等吧。反正皮衣女暂时也死不了,就叫她自己联系特侦办好了。   这会儿,我喝下的那晚红糖水起了作用,周身火热火热的,并且也有力气了,我刚要起来,就见后院的门打开了,一前一后进来两个人,正是秋心和皮衣女。   秋心一脸不情愿的样子,或许她长这么大都没伺候过别人洗澡,而皮衣女穿着一套干净的衣服,应该是老骚媳妇儿的,显得很松松垮垮,不过脸色好了不少,起码有血色了。   那只左手被缠着绷带,流出来的依旧是黑血,但得到了有效的控制。   看到我苏醒,秋心惊喜起来,刚要说话,岂料皮衣女走到**头,对我说了声谢谢。   哎呦我的亲娘,这声谢谢怎么这么舒坦,我本来要起来的,但是听完之后,身子一软又趴在了被窝里。   能叫这个家伙恭敬态度,真的比登天还难,所以我有些受**若惊,恩,我也是够贱!   我抬着脑袋说:“你不用谢我,我哪能见死不救呢。对了,我们也算死与共了,还不知道你叫啥。”   秋心一瞪眼:“你都趴窝了,还不忘打听人家的名字,真是下作了。”   说完气呼呼的坐在一旁。   我就擦,我问她的名字怎么了,这也碍着你了?   皮衣女看了秋心一眼,神色中除了虚弱外,就是一些复杂的东西,然后对我说道:“我叫隋棠,没想到你会不计前嫌的救我。”   我正好抛砖引玉,说道:“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之前为啥要对我下手?”   “这个..”隋棠犹豫了一下,随后俏脸飞上了一些红彩,低声道:“你还是去问南山前辈吧。”   恩,抡起说废话,谁都没你强,我要是能找到姑姑,我还问你?   猫叔道:“行了,你俩都有伤在身,咱们还是抓紧时间说点有用的。那个隋棠,你应该是碰到诡灵教的弟子了吧?能不能具体说说。”   隋棠眼中猛地窜起了两团火苗,那种嚣张,蛮横,外加愤怒的情绪又涌现出来了。   “我的确是遇到诡灵教的人了,特侦办早就应该惩治他们,不然的话也不会闹出这么大的乱子。”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我问道:“诡灵教的人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   隋棠眼中怒火更盛,几乎快到了吃人的地步:“这帮混蛋,原先只是对夭折的孩子下手,可现在,光天化日的,竟然对活着的小孩也下手了。他们勾魂炼制小鬼,把好端端的孩子折腾死,弄得不能投胎,不能轮回!”   什么?!   竟然对活着的小孩子也下手了?!   我和猫叔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的眼神中都看到了杀机,是的,算计无辜的孩子,真的该千刀万剐。   “这是今天突然发的?”我道。   因为隋棠突然接到了电话,然后就走了。   隋棠摇头:“诡灵教已经连续作案很多次了,遍布湖北很多城市和乡镇,诡灵教就跟突然疯了一样,弄了很多小孩子的魂魄,谁都不知道他们要干嘛。所以这才惊动了我们特侦办。说实话,原先特侦办九成的人员,都参加到了追杀汞体的行动中,可到了湖北,才听说了诡灵教的事情,所以留下了部分人,我就是其一。”   “然而在今天白天,我接到了同事电话,说锁定了一个诡灵教弟子的行踪,叫我马上过去进行抓捕。可是这个诡灵教的弟子太狡猾,也太凶狠,以一敌二依旧不落下风,其实我们是投鼠忌器,怕伤害了老百姓。一来二去就被钻了空子,我那同事受了重伤,现在死不知,而我中途逃脱,却被斩断了一指,在跑路的时候,我就感觉这只手疼的钻心,就知道对方一定拿我的手指做了文章。无奈下,我才来到四悔斋找你们帮忙。”   隋棠看了看我:“幸亏在我离开的时候,你大吼着说出了这个地方,不然的话,我命休矣。”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诡灵教这帮兔崽子也要翻天啊,不过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就是治你的手,指骨术不要太猛,一道青山避毒符顶不了多久的。   谁知隋棠道:“我还死不了,只是我那可怜的同事,不知道他现在是否活着。”   然而话音刚落,打四悔斋的铺子里,出现一个声音:“我,我还活着。”   这个声音非常诡异,听得叫人浑身发麻,但是隋棠惊叫起来:“张三,你还活着?!”   说着就跑进了铺子里。   我也从**上爬起来了,跟着猫叔,秋心,一起到了铺子。   但是等定睛一看,发现桌子上摆着一个人头,这个人头在我们冲笑:“我,我还活着......”    第一百零八章,血棺吞婴术   隋棠的同事叫张三,是个男人,都以为他还活着,可是等看到眼前的一幕之后。我们所有人都吓的怪叫一声。   张三的人头蹲在了桌子上,鲜血顺着桌子往下流,整张脸面目全非,肿大不堪。   但最主要的是,这仅仅是一个头颅而已,桌子下面也没有身子,一个头怎么会笑,怎么会说话呢?   此刻,张三那张恐怖的面孔上,依旧挂着笑容,张开满是鲜血的大嘴,说:“我,我还活着。”   我浑身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心里讲话,你连身子都没有了,你还活个屁啊。   我发现铺子的大门开着,难不成这个脑袋自己飞进来的?   隋棠悲惨的大叫一声:“张三!”   说着就要跑过去,猫叔一把将她拦住,低吼:“别去,张三已经死了,他的人头是被做了法。不然的话,怎么可能说话呢。”   猫叔说出了我心底的声音,这个人头绝对邪性,不能轻易靠近。   换句话说,杀死张三的人就是那个诡灵教的弟子,现在他找上门了。看样子是想把我们赶尽杀绝。   可是对方没有料到的是,隋棠不再是孤立无援的情况,有我们在,诡灵教的混蛋事不会得逞的。   我招呼了一声:“猫叔,你保护好他们,我过去看看情况。”   猫叔对我很放心,但依旧说了句谨慎一些。   我拎着小须弥金丹元剑就冲了过去,这把剑最是厉害,连青狐红煞都砍过,还怕你一个人头吗?   张三的脑袋成了被利用的工具,所以我没有丝毫的心软,势大力沉的一剑就劈了过去。   可是这个脑袋突然哈哈大笑,跟皮球一样,猛的从桌面上弹入空。   咔嚓一声,我这一剑就把桌子劈成了两。   别看我能挥舞这把剑了,可是仅一个回合,我满头都是热汗,没办法,这把剑太沉,要是来个十剑八剑的,我非得累死在这儿。   可是弹入空的人头,突然冲我喷了一口血,还没落在我身上,我就闻到了臭味,我心里明镜似的,这血搞不好也有毒,不成,不能吃这个眼前亏。   我果断的倒退,从怀中拿出了几张破煞符,直接丢了过去,耳轮中轰轰两声,符箓之力跟毒血相撞,爆发出巨大的动静。   一股气浪满天翻飞,把人头给掀出好几米,我运足了一口气,心说给我在这儿吧。   双手攥着剑柄,蹦起来,对着人头猛砍。   噗嗤一声,血光飞迸,在削铁如泥的剑锋下,人头一分为二,啪嗒落在了地上。   虽然这个脑袋已经不是活人了,但说到底也是一团肉啊,现在血肉模糊的落在地上,看着非常恶心。   而我攥着剑柄的手,也有些颤抖了,毕竟刚失血过多,一只手上还包着纱布呢,真心有些扛不住。   身后的传来了秋心干呕的声音,以及隋棠崩溃一般的哭喊。或许这是她死与共的朋友,却被我砍成了一滩烂泥。   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如果我不出手,后果会不堪设想,死都死了,你就节哀顺变吧。   但就在这个当口,有一团黑气忽然从破碎的脑袋里飞出来,黑气在空中相互缠绕,然后落在了门口位置。   我一看,那竟是一个三五岁的小孩子。   这小孩一张脸碧绿,眼睛大的出奇,貌似连眼皮都没有,就这么死死的盯着我,并且双手上,各窝着一把柳叶匕首。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感情是这个小鬼附着在张三的脑袋里,一切都是他搞出来的。   只听隋棠大吼:“这是诡灵教弟子圈yang的小鬼,那个人应该就在附近。我要给张三报仇。”   我早就知道诡灵教的混蛋在附近,可现在不能轻举妄动,人家擅长养鬼害人,不定还有多少后背力量呢。   只能先把眼前的麻烦解决掉。   这时候我怀里的两只魂瓮都颤抖起来,是小红和蛇灵在主动请战。   说句实在话,我现在不敢随意使用小鬼了,尤其是小红,他要是受点伤,能把一个村子的牲畜都吸干了血,我都快养不起他了。   不过自从蛇灵被炼制成幽寒小鬼之后,我还不清楚她的战斗力,现在正好试试。   可没等我动弹呢,门口那个绿脸的小鬼忽然尖啸一声,露出了锯齿一样的尖牙,持着柳叶匕首就冲了过来,那速度简直快如闪电。   我赶紧念诵咒语,请出了蛇灵。   一道黑气就从魂瓮中飞射出来。   唔——   蛇灵一经出现,顿时刮起了一阵寒风,桌椅板凳全被刮翻,门窗更是啪啪作响,整个四悔斋如坠冰窖一般,冻得我上下牙打架。   当黑气落地,幻化成了一个头戴凤冠,身披长衣,面目冷艳高傲的女人。   蛇灵的气场非常大,我又一次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可是对面的小鬼气势汹汹而来,我只能一跺脚,大吼:“蛇灵,给我将他拿下。”   蛇灵应了一声是,然后一脚踏出,咔嚓,脚下的地砖崩碎,然后染上了一层雪花,仅仅是一个呼吸间,冰寒之力就爆发出来了。   不愧是幽寒小鬼,自身充满了极冷的阴煞之气,一般的厉鬼根本不是对手。   这一刻,绿脸小鬼双刀绞来,由于身高的缘故,只攻击到了蛇灵的大腿位置。再看蛇灵不退反进,好像没看到那两把刀一样。   我心里咯噔一声,这蛇灵秀逗了不成,看到刀子怎么也不知道躲开?   然而下一瞬,我知道自己错了,并且是大错特错,因为两把刀刚接触到蛇灵的身体,就被一团黑色的阴煞之力弹开,汹涌磅礴,无比的强劲。   没等绿脸小鬼反应过来,蛇灵宽大的袖袍一动,从里面探出了一直冰手。   这只手就跟冰雕一样,晶莹剔透,骨节活动间,还有冰碴掉落,后来以迅雷之势拍在了绿脸小鬼的头顶。   一股阴煞之气将其笼罩,眼瞅着绿脸小鬼的体表,出了一层冰碴,冰碴越来越多,最后就变成了冰层。   眨眼的功夫,狰狞恐怖的小鬼就被冰封了。   说实话我都看傻了,没等反应呢,蛇灵就问我,这个东西是杀是剐?   潜在敌人还没找到,决不能在小鬼身上耽误功夫,所以我果断下达了斩杀令。   只见蛇灵张开了大嘴,喷出了一片黑气,如同滚滚长河,所向披靡,刚触碰到冰封的小鬼,后者就土崩瓦解,变作了一地的冰渣。   小鬼已经法灭灰飞了,可我没想到会这么迅速,如果是小红的话,还得抡起战刀劈一家伙呢。   蛇灵的攻击手段太诡异了,也太残暴了一些。不管是谁,直接冻成冰块,然后喷一口阴煞之气,冰块碎了,封在里面的东西也就完蛋了。   场面一时间安静了下来,因为猫叔好秋心也有些呆住了,或许他们没想过蛇灵的战斗力会这么猛。   可隋棠非但没有感谢我,反而怒气冲冲的叫道:“秦明,没想到你也养鬼?!”   我扭头看她,发现她是真的怒了,你说这小娘皮是不是有病,我养鬼怎么了,我养鬼又不害人。如果不是蛇灵的话,哪这么容易把绿脸的小鬼干掉。   索性我不理她,急色匆匆就冲出了四悔斋,因为罪魁祸首还没解决呢,现在不能松懈。   但是我刚一出门,就听见了小孩子咯咯的笑声。   我一抬头,发现前方的空地上,多出了一口棺材。   这口棺材很大,也很厚重,表面刷着朱漆,棺材脸上烫金的‘福’字非常显眼。   我心里一惊,这东西肯定是诡灵教弟子整出来的,但是这么重的一口棺材他是怎么抬过来的,不是只有一个人吗?   这时候,那小孩子的笑声又出现了,似乎就困在棺材当中。貌似在里面还玩上了游戏,非常开心的样子。   这一幕叫我搞不清状况了,这小孩子肯定也是小鬼,可为什么不攻击我,反而被关在棺材当中呢?   难道想用这些恐怖的画面把我吓退?   诡灵教的人应该不会做这么傻逼的事情,所以我断定,这其中一定有某些古怪。   既然如此,那我就跟你玩玩。   蛇灵想要出手,我用眼神制止了她,叫她做好防护工作,因为现在的气氛太诡异了,保不齐会有什么陷阱。   我拿出一套小七关符,围绕着棺材摆好,当符箓之力炸起,一道道光柱升入空,光柱中游弋着金黄色的符文,看着固若金汤。   不管这个棺材有多凶,被小七关符围拢起来,只要小鬼出动,比会受到阻挡。   这时候猫叔出来了,看到这一幕后,先是一惊,然后也费解起来。   我没工夫说别的,直接道:“猫叔,用天火符烧了这口棺材,我到底要看看,对方在耍什么花样?!”   我心里还美呢,被小七关困着,再被天火符烧一下子,简直是插翅也难飞。   可猫叔并没有拿出天火符,而是仔细的观察起来,我看到他的脸色一点点沉下去,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画面。   这时候隋棠突然大叫起来:“你们离那棺材远点儿,不能动,决不能动。这是血棺吞婴术,如果将其烧掉或毁掉,方圆十里之内的人,将会煞气缠身,死于非命!!!”    第一百零九章,恶战(上)   隋棠的一嗓子,在黑夜中甚为恐怖,吓得我浑身一哆嗦,可哆嗦归哆嗦,我依旧没有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这口棺材貌似跟邪术扯上了关系,可我怎么看也不像呀。   没等我问个明白呢,猫叔突然说道:“这棺材的确有问题,表面有一层很凶的煞气。不过血棺吞婴术我真心没听说过了。”   猫叔会望气的法门,他说有煞气就一定错不了,但是他都没听说过血棺吞婴术,那这个邪门的东西到底什么来历?   此刻的隋棠不断的冲四周张望,我知道他在寻找凶手。   你说那凶手也够怂的,小鬼都被我灭了,现在放一口棺材在这儿又有什么用呢?   这时候棺材里又传来小孩子的笑声,非常欢快的样子。   我们几个都忍不住了,问隋棠这棺材到底怎么回事。   隋棠本就苍白的脸,变得更加难看,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一句话:“今天白天的时候,我跟张三去追捕诡灵教的弟子,就是因为这个血棺吞婴术叫对方钻了空子。一开始我们不懂这术法的情况,果断打碎了棺材,然后阴煞之气就迸发出来了,我和张三首当其冲,纷纷被煞气缠绕,命在旦夕,我拼死逃了出来,而张三..”   他悲伤过度,声音开始嘶哑:“当时战斗的地点,在背面的郊区,没什么人家,所以煞气弥漫到了方圆十里的范围,也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这是我最庆幸的事情。”   原来她在这个东西上已经吃过一次亏了,难怪那么敏感,可是你说了这么多,我还是不明白这个邪术的原理。   隋棠看着大红棺材,眼中泛出了泪花,颤抖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张三的身体就在这个棺材里,正在被一帮小鬼啃噬!”   什么?张三的身体在棺材中?   猫叔似乎懂了什么,说:“人死后,肉身被厉鬼啃噬,将不得轮回,并且产强大怨念。诡灵教的弟子,可能就是利用这些怨念来作法。这就是血棺吞婴术的基本原理。”   他看向了隋棠,说道:“不过也不用太过担心,只要我们加强防护措施,这棺材里面郁积的磅礴煞气是不会扩散的。”   隋棠问道:“加强什么措施?寻常的符箓和阵法,根本无法阻挡这个邪术的。”   我突然说了一句:“只要控制住这些煞气,就算成功对吧?”   隋棠道:“是,但说的简单,谁有这么大本事控制这么多煞气呢?别忘了,这些煞气可以绵延方圆十里,整个定州县城才多大,况且这还是市中心,一旦控制不住,那将会造成非常严重的后果。”   我看了看蛇灵,她就是利用阴龙地脉中的煞气炼制而成的,这棺材里的煞气再厉害,也比不过阴龙地脉吧。   所以我瞧瞧的对着蛇灵说了一句话。她听完之后,两眼放光,连声说没得问题。   我心里有底了,忙的冲漆黑的四周大吼一句:“诡灵教的犊子,你听好了,如果再不出出来受死,我就把这口棺材大卸八块,我才不信隋棠的一面之词。这点煞气对已我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现在快十点了,大晚上一个人都没有,虽然初春了,可是北风依旧如刀。在我说完这话之后,更是没人理我,就显得四周更加静谧了。   隋棠瞪圆了眼睛:“秦明,你疯了吗?”   我理都没理她,持着小须弥金丹元剑,对着棺材脸子就是一剑。   这宝剑多锋利,砍在棺材上,就跟砍在一块豆腐上好似,噗嗤一声就削掉了一个角。   可我豁然发现,这棺材板子并不是纯实木的,而是一层薄薄的三合板,四周扣起来,就跟一个纸壳子似的。   我还说一个人的力气再大,也不可能扛着一口棺材满世界转悠呢。感情这是个样子货,根本没什么重量。   我正暗骂对方狡猾的同时,被削掉一个角的棺材剧烈颤抖起来,从中刮出了一股暴风,刺鼻的血腥气弥漫四野,可没等眨眼,一股黑色的煞气,就跟决堤的洪水般冲击而出。   棺材四周的小七关符,猛地启动,嗡嗡作响,一道道光柱拔地而起,在光柱中游弋着璀璨的符文。   但是在山崩海啸的煞气面前,小七关符比擦屁股的草纸还要脆弱,摧枯拉朽般被捣毁一空。   轰!   棺材爆炸了,三合板的碎片漫天飘零,蘑菇云一般的黑色煞气冲天而起。原本漆黑的天空更加漆黑,有一种世界末日的错觉。   同时,这些煞气中出现了三条矮小的身影,他们都是啃噬张三血肉的小鬼。   这些小鬼依旧在笑,不过给人的感觉非常阴森,似乎它们随时都会扑过来咬自己一口。   场面彻底乱了,隋棠,秋心,猫叔,都没想到我说动手就动手,怕煞气侵入体内,赶紧躲进了四悔斋里。   猫叔还大喊:“秦明,你个小兔崽子,下手这么快,你到是支会一声啊。”   这种事儿就得出其不意才有效果,如果拖拖拉拉被诡灵教的犊子察觉就不好了。   当漫天的煞气开始扩散后,空中乌云密布起来,飓风旋转,飞沙走石。我浑身的汗毛都炸起来,因为磅礴的阴煞之气已经冲我碾压过来。   “蛇灵,交给你了。”   我赶忙倒退,然后再也不看这里的情况,而是死死的盯着四周的动静。因为作法的家伙就在周围,现在血棺吞婴术被激发了,他肯定会有行动。   这时候蛇灵正处在煞气的风口浪尖里,她看着这些煞气,就跟农民伯伯看到大粪一样,猛地张开嘴巴,疯狂吸纳起来。   这些煞气就跟找到另一个宣泄的口子,扩散的趋势被打破,然后一股脑的开始往蛇灵口中钻去。   四悔宅里的隋棠都傻了,结结巴巴的说:“秦明的小鬼竟然能吞噬煞气,这,这也太夸张了。”   猫叔一拍大腿:“好小子,真有个机灵劲,幽寒小鬼就是用煞气炼制出来的,正好对付这个邪术。”   随着吞入的煞气增多,蛇灵发出一声畅快的嘶叫,自身长袍,无风自动,凤冠上都冒出了神光。   我偷眼一瞧,心说小红需要的是鲜血,蛇灵需要的是煞气,***,这以后要是受了伤,鲜血好找,煞气难寻呀。   我正瞎捉摸呢,忽然看到从煞气中飞射出三道矮小的身影,正是藏匿在其中的三只小鬼。   这三个烦人的小鬼,出来的还真是时候,别看蛇灵能吞掉煞气,但关键时刻也不能被打扰啊。   所以我暗中念诵口诀,怀里的另一个魂瓮开始颤抖,然后从中射出了一道红光。   红光落地,幻化出身披盔甲,手持战刀的小红。   “给我灭了那三个小鬼,守护在蛇灵身旁,谁敢越雷池步,杀无赦!”   小红沉声道:“遵命!”   话音未落,他已经高高跃起,浑身的血光猛然大盛,对着一只小鬼,刷的一刀斩去。   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小鬼被斩成了两段,可小红并没有罢手,又是一连串的刀花翻过,小鬼就被剁成了肉酱。   如此干净利落的解决了战斗,吓得另外两只小鬼尖啸起来,竟然转身就跑。   纵然是小鬼,也是有智慧的,它们敌不过小红,自然要避其锋芒。   可紧接着,就听到不远处的一处民房中,传来了一声低沉苍凉的号角声,逃跑的两只小鬼闻听这个动静,浑身一阵哆嗦,就跟触了电一样。   原本逃跑的态势,转瞬间改变了,回过头对着小红扑杀而来。   我擦,那个民房里有古怪,搞不好就是诡灵教弟子的藏身之所。他这是遥控着小鬼跟我们战斗呢。   我心中大喜,找到人就好办了,我拎着小须弥金丹元剑就要冲出去。   可冷不丁看到了扑杀小红的两只小鬼,它们非常恐怖,一个满脸都是刀口,双目雪白,另一个没了下巴,嘴里黑洞洞一片,舌头都是截的。   我知道他们前都是活泼可爱的小孩子,都是每家每户的宝贝。可现在,他们已经被恶人炼制成了祸害,我就不能有分的心思手软。   我大吼:“一个不留,杀杀杀!”   小红扬天长啸,浑身的血光迸射,擎着战刀开始迎战。   而我直奔不远处的民房跑去,心说今天就给你来个狠的,这帮天杀的混蛋。   岂料刚跑出两步远,民房的房顶就出现一个人影,这人影就跟猴子一样,麻利的跳将下来,手里拿着一个巨大牛角,吹出了一连串古怪的音符。   这串音符非常刺耳,叫我心里说不出的慌张,说白了,他的伎俩都被攻破,竟然还主动现身,要是我的话,早就转身逃跑了。   所以我认为,这厮还有手段,起码他现在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我看你还有什么招数,今天遇到小爷我,只有死路一条。”   我也豁出去了,一个箭步就冲了对方近前,手中小须弥金丹元剑力劈华山。   只见这个人身形消瘦,形貌猥琐,还留着一个八字胡,见我直接出手了,他眼中出了恐惧的神色,竟然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就砸了过来。   黑灯瞎火我以为是什么暗器,赶紧躲闪,那东西砸空落在了我的身旁,就听轰的一声,涨起了大片的白色粉尘。   女马的,我当是什么厉害的招数,竟然是下三滥的石灰粉。   可把我气死了,由此可见对方已经黔驴技穷,可是都没本事了,你还跑出来,真是活腻歪了吗?   到了这个时刻,我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先拿下他再说。   可没等我出招呢,这猥琐的家伙竟然对着我嘿嘿一笑。   我就感觉双腿的脚腕子一紧,低头一看,从石灰粉里竟然伸出了两只黑色的大手,正死死的掐着我。   卧槽,这石灰粉里竟然也有厉鬼。诡灵教的这帮下三滥,简直把鬼神玩出了花样。   但这样就能奈何我吗?我想也没想,直接丢出了两道炸魂符。   轰轰两声,黑色大手被符箓之力炸成了稀巴烂。   “你的这些厉鬼还不够格呀!”   谁知刚说完这话,对方就对着我的面门拍出一掌,吓得我浑身汗毛都炸起来,因为对方的掌心里竟然有一张血肉模糊的鬼脸。   当时我也是急了,大吼:“你找死!”   我直接拍出了右掌,腕子上的三阳鬼门锁嗅到了厉鬼的气息,凶猛的雷电之力顿时爆发了!!!    第一百一十章,恶战(中)   三阳鬼门锁是七件巫兵中威力最小的,但是所爆发出的雷电威能却不容小觑。   我的一掌,已经被雷电之力彻底覆盖,在黑夜中显得那样刺眼。   跟对方两掌相撞的一刹那,万军雷霆倾斜而出,掌心的血肉模糊的鬼脸凄厉的发出惨叫,然后冒出了大片青烟。   这还不算完,因为对方掌心内有鬼脸,这说明他把小鬼藏匿在了身体里。小鬼被灭,对方的身体也不会好过。   就见这个猥琐的家伙,猛地喷出一口血箭,倒退两步栽倒在了地上,可紧接着,他的身上冒出一团团黑气,这些黑气顺着他的五官七窍钻进去。   这一下可不得了,这家伙捂着脸惨叫打滚儿,并且自身的皮肤时涨时缩,拉扯间出很多口子,大片鲜血迸发出来,不多时,他就成了一个血人。   吓得我赶紧倒退两步,心说我一掌把他的奇经八脉都打断了吗?这也太夸张了一些。   可是我想到那些钻进五官七窍的黑气,心里顿时有谱了,这厮养鬼害人,必定用自身精血喂养,现在御鬼失败,遭到了厉鬼的反噬。   我对着他吐了一口吐沫,那意思,你自作自受,怨不得旁人。   这时候小红已经结果了那两个小鬼,蛇灵也把棺材里的煞气全部吸纳干净了。   在棺材板上,停存着一具无头尸,浑身的皮肉都被啃光了,肠穿肚烂的样子非常恶心。   猫叔他们从四悔斋里走了出来,隋棠看着棺材里的尸身,低头哽咽。   “死者已逝,还是叫他安心的走吧。”   猫叔拿出了一道天火符,但是丢出去的前一秒,又问:“你们特侦办的人死去,是不是不能随便焚烧尸体,得等组织......”   隋棠一摆手:“不用,特事特办,您动手吧。”   猫叔叹息一声,一把火把张三的尸身,还有碎裂一地的三合板木片,烧了个干干净净。   小红来到了我的身前,问我留不留此人性命。我摇摇头,说肯定不能留,但是隋棠的指骨术还没破,必须找他问出破解的办法才行。   蛇灵吸纳了这么多煞气,自身的气势水涨**高,一脸兴奋,战斗力又提升了数倍。   我看她这个样子,心里暗暗吃惊,因为离得近了,我都感觉气温在直线下降,这要是被蛇灵拍一巴掌,边身子都会结冰的。   “厉鬼反噬,咎由自取。”猫叔来到这里,看着地面上的家伙说了一句。   这家伙身上的口子越来越多,甚至连眼眶都崩开了,他痛不欲的惨叫,鲜血染红了马路。   不过他这么痛苦,还极力的反转过身子,一步一步的向前爬行,我以为他要跑,谁知他的目标竟是那个巨大的牛角。   难道这东西能结束反噬的痛苦吗?   身后的隋棠正在哀悼同事的死亡,冷不丁看到这一幕,顿时大吼:“拦住他,不能叫他拿到牛角,他是想通知其余的诡灵教弟子。”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啊,不过一个诡灵教弟子就这么多花活,要是来十个八个,还真难应付呢。   所以我对小红使了一个眼色,小红心领神会,一刀劈在牛角上,咔嚓,四分五裂。   趴在地上的这家伙,绝望的大吼,猛地转过头,死死的盯着我:“我梅老八纵横江湖多年,没想到阴沟里翻船,被你算计了。”   原来他叫梅老八。   我赶紧道:“废话少说,赶紧交出破解指骨术的方法。”   梅老八一愣,紧接着就狞笑起来,可是身体痛苦,笑着笑着就开始吐血。   等缓过劲儿来,他得意的道:“你是想就特侦办的人吧,我告诉你,指骨术根本没有破解的办法。她死定了。”   隋棠冲了过来:“我就算死,也要先给张三报仇!”   嘭!   一脚踹在梅老八的脑袋上,梅老八仰面栽倒,一张脸血肉模糊。   别看隋棠跟母老虎一样,可现在虚弱的很,踹人家一脚,自己差点儿躺地下。   青山避毒符支撑不了多久,我得赶紧赶紧撬开对方的嘴巴,不然隋棠真的没救了。   后来我想到了一个办法,刚炼制的十道中级符里,有一道叫做**符。   这道符的功能非常奇特,只要吞服进去,配合咒语,就能迷惑一个人的心神乃至灵魂,能问出你想知道的任何事情。   梅老八不是死鸭子嘴硬吗?我直接给你来个对症下药,我看你能支撑到几时。   我把小须弥金丹元剑入鞘,交给猫叔,然后从怀中拿出了**符。   梅老八看到我的举动,瞳孔一缩,似乎感觉到了某种危机,他开始挣扎着向后倒退。   “想跑?给我冻上!”   话音刚落,蛇灵飘了过去,一只手攥住了他的脚腕子,只见一层寒冰顺着脚腕子就爬上了双腿,最后到了腰际才彻底停止。   先是厉鬼反噬,后是寒冰刺骨,再硬的汉子也承受不住,所以梅老八声嘶力竭的惨叫起来。   也就是现在太晚了街面上没什么人,不然这一嗓子非得把警察招来。   我知道不能耽误了,时间拖的越久,对我们越是不利,赶紧掐住了梅老八的下巴,把**符塞了进去。   然后一顺他的喉咙,叫他吞进肚中。   梅老八瞪圆了眼睛,嘴里呜呜叫着,似乎舌头麻木了,再也说不出话来。   我赶紧念咒:“天阙昏昏,地格殷殷,**丧魄,口吐真心!”   我掐了一个手印,猛地按在他的头顶,说一句:“如不实言,天诛地灭!”   梅老八顿时安静了,双目也呆滞下去,貌似浑身的痛苦跟他已经没了关系,他现在就是一个任人摆布的傀儡,你想知道什么,他全会告诉你。   “怎么破解指骨术?”我问。   梅老八浑浑噩噩了片刻,然后开启嘴唇,说:“斩我一根手指,配合咒语即可,指骨术破解之后,要连喝三天米酒,米酒中一道净体神咒的符灰。”   我擦,没想到这么复杂,可是能问出来,就算不幸中的万幸了。   我命小红斩下他一根手指,然后根据他告诉的咒语,给隋棠破了指骨术。   没有了邪术,隋棠的脸色顿时好转了很多,受伤的地方流出了颜色正常的血液。   她冲我投来了感激的目光,可是对于自己丢失了一根手指,她有痛心疾首,恨不得将诡灵教的人斩尽诛绝!   其实她哪里知道,断了一指是因祸得福,也正是断了一指,她才真正的名震江湖,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隋棠此刻憋着一肚子火,要不是我拦着,非得把梅老八大卸八块不可。   但是还有很多疑问没有解开,这样杀了他,那就太便宜了。   隋棠问:“你们诡灵教向来暗中做事,怎么这次会明目张胆的去祸害小孩子?”   梅老八迷迷糊糊的说:“这是护法交代的,我们要在三个月的时间内,凑齐一百零八个童男的魂魄,然后炼制成小鬼,这些小鬼会有大用处。”   一百零八个魂魄,我日,你怎么再搞多点儿,没了孩子,一个家庭可就完了。不过他口中所说的护法是谁?   猫叔低声告诉我,在诡灵教中,一共四个护法,分别以金银铜铁来标明等级身份,除了教主之外,就是这四个护法最大。   我暗中咂舌,怎么搞得跟武侠小说似的,护法,教主都出来了。   猫叔说,玄门的江湖千奇百怪,你没听过的多了,没见过的更多,反正诡灵教不是善茬,他们弄这么多孩子的魂魄,必定有很大的阴谋。   隋棠气的都哆嗦起来,强忍着杀机,又问:“到底有什么大用处。”   梅老八道:“护法说,这些魂魄都要运用在栖凤山老鬼洞!”   话刚说到这里,就听不远处传来一声大喝:“够了,你个废物!”   紧接着,只听‘嗖’的一声,一道暗影袭来,我大惊失色,叫大家赶紧闪开。   在我们闪开之后,这暗影已经射到了近前,不偏不倚的正好刺在梅老八的耕桑咽喉。   噗嗤!   暗影没入了皮肉当中,梅老八一口气没上来,躺在地上就死了。   细观察,这暗影竟然是一把精致的飞刀。   “谁?!”   我扭头看向街面,发现一个人影快速的袭来。   这个人身材高大,穿着夜行衣,背后背着一根棍子,最诡异的还是脸上,竟然带着一个铁铸造的娃娃面具。   这个娃娃面具,眉开眼笑的,看着格外阴森恐怖。   而我就是一惊,刚才这么远的距离,对方竟能精准的插死梅老八,这准头跟猫叔有一拼了。   看样子他也是诡灵教的,怕梅老八泄露太多秘密,所以就杀人灭口。   不过梅老八所说的栖凤山老鬼洞是什么所在?诡灵教要在那里做什么呢?   我琢磨的同时,就从猫叔怀里拿过了小须弥金丹元剑,重新把剑身拉出了剑鞘,准备随时发动攻击。   谁知隋棠又惊又怒的说了一句:“竟然铁面护法!”   铁面护法?   我只知道铁面无私,难道此人是包青天的表弟吗?   猫叔道:“刚才不是说诡灵教有金银铜铁四大护法么,这就是最末一个。”   我擦,诡灵教的高层出现了,可梅老八不是没吹动牛角么,这个铁面护法是怎么找上来的?   隋棠弯腰,从梅老八的尸体里,摸出了那两把手qiang,二话不说,对着铁面护法开火。   可是扣动扳机,只有咔咔声,子弹已经打完了。   我诧异的看着她,原来这两把家伙是被梅老八收起来了,不过你也不用如此着急,一切有我们呢。   “你们几个不是特侦办的人吧?为什么要趟浑水?”铁面护法在前方十米处站定,一边说,一边取出背后的棍子。   这是一根铁棍,高过头顶,猛地戳在地上,发出‘嘭’的一声。   看来今天有场硬仗要打了,我不由得向前踏出一步:“你还是关心一下自己吧,诡灵教多行不义,迟早要下地狱的。”   铁面护**了一下,然后桀骜的大笑:“原来是个雏儿,只有新入江湖的人,才会说这么白痴的话。既然没有名号,那就做我的棍下亡魂吧。”   话说完,他飞快的冲来,大棍一动,天地间尖啸不断,大风如箭!!!    第一百一十一章,恶战(下   没想到他说动手就动手,根本不给我反应的机会,我一抬眼的功夫,那条大棍已经砸到了头顶,我甚至能听见空气撕裂的声音。   看来对方是个高手,这条棍子不下一百多斤,要是被砸一下,我吃什么都不香了。   嗨!   我大吼一声,顺势向旁边躲闪,我才不会傻到,用小须弥金丹元剑去抵抗,那样以来,我这手腕子都得震断了。   铁面护法一击落空,诧异的看了我一眼,似乎没料到我的动作这么快。   原来他把我当成了绣花枕头,嘿嘿,既然如此,那我也别藏着掖着,一定叫你刮目相看。   我擎着青铜剑飞奔过去,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用棍子打的是一片,如果我玩近战,对方可就没辙了。   我瞄准了位置,抡剑对着他胸口横斩,咱的家伙事也够分量,舞动起来,也风压逼人。   铁面护法说了一句来得好,但是他下身没动,上身一个铁板桥,轻松躲过,紧接着,握着棍子的手腕一拧,咔嚓一声,棍子竟然断成了三截。   我擦,这什么情况?   我正纳闷呢,就听到锁链击打铁管的声音,原来这棍子是有机关的,拧动一头,就会自动拆分,变成三节棍,中间都有锁链连着。   原本是笔直的,现在弯弯曲曲,我顿时没了近战的优势。   这时候,只听铁面护法大吼:“你还是太嫩了,下辈子投胎学聪明点,诡灵教也是你能招惹的?!”   唔——   我感觉后脑恶风不善,原来铁面护法用了一个巧劲儿,迂回着三截鞭要抽我的后脑勺。   在这关键时刻,小红和蛇灵突然动了,前者擎着血色战刀,直接劈在了三节棍的锁链上,咔嚓一声,锁链崩断,一节铁棍打着旋儿就飞舞出去。   蛇灵更是见缝插针,周身的阴煞之气轰然爆发出来,整体的气温开始直线下降,她探出一只手,冲着铁面护法的胸口就抓了过去。   先是三节棍崩断,紧接着狂暴煞气临体,他已经感觉到了危机。千钧一发之际,他足尖一点地,‘噌’的一下,向后倒退飞掠,躲开了蛇灵的攻击。   然后直接把手中的两节棍丢了出来,正好砸在小红的血色战刀上,‘轰’的一声,小红身体一个踉跄,浑身的血光摇曳起来,看样子吃了暗亏。   小红什么实力我最清楚,没想到跟铁面护法对战,根本占不了上风。   我就不信了,我们三个还对付不了他一个吗?现在他连兵器都没有了,正好可以趁热打铁,结果他的性命。   我拎着小须弥金丹元剑就冲了出去,已经达到了我人中最快的速度。   可是铁面护法的一个动作叫我肠子都悔青了,他伸手插入了怀中,然后取出了一把寒光闪闪的飞刀。   我擦,我忘记他会丢飞刀了。刚才这么远的距离,都给梅老八来个透心凉,跟别说现在这么近了。   闪!   我几乎刚萌出了这个年头,铁面护法的飞刀就射了出来,嗖嗖嗖!黑暗中天女散花般,打出一道道厉闪。   我赶紧用剑身去劈斩,并且准备懒驴打滚儿,把危险躲过去,可是天不遂人愿,我的肩头忽然一麻,然后就钻心的疼起来。   ***,我中招了。   可是这也阻挡不了我打滚儿的冲动,等我滚出去之后,边膀子已经染红。   刚从白村寨养好了伤,现在又挂彩,我心里不怒那是骗鬼,所以我一咬牙,直接把飞刀从膀子里拔了出来。   心里较一个狠劲儿,今天不把你干了,我就不姓秦!   “小红,蛇灵,跟我冲!”   我拎着小须弥金丹元剑,一马当先冲过去,小红和蛇灵看我受伤,几乎是勃然大怒,纷纷仰头尖啸一声。   我甚至看到空中的乌云都翻滚起来,好像把老天爷都吓坏了。   铁面护法看我们呈品字形冲来,明显的一愣:“还算有些骨气,但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先解决你的小鬼再说,他们两个最麻烦。”   他竟然说先解决小鬼,言下之意,我的实力还不如小鬼。好吧,我承认不如他们,可是他们是我的手下,你这是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呀。   “想对付我的小鬼,先问问我手里的剑!”   唰!   我猛然出剑,分光破水一样,剑身长驱直入,正好刺在铁面护法的小腹。   我心中大喜,原来这小子也不过如此,说的这么霸道,现在却被我刺中了。   可下一秒我就感觉不对了,因为他的小腹就跟铁板一样,完全刺不进去。   “剑是好剑,可你不行,糟蹋了好宝贝!”铁面护法闷哼一声,小腹向外面一拱,竟然把我顶的倒退步。   我彻底傻眼了,因为这把剑削铁如泥,锋利无比,可现在竟然连对方的一根毫毛都没伤,难道他真是铜浇铁铸的不成?   这时候我忽然意识到,玄门中人拥有许多令人意想不到的神通手段,或许这是他的一种功夫罢了。   我正诧异着呢,小红和蛇灵纷纷到了,战刀,铁掌,阴煞之气,层出不穷的招呼,就把铁面护法围城了铁桶。   反观铁面护法,在两只小鬼夹击下,竟然险象环,他躲过了小红的战刀,却躲不过蛇灵的煞气,仅仅几个回合,他的肩头,胸口,就结出了寒冰,如果继续战斗下去,他的下场跟梅老八没什么不同,都会被冻成冰棍。   铁面护法怒急大吼:“真不知道你这样一个菜鸟,怎么会拥有这样两只厉鬼。”   说罢,他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刺着阴阳八卦的杏黄色口袋,打开口袋嘴,口中开始急速的念动咒语。   唔——   从口袋中喷出一股黄光,就跟沙尘暴一样,我还没明白对方搞什么名堂,就听小红,蛇灵,纷纷叫道:“主人,这口袋要把我们吸进去。”   我顿时瞪大了双眼,感情这是个锁魂袋,跟我的封灵符有异曲同工之妙,专门收鬼用的。   可是小红和蛇灵被对方收了去,还能有好下场吗?   不行,说什么我也不能叫他得逞。   谁知就在这个当口,小红突然对蛇灵大吼:“我先去,你给主人留出机会。”   这句话把我给说愣了,现在还没到必死无疑的局面,都就抢着赴死呢?   “小红,你去个屁,赶紧跑!”   我话音刚落,小红竟然一蹦,跟超人似的飞起来,脑袋直奔那个口袋钻去。   他明明有逃跑的机会,就算逃不了,也能砍几刀,为什么要这么傻呢?!   噗嗤!   小红化作了一团红光被收入了锁魂袋,铁面护法也愣住了,貌似他也想不通小红的意思。也就是趁着这个当口,蛇灵忽然动了,我以为她也要送死,谁承想她直接扑到了铁面护法的脚下。双手死死的按住了他的脚腕子。   轰轰轰!   磅礴凶猛的阴煞之气爆发了,铁面护法的双脚开始结冰,冰层跟蠕动的藤蔓一样,爬上了双腿,眨眼间,下身完全被冻住了。   铁面护法大惊失色:“你们竟敢算计我?受死!”   他从怀中取出了一把小巧的铜锤,对着蛇灵的脑袋就敲打过去。   啊——   蛇灵凄厉的惨叫起来,浑身的阴煞之气都要崩溃了。   我这才明白了一切,小红主动钻进锁魂袋,吸引住了铁面护法的注意,然后蛇灵开始冰封,他们这是给我创造出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铁面护法,你给我在这儿吧!”   我一个箭步跑过去,不过肩膀皮开肉绽的伤势,势大力沉的一剑就斩向了他的脖子。   他下身被冰封,完全动不了,看到一剑斩来只有尖叫的份。   噗嗤!   冰冷的剑锋划过了铁面护法的咽喉,都快把他的脖子切断了,眼看着一道鲜血顿时飞迸出来,他的命就此终结了。   啪嗒!   他脸上的铁皮面具掉在了地上,而他的面容非常年轻,看上去不超过四十岁,长得也不算难看。   可现在这张不难看的脸上,挂满了错愕与惊骇,逐渐失去光泽的瞳孔,还带着一丝不甘。   蛇灵受到了重创,翻身滚在地上,我丢了小须弥金丹元剑,赶紧查看她的伤势。   蛇灵道:“那个铜锤是打鬼的利器,我身上的阴煞之气消散了大,我需要休息了。”   紧接着她又说:“赶紧,赶紧救小红,他还在锁魂袋里。虽然我没有被吸进去,但我能感觉到,这个锁魂袋更是凶恶,如果再耽误下去,小红就魂飞魄散了。”   她都这样了,还在乎小红的安危,看来这两只厉鬼已经在战斗中培养出了深厚的情谊。   我赶紧念咒,把蛇灵收回了魂瓮,然后随地捡起一把飞刀,划开了锁魂袋,一股红芒就爆射出来,落地之后,幻化出小红的身形。   在看小红,一脸萎靡的状态,周身的铠甲,还有战刀,都有些模糊了。   看来这锁魂袋比我想象的还要难缠。   “先回魂瓮,抽时间我给你找鲜血。”   小红回头看了看铁面护法的尸体,以及那肆意横流的鲜血,不免舔了舔嘴唇。   我赶紧低吼:“不许再觊觎人血了,不然的话,你会坠入魔道。”   小红看我凶神恶煞的样子,浑身一激灵,说道:“主人,我错了,以后再也不会眼馋人血了,你没事吧?”   我暗中松了一口气,摇摇头:“我还好,你去休息吧。”   小红化作了一道红光钻进了魂瓮,而同一时间,我身上的力气就跟被抽空了一样,感觉天旋地转的。   毕竟拎着几十斤重的小须弥金丹元剑战斗,太消耗体力。   我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大声的喘息着,根本不在乎铁面护法的尸身。   这时候,我听见身后出现了脚步声,猫叔,秋心,隋棠三人走了过来,全都用震惊的眼神看着我。   别看战斗的这么激烈,其实就是几分钟的过程,快到叫人反应不过来。   猫叔恐怕就是没反应过来,不然的话,他肯定会过来帮忙的。   而此刻的猫叔,突然说了一句话:“秦明,你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霍’字令牌   我坐在地上,后仰着头,看着猫叔夸我。   不过他说话的语气很古怪,有一部分欣慰,但更多的却是漫长等待之后的兴奋和愉悦。   难道说,猫叔早盼着我独当一面呢?后来我一想也对,我是他徒弟,哪个师傅不盼着徒弟出息呢?   可深更夜又是大冷天,我不想搞的这么煽情,就苦笑着说:“猫叔,你还是整点儿实惠的,给我倒杯水吧,我实在是受不了了,嗓子干的冒了烟。”   一场战斗,而且是死之战,这需要耗费多少心神,并不是文字可以表述出来的,我甚至以为自己已经死过一次了。   没等猫叔说话,秋心飞一般去四悔宅倒水去了,我喝了一杯热气腾腾的白开水,浑身上下都舒坦了。   此刻的街道,无比的恐怖,梅老八,铁面护法,全都死于非命,鲜血那个流。   纵然此地通风,但血腥味也弥漫了起来。   说实话,战斗的当口,我心里没有恐惧,可能我也来不及恐惧什么,但现在打完了,我心里开始后怕了,再闻到这血腥味,胃里一阵翻腾,非常想吐。   隋棠怔怔的看着我,眼中除了震惊或许就是不可思议了。   她说:“秦明,谢谢你为民除害,谢谢你救了我的命。”   这个女人自从断了手指头,浑身嚣张的气焰就隐藏了起来,可我知道,她骨子里的骄傲不会变,所以能说出这样的话,已经非常难能可贵了。   我一摆手:“别说什么感谢不感谢,在我拜姑姑为师之后,他教我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对得起天地良心。我杀人其实是犯法的,可我第二个师傅,也就是猫叔告诉我,杀恶人即是善念。所以这一切的一切,我并不是为了你个人,而是打心眼里不服气,不服这些邪恶之徒,更不服那狗屁的诡灵教。”   隋棠听我提起了姑姑,眼神就是一冷。我知道又摸到了老虎屁股,所以赶紧岔开话题。   “那什么,你中的邪术刚好,还是赶紧回屋休息去,并且用屋子里的电话,给你们的组织领导联系一下,叫他们来接你去医院,毕竟是断了一根手指,可不能大意啊。”   后来我展望着四周的黑暗,挠着后脑勺说:“对了,老骚怎么还不回来,他这是上美国找刘队长去了?”   猫叔道:“先别管他了,应该有不了什么危险,咱们还是赶紧清理一下现场。”   说完直接拿出了天火符,把梅老八和铁面护法的尸体少了个干干净净。   两条人命就这么没了,我抬头看了看天空,老人都说,地上死一个人,天上就多一颗星。   可悲哀的,天空乌云翻滚,别说星星了,就是月亮都没有。   这时候隋棠转身去了四悔斋,应该是给特侦办的领导打电话去了。   可是猫叔的脸色忽然一变,凑到我耳边悄悄道:“还记得梅老八说过什么么?”   我一愣:“梅老八?他说过什么?”   猫叔很无奈的说:“他说诡灵教要凑齐一百零八个童男的灵魂,放到栖凤山老鬼洞。”   我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你说的是这个啊,这个消息直接告诉特侦办就好了,他们会解决。”   猫叔直接给我一个耳刮子:“解决个屁,先听我说完。咱们此行的目的地是河南登封,我要找银混儿去。并且蟹先还交代过,叫咱们去找神医鬼雀,带一句话。”   银混儿是中原十虎中幸存之一,猫叔有些念旧,想找他一趟,而蟹先承蒙了神医鬼雀的恩情,也叫我们去找他,顺便带一句话,那句话貌似是:二十年前的人情,马上就能还了。这人情指的是医治了他的双手。   不过蟹先只说银混儿在河南,可没说具体的位置,这么找,无异于大海捞针。   但说了这么多,叫我最疑惑的就是去河南登封,跟栖凤山老鬼洞有什么关系。   谁知猫叔道:“银混儿的老家,就在登封西面的一个小山村里,这个山村就叫栖凤村,村子背靠一座大山,正是栖凤山,山上有一处天险,名曰老鬼洞!”   我擦,我当时就惊呆了,张嘴结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一旁的秋心骇然道:“干die,你的意思是,诡灵教安置童男魂魄的地点,正是银混儿的老家?”   猫叔点头:“一点没错,起初我也感觉很惊奇,天底下竟然有这么巧的事儿。不过诡灵教搞这么大乱子,肯定是密谋什么东西,只是梅老八没有说完就被杀死了。我就在想,这栖凤山老鬼洞到底有什么弯弯绕。”   别说猫叔了,就是我也百思不得其解,我甚至产了一种错觉,今天跟诡灵教的战斗只是刚刚开始,日后在栖凤山见了面,肯定得打出脑浆子。   并且通过跟铁面护法的交锋,我深知诡灵教并非浪得虚名,若是再碰上铜面护法,银面护法,乃至金面护法,我们就真的招架不住了。   所以我说道:“不行,咱们直接去河北吧,以后有了机会再找银混儿前辈。”   猫叔诧异的看着我:“这不像你说的话啊。我以为你还会一鼓作气杀到栖凤山,跟诡灵教拼个你死我活呢。”   我脸色一红:“猫叔,说句实话,我并不怕诡灵教,我只是对自己的手段没信心。现在找人家的晦气不是以卵击石吗,白白送死的事情我不干。并且还有特侦办呢,他们也不会放过对方。”   猫叔点点头:“看来你真是成熟了,不再是一根筋的小年轻。要说不去河南也行,毕竟都这么多年没见了,也不差这么一会儿。可是我们答应了蟹先去找神医鬼雀,若是食言的话恐怕不妥。”   我不解道:“猫叔,你不是很厌烦蟹先吗?怎么把这件事看的这么重。再说了,我们可以先去河北,等有了机会再去河南找神医鬼雀呀。”   猫叔摆摆手:“你我都是江湖中人,要一言九鼎的。人家蟹先答应你姑姑,年后归还青铜剑,这不也兑现诺言了吗?”   我一跺脚,行吧,去就去,大不了跟他们死磕。   但是在去的路上,我必须要抓紧时间准备了,不能打无准备之仗。   随后我们三个进了四悔斋,隋棠的电话已经打完了,这会儿找了一个木头盒子,正在装殓张三的头颅。   这颗脑袋被我劈成了两,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但是隋棠根本不管这些,小心翼翼的样子,像是在摆弄一些无价之宝。   我能看出来,隋棠也是个重感情的人,她外表的嚣张骄傲只是一层壳,现在退去了壳,就露出了本真。   等装殓头颅之后,她收拾了一下情绪,说:“我刚才联系到了安哥,他跟老骚,还有刘队长,正在往这里赶呢。之所以耽误这么久,是因为他们路上也遭遇了诡灵教的袭击。”   我惊讶道:“也遭到了袭击?难不成诡灵教的人,知道老骚去搬救兵去了?”   隋棠摇头:“具体的我不清楚,只能等他们来了再说。不过他们都很安全,没有受伤。”   我这才放了心,老骚本是局外人,要是给扯进去弄出好歹,我心里也不好过。   我一看屋子里这么狼狈,有心收拾一二,可是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   这时候秋心拿来了纱布和白酒,要给我包扎肩头的伤口。这一飞刀扎的,挺狠一个口子,现在还往外冒血的。   秋心先给我消毒,没疼死我,然后用纱布把肩膀子捆的高大臃肿,临了还拍了伤口一下:“小子,你说那一刀怎么没扎你脸上呢。”   疼的我哎呦一声,直接崩了起来,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跟我开玩笑。   这一蹦不要紧,一个东西从我怀里掉了出来,等捡起来一看,正是那面古朴的令牌,上面雕着一个‘霍’字。   这令牌是十年前,我爸运送的那具尸体的。本来想从中获得一些线索,但事与愿违,到现在我也没琢磨出个子午卯酉。   谁知隋棠看到这个令牌后,直接抢了过去,前前后后打量了七十二眼,随后无比震惊的对我说:“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我支支吾吾说不上来,因为这不是我的,这是我爸一客户的。   但是我看她的样子太怪了,随口问道:“你认识令牌?”   隋棠沉着一张脸,沉思了天,才说道:“这令牌出于霍氏家族。”   他这句话跟没说一样,我也知道出于霍氏家族,现在最难的就是,得知道这个家族在哪儿。   隋棠抬头问我:“你说你是赶尸匠,那你来自湘西对吧?”   我反问:“别的地方也有赶尸匠吗?”   隋棠瞪了我一眼:“那你在湘西什么地方,听没听过一座已经废弃的霍家大宅?”   我日,我当然知道霍家大宅了,当初拜师之前,就是去霍家大宅找的紫金摄魂铃,那帮霍家的冤死鬼,没给我撕碎了。   等等!   霍家令牌,霍家大宅,难道是......   隋棠道:“这令牌就是出自霍家大宅的。难怪你会有,因为你们就是霍家大宅附近的人。”   我赶紧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   隋棠沉默了晌,方才开口道:“因为我的姥姥就是霍家的人,当年她还小,霍家被日本鬼子杀害的时候,她顺着狗洞跑了,一路逃去了北方,然后才安定下来。她身上就有这么一块令牌,我很是熟悉。”   没想到霍家大宅还有幸存者,并且幸存者的后人就站在我的面前。但是幸存者就一个人而已,我爸十年前走脚,赶的是谁呢?   我刚要问个明白,谁知四悔斋的房门忽然被推开,从外面走进一个人!!!    第一百一十三章,藤妖   这个人三十来岁,身材适中,不胖不瘦,穿着一身灰色的呢子大衣,长得剑眉虎目,帅气的不得了。   我从没见过此人,深更夜的,把我们都弄糊涂了。   并且一个陌人的出现,也引起了我的警惕,毕竟刚灭了两个诡灵教的人,神经还绷着呢,只要对方一动弹,我恨不得拔了小须弥金丹元剑砍他。   可是隋棠却惊喜的喊道:“妖哥。你终于来了。”   说着,她紧走到了男子近前。   妖哥?!   这名字很那啥呀,不过看样子,这位是特侦办的,跟隋棠是同事。   然而没等妖哥说话,他身后又冒出两个人,其中一个是老骚,灰头土脸的非常狼狈,另一个是个五十多岁的老者,穿着一身警服。   花擦,我左等右等,终于把老骚给盼回来了,看他没事我也就放了心。不过那老者是谁?穿着警服肯定是警察,可老骚不是去找刘队长了吗?   这时候老骚冲进了铺子,看到隋棠没事人一样,立马惊骇道:“这姑娘好了?”   随后疑惑的看着我们,并且嗅了嗅鼻子,蹙着眉头道:“这是啥味儿啊,又腥又臭的。”   说实话,我们对不起老骚,因为不管是铺子里,还是铺子外面,都沾了血,死了人,染上了晦气。在这种地方做意,恐怕得赔本啊。   隋棠道:“我中的指骨术已经好了,多亏秦明。”   随后,他指着妖哥对我们讲,这是我们小组的组长藤妖,专门负责这次诡灵教勾魂的事情。   我点点头,原来是领导来了,但怎么就来了一个人?特侦办没有其他人员了吗?   再看猫叔,他沉着一张脸,不知在想什么事情,看得出来,他对特侦办还是很抵触的,甚至还有一些恐惧。   藤妖看向我,说:“隋棠刚才给我打了电话,告诉了我这里发的一切,真是谢谢你了。如果没有你,后果不堪设想,没想到南山前辈的徒弟,会这么厉害,真是失敬了。”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了,弄得我还挺不好意思,我说道:“我这点本事又算得了什么呢,不过说起诡灵教,我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我,这都是分内的事情。谁叫他们祸害小孩子呢,就得下十八层地狱。”   藤妖点点头:“看来南山前辈收了一名,济事为怀的弟子。在下佩服。”   这个帅气且不苟言笑的藤妖,看着性格古板,可嘴巴就跟抹了蜜糖一样,说的话一套一套的,叫人听了很受用。当然了,我的确是帮了特侦办的大忙,并且还有姑姑罩着,他们怎么也得给个面子。   不过我听隋棠讲,你们之所以来这么晚,是因为路遭到了伏击。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藤妖叹息一声:“说来话长,先进屋吧。”   这时候,老骚指着一旁的老者,说:“这是咱们判处所的所长,出了这样的事情,所长亲自出马了,刘队长没跟过来。”   派出所的所长,上下打量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敬畏,或许我们玄门中人,在普通老百姓心里都是神秘莫测的。所以,他即便知道我杀了两个人,但也不会用世俗那一套法律进行约束。   等众人进屋之后,发现了满地的血迹,老骚眼珠子瞪圆了,吓的一句话说不出,到了现在,他终于找到了血腥味的源头。   而隋棠捧着那个木头盒子走过来,沉重的说:“妖哥,张三牺牲了,这里面是他的头。”   藤妖浑身一颤,脸上出现了悲痛的表情,当看到里面血肉模糊的头颅时,他眼睛红了,几乎咬碎了槽牙。   “这帮该死的畜,我一定叫他们血债血偿。”   藤妖不知练过什么功夫,反正一句话说完,浑身上下就散发出一股气息,非常冷,我甚至倒退了两步。   猫叔瞳孔一缩,瞧瞧的告诉我,这是杀气,只有经常浴血奋战的人,才能释放出杀气。   这个藤妖一定是个高手,并且是杀人不眨眼的高手。   我暗中敬佩,到底杀了多少人,才能积攒这么杀气呢?如果面对普通人,释放出杀气就能叫对方成为软脚虾,完全是无形中的利器。   藤妖闭合了木头盒子,从怀中拿出了一道符,贴在了盒子外面。这符竟是巫家的符文,应该是超度用的。   看来特侦办的人,都有着五花八门的手艺,随便拉出一个,恐怕都是大师级别的。   藤妖稳了稳情绪,盯着盒子挤出一个笑容:“有一个铁面护法陪你上路,你小子也算值了。放心吧,回头我给你买最好的酒。”   话说完,隋棠别过了头,肩膀抽动着。   如果没有张三的死亡,我甚至怀疑,这个母老虎是不会哭的。   可现在一看,特侦办的这帮人,都拥有极深的情谊,或许是因为并肩作战的缘故,死之间才最考验秉性。   可下一秒,藤妖的脸也抽搐起来,一砸桌子:“如果我能早来一会儿,可能他就不会死了。”   在死间,人的感情根本控制不住,我能感觉出藤妖的痛苦,自责,甚至是内疚。他再怎么掩饰也掩饰不住。   我就说:“这不能怪你的,张三在铁面护法和梅老八来之前,就已经遇害了。不过我真的很好奇,诡灵教怎么会路伏击你们?”   一直我就很疑惑,因为老骚去搬救兵这件事,只有我们几个知道,不可能走漏了风声,那诡灵教怎么会路伏击呢?   我甚至联想道,这一切都是计划好的。梅老八,铁面护法过来杀我们,其余人伏击藤妖,这是要把我们一网打尽。   藤妖愤怒的说:“此次勾魂是有计划的,这一代出现了很多诡灵教的弟子,伏击我们的有五个人,其中一个正是大名鼎鼎的铜面护法。”   老骚点点头:“的确有一个人带着娃娃脸的黄铜面具,身手特别厉害,一纵就是好几米,要不是藤妖和老所长拼命战斗,我们三个根本回不来。”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铜面护法也出现了,诡灵教一共四个护法,竟派出了两个。看来他们是抱着必胜的信心来的。   隋棠问:“那后来呢?”   藤妖道:“后来我们击伤三个诡灵教弟子,铜面护法感觉不好得手,就带领残兵败将逃了。我赶紧通知本地特侦办的人员,再配合官方的力量,对这些人围追堵截。等忙清了这一切,我们三个才赶到这里。说实在的,最要感谢的,还是马天亮同志。”   老骚红着脸摆手:“可别这么说,我当时就想着找到你们,然后救这位姑娘。没想到,咱们还没到,这姑娘就好了。”   隋棠冲老骚点点头,眼中满是谢意。   我搓着下巴,问了一句:“那个,妖哥,我有件事想不通。”   藤妖道:“你说。”   “你看啊,诡灵教要勾童子的魂魄,为什么要在定州这一亩三分地下手呢?这可是湖北啊。”   藤妖看了我一眼,似乎没明白什么意思。   我一拍脑袋,说:“可能隋棠在电话里没跟你讲清楚,其实我们已经知道了诡灵教勾魂的目的。他们要集齐一百零八个童子的魂魄,然后去河南登封栖凤山老鬼洞,具体干什么我不知道,但肯定是见不得人的勾当。所以我就纳闷了,既然目的地在河南,为什么在湖北勾魂?这多麻烦啊。”   藤妖一下站起来,面色大变:“这个消息你是从哪儿知道的?”   他把我吓了一跳,我赶紧说:“是梅老八亲口说的,但是话说到一,他就被铁面护法给杀了。”   藤妖的脸色非常难看,足足沉默了三分钟,然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这帮畜,竟然要勾一百零八个童子的魂魄,这么大的数量简直骇人听闻。我还以为只是十个八个呢。不行,我得赶紧跟上级联系下。”   他也知道此事的严重性了。   一百零八个孩子,就是一百零八户人家的命根子,这要是死了,大人们还活不活?无形中,会造成多大的连锁反应,甚至能影响社会的安定团结。   所以这事儿的危险程度,不亚于汞体,必须要严格对待。   这时候藤妖的手机响了,他压住了脾气,接通了电话。   不知电话里说什么内容,反正他的眉头一簇,大声道:“什么?!诡灵教的人一个都没抓住,都跑了?”   “我说你们都是吃干饭的吗?他们五个人里面,除了铜面护法有些手段,其余的根本不行,并且还有三个受了伤。”   电话里的语速很急,似乎在解释什么。   藤妖心烦意乱的:“好了好了,你们赶紧收兵,在老地方等我。这件事情比想想的还要严重。”   他挂了电话,然后又拨出去一个电话,语气显得恭敬了很多,应该是跟上级谈话呢。后来就把勾魂和栖凤山老鬼洞的事情说了。   通话进行了五分钟,我们都大眼瞪小眼的看着,谁都没说话,甚至连呼吸声都降至了最低。   其实我有一种夺过电话的冲动,因为我想叫藤妖的上级通知宋科长,然后给我姑姑带个话。   可是藤妖没给我这个机会,挂了电话就急色匆匆的说:“我不能在这里久留了。我要跟组里的同志会和,然后商量一下,怎么对付诡灵教。”   他看了一眼隋棠,说:“还有,你的伤势很重,必须要接受治疗,一会儿跟我走就是。”   隋棠沉声道:“我没事,我还有战斗力。”   藤妖大声的说:“服从命令。我们组才几个人?根本应付不了这件事,只能跟其他地区的同志合作。既然诡灵教的目的地在栖凤山老鬼洞,那我们必须要去一趟。但是去之前,要商量出缜密的计划。”   隋棠无奈,只好点点头表示答应。   藤妖对我再次表示了感谢,叫我一定保守秘密,不要走漏了风声,不然的话诡灵教提前得到消息,会对特侦办的工作造成影响。   你看这话说的,我嘴严着呢。再说了,我杀了诡灵教的人,他们已经恨我入骨,我也恨不得将他们挫骨扬灰呢。   藤妖点点头,表示也很信任我,临走的时候还深深的看了猫叔一眼。这段时间里,猫叔一句话都没有说,就跟聋子似的,在一旁坐着。   可是藤妖能看出来,猫叔也不简单,只是现在情况比较急,没工夫去攀谈什么了。   等出了四悔宅,老所长问隋棠,今天早上的铜镜事件是如何解决的,毕竟这事儿发在他的辖区呢。   隋棠看向了我。   我一愣,然后直言不讳的说,铜镜已经解决了,以后不会再出邪乎事儿。   老所长惊讶的看着我,没想到这件事也是我办的,说了句:“果真英雄出少年呀。”   然后他们渐行渐远,慢慢的走上了街道。   可是我突然想起一件事,追出门去,大叫:“隋棠,你等一等,我还有话说!!!”    第一百一十四章,阵旗   隋棠停住了脚步,扭头看我,俊俏的脸上写满了疑惑。   我跑过去,首先冲藤妖和老所长干笑一声:“有点私人的事情,想跟隋棠借一步说话。”   藤妖冲我点点头,跟老所长继续向前走,我看到前方的路边听着一辆警车,但警车看上去非常狼狈,车门,玻璃,都有不同程度的损坏。这一定是收到伏击的时候搞坏的。   看他们走了,我从怀里掏出了‘霍’字令牌,说:“隋棠,关于这个令牌的事情,我们才说道一啊。”   隋棠一拍额头:“对了,光想着诡灵教,把这件事给忘记了,还是那句话,你是怎么得到这块令牌的。难道是在霍家大宅里捡到的?”   提到霍家大宅,我浑身都是鸡皮疙瘩,赶紧摇头:“霍家大宅我的确进去过,可这块令牌并不是在那儿捡的。实话告诉你吧,这块令牌关乎着我爸的去向,也是我唯一的线索。”   隋棠皱着眉,那意思,你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怎么听不懂。   我知道他听不懂,所以赶紧道:“我爸也是个赶尸匠,十年前接了一个意,赶着一具尸体去了河北。而这块令牌就是那尸体身上的。这都十年没有音讯了,所以我才学了手艺,入了江湖,就是想找到我爸。希望你能帮我。”   虽然惊讶的长大了嘴巴,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父亲失踪了十年,你也成为赶尸匠,然后不远万里去寻找?”隋棠用那样一种口气说:“怎么听着像电视剧里的桥段。”   我是真急了:“姑奶奶,咱们别闹了行不行,这都是真事儿,不然的话,我能这么上火吗?你先前也说了,你姥姥是霍家大宅唯一的一个幸存者,但是这块令牌的主人是谁呢?并且令牌的主人十年前才死,难道也是霍家大宅的另一位幸存者吗?”   隋棠道:“你先别急,我姥姥家族的事情,距离现在已经非常久远了,我一句话句话也说不清,搞不好还真有别的幸存者。这个我只能改天给你询问一下,现在肯定不能回答你。”   我长叹一声,看来此事真的不能急。   可后来我灵机一动,问道:“对了,你家是哪里的?”   隋棠诧异道:“你问这个干嘛?”   “没事,随便问问。”   隋棠道:“我家在北京。”   我眼神一亮:“也就是河北咯?”   “拜托,北京是北京,河北是河北,根本两码事。不过笼统来说,北京被河北包着,算是一个地区吧。”   我惊喜起来,内心做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赶尸去河北,肯定是落叶归根的。那目的地是不是北京呢。   换句话说,尸体和隋棠的姥姥是一家人,会不会这个委托,就是她姥姥下的呢?   越想越对,我恨不得亲口问问她姥姥,认不认识一个叫秦忠义的人。   我把这个猜测跟隋棠说了,她更为惊讶的说:“不会这么巧吧。你爸要是送尸体回家,我姥姥那里得举行葬礼吧。起码我妈会知道,可我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我兴奋的直搓手:“那你现在问问可好?”   隋棠的脸上突然流露出一股痛苦的神色,嘴里还‘嘶嘶’叫着,我低头一看,她断指的地方又冒出了鲜血,可能是疼劲儿上来了。   “算了,算了,你赶紧去医院。这件事以后再说。你把你的联系方式给我就好。”   隋棠点了点头,脸色煞白。然后找了块石头,在马路上写下了手机号。   我们没有告别,因为我们还算不上朋友,可是当她转身离去的时候,我心里的疑惑又冒了出来。   张嘴就问:“我不是斗你的气,但我真的很想知道,你为什么一听说我是南山细娘的徒弟,就这么火大。”   隋棠身体一僵,轻啐了一口:“还不是因为我那讨厌的师傅,非得弄那种约定。”   说完,她急色匆匆的走了,我感觉她像是在逃。   我挠着后脑勺,一脸不解,这人说话怎么说一啊,究竟是什么约定来着?   后来她走远了,我咽了几口吐沫,暂时放弃了这个问题。   我盯着马路上的电话号码,死记硬背了好几遍,等彻底记熟了,才转身回了四悔斋,心里一个劲儿的对自己说,等过几天必须要给隋棠打电话,这件事儿弄不妥,我吃什么都不香了。   可是进屋一看,老骚,秋心还有猫叔,正在进行大扫除,又是扫地,又是擦地,搞的热火朝天。看样子,是要全方位无死角的除尘。   我看着脚底下成片的血迹,心说不弄干净了,晚上根本没法睡觉,于是我抄起了一个墩布,开始卖力干活儿。   秋心见我回来了,阴阳怪气的说:“跟人家说了点啥呀,怎么还失魂落魄的?”   嘿,这丫头真是够了,我哪有失魂落魄,我只不过是心里着急。   猫叔终于说了句话:“快夜了,赶紧干活吧,完事儿都休息,都已经这么糟心了,怎么还不消停点。”   秋心白了我一眼,继续弯腰干活。而我呢,眼不见为净,转身拿着扫帚,去铺子外面打扫了。   外面灰烬太多,就跟点了俩花圈似的,虽然被风吹走了不少,可要是不打扫,明天就别做意了。   我一边扫,还一边念着超度口诀,梅老八和铁面护法的确该死,可是人死为大,我得叫他们的灵魂安安的走,如果变成厉鬼,那老骚可就倒霉了。   但就在这个当口,我在灰尘中扫出了一件东西,低头一看,竟是那柄小巧玲珑的铜锤。   这铜锤不要太厉害,只是砸了蛇灵一下,就把她重创了,不用说,一定是件了不起的东西。   我这人从不糟蹋东西,所以赶紧捡了起来,用手擦了擦铜锤上的灰尘,发现在锤柄上刻着很多巫家咒文,并且锤头上还雕刻着一道完整的打鬼咒,不出所料的话,这应该是一件巫兵。   难怪这么厉害呢,黄铜本是辟邪的东西,又弄了这么多咒,也就是蛇灵被我炼制了一番,要是平常的厉鬼,一锤子下去,就得魂飞魄散。   我心里很高兴,肩膀上的这一刀不白挨,起码叫我捞回了成本。当然了,我手里有家伙事,用不着铜锤,这东西我想送给秋心。   别看她总是凶我,但我根本不往心里去,她完全就是一小孩子,跟她一般见识岂不是拉低了我的智商?   反正她也学了《尸鬼仙扎》里的符箓,若是再加一把铜锤,她日后也能独当一面了。   夜十二点,我们终于把四悔斋打扫干净了,老骚还点燃了很多檀香,要去去腥臭。   而秋心在厨房折腾了天,弄出来四碗面条,饿着肚子打了一仗,现在必须要填补填补。   吃饭的时候,我把铜锤放在她的手边,然后冲她很严肃的点点头,我的意思很清楚,这是我送你的武器,但你得小心点儿,别砸了脚面。   谁知秋心一拍桌子:“秦明,你骂我是个锤子?”   我擦,真是吕洞宾不知好人心,你个锤子的。   猫叔顾不得吃面,拿过铜锤打量一番,不住的点头:“是个好东西,秋心用着也顺手。”   秋心这才明白过来,不可思议的看着我,好像再说,我成天挤兑你,你还对我这么好?   我看了她一眼,然后挑了挑眉毛,猥琐一笑。   秋心脸色一红,惊慌失措的低头吃面,把脸都塞进了碗里。   大家吃饱之后,猫叔叹息了一声:“没想到这次折腾出了这么多事儿,把特侦办还给惹出来了,真是如履薄冰。”   老骚不解的说:“猫叔,你跟特侦办有过节吗?”   他不知道猫叔的过去,只知道猫叔是个有本事的人,还懂古董。   猫叔苦笑着摇头,眉宇间说不出是气愤还是沧海桑田的无奈。   后来我们去休息了,猫叔跟我一个屋子,临睡前他问我,什么时候出发,去河南登封?   我笑了,以往不都是您拿主意么,今天怎么跟我讨论起来了。   猫叔道:“你已经不是从前的你了,你成长了,应该要独立的去思考,不能我说什么你就听什么。”   这话说的莫名其妙,我说道:“可你是我师傅啊,我不听你的听谁的?”   猫叔苦笑:“说什么傻话,我是你师傅不假,但我不能跟你一辈子,你姑姑也不能,所以你迟早会是一个人,到那个时候,就没人给你出主意了,你就得自己思考。”   我有点儿慎得慌,干笑:“猫叔,我的亲叔,大晚上的说这个干啥呀,您老跟不了我一辈子,起码还能跟三五十年呢。”   猫叔正色道:“好了,那咱们不扯淡,说说吧,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我沉默了一会儿,随后说:“如果要我做决定的话,我打算等几天。因为我肩头有伤,我不想带着伤去河南,因为你我都知道,银混儿的老家一定不会太平,碰到诡灵教那是迟早的事儿。我得以巅峰状态去对付这些狗ri的。再者就是,自从离开官庄镇之后,我们大大小小也打了很多仗,所以我发现了一个问题。”   猫叔问道:“什么问题?”   “那就是,咱们只会攻击,不会防守。不管遇到什么对手,抄起家伙就干,如果对方不行,那就取胜了。但如果对方比你厉害,那下场绝对凄惨。你我在白村寨养伤的时间也不短,我不想再这样了。”   猫叔眼睛一亮:“那你的意思是?”   “《尸鬼仙扎》里一共有十二套大阵,其中有一套叫做颠倒五行天盾大阵。这套阵法威力很大,专门防守用的。并且布阵速度非常快,眨眼间就可落阵。所以我想把这套阵法弄明白,再去河南,顶多了两三天。”   猫叔不解道:“阵法的要领你没吃透?!”   我摇头:“不是要领的事情。你也明白,布阵需要阵眼和材料。就跟防五鬼入宅阵法似的,需要打造十三根铜钉,还得在铜钉上雕刻符咒。而颠倒五行天盾大阵同样麻烦,想要布阵,就需要五行阵旗。”   猫叔明白了,说:“你是想浪费几天时间,打造出五行阵旗?!”   我点头,道:“一点没错,金木水火土一样不能少,不过光阵旗是不够的,还需要一面总旗也叫阵盘!!!”    第一百一十五章,托梦   提到阵盘,把猫叔吓了一跳,瞪圆了眼睛看着我:“这颠倒五行天盾大阵竟然还需要阵盘!?”   我点点头,表示一点都没错。《尸鬼仙扎》中有十二套大阵,其中有五套大阵需要阵盘。   或许有很多人不知道阵盘是什么意思,这里咱科普一下。   首先,阵法的组成,一是靠阵眼,二是靠方位,三是靠咒语,然后就是天时地利人和了。   阵法可以靠调节光线造成视觉差异,造成迷惑的作用,也有的是聚集天地间的气场力量,乃至星辰之力,进行抵抗,攻击等等。   阵法是非常奥妙的,无形中就能解决很多事情。然而阵法也是有等级概念的,等级越高的阵法,威力越大,同时变化越多。   这时候就需要阵盘了,说白了,阵盘就是总指挥,也可以说成遥控器,负责变换阵法的形态。   打个比方,当埋伏敌人的时候,提前布置了颠倒五行天盾大阵,这时候敌人来了,开始战斗,当我方不敌的时候,就可以用阵盘,瞧瞧启动阵法,进行抵御。   像之前的防五鬼入宅阵法,四象金灯阵法,都是布阵之后,立马发挥出威力。也就是说,除非遇到了危险,否则不能提前摆阵。   可拥有阵盘之后,这都不是问题,完全可以操纵阵盘,将敌人玩弄于鼓掌之间。   《三国演义》中的诸葛亮,曾经用乱石阵,困住了司马懿十几万大军。看过这本名著的都应该知道,摆阵所用的只是几块石头而已啊,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威力。其实真相就在诸葛亮身上,他身上有一个阵盘。   阵盘可以随时改变阵法的形态,几块石头也能玩出花样的。   所以说,我即将炼制的这套阵法,也是这种形式的,复杂的超出了想象,但威力是成正比的。所以我需要阵盘。   猫叔听我解释了这么多,便点点头:“看来你姑姑留给你的东西,当真绝妙无比。这世上已经没有几个拥有阵盘的阵法了。”   我笑道:“那是自然的,姑姑几乎把毕绝学都传给了我。所以这盘的事儿,我得找你帮忙。”   猫叔不解道:“找我帮忙?我又不是变戏法的,我哪儿给你找阵盘去?”   我羞涩的笑笑:“你有。”   猫叔道:“你开什么玩笑,我哪儿有阵盘?”   我嘿嘿笑着,然后戳了戳他的胸口,猫叔赶紧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正是那杆绣着五爪金龙的杏黄旗。   “你要用这东西当阵盘?!”猫叔骇然道。   我点点头,依旧那么羞涩。   猫叔直接从被窝里弹出来:“好小子,你可知这东西多珍贵吗?不声不响的就惦记上了,你真对得起我。”   我很认真的说:“猫叔,您是我师傅,你百年以后,所有的家当还不都是我的么。我这是提前跟你借用一下。”   猫叔直接给我来了一个耳刮子:“屁,这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你少糊弄我。”   可是说完这句话,他突然苦笑了一声:“碰见你算我倒霉呀,罢了罢了,这杏黄旗拿走吧。你可得好好保存,因为这是我师傅传给我的,不容有点闪失。”   说完,把杏黄旗塞进了我的怀中。   我看着怀里的杏黄旗,欢喜的不得了,这东西虽然用道家咒文加持着,但只要我稍加改动,就能成为趁手的巫家利器。   我之所以要用这东西当阵盘,一是看中了这件东西的灵气。没错,就是灵气。这是猫叔的法器,并且多次使用过,上面就沾染着灵气,还有道家的法力。   我炼制阵法的时候,一并收拾收拾,将会给这套阵法平添两成的威力。   不过猫叔说到了他的师傅,这一下引起了我的兴趣,我之前一直忽略了这档子事儿,猫叔这一身的手艺,总不能是天就会的。孙悟空这么厉害,还拜了个菩提老祖呢。   我问道:“猫叔,之前一直没听你讲过师爷的事儿。今天给我说道说道?”   猫叔面色一暗:“陈年旧事,不提也罢。睡吧。”   他重新钻进了被窝,转身睡了。   任凭我怎么询问,他就是不肯张嘴,没过两分钟,他的呼噜声起来了,把我给气的。   不过打这儿以后,我就知道我有一个神秘的师爷。同时我也寻思,姑姑的手艺是谁传授的,是南山家族的传承,还是另有师傅?   这么一看,这个狗ri的江湖越发深邃了,似乎每个人背后都有无数的故事,每个人都能写成一部书。   后来我失眠了,是兴奋的。因为我又冒出一个神秘的师爷,不知道他老人家在江湖中是什么地位,他能教出猫叔这么厉害的徒弟,那他本人岂不是天下第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可是刚睡着,我就做了一个梦。   是的,我又做梦了,记得上次是在官庄镇,我梦到了我蛇灵,梦到了我父亲。而这次我的梦境中,只有一片漆黑。   我独自一个人在漆黑中行走,看不到任何方向,也看不到任何光明,所以我开始害怕了,大声叫了起来。   并且准备释放出小红和蛇灵,叫他们保护我。可是一摸坏了,发现两只魂瓮都不在,这更加令我恐惧,我怕从黑暗中跑出什么东西。   我正琢磨着呢,就听有人喊我。   “秦明,不要去。”   不要去?!不要去哪里?!   我发现声音是身后传来的,我猛地扭头,发现漆黑的空间中,凌空漂着一颗人头。   吓得我怪叫一声,差点儿没摔在地上,因为这个人头太恐怖了,竟然被什么东西一分两,两个拉的头颅,血肉模糊一片,堆在一起。   我都不知道,这句话他是从哪儿发出来,因为我看不到他的嘴。   可猛然间,我看这个人头越发的眼熟,***,这不是被我一刀劈成两的张三吗?!   难道他的鬼魂找我报仇了?不对啊,杀他的是梅老八,又不是我,你找我报毛线的仇?!   这时候张三的头颅低吼道:“不要去,千万不要去,我就是这么死的。”   我浑身的冷汗都冒了出来了,我特么不要去哪儿啊,你到是说明白,还有,你不是被梅老八害死的吗?   我刚要问个清楚,黑暗中忽然出现了一只大手,就跟如来佛祖的那只手似的,从后面,一巴掌就把人头给拍了下去。   轰!   黑暗的空间剧烈震荡起来。   吓得我尖叫起来,一下睁开了眼睛,胸膛就跟破风箱一样,呼哧带喘的,本来温暖的被窝里,潮湿一片,都被我的冷汗沁透了。   而房间里,人都到齐了,猫叔,秋心,老骚,大眼瞪小眼的看着我,貌似我已经疯了。   我惊魂未定的看着他们,发现此刻天光大亮,岁月静好。   “没想到你也会做恶梦,笑死人了。”秋心捂着嘴跑了出去。   老骚冲我点点头:“这是疲劳过度,昨天累着你了。待会儿我给你整点儿好吃的。”   说完他也走了。   而猫叔却似笑非笑,貌似又忍不住笑的看着我。   我尴尬的说:“的确是做了个噩梦,可这个噩梦太诡异了,没把我吓死。”   我又想到了张三的那句话,他叫我不要去,不要去哪儿?难道说不要去河南?   他说他就是这么死的。他的死跟去河南有关系吗?   猫叔本来是想嘲笑我的,可是听闻我的话,就稳了稳情绪,问我梦到什么了。   我把梦境都描述了出来,最后说道:“我感觉张三是在提醒我们什么。或许他的死有什么内情。”   猫叔眯起了眼睛,也感觉道了此事的诡异,幽幽道:“昨天夜里,他的人头被小鬼控制着,身子被落了血棺吞婴术,按理说的确是死在了梅老八之手。他叫你不要去,很可能就是河南了,因为我们马上要去河南。不过这其中的意思很玩味,难道说,我们此行会有极大的凶险吗?”   犹豫刚才做恶梦,吓得我浑身不适,以至于牵动了肩头的伤口,现在感觉肩膀发沉,疼的厉害。   猫叔看我的脸色一白,就知道伤势发作了,叫我赶紧休息,千万要注意。至于张三的事情,等今天晚上,可以尝试着招魂。   只要把他的魂魄召回来,就能问明白一切。   猫叔提醒了我,也叫我踏实了不少,等吃过早饭后,我心里沉甸甸的,总是寻思张三的事情。也想给隋棠拨个电话,可她断了一根手指,接是接补上了,现在肯定在医院呢,我也不好打扰她。   等快中午的时候,烦的我实在没办法了,就找到了老骚,跟他要五面旗子。   老骚不知道我要这东西干嘛,我也没明说,只要他帮忙制作,并且旗子的颜色,要金,绿,青,红,黄五中,对应颜色分别撰写出相对应的符咒,也就是金符,木符,水符,火符,土符。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就制作颠倒五行天盾大阵吧。   当天晚上,老骚把屋面旗子给我弄到了手,我带着伤,在上面撰写了五种符,然后分别放入了五种环境中。   金属性旗子放入了铁罐中,木属性旗子压在了房梁上,水属性旗子吊在了水井里,火属性旗子包裹朱砂,朱砂似火,用来代替。而土属性旗子就埋入土中。   我分别在五种环境下,做了五个法,作法的过程很复杂,也非常无聊,这里不做多赘述,总之折腾到了晚上十一点左右,我才作法完毕。   秋心问我这一天都瞎忙什么,我告诉她我在炼制阵法。   她说有了阵法就能不做噩梦吗?然后捂着嘴又跑了。   我擦,这小娘皮,是不是找我收拾她。   这时候猫叔找到了我,告诉我时辰差不多了,可以招魂了。   我本来疲惫的心又激动起来,赶紧拿出了招魂符,可是招魂之前,我犯了难,因为招魂必须要本人的指甲和头发。可张三什么都没有留下,这个魂该怎么招?   后来猫叔出主意,叫我拔出小须弥金丹元剑,这把剑粘过张三的血,虽然擦干净了,但还残存着血气,应该能试试。   这个注意还凑合吧,我又打起了精神,可最后,招魂依旧失败了。   猫叔不信邪,拿过了招魂符,念动咒语,可还是没有成功。   我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说:“如果小须弥金丹元剑上的血气没问题,那只能说明张三的魂魄已经不在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东北小伙子   猫叔搓着下巴道:“按理说不应该这么快呀,张三可是被杀死的,阴魂有怨气,就算不出来害人,也不可能消失的干干净净。”   经他提醒,我猛地想起了一件事:“藤妖在木头盒子外面贴了一道符,应该是超度用的,会不会那时候,张三就去轮回了?”   猫叔还是摇头:“开什么玩笑,他要是轮回去了,还怎么给你托梦?”   我纠结道:“额,万一那不是托梦呢,没准儿跟老骚说的那样,我太累了,只是简单的做了一个噩梦而已。”   猫叔没办法了,说了句:“特侦办和诡灵教,没一个省油的灯,总之我们去河南之后一定要小心,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我点点头:“那睡吧,今天晚上我看看还能不能梦到什么。”   晚上我睡得迷迷糊糊,等睁开眼睛天都亮了,猫叔问我又梦到什么没。我说我梦到了一团毛线......   然而等吃过早饭之后,秋心找到了我,说她准备利用这两天的时间画出十三道大符,每一种都画一些,省的用没了。   这个我没意见,由着她随便搞。   一晃又是两天过去,秋心画了很多符,还特别缝制了一个小包,分十三个内兜,把符放的满满登登。   她得意的跟我说,以后有用得着符箓的地方,可以叫她出手,叫我不用管了。   我也乐的清闲,给予这个年轻人施展拳脚的机会。   到了晚上,我把五行旗子从五种环境中取了出来。发现每一面旗子上,除了对应属性的咒语外,还有出现了很多巫家的咒文,这都是布阵时必须要用到的。   我看五行旗已经弄妥了,就连夜炼制阵盘,也就是猫叔的杏黄旗。   由道家转巫家,过程不要太酸爽,我折腾了宿才大功告成,累得我浑身是汗,倒头就睡。   第二天早上,我没刚睁开眼睛,就发现猫叔摆弄阵旗和阵盘呢,他问我这东西的防御力到底有多大。   我挠了挠鼻子,说:“具体的效果我现在也说不好,只能到时候再看了,估计不会叫人失望的。”   这三天的功夫,我肩头的伤势好转了太多,现在已经结痂了,只要不剧烈运动应该没什么大碍。   所以今天下午,我们就准备离去了。   老骚跟我们出了感情,这一走,他非常的不舍,弄了一桌子好饭菜不说,还给了猫叔六千块钱。   这些钱在2001年已经不少了,足够盖四间正房,圈一个院子的。   我知道猫叔的古董不值这么多,但是他们之间的情分是无价的,所以猫叔也没推让,吃了饭,拿了钱,带着我和秋心直奔了火车站。   火车站人山人海的,正巧有一列去河南登封的火车,三个人一共花了五十七块钱。   但是拿了票之后,就要过检验站了,我暗地里咧嘴,***,别的都好说,我这小须弥金丹元剑可怎么整。这可是青铜金属,肯定过不去啊。   猫叔似乎早有准备,用一件破衣服,把小须弥金丹元剑包裹住,然后瞧瞧的混入了人流中。   我和秋心就在原地等着,等了十分钟还没见他人影。我对秋心说,你干die是不是找买主去了,他要卖我的剑。   秋心一脚踹在我大腿里子上:“秦明,你不贫嘴会死吗?你那把剑可是青铜的,属于文物,谁敢买啊?”   我一撇嘴:“一点幽默细胞都没有,我拒绝跟你讲话。”   秋心哼了一声,别过头去。   就在这时候,猫叔弓着腰,一边转着铁球,一边笑眯眯的走了过来,至于我那把剑,已经不见了踪迹。   我擦,难不成真给我卖了?   “猫叔,剑呢?”   猫叔嘿嘿笑道:“别紧张,我给你藏起来了,等上了火车之后再拿。”   我一瞪眼:“你藏哪儿了?”   这时候站台广播响起,我们该进站了,猫叔拉着我直接走进了车厢,我们穿越了三节车厢,才找到了自己的座位,等安顿好之后,出了一身的热汗。   等坐在硬座上,我长出了一口气,这是我第一次坐火车,真心要命啊,刚才差点儿被挤死。   来不及喝口水,我就问猫叔,到底把剑藏哪儿了,要是藏在外面,火车一开,可就全完了。   猫叔抬头用铁球砸我:“你是不是傻,我把剑当然是藏在了火车上,不然的话,怎么拿?”   我赶紧躲开他的铁球,砸一下真不是闹着玩的。可是您方才都没进车厢,怎么可能藏在火车上?   猫叔指了指车厢的顶部,小声道:“刚才在外面,趁人不注意,我把剑藏在了上头,等车开动起来,你爬上顶子,就能拿到手。”   我惊讶道:“没开玩笑吧,火车站这么工作人员,你怎么上的车顶?”   猫叔拧开了随身携带的水壶,喝了一口,说:“哪儿这么多废话,这点儿事还能难住我吗?”   我挑起了大拇指,心说您都绝了,竟然能想到这个办法。随后我赶紧问他是哪节车厢,不然的话,我两眼一抹黑,上哪儿找去。   猫叔跟我说了几句,我也就记住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又有一个人进入了这节车厢。这个人的穿着打扮很扎眼,有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他上身穿着皮袄,领子翻着皮毛,双腿穿着厚实的免裆裤,还有绑腿。屁股后面挂一个白色的口袋,鼓鼓囊囊,不知装的什么东西。   脸上看,这家伙是个年轻人,估计跟我的年纪差不多,一头的头发乱糟糟,不知几个月没洗过,但是脸色很干净,古铜色的皮肤显得格外健壮,一双眼睛非常凶,就跟咬人的狼崽子一样,但是细观察,他的瞳孔很纯净,还带着一股子憨厚劲儿。   他的出现,不光引起了我们的注意,其他座位上的人也开始交头接耳,指指点点。   “呦,你看这人穿的是什么衣服啊,土老帽。”   “这是从山里刚打猎出来吧。都初春了,怎么还穿这么厚实?”   “我看他是个乞丐,不然屁股后面怎么还挂着一个口袋呢。这种人怎么会上车?”   这些话很刺耳,叫人听了很不舒服。并且一些人竟然捂上了鼻子,好像闻到了什么臭味一样。   我就纳闷了,就算你是城里人,往上倒三代不也是泥腿子呢,还至于这么矫情?   被讽刺的年轻人似乎也听到了诸多议论,皱了皱眉,眼中有些不耐烦了,于是拿着票,开始寻找座位。   说实话,刚进车厢的时候人多,但分散开来,就没那么拥挤了。我所在这节车厢中有很多空座,算上这小伙子也就是五十多人的样子。   可是每当他拿着车票走到空座位的时候,都会被人阻拦,要么放上书包行李,要么说这里有人。可能座次和车票真的不对应,小伙子也没多说什么。   最后他走到了另外一个座位近前,盯着车票比对,眼睛亮了。   那意思,我终于找到了。   可没等他坐下呢,隔壁座位站起来一个年轻的女子,他捏着兰花指,挡住了鼻子,另一只手往外哄人:“这里也有人了,去别的地方吧。”   小伙子几次比对车票,发现没错,所以他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没言语,一屁股就坐在了座位上。   “唉,你怎么这样啊,谁叫你做我旁边的,真是好恶心。”   这时候桌子对面站起一个壮实的年轻人,指着小伙子鼻子,骂:“你特么听不懂人话啊,这儿不是你坐的,滚远点儿。”   小伙子一拍桌子站起来,一口东北大苞米茬子味儿:“妈了个巴子的,你看你那尿性,你再指俺,俺整死你。”   说完,把车票丢在桌子上:“个犊子的,自己看。”   一句话惹出了祸端,壮实的年轻人哪受得了这个,脸色顿时涨红了,骂了句脏话,论起拳头就打。   东北的小伙子纹丝不动,任由那拳头砸在了自己脸上。   ‘啪’的一声,他左脸就出现了一个拳印,可是他眼睛都不眨一下。   打人的家伙顿时愣住了,他没想到对方竟然不躲,刚才话说的这么狠,怎么真动了手,就变成了木头人?   可是自己本身没理,还打了人,他不敢叫嚣了,一时间骑虎难下,僵在了原地。   就在这时候,东北的小伙子嘬了嘬牙花:“就这么点儿力气,真尿性。你打我一拳,我也打你一拳,呆住了,别躲。”   唔——   他猛地出拳,就跟炮弹一样,挂出了风声,我坚信,这一拳别说打人了,就是打一棵树都能打断,可要在火车上打死人,他的一就完蛋了。   但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了,东北小伙子的拳头,虽然打了出去,但却没有打实,相距对方面门厘米左右,戛然而止了。   东北小伙子甩开拳头,骂道:“妈了个巴子,临走的时候俺答应过师俺傅,不能惹事,打不还口,骂不还手,算你走运吧。”   说着,他拿了桌子上的车票,转身离开了。   可是那壮实的年轻人突然喷出了两道鼻血,面条一样瘫软在了座椅上,吓的对面的年轻女子尖叫起来。   我擦,都没碰到你,你怎么就趴窝了?还喷鼻血,你真够弱。   谁知猫叔眼睛放光,低声说了句:“不是那个人弱,而是东北的这小子太强了,他用拳风就伤了对方,这在玄门中叫暗劲。”   暗劲?!   我貌似听过这个词,暗劲指的是拳脚功夫中,一个很厉害的阶段,达到这个阶段后,举手投足皆可发力,且伤人于无形。   不过这种境界,可没几个人能达到,起码猫叔和我姑姑都不行。当然了,他们的专长并不是拳脚,而是玄术。   我忽然对这小子产了浓厚的兴趣,别的不提,起码被人打了一拳之后,还能谨记师傅的教诲,这一点就难能可贵了。   由此可以推断,他也是江湖中人。   “这位兄弟,我这里还有个座儿,过来吧。”我站起来笑笑。   东北的小伙子正原地转圈儿呢,他手里虽然拿着车票,但也没人叫他坐,并且刚才用暗劲打伤了一个人,全车厢的人都警惕着,更不敢叫对方靠近自己。   东北的小伙子看向我,很意外的说:“你不嫌弃俺?”   这小子看着凶狠,其实是个愣头青,就跟第一次出家门似的。被人欺负了,心里憋气,但还忍着。   我也是第一次出家门,所以对他有好感,就说:“什么嫌弃不嫌弃,火车也不是我家开的。赶紧来吧,一会儿开车了。”   东北小伙子咧嘴一笑,露出了两排大白牙:“妈了个巴子,你小子真尿性!”    第一百一十七章,老炮   这口头禅比较另类,尿性到底是啥意思?!   后来我琢磨了天才明白,尿性可能是一个双面形容词,碰到不对付的人,就表示你是个傻逼,而碰到朋友,就是你很吊的意思。   好吧,不管了,暂且就这么理解。   东北小伙子坐下来之后,我的确从他身上闻到了一股味道,但我可以保证,这绝不是什么臭味,而是一种近乎纯天然的皮草味,带着一些淡淡的松香和腥气。   我看他身上的衣着,都是纯粹的皮草,难不成这小子扒了野兽的皮,直接穿好就来了?   看来这小子还真是从老林子里走出来的,这类人性子直,不拘小节,要是投脾气,他就对你掏心掏肺的。   这不,没等我说话,这小子从屁股后面的白色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笔记本大小的扁平酒壶,不锈钢材质的,戳在桌面上,一句话:“你小子够朋友,我请你喝酒。”   我艰难的咽了一口吐沫,这个壶里起码装了三斤白酒,并且连个下酒菜也没有,就这么喝谁受得了?   所以我干笑:“那什么,兄弟,火车上有规定,不能喝白酒。但咱们都是性情中人,管不了这么多。可有句话得讲在当前,现在可没检票呢,待会儿检票员来了,会把白酒没收的,依我看,还是等火车开了,咱们再喝个痛快,省的被旁人打搅了雅兴。”   其实我的本意是,岔开话题就好,这酒不能喝,因为我们可是去办事儿的,决不能有一丝一毫的耽误。   东北小伙子瞪着眼睛看我,貌似我一口气说的太多,他有些消化不了,一分钟之后,他猛地笑了:“尿性,真尿性!”   我擦了擦额头冷汗,催促他赶紧把白酒收起来。这时候检票员推开车厢的门,逐次检票,又等了十几分钟,火车终于开动了。   东北小伙子咔嚓一下,又把酒壶戳了上来:“来,咱们喝点儿。”   我擦,你怎么就忘不了这个,年纪轻轻喝这么多酒干嘛。   我赶紧打岔:“那什么,兄弟,这酒不能稀里糊涂的喝呀,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东北小伙子一拍脑门:“你瞧俺这脑子,俺叫周一炮,俺师傅都叫我老炮,俺从大兴安岭来,去河南登封办事儿。对了,你叫啥?”   我笑道:“你叫我秦明就好了。另外,这两位是猫叔和秋心,我们都是一起的,也奔河南登封。”   老炮一拍大腿:“唉呀妈呀,你们也去那疙瘩?哎呀,真是缘分呐。”   说完他开始拧酒壶的盖子,嘴里还嘀咕:“这么尿性,必须整两盅,必须整。”   我擦,这人的脑袋绝对有问题,咋这么一根筋?后来我实在没辙了,就解开了衣服,露出了肩膀子上的纱布,苦笑:“老炮,不是我不跟你喝,实在是我身上有情况。”   老炮眯起了眼睛:“咋整的?”   我不能说实话,于是扯了个谎,声称过马路被车装了,肩膀子撕了一条口子。   老炮这才悻悻的说:“俺师傅跟我说过,见了红不能沾酒。哎,要不这次就算了。”   我笑的张牙舞爪的:“等我伤好了,一定跟你喝个痛快。”   然后亲自拧合了酒壶盖子,帮他装到了那个白色口袋里。可是刚装进去,我就发现里面还有一样东西,貌似是一面绣满花纹的手鼓。   这小子从深山中来,带着酒,还特么带着乐器,真够潇洒啊。   老炮看我发现了手鼓,赶紧抻了抻口袋,脸色有些不自然,张嘴就说:“你们去登封干啥啊?”   我看他的样子很古怪,那面手鼓还不叫见人吗?可谁都有自己的秘密,我也无可奈何。   我道:“我们去登封...”   没等我说完,猫叔打断了我:“我们就是去登封转转,没什么要紧的事儿。”   猫叔怕我说的太多,节外枝。毕竟这次去找银混儿根本没那么简单,诡灵教的目的地也是那里。   老炮哦了一声,然后开始叹气。   猫叔问他,好好的干嘛叹气,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老炮道:“哎呀,俺心里倒是不烦,就是羡慕你们呀,这刚过完年,就坐着火车去外面转转,而俺爬山涉水的瞎折腾呀。”   猫叔眉梢一挑:“看来你去登封是有要紧的事儿啊。不妨说出来听听,我们也能帮你出出主意。”   老炮摇摇头:“俺师傅不叫说,你们也别问了。”   这小子真够尊师重道的,他师傅的话,比皇帝的圣旨还管用。   不过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老炮既然从东北大兴安岭里出来,那他怎么坐上了这趟列车。这可是湖北到河南的,属于北上。而大兴安岭到河南属于南下。   这简直是南辕北辙,根本说不通啊。   我心里讲话,这小子到底什么情况?   猫叔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但是老炮嘴巴严的很,没他师傅的命令,他肯定不会说的。   所以我对他师傅就有些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师傅,才能教出这样的徒弟呢?   我试探的问:“老炮,你刚才打人的那一拳,功力不浅啊,要是真打在那人脸上,恐怕你得背了人命官司。”   老炮惊讶道:“唉呀妈呀,内行啊你,竟然能瞧出俺的手段?”   我点头:“咱也学过几天拳脚,能看出个大概,反正兄弟你是个高手,我服。”   老炮羞涩的笑了笑:“没啥,都没啥。俺师傅天天在老林子里操练俺,刚才那一拳只用了俺三成的力道,要是用了十成力,即便不碰他,他的脑袋也得炸开。”   我艰难的咽了一口吐沫,隔空打死人,这得多大的神通啊。我真是心服口服了。   而猫叔忽然问道:“老炮,不知你师傅是哪位高人啊?”   老炮一愣,随后摆摆手:“师傅交代了,不叫俺说,怕给俺招来是非。你们也别问了,其实咱们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看这话说的,难不成你是鬼吗?   但紧接着,老炮向前探了探身子,神秘兮兮的说:“你们知道江湖吗?”   闹了天这小子把我们当成了普通老百姓。   他的意思是,我就是江湖中人,跟你们不一样,所以我师傅的事儿,你们也别打听了。   谁知猫叔攥了拳头,对着桌面磕了五下,然后伸出另一只手,盖住了这个拳头,同时挑起了大拇指。   我以为猫叔疯了,在给我们打哑语吗。   谁知老炮跟见了鬼一样,唉呀妈呀就站了起来,眼珠子瞪成了牛蛋,满是不可思议。   一惊一乍的,惊动了整个车厢的人,被老炮拳风打出鼻血的男子已经没事儿了,可是这么一惊吓,浑身就跟触电般颤抖起来,估计都有了心理阴影,最后拉着那个女子就跑到了别的车厢。   猫叔没想到对方这么激动,低吼:“小兔崽子,你乱叫什么。”   老炮重新做回了椅子,盯着猫叔道:“尿性,真特娘尿性,老师傅您也是江湖中人?”   猫叔指了指我和秋心:“我们三个都是。”   老炮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秋心,脸上的表情格外精彩,他张嘴结舌,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最后一拍桌子:“没想到在这儿,还能碰到同道中人,俺啥也不说了。”   他是啥也不说了,但我和秋心还蒙在鼓里呢,猫叔刚才又攥拳头又挑大拇指的到底啥意思?   猫叔低声对我讲,这是江湖中人互相联络的暗号,只要做出这个手势,就表明自己是江湖人。   我恍然大悟,看来江湖这一套的章程也不少,以后必须用心去学。   这时候老炮骚动的不得了,追着我们问来历,猫叔笑眯眯的说:“咱们不如做个交易,你告诉我你师傅是谁,我就告诉你,我们几个的事情。”   老炮灼热的眼神慢慢冷却,最后还是摇摇头:“那算了,俺师傅真的不叫说,俺也没办法。不过既然是同道中人,不要在乎这些小事情,一会儿开饭的时候,可得敞亮的喝两盅。”   说来说去,他还是认死门,我们谁都没办法了。   后来老炮去厕所,我趁机问猫叔,说这小子很神秘呀,他的师傅既然是东北人,那您老寻思寻思,东北有什么能人异士没?   猫叔脸色严肃起来,说:“东北可是一片宝地,简直是卧虎藏龙,能人异士数不胜数,不比湘西差多少。所以说,老炮不说出他的师傅,我根本猜不出来。并且他只施展了拳脚功夫,这就更看不出来了。”   我没想到会这么费劲,不由得叹息一声,不再思考这个问题。   可随后我就想到了一件事,说道:“对了,我刚才发现,老炮那个白色口袋里有一面手鼓,表面的花纹古里古怪的,你说这小子愣头青一样,还懂乐器?”   猫叔精神一震:“什么手鼓?!”   我具体的描述了一下手鼓的样子,还说老炮似乎不愿意别人看到这东西,隐藏的很深。   猫叔的脸色忽然就变了,骇然道:“这手鼓是巫兵,老炮学的是萨满巫术!”    第一百一十八章,萨满巫术   我对巫兵不陌,对巫术就更不陌了,可是这萨满巫术还是头一次听说。   猫叔道:“真要讲究起来,巫术其实比道术更加源远流长,在三皇五帝时期,巫医遍布,利用巫术治病救人,从而衍出了很多派别。而后人认为,巫术是道术分支出来的,其实这根本不正确,但道术之中的确分裂出一些巫术法诀,只是被不懂装懂的人混淆了。”   我挑起了眉毛,这番话还挺新颖的,不过这根萨满巫术又有什么关系呢?   猫叔道:“你别急,听我慢慢给你讲。其实这些只是应该由你姑姑传授你,可她现在忙着抓汞体,只有我来代劳。”   我不愿意听这话:“猫叔,你也是我师父,跟姑姑是平起平坐的,我听你话里的意思,貌似总矮着一头。”   猫叔笑了笑:“傻小子,你曲解我的意思了,我说的是,你姑姑是你的启蒙老师,你学的又是巫术,所以这一块由她传授你更为合适。毕竟我只懂风水,外加一些偏门的道术。”   好吧,算我误会了你,那你继续。   猫叔道:“巫术分作很多派系,从南往北来说,有福建一带的圆光术,云南苗疆的蛊术,西藏的密宗痋术,湖南湘西的赶尸术,武汉长江上的捞尸术,河南驻马店的下阴术,河北晋东的背尸术,还有就是东北的萨满术。”   我都听傻了,原来巫术竟有这么多分类,是不是真的啊?   猫叔点点头:“我只是说了一部分而已,真正的巫术包罗万象,甚至能沟通自然,沟通天地,有很多神秘莫测的巫术派系只存在于传说中,现在说出来也没什么意思。反正你记住,萨满巫术比你的赶尸术只强不弱。难怪老炮这小子拳脚厉害呢,感情入得是这一门。”   猫叔再次一点颠覆了我的认知,我没想到江湖中还有这么多新奇的巫术,不过要说萨满巫术比赶尸术还厉害,我真心不太相信。再者就是,学萨满巫术,跟拳脚又有什么关系呢?   猫叔跟我解释,说:“萨满巫术又叫赶山请神术,民间称之为跳大神,修习此术者被称作出马弟子,与茅山弟子并称为南茅北马。你想想吧,跟茅山派都齐名了,会逊色赶尸术吗?”   跳大神我到是听说过,再电视报纸上也见过,但没想到这是萨满巫术。   不就是一个人抽风似的又蹦又跳,又哭又笑吗?这有什么难的?   谁知猫叔告诉我,巫术也好,道术也罢,都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财富,这些是要我们后人往下传承的,可是就有一些人,为了利益,招摇撞骗,打着大师的名头去坑人蒙事,所以老百姓才对我们玄门产了抵触情绪。   甚至一谈到风水先,跳大神的,甚至是道士,都会认为是冒牌货。   所以你锁看到的萨满巫术并非如此,真正的高手,可以掐咒赶山,打鼓请神。   这词儿听着新鲜,我问道:“什么叫掐咒赶山,什么又叫打鼓请神?”   猫叔道:“在东北老林子里的猎人,又叫做赶山客。他们上山不光打猎,还要挖人参,采蘑菇,熟皮子,摘松塔。而出马弟子念咒之后,就能轻易的找到这些天才地宝,像人参灵芝什么的都是有灵性的,跟大自然通着气。萨满巫术沟通的就是自然之力。”   “至于请神就比较玄乎了,这个神基本上分作三种,不过不论哪一种,都是以自身为宿体,来承载一些灵性物质,这对身体会造成很大的危害,道行浅的出马弟子,会大病一场,有的还会丢条命。”   我都听傻了,没想到萨满巫术这么神奇,我赶紧问:“这灵性物质具体指什么?”   猫叔掰着手指头说:“第一就是鬼魂。有些人无缘无故的被先人托梦,苦恼,费解,就找出马弟子帮忙,出马弟子会按照辰八字招魂,然后上自己的身,跟亡者的亲属进行交谈。比如阴宅有问题了,或者是缺钱了,交谈好了,鬼魂走了,亲属就赶紧去操办。第二种是痛苦,这种痛苦多是未满六个月的小婴儿。”   这个听着非常新鲜,痛苦也能上身吗?   猫叔点头:“在萨满巫术中的确可以做到。像未满六个月的小婴儿,要是有个头疼脑热,只能哇哇哭,急的大人团团转,根本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这时候找到出马弟子进行作法,出马弟子就能把痛苦转嫁道自己身上,不管是肚子疼,还是头疼,他都会切身体会,然后就告诉家长,对症下药。”   一直不说话的秋心,突然来了句:“这也太神奇了吧,我听都没听过。”   猫叔笑了笑:“江湖中各门各派遍地开花,有的是新奇手段,别说你了,就算以我的见识来看,同样有很多拿不准的事情,这个江湖啊,大着呢!”   我听入了谜,赶紧催促:“那第三种灵性物质是什么?”   猫叔神秘兮兮的说:“是仙家!”   仙家?!   我瞪大了眼睛,难不成请神仙下凡吗?   猫叔摆摆手:“听我慢慢讲,出马弟子都会在家里供奉保家仙,多是胡黄白柳灰五种仙家,说白了就是狐狸,黄鼠狼,刺猬,蛇,老鼠等,这些都是通灵的东西,最能成气候。把这些仙家摆放在家里,年年供奉,可保你万事大吉。并且出现危险之后,也能请仙家上身。”   秋心惊骇道:“是不是跟蛇灵上我的身一样?”   猫叔道:“形式上差不多,都是寄宿在人体上,可本质上却有差别。蛇灵寄宿在你的身体上,可战斗时,是她操控你的身体,她才是主宰。而请仙家上身,是借助仙家的力量,但主宰依旧是自己。”   秋心明白了:“照这么说来,要是请一个妖精上了身,天底下谁还是对手?”   猫叔道:“话是这么说,但请仙家也是有很多代价,很多规矩的。具体的我就不多说了。”   我说道:“既然你对萨满巫术了解的这么清楚,难道还猜不出老炮的师傅是谁?”   猫叔摇摇头:“东北会萨满巫术的大有人在,即便是高手也有那么几个,我没办法猜的。”   我询问道:“既然大家都是请神,那孰强孰弱就看保家仙是否厉害了?”   猫叔摇头:“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儿,请神也分三六九等的,保家仙只是最低的一个档次。比保家仙厉害的数不胜数呀。”   我又来了精神,感情请神不光请保家仙呀,那还有什么呢?   猫叔道:“只要道行高,就能请到比保家仙还厉害的存在,比如说已经逝去的历史人物,比如各朝各代的猛将,三国时期的赵子龙,关公,黄忠什么的。只要请到了身上,就能得到这些历史人物的部分力量。”   我把嘴巴长得老大:“猫叔,我读书少,你可别骗我。就算电视里,书本里的历史人物是真实存在的,但他们都死了,灵魂也投胎了,怎么会被请上身呢?”   猫叔给我解释道:“这你就不懂了吧,只要是历史存在且青史留名的,死后都会被人供奉,比如关帝庙,包公祠等等等等,日久年深,香火旺盛,这些逝去的英豪忠烈就会成仙作佛,然后永垂不朽。所以只要道行高,真的能请他们下凡。”   这么一说,还算合情合理,我倒是勉强接受了,看来没种手艺都是博大精深的。   秋心问了一句:“那还有更厉害的仙家吗?”   猫叔道:“有啊,当然有,只是这类仙家太难请了,他们都是诸天神佛,比如四大天王,雷公电母等等。”   我心里一遍又一遍的提醒自己,这不是再说神话故事,而是真实的。虽然听着玄,可我强迫自己去接受。毕竟姑姑传我的手段也很逆天,就比如《十二倒仗**》,修炼到极致,可以叫死尸产思维。这同样是不可思议且真实存在的。   所以我相信这个,就问:“那东北有人能请到这些神仙吗?”   猫叔脸色恭敬了很多:“有,仅此一人!”   我擦,还真有?!   “他们是谁?”我急切的想知道这位大神。   猫叔道:“此人名叫田云飞,在民国时期就名声显赫,现在不知是否在世,他能请下三位仙家,分别是二郎神杨戬,哪吒三太子,还有齐天大圣孙悟空!”   我和秋心对视一眼,这个田云飞前辈要不要这么强悍,这老三位不管是谁下凡了,都能把世界搅乱呀。   真是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起初不知道萨满巫术的时候,就认为那是跳大神,骗钱的。可现在呢,我完全被震撼了,萨满巫术简直是巫术中的战斗机。这要是把孙悟空给请下来,没如来佛也搞不定呀。   我刚要说,‘萨满巫术好学不,我也想学学’,就见老炮推开了车厢门,重新回到了座位上,脸上全都是便秘的褶子,去了这么天厕所,应该是拉肚子了。   老炮道:“哎呀妈哎,山外面的东西不能吃呀,俺就买了一只烤鸡,拉了我两天了。哎呀妈呀,不行了,太尿性了。”   秋心噗嗤一声笑了,然后从行李中拿出了一盒止泻药,交给老炮,那意思,吃了就能好。   老炮是深山老林里长大的孩子,可能没吃过这东西,翻来覆去的观瞧,我以为他不认识字,谁知他说了一句:“饭前吃还是饭后吃啊。”   也就是刚说完这句话,车厢门被推开了,有人推着小车开始卖饭了,我一看车窗外面,发现夜幕已经降临,原来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晚饭时间。   秋心道:“饭后吃吧,但要饮食上要注意,千万别喝酒了。”   老炮投去了感激的目光:“还是你们人道啊,在林子里,不管我得什么病,我师傅就叫我喝酒,说喝多了,病就好了。”   这尼玛,难怪他是个酒鬼,原来是被他师傅祸害的。   然而就在这个当口,卖饭的工作人员大声说道:“此次的晚餐皆为免费,大家慢慢享用。”   这一下就吸引了我,别看我第一次坐火车,但我也明白,火车上吃饭是要钱的。怎么这次就免费了?   天底下连午餐都不是免费的,晚餐会是吗?!    第一百一十九章,蛊毒   第一次坐火车出门,就碰到了免费的晚餐,我心里疑惑的同时,又惊喜起来,毕竟一顿饭也不少钱呢,出门在外,能省则省。   猫叔嘀嘀咕咕的说:“做这么长时间火车了,还真没见过这事儿,看来这是运气到了。”   老炮直接瞪圆了眼睛:“妈了个巴子的,尿性,真特娘的尿性,那还等啥呀,过去要饭吧?”   我擦,你看这点出息,还要饭,就跟没吃过饭一样。   我赶紧拦住他:“没看人家推着餐车吗,一会儿就送到你跟前了。”   老炮双手搓着裤腿,很不好意思的说:“唉呀妈呀,都不要钱了,还要人家送到跟前,咋能这么整?我自己过去。”   说完,这犊子就笑呵呵的跑到了近前,正好挡在了餐车前面。推餐车的是个年轻男子,穿着工作服,带着鸭舌帽,正低着头看餐车里的食物。   老炮突然出现了,年轻人突然一愣。   “那啥,俺自己拿,不用你发了,待会儿俺吃完了,给你把盘子碗都刷干净,俺是讲究人。”   一句话叫周围的人嗤笑起来,更加认为他是个土鳖。本来刚才就闹的不愉快,现在谁都不用正眼瞧他。   就连推餐车的年轻人也是硬的说:“列车刚刚启动,你还是回到座位去,不然就没你的份了。”   老炮碰了一鼻子的灰,红着脸就回来了,小声嘀咕:“这人咋都这样啊,俺自己去拿也不行吗?”   我拍拍他的肩膀:“外面的世界不比你那个老林子,人情世故,规矩多着呢。你别横冲直撞把谁都当好人,这人呐,有很多表面一套,背地一套的。”   老炮可能没听懂,迷茫的看着我,后来突然说一句:“不能吧,这人怎么也比山里牲口强。”   猫叔眯着眼睛,幽幽道:“有些人还不如牲口呢。这个世道啊,开始慢慢变坏了。”   正说着呢,乘务员开始分配食物,做的井井有条,虽然态度不卑不亢没个笑脸,可大伙儿看在免费晚餐的份上谁都没说什么。   不过也有矫情的,拒绝吃火车上的免费东西,怕不干净。   乘务员只是笑笑,仍旧把晚饭放在了这些人跟前,那意思,吃不吃是你的事情了,我只管送饭。   看到这里,我就有些奇怪了,别人不吃你还非得放在那儿,这不是糟蹋粮食吗?现在的火车都这么霸道了?!   并且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问题,在每个人的餐盘上都放着一把餐刀,食物里貌似有成片的牛肉,后来我才知道这是牛排。   转眼间,我们的食物被放到了餐桌上,一阵香气扑面而来,叫人食指大动,那块牛排酥脆爽滑,冒着油光。   我的口水顿时就留了下来,心里讲话,色香味俱全,去外面的大饭店也就不见得比这好。   都说火车上的饭菜不能吃,这不是挺好的吗?   我拿起旁边的餐刀就要切肉,谁知猫叔冲我使了一个眼色,那意思,‘先别吃呢,我怎么感觉不对劲儿呢?’   我悻悻的放下了餐刀,转头看向了其他乘客,发现他们已经大口咀嚼起来,还不断点头,说饭菜很香。   老炮这犊子已经把脸蛋子都埋进餐盘里了,怕慢一点儿就会被别人抢走。   秋心看我和猫叔没动,她也没敢吃,小声问道:“你俩怎么了?”   猫叔指着面前的食物说:“这一盘子饭菜分量很足,荤素都有,造价肯定不低,火车怎么会免费提供呢?这节车厢几十口人,并且整趟列车十五节车厢,那得花多少钱?铁路部门不过日子了?”   这么一说,我也起了疑惑,低声道:“你怀疑这饭菜里有文章?”   猫叔摇摇头:“我不敢确定,只是感觉这事儿不对付。那什么,你去其他车厢看看,看看别的乘客都有免费晚饭不。”   我点点头,一溜烟跑了出去,老炮嚼着一口牛肉,满嘴流油,还问我:“这还没吃呢就上厕所啊?”   我没理会这个土鳖,然后直接来到了上一节车厢,打开后发现,里面的乘客同样在吃饭,饭菜跟我们的一样。   看来也是免费赠送的。   我回来告诉猫叔事实,猫叔盯着那把曾明瓦亮的餐刀出神。后来道:“这事儿真怪了,今天不是节假日吧?   我摇摇头:“肯定不是,要是节假日,乘客起码多三分之一。”   猫叔蹙着眉头不说话,他虽然一肚子怀疑,但找不到什么破绽,所以正在纠结。   后来我说道:“大白天的,不至于出事儿,你要是不放心,咱们就不吃了,反正带着干粮。”   猫叔有些迟疑了,后来一摆手:“算了,算了,吃吧,就当我多虑了。”   老炮突然来了一句:“看把你们吓得,这饭菜没毒,吃吧。”   我笑笑:“你咋知道没毒,你又不是银针。”   老炮抬起头,很认真的说:“在大兴安岭的老林子里,贼毒贼毒的东西多了,在里面活的时间长了,就锻炼出来了。吃进嘴里的东西有毒没毒,立马就能知道。”   说完,他还吐了吐舌头,看得我们直犯恶心。   不过我对这小子又充满好奇了,刚才猫叔跟我们讲了很多关于巫术以及请神方面的知识,可以说神乎其神,叫我非常的崇拜。   老炮身为出马弟子就足够了不起了,没想到他的舌头还有这么大功能。   我在想,这个刚从深山走出来的家伙,到底还隐藏着多少手段呢。   不过有了老炮方才的那句话,猫叔也就打消了疑虑,既然饭菜没问题,管他是不是赠送呢,先吃进肚子再说。   十分钟后,我们吃的肚子溜圆,靠在硬座上打饱嗝。这饭菜量大,真实惠,不过老炮似乎没吃饱,唑着牙花子嘀咕,能不能再来一份。   后来他想到了秋心给他的止泻药,挤出药片之后,和着水就吞了下去。   而我突然想到,小须弥金丹元剑还在火车顶子上呢,趁着现在天色黑沉,乘客们又在吃饭,我赶紧把那东西拿下来。   想到这里,我就开始往外走,可突然间,老炮噗嗤一口喷出了水和药片,正好喷了猫叔一脸。   老炮眼珠子瞪圆了:“妈了个巴子,这饭菜有些不对劲儿。”   这话没把我们吓死,刚才是他说没问题,我们才吃的,现在又说这个,要不要这么坑!   只见老炮飞快的按住了肚子,然后使劲揉动,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黑乎乎的香囊,从里面掏出了一些类似于烟叶的东西,含在了嘴中。   不多时他的脸色就涨红了,不断的咳嗽,声音大的出奇,甚至都流出了眼泪,眼珠子凸了出来。   其他乘客纷纷嫌恶,似乎再说,这次倒了什么霉,竟然跟这种人一个车厢。他们根本没意思到饭菜有问题,以为老炮又疯了呢。   我看老炮快被咳死了,赶紧攥住了他的胳膊:“你小子怎么了?”   老炮又咳嗽了一声,哇呀吐了一口血,溅在了桌面上,原本涨红的脸色瞬间煞白了。   他眼中惊惧交加,似乎再说,这特么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一幕没把我们吓死,我是真坐不住了,急声道:“老炮,这饭菜到底哪儿不对付?”   老炮没工夫理我,一咬牙,从屁股后面的白色口袋里,掏出了那面密布神秘花纹的手鼓。   “妈了个巴子,俺们被算计了,这饭菜里有活的东西,师傅不叫俺随便卖弄,可今天要是不折腾一下子,俺就得死。”   说完,他扬起手鼓,‘嘭嘭’的敲打起来,口中快速的念动咒语,跟着节奏,浑身上下都在扭动,后来他站了起来,咒语的声音也大了,当鼓点的频率剧烈到一定程度后,他从怀中摸出一个黄色的草纸包,也不拆开,直接塞进了嘴里面。   这东西貌似味道不太好,我看老炮瞪圆了眼珠子往下咽,就跟卡到喉咙里一样,我知道他施展出了萨满巫术,并且是全力施展,所以我就更加紧张了,究竟饭菜里有什么活的东西,能把他折腾成这样。   这时候车厢的乘客们都被惊动了,粉粉扭头看他,一个个非常震惊,完全不知道发了什么事情。   这时候我又摸不着头脑了,这些乘客比我们吃的都早,为啥他们到现在也没事呢。   猫叔低沉道:“老炮的味觉比一般人灵敏,他几乎是吞入肚中,就发现了。这些乘客还有咱们,恐怕只有发作之后,才能知晓。这就是他比常人厉害的地方。”   我艰难的咽了一口吐沫,颤声道:“那他现在是往外逼毒呢?”   猫叔的脸色非常难看:“不见得是毒,但具体是什么谁也不清楚,都怪我,要是刚才坚持一下就好了,现在都吃进了肚子,并且还不明白到底中了什么圈套。”   这时候,老炮终于把那个草纸包吞了进去,然后又开始念动咒语,手鼓打的又激烈起来。   周边的乘客,都以为他疯了,开始找列车员,甚至想要拉响警报。   可老炮身上蒸腾起了大片黑烟,就跟着了火一样,我甚至在他身上嗅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后来他猛地弯腰,哇呀吐出了大片秽物,一股酸臭的气息顿时弥漫了开来,我蹙着眉一看,这些秽物正是他吃的饭菜,但是在饭菜中似乎有一些绿色的小虫,只有瓜子那么大,可是浑身长满了绿毛,根根扎起,非常恶心。   原来老炮说饭菜里的活物就是这些虫子,可虫子虽小,但吃的时候也不可能忽略啊,怎么会吃进肚子里才察觉呢?   然而老炮看到这些小虫之后,跳着脚大骂:“妈了个巴子的,这是苗疆的蛊毒,是谁想害俺?!”   话音刚落,我发现周围的乘客就跟触电了一样,不管是坐着的还是站着的,都浑身哆嗦了起来,并且脸上的皮肤,不时鼓起一个小包,就跟冒泡似的,可紧接着,他们开始口吐白沫,脸上,手上,纷纷长出了一层绿毛,就跟那虫子的绿毛一样,根根扎起!!!    第一百二十章,活人虺   这一幕是始料未及的,不光我们三个傻掉了,连老炮也目瞪口呆。   “唉呀妈呀,俺以为是算计俺,没想到整个车厢的人都..”   原来这饭菜里被下了苗疆的蛊毒,虽然我是湘西人,但对于蛊毒也了解的非常透彻。先前猫叔也说过,蛊毒也是巫术的一种,但这种巫术都是用各种虫子进行施展。   其实一开始,蛊这种东西也是用来治病救人的,但总有一些心怀不轨的人,用蛊来害人。   可谁这么丧心病狂,一下子对这么多人下手,因为不光是这节车厢里发了免费晚餐,其他的车厢也没能幸免。   不过更费解的是,我三个同样吃了饭菜,可为什么到现在也没有任何情况?   我浑身上下的摸着,怕长出绿毛,后来开始扣嗓子眼,也想把吃进去的饭菜吐出来。并且一看到秽物中的绿色毛虫,我打心眼儿恶心,开始疯狂的干呕。   猫叔满脸都是冷汗,失去了以往的镇定,谁能想到,敌人会用这种办法进行暗算呢,并且现在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   因为一火车的人都中了蛊,总不能这么多人都跟他有仇吧?   除非是某个蛊师仇视社会,然后不分轻重的下蛊,能弄死一个算一个。可是这种可能性太低了,这完全是跟整个国家作对。   秋心吐的更厉害,腰都直不起来,但是她跟我一样,只有干呕,一点东西都吐不出来。   老炮惊魂未定的,眼珠子乱转悠,最后破口大骂:“妈了个巴子,肯定是那个送餐的犊子搞的鬼,我现在去找他。”   我知道他一根筋,脾气急,但现在我们三个还没闹明白呢,你怎么能走?   “老炮,我们三个怎么一点事都没有,你用你的神通,帮我们把蛊虫逼出来啊。”我急了。   老炮看了我一眼:“逼啥啊,你们三个根本没中蛊。不然的话还能撑到现在吗?”   我们没中蛊?这怎么可能呢,我们明明吃了晚餐啊。   老炮道:“具体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但你也是玄门中人,应该知道中蛊的表现是什么。你们三个眼睛清澈,眼皮子上面也没有黑点,这根本就没有中蛊。也就是说,你们的晚餐里,没有蛊虫。”   他说到这里猛地瞪大了双眼:“妈了个巴子的,下蛊的不会是你们吧?就你们没中蛊,并且你们还是玄门里头的,放着一般人也没这手艺啊。”   我上去就一个耳刮子:“扯什么犊子,我们跟这些人哪里有冤仇,为什么要害他们。再说了,我们要是有这么大能耐,给一火车下蛊,还至于害怕成这样?”   老炮此刻也反应过来了:“妈了个巴子的,你看我一急眼就分不清东南西北,对对对,你们不可能是下蛊的,咱们前后脚进的车厢,你们也没下蛊的时间。”   秋心道:“这事儿真邪性了,除了咱们三个之外,竟然全都中了蛊毒,难道说下蛊的人认识咱们,故意不给咱们罪受?!”   按说自己没中蛊,我应该放心才是,可眼下的情况太棘手了,一火车人出了绿毛,并且就我们三人幸免了,按照这个思路推测,下蛊的人跟我们非但不是仇敌,反而是朋友。   可我们哪里有这么丧尽天良的朋友?!   猫叔猛地看向了老炮:“你既然能把蛊毒逼出来,就一定知道这是什么蛊。”   老炮看着地面秽物中绿色毛虫,摇摇头:“俺不知道这是啥蛊毒。”   猫叔一瞪眼:“你开什么玩笑?”   老炮极力的解释:“俺真不知道,一开始俺只是用小伎俩逼毒,可是没有效果,反而自己还吐了一口血,后来俺没办法,只能打鼓请神,刚才是一位仙家上了我的身才把蛊毒给逼了出来,不然俺也得趴窝。”   原来他刚才打鼓是在请神,我记得他身上还冒起了黑烟,当时还感觉熟悉呢,现在我才明白,我在蛇灵身上也嗅到过这种气息,弄不好他请了一位成了气候的蛇精。   现在他出马弟子的身份掩盖不住了,当然,眼下的当口,老炮也没心情去寻思这个了。   我道:“照这么说,这种蛊毒是非常厉害的了,看来只能找到下蛊的人。”   猫叔盯着四周已经‘变异’的乘客,叹息:“想找到对方谈何容易。不过这些中了蛊的人貌似没什么反应。他们都僵住了。”   现在我才发现,这些浑身长满绿毛的人,全都僵在了原地,并且连眼神都静止在刹那间。我甚至以为他们已经死了。   可是下一秒,所有的人几乎同时颤抖了一下身体,那浑身的绿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长,然后他们的身体动了,齐刷刷转身看向了我们四个。   他们的五官相貌已经分不清,甚至连性别也看不出来,因为脸上都是绿毛,只能发现在眉骨位置上,有两点血红的光亮一闪一闪,后来我才明白,那是他们的眼睛。   这些人完全变异了,他们成了‘绿毛怪’,好吧,我们姑且这么称呼,可是他们都盯着我们干什么,难道看出了我们没中蛊毒,跟他们不一样吗?   老炮突然说了句:“哎呀我的亲娘,他们的蛊毒发作了,看这架势,不会要找咱们的晦气吧?”   这个乌鸦嘴,刚说完这话,‘绿毛怪’们就冲我们合围而来,并且我发现他们手中都拿着那把寒光闪闪的餐刀。   我擦,我甚至怀疑,这把餐刀并不是切牛排用的,而是对付我们的。   并且下蛊的人之所以幸免了我们三个,是想叫我们被乱刀砍死。   “看来下蛊的人是冲咱们来的,他们给乘客下蛊,然后叫我们自相残杀。”猫叔无比低沉的说道。   我看着不断冲我们逼近的‘绿毛怪’,大叫:“下蛊的人有病吧,他直接给咱们下蛊不就完了,干嘛还要搭上这些老百姓?”   猫叔道:“可能这就是对方的歹毒之处,老百姓只是中了蛊,可不是冤魂厉鬼,他们用刀杀咱们,如果成功,那就遂了凶手的心愿,但如果咱们反抗,肯定会错手害了人命。到时候蛊毒消失,官方都会认为咱们故意杀人。因为蛊毒无形无影谁都查不出来。”   我破口大骂:“对方这是一招绝户棋,不管我们能不能脱险,到最后都好受不了。”   老炮道:“妈了个巴子,这的确棘手了,难道就叫这些‘绿毛怪’拿刀砍俺们?!”   秋心道:“必须想个不伤害对方又能解决问题的办法。”   我大叫起来:“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跑!”   “往哪儿跑?四周的‘绿毛怪’上来了,不行先抵挡一阵吧。”   猫叔说完这话,就见四面八方绿泱泱一片,‘绿毛怪’摩肩接踵的冲来,并且挥舞着手里的餐刀。   这种刀子最锋利,如果被乱刀封锁,那相当于凌迟处死呀。   我现在也顾不得肩膀上的痛苦了,准备抄起座椅横扫,但见鬼的是,座椅都特么用螺丝钉固定在了火车上,就算我有天大的力气,也搬不下来。   逐渐的,我们被包围在了角落中,我有心释放小红和蛇灵进行抵挡,但他们在上一次的战斗中,已经身负重创,现在都在修养中。并且我想到一件事,貌似忘记给小红弄鸡血了。   现在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身后就是火车的窗子,外面咣当,咣当的铁轨声音非常刺耳,难道要跳下去吗?   别看2001年的车速没现在快,但凭两条腿往下跳,真心受不了,电视剧里演的太假了,殊不知惯性是多么恐怖。   猫叔忍受不了了:“先保命再说。就算伤了人,也不能被憋屈死啊。”   说完,他如同一阵风般冲了出去,一拳就砸在一个‘绿毛怪’身上,绿毛怪惨叫一声就倒飞出去,砸到了一大片。   可猫叔同样惨叫一声,抱着自己的拳头哆嗦成了鹌鹑,我看到脑门自上都冒冷汗了。   我擦,把对方砸出去了,怎么自己疼成这个样子?!   我跑过去道:“猫叔,你怎么样?”   疼的猫叔,说话都颤抖了:“他,他们身上有毒。”   说完举起了他的拳头,我一看不要紧,吓的差点儿从地上蹦起来。   只见这个拳头已经变成了绿色,并且肿胀的变了形,绿色的皮肤上面有很多红色的小点,就跟被针扎了一下似的。   我明白了,猫叔一拳打在了那些绿毛上,绿毛扎到了皮肤,然后..   我大吼:“赶紧退,这些绿毛有剧毒,我们碰不得。”   这**到底是什么蛊毒,长出来的绿毛竟然有毒,我们没办法触碰对方,难道只能等死吗?   后来我联想此蛊毒的种种特征,脑海中猛地迸发出一道闪电,这种蛊毒我貌似在《尸鬼仙扎》里见过,如果没记错的话这是臭名昭著的‘活人虺’!   值得一说的是,这类蛊虫的产地源于北方,可能北方人都见过这种虫子,就是夏天的时候,成在杨树叶子上,绿色的,毛茸茸的,只要接触到皮肤,就针扎一样疼,给多少人的童年留下了心理阴影。北方的方言跟这东西叫虺虺(hui,四声)。   然而苗疆的蛊师将虺虺炼制成蛊毒,可投放到人的食物中,饮水中,一开始的时候并不是冲体,而是虫卵,只要吞入腹中就会快速发育,大约十来分钟就要发挥蛊毒的威力了。   中蛊者,浑身长满虺虺的毒毛,双目血红,丧失神智,攻击一切没有中蛊的人。   所以说,我,猫叔,秋心,没有中蛊不是好事,因为不中蛊才能成为目标。并且被对方的餐刀杀死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被那些毒毛触碰到你浑身的皮肤。   如果你被这些绿毛怪淹没,那你将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听完我对这种蛊毒的叙述,大家心里都有底了,猫叔实在是疼急了,心里的愤怒涌现出来,扬手就要丢出铁球,这东西砸在人眼睛里,就算你是24k钛合金材质的也得报废。   可情急之下我忽然想到了一个对策,大吼:“大家上桌子,我用阵法来抵挡他们!”   老炮大叫:“唉呀妈呀,你小子还会布阵?”   猫叔和秋心比较信任我,直接上了桌子,老炮眼看着被包围了,也鬼哭狼嚎的爬上来。   我从怀中掏出了五行阵旗,是的,我打算施展颠倒五行天盾大阵,这是一套防御为主的阵法,只有抵挡住了这些家伙,后面的事情就好办了。   我从怀中逃出了五行阵旗,冲着这些绿毛怪抛去,同时手握阵盘,猛地一挥,口中咒语大作!!!    第一百二十一章,颠倒五行天盾大阵   五行阵旗在阵盘的催动下,分为五个位置落在地上,顷刻间就被绿毛怪淹没了。   我赶紧念咒:“五行天盾,广罗乾坤,兵临法旨,邪魔不侵!”   哗啦!   我一抖阵盘,落地的五行阵旗突然迸射出金,绿,青,红,黄,五种颜色的光柱,然后光柱开始扩散,天女散花一般互相交织,感染,似是铺出了一片五彩的锦缎,顷刻间就覆盖上了整个车厢的范围。   所有的绿毛怪都在五行阵光的范围内,我心中大喜,赶紧挥动阵盘,阵盘也就是杏黄旗,一道道无形的指令派发下去。   五色光彩开始嗡嗡作响,整个车厢都被渲染成了梦幻般的情景,非常瑰丽炫目。   再看那些绿毛怪一个个就跟施了定身法一样,完全僵在了原地,不能动弹分毫。不过我发现他们那血红的双目,偶尔会闪出一丝挣扎,我明白,这些绿毛怪正在竭尽全力的抵抗阵法之力。   我不知道这个阵法能支持多久,毕竟这也是五六十个绿毛怪,数量太大,难以招架,所以我赶紧说道:“趁着这个喘息的机会,赶紧想办法救他们。”   老炮大叫:“唉呀妈呀,俺请了仙家上身才勉强祛除了活人虺的蛊毒,现在这么多人中毒,俺可整不了啊。”   我知道请仙家上身并不是吃泡泡堂,没那么随便,并且请一次,就会付出相应的代价。   既然老炮指望不上了,那我就自己想办法。   这时候我又想到了拿道青山避毒符,这虽然是解尸毒的,但上次却稳住了指骨术,保住了隋棠的那只胳膊。不知对活人虺是不是有效果,毕竟蛊毒也是毒的一种。   我为了验证的自己想法,首先拿猫叔做实验,他一只拳头全肿了,疼的龇牙咧嘴,要不是有着强大的忍耐力,现在早就叫出声了。   只要把猫叔医好了,那我就能对这些绿毛怪下手,对,说干就干。   我赶紧从怀里掏出了一道青山避毒符,说:“猫叔,我先给你解毒,如果能成,那这些绿毛怪就嚣张不了了。”   猫叔看我拿出了这道符,眼睛就是一亮,他知道这道符的威力,赶紧道:“那别愣着了,快点儿动手,这疼法儿真的受不了,还不如直接给我一刀。”   能叫中原十虎的毒龙说出这句话,足矣看出,活人虺的厉害之处啊。   我擎着青山避毒符,口中吟诵道:“青山有尸鬼,白云戮毒深,天阙本无路,死者绝一门!唔奉八方鬼王赦令,青山避毒,百无禁忌!”   啪!   这道符就拍在了猫叔脑门上,同一时间,符箓突然炸开,化作了无数黄色的光点,就跟萤火虫似的,纷纷钻入了猫叔的五官七窍。   猫叔就跟被雷劈了一样,猛地颤抖起来,要不是我扶着他,他肯定一个跟头摔下了桌子。   可这个当口,我发现他肿大不堪的那只手,开始快速的消肿,并且颜色也由碧绿逐渐的转为紫红。   猫叔这时候已经不哆嗦了,惊喜道:“真见效,已经不那么疼了。小子,真有你的。”   秋心也雀跃起来:“我就知道秦明可以的,有他在,我们都不会有事。”   我怔怔的看着她,这丫头片子啥时候把我当成了精神支柱了?   秋心跟我对视了一眼,那股欢快劲儿猛地退去了,一撇嘴:“那个,也就是马马虎虎嘛,画符谁不会。”   我满头都是冷汗,她这句话算是戳中了我的心窝子了,如果把三十三道大符的炼制要领都传授给她,那她肯定比我要强。   老炮看我又布阵,又施符的,完全傻掉了,他虽然知道我也是选玄门中人,也混迹江湖,但没想到我竟然这么厉害。   我甚至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崇拜的色彩,好吧,我这个人最受不了这个了,真的,我拒绝崇拜。   老炮道:“尿性,真特娘的尿性,你小子心眼实在,没想到手艺也杠杠的,我服了。”   我心里多少有些得意,可眼下的情况不容乐观,我还是先解决了问题再说吧,并且幕后黑手还没出现了,我根本不踏实。   但下一刻问题出现了,因为怀里就还有一道青山避毒符了,而车厢里的绿毛怪有几十个,简直是杯水车薪啊。   ***,这可如何是好?!   我正发愁呢,猫叔对我讲:“别灰心,你这符毕竟是解尸毒的,能叫我的拳头消肿不假,但你别忘了,这些绿毛怪的肚子里有活人虺,想要救他们,解毒只能是权宜之策。”   我道:“猫叔,你可能不了解活人虺,这东西寄在体内的时间,其实是有限制的,最多不会超过五个小时,然后就会彻底死亡。现在这些绿毛怪被阵法镇着,暂时跑不了,但如果撤了阵法,他们就会疯狂攻击五个小时,等活人虺没了,好好的一个大活人也累死了。所以,说什么我也得救他们,即便治不了根,起码能叫他们少受点罪。”   猫叔盯着我的眼睛点点头:“我果然是没看错人啊,你小子是这浊世中的一束光,干净,还温暖了别人。”   他这句话叫我记了辈子,也猜了辈子。   这时候秋心说了句:“我可以快速的画出一些青山避毒符,但绝不可能太多。”   我搓着下巴,苦思冥想一阵,后来一拍大腿:“这样,秋心你用最快的速度画十九道符,加上我手里的一共二十道,我直接点燃了这些符,冲符水,给这些绿毛怪来一个天降大雨,这样也能管用。”   秋心没有耽误,立马调下啦桌子,从随身的行李中拿出了毛笔,符纸,朱砂,然后开始下笔。   她画符的水平绝对超一流,一道符行云流水,往往你还没看明白,她就画完了。   老炮长大了嘴巴:“真特娘的尿性,这小姑娘贼拉拉的厉害啊,我师傅都没这么牛逼!”   猫叔早知道秋心有画符的天赋,但这是第一次亲眼见她画符,所以他看着看着脸色就变了,我从他的脸上读出了一种震惊,但更多的还是不可置信。   秋心的身世绝对有问题,但猫叔就是不说,可能猫叔也不会料到,秋心简直就是个天才。   不多时,十九道青山避毒符画好了,而秋心也出了一身汗,并且手软脚软,眼睛都睁不开了。   她说画符会消耗脑力,画的越多消耗越大,并且青山避毒符可是中级符,所以她消耗的就更大了。   猫叔眼疾手快赶紧跳下桌子去搀扶她,而我抓起这些符,对老炮道:“那一壶水。”   老炮赶紧把随身的水壶拿出来,拧开了盖子。   我一把火就把符给烧了,把符灰全都装进了水壶中,拧上盖子,使劲的晃动一二。   然后我开始念动咒语:“青山有尸鬼,白云戮毒深,天阙本无路,死者绝一门!唔奉八方鬼王赦令,青山避毒,百无禁忌!”   念完,我拧开了盖子,吧水壶里的符水就泼洒出去。   混在水中的符箓之力,幻化成黄色光点,密密麻麻的漂在空中,跟阵法射出来的五色光彩对照后,竟有一种梦幻般的错觉。   老炮在旁边一个劲儿的‘哎呀’,貌似已经失心疯了。   而此刻,符箓之力开始钻入了这些绿毛怪的五官七窍,我看到阵法的光彩剧烈颤抖起来,恐怕已经到极限了,如果我再不收回阵法,那这些阵旗就会崩溃。   我赶紧挥动阵盘,说了句‘收’!   嗖!嗖!嗖!嗖!嗖!   五道阵旗全都钻进了我的手里,当阵法之力消散后,这些绿毛怪开始哀嚎惨叫,身体扭曲的躺在了地上,我知道这是蛊毒之力再跟符箓之力较量。   我甚至看到了他们身上的绿毛在一点点减退。   “果真有效果!”猫叔惊喜道。   只要把这些蛊毒抑制住,这些乘客的性命就没什么问题了。   我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可是猛然间想到,整个火车的乘客都被下了蛊,那我解毒的过程还远远没有结束啊。   谁知猫叔道:“不对,这事儿不对,如果别的车厢的乘客也中了蛊,那为什么这么天都没有动静?不是说,中了蛊的会专门攻击没中蛊的人么?”   经他这么一提醒,我才猛地反应过来,赶紧调下桌子跑到了车厢的尽头,我先是对着车厢门缝偷偷瞄着,但瞄了天什么也看不见,索性就直接拧开了把手,把门拉开了一条缝隙。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只见这节车厢的乘客,都老老实实的坐在椅子上,有的说话,有的听歌,有的睡觉,一副要多正常就有多正常的样子,并且他们桌子上留下了一堆残羹剩饭,我看到了那一柄柄寒光闪闪的餐刀,还有吃剩下的牛排。   我擦,这个车厢的人也吃了晚餐,竟然没事?!   我不信邪,又跑到另一头车厢去看,发现里面的情况如出一辙。   貌似只有我们车厢被下了蛊,并且刚才战斗也好,布阵也罢,动静根本不小,我们两头的车厢竟然没有任何察觉。   好像我们这节车厢已经被与世隔绝了。   猫叔眯起了眼睛:“看来这顿晚饭的确是免费的,只是咱们这节车厢的饭菜被下了‘作料’,并且咱们的车厢里似乎也布了一个隔音的阵法,就算引爆一个地雷,隔壁都听不见。”   我砸了砸嘴,到底是谁在算计我们?!   这时候就见老炮突然仰头看向了车顶:“妈了个巴子的,顶子上有人!!!”    第一百二十二章,车顶激战   老炮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冷不丁吓了我一跳,我赶紧抬头看车顶,仔细的听着动静。   不光是我,猫叔,秋心,同样扬起了脑袋,一脸严峻。   可是几秒钟过去,我什么都没听到,反而看到老炮打开了窗户,要往外跳。   “老炮,你找死啊?”我大吼。   老炮头也不回的说:“还戳着干啥,谁会无缘无故的跑车顶上去,一定是算计咱们的犊子,俺从窗户这里爬上去,抓住他们,往死了抠。”   我大声道:“我咋什么都没听见?”   老炮扭头看我:“你那耳朵能听见啥?我练的是‘鸡司晨犬守夜’的功夫,耳朵灵敏的很,别说车顶子上有活人了,就是有一只蚊子跑过去我都能知道。”   我擦,什么叫鸡司晨犬守夜?要不要这么牛掰?   猫叔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小子的师傅一定是高人,现在能练成这种手段的人少之又少。老炮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境界,一定没少下功夫啊。”   我扭头看他,心说你也叫我明白明白啊。   猫叔对我讲:“公鸡每天报晓,比闹钟还准,所以叫鸡司晨,意思是神经特别敏感,就跟见过死的老兵能提前感觉到危险一样。至于犬守夜,意思是狗晚上不睡觉,看家护院,拼的就是耳力。人们都说谁谁谁比狗鼻子还灵,其实对于狗来说,最灵的是耳朵!”   我多少明白了,原来老炮练的是对危险的感知和超强的耳力。   尼玛,这种东西也能后天练习吗?   猫叔点点头:“江湖中人才辈出,什么稀奇古怪的手段都存在,以后你就全明白了。”   看来老炮这小子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所以我二话不说也要钻窗户,心里还在想,我的小须弥金丹元剑还在火车顶上呢,别被人算计不说,还偷了我的宝贝,那样一来,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说话的当口,老炮上身探出了窗户,双手扒住了火车顶上的一根钢架子,我想助他一臂之力,就过去拖他的屁股,谁承想这犊子非常灵巧,没等我出手就翻上了车顶。   随后我就听他在车顶大吼:“妈了个巴子,竟然有三个人,你们给俺站住!”   我一听就急了,原来对方是团伙性质的,不行,我赶紧上去支援老炮,双拳难抵四手,好汉架不住群狼,万一他吃亏咋办?   我直接钻出了窗户,好家伙,差点儿被大风给我掀飞,我眯着眼睛找到了钢架子,双手咔咔攥住,就跟引体向上似的,双臂拽着整个身体向上升。   别看我练过年时间,可冷不丁来这么一出,我也有些吃瘪,并且我肩头的刀伤还没好利索,现在一较劲,伤口顿时崩开了,火辣辣的疼。   要说伤口痛我还能忍受,但这列高速运动的火车就有些磨人了,我现在整体悬空,刚升上去二十公分,就来了一阵风,我就跟秋千似的左右晃荡起来,那个惊险劲儿就别提了,各位要是坐火车的话,也可以去尝试一下,肯定无比的酸爽。   后来我终于爬上了车顶,没等喘口气呢又是一道大风刮来,我倒退了两步,发现脚下的火车如同一条大蟒蛇,飞快前行,四周的荒野快速向后扯去。   现在可是黑夜了,车顶上纵然有灯,但也显得朦朦胧胧,我甚至都不敢迈步子,怕一个不稳被摔下去。   我看到老炮就在我前方奔跑,他貌似在追赶三道黑影。   后来我什么也不想了,咬牙跺脚,踩着车顶就开始跑,但车顶并不是平坦的,有很多横七竖八的钢架子,也有无线电,甚至是电缆,只要勾在脚腕子上,肯定得摔出去。   所以我心里着急,脚下还得注意,追来追去,我看到老炮跟这帮人打起来了,总共四道身影在不断疾驰的车顶上闪转腾挪,就跟拍电影一样。   这时候我身后传来猫叔和秋心的声音,他们叫我小心一点。   哎呦,你们两个怎么也上来了,大晚上的多危险。后来我一想,上来就上来,车厢里也待不了人,恐怕这趟火车之行是到头了,弃车离去是早晚的事儿,不然这么多绿毛怪也解释不清,官方肯定会追查的。   猫叔和秋心跟我汇合,然后一起冲前方的战团跑去,说什么也得看看凶手是谁。   猫叔指着前方的一个缝隙说:“剑就在里面,你拿出来。”   我跑过去一看,小须弥金丹元剑正安静的躺在缝隙中,这个缝隙其实是个凹槽,反正非常严丝合缝,怎么颠簸也跑不了。   我一下腰把剑拿在手里,撤掉了外面包裹的棉布,看到剑鞘上的古朴花纹后,我心里才算踏实了。   你还别说,几个小时不拿这把剑,现在感觉非常沉重,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拔出剑身就跑到了战团近前。   老炮一以一敌三丝毫不落下风,并且他的招数非常俊俏,双臂舒展开来,快速多变的进行攻击,我看其中有摔,劈,穿,拍,钻五种形式,并且步伐紧密,稳扎稳打。   当掌法激烈起来,老炮时而贴身缠打,时候退后狂拍,摔掌威力最大,每一次都能传来气爆,拍掌最快,恰似迅雷。   到了最后,老炮的双臂,双腿,外加身躯,都按照某种规律晃动着,每一出一掌,貌似都从身体里打出一股劲道。我知道这是暗劲,并且整体来看,老炮像极了一只张牙舞爪的猴子。   猫叔眯起了眼睛,惊叹道:“这是五行通背掌,并且打出了暗劲,被老炮缠上,这些人不死也得脱层皮。”   五行通背掌?难怪打起来跟一只通背猿猴一样呢。   猫叔说,只有把章法的精髓练出来,才能返璞归真,本来武学就是在模仿动物,模仿自然,只有回归自然,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我又受教了,可我现在最想知道,下活人虺蛊毒的到底是谁。   只见被缠斗的三个人,全都是一身黑衣,动作灵巧,出手也够狠辣,其中两人拿着短刀,一人拿着一把长剑。   我以为这世上除了我,就没人试用长剑了,毕竟这么拉风的事情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做的。   并且这个人的长剑也太长了,寻常都是三尺左右,当这个人的足有五尺,要说小须弥金丹元剑是宝剑,那这个人的就是大保健了。   然而最叫人惊讶的是,使用大宝剑的黑衣人脑袋上罩着一截丝袜,偶不,应该是某种纱质的头套,反正脸上黑乎乎一片,看不到五官七窍。   果真是暗地下手的贼人,连张脸都不漏,好呀,既然如此,那我就结果了你们。   我拎着小须弥金丹元剑冲入战团,正好一拳冲着老炮的胸口砸来,我抡起一剑就劈了过去。   唰!   这把剑何等锋利,空气都给割开了,势大力沉的一家伙,别说拳头了,就是一块铁也得碎成两。   可是对方的反应明显比我快很多,赶紧把拳头收回来,嘴里大叫:“我们被识破了,下一步怎么办?”   使用大宝剑的蒙面人正在泼洒剑光,跟老炮斗的难解难分,低沉的大吼:“这样都能被他们逃脱,真是该死。”   说完,长剑一抖,拨弄老炮的前心。老炮不敢跟剑锋对抗,猛地向一侧闪去,把我暴露在长剑的范围之内。   可咱也不是吃素的,抬起小须弥金丹元剑就格挡过去。   耳轮中就听‘锵’的一声,两把剑相交的地方,炸出了大片火星,在黑夜中格外显眼。可是对方的力道极大,通过剑身传递到了我的身上,我不由自主的就倒退两步。   再看对方那把剑,已经被嗑出了一个缺口,心疼的这厮哇哇爆叫:“无论如何也要杀死他们,不能叫他们去栖凤山老鬼洞!”   卧槽,他们到底是谁?怎么知道栖凤山老鬼洞的事儿?   猫叔突然大叫:“闹了天是诡灵教的混账,秦明,老炮,你们小心。”   随后,我就听到空气中传来呜呜两声,两颗浑圆的铁球激射而来,正好打在两个黑衣人胸口,这两人哎呀惨叫,直接弹下了火车,摔在荒野上,就跟破口袋掉下去一样,‘碰’的一声,不知死活了。   老炮大叫:“唉呀妈呀,这手段真尿性,百步穿杨,百发百中!不过诡灵教是什么东西?”   秋心道:“你师傅这么厉害,没跟你说过诡灵教的事情吗?这是一帮圈yang小鬼的邪教,这段日子在湖北定州县城害了不少孩子,勾魂夺魄,丧尽天良,后来被我们给惩治了,这不没过两天就来寻仇了,只是把你也扯了进来。”   老炮一愣:“唉呀妈呀,俺貌似知道这个邪教,诡灵教是邪神教分类出来的对不?俺师傅的确跟俺说讲过,你不提醒俺倒忘了。师傅说,血衣门,诡灵教都是不好惹的,但他们臭不要脸,作恶多端,全都该死。既然算计俺,那俺就替天行道了。”   现在车顶上就还有一个蒙面的家伙了,并且此人藏头纳尾,手段犀利,应该是个头目。换句话说,应该是诡灵教的高层人物。   在定州县城刚跟诡灵教的人打了依仗,现在就被人报复了。   后来我想到了一件事,藤妖和老所长还有老骚,回四悔斋之前,受到了五个诡灵教弟子的偷袭,藤妖重伤了二人,然后就被对方跑了。   我看车顶上的三人,弄不好就参加过偷袭行动,原本五个,重伤的两个在修养,所以剩下的三个来我们复仇了。   诡灵教的消息可真灵通啊,这才两天的功夫,就查到了是我们灭了梅老八和铁面护法。   对了,偷袭藤妖的五个人里面有一个铜面护法,比铁面护法还要厉害,那眼前手拿大宝剑的家伙会不会就是..   想到这里我猛的冲过去,一剑挑向了对方面门,心说我必须要看看你是谁。   可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了,此人冷哼一声转身竟然直接调下了火车,但是人在空,他就从怀里掏出了一把纸钱,对着我的头顶就飘洒过来!!!    第一百二十三章,跳车(上)   卧槽,纸钱是祭奠死人的,你冲我泼洒,那就是咒我死啊。   我脾气上来了,抡着重剑就要劈砍,可猛然间,我感觉有人冲我脖子吹了一口臭烘烘的凉气。   我扭头一看,正看到一个小孩子蹲在我的肩膀上,一张脸就跟浇了硫酸似的,肿大,狰狞,还冒着气泡,只能勉强的看着五官,他长着黑洞洞的大嘴,正在吹气,可是吹出来的气都是姿色的,吸进鼻子中,感觉头晕目眩,胸口发沉,甚至连手里的重剑都拿不住了。   我忘记诡灵教擅养小鬼了,刚才泼洒的纸钱就是在召唤小鬼,可是这样一个小鬼能奈我何?   我抡起右手就拍打过去,三阳鬼门锁上爆发出强烈的雷电意志,轰打在小鬼身上,立马炸开了花。   小鬼惨叫一声被打下火车,而我不知怎么的,眼前一黑,差点儿晕倒。我知道坏了,这个小鬼吐出的紫气是有毒的。   我想用青山避毒符解毒,但是刚才在火车上,已经全都用光了,我把重剑插在车顶上,支撑着我摇摇欲坠的身体。   这时候猫叔突然大叫:“大家赶紧跳下去。”   我天,不要命了吗?现在跳下去肯定摔断腿,拿大宝剑的家伙跑就跑了,穷寇莫追!   谁知老炮拽着我的肩膀子大吼:“秦明,你干啥呢,还不赶紧跳,唉呀妈呀,我说刚才那瘪犊子怎么跳的那么利索,原来是要过隧道了。”   神马?!   我扭头冲前方看,发现前方出现了一座大山,黑暗中就跟匍匐着一头凶兽似的,火车想要过去,就得过隧道,而我们站在车顶上,要是不跳下去,肯定被贴在山崖上,然后慢慢的滑下来。   所以我情急之下,也不管头晕目眩了,闭着眼就往下跳。谁知秋心来一句:“我们趴下不就行了嘛?!”   卧槽,我已经人在空了..   嘭!   我跟地面来了一个亲密接触,摔得我五脏六腑都快碎了,借着惯性,我向前滚出了十来米,好在我有所准备,护住了要害部位,只是受到了一些擦伤,不过我躺在地上,浑身就跟散架了一样,说不出的痛苦,哼哼唧唧说什么也站不起来了。   这时候,我看到猫叔和老炮也落地了,狼狈的跟个山药蛋子似乎的,滚的滚爬的爬,可是他们没有吸入小鬼吐出的紫气,纵然摔的瓷实,但也精神头倍儿足。   这时候秋心还在火车顶上呢,她胆小,不敢跳,并且她身上没功夫,就算有准备,跳下来也得受伤。   我也是没辙了,赶紧念咒把重伤的小红给召唤了出来,命令他无论如何也要接住秋心。   小红现在的形体很模糊,跨甲,战刀的模样几乎没有了,显得格外脆弱,我知道,这都是我疏忽了,忘记给他弄鸡血了。   小红得到命令之后,开始追着火车狂奔,还冲着车顶大吼:“快跳,我支持不了多久了。”   秋心原先是害怕小红的,可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早就出了信任,她一咬牙一跺脚,纵身跃下,正好落在小红的怀里。   就听轰的一声,小红接住了秋心,可是自身却化作了一团血色雾气,秋心下坠的力道一缓,然后轻巧的摔在了地上。   心疼的我眼泪没流出来:“小红,你怎么样?!”   那团血色雾气逐渐凝聚成一个人形,然后飞快的奔到我近前,虚弱的说:“主人,我快不行了,我先去休息。”   说完化作一道红光钻进了魂瓮。   旁边的老炮都傻眼了:“唉呀妈呀,你咋也有小鬼,你也是诡灵教的?”   我现在浑身痛苦,心力交瘁,哪有时间搭理他,就叫猫叔赶紧把秋心接过来,顺便画一道青山避毒符,我先解毒再说。   猫叔看我的脸色发青,知道我中了小鬼的毒煞之气,二话没说就把秋心带了过来,秋心吓的小脸煞白,现在浑身还哆嗦呢,可是她看到我的惨状后,不由分说就画了一道符。   这青山避毒符,虽然不能治本,但能缓解一二,可就在对方画符的时候,另一个魂瓮颤抖起来,是蛇灵。   我一皱眉,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不好好养伤,折腾什么劲?   谁知蛇灵道:“主人,我是用阴煞之气炼化出来的,肯定能帮你吸出体内的毒煞之气的。”   我眼睛一亮,对啊,身体里有毒煞之气,吸出来不就结了?你看我这脑子,肯定是摔糊涂了。   随后我放出了蛇灵,她被铁面护法的铜锤砸了一下,现在比小红也强不到哪里去,浑身模糊的要死。   她的出现叫老炮更加意外了,直接崩了起来:“唉呀妈呀,怎么又出现一只鬼?”   我一摆手:“别闹,这也是咱们一伙儿的。”   蛇灵看了看老炮,突然眉宇间闪出了一丝诧异:“我怎么在你身上嗅到了一股同类的气息?”   老炮倒退两步:“妈了个巴子的,你说俺是鬼?”   蛇灵眼神一冷:“是蛇的气息,你身上怎么会有蛇的气息?”   闹了天她在说这个,刚才老炮请神上身了,请的仙家是就是一条蛇,所以蛇灵才会感觉出同类的气息。   我赶紧解释起来,蛇灵很惊讶样子,没想到其貌不扬的老炮竟是一位出马弟子,而老炮更是没想到,这只女鬼竟是拿大蛇的灵魂炼化出来的。   他盯着我说:“秦明啊,你这手艺到底跟谁学的,也太尿性了吧!”   我苦笑一声,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还是赶紧叫蛇灵帮我吸毒,然后我还得去追那个拿大宝剑的家伙呢,他叫我吃亏,我也不会叫他好过。   蛇灵探出一只手,贴在了我的天灵盖上,然后一股极大的吸扯力道就出现了,我感觉体内有一股气流窜动起来,围绕着我的五脏六腑转圈圈,最后顺着躯干游走上了脑海。   我的脑子一阵模糊,差点儿晕死过去,幸好蛇灵把这团气流给吸了出来。   我看到蛇灵手掌上方,漂着一团紫色气流,然后她一张嘴便将其吞了进去,脸上很享受的模样。   我艰难的咽了一口吐沫,这东西也就是他敢吃。   “主人,你小心一些,蛇灵就帮到这里了。”   说完,她主动钻回了魂瓮。   而我浑身轻松起来,缓了缓劲儿,搂着老炮的大腿站起来,老炮面色剧变:“我扎没腰带!”   这时候猫叔面色凝重的说:“到头来还是被主谋给跑了,你说该怎么办?”   猫叔习惯了叫我拿主意,可巧了,我还真有一个主意。   “我们耽误了这么久,肯定追不上对方了,不过我炼制的十道中级符里面,有一道万里追魂符,只要拿到了此人的辰八字,就算他跑到天涯海角都能抓到他。”我恶狠狠的说。   猫叔瞪大了眼睛:“竟然还有这么厉害的符咒,这种东西,我只在传闻中听说过,就连各大玄门宗派都不见得有了。”   可随后他就摇摇头:“有符也不行啊,没人知道那人的辰八字。”   我笑了笑:“咱们不知道,但不代表别人不知道,走,咱们往回走。”   “往回走?!”   大伙儿都不解的看着我。   我道:“刚才不是有两个人被猫叔的铁球打飞了吗?淬不及防摔下来,不死也得重伤,他们跑不了。只要撬开他们的嘴巴,我们必有收获。”   言外之意就是,就算得不到那人的辰八字,问明白栖凤山老鬼洞的秘密也好,再说了,他们怎么追踪到了我们,也是一个谜团。   我们四个人开始往回走,走了大约一千米左右,终于在铁轨两旁,看到了两个躺在地上的人影。   这两个人正是诡灵教弟子,一身黑衣,灰头土脸,不知死没死。   猫叔掏出了随身带的水壶,浇在了他们两个的脸上。   这两个人一激灵,然后悠然转醒,睁开了酸涩的眼皮。   但是看到我们四人,吓得他们翻身要起来,可是挣扎天也起不来,疼的犹如困兽一样,低吼声连续不断。   老炮脾气不好,一脚一个,给他踢的服服帖帖,大骂:“妈了个巴子的,你们老大的辰八字是什么?”   这俩人痛不欲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我一看这个,感觉太耽误事儿,还是别浪费口舌了,不然的话,一会儿天都亮了。   所以我立马拿出了两道**符,要说管用,还得是这东西。   我拿出两道**符,分别塞进了这两个人的嘴巴里,念诵道:“天阙昏昏,地格殷殷,**丧魄,口吐真心!”   我掐了一个手印,分别按在他门的头顶,说一句:“如不实言,天诛地灭!”   这两个人顿时安静了,双目也呆滞下去,貌似浑身的痛苦跟我们已经没了关系,他们现在就是一个任人摆布的傀儡,你想知道什么,他们全全部告诉你。   我看妥了,就开始发问:“那个拿大宝剑的人是什么身份,辰八字是多少?”   其中一人木讷的开口:“那是铜面护法,辰八字不知。”   我心中一震,果真是铜面护法,但是不知道辰八字,我就没办法追杀他了,哎,天不助我。   后来我又问:“你们是怎么知道我们的行踪的?”   另一个人木讷开口:“是铜面护法指挥的这次偷袭,具体的不知。”   我擦,一点有用的东西都没得到,真是该死。   最后我开始问关键问题:“你们勾一百零八个童男的魂魄,拿到栖凤山老鬼洞干嘛?!”   这两个人同时张开了嘴巴,可是没等发出声音,我就感觉从身侧刮出了一阵阴风,似乎还有小孩子诡异的笑声。   我头皮一麻,就知道不好,可下一秒,被施展了**符的两个人,脑袋顺势一歪,就这么从脖子上滚落下来!!!    第一百二十四章,跳车(下)   两个人的脑袋说掉就掉了,炙热的鲜血就跟喷泉一样激射出来,吓得我们齐齐怪叫,转身赶紧逃跑,被溅一身血还在其次,最主要的是,这突发的情况太恐怖了,两个人的人头怎么会突然掉下来?   当我们跑出去五六米之后,才心神不安的停住了脚步,扭头一看,这两具无头尸体已经倒下了,以尸体为中心,鲜血泼洒出方圆数米,看着极度恶寒。   “唉呀妈呀,这咋回事儿?!”老炮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一惊一乍的大叫。   猫叔迅疾开启了望气的法门,眯着眼睛打量四周,猛地他冲一个方位指去:“不好,那里有两只小鬼!”   我扭头一看,发现猫叔所指的地方连个鬼影都没有,但是猫叔的手段我明白,他不可能看错。   难怪两个人的人头会掉下来,肯定是这两只小鬼下的手,不过荒郊野外怎么会有小鬼呢,难道说铜面护法并没有跑远,这是他放出的小鬼吗?   对,一定是这样的,上次梅老八刚要说出栖凤山老鬼洞的秘密就被铁面护法杀了,今天如出一辙,铜面护法为了保守诡灵教的秘密,同样做掉了同门弟子。   他们太狠了,杀自己人都这么干脆利落,就更别说外人了。   不过这叫我更加好奇起来,栖凤山老鬼洞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   可现在没时间想太多,我得把铜面护法的两只小鬼拿下,不然的话,万一把我们的脑袋给弄下来就不好了。   我拎着小须弥金丹元剑就跑了过去,对着虚空中连续斩了两刀,空气都被撕裂了,可是方寸之间并没有发任何不测的事情,也就是说,我并没有伤到那两只小鬼。   ***,我要是有一双阴阳眼就好了,不管你隐不隐身都能看到你。   我正着急呢,忽然听猫叔大叫:“小心你身后!”   我的神经早就过敏了,听到这句话,下意识的转过身去,一剑横斩。   刷——   虚空中冒出了青烟,同时迸射出两声惨叫,只见两道小巧的黑影飞了出去,落在地上后开始尖啸着打滚儿。   细打量,这果然是两只小鬼,大约四五岁的样子,他们。裸。着身体,皮肤外面有一层紫黑色的巫家咒文,至于五官,我不想去形容,因为非常的恐怖,看一眼就能吓出一身冷汗,不过每个小鬼的双手都攥着一把尖刀,他们就是刀子快速的割掉了那两名诡灵教弟子的头颅。   我知道,他们原本都是天真活泼的小孩子,是被诡灵教害成这个样子的,所以我心中的愤恨减少了一些。   但眼下的情况不容分心,小鬼就是小鬼,他们除了听命于铜面护法外,根本没有人性的。   我一个箭步跑到近前,大吼:“还不束手就擒?!”   这次没用小须弥金丹元剑,因为这把剑威力太大,砍了一下就差点儿废了它们,要是再来一回,恐怕这两个小鬼就烟消云散了。   我不能杀他们,因为我还要通过他们得知铜面护法的位置。   所以我掏出了一道炸魂符抖手丢出去,只听轰轰两声,两只小鬼被炸飞起来,浑身上下的阴煞之气扩散蒸腾,眼瞅着就要不行了。   我终于放了心,待他们重新落地后,虎视眈眈的问道:“你们的主人在哪儿?!”   两只小鬼如同拔了牙齿的老虎,只能在地上翻滚惨叫,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猫叔,秋心,老炮围拢到了近前,脸上写满了凝重,   这时候其中一只小鬼突然凶恶的叫了一声,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就要逃跑。   猫叔叫道:“他肯定是找铜面护法去了,只要紧跟着就能找到这个混账。”   我急声道:“可这只小鬼怎么般?并且那还有两具无头尸体呢。”   猫叔面色一厉,在掌心写了一道掌心雷,一巴掌就把地面上的小鬼给拍死了,随后丢出了两道天火符,烧干净了尸体。   我艰难的咽了一口吐沫,猫叔善后的效率就是快,没等眨眼呢,就全都解决了。   说实话,我本打算超度这个小鬼的,起码叫他轮回去,可猫叔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用雷霆手段抹除了。   难道是我太心软了吗?   这时候老炮惊叫道:“唉呀妈呀,猫叔的符太尿性了。”   猫叔没搭理他,反而给我一个耳刮子,那意思还不追等啥呢,一会儿那只小鬼就跑没影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一看那小鬼就跟贼一样,眨眼间就跑出去好几百米,再不追的确没希望了。   那啥,那就追吧。   我们四个人,就跟踩了风火轮一样,疯狂的追赶过去,但是刚才跳火车的时候,多多少少都受了伤,真跑起来非常的费劲。   眼瞅着我们追出了一千多米,累得我上气不接下气,马上就要断气,可依旧没有追上前面的小鬼。   老炮擦了擦脸上的热汗,大骂:“妈了个巴子,斩砍了一家伙,又拿符炸完了,怎么还跑这么快,这玩意儿是什么变的?!”   净说废话,小鬼还能是什么变的。   这个时候,原本一片荒原地带,突然出现了一大片树林子,影影绰绰非常茂密,小鬼就跟看到了亲人一样,仰头尖啸,就要扎进去。   追了这么久,要是还被他跑了,那就太丢人了,不过小鬼距离我们太远了,就是猫叔拿铁球都不见得能命中。   要是隋棠在这里就好了,她的手qiang,子弹上都有猫腻,专门打鬼用的,这时候一打子弹就能解决所有问题。   但就在这个当口,漆黑的树林子里传来大吼:“废物,竟然把他们带到了这里,我好不容易才找到这样一个隐蔽的地方。”   说时迟那时快,在小鬼还没进去的当口,一道人影窜了出来,手臂一挥,一道滚滚剑光袭来,小鬼直接被懒腰斩断,甚至连惨叫都没有发出。   紧接着,这道人影缓步冲我们走来,手中拎着一并五六尺长的大宝剑,泛着寒光,此人不是铜面护法还能是谁。   铜面护法猛地掀开了头罩,脸上赫然带着一个黄铜打造的面具,也是一个咧嘴欢笑的娃娃造型。   可是这个娃娃看上去特别诡异,看的时间长了,心里毛毛的,非常不安。   “铜面护法,你先算计藤妖,后算计我们,可弄来弄去,照样身陷重围,你今天可逃不了了。”我指着对方大骂。   老炮也跳出来,虎着脸大吼:“妈了个巴子的,你们竟然对小孩子下手,今天俺要替天行道,把你脑瓜子削放屁了。”   我擦,他这话我听着耳熟,后来才想到,姑姑也曾经说过,当时把我都逗笑了。   我当时问姑姑,您还懂东北话,姑姑说年轻那会儿去过东北,还有一帮志同道合的朋友,说这句话的时候,一脸唏嘘,满眼都是回忆。   这时候铜面护法忽然冷笑起来:“就凭你们也能杀我吗?不过我很好奇,你们是怎么破掉活人虺蛊毒的,这种蛊毒非常难缠,只要触碰到一星点就会疼痛难忍,你们不可能全身而退的。”   我也冷笑:“你也太自以为是了,区区活人虺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   铜面护法眯起了眼睛:“我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手段硬,咱们手底下见真章吧。”   说完他竟然主动进攻,我也是纳闷了,敌众我寡你装什么大尾巴狼。   我也不含糊,拎着小须弥金丹元剑就冲了过去,老炮,猫叔也纷纷上场,对待这种人没必要公平,拿下他才是主要的。   铜面护法一惊,说句以多欺少,太过卑鄙,可是他手里的大宝剑可不省心,直奔了我的胸口。   我心中暗笑,你的兵器没我的硬,还敢送上门来。   我抡起小须弥金丹元剑就斩了下去,几乎使上了十成的力道,耳轮中就听咔嚓一声,五六尺的大宝剑应声折断,那叫一个干脆利索。   同时,猫叔和老炮左右夹击,我们三人形成了密不透风的攻势。   但就在这个瞬间,我就感觉身上一紧,就跟捆上了一圈绳子似的,不光是我,猫叔和老炮全都是如此。   猝不及防下,我们脚下迈不开,一个跟头就栽倒了,等倒下之后,惊骇的发现,我们浑身上下都捆着一道道白色的绳子。   可细打量,发现这些绳子非常古怪,因为是由很多细小的白色丝线拧成的,说白了,就像女人的一股长发。   猫叔一张脸埋在了地上,挣扎着大吼:“什么情况?!”   老炮侧着身子,也彻底慌了,等扭头像身后一看,立马大叫:“唉呀妈呀,这是什么玩意儿,她的头发怎么这么长,捆着咱们的是她的头发。”   我扭头一看,只见身后不远处孤零零的站着一个东西,身材很胖,不高,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低着头,看不清脸,只露出了一个脑袋顶。   只见它头上长满了白色的长发,此刻分裂出三股,分别缠住了我们。   我擦,这又是什么鬼?头发能当绳子使。   关键是它打哪儿出现的?   后来我猛地看到了铜面护法的短剑,我发现度断裂的创面根本不是实心的,也就是说,这把剑内藏中空。   难不成这把剑里藏着一只厉鬼,现在被我砍断了,厉鬼出现索命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白发人魔   难怪铜面护法明知对抗不了,还一个劲儿的往前冲,他这是等着我砍断大宝剑呢,因为这样一来,寄存在剑身里的厉鬼就能出来。   我也是信了他的邪,我就没见过把厉鬼放进兵器里面的,诡灵教炼鬼真是炼出了花样,不服不行。   可说了这么多,我还不知道这个满头白发的厉鬼是什么来路呢,难不成他只会用头发捆人吗?   这时候猫叔挣扎着翻了身,看到这个厉鬼后,嘴唇都哆嗦了一下:“这,这是白发人魔。”   白发人魔?!   我只知道白发魔女。   猫叔叫了起来:“还愣着干嘛,这种东西不单纯是鬼,赶紧挣脱束缚,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不远处的铜面护法哈哈大笑起来:“看来也是老江湖了,竟然知道白发人魔的来历,但你们全都成为了阶下囚,还想反抗吗?”   话音未落,猫叔咬破了舌尖,就吐出一口精血,正好喷在了白发上。   这些白发就跟活了似的,嗤嗤冒着青烟,但就是纹丝不动。   我心里咯噔一声,看来寻常的手段是对付不了这个,猫叔的神通固然厉害,可被捆绑着手脚也施展不开啊。   后来我扭动着手腕子,就想发动三阳鬼门锁的威力,可无奈的是,我的手掌根本碰不到白发,真有些欲哭无泪。   再看老炮,浑身爆发了暗劲,在哪儿挣扎,大脸憋得紫红,可是白发比钢丝还要坚韧,根本不是寻常的力气可以抗衡的,就算是暗劲恐怕也没什么效果。   打死我都没想到会出现这一幕,就这么轻松的叫人给捆上了,我擦,要不要这么完蛋。   这时候我怀里的两个魂瓮同时颤抖起来,小红和蛇灵想要出战,哎,你们俩都伤成那个样子了,若是再不顾一切的战斗,肯定会魂飞魄散的,我辛辛苦苦的炼的厉鬼,已经出了感情,我没把他们当成奴仆和下人,所以我不可能叫他们出来送死。   就在万分危急的时候,就听轰轰轰,一连串的爆炸声想起,我扭头一看,花擦,只见秋心不断的从随身的小包里掏出炸魂符,一股脑丢在了白发人魔身上,强大的符箓之力绽放,够他喝一壶的。   猫叔大吼:“秋心,你还不快跑。”   就还剩下秋心一个人了,她除了一口袋初级符,根本没有别的本事,所以我刚出了希望,又开始绝望了。   并且她要是被铜面护法抓到,后果肯定不堪设想。于是我也大吼:“赶紧跑,别管我们。”   秋心眼睛红了,咬着满嘴细牙,娇喝:“我世上都没亲人了,不管你们,我管谁去。要死一起死,婆婆妈妈像什么男人。”   炸魂符用完了,白发人魔纹丝未动,只是头上的白发略显凌乱,好家伙,这种东西也太厉害了,到底是怎么形成的,炸魂符已经够霸道的了,但是作用在对方身上,就跟把小石子丢入大海一样,完全翻不起任何浪花。   并且白发人魔承受了这么多攻击,现在依旧双臂交叉,抱着肩头,低着脑袋想心事,就跟一个木头人似的。   他的防御力这么高,攻击力就可想而知了,现在多亏是静止的,要是动起来,指不定会掀起什么惊涛骇浪。   秋心开始拿丢破煞符,聚阳符,并且在身上贴上了小金刚符,在嘴里塞上了炼邪符,反正全方位保护住自己。   轰轰轰!   白发人魔被炸烟尘四起,但难伤分毫,秋心急的都快哭了,大叫:“秦明,你这些初级符都什么鬼东西,一点作用都没有。”   我一闭眼,我的姑奶奶啊,这些初级符其实很厉害了,可是白发人魔更厉害,完全是金刚不坏啊。   我现在非常后悔,没有把十道中级符的要领和咒语传授给她,因为中级符里有一道,业火燎原符。   这道符比猫叔的天火符还要厉害,猫叔的符只能烧僵尸,烧尸体,可我的业火燎原符却能烧鬼。   后来我灵机一动,不如现在教秋心要领,叫她立马画符,我来念咒,只要把白发人魔的这些头发烧没了,我们就能脱险。   可刚想到这里,铜面护法已经动了起来,他跟闪电一般冲到了秋心近前,探手抓住了她的肩膀,然后直接甩出了七八米。   碰!   秋心摔在了地上,听动静就知道受伤了。   猫叔跟疯了一样,就要站起来,嘴里大吼:“秋心,你怎么样?怎么样?!”   我也急了,扯着喉咙喊:“秋心,你要是还能听见,就按照我说的做。”   随后我说了一段炼制业火燎原符的要领,说的非常隐晦,旁人根本听不懂,但是秋心自始至终都没有反应,我叹息了一声,她是被摔晕了。   铜面护法看秋心没了动静,只是得意的哼了一声,然后慢悠悠的来到我们近前。   并且他两眼放光的盯着我的小须弥金丹元剑,贪婪道:“没想到你竟有这等宝贝,有了它,我自身的实力会更上一层楼的。”   坏了,我把他的剑砍断了,他现在要拿我的剑。   可对方刚要伸手,就见小须弥金丹元剑疯狂战斗起来,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敌意。   我眼睛一亮,这把剑是湘西九怪之一的圣邪打造的,浑身带着灵气,又沾了我的鲜血,所以对外人非常排斥。   我之前看过一些神话小说,知道飞剑的存在,我多希望小须弥金丹元剑能变成飞剑,然后斩断我们身上的头发。   铜面护法惊讶道:“这剑竟然如此通灵,真是神了。”   说完,他掐出了一个古怪的手印,口中念诵了一段咒语,然后取出小刀划破了掌心,我看着一连串的鲜血流下来,正好滴在小须弥金丹元剑上。   擦,这犊子竟然学滴血认主这一套,他想彻底控制我的宝剑。   “铜面护法,你痴心妄想,找死!”我跟个泥鳅一样扭动身子,可是捆绑我的头发越来越紧,并且我忽然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我浑身开始发冷了。   铜面护法嘿嘿冷笑:“你还是关心一下你自己吧,你们就快变成白发人魔的晚餐了。”   什么?!   我和猫叔对视了一眼,心说他这是什么意思?   猫叔道:“我感觉浑身有点冷,莫非这是精血在流逝吗?”   后来他突然叫道:“不好,白发人魔在通过头发吸咱们的精血,难怪他一动不动的,我们要被吸成人干了。”   要不是要这么恐怖?!   这头发丝也能吸血?   “白发人魔是利用五只厉鬼炼制而成,这五只厉鬼前都是含冤而死,被合五为一,弄成了魔头,平最喜人血,只要被头发缠住,时间长了,不管人和动物都会化作干尸的。”   我大叫:“猫叔,我的亲叔,你怎么不早说啊?!”   猫叔也大叫:“我**刚想起来啊,谁知世上还存在这种东西,我在古书上看,最后一只白发人魔消失在了民国时期,现在都2001年了啊。”   哎呦我的亲娘,诡灵教这帮犊子什么整不出来啊,你怎么还拿时间和年代进行衡量。   “好了,什么都别说了,赶紧想办法。”我说道。   谁知铜面护法道:“你们认命吧,白发人魔连我自己都勉强控制,不然也不会封印在长剑中了,要不是为了对付你们几个,我才不会贸然把它放出来。所以,还是别白费心思,做一具安静的干尸吧。”   他话音未落,被滴上血的小须弥金丹元剑更加剧烈的颤抖起来,就跟活了似的,貌似在挣扎着什么。   眼瞅着我的兵器也要被俘虏了,我心中出了无限的绝望,我恨我自己实力太差,我恨我自己没有将养好小红和蛇灵。   我也恨我自己,没有保护好秋心。   眼看着铜面护法就要对小须弥金丹元剑下手,但他的手堪堪触碰到剑柄的时候,这把重剑猛地一个回旋,用剑刃斩在了他的手腕子上。   噗嗤一声,斩出了一条深邃的口子,鲜血如同泉涌般流淌出来,铜面护法捂着手腕子骂了句该死,然后一脚踢飞了重剑。   我都看傻了,没想到小须弥金丹元剑竟然自己会发动攻击,这宝剑是不是成精了。   猫叔道:“圣邪打造的神兵利器就是不同凡响,自身具备着灵气,具备着智慧呢。”   铜面护法大惊失色:“这把剑是人称‘在世欧冶子’圣邪打造的?”   我和猫叔得意的看着他,那意思,知道厉害了吧,砍死你,看的就是你。   可下一秒,我就感觉浑身的头发又紧了三分,并且浑身剧痛,好像被万千钢针扎中了一样,一股子冷气从骨髓里就冒了出来,我嘴唇都紫了,上下牙开始打架。   我知道,搞不好这些头发已经刺入了我的皮肤,正在疯狂吸允我的精血,这样用不了一时刻,我就会死,并且死状凄惨。   我大吼:“小须弥金丹元剑,给我砍断这些头发。”   可被踢飞的重剑纹丝不动,我垂下了脑袋,终于不报幻想了,这把剑就是再厉害也不可能听懂人话的。   但就在这个当口,我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奔跑声,扭头一看,秋心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苏醒了,正在往这里跑,并且手中还拿着一道符。   “业火燎原符画好了,我这就对付白发人魔。”   我擦,原来她是装晕的,实则暗地里却在画符。   我大吼:“秋心,你太尿性了,你贴符,我念咒,咱们烧死它!”   啪!   业火燎原符贴在了白发人魔的后背上,我赶紧念咒:“熊熊业火,焚鬼灭妖,天下同赦,寂灭昭昭,吾奉八方鬼王赦令,焚烧乾坤,业火无量!”   轰!   咒语完毕,那道符顿时化作了一团火,直接引燃了白发人魔的后背,这把火少的离奇古怪,凶猛绝伦,连颜色都是红色的。   刹那间,白发人魔终于发出一声怒吼,他打开了双臂,猛地扬起脑袋,仰天长啸。   可我看到了它的脸,它的脸竟是......    第一百二十六章,遁逃   它的脸竟然只有一张硕大的嘴巴,没有鼻子眼睛,甚至连下巴都没有。   这张大嘴张开,几乎裂到了耳根,牙齿都是黑色的,缝隙很大,貌似还沾着粘液。   它的头一百八十度转过去,冲秋心大吼,飞射出一股头发缠住了她的身体。   秋心惨叫一声,被包裹的跟蚕茧一样,体内的精血正在疯狂流逝。   可这个当口,业火燎原符彻底爆发了,白发人魔浑身上下都陷入了火海,那白色的长发被火焰缭绕,开始一点点弯曲,最后纷纷被烧断。   白发断了,我感觉浑身一松,束缚在身上的白发全部脱落,可没等我高兴呢,我就感觉浑身都疼,就跟被人用刀割一样,细观察,发现皮肤上都是密密麻麻的小孔,比汗毛孔要粗大一些,往外渗着血丝。   看到这一幕,我龇牙咧嘴的,心中的恐惧越来越大,幸亏秋心及时赶到,不然的话,我就真的变成僵尸了。   随后我来了火气,大吼:“猫叔,老炮,我们先干吊这个东西。”   我顺势捡起了小须弥金丹元剑,心里说了句好宝贝,然后跑过去对着白发人魔的脑袋就砍。   千钧一发之际,白发人魔的脑袋又一百八十度转了过来,张开大嘴冲我喷出一团如同瀑布般的白发。   正好撞击在我的胸前,我惨叫一声,双脚离地就飞了出去,原本我的胸口就受过伤,虽然养好了,但又来这么一下也受不了,所以疼得我没着没落的,落地之后,几乎窒息了。   老炮和猫叔早就急眼了,可没想到会闹这么一出,他们面对浑身是火的白发人魔根本无法下手。   老炮一咬牙一跺脚:“妈了个巴子,我继续请仙家上身。”   说完就要掏那面手鼓。   可猫叔拦住了他:“请神是要付出代价的,虽然我不知道你的代价是什么,但肯定轻不了,还是缓一缓,想想办法。”   他的意思是,业火燎原符这么厉害,说不定,再有片刻,就能把对方烧死呢。   可猫叔太天真了,白发人魔比何等厉害,此刻拼进了全力又吐出大片白发,想要要撞飞猫叔和老炮。   猫叔和老炮不想重蹈覆辙,赶紧趴在了地上。   而这个时候,蛇灵的声音突然出现了:“主人,快放我出去,白发人魔已经受到了重创,浑身的阴煞之气开始泄露了,我正好吸纳阴煞之气回复自身,然后帮你战斗。”   我一愣,心说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   我赶紧放出了蛇灵,蛇灵现在浑身都模糊不堪,可是出来后,一身阴煞之气上下沉,无比凛冽,他对着白发人魔探出了一双手,口中念诵什么咒语,只见一道道黑色的阴煞之气就从白发人魔的口中喷射出来。   吼!   流逝阴煞之气,白发人魔终于疯了,跑过来要跟蛇灵拼命。   这时候秋心又从地面上起来,先前她被白发包裹,可现在白发早断了,她已经脱离了危险。   我看到她手持着那把小巧的铜锤,对着白发人魔的后脑猛然砸去。   碰!   强大的法器之力爆发了,白发人魔的脑袋就跟被一颗原子弹击中了一样,剧烈颤抖之后,竟然咔嚓裂开了一道缝隙。   体表的业火顺着这道缝隙就钻进了体内,我看到他嘴巴里的白发开始扭曲了,最后都化作了灰烬,滚滚黑烟从嗓子眼里冒出来。   而蛇灵吸纳阴煞之气更为来劲了,眨眼的功夫,她自身就凝实起来,头顶那尊凤冠遥遥辉,并且周遭的温度开始直线下降,我知道,蛇灵马上就要恢复了。   我忍着胸口的剧痛站起来,轮着小须弥金丹元剑就冲到了白发人魔近前,一剑正砍在它的身上。   剑身上强大的法力爆发了,白发人魔剧烈的惨叫起来,周身的凶性一点点消失。   最后就听‘轰’的一声,白发人魔爆炸成碎片,最后一丝阴煞之气也被吸进了蛇灵体内。   蛇灵仰头尖啸,打破了方圆十里的动静,并且我感觉我脚下的土地都颤抖起来。   “主人,我全都恢复了。”蛇灵脸上挂满了喜悦。   这一系列的事情看似缓慢,实则都发在电光火石之间,十几个呼吸过去,白发人魔就死了,然而捂着手腕子的铜面护法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蛇灵,给我取了他的狗命!”我大吼一声,然后捂着胸口咳嗽起来,心说坏了,可别又弄一个重伤。   蛇灵嘶吼着直奔了铜面护法。   这厮没了兵器,没了白发人魔,一只手还受伤了,现在斗志全无,转身便跑。   可是蛇灵的速度疾如闪电,扑过去抓住了他的双脚,阴煞之气爆发了,铜面护法的双脚覆盖出了一层寒冰,然后嘎吱嘎吱蔓延到了双腿。   铜面护法哪见过这种阵势,吓得哇哇爆叫,眼看着自己就要变成冰雕了,他几乎施展出了浑身解数。   不断的用拳头砸,还掏出了符咒,甚至放出了几只小鬼。   蛇灵见到小鬼,一点仁慈之心都没有,双掌摇动,把小鬼打的落花流水,最后都快魂飞魄散了,浑身涌现出很多阴煞之气。   蛇灵等的就是这个,赶紧吸纳起来,她身上的气势越来越磅礴,几个小鬼没了阴煞之气全都碰碰爆炸,化作了无形。   这时候猫叔,秋心,老炮全都跑了过来,对着冰封了下本身的铜面护法拳打脚踢。   “妈了个巴子,我叫你丧尽天良。”   “诡灵教的鼠辈,你的死期到了。”   “刚才你打我一巴掌,我现在要打你十巴掌”   老炮,猫叔,秋心,一边打一边叫,完全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的态势。   铜面护法不断惨叫,就跟被爆了菊花一样,我趁机走过去,一下掀开了他的铜面具,发现这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脸上的皮肤很黑,还长着小疙瘩,三角眼里面藏着怨毒和不甘。   打死他都没想到会有这一幕,但是我们反败为胜,绝不可能放过他。   我怕大伙儿把他打死了,就问:“折腾了这么天,我还要问你一句话,栖凤山老鬼洞到底有什么秘密?!”   铜面护法惨笑起来:“你以为你赢了吗?你以为这就能困住我?”   说完话,他从怀中又掏出了那把小刀,我以为他要进攻了,谁承想他调转了刀尖,一下刺进了自己的左臂腋窝。   噗嗤!   刀锋全都插了进去,他疼的闷哼一声,当刀子拔出来之后,鲜血就喷射了出来,这时候我看到他的胸口的衣服猛地鼓起一个包。   衣服刺啦就碎裂了,从中竟探出一个婴儿的脑袋,这个婴儿不超过六个月,长得白白胖胖,可是嗅到鲜血的气息之后,一头就扎到了铜面护法的腋下,汩汩喝着鲜血。   看到这一幕,我心中说不出的震惊,他又要搞什么歪门邪道?!   不行,我不能等了,我赶紧从怀中掏出了**符,准备先下手为强,可就在这个当口,这个婴儿脑袋,吭哧一口就撕下了铜面护法腋下的一块皮肉。   婴儿脸上布满了血污,嘴巴里疯狂咀嚼着皮肉,不一会儿就咽了下去。   铜面护法疼的大叫起来,可这还没有结束,只见婴儿脑袋一低,又咬在了他的腋下,这次竟的扯掉了他的胳膊。   鲜血溅射出来,惊吓的我们齐齐倒退,根本不知道发了什么事情。   可就在这个当口,铜面护法急切的念动咒语,婴儿嘎嘣,嘎嘣的将胳膊吞入了肚中,然后从他胸口飞射了出来,站在了地上。   这只是一个几个月大小的婴儿,不过这时候却开始飞快胀大。   我看到它的浑身都鼓起了起来,像冲上了气体。一股无形中的危险笼罩四野。   后来我猛地惊醒,这个小婴儿,也就是小鬼,貌似在《尸鬼仙扎》里描述过,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它正是大名鼎鼎的双奠魂!   看着对方不断胀大的身体,吓得我没尿裤子里,大吼:“赶紧撤退,这东西会爆炸的!”   众人不解,可依旧听从了我的命令,开始急速后退,途中老炮还叫道:“妈了个巴子的,这小崽子是炸弹吗?”   我的天,这比炸弹还要厉害啊。   双奠魂,是一种非常罕见的小鬼,炼鬼者需要找到一个双胞胎的婴儿,然后将其杀死,双双炼制成厉鬼,然后叫两只厉鬼厮杀,活下来的那只就是双奠魂。   双奠魂需要用炼鬼者自身的鲜血进行喂养,无形中,一人一鬼就会形成某种联系,就跟双胞胎差不多。   反正这种小鬼威力非常大,最主要的是,在关键时刻还能自爆,要是离得近了,有一个算一个,都会被炸死。   刚想到这里,就听‘轰’的一声!   小鬼爆炸了,炸出了漫天血雾,把铜面护法彻底包裹在了其中。   我们再次后退,眯起了眼睛,但是等血雾消散之后,被冰封住的铜面护法竟然踪迹不见了!   我找急忙慌的冲过去,发现连个鬼影都不存在了,我大叫:“这怎么可能?难道这混蛋被炸死了?可即便是炸死了,也应该有痕迹啊!”   猫叔走了过去,脸色低沉的叹息:“上当了,我们都上当了。铜面护法以自身的血肉喂养小鬼,叫他爆炸,可不是想对付我们,而是想利用秘术逃遁。这根残袍当初施展的李代桃僵有一些类似,但付出的代价同样惨重!!!”    第一百二十七章,云中镜,张天顺   铜面护法就这么跑了,他付出了一条胳膊的带价,并且随身炼制的厉鬼也报废了不少。   不过在我们这样的攻势下,他还保住了性命,从侧面说明他自身的神通是非常厉害的,更何况他才是铜面护法,上面还有银面,金面,以及诡灵教的教主。   可以说,我们跟诡灵教已经彻底撕破了脸皮,真不知道这样的突然偷袭,还有多少次。   看着苍茫夜色,我心中感慨万千,血衣门刚消停了,又弄出一个诡灵教,我算是跟这些邪门歪倒扯不清了。   此地,一片的狼藉,还隐隐有血腥味,我刚呼出一口浊气,就感觉胸口疼的厉害。   我知道旧伤又发作了,为今之计不是抓住铜面护法,而是先找一个安全的地方休息。   并且火车上那帮中了活人虺的乘客也非常麻烦,官方从车票方面,就能得知有四个人曾经跳了火车。恐怕现在已经开始追查此事了。   现在正值多事之秋,还是小心谨慎一些,不然的话肯定被麻烦死。   老炮气呼呼的骂道:“妈了个巴子的,这帮瘪犊子除了逃跑就是逃跑,下次碰见,非得整死他们。”   秋心灰头土脸的,此刻,擦着额头冷汗,说:“咱们下一步怎么办?”   我看着她那已经不再光鲜的俏脸,心里五味杂陈,这次惊心动魄的战斗,其实多亏了。所以听到他的问题后,我想也不想的就说:“现在还没出湖北境内,只能先找个地方休息,火车什么的也别坐了,接下来只能做长途汽车去河南登封了。”   秋心点点头,问我胸口如何了,我摇摇头表示没事。幸好离开白村寨的时候,水伯还给了我一些草药,回头煎一碗喝。   猫叔四周查看了一下,貌似在辨别方位,然后随手一指,说道:“那里的气比较旺盛,应该是个村子。”   猫叔有望气的本事,气指的就是人类赖以存的能量磁场,这种磁场旺盛,说明居住在此地的人多。   老炮惊讶的看着猫叔:“哎呀妈呀,猫叔咋这有本事?黑灯瞎火的一看就知道哪里有村子?你来过这儿咋地?”   猫叔笑笑:“一些雕虫小技罢了,我看还是趁着没人赶紧走,等安全之后,咱们再谈论别的。”   老炮挠了挠脑袋,龇牙笑道:“行,俺听你的。”   经此一战,我们跟老炮算是死与共,而老炮也看到了我们几人的手段,心中满是信服。   就这样,我们风尘仆仆的穿行在夜色下,走过这片荒原后,果然在远处发现了一座村庄,这时候东方都露出了鱼肚白。   等进村之后,才发现这里紧挨着一座县城,叫张店,而张店就有长途车站,很方便。   我们打消了在村里留宿的想法,直接进了张店,然后找了一个小旅馆住下,大伙儿洗漱了一下,蒙头就睡。   睡醒后天都黑了,草草吃过晚饭,大家去市场买了一些便宜的衣服,原先的衣服都烂了,并且脏兮兮,根本没法穿。   期间,我还专门买了一个煎药的锅子,煎服了几包草药,喝下去之后,第二天胸口就好转了很多。   等我们完全休息过来,已经是第二天晚上了。别看只战斗了一个多小时,可于死之间的磨练,是非常消耗体力的,有些人经历了死之后,就一病不起,没几个月都缓不过来。   我们都是人,不是神,只能慢慢调养。   晚上我们在房间里摆满了饭菜,每个人穿着新衣服,神采奕奕的。   老炮现在焕然一新了,原来乱糟糟的头发,脸上乌起码黑,穿着免裆裤,屁股后面还挂着一个白色口袋,简直一个野人。   而现在头发也顺了,脸色也白净了,穿着灰色的运动棉服,脚上踩着廉价的棉鞋,虽然不出众,但看着顺溜。   他穿着这身衣服,总感觉别扭,扭头晃屁股,我问他怎么了,是不是要死?   谁知老炮说,在老林子里野习惯了,冷不丁穿上这种衣服不习惯,还有,买衣服的钱还是你们出的,俺师傅说了,不能白占人家的便宜。   我哑然失笑,老炮这货总说出一些小孩子的话,可能他心性就比较单纯吧。   我说既然咱们都死死搞在一起了,这些衣服又算得了什么呢,再说了,以后还得去登封呢。   随后我们开始吃饭,还喝了一点酒,席间没少讨论诡灵教的事情,而老炮也彻彻底底明白了诡灵教是多么丧尽天良。声称要不是有任务在身,一定跟我们去栖凤山老鬼洞,跟这帮犊子大战三百回合。   说到这里,我们都盯着他,原来这家伙去登封是有任务的。不过他嘴严,我们都没有问什么,问的多了,反而叫他难做。   但老炮一反常态,直截了当的说:“哎呀,俺也不藏着掖着了,你们拿俺当自己人,那俺就跟你们交心。”   说完他喝了一口酒,探着身子,小声对我们说:“其实我这次奉命去登封,是为了找一个奇人。”   一句话把我们的兴趣给勾了起来,奇人?什么奇人?   老炮继续道:“你们也都是玄门中人,不知听没听说过湘西九怪?”   我擦,湘西九怪太熟悉了,岂止是听说过,这一路上遇到了好几怪了。   所以我张嘴就说:“我就是来自湘西的,当然听说过。”   老炮惊讶道:“你湘西来的?好家伙,能人辈出的地方啊。”   猫叔催促道:“少扯淡,赶紧说正题,你师傅要你找哪一怪?”   老炮一边叩打着桌面,一边说:“就是神医鬼雀呀!”   什么?!他也是来找鬼雀的?   “你们既然知道湘西九怪,那一定听说过神医鬼雀的名头,这位前辈简直是华佗在世,就是死人都能给救活了,俺找他老人家可费了劲了。一开始以为他在湘西,我就直接南下了,可打听了天才知道,人家在河南,所以俺又从南方翻了回来,这才遇到了你们。”   原来是这么回事,可老炮折腾天,找鬼雀到底干嘛呢,难道他或者他师傅需要鬼雀救命吗?   谁承想,我刚问出这个问题,老炮就沉默了,我以为他又不说了,可他却叹息了一声。   “还能为啥,为了当年的救命之恩呗。俺师傅欠着人家的人情,所以就叫俺去答谢人家。”   我和猫叔猛地对视一眼,要不要这么巧合,我们找鬼雀也是跟人情有关系。是蟹先叫我们去带一句话,说二十年前的人情,马上就能还了。   这鬼雀到底救了多少人,这一个个都来还人情了。   猫叔犹豫的问:“老炮,你师傅到底是谁啊?”   这也是我想知道的事情,因为鬼雀不是一般人,所以他救治的也不是一般人,比如蟹先这个通晓天下的神算子。   老炮说道:“俺师傅告诫了俺很多次,不到万不得已也不能泄露他的名讳,不过咱们都不是外人,跟你说说也无妨。我师傅其实已经退隐江湖很多年了,当年在江湖上有一个外号,叫做云中镜。”   云中镜?云彩里面有一面镜子,这是啥外号?   一般外号对应着一个人的本事,或者是行事风格。所以老炮师傅的外号就叫人捉摸不透了。   谁知猫叔豁然站了起来:“你说云中镜张天顺?!”   老炮被吓了一跳:“唉呀妈呀,这一惊一乍的,难道你认识俺师傅吗?”   猫叔的脸色非常精彩,盯着老炮道:“你师傅竟然是张天顺,竟然是他。”   猫叔的为人我最清楚,能叫他如此惊讶的时候可不多,所以我断定,这其中一定有文章,   我问道:“猫叔,你要是知道什么,就跟我们说说。”   猫叔嘴角抽搐了一下:“这个人是老相识了,不光我认识,你姑姑也认识。”   我姑姑也认识?!   我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说:“你还别说猫叔,我姑姑当初的确跟我提到过,说她年轻的时候有东北的朋友,难道就是这个张天顺?”   猫叔苦笑:“他们何止是朋友那么简单,他们是死与共的兄弟。因为张天顺在年轻的时候,也是特侦办的一员,后来才退役的。”   我擦,真的假的,又冒出一个特侦办的人。   谁知老炮却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问:“什么特侦办啊,你们在说什么?”   猫叔诧异的问:“你不知道你师傅的底细?”   老炮挑了挑眉毛,那意思,你瞧你说的,我师傅又不是坏人,怎么还用上‘底细’这两个字了。   所以他摇摇头,表示真的不知。   猫叔苦笑:“看来张天顺隐藏的够深,连你这个亲传弟子也没有交代过,真不知道他这是为什么。”   老炮更加疑惑了:“猫叔,你说话别这么墨迹行不行,那可是我师傅啊,他怎么会隐瞒我。还有,特侦办到底是什么玩意儿,秦明的姑姑又是谁?”   我知道猫叔不愿意提起特侦办这个名字,索性我插了一句嘴:“特侦办就是一个国家秘密组织,里面都是本领高超的玄门中人。只要国内出现了影响恶劣的邪乎事儿,他们就会出动。至于我姑姑当年也在那个组织,不过同样退役了,我姑姑就是湘西九怪之一的南山细娘!”   老炮惊骇的差点儿蹦起来:“唉呀妈呀,你是南山细娘的侄子?俺经常听师傅提南山细娘,说那是他的异性朋友,一手赶尸神通出神入化,没想到你们是一家子。”   我赶紧摆手:“你误会了,他不是我亲姑姑,而是我师傅,口头上称呼姑姑比较方便而已。不过看你的意思,你师傅的确跟我姑姑有很深的交情。他们俩很可能是同时退出特侦办的。”   老炮挠着后脑勺:“这么尿性的一个组织,他们为什么要退出呢。并且为什么要隐瞒俺呢?”   猫叔突然叹息了一声:“还不是因为那件事嘛!!!”    第一百二十八章,三河村(上)   因为那件事!   哪件事啊?   我转动了一下眼珠,忽然想到了中原十虎,难道说是因为二十年前的那宗盗墓案外加监狱爆炸案?   老炮也不断追问,脸红脖子粗的。要不是遇到了我们,恐怕他这辈子都不知道他师傅的过往。   猫叔喝了一口酒,掏了天口袋才发现,铁球已经遗失了。   两天前用铁球打飞了两个诡灵教的弟子,然后就一直没找到。   这可是他炼制的法器,丢了怪可惜的。但是没了铁球,猫叔显得非常别扭。   后来他说了一句怪话:“反正都退出特侦办了,也没什么可隐瞒的。”   他盯着老炮问:“你应该也听说过中原十虎吧。”   我暗中一拍大腿,果然是这么回事,看来当年牵扯到的玄门中人不在少数呢。   反观老炮,他傻傻点头:“中原十虎谁不知道啊,多少年前就成名的前辈了,比湘西九怪还要厉害啊。俺师傅跟俺说了不是一次两次了。什么小钟馗残袍道人,针针扎张黑白,人熊银混儿,憋宝人陈老五等等等等,小时候我耳朵都摸出茧子了。”   猫叔殷切的问:“那你师傅对中原十虎的评价如何?”   老炮挑起了大拇指:“俺师傅说,中原十虎这帮人都杠杠的,做事儿对得起天地良心,就算是盗墓也不能称作贼。江湖上都说中原十虎是怪侠,实打实的高人。”   我擦,我没想到张天顺对中原十虎这么敬佩,难道说,二十年前他没有参加到追杀行动当中?   猫叔愉快了起来,脸上涌现了红光:“你师傅是明白人,说的都是明白话。小子,实话告诉你,你猫叔就是当年中原十虎之一,人称毒龙是也!”   老炮一哆嗦,把酒杯碰到了,摔在地上一片细碎。   “猫,猫叔,您老可别开玩笑啊,俺脑子慢,您容我缓缓。”   这货已经不淡定了,或许他师傅张天顺对中原十虎的评价太高,所以猫叔突然报出的名号,他还接受不了。   片刻后,老炮站了起来,眼睛瞪的像牛蛋:“猫叔,您真是可以偷龙转凤,风水一把抓的毒龙先?”   猫叔很镇定的说:“这还有冒充的吗?你可知盯着中原十虎的名头有多累,要不是你师傅退出了特侦办,我根本不可能说出来。”   老炮赶紧给猫叔倒了一杯酒,毕恭毕敬的端起来:“唉呀妈呀,成天听中原十虎有多牛逼,今天终于见到活的了,叔,你就是俺亲叔,俺敬你。”   说着把盛满白酒的酒杯往前一递,由于太激动,杯酒都泼在了猫叔脸上。   猫叔一脸便秘装,伸手抹去了酒渍:“我说你小子能不能淡定点儿。”   老炮撅着屁股晃悠:“妈了个巴子,淡定不下来啊。”   猫叔没办法,接过白酒,一口干了,然后把老炮推走,那意思,你离我远点儿,我烦你。   老炮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杵着桌面,探着身子,殷勤道:“在火车上就发现你的手段太俊俏,哎呀妈呀,谁想到你是隐士的高人。对了猫叔,俺听俺师傅说中原十虎在二十年前就消失了,这咋回事?”   这句话又戳在了猫叔心坎上,不过老炮能问出这句话,证明张天顺真的什么都没有透露。换言之,他到底参与没参与追杀中原十虎的行动当中呢?   我疑惑的看了看猫叔,而猫叔冲我点点头,那意思,二十年前的确有张天顺,他只是没告诉老炮而已。   猫叔道:“二十年前的事情你师傅心知肚明,他既然没告诉你,就有一定的道理,你也不要问了。”   老炮是急脾气,立马不干了:“别啊猫叔,你说一不说了,就跟拉屎一样,拉到一不叫拉了,你说多难受。”   猫叔差点儿吐了:“真特娘的恶心。”   这时候我心里就琢磨起来,张天顺前辈什么都没跟老炮说,肯定是有原因的。当然了,人家既然退役了,可能就不再插手江湖的事情,自然不会多嘴的。   可老炮很实在,性格也直,现在要是不告诉他,他晚上肯定睡不着。   所以我瞧瞧的对老炮使眼色,老炮这个一根筋的货还嘀咕:“你冲俺挤眉弄眼干啥,你个变tai。”   这尼玛,他竟然说我变tai。   我心里有气,但也不好发作,只好转移了话题,就说:“你刚才不是说,找鬼雀报答恩情么,跟你说实话吧,我们也找鬼雀。”   老炮立马长大了嘴巴:“啥玩意儿?你们也找他?你们找他干啥?”   我道:“找他带句话而已,说来巧了,也是关于恩情的,你知道湘西九怪之一的蟹先吧,他的双手就是被鬼雀治好的。”   老炮更加惊讶了:“你说蟹先?就是那个神算?”   我点点头,表示一点没错。   谁知老炮却吸着凉气说:“看来是没错了,看来是没错了。”   我和猫叔,还有秋心,分别对视了一眼,心说这犊子抽风吧,什么就没错了。   只听老炮说道:“俺师傅跟我讲过一件事情,那就是二十年前,鬼雀总共救了三个人,他要这三个人在二十年后去找他答谢恩情,这三个人里面有我师傅,还有蟹先,至于最后一个应该是能工巧匠圣邪!”   圣邪?!   我擦,我那把小须弥金丹元剑就是圣邪打造的,他二十年前也被鬼雀给救了吗?   不过二十年前去找他是什么意思,难道还规定了期限?   但蟹先只叫我们带句话而已,可没有亲自来。老炮也是替师傅出马的。   诸多疑问萦绕在我的脑海中,纷纷扰扰没有任何章法。   一直不说话的秋心,忽然说道:“蟹先是因为断了双手,才找鬼雀医治的。那老炮你的师傅是怎么回事,还有圣邪前辈?”   老炮忽然严肃了起来,眼中还挣扎着一些仇恨:“我师傅在二十年前被一只成了气候的僵尸打伤了,是毒入侵,眼看着就要毙命,多亏了鬼雀前辈出手,才挽回了他条命。或许这就是他离开特侦办的原因吧。”   我点点头,没准儿还真是这样呢。不然的话,怎么能说退役就退役呢。   要说特侦办成天应付邪乎事儿,遭遇僵尸也很正常,不过张天顺前辈可不是一般人,究竟是什么僵尸把他给打伤了,并且经过了鬼雀的医治才挽回了条命。   猫叔也关切的问:“你师傅现在怎么样了?”   老炮眼圈儿红了:“左边身子不能动,只能扶着东西站起来,一般情况下都在屋子里躺着,偶尔我被他上山解闷儿。要不是行动不便,他就亲自去找鬼雀前辈了。毕竟救命之恩,必须要当面报答。”   后来他问我,为什么要替蟹先带话,蟹先为什么不亲自来,你们之间又是什么关系。   说真的,他这三个问题,我是一个都回答不上来。蟹先精通卜算,谁也不知道他心里想的是啥,不过他不亲自来肯定跟那个铁皮棺材有关系,因为他都守护了二十五年了。   至于我们之间的关系,那就有些微妙了。主要还是我姑姑跟他比较熟。   老炮听得云山雾罩,后来就不了了之。反正他明白,我是南山细娘的徒弟,跟蟹先也认识,并且跟他的目的是一样,那就是找鬼雀。   我问道:“说了这么天,鬼雀到底在登封的哪里?”   老炮想了想,说:“得了一个确切的消息,是在登封南面的一个小山村里,叫三河村。”   “三河村?!”猫叔一惊:“那跟银混儿的老家栖凤村只搁着两道山梁啊。”   我擦,岂不是说,鬼雀和银混儿离得不远?   真是老天都帮着我们啊,离得不远,省的走冤枉路了。   我说:“那咱们明天就直奔三河村算了。”   老炮道:“去,肯定会去的,但俺有个事儿拿不准。”   “什么事儿?”   “鬼雀在二十年前救人的时候,就曾经说过,不要什么黄金白银,只需要二十年前后来见他一面,答应他一个条件就好。所以说,俺现在还不知道鬼雀前辈的葫芦里到底装的什么药。”   二十年后答应他一个条件,我擦,这么奇葩的报恩方式,我听都没听说过。   毕竟时间的推移,任何事情都会改变,谁能肯定二十年后被救的人就一定能来呢,说句不好听的,万一二十年后,这三个人都死了呢。   但紧接着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蟹先人没来,叫我们过来也就是带句话而已,难道他已经算出了,鬼雀即将对他提出的条件了?   恩,一定是这样的,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儿。   后来我安慰老炮,说都到这里了,你拿不准也没什么好怕的,见了鬼雀就能真相大白,他总不能叫你去杀人放火吧。   老炮点点头,貌似心里有底了。   这时候秋心又说了句:“你师傅是打僵尸受了伤,蟹先是断了双手,那圣邪又是怎么回事,他不是也被鬼雀救了么。”   老炮一脸便秘状:“这个我知道的不详细,师傅也是随口一说。貌似这件事跟......”   他看向了我:“跟你姑姑还有些瓜葛呢。”   我擦,怎么什么事都能跟我姑姑扯上关系,要不要这么离谱。   老炮道:“圣邪前辈最为神秘,没人知道他的性别,没人知道的年龄,更没人见过他的真实面目。不过他铸剑成痴,为自己量身打造了八柄神剑,他铸造第一把剑的时候正是二十年前,恰逢河北第一监狱爆炸......”    第一百二十九章,三河村(下)   听老炮说到这里,我浑身就是一激灵,***,二十年前河北第一监狱爆炸,不就是中原十虎解体的时候吗?   圣邪铸造第一把剑,怎么会跟这些事情扯上关系?   这顿饭吃的有些艰难啊,我脑子简直乱成了一锅粥,貌似很多东西出现了联系。   首先是老炮的师傅张天顺,一个退役的特侦办人员,跟我姑姑还是非常要好的关系,而退役前遭到僵尸攻击,被鬼雀救治,鬼雀同年还救了断手的蟹先,而蟹先跟我姑姑的交情也非同一般,我手里的小须弥金丹元剑就是姑姑借给蟹先镇压铁皮棺材的。   然而再同年,小须弥金丹元剑的主人圣邪,开始铸造第一把宝剑,还恰逢了河北第一监狱爆炸。   天哪,这些人几乎编制成了一个蜘蛛网,到处都是谜团。   猫叔也坐不住了,就问:“你小子把话说全乎,圣邪铸剑和河北第一监狱爆炸又有什么关系。”   老炮摸了摸鼻子,说:“具体的俺也不清楚,那时候圣邪正在铸剑的关键时刻,由于铸造的都是巫兵或者法器,需要作法,然而这时候河北第一监狱突然爆炸了,圣邪受到了反噬,就跟武侠小说里写的那样,差点儿走火入魔,幸亏南山细娘救了他,然后圣邪就答应南山细娘,来日要赠她一把剑。”   我艰难的咽了一口吐沫,小须弥金丹元剑不会就是这么来的吧?   我扭头看了看猫叔,因为你们盗墓,导致圣邪走火入魔,然后我姑姑救人,从而得到了一把神兵利器,现在却成了我的兵器。   ***,蟹先说的话果真有道理,这一切都是因果啊。   猫叔的脸色并不好看,简直是青一阵白一阵,沉声道:“不是说鬼雀救了圣邪吗,怎么又变成了南山细娘。你小子说话颠三倒四的,到底能不能说明白。”   老炮现在佩服猫叔,佩服的大脚趾头都挑起来了,赶紧摆手:“猫叔你别急,俺还没说完呢。”   “南山细娘的确是救了圣邪,但只是一时的,想要恢复必须找人疗伤,所以就找到了鬼雀,这才保住了性命。”   我听着有些不对劲,就问:“圣邪可是湘西九怪啊,他去河北干啥?”   老炮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猫叔给我一个耳刮子,说:“湘西九怪只是一个称呼,难道这九个人非得窝在湘西才行?鬼雀不就在河北么。你姑姑也去了河北。”   也对,我揉着后脑勺,心里嘀咕,特么当着老炮,就不能不揍我。   老炮诧异道:“南山前辈也去河北了?”   我点点头:“哎,小孩儿没娘,说来话长。我姑姑跟特侦办一帮人去追杀汞体去了。”   老炮面色大变:“这世上竟然有汞体?”   我用一种‘少见多怪’的眼神看他,说:“像你们萨满巫术,一着急都能把孙悟空给请下来,还不允许世上有汞体了?”   谁知老炮急了;“不是那么回事儿,你听俺说啊,汞体可不是一般的僵尸,滴血都能复活啊,并且这种僵尸跟人一样,有智慧,有脑子,想要斩草除根太不容易了,当年就是一只汞体把我师傅给打伤了呀。”   我擦,打伤他师傅的竟是汞体。这就难怪了,特侦办的人都是高手,张天顺也不例外,能把他打伤,并且鬼雀都医不好,貌似只能是汞体这种高级僵尸了。   “你师傅在哪儿遇到的汞体?”我问。   老炮摇摇头:“他没说,不过他说打伤他的汞体已经被杀掉了。所以你说汞体现世,俺才这么惊讶。毕竟这种成了气候的东西,不应该有这么多的。”   我和猫叔对视了一眼,那意思,还不多吗?残袍曾经说过,这次从梅花镇尸井里跑出来的汞体,总共有五只。虽然被灭了三只,可依旧有两只在逃啊。   后来我就寻思,打伤张天顺的汞体,跟梅花镇尸井里的是不是一回事儿,张天顺到底在哪儿负的伤。   可想到这里,原先的疑问又出现了,这梅花镇尸井到底是谁搞的?!   我们谈论到现在,已经快夜里十点了,饭菜几乎一口没吃,后来饿的实在不行了,就开始风卷残云。吃饱喝足后,猫叔叫我们回去休息,明天一早还得赶路,要养足精神。   我们一共定了四间房,猫叔和秋心都是单间,我和老婆一间,看看,这就是差距。   不过等关了房门,老炮就从后面抱住了我。   卧槽!这个死变tai,他要干什么。   老炮一下把我丢在了**上,然后很认真的说:“秦明,俺受不了了。”   尼玛,你要干啥。   老炮道:“俺都快憋死了,你就叫俺痛快痛快吧。”   我已经把小须弥金丹元剑拔了出来,那意思,原来你是个老玻璃,我要整死你。   谁知老炮道:“你就跟俺说说中原十虎的事儿吧,不告诉我,我睡不着觉啊。”   原来是为了这个,但尼玛也不用整的这么夸张吧。   我收了重剑,端正的坐在**头,就说了一句话:“河北第一监狱就是中原十虎给弄炸的!”   老炮当下就不淡定了:“唉呀妈呀,他们要劫狱?”   我摇头:“是盗墓,那个墓在河北第一监狱的下面,可不幸的是,触犯了反盗墓机关,墓葬就炸了,中原十虎死伤过,逃出来的只有猫叔,小钟馗残袍道人,银混儿,红姨几个。我们这次去找鬼雀只是一件小事,真正的要做的,是去找猫叔的老伙计银混儿。”   老炮僵在了当场:“唉呀妈呀,俺说咋一下子就销声匿迹了呢,原来是阴沟翻了船。不过整出这么大动静,把监狱都炸了,官方也饶不了他们,可不就得隐姓埋名嘛。”   我笑道:“你还算聪明。监狱爆炸这事闹了不小的乱子,特侦办都出动了,开始追杀猫叔他们。我姑姑就在其中,恐怕你师傅也跑不了。”   老炮一炮大腿:“妈了个巴子,这真保不齐啊。坏了,坏了,我师傅追杀过猫叔,猫叔还不恨死我啊。”   我没好声气的说:“你怕个鸵鸟。我姑姑当年还追杀来呢,可现在我不照样跟猫叔混在一起,并且前段时间我也拜入了猫叔门下。他对我就跟对亲儿子一样,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如果他记恨你,还跟你一个桌子上吃饭吗,早就动手了。”   老炮点头:“也对,也对,猫叔应该不是那样的人,是俺想太多了。不过这么推断下去,俺师傅有可能是追杀中原十虎的途中,遭到了汞体的攻击啊。”   这的确很有可能,同时我也看出来了,老炮对于师傅受伤这件事非常上心,换句话说,他现在恨不得找到那只汞体,来个死搏斗。   所以我就安慰他,既然事情已经发了,就不用太记挂,歪的邪的早晚要被消灭的。   老炮感激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就各自睡了。   躺在**上,我脑子里寻思二十年前的事儿,因为中原十虎盗墓是有文章的,并没有表面那么简单。同时我把被子盖的死死的,怕老炮走了我的后门......   第二天天不亮,我们四人前往车站,可途中我碰到了一个卖活鸡的摊位,冷不丁就想到了小红。   糟糕,怎么又把这事儿给忘了,小红还没痊愈呢,就差鸡血了。   我跟猫叔要钱,把鸡都买了下来,足足百八十只,猫叔的腰包顿时瘪了。   卖鸡的老板笑开了花,赶紧给我们装笼子,而我只对他提出了一个要求,要借用他家的后院。   老板不知道我这是什么意思,我说我要在后院杀鸡,你不同意,我就不买了。   老板没办法,把所有的鸡都弄到了后院,然后退了出去,一脸都是疑惑。   我不敢耽误时间,赶紧把小红放了出来,叫他痛快的喝鸡血。   小红身上的灵魂之力很弱,可是看到这么活鸡,立马痛快的尖啸一声,化作了一道红色的旋风。   呜呜呜!   这道旋风围绕着鸡笼子旋转,而里面的活鸡都开始发出惨叫,可几秒钟之后,红色的旋风离开,笼子里的活鸡都成了干尸,鲜血全部被吸光了。   老炮看着这一幕,不断嘬牙花子:“唉呀妈呀,俺说秦明啊,你这小鬼也太尿性了。大白天都敢出来,还特么喝鸡血。鸡血不是辟邪的吗?”   我心里讲话,你小子懂个毛线,我这可是五卷奇书鬼字卷的神通,哪里是寻常的厉鬼可以比拟的。   当百八十活鸡都被吸干之后,小红又回复到了原先的模样。   一身血色铠甲,血色头盔,背后绑着两面血色旗子,手中紧攥血色战刀,举手投足间霸气侧漏。   他恭敬的对我讲:“多谢主人。”   我挺不好意思:“早就应该给你准备鸡血的,一直托到了现在。”   现在小红,蛇灵,都恢复到了全胜状态,即便再碰到诡灵教的偷袭,也不用那么被动了。   我们离开了后院,给老板付了钱,然后直奔车站。但是我们走后,老板急匆匆的走进了后院,然后爆发出一阵恐惧无比的尖叫。   百八十活鸡都成了鸡干,这个场面真的很诡异。   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了,我们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往三河村。   上了车之后,漫漫长途开始了,猫叔叫我们养精蓄锐,别多说话。   所以在长途车进入河南之后,我们都没怎么言语,后来我们又不断倒车,不断花钱,经过了数天的折腾,终于来到了登封三河村。   其实三河村已经是山区了,跟登封市离得很远,都不通车,想要去市里,就得走二十多里山路。   来的时候我们租了一辆面包车,司机一边开车一边用后视镜瞄我们,等到了三河村附近,说什么也不走了,怕我们是劫匪。毕竟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无奈下,我们都下了车,给钱后,司机飞一般跑了。   这时候天色低沉了下来,而四周都是坎坷的山路碎石,徒步会非常难受。   但晚上山风料峭,必须进村才能落宿啊。   “赶紧走吧,争取天色全黑之前,我们进到村里。”猫叔道。   就这样,我们四人开始赶奔三河村,大约走了四十分钟才越过了一道山崖子,进入了村子的范围。   这村子的地势很高,并且村子四周还有一些干涸的河**痕迹,老炮说,在老辈子,有三条山泉流经村子,所以才叫了三河村,现在泉水干了,村民的日子也过的非常苦。   这时候每家每户的烟筒中,都冒出了白色炊烟,应该是在做饭了。我仰头看着夜空,发现夜空被纵横交织的电线,电话线分割出了无数小格子,就跟被扣进了笼子一样。   我心里没有来的一紧,进村就看到这个,貌似有些不吉利啊!   然而就在这个当口,老炮突然大叫起来:“唉呀妈呀,你看那个人怎么飘着走路啊,他没有脚!”    第一百三十章,神医鬼雀(上)   刚进了三河村,老炮就来了这么一句,把我们都吓的不轻,赶紧扭头看去。   就发现村子的西边,有一片稀松的树林,树林中有一道白影,嗖的一下就飘了出去,就跟一个人形的塑料袋一样,完全没有重量的感觉。   我眼珠子差点儿蹦出来,心说这是人是鬼啊?   猫叔和秋心也是一脸呆滞,完全不可置信的样子。   猫叔说,就算是鬼也不可能这个钟点出现啊,这刚八点多啊。人还没睡呢,鬼就出来了?   秋心有些害怕了,说这个村子太邪门,咱们还是赶紧找到鬼雀,然后离开吧。   正说着呢,西边树林子的那个白色人影突然顿住了,然后缓缓转身看向我们。   我浑身的汗毛立马炸起来了,因为这人影扭头之后,根本看不到脸,都被漆黑如同瀑布一般的长发遮盖了。   就跟举起一根墩布似的......   老炮艰难的咽了一口吐沫:“妈了个巴子的,果真是鬼啊,不过俺还没见过这么尿性的鬼,你看它一点也不怕咱们。都说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并且三河村还有很多人家亮着灯,这鬼真不含糊。”   话音未落,那个看不到脸的人影又转过了头,继续向树林子外面飘去,速度反而快了很多。   我眯起了眼睛,喃喃自语:“《尸鬼仙扎》里记载,如果鬼物在子时之前出现,并且不惧人,肯定有一定的缘故,不是找替身投胎,就是怨气太大,无所畏惧。”   猫叔点点头:“不错,找替身是有时辰的,就算是赶在大白天,也会见鬼。不过我刚才用望气的神通看了一下,树林子里的白色人影并没有太大的怨气,应该不是厉鬼,所以它极有可能是去索命的。”   秋心来了精神:“鬼物本不属于阳世,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它祸害活人。”   老炮一跺脚:“妈了个巴子,那还等啥,过去削死它。”   我们本来是进村找鬼雀的,但无意之中碰到了一只很古怪的鬼,所以暂且改变了计划,悄悄的跟过去,看看它要干啥。   村里的路不好走,坑坑洼洼,差点儿歪了我的脚,而秋心把小包里的符全都拿了出来,紧紧攥在手里,那意思,只要照了面,就给你来一个狠的。   十几分钟过去,我们已经来到了村子的最西边,这是一片开阔地,不过只有一小部分种着农作物。其余的都晃着,长着杂草或者歪树。   那个白影就在前方,眼瞅着钻进了一个小院。   这个小院很别致,围着一层篱笆,三间小瓦房,中间的堂屋还亮着灯呢。不过很古怪的是,这片地区只有这么一户人家,有些与世隔绝的意思。   不过我没心思想别的,因为鬼进阳宅,必有灾祸,再耽误下去恐怕会出人命的。   所以我招呼一声:“别渗着了,进去个究竟。”   我们四个人飞一般跑进了小院,全都屏住了呼吸,老炮跟一头猛虎差不多,就要冲入堂屋,准备先下手为强。   我一把拉住他的肩膀子,给他使眼,那意思别冲动,从窗户外面看看。毕竟我们是外来人,状况也没搞清楚,贸然进去,万一出点差错呢。   老炮一根筋,犟的很,咬着我的耳朵,低声道:“出啥玩意儿差错,那可是一只鬼!”   就在这个当口,猫叔已经趴在窗户上,往里看呢,并且堂屋里传出了说话的声音。   先是一个猥琐的男人声音:“嘿嘿,你今天来的是不是有些早,很多东西都没准备呢,你这样,我真的很难做啊。”   随后又是一个娇滴滴的女子声音:“今天胸口烦闷的紧,奴家已经等不到子时了。没什么可准备的,随便你怎么折腾都行的。”   猥琐的男人嘿嘿笑了两声,然后就没了下文。   我和老炮猛地对视,卧槽,怎么听着像搞破鞋的?!这对话也太**了一些。   可我立马意识到没那么简单,《聊斋》就经常有这种故事,说艳鬼以美色**男子,然后吸食男子的精气修炼,或者索命脱胎。   原来那白色人影是个专门**男人的艳鬼,她想用龌龊的手段达成自己的目的。   老炮低声道:“妈了个巴子,这回妥妥的,一定没有差池了,你松开俺,俺进去打鬼了。”   我也没话说了,可没等我松开老炮呢,猫叔突然说了一句:“别吵吵,这里面的事儿太古怪了,先看看再说。”   卧槽,你竟然想看艳鬼**男人,这老东西好没脸。   老炮还嘀咕:“原来猫叔好这一口。”   可等我俩趴在窗户上一看,立马被堂屋中的情况给惊呆了。   从外面看,这堂屋很普通,也没什么出奇的地方,可里面就别有洞天了。   只见屋子的墙壁上,都钉着烛台,每个烛台上都有七根蜡烛,三面墙总共二十一根,把屋子照耀的亮如白昼。   然而屋中没有过多的摆设,只有四把红木椅子,地面水磨石铺砌,干净的一塌糊涂,但令人惊讶的是,堂屋中间的地面上,摆着一尊方鼎,中间插着十二炷香。   在堂屋的深处,摆着一张八仙桌,桌子上供着一个牌位,牌位前面是三个盘子,盘子里的东西我看不清楚,都黑乎乎的,有点像烤白薯。   而八仙桌的两侧,各有一条长板凳,左侧坐着那个脑袋像墩布的白色人影,此刻她的脸已经露出来了,很苍白,眼圈儿是黑的,眼睛里也有一些红光。   在对面的长板凳上,坐着一个罗锅的老头,身上穿着..好像是一层渔网,反正有很多网格。头顶微秃,脑后扎着一个道髻,脸上的咒文很多,左侧的颧骨上还纹着一个黑色的骷髅头,并且嘴唇也是黑的,左侧的鼻翼上挂着一枚亮闪闪的鼻环。   老炮嘀咕了一句:“妈了个巴子,这个老东西的造型真尿性,怎么人不人鬼不鬼的。”   我看着心里也慎得慌,不过看情形,不像是艳鬼索命啊,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好像在谈人理想一样。   这时候,造型古怪的老头猥琐的笑了笑:“今天真的没有准备好,你明天再来吧,不过这包药拿去吃,能缓解的痛苦。”   说完,他左手伸进了右手的袖子里,掏出了一个草纸药包。   对面的女鬼如获珍宝一样,赶紧揣进了怀里,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个硬的笑容,嘴里还连声道谢。   可接下来,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了。   女鬼猛地干呕起来,声音越来越大,以至于整个身子都跟着抽搐颤抖,我心说这是什么情况,鬼怪还有得羊角疯的?   可谁承想,女鬼竟哇呀一口,从嘴里吐出了大片银灰色的烟雾,这些烟雾就跟有命一样,悬在桌面上,不断扭动,顷刻间就凝聚成一张狰狞的鬼脸,在叫嚣,嘶吼。   只听猫叔惊呼了一声:“这怎么可能?!女鬼吐出的是自身怨气。”   我扭头问他:“自身怨气?不是厉鬼报了仇才能撒了怨气吗?”   猫叔的脸色非常精彩:“按照常理来说,一般滞留阳世不肯投胎的鬼魂,都是有怨气的,只有吐出了怨气,他们才能安心的走。可吐怨气哪有这么容易的,鬼魂都是有执念的。也不知道那老头子施展了什么邪法。”   秋心道:“那老头子,只给了他一包药啊。”   老炮也砸么出不对劲儿了,就说:“唉呀妈呀,这老头子是神仙吧,他竟然能给鬼开药。”   正说着呢,只见老头子对着桌面上的怨气,大手一抓。   嗖!   化成鬼脸的怨气顿时惨叫一声,分崩离析,然后钻进了他的袖子里。   女鬼起身要告辞,老头子猥琐的笑:“今天有客人到,你还是后门离开吧。”   女鬼说:“来的时候,的确看到了四个人,他们不是三河村的。”   老头子摸了摸鼻翼上穿着的鼻环,有些惊讶:“怎么会是四个人呢。”   后来他摆摆手,那意思,先走吧,我在思考一会儿。   女鬼走进了隔壁屋子,然后荡出了一阵阴风,就彻底没有声息了。   窗户外面的我们,左看右看,心里长了草一样,因为老头子说今天有客人到,难道是指我们吗?   这时候堂屋里传来老头子的声音:“嘿嘿,偷看了这么久,眼睛是要疮的。”   猫叔低声道:“看来人家早就察觉咱们了,是个高手,小心一些。”   我点点头,既然都被发现了,就没必要继续躲着,大大方方进去,看看对方有什么章程。   我们鱼贯而入,顿时就被蜡烛的烟气给眯了眼睛,老炮还咳嗽起来。   “唉呀妈呀,咋就不弄个灯泡呢。”   猫叔眯着眼,上前一步:“敢问阁下是谁?”   老头子从长条板凳上站了起来,猥琐的笑:“嘿嘿,我是谁?我是你们要找的人。”   一句话如同醍醐灌顶,我们可是来找鬼雀的,难道他就是?   鬼雀不是给人瞧病的吗,怎么给鬼也瞧?   后来我就明白了,这个人的医术已经通神,人鬼不忌,难怪叫鬼雀呢。   谁知鬼雀摸了摸鼻环,嘿嘿笑了起来:“我本来是等三个人的,可来了四个。而你们四个都不是我要等的人,事情,开始有意思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神医鬼雀(下)   鬼雀每次说话,都会猥琐的笑,顺便猥琐的摸摸鼻子上的鼻环,再加上他背上的驼峰,颧骨上的纹身,怎么看都非常的狰狞古怪。   可是当面对他之后,我清晰的看到了他那双眼睛。   浑浊,近乎灰白,但看的久了,似乎会被陷进去,这么一会儿,我的后背竟然出了冷汗。   不愧是湘西九怪之一,光从眼睛里流露出的气势,就这么凶猛,如果真刀真枪的对上,恐怕我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不过他方才的话语,叫我琢磨起来,他说本来要等三个人,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云中镜张天顺,神算蟹先,还有欧冶子在世的圣邪。   他们三个的确没有来,但我们也不是过来跑堂的,我们可是代理。   猫叔得知对方就是鬼雀之后,显得有些惊讶,别看猫叔的资历也很老,但玄门的水深,高人更是隐世不出,庐山真面目可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突然来个驼子,说自己就是鬼雀,真心震撼了。   所以猫叔张嘴就说:“先真是鬼雀?”   老头子嘿嘿笑着:“是不是鬼雀没什么关系,关键是,你们几个是什么来路。如果是走错了门,那赶紧离开。我这里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来的,来了也坐不住。”   说完背着双手,很认真的看着猫叔。   猫叔似乎不太习惯对方似有似无的霸气,便说道:“看来果真是先,刚才在堂屋外面有些唐突了。至于我们,只是一个带话的。蟹先交代过,要我们跟你说一声,二十年前的人情,马上就能还了。”   这时候老炮也急不可耐的说:“鬼雀前辈,俺是张天顺的徒弟,俺叫老炮,俺师傅行动不便,特意叫俺过来听后你的差遣呀。”   鬼雀突然咧嘴笑了,满嘴的牙都是黑色的,看着格外恐怖。   他发出公鸭一般的声音,笑骂:“该死不死的,跟我动心眼,一个个都不来见我。行行行,你们不来也没关系,我自有办法。”   后来他冷不丁说一句:“圣邪呢,你们谁替他来的?”   我们全都摇摇头,表示跟圣邪都没什么瓜葛。不过我却疑惑的不行,鬼雀到底想要干什么呢?   就在这个当口,打堂屋外忽然扑闪着,飞进来一只鸽子,正好落在了鬼雀脑袋上。   这个画面很滑稽,鬼雀大怒,一巴掌把鸽子就给拍在地上,大骂:“王八羔子,说了多少次,不要往我脑袋上落。你看看我还有头发吗?”   鸽子很无辜的在地上叫。   秋心低声跟我说:“我怎么感觉鬼雀的一举一动,有些神经啊。他真的是正常人吗?”   我苦笑:“一般有本事的人,都不太正常,鬼雀连鬼病都能治,肯要另类一些了。”   后来鬼雀止住了骂声,重新捡起了鸽子,从鸽子腿上拔出了一个小竹筒,里面藏着一张纸条。   我擦,都什么年代了,还飞鸽传书?   鬼雀打开纸条一看,顺便读了出来:“三天后到,圣邪。”   鬼雀高兴了,一把将鸽子丢在了方鼎香炉中,鸽子这个叫唤。   我赶紧跑过去,把鸽子拿出来,扑闪了我一身香灰,等放走鸽子之后,我诺诺的问:“鬼雀前辈,这是圣邪前辈给您的传书吗?”   鬼雀嘿嘿笑着:“不是他还能有谁,不过我也得确定下。”   说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部手机......   打开手机之后,拨通了一串号码,但是等天也没人接。气得他挂了电话,脸色铁青铁青的。   大吼:“为什么又换号了!!!”   我一头黑线,尼玛,这真的是神医鬼雀吗?我怀疑他就是一个神经病。   鬼雀把手机揣好:“不管了不管了,既然说三天后到,就一定能到。那么下面就说说你们吧。”   咦?   谁知刚抬起头,他就死死的盯着老炮看,好像老炮的脸上长出了一只鸽子......   老炮被看的变毛变色的,还倒退了两步。   鬼雀一个箭步走过来,抓住了他的手腕子,顿时惊讶道:“血气澎湃,暗劲内藏,你小子年纪轻轻就练出了境界。难怪你师傅放心你一个人过来呢。”   老炮面色剧变:“鬼雀前辈,你掐了掐俺的手腕子,就知道俺练出了暗劲?”   鬼雀摸了摸鼻环:“这还不是小菜一碟么,我要是摸摸你的小腹,就能知道你是不是童男。”   老炮捂着小腹倒退了十步......   随后,鬼雀又走到了我跟前,这货驼着背,站不直,就算使劲站直了才到我胸口,几乎是举着一张脸看我。   我艰难的咽了一口吐沫,也捂着小腹。   谁知他一伸手拧住了我的耳朵,嘶嘶的吸凉气:“胸口有伤啊,还不轻。”   我瞪圆了眼睛:“我胸口的确是受伤了,但看耳朵就能知道胸口的问题?”   “那当然,我看你鼻子,还能知道你长没长痔疮。”   好吧......   面对这货,我心中一串省略号,呆滞中带着惊悚。   可紧接着,他突然盯着我的嘴巴看,我下意识的抿了抿,谁知他叫我再抿一下,我怀疑碰到变tai了,就闭着嘴巴。   鬼雀一伸手,卡住了我的两个腮帮子,踮着脚看我口腔,一脸凝重的样子叫人心里没底。   掐的我是真疼啊,我唉唉叫着,但无论怎么挣扎,愣是挣脱不开对方的手劲。   我再次被震撼到了,这个小老头的身体里,到底蕴藏着多大的能量啊。   猫叔和秋心都急了,赶紧跑过来,怕鬼雀这个神经病对我下手。   而在近距离的观察下,我发现鬼雀那灰白色的眼睛中,忽然划过了一道闪电。   是的,肯定是闪电,因为特别凶猛,而我耳朵里甚至传出了闪电的轰隆声。   我的嘴巴里到底有什么东西,竟然把对方震撼成这样了。   片刻后,鬼雀松开了手,既诧异又不可置信的看着我,憋了天憋出一句话:“你年纪轻轻,怎么会有这么高的道行?!”   我擦,他也说我道行高,先前陈玄就说过。   可陈玄有一双特殊的眼睛啊,难道鬼雀的眼睛也有这个功能?   我一时间说不出话,因为我特么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真的有这么高的道行吗?   到底有多高?   我偷眼观察,发现鬼雀非常激动了,一个劲儿搓手。   我问:“前辈,你没事儿吧?”   鬼雀双手拍着我的胳膊,就跟看一个宝贝似的:“一个比一个有特色,真是太有意思了,你别急,从明天开始,我就给你治胸口的伤,保准药到病除。”   要给我治病?不说不要紧,这么一说,我胸口还真有些隐隐作痛呢。   “前辈给我治伤,那自然感激不尽了。可我想明白明白,这二十年后的条件到底是什么。毕竟我只是给蟹先带个话,跟老炮有本质的区别。”   鬼雀嘿嘿笑着:“你替那个大螃蟹带话,殊不知他是在算计你。这一切他都算准了,你跟老炮一样,都得听我的条件。换句话说,你不仅仅是带句话,而是代表大螃蟹报恩。”   我一咧嘴:“你说什么?我替他报恩,你什么时候对我有恩啊?”   鬼雀道:“给你治了伤,就有恩了。”   我......   猫叔上前一步问:“先,你到底想叫秦明和老炮干什么?”   鬼雀笑而不语。   猫叔又说了一句:“难道非得等圣邪到了,才能说嘛?”   鬼雀点点头:“你很聪明,我就是这个意思。不过你身上有一股挥散不去的土腥味,之前盗过墓吧。”   轮到猫叔惊讶了,索性就道出了身份:“实不相瞒,在下是中原十虎之一的毒龙。”   鬼雀眉梢一挑:“你是毒龙?那个精通风水玄术的高手?”   猫叔平静道:“谈不上高手,时代过去了,现在只是个古董贩子而已。”   鬼雀一脸唏嘘,感叹道:“当年中原十虎一朝覆灭,没想到你还健在。”   猫叔脸色不自在了:“跑得快,幸免遇难。”   谁知鬼雀意味深长的说:“不是跑得快,而是特侦办没用心追,二十年前的事情哪有这么简单。”   “什么?”猫叔瞳孔一缩:“你把话说明白。”   鬼雀既然救了张天顺,肯定是知道二十年前的那桩事情,但他话里有话,貌似知道一些秘密。   我和秋心对视了一眼,我俩都出在二十年前,谜团多多,早就想弄清楚二十年前的过往了。   谁知鬼雀却说:“等以后,你会明白的,有些话,你得叫宋科长亲自说。”   猫叔更不淡定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鬼雀不理他了,反而看向了秋心,嘴角没由来的抽动了一下,我甚至看到他眼神里出了恐惧。   我擦,这又怎么了,秋心长的曾明瓦亮的,比女鬼可好看多了,怎么会把他吓成这个样子。难道说他又看出了什么东西吗?   岂料鬼雀道:“这位姑娘,能借我看看你的指甲么?”   秋心看看我,又看看猫叔,有些不知所措。   猫叔道:“这孩子是我干女儿,她的身体有什么问题吗?”   鬼雀搓了搓微秃的脑袋:“非但没有问题,反而很健康,不过,她的身体也很怪。”    第一百三十二章,内情   突然说到了秋心,我明显一愣,因为蛇灵也说过秋心有问题。并且她的确有异于常人的地方,比如高效率的天才画符方式。   这时候猫叔来了一句:“先能不能不要打哑谜,我干女儿到底有什么问题?”   鬼雀嘿嘿笑着:“只有看了她的指甲才能知道。”   秋心也有些疑神疑鬼了,直截了当的就把手伸了过去,那意思,你要看,我就叫你看个够。   鬼雀饶有兴致的观察她的指甲,我趁机也瞅了两眼。   老炮在一边嘀咕:“唉呀妈呀,看指甲能看出啥啊,不过秋心这指甲,白里透红好看的紧。”   猫叔一瞪眼:“滚一边子去。”   而鬼雀忽然面色一变,看看秋心的脸,又看看十指的指甲,那双灰白的眸子中,涌现出了越来越多的惊诧和恐惧,就跟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   我在旁边看着,心里泛着嘀咕,难道他看出了什么端倪吗?   秋心也被吓到了,支支吾吾的说:“我,我的指甲有什么问题吗?”   鬼雀嘴角抽搐了一下,笑的干巴巴:“没,没什么问题。”   说完转身就越过了方鼎香炉,重新坐在了长条板凳上,心事重重的样子,就跟失恋了一样。   猫叔正担心着呢,看到鬼雀的德行,心里恨不得喷出一团火,立马上前一步,问:“先,我干女儿到底有什么问题?”   其实我和老炮也傻眼了,有问题你就直说啊,怎么一改神经质的常态,不言语了呢。   鬼雀还在沉吟,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并且还不住的嘀咕,因为声音太小,我们根本听不清,可他的神态依旧那么不可置信,好像秋心是一个外星人一样。   后来场面实在太尴尬了,足足三分钟没人言语,我也憋不住了,问道:“前辈,我们来这里只是替蟹先带句话,可你却要我们答应你的条件,不知不觉就把我们给牵扯进来了,其实这也没什么,你不是还要给我治伤呢么,这点我感觉不吃亏。所以说,现在咱们即便不是朋友,那也不是敌人啊,你有什么话就讲明白,憋在心里,你想不透彻,我们也跟着不踏实。杏林国手,悬壶济世不就是称呼您的吗,难道秋心的身体有了问题,你就打算不言不语,装聋作哑吗?”   鬼雀腾一下站起来,摸摸鼻环,嘿嘿的干笑:“没想到你小子这么油嘴滑舌,这些话一股脑顶过来,我都快喘不过气了。跟你说句实话,这个姑娘的身体的确有问题,但具体是什么问题我还没搞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她的潜力非常大,甚至我发现,她的道行比你们都高。”   我心里一动,鬼雀也这么说,看来秋心的问题的确很大。   老炮跳着大叫:“唉呀妈呀,比秦明和猫叔的道行还高?秋心别是妖精变的吧?”   秋心骂一声,你才是妖精变的,讨厌。   我看秋心的眼睛里出现了思索,却没有任何喜悦。   她想知道自己的身世,或许知道了身世,就会知道一切的。   猫叔不言语了,动动手指头,才发现已经没了铁球,烦躁的他原地转圈。   鬼雀问道:“毒龙,既然是你干女儿,你应该了解她的情况。”   猫叔虎着脸说:“你也知道是干女儿了,又不是我的,我怎么会知道。算了,算了,我看你也白瞎了神医的名头,说天说不到点子上。”   一句话点在了鬼雀的痛处,他驼着背,跟个鸵鸟一样跑过来,要跟猫叔拼命。   嘴里还大吼:“你们中原十虎一个个都臭不要脸,看我不掐死你。”   我们在一旁偷笑,也不言语,也不拦着。   猫叔多利索,一下抓住了对方的手腕子,然后拧麻花一样,给拧到了背后,疼的鬼雀哇哇叫着。   猫叔说:“先,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说的好好地,你还动手。”   “你给我松开。”鬼雀撅着屁股,背对着猫叔,龇牙咧嘴想咬人。   我们也看出来了,鬼雀神经有点问题不说,还是一个没有任何战斗力的渣渣。   猫叔说了:“秋心的事情我们不谈了,继续之前的问题,你不是说二十年前的盗墓没有那么简单吗,你到底知道什么内情?”   鬼雀丢了人,自然不会妥协,说一句:“毒龙,你我辈分相当,现在叫我在年轻人的面前出丑,还想叫我告诉你真相吗?”   “不说出来,我肯定不放手。”   “那好,你是逼我出手,我已经有十年没动手了。”   鬼雀这句话石破天惊,把我们吓了一跳,没等反应过来,只见他背后的驼峰忽然一涨,比刚才大了足足三圈儿,衣服都撑爆了。   猫叔面色剧变,刚要松手,只见从驼峰上咻咻咻射出了三道银光。   那竟是三枚极细的银针!   不好!   原来鬼雀的驼峰里有暗器,这是谁都没想到的事情。其实也怪我笨蛋,堂堂湘西九怪之一,能没有点杀手锏吗?   猫叔怪叫一声,身子后仰就摔在了地上。   那三道银针,哆哆哆,全都顶在了身后的门框上,简直入木三分,要是钉在身体上,恐怕不是一般的疼。   鬼雀的胳膊得到解放,一转身,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白色的药丸,也就兵乓球大小,对着猫叔的脑袋就要砸。   “毒龙,尝尝我的腐骨散!”   猫叔一个懒驴打滚儿躲在一旁,站起来就说:“鬼雀,你特么玩儿真的,腐骨散可是要命的东西。”   鬼雀嘿嘿干笑:“你打我一拳,我就还你一脚,不然真的被你们中原十虎看不起了。”   这话说得,好像他曾经被中原十虎的某个人修理过一样。不过他的腐骨散真有那么厉害吗?   猫叔摆摆手:“好了好了,不玩了,我们还是说正事。”   鬼雀冷哼一声,收了腐骨散,很淡定的说:“至于当年的事情并不是什么秘密,只是中原十虎亡命天涯,没有得到这方面的消息罢了。其实特侦办只是做做样子,没有对你们下杀手。即便你现在跟宋科长碰面,他也不会把你怎么样。”   这或许是压在猫叔心头的一块大石,所以他立马急声道:“当年把河北第一监狱炸了,难道这还不算严重?”   鬼雀摇摇头:“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炸了监狱是你们的过错,但追其源头,你们也是被算计了。所以特侦办不再针对你们,跟何况你们也死了不少人。”   猫叔大惊:“你怎么知道,我们是被算计的?”   我和秋心对视一眼,完全没想到中原十虎也被人算计了。难道说猫叔曾经隐瞒的事实,跟他们被算计有关联?   鬼雀道:“这些事情不是秘密,具体的你也别问了。想知道真相去找宋科长,他会原原本本的告诉你的。”   猫叔眯起了眼睛,慢慢的陷入了沉思。   而我也在暗中思考,中原十虎盗墓而已,怎么会被算计呢。算计他们的又是谁?   这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敲门声,我们全都扭头,却发现门外什么人都没有。   鬼雀随手在方鼎香炉里抓了一把香灰,然后丢在了门口,慢慢的,香灰上现了两只脚印。   我一哆嗦,又来了一只鬼不成。   鬼雀摆摆手:“今天有客,明天再来吧。”   话音未落,门口起了一阵风,吹散了香灰,破碎了脚印,一切都似乎没有发。   我心里既惊讶又疑惑,鬼雀给人看病,还要二十年之后答应自己的条件呢,这是个不吃亏的人,所以说,他怎么会平白无故的给鬼治病?   当时没想太多,张嘴就问了出来。谁知鬼雀却笑笑,说给鬼治病,是要它们的怨气。   这句话叫我想不通,怨气这是大凶之物,你要这东西不是找死吗?   鬼雀不愿意跟我解释太多,看着时间不早了,就开始给我们安排住的地方,因为他从明天开始要给我治胸口的伤势了。   作为代价,我就要替蟹先答应他的条件。   至于这个条件是未知的,貌似我有些吃亏的样子,可我寻思来寻思去,胸口的伤势始终是个隐患,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只有一条道走到黑。   鬼雀这里就有三间瓦房,除了堂屋之外,一间卧室,一间厨房。根本没我们住的地方。   后来鬼雀带我们去了房子后面,那里有一个很深的地窖,地窖里挖着三间房,都是他平常炼药,研制药性的地方。   下了地窖的时候,我浑身冷的打哆嗦,就连抗寒的老炮也忍不住大骂:“妈了个巴子的,这比大兴安岭还冷呀,一会儿怎么睡觉?”   可是等进了那三间‘土房’后,一股热浪就扑在了脸上,我感觉很惊奇,这里怎么会这么暖和呢?   等点燃了蜡烛之后,发现每个房间里都立着一个中药架子,还有磨药的**案,以及各种用具。   鼻子里充斥着药材的混杂气息,说不上难闻,但也呛得厉害。   后来我发现,每间的墙面上,都涂着一层绿色的颜料,鬼雀说,这是龙阳草的草汁,这种汁液拥有隔温效果,所以这里的温度跟外面差很多。   我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没想到药材竟这么神奇。   还是我和老炮一个屋,猫叔,秋心都是单间,只能将就将就了。   但鬼雀临走的时候,我想到了一件事,就拦住他,问他要手机。   鬼雀一脸的警惕,好像我要图财害命一样,其实我只是想给隋棠播一个电话,都好几天了,也不知她的伤势如何,毕竟断了一根手指。   最后,鬼雀把哪款崭新的手机给我了,我赶紧拨打隋棠的电话,可是拨了三遍都显示不在服务区,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因为我没接触过这样的高科技。   后来鬼雀跟我讲,想要打电话,就得去外面,地窖太深。   我这才明白,感情打电话得站在高处。   后来我上了鬼雀的房顶,站在咧咧北风中,拨通了隋棠的电话,在听筒里我听见了她的声音。   然而她第一句话就是:“鬼雀前辈,我已经在路上了,不要急,后天中午就到!!!”    第一百三十三章,变态的疗伤方式(上)   我万万没想到,隋棠会来这么一句,难道说她有鬼雀的联系方式?所以把我当成了鬼雀。   不过她这句话很古怪,什么叫已经在路上了,她要去哪儿?她不是在医院接受治疗吗?   我愣在了房顶上,依旧北风猎猎。   见我不说话,隋棠的语气有些不安:“鬼雀前辈,您,您还在听吗?”   我这是第一次见她这么客气,心说你真会见人下菜碟,跟我就掏枪掏炮的,跟鬼雀就掏心掏肺的。   我憋不住了,咳嗽一声:“那个,隋棠你误会了,我不是鬼雀,我是秦明!”   电话那头立马惊叫起来:“秦明?怎么会是你,这串号码明明是鬼雀前辈的!”   我很无奈,于是一屁股坐在了房顶上,说:“你先别说我呢,你怎么会有鬼雀的电话,你们是熟人?还有,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你不在医院里好好养着,瞎跑什么。”   隋棠大吼:“秦明,你少跟我说别的,信不信我一枪崩了你的脑袋,快说,这是怎么回事。”   巨大的声音刺疼了我的耳膜,我把手机离着耳朵远了一些,心中大骂该死,对我她总是这么暴力。   我没办法只有说了实话,当对方听完,立马惊叫起来:“你是替蟹先报恩的,我的天,在四悔宅的时候你怎么没说?”   我苦笑:“你也没问不是。再说了,一开始我只是替蟹先带个话,这不受伤了么,鬼雀答应给我疗伤,所以我才会答应他的条件。不过到现在我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条件,貌似得等圣邪前辈来了之后才会公布。”   谁知隋棠却说:“要不要这么离谱,怎么哪儿都有你啊。实话告诉你,我师傅就是圣邪,他来不了了,特地叫我过来一趟。”   什么?!!!   我差点儿从房顶上翻下去,隋棠竟然是圣邪的徒弟,真的假的?   “我说隋棠,大冷天的可不许开玩笑,我在房顶上冻着呢。”我说。   隋棠恶狠狠的说:“怎么没冻死你,我犯得着跟你开玩笑吗?我刚从医院里出来,正要去机场坐飞机赶奔河南登封。”   我擦,看来是真的。不过这事儿怎么这么玄乎?   不是说圣邪最为神秘吗?怎么会收徒。   再说了,当初在四悔斋外面大战,我多次使用小须弥金丹元剑,这可是圣邪的东西,她作为他的徒弟会不知道吗?   乱了,一切都乱套了。   这时候隋棠又问:“对了,你刚才说受了伤是怎么回事,不就是肩膀上的刀伤吗,还至于叫鬼雀前辈出手?”   我道:“要是这么简单就好了,你是不知道,我们在来登封的火车上,遭遇了诡灵教的偷袭,是被铜面护法打的。”   隋棠非常震惊:“你们被偷袭了,还是铜面护法?这怎么可能呢,妖哥不是说,打跑那些混蛋了吗?他们怎么会找上你们?”   一提起这个,我心里就憋屈:“我哪儿知道啊,在火车上神不知鬼不觉就被偷袭了,用的还是蛊毒,要不是我手艺精湛,肯定栽了。不过铜面护法也吃了大亏,他的一条胳膊没了,不过却没被抓到,不知逃去了哪里。”   隋棠倒吸了一口凉气:“你们竟然能战败铜面护法,真是不可思议。看来诡灵教的这帮混蛋,都是腐骨之蛆,一旦惹上甩也甩不掉。不过你不用怕,妖哥他们跟我一起来的,我来替师傅报恩,他们直接杀到栖凤山老鬼洞,给你报仇。”   我摸了摸鼻子,心说我倒是没害怕,铜面护法也不过如此,就算银面护法,金面护法都来了,还能怎样。   所以我说:“诡灵教是兔子的尾巴长不了,等结束了鬼雀的事儿,我也要找他们的晦气。反正三河村跟栖凤山老鬼洞就隔着两道山梁,走几步就能翻过去。”   隋棠道:“原来离得这么近,这最好不过,省的爆了恩,再风尘仆仆的赶过去了。对了,说了这么多,你给我打电话干嘛,你应该不知道我是圣邪的弟子。”   我道:“我的确是不知道,我打电话就是问问你伤势如何,你的手......”   隋棠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强颜欢笑的说:“一根手指头而已,还是小拇指,不耽误开枪的,没了就没了。只要能报仇,我就是再断一根指头又有什么关系呢。”   弄的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我知道丢一根手指,对于一个花季少女意味着什么。   一时间,冷场了,我耳边传来了北风的呼啸,还有隋棠轻微的呼吸声。   “挂了吧。”   “对了。”   我们俩同时说了句话,然后又彼此尴尬的愣在当场。   她说:“马上登机了,你有话快说。”   我恩了天,才说:“还是想问问关于令牌的事儿。”   我指的是‘霍’字令牌。   秋心哎呀了一声:“前段时间光治疗了,我把这事儿忘得死死的,根本没跟家里询问,这样吧,等我们见了面再讨论。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的。”   我说了句多谢,然后就挂了电话。   由于坐的时间长了,我的屁股冰冷一片,我赶紧下了房顶,回地窖睡觉。   我和老炮挤在一张**上,很别扭,他看我回来,就问我给谁打电话去了。   我把隋棠的事情说了,因为她是特侦办的成员,又是圣邪的弟子,早晚会见面的。   老炮不淡定了,从**板上蹦起来,唉呀妈呀的叫唤,说圣邪也派了弟子过来,这次真有意思了。   并且他对特侦办一直有某种向往之情,毕竟他师傅张天顺就是出自那个组织。   我在一旁苦笑,这次的确是有意思了,隋棠太不是玩意儿,不定会闹出多大的事情。   后来我们又聊了聊二十年前盗墓的问题,以及秋心自身的问题,但最后也聊不出所以然,就乖乖睡觉。   **无话,第二天清晨,也就是五点多的样子,我就被猫叔给叫起来了。他说深山老林中,最适合修炼风水功夫,走,山上望气去。   我本来还想多睡会儿,可现在一点脾气也没有,踏踏实实的上了山。   老炮就在这种环境里长大,早上最是精神,跟猴子一样攀爬在上山的路上。   我和猫叔在修炼风水,这小子在另一边打拳,出掌,炼的虎虎风。   猫叔努努嘴,说看到没,人家老炮的功夫可是一颗汗水摔八儿,真格练出来的,一点水分都不能掺。   你想高人一等,就得暗地里咬牙受苦。   我多少受到了一些激励,然后全神贯注的盯着东方,等朝阳初的时候,一道紫光就迸射出来,正好钻进我的眼睛里。   这是紫气东来,是磨练这双眼睛的关键。   可惜我练习的时间短,到如今为止,也没什么任何成效,不过我也没有气馁。   既然这么多人说我道行高,那我就不能白瞎了这个材料,必须用心学。   一眨眼过去了两个小时,我们三人下了山。   途中我跟猫叔说了隋棠的事情,惊讶的猫叔差点儿从山腰掉下去,嘴巴合都合不拢。   他说圣邪用的是剑,隋棠用的是枪和手雷,完全不是一回事嘛。他们怎么可能是师徒?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不过隋棠的枪和手雷也是打鬼用的,算是另类的法器,说起来跟圣邪有异曲同工之秒。   一个冷兵器,一个热兵器,这对师徒,我也是醉了。   下山之后,秋心才悠然转醒,还埋怨我们,没叫醒她。   鬼雀这老东西不知去哪儿了,屋子里没有他,我们肚子都很饿了,但是走进厨房之后,任何东西我们都不敢碰,怕有毒药。   这老东西随身都带着腐骨散,点也碰不得,所以只能干瞪眼忍着。   大约十点多,鬼雀回来了,驼背上扛着一个大麻袋,看到我之后就笑,笑的我心里乱七八糟的。   我问他这里面是什么东西,他说都是给我疗伤的药材。   然后背着麻袋就进了厨房,还不叫我们看。   看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我分明看到麻袋下面,还不断滴着血..   吓得我浑身的汗毛都炸起来了,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老炮一咧嘴,唉呀妈呀,不会是杀了人吧。   他的一句话,把我们的神经都刺激了,鬼雀给我疗伤,麻袋里扛回来一个死人..   不能再想下去了,我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这老东西真不能用一般人的思维来衡量。   差不多中午的时候,鬼雀才从厨房出来,浑身大汗淋漓,头上不多的头发都黏在了一起,看到我们之后,露出了满嘴黑牙,不断笑着。   我心惊胆战的倒退一步,真想跑进厨房看个究竟。   可随后,鬼雀从厨房里不断的端出一些酒肉,饭菜,看着格外的新鲜。   他说麻袋里都是野味,想给我们尝尝鲜。   我和老炮对视一眼,真的只有这么简单吗?要是做野味的话,为什么不叫我们进厨房?   所以面对一桌子美味佳肴,我们都不敢动筷子。   鬼雀不理别人,把一大锅浓汤,挪到我的跟前,叫我喝光。   我说这是什么汤,鬼雀说喝完我再告诉你,想要疗伤,必须喝掉,这是药汤。   药汤?!   为什么一点中药味都闻不到呢,反而汤水里飘着很多瘦肉。   我艰难的咽了一口吐沫,用眼神征求了猫叔的意见。   猫叔冲我点点头,那意思,喝吧,他要是想害你,不会等到现在。   我一闭眼就把汤喝光了,等喝完之后鬼雀才说,这是一锅猫汤,用三只小猫炖的!   哇~!   我弯腰就吐,你特么竟然用猫炖汤,太恶心了。   谁知鬼雀更麻利,一手卡住了我的脖子,就跟关了阀门似的,根本吐不出去了。   他气急败坏的说:“为了找这三只小猫,我折腾了两个小时,你要是再吐,我就不管你的伤势了。”   这东西真的对疗伤有用?!   后来我一咬牙,把嗓子眼里的汤水又咽了回去,胃里都痉挛了。   秋心一脸蜡黄,赶紧放下筷子,不敢吃了。   老炮是大山里长大的,什么都吃过,不管这个那个,颠起大槽牙,吃了个沟满壕平。   鬼雀满意的笑笑,说老炮实在,招人喜欢,并且叫猫叔也别闲着,继续吃,都是好东西。   我看几个盘子里的东西,开始不断脑补,这特么又是什么动物的血肉啊?   后来我好受一些了,鬼雀拉着我走进了厨房,说疗伤第一步就是喝汤,第二步便是泡澡,诺,钻进浴盆吧!   厨房里放着一个大浴盆,但是当看到里面的液体之后,我不由自主的哀嚎起来!!!    第一百三十四章,变态的疗伤方式(下)   满满一大浴盆里,都是粘稠的血液,一股刺鼻的腥味,膻味铺面而来,本来就一肚子猫汤,这回说什么也忍不住了,转头就吐。   但吐了一大口,我脖子又被卡住了,鬼雀手脚灵巧的很,不知怎么回事,他竟然把我的衣服给拔了下来,直接把我推倒在浴盆里。   噗通!   漫天血珠,我已经被彻底淹没。   鼻子,嘴巴,耳朵,甚至眼睛里,都钻进了血液,这个滋味叫我痛不欲,我想死,我真的想死,啊啊啊啊!!!   我在浴盆里挣扎,惊动了猫叔他们。可是鬼雀及时把门关上了,大叫,想叫他安安稳稳的疗伤,就不要打扰,不论出什么事情都不能闯进来。   门外面没有声音了,不多时,老炮嘀咕了一句:“秦明,祝你好运。”   卧槽你嘴!   我终于从浴盆里站了起来,抹了一把脸,都是血呼啦的东西啊。   “鬼雀,这特么到底是谁的血?疗伤有这么疗的吗?”   我是真火了,准备跳出来跟他拼命。   谁知鬼雀指着我的胸口说:“胸为内脏之穴,你伤及穴位,牵连六腑,淤积原阳,气脉不同。所以必须先以成年花猫炖汤,固本培元,梳理血脉,而后用蝙蝠血渗透肌肤,滋养肺腑。你说我大白天的找了这么多蝙蝠,我容易吗我?”   我都听傻了,他治病救人的这一套貌似跟别的医不太一样啊,打死我都没听说过,用蝙蝠血和猫汤能治疗内伤。   谁知鬼雀又说:“真正的治疗还没开始,猫汤和蝙蝠血只是前奏,我还需要亲自动手才行。”   我非常害怕的说:“你还要施展什么恶心的手段?”   鬼雀一句话,你这伤可不是一天两天了,若是再不处理,必有后患,你想死想活吧。   我犹豫了天,说出几个字,俺想活!   鬼雀骂我,你特么想活就赶紧跳进浴盆,跟我唧唧歪歪,一会儿天都黑了。   我被说的张不开嘴,但看见这一大浴盆的蝙蝠血我又迈不开腿,后来我狠狠的闭上了眼睛,噗通一声回归原位,那个刺鼻的气味,我已经无法形容了。   大约十来分钟,我才适应了这种环境,就发现鬼雀已经洗净了双手,从柜子里拿出一个长条的木匣子。   打开匣子之后,里面都是一根根,一寸多长的针。   但这并不是银针,而是玉的,晶莹剔透,美轮美奂,能做的这么精细,也算是巧夺天工了。   但是等离进了一看,在玉针上还雕着一些道家的咒文,这东西真新鲜,我从来没有见过。   但是看到这等尖锐的东西,我已经开始害怕了。   可我猜中了开头,却没有猜中结尾,我以为鬼雀要用玉针扎我,就跟电视剧里演的那样,银针逼毒,银针疗伤等等。   谁知他却把玉针全都丢进了浴盆里,一眨眼的功夫就沉底了。   可紧接着,我就感觉血液里有什么东西在动,把血水都搅的出了波纹,后来又出了漩涡。   我面色剧变,这玉针成精了吗?   我扶着浴盆就要站起来,这东西也太吓人了。   鬼雀猛地敲了我的脑袋一下,骂我胆小,要是再折腾,他就不管了。   我说您老的手段我实在是接受不了啊,这玉针到底是啥宝贝?   鬼雀说你用双手在血水里摸摸就知道了。   我胆颤着伸出了双手,在血水里来回翻动,猛然间,我的手心触碰到了活物,就跟小蝌蚪一样,顶了皮肤一下,然后快速游走了。   卧槽,这是什么东西,这血水里有虫子。   鬼雀摸摸鼻环,猥琐的笑:“别怕,这十二支玉针,其实是苗疆的蛊虫,叫玉针蛊。这种虫子遇血则化,遇光则凝,非常的神奇。蝙蝠血其实是好东西,滋润你内脏的同时,还能洗涤你的皮肤,强健你的骨骼,汗毛孔还会扩大,把里面郁积的脏东西全都排泄出来。而玉针蛊就会顺着你的汗毛孔钻进去,直达胸口的病灶,用虫草的药性进行温养,等温养好了,玉针蛊会原路返回,不会逗留在你的体内。”   我很吃惊的看着他,心说真的有这么神奇吗?   鬼雀似乎看穿了我的心事,很认真的点头,就是这么神奇。   自从火车上遇到活人虺,我就深感蛊术的厉害,简直是无形无质,看不见摸不着就把人给折腾了。不过我也明白,蛊术并非全是坏的,也有很多用作了医疗上,可我同样没有想到,医病用的蛊虫也这么厉害。   后来我就对自己说,以后遇到蛊师一定要加小心,要是混成朋友,你算赚到了,要是敌人,呵呵,还是尽早干掉,不然的话,你会不如死的。   我不知在什么时候,就变成了这种人,对我有利的,我开始维护,对我有伤害的,我还是千方百计的去消灭。   或许这就是弱肉强食,这就是丛林法则,这就是江湖中的道道儿。   我被猫叔潜移默化的太严重,可我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或许那种深入骨髓的刺激无时不刻的在告诉我,你需要这个江湖,而江湖也同样需要你。   我正胡思乱想呢,就感觉浑身的皮肤开始发痒,骨头,肌肉发酸,反正非常难过。   这种难过,冲淡了我对蝙蝠血的恶心,也冲淡了我对自身伤势的担忧,就想着,赶紧结束吧,这个滋味太难熬。   这时候鬼雀动了,他探出了干净的双手,是的,非常干净,反而像一双女人的手,就这么安静的抚摸在了我的身体上。   我以为我会恶寒,可相反的,自从这双手抚摸上来,原本难过的滋味一扫而空,好像这双手具备什么魔力,有时候轻轻一按,或是轻轻一搓,我就感觉非常的爽快。   鬼雀说,人就是汪洋大海,这身子骨就是一条小船,在海中航行,总会碰到什么弯弯绕,所以一定要按时检修,若是船漏了,进水了,就会葬身海底,永不超。   我感觉他说的还蛮有哲理的,跟先前神经病的样子完全不一样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感觉胸口一阵剧痛,好像被很多竹签子给穿透了。   我忍不住,哇呀喷出一口血,难受的都快窒息了。   鬼雀大喜,说玉针蛊已经钻进了你的体内,方才是逼出了你内脏中的淤血,下一步,就要滋养你的内脏了。   我吓坏了,这玉针蛊是啥时候钻进去的,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鬼雀说,就是我摸你的时候钻进去的,但是你不要紧张,这个过程不会太久,撑死了三个小时而已。   我感觉一阵眩晕,在蝙蝠血里浸泡三个小时,还被一帮虫子在体内钻来钻去,我只想说,鬼雀前辈,认识你不知是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   鬼雀已经不理我了,他开始加大了按摩的力度,搓在我的皮肤上疼疼,并且我看他鼻子尖都冒了汗,就知道这个活计不轻松。   一时间,我有些感动,就问他,为什么要费尽心机的给我治疗。   鬼雀说,你是不是傻,要不是需要你帮我,我才懒得给你治。   我心里狠狠的鄙视了他一下,又问,你到底想要我们帮什么忙,那个条件又是什么。   鬼雀干笑一声,说必须等圣邪来了才能说,这是个不能说出去的秘密。   我想打击他一下,就把圣邪不能来的事情说了,把隋棠也介绍了一遍。   鬼雀听完就爆炸了,大骂王八羔子,还问我隋棠厉不厉害,我不知道该怎么定义隋棠,她貌似只会开枪,丢手雷,别的神通真心没见过。   鬼雀有些郁闷了,说不管了,等那丫头来了再说,还小声嘀咕,这帮忘恩负义的家伙,你们再受伤,我眼看着你们死去活来都不会出手相救的。   这时候我的胸口已经不疼了,开始出现苏苏麻麻的劲儿,弄得我想挠一下子,可鬼雀跟我说,现在不能动,蛊虫开始给你疗伤了。   并且他还叹息一声,这是最后十二只玉针蛊了,等给你疗完伤,恐怕就会死掉。以后再想找这东西,恐怕难如登天。   我已经知道这东西的珍贵性了,所以我更不知道说什么好,看来只能等伤好之后,全心全意的完成他的条件。   不知不觉,时间过了三个小时,鬼雀一直没有停手,累得气喘吁吁的,而我却有一种上了天堂的感觉。   是的,我现在每一寸肌肤都非常舒爽,身体里热烘烘的好受,胸口位置不在苏苏麻麻了,反而是一种清凉感觉,潜意识中,我觉得五脏六腑都在呼吸,一呼一吸间带走了疲劳伤痛,稳固了气血和力。   最后,我竟然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睡得格外香甜,我甚至梦到了太常村,梦到了我经常去玩耍的地方。   没有算计,没有阴谋,没有可恶的鬼怪,和残忍的人性。   仿佛此刻,我又回到了无知的童年,那个应该用纸笔去记载的好时光!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光大量,刺的我睁不开眼睛,并且腹中饥饿难耐,前心都贴了后背。   我才发现,我正我赤身。裸。体躺在被窝里,这里貌似不是地窖,而是鬼雀的房间。   而**边,鬼雀,猫叔,老炮,秋心围拢着我,就跟唐僧师徒四人看车迟国国王一样......   “能不能先给我一口水,然后再来五个馒头!”我虚弱的说。   猫叔惊喜的笑了:“你小子终于醒了,你都睡了两天了,我以你要归位。”   你瞅瞅,这是当师傅该说的话么,要不是我现在太饿了,我真想咬他一口。   鬼雀摸着鼻环,说:“蛊虫已经给你修复好了病灶,睡了两天已经彻底康复了,一会儿吃点东西,活动活动就没事了。”   说完他转身走了。   老炮火急火燎的往外跑:“俺这就给你整饭去,等着。”   秋心给我端来一杯水,眼中有些心疼,这丫头,总是这么煽情,哎。   等我吃喝完毕,就有力气了,来到院子外面,呼吸着新鲜空气,胸口格外舒爽。   然而就在这个当口,一道人影忽然闯进了院子,二话不说,对着我就举起了枪口。    第一百三十五章,以魂养身术   我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冰冷的枪口已经顶在了我的脑门上,我浑身的汗毛都炸起来了,差点儿一屁股坐在地上。   等定睛一瞧,对面站着一个身穿皮衣,脚踩高跟,凶神恶煞的少女,她手里的手qiang,冰冷,坚硬,不带丝毫人情味,只要扣动了扳机,我的脑袋就会随时崩裂。   “隋棠?!”   此人正是断了一指的隋棠,我沉睡了两日,没想到刚醒,她就出现了,还用这种作死的方式打招呼。   所以我惊诧之余,就大怒:“你特么疯了。”   说完我一巴掌打掉对方的枪管,使劲的瞪着她,恨不得用眼神将其撕成碎片。   隋棠讲手qiang插在了枪套里,风轻云淡的说:“没疯,就想看看你的伤势好没好,这么利索,看来没有大碍了,鬼雀前辈果真药到病除。”   一句话没把我气死,你刚到这儿就给我来这一套,是不是吃饱了撑的,我好没好关你屁事?   后来我一想,这丫头是不是在关心我?只是她的方式比较另类。   呸呸呸,这就是一个石头蛋子,哪会关心人,我还是别自作多情了。   我冲隋棠身后看,发现没有别人了,就问:“不是说藤妖以及特侦办的众人也跟来了?人呢?”   隋棠用一种‘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的表情看我,说:“前天电话里不是都说了么,妖哥他们直奔栖凤山老鬼洞了。跟我不是一路。”   我这才想起来,然后尴尬的拍拍脑袋,说睡了两天的确迷糊了。   这时候,猫叔,老炮,秋心,鬼雀,全都走进了院子,他们看到隋棠之后,都表露出不同程度的惊讶之情。   猫叔和秋心就不说了,他们认识隋棠,可老炮和鬼雀还是第一次见。   隋棠的穿着打扮比较扎眼,老炮眼珠子瞪成了牛蛋,暗地里一个劲儿的说尿性,鬼雀也猥琐的摸摸鼻环,抿着一嘴黑牙,不知在思考什么龌龊的事情。   我看人都在这儿,就开始互相介绍,当得知此人就是圣邪的亲传弟子后,老炮唉呀妈呀的惊叫起来,鬼雀更是揉揉眼睛,似乎有些难以置信。   不过人都在这儿了,真的也假不了,惊叹之余大家都开始信服。   其实我一直想问鬼雀一个问题,都说圣邪非常神秘,外人不知他的性别,不知他的容貌,可鬼雀救过他的性命,肯定知之甚深,等有时间我必须要详细的打听打听。当然,隋棠肯定也知道,可我打心眼里怵她,动不动就掏枪,根本没办法交流。   隋棠收敛了凶恶的气焰,跟大家一一招呼,然后很严肃的对鬼雀道:“前辈,家师隐居已久,不便露面,所以就叫我过来听候调遣,不知您的条件是什么。”   这也是我们大家都想知道的,毕竟此事牵连了我和老炮。   看着我们三个年轻人,灰白的眼珠子里竟然流露出了满意的神色,不知怎么的,我最怕他这个德行,因为他满意了,我们搞不好就会遭殃。   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即便是刀山火海那也得硬着头皮上啊。   但鬼雀只是嘿嘿的笑,卖了个关子,我们进屋说。   没把我急死,您这院子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害怕隔墙有耳吗?   等进了屋子之后,大家分宾主落座,我就发现秋心,总用一种略带敌视的目光看着隋棠,而隋棠也不是傻子,发觉后,眉心一簇,用手握住了枪身,眼睛里雷鸣闪电有些不悦。   我不知道这俩人什么时候结的梁子,怎么就突然较上劲了呢。   这时候鬼雀说话了:“好了,三个忘恩负义的后人弟子已经全都到齐了,咳咳,我也该说出自己的条件了。”   我们都竖起了耳朵,怕漏掉一个字。   鬼雀突然看向了猫叔:“要说这个条件呢,其实跟你们中原十虎也有一些关系呢。”   猫叔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跟中原十虎有关系,你什么意思?”   隋棠猛地看向猫叔:“你是中原十虎的一员?”   当初对付铜镜的时候,隋棠就不止一次的在追问猫叔的来历,可猫叔愣是个字都没说,就怕跟特侦办扯上关系。   今天冷不丁说出了中原十虎,隋棠顿时不淡定了。   可鬼雀之前,给猫叔吃了宽心丸,说特侦办对中原十虎没有必杀的决心,所以猫叔没那么大的负担。   对隋棠说:“我正是中原十虎中的毒龙,想必你是有耳闻的。”   隋棠倒吸了一口凉气,甚至都用左手捂住了嘴巴。   她看了我一眼,那意思,你是南山细娘的徒弟,怎么跟中原十虎扯上关系了,当年南山细娘可是追杀过中原十虎啊。   一时间我不知道怎么去解释,只能含糊的说:“有些事情早就过去了,现在没必要去浪费精力了,咱们还是听鬼雀前辈说他的条件吧。”   隋棠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似乎有很多话想说,但又说不出来,只有慢慢的坐回椅子。   鬼雀摸了摸鼻环,猥琐的笑:“中原十虎没那么坏,就是宋科长来了,也不会吧毒龙怎么样的。小娃娃,你还是别多心了。”   猫叔急声道:“鬼雀,你废话少说,赶紧说怎么回事。”   鬼雀道:“一提到中原十虎你就急脾气,实话跟你说了吧,在三河村的后面有一个栖凤村,曾经中原十虎中的另一名豪杰就居住在那里,他就是绰号人熊的银混儿。”   猫叔眯起了眼睛:“我知道银混儿在栖凤村,其实我们此行的主要目的就是找他的。按你的意思是,这个条件跟他有关?”   鬼雀显然没有预料到这事儿,点点头:“就是跟他有关,并且这事儿还得从二十年前,你们大逃亡说起。”   又是因为二十年前的盗墓引起的,我天,这其中到底隐藏着多少弯弯绕啊。   只听鬼雀道:“二十年前,中原十虎一下就陨落了四位高手,分别是号称神行太保和坐地无形的林风,林冷两兄弟,以及黑鼹鼠金混儿,还有金背龟敖胜。”   猫叔不愿意听这个,一摆手:“捞干的说。”   鬼雀继续道:“活着的几位也并非全须全尾,受重伤的大有人在,其中就包括银混儿。他被炸伤了心肺,几乎还有条命,坚持着跑回了河南,即便是死,也要落叶归根。可没走到栖凤村就不行了,幸好碰上了一个女人,这个女人是沿街卖艺的功夫把式,叫燕子。”   我知道这后面一定有美女就英雄的桥段,但还是催促鬼雀快讲。   “燕子是个热心肠,不忍银混儿命丧黄泉,就全身心的投入到救治当中,可银混儿的伤势太重了,即便是最高明的医来了,都不见得有办法。后来还是遇到了一个游方的郎中,他说了一个几乎不可能实现的办法。”   秋心听入了迷,下意识的开口问道:“是什么办法?”   鬼雀就说了四个字:“以魂养身。”   以魂养身?   这个词语听着陌,根本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而猫叔却倒吸了一口凉气:“难道是已经失传的,以魂养身术?”   鬼雀点头:“正是这种术法,这可是阴山派的秘术,也不知道怎么就被一个游方郎中学了去,也可能这个游方郎中就是阴山派的高手。”   阴山派我的确听说过,是道家的一个分支,跟茅山派比起来也不逞多让。不过具体的事情我就不了解了,还真心没有碰到过阴山派的弟子。   不过说了这么多,以魂养身术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鬼雀解释起来:“以魂养身术,是用魂魄之力,去滋养**,这样能收到奇效,但是这种术法只存在于传说中,至于怎么施法,谁也不清楚,反正打把式卖艺的燕子就信以为真了,并且依照游方郎中的指点,竟然成功的施展出此术,银混儿才转危为安。但燕子却魂魄丧失,成了一个无魂之人。”   老炮惊叫起来:“唉呀妈呀,这不是扯犊子么,连魂儿都没了,人不就死了吗?”   鬼雀道:“这的确是一命换一命的法子,我到现在都不知道,燕子为什么会这么傻,竟然用自己的命去换银混儿的命。本来她的确快死了,但很巧的是,我途经这里,发现了此事。”   猫叔没想到银混儿还有这等遭遇,赶紧说:“你把燕子给救了?那银混儿现在好没好,这么多年不联系了,我一直以为他龙活虎的。”   鬼雀道:“你等我慢慢讲,银混儿现在就住在栖凤村,目前的确龙活虎。可是当年他知道燕子为了救他竟然牺牲了自己的魂魄,他百感交集,跪下来求我救命。所以我就在此落户,以药理和神通,精心的伺候着燕子,叫她的魂魄一点点了出来,然后逐渐壮大,二十年后,也就是今天,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所以我要找三个人帮我,彻底叫燕子苏醒。”   我都听傻了,燕子的魂魄都没了,鬼雀竟然用医术叫她的魂魄一点点了出来,你以为是种黄瓜呢,每天浇水施肥就能丰收,这可是魂魄啊。   不过都说道这个份上了,鬼雀不会骗我们。   “这就是你的条件?!”我问道。   鬼雀点头,灰白色的眼睛迷离起来:“二十年了,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猫叔突然问道:“你为什么要救燕子,你可不是一个无私奉献的人。”   鬼雀目光严厉了许多:“对,我的确没有菩萨心肠,之所以救燕子,我就是想做一个实验,看看没有魂魄的人,是不是可以死而复!!!”    第一百三十六章,大至妙神魂觉醒   鬼雀的话把我吓到了,他竟然想叫一个没有魂魄的人死而复,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不过由此,我联想到了《十二倒仗**》,姑姑说,只要成功点中尸体的十二道尸穴,就能叫尸体产思维。   尸体产了思维,跟活人几乎没什么两样了,所以说,这跟鬼雀的言论比起来,丝毫不逊色。所以在短暂的惊讶之后,我也就冷静了,如果没点儿出奇的,鬼雀能成为湘西九怪么?   我心中释然,可别人却依旧震惊的说不出话,即便是见多识广的猫叔,也难以置信的摇头,那意思,你这不是开玩笑吗?   老炮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前辈,你也太能整了,这个忙俺们怎么帮啊?”   隋棠也不动声色的点头,气氛一下子就陷入了泥潭,谁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鬼雀说:“二十年都过去了,燕子的灵魂正在复苏,如果没有把握,我不会找你们来的。至于细节问题,咱们一会儿再讨论。现在首先要说下自身安全的事情。”   我心里一紧,这件事还会危机到命安全?   其余人也有些坐不住了,看来这一切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我问鬼雀到底有什么危险,你有话就不能一口气说完么。   鬼雀对我笑笑:“你之前不是问过我,为什么要给附近的孤魂野鬼治病吗?我说我需要的是怨气,你问我要这东西干什么,也不能当饭吃。”   “现在我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要用这些怨气来打造一个环境,从而出一种叫做养魂草的东西,养魂草的汁液可以滋润人的灵魂。我每十天给银混儿送去养魂草的汁液,叫他帮燕子擦洗身体,然后我再用别的秘术进行救治,二十年从未间断。”   鬼雀继续道:“但养魂草是在充满怨气的地方长的,自身也携带怨气,燕子被擦洗了二十年,自身的怨气更是恐怖绝伦。所以你们在帮我的过程中,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如果被怨气钻进了体内,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了。”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天下还有这么诡异的药草?你到底打造了一个什么样的环境?”   鬼雀得意的说:“在栖凤村有一座栖凤山,山中有一个深不见底的洞穴,我每天用怨气灌溉这个洞穴,久而久之,就演变成了只存在于传闻中的幽冥拜骨地。”   栖凤山?!幽冥拜骨地?!   我的瞳孔猛地收缩起来,急声问:“栖凤山里的洞穴叫什么名字?”   鬼雀道:“这原本是个没有名字的洞穴,但是我经常去灌溉怨气,免不了会出一些邪祟,所以洞穴里市场会传出孤苦狼嚎,所以栖凤村的百姓,都管那个洞穴叫老鬼洞!”   栖凤山老鬼洞,我擦,要不要这么巧。诡灵教害了这么多小孩子,就是奔着栖凤山老鬼洞来的。   这其中又什么瓜葛呢。难道说鬼雀跟诡灵教有关系?   我和猫叔他们对视了一眼,脸上都是错愕,一时间竟然不知说些什么了。   可隋棠忽的一下站起来,凝重的问:“鬼雀前辈,当真是栖凤山老鬼洞吗?”   鬼雀挑了挑眉梢:“这还有假,都二十年了。不过洞穴虽然充满了怨气,但从没有祸害过老百姓,这点我可以保证。”   隋棠一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您在老鬼洞里去采摘养魂草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头?”   鬼雀更加疑惑了:“你想说什么?”   老炮站起来了:“唉呀妈呀,还是别兜圈子了,俺说吧。前辈,您可能不知道啊,诡灵教这帮混蛋在湖北地界上造了孽,祸害了好些孩子,专门炼成了小鬼,好像就是要运送到栖凤山老鬼洞,俺们双方交手了好几次,始终不明白,这栖凤山老鬼洞是怎么个情况,原来您整的啊。”   鬼雀一瞪眼:“诡灵教?!就是那个专门炼小鬼的邪门歪道?”   我们都纷纷点头,在场的都跟诡灵教有仇。现在好不容易抓到了一丝线索,心里都憋着一股劲儿呢。   隋棠抬起了左手,说:“我这根手指,就是被诡灵教弄断的,在来这里的时候,特侦办的很多同事都跟着,他们是直奔了栖凤山老鬼洞,想要查清楚事实。我本来就打算完成了您的吩咐也过去帮忙呢。”   隋棠的小拇指已经不见了,包扎着一层薄薄的纱布,看着有些恐怖。   鬼雀眯起了眼睛,神色庄重了太多,说道:“诡灵教炼这么多小鬼去老鬼洞干什么?因为已经到了二十年前的期限,我收割了最后一批养魂草之后,就没有再去老鬼洞了。”   隋棠道:“有多久没去了?”   鬼雀想了想,说:“大约有三个月吧。”   三个月?我眼珠一转,诡灵教很可能就是这段时间内,开始搞事儿的。   后来我想起了幽冥拜骨地,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搞不好,跟这个还有一定关系呢。   没等鬼雀说话,猫叔先讲,他说幽冥拜骨地是天下三阴之首,说白了就是一种风水格局,想要形成幽冥拜骨地,必须具备磅礴的怨气,然后再以秘术进行栽培。当格局大成之后,阴风肆虐,鬼怪猖獗,就如同到了幽冥黄泉一般。   像这类格局都是及其凶恶的,比之前所遭遇的阴龙地脉还要凶一百倍。   我嘴角一哆嗦,这相当于在阳间弄出了一个阴曹地府,也就是鬼雀能搞出这么大的手笔。   这时候隋棠说道:“诡灵教难道是想利用幽冥拜骨地搞什么明堂吗?”   众人纷纷摇头,谁都不敢确定。   我说:“你现在藤妖他们打个电话不就行了,告诉他们一切小心,得知诡灵教的秘密后,立马反馈回来。”   隋棠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她走出了堂屋去院子里拨电话,足足个小时才回来,告诉我们,藤妖带领特侦办的众人已经抵达了栖凤山,但是还没找到老鬼洞的地点。   鬼雀摸了摸鼻环:“老鬼洞及其的隐蔽,没有人带着去,肯定不好找,那什么,隋棠你附耳过来,我告诉你,然后好叫你们的人去对付诡灵教。好歹也是老夫弄出来的绝地,怎么能便宜了他们这帮鼠辈呢。”   隋棠眼睛一亮:“多谢前辈。”   说完就附耳过去,鬼雀咬着她的耳朵说了天,隋棠小鸡啄米一样点头,后来她说了一句我懂了,转身就急匆匆的走进院子,又打起了电话。   其实我说句心里话,我对特侦办的战斗力是抱着怀疑态度的,毕竟当初一个梅老八就弄死了张三,还断了隋棠一只手。   后来我们又遭遇了铜面护法,甚至这些人的厉害之处,所以说,我非常担心藤妖他们会出危险。   我甚至萌出了一个年头,不如等救醒了燕子,大家一起去,这样也能有个保险。   但是想到这里,我又回忆起了在四悔斋作的的噩梦。   惨死的张三在梦中跟我说,叫我们千万不要去栖凤山老鬼洞,听他的意思,这里蕴藏的危险足矣要了我们的命。   可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我心里的确不踏实,可我也没有任何办法。   我正胡思乱想呢,隋棠进来了,说一切都搞定,藤妖一帮人会以最快的速度找到老鬼洞,到底要看看,诡灵教施展什么阴谋诡计。   秋心突然问了一句:“这么大的一件事,只有湖北的人员过来了?没有叫后援吗?”   隋棠面色一冷:“不是早说了,特侦办的前辈高手,都去追杀汞体了,就算有多余的人,也各司其职,不能随便调遣。区区一个诡灵教而已,我们足够应付。”   秋心吃了软钉子,不再言语。   而我心中不是味儿,因为银面护法和金面护法以及诡灵教的教主都没出现,藤妖他们真的行么?!   这时候老炮说道:“妈了个巴子的,其实我们应该一起去的,诡灵教这帮瘪犊子在火车上偷袭俺,俺肯定是要报仇的。不过鬼雀前辈这里的事情也不能耽误,依俺看,咱们事不宜迟,赶紧办燕子这件事吧。”   气氛有些紧张了,处处喷涌着火药味。我们大家也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鬼雀身上。   鬼雀猥琐的笑笑:“没想到你们跟诡灵教有这么大仇怨,也罢,咱们现在就动身,前往栖凤村,找银混儿。”   燕子被银混儿照料着,想要唤醒她,当然要过去。   说道银混儿,猫叔不淡定了,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毕竟是二十年没见的老伙计,打心眼里都透着热乎。   之前交代过,我很敬佩也很羡慕他们老一辈的情分,就拿残袍来说,都跟我们战斗成这样了,但猫叔在关键时刻还拿了他一根腿骨,想要安葬超脱,我明白,有些感情大过了恩仇,也侵染了岁月。   走之前,鬼雀开始跟我们讲细节,说白了就是布一个阵法,我,隋棠,老炮,冲当三个阵眼,配合咒语,彻底发挥出阵法的威力,从而唤醒燕子。   我问他阵法叫什么名字,他说这个阵法叫:大至妙神魂觉醒。   听到这个名字后,我的瞳孔就是一缩,因为《尸鬼仙扎》里有一套阵法,叫大至妙神魂万里......    第一百三十七章,故事   《尸鬼仙扎》中,一共有十二套大阵,我已经使用了,防五鬼入宅,四象金灯,还有颠倒五行天盾大阵。   可以说没一套阵法都非常厉害,也屡次救了我的性命,所以我对阵法之事格外的上心,也花费了很多精力去研究。   所以每一套阵法我都耳熟能详,只是还没有施展。当鬼雀说出大至妙神魂觉醒阵,我就感觉不对劲了。   因为大至妙神魂觉醒阵,跟大至妙神魂万里阵只有两字之差,我忍不住要去脑补一下子,这两套阵法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随后我问鬼雀,跟我姑姑认不认识。鬼雀已经开始收拾东西了,听到这个问题非常诧异,问我姑姑是谁。   我说是南山细娘,跟你齐名啊。   鬼雀大吃了一惊,说你竟是南山细娘的侄子?那你怎么姓秦?   我一脸黑线,貌似每个人都会误会一下,所以我赶紧解释,我跟姑姑不是亲戚,只是师徒的关系,没有姑姑,我也见不到蟹先,更不会被坑到你这里。   鬼雀灰白的眸子里闪现了一丝凝重,我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吓到他了,难道他跟我姑姑有仇吗?   后来他告诉我,他跟我姑姑的确认识,不过没什么交情,只是相互尊重而已。   这句话叫我心里更不踏实了,你俩都不认识,怎么掌握的阵法这么像,就跟双胞胎一样。   但是我抑制住了刨根问底的毛病,没有再追究下去,还安慰自己,玄门中阵法无数,保不齐就会有名字相似的。   其实我哪里知道,就是因为这两套阵法,竟引出了一大串江湖秘事。   当然,这都是后面的故事了。   当天上午十点,我们离开了三河村,直接上山,赶奔栖凤村,途中猫叔对鬼雀说,能不能先给银混儿打个电话,叫他有个准备也好。   鬼雀说,村子太穷了,通讯基本靠吼,只有村长家有电话,我还不知道电话号码,反正就两座山,放个屁的功夫就到了,还打什么电话。   猫叔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放屁的时间真长。   翻山越岭,对于我们这些玄门中人来说,就跟反掌观纹一样简单,一路无话,在下午两点左右,我们走进了栖凤村。   这个村子的面积很大,一眼望不到头,极远处就插入了峡谷和山峦。   但落户的人家很少,还不如三河村,房屋什么的更破,能耕种的田地也少得可怜,真不知道这些村民是怎么活的。   鬼雀跟我说,原本栖凤村的规模很大,但因为一件怪事,搞得民不聊,很多村民在那时候就搬走了。   我来了精神,赶紧问是什么怪事。其余人也竖起了耳朵,都想听个究竟。   鬼雀一屁股坐在了村口的石头上,拧开了随身带的水壶,汩汩喝了一口,我知道他喝的不是水,闻着那味儿很膻,估计是某种药酒吧。   “既然想听,那咱们就歇一会儿,反正都到村口了,喘口气再进去,也不迟。”   猫叔有些不愿意,阔别已久的老友就要见面,哪有心思听故事呢。   谁知鬼雀道:“毒龙你别忙,听个故事也耽误不了你的青春,并且,这个故事跟栖凤山老鬼洞有关系呢。”   怎么又跟老鬼洞扯上关系了呢?这洞穴不是因为你才得名的吗?   猫叔叹了一声,好像再说,我特么服你了,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然后也坐在了村口的大石头上。   鬼雀猥琐的摸了摸鼻环:“这事儿得从建国初期讲起,当初栖凤村相应国家的号召,凿山开渠,大伙儿忙的热火朝天,但有一次炸山就惹了大祸。”   一句话把我们都吸引了,猫叔也按住了脾气,细致的听着。   “当初炸的就是栖凤山,可炸药一响,栖凤山被削下去边,但山体里却喷出了血液,就跟决堤的洪水一样,把整个栖凤村都染红了,村民当下就傻了,以为把山神爷爷给炸出来了,工程立马就告一段落。可接下来,参与炸山的村民,开始一个接一个得怪病。浑身爆皮,不吃不喝,最后瘦的眼珠子都会挤出来,死的惨不忍睹。”   我嘴角一哆嗦:“要不要这么邪乎,那到底是谁的血液,能把一个村子都染红?”   鬼雀道:“你别打岔,听我继续讲,后来死的人多了,大伙儿就知道触犯了神灵,开始请人作法,可是来一个死一个,来两个死一双,都是浑身爆皮,饥瘦而亡。人们都绝望了,这么下去,还不都死绝了吗?于是乎,开始有人搬离村子,到外面讨活。”   “这件事大约闹了年,死了十几口子,跑了几百口子,就还剩下一帮老弱病残,只能守在这里。可说来也怪,至此之后,村子里就再也没有发邪乎事儿,后来几个胆子大的村民结伴进了栖凤山,他们也想知道知道,年前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些血液是谁的?”   “但是到了山里之后,别的没发现,反而发现了一个天然形成的深洞,就坐落在山腰,歇着向下滑坡,不知有多深。不过这洞口附近都是干涸的血液,一股若有若无的腥臭味铺面而来。”   没等鬼雀继续说,老炮抢先叫道:“唉呀妈呀,俺知道咋回事了,肯定是成了气候的畜在作怪,炸山的时候把那畜炸伤了,所以才会报复村民。这种事儿在大兴安岭里不罕见,俺师傅经常给俺讲故事。”   他指的畜,是蛇精,黄鼠狼什么的。   鬼雀嗤笑了一声:“你小子懂个求,要是成了气候的畜就好了,这事儿可没那么简单呀。”   这故事开始变得有意思了,大伙儿也忘记了进村,都眼巴巴的瞅着他。   猫叔一拍大腿;“墨迹什么玩意儿,说呀!”   鬼雀瞪了他一眼,说道:“当时看到深洞的几个年轻人,惊吓之余就想进入深洞看看,可是进去之后,发现什么东西都没有,也就扫兴的回去了。可当天晚上怪事又发了,这几个年轻人疯了一样,用脑袋撞石头,脑浆迸裂,死于非命。又议论恐慌席卷了栖凤村,当恐惧到了极点就会出愤怒。一些不怕死的老人,结伴上山,用青石板,用树枝,将那个洞口掩埋了,可是每到了夜时分,都会听到栖凤山里有人吃吃的笑。”   我们全都望了望栖凤村背后的高山,脊梁沟开始冒寒气了,心说深洞里面到底有什么妖魔鬼怪?   后来我灵机一动:“这个深洞不会就是老鬼洞吧?”   鬼雀点头:“正是老鬼洞,但当初却叫鬼洞。自从鬼洞被封之后,山上的笑声很渗人,可村子里的人却相安无事,日子还过得去。可一年过去,村子里的人突然感觉身体不行了,五十多的像七十多的,七十多的马上就要咽气。人们感觉不对劲儿,但又说不上来。”   “第二年开春,村子里有五六个老人连续走了,本来人就少,这下更显凄凉,并且悲痛过度,人心也就麻木了。都说这地方风水不好,时间长了,谁也挺不住,好死不如赖活着,走不了也得走啊。就这样,又开始有人搬家了。但不搬还好,谁搬家谁就会莫名其妙的死亡。”   鬼雀叹息了一声:“死的人太多了,地方也就邪性了,剩下的村民有很多都精神恍惚了,呆呆傻傻不知饥饱。本来栖凤村就要完了,可谁承想来了一个人,正是这个人解决了此事,从此后,栖凤村就平平安安,没有再折腾过。”   我听入了迷,问道:“谁来了?”   鬼雀摇头:“我也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只知道这个人在栖凤山的三个山头上,各雕刻了一道符,然后又在栖凤村的中心位置,打了七口井,这叫梅花镇尸井!”   什么?!   梅花镇尸井!!!   我豁然站起来,眼珠子差点儿飞出来:“你当真那是梅花镇尸井?”   鬼雀吓了一跳:“废话,我还能骗你吗?现在那七口井还在呢,不信一会儿去瞅瞅。”   猫叔和秋心都看着我,眼神里写满了疑惑,因为云台山也有梅花镇尸井,并且封印着五只汞体。   难道栖凤山的鬼洞里也藏着一只汞体吗?不然的话,干嘛用梅花镇尸井呢。   后来我一想,貌似有些不对头,若是僵尸的话,早就出来吃人了,村民们不会死的那么诡异。   僵尸本来就是横冲直撞的东西,它们可不会施法。   并且最主要的是,我现在极度怀疑,这两处梅花镇尸井的始作俑者是同一个人。   我天,当初栖凤村炸山的时候可是建国初期,距现在都过去五十年了。那施展镇尸井的人还活着吗?   老炮看我们的神色不对,就问:“咋地了你们,怎么跟吃了耗子药一样,这梅花镇尸井是啥玩意儿?”   鬼雀道:“梅花镇尸井是镇压僵尸的,也就是说,鬼洞里有一只僵尸在作怪。当初炸山,就是炸伤了僵尸,所以才死了这么多人。”   老炮一瞪眼:“僵尸?可别闹了,僵尸都是吸人血的,逮着人就一顿咬,村民死的这么尿性,咋会是僵尸,不可能,绝不可能。”   你看吧,连这小子都这么说了。   谁知鬼雀道:“你懂个屁,你说的那是一般的僵尸,而鬼洞里的可不一般!!!”    第一百三十八章,垂眉   不一般?咋个不一般,就算是汞体的话,也没这么邪性吧。   我当时就站起来了:“前辈,你说的有鼻子有眼睛的,那就别藏着掖着了,说说吧,到底是什么僵尸。”   鬼雀灰白色的眼睛中写满了凝重,说:“要说是什么僵尸我还真不敢确定,因为当年那个人设置好了一切就远走他乡了,没人知道他是谁,更没人知道鬼洞里的是什么东西。不过据我猜测,鬼洞里的僵尸级别,应该在汞体之上!”   卧槽,在汞体之上,那不就是‘垂眉’吗?   垂眉这种僵尸,几乎是百年难得一见,只存在于传说中,因为自从那场十年浩劫之后,很多厉害的鬼怪都被清扫了,全都没了踪迹。别说垂眉了,就是汞体也是被周仙放出来的,不然的话,也看不见踪迹的。   有人就问了,垂眉长什么样子,威力达到什么程度。   说实话,我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尸鬼仙扎》中记载,垂眉是僵尸修炼到极致的一种表现形态,话有行为无形,也就是说,垂眉只是一道影子,看得见,却摸不着。为什么叫垂眉呢,并不是因为这种僵尸长了两道眉毛,跟达摩祖师似的,而是对这种僵尸的一种比喻。   古书中有云:“眉长一寸为甲子,眉垂一尺可升天。”   意思是,正常人的眉毛,也就会一寸左右,可活甲子,也就是六十年。在古代的时候,人们没那么长寿,有的四五十就死了。   但如果眉毛垂下来,还垂了一尺,说明此人不再是人,而是得道的神仙。   垂眉的意思就是,这种僵尸已经有了道行,虽然是僵尸,但跟神仙也有一拼了。   当然,这都是比喻,垂眉肯定没有神仙厉害啦,如果真那么厉害,怎么会被那个神秘人,用梅花镇尸井搞定呢?   其实最叫我疑惑的是,垂眉是被彻底杀死了,还是被梅花镇尸井镇压着..   鬼雀说,应该是死了,因为梅花镇尸井镇不住吹眉,镇的只是垂眉死后的尸气,不然的话,栖凤村将会变成死亡禁区。   我擦,尸气都需要梅花镇尸井,垂眉果然**啊。   不过最**的还是那个神秘人,他能杀掉垂眉,这得多高的道行?   猫叔突然唏嘘一声:“纵然玄门中高手无数,但能做到此种地步的,肯定寥寥无几。”   他的话有两层意思,一是,神秘人的实力,二是神秘人不为利益,仅凭一颗红心降妖伏魔,世间能有如此胸怀的,的确没几个了。   秋心问了一句:“那后来呢,那个鬼洞就彻底无人问津了?”   鬼雀点头:“在之后的几十年里,鬼洞的事情就被人逐渐遗忘了,可是我来了之后,听银混儿给我讲了这个故事,知道这个洞穴非比寻常,所以才利用怨气,把鬼洞打造成了幽冥拜骨地。所以,鬼洞变成了老鬼洞,村里人以为又有邪祟问世了,所以从不赶进山,但也没出过什么意外。”   原来如此,感情这一切的一切是这么曲折,我真心有些醉了。   不过越是这样,我越是猜不透诡灵教的意图,他们到底在幽冥拜骨地做了些什么呢?   鬼雀喝了一口药酒,龇牙咧嘴的,说一句,你们也了解的差不多了,咱们进村找银混儿吧。   我们终于进村的了,村子的道路很不好走,即便是骑自行车都能摔跟头,我们深一脚浅一脚的前行,心说要是下场雨,可怎么出门啊。并且大下午的,村子里没什么人,鬼雀说,都在西边的田地里,撅着腚伺候庄稼呢。   而猫叔展望着四周,情绪逐渐激动起来,他说银混儿就住在这里,真是苦了他。   七拐八拐,我们走到了村子南面,这里有一所独门独院的房子,看上去大气不少,起码不低矮,不压抑。   篱笆圈的围墙,里面养着鸡鸭,猪圈里还有两头黑底白花的肥猪。   鬼雀直接推开了院门,我们鱼贯而入,迎面就闻到了一股怪味,似乎是中药汤,但有透着一股酸气,总之很呛鼻子。   就在我们刚走进院子的时候,从屋里从出一个人,我的天,这个人太魁梧了,他是弓着腰出来的,不然脑袋会磕在门框上。   等站直了之后,起码两米挂零,肩宽背厚,膀大腰圆,就跟截铁塔一样。   这人的手像蒲扇,正端着一个中药锅子,貌似刚把煎好的汤药倒在碗里,现在出来泼洒残渣了。   可冷不丁见到我们这么多人,他那张漆黑的大脸上,出现了极大的错愕。   “鬼雀前辈?!”这人眼睛像铃铛,嘴巴像鲶鱼,说起话,瓮声瓮气,非常低沉,但难掩惊讶。   没等鬼雀言语,猫叔颤抖着说:“小银子~~~”   这大汉猛地看向了猫叔,眼眉差点儿立了起来,咣当,中药锅掉在了地上,摔裂了。   可他却失心疯一样大吼:“老猫?!”   猫叔紧走两步,一把抱住了他,使劲的用拳头敲打他的后背,不知不觉,已经老泪纵横。   不用说了,这人就绰号人熊的银混儿,当初在中原十虎的队伍里,负责打盗洞。   银混儿弓着腰紧抱猫叔,黄豆大的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从眼睛里流淌出来,他呜呜哭的像个孩子,嘴里含含糊糊,就一句话:“老猫,你还活着,你还活着......”   阔别重逢总是这样惹人眼泪,我深吸了一口气,笑着对秋心说:“瞧你他高兴的。”   秋心眼圈儿也红了,打了我一下:“就你话多。不过二十年了,他们老哥俩能够重逢,也是一件幸事。”   这时候银混儿擦了擦眼泪,说:“老猫,你咋来了,你咋知道我在这儿?”   猫叔脸上都是泪水,但却笑着说:“你傻啊,我当然是跟着鬼雀来的。”   银混儿看了鬼雀一眼,说:“鬼雀前辈,多谢你带着老猫来找我。”   鬼雀一捂额头:“这人哪儿都好,就是脑子不行。谢我干啥,就算没有我,毒龙也会来的。”   银混儿才不管他说什么,拉着猫叔的手就问:“老猫,你这些年都去哪儿了,你都老了。”   猫叔叹息:“你也变了,当初一个壮小伙,现在成了中年大叔,岁月,没有放过我,也没有放过你。”   银混儿听不了这么文绉绉的东西,瓮声瓮气的说:“放不过也没啥事儿,咱照样挺着呢,只是这二十年过的干巴,有时候啊,坐在栖凤山的山崖子上看云彩,都想一个跟头跳下去,但是我不能这么孬啊,燕子她还没醒呢,我还没跟她道谢。”   一句话点明了主旨,鬼雀赶紧道:“别发愁了,今天我们来,就是帮你唤醒燕子,她沉睡的太久了,该醒醒了。”   银混儿虎躯一震:“终于要来了!”   猫叔拍拍他:“你小子真有运道,偏偏有这样一个奇女子为你放弃了命,她醒了之后,你得好好对人家。”   银混儿的头一厘米一厘米的点下去,然后又一厘米一厘米的抬上来,说了一句:“下辈子,我给她当牛做马!”   随后,猫叔介绍我们给银混儿认识,得知我是他徒弟,秋心是他干女儿后,银混儿格外高兴。当然,老炮和隋棠也受到了他最真挚的感谢。   银混儿这个人就是一块石头,他沉重,但压心,跟他接触,浑身都踏实。   就这样,我们走进了屋子里,一共四间正房,修的很敞亮,可能银混儿太高的缘故,房顶子更高,大白天,显得很明亮。   但是等拐进里屋后,我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因为屋子里空荡荡的,中间停着一口棺材。   这棺材明显是特制的,很宽大,外面刷着蓝色的油漆,里面铺着棉被,就跟一个很稳当的单人**似的。   在棺材里躺着一个女人,这个女人满头长发,如果站起来,能垂到腰,脸上没有多余的赘肉,虽然闭着眼睛,但也能看出是个美人。   我知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燕子了,这个不知什么原因,竟然舍弃自己灵魂,救治银混儿的奇女子。   现在她的面色很健康,白里透红,如果没有这口棺材,就跟睡着了一样。当然,鬼雀说她的灵魂已经饱满了,就差觉醒而已,其实跟睡着了没区别。   银混儿急的搓手,可他懂规矩,没有开口询问。   我看到窗台上有一碗冒着热气的中药汤,应该是给燕子喝的。   鬼雀说,先喂药吧,布阵施法得晚上的酉时,也就是**点的样子。   我问鬼雀,现在才不到三点,距离酉时还有五六个钟头呢,难道就这么闲坐着?   鬼雀说,哪有这么简单,这种阵法很刁钻,我得提前去演练一番,我忙着呢。至于你们,赶紧去休息,因为这套大阵下来,没有七个小时也不行,也就是说,得折腾一晚上。   我和老炮对视一眼,咧嘴苦笑,这趟差事真心没那么容易。   然而就在我们准备休息的时候,隋棠急匆匆的跑到了院子里,拿出手机打电话,肯定是给藤妖打的。   可是不多时她就急匆匆的跑了回来,小脸煞白,说了一句:“糟糕,竟然联系不上妖哥他们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启阵(上)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把我吓了一跳,刚才在鬼雀家里还通过电话呢,怎么翻了两座山,来到栖凤村就联系不上了呢。   老炮更是个土鳖,他没见过手机,非说这小盒子咋会这么尿性,千里传音啊?   我感觉事情不对,但又安慰隋棠,可能这里不在服务区,不行待会儿再打。   隋棠摇摇头,说特侦办的手机,都是高科技,卫星通讯,只要不存在干扰器械,就不会出现不在服务区这回事。   我愣住了,因为我没听懂......   不过我能听出她的意思,藤妖众人可能是有麻烦了。   猫叔看我们嘀嘀咕咕没完没了,就问怎么回事。   隋棠讲出了实情,猫叔也面色一变,栖凤山老鬼洞是诡灵教耍阴谋的地方,不知有多少危险,搞不好已经跟藤妖他们战斗了起来。   隋棠急了,想要去老鬼洞帮兵助阵,但鬼雀却一脸不愿意,那意思,既然你是替你师傅报恩的,就不能路逃跑,你把我们丢在这儿,晚上还弄不弄阵法了?   就在隋棠左右为难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隋棠浑身一颤,赶紧接通,就看她惊叫起来:“妖哥,是你吗?怎么刚才打不通你电话?”   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什么,隋棠的情绪才稳定下来,最后说了句:“我以为你们跟诡灵教的人战起来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对了,我们已经到了栖凤村,晚上要听鬼雀前辈的安排,恐怕得明天白天归队了。”   又不知藤妖讲了些什么,反正隋棠不断点头,说好的好的。   最后挂了电话,我们多少也明白了一些,刚才没联系上肯定是误会。   隋棠道:“妖哥他们已经找到了老鬼洞,怕打草惊蛇就把手机调成了静音。他说至今没发现诡灵教的人,至于老鬼洞里面的深浅,也没来得及探查,准备先埋伏,不能暴露。”   原来是这么回事,你说一帮玄门高手,还拿着手机,我总感觉不伦不类的。   可现代化活就这样,我就是没钱,我要是有钱,我也买一个去。   鬼雀猥琐的笑笑:“没事了就好,你们跟诡灵教的瓜葛,我不愿意搀和,我只关心今天的阵法,好了,都去睡吧。”   说完,他背着双手走进了院子里,不知要倒腾什么东西。   银混儿看着棺材里的燕子,满脸都是真诚的喜悦,我发现这个绰号人熊的大喊,眼睛纯净的像一汪水潭。我希望晚上的阵法会顺利完成,不然这个大汉会崩溃的。   我,老炮,隋棠,各自找了地方休息,但是等闭上眼睛后,我的手就插进了怀里,无意中摸到了一个珠子一样的东西。   等拿出来一看,正是那颗椭圆形的白骨舍利。   这是从饕餮黑玉里迸射出来的,老骚说是白骨舍利,而猫叔却说这东西比白骨舍利珍贵多了,一定要保存好。   这些日子,光跟诡灵教打交道了,根本没时间研究这东西,其实我心里明白,这东西比我想象的要复杂,并且知道它用途和来历的,貌似只有猫叔一个人,想要撬开这老东西的嘴,真的比登天还难。   所以说,我只能对着白骨舍利叹息,真不知道哪辈子才能看透你。   后来我收了白骨舍利,将双手枕在了脑后,盯着房梁想心事,而首当其冲的就是那个幽冥拜骨地。   这东西堪比阴曹地府,阴气冲天,怨念磅礴,活人进去就是死,小鬼进去能成魔。所以我就有了一个不切实际的打算,我想用这个地方去培育蛇灵。   蛇灵现在才是幽寒小鬼,自身的威力太有限,除了冰冻敌人外,几乎没什么花招。所以我必须搜肠刮肚的想一些办法,叫她快速成长起来。   十七种炼鬼术,现在才出现了四种,其中还包括血云钻山鬼,这只能说明炼鬼不易,没有特定的外在条件,根本行不通。   所以好不容易找到了幽冥拜骨地,我必须要牢牢抓住,争取把第五种炼鬼术施展出来。   有人就问了,第五种炼鬼术是什么,蛇灵又会进化成什么东西,这里容我卖个关子,毕竟诡灵教的事情还没解决,说这么多没啥意义。   不知不觉中,我有了睡意,可能翻山越岭来到栖凤村,的确劳累了,所以这一觉睡的格外香甜。我甚至没感觉出睡了多久,就被老炮叫起来了。   我下**一看,外面的天色已经漆黑如墨。   “唉呀妈呀,你这呼噜打的,简直太尿性了,俺几乎都没睡啊。”老炮埋怨我。   我尴尬的笑,我有打呼噜的习惯吗?好吧,看来这段时间真的累了。   我问:“几点了现在?”   老炮道:“马上到酉时了,咱们别耽误,赶紧去找鬼雀前辈,那个尿性的大至妙神魂觉醒阵,就要启动了。”   我凝重的点点头:“这是鬼雀二十年的心血,也是银混儿的希望,咱们不能路掉链子,走,这就去。”   老炮点点头:“必须滴!”   等我们重新来到里屋之后,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只见原本空荡的屋子,现在出现了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首先,在墙角四周戳着四个神态怪诞的纸人,性别女。   其次,窗户上挂上了黄布窗帘,上面用朱砂写着大符,这符是道家的手艺,我看不懂,但是这么大一道,其中的功夫就可见一斑了。   还有就是,房梁上垂下了很多绸幔,绸幔上也篆刻着符咒,并且在绸幔的底端,各自吊着一个小莲花座,座上蹲着截红色的蜡烛。   再看平躺在地面的大棺材,周围洒满了黄色和白色的纸花,簇拥的样子,就跟殡仪馆里的灵堂差不多。   我心说这个阵法真够稀奇的,整这么多弯弯绕不知会有多大的威力,燕子真的能苏醒过来吗?   此刻,猫叔,秋心,鬼雀,银混儿,四个人都在这里,这一切都是他们布置的,弄成这样,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我和老炮在门口犹豫了天也没进去。   这时候隋棠也醒来了,走到我俩身后,透过缝隙往屋里看,她惊讶的说:“这阵势够大,看来今晚有的忙了。”   鬼雀脸上有些疲惫,但更多的是兴奋,看到我们都到齐了,摸摸鼻环笑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还有十五分钟就到了酉时,你们各自准备一下。”   我不解道:“这不都准备好了么,还需要我们准备什么呢?”   鬼雀道:“你们三人都是阵眼,要帮我激发阵法,这个过程是很漫长的,起码七八个小时,所以你们的身体必须要扛得住,现在做下热身活动吧。”   我一脸冷汗,又不是去火车站扛大包,还至于累成这样吗?可我不是一根筋,既然鬼雀强调了,那我就活动了一下筋骨。   老炮拍着胸脯子说,俺成天在老林子里钻,这体力杠杠的,不用费那个事。   隋棠就不提了,她高冷,始终抱着双臂,眼睛里流光溢彩,根本不当回事。   一转眼,酉时到了,鬼雀引领我们进了屋子,每个人都安排了一个特定的位置,我挨着窗户,隋棠挨着棺材,至于老炮,站一个墙角站着,旁边就是个纸人。   猫叔,秋心,银混儿都出去了,银混儿一脸都是期望,虽然没跟燕子说过一个句话,但这二十年的守护和照料,可不是闹着玩的,他心里指不定有多着急。   鬼雀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竹筒,从中倒出了一些白色的粉末,然后均匀的涂抹在额头上,一边涂还一边念咒,咒语的速度很快,也很晦涩,我听不懂。   可慢慢的,我感觉不对了,因为鬼雀的周身,以及棺材旁边,都隐隐刮起了旋风,我眯起了眼睛,发现这些旋风是黑色的,并且不知不觉中,我的耳朵里竟传出了一些悲悲戚戚的哭声,吓得我浑身一哆嗦,以为见了鬼。   后来我就琢磨,这些白色粉末,不会是养魂草磨出的吧,养魂草是幽冥拜骨地长出来的,自身带着怨气,这些黑色旋风就是怨气,不然的话,我怎么会出现幻听?   我正胡思乱想呢,这些黑色旋风越发凶猛起来,吹得房顶绸幔乱动,烛火摇曳,四角的纸人也咔咔抖动,棺材周围的纸花都飞舞起来。   屋子里热闹了,而鬼雀忽然一抖双手,三道黑影直奔我们三个而来,我抓在手里一看,竟是一个巴掌大小的龟壳。   鬼雀说这是放在阵眼上的法器,跟阵旗是一回事儿,他用手里的阵盘进行催动。   随后我们按照他的吩咐,全都摆出了一个姿势。   我双手托举龟壳,平视前方,双腿扎着马步,老炮右手攥着龟壳,金鸡独立。隋棠是把龟壳放在了脑袋上,盘膝坐在了地上。   等这些古怪的姿势摆好,鬼雀满意的点点头,说一句:“阵法马上启动,你们切记怨气缠身,小心再小心。”   话毕,他从怀中取出了一根银色的药杵,就跟耍剑一样,步罡踏斗,围着棺材转圈儿,后来在燕子脑袋处站定,口中念念有词:“神魂归天去,无量斩仙台,龟卜结命阵,唤你苏醒来,吾奉梨山老母赦令,怨念立体,三魂归位!”   说完,把银色的药杵用力点在燕子的头顶。   轰!轰!轰!轰!轰!   屋子里猛地发出无数气爆,疯狂的煞气,如同决堤的洪水般,从燕子的头顶涌现,冲出棺材之后,就跟野马一般,直奔我们三人手里的龟壳冲来!!!    第一百四十章,启阵(中)   这一幕把我吓的,差点儿蹦起来,心说怎么都冲着龟壳来了,难道说,小小的龟壳能消化这些东西吗?   我有些不安了,就想问问鬼雀,到底在搞什么飞机。   此刻的鬼雀有些狼狈,因为他念完咒语之后,就跟跑了二里山路差不多,浑身都是热汗,气喘吁吁的样子,非常吃力。   不过饶是如此,他还是提醒了一声,他说龟壳是法器,专门用来抵消怨气的,你们三个不用怕,只好坚守好阵眼,这些怨气太多了,如果你们承受不住,首先会被怨气冲体,下场惨不忍睹,其次,怨气钻进这十万大山,不定引出多少邪祟。   我冷汗都下来了,他的意思我懂,这周遭的山林当中,不定多少妖魔鬼怪,要是冲了怨气,道行就会水涨船高,到时候天下就大乱了。   所以我瞬间不淡定了,咬着牙说没问题,我会坚持的。   老炮一脸便秘状,说俺也没问题,但是俺这个姿势太尿性了,**金鸡独立时间长了受不了啊。   鬼雀说受不了也得受,不然的话就是作死。   这时候,从燕子脑袋里跑出来的怨气,已经冲到了近前,就跟三条黑色的大蛇一样,猛地就撞在了龟壳上。   耳轮中就听嗡的一声,龟壳表面冒出了一团金光,传出了非常炙热的温度,烫得我龇牙咧嘴的,恨不得丢在地上。可我心里明镜一样,若是真拿捏不稳,我这条性命可就完了。   所以我一咬牙一跺脚,保持原本的姿势不动,就跟一座坚定不移的高山一样。   宛如黑色大蛇的怨气,接触到龟壳,确切说,应该是接触到龟壳上的金光之后,就跟积雪遇到了烈阳,唰一下土崩瓦解,化作了无形。   我紧张的心为之缓和,脸上有了笑容,隋棠和老炮也惊喜的叫出了声。   鬼脸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叹息道:“第一步终于成了,下面就是考验你们的时候了,一定要坚持住。因为这个龟壳上的法力总会消磨干净的,等到了那时候,就要看你们个人的本事了。”   这尼玛!   龟壳上的法力,还会消磨干净?   我刚放下的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你特么怎么不早说,这不是坑我们吗?   老炮嗷嗷叫唤着:“唉呀妈呀,这啥时候消磨干净啊,我这一点准备也没有啊。”   隋棠也有些坐立不安了:“前辈,我们都能对付一些怨气,可难免有个万一,燕子体内的怨气这么大,我们..”   她的话没说完,但谁都能听懂其中的意思。   而鬼雀却说:“早就跟你讲过,布阵是有一定危险性的。如果不是难做,我岂会找大螃蟹,圣邪他们?我直接找几个庄稼汉不就得了。这事儿怨不得我,只能愿你们的师傅,是他们打发你们来的。救命之恩就得全身心的报答,你们呀,都给我上点心,别要死要活的,再说了,我这龟壳加持的法力很大,一时会儿也消磨不完,就算真到了那一步,怨气也没多少了,你们完全可以应付,如果不幸受伤了,那也不用怕,这不是还有我呢么,我肯定能把你们救活。”   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把我们的嘴都堵上了。我们三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心说都到这时候了,再害怕也没意义,集中精神,干吧!   就这样,燕子体内激发出来的怨气,继续冲击龟壳,然后被消磨干净,一时会儿我们还没问题,可小时后就有些叫苦不迭了。   首先是老炮,他金鸡独立的姿势太尿性,一条腿都打哆嗦了,而我呢,扎着马步更尿性,双腿都在抖。即便是隋棠坐在了地上,可龟壳在她脑袋上呢,脖子不能动,时间长了也非常难受。   并且还有一点,别看怨气都被一步步消磨干净了,但依旧有扩散开来的,丝丝缕缕的游荡在房间里,一股阴风掀起,耳畔又传来了凄凄惨惨的哭声,放入坠入了阿鼻地狱。   鬼雀观察了这么久之后,暗中点头,似乎非常满意,然后擎着手中的银色药杵,围着棺材游走,口中又开始急速念咒。   我以为阵法要有所变化,谁知并非如此,反而窗户上的和房梁上的绸幔猎猎作响起来,上面都有符咒,这些符似乎受到了刺激,冒着点点金光,那些游离在房间内的怨气都被镇压一空,我耳边立马情景了。   我心中大喜,看来摆列这么多东西,不是没有道理的,关键时刻都能派上用场。   这时候在门口观看的猫叔,突然说道:“既然没问题,我和秋心,银混儿就去外面布置一下了,以防万一。”   鬼雀点头,破天荒的说了声有劳。   我问猫叔你们干嘛去,猫叔说,围绕银混儿的阳宅,也要布置一套阵法,专门用来镇压怨气的,省的到时候你们抵挡不住,怨气扩散出来,这算是一层保护伞。   好吧,想的可够周全的。   这时候我发现银混儿一脸担忧的望着棺材里的燕子,虎躯上满是温柔。   这个画面很寻常,但不知为何却震到了我的心坎上,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弥漫开来,而我的脑海中自然而然的就出现了秋心。   我望向了秋心,这丫头也在看着我,还冲我点头,那意思你一定要加油。   不知为何,我笑了出来,笑的跟个傻逼一样。   随后猫叔三人离开了,我又开始集中精神,一点不敢懈怠,因为我们所做的这一切,比降妖伏魔更有意义!!!   时间不知不觉的流逝,一转眼过去了三个小时,已经接近夜十二点了,从燕子体内钻出来的怨气并未减少,而我们三个人,浑身都在抖,就没有一个地方不难受,恨不得用脑袋撞墙自杀。   老炮金鸡独立的姿势已经摇晃了,眼看就要支撑不住,不断的嚎叫,问鬼雀能不能歇一会儿,哪怕就一分钟也行啊。   鬼雀看看时间,忽然手持银色药杵,直接点在了燕子的眉心,原先分裂出三股怨气,一下变成了四股,放弃了龟壳,直奔了墙角。   四个墙角都戳着一个纸人,被怨气冲击之后,并没有爆裂,反而也冒出了一片片光华,这次是血光。   鬼雀道:“纸人介乎于阴间和阳世,不是人,也不是鬼,具备承载怨气的作用。我在四个纸人上分别加持了一些法力,但是只能坚持个小时左右,也就是说,你们只有个小时的时间,然后就要熬到阵法结束,燕子醒来。”   我擦,不愧是鬼雀,竟然准备了这么多手段,我们三个惊喜的同时,全都瘫软在了地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呼呼喘粗气。   鬼雀告诉我们,千万不能这样,起来活动,不然肌肉都是僵的,一会儿更遭罪。   我们三个人咬着牙站起来,不断的伸胳膊抬腿,满头大汗,一脸狰狞。   等我们休息的差不多了,时辰也就到了,四个纸人顿时炸裂,鬼雀变换阵法,四股怨气重新变作三股,又开始冲击龟壳。   就这样,我们一口气坚持了四个小时,外面都传来了鸡叫,我感觉我的双腿,双手,就跟别人的一样,完全没了直觉,大脑也开始混沌,貌似已经达到了极限。并且龟壳上的金光已经暗淡了下去。   我现在都没心思去骂街了,因为龟壳没了法力,就要我们用自身的手段去应付怨气,可我们都累成狗了,上哪儿施展神通去?   鬼雀看我们真的支撑不住了,飞快的跑到我们近前,指缝里探出一节竹签子,对着胸口就刺下。   钻进的剧痛就跟一列火车般,狠狠撞击在我的神经上,我们三人全都哀嚎起来,就跟打了鸡血一样,涣散的眼神,混沌的大脑,都重新恢复了正常。   痛苦是良药,能暂时叫我们清醒。   别看疼得我要死要活,但我还真得感谢鬼雀。   因为我们刚精神了,那龟壳就咔嚓一声彻底爆裂。   呜呜呜——   凶猛的怨气就跟狂风一样吹到了跟前,面对这种东西,不亚于面对洪水猛兽,我几乎下意识的就一掌拍去。   手腕子上的三阳鬼门锁迸发出强大的雷电意志,轰轰轰,讲冲来的怨气炸碎。可是怨气是源源不断的,炸碎之后,就有更多的将你包围。   我想要躲闪,可如果叫怨气跑出去,会引起更大的麻烦,还是咬牙坚持一下吧。   这时候我想到了十道中级符中的一种,神兵金甲符,这道符是保护自身的,能驱邪避煞,起码短时间内,可以阻挡这些怨气。   我赶紧拿出三道,一道贴在自己身上,剩下的两道丢给老炮和隋棠,叫他们赶紧贴在胸口。   嗡!嗡!嗡!   我们三人被一团金光笼罩了,就好似传了一身金甲,又好似神兵下凡,冲来的怨气入泥牛入海般,全都消失不见。   老炮高兴的大叫:“唉呀妈呀,这是啥宝贝,老尿性了。真是救了亲命。”   隋棠也一脸如释重负的表情,因为刚才对付这么凶猛的怨气,几颗加持了法力的子弹根本没什么效果。   我说:“我就有三道符,只能抵挡几分钟,大家抓紧时间休息,然后想办法干掉这些怨气。”   然而就在这个当口,我怀中的魂瓮颤抖了一下,蛇灵的声音响起:“主人,不行叫我试试。”    第一百四十一章,启阵(下)   蛇灵的声音叫我精神一震,难道她能吸纳这些怨气?   谁知蛇灵说,她应该能吸。   我立马温怒的说,你能吸怎么不早言语,我都快被玩死了。   谁知蛇灵用抱歉的口吻说,怨气不同于煞气,这东西是厉鬼心中的执念,如果吸纳的多了,会对我的心智造成影响,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敢出手。   原来如此,是我错怪她了,为了表示歉意,我答应她,等解决完此事,尽量的帮她升级。   蛇灵听到升级,喜不自胜,她当然渴望拥有更加强大的实力。   我赶紧念动咒语,唤蛇灵出来,这把鬼雀吓了一跳,以为是有厉鬼跑进来捣乱了。就要出手阻挡。   我赶紧告诉他,这是我的小鬼,来帮忙的,你别好赖不分啊。   谁知鬼雀道:“你这是帮倒忙,大至妙神魂觉醒阵,只能有三个阵眼,也就是说,不能叫外人插手,不然的话,我早找毒龙他们替换你们了,若是不按照规矩来,阵法一旦崩溃,燕子变回香消玉殒,你我都得遭殃。”   这话把我说的一愣一愣的,蛇灵也迟疑起来。   眼瞅着,我们身上的神兵金甲符暗淡起来,再不想个办法,真得用身体去扛。   这时候,猫叔,秋心,银混儿纷纷跑进了屋子,说怎么回事,怎么轰轰作响,阵法出问题了吗?   鬼雀摇摇头,说最后一哆嗦了,就看这秦明三人行不行。   银混儿并不是个油嘴滑舌的人,可他却对我们说了很多拜年的话,这叫我们更有压力了。   轰轰轰!!!   神兵金甲符崩溃了,怨气冲了过来,我无可奈何,又拍出了一章,强大的雷霆意志就跟炮弹一样,轰碎了冲到面前的怨气。   可是怨气无穷无尽,如果频繁使用三阳鬼门锁,这件巫兵的下场跟龟壳没什么两样。   情况危机起来,不动声色的蛇灵,突然说一句:“既然不叫阵外之人插手,那主人你们三个就不要抵挡了,任由怨气钻进体内,只需坚持瞬间,我就能把这些怨气从你们体内吸出来。”   我眼睛一亮,虽然危险,也很麻烦,但却是唯一的办法了。   鬼雀问我,这女鬼到底什么来历,我说是我炼制的,有非常特殊的本事。   鬼雀咬了咬牙,最后一跺脚,叫我们就这么办。   随即,我们三人全部撤销了防御,任由怨气冲进了胸膛,一刹那,我就感觉有无数个人的思想钻进了脑子。浑身如坠冰窖。   他们在我的脑子里说话,哀嚎,大叫,甚至是哭泣,总之我们三人都抱着脑袋满地打滚儿,周身缭绕的怨气就跟黑雾一样,看着非常渗人。   啊——   我们不如死的惨叫着,这些怨气都是无数厉鬼的执念,如果在身体里停留的时间长了,后果根本不堪设想。   可是到现在,怨气还在源源不断的飞射出来,我们的痛苦在疯狂增长,为了保留最后一丝清明,我咬破了舌尖和嘴唇。老炮和隋棠,同样用自残的方式提醒自己,千万不能被怨气所控制,不然就真的成为傀儡了。   鬼雀和猫叔他们急的团团转,但是阵法的关系,他们不可以插手,只能眼睁睁的等着。   秋心双手拧在一起,骨节都泛白了,说燕子体内的怨气怎么还这么多,再这样下去,秦明三个可就完蛋了。   可是她的话音刚落,燕子的身体就剧烈颤抖了一下,从眉心涌现出的怨气戛然而止,一股冰冷的气浪扩散开来,棺材周围的黄白纸花都纷纷爆裂。   鬼雀叫道:“没了,煞气全部驱散干净了。”   他几乎兴奋的跳了起来,直接跑到棺材近前,咬破了大拇指,在燕子苍白的脸上画了一道血符。   怨气消散干净,大至妙神魂觉醒阵自然停止,猫叔,秋心他们赶紧冲了过来,查看我们的伤势,而银混儿没去看燕子,也直奔了我们,由此一点就能看出,这是个很重情义的人,他没有因为燕子而不管我们的死活。   蛇灵突然发话了:“大家都离得远点儿。”   说完,双手虚空一抓,一股阴风拔地而起,她浑身的黑袍猎猎作响,从掌心里出现了强大的吸扯力道。   三个方位的我们,都感觉到了这股力道,本来难受的要死要活,可一瞬间,就感觉体内的怨气开始不断的抽离。   我勉强的睁开眼睛,发现老炮,隋棠,还有我的头顶,各自凝聚出了一道黑色气柱,螺旋着奔蛇灵而去。   两道气柱钻进了她的掌心,另外一道盘旋在了她的身体上,最后钻进了嘴巴。   体内的怨气飞快减少,我的神智又逐渐清醒了,可是我眼瞅着蛇灵的脸色漆黑下来,竟然有很多虚化的鬼脸冒出来,狰狞的吼叫。   虽然蛇灵是厉鬼,但她是我用秘术炼制出来的,自身不存在怨气,所以当这么多怨气都钻进她的身体后,她也是难以承受的。   一个干净的厉鬼,突然有了煞气,弄不好会六亲不认大开杀戒,从此坠入魔道。   这也是蛇灵迟迟没有出手的主要原因。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们体内的怨气终于都被吸了出来,这种感觉,就像是从泥潭中得救一样,说不出的轻松。   但此刻的蛇灵,已经被汹涌的怨气所包裹,完全可不清她的身形了。一声声怒极的吼叫从她体表迸发出来,这是怨气在作怪,这些怨气要成精了。   我问:“蛇灵你现在怎么样?”   蛇灵艰难道:“我自身的实力太弱了,还无法消化这么多煞气,现在只能一点点封存在体内,慢慢消磨掉,主人你放心好了。”   大约五分钟之后,蛇灵体表的怨气不见了,但是她的眼睛却血红一片,举手投足像是变了一个鬼,我感觉有些陌。   “主人,我需要休息。”   我眉梢一挑:“你确定没事?”   蛇灵摇摇头,眼中血光波澜起伏,说了句肯定没事。   我这才放了心,念咒把她重新收了回去。   皆大欢喜的结局是众人愿意看到的,不过老炮却咋咋呼呼的叫唤,说真是死里逃,万幸万幸。   银混儿看我们都没事,转身就跑到了棺材近前,蹲着,非常认真的看着燕子的脸。   有些人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是认真的,那认真的样子,非常独特,以至于叫人出了错觉,好像对待的不是一个人,而是在缅怀一段逝去的时光。   鬼雀说,我在燕子的脸上画了一道培元符,毕竟燕子的魂魄刚出来,身体虚弱的很,需要等一段时间。   银混儿就这么等,眼皮都不眨一下。   我们这帮人折腾了一宿,早就累死了,坐在地上喘粗气。   不知不觉又过了个小时,只听银混儿发出一声惊呼,我们的精神为之一震,发现燕子的眉毛动了动。   老炮低声对我说:“尿性,真特么尿性,没魂魄的人真的要复活了。”   我感到非常震撼,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银混儿激动的只搓手,不断扭头问鬼雀,俺该咋办,咋办嘛。   鬼雀看他这个窝囊劲儿,笑骂道:“该咋办就咋办。”   这时候燕子缓缓的睁开了眼睛,这双眼睛很大,却无神,就如同刚睡醒一样,转动了片刻之后,焦距开始收缩,当看到银混儿那张大脸后,她笑了,这笑容那么自然,几乎无视了这二十年沉积下来的尴尬和障碍。   银混儿在对方的笑容中平静下来,咧嘴也笑了,笑的满脸是泪。   “燕子,你终于醒了,你怎么这么傻,我这条贱命不值你这么做。”银混儿哽咽的说。   燕子笑面如花,却脆弱的好似白纸,甚至连说话的力气都那么可怜。   她环顾着周围,看着我们这些陌人,一时间有些僵住。   可后来她看到了鬼雀,还仔细的辨认了一下,这才放心的长出一口气。   “我明白了,是鬼雀先救了我,当年我临死之前,你对我讲,如果运气好的话,二十年之后,我就会复活。真是这样吗?”   鬼雀点点头,巨大的喜悦已经化作了一种沉稳和自信。   燕子惊慌失措了一下:“这种事情太匪夷所思了,我......”   鬼雀一摆手,那意思,你现在不用说太多,事实就是事实,银混儿会告诉你一切的。你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毕竟沉睡了二十年,真心不是闹着玩的,以后还需要用药理进行恢复,不然肌肉都是萎缩的。   银混儿含着泪,将燕子从棺材中抱了出来,两米高的巨汉,柔情似水,已经看醉了众人。   这个场面不要太美妙,连我自己都被感动了。   秋心低声对我说:“如果有一天,我也跟银混儿似的,身受重伤马上就要死,你会用你自己的灵魂救我吗?”   我想都没想就点点头:“那当然,我们可是革命友谊,我的胸膛永远为你挡子弹的。”   秋心眼中弥漫出了欢喜,锤了我一下,说我讨厌。   我擦,我都这么真诚了,你还讨厌我,真是没有王法了。   然而就在这个当口,老炮忽然吸了吸鼻子,呢喃道:“妈了个巴子的,怎么一股烧松油子的味儿?”   这话把我们说的一愣,因为我们什么都没有闻到。   猫叔面色一沉,说老炮的鼻子不是人鼻子,他能闻到很远的气味,肯定是哪儿着火了。   现在马上天亮了,我们猛地拉开了挡在窗户上的黄布,一大片白光就冲进来。   可是......   院子里多了一个人,此人双臂拉满了一张硬弓,搭上了一支箭头冒火的利箭。   箭头上的火团就跟火把好似,荜拨荜拨的炸着火星子,我甚至怀疑这是一颗小型的炸弹。   咻——   利箭猛地被射了出来,那团火焰离我们越来越近,并且我看到篱笆院子外面,出现了很多人,他们猫着腰,拉满弓箭,一支支火箭疯狂而来。   呜呜呜——   漫天火箭,如同绚烂的烟花,一瞬间就把我们的屋子团团包围。   只听隋棠尖叫一声:“这是黄泉鬼火,他们是诡灵教的人!”    第一百四十二章,疯了   诡灵教的人?!   我擦,他们的目的地不是栖凤山老鬼洞吗?怎么会来这里放火?   黄泉鬼火听上去就不是好对付的,所以面对突如其来的状况,大伙儿都慌了。   因为这么多黄泉鬼火,太密集了,几乎把几间正房都给覆盖了,想要逃跑,必须出去。但是院子里已经是人家的地盘儿,出去一不留神就会被袭击。   关键时刻银混儿大吼:“燕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他们。大家跟我来!”   说完,抱着燕子,直奔了屋子深处冲去,我当时有些傻了,在这屋子里折腾一宿了,也没见有门啊,你往里跑有什么用。   谁知银混儿跑到墙根近前,根本没有停下脚步,竟然轰隆一声,把一面墙给撞出了一个大窟窿。   砖头瓦块飞溅,烟气缭绕,动静太大了。   我擦,这这这......   震撼的我根本说不出话来,不愧有人熊的外号,这身子骨真是铜浇铁铸的。   猫叔大吼:“还愣着干什么,跑啊!”   我们转身就往外跑,几乎刚钻出了窟窿,就听见轰轰轰的爆炸声。   黄泉鬼火将四间正房全部覆盖,火焰炸开之后,房顶掀起来了,门窗崩碎,山墙倒塌,整片大地都跟着颤抖,一股强劲的气浪吹击而来,我们一帮人站立不稳,差点儿摔在地上。   燕子被烟尘呛到了,不断的咳嗽,银混儿眼睛顿时血红起来,扬天咆哮,我甚至看到他的头发,都根根立了起来,就跟一头发怒的狮子。   中原十虎都不是平常人,都有别人学不来的本事,诡灵教的激怒了这头人熊,肯定没有好下场。   一眨眼的功夫,烟尘落尽,房屋被夷为了平地,黄泉鬼火非常毒,眼前的废墟都被炸成了黑色焦炭,你说一块砖头都变成了这样子,我们这些血肉之躯,肯定更加凄惨,诡灵教这是准备一击必杀啊。   “先,你帮我照看燕子,我要找他们算账!”   银混儿的家没了,他难受,但今天是燕子苏醒的好日子,却被人破坏成这样,她心里已经出现了杀机。   燕子捂着抠鼻,纤细的眉尖蹙在一起,问诡灵教都是些什么人,为什么要炸咱们的房子。   银混儿气喘如牛,只说这帮人是邪教,都是混蛋。   其实我明白,诡灵教是冲我们来的,但诡灵教的人怎么会知道我们在这里?   这时候隋棠开始拨打手机,可是拨打了三遍,根本联系不上藤妖他们,她面色大变,说特侦办的人可能也遭到不测了,不然的话,咱们的行踪不可能被泄露出去。   我心里咯噔一声,藤妖是队伍的首领,难道他也栽了吗?   我一抬头,发现足足几十人全都涌进了院子,这些人身穿的衣服相差不大,全是黑色的,脑袋上罩着一个连体帽子,手中清一字硬弓长箭。   对方可能没想到我们能安然无恙,所以在诧异之后,其中一人举起手,然后快速落下,这是在发号施令。   嘎吱,嘎吱的声音传来。   这是硬弓被拉满的声音,他们飞快的从背后抽出一支箭矢。   箭矢非常普通,箭头上也没有黄泉鬼火,可是他们将箭头,反手插进了腰间的一个水壶模样的容器里面。再拿出来的时候,已经燃烧起了熊熊烈焰。   眼瞅着第二轮火箭就要射来,我们不能干瞪眼等死啊。   我大吼一声散开,然后各找掩体,我猫在一棵树后面,顺手抽出了小须弥金丹元剑。   这时候就听砰砰砰,一连串的枪响,隋棠已经发动了进攻,被人打的跟耗子一样,可不是她性格。   就见几名诡灵教的弟子倒下了,疼的他们哭爹喊娘。   隋棠的子弹虽然加持过法力,但那也是子弹,打人杠杠的。   嗖嗖嗖!!!   枪声成了火箭发射的信号,只见几十支火箭冲我们射来,别看都分散开了,可射手也不傻,都瞄的精准。   我藏身的这棵树被射了三箭,树干咔嚓就断了,熊熊大火差点儿把我吞噬。   我打着滚儿向前跑,只要有黄泉鬼火射来,我就用小须弥金丹元剑抵挡,但一次两次还行,太频繁了,我根本受不了,因为刚折腾了一宿,浑身的肌肉都是疼的,再进行高强度的动作,整个人都不好了。   房屋倒塌,这四周就有几棵树,可以说非常开阔,黄泉鬼火齐射,树木全部崩断,我们连躲的地方都没有。看来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这么下去,一个都活不了。   这时候,我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举着一颗碗口粗细的断树,迂回着从侧面冲入了诡灵教弟子群中。   “狗ri的,都去死吧!”   那是力大无穷的银混儿,他进入敌人阵营,好似虎入羊群一般,一棵树在他手里挥动起来,就跟棍子差不多少。   一个横扫回旋,就有五六个人惨叫着倒下。   原本整齐划一的阵营全都乱了套,对方的信心也被击垮了,只有徒手回击。   我眼睛一亮,大吼:“咱们也渗着了,上啊!”   我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老炮,隋棠,猫叔,紧跟其后,秋心,鬼雀,两个人照看燕子,来到一处洼地猫着,脸色非常凝重。   等我们冲到近前,银混儿已经打开了局面,我甚至看到,势大力沉的断树上沾染了不少血迹,看来每一个回合都是用尽了全力。   地上翻滚着十来个诡灵教弟子,断手断脚皮开肉绽,非常的凄惨。这帮兔崽子真是活该到家了。   隋棠胎气手qiang,砰砰砰,全部结果了他们的性命。   现在不存在仁慈之心了,因为不杀他们,他们返回头就会要我们的命。   看我们杀来,这些家伙纷纷丢了弓箭,讲腰间的那个水壶拽下来,疯狂的冲我们泼洒。   隋棠大叫:“这是黄泉鬼火的原料,泼在身上就会着火,比汽油还厉害,快闪开。”   我擦,这说的轻巧,这么多液体,就跟暴雨一样盖下来,想躲闪根本不可能。   情急之下,我从怀中拿出了金木水火土五支阵旗,一抖手,阵旗将我们团团围住,深深的插在了土中。   既然不能躲,那只能进行防御,颠倒五行天盾大阵刚刚合适。   紧接着,我拿出了阵盘,也就是猫叔的杏黄旗。   一抖手,口中念诵:“五行天盾,广罗乾坤,兵临法旨,邪魔不侵!”   哗啦!   我一抖阵盘,落地的五行阵旗突然迸射出金,绿,青,红,黄,五种颜色的光柱,然后光柱开始扩散,天女散花一般互相交织,感染,似是铺出了一片五彩的锦缎,顷刻间就覆盖上了一方空间。   泼洒过来的液体,遭遇了这些锦缎般的光华,就跟落在芭蕉叶上的水珠似的,咕噜噜转悠几圈儿,根本不能伤及分毫。   我眼睛一亮,暗中念咒,瞬间调整了阵法的形态,那片交织在一起的五彩光华嗡的一声,涨起米高,将这些液体反弹了回去。   全都落在了诡灵教弟子身上。   轰!轰!轰!轰!轰!   他们的身体都燃烧起了火焰,几乎眨眼的功夫,衣服就烧没了,身上的皮肤冒出一大片白色泡,然后爆开,渗出粘血,最后整个人都被烧成了枯萎的蒿草。   惨叫声震撼天地,整个栖凤村都被惊动了,幸亏银混儿在敌人当中,他没有被波及到,看四周都是‘火人’,他畅快大小,擎着截子大树,结结实实的横扫一圈儿,又砸伤了不少敌人。   瞬息之间,数敌人都被烧死了,剩下的十几个人已经胆怯,不断的后退,可是我们不会给对方逃跑的机会,既然找死,那就送你们下地狱。   我手腕一动,收了阵法,阵旗拔地而起,纷纷飞回了我的手中。老炮不是第一次看我施展阵法了,但依旧惊骇不已,挑着大指说我尿性。   我现在没功夫搭理他,招呼众人,上阵杀敌。   这时候,一道霞光铺在了地上,东方的朝阳升起了,这样一个美丽的早晨,应该喝碗豆浆,吃口卤煮,根本不是打打杀杀。   可眼下遍地都是尸体,那刺目的鲜血告诉我们,战斗一旦开始,势必要分出高低。   银混儿疯狂大吼:“一个都跑不了,一个都跑不了。”   他丢掉了截子大树,跑上前去,冲一人的胸口轰了一拳,咔嚓一声,胸口当下就凹陷了,这人双脚离地飞了出去。   然后他又追上一人,拦着后腰的腰带,举起来,转几圈,狠狠的丢在地上,落之后,这家伙一口鲜血喷出老高,后脑勺都摔碎了。   看到银混儿的手段,我们都艰难的咽了一口吐沫,这简直就是杀戮机器啊。   这时候,溃不成军的诡灵教弟子,已经发出了胆寒的哀嚎,有人说释放小鬼吧,我们不是对手,也有人说,青天白日,小鬼出来也没有任何作用。怎么头领还不来。   然而就在这个当口,从极远处跑来两个人,这两人的速度太快了,就跟草上飞一样,等相距百米之后,这两人纷纷从怀中掏出了符咒,草人,还有一些模样很古怪的东西。   反正倒腾了天,符箓漫天翻飞,一方空间内,起了风声,然后风声渐大,形成了狂风,原本晴朗的天空中,飘来了一团乌云,正好遮蔽了照样,天地间暗淡起来,我甚至感觉道,阳气飞速下降,阴气暴涨提升。   猫叔惊讶道:“这是遮天蔽日的神通,他们要截断阳气,释放小鬼。”   等我仔细一看,这两个作法的家伙,一个带着黄铜质地的娃娃面具,少一只胳膊,另一个带着银色的娃娃面具,肩头落着一只貂鼠!!!    第一百四十三章,银面护法   我没想到会跟铜面护法重逢,这家伙当初跑的够快,没想到他也来这儿了。至于他旁边的那位,肯定是银面护法了。   等级越高,实力越强,现在两者一起出现,我心里顿时有些不安了。   不过遮天蔽日这点小伎俩还不够看,你们不是准备放小鬼吗?那就来吧。   没了太阳,诡灵教的弟子可算放了心,纷纷从怀中掏出一个袋子,念咒之后,一大片煞气喷涌出来,幻化之后,都是一只只面目恶心狰狞的小鬼。   别看这些小东西个子不大,可怨气颇深,手段残忍,一般人碰上,绝对必死无疑。可是遇到了我秦明,你们连投胎的机会都不会有了。   我拍打腰间魂瓮,小红出现了,他持着手中血色战刀,君临天下一般站定一处。   我本来还想唤蛇灵出来,可考虑到她还在消化怨气,现在不便战斗。   小红看到这些小鬼之后,仰头长啸,周身血色光芒忽一下涨起老高,然后化作了一道血色闪电冲了出去。   小鬼再厉害,也比不上小红。小红手起刀落,砍菜切瓜一样,将这些小鬼彻底消灭,然后直奔了诡灵教弟子近前。   这些诡灵教弟子见小鬼死的更惨,有数吓得都不敢动弹了,眼见小红的一刀斩来,下场肯定是尸首分家。   但就在这个当口,百米开外的银面护法,从背后取出了一张银色的长弓,搭上了一根银色的箭矢。   当弓身拉满之后,银色的箭矢竟然泛出了金色的光芒。别看离的这么远,我也嗅到了这支箭的危险性,并且还是专门针对厉鬼的。   如果小红斩杀一名诡灵教弟子,就会被这支箭射中,恐怕又会重伤。   我不能再叫手下的人,随便重伤了,我得为他们的命,灵魂,负责任,所以我大吼一声小心,疯了一样冲过去。   唰——   箭矢射来,金光璀璨,所过之地,摩擦的空气都扭曲起来,就跟被火烤过一样。   小红那一刀落在空僵住了,因为他发现这凶猛的一箭已经到了近前,而我的速度更快,在这一箭即将刺中小红胸口的瞬间,将小须弥金丹元剑挡在了身前,箭矢‘锵’的一声,就刺在了宽阔的剑身上。   我本以为能就此阻拦这次攻击,谁承想箭矢的冲击力度大的离谱,我竟然被推了出去。   小红赶紧用身体挡住我,但是他跟我一样,脚底摩擦着土地,刷——,推出去十多米才停下来。   那支银箭啪嗒落在地上,丝毫未损,不过小须弥金丹元剑的剑身也没有任何异样。   我心里已经掀起滔天骇浪了,这**得多大的力道,才能把我们一人一鬼撞出这么老远。   而百米开外的银面护法,非常的诧异,盯着我说了两个字,好剑!   你特么才好贱,看我不结果了你的性命。   我招呼一声,跟小红就直奔了银面护法,,银混儿,老炮,隋棠,猫叔,也反应过来,继续收拾诡灵教的这些小虾米。   等我们冲到铜面,银面两大护法近前,身后已经想起了战斗的声音,还有凄惨的叫喊。   “秦明,你的末日到了。既然跟我们诡灵教作对,你就得做好下地狱的准备。”铜面护法气急败坏的说。   我被气笑了,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身后的战团:“就你们这帮乌合之众,都被打出屎来了,还敢跟我吹牛逼?那天晚上你逃了一命,感觉很伟大是不是,还下地狱呢,我实话告诉你,你这样的地狱都不收,直接被我打的魂飞魄散,今天就是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铜面护法大吼:“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他猛地出手了,一把刀直奔我砍来,没等我动,小红就窜了起来,一柄战刀向上撩去,锵的一声,双刀架在了一起,小红纹丝未动,铜面护法不断倒退。   这厮利用秘术逃跑,身受重创早就没有当初的勇猛了,所以小红足够料理他。   小红冷笑了一声,拉开架势,展开了疾风骤雨般的攻击,那把血色战斗都玩出了花样,就跟一道血龙好似,上下翻飞,把铜面护法逼的节节败退,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   一直不动声色的银面护法突然用赞许的口吻说:“没想到你竟然练出了此等凶猛的厉鬼,这炼鬼的术法,比我诡灵教还要厉害,不愧是南山细娘的徒弟。”   原来他们已经把我调查清楚了,可这又能怎样呢,想用几句话吓住我吗?呵呵,根本不可能。   我说:“你们这帮没脸见人的家伙,今天就是今天,咱们做一个了断吧。”   银面护法点点头:“也好!”   话音刚落,他肩头那只黑色貂鼠突然尖啸一声,闪电般冲了过来,张开利齿獠牙咬向了我的面门。   这畜太快了,我下意识的就倒退,甚至连挥剑的时间都没有,只有用一只手去抵挡。   刺啦!   貂鼠撕裂了我的袖子,把我的胳膊抓出了三道血痕,钻心的痛苦立马就出现了。   我怒火攻心,这么大的一个活人,还能被一个畜玩死吗?   可是貂鼠撕咬之后,就落在地上,然后弹跳起来,直逼我的后背。   把我后背撕烂了,又落在地上,然后攻击我的左腿。   周而复始,把我搞得狼狈不堪,浑身受伤不说,连根毛都抓不到。   后来我一狠心,大吼:“蛇灵,先别消化怨气呢,给我冻住这个龟孙子!”   蛇灵从魂瓮里出现了,依旧是浑身的怨气,两只眼睛通红,她看我这么狼狈,立马急眼了,对着上蹿下跳的貂鼠拍出一掌。   刷——   一道冰冷的阴煞之气奔腾出来,正好笼罩了貂鼠。这畜惨叫一声落在了地上,身上结出了一层冰碴。   我卯准了机会,轮动小须弥金丹元剑就砍了过去。   银面护法都没反应过来,大吼一声不可。   我就冷笑,你特么说不可就不可吗?   噗嗤一声,貂鼠被我斩做了两截,血肉翻飞,非常的恶心。   银面护法痛失**物,直接暴走了,近距离下,他弯弓射箭一气呵成,准备将我穿个透心凉。   可蛇灵更快,弯下腰,双手卡住了他的小腿,磅礴的阴煞之气爆发了,一大片冰层开始蔓延。   银面护法哎呀一声,从怀中掏出了一块玉牌,冲胸口一贴,耳轮中就听嗡的一声,一大圈青色的波浪蔓延开来,下身的冰层崩溃,化作碎冰溅射出去,蛇灵惨叫一声,倒飞而回,还大声的提醒我,主人,那件法器是专门抵挡煞气的,你小心。   我怕她再次受伤,赶紧念咒收紧了魂瓮,看来她的实力还是太弱了,等这件事完了,必须去幽冥拜骨地,我要给她升级。   紧接着,我足尖一点地,整个人都冲了过去,一剑力劈华山,想要置对方于死地。   银面护法更是愤怒,像旁边一闪,诡异的一掌就贴近了我的胸口。我感觉一道阴风刺激在了皮肤上。   操,又是胸口,我这里刚痊愈了。   为了保全自己,我只好收招定式,抱剑当胸,对方一掌正好拍在剑身上。   强大的震荡力,叫我一阵窒息,倒退了差不多五步才稳住了身形,这家伙的力道非常大,并且招数新奇,套路不俗,一看就是行家里手。   我一个桶水,恐怕不是对方的对手,再打下去,非得吃了大亏不可。   可是对方根本不给我喘息的机会,一纵身飞跃到我身前,双掌拍打,好似惊雷骤雨,把我的前后左右,四面八方全都封锁了,我好似汪洋大海里的一叶扁舟,随时都有覆灭的危险。   然而就在这个当口,就听碰的一声,银面护法就跟触电般逃开了,捂着一只胳膊,指缝里流出了鲜血。   再看不远处,隋棠的手qiang还在冒着青烟。   老炮,猫叔,银混儿,已经结果了诡灵教的弟子,现在都奔跑过来,隋棠看我有危险才开了一枪。   我心中大喜,***,我打不过你,但我这里有能打的,我看你还怎么得瑟。   老炮冲到了近前,双臂一展,立即施展出了五行通背掌法,配合这一身的暗劲,别说打在人身上,就是打在石头上,也会化作齑粉的。   银面护法顿时不轻松了,在老炮的攻击下,时而躲闪,时而进攻,开始变得紧张,而老炮脸红脖子粗的非常兴奋,说太尿性了,这犊子还真有两下子。   两人拆召换式,好不迅速,你来我往就跟两道旋风一样,隋棠想打个黑枪都得加小心。   我说:“隋棠,猫叔,你们去帮小红,先灭了铜面护法再说。”   这两人点点头,直奔了另一个战团。   我发现小红和铜面护法战斗的也非常激烈,短时间内分不出上下输赢。可是隋棠猫叔一旦加入,局面肯定会发逆转。   我心中畅快,诡灵教啊诡灵教,你们吃饱了撑的找我们麻烦,这次恐怕要全军覆没了。   银混儿大吼一声:“俺也搭把手。”   他瞅准了空隙,一拳就直奔了银面护法的后脑,这要是被打中了,脑袋就会跟一个烂西瓜一样炸开。   银面护法怪叫一声,狼狈的闪躲开来,这时候听闻枪声和惨叫,原来是隋棠打伤了铜面护法。貌似是胸口中弹,现在已经痛苦的弯下了腰。   银面护法说了句不好,忽然从怀中掏出了一口黑色的小棺材。   ***,这帮妖人竟会整这种东西。   当黑色棺材打开后,里面是一层灰白色骨灰,他吭哧一口,咬破了小指,鲜血顿时流入骨灰当中。   然后对着我们一吹。   唔——   骨灰飞扬泼洒,犹如一道灰白色的绸幔,记载了数之不清的绝望。   但下一刻,这些骨灰竟然分裂成了五部分,然后飞快凝结。   嗷!嗷!嗷!嗷!嗷!   一眨眼的功夫,我们的面前竟然出现了五具高大的骷髅,叫声如狼,格外凶狠!!!    第一百四十四章,阵对阵   看到这位五具高大的骷髅,我心中几乎骂了娘,这特么又是什么鬼东西,诡灵教除了炼小鬼,还摆弄死人骨头吗?   可是五具骷髅不白给,手里还攥着骨刀,对着我,银混儿,老炮,就冲杀过来。   刷!刷!刷!刷!刷!   骨刀无情,撕裂了空气,直奔我们三人的要害部位斩来。   我就擦,终究是一些妖邪,我不信对付不了你们。   我用小须弥金丹元剑斩了过去,咔嚓一下,斩碎了一把骨刀,然后抬起一掌,正拍在一具骷髅的面门。   雷霆意志爆发,骷髅头炸裂,身子也化作了一堆骨头。   我以为我够利索的,没想到老炮和银混儿比我还很,拳脚相加,对方直接骨断筋折。这五具骷髅头对付一般人或许没问题,但是遇到我们三个,还差点儿火候。   “快走,今天都把他们料理干净。”   我一马当先冲了过去,但这时候,银面护法已经来到了铜面护法身旁,面对隋棠的手qiang,他丢出了漫天飞刀。   隋棠,猫叔,小红,赶紧躲闪,这给他俩赢来了喘息的机会。   可下一秒,我们三人到场,一共五个人,五人一鬼,站定六个方位,把两个护法围成了铁通一般。   铜面护法面色灰白,就跟要死一样,捂着胸口咳嗽,嘴角都是血泡沫。   他冲我们冷笑,告诉银面护法别管他,赶紧走,拖延的这段时间已经足够了。   听闻这番话,我心里一动,啥意思?难道他们偷袭我们就是为了拖延时间?   拖延谁的时间呢,难不成诡灵教声东击西,在搞别的文章?   后来我一拍脑袋,彻底懂了,他们肯定在栖凤山老鬼洞里折腾秘密呢,但话说回来,我们压根就没打算现在去找你们的麻烦,你们过来拖延我们的时间干鸟。   后来一想,可能是特侦办暴露了行迹,所以诡灵教才把我们当成了大患,特地派一队人马过来攻击。如果攻击成功,那就皆大欢喜,如果不成功,也能拖延住时间。   在这段时间里,诡灵教的其他人,完全可以完成他们的阴谋。   我擦,到底是什么阴谋要这么保险,老鬼洞又没藏着金银珠宝,还至于的?   所以我问道:“诡灵教到底想干什么?”   隋棠也问:“我们特侦办的人呢?”   我也想问这个问题,就算诡灵教再厉害,也不能把这些人都杀了吧。   银面护法嘿嘿的笑,一句话不说。   而铜面护法似乎真的支撑不住了,哇呀喷出一口血,缓缓躺在了地上,临死之前说了一句:“秦明,黄泉路上我等你,你马上就会死的。”   我呸,你们全家都死了,我也不会死。   现在就还有银面护法一个人,可谓是孤掌难鸣,想要逃跑,简直比登天还难。   这时候,鬼雀,秋心,带着燕子赶到了现场。   燕子的神色不好看,憔悴,低迷,但依旧强打精神。   银混儿心疼燕子,赶紧问她的情况,燕子摇头表示没事,银混儿红着的眼睛才清澈了一些。   猫叔幽幽的说:“宁愿战死,也不说出秘密么。你们诡灵教的人,都这么讲义气?”   随后他冷哼了一声:“我看不是吧,你们全都自私自利,拿着别人的性命当儿戏,当真不怕死吗?”   银面护法浑身微微动着,我知道,猫叔的话,已经触进了他的心灵。   谁知银面护法却说:“有些事情不是你们可以想象的,并且你们真以为就这样赢了吗?”   我心里涌现出一丝不安,难道你还有什么后手不成?   我前后左右的观察,并没有发现什么蹊跷。不过我想到了幽冥拜骨地,想到了诡灵教还未出现的高手。   难不成,这些高手马上就会出现?   既然如此,那就不能拖下了,先干掉他再说。省的夜长梦多,节外枝。   我刚要动手,银面护法忽然冷哼一声,一抖袖子,从里面甩出很多黑色的颗粒,差不多有黄豆大小,就跟播种时的种子一样。   这些黑色的种子,落地之后竟然全都钻进了土壤之中,没了踪迹。   这可把我吓的不轻,心说西游记里,人参果落地才消失呢,这种子是人参果吗?   猫叔凝重的低吼:“诡灵教的手段无比邪恶,不可大意。”   说完,他飞奔而来,一掌直奔了银面护法的面门,只要把他杀死,一切都不再是问题。   但诡异的一幕就再次发了,只见地面上突然出了无数翠绿的嫩芽,这些嫩芽疯长起来,颜色开始变的漆黑如墨,最后竟长成了水管粗细的竹藤。   竹藤相互缠绕,编制成了一个巨大的牢笼,把我们全都装在了里面,并且一部分竹藤盘绕着银面护法的身体,将其包裹了起来,形成了一个笼中笼的局面。   “唉呀妈呀,这些竹藤都成精了。”老炮大叫起来。   在场的所有人都面色剧变,因为眼前的一切已经超出了正常认知,且不说竹藤成精,就说种子刚钻进地里,没浇水,没施肥,怎么可能长的这么迅猛。   猫叔的一掌僵在了空,眼中写满了不可思议。   “难道这是黑竹蛊?!”鬼雀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是蛊?!   笼中笼里面的银面护法,冷冷一笑:“不愧是鬼雀呢,这的确是黑竹蛊,不过这种蛊被我炼化成了一种阵,名叫黑竹奇阵,除了我之外,你们都在阵法当中,好好享受吧。”   闹了天这是阵法,我真是长见识了,不过竹藤就是竹藤,也不是水泥钢铁,我不信能困住我们。   “大家一起动手,破了这个阵法!”   我大吼一声抡起小须弥金丹元剑就斩在了竹藤上面。   咔嚓!   竹藤被成片的斩断,我心中大喜,也不过如此嘛,只要再来一剑,就能打开缺口。   可是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了,刚刚断裂的竹藤竟然又重新愈合在了一起,并且竹藤的表面弥漫出了一层黑色烟雾,非常刺鼻,闻多了,就感觉头晕目眩,胸口发沉。   不好,这竹藤能散发毒气。   这时候,其余人也动了手,咔嚓咔嚓声不绝于耳,可他们遭遇了跟我一样的情况,并且也吸入了一部分黑气。   大家怎么出击的,又怎么退了回来,几乎是背靠背,围成了一圈。   “妈了个巴子,竹藤砍断了还能长起来,并且散发毒气,这可怎么整?”老炮抓耳挠腮的,急的好似热过上的蚂蚁。   “别着急,还有小红。”   小红是唯一一个不惧怕毒气的,因为它是厉鬼,这时候擎着血色战刀,疯狂的劈开竹藤。   这竹藤是活的,是蛊,所以具备自愈的能力,但是自愈的速度并没有出刀的速度快。   一时间,大片的竹屑翻飞,一条大口子出现了,只要继续劈开,我们就能出去。   我大叫一声,小红好样的。   谁知一直不动声色的银面护法耻笑起来:“一只厉鬼还想破我的黑竹奇阵?”   他的话音刚落,只见被劈砍的竹藤中猛地冒出了一片银光,刷一下,正好冲在小红身上。   小红惨叫着倒飞出去,幸好银混儿眼疾手快把他接住,不然的话,肯定会撞在另一边的竹藤上。   我惊呼叫道:“那银光是什么东西,怎么可能击飞小红?”   猫叔眯起了眼睛:“应该是专门打鬼的咒文,这是加持在蛊毒之中,炼化在阵法之内的东西。”   我擦,这个黑竹奇阵要不要这么厉害,不但能攻击人,还能打鬼,简直完美了。   面对这么完美的东西,我心里充满了不安,既然小红也不行了,那还得依靠我们。   我怕小红受伤,赶紧念咒收回了魂瓮中。与此同时,秋心说这个阵法只能困住我们而已,短时间内,不会有危险,大家想想办法。   鬼雀道:“这个阵法是精心设计的,恐怕没那么简单。”   我猛地看向了笼中笼里的银面护法,大吼:“说别的都是扯,只要灭了他,阵法不攻自破。”   说完,我拎着小须弥金丹元剑就冲了过去,但是没等动手呢,银面护法就狂笑起来,他身处的笼子表面,冒出了大片黑气。   这是非常厉害的蛊毒,我赶紧止住了脚步,心中大骂该死,有毒气在,我根本近不了身。   可我刚想到这里,冒出来的大片毒气竟然狂风一样,冲我袭来。   笼子的范围很小,我们七个人站着,还抱着一个燕子,几乎没有任何躲闪的空间。   现在出不去,也跑不了,难道就这么被毒气毒死吗?   鬼雀急了:“快想办法,不然的话,我们都活不了。”   情急之下,我出了一身冷汗,可紧接着,我便想到了一套阵法。   《尸鬼仙扎》里记载着十二套大阵,其中有一套叫七星小雷阵,就是按照北斗七星的方位布阵,接引天上的雷霆之力。   用刀剑破不了竹藤,我不信雷霆之力也不行。   这里刚好是七个人(除去虚弱的燕子),所以我立马咬破了中指,在每个人掌心都画了一道引雷符。   这是十道中级符中的一种,并不能单独使用,只能配合阵法。   画好了血符,黑色毒气也就弥漫了过去,已经把我们团团包围了,我们剧烈的咳嗽起来,头晕目眩,十分恶心。燕子最不好过,眼看着就要昏迷了。   我知道不能再耽误了,吸入的毒气太多,就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我一声令下,七个人分别找好自己的方位,成为阵法的阵眼。随即,我口中念咒:“七星在天,雷霆如山,万圣接引,轰灭万千。吾奉八方鬼王赦令,七星雷阵,速速启动!”   话音刚落,只听万米高空中传来一声沉闷的雷鸣。   咔嚓!   一道白光从空中降落,好似落下一道雷电长龙!!!    第一百四十五章,金面护法   雷电长龙精准的劈在了竹藤上面,从面外面看,竹藤像一个‘蒙古包’,当落雷的刹那,蒙古包轰然崩溃,我感觉头顶传来了狂风,所以在千钧一发之际,我招呼众人赶紧趴下。   轰!轰!轰!   蒙古包迸射翻飞,被夷为了平地,幸好我们都趴下了,才没有被雷电威能波及,但是浑身上下依旧麻酥酥的,耳朵几乎震聋了,就跟天塌地陷一样。   强大的气浪形成了巨大的压力,我们灰头土脸抬不起头,过了大约十几分钟,才感觉好受一些,等站起来,发现所在之地,一片废墟,银面护法躺在不远处,浑身抽搐着吐血,脸上的面具不知去了哪里,可看到他的长相之后,我恨不得给他找到面具,重新带上。   因为他的脸上布满了灰褐色的伤疤,显得狰狞恐怖,还外带一丝恶心。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毁容,但我明白,他已经没有任何战斗力了,雷霆之力不说,光是阵法崩溃,受到的反噬就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   我走到了他的近前,吐了吐满嘴的土屑,说:“你终究是败了。”   银面护法咳嗽了几声,梗着脖子想做起来,但是根本没那个力气,他仰面朝天的冲我咬牙切齿:“没想到你的阵法会这么厉害,但是你赢了我,不代表赢了诡灵教。我或许会死,但你们也不一定能活着离开。”   老炮擦了擦脸上的土,气急败坏的骂道:“妈了个巴子的,都这个时候还跟俺装逼,找死。”   他上去就是一脚,咔嚓一声,把银面护法的肋骨给踢断了。   银面护法喷出了一口血,疼的弓起了身子。   大家都围拢上来,冷眼看着,要不是银混儿抱着燕子,也要出手教训一二。   燕子现在的情况很不妙,睁着眼睛,似乎马上就要昏迷了。鬼雀从怀中摸出了一片东西,好似是姜片,塞进了燕子的嘴里,他说这东西能通气活血,省的闭住了心肺。   这时候隋棠一脚踩在了银面护法的脑袋上,急切的说:“特侦办的人呢,都被你们杀了?”   银面护法满脸是血,但嘴角挂着讥讽,似乎在嘲笑着什么。   “快说!”隋棠大吼。   我看出来了,她根本接受不了特侦办全军覆没的事情,当初死了一个张三,她都几乎崩溃,这个瓜娃子是非常重感情的。   银面护法呵呵笑了起来:“特侦办都是一帮比蠢猪还蠢猪的人,他们还妄想破坏我们的计划,到头来,还不是都死在了老鬼洞中!”   隋棠啊的尖叫起来,抬起手qiang,砰砰砰,疯狂射击,将银面护法打成了筛子。   直到手qiang发出,咔咔的声音,子弹都打完了,她还在扣动扳机。   我一看她真的失控了,赶紧跑过去,夺下手qiang,叫她冷静点。   隋棠怔怔的看着我,红着眼睛说:“没了,十几个人就这么没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只能指着银面护法那惨不忍睹的尸体说:“你已经报仇了,诡灵教死的人绝不止十几个。”   隋棠大吼:“不一样,这不一样,诡灵教的人都该死,都该下地狱,但妖哥他们可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   她的眼泪流了下来,一边抽泣一边说,湖北的据点就剩下我一个人了,这可怎么去交代。至今为止,还不知道诡灵教的秘密。   猫叔突然说了句:“想知道诡灵教的秘密不难,咱们现在就去栖凤山老鬼洞。我不相信,诡灵教就只有这些人。”   隋棠精神一震,说:“您的意思是,诡灵教的其他高手还在老鬼洞?”   猫叔点头:“应该是这样的。”   我暗中点头,感觉猫叔说的不错,诡灵教的人之所以杀过来,是因为藤妖他们的暴露,所以想以除后患,把我们做掉,可事与愿违,我们非但没死,反而全歼了对方。   隋棠激动了起来,说这就赶奔老鬼洞,给妖哥他们报仇。   鬼雀拦住了她,说燕子的情况很不好,必须留下一部分人照顾她,这样一来,咱们的战斗力会锐减,真的去了老鬼洞又能讨到什么便宜呢。   老炮说,不行给特侦办打电话吧,请求支援。   我给了他一个耳刮子,特侦办的大拿都在追杀汞体,根本抽不开身,就算能抽开身,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恐怕还没到呢,诡灵教就把事情办完了。   我们正在犹豫不决呢,忽然发现极远处的山脚下,出现了一个人影。   这个人影跑的很快,似乎是从山上下来的,目标很明确,正是我们所在的地方。   等人影离得近了,我看清了他的面孔,随即惊叫起来:“藤,藤妖?!”   来人正是藤妖,但他不是死了吗?   隋棠也不可置信的怪叫一声,等藤妖跑到近前,她才瞪圆了双眼:“妖哥,你没死?!”   藤妖跑了这么远,脸不红气不喘,但是看到我们这些人,尤其看到银面护法的尸体后,他的脸色变的非常古怪。   “他们都是你们杀的?!”藤妖语气很低沉,眼睛好似一潭死水。   我感觉他哪里不一样,但又说不上来。   可我猛地察觉到,他浑身的衣服非常干净,如果是跟诡灵教的人遭遇,并且展开了战斗,肯定不会这么轻松的。难道说他并没有参与战斗?   隋棠又惊又喜,问:“妖哥,你没事吧,银面护法说你死了,说兄弟们都死了。”   藤妖不动声色的道:“我没死,但兄弟们的确死了,死的非常惨。并且我以为你们也会死,现在的一幕,真是超出了我的想象。”   隋棠一怔:“妖哥,你怎么说话怪怪的。兄弟们是怎么死的,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藤妖没有理会这个问题,反问道:“银面护法怎么会被轻易杀死?”   隋棠没有想太多,说道:“多亏了秦明施展阵法,不然的话,谁谁死还不一定呢。”   藤妖猛地扭头看向我,我在他的眼睛里发现了很多血丝,这些血丝是一瞬间冒出来的。   我大胆的去猜测,难道他在仇恨我吗?   不对劲,这个藤妖很不对劲。   我暗中加足了警惕。   这时候藤妖说了一句话:“没想到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我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幸亏过来看了一眼。”   他转身凝望着银面护法,铜面护法,还有不远处一帮诡灵教弟子的尸体。   “妖,妖哥,你到底在说什么?咱们的人呢?诡灵教在老鬼洞到底搞什么阴谋?你怎么不理我啊。”隋棠急声道。   藤妖猛地扭回头,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两个黑乎乎的东西,直接丢在了我们的脚下。   我擦,这个藤妖果真有问题,他发动攻击了。   耳轮中就听轰轰两声,那两个黑乎乎的东西爆炸了,但并不是炸弹,而是从中爆发出了大片白色粉尘。   这些粉尘吸入鼻孔后,大脑开始出现强烈的眩晕。   鬼雀大叫:“不好,这特么是蒙汗药。他根本不是特侦办的人。”   他说完这话,竟然软绵绵的倒了下去,紧接着,秋心,猫叔,老炮,银混儿,隋棠,全都倒了下去。   我也站不住了,心中骂娘,刀山火海都走过来了,没想到阴沟翻船,被自己人给害了。   就在我倒下的瞬间,藤妖冲到近前,扶住了我,面对面的说了一句话:“如果知道你这么厉害,当初在四悔宅就应该杀掉你。”   “你,你是谁?!”我的眼睛已经睁不开了。   藤妖从怀中拿出了一件东西,缓缓扣在了脸上,那是一个娃娃面具,金光四射。   我心里咯噔一声,原来他竟是。   噗嗤——   我听到了一个沉闷的声音,自己的身子也跟着摇晃了一下。   藤妖松开了我,任由我摔在地上,我赫然发现,自己的小肚子上,插着一把刀.......   完了,老子被捅了,可插进肚子怎么一点都不疼啊,跟想象中的不太一样,难道是蒙汗药的作用?   只听藤妖说:“这把刀上淬了剧毒,即便神医鬼雀也救不了你,更何况他自己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   什么?!   我捂着小肚子的刀柄,想站起来,可浑身没有力气,一瞬间,我就被绝望笼罩了。我秦明要死在这里了吗?   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大声道:“你怎么会是诡灵教的金面护法,你不是特侦办的人吗?”   藤妖道:“我一直都是诡灵教的人,进特侦办只是卧底,这次特侦办全体出动追杀汞体,算是给了我一个机会,我带着那些特侦办的人走了一条死路,这也算是对特侦办的一次重创!”   我咳嗽了一声:“你卧底就是为了杀特侦办的人?”   藤妖摇摇头:“杀人都是肤浅的东西,我要做的是大事。如果只是杀人那么简单,当初在四悔斋就能要了你们的命。”   我感觉这个人太可怕了,但我又想通了一件事,当初老骚去搬救兵,藤妖迟迟没来,说遭遇了埋伏,可能就是跟铜面护法演了一场戏。   还有火车上的偷袭,如果没有人通风报信,谁知道我们在这趟火车上?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藤妖在作怪。   可是依旧不明白,他们在老鬼洞到底搞什么阴谋。   这时候我感觉下身已经没知觉了,并且呼吸越来越急促,我知道这是毒药发挥了作用,我快死了。   藤妖居高临下的看着我,那张金色的面具反射出了耀眼的光芒,在这青天白日里,我就要西去,可我还没有找到我爸啊。   我妈还在家里等着我。   一瞬间,我心中出了强烈的不甘。   并且腰间的两个魂瓮剧烈的颤抖起来,小红,蛇灵,他们要救我。   谁承想,藤妖突然说道:“其实栖凤山老鬼洞的事情很简单,犹豫那里是幽冥拜骨地,怨气冲天,近几个月招来了一个不速之客。我们教主就是想利用这个不速之客修炼一种神功。”   不速之客?!   我瞪大了双眼。   藤妖说道:“就是被特侦办一路追杀的汞体啊!!!”    第一百四十六章,一切   汞体?!   姑姑和宋科长,不是已经到了北方吗?汞体应该在北方才对啊,怎么这里会有一只?   藤妖道:“还记得那面滴血成精的铜镜吗?就是那只汞体。”   我立马反驳:“不可能,隋唐说,那只汞体已经被杀死了。”   隋棠说为了斩杀这只汞体,特侦办也有所损伤,但最后取得了胜利。所以才会继续北上的。   藤妖摇头:“隋棠懂得什么,那只汞体明面上死了,但暗地里还有一口气,被我们教主救了,所以才命令其他的弟子,在定州附近拘小孩子的魂魄,教主大人是想修炼一种盖世神功。”   诡灵教的教主?!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你们拘魂不是为了炼制小鬼,而是为了帮教主练功?”   藤妖点点头:“正是如此,不然的话,我们不会这么大规模的出手,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大规模拘魂,之前我们都是用夭折的死孩子。不然的话,早就引起特侦办的注意了。”   我就操,这特么是练什么盖世神功,需要小孩子的魂魄不说,还搭上了汞体,这可是僵尸啊。   我问:“汞体滴血都能复活,我姑姑和宋科长是不会留下全尸的,换做是我也会烧成灰烬,都成灰了,还怎么练功?”   “秦明,你很聪明,但你却不了解汞体。汞体除了断肢可重,滴血能复活之外,他身体里还有一口本命尸气。只要这口尸气不散,利用秘术就能叫汞体复活,当然,这需要给汞体寻找一个身体罢了。”   我从没听过这么荒诞的事情,说:“你的意思是,你们教主得了这口本命尸气,然后寻了一具尸体,想要再炼出一个汞体?”   藤妖兴奋道:“不错,重新复活的汞体,就成了教主大人的左膀右臂,他依靠特殊的本领,找到了栖凤山老鬼洞,然后辅助教主练功。不然的话,一般人还真找不到这个地方。后来经过调查才知道,在很久之前,老鬼洞里住着一只垂眉,并且还被鬼雀用怨气加持了二十年。这简直是天助教主!”   一切的一切,都已经搞清楚了,我没想到姑姑和宋科长联手,还会有漏网之鱼,既然有本命尸气的存在,那之前杀死的汞体会不会也会重新复活呢?   一想到这个,我浑身战栗,无比冰冷。   后来我才知道,我身体真的很冷,冷的我都打哆嗦了,这是毒素彻底发作了,也不知是回光返照,还是怎么的,除了身体很难受之外,我的头脑是清醒的,貌似蒙汗药的药劲儿都失效了。   我强忍着对死亡的恐惧,继续说:“你们教主现在还老鬼洞修炼神功?”   藤妖低沉道:“再有一个时辰,就要修炼成功了,到了那时,即便是特侦办的宋科长来了,也不是对手,我们诡灵教将重振雄风,一雪前耻。”   诡灵教一直都很低调,主要原因还是惧怕特侦办,惧怕特侦办的老大宋玉。   所以诡灵教的教主,才会这么丧心病狂的做出这种事情,用汞体练功,真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不愧是邪神教的分支,行事手段真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   我本打算问问是什么神功,究竟有多厉害,可是我突然感觉喉咙火烧一样,个字都说不出来了,等四下一看,我的皮肤已经变成了青色,并且呼吸更为艰难,憋得我眼珠子都快冒出来了。   我清醒的意识慢慢**,慢慢陷入无尽深渊。   说实话我不想死,我也怕死,可现在谁还能拯救我呢?   算了,既然终有一死,那就认了,可即便是死,我也不能叫藤妖好过。   我心中默念口诀,猛地一拍魂瓮,早已蓄势待发的蛇灵和小红,纷纷窜了出来。   蛇灵双手按住了藤妖的双脚,强大的阴煞之气爆发,一层寒冰就覆盖了上来,而小红大吼一声:“去死吧!”   血色战刀直逼藤妖的耕桑咽喉。   藤妖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个情况,从怀中掏出了一只碧绿色的手镯,手镯上篆刻着无数银色符咒,对着战刀就砸了过去,嘭的一声,自手镯表面迸发出片片银光,这些银光跟黑竹奇阵里的银光一般不二。   接触到血色战刀之后,银光大方,轰隆一声,就把小红给弹飞了。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法力,怎么小红碰上就会飞出去。   可这还没有结束,藤妖探出了一只手,飞在空的碧绿手镯一下被吸了回来,就跟吸星**一样。   他拿着手镯,就砸在了下身的寒冰上。   轰!   银光再次爆发,寒冰节节崩碎,蛇灵发出惨叫,也被强大的法力弹飞了。   原来面对藤妖,我的两只小鬼,是这么不堪一击,难道连最后翻盘的机会都没有了吗?   就在我即将死亡的时候,趴在地上的鬼雀,猫叔还有银混儿,突然站了起来。   “跟老夫玩蒙汗药,你还太嫩。”鬼雀身子一动,驼背的驼峰就鼓起一个包。   他转身,驼峰爆炸,从中飞射出三道银针。   藤妖这次真的不淡定了,一转身闪过银针,可是迎面而来的竟是银混儿的一拳。   唔——   比砂锅还要大的拳头,几乎撕裂了空气,精准的砸在藤妖的面具上。   金色面具咔嚓崩碎,藤妖的脑袋就跟被火车撞上了一样,口鼻飙血,翻飞出去。   紧接着,猫叔冲上前,双掌摇动开来,啪啪啪,全部击中了他的胸口,他人未落地,已经身负重创。   猫叔清冷的道:“混迹江湖,岂会着了你的道?我们三个都是装的。”   这一系列的事情就发在电光火石之间,弥留之际的我,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这三人的配合简直是天衣无缝,快如闪电,突然的袭击,已经叫藤妖苦不堪言了。   藤妖碰的一声摔在地上,捂着胸口又吐了一口血,一张脸格外精彩,似乎难以置信。   “还是大意了,我应该先杀死你们,再对秦明动手,你们没有秦明那么多手段,但你们的经验太深厚。”   世界上可没有卖后悔药的,转眼的功夫,场面逆转,并且我也得知了真相,可是我中了剧毒,还被扎了一刀,鬼雀也救不了我了。   但这个结局已经叫我很满意了,我说不出话来,只有对猫叔招招手,那意思,你一定要帮我找到我爸。   猫叔看我的样子,急得不行,但并没有搭理我,反而在我身上乱摸。   鬼雀叫银混儿看紧藤妖,然后从怀中摸出一个鼻烟壶,对着老炮,隋棠,秋心,还有燕子的鼻子一扫,这些人都剧烈咳嗽起来,眼泪都出来了,最后睁开了双眼。   他猫叔在乱摸我,赶紧跑过来,急切道:“你躲开,我先给他吃一颗解毒丸,现在剧毒攻心,已经很危急了。”   猫叔头也不回的说:“吃狗屁的解毒丸,你没看到他身体都凉了吗,他现在就还有一口气,经不起折腾了。”   鬼雀咬牙道:“给我时间,我能叫他继续活着。”   猫叔冷哼:“你指的活着紧紧是活着,如果跟废人一样活着,那还活什么劲。”   鬼雀真急了:“你是医还是我医,你再耽误,他真的没救了。”   这时猫叔从我怀中摸出了一样东西,咧嘴笑了:“有这东西,就有救。”   我看了那东西一眼,心说那不是白骨舍利吗?这个能解毒?   鬼雀跑过去,问这是什么。   猫叔嘿嘿笑着,直接把白骨舍利塞进了我的嘴里。   这东西龙眼大小,进入嘴巴后,竟然一下就融化了,化作了一股甜水钻进了我的喉咙。   原本火烧火燎的喉咙一下清凉起来,并且随着甜水流淌,身上的麻痹,肺部的憋闷,无比迅速的消失,我喘气痛快了,眼睛也睁开了,混沌要死的精神,逐渐清明,我甚至发现,我有了力气,一使劲,竟然做了起来。   鬼雀大叫:“你给他吃的什么东西?仙丹吗?”   猫叔只说了一句话:“这比仙丹还厉害,是秦明的造化。”   话音未落,他攥着我小肚子上的刀柄,猛地拔了出来,一道黑色的血箭飙飞。   可我一点都没感觉到疼,因为这里的剧毒还没有消失,不过猫叔这个举动却把我吓坏了,万一拔了刀子,我失血过多也会死的。   不过这白骨舍利到底是啥东西,猫叔说比仙丹还厉害,比仙丹还厉害的岂不是神丹?!   这时候,鬼雀用手摸了一下血迹,提鼻子一闻,顿时蹙起了眉头:“竟是鹤顶红!”   我知道鹤顶红是一种非常剧烈的毒药,堪比砒霜,不过这种毒药最厉害的在于,可以麻痹人的神经,难怪我一点都不感觉疼。   这时候我的下身也逐渐恢复了力气,我能站起来了,等一摸肚皮,原本的刀伤竟然瞬间愈合,都结了痂。   卧槽,吓得我崩了起来,但是这一蹦我竟然蹦出了两米高,要是再使点劲儿,我能直接上了房顶。   “猫叔,白骨舍利到底是啥?我怎么会变成这样?!”人在空,我尖叫起来。   猫叔说现在不是时候,等过了这一关再说吧。   我蹦起来的这一幕,正好被苏醒的隋棠,老炮他们看到,这几人全都瞪圆了眼睛,以为我要疯了。   等我落地之后,就感觉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在跳跃,血液中似乎有一种极其强大的能量,随便一动,四肢百骸的关节都咔咔作响。   我随手拿起了小须弥金丹元剑,我的天,原本很沉重的东西,现在几乎没了分量。   天哪,我的力气怎么会变得这么大?那颗白骨舍利真的是神丹吗?   老炮咋咋呼呼的说道:“唉呀妈呀,秦明要飞啊,还有,刚才咋回事,俺们不是晕倒了吗?那个藤妖呢,瘪犊子,竟然用这样下三滥的手段!”   鬼雀赶紧解释一切,说藤妖其实诡灵教金面护法,是潜入特侦办的卧底,他这是要杀咱们灭口。幸亏被识破了,现在正趴在地上等死呢。   等听完这些,隋棠身子颤抖了两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然后猛地站起来,冲藤妖跑去,大吼:“这都是为什么?!”   藤妖被银混儿看着,不敢造次,只能阴狠的笑笑:“道不同,不相为谋,没有为什么,我们是敌人,你要是不解气就杀了我。”   隋棠嘴唇颤抖着说:“特侦办十几条人命,都是你造成的。你这个畜。”   她飞起一脚,直奔藤妖的脑袋,可藤妖眼中猛地爆发出一股狞笑,我心里咯噔一声,知道不好。   足尖一点地,竟然冲出了三五米,我记得残袍也就这个速度。   但我们之间的距离的确有些远,我冲到了跟前,藤妖也抓住了隋棠的脚腕子,然后直接将她扑倒,大吼:“谁也别过来,不然我就杀了她。”   我看到他手里又出现了一把匕首,正好抵在隋棠脖子上。   银混儿非常懊恼,在眼皮子底下,竟然叫他钻了空子。   情况一波三只,又出现变故了,我原本兴奋的大脑逐渐冷却,隋棠是我的朋友,我不能失去她。   “藤妖,亏你是堂堂金面护法,先是蒙汗药,又是劫持人质,亏你做得出来。先前的铁面,铜面,银面,都没你这么下作。”我冷冷道。   隋棠大吼:“藤妖,你个混蛋,你有种就杀了我。”   藤妖怪笑,挟持着她站了起来,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虽然我比银面护法厉害,比他的手段多,但是要我跟你们这么多高手硬碰硬吗?不,我不会这么傻,我会用最简单的方法去做。”   我道:“最简单的办法,也是最简陋的办法。你的蒙汗药能害的了猫叔,鬼雀,和银混儿吗?”   藤妖冷哼:“这不是一般的蒙汗药,这是经过我特殊炼制的,即便是玄门的高手也会着道,但他们几个不是医就是盗墓贼,对这种东西太了解了,所以才幸免的。”   我点点头:“行行行,都死到临头了,你还是这么有理。难道你认为这样就能逃跑?”   藤妖摇头:“我没打算跑,因为再过一会儿,教主大人就会出关,他的神功快炼成了,只要他到了,你们包括附近村子里的人都会死。”   我心里咯噔一声,忘记这个教主的存在了。   我问猫叔,诡灵教的教主到底何许人也?   猫叔说,如果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是湘西九怪之一的吴飞熊!   又特么是湘西九怪?!   银混儿瓮声瓮气的说:“不能等了,如果吴飞熊真的出关,我们都不会好过,先结果了藤妖,然后我们找上老鬼洞,先下手为强。”   银混儿也是憋着一口气,他的家没了,燕子刚刚苏醒就受到了苦难,这一切都是诡灵教造成的,所以他把诡灵教恨之入骨了。   可隋棠被劫持着,我们干瞪眼使不上劲啊。现在时间非常宝贵,过一秒可就少一秒了。   但就在这个当口,隋棠突然大叫一声:“师傅,徒儿不得已要用您赠送的武器了。”   话音未落,他从怀中也拔出了一件匕首,这匕首通体银白,上面撰写着血色符文。看来这是圣邪赐予她的神兵利器,这是她身上唯一一件冷兵器。   耳轮中就听噗嗤一声,匕首深深的刺进了藤妖的大腿。   藤妖惨叫一声,一条大腿竟然的爆开,我天,这匕首上画了一道炸弹符吗?怎么扎一刀就爆炸。   但是在藤妖倒地之前,手腕用力,想要抹了隋棠的脖子,那意思,临死我也要拉个垫背的。   可是猫叔不给他这个机会,猛地出手,两颗小石子飞了出去,精准的打在匕首上,锵锵两声,匕首飞了出去。   隋棠脱离出来,转身又要攻击,可藤妖忽然结出了一个手印,按在了胸口,然后口中急速的念咒。   也不知道他施展什么手段,反正就听‘轰’的一声,一道无形的气浪将隋棠击飞,然后他从怀中掏出一把红色的剪纸。   用匕首划开了掌心,鲜血流在剪纸上,口中念咒,然后丢在了空。   这些剪纸一点点撑开,竟然变作了两个身穿红衣的纸人,两个纸人嘻嘻一笑,抬起藤妖,就跟闪电一般奔向了远方!!!    第一百四十七章,万里追魂符   打死我也想到,竟会出现这么一幕。   藤妖这是什么神通,竟然能操作两个纸人。   先前鬼雀也讲过,纸人不存活于阳世,也不属于阴间,只是鬼怪的附属品,奴隶而已。   所以说,操纵纸人作法,难度很大,也有一定的代价。   可这个时候,抬着藤妖的两个纸人,已经出去了上千米,这只是一瞬间而已啊。   我暗中说了句我靠,这比残袍的缩地成寸**还厉害,要是有个把小时,还不从河南跑到海南啊。   “把咱们搞的这么狼狈,决不能叫他跑了,追!”   由于我现在实力暴涨,浑身都是力气,正想施展一番,可猫叔却拦住了我,说这是二鬼抬轿的神通,别说人了,就是一头豹子都追不上的。   我一愣,问什么是二鬼抬轿,这只是两个纸人而已,哪里有鬼呢?   猫叔说,纸人就是用两只厉鬼炼制而成的,就跟你的炼鬼术一样,专门用来逃跑的。   我也是醉了,貌似每个稍微厉害一些的对手,都具备相当不俗的逃跑本领。   猫叔说,人在江湖漂,哪能不挨刀,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这才是江湖的真正法则。所以再厉害的高手,在跑路上面都有心得。   我点点头表示明白了,老虎这么厉害,还有打盹儿的时候呢,更别说玄门中人了,掌握好一门逃跑的本领是至关重要的,想当年中原十虎被追杀,貌似一个都没被追上,这就充分体现了这一点。   当然了,鬼雀也说过,之所以没追上,是特侦办没出全力,猫叔也想不通这事儿,只能哪天找到宋科长,问个明白。   但现在的情况太特殊了,不能因为对方逃跑的利索,就眼睁睁的戳在这儿吧。   老炮说:“妈了个巴子的,这小子肯定是去老鬼洞了,他们那虎逼的教主不就在那儿吗?依俺看,直奔老鬼洞,端了他的老窝。”   我比较同意这个说法,因为最厉害的角色是诡灵教的教主吴飞熊,把他铲除了才能一劳永逸,天下太平。至于藤妖这样的小杂鱼,根本翻不起什么浪花,再说了,他还断了一条腿。   但没等出发呢,鬼雀就说:“老鬼洞非常难找,只有我带着你们去,但现在燕子的情况非常不妙,我必须要先照看她。这可怎么办?”   猫叔说:“银混儿也不认识吗?”   鬼雀道:“老鬼洞里的幽冥拜骨地是我弄出来的,里面都是怨气,我怕有不知道深浅的村民误入其中,所以在洞口摆了阵法,遮蔽了洞口,银混儿就算到了那儿,也找不到的。”   我擦,这可怎么办。但我回头一想,吴飞熊都霸占了老鬼洞,那阵法还能作数吗?鬼雀说我太年轻,脑子不转弯儿。吴飞熊在里面修炼盖世神功,更怕别人打扰了,所以老鬼洞外面的阵法,非但不会失效,反而会增强,甚至还会有一些杀伤力强大的阵法。   我一脸的尴尬,心说真是这么回事儿。这么说,没有鬼雀我们真的追不到对方了?   这时候猫叔说,你不是有一种名叫万里追魂符的东西么,不如拿出来用用。只要跟着藤妖,就一定能找到老鬼洞和吴飞熊。   当初铜面护法跳火车逃跑后,我就想用万里追魂符寻觅他,可是没有他的辰八字,所以就没有派上用场。而这次再次提起这道符,我心里也是没底,因为藤妖的辰八字我也不知道啊。   隋棠突然说道:“我知道藤妖的辰八字。”   我诧异的看着她,那意思,你怎么知道的,你又不是她媳妇儿。   隋棠说,想进入特侦办都需要进行一系列的登记调查,藤妖虽然是卧底,但辰八字不会作假,他也不敢作假。   我心中大喜,真是正愁没人教,天上掉下个粘豆包。   随后,隋棠说出了藤妖的辰八字,我立马从怀中掏出了万里追魂符,口中念诵一句:“魂入五斗米,魄隐霞云旁,真命死契,穷追无处藏,吾奉八方鬼王赦令,指引道路,万里追魂!!!”   我一抖手,万里追魂符被丢入空,然后咬破舌尖,喷入空一片血雾,用手指虚空画着,其实我实在书写藤妖的辰八字。   当书写完毕,我猛地一拍,血雾就笼罩了这道符,然后‘嘭’的一声爆炸,不过符箓并没有爆炸成碎片,反而形成了一个龙眼大小的发光体。   一个散发黄色光芒的小圆球。   这个小圆球是符箓之力凝聚成的,这凝聚着我的精血,而精血中蕴含着藤妖的辰八字。在一个时辰,也就是两个小时之内,无论藤妖逃到了哪里,我都能追上他,哪怕他长了翅膀飞出了十万大山。   其余人非常震惊,都没见过这种符。   鬼雀还低声说不愧是南山细娘的徒弟,这手段绝了。   我现在没心思听这些,因为我听得太多了,我现在就想解决了藤妖和吴飞熊,然后好好问问猫叔,那个白骨舍利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何给我解了毒,还叫我力大无穷,身轻如燕,现在的我,真心成了超级赛亚人,浑身的血液里都在咆哮,我真想唱一首冲动的惩罚。   这时候,空中的黄色小球,猛地动了起来,直奔西南方向冲去。   也是藤妖逃跑的方向。   我心说咱们就别老太太尿炕,光在这儿渗着了,赶紧追吧。   追之前,我首先收了蛇灵和小红,他俩都有些伤势,不过现在只能紧着这件事,疗伤得以后再说了。   我招呼了一声,拎着小须弥金丹元剑就追了出去,我也是服了自己的身体,足尖一点地,直接窜出了三五米,就跟脚下踩着筋斗云一样。   并且在我的胸腹间,还传来一阵阵内脏蠕动的声音,但听上去却像雷鸣。   我心中大骇,难道说我的五脏六腑,都强大到了这个地步吗。仅仅是一个蠕动,都这么大动静,要是哪天放个屁,还不跟手榴弹爆炸一样吗?   我越想越兴奋,脚下嗖嗖嗖,疯狂前行,狂风吹在了我的脸上,可我的眼睛依旧睁的很大,因为我要看清黄色小球的位置。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就听后面有人喊我,说秦明,你个兔崽子,你跑慢点儿,我们都废了。   我扭头一看,发现猫叔,隋棠,秋心,老炮,银混儿,被我拉开了将近千米的距离,一个个脸红脖子粗的奔袭。   我一愣,心说我们之间的差距已经有这么大了吗?那颗白骨舍利到底有多么大的能量,怎么会叫我变成这个样子。   索性,我就停了几分钟,而空中的黄色小球,却越飞越远,眼看着就消失在虚空中了。   我有些急了,这东西要是找不到了,我们就会变成睁眼瞎。   “你们快点,时间不等人。”我大吼。   过了片刻,猫叔他们跑到了近前,一个个捂着胸口喘不过气,老炮身体素质够好了吧,但他现在也低着头干呕,说缺氧了,脑袋疼。   秋心指着我说:“你,你你,你疯了吗,就是牲口也跑不了这么快啊。”   我擦,这么说,我岂不是比牲口还牲口?   猫叔一摆手:“别说话,省的岔气,这马上要进山了,都小心一点。”   我这才发现,前方不远处都是低沉的群山,安静,磅礴,但也充满了肃杀。   那个黄色小球已经钻进了山体中,彻底看不清踪迹了,我一拍大腿,心说不好。   “不行你们几个先歇会儿,我先去确定方位,然后你们再寻我。”   猫叔说:“不妥不妥,万一找不到你怎么办,你将要独自面对吴飞熊了。”   老炮也说:“你这是啥符啊,也太尿性了,一般人谁能追这么快。”   我一想也是,这到符真是邪性了,跑的的确太快。可现在已经没时间去讨论这些了,再不追赶,一切都完了。   可就在这个当口,群山之中猛的一震,一道黄色光柱打入了高空,就好像群山中问世了一件名贵的宝物。   我眼睛一亮:“万里追魂符找到藤妖了,咱们奔那到光柱去,准错不了。”   这下大家心里有底了,赶紧进了山。   山路不好走,心里火燎的,就更不好走了,等七拐八拐,找到了光柱所在,发现竟是一个悬崖边上。   悬崖非常陡峭,三面都是峭壁,空无一人。   别说老鬼洞的洞口了,就是藤妖本人都不见了踪迹。   我蹙眉说道:“鬼雀说了,洞口遮蔽了阵法,一般人什么都看不见,为今之计得破阵了。”   银混儿说:“在咱们追出来的时候,鬼雀前辈告诉我,说阵眼在东南,西北两个角落。还有一段绕口的咒语。”   他把咒语教给了我,我暗中点头,用小须弥金丹元剑,在东南,西北两个方位,画了一道痕迹。   然后开始快速的念诵咒语:“魔星古洞,鬼怪精灵,六壬六甲,分裂两庭!”   当咒语念完,我抡起长剑,虚空斩去,大吼一声开!   轰隆!   山崖峭壁剧烈颤抖起来,就跟要开天辟地一样,我怀疑山上的某块石头会蹦出一个孙悟空。   可就在这时,原本空荡荡的崖坪猛地陷落下去,形成了一个倾斜幽深的洞穴,一股阴风就吹了出来,叫我浑身冰凉。   我兴奋道:“这就是老鬼洞。大家跟我下去,会一会吴飞熊!!!”    第一百四十八章,云中镜   我现在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恨不得一头扎进去,跟吴飞熊大战三百回合。   可猫叔突然拦住了我,说:“鬼雀刚才讲过,吴飞熊练功,肯定会在遮蔽阵法的基础上,再设置很多要命的阵法,你这么下去,肯定会吃大亏的。”   我一愣,高涨的情绪开始逐渐冷却,双目死死的盯着脚下的洞穴。   秋心为难道:“那咱们该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这么等下去。现在吴飞熊可能还没炼成神功,正是结果他的好时候,如果耽误了时间,他神功大成,我们几个是不是人家对手还在两说呢。”   大伙儿都憋着一口气,感觉有些窝火。明明敌人就在眼前了,可就是不能下手。   隋棠暴脾气,想要掏枪射击,但猛地发现,在先前的战斗中,子弹就已经打光了。   银混儿瓮声瓮气的说了句:“不是有阵法么,看俺的。”   说完,他从崖坪的一侧,找到了一块大石头,搬起来就丢进了洞口,就听轰隆隆一阵闷响,肯定顺着洞穴倾斜向下的坡度,滚到了洞穴之中。但是否触动了阵法,就不得而知了。   银混儿瞪着牛蛋一样大的眼睛,说:“这就没动静了?阵法到底在哪儿呢?”   猫叔沉声道:“石头是死物,有些阵法是不会对死物展开攻击的。所以说,你这个办法行不通。对方可是湘西九怪之一的吴飞熊,设置的阵法肯定会非常厉害。”   银混儿挠了挠头皮,眼中很愤怒,说:“实在不行,咱们去砍柴禾,把洞口堵住,往死里烧,用烟熏也能把吴飞熊熏出来。”   这的确是个办法,正好我手里的小须弥金丹元剑也是神兵利器,砍树不在话下,不出十分钟,我就能砍很多。   我正要同意,谁知一直不说话的老炮却来了一句:“那啥,咱们还是麻烦了,俺有一个办法。”   恩?   我们都扭头看他,这瘪犊子抿着嘴唇,一脸的取舍,好像在犹豫着,权衡着什么。   我问:“你有啥办法?可不兴开玩笑。”   老炮重重点头:“俺真的有办法。”   然后从屁股后面的白色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铜镜,并且还有一个把手。   这是?   老炮说:“这是俺师傅传给俺的,这叫照阵镜,又叫云中镜,是专门排查阵法的。我师傅的外号就是根据这面镜子来的。”   卧槽,云中镜张天顺,就是因为这面镜子成名的?   猫叔挑了挑眉毛,说:“传闻中,能照透阵法虚实的,就是这面镜子?”   老炮恩了一声,说:“不论是隐蔽多深的阵法,只要被镜子找一下,就会自动显行,并且会暴露出阵眼所在,攻击破了阵眼,阵法自然崩溃。”   我激动的快要跳起来,竟然还有这种宝物?   之前交代过,阵法就是由阵眼组成,因为一套阵法,需要阵眼来提供能量,进行催动,阵眼崩溃了,阵法自然不攻自破。   “有这样的好宝贝,怎么不早拿出来啊?”我说道。   当初我们在黑竹奇阵中,都快被折腾死了,也没见这货,把镜子拿出来。   老炮一脸羞愧,说:“秦明,你这是误会俺了,黑竹奇阵的阵眼就是笼中笼里的银面护法。当初咱们也试过,还没碰到银面护法呢,就被毒气给逼了回来。我这镜子是找阵眼的,可不是破阵眼的。我就算拿出来,又有什么用呢?”   好吧,弄得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拍拍他的肩膀说:“那今天给你一个机会,用这面镜子,把这洞穴里的阵眼给找出来。”   老炮咧嘴笑了:“放心,俺心里有数。”   说完,他又从屁股后面的白色口袋里,拿出了那面手鼓,蹦蹦跳跳的念诵咒语,然后从怀里掏出一道符,贴在了小镜子的背面。   等完事之后,拿着小镜子对着洞口一晃,刷,从镜面里喷出了一道白色光柱。   光柱很微弱,但依旧叫人看的清清楚楚,我差点儿咬着自己舌头,心说这是铜镜还是灯泡,怎么还能发光?   猫叔说,世间的奇珍异宝多了去了,不比少见多怪。   他总是在我惊讶的时候,给我泼一盆冷水,但他说的也没什么错,因为我吃的白骨舍利,比铜镜还邪乎呢。   这时候,就听老炮哎呦一声:“妈了个巴子,果真有门道。”   只见被白光照射的洞穴中,出现了一个小孩子的脑袋,这脑袋漆黑,眼珠子雪白,非常渗人,并且手里还攥着一个猩红色的小旗子。   阵旗!   我瞳孔一阵收缩,洞穴里果真有阵法,这是第一个阵眼。   我早就应该想到,阵眼是由小鬼构成的,因为诡灵教就小鬼多。   阵眼上的小鬼是有智慧的,看到我们发现了它,立马龇牙咧嘴,面目狰狞,我给秋心打了一个眼色,她赶紧从怀中掏出了几道炸魂符和破煞符,丢进去之后,轰轰乱响。   小鬼惨叫起来,虽然没被折腾死,但惊恐之下,转身就跑,第一个阵眼算是崩溃了。   “阵眼缺一不可,现在第一个阵眼,已经被咱们拔掉了,下面的就好说了,走,下去。”我说道。   老炮谨慎的走下了洞穴,倾斜的角度很陡峭,幸好不那么滑,我们一行人,排成一字形慢慢的往下走。   白光一点点探下去,就跟扫雷器一样,走了几秒钟,老炮的身子一僵,说又发现了一个阵眼,但这个阵眼有点儿奇怪。   等我定睛一瞧,第二个阵眼竟是刻画在石壁上的一副图。   这幅图的线条是血红的,好似是被鲜血铸就而成,而画中的图案也非常古怪,画着一轮血月,月亮下方是一口血棺,棺材上还落着一只乌鸦,棺材前跪着三道人影。   老炮低声的说:“阵眼怎么是这个熊样子,咋整啊?”   银混儿说:“就是一幅画而已,俺给他抠下来。”   我赶紧拦住他,说:“没那么简单,这阵眼有点儿邪乎,如果贸然触碰,恐怕会出危险的。”   隋棠道:“那赶紧想办法,不然咱们往前一步,就算掉进阵法了,只能先除掉阵眼。”   我眯着眼睛,仔细打量这幅图,然后瞧瞧的问蛇灵,这图上有没有阴煞之气。   蛇灵和小红都受了伤,在魂瓮里窝着,现在听到我的话,连忙说有煞气,并且还非常多。   我点点头,念了一个咒,蛇灵立马飞了出来,然后一只手虚按在图画上,就见丝丝缕缕的黑色煞气从中了出来。   猛然间,在棺材面前跪着的三道人影,转过了头。   画活了。   这三张脸皮肉脱离,十分的狰狞,直接从画中扑了出来,毫无疑问,这是三只厉鬼。   能把厉鬼封存到画里,坚守着阵眼,这也算出乎意料了。   这时候,一只厉鬼咬住了蛇灵的手,两外两个直奔了我的老炮。   老炮唉呀妈呀一声,抡起一拳就砸了过去。   而我直接用三阳鬼门锁招呼,强大的雷霆意志迸发,将其中一个打坐了黑烟,彻底魂飞魄散了。   而蛇灵冷哼一声,强大的阴煞之气爆发,将对方冻成了冰疙瘩,然后一口吞了进去,十分猛的说。   不过老炮就有些苦逼了,他并没有打鬼的神通,试问拳脚功夫怎么能应付这样的邪乎事儿呢。   还是猫叔眼疾手快,一道掌心雷拍了过去,第三只厉鬼也交代了。   老炮惊魂未定的,出了一身冷汗,说:“妈了个巴子的,这阵法到底多少个阵眼,总这么下去,俺招架不住啊。”   我安慰他,一个阵法基本上三个阵眼,最多也不会超过六个。   老炮瞪圆了眼珠子,一句话说不出来。   就这样,我们继续往洞穴深处走,一路上连续破掉了三处阵法,都是一些隐蔽起来的厉鬼。虽然不知道这是一座什么大阵,但布置的这么巧妙,威力肯定小不了。别的不说,就是阵眼里这些厉鬼同时出击,寻常人也得哭爹叫娘。   这么会儿功夫,我们的神经都蹦到了极限,因为,洞穴通道停止倾斜了,也就是说,我们终于来到了洞穴最深处。   这里只有一条一人高的走廊,很窄,伸手不见五指的样子,叫我们更加谨慎。   但是走廊的深处有光火闪烁,我们奔着光火前行,同时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穿过走廊,就来到了一个宽阔的洞穴,里面灯火摇曳,影影绰绰,只能看出数米的距离,再远一点就有些模糊了。   并且四周鬼气森森的,安静的令人头发发麻,这时候一股阴冷的气流吹出来,叫人浑身一紧,我知道,这是怨气,强大的怨气。   “这里应该就是幽冥拜骨地了,如果深入进去,怨气会更强烈的。”我说了一句。   猫叔眯起了眼睛:“鬼雀真有一些手段,换做旁人,打死他也弄不出这样的绝地。不过大家小心了,这里面还有三个劲敌呢。”   老炮咋咋呼呼的说:“啥玩意儿三个,不就是藤妖和吴飞熊吗?”   我瞪了他一眼:“还有一只汞体呢。这汞体虽然是人为制造出来的,没先前那么强大,但依旧不容小觑。这样吧猫叔,你先打一道天火符,照的亮亮堂堂,省的敌人藏在暗处,偷袭咱们。”   猫叔点头,从怀里掏出了三道天火符,但是刚要丢出去,就听嗖嗖嗖,尖锐的破空声响彻四野。   只见一排排金色的长矛,竟然从黑暗中穿刺出来,速度超绝,眨眼间已经到了近前!!   ( 重要提示:如果书友们打不开t x t 8 0 。 Co M 老域名,可以通过访问8 0 8 0 t x t 。C o M 备用域名访问本站。 ) 第一百四十九章,净莲尸鬼术   啊!   吓的我怪叫一声,这金色长矛,都有儿臂粗细,速度超出了想象,几乎不给你反应的时间。   猫叔大吼了一声趴下。   而我却挺直了胸膛,丢出了颠倒五行天盾大阵的阵旗。   咻咻咻!   阵旗呈扇面的弧形插入地面,我掏出阵盘,念诵咒语,一气呵成。   就见嗡嗡嗡,阵旗各自迸发出耀眼的光彩,互相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五色锦缎,一道固若金汤的屏障拔地而起。   长矛终于刺了过来,跟五彩屏障撞击在一起。   耳轮中就听一连串的爆炸声想起,五彩屏障剧烈颤抖,长矛一个个崩碎,到了这个时候,我才猛地发觉,这不是真的长矛,而是一种能量凝聚成的,貌似是符力。   也就是几个呼吸的时间,上百长矛冲在了屏障上面,我心说这特么是什么符,怎么这么大威力?简直要逆天呀。   吓得我面色苍白,不断的倒退,可这时,我手里的阵盘,也就是猫叔那面绣着五爪金龙的杏黄旗,突然‘嘭’的一声爆炸了。   我擦,阵盘爆裂,阵法不攻自破。   “快趴下!”我歇斯底里的大吼一声。   其实猫叔他们早就趴下了,就我一个人挺着胸脯子,跟个傻子一样站着。   然后我也赶紧爬在了地上,同一时间,五彩屏障轰然崩溃,五行阵旗一个接一个的从地里窜出来,炸成了碎片。   一层层磅礴的气浪,如同涟漪般,虚空扩散,我们把脸埋在地面,双手抱着后脑勺,怕波及到自己。   气浪四下冲撞,山洞里发出沉闷的响声,就好像有一个魔鬼在呵呵低笑。   并且由于空气对流的原因,引出了幽冥拜骨地里的怨气,呜呜刮着阴风,好像是女鬼在浅唱。我以为阵法崩溃了,长矛会一往无前的冲过来。   但是等了天,才发现,长矛已经不再出现了,应该是符力枯竭所至。   这叫我的心情还好过了一些,因为颠倒五行天盾大阵毁了,这阵法可是我的护身符,如果不叫对方吃点亏,我肯定不平衡。   我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心中怒火更盛,趴在地上吼道:“狗ri的,看我不打死你。”   我飞快的站起来,拎着小须弥金丹元剑就冲进了黑暗,这时候听身后的猫叔嚷嚷:“我祝你一臂之力。”   耳轮中就听轰轰两声,我身旁炸出两团火焰,正是天火符。   这一下就撕裂了黑暗,叫我看清了四面八方的状况,但没等反应呢,一道人影就冲我扑了过来。   “我的金矛符都杀不死你,你命真硬!”   这人影正是断了一条腿的藤妖,他手里攥着一把尖刀,对着我分心便刺。   他屡次在我手上吃亏,已经没有了往日的镇定和装逼,毫不客气的说,他已经疯魔了,他现在就想尽快杀死我,一雪前耻。   可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了,我吃了白骨舍利,从此鸟枪换炮,力大无穷,岂能被你这两下子震住了?   所以我看也不看那把尖刀,抡起小须弥金丹元剑就斩了过去。   ‘噗嗤’一声,藤妖的手腕子齐齐断落,那把尖刀歪着脑袋就飞了出去。   藤妖攥着断手,凄厉的惨叫,脚下站立不稳,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先是退断了,又施展二鬼抬轿,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所以他现在基本上没有战斗力了。   我心说你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我代表人民代表特侦办,结果了你吧。   谁知隋棠一溜烟冲了过来,捡起尖刀,大吼着:“藤妖,我一直拿你当兄长,你却是诡灵教的卧底,残害了这么多同事,我还留你作甚!”   刀子对着他胸口就刺了进去。   又是‘噗嗤’一声,藤妖如同触电一般,浑身抽搐起来,但饶是如此他的嘴角也勾出了一丝冷笑。   “你以为你们赢了吗?教主大人已经快出关了,你们都得死。”   说完这话,脑袋一歪,就彻底断了气。   隋棠丢了刀柄,藤妖顺势躺在了地上,但是那双眼睛依旧死死的睁着,涣散的瞳孔里似乎都在狞笑。   此刻,猫叔几人也赶了过来,这才知道是藤妖作怪,好在他已经死了。   但是借着天火符的光亮,整个洞穴都尽收眼底,这里的面积有个篮球场那么大,阴风阵阵,鬼哭狼嚎,进来这么一会儿,我们就感觉迷迷瞪瞪,应该是被怨气干扰的。   不过环顾一周,我却没有发现吴飞熊和汞体的影子。   “什么情况?不是练功么?”我诧异了起来。   这时候老炮竖起了耳朵,慢慢的走向了一面石壁,贴着边脸使劲听,他低声说:“这里面有动静啊,搞不好有暗室。那谁不是说了,吴飞熊快出关了,既然是闭关,肯定要在一个绝对封闭的地方啊。”   我们这才恍然大悟,走到石壁近前观察,很久之后,才发现有些缝隙。   “吴飞雄到了关键时刻,咱们现在不能等,一鼓作气冲进去,弄不好还能叫他走火入魔呢。”秋心很认真的说。   我苦笑,你这是武侠小说看多了,还走火入魔。不过她说的也在理,于是我们同时发力,双手推在了石壁上。   就听嘎吱一声,一面一人高的石墙被推了进去,缝隙越来越大,一股阴风呜呜吹了出来。   我心中大喜,招呼众人加把劲儿,门这就快开了。   但就在这个时候,一双青色的大手从门缝里探了出来,死死的抓住石门,向里一拉。   石门咣当一声就开了,我们差点儿一头扎了进去,石门里飘荡着很多烟雾,就跟仙境一样,   紧接着,一股浓烈的尸气就喷射出来,那青色的大手上,长满了尖锐的黑色指甲,没等我站稳当呢,就掐住了我的脖子。   我一抬头,那是一张青色且挂满褶皱的怪脸。   怪脸腐朽不堪,双目血红,嘴角呲着两颗尖牙,身上穿着一件白色单衣,嘴巴一张,喷出来一股尸气,直接撞在了我的脸上。   咳咳咳!   我剧烈的咳嗽起来,大脑都不太清醒了,我现在可以断定,这就是那只汞体。   也不知谁的尸体这么倒霉了,死了之后,还叫吴飞熊炼成了这种东西,可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因为汞体张开嘴巴,要咬我的脖子。   我怪叫一声,抡起小须弥金丹元剑,砸向他的后脑。只听碰的一声,就跟砸在了铁块上一样。   汞体浑身一阵,有些恼怒了,扬天咆哮起来。   双臂一用力,直接把我摔了出去。   我体内的能量非常凶猛,人在空,就用腰身使了一个巧劲儿,安安稳稳落地。   汞体的速度快如闪电,直接扑杀过来,可我不会给他第二次机会了,一抖长剑,飙出无数的剑花,直逼对方胸口。   汞体的白色单衣,被撕扯成了碎片。但是如此锋利的剑刃,却在他的胸口,留不下一丝痕迹。   我就操了,这把剑划拉铁都有痕迹,难道他的身体比铁还硬?   短短两个回合,已经惊动了其他人,猫叔大吼一声:“汞体的身体比铁还硬三分,不能用寻常法器攻击。”   这把剑可是圣邪铸造的,还算寻常法器吗?   猫叔又说:“就算是圣邪亲自用剑对付汞体,也没什么作用。你得攻击要害。”   这时候汞体冲我扑了过去,速度快如闪电。   我大吼:“哪儿是要害啊。”   “眼睛,嘴巴,还有,还有屁yan。”   我擦。   我身子向旁边一闪,堪堪躲避了过去,幸亏吃了白骨舍利,不然的话,肯定被抓到。   汞体扑空,明显愣了一下,或许没想到我会这么利索,而我呢,反手就是一剑,正好扎进了他的屁股!   汞体嗷一嗓子,崩了起来,我抽回长剑,他的屁股嗤嗤喷着尸气,甚至还流出了一些粘稠的黑血。   这些血液可魔性着呢,铜镜都能成了精,要是接触到皮肤上,还不立马尸毒攻心呀。   我赶紧倒退两步,这时候秋心冲了过来,把她小包里的符咒,全都丢了出去,正好砸在汞体后背。   爆炸声响了起来,汞体纹丝不动,反而被激怒了,转身扑向了秋心。   说实话,我看他傻头傻脑的,跟传说中的汞体有着本质区别,难道这二手货就是这么差劲?   秋心看汞体来了,慌了神,猫叔怕她有危险,赶紧冲过来,一道掌心雷拍过去。   碰的一声,汞体浑身一阵,倒退了散步,而猫叔双脚离地飞了出去。   我擦,要不要这么离谱。   秋心转身去追猫叔,银混儿横冲直撞跑过来,大吼:“俺弄死你。”   他蒲扇大的双手猛夹汞体的头部,汞体喷出一口尸气,然后蹲了下来,一爪拍在了银混儿小腹。   指甲太过锋利,直接就拍出血了,银混儿闷哼一声,又说句,俺弄死你。   双手握拳,砸向汞体的后背。   银混儿天神力,这一砸便是火山喷砂,极端的凶猛。   轰的一下,汞体趴在了地上,银混儿捂着肚子,也躺在了地上,我一看,肚皮上被挖出了一个血窟窿,肠子都快出来了。   我眼角差点儿瞪裂,大吼一声:“受死!”   跑过去,双手持剑,往下刺去,正好刺入了汞体的眼睛。   汞体的眼睛直接烂掉了,从中喷出尸气和黑血,双手抱着剑身,浑身扭动着。   我相当于钉住了他的脑袋,此刻正是斩杀他的好时机,岂会松懈。   但就在这个当口,一直没来得及动手的隋棠,突然急声说道:“秦明小心,你身后站起来一个人!!!”    第一百五十章,练功   身后站起来一个人?   我猛地想到了吴飞熊,这家伙在这里闭关呢,一定是他。   光跟汞体战斗了,刚才都没注意到他。   这时候,脑后传来恶风,我心中大骂该死,竟然偷袭我。   我也顾不得汞体了,闪身向一旁躲闪,就见一道人影扑在了我原先的位置上,张牙舞爪,野兽一样叫唤。   我一扭头,白雾缭绕中,出现了一个怪人。   这人身无寸缕,皮肤紫黑,虽然是人形,但形态举止,跟人有着很大的差别,看那僵硬的四肢,狰狞恐怖的脸,还有嘴里的獠牙,这分明是一只僵尸啊。   我擦,吴飞熊也变成僵尸了?!   隋棠猛地丢来一个手雷,轰的一下,炸出了漫天朱砂,这朱砂是驱邪避煞的,对付僵尸也有效果。   只见这个紫黑的僵尸,惨叫一声,被炸倒在地。   隋棠掏出了那把匕首,就是炸断藤妖一条腿的神器兵器。   对着僵尸的胸膛猛地刺下去,轰隆一声,比手雷的劲头还猛,僵尸当下就四分五裂了。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感情这把匕首不光能对付活人,还能对付僵尸呀。   不知道是匕首太厉害,还是僵尸太垃圾,反正一眨眼的功夫,僵尸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但被我重创的汞体,一下站了起来,不顾眼睛上的刀口,直奔隋棠奔去。   隋棠反应不及,眼看着就要吃亏,关键时刻,老炮大吼:“妈了个巴子,再请一次仙家。”   他拿出手鼓念咒:“日了西山黑了天,家家户户把门关,喜鹊老呜奔树下,家雀哺鸽奔房檐,五爪金龙归北海,千年王八归沙滩,十家上了九家锁,还有一家门没关!”   嘭!   一手敲鼓,老炮大吼:“扬鞭打鼓,请神仙勒!”   嗤嗤--   他身上猛地冒出了大片黑气,一股阴冷的感觉四下弥漫。   没等我看清状况,他嘶嘶叫唤一声,出手如电,一掌就戳在了汞体的胸口。   为什么说戳,因为他的手掌不是拍出去的,就好像一把刀锋,又像出洞的毒蛇。   就听‘咔嚓’一声,汞体胸口的骨头凹陷了下去,嘴中又喷出一口黑血,正好落在老炮的脸上。   不好!   这黑血非常魔性,接触到皮肤,后果不堪设想。   谁知老炮闷哼一声,自身体里喷出了大片黑气,把黑血全都冲散了。   老炮变了一个人好似,双掌连环出动,跟汞体站在了一处。   我一咬牙,心说趁他病,要他命,轮着小须弥金丹元剑就冲了过去,一剑直逼汞体的后脑,虽然这不是弱点,但我也想试一试。   咔嚓!   剑锋斩进了头骨,卡住了,我心中大喜,但是想要抽回长剑,变得非常困难,老炮趁机发动狂攻。   汞体脑袋被砍着,不能动弹,就结结实实的被老炮揍了一顿。   老炮请的应该还是蛇精,出招刁钻,毒辣,就看到汞体浑身抖如筛糠,惨叫不断,浑身上下的骨头似乎都断了。   我猛地用力,把卡在脑壳上的长剑抽回来,就要力劈华山,彻底结果了这个祸害。心里还得意,二手的汞体也就这么两下了。   谁承想就在这个当口,隋棠又喊了一声:“秦明,小心你身后。”   唔--   一道恶风传来,直逼我的后脑。   我擦,又来?!   我一转身,发现一个紫黑色僵尸冲道了近前,这特么都是哪冒出来的,刚才明明杀了一个,现在又多了一个。   一开始我以为是吴飞熊,但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儿。   反正这个密室里有古怪,到处都是白雾,看不清前后左右,更看不到吴飞熊的踪迹,难道说这些僵尸是他放出来攻击我们的?   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准备挥剑杀僵尸。   但猛然间,我想起了《十二倒仗**》。   这是姑姑压箱底的神通,如果能精确的点中尸体的十二道尸穴,就能叫尸体产思维,供自己驱使。   即便点不中十二道,有三四道也行。年前对付子母红煞,就是点了三个穴位,效果还是很不错的。   所以说,现在不明敌人的方向,也不知道这样的僵尸还有多少,要是一只杀下去,岂不是把人累死了。   我在想,吴飞熊之所以不现身,会不会就是想用僵尸消耗我们,等我们不行了,他在跳出来下手。   现在猫叔,银混儿,都躺下了,秋心也没什么战斗力。能打的,只有我,老炮,隋棠。   要是再继续下去,我们三个人也会有危险的。   所以说,杀僵尸,不如控制降至,这样还能多一个帮手。   可是我很久没施展十二倒仗**了,也不知道能点中几个穴道。   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我一瞪眼,对着扑过来的僵尸就点了过去。   砰砰砰砰!   从眉心,到小腹,一共点了四下,这是最基本的四道穴位。   紫黑的僵尸一下就僵了,我心中大喜,这就成了?   嗷!   僵尸只是停顿了一秒,然后就疯了一样扑在我身上,一股尸气钻进了我的鼻孔,叫我头昏脑涨的。   我大吼一声滚。   一掌推了出去,换做平常,顶多叫僵尸倒退两步,但现在我吃了白骨舍利,一身都是神力,僵尸直接被我推飞了。   **前方的白雾中,没了声息。   然而老炮还在跟汞体大战,但完全站了了上风。   隋棠趁机冲过来,将手中的匕首插进了汞体的胸口。   轰!   汞体的胸口炸出了一个大洞,黑血喷射。落在隋棠衣服上,嗤嗤冒着白烟。   隋棠穿的是皮衣,一直都是,她赶紧解开了衣服,晚一点儿就烫在皮肤上了。   我现在没时间去看她衣服里面的模样,反手拿出两道业火燎原符,丢在了汞体身上。   一把大火就烧了起来,对付这玩意儿还得用火。   汞体哀嚎着,疯狂着,顷刻间化作了一个火人,等再眨眼,汞体的身躯折断,倒塌,化作了一地灰烬。   老炮浑身的黑气猛地消散大,然后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整个人萎靡不振的,似乎要晕。   我知道请神是要付出代价的,别看只鏖战了片刻,但老炮依旧顶不住了。   他虚弱的苦笑:“妈个巴子的,汞体也不过如此。”   说完一头栽倒,彻底晕了。   我心中一紧,赶紧查看他的情况,发现呼吸还算平稳,应该没什么大碍。   这时候,密室安静了,但白雾依旧缭绕,一股冲天的烟气飞舞,汞体的灰烬被牵扯的到处都是。   隋棠也跟我说,汞体是不是太弱了。   我跟她解释,说这是二手汞体,肯定不可能太强。但话说回来,要不是咱们几个施展出了浑身解数,恐怕连二手货都搞不定呢。   隋棠有些后怕的点点头,问我下一步该怎么办。   我说这密室里太古怪,看不清虚实,也找不到吴飞熊,还是赶紧撤退为秒。不然的话,肯定要吃大亏。   但就在这个当口,发现不远处的白雾中,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的人影。   我擦,难道这都是......   嗷嗷嗷!   僵尸的嚎叫震耳欲聋,也震碎了我的心。要说一只两只僵尸还能说得过去,但一下子出现了十只。这密室到底有多大,能藏得下十只僵尸吗?   “快撤,把猫叔他们转移出去。”   我一马当先守在原地,隋棠开始跟秋心转移伤者。   猫叔咳出了一口血,叫我小心。我点头答应下来,但是心中捏了一把冷汗。   因为这个情况已经超出了认知,吴飞熊到底在搞什么鬼?   他不是炼盖世神功吗,怎么弄出这么多僵尸呢。   这时候,十只僵尸冲破了白雾,冲我撕咬过来,我看清了它们的面孔,依旧狰狞恐怖,獠牙锋利。   我把小须弥金丹元剑往地面一插,心说我今天就练练十二倒仗**,因为杀下去不是办法,万一杀了十个再来十个,岂不是把我累死了。   正好这些僵尸都没什么威力,正好拿来练手。   我好似一阵疾风般冲了出去,瞅准一只僵尸,不管准不准,先点再说。   砰砰砰!   点完之后立马换下一个,不管质量,只管数量。   尸气我闻了不少,头昏脑涨外带恶心,等点完收工后,发现只有三个僵尸中招了,另外七个僵了一秒钟,又冲了过来。   我心中大喜,还是有点成功率的,既然如此,那就来个狗咬狗吧。   我大吼一声:“撕碎这七个僵尸。”   被我控制的三个僵尸,立马张开了大嘴,奔其余七个去了,别看数量上不足对方一,但突然袭击下,硬干掉了两个。   然后场面就混乱了,敌方僵尸放弃了我,开始内斗,互相打的不亦乐乎。   我趁机,游走在僵尸群中,不断施展出十二倒仗**,能控制一个算一个。   还别说,用僵尸练习了一会,我的水平立马就涨上来了。   几分钟之后,地面躺着六个僵尸,被撕成了碎片,站着的四个,都是我的奴仆。   我盯着白雾缭绕的密室,就一句话:“把那个该死的吴飞熊找出来,照样撕成碎片。”   嗷嗷嗷!   僵尸暴动,奔着白雾中奔跑。   但就在这个当口,白雾中突然迸射出一道红光,一个低沉的话语传来:“小辈,你岂是我的对手?!”    第一百五十一章,净莲尸鬼术(续)   我看着那道红光,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突然间,一道人影从白雾中跳了出来,大手一抓,虚空中气浪翻飞,周遭的白雾呜呜吹动,竟然全都钻进了这个人的袖子里。   我擦,简直是吞云吐雾,这是要成仙呀。   一眨眼的功夫,这间密室干净了,一目了然。   我这才发现,密室的面积也不小,也有个篮球场那么大,在密室的深处,一道瘦弱的人影矗立着,外面穿着黑色的袍子。   就跟用一根竹竿,撑着一件衣服一样,风吹过来,黑袍抖动,给人一种弱不禁风的感觉。   可我明白,这个人就是诡灵教教主吴飞熊,现在可能已经练成了盖世神功。   这时候,被我控制的四个僵尸冲到了吴飞熊近前,张开手掌就要扑过去,吴飞熊只是倒退了一步,挥了挥黑袍,从中又喷出了大片白雾。   但我感觉不对劲了,因为这些白雾有着浓烈的尸气,换句话说,这特么就是尸气。   当白雾弥漫开来,我看到一个又一个人影出现了,我心脏一跳,那也是僵尸,足足有十几个。   难道这些尸气能凝聚成僵尸吗?   我擦,这种事儿怎么听都没听说过。   我只知道煞气可以凝聚成小鬼,因为我手里就有两只。但僵尸可是尸体啊,尸气再浓,也不可能凝聚啊。   这时候魂瓮颤抖了一下,蛇灵说,这些尸气是有问题的,因为其中还掺杂了怨气。   神马?!   尸气中还掺杂怨气,这特么到底是什么神功,比炼鬼术还要厉害啊。   我正胡思乱想呢,我控制的四个僵尸已经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面对数倍的敌人,几乎都没有还手之力。   我听到了此起彼伏的惨叫声,眼看着他们一个个被撕成碎片。   然后庞大的僵尸群冲我奔来,口中尸气喷涌,气势滔天,我心里先是一紧,然后豁出去了。   既然对方的僵尸是无穷无尽的,那我就继续施展十二倒仗**。   刚才只是点中了四个穴位,算是初步控制了僵尸,如果能达到五个,六个,甚至是八个,就能叫僵尸的攻击力翻倍。   达到十二个,就能叫僵尸出思维。   所以我非但没有绝望,反而充满了斗志。   吴飞熊你不是整事儿么,那我就奉陪到底。   我迎着僵尸群就冲了过去,双手化作幻影连环点去,砰砰砰,一个又一个僵尸停住了脚步,然后倒戈相向。   战团又混乱了,我开始浑水摸鱼,等结束战斗后,我的面前站着八个僵尸。   一声令下,八个僵尸又冲吴飞熊冲了过去。   吴飞熊始终没露出他的脸,但是他的声音依旧低沉:“十二倒仗**,原来是南山细娘的徒弟。总算找到根了。”   他双臂挥动,大片尸气夹杂着怨气喷涌出来,形成无数个小漩涡。   我控制的僵尸一下钻进漩涡,然后消失不见了,就好像能吞噬万物的宇宙黑洞一样。   我心里咯噔一声,从没见过这么匪夷所思的神通。   并且我发现,僵尸钻进漩涡之后,弥漫开来的白雾又浓稠了一些。   白雾就是尸气,僵尸就是由尸气凝聚而成的,现在钻进了漩涡,貌似是解体了,又回归到了尸气的状态。   我倒退两步,一脸不可置信,这么说来,吴飞熊可以永无休止的去凝聚僵尸,即便我能施展十二倒仗**,也无济于事,时间长了,会把我累死的。   “你修炼的到底是什么功?”我大吼。   吴飞熊低声笑笑:“怎么?这就怕了?你可是斩杀了四大护法的人,这才几个回合就要求饶吗?”   我呸了一声:“哪这么多废话,我问你练得是什么功。”   吴飞熊怒了:“告诉你也无妨,本尊炼的是诡灵教第一神功,净莲尸鬼术!!!”   净莲尸鬼术?!   这名字听着非常耳熟,后来仔细一寻思,发现在《尸鬼仙扎》里有这方面的记载。   诡灵教供奉的是净莲魔胎,炼的是小鬼,而净莲尸鬼术,就比较邪门了。   这需要修炼者,选择一处特殊的环境,比如这幽冥拜骨地,然后就要用尸气灌体。   尸气灌体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并且尸气要非常磅礴,恐怕这就是他炼制汞体的原因。   吴飞熊是接受了汞体的尸气,然后结合功法的口诀,一点点修炼。   当炼成之后,他就可以跟僵尸一样,随时释放尸气攻击,非常厉害。   不过这功法叫净莲尸鬼术,光有尸气不行的,还需要一些冤魂厉鬼作为材料。   藤妖说过,诡灵教弟子明目张胆的拘魂,就是为了教主练功。   吴飞熊肯定是将一百零八个魂魄融入了尸气中,然后才能凭空凝聚僵尸。   换句话说,这根本不是僵尸,而是尸鬼,一种僵鬼的东西。   我看身后已经没人了,猫叔,银混儿,老炮几人都被转移了出去,我这才放了心。   别看对方的神通很强大,但我也没什么可怕的,因为我吃了白骨舍利,整体的战斗力提升了数倍。即便杀不死对方,我也不会吃亏。   更何况,我手上还有很多招数。   见我不说话,吴飞熊冷冷的笑:“几十年前,血衣门遭到重创,如今我诡灵教也是损兵折将,彻底瘫痪了。不过重创血衣门的是特侦办,而我诡灵教,却是一个秦明。呵呵,为了修炼净莲尸鬼术,所付出的代价也是蛮重的。不过这都值得,因为从今以后,我将开始新的征程,早晚有一天,我会达到那个目标的。”   他说话的口吻,叫我想起了一个人。   那个人也是未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格,对,他就是残袍。   我不知道吴飞熊要达到什么目的,但可以肯定,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儿。所以我今天就是拼了老命,也要留住他。   想到这里,我拎着小须弥金丹元剑就冲了过去,你不是会制造尸鬼么,我先结果了你。   我的速度快如闪电,甚至把我自己都吓到了。吴飞熊更是吃了一惊,说了声好胆。   什么好胆坏胆,你给我在这儿吧。   我一剑刺过去,几乎撕裂了空气,唰唰响。   但吴飞熊只是晃动了一下身体,就轻易的躲过去了,回手就是一道尸气喷出来,撞在我的胸口。   我感觉一阵窒息,倒退了五六步,差点儿一屁股坐在地上。   但是没等我反应过来呢,他身子一晃就原地不见了,白雾迷蒙,非常的古怪。   我心里一沉,净莲尸鬼术还有隐身的功能?这也太离谱了一些。   可是我身后忽然劲风涌动,我知道不好,一剑回扫,待转过身,发现吴飞熊正在飞快倒退,差点儿被剑身砍中。   “速度,力度,反应,简直绝了。你是我见过的年轻人里面,最妖孽的一个。真不知道南山细娘是怎么教的你。恐怕你现在的实力已经超过她了。”   吴飞熊的一番话,叫我错愕,我已经超过了姑姑?不至于吧,我这才哪儿到哪儿。   可后来一想,猫叔,银混儿,一个回合就倒下了,而我却能支持到最后,岂不是说,我比他们两个加起来还要厉害?   ***,这白骨舍利到底是啥玩意儿,我真的成为超人了。   成为超人的滋味固然美妙,但肩头的责任也非常重,因为这里就我还能跟吴飞熊战斗一下子,如果我也趴窝了,我们这些人都会死。   所以我又开始进攻了,这次卯足了全力,就算两败俱伤,也不能叫他好过。   谁知吴飞熊只是一位的倒退,根本不主动进攻,下一刻,他竟然离开了密室。   糟糕,猫叔他们都在外面的,只有隋棠有战斗力,这可怎么办。   但是等我追出去之后,发现外面的山洞空无一人,猫叔他们还有吴飞熊都不见了。   难道说,他们顺着来路又出去了?   我紧张的心情缓和了一下,起码外面的空间大,可以躲藏,不至于被吴飞熊抓到。   我顺着来路往回走,不多时就重新登上了崖坪。   刺目的光芒照耀在脸上,我睁不开眼睛,料峭的山风呜呜吹动,好不容易睁开了眼睛,却发现猫叔他们被一个黑袍人逼到了悬崖边上。   我cao!   猫叔和银混儿互相搀扶着,秋心守护着昏迷的老炮,只有隋棠手持匕首跟吴飞熊对峙。   “吴飞熊,你特么冲我来。”   我大吼一声跑过去。   从我这里到山崖边上,只有五米多,也就是说,我能看到悬崖下面的情况,这最起码有百米的高度,别说人了,就是一块石头掉下去,也得摔成齑粉。   吴飞熊背对着我,身体隐藏在黑袍当中,依旧是看不见五官容貌。   但是他的声音幽幽寒冷,好似来自地狱一般。   “你杀我这么多属下,我也得找回点利息吧,等把他们丢下山崖,咱们再好好战一场。你是我神功大成后的第一个对手,我会珍惜你。”   说完,他扬起了双臂,宽大的黑袍猎猎作响,磅礴的尸气,就跟火山喷发一样,直奔隋棠他们而去!!!    第一百五十二章,牛逼的秋心   尸气这么强劲,我根本来不及去阻挡,而隋棠只有一个人,她大叫一声,探出匕首想要进攻。   但是还没碰到吴飞熊的衣服,就被尸气给弹了起来。   身后的猫叔,银混儿,老炮,就跟没有重量的树叶般,被尸气卷入了空,眼看着就要坠下山崖。   猫叔大吼:“秦明,你狗ri的快就秋心,我死了没关系,她不能死。”   银混儿捂着肚皮怪叫:“没想到燕子刚醒,俺就要去了。”   秋心一脸惊慌失措,甚至眼泪都流了出来。   我绝望了,疯狂的冲了过去,大吼:“不要!”   但是还没到悬崖边上,吴飞熊就转过身,一掌冲我的面门拍来。   我转身躲避,但是猫叔他们已经向山崖下方**了,随着**的还有我的心。   “哈哈哈哈,现在没有人阻挡我们了,来吧,战个痛快。”吴飞熊浑身黑袍抖动,一股阴寒气质拔地而起。   足尖一点,好似秃鹫般,俯冲下来,探出两指插我的眼睛。   我猛地掏出两个魂瓮,摔在地上:“小红,蛇灵,你们给我把人救上来,这是死命令!!!”   小红和蛇灵都被藤妖打伤了,我也心疼他们,一直没召唤出来战斗,可现在不一样了,人命关天,再不出手,就真晚了。   小红,蛇灵,幻化出身体之后,领命而去,飞奔着调下山崖,没了动静。   我本想看着他们俩救人,但吴飞熊的两根手指已经插了过来,我只能扑倒在地,来了个懒驴打滚儿。   吴飞熊一击扑空,落在地上,非常惊讶我的两只小鬼。   “没想到南山细娘的徒弟,还懂炼鬼的法门,这可都是高级的厉鬼。秦明,我真是小瞧了你。”   我眯起了眼睛,心中怒火顶了上来。   大骂:“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对我品头论足?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吴飞熊大笑:“我们早已经是水火不容了,今天肯定要分出上下高低。还有,你以为那两只小鬼就能救人吗?你太真了。”   说完,脚下一动,双掌排山倒海而来。   我用小须弥金丹元剑进行抵抗,一眨眼的时间,我们就战斗了十几个回合,也不知怎么的,我感觉一阵心累。   体内原本汹涌的能量,竟然一点点消失。这叫我非常不安,难道说白骨舍利赐予我的威力,只是暂时的吗?现在时间到了,就要收回去了?   反正越打,我的力气越小,最后发现手中的长剑沉重无比,胸口也涨的出不来气。   一不留神,肩头被拍了一掌。   ‘嘭’的一下,我飞出好几米,摔在坚硬的岩石上,痛彻了心扉。   然而人最主要的是,吴飞熊打我一掌,蕴含着尸气,现在尸气息入体,钻入五脏六腑,整个人如坠冰窖一般。   吴飞熊漫步走过来,啧啧说:“看来我是高看你了,你只是一个绣花枕头,只有那两下子。真是遗憾呐。”   说着,他探出一只手,袖子中的尸气好似开闸的洪水,疯狂冲我喷来。   我的字典里没有束手就擒,没有坐以待毙。所以我卯足了最后一点力气,将小须弥金丹元剑投掷出去,心说扎你个透心凉。   长剑穿透了尸气,然后逼上了吴飞熊的面门,吴飞熊冷哼一声,一巴掌扇在剑身上,长剑嗡的巨响,然后脱离了轨道,奔另一边飞去。   我趁机滚了两滚,躲过了尸气。   轰隆一声,我身后的一块大石头,被尸气冲撞的四分五裂。   我心有余悸的站起来,感觉双腿发软,头重脚轻,心说完了,特么关键时刻掉链子,这可如何是好。   就在这个当口,就见悬崖边上,蹭蹭蹭,小红,蛇灵,跑了上来,手里拎着猫叔,银混儿,秋心,老炮,至于隋棠,完全是自己爬上来的,貌似刚才掉下去的时候,他抓住了掩饰缝隙。   “好样的!”   我大喜过望,甚至忘记了吴飞熊的存在,直奔着悬崖跑去。   吴飞熊三番两次没有结果我,现在掉下山崖的人又给救上来了,他已经彻底发怒。   “都给我去死!”   他一掌奔着的后脑拍来。   我现在的反应能力根本不行了,等察觉到了危险,也来不及躲避,心说我这脑袋肯定跟烂西瓜一样炸开了。   刚登上悬崖的秋心,看到了这一幕,她尖叫着说了一声‘不’,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直接跑过来抱住我,然后猛地旋转。   我俩的位置做了调换,她的后脑暴露在了吴飞熊的掌下。   我内心大吼了一声不要,但为时已晚。   这无情的一掌,正好拍在秋心的后脑。   轰!   秋心的脑袋猛地砸在我的面门,我俩被强大的冲击力,带的飞了起来。   撞的我鼻子蹿血,眼冒金星,人未落地,我的心就碎了。   秋心,你为什么这么傻,你干嘛要替我挡这一掌?!   落地之后,我俩滚在了一起,我感觉浑身都要散架了,剧痛席卷了全身。   但是当我睁开眼睛后,发现秋心面色痛苦的闭着眼睛,五官都溢出了鲜血。   “秋心,秋心......”   任凭我怎么呼唤,秋心都没有回应。   后来我一探她的鼻息,手指立马哆嗦了起来。   没呼吸了,她,死了!   我呆呆的看着她那张脸,脑海中一片混沌,我的眼泪不知不觉流淌下来,心中的怒火一点点燃烧,最后几乎将我融化。   我站起来,对着吴飞熊大吼:“今天,你得陪葬!”   我像一头发狂的狮子,横冲直撞,哪怕同归于尽也要叫对方血债血偿。   吴飞熊一抬头,包裹着脑袋的袍子被风吹掉了,我终于看到了他的相貌。   他一脸消瘦,面色青黄,双目好似两把锥子,死死的盯着我,嘴角还挂着讥笑。好像再说,就凭你也配跟我动手吗?今天,你们所有人都会死。   但是当我逼近他的时候,他瞳孔一缩,脸上写满了震惊和不可思议。我以为他被我的气势震慑到了。谁承想,他的目光已经越过了我,看向了我的身后。   我猛地停住脚步,发现小红,蛇灵,猫叔,银混儿,隋棠,都在看我的身后,都张大了嘴巴。   我以为秋心又活了,激动之余,也转身看去。   可不看不要紧,一看之下,我彻底惊呆了。   只见平躺着的秋心,凌空漂起来,满头长发胡乱舞动,好像要升天一样。   并且原本流出鲜血的五官,也干净起来,一张脸似乎流转着某种光泽,她的身上也加持着某种能量。   我不知发了什么,但我却明白,秋心她没有死,并且她的身体发了变化。   我顿时想到了她脑海里的那股能量,那股连蛇灵都要惧怕的能量。   难道说,被吴飞熊拍了一下后脑,把那种能量激发了?   嗖!   原本向上漂的秋心,猛地拔高,一下上升了十米,然后人立起来,就好像一个仙女般矗立云端。   我发誓,长这么大也没见过这么匪夷所思的情景。   吴飞熊骇然的倒退两步:“这,这是?”   就在这个当口,秋心的眼皮唰一下就撩了起来,从中竟爆射出两道一米有余的湛蓝色光柱。   从眼睛里喷出光柱,还是湛蓝色的,我怀疑秋心是不是成精了。   最主要的是,秋心自从睁开眼睛,整个人就散发着一股极其强大的气场,我可以断定,她已经不在是原来的秋心了。   “打扰我的人谁?!”秋心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却叫所有人冷彻了骨髓。   打扰?什么打扰?   这不是秋心的声音,并且话中的意思,也叫人摸不着头脑。   后来我一琢磨,秋心的身体是不是被某种东西控制了,正是吴飞熊拍了她后脑一下,才把那个东西激发了出来,也可以说成打扰。   难道就是她脑海中的那股能量?那股能量是某个强大的灵魂吗?   我想来想去,就有些头疼了,我一摸鼻子还在流血,擦了一把,然后指向了吴飞熊,含含糊糊的说:“他,就是他打扰的你。”   我倒要看看,操控秋心的灵魂有多厉害。   秋心看向了吴飞熊,首先轻咦了一下:“好浓重的尸气,应该是汞体的。一个人类怎么会有汞体的气息呢?”   吴飞熊叫道:“你到底是谁?”   秋心冷冷道:“我是谁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你已经是个死人就好。”   说完话,整个人凭空消失在了原地,等再出现的时候已经到了吴飞熊面前。   我擦,这个速度太快了,寻常的视力已经捕捉不到。   秋心面对吴飞熊,寻常的拍出一掌,但是双方距离还有一米多,掌心并没有打在他的身上。   我有些诧异了,你在吓唬吴飞熊吗?   谁知吴飞熊的身躯一弓,哇呀喷出一口鲜血,他身后有一块竖立的巨石,这块石头轰隆一声,四分五裂,坠入悬崖!   我惊叫起来:“这怎么可能,分明没有打到。”   吴飞熊站立不稳,一下跪在了地上,抬头,艰难的说:“你,你到底是谁?!”   秋心猛地拔入空,居高临下扣下一掌。   同样没有触碰到对方,但就是有一股无形的磅礴气劲,泰山压顶般尽数落下。   轰轰轰!   吴飞熊被砸的趴在地上,如同死狗。以他为中心,方圆五米内,一个巨大的手印现出来!!!    第一百五十三章,坠崖   我脚下的崖坪,还在剧烈颤抖,甚至连我的心脏都颤抖起来了。   眼前的一幕,只有在电影里出现过,吴飞熊本就是湘西九怪之一,又炼成了净莲尸鬼术,自身的威力有目共睹,即便是我也得依靠白骨舍利的那股能量才能抵抗一二,现在能量消失了,我在人家手上,就跟软脚虾一样,随便蹂in。   可即便如此,他依旧失败了,可以说是惨白,被秋心一巴掌拍在了地上。   我看着那个巨大的手印,浑身都冒凉气,这可是大山呀,印子深好几厘米,岂不是说吴飞熊已经被拍成肉饼了?!   但这个时候,趴在地上的吴飞熊慢慢的动了,浑身的尘屑都在速速抖落,我瞪大了眼睛,都被虐成这样了,还能活?   不过看样子,命是保住了,但完全丧失了战斗力。   我不禁抬头,看着依旧漂在空的秋心。她浑身阴冷,满头长发乱舞,双目死死的盯着吴飞熊。   到了这时候,我心里除了震惊,就剩下胆寒了。   因为我不知道控制秋心身体的是谁,为何会这么凶猛。   我看向了猫叔,想寻求他的意思。   但猫叔比我还呆滞,简直傻在了当场,并且他脸上的肌肉还一跳一跳的,似乎有些吓着了。   隋棠,银混儿,都长大了嘴巴,无声的样子,像极了此刻尴尬的情形。   现在谁都不敢说话,因为我们不知道控制秋心的家伙是敌是友,她太厉害了,动动手,我们就会没命。所以大家都谨慎着,担心着。   这时候传来吴飞熊的嘶吼声,那是疼的。   他双臂,双膝,支撑着身体想要站起来,我看到他身下的衣服已经稀烂,露出了血肉模糊的身体,还有惨白挂着尘屑的骨头。   这家伙的确废了了,就刚才的一掌,骨头碎了不说,内脏也得受到重创。   可吴飞熊就是吴飞熊,他强忍着剧痛,像一条狗一样抬起头来,仰天看着秋心。   “你,你到底是谁?!”   秋心的嘴角牵扯出一个弧度,蕴含着讥讽。似乎再说,你还不配知道我的名讳。   然后她浑身的衣服哗啦一动,徐徐降落下来,虽然她的身高比我矮着一截,可现在看上去,她就像一个巨人,比这座山还要磅礴,压迫的人喘不过气。   “你的命力超出了我的想象,但你今天依旧没有活路。”秋心清冷的说。   吴飞熊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是一个沉睡的灵魂,对于我来说强大无比,但是你既然选择了沉睡,就说明你还是虚弱的。如今你出手攻击我,不知消耗了多少灵魂之力。难道你真想因为这件小事,而落得两败俱伤吗?”   秋心面色一变:“你把求饶说的这么理直气壮,也非常难得了。不过,即便我因为灵魂之力的缘故不再出手,那其他人会放过你吗?以你现在的情况,还有翻盘的机会吗?”   吴飞熊嘿嘿笑着,并没有说话,同时呼吸急促起来,浑身都在颤抖。   而我心里一震,近距离打量着秋心,还是那句话,她身体里藏着的究竟是何方神圣?!   场面又安静了下来,秋心抬头,缓缓的扫视着我们几个人,淡淡道:“你们几个,无比要保护好秋心的身体,像今天这样的情况,不要再发了,不然的话,我连你们一起杀掉。”   “还有!”她猛地看向了我:“以后不要再叫其他的灵魂,进驻秋心的身体,上次是一个蛇灵,我宽宏大量没有出手,如果再有下次的话,呵呵,后果你懂得。”   我不禁倒退了两步,因为秋心身上散发出了一股杀气,弄得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难道你听不见吗?”   我浑身一激灵,点点头,表示自己懂了。之后肯定不会再犯。   秋心这才满意的哼了一声。   后来也不知怎么回事,我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你为什么要留在秋心的身体里。你这样做,对她的身体有没有坏处?”   秋心一愣,冷笑:“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这么跟我讲话。”   我低头:“我只是想问问。”   秋心眯起了眼睛:“看来你对她还是很关心的。但你太废物,叫这个人惊扰了我,不然的话,我也不会苏醒。”   我有些汗颜,但心中充满了愧疚,如果不是秋心救我,我已经是个死人了,说起来还要谢谢这个强大的灵魂,如果不是她,秋心也会死。   “我斗胆叫您一声前辈,也知道你依附在秋心身体里,也是情非得已的事情,毕竟秋心只是个普通人,所以说,能不能告诉晚辈您到底是什么来历?”我说道。   秋心冷哼:“你说错了,秋心可不是普通人,至于我的来历嘛,你也不配知道。等你什么时候站在这个世界的巅峰,到时候不用我说,你自然明白。”   她这话的信息量太大,叫我忍不住猜忌起来,她说秋心不是普通人,可她只是一个孤儿啊,难道她有很强大的背景吗?至于这个灵魂本身,应该是个绝世高手,不然的话,她不会如此孤傲。恐怕只有玄门江湖中,最最顶尖的人物,才有资格跟她平起平坐。   我甚至在想,我姑姑这种身份的人,在她眼中,是不是也属于不入流的那种。   那真正的高手,都跟她一样吗?   就在我瞎琢磨的时候,趴在地上的吴飞熊突然念诵了一段咒语,这种咒语非常古怪,像是在快速的唱歌,听在耳朵里,整个人都有一种危机的感觉。   难道这孙子还想负隅顽抗?   秋心面色一冷,说了句作死,抬脚就踢出一颗尖锐的石子。   以她的力量催动,石子比炮弹的威力还大,打在吴飞熊身上,能把他轰成两截。   但同一时间,吴飞熊的周身弥漫出大片尸气,将他完全包裹在了其中,然后就听‘轰隆’一声,吴飞熊的身体直接弹出了悬崖,那颗尖锐的石子擦着他的头皮飞了过去。   吓得我没蹦起来,吴飞熊怎么会跟炮弹一样弹出去,这又是什么邪法?   在大家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吴飞熊的身体已经坠崖,我跑到悬崖边上一看,连个人影都找不到了。   这可是数百米的悬崖,掉下去肯定粉身碎骨,吴飞熊宁愿摔死,也不想被秋心杀死。   但这个时候,秋心说:“别看了,他逃了。”   我惊讶道:“这么高的悬崖,也能逃?”   “你看看这是什么?”   我走过去一看,发现吴飞熊原先趴着的地方,竟然盛开着一朵白色的莲花。   不过这不是真的莲花,而是尸气幻化出来的,看着烟雾缭绕,美轮美奂。   惊讶之余,我有些蒙了,不知道这是什么玩意儿。   猫叔一瘸一拐的走过来,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应该是净莲尸鬼术的另一种神通,专门逃跑用的。此类神通,都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吴飞熊即便跑了,恐怕一身的修为也会废掉。”   我不可置信的说:“净莲尸鬼术除了能凝聚出尸鬼,还能逃跑?”   猫叔道:“净莲尸鬼术属于一个大系,并非只有一门神通。就跟尸鬼仙扎似的,其中有阵法,有符箓,还有炼鬼术等等。”   我这才明白怎么回事,感情是我眼界太低了。   不过吴飞熊逃跑不可怕,只要没了修为,他就跟没了牙齿的老虎似的,根本翻不起浪花。   秋心脸色清冷,淡淡的说:“今天就不予他计较了,若是日后再碰见,我一定结果了他的性命。好了,我要继续沉睡。”   说完他盯着我的脸上,又补充了一句:“继续我刚才说的话,还有如果你真的对秋心好,就拿命去保护她,不要再叫她用命去保护你。”   我浑身一颤,心中的愧疚更为强烈,只有点头答应。   秋心眼睛一闭,浑身阴冷的气势顿时消散一空,而她也跟面条似的晕倒了。   “秋心!”   “干女儿!”   我和猫叔七手八脚的把秋心扶住,怕她再有什么差池。   现在这丫头可是宝贝,谁也不敢怠慢了,不然的话,她脑子的灵魂苏醒,谁都没好果子吃。   猫叔摸了摸秋心的脉,然后探了探鼻息,说了句没事,只是晕过去了。   随后又扯下随身带的水壶,喂了一些水。   这时候,银混儿,隋棠都围拢过来。   银混儿捂着流血的肚皮,龇牙咧嘴的说:“刚才,刚才都是真的吗?俺怎么感觉是在做梦?”   隋棠一直背着昏迷的老炮,现在累的浑身是汗,但她顾得喊累,苦笑:“我也感觉是在做梦,不过这肯定都是真的。”   “好了,这件事大家不要声张,要是泄露出去,恐怕......”猫叔看看秋心的脑袋,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   他不说,大家也懂,所以都不再谈论这个话题。   既然吴飞熊已经坠崖了,我们也不想在这里耽误下去,因为大家都受伤了,银混儿伤势最重,必须回去治疗。   但是下山之前,我深深的望了一眼老鬼洞,心里讲话,我一定会变的更加强大,所以利用幽冥拜骨地炼制蛇灵,是迫在眉睫的事情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太乙余粮(上)   下山的时候,我特别累,两条腿就跟灌了铅水一样,感觉都快虚脱了。   我知道这跟吞下去的白骨舍利有关系,并且看着昏迷的秋心,我也是一肚子的疑问,就想问问猫叔到底怎么回事。可猫叔一瘸一拐的比我还难受,我就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等回到了栖凤村之后,发现村子里出现了很多村民,似乎都是被早晨那场战斗吸引的,大家聚在一起,交头接耳,对我们也指指点点。   我心说不好,我们杀了很多诡灵教的人,这么多尸体可都在村子里呢。   猫叔叫我别慌,鬼雀不是傻子,他会把这些痕迹都清理掉。我顿时想到了鬼雀的腐骨散,这可是毁尸灭迹的神器呀。   但还没到银混儿的家呢,我们就跟鬼雀碰了面,他看我们都受了伤,非常吃惊,就知道我们在老鬼洞经历了一场恶战。   银混儿捂着肚子,一脸煞白,但饶是如此,他还是第一时间询问燕子的情况。   鬼雀说因为银混儿的房子没了,燕子已经被安置在其他老乡家里了,给服用了草药,应该没什么问题。   银混儿这才长出了一口气,身子一晃,竟然晕倒了。或许支撑他的,就是燕子的安危,现在知道燕子没事儿,他就彻底倒下了。   银混儿这么庞大的身体,要不是乡亲们帮忙,我们几个根本抬不动。   等到了老乡家里,发现只有一对老夫妇,鬼雀说这些年除了给燕子治疗,也没少给乡亲们治病,所以有了困难,都能搭把手。   鬼雀看昏迷的人不少,银混儿的伤也很重,就赶紧着手治疗。   他问我老炮和秋心都是怎么昏迷的。   我说老炮是请神之后就昏了,至于秋心,她......   关于秋心的事儿,我也不知道怎么说,索性就把老鬼洞的遭遇讲了出来,饶是鬼雀够镇定,但听完之后,也瞪圆了眼睛,背后的驼峰都拉直了不少。   他死死的盯着秋心,惊骇道:“一个回合就干掉了吴飞熊,这丫头脑子里到底住着何方神圣啊?”   我也感觉不可思议呢,扭头看了看猫叔。   因为秋心的身世恐怕就他一个人知道,但他就是不说。现在他正躺在竹**上,两眼直勾勾的看着房顶子,似乎陷入了思考当中。   我看猫叔也是受惊不浅,不行先叫他歇着吧,等过了今天再说,反正都受了伤,一时会儿也走不了。   鬼雀稳了稳情绪,先给银混儿包扎伤口,阴魂的肚皮是汞体弄破的,需要缝合,处理起来也很危险。   好在鬼雀是神医,他有特殊的办法,不过治疗的过程,我们没看到,他把我们都轰了出来,说需要安静的环境。   中午的时候,鬼雀一头大汗的从房间里出来了,表示银混儿的伤口都包扎好了,也给老炮灌了一些汤药,至于猫叔需要修养,他的内伤很顽固。   但说到秋心,鬼雀欲言又止,最后把我拉到一个没人地方,悄悄的告诉我,说秋心的身体非但没有任何伤势,还非常的健康,我也没办法叫她苏醒,只能等待。   我叹了一口气,说不出所以然。   鬼雀问我怎么样,我说现在除了浑身没劲外,别的都还行。   鬼雀点点头,说你小子命好,竟然有那种逆天的东西,不然的话,藤妖那一刀就能要了你的命。   我惊讶起来,说你知道我吃的白骨舍利是什么?   鬼雀笑了笑,说那根本不是什么舍利,至于具体是什么,你去问毒龙好了,我也不便说。   把我给气的,合着都知道真相,就把我蒙在了鼓里,待鬼雀转身离开的时候,我一巴掌拍在的驼峰上,心说给拍回去。   鬼雀哎呦了一声,说你不要命了,驼峰里有暗器,小心我扎死你。   我艰难的咽了一口吐沫,灰溜溜的跑进一间屋子,准备休息片刻。   这时候我看到隋棠走进了院子,拿着手机在给别人打电话。不用猜,肯定是向总部汇报呢,毕竟藤妖是卧底的事儿不能含糊,并且还死了这么多特侦办的人。   不过我有些疑惑,因为在老鬼洞战斗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其他的尸体,那些特侦办人员的尸体去哪儿了?   或许是因为太累了,我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一睁眼外面的阳光刺眼,肚子里咕噜噜乱叫,饿的前心贴了后心。   这时候鬼雀走了近前,说我从昨天中午睡到了今天上午,都快二十四小时啦。   我一激灵,没想到睡了这么久,赶紧离开了**铺,伸了一个懒腰,浑身的骨头节噼里啪啦作响。   虽然还有些酸疼,但跟昨天脱力的感觉比起来,简直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的肚子又咕咕叫了,不过与肚子比来,我这心里更空,因为昨天我还天神下凡一样,战斗力爆表,而现在又变成了普通人,这种落差,叫我非常郁闷。   好在鬼雀说已经准备好了早饭,叫我赶紧去吃。别没被打死,反而被饿死了。   我心里咒骂他八辈祖宗,然而问他老炮他们苏醒了没。   鬼雀说除了秋心之外,都醒了,现在都在吃饭呢,就差你一个了。   我心里喜忧参,不知道秋心什么时候才能睁开眼睛,或许因为着急,我突然间也没那么饿了。   等我来到餐桌上,发现猫叔,银混儿,隋棠,都细嚼慢咽的吃着。   猫叔的脸色红润了一些,银混儿眼睛都有神采了,鬼雀果真神医,肚子开了那么大一个洞,休息了**,竟然恢复的这么好。   要说最没出息的就是老炮了,他坐在桌子的一角,低头吃东西,动静很大,就跟没吃过饭一样。   看来他请神之后也是需要大补一下子的。   众人看我到了,都非常惊喜。猫叔还问我身体如何了,这一觉你比任何人都睡得足。   我有些不好意思,说自己没事,需要关心的反而是你们。   老炮抬起了头,唉呀妈呀的叫唤着,还跑过来捶我的胸口,说昨天的事儿猫叔都说了,这一仗干的漂亮呀。也不知道吴飞熊跳崖后,死没死。   我说肯定死了,这样的混蛋,老天爷都不会饶他的。   老炮贼兮兮的问我,秋心脑子里人物,到底是谁呀,咋就这么**。   我现在最烦这事儿,叫他赶紧滚去吃饭,这事儿老子也搞不清楚呢。   这时候银混儿端着一碗饭,笑着说燕子正在屋里躺着呢,过去给她喂饭,你们自己吃就好。   他走后,猫叔抬屁股也要走,不过我发现他心事重重的,似乎从昨天回家,就已经这样了。   我心里不得劲儿,所以赶紧吃了几口,就追了上去。   说:“猫叔,现在事情都告一段落了,你能不能跟我交个底,秋心的身世,还有白骨舍利,都是怎么回事?”   猫叔叹息了一声:“我就知道你得不依不饶,其实从昨天开始,我就想说,但你睡着了。这记忆的闸门一旦打开啊,弄的我心里不好受啊。”   我一怔,看来白骨舍利和秋心的身世,都要追溯到很多年之前了,并且我可以断定,这跟他们那次盗墓一定有关联。   就在猫叔准备说话的时候,隋棠进来了,说秋心醒了。   我和猫叔一下站了起来,找急忙慌的走进里屋,发现秋心煞白着一张脸,正左顾右盼,很迷茫,还说不是在崖坪上跟吴飞熊战斗吗,怎么躺在**上了。   后来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叫了一声,说吴飞熊要杀秦明,我跑了过去想救他,不知秦明收没受伤。   一进屋,我就听到这句话,鼻子一算,我的眼泪掉了下来。   几步扑倒**头,将秋心拦在了怀中,原本压抑着的情绪彻底爆发了,哽咽着说你为什么这么傻,你替我抵挡吴飞熊的攻击,你也会死的。   秋心被我的哽咽声吓坏了,赶紧挣脱了我的怀抱,羞涩的看看别人。还说我这不是活的好好地么,对了,吴飞熊呢,他死了没。   又回到了这个问题,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开口,难道叫我说,你脑子里有一个很**的灵魂,是她一巴掌拍废了吴飞熊?   猫叔看我尴尬,就摆摆手,叫我不用着急。然后他倒了一杯温水,给秋心喝了,问她饿不饿,现在身体有什么感觉。   秋心看到我们大伙儿都在,虽然受了伤,但没有伤及性命,感到由衷的开心。   还说自己感觉好着呢,除了头晕之外,并没有大碍。   鬼雀已经开始给她检查了,片刻后摇摇头,也表示她的身体状况良好。   我和猫叔这才放了心,而秋心是个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性格,非得明白明白,昨天到底怎么个章程。   猫叔老炮把房门关上,不要叫别人进来,老炮也很激动,胸脯子拍的啪啪响,说有我在你就放心吧。   猫叔把气氛整的很神秘,大家也都竖起了耳朵。   就连鬼雀也嘿嘿的笑着,不断摸着鼻环,猥琐的样子,似乎已经洞悉了一切。   “秋心你不是想知道吴飞熊死没没吗,我只能告诉你,他已经成了废人,还跳了悬崖,不死恐怕也活不久。咱们之所以能战胜他,还多亏了你,或者是多亏了你身体里的那个灵魂。”   猫叔的话,叫秋心目瞪口呆,问什么灵魂,我脑袋里有个灵魂?!   猫叔摇头:“我也不知道你脑袋里的灵魂是什么,不过你不是一直想了解你的身世吗?那我今天就跟你说说,但说之前,得先从白骨舍利说起。”   他看向了我,一字一顿的说:“其实,这不叫白骨舍利,而叫太乙余粮!!!”    第一百五十五章,太乙余粮(下)   太乙余粮?!   这是一种粮食的名字吗?   我正疑惑着呢,老炮倒吸了一口凉气,惊讶道:“猫叔,你说秦明吃的那东西是太乙余粮?!”   猫叔点头:“一点不错。”   老炮蹦起来了,对着我叫唤:“唉呀妈呀,你小子抄上了,这太乙余粮可是玄门八大重宝之一呀。俺师傅说,吃一颗太乙余粮能增加六十年阳寿!”   什么?!   震惊的我说不出话来,其余的人也用骇然的眼神看着我。   鬼雀摸着鼻环,还在嘿嘿的笑,但嘴里一直说着造化啊造化。   这句话猫叔也说过,但我却感觉不真实,怎么又冒出一个玄门八大重宝,这太乙余粮真的有这么厉害吗?   “猫叔,你可别蒙我,这东西原本被封印在饕餮黑玉当中,是我父亲的东西,怎么就成了太乙余粮了呢?”我问道。   猫叔道:“玄门江湖中,总共有八件重宝,太乙余粮就是其中之一,正如老炮所说的那样,吞一颗太乙余粮,能增加六十年阳寿。至于这太乙余粮的来历嘛,得从二十年前盗墓说起。”   我顿时来了精神:“盗墓?这东西是我父亲的,怎么跟盗墓又有瓜葛了?”   猫叔道:“你别急,听我慢慢讲。这里面的事儿啊多的很。”   大伙儿都找地方坐下了,脸上写满了疑惑,好像再说,这其中的弯弯绕真耐人寻味啊。   这时候猫叔开始讲了,他说:“其实二十年前的盗墓,主要动机并不是五卷奇书,而是这太乙余粮。当初也交代过,这是北宋大太监童贯的墓,童贯呢,早年间征战沙场,还打过方腊。”   大伙儿都有糊涂了,怎么又扯到方腊身上了。   鬼雀幽幽的说了一句:“这太乙余粮就是方腊的。古时候传闻,太乙余粮是一种宝物,能源源不断的出粮食,所以方腊起义才能势如破竹。但是童贯征讨了方腊之后才发现,太乙余粮其实就是一种植物结出的果实。方腊拥有一枚太乙余粮,死后就陪葬在了墓中。”   我诧异起来,用眼神询问猫叔,那意思,他说的可对?   猫叔点头:“一点不错。”   鬼雀嘿嘿笑着,摸了摸鼻环,不再言语。   老炮道:“唉呀妈呀,难不成鬼雀前辈也参加了盗墓,咋知道的这么详细?”   鬼雀摇摇头:“我可没那么大能耐,这些内情还是你师傅张天顺告诉我的。当初他们特侦办追杀中原十虎,一切的一切都不再是秘密了。”   老炮搓了搓头皮:“俺师傅这嘴也太严实了,咋一点风声都跟我透露。”   我暗中出了一个疑问,就说:“这事儿有些不对吧,如果童贯得了这个宝贝,怎么自己不吃呢,就算自己不吃,献给当时的皇帝,也能免于一死吧。”   猫叔苦笑:“话是这么说,但你不懂。这太乙余粮只能增加玄门中人六十年的寿命。对于普通人来说,没有点作用。这玄门中人跟普通人的区别,自然是道行。”   又提起了道行,因为我至今都不知道,自己是啥时候有道行的,并且还比猫叔高。   猫叔又说:“你是有道行的,所以你吃了太乙余粮,不但解了毒,还增加了寿命,只是你现在还体会不出来罢了。”   我擦,增加六十年寿命,那我的人也太漫长了一些。不过我继续问:“解了毒,增加了寿命,这我都能理解,但我昨天为什么会变的这么厉害?”   猫叔道:“昨天之所以这么厉害,是因为太乙余粮的药性,把你的道行给激发出来了。”   我一怔:“你的意思是,我的道行一直在沉睡,需要激发才能出现,也就是说,全部激发出来,我就能永远这么厉害?”   猫叔点头:“这是自然。你体内的道行非常强大。”   我看大家都盯着我,于是我鼓足了勇气说:“那我的道行是从哪儿来的,总不能一出就自带吧?”   猫叔沉吟了一会儿,似乎在斟酌语气,后来他低沉道:“还真是一出就自带的。不过你的道行不是你自己的,是别人的。”   我腾一下站了起来:“什么意思?怎么又成为别人的了?猫叔,我一直对这方面都有怀疑,并且我知道,你对所有的事情都了解,但你就是不说。现在都道了这个地步了,你还打算隐瞒我?”   猫叔叫我坐下,别咋咋呼呼的,像什么样子。   我也不想咋咋呼呼的,但我心里着急啊。   这时候秋心道:“秦明的道行是不是跟那次盗墓也有关系?”   所有人的眼睛都是一亮。   可猫叔却笑笑:“时机不成熟,所以还不到说的时候,你们逼我也没有用。现在不是在说太乙余粮吗,别扯得太远了。”   我擦,猫叔果真什么都知道。但是他为什么不说。啥时候才算时机成熟呢?   后来我越想越着急,心里讲话,你不是说太乙余粮吗,那我就听听,墓葬里的东西,怎么会跑我父亲手里了。   猫叔道:“当初进入墓穴后,遭到了反盗墓机关的攻击,中原十虎损失惨重,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了出来,但是混乱中我发现了太乙余粮,随手就给拿了出来,可离开墓穴后,河北第一监狱爆炸了,很多罪犯都开始往外逃,一时间局面大乱,官方的人马,特侦办的人马,都开始出动。我怕太乙余粮被人抢走,就用一块黑玉将其包裹,外面刻上了饕餮二字,并且从中作法,只有吸纳尸气,玉石才会爆裂。然后就把这块玉藏在了一个隐秘的地方,从此浪迹天涯。”   我瞪大了眼睛:“搞了天,这块玉是你弄的?那当初在太常村,我问你认不认识这块玉,你一口咬定不认识。”   猫叔无奈的说:“这块玉关系重大,你叫我怎么说?并且我当时也不知道你的身份,后来经过调查,才知道你是南山细娘的徒弟。所以我才放了心。”   我急声道:“就因为我是南山细娘的徒弟,你就放心了?”   猫叔点头:“是的。”   “那我母亲为什么说这块玉是我父亲留下的?”   猫叔道:“你母亲是北方人吧?”   我点头:“山东人。”   “经过我的调查,你母亲当年因为一些事情,曾经在监狱服刑,就因为监狱爆炸,她才逃了出来,无意中捡到了饕餮黑玉,然后就一路南下来到了湘西,跟你父亲结婚了。”   我腾一下站了起来:“你说什么?!我妈坐过牢?”   这个消息无异于晴天霹雳,我妈是什么人我最清楚,她温柔贤惠,怎么会坐牢呢?河北第一监狱可是重刑犯的监狱,不是无期就是死刑,我妈到底犯了什么事儿。   猫叔道:“你先别急,我来问问你。你妈可曾对你讲过你姥姥的事情,或者是带你回过娘家?”   我愣住了,我妈的确没有说过关于姥姥的事情,我只知道姥姥家在山东济南,但我一次也咩见过她老人家。   难道说,我妈就是怕走漏风声,所以才不跟我讲娘家的事情,她隐姓埋名,真的是为了躲避官方的追查吗?   我心中的一些东西忽然坍塌了,本来认定好的事情,一下子被推翻,面目全非的样子,使我接受不了。   但后来我感觉有些蹊跷,就问:“猫叔,你刚才说过,你把饕餮黑玉藏在了隐秘的角落,怎么这么巧,就被我妈找到了。还有就是,她得知我要去北方寻找我父亲,为什么要把黑玉交到我手中?”   猫叔苦笑:“这我就不清楚了。”   “那你知道这块黑玉里有太乙余粮,为什么不从我手里夺走?毕竟我们非亲非故的。”我咄咄逼人起来。   猫叔道:“我为什么要夺走呢。当初就是因为这个,我们十兄弟死伤惨重,这本是一个不详的东西。不过话说回来,这块玉叫你拿着,也算是......”   我挑了挑眉梢:“也算啥?”   猫叔摇摇头:“没什么。反正太乙余粮被你吃了就对了。这强大的药效还在你体内运行着,只要你能坚持修炼,早晚会激发出道行,成为一个巅峰高手。”   越说越乱了,明明是猫叔的东西,却被我吃了,还说我吃了就对了,并且我身体里的道行还是别人的,最可气的是,猫叔说时机不成熟,什么都不能说。   我真想扒开的他的脑袋,把所有的秘密都揪出来。这样真的会把人折腾死的。   猫叔看着我说:“现在你全都明白了吧?”   我跳着脚的大吼:“我明白个屁啊我。你光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正经八百的一句都没提。”   猫叔打了个哈欠:“这就说的不少了。反正你就记住一点,玄门八大重宝之一的太乙余粮被你吃掉了。你凭空增加了六十年阳寿。”   气得我支支吾吾说不出所以然,心里讲话,谁特么稀罕你这六十年的寿命。   一直不说话的秋心,突然说道:“gan爹,那你讲讲我的身世吧,我对七岁之前的事情很敢兴趣。”   猫叔点点头:“当初我藏好了饕餮黑玉之后,就在在河北第一监狱附近捡到了你。我当时就猜测,这孩子会不会是监狱里出的。因为附近也没有医院,更没什么人家很荒凉,总不能凭空多出一个孩子。”   “后来,我了恻隐之心,就把你抱走了,隐姓埋名过着普通人的活。一直到了七岁之后,你发了一次高烧。足足个月,高烧不退,医都没有办法,叫我去准备后事。当时我成了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团团转。但是月之后,你就竟然自己好了。连医也啧啧称奇。我不止一次的检查过,你并没有沾染上脏东西。不过发烧之后,就没出过事故,也可能是因为那一次的发烧,导致你忘记了七岁之前的记忆。但现在我全明白了,那次发烧其实是因为你脑子里的强大灵魂。”   猫叔一口气说了很多,说的秋心瞪圆了眼睛。   她指着自己的脑袋,说:“强大的灵魂?你说的是蛇灵?”   猫叔摇头:“蛇灵是在湘西钻进了你的体内,跟你七岁的时候又有什么关系呢。我指的是,你从小,身体里就住着一个灵魂。这个灵魂看似没给你带来什么变化,但是你对符箓的认知,以及零失败率的画符技巧,都来源于这个灵魂的帮助和影响。更厉害的是,昨天你救秦明的时候,吴飞熊击中了你的后脑,将那个灵魂惊醒了。然后那个灵魂操纵你的身体,一个回合就将吴飞熊击败,可以负责任的说,这个灵魂绝对是世间一等一的高手,但怎么会进入你的脑子,跟你又有什么关系,我不知道,我是真不知道。”   秋心听到这些,惊讶的合不拢嘴:“我脑子里怎么又冒出一个灵魂?并且还操控我的身体,击败了吴飞熊。这这这......”   她看向了我,我点头:“猫叔说的没有错,我们能活着回来,多亏了那个强大的灵魂。其实很早之前,蛇灵就跟我说你脑子里有一股强大的力量,使她根本不敢靠近,怕被那股力量绞杀。还有,陈玄曾经说你的道行是我们这些人中最高的,并且高的离谱。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个灵魂闹得。”   秋心一时间消化不了这么多东西,眼睛中的光芒都僵硬了。   猫叔安慰她:“别想那么多了,早晚有一天会真相大白的。最主要的是,这个灵魂貌似很关心你,不会对你不利的。”   秋心还是没有说话,整个人好像傻掉了一样。   这时候,我突然出一种猜测。我妈是从监狱里跑出来的,秋心貌似也是监狱里的弃婴,这一切的一切,都指向了那座监狱。   看来更多的秘密,是在监狱当中。   鬼雀又在摸着鼻环笑了,他曾经说过,特侦办的人没有全力追杀中原十虎,这根那座监狱是不是也有关联呢?   可就在这个当口,房门被推来了,银混儿跑了进来,咧着大嘴笑道:“原来你们都在这里啊,俺找你们天,俺终于知道,燕子当年为啥要救俺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小张家店的邪乎事儿   我的思绪一下被银混儿打断了,到了这个时候,我才想起来,他给燕子喂饭去了,一直没在我们身边。   但是他的话,却引起了我们的兴趣。燕子二十年前抛忘死的去救他,这其中一定有有某种缘故,这也是大家一直想不通的事情,没想到竟然被银混儿知道了。   鬼雀率先说道:“那你说说,到底为啥啊?”   银混儿兴高采烈的,似乎肚子上的伤势已经好了,几步走过来,对着猫叔来了一句:“老猫,你还记得当年在山西太原吗?”   猫叔就是一愣:“山西太原?”   “就是小张家店的那座墓葬。”   猫叔恍然大悟的样子:“你说清朝富商的那个墓啊,我记得,那个墓挺有意思的,我一辈子也忘不了。但是燕子跟这事儿有关系吗?”   银混儿一拍大腿:“关系大了,她就是小张家店的人啊。”   猫叔腾一下站了起来:“你说啥?她是小张家店的人?”   “那还错的了,当初盗墓之前,咱们不是在帮小张家店的人破了一起邪乎事儿吗?如果没有咱们,起码十几户人家要倒霉,燕子就是那十几户人家之一呀。”   猫叔用一种格外惊讶的口吻说:“要不要这么巧?就因为这个,燕子就不顾性命的去救你?”   银混儿使劲的点头:“那还能有啥?燕子实诚呀。当初咱们对她家有恩,所以她就是拼了一条命也要救我,这是刚才他对我说的原话。”   猫叔摇头惊叹:“真是个奇女子。看来好人的确有好报。”   银混儿咧着嘴笑:“那是,那是。说实在的,当初破解邪乎事儿,功劳最大的就属你和残袍了。”   提起了残袍,猫叔的脸色暗淡下去,说道:“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残袍他还活着,但是他已经变了,他不再是那个忠肝义胆,降妖伏魔的小钟馗了。”   银混儿瞪圆了眼珠子:“他竟然还活着?你赶紧说说,这到底咋回事?”   猫叔道:“一句话句话也讲不清楚,反正残袍一门心思的想达到某种目的,跟邪神教有脱不开的关系。不过前段时间,他在白村寨被陈玄算计了,施展借尸还魂术重在了一只僵尸身上,并且跟陈玄来了个死战斗,他是不是还活着,我们都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就算还活着,那也是一个祸害,要是被我碰到,一定将其铲除。”   银混儿摸着脑瓜子:“老猫,俺听着迷糊啊。”   猫叔一摆手:“具体的事情,我抽时间给你讲,复杂的很。反正你就记住一句话,他现在跟咱们是死敌,死不共戴天。”   银混儿倒退了一步:“咋一转眼,就变成这样了?残袍是多好的一个人呐。”   后来他不出声了,像跟电线杆子似的戳在一旁,低头寻思着什么。   可能对于他这种实在人来说,最接受不了的就是朋友背叛。   不过小张家店的事儿,说的含糊其辞,我们大伙儿都蒙在鼓里呢。鬼雀就问,你们当年到底干了什么好事儿啊。闲着也是闲着,说道说道。   猫叔道:“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没啥好说的。”   秋心央求道:“gan爹,你就说说嘛,我很好奇。”   猫叔用一种‘你还是好奇一下你脑子里的灵魂吧’的眼神,看着她。   但是秋心撒娇的功夫施展出来,猫叔哪里招架的住,随后就给我们讲述起来。   “事情发在二十三年前,我们中原十虎,得知山西太原小张家店村,有一座清朝的古墓,葬的是一位富商,据说陪葬品很多。所以我们就赶赴了那里。但是进村之后,就发现一件怪事。我用望气的法门一看,有十几户人家的屋顶上,都漂着一片煞气,大白天的,在阳宅上空出现煞气,这可是大凶之兆,搞不好会死人的。”   猫叔顿了顿,继续道:“当时我和残袍,就合计来一下,不行盗墓之前,先去了解一下情况。人的老病死我们管不着,但要是有邪乎事儿,就不能袖手旁观了。其实我们自从组建了这个盗墓团队之后,就一直以狭义二字,激励着自己。不然的话,盗墓所得的钱财,也不会接济穷人。”   我插了一句话:“所以,你们就去查看了。”   猫叔点头:“是的,中原十虎中,就我和残袍的道行高一些,我俩过去打探情况,也顺便查看一下村里的地形,其余的人原地待命。但是等近距离观察后,我们俩越发感觉不可思议。这煞气太浓了,就跟一片乌云似的,能把人憋死啊。”   “最主要的是,我再次施展望气的功夫后,竟然找到煞气的来源,好像这些漂的煞气是无根之木,根本解释不通。随后,我和残袍兵分两路,开始走访这十几户人家,就发现这些村民,不论男女老少,全都脸色青嘘嘘的,瘦骨嶙峋,十分的可怜。当时我就断定,肯定是招惹了什么东西,这是糟了灾了。”   猫叔叹息了一声:“当时我们都年轻气盛的,看不了这个,仔细一打听才明白,原来村子修路,砍了一颗槐树。这颗槐树也不知长了多少年,五六个人合抱这么粗,当初有人说,树老成精,还是别砍,不然出了事儿就不好了。但修路的指示压下来,村里的干部才不管那一套,找了十几个人,连夜把大树就砍倒了。但是从第二天早晨开始,怪事一桩接着一桩出现。”   老炮来了精神:“这事儿看来大扯了,到底出啥怪事了?”   猫叔道:“从早晨开始,那十几个砍树的家伙,就一病不起了,并且家里养的家禽,牲畜,也不知咋的,一个接一个歪着脖子死掉了。大伙儿都说,树里住着神仙,你们砍了树,自然要倒霉的。”   我搓了搓下巴,心里讲话,真没听说过,哪个神仙住在树上。不过会不会一些成了气候的妖精呢?   老炮一拍大腿,说:“啥也别说了,俺全明白了。在俺们大兴安岭呀,竟有这种事儿,树活的年头多了,肯定要招一些邪乎的玩意儿,什么狐狸呀,黄皮子呀,蛇呀,都往里面钻。俺看呐,一准儿是报复这些村民呢,暗地里肯定是个精怪。”   猫叔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瞧把你能的,好像你全都知道一样。实话告诉你,这事儿还真不是啥精怪。”   老炮一瞪眼:“猫叔,俺没读过书,你可别骗我!”   猫叔道:“一开始,我和残袍也是这么琢磨的,跟你想的一样。当时我俩就算计,凭借这一身手段,根本不怕啥妖精,当时我俩就去了砍倒大槐树的地方,不管怎么作法,怎么吆喝,就是没发现蹊跷。当时我俩就有些迷糊,心说这妖精被我们吓跑了不成?”   “当天晚上,我们不死心,又在那里待了一宿,并且在村里转悠起来,但依旧没有任何发现。可第二天一早,那十几个砍树的家伙,同时暴毙而亡,脸上的表情很恐怖,眼珠子突出来好几厘米,是活被吓死的。但他们的家人却一点动静都没听到,反正一觉醒来,这些人就死了。”   “这件事,在村子里引起了轩然**o,村干部也没辙了,又是烧香又是磕头,毕竟大树都砍倒了,又不是观音菩萨,谁也不能叫大树重新复活啊。当时我和残袍也有些急了,感觉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就暗中较劲,一定要查清真相。”   “可我们来这儿是有正事的,耽误了两天,中原十虎的其他伙计就有些急了,他们还在原地待命呢,一直没敢盗墓。我和残袍跟他们汇合后,就把事情经过讲述了一遍,那意思,这事儿整不明白还盗啥墓,不定什么时候咱们也会被害了。为今之计,还是赶紧找出害人的东西。”   猫叔眯起了眼睛:“中原十虎里,除了我和残袍外,懂得玄术的,还有憋宝人陈老五,他也感觉不可思议。因为只要是鬼怪,都会有气息,不可能无声无息的去害人,我和残袍作了这么多法术,竟然没有找到根源,你说这事儿谁不惊讶吧。”   “所以,陈老五就跟我们回到了村子,找到了村干部,要求查看一下被砍倒的老槐树。这棵树太粗,砍倒了就被劈成了柴禾,一段一段的,摆列在了村东头的荒地上。但是到了那儿之后,发现柴禾不见了,像是着了一场大火,将这些东西烧成了灰烬。可当时我就感觉不对了,因为我发现灰烬之中,竟然缠绕着丝丝缕缕的煞气。”   猫叔继续道:“当时我眼睛一亮,就知道灰烬下面有文章,可是等挖出来一看,好家伙,灰烬下面竟然埋着很多空棺材。当时村干部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说这些棺材的木料,竟是老槐树。但不都烧成灰烬了吗?后来他寻思了一会儿,哆哆嗦嗦的说,砍树的是十三个人,刚死,怎么这些棺材的数量也是十三?!”   “当时陈老五,观察了四周地形,有趴在地上,用耳朵听了听地面。然后站起来,对我和残袍说,这事儿咱们管不了了,这槐树里住着的,可能是一个鬼王!!!”    第一百五十七章,药性   听到鬼王二字,把我吓了一哆嗦,因为鬼王可不是寻常的厉鬼,毫不客气的说,鬼王这种东西是逆天的,不应该出现在阳世。   在古书中记载,在阴间,守在鬼门关外面的,就有十六个鬼王,各个力大无穷,法力无边。   如果这东西出现在了阳世,就会遭雷劈,老天爷不容他,比成了气候的妖精罪过还大。   不过要说鬼王的实力,那就太强大了,打个比方来说,就是把小红,蛇灵,捆在一起,再乘以十,都不是一个鬼王的对手。   真正的鬼王,已经不惧阳光,没有了禁忌,寻常的符咒,法门,阵法,对他来说就跟瘙痒一样,恐怕就是汞体来了,也得被撕成碎片。   云台山出现了五只汞体,我姑姑去找了特侦办,联合追杀。如果当初出了五只鬼王,呵呵,就是三个宋科长都不是对手了。   所以说,小张家店的老槐树里,出现了一个鬼王,着实令人震惊。也感到不可思议。   猫叔苦笑:“说句良心话,陈老五说槐树里有鬼王,我和残袍根本不相信。因为如果真是鬼王的话,那十三个村民根本砍不了那颗槐树。恐怕还没抡起斧子,就被弄死了。但陈老五这个人,眼睛毒,手艺精湛,又碰到这个节骨眼,自然不会开玩笑。所以我们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才好。”   隋棠问了一句:“那后来呢?到底是不是鬼王?”   没等猫叔言语,银混儿就说:“后来老猫和残袍还有老五,就回去找俺们了,大家伙儿合计了一下子,都感觉难以置信呀。不过后来经过调查,发现老槐树上的确栖息着一只鬼王,但并不是自然成的,而是人为炼制出来的,并且炼制鬼王的人啊,正是血衣门。”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血衣门?!”   猫叔说:“的确是血衣门炼制的鬼王。因为真正的鬼王,威力太大,要是发起狠来,整个村子都会遭殃。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鬼王不容于阳世,一旦出现,老天爷会用旱天雷劈它。所以说,这个鬼王只能是人为炼制的,威力大大折扣不说,还有很多弱点。”   这事儿新鲜了,血衣门怎么突然冒了出来。   随后我想到了一件事,说:“当初,我姑姑告诉我,说我父亲有一次在云南赶尸,就发现血衣门在炼制鬼王,他从中给破坏了,因此跟血衣门结了仇。没想到血衣门在山西太原也炼制这东西。他们到底要干嘛呢?”   猫叔摇头:“血衣门,诡灵教,都是公认的邪教,貌似他们就得理所应当的干坏事,祸害人才行。可是回过头想想,一个人做坏事都有原因,更别说一群人了。所以,血衣门炼鬼王,陈飞熊炼净莲尸鬼术,都是有目的的,并且这个目的,不单单是金钱利益那么简单。”   我点头表示同意,感觉这些邪教都太过神秘了,暗地里肮脏卑鄙,良心都被狗吃了。好在血衣门和诡灵教,都被重创,现在已经是名存实亡了。   我问道:“得知是血衣门炼制的鬼王后,你们是怎么做的?”   猫叔直截了当的说:“当调查出血衣门后,我们几个开始作法,先找出了鬼王的踪迹,然后打伤了,鬼王受伤自然去找主人,顺着这条线索,我们就找到了血衣门的高手。说来也巧了,这个人就在那座清朝富商墓葬里闭关,我们结果了他,顺便还找到了很多宝贝,从而救了很多乡亲们。我只是没有想到,这些乡亲之中,会有燕子这样的奇女子,哎,好人有好报,没有燕子,银混儿活不到现在。”   银混儿很诚恳的点头:“老猫说的对,没有燕子,我早就死了。所以我以后要好好对燕子,把她当亲人。”   老炮贼兮兮的笑:“啥玩意儿亲人,我看你俩天就是一对,干脆成亲吧。”   银混儿直接臊红了脸,哼哼:“说啥呢这是,你这小子,燕子可能渴了,我去看看她,我走了。”   两米高的一个铁汉,逃命一般跑了,惹得我们哄堂大笑。   现在燕子的事情也解释清楚了,也去了我心里的一个疙瘩。但是我心里的疙瘩多了,密匝匝压的喘不过气。   首先我这一身的道行就是最大的谜团,其次是秋心的身世,还有脑海中那个强大的灵魂。   但猫叔也交代了,关于我的事情,现在时机还不算成熟,以后会说的。所以我都有些期盼了。   时间一晃就到了下午,大家各自修养,我趁机跟秋心聊天,其实我有一肚子话,却一句都说不出来。   看到秋心,我就想起了燕子,这都是不把性命当回事的奇女子。我欠她的。   所以我再一次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保护她,我承认,我已经爱上了她,不是现在,而是很久之前。   没有这次的美人救英雄,或许我还压着这种模糊的情感,但现在一切都敞亮了。我就差拉着秋心的手告诉她,我早晚会叫你的名字出现在我家户口本上。   而秋心,左顾右盼似乎害怕我的眼睛,我心里讲话,你先前不要命的劲儿哪儿去了,我感觉,我们现在应该深深的拥抱在一起。   我把这个提议说了出来,秋心指着门口,叫我滚。   我灰溜溜的滚了出来,回头还说了一句,你叫我滚可以,但别叫我回来,因为我已经滚远了。   但滚远的我,迎面就碰到了隋棠,她的表情不太好,对我有些仇视,我不禁倒退了一步,因为当初相遇时,就因为我是南山细娘的徒弟,她就要杀死我。至今我都没明白怎么回事。   “啥事儿啊隋棠?”我问道。   隋棠说了一句跟我来。   他把我领到了院子外面,说:“其实昨天就想告诉你的,但是你跟死猪一样,一下睡到了第二天早上,我就没来得及说。”   我蒙了,问她啥重要的事儿啊,现在能说不?   隋棠道:“我已经联系了特侦办总部,并且跟宋科长通了话,把藤妖卧底,特侦办成员全军覆没,还有吴飞熊坠崖的事情全都说了。”   我激动了起来,因为宋科长跟我姑姑在一起,岂不是说......   隋棠道:“我就是想告诉你一声,南山前辈和宋科长已经将最后一只汞体消灭干净,现在已经回到了京城的总部。并且南山细娘知道你也在这里,就要求咱们要尽快回到京城跟他们汇合。”   我天,我终于要见到姑姑了吗?这一别七八个月了,眨眨眼,就跟昨天的事儿一样。   “成,咱们收拾东西,明天就走。”我急了。   隋棠虎着脸说:“是不是疯了,咱们多多少少都有伤势,不养好伤怎么走?”   好吧,我一着急起来,就不管不顾了,还是先养好伤再说。   等隋棠转身离开的时候,我忽然问:“对了,你现在能跟我说说,你为什么要杀我不?”   隋棠身子一僵,头也不回的说:“等找到了南山前辈,你自己问吧。”   她风一样走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乱七八糟的,看来这事儿跟姑姑有直接的关系。不过后来我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霍’字令牌。   隋棠说过,她姥姥家在京城,只有去她姥姥那里,才能得知关于令牌的秘密。   这次妥了,去京城又能见姑姑,又能调查关于我爸的线索,简直是一举两得。   等回去之后,我发现秋心睡了,等我去找猫叔,发现他也休息了,老炮那货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但紧接着鬼雀找到了我,说我吃了太乙余粮后,药性太猛,激发了我体内的道行,但是短时间内,药性不会被身体完全吸收,如果不想个办法,会对身体有损伤的。   这话把我吓坏了,看来太宝贝的东西,也不能乱吃,弄不好就会出人命。   我问鬼雀怎么办才好,这凭空增加了六十年寿命,我可不想路夭折啊。   鬼雀说好办,等我给你弄。   他把一口大缸架在了灶台上,点火,烧水,等水沸了之后,往里面丢草药,还有一些活物,比如蟾蜍,蜈蚣什么的。   看了之后,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知道,这是鬼雀特殊的疗伤方式,虽然看着恶心,但非常有疗效。   等水温降下来,鬼雀叫我跳进去,泡两个时辰,坚持七天,药效就能行开,并且你会感觉,原本消失的那股强大力量,一点点又冒了出来。   我惊骇欲死,难道说,我还能像之前那样,成为超级赛亚人吗?   鬼雀说你不要想的太美,你体内的道行是别人,只有你自己达到一个程度,才能彻底激活这些道行。太乙余粮只是短时间的刺激而已。不过宝贝就是宝贝,他不但能增加你的寿命,还能增强你的体质,给你打好基础。只要你坚持浸泡七天,等药性行开,你就会脱胎换骨的。   我大喜,高兴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不过我有个疑问,既然药效没有行开,为什么猫叔没跟我说过?   鬼雀就一句话,这老小子只懂风水,药理方面,他就是一个小学。   然后他猥琐的摸摸鼻环,扭着屁股走了。   我老老实实的泡在了大纲里,说实话,这味儿是真臭啊。   两个时辰是四个小时,等我出来,浑身的皮都快秃噜了,不过我猛地发觉,自己的身体好像轻了一些,抬腿顿足,十分的灵巧,并且我的眼力更加清晰,甚至能看清十米外,一棵草上的飞虫。   我天,这就是太乙余粮的余威吗?   这时候天已经黑了,我赶紧穿好了衣服,准备出去。   但是迎面就碰见了老炮,他似乎跑了二十公里,浑身都是热汗,上气不接下气的。   我说你去干嘛了,天不见你人影。   谁知老炮说:“大,大事不好啊!!!”    第一百五十八章,吴飞熊没死   我安定了天,就被老炮这句话,吓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什么玩意儿就大事不好,咋咋呼呼的,要死啊?   我走过去,一巴掌扇在他的后脑上:“你干啥去了,被狼撵了咋的?”   老炮变毛变色的说:“唉呀妈呀,我过来报信,你咋还打我。秦明俺告诉你,俺这天去了一趟栖凤山,俺去悬崖下面找吴飞熊的尸体去了,但是找了这么久,啥玩意儿也没有啊,不见人死不见尸,这吴飞熊恐怕没死。”   我面色一惊:“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都没死?他有九条命吗?”   老炮一搓头皮:“妈了个巴子的,俺也纳闷啊。他施展出秘术坠崖,绝对没有百分之百的逃把握,他肯定是在赌呢。没想到竟然赌对了。你说当时控制秋心的那个灵魂,咋也不出手干掉他。”   我有些心烦意乱,吴飞熊没死,这属于放虎归山呀,以后必成大患。不过我后来一想,当初他坠崖的时候,众人就断定,即便是能活下去,恐怕一身的修为也会废掉的。   总之,这不是一个好消息,当真是大事不好。   我拉着老炮就去找大伙儿了,猫叔他们一听,无不变色,都说可惜了,要不是自己等人受了伤,当天就应该去悬崖下搜寻,这样就能万无一失。   后来鬼雀给我们吃宽心丸,说吴飞熊就算跑了,短时间内也不会出来作恶,他那一身伤势严重着呢,大家别急,该吃吃该喝喝。船到桥头自然直。   话是这么说,可大伙儿心里都有疙瘩,晚饭也吃不香了。   第二天,我继续在大缸里泡着,鬼雀也开始给猫叔,银混儿他们疗伤,吴飞熊的事情被我们一点点淡忘了。   我忽然想起了受伤的小红,然后果断的跟鬼雀商量,要在村里收购活鸡,然后叫小红补充身体。   鬼雀说,你这个小鬼不叫人省心,受伤了总要喝血,现在你还能控制它,叫它喝鸡血,等哪天你控制不了了,它就会喝人血了。   这话说的我浑身一凉,我干笑着说不能吧,我炼制的小鬼,怎么会不听我的,即便他成了鬼王,也得看我脸色行事。   鬼雀说,人鬼殊途,有些事情,怎么说的清楚呢,总之,你心里要有个数。   随后,他就着手收购活鸡了,中午的时候,很多村民陆陆续续来到这里,手里拎着笼子,里面都是活蹦乱跳的公鸡母鸡。   到了晚上,院子里囤了上千只鸡,叽叽喳喳的能把人烦死,并且还非常臭。   我看差不多了,就先去大缸里泡着,等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放出了小红,叫他撒开了吃吧。   小红兴奋的嗷嗷叫,化作了一团血色旋风,围着这些鸡笼子转圈儿,然后公鸡母鸡都变成了死鸡。   小红风卷残云之后,周身红芒暴涨,要不是我拦着它,他肯定会仰天死后,没准儿还得抽出血色战刀,连劈十三回合。   “多谢主人。”小红恭敬的说。   我笑了笑:“怎么总是这么客气,要不是帮我,你不会受伤。”   “是小红没用,如果能再强大一些就好了,就不会总是疗伤了。”小红很诚恳的说。   我心中暗想,想要再提高小红的等级,还得需要一个充满血腥的地方,恐怕只有传说中的万人坑了。   抗战时期,不是人的ri本鬼子,屠戮国人,万人坑并不是传说,万人坑里血腥冲天,煞气逼人,正合适炼制小红。但这种东西,现在没地方找去,所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等收回了小红,我独自站在庭院中,看着四周密密麻麻的鸡笼子,还有里面干瘪的死鸡。   然后我开始清理现场,把这些笼子都拎了出去,然后一道业火无量符烧成了灰烬。   但忙活了天,我竟然没感觉到累,甚至连汗都没出,这叫我非常震惊,因为这可是好几百鸡笼子,分量很重的。   然后我不信邪的,从里屋里拿出了小须弥金丹元剑,庭院中挥舞起来,几乎几乎不费吹灰之力。   我这才浸泡了两天啊,难道说体内的药性已经行开了?   后夜,我激动的睡不着,第二天一早,就去找了鬼雀,可鬼雀说,你着什么急,还早着呢,起码再泡五天。   我非但没有失望,反而兴奋起来,因为这才两天,都这么厉害了,要是五天之后,那还不把我体内的道行给激发出来?   有了这种希望,我每天都盼着泡大缸,五天之后,鬼雀猥琐的摸着鼻环,然后给我号脉。   最后告诉我,说我体内的太乙余粮药性,已经彻底行开了,你再没有了后顾之忧。   我激动的想搂着他的脖子亲一口,但后来还是算了。   我现在的目力很强,能看清百米外,一棵树上的苍蝇。当然,我分不出苍蝇的公母,还没达到那个境界。   可饶是如此,我也足够兴奋了,因为猫叔说,目力的强大,对于望气的法门,有着天大的好处。   恐怕我再修炼一段时间,也能看出天地间煞气的存在了。   这几天下来,猫叔的内行也彻底痊愈,银混儿肚皮上的伤口更是没的说,皮里肉外,早就结痂长好了。   而秋心也恢复了精神,有事没事就找我聊天,有时候我说几句荤话,她还用眼睛瞪我,瞪我心里乱七八糟的。   不过这段时间以来,我并没有见到燕子,银混儿说,她还非常虚弱,恐怕得将养好一阵子。   我心里感叹着,希望她能快点好起来,这个沉睡了二十年的奇女子,应该长命百岁的。   当天吃了早饭后,我看大伙儿都龙活虎的,就准备办一件事。   对,我要用第五种炼鬼术,炼制幽寒战鬼。也就是幽寒小鬼的升级体。   幽冥拜骨地是难得大凶之地,走过路过绝对不能错过,利用这种风水地形炼制小鬼,也算是造福群众了。   不然的话,幽冥拜骨地早晚会惹出大乱子。   鬼雀双手赞成,他诡灵教的人心术不正,炼小鬼害人,但秦明你心有担当,炼小鬼是为了济世,所以,炼制的小鬼越强大越好。这样你不但不会遭天谴,反而被炼制的小鬼也会有好的结果。   这话叫我心里暖融融的,而猫叔却告诉我,鬼雀这老小子打着自己的算盘呢,因为幽冥拜骨地是他弄出来的,他巴不得有人收拾这个烂摊子。   毕竟这二十年来,幽冥拜骨地里的怨气太盛,一般手段绝对不能摆平。只能充当炼小鬼的原料了。   我不管鬼雀到底啥用意吧,反正我挺满意的。   所以吃过早饭,就带领众人,浩浩荡荡的赶奔栖凤山老鬼洞。   故地重游,心里颇有感慨,尤其是秋心,她看到崖坪上,那个偌大的手掌印,更是惊骇的不得了。   老炮还有鬼雀同样长大了嘴巴。   或许,秋心脑袋里的灵魂,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强大。   等来到幽冥拜骨地之后,众人点燃了灯火,发现这里面已经没有那些白色烟雾了,但是一股冲天的怨气拔地而起,我赶紧给大家分发了一些符咒,这才稳定了局面。   然后我跟大家交代了一下,炼鬼过程,你们就不要参与了,全都退到外面的山洞中,这里就留我一个人就好。   等大家离开,我盘膝坐在了地上,口中念诵咒语,蛇灵化作一团黑雾从魂瓮中钻了出来。   “主人,要开始了么?”蛇灵隐隐激动着。   我点头:“你一会儿要全力配合,不能出任何差错。等你成为幽寒战鬼,你的战斗力将提升十倍。”   蛇灵点头说好。   然后我把早已准备好的香炉拿出来,点燃了七根香,然后我掏出一张三米长,一米宽的符布,上面画着巫家的咒文。   我命令蛇灵躺在符布上,然后抓起一把朱砂,丢在了七根香头。   轰轰轰!   火焰爆炸,空气震荡,四面八方的怨气似乎也找到了归宿般,尽数奔着蛇灵身体钻来。   蛇灵是用阴龙地脉中的煞气炼制的,这次却是怨气,其实表面上是怨气,但其中也有非常磅礴的煞气,不然的话,幽寒小鬼的属性就变了。   这时候,四周的怨气掀起了狂风,蛇灵周身的衣衫猎猎作响,我甚至发现,在她身体上空,形成了一个特大号的黑色漩涡。   我看时机成熟,就暗中点头,说一句:“吸纳怨气,我要作法了!”   蛇灵猛地睁开了双眼,深吸一口气,空中偌大的黑色漩涡,延伸出一条尾巴,顺着他的嘴巴就钻了进去。   不多时,蛇灵的身体已经黑乎乎一片,被怨气覆盖。   我赶紧念诵咒语:“怨煞同流,酆都鬼楼,幽寒主宰,   咒语落地,我咬破了舌尖,喷出了一口血雾,直接融入了蛇灵周身的怨气当中。   同一时间,蛇灵发出一声尖啸,这些怨气丝丝缕缕的钻进了她的身体中,身下的符布开始嗡嗡作响,闪烁出片片光华。   这是专门炼鬼的咒文,一旦启动,蛇灵将飞快进化。   唔--   突然一阵疾风掀起,蛇灵竟然平躺着飘了起来,我看到符布上的咒文之力,全都打入了她的后背。   蛇灵不断闷哼,但是她的身上开始发光,一种幽蓝色的光,非常冷,一时间,周围的温度直线下降,我的眉毛,头发,都结出了冰霜。   紧接着,幽冥拜骨地里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哭喊声,好似藏着无数冤魂厉鬼。然后更多的怨气凝聚而来,化作了一张巨大的鬼脸,对着蛇灵的身体一口吞下!!!    第一百五十九章,幽寒鬼王   看到这一幕,我丝毫没有紧张,因为在吞下蛇灵的一瞬间,这些怨气便分崩离析,化作丝丝缕缕,然后顺着她的汗毛孔,钻进了体内。   当蛇灵体内的怨气达到一个程度后,她自身就产了变化。   首先她的眼睛变成了冰蓝色,周身出现了一套冰蓝色的战甲,头顶长发飘然,箍着一个冰蓝色的凤圈。   并且掌心里出现了一团冰蓝色的光芒,这道光芒越发耀眼,然后开始延伸,在我没反应过来的当口,竟然幻化出了一张冰蓝色的长弓。   ‘轰’的一下,幽冥拜骨地里颤抖起来,我一个站立不稳,差点儿栽倒,就发现蛇灵已经双脚落地,貌似她有千钧之重,要把这里压垮了。   同时,那块符布刺啦一声,化作了碎片,游荡在四周的怨气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冲散了,几乎形成了涟漪,徐徐蔓延而去。   一身冰蓝战甲,手持冰蓝长弓,蛇灵一扫之前的阴霾和低沉,现在英姿飒爽,成了一名高冷的弓箭手!   “成了!”   我惊喜的大叫起来。   蛇灵也非常高兴,躬身对我行礼:“多谢主人栽培。”   我摆摆手,刚要说几句鼓励的话,却猛地发现,在幽冥拜骨地深处,刮来了一阵阴风,有很多庞然大物,影影绰绰的飘荡过来。   等离近了一看,这竟是七张巨大的鬼脸,都是由怨气凝聚成的。   什么?!   作法已经结束了,怎么又涌现这么多怨气?   蛇灵惊呼一声:“不好,幽冥拜骨地里怨气太多,收到法术的牵引,现在都要对我进行冲击了。”   我不可置信的说:“这怎么可能呢,难不成这些怨气都活了?”   “这里的怨气太多,搞不好就会出现什么难以解释的事情,现在最主要的是怎么办?如果叫这些怨气进入我的体内,我肯定招架不住。”   我也着急了,怨气是无数鬼魂的执念,也是特别偏激的情感,糅合在一起,全都钻进一只厉鬼的身体里,简直不堪设想。   我刚想说不行跑吧,先离开这里。可随后我脑子里出现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既然还有怨气,那我就继续炼鬼,只要术法没有问题,蛇灵吸收怨气后,还会继续提升战斗力的。   幽寒战鬼是第五种炼鬼术,之前的四种,分别是血衣小鬼,血衣战鬼,血云钻山鬼,幽寒小鬼。   然而现在我就要施展第六种炼鬼术了。   第六种炼鬼术,名叫幽寒鬼王!   是的,如果成功了,蛇灵就能踏入鬼王这种级别。当初猫叔讲张家店那个鬼王的时候,就科普了鬼王具备多高的战斗力。   当时我也惊讶,也震撼,更多的是羡慕,因为我也想要一只鬼王。   既然现在情况特殊,我就当是老天爷在成全我。   “蛇灵,你盘膝坐地,我继续施展炼鬼术。”   蛇灵浑身一震,明白了我的意思,满心欢喜的坐在地上。   眼看着,那七张巨大的鬼脸飘到了近前,我也不含糊,在地上搓土为炉,插草为香,然后用小须弥金丹元剑画了一道大符。   这个步骤跟刚才非常相似,但也有最大的不同。   因为鬼王不同于一般的厉鬼,这东西是天地不容的,认为炼制出来,就必须要付出一点代价。   所以我一把攥住了剑身,锋利的剑刃割开了我的手指,鲜血如同泉水般就流淌了出来。   我围着蛇灵转了一圈儿,鲜血自然流淌了一圈,将蛇灵围在当中。   这时候,鬼脸一个接一个的撞击在蛇灵身上。   她的身体疯狂颤抖,当所有怨气都融入了她的体内之后,原本冰蓝色的战甲,就跟清水中滴入了一滴墨水,一大片黑色的物质开始弥漫。   眨眼间,冰蓝色的战甲,变成了黑色战甲,蛇灵的脸上出现了黑色好似脉络一般的花纹,双目煞白,扬天嘶吼起来。   动静太大了,一下惊动了外面的人,猫叔钻进来问我怎么回事,之前炼鬼也没这么邪乎啊。   我叫他赶紧出去,千万别耽误事儿。   猫叔也不敢说话了,又退了出去,临了还补充了一句,说有情况随时说话,我们好搭把手。   我苦笑,现在的状况,可不是外人能帮忙的。   怨气已经掌控了蛇灵的身体,也就是说,她的神智已经被蒙蔽了,如果不叫她恢复清明,这世间又会出现一个弑杀的魔王。   蛇灵还在哀嚎,我仿佛看到了无数冤魂厉鬼,在伸着手臂抓我,我感觉四面八方都是阴冷的眼睛。   所以我不能等了,大吼一声:“阴兵阴将,**四象,怨煞归一,铸就鬼王!”   我猛地一跺脚,蛇灵周围那一圈鲜血,顿时爆发出三尺高的猩红色火焰。   这是在燃烧我的精血,因为炼制小鬼是需要鲜血的,我现在只能用自身的鲜血,唤醒蛇灵,同时给与她力量!   蛇灵坐在一圈火焰中,无形中就被一股神通之力包裹上了,煞白的眼球,一点点聚光,冰蓝色卷土重来。   “我传你一段咒法,心中默念九变,以便消除体内的冤孽。”   我大吼一声,然后低声念诵了一段咒法,蛇灵刚刚回复了一些清明,就开始谨记下来。   她嘴唇微微动着,小声念诵咒法,与此同时,周遭一圈火焰燃烧的更加凶猛,因为咒法和我的精血遥相呼应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发现她的嘴唇不动了,应该是念完了九变,同时,她体表的黑色物质,一点点退去,战甲也开始恢复到冰蓝色了。   我心中大喜,这样已经成功了一了,只要抵挡住怨气里的执念,然后吸收怨气中的能量,蛇灵就能蜕变成鬼王。   她已经保持了清明,可体内的怨气还需要压制,为此,我抓了一把朱砂,围着火焰,丢过去。   轰轰轰!!!   火焰爆出一仗高,将蛇灵吞噬了。   我听到了蛇灵的惨叫,这些火焰非常厉害,能压制怨气,但同样也会给他带来痛苦。毕竟她也是鬼。   惨叫声越大,说明怨气被压制的越厉害。   我准备趁热打铁,咬咬牙,将另一只手掌划破,将鲜血淋漓在火焰中。   火势更加凶狠了,我甚至在火焰中,发现了一些小人在跳动,好像这些火焰都成精了。   大约十几分钟,蛇灵的惨叫声达到了一个高度,然后突然收住,变得的毫无声息。   火焰开始退却了,虽然距离很近,可我一直没有感受到任何温度,火焰之内的蛇灵,由原先的坐地,变成了站立姿势。   浑身光芒灿烂,冰蓝色竟然转变成了暗金色。   暗金色的战甲,长弓,以及眼眸。   并且浑身的气势,如山如岳,呼吸间,周遭气浪翻滚,我甚至感觉胸口沉闷,忍不住倒退两步。   难道说鬼王炼成了?!   要不要这么迅速。   谁知蛇灵却摇摇头:“主人,多谢你的栽培,但距离鬼王的等级,我还差一步。”   说完话,她足尖一点地,整个人好似棉絮般飘荡起来,我想起了那天在崖坪上的秋心。   可下一幕,直接惊呆了我,只见蛇灵张开了嘴巴,一朵黑色的莲花从中飘荡出来。   莲花在空中滴溜溜一转,从中散发出一股非常邪恶的气息,然后缓缓落在地面。   “这,这是?”我惊讶道。   蛇灵神色紧张,只说了句:“快走。”   然后她拉着我离开了幽冥拜骨地,大伙儿一看蛇灵的样子,全都瞪大了眼睛,这一身暗金色不要太抢眼。   但是看蛇灵非常慌乱,就询问怎么回事。   蛇灵暗金色的眼睛中出了一些恐慌,叫我们以最快的速度离开栖凤山,然后她什么也不说,拉着我就往外跑。   等出了老鬼洞,山风料峭,叫我精神一震。   可蛇灵依旧在招呼大家逃跑,没办法,她这个样子,把我们都整毛了。二话不说,一口气就跑到了山脚。   本来打算歇息一下,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现在两条腿都快麻了。   但蛇灵没有叫我们休息的意思,又带着我们跑出了二里地。就在这个当口,耳轮中就听‘轰隆’一声。   空中猛地出现了一道旱天雷,正好击中了崖坪。   一时间烟尘四起,足足一间房子大小的巨石**悬崖。   我们脚下的大地都颤抖起来,好像要世界末日了。   猫叔惊叫:“这是天雷!但无缘无故的怎么会劈下天雷?”   我顿时恍然大悟,蛇灵现在是鬼王了,老天爷不容她,自然要落下天雷。但天雷怎么劈了老鬼洞?果真不长眼睛吗?   后来我想到了蛇灵吐出来的那朵黑色莲花。   可能就是这朵莲花吸引了天雷,代替蛇灵遭了一劫。   蛇灵对众人说:“由于幽冥拜骨地的怨气太大,所以再主人施展炼鬼术的时候,出现了一些差池。所以主人又施展了另外一套炼鬼术,我现在已经是一只鬼王了!”   什么?!   众人惊呼起来,老炮差点儿一屁股坐在地上。   猫叔道:“你真的是鬼王?”   蛇灵点头:“你可以叫我幽寒鬼王。”   说完,从背上取下了那张暗金色的长弓,一只手搭弦,弓身逐渐饱满的同时,一支暗金色的箭矢逐渐幻化出来,正好挂在弓弦上。   蛇灵猛地一松手,暗金色的箭矢嗖一下飞射出去,尾端甚至出现了肉眼可见的湍流。   空中划出了金色的轨迹,箭矢好似一条金色的长龙,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插在了栖凤山的山腰。   轰!   山腰出现了一个直径一米的深坑,山体颤抖起来。   紧接着,一层暗金色的寒冰,以深坑为中心,四下蔓延,飞快的长,眨眼间,就包裹住了个山头。   可这是,就听咔嚓声传来,寒冰上出现了一道道口子,这些口子像蛛网一样分散,龟裂。   到了最后,栖凤山的山头竟然如同昙花一样绽开,山体崩塌,巨石好像豆腐块一样,疯狂滚落。   一箭崩塌了一座山头,而蛇灵自始至终都没有眨动眼睛。   从今以后,这世上又出现了一只鬼王,我们叫她幽寒鬼王!!!    第一百六十章,封印鬼王   这一幕,永久的定格在了我们的脑海中。   一箭击碎了山头,宛如神迹,几乎是不可想象的。   即便是我有心里准备,也有些反应不过来了,至于猫叔鬼雀他们,更是合不拢嘴,好好像含着一个鸡蛋,这下所有人都肯定了幽寒鬼王的战斗力。   这时候,栖凤山安静下来,但尘烟依旧宣扬,我们脚下的土地也停止了颤抖,可我们内心还在哆嗦。   蛇灵重新背上了长弓,说道:“主人,我现在是鬼王了,不能长时间在阳世呆着,不然还会落下天雷。”   我一激灵,终于从呆滞的情绪中挣脱了出来。   “不是都躲过天雷了吗?怎么还有?”我问。   蛇灵解释:“在幽冥拜骨地,我吐出的那朵黑色莲花,是我用鬼王之力凝聚的,相当于我的一个替身。所以天雷轰碎了老鬼洞。但现在替身没有了,我身上的气息还会引起老天爷的注意,恐怕不出两个小时,第二道天雷就落下来了,直到劈死我为止。”   我一咧嘴,心中叫苦,本以为炼出一个鬼王,能够横行无忌,大杀四方了。可事实上却引来了祸端。   “咋咋办啊?收入魂瓮吗?”我问道。   蛇灵摇摇头:“魂瓮掩盖不了我身上的气息,并且我现在身上的威能太大,进入魂瓮,就会炸开。”   我冷汗下来了,魂瓮都不行了,那还能有什么办法?难不成把你塞进我的身体吗?   蛇灵道:“目前,只能用主人身上的阳气进行掩盖,但我是鬼道,属阴,咱们阴阳相冲,如果在你体内时间久了,你会受到很大的影响。所以需要主人想想办法了。”   “这事儿你怎么不早说呢,我一点准备都没有。”我鼻子尖冒了汗。   蛇灵无奈道:“要不是老幽冥拜骨地的怨气太多,我也不会阴错阳差的成为鬼王,所以我也没没有这方面的准备。现在只能抓紧时间了。”   急的我抓耳挠腮的,没想到一桩美事,却成了要命的险恶。   这时候猫叔说:“进入你的身体也好办,只要施法进行封印就好。封印在血肉中,不会对你本身产影响的。”   我摇头:“可我不会这种封印神通啊。”   猫叔一拍大腿:“这种神通我见过,貌似是茅山派的路子,残破估计会。”   银混儿瓮声瓮气的说:“老猫,你脑子叫门挤了?残袍怎么会帮秦明。”   猫叔一瞪眼:“你想哪儿去了,我就是随口一说,给秦明指引个方向。”   趁他俩斗嘴的时候,我脑袋里灵光一闪,想到了办法。   “走,回家去,我想我有对策了。”   于是,我们这帮人浩浩荡荡的返回了栖凤村,途中秋心还问我,到底是什么对策,我故意卖了个关子,说到了家你就知道了,为此她踹了我一脚,又是大腿里子。   到了家之后,我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足足一个小时,才满头大汗的走出来,手里拿着一道新鲜出炉的符咒。   秋心惊讶的问我,说你画符去了?   我咧嘴笑,说就以我现在的小体格,不画符能累成这样?不过累点也值了,这道符能解决大问题。   她问我这是什么符,有用没用,这可过去一个小时了。蛇灵可说了,两个小时之内,就会在落下天雷,别到时候大家都被雷的里郊外嫩。   我说你别说这么丧气的话,这道符叫做无量封灵符,有了它,就能将蛇灵封存在我的身体里。   秋心蹙着眉,反复叨念着无量封灵符,后来眼睛一亮,说:“我记得三十三道初级符中,就有一道封灵符,专门封印小鬼的,跟无量封灵符很类似啊。”   看来这丫头是把十三道初级符研究透了,所以我点头,声称无量封灵符就是封灵符的升级版本,一会你就瞧好吧。   我把蛇灵叫到了身旁,她一脸凝重的看着我。   我说你别怕,好不容易把你炼制出来的,肯定不能叫天雷给祸害了,老天爷眼睛是瞎的,劈也劈不准。   蛇灵的嘴角勾勒出一个弧度。   猫叔催促我,别扯淡了,赶紧办正事,我这眼皮跳了很久了。   好,我就不扯淡了,开始封印。   首先,我把无量封灵符点燃,用符灰冲水,喝进了肚子里,然后叫鬼雀帮忙,在我的眉心,头顶,还有后颈,分别刺了一下,取了三滴精血。   这三滴精血,分别涂抹在了蛇灵双手的掌心和胸口。   说白了,我们之间的联系,始终是这些精血,所以封印之前,必须要做好准备。   紧接着,我开始念咒:“封山入水,无量之巅,阳体遮蔽,天机无眼。吾奉八方鬼王赦令,以自身阳气为引,封印幽寒鬼王!!!”   猛然间,我的浑身的阳气蒸腾起来,冒出了大片的青烟,好像我着了火一样,并且屋子中的温度直线上升,连空气都扭曲起来。   我冲蛇灵点头,示意可以了。   她尖啸一声,飞一般冲撞我的身体,我身子一弓,阳气震荡颤抖,然后迅速的将我包裹住。   这时候我感觉一道奇寒的气流,在身体里乱窜,我的五脏六腑都快结冰了。   我心说你别闹了,赶紧找个地方藏起来啊,马上要封印了。   就在我快支撑不住的时候,感觉左臂一凉,然后就静止不动了。   慢慢的,左臂皮肤上,竟然出现了一些暗金色的线条,最后竟然勾勒出一条威武霸气的长蛇,如果长了犄角和爪子,跟龙没什么差别。   包裹住我浑身的阳气,全都钻进了右臂,暗金色的纹身闪烁出了光彩,我的脑海中,出现了蛇灵的声音,她说已经潜伏下来了,被阳气包裹,应该万无一失。   我深深的呼出一口浊气,心中大定。   然而暗金色长蛇纹身,再闪烁出最后一道光彩后,就此沉寂了下去。   大伙儿都围拢过来,观看这个纹身,全都啧啧称奇。   老炮拍着我的肩膀说,妈了个巴子的,这纹身真尿性,以后你就能混黑社会了。   我一脚踹过去,去你姥姥的。   这次可以说皆大欢喜,但是猫叔却给我泼了冷水,他说鬼王这东西天地不容,你封印起来没事儿,但以后有了不可抵挡的危险,你还得放出来帮你,据我所知,一只鬼王,一年只能出现一次,次数多了,不但会被雷劈,你自身还会折损十年阳寿。   我一哆嗦,要不要这么严重,我吃了太乙余粮,总共多出了六十年阳寿,这根本不够折腾的。   看来不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真的不能放出蛇灵。看来,日后只能是小红陪伴左右了。   后来我问猫叔,难道就没有办法去不救吗?   猫叔摇头,说鬼王有多厉害,你刚才也看到了,如果任由在人间祸害,那天下都大乱了,这世界,一饮一啄都有定数的,孙猴子厉害不,到头来还不是被如来佛祖压一头?   我是彻底没辙了,心中百感交集,只能干笑。   可猫叔又说,其实你也不用担心,如果你道行够高,能挡住天眼,鬼王就不会被雷劈。   我一愣,挡住天眼?!   这尼玛得多高的道行才能糊弄老天爷呀?   后来我主动结束了这个艰难的话题,然后找了一杯水,润了润嗓子,同时心里讲话,这世上真有如此高超的人吗?   这事儿过后,大家都散了去,就等着吃午饭了,并且也寻思着什么时候离开。毕竟伤势好了,该办的事也办了,总在这里呆着,也不是个章程。   等没人的时候,秋心突然找到了我,犹犹豫豫说,这几天晚上都在做梦。   我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说做梦太正常不过,你不要瞎担心。   秋心打掉我的手,很认真的说:“关键是,做的梦都一样,冒失有个女人在跟我叽叽咕咕说话,说的什么听不清,就跟念咒似的,然后,然后我就。”   我面色一边,总是做一个梦那就太反常了,事出反常必有妖啊。所以我问她然后什么。   秋心咬了咬嘴唇,似乎还在犹豫,可把我急坏了,催促她快说。   后来秋心没办法,把我领到了一个隐蔽的角落,也就是房屋后面,抬手在虚空中画了几下,然后我就看到,虚空扭曲起来,似乎她的指尖有某种魔力,能影响空气的流动。   当比划完了,我顿时目瞪口呆起来,因为虚空中竟然出现了一连串扭曲的咒文。并且这些咒文还非常熟悉。   只听秋心说了一声‘去’!   这符文直接飞了出去,撞在了一个干草垛上。   ‘轰’的一声,干草垛被炸的四分五裂,尘屑漫天。   吓得我直接崩了起来,大叫:“我的天,你这是什么妖法?”   秋心依旧认真的说:“我刚才在虚空中画了一道炸魂符,是炸魂符的符力,炸碎了草垛。也就是说,我现在画符信手拈来,不用毛笔和符纸了。”   这尼玛!!!   我看着她足足两分钟没说话,因为我心里掀起了滔天骇浪,我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秋心继续道:“我也是突然才发现这种情况的,我感觉跟之前做了的梦有关系。”   抬手间虚空画符,并且还这么厉害,这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水准。   这种水准,只存在于传说中,没想到被我看到了。所以我又询问她那个梦境。   秋心还是原来的说辞,总是有个看不清面目的女人,在叽叽咕咕的念咒,然后就能虚空画符了。   我寻思了一会儿,感觉这个女人,弄不好就是秋心脑袋里的那个强大灵魂。   当初在崖坪的时候,这个灵魂曾经告诫过我,叫我强大起来,然后保护秋心,由此可以看出,她对秋心非常照顾。没准儿是看秋心太弱了,所以传授了她虚空画符的本事,那叽叽咕咕的咒语,就是口诀。   只是梦中的秋心,不明所以,其实这些口诀已经深深的刻在了她的脑子里,然后就水到渠成,练就了虚空画符的神功。   我擦,这个灵魂到底有多厉害,竟然能叫口诀直接印在人的脑子里,我真怀疑她就是一个神仙,要么就是折断翅膀的天使。   我把这个猜测告诉了秋心,秋心先是一愣,然后就惊疑的说,这个灵魂到底是谁呢,为什么要帮我?   这其中的事儿跟二十年前的盗墓有关系,所以我也不好乱下决断。只有给她吃宽心丸,说这个灵魂占据你的身体,又不想被打扰,只能把你调。教的强悍一点。   秋心勉强的接受了这个解释。   我又问他,这个事儿你跟你gan爹说没,她摇头,说突然有了个本领,心里不踏实,这几天连饭都没吃好,更别提倾诉了。你是我第一个告诉的人。   我心里满足的不行,趁着没人,我有点想动手动脚的意思。   但就在这个当口,我忽然听见旁边的窗户里传来,鬼雀和猫叔的对话。   刚才交代过,我俩的位置是房屋后面,头顶就是窗户,有人说话,听得真真的。   此刻猫叔说道:“鬼雀,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说特侦办并没有打算赶尽杀绝,到底是什么意思?”   鬼雀嘿嘿的笑:“到底是什么意思,你还是亲自去问宋科长吧。秦明不是要去京城吗,宋科长和南山细娘都在京城,你去见他呀。”   猫叔冷哼了一声:“万一自投罗网呢?宋科长可不是好惹的!”   鬼雀继续笑:“那我就没办法了,反正这事儿已经不是秘密了。”   猫叔骂了句什么,然后就走了。   我和秋心面面相觑,看来这次京城之行,真的热闹起来。   第二天,我们整装待发,准备上路了。   银混儿和鬼雀都在送我们,犹豫燕子,他俩都要留在这里照看,只能有缘再见了。   说了句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就别过了。但是这次栖凤山老鬼洞的经历,叫我们有了很大的收获,或许这辈子都将铭记彼时彼刻!   但是我们刚走到村口位置,一颗歪脖子树突然晃动起来,然后毫无征兆的从中这段,‘轰’的一下横在了路中央。   吓得我们赶紧倒退,猫叔却惊叫道:“怪树拦路,必有劫难。咱们这次进京恐怕有麻烦了!”   第二卷完!    第一百六十一章,进京   猫叔的一句话,把我们全都吓住了。   只是倒了一棵树而已,就能看出进京会有麻烦?这也太夸张了一些。   老炮搓了搓头皮,说:“猫叔,你是不是神经太敏感了,俺除了看到了一颗歪脖子树,啥都没看出来。”   猫叔给他一巴掌,说:“你能看出个屁,这是风水。跟你的请神巫术可是两码事。”   “风水?!”老炮惊讶道:“一棵树也能看出风水?”   猫叔眯起了眼睛,不言语了。   我和秋心都知道猫叔的手段,既然他说是风水,那就一定错不了。   所以我就问:“猫叔,我跟你学了这么久,看一般的阴阳宅还行,但要说凭借一棵树能卜算出吉凶,那我就糊涂了。您不如给我讲讲吧。”   “是啊,gan爹,你给说说。”秋心也说。   隋棠和老炮,都看着猫叔,一脸期待。   猫叔说:“这风水吧,可能听在你们耳朵里很玄,但要是解释起来,也不是一句句能讲清楚的。简单来说吧,大树长的好好地,突然就断了,这不符合常理。一定是在预示着什么。并且正好拦在路中央,不叫咱们过去,这说明啥?这说明,后面的路会有坎坷。”   大伙儿听的频频点头,算是有些理解了。   我问猫叔,进京而已,到底有啥坎坷,我姑姑也在哪儿呢,她肯定护着我。   猫叔摇摇头,说我又不是蟹先,我哪知道有什么坎坷,既然我们都决定进京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不过话说回来,此次面对吴飞熊,可以说是几经死,坎坷大了去了,但我们依旧没死,我看进京也没什么大不了,天塌了,个子高的撑着呢。   我冲他挑起了大指,那意思,还是您老看的开。   后来,我们绕过了这颗断树,继续前行,等翻过几道山梁,就来到了三河村,也就是鬼雀居住的村子,又走了很多山路,就从大山里钻出来了。   中午的时候,我们坐车回到了登封市,然后买车票直奔北京。   这次买的也是长途汽车票,因为火车那档子事儿我们心里有疙瘩,怕招来麻烦。不过这么久了,也没听到啥风声。当然了,这些日子都在大山里,消息太过鼻塞。   长路漫漫,大家一开始都聊两句,然后就各自养精蓄锐了。   秋心抽时间把虚空画符的事情说了,猫叔差点儿叫出声,其他的乘客都纷纷投来诧异的目光,以为这老头疯了。   秋心赶紧堵住了猫叔的嘴巴,那意思,别一惊一乍的,这可是公共场合。   猫叔瞪圆了眼珠子,瞳孔深处写满了不可置信。   他当然明白,虚空画符是什么概念,玄门多少大拿都不会呢,竟然会被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丫头学了去。   再者说了,这东西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学会的。看来,那个传授神功的灵魂,太特么**了。   猫叔用了个小时,才恢复了冷静,强雷要求秋心,等进了京一定要露两手瞧瞧,他这辈子还光听说虚空画符了,还没真正见过。   秋心说没问题,但现在所画的都是初级符,并且画的多了,头也会晕,只能慢慢来。   猫叔搓搓手,说掌握了这种神通,将是无往不利的大杀器,等你掌握的符种类多了,熟练了,将会成为非常恐怖的存在。   我说到底有多恐怖,他说起码能跟你打个平手,但她风轻云淡,你会狼狈不堪,当然,不使用鬼用的前提下。   我有些咂舌,秋心这是鸟枪换炮,华丽的转身了。看来我以后又多了一个好帮手。   这时候隔壁座位上的老炮,问我们聊什么呢,我说秋心突然成为了天下第一,老炮对着秋心渣渣眼睛,然后笑着说别闹,大白天的喝多了吧。   我也懒得跟这货解释,就问他鬼雀这档子事情结束了,你不先回东北,跟你师傅说一声吗?   谁知老炮却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说不着急回去,不然的话,又得扎进深山老林修炼去,你看这花花世界多美妙,我的心已经狂野了。   我仿佛看到了一匹冲入都市的丛林狼,拍拍他的肩膀说,你小子要守住本心啊,千万不能走火入魔。不过猫叔也说了,进京会有危险,甚至是劫难,你可得想好了。   老炮一瞪眼,急了。   说你说话咋这么见外,俺会怕那个?咱们里死里混在一起,过命的交情,俺舍命陪君子好不好。   我就喜欢他这股劲儿,一拍他的肩膀,说兄弟我跟你开玩笑呢,有你这句话,那就够了。   等离开登封之后,我们又开始倒车,休息的时候,我看隋棠一脸心事重重的,一路上也没见她吱声。   就问她怎么了,是不是晕车。   隋棠用一种‘你烦不烦’的眼神看着我,然后别过了头。   嘿,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干嘛要这么对我呢,难道我们经历了这么多之后,还不是朋友吗?   我正想着呢,她又扭过了头,说:“秦明,你能不能跟南山细娘脱离师徒关系,我求你。”   啥?!   我用一种‘你脑子没坏掉吧’的眼神看着她,就问为什么。   隋棠焦虑了起来,烦躁的摆摆手,示意不想说。   看来这跟她当初要杀我有关系,并且也彻底勾起了我的兴趣。   但不论我怎么问,她就是不说,最后被逼问的紧了,就叫我找姑姑问去,她全都明白。   我看到她的脸色貌似红了,眼神躲闪了一下。   我更迷惑了,看来进京后,非得找姑姑问个清楚。   后来我想起了‘霍’字令牌,就对隋唐说,见了姑姑和宋科长就去你姥姥家吧,我父亲失踪十年了,我有些迫不及待。   隋棠看了看我,认真的点点头,说没问题。   我们又上路了,这次驶进了河北境内,不知为什么,我感觉北方的初春,比南方还要暖和,但是空气却很硬,没有南方温柔。   但是进了河北之后,经常有人路拦车,还有警察查身份证,我怕小须弥金丹元剑曝光,就死死的藏在脚下。   突然间,我想到了小须弥金丹元剑的主人,也就是圣邪前辈。   都说圣邪最为神秘,旁人分不清他的性别和年龄,所以我就想问问隋棠,毕竟她是圣邪的亲传弟子。   隋棠止不住笑了,说你是有多无聊,竟然问这种问题。我师傅没有那么神秘啦,只是他常年在深山铸剑,不问世事,所以玄门中人都对他感觉好奇。其实他就是一个长相颇为俊俏的大叔,其实有点脑子的人都会明白,成年铸剑,火炉铁毡,不用想也是个男人呀,女人怎么能干这种活儿呢?   你瞧这话说的,我成了没脑子的人。看来江湖的传闻大多是夸大其词的,以后决不能信。   一眨眼过去了两天,我们终于进了京城,2001年的京城,正是飞速发展的阶段,我看到了很多正在建设的楼层,并且道路上的车辆太多了,在南方从没有这么堵。   隋棠跟宋科长继续保持联系,然后交代了见面地点。   一想到要跟姑姑见面了,我心里很激动,同样的也非常忐忑,我怕姑姑会怪我不够努力。当然,我更怕她为我担忧。   一路打车,我们拐进了一个小胡同,来到一栋独门小院面前。   一开始我不懂,后来秋心跟我说,这是四合院,在北京可不多见了,一般人都住不上这种地方,有的甚至成了文物。看来这就是特侦办的大本营了。   隋棠伸手敲门,我发现在门楼上,有两个东西在动,细一看,正是两个活动的电子眼。   里面的人,应该看到了我们,别看小院不起眼,戒备是非常森严的。   不多时,门户打开,从中走出一个穿着中山装的年轻人。   年轻人个子不高,小平头,非常精神,但眼中却写满了严肃。   “七组隋棠?”小平头问道。   隋棠从怀中拿出了一个证件,递给了对方。   小平头看了看,说跟我进来吧,宋科长在等你们。   隋棠之前交代过,说特侦办分为十几个小组,各司其职,有看家的,也有在外面跑的,各种关系错综复杂,形成了一张大网。   七组的组长是藤妖,现在死了,其他成员也全军覆没,甚至找不到尸首,可以说,隋棠是七组唯一的一个成员了。所以她的脸上没有点表情。   至于猫叔,他似乎有些紧张,别看鬼雀三番几次的说,特侦办不把你们当仇人了,但他还是有很大的顾虑。   我低声说了句,猫叔别怕,我姑姑在,宋科长不会把你怎么样。   猫叔还虎着脸说,我要是怕那姓宋的,我还来这里干嘛?!   我真想说一句,不装逼,我们还是师徒。   等进去后,发现院子中别有洞天,载着树木花草,也有练功场,两排架子上,插着刀枪剑戟。   等拐了几道弯,穿过拱门,就来到了第二层院子,这是七间北房,东西各三间配房,藏风聚水,非常靠谱。   小平头把我们领到了北房门口,敲了敲门,然后就独自一人走开了。   这时候里面传来一句话:“是秦明来了吗?”   我浑身一激灵,这是姑姑的声音。   “姑姑!”我的眼眶一下湿了,也不管这个那个,推门就走了进去。   但是迎面就看到了一幕终身难忘的画面!!!    第一百六十二章,被人算计   只见屋子里烟雾缭绕,提鼻子一闻,是檀香的味道。   檀香是安神的,可我现在的情绪却异常暴躁,因为我看到屋子里有两个人,一男一女。   男的身穿中山装,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双目入井,神光内敛,虽然个子不高,身材也有些发福,但是一股如山如岳的压迫力,排山倒海而来,不用猜,他肯定是宋科长了。   至于那个女人,一身素裹的容装,眉心红痣如血,正是我的姑姑,南山细娘。   只是......   此刻的姑姑,神情憔悴,还坐在一张轮椅上,腿间盖着厚厚的毯子,手里捧着一杯热茶。   姑姑见我进门,就放下了茶,转动着轮椅行了过来,我的脑袋轰一下,她怎么坐在了轮椅上,这双腿......   我一个箭步跑过去,来不及寒暄,低吼:“姑姑,你的腿怎么了?”   姑姑还是老样子,像一个总也不会衰老的女人,身上带着高贵且神秘的气质。   她仰头看我,嘴角挂着笑容,原本凌厉,果决的眼神中,透出了欣赏,也有了慈祥。   她虽然容颜未改,可我却觉得,她老了,换句话说,她的精神老了。   这还是一张嘴就吓死金牙贵,抬抬头就施展十二倒仗**的南山细娘吗?   “姑姑,你别吓我,你到底怎么了?”我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因为姑姑的模样,神情,都透着古怪,我心里不踏实。   姑姑却答非所问,岔开了话题:“没想到短短时间,你已经成长到了这样的高度,姑姑为你感到高兴。”   我是真急了,蹲下身子,祈求道:“姑姑,你别这样好吗,你这双腿到底怎么回事,我感觉你变了一个人似的。”   姑姑笑笑:“别紧张,这双腿只是受了一些伤,将养几个月就能痊愈。”   我大喜:“真的吗?”   姑姑很认真的点头,然后她摸了摸的脑袋。   也不知怎么的,我眼里掉了下来,噼里啪啦,像个找不到家的孩子。   一下扑在了姑姑的怀里,哭着说:“姑姑你太讨厌了,说走就走,我找的你好苦。”   这时候,猫叔秋心他们也走了进来,看到这一幕,全都愣住了。   姑姑拍拍我的肩膀:“本事见长,这眼泪也多了起来。别哭了,叫人笑话。”   我拼命的摇头,我才不怕别人笑话,我是真想你。   最后还是猫叔把我拽了起来,给我一个耳刮子,说你师傅还没死,哭丧呢?   本来见面是好事,被我这么一弄,气氛很悲情,我吸了吸鼻子,也就止住了眼泪。   可我心里着急,赶紧问姑姑的腿是怎么伤的。   姑姑叹息了一口气:“这事儿说来话长,你还是先见过宋科长吧。”   这时候,宋科长走了过来,面无表情的说:“总听细娘说你,那天接到隋棠的电话,这丫头也给我交了底,说你手段很大,今天一看,还挺性情的。”   这是大名鼎鼎的宋科长,我不敢怠慢,躬身说了句不敢,然后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宋科长看我的样子,哑然失笑,身上的气势一点点收拢起来,然后就看向了猫叔。   “这位可是中原十虎的毒龙先?”   猫叔这次来特侦办的大本营,是很冒险的,但是他特别想知道,当年特侦办为什么不全力追杀他们。   所以面对宋科长,他抛开了紧张,淡淡的说:“咱们是老相识了,没那么多客套。叫我老猫就行。”   宋科长点点头,然后说:“二十年了,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   猫叔道:“我也没想到,但世间的事情就是这么捉摸不透,这么多年过去,你我都老了。”   宋科长哈哈大笑:“是啊,都老了,来,过来喝茶,朋友送来的大红袍。”   猫叔走到桌子边,喝了一杯茶,宋科长眼睛里的笑意更浓了,似乎两者之间的瓜葛,在一点点消散。   这时候,隋棠上前一步,说:“宋科长,属下......”   宋科长头也不回的摆手:“工作上的事情等等再谈,具体的事情我也调查清楚了。反正藤妖已死,诡灵教也元气大伤,我们并没有吃亏。”   隋棠呼出一口浊气,说了声是。   猫叔喝完茶,就走到了姑姑近前,说一句:“细娘,咱们之间就无需多说什么了,不过我替你照看秦明这小子这么久,你得谢谢我。”   细娘像一个邻家的阿姨,露出了一个温暖的笑容:“秦明能跟着你,的确是他的造化,不过你没争得我的同意,就抢我的弟子,这有些说不过去呀。”   猫叔脸色一红,嘿嘿笑了起来。   我赶紧说:“姑姑,这事儿不怨猫叔,是我主动拜师的。因为你说过,想成为一名出色的赶尸匠,就得学会风水。您留下的《尸鬼仙扎》我吃透了,但风水一直都是老大难,跟着猫叔我学到了不少风水神通,我想,您是欣慰的。”   姑姑点头:“这大年发的事情太多了,唯一能叫我开心的,就是你已经融入了这个江湖,并且能独当一面。听说你都炼出了鬼王,好,非常好!”   一听这个,我心里就是一动,猫叔说炼鬼术弄不好就是五卷奇书里的‘鬼’字卷,并且还是上篇,当时我还猜测,姑姑那里是不是有下篇内容。   可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只能告诉姑姑,鬼王固然凶猛,但我也不能随便施展。   姑姑说,有了鬼王,你便是一号人物,从今以后,任何人想动你,都要掂量掂量的。   我能听出她在为我骄傲,可我已经看不到姑姑本身的骄傲,归根结底,可能还是这双腿的缘故。   所以我就问她,是谁伤了你这双腿?   姑姑蹙起了眉头说了三个字:“是汞体!”   我这才恍然大悟,这些日子,姑姑跟宋科长他们,一直跟汞体缠斗,从南方追杀到了北方。汞体的实力毋庸置疑,即便是吴飞熊炼制出的二手汞体,也相当了得。所以姑姑受了伤倒在情理之内。   “是追杀最后一只汞体时,受的伤吗?”说实话,姑姑对我跟亲儿子一样,看她受伤,我心里不好受。   姑姑点点头,眉心的红痣波澜不惊。   宋科长说道:“我们前后杀死了五只汞体,身心疲惫,在对付最后一只的时候,因为一个疏忽,细娘的双腿溅上了汞体的毒血,腐蚀了血肉,好在治疗的及时,三四个月后,她就能彻底恢复。不过......”   我眉梢一挑:“不过什么?”   “不过,尸毒侵入了她的身体,她现在的精神大不如从前,整体的机能,也受到了一定的损伤。”   我猛地看向了姑姑,难怪她的样子这么低沉,原来是中毒了。但姑姑可是打僵尸的行家里手,就没办法对付尸毒吗?   姑姑摇头:“你别听宋科长的,根本没那么夸张。”   不知怎么的,我突然有些不好的预感,就问:“汞体的尸毒很难缠吗?姑姑你都没有办法?”   姑姑说:“想逼毒,就得先将养好双腿,所以我现在还没着手去做,只是施展了神通,控制了尸毒,避免扩散。”   我点了点头,原来是这个样子。   可宋科长却苦笑,眼中倒影出一片神伤。   这时候姑姑看见了我背上的小须弥金丹元剑,眼睛一亮:“你已经见到蟹先了。”   我说是,如果没有这把剑,一路上不可能这么顺利,这把剑帮了我的大忙。   姑姑说:“这么说,你也见到了老刁婆,还有邪神教的祭坛,以及那口铁皮棺材?”   我一愣,赶紧道:“是的,我的确见到了,不过我看不透老刁婆,更不知道那铁皮棺材里装着什么东西。”   姑姑看我的眼神有些古怪,然后什么也没说。   我问她,您也不知道吗?   姑姑沉吟了一会儿,将腿间的毯子掩了掩,然后说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   她说棺材里的东西,以及老刁婆,都跟我有极大的渊源。   吓得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我只是进了卧牛峡谷一次而已,怎么会跟我有渊源呢?我根本不认识老刁婆。   我追问姑姑,可姑姑却说:“有些事情我也帮不了你,只能你自己去探索。我坚信,有朝一日,你会知道真相的。”   我有些蒙,姑姑这是咋了,咋跟猫叔一样神神叨叨的。咋所有的事情都跟我有关系?   我看向了猫叔,猫叔沉着脸,似乎在思考,或许他也有些不明所以。   我刚要张嘴,姑姑却说累了,双腿有伤,不能长时间劳累,得回卧室休息。   姑姑转动着轮椅,回身奔着里屋走去,我看着她一点点离开,心里百感交集,我不禁问自己一句,她还是我姑姑吗?怎么就这么陌了。   猫叔低声跟我说了一句:“恐怕不是你姑姑瞒着你,她可能是不方便说。”   我惊讶道:“不方便说?可这里没外人啊。”   谁知猫叔说:“你忘了藤妖了?这特侦办里不定又潜伏着什么卧底呢。所以你姑姑自然要长个心眼。没听那句话么,隔墙有耳啊。”   我心里一凉,感觉有些道理。别看屋子里没外人,但搞不好就会泄露出去,所以我也不急了,等有单独的时间,再去问姑姑。   可宋科长突然走到了我的近前,低声说:“你以为细娘,真的是中了尸毒那么简单吗?”   我猛地抬头:“宋科长,你,你啥意思?”   宋科长叹息一声:“细娘没跟你说实话,她其实是被人算计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谈(上)   我悚然一惊,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你说我姑姑被人算计了?她这么高的神通,谁能算计他?”我有些急了。   宋科长叫我稍安勿躁,说:“你别急,你姑姑没说实话,是不想叫你担心。其实算计她的人,我也不清楚,她自己就更不清楚了。”   我真有些晕了,绕来绕去,怎么越听越糊涂。   “不是,我说宋科长,您能不能把前前后后的事情,给我讲一遍,慢点儿讲,讲清楚点。”   宋科长犹豫了一会儿,点头说好,然后叫我,还有猫叔他们落座。   但是宋科长却看向了秋心和老炮,说他俩是谁。   猫叔赶紧介绍,说秋心是我的干女儿,老炮这小子跟特侦办也有渊源,他师傅云中镜张天顺,原先就是特侦办的人。   宋科长讶然道:“你是张天顺的亲传弟子?”   老炮有些拘谨,站起来小鸡啄米一样点头。   宋科长长出了一口气,说张天顺当年也是被汞体伤了,特侦办对不住他。没想到他的徒弟都这么大了。   老炮眼圈儿红了,说有您这句话,我师傅值了。   宋科长问张天顺现在过的如何,老炮说好着呢,除了行动不变,不耽误吃也不耽误喝。   宋科长放了心,说等抽出时间,一定去大兴安岭看望他,他欠着张天顺一个人情。   这发自肺腑的话说完,老炮已经没有那么拘谨了,看待宋科长,就跟看待一个本家长辈似的。   可我却很着急,想知道姑姑追杀汞体的经过,但我又不敢催促。   谁知宋科长却意味深长的说了句话。   他说:“老炮啊,你师傅有没有跟你讲过,他是怎么受的伤?”   老炮点头:“那当然讲过,他是被汞体给袭击了,但汞体也被特侦办的人灭了。”   宋科长摇摇头:“这就是我对不起他的地方,当初为了叫他解恨,我才这么说的,其实汞体没有被灭,而是跑了。所以我一直都欠他的人情。这么多年,都没脸去见他。”   跑了?!   我们都惊讶起来,一只汞体而已,特侦办这么多人,还叫它给跑了?   宋科长或许看透了我们的心思,就说:“当年可不是一只汞体啊,并且我们也不知道那是汞体,一下打了我们个措手不及。并且这事儿还跟中原十虎有关系呢,别急,咱们慢慢谈。”   我们几个左右对视一眼,感觉有些复杂了。因为汞体的事情,牵扯了中原十虎,张天顺,还有我姑姑。   难道说宋科长想一口气,把这三种关联都讲出来吗?   反观猫叔,一脸的疑惑不说,还非常的难以置信,他只知道盗墓炸碎了监狱,但怎么又跟汞体扯上瓜葛了。   只听宋科长道:“咱们先说说中原十虎吧,再坐的都不是外人,猫叔肯定也跟你们说过当年的事情。当年因为盗墓,炸碎了河北省第一监狱,这本来是个大事儿,但归根结底,只是盗墓造成的爆炸,根本轮不到我们特侦办出手。”   猫叔倒吸了一口凉气:“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内情吗?”   “内情太多了。”宋科长呵呵笑着。   “你有所不知,其实在你们盗墓之前的三个月吧,特侦办就得到消息,声称山东沿海地区,出现了僵尸袭人事件,闹的很凶,已经死了几十人。所以我们立即动手,派了高手过去,一个月之后就把僵尸给抓住了。当时抓僵尸的就有云中镜张天顺。但是他联系我,说这些僵尸有些古怪,身上有很多看不懂的咒文。我当时也感觉稀奇,就叫张天顺一行人,把僵尸带回来。等回来一看,是五只僵尸。其实说成古尸更贴切。”   “张天顺说,僵尸袭人之前,有出海的渔民,曾经在东海的海面上,发现了一艘中型渔船,但是渔船孤零零的,一个人都没有。渔民就感觉不对头,赶紧招呼水手靠近,等上了那艘中型渔船后才发现,船上的人全都死了,脖子上被咬出了大洞,鲜血被吸干了。   老炮急声道:“这是咋回事?”   我也感觉邪乎,一船的人都被咬死了,还吸干了血,看着像僵尸做的,但这里可是大海,真没听说过,僵尸还会游泳,跑去船上袭人。   宋科长继续道:“当时渔民和水手,看到这个情况非常害怕,立马离开这艘中型渔船,想要回家报警。但就在这时候,从中型渔船的底部,窜出五道黑影,一个个面目不清,腐朽难辨,只是身上尸气冲天,尖牙长甲,见人就杀!”   “出海这么多年,谁也没见过这东西,反正一个回合,就有五个水手被吸干了血,渔民吓破了胆子,一不小心把船上的柴油给撒了,全都淌进了海里,渔民灵机一动,用火把点燃了柴油,借着这把火,才把五个怪物逼退。随后他跟几个水手,疯了一样,驾船往回走。到了家之后,全都大病一场,可没过多久,沿海地区就出现了僵尸袭人事件,所以断定,海上的五个怪物就是僵尸。只是谁也不清楚,僵尸为什么会在水里。”   我长大了嘴巴,感觉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猫叔说:“古语有云,僵尸畏火,但也避水,虽然不怕水吧,可在水里根本施展不开拳脚,更别说风浪滔天的东海了。所以我认为,这五个僵尸,会不会就是从水里来的。那海底有一座古墓?”   海中的古墓?   猫叔之前介绍中原十虎的时候,说铁蜥蜴陈老五,金背龟敖胜,都是熟悉水性的高手,也懂风水。他俩专门寻找江河湖海中的古墓。   当时我还费解呢,你说大海里怎么建造墓穴,挖多少深的坑,也得被海水淹了呀。可猫叔却说,海中的古墓的确存在着。并且你想不到的事儿还多着呢。   由此可见,如果海中真有古墓的话,那从里面钻出几个僵尸,也不在话下。   谁知宋科长却说:“当时我们也思考过,还派人下海打探,别说古墓了,连个砖头瓦块都找不到。所以我们就有了一个大胆的推测,这五个僵尸,应该是被人带到海上的,但不知为什么,僵尸狂性大发,把人吸干了,然后就跑上了岸。”   被人带到了海上?!   谁会吃饱了撑得,带五个僵尸出海?   我问:“不是说僵尸什么上有咒文吗?通过这个线索,能不能研究出什么。”   宋科长道:“说实话,当初我看到这五只僵尸后,心里也咯噔一声,因为这些僵尸被海水浸泡的时间长了,身上都长了水草,并且运送回来之后,局部地区开始腐烂。按理说僵尸即便是被杀死,身体上的肉也不会腐烂的。所以说这五只僵尸非常古怪。皮肤一烂,上面的咒文就有些模糊不清了,为了能研究僵尸身上的咒文,我们就采取了一系列的防腐措施。”   “后来,通过协调,组织上说河北第一监狱有一处冰窖,别的不提,守卫是非常森严的,把僵尸冰冻在那里,不会出差错。”说道这里,宋科长苦笑起来:“但是两个月之后,我突然接到电话,河北第一监狱发爆炸,不但有几十个重刑犯越狱了,甚至连冰窖也炸开了,五只僵尸纷纷苏醒。”   我们全明白了,感情特侦办出动,是因为那五只僵尸。   宋科长笑的更加苦涩了:“起初我并不知道,是因为盗墓引起了爆炸。只是一门心思的去追杀僵尸。但追的时候就感觉不对劲了,因为张天顺竟然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直接就残废了。别忘了,当初在山东沿海地区,就是张天顺带头抓的僵尸,两者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貌似在冰窖冰冻了两个月,僵尸的战斗力就提升了十几倍。后来细娘就说,这根本不是寻常僵尸,这是汞体!”   一直不说话的隋棠惊叫起来:“普通的僵尸,怎么会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内变成汞体?!”   是呀,我也非常纳闷,因为僵尸的等级划分非常明确,想要成为汞体,起码得经历白凶,黑凶,红煞,三个阶段。   总不能从普通僵尸直接跳跃到了汞体,这完全违背了僵尸的成长规律。   宋科长道:“说句实话,当初知道是五只汞体后,我们完全傻了,因为汞体是什么战斗力,我们非常清楚,这要是流窜起来,整个国家就乱套了。就在我们追杀的时候,官方就传来消息,说监狱爆炸是有人盗墓,盗墓者就是鼎鼎大名的中原十虎。现在已经展开了追捕。”   “事情一下就复杂起来,在当年,中原十虎的名头很响亮,风气也正,并不因为是盗墓贼就被玄门江湖唾弃。我立马分出一部分人马,去追杀中原十虎,感觉僵尸突然变成汞体,跟盗墓有很大的关系。”   猫叔这是很无辜的说:“这跟盗墓恐怕没什么关系吧,因为盗墓的时候,僵尸还在冰窖里,是爆炸了,僵尸才苏醒的。我感觉跟爆炸有关系。”   我心里好笑,爆炸还不是因为盗墓么?   秋心突然说了句:“我感觉跟僵尸身上的咒文有关系,宋科长,你们冰冻了僵尸,没研究咒文吗?”   宋科长道:“当然研究了,但是凭借我们的见识,根本没见过这种咒文,甚至连道家和巫家都分不出来。”   我惊讶道:“宋科长你这么厉害,连那些咒文都看不出来?”   宋科长尴尬道:“我没你想象的那么厉害,在玄门江湖中,其实术业有专攻,有的人擅长巫术,有的人擅长风水,像细娘擅长赶尸。所以说,一般人对咒文只有很肤浅的认识,除非是那些符咒大家。可特侦办里的成员,并没有这方面的人才。当然,我们也找玄门中的朋友求助,但是正在求助呢,监狱就爆炸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谈(下)   宋科长说完这话,我也很无奈,心说这也太巧了,所有的事儿都挤在了一起。   我问道:“事发这么突然,特侦办既要追杀汞体,又要追杀中原十虎,肯定捉襟见肘。不知后来的情况如何。”   没等他说话呢,猫叔抢先问道:“是不是因为汞体的缘故,所以你们的人,才降低了对我们的追击力度?”   这是猫叔最为费解的一件事。   谁知宋科长却说:“也算是,也算不是。出了这样的事,第一时间要想着维护局面,而不是去抓人。即便抓住你们又能如何,别忘了,最危险的可是汞体。当然,对你们的追击这么薄弱,也有别的原因,至于是什么原因,一会儿再说。”   猫叔挑了挑眉毛,脸上的神色更加精彩了。   宋科长道:“五只汞体的威力,恐怕人尽皆知,当时特侦办的总体实力,跟现在没法比,一共就五个组,三十多人。所以追杀起来,有死有伤,完全没有进度。当时上面的压力太大,几乎是死命令,如果造成大范围的恐慌,那我们都会被严办。可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了一个人,那是个年轻人,真的很年轻,穿着白衣,背上背着一把黑色的铁伞,但是那双眼睛很渗人,就跟两个寒潭一样,深不见底,没有人敢跟他对视。”   “就是这样一个人,他找到我,说五只汞体已经被他抓住了,当时我很惊讶,他一个小年轻能有多大能耐,竟然能抓住五只汞体?就算是从娘胎开始修炼,也不能这么厉害呀。所以我就问,你是怎么抓住的。可这人根本没言语,身子一晃就走了,眨眼间消失的干干净净,脚底下那是真功夫。从那儿以后,果真没有听到汞体伤人的消息,我也调查了一段时间,发现汞体真的不见了。”   “当时我就在想,难道真是被那个年轻人给抓起来了?他当时只说抓起来,可没说杀死。所以我就变着法的找这个人的踪迹,想问个明白,不然的话,我都不知道怎么给上面交代。足足两个月过去,愣是一点线索都没有,后来没有办法,就跟上面报告,说汞体已经铲除。然后我们才回过头来,针对中原十虎盗墓的事情。”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宋科长口干舌燥的,仿佛提起了当年事,心绪又不平稳了,只有喝一杯好茶压压。   我和猫叔对视了一眼,那意思,这不是讲神话故事吧?哪儿冒出这样一个年轻高手?   对于他的描述,我死死的记在了心里,白衣,黑色铁伞,双目寒潭。   后来我眼珠一转,几乎脱口而出:“对了,云台山的梅花镇尸井不会就是那个年轻人搞的吧?”   宋科长一拍桌子:“我正想说这事儿。去年细娘突然联系到我,说云台山出现了梅花镇尸井和双面尸魁,应该是镇压汞体的所在。当时我就坐立不安了,想到了那个年轻人,然后就果断出马,跟细娘追杀汞体。这一晃就大年过去了。不过到现在我也弄不清,那个年轻人为什么不杀死汞体,反而要镇压起来。他的本事那么大,为何要多此一举呢?”   我也有些猜不透,并且这个年轻人是否存在,还是一个未知数呢。别看说了这么多,我真的不敢相信,这世上有这么厉害的人,主要是太年轻啊。   谁知猫叔说:“玄门江湖中,有很多人都懂得易容术,年轻可能装出来的。秦明你还记得吗,鬼雀曾经给咱们讲过一个关于栖凤山老鬼洞的故事。”   我回忆了一下,然后猛地瞪大了双眼:“我想起来了,鬼雀说栖凤山老鬼洞里可能住着一只垂眉,最后就是被一个高手给杀了,还在栖凤村里打下了梅花镇尸井。当时我就在想,栖凤村和云台山的梅花镇尸井是同一人所为。”   猫叔点头:“所以说,不可能是个年轻人,因为栖凤山那档子事儿是建国初期。盗墓是二十年前,这相差了三十年。要我说,这个高人如果现在还活着,肯定比我的年龄还大。”   宋科长惊讶的说:“栖凤山老鬼洞还有这样的传闻?我过了大辈子,都没见过垂眉呀。不过这么说来,那个年轻人的确有可能施展了易容术。哎,算了,想不通的地方太多了,希望有朝一日能见到他老人家。对了,也正是因为这位高人降服了汞体,我才欺骗了张天顺,说汞体已经被特侦办的人斩杀,为他报了仇。说起来有些汗颜啊。”   老炮点点头:“唉呀妈呀,感情是这么回事儿啊,不过俺师傅从没有怪过谁,心里还惦记着特侦办呢,好在汞体全都死了,这也算了却了一桩心病。”   宋科长道:“可因为汞体,却叫细娘陷入了险境。”   我立马精神了,急声问:“不说我还忘了,你说我姑姑被人算计了,这到底咋回事?”   宋科长道:“汞体的事情讲完了,的确该说说你姑姑,当初我们追杀最后一只汞体的时候,跑进了山西大同,那里有很多山,汞体受伤后,慌不择路,一头扎进莽莽山林中,我们几个施法,锁定范围,然后拉网搜索。但无意中就步入了一处古怪的地方。那里在一座大山的山腰,地势很洼,最诡异的是,竖藏着二十一口黑色棺材,全都竖葬着,但棺材脸却露出地面五十公分。”   猫叔一蹙眉:“在山里竖葬,还露着棺材脸?这他娘的是哪门子章程?”   “当时我和细娘也感觉不对,打眼看去,黑压压一大片棺材脸,非常渗人。看着像阵法,但又不像,当时汞体已经受了重伤,只要追上去就能结果了它,所以我们都红了眼,暂时不管这些棺材了,直接穿插了过去。但是等回头一看,那些露出来的棺材脸,竟然全都不见了。并且没有任何破土的痕迹,就好像,刚才看到的都是幻觉。”   宋科长说道这里,眼中竟有些紧张了。   猫叔也是死死的锁着眉毛,完全想不通的样子。   我心里有些惊讶了,因为连宋科长,猫叔,我姑姑,都看不透这些棺材。那这东西是谁搞出来的。还有,棺材脸为什么就突然消失了呢。   宋科长又喝了一口茶水,抿了抿发干的嘴唇,说:“当时,我果断叫大家停下,暂时不要去管汞体了,眼前的情况太诡异,别吃了大亏。于是,我施了法,左左右右的去查探,甚至都挖地三尺了,竟然什么也没找到。细娘开始摇紫金摄魂铃,打符,甚至还落了阵术。可依旧没有任何收获,其余特侦办的成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完全搞不懂了。”   “大约耽误了个小时,还是没有任何头绪,我和细娘商量了一下,索性就走吧,还是追杀汞体要进。但是刚要离开,就看见一块红色的石碑,从地面长了出来。就跟植物似的,一寸一寸的往外长,当长出一米多,就安静下来。大伙儿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石碑怎么会自己长出来?诡异的事情太多了,我们的神经似乎都快崩溃了,细娘猛地爆喝一声,一脚踹过去,石碑咔嚓一声就折断了,并且从断口处竟然流出了鲜血。”   我唰一下站了起来,叫道:“这怎么可能呢?石碑自己从地里长出来,还流血。到底是什么妖邪在作怪?”   宋科长激动起来:“当时都以为遇到了狠角色,因为一般的脏东西搞不出这些,更不敢在我们面前折腾,话不怕说大,就算一只鬼王来了,也禁不住我跟细娘的联手攻击。”   猫叔瞳孔一缩:“那到底怎么回事呢?”   宋科长叹息一声:“当时认定了是闹了鬼,可又过了个小时,依旧没有动静,我恨不得调遣兵马把这座山都炸了。后来我们没有办法,就这么离开了。并且每个人都很正常,没有中邪的迹象。等搜了两天山,终于找到了汞体,一举将它歼灭了,但是细娘因为一个疏忽,双腿溅了毒血,尸毒入体了。当时我很奇怪,因为连特征办的其他成员,都没有这么狼狈,为何她一个前辈,却马失前蹄呢?”   我眼珠一转:“难道是因为,姑姑踹断了那个血色石碑?”   宋科长道:“说实话,当时我没想那么多,赶紧帮细娘疗伤,然后又调遣了直升机,把我们送出了大山。可是回到这里之后,细娘的伤势在一点点好转,但精神却萎靡下去,总是一个人发呆,要不就是谁都不理,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寻思来,寻思去,我感觉她真的出事了,就联想到那块血色石碑,等回去找的时候,发现断成两截的石碑又不见了。”   我眯起了眼睛,这件事已经超出了正常的认知,我断定,石碑,棺材脸,都是邪性东西。搞不好,并不是鬼怪,而是人为的。   宋科长之前就交代过,说姑姑被算计了,恐怕就是指的这个。   我这心一下火急火燎了,就要去里屋找姑姑问个清楚,她是我的师傅,更是我的亲人,我不能眼看着她吃亏。   宋科长却一把拉住了我,低声道:“别冲动,听我把话说完。就在我们大家都束手无策的时候,你姑姑却告诉我,她中了一种邪术,并且她知道怎么去破解,就不用我们操心了。”   中了邪术?什么邪术能把姑姑弄成这样子,感觉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宋科长也表示不清楚,因为姑姑没说。我望着里屋的门户,心里不是滋味,感觉姑姑在隐瞒着什么。    第一百六十五章,余临渊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猫叔蹙眉说道:“这种邪术,别说见过了,就是听都没听说过,如果细娘了解内情,最好还是告诉大家伙儿,这样还能一起想想办法,总闷在屋里,这也不是事儿啊。”   我赶紧点头:“猫叔说的太对了,有了问题,大家一起解决。总什么神神叨叨的,我心里不踏实。”   宋科长摆摆手:“这事没那么简单,我也无数次问过细娘,但她根本不说实情。她的为人恐怕在坐的都明白,非常稳当的一个人,心里也有谱,她要是认定了什么,八头牛也拉不回来呀。所以说,现在只能静观其变,她总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吧。”   这么一说,我们都叹了一口气。   老炮还嘀咕,说南山前辈真是神秘,自己中了邪术,竟然谁都不说,没见过这样的。   我瞪了他一眼,心说你小子懂个屁,没准儿这种邪术,就是不能对外人讲。   后来我灵机一动,暗中回忆《尸鬼仙扎》里的内容,到底要看看,什么邪术不能对外讲,非得自己去慢慢破解。   但回忆了天,我也没有点头绪,或许这种邪术,并不寻常。所以我就来了兴趣,那下邪术的人到底是谁呢?   宋科长之前交代过,姑姑只是踹断了石碑,并且石碑还流出了鲜血。这仿佛是一个起因。   猫叔突然叹息了一声:“看来这件事复杂了,咱们碰到了一个神秘的绝顶高手。”   然后他给我了一个眼神,那意思,你抽时间,一定要跟你姑姑谈谈,现在云山雾罩的,根本无从下手。   我暗中点头,当然要跟姑姑谈了,她中了邪术,我义不容辞,要是被我抓到凶手,我活剐了他。   气氛一下僵硬了,谁都不说话,低头寻思心事。宋科长可能说的话太多了,不断喝着茶水。   后来听到有人敲门,屋子外面有人说,午饭准备好了。   宋科长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打开门,发现外面出现了一个不锈钢的餐车,里面有很多饭菜。   “光谈事情了,忘记了钟点,你们都是第一次来这里,这顿饭一定要吃好。来来来,咱们端菜上桌。”   宋科长伸手帮忙端菜,推餐车的是个厨师,赶紧阻拦,说这种事儿怎么能叫您动手呢,我来。   一看这个,我们几人赶紧下手,没等宋科长和厨师反应过来,十几个菜肴就上了餐桌。   说句实话,特侦办的伙食真好,各色菜肴都非常精致,荤素搭配也有格调,光闻气味,我都要流口水了。   老炮看着这么一大桌子饭菜,眼睛里冒光,一个劲儿咽吐沫,这个土鳖可能没吃过这么好的东西。   当然,我也没吃过。   厨师给我们分配好了餐具,拿上了酒水,有茅台和饮料。非常高级。   他对宋科长点点头,然后转身走了。   宋科长笑了笑,然后开始倒酒,说别看是给国家办事,其实到头来,咱们都是江湖中人,要是放在古代,我们就被称作朝廷的鹰犬了。   我们都是咧嘴笑了笑,然后喝了一杯白酒。   白酒下肚,原本清冷的气氛热闹了起来,双方也拉进了关系。   毕竟宋科长乃是特侦办的老大,比姑姑的地位都高,还有国家做靠山,要说不拘谨那是假的。   可是喝起酒来,就不分这些了,不多时,我们有说有笑,忘记了刚才的苦恼。而我呢,也不去想姑姑的事儿了。   但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猫叔突然来了一句:“宋科长,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宋科长一摆手:“那你还是不要讲了。”   我们全都噗嗤笑了。猫叔弄了一个大红脸。   宋科长揶揄道:“都是自己人,你还整这么多弯弯绕,有话就说嘛。”   猫叔这才放下了酒杯,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还是有些不明白,当初你们为啥不出动全力追杀我们。难道全是为了那五只汞体吗?”   宋科长点点头,又摇摇头,把我们都弄糊涂了。   “当初的确是因为汞体的缘故,所以才没抽出人手追击你们,但后来不是有个神秘的年轻人把汞体都抓住了么,我们那时候就有时间和精力了,但是依旧没有对你们下手。你想知道其中的原因吗?”   猫叔使劲的点头,他来这里,就是想知道内情。   宋科长,夹了一块鱼肉,放进了自己的餐碟中,然后抬起头,说:“盗墓炸毁监狱的确是重罪,放出了汞体,那就是罪无可赦,按理说你们中原十虎一个都不能放跑。但是我感觉这件事存在蹊跷,就发动关系去调查。等调查完了,我就苦笑起来。”   猫叔蹙眉:“你苦笑什么?”   “苦笑你们呀,苦笑中原十虎。”   猫叔的脸色有些不自然了,盯着宋科长,一句话不说。   宋科长把餐碟中的鱼肉放进了嘴里,咀嚼了一阵,然后咽了下去,又顺了一口白酒。   然后才说:“你好好想想吧,当初为什么要盗墓,这个主意又是谁出的?”   猫叔一愣:“当初盗墓是为了墓葬里的太乙余粮,还有那什么五卷奇书。至于谁出的主意嘛,我们本身就是吃这碗饭,还用别人出主意?”   他俩的对话,叫我迷惑起来,似乎其中还隐藏着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看老炮正埋头啃一个大鸡腿,我打了他一下,叫他别他娘的光顾着吃,你也听听。   这时候宋科长又说了:“恐怕没那么简单吧,据我调查,童贯墓葬里有太乙余粮的消息,是有人告诉你们的,你们本来没打算盗童贯的墓。”   猫叔瞳孔一缩:“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就说,我调查的对不对吧。”   猫叔点点头,但眉毛蹙的更厉害了,完全想不通对方要表达什么意思。   “好,既然你承认就行,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当初没有这个消息的话,你们中原十虎是不是就不会遭受这种灾难。大家还厮混在一起,哪怕不盗墓了,去找个地方颐养天年也好。省的跟现如今似的,死的死,伤的伤。”   猫叔咬了咬牙:“人的命天注定。是我们自己水平不够,怪不得他人。这世界上也没有卖后悔药的。”   宋科长突然说:“那如果,当初给你们消息的那个人,早就知道童贯墓凶险无比,还有无数反盗墓机关呢?”   猫叔腾一下就站起来了,惊叫道:“不可能,她如果知道的话,不可能坑我们。因为她也亲自下墓了。”   我都快听糊涂了,就问:“到底是谁搞到的消息?”   猫叔道:“就是中原十虎中,号称燕尾蝶的红姨。她出身于天津的青帮,黑白两道都有关系,她一般都是管出售明器的,同时也能打探到很多实用的消息。所以说,如果她早知道童贯墓里有危险,她不可能叫我们下去。”   对于我来说,红姨这个名字并不陌,因为猫叔说过,她拿走了五卷奇书的‘人’字卷。貌似还跑到了国外。   不过要说她去暗算中原十虎,我也不相信,因为他们老一辈的情谊大家有目共睹,根本做不出这样的勾当。   可宋科长却说:“红姨的确不会坑你们。但红姨的消息是打哪儿来的?还是从别人那里来的。经过我们调查,有一个人专门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红姨。然后你们盗墓才出了事。”   猫叔瞪着眼睛,天没说话。   可我和秋心也是对视一眼,宋科长说的再明白不过了,是那个人想要害中原十虎,才以太乙余粮和五卷奇书为诱饵,引诱他们下墓。   “宋科长,此等事情并非儿戏,你别骗我。”猫叔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一句话。他从没有想过,中原十虎死伤惨重,归根结底是被人给算计了。   秋心赶紧说:“gan爹,你先别气,听宋科长讲完。”   猫叔根本没理她,呼吸越发的急促,眼睛里密布出了血丝。   宋科长也被吓了一跳:“老猫你冷静一点,该发的已经发了,我现在跟你说这些,只是不想叫你蒙在鼓里。所以说,你要认真听,心平气和的听,你总这样,我该怎么继续说呢,万一你一会儿掀了桌子,咱们这顿饭还吃不吃。”   我赶紧站起来,说:“对对对,宋科长说的对,猫叔你先坐下,就算现在告诉你仇人是谁,你还能找人家去?饭得一口一口吃,事情得一步一步做。”   说完,我就把猫叔按在了座位上。   宋科长用赞许的目光看了看我,啃鸡大腿的老炮也傻眼了,对我低声说,咋的了这时,咋一转眼就剑拔弩张的,要干啊?   干毛线啊干,吃的饭去。   这时候猫叔低声说道:“宋科长,你告诉我到底是谁在暗中捣鬼,我要给死去的兄弟报仇!”   宋科长眯起了眼睛:“不光你要报仇,特侦办也饶不了他。实话告诉你吧,此人之所以暗中捣鬼,其实并不是针对中原十虎,你们只是做了牺牲品。那个人的主要目的,是冰窖里的五只汞体!”   什么?!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那个人是奔着汞体来的?   猫叔的神色一变:“我有些糊涂了,你能不能先说说这个人是谁?”   宋科长一字一顿的说:“此人于山东济南,名叫余临渊!”   当听到这个名字后,我直接站了起来,尖叫道:“怎么会是他?!”    第一百六十六章,真相太多   我叫唤了一嗓子,把其他人吓了一跳,老炮赶紧扣嗓子眼,说鸡骨头卡主了,扣了天才扣出来,眼睛通红,手上都是哈喇子,骂我干什么玩意儿,要杀人咋滴?!   我可没功夫跟他扯淡,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宋科长。   宋科长一脸诧异的问:“怎么?你认识余临渊?”   我艰难的咽了一口吐沫,感觉脑子根本不够用了,只是反问:“你说的余临渊当真是山洞济南的?”   宋科长点点头,表示没错。   “四十七岁?”   宋科长暗自算了算,点头:“如果现在好活着,差不多四十七岁。怎么了秦明,你当真认识这个人?”   猫叔也急了:“小兔崽子,你倒是说话呀。这个余临渊可是我的仇人。”   我有些欲哭无泪,看看猫叔,又看看宋科长,咧着嘴说:“余临渊是我舅舅!”   场面一下安静起来,确切的说,应该是寂静。   所有人都看向我,就连老炮也不吃了,瞪圆了眼珠子,手里还抓着一块牛肉。   突然间,宋科长猛地站了起来:“秦明,话不可乱讲,余临渊真是你舅舅?”   猫叔也非常震撼,说:“怎么之前没听你讲过?”   看着他们的样子,我也有些手忙脚乱了,赶紧道:“别急,听我慢慢说。猫叔,你也知道,我妈是山东济南的娘家,但我从没有见过姥姥,也没去过那里。但我妈却跟我讲过舅舅的事儿,他说我舅舅叫余临渊,而我妈叫余秀珍!”   猫叔愣在了原地,可宋科长却一摆手:“等等,你妈叫余秀珍?我记得当年监狱爆炸,逃脱了一个女犯人,也叫这个名字。”   事到如今,我是隐瞒不了了,只有硬着头皮说:“的确是这么回事。但当年的过往,我并不了解,还是猫叔跟我说的。我估计姑姑也是知道的。”   宋科长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拍着大腿,说:“明白了,我全明白了。”   我着急了:“宋科长,希望你网开一面,别计较我妈的事儿了好吧。她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在湘西,日子不好过,千万别把她抓回来。”   说真的,我都快哭了。   我之前不知道我妈是罪犯,但是知道了以后,非但没有嫌弃她,反而更心疼她。我知道监狱是什么地方,也知道一个女人,尤其像我妈这么柔弱的女人进监狱后,是一番什么场景。   当然,最叫我想不通的,还是我妈为什么会被抓起来。河北第一监狱可是重监,关的都是死刑犯和无期徒刑。难道我妈杀了人吗?   我有些不敢想了,后背已经密布上了冷汗。   可宋科长却淡淡道:“秦明,你想多了,如果我早知道你是余秀珍的儿子,我也不会困惑这么久。其实你妈进监狱是带人受过,她是被冤枉的。所以,这么多年来,官方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没有去追究,不然的话,别说躲在湘西了,就是躲在海南,也不会风平浪静过这么多年。”   我没想到会是这样,原本还揪着的心,立马放松了。可是我不明白,我妈带谁受过。   宋科长一字一顿的说:“经过调查,她正是代你舅舅余临渊受过。而你的舅舅,是邪神教的成员!!!”   神马?!   这句话没把我震死,我舅舅怎么成了邪神教的人?!   猫叔也是怪叫起来:“宋科长,你没开玩笑吧,这这这,这怎么可能嘛?”   宋科长冷笑:“怎么就不可能。余临渊就是邪神教的残余份子。邪神教被十年浩劫冲击,支离破碎了,外界人都以为是分类出了血衣门,诡灵教等,其实邪神教还是存在的,只不过他们都藏了起来。你想想,这么大一个组织,怎么可能说瓦解就瓦解呢,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啊!”   我感觉我的世界观又被颠覆了,并且眼前出现了一层迷雾,似乎原本清晰可见的东西,正在被一点点遮蔽起来。然而那些所谓的真相,也缓缓现,不过我却不敢去相信了。   猫叔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如果余临渊真是邪神教的弟子,那他放出风去,利用我们盗墓,炸毁监狱,恐怕是想一箭双雕啊。”   宋科长点头:“的确是这样,炸毁监狱一是救秦明的母亲,二是放出汞体,叫汞体为祸人间,从而浑水摸鱼,叫邪神教死灰复燃。”   真是好可怕的计谋,五只汞体几乎可以搞乱个中国,邪神教就能趁机兴风作浪了。不过谁都没想到的是,汞体被一个神秘年轻人给镇压了。所以我舅舅乃至邪神教的计谋,就彻底破产。   我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心里讲话,我这一辈子是不是跟邪神教干上了。特么先后重创了血衣门和诡灵教,现在又冒出了邪神教残部。关键的是,我舅舅还是邪神教的弟子。   我赶紧问道:“宋科长,你跟我说说,我妈为什么要替我舅舅坐牢,是因为我舅舅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吗?”   宋科长点点头:“你舅舅施展邪术骗取钱财,还杀了人,你母亲主动站出来顶罪,二十年前大家都蒙在鼓里,要不是监狱被炸,你母亲逃跑,这些往事不会真相大白的。要我说,你舅舅真不是个东西。”   我有些汗颜,但更多的是愤慨,因为不管姑姑还是猫叔,在传我手艺的时候,都告诫过我,一定不要愧对天地,愧对人心,祸害老百姓的事情不能干,这是要下地狱的。   谁承想,我的舅舅竟然这等大逆不道,如果被我见到,我肯定要大义灭亲,给他一个狠的。不然的话,我妈的牢房就白做了。   宋科长突然叹息了一声:“哎,也正是因为这件事儿,细娘才会离开特侦办呀。”   哦?   怎么又跟我姑姑扯上关系了?   “其实你母亲曾经被抓到过,你想啊,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能跑多块。身上也没钱,也没吃的。还没跑出河北省呢,就被官方的人抓到了。但是恰巧,细娘追捕中原十虎中的残袍道人,阴错阳差的就碰到了你母亲,通过那段时间的调查,细娘也知道你母亲是无罪的。所以就跟官方的人讲道理,想叫你母亲离去。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说到底,这也是越狱,官方的人再敬重特侦办,也不能放行。后来细娘发了狠,用强硬手段,放走了你的母亲,因此被处分了,她就离开了特侦办。后来我听说她把你母亲护送到了湘西,然后还介绍了一个朋友,给你母亲认识,恐怕就是你父亲吧。”   我紧紧的盯着宋科长的眼睛,我没想到姑姑竟然扮演着这样一个角色。她几乎是我妈的救命恩人,也是我爸我妈的媒人。   可出了这么多事情,她一句话都没跟我讲过。   当初还以为,姑姑把残袍打下山崖,得到了五卷奇书的‘鬼’字卷,就是贪图这件宝物,才退出特侦办的呢。   哎,她默默的为我家做了太多,恐怕这一都还不完了。所以我又想起了她中的邪术,暗中发誓,一定要救姑姑,抓到凶手,碎尸万段。   这时候猫叔一拍桌子:“这么多年,特侦办一直没有余临渊的消息?”   宋科长摇摇头:“这个人好像人间蒸发一样,直接不见了。找了这么多年,就是没有头绪。并且我还怀疑,五只僵尸突然变成了汞体,跟余临渊也有一定的关系。不然的话,怎么会这么反常?”   猫叔点点头:“不错,邪神教的歪门邪道多着呢,他们要想搞一些事情,太简单不过。”   后来他越说越气氛,桌子拍的啪啪响,眼珠通红,低吼:“不杀他,我愧对诸位兄弟的在天之灵。余临渊找不到不要紧,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不是还有邪神教残存势力吗?找到他们,连根拔起就是!”   宋科长叫他消消气,事情没这么简单。秋心,老炮也跟着劝。而我却闷头站在原地,脑子里乱糟糟的,真的有些消化不了。   这才到了特侦办几个小时而已,就得知了这么多真相。当年一切的一切,都出水面了,可是潜在的危机,也一点点增大,起码邪神教就是个大祸害。   不过眼下最叫人着急的,还是我舅舅的踪迹,和算计我姑姑的凶手。   猫叔说了一句:“宋科长啊,其实你应该早把这一切告诉我的。如果早知道这样,我们也不会东躲西藏了。”   宋科长摇摇头:“虽然你们被利用了,目的也只是墓葬里的宝物。但说到底你们也是犯了错,我命令特侦办做做样子,并没有去真正的追杀你们,这已经够意思了。再说了,你们这帮人,逃跑的速度太快,我想告诉你们,但也找不到人呀。”   猫叔的脸上挤出一个笑容,然后坐在椅子上,咕咚咕咚往嘴里灌酒。还说今天这酒喝的有意思,是真特么有意思。   可秋心却来了一句:“宋科长,当初监狱炸毁之后,监狱里是不是有人了孩子?”   猫叔猛地一僵,我也看向了她。   秋心是被猫叔在监狱外面捡到的。所以她要问问自己的身世来历。   宋科长很诧异的说:“新出的孩子?监狱里可不叫孩子,即便是女犯人临盆,也得去医院,不能在牢房里啊。”   秋心道:“有没有可能,是因为爆炸,某个孕妇受到了惊吓,然后就突然下来了。”   宋科长眯起了眼睛,点头:“到是有这个可能,但当时乱糟糟的,我也没注意这方面。回头我给你查查吧。对了,你为什么要问这个?”   秋心低下了头。   宋科长感觉事情不对,直接拿出了手机,说现在就打电话问问。   他拨通了电话,貌似是监狱方面的负责人,开始询问二十年前的事情。   但是交流了十几分钟后,宋科长挂断了电话,对秋心说:“咱们国家的法律,你也是知道的,孕妇即便杀了人,也不会判死刑,所以当时在监狱中,的确有七个孕妇,但是监狱爆炸后,这些孕妇并没有跑,也没有分娩。所以你说的新出的婴儿,根本没这回事!!!”    第一百六十七章,姑姑的话   没有婴儿?   这不可能吧,如果没有婴儿的话,那秋心怎么会出现在监狱外面?难道说是别人放在那里的?   天底下还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再看秋心,她一脸复杂的看着宋科长,问道:“当真没有婴儿?”   宋科长点头:“监狱方面不会骗我的,并且女犯人临盆这也是大事儿,真有的话,根本隐瞒不了。对了,你为什么要调查这件事,那个婴儿......?”   秋心毫不避讳的说:“那个婴儿就是我。我是一个孤儿,是被gan爹从监狱旁边捡到的,gan爹曾经猜测,我的身世,恐怕跟监狱有些关系。”   哦?   宋科长明显一惊,说:“河北第一监狱,地处荒郊,除了几个化工厂之外,非常空旷,如果突然出现一个婴儿的话,的确有些说不清。”   他又问猫叔,到底在哪儿捡到的秋心。   猫叔说:“那时候监狱爆炸了,动静山响,我们都慌了神,然后果断的跑路,我是在监狱后方,大约一百米开外的,一棵树下捡到的秋心。当初情况危及,自身都难保了,没想着去捡孩子,但荒郊野外,怕孩子出危险,我就寻思着,先带走,然后找个好人家送出去,可是一来二去就有了感情,然后就一直跟着我了。”   秋心看了猫叔一眼,眼圈儿微红。我也看着猫叔,发现他原本密实漆黑的头发中,竟然有了一丝雪白。   宋科长很惊讶的说:“监狱后方?那不是紧挨着一条大河么,我记得那条河叫运量河,河面大的很,冬天结了冰,骑着摩托都能走。”   猫叔点点头:“的确是运粮河,并且这河有古怪,竟然连接着墓室,当初有一个反盗墓机关,就是开闸放水,差点儿把我们淹死。”   宋科长眯起了眼睛:“这事儿还真古怪了,怎么会凭空多出一个婴儿呢。那地方连条马路都没有。”   大家苦思冥想,没有任何思路。   秋心一拍桌子:“既然如此,那就算了,还是先吃饭吧。我的身世,早晚有一天会真想大白的。”   大家一愣,也不好说什么,然后开始埋头吃饭。   而我呢,趁机对她说:“我说秋心,你能不能联系到你脑子里的灵魂?”   秋心说不出是失落还是愤怒,问我啥意思。   我说你要是能联系到这个灵魂,那你的身世恐怕就有着落了。依我看,在你还是婴儿的时候,这灵魂就在你脑子里了。   秋心眼睛一亮:“你说的有些道理。不过这个强大的灵魂不是沉睡了吗,我怎么才能联系的到他?”   这的确很难,因为那个强大的灵魂最忌讳别人打扰他,如果再给秋心的后脑勺来一下子,恐怕灵魂醒了就得大杀四方。   所以我只能悻悻的说:“那你还是等灵魂自然苏醒吧,别急。”   秋心好似泄了气的皮球,盯着一桌子饭菜,一点胃口也没了。   我一边安慰她,一边给她夹菜,还说了几段笑话调节气氛。   没等秋心反应呢,猫叔抬手给了我一个耳刮子,眼睛瞪的溜圆,那意思,成天油嘴滑舌,小心我抽你。   我揉着后脑勺,脸上干笑。心里讲话,早晚秋心的名字得出现在我家的户口本上,然后再给我一炕的娃......   但是我想到我爸妈之后,心里也跟浇了一盆凉水似的,一点热乎气都没了。   所以我暗中决定,等离开特侦办,就立刻找到隋棠的姥姥,调查我父亲的线索,当然,离开之前,我怎么也得找姑姑谈谈。她太怪了。   吃过午饭之后,宋科长叫我们去休息,而我趁机走进了里屋。   里屋是一件卧室,实木的地板,实木的家具,还有电视,空调,墙角还插着一大盆鲜花。   可是姑姑躺在了**上,盖着被子,好像睡着了。   看来姑姑的伤势的确控制了,不然的话,自己不可能走下轮椅,躺在**上。   我心说既然休息了,那就算了,晚点我再来。   可刚转身要走,就听身后传来一句话:“秦明,你过来。”   我赶紧扭头,姑姑醒了?   可是看到**上的姑姑后,发现她还是闭着眼睛,貌似刚才在说梦话。   我试探着说:“姑姑,你醒了?”   姑姑没有搭理我,甚至连身子都没动,看来果真是说梦话。   但是我发现她紧闭的眼皮下,两只眼球在转动,如果一个人睡着的话,不会是这样,也就是说,姑姑醒了,但没睁眼。   “姑姑,你这是怎么了?”   我一下坐在了**边,然后拍了拍她的脸。   姑姑张开了嘴巴,轻声道:“你什么也别说,听我说。这件事比你想的要复杂,我的确是中了邪术,但这个邪术并不能危害到我的性命,但是我的一举一动,下邪术的人都能知道,相当于,在我的身上,安装了一个窃。听器。所以我不能明目张胆的跟你说话。并且我的道行太低,还不能瓦解这个邪术,只能慢慢去消磨,还有,你一定要记住,宋科长他有问题,一定要谨慎!”   说完这番话,姑姑立即闭上了嘴巴。   而我却倒退了两步,一脸呆滞。   姑姑体内的邪术竟然能监视到她的一举一动,我擦,下邪术的人到底什么用心?还有,以姑姑的道行都无法破解,那这个邪术的等级也太高超了。   最叫我理解不了的就是,宋科长怎么会有问题?我看他很热情,也很正常啊。刚才吃饭的过程中,更是不遗余力的给我们解惑。困扰我很久的问题,现在都清晰了。   我真不知道姑姑到底想表达什么,毕竟宋科长是特侦办的人,之前跟你也是上下级的关系,更是一起诛杀了五只汞体,可谓死与共,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姑姑,姑姑?”我试探的说道。   可姑姑眼皮底下的眼珠已经不转动了,似乎彻底的睡了过去,任凭我怎么呼唤,都没有再理会我。   我这心里一下就乱了,因为我有一肚子的话想说。   看来这个邪术真心厉害,姑姑都害怕成了这个样子,难道我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起码,得叫我知道是谁在算计姑姑吧。   我在原地带了十分钟,发现姑姑还是没有反应,我心说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刚离开卧室,迎面就走来了宋科长,他冲我笑:“怎么样,跟你姑姑都聊什么了?”   我看着对方的笑容,打了一个冷战,貌似这笑容下,隐藏着一只魔鬼。他一只在欺骗着我们,然后等我们放松了警惕,就一口将我们吃掉。   宋科长看我愣在了原地,他的笑容也有些僵了,忙问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我赶紧摔摔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然后干笑着说:“姑姑睡着了,压根就没跟我说话。我还是等晚点儿在找她吧。”   然后我借口累了,想去休息,转身就奔了自己的房间。   可是我一边走着,就感觉后背不舒服,感觉宋科长在一直盯着我,也不知怎么回事,我心中越发不安,就转身看去。   却发现宋科长已经消失在了原地,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走的可真快,怎么跟鬼似的。”   我嘀咕了一句,感觉手心都出汗了,然后果断的滚进了自己房间。   特侦办一共八间正房,除了办公场所,其余的都是套间,非常充足,不用在两个人挤在一起了。   但是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这特侦办可有十几个小组,上百号人,就这个四合院子,能装得下吗?来这里天了,只看到了宋科长,一个小平头,还有一个厨师。貌似就他们三个而已。   我擦,我们是不是掉进了龙潭虎穴,这里根本不是什么特侦办?!   想着想着,我脊梁沟都冒了寒气,反正就是不对劲儿。不然的话,姑姑也不会说那样的话。   可是刚进屋子,就看到猫叔坐在**头,正翻看着一本书。   这是本《红楼梦》,也不知这个房间住过谁,怎么会留下这么一本奇书。   “猫叔,你怎么在我房间?”我问道。   猫叔看我回来了,合上书,站起来说:“你不是去找你姑姑了吗,我这心里没底,所以就想问问,你姑姑到底啥情况。”   哎,我姑姑的情况可复杂了,弄得我都不知道如何说起。   我赶紧关好了房门,怕隔墙有耳,又打开房门,探出脑袋,左看右看,最后发现没人,才重新关死。   猫叔眯着眼,问我干嘛呢,怎么神神叨叨的?   我一张嘴就来了一句:“事关重大啊,必须要保密一点。来来来,咱们**说。”   我俩脱了鞋,盘膝坐在**上,面对面,就跟要修炼玉女剑法似的。   猫叔也感觉不对头了,就问:“到底咋回事?”   我率先提了一个问题:“江湖上,有没有一种邪术,可以监视一个人的言谈举止?”   猫叔道:“你说的是邪术还是电子眼?”   我一摆手:“别打岔,说的就是邪术。”   猫叔笑了:“开什么玩笑,邪术有没有眼睛和耳朵,怎么去监视一个人呢?要说一只鬼还差不多。”   我来了精神,说道:“什么鬼有这样的功能?就算我把幽寒鬼王放出来,去鬼上身,离得远了,鬼王也不可能给我传递信息啊。”   猫叔说:“鬼是鬼,邪术是邪术,两者不能混为一谈,起码我现在还没见过,能够远隔千山万水,利用一只鬼去监视别人的神通。”   后来不知怎么的,我就想到了血衣门的肢解术,当初差点儿被割断了手腕子,姑姑说,这种邪术,就是利用鬼魂炼制的,具备一定的智慧。   那姑姑现在中的邪术,是不是也是类似的呢?   看我不言语,猫叔打了我一下,你小子到底想表达什么?   我没有办法,就把刚才发的一幕跟猫叔说了,猫叔听完差点儿从**上蹦起来,一脸不可思议。   “***,这是什么邪术啊,简直闻所未闻。还有就是,下邪术的人到底想干嘛?监视你姑姑又有什么好处呢?”猫叔脸色通红,继续道:“不过要咱们小心宋科长,这事儿,***,说不通啊。”   我也知道说不通,就问猫叔,下一步该咋办?   猫叔搓着下巴寻思,憋了天憋出一句话:“只能听你姑姑的。邪术的这事儿咱们别管了。搞不好就会弄巧成拙。至于宋科长,尽量的提防一些就好。我特么也感觉这儿怪怪的。”   我道:“您也看出来了?这么大的一个四合院子,总共就三个人,大晚上睡觉,我都慎得慌啊。”   猫叔给我一个耳刮子:“怂种!”   我揉着脑袋,继续道:“别闹,咱研究正事。我姑姑跟我说,她的道行不够,还不能瓦解邪术,只能一点点去消磨。因为她这句话,我联想到了自己。你不是说我体内有别人的道行吗,我到底要怎么去修炼呢?”   猫叔道:“你是不是想修炼成高手,然后帮你姑姑?”   我使劲点头:“那肯定的,她可是我师傅,亲的。”   猫叔大骂:“我去你娘的,我俩都是你师傅,咋她是亲的,我是后的不成?”   你说眼下的情况都这么严峻了,咋还跟我扯淡呢。我正色道:“猫叔,你再这样我就不跟你玩了。快说,到底怎么修炼道行。”   猫叔气鼓鼓道:“道行这东西很玄乎,一句句讲不清,好在你吃了太乙余粮,把你体内的道行激发了,并且行开了药效,恐怕现在你已经有了五分之一的道行了。至于怎么把另外的五分之四也搞出来,那就要看你自己了。”   我自己?   猫叔点头:“修炼的道路多的很,但殊途同归,总体上呢,就分为两大类,一是依靠拳脚功夫,以武入道。就跟老炮一样,他年纪轻轻就练出了暗劲,再进一步,就算是登堂入室了。当然,那是拳脚上的章程,咱不是太懂。至于第二类,便是类似于张三丰,李淳风那种,修心,静气,感悟天地自然。怎么说呢,这种入道的方法更难,并且需要修炼者有资质,咱们华夏五千年,也没出几个得道高人。”   我点点头,心里多少有些根了。   我问道:“那你看我,想要修炼道行,该走哪一条路呢?”   猫叔道:“你呀,你现在的身体底子很强,恐怕跟老炮打一架都不会吃亏。但是你没有这方面的老师,走不了练武的路子。我跟你姑姑跟人家真正的高手比起来,都是三脚猫。所以不能传授你,这是误人子弟。所以说,你只能走第二条路。利用我跟你姑姑传授的玄术,风水,修炼自身的道行!!!”    第一百六十八章,讲道   我眉高眼低的看着猫叔,说:“我一直在修炼你们两位师傅传授的本领啊,但我却不知道,这对自身的道行有什么作用。难道我要把《尸鬼仙扎》里的符咒,阵法,培育巫兵的方法,还有炼鬼术,全都施展一遍,我的道行就上去了?”   猫叔习惯性的抓弄右手,我以为他得了羊角风,后来他一甩胳膊,嘀咕着,说要有俩铁球,我非得砸你的脑袋。   我捂着脑袋说:“猫叔,难道我说的不对?”   猫叔气鼓鼓的说:“简直是大错特错。修炼神通也好,玄术也罢,你凭借的不是你自身的力量,你凭借的符箓,阵法,咒语,巫兵,还有小鬼。所以你说说,这些东西哪一件是你自己的?”   我一愣,心说是啊,貌似这些都不是我自身的东西,而是借助的外力。   猫叔又说:“符箓也好,咒语也罢,其实这些东西,凝聚的是一种能量,这种能量从哪儿来呢?从天地间来,也从你的心里来。”   我捂着自己的心口,啥?从这儿来?   猫叔点头:“画符,布阵,除了手法,经验之外,最重要的还是要心平气和,要懂得敬畏,因为这些力量是天地赐予的,也可以说是神赐予的。你首先得敬天地,敬神才行。所以说,修行,修的也是心。”   这番话简直给我来了一个当头喝棒,我这才明白,猫叔想要表达的意思。   他是想叫我通过修炼神通,才磨砺自己的心境,心境也是一种境界,有了这种境界后,道行自然水涨船高。就像古时候的某些圣人,**之间悟道,第二天便破碎虚空成仙了。   不过这东西比较玄,看不见摸不着的。我要从何入手呢?   猫叔看我陷入了沉思,就捧起了手边的红楼梦,低头继续看。   我现在的脑子非常乱,即便不刻意的去思考,也感觉浑浑噩噩的。   我在思考心境的问题,这个心境只是控制情绪这么简单吗?显然不是。依我的看法,心境并不是去控制,而是一种习惯,或者是一种稍纵即逝的灵感。   或许在某一天的某一分钟,你忽然悟到了什么,但是过会儿就从那种感觉中走了出来。   有人说能不能永久保持这种心境?我感觉不太可能,如果永久性质的,那这个人就是神仙了。哦不,恐怕神仙也不行。   思来想去,我还是没有任何头绪,等抬起头,发现猫叔孩子看红楼梦,已经看到最后几页了。   我嘲笑他,说你看书怎么跳着看,刚才还是看开头,现在就看结尾了。   谁知猫叔却眯起眼睛说:“已经过去三个小时了。”   卧槽?!   我就想了这么一会儿,就过去了三个小时?我信了你的邪。   猫叔指着墙上的钟表说:“自己看吧。”   我一抬头,发现已经下午五点了,我记得吃完午饭才一点。难道我刚才就进入了某种状态?   这时候我感觉腰酸腿疼,颈椎难受。三个小时没动地方,身体吃不消了。   猫叔道:“你体内有别人道行,所以你跟普通人不一样,并且你还吃了太乙余粮,自身的资质已经非常了不起了,就是一头猪,也能时不时的入定一下。”   这话说的太刺耳了,竟然把我跟猪相提并论,我怎么着也比猪强啊?   不过猫叔说我入定了,我感觉很新鲜,不是只有和尚才会入定吗?当然,我记得还有圆寂这种说法。   猫叔打了我一下,还说我懂个屁,说入定便是进入了一种玄妙的境界中。也可以说,是陷入了自己的思维当中。这时候是没有时间流逝的感觉的。只有去全神贯注的去思考一件事,等再清醒过来,可能过去了一天,也可能过去一年。   一年?!   我瞪着眼睛说:“那我不是饿死了吗?”   猫叔道:“你放心吧,以你现在的道行,撑死了几个小时。能入定一年的都可以食风喝雨,三餐辟谷了。岂是咱们这些凡夫俗子可比的?”   我震惊道:“江湖中还真有这样的高人?”   猫叔脸上突然荡漾起了一片光彩,很骄傲,眼中也挂满了神圣。   “有的,并且还不在少数。那帮人全都隐藏着自己,不涉足江湖的事情,好像一阵风,始终徘徊在你的身边,你却根本看不见。”   我被勾起了兴趣,说:“那帮人比中原十虎,湘西九怪还厉害?”   猫叔冷笑:“完全没有可比性,人家道行高深,抬手顿足,皆可撼动天地,有的吹一口气,就能推到大树,打一个喷嚏,脚下的土地都会裂开。总之,那帮人已经得道,跟仙没什么区别了。”   我擦,说的跟真的似的。   我问猫叔,你见过这种人吗?   猫叔愣了一下,然后点头,表示见过。   我问他见过的是谁,猫叔很骄傲的说,是我的师傅,你的师爷!   我天,又是我的师爷。我师爷到底什么来路,竟然都是仙了。   可没等我追问,猫叔就故意岔开了这个话题,开始给我讲解怎么磨练心境,怎么去感悟天地自然。   别看我听得认真,可心里有自己的想法,猫叔对他师傅很崇拜,但也在回避着什么。我猜想,他跟他师傅之间,一定有某些瓜葛。   后来猫叔对我讲,以后再施展《尸鬼仙扎》里的神通时,一定要聚精会神,如果能跟刚才似的入定就更好了,等你吃透了《尸鬼仙扎》,恐怕你的心境就磨砺出了一。   我是另一可怎么修炼呢。   猫叔冲我笑,说不是还有我望气的法门么。前段时间在栖凤山老鬼洞,耽误了不少时间,从今以后,你每天都要跟我去望气。   等什么时候,你看到天地间的气息时,那就快有道行了。   我不断的点头,心里也非常兴奋,看来我以后有的忙了。不过这都是值得的,为了自己,也为了姑姑。   猫叔看完了那本红楼梦就走了,我躺了一会儿就到了晚饭时间。   宋科长消失了一个下午,不知去哪里了,晚饭还是厨师推着餐车进来的,笑眯眯的看着我们,然后上菜,上酒,顺便还介绍了一下菜名。   最叫我感兴趣的,就是一道湘菜,名叫龙镇湘西。   其实是一条鱼,外加豆腐,还有大红(辣椒),炖在了一起。   我问厨师,这道菜名字的由来。   厨师笑着刚要说话,就听里屋的房门有了动静,姑姑推着轮椅出来了。   我精神一阵,不管啥龙镇湘西了,赶紧跑过去:“姑姑,你醒了?”   我推着她来到餐桌,想到她中午的时候可能就没吃饭。   然后麻利的盛饭,给她递了过去。   姑姑的脸色比中午好了一些,眼睛也有神了,可是一想到她中了奇怪的邪术,我心里就不好受。   姑姑点点头,接过了饭碗,低头吃了起来。   猫叔道:“细娘,腿上的尸毒如何了?”   姑姑抬起头:“尸毒控制的很好,估计再有个把月,就不用做轮椅了。”   猫叔点头说了声好,语气意味深长。   我不断的给姑姑夹菜,叫她多吃点,可姑姑吃了一点后,就说吃饱了,喝点汤水,转身又回去休息。   我急了,这一个人总闷在屋里也不是个事儿。谁知猫叔却冲我使眼色,叫我不要轻举妄动,由她去就是。   姑姑就这样重新回到了卧室,我的心一下空落落的。   老炮啃着鸡腿,眼角还挂着眼屎,貌似整整睡了一个下午,他含含糊糊的说:“俺说秦明,听我师傅说,南山前辈可霸道一个人呀,现在咋这么温顺?”   我一脚踹过,吃你的饭,哪这么多话。   可我发现,隋棠总用一种躲闪的目光看着我,我猛然想到了一件事,因为我是姑姑的徒弟,这丫头一开始总想杀我。我擦,我忘记问姑姑咋回事儿了。   等吃过晚饭,秋心找我聊天,我说没时间,我还要去找隋棠。   秋心给了我一脚,踹在了大腿里子上,气冲冲的走了,房门摔的震天响,老炮从屋里跑出来,说哪儿地震了?   我来到隋棠的卧室,隋棠抻了抻袖子,貌似自从断了一指,她就产了这个习惯。   不过我却明白,她现在的样子很紧张,好像我是一个吃人的魔鬼。   “有什么事?”隋棠问道。   我说:“在这里也休息的差不多了,我想咱们什么时候去你姥姥家?”   隋棠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   我猥琐的笑:“那你想哪样?”   隋棠一抬手把手qiang抽了出来:“秦明,你不许这么笑,否则就是作死!”   我嘴角一哆嗦,笑的比哭还难看。   “我的姑奶奶,你管的也太宽了吧,我笑也不行?”   隋棠瞪着我,枪口也对着我,很决绝的说不行。   后来我举起了双手,投降了,转身离开了卧室,临走还说,那就明天吧,明天去你姥姥家。   碰!   隋棠关闭了房门。   可我却敏感的发现,房门又颤抖了一下,似乎她整个人都靠在了上面。   然后我附耳过去,竟然听到了急促的喘息声,还有啜泣!!!    第一百六十九章,隋棠的梦魇   我有点傻了,这隋棠是不是得了抑郁症,我也没得罪她,她哭个什么劲儿。   我有心敲门,问她怎么了,可是手悬在空,根本落不下去,因为我怕惹怒了她,隔着门板给我来一枪。   所以我咽了口吐沫,自从进入了特侦办,貌似所有人都魔怔了,我还是静观其变,暗中调查真相。   然后我直接去了姑姑的卧室,隋棠说了,想要知道为什么就去找她。   进去之后,我的心提了起来,看到姑姑还是躺在**上,不过并没有睡觉,而是抓着一份报纸。   我笑了笑,说姑姑也喜欢看报吗?   姑姑诧异的看着我,眼神中写着一句话‘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说过,尽量少跟我交流吗?’   这眼神叫我心里不得劲儿,所以我也不敢耽误时间,开门见山的说:“姑姑,我是找你问点儿事。你应该是认识圣邪吧?”   姑姑一愣,点头:“当然认识,当年我对他有救命之恩。这些你都知道啊。”   我道:“那我也不绕弯子了,圣邪呢有个徒弟,就是那个穿皮衣,拿手qiang,拽的跟二五八万一样的女孩子,她叫隋棠。也不知怎么回事,当她知道我是姑姑的徒弟之后,她掐着我的脖子不撒手,是真不省心呀。我问她我怎么得罪你了,她就叫我来问你。姑姑,这是咋回事?”   姑姑听完很惊讶,好像再说,那姑娘是圣邪的徒弟,你怎么不早说?   嘿,这不是光在您老身上着急了嘛,根本就没顾上。   姑姑似乎对此事也感到好奇,蹙着眉心,沉思了大约三分钟左右,然后好像想起了什么事情,双眉逐渐舒展,脸上也荡漾出了笑容,就跟水莲花一样,一瓣一瓣的盛开起来。   “这姑娘有点儿意思,我知道怎么回事了。”姑姑笑的很揶揄。   我百爪挠心一样,就问到底咋回事啊,您老别卖关子行不行。   姑姑一字一顿的讲:“还是因为当年我对圣邪有恩情嘛,他曾经答应我,要亲手铸造一把利剑还这个人情。还说有朝一日,我们如果收了徒弟,正好是一男一女的话,那我还要传授一套阴阳合璧的剑法。”   我一瞪眼,还要传授剑法?阴阳合璧的意思,是不是一男一女同时耍剑?!   姑姑又说:“可能就是因为此事,所以隋棠迁怒于你。其实吧,我也不好说什么,你们年轻人的事情,自己掌握吧。”   我更糊涂了:“姑姑,你的意思是,隋棠怕我学了圣邪的剑法,所以才对我下手的?”   姑姑给我一个耳刮子:“榆木脑袋吗?圣邪的剑法是阴阳双修,这两人不但要心意相通的施展剑法,还要结为情侣,甚至是行男女之事。”   卧槽!   我不禁倒退了两步,怎么跟玄幻小说一样,这不是传说中的阴阳双修**吗?   姑姑道:“把你那少见多怪的样子收起来,玄门中门户众多,神通百变。就有很多男女互补的招数。你断不能把这些东西当做笑话或者低俗。圣贤曾说过食色性也,黄帝内经中也记载了很多道家房中术。少林门中,更有铁档功,十三太保横练。这都说明,阴阳需要互补,只有阴阳合璧才能爆发出最强大的攻击力。”   姑姑又给我结结实实的上了一课。   可是没等我插嘴呢,她又说:“剑法更是如此。男人用剑,霸道刚猛,压来似一座山。而女子用剑,天花乱坠,恰如一江春水。现在小须弥金丹元剑也是你的趁手兵器了,你就还缺一套剑法。姑姑不懂剑术,无法帮你。可圣邪不但是铸剑宗师,同样是剑道高人,你传承他的剑术绝对百利而无一害。”   我一脸便秘状:“可是,可是练剑还得跟隋棠心意相通,结成伴侣,这......”   “所以说这就要看你们年轻人的了,你跟隋棠究竟能不能心意相通,外人也插不上手。”   我擦,这个事儿可没治了,我万万料不到会走到这一步。   所以我就问姑姑,除了搞对象,还有别的办法没?   姑姑沉思了一会儿说,貌似没有了。即便是有也是施法,短暂性的一种模式。并且那种术法需要付出代价。   好吧!   我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   就在这时候,姑姑忽然对我说:“你吃了太乙余粮?”   我一激灵:“你咋知道的?”   “猫叔来过。把很多事情都说了。”   猫叔也来过了?这老东西怎么没跟我提起。   姑姑道:“秦明你记住,一切都要听猫叔的,现在我不能轻举妄动,但你要相信我,我很快就能好起来,并且我也快知道是谁算计我了。”   这才过去一天,姑姑的口吻忽然就变了。变的强硬了,我貌似看到了当年那个叱咤风云的南山细娘。   我兴高采烈的答应了一声,然后转身就走。   但姑姑又轻轻的来了一句:“小心宋科长!”   我浑身一僵,待转过身去,发现姑姑已经放下了手里的报纸,安然闭上了眼睛。   看来宋科长真心有问题呀,不然的话,姑姑不会三番五次的去强调。可宋科长乃是特侦办的龙头老大,咱们在人家的一亩三分地上,这不是作死吗?   所以我就问姑姑,不行咱们搬走吧,不在这里了。   姑姑没说话,只是在闭着眼睛摇摇头,摆手叫我走。   我离开了卧室,心里七上八下的。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怎么处处透着诡异。   然而迎面又走来一个人,我以为还像上次那样,是宋科长。谁承想竟是隋棠。   想到姑姑跟我说过的话,我顿时脸红了,结结巴巴的说,你出来了?   隋棠拉着我坐在了桌子旁边,眼睛红红的,说:“秦明,我想跟你谈谈。”   “那个,你没事吧?”我有些心惊胆战。   隋棠啪一下,把手qiang拍在了桌面上,我一下闭上了嘴巴,老老实实的坐在椅子上。   “你应该都知道了。”   我不知道应该点头还是应该摇头,所以只能干笑。   “说实话,我想杀了你,因为没有你,我就不用练那套剑法。可我又不能杀你,因为我必须要练那套剑法。”   我很认真的说:“你是在说绕口令吗?”   “秦明,请你严肃一点。”隋棠瞪起了眼睛。   我摆摆手,表示自己不闹了,谁闹谁是孙子。   问道:“我知道你不想练剑的原因,但你为什么又必须要练呢?没人逼你的。”   谁知隋棠就说了四个字:“这是宿命!”   宿命?!   “你知道为什么,我师从圣邪,却不用冷兵器,而是用手qiang吗?”   我的确不明白,当初也为这事儿费解过。   “是不是因为热兵器比较顺手?毕竟时代不一样了,我们玄门中人也得与时俱进的。”   隋棠摇摇头:“不是这样的,手qiang固然威力大,但发出的声音也大,玄门中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江湖事江湖了,不涉及到尘世,不殃及到百姓。你看我拿枪威风凛凛的,但只要一开枪,个村都听得真真的。尤其是在京城,即便我是特侦办的人又如何,达官显贵多去了,我根本不敢开枪,所以说一千道一万,玄门中还是以冷兵器为主。”   “你说了这么多,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何使用手qiang。”   隋棠一字一顿的说:“因为我还控制不了冷兵器。师傅说,我的心境不行,被仇恨蒙蔽了眼睛。”   被仇恨蒙蔽了眼睛?!怎么又出现仇恨了?就算有仇恨,跟使用冷兵器又有啥关系呢。这简直乱了套。   隋棠知道我心中的疑惑,便说:“你想听我讲一个故事吗?”   我蹙起眉心,看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有内情的。隋棠之所以哭红了眼睛,恐怕是想起了伤心的往事。   所以我点点头,表示可以。   隋棠深呼出一口浊气,貌似在平稳心神,然后徐徐道来。   “你也知道,我姥姥是霍家大宅的幸存下来的人,她是个佣人,当初一口气就跑到了京城,找了个老百姓嫁了,然后了我的母亲。我母亲是独女,长大后学的乐器,弹得一手好琵琶。在国家大剧院工作,很体面。三十岁的时候跟一个小提琴手结婚,然后有了我。本来我的家庭很美满,真的,由于父母的职业,使得我们家庭条件很好,我比同龄人都有优越感。可是幸福的时光总那么短暂,短暂的有些残忍。”   “我十三岁的时候,跟着父母去安徽旅游,登上了黄山,但噩梦就在山川中开始了。有一个人混迹在游客中,趁机对我们下了迷。药。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害我们,等睁开眼之后,我们被困在了一个山洞中。”   不知不觉我已经听入了迷,怎么旅个游还被人下药呢?这个人到底要干嘛?   所以我催促道:“然后呢?”   隋棠的嘴角哆嗦了起来:“山洞很大,有一台石**,石**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刀具。我看到我的父母赤身。裸。体的躺在石**上,有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正拿着一把剔骨尖刀偏偏起舞。他就在石**附近手舞足蹈,还不时仰头看着刀身反射的寒光,一脸都是狂热兴奋。我当时年纪还小,吓得要死,哇哇哭了起来。可听到我哭,那老者更加兴奋,甚至连五官七窍都流出了鲜血。”   我浑身就是一哆嗦,我见过兴奋的人,他们要么蹦高,要么大叫,还真没听说七窍流血的。我看这是中毒了吧?   谁知隋棠继续道:“那个人七窍流血的冲我笑,说女孩子的皮肤最为光滑,洁润,是上天的恩赐。如果当成被子,能将人暖到骨子里。还叫我别急,马上就能轮到我。”   我长大了嘴巴,这老头要干嘛?!   隋棠浑身都颤抖了起来,似乎梦魇般的回忆,潮水般冲杀到了眼前。   她抱着肩膀,剧烈颤抖起来:“那老者抄起了剔骨尖刀,切在了我父亲的头顶,他用无比熟练的技巧,一划,一拨,一掀,一张血淋淋的人皮便挣脱了出来。那刺目的鲜血,是滚烫的岩浆啊,几乎将我的眼睛烫瞎。老者一脸血红,哈哈大笑,然后如法炮制,又剥了我母亲的皮。我看到两个没有皮肤的血人在石**上蠕动,他们还没有死,对,他们还剩下最后一口气。”   隋棠猛地看向了我:“秦明,当时我父母就像我这样,使劲的瞪大眼睛,对我说,女儿,快跑!”   噗通!   吓得我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第一百七十章,乾坤无极剑法   我人在地上,心里却扑通扑通的跳,隋棠的父母被人扒了皮!   “怎,怎么会这样?到底谁干的?!”我是真吓坏了。   隋棠眼睛还是那么红,她叫我起来,被故事吓倒,是不是太那啥了。   我不是一个胆小的人,就算我是,那经历了这么多邪乎事儿,也锻炼的差不多了。但我从没有听说过给活人扒皮的勾当啊。   这特么不是心里扭曲的变tai吗?!   到了这个时候,我才明白了隋棠是有多不容易。十三岁目睹了父母被扒皮,换做一般人恐怕早就吓死了,即便不死,也会崩溃的。   我忙问:“那后来呢?那个老者也要扒你的皮?!”   隋棠点头:“当时我几乎昏厥了过去,喉咙都喊破了,别说逃跑,甚至站都站不起来。那个老东西看着我父母在石**上蠕动,然后一伸手丢出两个黑色的竹片。当时轰的一下,就燃起了大火,后来我才明白,这竹片是符,老东西用符烧了我父母的身体。然后他癫狂的笑,伸出舌头,舔舐刀身上的鲜血,那都是我父母的鲜血啊。”   隋棠说道动情处,浑身瑟瑟发抖,眼泪终于掉了下来。是的,她父母死的太惨,这是她一挥之不去的梦魇。   我想知道后面的事情,但我不敢催。因为把这些往事重复出来,无异于在她的心脏捅了一刀。   可隋棠很坚强,她强迫自己镇定,说:“那老东西舔舐血液,兴奋到极点后,甚至用嘴巴吸允刀身,他的嘴巴,舌头,都被割出了口子,但他好像不知道疼一样。弄得张脸都是血红。后来他冲我走来,说该我了,他的刀子已经饥ke难耐。他一步步逼近,我连滚带爬的向后倒退,可是我哪里是他的对手,一眨眼的功夫,他就抓住我的脖领子,直接拎到石**上。”   “石**是冰冷血腥的,上面游荡着我父母的灵魂,我尖叫着打滚,但不知怎么的,眼皮却越来越沉,甚至浑身上下都抽空了力气。我听那老东西说,小娃儿一定要从脚面开始剥,那样才最完美。”   我脑海中已经出现了一幅画面。   幽暗的山洞,石**,小姑娘,旁边站着一个满脸鲜血,手持尖刀的变tai。   我艰难的咽了一口吐沫,问道:“你的皮被剥了?”   隋棠冷笑:“如果被剥了的话,我还能坐在这里跟你谈话吗?”   这话噎的我够呛,但不得不承认,她说的在理。   谁知她话锋一转,说道:“对方的刀子的确划开了我的脚面,当时感觉一股火辣辣的感觉,然后就是剧痛,撕裂的剧痛。我的一只脚被剥了出来。当时我以为我会像父母一样彻底死去,谁知关键时刻,山洞里出现了另外一个人,那是一个手持长剑的男子。他只挥动了一剑,老东西便怪叫着跳开。”   说实话,这个突然出现的男子,叫我绝望的心情立马好转了,我希望他能把老东西杀死,不,要剁成肉酱。   “由于我躺在石**上,所以看不清具体情况,我只能听见,长剑男子跟老东西乒乒乓乓打了起来,后来老东西怪叫着说了一句,你竟然是圣邪?!然后飞一般逃出了山洞。”隋棠看着我说:“圣邪救了我,还带着我入深山疗伤。在疗伤的时候我每晚都会被吓醒,我哭着找爸爸妈妈,当时我心口堵着一口气,现在才知道,那是仇恨。小小年纪的我,已经懂了仇恨的滋味。”   原来是圣邪救了她。   我自作聪明的说:“是不是想要报仇,你才拜入圣邪的门下?”   隋棠冷笑:“当时师傅问过我一句话,说你想不想报仇,我坚定的说想。师傅说等你伤好之后,我送你回家。我当时急了,因为我知道,是他打败了老东西,如果不是因为救我,可能会追杀出去,一举结果了对方的性命。所以天底下只有他能够帮我,我决不能回家的。”   我貌似懂了什么,说道:“你想拜师,可圣邪前辈因为你的仇恨,却拒绝了你。”   隋棠点头:“是这样,当时我也非常纳闷,因为老东西用熟练的刀法剥了我父母的皮,可想而知,死在他手下的肯定还有别人。面对这样一个魔鬼,难道不应该杀而后快,难道不应该仇恨吗?”   “但是师傅却说,他善使长剑,剑是兵刃中的君子,用剑者不应心中有恨。所以他不能收我。我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但是为了报仇,我管不了那么多,就说谎,说自己不恨了,再也不恨了。”   我挤出一个笑容:“圣邪前辈岂是这么好糊弄的?”   “师傅的确没有上当,听我说完只是摇摇头,然后走开了。在黄山,我呆了一个月,白天师傅给我采药,换药,做饭,晚上他跑到不远处的山涧中,一直到天亮才回来,山涧中总能传出乒乒乓乓的声音,那段日子是枯燥的,我好奇师傅的身份,更不知道他去山涧做什么。后来我的伤势好了,晚上偷偷去看。发现师傅在一个窝棚里,不断轮着大锤,我以为他在打铁,其实他在铸剑!”   隋棠说了这么多,脸上挂着泪水,有的已经出现了泪痕。   我竟鬼使神差的伸出了手,帮她擦拭眼泪。   隋棠向后一躲,但又停住了。   我触碰到了她的脸颊,她的眼泪,甚至触觉告诉我,眼泪不是咸的,而是苦的。   隋棠终究是打掉了我的手,骂我不是好东西。   我攥着一手眼泪,悻悻的抹在裤腿上,问她后来又发了什么?   隋棠说:“后来我一直在山里,父母都没了,就不想回家,不想见任何人。有时候坐在山崖上看云彩,也不知怎么的,就想往下跳。师傅告诉我,说我心里有了魔障。我的年纪还小,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就彻底毁了。当初我不懂什么叫魔障,我只知道眼泪哭干了,只剩下麻木,而麻木就像天边的云彩,百无聊赖,随波逐流!”   听到这句话,我的胸口一沉,好像被打了一拳,因为我听出了她的绝望,可那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呀。   “圣邪前辈不是说,等你伤好后,要送你回家吗?怎么就一直住在山里了呢?”我问道。   隋棠道:“师傅是在考验我,他想用时间淡化我心中的仇恨,时间多可怕啊,它能把一个鲜活的人,熬成枯干,变成一块石头,甚至是一段腐朽的回忆。当时我就整整熬了一年,一年后我看惯了云卷云舒,已经心如止水。师傅大悦,说可以拜师了,他会把毕的绝学都传授给我。可随后我才知道,他的毕绝学是铸剑和剑法。我铸不了剑只能学习剑法。”   “有些事情是非常奇怪的,在山上,我能在山崖边上坐一天,心里干净的像一张白纸。但只要拿到剑,一股嗜血的冲动立马席卷我的全身。有时候还会伤到自己。师傅吓坏了,说我的心魔非但没有减少,反而增加了。我骗过了他的眼睛。所以他给我立了一条规矩,心魔未除时,不得用剑,所以我才用的热武器。”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不过有一点我想不通。   就问:“你方才说,你想杀我,因为杀了我就不用练那套剑法,但又不能杀我,因为你必须要炼那套剑法。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隋棠脸色微红,说:“那套剑法讲究阴阳合璧,想要修炼到极致,我们两个就要......”   啥也别说了老妹儿,我全懂了。我不由自主的就搓了搓手。   可隋棠的脸色唰一下就沉了下来:“但是为了报仇,我必须要学,这套剑法乃是师傅最强大的手段,若是学成,我便能为父母报仇。”   我惊讶的说:“这究竟是什么剑法?真的有那么厉害?”   隋棠道:“这是乾坤无极剑法,剑术成,可撕天裂地,翻江倒海。甚至衍出剑气!”   剑气?!   我瞪大了眼珠子,这世界上真的有剑气吗?   隋棠告诉我,这世上有太多妙不可言的东西,区区剑气又能算什么呢。听师傅说,当初他在深山铸剑,竟然亲自锻造出一道剑气,随手一指,剑气冲进山野,削平了一个山头。   我惊骇的说不出话来,虽然感觉不可思议,可圣邪前辈应该不会唬人。再说了,我胳膊上还封印着一只幽寒鬼王呢。她的一箭,同样覆灭了一座大山。   所以说,这种毁天灭地的力量是存在的,更不容他人质疑。   后来我就感觉哪儿不对劲儿,隋棠说乾坤无极剑法是圣邪的绝技,可这剑法需要两个人一起施展的,圣邪不就一个人吗?   谁知隋棠犹豫了一会儿,竟然趴在我耳边说:“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师傅是阴阳人,他...他一个身体,同时具备男人和女人的理结构。”   我长大的嘴巴,能塞进一个鸡蛋,这么说来,岂不是圣邪既长着小丁丁又长着......   一体阴阳,世上绝无仅有,难怪能施展乾坤无极剑法呢。   隋棠叫我保密,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包括猫叔。这涉及到个人**了,的确不能胡咧咧。所以我拍着胸脯子答应下来。   后来我支支吾吾的说,咱到底练不练乾坤无极剑法呢?   隋棠脸色羞红,说不出的美艳,但紧接着她的眼泪又流淌出来,给人一种神经分裂的错觉。   我知道她承载的东西太多太多了,不过说了这么天,那个剥皮的老者到底是何方神圣呢?   隋棠攥紧了拳头,从牙缝里迸出一句话:“那老者就是湘西九怪之一的,鬼皮匠金元!”    第一百七十一章,夜谈   鬼皮匠金元?!   这个名字很陌,没听别人提起过。   我正疑惑呢,隋棠咬牙切齿的说:“此人擅长人皮诡术,就是将活人的皮剥下来,施以秘术,然后填充稻草,黄纸等,人皮就会复活,成为一个供他驱使的傀儡。如果把人皮披在身上,就能易容换装,从六十岁的老人,变成二十岁的小伙子,从二十岁的小伙子,又变成四十岁的中年妇女。总之,这个人非常的神秘,又懂得换皮,所以想要找到他,简直是难如登天,所以迄今为止,我一点消息都没有,更别提给父母报仇了。”   我暗中龇牙咧嘴,***,湘西九怪一个比一个难缠,刚弄废了一个吴飞熊,又来个金元。   并且这个金元能够易容,简直是来无影去无踪,即便站在你面前,你都不认识。   面对这样一个无形的敌人,真是太可怕了。   隋棠道:“我跟师傅学了七年,几乎走遍了国内的名山大川。师傅说山水有灵性,也有名贵的矿石,最适合铸剑了。等我学成之后,他就推荐我去了特侦办,其实她了解我,如果不叫我干一份降妖伏魔的工作,那还不如叫我去死。”   我内心哀叹一声,要是跟她比起来,我还算是幸福的呢。   但是我想到了她的姥姥,就问:“这么些年,你就一直没回过家吗?”   隋唐道:“哪能,等融入特侦办这个集体后,我就渐渐的打开了心门,开始像个正常人了。所以一有时间我就去姥姥家。”   我笑了笑:“你哪里正常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当着老百姓频繁开枪,把警察都吓坏了。当吃我就怀疑你脑子不正常。”   隋棠打了我一下,用眼睛使劲剜我,然后说:“其实我表面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我要掩饰我的孤单和无助。并且我还得谨记着师傅的教导,不能被仇恨蒙蔽了心神。哎,我也很苦的。”   我一拍大腿:“苦不苦,看看长征两万五,累不累看看人家董存瑞,其实说白了,你就是被小时候的事情吓坏了,在你心里留下了阴影。我这样问你,如果有一天真的叫你手刃了仇人,你会释怀吗?”   隋棠陷入了沉默了,不时的抿抿嘴唇,最后冲我摇摇头。   我道:“你看吧,我就说你心里有病,这病根本不时报了仇就能解决的。你光说融入了集体,找到了归宿。其实你心里四面都是墙,或许你有一颗热心肠,但你藏的深深的。就像当初死去的张三,你那么上心,几乎崩溃,跟你往常的样子判若两人。这就说明,你是个极其脆弱的人,你是需要温暖的。”   我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口干舌燥的,赶紧倒了杯水,润了润喉咙。   可是刚转过头,就见前面一道黑影扑过来,隋棠竟然拥抱了我,双手死死的抓着我的后背,将脑袋埋入了我的肩窝。   我擦,她竟然抱我,我两只手都不知道放哪儿了,不过一股幽香就飘进了我的鼻子里。心里就跟装个兔子似的,七上八下不踏实。   “隋,隋棠,有话好好说,你别这样啊,万一叫别人......”   没等我说完,隋棠在我耳边道:“就一会儿,叫我歇歇,我累。”   我把没说完的话,重新咽回了肚子,俩眼四下瞅着,怕被人看见。因为大晚上的,孤男寡女不睡觉,跑会客厅抱在一起,这不是明目张胆的败坏社会风气吗?尤其是秋心,她要看见,还不废了我?   好在看了一圈儿,并没有看见第三个人,貌似他们都睡了。   我这才放了心,轻轻的呼出一口浊气,反正就是不敢讲话,最主要的是,我真不知道说什么。   这时候隋棠说道:“秦明你刚才说的很对,我没想到你这么了解我。是,我在特侦办就是一块冰,针差不进,水泼不进,别的同事都绕着我走。可我心里的确装着大家伙儿,但我就是不会表露,不会关心人。可能这已经成为习惯了,在我最需要关心的时候,父母死了,师傅给我灌输的理念都是坚强。坚强的做人,坚强的活下去。所以才造就了我外强中干的性格。不过我得说句公道话,自从跟你们在一起,我好像跟以前不一样了,具体的我说不上来,起码我信任你,信任猫叔,敢托付性命,也敢交心。我在想,我是不是不适合特侦办,我是不是需要离开。”   我犹豫了天,才拍了拍她的后背,故作镇定的说:“你呀,就是心思太重了,其实完全没必要离开。你得明白,当你改变不了世界的时候,你就要改变你自己。你就算离开了特侦办,难道就能敞开心扉,做一个豁达的人了?”   隋棠身子一僵:“那我应该怎么办?”   我想了想,说:“既然你感觉跟我们在一起比较舒服,那你就跟宋科长请示一下,跟着我们算了,反正我们几个也没正事儿,没准儿过一段时间,你的心病就好了。当然,我们不能放过金元,他是恶棍,就要下地狱。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们俩可以去跟你师傅讨要剑法,双剑合璧,打他狗ri的。”   隋棠噗嗤一声笑了,然后就再也没有说话。   我打趣说:“差不多得了,万一在我身上睡着了,留了口水可怎么办?”   隋棠一下推开了我,红肿的眼睛里挂着笑意,我看的出来,她的心情好转了很多。   “我把隐藏了这么多年的秘密,全都说出来了,我感觉好爽。秦明,谢谢你,谢谢你当我的听众。”   我刚要故作潇洒的说没事儿,谁知人家一转身,竟然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擦,怎么说走就走,你这丫头也太不准成了。   我还找补了一句:“别忘了明天去找你姥姥啊。”   隋棠答应了一声,钻进了自己的卧室,而我呢,百无聊赖的敲了敲桌面,有些苦笑。   我没想到隋棠竟有这样的身世,我的确同情她,但也能看出来,她对我有一种感情,或许再臭不要脸一点,那就是有一种依赖,不然她也不会抱我。   可是秋心咋办?我一颗心一把锁,只装一个人啊。我断不能做陈世美那样的伪君子。   后来我晃了晃脑袋,还是先睡觉吧,明天还要去找她姥姥呢。一想到这个,我立马兴奋起来,这是寻找父亲唯一的线索了,希望明天能够顺顺利利。   可在我返回卧室的途中,无意中发现秋心的房门是虚掩的,留着好大一个缝隙。   我擦,会客厅距离卧室就十几米,刚才我和隋棠的谈话,岂不是全都透过缝隙,钻进了秋心的耳朵?   我顿时不安起来,更多的是惭愧。   我再次观察了一下房门的缝隙,发现这个地方,足够一个人的空间,难道说,秋心曾经站在这里,看我和隋棠抱在一起?   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敢再想下去。   于是我站在门口,轻声的呼唤:“秋心,你睡了吗?”   屋子里黑着灯,我看不清虚实,更不敢进去,可等了天也没人理我,等静下心倾听,发现卧室里传来了轻微的鼾声,看来秋心早就睡熟了,是虚惊一场。   我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心说秦明啊,你咋这么孬种了,怎么被两个女人夹在了中间。不就是抱了一下吗?不就是说了几贴心的话吗?你还至于的?   后来我夹着屁股,灰溜溜的跑进了卧室,一觉睡到早晨四点,天还没亮。   我是被猫叔拽起来的,因为他要带着我去练习望气的法门。昨天他跟我讲了道行,所以就不能怠慢下去,心境磨练是一方面,可神通术法更不能落下。   特侦办静悄悄的,就跟一座空宅差不多,我俩蹑手蹑脚的走出们去,安静天地,清凉的夜风,叫我神清气爽,唯一的一点睡意也消失了。   我对猫叔说:“我总感觉不对劲儿啊,这么重要的地方,怎么连个人影都没有。难道说只有发了重大事件,特征办的人才会聚集在此吗?”   猫叔也眯起了眼睛:“你小子也不傻嘛,还能看出这里的蹊跷。其实我也感觉不太妙,不过特侦办的规矩咱不懂,没准儿真像你说的,只有出现重大事件才会聚齐,平常都闲在家里,或者是出啥任务去了。”   我一咧嘴:“看来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对了,昨天宋科长出去办事了,咋还没回来呢?”   猫叔瞪我:“我特么哪儿知道。反正这里一切都怪怪的,咱们必须听你姑姑的嘱托。”   我重重点头:“一切谨慎!”   我俩跑进了院子,然后翻墙跑了出去。   这可是四环,我俩一口气跑了二十多里,要不是我现在的身体素质强悍,这二十多里就能跑废了我。   来到郊区之后,高楼大厦少了,视野才开阔起来。   别看初春,可夜风不温柔,我哈出了很多霜气,胸膛剧烈起伏着。   猫叔传了我一套呼吸吐纳的办法,没电视剧里演的那么神,只是缓解疲劳的,能叫心跳,血流速度快速降下来。即便是体育学校的学都会一些。   后来,我和猫叔盘坐在一个土坡上,闭着眼睛打坐,配合着呼吸,调整身体。等浑身出了一层细汗后,我们纷纷睁开了眼睛,发现东方出现了朝霞,一道道白色的强光刺透黎明前的黑暗。   “准备吧,快了。”猫叔说。   我死死盯着东方,等着朝阳出现的一刹那,然后捕捉那道紫气。   然而就在这个当口,我忽然在旷野中,发现了两道人影。   这两道人影快速的奔袭着,嗖嗖嗖,草上飞一样,一眨眼的功夫,就横跨了百米距离。由于离得较远,我看不到这两个人的衣着面貌,但能看清大致的体型。   这两个人非常有意思,一个瘦高瘦高,跟竹竿似的,一个矮胖矮胖像个大面缸。   不过能拥有这份速度,他俩绝不是一般人。   我叫猫叔快看,而猫叔早就眯起了眼睛,还告诉我,别吵吵,这俩人不对付。   我也知道对方有古怪,大早晨的在郊区狂奔,这可不是跑步那么简单,因为没人会在荒野杂草中跑。   这时候,两道人影已经跑远了,看方向直奔了市区,不知道要搞什么鬼。   “这两头货跑的真快,能当运动员了。”我说了一句。   猫叔脸色很凝重:“搞不好是江湖中人啊。这么急色匆匆,估计是有事儿。”   好吧,江湖中到处都是事儿,多的数不清,反正也跟我没关系,我就没怎么去留意。   这时候东方猛的出现了一道紫光,我赶紧瞪大了双眼,将紫光尽收眼底。   这叫紫气东来,专门修炼望气法门的。   我闭上了眼睛,感觉眼眶里凉飕飕的,好像有一股气息在流转。这话说的有点玄幻了,但我说的都是实话。并且随着修炼的次数增加,这种感觉越发强烈。   猫叔也不去理会那两道身影了,开始口述修炼的要领,口诀。   我默念着这些东西,眼睛里凉飕飕的感觉,在一点点消失,但以我看来,我是在消化。等消化了足够的紫光,我就能跟猫叔一样,观望煞了。(气,煞气)   大约十几分钟左右,我睁开了眼睛,感觉一道紫光就从眼眶里喷了出来,看周围的事物,发现更清晰了。   猫叔冲我点头,说我已经算是入门了,只要坚持修炼下去,不出一年,你就能达到我现在的水平。   我很惊讶,修炼一年就能赶上您?你这望气的神通,也太不值钱了。   猫叔给了我一个耳刮子,说你小子资质好,有道行,跟一般人能一样吗?   我揉着脑袋,一句话不敢说了。   随后,我们没有耽误,一口气跑回了特侦办的大本营,这时候已经早上七点了,市区早就热闹了起来,而我脑子里又想起了那一高一胖两个人影。   这俩家伙,不会是跑市区喝豆浆来的吧?   进入四合院,发现大家都起来了,精神头不错,老炮问我俩干嘛去了,猫叔说修炼。老炮急了,说修炼咋不叫上俺?猫叔说你睡得跟死猪一样,懒得叫你。   我发现隋棠的脸色不错,但又恢复了高冷的模样,但看我的眼神里有一些妩媚,恩,弄得我心里乱七八糟的。   但是等我看到秋心后,却大吃一惊,她怎么变成这样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重宝问世   秋心脸色苍白,就跟一张纸似的,偏偏两个眼圈却黑的不行,一看就是昨晚没休息好。我还是第一次见她这个样子,憔悴的叫人心疼。   我赶紧过去,说:“怎么了这是?失眠了吗?”   秋心冲我冷哼一声:“一宿没睡。”   我瞪大了眼睛:“咋不睡呢,**不舒服吗?”   秋心用一种‘还不是你干的好事’的眼神看着我。   我立马心虚的倒退两步,她说她一宿没睡,难道......   秋心对我说:“你昨天晚上做了什么,你应该还没忘吧。”   我有一种阴谋被戳穿的恐惧感,所以我开始装傻:“昨,昨天?昨天我啥也没干啊。你是不是发烧了,说什么胡话。”   我还用手背贴了贴了她的脑门。   秋心一巴掌给我打掉了,脸色更冷了,说了句你好自为之吧,然后就去洗漱了。   我看她真气了,就要服软,说好听的。   可这时候房门打开,宋科长面带微笑的走了进来。不知怎么的,我一看他脸上挂着笑容,心里就不自在,因为姑姑说他有问题。   “对不住各位,昨天临时有事,我出去了一趟,弄妥了,就赶紧回来了,怕怠慢了大家。”宋科长道:“都还没吃饭吧?我就叫厨师准备。”   老炮一听有吃的,眼睛放光,这小子可是一头猛虎,但在这里只带了一天,就出现了猪样。   要是住几个月,恐怕他就彻底废了。   所以我踹了他一脚,心说有点出息行不行,没吃过饭啊?   这时候隋棠问道:“宋科长,怎么来一天了,我根本没见过别的同事呢?这不是咱们的大本营吗?”   我没想到,她一下把我的疑惑给说了出来。所以我紧紧的盯着宋科长,看他怎么解释。   宋科长明显一愣。我呢,心里就冷冷的笑,看吧,狐狸尾巴要露出来了。   谁知宋科长说:“隋棠,你什么时候进的特侦办?”   隋棠想不都不想的说:“两年前,还是我师傅给我推荐进来的。当初在湖北见过您老人家一面。”   宋科长道:“没来过咱们的总部?”   隋棠点头:“这是第一次。”   “那就可以理解了。”宋科长笑笑:“这里的确是咱们的大本营,但并不是工作的大本营,而是待客用的。昨天我离开,是奔了工作地点。等有时间我带你去走一趟。”   隋棠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是我想多了。”   我和猫叔也对视了一眼,心说真的假的?这里只是待客的地点,并不是办公地点。   并且隋棠进入特侦办两年了,竟然对总部的事情一无所知。   后来宋科长解释道:“特侦办有自己的规矩,真正核心的成员是有限的,其余的都散在全国各地,一般情况下,没有立大功的成员,是没资格进入总部的。所以隋棠对这里一无所知。”   他看着隋棠道:“不过在藤妖的事情上,你有很大的功劳,所以我决定,正式任命你为特侦办核心成员。昨天接风洗尘,然后又出去办事,就没顾得上。”   隋棠激动了起来:“多谢宋科长栽培。不过藤妖的功劳,可不是我一个人的,这里在座的都有份。”   宋科长点头:“这我知道,所以我才把老猫他们当成了贵宾,正好昨天也憋了一天了,今天正好跟我去耍耍。”   耍耍?   这是要带我们去旅游吗?   我有点信不过他,心里胡乱猜忌起来。就算真是去旅游我也没工夫,因为我们马上要去隋棠的姥姥家。   可隋棠却正色道:“宋科长,要执行任务吗?”   宋科长摇摇头:“别紧张,因为汞体的缘故,咱们总部正在休整,一般的事情都交给外围成员做了。这次出去,是叫大家陪我去参加一个拍卖会。”   拍卖会?!   我顿时瞪大了眼睛,说真心话,这个词听着新鲜,光从电视里见过,因为能参加这种活动的人,都非常有钱,一掷千金毫不夸张。而拍卖的东西,也能被炒到很高的价格。   并且拍卖会分为私人和公开,私人拍卖会只会邀请很少一部分人,东西可能也不太见光。而公开的就有很多章程了。反正说一千道一万,拍卖会是花钱的地方,所以我不明白宋科长为什么要邀请我们一起去。   不光我疑惑,猫叔,秋心也有点想不通,老炮还问,啥是拍卖会,俺咋从来都没听说过。   宋科长赶紧解释:“实话说了吧,这次的拍卖品都非常有价值,也异常罕见,我想叫老猫过去掌掌眼,因为我想买一件东西。”   原来是怕上当啊。我心里非常无语,按说拍卖会里不应该有假货才对。后来我才明白,拍卖品的价格非常没准儿,一块玉可能只值三万块,但却被炒到了二十万,有些不懂的人,可能就会吃亏。   然而猫叔却笑笑:“我说宋科长,你这不是笑话我么,特侦办乃是国家的一把利剑,鉴宝方面的专家不要太多,并且你自己就是一位大家,哪里还用得着我呢?”   宋科长犹豫了一会儿,说:“这次的宝物有些非同寻常啊,即便是我也有点心里没底。”   猫叔道:“你到底要买什么东西?”   宋科长抿了抿嘴唇,道:“据可靠消息,这批拍卖品里,好像有一件玄门八大重宝里的宝贝!”   一句话好似一道炸雷,惊的猫叔差点儿蹦起来。   “没开玩笑吧?玄门八大重宝问世了?哪一件?!”猫叔急赤白脸的问道。   宋科长摆摆手:“具体的还是等到了拍卖会再说吧。”   他看了看手表,说:“时间也差不多了,你给我个准话,到底去不去。”   猫叔一拍大腿:“去,不去还行,要真是玄门八大重宝,我也开开眼界。这次真是日了狗了!”   我和秋心对视一眼,好家伙,玄门八大重宝可是世间最神奇的八件宝贝,太乙余粮便是其一。   太乙余粮能凭空增加六十年的阳寿,这种功效不要太吊。至于其他七件宝贝恐怕也会惊天动地的。   但我不明白的是,这么强悍的宝物,不应该被拍卖啊。因为这些东西在关键时刻能救命,难道为了钱,连保命的东西都不要了?   猫叔对我说:“找隋棠姥姥的事儿先放一下,咱们去拍卖会瞧瞧。你是不知道啊,往年每一次出现八大重宝里的宝贝,都会引起一场腥风血雨,恐怕这次,特侦办是想先下手为强。”   我心里一惊,怎么搞的跟武侠小说似的。可后来一想,猫叔说的并不夸张,二十年前为了太乙余粮,中原十虎死伤大,这就是血淋淋的事实。   不过我还是讲出了我的疑惑,因为这样的宝贝太难得,不是太缺钱,谁也不会卖的吧,毕竟这可不是金钱能够衡量的。   猫叔给了我一个耳刮子:“你个笨小子,如果大家都知道那是玄门八大重宝,那还卖个鸟,直接就打起来了。只有真正的玄门高手,才能进行甄别,因为这类宝物,都有一定的伪装,并且使用的时候,还得激活一下子。”   我叫道:“猫叔,你变形金刚看多了吧。宝物还激活啥啊?”   猫叔瞪着我:“你不知道的多了,以后慢慢学吧,没时间了,咱们赶紧走。”   宋科长已经派人去准备车了,这么多人一辆车装不下。而厨师也笑眯眯的端来了早饭,我们趁机吃了一些。然后我拿着一碗粥和两个鸡蛋,走进了姑姑的卧室。   姑姑盘膝坐在**上,貌似在打坐,冷不丁吓我一跳,因为在她身体周围,竟然冒出了一层青色的气流。   姑姑或许知道我进来了,说了句稍等。   然后掐了几个手印,把功夫收了,体表的青色气流也逐渐消散。   我看到她的脸色鲜活了很多,就惊奇的问:“姑姑,你这是干啥呢?”   姑姑看着我手里的早餐,笑了笑:“逼毒呢,每天早晨,我都会运功逼毒,我身体里的尸毒越来越少了。”   我非常高兴,把早餐放下,然后过去扶住姑姑,叫她躺下休息会儿。   姑姑额头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说:“我听猫叔说,你找到了你父亲失踪的线索,今天准备去隋棠的姥姥家?”   我惊讶道:“你俩啥时候又见面了?”   姑姑道:“别贫嘴,每天猫叔都会来找我,说上两句话就走。”   我真是啥也说不出来了,猫叔疯了不成,总找我姑姑干嘛。主要是还背着我。   我说:“是准备去的,但宋科长回来了,叫我们跟他去参加一个拍卖会,貌似出现了玄门八大重宝。”   姑姑浑身一震:“有这等事?”   我点点头:“应该不是假的,这就要催车走了。不过拍卖会时间长不了,最多三个小时,我们就能回来。”   姑姑道:“话不多说,你一定要小心一些。我现在身体不变,很多事情帮不上你。”   我笑道:“拍卖会能有啥危险,姑姑你放心好了。”   姑姑一字一顿的说:“宋科长能打探到的消息,难道别的玄门高手就打探不到吗?宝物就一件,大家怎么分?到时候还得凭武力讲话。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啊。”   我急了:“这里可是京城,天子脚下,又是特侦办的大本营所在,谁吃了熊心咽了豹子胆,敢在这里事?”   姑姑无奈道:“你真是翅膀硬了,话里都带着风浪。难道你忘记姑姑对你的教导了?玄门江湖,道道多,水深,越是高手越要谨慎,不然最后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我就是因为太鲁莽,一脚踹断了石碑,才落个这样的下场,还有,跟宋科长要保持距离。太多的话我不便讲,你走吧。”   我是抓心挠肝的,姑姑又一次强调了宋科长,但他到底有啥问题啊。现在我看见宋科长就跟看见鬼一样,都快疯了。   后来我一想,姑姑中的邪术太诡异,能监视一个人的行为举止,姑姑不挑明了,就是怕事情败露,被他人知道。   我恨恨的想着,下邪术的孙子你等着,被我抓到你,先打死你,再叫鬼雀救活你,再特么打死你!   我悻悻的走了出去,老炮跟我讲,由于这次去拍卖会,随身的武器啥的都不能带,不然会有麻烦。   这他娘的事情真多,我又把随身的小须弥金丹元剑放了回去。   等离开四合院,发现大家都上车了。   两辆车都是奥迪,四个圈圈很显眼,我知道这是好车,可没做过。   我跟老炮挤在后面,车子就缓缓开动了。但打死我也没想到,此行风雨飘摇,恶战不断啊!!!    第一百七十三章,拍卖厅   车子开动了,司机都是老手,行驶起来四平八稳,甚至连刹车都没啥感觉。   我原本以为副驾驶会做一个人,可没想到副驾驶是空的,这辆车只有我俩。   看来秋心,隋棠,猫叔,宋科长,四个人挤在了一辆车上,擦,真是受噎的命。   车子拐出胡同,驶进了市区,速度提了起来。司机还问我们听不听收音机。   我点点头,表示可以听听。老炮趁机咬我耳朵,说怎么感觉这么不对劲儿啊。   我诧异的看着他,哪里不对劲儿了,这不挺好吗?   老炮说好个屁,自从来到这里,就感觉怪怪的,说句不好听的话,我感觉你姑姑也很奇怪,她真是你师傅吗?   这不是废话么,不是我师傅还能是你师傅吗?   其实我想把姑姑的事情告诉这小子,但现在有司机在,我不便开口,所以我调侃他,说你一天到晚看见吃的没命,没想到心里还算计着事儿呢。   老炮虎着一张脸,说你别小看俺,俺心里明白着呢。反正就感觉怪怪的,好像有很多事情都瞒着咱们。   我诧异的看着他,叫他说说自己的看法。   老炮蔫了,挠挠头,说俺有啥看法啊,只是感觉而已。当然,人家特侦办本来就神秘,行事作风肯定不跟老百姓一样,可能适应适应就好了。   我打了他一下,说你说的都是屁话。   然后一路上我俩就开始聊玄门八大重宝。我问他除了太乙余粮外,其他七件宝贝是啥。   老炮惊讶的说,你俩师傅呢,他们都没告诉你吗?   我说这不是没来及问嘛,到了节骨眼上,才开始抓瞎。   老炮寻思老天,才支支吾吾的说:“俺听俺师傅说起过玄门八大重宝,但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记不太清。只知道其中两件的名字。有一件叫做古佛璇玑灯,笼统来讲是降妖伏魔的,威力还挺不小的样子。这件宝物一直掌握在某个大门派的掌教手里,具体哪个门派我忘了,反正不比茅山派小。至于另一件宝贝,叫做二十八星宿棋,这套棋子可了不得,专门布阵用的,相传可以移星换斗,迷惑人间,这件宝物应该没有主人,至今下落不明。”   我都听入了迷,好像在说封神榜一样,因为只有神话故事里,才有这样或者那样的宝贝。   我追问:“你就记得两件吗?”   老炮点点头:“你别着急,待会儿到了地方,你直接问猫叔啊,他不可能不告诉你的。”   说的也是,不过我现在真有些饥ke难耐了,因为越发的深入江湖,就感到江湖的深不可测。   我扭头看向了窗外,京城的早晨显得格外忙碌,堵车就不提了,乌泱泱一大片,就跟停车场似的。要说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那些骑着单车行色匆匆的人们。这些人几乎是一点点油彩,拼接到一起,就组成了一副特别写实的画卷。   我在想,如果我不进玄门,不入江湖,是不是也会跟他们一样,起早贪黑的去上班,去赚钱,然后养家糊口。   答案是一定的。因为普通人用金钱利益来衡量一切,车子房子才是硬通货。   可对于玄门中人来讲,最重要的可能就是道行,境界,神通了。当然,也有很多贪财的,借着一些玄门手段,招摇撞骗的大有人在,我只能说,这些人一辈子也就到头了,他们只能不黑不白的活着,低着头数钱,然后仰着头,看真正的高手翻云覆雨!   这时候车子已经拐了好几条街了,跟前面的车子总保持在一个距离,眼瞅着过去了二十分钟,老炮挪了挪屁股,问司机目的地在哪儿。   司机是个四十多的男人,老实巴交,不笑不说话那种。他说是鹏达商务会馆,拍卖会在那里举行。   老炮蹙着眉毛叫,会馆是啥意思?   我瞪了他一眼,就是很牛逼的旅馆,改个名字而已。   老炮哦了一声,说城里人真会玩。   大约又过了二十分钟,我们终于来到了鹏达商务会馆,这是一栋十三层的高楼,很巍峨,也很精致。   在会馆的广场上,停靠着很多车子,也有保安在指挥停车。   宋科长和猫叔走了下来,说拍卖会在七层,咱们直接进去就好。   等步入电梯之后,宋科长拿出一把入场证,要我们挂在脖子上,因为不是任何人都能进去的,看证说话。   我暗中说道,证件一人一个,这说明早就预备好了。   等到了七楼,刚打开电梯门,就看到两个彪形大汉守在这里,先是冲我们说了句对不起,然后就拿着一个像勺子似的探测仪,对我们的身体进行探测。   我没见过这种阵势,不是如何是好。宋科长说没事,大家都配合一下。   宋科长投降一样,举起了双手,两个彪形大汉,拿着探测仪,前前后后的贴身探测,并没发现任何异常。   幸亏大家都没带武器,否则还真进不去呢。   大家都通过了测试,然后步入走廊,来到一个大门近前。   这里也有两个彪形大汉,是检查入场证件的,我们把证件给了他们,然后换取了几个号码牌子。   我们六个人,拿到的是三十七到四十二,一共六个号码,这是拍卖时举的牌子。   我隐隐有些兴奋了,心说我秦明还能来这么高级的地方,的确是开了眼。可最叫我期待的还是拍卖品,也就是那件宝贝。   拿了号码牌之后,我们就走进了一个大厅。   大厅里金碧辉煌的,地板,桌椅,一尘不染,都能当镜子用,头顶上的吊灯是欧式风格的,好像一朵朵莲花,而且四面八方都弥漫着香水的气息,令人陶醉。   说实话,没见过市面的我,一时间还真有些胆怯呢。   可老炮不管这个那个,四下张望,指着一个很长的桌子说,看,那里有酒,还有吃的。   宋科长说今天办正事,不吃饭,等回去随你吃个够。   老炮臊红了脸,赶紧摆手,还低声对我讲,就是叫我吃,我都不吃,你看那都是啥啊,咋都是水果,还有蔫不拉几的蛋糕,你看那酒的颜色,黄的像尿,红的像血,黑的估计是酱油。   我噗嗤一声就笑了,这个土鳖,你是上天派来整治我的吗?!   又走了几步,右侧出现了一个小一号的大厅,里面有很多椅子,坐了不少男男女女,穿的非常讲究,一副非富即贵的样子,不过他们都在交头接耳,场面有些乱哄哄的。   宋科长找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然后坐了下来,我们拍成了一行,把号码牌放在了旁边的一个小柜子上,就跟**头柜似的。并且柜子上还摆着饮品,茶,糕点,香烟。   宋科长看了看手表,说了句马上开始了,猫叔你帮我看着点。   猫叔很兴奋的搓搓手,说你就放心吧,只要宝贝出现,我断不会错过。   这时候,最前面的拍卖台上,走来了一个身穿西装的年轻人,也就是三十多岁,人长得很帅,也很精神,这应该就是拍卖师了。   台下的很多贵妇,都被拍卖师的色相吸引了,发出一声声惊呼。   这些老娘们儿,看到帅哥就把持不住,真是开放。我心中暗骂着。   拍卖师抄起了拍卖锤,掷地有声的砸了几下,场面开始肃静。   他挂出了职业性的微笑,说:“简单的坐下自我介绍,鄙人姓杨,是香港皇家国际拍卖行的首席拍卖师,此次拍卖会共有十三件拍卖品,无一不是精品中的精品,过多的话不说,咱们现在开始。”   话音刚落,一个穿着红色旗袍,身材高挑的漂亮女子,托着一个托盘走上了拍卖台。   拍卖师说道:“第一件拍卖品为紫檀木雕。”   话音刚落,台下就起了一片惊呼声,连宋科长和猫叔都变了颜色。   我问紫檀木雕很名贵吗?   猫叔说何止名贵,紫檀可是木中极品,指甲盖那么一小块,都能卖几千块啊。   我艰难的咽了一口吐沫,这木头比黄金还值钱了。   这时候拍卖师开始讲了:“紫檀木,一名紫榆,豆科,常绿乔木,树高五六丈,木质坚重,颜色紫赤,入水即沉,纹理细腻而富于变化,该树主要长在中国两广一带,长缓慢,被世人誉为木中极品。以紫檀木制成的器物,时间越长,色泽越黝黑如漆。从明代开始,紫檀木成为皇室用材,用以制作家具,摆设,宫廷当时还派遣专员赶赴海外大量采伐,皇室储藏木材至清末还有残余。此件卖品,正是,清乾隆?紫檀木雕千秋如意!”   说着,他掀开了托盘上的红布,里面赫然躺着一个米长的如意木雕。   这木雕呈暗黑色,上面雕满了花纹,具体的纹饰我看不清,因为离得有些远了。而猫叔却眯着眼睛说,这是真东西,起码十万起步了。   我的天,我这辈子都没见过十万啊。就这么一块破木头竟然这么值钱?!(这也就是2001年,要是现在,会翻二十倍)   拍卖师开始介绍这件卖品,我听了个大概,然而介绍到一的时候,原本安静的拍卖大厅,突然出现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别介绍了,把你所有的宝贝都拿出来,老子全买了,老子出一个亿!”    第一百七十四章,琼露金盏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把所有人都镇住了,原本滔滔不绝的拍卖师脸色惊愕的望着座位席上的某个人。   场面死静,一个大头针掉在地上也能听见。   我这心里扑通扑通的,心说这是谁啊,我cao,一个亿。   在当年,一般人家能有十万块钱就算很富裕了,这特么一个亿岂不是天方夜谭?即便这次的拍卖品价值非凡,但也没有这么昂贵吧。   可下一秒,我灵机一动,这次的拍卖品里可有传闻中的玄门八大重宝,难不成这个人是冲着宝贝来的?   要是这样的话,一亿也就不够看了。因为玄门八大重宝可是有钱也买不来的稀罕东西。   猫叔和宋科长都眯起了眼睛,使劲的向前看,想要找到报价的人。   不光是他俩,几乎所有的目光,所有的焦距,都在朝着一个方向锁定着。   很快,我们看到了那个人,那是一个身穿黑衣的胖子,虽然看不清正脸,但是从坐姿来看,这厮挺装逼的,脑袋歪着,翘着二郎腿,肥胖的身子,就跟把一个巨大的麻包放在了椅子似的。   可不知怎么的,我感觉这个背影有些眼熟,但我回忆了天,也没有任何头绪。   这时候,座位席上的很多富人开始交头接耳,打破了原先的死静,有甚至还站起来看,想知道报价的是何方神圣。   猫叔眯起眼睛,说了句,报价的人肯定有问题,大家谨慎一些吧。   话音刚落,那个坐在椅子上的胖子,慢慢站起了起来,对拍卖师道:“一亿,买下你们拍卖行的十三件拍卖品,怎么样?”   拍卖师或许从没有遇到这种情况,短暂的愕然之后,继续故作镇定,笑道:“这位先,请你不要打乱本拍卖行的拍卖流程,毕竟这是公开拍卖,在座的每个人都有竞拍的权利。不能一下子把所有拍卖品都转售给您一个人。当然,更没有人怀疑您的身家,如果您迫切的想要拿到拍卖品,完全可以一件一件的竞拍,价格高者得,无可厚非的。”   说完,拍卖师敲了敲锤子,示意所有人都安静,所有人都坐下。   那些富人的交谈声压低了,但依旧存在,碍于场合和身份,全都循规蹈矩的坐在了椅子上。不过,那个胖子还是不动不摇的站着,我这才发现,这个死胖子特别矮,恐怕只有一米六,这个二等残废。   拍卖师微笑着对胖子做了一个手势:“这位先,请你落座吧,拍卖还要继续开始。”   胖子天没说话,由于背对我们,更加看不到他的表情。   大约一分钟左右,拍卖师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变得尴尬起来,因为胖子就跟没听见一样,依旧戳在原地。   老炮嘀咕:“唉呀妈呀,这犊子干啥呢,相面咋地,倒是吱个声儿啊。”   他刚说完这话,那胖子一个箭步就冲上了拍卖台,这么胖的身子,速度特别快,我眼前一花,他竟然一只手搭在了拍卖师的肩头。   “朋友,哪里这么多规矩,有钱赚不好吗?把那十三件拍卖品拿出来吧。”胖子的话语突然低沉起来,就跟一个老灵魂在讲故事似的。   拍卖师浑身一哆嗦,甚至头发都炸了起来,原本明亮的眼睛竟然暗淡下去。   宋科长说了一声不好,这胖子在给拍卖师下催眠咒。   果不其然,精明的催眠师一下子呆滞了,唯命是从的点点头,然后吩咐身边的旗袍女子,去把另外十二件拍卖品拿上来。   旗袍女子明显慌乱了,说了句这不符合规矩吧。   谁承想,拍卖师顿时凶神恶煞起来,一巴掌摔在对方脸上,大骂混账,叫你去就去,哪里这么多废话。   旗袍女子被打了一个跟头,站起来边脸都肿了,嘴角淌着血丝,无比震惊无比委屈的看着拍卖师。   “还不快去!”拍卖师歇斯底里的大吼。   旗袍女子真吓坏了,放下托盘里的千秋如意,疯了一般跑入大厅的里间。   这等惊爆的场面,好似一颗巨石投入了平静的湖面,简直是惊起了滔天骇浪。   原本安静的大厅,哗一下人声鼎沸起来。   不管是男女老少,全都站起来,对着拍卖师和胖子,指指点点,他们可能参加过很多次拍卖会,但像这样的可是头一次遇见。   “搞什么东西,哪里的胖子,滚下来。”   “哎呀,京城的拍卖会怎么这样子啦,难得阿带偶来一次度假拉。”   “到底啥情况,这特么是来抢劫的吧?”   这些富人全都大声交谈着,有人还大声质问,安保在哪里,皇家国际拍卖行的负责人在哪里?   就在这个当口,那个胖子猛地回过身,面向众人,咆哮道:“一帮猪狗之辈,再逞口舌之能,杀你们祭幡!”   我总算看到了这个胖子的面貌,一张大饼脸,死鱼眼睛鼓着,蒜头鼻,四方海口,下巴上还有密匝匝的一层胡须,反正很凶悍,一句话就把场面给镇住了。   不过紧接着,这些富人开始纷纷掏出手机,准备报警。   猫叔忽然说道:“怎么是他?”   我惊讶的问道:“你认识他?”   猫叔道:“咱们起大早修炼望气法门的时候,在郊区看到了一高一矮两道人影,这两人的速度奇快,一眨眼就冲进了市区。这个矮胖子就是其中之一!”   我顿时瞪大了眼睛,我说刚才怎么这么眼熟呢,感情是他。   不过明明是一高一矮两个人,怎么就一个胖子,那个瘦高个呢?   这时候,里间的房门打开,被打的旗袍女子,推着一个小车走了进来,里面放着剩余的十二件拍卖品。   推到拍卖台,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捂着脸在原地站着。   场面诡异极了,按说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皇家国际拍卖行的人应该出现的,但迄今为止,就有旗袍女子和拍卖师两个人。   难道都在里间屋里睡着了吗?   胖子看到小车,两眼放出了凶光,赶紧探着身子寻找,一会儿丢出一个花瓶,啪的一声摔在地上,变成了碎片齑粉,不一会儿就拿出一块白玉,咔嚓一声掰断了,反正这货就跟祸害庄家的野猪似的,简直无法无天了。   富人们的报警电话似乎还在打,但没有一个人说话,貌似还没接通。   但是看到这个场面,他们全都瞪大了眼睛,不由自主的想要离开。   我看着人群在我们身旁跑过,因为他们真的把这个胖子当成了劫匪,怕被绑架勒索。   但是他们跑到了大厅的门口,却怎么也打不开房门,使劲敲打,也没人应声。我记得门外有两个保镖,电梯门口也有两个,为什么就没有回应呢?   我试探的说道:“明明是一高一矮两个江湖人,这里却只有一个,并且还这么有恃无恐,我感觉,那个瘦高个就在暗处协助他。拍卖行的人不见了,报警电话也没打通,保镖也特么失踪了,这个大厅简直成了绝地。”   不知不觉,我额头冒出了冷汗,心里讲话,不知不觉就钻进了人家的圈套里,这次可倒霉了。   宋科长看我嘀嘀咕咕的,就问怎么回事。我现在也顾不得宋科长有没有问题了,就竹筒倒豆子把早上修炼的事情说了出来。   宋科长听完面色一变,说这两个人肯定是奔着玄门八大重宝来的。   我急了,这重宝到底是什么啊。   这时候,正在小车里翻腾的胖子,惊喜的怪叫一声,拿出了一个金灿灿的酒樽,这东西就是春秋战国时期,一种盛放酒水的器皿,三个足,表面雕着一些纹饰。   但往常的酒樽都是青铜的,可这件却是黄金的,那金光照耀起来,就跟一个小太阳好似。   胖子把酒樽举入空,眯着眼睛打量,神色中凸显着一股狂热和兴奋。   这特么到底是啥?   宋科长一字一顿的讲:“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琼露金盏,可以活死人,肉白骨,断肢重!”   什么?!   就这么一个黄金酒樽,竟有这等神效?   宋科长说:“这可不是什么黄金打造,而是用特殊的木材雕刻出来的。这种木头叫金纹画眉!”   金纹画眉?!   你确定这不是一种鸟类的名字吗?   可猫叔突然叫道:“这小子要跑。”   只见拿了琼露金盏的胖子,风驰电掣一般冲里屋冲去。我擦,里屋可是皇家国际拍卖行的地盘啊。毕竟拍卖师,旗袍女子,还有一小车宝物,都是从那里出来的。   “别渗着了,赶紧追吧,不然就玩了。”老炮叫唤起来。   我身侧呼啦一下,就跟有人抖一件湿衣服似的,感觉凉风排开,我一扭头,宋科长不见了。   等定睛一看,好家伙,宋科长竟然凭空纵起了三米多,空中一个借力,踩着前面的椅子背就飞腾出去,真有点儿登萍渡水踏雪无痕的意思。   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钻进了里屋,同时大吼一声,把琼露金盏给我留下!   “唉呀妈呀,宋科长这手段太尿性了,轻功,绝对轻功。”老炮惊叫道。   猫叔说:“宋科长最大的手段可不是轻功,而是八卦魔神棉丝掌,施展起来,掌法如山,人送外号,八臂哪吒!”   卧槽,这外号简直了。   而老炮更为兴奋,说俺施展的是五行通背披挂,宋科长是八卦魔神棉丝,我俩真是针尖对上了麦芒,一会儿可要并肩作战,俺先过去看看。   这犊子就跟脱缰的野狗一样,甩开大腿就跑了过去。   猫叔道:“咱们也别愣着了,赶紧吧!”   我们一行人,赶紧尾随着老炮前行,那帮出去的富人门,一看这架势,全都吓得尖叫起来。因为宋科长的轻功太厉害,就跟拍电视剧一样,他们根本不知道发了什么。   富人都惜命,所以更加疯狂的砸门,还有摔手机的,因为始终无法报警,好像这一方空间内的信号已经被屏蔽了。   这时候,我们终于跑进了里间屋子,但是打眼一看,一幕幕令人目瞪口呆!!!    第一百七十五章,诡异的对手   这里屋是个休息室,宽敞明亮,并且当中还有一个小型的会议桌。   在桌子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六个人,其中三个是身穿旗袍的漂亮女子,另外三个都是西装革履的样子,还有一个老外。   他们好像昏迷了过去,但最叫人恐惧的是,他们的脸上,都用鲜血画着很多咒文,歪七扭八,十分渗人。   老炮是第二个冲到这里的,此刻用手指探查这些人的鼻息,发现并没有死,只是晕过去了。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心说他们脸上的咒文,恐怕也是催眠用的。   但这是谁下的手?矮胖子吗?这么短的时间,对六个人下手,这也太迅速了一些。   至于那个矮胖子,已经没了踪迹。   我一看,房间尽头的窗户开着,一道风吹了进来,窗帘起舞,令我们躁动不安。   因为这可是七楼,矮胖子也没长翅膀,他竟然跳了下去?!   宋科长已经跑到了窗户近前,探头向外下面看着,而猫叔脑门子上冒起了一层楼冷汗,他说那个矮胖子恐怕是绝顶高手,这一切的一切太诡异了。   这还用说吗?咱行走江湖这么久了,真心没见过这样的。处处都透着离奇恐怖。   这时候,我忽然想到一件事,那个被拍卖师打嘴巴的旗袍女子,曾经进过这间屋子,还推了一车宝贝出去了,难道她就没有看到这些死不知的同事和领导?   我感觉事情很不对头,所以赶紧向外面的拍卖台上看去。   发现拍卖台上空无一人了,那个拍卖师和旗袍女子好像凭空蒸发了一样。   我擦,这到底什么情况?!   就在这个当口,外面拍卖厅忽然传来的惨叫声,我心里咯噔一下子,这惨叫是那些富人发出的。   “快出去看看!”宋科长扭头说道。   我,猫叔,秋心,隋棠,老炮,怎么进来的,又怎么跑了出去,发现大厅里已经乱作了一团。   只见拍卖师和旗袍女子张牙舞爪,就跟两只僵尸一样,扑杀那些富人,有两个富人已经躺在了地上,是一个老头和一个年轻小伙子,脖子上破了很大的东西,似乎是被牙齿咬的。   卧槽!   看到这一幕,我就不淡定了,这拍卖师和旗袍女子怎么见谁咬谁,这不是疯狗吗?   一直不说话的秋心急声道:“拍卖师中了矮胖子的催眠咒,恐怕他的行为是身不由己的,我们必须救人。”   隋棠道:“可那个旗袍女子是咋回事?她只是被打了一巴掌,并没有中招啊。”   我眼珠一转:“不是还有一个瘦高个吗?他可能一直潜伏在里间屋子了,那些皇家国际的工作人员就是他放倒的,然后那个旗袍女子捂着脸进来后,又被他下了妖法,所以现在才会发狂的。”   猫叔立即反驳:“你小子猪啊,矮胖子就是想要琼露金盏,所以才催眠拍卖师的,如果他的同伙就在离间屋子里,直接叫同伙拿了宝贝走人就是,费这么大劲干嘛?!”   猫叔的话的确在理,一时间我也想不通了。   索性把脑袋一晃,先制止了这场战斗再说。   我嗷一嗓子就冲了过去,但是没等出手呢,只见秋心抬起一只手,在虚空画动了几下,眼见着空气都扭曲起来,两道无形的符文接连出。   她吐气开声,将符文打出去,正好落在拍卖师和旗袍女子的头顶。   耳轮中就听‘轰轰’两声,原本还张牙舞爪的两个人,顿时僵住了身体,然后手臂,双腿,簌簌颤抖,弯腰吐出了两口黑水,一时间腥臭逼人,令人闻之作呕。   我都快冲到跟前了,没等出手呢,就被秋心给料理了,弄得我手足无措的。   我仔细打量这两个人,发现他们的脸色赛过金钱纸,双目无神,身子一软就瘫倒在了地上,彻底晕过去了。   那些魂飞胆丧的富人,一惊一乍的,有的蹲在桌子后面,露着一双眼睛看着,发现攻击他们的‘僵尸’已经被打倒了,顿时爆发出一声声欢呼。   立马有人过来,观察情况,还问我怎么回事。我听着京城口音居多,也有上海,广东,香港一带的。   我现在可没闲心跟他们扯没用的。扭头问秋心,你刚才画的什么符,这也太见效了。   由于秋心**没睡,现在脸色还苍白着,黑眼圈十分明显,并且对我爱答不理的,说了句只是两道炼邪符而已,用不着这么少见多怪。   我顿时哑然,炼邪符有这么牛逼吗?   秋心说虚空画符能提升符咒的威力,即便是十三道初级符,也能化腐朽为神奇。   我天说不出来,心里讲话,这丫头脑袋里的强大灵魂到底什么来路,这也太那啥了,传授的虚空画符,不要太**。   正在这个当口,就听里间屋里传来宋科长的话语:“老猫,秦明,你们破门出去,打开通道,叫那些富人先走。你们几个直接上顶层。矮胖子并不是跳下去了,而是顺着楼层的窗户,爬了上去,我发现了脚印。”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还以为矮胖子的轻功比宋科长还厉害呢。   这时候,猫叔招呼一声,前去破开大门。   那些围拢过来的富人又惊又喜,他们一辈子也没见过这样的阵势。   老炮来带门前,暗中积蓄着力量,一拳就打了出去,就听他浑身的骨节咔嚓作响,胸腹间的内脏竟传来雷鸣的声音,这是把浑身的暗劲都施展出来了,别说一座大门,恐怕就是一座山都得打个稀碎。   但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了,势大力沉的一拳砸在门上,只发出了一声惊天巨响,大门并没有被砸开,还是纹丝不动。   老炮退后两步,脸红脖子粗的,就跟见了鬼一样大叫:“妈了个巴子,不可能啊!”   我赶紧过去查看,发现两扇大门关的结实,老炮的一拳,只在上面留下了一个印记。   “这门是铁的?!”我不可置信起来。   猫叔道:“就刚才的劲道,铁也得打成两段,不对,这门肯定被施展了神通。”   对门施了神通?我简直是闻所未闻。   猫叔说这可能是一个阵法,只要催动起来,主要的通道都会被堵死,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进不来。   我寻思了一会儿,说道:“看来这一高一矮两个人,是有预谋的。提前在这个拍卖厅设置了很多歪门邪道。”   猫叔眯起了眼睛:“这俩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这阵法恐怕把整个会馆都包起来了。”   隋棠惊讶起来:“猫叔你的意思是,我们早就在阵法当中?”   猫叔点头。   ***,这阵法也太逆天了吧,竟然把整个会馆都包裹了进去,别忘了这可是一栋十三层的建筑。   后来我冷静了下来,为今之计只有先破掉阵法了。我顿时想到了老炮。   可老炮却咧着嘴摇头,那意思,俺师傅的云中镜根本没带着,都在家里呢。   这可糟了,现在连阵眼在哪儿都不知道,该怎么破呢?   猫叔对我说,实在不行,你把小红放出来吧,只能以蛮力破之。   这天,这里这么多人,我放小鬼出来,还不炸了锅?   猫叔说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我一咬牙一跺脚,看来只有这样了,于是快速的念动咒语,一道红芒就从我怀中跑了出来。   落地之后,迅速化形,血色战甲,血色头盔,血色旗帜,血色战刀。   威风八面,不动如山。   小红恭敬的对我讲:“主人,有何吩咐?!”   我直接道:“用进全力,给我劈这两扇门户。”   小红领命,猛地举起了血色战刀,浑身的力气灌注其中,一声爆喝,战刀力劈华山。   就听轰隆一声,两扇门户的表面现了一层黑光,就跟一层保护膜差不多,这应该就是阵法之力了。   可是这层黑光紧紧抵御了瞬间,就被战刀劈的分崩离析,两扇门户顿时崩溃,化作无数碎片飞射出去。   一股清冷的空气吹进来,我们顿时神清气爽。   我赶紧收回了小空,再看身后,那些富人已经目瞪口呆,因为他们不知道小红是什么东西。   同一时间,从破碎的门户外面,疯狂冲进两个彪形大汉,就是刚才检查入场证的安保人员。他们大叫:“什么情况,是谁把门给打碎了?”   说话间,从怀中拿出了手qiang,一副训练有素的样子。   可是看清了里面的状况后,他们傻眼了,因为我们都是参加拍卖会的人,都曾经在他们手里领取号码牌,不说全认识,起码都非常眼熟。   猫叔没管别的,大叫了一声好,然后招呼我们赶紧上顶层。   我们五人就往外冲,可安保人员不知咋回事,不叫我们走,并且还发现地面上,躺着几个人,有的脖子上破了大洞,流了很多鲜血。   你看吧,在世俗世界就是这点麻烦,因为根本解释不清。   既然没法解释,就特么不解释了,一切留给特侦办来处理吧。   可隋棠从怀中摸出了一个证件,说自己是国家特殊部门的,正在调查一起特殊案件,这里的事情不得向外泄露,并且你们皇家国际拍卖行的人受伤了,赶紧叫救护车,一切的一切自然会有人出面解释清楚。对了,还要安抚一下这些人的情绪。   她回身一指身后的富人。   于是乎,我们在两名安保人权呆滞的目光中,风驰电掣的冲了出去,根本没走电梯,直接登楼梯上了顶层。   来到顶层之后,就听到叫骂声,搏斗声,还有轰轰的爆炸声。   定睛一看,偌大的顶层平台上,一共三个人打的难解难分。   其中一个是矮胖子,怀里鼓鼓囊囊,藏着琼露金盏,另一个是瘦高个,此人长着一张驴脸,那个长,并且双目露着凶光,跟矮胖子合击宋科长。   宋科长已经施展出了浑身解数,双臂摇动起来,出了幻影,好像两侧的肋骨上又出现了几条手臂似的。   难怪外号叫八臂哪吒,这掌法太快,太凶猛。   啪啪啪!   一眨眼数个回合,双方战斗的难解难分,宋科长非但没有疲态,相反的越战越勇,当八卦魔神棉丝掌施展到极致,就见他脚下好似踩了风火轮一样,一边打一边围着矮胖子和瘦高个转圈。   几乎一眨眼就会转一圈儿,直径起码在三四米左右。   这个速度令人惊骇,我还问猫叔他打就打,转什么圈儿?!   猫叔眯起了眼睛,说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后来宋科长的掌法越来越快,脚下的步伐也异常迅疾,鞋底子摩擦水泥地面,发出唰唰的声音。   圈子转动的太快了,矮胖子和瘦高个顿时晕头转向,疲于招架。即便是我,看的时间长了,也感觉眼疼。   老炮长大了嘴巴,说了句我cao,这掌法神了。   然而话音刚落,耳轮中就听啪的一声,宋科长一掌打在了瘦高个的背后。   瘦高个直接飞了起来,一口血箭喷出老远。   矮胖子大叫了一声:“仇四!”   他刚要转身回击宋科长,可宋科长又转到了他的身后,双掌合并,拍在了他的后心。   矮胖子也哇呀喷出一口血,人顿时趴在了地上。   我都看傻了,究竟多快的速度,一眨眼转到别人背后下手?!   我终于了解了宋科长的实力,难怪是特侦办的老大,就这手功夫,恐怕十个老炮也不行。   老炮还嘀咕呢,妈了个巴子,八卦掌,魔神步,这没二十年也下不来吧。并且宋科长的双掌并没有打在他们后背,相距还有好几公分呢。这是啥?这是暗劲离体,不触碰你,就伤你的肺腑。   要不要这么夸张?!   暗劲还能离体?这岂不是一巴掌下去,搁着百八十米就能把人打死?   老炮瞪着我,说你想啥呢,江湖中最厉害的老前辈恐怕也就是十几米外打灭蜡烛,百八十米打出去,劲道就散开啦。   正说着呢,宋科长一个箭步跑到了矮胖子近前,伸手要插入他的怀中,想夺走琼露金盏。   但就在这个时候,意想不到的一幕发了,矮胖子身上猛地冒出一大片黑烟,就跟着了火一样!!!    第一百七十六章,黑毒幡   突如其来的一幕,打了宋科长一个措手不及,探出的手,触电一般缩了回来。   不多时,矮胖子竟然被团团黑雾所包裹,就跟西游记里被打回原形的妖精似的。   我有些咂舌,矮胖子又在玩什么花活,这些黑雾可别有毒啊。   谁知宋科长突然面色剧变,倒退两步,说道:“不好,这烟有毒。”   我擦,我真是乌鸦嘴,不过既然有毒,矮胖子不是自寻死路吗?   我知道不能再等了,必须要去帮忙,成天在旁边看戏,也太不厚道了。   可就在这个当口,被黑雾笼罩的矮胖子忽然站了起来,手中拿着一面米长的小幡。   一般死了人,长子要打幡儿,不过那个幡儿是白色的,而对方手里的却是漆黑一片,并且那些粘稠的黑雾都是从小幡上飘荡出来。   细打量,小幡上用金线绣着无数咒文,密密麻麻非常恐怖,不用猜了,这一定是件法器。   然而宋科长看到这面小幡之后,却惊叫起来:“黑毒幡?!”   矮胖子在黑雾中露出了狰狞的笑容:“没想到你还认识黑毒幡。”   说着向前一步,而宋科长却仓皇倒退。   “你们是五幡帮的人?!”宋科长惊疑不定的说道。   矮胖子嘴角还有血沫子呢,说了句:“真没想到还有人知道我们五幡帮,看来你也不是寻常之辈,你到底是谁?!”   宋科长眯起了眼睛:“特别事物侦办科,宋玉!”   “什么?!”矮胖子怪叫一声:“原来你就是大名鼎鼎的宋科长,难怪这么厉害。今天本来很顺利,但遇到了你,一切都麻烦了。怎么,见到黑毒幡还要战下去吗?”   宋科长眼中雷鸣电闪,但也有了很大的忌惮。   我不知道黑毒幡是什么东西,为何叫宋科长都出了恐惧,并且五幡帮这三个字也很陌,我还寻思呢,这都二十一世纪了,哪儿来的这么多歪门邪道。   此刻,猫叔他们也围拢了过来,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猫叔说五幡帮是一个非常神秘的帮派,弟子并不多见,但是他们的手段全都匪夷所思,尤其是这面黑毒幡,更是五幡帮的标志。   五幡帮共有五面小幡,都有各自的属性,威力也出奇的大。   一般五面小幡都掌握在帮派高层手里,这个矮胖子肯定是五幡帮举足轻重的人物。   刚说道这里,瘦高个也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抹了一把嘴角的鲜血,然后快速的移动到矮胖子旁边,同样被黑雾笼罩了。   “高七,你怎么样?”瘦高个说道。   这个瘦子叫仇四,胖子叫高七,呵呵,还排上号了。   高七摇摇头:“死是死不了,但内脏受伤了,宋科长一出手就是暗劲,真对得住咱。”   仇四眯起了毒蛇一般的眼睛,对着宋科长道:“送客栈,咱们本是井水不犯河水,没必要这么打下去吧。”   宋科长道:“的确没有必要,但琼露金盏必须给我。”   仇四冷笑:“宋科长在逗我?我们兄弟不远千里来京城拿宝贝,用阵法把这栋楼都包裹起来了,就怕出意外,费这么大的劲,你说要琼露金盏,我们就拱手相让吗?”   宋科长道:“不然呢,在京城特侦办的地盘上,你们还能翻起什么浪花?”   高七插了一句:“宋科长又在虚张声势了,我可是听说,特侦办在这大年里追杀五只汞体,弄的遍体鳞伤,恐怕你的人都在养伤呢。还有时间对付我们?”   宋科长貌似被戳到了软肋,脸色青一阵红一阵。   我向前踏出一步:“没有特侦办,还有我们。你别以为举个幡儿就能如何如何,我还以为你爸爸死了呢。”   高七直接蹦了起来,大骂:“小辈,你是混哪里的?!”   说着,口中念诵一段咒语,猛地摇动黑毒幡,一股黑色的雾气好似疾风般冲我掀来。   这犊子不声不响就对我下了狠手。   猫叔大叫一声不好,说黑毒幡是利用冤魂厉鬼炼制成的,这些黑雾,不是一般的毒,而是鬼毒。   鬼毒?!   我还没想明白呢,这团黑雾已经扑到了近前,并且迅速化作了一张鬼脸。   猫叔又说,鬼毒不仅能叫人中毒,还能叫鬼中毒,千万不要放出小红。   卧槽!   你怎么不早说,我现在没有兵器,再不能放小红,赤手空拳怎么跟对方战斗?!   后悔已经晚了,因为这片鬼毒,竟然幻化出一张偌大的鬼脸,对我迎面咬来。   当时我想后退恐怕都没机会了,只能硬着头皮上,心想既然是冤魂厉鬼炼制的法器,那我就施展我的巫兵。   我对着鬼脸就拍出一掌,手腕上的三阳鬼门锁猛地爆发出雷霆意志,一股粗大的雷电就喷发出去。   轰轰轰!   直接将鬼脸炸的稀巴烂,当鬼毒散开,我抢步栖身来到高七近前,竖起一掌,就要拍他的脑袋。   高七大惊失色:“好俊俏的身手!”   自从行开了太乙余粮的药效,我现在的速度,反应能力,攻击力都有了质的飞跃。即便面对行家里手也不见得会吃亏。   但是在这白驹过隙的一瞬间,瘦高个仇四竟然从怀中掏出了一把黄豆,对着我就丢了出来。   我以为是暗器,怪叫一声收了招数,转身倒退。   谁承想,黄豆砸在我的身上,并没有任何感觉,我立马反应过来,我特么上当了。   哗啦啦!   黄豆从我身上弹下来,全都落在了地上,我刚要找高七和仇四拼命,谁知脚下的黄豆竟然传来咔嚓,咔嚓的声音,我低头一看,黄豆全都裂开了一道小口子,然后从口子中迸出来一根根碧绿的嫩芽。   我当时就傻眼了,心说没浇水没施肥,黄豆怎么自己发芽了?   恐怖的还在后面呢,这些嫩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着,很快就有一寸多长了。   我身前身后,全都是嫩芽,几乎包围了我。   就在我诧异的当口,仇四嘎嘎怪笑,跟鸭子似的,然后喷出了一口血。   当鲜血淋漓在嫩芽上,这些嫩芽立马颤抖起来,竟从中长出了两只大手!   每一根嫩芽上都长出了两只大手,白色的,完全是烟雾幻化的那种,不给我任何躲闪的机会,就死死抓住了我的双腿。   啊!   我惊骇欲死的大叫,心说这特么是什么玩意儿?!   几乎是下意识,我弯腰狂拍,三阳鬼门锁彻底爆发,强大的雷霆闪电出击,将这些大手轰的支离破碎。   可是黄豆太多了,大手也太多了,连续挥动了二十多掌,就发现三阳鬼门锁上的十三棵雷击木珠,全都出现了裂痕。   我擦,这是要寿终正寝吗?!   等我终于摆脱了这些大手之后,不动声色的高七又开始念咒,手中黑毒幡一晃,大片鬼毒弥漫,幻化鬼脸,再次冲我咬来。   我一点办法都没有,只有忍着心疼,再次拍出一掌,当雷霆之力爆发,三阳鬼门锁咔嚓一声,全部爆裂,十三棵雷击木珠,化作了齑粉!   雷电之力将鬼脸撕碎,而我第一件亲手炼制的巫兵也不复存在了。   我是真怒了,别看这些战斗只发在电光火石之间,可那种九死一的大恐怖,已经快把我折磨疯了。   但没等我出手呢,忽然看见两道扭曲了空气的符咒飞了出去,正好打在高七和仇四的脑袋上。   这俩人抱着脑袋惨叫起来,甚至手中的黑毒幡都掉在了地上。   我扭头一看,发现秋心正面色严肃的看着我。   我天,这又是什么符,怎么一下子就把他俩给整治了?   秋心说这只是两道炸魂符而已。我立马惊讶起来,因为炸魂符只能对付厉鬼,怎么也能对付人了?   秋心用一种非常不情愿的语气跟我解释,说虚空画符能提升符咒威力,人也是有灵魂的,只要被符咒之力打中,轻则脑震荡,重则魂飞魄散。   她今天反了性,特别不待见我,我呢,也别找没趣了,还是赶紧结果了这两个家伙。   可没等我出手呢,身后的猫叔突然来了一句:“秦明,躲开!”   我想都没想,赶紧闪退一旁,就发现两块板砖从我耳边呼啸而过,分别砸在高七和仇四的脑袋上。   嘭嘭!   他俩的脑壳顿时飚出血箭,惨叫着就摔在了地上。   本来炸魂符就够难受的了,现在又被砍了脑袋,他俩神情狼狈不堪,根本没有了刚才的神勇。   趁此机会,老炮来精神头,嗷嗷叫着冲过来,脚上千钧之力就爆发了。   直接把两个人踢飞出去十几米,高七和仇四算是倒了血霉,胸口貌似都陷进去了,口鼻窜血万分痛苦。   老炮根本没有打算停下,又冲了过去,准备趁他病要他命。可宋科长却大吼一声抓活的。   老炮没办法,拎小鸡一样,把他俩拎了起来,并且冲高七的怀中掏出了琼露金盏。   “宋科长,妥妥的了,这俩犊子咋整治?”老炮旗开得胜,笑的欢快。   宋科长大喜,夸老炮神勇,就要过去拿琼露金盏。   可就在这个当口,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了,只见高七和仇四眼睛里流出了血痕,张嘴竟然从口中吐出一个拳头大小的蛤蟆。(蟾蜍)   这两个蛤蟆落地之后,咕咕叫唤了几声,然后轰然爆炸,一大片黑雾宣扬而起。   等黑雾被风吹散,老炮手里只揪着两件上衣,高七和仇四踪迹不见!!!    第一百七十七章,不见了   我光知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还真没见过人嘴里能吐出蛤蟆(蟾蜍),并且这两只蛤蟆跟地雷一样还会爆炸。   可最叫我想不通的是,黑雾宣扬而起,高七和仇四竟然金蝉脱壳不见了,他们去哪儿了?难道随着黑雾飘散到了远方。   不能吧,这可是十三楼的楼顶,即便是飘下去也得摔成肉饼啊。   大家开始四下的寻找,根本没有点踪迹,本来偌大的楼顶平台就很空旷,别说藏个人了,就是一条狗也藏不住。   后来我不甘心,只身奔着楼顶边缘走去,搞得我好像要跳楼一样,其实我就想看看,他们到底跳没跳下去。   宋科长不放心,紧紧的跟在我身后。   楼层的边缘,都修筑着米高的围墙,我扶着围墙,探着脑袋往外看。   这一看可不要紧,就见两张满是鲜血的大脸,正死死的盯着我。   原来高七和仇四纷纷抓着楼顶的边缘,挂在了空,现在已经快支撑不住了。并且他俩也没想到我能过来查看。   真是新鲜了,从刚才的战斗地点,到楼顶边缘足有二十米,一眨眼的功夫,他俩就越过了这段距离,然后挂在了上面。   不过吃惊归吃惊,他俩的手段却瞒不住人了,原来并不是原地消失,而是通过一些特殊的能耐,瞒过了众人的眼睛,然后躲在了这里。   既然按被戳穿了,你俩就给我下去吧。   我咧嘴一笑,从旁边搬来了两块砖头,就要砸下去。   高七和仇四把眼睛都瞪裂了,好像再说,你特么怎么可以这么卑鄙?!   哼哼,我倒不是卑鄙,而是看看你们还有什么花样,总不能我伸把手,拉你们上来吧!   但就在这个当口,高七和仇四几乎同时张开了嘴巴,舌头向外卷起,我以为又要吐蛤蟆,心说你们真特娘的恶心,就要进行抵挡,谁承想,从舌头上飞出来的并不是蛤蟆,而是一道紫幽幽的钢针。   两个人总共两道钢针,同时射向了我的眼睛。   打死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你俩都快掉下去了,竟然还发动这么阴毒的招数。   这么短的距离,我想躲闪根本来不及了,下意识的用双手挡脸,可同一时间,身侧一阵疾风吹来,我被一股大力撞飞了。   那是紧跟着我的宋科长,他怕我吃亏,非常及时的救了我。   那两根钢针,一根擦着宋科长太阳穴飞出去,一根正好钉在他的肩头。   宋科长惨叫一声,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说钉子有毒。   就这么会儿功夫,就听楼顶下方传来玻璃的破碎声,我急忙过去观看,发现高七和仇四竟然用脚踹碎了十三层的玻璃,连滚带爬的跑了进去。   从窗口立马传来很多尖叫声。这可是商务会馆,肯定有很多人在办公室,冷不丁从窗户外面跑进来俩人,估计谁都受不了。   我赶紧扭头大吼:“猫叔,他俩跑进了十三层,你们赶紧去追,宋科长受伤了,交给我。”   猫叔几个人已经跑到了跟前,听到我这话,犹豫了一下子,随后转身往回跑,顺着楼层的出口进入了楼体当中。   此刻,偌大的楼顶平台,就还有我和宋科长。   我呆呆的看着他,看着他因为疼痛扭曲的脸颊。   姑姑说他有问题,可他却不顾危险的救了我。这到底怎么回事?难道姑姑错了吗?   我看到宋科长的脸色有些青嘘嘘的,知道毒素已经入体,我不能再耽误时间了,必须赶紧逼毒。   “宋科长你忍耐些,我帮你把钉子拔出来,然后用符咒帮你逼毒。”   宋科长看向了我,说你有把握?   我盯着那根紫幽幽的钉子,心说指骨术的毒我都逼出来了,这根钉子应该不在话下。所以我点头。   宋科长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伸手从怀中拿出手机,拨通了号码,貌似在联系特侦办的人。   毕竟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必须有人过来善后。   其实我已经听到了渐行渐近的警笛声,可我很快收了心思,扯了衣服一块布条,包裹住了钢钉,然后使劲拔了出来。   一道血箭喷出,都是紫色的。   我看到宋科长的腮帮子使劲抽出了一下。   我立马从怀中掏出了一道青山避毒符,念咒道:“青山有尸鬼,白云戮毒深,天阙本无路,死者绝一门!唔奉八方鬼王赦令,青山避毒,百无禁忌!”   一道符正好拍在他的肩头,符咒之力立即化作了无数金色的光点,好似萤火虫一样纷纷钻进了他的伤口中。   宋科长浑身一颤,脸上青嘘嘘的颜色开始退去,连眼神中也焕发出了光彩。   大约五分钟,宋科长挣扎着想要站起来,我赶紧扶他。问他怎么样了。   宋科长说你这道符还真见效,毒素被瓦解了七七八八,但是这根钉子很不一般,想要痊愈,恐怕还得回去慢慢疗养。   我把那根钉子捡了起来,发现上面不仅有紫幽幽的毒素,还篆刻了很多咒文。   宋科长拿过去观察了片刻,说这是五幡咒,配合剧毒非常厉害,幸亏你施展符咒及时,不然的话,我就没命了。   我憋了天,对宋科长说了声谢谢。   宋科长诧异的看着我,好像不认识我一样。   “说的这么见外,你是细娘的徒弟,自然也是我的晚辈,如果叫你受了伤,我没法跟细娘交代。那什么,咱们赶紧下去吧,这里恐怕已经乱套了。”   说着转身就要往回走,顺便把那根钢针放进了口袋,貌似要回去研究。   我已经对五幡帮这个歪门邪道产了兴趣,可这个时候也不便询问什么,并且我对宋科长的看法,有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鬼使神差我突然说:“宋科长,我有话要说。”   宋科长更为诧异的看着我,说:“有话说?秦明,我看你不对劲啊,怎么了?”   我真想问问他,是不是跟姑姑有什么误会,不然姑姑不会说他有问题。   但我感觉这件事没那么简单,所以话到嘴边,我又咽了回去。   尴尬一笑:“也没啥,我对五幡帮没啥了解,想问问。”   宋科长道:“等回了家再说,别在这儿耽误功夫。”   说完,不容我回答就踉踉跄跄的往前走,我赶紧小跑过去,搀扶着他,问用不用处理一下伤口,这样容易发炎。   宋科长没这么多矫情,说现在任何消毒设备都没有,还是别费劲了,回去再说。   途中,我们发现了掉在地上的那杆黑毒幡。这可是五幡帮的宝贝,高七和仇四栽了,把这东西也丢下了。   “这东西也不能留着,拿走。”宋科长吩咐了一声。   我现在唯命是从,赶紧把黑毒贩捡了起来,就感觉一道阴煞之气疯狂的钻进了我的手臂。   我赶紧拿出三道破煞符,结结实实的贴在黑毒幡上,心说这就是个祸害,回去之后必须要销毁。   等重新走进了会馆中,发现十三层已经乱套了,很多人都在走廊里,一片狼藉。   有的人满脸惊恐,似乎看到了一切,还有更多人非常茫然,不知道具体发了什么。   我并没有看到猫叔他们的身影,心想可能追了下去,从十三层跑到一层,不坐电梯的话,得好几分钟呢。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把高七两人抓到。   我们在人群中穿过,他们对我俩指指点点,我现在顾不上别的,问宋科长,咱们是坐电梯还是走楼梯。   宋科长说,仇四之前讲过,这栋楼都被布置了阵法,坐电梯恐怕不安全,还是走楼梯吧。我想,现在警察已经到了,恐怕咱们到了一楼,特侦办的人也会赶来。   我扶着宋科长一步台阶一步台阶的往下走,走了五分钟才到了一层,发现很多官方的人员在了解情况,还封锁了现场。   而猫叔他们几个全都在会馆外面的停车广场上,一个个驻足观望,浑身大汗淋漓。   我心里一惊,看样子还是被对方给逃跑了,高七和仇四真有两下子!   跟他们汇合后,都询问宋科长的伤势,宋科长说没什么大问题,还问猫叔,高七和仇四就这么跑了?   猫叔老脸通红,汗水噼里啪啦的往下掉,说:“真是见鬼了,我们从十三层追到一层,好几次看见了对方的影子,但最后就是找不到了。不过我可以断定,他俩应该还没跑出去,肯定藏在哪儿了。”   宋科长点点头,又摸出电话,说:“你们到哪儿了,赶紧过来,帮忙封锁会馆,五幡帮的两个人应该还没跑。什么?!堵车!”   宋科长恨恨的将手机挂掉,我们几个也是无奈了,京城哪儿都好,就是太特么堵了,现在早上十一点左右,正是高峰期。   宋科长不知想到了什么,赶紧问老炮:“那个琼露金盏呢?”   老炮累的也能不轻,抹一把汗水,然后从怀中掏了出来,琼露金盏立马爆发出金色的光芒,看着美轮美奂,就跟纯金打造的一样。   宋科长深深的呼出一口浊气,把琼露金盏拿了过来,反复打量发现没有损伤后,才满意的点点头,同时对老炮说了句辛苦。   老炮拨浪鼓一样摇头:“俺没事,只是没抓到那两个犊子啊。”   宋科长道:“咱们此行就是为了琼露金盏而来,既然到手了,就不要想其他的了,走,咱们先回去。”   我们对视一眼,心说宋科长的眼里怎么只有这件宝贝呢。别忘了,他可是特侦办的老大,专门应付邪乎事儿的。刚才就在商务会馆中,有人受伤流血,引起了很大的恐慌,难道这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宋科长没跟我们解释,我们也不好问什么,坐上那两辆奥迪车就往回走。   我还是和老炮一辆车,都坐在后座,老炮问道:“秦明,俺觉得不大对劲儿啊。”   我也知道不对劲儿,但是却说不上来。   老炮打了我一下:“你咋不鸟俺,俺跟你说话呢。”   我烦的厉害,就说:“说啥?有啥好说的。不就是两个五幡帮的人没抓到么,放心,特侦办的人不会放过他们的。”   老炮一瞪眼:“你冲俺吼啥。”   我点点头:“好好好,我错了,咱们不要吵,现在我心里很乱,什么也不想说。”   是的,我首先猜不透宋科长这个人,其次就是宋科长为什么想要得到琼露金盏,是组织上的命令,还是他本人的意思?   这一切的一切都萦绕在我的脑海中,为了不去思考,我扭头望向了窗外。同时心里还在寻思,高七和仇四,真特么有点手段,他们到底藏在了哪儿?!   就在这时候,老炮突然说了一句话:“秦明,俺憋不住了,俺还是要说,俺发现宋科长有点问题!!!”    第一百七十八章,宋科长的问题   我猛地看向了他,老炮很认真的跟我讲:“真的,俺没有骗你。”   他刚要继续说,我赶紧捂住了他的嘴巴,指着前面的司机,那意思你特么小点声,这都是宋科长的人,你不要命拉?   老炮这才意识到不对,赶紧咬着我的耳朵讲:“是这样的,当初高七拿了琼露金盏不是直奔了里间屋子吗?宋科长第一个追赶了过去,我是第二个,当我进去的时候,发现会议桌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几个人,脸上都用鲜血画着符咒,而宋科长独自一人在窗户那儿站着,我一开始以为他在检查什么,谁知道他竟然脸色很怪的说了几句话,具体说的什么,我没听见,反正那个场面很诡异,貌似宋科长身边还有一个看不见的人,他是冲对方说的。”   我一瞪眼:“啥玩意儿?宋科长在跟空气说话?”   老炮狠狠点头:“就是这个意思,并且语气很急,似乎在争吵。当时我光顾了追赶高七,即便看见了这一幕,也没怎么往心里去。但是刚才宋科长冲我要琼露金盏的时候,我竟发现他的影子不见了!”   什么?!   我压低了声音道:“你再给我说一遍?”   老炮道:“还说啥呀,我看的真真的,刚才大太阳很足,宋科长却没有影子。当时我感觉不对了。所以才联想到之前他对空气说话的一幕。”   我心里咯噔一声,人要是没有影子,那成啥了?那不是厉鬼吗?   还有对着空气说话,这显然也是跟鬼打交道呢。可我们大家都是玄门中人,对鬼怪都有研究,怎么可能没有察觉呢。   除非这是一只很高明的鬼,高明的都瞒过了众人的眼睛。   老炮问我有没有啥想法,我点点头又摇摇头,难道说,姑姑也发现了宋科长这种诡异的行为吗?   我对老炮说,这事儿必须保密,谁都不能讲,咱们暗中观察一下子再说。   老炮说没问题,就这么定了。   到了家之后,正好赶上午饭,厨师已经准备好了一切,但是看到我们一身的狼狈,非常诧异。   宋科长看着满桌子的菜肴,苦笑一声:“你们先吃吧,我去处理一下伤口,不用等我。”   说着,他就走进了一间卧室。我死死的盯着他的后背,发现并非老炮说的那样,他没有影子,只是他的影子很淡,当然,这根在屋里有关系,毕竟阳光没那么多。   我跟老炮对视了一眼,那意思,这特么不是有影子吗,你虎我?   老炮也非常纠结,一句话说不出来。   这时候,姑姑坐着轮椅出来了,原本憔悴的脸色好转了很多,但是看到我们的样子,她眉心一拧,扭曲了那颗红痣。   “不是去拍卖会么,怎么浑身都是土,跟谁打架了吧?”姑姑四下看了看说:“宋科长呢?”   猫叔道:“这事儿说来话长,宋科长去处理伤口了。”   随后,他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讲了出来,当姑姑听说出现了五幡帮的弟子后,勃然变色,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琼露金盏竟然出世了,真是难以想象,不过五幡帮很少在江湖中抛头露面,难道就为这样一件宝物,而大动干戈吗?”   说句真心话,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五幡帮是什么来路。   姑姑仿佛看透了我的心思,就说:“五幡帮是一个很神秘的帮派,他们的手段非常稀奇,并且亦正亦邪,没有章法,并且很少在江湖中走动。所以说,这次突然出现,必定有一些原因,恐怕那个琼露金盏对五幡帮有很大的作用,只是被咱们给抢回来了。”   我立即说道:“姑姑说的不错,高七和仇四施展的神通很古怪,黄豆里都能蹦出一双大手,可把我吓的不轻,因为跟他们战斗,我的三阳鬼门锁也坏了,反正损失挺大的。”   姑姑欣慰的说:“能拿着黑毒幡出来,说明高七和仇四的身份不一般,你能战胜他们,就非常难得了。”   这时候秋心冷哼:“还不是我帮他。”   这丫头从今天早上开始,就对我不冷不热,现在又挖苦我。我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心里还想着,肯定是昨天夜里,看到我和隋棠抱一起了,这是吃醋了,并且是大吃特吃,哎,这可如何是好呢。   姑姑我和秋心不对付,说了句先洗漱一下,吃饭吧,完事儿了再说。   我们都去洗漱了,顺便换身衣服,等收拾利索了,才围坐在餐桌旁边。还别说,经过了一场战斗后,肚子都饿的咕咕叫了,现在恨不得大吃一顿。   可是宋科长还没出来,我们得等着他。   大约等了十几分钟,姑姑说别等了,我去看看他,你们吃着。   姑姑走了,我却站了起来,因为宋科长有问题,我怕姑姑出事儿。   姑姑看我的脸色有异样,便给我递了一个‘放心’的眼神,随后转动着轮椅走进了宋科长的卧室。   我的确很相信姑姑,可现在却有些心神不宁。   但老炮这犊子可不管这个那个,看见吃的简直不要命,一边吃还一边说,这厨师真不错,啥菜都能整的这么地道。   后来我抿了抿嘴唇,心说大庭广众的,宋科长应该不敢对姑姑干啥。   于是乎我就闷头吃饭了,可吃了两口感觉不对,一抬头,发现秋心正盯着我看,眼中喷了火。   一口饭没噎死我,这丫头的样子太瘆人了,她一定什么都看到了,我特么该怎么解释呢。   可就在这个当口,我的碗里突然出现了一个鸡腿,是隋棠帮忙夹的,还说多吃鸡腿有营养。   我擦,要不要在这个节骨眼上折腾?!   我看到秋心的眼珠子差点儿飞出来,然后就弥漫上了一层水雾,委屈的样子太那啥了,我顿时没了胃口。   而隋棠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犹豫了天,伸出筷子,又把我碗里的鸡腿夹走了......   秋心猛地站起来,说了句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然后直接走进了卧室。   我目送着她走进卧室,然后用一种‘我说大小姐你故意玩儿我呢是吧’的眼神,看着隋棠。   隋棠一脸无辜的样子,时不时的啃一口鸡腿,满脸都是油腻。   场面尴尬了起来,猫叔吃了一颗虾仁,说:“这丫头咋了?怎么这么大火气。”   我心虚,解释起来:“她说昨晚没睡好,恐怕是困了,就由她去吧。”   猫叔点点头,也没说什么呢,继续干那一盘虾仁。   等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姑姑才从宋科长的房间出来,说宋科长体内的残毒已经被逼出来了,伤口也处理的差不多,大家吃饱了就去休息,别担心。   说完,她开始安静的吃饭,脸上没什么表情,可我知道,姑姑心里憋着事儿呢。   猫叔道:“你看今天折腾的,没事儿就好。既然如此,那咱们就散了吧。”   说完,他率先离开了。   大家都走干净之后,我给姑姑弄了一碗汤。   可姑姑却突然抬起了头,说:“今天晚上别睡觉,等着我。”   说完,继续埋头吃饭,也不理我了。   我顿时傻掉了,姑姑这是啥意思?难道说她有话要跟我说吗?   我怀着七上八下的心情走进了卧室,可能我真的累了,躺在**上就睡了,等再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晚上十一点多。   我擦,我这是睡了多久,脑袋蒙蒙的,浑身都是软的。   可就在这个当口,我听到了敲门声,赶紧打开了点灯,问门外是谁,大晚上的敲我门干啥。   姑姑的声音出现了,叫我赶紧开门。   我这才想起来,姑姑中午的时候告诫过我,不要睡觉,要等着她。   我赶紧擦了擦眼屎,打开了房门,可是令我惊讶的是,姑姑尽然没有做轮椅,身子站的笔直,哪里还有分柔弱的感觉。   我惊喜的差点儿跳起来:“姑姑,你腿上的尸毒都逼出来了?”   姑姑点头:“差不多了,你小子别声张,现在跟我走。”   我不理解了:“跟你走?去哪儿?”   姑姑道:“先离开这个四合院,咱们外面再说。”   我是被姑姑扯出来的,差点儿丢了鞋。   等翻过四合院的墙头,姑姑拉着我一路奔袭,说心里话,要不是太乙余粮的药效在我体内行开了,我一准儿被姑姑给拖死,她速度太快了,一点不想腿脚中了尸毒的。   等跑了十分钟,我有些气喘了,满脸都是热汗,就问姑姑,这都跑出去十里地了,还跑啊?   姑姑停了下来,隐藏在一根电线杆子后面。   我这才发现,我们不知不觉已经离开了市区,来到了一处空旷的建筑工地。   这里非常荒凉,没竣工的楼房像一个怪兽,并且现在还起雾了。   我问姑姑,到底啥事儿啊,咱们干嘛要来这里?   姑姑把食指放在了嘴唇上,说道:“小声点,你看看前面是不是有一个人影?”   我眯起了眼睛,发现大楼入口处,的确有一道人影闪烁进去,然后就彻底小时了。   我心脏一缩:“那是谁?”   姑姑道:“那是宋科长,今天晚上,一切的谜团都会解开的!!!”    第一百七十九章,不是人也不是鬼   宋科长?!   宋科长大晚上不睡觉,跑这里来干嘛?   “姑姑,咱们跑这么老远,就是为了跟踪宋科长?”   姑姑点头:“当初在山西的大山里,踹断了血红墓碑后,我就感觉宋科长不对劲了,今天他更是不遗余力的去争夺琼露金盏,甚至对五幡帮的出现只字未提,这根本不是他的性格。”   我问道:“那你中午就知道他要出来了?”   姑姑摇头:“中午的时候,我只是想找你说说这事儿,根本没想到宋科长会跑出去。所以我就把你拽了出来。他堂堂特侦办的老大,竟然钻进了这栋建筑里,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只要咱们跟进去,一切的谜团都会揭开。”   我眯起了眼睛:“姑姑,有件事我没告诉你,今天在跟高七和仇四战斗时,我差点儿被毒针伤着,是宋科长救了我。”   姑姑很惊讶:“他之所以受伤是因为救你?”   我点头:“所以,宋科长应该不是坏人,只是他的身体有些怪,老炮说他在某些时候竟然没有影子,还对着空气说话。我怀疑,他是不是也被人下了邪术,就跟你似的。”   姑姑摇摇头:“这还真不知道,不过咱们既然来了,那就别愣着,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于是乎,我和姑姑一前一后的跑进了建筑大楼。   这里面简直是伸手不见五指,并且弥漫着一股水泥味,这时候就听二楼有脚步声,我赶紧走向了楼梯,姑姑叫我轻点,因为你能听见二楼的声音,二楼也能听见你。   我俩几乎蹑手蹑脚的走了上去,我怕有危险,随时抓着魂瓮,只要不对付,小红立马出手。   等上了二楼之后,发现这里是一个大厅,有很多方形的柱子,一个人影都没有。   我对姑姑摇头,那意思,人在哪儿呢?   姑姑也是没有办法,现在我们不敢声张,就怕对方察觉。我心里想到,如果我有一只血云钻山鬼就好了,完全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探查敌情。   后来我就打定主意,等有了合适的机会,一定要炼一只出来。   但就在这个当口,我就听见大厅的某个一个隔间里传出了说话声。   那貌似是个卫间。   我对姑姑指了指,然后贴在了墙壁上,竖起了耳朵,仔细听着。   只听宋科长用恳求的语气说:“现在琼露金盏已经到手了,你能放过我们了吧?”   过了两分钟左右,才听到一个非常低沉的声音传来:“不错,这的确是琼露金盏,而你也很守信用。好了,我们的交易就此结束,这是解药。”   说完,就没有了声息。   而我却感觉一道剧烈的阴风从隔间里吹出来,席卷着大厅里的水泥疙瘩,木头碎片,一溜烟就奔着宽大的窗户冲了出去。   我擦,这绝对不是人,这是一只厉鬼。   宋科长拿到琼露金盏,竟然是跟一只厉鬼做交易,还换取了什么解药,这到底什么情况?   我正想着呢,姑姑一把抓住我的手,飞快的奔向一楼,不多时就离开了这栋压抑且黑暗的建筑。   这时候月亮从乌云中探出了脑袋,霜白的月光泼洒大地,不知为什么,姑姑竟然不走了,就站在月光下,面对眼前的巨大建筑。   这是要干啥?难道要跟宋科长当面对峙吗?   可是我们足足站了个小时,也没见宋科长出来,我对姑姑说,这种建筑都有很多出口的,可能他从别的地方跑了。   谁知姑姑却说:“我们都错怪了宋科长。”   我真是受不了了,说道:“姑姑,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呀。自从我来京城见您,您就变了一个人似的。不就是中了邪术吗,咱们想办法解决不就行了,还至于这样?您就这么点儿心理素质?”   姑姑笑了笑:“你不懂,因为这次追杀汞体,我见到了太多事情,而我也开始怀疑。”   “您怀疑什么?”   姑姑道:“我在怀疑,这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神!”   这句话把我吓了一跳:“姑姑,大晚上的可不要乱说,咱们都是玄门中人,心里有信仰,有根,不论是符咒还是布阵,都离不开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力量,俗话说,头顶三尺有神佛,神一直都存在啊。”   姑姑摇摇头:“你没听懂我的意思,我是说......”   她的话没说完,就见一个踉跄的人影,从面前的大楼中走了出来,他正是宋科长。   但是此刻的宋科长很不对劲,首先他像喝多了一样,走路都打摆子,眼睛快睁不开了。还有就是,手里拿着一个白瓷的细颈瓶,不知里面装着什么东西。   突然见到我俩,他先是一愣,随后就哈哈大笑:“细娘,我就知道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看来你什么都知道了。”   姑姑点点头:“你为什么不早说?”   宋科长真的很高兴,说:“我说了又有什么用,我们怎么是人家的对手呢。人家动动手指就能碾死咱们的。不过现在妥了,特侦办保住了,你我也安全了。”   姑姑眯起了眼睛:“他们到底是谁?”   宋科长忽然严肃了起来,看看头顶的月光,喃喃自语:“他们不是人,也不是鬼啊!”   说完,身子一软竟然晕倒了,我擦,我赶紧冲过去把他抱起来。   扭头对姑姑说:“你们俩刚才说什么呢,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姑姑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先回家,你小心那个白瓷瓶子。”   说着,她把白瓷瓶子拿在了手里,提鼻子一闻,瞳孔顿时收缩成了针芒。   我问她瓶子里装的是什么,姑姑说应该是人血。   人血?!   我彻底混乱了,抱着宋科长来了一句:“姑姑,咱们赶紧回去吧,都快憋死我了,等到了家,你一定要把所有事都告诉我。”   姑姑点头。   于是,我们怎么来的,又怎么回去的。   别看我抱着一个大活人,可我一点都不感觉累,因为我心里更累。   等到了四合院,姑姑翻墙进去了,然后打开了大门,好在夜里没人看守,不然的话非得露馅。   进屋之后,直奔了姑姑的卧室,我把宋科长放在**上,抓起一杯水,牛饮一样,喝了个痛快。   事后,我气喘吁吁的问姑姑,现在可以说了吧?   然而就在这个当口,房门被推开了,猫叔疑神疑鬼的走了进来,看到宋科长躺在**上,立马惊讶道:“我听着屋子里就有声音,以为是闹鬼了,没想到是你们三个,宋科长咋在这里?咦?细娘,你的腿好了?”   姑姑道:“猫叔你来的正好,你帮我检查一下宋科长的身体。”   猫叔很不解的说:“宋科长到底怎么回事?”   姑姑道:“一句话句话说不清,你先给看看吧。”   猫叔没有办法,只能施展神通,上上下下检查了好几遍,慢慢的他的脸色就变了,说宋科长身体没什么大碍,肩头的伤势也挺好的,只是他的五脏六腑缠绕着一层煞气,不过这层煞气正在快速消散。   姑姑点头:“看来宋科长没事了。”   然后他拿起了那个白瓷瓶子,从中倒出了一滴血,然后吃进了嘴中,片刻后,她的身体就摇摇欲坠了,跟宋科长似的,好像喝多了一样,不过我清楚的看到,一道白色的影子从姑姑背后挣脱出来,那是个低着头,脸部被长发遮蔽的模样。   这是一只厉鬼!   我和猫叔一瞬间做好了战斗准备,可是这只厉鬼却飘至空,碰的一声爆炸了。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姑姑出了一身的冷汗,虚弱的样子好像被抽空了所有力气。所以她也躺在了**上。   猫叔急了,问我到底咋了这是,怎么又躺下一个。   我特么都快哭了,因为我也不知道啊。   猫叔赶紧检查姑姑的情况,片刻后他惊讶道:“真是见鬼了,宋科长的五脏六腑环绕煞气,可你姑姑却脑袋上环绕煞气。”   我灵机一动:“既然都有煞气,并且姑姑的身体里刚刚飞出一直鬼,这岂不是说,宋科长的体内也曾经住着一只鬼吗?”   猫叔点头:“可以这么推论。不过他俩都是高手中的高手,怎么会被鬼上身呢?”   我道:“姑姑早就说过,她身体内的邪术,能监视她的一举一动,应该就是这只鬼了。”   我拿起了那个白瓷瓶子,提鼻子一闻,果真血腥扑鼻,令人作呕。但我不知道这是谁的血,怎么能破解姑姑他们俩的邪术。   大约过了个小时,宋科长率先睁开了眼睛,他看到我和猫叔后,长出了一口气,然后从**上坐了起来,揉着脑袋。   紧接着,姑姑也起来了,同样做头疼状。   可不知怎么的,我忽然发现,这两个人的气质发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宋科长身上传出一股刚猛霸道的气息,而姑姑更是如此,两人好似两头猛虎,似乎随时都会择人而噬。   我擦,这怎么回事,他俩怎么一转眼就变了个人似的。   宋科长我不了解,但是现在的姑姑,又跟之前一样了,自信,霸气,坚不可摧。那个一瞪眼就能吓死金牙贵的南山细娘又回来了。   宋科长说话了:“真像是做了一场噩梦啊。”   姑姑道:“噩梦,还得从三十三口竖葬棺说起!!!”    第一百八十章,尘埃落定   我当时就一皱眉,但没有言语。   姑姑继续道:“当时正在山西的大山中,追杀汞体,不料在山腰遭遇三十三口竖葬棺。当时的经过你们也知道,非常的诡异,后来我气不过,就一脚踹断了血色墓碑,结果,我就中了邪术。当时,我并没有察觉,只是心里有些不得劲儿。”   “可斩杀了汞体之时,我就感觉不妙,因为我的脑子里猛地发出一阵阵怪笑,眼前也时明时暗,好像一双手在遮蔽我的眼睛。当时我就知道坏了,一定是血色墓碑有问题。所以一时疏忽,我的双腿才溅上了汞体的鲜血,中了尸毒。”   “当时我就想把中邪术的事情告诉宋科长,可脑子里那个古怪的声音威胁我,叫我什么都不要讲,它一直在监视我,不然的话,我会死的很难看。所以我只跟宋科长还有你们,大概说了一下,具体的只字未提。可后来,我就感觉宋科长也不对劲了。”   姑姑说道这里,看向了宋科长。   宋科长脸色好转了很多,苦笑一声:“细娘啊,咱们的遭遇是一样的,我的脑子里也有一个声音,他什么都不叫我说,不然的话,我也会死。并且特侦办的人都会死。”   我们都知道宋科长也糟了算计,但没想到,整个特侦办都被卷了进去,这事儿真他娘的邪性了。   姑姑道:“这跟特侦办的其他成员又有什么关系呢?难道说......”   宋科长点头:“他们也都中招了,只不过没那么严重,你还记得咱们上山的时候一共多少人吗?”   姑姑思考了一下,说:“不算咱俩在内,貌似三十三人。”   说完之后,她就胀大了嘴巴,因为竖葬棺也是三十三口,一人对应一口棺材。而血色墓碑却对应着宋科长和自己。   这事情已经很明显了,三十三口竖葬棺就是针对特侦办而来,换句话说,也是在阻挡特侦办追杀汞体。   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又是谁呢?   我立马想到了在建筑大楼里,那个不是人也不是鬼的家伙。   宋科长苦笑起来:“我知道三十三个成员都中了邪术之后,真有一种天塌下来的感觉。因为我们可是特侦办啊,是一台降妖伏魔的机器,成员中几乎囊括了各种领域的玄门奇才,但是谁都没办法瓦解这种邪术。因为大家都曾经尝试,可后来呢,却被邪术折磨的不如死,这其中也包括我。所以我们都消停了,开始找别的高手帮忙,可没有人见过这种邪术,全都束手无策。但就在拍卖会的前一天,我脑子里的声音告诉我,去鹏达商务会馆参加拍卖会,得到琼露金盏,然后把这东西带到指定的地点,这样就才能得到宽恕,得到解脱。”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我和猫叔基本上全明白了。但是这其中还有很多疑点。   我问道:“宋科长,你在建筑大楼里已经见到了下邪术的人,他没说为什么要害你们吗?难道真是为了阻挡你们追杀汞体?”   宋科长摇摇头:“那个人我看见了,但又没看见。因为那个人被一团黑气包裹着,根本不像人,但是他身上也没有分煞气,更不像鬼。总之,我也不知道是人是鬼了。不过对方身上的气势太磅礴了,说句实在话,即便我和你姑姑绑在一起,也不敌对方一只手!”   我顿时瞪大了眼睛:“天底下还有这么厉害的人?”   猫叔道:“不是人也不是鬼,那他究竟是什么东西?妖怪?!”   宋科长又摇头:“我是真看不透对方,当时我把琼露金盏给了他,他检查了一下,还挺满意的。然后就给了我这个白瓷瓶,对方说,只要喝一滴血,就能破解邪术。我当时照做了,就感觉一个灵魂从自己的体内飞了出来,然后我就虚脱了。再后来,就遇到了秦明和细娘。”   姑姑又问:“自始至终,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都没说为什么要害咱们?”   宋科长叹息:“他虽然没说,但我能猜到一些,那邪术很有可能不是针对咱们的,而是被咱们碰巧遭遇,咱们毁了对方的阵术,所以吃了亏,最后还得用琼露金盏去换解药。”   我有些糊涂了,说:“你的意思是,三十三口竖葬棺,和特侦办三十三个成员,只是巧合?那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是想用阵法对付别的敌人,换句话说,你们是无意中趟了地雷。”   宋科长艰难的笑笑:“应该是这样的,不然的话,凭借那个人的本事,还用得着弄这么多弯弯绕吗?,直接出手,我们肯定抵挡不了。”   猫叔眯起了眼睛:“你们破坏了对方的好事,然后被要挟着拿到琼露金盏,这有点将功赎罪的意思,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貌似很公道。如果换做旁人,恐怕直接对你们下杀手了。”   宋科长点点头:“这是不幸中的万幸,好在琼露金盏得到了,也了却了我一块心病,有了这瓶子里的鲜血,我的那些属下就有救了。要说起来,还真得谢谢你俩呢。”   他看着我和猫叔。   这件事出奇的复杂,所以我也没心思扯别的,一摆手,那意思,什么谢不谢的,都是自己人。   可宋科长却说:“因为对付高七和仇四,你的巫兵碎了,你放心,特侦办绝对帮你搞一件好的,今天先休息一下,明天我去总部,然后帮你搞定。”   难怪看不到一个特侦办的人呢,原来都被邪术折磨着。   现在所有的所有都尘埃落定了,我也深深的呼出一口浊气。   可我的脑子还没停止转动,因为这件事的疑点还有很多,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到底是谁呢?   后来,想的我脑袋都疼了,我问猫叔,江湖中有这么一号人物吗?   猫叔憋了天才憋出一句话,他说江湖大着呢,咱们看到的可能都是表面现象。   这时候我想到了姑姑之前对我说过的话,他问我相不相信这世界上有神,难不成,那个不人不鬼的家伙是神仙?!   我差点儿抽自己一个嘴巴,神仙不会用邪术害人的。   后来我问宋科长,这邪术到底是啥原理,怎么会这么牛逼呢,我看就是一只厉鬼而已。   宋科长告诉我,这可不是简单的鬼上身,而是利用鬼怪之力为引,在你身体里下咒,不是巫术也不是道术,我们根本无从解决。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那个不人不鬼的家伙,如果大范围施展这种神通,恐怕没人是他的对手,都会变成傀儡。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江湖太特么不叫人省心了,怎么会出现这么多变tai。   后来我又想到了一个人,就是身穿白衣,背着黑色铁伞的那个少年,这家伙擅打梅花镇尸井,还杀过垂眉。   恐怕只有他,才能跟不人不鬼的家伙相提并论。   这时候,姑姑揉了揉脑袋,面带三分凝重的说:“咱们吃一堑长一智,以后一定要小心了。不过被折腾了这么久,咱们还不知道对方是谁,真有些憋屈。宋科长,麻烦你发动一些可发动的关系,帮忙调查一二吧。”   宋科长点点头:“放心吧,我会尽力去做。”   我突然问道:“对了,宋科长,高七和仇四找到没,我记得特侦办和官方的人都去了。”   宋科长摇头:“别提了,这俩人就跟凭空蒸发了一样,一点踪迹也没有。你也知道,特侦办的人中了邪术,我怕他们太累,顶不住,就草草收队了。具体的事情,官方会处理清楚的。”   嘿,这俩犊子属耗子的不成,还钻到洞里去了?!   后来猫叔说:“今天就到这儿吧,具体的明天再讨论。秦明你不是还要去隋棠的姥姥家寻找你父亲的线索么,赶紧休息。”   我点点头表示明白。   可姑姑说,她明天也要跟着,因为好不容易找到关于我父亲的线索,她不能不去。   宋科长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姑姑就跟他讲述了关于我父亲的经过。   宋科长看向了我,说:“从湘西一路找到了京城,你这份心够重。这样,如果隋棠姥姥哪里的线索不行,我也会帮你的。大家一起使劲儿。”   激动的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紧接着我们就回了各自的卧室,可我突然意识到,自从过了年之后,我还没给家里打过电话,也不知道我妈现在怎么样了。   后来我打定主意,明天找到线索后,一定告诉我妈一声,也叫她高兴高兴。   这**,我睡得格外香甜,但是天不亮就被猫叔拽了起来,我这才明白,修炼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那需要坚持。   而猫叔也猥琐的跟我说,现在你还不适应,等过一段时间就好了,修炼是会上瘾的。   好吧,我跟着他一路狂奔到郊区,还是原先的地方,盘膝打坐,练习吐纳,然后等着紫气东来。   每一次修炼过后,我都能感觉自己的眼睛,出现了变化。除了视力提升外,还能观察到别的东西。   比如,对气流特别敏感,毫不夸张的说,我甚至能看到风的痕迹。   我把这些感受告诉了猫叔,猫叔很高兴,说我已经入门了,持续下去吧,你很快就能看到气,煞气。   我很激动,回去的路上左看右看,差点儿出了车祸。   回到四合院,正赶上吃饭,姑姑已经抛弃了轮椅,端正的坐在饭桌旁边,老炮,秋心,隋棠都很惊讶。   并且姑姑一扫之前的萎靡,霸气侧漏,我们都低头吃饭,不敢交谈。   姑姑说,宋科长已经回总部去了,咱们吃过饭,就能去隋棠的姥姥家。   我问隋棠你姥姥家在哪儿,没等隋棠说话呢,秋心就冷冷的哼了一声,然后说吃饱了,独自走出了门。   老炮还嘀咕,这又是咋的了,秋心这两天有点儿躁动啊。   我心里明镜一样,这丫头是吃醋了,貌似我只要跟隋棠说话,她就受不了。可今天这事儿,我找别人也不行啊。   隋棠貌似也知道一些内情,眼中有些异样的神色,清楚的说出了她姥姥家的住址。   吃过饭,我们六个人,两辆车,迎着春风就上路了。   可谁能想到,这次我们会发现一个惊天秘辛!!!    第一百八十一章,刘福   隋棠的姥姥住在二环,隔着一条街就能到**广场,这要是看升旗就比较方便了。当时我以为她姥姥住在高档的小区里面,可是到了之后才明白,这是一片平房。   大家可以去北京二环看看,至今还有很多平房呢,这些平房之所以不拆,并不是因为有什么考古价值,而是道路太狭窄,并且也拆不起。挨着**的一寸土地多少钱,大家心里应该明白。   后来车子就停在了小胡同的外面,我们六人下车走了进去。   隋棠说,她姥爷死的早,现在就是老太太一个人活,好在有保姆贴身照顾着,日常花销组织上给报晓。   看来特侦办的福利待遇不要太好,还给老人雇保姆。   猫叔问你的父母怎么不在老人身边呢,叫保姆伺候,那多不方便。   这句话戳在了隋棠的心口上,我是知道内情的,赶紧给猫叔使眼色。   猫叔一愣,似乎知道了什么,而隋棠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句,在我十三岁的时候,我的父母就死了,我师傅养大的。   大家都不说话了,而秋心却看向了隋棠,眼中竟有一些惺惺相惜的意思,总之,再也没有敌意了。   她姥姥家在胡同里面,总共三间平房,院子很窄,东西搭建的都是窝棚,有厨房,还能放些杂物,头顶上是横七竖八的电话线,身处在这里,感觉非常压抑。   没等进门呢,就看到一个中年妇女走了出来,看到我们这么多人,就有些拘谨。可是随后就发现了隋棠。   “呦,闺女你回来了?他们这是?”中年妇女说道,我猜测她就是那个保姆。   隋棠笑了笑:“这是我的朋友,过来看看姥姥。”   正说话呢,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看样子得七十多了,很瘦弱,穿着一身灰色的棉袍。可是走起路来虎虎风,看着很精神。   “隋棠,小丫头子,还知道过来看我。”老人笑的满脸都是皱纹。   过来一把拉住了隋棠的手。   隋棠一改之前的高冷,抱着老人不撒手,像一个撒娇的孩子。   我知道,这应该就是霍姥姥了,从霍家大宅里跑出来的佣人,这也算死里逃了吧。   隋棠说:“姥姥,我带朋友来看你,咱们进屋说吧。那个张婶,你沏一壶好茶。”   张婶笑呵呵的进屋了,而我们都跟老太太打招呼。   老太太以为我们是隋棠的同事,很热情,非拉着我们进屋吃干果。   进屋后,一股热气扑面,现在才四月份,一早一晚的有些凉,这个温度最是舒服了。   张婶沏了茶,给我们倒上,然后就去张罗饭了,老太太要留我们吃饭。   我们推脱不过,只有答应下来,但是我就有些不淡定了,可长了天嘴,愣是不知道从何说起。   还是隋棠直接,他从怀中掏出了‘霍’字令牌,举到老太太跟前,说:“姥姥,你认识这个东西吧?”   老太太拿过来一看,手一哆嗦,差点儿把令牌丢在地上。   “隋棠,这令牌你哪儿来的?”老太太严肃了起来,跟刚才判若两人。   隋棠指了指我,说:“这令牌是他的,他叫秦明,过来找您老,问问霍家的事情,这关乎到他父亲的线索。”   老太太有些糊涂了,看了我老天,都把我看毛了。   后来她说道:“小伙子,这令牌是霍家族人的令牌,我当年是霍家的佣人,但我不知道这跟你父亲又有什么关系。当年霍家的人除了我之外,都死绝了。”   我着急了:“姥姥,你别着急,再想想,真的死绝了吗?”   老太太点点头,那意思真的死绝了,我不会骗你。   我擦,如果真的死绝了,这令牌是怎么回事。   可老太太话锋一转,说道:“不过十年前,我却接到了一封书信,写信的人,声称自己也是霍家的佣人,叫刘福。当时我真的难以置信,因为刘福他早就死了,那天晚上,日本鬼子屠杀霍家族人的时候,刘福被一刀砍掉了脑袋。所以当我收到这封信的时候,吓得我三天三夜没睡好觉。”   我立马来了精神,这刘福恐怕就是那具尸体,是我爸把他赶到北方的。   所以我问道:“然后呢?”   老太太的眼睛里弥漫出了恐惧神色,说:“刘福在信中说,他活不了多久了,会雇佣一个赶尸匠把他的尸体送回来,要落叶归根,入土为安。希望我能帮忙。刘福呢,他本是河北保定人,可能家里没亲戚了,所以才找到了我。但到了现在我也想不通,他是怎么找到我的。”   这次全对上了,我终于找到了我爸的线索,我激动的差点儿哭出来,强忍着叫自己镇定。   老太太继续道:“当时我就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一直在等,大约等了三个多月吧,一天夜里,一个赶尸匠就送回来一具尸体。当年我就活在湘西,对赶尸匠不陌。还请那位师傅进屋喝了茶,吃了饭,都按照规矩来的,一点不敢怠慢了。那个赶尸匠对我们说,此次从南方到北方,时间耽误的很长,必须马上入土了,不然会出麻烦。”   “当天晚上,我们把刘福安置在屋子里,那时候隋棠的姥爷还没死。”老太太突然哽咽起来:“可我明白,是因为刘福这件事,她姥爷才去的。”   隋棠一下站了起来,很吃惊的说:“姥姥,你这是啥意思?我姥爷不是病死的吗?怎么跟刘福又有关系了?”   我也感觉不对劲儿了,本来以为找到了我爸的线索,可没想到又节外枝了。   老太太擦了擦眼泪,说:“这件事我也说不清啊,那天晚上,我本想看看刘福,因为在我的记忆力他早就被日本鬼子杀了,可是面对一具尸体我又不敢看,还是你姥爷看的,但只看了一眼,这老头子就怪怪的,眼神发直,手心发黑,也不知怎么搞的。当时我就认为刘福的尸体有问题,就问赶尸匠,而那个赶尸匠只是摇头,说尸体时间的长了,有些尸气而已,并且也做了了防腐的措施,可能有些异味。”   “战战兢兢的度过了**,说句心里话,我怕刘福活过来呀,心里是真害怕。可是我夜起夜的时候,就发现隋棠的姥爷不见了,隔着门缝一看呦,差点儿给我吓死,她姥爷扒下了刘福的裹尸布,对着那具尸体嘿嘿笑呢。”   “我终于看清了刘福的面目,没错,就是这个人,可是他怎么又活了呢?虽然他脸上长满了尸斑,但能看出,他的岁数很大了,跟年轻的时候不一样,也就是说,他死里逃之后,又活了几十年才死的。”   这事儿真新鲜了,被机枪打成了筛子还能死里逃,这刘福是变形金刚不成?   可隋棠对刘福不感兴趣,不管怎样,人最终是死了。所以他急忙问:“我姥爷为什么要对着他的尸体笑,是不是被尸气冲了,撞了邪?”   “当时我吓傻了,也不敢过去找你姥爷,就跳窗子,去找赶尸匠。但那个赶尸匠却不见了,后来我才明白,赶尸匠都是夜里赶路,可是为什么连个招呼也不打。我顿时没了主心骨,只有拿着一根棍子,去看你姥爷的状况。”   我的思绪已经被老太太带走了,甚至都不再去想我爸的去向。   我能脑补出一幅画面,黑暗的屋子里,直立着一具长满尸斑的老人尸体,尸体对面还站个老头,在缩着身子笑,笑的诡异。   我赶紧问:“老爷子到底咋回事呢?”   老太太嘴角哆嗦了一下:“当时我拿着棍子走到跟前,大吼,你个老不死的,大夜不睡觉,笑什么笑。可这死老头子竟然没听见一样,还在笑。我一个女人,真的有些受不了了,就用棍子打他,打了几下都没有反应。后来我感觉是刘福的尸体有问题,赶紧拿来了一**被子,就要把他裹住。可就在这个时候,刘福紧闭的双眼,忽然流出了红色的眼泪,好像有多大冤屈一样,可我还是用棉被捂住了他。也邪门了,尸体被掩盖,我老头子直接瘫坐在了地上,两眼发直,身子一个劲儿的哆嗦。”   “当时我已经被吓哭了,骂他到底咋了,老头子天才缓过劲儿,说他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二话没说,拉着他就往外走,说什么也不在屋子里住了。就这样,我们在大街上躺了**,话说有具尸体在家里,我们也不敢惊动邻居,等天光大亮之后,裹着棉被,装上三轮车就奔了郊区。”   老太太惊魂未定的样子,表明她说的都是实话。可这事儿听起来太毛骨悚然了。刘福到底咋回事,怎么还流血泪?!   “我们俩一口气就跑到了大兴,找了一块荒地把尸体埋了,天黑才回家。可叫人意想不到的是,我们刚进门就看到了一个身影,直戳戳的摆在屋子里,细一看,刘福又回来了!”   我们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刘福成了僵尸不成,咋又回来了?   隋棠是第一次听这个故事,看老太太有些激动,就叫她别害怕,慢点儿说。   老太太喝了口水,还用手绢儿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继续道:“当时看到刘福的尸体又回来了,吓得我俩一屁股坐在了门槛上,感觉真是闹了鬼,摊上了的大事儿。后来我那老头子说,是不是咱们埋葬刘福太草率了,连口棺材也没有,他不愿意,又回来了?我当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连夜找人去定制棺材,第二天中午,我们雇人把棺材抬到了墓地,然后又把刘福的尸体拉了过来,这才装殓,下葬,纸钱花圈一样没少,怕他还回来。”   我急忙问:“后来呢?”   老太太终于哭出了声:“后来,后来隋棠的姥爷就死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杀龙岭   隋棠的姥爷怎么突然死了?   惊讶的我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而隋棠赶紧抱住了老太太,给她擦眼泪,安慰她,老太太的情绪才好了一些。   “姥姥,你别急,事情都过去了,你慢慢说。”   老太太吸了吸鼻子,沙哑着嗓子道:“这事儿啊,我本来就不愿意提起来,还不是因为这个令牌嘛。哎,人老了,满脑子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啊。”   她看向了我:“对了小伙子,你说这事关乎着你父亲的线索,你父亲是?”   我很认真的说:“我父亲应该就是那个不辞而别的赶尸匠。他自从送刘福来北方,就彻底失踪了,这一晃就是十年,我是专门来找他的。”   老太太大惊失色:“那个赶尸匠是你的父亲?”   我点头,表示这都是真的。   隋棠也说:“秦明的父亲叫秦忠义,湘西很有名的赶尸匠,他家就离着霍家大宅不远呢。”   老太太难以置信的说:“我原本以为赶尸匠回家了,你说我当初也没问问他的去向,小伙子你别急,你早晚能找到你父亲。”   听到对方安慰我,我肚子里的心酸就涌出来了,我点头表示感谢。   而一直不说话的秋心,问道:“老人家,您还没说隋棠的姥爷是怎么死的呢。”   老太太的注意力被我转移了一下,现在的情绪彻底稳定了,就叹息:“下葬了刘福,我俩就回了家,发现刘福的尸体没有出现,我们这才彻底放了心。不管怎么样吧,入土为安,也算对得起他了,被惊吓了两天,我俩条命都没了,所以早早的就睡觉。可是到了后夜,我就感觉院子里有声音,像是有个人在小声的说话,絮絮叨叨的,非常烦人。我以为是老头子上茅房,就睁眼看了一下,但发现老头子就睡在身边,一动不动的。”   “当时我怕的要死,心说刘福又回来了?他在我们窗户根儿说话呢?我当时拼了命的摇晃老头子,可是摇了五分钟他就是不醒,等我一摸他的鼻子,发现没气了。可身子还温热着,说明刚死不久。以前听别人讲过,有夜勾魂的厉鬼,在你家院子里说几句,就把人的魂儿勾走啦,当时我感觉天塌了下来,背着老头子上医院,可是他死沉死沉的,就跟一座山一样。我连惊带吓就一头昏了过去,还是街坊四邻发现了我,然后帮我料理了丧事。”   “守灵的那几天,我一直魂不守舍,那时候隋棠才十二岁,我更没想到的是,一年后,隋棠的父母也走了,就剩下我们爷孙两人相依为命。哎,人这一辈子,得忍啊。等下葬了老头子,我晚上总是睡不踏实,相反的我并不是害怕,而是气愤。因为我感觉是刘福勾走了老头子的魂儿,他这是找替身呢。你说我们帮他入土为安,不说保佑我们,还玩邪乎的。所以我气不过,也豁出去了,第二天我直奔了郊区,找到了刘福的坟头,想要破口大骂,叫他也不安,可是仔细一打量,吓得我腿软了,因为不知怎么的,刘福的棺材竟然竖了起来,大头朝下,露着棺材脸子。”   这一句话就叫我们所有人炸了锅。姑姑和猫叔当下面色剧变,这特么又冒出一个竖葬。   山西的三十三口竖葬棺,差点儿要了大伙儿的命,还牵扯出了一个不人不鬼的绝世高手,怎么刘福也这样了?   当然,山西的竖葬是阵法,是邪术,刘福这个可是真的。   老太太看我们骚动起来,吓了一跳,问我们怎么了。   姑姑直接了当的说:“老人家你还记得刘福的棺材在哪儿吗?”   老太太点头:“知道,打死也忘不了。”   姑姑道:“那好,你能不能带我们去一次,我们外面停着车,很快就能到郊区。因为我感觉刘福的棺材,是很大的线索,没准儿能找到秦明的父亲。”   姑姑明显没说实话,但跟老太太就得藏着掖着,说多了对方也不懂,再吓出个好歹。   老太太是个热心肠,一听这个立马说没问题,抬腿就要走。   这时候张婶儿走了进来,说饭菜都准备好了,啥时候吃饭。老太太一摆手,说不吃了,先去找那个那个冤家。   在张婶目瞪口呆下,我们离开了这条胡同,张婶还在后面嚷,说大夫不叫你出远门,怕受风寒。   后来老太太上车了,还一个劲儿的嘀咕:“当年看到了棺材有问题,我直接跑了回来,多少年都没去过了,更是不明白老头子的死因,这次一定要好好查查!”   看的出来,老太太心里一直有个疙瘩,也是个不服输的人。所以隋棠就安慰她,说一定能差个水落石出,还说猫叔他们都是有本事的人。   两辆车,一溜烟的功夫跑进了大兴区,还穿过了几个村,眼瞅着都快到琉璃河了,车子这才停了下来。   这一眨眼的功夫就是一个多小时,老太太一句话都没说,就绷着一张脸。   等下车之后,老太太拄着拐杖,直奔了一片小树林。我四下观察,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也没有被开发的迹象,果然适合葬人。   等进了小树林,发现坟头还不少的样子。我们跟着老太太不断寻找,最后在东北方向一个旮旯里,找到了那口竖葬的棺材。   这都十年了,露出来的棺材脸腐烂的不行,棺材也有了很多洞,似乎一脚就能踹碎。透过那些大洞,发现棺材里有一具骨架,头朝下,脚朝上,还散发着一股臭味。   这应该就是刘福了,看来当年并不是尸变,因为尸变的话,肉身是不会腐烂的。所以说,勾走老头子魂魄的,应该不是他。   姑姑围着棺材脸转了三圈而,眼睛越眯越紧。我问她看出什么端倪没。   姑姑说,中原大地上就没有这种葬法,刘福的棺材一定被人动了手脚,不行开棺看看吧。我总感觉,有些事情冥冥中自有关联。   说道开棺,我们都有些傻眼,因为没带工具,总不能用手刨吧?还是老炮眼尖,他发现树林的外面有一大片庄稼地,地里有人在除草,应该能借着工具过来。   小时之后,老炮拿着两把铁锹回来了,还嘀咕:“妈了个巴子的,这帮农民真尿性,俺说了天好话才借给俺,铁锹值啥钱,俺还能跑了?!”   老太太说:“这世道啊已经坏了,跟十年前不一样了。”   她这句话很有深意,我似乎听懂了,但又非常迷茫。   后来我和老炮一人一把铁锹,对准棺材的一侧使劲挖,不多时就挖出一条大沟,猫叔对着棺材脸一踹,碰的一声,棺材就倒在了大沟里,腐朽的木材立马断裂出了缝隙,大片骨尘弥漫起来,臭味更浓了。   猫叔从怀中掏出了三支香,一把纸钱,开棺前先祭奠亡魂。   老太太很惊讶,以为猫叔是道士。   弄妥了之后,姑姑说开吧,但要小心一些。   我和老炮对视一眼,把铁锹的刃子插入了棺材板,几乎毫不费力的就撬开了,一大片灰蒙蒙的气息跑出来,隋棠拉着老太太倒退,说这是不干净的东西,对您老不好。   猫叔从怀中抓出了一把五谷,丢在了棺材里,然后念了几句咒语。这是在驱散煞气呢。   然后我们才仔细的打量这具骨架。   姑姑离得最近,但是看了天也没什么稀奇的,因为一堆骨头毫无线索,根本看不出头绪。   但就在这个时候,老炮突然说道:“唉呀妈呀,你们看棺材板子上是不是有字?”   我们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棺材板子上,发现中部位置上,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貌似是凝固的鲜血。   我擦!   棺材板可是扣着的,能在里面写字,肯定是尸体了。难道说刘福又诈尸了?   但诈尸归诈尸,也不可能写字啊。   除非刘福根本没死,他是被强行装在了棺材里,他没办法,才用自己的鲜血,写下了遗书。   但是等凑近了辨认,发现只有三个字,恐怕不是遗书了,因为三个字能交代什么事情呢?   不过这三个字歪七扭八,很是潦草,我看了天也没看明白。   可姑姑的脸突然白了,她艰涩的说:“杀-龙-岭!”   杀龙岭?!   我不解的看着姑姑。   姑姑难以置信的说:“果然有关联,果然啊!”   猫叔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就问杀龙岭是什么地方。   姑姑说,三十三口竖葬棺,所在的那座大山,就叫杀龙岭!!!   大家都被震撼的说不出来,原来刘福的竖葬棺不是没有理由的,跟杀龙岭的邪术有脱不开的关系。   可我随后想到,刘福下葬的时候可是横着葬,后来才是竖着的,这说明是别人动了手脚,那杀龙岭三个字是不是也是别人写的呢?   我把这个猜测告诉了姑姑,姑姑说的确有这个可能。   就这样,大家陷入了沉思,谁也不说话。   而我呢,突然灵机一动,又出现一个更为大胆的猜测,刘福的棺材会不会是我爸动的手脚呢,他写下杀龙岭,就是给后人留下一丝线索。   我跟姑姑又说了,姑姑顿时瞪大了眼睛,虽然惊讶,但并没有否定。   “杀龙岭关乎着那个神秘的高手,但是也关乎着你父亲的线索,看来,咱们有必要去一趟山西了。”姑姑一字一顿的说。   我重重点头,表示非常同意。但宋科长说过,以后一定要小心一些,万一去杀龙岭再中了邪术可怎么办?!   谁知姑姑却说:“平白无故的被人下咒,我早就憋着一团火了,不管对方是谁,我一定要查出来,就算死,也要死个明白。并且直觉告诉我,你父亲和那个神秘高手,应该有些关系”   女人的直觉都非常准,这也叫我很害怕。因为那个高手简直太厉害了,姑姑和宋科长都不是对手,难道这次去山西,又是一次死之旅吗?!!!    第一百八十三章,我的爱情   大家盯着脚下的破棺材,谁都不言语,场面安静的要死。   隋棠的姥姥看着我,问道:“小伙子,你已经找到你父亲的线索了?”   我只能苦笑,因为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们的猜测,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这山西杀龙岭必须要去。   打定注意之后,我们就不想在此久留了。但刘福的尸体还有很大的疑点。但现如今没时间思考这么多,只有从长计议。   隋棠的姥爷因刘福而死,所以她本人显得非常低沉,一直都紧锁着眉头,好像个木头人似的。   我想安慰她两句,但又怕秋心吃醋,你说这事儿闹得,我夹在中间难受的要死。   后来老炮说,不管刘福是不是闹邪了,咱们挖开人家的棺材都是不对的,我看还是赶紧入土吧,都腐烂成骨头啦,翻不起什么浪花的。   我感觉是这么个理,赶紧跟老炮劳动起来,个小时,就把棺材重新掩盖,这次不是竖葬了,而是弄了一个坟包。   老炮把我的铁锹夺了过去,甩着腚直奔了远处,完璧归赵啊。   这时候,周围的气氛挺古怪的,没人讲话,只有老太太一个人,偷偷的抹眼泪。   我感觉应该说两句,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好,等老炮回来后,我憋了天憋出一句话,走,咱们回家吧。   路上,每个人都在思考心事,也没人讨论什么。   也就是老炮跟我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其实我心里也憋着很多事儿。这杀龙岭可不是庙会,能说去就去,里面不定多少凶险。   可姑姑的性格大家都明白,她被人算计了一道,即便明知不是对手,也想弄个明白。所以她特别支持我去杀龙岭,也不怕遭遇那个神秘高手。   等进了市区,我们先把老太太送了回去,说实在话,这一趟大家都稀里糊涂的,因为不管是刘福的死,还是隋棠姥爷的死,以及我爸的去向,都很模糊。好像罩上了一层黑纱,使劲瞪着眼睛都看不透。   等回了四合院,发现宋科长还没回来,而我们就开始商量着去山西杀龙岭的事宜。等到了晚上,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那就是给我妈打电话报平安。   我找隋棠要来了手机,拨通了家里的座机,等了天才接通。   当听到我妈的声音,我鼻子一酸,差点儿掉下眼泪。   我妈很激动,问我在哪儿,怎么这么久才联系,她都快急死了。我赶紧给她吃宽心丸,声称自己在经常,已经跟姑姑回合了,一切都很好,并且找到了我爸的线索。   听到这个,我妈先是沉默,然后就压着嗓子哽咽了,我能感受到她压抑许久的情感,电话这头,我的手都在颤抖。   我安慰了好天,我妈的情绪才稳定下来,我告诉她,马上就要去山西了,如果这次顺利,就能找到我爸。   我妈没有说话,但我感觉,她肯定在电话那头,拼命的点头。   我妈叫我小心,一切听姑姑的安排,然后我们双方都陷入了沉默。因为我想到了我的舅舅余临渊,想到了他是邪神教的人。   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或许不用我开口,我妈一切都懂。   后来,电话还是挂断了,我揣着一肚子心事,躺在**上不动,心里就跟打翻了五味瓶一样,非常不得劲儿。   本来我以为会失眠,但是到了十一点多,困意就上来了,但是刚要闭眼,就听见敲门声。   我很诧异,都这么晚了,谁还找我?   我以为是猫叔,可打开门之后,发现秋心在外面站着。   看到这丫头,我有些手足无措,说了一句欠揍的话,大晚上的不睡觉,咋往我屋里钻?   秋心上来就是一脚,正好揣在我的大腿里子上,我寻思着,你就不会换个地方。   秋心直勾勾的盯着我,骂我混蛋,我说你要是找我骂街的,那你请回去,我还要睡觉。   后来她揪着我的耳朵,叫我再说一遍。我说,请您进屋谈吧。   她进屋之后,坐在了我的**上,而我不敢坐,就站着。   她盯着我,说秦明你之前答应我什么,现在又做了什么,你怎么是这样一个人?   我有些诧异,她这些话从和说起呢?我怎么了我?   后来我一拍脑袋,彻底明白了。肯定是因为隋棠。   所以我就把前因后果解释了一遍,因为这种事儿最容易造成误会,我和秋心其实就差捅破那层窗户纸了,所以不能藏着掖着。   秋心看着我那真诚的脸,发出一声冷哼,有些不信的样子。   的确,隋棠父母被扒皮这件事是很诡异,那个鬼皮匠金元我也没接触过,所以听起来就像神话故事似的。   但隋棠从不开玩笑,她只用枪说话,所以她不会骗我,并且她也不会拿父母的性命闹着玩吧。   我好说歹说,秋心才勉强的听了进去,沉思了一会儿,一把拧在了我的耳朵上,憋了天才憋出一句话:秦明,你别忘记我救过你一名,没我的话,你早被吴飞熊拍死了,我脑袋里的灵魂也说了,你必须保护我。所以,你要是再跟别的女孩子眉来眼去,不清不楚,我就咔嚓了你。   我龇牙咧嘴的点点头,说你这是不是就算对我表白了。   秋心脸红了,然后哼了一声,离开了我的屋子。   我揉着耳朵傻笑着,难道说这就是我的爱情吗?   我身体里有别人的道行,秋心脑袋里有别人的灵魂,我们也算一对奇葩了。不过后来我想到了隋棠,我能感觉道她对我的情谊,我当初还安慰她,要跟他一起学习圣邪前辈的乾坤无极剑法,这剑法可是要双修的,尼玛!   难道我要做陈世美了?要脚踏两条船,做一个史上最花心的赶尸匠吗?   后来我摇摇头,世界上有很多美丽的花朵,但属于你的只有一支,其余的只有欣赏就好了,千万别打歪心思,伤了别人的心,也作践了自己的感情。   所以,我要做一个心思专一的人,我想,只有心思单纯了,才会磨砺出更高超的心境,这对于自己的道行都有好处。   这一晚,我终于失眠了,脑海里总共两张脸,一张是隋棠的一张是秋心的。   第二天早晨,我和猫叔继续修炼望气的法门,还别说,每一次的修炼,我都会有所收获,并且对于这种事情也逐渐产了兴趣,猫叔说修炼会上瘾的,果真如此。   等吃过了早饭,宋科长终于露面了,他说特侦办的其他成员,已经摆脱了邪术的困扰,现在都龙活虎的,最大的难题终于得到了解决。   然后,他还提着一个很大的铁皮箱子,咣当一声就丢在了地上,跟我说:“秦明,之前答应过你,要帮你炼制一件贴身的巫兵,你打开箱子,选一件吧!”   我当时就傻了,我擦,特侦办要不要这么**,一铁皮箱子巫兵?!   宋科长摇头,说你想到哪儿去了,这铁皮箱子里,都是特侦办成员的兵器和法器,你选择一件趁手的,我才能去给你炼制巫兵。   我有些懵了,我拿了人家的兵器,人家可怎么办啊,拿根烧火棍跟厉鬼去拼吗?   宋科长低下了头,说箱子里的都是遗物。也就是说,那些成员已经亡故了。组织上是缅怀他们,所以才把这些兵器收集了起来,有的都几十年了,变的破旧,腐朽,但却一直留着,也算一个念想。   我赶紧摆手,既然是遗物,那就更不能行了,这是对死者的不尊敬。   谁知宋科长道:“秦明,你跟你姑姑对特侦办都够意思,所以我才把这些遗物找出来,我想叫你继承那些前辈的精神,我想,他们泉下有知,也会高兴的。”   这番话说的我心里沉重,我咬着牙点了点头,然后打开了铁皮箱子。   箱子里的东西可真不少,匕首,锁链,飞刀,甚至有手qiang,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猫叔眼睛一亮,伸手从里面拿出了两个圆鼓鼓的铁球,唰唰转动起来。   “宋科长,你也送我一件吧,没了铁球,浑身难受啊。”   宋科长哈哈一笑,表示没得问题。   猫叔一起哄,小贱,秋心,隋棠,都围拢过来,大眼瞪小眼的看着。   不过小贱用拳,秋心画符,隋棠打枪,貌似都没啥合适的。   我跳来跳去,脑海中猛地想起一件事,扭头问秋心,你那柄黄铜小锤呢?   秋心说从铁面护法手里夺来的那个?   我点头,然后秋心就从卧室拿出了小锤。   这东西是打鬼的利器,当初我答应过秋心,要帮她炼制一件巫兵的,现在正好找宋科长。   宋科长问我,是按照你的意思炼制,还是按照特侦办的意思?   我蹙起了眉头,有些不明白。   宋科长说,你是细娘的传人,属于巫家,自然有一套培育巫兵的办法,我也知道炼制一件巫兵有多麻烦,所以你想要按照自己的意思来,就得把口诀,还有落得咒都告诉我。我去特侦办找专门的高手去弄。   我看向了姑姑,那意思,咱们本门的神通,能这么说出去吗?   姑姑说没事,宋科长不贪墨这些雕虫小技。   其实我不是这个意思,毕竟师承之间都是有忌讳的,你看我跟秋心这么熟,我只教了她十三道初级符的炼制方法。   不过姑姑都说这话了,我也就没什么负担了,告诉宋科长,我要按照《尸骨仙扎》里的办法,炼制排行第六的巫兵,紫阳锤!!!    第一百八十四章,紫阳锤和明王扇   之前交代过,《尸鬼仙扎》里总共有七件巫兵的培育方法,三阳鬼门锁是第七件,威力最弱。相应的,需要落得咒也非常少,只有三个。   这紫阳锤是第六件,倒数第二,需要落五个咒,威力比三阳鬼门锁大好几倍,一般的妖魔鬼怪,一锤子下去,肯定法灭灰飞,给秋心防身最合适不过。   宋科长记下了培育紫阳锤的口诀和咒,暗自寻思了一阵,说这件巫兵的确威力不小,但对于你来说,恐怕就没那么实用了。   他的意思是,我的实力已经达到了一个层次,紫阳锤恐怕还没小须弥金丹元剑威力大。   我赶紧摆摆手,说你误会了,这件巫兵是给秋心的,这丫头只会画符,势单力薄,我不放心。   秋心闻听脸色一红,很受用的样子。   可是隋棠却咬了咬嘴唇,转过了身子。   宋科长一下就明白了,还冲我猥琐的笑,说一定办好。   不过他看了看铁皮箱子里的兵器,说道:“没想到你小子还是个性情中人,把心思都用在别人身上了。这样吧,你还是挑一件兵器,除了紫阳锤之外,我再给你量身炼制一件,这也算我个人的意思。”   我很惊喜,这宋科长也太敞亮了,因为一件巫兵的价值非同凡响,并且炼制起来难度很大。   我还妆模作样的推辞了一番,可姑姑说,千万别客气,特侦办有的是高手和资源,有人帮你炼制巫兵,你算捡了大便宜。   这么一说,我就不腼腆了,在铁皮箱子里寻找了一番,最后锁定了一把扇子。   是的,这是一把扇子,但并不寻常,因为扇骨是精钢打造,扇面也是一种特制的软铁,拿在手里,起码二十多斤。   扇面上原本描绘着一副图画,貌似是山水。但时间长了,图画剥离了大,现在看上去非常破旧。   可在我眼里,这东西很珍贵,因为七件巫兵之中,有一件正好是扇子。   宋科长见我挑选了这个东西,很诧异的挑起了眉毛,说这把扇子的主人是个厉害角色,人称铁扇仙张子美,他修炼的扇子功,你看这扇面的边缘,也就是那个弧形,打磨的非常锋利,切金断玉不在话下。并且十三根扇骨都是中空的,里面藏着钢针,只要甩出去,敌人就跟镰刀下的庄稼似的,成片成片的倒下去。   我很是咂舌,发现扇面的边缘的确很锋利,用手指一碰,竟割出了一条浅显的口子,还流了血。   看来打造扇子的材料真心**,看来我捡到宝了。   后来我问宋科长,既然张子美这么厉害,怎么会死去?   宋科长叹息了一声,说老虎还有打盹儿的时候呢,更何况是人。还告诫我,在江湖这一亩三分地上,什么事情都说不好,根本没有绝对,你认为你够厉害了,但你比厉害的有的是,正所谓一山更比一山高,你不能骄傲,不然会吃大亏的。   我知道宋科长是对我好,所以把这话牢牢的记在了心里。当初我以为姑姑,宋科长,已经够厉害的了,但是遭遇了那个神秘人之后,他们完全没有还手之力,所以我心里的谨慎就更浓了,但更多的是敬畏。   宋科长看我沉默不语,就问我准备用这把扇子打造一件什么样的巫兵。   我几乎想都没想,说道:“我想打造明王扇!”   此话出口,姑姑率先变了脸色:“明王扇可是排行第三的巫兵,比我的紫金摄魂铃还要厉害,秦明,你可要想好了。”   姑姑所掌握的两件巫兵,十三节骨鞭排行第五,紫金摄魂铃第四。都没有明王扇厉害。   当时我不明白姑姑话里的意思,难道巫兵厉害好不好么?   没等姑姑解释,宋科长率先说道:“秦明啊,你入江湖的时间还短,很多禁忌你不清楚,巫兵的威力越大,自身所要付出的就越大。你先说说明王扇一共要落几个咒?”   我迷迷糊糊的说十五个,并且把咒和要领一并说了出来。   当初三阳鬼门锁才三个咒,紫阳锤也只有五个而已。   宋科长脸色有些不自然,苦笑道:“这十五个咒可要了命了。不过既然答应了你,我一定给你炼制出来。”   我说道:“不是,咱们接着刚才的话题说,为什么巫兵的威力越大,自己所付出的就越大呢?我施展三阳鬼门锁,自己也没付出啥。”   这时候猫叔给了我一个耳刮子,打的脆响,骂道:“你脑袋是榆木疙瘩吗?这巫兵和法器是一样的,如果给你一根如意金箍棒,你能使唤吗?”   我揉着脑袋嘀咕:“哪特么有如意金箍棒,你扯的太远了。”   谁知姑姑道:“猫叔说的不错,只是你还没明白。这么说吧,巫兵的威力要和自身的道行,水平成正比,如果给你一件逆天的宝贝,你根本施展不出十成的威力,若是强制施展,对自身的负荷很大,这要伤元气的。”   我一瞪眼:“姑姑的意思是,明王扇太厉害,我还弄不了,要是非得使唤,我这身子骨就得吃亏?”   姑姑点头:“是这样的,所以说你要慎重。在《尸鬼仙扎》里,一共七件宝物,可我对前三件宝物,碰都没碰,这是因为我的道行不够。”   我总算是明白了。不过我可是吃了太乙余粮的男人,身体里又有别人的道行,对了,太乙余粮的事儿我还没跟她说呢,并且我体内有别人道行的问题,猫叔守口如瓶,不知道姑姑心里有数没。   恩,回头一定找她问个明白。   所以我说:“姑姑,此行山西杀龙岭,恐怕不会一帆风顺,我身上揣着硬家伙,心里有底。所以明王扇我是非炼不可了。”   姑姑叹了一口气:“逆天行事,终归是条险途。算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可宋科长却很惊讶:“你们要去杀龙岭?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我赶紧跟他讲明了缘由,宋科长听完,两只眼睛都直了:“这刚摆脱了那件事,你们就要去杀龙岭,会不会太冒险了。秦明,你听我说,此事要从长计议,不是咱们怂,只是不能太过盲目啊。”   宋科长说的很有道理,但有些事情不是有道理就行的。所以我只说了一句话:“为了能找到线索,别说是杀龙岭了,纵然是刀山火海我也得闯一闯。”   宋科长张嘴结舌说不出所以然,最后一跺脚,拿着扇子和铜锤,还有那个铁皮箱子就走了,说炼制两件巫兵,起码要十天左右,你们安心等着吧,趁着这段时间,也合计合计,杀龙岭可是一座山,绵延几百里,想要找十年前的线索,简直是难如登天,所以必须要有计划。   我赶紧点点头,目送着他离开。   然后我们所有人围拢在桌子旁边,你一言我一语的交谈起来,但是从早上聊到中午,根本没聊出所以然,看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晚上的时候,我找到了姑姑,把太乙余粮还有我妈的事儿说了,姑姑很镇定,但眼中却很惊讶。   她早就知道一切,只是从来没告诉过我。   我又问她,我体内的道行,到底是谁的。   姑姑沉默了很久,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这个世界有太多的东西束缚着我们,唯有力量才能将其打破。道行是一种力量,是我们玄门中人所追求的境界。但境界是纯粹的,没有好坏之分,可施展境界的人就不同了。”   她看着我的眼睛说:“秦明,有朝一日你融合了体内的道行,你会做一个正义之人吗?”   我愣住了:“姑姑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当然会做正义之人了,你不是一直教导我,要无愧天地,无愧人心吗?”   姑姑笑了:“我说的是一直,一直秉承着这颗正义之心。”   我毫不犹豫的点头:“那是必须的。”   姑姑开始苦笑:“何必答应的这么干脆。”   我急了:“姑姑,我的为人你最清楚,我没有骗你啊。”   姑姑一摆手:“人心会变,就像残袍,他年轻的时候济事为怀,可现在呢,未达目的不择手段,或许他年轻的时候,他的师傅也问过他同样的问题,他也是像你回答的这么干错,可后来呢,一切都变了。所以说,秦明你记住,道行既然在你的体内,那就是你的,你好好利用这些别人求之不得的东西,然后不变初衷,不改前程。”   我摸着脑袋说:“姑姑,我怎么听不懂了。”   姑姑道:“等你弄明白了这些,我自然会告诉你这些道行是谁的!”   然后我就被莫名其妙的赶了出来,晚上躺在**上,心里百感交集,第二天嘴角起了燎泡。   去郊区修炼的时候,猫叔还问我,咋回事,怎么上这么大的火。   你还好意思问,还不是你们藏着掖着,啥都不告诉我么,算求,我也不问了,我就安安心心的修炼,磨练心境,做一个好人。等到了时候,谜团自然会解开。   于是,这十天的闲暇时间,我都沉浸在了修炼和学习当中,甚至拒绝了老炮去京城游玩的提议。   还别说,我感觉自己的确有了很明显的进步,如果再加上明王扇,恐怕会厉害的找不到北。   可原本安逸的活,突然就被打乱了,在第七天的当口,姑姑火急火燎的找到我们,说出了一件大事。   她手里拿着一封信,说是从湘西邮过来的。   我问这是谁给你写的信,出啥大事儿了。   姑姑脸上充满了悲伤,就说了一句话:“信是老刁婆写的,蟹先死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去山西   蟹先死了?!   我的脑袋嗡的一下,血压差点儿上来。   “上次见面,他还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死了?老刁婆呢?”我急声问。   同时我心里在想,蟹先的死,会不会跟那口铁皮棺材有关系?   谁知姑姑却说:“蟹先是残袍杀死的,残袍没死,而是借尸还魂,变作了青狐红煞,他杀死了蟹先,放出了铁皮棺材里的东西,而老刁婆敌不过他,跑了出来。然后就给特侦办的总部写了封信。今天早上总部的人给我送过来的。”   说完,把手里的信拍在了桌面上。   猫叔脸色有些白,直接拿起了信,仔细的读着。而我却倒吸了一口凉气,残袍竟然没有死。   当初在白村寨,残袍和陈玄在鸡头山上狗咬狗,谁也不知道最后的结局。可现在一看,肯定是陈玄死了。   残袍这个家伙一直要达到某个目的,这个目的跟卧牛峡谷中的铁皮棺材,乃至邪神教的一个大秘密有关系。所以他借尸还魂之后,第一步就去了卧牛峡谷,沙死了蟹先,还放出了铁皮棺材里的东西。   我问姑姑,铁皮棺材里到底有什么东西?这关乎着邪神教什么秘密。   姑姑摇头,表示她也不清楚,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铁皮棺材里的东西很凶,被残袍放出来,恐怕要为祸乡里了。   这时候猫叔看完了信,转交给老炮和秋心他们,就问姑姑老刁婆人在哪里,这信里的内容非常简短,咱们都不知道到底发了什么。   姑姑摇头,她也不会算卦,怎么会知道老刁婆的动向。   不过一开始我就怀疑过老刁婆,因为她很厉害,也很神秘,至今我都知道她是什么来历,更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守护铁皮棺材,跟邪神教又是什么关系。   现在蟹先死了,老刁婆跑了,谜团更加模糊不堪,思考的时间长了,脑仁而都疼。   姑姑深深的呼出一口浊气,说:“蟹先是我的挚友,我不能叫他死的不明不白,我必须要回湘西一趟,秦明,山西杀龙岭我可能要缺席了。”   我一怔,少了姑姑,此次会更加艰难,但蟹先的事也非常重要,所以我点点头表示理解。并且提醒姑姑一定要小心,不行买个手机吧,联系起来也方便。并且顺便去看看我妈。   姑姑答应了,然后亲自给宋科长打了一个电话,等交代清楚之后,她开始收拾了东西,那急切的样子,恨不得插上翅膀。   当姑姑坐车离开后,我呆呆的看着汽车的背影,心里非常不舍,这才相聚了十几天,又要分别了,也不知道啥时候才能重逢。   难受的我,那一天都没怎么吃饭,总感觉心里空空的。   一转眼又过去了三天,宋科长终于出现了,手里拿着两个长条的木匣,外面还罩着红布。   “紫阳锤,明王扇,全都炼制好了,你们看看,还满意不。”   我发现宋科长的脸色并不好,甚至有些铁青,恐怕跟蟹先的死有关系,我问他是不是太劳累了,他苦笑着摇头,先叫我们看巫兵。   打开第一个木匣,从里面直接迸射出一道金光,只见一柄长三十公分的铜锤,安静的躺在里面,周身篆刻着古老的巫家咒文,其中蕴含着最为磅礴的威能,这一锤子下去,恐怕就是小红也受不了。   秋心满心欢喜的把紫阳锤拿在手中,上下打量,恨不得亲一口。   而我也有些激动了,顺手打开了第二个木匣,发现里面躺着一柄漆黑色折扇,入手之后格外沉重,从表面看,精钢铸就的折扇非常普通,没什么出奇的地方,可是打开之后,从扇面上竟迸出一声啼叫。   啼叫婉转悠长,还蕴藏着凶厉,仿佛是一头搏击长空的鹰隼,是那样不可一世。   但是定睛一瞧,漆黑的扇面上描绘着一只翎羽沸腾,五彩斑斓的孔雀。   不管是神情,样貌,都非常传神,把孔雀开屏那一瞬的美妙,彻底定格,可看的久了,发现孔雀似乎在动,似乎要从扇面中飞出来。   我甚至看到,孔雀在发光,蓝色的光芒,柔和,安逸,叫人心中平静。   在佛家中,孔雀又叫大轮明王,最是刚猛霸道。   其实这个孔雀图案,是由十五个咒拼凑而成的,这需要极高的技艺,但一经催动,将会发山崩海啸一般的威能。   我咔嚓咔嚓,将明王扇折起来,巨大的喜悦叫我表面平静,但内心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十天,两件巫兵,特侦办真够牛逼的,反正我是服了。   宋科长看我和秋心爱不释手的样子,原本铁青的脸色,好转了一些,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   说只要你们满意,那我就算圆满的完成任务。   秋心一个劲儿的道谢,这傻丫头能看出个鸟,宋科长肯定有心事。   我就问道:“宋科长,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我姑姑传回了什么不好的消息?”   毕竟铁皮棺材里的东西跑了,那是个很凶的家伙,搞不好就会祸害老百姓。   谁知宋科长却摇摇头:“你姑姑自从跟我告别,就再没联系过我,但她这个人稳当,我还是很放心的,并且湘西地界,也有她的朋友,互相能帮衬。要说最叫我烦心的,还是最新出现的一件邪乎事儿。”   邪乎事儿?!   我们大家都来了兴趣,问什么邪乎事儿。   宋科长看了看隋棠,犹豫了片刻,说:“昨天,接到最新消息,山西大同境内,出现了三起连环剥皮事件,受害者浑身的皮被凶手扒下来,然后带走,一点线索都没有。案件非常恶劣,大同那边的官方束手无策,才通报了我们。我已经派遣山西大同方面的特侦办人员进行调查了,但是三个小时内,两个特侦办人员同时被杀,浑身的皮被扒了下来,但没有带走,而是做成了稻草人,上面还用鲜血写着四个大字:少管闲事!”   连环扒皮案?!   我瞳孔顿时收缩,也看向了隋棠,因为她的父母就是被扒皮致死的。难道说湘西九怪之一的鬼皮匠金元在山西大同?!   我擦,杀龙岭就在山西大同境内,没想到这事儿还没搞定,又出现了凶杀案。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看来我们真的有麻烦了。   再看秋心,俏脸上挂满了寒霜,急不可待的问:“宋科长,没查出凶手是谁吗?”   宋科长摇摇头:“暂时还不能锁定凶手,因为一点痕迹都没有,就好像是受害者自己把自己的皮扒掉了。所以说,只有玄门中人才有这种能力。当然,你也不要多想,再凶手没有落网之前,咱们不能太情绪化,不然会影响主观判断的。”   宋科长话里话外很明显,怕隋棠被仇恨冲昏了头脑。这么一看,宋科长早就知道隋棠的身世。   而隋棠呢,深深的呼出一口浊气,似乎在压制着什么。   我拍拍她的肩头,说:“你别急,我们大家都会帮忙调查的。反正也要去杀龙岭,不如先查查这个扒皮凶手是谁。”   隋棠感激的看了我一眼,而秋心也没吃醋,到了现在,她应该相信我说的话了,因为我从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同情,但更多的还是同仇敌忾。   宋科长叹息:“没想到一下子出现这么多事,既然秦明这么说了,那你们就去打个前站,要是抓住了凶手,自然皆大欢喜,如果感觉茬子硬,不好对付,我就亲自带队过去。同时,我会打好招呼,叫大同那边的人全力配合。”   我和猫叔老炮对视一眼,貌似只能这样了。   当天下午,我们收拾妥当后就准备出发了,当时我还发愁呢,去山西的话,恐怕还得做长途汽车,因为上次在火车上闹得很凶,我们不能节外枝。但谁承想,宋科长直接派遣了一辆直升机,把我们运送到了山西大同。   我从没有坐过飞机,直升飞机就更没做过了,当飞机起飞后,我感觉地面离我越来越远,失重感也非常强烈,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有那么十来分钟,我都是闭着眼的,猫叔还说我怂,我问他你腿哆嗦什么,猫叔说这不叫哆嗦,这叫抖。   大约一个小时左右,我们成功降落在指定的停机坪,这是大同的郊区,好像叫什么三阳县,反正这里离内蒙古很近,空气凉的吓人,比京城起码低五摄氏度。   在停机坪的不远处,停着两辆jeep,看到我们之后,打车上下来两个人,一男一女,都非常精神。   这应该是特侦办外围成员了,专门过来借我们的。   等离得近了,对方率先打招呼,主动做自我介绍,那个男的叫陈刚,女的谭菲菲,这次主要协助我们调查连环扒皮案。   介绍完了,主动帮我们把行李丢进了车子里,然后载着我们直奔了特侦办的办公地点。   我以办公地点会很隐秘,起码在那种闲人免进的地方,毕竟这种机构富有一种传奇色彩,肯定低调。但没想到的是,陈刚和谭菲菲带我们去了一家足疗店,我当时都有些懵了,我听说足疗店里有猫腻,恩,不说,我看到一个衣着暴漏的女子,从某个包间里走了出来,脸红红的,脖子上有很多淤青。   秋心和隋棠浑身不自在,老炮两眼放光,还问我,这是干啥的地方,咋乌烟瘴气的。   我没搭理他,我怕把他教坏,就一直跟陈刚和谭菲菲走,大约几分钟吧,我们进了一个包间,包间里有**,沙发,还有一面大镜子。   这面镜子是可以活动的,相当于一扇门,打开之后,墙里有密室。当时我就有些惊讶了,原来别有洞天呀,谁能想到,特侦办会选择在这里呢。   但是进入密室之后,我发现这里只有一间四十五平方的屋子,有桌子和**,还有电视什么的。墙上还贴着很多照片,桌子上还有符,朱砂,甚至一些稻草人。   但这里一个人都没有,我心里讲话,山西的外围成员,就陈刚和谭菲菲两个人吗?   可就在这个时候,猫叔突然来了一句:“我怎么感觉不对劲呀!”    第一百八十六章,困入阵法   我就是一愣,问猫叔哪里不对劲,猫叔没理我,反而看了看陈刚和谭菲菲。   这俩人笑了笑,说特侦办行事隐秘,只能在这种地方办公,你们也别见怪,先找个地方休息片刻,等会儿咱们吃过饭,就研究连环扒皮案。   猫叔的眼神转动起来,好像发现了什么蹊跷,我也暗中提防起来,怕有什么弯弯绕。   可老炮,秋心,隋棠三人并没有想太多,四下张望着就走到了屋子中央,我赶紧看猫叔,那意思,到底哪儿不对劲,别光渗着啊。   猫叔摇摇头,说这里的气很弱,好像从来就没人住过,这里真的是特侦办的办公地点?   我心里一紧,偷偷看了看陈刚和谭菲菲,发现他俩的面色如常,也迈步走进了屋子,好像要给老炮他们倒水喝。   我偷偷的跟猫叔讲,这外围成员一共就两个人,如果再去做什么任务,恐怕是没时间来这儿办公,所以气弱也在所难免。   猫叔很疑惑的样子,说隋棠就是外围成员,当时藤妖率领着二十多人呀,这里就两个?明显说不通。   但就在这个当口,我忽然发现,陈刚和谭菲菲各自走向了一个墙角,一开始我以为他们要拿东西,但是墙角很干净,什么都没有。   紧接着,他俩站在墙角,背对着我们,并且两个肩膀还在抖动,就跟偷笑似的。   我顿时瞪圆了眼珠子,心说这俩人疯啦?怎么一进来,就站在墙角偷笑,真是见鬼。   我鬼使神差的就走了进去,猫叔也非常诧异,尾随着我。   老炮更是不明所以,问我他俩干嘛呢,这是面壁思过呀,还是没事偷着乐呀。   这个场面太诡异了,大家都有些受不了,隋棠上前一步,说你们怎么了,干嘛还背对着我们?是不是有心事?   陈刚和谭菲菲还在抖着肩膀,并没有言语,猫叔眼睛一眯,说:“他们站定的两个方位,貌似是........”   话还没说完,房间里轰隆一声,剧烈颤抖了一下,就跟发了地震一样,我看到头顶的天花板都要掉下来了,大量的尘土飞扬,我们抱着脑袋躲避,根本睁不开眼睛。   秋心不知所措的来了一句,这是闹哪样?咱们赶紧出去,这里要塌了。   但等我们回身一看,原本那扇门竟然不见了。我知道这是暗门,外面是一面镜子,所以就过去查看,但看了天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这是一面死墙,哪里有暗门的痕迹。   这特么真是见鬼了,一道门竟然说不见就不见,好像从来都没有出现过。可要说没有门,我们是咋进来的,都特么穿墙术不成?   我是真急了,大吼:“陈刚,谭菲菲,你们到底搞的什么鬼,我们可是宋科长派遣来的,专门协助你们的,要是开玩笑的话,这也有些太过分了。”   话音未落,房间里突然出现了一股股黑烟,也不知道这些黑烟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反正一眨眼的功夫,就弥漫起来,率先遮蔽了陈刚和谭菲菲。   并且黑烟好似具备命,呼啸间如同下山的猛兽,这间四五十平的房子一下被吞没了一。   别说陈刚和谭菲菲了,就连我们自己都快陷入黑暗中了。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大吼着:“他俩站定的两个方位,难道是阵眼吗?!”   眼前的一切已经超出了正常人的认知,除了阵法之外,我还真想不到别的。   猫叔瞳孔一阵收缩:“肯定是阵眼了,我就说这里不对头,原来是被人给领进了死路。大家小心。”   ***,特侦办的外围成员竟然对我们下手,他们活腻歪了不成?   后来我灵机一动,难道陈刚和谭菲菲也跟藤妖似的,是隐藏极深的卧底,就专门等着对付我们呢?   隋棠大吼:“先破掉这个阵法再说。”   刚说到这里,黑烟风卷残云一般,冲我们袭来,并且我还闻到了一股血腥味。我们知道这些黑烟很厉害,不敢硬碰硬,只有一位的倒退,那些桌子椅子都被撞到了,动静很大。   可我们心里都在骂娘,待会儿破了阵,一定扒了他们的皮。   这时候,我们已经被逼到了墙角,根本没有退路了,大家拉开架势就要干一仗,可突然间,从眼前层层叠叠的黑烟中,突然传来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好像蕴含着无数冤魂厉鬼一样。   我破口大骂:“这黑烟里到底有什么鬼东西?”   秋心道:“不管有什么,都不能放肆。”   她抬手在虚空中画符,刷刷点点行云流水,不多时,就有五道破煞符被丢了出去,迎面遭遇黑烟,发出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黑烟受到了的重创,甚至从中都撕出了一条口子,我看到一只雪白色的手臂,从口子中探了出来。   老炮吓的一蹦三尺高:“唉呀妈呀,有邪乎玩意儿,揍他狗ri的。”   我眼睛一眯,心说这些黑烟被破煞符压制了,这说明黑雾里有煞气,既然是这样,那一切都好办了。   我果断的从怀中掏出一道符,这是十道中级符中的一种,名为紫圣真光符,算是破煞符的一个升级版,只要催动起来,方圆百丈范围内的煞气都会消散一空。   我手指夹着符箓,贴在脑门上,然后念动咒语:“紫光除邪,冤煞顿解,祥云一招,万法逍遥,吾奉八方鬼王赦令,破除阴煞,大放光明!”   符箓飞天,然后爆炸,磅礴的符力凝聚出了一道紫光,就跟陨落的一颗星辰般**黑烟。   轰轰轰!   汹涌的黑烟震荡起来,就如同一片汹涌的大海,就连原本被撕出的口子,以及探出的那只霜白手臂,全都跟着颤抖,并且我看到一层紫色的光芒,从黑烟中涌起,好似万箭齐发一般,穿透出无数紫色的光点,拉出了一道道紫色匹练,将这些黑烟分割撕裂,然后消散一空。   猫叔大喜,叫道:“好小子,一道符就破了对方的阵法,真是好样的。”   我也非常惊讶,一方面再感叹紫圣真光符的强大,另一方面再不屑对方阵法的威力。   反正不管怎么说吧,阵法破了,下一步就是抓到陈刚和谭菲菲,问问他们到底是什么来路。   但是等我们定睛一瞧,顿时傻眼了,因为陈刚和谭菲菲竟然不见了,他们俩原本站在两个墙角,背对着我们,现在就跟凭空蒸发了一样,连个影子都没了。   我擦,跑的够快的!   可我一扭头,发现墙壁上还是没有门,我心里咯噔一声,这道门是现实存在的,我之所以看不见,是因为阵法的缘故,也就是说,门不出现,阵法就没有消失。   “不好,这个阵法还没有破!”我大吼:“陈刚和谭菲菲一定是依靠阵法之力隐藏了起来,欺骗了咱么的眼睛,老炮你赶紧拿出云中镜,照他狗娘养的。”   老炮答应了一声,直接把那面铜镜掏了出来,这镜子能找到阵法的阵眼所在,非常神奇。   不过没等施展这件法器,隋棠猛地惊呼了起来:“你们看。”   只见原本干净的地面上,突然冒出了一个又一个的人头,这些人头腐烂的很严重,甚至能看到蛆虫在肉里蠕动,有的脑浆子还流了出来,竟然是黄色的。   并且这些人头跟小草一样,一寸一寸从地面长起来,我看到了腐烂的脖子,肩膀,胸膛,胳膊,当长到腰部就停止了。   放眼望去,我们四周全都是密密麻麻的身人,一股恶臭迎风飘散,要不是我们经历了太多邪乎事儿,心理素质过硬,搞不好就得吐了。   老炮一蹦三尺高:“唉呀妈呀,这**的是啥玩意儿啊,怎么从地面上凭空长出具腐尸,这玩意儿貌似是死的,但太恶心了,妈了个巴子的,俺叫你不动弹,俺打烂你。”   他有些疯狂了,就要出手,谁知猫叔却拦住了他,脸色出奇的凝重,因为这个阵法太古怪了,简直是匪夷所思。   所以他扬手丢出了三道天火符,想要直接烧死这些尸体,可是天火符爆烈出火团之后很快就熄灭了,貌似对尸体不起任何作用。   并且猫叔的这一下,貌似惊醒了这些尸体,只见他们猛地扬起了脑袋,好家伙,四五十平方的房间里,差不多有几十个脑袋,它们张开大嘴咆哮,并且胸腹间还剧烈的蠕动,貌似有什么东西要从肚子里出来。   呕呕呕!   尸体全都干呕了起来,只见无数瓜子大小的虫子,流沙一般从嘴里倾泻了出来。   哗~~~   地面上顿时铺上了一层黑色的虫子,这些虫子不计其数,潮水般涌向了我们。   我们五个人本来就被包围了,现在避无可避,眼看着就要葬身虫海。我甚至看到虫子一过,那些倒在地上的桌椅板凳全都被啃噬干净。   **的,这到底是啥玩意儿,蛊虫吗?但这数量也太多了一些。   我有心放出小红,但是这么多虫子,小红也分身乏术,恐怕帮不上忙还得吃了亏。要是一咬牙放出幽寒鬼王,我感觉方圆千米范围都会被夷为平地,这恐怕会伤及无辜,我擦,弄来弄去我竟没有了对策。   这眼看着虫子都要爬上脚面了,我猛地想起了明王扇。   对,这东西比的姑姑的紫金摄魂铃还厉害,今天就看看,到底有多大的威力吧!   我掏出了明王扇,哗啦一抖,扇面中孔雀开屏,瑞彩炫目,总共十三个咒,同一时间爆发出了强横之力!!!    第一百八十七章,上当   一道道蓝色的光芒爆发出来,就好像天上的星河,以扇面为中心,四下辐射,冲荡的力度很猛,宛如大浪淘沙。   我心里一句话,扇子啊扇子,这回就全靠你了,把这些虫子都给我干死吧。   下一刻,光芒落地,就跟推土机一样,把虫子铲起,掀飞,并且腾空的过程中,全部爆裂,我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威力,心中高兴,差点儿蹦起来。   可紧接着,我的笑容就凝固在了脸上,因为扇面中爆发出的光芒突然停止了,就跟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死死的攥住了扇面。   刚刚解除的危机,开始变的更加恶劣,我听到了无数虫子的嘶叫声,摩擦地面发出的沙沙声。如果刚才进攻的样子像潮水,那这次就是洪水。   甚至这些前赴后继的虫子,开始翻滚,就跟波浪一样,不再是平铺在地面,反而高高跃起,想要把我们完全吞噬。   猫叔大吼:“你小子继续啊,怎么停了?”   我特么也不知道啊,看到这么多虫子,吓得我腿都软了,这扇子怎么关键时刻掉链子,这是要害死我呀。   可猛然间我就想到了姑姑的话,说施展厉害的巫兵就需要很高的道行,如果你没道行,强行使用,便会损失元气。   我擦,都这个当口了,我就是损失一些元气也心甘情愿,因为损失元气总比没命强。可是我折腾了天,也不知道咋释放出自己的元气,这可怎么整啊?   后来猫叔说,你咬破了手指头,用鲜血激发。   我果断照做了,当我的鲜血接触到明王扇之后,就跟被注射器往外吸一样,流逝的飞快,但是扇面里的孔雀又鲜活了,落得咒语开始发动,道道蓝色光芒银河冲天,四下跌宕,把虫子大军打了个措手不及。   并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倒退,崩溃,我心中惊喜的同时,也在暗暗害怕,这特么吸血的速度太快了,我已经感觉到了眩晕,难道即便逃过了虫子的攻击,也要被吸成人干吗?我这命也太苦了。   这时候猫叔对老炮大吼:“你个瘪犊子,还愣着干啥,用云中镜找阵眼,咱们不能叫秦明一个人抵挡,咱们得帮他。”   其实老炮已经看呆了,被猫叔吼的一哆嗦,终于反应了过来,掏出云中镜之后,开始念动咒语,还蹦蹦跳跳的,随后拿出一道符贴在镜面上,说了一声开!   一道雪白色的光柱顿时就射了出来,跟我的扇面交相辉映。   不过这道光柱对虫子没啥威力,转悠了一圈儿之后,猛地发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老炮大叫,妈了个巴子的,在哪儿呢,咱们过去整死他。   没等人们动弹,隋棠直接掏出了双枪,对着那个地方,就扣动了扳机。   嘭嘭嘭嘭嘭!   她的子弹经过特殊处理,专门打鬼用的,但是弹头都是真的,打人也不含糊。   那个模糊的影子,惨叫一声,踉跄着摔倒再地面。   一个阵眼被拔掉了。   就感觉整个房间轰然一震,还在前赴后继冲杀的虫子们,顿时没了踪迹了,消失的速度比眨眼还快。   不过只破了一个阵眼,阵法还在运行,因为那些腐烂的尸体还没消失。   “老炮,继续找另一个阵眼。”我大吼一声,然后赶紧把明王扇收了起来,***,这是吸了我多少精血,现在感觉头重脚轻,我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秋心赶紧跑过来扶住我,非常紧张的问我怎么样。   我挤出了一个笑容,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不就是流点血呢,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可能不流血呢,哎呦我cao,脑袋这个晕......   这时候老炮擎着云中镜在房间里乱照,就给拿着一个探照灯一样,猛然间,发现了一道黑影,这个黑影在移动,肯定怕被抓到。   可隋棠不是吃素的,看到黑影立马放枪,直接打光了子弹。   那个黑影身子一抖,也惨叫起来,直接趴在了地上。   轰隆!   房间又是一震,一股腥臭的味道弥漫开来,再看那些露出截的尸体,就跟融化了似的,一小会儿就变作了污水。而这些污水一点点蒸发,最后再也没了踪迹。   房间里彻底干净了,连家具什么的都没了,因为刚才被虫子吃掉了。我坐在地上大口喘息,刚才的一幕幕就跟做梦似的,这特娘的阵法真够邪性,差点儿玩死我。   不行,我非得看看陈刚和谭菲菲是什么来路,为毛要下杀手。   我一咬牙,从地面站了起来,拎着小须弥金丹元剑就走了过去,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现在俩眼都冒着金星,走路也颤颤巍巍的,但是这俩货都被子弹打成这样了,我还怕个鸵鸟啊?!   我是真急了,到了那儿就要动手,但我看到了一幕非常诡异的画面。   因为这两个人的一脸的惶恐,瞳孔都收缩着,明显是怕我,可是他们的衣服下面,疯狂蠕动起来,。裸。露的皮肤上,出现一个个小鼓包,好像有只小耗子在钻来钻去。   猫叔他们也围拢过来,都有些傻眼,老炮还嘀咕,这又是整啥弯弯绕啊,难道身体里还有虫子?!   就在这个当口,陈刚和谭菲菲惨叫起来,但更可怕的是,他们的身体出现了变化。   陈刚的身高开始缩短,体型一点点变胖,好像吹了气一样,同时身上的皮肤就跟树皮似的枯萎起来,一动弹就开始掉落,   谭菲菲也是这样,只不过她的身高是在不断的增加。   但最叫我们惊讶的是,陈刚和谭菲菲的容貌发了翻天覆地的改变,叫我们全都瞪大了眼珠子。   我大吼:“高七和仇四,竟然是你们?!”   是的,陈刚变成了矮胖子高七,谭菲菲变成了瘦高个仇四,他们当初神秘逃脱后,就一直没有出现,谁能想到竟然在这里摆了我们一道。   我还说什么阵法这么古怪呢,原来是五幡帮的道道儿,这个组织非常怪,弄出这么一套古怪的阵法也不在话下。只是叫我费解的是,高七和仇四怎么会改变体态和容貌,并且变身特侦办的外围成员。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谜团,都需要给一个正面的解答。所以把小须弥金丹元剑架在了高七的脖子上。   “真是没想到啊,你们两头货竟然敢算计我们,好呀,你们很有胆子,我看这次你们怎么跑?!”我恶狠狠的说。   高七身上有几个血窟窿,喘气都不均匀了,估计挺不了多久,他听完我这些话,脸上的惶恐慢慢退去,貌似豁出去了,冷笑道:“成王败寇,我没什么好说的,你动手就是。”   我眯起了眼睛:“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这时候仇四爬了过来,大吼:“你杀了我们,就等于跟五幡帮彻底开战,后果不是你们所能承受的。”   我笑笑:“难道就因为你这句话,我就要把你们扶起来,拍拍身上的土,然后再请你们吃顿好的,送你们回五幡帮吗?”   仇四身上也有几个血窟窿,但不致命,被我呛了一句,脸都憋红了,个字都说不出来。   猫叔貌似想到了什么,说道:“我知道他们两个在鹏达商务会馆是怎么逃脱的了,因为他们会易容,就跟刚才一样,变换了容貌,形体,甚至是性别。”   猫叔有些赞叹起来,因为他说这么高级的易容术非常罕见,难怪能在这么多人的追捕搜查下漏网。   大家这才恍然大悟起来,不过他俩怎么知道我们要来山西呢。还敢装成特侦办的人迷惑我们。   隋棠比较敏感,说会不会又出现卧底了,因为咱们的行踪很隐秘的,宋科长只跟山西的外围成员说过。   好家伙,这特侦办这么大名气,怎么哪儿都是卧底,所以我感觉不太现实,然后就思考了一阵。   我看着空空如也的房间,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可能外围成员已经被抓起来了,咱们的行踪就是从那些人的嘴巴里撬出来的。所以高七和仇四才敢肆无忌惮的易容冒充。”   我说完了,就死死盯着高七和仇四,那意思,我说的可对?   但这两个人好像闷油瓶子,死死的闭着嘴巴,一句话都不说,这他***,还都是硬骨头不成?!   好,不说是吧,那我就用**符,把你们的秘密都套出来。   可是**符有个障碍,必须要对方的辰八字,你看高七和仇四的样子,他们可能说出自己的辰八字么。   这时候高七剧烈咳嗽起来,口鼻窜血,一口气上不来,眼睛都白了,仇四急了,拼命摇晃他,嘴里还大叫。   我眼睛一眯,说:“仇四,说出你的辰八字,我能放你们一马。”   仇四猛地看向我,这时候他的大脑已经没有思考的能力了,因为他只想救同伴,所以张嘴就说了出来。   可高七不好糊弄,他都快不行了,还扬手打了仇四一个嘴巴,嘴里含含糊糊的骂着,然后两眼一翻彻底死了。   仇四非常悲痛,但事已至此他也无能为力,现在最主要的是自己逃命。   所以他看向了我,那意思,我已经给了辰八字,你能放过我了吧?   而我只是笑眯眯的说道:“看到这位没有,他叫猫叔,他是我的师傅,他曾经交给我一句话,叫做杀恶人即是善念。所以对不起了,我骗了你,我不能放你走,但是我现在也不会杀你。”   我从怀中拿出了一道**符,继续道:“我知道你是硬骨头,什么都不会说,所以,咱们来一场安静的问答游戏可好?!”   说完,在众人目瞪口呆下,我开始念诵咒语。   老炮嘀咕着骂我:“这小子啥时候变得这么鸡贼了?!”   而猫叔却点点头:“他已经变成了他最讨厌的那种人,但这就是江湖!!!”    第一百八十八章,胖老板   我没注意他俩在嘀咕什么,心思都在仇四身上呢。   仇四中了**符之后,整个人都呆滞了,迷迷糊糊的样子像要睡觉。   这厮受了伤,还在流血,我得抓紧时间问了,不然耽误的久了,这厮会死掉的。   我问:“你跟高七是怎么知道我们要来山西的?”   仇四愣了一下,眼睛向上一翻,说:“我们抓了特侦办外围的成员,用秘术从他们的嘴里撬出了实情。所以就乔装改扮,引你们上钩。”   果真是这么回事,没等我问下一句呢,隋棠一脚把仇四踹翻在地,大吼:“特侦办的人呢?”   我心里有些紧张了,怕仇四这两头货把那些外围成员都杀掉。   仇四趴在地上,完全不知道疼痛,木讷的说:“一共七个人,都被关在了大同北郊的一个化工厂,人还活着。”   北郊化工厂?!   我跟隋棠对视一眼,看来为今之计就是先救人了,毕竟这是七条性命啊。   猫叔眯起了眼睛,问:“化工厂里有没有你们的人在看守?”   仇四点头:“只有两个,那是帮主的关门弟子,我和高七只是记名弟子而已。”   我擦,这五幡帮到底要搞什么飞机,连关门弟子都出来了,这帮主是不是也露面了?   五幡帮一直很神秘,平常低调的要死,如今为了一个琼露金盏跟特侦办干上了,这事儿有些蹊跷。   所以我问:“你们帮主是何许人也,你们抢夺琼露金盏又为了什么?”   这个问题,貌似已经是最为深层的秘密,仇四浑身颤抖了一下,竟然犹豫起来。   老炮骂道:“妈了巴子的,这**符要失效呀,不行俺使用暴力算求,一顿好打,这瘪犊子全都招了。”   我一摆手,叫他别咋咋呼呼的,**符怎么会轻易失效。只是我问的事情太那啥,仇四的主观思想正在跟符咒之力对抗,不用急,他很快就会败下阵来。   也就是几秒钟的功夫,仇四抱着脑袋惨叫一声,口中喷出了鲜血,就跟谁拍了他一掌似的。   紧接着,他身体更加虚弱起来,苍白的脸色透着青灰,恐怕也快油尽灯枯了。   我再次问道:“你们帮主到底是谁,抢夺琼露金盏又是为什么?”   仇四簌簌颤抖,最终还是开口了。   “我们的帮主就是湘西九怪之一的鬼皮匠金元,抢夺琼露金盏是为了救一个人。”   什么?!   五幡帮的帮主竟然是金元,我擦!   这次来山西调查连环扒皮事件,第一怀疑对象就是金元,现在一看,应该错不了了。   但是金元到底为了救谁?既然是救人,为何还要扒别人的皮?   猫叔曾经跟我讲过,说金元善用皮囊施展秘术,恐怕扒皮也是有缘故的。   所以我就想继续询问仇四,这事儿必须整明白了,不然的话,我们两眼一抹黑,根本找不到方向。   但就在这个当口,意想不到的事情发了。   隋棠大吼:“金元,原来你是金元的徒弟,哈哈哈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次国仇家恨一起报了吧,你们都得去死!”   她双目血红,疯魔了一样,直接拔出枪,对着仇四的脑袋就扣动了扳机。   ‘轰’的一声,仇四的脑袋好像一个烂西瓜似的,彻底炸开了,大伙儿惊呼着躲开,但是每个人的身上都被溅上了鲜血。   我来不及管这些,瞪着眼睛大吼:“隋棠,你搞什么,还有很多东西没问呢,你就这样打死他?!”   隋棠幽幽的看着我,一字一顿的说:“这种人该杀,我忍不了。咱们直接去化工厂就好。”   我看她浑身上下都弥漫着杀气,恐怕她去化工厂的目的跟我不一样,我是去救人的,而她恐怕是去杀人的。她要杀光五幡帮的每一个弟子,包括金元本人。   说实在话,我现在有些怕她,女人疯狂起来,拦都拦不住,所以我压了压心里的怒气,说道:“隋棠,你先冷静一下,我能理解你心里的仇恨,说实话,要是我碰到金元我也想宰了他,但现在可不是置气的时候,因为五幡帮这个组织非常邪性,恐怕人人都会易容,咱们刚下飞机就找了道,这就很说明问题了,所以依我看必须从长计议,你现在先联系宋科长讲明事实,然后咱们去化工厂救人。仇四可说了,看守化工厂的可是两个关门弟子,实力非常强,所以莽撞不得,万一出现差错,那七个人质就毁了。”   我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有些口干舌燥的,怕隋棠不听我的。   隋棠听完,浑身的杀气弱了一些,眼中的红芒也开始一点点隐退,木然点头:“我听你的,我这就去给宋科长打电话。”   说完,她转身走向了那道门,留给我们一个非常孤单的背影。   我叹了一口气,心说也难为她了。   猫叔从怀中拿出了天火符,一把火将高七和仇四烧成了灰烬,然后招呼了一声,我们就离开了这里。   怎么进来的又怎么出去,谁能想到,在一个乌烟瘴气的足疗店里,曾经发了一场非常激烈的战斗,并且还留下了两条人命。   大家来到街上,看着车水马龙的声音,感觉恍如隔世,老炮说:“妈个巴子的,以后不论啥事儿,都不能被人牵着鼻子走了,你瞅瞅刚才多险。这五幡帮也够损的,乔装打扮,冒名顶替,神不知鬼不觉就能把人玩死呀。”   我苦笑:“行了,你小子也别咋咋呼呼的,咱们这不是全须全尾的出来了么。等隋棠打完电话咱们直奔大同北郊,***,必须一雪前耻。”   老炮摩拳擦掌的,啐了一口吐沫:“叫他们得瑟,必须干他。”   这时候,我看到隋棠从不远处走了过来,一张脸绷的像钢板一样。   “宋科长已经全知道了,现在正要赶过来,不过他担心人质的安危,叫咱们先救人,不用等他们。既然连环扒皮的凶手是金元,就没什么好调查的了,救了人质之后,再顺藤摸瓜找到金元就行。”   既然如此,那就别耽误了,咱们现在就走。   其实我们还没吃饭呢,自从下了直升机,连口水都没喝到,不过现在人命关天,不能耽误,等救了人再说。   我们五个人打了两辆出租,直接奔了大同市。   当年的大同还没有现在这样繁华,道路也不好走,并且北郊需要穿过整个市区才行,等到了地方天已经黑了。   这时候大家的肚子都在咕咕叫,一天不吃饭,铁打的人也受不了。   我看还是算了,先吃点东西吧,吃快点就行。   北郊这里有几个村庄,还有一条大河,远处就是连绵的群山,好在道路旁边有一些小饭馆,我们就进去点了几个菜,准备大吃一顿。   饭点老板是个胖子,眼睛很大,看着很滑稽,一边给我们端菜,一边夸赞饭菜是如何如何香甜,如何如何叫人流连忘返,还说吃了他这儿的饭菜光棍汉都能找到对象。   我暗中笑了笑,没当回事。不过我灵机一动,就询问关于化工厂的具体位置。   胖老板当下就愣了,问什么化工厂,我说就是北郊的化工厂啊,难道你不知道吗?   胖老板貌似想到了什么,一下变了颜色,压低着声音说:“一看你们就不是本地人,那化工厂千万不能提呀,邪性呀。”   大伙儿都用兴致勃勃的眼神看着他,我也是如此,心说一个化工厂能怎么邪性,这老板满嘴跑火车,恐怕又要吹牛了。   谁知这时候老板娘出来了,叫他去后厨帮忙,赶紧的。   胖老板看到老板娘顿时掐魅的笑了起来,乖巧的跟三孙子一样,然后冲我们说:“你们先吃着,等我忙完在找你们聊,对了,不要点儿白酒?咱山西的汾酒可是出名的。”   说实话,人特别劳累的时候,的确想喝酒,我也不例外,并且我也听说过汾酒的名头,可是一会儿还有任务,这酒就免了吧。   胖老板也没说别的,夹着屁股走进了后厨。   而我们几个互相对视了一眼,全都苦笑了起来。   “这胖子不是啥好饼,我看咱还是别听他白话,没准儿。”老炮说了一句,开始疯狂吃饭。   大家是没见过这犊子的吃相,是要多丢人就有多丢人。   猫叔没动筷子,说:“乡野间的传闻大多是夸张的,但既然有传闻,就说明不是空穴来风。我感觉这个化工厂不一般,一会儿还是听这个胖子说道说道吧。”   就这样,我们都吃了起来,大约二十分钟,我们吃的差不多了,胖子终于从后厨跑了出来,满头都是大汗,看上去干了不少活儿。   “各位见笑啊,店小,老板也得当牛做马的干活儿,我那败家的娘们儿不叫我多说话,成天憋的够呛啊,对了,我这就跟你们说说那个化工厂。”   说着他先点了一根烟,狠抽了两口。   然后吐着眼圈儿问:“对了,你们打听这个化工厂干啥啊,是不是也是听闻了什么传说?”   这个......   我肯定不能讲实话的,所以就随便编排了一个借口。   最后问道:“我说老板,这化工厂到底咋回事啊?”   老板道:“这个化工厂可有年头啦,一开始并不是啥化工厂,而是一座关押反动派的监狱。那时候的事儿啊咱说不好,反正乱的很,只要被关了,根本不把你当人看啊,有时候都不给饭吃。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就着了一场大火,把整个监狱烧的面目全非,那些关押的反动派,攥着铁栅栏哭喊,想要出去,可那些官方的人都忙着逃命,根本没人管啊,这些反动派就全都被烧死了。”   胖老板的话,已经叫我的脑子里形成了一幅画面。   幽暗的监牢,橘黄的火焰,犯人门的恐惧和不甘,还有官方人员狼狈且冷漠的神情。   猫叔问:“那后来呢,这些人就这么死了?也没个说法?”   胖老板好像八辈子没抽过烟一样,这么一会儿就吸光了,把烟屁踩在脚下,还碾了碾。   叹息道:“能有啥说法,死了就死了呗。不过人死了,事儿也就大啦!!!”    第一百八十九章,化工厂诡事   事儿也就大啦?!   我们全都来了兴趣,问胖老板到底发了什么事。   胖老板的眼神里有些躲闪,甚至出现了恐惧。   “人死之后啊,监狱也被大火烧的不成样子了,简单的休整了一下,又开始关人,但关一个死一个,都是受到了极度惊吓,听这里的老人说,那些人死的时候,眼珠子都是凸出来的,舌头只剩下截,满地都是血呀。”   我惊讶道:“闹鬼了?”   胖老板点点头:“不是闹鬼还能是啥,这么多犯人被烧死,冤魂不散呀,他们要杀光监狱里的所有人,还包括那些见死不救的官方人员。后来就更邪乎了,死的人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惨,有的在楼顶值班,冷不丁就被什么给推下去,脑袋都摔碎了。”   “所以在年后,监狱就荒废了,成了远近闻名的鬼屋啊,任何人都不敢靠近,因为谁靠近都会被冤魂厉鬼抓去当替身。后来改革开放,监狱被平了,重新盖起了化工厂,经历了十年浩劫,当年的事情也淡化了。不够化工厂建造的时候出了不少事儿,一个月准死一个人,并且都是在正午十二点,你说这玩意儿多邪性!”   胖老板说了这么多,有些口干舌燥的,端起茶壶喝了一口。   我和猫叔他们对视一眼,心说这写厉鬼的怨气也太大了,经历十年浩劫都不消停。   老炮问:“唉呀妈呀,真有点儿意思,后来咋样啦,化工厂没盖起来?”   胖老板笑笑:“当然盖起来了,不然的话,你们就不会听说这个地方了。不过当初为了摆平邪乎事儿也废了不少劲。当初的厂长找了一个很厉害的阴阳先,花了很多钱。而阴阳先走进建筑工地后,直接跪那儿了,谁拉也不起来,大伙儿都以为他中邪了,谁知道这个阴阳先身子一挺竟趴在了地上,一两个小时没说话,把人吓的不行。等中午一过,他站了起来,灰头土脸的,非常狼狈。不过他却告诉厂长一个好消息。”   我一挑眉梢,问啥好消息,难道趴在地上跟地下的厉鬼谈判来?   胖老板一拍大腿,惊喜道:“行啊小伙子,你咋知道的?那阴阳先就是利用神通,跟黄泉地府里的厉鬼们谈判来,貌似还谈妥了。为了平复这些厉鬼的怨气,阴阳先叫厂长买了三口大钟,分别埋在了指定的方位,又在化工厂的大厅里,打了一块石碑,化工厂的院子中,立起了一尊雕像,不过不是人的雕像,而是一头牛。”   哎呦我擦,这事儿听着真新鲜,咱也是打过厉鬼的人,但根本没听过这么多弯弯绕。   猫叔闷着头,不知道寻思什么呢,而隋棠一直眯着眼睛,看上去听入迷,而秋心则咬着嘴唇,有些害怕的意思。   老炮比较性急,问折腾了这么天,那些厉鬼还害人不。   胖老板道:“自从搞了这些,化工厂算是顺利的盖起来了,没有再死过人。不过阴阳先留下了一句话,说他布置的这几样东西,起码要放二十年,少一年都不行,若是挪动了位置,或者是给挖出来了,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厂长挺信服他的,就满口答应下来。一晃就过了十年,化工厂的意越来越好,工人也越来越多,跑物流的车辆也从四轮子变成了前四后八的大卡车。一来二去,进化工厂就有些费劲了,因为院子当中有一个雕塑,那头牛啊。”   我已经猜到了结局,就问:“是不是因为碍事,就把那头牛给挪了,然后就发了不可思议的事情?”   胖老板又是一拍大腿,说你小子是什么变的这也太聪明了。   我暗中咧嘴,***,我是人父母养的,可不是什么变得,不过我对后面发的事情很好奇,就问胖老板。   胖老板说,自从挪开了雕塑,当天晚上就出了大事儿,那辆拉货的大卡车行走在盘山公路,也不知怎么的,前挡风玻璃上白影一闪,大车撞断了护栏,直接坠崖了,一车货,两条人命就这么没了。   厂长一下坐不住了,赶紧命人把雕塑挪回来,可这已经没用了,上了岁数的老人讲,这雕塑,还有埋下去的大钟,以及化工厂里面的石碑,都是阴阳先布置的阵法,一旦破坏了就完全啦。   从哪儿以后,厂子里的员工开始一个借着一个自杀,当初事情闹的很大,那些小年轻啊,就跟不知道疼一样,没头没脑的从楼顶往下跳,化工厂五层啊,摔在水泥地上,脑浆子都崩出来了。   这么一闹,厂子也就开不下去了,厂长立即宣布解散,可是没过三个月,他也中风了,后来不知怎么的,人越来越恍惚,总说肩膀上站着一个人,沉的厉害,后来就拿菜刀把自己给杀了!   要不要这么离奇啊,拿菜刀怎么杀自己?   胖老板说,抹脖子呗,反正因为这个化工厂啊,死的人就多了去了,别看过去了这么多年,但那地界谁都不敢踏足,官方也不敢开发,怕再惹出祸端,那家伙,化工厂周围的杂草,都一人多高了,哎,要说起这个啊,其实都是命,谁也没办法。   刚说完,老板娘又从后厨走了出来,看到胖老板偷懒,破口大骂起来,胖老板一溜烟跑了,但是我们依旧沉浸在他讲的故事当中。   老炮咧咧嘴:“唉呀妈呀,这地界这么邪乎呀,咱们今天晚上可得家小心,倒不是咱们怕鬼,但这东西一惊一乍的,受不了啊。”   我嗤笑一声:“老炮你就把心放进杂碎里吧,没事儿。你别忘了,咱就是养鬼的,就算化工厂有个千年女鬼,我也能降服了它。要说厉害的,还是金元的两个关门弟子,这人啊比鬼邪乎。”   老炮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扒拉残羹剩饭。   结账的时候,我偷偷问老板,化工厂到底在什么位置啊,咱心里好奇。   胖老板上下打量着我,虎着一张脸,说你小子有个机灵劲,但不能胡来,你不会是想去化工厂吧?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刺激。   我拨浪鼓一样摇头,声称傻子才去那地方,我只是想问明白了,以后回家跟我的小伙伴吹牛逼。   胖老板这才笑了,说吹牛逼是好的,吹牛逼是一种健康的心理按摩。   随后他就把化工厂的具体位置说了出来,我暗中记住,心说今天就是今天了,不管有鬼没鬼都得走一趟。   这顿饭吃的很值,起码我们心里有谱了,离开饭点之后,夜色漆黑,由于是郊区,连个路灯也没有。我算计了一下,发现从这里到化工厂起码还有十里地,最好找个出租车。   可是一听我们去化工厂,司机摇上玻璃就跑了,还骂我们有病。   后来猫叔提议,大家还是跑过去吧,十里地也不算远,刚吃饱了,就当消化消化。   我们这帮人脚底下都有功夫,就算秋心也跟之前不一样了,真要是跑起来,就跟一阵风差不多。   夜色朦胧,我们五人奔袭起来,穿插在荒原树林,好似五道利箭。大约二十分钟吧,我们风尘仆仆的来到一处开阔地。   这里方圆数里都没有庄家,更没有人烟,只有一座孤零零的化工厂。   化工厂的烟筒很高,在远地方看,似乎都触碰到月亮了。   在化工厂周围,杂草果真茂盛无比,我不由得想起了当初去霍家大宅的情形,那时候怕的要死,而现在依旧有些紧张。   一个人如果不是过于强大,那他总会有害怕的事情,我还真没听说过人可以无所畏惧。就算有,那也是吹牛逼的。   我说道:“咱们先别着急进去呢,我先派小红去打探一二,起码查探好地形。”   大家沉默一会儿,都点头说好,然后各自找了隐蔽的地方藏了起来。   我念诵咒语,放出了小红,叫他千万要小心,发现敌人或者被发现,都要回来禀报,不能跟人家战斗,因为还有七个人质呢。   小红领命去了,一身血红格外扎眼,我心里嘀咕,等有了合适的机会,必须炼制一个血云钻山鬼,那玩意儿才是真正的侦察兵。   小红走后,我猫着腰观察,可是杂草太高了,根本看不清状况,后来我也不管了,蹲在地上跟老炮说:“为了保证人质的安全,我想咱们可以兵分两路,身手好的,跟我一起战斗去,弱一些的去找人质,咱们今天的目的不是来杀人,而是救人,毕竟宋科长也快到了,他自然会对付五幡帮的。”   说完话,我看向了隋棠,我这话就是说给她听的,我怕她临阵暴走,误了大事。   隋棠现在彻底冷静了,点点头叫我放心。   而一直不说话的秋心突然来了一句:“秦明,我一直有个疑问,你看啊,五幡帮想要杀咱们,而且是不遗余力的去杀,咱们双方已经是不死不休的状态了,所以他们为什么还要把七个外围成员绑架到这里,难道说这些人还有别的用?”   我蹙着眉梢:“我也思考过这个问题,但五幡帮行事太诡异了,一般人猜不透,现如今只能等小红回来再说。”   话音刚落,一道红光飞射而来,正是小红。   我刚要找他询问情况,谁知他率先开口:“主人,事情有些不对啊,化工厂里的确有七个五花大绑的人质,但我没看见金元的关门弟子呀!!!”    第一百九十章,救人   听到这话我就想不通了,因为仇四明明说有两个关门弟子的,在**符的威力下,他不会说谎也不可能说谎。   再者说了,绑着七个人质,总要有人看管的,难道就那七个人自自灭吗?   不行,我还得问问。   “小红,你确定你全都找遍了吗?那两个关门弟子会不会上厕所或者去干别的去了。”   小红很认真的说:“主人,你交代的事情我不敢怠慢,我的确都找遍了,根本没有什么关门弟子。至于他们是不是离开了这里,那我就不知道了,不过......”   我来了精神:“不过什么?”   小红低沉道:“不过这化工厂里还有别的东西,很凶。”   我心里一哆嗦,这别的东西应该是厉鬼了,看来那个小饭馆的胖老板,并没有骗我们,这化工厂真是龙潭虎穴,邪性的很。   不过咱们都是打鬼的行家里手,小红也是高级厉鬼,我手臂里还封印着一只鬼王呢,肯定没啥忌惮。现在最关键的是,情报与现实情况有些偏差,我们到底进不进化工厂,别刚进去,就被两个关门弟子发现了。   倒不是怕他们,只是不想闹出大动静,这次可是救人,万一出了差池,那就有些笨蛋了。   小红看我的脸色不对,赶紧道:“主人你放心,我已经跟那些熊玩意儿谈妥了,他们不会为难咱们的。”   我苦笑了一下,没有理会他。反而看向了猫叔。   “关门弟子不见了,咱们直接救人?”我问道。   猫叔沉吟了一会儿,问小红:“你刚才说找遍了化工厂的每一个角落,还碰到了凶玩意儿。那你有没有跟那些凶玩意打听打听。”   小红一愣:“我没想到这么多。不过那些东西很不友善,怨念太大,只说不会为难咱们,至于别的,没等我开口,它们就不见了。并且我还感觉,它们对我是有敌意的。”   猫叔点点头:“那你对化工厂的地形很熟悉了吧?”   小红道:“每一个房间都,每一条通道都记得,绝对没问题。”   猫叔又思考了片刻,一跺脚:“那就别耽误了,省的夜长梦多,咱们直接救人。要是被发现索性发放手一战就是。”   隋棠立马附和起来:“猫叔的太对了,咱们也不是吃素的,怎么会怕他们,碰见直接见红,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我看她浑身的杀气又弥漫了起来,心说这丫头还是太冲动,不过现如今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总不能叫小红再进去找那些凶魂厉鬼询问吧。   “既然如此,那小红你带路吧,咱们直接救人质。”   说完话,小红转身就钻进了一人高的杂草中,我们赶紧跟了上去。   这片杂草比我想象的还要茂盛,你说这刚初春,怎么会长这么多草,山西又不是南方。   并且穿越杂草的时候,我总感觉两侧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弄得我毛骨悚然,不断张望,身后的老炮差点儿撞在我背上。   我怕有什么意外,赶紧叫大家停下,然后找秋心,给大家一人画一道闻风符,如果有厉鬼找上门,符箓就会冒烟,能提个醒,别还没办正事就被厉鬼给算计了。虽说小红给对方谈妥了,但厉鬼这东西不好说,没个准儿,还是谨慎一些。   秋心没有犹豫,抬手就画了五道闻风符,由于是虚空画符根本没有痕迹,打在身上更是没有感觉,不过这叫我很安心,所以继续前进。   等走进了化工厂之后,阴风不断,说句心里话,要是胆子小的,即便不知道这里闹鬼恐怕也得吓出个好歹。   小红指了指前方一栋三层楼的厂房,说:“就在第三层,第四间屋子里。大家跟我来。”   化工厂三面都是厂房,但只有一栋三层楼,其余的都是平房,所以非常显眼。进入楼层的途中,我发现院子中摆着一座模样很怪的假山,但是细打量发现,这不是假山,而是一头破损不堪的石牛。   这东西胖老板讲过,当初就是因为挪动了石牛,才导致化工厂出现了灵异事件,最后企业破产,厂长横死,一切都走向了灭亡。   我现在非常好奇,当初那个阴阳先到底落了一个什么阵,那前辈手段超出寻常,肯定有名号的,也不知现在还活着没。   我一边走一边想,不知不觉就上了三楼,这里黑漆漆的,充斥着一股化学药品的味道,别看窗户和门户都是破败的,呜呜灌风,但这股子怪味就是挥散不去。   并且在这里待的时间长了,浑身的骨头节都疼,这是阴风吹的,不用想就知道,这里的冤魂厉鬼恐怕不在少数,不然的话,不会造成这样的环境。   我现在也不想这么多了,站在第三层的楼道,谨慎的观察者。   这里更加黑暗了,简直是伸手不见五指,要不是小红带着,说什么也找不到第四间屋子。   但就在这个当口,秋心忽然低声叫了一下,把我们都吓坏了,猫叔看似镇定,其实也出汗了,问怎么回事,咋一惊一乍的。   秋心指着一个房间,紧张的说:“刚才从那个门里走出一个孩子,穿着破烂的衣服,没有鞋子,脸还是绿的。”   我们全都看向了那间屋子,发现门口什么都没有。但可以肯定的是,我们已经惊动了这里的厉鬼,不过只是一个小鬼而已,恐怕只是对我们好奇。   “唉呀妈呀,这里可不是久留之地,咱们赶紧救了人,撤吧。”老炮也神神叨叨起来。   我对小红讲:“一会儿我们进屋子救人,你就在门外守着,要是有厉鬼捣乱直接杀。”   小红重重点头:“要是他们不守信用,我全吃了它们。”   行了,有这么霸气的一句话,我心里总算有了底。   随即,我们五个人钻进了第四间屋子,看到窗外的月光打了进来,地面霜白一片。   我们都很小心,提防着每一处方位,但发现这个屋子很小,也就是十几个平方,貌似挺干净的,也没什么化学味道,在房间的墙角处,坐着七个人,全都被反绑着双手,胶带缠着嘴巴和眼睛。   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被打晕了,完全没有任何动静。   我非常惊喜,七个人一个不少,就是他们了。但是惊喜之后,我又感觉非常诡异,因为这些人并没有绑着双腿,也就是说,只要能站起来,绝对可以跑出去,这化工厂也不是封闭的。   毕竟这都是特侦办的外围成员,比一般人都有手段,为什么就坐以待毙了呢?难道说,他们被五幡帮的混蛋施了邪术,导致无法动弹,只能等死?   貌似只有这个理由说得通,不过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还是救人要紧,等救了人,一切都会明白。   我们五人走过去,轻声叫了几声,发现对方还是没有反应,猫叔立马探出了一只手,摸了摸对方的脉搏,然后松了一口气,说没问题,都活着。   然后我们就开始给他们松绑,揭开胶带,发现他们的眼睛都紧紧闭着,脸色苍白,细打量,一共五个男的,两个女的,最大的恐怕也超不过四十。   我问隋棠,你认识他们不。隋棠摇头,说特侦办的外围成员多了,我怎么可能都认识,不过现在也错不了,还是看看他们为什么昏迷吧。   我和猫叔蹲下来,给他们检查,还不断的拍着他们的脸蛋,后来实在看不出哪里有古怪,索性打开了随身的水壶,冲着他们的脸就浇了下去。   吾~~~咳咳咳!!!   七个人身子一抖,终于有了反应,有人咳嗽,有人呻,吟,大约折腾了一分钟,才缓缓的睁开眼睛。   不过这里太黑了,一时间,他们看不清我们的长相,但是也没有惊讶,镇定的有些可怕。   我没想太多,直接说道:“大伙儿别怕,你们现在是安全的,我们,额我们都是特征办总部的人,专门来救你们的,走,咱们现在就去安全的地方。”   隋棠也说:“这化工厂里不安全,不能久留,你们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就说,别撑着。因为这件事,宋科长也带着人过来了,咱们一定会把五幡帮踩在脚底。”   这丫头已经魔怔了,啥时候也忘不了五幡帮。   可我们说了这么多,坐在墙角的七个人一点反应也没有,就瞪着空洞的眼睛看着我们,好像在看空气一样。   老炮跟我嘀咕:“俺说秦明,这些人咋怪怪的,是不是被五幡帮的人折腾傻了?咋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也有些慌了,他们要是精神出了问题,那就全完了,说句不好听的,一个人宁愿残疾了,也别傻了,浑浑噩噩,可怎么过日子?   猫叔面色凝重的说:“你们到底怎么了?听不到我们说话吗?”   这时候,一个男的很虚弱的说:“我们已经很久没吃过饭了,我们饿,也渴,走不动。”   原来是这么回事,看来他们的确受苦了,但现在我们也没揣着吃的,还是先出去再说。   “猫叔,老炮,咱们仨卖卖力气,把他们背下去。”   猫叔和老炮点点头。   这时候秋心和隋棠也说帮忙,因为七个人里面有两个女的。   后来我灵机一动,五个人想要弄走七个人,得来回两趟,这鬼地方我一分钟都不想待下去,所以就把小红叫了进来,叫他一手一个,扛着另外两个人,咱们一起下去。   大家说干就干,我们一人背着一个,小红收了血色战刀,扛着两个,迈步就往外走。   不过也不知怎么的,我感觉我背上的人很轻,恐怕连一百斤都没有,这可是个大男人啊,就算饿几天,也不至于这么轻吧。   老炮低着头说:“这哥们儿够瘦的,没啥分量,俺一口气能抗仨。”   当时也没想别的,等陆续出了房间我才发现小红没赶上,我回身叫他:“怎么回事,这么轻,都扛不动了?”   谁知小红来了一句:“主,主人,这两个人好重啊,就像两座山!!!”    第一百九十一章,血煞幡   当时我以为听错了,因为我们背上的人都非常轻,跟一座山可差的很远。所以我下意识的回头看去。   就发现小红在屋子中央,肩膀上扛着那两个人,正艰难的迈腿呢,甚至连身上的血色光芒都挣扎起来,似乎他的灵魂之力随时都会崩溃。   这是怎么回事?!   “主,主人,实在是太重了,这两个人有古怪。”   小红实在是支撑不住了,随手就要把两个人丢在地上。   可奇怪的是,这两个人就跟黏在了小红肩头似的,竟然纹丝不动,小红没办法了,只有大吼一声,直接蹲在了地上,使劲的甩动肩膀。   可不知怎么搞的,那两个人竟然纹丝不动,小红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竟有些恼羞成怒了。   我擦,这的确不对头了,我一蹲身,想把背后的人放下来,然后去查看小红的情况。可诡异的是,背后的人也死死的黏住了我,完全弄不下去。   老炮叫唤起来:“唉呀妈呀,俺说哥们儿,你咋抱这么紧,你松开点儿,我喘不过气来了。”   我一看老炮,他脸红脖子粗的在蹦跶,背后的背着的那个人,把头埋在了后背,但两条胳膊却跟钢钢钳一样死死的勒着他的脖子。   不光是他,秋心,隋棠,还有猫叔都是如此,我这心咯噔一声,知道不妙。   这时候我的脖子一紧,被两条胳膊交叉锁住,我一口气就没上来,憋得我眼珠子都凸出来了。   猫叔使劲缩着脖子,卯足了力气大吼:“这是上当了,他们不是特侦办的人,快想办法。”   正说着呢,我们五个人的肩头,忽然冒起了青烟,我大惊失色,这是闻风符爆发了,有鬼,有鬼靠近了我们。   后来我一想,***,背后背着的不会就是鬼吧?!   我当机立断的大吼:“咱们背的不是人,快快动手。”   我吼完之后,直接抽出了小须弥金丹元剑对着咯吱窝就差了进去。   就听一声惨叫,我的后背轰的一声爆炸了,勒着我脖子的手臂也松开了,一股清新的空气顿时钻进了我的鼻孔,就没这么舒坦的。   等我转身一看,我背上的人已经炸碎了,是的,就跟一个空皮囊似的,四分五裂,也没有流血,空气中阴煞之气飘荡,我甚至在楼道里听到了一阵阵凄厉的哭声。   看到这一幕我就有些蒙,如果是厉鬼的话,不会有皮囊,这相当于把一个人的皮给扒了下来。难道说这化工厂里的厉鬼,把人吃了,然后钻进了皮囊里,就等着偷袭我们?!   我一时会儿也想不通了,就要去帮大家的忙。   这时候猫叔咬破舌尖,画了一道掌心雷,直接拍在了背后,轰的一下,皮囊炸飞,他解脱了。   隋棠掏出了手qiang,扣动扳机,连续打在了老炮和秋心背后,抢里的子弹都是特制的,比掌心雷一点也不含糊,两声爆炸又响彻四周,老炮和秋心呼吸到久违的空气,由原先的惊恐,直接变成了恼怒。   两人对视一眼,联手对隋棠背后的那个东西包抄过去。   那个东西的脑袋一直就死死的埋在背后,根本看不清,只是那两条手臂已经发青了,青中带着紫色。   “给我去死。”   秋心抬手,一连串在虚空中画了三道炸魂符,拍打过去,就把那个东西给炸碎了。   我们五个都恢复过去,互相看了一眼,发现谁都没有大碍。   看看地上碎裂的皮囊,全都搞不清状况,但现在小红还被困着呢,得救他。   可没等我们钻进房间呢,小红肩头扛着的两个人突然动了,冲旁边一滚,然后站了起来。   就看到他们两个脸上的皮肤,开始不断的震荡,蠕动,突然鼓起了一个小包,就跟有只耗子似的,在浑身上下流转。最后身上的皮肤开始枯萎,龟裂,脱落。   面前的两人开始改变形态和容貌了,比刚才高了头,也魁梧了很多,至于容貌更是翻天覆地。   一个长脸,瞎了一只眼,跟海盗一样是个独眼龙,另一个脸上有一道刀疤,从左边的眉骨延伸到右面的下巴,非常狰狞,就跟爬着一条蜈蚣好似。   这一幕吓得我不轻,但看着更为眼熟,因为高七和仇四也闹过这么一出,他们外表的皮肤是假的,或者说不是他们的,这只是易容术而已。   妈的,我们果然被骗了,他们是五幡帮的人,因为只有五幡帮的人才会这种易容术。   并且对方又是两个人,不用猜了,一定是金元的两个关门弟子。   难怪小红没找到他们,原来是易容了,并且还装扮成特侦办的人故意等我们上钩。   可是我们的计划并没有走漏风声啊,只跟宋科长说了一下,他肯定不会给五幡帮通风报信的。   并且,刚才那五个碎裂的皮囊是咋回事?加上独眼龙和刀疤脸的易容术,这一共就是七个皮囊,难道说特侦办的七个人已经被扒了皮?!   不会,绝对不可能,我对仇四使用了**符,情报是绝对不会错的。除非,独眼龙和刀疤脸突然得到了消息,然后杀了七个人,扒皮之后进行易容。   我正混乱着呢,猫叔说:“用皮囊施展秘术,再用厉鬼进行操作,难怪刚才这么轻呢,不过眼下,除了这两个人之外,并没有别的对手。”   我暗中点头,可一看小红,它竟然还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样子像睡着了。   我着急了,一个箭步跑过去,大吼:“小红,你怎么了?”   小红艰难的抬起头,颤抖的说:“主,主人,他们刚才对我出手了,在我身体里打进了两个咒,我感觉我的灵魂之力在飞快消失,主人,我可能不行了。”   说着,他浑身的血色光芒暗淡下来,凝聚的身体也开始虚化了,我看到了他那双不甘的双眼,以及死死咬住的嘴唇。   我眼泪都掉下来了,冲着独眼龙和刀疤脸大吼:“你们到底给它下了什么咒?!”   独眼龙眯着眼睛,桀桀笑道:“都快死到临头了,还这么猖狂。不过遭遇这只厉鬼,也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你们这帮人里面,恐怕就是这只厉鬼比较强,现在它快不行了,你们就更加不值一提。”   原来他俩专门算计了小红,我心中的怒火已经滔天,说好了今天救人不杀人,但是现在人没了,我的小红也快死了,那就杀吧,杀吧!   这时候小红惨叫起来,口中喷出一股股黑色煞气,身体更加虚化,眼看就要变成透明的了。   我赶紧念咒,想要把他收回魂瓮,但念了好几遍咒语,小红还是纹丝不动的躺在那里。我们之间可是用精血建立了联系,怎么突然就不好使了呢?   那个刀疤脸扯着铜锣一样的嗓子说:“别费劲了,我们给这只鬼打下了丧门咒,它根本动不了的,只能慢慢等死。”   丧门咒?!   这东西很熟悉,貌似在《尸鬼仙扎》里有过记载,这种邪咒听上去像神通的名字,其实这是一种法器,也可以说是邪器,全名是九鬼丧门钉。   就是取救救之数,找一名八十一岁的老人,取两节脊椎骨,然后打磨成一寸长的骨钉,然后再割下老人的睾。丸,晒干,磨成粉,用这东西在骨钉上落咒,最后取坟头土埋入河**七七四十九天。   这东西炼成之后,专杀厉鬼,只要被两颗九鬼丧门钉钉上,下场只有魂飞魄散。   我的心都在滴血啊,小红可是我一手培养出来的,他曾经还救过我的命,我不能叫他白白死去。   猛然间,我想到了一个办法,直接用小须弥金丹元剑的剑刃割开了我的掌心,鲜血顿时流淌出来。   “小红,全都喝下去。等我解决了他们,自然会救你的。”   我把流血的手递到了小红的嘴边,小红无比虚弱的看着我:“主,主人你不是多次教导我不叫我喝人血吗?”   我红着眼睛大骂:“哪儿这么多废话,我不叫你喝别人的,但你能喝我的,喝,赶紧喝!”   说完,我一只手直接塞进了他的嘴巴。   小红怔怔的看着我,它竟然流下了眼泪,我没见过鬼流眼泪,但我知道,它绝对不能死。   小红汩汩喝了起来,两只眼泪汪汪的眼睛顿时冒出了神采,虚化的身体也凝实了不少,   我心中大喜,甚至咧嘴笑了起来。   我的精血比鸡血可强多了,小红现在最缺的就是血,那他就敞开了喝吧。   这一幕,叫所有人都呆住了。   独眼龙低沉道:“傻逼,遇到了一个傻逼,为了一只鬼,竟然不顾自己的命,你这点血恐怕不够喝的。”   刀疤脸眯起了眼睛:“多感人的一幕啊,既然这只鬼缺血,那咱们也个忙,多给他点血就是。”   独眼龙又桀桀大笑,说了一声好。   然后猛地从怀中掏出了一面米长的血色小幡。   五幡帮共五面小幡,各有威力。之前在高七拿着一面黑毒幡,不知独眼龙这又是啥幡。   猫叔怪叫了一声:“别愣着了,保护秦明和小红,跟他们死战!”   死战一出,老炮秋心隋棠直接疯了。   老炮扬鞭打鼓请神仙,隋棠掏出双枪扣动扳机,隋棠虚空画符,猫叔丢出了两个铁球。   战斗已经暴动,谁都无法逃开。   可是独眼龙却纹丝不动的念起咒语,在诸多攻击来临之前,一抖手中血色小幡,顿时从中飘荡出一片血色的阴霾,一股极度浓重的腥臭气息弥漫开来。   当时我也傻了,难道这都是鲜血不成?!   可紧接着,血色阴霾狂躁起来,化作了一道强劲的龙卷风,挡在独眼龙和刀疤脸前面。   我甚至看到,在血色龙卷之中,还掺杂着很多细小的砂砾,就跟沙尘暴一样。   铁球,子弹,符咒,还有老炮的仙家之力,打在沙尘暴中,全都爆发出轰然巨响,可随后就泥牛入海一般没了声息。   独眼龙桀桀大笑:“高七和仇四也是废物,拿着黑毒幡竟然都被杀了,这次就叫你们尝尝血煞幡的厉害!”   他又是一抖手,血色小幡上冒出了很多血色花纹,然后疯狂闪亮起来。   龙卷风发出一身咆哮,席卷着无数砂砾,携带着狂猛无匹的力道,对着我们碾压而来!!!    第一百九十二章,七星小雷阵   血色龙卷风太厉害了,携带的强大威能,使得整栋楼都开始颤抖,我甚至听到了很多冤魂在哭泣,呐喊,这是把化工厂里的诸多冤魂厉鬼给惊扰了。   我现在没时间去理会这些,只想化解眼前的危难,不然的话,我们几人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   我还在想,这五幡帮的小幡怎么这样厉害,这简直是逆天的法器。   说时迟,那时快,龙卷风已经近在咫尺,我浑身的衣服都哗啦啦的抖动,卷起来的碎石砸在我的脸上,迸出了口子。   痛苦和恐惧,叫我的脑袋更加清明,我听到了猫叔他们在喊我,叫我快跑,但是我跑了,小红可怎么办,我不想叫他死去。   可是我现在也没办法去抵挡,因为颠倒五行天盾大阵在老鬼洞就损坏了。   千钧一发之际,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赶紧从怀中掏出了一套符,共七道,这是十道中级符中的一种,名为七星小雷符。   这套符很有意思,可以以符布阵。   布的阵正是十二套大阵里的七星小雷阵。   就是用七道符的符力,接引空中的雷霆之力,这本是很霸道的阵法,专门打鬼用的。现在只能用来对付龙卷风。   七道符被我甩了出来,按照北斗七星的位置进行排列,我立即念动咒语:“七星布斗,雷霆万钧,接引天威,震荡乾坤。吾奉八方鬼王赦令,接引天雷,轰灭一切!”   嗡嗡嗡!   七星小雷符全都冒起了金色的光芒,磅礴的符咒之力爆发了,透过头顶的楼板传入外界。   也就是千分之一个刹那间,外界传来的排山倒海一般的闷雷声。   并且雷声越来越密集,越来越大,由远及近,直接劈杀过来。   轰隆隆!!!   一道青雷炸碎了头顶楼板,电蛇一般的粗大雷柱正好落在血色龙卷之内。   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血色龙卷直接崩溃,整栋楼貌似要坍塌了,反正我脚下的楼板也被劈出了一个大洞,四周的墙壁出现了断痕,墙皮开始剥落,窗框和门框受到挤压,全都变形了,发出脆响。   而近在咫尺的我,直接被风压掀飞,那血色的砂砾打在我的身上,穿透了我的衣服,划裂了我的皮肤,我感觉浑身一麻,然后剧痛传来,就跟被千刀万剐一样。我感觉我撞在了墙上,然后弹起来,又摔在了地上,反正七荤八素的,眼睛都睁开了。   连带着一起被掀飞的还有小红,不过他吸食了我很多精血,已经恢复了很多,雷电威能也没有对他造成太大的伤害。反而一咕噜就爬起来,抱着我就冲向了外面的楼道。   至于猫叔,秋心,隋棠还有老炮,在龙卷风逼来的一瞬间,就退了出去,因为他们也没办法抵挡,更没时间去拉我一把。   现在整个楼道都在颤抖,空气中都是灰尘,呛得人直咳嗽。猫叔看到小红把我抱了出来,惊喜大吼:“太好了,太好了,我以为你们死了呢!”   这时候我勉强的睁开了眼睛,说:“放心,我属猫的有九条命,你们也没事吧?!”   老炮灰头土脸的,脸上还湿乎乎的样子,他沙哑着声音说:“妈个巴子的,你特么真是属猫的,你把吓死了。”   老炮这是急哭了,我心中顿时一暖,我的好兄弟,咱们不哭,咱们报仇!   秋心和隋棠一起跑了过来,不断的检查我的伤势,问我有没有问题。   我现在没时间跟她俩解释太多,因为这么大一道雷落在屋子里,我和小红被掀废了,独眼龙和刀疤脸也好过不了,现在不能庆幸,更不能停歇,得一鼓作气的干掉他们。   “小红,你放我下来!”我卯足了力气说道。   小红心疼的说:“主人,你现在浑身都是血啊。”   我大骂:“唧唧歪歪什么,这都是皮外伤,要不了我的命!”   小红把我放了下来,我猛的发现他两个肩膀后面,各自插着一根白色的钉子,这应该就是九鬼丧门钉了。   我一手一个给他拔了下来,要不是我的精血给他撑着,这两颗钉子早就搞死他了。   小红惨叫一声,痛苦的不行,我叫秋心赶紧画阴光符,给他聚拢阴气,不然就坏了。   秋心抬手,开始疯狂画符,一连几十道阴光符拍打在小红身上。   一股强大的阴气冲天而起,小红沐浴在阴气之中,舒爽的嚎叫一声,开始慢慢的修养,而秋心脸色一白,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她虚空画符是有极限的,现在一口气弄了这么多,肯定受不了。   我叫隋棠照顾他,然后跟猫叔和老炮重新返回了屋子。   这屋子一共也没多大,如今地板被炸开了大窟窿,一不留神就会掉进二楼。   接着月光观察,只见独眼龙和刀疤脸趴在地上,浑身都是尘土,恐怕也受了伤。这时候正奋力的站起来,独眼龙还死死的抱着那面血煞幡。   我眼睛一亮,心说你就给我在这让儿吧。我集中浑身的所有力气,轮动小须弥金丹元剑,直接投掷了出去。   剑身插入独眼龙的后背,他惨叫一声,被强大的力道,带着前冲,然后碰的一声,被钉在了墙上。   你用九鬼丧门钉对付我的小红,现在我也给你来一下子。   独眼龙面壁站着,大声惨叫,鲜血顺着后背的刀口汩汩流淌。   刀疤脸都傻了,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我赶紧从怀中掏出了一道业火无量符,念咒丢了出去,正好砸在独眼龙的后背。   轰!   一大团火焰燃起,独眼龙被火海包围,他的毛发卷曲了,衣服成了灰烬,手脚剧烈抽搐,但奈何被钉着,根本动弹不了,那凄厉的惨叫声震颤了整个化工厂,也就是几个呼吸,他死了,烧成了一句焦炭。   咔嚓!   焦炭摔在地上,彻底散碎了,而我的小须弥金丹元剑还插在墙上,剑身上的鲜血是那么耀眼。   我顿时松了一口气,但是浑身的力气好似被抽干一样,腿一软,差点儿做地上,并且身上的痛苦比潮水还猛,一波一波的冲击我的神经。   我现在就是别一股狠劲儿支撑着,现在才干掉一个,还有一个刀疤脸呢。   刀疤脸终于反应了过来,大吼:“不可能,你们怎么会这么厉害,这不可能!”   我看他脑袋已经秀逗了,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再说了,要不是你们易容偷袭,老子能这么狼狈,真刀真枪的干,你们早就死了。   猫叔吼道:“这个交给我就好,咱们一人一。”   老炮也叫唤着:“不成,不成,猫叔算俺一个。”   两个人就要越过脚下的大洞,准备跟刀疤脸近身搏斗。   刀疤脸非常慌乱,甚至我在他眼中看到了绝望,可紧接着,一股疯狂之色从瞳孔深处弥漫了出来。   我突然出了不好的预感,难道此人还有后手?!   刀疤脸从怀中一掏,手里竟多出了一件东西,那也是一面小幡。   卧槽,他也有一面小幡,并且看他的样子,这小幡的威力并不比血煞幡弱。   我赶紧叫猫叔和老炮回来,这小子没憋着好屁。   但这时已经晚了,他俩越过了大洞,一左一右对着刀疤脸开始夹击。   刀疤脸不吃眼前亏,倒退了两步,避过了猫叔和老炮的攻击,后背紧紧贴着墙壁。   这时候他大吼:“是我小看你们了,既然如此,那咱们就鱼死网破,尝尝聚魂幡的厉害。”   他空中快速的念动终于,然后吭哧一口,竟然咬断了自己的舌头,喷出的鲜血全都溅射在聚魂幡上面。   我看到聚魂幡闪烁出了黑色符文,给人一种非常诡异的感觉,并且从幡上弥漫出了一片青灰色的雾气,猫叔和老炮惊讶的要死要活,但是他俩都很机灵,看到又出了一面小幡,转身就蹦了回来。   “五幡帮的这帮混蛋,就指着这些小幡活着呢,小心了,这面幡也很厉害。”猫叔道。   话音刚落,刀疤脸一抖聚魂幡,平地里掀起了一道阴风,吹在我们身上,骨头节都疼。   就听脚下的大洞里传来了很多厉鬼啼哭的声音,不光是楼下,我们所在的楼层也有,哭声,叫骂声,甚至是磨牙声,此起彼伏,好像这栋楼里沉睡的厉鬼都活了。   并且最可怕的是,我看到窗户外面飘来一道身影,那是一个身穿白衣的女人,长发盖着脸,在那儿嘿嘿的笑着。   当阴风吹起,女人的长发飘荡,我看到了她的脸。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啊,皮肤全都被烧焦了,有的地方还冒着黄色的泡,眼睛已经被封死了,嘴里的牙**焦黑一片,口腔里都是灰烬。   妈的,难道这栋楼外面的厉鬼也出现了?   这都是当年被大火烧死的反动派!   原来这聚魂幡竟能召集四面八方的厉鬼,这化工厂简直就是一个鬼巢,我们几个被彻底包围了。   这时候,我看到脚下的大洞里冒出几个人头,扬起烧坏的脸,冲我们哭泣,或者尖啸。   而楼道里也出现了脚步声,凳子砸地声,甚至是爬行声。   整个化工厂的厉鬼都在向这里聚集了,而自诩抓鬼能手的我们,马上要面临着被无数厉鬼吞没的下场。   想想真有些讽刺,不过我的字典里可没有坐以待毙。即便是逆境中的逆境,也要杀出一条血路。   这时候楼道里传来隋棠的惊呼:“有鬼,到处都是鬼,秦明!”   砰砰砰!   杂乱的枪声响起,隋棠已经被重重厉鬼包围。   “走,去楼道。”   我们转身跑了出去,发现楼道的两侧,站满了狰狞恐怖的厉鬼,有老有小,有男有女,他们全都遍体鳞伤,冒着热气,好似刚从火海中跑出来一样。   我听到房间里的刀疤脸在冷笑:“慢慢享受吧,你们会被一块一块的撕碎!”   吼吼吼!   厉鬼猛地发出咆哮,然后扭动着身体,开始进攻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鬼猴吞天符   我知道这里有鬼,但没想到会这么多,这几乎塞满了整个楼道,并且从窗户外面也爬进来很多,我骂了句我靠,长这么大从没有被鬼团团包围,这还是第一次。   眼看着就要短兵相接了,大家都万分的慌乱,但又眼中又写满了镇定,那意思,今天就是今天了,大不了一死,拼了。   但是我不能叫我的同伴白白牺牲,起码不能做无畏的牺牲,别看都是打鬼的高手,可对方的数量太多,你根本打不完呀。   千钧一发之间,我从怀中掏出了十三根铜钉,抖手就丢了出去,正好围成一个大圆圈,将我们困在当中。   这是我身上唯一的一套阵法,防五鬼入宅大阵。   我口中念动咒语,然后一跺脚,大阵启动了。   每颗铜钉都嗡嗡作响,上面篆刻的符咒迸发出金色的光柱,好像一个圆形的笼子似的,隔绝了内外。   这时候诸多厉鬼已经撞了上来,金色光柱顿时摇晃,发出轰轰的巨响,厉鬼被阵法之力所伤,身子被弹飞起来,还嗤嗤冒着白烟。   但是厉鬼好似潮水,前赴后继没有穷尽,弹飞一群,又冲过来一群。   也就是三个回合左右,阵法光柱同时崩溃,十三棵铜钉咔嚓咔嚓,断成了碎片。   我们当即没有了防护,就感觉身前身后四面八方全都是阴煞之气,席卷起来,浑身发凉,如坠冰窖。   吼吼吼!!!   厉鬼兴奋的大喊,我看到他们的嘴巴全都裂到了耳根,不由分说继续扑杀。   我擦,这次只能拼了。但是我的小须弥金丹元剑还插在墙上,难道说这次还得施展明王扇?   上次对付高七和仇四的阵法,就使用过一次了,消耗了我不少元气,说实在话,我现在浑身还发虚呢,不过眼前可是死存亡之际,根本顾不了这么多了。   我直接掏出明王扇,就要展开攻击。   谁知盘膝坐地的小红突然大吼:“主人,我恢复的差不多了,叫我来。”   小红被几十道阴光符滋润着,一身阴煞之气冲天而起,此刻站起身来,擎着血色战刀,对着四周泼风斩去。   唰唰唰!   长达几米的血色刀芒,就跟平直的闪电一样,劈入了厉鬼群中。   厉鬼遭遇刀芒,就跟脆弱的草纸一样,一分为二,然后彻底化作了一团黑色煞气,凭空飘荡着。   小红一个回合,几乎干掉了十几个厉鬼,局面顿时得到了缓解。   “刚才进化工厂的时候,明明跟你们谈好了,现在又来攻击我们,简直找死!”   小红大吼一声,然后扑过去,双手抓住一只厉鬼,吭哧一口就咬断了脖子,三下两下吞入肚中。   我看到小红身上的血色光芒越发耀眼,心里讲话,小红喝血和吞噬厉鬼都能补充自己的实力,现在这么多厉鬼,岂不是来的正好?!   但随后我就感觉不对了,还是那句话,厉鬼太多,纵然小红所向无敌,但也分身乏术。   我心想,要是小红能一口把它们吞进去就好了,我们的危机肯定立马解除。   后来我的脑袋里划过一道闪电,我想到了一道符。   这是十道中级符里的最后一道,名叫鬼猴吞天符。   这种符咒必须以厉鬼为引,符咒之力爆发后,厉鬼将变成只有阴间才存在的鬼猴,变身之后,张开血盆大口,能吞鬼万千,但只能吞鬼,对人类没任何威力。   我赶紧把鬼猴吞天符拿了出来,一抖手就贴在了小红背后。   大吼:“小红,你借助符咒之力吞掉这些厉鬼,不但化解了我们的危险,你的伤势也能痊愈,搞不好还会再进一步!”   符咒之力爆发了,轰的一声,小红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   他原本还在咬鬼,可猛地扬天嘶吼,就发现,他的身形开始膨胀,周身的血色盔甲,头盔,全都被撑爆了。体表长出了长矛,脑袋也开始变形,面部狰狞挪移,血盆大口出现,还呲出了獠牙,屁股后面慢慢的长出一条大尾巴。   唔!   尾巴一动,空气都撕裂了,发出震荡的声音。   猫叔他们目瞪口呆,问我这是什么玩意儿,我现在没时间去解释,只有大吼一声:“小红,吞吧!”   小红双拳猛地捶动胸口,发出碰碰巨响,然后张开血盆大口咆哮。   一道黄色的云霞从口中飞射出来,对着楼道一头的诸多厉鬼卷去。   厉鬼们发出惊骇欲绝的惨叫声,我发现它们都被黄色云霞卷入了空,身形剧烈挣扎着,最后全都化作一道道黑色煞气,被云霞卷着,送回了嘴里。   小红一口气吞了这么多厉害,身子冒出一片黑光,我发现他的身形又胀大了一圈儿。并且一股泰山压顶般的威能四下跌宕,我捂着胸口倒退,感觉有些窒息了。   “唉呀妈呀,小红咋变成这样了,你到底给他施展了啥神通。”老炮吓的直接崩了起来。   我说这是鬼猴吞天符,能叫小红化身地狱里的鬼猴,但没想到会有这么大威力。   我正说着呢,小红猛地转身,对着楼道另一头的无数厉鬼又喷出一道黄色云霞,这些厉鬼是被刀疤脸的聚魂幡吸引过来的,心中有执念,换句话说,已经被刀疤脸控制了。   可是遭受了这么大的重创,原本的执念发了动摇,看到小红的样子和神通,全都尖啸着倒退,甚至转头就要跑。   屋子里的刀疤脸也吃了一惊,可是他依旧狞笑,摇晃着聚魂幡,大吼:“我看谁敢跑,都给我冲。”   吼吼吼!   这些厉鬼猛地调转身形,对着小红发出咆哮,我看到他们的眼睛一瞬间变成了血色。   ***,这招魂幡也太厉害了吧。不行,我不能叫刀疤脸得逞。   我大叫一声:“猫叔,老炮,咱们去把刀疤脸干掉。”   我们三个又钻进了屋子里,刀疤脸瞳孔一缩,知道不敌,一跺脚,说了句先饶你们一命,然后纵深调下大洞。   脚下的楼板被雷电击穿了,他直接从三楼跳到了二楼,然后就地一打滚儿,站起来没命的跑。   我们三个对视一眼,决不能叫他这么跑了,追!   在追之前,我从墙上抽回了小须弥金丹元剑,然后跟猫叔老炮纵身跳了下去,摔在地上后,脚丫子疼,这好歹也是三米多呢。   可是敌人正在逃窜,我们管不了这么多,出了这间屋子后,直接冲向外面的走廊。   发现走廊尽头,一道黑影一闪而逝,应该是下楼了。   不过我们刚走到楼体口,迎面竟扑来十几只厉鬼。他们都是上了岁数的老者,身上冒着热气,脸上都是被烈火烧出的大包,眼珠都爆了,挂在颧骨上,伸着双手就包围了我们。   妈的,这化工厂里的厉鬼也太多了,二楼竟然也有。   没办法,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啊,猫叔赶紧画掌心雷,一巴掌拍过去,轰的一声,一只厉鬼被打飞,顺着楼梯掉入一楼。   老炮没说的,掏出手鼓开始请神,仙家降临之后,他身上缭绕着一层黑气,整个人变得阴冷起来,尤其是眼睛,几乎成了两点针芒,面对厉鬼的进攻,他疯狂出击,双掌排山倒海一般砸将过去。   总共四个厉鬼被砸飞,有的撞在墙上,有的掉入楼下,还有的直接化作了一团煞气。   我看他俩这么卖力,我也不管不顾了,抡起小须弥金丹元剑一阵猛砍,这可是了不得的法器,寻常厉鬼只有送死的份。   等解决了这一切,我们飞快跑到一楼,定睛一看,***,已经没有了刀疤脸的踪迹。   我们出了这栋楼,开始在院子里搜寻,后来也没找到,看来这家伙真是逃跑了。   化工厂外面是一片一人多高的杂草,影影绰绰想要藏着个人太容易了。   猫叔说不能妄动,如果刀疤脸在草丛里藏着,肯定会偷袭咱们,如果他已经跑出去了,咱们也不见得追的上。   我急了,说这就完了?这厮这么折腾咱们,咱们说什么也得抓到他,大卸八块。最主要的是,还有很多谜团没有揭开了。   正说话呢,我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大吼:“主人,我们来了。”   我扭头一看,一个庞然大物从三楼的窗户跳了下来,胳肢窝里还夹着隋棠和秋心。   轰!   庞然大物落地,正是小红。   “三楼的厉鬼全都被吃掉了,其他的厉鬼纷纷逃窜,我就下来了。”   小红整个一个大猩猩,随手放下了隋棠和秋心,然后听我调遣。   我看他身上的黑光格外茂盛,就跟燃烧着一团黑色的火焰似的,就知道他得到了大补。   “幸好你来了,不然我们还不知道怎么办呢,你现在就给我冲进这片杂草,把刀疤脸给我找出来。”   小红点头应是,然后大吼一声冲了进去。   就看到这片密匝匝的杂草开始唰唰晃动,也折断了不少,大约五分钟过去,小红出来了,一脸沮丧的说没有。   我心中满是失望,看来还是叫他跑了。   这时候小红身上的黑光翻腾起来,他的体型发了变化,就跟泄了气的皮球,迅速缩小,一眨眼的功夫,就变做了原本的模样。   鬼猴吞天符也是有时间限制的,不过现在的小红跟之前有着天壤之别。 ttp:wwnhe   首先他的身上的红芒无比炽烈,就跟一个红色的小太阳似的。我知道,他自身的威能已经达到一个临界点,如果现在有合适的地方,我就能施展炼鬼术给他升级。   他升级之后恐怕也是鬼王级别的了。   不过想要找到施法的地点就有些困难了,因为小红的属性是鲜血,只能找一处历史遗漏下来的万人坑才行。   我正琢磨着呢,忽然前方的杂草丛晃动起来,好像有人影在里面行走。   我大惊失色,难道刀疤脸又回来了?!   好哇,这个不知死的鬼,你既然敢回来,老子肯定要你的命!   我刚要冲过去,就听杂草里传出一句话:“别慌,是我!!!”    第一百九十四章,救陈玄   我就是一愣,听着声音非常耳熟。   哗啦啦。   一人多高的杂草从两边分开,从中走出七个人。   这么多人把我吓了一跳,但是借着空中月光一看,打头的那位,正是特侦办的老大,宋科长!   我顿时惊喜起来:“宋科长?!”   宋科长风尘仆仆的,脸色很凝重,说:“接到隋棠的电话,我们就赶来了,这个化工厂可不好找啊。”   看来他们是马不停蹄就过来了,我心里很敬佩,但有些惭愧。   “宋科长,这次营救人质失败了,并且唯一的一个活口还跑了,啥线索都没找到。”我低着头说。   宋科长明显很诧异,因为在电话里讲明白了,人质就在化工厂里,怎么会没有找到呢。但是他非常稳当,并没有直接问,反而一摆手:“别急,跑的那个人是不是脸上有个刀疤,手里还攥着一面黑色小幡?”   我猛地抬起头:“您见过他?”   后来我一想,刀疤脸刚跑了,宋科长他们就来了,保不齐就照过面。   宋科长点头:“不止见过,还被我的人制服了,现在就在杂草外面的树林子里。不过那小子嘴硬,什么都不说,我感觉化工厂肯定出事了,所以就来找你们。”   我大喜,猫叔他们也松了一口气,这个漏网之鱼还是被抓到了,简直大快人心。   “那赶紧带我们去见刀疤脸,我现在一肚子疑惑呢。”我催促起来。   而宋科长却看向了小红,非常骇然的说:“好强大的厉鬼,这是怎么回事?”   他话音未落,身后的六个人全都动了起来,有的踏出一步,有的晃动肩膀,有的将手伸进了袖子里,眼中有警惕,也有凶狠,反正一瞬间就做好了战斗准备。   这六个家伙都是男的,三十多岁的样子,高矮胖瘦各不相同,但是每个人身上都散发着一股杀气,我知道他们都是特侦办的高手。   我赶紧道:“别紧张,千万别紧张,他是小红,是我炼制的小鬼,这次在化工厂里的战斗,还多亏了他,哎呀,一句句讲不清楚,反正他是自己人。”   宋科长这才点点头:“幸亏是自己人,如若不然,还真得费些力气。我说秦明,看来你这炼鬼术的法门,已经修炼道一定程度了。细娘没看错人。”   我一挑眉梢,炼鬼术可是五卷奇书‘鬼’字卷的内容,并且还是上篇。宋科长怎么一张嘴就说的这么清楚,姑姑告诉他的?   后来宋科长说:“不是没找到人质么,那事不宜迟,咱们赶紧走。”   我点头,念咒收了小红。不过秋心还是很虚弱,我就抱起了她,并且感觉后脑勺有些别扭,一扭头,发现隋棠正盯着我。   我暗中叹息一声,转身就直奔了杂草中。   一行人穿过杂草丛,又向东走了一里地,这才发现了那片小树林。等进去之后,发现刀疤脸被五花大绑捆在树上,身边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   这女人大晚上的还带着墨镜,手里拿着刀疤脸的聚魂幡。   刀疤脸的样子很狼狈,应该是被暴揍了一顿,脸肿的跟猪头一样,嘴角还淌着鲜血。   老炮上去就是一脚,大骂:“妈个巴子的,俺叫你跑,你咋不跑了,招这么多鬼害俺们,今天俺们就扒了你的皮。”   刀疤脸被踹的惨叫起来,勉强睁开了眼睛:“没想到你们还有后手,如果不是他们,你们根本抓不到我。”   说完,吐出一口血水,牙齿咬的咯咯响。   我眯起了眼睛:“你还真不要脸,如果不是依靠这面聚魂幡,你能是我们的对手?现在废话少说,我们的七个人呢,他们到底在哪儿?!”   刀疤脸突然笑了起来:“七个人?什么七个人,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啊。”   这小子真是够嘴硬的,看来想叫他自己说出秘密不太可能了,只能用一些手段。   我想用**符,但施展这种符需要对方的辰八字,刀疤脸可不是傻子,他肯定不会给我。   我看了看宋科长,那意思,有什么办法叫他开口吗?   宋科长点点头,冲刀疤脸道:“你要明白,跟我们作对,肯定是死路一条的,如果你说出来,我还能对你宽大处理。”   刀疤脸不屑的笑:“给我宽大处理?你们这些人就会放屁,我要是不说,还能活,要是说了,即便你不杀我,我师傅也得要了我的命。”   宋科长用‘既然这样,那就别怪我’的眼神盯着他,说:“好吧,不说就不说吧,我们早晚能查出来。”   说完,他伸出一只手,摸向了刀疤脸的后颈。   刀疤脸触电一般颤抖着,身子剧烈扭动,大叫:“干什么,你干什么。”   宋科长笑笑:“放心,肯定不杀你,因为杀了你也没什么好处,反倒脏了我的手。不过对待你们这些人,还是不能仁慈的,我呢,从小就修炼八卦魔神棉丝掌,有人送我外号叫八臂哪吒。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其实我最厉害的功夫可不是掌法,而是......”   刀疤脸出来一脸的冷汗:“而是什么?”   宋科长抚摸着他的后颈,低声道:“而是废除他人的修为。只要我毁掉你身上的三处穴道,你这一身的玄门神通都会付之东流,并且还得落下终身残疾。想想吧,你现在还是高高在上的五幡帮弟子,而下一秒就是一滩烂泥,恐怕你师傅金元来了,都会摒弃你,甚至是杀掉你。”   刀疤脸的身子剧烈颤抖着,恐惧一点点侵蚀着他的内心。   “不,你不能这样对我,你还不如一刀给我个痛快!”他是真的害怕了。   宋科长笑着摇摇头,像魔鬼般吐出一句话:“那样就不好玩了。”   吓的刀疤脸哆嗦着嘴唇,一劲儿说不,并且剧烈扭动着身子,捆绑他的绳子都快挣断了。   宋科长面色一厉,使劲的掐住了他的后颈,大声吼道:“到底说不说,再给你一次机会。”   刀疤脸的眼中满是绝望,如果没了修为,再残废了,那他的人就全完了,还不如一死了之。   有的时候人们最怕的还是没有希望。   所以他大叫起来:“我说,我全说!”   宋科长拍着他的肩膀:“好,识时务者为俊杰,只要你说了,我肯定给你宽大处理。”   刀疤脸松了一口气,眼睛开始闪烁,说:“你,你说话要算数。”   宋科长道:“人的名树的影,我当然说到做到。”   刀疤脸这才放心了,张嘴就说:“其实,那七个人已经被师傅带走了,并且吩咐我留在这里,施展秘术冒充七个人,来等你们上钩,然后给你点颜色尝尝。”   宋科长看向了我,而我就把刚才所发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但是我非常奇怪的是,金元怎么知道我们要来救人?   刀疤脸看出了我的疑惑,没等我问,就说道:“你们杀死了高七和仇四,我师傅自然会知道。因为师傅给我们每一个人都做了一盏本命灯,人死灯灭,他就断定秘密泄露了,所以赶紧通知我们顺水推舟,暗算你们,还留下了血煞幡和断魂幡两件法器,但没想到,最后的结局还是失败。”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这金元竟然给每一位弟子,制作了本命灯,***,这也太谨慎了吧。   “炼制本命灯非常困难,并且灯油都是以尸油为引的。看来,五幡帮的弟子并不多,不然的话,金元不可能人手一个。”猫叔道。   刀疤脸可算是知无不言了,立马点头:“五幡帮一共就几十个人,十七个关门弟子,剩下的都是记名弟子。平常就是修炼,偶尔去赚点钱。师傅说什么是什么。有时候也跟着他杀人。”   我忽然感觉身后升起了一股杀气,猛地转身,发现隋棠双目血红,就跟厉鬼似的,恨不得一口要死刀疤脸。   坏了,肯定又想起她的父母了,我赶紧岔开话题,说:“行了,你现在说说,我们的人到底被金元带去哪儿了。”   刀疤脸道:“他们进了杀龙岭!”   什么?!   他们进了杀龙岭?!   我和猫叔对视一眼,因为我们此行的主要目的就是杀龙岭啊。   宋科长厉喝:“把话说全,金元为什么要带着我们的人去杀龙岭。”   刀疤脸有些犹豫了,看来这涉及到了最为核心的机密。   宋科长一只手闪电般探向了他的后颈,刀疤脸大叫:“别,别,我说,我说。”   “我师傅去杀龙岭,其实是找一个地方施法,你们的七个人是用来充当阵眼的,用活人的阳气和鲜血去催动阵法。”   宋科长面色一冷:“竟然用活人当阵眼,他们的命就这么不值钱吗?!”   他彻底怒了。   而我却想起了一件事,问道:“仇四曾经说过,金元剥皮是想帮助一个人,这次的阵法跟那个人是不是也有关系?”   刀疤脸很惊讶的说:“仇四这混蛋,连这个都告诉你了?”   我抬起一脚揣在他胸口:“少特么废话,快说,金元费这么大周折,到底想要帮谁?!”   刀疤脸脸红脖子粗的,都快喘不上气了,憋了天憋出一句话:“他要帮的是湘西九怪之一的陈玄!!!”   什么?   我惊骇的差点儿蹦起来,陈玄还活着?   我记得在白村寨,陈玄和残袍狗咬狗了,恐怕不杀死对方都不会善罢甘休,当时我还在猜测,不知道谁把谁杀了,可是前段时间,老刁婆来信,说残袍出现了,杀了蟹先不说,还放跑了铁皮棺材里的东西,这说明残袍在白村寨取胜了,他杀了陈玄。   可是陈玄怎么又出现了,难道说大难不死?!   宋科长的脸色非常难看,因为他知道陈玄是谁,问我这到底怎么个情况。   我也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能告诉他,我们曾经跟陈玄交过手,都以为这个人已经死了,没想到现在又出现了,不过听这意思,他应该是受了伤,不然的话,金元不会费这么大力气去帮他。   我看向刀疤脸,问:“陈玄到底怎么了?”   刀疤脸道:“具体我的也不清楚,反正我师傅在湖南和湖北的交界的地方捡回来一个快死的人,貌似是从悬崖上掉下来的,浑身的骨头都碎了,脸,身上的皮肤也是破破烂烂,能活着就是奇迹。后来师傅施法叫他说了话,两个人在屋子里聊了一小会,谁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反正从那儿开始,师傅就吩咐我们,寻找一些非常特殊的材料,要给陈玄重塑肉身。”    第一百九十五章,休整   给陈玄重塑肉身?!   我感觉是这么不可思议,一个身体都烂掉的人,怎么重塑?   难道剥别人的皮,套在陈玄身上?给他来个‘重新包装’?!   刀疤脸道:“我师傅的拿手绝技,就是以人皮施法,可以帮人易容,也能彻底换掉皮肤,不过重塑肉身可不仅仅是皮肤的事情,还有血肉和内脏,所以他才叫高七和仇四去京城抢琼露金盏。这东西能活死人肉白骨,但没想到被热侦办的人抢走了。后来师傅震怒,没有这种宝贝,只能退而求其次,以阵法来拼凑血肉,所以就来到了山西大同,剥了几张人皮,顺便抓走了特侦办的人,一是报仇,二是布阵。”   我们听完全都恍然大悟,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重塑肉身。   不过我不太明白的是,布阵就布阵,为什么要去杀龙岭。   这杀龙岭可不是寻常的地方,起码有那个神秘高手的痕迹。   刀疤脸说:“师傅说,杀龙岭里隐藏着一块非常凶猛的养尸地,要用里面的尸气去布阵。只有这样,才能重塑陈玄的肉身。”   养尸地?!   我的确知道这种东西,说白了也是一种风水格局,如果尸体葬在养尸地中,都会发尸变,会造成很可怕的后果。不过金元找的这块养尸地到底有多凶狠呢?   宋科长的脸色铁青一片,他知道,这个阵法会非常残忍,七个特侦办的人说是充当阵眼,实际上,就是用他们身上的肉填补陈玄。然后再套上一副人皮。   所以说现在最主要的,就是赶紧去杀龙岭,耽误的话,七条人命可就没了。   他问刀疤脸,那养尸地到底在哪儿。   刀疤脸苦笑,说他师傅都不知道,只能一点点去寻找。不过那种地方非常隐秘,一时会儿肯定找不到。还说我把该说的都说了,是不是先给我松绑,不是宽大处理么,总这么捆着也不是事儿,我手都麻了。   我看到宋科长的眼中划过一道闪电,然后飞快的探出一只手,使劲的拍在刀疤脸的后颈,然后另一手攥成拳头,猛击他的胸口,还有小腹。   我甚至听到,刀疤脸的体内发出轰轰声。   三击之后,刀疤脸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口鼻窜血,脑袋耷拉下来,恐怕这一身的修为真的废了。   刀疤脸距离的喘息着,无比怨毒的嘶吼:“为什么,我全都说了,为什么还要对我下手!”   他像一条毒蛇,恨不得将宋科长的眼睛咬下来。   说实话,我眉头也是一蹙,因为宋科长已经答应人家了,但又出尔反尔。我知道这种人该杀,可是......   宋科长风轻云淡的讲:“我们是一个不看过程,只看结果的部门,有人闹事,我们就去解决,没有人会在乎是怎么解决的,只有人在乎,解决的干不干净。别天真了,你们五幡帮做了这么多恶事,我不可能放过你,没杀了你已经网开一面,知足吧。”   刀疤脸气的浑身哆嗦,喷着血沫子大吼:“我师傅不会放过你,他会把你们的皮统统拔下来,统统扒下来!”   旁边那个带着墨镜的女子,突然砍出一记手刀,正中刀疤脸的后颈,刀疤脸的声音戛然而止,彻底晕死了过去。   树林子里安静下来,我感觉有些不得劲儿,不过特侦办有他们的行事方法,这我管不着。更不想因为一个刀疤脸,破坏了气氛。   所以我说道:“这家伙怎么处置?”   宋科长道:“这人只能先交给你们了,我会联系本地的官方,你们把人交给他们就行,其余的就不用管了。”   我说那你们呢?   宋科长说:“我们现在就得赶往杀龙岭,金元随时会布阵,我不能再叫我的属下出任何危险了。”   隋棠说道:“我也去。”   宋科长摇摇头:“你们几个刚经历了一场战斗,对自身的消耗太大,秋心现在也很虚弱,所以必须要休整几天。我们先去杀龙岭探路,咱们随时联系。只要找到金元,我立马通知你们。”   隋棠还想争取一下,但被宋科长的眼神打断。   我赶紧说:“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休整吧。毕竟还得把刀疤脸转交给官方呢。不能一着急就乱了套。”   宋科长点头:“秦明,你已经帮我很多了,这次更要谢谢了。对了,今天来的时候,我突然接到了你姑姑的电话,她说她已经去了云南。”   我眼睛一瞪:“她怎么去云南了?”   “应该是追杀那个残袍吧。毕竟是他杀死了蟹先。说一有消息就会联系我。不过你放心,你姑姑不会有危险的。”   我这心里一点也不放心,因为残袍这个人太狡猾了,手段又多,现在还占据了青狐红煞的身体,肯定非常难搞,我现在恨不得插上翅膀,去云南找姑姑。   宋科长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说:“就此别过吧,等我有了消息,会通知你们的。对了,你们带着刀疤脸直奔大同市区的团结路,有人会找你们要人,并且也会给你们安排好住处,先修养修养吧。”   说完,他带着七个属下,头也不回的走出小树林,然后跟风一样,狂奔不止。   我看着晕死的刀疤脸,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用小须弥金丹元剑割断了绳子,刀疤脸趴在了地上,老炮用绳子反绑了他的双手,然后笑笑。   “妈了个巴子的,俺觉得宋科长干的对,就应该下狠手,这种人死一个少一个。”   猫叔道:“人家特侦办的事,你少品头论足的,咱们还是抓紧时间离开这里吧。”   我抱着秋心,老炮拖死狗一样拖着刀疤脸,等走出小树林,发现东方出现了鱼肚白。   我赶紧把秋心交给猫叔,然后找了一个干净的地方,盘膝坐下,暗中口诀吐纳起来,等朝阳升起,那道紫光迸射出来,我赶紧用眼睛捕捉。   老炮在不远处嘀咕:“这时候也不忘修炼,这是要疯呀。”   猫叔欣赏的笑笑:“修炼会上瘾的,他已经上瘾了。”   等修炼结束,我的身体又出汗了,不过睁开眼睛,发现目力更为清晰,自己的身体也很是轻盈,似乎每一天的修炼,都会叫身体发细微的改变,我现在要的就是这种聚少成多的过程。总有一天,我会炼成望气的法门的。   随后,我们背着朝阳一步步离去,等来到公路上,不断的招手打车,但是司机一看,我们中间还有个昏迷的,并且被捆绑着双手,都以为是坏人,根本不载我们。   后来废了很大的劲,才搞到一辆面包车,我们直奔了市区。   来到市区的团结路,还没站稳当呢,就有两个穿着呢子大衣的人接近了我们,跟特务接头似的,先小心翼翼的确认身份,然后就开始交接工作,还跟我们握手,说辛苦你们了,已经在招待所开好了房间,现在就带你们去。   等到了招待所,发现环境不错,官方的人没多说话,带着刀疤脸就上了车,我能看出他俩对我们的敬畏之情,恐怕把我们也当成特侦办的了。   我们五个人,住五个单间,还有热水澡,以及干净的换洗衣服。   等洗漱完毕,大家吃了一些早餐,随后都钻进被窝睡觉去了。   现在啥也不想了,还是睡觉关键,毕竟折腾了一宿,谁也受不了啊。   等睡醒之后,已经是下午七点了,我们开始吃晚饭,完事儿还去街上溜了一个小时,反正第一次来山西,看看夜景也不错。   等重新回到招待所后,大家聚在一起,开始讨论这件事。   当初摆脱了残袍和陈玄后,我感到很轻松,可没想到一转眼就闹出这么多事情。   蟹先也死了,金元也出现了,我姑姑也去了云南,并且我父亲的线索也指向了杀龙岭。   这一切的一切,貌似都有根源,有时候总叫你目瞪口呆。   这时候老炮就问:“你们说金元为啥要帮陈玄重塑肉身?即便陈玄是湘西九怪之一,有地位,有身份,但那时候他已经快咽气了。难道一个快咽气的人,都有这种魔力?”   秋心休息的差不多了,现在精神不错,说道:“管它呢,反正他们俩都不是好人。”   猫叔道:“恐怕没这么简单,俩坏人在一起,也不见得会互相帮助,能叫金元这么大动干戈,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对了,陈玄和残袍,当初就密谋邪神教的秘密,现在残袍大闹了卧牛峡谷,把铁皮棺材里的东西也放了出来,还跑去了云南,我看金元的介入,恐怕也跟邪神教有关系呢。”   我来了精神:“你的意思是,金元也觊觎邪神教的那个秘密?”   猫叔点头:“应该是的,也可以说,这个秘密是陈玄的筹码,他想要活命,就得拿出一些干货。”   我们的思绪,又转移到了邪神教上面,还是那句话,邪神教的秘密真不是随便谁都能猜透的。看来只能等姑姑抓到残袍再说。   这时候隋棠说自己困了,转身回到了卧室,大家互相看了一眼,都叹了一口气。但是我对自己说,一定要帮这丫头报仇,一定!   回到卧室之后,我并没有困意,因为白天睡的太多了,我寻思着是不是再画一些符咒。   因为十道中级符已经全部用干净,如果未来的某一天我们要进杀龙岭的话,肯定会遇到更为强劲的对手,所以必须要提高自己的战斗力。   我立马掏出了《尸鬼仙扎》,开始温习高级符的炼制方法和口诀。   高级符总共六道,每一道都格外厉害,这个厉害已经不是说说那么简单了,当然,越厉害越难画,我心里也有些打鼓呢。   正在我研究呢,突然听到有人敲门,我以为是老炮睡不着,过来找我聊人,但是打开门之后,发现并没有人,并且地面上放着一根树枝......    第一百九十六章,提醒   这叫我挺意外的,我甚至想都没想就捡起了那根树枝。   据我的判断,这应该是一种挺常见的柳树枝,也就是大拇指粗细,上面还有刚抽出的嫩芽。   这事儿真特么奇怪了,这树枝肯定是刚才敲门的人留下的,是谁这么无聊?!   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老炮,肯定是这小子整我,不行,我得去找他,弄不死他我跟他姓。   我刚要出门,就发现树枝上有些痕迹,像是被小刀刻出来的,细打量之后,赫然发现是两个字,写着:小心!   我这心忽悠一下子,这恐怕不是老炮在恶作剧,如果真是他,那他就是作死。   我抱着怀疑的态度,敲开了老炮的房门,老炮穿着一条大裤衩就出来了,迷迷瞪瞪,应该是被我吵醒了。   “大晚上不睡觉,干什么玩意儿!”老炮哈气连天的说。   我看他这个样子不像装的,不过我还是阴阳怪气举着树枝,说:“还跟我扯淡,刚才是不是你敲我门,还放了这个东西。”   老炮一瞪眼:“啥?俺啥时候敲你的门了,俺睡的死死的。”   我很认真的说:“真不是你?”   老炮双手叉着腰,说:“秦明你是不是撞邪了,到底咋回事?”   好吧,看来真不是他。   既然不是老炮,恐怕也不会是猫叔他们,因为他们三个根本不会跟我开这种玩笑。   所以我开始打量这条走廊,发现根本没有个人影,***,到底是谁在搞事情?   老炮搓了搓头皮,说你到底咋了,还拿过了树枝,胡乱的看了一下。   “你也别睡了,咱俩研究研究,这树枝有问题。”   我有些不详的预感,推着老炮就进了屋子。   老炮还嘀咕,一截子树枝有啥问题,你是不是梦游了。   我没心思跟他扯淡,指着树枝子上的字体说:“如果你认识汉字的话,就仔细瞧瞧。”   老炮眯着眼打量了一下,很快就发现了那两个字,很诧异的说:“这谁刻上去的?”   我道:“我还想问你呢。刚才有人敲我房门,等一开门,并没有人影,地上就放个树枝,叫我小心。我倒现在也不知道小心什么。”   老炮砸了砸嘴唇:“妈了个巴子,不会是闹鬼了吧,咱们刚从化工厂回来,恐怕是被厉鬼给跟上了。”   我直接给了他一个耳刮子:“你傻啊,化工厂的厉鬼已经别小红吞了,就算有漏网的恐怕也吓破了鬼胆,还敢来这儿找麻烦?再说了,就算找麻烦,也不会留下一截子树枝啊,上面还写着小心二字。”   老炮揉着脑瓜子,嘀咕:“这倒也是,不过你容俺想想,俺还迷瞪着呢。”   我足足等了他五分钟,这货也没放出一个屁,后来我也不跟他扯淡了,直接拉门走了出去。   老炮说你干啥去,等等我啊。   我说你继续睡吧,我特么去招待所前台看看,那里有人值班的,这个敲门的家伙,肯定逃不过人家的眼睛。   老炮说等等俺,俺也去,然后他飞快的穿好了裤子,我发现他彻底精神了,没有了任何困意。   说真的,我这心里到现在还打鼓呢,因为类似的事情不是没有发过。   我记得特侦办的张三,就是被诡灵教弟子割头的那个,那天晚上他就给我托梦,叫我不要去栖凤山老鬼洞,可我还是去了,弄来弄去,差点儿死在那儿。   这次我们马上要去杀龙岭了,又出现一截子树枝,***,这回又是哪位高人在给我提醒呢?   招待所前台在一楼,我们住在二楼,等跑下去一看,一个小姑娘正在打瞌睡,看到我俩火急火燎的,一下蹙起了眉梢,问我们怎么了,是不是要添加被褥。   我一摆手,说姑娘,刚才有没有人投宿。   这姑娘看了我两眼,就跟看傻子一样,摇头说没有。   老炮跟我嘀咕,说这小姑娘刚才打瞌睡,就是有人进来恐怕也不知道。   谁知他说的声音不小,被小姑娘给听见了,小姑娘瞪着我俩,说你俩要没事就赶紧回房间,别在这里耽误正事。   她的正事也就是睡觉,所以这个态度直接叫我不耐烦了。   我说你到底看没看到人?小姑娘脸色红了,指着招待所的大门,牙尖嘴利的说,没长眼睛吗,没看到房间爆满,拒绝住宿吗?   我猛地转头,发现玻璃的大门外面,的确挂着一个牌子,牌子的内容咱看不见,但是里面两个把手被一条大铁链子锁着。   招待所爆满,门都锁了,难怪小姑娘气,因为没有任何一个人能进来。   我有些尴尬了,说了句对不住,然后拉着老炮就上了二楼。   老炮一脸便秘状,说难不成真的闹鬼了?大门锁着,那个敲你门的人,是怎么进来的。   我龇牙咧嘴的,我也不知道啊,难不成那个人会穿墙术?   后来我冷不丁看见走廊尽头的窗户开着,我招呼一声,赶紧就跑了过去,等来到窗户近前,发现外面一片漆黑,下面是一条小路,如果身手好的,绝对能从这里爬上来。   老炮恍然大悟:“妈了个巴子,原来是这么进来的,这厮也够上心的。但是他叫咱们小心,到底小心啥?”   我眯着眼睛,说道:“恐怕跟杀龙岭有关系呀。”   在创口驻足了片刻,我俩就离开了,既然找不到人影,瞎捉摸也没有意义,先睡觉吧,等明天再跟猫叔他们商量下。   等躺在**上我特么就失眠了,举着树枝子上下打量,可我掰扯了宿,都没有任何头绪,后来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第二天没睁眼,就听到猫叔咣咣砸门,我起来一看,发现猫叔瞪着眼睛看我,说你特么还修炼不,这都几点了。是不是又懒惰了。   我一拍脑门,把这事儿给忘了。   随后我和猫叔就走了出去,现在正好六点,招待所的大门打开了,值班的小姑娘还瞪了我一眼,小声嘀咕,我从她嘴型能看出来,她在骂我神经病。   卧槽,你特么才神经病,你们全家都神经病。   出门之后,我们跑步到了郊区,起码十几里地,跑着跑着我就想到了昨晚的事儿,就把事情经过说了出来。   猫叔来了一个急刹车,顿时停在了原地,我还傻乎乎的跑出去十来米。   “你小子回来,给我说清楚,哪儿来的树枝子?”猫叔很严肃的说。   我撅着屁股又跑了回来,说树枝子在招待所呢,一会儿咱们修炼完再研究。   猫叔说修炼个屁,这事儿恐怕没那么简单,走走走,回去再说。   看到猫叔这么紧张,我也有些没底了,回去的路上买了一些早饭,进入招待所之后,人们都醒了,大家洗漱完毕,聚在一起吃早饭。   而我就把树枝拿到了猫叔面前,除了老炮之外,秋心和隋棠都非常诧异,那意思,吃的好好的,怎么拿来这东西?   猫叔拿过树枝,仔细的观察,看到‘小心’二字的时候,脸色变得更加低沉。   我说您发现什么了吗?猫叔一巴掌拍过来,说你特么怎么现在才跟我说。   我有些委屈,昨天晚上大家都睡了,我怎么说啊。就算把你叫醒,恐怕你也抓不住那个敲门的人。   猫叔瞪着我,说你还有理了,一个人悄无声息的来到咱们门口,这是没办坏事儿,如果敲开门,给你丢一只熏香什么的,宰了你都不知道。   我说不可能,那时候我还没睡呢,要是有人搞鬼,肯定能察觉。   不过这个敲门的人,速度不要太快,他刚敲,我就开门了,愣是个人影没看到。从我门口到楼道尽头的窗户,足有二十米,***,这是飞起来了。   猫叔说这一定是个高人,既然叫咱们小心,那咱们就谨慎一些。   我俩一人一句,说的很热闹,就把秋心和隋棠弄糊涂了,她俩大眼瞪小眼,不知道所以然。   还是老炮解释了一下,解释完了,又是开始吃,这厮就没吃过饭。   隋棠的情绪比昨天好了多了,拿过树枝也打量了一番,可最后还是没有任何线索。   猫叔说先吃饭吧,此人如此厉害,咱们想也是白想。后来他把树枝子折断了,丢在垃圾桶了。   吃过了饭,大家没有事情做,我问隋棠,宋科长有没有打电话给你。   隋棠苦笑,说杀龙岭距离大同市区好几百里,光赶路就得多久呢,更别说找金元了,快的话也得三四天。   好吧,三四天就三四天,大家趁着这段时间能休整一二,我呢也正好把六道高级符画出一些,到时候进杀龙岭也能应付危险。   随后大家散了去,我把秋心叫道了房间里,老炮还跟我唧唧歪歪,说大白天的孤男寡女,可不太好哦。   我去你奶奶个腿儿。   秋心脸红了,进屋后问我干嘛,我说你坐吧,我把《尸鬼仙扎》里十道中级符传授给你,你虚空画符的本事,肯定能把十道符发挥到最佳水准。   秋心有些兴奋,然后就沉浸在了符箓的世界当中。   等她学习完毕,已经是中午,她说没问题了,现在就能施展。   我相信她,说不用施展了,毕竟这会消耗你的精神,你现在最好去屋子里睡一觉,别太劳累。   秋心乖巧的点点头,就走了出去,临走的时候突然说了一句话。   “秦明,不知为什么,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此去杀龙岭,我就能找到我的身世!!!”    第一百九十七章 假消息   这话说的我一愣,我站了起来,说:“你怎么这么肯定”   秋心摇摇头,说:“就是直觉。女人的直觉很准的。”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安慰她:“秋心,我感觉你不用想太多,这种事儿得顺其自然,我知道谁脑袋里装个灵魂都会别扭,都会抓心挠肝。可你的情况太特殊,不能急。”   秋心沉默了一会儿,抬头问我:“那你会永远跟我站在一起吗”   我走过去,跟她站在了一起:“这样”   秋心笑了,推了我一把:“讨厌,别闹。我再说正经的事情。”   我说:“当然了,我永远会跟你站在一起的。”   我心里讲话,你又不是妖怪,我凭啥不跟你站在一起呢。   秋心很满意,然后我感觉一阵香风就袭了过来,她竟然亲了我的左脸。   卧槽   我何时受到过这种轻薄,转身看着他,我傻了。   秋心羞涩的拉开门,跑了出去,在这一瞬间,我的大脑一片空白,然后慢慢的抚摸着左脸,触觉告诉我,这张脸上有一个湿润的唇印。   我感觉我的左脸被什么东西刺伤了,有些火辣辣的,当然更加火热的却是我的心。   我来到桌子旁,弄了一杯水灌下去,这才感觉好多了。不过我非常的紧张,甚至是手足无措。   我知道我很没出息,但这种事儿我还是第一次遇到,我该怎么办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咣咣砸我门,吓得我差点儿趴地上,猫叔的声音传来,他叫我吃午饭。   秋心缺席了,说不饿,我这心里还有些失落落的呢,后来我打定主意,不能叫她白亲我,我一定亲回去,恩,找个机会,亲回去。   这一天我都有些心不在焉,等夜里十一点左右,我的精神才开始集中。   我点了一根檀香,洗净了双手和面目,执笔开始画符。   这六道高级符不要太复杂,我连续画了三次都没有成功,弄了我一身大汗,我心说这也太完蛋了,难道以我的水平还搞不定吗 我不信这个邪,又继续画了起来,这次折腾到半夜一点半,才弄妥一道。   我长出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床上睡了过去。   就这样,一连三天,我除了修炼,吃饭睡觉上厕所之外,都在努力的画符。功夫不负有心人,六道高级符终于被我整出来了。   这都是千金不卖的宝物啊,关键时刻都能救命。并且这六道符太逆天了,其中的威能都不是我可以想象的。   我心中风sao的想着,杀龙岭没啥可怕的,金元就更别提了,在我的符咒之下,一切都是纸老虎。   可我又想起了那个树枝,心说还是消停一点儿吧,小心没亏吃。   在第二天早上,隋棠风风火火的找到我们,说宋科长给她打电话了。   大家都来了精神,这么快就找到金元了交手没。   隋棠道:“宋科长并没有找到金元,只是发现了一些线索,不过也快了。他打电话是叫咱们去杀龙岭回合呢。不过他还发现了一个大秘密。”   我立马想到了那个神秘高手,还有三十三口竖葬棺。   就问什么大秘密。   隋棠道:“据宋科长说,这次进杀龙岭的可不知金元他们,应该还有别人。并且他碰到了一个老朋友,这个老朋友说,杀龙岭出现了玄门八大重宝,很多人都是来找宝贝的。”   大家互相对视一眼,心说要不要这么乱。   金元去杀龙岭摆阵,还有其他人去杀龙岭找宝物。   我和猫叔同时问了一个问题。   “到底是什么宝物”我说的。   “宋科长碰到了哪个老朋友”猫叔说的。   隋棠看看我俩,说:“宋科长说这位老朋友是湘西九怪之一的人物,江湖称他为苗疆蛊王。”   猫叔大惊失色:“蛊王也来了”   我根本没听说过这个人,就问蛊王是谁,是个蛊术师吗 猫叔说:“你小子也太孤陋寡闻了,连蛊王都不知道,你好歹也在湘西生活了这么多年。”   老炮插了一句嘴:“俺倒是听师傅说起过,这个蛊王在苗疆一带那是贼拉拉的有名,这个人用蛊如神,没人敢惹他,据说他一个人就养着十三种及其厉害的蛊虫,眨眨眼,就能杀人于无形。恐怕宋科长都不是他的对手。不过这个人并不坏,他经常用蛊术给老百姓瞧病,一来二去,就有了名头。”   原来湘西九怪里面,还有这么一号,细数一下,湘西九怪的九个人出现的可不少了。   我姑姑细娘,蟹先生,鬼雀,圣邪,陈玄,吴飞熊,金元,还有这个蛊王。   也就是说,还有一位没有出现。   我问猫叔蛊王叫什么。猫叔说蛊王就是蛊王,没人知道他叫什么,这个人很神秘的。   看来高手都是神秘的,这几乎成了定理,我又问他,湘西九怪的最后一位是谁,这都出来八个了,恐怕最后一个也快了。   猫叔眯起了眼睛:“这最后一个叫兽王”   兽王   大老虎吗   猫叔说兽王的意思,是指这个人会兽语,能跟动物沟通,还会一种极其厉害的巫术。   跟动物沟通这也太神奇了吧。   老炮来了兴趣,问兽王会什么巫术。   猫叔道:“兽王最拿手的巫术就是造畜。把巫术落在活人身上,然后叫人变成动物。”   老炮一下蹦了起来:“俺说猫叔,俺读书少,你可别骗俺。”   猫叔瞪了他一眼:“小兔崽子,我骗你做什么,湘西的活人造畜和人皮诡术可是齐名的。你不信问问秦明。”   老炮看向了我,用眼神询问着,我知道他还是不相信。但我却点点头,说湘西的确有造畜的传闻,并不是胡说的。   相传这类巫术极端残忍,有时候还要把动物的皮剥下来,浇上热油,然后扣在赤裸的人身上,时间长了,动物皮就长在了身体外面,再利用巫术,人就能变成动物。   当然,这只是传闻,具体的我没见过,也没听姑姑说过。   不过造畜既然跟人皮诡术齐名,那兽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因为金元的拿手好戏就是人皮诡术。   猫叔打断了我的思考,重新回到了原来的问题上,问杀龙岭到底出现了什么宝物。   对啊,我把这事儿还忘记了。这可是玄门八大重宝啊,我现在只知道四件宝物的名称,另外四件还没来得及问呢。   而隋棠却用一种很吃惊的口吻说:“这次的宝物非同凡响,竟是五耀神珠”   猫叔就跟被踩到尾巴一样,尖叫起来:“什么五耀神珠”   一惊一乍的把所有人都吓一跳,不过这五耀神珠我还真没听说过。   就问猫叔怎么个情况。   谁知猫叔却不断摇头,就跟疯了一样,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五耀神珠怎么会出现在杀龙岭,这绝对不可能。”   他说的信誓旦旦,弄得大家都不知所措了。   我问:“猫叔,你没事吧,你怎么确定,五耀神珠不会在杀龙岭出现”   猫叔不言语了,眼珠子左右闪躲着,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后来他分开了人群,独自回到了房间里,房门咣的一声关上了,我再去拉门,竟然锁的死死的。   秋心很诧异的说:“从没见他这个样子,他这是怎么了”   我摇摇头,表示不清楚,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猫叔一定知道五耀神珠的来历。但是他为什么会突然暴走呢 我问隋棠,五耀神珠到底是啥宝物。   隋棠说:“我也是听师傅讲的,他说把五耀神珠戴在身上,可水火难伤,百毒不侵,甚至连还能定风,化雷”   我瞪大了眼睛,水火难伤,百毒不侵我还能理解,但是定风和化雷是啥意思 隋棠告诉我,定风就是无论多大的风吹在你身上,你都没有感觉。咱们内地的风小,要是沿海地区,一个台风过来,有时候能掀翻一个村子,甚至把人都卷到天上去。有了五耀神珠,完全可以心如磐石,八风不动。   至于化雷就有些玄乎了,简单一点说,就是拿着五耀神珠,雷电都躲着你走,如果你作法,引天雷攻击,对方有五耀神珠的话,你的法术完全不起作用。   我长大了嘴巴,要不要这么离谱,一颗珠子而已,能有这么大作用 隋棠说,要不是这么厉害,能被称作玄门八大重宝吗 好吧,这个理由真是无坚不摧,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可还是那句话,杀龙岭出现了五耀神珠就把猫叔刺激成了这样,这到底是为啥呢。   我开始敲猫叔的门,说了很多话,但里面根本没人理我,我都怀疑这老家伙是不是跳窗户跑了。   后来猫叔被我烦的受不了了,吼了一嗓子,叫我滚的远远的,他想静静。   我心里一句话,特么静静是谁   后来我也知趣了,灰溜溜的走开,然后跟隋棠他们大眼瞪小眼。   秋心道:“干die是个很冷静的人,他现在变成了这样,肯定是有原因的。兴许过一会儿他就会出来。我看咱们还是商量下,什么时候去杀龙岭吧。”   这话说的有道理,不过在讨论之前,我问隋棠,除了琼露金盏,五耀神珠,还有老炮告诉我的古佛璇玑灯,二十八星宿旗外,另外四件宝贝是啥。   这个问题困扰了我很久了。   可是隋棠也摇摇头,说玄门八大重宝早就绝迹了,只有一小部分掌握在高手手中,别说咱们了,就是像猫叔和圣邪这样的高手,都不见得知道。   我心说这也太操蛋了吧,这么有名的八件宝物,竟然都不知道。   后来我也不想了,想多了心累。   于是我们开始讨论进杀龙岭的事宜。   杀龙岭在大洞东北方向,距离四百三十里地。那是一片大山,其中有一座山头叫杀龙岭,目的地不难找,但是想要在大山里找到宋科长就比较难了。因为大山里参照物很模糊,即便电话联络,恐怕也非常艰难。   隋棠说不要紧,宋科长他们在沿途做了标记,咱们顺着标记找就能找到。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咱们今天下午就能出发。   我知道她着急,她想早点找到金元然后干掉他。   其实我也想跟陈玄见一面,我们早就是生死仇敌了,他要是死灰复燃,我的麻烦也不小。所以我心里也憋着一股劲儿呢。   正在大家聊的热火朝天的时候,猫叔猛地拉门出来,脸色阴沉阴沉的,说了一句:“杀龙岭不能去,这其中有鬼”    第一百九十八章 你们还是来了   猫叔一句话没把我们吓死,你到底闹哪样   刚才死活不出来,现在出来跟疯了一样,我生怕他咬我一口。   不过看他的脸色非常阴沉,肯定不是开玩笑,可你说话说一半,我们根本听不懂啊。   我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话:“叔,我的亲叔,你别一惊一乍的,我这心脏真受不了,这里也没有外人,有什么话你就明说好了,藏着掖着也不是个事儿啊。”   其余人也是点点头,但更多的是惊骇。   因为猫叔说不能去杀龙岭,这其中有鬼。他的意思很模糊,是杀龙岭里有鬼,还是有诡计 秋心走到了近前,拉着猫叔手,说:“干die,怎么一听五耀神珠你就跑进了屋子了,现在还不叫我们去杀龙岭了,你要是知道什么,就跟我们谈谈。”   猫叔的脸色很不好看,我都怀疑他鬼上身了。可是细观察,发现他的眼圈儿竟是红的。   难道他刚才钻进了屋里,是大哭了一场   猫叔啥时候变的这么多愁善感了,根本不是他性格啊。   猫叔还在沉默,整体的气氛非常僵硬,就在我实在按捺不住的时候,猫叔才张嘴说了一句:“五耀神珠不可能出现在杀龙岭,宋科长说的这个消息是假的,肯定有问题。”   我眯起了眼睛:“你怎么就这么确定,五耀神珠不在杀龙岭,难道这东西在你身上吗”   猫叔找了一个椅子坐下,沉声道:“我怎么可能拥有这等宝物。”   秋心有些无奈了:“干die,你怎么磨磨唧唧的,五耀神珠既然不在你身上,那你为什么就能断定,也不在杀龙岭里。”   猫叔被激的没办法了,脸色一红:“我当然知道,因为五耀神珠从一开始,就在我师傅他老人家手中,他老人家的东西,怎么会在杀龙岭”   猫叔的师傅   大家一阵面面相觑,可我却灵机一动,因为猫叔曾经跟我提起过他的师傅,但并没有透露太多,反正我这个师爷是个很厉害的角色。   可五耀神珠即便在师爷手中,你也不用这么支支吾吾的吧,好像有啥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样,太不爽快了。   老炮龇牙咧嘴的说了一句:“俺说猫叔,你这话还是有些绝对了,您师傅肯定是很厉害的,但五耀神珠这东西是死的,保不齐就被谁偷走了,然后就遗留在了杀龙岭。这都是完全有可能的事情。”   岂料猫叔一瞪眼:“你小子知道什么,我以人格保证,普天之下根本没有谁,能在我师傅的手中偷走,或者抢走东西,更何况还是五耀神珠这种珍藏起来的宝贝。”   老炮惊讶的合不拢嘴,那意思,难道你师傅是神仙不成 这一下就把我的兴趣给勾了起来,我师爷要不要这么太厉害了 我问道:“说来说去,我师爷到底是谁啊。”   猫叔果断的摇头:“要不是今天被逼的急了,我也不会说你师爷的事情。至于他老人家的名讳,我就更不敢说了。”   我有些不愿意了,师徒如父子,怎么连名讳也不敢说。这到底啥意思。   所以我立马问了个为什么。   猫叔给了我一个耳刮子,说哪里有这么多为什么,不说就是不说。至于杀龙岭咱们绝对不能去。   隋棠也不愿意了,说:“猫叔,我知道你的为人,也知道你不会骗大家,可这个消息是宋科长说的,难道他会跟我扯谎”   猫叔咬着牙沉吟,说道:“你再打一个电话,拨通之后我跟宋科长说。”   隋棠没办法了,拿出手机开始联系,但是拨了三次,都诧异的摇头,说对方不在服务区。   杀龙岭是大山,信号的确不好,可是隋棠和宋科长他们用的手机,也不是普通货色啊。一般人靠的是信号,可他们却是卫星通讯啊,要说不在服务区,这有点儿邪门了。   隋棠不信邪,一连拨了十几分钟,但根本联系不到人。   我道:“刚才还联系来呢,怎么这会儿功夫就不行了难道宋科长他们走进了一个连卫星信号都屏蔽的地方”   隋棠摇摇头,心思重重的,还问我怎么办。   我哪儿知道怎么办啊,这联系不到宋科长,不能确定五耀神珠的真实性,那咱们下一步怎么走所以我看向了猫叔。   猫叔眯起了眼睛,说:“还是听我的,以不变应万变,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说完他冲我眨了眨眼睛,我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在提醒我那根树枝。   留树枝的人叫我小心,现在又出了一个关于五耀神珠的假消息。难道这一切都是敌人在搞鬼 可我们的敌人,貌似只有金元和陈玄了。   我心里乱七八糟的,根本理不出头绪。   隋棠把脸一沉,说:“你们不去,那我自己去。宋科长电话里讲的明白,他就要找到金元的线索了,我不能放过他。”   说完,他转身就奔房间外面走。我一把就拉住了她,说你别急啊,这事儿得商量,要是乱了阵脚,咱们就成了一盘散沙了。   隋棠这才停住了脚步,冷冷的看着我。眼神里透出的意思很多,我看懂了一些,但又装作看不懂。   后来我实在盯不住了,就说:“猫叔,你刚才也说过了,五耀神珠在师爷手中,也就是说,这世上没几个人知道这件宝物的来历和归属,而宋科长就更不知道了,既然他传来了消息,那说明,他也被蒙在了鼓里。咱们还是别先入为主,把这档子事儿当成阴谋。”   猫叔想了片刻,叹息:“你说的也有些道理。但是宋科长他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个消息呢”   隋棠看事情有转机,脸色好看了一些,说:“宋科长说碰到了蛊王,恐怕这消息是从蛊王嘴里说出来的。”   猫叔嘴里叨念着蛊王两个字,然后咬了咬牙:“罢了,现在的杀龙岭非常混乱,咱们瞎猜是没办法的。既然非得去,那就去一趟吧。”   后来他小声的嘀咕了一句话,这句话只有我自己听见了。   他说:“宋科长他们可千万别出危险啊。”   当天下午,我们购买了干粮,地图,还有一些必备的用品,坐上了长途汽车就奔了杀龙岭。   几百里地,只用了三个小时那时候火车没提速,感觉已经很快了。等到了大山外面,天都黑了。   之前交代过,杀龙岭只是一座山的名称,在这片山脉当中,所以我们还得步行进去,好在手里有地图。   我们在山脚下仰望,感觉这片山脉像一头史前巨兽,恐怕我们稍不留神就会被吞进肚子里。并且周遭的山风料峭阴寒,四周的树木山石影影绰绰,总感觉有人藏在暗处。   于是我们说话时把声音压的更低,就连打开手电筒,都用半个手掌遮着,不过透出的光源,依旧能分别出地图上的线条。   隋棠指着早已标记好的线路图说:“咱们现在在这个位置,翻过面前的这座山,就来到了燕子岗,燕子岗下面有一条山谷,顺着山谷走下去,就来到了双风崖。这杀龙岭就在双峰崖的东面。不过那里的山体很陡,咱们不用着急,今晚可以先住一宿。”   大家没什么异议,而我呢,对大山还是有些亲切感的,毕竟我本身是赶尸匠,成天跟大山打交道,在这里住一晚也没什么不好。   我们摸黑上了半山腰,山风更冷了,秋心和隋棠开始搭建帐篷,我们这次准备的很充足,不至于露宿在外面。   老炮这犊子如鱼得水一般,在山沟子里乱跑,回来的时候,抱着很多柴禾,脸上兴奋的不行,好像回了家一样。   我们在帐篷前弄了两堆篝火,一是取暖,二是避免野兽袭击。这崇山峻岭的谁知道窝着什么东西呢。   简单的吃过一些东西后,大家就轮流休息,我主动站出来,站第一班岗。   看着他们钻进帐篷睡了,我找了块石头坐下,嘴里叼着跟干草,望着篝火出神。   你说这趟行程也够苦逼的,心里七上八下不踏实。不过既来之则安之,也豁出去了。不就是金元么,他还能吃人怎么滴。还有就是五耀神珠的事儿,希望赶紧找到宋科长查明一切,按照猫叔的意思,这事儿必有蹊跷。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五耀神珠的消息真是假的,那其他人岂不是都上当了。宋科长可说了,杀龙岭里来了很多人。   后来我又想到了陈玄,这家伙大难不死,又变向了的祸害了不少人,紧接着我又想到了残袍和姑姑,以及那神秘的邪神教。还有从棺材中跑出来的那个东西。   奶奶的,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   渐渐地,我有了困意,一看表,已经晚上十二点了,我寻思着再守一个小时就找老炮换岗。   但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东西猛地丢在了我的面前,可把我吓坏了,差点儿一头扎进篝火中。   我左右一看,发现不远处的山路上,有一道人影一闪而逝,很快就没了踪迹,恐怕就是现在追过去也撵不上人家。   等我低头一看,地面上那个东西是一截子树枝,看到这个,我心里咯噔一声。这叫我想起了在旅馆里敲我门的神秘人,那人也是留了一截树枝。   难道说,刚才的黑影就是那个神秘人   我赶紧把树枝捡起来,借着篝火一看,上面用刀子刻着一行字:你们还是来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 诡异的峡谷   看着树枝上的字迹,我浑身的冷汗就下来了。   因为这几个字似乎有一种魔力,叫人非常不踏实,并且我还自行脑补,认为这是半句话,在你们还是来了后面应该还有一句话,那就是那就等死吧。   当然,这都是我主观猜测的,并不能作数,也可以说自己吓自己。   可是那个神秘人为什么要三番几次的丢树枝,难道他就这么不想叫我们来杀龙岭 如果真是对我们好,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难道不能见面么。   还有就是,我们进了山,那个神秘人就出现了,这说明,他一直在监视我们。   被监视的滋味并不好受,所以我想扯着嗓子骂街,想叫那人出来,你藏头纳尾的算什么好汉。有种就跟我面对面的谈。   可是猫叔他们已经熟睡了,明天还要长途跋涉,我不能惊动他们。所以就把树枝妥善的放好,提高了警惕,不断的打量着山路。   我生怕那个神秘人突然出现,给我们来一个狠得。   因为这家伙的速度太快了,一般轻功好的,手段自然不差,看来这厮是个绝顶高手。   一直到半夜三点,我实在盯不住了,就把老炮喊了起来,老炮一看表,惊讶的说,你咋这才喊我,你不用睡觉呀。   我说你哪儿来的这么多废话,赶紧站岗去,多个心眼儿,别被人钻了空子。   老炮揉了揉眼睛,莫名其妙的,说深更半夜的谁能钻空子,你还是赶紧睡吧。   我钻进了帐篷,一闭眼就睡了过去,第二天早晨,猫叔把大家叫了起来,才六点多钟。我哈切连天了,因为根本没睡几个小时。   猫叔叫我赶紧吃饭,然后找个地方修炼去,时间是挤出来的,绝对不能偷懒。   我一摆手,说别忙着修炼了,大家赶紧看看这个东西吧。   我就把昨晚的树枝拿了出来,猫叔一看就惊呆了,说这是哪儿来的。我说昨晚有个黑影丢过来的,我看你睡得熟就没叫醒你们。   老炮这才恍然大悟,说道:“俺说你昨晚怎么后半夜才叫我,感情是碰到事儿了。”   隋棠蹙着眉毛说:“这个神秘人到底是什么目的”   猫叔眯起了眼睛:“恐怕杀龙岭里的事情很复杂,比我们想想的都要复杂。”   我暗中点头,金元来杀龙岭布阵,宋科长去抓他,蛊王说五耀神珠问世,而我还要找关于我爸的线索,现在又冒出一个神秘人,我特么就呵呵了,心里百感交集,不是滋味。   猫叔展望了一下大山,说既然都来了,那就一直走下去吧,还叫隋棠继续给宋科长打电话。   隋棠掏出了手机,拨打出去之后,她猛地兴奋起来,说拨通了,但是没人接。   大家也很惊喜,看来这次有信号了。但隋棠兴奋的表情一点点凝固下来,因为总也没人接,最后就自己挂断了。   她不放弃,又开始拨打,还是没人接。猫叔说宋科长会不会把手机给丢了。   隋棠苦笑,说宋科长这么稳当的一个人,无缘无故怎么会丢了手机,除非他是遇到了危险,生死搏斗中,就避免不了了。   这么一说,我的心就提了起来,难道宋科长找到金元了他俩正在战斗中 老炮一跺脚:“那还等啥啊,走吧,万一宋科长干不过金元呢,咱们早点去,还能打个帮手。”   大家灭了篝火,收拾了帐篷,开始飞快的赶路,我修炼的事情也就放下了。   行走在大山之上,脚心被小石子隔得生疼,等翻过这座山,就来到了燕子岗,饶是我们速度够快,也到了中午。   大家休息了片刻,吃饭喝水补充体力,而隋棠拿着地图不断展望,我顶着大太阳走过去,问他还有多久才能到杀龙岭。   她说依照这个速度的话,明天中午就差不多了,主要是这山路不好走,如果能飞过去就好了。   我一拍脑袋,说当初应该调遣直升机,直接把我们丢进杀龙岭的。恐怕宋科长他们进山就是直升机,不可能步行吧。   隋棠苦笑,说平常的时候倒是能坐直升机进山,但这次可不行啊,因为这次可是寻找金元,直升机动静太大,还不直接露了馅。   这到也是,看来宋科长他们也没少遭罪。   等休息的差不多了,我们继续上路,当天晚上就翻过了双风崖,晚上休息的时候,大家又开始轮流守夜,因为我们都知道,那个丢树枝子的高手还在监视我们,再没有分清敌友之前,必须要对自己的生命负责。   好在一夜无话,就连山风都小了很多,弄得我们紧张了一宿。   第二天中午,我们终于来到了杀龙岭的山脚。   今天阴天,太阳朦朦胧胧的,非常模糊,空气冷了不少,恐怕要下雨吧,都说春雨贵如油,但这时候下,就给我们添乱了。   因为杀龙岭的山体,刀削一般笔直,坡度太陡了,要是在下一场雨,山路泥泞侧滑,很容易出危险。   我问隋棠,不是说宋科长沿途做了标记吗在哪儿呢。   隋棠说你别急,标记肯定是有的,但咱们得找。   这时候空中出现了隆隆的闷雷声,原本还清爽的山坳,一下子憋闷起来。   我们开始上山了,沿途小心谨慎之余,还要寻找标记。等爬上半山腰,隋棠惊喜的指着一颗松树说,你们看,那就是标记。   只见松树的树干上,被刀子刻画出一个六芒星的图案,老炮还说,这标记有啥意义没。   隋棠说六芒星是国外的说辞,咱们国内的玄门也研究过,但要说具体意义我就不知道了。   老炮还嘀咕,说洋鬼子的东西有啥可研究的,都是抄袭的咱们。   我踢了他一脚,哪儿这么多废话,既然找到了第一个标记,那后面的可就好说了。   随后,我们又陆陆续续找到了十几个标记,不知不觉就进了深山。   本以为杀龙岭只是一座大山,可进来后才发现,这是山连山,岭连岭,山岭重叠,怪石横生,简直一眼望不到头。   我心说这么大的一座山,想要找几个人,简直是大海捞针啊。   隋棠说别气馁,有标记总能找到的。随后我们一人攥着一根棍子,沿途寻找标记,但走来走去就奔了一处山谷。   这山谷的海拔很低,光线晦暗,还有一股腐臭的味道,我甚至在山谷的角落里,看到了很多动物的尸体。   小到麻雀,松鼠,大到穿山甲,山羊等等。   但是随着深入,场面就恐怖起来,因为腐臭味越发浓重,简直呛的人出不来气,并且动物的尸体越来越多,有的已经腐化成了骨头,还有的肠穿肚烂,往外钻着蛆虫,到了最后,前方的道路上,几乎遍布了动物尸体,我捂着肚子就开始干呕,心说这是什么地方,动物的坟墓吗 不光我受不了了,其他人也是一脸菜色,猫叔也非常震惊。   可隋棠却掩着口鼻,在峡谷中寻找标记,也不管这些尸体有多脏了。可找来找去,我就发现她的脸色变了,变的很慌乱。   我跑过去问她怎么回事,隋棠不知所措的说,标记竟然没有了。也就是说,宋科长他们就把标记做到这里。   我浑身的汗毛都扎了起来,把标记就做到了这里难道说,他们曾经在这里等我们 不对啊,你等我们,也挑个好地方,这满地都是尸体,把人都快恶心死了。   猫叔秋心老炮也过来了,听闻这个消息,全都惊讶起来,然后不信邪的继续进行搜查。   可不幸的是,标记真的没有了,按照这条路线来看,我们只能往峡谷的更深处走去。   可猫叔却提出一个问题,他说宋科长不会做这么蹊跷的事情,会不会是有人把后续的标记给抹去了,所以咱们找不到。   大家点头,的确有这个可能。   可我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灵机一动,支支吾吾的说:“会不会是咱们从一开始就走错了,有人模仿宋科长的标记,然后把咱们带到了这里,你们不觉得,这满地尸体很诡异吗,好像这些野兽都是顺着标记一步一步走过来的,然后就死在了这里。”   这话挺渗人的,但目前的状况就是这个样子。可隋棠却摇头道:“宋科长他们进山不过五天,你看这些野兽,有的都变成骨头了,怎么可能是被标记吸引过来的呢,再说了,这些标记也没那么大魔力。”   我们正讨论着呢,忽然听到峡谷深处有人说话,渐渐的,说话声越来越大,就跟村里的集市一样,乱哄哄叫人心烦气躁。   但我的脑袋嗡一下就大了,这特么可是终年不见阳光的峡谷,哪儿来的集市。不对,这地方真的出鬼了。   我和猫叔对视一眼,心说怎么办,要不要过去看个明白。   猫叔摇摇头,说:“不能冒进了,咱们必须原路返回,至于寻找宋科长的事情要从长计议了,这个峡谷绝对有问题,走”   说了一声走,我们二话没说就要离去。   但就在这个当口,从峡谷深处猛地传来一阵悲惨的啼哭,好像有十世的冤屈一般,叫人听了,心里麻麻的。   我们壮着胆子向峡谷深处观瞧,就看到一个好似皮球的东西,飞快的滚了过来。等细打量,发现那是一颗人头    第二百章 金头蛊阵   一颗人头从峡谷深处滚了出来,把我们给吓的,连忙倒退,恨不得转身就跑。   我心里大骂,峡谷深处果真有鬼,是鬼吃了人,把脑袋给丢了出来,我们要是贸然进去,也会被遭殃的。   可是人头滚到近前,就停了下来,脖子上血肉模糊一片,五官七窍都在流血,看着非常恐怖,并且这还是一个女人。   我不是没见过人头,但以这种方式出现,还是第一次,所以我心里有些哆嗦。   但是等细打量之后,却惊愕的发现,这个人头特别眼熟,换句话说,我应该在哪里见过死者。   我正琢磨着呢,就听隋棠惊叫起来:“她是特侦办的人”   我仔细辨认了一下,猛地想起来了,那天宋科长带着六个人来化工厂接应我们,然后我们就去了小树林,刀疤脸被捆绑在那里,同时,还有一个女人看管着刀疤脸。   我清楚的记得,那个女人大晚上还带着墨镜,只能看清下半张脸,我所以这个人头怎么这么熟悉,却想不到是谁呢。   可是这个女人怎么会死在这里她被谁割了头。   她跟宋科长可是在一起的,她既然死了,那宋科长他们是不是也遇到危险了。   “隋棠,你再给宋科长打电话,快。”我感觉事情严峻起来。   隋棠一脸悲愤,掏出手机就开始拨打,半天后她说电话通了,可下一秒,她面色剧变,对着电话来了一句:“你是谁”   我们大伙儿都看向她,怎么回事难道接电话的不是宋科长吗 如果不是宋科长话,恐怕就是杀害这个女人的凶手,也可能是金元,所以我一把将手机夺了过来,只听电话那头,有一个苍老的声音在笑。   嘿嘿嘿嘿嘿   笑的我毛骨悚然,好像掉进了一个冰窖里,我卯足了力气大声质问对方。可对方总是嘿嘿的笑,根本没把我当回事。   猫叔也要过来夺手机,这时候那个苍老的声音却幽幽的说:“你们都会死”   啪   电话挂了,我当时就愣在了原地,而手机也被猫叔夺了过去,他贴在耳朵上,大声的喂喂喂,后来诧异的看着我,说:“怎么挂了到底是谁接的电话,跟你说什么了”   我咬了咬牙,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对方是谁,但肯定不是宋科长,那个人的声音很老,恐怕是个老人,他说我们都会死。”   猫叔有些怒了:“放他娘的狗屁。”   隋棠也急了,眼睛里往外喷火,说:“这个人肯定是金元,宋科长他们很可能出了危险。”   我下意识的看了看脚下的人头,然后又看了看峡谷深处。   这人头不会自己滚过来,峡谷深处肯定有文章,我甚至在想,金元那老匹夫就在那儿,他正眯着眼睛跟一条毒蛇似的盯着我们。   并且最主要的是,我们不能再等了,万一宋科长也被割了头,哭都没地方哭去。   所以我抽出了小须弥金丹元剑,大吼:“我倒要看看,峡谷深处有什么东西”   隋棠也掏出了双枪,老炮摸着手鼓,秋心拿出了紫阳锤,猫叔画出了掌心雷。   我们暂时没管那个女人的脑袋,更没没管遍地的野兽的尸体,甚至连钻进鼻子里的腐臭味道也不管了。   我们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冲到峡谷深处,把敌人大卸八块,叫他们血债血偿 但是我们刚走了十几米,就看到六个圆形的东西从峡谷深处滚了出来,滚到近前一看,我们的眼睛差点儿瞪裂了。因为这又是六个人头,六个男人的人头。   他们六个也是特侦办的,曾经跟随在宋科长身后,每个人都有特殊的本事,浑身杀气凛然。   可没想到,他们也死了,跟那个女人一样,葬送在了这个肮脏且诡异的峡谷当中。   隋棠当时就叫了起来:“宋科长,宋科长你在哪里”   悠长的声音回荡在峡谷当中,可半天也没人回答。   我们左右对视一眼,那股愤怒更浓,不管是谁下的毒手,他都要为此付出代价。   可是我心里也明白,能同时杀死七个特侦办的高手,那凶手的实力也是非常凶猛。   但现在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们要报仇,要还死人一个公道。   我们原本只是走着前进,现在已经飞奔了起来,恨不得插上翅膀。   不过在这一瞬间,我们身后忽然掀起了一阵阴风,平静的峡谷顿时凌乱了,并且还传来各种野兽的嘶吼。   我们的脚步戛然而止,猛地回头看去,竟发现原本滚落在地面上的七个头颅,全都凌空飞了起来。   啊~~   老炮惊叫一声,手里的小鼓差点儿掉在地上。   我们几个也是惊骇欲死,头皮发麻。这七个人明明已经死了,怎么会变成这样。难道说,他们的阴魂不散,想找我们报复 这有些扯淡了,因为又不是我们杀死的他们,你们想报仇去找凶手啊。   猫叔眯着眼睛说:“不对,刚才这些人头都是闭着眼的,现在全都张开了。并且眼睛里有文章。”   是的,现在七个人头都死死的瞪着眼睛,血红血红的,好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并且我注意到,他们那血红的眼珠子里透着一片片白点。   这种状况叫我为之一愣,因为这是中了邪术的表现,当初在太常村,杆子叔就是这样,眼睛里也是有白点,他当时中了魔骨阴咒,我诊断错误,以为是三尸舌咒,差点儿就误了大事。   难道说,这七个人头被下了邪术   猫叔不知想到了什么,说:“糟糕,这七个人头恐怕已经成了工具,对方就是想用这些人头对付咱们的。”   我感觉他说的有理,转身又冲峡谷深处看了一眼。心里讲话,既然能催动这些人头攻击我们,那他本人一定在里面了。   我大吼一声:“擒贼先擒王,咱们直接冲进去,干掉对方,这七个人头会不攻自破的。”   说完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猫叔他们全都同意,紧跟着我奔跑。   吼吼吼   半空中的七个人头可不愿意了,嘴巴裂到了耳根,发出野兽一样的嚎叫,然后风驰电掣的就追了过来。   我和老炮跑的最快,后面是猫叔,秋心和隋棠断后。   这俩女人可不是省油的灯,一边跑一边回击。   隋棠双枪连发,子弹好似雨点般倾泻出去,但是这些人头好像铜浇铁铸一般,打在脸上,一下就被弹开,连个痕迹都没有。   而秋心不断抬头画符,无形中符箓如山,潮水般汹涌而去。   符咒之力炸开,动静不小,貌似其中有破煞符,镇尸符,还有聚阳符,反正七个人头被轰炸的左右摇摆,没有了冲进,并且脸上,头上,都冒出了青烟。   不过秋心画符是有极限的,这么一小会儿,就有些气喘吁吁,脸色煞白。   隋棠赶紧拉住了她的胳膊,紧紧的追赶我们。   不过闹了这么一出,七个人头就被甩来了,眼瞅着就来到了峡谷尽头。   这峡谷有特点,如果从高空往下看,是一个啤酒瓶子的形状,入口很宽敞,越往里走越窄,并且还是死胡同,最里面被一座大山挡着。   但是当我们来到这里,全都傻眼了,因为这地界别说人了,就是连个影子都没有。   好像那七个人头就摆在了这里,它们看我们进入峡谷后,一个一个的滚了出来,完全不是别人控制的。   我身上的冷汗就下来了,难道说这七个人头真是厉鬼不然的话,是什么力量在操纵它们 这时候,七个人头又冲到了近前,怒吼声震天动地,它们恨不得将我们撕成碎片。   秋心还要画幅,却被隋棠拦住了,这俩人一开始并不对付,但是后来却慢慢融洽了,隋唐说你身体不行了,还是我来。   她双手持枪,砰砰砰,打光了所有的子弹。   可是她的子弹没有符咒好使,七个人头非但没事,反而被激怒了,一阵风似的扑杀过来。   猫叔猛地叫道:“我明白了,这是一座大阵,我们进入峡谷后,就无形中触动了阵眼,激活了阵法,所以这些人头才会攻击咱们。”   我不解道:“就算是阵法,也得需要能量催动吧”   猫叔道:“是那些野兽的尸体。”   野兽的尸体   我更加迷惑了。   猫叔说野兽也是生灵,也有灵魂,他们死后,尸体腐烂会生出煞气和尸气,无形之中就会改变一方格局。   你看这里的尸体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把整个峡谷都覆盖了,所以凝聚出的尸煞之气非常磅礴,咱们正常人待的时间久了,根本受不了。   所以布阵的人,就依靠这些东西,来催动阵法。   我眼睛一亮,心说这特么真是神了,头一次看见用野兽尸体作法的。不过还是那句话,这些尸体有很多已经腐烂成了骨头。而宋科长他们进山才几天,这貌似有些不对路啊。   难道说,布阵的人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准备好了,然后蹲在山谷里等着,看到宋科长他们,就开始杀人割头,把阵法彻底弄好 我正想着呢,猛地看到一个人头冲我冲了过来,我一瞬间就忘却了所有,轮着小须弥金丹元剑就劈了过去。   耳轮中就听锵的一声。人头被劈飞了,撞在峡谷的岩壁上,然后又反弹了回来,掉在地上。   我顿时张大了嘴巴,因为这个人头并没有被劈碎,只是脑门上被劈出了一道口子,没有流血,反而泛出了一道道金光。   然而没等我反应过来,人头又升上半空,龇牙咧嘴的大吼,脑门上的口子也撑开了很多,金光更加刺眼了。   而其余六个人头已经将我们彻底包围,我非常的震惊,我甚至以为,这些人头是金子做的,只是在外面包裹了一层人皮。   但即便是金子做的,也抵挡不了小须弥金丹元剑的锋利程度啊。   这时候六个人头已经穿插到了人群中,我一个人的力量明显不够了,所以我果断的放出了小红。   小红自从在化工厂吞噬了诸多厉鬼后,实力暴增,如果能找到一个血气冲天的万人坑,他就能进化成鬼王。   所以一出来,便血光冲天,煞气滚滚,长刀一横,抱在当胸。   当看到六个人头后,他几乎没有犹豫,直接爆发出一声长啸,身形一动,消失在了原地。   只见在这方寸之间,掀起了一道血色狂风,小红出刀凶猛,且非常精准的斩在人头之上。   嗷嗷嗷   这些人头发出狼嚎一般的惨叫,全都被劈飞出去,可依旧那么坚硬,撞在岩壁上又弹到地上,脑门上只留下一道长条口子,往外闪着金光。   老炮叫唤起来:“小红也太快了,俺刚要动手。但是这些脑袋咋回事,怎么都冒金光,金脑袋呀”   事情越来越不对劲了,我心说这是什么阵法,这脑袋金刚不坏,怎么打也打不烂啊。   这时候七个受伤的脑袋同时飞入高空,然后摆出了一个圆形,我们仰头观看,手里的家伙事都准备着。   就见这七个脑袋发出一声声悲鸣,然后脑门上的口子开始裂开,一阵金光四射,头皮退去,从中钻出一个金灿灿的骷髅头。   七个金色骷髅就好像一串特大号的金色佛珠,挂在天上,看着神圣,实则凶恶无比。   并且在这一瞬间,它们全都张开了嘴巴,发出低沉的嘶吼,并且从口腔中全都钻出一条银色的蜈蚣。   当时猫叔就不淡定了,惊骇欲绝的吼道:“怎么会是金头蛊阵”    第二百零一章 另有隐情   我不知道金头蛊阵是什么,但看猫叔的样子,就明白这东西肯定邪乎的厉害。   没等我问呢,七个金色骷髅闪电般冲下,对着我们五个的脑袋,就想来个狠得。   猫叔大叫:“这是苗疆的蛊阵,比道家和巫家的阵法还要厉害,并且都含有剧毒,大家不能硬碰硬,闪开。”   我心里忽悠一下子,赶紧冲旁边一闪,老炮几个人更是面色大变,一个箭步就跑开数米。   七个金色骷髅扑空了,嘴中喊着的银色蜈蚣突然嘶吼起来,甚至带出了一丝命令的口吻。   骷髅呜呜怪叫着,一瞬间化整为零,分别扑向我们五个人,当然还有小红。   这里是峡谷深处,狭窄的不得了,想要长时间躲闪,根本行不通,为今之计只能来硬的了,不然的话,实在太被动。   可紧接着我就想到了一件事,这金色骷髅可不是一般的硬,我和小红都伤了对方分毫,就算来正面对抗,我们也没有胜算。   万分危机的时刻,我又想到了明王扇,心说爱怎样怎样吧,先来一扇子。   然而就在这个当口,秋心突然虚空画符,一抬手拍出了七道。   轰轰轰轰轰   虚空中顿时爆裂出七团烈焰。   她施展的是业火燎原符,十道中级符中的一种。当时在旅馆里,我已经传授给她了。   这七团火不要太凶猛,就跟一张大嘴似的,直接把七个金色骷髅给吞了进去。   就听见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并且从火团中,冒出了一大片霜气。   猫叔眼睛一亮,说:“是蜈蚣,那是银霜蜈蚣,最怕业火,这东西就是阵法的核心,只要灭了,骷髅头也就没啥威力了。”   可是话音刚落,火团中就传来暴虐的嘶吼,一层金光透了出来,将火团彻底撕碎。只见金色骷髅上出现了一片片银色的咒文,而嘴里的露出来的银霜蜈蚣已经没了踪迹,不知是烧死了,还是钻进了口腔里。   而我趁此时机,一剑斩了过去,耳轮中就听咔嚓一声,半个头盖骨被削碎了,金色骷髅发出惨叫,并且在破碎的头颅窟窿中,喷出一片片霜气,那个银霜蜈蚣又露出了脑袋。   我擦,这东西果真没有死。   不过看情形,也被业火烧的不轻,不然的话,骷髅不会被砍碎。   既然如此,那就趁热打铁,一举破了这个阵法。   我大吼一声,兄弟们下家伙呀   隋棠重新更换了弹夹,银色的子弹暴雨般倾泻出去,猫叔抖手丢出了铁球,老炮,秋心,更是连续出击,小红一把战刀,可斩乾坤。   只听一阵剧烈的轰鸣声,好像整个峡谷都快塌陷了一样。   那七个金色的骷髅全都变成了破瓦罐,千疮百孔,十分狼狈。   眼看着摇摇欲坠,已经没了方才的凶狠,恐怕一阵风就能将其吹落。   我悬着的心落地了,心说这个阵法也不过如此,早知道业火燎原符这么厉害,早就烧他狗。日。的了。   可就在这个当口,七个骷髅头忽然爆炸了,一股腥风就席卷了过来,我们全都倒退了两步。   没等眨眼,就发现从爆炸中射出了七道银色闪电,直奔面门而来。   我下意识的怪叫了一声,然后猛地从怀中掏出了一道符。   这道符是六道高级符中的一种,名叫死灵符。   这种符非常霸道,专门对付有灵性的昆虫,野兽,飞禽。比降妖符高级了不知多少倍。   现在正好派上了用场。   我开始念咒:“十万大山,真灵无间,符咒一摇,死寂漫天。吾奉八方鬼王赦令,死灵之力,速速降临”   一抖手,符咒遁入半空,然后轰然炸裂,从中竟迸发出一道血红色的光芒。   这些光芒如同展开了一块大红的床单,几乎把这方天穹都彻底遮蔽了,七条银霜蜈蚣撞在光芒之上,当即发出惨叫,它们的身躯立即爆炸了,体内的绿色鲜血点缀在红芒之上,那样显眼。   当红芒消散,好似垂落了两扇帷幕,方才还压抑的空间和氛围,立即舒缓和蔼起来。我也深深的呼出一口浊气。然后就把小红收了起来。   老炮上前两步,伸手在虚空抓了抓,但抓了半天啥也没抓到。   他说:“唉呀妈呀,这又是啥符,也太尿性了,这七条大虫子一下就死啦。”   他转身冲我挑起大拇指,说了句小伙儿你老霸道了。   我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心说霸道个鸟啊,幸亏有符咒在身,不然的话,咱们就完蛋了。因为这银霜蜈蚣肯定有剧毒,被擦到一点,恐怕就会毒发身亡。   猫叔也有些如释重负的感觉,甩了甩手腕子,然后捡回了那两个铁球其实不是铁的,是铜的,只是叫习惯了。   他对我说:“你这符总能运用到节骨眼上,不然我这条老命也就交代了,真没想到这里会这么凶恶。看来,当初给咱们留下树枝的那个神秘人,一点都没有夸张。”   我看着满地的狼藉,以及野兽尸体传来的腐臭味,脑海陷入了一片空白,还是那句话,那个神秘人到底是谁,他简直是预言家啊。   并且这个金头蛊阵也够蹊跷,因为这可是苗疆蛊术的范畴,金元只是精通人皮诡术而已,难道这真是他搞出来的 我看了看猫叔,用眼神传递着自己的费解。   猫叔咬了咬牙,说出了心声:“这阵法恐怕不是金元布的,他并不擅长此道。”   秋心脸色有些煞白,但非常感兴趣的问,不是金元还能是谁呢,毕竟宋科长进杀龙岭就是为了寻找金元,他们可是生死仇敌。   隋棠也说,金元诡计多端,他即便会蛊术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谁知猫叔却幽幽道:“隋棠,我记得宋科长在电话里说过,他在杀龙岭碰到了老朋友蛊王”   隋棠倒吸了一口凉气,惊疑不定的说:“你的意思是,这阵法是蛊王布置的”   猫叔点点头:“别看蛊术师厉害,但没有几个能够以蛊布阵,即便是整个苗疆都屈指可数,可其中最厉害的那位却在这座山里,难道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隋棠瞪圆了眼睛:“可这到底是为什么,宋科长说蛊王是他的朋友。”   “江湖中的事情不好说,哪里有永恒的朋友呢。当年残袍还是我的生死兄弟,可现在呢,我们脑浆子都快打出来了。”猫叔不免唏嘘起来。但我看的出,他眼中涌现了很多担忧。   我道:“我也怀疑是蛊王,因为宋科长自认为跟他是朋友,没有防备。不然的话,他带来的七位高手怎么会轻易的被割头这可是特侦办的精锐啊,即便打不过,也是可以逃跑的。可结果呢,全都身首异处,脑袋还被布成了阵法。不过要说蛊王的动机,谁也不清楚,但我有个大胆的猜测。”   所有人都看向我。   我一字一顿的说:“搞不好,蛊王跟金元早就预谋好了,所以蛊王才会对宋科长出手,甚至当初战斗时,金元也置身在峡谷当中。他俩兵合一处将打一家,所以才能这么快得手。”   众人面色一惊,有些不可思议。但我说的的确有几分道理,他们也不得不信服。   可这样一来,我们的敌人就变成两个了,不对,还有一个陈玄呢。   事情奔着不可抑制的一面发展着,我赶紧催促隋棠,再拨打一下宋科长的电话,不管谁接电话,总是个线索。   隋棠没有犹豫,拿出手机就拨了出去,可紧接着她的脸色就变了,说显示对方的号码是空号。   这就说明,宋科长的手机被毁掉了,或者把手机卡抽了出去。   如今沿途的标记结束了,联系也中断了,我们成了一群迷茫的羔羊,到底何去何从呢 最主要的是,手机都不行了,说明宋科长的处境非常危险,弄不好他已经被金元和蛊王逼到了死角,说句不好听的,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就算宋科长被gan掉了,我们连具尸体都找不到。   起码,这个山谷里没有任何人类的尸体。   隋棠的脾气上来了,怒道:“天杀的混蛋,就算掘地三尺我要把你找出来。我们走。”   猫叔问我们去哪儿。   隋棠愣住了,是呀,我们该去哪儿。   可老炮皱着眉毛说:“奶奶的,俺是受不了了,不管去哪儿找宋科长,先离开这个峡谷再说,太他娘的臭了。”   我咳嗽了一声,感觉胸口发闷,头疼的厉害,肯定是尸气太重,身体受不了了。   “那就先出去吧,我想总能找到线索的。”   谁知我刚说完这句话,就听峡谷的入口方向传来一声大吼:“你们还想跑吗”   声音回荡在岩壁上,久久不绝。   我们几个吓了一条,心说有人进来了。   隋棠立马掏出了双枪,大吼:“一定是金元和蛊王,咱们破了阵法,他们有了感应,特地过来报复。来得正好,来的正好啊。”   猫叔道:“银霜蜈蚣是蛊虫,这东西跟主人心血相连,死了的话的确会有感应,莫非,这是他们来了”   我们也不嫌这里臭了,全都拉开了架势,准备跟对方干一仗。   但是下一秒,我们的视线里出现了三道人影,这三道人影明显对遍地的野兽尸体很厌恶,一边跑还一边捂着鼻子。   但我可以肯定,他们不是金元和蛊王。   因为这是三个年轻人,两男一女,并且全都穿着青色道袍,背后背着一把长剑    第二百零二章 神霄派的人   当看到这三个人的时候,我生出了一种错觉,感觉这不是在杀龙岭的山谷,而是在某个知名道观的旁边。   你说这荒郊野岭的怎么会出现三个年轻道士,其中还有一个是妹纸,拍电视剧吗 猫叔他们也有傻了,老炮还嘀咕,干啥呀这是,咋跑来了三个牛鼻子小老道。   这时候三个年青道士已经来到了近前,就见他们的脸上,道袍上,都覆着一层尘土,一看就是长途跋涉来的。   不过他们三个看到我们也愣住了。   打头的那个男子,差不多二十七八岁,长的很带劲,算是美男子了,不过眼角眉梢带着一种阴毒,叫人看着不爽。   他旁边是一个胖墩墩的少年,恐怕跟老炮差不多。至于那个妹纸,胸脯鼓鼓的,瞪着两只无辜的眼睛,呆萌呆萌的,手里还拿着一个白色的浮尘。   这时候她轻咦了一声,转头对打头的英俊男子说:“师兄,他们不是咱们要找的人。”   师兄眼中闪过一道闪电,咄咄逼人的问我们:“你们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一地的野兽尸体又是怎么回事”   我擦,我最受不了这种臭屁性格,你是谁,你算老几,你问我我就告诉你吗 我转头对老炮说:“今天的天气有点儿阴呐。”   老炮对着师兄冷哼一声:“是呀,阴的邪乎呀,叫人牙疼。”   师兄看我们根本不鸟他,瞳孔一缩,指着我们鼻子叫:“你们都是聋子,听不懂人话吗”   隋棠脾气爆,直接端起了双枪,大骂:“你算什么东西,再多嘴,老娘取了你的狗命。”   师兄先是一惊,然后就冷笑:“即便不是我们要找的人,也断不是普通人。”   那个胖墩墩的少年拉了拉他的袖子,低声说:“师兄,既然不是咱们找的人,还是算了吧,别耽误时间。”   师兄瞪了他一眼:“没你说话的份,少插嘴。”   胖墩墩的少年脸色一红,不敢言语了。   那个呆萌呆萌的妹纸,说:“师兄,你别生气了,小师弟说的也在理,咱们时间不多了。”   师兄对这个妹纸似乎有些顾忌,没反驳,只低声恩了一下。   三人临走的时候,这师兄怨毒的看着我,如果眼神能杀人,恐怕我已经被碎尸万段了。我心里讲话,这货是个玻璃心,精神病。只是言语不和,就有杀人的倾向,真不知他们哪个道观的,怎么这么牛逼,这要是放在社会当中,还不直接出手整出人命啊。   就在这个时候,猫叔突然说了句话:“敢问三位道爷,出自哪位天尊坐下。”   这是江湖用语,就是询问出处的意思。   谁知师兄扭身说了句:“想知道我们的身份,你还不配。”   猫叔嘴角一哆嗦,被噎的难受,这一下就把秋心给惹毛了。别看这丫头不言不语的,可是触犯了猫叔,她真敢拼命。   “你们站住”秋心寒着脸走了出来。   师兄眼睛一亮,嘴角挂着不屑的笑容转身,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有何赐教”   “不说清楚了不许走。”秋心斩钉截铁的说。   师兄道:“别逼我,等我三剑暴击那就晚了。”   秋心一抬手,一道符就画了出来,直接拍打过去。   唔   这是一道炸魂符,要是打在身上,绝对够他喝一壶。   师兄面色剧变,赶紧催动宽大袖子,只见他的道袍上隐隐显出一片青光,我天,衣服上竟然也有符咒。   轰   一声低沉的闷响,师兄倒退了两步,原本的不屑和怨毒都消失了,几乎是惊呼出来:“你竟然会虚空画符,你到底是谁”   秋心抬手又要画符。吓的师兄直接从背后抽出了长剑,大叫:“我不是怕你,只是怕冲撞了你的山门。别得寸进尺了。”   他这把剑三尸有余,青光乍泄,看着非常宝贵。   不过他的意思我也听出来了,他把秋心当成了某个大门派的弟子,因为虚空画符这神通,可不是谁都能施展的。   秋心断喝:“你这个怂逼”   师兄暴跳如雷:“你骂谁”   秋心抿着嘴唇,要抬手。   师兄大叫:“好,我给你的山门一个面子,我先说。我们都是神霄派的人,这俩是我的师弟和师妹,我叫流云。”   胖墩墩的少年,说:“我叫小楼梯。小师妹叫白仙子。”   流云,小楼梯,白仙子,这名字都是谁给起的并且这个神霄派也听着耳生。   我问猫叔,神霄派到底什么来历。谁知猫叔却无比惊讶的说:“你们竟是神霄派的人”   流云对秋心有些忌惮,但是对猫叔依旧冷眼相向:“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小楼梯低声跟流云道:“师兄,他们恐怕也不是省油的灯,咱们还是走吧。”   流云直接踹了他一脚:“男子汉大丈夫,怎么总是唯唯诺诺,下次有话就大声讲出来,走什么走”   小楼梯挺直了胸脯子大叫:“师兄,其实我想尿尿。”   我差点儿笑出来,老炮这货咧着嘴说:“唉呀妈呀,看把人家孩子给憋的。快去吧,找地方解决去吧,那什么小楼梯。”   小楼梯恶狠狠的瞪了老炮一眼。   不过没有流云的发话,他是不敢动的。流云也烦了,说这就走,看你这点出息。   可弄来弄去我还是不知道神霄派是啥门派。   猫叔低声跟我说,神霄派也是道家,但跟龙虎山,茅山,这些不太相同。   因为一般的道家,都是养心,练咒,修清净。而神霄派恰恰相反,这个门派的弟子,专修长剑。并且喜欢将符咒刻画在任何地方,包括衣服,武器,甚至是身体上。   这是个很暴力也很强大的宗派,这么说吧,他们浑身上下都是法器,厉害的不得了。相传是正一教的分支。   他们的掌门人,一把长剑可裂苍穹,在江湖中也是资格很老的老前辈了。   我问,这个神霄派的地址在哪儿呢。   猫叔摇头,说这个神霄派太隐秘,谁也不知道他们的山门在哪里,就跟玄幻小说里演绎的那样,全都在闭关,并且都会腾云驾雾,比较神话了。   我咧咧嘴,你以为这是西游记啊,还腾云驾雾,依我看,这个神霄派恐怕就是一个规模不大但战斗力爆表的门派,平常隐居大山,不跟外界接触,貌似也降个妖伏个魔什么的。   不然的话,不会培养出流云这种眼高过顶,目空一切的性格,说白了,他们就是井底之蛙。不过能认出虚空画符也算他有些本事。   这时候流云问秋心,说你到底何门何派。看来这些隐居的怪人,对师承和门派非常看重。   可秋心只是笑了笑,说自己是自学成才,你不要想太多。   流云就是一愣,而一直不说话的白仙子,憨厚的说:“这怎么可能呢,我爹说,虚空画符最是传神,就算修炼五十年的前辈都不见得能行,更何况你这么年轻。”   这恐怕就是流云惊骇的原因了。这么一看,秋心脑子里的强大灵魂,简直是半仙之体了。   秋心对白仙子有一些好感,说:“小妹妹你想的也太多了,我就是自学成才,信不信由你。”   白仙子有些胆怯的搓着衣角,点点头:“哦,知道了。”   流云脸上的表情很奇怪,好像再说,你自学成才你骗鬼呀,但是又不敢表现的太明显,生怕秋心跟她干起来。   这时候终于轮到我说话了,所以我问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你们三个跑这么快,到底想找谁”   因为刚才一见面,他们就说我们不是他们要找的人。我在想,既然杀龙岭连神霄派的弟子都吸引过来了,那他们有没有见过宋科长呢。   或许从他们身上就能找到一些线索。   流云一听这个,怒气冲冲道:“我们找一个老刁婆”   老刁婆   我擦,我顿时长大了嘴巴,姑姑说,残袍杀了蟹先生,老刁婆不知所踪,难道他也来杀龙岭了 我问他那个老刁婆长什么样子 流云看着我,问我问这些干嘛,你们认识老刁婆   我犹豫了半天才说认识,这一下就不好了,流云眼中喷出火来,长剑一动,指着我的脖子说:“原来你们跟老刁婆是一伙的,正好抓你们回去交差。”   吓了我一跳,并且我也怒了,纹丝不动的说:“我们的确认识老刁婆,但那是很久之前了,并不熟。退一万步讲,就算我们是生死之交,那你凭什么对我们动手。你动手试试”   流云直接暴走,大喝:“念这个女子会虚空画符,我尚且给你们三分薄面,可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得罪了。”   我是真不知道老刁婆到底怎么得罪神霄派了,反正流云动起手来,一点也不含糊,那青色长剑一抖,竟然飙射出万千剑花,我的身前直接出现了一片剑雨,稍有不慎,我就会被千刀万剐。   这手剑法果真厉害,我不敢硬碰硬,只有倒退,然后擎着小须弥金丹元剑向前抵挡。   锵锵锵   对方长剑就跟鞭子似的,连续抽打在小须弥金丹元剑的剑身上,我的手心顿时麻了,差一点就攥不住了。   刷   一道青虹横斩而来,几乎亮瞎了我的眼睛。我下意识的倒退,然后抽剑抵挡。   但就在这个当口,碰碰两声,隋棠的枪响了,流云怪叫一声,飞身形倒退,一看青色长剑,正在嗡嗡颤抖,上面有两个轻微的弹痕。   “你敢伤我佩剑”流云好似发疯的野牛,眼睛都红了。   但就在这个当口,就听山谷外,传来一声悠长低沉的牛角声。   流云,小楼梯,白仙子,全都惊讶起来:“掌门师叔召唤我们了,找到老刁婆了”    第二百零三章 对决上   这句话叫我大惊失色,原来神霄派的弟子不知他们三个。   这声号角,就是一个新号,现在恐怕要去集合了。   我不知道老刁婆怎么得罪了他们,但是看情形,只要被抓住,就没有好下场。我跟老刁婆好歹也算认识,不能坐视不理。   我正琢磨着呢,流云果断收了佩剑,然后瞪着我道:“今天我还有事,不与你计较,若是下次相见,必定分出你死我活。”   说完他招呼一声,转身就冲山谷外面跑去。   小楼梯憋着尿呢,现在脸红脖子粗,听到撤退的命令,恨不得插上翅膀飞起来。   而白仙子却汪着个小脸,对秋心摆摆手,表示再见。秋心冲她点点头,真想不通,这样一个天真的小姑娘怎么会跟流云这种人成为师兄弟。   他们走后,我对猫叔说:“这事儿里外透着蹊跷,咱们得过去瞧瞧。毕竟残袍杀死蟹先生的事儿,只有老刁婆知道内情。”   猫叔点点头:“这老刁婆可不是一般的人物啊,跟神霄派纠缠在一起,恐怕免不了一场凶杀恶斗。但叫我想不通的是,老刁婆为什么要从湘西来杀龙岭呢难道也是为了那个子虚乌有的五耀神珠”   我舔了舔嘴唇,事情越来越有趣了,这杀龙岭里到底还藏着多高手呀。   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说走就走,我们也飞奔出了山谷,紧紧咬着流云三个人。   离开山谷后,感觉外面的空气顿时清新凉爽,眼前也是亮亮堂堂的,就跟刚从一个山洞里爬出来一样。不过被尸气熏的久了,胸口和脑袋都很难受,猛地一出来,就跟挣脱了一道解锁似的,说不出轻松。   可是流云他们跑的真不慢,脚底下的功夫也是绝了,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已经绕过了一道山坳,估计再耽误会儿,就看不见踪迹了。   “走,别被落下。”   我一马当先就追了出去,猫叔几人也是脚下加劲,我们就跟一阵旋风般游走在山川之内。   远远的,我看到了小楼梯掉队了,风风火火的跑进了一片小树林,没多久又跑了出来,这小子肯定是尿尿去了,不过跟着他也能找到神霄派的聚集地点。   就这样,我们翻过了一道山梁,迎面是一个盆地,并且盆地里长满了树木,影影绰绰的,貌似在树木之间能看到很多穿道袍的人,应该都是神霄派的弟子。   我问猫叔,咱们光在这儿盯着也不行啊,得下去。   猫叔趴在一块大石头上,说神霄派的人都自大的很,总认为老子天下第一,咱们跟流云又不对付,下去肯定吃亏。   我顿时没辙了,要是不下去,咱们来此的目的不就作废了吗 老炮梗着脖子说:“怕他们个求,俺看俺们就下去,神霄派的还长两个脑袋吗俺就不信这个羊上树。”   大家左右看了一眼,也豁出去了,下去就下去,谁怕谁。   我们摸着石头下了盆地,钻进了树林子。   不远处总共二十多个穿青色道袍的神霄派弟子,顿时转头看向了我们。   在他们当中,围拢着一个老太太,这里光线不好,有些看不清楚,但可以肯定,那就是老刁婆。   我们被发现了,尤其是流云看到我们,眼睛直接立了起来,指着我们大声叫嚷:“你们竟敢跟过来,找死。”   他的话语刚落,只见十来个年轻的神霄派弟子就呈扇形跑了过来,人与人之间保持的距离非常标准,甚至连步伐,眼神,呼吸,都做到了整齐划一。   猫叔说小心,他们应该懂合击之术,这十来个人配合好了,能当一百人用。   我看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心里就憋着一股劲儿,只要对方敢动手,我才不管他们是谁,保准撒开了手脚去折腾,不然的话,就太窝囊了。   一瞬间,我们被神霄派的弟子包围了,手中全都攥着一柄青色长剑,上面篆刻着咒文,密密麻麻,看着眼花缭乱。   我们五个,背对背,观望着四面八方,手里的家伙事也都死死攥着,一副不服输的样子。   这时候,我看到树林中的老刁婆一步步走动起来,她也在包围圈中,但是她走一步,周围的神霄派弟子就挪动一步,剑锋也有些颤抖,看来是有所顾忌。   “老刁婆肯定是认出咱们来了,正往这儿走呢。”我说道。   猫叔没言语,也没用眼睛看,只是全神贯注的观察着周遭的形势。那意思,咱们还是先解决眼下的难题吧,总被围着也不是个事儿。   老刁婆走出了树林,我发现她还是老样子,瘦小枯干,佝偻着身子,两个眼睛血红无比,但是一抬手一顿足之间,有霸气。   然而在包围圈外,跟着流云,小楼梯,还有一个身材瘦长,长着一个鹰钩鼻的中年人,显得很阴沉。   呆萌的白仙子,正跟中年人在一起,着急的说着什么,我仔细听了一下,貌似在为我们求情。   这鹰钩鼻恐怕是神霄派的大人物,也是此次的话事人,不过他面对白仙子的喋喋不休,显得很无奈,阴沉的脸也露出苦笑。   看来白仙子不是寻常弟子,搞不好跟武侠小说里写的那样,是什么掌门之女呢。   就在这个当口,老刁婆离得我们近了,用血红的眼珠子直勾勾的看着我,沙哑道:“叫你们不要来,终究是出事了。不过这次算我连累了你们。”   我当下就是一愣,不明白她话中的意思。我们来杀龙岭跟她有什么关系,她阻挡过我们吗 可秋心却急声道:“给秦明放树枝的人是你”   我脑袋嗡的一下,这才反应过来,放树枝的是她怎么可能是她呢 谁知老刁婆却点点头:“是我,湘西过来之后,我就发现你们也想准备去杀龙岭,就暗中警告你们,谁知你们却不知死活。”   我急了:“那你怎么不找我们直接说,放什么树枝”   老刁婆冷笑:“我和你们很熟吗”   我   这句话噎得我够呛,后来我脸红脖子粗的说:“你为什么要阻拦我们来杀龙岭,这大山里到底有什么凶险,还有,残袍闯卧牛峡谷的过程是怎样的,你这么厉害,怎么会叫蟹先生死去。”   这句话似乎戳中了老刁婆的心窝子,她浑身颤抖了一下,又是冷冷道:“还是先解决了眼前的麻烦吧,这些事情我早晚会告诉你们的。”   我深深的呼出一口浊气,点头说好。   然后我和老刁婆,开始与各自的包围圈对峙,场面顿时紧张起来,似乎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引起全方位的战斗。   谁知就在这个当口,鹰钩鼻的中年人大吼:“放了那五个。”   流云急了:“阳长老,他们跟老刁婆可是一起的,都不是好人,断不能放啊。”   阳长老瞪了他一眼,一字一顿道:“我说放人”   流云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话:“阳长老,有件事我还得向你汇报,他们五个之中,有一个女子竟会虚空画符术。”   我清楚的看到阳长老颤抖了一下,目光如鹰隼般扫视而来,他说哪个女子。   流云指向了秋心。   我顿时感到了一股危机,难道说这虚空画符术跟神霄派有什么关系吗还是说,这种神通就是神霄派的。   可是秋心的神通是她脑子里的灵魂传授的啊,跟神霄派没有一分钱的关系。   我正瞎寻思呢,阳长老走了过来,分开包围圈,直勾勾的盯着秋心,阴测测的问:“虚空画符术是谁传授的你”   秋心根本不怕他,说一句你管得着么。   阳长老眯起了眼睛,说道:“你知不知道,虚空画符术是我神霄派不传之秘。你到底跟谁学的”   我心里一动,果真跟神霄派有瓜葛,难道说那个灵魂是神霄派的某个大高手 秋心也很诧异,甚至是愣住了。   阳长老不死心继续逼问,秋心接连倒退了两步,因为她也说不上来啊,总不能告诉对方,是我脑子里的灵魂传授的吧,这说出来谁信 猫叔直接不愿意了,大声吼道:“神霄派向来不问世事,今天打算以多欺少么”   阳长老看着猫叔,问你是谁。   猫叔肯定不会告诉他自己的身份,只有冷笑一声:“我是谁不要紧,只是不明白你们要干嘛。秋心会虚空画符不假,但跟你们神霄派没什么关系,别欺人太甚了,不然的话,咱们就手底下见真章”   流云跳了出来,大吼:“打就打,小看我们神霄派不成”   看来这场战斗是在所难免了,所以我站了出来,不冷不热的来一句:“打归打,但提前得有个章程。”   流云很蔑视我,说:“你在我手下连一个回合都撑不住,还说什么章程。”   他这话叫我下不来台,的确,刚才在峡谷里战斗,他招式惊奇,我难以招架,但是老子的手段还没施展开呢,到时候能叫你满脸开花。   所以我并不生气,幽幽道:“还是说一下吧,万一我能胜你呢。”   流云气的都快跳起来了,斩钉截铁的说:“好你个不知死的鬼,今天你要是能赢我,那我立马叫阳长老放了你们。”   我摇头:“光放了我们恐怕不行,老刁婆也得跟我们走。”   流云有些拿不定注意了,看着阳长老。   阳长老起初根本没注意我,现在看我跳出来拔份,有些诧异。随即点头,那意思是同意了。   流云眼睛一红,大笑起来:“今天我就要你见识见识神霄派的绝学。”   他锵的一声抽出佩剑,捏出剑诀就要跟我生死搏斗    第二百零四章 对决下   面对流云的强势,我也没有装孙子。他拔佩剑,我直接把小须弥金丹元剑抱在了当胸。   很多神霄派的弟子看到我的宝剑后,都发出嘲笑的声音,说我这是废铜烂铁,根本不是流云师兄的一招之地。   当时我就笑了,如果这把剑是废铜烂铁,那你们手里的家伙就是烧火棍了。   不过流云是有真本事的,这毋庸置疑。所以我加着十二万分的小心,就连猫叔也暗中给我使眼色,表现的非常担忧。   可现在的情况太特殊了,对方人多势众,只有剑走偏锋才能博一条出路。   所以我断喝了一声,开始吧。   哗啦。   包围我们的神霄派弟子顿时散开,猫叔和秋心几人也倒退几步,把场子就亮了出来。   流云对我已经恨之入骨,说一句你先请。   我也没那么多客气,你叫我出手,我就出手,我打你个狗ri的 我脚下一动,奔袭出三五米,好似出闸的猛虎,手中小须弥金丹元剑灌注了十成力道,撕开了空气就斩将过去。   流云瞳孔一缩,他没想到我的速度会这么快,并且我的剑格外沉重,如果硬抗,恐怕占不到什么便宜。所以他身如同陀螺,滴溜溜转动起来,画出了一个弧形,来到了我的左侧。   说句心里话,他的步伐非常诡异,根本不输宋科长的魔神步。   我感觉左侧的臂膀传来一道破空声,那到青蒙蒙的长剑随着身形转动,已经削了下来。   这口剑的锋利程度无可挑剔,要是被削中,半个膀子都会掉下来。   这时候,我的攻击去势已尽,新力未生,根本不能变招,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受伤啊,所以猛地下蹲,左拳对着流云的膝盖就砸了过去。   唰   肩头上传来一阵寒风,差一点就中招了,后背顿时出了一层冷汗。   我心说你砍不中我,但我能砸碎你的骨头。   可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生了,流云膝盖猛地曲了起来,对着我的拳头猛击。原本的被动成为了主动。   嘭   我顿时感觉到一股大力撞在拳头上,我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一抬眼,流云的脚尖直奔我的耕桑咽喉,他狞笑:“就这点本事,还跟我比伦高低,受死吧”   秋心大叫:“秦明,快躲开啊。”   我特么到是想躲开,但对方的速度太快,根本不容我反应,我就感觉眼前一花,对方的脚尖跟毒蛇的信子似的,已经贴近了我的咽喉。   我脖子上立马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当时也是急了,心说你想要我的命,那我也不叫你好过。   我右手一动,小须弥金丹元剑直奔了流云的裤裆。   那意思,你的确能杀死我,但你是也会变成太监。   流云怪叫一声,硬生生止住了攻势,单腿拔地而起,一个后空翻,跳出了战团。   这一下就彻底激怒了他,他满脸猩红,咆哮:“卑鄙无耻,你这都是什么招式”   我搓着脖子从地上站起来,嘿嘿笑着:“别管什么招式,能打赢才是关键。”   “好好好,那我看你还能侥幸到几时。”   只见流云向下压低了身子,宛如黑夜中窥视的猎豹,双腿猛地法力,好似一发炮弹般飞跃起来,手臂伸直,长剑更直,简直成了人剑合一,超人在世。   唰   一人一剑,瞬间飞跃了五六米距离,直奔我的面门。   当时我就哑然失笑,心说你这招式看着很吊,但非常傻逼,人在半空不能借力,我现在转头就跑你能怎样 但想归想,我可不会做缩头乌龟,因为刚才我丢了人,现了眼,必须要找补回来。   眼看着剑锋离我越来越近,我灵机一动,猛地向前冲去,半跪在地上,就跟求婚一样,滑行了一两米,膝盖搓的生疼,可最主要的是,我猛地举起了小须弥金丹元剑,剑锋朝上,正好对着流云的肚皮。   只要向上一捅,这小子绝对透心凉。   可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流云的身体猛地拔高,好像又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托举他,我的剑锋根本没触碰到他的肚皮,并且他原本舒展的身体,猛地蜷缩起来,平直插过去的长剑,向下猛撩。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招式,反正我跪在地上,傻逼一样举着剑,人家身子蜷着,一把剑直接劈向了我的后脑。   刷   剑光如电,这次我无论如何也躲不开了。   只有一闭眼,从怀中掏出了一道业火燎原符,对着后面就丢了过去。   轰   火团炸开,热浪翻滚,呛了流云的眼睛,而我也顺势倾倒,来了一个懒驴打滚儿,那剑光几乎是贴着我的耳朵过去的。   我这次真的被震到了,这特么到底是什么剑法,完全违背了正常的规则,人都在半空了,竟然还能升高,还能变换动作。   后来我就想,流云的这一招破绽很大,很可能就是在引诱我进攻,然后中途变招,给我一个出其不意。   好在我有符咒傍身,才没有出事。换做一般人,恐怕已经死了七八次了。   我们俩一触既分,各自打了个滚儿站起来,我胸膛剧烈起伏,浑身大汗,别看就这么几个回合,但生死之间的交手,真是太耗费心力。   反观流云脸不红,气不喘,八风不动。可是眼中却出现了一股诧异,貌似再说,没想到你能躲过我的绝招。   不远处观战的阳长老也点点头:“这个小辈灵活机警,倒是个好苗子,只是手中没有套路,脚下没有根基,这辈子恐怕也就止步于此,流云取胜是早晚的事情。”   白仙子汪着个小脸,急忙说:“那个阳长老,还是叫他们呢罢手吧,我们毕竟没有仇怨。”   阳长老无奈的看了她一眼,说:“战斗已经开始,岂能轻易结束。我只能命令流云不要取他性命。”   流云听到这话,只是冷冷的哼了一声,用眼神告诉我,你命很好,这次不用死了。   我就擦,你把老子当成什么了,还真以为这次的战斗已成定局实话告诉你们,老子的手段本就不是拳脚。   所以我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于是开始调整呼吸,稳定情绪,准备举剑再战。   可流云像一阵风似的已经冲来,并且人未到,就连环劈出十三道剑光,虚空中十三道青色的直线互相交叉,毫无章法,可是直线并未消散,反而是长了眼睛一样,直奔我包裹而来。   身后的猫叔大惊失色:“这是剑气”   随后他有果断大叫:“不可能,他这么年轻怎么可能修炼出传说中的剑气,一定是那口剑与众不同。”   这时候我看到流云手中的长剑,青蒙蒙中迸出很多紫色的道家咒文,我顿时明白了,这些所谓的剑气,其实是符咒的力量。并且交叉纵横,把我的退路都给封锁了,现在快速合拢,就跟十三把利剑对我同时进攻。   我擦,这是什么符咒,也太厉害了一些。   千钧一发之际,我也豁出去了,从怀中掏出了一道白色的符咒。   这是六道高级符中的一种,名为白犀护心符。   我赶紧念动咒语:“紫白金星,天犀望月,将军战锁,护心神镜吾奉八方鬼王赦令,白犀护心,阻挡一切”   符咒炸裂,从中迸出白光,一声犀牛的怒吼从白光中咆哮出来,只见白光开始化形凝聚,变成了一个脸盆大小的白色圆盘。   圆盘上有凸起的棱线,似乎还有一头仰头望月的犀牛。   这圆盘迎着十三道剑光就冲了过去。   轰轰轰轰轰   圆盘似乎万夫不当的吕布,这些刚猛凌厉的剑光触之既碎,然后化作星星点点溃散一空。   流云当时就呆住了,完全没有料到是这个结果。   我暗中冷笑,不打算给对方反应的机会,轮动小须弥金丹元剑就劈了过去,当剑锋立在了他的头顶,他才浑身一震,作势就要躲避,同时手中长剑一抖,万千青色剑花舞动,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奔我袭来。   也就是这个刹那间,我暗中念诵咒语,一道红芒从我怀中飞出来,绕到流云身后,迅速化形。   我听到周围神霄派的弟子发出惊呼,有的甚至蹦了起来,而阳长老,白仙子,小楼梯更是惊骇欲死。   流云还狞笑呢,认为这些剑花就能要了我的命,并没有注意身后的情况,这正是我想要的结局。   所以我果断丢弃了小须弥金丹元剑,然后整个身子向后倒去,摔了个瓷实的。但就是这样,也躲过了对方的攻击。   流云大吼:“你也就这点能耐了,看我不打的你落花流水。”   可同一时间,就听唰的一声,之后,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我一咕噜站起来,发现流云的身体僵在原地,半截血色刀身搭在了他右边的肩头。   刀刃已经切在了皮肤上,不过没有太过深入,只是叫鲜血流了出来。   流云面色煞白,大吼:“谁是谁”   半截血色刀身的主人一点点从他背后闪现,小红一身血色战甲,背后帮着两面大旗,威风凛凛,无比霸气。   流云看到小红后,眼珠子差点儿飞出来,完全被震蒙了。   可紧接着,他周身的青色道袍,嗡的一声,显现出很多金色的咒文,流云好似被踩到尾巴的猫咪一样,跳起来大叫:“厉鬼你是一只厉鬼。你是怎么跑到我身后的”   这时候我笑了笑:“人总是会死的,哪这么多废话,流云你输了”   我一个箭步跑过去,卯足了力气,一拳砸在他的鼻子上    第二百零五章纷乱   只听流云一声惨叫,整个人都飞了起来,鼻子即便不骨折,恐怕也受到了重创,反正鲜血飚飞,场面煞为壮观。   流云落地之后,貌似有些晕厥了,半天没爬起来,一众神霄派弟子好似被水雷炸起的野鸭子,蹦起来惊呼,然后就七手八脚的围拢过来,掐人中,送丹药,一顿忙活。   我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冲小红渣渣眼睛,心说干的不错,咱这口气算是出了。   谁知小红却扭头冲这些神霄派的人冷哼一声:“在侮辱我的主人,就把你们碎尸万段。”   小红现在离鬼王的水准只差一步,所以一身煞气,无可抵挡,说出话就跟炸雷一样,谁听了都得颤抖几下。   流云终于睁开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盯着小红,张了半天嘴也说不出一句话,整张脸都肿成了包子。   众多神霄派弟子又惊又怒,自发的站起来,一脸阴沉的准备进攻,看来他们没有被小红吓到,反而激发了心中的斗志。   小红慢慢的举起了血色战刀,而我冷冷一笑:“还来”   阳长老断然喝道:“够了,神霄派的脸面都被你们丢尽了”   这些神霄派的弟子很忌惮阳长老,一个个畏首畏尾起来。   白仙子走过来,说:“你们赶紧退下吧,不然一会儿又要门规处置了。”   其中一个弟子说:“大小姐,难道就这么算了这小子用厉鬼袭击了流云师兄,咱们神霄派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大亏”   白仙子汪着个小脸,很认真到底说:“对决就是对决,没人看过程的,流云师兄惨败,只能说他实力不济。”   说实话我挺感激白仙子的,这丫头从始至终都在帮我们说话,心地不要太善良。   可流云挣扎着站了起来,嘟嘟囔囔的说:“我不服,我就是不服。”   阳长老冷哼:“愿赌服输,还没完没了了,这次的事情办完,你回到山门面壁三年,不得有误”   流云几乎咬碎了钢牙,可是阳长老的身份在这儿摆着,就跟一座山差不多,说出话的就是圣旨,他纵然心有不甘,但也不敢继续吵闹下去了。   见阳长老这么明事理,我心中的大石头顿时放下了,因为对方的人太多,如果急了眼,抛开刚才的承诺,就是跟我们拼命的话,我们还真有些招架不住呢。   所以我对阳长老笑了笑:“真是有大派之风,秦明佩服。”   谁知阳长老却盯着我,脸色很古怪,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话:“小辈,你到底师承何处”   他也被小红给镇住了,所以就询问我师傅是谁。   这种事儿换做别的时候,我也就说了,但现在不行,我们说到底也是结了怨,别看阳长老很大气,但人心隔肚皮,外表高尚有可能一肚子腌臜心肠,万一他知道了我的底细,对我和姑姑不利呢 所以我很认真的说:“纯粹自学成才。”   阳长老一愣,随即哈哈大笑,然后啥也没说。   我以为这老东西疯了呢,我不就说句了瞎话么,你至于笑成这样 后来阳长老对一众弟子说,放了老刁婆,从此之后,不得跟他们为难,咱们也该去办正事了。   那些用长剑包围老刁婆的弟子,左右看了一眼,然后唉声叹息的散开了。   老刁婆自始至终就没讲过话,可她那双血红色的眼睛,却没有离开过我的身体。好像我身上长出了一朵蘑菇似的。   这时候流云突然说道:“阳长老,就这样放老刁婆走她可是”   阳长老打断他:“不是我放走她走,是你不争气,没什么好说的。咱们走吧。”   说完他背着双手,掩着一条山路就离去了。   白仙子和小楼梯赶紧跟着,前者还冲我们挥挥手,汪着小脸笑眯眯。   流云猪头的样子非常可笑,但他眼中却写满了凶恶,指着我的鼻子说:“你等着,早晚我会杀了你。”   我点头:“我等着,不过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们来杀龙岭要做什么”   这是我非常好奇的事情,甚至比老刁婆跟他们结怨还要好奇。   谁知流云却扯着嘴角大笑,但牵动伤口,疼的他哭也不是笑也不是,最后一甩袖子,说我痴心妄想,然后就走了。   二十几个神霄派弟子对我指指点点,有警告也有白眼,总是就没有一个佩服我。看来他们的自大,已经病入膏肓。   等人走干净了,我开始念咒,把小红收紧了魂瓮,秋心走过来问我有没有事,眼中很关切的样子。我心里挺好受,所以挺着胸脯子说没得问题。   老炮也屁颠屁颠的给我拧开了水壶的盖子,叫我先润润喉咙,还说刚才那一战太他娘的尿性了。   隋棠站在原地没动,却很温柔的看着我,等我跟她对视的时候,她的神色立即高冷起来,恩,真能装。   而猫叔却眯着眼看着老刁婆,说:“这次为了你,我们差点儿栽了跟头,你说说你自己吧。”   老刁婆够搂着身子,沙哑的笑:“是你们自作多情,我用你们来搭救吗那些神霄派的人都是酒囊饭袋,如果我想出手,他们都活不了。”   看来她比神霄派的人还自大。不过这人非常神秘,我到现在也弄不清她的来历呢。   猫叔道:“我知道你有手段,可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了,我们也算一条船上的人。秦明的姑姑为了蟹先生也回了湘西,所以还是别闹了,跟我们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提到蟹先生,老刁婆的脸上出现了悲伤情绪,但紧接着一股杀气就从她后背迸发出来。   她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残袍他早晚会生不如死”   我问道:“残袍他到底要得到什么铁皮棺材里的东西又是什么”   老刁婆看着我,答非所问的说:“秦明,你成长的很快呀。”   我心里猛地窜出一股火,大吼:“老刁婆你还想装神弄鬼到什么时候你肯定知道一切,你为什么不说还有,你不去跟我姑姑一起追杀残袍,为什么要来杀龙岭”   老刁婆嘴角颤抖起来,呢喃自语:“我之所以来这里,是听从了蟹先生的吩咐,这是他临死时告诉我的。他说杀龙岭里有邪神教的全部秘密”   什么   邪神教的秘密在杀龙岭这哪儿跟哪儿啊   我只知道关于我爸的线索在杀龙岭,金元,蛊王,陈玄,宋科长也在杀龙岭,至于邪神教的秘密,奶奶的,邪神教到底有啥秘密啊 我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了我的舅舅余临渊,正是我舅舅的阴谋,换句话说是邪神教的阴谋,彻底搞垮了中原十虎,也弄的特侦办焦头烂额,所以我就想,当年的盗墓事件,是不是跟现在的邪神教的秘密也有一定的联系呢 现在出现的线索很多,可以说太多了,但都是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完全联系不到一起。所以我心中的求知欲望更为强烈,赶紧催促老刁婆快说。   而老刁婆却摇了摇头,说只知道杀龙岭里有邪神教的全部秘密,至于其他的,根本一无所知。   我是真急了,你特么一无所知,为什么要在卧牛峡谷中,守护那口铁皮棺材三十五年 并且铁皮棺材里的东西既然都跑出来了,你怎么会不知道 老刁婆只是看着我,眼睛红的似乎都渗出了鲜血,就是不说话。真是把人憋死了。   后来憋得我都想跟她动手了,她才慢悠悠的说道:“我只知道铁皮棺材里的东西不是人,残袍想要得到它,可是它跑出来直接奔了云南。至于那东西究竟是什么,也只能等你姑姑的消息了。”   姑姑的确是去云南追杀残袍了,但我们现在在杀龙岭,大山里恐怕连信号都没有,即便姑姑知道了一切也联系不上我们啊。   不过我寻思,那东西既然不是人,肯定是鬼或者僵尸了,这东西满大街都是,跑云南干嘛去呢难道说云南也有邪神教的秘密 最后我脑袋都疼了,就退而求其次,问老刁婆,为什么神霄派的要追杀你。并且你为什么要给我们留树枝。   老刁婆说在来的路上因为一些小事得罪了神霄派,并且神霄派跟自己也有很多的渊源。至于留下树枝警告,是因为蟹先生临死的时候说过,杀龙岭中凶险颇多,只要深入其中,可谓九死一生。   我惊讶道:“这都是蟹先生卜算出来的”   老刁婆点点头:“在临死的时候,用自己的鲜血和两颗牙齿卜算的。”   我看向了猫叔,这事儿真是新鲜了,杀龙岭除了敌人多一些,还真不知道有什么九死一生的危险。   并且我有一种错觉,好像除了我们和宋科长之外,其余的人来这里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杀龙岭的危险到底在哪儿呢   我几乎刚想到这里,就听不远处的某个山头,轰的一声爆裂,数之不尽的碎石从山头滚落,吓得我们差点儿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当时以为火山喷发了,但山西的地界哪有火山   这时候脚下的大地开始颤抖了,我甚至幻想着,脚下的岩石会列出一道大口子,然后把我们全都吞掉。   可老刁婆却突然叫了起来:“终于要出现了吗”    第二百零六章黑狼女人   老刁婆一脸狂热的样子,好像看到了什么期待已久的事情。   可那只是一座山爆炸了而已,动静这么大,能把人吓死,至于这么惊喜吗 并且她还说终于要出现了吗 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老刁婆又隐瞒了我们什么   没等追问呢,老刁婆就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直奔山头爆炸的地方,她的速度非常快,好像一头猎豹。   我们几个互相对视了一眼,心说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也得过去看一眼,并且我也有种错觉,貌似杀龙岭中真正的秘密就要浮出水面了。   走   我们几个紧紧咬在老刁婆身后,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   路上的时候老炮还嘀咕,说一座山咋会无缘无故的爆炸呢,肯定是山里面有人折腾,搞不好啊,金元就在里面,只要找到这犊子,我一定把他脑瓜子削放屁了。   隋棠的眼睛直接红了,咔咔,给双枪更换了新的弹夹,那意思,如果找到金元,没说的,直接把他当成筛子。   可俗说话,望山跑死马,那座爆炸的山头,看着很近,实际上远的邪乎,我们在山川中奔袭了将近半个小时,还没有来到山脚下。   远远看去,发现爆炸的山头满是尘埃,四下呼啸,几乎形成了沙尘暴,不过碎石已经全都滚落下去了,没有了太大的动静。   但猫叔跑着跑着就突然停下了,秋心在他身后跑,差点儿撞到一起。   我问猫叔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停下。猫叔非常惊骇的说,爆炸的山头上空出现了非常磅礴的阴煞之气,恐怕这山体里有很凶的东西,我看咱们还是谨慎一些吧。   停顿的这个功夫,跑在前面的老刁婆已经不见了踪迹,我也不知道她是什么变得,怎么会跑这么快,不过大方向是有的,即便不跟着她,我们也能找到地方。   趁此时机,大家都喘了口气,擦着额头的汗水,老炮咋咋呼呼的,说啥玩意儿能这么邪乎,把一座山都弄塌啦 我也非常震惊,不过杀龙岭本来就是神秘的地方,我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   猫叔眯了眯眼睛,说走吧,是福是祸,到了那儿才知道。   于是我们又开始上路,但大约行了一千米左右,刚拐进一个山坳中,忽然听到了一声极其凶厉的狼嚎声。   大家像左边看去,惊愕的发现,在一块巨石上面,正站着一头浑身毛发漆黑的野狼。   我见过灰狼,白狼,但就是没见过黑狼,这特么也是出鬼了。   并且这头黑狼的眼睛是血红色的,跟老刁婆一般不二,最可怕的是,它的身形太高大了,足足有一米五六,都到了我的胸口位置。   那硕大的狼头,血盆海口,还有獠牙,一股凶悍草莽之气就跌宕过来,毫不夸张的说,这头狼的战斗力不会输给任何人,它凶的邪乎啊。   这时候黑狼继续扬天咆哮,红色的眼睛几乎滴出血来。   我叫大家退后,这头野狼恐怕没安好心。   对于未知的事物大家都抱着恐惧和谨慎的心理,所以即便是老炮也子龇牙咧嘴的向后挪着步子,说在大兴安岭了折腾了这么多年,也没见过浑身黑毛的野狼啊。   可下一秒,我就发现不对头了,因为这条黑色野狼身上,貌似有一些丝丝缕缕的白色气流,不断蒸腾着,看着非常神奇。   我把这个情况告诉了猫叔,猫叔非常惊讶,紧紧的盯着我看。我以为这老东西要疯,你不看黑狼,看我干什么玩意儿。   可猫叔说,你知道你看到是什么东西吗   这不是废话么,我要是知道,我还询问你   谁知猫叔道:“你小子真是神了,这些丝丝缕缕的白色气流,就是尸气,也就是说,你望气的法门终于小成了。”   我长大了嘴巴,说一句我读书少,你可别骗我,你不是说我一年内才会炼成吗,怎么会这么快 猫叔说这就是不可思议的地方,连我都没想到呢。不过修炼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准,没个定数,可能悟性到了,自然水到渠成。不过你也别骄傲,这只是小成,因为你只看到了尸气,你看不到煞气。   我诧异的说,这黑狼身上还有煞气   猫叔点头说有,但不在身上,而是在它那双血红色的眼睛里。   我盯着那双狼看了一会儿,真心没看出什么煞气,我知道煞气是黑颜色的,所以说我的火候还是不够。   但就在这个当口,秋心突然抬起手,指着黑狼说,你们看,黑狼的背上有一根绳子。   我们这才开始细打量,发现真是这么回事,就跟现在的宠物狗一样,绳子拴在了脊背上,貌似这黑狼是被某个人给拴在了这里。   事情顿时扑朔迷离起来,谁这么大能耐,竟然把这样一头前所未见的野狼给拴起来了。   我们正琢磨呢,黑色野狼再次咆哮,并且声音很古怪,好像它有很多话想对我们说。   猫叔说不对,这狼有问题。   刚说到这儿,黑狼的身子一弓,然后猛地跳跃从巨石上跳跃下来,身后拉着一条黑色粗绳,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跳绳子并不是拴在了脚下的巨石上,而是拴着一块长条石头。   黑狼高高跃起,长条石头被绳子拖拽着,也飞了起来。   黑狼落地,长条石头自然落地,轰的一声,震得脚下颤抖。   但是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它们都来到了我们的跟前。   所以我们再次向后倒退了一步。   不过黑狼没有对我们发起攻击,而是很温顺的站在哪里,嘴巴都闭上了,再看它身后的长条石头,我们全都惊讶的蹦了起来。   因为这长条石头里竟然镶嵌着一个人,一个女人   石头长两米,高三四十共分,宽六七十共分,里面的一个身形苗条的女人镶嵌在其中,并且镶嵌的严丝合缝,我都以为这是一个假人。   可是仔细观察后才发现,这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五官,头发,皮肤,都是真的。我有心想走进了去验证一番,但又怕黑狼突然发狠,给我来一个措手不及。   所以我和猫叔对视了一眼,心说这是啥情况,好端端的一个女人怎么会被镶嵌在石头里,这个女人又是谁 老炮说道:“唉呀妈呀,这女的长得挺不赖啊,但不知是死人还是活人。”   话音刚落,原本温顺的黑狼猛地冲老炮咆哮起来,隔着两三米,吐沫星子都喷了他一身。   老炮哎呦我的亲娘,直接拉开了架势,只要黑狼敢动弹,那必须放手一战。   可黑狼除了叫唤的比较凶之外,并没有进行攻击,这把我吓出了一身冷汗。   我也看出来了,这个石头里的女人,对黑狼来说非常重要,不容别人亵渎。老炮就说了一个不知是死人还是活人,就把黑狼给惹毛了,要是再用手掐两下,黑狼真得跟我们拼命。   隋棠道:“感觉这女人跟黑狼是主仆关系,只是不知道它们从哪儿俩又要到哪里去。”   我忽然望向了远处那座爆炸的山头,脑海中灵光乍现,你说黑狼和女人,是不是从那座山中而来 就是因为山体爆炸了,所以黑狼才把它的主人给拉了出来。   换句话说,山体爆炸,就是黑狼搞出来的。   我想到这里,感觉口干舌燥的,如果一头狼能炸烂一座山,那它岂不是成精了 我偷偷观察这头黑狼,发现它的行为举止,的确非常拟人化,刚才跟老炮凶,说明他听懂了老炮的说的话。   这头狼能听懂人话啊。   猫叔低声对我讲,说这事儿太蹊跷了,咱们还是别少管为妙,还是走吧。去那座山看看情况。   我点点头,这事儿我们的确管不了,因为狼能听懂人话,但不会说人话。光在这儿猜测,根本没有任何用处。   谁知这个时候,黑狼竟然仰头咆哮起来,拉着长条石头,就奔向了远处,甚至不给我们反应的时间。   好家伙,这速度真快,一片尘烟纷扬而起,没等眨眼就不见踪迹了。   我们看了老半天,最后连个影子都没了,我惊讶的摇头叹息,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我貌似醉了。   这个小插曲非常的特别,搞得我们心里满是疑问,谁也不知道黑狼拉着女人去了哪里,但可以肯定的是,黑狼很强大,谁要是敢从中插手,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乎,我们又开始奔袭,也不知道老刁婆到没到那座山的周围。   反正我们到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在山脚下,遍地都是碎石,把山路都给覆盖了,弄的非常狼狈。   我仰头观察半山腰,发现山腰的树木非常葱郁,恐怕就是藏几十口子人都不会被发现。   这时候我想到了神霄派那些人,他们先我们一步离开,肯定也听到了爆炸声,保不齐现在就在这座山上呢。   猫叔说别看了,在这儿你也看不出什么,走,上山去。   他一个箭步上了山路,我们都跟着,沿途非常谨慎,生怕落在别人的圈套当中。   但是走着走着,我就感觉不对了,因为脚下的山路非常松软,甚至一脚下去,都能没到脚踝处。我心说爆炸了一次,把整个山体都震松了,不然怎么会这么软。   当我们上了半山腰之后,立即嗅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息,比那个满是野兽尸体的峡谷还要浓烈十分。   几乎是呛的我们干呕起来。老炮龇牙咧嘴的说,这得多少鲜血,才能有这么大味儿,这里不会是一个屠宰场吧。   等我们亦步亦趋的围绕着盘山路行走的时候,猛地发现在道路前方,出现了一大片黑漆漆的棺材。   这些棺材全都竖着,葬在山路上,并且棺材上有很多缝隙,从中淌出了非常粘稠的血水。   血水混合在一起,汇成了小溪,然后顺着山崖就流了下去。   我这脑袋嗡的一声,竖葬棺,又是竖葬棺   难道说当初姑姑和宋科长被人下咒的地方,就是这里吗    第二百零七章山底暗河   眼前出了这么竖葬棺,是谁也意料不到的事情,搞得我浑身发冷,真想一走了之。   可我明白,这些棺材可不是寻常之物,都是被神秘人布下的邪咒,要是敢踏足半步,绝对会被邪咒控制。   并且这些棺材里还往外淌血,姑姑和宋科长,并没有说过这个情况。   猫叔嘴角一哆嗦,说这次扯淡了,竖葬棺挡在前面,咱们都过不去了,难道说那个不是人而已不是鬼的神秘家伙还在这里吗刚才爆炸,难道也是那个家伙搞出来的 我有些晕头转向的,因为我不明白,这些竖葬棺的用意是什么,难道说,就是阻挡我们前行吗 后来我突然想到,是不是这座山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才被布下了邪咒。   我问猫叔下一步怎么办,咱们总不能原路返回吧。   猫叔观察着前后左右四面八方,在寻找另外的出路,因为他也不敢跟竖葬棺对抗。可是耽误了半天也没有任何一条路,除非我们能徒手攀爬岩壁,显然,这是不现实的。   我们彻底没辙了,走也不是,退也不是。并且我甚至能预料到,只要我们解决了眼前的难题,很可能就会搞清楚一切真相。   秋心突然说道:“老刁婆在咱们前面,她恐怕已经过去了。”   我舔了舔嘴唇,如果老刁婆从竖葬棺中穿过去的,那她这条命也就算交代了。   可就在这个当口,就听山脚下有人在大喊:“秦明,快下来。”   我低头一看,发现山脚有一个人,正冲我们挥手,细打量,竟然是老刁婆。卧槽,她不是跑在我们前面吗,怎么这会儿才到山脚。   我给猫叔打了一个眼色,那意思咱们先下去,毕竟这条路不通,总不能憋死在这儿。   猫叔也同意,所以我们就原路返回了。   等跟老刁婆碰面之后,发现她浑身的衣服都湿透了,这叫我奇怪起来,因为她的身手比我好,这段路虽然不近,但也不至于出这么多汗啊,因为我身上都没湿透。   谁知老刁婆沙哑的笑笑,说这不是汗,而是水,我早就到了这儿,但山路上,也就是刚才你们那个位置上有一片竖葬棺,我感觉不对头,所以没敢冒进,所以就下山了。后来无意中发现山脚崩裂出一条大口子,里面有水声。   我顺着口子下去,发现下面是一个幽深的山洞,好不容才下到了最里面,就发现了一条大河,一条山底的暗河。   这衣服都是被河水打湿的。   猫叔突然道:“你身上煞气很浓,先前还没有呢。怎么回事”   他这么一说,我也来了精神,因为我看不到任何煞气。反观老刁婆不断点头,说毒龙不愧是毒龙,我身上的煞气,正是从山底暗河中沾染的。   那一整条河水中,煞气冲天,非常凶狠。我怀疑,山体的爆炸,跟这条河有关系。   我思考了片刻,说这肯定有关系的,因为刚才山体爆炸的时候,也有很多煞气,弄不好就是从山底暗河中飘荡出来的。   我搓了搓下巴,心说这座山难不成是空心的不然山底的煞气,怎么顺着山头的崩塌缺口跑出去 后来我又联想到了竖葬棺,更加笃定了这个事实,这座山中一定有某种大秘密。   我就问老刁婆,你刚才发现山体爆炸的时候,为什么要说终于要出现了吗,你到底知道什么内情。   老刁婆沉默起来,后来才幽幽道:“我怀疑这这座山中,就隐藏着邪神教的秘密。因为蟹先生在临死之时卜算过,叫我进杀龙岭,如果听到一声爆炸,那真相就会逐渐浮出水面。”   我们都瞠目结舌起来,要不要这么玄乎。一声爆炸就是指这个万一打个雷呢,难不成邪神教的秘密,在雷公的锤子里 反正不管怎么说吧,这座山不会无缘无故的爆炸,恐怕暗河中还有别人。   就是那些人搞出的这么大动静。   我立马想到了金元,蛊王,还有宋科长。   当然,我也没有忘记关于我爸的线索,为今之计,恐怕只能深入山底暗河才能查明一切。   老刁婆突然突然问我,敢不敢下去看看,我当时把胸脯子拍的啪啪响,声称绝对没问题。不过您老脚下悠着点,别跑那么快,不然又找不到你了。   老刁婆沙哑的笑笑,并没有说什么。   随后,她就引领着我们奔着西南方向走去,路上碎石太多了,即便脚下有根,也得摔几个狗啃屎,费了老大的劲,我们才来到那个崩坏的大口子近前。   这个口子的确很大,足有五厘米,从山脚的岩壁上分裂出来,好像一只巨大的竖眼。   一股阴风就从里面吹出来,我知道那是煞气,还有尸气。当时我就在想,那头黑狼的身上也有煞气和尸气,搞不好,它就是从这条口子里钻出来的。   我正想着呢,崩裂的口子里忽然刮起了狂风,传来呜呜的声音,磅礴的阴煞之气,叫我们不断倒退,吸入体内,脑袋立马发沉了。   秋心赶紧抬手,在虚空中画出一些破煞符,小金刚符,还有炼邪符,分别打在我们的身上。   饶是老刁婆见过秋心的手段,现在也满是惊讶。还在身上胡乱的摸了摸,貌似想找到那几道符。   我说咱们别耽误了,还是赶紧进去吧,大伙儿立即掏出了手电筒,逐一的钻了进去。   裂缝很狭窄,但对于我们来说,还算宽敞,高度也适合,不用弓着腰。但走了大约几十米,脚下的岩石就成了细碎的样子,看来整个山体都快分裂成两半了,到了这里,岩层终于崩溃。   老刁婆说小心一点,前面就是通往山底暗河的山洞了,一不留神就会掉下去。   猫叔说不如你在前面引路,这样也能照应一下。   老刁婆看着猫叔,说你是不是不信任我,叫我在前面开路,怕我偷袭你们是不是。   猫叔用一种你怎么可以这样想的眼神看着对方,把对方看的都麻木了。   老刁婆冷哼一声,穿过人群走在了最前面,我和老炮分分别用手电筒照亮前方的道路。   没走几步,一股水汽,夹杂着更为浓烈的阴煞之气就蒸腾了上来,好似来到了大海边一样。   并且我还听到脚下传来哗啦啦的水声,似乎还有波涛卷起的动静。   老刁婆说,你们两个好好照路,我这就下去了。   我和老炮往前一凑,手电光就打了出去,发现前面五米处,的确有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隐隐还冒着一股黑色气流,好像魔鬼的嘴巴似的,只要稍不留神,就会被吞的骨头都剩不下。   老刁婆借助手电光,看准了洞口里的落脚点,直接跳了下去,吓得我跟老炮赶紧走到近前,把手电光垂直打进去。   就发现老刁婆在蜿蜒向下的洞穴中,灵巧的蹦跳,总是能借助四周的岩石缓冲下坠的力道。不多时,就听哗啦一声,下面溅起了一片水花,我甚至看到了,缓缓流动的暗河之水。   同时我这才看清,这个向下的洞穴,跟一口井似的,圆形,但是岩壁上有很多鹅卵石一样的圆形石头,恐怕是常年被水汽冲刷,所以才这么圆润,并且非常坚硬,承受一个人的重量根本不成问题。   但我们几个没有老刁婆那么利索,可不敢直接蹦下去,而是取出了早已经准备好的绳索,续了下去,一头用登山钉楔进了山壁,另一头垂在暗河的河面。   暗河似乎很浅,只到了老刁婆胸口,要是换做我的话,也就是肋骨位置而已。   老刁婆死死攥着垂下来的绳子,绳子顿时绷直了,我对秋心隋棠还有猫叔说,你们三个顺着绳子出溜下去吧。   他们三个也没含糊,用手拽了拽绳子,还算牢固,一个接一个的顺了下去,噗通声很明显,而秋心似乎还呛了一口水,哎,这笨丫头。   老炮看了我一眼,说你还愣着干啥,下去吧,我断后。   我说还断毛的后,咱俩一起。   我俩好似一条绳上的蚂蚱似的,顺着绳子往下滑,可意外突然发生了,这条绷直的绳子,突然吃不住力,从源头就断了。   我和老炮相当于直接坠入了暗河。   吓的大家伙儿怪叫起来,七手八脚的想把我们接住,但最后的结果是,我们一起摔在了冰冷刺骨的暗河当中。   可谓是人仰马翻,狼狈不堪,等站起来,我们都成了落汤鸡。尤其是老炮,大骂妈了个巴子,说这刚才谁楔的钉子,这也太含糊了,要是下面不是水,岂不是摔成了肉饼吗 我说你怨谁,这钉子是你楔的,肯定是没使劲,不然的话,怎么会承受不住咱们两个人的重量。   猫叔说别扯犊子了,赶紧上岸,老在水里泡着谁也受不了。   这时候大家把手电从水里捞起来,好在都是防水的,并没有大碍。   而我呢,下意的举着手电,向上晃了晃,但这一下可不得了,我竟然看到了一个人影。   这人影在手电光下,一闪而逝,貌似是原路跑了出去。   我心仿佛被一双大手给攥住了,大叫:“妈的,有人,绳子是被那个人弄断的”    第二百零八章以退为进   我一声大吼,把水里的众人都吓了一哆嗦,大家赶紧向上看去,但黑影已经闪退了,连个毛都没有。   猫叔说你是不是看错了,这黑灯瞎火,影影绰绰,容易自己吓自己。   我赶紧摇头,说不可能错,一定是有个人影,咱们刚才不是还纳闷呢,为什么楔进去的钉子会脱落,这根本不是我和老炮太重,是有人在暗中摔坏呢。   我越说越生气,恨不得重新爬上去,把那个人给揪出来,然后大卸八块。   因为从高处往下摔的那种失重感,真的太吓人了,别看我摔进了水里,但同样被水流冲击了身体,现在浑身还不得劲儿呢,并且还喝了几口水,这水还有股子怪怪的味道。   这时候秋心说,会不会是神霄派的人,他们先离开了,肯定被爆炸声吸引了过来,但咱们一直没见到人,肯定是藏在了暗处,他们为了报仇,所以就弄断了绳索,想要给你一个狠。   我眼睛一亮,的确有这个可能,这帮自大的家伙,被我揍了还不知进退,竟然还干玩阴的。我一想到流云这个犊子,气就不打一出来。   心说他们肯定也是被竖葬棺给阻挡回来了,没有办法下山后,才发现的这个裂缝,也就是说,他们早晚都会下来。   奶奶的,我就在这儿等着你们,只要赶下来,我一剑刺你个透心凉,心飞扬。   但这暗河的水太他娘的凉了,简直是冰凉刺骨,这么一会儿,两条腿都麻木了,恐怕时间长了,对关节不好。   我一晃脑袋,先上岸吧,咱们把这个仇记住了就好,真操蛋。   老炮也咋咋呼呼的说,在叫他碰见神霄派的人,绝对一手一个,就跟掐耗子一样,全都掐死他们。   我们开始用手电光寻找河岸,等寻觅了一会儿才发现,这条河很宽,足有二十多米,我们正好处在暗河的中间,两侧黑漆漆一片,水汽朦胧,阴煞跌宕,手电光只能勉强照到对岸,因为我看到了岸边的鹅卵石。   在往岸边走的时候,我一边淌水一边想,这暗河的源头是哪里,又通向哪里,这可是山西,并不是什么江南水乡,杀龙岭里也没见到瀑布什么的,这谁总不能都流进城市的下水道吧 正想着呢,我脚下猛地淌到了一个很沉的东西,像一个麻袋。   可紧接着,一双坚硬的大手就死死的攥住了我的脚腕子。   我妈呀一声,大叫着水下有人。   猫叔的手电没飞出去,吓的嘴角都哆嗦,等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我抽出小须弥金丹元剑就刺入了水中。   由于水位很深,听不到声音,但是我的剑的确刺进了进去。   等拔出来的时候,还带出了一片殷虹,流血了。   当时我眼睛瞪的老大,心说这特么真是人,不是鬼,因为鬼不会流血。   到底是谁潜在水底,专门抓我的脚腕子   我也顾不得害怕了,一下腰双手探进了水里,直接摸到了两条手臂,吓得我浑身一哆嗦,然后一使劲就把水下的东西给拽了上来。   哗啦   水面翻滚,一颗人头率先出现了,这张脸浮肿了,紧闭着双眼,头发什么的很散乱,嘴唇青紫,顺着嘴角往下淌水,一看就知道,这个人已死多时,不然也不会沉底。   原来这水里有个死人,我强忍着恶心不去看那张脸,并且我想到了自己呛水的事儿,我说怎么这河水的味道怪怪的,原来 我胃里蠕动起来,很想吐,秋心和隋棠也是不断干呕,并且离得我远远的。   而我也松了手,不想在抓着尸体,但在手电光的照耀下,我忽然发现了一个问题,这个死尸貌似穿着一身青色道袍,仔细辨认之后,我断定这是神霄派的服饰,这个死人是神霄派的弟子。   我擦,神霄派的人竟然死在了这里,也就是说,他们早就进来了。   那可是几十号人,还有阳长老带领着,是什么原因造成了这个人的死亡 还有就是,如果神霄派早就进来了,那么割断绳子的那个人影是谁 我跟猫叔对视了一眼,我发现眼中也有了一些慌乱,奶奶的,难道那个人影是厉鬼吗 老刁婆说赶紧上岸啊,神霄派不会丢弃同门的尸体,眼下的情况只能说明,其余活着的人,根本自身难保了,所以说,这条暗河恐怕有很大的凶险。   我浑身一颤,看着尸体重新沉入了水中,然后大家逃一般奔向了岸边。   上了岸之后,大家都沉默不语,陷入了思考当中,显然,无论怎么琢磨,这事儿都没有头绪。   后来我建议还是先走吧,没准儿在前面就能碰到神霄派的人,到时候一问便知。   走着走着,在沿途就发现了很多树木的根茎,老炮说大家的衣服都湿了,穿在身上湿哒哒,很不舒服。不如先生把火,暖和暖和再走,毕竟谁也不知道这条暗河有多长,有没有出口,一条道走到黑,也不是个事儿。   我很赞同他的建议,还拍拍他的肩膀,说你小子还算有点眼里见。   大伙儿也没什么意见,只是老刁婆哼了一声,说我们都是嫩娃子,经不起一点风浪,索性就坐在了暗河边的一块鹅卵石上,怔怔的看着河面,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我看着老刁婆的背影,心中思绪万千,我感觉老刁婆很像一个人,但又想不起来,并且她内心的秘密也很多,只是从不告诉别人。   这时候老炮招呼我,砍树根生火,当火苗起来后,热气滚滚,大家围坐在一起,把外衣,鞋子都脱了,不一会儿就烤出了水汽。   可算有了喘息的机会,我拿出了随身带的干粮,分发了下去,自从进了杀龙岭,连口水都没喝呢,肚子早就咕咕叫了。   我还给老刁婆送了一块,她没有理我,还是看着河面。我撇撇嘴,只好把干粮放在一旁的鹅卵石上面,转身要往回走。   可这个时候老刁婆却突然说:“秦明,你知道邪神教是怎么分崩瓦解的吗”   我一愣,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问我这个问题。我当时就说,这事儿说来话长,我听猫叔讲过一些。   起因还是因为残袍和邪神教的人冲突了,然后茅山派把邪神教给重创了,后来又赶上了十年浩劫,这么一冲击,邪神教就彻底散了摊子,分裂出了血衣门,诡灵教等等。不过宋科长也讲过,邪神教不会那么容易灭亡,到现在依旧有小股势力躲藏在暗处。   老刁婆笑了笑,那双红色的眼睛非常渗人,说:“这只是外界的传言,邪神教的覆灭,其实是一招以退为进的计策,不得已为之的。”   哦   这句话真把我给吸引住了,忙问真的假的,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老刁婆说你毛还没长齐,还想知道这些秘辛   我挺不服气的,但我又不想去争辩什么,只能继续问,这其中到底是咋回事儿,你给我说说吧。   老刁婆清了清嗓子,开始说:“当年邪神教的确被茅山给重创了,但不至于到崩溃的地步,即便是十年浩劫也不行,其中起到关键作用的,还是一个门派,就是神霄派。”   我瞪大了眼睛,怎么又扯上神霄派了,你开什么玩笑 老刁婆用一种少见多怪头发长见识短的目光看着我,弄得我非常尴尬。   她说:“神霄派是一个不问世事的门派,常年闭关修炼剑道,除了一年两次的下山修行外,在外界基本上见不到他们的弟子门人。但其中有一个弟子,在修行的时候喜欢上了一位茅山道姑,两人可以说郎才女貌,可是门规森严,不可能叫他们结合。”   “恰逢此时,茅山大战邪神教,那道姑惨死,这个噩耗传到了那个神霄派弟子的耳朵里,他肝肠寸断,一夜白头,并且偷了神霄派的神通秘法,独自去修炼,十年后,这弟子学成了一身神通,又赶上了十年浩劫,他只身一人,开始刺杀邪神教的头目,长老,直接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甚至到了后来,邪神教的教主都被他斩杀了肉身。”   我都听入迷了,神霄派的这个弟子也太牛逼了吧,为了红颜知己,竟然只身一人杀了邪神教这么多人,还毁了邪神教教主的肉身 当时我就一愣,什么叫毁掉了肉身,难道说那教主的灵魂并没有灭亡吗 老刁婆点点头:“邪神教的教主何等神通,自然有灵魂离体的办法,所以暂时没有死,而是躲了起来。当时邪神教恶贯满盈,仇人很多,教主一死,很多高手,甚至是门派,开始落井下石。教主的灵魂就暗中操作,叫教内弟子立即分裂,保存实力,所以才有的诡灵教,血衣门等等。也就是说,邪神教一直在积蓄力量,卷土重来。至于残袍想得到的东西,恐怕就是邪神教重振雄风的秘密吧。”   说句心里话,我听完这些,感觉晕乎乎的,貌似是真的,貌似又不是真的。   所以我问老刁婆,既然你知道的这么清楚,怎么早点不告诉我呢 老刁婆说早点也没机会,要不是蟹先生死了,我们也不会在这里相见。不过我听说,你把血衣门和诡灵教都灭的差不多了,真是好样的。   我诧异道:“怎么感觉,你挺恨邪神教的”   老刁婆直言不讳的说:“我就是恨他们。”   我说你为什么恨   老刁婆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话:“当年死在邪神教手下的茅山道姑,就是我的亲妹妹”   惊讶的我叫了出来,心说是不是真的啊   后来老刁婆又开始望着滚滚流动的河面了,很沙哑的说:“所以我才死死守着那个铁皮棺材,我知道那里面是邪神教的秘密,我不能叫任何人得到它。”   我说:“既然是这样,那你怎么不毁掉那个铁皮棺材。”   老刁婆摇摇头:“铁皮棺材里有东西,这你是知道的,我还不是那个东西的对手,所以我只能守着。”   我问:“当年你来官庄镇,就是为了这口棺材而来吗”   老刁婆摇摇头:“当年我得知妹妹惨死,也只身一人去寻仇,但被打伤了,正好路过官庄镇的村口,就被救走了,随后我才发现卧牛峡谷中有这口棺材。所以就一直守着,直到蟹先生出现,他泄露天机太多,便跟我一起藏匿在深山,谨防着天谴。”   事情的前因后果终于清楚了,我也深深的呼出一口浊气,心说当年的事情真是太惨烈了,多少人为之付出了生命。   我有心安慰老刁婆几句,但又张开嘴,为了转移这个话题,我就问当初只身一人斩杀邪神教头目长老的,并且毁掉教主肉身的人到底是谁呢 老刁婆怔怔道:“一开始没人知道他是谁,神霄派对此事也保守秘密,毕竟是叛徒,还被偷了神通秘法,所以最嘴的很。但沉寂了大约七八年吧,我才把这人调查了出来。此人神秘异常,铸剑成痴,人称圣邪”    第二百零九章兽王   圣邪   惊讶的我叫了出来,声音还不小,直接惊动了隋棠。   她走了过来,问我干嘛喊他师傅的名字,是不是要抽风。   我一句话说不出来,老刁婆盯着隋棠,更是瞪大了眼睛,好半天她才说你竟是圣邪的徒弟 隋棠跟老刁婆并不熟悉,用那种眼神看她,随后才点了点头。   老刁婆顿时不淡定了,枯树皮一样的脸上迸发出激动和喜悦,问隋棠知不知道你师傅在哪儿,我有要紧的事情找他。   隋棠不明所以,又看了看我,说你跟我师傅是什么关系 我知道她蒙在鼓里呢,就把刚才老刁婆说的话,一股脑全都告诉了她。   秋心听完立马张大了嘴巴,问我这是真的假的,为什么师傅从来都没有讲过。我说圣邪前辈是神霄派的叛徒,又搞垮了邪神教,这都是大秘密,怎么可能随便说呢。   隋棠有些沮丧,说我是她的关门弟子,难道也要瞒着吗我顿时安慰起来,说有些事情没那么简单,知道的多了,不见得是好事。就拿我身体里的道行来说吧,猫叔和姑姑貌似都知道,但他们就是不告诉我。   隋棠这才呼出一口浊气,情绪稳定了下来,但是她有沉默了,因为老刁婆所讲的话太不可思议了,他需要消化消化。   其实我一开始也不信的,但后来就自己寻思,神霄派是修炼剑道的门派,而圣邪又是剑痴,就这一点来说,已经是很强力的证明了。   老刁婆看隋棠始终不言语,就催促她,很着急的样子。   隋棠摇了摇头,说自己也不知道师傅他老人家在哪里,跟他老人家已经很久没见过面了,但可以肯定的是,他没别的事情干,唯有铸剑。   老刁婆的脸上说不出是失望还是惋惜,反正很怪。我问她,你找圣邪前辈做什么,难道是因为你的妹妹 老刁婆点点头,说圣邪为了给自己的妹妹报仇,杀了这么多邪神教的人,我得给他说声谢谢才行。   看来她还是很念旧情的,貌似从这一刻,我才开始了解这个老人,因为她身上的故事不比任何一个人少,我喜欢有故事的人。   隋棠对当年的事儿也很感兴趣,就问邪神教的教主灵魂出窍,最后死了没。   老刁婆说应该是死了,毕竟一个人的灵魂根本存活不了太久的。   隋棠又问,那邪神教的残余人马现在藏在哪里呢,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恐怕早已面目全非。   老刁婆说是啊,一眨眼就过去三十多年了,那些残余人马,即便还活着,也会变成像我这样的枯槁老人。   说道这里,她竟有些悲伤,似乎在缅怀曾经的岁月。   这时候猫叔和老炮过来了,问我们聊什么呢,我扭头一看,发现岸边的篝火很旺,那些湿了的衣服和鞋子都冒着白气。   隋棠把他师傅的事情又重复了一遍,老炮差点儿蹦起来,说圣邪前辈咋这么牛逼,太尿性了。   猫叔惊叹道,原来邪神教的覆灭,根圣邪脱不开关系,这种秘密真是骇人听闻呀。不过我们身处在这个环境中,也没心思谈论太多,毕竟都过去的事儿了。   所以猫叔跟我商量,等咱们的衣服干的差不多了,就赶紧上路,现在抓紧时间休息。   我点点头表示明白,这条暗河肯定藏着什么秘密,毕竟神霄派的弟子都死在这儿了,宋科长搞不好也在这儿。   我们的目的很简单,找宋科长,杀金元和蛊王。当然,我也得寻找我爸的线索,但这种情况下,我只能先等等。   大约半个小时左右,衣服鞋子都干了,我们穿戴整齐,开始向前行进,在手电光的照耀下,发现越往前走,河床上的石头越多,并且还有很多死鱼的尸体。   我搓了搓下巴,难道这暗河曾经涨潮,淹没了河床,不然的话,怎么会有死鱼。   我们途经此地,一股鱼腥味很浓重,脚下也是滑滑的,貌似是鱼身上的粘液。老炮笑着说,咱们这次不用发愁吃的了,饿急了直接从水中抓鱼吃,这种暗河中的鱼,肉鲜,瓷实,可带劲拉。   我说你别他娘的光想着吃,还是谨慎一些吧。   大约走了几里路,石头把我的脚面咯的生疼,并且河床越来越窄,稍不留神就会掉下暗河,我心中骂娘,难道前面没路了吗 猫叔突然摆手,叫大家停下,他说这段河面很古怪,突然就涌现出很多丝丝缕缕的煞气。   我定睛一看,雄浑流动的河面,宁静的好似一块黑的墨石,上面的确有很多水汽,但我却看不到煞气。   我心想,赶紧长本事,这望气的法门不要太厉害,不管啥地方,用眼一看,真的假的心里立马有数了。   我问猫叔,河面怎么会有这么多煞气,难道是河里有东西 猫叔摇摇头,他也不太确定,不过水本性阴,又场面在山底流淌,有点阴煞之气在所难免,不过这里的阴煞之气也有些太多了。   他叫我们小心一点,然后继续向前走。   可走着走着,忽然发现前面有一个人影,似乎蹲在河边,在对着水面喃喃自语。   0这有些新鲜了,我们全都停下了脚步,这里出现一个人本来就奇怪,更何况是对着水面说话,难道水里有人 想到这里,我背后有些发凉,一直不说话的老刁婆突然开口,说这个人影恐怕是神霄派的人,因为这帮人比咱们进来的早,还死了一个。   我感觉也有道理,现在也顾不上什么仇怨不仇怨了,过去就打招呼。   那个人站了起来,很诧异的看着我们,借着手电光观察,这人绝不是神霄派的任何一个。   因为他的年龄很大了,跟老刁婆差不多,身上穿着粗布的褂子,免着裤腿和袖子,脸上的皱纹很深,下巴上还长着茂密的络腮胡子,花白花白的。   这个老人操着一口很古怪的口音,问我们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嘿,看来他比我们还疑惑呢。   看他人畜无害的样子,反倒像一个水田里插秧的老农,就说我们是谁你不用管,你在这儿干嘛呢,怎么对着河面说话。   老者的眼睛很浑浊了,但转动间,偶先一丝精光,指了指河面说,我在跟它们讲话。   手电光一照,河边竟然围着一群鱼。   这些鱼的脑袋很大,像鲶鱼,但又不是,看着非常肥壮。不过他说跟鱼讲话,肯定是骗人的,所以我只是笑笑,看来这老头不地道。   可猫叔上了心,说你能跟动物对话吗   老者点点头,说这些鱼在跟我诉苦,说这里来了很多人,打扰了他们,并且河水里还出现了一些东西,他们要活不成了。   我当时就一皱眉,心说这老头是不是疯了,他真的能听懂鱼说话 猫叔的脸色郑重起来,说这些鱼还说什么没有,到底来的是什么人,水里又出现了哪些东西。   我诧异的看着猫叔,心说你也疯了吗,怎么也跟着说不着边际的话。   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这里的确来了很多人,至于水里面,奶奶的,我只发现了一具神霄派弟子的尸体啊。   老者摇摇头,说鱼也不知道,它们只是在一个劲儿的诉苦。看来,这暗河里的情况,比我想想的还要复杂呀。   随后,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就问我们,刚才进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一头黑狼,还拉着一块长条石头,里面镶嵌着一个女人。   我们浑身一震,有些说说不出话来,难道那头黑狼跟这老头有关系 老者看我们的样子,似乎猜到了什么,说那头黑狼是我的,那个女人也是我叫他拉出去的。叫他不要伤人。   猫叔突然来了一句:“阁下莫非是兽王吧”   老者浑浊的眼睛里,又转动出一丝精光:“碰到熟人了吗我们之前认识”   他这就是变向的承认了,所以大家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老头竟然是**兽王。   兽王也来杀龙岭了   猫叔曾经说过,兽王也是湘西九怪之一,跟蛊王齐名。最擅长的就是跟野兽打交道,懂兽语。一开始我还没往这方面想,现在一看,这老头太尿性了。   但兽王来这里,又图的是什么,难道也是被五耀神珠的假消息骗来的 兽王再次问我们的来历,这老头有点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意思。   猫叔没有隐瞒,各自介绍了一下,因为兽王这个人还是挺老实的,初次见面,也没有仇怨,没必要弄的神秘兮兮,大家都说明白了,搞不好以后还能互相照应。这地界,谁知道会出什么幺蛾子呢。   兽王听说我们要来宋科长,很惊讶,问是不是八臂哪吒宋玉。   猫叔说,宋科长来追杀鬼皮匠金元,我们一路走来,被爆炸声,才吸引到了这条暗河中。   还问到底是谁搞出来的动静,这暗河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兽王说不知道,但这这条暗河恐怕不简单,多余的话他就不说了,也没告诉我们,他来此的目的。   人家不愿意说,我们也不能强逼,索性就问问宋科长他们的线索。   兽王还是一问三不知,说他也是刚来,你们是我见到的第一批人。   我们的希望又破灭了,看来只能继续前进,我冒昧的问兽王,说那头黑狼是什么品种,怎么之前没见过,石头里向前的女人又是谁呢。   兽王说,那黑狼是他用秘术培育出来的,恐怕这世界上就这么一头。至于那个女人嘛,他是顺着这条暗河飘出来的。   顺着暗河飘出来的从哪儿,从更深处吗   兽王眯起了眼睛,脸上的皱纹更多了,说想知道真相,只能自己去探索。   随后,大家开始结伴,继续赶路。而路上的时候,我对猫叔说,这个兽王有些怪怪的,他明显知道什么,但又不肯说,我感觉这个人不可靠。   猫叔说,走一步看一步吧,咱们也不是吃素的,如果他有猫腻,那就是自己找死。   但这个时候,老刁婆突然抓住了我的胳膊,低声说:“小心兽王,他不是好东西”    第二百一十章有一个东西   当下我就愣住了,而老刁婆的样子非常严肃认真,没有半点玩笑的意思。   我想问个原因,可老刁婆给我使眼色,那意思,这里不方便说,避免被兽王听到。   她那双血红的眼睛是非常可怕的,但现在却给我了很多疑惑。   难不成老刁婆跟兽王认识,并且知道他的过去   但不想啊,刚才兽王没怎么注意到她。   嘿,这事儿真是出了鬼了。所以我赶紧提醒猫叔,说兽王恐怕不地道,咱们加小心吧。   猫叔说你怎么知道的,我说老刁婆说的,她应该不会骗人。   猫叔有些紧张起来,暗中紧攥着铁球。   路上的时候,兽王就走在我们的前面,不疾不徐,总保持一个节奏,并且根本不回头看我们。   按照正常的逻辑思考,如果我后面跟着一帮不熟的人,我肯定会有一些不安,不可能没事人一样,除非我有很强大的自信,或者是,我问心无愧。   兽王的手段我们见识了一些,跟动物沟通的确很尿性,但这里只有鱼类,总不能叫一群鱼跟我们打架吧。再说了,鱼也不能上岸呀。   我想到了那头黑狼,不知这畜生到底去了哪儿,反正现在是回不来,黑狼在身边,兽王或许霸气一些,但现在,他跟一个老农民没啥区别。   不过能成为详细九怪的人,一定有特殊的本事,或许他隐藏的很深。   我正想着呢,老炮突然说,唉呀妈呀,前面没路了。   老炮眼神好使,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发现的确没路了,大片的黑色河水,淹没了河床,看来想要过去,就得下水。   奶奶的,我们的衣服和鞋子刚干了,并且这河里的勾当不清不楚的,下去之后,可别在特么碰到一具死尸。   并且我心里还生出一个疑问,如果宋科长不在这里,那我们一条道走到黑,是不是没有任何意义呢。并且最主要的是,我们根本不知道这条暗河有多长,手电筒的光芒已经很微弱了 兽王终于扭头跟我们说了一句话,他说只能下水了。不过刚才那群鱼说,暗河很平整,并不深。并且也没有大型的攻击动物,我们完全可以放心。   我咧了咧嘴,这鱼知道的够多的啊,怎么有一种拍动画片的感觉,太不真实了。   猫叔看了我一眼,那意思,咱们下不下。   这会功夫,兽王摇了摇头,慢慢的走进暗河,冰冷的河水淹没了他的双腿,最后达到了腰部。   他头也不回的走了,我们走不走,对他来说没有半点关系。   我一咬牙,都走到这儿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下水试试。   我们一个接一个的下水了,但下去就后悔了,身上这点热乎气,全都被冰凉的河水所吞没,冻的我们嘴唇发紫,两排牙齿不断打架。   好在河底真的很平坦,也没有碎石,除去水流的阻力,到也能平稳前行。   可走了大约二十多米,老炮突然叫了一声,说有人摸他的屁股。   当时没把我们吓死,屁股在水里泡着呢,难道说水里还有别人 我们赶紧围拢过去,却发现一条大鱼猛地窜出水面,翻了一个水花,就彻底不见踪迹了。   我擦,原来是鱼。   老炮红着脸,非常尴尬,还不断的解释,说俺在树林子里习惯了,对这水比较生分。   我拍拍他的肩膀子,说你小子差点把我的心脏病给吓出来,再咋咋呼呼的,我绝对揍你。   说完,大家准备继续前行,可是一眨眼的功夫,前面的兽王不见了。   猫叔用手电不断的寻找,发现前方的河面空荡荡的,半个人影都没有,当然,手电光很微弱了,只能照射十来米的范围,并且河面还有水汽,朦朦胧胧的,也看不清楚。可能兽王走的快,把我们落远了。   隋棠道,兽王的速度并不快,这一眨眼的功夫就没影了,除非他潜入了水中。   我顿时否决,这么浅的暗河,潜入水中干嘛,难道他是一条鱼吗 猫叔也点点头,说兽王再厉害,也只能跟动物沟通,但不可能变成动物,那他成啥啦 我们争论了一会儿,就赶紧往前走去,速度很快,淌水哗哗的,但是走了二十分钟,把人都快累死了,也没见到兽王。   真是日了狗了,难道兽王真的变成一条鱼逃跑了吗   正想着呢,我们手里的手电突然同时熄灭,周围立马陷入了黑暗中。   大家有些慌了,这电池同时耗尽,也太**诡异了。   猫叔问我,还有没有电池,我说有是有,但都被水泡过了,刚才烤火的时候就全都扔了。并且咱们这不是放水的手电,很普通,一点法子都没有。   当时来杀龙岭的时候,谁也不会料到会在水里行走,所以没做这方面准备。   猫叔这次可糟了,没有光,在这里行走太过危险,谁知道里面还有远。   但就在这个当口,老炮忽然说了句,不对啊,前面貌似有光。   大家精神一震,使劲的向前方看着,但除了黑暗和水汽,哪有半点光亮,老炮你是真瞎了。   可老婆脸红脖子粗的说,你们的眼睛不行,看不了那么远,我的行,不行咱们往前再走几步。   大家将信将疑的往前走了一百多米,就发现黑暗中果真出现了一片片白蒙蒙的光亮,好像岩壁上挂着很多白灯管一样。   我们都来了精神,光亮能冲散黑暗,也能冲散恐惧啊,必须过去看看。   一兴奋,就把兽王的失踪抛在脑后了,等来到那片光源之后,发现真是两个世界。   这里的光源并不是什么照明设备,而是生长在岩壁上的某种苔藓,这种苔藓不知是什么品种,反正能发光。   等仔细研究了一下,赫然发现,不是苔藓发光,而是苔藓上落着很多萤火虫,这些萤火虫的屁股都是白色的光电,密密麻麻聚在一起,依附在岩壁上,铺上了一层光亮地毯似的。   秋心说这里真神奇,这些萤火虫的数量太多了,前面都很亮堂。   我们展望了一下,发现的确是这么回事,这次可妥了,如果光亮足够,那我们真的能走到暗河的源头去。   我们顿时有劲了,又继续前行,可就在这个当口,我身后的河面突然哗啦一声,一条人影从中窜出来,然后死死抱住了我的上半身。   当时吓得我差点儿尿裤子了,一声惨叫出去老远,灵魂都快出窍了。   我第一想法就是,肯定是兽王,这个不要脸的老东西,专门从水里跑出来吓唬我。   我身子一拧,打掉了抱着我的两条手臂,扭头一看,发现不是兽王。   猫叔他们也吓坏了,赶紧围拢过来,就发现从水中钻出来的那个人,穿着神霄派的衣服。   又**遇到一个神霄派的人,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个人还或者,不然的话,不会从水中跳出来,还抱着我。   我大吼,你**有病啊,我一脚就踹了出去。把这个人踹出了好几米,坠入河中,开始沉沉浮浮。   老炮看着不对劲,说咋没动静啊,看着不太像活人。   他过去把那个人捞了起来,一探鼻息,然后又摸了摸心口,唉呀妈呀的大叫,说这个人早死透了。   当时我的冷汗就下来了,妈的,一个死人怎么会抱住我难道闹鬼了 这个环境比较特殊,真闹鬼,我是真害怕。   可猫叔却摇摇头,说不是闹鬼,这尸体上虽然有阴煞之气,但也是沾染的河水里的。至于从水里跳出来的,那就不知道了。   老炮来了脾气,把尸体一丢,然后双手在水里摸来摸去,最后他瞪大了眼睛,大叫着,下面还有人。   卧槽   这下可炸了锅,我们就恨不得插上翅膀,从水里跳出去。   但为了弄清楚事情真相,都豁出去了,纷纷下手去水底摸着。   不多时,我们就从水里打捞出两具尸体,,也是神霄派的弟子,一个个浮肿苍白,双目紧闭,但古怪的是,两具尸体都是平躺在河底的 当时我心里很凉,就猜测,那个突然窜起来抱住我的犊子,是不会被躺着的两个给拖起来的。   我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不敢再想下去了。   “还是赶紧走吧,这河虽然不深,但道道太多了,顶不住了。”我苦着脸说道。   猫叔的脸色很阴沉,说走可以,但首先要明白,这些神霄派弟子是怎么死的,算上咱们一开始遇到的那个,总共是四个人了。   并且我刚才观察了一下,尸体上并没有任何伤口,那你说说,他们到底是怎么死的。   0我擦,我哪儿知道这个,不过细想起来,的确非常诡异,人不会无缘无故的死亡啊。   猫叔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话:“所以,我担心这河水中有东西,只是咱们一直没有碰到。”   河水中有鱼我是知道的,但别的就不清楚了,我说猫叔咱们还是别自己吓自己,到底走还是不走。   正说着话呢,老炮一个人,慢慢的蹚着水向前走,隋棠说你去哪儿,大家还没研究好呢。   可老炮没听见一样,还是向前走,并且步伐坚定,表情认真,死死的看向前方。   我心说坏了,这犊子不是中邪了吧,我赶紧跑过去,拉住他。   谁知老炮却压低着声音道:“别闹,前面有一个东西,我看到它了”    第二百一十一章尸奴   老炮的话叫我浑身一哆嗦,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前方的河面白蒙蒙一片,平静的厉害,啥也没有啊。   我知道老炮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开玩笑,所以就问他,你看到什么了。   老炮的脸色非常紧张,也很苍白,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现在的这种情况最渗人了,因为你啥也不知道,可同伴却这个样子,无形中就给了一股压力。   猫叔他们也不理会那三具神霄派弟子的尸体了,全都淌着水过来,问你来干嘛呢,怎么拉拉扯扯。   我叫猫叔他们被吵吵,应该有情况,老炮这样子太尿性了。   我们五个人,就这么安静的看着前方,突然发现,原本白蒙蒙的光亮中,突然出现了两点绿油油的光团,一开始就跟苍蝇这么大,后来就变成了龙眼那么大。   当时我还寻思呢,是不是又出现了能发绿光的萤火虫了,但是这两团绿光也太大了一些,这要是萤火虫的话,我擦,个头肯定小不了。   可老炮突然大叫起来:“妈了个巴子,那是两只眼睛,水里有邪乎玩意儿,大伙儿加小心。”   我们立马变了脸色,发现那两团绿光开始飞快前进,并且哗哗的水声格外明显。   好家伙,的确是冲我们来了,别看这水不深,但吓人的东西可不少。   我顿时攥住了小须弥金丹元剑,心说就算来了一头僵尸,我也给你劈死。   眨眼的功夫,我就看到了那个家伙的影子,是个人形,但佝偻着身子,在水里行的飞快,尤其是那那双眼睛,像两个碧绿色的小灯笼,看上去非常吓人。   可紧接着,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这个人影怪物突然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彻底消失不见。   我看着老炮,说那到底是什么玩意儿,怎么突然就藏起来拉 老炮说看着像个人,但又不像人,搞不好是什么动物。   猫叔说不能大意,真没见过动物长成那样的,至于为什么藏起来,可能是怕咱们吧。   我不禁回头看了一眼,发现神霄派三个弟子的尸体,又沉底了,河面上只飘着一缕缕头发,还有衣服。   我说,这三人弄不好就是被那东西给杀死的。   猫叔顿时眯起了眼睛,说既然感杀人,就说明不怕人,他现在藏起来了,恐怕是没安好心啊。   刚说到这里,我们身前的河面上忽然咕嘟嘟冒出了很多气泡,就跟开了锅一样。   然后一个脑袋突然就钻了出来,正是那个绿灯泡眼睛的东西,我这才把它的全貌看清。   这东西头发,胡子都很长,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但五官什么的都非常明显,看来这不是动物,就是一个人,或者是一具僵尸。   此刻,这个东西突然张开大嘴嘶吼,我看到他口腔里都是河水,还有沙子,水草,双手的指甲特别长,直接扑杀了过来。   短距离的战斗,最激发人的潜力,我当时就下了命令,必须干掉他。   隋棠的双枪顿时响了,子弹好似暴雨一般倾斜出去,打在那个东西身上,碰碰的,就跟打在一块皮革上好似。完全没有撕开皮肉。   这个东西浑身抖着,好像秋风中的落叶,但我们全傻了,这是金刚不坏之身吗,怎么子弹都打不烂 隋棠两个弹夹都打空了,脸上就流出了冷汗。而那个东西除了抖动着身体,破衣服被撕裂了之外,完全没有任何伤势。   真是见鬼了,就算是一只僵尸,也不会这么厉害啊。因为隋棠的子弹都是特制的,专门对付邪乎东西。   这时候秋心突然说了句,你们看它身上画着什么   大家定睛一看,发现赤膊的身上,竟然密布着血色咒文,这些咒文非常狰狞,好像一根根钢钉,看在眼里,非常难受。   并且我不知道这是什么类型的咒文,看着像道家的又像巫家的,反正非常古老。   可猫叔突然叫道:“这,这竟是失传已久的血尸咒。”   我刚要问什么是血尸咒,那个东西又发狂了,张牙舞爪的冲了过来,速度快如闪电,没等反应,那张含着水草泥沙的大嘴,就贴在了我的脖子上。   当时我闻到了一股极其腥臭的味道,并且我发现我的脑袋一疼,身上的力气开始一点点被抽走。   卧槽,这是怎么回事   猫叔大吼:“秦明,你小心,这血尸咒是炼制尸奴用的,这是一只年头不短的尸奴,专门吸食生人的阳气。”   我说我怎么没力气了呢,原来是阳气流逝了。   我心里一较劲,你想吸我的阳气,那我就劈了你。   我猛地向后倒去,哗啦一声,就躺在了水中,尸奴没了目标,转身奔老炮扑去。   老炮大叫一声,妈了个巴子,老子整死你。   他当时就打出一拳,胸腹间虎豹雷鸣,这一拳的力道能打断一棵树。   轰   尸奴被砸的倒退三步,胸口貌似瘪了一些。   连子弹都怕,竟然被拳头给打瘪了,老炮的力气也太大了。   而这个时候,秋心抬手画符,总共七道镇尸符就砸在了尸奴身上。   尸奴当时就不动了,我趁此机会从水里爬起来,轮动长剑就取他的脑袋。   但就在这个当口,尸奴身上忽然冒出了青烟,然后传来爆鸣声,不用猜,一定是镇尸符失效了。   **的,七道镇尸符都不行,这尸奴也太厉害了,幸亏是一只,如果来个十只八只,那我们就别活了。   别看镇尸符弄不了它,可我的长剑还是结结实实的斩在了它的脖子上。   小须弥金丹元箭,比子弹锋利,比拳头带劲,就听噗嗤一声,割断了一般的脖子,剑身卡在了当中。   吼吼吼   尸奴大吼起来,它没有流血,更没有死,布满长指甲的双手,死死的抓着我的剑身,一股雄浑的大力,就传递过来。   它身子一拧,加上脚下没跟,我差点儿被带飞出去。   千钧一发的时候,还是秋心,她从怀中拿出了紫阳锤,这东西自从炼制成功后,还没使用过,现在终于排上了用场。   紫阳锤精准的打在了尸奴的太阳穴,嘭的一声,一道紫光就迸射出来。   再看太阳穴,直接凹陷进去,然后龟裂,最后竟然轰的一声,彻底爆炸。   尸奴没了脑袋,理应倒下去,可这个时候还是紧紧攥着剑身,我拔了半天才拔出去。   可它的尸体还是没有倒下。   妈的,这东西也太厉害了吧,我和秋心两个人配合,再加上两件强大的巫兵才弄死了一个。   我怕它再活过来,赶紧催促秋心,弄一道业火燎原符,烧它狗ri的。   秋心抬手画符,然后打了出去,尸奴的身体顿时燃起了大火,但是少了半天,符咒之力都消失了,这尸奴的身体也没被烧成灰烬,只是烧焦了而已。   我当时就咬了牙,心说这东西到底怎么炼制出来的,就算是精钢铸就,也禁不住业火燎原符啊。   秋心也不信邪,又画了一道符,才把身体烧成灰。   猫叔说尸奴这种东西非常残忍,有伤天和,基本上算是绝迹了,没想到这条暗河中竟然有。   我问尸奴到底是怎样形成的,这比僵尸可厉害多了,要是对比一下,即便比不上汞体,也比红煞厉害很多。   猫叔点头,说的确如此,要不是你和秋心都成长了,根本不可能杀掉一个尸奴。   至于这东西的形成嘛,我听说在古代是用来守墓的,首先要给活人放血,然后在血管中注入水印,最后纹上尸奴咒,尸奴的年龄越大,威力也越大。   刚才这个尸奴,应该不低于三十年。   我一阵咂舌,难道这暗河中有一座墓不成,不然怎么会出现这种东西。   后来我就寻思,半山腰有三十三口竖葬棺,说明这座山都在那个神秘人的掌控范围之内,搞不好这尸奴也是他弄出来的。   猫叔也说了,尸奴是墓葬里的东西,肯定是守护墓主和财宝的,现在暗河中出现了这玩意儿,难道说这里也有宝贝 我顿时想到了五耀神珠,可猫叔说这东西是我师爷的,谁也抢不走,不可能在这里。   我的脑子已经乱套了,想半天也没有掌法,后来我一跺脚,心说继续往前走吧,我感觉真相已经不远了。   随后,我们又开始往前淌水,这回都加足了小心,生怕再冒出一个尸奴。   大约走了半个小时左右,这会儿我们几个都受不了了。因为长时间在水里泡着,并且这水又这么冷,自身根本顶不住。   我展望了一下,奶奶的,前方还是没有道路,只有岩壁上凸起的几块大石头,实在不行只能跑石头上待会儿,生火是不可能了,因为没有柴禾。   老炮还抱怨,说这啥时候是个头啊,刚才没进来的时候,俺可观察了,这座山方圆几十里,咱们要是一直走下去,肯定会被冻死的。   我说闭上你的乌鸦嘴吧,先吃点东西再说。   就在我们分发干粮的时候,一直不言语的老刁婆突然说:“别吃了,咱们的麻烦来了。”   我抬头一看,在不远处,竟然出现了密密麻麻,几十个碧绿光团。   尸奴,大批尸奴出现了    第二百一十二章地藏镇尸符   当看到这么多尸奴,我想死的心都有,这**到底怎么回事,这条暗河中怎么会有这么多尸奴。   猫叔的脸也白了,说先解决眼下的问题吧。我刚才数了数,这些尸奴起码在十个开外。也就是说,我们得一人对付两个。   我擦,刚才我俩对付一个都这么费劲,现在一人对付两个,那不是作死吗 并且这么危机的关头,我还在想一个问题,那个该死的兽王突然就消失了,然后突然出现了尸奴,我甚至怀疑,这些尸奴是他搞出来的,专门用来对付我们。   不然的话,这里没有道路,他应该也会遇到尸奴才对,可走了这么久,根本没看到任何痕迹。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远方传来嘶吼声,尸奴好似矫健的猴子,飞奔着冲来,那哗哗的水声,就跟炸弹一样,砸在我们的心口。   我直接把明王扇给掏出来了,就算拼着元气大伤,也不能叫这些尸奴得逞。   可紧接着,我想到了一件事,貌似镇尸符对尸奴是有效果的,只是效果不大。而我怀里正好有一道高级符,叫地藏镇尸符,属于镇尸符的强力升级版,应该能起作用。   不过这道符就一道,根本是杯水车薪,后来我急中生智,立马想到了十二倒仗**,刚才就一个尸奴,咱摸不清底细,只有武力解决,而现在不一样了,对方的数量太多,如果硬碰硬根本没什么好处,只能智取。   这时候,十几只尸奴跟我们不足二十米了,我甚至看到了它们嘴里含着的水草和泥沙,老刁婆站了出来,沙哑的说,该老婆子动动手了。   我知道她的厉害,但是对付这种东西,得讲究个策略,所以我赶紧拦住她,说不要妄动,我有办法。   老刁婆用血红的眼睛看着我,有些惊讶。   而我没理会他,而是大吼一声,你们先后退,全都交给我了。   猫叔说秦明你别逞能,会死人的。   秋心也说大家一起上,这不是难事儿。   我擦,他们以为我被冲昏头脑了,我想要解释,可已经来不及,因为我见到十几个尸奴已经从中跳跃出来,高空俯冲扑下。   我断喝一声来的好,然后拿出了地藏镇尸符,一抖手就丢了出去,正好贴在一个尸奴的脸上。然后我开始念动咒语:“尸山血海,十八地狱,菩萨睁眼,一切寂灭。吾奉八方鬼王赦令,给我镇”   那道符轰隆一声爆炸了,但是却释放出金色的佛光,好像地藏菩萨降临了,那团光就萦绕在尸奴的头顶,这尸奴就跟施了定身法一样,完全僵硬了。   本来身子在半空,这下直接坠落在水里。   同时,其他的尸奴已经扑杀下来。   我再次断喝一声,叫猫叔他们赶紧倒退,不然就计划就全落空了。   猫叔他们也没办法了,转身就跑。   此地就还我一个目标,这些尸奴扑杀的更为迅猛,但是在他们落下来的一瞬间,我整个人都钻进了水里,好像一条鱼似的向前钻去。   我的目的就是来到被镇尸符镇住的尸奴近前,然后施展十二倒仗**。   被镇住的尸奴,真如同一个雕像似的,瞪着碧绿色的眼睛坠入水底,我几乎刚抓住它的胳膊,身后不远处就传来噼里啪啦的落水声,不用猜,其他的尸奴肯定是扑空了,但他们不会善罢甘休,所以我必须要快。   我潜在水中,几乎睁不开眼睛,就算睁开了恐怕也看不见,因为这暗河太浑浊,我只能凭感觉来。   我心中念咒:“人有帝王格,鬼有催命宫,尸家十二穴,倒仗问吉凶”   我二指并拢,对着尸奴的头顶,咽喉,胸口,小腹,四处尸穴就点了下去。   我心里祷告,这次一定要成功啊,不然的话,老子就被身后的尸奴扒皮了。因为发现身后的水域在剧烈翻滚,人家找上门了。   这时候被点穴的尸奴,猛地嘶吼一声,然后从水里窜了出来,顺手还把我拽起,藏在了它的身后。   同一时间,它十几个同类已经扑杀到近前,不由分说就有抓我,可是被点穴的尸奴大吼起来,双手拍在同类身上,有几个顿时飞起来,场面当即大乱。   我心中大喜,奶奶的,终于成了。   而它的同类一下就傻掉了,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眨眼,就有一个叛变了。   我以为他们会坐下来好好商量一下,谁知下一秒,迎来的是更为残暴的嘶吼和进攻。在对方眼里,叛变就意味着死亡 我知道一个尸奴对付不了这么多同类,所以在他身后又点了四道尸穴位。   这尸奴胸膛挺起,仰头咆哮,并且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红芒。   总共点中八道尸穴,这尸奴的战斗力几乎提升了二三倍,姑姑说了,如果点中十二道,这尸奴将会产生思维,自身的战斗力那就没有边际了。   可我明白,现在能点中八道穴位就已经是万幸了,再点下去,恐怕会弄巧成拙。   我正瞎捉摸呢,双方尸奴已经撕咬在了一起,被点穴的尸奴明显力大无穷,双手一措,竟然把一个尸奴给撕成了两半。   可紧接着,它就被三四个尸奴扑到在水中,疯狂撕咬,而我趁机倒退,不错眼珠的关注着战斗。   我怀中的魂瓮已经剧烈颤抖起来,是小红,他要出战。   可我却摇摇头,因为还不到时候,必须将双方消耗的差不多了才行,因为尸奴太厉害了,一个小红,恐怕会吃亏。   这么会功夫,被点穴的尸奴已经干掉了三四个同类,但自己也被撕咬的不成样子,等战斗结束,能站着的,就还有六个尸奴,并且都带着伤势。   我心说点穴的功夫太厉害了,一个尸奴几乎干吊了半数的同类,要是刚才搞定了两个,现在基本上就不用出手了。   可世上没有如果,我只能念咒把小红放出来。   小红可是差一步就成为鬼王的人,看到这些邪乎东西,出奇的亢奋,擎着血色战刀就冲了过去。   一个巅峰状态,六个伤势不轻,这一战我已经猜到了结局。   小红出刀快似闪电,一刀刺进了一只尸奴胸口,刀柄一转,胸口被搅成了大洞,然后刀锋抽出,顺势横斩,尸奴的脑袋飞了起来。   可没等小红反应,其余的五只尸奴已经扑在了他的身上,好像腐骨之蛆似的,张嘴啃咬,但尸奴吸的是阳气,而小红一身阴气,完全没有半点作用。   反倒是小红,扬天咆哮,手中战刀泼风八打,将挂在身上的尸奴全都挑飞,然后逐一斩首。   在这条宽阔且冰冷的暗河上,噗噗噗的声音好似一首死亡的乐章,而我则面色不变的观赏着一场屠杀。   同时我心里也一点点沉下去。   并不是小红受伤了,而是这些尸奴的来历。   先是一只,而后又十几只,我们再往前走,会不会有几十只,上百只。   到时候我们就真的只能等死了。   当小红砍死最后一个尸奴后,飞一般跑到了我的跟前,说一切都妥妥的,还有没有,没杀够。   我擦,当时我就无语了,说你赶紧回魂瓮中睡觉去,有事儿在喊你。还特么没杀够,要不是老子点穴太厉害,你也得挂彩。   小红还拍我马屁,说主人出马一个顶俩,那什么,我先去睡觉了。   等小红钻进魂瓮之后,猫叔他们几个人走了过来,脸上的表情很震惊,貌似没想到我会这么迅速的解决战斗。   我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没等他们说话,就抢先道:“咱们必须要慎重了,后面的水路可能会有更多的尸奴,到底还走不走。”   刚才的战斗场景,大家都看在眼里,尸奴的凶狠的残暴不是一般人抵抗的了的。所以这次连背负着深仇大恨的隋棠都有了一些退缩的意思,找金元报仇固然重要,但自己生命都没了,那就白扯了,还有就是,金元在不在这里也是两说。   可就在这个当口,在前方的水域中,忽然传来一声声爆炸,很沉闷,也很连贯,并且还轰轰的,好似点燃了汽油桶。   这个声音我太熟悉了,作法,是有人在作法   我眼睛一亮,奶奶的,前面有人作法,弄不好就是金元他们啊。   金元作恶扒皮,就是想救治陈玄,难道他们真在这里 隋棠眼中几乎喷出了火焰,斩钉截铁的说:“走,必须过去看看,听这个声音已经不远了。”   总是在大家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出现了动力,这也是见鬼了。   所以我们又继续前进了,并且每走一步,就感觉身上的寒气重一分,最后感觉双腿都麻木了。   我暗叫糟糕,河水太凉,再走下去,身体可就毁了。   这时候老炮突然停住了,说前面有人,咱们在这么走,肯定被人发现了。   我说你这眼神也太特么好了吧,我怎么什么也没看到。   老炮严肃的很,说别扯没用的,先想想怎么过去,万一是敌人,我们被发现可不太妙。   我说这好办,放出小红去打探一下。   老炮说这也不妥,小红可以无声无息的去打探,可最后,咱们还是得一起动手,没道人家跟前,就被发现了。除非小红有能力,一个人干掉所有敌人。   不然的话,我们就得来个出其不意的袭击,这样才有胜算。   我惊愕的看着老炮,说你小子行啊,想的很到位。   既然如此,那咱们只有一个办法了。   猫叔说什么办法   我指了指河面,一字一顿的说:“只能潜入水底,然后一点一点的摸过去”   0    第二百一十三章诡异的法术   说实话我们已经冻得不行了,如果全都潜入水中,能不能上来还是两说,所以我对秋心说,先整两道聚阳符吧,不然真扛不住了。   秋心点点头,虚空画了几道聚阳符,然后贴在了我们身上,而我忽略了一个问题,秋心这一路上画的符可不少,也没休息过,她现在的脸色非常难看。   我问她你有没有事,不行你去岩壁上的石头休息,这里交给我们了。   秋心笑着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其实她越这样,我越担心,又不是铜浇铁铸的,总会有个极限。   但事态紧迫,我也没有多做纠缠,跟大家点点头,那意思,咱们开始扎猛子吧。   噗通噗通噗通   猫叔,隋棠,秋心,老刁婆,全都下水了,在水中好像游鱼一般前行。   我看着老炮,说你还愣着干什么,是不是等雷呢。   老炮张嘴结舌说不出话,最后把脸都憋红了,说一句,俺特么不会游泳啊。   我一脚把他揣进了水里,你个二货,这水总共一米多,你特么双手撑着河底,爬着也能往前走啊。   我是最后一个钻进水里的,等在水下憋气的时候,我又想到了神霄派那四个死亡的弟子。   奶奶的,尸体泡在水里,我现在也泡在水里,哎,忍着吧。   我们游十几米就冒头换口气,这事儿也奇怪了,因为游了一会儿,我身上竟然热烘烘的,一点也不冷了,要是早知道如此,我特么早扎猛子了。   大约十来分钟吧,我们在水里都能听见作法的声音了,就知道法坛就在前面不远处,想知道是不是金元,一看便知。   于是,我们六个人,全都冒出了脑袋,眯着眼睛打量。   就发现前方几十米的地方,竟然出现了陆地,在陆地上摆着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人床的两头点着香烛,可能这就是法坛吧。   不过床上的人根本看不清面目,而床的四周盘膝坐着十几个人,穿着打扮都不相同,至于那个作法的,就游走在床边,手中一柄长剑舞动的虎虎生风。   细观察,这人也就是一米六五,二等残废的样子,但是身材很敦实,行动利索。身上穿着一件黄色的皮衣,头戴着一顶毡帽,脸色很白,白的都吓人,就跟涂了一层油脂差不多。   隋棠当时就发出一声闷哼,我看她死死的咬住嘴唇,眼睛里喷出了火焰。   她这是强忍着不敢发出声音,但我也看出来了,她恨不得吃了那个作法的家伙。   我低声问,那货就是金元吗   我们几个里面,只有隋棠见过金元,因为当初他们一家三口被掳走扒皮的时候,她跟金元照过面,肯定有非常深刻的印象。   隋棠身上的杀气都升起来了,无比愤怒却又无比颤抖的说:“是他,即便是化成灰,我也认得出。”   我说那就行了,咱们这次真没白来。但你要忍住,咱们现在还不能暴露目标,不然就全毁了。   隋棠红着眼睛,点点头。   我生怕听不进去,又叮嘱了一番。隋棠猛地扭头瞪着我,说你再废话,我一枪崩了你。   好吧,这头母老虎来了脾气,我也顶不住了,只能跟猫叔他们说,作法的是金元,床上的应该是陈玄,只是不知道法事做到什么地步了。   猫叔很兴奋,说不管做到什么地步,只要咱们去干扰一下,绝对会前功尽弃的,你现在完全可以放出小红了。   我嘿嘿冷笑,说猫叔你真是坏透了。   但是我刚要放出小红,去劈狗ri的,谁知金元他们所在的那块陆地竟然一点一点的向远处飘去。   当时我就傻眼了,怎么还能动   老炮说你这个睁眼瞎,那特么不是陆地,那是一条船。   什么   我揉了揉眼睛,仔细看了起来,发现还真是一条船。可这个事实叫我不淡定了,因为我们下到暗河,是通过一个并不宽阔的洞穴,人还能跳下来,这样一条船肯定不可能弄下来的。   难道说这条船并不是带进来的,而是一直在这里   秋心说,这有些不太现实,这可是暗河啊,并且只有一米多深,要船做什么。   我感觉她说的也挺对的,可想来想去,我就是想不通啊。   老刁婆突然说道:“我感觉这条船是金元他们带进来的。”   我扭头看她,说老太太你说的话真有意思,这么大一条船,装着十几个人,怎么才能带进来 老刁婆不疾不徐的说:“这暗河是有源头的,没准儿也会有一个入口,那个入口能放一条船进来。”   我眉梢一挑:“你的意思是,他们从另一个入口进来的另一个入口在哪儿”   老刁婆道:“我想,应该在山里。但是我们的路却被三十三口竖葬棺阻挡了。”   我惊讶起来:“这不对啊,我们被阻挡了,金元他们也不可能上山啊。”   说完这句话,我的脑海中猛地划过一道闪电,我不可思议的说:“难道,金元和那个不人不鬼的神秘人是一伙的”   老刁婆点头:“这极有可能。并且我非常怀疑,山体裂缝就是因为金元作法搞出来的。”   说完,她用血红的眼睛瞟着上方,那意思,你瞧瞧吧。   我仰头一看,好家伙,上面的岩石顶子已经破裂出一个大洞,虽然没有贯穿山体,但缝隙中,也泼洒出很多阳光。   也就是说,我们已经来到了爆炸地点。而爆炸地点又是作法地点。   我很佩服老刁婆的观察能力,人在水里藏着,还不忘看看上面。   可我又不解起来,金元只是五幡帮的帮主而已,他怎么会跟神秘人扯上关系,难道那神秘人也是五幡帮的 后来我果断摇头,肯定不可能。因为神秘人布置的竖葬棺非常厉害,连宋科长和姑姑都找了道,一看双方的实力就不在一条线上。如果此人是五幡帮的,那金元还想当帮主,提鞋都不配吧。   我的脑子有些混乱了,生疼生疼的。甚至我有一个错觉,貌似从一开始进杀龙岭就踏入了某个圈套。   这个圈套关乎着宋科长的性命,关乎着邪神教的秘密,还有五耀神珠的真假。当然了,还有金元的残忍以及陈玄的生死。   我看着那条大船还在倒退,心说暗河是冲我们这边流淌的,大船属于逆流,这到底啥情况 老炮急的直搓手,问我到底干不干,再特么不干,人家的船就走了。   我一咬牙,心说干就干,先打破了金元的阵法再说,你想就陈玄,真是白日做梦。   但就在这个当口,只听作法的金元,猛地吟唱起了咒语,这咒语是巫家的,我能听懂,但我不知道什么意思,反正非常的复杂,就跟唱歌谣一样。   这时候,围在床边的十几个人同时站了起来,每个人都从怀中拿出了一张皮,是的,一张人皮。   当看到这些人皮后,我的心忽悠一下子,因为宋科长进山可是为了寻找七名特侦办的人质,现在对方手里这么多人皮,难道说,他们七个已经遇害了吗 老炮说这也不对啊,人家手里的人皮有十三张。   猫叔说,金元在大同市里还弄了一个连环扒皮案呢,这样以来,数目就够了。   就在我们交谈的当口,这十三个人把人皮,一张一张的铺在床上。床上还躺着陈玄呢,肯定是压在陈玄的身上了。   作法的金元,忽然大叫一声,从怀中丢出一块巴掌大小的东西,看上去像一个人的头盖骨,直接丢在了水中。   紧接着,大船周围的十三个方位竟然咕嘟嘟冒起了水泡,我看到从水中冒出了一个有一个血肉模糊的脑袋。   这些脑袋在上升,随后露出了脸,脖子,身躯,双手。   当时我没吐了,因为这些人都没有皮,周身红彤彤的,还。裸。露着青色的血管,白色的骨骼。   隋棠低声怒吼:“他们都是被扒皮的人”   这个场面太诡异了,十三个人的皮盖在了陈玄身上,而没了皮的人,从水中站起。   我知道这是邪恶的法术,但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这时候金元不在念咒,而是从怀中掏出了十三片黑色布条,上面似乎有银色的咒语。   他一抖手,布条好似活了一样,全都飞了出去,精准的贴在那些血人的头顶。   血人浑身颤抖起来,好像他们还没死,可下一幕,却叫人恐惧万分。因为这些血人竟然把手插进了胸膛内,纷纷把拽出了一件器官。   有心,有肝,有脾,有肺,有肾,等等等等。   他们拿着自己的器官,一步一步的冲大船走去,来到船舷近前,把器官就放在了船上。   船上的十三个人看到器官后,脸上的表情明显很恐惧,有的甚至在颤抖。   可是金元突然大吼一声:“你们还等什么”   这十三个人应该是五幡帮的弟子,也可能是金元的关门弟子。   所以在听到金元的话之后,浑身一颤,弯腰捡起了器官,在我们目瞪口呆的情况下,他们开始吞食这些器官。   老炮干呕着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他是实在受不了了。   说实话,我也快吐了,但我还是想看看后面会发生什么。   只见吞食了器官的十三个弟子,脸上煞白一片,眼睛都凸出来了,嘴角都是鲜血,看着格外狰狞。   金元满意的点点头,长剑一动,分别割开了他们的手腕子。   十三个人分别举着手腕子,把鲜血低在床上。   神器的一幕发生了,那些盖在陈玄身上的人皮冒出了一片光,白蒙蒙的,很温和。   猫叔说,陈玄从山崖上掉下来,身体都摔烂了,这是再给他重塑肉身,恐怕是最后关头了,咱们别看了,再耽误下去就晚了。   金元张嘴念动咒语,疾风骤雨一般,非常的快。   恐怕等他念完咒语,陈玄就能从床上做起来,然后恢复到巅峰状态。   我果断念咒,把小红放了出来。   大吼一声:“小红,先劈金元,再劈陈玄,要快”    第二百一十四章,该你上场了   小红得到命令之后,狂啸一声,整个人从水面上飞了起来,好像武侠小说里的高手似的,脚尖点着水面,一阵风般就冲那艘大船行去。   突如其来的一幕,叫金元面色剧变,他没想到会从水里钻出一个浑身血红的家伙,所以他念诵咒语的速度降低了。   但床上的陈玄,依旧在冒着白蒙蒙的光,围拢的十三个关门弟子,还在伸着胳膊,鲜血流淌不休。   其实现在并不是最佳的偷袭时机,可事态很严峻,不能再等了。所以金元只是愣了片刻,就闷哼一声,似乎是下达了什么命令。   十三个关门弟子顿时瞪圆了眼睛,分别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兵乓球大小的东西。我以为这是五幡帮的某种暗器,想要对付小红。   谁知他们将小球直接丢在了水中。令人预料不到的一幕发生了。   大船四周的水域就跟煮沸的开水一样,疯狂跳动,翻滚,然后从中冒出一个又一个头颅,一道道碧绿色的光团,充斥在四面八方。   尸奴,这都是尸奴,足有上百只。   我cao!   当时我从水里直接跳了出来,没想到会有这么多尸奴守候在这里,当时我还在想,大船怎么会逆流而上,弄不好就是这些尸奴在搞鬼。   难道说这些尸奴都是金元他们搞出来的?   可这不对啊,猫叔说这些尸奴起码有三十年的年龄,断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   并且一开始我还在纳闷,因为尸奴是守护墓葬宝贝的,可这暗河里哪有什么墓葬啊,现在我全明白了,这些尸奴守护的是这座大船,换句话说是这座法坛。   妈的,金元也真是下了功夫,为了不被打扰,竟然叫这么多尸奴守护,可我突然想到了神霄派,现在已经道了尸奴的老巢,怎么还没见到他们的人,难道说都被尸奴给撕成碎片了?!   我的大脑飞速转动起来,可是水中的尸奴全都哀嚎着叫唤,猿猴一般从水中跳起来,探出长满指甲的爪子,成群结队的冲向小红。   小红就是再厉害,也不是这么多尸奴的对手,估计一个回合就会被打的魂飞魄散,所以我当即大吼一声:“小红,快回来,快!”   叫他冲的是我,叫他回来的也是我。   可小红的冲势太猛,这么会儿已经到了大船附近,也就是说,他已经被尸奴包围了。   事情就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有时候想要阻拦根本不太可能。   猫叔,老炮他们也从水里钻出来了,看到密密麻麻的尸奴跃入半空,脸上的肌肉都在哆嗦啊。   我们这次恐怕真的遇到麻烦了。   嗖嗖嗖!   尸奴的身影真的快过了闪电,几十只扑倒了小红近前。   小红只劈出一刀,就被扑倒在水中,然后翻滚嘶叫起来,并且后来的尸奴也加入其中,方圆十来米的水域中,都是尸奴在攀爬,啃咬,翻滚,跳跃,而小红已经被彻底淹没在了水底。   我大吼一声:“小红!”   当时我眼睛就红了,如果我能多长个心眼的话,小红也不会陷入这种境地。   当时我就掏出了明王扇,因为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先弄死这些尸奴再说。   就在我念咒的时候,大船上的金元已经把咒念完了,然后结出几个手印,分别按在陈玄的身上。   嗡嗡嗡!   陈玄身上的白光大涨,就跟一个聚宝盆似的,呈扇形飞射出去。   然后看到陈玄的头动了,双手扶着床边,缓缓做了起来。   他扭头看向了我们,他的脸色很苍白,但眼睛还是那么深邃明亮,这可是一双能看透别人道行的眼睛啊。   这时候,陈玄冲我们冷笑,嘴角勾勒出的弧度是那么残忍,好像再说,秦明,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金元把陈玄搀扶下床,陈玄还很虚弱,但是站立没有问题。我在他的脸上,以及。裸。露出来的皮肤上根本看不到任何伤痕。   也就是说,他借助着那十三张人皮,以及各种器官,真的获得新生了。   不过他只是看着我们,眼神趋冷,就是没有说话,我想他肯定是大病初愈,元气还未补充好,所以不能张嘴。   可金元却哈哈大笑:“你们还真的追过来了,很好,非常好,那就一起死在这里吧。”   隋棠凄厉的吼起来:“金元,你还我父母命来。”   说完举起双枪,子弹好似暴雨般倾泻出去,金元当时一愣,可随后就非常不屑的摇摇头。随手掏出了一杆小幡,这小幡上画满了白色的骷髅头,手腕一晃,从中冒出了很多白色气团,然后飞快的凝聚起来,片刻之后,他的面前就出现了一面白色的骨盾。   子弹撞击在骨盾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弹头全都被撞瘪了,然后坠落在船板上。   猫叔惊呼一声:“这是五幡之一的白骨幡,凝聚出的白骨盾牌最是坚硬,隋棠,不得莽撞。”   隋棠现在根本听不进任何人的话,弹夹打空后,又飞快的替换弹夹。   而这个时候,我已经念咒完毕,哗啦一动,明王扇展开,孔雀开屏,可谓霞光万道,瑞彩千条。   唔--   扇子就扇了下去。   只见一道道蓝色的光芒爆发出来,就好像天上的星河,以扇面为中心,四下辐射,冲荡的力度很猛,宛如大浪淘沙。   当这些蓝色光芒冲入水中,好像推土机一样,把那些里三层外三层的尸奴直接推了起来,全都四仰八叉的飞上半空。   并且强横的符咒之力好似刀锋,尸奴飞起来的同时,身上就出现了一道道伤口,然后伤口开始越发密集,最后身体被扯的四分五裂。   嘭!嘭!嘭!嘭!嘭!   无数的残肢断臂从空中落下来,只是一次攻击,就有三分之一的尸奴被gan掉,剩下的也受了重创,趴在水中不敢动弹。   这些尸奴体内并没有鲜血,不过却有非常浓重的血腥之气。刹那间,腥臭的味道扩散,好似一阵风,我赶紧捂住了鼻子,呛的都快窒息了。   并且我感觉身上很多地方都出现了剧痛,心口也沉的厉害,这应该是元气流逝的表现,但我现在管不了这么多,收起明王扇,就奔向了小红。   被吞没的小红,已经沉入了水底,谁也不知道他怎么样子了,当时我在水里打捞了半天,竟然什么也没找到。   我心里咯噔一声,难道说小红已经魂飞魄散了?!   不对啊,我用精血跟他建立了联系,如果他魂飞魄散了,我是有感应的。   片刻后,一道红色的影子从水中飘起来,说主人你别找了,我在这里。   当时我眼泪没流下来,因为小红的实体已经崩溃了,现在只是一缕残魂,他可是半只脚迈进鬼王的层次啊,怎么一瞬间就被打回了原形?!   这些尸奴太可怕了,我心中除了愤怒就是寒冷,如果这些尸奴直接扑向了我们,并且我没有明王扇的话,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我当时也没想别的,割破了手掌,就叫小红吸食我的精血。   其实我现在非常难受,可为了小红我就豁出去了。   在我喂养小红的时候,匍匐在前方水域中的尸奴好似一条条豺狼般,发出恐惧的低吼,它们被打怕了,现在不敢上来。   而金元也无比的惊骇,他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个结局。   当时他就大吼:“秦明,我低估了你。”   当时我一愣,他怎么知道我叫秦明?我跟他之前根本没有见过面,就算金元通过本命灯,知道他的弟子被我杀过,那他也不可能知道我的名字啊。   后来我一拍脑袋,妈的,我真是傻逼,陈玄在那儿站着呢,肯定是他说的。不过陈玄不是不能张嘴说话么......   随着鲜血的流逝,我的脑袋有些眩晕了。这时候老炮走了过来,拿刀割破了自己的掌心,叫小红吸允。   我诧异的看着他。   老炮道:“妈了个巴子,这一路上都是你出力,俺心里不痛快,俺心疼你,不是喝血吗,俺有的是,喝吧。”   当时我鼻子一酸,差点儿感动了。   而后猫叔,秋心,隋棠,老刁婆都走了过去,纷纷把掌心割破了,这种事儿怎么能少的了我们,小红你快点吸,赶快好起来。   这么多人一起献血,小红顿时兴奋了,他汩汩喝着,眼瞅着身上又冒出了一层红光,他虚化的身体开始一点点凝实起来,身上的铠甲出现了,头盔出现了,战刀也出现了。   我心中欢喜,可是脑袋更加眩晕了,这时候我想到了一道符,这是六道高级符中的一种。   名为小培元符,这东西可以增加人的气血,阳气,有固本培元的作用。   我现在又损失了元气,又损失了鲜血,正好拿来补一补。   但就在这个当口,金元突然大吼:“尸奴,你们还等什么,还不继续进攻,将他们撕碎?!”   只见十三个关门弟子,从怀中又拿出了兵乓球大小的东西,纷纷丢在水中。这就跟信号枪一样,尸奴瞬间发出嚎叫,然后身子慢慢的弓起来,甚至重新没入了水中。   可我明白,他们这是在蓄力,一会儿肯定会爆发出最大的威能,所以什么也别说了,我只能拼了。   我当即把手抽了回来,现在只有猫叔五个人在喂养小红了。   而我一点点眯起了眼睛,跟隋棠说,今天就是今天,金元的仇我帮你报了。   隋棠愣了一下,说你要干什么,你要一个人去对付他们吗?你疯了不成?   我慢慢的撸起了右臂的袖子,那个金色小蛇纹身露了出来。隋棠当时就长大了嘴巴,一句话说不出了。   我慢慢的走向前方,可以说走向了尸奴的包围圈。   尸奴还在蓄力,眼中碧绿的光团是那么明显,其中藏着残忍,歹毒,还有嗜杀。   金元看到我一个人慢慢向前走,当时就冷笑:“秦明,你这是要自杀吗?原来你是一个没脑子的蠢货,一个人还想跟我们抗衡,我现在就看着你,看着你被撕扯成碎肉!”   我猛地抬起右臂,指向金元:“你今天必死无疑!!!”   金元哈哈大笑。   而水中哗啦一声,密密麻麻几十个尸奴同时窜了出来,好像搏兔的雄狮一样群起而攻之,而我就暴露在他们的攻击范围。   可是我纹丝不动,只是轻轻的说一句:“幽寒鬼王,该你上场了!!!”    第二百一十五章硬抗   胳膊上的金色纹身忽然绽放出金光,那条小蛇好似活过来一样,在皮肤上慢慢蠕动,游走,最后变作光幕射了出来。   金色是那么绚烂,其中有一个窈窕的人形正在慢慢凝聚成型。   当金光收敛,蛇灵高挑的身姿飘在水面上。   她一身暗金色的轻甲,面目威风煞气,背上背着一柄暗金色长弓,一时间,一股只属于鬼王的气势四下宣扬而起。   呜呜呜   刹那间,西面八方都掀起了阴风,暗波涌动的河面突然掀起一道巨浪,蛇灵孤独的背影好像一座高山。   她已经知道我的用意了,所以仰起头,眯着眼,看着那些已经扑杀到近前的尸奴。   尸奴似乎已经感受到了鬼王身上的阴寒之气,所以一改刚才的凶恶,脸上挂满了惶恐,可是惯性的力量,拖着他们砸过来,就跟雨点似的,把蛇灵彻底包裹。   我心中捏了一把汗,因为蛇灵还没动弹呢,甚至连背上的弓都没取下来。这么下去,她也会被扑倒的。   可是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蛇灵猛地冷哼一声,身上忽然爆发出一团暗金色的强光。   这些强光蕴含着鬼王的煞气,威能,甚至是意志。   冲撞在尸奴身上,豁然爆发。   轰轰轰轰轰   好像从身上爆发出一个元子炮,金色的巨大光团,宛如一只巨大的拳头就砸了出去。   大片的尸奴凄厉惨叫,怎么扑过来的,又怎么飞了出去,一时间人仰马翻,场面大乱。   很面上噼里啪啦的炸起水花,但是等尸奴在浮上来,已经变成了一块冰雕。   是的,前方水域中,几十个巨大的冰雕浮浮沉沉,里面冰冻着尸奴,尸奴保持着各种姿态,反正他们都出不来了。   这一幕没把把金元吓死,他的眼睛差点儿飞了出来,尖声怪叫:“鬼王,你竟然有一只鬼王”   我冷冷一笑,轻轻吐出两个字:“杀吧”   蛇灵又是冷哼一声,快速的从背上取下弓箭,二指搭在弓弦上,缓慢的将弓身拉满,一道暗金色的长剑就出现了,锋利的箭头上闪烁着金色的光芒。   目标正是金元。   弓箭的威力我是见过的,当初在栖凤山老鬼洞,直接把一个山头给削没了,这要是射在人身上,恐怕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   所以金元情急之下更加慌张起来,对着船板大吼:“你还磨蹭什么,快来帮忙。只有我们两个联手,才有取胜的希望。”   说完,一晃手中的白骨幡,胸前又凝聚出一面白骨盾牌。   然而船板上,也就是那张床的后面,慢慢站起来一个人,这个人浑浊的眼睛,络腮胡子,衣服免着裤腿和袖子,看上去像一个老农民,可我认识这厮,他就是突然失踪后来怎么也找不到的兽王 当时我就倒吸了一口凉气,闹了半天兽王跟金元是一伙儿的。难怪他走的这么快,并且没有被尸奴袭击。   可是他藏在床后面在干什么,难道没脸见我们吗   这时候猫叔他们几个停止了喂养小红,因为小红已经恢复到了全胜状态,喝人血就是不一样。   老炮脸色煞白,攥着手上的伤口,唉呀妈呀的大叫,说兽王这老东西原来在这儿,俺们是不是都被他算计了。   算计没算计我不知道,但兽王肯定没安好心。因为老刁婆提醒过我,说兽王不是好东西,可后来遇到尸奴,我忘记问了。   不管了,兽王在这儿还能怎么样,蛇灵一箭过去,全都完蛋了。   这时候兽王明显紧张起来,从中掏出了一个瓶子,里面是某种细小的颗粒,像感冒冲剂那种,他倒在手心里,然后冲大船周围十三个方位撒去。   这十三个方位,正直挺挺的立着十三个被扒了皮的人,先前作法被拿走了各种器官。   当这些颗粒落在这些人身上后,诡异的一幕发生了,十三个血人猛地活了过来,蹭蹭蹭,全都爬上了船板,然后组成一道道人墙,把兽王,金元,陈玄,还有十三个关门弟子挡在后面。   秋心说他们真是找死,遇到鬼王竟然还想硬碰硬。   猫叔摇头,说金元和兽王都是高手,他们深知鬼王的厉害之处,就算转身跑了,这支利箭也会精准的追上去,还不如进行抵抗,因为只要抵抗住,鬼王就不能射第二箭。   我点点头,鬼王是天地不容的东西,别说放出第二箭了,就是多耽误一会儿,都能引来天雷,到时候稍不留神就会被劈死。   当然了,如果不考虑这些,硬要鬼王出击也行,那就要付出十年阳寿的代价。   但我看到那十三个血肉模糊的人墙,心里就笑了,这东西也能抵挡鬼王的攻击 这么会功夫,蛇灵已经把所有的威能都酝酿在箭矢上,猛地吐出一口气,这支箭矢嗖的一声就射了出去,箭矢尾端出现了白色的湍流,速度快如闪电。   我看到金元他们纹丝未动,似乎真的很有把握,然而在箭矢还在半空的时候,我看到兽王在人墙后面快速念咒,然后掏出了十三个银色的锥子,噗噗噗,刺入了十三个血人的头顶。   嗡嗡嗡   银色的锥子爆发出银色的光芒,血人也颤抖起来,并且血肉模糊的身上,弥漫着一层血雾。   最叫人惊讶的是,这层血雾竟然飞快凝结,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龟甲。   是的,十三个血人身上套上了十三个血色龟甲,并且非常坚硬。   当时我就傻了,这特么到底什么招数,怎么把人变成了王八 可猫叔却惊呼起来,说这是兽王的看家本事,活人造畜。   就是用特殊的办法,把活人变成动物,这听起来很骇然,但在湘西却有很多类似的传说。今天我总算是亲眼见到了。   不过就算你弄出了这么多大王八,难道就能抵挡蛇灵的箭矢吗 这一切看起来缓慢,实则只发生在瞬间,那箭矢已经冲道了人墙近前。   轰   箭矢穿透了一只龟甲,箭身卡在了血人身体中,一层暗金色的光芒猛地从龟甲中绽放。   轰轰轰轰轰   强大的爆炸力,将龟甲血人撕碎,其余的十二个被强大的爆破力炸飞,身上弥漫上了暗金色的寒冰,没等落入睡眠,就崩成了碎片。   然而这还没有结束,爆炸的气浪是非常凶猛的,脚下这条大船当时就咔嚓一声,碎成了两半。   兽王,陈玄,金元,十三名关门弟子,全都被气浪掀飞。   陈玄人在半空就吐出一口血,十三名关门弟子的道行也低,更是吐血不止,一瞬间就受了重伤。   而金元面前的白骨盾牌也碎了,白骨幡被折断,好在他没有受什么伤,只是落水比较狼狈,整个人都湿透了。   兽王就比较风轻云淡了,身子在半空一拧,腰身借了个巧劲儿,平稳的落了下来。   不难看出,他造畜的本事很高,这一箭绝大多数的威力,都被大王八给抵挡了下来,   但是这一箭造成的破坏力也是惊人,起码,现在还有战斗力的,只有兽王和金元,要说对付他俩,我认为不太难。   这时候我身边嗖的一声,窜出一道红芒,正是小红,他没有得到我的命令就出手了,不过他卡的时机很准,现在正是对方没有防备的时候。   三十来米的距离一闪而逝,他持着血色战刀大吼:“都给我纳命来”   小红不傻,他的目标只是陈玄,因为这家伙是隐患。   陈玄躺在水里吐血呢,刚痊愈了就被重创,这滋味不好受,冷不丁来了一刀,他根本躲不开,只有大声求救。   可这个时候自身都难保了,谁还能救他   噗嗤   手持刀落,陈玄的人头被砍了下来。   这个家伙死而复生,折腾了半天,到头来还是这个下场,我也明白了,他就这个命了。   不过世上的邪乎招数太多了,我怕陈玄再复活,所以大叫:“小红,把他的魂给我拘来。”   小红应了一声,嘴巴一吸,陈玄的尸体上就冒出了一个模糊的影子,这影子就是他的灵魂。   陈玄的灵魂挣扎着,尖叫着,不想被抓到,他对金元大吼:“金兄,兽兄,快快救我。”   金元自顾不暇,只有眯着眼说道:“陈玄,你命已至此,我无能为力了。”   “你......”   陈玄发出一声不甘的怒吼,就被小红吸入了嘴中。   他完成任务就要回来,但看到水中沉浮着十三个关门弟子,说我留你们何用啊。然后一顿咔嚓,就把十三人给杀了。   我原本以为,杀这些弟子,金元会阻挡一下,谁知小红顺利的回到了我的身边,金元根本没有反应。   我拿了一个魂瓮,把陈玄的魂魄装了进去,心说留着你还有用。   然而这个当口,上头的洞顶缝隙中,传来一阵阵闷雷。   我知道不好,鬼王出现的时间太长了,老天爷要降落天雷了。   闷雷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都连成了串。   蛇灵波澜不惊的脸上也出现了慌乱,金元当时就笑了,而且是大笑。   “天雷来了,我看你的鬼王还怎么战斗。没了鬼王,你们几个人,完全就是土鸡瓦狗,你拿什么跟我斗”   我看他这个嚣张的样子,心中隐隐发怒,并且我看到了隋棠的脸色,她是真急了,现在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绝对不能错过,即便有天雷,那我也要杀他。   我大吼一声:“蛇灵,出战”   蛇灵惊讶道:“主人,现在已经惹怒老天,如果逆天而行,你会减寿十年”   隋棠也看向了我,大家都看向了我。   而我却坚定不移的说:“十年而已,给我干掉他”   隋棠的眼泪好似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流淌下来,然后她死死的咬住嘴唇。   蛇灵重新坚定了起来,头顶着随时会落下的天雷,然后快速的拉满长弓,一支暗金色的箭矢再次凝聚成型了,对着金元就松开了二指。   嗖   暗金色箭矢,拉出了一道金色的长虹,直接冲到了金元面前。   金元当时就崩溃了,尖叫:“秦明,你特码疯了,逆天而行,你会被天打雷劈的。”   我斩钉截铁的说:“天打雷劈的是你,先死的也是你”   金元眼中猛地出现一道红芒,他歇斯底里的大吼:“想杀我还没那么容易,今天就叫你看看,五幡帮真正的神功”   他双手托天,摆出一个架势,要硬抗幽寒鬼王    第二百一十六章三十年寿命   金元双手托天,运足了一口气,眼看着箭矢已经插到了面门,如果别说站着不动了,就是进行躲闪,都不可能幸免的。   所以我想看看他还能施展什么花招。   可就在这一刻,金元身上的衣服一片一片碎裂,飘落,直到他赤身。裸。体。   当时我看傻了,心说这是什么功夫,臭不要脸的玩意儿,以为你脱光了,箭矢就能跑偏吗 事情远远没有结束,当金元光着屁股之后,他的身上猛地出现一个个大鼓包,然后这些鼓包好像小耗子一样,围绕着浑身游走。然后身上的皮肤开始枯萎,龟裂,最后好像扎破了一个气球似的,嘭的爆裂。   当时我就瞪圆了眼珠子,吐口而出:“易容术,原来这不是金元的本来面貌”   这个老狐狸,竟然时刻都伪装着自己,原来他的个头并不高,我还骂他是二等残废,但是等外面这层皮掉了之后,他的身高猛地拔起来,足有一米八五左右,并且肩宽背后,膀大腰圆,结结实实的壮汉,一点不掺假。   然而在他的前胸上,除了一巴掌护心毛外,还刺着一个纹身。   这纹身很有特点,这是一个青面獠牙的恶鬼,长着三只眼睛,头上还生着一只独角。   这东西我看着眼熟,但却想不起来了。   只见金元嘴里嘟嘟囔囔念着咒语,一张嘴,从口腔里拿出一个很小的刀片,对着自己的脖子就来了一刀,鲜血顿时泼洒在胸膛上,淋漓了那个恶鬼的模样。   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纹身的恶鬼竟然眨了眨眼睛,三只眼睛闪烁着猩红的光芒,然后又吐出了舌头,把鲜血都舔进了嘴里。顿时发出一声兴奋的吼叫。   这时候箭矢终于刺了过来,那恶鬼冒出了一片青光,然后从金元的胸前脱离出来,双手对着迅猛箭矢就拍了过去。   耳轮中就听轰隆一声,暗金色的箭矢节节崩溃,至于青色恶鬼的双臂也化作了无形,体表的青光顿时暗淡下去,恐怕再来一下子,他就会彻底消亡。   爆炸产生的强大气浪,四下辐射,翻滚,把暗河都掀飞起来,浪头几人高。   金元支撑不住,一屁股就坐在了水中,而恶鬼没了双臂,凄惨的叫唤起来,而我直接傻了,心说这特码到底什么东西,竟然能抵抗蛇灵的一箭。   我刚想到这里,头顶的轰隆一声,一道粗大的雷电劈了进来,大片巨石滚落,我大吼一声闪开。   我们几个人飞一般向四周躲闪,刚闪开,巨石就落在了我们原先站立的地方,非常险。   头顶出现了一个大洞,尘土飞扬,叫人睁不开眼睛,但我知道,老天已经发怒了,一道雷劈不中,会连续出现好几道。   可是金元和那个恶鬼还没有死,所以我不能叫蛇灵回来。所以我大吼:“蛇灵继续出战”   隋棠哭着大吼:“不要了,千万不要了,我们以后再杀金元。”   轰隆   又一道雷劈下,正好落在蛇灵的脚边,厉鬼最怕雷电,蛇灵吓得方寸打乱。   而我猛地咬破了舌尖,一口血雾喷在了蛇灵身上,我们之间本来建立者联系,这次我减寿十年也要抱你周全。   轰轰轰   三道雷电劈在了蛇灵身上,蛇灵沐浴在一片电光当中,但是她并没有任何损伤,因为雷电的威力全都转化在了我的身上。   我哇呀吐了一口鲜血,感觉体内什么东西被抽走了,我知道,这是十年寿命。   奶奶的,吃了太乙余粮,总共增加了六十年寿命,今天就算全都耗尽我也没亏吃。   我大吼:“蛇灵,你还等什么,动手呀”   蛇灵大吼一声遵命,快速的大弓射箭,一道金色箭矢又飞射过去。   独角恶鬼没有了双臂,这次只能哇哇爆叫着用胸口去接纳。   轰隆隆   箭矢穿透过去,发生爆炸,独角恶鬼的身体不见了。   并且箭矢传过去,飞出了上百米,插在了岩壁上,当时陷进去一个大坑,然后出现了暗金色的寒冰,寒冰开始四周攀爬,延伸,最后全都龟裂,跟蜘蛛网一样,哗啦啦,碎石滚入暗河。   独角恶鬼只还剩下一个脑袋了,更加暴躁,三只眼睛几乎流出了血泪。而坐在水里的金元嘴角颤抖着叫道:“疯子,秦明你个疯子,宁愿折寿十年也要干掉我”   话音刚落,蛇灵的第三支箭又来了,独角恶鬼惊恐的叫唤起来,转身直奔金元的胸口冲去。   金元爬起来就跑,把独角恶鬼当成了瘟疫。但是他的精神几乎崩溃了,哪里还跑得动,独角恶鬼从后背就钻了进去。   同时,箭矢就刺了过来,从金元的后心刺入,然后将他的身子炸成了一团肉酱。   轰隆   头顶劈又劈来了雷电,我再次吐了一口血,又被拿走了十年寿命。   可是金元已死,我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下,然后我直挺挺的就向后倒去,秋心和隋棠同时跑过去接住我,我苦笑,说不想活了,浑身都疼啊。   秋心心疼的哭了,隋棠更是哭的厉害,说你怎么这么傻,为了杀一个金元,竟把自己逼上了绝路。   我说我这不是傻,我这是在做买卖,咱身上有六十年寿命,不用不不用,用二十年换一个金元,我值了。   这时候头顶又要劈落雷霆,我一激灵就要收回蛇灵,但这个时候猫叔突然冲了出去,说金元的魂魄要跑,我要抓住他。   等他把魂魄抓住之后,又大叫一声:“不好,兽王怎么又不见了”   我勉强直起了腰板,发现兽王的确不见了,这老东西是不是也把自己变成了王八,然后顺着河水逃跑了 反正不管这么说,我现在顾不上这么多了,还是赶紧收回蛇灵。   这会功夫猫叔跑了过来,拍拍手中一个黄布袋子,说金元的灵魂就在这里,然后他交给了隋棠,说随便你怎么处置,解气就行。   隋棠又哭了,这么高冷的一个人,说哭就哭,一点性格都没了,但我知道,她是被感动的。   她结果袋子,冲我们说:“谢谢,谢谢大家为我报仇,其实我心中的怨恨已经没了,在秦明损失二十年阳寿的时候就没了。与其去恨一个人,不如去爱一个人,我爱你们,我怕失去你们。”   哎呦我cao,当着秋心的面,怎么说这个了,我有些不淡定了。   但秋心很认真的看着隋棠,因为有句话说得好,有人死,就有人哭,人一哭,就会说是实话。   隋棠说的都是肺腑之言,怎能不叫人动容   但就在这个当口,从暗河的极远处,忽然传来一些动静。   这些动静越来越大,最后竟然演变成了怒吼。   吼~~   吼~~   吼~~   只见远处的河面上,除了白蒙蒙的水汽和光线外,竟然出现了一团一团,兵乓球大小的绿色荧光。   这些荧光密密麻麻,几乎形成了一堵墙。   哗啦~~   河面出现了波涛声,似乎有很多东西在水中行走。   当时我几乎蹦起来了,因为那些碧绿的光团我太熟了,那是眼睛,那是尸奴的眼睛。   卧槽,怎么还有这么多尸奴。   嘶吼声越发近了,我看到十几米宽的暗河,竟然行走着不计其数的尸奴,他们扭动着身体,张牙舞爪,从侧面看,这个队伍竟然绵延了上百米,也就是说,这些尸奴的数量已经上千了。   我的一颗心直接沉入了谷底,妈的,这条暗河中到底有多少尸奴。   原本我以为,那百十个尸奴已经是全部,现在一看,只是十分之一。难道说这里还有别的法坛需要守护吗 乱了,彻底乱了。   我对着隋棠手里的黄色布袋子就是一拳,大吼:“这些尸奴到底是怎么回事”   金元怒极大笑:“你要是放了我,我就全告诉你。”   我呸了一声,说你做梦,你肉身都没了,一会儿就叫你魂飞魄散。   金元大怒:“那你们就等死吧,这条暗河中有一千二百只尸奴,就是一只尸奴一口吐沫,也能把你们淹死。”   隋棠道:“我们就算是死,也不会叫你好过。”   金元顿时不说话了,最后只能恨恨的笑笑。   而这时,成百上千的尸奴离我们已经不足二十米了,并且虚空中传来一个声音:“你们注定要再次陪葬,谁也不会活着出去。”   兽王,这是兽王的声音。   原来这些尸奴是兽王催动过来的,卧槽你大爷,这犊子不言不语最是狠辣,一不留神就能阴死你。   这时候头顶又轰隆隆传来雷鸣,我叫大家散开,并且对蛇灵说,今天就是今天了,你就撒开了射箭吧,务必把这些尸奴干掉,不然的话,我们一个都跑不出去。   蛇灵说你的身体会受不了的,毕竟是天雷。   我一摆手,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赶紧执行命令   蛇灵拗不过我,深吸一口气,周身的鬼王煞气开始凝聚,四周水域也翻起了浪花,他搭弓射箭一气呵成,一眨眼,便是三箭。   轰轰轰   三道炸雷连环落在她的身上,我连吐三口血,又是十年寿命被抽走了。   再看那三道箭矢,真是首尾相连,一道咬着一道,携带着万钧之力刺入千百尸奴当中。   轰轰轰   爆炸震荡着乾坤,这条暗河彻底沸腾了    第二百一十七章血煞鬼王   轰轰轰   我看到三道暗金色箭矢爆裂开来,金色的光芒铺天盖地,几乎灌注了整个山洞,强大的冲击力和破坏力,化作了一道金色光柱,汹涌的向着暗河深处推进,途中遭遇的尸奴甚至来不及惨叫,就被彻底炸碎,掀飞。   金色光柱还在横冲直撞,几乎整条河道的空间,都被金光充满了,我虽然吐了一口血,但看到这一幕,心里也兴奋起来。因为这三支箭矢太霸道了,我甚至可以肯定,这么强大的威能,可以贯穿到暗河的源头,只要是河面上的东西,都会给搅进去,然后死都不知怎么死的。   最好把逃跑的兽王也干掉,他真不是个好东西。   轰隆声还在继续,连带着我们周围的水域也动荡起来,甚至脚下的岩石也开始颤抖,我暗中咂舌,这么大动静,可别把大山给整垮了,不然我们都会被活埋。   不知不觉我兴奋的情绪没了,开始心惊胆战起来,大约一分钟左右,贯穿深处的金色光柱暗淡下去,然后一点点消失。   我看到暗河的河水都飚飞在半空,两侧的岩壁上湿漉漉一片,就跟引爆了一颗水雷似的。   哗啦啦   河水落下来,溅射出片片白雾,一股浓重的水汽铺面而来。   等河面稍微平静一点后,我发现到处都是尸奴的残肢断臂,之前交代过,这东西没有鲜血,但是血腥气很浓,非常浓。呛得我们都要喘不上气了。   并且一股股非常凶狠的阴煞之气顺着河水蔓延在我们身上,当时我的双腿就麻了,就跟被冰冻了一样。   猫叔惊骇起来:“三支箭灭了一千尸奴,太恐怖了,鬼王太恐怖了。”   老炮也惊讶的说:“唉呀妈呀,先他娘的别管尸奴了,这水里有不对付,俺浑身冷的邪乎啊。”   猫叔说尸奴体内的阴煞之气很多,但更多的是血气,如果咱们长时间在水里跑着,恐怕会中尸毒。   我傻眼了,说这可怎么办才好,因为这里根本没有陆地。要是原路返回,没有一个小时也不成,再说了,我折了三十年阳寿,一口血接着一口血的吐,我现在还站直了没趴下就已经难能可贵了好吧。   但没等猫叔讲话,旁边一直不动声色的小红舔着嘴唇兴奋起来。   “主人,这里的血腥之气非常磅礴,我不想白白浪费掉。”   我一惊,我知道这小子喜欢喝血,但尸奴体内并没有血液啊,血腥气浓重有个屁用。   后来我灵机一动,我完全可以利用这些血腥气炼制小红。   这暗河虽然不是万人坑,但比万人坑里的煞气大,水本属阴,又有一千多尸奴的尸体,猫叔说了,这些尸奴起码都有三十年的尸龄,所以身体里酝酿的邪性能量就太大了。   这时候我的腿更麻了,我知道不能耽误,再耽误下去,我特么得截肢。   但同一时间,我头顶又传来轰隆隆的闷雷声,差点儿把我吓尿了,因为敌人都死了,就不能再拿阳寿开玩笑了,我一招手,蛇灵就飘荡过来。   “主人,你要注意修养了,以后不能这么莽撞,我先沉睡了。”   蛇灵说完,直接钻进了我的右臂中,只见手臂上又盘旋出了一条暗金色的小蛇。   蛇灵突然消失,头顶的闷雷也戛然而止,不过从外界刮进来一阵大风,呜呜叫唤着,我认为是老天爷在发火,因为他劈了我三道雷,都没要了我的性命。   哼,活该,气死你。   等处理了蛇灵,我就对小红说:“小红,现在时机已经很成熟了,我要把你炼成鬼王。”   小红激动的都颤抖起来,冲我躬身:“多谢主人栽培”   我点点头,然后开始作法,首先我叫秋心画了几道聚阳符,给我们都贴上,增加点儿阳气,也好抵抗一下钻进双腿的煞气。   秋心抬手画符,分别打在了我们的前胸,我感觉一股暖融融的阳气就钻进了四肢百骸,就跟睡在了热炕头一样,就别提多带劲了。   可是秋心的脸色更白了,我知道她已经到了极限,所以就催促自己,赶快作法。   我先是咬破了舌尖血,喷在了小红身上,然后念诵炼鬼的咒语,小红浑身的血芒一涨,身子好似充了氢气一样,一点一点的向上升,最后双脚离地,身体凌空漂浮了起来。   猫叔他们没见过这种场面,所以都瞪大了眼睛,其实我这也是第一次炼制鬼王。上次蛇灵完全是意外,所以我格外的小心。   小红升入半空后,身体表面的红芒好似活了一样,开始围着自己旋转,一时间炫彩夺目,非常瑰丽。   我看差不多了,赶紧从怀中掏出了一把香灰,缓慢的泼洒在周身,最后抽出了小须弥金丹元剑。   我现在有些虚弱了,拿着这把剑还有些吃力呢。   可是成败就在此一举,说什么我也得咬牙挺过来。   我开始在撒了香灰的水面画符,这不是三十三道大符中的,而是炼鬼术里面的,专门炼制鬼王的。   并且鬼王和鬼王不一样,炼制方法自然不同。   剑锋划过水面,也划过了香灰,一道道线条荡漾起了水波,符文开始生成,但是水中画符非同寻常,因为你下一笔刚画完,上一笔就消失了。   所以我只有非常快,非常非常快。   刷刷刷   剑走龙蛇,一道符呈现水中,我一刻不停的开始念咒:“阴煞如血,鬼灵多劫,天公怒吼,雷霆诛邪,吾奉八方鬼王赦令,血煞鬼王,无人可挡”   轰   四面八方的水域不然炸起两人多高的水柱,老炮一屁股就坐在了水中,唉呀妈呀的大叫,说水里有地雷。   但我面前的那道符一下凝固了,没有消散,就好像这道水中符结了冰,成了永恒。然后银光绽放。   这一下就不得了了,整天暗河无风气浪,哗哗流动,水中的阴煞之气,竟然脱离出来,形成了丝丝缕缕的黑色气流。同时,在暗河的最深处,就是那些尸奴的残肢断臂中,忽然冒出了一片殷虹。   殷虹的出现,血腥之气狂飙,好像我们四周不是一条河,而是置身在一条粗大的血管当中。   这些殷虹,好像国画里蔓开的油彩,可紧接着就重新凝聚出血滴,从尸奴的尸体上飞起来,飘飘摇摇,然后融入那些丝丝缕缕的黑色煞气当中。   半空中的场面震撼极了,黑色与红色交缠,煞气与血腥融合,原本平静的暗河起风了,而且是狂风,吹得人站不住脚。   只见这些血气和煞气的融合物,也滚入狂风中,直奔小红而去。   小红还在虚空中飘着,表情非常严肃,并且身上萦绕旋转的红芒也逐渐茂盛起来。   轰   血煞融合物撞在了小红身上,他猛地颤抖起来,双目爆射出血光,几乎形成了光柱,吞吐着,最后射出了眼眶子。   我知道强大的血煞之力,开始与小红结合了,这个可是一千多尸奴的威能,我非常期待成为鬼王的小红,因为我总感觉我欠他的。   血煞之力一点点附着在小红身上,几乎把他包了起来,红黑相间的颜色,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蚕茧。   我听到了小红的吼叫声,不是因为发怒,也不是因为痛苦,而是兴奋不已,他仿佛再说,主人你那把劲儿,我就要牛逼了。   不多时,整条暗河上的血煞之力,全都凝聚在了一起,蚕茧越来越雄壮,比一座房子还要巨大。   蚕茧的表面,依旧是红黑相间,而我却眼睛一亮,咬破了舌尖,对着蚕茧喷出精血。   嗡嗡嗡   蚕茧上光芒大放,并且飞快的旋转起来。   旋转力形成了离心力,下方河水出现了一个有一个的漩涡,我在漩涡中摇摆,远处尸奴的残肢断臂全都轻轻的飘荡起来。   可我明白,这不是什么自然现象,而是蚕茧中的小红,在一点点继续力量,他在不断成长,当他破茧而出的时刻,天地都会变色 隋棠惊讶的说:“这太神奇了,我感觉蚕茧中的力量在狂飙。”   秋心倒退了一步,脸上有些恐慌,因为在这种力量面前,真的无法淡定。   尸奴的残肢断臂已经飘到了巨大蚕茧周围,那是密密麻麻的一大片,遮天蔽日。但是接触到蚕茧表面,竟如同遭遇了黑洞一样,飞快的被吸纳进去。   老炮大叫:“唉呀妈呀,小红把这些尸奴给吃了。”   我摇头,不是小红,是这个蚕茧。   大约一分钟左右,尸奴的尸体全都被吞入蚕茧,而蚕茧表面上的光芒更加茂盛。   黑的红的,交织在一起,好像一个即将爆发的星球。   这时候我又喷出了一口精血,蚕茧一个急刹车,终于停止了转动,光芒也一点点暗淡下去。   原本红黑相间的表面,出现了巨大变化。   黑色成了背景,红色成了线条,勾勾画画,形成了密密麻麻的符咒。   房子大小的蚕茧上,血色符咒秘籍,我甚至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一瞬间,蚕茧中传来小红的怒吼声,那些血色咒文齐齐亮了。我发现周围的离心力消失了,水中漩涡也没了,仿佛释放出来的力量开始收回,全都凝聚在小红的身体里。   咔嚓,咔嚓,咔咔嚓   蚕茧表面出现了裂痕,然后轰的一声,全部爆炸,一道红芒从中跳了出来,我眼前一花,没等反应,那红芒化作了一个人形,然后举起了手中一把战刀,对着前方的水域猛劈。   刷   一道长达上百米的刀芒喷了出去,落在河面,轰然爆炸,暗河一分为二,再无倒流    第二百一十八章超级大阵   宽阔悠长的暗河,从中劈出了一道缝隙,也可以说一条路。   两边的河流非常乖巧的分离,好像静止了一样,没有倒流。   这个场面非常不可思议,即便是我也目瞪口呆起来,究竟要多大的威能才可以叫河水断流呢。   我看武侠小说里经常写到,某某大侠,一道断了瀑布,然后瀑布倒流。   没想到这种违反自然规律的事情真的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当然,鬼怪这类东西,已经是超出正常范畴的东西了,但我就是惊讶,以至于半天都没言语。   就在我发呆的当口,小红迈着坚定的脚步走到了我的近前,他的身高变了,现在起码两米开外,站在我面前好似一个庞然大物。   尤其是那身暗红色战甲,好像凝固了的鲜血,战甲上篆刻着不计其数的黑色咒文,并且头盔的正前方,还镶嵌着一个印记。   这个印记椭圆形的,像眼球,但其中有很多白色的花纹,一圈一圈的,我看不懂其中的含义,但这个眼球似乎充满了神秘的能量。   小红的那张脸变得更加刚毅,眼睛血红,瞳孔深处似乎有一条汹涌澎湃的血河,看的时间长了,甚至能把人的魂儿给勾了去。   要说最夸张的还是他手里的战刀,这把到跟他的身高几乎没什么区别,平常需要抗在肩膀上才行,刀身宽二三十厘米,上面有五六个血槽,并且刀身笔直,到了末尾才稍微有些弧度。并且他另一只手还对了一件武器,那是一面盾牌,盾牌只有普通锅盖大小,但看上去异常坚硬。   小红完全变了,起码外形来看,我非常的陌生。   可小红却激动的声音都颤抖了:“多谢主人,没想到我还有这一天。”   说完他竟然跪下去,幸好我搀住了他,很生气的说,你这是干什么,再跟我煽情,老子整死你。   这时候猫叔几人也反应了过来,惊骇之余,都给我道喜,说坐拥两只鬼王,基本上可以纵横人间了。   纵横人间我是没想过,反正我就知道,再不把小红封印到体内,老天爷还得劈一道旱天雷,不行,我这阳寿可禁不起这么折腾,所以我赶紧用无量封灵符封印小红。   首先点燃无量封灵符,和成符水吞服下去,然后取自己身上的三滴精血,涂抹在小红的印堂,心口,丹田,再念诵咒语:“封山入水,无量之巅,阳体遮蔽,天机无眼。吾奉八方鬼王赦令,以自身精血为引,封印血煞鬼王”   小红周身嗡的一声,涨起了红芒,身上密密麻麻的黑色咒文也开始扭曲,好像活了一样。   然后周身化作了一道红色光线,直接钻进了我的左臂。   顿时之间,左臂上就出现了一个血色的纹身,正是那把笔直宽阔的战刀。   体内封印着两只鬼王,我心里踏实了,恨不得跳起来欢呼,可是身体有点虚,我只有安静的喝一口水。   等我喝完水,就听前方的水域,哗哗哗,分裂开来的河水才开始倒流,那条被劈出来的道路,瞬间被吞没了。   老炮惊讶的说:“唉呀妈呀,这太尿性了,俺看要不是小红被封印了,这些水还不敢倒流呢。这是给降住了呀”   我暗中笑笑,没功夫跟这个家伙扯淡。   可就在这个当口,我怀中的魂瓮颤抖了起来,这里面关押着陈玄的灵魂。   其实我心里一肚子疑惑呢,早就想质问质问他。但我眼珠一转,发现河面上还有些许煞气和血腥之气,这点条件,足矣叫我炼出一只鬼了。   是的,我想把陈玄炼成小鬼,也正是我梦寐以求的血云钻山鬼。   当初残袍的弟子周仙,就拿血昆的灵魂炼制了一只血云钻山鬼,那家伙比土行孙还土行孙,差点儿破了我的防五鬼入宅阵法。   并且这种小鬼,是打探情报的小行家,居家旅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最主要的还是,陈玄的道行比血昆高,因为陈玄是血昆的师叔,所以说,如果用陈玄的灵魂炼鬼,那威力绝对杠杠的。   我对猫叔说出了意图,猫叔很惊讶,然后就挑起了大拇指,说这个办法不要太屌。   不过我回头一想,貌似不太妥当,因为陈玄的灵魂属于生魂,需要炼化了他的怨念,也就是叫他服服帖帖的才行,这需要作法,而且持续的时间还不短。   当初炼小红的时候,就是用煤油灯烤了三天才行的,至于陈玄,恐怕得七天。   所以我暂时打消了这个想法,还是回去再说吧,这里根本没那个条件,也没那个心情。   我对着魂瓮念了几句咒语,陈玄惨叫了一声,就不折腾了。   猫叔说怎么回事,我说先不炼呢,等离开杀龙岭再说吧,咱们先问问陈玄,这条暗河还有尸奴是怎么回事,宋科长他们又去哪儿了。   可陈玄却残哼哼的说不知道,说自己一直晕晕乎乎的,被金元重塑了肉身才恢复了清明,你问我也是白问,你要问就去问金元。   金元的魂魄被隋棠攥着呢,我赶紧跟她讨要过来,如果再耽误会儿,隋棠敢把他折腾的魂飞魄散咯。   金元的魂魄是猫叔抓的,困在了一个布袋子里,这叫锁魂袋。   0猫叔也念了一句口诀,里面就传来了金元的叫声,他在骂街,说什么如果是真英雄就放我出去,你们这帮傻逼,无耻小人,总有一天会遭报应的,你们死的比我还要难看。   我都被气笑了,都特么到了这步田地,你还嘴上的功夫还这么厉害,我也是信了你的邪。   随即,我把自己的疑惑就问了出来,起初金元根本不说,后来把我逼得急了,从怀里掏出一把香灰,直接塞进了锁魂袋。   把金元打的,鬼狐狼嚎,怪渗人的。   香灰打鬼真是一绝,三下五除二就给整的老老实实,说话都没的力气了。   我冷笑着,说你现在跟我玩儿硬的一点好处都没有,要是能配合配合,起码我叫你死的舒服些。   金元没精打采的骂我放屁,老子已经死了。   噎得我够呛,所以我恼羞成怒一拳揍在锁魂袋上,大吼:“把你知道的全说出来,不然叫你魂飞魄散。”   金元沉默了一会儿,我以为他又要作死,可紧接着他叹了一口气,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不说恐怕是不行了。   这是一个知道进退的家伙,也算个人物,但我能看出他语气中的纠结,可正是如此,才证明这条暗河的秘密非比寻常。   最后金元说道:“其实我来这里给陈玄重塑肉身是有早有预谋的,因为这条暗河曾经是邪神教的地盘。”   就这么一句话,叫我蒙圈了,怎么又跟邪神教扯上关系了 猫叔突然说了一声:“我明白了”   我诧异的看他,心说什么鬼,你怎么一惊一乍的。   猫叔说:“秦明,你还记得金元胸口纹着的独角恶鬼吗”   我点点头,说当然记得,要不是这个恶鬼,蛇灵不会射这么多箭。当时我也非常疑惑,这到底是什么神通,为何会这么屌。   猫叔说你注意没有,那恶鬼有几只眼睛。   我回忆了一下,貌似是三只,对,就是三只。   随后我有些不耐烦了,问猫叔到底想说啥,咱爷俩怎么还打开哑谜了。   猫叔用一种瞧你这记性的眼神看着我,说:“当初在卧牛峡谷中,咱们发现了邪神教的祭坛,上面有血衣钟馗,净莲魔胎,三目殃神的雕塑。如果你还有那么一丁点的记性,就想一想,三目殃神的雕塑,跟那个独角恶鬼是否一样。”   当时我一愣,然后回忆了一下,把这两个事物进行重叠,后来我的瞳孔猛地一缩,我也明白了。   我恶狠狠的说:“好你个金元,你们供奉的竟然是三目殃神,五幡帮是邪神教的一个分支。”   姑姑曾经跟我说过,这三目殃神并没有人供奉,当然,可能是有人暗中供奉着,只是一般人不知道。   金元怪叫了一声,支支吾吾说不出所以然,但他这个德行,也算是默认了。   难怪他说这条河是邪神教地盘,难怪他能号令那些尸奴守护法坛。   我又问,这些尸奴是不是也是邪神教搞出来的,目的何在。   金元沉默了,我又丢进去一把香灰,他惨叫起来,说这些尸奴是教主搞得,跟他没有任何关系。至于目的,是守护自己疗伤。   我说什么时候的事情,他说邪神教崩溃之时。   当时我笑了,抓了三把香灰丢进去,在他杀猪般惨叫的时候,一字一顿的说:“邪神教的崩溃是你们教主授意的,他那时候肉身已毁,早已变成孤魂野鬼了,还疗个屁的伤。”   金元尖叫起来:“你怎么知道的,这种事可没几个人知道,世人都以为我们是受到了十年浩劫的冲击才土崩瓦解的。”   没等我说话,隋棠就低沉的道:“我是圣邪的徒弟”   金元好似当头喝棒,不可置信的尖叫起来:“怎么可能呢”   隋棠道:“怎么不可能,这世界上就没有巧合。当年我师傅灭你教主,后来你在黄山杀我父母,我拜圣邪为师,今天你却落在了我的手里。这一切都是天定,你的劫数来了。”   金元好像疯了一样:“不可能,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情,你肯定是在骗我。”   隋棠冷笑,说我还有骗你的必要吗   我也点头,说你赶紧讲实话吧,这暗河还有尸奴,到底是用来干嘛的。   金元知道事情瞒不住了,就说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   他说:“这条暗河以及一千三百七十五只尸奴,其实是一座大阵的阵眼”    第二百一十九章扑朔迷离上   金元这句话,把我吓了一哆嗦,布阵我也算是行家里手了,但从没听说过用暗河和尸奴充当阵眼的。   这条暗河不知道多长,尸奴的数量也超出了想象,到底是什么大阵,才能有这等规模。   在我震撼之余我就警告金元,要是满嘴跑火车,你肯定会生不如死的。   金元也认命了,哭丧着说,我都这样了,怎么还敢骗你们。这里的确是一座大阵的阵眼。   猫叔也很惊骇,问这是什么大阵,另外的阵眼在哪里。   金元说这座大阵叫做魄灵归元大阵,专门用来滋养灵魂,防止法灭灰飞的。至于其他的阵眼那就远了,有一处在湘西,还有一处在云南。   我擦,这座阵竟然覆盖了半个中国,要不要这么夸张,我真是信了你的邪。   不过湘西还有阵眼是我没有想到的,就问他阵眼的具体地点。   金元貌似在回忆,我催促他快点,别找抽。金元苦笑着说,没你们这样的,总得容我个功夫吧。   猫叔对我摇头,那意思别太着急了,这些事情都是邪神教的秘密,的确不能马虎,咱们慢慢来。   过了一会儿,金元有了头绪,说湘西的阵眼在官庄镇的卧牛峡谷 一句话石破天惊,老刁婆几乎尖叫起来:“你说卧牛峡谷是阵眼”   老刁婆和蟹先生守护着邪神教的祭坛还有铁皮棺材,生怕铁皮棺材里的东西跑出去,为祸人间,可没想到,这竟是一处阵眼,两人成了守护阵眼的奴才了。   金元很警惕的问老刁婆是谁,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老刁婆恶狠狠的抢过锁魂袋,说你别胡说八道,卧牛峡谷怎么会是阵眼。现在铁皮棺材里的东西都跑出去了。   这次轮到金元尖叫了:“什么那处阵眼也被破掉了”   随后他低沉问:“是谁干的”   老刁婆说你废话太多了,是谁跟你也没有关系。   金元深深的呼出一口浊气,用一种非常绝望的口吻说:“计划,恐怕真的要失败了。邪神教将彻底沦为过去”   我现在更加糊涂了,因为我不知道这座魄灵归元大阵是干嘛用的,对了,金元刚才说云南还有一个阵眼。而姑姑追杀残袍去了云南,难道说......   残袍一直想要得到邪神教的秘密,而且是不择手段的那种。当初我非常不理解,同时更加好奇,邪神教到底有什么秘密,还至于这样 现在看来,残袍想要做的,应该就是破坏阵眼,当初他处心积虑的祸害官庄镇的乡亲,就是想进攻卧牛峡谷,但被我们给拦下来了。后来借尸还魂,成了了青狐红煞,道行大涨,更是直接进攻了,还杀了蟹先生。   不过老刁婆给姑姑的信中,讲的很明白,貌似是铁皮棺材里的东西跑向了云南,所以残袍才杀向了云南。   而金元又说,第三出阵眼就在云南。   事情又开始扑朔迷离了,可是这其中有一个关键点。   我问:“这样的大阵,简直闻所未闻,目的何在”   金元说了一句叫我诧异的话。   他说:“这还用问吗你应该知道的。”   我愣住了,跟猫叔和老炮对视一眼,我知道个屁啊我。   老炮说:“俺说金元,你个完犊子,赶紧把话说完,俺们要知道,还他娘的问你吗”   金元道:“就是为了教主他老人家呀。当年他老人家被圣邪毁了肉身,只剩下了灵魂,可灵魂这东西非常脆弱,必须要静养,不然就会魂飞魄散。可教主他老人家不是一般人,他有雄心壮志,更是不信命。所以他就命令邪神教的弟子,布置出了魄灵归元大阵,他需要依靠这座大阵进行调养。”   我们全都张大了嘴巴,因为灵魂这东西是无形的,即便阵法再强大,也可能叫邪神教的教主复活吧 金元说,事情没那么简单,教主他老人家找到了一种逆天的方法,只要配合阵法得当,那他就能复活。   我问什么办法,可金元却摇摇头,表示不知道。因为这种办法只有教主一个人知道。   我才不信他,就反复追问,还丢了两把香灰进去,金元被打的鬼狐狼嚎,但依旧没有说出所以然,看来他真的不知道。   一直不说话的隋棠,突然道:“邪神教的教主被我师傅毁了肉身,但你不是鬼皮匠吗,陈玄的肉身都叫你给重塑了,为什么不给你们教主效劳”   金元惨哼哼的说:“圣邪的剑术不得了,教主的肉身几乎被斩碎,拼都拼不起来,我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无可奈何。”   我问:“那教主的灵魂现在在哪里”   老刁婆手中的锁魂袋,明显的颤抖了一下,看来对这个问题,金元是抵触的,换句话说,他心中也有恐惧。   金元道:“我也不知道教主的灵魂在哪里,但可以肯定,他的灵魂已经越发强大了,因为这个阵法已经运行了三十多年了。即便现在破掉了阵眼,对教主来说也不会有什么影响。甚至,他已经问世了”   我艰难的咽了一口吐沫:“金元你别整虚的,一个灵魂能厉害道哪儿去。说句不好听的,你们教主现在就是鬼。我手里可是有两只鬼王的”   谁知金元颤声道:“鬼不可怕,人也不可怕,不人不鬼才最可怕。你两只鬼王不见得是最强大的。因为很多东西你都没见过,甚至听都没听说过。”   提到不人不鬼,我就有些不淡定了,因为我想起了那个摆竖葬棺的家伙,宋科长说他就是不人不鬼的东西。   我到现在也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在人和鬼之间,还有别的存在吗 我催促金元说明白,再支支吾吾的,你肯定没好果子吃。   金元还是在沉默,就在我忍不住要揍他的时候,他说自己也不清楚,只知道邪神教曾经跟一些不人不鬼的家伙有过瓜葛。而这次进入暗河,也是从山上的源头出发的,那条船就是这么弄进来的。   山上有竖葬棺的阵法,就是那些不人不鬼的家伙搞的,我是邪神教的人,所以才能安全的通过。   听完这些话,我的心里咯噔一声,这事儿复杂了,因为不人不鬼的家伙就在这座山上,还向着邪神教,也就是说,我们是死敌,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碰到一起。可那个家伙太厉害,叫人摸不透底细啊。   大家安静起来,因为很多事情都搅在了一起,就现在掌握的线索来看,基本上没有任何头绪。   不过邪神教教主的灵魂还存在,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随后我问,那个不人不鬼的家伙,为什么要在这座山摆竖葬棺。   金元说他跟那个家伙也不认识,只在山上见了一面,至于竖葬管的事情,应该是在对付一个人。   猫叔立马冷笑:“一派胡言,几个月前,宋科长他们进山追杀汞体的时候,就遭遇过竖葬棺,难道这么久过去了,那个家伙还对付某个人”   金元说我不知道,反正竖葬棺一直在这里,那个不人不鬼的家伙也在这里。至于他是谁,属于什么组织,我一概不知。   我看金元不像在说谎,就不再纠缠这个问题,并且提到宋科长,我立即说道:“金元,宋科长到底去哪儿了。你们杀了他的下属,还残忍的布置了阵法,我们几个差点儿死在那儿,对了,还有蛊王,这混账东西,竟然背后捅刀子。”   金元当时就是一愣,说:“我们的确是算计了宋科长他们,杀了七个高手。但这事儿跟蛊王有什么关系没有蛊王的话,你以为宋科长能跑出我们的手掌心吗”   我和猫叔对视了一眼,那金头蛊阵,不是蛊王布置的吗这不可能有假。怎么金元却说蛊王救了宋科长。   “金元,你把话说清楚。”猫叔质问起来。   金元道:“如果没有蛊王,宋科长可能已经死了,他对于我们来说是混账,但对于你们来说应该是救星。至于那个金头蛊阵是兽王的杰作。他说你们会顺着特枕边的标记照过来,然后一网打尽”   我日又是兽王这老家伙   可是兽王怎么会蛊术   金元说,兽王的手段很多,会一两手蛊术也没什么了不起。你看我们都被拿下了,他不是照样跑了吗要真是比拼起来,我恐怕也不是他的对手。   经他一说我才反应过来,貌似兽王催动尸奴之后,就不见了踪迹。过去这么半天了,可能已经跑出暗河了。   我暗中咬牙,心说别叫我抓住你,不然我扒了你的皮。   我正生气呢,秋心问了一句:“兽王跟你又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帮你对付特侦办”   金元道:“他帮我呵呵,我们只是在等价交换而已。他帮我对付特侦办,而我带他进入这条暗河。”   当时我就想到了那头凶猛的黑狼,还有镶嵌在石头里的女人。   就问金元这是怎么回事。   金元说,石头里的女人是教主的女儿。一直都这条暗河中,兽王进入暗河就是把她带走。但是因为我给陈玄作法,他就替我四下探查一番,无意中才发现了你们。   说到这里他明显愤怒了,叫道:“但是他发现了你们,却没有告诉我,不然的话,我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   我当时就惊讶了,看来兽王跟金元还不是一条心,不过教主的女人怎么会镶嵌在石头里 金元说,这话说起来就远了,还得从尸奴开始讲起。   他说这些尸奴都是用邪神教弟子炼制出来的,当初邪神教一分为三,五幡帮,血衣门,诡灵教,纷纷带走了弟子和传承,只留下这一千三百七十五个弟子。   这些弟子都死忠教主一个人,宁愿死去,也不会离开。所以就被教主炼制成了尸奴,守护这个阵眼,没想到还是被清理干净了。   至于教主的女儿嘛,其实她也在修炼一种邪功    第二百二十章 扑朔迷离下   修炼邪功   什么邪功   怎么邪神教的这点人,都这么诡异。   金元说,教主的女儿修炼的是阴灵龟息大法,依靠这些尸奴的阴煞之气,修炼自身。她其实没有死,只是在修炼之中。   现在也修炼了三十年了,也不知道她的神通到了何种地步。不过她是教主的女儿,只要醒过来,就能振臂一呼,振兴邪神教。   但不管是五幡帮,还是诡灵教,血衣门,都死的差不多了,就连我也落在你的手中。所以说,复教的希望恐怕不大。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女人不会放过你们。   我不会被这几句话吓倒,但是我感觉是这么的诡异。   教主布阵滋养灵魂,企图复活,教主的女儿深埋暗河,炼化邪功。这父女俩的本事都不小,并且折腾了三十多年了。   我真不知道复教还有什么意义,难道还想称霸世界吗?   隋棠说兽王为什么要把教主的女儿带走,她俩是什么关系。   金元嘿嘿冷笑,说兽王在当年就非常倾慕教主的女儿,但是一直没有这个机会,现在阵眼被破了,他就堂而皇之的把她带走了。   我眉毛一挑:“这不对吧,带走教主女儿的时候,我们还进暗河呢,这阵眼怎么会破?”   金元道:“你们以为这个阵眼是你们破的,你们只是杀了尸奴而已。阵眼其实在几个月前就被破掉了。不然的话,我们根本不可能进入暗河做法,这可是阵眼啊,关乎着教主的生死。”   我心里顿时拧成了疙瘩,几个月前就被破了阵眼。我灵机一动,那不是宋科长和姑姑进杀龙岭追杀贡体的时候吗?   难道是追杀贡体的时候破了阵眼,这也不对啊,阵眼是这条暗河,还有这么多尸奴,一个贡体就够受的了,谁敢下暗河折腾。   金元说:“之前提到的那个不人不鬼的家伙,我想他摆竖葬棺,要对付的那个人,就是破坏阵眼的人。也就是说,宋科长他们进山事前,阵眼就破掉了,然后他们遇到了竖葬棺。”   我瞪大了眼镜,很多线索在脑海中飘荡着。   后来我想到了,就说:“这事儿恐怕是个误会。”   老炮搓着头皮,说你怎么神神叨叨的,你又想到了啥?   我说宋科长和姑姑,不就是因为遇到竖葬棺才糟了算计吗?这可能是一种惩罚。   也就是说,竖葬棺是对付破坏阵眼的那个人的,却被姑姑他们给弄得一塌糊涂,所以那个不人不鬼的家伙,迁怒的姑姑他们一帮人,所以才下了咒。   猫叔点点头,说这完全有可能,总之,现在就这么几个疑点,意识不人不鬼的家伙什么来头,破坏阵眼的有是谁,宋科长和蛊王在哪里,兽王跑去了何方,教主的女儿会不会醒过来。   一直不说话的老刁婆补充一句,神霄派的人到底还活着几个。   对,提起神霄派,我满脑子问号,因为这么多尸奴,他们肯定顶不住,但奇怪的事,只发现了几具尸体。难不成其他的尸体,都在暗河深处。   金元说道:“神霄派的人,其实并不是从山体裂缝中进入暗河的,他们是上了山,从源头进来的,所以他们遭遇的尸奴,非常巨大,那些尸体都是被暗河冲过来的,我也是偶然才发现的。”   我惊讶道:“山上有竖葬棺挡着,他们这么多人怎么过去的。”   金元了无生趣的说谁知道,或许他们都会飞吧。   后来我们不能再等了,必须继续前进,我问隋棠,你打算怎么处置金元,隋棠很冷静的说,这家伙知道很多邪神教的秘密,留着他还有用。   金元当时就高兴了,说只要我知道的,我一定说,你们不要叫我魂飞魄散,这样没法轮回啊。   我冷笑道:“你早知当初何必死这么惨呢。”   这时候我怀里的魂瓮又颤抖起来,陈玄这老东西也不老实了,一个求饶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他叫我不要把他炼制成小鬼,他也知道很多邪神教的秘密。   当时我眼睛一亮,说你知道什么秘密,都说出来,我可能会网开一面。   陈玄也兴奋起来,说我知道残袍到底想要得到什么。   我眉梢一挑,因为这是我一直想不通的事情,催促他快说。   陈玄说,我说了,你一定要遵守诺言,不要把我炼成小鬼。   我点头答应他,而猫叔老炮他们都看着我,而且是用那种眼神,好像我说的话都是放屁一样。   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了,对付恶人就要有一套方法,先搞清楚谜团才是王道。   陈玄彻底踏实了,就说:“当初在白村寨,我之所以帮助残袍借命,就是因为共享那个秘密,但是后来这狗日的把我打下了山崖,所以我绝对不会叫他好过。”   说的都是废话,你当初不打人家丢给青狐红煞当晚餐,人家会跟你玩命。   陈玄继续道:“他想要达到的目的很简单,其实就是找到教主的灵魂,然后把这个灵魂吃掉。”   锁魂袋里的金元猛地怒吼起来:“陈玄,你胡说什么,教主的灵魂岂是说吃掉就吃掉的。”   陈玄嘿嘿冷笑:“金兄,我们都到了这个地步了,没必要再隐瞒了,你不愿意说的东西,我来说。不然我会被秦明炼成小鬼的。”   老炮抓过锁魂袋就揍了一拳,大骂:“你个瘪犊子,竟然对俺们有所隐瞒,找死。”   金元大叫起来:“别听陈玄的,他这是在污蔑我,我把该说的都说了。”   猫叔他们都冷哼起来,明显不相信。   陈玄说:“别装了,你明知道残袍和教主的事情,但你就是不说。这不是隐瞒是什么。”   我擦,这个金元鬼心眼真多。   但是他隐瞒起来,对自己又有什么好处。   金元气急败坏的大吼:“陈玄,你个混账东西,我念你是邪神教同门,才给你重塑肉身,你身为血衣门长老,竟然带头出卖教主,等教主,或是教主女儿出现,你必死无疑。”   我没想到金元还有这么坚定的护教情绪,看来他也是教主的死忠。并且他还指望着教主父女来救他呢。   陈玄呵呵笑着:“可我已经死了啊,所以我不想再变成人家的小鬼了。”   金元大吼:“你认为你全说出来,秦明就会放你吗,我们什么也不说,还有活路。”   陈玄不做声了,可能也有了一些后悔。   我赶紧说:“隐瞒不报才是找死,现在有了陈玄,我已经不需要你了金元,你一会儿就会魂飞魄散。”   金元惊怒交加的大吼:“秦明,你早晚会被教主大人杀掉。”   隋棠眼中冒出了凶光,那种复仇的情绪上来了,既然陈玄知道更多的事情,也很配合,那还留着你作甚。   隋棠掏出手枪,对着锁魂袋砰砰砰,子弹好似暴风骤雨。   锁魂袋立马粉碎了,金元的灵魂从中挣脱出来,但是遭遇了密集的子弹,只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就化作了一阵青烟,彻底没有踪迹了。   这动静把陈玄吓的不轻,在魂瓮里就哆嗦上了。   我说你别害怕,你只要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你不会是这个下场。   陈玄赶紧表态,说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问道:“你说残袍想吃掉教主的灵魂,他是不是疯了?”   陈玄道:“教主没了肉身,被魄灵归元大阵滋养了三十年,自身的道行已经到了一个非常恐怖的地步,比当年起码强横十倍。所以残袍一直想一步登天,吞了教主的道行,成就一方霸主。其实我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会有这样强烈的情绪。反正他这二十年来,一刻不停在准备着,去查找魄灵归元大阵的阵眼所在,研究怎么破除,就跟疯了一样。”   残袍的确给人一种疯子的感觉,但我明白,他之所以这样,一定是有某种原因的。   我在想,残袍这么想要变强,是不是跟二十年前的盗墓有关系,毕竟他差点儿因此丧命。   但我还有一点想不通,残袍怎么会知道邪神教的秘密呢。   陈玄也不知道,因为残袍没说过。我又问陈玄,你知不知道教主的灵魂在哪儿。   陈玄说实不相瞒,没人知道教主的灵魂在哪儿,除非把这座大阵的三个阵眼全都除掉。现在残袍去了云南找最后一个阵眼去了。   我很诧异,阵眼没了,大阵自然崩溃,难道那时教主的灵魂就会显露出来吗?   陈玄说是的,但具体的细节,我不懂,反正我把我知道的都说了。   猫叔说,那你知不知道摆竖葬棺的家伙是谁。金元恐怕也隐瞒了这件事。   我感觉魂瓮颤抖了一下,陈玄用一种很艰难的语气说:“这件事金元是知道的,但他不是故意隐瞒,而是他不敢说,我...我也不敢说。”   我当时就急了,虽然那家伙很诡异,也很厉害,但总不能吓成这个样子吧,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在我反复轰炸之下,陈玄颤抖着声音说道:“那个不人不鬼的家伙,应该是鬼疰门的弟子。”    第二百二十一章鬼疰门   鬼疰门   这个门派我根本就没听说过,也不知陈玄为什么这么害怕,这些门徒总不能全是厉鬼吧 所以我看向了猫叔,那意思,你听说过这个门派吗 猫叔已经蹙起了眉头,摇摇头表示不知。老炮他们就更别提了,大眼瞪小眼,就跟被馒头噎住了一样。   至于老刁婆,并没有抬头,似乎也在思考这个门派。   看来,大家跟我一样,对这个门派都非常陌生。其实我也很纳闷的,既然这么牛逼的一个门派,猫叔和老刁婆不可能不知道。难道说这个门派,已经隐秘到了这个地步吗 猫叔沉不住气了,问陈玄,这鬼疰门到底什么来历。   陈玄支支吾吾的说,这个门派好像是突然冒出来的一样,我也没有任何耳闻,不过这个门派跟邪神教有瓜葛,所以我多多少少了解了一下。貌似这个门派的弟子并不多,起码我只见过一个,但是形态举止非常古怪,就跟厉鬼似的。但他们还不是真正的鬼,好像是修炼的一种邪功,反正不人不鬼的。   我脱口而出:“对,就是你描述的那个样子,一晃身,整个人都变成了烟雾。”   陈玄说是的,这些弟子的神通,就跟西游记里的小妖精一样,一阵黑风来了,一阵黑风又走了,就差一个唐僧。   我说你没事别跟我扯犊子,快说鬼疰门的弟子跟邪神教的瓜葛,不然我叫你好看。   陈玄立即道:“别别别,我都说。这鬼疰门的跟邪神教的瓜葛,还得从教主说起。你们也知道,教主的肉身被圣邪给毁了,所以就摆魄灵归元大阵滋养灵魂,可这个过程非常缓慢,教主怕有意外,就交代五幡帮,血衣门,诡灵教,多多照看三个阵眼,并且还委派鬼疰门的弟子巡查。”   我惊讶道:“你的意思是,五幡帮,血衣门,诡灵教,除了是三个分支外,还有保护大阵的责任并且这里面还有鬼疰门弟子的协助”   陈玄说是的,但我血衣门曾经被特侦办给剿灭了,没剩下几个人,我身为长老也落在了你的手中,至于诡灵教和五幡帮,不用我说,你自己也清楚的。   我心中咂舌,这么一说,邪神教的三个分支,几乎都给我灭了,你们要不要这么倒霉。   可这都是已经发生的事情,没必要再继续纠缠什么,话题重新回到了鬼疰门弟子的身上。   我问陈玄,破坏阵眼的到底是谁,那个弟子找到他了吗 陈玄说破阵眼的人是谁,他真不知道,因为他一直都在疗伤,别说他了,恐怕金元也是两眼一抹黑。   猫叔突然说了句:“鬼疰门为什么要帮教主守护大阵。”   陈玄很肯定的说,教主跟鬼疰门的门主有交情,不然的话,根本不会淌这次的浑水。   我和猫叔对视一眼,心说这得多深的交情啊,因为守护阵法可不是一朝一夕,这都好几十年了。   血衣门三个分支恐怕都没有这么大的孝心呢。   看来想要知道真相,必须找到那个鬼疰门弟子,但想到这里,我就暗地咧嘴,因为这个弟子太厉害了,宋科长都不是对手。   老炮插了一句嘴:“那什么,俺有个问题一直没掰扯明白,你们说鬼疰门的弟子,要琼露金盏干什么呢”   我一拍大腿,这事儿的确是个谜团。   当初宋科长就是拿琼露金盏换取的解药,不然的话,他和姑姑还有特侦办的其他高手,还得被邪术折磨呢。   其实提到琼露金盏,还得说五幡帮,因为当初抢夺这件宝贝的时候,就跟仇四和高七交手了。   五幡帮抢夺这件宝物是为了给陈玄重塑肉身,后来失败后,才改变初衷来这里作法。算是非常费劲的一条路。   那鬼疰门又是为了什么呢,难道是为了这座大阵   按照时间推算的话,那时候阵眼的确被毁坏了。   陈玄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话:“应该是为了这座大阵吧。”   老炮当时就急了:“什么叫应该是,你跟我装犊子是不是”   陈玄说我真不知道,但要是这么推测的话,就保不齐。但是琼露金盏可是治疗外伤的,能活死人肉白骨,跟这阵眼也没多大关系呀。   我点点头,陈玄说的的确在理,看来想知道真相,非得跟那个弟子照个面才行,就算他再厉害,也不能张嘴吃人吧,我不能被他吓死,再说了,我这里两只鬼王,足以一战。   这个疑点就先放下了,可后来不知怎么回事,我就想到了舅舅余临渊,当初他弄出消息,才叫中原十虎遭了秧,我感觉,他这么做一定是邪神教教主的意思。   所以我问陈玄怎么回事。   陈玄思考着余临渊这个名字,后来很惊讶的说:“你怎么认识他”   我直言不讳的说,这个人是我舅舅。   陈玄当时就不淡定了,急声道:“秦明,你别唬我,余临渊可是教主身边的小童子,他要是你舅舅的话,那跟我也不是外人了”   我气笑了:“你别乱搭关系,我和余临渊两码事,要不是他,我妈也不会坐牢,算了,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我不愿意跟你白话,你就说余临渊为什么要放出童贯墓葬里太乙余粮和五卷奇书的消息吧。”   猫叔一听这个,眼珠子恨不得喷出两团火,低吼起来:“快说,余临渊在哪里,我非得拔了他的皮”   仇恨这东西最是叫人发狂,猫叔多冷静一个人,现在也变成这个德行了,所以我赶紧劝他,一定要稳住,现在一切的一切都在向有利的方向发展。   陈玄道:“要说余临渊这件事,我多少听说了一些,貌似教主滋养灵魂需要一件宝物,也就是玄门八大重宝之一的鬼谷梦莲。相传这个宝贝,就在童贯的墓葬里。所以他才放出风去,说童贯墓里有太乙余粮和五卷奇书。”   鬼谷梦莲有一件宝贝出现了。   我看向猫叔,心说墓葬里的宝贝怎么这么多,这童贯也太牛逼了吧。   猫叔一脸诧异:“陈玄你的意思是,余临渊放风诱人盗墓,自己想捞现成的所以他只说出了太乙余粮和五卷奇书。”   陈玄说一点没错,余临渊应该就是这个打算。他问猫叔,到底有没有鬼谷梦莲。   猫叔沉默了片刻,说的确没见过这种宝贝,因为当时刚进入墓葬中,就触动了反盗墓机关,当时我们就死了几个人,魂儿都快吓没了,所以赶紧往外逃,后来第一监狱都炸了,整个墓葬都塌陷了。   陈玄说,既然如此,那余临渊也找不到鬼谷梦莲了,这小子如意算盘打的很精明,可最后功亏一篑。他又跟我套近乎,说既然是你舅舅,那说明咱们真的不是外人,我跟余临渊见过几面,挺精神一个人,那什么,看在你舅舅的份上,还是把我放了吧。   我一瞪眼,说你再扯没用的,我直接放出鬼王吞了你。别跟我提余临渊了。   不是我绝情,而是我根本没见过这个舅舅,更别提什么感情了,反正他是邪神教的人,还是教主身边的童子,呵呵,跟我就更没有什么关系了。   猫叔问陈玄,余临渊现在的去向,是不是在哪儿藏着呢。   陈玄说自从大阵布阵完毕,我们三派就疏远了来往,更别提一个余临渊了。   秋心冷哼了一声:“邪神教的教主要是知道他的弟子都是这个德行,恐怕会被气的魂飞魄散的。”   这话说的很实在,因为给三派布置的任务就是看管三个阵眼,但陈玄竟然伙同残袍,要密谋教主的道行。   在白村寨的时候,陈玄帮残袍借命,就是因为这点事儿。   看来人心这东西实在可怕,要是贪得无厌了,吃什么药都没法治。   问来问去,除了知道鬼疰门这个门派外,其余的也没什么收获,这时候我们的双腿又有些麻了,虽然暗河中煞气没了,但水的温度非常低,时间长了真受不了。所以我提议,还是先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   陈玄说,再往前走几里地,就能到暗河源头了,出去之后就是大山当中。不过遇到鬼疰门弟子的几率会很大,一定要小心。   看来这老小子的确是个人物,为了能叫我饶恕他,一个劲儿的卖好,现在还提醒我们小心。   我心里一句话,陈玄啊陈玄,罪恶就是罪恶,这是事实,别看你说了这么多秘密,但你该受到的惩罚不会减少。   我感觉自己越来与无耻了,后来自嘲一笑,就淌着水往前走。   可是刚走了一步,我这脑袋嗡的一下,貌似浑身上下的鲜血都涌了上来,当时我就打晃了,一把扶在老炮的肩膀上。   老炮吓了一跳,问我怎么回事。我说头晕的厉害,可能血压高了。   众人都很紧张,猫叔赶紧给我号脉,说气血很平稳,你这可能是太过疲劳,并且还折损了三十年阳寿闹得。   总之一句话,这也算是受伤了,且得缓呢。   隋棠咬着嘴唇说:“我背你。”   我知道她感激我,但我一个大男人,怎么能用女人背着呢。总共就几里地,我就是爬也能爬过去。   秋心抓着我的胳膊,反复查看我的气色,还给我喂水,虽然一句话没说,但她最着急。   后来老炮不经我同意就把我背了起来,还别说,我在他背上,感觉好多了,不过心里边却涌现了一股感觉。   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的,好像突然间很悲伤,悲伤那些曾经逝去的青春,那些遗忘的往事。   甚至隐隐间,我似乎进入了一个很奇妙的状态中    第二百二十二章望气法门大成   我现在非常诧异,因为我从没有这么不对劲儿过,心中的悲伤慢慢转化成了沧桑,就跟一瞬间看破红尘一样,可我才二十一岁啊。   慢慢的,我真的进入了某个奇妙的状态中。我的脑子格外清醒,曾经修炼过的神通口诀,法门要领,好像蝌蚪文一样徘徊在脑海中。   这么说可能有些玄幻了,但这是千真万确的,原先不太懂的东西,一下子就清晰了,甚至触类旁通,我还有了自己的见解。尤其是猫叔传我的望气的法门,原先只是入了门,能看到尸气,却看不到煞气。   现在呢,好像坐着火箭,一下子飞到了顶端,打破了桎梏,一通百通了。   因为我看到了河面上蒸腾起来的煞气,很弱,非常弱,丝丝缕缕的,就跟缝衣线一样。   我心里就跟开了锅一样,兴奋的不得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顿悟吗 猫叔告诉我,说古代的先贤们,有的一夜顿悟成圣,也有的破碎虚空飞升,那个境界要是来了,挡也挡不住。   你说我平白无故的怎么会顿悟呢。难道说就像武侠小说里面写的那样,在战斗中领悟吗 这也不对啊,因为我并没有战斗,我光挨雷劈了,战斗时的蛇灵和小红啊。   掰扯了半天,我才想到了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那就是折损三十年阳寿。   对,肯定是这个,我说刚才怎么有种看透尘世沧桑的感觉呢,三十年的阳寿,代表着很长的一段时间的岁月,现在这段本属于我的岁月,被老天爷拿走了,所以我会大彻大悟。   就像有些人死里逃生一样,一下子就悟了,然后怎样怎样,我也是这么回事儿,三十年啊,要是放在平常人身上,那就别活了。   我现在依旧沉浸在这种状态下,脑子里不断思考着各种神通法门,不知不觉我竟然睡着了,等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已经来到了暗河最深处。   只见前方的河道宽阔了近三倍,地势也高了不少,河水从尽头一片断裂的岩石缝隙里滚出来,我想,那岩石缝隙里应该有个泉眼。   然而在尽头的左侧,有一个洞口,洞口也就是直径两米的样子,一道道光线就打进来了。   我们在暗河里耽误的时间可真不短了,现在应该已经傍晚时分了,看着这些光线,我感觉空气都清新了很多。   可没等说话,我就看到前方的水域中似乎飘着很多死人。   细打量足有二十多个,全都穿着青色的道袍,脸朝下浮浮沉沉,可能这里的水位也浅一些,直到了大腿,所以就算沉底的,也能看的清楚。   不用猜了,这肯定是神霄派的弟子,他们从源头进来,直接被尸奴给吸了阳气,全都死了。   我不禁看了看前方那个泉眼,心说既然整条暗河都是阵眼,为何尸奴都聚集在了这里 老炮龇牙咧嘴的说,死的人可你真不少啊,这水不定多脏呢,咱们也被渗着了,赶紧出去,我都快憋闷死啦。对了,咱们搭把手,先把秦明这小子给抬出去,他娘的这小子怎么这么沉。   我暗笑,我腰上还挂着小须弥金丹元剑呢,也就是这货力气大,换做一般人根本背不动我。   我现在已经好了,所以不占不能占老炮的便宜,张嘴就说:“别费劲了,我自己下去就行。”   这句话吓了老炮一跳,扭头看我,咧着大嘴就笑:“你小子什么时候醒的好家伙,还在俺背上睡着了,俺可跟你说,你这便宜占大了,等离开杀龙岭,必须请俺吃饭,一顿烧烤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我看着他那张朴实的黑脸,心中说不尽的暖和,说放心吧,等出去后,你说吃啥就吃啥。   老炮没心没肺的笑了,然后把我放了下来。   猫叔,秋心,隋棠都很高兴,就连老刁婆也点了点头。   猫叔问我怎么样了,脑袋还晕不晕,我说没问题了,并且我这头晕也不是坏事儿,反而是一桩天大的好处。   随后我就把顿悟的事情讲出来了,猫叔长大了嘴巴,惊讶的不得了,说你小子真是走了狗屎运了,折损了三十年阳寿,竟然悟了望气的法门,我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老炮搓着头皮,问我什么是顿悟,我说本来你是很喜欢吃饭的一个人,但突然间你不想吃了,这就是顿悟。   老炮懵懂的哦了一声,原来顿悟就是作死啊   我知道他现在是理解不了的,所以没往这方面多纠缠,反而指着水里的尸体说,也不知道神霄派的人还剩下几个,咱们还是赶紧出去为妙。   大家没有意见,一个接着一个钻了出去。   等出去,发现所在的地方是一处山坳,外面的天空已经暗淡了下来,不过这座山的海拔比较高,周遭的光线还可以。我四周打量了一下,发现我们已经来到了高于半山腰的位置,距离山顶恐怕还有几十米左右。   一阵山风吹了过来,叫我们倍感清爽,恨不得融化在风中。   但现在没这么多矫情,最主要的还是先生把火,把身上的衣服烤干,黏糊糊非常难受。   我们找了一个避风的地方,生火,然后把最后的干粮分发了一下,后来天慢慢黑了,大山里也安静了下来,不时传来一阵鸟叫,还有野兽的低吼。   老炮舔了舔嘴唇,说成天吃干粮,嘴里都淡出个鸟来了,真想打点野味去。   我说打猎的事儿,你得找兽王,这老东西能跟动物说话,打猎绝对是一把好手。   老炮眉毛都立起来,说你别跟俺提这个老瘪犊子,俺就是没抓到他,不然肯定把他烤了吃。   猫叔也嘀咕,说兽王这家伙到底往哪儿跑了,莫非长了翅膀不成 后来大家就聊到宋科长的身上了,事情发展到现在,我们只想找到宋科长,然后赶紧走人。   什么邪神教的阵眼,鬼疰门的弟子,跟我们关系不太大,也没必要去争斗的没完没了,因为一不留神就会丧命的。   但话说回来,如果真找到宋科长,这么走的也挺不甘心,因为很多谜团都没解开呢。存在肚子里,难受的不行。   等吃饱了,喝足了,我们又生了几堆火,一是防止野兽偷袭,二是取暖,别看现在五月的天,但山里的温度很低,我们身上的衣服也没烤干呢,这一宿要是睡过去,第二天能不能醒还是两说。   后来秋心突然对我说,现在找宋科长就是大海捞针,说句不好听的话,万一宋科长已经遇害了,那我们岂不是得找到猴年马月。不如用万里追魂符找他。   这个事儿我也想过,但施展符咒需要人的生辰八字,我们都不知道宋科长的生辰八字是什么,要说给特侦办总部打电话询问吧,这手机还没信号了。   所以之后的日子,我们只能凭运气。   大家都很失望,索性也不想了,先休息再说。老炮战地一班岗,我还嘱咐他,一定得精神,不管是兽王还是鬼疰门的弟子,哪一个来了,都够咱们受的。   老炮说你就放心吧,我一会儿用树枝把眼皮撑起来,保证不犯困。   我这才放心的睡了,但是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就听耳边有人大喊一声:“都起来,有情况”   条件反射一样,我们几乎从从地面弹了起来,眼睛瞪的老大,里面都是血丝。   只见一脸惊骇的指着身后的大山,说,你们看。   我们回头一看,发现空中出现了一道炫彩,像是有人打了一个信号弹,可又不是信号弹,有点像烟花。   猫叔说:“这是江湖中的玩意儿,求救用的。我想这山顶上发生了一些事情。”   我当时就是一愣,谁会在这个时候求救呢肯定不是兽王,后来我就想到了神霄派的那些人。   虽然我们之间有过节,还跟流云那个眼高手低的家伙战斗了一次,但处在这样的环境中,大家算不上敌人,所以最好抱成一团,才能更加安全。还有就是,我一直不明白,他们是怎么越过竖葬棺进入大山的。并且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我对猫叔说,不管怎样先过去看看。   猫叔心眼多,也稳当,说别急,这东西虽然是求救信号,但不代表发信号的人就需要搭救。   老炮搓着头皮,说猫叔都这个时候了,你就别说绕口令了。   我明白猫叔的意思,他怕事情有诈,怕有人利用这种办法,把我们吸引过去,然后对我们不利。   难道就真的装作看不见吗   我又想到了陈玄,心说血云钻山鬼必须要炼,你看这节骨眼多别扭。现在小红也成了鬼王了,不能随便出来,急的我抓心脑干的。   后来老刁婆说:“我们可以偷偷的过去,加足了小心就行,我感觉这里的事情应该告一段落了。”   老刁婆来这里,是为了调查邪神教的秘密,刚才在暗河里的时候,邪神教这点事儿已经真相大白了,所以她的目的已经达到。   后来猫叔也点了点头,说走吧,都机灵点。   半夜不睡觉开始爬山,要是放在别的时候,我早就骂娘了,但今天不一样,我心中隐隐还有一些兴奋。   我偷眼看着秋心,因为在来杀龙岭的时候,她说有一种预感,貌似在这里能找到她的身世。   当然,我也没忘记我的目的,我是来找我爸的,现在虽然没有线索,可是我坚信,一切的真相都会浮出水面。   大约半个小时,我们就爬上了山顶,可猛然间,一道白色的影子从我们前方掠过,刷一下,跟闪电一样。   可令人目瞪口呆的是,这到白色的影子竟然掠到了悬崖边上,没有任何犹豫就跳了下去    第二百二十三章救人   看到这一幕,我们全都傻了,因为这可是山顶啊,不说千尺绝壁,但也得上百米,别说一个人了,就算一只鸟掉下去,也得摔出屎。   我和猫叔对视一眼,心说这个人绝对有古怪,即便想自杀,也不用跑到山顶吧。并且我们是从暗河中爬上来的,越过了半山腰的竖葬棺阵法,那这个白衣人是怎么上来的难道也是依靠暗河 不对,在暗河中,我们没见过这个人,除非是一直尾随在我们身后。   我的脑袋乱了起来,非常想不通。可猫叔却说,这个人的身法不要太快,一眨眼的功夫就窜下了悬崖,就跟闪电似的,咱们几个,就算是用绳子绑在一起也不行。   还有最关键的一个问题,刚才的信号弹弄不好也是此人打出来的。   他明显是想求救,可他的状态不像是有困难的。   我展望着四周,发现山顶怪石嶙峋,却空无一人,事情顿时蹊跷起来。后来我实在忍不住了,就奔着山崖走去。   猫叔他们也疑惑的不行,尾随着我。   我们踩着碎石,一步步来到悬崖边上,我有心向下看一眼,但又想到了高七和仇四。   这俩犊子,当初就是挂在了头顶的边缘,根本没往下跳,我生怕这个白衣人也使唤这一招,再吓我个好歹,所以我很谨慎,先从脚底下搬起了一块大石头。   心说肯定不是好人,不然的话,为什么打了信号弹,却不跟我们相见呢,那就别怪我了,我也是为了我们的安全着想。   我直接把大石头就丢了出去,轰的一声,擦着悬崖坠滚落下去,悬崖并不是一刀切下来这么平整垂直,也是有弧度的,所以大石头能滚动。   这把猫叔吓了一跳,说你这是干啥呢,万一是朋友可怎么办,这一下不给砸死啦 我说都这个节骨眼了,还什么朋友,咱们现在还有朋友吗不被人算计就烧高香了行不行。   老炮跟猴子一样脚尖,直接蹦到悬崖边上,探着脑袋往下看,后来他对我说:“唉呀妈呀,大石头砸空啦,一个人都没有啊。”   我也走了过去,发现悬崖下面漆黑一片,尤其是半夜里,还有很浓重的雾气,影影绰绰,什么也看不到。   我问老炮,赶紧瞪起你的二十四k钛合金狗眼,认真的看一看。   老炮指着自己的眼睛骂我,老子这特么是狗眼啊,这是人眼 我说行行行,不管什么眼,都给我好好看看,你眼神好,跑不了东西。   老炮说一摆手,说不用了,光线太黑,刚才一打眼就什么都没瞧见,就算把眼珠子都瞪出来也是白费。   我望着下方的白雾,一个劲儿的搓下巴,心说那个白衣人真的摔死了 但是他打信号弹又是什么意思呢难道说这是个死变tai吗 不对,杀龙岭里的事情必须多几个心眼,不会那么简单的。   就在这个当口,就听身后传来一个微弱的声音:“救,救人啊”   听着像一个女子的声音,在这深更半夜的,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猛地转身,发现山顶还是空荡荡的,哪有半个人影 奶奶的,不会是闹鬼了吧,刚才的信号弹是冤魂厉鬼打上去的,就是想把我们给勾引上来,当替身索命。   猫叔冷笑,找咱们当替身,这不是作死么,我看没这么简单。   于是乎,我们慢慢的离开了悬崖,奔着山顶中心走去,这时候微弱的求救声又出现了,还是那个女子的声音。   秋心低声说,那个声音应该就在前方的巨石后面。   前方三十米处,有一块巨石,高三米多,外形像一个葫芦,也不知道来一道炸雷,这葫芦里会不会出现葫芦娃。   走近之后,我叫大家先停下,然后大声质问:“石头后面的是人是鬼,出来说话。”   那个微弱的女声明显激动起来:“是秦明吗”   我当时一惊,竟然认识我,可是在杀龙岭里,我没接触过别的女人啊 后来我灵机一动,几乎是脱口而出:“你是神霄派的白仙子”   就是那个呆萌呆萌的妹纸,成天汪着个小脸,无辜的一笔。   巨石后面传来恩的一声。   当时我非常诧异,白仙子怎么会在这里并且还叫我们去救人,听着意思,受伤的还不少。   老炮说:“唉呀妈呀,咱们都整错了,弄不好是这个丫头片子打的信号弹呀,她肯定和阳长老他们在一起,走过去看个明白。”   之间就交代过,我们的确想找到神霄派的人,因为杀龙岭中危机太多,多一个帮手总是好的。   没想到刚从暗河中出来,就遇到了。就是遇到的方式叫人出乎意料。   我说咱们也别愣着了,赶紧过去看看吧,巨石后面都是幸存的神霄派弟子。   大家没有犹豫,全都跑了过去,发现巨石后面算上白仙子,一共缩着两个人。   他们分别是眼高过顶的流云,还有胖墩墩的小楼梯。   不过他们几个不知怎么回事,浑身脏兮兮,好像从淤泥里刚出来,缩成一团,在瑟瑟发抖。   至于白仙子也非常狼狈,小脸上横七竖八的痕迹,眼睛红红的,好像受到了多大的委屈一样。   不用说我也知道怎么回事,肯定是被尸奴打的,这么多尸奴,能活着出来就算万幸。但是我找来找去也没看到阳长老的影子,难道他也死了 我心里一个劲儿的回忆,回忆那些神霄派弟子的尸体,貌似没有阳长老。当然了,我们当初观察的也没那么细致。   这时候,白仙子憔悴的不行,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说水,水,给我水。   我腰间没有水壶了,还是隋棠递过来一个,我拧开盖子,一点点的给她喂水。   喝了一些,白仙子的精气神就上来了,红红的眼睛也闪亮了一些。   “真是太谢谢你们了,还请你们救救流云和小楼梯。”   我点点头:“你别着急,我们不会见死不救的。你先歇会儿,别说话。”   猫叔,老炮,秋心,全都蹲了下来,帮忙检查流云和小楼梯的伤势,后来得出结论,这俩人阳气丧失的太多,又被阴煞之气入体,现在身体都凉了,就还有一口气吊着。   我顿时就出汗了,虽然跟流云不对付,但也不能眼睁睁的看他死啊。毕竟我们之间没什么深仇大恨。   秋心说先用聚阳符和破煞符试试吧。   她首先画出了聚阳符,分别打在两人身上,他俩浑身一震,脑袋上冒出了热气。并且眼皮也颤抖着,似乎要睁开。   我暗中点头,秋心虚空画符的本事越来越靠谱了,而流云和小楼梯补充了阳气,应该能挺过这一关。   我摸了摸流云的胳膊,说他的身体已经有温度了。   白仙子喜极而泣,对着我们练练拜谢,就差磕头了。   我能理解她的心情,要是有人给我雪中送炭,我也会高兴坏的。   但这里只有一个人无动于衷,好像跟他没有半分钱的关系,她就是老刁婆。   老刁婆跟神霄派有过节,并且因为圣邪的原因,她就更不待见神霄派了。   这时候的秋心很专注,抬手又是两道聚阳符打了出去,流云和小楼梯,勉强的睁开了眼睛,瞳孔里尽是痛苦之色。   白仙子找急忙慌的过来,摇晃两人的身体,问他们要不要紧。   流云嘴唇干裂,神情萎顿,没有了先前的风采,不过他依旧坚定的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可随后他就看到了我们。   我感觉他浑身的汗毛一瞬间就炸了起来,那是一种警惕,但更多的是恐惧。   他嘶哑的说,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白仙子怕闹误会,赶紧解释,说要是没有我们,你和小楼梯根本醒不过来。   流云高傲,目空一切,即便被我击败了,也很是不服,说生死自有天定,不用我们插手。   说着,还要站起来,但他的身体太虚弱了,一批过又坐了回去,正好坐在小楼梯的胳膊上。   这个胖墩墩的少年叫唤了一声,说师兄你就别臭屁了,人家可是咱们的救命恩人,这样说话是不好的。   流云哼了一声,不再说话了。   秋心说给你们打了两道聚阳符,补充了阳气,但你们身体里还有很多煞气,我还要再画几道破煞符。   说完,她看了看我,我点点头,那意思,流云不是傻子,你救他他还能埋怨你不成。   后来秋心又画了四道破煞符,驱散了他俩体内的煞气,眼看着他俩的脸色就好转了,也有了血色。   但符咒只能治标并不治本,想要彻底痊愈,还得多加修养。当然,这话不用我说,流云他们也知道。   其实我很纳闷,堂堂神霄派的弟子,不管是道袍还是长剑,都篆刻着符咒,这说明他们对符道很精通,所以说,难道连自身的煞气都没办法解决吗 换言之,如果没有我们的话,流云和小楼梯真的会死,所以我想这其中一定有隐情。   老炮拿出了水,没好生气的说喝点吧,命都救回来了,别在渴出个好歹。   流云还是气鼓鼓的,不服不忿,但他可能是真渴了,抓起水壶就喝个没完。而小楼梯就比较有礼貌,挤出一个笑容说谢谢。   我问白仙子,你的身体如何。   白仙子自己没事,已经疗过伤了。   后来我才知道,他们进入暗河遭遇了尸奴,把身上的符咒都用的差不多了,流云和小楼梯把最后疗伤的符咒还有药品留给了白仙子。所以才有这么一出。   我了解了事情经过,暗中点头,这流云也算个男子汉大丈夫,在绝境中还能照顾师妹。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左右,他们三人都缓过了这口气,而我呢,犹豫了半天,终于憋不住了,问阳长老是不是已经死了。   三人听完脸上的表情非常古怪,并没有作答。   我问怎么了,难道说阳长老没有死   谁知流云猛地一拍地面,非常愤怒的说:“不要再提这个老匹夫,要不是他,我们怎么会死这么多师兄弟。”   小楼梯也哭了:“阳长老把我们坑苦啦”    第二百二十四章黑色灯笼   这话叫我们都愣住了,阳长老怎么会坑他们之前阳长老给我的感觉还是很明事理的,绝不是坏人。   所以我说你们别着急慢慢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实我心里很多谜团没解开呢,可是流云这么义愤填膺,小楼梯也是鼻涕眼泪的流,我只能压着性子,一步一步的来。   流云红着眼睛道:“当初要不是阳长老煽动我们跟他来杀龙岭,也不会是这个结局。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他。”   小楼梯擦了擦眼里,说:“当初进入暗河的时候,我就说恐怕要出事,没想到还真出事了,二十七个师兄弟啊,就还剩下咱们三个。至于阳长老也不见了。你说这回到山门,怎么跟掌门交代”   白仙子一摆手:“这事儿也有我的责任,当初要不是我极力主张,你们俩也不会跟随。到时候我跟我爹说。”   他们三个你一句我一句,说的很快,但叫人听不懂。不过白仙子最后一句,却叫我目瞪口呆,她竟然是神霄派掌门的女儿。   难怪流云,阳长老对她这么尊重。   老炮还跟我嘀咕,说怎么越听越糊涂,他们到底怎么个意思 我说我比你还糊涂呢,貌似神霄派这点儿,比较复杂了。   隋棠问阳长老来杀龙岭到底是为了什么,怎么还煽动你了 流云道:“当时下山的时候,只说带我们去历练,然后半路上就遇到了老刁婆,就发生了一些摩擦。”   我们都看向了老刁婆,当初双方结怨就是因为这个。   老刁婆点点头:“然后呢”   流云道:“然后你就逃了,我们就阴差阳错的追到了杀龙岭,说句实话,其实我们根本没追上你,是阳长老故意把我们带入了杀龙岭。然后惊讶的发现,你竟然也在这里。”   我蹙着眉头道:“也就是说,阳长老的最终目的是杀龙岭,之前的一切都是幌子。”   流云点点头:“是这样,一切都是他的幌子。其实放在之前我们都不知道。可是自从进入了暗河,看到了那些尸奴后,阳长老就一改常态,说终于等到这一天了,然后突然施展神通,双掌一推,把我们二十多名弟子,推向了成百上千的尸奴群,他却只身一人逃之夭夭,要不是我们三个机警,死里逃生,恐怕也会成为一具尸体。”   流云是个要强的人,但说到这里,也哽咽了,他在心疼那些师兄弟。   我和猫叔对视了一眼,心说真够乱的,这阳长老原来是个伪君子,表面上挺那啥,谁知道背后下毒手。就算自己另有目的,也不能暗算手下的弟子呀。除非他的目的不能见光,这是杀人灭口。   我仔细寻思着,阳长老貌似是进入暗河,看到尸奴后才变脸的,也就是说,他的目的,跟这些有关系,而暗河和尸奴,又是邪神教的阵眼......   那么答案呼之欲出,他的目的就是邪神教。   难道他也跟残袍一样,想找到教主的灵魂,然后吞掉他的道行,成就无上霸业 后来一想,恐怕不是这么回事儿,这里只是魄灵归元大阵的一处阵眼,想要得到教主的道行,得去云南,因为那是最后一处阵眼。   犯不着对流云他们下杀手吧。   所以我认为,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说到这里呢,我又不得不问问,他们是怎么上山的,难道没有碰到竖葬棺吗 小楼梯擦了擦眼泪,说的确遇到了竖葬棺,但阳长老手中有一件宝物,是玄门八大重宝之一的玄灵古玉,这东西可以屏蔽任何阵法的攻击,所以我们就轻而易举的上山了。   我瞳孔一缩,又是玄门八大重宝,这玄灵古玉真心厉害啊,竟然能屏蔽阵法的威力。老炮手里的镜子只是能找到阵眼而已,两者差的不是一个档次。   同时我心中在想,这玄门八大重宝,到底是谁研究出来的,威力几乎逆天。我掐着手指头算了一下,迄今为止,一共听说了七件宝物了。   猫叔也一脸的好奇,因为他说过,玄门八大重宝格外珍贵,一般人别说见过了,恐怕连名字都不知道。所以这玄灵古玉四个字,算是深深的印在了他的脑海中。   这时候白仙子问,那竖葬棺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很多条山路上都有,几乎封锁了一切,如果不长翅膀,根本上不来。   我诧异的说,你竟然知道这座山其他的道路   白仙子说我们从暗中逃出来,被尸奴给伤了,第一时间想下山,怕尸奴冲出来追杀我们。但是走了好几条下山的路,都被竖葬棺给挡回来了。后来折腾了半宿,大家都快支撑不住了,才上的山顶,上来也就是十几分钟,就听见了脚步声,我才向你们求救的。   对了,你们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呢   你瞧这话问的,我当然不知道你们会在这里啊,还不是那个跳崖的白色人影。   我就问白仙子,有没有见过一个速度很快的白色人影,我们能上山顶,还都是因为白色人影打的信号弹。   白仙子顿时汪着个小脸,有些不知所措,说光顾了逃命,根本没时间注意别的。当时的情况,小楼梯和流云都快不行了,我一个人咬牙撑着,把他来扶到了山顶,就算真有个白色人影跟着我们,我们也察觉不了。   我点点头,心说好吧,既然没见到,说明不是熟人,阳长老的可能性就更低了,他不会害了人再去救人。   所以我不知不觉就冒出了冷汗,因为这座大山里,又出现了一个未知的敌人,好在他已经坠崖了。   可是我心里总有一种感觉,这个人不会死。当然,这也可能是一只鬼。   我本来还想问问他们见没见过兽王,后来一想还是算了,白色人影这么明显的事儿,他们都没有感觉,就更别说兽王了。   后来隋棠问了一句:“现在你们有什么打算”   流云恶狠狠的说:“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找阳长老算账。”   隋棠笑笑,说你现在站都站不起来,怎么找人家算账,再者说了,你也不知道他的踪迹啊。   流云唉声叹气,愤怒的用手拍着石头,手指头都被划出了口子。   我赶紧制止他,说不用着急,先凑合一宿,等天亮了再说。   后来我们找了柴禾,点燃了篝火取暖,由于没有了干粮,我们只能喝点水,然后都轮流休息一下。   大约快天亮的时候,我被一阵阵雷声惊醒,我以为要下雨了,谁知一看天边,朝阳万里,根本没有闹天气的痕迹。   经过仔细辨认,这雷声竟然从山脚传来。   我当时就不淡定了,心说真是奇怪了,雷公电母不在天上工作,跑地面上干啥来了。   这时候雷声更加秘籍了,轰轰的,炼成了一片。   不光是我,其他人也纷纷睁开了眼睛,左右对视一眼,都不知道咋回事。   后来我赶紧跑到了悬崖边上,探头缩脑的往下看,发现空中还是弥漫着一层白雾,貌似永远都不会散去。但是那惊心动魄的雷声,却穿透了白雾,贯入我们的耳朵。   流云,小楼梯经过休息,现在已经能走路了,但是脸色非常煞白,他俩听到山脚下的雷鸣,也是惊讶的合不拢嘴。   老炮咋咋呼呼的说,山下面打雷,这真是闹鬼了。但大白天的,怎么会闹鬼呢。   老刁婆哑着嗓子,说了一句:“这不是打雷,是山脚下有人在打斗。”   我大吃一惊:“什么人打斗,会发出这么大动静他们一人扛着一个火箭炮吗”   老刁婆也一脸不可思议,那双血色眼睛更渗人了,她说:“我也没见过这么厉害的高手,但是江湖大了,战斗中别说迸发雷鸣了,就是夷平一座大山都有可能。别忘了你的两只鬼王都有这个能力,真战斗起来,动静也不小呢。”   猫叔点点头,说江湖中的确有这样的高手。但不知山脚下的谁。   不知怎么的,我竟想起了跳崖的白色人影,会不会是他 但是打斗需要两个人,另一个又是谁呢 想到这里,我抑制不住的想要下山看看,可回头一想,下山的路都有竖葬棺,我们根本过不去,除非能弄到玄灵古玉。但是阳长老这犊子早就没影了。   其实我很多次,都想叫老炮拿出镜子,照射出竖葬棺的阵眼,然后把这东西破掉,反正是一座阵,破掉了自然烟消云散。   可是布阵的人是鬼疰门弟子,我怕惊扰了对方,因为对方实在太难以捉摸,稍有不慎就会吃大亏。   我正寻思呢,山脚下的雷鸣突然中断,貌似已经停止了战斗,我使劲的盯着悬崖下的白雾看,真想看到山脚的情况。   没了雷声,我反而不踏实了,因为战斗结束,就两种结果,一是分出了胜负,二是两人罢手言和。   不管哪一种情况,都非常不妙,因为他俩不打了,搞不好就会上山,万一跟我们照了面,是福是祸可就说不清了。   所以我建议先躲起来。   流云的脾气上来了,说躲什么躲,大不了一战,还怕他们不成。   我心里讲话,你怎么没被尸奴给整死呢。这脑子不是一般的笨,在事情没弄清楚之前,有必要这么强势吗 我想说他几句,可是碍于他的性格,还是忍了。   但就在这个当口,老炮突然瞪了大了眼睛,指着悬崖下方的白雾,说:“秦明,你看那是啥玩意儿”   我低头一看,发现一个东西穿破了白雾,慢悠悠的飞上来,细打量,那竟是一盏黑色的灯笼    第二百二十五章墓中凶险   一盏黑色灯笼,飘飘遥遥的升了上来,弄得我们全都瞪大了双眼。   心里讲话,这只是一盏灯笼啊,又不是孔明灯,怎么会自己飘上半空 并且这灯笼是谁搞的,飘上来又是啥意思,难道是想传递什么信息吗 随着灯笼的升高,视野也就更加清晰起来,我发现这个灯笼并不寻常,因为黑色的灯笼皮上篆刻着密密麻麻的金色咒文,并且这些咒文忽闪忽闪的,并且每一次忽闪,亮度就提高一分,似乎再过一段时间,这些符咒就会全部亮起来。   我问猫叔怎么回事,猫叔摇摇头表示不知。   白仙子突然说道:“额,那个,我好像听说过这种符,但又忘记了。”   大家伙儿都很诧异,秋心还叫她仔细想想。白仙子蹙着眉头,陷入了沉思。   就在这个当口,灯笼皮上的咒文,猛地发出嗡嗡声,突然间炸亮。   没等我们反应呢,黑皮灯笼突然加快了速度,好似一枚炮弹般就冲了上来。   当时差点把我吓尿,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就向后躲闪,我当时以为这个会冲过来,然后爆炸,一下把我们全炸死。   可我想错了,灯笼冲出悬崖后,好像活了一样,凭空转个弯儿,直奔东北方向而去,然后越过一道山崖之后,猛地向下一扎,就不见踪影了。   我非常的疑惑,这黑皮灯笼去哪儿了,上面激发的符咒又是什么 不过我却明白一点,这个灯笼肯定跟下面对战的两个绝世高手有关系,既然如此,那就过去看个究竟。   我说咱们跑过去,看看灯笼去哪儿了,反正在这儿呆着也是呆着。   流云第一个同意,他脾气上来了,眼睛瞪的很圆,说什么也得看个究竟。   我不愿意搭理他,跟猫叔打个招呼,一马当先就冲了出去,这事儿不能耽误,不然的话,谁知道那灯笼会去哪儿,万一找不到可就白费功夫了。   山顶的很大,出奇的大,我们奔着东北方向,深一脚浅一脚的跑着,小楼梯这货还绊了一跤,反正连拉带拽,我们越过了几个山头很多山体都连在一起,高低起伏,不好走,但能过。,最后来到了黑皮灯笼下坠的地方。   这是一处很陡峭的山坳,想要过去,必须半蹲着,一点点爬过去。   山坳里的空间不小,但有石头当着,看不到全貌,更看不到那个黑皮灯笼。但可以肯定的是,黑皮灯笼一定钻了进去,不然四周都是山坡,总不能又掉下去了吧 其实我们的脚心都挺疼的,攀爬过程中,手掌,胳膊,甚至是脖子,都出现了划伤,弄得很狼狈。   但目的地就在面前,哪有不过去的道理。   小楼梯比较怂,连忙摆手,说我浑身没劲,一不留神就会滚落山坡,到时候身子都摔碎了,收都收不完整。   流云一瞪眼,说你要是给我装蒜,我现在就把你丢下去。   白仙子汪着小脸,说师兄别动怒,小楼梯可以的,恩,他真的可以的。   后来小楼梯哭丧着脸说,我特么可以的,师兄   后来我们摆出一字长蛇,一个接着一个往山坳里爬。   途中的确出现了一脚蹬空的事件,幸好是有惊无险。   后来我们都钻进了山坳,这里光线挺暗淡的,并且一股股阴风就吹了过来,猫叔说这地方很古怪,竟然有煞气。   山坳就是山体凹陷进去一块,所以我怀疑煞气是从更深处的空间传来的。   我们大约走了十来米,发现了山体空洞,这是常年被雨水腐蚀,烈日灼晒的后果。   空洞里很深,光线更暗,走进去之后,浑身的汗毛都炸起来了,因为阴风阵阵,吹得人骨头缝都疼啊。   我当时就叫大家停止,因为这太诡异了,再往前走下去,恐怕会有危险啊。并且最主要的是,还没找到黑皮灯笼的踪迹。   这时候猫叔抖手丢出去一道天火符,轰的一声,前方黑暗被撕碎了,发现空洞的深处竟有两扇石门。   在石门的左侧,还立着一块石碑。   我瞪大了眼睛,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石门,石碑,这都是人工制造的,也就是说,这里可不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老刁婆说谁在这儿弄了一座洞府   我说你西游记看多了吧,还洞府,里面难道住着牛魔王吗 老刁婆瞪了我一眼,说不是洞府还能是什么,难道是坟墓吗你见过谁的坟墓建造在山体中 猫叔说唐代的墓葬就喜欢凿山而建,但规格和样式跟这个也不同。   猫叔是这方面的行家里手,我心中顿时有点底气了,就征求大家的意见,到底进不进。   流云生怕落在了别人后面,直接说进,倒要看看是谁在搞鬼,没准儿阳长老那个混账东西也在里面。   说完他不等别人的反应,径自冲了过去,借着天火符最后一点光亮,他看向了石门一侧的石碑。   只听他惊讶道:“这还真是一座墓。”   我们都围拢过去,猫叔又打出一道天火符,照耀在石碑上,但是当看清上面的字体后,吓得我们全都怪叫起来。   猫叔更是不可思议的低吼:“这怎么可能”   只见石碑上只刻了三个大字:童贯墓   这三个字好像一把大锤砸中了我的脑袋,童贯墓不是在河北吗咋跑到山西杀龙岭来了。并且童贯墓已经被中原十虎盗了,途中还发生了爆发,一切都化作废墟了。难道说童贯有两座墓室 猫叔整个人都不好了,脸上带着三分震惊,三分讶然,还有四分难以置信。   秋心说干die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又冒出一个童贯墓。   猫叔说别说话,我现在脑子很乱,我也迷糊了。   流云三个神霄派的弟子,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很好奇的看着猫叔。而老刁婆的表情很古怪。   她知道猫叔的身份,自然也知道二十年前的事情,所以她的脑子估计也混乱了。   后来我还是说了一句:“那个猫叔,虽然我不懂盗墓,但我却知道狡兔三窟是什么意思,童贯这么大一个太监,很可能就制造了很多疑冢,专门混淆人眼球的。咱们眼前这座墓,应该是空的。”   猫叔斩钉截铁的说:“这不可能,童贯的事情你也知道,他是被皇帝处死的,还是赖布衣以及他的死党,冒着生命危险把尸体偷了出来,然后进行安葬。这等危机的情况,哪有时间建造疑冢,并且还是开凿在这种大山中。”   老刁婆也点头:“虽然不知道这石门里的规模,但想要在这个位置开山造墓,以北宋年间的水平,还真费劲,绝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搞定的。”   你看这俩人还一唱一和的,所以我顿时就不知道怎么办了。   既然不是童贯的墓,为什么石碑上要这么写呢   我们正在琢磨,流云这个惹祸精,竟然一脚踹开了石门。   石门本来就有一道二十公分的缝隙,我怀疑那个黑皮灯笼就是从这里钻进去的。现在被流云踹开,一股浓烈的阴煞之气就冲了出来。   里面的光线更黑,但下一秒,黑暗中突然蹦出一道又一道的烛火。   腾腾腾   刹那间,石门里出现了两排烛火,黑暗被驱散后,我们惊讶的发现,面前是一个笔直的走廊,两侧的墙壁上,挂着烛台,上面的烛光笔直,橘黄,好似凝结了一样。   我心里就是一哆嗦,这是蜡烛,又不是电灯泡,怎么一开门,全都点着了是谁点的 后来我开始观察这个笔直的走廊,发现有三米宽,三米高,深度起码得三十米开外,在尽头横着有一条路,也就是一个t字走廊,不知道两边通向了哪里。   我问猫叔,这古代的墓葬都是这种形式的吗   猫叔脸色有些白,一个劲儿的摇头,说我盗过的墓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却从没见过这么诡异布局。   一般正常来说,什么年代的墓葬具备什么年代的风格。童贯是北宋人士,可这里却是唐代的墓葬形态。但是墓葬里面有点像明朝的回字局。   我说什么叫回字局   猫叔说你看见前面的t字走廊了没   我说早看见了,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猫叔说奔左右两边的道路,还会继续延伸,然后向前形成直角,挺近一段距离后,最后收口,形成一个口的格局。   然而这个口字里面还有一圈儿走廊,也就是一个小口,小口里会布置成墓室,殉葬坑,或者是小型的祭台。   猫叔说的非常专业,我只能听懂个大概。反正一句话,这座墓是个四不像。   所以我灵机一动,说道:“你说这里是不是现代人,人为开凿出来的,就是为了模仿古代墓葬的形式,包括门口刻画着童贯墓三个字的石碑。”   猫叔眼睛一亮,说的确有这个可能。不过石门里的煞气更重了,我感觉真的有古尸。   古尸什么的勾不起我的兴趣,我现在非常好奇,黑皮灯笼的去向,于是我打头,沿着这条走廊走了进去。   当走到t字路口的时候,不免像两边展望,果真跟猫叔说的那样,延伸了几十米后,开始垂直着向前方挺近。   猫叔说走右边,然后闷头向前走。   我追上去,问他为什么走右边   猫叔就说了一句话,左边不是给人走的,这中回字局非常诡异,还是加小心。   我这心一下凉了半截,不是给人走的,难不成是给鬼走的吗 走到近前,又向左拐,发现走廊的两边,已经不在是岩壁了,而是一个有一个没有门的石室。   石室中摆放着很多落满灰尘的瓶瓶罐罐,还有石桌石椅,甚至还有牛马的骨头,也就是殉葬坑。   前方的路得有上百米,光线也很差劲,我们走的很慢,几乎不放过任何一个石室,一时间,一股呛鼻子的尘土味传来,还有腐烂的恶臭。   猫叔终究是忍不住,走进了一间石室,拿起一个类似于酒坛的东西,用袖子擦净了尘土,然后仔细观察起来,随后不知看到了什么,他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迅速把手里的古董放下,又在殉葬坑里拿起一块骨头,可手指一碰,骨头竟成了齑粉,顺着指缝就流走了。   我问猫叔怎么回事。猫叔愣了片刻,然后眉心拧成了疙瘩,无比费解的说,刚才的瓷器竟是明宣德汝窑的,骨头也是几百年前的,不然碰一下不会碎掉。   我诧异的说,你的意思是,这些陪葬品是明代的,这是一座不掺假的古墓 猫叔艰难的点头,低声说,我也是日了狗了,没听说明代的墓会凿山而建啊,并且门口写童贯墓干啥。难道是直系亲属吗 不对啊,童贯可是太监......   就在我们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走廊尽头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这个人影手里提着一个冒着金色咒文的黑皮灯笼    第二百二十六章七口银色水缸   看到这个人影,我心里就一哆嗦,没想到翻山越岭飞进来的黑皮灯笼,竟然在他的手中,他是谁,是人是鬼 所以我下意识的就大吼一声谁。   这一嗓子不要紧,对方身形一闪就消失在了原地。   老炮揉了揉眼睛,叫唤着,说闹鬼了,真特么尿性,怎么一下就没影了呢。   猫叔也不研究这些陪葬品了,很凝重的说,那人影不是凭空消失了,而是他的旁边有一条路。   这是一个回字局,咱们所处的是大口外面,那个人影站在两条路相交的直角,他几乎一动,就会被墓墙所遮蔽。   我问猫叔,那个人影到底什么来路,怎么会在墓葬中。   这可是埋死人的地方啊。   猫叔一晃脑袋,说别问我,我现在也迷糊着呢,首先来说,这座墓就有古怪,其次是,那个黑皮灯笼可是从山脚下升上来的,恐怕知道真相的人,还在山脚下呢。   我暗中咬了咬牙,事情越发难以捉摸了,不管是宋科长,蛊王,还是兽王阳长老,貌似商量好一样,全都失踪了,那个鬼疰门的弟子也没什么踪迹,至于跳崖的白色人影更是无从谈起。   我本来还想寻找我爸的线索呢,现在一看,还是别扯了,搞清楚这里的情况再说吧。   秋心说咱们别愣着,追上那个人影不就行了   其实流云这个冒失鬼已经追了出去,别看他跟我们走在一起,但并不是一条心,这个当师兄的还没有白仙子和小楼梯叫人省心。   我们几人也追了过去,小楼梯还叫流云,叫他慢点。   途中隋棠说,这个提着灯笼的人影,会不会就是鬼疰门的弟子呢。那可是个不人不鬼的家伙。   这个猜测不是没有道理,毕竟对方那么诡异,说成不人不鬼也算合适。但我的心就提起来了,因为鬼疰门弟子不是一般的难缠,连宋科长都不是对手,真要是对上,我只有放出鬼王战斗了,自己根本不够格。   一眨眼的功夫,我们就来到了墓道尽头,左拐又是一个直角走廊,两侧的岩壁上依旧挂着烛火。   我们几乎绕了回字局的大半圈儿,猫叔说这个墓葬的规模很小,一般的回字局,起码有几千个平方。   而这时白仙子指着前方说,咦,流云师兄在干嘛怎么愣住了。   流云跑的最快,现在站在前方的墓道上,对着岩壁发呆。   我们过去一看,发现岩壁上有一道门户,走进去就是回字局的小口范围。至于流云本人,傻掉了一样,盯着里面看。   这小口范围内,灯光暗淡了不少,只有几个是五六十个平方,我一开始以为,他找到了那个提灯笼的人影,谁知定睛一瞧,我也愣住了。   因为这空间里没有半个人影,却摆着七口银色的大水缸。   不知是纯银打造,还是表面镀了一层银,反正银光四射,非常的漂亮。   这七口银色的大水缸,只有半人高,上面盖着青石板的盖子,缸体表面有花纹和云饰,还有一些张牙舞爪的恶鬼图案。   并且七口大水缸的位置很特别,应该是按照北斗七星排列的。   我看着猫叔,说这里面不应该是墓主安歇的地方吗,没有棺材,反而摆了七口银色的大水缸。   猫叔说你就别扯什么墓葬规格了,按理说这座墓就不应该存在,什么安歇不安歇的,我感觉咱们进来之后,就没一件正常的事儿,咱们别安歇了就烧高香了。   我说在坟墓里,怎么竟说丧气话,先过去看看情况。   谁知猫叔一下抓住了我的胳膊,摇摇头,表示不能冒进。   他是老江湖,心里有准头,不叫我进去,我还真没脾气。   愣了半天的流云忽然一瞪眼,说道:“刚才那个提着灯笼的人影跑入来这里,我得看个究竟,弄不好就是阳长老那个混账东西。”   这小子被仇恨蒙蔽了心神,看谁都想阳长老。   说完他就迈步走了进去,我想阻拦都没机会,但我还是叫他小心一些,而流云只是哼了一声。   老炮说这犊子早晚得死在这儿,太冲动,太年轻啊   与此同时,胖墩墩的小楼梯突然说了一句:“里面只有七口水缸,也没有任何门户,那个提着灯笼的人影去哪儿”   我猛地看向了七口大水缸,难道说那个人影钻进水缸了 不知怎么的,我心中突然涌现了一股不安,我果断大吼:“流云快回来,事情不对头。”   而流云已经来到了一口大水缸近前,对我的话更是充耳不闻,抬手就摸向了一口水缸。   恐怖的一幕发生了,盖着水缸的青石板盖子,咔嚓一声就崩碎了,好似平地一个炸雷,没把我们给吓死。   紧接着从中喷出一大片黑气,把流云团团包围,流云闷哼了一声,来不及躲闪,肯定把黑气吸进鼻子里了。   就看他身子一软,竟然翻进了面前的大水缸,噗通,还传来了水声,但没看到流云挣扎,貌似他已经晕了过去。   “师兄”   “师兄你怎么样”   白仙子和小楼梯疯了一样扑了进去,我暗说不妙,这水缸里不定有什么要命的东西,如果在这么莽撞,后果不堪设想啊。   我大吼一声:“你们俩给我站住。”   一着急,我也进去了,猫叔,老炮,隋棠,秋心,更是跟了进来。   这时候白仙子和小楼梯突然停住了脚步,我以为他俩听了我的话,谁曾想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因为掉进流云的那个水缸,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冒出了一大片黑水。   黑水慢慢升到缸口,然后溢出来,顺着缸体往下淌,原本银光闪烁的缸体,被蒙上了一层漆黑,光泽顿时消失了。   但我发现,这些黑水非常粘稠,也不知是什么液体,汇入地面后,开始奔着我们的方向蔓延,很快就来到了白仙子和小楼梯的脚边。   老炮提鼻子一闻,说唉呀妈呀,这黑不溜秋的玩意儿,咋这么香。   我也嗅了嗅,发现的确很香,有点像香油的味道,但比香油甜腻,反正非常诡异。   这时候银色大缸还在往外冒黑水,我甚至怀疑,这缸底通着地下的泉眼,不然的话,怎么会冒起没完,   还有就是,流云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了,难道他被黑水给溺死了。   想到这里,我心中急的不行,这好歹是一条生命,不能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死。   其实流云的手段不小,当初要不是我使用高级符根本赢不了他,所以能轻而易举的叫他着道,说明这七口大缸不是一般的凶险。   我冲到了白仙子和小楼梯身边,看着粘稠的黑水已经钻进了鞋底子,我赶紧抬起脚来,知道这不是好东西。   可下一秒,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从黑水中竟然出现了一张张人脸。   是的,蔓延过来的黑水也就是床单这么一大片,可是上面的人脸越来越多,最后都挤在了一起。   人脸的模样各不相同,有男有女,但全都狰狞扭曲,用眼睛死死瞪着我们,然后张开大嘴开始咆哮。   震耳欲聋的声音叫人崩溃,我忍不住倒退,但这并没有结束,因为从这些人脸的嘴中,竟然喷出了一道道黑气。   流云就是因为这种黑气,直接翻进了缸里,肯定是邪乎玩意儿。   当时我也没想别的,招呼秋心,先来一道业火燎原符再说。   秋心虚空画符,抖手打了出去,轰的一声,一大团火焰扑在这些黑气上,将其燃烧一空,然后又坠落地面,覆盖在了这些人脸上面。   我心说烧不死你们这些狗日的。   但是火焰过后,黑水分毫不减,那些人脸更是没有任何损伤的痕迹。   我擦,竟然不怕火。   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白仙子说咱们赶紧救师兄,不然就全完了。   话音未落,其余六个白银大水缸轰然一阵,盖子砰砰爆炸,咕嘟嘟,大片黑水涌上来,然后漫出缸体,流淌在了地上。   没等我们反应过来呢,这个五六十平方的空间,全都被黑水给铺满了,甚至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没办法,我只能拉着小楼梯和白仙子向后退。   黑水把我们逼了出来,而薄薄一层水面上,挤满了各式各样的人脸,它们似乎在大缸里呆的时间太长了,一旦出来,立马大声咆哮。   猫叔脸色苍白,说这些人脸应该都是鬼魂,但以为黑水的缘故,这些鬼魂无法轮回,并且看数量,起码有一千多啊。   特码,这么多鬼魂是哪儿来的。   后来我漆黑的脑海中猛地划过一道闪电,奶奶的,暗河中的尸奴就是一千三百多个,难道说这些鬼魂是尸奴身上的?   尸奴是尸体炼制而成的,体内并没有魂魄。所以说这么多魂魄去哪儿了,很可能也被特殊的方法炼制了,然后丢进了七口大水缸。   我心里话讲,难道这个墓葬也是邪神教搞出来的,也是阵眼的一部分。   我正瞎琢磨呢,黑水中的人脸猛地挣脱出来,全都悬浮在半空,密密麻麻挤在一起,好像一阵旋风般冲杀而来。   我知道,惨烈的正面战斗又要开始了。    第二百二十七章噬鬼收煞符   这里的空间不要太狭小,根本施展不开手段,我们准备倒退出去,在走廊中战斗。   但就在上千人脸冲杀过来的瞬间,身后的门户轰的一声闭合了。   那是两扇石门,原先敞开着,进来的时候没费劲,没想到想要出去却难上加难了。   黑水蔓延到了脚下,人脸扑倒了胸前,如果我们再不组织反抗,肯定会被这些人脸给撕碎的。   吼吼吼   满天满地,四面八方都是张嘴嚎叫的人脸,我看到他们的嘴里有锯齿一样的牙齿,并且齿缝间吞吐着黑气。   我心说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连业火燎原符都不怕了。难道还要施展明王扇不成 秋心一抬手,画出很多破煞符,打出去撞击在人脸上,发出沉重的轰鸣。   破煞符管用了,这些人脸被打的扭曲,甚至出现了裂痕,但人脸太多,符咒太少,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嗖嗖嗖   人脸被彻底激怒了,开始见缝插针,要跟我们玩命。   猫叔画出了掌心雷,抬手拍去,轰的一声,一个人脸爆炸。但紧接着就有三四个人脸要在了他的手背上,胳膊上,撕裂了衣服,并且接触到皮肤之后,上面就长出了一个又一个铜钱大小的黑色斑点。   猫叔惨叫一声,猛地咬破舌尖,喷出一口血雾,遭遇人脸后,顿时冒出一大片青烟,进攻的节奏顿时乱套了,开始倒退。   趁着这个功夫,我把猫叔挡在了身后,轮动小须弥金丹元剑疯狂砍杀,隋棠的子弹也跟暴风雨一样席卷出去。而秋心也掏出了紫阳锤,就跟打地鼠一样,来一个砸飞一个,金光迸射,威能磅礴。   白仙子和小楼体也没有闲着,红着眼圈儿,舞动着手中长剑,精湛的剑法飙射,剑花就跟天上的星辰坠落一般,看着眼花缭乱,并且他们的长剑上都篆刻着符咒,施展起来,青蒙蒙,非常霸道。   我们五个人,各自站定角落,几乎形成了一道火力网,把猫叔和老炮挡在后面。   老炮急的跟什么似的,但是他只有拳脚功夫,想要打鬼,必须要请神上身,这请神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行的。所以不到万不得已,还是免了吧。   人脸前赴后继的冲杀,我们集中精神对抗,可是那股子香味越来越浓,是地面黑水中散发出来的,不知怎么的,闻多了之后,我的情绪开始亢奋,好像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   反观其他人,也是这个模样,我感觉不太妙,但又说不出哪里的毛病。   这时候猫叔还在残哼哼的叫唤,老炮说你的胳膊这是怎么回事。   我回头一看,猫叔的胳膊上,已经布满了通乾大小的黑色斑点,看着非常渗人。并且这些黑斑的边缘,飞快的起皮,出水泡,最后溃烂。   我当时就吓傻了,如果这么发展下去,这条胳膊会全都烂掉的。   “猫叔,这些人脸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肯定不是鬼魂那么简单的事情。   猫叔疼的满头大喊,说自己这是阴沟里翻船了,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些东西叫做魍杀鬼 魍杀鬼 这特么是什么玩意儿   猫叔语速极快的解释,说这东西的个体威力并不大,但数量达到一定程度后就非常可怕了。   炼制这种鬼物,需要从活人身上生生抽魂炼魄,然后用槐树汁,拌羊血,在加入一种中草药,形成脚下的这种黑色液体,最后把生魂泡进去,落咒封存,十年后,就会成为魍杀鬼。   这种东西最是恶心,只要触碰到身上,就会中鬼毒,皮肉溃烂不说,自身的阳气也会慢慢流逝干净。   我惊讶的大叫:“那这种溃烂能治不”   猫叔点头,说当然能治,并不是绝症,只是刚才太疼了,我没腾出功夫。   我急了,说你那还等什么,赶紧疗伤,不然你一会儿就骨肉分离,烂成一锅粥了。   猫叔赶紧从怀中掏出了一包香灰,忍痛敷在溃烂的伤口上,把整个袖子都给扯断了。   这时候秋心对我大叫:“秦明,你小心”   我猛地回头,发现足有上百个人脸冲我怪叫着冲来。当时我根本来不及挥动小须弥金丹元剑了,赶紧从怀中掏出了一道符。   这是六道高级符中的一种,名叫噬鬼收煞符。这道符非常奇妙,因为这种符能吞掉鬼物的那缕精魂,只要精魂一灭,多大的能耐都施展不出来了。   所以我直接把符咒丢出去,口中念诵:“符咒一招,噬鬼吞魂,阎罗不下,万法沉沦,吾奉八方鬼王赦令,收取精魂”   轰轰轰   符咒爆炸,泼洒出遮天蔽日的黄光,把所在的这个空间彻底笼罩。   原本飞舞在半空的人脸,好像发现了什么可怕的事物一样,全都惨叫起来,并且人脸开始扭曲,干枯,一道道黑色的精魂猛地抽离出去。   噗噗噗   没有了精魂,人脸开始崩溃,半空中冒出一团又一团的黑色烟雾,眨眼的功夫,上千人脸就消散了一半。   另一半更疯了一样,到处乱窜,尖啸着,挣扎着,但是头顶的符咒之力并还是那么强悍,最终把这一半的精魂给吸收了。   当黄光一敛,又慢慢凝聚出了一道符,不过这道符的表面,黄光弥漫,绚烂夺目,好像攥着一个荧光棒差不多。   我一招手,符慢慢飘落下来,入手冰凉,并且还颤抖着,这里面关押着上千鬼物的精魂,说实话我心里七上八下的,好像攥着一个地雷一样。   精魂是没有任何智慧的,纯属于鬼物的核心能量,说句通俗点的话,就跟遥控器的电池一样,没了电池,遥控器就不能用了。   这种东西,如果被一般的厉鬼吃了,会飞快的壮大自己,所以我想给小红和蛇灵留着,顺手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包裹住,然后塞进了怀中。   战斗突然开始,又突然结束,其他人都没反应过来呢,尤其是白仙子和小楼梯,愣在原地,使劲的喘息着,眼睛都直了。   隋棠擦了擦汗水,问我那黄光是怎么回事,我还以为观音菩萨下凡了呢。   老炮这小子早就憋坏了,他啥时候躲在人群后面过,向来都是冲锋陷阵的,所以赶紧跳出来,说秦明你也太尿性了,刚才俺分明看到了一道符,那是啥符啊,也太尿性了。   我说这道符叫噬鬼收煞符,专门收精魂的,只要精魂没了,再凶的玩意儿也白扯。   老炮眼睛亮闪闪,说太牛逼了,要是多整点符,就算下阴曹地府也没什么可怕的了。   我说你才下阴曹地府,并且这种符太复杂,我平均一天才能画出一道,想要批量生产,那不是扯呢么。   猫叔的脸色好多了,但胳膊上敷满了香灰,我说这样就能疗伤 猫叔摇摇头,说香灰是拔毒的,一会儿还得用别的法子。   我说能救命就行,你老先安定一会儿,我去看看流云。   白仙子和小楼梯已经跑到了那个大缸跟前,等探脑袋一看,全都惊叫一声,然后眼泪就了出来。   我心里咯噔一声,知道不好,跑过去一看,只见黑漆漆的大缸里坐着一具骨头架子,这么会儿功夫,皮肉内脏都不见了。肯定是被黑水给烧的。   其实我没想到流云会死,只是跌进了水缸而已,可现在事实证明,这些黑水实在太厉害,现在想挽救都不行了。   白仙子哭成了泪人,小楼梯也顿足捶胸的,说师兄你怎么这么冒失,你不能死啊。   毕竟是同门情谊,我也能了解他们内心的悲伤,可现在的所处的环境太特殊了,那个挑着黑皮灯笼的人影还没找到呢,如果不是他,流云也不会死的这么惨。   小楼梯抹干净脸上的泪水,说一定要给师兄报仇,不能放过那个人影。   白仙子也咬着满嘴细牙,一句话说不出。但我知道,他们心里都憋着一股劲儿呢。   先是被阳长老算计,又身陷险境,原本冷静的心态早就不见了,我本想安慰一两句,但又不知从何说起。   随后,我们开始四下打量这个空间,发现这里的确没有门户,可这事儿就出鬼了,没门户那个人影去哪儿了。如果是鬼的话,也逃不过我们的眼睛。   总不可能刚才被符咒一起收了精魂吧   可是那黑皮灯笼总会有踪迹的。   猫叔攥着胳膊,来到了七口大缸近前,探着头向里看,秋心怕他拔毒的速度慢,就画了一道青山避毒符,一来二去,猫叔身上的黑斑逐渐消失了,但溃烂的地方还得包扎一下。   这时候猫叔突然蹙起眉头,指着七口大缸说,这东西为什么要摆列成北斗七星的样子呢,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蹊跷。   我们正谈论着呢,小楼梯猛地踢了大缸一脚,哽咽着咒骂,似乎在给流云鸣不平。   可这一脚下去,真心不得了,看似沉重的银色大缸,嘎吱一声就向前挪动了半米左右。   这好像是一个开关似的,其余六个大缸同时挪动位置。   嘎吱,嘎吱,嘎吱   原本北斗七星的阵列消失一空,七个大缸竟围拢成一个巨大的半圆。   只听轰隆一声,半圆里面的地面猛地塌陷下去,出现了一个幽幽的洞口,还有陡峭诡异的木质楼体    第二百二十八章翻板转刀   突然间的一幕,叫我们为之震动,更多的还是惊讶和不知所措。因为谁都没有想到,脚下的地面竟然出现了通道。   也不知这个墓葬是谁设计的,为何会这么巧夺天工,就跟拍电影一样。以至于我现在都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所以我死死盯着脚下的洞穴,还有那道陡峭的木质楼梯,心里讲话,那个提着黑皮灯笼的家伙很可能就是顺着楼体跑了下去。   可是这下面又通向哪里,难道说这个山体里的墓葬,还分上下两层吗 我看向了猫叔,想找他要一个答案。可猫叔的眉心就跟解不开的仇疙瘩一样,死死拧在一起,根本不理我。   其余人也是互相看看,对未知的东西都充满了谨慎。   但队伍中就有两个不淡定的,因为流云的惨死,白仙子和小楼梯浑身都是怒火,把一切罪过都推给了那个人影。   白仙子气鼓鼓的说:“那个人影就在下面,我们必须给师兄报仇。”   小楼梯重重点头,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踩着木质楼体就往下走。   我当时就着急了,说你慢点儿,别冲动。   我话音未落,就听木质楼梯发出嘎吱一声,被踩动的台阶一下翻滚,好像轮子似的。   小楼梯的一直条腿顿时给陷进去了,耳轮中就听噗嗤一声,小楼梯发出了凄厉的惨叫,一个劲儿的说腿腿 等我们把他拉上来,发现他的左腿从膝盖以下,竟然被某种利器齐根削断。   鲜血几乎喷了出来,吓得白仙子尖叫起来,身子晃了晃,差点儿晕了。   再看那个木质楼梯,翻滚过来的台阶下面固定着一把雪亮钢刀,只要腿陷下去,钢刀回旋,就会把小腿斩断。   当时我还在费解,为啥满是石头的建筑物里,突然出现了一节木质楼梯,原来这里面暗藏着机关。   猫叔的脸色非常难看,我说这东西你没见过   猫叔说点点头,说见过。   我当时就火了,你见过你怎么不早说,小楼梯断了一条腿啊。   猫叔比我还火大,满嘴的吐沫星子喷出来,说这根本不是什么正经规格的墓葬,我哪儿知道会有反盗墓机关。   老炮愤怒的大吼:“妈了个巴子,这特码什么鬼东西。老子全给你砸烂。”   说完,他要搬动旁边的银色大缸,我赶紧制止他,说现在救人要紧。   小楼梯疼脸色煞白,双手捧着短腿,浑身哆嗦成了鹌鹑。   白仙子已经撕扯了衣服,要给他爆炸,可猫叔却说,别弄了,人救不回来了。   我们这才发现,小楼梯的伤口处已经变成了黑色,除了刚才喷出的是鲜血外,现在都是黑血了,并且黑中带紫。   我猛地看向了台阶下面的钢刀,原来上面啐了毒。   白仙子跪在地上,搂着小楼梯哭了,小楼梯好像一条脱离了河水的游鱼,嘴巴不断闭合,气若游丝,话都说不出来了。   秋心不信邪,一道青山避毒符就画了出来,直接拍在小楼梯的后背上。   如同萤火虫一样的黄色光点钻进了他的身体,在飞快的逼毒。   我面色大喜,说还有救,还有救。   谁知小楼梯哇呀喷出一口黑血,对我们低吼:“你们一定要帮我们报仇,拜托”   说完之后,苍白的脸上猛地出现两朵红云,精气神大涨,我以为他缓过来了,谁知猫叔摇头叹息,说毒性太烈,青山避毒符都追不上了,他现在是回光返照。   果不其然,小楼梯的眼神一点点暗淡下去,最后脑袋一歪,彻底死去了。   下一刻,从他短腿里流出来的黑血逐渐干枯,甚至身上的皮肤都在干枯,一瞬间,整个人好像一块大树皮,再眨眼,他就变成了一具干尸。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心说特码是什么毒,竟然连青山避毒符也不行,并且刚死的人,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白仙子抱着小楼梯的干尸,放声大哭,声音都颤抖了。最后身子一晃,彻底晕了过去。   谁也没料到会是这个情况,我们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呢,就造成了一晕一死的结局。   秋心满脸都是懊恼,说如果咱们能快一点就好了,这样就不会死人了。   我说不是咱们的问题,是刀上的毒太霸道,并且青山避毒符的解毒效果也非常有限。   这毕竟是中级符而已,还做不到起死回生。   隋唐说连我指骨术的剧毒都能救,为什么这次不行。难道这种毒,比指骨术还厉害吗 我说指骨术是邪术,不是纯粹的毒药。当时你要是喝了砒霜,青山避毒符肯定救不了你。   隋棠貌似听懂了,说咱们现在怎么办,这楼梯下面都是转刀,除非我们的双腿是铜浇铁铸的,否则擦破一点皮,就会毒发身亡。   我说还是先救醒白仙子吧,这次因为阳长老的原因,神霄派可算死伤惨重。这女娃娃可是神霄派掌门的女儿,如果死在这里,咱们以后也得有麻烦。   猫叔叹了一口气,从怀中取出一个鼻烟壶,这东西我见过,他打开鼻烟壶,对着白仙子的鼻子一晃,白仙子一皱眉,然后就剧烈的咳嗽起来。   她慢慢的睁开眼睛,睫毛被泪水打湿黏在了一起,眼睛红红的,瞳孔里都是绝望。   她扭头看着小楼梯的干尸,悲从心来,哽咽的样子像一朵枯萎的水仙。   秋心和隋棠过去安慰,说你已经悲伤过度了,不能在这样了,不然的话,身体会垮掉的。   然后就把她强行从地面拽了起来,白仙子一下一下的抽泣,眼中的绝望变成了仇恨,我甚至在他的体表发现了凶猛的杀气。   她说:“我想回家,找我父亲”   我们全都看着她,心里很吃惊。看这意思,她想把神霄派的掌门搬出来了,她要报仇。   我说你的心情我们都理解,但现在下山的路被竖葬棺挡着,你除非插上翅膀。并且山脚下还有两个绝世高手在打架,分不清敌我形势,你要是被人发现了,还不被大卸八块吗 白仙子说他们不能白死,我一个人无法报仇。   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几乎脱口而出,报仇的事包在我们身上就好了,现在大家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绝对要齐心合力,待会儿咱们下去,找到人影后扒皮抽筋,看看他是人是鬼。   白仙子愣愣的看着我,犹豫了片刻,然后就重重点头。说如果能活着厉害这里,我一定会好好感谢你们的。   我摆摆手,说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现在说这些还有些太早,还是先想想,怎么下去吧。   我知道,我们已经坠入了一张复杂的大网,这大网只有一个出路,一个真相,所以纵然知道这地下通道里有危险,我们也不能退缩,必须要走一遭。   老炮被山呼的热血沸腾,吵吵着要把楼体砸烂,这样就能下去了。   谁知猫叔说,楼体下面都是悬空的,你要是全砸烂了,咱们就得跳下去,谁知道下面有多深。   老炮说那你有啥办法   猫叔说这种机关叫做翻板转刀,并不是每一节台阶都有机关埋伏,像这类东西我很有研究,只要踩对了位置,就没有危险。   大家全都眼睛一亮,顿时有信心了。   猫叔从脚下捡了很多小石头,要投石问路,看个究竟。   他开始下楼梯了,叫我们全部跟上,不许掉队,他踩哪儿我们必须踩哪儿。   猫叔首先越过了小楼梯踩空的那节,然后把手中的小石头全都泼洒了出去,小时候顺着楼体往下滚,磕磕碰碰中,发出了声音。   只听嘎吱,嘎吱,嘎吱   这陡峭狭长的楼体上,不断翻滚出了钢刀,几乎平均两节台阶就有一把刀,明晃晃的,简直是刀子铺的道路。   我暗中咽吐沫,心说是谁想出的这种办法,这特么也太狠了一些。   于是,我们开始往下走,全都小心翼翼的,老炮这家伙在后面断后,还时不时的用脚尖踢踢刀身,看有没有松动,如果松动,就拔出一把刀防身用,毕竟这刀身上淬着剧毒,使唤起来,一刀就能砍一大片。   可是他踢了半天,也没有找到趁手的家伙,等走下这节楼体后,我们都松了一口气,我对他说不行你用小须弥金丹元剑好了。   老炮脑袋晃得像拨浪鼓一样,说那玩意儿太他娘的沉了,我可拿不动。   这时候白仙子突然说了一句:“你们看前面那是什么”   楼体前方也是一条很长的走廊,并且走廊里的烛火非常暗淡,尽头黑布隆冬看不清楚。   既来之则安之,我们就往前走,可是走着走着就不对头了,因为两边岩壁上的灯火,忽然间变成了绿色 绿油油的一灯如豆,看着非常渗人,我心说这火苗子也有变色龙的本事啊,这又是闹哪样。   老炮龇牙咧嘴的说,还用问吗,又闹鬼了,我看这墓葬里住着一帮厉鬼,哪儿都是不太平。   我说你赶紧闭上乌鸦嘴,猫叔在前面看着呢,就是有鬼也被发现了。   猫叔一直都施展着望气的法门,什么歪的邪的都逃不过去。   其实我也有了这个手段,但偶尔看一下还行,时间长了根本受不了,看来我还是缺乏锻炼,顿悟不可能叫一个人一步登天。   猫叔已经停住了脚步,在观察岩壁上得到烛火,这绿油油的看的人浑身冒冷汗啊。   后来秋心扬手打出了一道破煞符,轰的一声,一道绿色烛火泯灭了    第二百二十九章妖灵上   原来这烛火蕴满了煞气,难怪会出现绿色的光芒,不过这事儿很奇怪,我怎么想也想不通。   猫叔说蜡烛上有咒,只要是生人过来,咒就能感受到阳气,从而激发咒语,蜡烛里的煞气就释放出来了,火苗就会变成绿色的。   我顿时瞪大了眼睛,说猫叔你可以啊,这也懂   猫叔说这是再常见不过的东西,一般大一些的墓葬都有这种门道,基本上都是吓唬人的。不过蜡烛里的煞气对人体危害不小,咱们还是别愣着了。   我们一口气走到了走廊尽头,出现了一个很宽阔的门户,但并没有石门。   我感觉从门户中吹来一股很干燥,很呛的尘土味道,令人不太舒服。不过里面的光线到还可以,起码不会那么黑了。   可进去之后,我们就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   只见这里是一间石室,百十平方,顶子上吊着四个火盆,呼呼冒着火焰,也不知烧的什么东西,冒出一股子蓝烟,吓得我以为有毒。   而石室的周围可以说非常空旷,只散放着几块巨石,看模样像庭院里摆放的假山。要说吸引人注目的,还是正前方的三颗粗大的石柱。   这三颗石柱后面,又出现一个门户,也就是说,想要过去,得绕过石柱。   当时我就愣住了,心说门口摆三颗柱子,这是什么道理 后来我细观察,发现柱子上都浮雕着很多花纹,还有一些狰狞的图腾画像,虽然柱子本身并没有颜色,可不知怎么的,被这些花纹画像一衬托,立马有一种压迫的感觉,好像这柱子里住着什么妖魔鬼怪一样。   我对猫叔说,看来这地下的巢穴还不少呢,咱们不能光在这儿渗着,还得继续往前走。   猫叔点头,说往前走没错,但这三颗柱子有些古怪,我怕会出差错。   老炮咧着嘴嘿嘿笑了,说这就是破石头,啥玩意儿差错,妈了个巴子的,俺一拳头就砸烂他。   隋唐说不能莽撞,这前前后后出的事儿还少吗   秋心也紧紧抿着嘴唇,说还是稳妥起见,咱们绕过去,反正就两步路,别跟几颗柱子较劲。   大家都没有意见,但是还没走呢,猫叔的脸色就变了,他说不好,这三颗柱子上出现了煞气。   其余人立马一惊,因为他们看不到煞气,而我呢,口中默念诀窍要领,望气的法门就施展开了。   我眼睛精光一闪,就感觉眼前的事物的确不一样了,因为四面八方都萦绕着一片黑灰色的雾霾,这些雾霾都是从三颗柱子上散发出来的,这东西就是煞气。   望气的法门真心奇妙,但是我没工夫高兴,因为石头柱子突然冒出了煞气,这也太邪性了。   我说咱们别耽误了,赶紧离开,我感觉要出事儿。   我也是乌鸦嘴,刚说完这句话,最左边那颗柱子嗡的颤抖了一下,柱子的中间部位出现了一圈儿黑色,好像有人在上面涂抹了一片黑色颜料。   眨眼的功夫,黑色潮水般蔓延,整颗柱子都变成了黑色,然后上面浮雕的花纹画像好像活了一般,扭曲,挣扎,甚至发出一声声压抑的低吼。   噗嗤   一大团黑烟从柱子上喷射出来,吓得我们赶紧倒退,白仙子惊慌失措的说,怎么又是黑烟 正说话的功夫,黑烟已经笼罩在了我们的头顶,我大吼一声,这特么横垄地拉车,一步一个坎儿啊,还特么有完没完 老炮也叫唤,唉呀妈呀,啥也别说了,赶紧准备吧,俺觉得这次比刚才那七口大缸还邪性呀。   这个当口,头顶的黑烟猛地龟裂,变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然后飞快的凝聚成型,变成了几十只展开翅膀的黑色乌鸦。   呱呱呱   这些乌鸦凄厉的叫喊,然后对着我们六人就俯冲下来。   长这么大我也没见过这么诡异的事情,因为这些黑烟是煞气,真没听说过煞气也能化形,难道这些煞气成精了吗 也没时间想这么多了,我抡起小须弥金丹元剑就开始劈斩。   噗噗噗   一剑下去,数只乌鸦化作了两半,然后又扩散成了煞气。   其余人也忙于应付,注意力全在这上面呢。   猫叔的掌心雷,秋心的破煞符,还有隋棠的子弹,互相交织成了火力网,十几秒钟的时间,就把这些乌鸦给彻底消灭了。头顶又回复到了一片黑烟的状态。   不过我的衣服也被乌鸦给撕咬的稀巴烂,老炮差点儿漏了腚。   白仙子捂着胸口位置,说被乌鸦咬了一口,感觉心口疼的厉害,我说赶紧给我看看,可能是煞气入体了。   秋心过来给我一巴掌,说女孩子的胸口是你能看的吗 我当时很尴尬,可心里着急啊,都这时候了你还分什么男女。   最后还是她替我查看的,然后面色凝重的对我说,胸口一大片黑,煞气入体了,我得给她来一道破煞符。   说完她就画符,给白仙子贴在了胸口。白仙子本来就悲伤过度,现在又被煞气入体,虚弱的不得了,秋心只能守着她。   然而就在这时,头顶的黑烟忽然旋转起来,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黑色漏洞,四面八方阴气涌动,吹得人头皮发麻。   我瞳孔就是一缩,看来这事儿还没完。   猫叔大吼:“不管这是什么东西,先给我破了它。”   隋棠更换了弹夹,就要开枪。   同一时间,黑色漏斗里传出了一声嘹亮的鸣叫,然后漏斗飞快炸裂,从中竟飞出一头硕大的黑色雄鹰。   这雄鹰双翅一展,足有三米多,简直是遮天蔽日一般,并且它跟刚才的乌鸦不一样,不仅形体凝实,并且身上的煞气汹涌澎怕,好像开闸的洪水一样倾泻下来。   当时我腿肚子都在打转,就这个气势来说,也不是一般的玩意儿。可要说对方是厉鬼,这也不像啊。   后来我琢磨,这三颗柱子有可能是阵法,这雄鹰是阵法之力凝聚出来的。   可猫叔却骇然道:“真是日了狗了,这是妖灵,妖精的灵魂。”   妖精的灵魂就跟蛇灵似的   唰   黑色雄鹰一下俯冲了下来,那尖锐的嘴巴对着我眼睛猛啄。   砰砰砰   隋棠的枪响了,银色的子弹全都潜入雄鹰的体内。   妖灵也是灵魂,跟厉鬼的属性一样,所以雄鹰惨叫一声,放弃了我的眼睛,转头对着隋棠而去。   拿着手qia最忌讳近战,隋棠面色大变,转身就跑,可是雄鹰的速度快过了闪电,两只巨大的爪子,眼看着就要落在她的肩头。   这要是抓瓷实了,能撕下二斤肉。所以我也不管不顾了,把小须弥金丹元剑当成了飞刀,直接丢了出去。   耳轮中就听噗嗤一声,长剑刺穿了雄鹰,这剑本来就是法器,所以同一时间,强大的威能爆发,雄鹰没等惨叫就嘭的一声化作漫天黑烟。   一直没动弹的老炮,怪叫一声:“都是这颗柱子闹得,俺毁了它。”   说完,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胸腹间出现了虎豹雷音,拧臂发力,暗劲喷射,一拳打在上面,石柱轰然一晃,竟然被拦腰打断。   一股凶猛的煞气从柱子中间喷射出来,幸亏老炮跑的快,不然非得倒霉。   柱子一碎,就听这空旷的石室内,传来了凄厉的鸣叫,那只老鹰的灵魂终于泯灭了。   可是没等喘口气,就看到另外两颗柱子也出现了颜色。   中间的那颗全黄,右边那颗全红。一道道黄烟和红烟就弥漫了出来。   我心里咯噔一声,这两颗柱子里也有妖灵,妈的妈我的姥姥,这是闹哪样 我当时就不淡定了,大吼一声:“老炮,咱俩一人一颗,给它干断,不能叫妖灵跑出来。”   老炮说没得问题,可我们还是下手晚了,只见从黄色柱子里跑出一个半人高的东西,像一条狗,可是抬起脑袋一看,长得尖嘴猴腮,非常狰狞,竟是一只黄鼠狼,从红色柱子里跑出一个两人高的庞然大物,人立着,周身毛发紫红紫红,这竟是一只凶悍的猿猴。   这两只妖灵身上,都滚着煞气,跟着了火一样,我拉着老炮就倒退,转身捡起了小须弥金丹元剑,心说这次可是硬仗,来不得半点马虎。   吼吼吼   红色的猿猴扬天长啸,双手握拳,猛击自己的胸膛,然后一阵风似的,冲过来,大巴掌挂定风声,对着老炮就抽。   老炮牙关一咬,说你个畜生,俺会怕你   这小子脑子一热,竟然卯足了浑身力气,对着猿猴的巴掌就来了一拳。   轰   好像天崩地裂了一样,红色猿猴的巴掌被打的煞气扩散,而老炮整个人好似断线的风筝一样,斜着就飞了出去。落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儿彻底站不起来了。   我直接怒了,大吼一声:“作死”   轮动长剑就砍在了猿猴脑袋上。   又是一声轰鸣,我本以为猿猴的脑袋会彻底崩溃,从而解决这次的战斗,可我错了,它的脑袋只是被砍出一条大口子,嗤嗤冒着煞气,并没有魂飞魄散。   没等我反应呢,猿猴扬天咆哮,然后一脚揣在了我的肚皮上。   碰   我整个人被踹飞了,人在空中的时候,感觉肠子都断了,疼的我死去活来,然后又结结实实的摔在地上,脑袋都晕了。   这时候我听到猫叔他们的惊叫声,他们分成两拨,一拨救我,一拨去救老炮,根本不管红色猿猴了。   我当时就感觉不妙,因为我看到红色猿猴发狂了,他追上了猫叔,一巴掌就冲后脑拍去。   这要是拍瓷实了,猫叔的脑子会变成烂西瓜。   我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直接站了起来,不过远水解不了近渴,只能从怀中掏出一道符。   这是六道高级符中的第五道,名叫恶佛幢符。   一抖手,符咒飞天而去,我急速的念动咒语:“恶佛金刚,诸邪退让,强行进犯,骨灭灰扬,吾奉八方鬼王赦令,引恶佛降临,镇压邪魔”   轰轰轰   符咒爆炸,生出了一大片暗金色的光芒,在光芒中撑开了一把高大的佛幢,就跟特大号的太阳伞一样,直接罩住了红色猿猴。   紧接着,从佛幢中降落了一道盘膝而坐的虚影。   这虚影也是暗金色,貌似是个和尚,但是面目恶毒,嘴巴血红,脖子挂着的佛珠竟然是用小孩子的骷髅头穿成的。   这是恶佛,是巫门中的一种神灵,非常的强大。   当恶佛降临,世间一切邪恶将会灰飞烟灭。   眼看着恶佛就探出了一只手,只是轻轻的拍打在红色猿猴的脑袋上。   就听轰隆一声,斗大的脑袋立即崩溃,然后蔓延到了脖子,身躯,四肢,等轰鸣结束,红色猿猴已经魂飞魄散了。   这一幕把我们所有人都震撼了,我只知道这道符很厉害,但没想到这么厉害,就是我把鬼王放出来,也没这么利索啊。   我勉强的站起来,老炮也被隋棠扶起来了,大家都死死盯着最后一只要妖灵,也就是那个半人高的黄鼠狼。   可令人目瞪口呆的一幕发生了,原本不懂不要的黄鼠狼突然冲我们跪了下来,眼看着就要磕头。   猫叔吓得魂不附体,尖叫道:“别叫它磕头,黄鼠狼磕头,活人会折损阳寿,磕一个头就少活一年”    第二百三十章妖灵下   长这么大都没人给我磕头,没想到这次磕头是要我的命来了。   我本来就折损了三十年的阳寿,真心折腾不起了,这要是一口气磕百八十个,我们都会惨死。   所以我卯足了力气大吼一声:“恶佛幢,给我罩住黄鼠狼。”   谁知话音未落,恶佛幢噗嗤一声竟然烟消云散,这只是一道符,符咒之力枯竭了,自然消失,怎么会听我的话呢。当时我也是急糊涂了。   所以这一耽误,黄鼠狼对着我们就磕了一个头。   噗噗噗   当时我们六个人全都吐了一口血,这感觉既熟悉又强烈,自己的寿命被生生夺走,抓心挠肝的难受。   猫叔的一张脸都快挤成了菊花,他怒不可遏的大吼:“孽畜,你找死”   说完丢出了两个铁球,直接砸在了黄鼠狼的脑袋上,但是黄鼠狼只是身子一晃,铁球就被弹开了,脑袋硬的离谱,连根毛都没掉。   并且我惊骇的发现黄鼠狼的脸上,竟然生出了一种拟人的笑容,非常阴险。   果真是成了精的孽畜,已经拥有人的智慧了,眼看着它又要冲我们磕头。老炮直接从地上爬起来了,大吼,还愣着干啥,怕啊,被磕一个头,就少活一年,就咱们这点岁数,不够一根烟的功夫就玩完啦 我是真急了,你说我们这么多大活人,怎么会被一只黄鼠狼逼成这样子,还他娘的跑,你跑的再快,有黄鼠狼快这东西最邪性,要是跑起来,就跟一阵旋风似的,并且还会缩骨,手指头粗细的小洞都能钻进去。   对付这东西,不能用常规办法,必须想个绝的。   后来我灵机一动想到了十二套大阵里面的一套阵法,叫做八门金光阵。   可是布阵需要八面镜子,这可难死我了,我上哪儿找镜子去。   后来我想到了老炮,他怀里有一面照阵镜,可以拿来一用,虽然数量上差的很多,但有别的办法去弥补。   眼看着黄鼠狼又要磕头了,我对着秋心大吼:“你先拖住他,我来布阵。上降妖符。”   秋心其实已经抬起了手,正在画符呢,我话说完了,他的符也画完了,一抖手就拍了出去,正好落在黄鼠狼的脑袋上。   当初用降妖符封印过蛇灵的妖气,效果还不错的样子,可这次完全不行了,黄鼠狼只是嘶吼了一声,符咒之力就彻底崩溃。   看来这头黄鼠狼的道行比蛇灵还强大。后来我一想,感觉不太对头,因为当初蛇灵是全力配合我,而这次是全力抵抗,两者差着行市呢。   不过这也足够我布阵了,我趁着黄鼠狼晕头转向,对老炮大吼,把你的镜子拿过来用用。   老炮迟疑的看了我一眼,没明白什么意思,但是他知道,我要镜子一定有自己的道理,所以就从怀中掏出了镜子,甩手丢给了我。   镜子入手,我的胳膊就是一沉,没想到这么重,起码有三十多斤。   不过现在也管不了这么多了,我单手高举镜子,然后叫猫叔拧开水壶,以我为中心,按照特定的方位,倒水。   哗哗哗   水壶里的水都倒了出来,我的周围就出现了七个小水洼,水面平静,还闪着亮光。   我心中大喜,这七个小水洼,就能代替另外七面镜子,现在可以开始了。   而黄鼠狼非常狡猾,看我在摆阵,它反应了过来,又要磕头,而秋心又拍出了一道降妖符,这次的符咒之力终于打入了它的身体,然后拼命压制它体内的煞气。   我看到黄鼠狼的脑袋上嗤嗤冒着黄烟,就跟西游记里的黄袍怪一样。它痛苦的咆哮,原本跪着的身子都瘫坐在一旁了。   而我眼睛一亮,开始念咒:“开天辟地,八道金光,神鬼惧敛,万恶遁藏,吾奉八方鬼王赦令,以金光之力,凝聚三丈金剑,荡平一切邪端”   我一跺脚,周身七个小水洼弥漫出了白色的水汽,水面生出了一道金色的光华,然后猛地跳出来,分化出七道金光,纷纷钻进了我手中的镜子里。   镜面嗡的一声,爆发出强横的阵法之力,金光璀璨,好像一轮坠落的太阳。   紧接着,镜子里面的金光爆射出来,凝聚成一柄三丈长的巨剑。   巨剑仿若生出了灵魂,一经问世便不断颤抖,剑身金光暴涨,把整个石室都照亮了。   此刻,黄鼠狼终于抵消了体内的符咒之力,等一抬头,发现了这么大一柄金剑悬在了头顶,那种带有碾压性质的凌厉威能,足矣斩碎虚空。   黄鼠狼怪叫一声,也不磕头了,转身就往石柱里跑去。   嗡   金色巨剑颤抖一下,然后风驰电掣一般出击。   刷   一道金色的匹练闪过,剑尖正好刺在了黄鼠狼的后背上。就听一声惨叫,黄鼠狼的身体四分五裂,化作了一团黄色煞气,而巨剑并没有停止,一个横扫,把仅剩的两颗柱子斩断。   巨大的轰隆声爆发出来,整个石室都在颤抖,大片尘屑卷积掀飞,呛的人睁不开眼睛。   我们几个飞快的倒退,就感觉一股气浪迎面砸来。   待尘屑消散,发现前方的地面上躺着一大片碎石头,柱子没了,妖灵没了,金剑也没了。一切的一切都化作了虚无。而我也深深的呼出一口浊气,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甩手把镜子给丢了。   咣当一声脆响,老炮心疼的蹦了起来,说干啥呢,这是干啥呢,卸磨杀驴是不是,这可是俺师傅的宝贝啊,摔坏了咋整 我一摆手,说你吵吵啥,吵吵啥还宝贝,咱们几个能不能出杀龙岭都是两说,你看这几次战斗,一次比一次惊险,真不知道后面还会有什么要命的东西。   老炮捡起了镜子,说我是不是怂了。   我一瞪眼,我怂了谁怂谁是傻逼。老子只是生气,这狗屁的墓葬到底是谁搞出来的,弄这么多弯弯绕究竟是什么意思。   该找的人一个还没找到呢,现在反而弄的云山雾罩,还受了伤,心情咋能不沉重 后来我看着老炮的手背全都是血,可以说血肉模糊,我吓了一跳,赶紧站起来,说你的手伤的太重了,赶紧爆炸。   这不要命的犊子,刚才跟红色猿猴对了一拳,现在拳头上的肉都被打烂了,可是他一声不吭,好像没事人一样。   老炮连忙把手背在了身后,尴尬的说没事,这点小伤就跟被蚊子咬一口没啥区别。   我才不管他说的这一套,一把拉过他的手,发现手背上的伤势比我想象的还要眼中,有的地方都露出了白森森的骨头。   我有些心疼,大骂,都特么这样了,你还说没事。   我赶紧掏出一把香灰给浮上,这东西能止血,但是我身上没有金疮药,只能先找布条给他勒上,后来我又怕感染,毕竟这里煞气太重,要是感染了,这只手就保不住了。   老炮就凭一双手打天下,要是没了手,就相当于要了他的命。我赶紧叫秋心,给他来一道青山避毒符,又贴了一道破煞符。   都弄妥了,我才彻底放心。   后来我又去看白仙子,发现她的伤势也稳定了,而猫叔可能是年纪真的大了,有些气喘,总体来说还顶得住。   大家喝了口水,然后找了个地方休息片刻,全都盯着前方的门户。   原本三颗柱子就挡在门前,我还纳闷,好端端的弄三颗柱子干嘛,多碍事。可现在我才明白,这意思就是,想进此门,就得打败三只妖灵。换句话说,妖灵就是看门狗。   可想而知,这门里面不定隐藏着多少惊天秘密,不然的话,也不至于防守的这么严密。   但大家都清楚,越是隐秘的地方,越是危险,连看门狗都这么屌了,里面还不得出现几只鬼王啊 等休息的差不多了,我一跺脚,都已经来到这儿了,就是龙潭虎穴也得进去看看,我非得挖掘出这里的秘密不可。   众人也怒气冲冲的点头,然后三步并作两步就钻进了这扇门户。   进去后,迎面是一面影壁,影壁上浮雕着很多恶鬼,正在拿着刀叉吃活人。   而越过影壁之后,映入眼帘的场景叫我们为止震惊,因为这是一个非常华丽的大厅,头顶挂着琉璃盏,烧着烛光,四周的墙壁是青色的,很干净,脚下是水磨石铺砌,不远处还有木质桌椅,条案,搁架,甚至还有一些花卉。   如果跟外面的石室比起来,这里简直就是一座皇宫,不过叫这里地宫更为贴切。   猫叔他们也看直了眼睛,门里门外简直是两个世界,老炮还跑过去,摸了摸桌椅,发现没有尘土,那些花卉上还散落着水珠,这说明,有人经常收拾这里。   是谁难道是那个提着黑皮灯笼的人影吗   可那个人影又在哪儿呢   大家还在张望,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地宫中心,这个地宫面积很大,起码超过了五百,有的地方一眼都望不到头,我甚至不明白,弄这么大地宫是要做什么。   然而就在这个当口,秋心突然指着一个方向,说道:“你们看”   我们都被吸引了,扭头看去,发现在百米开外的一个角落里,站着一个人影。   这人影手里提着黑皮灯笼,只是灯笼上的咒文已经失去了光泽。   我擦,可算找到他了。   我大吼一声,我看你这次往哪儿跑。   我们一窝蜂就跑了过去,呈扇形包围,并且加足了警惕,生怕再出什么幺蛾子。   可是等来到近前,这人影还是那么安静,低着头,似乎在思考人生。   我立马施展出望气的手段,骇然的发现,这人影身上并没有煞气,也就是说,他是一个人。   这个人身材不高,穿着一身少数民族的服饰,手腕子上,脖子上,都挂着银环,并且手背,锁骨上都纹着一些古怪的咒文。   这个人仿佛没看到我们一样,依旧提着灯笼站在原地。   以助于我们根本看不到他的脸。   猫叔说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跑。   显然,他也看出这家伙不是鬼了。   这人猛地抬起了头,原来这是一个老者,脸上的皱纹很深,一双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但并不凶,显得很和善。   他看了看我们,没有任何表情,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话:“等你们半天了,我是蛊王”    第二百三十一章蛊王   对方一句话惊讶的我们半天合不拢嘴,他竟然说自己是蛊王 之前从电话里得知,宋科长就是跟蛊王在一起的,没想到他在这儿。   可是宋科长呢并且在这里干什么,刚才为什么要跑,如果不是为了追他,小楼梯和流云也不会惨死。   还有就是,从山脚下飞上来的黑皮灯笼,为何在他的手中。他跟山脚下放灯笼的高手又有什么关系,这灯笼又代表着什么。   一系列的谜团瞬间充斥在了我的脑海,以至于我张嘴结社说不出半句话。   还是老炮反应快,他瞪着眼睛质问:“你是蛊王那宋科长呢你刚才跑什么,你知道我们受了多少罪才来到这里”   白仙子的眼睛顿时红了,一把长剑抖动,嗡鸣作响,剑锋顿时贴在了蛊王的脖子上。   而蛊王纹丝未动,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好像他是一个假人似的。   我感觉很诡异,并且心里还有些许不安,连忙叫白仙子把剑拿下来,要冷静。兴许这里面有事儿。   随即我上前一步,问道:“蛊王前辈你如果能说话,就告诉我们实情。这墓葬的地宫可不是久留之地,没必要在这里耽误功夫。”   蛊王终于张开了嘴,面部表情的说了三个字:“跟我走。”   说完,他提着黑皮灯笼,转身往地宫的一个方向走去。   我们几个互相对视了一眼,这特么什么情况,跟他去哪儿 猫叔眯起了双眼,说蛊王这人真有点邪的,要不是他身上没有煞气,我都怀疑他是一只鬼了。   我灵机一动,说厉鬼难道就不能遮蔽自己身上的煞气了吗 猫叔说能,但除非是鬼王级别的,不然的话,根本不现实。这蛊王应该不是邪乎玩意儿,不过他肯定有别的问题。   老炮说会不会别人下了咒,所以才成了这样。   猫叔沉着脸,幽幽的说,如果真是被人下了咒,那此人就非常危险了,咱们决不能跟他走。   老炮顿时凶光毕露,大骂:“那俺先结果了他再说。”   说完对着蛊王离去的背影大吼:“老东西,你给俺站住。”   说完三步并作两步,追赶过去,一拳就取蛊王的后脑。   蛊王走的很平稳,根本没有躲闪的痕迹,只见老炮的一拳轰的一下,直接穿透了鬼王的脑袋。   吓得老炮尖叫起来:“鬼啊”   这小子根本没有任何心理准备,一拳打空,差点儿坐地上。   眼看着蛊王顿时加快了速度,只见不远处的角落里有个暗门,他兹流一声就钻了进去。   我们看到这一幕,同样是大惊失色,明明没有煞气啊,难道说蛊王是鬼王 不对啊,如果真是鬼王的话,早就对我们下手了,干嘛总是一味的逃跑。   猫叔也艰难的咽了一口吐沫,一脸不解,因为以他的江湖阅历来说,也没有遇到过这么诡异的事情。   这时候老炮跑了回来,一脸都是大汗,下一步该怎么办,这老东西又钻进门里了,他就是想整死俺们啊。   我说你吵吵什么玩意儿,不管蛊王是什么变的,我必须要进去看个究竟。并且我感觉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猫叔说什么真相   我说一切的真相。   当时我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反正心里有一股劲儿,怎么都抑制不了,于是带领着众人气哄哄的就钻进了暗门之中。   进去之后我们就傻了,这里又是一间很压抑的石室,面积四五十平方,光线也很低沉,四周墙壁上用暗红色的颜料篆刻着密密麻麻的符咒,并且最主要的是,当中位置竟竖立着十三口黑色棺材,还有一面血色石碑。   我心里咯噔了一声,这场面怎么这么眼熟呢   白仙子抢先说道:“外面的山路上,不就埋着十三口竖葬棺吗,还有这个血色石碑。不过外面的棺材都埋进去了一半,这里的只是整体竖了起来。”   猫叔一拍脑门,说我终于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这是一套阵法,阵眼就是这里,这石室里的棺材和石碑都是真实的,属于布阵的材料,外面山路上的都是虚化的,只要触碰到一星半点就会中招。   我瞪圆了眼珠子,说你的意思是,只要毁了这处阵眼,那外面山路上的竖葬棺就会彻底消失 猫叔点点头,说肯定是这样。先前白仙子也说了,这山上的山路上都有竖葬棺,你想想吧,这么大一座山,山路多了,要是都去布置邪术,那不把人累死了,所以我们一开始就想错了,这是一座大阵,可以辐射整座山的大阵。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心说这鬼疰门的弟子也是大手笔啊,这座山何其庞大,竟然能搞出这么厉害的阵法。   老炮说这阵法叫啥名啊,也太邪乎了一点。   猫叔摇摇头,声称闻所未闻,可能是鬼疰门的独家神通。   我冷笑一声,什么独家神通,既然被我们碰到了,那就先毁掉再说。   猫叔猛地拉住了我的胳膊,说咱们追进来的目的,是找蛊王,这老小子怎么一转眼又不见了。   我赶紧四下打量,发现这石室根本没有门户,难不成跟上次似的,门户脚下还有另一层的地宫吗 一直不说话的秋心突然来了一句:“我感觉这里就是终点了,蛊王并不是在逃跑,而是在给我们引路,他就是想要我们来这里,然后打碎了这个阵眼。”   我诧异道:“为什么这么说蛊王可是一只没有煞气的鬼啊。”   秋心低着头不讲话了,貌似在沉思,而现场的气氛又诡异起来。   我眯着眼睛打量竖葬棺,心说不管怎么样吧,这东西不能留着,不然我们根本不能下山。   我跟猫叔对视一眼,那意思,抓紧时间干吧。   猫叔咬了咬牙,最后一跺脚,干   秋心没有迟疑,抖手丢出了一道业火燎原符,爆裂的火团喷洒出气浪,灼热的空气滚滚而来,在这间石室内跌宕澎湃。   竖葬棺遭遇火团之后,当时就陷入了一片火海。这些棺材都是木头的,非常容易燃烧,眨眼的功夫,就化作了灰烬,只留下那块血色石碑。   这东西不是木头,肯定烧不烂,所以我拎着小须弥金丹元剑就过去了,准备把他劈碎。我心里明镜一样,这块石碑才是重中之重。当初姑姑就是踹断了山路上的石碑,才中了邪术的。   秋心怕我吃亏,连续画了破煞符,小金刚符,炼邪符,等等,好几道符,一股脑全贴在我后背了。   我拧身冲她点头,那意思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随后我擎着长剑,一个力劈华山,咔嚓一声,石碑就被劈碎了,发现血色的石碑只不过是表面被刷了一层血浆而已,里面的石头还是灰色的。   我顿时冷笑,鬼疰门的弟子也就是那么回事。   可就在这个当口,耳轮中就听外面的地宫里传来轰隆一声,我们脚下的地面都颤抖了,好像这里要塌陷。   猫叔大吼一声不好,我们赶紧跑了出去,就发现地宫的中心位置,地板左右收缩开裂,出现了一道大口子,等口子彻底敞开,起码五米见方,然后从黑黝黝的地下洞穴中喷出了大片黑色煞气。   我瞳孔一缩,奶奶的,这阵法跟跟下连着呢怎么阵眼一破,地宫就出现了这种状况 我们不由自主的走到近前,以为又跟刚才似的,地面裂一个洞口,里面有下去的楼体,还是木质的,有翻板转刀。   可走到跟前,我们才知道错了,眼下的洞口里并没有什么楼体,反而两个庞然大物从下面缓缓升起了。   轰隆,轰隆隆   庞然大物竟是两座高两米,直径一米多的黑色祭坛,在祭坛体表还弥漫着很多金色的咒文,这些咒文非常古怪,不属于巫家,猫叔说也不属于道家。   可令人目瞪口呆的是,当祭坛全部升起来之后,祭坛的里面竟然冒出了两个脑袋祭坛是的表面有很深的凹陷,好像两个小型花坛。   我以为祭坛里藏着冤魂厉鬼呢,想要钻出来吃我们,谁知等脑袋全露出之后,我们顿时发出了尖叫。   “宋科长”   “蛊,蛊王,这特码不是蛊王吗”   “他们两个怎么会在祭坛里,怎么会这样”   “此事有蹊跷,大家退后,赶紧退后。”   大家七嘴八舌的叫嚷着,最后都跟着猫叔退后。   左边的祭坛里是宋科长,他的脸色苍白,正用一种非常痛苦的神色看着我们,右边是蛊王那老东西,脸上的褶子,脖子上的银环,跟刚才提着灯笼的家伙一般不二。不过他的脸色跟宋科长一样,苍白无血,眼神瞳孔挣扎。   我完全被眼前的情况整蒙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下一秒,两人从祭坛里伸出了两只手,然后拄着祭坛的边缘,撑起了身子,可我清楚的发现,他们腰部以下的躯体竟然不见了,一片黑烟盘绕在腰际,貌似他们的上本身就被这片黑烟托着。   我的脑袋嗡的一声,差点儿一屁股坐在地上,我颤抖着对宋科长说:“宋科长,您,您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宋科长对我惨笑,然后又看了看猫叔,秋心,老炮,隋棠。   隋棠眼圈红了:“宋科长你倒是说话啊,我先救你出来。”   说完,她就要过去拉宋科长。谁知宋科长一摆手,有气无力的说:“不用了,真的不用了,我和蛊王已经无力回天,即便出去也同样没有活路。不过你们能来,我就心满意足了。”   我急声道:“宋科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科长咳嗽了一声,指着蛊王说:“你们是跟着他一路走过来的,对吧”   我点点头,表示没错。   “其实刚才的一切,都是蛊王故意为之,就是把你们引过来,因为这地宫里有一件大秘密”    第二百三十二章大秘密   我现在的脑子极度混乱,甚至都在怀疑,眼前的一切是不是真的。   蛊王明明跑进了暗门,怎么一转眼就在祭坛中了,并且还没有了双腿,他们是中了邪术还是怎么的 所以我很凝重的对宋科长讲:“宋科长,咱们先别说什么大秘密呢,咱们一件一件的来,你先跟我说说,蛊王是怎么回事。”   宋科长看向了蛊王,而蛊王呢抽搐了一下嘴角,操着一口苗疆口音,说:“刚才你们看到的蛊王,其实是我用神通幻化出来的,将我的一缕魂魄,寄生在一种蛊虫身上,所以你们看不到煞气。我之所以这样做,就是想找一些帮手,来揭开这地宫的秘密,没想到把你们给盼来了。”   原来是用蛊虫作的法,难怪没有煞气,还是冤魂的形态呢。不过我想起了那个黑皮灯笼,忙问那是什么玩意儿。   蛊王说,这黑皮灯笼上的咒,是传音咒,打进地宫,是要召唤帮手的。可半路上被我催动的蛊虫截到了,所以就毁了上面的咒语,一直就提着灯笼,引着你们过来。   我瞳孔一缩,果然是求救的东西,一定是山脚下的那个人被打伤了,所以放灯笼找帮手,也就是说,这地宫里还有别的敌人。   其实我已经猜到放灯笼的是谁了,肯定是那个鬼疰门弟子,也就是,地宫中还有其他的雇鬼疰门弟子。   我的冷汗顿时淌了下来,一个鬼疰门的家伙就够瞧的了,要是来一帮,那我们骨头渣子都剩不下啊。   我赶紧问蛊王,知不知道鬼疰门的其他弟子在哪儿,赶紧做好准备啊。   蛊王和宋科长同时怪叫一声,说你知道鬼疰门   我也不藏着掖着,就把进山之后的来龙去脉都讲了一边,这鬼疰门还是陈玄说的呢,一开始问金元,可这老东西狡猾,对我们有所隐瞒。   宋科长得知金元已死,脸上涌现出不健康的潮红,想笑,但一着急就剧烈咳嗽起来,眼泪都出来了。   后来他真哭了,哽咽着对我说:“多谢你秦明,多谢你杀了金元,这样我对死去的兄弟也有个交代。我死也无憾了。”   我看他这个样子,一时间手足无措,他可是大名鼎鼎的特侦办老大,江湖人称八臂哪吒的宋玉啊。   “宋科长你还没告诉我,你和蛊王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我说。   宋科长得知金元死了,一脸春风的样子,说话的底气也足了,告诉我,他当初跟七名特侦办高手进山后,就碰到了蛊王,蛊王告诉他这里出现了五耀神珠,然后就给隋棠打了电话,紧接着就在峡谷里遭了兽王和金元的暗算,要不是蛊王施展蛊虫得以逃生,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不过刚离开了虎穴,又进了狼窝,等来到这座山的山脚,他俩就碰到了那个鬼疰门的弟子。当初宋科长就是用琼露金盏跟对方交易的。   但鬼疰门的弟子对宋科长去而复返非常暴怒,双方大打出手,可鬼疰门的手段极端诡异,两人联手只是叫对方受伤,而自己两人却中了邪术,随后就被安置在这两座祭坛当中。   腰部缭绕的黑烟,其实是某种冤魂厉鬼,在一点点蚕食他们的身体,如果再来的晚了,他们就会被吃光。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问道:“鬼疰门的弟子,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你们,却要用这种方法进行折磨”   宋科长惨笑:“还不是为了支撑暗室里那座阵法。秦明你应该明白,任何一座阵法都需要某种能量的支撑,不然根本启动不了的。蚕食我们身躯和精血的冤魂厉鬼,就是那座大阵的能量源头。”   气得我咬牙切齿,低吼:“好歹毒的手段,宋科长,蛊王前辈,你们等着,我这就出手救你们。”   谁承想蛊王一摆手,说:“不必了,我们的体内怨煞缠身,并且腰都没了,你即便救了我们,又能怎么样呢苟延残喘跟狗一样活着吗”   猫叔也急了:“那我们总不能见死不救,叫你们就这么死去吧”   蛊王说每个人都会死的,只是早晚不同,这就是我和宋科长的命,但是临死前,我们必须要交代一件事,这件事只能由你们完成了。   我知道他指的是关于地宫的秘密,所以我把耳朵竖了起来。   蛊王说:“我们一开始并不知道那个人是什么鬼疰门的弟子,也不知道被放在祭坛里是要做什么,可后来,我施展神通分离出去一缕魂魄,在这座地宫,以及上面的墓葬中游荡,意外的发现了一个更加隐秘的地方,那个地方被阵法遮蔽着,就算你在跟前晃动,也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可是我有一些办法,就撕开了阵法的一角,然后看到了里面的情形。”   我忙问你看到了什么。   蛊王说我看到里面供奉着一座排位,上面写着鬼疰门三个字。并且供桌四周,还盘膝坐着六道人黑色的人影,浑身冒着煞气,好像火焰。他们都是鬼疰门的弟子,跟抓到我们的那个是一回事。   我这才知道有鬼疰门这个组织,但看他们的弟子不人不鬼,并不知道是修炼了什么邪术,但是他们一直在商量着一件事,我听了半天,才知道,原来这座山的下面,有一条暗河,就如同你说的那样,是邪神教教主布置的阵眼,但被一个高手给破坏了。而这个高手已经被控制住,但是谁都没办法将他杀死。因为这个高手的手中掌握着一件秘密武器,这种秘密武器能破掉他们身上的邪术。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赶紧问是哪个高手。   蛊王说哪个高手他也不知道,那个秘密武器他更不知道,他只知道一点,既然跟鬼疰门作对,那就是咱们的朋友,那高手不是被控制住了吗那你们就去救他。然后杀光这些鬼疰门的人,为我们报仇。   这时候,蛊王和宋科长腰部的黑烟,已经弥漫道了胸口,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把他们彻底吃掉。   我是真急了,说道:“阵法不都是破了吗,怎么这些冤魂厉鬼还在吞噬你们的血肉”   宋科长说这里可不止一套阵法,你们一路走来,应该都了解。现在最主要的不是他们的性命,而是要尽快救出那个高手,如果任由雇主门发展壮大,恐怕整个玄门都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他们太诡异了,他们也太强大了,如果危害老百姓,根本无人能敌。这件事已经关乎着广大国人生命安全,绝对不能懈怠。   我忽然感觉心头沉重,这鬼疰门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怎么连见多识广的宋科长和蛊王都不知道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宋科长的担心不是多余的,鬼疰门必须要铲除干净,才能叫人放心。   猫叔也急了,说那个高手到底在哪儿,我们要怎么去救 蛊王说:“控制那个高手的地方,应该也被一种无形的阵法所遮蔽着,可能就在一个不起眼的墙角,或者某个桌子旁,凳子旁,不过你们不用着急,我身上还有一种蛊虫,这蛊虫是专门寻找阵法的,一会儿我放出蛊虫,你们跟着它走就是。切记,千万要谨慎,这地宫里到处都是埋伏。”   话音未落,那黑烟已经弥漫到了他俩的脖子,双手,肩膀也被腐蚀没了,现在就两个脑袋在半空飘着。   不知不觉我的眼泪就淌下来了,难道我真要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死去 不,绝对不行,人不能白死。   我当即大吼:“宋科长,蛊王,如果你们信得过我,就叫我把你们的灵魂抽走吧,我起码能叫你们以另一种方式活下去。另外鬼疰门的弟子身上,有琼露金盏,那东西能活死人肉白骨,虽然不能起死回生,但总是一份希望。”   两人浑身一阵,蛊王不可思议的看着我,说你有这等本事 宋科长说秦明有一手出神入化的炼鬼术,对鬼魂这类神通最是擅长,我们被他拿走灵魂也算是一种办法。   蛊王有些激动了,他们不是不想活着,而是看不到希望。现在因为我,他们又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蛊王说我先释放蛊虫,然后你在拘魂。   说完他开始念咒,嘴里屋里哇啦的,然后的脸一下变成了青色,眼珠子都凸了出来,左边的耳朵上下一动,从耳朵眼里探出一只浑身银白的小虫子,像蚕,不过长着蜻蜓一样的翅膀,离开耳朵后,顿时展翅飞翔起来。   蛊王咬破了舌尖,一口血喷在虫子身上,虫子立马冒出了一片白烟,口中还嘶叫一声。   蛊王说可以了,这是飞蚕蛊,跟着它就能找到控制那个高手的阵法。现在可以拘魂了。   在惊骇苗疆蛊术的神奇之时,我赶紧念拘魂咒,等念完之后,咬破了舌尖,在宋科长和蛊王的脑门上分别话了一个咒文,最后大吼一声:“疾”   嗡嗡两声,他俩的脑袋震动了一下,然后一缕黑气从五官七窍里涌现出来,我赶紧招手一抓,分别存入两个魂瓮当中。   也就是刚弄妥,他俩的人头就被黑烟给彻底吞噬了。   两个大活人没了,被厉鬼活活吃掉,要不是我先一步拘了魂魄,肯定会魂飞魄散的。可事到如今,我内心非常的愧疚,如果我们能早来一会儿,哪怕早来三个小时,恐怕他们还有救。   所以我红着眼睛大吼:“给我杀”    第二百三十三章阵中阵   我一声令下,隋棠的子弹就暴雨一样倾泻出去,正好打在了两团黑烟上。   黑烟中立即迸发出凄厉的惨叫,并且黑烟的范围扩散,交织在了一起,在头顶上空,形成了一个直径五六米的巨大云团。   从黑色云团中凸出了很多狰狞的鬼脸,对我们张牙舞爪的嘶吼,然后黑色云团,再次变形,化作了一张血盆大口,对着我们几人咬来。   秋心扬手打出十几道符,我和白仙子同时擎着长剑劈砍。   轰轰轰轰轰   血盆大口崩溃,从中挣脱出几十个黑色的影子,这都是冤魂厉鬼,他们凝聚在一起才成了气候。   现在分裂出来了,那就是一盘散沙。   我顿时想到了噬鬼收煞符,这东西能拘拿厉鬼的精魄,这东西可是大补,我以后可以喂养小红和蛇灵,也能喂养宋科长和鬼王,总之用处很多。   但这可是高级符,我只画了一道,所以我赶紧把画符的要领,告诉秋心,叫她赶紧施展。   秋心一听是高级符,兴奋的差点儿蹦起来,然后把口诀要领熟记于心,抬手就画了出来,然后打进群鬼当中,只听轰的一声,冒出大片黄色光芒,这些厉鬼的身上,都分离出一缕缕精魄,被黄色光芒吸收。   没了精魄,厉鬼惨叫一声就化作了无形,而头顶黄光开始凝聚,最后化作了一道黄符飘在了我的手中。   之前的符咒里关押着一千多精魄,现在又有几十个,恩,这次的收获也不小。   可是再看秋心,她身子一晃差点儿摔倒,一张脸煞白无血。当时把我吓的不行,我赶紧跑过去扶住她,说是不是高级符太耗费心神 秋心苦笑着点点头,说一道高级符就几乎抽空了她的力气,她现在晕的厉害。   我又有些愧疚了,刚才光顾了着急,就没把事情权衡透彻,看着秋心难受的样子,我是真心疼。   可这个时候,半空中那个飞蚕蛊猛地震动了一下翅膀,对着地宫的入口就飞了出去。   擦,这小东西开始寻找阵法了。我们必须要跟上。   我直接把秋心抱了起来,说大家跟我一起追呀。   秋心小拳头砸着我的胸口,叫我把她放下来,说她能行,我说你行个屁,你都快走不了了,这多耽误事。   后来秋心脸色一红,就把脑袋扎进了我的怀中,恩,她还挺沉的。   等我们出了地洞后,越过一地的碎石头,也就是碎裂的那三根柱子,最后攀爬木质楼体上去了,等重新回到墓室后,发现飞蚕蛊在围绕着七口银色大缸转悠,我心说难道那个无形的阵法就在这大缸里 可不对啊,阵法虽然是无形的,但里面关着那个高手,一个大活人总不能在这么狭小的地方吧 后来飞蚕蛊放弃了大缸,直接飞了出去,外面是回字局的墓墙,我们生怕跟丢了,脚下步伐飞快。   最后飞蚕蛊停留在一个简单的墓室跟前,就是之前那个殉葬墓室,里面有古董和牛马的骨头,当时对于这个殉葬坑还非常诧异呢。   我看了猫叔一眼,说难道就是这儿   猫叔累的上气不接下气,龇牙咧嘴的说我也不知道啊。   我仔细观察着这间墓室,发现总共也就是二十几个平方,没有石门,只有一个简单的门户,里面都是灰尘,蛛网,还有一些丝丝缕缕的煞气。   我把秋心放下,然后缓步走了进去,跟瞎子一样,双手在虚空乱抓,可是抓来抓去,什么也没抓到,阵法到底在哪儿呢 再看飞蚕蛊在空中吱吱叫着,似乎要跟我们表达什么意思。   这时候怀中的魂瓮颤抖了一下,我耳边传来了蛊王的声音,他说应该就是这里了,并且你所看到的东西,也不见得是真的,这种阵法具有非常大的迷惑性。   我瞪大了眼睛,说这个墓室总共就这么大,很真实啊。   蛊王没有跟我解释什么,而是告诉我,一会儿一定要跟着飞蚕蛊走,它会指出几个方位,然后你们就对着这几个方位攻击,很快就能撕开阵法的一角,到时候就啥都明白了。   话音未落,飞蚕蛊猛地钻进了墓室,先是落在了一面墙上,我甚至看到这小东西还对着墙壁点了点头,随后又落在了一个墙角,同样点了点头,最后落在了墓室中央的地面,还是点点头。   指明了三个方位,飞蚕蛊振动翅膀,头也不回的飞走了,我问蛊王,它去哪里了。蛊王说它自由了,这是我们之间的协议。   我很震惊,这虫子还能跟人类签订协议吗看来这虫子也成精了。   我不敢怠慢,赶紧招呼一声,叫大家对着三个方位攻击。   隋棠更换了弹夹,对着墙壁放枪,轰轰轰,打的墙皮飞溅,而白仙子直接走向了墙角,长剑一抖,剑花飙射,墙角顿时尘土飞扬。   我嘬了嘬牙花子,心说这真的能行吗总共就这么大地方,岂不是说我们都在阵法的范围内了 后来我也不想了,径自走到墓室中央,也就是最后一个方位上,轮动长剑就开始劈砍。   我们三个都施展出了全力,浑身的汗哗哗的,几分钟过去,都快把墓室给拆了,也没见任何动静。   后来老炮从怀中取出了照阵镜,说看我的吧,还是得用这间宝物。找到阵眼就行了。   等他这么一照,发现我们攻击的三个位置,确实是阵眼所在,飞蚕蛊根本没有找错。   后来我也铁了心,更加卖力的劈砍起来,大约过了一分钟左右,就感觉墓室轰隆一声,开始颤抖,我们攻击的三个方位嗤嗤冒出了白烟,并且虚空都有些扭曲了,好像这间墓室中罩着一层塑料布,现在塑料布被撕扯着,显出了一副很诡异的画面。   我心中大喜,看来阵法要显出原形了,我招呼一声,白仙子和隋棠都随着我跑了出去。   也就是刚出来,墓室轰然一阵,扭曲的虚空更加扭曲,然后出现了撕裂的痕迹,痕迹四通八达,像蜘蛛网一样蔓延,后来一道道白光从痕迹中射出,好像里面又是另外一个世界。   噗嗤   墓室的虚空好像落下了一层帷幕,全都崩裂了,那狂涌的白光爆射出来,我们纷纷挡住了眼睛,再看这间墓室,已经完全变了样子,原本只有二十多平米,可现在起码有百十个平米,里面灯火辉煌,照如了白昼。   说真心话,我有一种来到童话世界一样,因为压抑低沉的一个墓室,变成了一个流光溢彩的宫殿,里面有花朵,有柱子,桌椅板凳都是大理石铺砌,大殿中心还有一个直径十几米的水滩,水中游鱼若隐若现,在最深处有一个宽大的王座,好似龙椅一样。   并且在房顶上,还有成群结队的蝴蝶在翩翩起舞,反正这里面就跟仙境一样,非但没有凶险,相反的叫人看了还非常舒服,恨不得走进去睡一觉。   说起来,我们自从进入杀龙岭,已经很久没有休息过了,干粮也吃完了,肚子饿的不行,要不是这里危机四伏,我们都绷着神经,早就累趴下了。   现在看到如此完美的一个地方,我们的神经开始一点点松弛,困意袭来,饥饿袭来,不由自主的就走了进去。   当置身在大殿之内,貌似一切的烦恼都没有了,迎面还吹来一阵阵香风,吹得我们忘记了思考。因为我们来这里是找那个被控制的高手的,现在大殿里根本没有半个人影。   后来我们慢慢的走到了那个小水潭的边上,看着里面的游鱼,清凉的泉水,我们都舔了舔嘴唇,老炮更是急不可耐的趴在地上,想用水壶灌水。   可就在这个当口,水面哗啦一动,竟然从中探出一双黑色的大手,直接拉住了老炮的胳膊,使劲往水潭里拽。   老炮唉呀妈呀的大叫一声,吓得都快尿裤子了。   突然发生了危险,我们大家的脑袋为之一震,瞬间就从那种被迷惑的状态中挣脱了出来,白仙子反应过快,飞身形跑过去,一剑斩在了那双黑色大手上,剑身上的符咒嗡的一声就冒起了青光。   黑色大手当即被斩断,我拽着老炮的双腿就给他拉了回来,差点儿扒了他的裤子。   老炮一咕噜站起来,跳着脚大骂,啥玩意儿,那瘪犊子是啥玩意儿,给老子滚出来。   猫叔说咱们忽忽悠悠就进来了,这里面看着很华丽,但到处都充斥着古怪,这水潭里更是有邪乎的东西。   隋棠对着书面扣动扳机,但的泉水飞溅,而那些游动的鲤鱼也飞快消失了。就跟刚才是幻觉一样。   猫叔说这本是一个回字结构,可这间墓室突然变大了这么多,把这个回字都挤没了,但是刚才里面的空间,发现墙壁横平竖直,并没有什么凸起。也就是说,这个大殿可能也是障眼法,也是假的。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你的意思是,这也是一处阵法”   猫叔点头:“肯定是这样的,先在墓室布阵,搞成这样子,然后再用另一个阵法,遮蔽这里,形成阵中阵,这种手段非常厉害,恐怕也只有鬼疰门的人会这么搞。”   老炮直接掏出了照阵镜,骂道:“妈了个巴子的,老子把阵眼找出来,打你个稀巴烂。”   念咒,贴符,拿着镜子一照,就发现在水潭周围,一共有六个阵眼,并且这六个阵眼旁边黑乎乎一片,貌似站着什么东西。   现在也管不了这么多,先破阵再说,秋心脸色苍白的就要画符,我说不必了,这次必须来个狠得。   我直接把明王扇给掏了出来,哗啦展开,一道道光滑流转徘徊,扇面上孔雀开屏,十三个咒威能迸发。   我对着这个小水潭猛地扇了过去。   呜呜呜   一道湛蓝色的光芒爆发,落入水潭,好像投放了一个炸弹一样,轰然爆炸,潭水飞溅半空,周围的六个阵眼,摧枯拉朽一样,完全毁灭。   整个大殿轰然一震,水潭突然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六团黑乎乎的煞气。   这些煞气原本漂浮在半空,现在突然落地,飞快化形,凝聚成六个身穿披风的人形。并且脑袋上呼呼冒着煞气,好像火焰一般。   他们的模样非常眼熟,难道他们就是另外六个鬼疰门弟子吗 我这心里咯噔一声,一个鬼疰门弟子都那么难缠,现在又出现了六个,当时我也是没得选择了,总不能转身就跑了,索性把心一横,大吼一声,咱们先下手为强,杀呀    第二百三十四章被救   我一声令下,大家伙儿各找方位,全都施展出最强大的手段。   对方是六个,我们也是六个,虽然是一对一,可谁都没有底气,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轰轰轰   子弹,符咒,拳头,长剑,铁球,各种攻击就落在对方身上,传来的爆鸣声惊天动地,甚至眼前的大殿都在颤抖。   可令人目瞪口呆的是,六个鬼疰门弟子竟然纹丝未动,好像这些攻击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我这心直接就坠入谷底了,心说完了,我们这点本事根本不够看,不行放鬼王吧。   就在我准备放手一搏的当口,六个鬼疰门弟子忽然仰头长啸,甚至还有一些凛冽的笑声,我知道对方不屑我们,现在就要反击。   可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们六个噗嗤噗嗤,冒着煞气,同时崩溃掉了。   当时我们就傻了,心说这就死啦这特码也太不禁打了吧,还不如几只厉鬼。   可下一秒,崩溃的六团煞气,好像长了眼睛一样,疯狂的冲向我们六人,速度太快,根本不给人反应的机会。   就见猫叔,老炮,秋心,隋棠,白仙子,老刁婆,全都浑身一颤,体内钻进了黑色煞气,而我的瞳孔中,一道煞气越发逼近,后来我浑身一凉,知道坏了,煞气也钻进了我的身体里。   我赶紧想办法自救,不过体内的的煞气飞快游走,我好像掉入了冰窖一样,哈出了白色霜气,眉毛和头发上都结出了冰碴。   并且我的脑袋开始眩晕,极度眩晕,好像整个天地都在飞快旋转,难受的我惨叫起来,然后意识开始慢慢的模糊。   我不知道我自己在干什么,总听见耳边有一个凶恶的声音在告诉我,杀,杀光所有人。甚至我还听到了其他同伴的惨叫。   糟了,这是鬼上身,我们都被控制了。   原来鬼疰门的弟子不是被gan掉了,而是才用这种卑鄙的手法来对付我们。   要不是我手里攥着小须弥金丹元剑,有着强大法器的支撑,恐怕最后一点神智也会沦陷,彻底成为一个傀儡。   这时候我的双手一紧,貌似卡住了什么东西,并且我还在使劲掐,我心里大叫,妈的,不会是掐着谁的脖子吧 这是要我们自相残杀呀。   要说正面战斗,打不赢我也就认了,可这样被控制着跟同伴厮杀,我一百八十个不服。   我想要破舌尖,换回来一点清明,可是我做不到,浑身的神经都麻木了,还特别冷,如果在耽误下去,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这时候我的脑海中,传来一个低沉的笑声,毫不夸张的说,每一个音符爆发出来,都把我震得头昏脑涨,我从没有这么难受过。   这个笑声停止后,开始对我讲话:“擅闯我等领地,杀无赦”   话音刚落,就听轰隆一声,不知什么地方爆炸了,我浑浑噩噩的情绪也为之一震,紧接着,我被一股罡风席卷,这道风特别凌厉,就跟要把我千刀万剐一样,不过风声过后,一股暖流就钻进了体内,跟煞气互相抗衡。我听到脑海中有人说了句该死,然后我身子一轻,好像什么东西抽离了出去。   等我睁开眼一看,我面前站着一个人,是猫叔,哎呦我的亲娘,这张黑脸憋的紫红紫红,眼珠子都凸出来了。   猫叔眼睛里也非常清明,对我大吼:“你小子还不松手,要把我掐死吗”   我这才发现,自己正死死的掐着猫叔的脖子,一激灵,赶紧就松开了。   猫叔捂着脖子,弯腰咳嗽,恨不得把肺叶子都咳出来。   我身上有些脱力,尤其是脑袋,疼的不行,好像一把尖刀在里面使劲的剜着。   我左右打量了一下,发现老炮,隋棠,白仙子,都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难受的直哼哼,只有秋心八风不动的站在一旁,一双眼睛深不见底,并且身上还散发着一股极具压迫性的气势。   我不由自主的上前一步,说秋心你这是怎么了刚才那阵风是怎么回事 我心里明镜一样,如果没有刚才那阵凌厉的罡风,我们都会遭殃,根本不可能通过自己的手段进行自救。   然而秋心又现在这个样子,我怀疑她脑袋里的那个灵魂出现了......   果不其然,秋心说话的声音变了,虽然也是一个女子的声音,但更加沧桑低沉,当初在栖凤山老鬼洞我听过她说话。   “秦明,我说过多少次,叫你长本事,叫你保护她,真是废物”   我嘴唇一哆嗦,果真是那个强大的灵魂出现了,我赶紧一抱拳,准备说几句装怂的话。谁知这个灵魂话锋一转。   说:“不过救你们的并不是我,而是别人,这大殿里还有别的高手。我刚才差点儿都要出手了,那个高手抢先了一步。好了,以后的事情我不管,你们好自为之。”   我惊叫道:“不是您出的手”   灵魂道:“不是我。”   我立马不淡定了,这大殿里还能有什么高手呢我环顾四周不断查看着,后来我一拍脑袋,暗骂自己该死,奶奶的,利用飞蚕蛊找这个阵法,不就是为了寻找那个被控制的高手吗 一定是那个高手帮了我们。但是他在哪儿。   还有就是,鬼疰门的弟子离开我们身体后,现在又去了哪儿,怎么都不见了。   大殿里空荡荡的,什么鬼影都没有,我顿时就陷入了难以自拔的泥沼。心里讲话,难道这大殿里还有另外一个阵法 是那个阵法遮蔽了那个高手的身影,因为那个高手被控制住了,自然不可能随便现身。可是话说回来,被控制住了,怎么还能救我们 可这个时候,秋心脑海里的灵魂,猛地叹息一声:“没想到你们这么早就遭遇了鬼疰门的人,难道这是天意吗希望你们能小心一些,我要继续沉睡了。”   我当时就瞪大了双眼,因为这强大灵魂肯定知道鬼疰门,并且还了解颇深的样子,可没等我询问呢,秋心的眼睛一闭,身子好似面条一样摔在地上。   我擦,这个灵魂也太坑人了,你把话说一半就沉睡,你想折磨死我 看到秋心晕倒了,我也管不了那么多,只有先照顾她,给她喂了一点水,然后拍拍她的脸颊,这时候躺在地上的人都站起来了,猫叔也走了过来。   白仙子除了一脸的痛苦外,眼中都是惊疑不定的神色,问我秋心是怎么回事,她的声音,好似完全变了一个人。   这事儿说起来就长了,我也现在也没时间解释什么,只好装聋作哑。   老炮拽了拽白仙子,用手指着自己的脑瓜子,一个劲儿的龇牙咧嘴,那意思,啥也别问了,秋心的脑袋里,有个了不得的人物,那家伙老霸道了。   白仙子张大着嘴巴,貌似没懂。   等秋心醒了之后,我把她扶了起来,她之前就因为画高级符,搞得心神衰弱,现在又被折腾了一下,更是娇喘起来。   她问我怎么回事,刚才发生了什么。   没等我开口,隋棠就说刚才鬼疰门的弟子,上了咱们的身,要咱们互相残杀,后来咱们被这个大殿里的高手救了。不过那个高手在哪里还找不到,鬼疰门的弟子也不见了,但肯定活着。   我心说这纯属废话,鬼疰门的弟子哪有这么容易死的。估计被搅了好事,现在正跟那个高手拼命呢。   猫叔说咱们必须找到那个高手,因为他的手段可以对付鬼疰门的弟子,咱们只有被附身的份儿,这太憋屈了。   这么一说,我忽然想起了一道符,这是六道高级符中的最后一道,名叫封窍符。   咱们人身上一共有一百零八个窍,胸腹间有十二重楼,鬼怪之所以能附身,就是钻进了这些窍里,只要把窍封死了,那就能一劳永逸。   鬼疰门的弟子看着不人不鬼的,但套路是一样的,所以我立马拿出了这道符。   同一时间,在大殿深处的虚空中,忽然涌现出了六团黑色煞气,好像从什么地方钻出来的一样。   可那里空荡荡,啥也没有啊。   老炮眼睛一亮,赶紧拿出照阵镜,对着那处一照,竟然发现了十七处阵眼,我的乖乖,这么多阵眼,表明这个阵法无比牢固,从外面破阵真心有些困难。   不过我们全都喜上心头,几乎可以断定,那个高手就关押在阵法中,鬼疰门的弟子是进去找他拼命去了,不知结果如何。   只见六道煞气化作长虹,扑杀到了我们的近前,妈的,又要故技重施,我说什么也不会叫别的东西钻进我的身体里了,抖手将手中符咒丢入半空,然后开始念咒:“一百单八窍,十二天门楼,灵海朝宇内,九转万古流,吾奉八方鬼王赦令,封印孔窍,躲避诸邪”   符箓在空中爆炸,竟然泼洒出一个个灰色的咒文,起码有数百个,密密麻麻飘荡在半空。而后这些咒文好像长了眼睛一样,全都奔着我们的身体冲来。   嗖嗖嗖   我们六人剧烈的抖动着身子,好像被机枪扫射似的。我感觉身体里多了一些东西,浑身燥热。   其余人也是龇牙咧嘴不痛快。   可是没等交谈,六团煞气已经到了,我大叫一声小心,然后举起了长剑,这纯属于条件反射,但是煞气的速度太快,直接撞在了我的面门,好像被谁打了一拳似的,我不禁倒退两步,但是,就听煞气里传来一声闷哼,煞气怎么来的,又怎么被弹了回去。   我当时就特么笑了,我们的孔窍被封印了,你们进不来了吧 煞气迅速化形,然后变成人的样子,我舔了舔嘴唇,口中默念咒语,我特码要放鬼王 然而就在这个当口,一个声音猛地出现在大殿中:“他们的要害是双脚”    第二百三十五章是他   这句话把我们说得一愣,循声望去,发现不远处的虚空开始扭曲,出现了一个人形。好像一个人紧紧贴着塑料布。   看来这个高手是突破不了阵法了,不过他能告诉我们鬼疰门弟子的弱点也是好的,起码我们心里有了底。   但就在这一刹那,我看到隋棠的嘴唇在哆嗦,眼睛也红了,我心说这丫头咋了,被吓哭了 谁知她竟不可置信的大声叫道:“师傅,师傅是你吗”   师傅   我们所有人都差点儿蹦起来,他师傅不是圣邪吗   难道说,是阵法里关押的是圣邪是他破了邪神教的阵眼吗 阵法里的人也很惊讶,说:“隋棠”   隋棠当下就哭了,紧走几步要冲过去,幸好被我拦住了,因为前面可是六个鬼疰门弟子,这要是过去不是羊入虎口吗 隋棠挣扎着,大吼:“师傅,你怎么会在这里”   圣邪在阵法中叹息一声:“说来话长,还是先解决了这些鬼疰门的弟子吧,我已经被困三个月了。”   我日,被困三个月都能活着,他吃啥喝啥难道圣邪已经达到了三天辟谷的境界吗 老刁婆那双血红的眼睛里也呈现出不可思议的神情,但是现在大敌当前,她又不能分心。   我铭记着鬼疰门弟子的弱点,大吼一声进攻,杀了这帮杂碎,救出圣邪前辈。   隋棠和老刁婆直接疯魔了,冲在了最前面,猫叔照顾秋心,我和老炮对视一眼,不能落在娘们儿后面啊,咱们也冲。   我们四个人,先后给六个鬼疰门弟子战斗上了,我不知道他们到底修炼了什么邪术,为何没有个人样子,并且也不说话,更加看不清五官相貌,反正对战起来,他们的速度非常快,你刚出手人家已经闪开了。根本无法攻击他们的双脚。   战斗胶着起来,累得我们不行,不过奇怪的是,鬼疰门的弟子,除了闪躲之外,就是想附身,完全没有还击的手段,我都在怀疑,他们是不是冒牌的。为何实力会这么弱。   正打着呢,只听圣邪叹息了一声:“那就再帮你们一把吧”   话音未落,从阵法中飙射出一道碧绿色的长虹,不知是什么东西,反正这长虹冲势极猛,甚至都撕裂了空气。   来到战团后,直接扑在了鬼疰门弟子的身上。   刷刷刷   碧绿长虹好似一条宽大的彩带,把六名弟子,团团缠绕,我又感觉到了那种非常凌厉的罡风。   我心里一动,刚才救我们的,就是这道长虹,但这是什么东西,法器还是符咒,这也太厉害了。因为长虹一出,鬼疰门的弟子就静止不动了,并且还发出低沉的惨叫声。   圣邪的声音有些虚弱了,说你们赶紧动手,攻击他们的双脚。   我们四人精神一震,攻势就落在了对方的脚面上。   轰轰轰   强大的攻击,使得对方脚面当时爆炸,一团团黑色煞气滚滚扩散,一双脚就这么没了。   没了双脚之后,鬼疰门弟子放声惨叫,身上的煞气也开始消亡,不消片刻,就化作了六个半透明的冤魂厉鬼。   是的,他们都是厉鬼形态了,甚至看清了五官相貌。   这都是五个男人,一个女子,全都满脸恐惧的看着我么,我心里冷笑,变成鬼了就好办了。   然而没等我出手,隋棠大叫一声,扣动了双枪的扳机,子弹将这些厉鬼完全撕碎了。   看着对方烟消云散,我一时手足无措,鬼疰门的弟子只有这么弱吗并且他们的本体竟然是厉鬼。   我正想着呢,那道碧绿色的长虹一个回旋,又返回了阵法当中。圣邪也没了声息。   隋棠和老刁婆飞奔到阵法近前,大声呼唤。   过来好半天才传来圣邪的声音,是那样的虚弱,看来这三个月他没少受罪,没吃没喝的,也受不了。   圣邪说隋棠跟你一起的是谁   隋唐说这是老刁婆,是那个茅山道姑的姐姐。   圣邪先是一愣,然后便苦笑起来:“原来是你。”   老刁婆点头:“是我。”   看来他俩早就认识。不过想想也是,老刁婆曾经调查了圣邪很多年,不认识才出鬼了呢。   圣邪说你怎么会来这里。老刁婆说为了邪神教的秘密,现在已经都搞清楚了,没想到破坏阵眼的是你。   圣邪还在苦笑,说了一句非常古怪的话,他说福祸相依,没有定数。   我心说这些高手怎么都神神叨叨的,现在还是破阵最为关键,总不能还叫你被关押着吧。   所以我跑过去,说圣邪前辈,我师傅是南山细娘,我们来这里的原因很复杂,暂时就不跟你说了,现在先破阵救你出来。   圣邪听我是南山细娘的徒弟,表现的非常吃惊,也非常激动。我知道和姑姑当年有过承诺,如果是一男一女,就双修,练习阴阳无极剑法。   当初隋棠也非常想练,主要原因是找金元报仇,可现在金元已经死了,所以我俩都断了这个念想,双啥修啊,我还不被秋心给整死 圣邪说你师傅可好,我说不太好,去云南了,也是因为魄灵归元大阵的事儿,反正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先破阵。   圣邪说还是先说清楚吧,这个阵破不了,而我也没多长时间了。   我当时就愣住了,听他虚弱的语气,难道他快顶不住了吗 隋棠急眼了,大吼:“师傅,我一定救你出来,你等等。”   然后对着虚空就打了一梭子子弹,弹头撞击在虚空,全都被一种无形的物质给反弹了回来。   由于遭到攻击,阵法嗡嗡作响,一个巨大的轮廓猛然出现了,好像一个蒙古包,直径得有十几米,阵法上飘荡着密密麻麻的青色咒文,每一个都颤抖,反光。   青色蒙古包,扣在了我们面前,光看这些咒文,也不难想象,这座大阵是有多复杂。   刚才老炮也用照阵镜照过了,发现了十七个阵眼,奶奶的,我长这么大也没见过十七个阵眼的大阵呀。   隋棠不信邪,又开始开枪,但打在咒文上,全都被弹了回来,直到打空了弹夹,这座阵依旧纹丝不动。   气的隋棠直接把手qia丢在了地上,怒吼一声,一脚就揣在了阵法上。   轰的一声,她的身体被弹了起来,老刁婆手疾眼快,把他抄在怀中。隋棠并不死心,大哭大叫着,非要破阵,真的方寸大乱了。   这时候老炮和白仙子也过来了,说不行,咱们一起出手,还真没有破不了的阵呢。   阵法里面的圣邪,说别白费力气了,这个阵你们破不了。   圣邪前辈是不会骗我们的,可是我不信邪,所以幽幽的来了一句:“难道鬼王也轰不开这座大阵”   圣邪惊讶道:“鬼王”   我点点头:“我手中有两只鬼王,完全可以联手攻击。”   圣邪惊骇欲死,说你怎么会有两只鬼王,是不是在开玩笑。   我说都这个时候了,我怎么可能开玩笑,你就说能不能吧。   圣邪说可以一试,不过鬼王这东西并不存世,放出来的话,恐怕会引起不妙的后果。   猫叔也说,你已经折损了三十年阳寿了,这要是把两只鬼王都放出来,天雷会劈碎这座山的。   是的,天雷会劈碎这座山,而我们弄不好也会被深埋地下。可已经到了这个节骨眼,还能怎么办呢 谁知圣邪说:“鬼王可以放出来,我有办法蒙蔽天机。”   我惊骇道:“你有什么办法”   我心里讲话,你又不是雷公的媳妇儿,还能阻止天雷 圣邪一字一顿道:“我有五耀神珠”   什么   一片哗然,我们的眼珠子差点儿瞪出来,然后全都看向了猫叔。猫叔说五耀神珠是他师傅的,不可能杀龙岭,这是一则假消息,可现在呢,假的变成了真的,卧槽,我已经分不清真假了。   猫叔急声道:“圣邪,你怎么会有五耀神珠,这宝贝是我师傅的。”   圣邪很诧异,说你又是谁。猫叔报出了名号,圣邪很惊讶,没想到当年中原十虎的人还活着,对猫叔也非常久仰,但提起猫叔的师傅他就不懂了,问他师傅是谁。   猫叔顿时卡壳了,张嘴结舌说不出所以然,其实我也想知道我师爷是谁,但看他的德行,肯定是不想说的。   猫叔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话:“先别管我师傅是谁,你就说怎么得到的五耀神珠吧。”   圣邪说五耀神珠一直在这个墓葬中,也是我无意中得到的,现在没时间解释太多,先破阵再说,我这就把珠子送出去。   话音未落,阵法疯狂颤抖起来,拿到碧绿的长虹又飞射出来,卷着一颗五彩缤纷的珠子,足有台球大小。   老炮搓着头皮大叫,这长虹到底是谁,咋能三番几次的出来,有这东西还用鬼王吗 说实话我也弄不清这是怎么回事了。圣邪说这道长虹是我铸造出来的一道剑气,可以说是天下最锋利的东西,但是,这剑气只能撕开阵法的一角,并且阵法会快速愈合,要是能出去,我还至于困在这里吗 剑气 我特么真是涨了见识,不是武侠小说里才会有这种东西吗现实社会也有。我真是信了你的邪。   碧绿剑气冲我飞射而来,然后把五耀神珠丢给我,我一把抓在手中,入手一片温柔。   看着这个五彩斑斓的珠子,我很激动,也很茫然,我伸手递给了猫叔,叫他看看。   猫叔上一眼,下一眼,足足打量了七十二眼,最后来了一句,这就是五耀神珠 卧槽,当时我差点儿吐了血,闹了半天他也没见过。   猫叔涨红了脸,说很早就离开师傅了,的确没见过这个宝贝,但这个宝贝怎么会在这里 我说你也别掰扯了,我先救人咬紧,圣邪前辈的情况恐怖不妙。   圣邪说用你自己的精血沟通五耀神珠,然后就能施展了。   我赶紧咬破了指尖,然后将精血洒在五耀神珠上,只听嗡的一声,五耀神珠爆射出更为绚烂的光芒,把我的眼睛晃得生疼。   随后我就感觉,这颗珠子似乎有灵魂,对我很亲近的样子,我心里默念,珠子啊珠子,你一定要蒙蔽天机啊,别叫雷公劈我。   随后五耀神珠光芒敛去,表面似乎游走着一道光泽,而我不知怎么的,原本焦虑的心情猛地踏实下来。   我举起双臂,大吼一声:“小红,蛇灵,给我出来轰了阵法”    第二百三十六章始末缘由上   左臂是血色战刀的纹身,右臂是暗金小蛇的纹身,在我命令下,两个纹身同时爆发了万丈光芒,一股股强大的鬼王威能从天而降。   一红,一金齐齐离体,然后凝聚成型。   小红两米高的块头,浑身血色战甲,黑色咒文,手中战刀宽大的离谱,只有抗在肩头。   而蛇灵身材高挑,穿着暗金甲胄,背上背着暗金色长弓。   蛇灵看了小红一眼,说:“很久没并肩作战了。”   小红掷地有声的说:“那联手干吧”   话音刚落,小红咆哮一声,足尖一点地,竟然跃入三米高的半空,轮动手中战刀,对着阵法就劈了过来。   蛇灵倒退数米,把长弓拉成了满月,一道暗金色的箭矢缓缓生成。对着阵法就射了出去。   我大叫一声,赶紧后退,不然会被波及。   我们这帮人飞一般倒退到了大殿门口。   只见从上劈下的战刀,轰的一声,斩进阵法当中,蒙古包的一样阵法当时就陷下去了,上面密密麻麻的青色咒文,开始剧烈颤抖,然后一个接一个崩溃炸裂,阵法外面嗡嗡作响,出现了蜘蛛网一样的痕迹。   这时候暗金色箭矢袭来,直接将阵法穿透,然后轰的一声,中心开花,大阵终于崩溃了。   不过形成的气浪无比的凶猛,在大殿里掀起了风暴,就跟开闸的洪水一样,滚滚而来。即便是两个鬼王都不禁身子一晃。   这时候就听头顶传来极其低沉的雷鸣,吓得我一哆嗦,以为五耀神珠失灵了,谁知过了一会儿,雷鸣渐渐消失,天机真的被蒙蔽了。   等大殿的气浪消散,两只鬼王化作一金一红两道光芒冲到了我的手臂中。   再看阵法的位置,发现一个衣衫褴褛的人影盘膝坐在地面,头发雪白,一张脸暗淡无光,却非常年轻俊美,根本看不出年龄。   这应该就是圣邪了,只是他被关押了三个月,太过狼狈,如果收拾利索了,肯定是一个妖孽般的男子。   后来我一想,他的确是个妖孽,因为他同时具备男女的生殖器官。额,这事儿暂且不提......   我们都冲了过去,来到近前,就闻到了一股臭味,圣邪都臭了,恶臭恶臭的,但是他能在这里坚持三个月,真是太屌了。   隋棠扑过去就跪在了那儿,哭声阵阵,一个劲儿的叫师傅。   圣邪惨笑,说没事了,别这样。   圣邪给人一种非常稳重的感觉,虽然狼狈,但举手投足间,彰显着一股王者之风,令人无形中就矮了一头。   我心说不愧是毁了邪神教教主肉身的人,就拿这份气魄来说,就是叫我装都装不出来。   可紧接着我发现了一个古怪的地方,圣邪盘膝坐在地上,褴褛的衣衫覆盖全身,也把双腿给遮蔽了,可是从我这个角度来看,他貌似没有双腿,因为看不到任何一点双腿的轮廓。   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上前就掀起了圣邪的衣服,等仔细一看,吓得我没蹦起来,因为他的双腿已然是森白的骨头,根本没有肉了。并且腰际上的血肉,也非常干枯,好像一块大树皮。一股臭烘烘的气息迎面而来。   “师傅你这是”隋棠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圣邪摆摆手,很淡定的说:“没事,并不是受的伤,而是为师自己搞的。被关在这里,没有吃喝,我只能施展秘术,把双腿的气血提炼出来,补充到身体里。可现在我的身体也快枯竭了。刚才又施展了剑气,更是雪上加霜。所以即便把我救了出去,我也是个废人,最多只能活一个月。”   隋棠魔怔了一样,摇头道:“不,不会这样的,师傅你不会死。我现在就把你背出去,咱们去找鬼雀前辈。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说完,就要拉起圣邪。   圣邪躲闪了一下,说丫头你连我的话都不相信了吗即便是鬼雀来了,也不能叫我起死回生。不过说起鬼雀,我当初交代你的事儿,你办好了吗 他指的是还恩情的那件事。   隋棠眼泪哗哗的,一个劲儿的点头,说都办好了,鬼雀前辈非常满意。   圣邪如释重负的笑了,说这个人情总算还了,即便下了地府我也没什么遗憾了。   我看圣邪前辈真是铁了心了,也跟着劝了半天,但依旧没有任何效果。   圣邪目光灼灼的看着我,他那双眼睛里好像有两颗星星,非常的璀璨。   他说:“细娘的徒弟果真不同凡响,不过你出现的很太突然了,什么时候拜的师”   我说去年的时候被师傅领进了门户,但总给师傅丢脸。圣邪前辈,我说句不该说的话,既然阵法已经破了,就跟我出去吧,就算是死,也不能死在这里啊。   猫叔也点头,说秦明说的不错,这里情况不明,非常不安全。   谁知圣邪笑笑,说外面就安全了你们应该清楚,外面还有一个鬼疰门的弟子呢。那个家伙比你们刚才杀死的六个都要厉害。还不如在这里多待一会儿,把话讲清楚。   我瞪圆了眼睛,说既然都是鬼疰门的弟子,为什么差距这么大 圣邪说这再正常不过了,同门师兄弟自然有强弱之分,有逆天的,就会有烂泥扶不上墙的。刚才那六个家伙是专门看守我的。他们借着阵法之力,并不把我放在眼里,同样的,也用不着有多厉害。   猫叔很诧异的说,这事儿不对啊,方才那道绿色的剑气明明能冲出阵法,还可以对鬼疰门的弟子进行攻击,你被困了三个月,怎么不把他们干掉。   老炮也搓着头皮,说是啊,这帮瘪犊子,你留着他们干啥。   圣邪苦笑,说一开始的时候我的确有这种想法,也尝试过,但失败了。并且催动这道剑气,非常消耗元气。在这几个月的时间内,算上刚才的两次,我一共才施展了五次而已。但就这五次已经要了我的半条命了,不然的话,我的身体也不会就此枯竭。   圣邪说完就剧烈咳嗽起来,苍白的脸色开始出现红晕,原本明亮的眼神也涣散了很多。   大家互相对视一眼,全都心情沉重,可说来说去,我还是不明白一切的始末缘由。   我刚要询问,就发现一直不说话的白仙子,死死盯着拿到绿色的剑气。   绿色剑气一直盘旋在圣邪的头顶,好像一个调皮的精灵。   白仙子猛地说道:“圣邪前辈,敢问这道剑气,是不是神霄派七罡剑阵里的绿阳剑气”   圣邪听到这话,猛地抬头看她:“你怎么知道绿阳剑气”   白仙子一字一顿的说:“我就是神霄派的人,我爹是魏禹。”   圣邪浑身颤抖了起来:“你,你是大师兄的女儿”   白仙子显然慌乱了,她不知道圣邪和神霄派的瓜葛,我们也挺意外的,没想到白仙子的父亲是圣邪的师兄,这一晃恐怕有二三十年了,那时候白仙子还没出生。   老刁婆把圣邪的身份告诉了白仙子,白仙子立即怔住了,说你就是我爹经常提起的哪位师叔 圣邪一时间老泪纵横:“没想到师兄还记得我。当年是我害了他。”   这句话勾起了我们的兴趣,我只知道圣邪为了给茅山道姑,也就是老刁婆的妹妹报仇,偷了神霄派的神通秘法,这怎么又扯到白仙子的父亲身上了。   白仙子也蹙起了眉头,有些不明所以。   圣邪说神霄派的神通秘法,岂是说偷就能偷的,这事儿还是师兄帮助了我,最后众多长老抓不到我,就把罪过都丢在了师兄的头上,我以为他已经被处死了。   白仙子这才点点头,说:“我爹的确跟我说过,当年他差点儿被处死的事情,不过后来还是我母亲救了他。后来,他俩就成亲了。”   圣邪说你母亲是   白仙子说:“我母亲人称铁骨娘娘,名叫薛华”   圣邪倒吸了一口凉气:“竟是老掌门的独女”   他随后就笑了起来,说师兄真是好福气,他没事我也就放心了。   白仙子明显的激动起来,说我爹要知道我们见了面,他一定会很高兴的,师叔你一定要挺住,我叫我爹来见你。   圣邪一脸萧索:“面目全非,再见无用。过去的就叫他过去吧。其实,我修炼这道绿阳剑气也是为了报答师兄的救命之恩。”   白仙子茫然的蹙起了眉头。   圣邪看向了我,说秦明你手中的小须弥金丹元剑是我赠送给你姑姑的,这你应该清楚吧。   我点点头,表示明白。   圣邪又说,那你应该知道包括这把剑在内,我一共有八把神剑。   我再次点头,这事儿猫叔说过,这八把神剑还是仿照越王八剑铸造的。   圣邪道:“我这些年一直锻造神剑,其实就是想根据神霄派的神通秘法,锻造出一道剑气。三个月前,我来到杀龙岭,采取了一块稀有矿石,便将剩余的七把神剑融合在了一起,从而出现了这道绿阳剑气,但是剑气问世,惊天动地,并且这东西有灵性,直接就跑了,等我追到它的时候,它已经钻进了这个墓葬中,然后不知怎么回事就破掉了一个阵盘,后来我才知道,这个阵盘协调着山下暗河的阵眼,阵眼因此而破”    第二百三十七章始末缘由下   闹了半天不是蓄意而为,是这调皮的剑气自己拿的注意。   因为破了阵眼,圣邪被关押了三个月,弄得性命不久,你说这事儿闹得。   不过有件事我得问明白了,圣邪说绿阳剑气破坏了阵盘,所以阵眼给破了,奶奶的,阵盘不是协调一座大阵的吗,要是被坏了,整个大阵就直接崩溃了。   谁知圣邪告诉我,说魄灵归元大阵,非比寻常,有几个阵眼就有几个阵盘,因为这个阵眼都是利用自然环境搞出来的,想要单纯的去破根本无从下手,所以就得去攻击阵盘。   反过来也是一样的道理,没有阵盘的协调,自然环境下的阵眼,根本无法催动起来。   我有些明白了,心说邪神教真够牛逼的,这样的阵法简直闻所未闻。   我又问,你是怎么被关进这座阵法的,是追赶剑气的原因吗 圣邪点头,说这个大殿是阵中阵,非常复杂,我一头扎进来,当时就晕了,不知不觉中就被鬼疰门的弟子关进了阵法。我说的这个鬼疰门的弟子,不是被你们杀死的六个,而是大山外面的那个,那个才是最厉害的,连我也不是对手。   那个家伙的确厉害,曾经把特侦办所有人还有我姑姑都玩弄在股掌之间。   不过既然这么厉害,为什么不直接杀掉圣邪呢,反而将他困了起来,难道说想叫他在阵法中自生自灭吗 圣邪摇头,说因为绿阳剑气的缘故,那个鬼疰门弟子也对我有三分忌惮,但最主要的还是我手中的五耀神珠。这东西可避风火雷电,又能蒙蔽天机。其实最关键的是对冤魂厉鬼有极大的克制作用。所以他不敢近我的身,只能用阵法相困 说起五耀神珠,猫叔就急了,他其实一直压着性子呢,这时候终于张嘴说话了。   “圣邪,你跟我说句实话,这五耀神珠到底哪儿来的”   圣邪很严肃的说:“这颗五耀神珠其实是阵盘的一部分。”   猫叔怪叫起来:“怎么可能要是这么说,岂不是我师父也参与了布置阵法的过程”   圣邪同样很严肃的问,你师傅到底是谁   猫叔涨红了脸,我看他话到了嘴边就是不肯说,我还在一旁煽风点火,说你把话讲明白,圣邪前辈才好帮你分析。   谁知猫叔踹了我一脚,说分析个屁,这其中一定有误会,我师傅最是痛恨邪魔外道,怎么可能帮助邪神教布阵,更何况这个阵法帮助的是邪神教的教主。   看猫叔这个样子,大家都闭嘴了,我心说猫叔到底有什么苦衷,为啥打死也不说他师傅是谁呢。难道他师傅是个恶贯满盈的混蛋 呸呸呸,好歹也是我的师爷,我不能想的这么肮脏。   圣邪也没了办法,只能叹息一声,随后说:“我在这里一关就是三个月,被那六个鬼疰门的弟子关押着,看我有所异动就进入阵法,对我进行折磨,我为了节省元气,没有频繁动用剑气,只能忍辱负重到了现在。   不过就在前段时间,有人利用蛊虫,把精魂附在上面,来到了这里,说他是蛊王,跟特侦办的宋科长被关押在了地宫的祭坛中,正在被冤魂厉鬼消耗血肉。我当时很急,可并没有办法脱身,最后只能作罢,也不知道他俩如何了。   我心中黯淡,说我们这次来杀龙岭,就是为了找宋科长的,现在他俩肉身已毁,好在被我收了魂魄,等离开这里,我再进行安顿。   圣邪跟宋科长有交情,故友落到这步田地,他一阵痛心疾首。   可随后他的眼睛亮了起来,说你懂炼魂之术   我说懂得,这神通还是姑姑传授,安顿几个灵魂根本没问题。如果前辈信得过我,不要这具肉身也罢,到时候我带你的灵魂走。   谁知圣邪摇摇头,非常兴奋的对我说:“不必费心了,我自有打算。不过你既然懂得炼魂之术,那这道绿阳剑气的威力就能提升十倍。”   我眯起了眼睛,说这是啥意思。   圣邪说,绿阳剑气是七罡剑阵中的一道剑气,现在神霄派就缺这道剑气,我为了弥补心中的愧疚,才夜以继日的去铸剑,想有朝一日锻造出剑气,好归还神霄派,也算了却一桩心愿。奈何小须弥金丹元剑赠送给了你姑姑,又转交在你的手中,所以锻造出来的剑气并不完美。   我听完就愣住了,难道说需要八把神剑同时锻造才行 圣邪点点头,说绿阳剑气是有瑕疵的,不然也不会是这个形态,好像一道绿色的腰带似的,一点精气神都没有。   我似乎听懂了他的意思,就说,如果圣邪前辈需要,这把剑就物归原主。   圣邪摇摇头,说不是这个意思,你即便物归原主,以我现在的身体,也不可能去锻造了,所以此事还要交给你去做。   我心里一团糟,交给我一桌子饭菜我能吃掉,可是这锻造剑气可是棒槌吹火一窍不通啊,所以我赶紧说自己是外行,这事儿我恐怕不行啊。   圣邪笑了笑,说我谦虚。   我顿时没辙了,我特么这是谦虚吗   圣邪又说,只要将绿阳剑气跟小须弥金丹元剑进行融合,那就全妥了。不过这个过程不能用炉火锻造,而是用自己的灵魂。我现在身体不行了,只能依靠你。   我说非我不可吗   圣邪说当然了,这道剑气是我毕生的希望,我不带着遗憾死去,希望你能帮我。并且我曾经跟细娘商量过,如果我们的徒弟是一年一女的话,那就修炼我的乾坤无极剑法。   我一摆手:“前辈,别说了,这事儿搁浅吧,我还是给你锻造剑气算了。”   我的亲娘,这事儿要是被秋心知道了,还不废了我   圣邪苦笑一声,说我现在的情况,就算想手把手的教你也不行了。不过你要抓紧时间,现在就帮我锻造出剑气,我求你。   我当时也没辙了,这么大一个高手苦苦哀求,并且他还是隋棠的师傅,姑姑的挚友,我这心里太不是滋味,一跺脚,锻造就锻造,来吧。   我问圣邪,到底该怎么操作,是施展灵魂之力吗   圣邪说不是,具体的口诀我来教给你,你平常怎么炼魂,就怎么炼这道剑气。   我心里讲话,这炼鬼术五花八门的,每一种小鬼都会是不同的办法,你这不是难为我么。   后来我也不想这么多了,说开始吧,我现在就试试。   圣邪很高兴,念了一道咒语,盘旋在半空的绿阳剑气嗖一下冲我而来,当时把我吓一跳,没等我躲闪,这道剑气就缠绕在了小须弥金丹元剑上。   你还别说,这剑气真是不地道,外表像一条绿色的丝带。   可下一秒,小须弥金丹元剑疯狂颤抖起来,这把剑一开始没有出窍,还是我用精血泼洒在了上面,所以我跟这把剑有一些精神联系。我能感觉出,这把剑非常的恐惧,并且还非常的抵触。   说白了,它就是不愿意被绿阳剑气缠绕着,好像一个即将失去贞操的女人似的,非常无助。   反观绿阳剑气,不断的扭动身子,一副趾高气扬的德行,并且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非常凌厉的气息,我都想躲的远远的。   圣邪说,他铸造的八把神剑,都是有灵性的,也非常高傲,如果进行融合会非常排斥,所以这就得用锻造他们的灵性。什么时候疲惫了,服软了,也就融合在一起了。   现在关键的时刻来临了,你开始吧,一会儿我来念咒。   我点点头,心说我也当回铁匠。   我猛地咬破了舌尖,一口精血就喷在上面,顿时之间,绿阳剑气和小须弥金丹元剑都发出嘹亮的剑鸣,甚至还有逃跑的趋势。   这时候圣邪开始念咒了:“刀剑犹寒,诸可补天,八方融汇,不见烽烟”   说完他大吼一声:“秦明,丢上去。”   我猛地将小须弥金丹元剑丢入半空,然后又喷出一口精血,口中默念炼魂咒语。   剑灵也是某种灵魂,跟鬼魂的性质是一样的,所以当我的咒语响起,绿阳剑气疯狂chan绕在小须弥金丹元剑上,而后者在瑟瑟发抖。   绿阳剑气的剑灵比后者强大,说是融合,其实就是吞噬。   咔嚓,咔嚓,咔咔嚓   绿阳剑气将小须弥金丹元剑,一点点的搅成了麻花。   我一阵龇牙咧嘴,是真心疼啊,毕竟这把剑陪伴了很长时间,也帮我抵挡了诸多危险,现在剑灵就要被吞噬了,也就是说,这把剑将会变成一把废铁。   咔嚓   小须弥金丹元剑终于被搅成了碎片,从中迸射出一道黄色的光团,那绿阳剑气好像看到了最为鲜美的猎物,然后一口就咬了过去。   吞噬了剑灵后,绿阳剑气光芒暴涨,绿光好像瀑布一样四下辐射,把我们所有人都笼罩在了其中。   后来我发现,这剑气有了变化,一开始是丝带模样,然后就慢慢凝聚,缩小,最后变成了一把碧绿的三尺长剑。   并且冥冥中,我竟然能跟这道剑气沟通。   我擦,难不成跟我有了精神联系这可是人家的剑气啊。   圣邪看到这一幕,说道:“好,很好,总算了却了我一桩心愿。”   话音未落,他一把抓过隋棠,一只手猛击她的头顶    第二百三十八章传功   这一幕把我们吓死了,圣邪疯了不成,怎么对隋棠下手 我大吼一声不可。   谁知那只手还是凶狠的落下去了。   嘭   一声闷响,隋棠身子一晃,当时就被拍晕了。   我大骂:“圣邪,你是不是老糊涂了,找死”   我意念一动,空中的绿阳剑气直奔了圣邪刺去,非常听话。   可是刺到跟前,绿阳剑气不动了,似乎嗅到了圣邪身上的气息,毕竟圣邪用精血锻造过,不可能这么快就忘记。   奶奶的,看着灵敏,但最后还犹犹豫豫的,我要这个破剑气有何用啊。   小须弥金丹元剑也没了,高级符也没了,就还有一把香灰和朱砂,但这玩意儿也没啥攻击力,我一着急,就把鞋子脱了下来,心说我掀你的前脸。   谁知圣邪大吼:“别折腾,我在办正事,没有时间了。”   话音未落,只见圣邪身上嗡的一声,冒出了大片白光。   圣邪口中疯狂的念动咒语,我看到这片白光一点点脱离他的身体,然后冲隋棠的头顶汇聚而去。   猫叔怪叫一声:“这是在传功,他要把自己的道行传给隋棠。”   随后一个箭步冲过去:“不可,这样你会魂飞魄散的。”   圣邪猛地抬起头,从口中喷出了三道一指长的匕首,正好刺在猫叔的肩头。   猫叔惨叫一声,直接摔倒了。   圣邪大喝:“我之所以不叫秦明拘我的灵魂,就是想燃烧灵魂之力,把这一身的道行传给隋棠。我欠她的太多太多了。所以你们谁都别管我。”   我们都惊讶了,圣邪竟然拼着魂飞魄散,也要传功。他的性格太倔强了。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圣邪体内的道行在飞快输入隋棠的身体中。   老刁婆眼睛更红,说你生无可恋,是想去下面找我的妹妹吧。   圣邪一字一顿的讲:“此生不渝,来世继续”   轰轰轰   他身上的白光好像潮水一样,发出咆哮的声音,传功的速度越发迅猛了。   就看到隋棠的浑身上下都冒起了白烟,她蹙起了眉尖,似乎在抵御痛苦。   传功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因为道行非常霸道,如果对方身体不行,那会爆体而亡的。   我心说圣邪前辈啊,你传功倒是慢点儿,隋棠顶不住啊。   猫叔说他必须快点儿,不然的话,天雷就下来了。   我瞪大了眼睛,传功也会被劈   猫叔说传功是逆天之举,相当于不劳而获,当然会被老天爷劈。并且你对天雷也不要这么恐惧,现在吹个牛逼都被雷劈了,你还怕啥。   我捂着脑门,心说我决定不跟你玩儿了。   大约一分钟左右,头顶的闷雷声越来越大,整个大殿都颤抖起来,我心说不好,这天雷就要下来了。   我赶紧拿出了五耀神珠,举过头顶,就跟奥特曼要变身一样,大吼一声:“那个蒙蔽天机呀”   轰隆   一道天雷下来了   大殿剧烈晃动,头顶散落了很多碎石还有尘屑。   我大叫一声,怎么五耀神珠不管用了。   猫叔说你以为这是遥控器啊,每次都行,一天只能蒙蔽一次天机,老天爷真这么好糊弄 我擦,那你怎么不早说,赶紧救人。   轰轰轰   一道道天雷疯狂的砸在外面的山体上,就好像巨灵神在操着大锤往下砸一样。   头顶出现了巨大的裂缝,磨盘大小的时候掉下来了。   “不行了,快跑,不然会被埋葬的”我大吼一声。   这时候只见圣邪身上的白光一点点消失了,他的道行枯竭了。随后他仰面摔在地上,身上的皮肉迅速枯萎,眼睛瞪大很大,注视着头顶滚落的石头。   但是他的嘴角却勾勒着微笑,好像非常幸福。   嘭   圣邪的身体炸开了,好像炸开了一节枯树桩子,没有半点水分,我知道他的灵魂也消散了。   当初他为了红颜知己偷盗本门神通,又花费几十年为门派锻造剑气,临死时又把一身道行传给弟子。   他这一生似乎都在奉献。   他奉献给了谁   给了茅山道姑给了神霄派还是给了隋棠   不,他奉献给了这个狗娘养的江湖   我也管不了这么多了,抄起昏迷的隋棠转身就往外跑,同时意念一动,绿阳剑气飞射在了前方。   轰隆隆   巨大的石头往下坠落,但是有绿阳剑气在,全都被刺成了齑粉,给我们杀出了一条血路。   等我们跑出大殿,身后传来巨响,彻底坍塌了。   汹涌的气浪,夹杂着尘屑,好像巨浪一样,拍在了我们的身后。   我们几个当时就飞了起来,撞击在对面的岩壁上,低落地面,滚了几个滚儿,浑身都疼啊。   后来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我站起来就跑,还呼唤其他的人。   等我们全都跑到了墓葬出口,发现整座山都在晃动,并且从山顶不住的往下掉落石头。   闷雷声依旧在耳边回荡,我大骂老天爷不是东西,传功都结束了,你还特么不依不饶的。   这时候身边有个人一下坐在了地上,我一看,原来是秋心体力不支跌倒了。她本来就虚弱,现在逃命了一番,更是雪上加霜。   我一只手拦在了他的腰上,直接抱在了怀中。   左边是隋棠,右边是秋心,这次大家满意了吧。   猫叔说你悠着点,这墓葬入口可是在山体凹陷中,往外走,连路都没有,咱们还得爬回去。   我说就是打着滚儿回去也没辙,这座山都快塌了。   入口修建在半山腰,下面都是悬崖,旁边有一条小路,能攀上另一个山顶,这个山顶就是那个白衣人影跳崖的地方,我们当初就是一路追着黑皮灯笼过来的。   但是我看到墓葬入口的墓碑,心中还是老大的疑惑,因为墓碑上写着童贯墓。这到底咋回事。   算了,现在没时间想这些,还是赶紧逃命。   最叫我安慰的,还是雷声开始减弱,从山顶往下滚落的石头也少了一些。   顺着山路爬到另一个山顶后,累的我们全都躺在了地上。而那道绿阳剑气兴奋的在空中转悠,就跟刚从监狱里放出来似的。   要说这东西一旦有灵性了,就有些不好约束了,我呵斥了两声,剑气才心有不甘的钻进了我的怀中。   这时候我们大家伙对视了一眼,有种劫后余生的快感,而身旁的那座山,已经被雷霆劈的七零八落,好几道大豁口,要是再猛烈些,真的会塌陷。   我心说幸亏在墓葬里传功,要是在外面,一道雷下来就没有然后了。   等歇了会儿,我先后给秋心和隋棠喂了水,秋心勉强的坐了起来,而隋棠也睁开了酸涩的眼睛。   他看了看广阔的天地,猛地爬起来四周打量,说怎么出来了,我师傅呢 我们都低下了头。   隋棠揪住我的脖领子,使劲晃荡我,说我师傅呢,他在哪里,为什么不把他救出来。   我说你冷静一些,你师傅他已经死了。他把他所有的道行都传给了你,要不是这样,也不会被雷劈,他魂飞魄散了。   隋棠怔住了,抬起双手看着掌心,发现掌心里还有一些微弱的白光,这都是圣邪的道行。   她猛地攥紧了拳头,扬天咆哮   山顶的风很大,我们狼狈不堪的站着,风把隋棠的愤怒和悲伤吹走了,可我们还在站着,因为我们知道,造成这一切的是邪神教,是鬼疰门,是那帮天杀的混账 隋棠说我要报仇,我要干掉最后一个鬼疰门弟子。   我说你一定要冷静一些,当初那个鬼疰门弟子传送黑皮灯笼,就是不敌了,现在没准儿早被杀了也说不定。   隋唐说我要下山,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我对她大吼,他就不是人,他只是一只修炼了某种邪术的厉鬼,你上哪儿找去。   隋棠冷着脸不看我,身体绷着的像一根钢筋。   坐在地上的秋心,轻声说道:“隋棠,你师傅给你传功,是叫你变的强大。可别人的道行钻进你的体内,短时间内,肯定对你有所损伤,你现在要是动肝火,泄元气,那后果将会非常恶劣,这就辜负了你师傅的一番苦心了。”   隋棠的神色缓和了一下,可腮帮子上鼓起了一条肌肉。   我看有效果,赶紧说你不是要报仇吗,行,咱们现在就下山,反正竖葬棺也没了,如果半路上碰到了鬼疰门弟子,那咱们就是豁出性命也要跟他大战一场,可要是碰不到,那咱们必须离开。因为我们的状态都不行了,两天两夜没有睡觉,也没怎么吃饭,再游荡下去,我们都会死。   我的脑袋其实很眩晕,肚子饿的都不行了。可是被一口气撑着。   隋棠点点头,说听你的,然后走过去把秋心扶了起来。   我看看猫叔,老炮,老刁婆,还有白仙子,问你们都没问题吧。他们表示没事。   后来我走到白仙子近前,意念一动,把绿阳剑气召唤出来,说这东西早晚要交给你父亲,你现在拿着吧。   毕竟不是我的东西,我不能占为己有。   白仙子赶紧摆手,说师叔说了,等时机成熟后,再把这剑气交给神霄派。眼下正是要用它的时候。   我点点头,也罢,等离开这里再说。   就这么着,我们全都下了山,一路上别说鬼疰门弟子了,连个兔子都没看见。   隋棠的眼睛不够用了,左右扫视,恨不得从石头缝里,把鬼疰门弟子给揪出来,然后大卸八块。   但是在山脚下寻找了一个小时也没有人影,后来隋棠也放弃了,他不能为了自己的仇恨,而拖累所有人,说先找个地方休息,修养好了,在谈报仇。   我彻底放了心,然后就往大山外面走,途中打了一些野味充饥,体力精神逐渐恢复了,但是依旧没有碰到鬼疰门的弟子。   后来我们快要走出杀龙岭的地界了,找了一个山坳安营扎寨。等吃饱喝足后,就望着群山出神,心中无限的感慨。   这一趟死的人太多了,金元,陈玄,特侦办七个高手,宋科长,蛊王,圣邪。   而失踪的有兽王,阳长老,鬼疰门弟子,白衣人影。   这次的凶险不言而喻,我们揭开了一些谜团,但被更大的谜团所困扰着。并且还有一件事比较可悲,貌似别人来杀龙岭的目的都达到了,就我和秋心没有。   难道说父亲的线索真要断在此处吗   一天之后,我们休息的差不多了,在群山中寻觅起来,一开始都憋着一口气,但后来,根本没有鬼疰门弟子的影子,好像他早就离开了。隋唐也有些无可奈何,心中的仇恨淡化了一些。   这一日,我们来到了一处山脚,准备休息吃饭,但就在这个当口,前方山壁上哗啦一声,一道白色人影稍纵即逝,没等反应,就彻底消失不见了。   但我看的清楚,这个白色人影山体上飞檐走壁,速度太快,一瞬间就钻进了丛林。所以才没了踪迹。   当时就把我给惊呆了,这世间真有如此高手这人是谁 而老炮突然深处一只手,指着前方山壁道:“你们看,那上面有字”   只见山壁上用刀子刻出了几个字:云南曲靖天霞山    第二百三十九章密宗真言   当看到这几个字的时候,我们全都傻了,后来互相对视了一眼,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而老炮还张罗着要追那个白衣人影,一定要问个清楚,这不黑不白的谁知道啥意思。   我说你追个鸟啊,人家在半山腰都能飞檐走壁,等咱们过去,人家早就没影了。再说了,那个白衣人影一定是绝世高人,从悬崖上跳下去都没摔死,并且还大战了鬼疰门弟子,咱们现在都找不到那家伙,可能就是被白衣人影给干死了,你说咱们现在去找人家问清楚,万一激怒了人家,这不是作死吗 我问猫叔这到底咋个章程,猫叔眼睛一阵发直,就是不言语,良久之后才说用惊叹的口吻说,恐怕整个玄门江湖,都没几个人拥有这份手段吧,这可是绝壁高山啊,不借助任何东西就横贯飘荡,以为是拍电影吗,这可是实打实的轻功。   我知道这个白衣人影比较邪乎,但听猫叔一说,那就更邪乎了,岂不是说,这个人在整个江湖中都算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了 老炮说猫叔那你好好寻思寻思,这个人到底是谁。他当初为啥要给咱们信号弹,现在为啥又写云南曲靖天霞山几个字,还有那个最为强大的鬼疰门弟子,到底死没死。   猫叔把脑袋一晃,说江湖中人才辈出,我可搞不清楚这人是谁。不过他给咱们发信号弹,就是想叫咱们救人,这说明,他跟神霄派有些关系。   我们都看向了白仙子。   而白仙子却一副很无辜的表情,那意思,我根本不认识那个白衣人影,至于神霄派跟他有什么瓜葛,我就更不清楚了。   大家陷入了迷茫,然后又凝视着岩壁上的那行大字,因为谁都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这里可是山西杀龙岭,怎么一竿子又折腾到云南天霞山了。话说天霞山到底是个什么地界。   正琢磨着呢,我猛地灵机一动,魄灵归元大阵一共三个阵眼,杀龙岭一个,卧牛峡谷一个,最后一个正是云南。   一开始我们只知道云南这个大方向,并不知道具体的位置,难道就在天霞山吗 我也是信了你的邪,这白衣人影到底是谁,他怎么会知道第三个阵眼的确切位置。现在专门写在山壁上,叫我们看,难道说,他想叫我们去云南天霞山,破掉第三处阵眼吗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邪神教跟我们的关系不算太大,但是现在不一样了,鬼疰门和邪神教勾搭连环,而鬼疰门的弟子又害死了圣邪,蛊王还有宋科长,所以这个仇必须要报,毁掉破灵归元大阵也是大势所趋。最主要的是,我姑姑也在云南呢,我怕她吃亏。至于那个该死不死的教主,更不能叫他复活。   秋心突然说了一句:“我感觉咱们的思路进入了误区,这白衣人影在山上刻字,很可能说的不是阵眼的问题,而是告诉咱们,那个鬼疰门的弟子跑了,跑向了云南曲靖天霞山。”   大家的眼睛都是一亮,秋心说的非常在理。   鬼疰门的弟子放黑皮灯笼求救,肯定是顶不住了,但这个灯笼又被蛊王施展神通截了下来,没有救兵了,鬼疰门弟子自然没了主意,所以只能逃跑。   反正不管怎么说吧,这天霞山必须要去一趟,这么多事儿困扰我,也该有个了断了。   至于我父亲的线索,哎,只能听天由命。其实我一直很困惑,既然杀龙岭中没有蛛丝马迹,那刘福的棺材里,为何要写杀龙岭三个字。   每次想到这件事,我都头疼的厉害,时间长了,就想要逃避。可是身边这么多朋友相随,我心里还算踏实。   猫叔深深的呼出一口浊气,说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杀龙岭里的事情还没完结,又要去天霞山。   隋棠的脸色很冷,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他从怀中掏出了双枪,对着山壁就扣动了扳机。   原先从枪口里迸射的是银色子弹,自从有了圣邪的道行后,子弹上就加持上了很磅礴的能量,现在打出来,是一个个银色的光团,鸡蛋大小,这已经不像子弹了,反而像炮弹。   轰轰轰   密密麻麻的炮弹,撞击在岩壁上,打的巨石断裂,石屑横飞,碎石头噼里啪啦的往下掉,几乎把平整的一面山壁,掏出了一个大窟窿。   我们全都艰难的咽了一口吐沫,自从圣邪死后,隋棠不显山不露水,谁都不知道她先得实力如何,现在一看,我的亲娘,比绿阳剑气还厉害,这手qia都赶上火箭筒了。   并且最主要的是,这等破坏力对鬼怪邪灵同样有效,要是打急了眼,恐怕连鬼王都得受到重创。   所以我赶紧叫隋棠冷静一下,别一座山过不去啊,咱们得化悲痛为力量,去云南天霞山找鬼疰门的弟子去。   隋棠看了我一眼,然后扭头走了。   我擦,怎么现在连我也不搭理了,这女人心真是海底针。   当即,我们敲定了主意,一定要去天霞山看看,奶奶的,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也豁出去了。   不过去之前,得做好充足的准备,毕竟宋科长和蛊王的灵魂,都在魂瓮里呢,得安顿好了。并且我还得弄点保命的东西。   六道高级符施展完了,还有最后的四道顶级符,这四道符,可以称得上夺天地之造化了,其威能都无法想象。不过炼制起来也非常困难,估计没十天半个月都不行,另外,我得研究研究阵法了,关键时刻,阵法的破坏力还是很大的。   随后我跟猫叔商量了一下,先离开,找个旅馆安顿一下,养精蓄锐再去云南。   其实我们在杀龙岭只待了一个星期左右,但每个人都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因为在这里见到了太多不可思议的东西。   我甚至再想,这个鬼疰门难道只有七个弟子吗,这个门派的传承,从而而来,怎么就跟邪神教勾搭上了。   这时候我突然看到了白仙子,她蹙着眉头,在思考心事。   从神霄派出来,一共二三十人,现在只有她自己了。所以我过去安慰她,说等离开大山,你就会山门吧,跟着我们也不安全。   白仙子犹豫了片刻,然后摇摇头,说死了这么多同门师兄弟,回去也没法交代,除非能找到阳长老。   我一头冷汗,心说阳长老早就没影了,想找他恐怕比登天还难。不过对于他害人的动机,我也是非常迷惑,至今都想不通,不过可以肯定,他来杀龙岭一定有某些阴谋。   找不到阳长老,白仙子就准备跟我们一起走了,不过我建议他,先给神霄派写封信什么的,多少报告一声,你毕竟是掌门的女儿,出来这么多天,杳无音信的,家里人惦记。   白仙子哦了一声,心事重重的走远了。   老炮凑过来跟我神经兮兮的说,怎么样,想老牛吃嫩草呀,俺可告诉你,还是留点神吧,小心秋心把你废了。   我一脚踹了他个狗啃屎,说你小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猫叔冷不丁我俩呵斥一声:“别闹了,前面不对付。”   这一说不要紧,我定睛冲回去的路一看,发现原本干净的路上,竟然弥漫出来很多雾气。   这本是一条很崎岖的山路,两侧都是大山,现在的时间是上午十点左右,即便有雾气也应该散了,最主要的是,我们来的时候是没有雾气的。   老炮搓着头皮,说真是闹鬼了,都快到中午了,竟然出了雾。难道要闹天气吗 我仰头看了看天,发现晴空万里的,并且火辣的夏季已经到了,阳光狠毒。   我对大家说,还是小心一点吧,这雾气不是好兆头。   于是,我们选择了另外一条路,准备先离开再说,因为现在搞不清状况,绝对不能瞎咋呼。   可没等我们动弹呢,四周呜的一声,掀起了狂风,丝丝缕缕的雾气就冒了出来,根本不给人反应的机会。下一刻,我们置身在了白色雾气中,雾气浓的邪乎,甚至连身边的人都看不清了。   我心中咯噔一声,就知道不好,这青天白日的,是被人偷袭了。   我大吼:“都小心一些,恐怕是有人在算计咱们。”   话音未落,周围的白雾中就轰轰想起了爆炸声,一团团爆裂的火团争相怒放,把小范围内的雾气烤灼一空,不过这是杯水车薪。   猫叔说别分散,都聚在一起。   一直不说话的老刁婆突然念动了一串咒语,吓了我一跳。因为自始至终,她就没有出过手,哪怕在暗河中对付尸奴也是一样,就跟打酱油的似的。没想到这次竟然反常了。   在我诧异的当口,她把咒语念完,并且她的咒语非常古怪,有点佛经的意思。   最后她抬起来双手,我发现她的掌心里,竟然冒出了金光,然后对着四周的雾气就推了出去。   耳轮中出现了一连串的爆鸣,金光中迸射出梵文,似乎有万千佛陀在吟唱经文。   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滚滚白雾被金光不断分割驱散,仅仅刹那,四面八方就清晰起来,这天还是天,这山还是山。   猫叔眼珠子差点儿飞出来,说你这是什么神通,这也太厉害了。   老刁婆血红的眼睛冷冷的盯着前方一块巨石,说现在没功夫谈别的,还是先打发了敌人吧。   同一时间,巨石后面一闪身钻出一个人,细打量,发现竟是阳长老。   白仙子顿时急了,持剑娇喝:“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阳长老,你这是自投罗网。   阳长老并没有在意这句话,更没有看白仙子,他的注意力全都在老刁婆身上,并且跟见了鬼一样。   一字一顿道:“你竟然会密宗真言,你到底是谁”    第二百四十章阳长老的阴谋   几天不见阳长老,发现他非但没有狼狈,反而是容光焕发,不知是不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返老还童了。   不过他消失的这段日子挺耐人寻味的,并且他突然偷袭我们,说明早就洞悉了我们的行踪,甚至我还大胆的猜测,当初在墓葬里折腾的时候,他就悄悄的跟在我们身后。   不过要说最令人震撼的,还是老刁婆,阳长老说她念诵的是什么密宗真言,这种神通我没听说过,可我明白密宗是什么意思,那是和尚的一个流派,天龙八部里的金轮法王就是密宗的僧人。   老刁婆光说她是茅山道姑的姐姐,但她没说自己的师承,我当时也没去询问,现在一看,原来她是一个女和尚,恩,说是尼姑也行。   反观老刁婆,只是冷冷的看着阳长老,沙哑的说:“我会什么神通不用你管,你还是想想怎么脱身吧。今天相见,必定要出血的。”   阳长老的眼中又多了一分忌惮,说:“我原本以为,你们这帮人就秦明最厉害,所以我跟踪了你们很久,即便是解决圣邪的时候,我也没敢出手,一直在观察着,可没想到你比秦明还难缠,据我所知,江湖中真正懂密宗神通的人,不会超过三人,你应该就是某个人的徒弟吧。”   老刁婆眉梢一挑:“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还是先说说我们之间的恩怨吧。”   我舔了舔嘴唇,心说老刁婆来头不小啊,看来她的师傅也是一位了不得的高人。不过她都这个岁数了,她师傅还健在吗 这时候我发现猫叔一脸的震惊,死死的盯着老刁婆,难道说他已经猜出来老刁婆的师承了 我准备询问一二,事情憋在心里,特别的不痛快,可就在这个当口,阳长老哈哈大笑起来,说我们之间又有什么恩怨,你是不是缺心眼。   我也很不理解老刁婆的这句话,貌似我们这帮人里面,就是白仙子跟他有仇。不过白仙子跟圣邪叫师叔,无形中又跟隋棠亲近了,我们跟隋棠那自然不必说,关系套关系,事情就发咋了。不过说一千道一万,老刁婆不在这个圈儿里。   可老刁婆却冷哼了一声,说你来杀龙岭的目的,以为我不知道吗 这次大家伙儿都惊骇起来,我心里讲话,难道你知道可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阳长老脸上的肌肉一抽,说你信口雌黄,你怎么会知道我的目的。   老刁婆说,你来杀龙岭就是想干掉圣邪   阳长老顿时瞪大了双眼,然后倒退了一步,神色都紧张起来:“你,你怎么知道的”   趁着这个功夫我给猫叔使眼色,那意思,这都什么情况,怎么又跟圣邪扯到一起了。猫叔死死的眯着眼睛,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隋棠突然急了,问老刁婆,他为什么想要杀我师傅。   老刁婆一字一顿的说:“当初圣邪毁了邪神教教主的肉身后,就彻底消失。可是打人一拳要放被人一脚,邪神教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所以就发动了疯狂的报复。经过我的调查,首当其冲的就是阳长老,还有白仙子的父亲,魏禹。”   阳长老凶恶起来:“你不要再说了。”   而老刁婆根本不鸟他,继续说道:“当初你算是神霄派最为杰出的弟子,具备接任掌门的实力。但有一次,跟魏禹出行,遭到了邪神教的偷袭,魏禹为了给你抵挡攻击,深受重创人事不省,而你害怕受到拖累,竟然自己逃命。事后幸亏有神霄派高手营救,不然后果不堪设想。魏禹这种大公无私的表现赢得了掌门千金的青睐,成亲后自然接替了掌门之位。而你在神霄派从此抬不起头,你想要报复,想要干掉魏禹,成为掌门,所以你就选择了跟邪神教合作”   什么   这一系列的秘辛,听得我们目瞪口呆。那时候邪神教群龙无首,还怎么合作啊。   阳长老浑身都哆嗦起来:“一派胡言,简直一派胡言。我要跟邪神教合作的话,怎么到现在还是一名长老”   老刁婆继续道:“因为邪神教是有计划的,魄灵归元大阵滋养着教主的灵魂,这二三十年,邪神教非常的消停,等教主复活,那天下将会打乱。而你也在慢慢的等待时机,光复自己的形象,取得了魏禹的信任,从而得到了七罡剑阵的阵谱,并且掌管着其中三道剑气,如果你再得到一道剑气,就能布出残阵,神霄派再没有你的敌手,但是最后一道绿阳剑气非常难得,你始终无法锻造出来,直到有一天,你得到消息,说圣邪被困杀龙岭,并且圣邪手中有一道绿阳剑气。”   话说到这里,大家都明白了,原来阳长老是一个披着羊皮的狼,他想颠覆神霄派。不过这二三十年的隐忍,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不过可喜可贺,魄灵归元大阵已经损坏了两个阵眼,教主的计划恐怕落空了。   不过我后来又想到了阵盘,就是独立阵眼独立阵盘的那种布局,换句话说,三个阵眼,三个阵盘,除非全都破掉,否则阵法还会继续运行。   我心里突然沉重起来。可是眼前的气氛,凝重都能滴出水来,还是先拿下阳长老再说吧。   白仙子气的浑身颤抖,说阳长老你竟是这等狼心狗肺之徒,我父亲为你抵挡攻击,你反而弃他而去,现在又要杀我父亲,夺下神霄派的基业。   阳长老的脸色也是青一阵,白一阵,或许打死他也没想到,他心中的秘密会被老刁婆逐一识破。后来恼羞成怒,也不管不顾了,冷笑道:“小丫头,你爹魏禹要不是娶到了掌门的女儿,他能继承掌门之位吗我阳顶天才是有真才实学的人,我怎么可能叫一个依靠女人上位的窝囊废骑在我的头上作威作福。你爹成为掌门后,对神霄派下达了一系列的命令,叫我们隐居深山,不问世事。这偌大的江湖,才是我们施展拳脚的地方,隐居起来,难道都成仙作佛吗他们有那个本事吗”   白仙子咬着满嘴细牙说道:“明明是你不仁不义,却反咬一口。今天我就为神霄派清理门户。”   阳长老冷哼一声:“你还是一边呆着去,根本不够我塞牙缝的。”   一旁的隋棠怒吼一声:“你找死”   从怀中掏出双枪,直接扣动了扳机。   我心说阳长老的确作死,恐怕隋棠这关都过不去,还大言不惭的偷袭我们。换句话说,他要是有真本事,干嘛还偷袭。   我都做好了看好戏的准备,但是等炮弹一样的银色子弹,冲到阳长老近前的时候,他一甩袖子,一青,一金,两道剑芒就飚飞出来。   这跟绿阳剑气一样,也是两道剑气,并且锋芒利刃,吞吐剑花,面对密集且凶猛的子弹,开始疯狂交叉,盘旋,好似两道游鱼一样,把阳长老包裹在当中。   轰轰轰   子弹全都撞击在剑芒上,无一例外,都被弹飞,爆裂,甚至阳长老身前的一方虚空都扭曲变形了。   隋棠惊呼一声,说怎么会这样。   我也不淡定了,因为这两道剑芒太厉害了,有它们在,隋棠就不会得手。所以我必须出手了。   我意念一动,绿阳剑气直接从怀中飞射出来,好似凭空打了一道绿色的闪电,径自奔着阳长老而去。   老刁婆惊叫起来,说秦明你太鲁莽了,阳长老就是想夺走绿阳剑气,你还给他送了过去。   我心里咯噔一声,难道阳长老又这么大能耐随便就能收走我的绿阳剑气 绿阳剑气已经斩到了阳长老近前,阳长老哈哈大笑,显得非常畅快,嘴唇念动几下,从怀中又飙射出一道白色剑气。   白光乍现,日月暗淡。锵的一声,就跟绿阳剑气斩在了一起。   两道剑芒顿时分开,一个个剑吟嘹亮,剑光冲天,似乎都非常兴奋。   可这个当口,阳长老忽然从怀中拿出了一块玉石,徒手捏碎,然后从中飘荡出一片黑色雾气,雾气有化作了一个硕大的网兜,对着绿阳剑气就罩了过去。   我暗说不好,果真是有备而来的。秋心看情况危机,立马丢出数道炸魂符,可是符箓只飞道中途,拿到金色剑气就脱离了阳长老的周身,一瞬间刺来。   无形符咒轰然爆炸,消散一空。   秋心面色苍白的倒退,没想到阳长老竟能把符咒灭掉,这可是无形的东西啊。   猫叔说大家小心,阳长老一直跟踪着咱们,已经把咱们的手段摸透,不然的话,也不会突然跳出来偷袭。   说话的功夫,隋棠不信邪,抬起双枪又爆发子弹。   金色剑气折回去,与青色剑气为伍,盘旋在阳长老周身,简直水泼不进。那些弹头发出巨大的轰鸣再次被弹飞。   现在子弹不行,符咒也不行,根本触碰到阳长老的身体,并且绿阳剑气被黑色网兜罩着,正在半空挣扎,任凭我怎么催动意念,它都无法回来,如果再耽误下去,这道剑气就被夺走了。   白仙子突然娇喝一声,要冲上去来个硬碰硬。老刁婆赶紧拦住她,然后口中飞快的念诵密宗真言,双手的掌心里,金光弥漫,然后打出去,正好轰在那个黑色网兜上。   网兜炸裂,我赶紧催动意念,把绿阳剑气唤回来,而拿到白色剑气紧追不舍,我心说这是要拼命的节奏,当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就要念动咒语放出鬼王。   可老刁婆阻拦了我,她一闪身形,飞一般冲出去,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就多了两个金色的圆环,对着追击而来的白色剑气当空一架。   锵锵   剑气一下被金色圆环弹出去,老刁婆一抖手,两个圆环飞射半空,分别套中了剑气。   也不知这圆环是什么宝贝,那白色剑气发出一声悲鸣,半空扭曲挣扎起来,竟然无法脱身。   老刁婆默念咒语,金环光华大放,一点点压低,最后落在地上。   白色剑气好似被一座山压着似的,竟然无法动弹。   阳长老根本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局面,怪叫一声,赶紧分裂出金色剑气去营救。   而我瞅准时机,释放绿阳剑气,跟金色剑气缠在一处,叮叮当当,难分上下。   阳长老大骂我不是东西,就在这个当口,老刁婆疯了一样冲过去,嘴里喷出了一股蓝色的烟雾。   阳长老好似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咪一样,直接蹦了起来,好像认识这股蓝烟。   并且他看老刁婆的眼神都变了,变得恐惧起来,催动最后一道青色剑气去抵挡。   青色剑气刚离开身体,隋棠的枪声响了。   轰轰轰   密集的子弹,穿插在阳长老的身体上,他直接被打飞了起来,半空中,身体轰然爆炸,衣服什么的化作漫天碎片。   金色,青色,两道剑气当即远遁离开,那白色剑气还在被金环死死压制。   我当时就傻了,人都死了,怎么剑气还能逃跑。   猫叔说人没死,只是障眼法,衣服碎了,人逃了    第二百四十一章回去   当时我半天没说话,阳长老被这么密集的子弹打中,还能施展障眼法逃命他比身后的这座大山还结实是吧。   猫叔说你不信也没辙,阳长老肯定还活着,不然的话,那两道剑气,不会逃跑。   老炮搓着头皮说,妈了个巴子,刚才的战斗太他娘的激烈拉,就是没机会参与。现在阳长老跑了,俺们不能再傻站着,过去追。   我意念一动,绿阳剑气率先飙射出去,我们有精神联系,虽然不能充当我的眼睛,但有了发现,也能回馈过来。   可是刚追出去几步,老刁婆就拦住了我们,说别追了,这是神霄派的剑体遁术,刚才的一眨眼起码出去了十里地,这深山野岭,根本找不到的,没准儿还得被偷袭。   白仙子也说,这的确是剑体遁术,门中只有几个人会用。不过付出的代价也是惨痛的,恐怕阳长老已经元气大伤了。   白仙子说的咬牙切齿,她想杀了对方一除后患,可奈何事实就事实,阳长老终究是跑了。   我们几个立马止住了脚步,心里非常的失望,老炮啐了一口吐沫,说别叫俺再碰到你,不然肯定把你大卸八块。   这时候老刁婆说先别放松,这里还有一道剑气需要解决。   我现在对老刁婆可是一百二十个佩服,如果没有她,今天的结局恐怕没这么完美。   我们都看向了拿道白色剑气,这东西被金环压着,时不时的就挣扎一番,可最后还是无用功。   我问老刁婆,这金环到底是什么,要不要这么厉害,连剑气都能镇压。   老刁婆说世间万物都没有绝对,更没有什么天下第一,所谓卤水点豆腐就是这个道理。   我不断的点头,今天真算是开了眼了。   老刁婆说这金环上一共有六十三道密宗咒语,名叫搏天环,意思是连老天爷都能打一架,更何况是一道剑气。   这法器我闻所未闻,但心中却肃然起敬,密宗的手段和法器,这是太强大了。   不过说到师承门派,老刁婆的师傅就叫人猜不透了。   刚才老刁婆从嘴里喷出一股蓝烟,吓得阳顶天没尿了裤子,这说明他肯定知道这蓝烟是什么,更是知道老刁婆的师傅是谁。   我本想问问,但江湖中有很多忌讳,我冒犯了人家,所以就压着心中迷惑。毕竟我跟老刁婆还不到那个份上,不能想起什么就说什么。   老刁婆说这道剑气必须收服,不能再叫它去找阳长老。   白仙子摇摇头,说剑气和主人是心意相通的,外人恐怕没法收服。我说这剑气不是神霄派的吗,应该不属于个人,只是叫阳长老掌管而已。   白仙子说没那么简单,只有对门派忠心耿耿的人,才会掌管剑气,说是掌管,其实就是彻底掌控。幸亏我爹只给了他三道剑气。   当时我们就郁闷了,剑气是好东西,但不能收为己用,那就是大麻烦。   后来老刁婆说,你不是精通炼鬼术么,就按照上次炼制绿阳剑气的法子,炼制这道白色剑气。   我说这不是一回事儿,绿阳剑气已经被圣邪前辈搞得初具形体,我只是做了最后一道加工,要我单纯的去炼制一道剑灵,心里根本没把握啊。   老刁婆很无奈,说事情都到了这个份上,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你先试试再说。   我也没办法了,只有点点头,答应下来。   围着这道白色剑气转了三圈儿,真有一种秀才杀猪下不去手的感觉。   后来我把心一横,猛地咬破了舌尖,对着白色剑气就喷出一片血雾,剑气顿时发出一阵凄惨的鸣叫,好像我血里有毒似的。   老刁婆说这就剑气跟阳长老是一体的,也存在精神联系,你这口血喷上去,直接干扰了两者之间的契合,就像干扰手机信号一样。   我也不太懂这些,只能继续动手。   我从怀中掏出了一包香灰,心说来吧,你也尝尝这个。   一抖手,香灰泼洒,把剑气笼罩在当中,而后我开始念咒,就是当初炼制小红的那道咒语。   念诵完毕,我叫猫叔打一道天火符。   一道符冲来,爆裂成火团,疯狂的灼烧剑气那点反抗的灵性,大约一分钟左右,火光消散,剑气顿时消停了,不过没等眨眼,就爆射一道强横的剑光,挣扎的更气劲儿了。   我心中一沉,不免倒退了两步,看来炼鬼的法子不太好用啊。   不过我不信邪,意念一动,绿阳剑气飞射过来,割破了我的手掌,大片的鲜血就浇灌在白色剑气上面。   嗤嗤   大片的白烟蒸腾出来,这剑气遇到我,可算倒了八辈子血霉了。眼看着那股精气神儿一点点弱下去,我大喜,准备跟他建立精神联系。   可是建立了半天,就是没有反应,我就操了,这还是一个硬骨头。   后来白仙子说,秦明哥哥,不如叫我试试。   恩,行,就冲着这句哥哥,我也让给你,我擦着汗就退到一旁,炼剑和炼鬼真不是一回事儿,隔行如隔山,我也乐的清净。   再看白仙子,眼中雷鸣电闪像那么回事,口中咒语念了一大堆,被人也听不懂,而后双手捏了一个法印,对着地面上的剑气虚空拍去。   就听轰的一声,一股气浪砸下,大地颤抖起来,那道白色剑气发出一声刺耳的哭泣,好像遭遇了生离死别的场景,反正挺心酸的。   白仙子对老刁婆说,前辈收了法器吧。   老刁婆将信将疑的说这就行了   白仙子说神霄派世代修剑,神通秘法很多,我刚才吟诵的是控剑咒语,这道剑气被我暂时压制住了,虽然不会跟我建立精神联系,但只要有咒语在,它就会服服帖帖的。   老刁婆这才放了心,说看你年纪轻轻,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本事。   白仙子吐了吐舌头,说都是偷学我爹的,这种咒语,不是我这种级别的弟子,可以接触到的。   老刁婆点点头,然后收了两道金环。   白仙子结出剑指,对着地面上奄奄一息的剑气一挑,这道剑气顿时哀鸣一声,软塌塌的腾空而起,对这白仙子环绕一周,而后极不情愿的钻进了她的怀中。   我很是吃惊,心说这小丫头真有两把刷子,早知道如此,我就不丢人献丑了。   不过我顿时有个疑问,当时圣邪叫我来炼制绿阳剑气的时候,明知道白仙子是魏禹的女儿,神霄派的掌上明珠,为何不叫她来炼制呢难道说他没想到白仙子会有这等本事 我摇摇头,估计是我想多了,毕竟小须弥金丹元剑被我掌握着,自然要我炼制绿阳剑气了。   等一切尘埃落定,大家都不说话,而是四下扫视,生怕还有什么埋伏。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大家的心情就安定下来,决定先离开这里。   阳长老这个仇怨是彻底结下了,但我们兵强马壮,还真不怕他,要是再敢找麻烦,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不过他跟邪神教这点瓜葛,还真是说不清,不过来来回回就一句话,他跟邪神教的教主,都是有野心的人。都想称霸一方。   说起这个,我就想到了那个镶嵌在石头里的女人,陈玄说这是教主的女儿,自从布置了魄灵归元大阵,她就用什么龟息大法,彻底沉睡了,貌似在修炼什么邪功,等邪功炼成接会重振邪神教。   当时我还暗骂这对父女不是东西,怎么一个比一个邪乎。现在这女人被兽王掳走了,不知去了哪里,要是醒过来,肯定会跟我们作对,奶奶的,遍地都是敌人,遍地都是阴谋,你我不抓紧时间长本事能行么。   我最后看了一眼身后的山壁,山壁上的字没有了,被隋棠的枪炮干的一塌糊涂。可我明白,这趟去云南的路途,无比险恶,必须要做好心理准备。   猫叔深深的呼出一口浊气,说回家吧,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大家都没什么意见,开始往回走,而老炮却凑过来,跟我嘀咕,说秦明啊,你可长点心,我怎么感觉老刁婆神神叨叨的,她也太尿性了。一个人把阳长老干成了那个德行。   我也纳闷这事儿呢,不过我也不好意思过去询问,只有求助猫叔。   之前看猫叔的脸色神情,貌似他已经知道老刁婆的师承了,可是我无论怎么问,他就是不搭理我,最后被折腾翻了,扬手给了我一个耳刮子,说现在不是时候,回去再说。   我揉着脑袋,心里憋屈,你不告诉就不告诉,打我干鸟。   就这样,我们一行人心事重重的往回走,我发现秋心,隋棠,白仙子,都不住的打量老刁婆,就跟她身上长了花儿一样。   我知道,他们在好奇老刁婆的身份,她真是只是茅山道姑的姐姐吗 带着这个疑问,我们跋山涉水,两天之后才出了大山,然后又辗转长途车回到了大同市区。   这一趟可谓是九死一生,每一个敌人都心怀鬼胎,以至于我们来到喧嚣的城市后,看到行色匆匆的人流,竟然不知所措了。   当天晚上,隋棠联系了当地的官方人员,给我们找到了下榻的酒店,刚安顿好,我怀中两个魂瓮都颤抖起来。   是宋科长和蛊王,他俩苏醒了    第二百四十二章红瞳狼蛊   宋科长和蛊王被拘魂之后,就一直在沉睡,因为他们是生魂,也就是没被炼制的灵魂。所以非常的脆弱,要不是关在魂瓮中,恐怕被风一吹就会魂飞魄散。   别看宋科长和蛊王是了不起的高手,但他们修炼的都是外在,肉身没了,灵魂就成了软脚虾。现在能苏醒过来,还算是比较不错的呢。   看到他俩苏醒,大家都很高兴,连准备好的洗澡水都不用了,浑身的疲惫貌似一扫而空。   我问宋科长和蛊王,现在感觉咋样。   他俩的声音都很虚弱,说还能存活着就是造化,也不想这么多了,走一步看一步,问我们现在在哪儿。   我说已经离开杀龙岭了,那地界的事情都结束了,我们现在在酒店中。   宋科长非常骇然,说这么快就结束了,那个被困的高手救出来了吗,鬼疰门的弟子干掉没有。   一提起这个,我们的情绪都很低沉,隋棠的眼圈儿顿时红了,哽咽道:“宋科长,那个被困的高手,就是我师傅圣邪,邪神教的阵眼就是他破的,可是他被鬼疰门弟子关进了阵法,损耗了精元血肉,临死把道行传给我,已经魂飞魄散了。”   魂瓮剧烈颤抖起来,宋科长无比的骇然:“竟然是圣邪,他,怎么会是他”   言语中透露着无尽的沉痛和悲伤,他跟圣邪是有交情的,可现在,他成了游魂,圣邪没了轮回,到处都是一片死寂和冰凉。   这就是惨不忍睹的人生,可可悲可叹,一地枯骨的江湖。   后来宋科长稳定了情绪,说圣邪值了,他毁了阵眼,邪神教就不能兴风作浪下去。   我沉默了半天才说,这个魄灵归元大阵比较特殊,三个阵眼三个阵盘,破其一,破其二,都不算数。所以我们还得去云南,破掉第三个阵眼。   宋科长急了,说为什么会这么复杂,这邪神教哪里来的这种阵法。   猫叔灵机一动,说邪神教跟鬼疰门勾搭连环,这个阵法,搞不好是鬼疰门弄出来的。   提到鬼疰门,大家都陷入了沉默,因为折腾了半天,大家对鬼疰门还是两眼一抹黑,只知道这个门派中的弟子,其实是厉鬼修炼而成,牛逼的能一手遮天,弱小的还不够塞牙缝,实力差距非常明显。   不过只要抓到逃跑的那个鬼疰门弟子,可能一切就会真相大白。   宋科长哀叹,说此次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金元死了,而己方也没剩下谁。并且以我这种情况,不可能给你们去云南了,还是联系总部,叫他们把我带走吧。   隋棠说即便回到总部,也不可能叫你死而复生,不如联系一下鬼雀前辈,他应该有办法。   宋科长只能同意,不过大家心知肚明,没人肉体,即便鬼雀来了,也不可能叫宋科长活过来,顶多施展秘法,像残袍那样,借尸还魂。   但这种神通可是禁忌,付出的代价肯定小不了。一时间,我们愁眉苦脸,没了对策。   隋棠已经拨通了鬼雀的手机,鬼雀就这点好,他有手机,我曾经还用过。   隋棠单刀直入,说宋科长被杀了,现在只有灵魂,有什么办法能叫他再世为人。   我听电话里传来鬼雀叫嚷声,非常的震惊,他说:“什么你说什么宋科长竟然死了,他怎么死的”   隋棠说具体的原因,现在没时间讲,你先说有没有办法吧。   鬼雀那边沉默了片刻,说要是有肉身还能考虑,毕竟燕子就是这么救活的,所以说宋科长的情况很不妙,不如这样,你告诉我你的地址,我这就动身过去。   鬼雀也不是外人,遇到这等事也非常积极,现在没有更好的办法,隋棠只有告诉了他的地址,也就是说,我们在这个酒店需要停留一段时间了,从河南到山西,路程不短呢,我坚信鬼雀不会坐飞机。   挂了电话后,宋科长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隋棠还问宋科长,要不要给特侦办报个平安。   宋科长说组织里的七大高手都被杀了,总部也没什么能人了,说不说都一样。   不过他寻思了片刻,感觉还是说一下为好,毕竟他们也有上级,一下找不到人了,那就不好办了。   电话是隋棠拨通的,宋科长搁着魂瓮跟一个负责人交谈,说自己很好,连环扒皮案已经完结,罪魁祸首金元也死了,但是眼下还有一些烂摊子需要收拾,暂时回不去,一切的事情由你代劳,要密切注意各省市的动向,一旦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出击,不能叫老百姓遭到任何磨难。   一番谈话过后,宋科长喘了一口气,说太累了,必须要休息了,等鬼雀到了,再叫醒他。   沉睡之前,他跟蛊王苦笑,说咱俩的同病相怜了,较起真来,还是我连累的你。   蛊王话不多,但豁达,说活了这么大岁数,早就看开了,江湖就是这么回事,你我手上都有鲜血,就得想到这一天才行,放心吧,我有心理准备。   宋科长苦笑一声,然后实在顶不住了,生魂就是这么脆弱,然后就陷入了沉睡。   我问蛊王,你有什么交代,如果没有的话,那一切等鬼雀前辈来了再说。   蛊王说鬼雀那老东西跟我半斤八两,我等着他救命,还不如自己想办法。   我这才意识到,蛊王在苗疆地区,也是远近闻名的神医,并且医德高尚,很受乡亲的拥护,蛊王的外号,就是这么得来的。   其实蛊这种东西,从根儿上起,就是救人的。这是巫术的一种,这类人也叫巫医,可后来救人的东西就逐渐演变成了害人的东西,以至于现在闻蛊色变,成了危险的代名词。   所以我打心眼里敬佩蛊王,他还是秉承着一颗红心,发扬着蛊术最根本的传统,救人于水火,悬壶于济世。   我问他,您老有什么办法呢,要是行得通,也帮帮宋科长。   毕竟鬼雀得从千里迢迢的河南赶过来,耽误事不说,还容易节外生枝。   谁知蛊王却笑,说我的办法只适合我,宋科长绝对不用采纳的。并且我的方法也只能叫我以另一种形态存活,不可能再成为血肉之躯。   他还告诉我,人死了就是死了,这是天道,这是循环,你要是想叫一个人死而复生,那就是逆天而行。不过古往今来也有死而复生的,但那都有一定的外在原因,并不能一概而论。   我点点头,表示受教了,就问他,你的办法到底是什么。   蛊王说,我的办法很简单,就是把我的灵魂带回苗疆,然后附身于本命蛊身上,从此之后,我便是蛊,蛊便是我。   我吃了一惊,因为我听说过本命蛊,这东西不都是随身带着的吗,怎么你的本命蛊却在苗疆。   蛊王说本命蛊每隔一段时间就要用特殊的方法培育,而此次培育,我恰好要来杀龙岭,所以就没有戴在身边,不然的话,鬼疰门的弟子也不能把我杀死。   说到这里,他愤怒起来,好歹也是一个蛊王,落到这步田地,要说心里没火,那是骗鬼。不过人家有度量,知道木已成舟,无法挽回,也就压制着自己的情绪。   这时候猫叔说,既然要回苗疆,那赶紧给鬼雀打电话,别叫他来了,咱们顺道去河南找他。   隋棠点头,说反正最终的目的地是云南,咱们正好一路过去。   谁知蛊王制止了她,说不必这么麻烦,大家刚刚脱险,屁股还没坐热,还是休整一段时间再说。并且他会联系一个人,来拿走魂瓮,带他回到苗疆。   我说你联系谁,蛊王说联系自己的师弟,他应该就在北方。   没想到蛊王还有一个师弟,这样最好了,他师弟过来就省的我们乱跑了,其实累得我骨头多快断了,真要是马不停蹄的赶往南方,我非得吐了血。   不过我想到了一个问题,蛊王该怎么联系师弟呢,用电话吗 蛊王说这个自有办法,今天就到这里,明天一早他会进行联系的。   这事儿弄得大家晕头转向,蛊王只是一缕生魂,他能有什么办法。并且到了现在我也不知道他来杀龙岭的目的。难道真是五耀神珠 五耀神珠这个消息就是他告诉宋科长的,不过我不知道他用五耀神珠做什么。   谁知蛊王说,他来杀龙岭的目的并不是五耀神珠,而是要找兽王。   大家都吃了一惊,说你找兽王干什么,难道有什么恩怨不成。   蛊王说这一句半句讲不明白,简短来说,是兽王偷了自己的东西,然后跑了。他是来要回那个东西的。进入杀龙岭之后,发现五耀神珠问世,并且碰到了宋科长他们,但最后还是被兽王摆了一道,在峡谷中发生了恶战,己方七名高手全都尸首两分。   一提起这个,气得我牙根都痒痒,因为我们也差点儿死在那个峡谷中,当初还误认为是蛊王做的手脚。   我心中暗骂兽王这个老不死的,阴险狡诈不说,还特么偷人家东西。   猫叔说是什么东西还值得从苗疆跑到山西。   蛊王说那是一种非常罕见的蛊虫,名叫红瞳狼蛊    第二百四十三章沙旺西   听到这几个字,我顿时就想到了那头无比威猛高大的黑狼,那黑狼也是红眼睛,身上还冒着尸煞之气,非常的诡异。   一开始我们都不知道这是什么物种,并且注意力也被黑狼拉着的那个镶嵌在石头里的女人吸引了。   现在回想一下,这头黑狼,会不会就是蛊王所说的红瞳狼蛊。   我把这档子事儿原原本本的告诉了蛊王,蛊王听完就怒吼起来:“好卑鄙的兽王,竟然已经练成了黑狼,我还是晚了一步。”   我说这是咋回事,能不能跟我们说说。   蛊王是真生气了,魂瓮都跟着颤抖起来,过了好大一会儿,他才趋于平静。   说红瞳狼蛊是一种非常罕见的蛊虫,这东西一开始并不是蛊,而是一种很凶猛的虫子,只存在云南西双版纳的丛林中,论个体来说,只有瓜子那么大,通体血红,眼睛是黑的,外形像蚕蛹。不过这东西是天生的杀手,专门袭击丛林狼,只要钻入耳朵,进入脑子,一头凶猛的狼,就会彻底发疯,不论看到什么都会本能的去攻击,即便是碰到狮子老虎也能轻易咬死。   而苗疆蛊师,碰到这种发疯的狼就会施展秘术,将其捕获,然后带回苗寨关进笼子里,不过吃喝给的足足的,不会叫他饿死。   我说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么凶恶的狼,一旦进入人类生活的区域那是非常危险的。   蛊王说,给它吃喝,就叫他继续活着,而活着的代价,便是一点点癫疯而死,这种痛苦是无法想象的。   等狼死后,蛊师用尖刀剖开狼的脑子,取出那种虫子,然后再施展秘术,深埋地下,没到月圆之夜就挖出来,用鸡血,猫血,混合白酒,小米,进行喂养,十年后,这种虫子就成了红瞳狼蛊。   只要把蛊虫放入狼的身体中,那这头狼就会变异,当初你们在杀龙岭看到的那头黑狼,就是被红瞳狼蛊控制着。不然的话,这世界上哪会有这种东西。别看兽王他有些门道,但没有我的蛊虫,也别想炼制出这么凶猛的东西。   这次我是全明白了,兽王偷了蛊王的蛊虫,炼制了黑狼,然后进入杀龙岭抢走了教主的女儿。   猫叔说那头黑狼的战斗力如何,蛊王思考了一会儿,说两头黑狼,能硬抗一只鬼王 大家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并且暗中庆幸,当初遭遇的时候,这黑狼并没有对我们采取攻击,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我说兽王这家伙一下子就消失了,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我跟他之间,有解不开的抽疙瘩。   蛊王冷哼,说兽王是个多情的种子,现在肯定是想尽一切办法,叫教主女儿苏醒呢。   大家面面相觑,这难道就是真爱不过教主的女儿也是个危险的人物,他要是醒了,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最好是能找到她,然后给予致命一击。但现在说这个,就有些不现实了,在杀龙岭里找一个人都费劲,更别说外面了。   不过我非常好奇兽王和教主女儿之间的故事。就询问蛊王。   蛊王一开始不想说,可我催的紧,就简单的说了两句。   但是这一说,就把我们都吸引住了。   他说有些内情也是道听途说,到底是不是真的,恐怕只有天知道。反正在三十年前吧,兽王他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虽然懂兽语,但没什么厉害的玄门神通。后来吧就遇到了邪神教教主的女儿,他对人家可谓一见倾心,不过教主的女儿心高气傲,看不上他。   兽王就远走他乡,来到湘西,找了一个很高明的师傅进行学艺,十年后出师,在湘西也有了名头,所以他就去寻找教主的女儿,这里说一下,教主女儿叫白莲。   我和老炮对视一眼,都咧了嘴,心说这是白莲教咋滴 蛊王继续说着,等兽王回到北方后,就得知邪神教已经分崩瓦解,教主死了,白莲也没有消息,貌似也死了。   兽王当时痛心不已,差点儿崩溃,然后就开始调查这件事。但最后怎样,谁也不清楚。这一晃又过了二十年,他突然偷了我的蛊虫,然后来到了杀龙岭,一开始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现在才明白,他是为了救出白莲。   等蛊王说完,老炮就搓了搓头皮,说这事儿不对付啊,兽王的能耐不小,跟金元又是一条心,最主要的是,他还能控制尸奴,想要在暗河中掳走白莲,不至于这么困难吧。   蛊王说,可能他一开始的时候,并没有料到会遇到金元,也不会认为,这次的行程会如此顺利。至于控制尸奴,应该也是金元传授的。   要是这么一说,事情就明朗了,兽王炼制黑狼,肯定是想对付尸奴的。毕竟他不是邪神教的人,尸奴看见他肯定会攻击的。   这时候猫叔幽幽的说,其实我一直有个疑问,白莲为什么要如此决绝的练功,在暗河中浸泡三十年,这可不是一般热能承受得了的。   我说弄不好就是被仇恨蒙蔽了眼睛,这仇恨可凶呢,一旦蔓延起来,能叫一个人成为野兽。   谁知老刁婆却沙哑道:“其实我对此事有一定的猜测。”   哦   大家都扭头看她,因为这老太太的心里隐藏着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关于圣邪,邪神教,神霄派,各种各种的秘辛,她都了如指掌,不然的话,也不可能拆穿阳长老的阴谋。   老刁婆继续道:“我怀疑圣邪刺杀邪神教教主是依靠的白莲。”   大家都长大了嘴巴,这怎么可能,女儿怎么会协同外人,算计自己的亲爹。   老刁婆看我们这个样子,就冷哼了一声:“难道你们就没想过,圣邪是怎么毁掉教主肉身的吗圣邪固然厉害,但教主也是吃干饭的,能这么轻而易举的被gan掉”   我眼睛一亮:“那你的意思是,圣邪利用了白莲,然后暗中偷袭”   老刁婆点点头:“我感觉极有可能,因为教主的行踪可是飘忽不定的,恐怕没几个人知道,除非是他亲生女儿。如果圣邪假意跟白莲交好,然后取得信任,打入邪神教内部,这样一来,刺杀的成功率就会大大增加。”   猫叔也恍然大悟,说这个可能性太大了,逻辑也通顺。可能圣邪就是欺骗了白莲的感情,所以教主的肉身被毁之后,白莲才决定常驻暗河,这是一种心碎,也是对父亲的愧疚。她在惩罚自己。   猫叔这番话把我们说的一愣一愣的,好家伙,就跟他亲眼看到了一样。不过这男女方面的事情,他了解的倒也透彻。   老炮嘿嘿怪笑,说圣邪前辈搞不好已经把白莲拿下了,没准儿就是见未来岳父的时候,圣邪才突然出击的。   隋棠当时就不干了,过来要跟老炮拼命。我赶紧拦着,说老炮这嘴也没把门的,屎壳郎都能扇呼成大卡车,你跟他一般见识干啥。   隋棠这才放过老炮,呼呼喘着气,瞪着他。   老刁婆摆摆手,说今天就到这儿吧,我先回去休息,这一把骨头,根本不够折腾的。说完他佝偻着身子,慢慢离开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感觉她更加神秘了。   秋心说,老刁婆不是一直在卧牛峡谷看守铁皮棺材么,她上哪儿调查了这么多东西。   这的确是个疑点,不过现在没时间去追究什么,毕竟老刁婆不害我们。   猫叔说咱们也散了吧,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养好了精神,明天还有事情做呢。   我们也散了去,而秋心妩媚的看了我一眼,我这心里扑通扑通的,不知道她啥意思,不过我脑子里也邪恶的想着,难不成她想跟我......   嘭   秋心把门给我带上了,把我的念想全部挤死。   后来我苦笑一声,脱了精光,连滚带爬的钻进洗手间的浴池里,泡着澡就睡着了,差点儿被水给呛死。   第二天一大早,我和猫叔去郊外修炼,虽然我炼成了望气的法门,但不能懒惰。修炼就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我不能越来越回陷。   等我们回来,丰盛的早饭已经准备好了,有精致的开胃菜,馅饼,面包,忌惮,当中还有一大碗紫菜鸡蛋汤。   酒店就是酒店,看着都有食欲。   我先盛了一碗汤,一口气喝了一半,从喉咙到胃里,一条线,一个字儿舒爽。   等吃饭的时候,蛊王就苏醒了,说等会儿他就要施展秘术来通知他的师弟。   大家都非常吃惊,一个灵魂还有啥秘术,难道说他跟那个师弟,是心灵相通的 蛊王没有明说,我们只好闷头吃饭,而猫叔抽冷子问了一下,说你那个师弟叫什么名字。   蛊王说他叫沙旺西,祖籍广东佛山,母亲是东南亚人士,自小修炼蛊术和降头,在苗疆一带也非常有名。   可就在这个当口,我们房门被敲响了,打开一看,是前台的服务员。她说一位先生找我们。那个人的名字就叫沙旺西。   我吃饭的筷子差点儿掉在地上,这人咋自己找上门了    第二百四十四章心怀不轨   前台服务员,扭着腰肢款款离去了,而房间里的我们,却一脸呆滞。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这也太快了,难道沙旺西知道我们的行踪 蛊王也非常诧异,说我还没施展秘术呢,他怎么就来了。   猫叔心里不踏实,就问这个沙旺西一开始在什么地方,他知不知道你去杀龙岭了。   蛊王说他自然知道我的动向,至于他一开始所处的位置,我就不太确定了,但肯定是北方。   秋心说可能这事儿是巧合,沙旺西前辈正好在山西,然后通过某种途经,知道了杀龙岭里的事情,所以就找上门询问蛊王的情况。   隋棠说,你的意思是,沙旺西并不知道蛊王的肉身已经毁了。只是过来探望。   秋心点头,说应该是这样的。毕竟沙旺西也不是神仙,他不可能什么都知道。   我搓着下巴,心说这事儿没那么简单吧,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感觉不太对付。   老炮还跟我嘀咕,说秦明啊,我咋感觉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啊,这个沙旺西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我说好人坏人见了面就知道了,不请自来本身就透着诡异,不过咱们人多势众,还会怕他再说了,他是蛊王的师弟,有着情分,咱们也不能全往坏处想。   我们正寻思呢,蛊王说走吧,咱们去前台吧,我也想知道知道,沙旺西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这儿顿饭是吃不消停了,我恋恋不舍的看了看那碗紫菜鸡蛋汤,心说回来我再消化你们。   可就在这个当口,我发现餐桌颤抖了起来,吱呀吱呀的,四条腿似乎随时会折断,桌面上的盘子碗,也小频率的颤抖。   大家顿时惊骇起来,心说这是闹地震了咋滴   而后我就看到,盛放紫菜鸡蛋汤的水面上,出现了一道道痕迹,好像有一个无形的手指,在汤水里写字。   我惊呼一声:“你们快看”   众人一开始并没有反应过来,可是看到汤水中出现一个又一个字迹后,吓得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真是撞邪了,是谁在汤水中写字   并且这些字迹写一个消散一个,等写完最后一个,水面立即陷入了平静。而写的那几个字连贯起来,正是:别相信他们 我们左右对视一眼,全都惊骇的说不出话来。老炮差点儿把桌子掀了,嚷嚷着闹鬼了。   猫叔赶紧开启了望气的法门,四周巡视,片刻后,他摇摇头说,屋子中并没有任何煞气。也就是说根本没有鬼。   我擦,既然没有鬼,这事儿是谁干的目的何在。   老刁婆幽幽的说:“刚才桌椅颤抖,好像地震似的,这叫我想起了一种失传已久的神通。”   我有些不明白,忙问什么神通。   老刁婆说这神通就是隔山打牛,利用气息发力,隔着千山万水就能杀人于无形。那几个字,就是用气劲写出来的。   一说这个,老炮来了兴趣,说唉呀妈呀,这功夫俺知道,真要是炼成了,那简直无敌天下。   隔山打牛又叫百步神拳无影掌,提一口丹田气,隔空十几米能打灭蜡烛,不过要说隔着一段距离,在汤水中写字,这就有些神乎其神了。   这世界上真有如此高人吗   也不知怎么的,我顿时想到了那个白衣人影。   这家伙能从调下悬崖丝毫未损,还能在半山腰腾云驾雾,搞不好就能隔空写字呢。   对,是他,一定是他。   我把这个想法更大家说了,猫叔点点头,说除了此人有这等本事,别人还真不行。   这么说来,他一直在跟踪我们,此刻应该就在我们房间附近。   老炮说别愣着,现在就出去找找吧,没准儿能找到。   我制止了他,说凭借咱们这些人想找他哼哼,别做梦了,咱们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并且白衣人影对咱们没有恶意,写这些字纯属提醒,咱们还是研究一下,这些字的意思吧。   我们正琢磨呢,蛊王突然说道:“难道说,白衣人影叫咱们提防沙旺西”   这的确是个解释,沙旺西不请自来透着诡异,不得不防,可是那字面上写着:别相信他们。这说明,并不是一个人。   后来想的头都大了,也没有任何思绪。   老刁婆问蛊王,你个沙旺西的关系如何。   蛊王的语气里泛着嘀咕,说沙旺西是个很严谨的人,但生性温和,对我也很尊敬。只是不经常在苗疆带着,跟我见面的次数也不多。   老刁婆说上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蛊王思考了片刻,说大约半年前吧,他为了炼制一种蛊虫,离开了苗疆。从此就没有见面了。   老刁婆又问,那你的红瞳狼蛊是什么时候丢的。   蛊王说沙旺西走了半个月后丢的,所以我就一路追杀兽王来到了杀龙岭。而后他反问老刁婆,难道你怀疑沙旺西跟此事有瓜葛 老刁婆蹙着眉头,血红的眼睛中荡漾着波纹。   她就这么沉默着,半天也不说话,我有些烦闷了,总这么猜来猜去的,啥时候是个头,不如直接去找沙旺西,到时候真的假的,凶的善的一看便知。   大伙儿没什么意见,而老刁婆说既然有人给咱们提了醒,就得认真起来,这样吧,你们去前台,我在这里守着,省的出现别的意外。   看她这么严肃,我们也没办法,拉开门就要往外走,可是没走两步,在走廊里正好撞见两个人。   这两人非常一高一矮,前面的矮个汉子,古铜色皮肤,长得豹头环眼,很是凶恶,然而他头上的长发却编着小辫子,耳朵上带着银色耳环,下巴上一撮密实的胡子,非常另类,上身穿着苗族的服饰,赤着双臂,下面是皮裤,脚踩一双长筒的毡靴。   旁边那个高一些的汉子,穿着一身黑色呢绒大衣,裹得很严实,头上带着一顶灰色的帽子,帽檐压的很低,盖住了脸。不过浑身上下显得非常僵硬,与其说走过来,不如说一步一步托着过来的。   我们当时就愣住了,不断注视着对方。   这时候穿苗族服饰的走到近前,看了看我们的门牌号码,双手合十顶在眉心,冲我们客客气气的鞠躬,问蛊王在哪里,他就是沙旺西。   我心里咯噔一声,我看看沙旺西,又看看身后的那个僵硬怪人,心里讲话,难怪提醒我们,不要相信他们,原来跟着沙旺西的还有一个。   猫叔也有了防备,眯着眼睛说:“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沙旺西没有回答,反问我们是谁。   猫叔说我们都是蛊王的朋友,一起出生入死,刚从杀龙岭回来。   沙旺西粗犷的面容上出现了一些笑容,似乎是友好的,但看在我的眼中却暗含杀机。   他说我是闻着师兄的味道找到这里的,我们炼蛊之人,都有一种常人嗅不到的气味。   猫叔点头,说难道人死了,这股气味还存在   沙旺西一怔,倒退了两步,说你们是什么意思   猫叔说蛊王已经死了,难不成他的灵魂中也有那种气息 沙旺西脸色不好看了,或许他没想到蛊王会死,所以他刚才的解释就有些牵强。   这个人并不是一个伪装大师,他的一举一动都暴露的非常彻底,我几乎可以断定,这里的地址,恐怕是别人告诉他的,至于他找蛊王的目的,哼哼,应该也不是师兄弟会面那么简单。   我上前一步,笑眯眯的说:“其实怎么来的都不要紧,既然是沙旺西大师是蛊王前辈的师弟,那咱们就是自己人,不知大师你找蛊王做什么。”   沙旺西的脸色缓和了一些,没理我这个话茬,问蛊王是不是真的死了 我点头,说真的死了,死的干干净净的。   沙旺西嘴角抽搐了一下,眉目中一片暴怒,似乎蛊王死了,他的某种目的就达不到了。   随后他招呼也不打,转身就要离去,我和猫叔对视一眼,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以为这是自己家炕头呢 “且慢”猫叔叫了一声。   沙旺西转头盯着猫叔,神色已经不善。   “你还没说你找蛊王的目的。”   沙旺西翻脸比翻书还快,说不管你们的事情,再没完没了的询问,就要不客气了。   我笑了笑,恐怕你找蛊王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吧,既然如此,你不说清楚了,还真不能走。   就在这个当口,魂瓮里的蛊王突然讲话了:“沙旺西,你到底意欲何为,是谁告诉你,我在这里的”   沙旺西浑身过电一样颤抖起来,目光锁定在我的怀中。   惊讶道:“师兄,你”   蛊王说我肉身被毁,现在只剩下了灵魂。   沙旺西大喜,说师兄我以为你已经魂飞魄散了,现在正好,你跟我走吧,我带你回苗疆。   要是搁着昨天,蛊王巴不得被人带走,可现在,他一声不吭,因为沙旺西太怪了,肯定没憋着好屁。   所以蛊王再次强调了一下,说你是怎么找到这儿的。你身后的那个人是谁。   沙旺西眼珠转动起来,似乎在编排理由,而我忽然发现,他的一只袖子在抖动,从里面掉出来一片片粘液。   我心脏一缩,那袖子里是什么东西   就在这个当口,只听刺啦一声,沙旺西的袖子被扯裂了,一只通体火红的蜥蜴缠绕在他的胳膊上,蜥蜴的脑袋一转,直勾勾的看着我,而后四腿一曲,好似闪电般爆射而出,直逼我的面门    第二百四十五章猿尸降一   这赤红的蜥蜴速度太快了,几乎不等我反应就扑杀到了我的脸上。我条件反射的一晃脑袋,左脸被蜥蜴的爪子,擦破了点皮,紧接着我就怒了,意念一动,绿阳剑气嗖的一声就飙射出来,对着赤红蜥蜴一斩。   噗嗤一声,赤红蜥蜴被斩成了两段,一道绿色的血箭就喷射出来,空气中弥漫出了一股苦味。   猫叔提鼻子一闻,说这血有毒,不能在这里呆了,退回房间。   大家都往回走,而我却屏住了呼吸,催动剑气直接杀了过去。   刷   剑气立马射到了沙旺西的胸前,我俩相距非常近,恐怕容不得他反应,这剑气就能要了他的狗命。   沙旺西怪叫一声,吓得面色惨白,他根本不会想到,我手中竟有这等厉害的兵器。所以在千钧一发之际,他身子向后一仰,把手里捏着的那串柱子丢了出来。   轰   剑气将柱子轰碎,一大片白色的尘屑弥漫开来,很像白面,但是闻起来很香甜,跟赤红蜥蜴的血相差甚远。   可紧接着,我就感觉脑袋眩晕,身上奇痒无比,低头一看,发现手背上的汗毛孔里,竟然蠕动着密密麻麻黑色的虫子,比汗毛也粗不了多少。   哎呀,那个难受劲儿就别提了,痒的我,恨不得将皮肤抓烂。   蛊王急声道,这是飞线蛊,你中招了,沙旺西手段诡异,不能硬碰硬啊。   我cao,当时我心里咯噔一声,只是一个回合,我就中蛊了,并且还这么严重,要不要这么厉害啊。   不过我可没有被人肆意戏弄的习惯,所以卯足了一口气,先宰了对方再说。   我意念一动,绿阳剑气发出一声嘹亮的剑鸣,而后化作闪电就冲了过去。   这么会儿功夫,沙旺西已经倒退了好几步,充分做好了抵抗的准备。可就在这个当口,不远处那个一直不说话的僵硬怪人,突然冲了过来,用身躯把沙旺西挡在后面。   这把剑噗嗤一声,插入了僵硬怪人的心口,把躯干都穿透了。   但是僵硬怪人纹丝不动,好像插的不是自己,我顿时瞪大了眼睛,心说这个家伙是一块木头吗,怎么连点反应都没有 紧接着就出现了一幕不可思议的画面,只见插进去的剑气,竟然挣扎颤抖起来,还爆发出哀鸣,我看了半天才明白,剑气竟然卡在了这僵硬怪人的胸口,说什么也拔不出来了。   这不可能,剑气削金断玉锋利无比,怎么会卡在人体之中,人的身体可是血肉做的,最是脆弱。   难道说,这个僵硬的怪人,并不是血肉之躯   这时候我浑身上下三千六千个汗毛孔都痒的要死,我双腿一软差点儿跪在那儿。   蛊王急了,说你太莽撞了,赶紧退回屋子里,我来想办法给你解蛊。   我强忍着难受,说不用这么麻烦,我自有办法。   秋心从屋子里出来找我了,一看我的样子立马吓的大叫,说秦明的脸上,手上,怎么这么耳朵虫子。   我说你要是嫌恶心就闭上眼,听我讲一下死灵符的要领。这道符是专门破蛊的,当初在峡谷中,曾经干掉了金头蛊阵,可这是高级符,我并没有传授给秋心,所以只能现学。   我说口诀的当口,沙旺西狰狞着一张脸,对我冲来,手心里扣着一只黑色的蜘蛛。扬手就要塞我嘴里。   卧槽,这是要整死我的节奏,我托着奇痒的身体,像旁边躲闪,可是太痒了,几乎是痒到了骨髓里,我恨不得把浑身的皮都挠下来,所以一不留神就倒在了地上。沙旺西一击落空,抬起脚对着我的肚子就踢了过来。   我似乎听到了撕裂空气的声音,感觉这一脚就跟火车头似的,如果踢在我肚子上,恐怕肠子都得断好几根。   咱什么时候吃过这种大亏,哎,还是对蛊术了解的不透彻,一不留神就栽了大跟头,不过吃一堑长一智,日后绝不会再犯了,并且沙旺西这个混账,我今天不把他打出绿屎来,我算他没吃过韭菜。   想到这里,我就要抵挡他的那只脚,可突然从侧面也探出了一只脚,速度更猛,两只脚嘭的一声就踢在一起,然后都各自退去,沙旺西一脸抽出,闷哼着。   我抬头一看,发现出脚救我的正是老炮,这家伙跟没事人一样,一把将我拽起来,问我有没有事,我说你看我的样子像没事的吗 老炮说兄弟你受苦了,俺给你收拾他。   然后大叫一声,你给我纳命来。   我生怕这小子也中招,就大吼一声,千万要小心,这混账能随时下蛊。   这时候秋心终于熟记了了要领,抬手就画出了一道死灵符,她的脸色顿时苍白了,当符咒打在我的身上后,就听砰砰砰,我浑身的衣服都爆炸了,原本干净的身体上,密密麻麻都是蠕动的小黑点,我自己看了,头皮都发麻。   不过强大的符咒之力,彻底爆发,将我汗毛孔中的小虫子全部击飞,随后秋心强忍着眩晕,又画了一道业火燎原符。   轰轰轰   大火腾空,把这些该死的虫子烧成了灰烬。   我原本是一个很矜持的骚年,可现在面对强敌,即便是光着屁股我也没感觉出不妥,其实我不知道酒店的走廊里都有摄像头,如果早知道,打死我也不会光着屁股干架的,这是胆儿大不要脸啊。   说时迟,那时快,老炮已经跟沙旺西交手了,老炮在刚才的对决中占了上风,依靠的就是这一身暗劲,现在对打起来,也是步步紧逼。   这时候猫叔,隋棠,白仙子,老刁婆都出来了。看到我光着屁股在那儿折腾都有些受不了。   猫叔脱下外套丢给我,而隋棠对着沙旺西就开枪了。   兵乓球大小的银色光团,蕴含着炮弹的爆炸力,精准的封锁了沙旺西的所有退路。   沙旺西怪叫一声,念动了一阵口诀,那个插着绿阳剑气的僵硬怪人,猛地一动,挡在了诸多子弹面前。   轰轰轰   子弹在他身上爆炸,炸碎了外面的呢绒大衣,打得他不断倒退,可是我只听到一连串沉闷的声音,好似打在烂泥中似的。   我对这个僵硬怪人充满了兴趣,把猫叔的外套裹在腰间,然后跳过去就给了对方一脚。   我感觉像是踹在了一块石头上,无比的坚硬,并且我嗅到了一股呛鼻子的尸气,心说乖乖,这原来是一具僵尸。   不过隋棠的子弹也不是吃素的,打的他浑身颤抖了一下,我趁机催动意念,把绿阳剑气召唤了回来。   绿阳剑气可受苦了,一个劲儿的哀鸣,并且碧绿的剑身上,还有一些白色的尸气。   尸气是污浊的,剑气这么有灵性,肯定被污染了,所以我赶紧收入了怀中。   这个当口老炮和沙旺西战斗正恬,可是打着打着,老炮就惨叫了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那双手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变得一片漆黑。   老炮蜷缩着双手,疼的在地上打滚儿。   沙旺西擦了擦汗水,冷笑一声,张嘴就吐出一只银白色的蝎子,不过蝎子的尾钩紫红一片,一看就蕴含剧毒。   眼看着蝎子就掉在了老炮身上,尾钩高高挑起,就要下针了。   隋棠准备扣动扳机,但是僵硬怪人突然冲她飞奔而去,挡住了枪口,这么一耽误,老炮就要成为毒物的盘中餐了。   万分危机的当口,我怀中的魂瓮突然颤抖起来,蛊王快速的念动了一段咒语,那蝎子顿时迟疑了一下,沙旺西怒吼:“你都死了,还坏我的好事,等我把你抓到手,一定要好好折磨。”   我没功夫听他装逼,一个箭步过去,踢飞了毒蝎,然后拽着老炮往回走。   老炮疼的哭爹喊娘的,跟之前判若两人。不是老炮怂,而是中的毒太深,当时我也没想别的,叫秋心无论如何也要炼制一道青山避毒符。   秋心咬牙答应下来,抬手开始画。   这时候身后传来手qia的碰碰声,那个僵硬怪人,被打的浑身颤抖,一大片尸气冒了出来。   猫叔丢出一道天火符,僵硬怪人顿时陷入了火海当中。   不过这凶猛的大火,只是把对方的衣服和帽子烧光了,肉身丝毫无损。   并且看到这人的容貌后,我们全都愣住了,剧痛的老炮突然怪叫一声,说这不是吴飞熊吗 是的,这人的确是吴飞熊,就是诡灵教的教主,被秋心脑子里的强大灵魂打下了山崖。   但老炮后来去搜查,并没有发现尸体,都以为吴飞熊逃跑了,没想到被沙旺西炼成了僵尸。   现在的吴飞熊五官僵硬,眼珠子雪白一片,身上有很多冒着尸气的弹孔,但是隋棠的子弹我们都清楚,打了这么多,他竟然还没死,这到底是一只什么僵尸,看着也不像红煞和汞体啊。   我正琢磨着呢,秋心的青山避毒符画好了,打在了老炮身上。   一股爆炸性的符咒之力蒸腾起来,老炮的双手一点点回归本来颜色,痛苦也逐渐减轻了。   不过就在这个当口,沙旺西突然倒退了几步,眼中迸射出狞笑,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粗细的铁笛子。   呜呜吹动了几下,我感觉一股凉气就冲脚面升了上来。   再看吴飞熊猛地晃动周身关节,发出咔咔的声音,下一秒,他周身竟然长出了白色毛发,那张脸也扭曲起来,简直是五官挪移,不都是竟然变成了一只猿猴的模样。   吓得我们赶紧倒退,蛊王说沙旺西精通蛊术和降头,这猿猴僵尸恐怕就是这么折腾出来的。   猿猴僵尸猛地裂开了嘴巴,里面都是锯齿尖牙,对着我就扑了过来。   对方的目标永远是我,因为我怀中魂瓮,里面关押着蛊王的灵魂。也不知道沙旺西找蛊王到底意欲何为,反正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我掏出魂瓮,丢给了猫叔,叫他保管好了,然后从怀中掏出了明王扇,心说不跟你矫情了,赶紧解决战斗,我特么还光着腚呢。   可就在这个当口,老刁婆冲了出来,飞快的结出一个手印,口中念诵佛经,掌心内两团金光。   她一抖手,两个金色圆环就飞射出去,一个打在猿猴僵尸的脑袋上,一个砸在他的胸口。   就听轰轰两声,猿猴僵尸倒飞出去十米。   老刁婆说这是猿尸降,非常难缠,普通巫术恐怕对付不了,这里交给我了,你去拿下沙旺西    第二百四十六章猿尸降二   老刁婆说完足尖一点地,整个人就飞腾了起来,速度奇快,对着猿猴僵尸就追了过去。   而沙旺西面色大变,没想到自己苦苦炼制的猿尸降竟如此不堪一击,所以他没有管我,径自找上了老刁婆。   老刁婆说你找死,一掌直奔对方头顶拍去。   沙旺西从怀中猛地泼洒出一大片白色粉尘,正好将老刁婆笼罩其中。   老刁婆咳嗽了一声,落在地面,捂着眼睛飞快倒退,这时候,别打飞的猿猴僵尸又冲了过来,不过他的脑袋和胸口,已经被金环打的崩裂,从中呼呼冒着尸气,还有一些非常恶心的粘稠物质。   我一咧嘴,心说吴飞熊啊吴飞熊,你当初还不如死了算了,现在被人炼制成这种东西,恐怕连轮回的机会都没有了。   我没有犹豫,展开了明王扇,对着前方扇去。   呜呜呜   一大片湛蓝色的光芒,好似推土机一样,把猿猴僵尸掀飞,在半空就被符咒的力道切割,撕扯,手脚顿时断了,摔在地上散了一大滩。   我感觉一阵胸闷,脑袋贼疼,我知道我又消耗了太多元气,这扇子不到关键时刻还真不能用。   而沙旺西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因为明王扇针对的是妖邪之物,沙旺西不在此列,不过饶是如此,他也被吹得倒退好几步。   隋棠冲了过来,抬枪就打,沙旺西躲闪不及,肩膀绽放了血花,他恶狠狠的大叫一声,说这次认栽了,没想到你们的道行都这么高,不过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说完他从口中吐出一道黑色的符咒,食指和中指并拢,夹着符咒晃动了几下,口中咒语也没闲着,而后直接丢在了猿猴僵尸身上。   猿猴僵尸四肢断裂,凄惨的躺在上,尸气消散的差不多了,眼看着就要彻底死亡。   可是遭遇这道符之后,他的身体轰的一声,爆裂粉碎,好像一堆枯萎的落叶,不过从中却钻出了密密麻麻,数之不尽的虫子。   这些虫子好像潮水一样,对着我们汹涌而来。   老刁婆抹着脸上的石灰粉,大骂卑鄙无耻,也是动了肝火,一把推开隋棠,手中结印,念诵密宗真言,只见四面八方的空间都飘荡着一道道金色的佛家咒文,好像置身在了佛陀的国度。   我心说这又是什么神通,不像阵法也不像符咒,这佛家的神通也是绝了。   这时候虫子已经弥漫到了脚面上,那些飘荡在四周的咒文同时呼啸了一声,对着虫子就砸了下去。   轰轰轰   这条走廊都颤抖了起来,虫子被咋的血肉模糊,四下纷飞,不多时,就成了一堆肉酱,一股刺鼻的臭味弥漫出来,我捂着鼻子倒退。   等一抬眼,发现不远处的沙旺西已经不见了,我擦,这混账啥时候跑的,这也利索了。   我不能放他走,因为他的手段很诡异,如果放虎归山必定后患无穷,所以我哇哇爆叫着就追了过去。   谁知走廊两侧的房门,一个接一个打开了,从中探出了很多旅客的身子,他们有男有女,看到一个腰间裹着一件外套的家伙,在风中凌乱。   我擦,我怎么出去的,又怎么回来,捂着屁股回来的。   砰砰砰   关门声好像雨点,一瞬间,走廊又安静了,我都快哭了,对猫叔说赶紧给我找条裤子。   我一溜烟钻进了客房,裹在床单里,死活不出来了,一脸羞臊。   猫叔无奈的看了看我,说这里哪有新裤子,你先躲着吧。   这会儿功夫,酒店的安保人员来了,脸上都是煞白的,因为通过监控,他们把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了。   我们玄门中人的战斗,是超出正常人理解范畴的,所以他们惊骇之余,全都是恐惧。   好在隋棠是特侦办的人,她能处理好此事。   他先叫猫叔,老炮他们进屋,独自一人跟安保人员亮明了身份,然后要求他们封存录像,并且拨打了本地官方的号码,大约十几分钟,来了几个jc,跟隋棠交涉了一下,就把录像带走销毁了,并且命令酒店封锁消息,还派遣了一些人处理战斗现场。   大约过了两个小时,这事儿才消停了,不过我们在这里也住不下去了,因为我们战斗的时间不短,走廊两边都是客房,客人多的很,很多事情都曝光了,所以还是离开的好。   上午十一点,我们被官方人员安排在了另一处酒店,当然我也买了新裤子,大家也梳洗干净了。   等安顿下来,吃了饭,已经是下午三点。   大家坐在客房中,谁也不说话,气氛有些凝重。   老炮的双手已经好了,剧毒都消散了,他抚摸着手背上两个小孔伤口,怒道:“妈了个巴子的,咱们必须报仇,这档子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你瞅瞅给我埋汰的,这指定是什么毒物给咬的。妈了个巴子,沙旺西这肚子太阴了,一出手就是杀招,咱们蒙头转向可吃了大亏了。”   老炮是真急了,倒不是因为中毒,而是感觉憋屈。他是一个大开大合的性子,真刀真枪的折腾不怕,就怕来这种绵里藏针的勾当。   其实我心里也憋屈,因为我是第一个中蛊的,那种奇痒的感受,恨不得扒了自己的皮啊。   老刁婆的脸洗干净了,眼睛更红,更凛冽,说别吵了,蛊和降头本来就邪乎,谁叫你们一开始不长心,这场战斗总共持续了几分钟而已,可是咱们接连受伤,这足以证明沙旺西的厉害。   我一砸桌子,一句话说不出来了。   不过沙旺西不死,我们心里都不安宁,他要是在暗处放个蛊,下个降头什么的,根本防不胜防,并且他还知道我们的具体位置。   上次都精确的找到了,这次更是不在话下。   不过还是那句话,他找蛊王到底想干嘛,我憋了半天没憋住,就问蛊王。   蛊王沉思了一会儿,说我也没想到沙旺西会是这样一个人,他的心肠太恶毒了,他之所以找我,恐怕是想得到我的本命蛊。   我眼睛一亮,说他要你的本命蛊干什么,这东西都是你用几十年的心血炼制而成的,给了他,也没什么用啊。   蛊王说此言差矣,耗费几十年心血的本命蛊,可是无价之宝,他可以利用秘术,将我的本命蛊炼成他自己的。   这样一来,他的道行就会成倍增长。恐怕他就是第二个蛊王了。   我说看来你这个师弟,已经觊觎你的本命蛊很久了,这样一个人在身边,你怎么早点没察觉。   蛊王沉默了,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随后猫叔说,现在也别计较这些了,还是等鬼雀来了再说吧,蛊王你这次也回不了苗疆了。   蛊王叹息了一声,说这可能就是命数,算了,由他去吧。   我看他这么豁达,心里突然不太得劲儿,感觉哪里怪怪的,好像蛊王对我们有所隐瞒。   不过他都这样了,还能隐瞒什么呢。   今天注定是个糟糕的日子,我们稀里糊涂的就过去了,第二天吃饭的时候,餐桌上又出现了一盆汤,不过不是紫菜鸡蛋汤,而是疙瘩韭菜汤。   我们拿着勺子不敢下手,生怕汤水里再出现字体。   秋心修养的差不多了,说那个白衣人影怎么到底是什么来头,他为什么要帮咱们。如果昨天没有他提醒,咱们真有可能栽在沙旺西手中。   我咬着勺子沉思了一会儿,然后看向了白仙子,心说这白衣人影别是她的父亲吧。后来我没抽自己一个嘴巴,要这是他父亲,还至于这么藏着掖着的 讨论了一个早晨,我们也没讨论出结果,不过大家都一致猜测,沙旺西跟兽王有点关系,这俩弄不好是一丘之貉。以后去云南得小心了。   从下午开始,我就开始温习尸骨仙扎里的最后四道顶级符,同时把六道高级符传给了秋心。   秋心说高级符消耗的精神太大了,她现在一次性只能画出两道,然后就会人事不省,昏死过去。   我说那你悠着来,不到关键时刻,不能随便画。   到了晚上,我温习的差不多了,但并没有动笔,我自己什么德行,我清楚的很,即便是下笔也成功不了,白白郁闷一个晚上,还不如等第二天再说。   可第二天早上,我发现猫叔他们的脸色都不太好,很苍白,眼中布满了急色,我心说这是咋了,等着吃早饭也不用这么急啊。   谁知秋心告诉我,白仙子失踪了。   当时我就瞪大了眼睛,赶紧在人群中找白仙子,果真没有了她的身影,我说她人呢,怎么会失踪 秋心说她也不知道,反正今天一进她的房间,人就不见了,好像凭空蒸发了一样。   我说你这话太不负责任了,人又不是水蒸气,怎么会凭空蒸发,这事儿必有原因。   我不信邪,又去白仙子房间找了半天,柜子里也翻了翻,怕这小丫头童心未泯,跟我们玩儿躲猫猫。   可找了半天连个影子都没找到,我搓着下巴就生气了,你说这丫头也是成年人了,即便是离开,也得跟我们打声招呼吧,这么不声不响的算怎么回事。   猫叔的眉头皱的很深,说不怕她不辞而别,就怕她被人算计啊。咱们昨天才打跑了沙旺西,今天就丢了一个人,我感觉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我说那还等啥,咱们赶紧找找吧。   秋心说可以用万里追魂符找人,但不知道白仙子的生辰八字。   我也怕这丫头出危险,后来想来想去就想到了一个办法。   “我这里有一套大阵,名叫大至妙神魂万里,不用生辰八字也行,但是起码需要一根头发,或者指甲什么的,回头秋心去她床铺上找一下。”   秋心很惊喜,直接就去了,不多时回来,手里捏着一根长发。   猫叔说这个阵法怎么这么耳熟,我记得鬼雀唤醒燕子的阵法,叫大至妙神魂觉醒。   我说是这么回事儿,当初我也纳闷来,不过现在别扯这些没用的了,还是赶紧布阵吧。   老炮兴奋的搓搓手,说又布阵,俺最稀罕这东西,对了,这次布阵需要啥特殊的东西不 我说特殊的东西倒不需要,但得给我找十一个透明的玻璃瓶子,外加一个纸风筝,并且还有一辆汽车    第二百四十七章郭凡   当听到还需要一辆汽车的时候,老炮一下不淡定了,问怎么还需要汽车,这事儿真新鲜了。   我给了他一个耳刮子,说阵法启动之后,会给咱们指明白仙子的方向,靠两条腿怎么追的上,必须要坐车啊。   老炮梗着脖子说,凭咱们的脚力,十万大山都翻过来了,还怕这个 我心说你就是个石头蛋子,这里是十万大山吗这里是市区,满世界都是小汽车,万一出了车祸咋整。还有就是,咱们要是施展出伸手,肯定被电子眼拍下来,这不就引起轰动了吗,徒增麻烦,所以必须找一辆车。   后来我也懒得跟他解释,就打发众人去准备,而我走回自己的房间,先洗了个澡,然后焚香祭拜,做到心神合一。   布阵这东西讲究个情绪和心境。而之前布阵的时候,大多都在战斗中,仓皇布阵,解决危机。其实那些阵法的威力只发挥出一部分。   如果在有所准备的情况下布阵,效果会好到无法想象的地步。当然了,战斗时的布阵,缺少布阵材料,也显得很寒酸。   大约两个小时之后,有人敲我房门,打开一看,猫叔老炮他们都回来了,手里拿着玻璃瓶,总共十一个,秋心手里还拿着一个刚买的风筝,隋棠说找来了官方的一辆车,打开警笛能开道,非常方便。   我大喜,叫大家进屋先消停会儿,猫叔说啥时候布阵,时间可不等人,万一白仙子遇到危险可怎么办。   我说您老先冷静一下,布阵不是小孩子过家家,不许要准备充分,最主要的是,这座大阵我是第一次折腾,心里没有十成的把握。   猫叔不言语了,一屁股坐在床上。   我先画了十一道符,这是追魂符,并不是三十三道大符中的,是跟大至妙神魂万里配套用的。   秋心凑到我的身边,仔细的看着,等我画完了,她也就学会了。   我跟她说,等找到了白仙子,我就把六道高级符传授给你。   秋心说好,不过高级符太耗费心神,得慢慢来。   等我画完追魂符之后,一把火烧了,把香灰分别倒进十一个玻璃瓶中,然后把白仙子的那根长发分成十一段,也放进瓶子了,跟香灰混合。   做完这些,我把那个纸风筝拿了过来,咬破了食指,在上面画了一个古怪的咒文,这不是一道符,只是一个咒文。   这个咒文属于威能之间的桥梁,风筝需要阵法之力的灌输,才会飞起来。   等准备好了,我心中又默念了几句阵法的口诀,感觉万无一失了,就叫发动大家一起上楼顶天台。   这次没人耽误,我们坐着电梯就上了九楼。   楼顶就是宽敞,不过就是阳光大了一些,马上进入热季了,顶着太阳待一会儿就会出汗。   我观察了一下四周的方位,并且施展出了望气的法门,巡视一下有没有煞气。   随后我就开始布阵了。   先用香灰,泼洒八方,然后找到十一个方位,依次点上朱砂,放下玻璃瓶。   这些玻璃瓶并不是围成了一个圆圈,而是类似北斗七星那种的,看上去很古怪,不过方位不能搞错,就得这么下手。   我手持着纸风筝,慢慢闭上了眼睛,等天台刮出了一阵疾风后,果断念诵咒语:“六丁六甲,神魂天庭,不辩方位,灵韵西东。吾奉八方鬼王赦令,神魂追踪,马到成功”   我一跺脚,十一个玻璃瓶轰轰轰,接连不断的爆炸,从中涌现出一股肉眼可见的灰色气浪,我以为是符灰,可习惯才明白,这是阵法之力迸发了。   灰色气浪盘旋起来,好像十三条游龙,围着我攀爬一圈后,果断的冲入纸风筝当中。   我知道时机成熟了,一抖手,纸风筝就瞟向了半空,我猛地咬破舌尖,一口血雾就喷洒在上面。   纸风筝上的那个咒文嗡的一下,绽放出光亮,好像被灌输了生命一般,随后疾风闪电一样就冲北方飘去。   我冲那个方向看了一眼,跟大伙儿说别愣着,赶紧下楼开车,晚一会儿就追不上了。   大家转身就跑了,在电梯间的时候,耽误了功夫,因为电梯上来的很慢,貌似有人。最后大家一鼓作气,奶奶的,下楼梯。   我们从九楼跑了下来,喘息的我,肺叶子生疼,隋棠一支外面的停车场,说就是这辆车。   她用要是解了锁,大家都钻了进去啊。   这是一辆警车,但并不是桑塔纳,而是类似金杯一样的大客,不然我们这么多人也挤不下。   猫叔开车,一脚油门就冲北方追去,警笛哇哇叫着,不管什么红灯还是超速,反正就是一路向北。   老炮把脑袋弹出来,使劲的盯着天空看,他眼力好,能捕捉到风筝的踪迹。   他一路指挥,猫叔一路加速,大约半个小时之后,我们差不多穿越了四分之一的市区,然后就来到了一座写字楼的跟前。   老炮说,纸风筝落在楼顶天台了,白仙子应该就在那儿。   我们赶紧下了车,仰头一望,我的亲娘,这写字楼好高,起码十五层,如果还爬楼梯的话,腿就断了。   不过现在也没时间扯这些了,因为白仙子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弄不要她就落在了沙旺西手中,玩一会儿可就没命了。   钻进写字楼之后,还有保安拦着我们,说不能随意出入,要什么卡片片,也就是工作证一类的。   隋棠一个嘴巴闪过去,保安就蹲下了。   正巧电梯间开了,几个白领模样的人要进去,我们跑过去,把那个小子挤成了饼子。   等来到天台之后,我们四下寻找,发现那个纸风筝就落在一个巨大的水箱上面。   我心里咯噔一声,坏了,白仙子不会已经被水淹死了吧。   我们跟白仙子也算有了情分,所以我非常的愤怒,大吼一声,老炮给我把水箱砸开。   老炮踹了我一脚,说砸啥啊,白仙子在那儿站着呢。   我猛地一回头,发现在西北方向的一个角落里,站着一个一身青色道袍的娇小身影,我高兴坏了,大叫着,白仙子是你吗 说完,我们就跑了过去。   可跑到一半我们就停下了脚步,因为在更隐蔽的角落里,还有一个人影。   这个人影身材不高,也就是一米七多,比白仙子高半头左右。最主要的是他一身白衣。像是汉服,宽袍大袖的,非常复古。背后还背着一把折叠的黑色大伞。   我们互相对视了一眼,几乎脱口而出,白衣人影。   这位就是给我们发信号弹,并且在岩壁上刻字的家伙,原来是他把白仙子掳了过来。   猫叔说先别冲动,穿白衣的多了,都是白衣人影啊咱们还是先看准了再说。   于是乎,我们一步一步的挪了过去,很谨慎,心里也有很大的负担,毕竟这个高手太他娘的厉害了。   刚走到跟前,白仙子和穿白衣的家伙就同时扭过了头。   白仙子依旧是汪着个小脸,呆萌呆萌的,看到我们很惊讶,并没有任何恐惧,看来没什么危险。我心里的大石头顿时放下了。   而那个穿白衣的家伙,面如银盘,眉分八彩目若朗星,非常的俊俏,眼角眉梢还带着一股孤傲。要是旁边站个雕,我以为他是杨过呢。   白仙子说你们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我生气的说,你个小丫头片子,走也不说一声,你知道我们多着急吗,这个人是谁你是怎么过来的。   白仙子抿着嘴唇,说这事儿都是我不好,以后不会这样了,这个大哥哥是好人,是他把我带到这儿来的。你们还记得么,就是给你们打的信号弹。   我们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老炮还嚷嚷,是他,果真是他,尿性,太尿性了。   我恨不得一脚把他踹下去,这时候你尿性个毛线啊,咱们还不知道这个人的目的呢,必须要谨慎。   猫叔一抱拳,说阁下到底是谁。这些日子在杀龙岭没少跟我们打哑谜。   白衣男子不动声色的看着我们,眼中古井不波,平静的邪乎。   他说:“杀龙岭的事情暂且不提了,我带这个姑娘来这里,是有别的事情要做,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找来了。一会儿我们就会离去,你们也走吧。”   他找白仙子能有什么事儿。并且我一肚子疑惑呢,不可能被这三言两语就打发走。   我直截了当的说:“白仙子是我们的朋友,不能给你走。还有,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在岩壁上写上那些字。”   白衣男子淡淡道:“我和小姑娘的父亲是朋友,所以我要带她走,这也是她自愿的。至于我是谁,你可以叫我郭凡。而岩壁上的那些字并不是我写的,而是鬼疰门的弟子写的,我在山脚下没有杀了他,叫他跑了。”   我顿时瞪大了双眼,那些字是鬼疰门的弟子写的这怎么可能,他都被你打成那个熊样子了,就算没死,也没那个闲工夫在山壁上留下自己吧。除非这个字迹是留给别人的。   我顿时想到了阳长老。   因为我们刚到岩壁那儿,阳长老就出现了,然后就来了一场凶杀恶斗。也就是说,鬼疰门的弟子是叫阳长老去云南曲靖天霞山,我们都给误会了。   看来天霞山的事情很复杂,我们必须要去看一看了。   郭凡看了我们一眼,拉着白仙子的手臂,就要离去。   我赶紧道:“你们到底去做什么”   没等郭凡说话,白仙子就腼腆道:“我跟大哥哥去办一件要紧的事情,这是秘密,不能随便说。等办完了,我们会去天霞山找你们汇合的。”   我顿时没话说了,既然是人家的秘密,我也不好刨根问底。可心里就是不得劲儿。   猫叔说道:“郭凡,既然你跟白仙子的父亲是朋友,那等你们办完事,就送他回神霄派吧,别去天霞山了,那地方太危险。”   郭凡幽幽道:“别人不去都没事,但这小丫头必须要去。”   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他拉着白仙子就走到了天台边缘,上了那道矮墙。   我日,这是要跳楼怎么滴。   我当时急急了,说郭凡你到底想干嘛。   郭凡回手把身后的铁伞拿了下来,一按绷簧,嘭的一声,铁伞就打开了,好像盛开了一朵黑色花朵。   看到这黑伞,我脑海中顿时划过了一道闪电,我隐约想起了一个人。   我记得鬼雀说过,曾经灭了垂眉的家伙,就是白衣黑伞的打扮,还打了梅花镇尸井,而宋科长说拿下五只汞体的也是这个人,在云台山也打了梅花镇尸井。   曾经的那个人,跟眼前的这个人如出一辙。可是他的年纪为何如此年轻 我实在忍不住了,叫道:“阁下,云台山的梅花镇尸井是不是你打的”   郭凡一愣,头也不回的说是我   一片哗然,猫叔他们差点儿蹦起来,因为他们并没有想到这个事儿,现在一说才猛地回忆起了。   可是郭凡才二三十的小伙子呀,云台山的梅花镇尸井都有二十年的历史了,跟别说栖凤山老鬼洞那个了。   难道这家伙也会易容术,光鲜的外表下面,是一副已经枯朽的身躯 这么算来,他的岁数起码七十开外了。   这还得说,他年轻的时候就已经是高手,因为栖凤山老鬼洞附近的梅花镇尸井是建国初期弄的,距离现在五十多年了,万一他中年得志,现在已经将近一百岁。   一百岁的人飞檐走壁,说跳楼就跳楼,还被青春美少女叫哥哥,他才是人生赢家啊 但是猫叔急了,说阁下到底是谁,既然都是朋友,何不实言相告 郭凡眯了眯眼睛,然后叹息了一声,说:“我的身份不便多说,如果你遇到你师父,他会告诉你的。走了。”   说完拉着白仙子就跳了楼,这可是十五层啊   吓得我们大叫一声,赶紧冲过去看,发现郭凡撑着黑伞,一手拽着白仙子,缓缓的向下飘落。   至于猫叔,一个人愣在了原地,好像被花盆砸中了脑袋,完全懵了。   可就在这个当口,正在下坠的郭凡,忽然大声吼道:“秦明,你父亲在天霞山等你”    第二百四十八章血魂降   听到这句话,我浑身一颤,差点儿大头朝下掉下去。   他说我爸在天霞山等着我,这么说我爸还活着,我爸他还健在。   我激动的看着老炮,说兄弟你刚才听见他说的话了吗我爸还活着,我爸还活着呀。   不知不觉我已泪流满面了。   老炮看着我,有些心疼,很坚定的说,你们一家人早晚会重逢的。   我使劲的点头,使劲的点头,然后带着哭腔,对下面大吼:“郭凡,你到底是谁,你跟我父亲又是什么关系”   可这时,郭凡和白仙子已经快降落地面了,又过了片刻,他俩终于安全着落,郭凡收了黑伞两人快速的消失在人群中。   这跳楼的一幕,被不少人看见了,引起了轰动,有更多的人,奔着写字楼来了,要上楼顶看个究竟。   隋棠说咱们也赶紧走吧,不然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而我呢,转过身扑向了猫叔,说师爷到底是谁,郭凡说师爷知道他的来历。   猫叔艰难的摇摇头,说我不能说出他老人家的名讳,因为当初我被逐出师门的时候,就发过誓,永不提及他老人家。   说完,猫叔一脸落寞,好像瞬间苍老了十岁一样,他把心中最大的秘密给说出来了。   而我们几人都张大了嘴巴,大脑一片空白,原来猫叔是一个弃徒,他是被扫地出门的。难怪犹犹豫豫不肯说,他是有缘故呀。   我赶紧跟猫叔道歉,说都是自己不好,不应该逼你。   猫叔一摆手,说不要紧,这事儿早晚会告诉你的,师傅虽然不认我,但得认你,隔辈亲,你还是他的徒孙。   我点头,说以后我再也不提这事儿了,除非是我师爷主动找我跟我说。   猫叔苦笑,眼中蕴含着很多往事,但更多的是心酸。   隋棠又催促了,我们纵有一肚子的疑惑,也得先下去再说。   等来到楼下,钻进警车,每个人都拿了一瓶矿泉水,汩汩喝着。   猫叔拧开了钥匙,发动机响了,载着我们又回到了酒店。   等进了屋子之后,大家各找座位,然后互相看着对方,那意思,现在能讨论一下郭凡的事儿了吧。   而这个当口,老刁婆对我欲言又止,我以为她知道一些内情,就问她怎么了。   谁知老刁婆说,其实当初你们离开卧牛峡谷后,蟹先生已经占卜出了你父亲的动向。   我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激动道,你的意思是,蟹先生早就知道我爸在天霞山 老刁婆摇摇头,说这个自然不知,他只是占卜出了你父亲的生死,他还活着,但他已经死了 客房里的空气顿时凝结成了冰块,一股股寒气顺着我的汗毛孔钻进了身体里,冷的我心都碎了。   我一把抓住了老刁婆的手,颤抖的说,你说我爸已经死了 老刁婆说没有死,但也没有活着。   我不愿意了,大吼,没有死,也没有活着是什么意思,难道我爸成了活死人 老刁婆说你先冷静一点,咱们这一路走来,见过的不死不活的家伙还少吗就那鬼疰门的弟子来说,他们都是厉鬼,可是修炼了邪功之后,比活人还利索。你说他们是活的还是死的 我愣住了。   老刁婆继续说,蟹先生的占卜只是确定一个大的方向,根本不能证明什么。像邪神教教主的女儿白莲,他修炼阴灵龟息大法,在暗河中浸泡了三十多年,你说他是活人还是死人这世界上的事情,本来就不好说,活的看成死的,没准儿死的还会被看成活的。   他这一番话叫我安定了不少,并且我开始寻思,郭凡说我爸在天霞山等我,这说明他没死,而蟹先生说我爸已经死了,但又活着。   难道说我爸也是鬼疰门的人   甚至我怀疑,当初在山脚下跟郭凡干架的鬼疰门弟子,会不会就是我爸。   现在我爸跑到了天霞山,所以他才说我爸在那儿等我。   我越想越乱,双手死死的抱住了脑袋,嘴里发出一声声吼叫,好像一只困在笼子里的野兽。   老炮过来制止我,叫我踏实点儿,这不是还没到云南么,自己瞎想一点意义都没有。还是眼见为实。再说了,郭凡的话就是真的蟹先生就没有占卜错的时候这世界上的事儿就没有绝对的。   我没想到老炮的嘴里还能说出这种话,还别说,我心里好受一些了。   老炮继续道:“要俺说,现在还是赶紧养精蓄锐,那个鬼疰门的弟子不好惹,连郭凡都没能杀了他,足见他的实力。还有阳长老和沙旺西,都是阴险的角色。另外,还有一个残袍呢,他独自一人闯进了卧牛峡谷,那里的阵法何等厉害,可最后还是杀了蟹先生,放出了铁皮棺材里的东西,对了,铁皮棺材里的东西,也不知道是啥,也得加小心。”   老刁婆不断点头,说老炮说的很对,你父亲的事情一定要稳住,还是思考一些别的问题吧。   我深深的呼出一口浊气,刚才的确有些乱了方寸,这样不好,我以后必须要注意。   可是我心里就是有一种不安,并且这种不安在我身上蔓延,叫我头重脚轻的,恨不得一头扎在床上睡个三天三夜。   这时候秋心道:“其实我非常好奇,郭凡带走白仙子是去干嘛了。郭凡这么神秘的一个身份,按理说应该跟白仙子的父亲共事,而不是她啊。”   隋棠也说:“的确是这么回事儿,并且郭凡还说,谁不去天霞山,白仙子也得去。这说明有些事儿缺她不可,真是奇了怪了。”   白仙子,郭凡,鬼疰门弟子,我爸,还有天霞山里最后一个阵眼,以及阵眼被破后,教主的灵魂。   这些疑点几乎化作了一张大网,把我们都扣在了当中。谁也挣脱不开。我盼望着时间快点过去,快点揭开谜底。可是我们还得等着鬼雀,也不知这老小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山西。   中午吃了点饭,我就睡了,睡得昏天黑地,还做了一个梦,梦到我爸满脸是血的叫我救他,可我无论怎么追赶都追不上他,后来出了一身冷汗,噩梦就醒了。   我从床上做起来,喘着粗气,随手在床头柜上拿起了一杯水,仰头喝掉了,这才感觉好了了一些。   可紧接着,我就感觉嘴唇咸咸的,用手一摸一片红,我的鼻子不知什么时候流血了。   我暗骂了一声见鬼,赶紧下床去卫生间,可是双脚一碰地面,腿先软了,直接跪在了地上。   我心里咯噔一声,这才感觉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并且脑袋晕的厉害。   难道我被一个噩梦吓成了这个德行我不信,我手脚并用的站起来,弄的地板上都是血迹。然后跌跌撞撞的走进卫生间,一照镜子,我的脸色雪白一片,没有半点血丝。而人中位置上鲜血模糊了一片,顺着嘴角流在下巴上。   我赶紧拧开水龙头,胡乱洗了两把,然后拼命的醒着鼻涕,折腾了半天,鼻血才止住。等洗了把脸,我再照镜子,脸色更白了。   我摸着自己的脸,心说这还是我么,我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敲碎了。并且就连我的嘴唇都是白色的。   身上的无力再次席卷而来,我使劲的扶着墙壁,然后甩甩脑袋。心说难道自己生病了吗为什么会这么虚弱。   这时候怀中的魂瓮颤抖了一下,蛊王的声音传来,他说不好,你可能是中了降头。   我猛地抬头,惊骇道,前辈你没开玩笑吧,我怎么会中降头 蛊王说以你的道行,不会无缘无故的生病,更不会无缘无故的流血,你是被算计了。   我顿时想到了沙旺西,可他不是被我们打跑了吗,怎么可能在我身上动手脚。   蛊王说,降头和蛊术是无形无质的,如果被你察觉,说明此人的功力不到家。而沙旺西的手段比我差不了多少的。他要想算计你,简直易如反掌。   我双腿一软,心里有了恐惧,说前辈你得给我支个招啊,明刀明枪的我不怕,可这背地里下手,我完全摸不着路数,对降头更是一窍不通。   蛊王说你先别急,我现在还不确定你中的是什么降头呢。降头也分为多种,有飞降,灵降,还有混合降。甚至跟蛊术也能柔和,形成蛊降。   反正这东西复杂的很,我得进入你的身体,检查一下。对了,你赶紧把猫叔他们找来。   我赶紧去叫猫叔他们了,他们得知我中了降头非常吃惊,秋心要画符给我驱除,我说你别费劲了,蛊王说帮我检查,一会儿要上我的身,你们帮我护法。   随后我就生不如死的躺在了床上,念诵咒语,一道灰蒙蒙的气流,从魂瓮中飘了出来。这是蛊王的灵魂,非常的脆弱。   所以他立马钻进了我的身体里,我感觉一股凉气侵入了心肺,大脑也僵硬起来,感觉浑浑噩噩,提不起精神。   鬼上身我一共就经历过两次,一次是在地宫里,被鬼疰门的弟子附身,差点儿掐死老炮。第二次就是蛊王了,不过每一次都印象颇深,同时心里也非常急躁。   房间里很安静,安静的叫人发慌,我能感觉蛊王的灵魂在我身体里不断游走,我的鸡皮疙瘩全起来了,但就是不能动弹。   大约半个小时左右,在我快坚持不住的当口,蛊王的灵魂飞了出来,说话的声音都虚弱了。   他说:“降头的种类查出来了,你应该是中了最为邪恶的血魂降”   我睁开了酸涩的眼皮,被老炮和秋心扶了起来,说什么是血魂降。   我现在非常难受,甚至没有了惊讶的情绪。   蛊王说血魂降,是用施降者自身的鲜血和灵魂为引,然后植入你的身体里,平常的症状就是流血,乏力,并不会要命,因为降头的威力并没有发挥出来。   但这种降头厉害就厉害在这点上。   我不明所以,皱着眉说不致命还能厉害到哪里去   蛊王说,之所以不知名,是施降者的意思,因为这种降头是可以人为控制的。也就是说,你下次再碰到沙旺西,他一个年头就会叫你肠穿肚烂,生不如死啊。   我嘴唇颤抖了一下,这也就是说,我这条小命攥在了沙旺西的手中了 蛊王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而猫叔却眯起了眼睛,说这是什么时候下的降头呢难道是战斗的时候这沙旺西也太阴损了一些。   秋心说,既然是战斗的时候下了降头,那他为什么还要跑,当时一个念头就能结果了秦明的性命。   老刁婆说道:“那时候的情况危机,他可以干掉秦明,但同样会身陷重围的。所以他就先逃了。”   我摇摇头,说:“我感觉没那么简单,沙旺西真想要我的小命,随时都可以,因为他可以不漏痕迹的进入酒店,然后隔着门对我施展意念,我甚至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可现在我既然还活着,就说明他不想叫我死。起码不是现在。”   隋棠说:“有可能沙旺西找不到这个酒店,毕竟战斗结束,咱们就撤了。   我说:“当初他第一次找到咱们的时候,应该就是施展了某种神通,所以想要再次找到咱们,应该易如反掌的。”   这下没人讲话了,因为谁都不知道沙旺西的目的。而老炮说,咱们先别扯这些犊子呢,赶紧说说,怎么解这个降头吧。   大家对降头没什么研究,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蛊王身上。   谁知蛊王说,血魂降非常难解,如果我肉身没毁之前还可以试一试,可现在我只剩下了灵魂,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老炮急了,说你知道方法就行,剩下的俺们动手操作。   蛊王说没那么简单,因为想要解开血魂蛊,需要我的本命蛊帮忙,可本命蛊在苗疆啊。   我当时灵光一闪,脱口而出:“我知道沙旺西为什么不杀我了,他是想叫蛊王交出本命蛊”    第二百四十九章血云钻山鬼   我说完这话,蛊王就倒吸了一口凉气,说你的意思是,他认定了,我会拿本命蛊来救你,所以他不对你下手,而是等待时机,进行抢夺。   我点点头,完全有这个可能性。   老炮一拳砸在床头,说沙旺西这个瘪犊子,他就是趁火打劫,叫俺抓住他,一定把脑瓜子给削放屁了。   我现在身体很虚弱,但内心非常的愤怒,这还是头一次被人算计,并且算计的这么惨。我撇腿就要下床,可是腿软的厉害,根本使不上劲。   秋心说你现在这样子,还是在床上老老实实的躺着,别动肝火,大家可以一起想办法的。   我知道她在安慰我,我也不想因为此事而方寸大乱,所以又重新躺了下去。   这时候我胸口很闷,头也很疼,鼻子和喉咙干干的,猫叔一转身给我倒了一杯水,我喝下去才好一些。   蛊王说现在血魂降已经发作了,你每天早中晚都会留一次血,一般是鼻血,等严重了,会咳血,吐血,如果受伤割了口子,那鲜血就止不住了,弄不好还得去医院给你输血。   这就是血魂降的厉害之处,能把人折磨成干尸啊。   我咬着牙隐忍,不断的寻思这件事,而秋心急了,说那就别耽误了,咱们现在就坐飞机去苗疆,很快就能拿到本命蛊的。   蛊王说可以,但沙旺西始终是个隐患,咱们去苗疆,他肯定也会跟着。搞不好现在就在什么地方盯着咱们呢。   其余人都有所忌惮的左右观察,生怕房间里突然冒出一个人。   老刁婆沙哑着说道:“蛊王说的在理,咱们去苗疆就会正中下怀,搞不好会功亏一篑的。咱们得想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不能被人牵着鼻子走。”   蛊王说一劳永逸的办法,就是杀了沙旺西,人死了,降头自然失效。   我苦笑,现在人都找不到,还谈什么杀戮。   不过紧接着,我脑海中蹦出一个想法,就问蛊王,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抑制血魂降的发作,哪怕就几秒钟都行。   蛊王说这没问题,我可以传授给你几句专门抑制降头的心经,关键时刻,能坚持几分钟。可他话锋一转,说几分钟也不行啊,这样治标不治本。   我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说几分钟已经足够了。   蛊王不明白我的意思。   我说沙旺西早晚会出现的,他的出现就会直接威胁到我的性命,所以我要压制这个降头几分钟,直接放出两个鬼王,给他来一个狠得。   蛊王一愣,说这个很冒险,万一沙旺西逃了,以后的事情会更麻烦。   我说不怕,只要鬼王出现,他就跑不了,因为我现在就炼制一只小鬼,专门从暗地里下手。   蛊王同意了,说一切都听你的,然后就开始传授我心经。   这其实是巫术的一种,咒语挺复杂的,但是给我时间,死记硬背下来不成问题。蛊王说每天要默念十三遍,血魂降自然会被压制,不过只有几分钟,你要有心理准备。   我说知道了,当天中午就把心经背熟,默念了十三遍,感觉身体的确好转了很多,起码双腿有劲了,脑袋和胸口也不闷了。   我这才放了心,脸上也有了笑模样,暗中咬牙,必须要抓紧时间,沙旺西不除,我这辈子都不安生。   下午的时候,我休息了两个小时,大家伙儿轮流着看着我,生怕我出事。弄得我还挺不好意思的。我义正言辞的跟他们说,不用这样,真不用这样,又死不了人,这么紧张干什么。   猫叔给我一个耳刮子,说沙旺西能无声无息的给你下降头,这说明他的手段比咱们想象的都要高,所以必须要加足了小心,万一再出点事儿,后悔都来不及。   老炮也点头,说俺们保护你,你做自己的事情就好。没有过不去的坎儿,早晚都得收拾他。   朋友亲人间总给我很大的温暖,我拗不过他们,只能接受。   等晚一点儿了,大家吃了晚饭,我把自己锁在屋子中,念动咒语,怀中的魂瓮就颤抖了起来,传出了陈玄的声音。   陈玄跟宋科长蛊王一样,都是生魂,没有炼制之前,非常的脆弱,一般的时候都在沉睡。   他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他唤醒,而我呢,也没有累赘,开门见山的说,陈玄我准备把你炼制成小鬼。   陈玄当时就大吼起来,说你特码王八羔子,当初在暗河的时候,不是早就说好了么,要放过过,不把我炼制成小鬼,你没有信用,拉屎往回坐,还是不是人。   我现在挺上火的,听他这么一通骂,我也急了,说陈玄给你脸了是吧。当初我的确答应过你。而你呢,也告诉我了不少秘密,可是我寻思来寻思去,如果你不能为我所用,那我只能放了你。   陈玄惊喜道,那你就放了我呀。   我很认真的说,我一直很想放了你,可你得明白你是什么处境,你现在只是一缕生魂,遇风则碎,遇火则灭。放了你就等于杀了你。   陈玄顿时语塞,支支吾吾说不出所以然,或许他现在才明白,呆在魂瓮中,才是最舒服也是最安全的。   我说现在你还想走吗   陈玄说当然想走,但你得给我找个安身之处,我不能就这么走。   我冷笑着,说要不要帮你作法,给你来个借尸还魂,叫你重生呀。   陈玄激动的说,那当然最好。   我大骂一声,我看你是提着灯笼进茅房,找屎吧。   陈玄又不言语了,但始终是不服不忿的劲儿。   我说摆在你面前的一共有两条路,第一,我现在放你走,你的生死跟我无关。第二被我炼制成小鬼,一心一意辅佐我,等我道行高深了,你也能跟着成仙作佛。像小红和蛇灵,都是一步步爬上来的,现在成了鬼王,阳间不容的存在,这要是下了阴曹地府,也是一方诸侯。   我又说,人有人道,鬼有鬼道,你既然已经死了,就别异想天开想要复活,那都是扯犊子,不如就安安安心心的做鬼。   其实人和鬼都一样,只要修炼出大道,到哪儿都是霸主。你现在好好考虑考虑,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陈玄被我这一套话给镇住了,沉默了大约有十分钟,然后问我,准备把他炼制成什么鬼。   我看着有戏,说自然是炼制最牛逼的厉鬼,血云钻山鬼。这东西可钻山入地,神鬼不知。就跟土行孙一样。   陈玄又沉默了,似乎还在思考。   我有些急了,心说你再犹豫,我只能来硬的。   陈玄突然叹息了一声,说秦明我知道你在唬我,什么成仙作佛,只是你的跟班而已,不过谁叫我落在你手上呢,炼制成厉鬼,总部魂飞魄散要强。   我心里的大石头顿时落地了,笑着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还算上道。   陈玄毕竟是湘西九怪之一,有一股子脾气,说别废话了,什么时候开始。   我说现在就行,不过炼制前,我得先做下准备工作。   首先我叫猫叔去找一杯子鸡血,叫老炮找一根柳树枝,香烛什么的也不能落下。   夜半三更,我拿着这些东西就上了酒店的天台,猫叔怕沙旺西算计我,就一直跟着我,给我守护。   偌大的天台,月光如霜,我选定了方位,点燃了烛火,摆好了香炉,上面插上三根檀香,然后闭目敛神,排空心绪。   大约一刻钟左右,我睁开了眼睛,念动咒语,放出了陈玄。   陈玄在月光下显得很狰狞,可是他不敢有异动,不然我一把香灰上去,他就死定了。   他说现在开始吗。   我说不开始在这儿干什么,闭嘴,精心,别特么找不痛快。   陈玄的脸都扭曲了起来,眼睛红的,能吓死个人。   后来我开始念咒,咒语完毕,大手虚空一抓,陈玄就在掌握当中了,随后丢进烛火当中,外面扣一个玻璃罩子。   陈玄发出凄厉的惨叫,还骂我不是东西,我说你别怪我,这是必须要走的流程,灼烤灵魂,可以剥离你的怨念,这样一来,才能更顺利的被炼制。   好在我跟陈玄提前沟通了,他的怨念很好驱除,不然的话,起码三天。   半个小时之后,陈玄的惨叫声低沉下来,最后变得悄无声息。我知道差不多了,赶紧用柳条抽打烛火。   烛火开始摇曳,但并没有熄灭。   我眼睛一亮,开始念咒:“”鬼仔,鬼仔郎,游在荒郊古道旁,吾今请尔为神将,免在郊野受风霜,四时八节祭祀你,每日香羹你先尝,待到蟒袍加冕后,自可升天画阴阳”   我赶紧结成剑指,对着烛火顿喝:“走罡,出窍”   就见那烛火咔嚓一声碎裂,一道红芒就喷射出来,在空中旋转三圈儿,然后平稳的落在了地面。   陈玄已经不再是狰狞的模样了,现在的他,一脸平静,眼中布满了对我的敬畏。   我可没心思去试探他,猛地咬破了舌尖血,喷在了他的身上。   陈玄的灵魂立马由黑色变成了红色,好像穿上了一身大红袍。   陈玄顿时单膝跪地,恭敬道:“参见主人。”   刚才还对我大呼小叫的陈玄,现在已经成了我的手下,期待已久的血云钻山鬼终于练成了    第二百五十章大开山崩裂符   陈玄一改常态,对我非常的恭敬,而我呢,心情异常兴奋,因为有了血云钻山鬼,很多东西都迎刃而解。   毕竟下一步就要去天霞山了,深山老林,凶险太多,有个探路的鬼,能节省太多的精力。   我对陈玄说:“虽然你是我的小鬼,但我不把你当奴隶看待,咱们都是伙伴,并且血脉相连。如果有合适的机会,我一定帮你升级,兑现之前的承诺。有朝一日,你也能跟小红和蛇灵一样,成为雄霸一方的鬼王。”   陈玄激动的浑身颤抖,说主人我记住了,多谢主人的栽培。   我点点头,说对于邪神教和鬼疰门的事情,你还有没有隐瞒,如果还知道别的事情,赶紧说出来。   之前陈玄爆了不少料,但我不敢保证他把所有秘密都说了,加上这段时间沙旺西和郭凡的折腾,我也没搭理他。现在都成了我的小鬼了,自然得叫他知无不言。   陈玄低着头,说主人实不相瞒,邪神教的事情如果真说起来,三天三夜也说不完。但那些个东西都不是您想要的。所以我也没必要讲。至于秘密什么的,没有了,我真不知道了。   我说你抬起头来。   陈玄抬起了头,眼神有些畏惧,但并不躲闪。   我知道他说的都是实话,因为他说瞎话我能感应出来。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深追究了,省的弄巧成拙,破坏了我们之间刚建立起来的信任和融洽。   我念动了一段咒语,把陈玄收入了魂瓮,转身离开天台,去客房休息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醒过来,我的鼻子又特么流血了,并且喉咙里干疼干疼,好像给我来了几刀。   我心里骂娘,这狗ri的沙旺西,真是搞死我了,你还不如给一拳头来的实在,这天天的折磨,我是真受不了。   我一手捂着鼻子,仰着脑袋就进了卫生间,等洗干净了鼻血,发现脸色更白了,眼睛也无神,眼袋鼓着,就跟烟熏妆一样,浑身说不出的乏累。   我赶紧一遍又一遍的念诵心经,半小时之后,感觉好了一些。我一看表,才六点,脑袋嗡嗡的,好像脑浆子都被人掏了去。   这时候有人砸门,把门打开之后,发现外面都是人,猫叔,老炮,秋心,隋棠,老刁婆。   他们都直勾勾的看着我,好像我的脸上长花了。   我说这都是咋了,怎么都起这么早。   平常只有猫叔起这么早,跟我一起去修炼。   猫叔说昨晚啥情况,小鬼炼制的如何了。   原来是为了这事儿,我赶紧把大伙儿让了进来,念诵咒语,一道血光就从魂瓮中喷洒出来。   血光化形,血云钻山鬼第一次在众人面前亮相、   陈玄除了一身血色长袍外,根本没有别的变化,他对着众人躬身行礼,说之前多有得罪,还望赎罪。   猫叔他们互相对视一眼,全都惊讶起来。因为把敌人弄成属下,这事儿转变的太快。面前的场景也太不真实。   我说现在都是一家人了,之前的事情就不要提了。   猫叔笑笑,说陈玄你以后一定要全心全力的辅佐秦明,少不了你的好处。   陈玄点头入捣蒜,说全听主人吩咐,不敢二心。   我看这个见面仪式有些严肃,就赶紧收了陈玄,然后跟猫叔说,现在去不去修炼。   猫叔说修炼啥啊,你都中了血魂降了,这事儿不急,你现在的身体怎么样。   我撒了谎,说挺好的,你别担心。而我暗地中却说,沙旺西啊沙旺西,别叫我碰到你,不然你非死不行。   只有杀了沙旺西才能解开血魂降,到时候就看陈玄的水平了。   没错,陈玄是此次刺杀的重磅炸弹,出其不意才能攻其不备。   随后大家简单的吃了早饭,又聊了一会儿,隋棠还给鬼雀打了一个电话,貌似这会儿已经进入山西境内了,今天晚上就能到大同。   我很高兴,鬼雀来了,我们也能安心的去云南。   秋心叫我好好休息,招呼众人散去了,不过老炮却神秘兮兮的跟我挤眼睛,我说你要疯吧,这是干啥。   等人都走光了,他拉着我坐在床上,说秦明俺有件事求你,你说什么也得帮帮俺。   我就是一愣,说你小子能有什么难事。   老炮说咱们在一起的这段日子,出生入死,也算是真兄弟。有些话俺不瞒你。   我坐直了身子,说到底啥事儿,我怎么听着这么慎得慌 老炮说其实也没啥,就是俺觉得自己太熊,你说每次战斗,俺只能用拳头,要是人还好说,可咱们这一路上碰到的邪乎东西比人多,所以俺总是躲在你们身后,帮不上忙还成了累赘,所以俺也想学神通术法。   我松了一口气,说你扯了半天,就是想说这个   老炮认真的点头,难道这个还不重要吗   我气笑了,说你别乱想,你要是熊,那我们都是熊蛋,每个人走的路子不一样,要是没有你的话,很多难关我们都过不去。再说了,你还能请神上身,学哪门子玄术 老炮瞪圆了眼珠子,说请神这玩意儿你也知道,请一次俺晕一次,遇上个节骨眼儿根本不行啊。   看来这小子也是没辙了,我只有叹口气,说我能理解你的苦衷,可是学神通术法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你现在想学,也不跟趟儿啊。   老炮说你小子道道儿多,肯定有办法,你帮我想想。不用太厉害,只要能在关键时刻对付邪乎玩意儿就行,俺不想跟个大姑娘小媳妇儿似的,成天躲在你们身后,在杀龙岭不就是这样吗,那滋味难受啊。   他说的都是肺腑之言,我也有些感动,不过这事儿真把我难住了。   后来我左思右想,足足半个钟头,终于想到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我对老炮说,我现在还有四道顶级符没画出来,这四道符都有神鬼莫测的威力,其中有一道,叫做大开山崩裂符。   一道符打出,山崩地裂,鬼哭狼嚎,即便是鬼王中招,不死也得扒层皮。   老炮双眼放光,说真的假的,一道符能这么尿性   我点点头,说当然是真的,咱们兄弟间还说假话么。   老炮眼神又暗淡了下去,说一道符的威力固然大,可只是一次性的,你给我,恐怕也只能在节骨眼上用,平常用了就是浪费。   我一摆手,说你理解错了,我不是叫你用符,而是准备把这道符刻在你的身上,你以自身的气血,甚至是暗劲催动这道符,就跟白仙子的长剑,道袍似的,上面密布着符咒,杀人打鬼两不耽误。   老炮直接从床上站了起来,说哎呀妈呀,这感情好,如果身上刻一道符,岂不是俺一拳打出去,就是符咒之力了 我说理论上是这么讲,但你别想的太乐观,因为符咒的威力很大,对于你自身就消耗更大了,具体的我也说不好,只能试试,因为之前从没有这么干过。要不是你有暗劲,我也想不到这一点。   老炮嘿嘿笑着,说没啥,有希望就好。那啥,你现在就给我纹上吧。   我一咧嘴,说一道高级符都能叫我画半宿,失败不计其数,这要是在你身上下刀子,恐怕得把你千刀万剐。   老炮也倒吸了一口凉气,说你咋这么笨,人家秋心怎么一学就会 哎呦我cao,我帮你,你还打击我,我给他一个耳刮子,说我跟秋心能比吗,人家脑子里有一个强大到爆的灵魂,我有啥 老炮说你别扯了,你身体里可有别人的道行,现在一举一动,恐怕我都不是对手了,想当初,我一根手指头就能推你个跟头。   我说你别跟我道行,老子现在还想不通这事儿呢。依我看,还是等我成功的画出一道大开山崩裂符,然后找一个专业的纹身师,给你纹到身上去,这样最为保险。   老炮说俺们东北的黑社会才纹身,俺也整这一套   我说你这思想就是不行,纹身其实是一种文化,外国人都纹,不论男女老少,哪有这么多讲究。   最后老炮被我说动了,而我呢,也不敢闲着,沐浴更衣后,就开始画符。这一画起来,可要了亲命了,从早上九点,直接画到了晚上七点,我才把大开山崩裂符给画出来,我的亲娘,累得我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浑身都是虚汗,鼻血哗哗的流。   等我把自己收拾干净后,感觉已经虚脱,这时候老炮把门打开,看我死人一样躺在床上,紧张的问我,说你这是咋了,画一道符咋跟玩儿命一样。   我骂他的力气都没有,说赶紧给我整点吃的,不然老子就是一个画符被累死的人了。   吃了一些东西,喝了一大杯水,又歇了一个钟头,我才彻底缓过劲儿。我说咱俩大晚上的也别扯了,明天一早,去找纹身师。   老炮看我实在太累了,就没说什么,不过他埋怨我太傻,这事儿又不着急,你干嘛把自己弄的这么狼狈。   我说你的事儿我能不急呢。   就这么一句话,老炮看了我半分钟。后来他重重点头,说值了,交你这个人值了。   我说哪儿来的这么多废话,赶紧滚。   这一夜我睡得香甜,不过可能是习惯问题,在梦中我还默念着心经,导致第二天早上,我没有流鼻血,并且精神很好。   我跟大伙儿吃了饭,然后就跟老炮出去了。   纹身师很好找,可是看到我这道符之后,基本上就傻眼了,因为这道符太特么复杂,你要是纹个画像山水这都没问题,可是一道符,还真没把握。   老炮实在,说多给点钱还不行么。   纹身师皱着眉头不言语。   我说别扯了,这人手艺不行,给他多少钱也整不了这个。   纹身师急了,说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在身上纹东西没把握的话,谁敢下手。不过既然你说了,我就试试。钱不多要你的,可有一点,纹坏了别赖我。   我看激将法成功了,就说行,一切看你的本事。   三个小时后,纹身师一身大汗的从屋子中走了出来,说弄好了,你来看看。   我走进那个屋子一看,好家伙,老炮的后背肿起一寸多高,红彤彤,很多针眼都冒着血水。   纹身这东西看着好看,其实很受罪,有的纹身一次性纹不了,还得两次,肿的跟猪头一样,并且他们的器具也不干净,通过血液传染,很多人都得了白癜风,所以纹身还是慎重,当时我并不知道这些,以至于后来非常后怕。   我仔细的观察这道符,发现每一道咒文都非常规矩,非常到位,算是圆满成功。我心里挺高兴的,问老炮现在啥感觉。   老炮龇牙咧嘴的说,真他娘的疼啊。   我说除了疼还有别的感觉没,老炮摇摇头,说暂时没有。   我说就这么着吧,等回去慢慢研究。   那个纹身师给老炮做了后期的处理,防止感染什么的,然后又叫我们去买消毒水,酒精,这两天就擦拭一下。   我说老板你手艺真好,明天我也纹一个。   老板一摆手,说这种活儿以后给多少钱都不干。   我笑了笑,给了钱就回去了。   路上的时候,老炮拧着身子走路,我忍不住笑了起来,说这道符要是不行,你这罪就白受了。   老炮瞪我,说闭上你的乌鸦嘴,这点儿疼,俺还是受得了的。   我说等你回去后,尝试着发动暗劲,然后我再把这道符的口诀教给你,你配合着口诀修炼一下,看看能不能激发符咒的威力,如果能的话,这事儿就算妥了。   老炮说全听你的,不过现在必须打辆车,俺累得慌。   我说你这怂包,刚才还跟我装蒜。   就这样,我俩打了一辆车回到了酒店,其实没多远,只有二里地。   可进了客房之后,迎面就传来一股子中药味,非常刺鼻,我说这是谁熬中药呢。   等我一抬头,迎面撞见一个熟悉的面孔。   这家伙躬身驼背,一脸皱纹,鼻子上和嘴唇上都打着银环,眼睛灰蒙蒙,好像得了白内障。   奶奶的,这不是鬼雀又是谁    第二百五十一章制作阵法   鬼雀看到我和老炮,顿时笑开花了,上来给我一拳,说你小子可以啊,在杀龙岭出生入死,干了金元和陈玄,连兽王都打跑了,刚才猫叔都说了,你现在有两只鬼王,这江湖中,恐怕没几个人是你的对手了。   我被打的生疼,龇牙咧嘴的说你倒是轻点儿啊。   鬼雀看了看老炮,说你小子怎么黑了这么多,整个一个黑炭,然后一巴掌拍在他后背。   老炮嗷的一嗓子,蹦起三尺多高,黑脸直接白了,说鬼雀前辈,你这是要我的命啊。   鬼雀看着自己的掌心,说我手里也没钉子,你还至于的。   老炮撩起了衣服,后背一片涨红,咒文的印记很淡,可是大家也看清了。   鬼雀顿时瞪圆了眼睛,说这是中了邪术了,并且这咒文非常复杂,来来来,我看看状况。   我一下把他推开,说别闹了,这是纹身,我把一道符纹在了老炮的背后,这能依仗自己的气血和暗劲,催动这道符。   鬼雀说这样也行   我点点头,说只能试试,万一行呢。   猫叔说亏你能想到这种办法,不过私自将符咒铭刻在身体上,会有不小的损伤。   他有些生气的说,你俩办这事儿应该跟我商量商量。   我顿时没话说了,而老炮却说猫叔你多虑了,只要有效果,我就不在乎啥代价。俺也想真刀真枪的跟邪乎玩意儿战斗呀。   话说到这份上,猫叔没张不开嘴了,说赶紧趴着去,一会儿上药。   我在客房里环视了一周,只有老刁婆,秋心,隋棠,并没有发现别人的身影。   鬼雀说你找谁呢,找鬼呐   我说别打岔,怎么没见银混儿和燕子,他俩还在村子里 鬼雀说哪能呢,我已经正式的收燕子为徒了,现在他俩正在赶往西藏的路上。   我很费解,说他俩去西藏干啥,弄药材吗   鬼雀指了指我,能干啥,还不是因为宋科长的灵魂嘛。想要叫他们起死回生,那简直难如登天,除非能找到合适的肉身,不过这事儿遭天谴,还是慎重一些,所以我打算从长计议,先从他们的灵魂下手。   我眼睛一亮,原来他已经有了打算。   我问你准备怎么下手。   鬼雀说有什么打算也不能站在门框这儿说啊,来,咱们坐下慢慢聊,这事儿啊有些复杂,毕竟人死了,灵魂这东西更不属于人间,想要叫他活下去,就得费一番手段。   我很感兴趣,因为除了炼鬼之术,还真没听说过别的方法,所以我开始刨根问底。   鬼雀说我准备拿着宋科长的灵魂去西藏,那里有一处绝妙的风水宝地,可以滋养灵魂,一年后,灵魂就会无比壮大,然后我在寻找朋友,给他做一个假身。   假身   我不是太理解。   鬼雀说假身就是假的身体,用特殊的木材拼装而成,就跟商场里的人体模特一样,然后再把灵魂依附上面,操控身体。如果穿上衣服,就跟真人没什么区别,除了不用吃喝拉撒。   我震惊起来,说还有这种门道这也太逆天了吧。   猫叔说你借用的办法,是不是傀儡门的手段,江湖中有这个门派,专门拘魂制作人体傀儡,不知痛苦,威力巨大。   鬼雀点头,说正是如此,我手里就有这种神通秘法,还是当年一个机缘巧合下得到的。   我听傻了,这什么时候又冒出一个傀儡门,这江湖中的门派也太多了吧。   猫叔说,你所见到的江湖只是冰山一脚,像我们中原十虎,还有湘西九怪,都是小人物,真正的高手,都在另一个圈子里。   我若有所悟的点点头,心想郭凡可能就在那个圈子里,他就是一般人难以仰望的存在。   我赶紧把魂瓮拿了出来,念了一句咒语,唤醒了宋科长。   鬼雀跟宋科长本来就认识,两者交谈了一番,把这事儿说的很明白,马上就要往西藏赶。   宋科长说,为了我,可把大伙儿给连累了,这还得去西藏,真是过意不去。   鬼雀笑笑,说窝在山沟子里也没事干,去西藏耍耍正来劲。   宋科长不知说什么好,只有嘱咐我们,去云南一定要小心谨慎。   鬼雀诧异了,说你们要去云南   我说是的,破灵归元大阵的最后一个阵眼就在云南天霞山,破了阵眼,才能把教主的灵魂弄出来,搞死了这个灵魂,天下才能太平,并且我父亲也在那里。   这事儿是郭凡说的,我深信不疑。   鬼雀叹息了一声,说邪神教整了这么多幺蛾子,真是头疼。反正你们小心一点就是。   说完了,他拿着魂瓮就要走,来去匆匆,非常的个性。   我赶紧拦住了他,说你等等,蛊王的灵魂也在我这儿呢,我跟他商量一下,不行你把他也带走吧。   鬼雀说你别开玩笑,蛊王不是回苗疆找本命蛊吗,他用不着我。   看来猫叔把什么都告诉他了,但是现在我们没时间去苗疆,因为只要过去,就会中了沙旺西的圈套,要是带着蛊王的灵魂去天霞山,我心里又没底。因为一旦混乱起来,魂瓮这东西并不保险,打碎了,丢失了,都是问题。所以我得妥善的处理一下。   鬼雀犹豫起来,说蛊王的医术并不比我差,这事儿你还是跟他商量好,省的出麻烦。   我念诵咒语,也唤醒了蛊王,说鬼雀前辈来了,他有傀儡门的神通,可以叫人借用假身复活,不行你先跟他走吧。   蛊王说不必了,等杀了沙旺西,从天霞山回来,你再把我带回苗疆就行。   我说这事儿不保险,你还是考虑考虑。再说了,即便回到了苗疆,找到了你的本命蛊,你充其量变成一只具备智慧的虫子,这也不是个事儿啊。   蛊王沉吟了片刻,说我可以将本命蛊寄生在人体内,然后控制这个人......   我长大了嘴巴,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心说这也太逆天了吧。按照这样的说法,蛊王岂不是可以每隔一段时间就能换一个人了,他能变成男的,女的,老的,少的,简直是百变大咖。   蛊王说别多想,我即便附身也会跟别人提前商量好,不会害人。并且附身之后,还会继续悬壶济世。帮助更多的人解决病痛的折磨。   鬼雀对我挤挤眼睛,那意思,人家都这么说了,咱们也别勉强。   我点点头,只能答应蛊王。   鬼雀跟我们道别,急匆匆的走了,我看着他驼背的背影,心里有些发沉。因为他拿走的是宋科长,特侦办的龙头老大。   这时候老炮已经躺在了床上,猫叔给他上药,而我呢,把秋心叫到房间里,把六道高级符传授给了她。   中午的时候,我开始默念心经,因为我又感觉不舒服了,就好像浑身的鲜血都在一点点变的粘稠,整个人干枯无力,好像一堆蓬草。   我心说妈了个巴子的,必须赶紧动身,我一分钟也受不了了。   可是回头一想,顶级符还有三道没有画出来,并且天霞山肯定凶险异常,必须要有点后手,所以我准备搞一些阵法。   当天下午我沐浴焚香,连夜画出了另外的三道顶级符,第二天开始收集阵法的材料。   首先是八门金光阵,上次对付妖灵,威力不要太大,那只是借助了一面镜子而已。要是材料充足,威力会提升十倍。   我跟猫叔说,你赶紧去本地的古董市场,给我找九面铜镜,年代越久的越好。   猫叔没有二话,只身一人离开了。   我随后又叫隋棠帮忙联系官方,给我找十三把匕首,并且是杀过人的那种,这东西证物室里应该会有,也是年代越久越好。   隋棠皱眉,说这个条件有点过分啊,官方的证物可不是随便就能拿出来的。我说你误会了,我指的是那种破了案的证物,已经封存的那种。反正也用不到了,不如给我使唤。   隋棠说你想用杀过人的刀子,布什么阵。我说这座大阵叫做祖巫千钧大阵,具体的威能我现在不告诉你,到时候再讲。   隋棠不愿意了,说你跟我还藏着掖着的,我说不是这么回事,我是怕隔墙有耳啊。   沙旺西算计过我一次,现在我也有些杯弓蛇影了,生怕自己的底牌被外人得知,所以嘴严的很。   我把我的苦衷跟她说了,她理解的点点头,没有言语,直接打电话联系官方。   秋心说我能帮你什么,我说你去饰品店吧,买九支假花,塑料的那种就行,花瓣最好是白色的。   秋心瞪大了眼睛,说塑料花也是阵法的材料   我说是的,具体的也不好跟你解释,这套大阵叫做道藏尸花大阵,厉害无比。只要你们把材料搞到手,我一夜之间就能搞定,明后天咱们就能动身了。   秋心说好,一切听你的。   当天晚上,猫叔弄回了九面铜镜,都巴掌大小,规格不太一样,但是都能用。我非常高兴。而隋棠出去了一趟,把官方人员送来的十三把匕首尽数交到我的手里,我心说特侦办办事真有效率,要是一般人想弄到这些东西,真是难如登天。   秋心回来的最晚,说塑料花好找,但大多都是有颜色的,白色不好找,我走遍了半个大同才凑齐了九支。   我激动的不行,说秋心你辛苦了,我一会儿给你捶腿。   我拿着铜镜,刀子,塑料花就钻进了自己的房间,整个人开始亢奋,然后就着手制作阵法    第二百五十二章符咒不灵   这一夜的时间,我全神贯注的把三套阵法都弄妥了,早上六点彻底扛不住了,一头睡死在了床上,迷迷糊糊的时候,我做了一个梦。   梦见我们去天霞山了,找到了我爸,可他一脸都是鲜血啊,看样子受了重伤,我歇斯底里的大吼,想要跑过去,可我俩之间貌似远隔了万水千山,怎么使劲都到不了近前,急的我都快哭了,后来就看到沙旺西一脸阴笑的,拿着一把刀子靠近了我爸,他说秦明你没时间了,你过不来了,我现在就先结果了你父亲。   我看着他的刀子一点点插入了我爸的胸膛,我眼睛顿时红了,疯狂大叫,沙旺西不杀你,我誓不为人。   后来就听咣的一声,一连串的脚步声传来,有人拍打我的脸,我一睁眼,发现床边围拢着很多人,仔细一看,竟是猫叔老炮他们。   我诧异的说,这是咋了,咋都看着我   我感觉喉咙很痛,疼的说话都费劲,这是血魂降发作了,我开始默念心经。   猫叔说你都睡了十几个小时了,现在都下午七点了,你一天没吃饭,我们实在顶不住,就踹开了门,过来看看你。   这么一说,我的肚子的确叫唤起来,我苦笑一声,说没事,都是昨天晚上累着了。   秋心心疼我,说赶紧起来活动活动,洗把脸,吃了饭再去睡不迟。   我一使劲做了起来,大家会儿扶我去了卫生间,我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了,心里还想呢,沙旺西还真坐得住,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是不是在我们周围简直我呢。   洗了脸,吃了饭,我多少精神了一些,看老炮生龙活虎的,说你后背消肿了吗 老炮说还差点儿意思,不过不疼了。   我点点头,说一会儿我教给你咒语,完事儿了去试试你的拳头。   老炮兴奋的差点儿蹦起来,说我早就想试试了,咱们赶紧吃。   吃过晚饭,我们一行人出了酒店,老刁婆这几天沉默寡言的,现在冷不丁蹦出一句话,说闹市弄出大动静不妥,还是找个僻静的地点。   老炮满不在乎,说没准儿还不行呢,怕啥。   我说还是别找麻烦了,万一能行呢。刚吃了饭,就当消化消化,咱们走着。   我们一路溜达,上了国道,两边都是一望无际的庄稼地,我指着左边田地里的一棵大树说,咱们过去对那棵树下手。   等到了跟前,老炮先活动了活动,浑身的骨头都卡巴卡巴乱响,我眯着眼睛,施展出望气的法门,环顾四周的夜色,并没有发现煞气,而猫叔老刁婆他们各自站好了方位,生怕暗地里的沙旺西冲出来。   当然,沙旺西没准儿已经去苗疆等我们去了。   老炮抚摸着拳峰,说开始吧。   我说行,然后附耳传授他咒语,只有念诵咒语才能激发大崩裂开山符。   不多时老炮已经领会,然后心中默念,顿时之间,以他为中心,凭空出现了一道旋风,那种刚猛的气势拔地而起,我不禁倒退了几步。心中骇然,看来符咒被激发了。   老炮的后背冒出了一片金光,那是符咒之力透过了衣服,紧接着,就发现他的眼神开始亮起来,慢慢的,好像两个灯泡一样。   我心说这人怎么跟冲了电一样,这也太夸张了。   我正瞎捉摸呢,老炮突然大吼一声,一拳就冲着眼前的这棵树砸了过去。   这棵树脸盆粗细,可是被拳头砸中后,就听轰的一声,大树疯狂颤抖起来,但是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邪乎,并没有被拦腰打断。   再看老炮,摔着手叫唤,说疼死俺了,疼死俺了,这特码是啥符啊 只见他的拳头肿的好像馒头一样,还擦破了皮,至于那棵树,只是留下一个很深的拳印,并没有裂开,更没有崩断。   我赶紧走过去,说你的手要不要紧,老炮说还死不了,这点疼还是能忍受的,关键是这符咒之力不行啊。   刚才一拳的威力,还没有我平常的威力大呢。   我也搞不清状况了,因为他的后背的确冒出了金光,证明符咒已经激活,可这个威力怎么会这么小 我不信邪,说你们都往后退,我手里有一道大开山崩裂符,现在试试威力。   老炮捂着手,龇牙咧嘴的倒退了。   我开始念咒:“开山崩裂,乾坤震荡,浩然寰宇,屠灭阴阳。吾奉八方鬼王赦令,开开开”   一抖手,符咒丢出去,正好打在那颗大树上,先是一道刺眼的金光迸发出来,紧接着,金光蔓延的越来越大,几乎将整棵树都包裹在了其中,一股极度危险的毁灭气息开始酝酿。   我知道光的速度传播最快,就跟打雷一样,先看到闪电,才听到雷声。   现在金光这么刺眼,难道说将会有一场大地震吗   那种毁灭的气息越发心惊动魄,连我手臂上的两个纹身都有些颤抖了,这里面封印的可是两只鬼王啊。   我知道不妙,大吼一声,赶紧往回跑,上国道。   大家也不傻,看到这棵树已经变成了金色,好像黑夜中坠落的一轮大日,转身撒丫子就跑。   就在这个当口,就听轰轰轰   一连串的爆炸声此起彼伏的响起,大地都剧烈颤抖起来,我扭过头一看,那颗脸盆粗的大树已经被炸上了天,并且爆炸的金色,形成涟漪状态,疯狂扩散。   几乎一眨眼的功夫,涟漪的边缘位置,已经追在了我们的身后,这要是沾上一星半点,绝对会死。   我大吼一声,咱们加把劲儿,快跑   我们六个人就跟打了鸡血一样,草上飞就上了国道。   国道两边都有成排的树木,被金色涟漪一撞,轰轰轰,成排成排的倒下,直接把国道给拦截了。   大片的尘土,灰烬,漫天泼洒,就跟爆炸了一顿火药似的。   我们几个都趴在了国道上,一身狼狈,好像从土里刨出来的山药蛋子,等动静消停了,我们抬起头,吐了两口吐沫,从地上爬了起来。   每个人的脸都乌起码黑的,好像经历了一场战争,大家拍着肩膀和头顶的尘土,转身看去。   发现国道旁边的一排树都倒了,起码十几颗,庄稼地里的那颗脸盆粗细的,已经没了踪迹,并且在那个位置上,出现了一个直径十来米的深坑。   尼玛,一道符把一棵粗树炸没了,余波搞出这么大一个坑,还波及了三十多米开外的十几棵树。   我们全都傻了,老炮哆哆嗦嗦的说,这道符的威力也太他娘的大了,怎么放在我身上,就没效果了呢。   我说我他娘的怎么知道,并且我心疼啊,这么霸道的一道符,竟然浪费掉了,看来今天晚上我又消停不了了。   猫叔胡乱擦了一把脸,说这道符太大扯了,一座山都能炸烂啊,咱们还是别研究老炮的纹身为啥不灵了,还是赶紧走吧,这可是国道啊。   就这么着,我们一溜烟跑回了酒店,前台小姐看到我们,差点儿没把我们轰出去,以为是要饭的。   回到客房,洗澡,换衣服,拾掇干净了,我们开始坐在一起开会。   老炮哭丧着脸,好像一个被流欺负了的小媳妇儿。说符咒这么大威力,凭啥俺一拳只打出一个拳印,这根本不科学。   我苦思冥想,脑袋都疼了,也想不出原因。后来没辙了,说了一句,可能是你人品不好。   老炮没瞪死我。   猫叔沉吟了很久,说符咒铭刻在人体身上,恐怕需要一段时间的磨合,没准儿一次不行,第二次就行了。   我眼睛一亮,说的确有这个可能。   老炮也来了精神,说既然如此,那我没事儿就锻炼。   猫叔一摆手,说你也得悠着点儿,万一成功了,那动静太大,你一拳头砸在人家楼房上,相当于爆破啊 老炮兴冲冲的点点头,起身要往外走,我说你着什么急,现在没时间给你修炼了,明天咱们就动身去云南曲靖天霞山。   老炮说这么快   我点点头,必须要这么快,因为沙旺西不死,我寝食难安,并且郭凡说,我父亲在那里等着我,我费劲千辛万苦的寻找他,如今终于迎来了希望,我怎么可能不着急。   当然了,我姑姑一去不复返,现在也没个音信,我也非常担忧。   隋棠说行,我现在就给官方打电话,派飞机接咱们,以最快的速度达到天霞山。   老刁婆说,沙旺西以为咱们会去苗疆找蛊王的本命蛊,可咱们却去了天霞山,恐怕他会非常愤怒,然后气势冲冲的来找秦明。   我冷笑,那时候就是我动手的最佳时机。   这一夜,我们做好了充足的准备,第二天上午,我们去了机场的停机坪,有一架直升飞机在等着我们。   我们上去之后,直接起飞奔了云南,而隋棠还叫官方给我们准备了帐篷,手电,绳索,等一系列的山川丛林用具,省的到了大山里抓瞎,毕竟我们不是神仙,也得吃饭河水,没工具那不行。   飞机形势在高空,我俯瞰着整个城市,心中感慨万千,希望这次的行程能为我解开所有的谜团,这其中包括我体内的道行,秋心的身世,鬼疰门弟子,郭凡等等。   想到了郭凡,自然想到了白仙子,也不知道他俩去做什么了,弄的这么隐秘。不过我可以断定,他俩研究的事儿,一定天霞山有关联。甚至我可以预知,在天霞山中,我们还会遇见。   看着窗外的云层,以及触手可及的蓝天,我心中豪情顿起,说一声,天霞山,我来了    第二百五十三章云南天霞山一   从山西到云南的路程不短,几乎横贯了整个地理版图,所以在这段行程当中,我们并没有讨论什么,因为一切都不明朗,讨论半天也是无用功。还是抓紧时间休息一下吧。   可没等我们闭眼呢,直升飞机突然颠簸了起来,左右摇摆不定,晃的我们头晕眼花。   我说怎么回事,这是开飞机呢还是开船呢。   我们赶紧扑向了驾驶舱,发现驾驶员浑身颤抖,一脸紫红,五官七窍都流出了鲜血,眼看着进气多出气少,双手已经不能操作了。   隋棠急了,说你怎么回事,哪里不舒服。   没把我们吓死,驾驶员说不行就不行了,要是没了他,这飞机不就掉下去啦 老炮说肯定是犯病了,应该是心脏病,赶紧找药,他身上就有。   隋棠不疑有他,在驾驶员身上摸来摸去,可是什么也没找到。   我感觉情况不太对,真没听说过心脏病,会七窍流血。我顿时施展了望气的法门,就发现驾驶员的浑身上下,都弥漫着一股煞气,非常粘稠。   我心里咯噔一声,这特码是被人算计了   这时候,直升机颤抖的更加厉害,已经脱离了原先的飞行轨迹,斜着就向下方扎了过去。   我看前方是连绵不绝的大山,这要是撞在上面,我们都会粉身碎骨的。   我问猫叔,这人到底是中了什么邪术,你想想办法。   猫叔出了一头汗,说我现在也看不出什么状况,老刁婆也是一脸凝重,对我摇了摇头。   我擦,他们怎么都看不出来   气氛在一瞬间凝重起来,我甚至都不能呼吸了,奶奶的,我秦明就算是死,也不能成为飞机失事的遇难者吧。   这时候我怀中的魂瓮颤抖起来,我念了咒语,一道黑烟弥漫,显化出了蛊王的形体,他看了看驾驶员,非常惊骇的说,这是降头,他中了降头,应该是玻璃降 又特码是降头,我当时就大吼一声,肯定是沙旺西干的 按照他的诡计来说,我们应该是云南找本命蛊,可是我们直接去了云南,这就打破了他的计划,所以他用降头害了驾驶员,想把我们都摔死。   该死的沙旺西,原来他一直都徘徊在我们的身边,不然的话,他怎么会知道我们的行程,但我不清楚的是,他怎么给驾驶员下的降头。   我蹙起了眉头,计算这厮厉害,但也不能这么神不知鬼不觉吧。难道说我们这些人里有尖细 我看了看周围的同伴,可是这一张张脸都无比的熟悉,他们怎么会是尖细呢真要是尖细,在酒店里就动手了。   我正瞎琢磨呢,就看那个驾驶员,猛地一梗脖子,脑袋就歪在了肩膀上,他死了。   同一时间,老炮指着前方的状况,惊骇欲死的大吼,咱们快跳飞机,要撞上了。   直升机里的警报响了,非常刺耳,眼看着就要跟前面的大山来一个亲密接触。   我说这里有没有降落伞,大家都开始寻找,也全都乱了方寸。就算是在厉害的江湖人,遇到这事儿也没辙了。这可是上千米的高空啊,郭凡来了,也得摔成肉酱。   可悲的是,我们找了半天,也没找到降落伞,你说连帐篷都给我们准备了,怎么这东西却没有,这不是本末倒置吗 当然,谁能预料到会出现这种状况呢,难道我们真的要纵身跳下去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隋棠说我来试试,他一把推开了驾驶员,坐在驾驶位置上,双手胡乱操作了一下,然后把操作杆拉了起来,原本向下坠落的直升机,猛地抬起了脑袋,几乎是擦着山尖子过去的。   嗖   直升机越过了高山,开始不断攀高,而我们也跟死神擦肩而过了。   说实话,我们当时都傻了,没想到隋棠竟然会开直升机,不多时,她就全都操作好了,按照导航上的路线,继续前行。   直升机一开始还是很颠簸,可越来越平稳,越来越安全,我们一屁股坐在了座位上,身上的衣服都被冷汗沁透了。   老炮盯着隋棠说,唉呀妈呀,隋棠俺是服你了,你这一手太绝啦,天上跑的东西你也能倒腾啊。   隋棠紧紧看着前方,不时观察一下操作台,说特侦办的人,其实都算半个特工,会定期进行很多训练,还有考核,驾驶飞机只是其中一项,只不过我很久没摸这东西了,手生的很。刚才情况危急,我只能赶鸭子上架,幸好没出事。   老炮挑起了大拇指,俺啥也不说了,你救了大家伙儿一条命啊。   我也深深的呼出一口浊气,说隋棠你要是有把握,就一直开到云南,如果不行,找个地方降落,咱们坐火车去。沙旺西那犊子太阴,我怕再糟了他的算计。   隋棠点点头,说直升机的各项设备都在安全运转,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能开到云南。   我说好,那你就费费心,我本想说你先开着,一会儿我换你,可回头一想,我换个屁,我特么哪儿会开飞机,只是说顺嘴了。   隋棠不说话了,沉默驾驶,她要保证我们的安全。   而我们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那个已经死去的驾驶员身上,蛊王的灵魂还飘在半空,说玻璃降这东西很诡异,可能就是看你一眼,你都能中招,如果不得到解救,一个小时左右,身体里就会出现玻璃状的晶体,最后会划破内脏,造成内出血,根本没得救。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心说这也太玄乎了,只看一眼,就能叫人中降头要真是这么厉害的话,当初跟我们战斗的时候,一人看我们一眼,我们根本活不到现在。   蛊王说,我没有骗你,的确是看一眼就能下降头,不过这需要做很多很多准备,其中的过程很复杂,我就不一一说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我多多少少有些懂了,然后我念咒,把蛊王收回了魂瓮,不然长时间逗留在外面,他根本受不了。   猫叔眯着眼睛说,沙旺西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可他不会想到隋棠会开飞机,咱们这次应该能安全达到云南了。   我有些发愁,因为沙旺西以为我们死了,恐怕就不会去天霞山了,我碰不到他,就没法杀他,那我身体里的血魂降可怎么解 这时候我怀中的魂瓮颤抖了一下,耳边传来蛊王的声音,说你不必担心,沙旺西知道咱们没死。   我一惊,心说沙旺西真是神仙不成,他怎么可能知道。   蛊王说,我一直我思考一个问题,就是当初沙旺西是怎么找到咱们的,后来我才想通,他可能很早之前就觊觎我的本命蛊了,所以他拿了我的生辰八字,作了本命蛊牌。   只要我魂飞魄散,这个蛊牌会有征兆,并且这个蛊牌也会标注我的大致方位。   我瞳孔骤然锁紧,这本命蛊牌跟本命灯是不是一个意思。   蛊王说差不多,但是比本命灯还要厉害一些。   我当时就无语了,感情蛊王的灵魂成了gps定位,只要他的灵魂在,沙旺西就能找到我们。   我说蛊王啊蛊王你怎么不早说   蛊王说,我也是刚刚才想到,咱们这一路去天霞山,沙旺西也会跟来的,你正好杀了他,解除血魂降。   我点点头,说这是唯一值得我欣慰的。   随后,我就闭上了眼睛,心烦意乱,脑袋疼。   大约过了几个小时,隋棠闭了驾驶室的指示灯,说咱们已经进入天霞山的范围内,现在就会降落。   我说下方有停机坪吗   隋棠说没有,只能找一个平坦的地方,然后再跟官方联系,叫他们来善后。   我看着驾驶员的尸体,心说你安息吧,我来替你报仇。   直升机开始降落了,着陆的时候,脑袋有一些眩晕,我赶紧默念了几遍心境。   等打开舱门,一股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   云南的气候就是这样,潮湿多雨,大山里更是如此,不过漫山遍野都是苍翠叠嶂,入眼一片新绿。   我手搭凉棚,四下展望,发现这里是一处山谷,旁边还有一条缓缓流淌的小河。   老刁婆说,这条河应该是南盘江的一个分支,上游应该在天霞山中。   我很惊讶的说,你曾经来过这里吗   老刁婆说来过,但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咱们还是先洗洗脸,然后商量怎么进山吧。   说话的当口,隋棠开始给官方打电话,并且标注了精确的坐标,然后就不用管了。   我们来到小河旁,打水洗脸,吞入肚中,冰凉无比,感觉非常畅快,我心说这里也太他娘的热了,感觉空气都黏哒哒的,跟北方相差太多。   不过老刁婆既然来过这里,那他对地形一定比我们熟悉,我就问他,咱们进山为好。   老刁婆苦笑,说我早就忘的差不多了,咱们只能按照山路一步步前行,至于邪神教的阵眼在什么地方,那只能碰破运气。   我艰难的咽了一口吐沫,心说这座山这么大,得找到什么时候 然而就在这个当口,正在打水的老炮,突然叫起来。   “你们快过来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我们扭头看他,发现他手里拿着一个塞着木塞的玻璃瓶子,里面有一块卷在一起的白布,拔出塞子,取出白布,上面用鲜血写着几个字:秦明,我在山中,你按照沿途我设下的标记,速速前来。   那个标记也画在白布上,赫然是一个伸直双臂的僵尸    第二百五十四章云南天霞山二   看到这个僵尸,我眼睛都直了,心说这东西是谁写的为什么要拿僵尸做标记。   我顿时想到了赶尸匠这个职业,难道说这白布条是我爸留给我的郭凡说他就在天霞山等着我呢。   可后来一琢磨,感觉不太对头,因为我爸怎么知道我会来这里,并且老刁婆也说了,我爸虽然活着,但已经死了。他貌似都自身难保了,恐怕没时间做标记。   所以,这事儿是姑姑干的。   她也是赶尸匠,并且早就到了大山之中,或许她预料到我会来,所以才以这种方式告诉我。并且看上面的语气很急,兴许她遇到了危险。   猫叔说,玻璃瓶子从山里飘到这里,恐怕没多长时间,撑死了也就是几天而已,可细娘已经走了一个多月了啊。   老炮说,这好解释,兴许南山前辈是这几天才遇到了麻烦,所以就出此下策。   一时间,我心急如焚,说咱们就休息到这儿吧,现在就进山。   我们背着帐篷,拿着各种工具,就一头扎进了茫茫大山当中。   似乎我们总在跟大山打交道,多么磅礴巍峨的山脉也见过,可是进入天下山的腹地之后,竟有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因为看惯了北方的山川后,感觉南方的山是这么秀丽。虽然我也属于南方人,但之前根本没有这种感觉。   这时候猫叔说你们看那棵树上是什么。   山坡上长满了大树,其中有一颗很粗,树干上扒光了一截树皮,用鲜血画着一个僵尸的标记。   我瞳孔一缩,看来顺着这条路走就行了。   于是,我们走的更加迅速,天黑之前,已经翻过了两座大山。   休息的时候,血魂降又他娘的发作了,弄得我难受要死,我心说沙旺西你既然知道我们来了,你为啥还不出现,你再不出现,老子就被折磨死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我们继续赶路,沿途发现了越来越多的标记,最后这些标记把我们带进了一座峡谷当中。   我擦,又是峡谷。   上次进入杀龙岭,也是被宋科长的标记带入了峡谷,可是差点儿没死在里面。   我心里讲话,这次不会还有猫腻吧   我赶紧念动咒语,一道红光从魂瓮中喷射出来,陈玄显化成血云钻山鬼,我说用你的时候来了,现在就帮我打探一下这座峡谷的情况,越快越好,有什么危险,及时回来禀报。   血云钻山鬼答应一声,猛地蹦起来,然后脑袋朝下,直接钻进了脚下的地面。   其余的人都非常惊讶,老炮说你这小鬼简直绝了,钻山下地,无所不能,在大山里能可劲儿的折腾。   我望着这个峡谷,有些紧张,所以没功夫搭理他。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陈玄回来了,说前方并没有危险,也没有阵法,并且峡谷是通顺的,一直往前走,就能走出去,沿途也有僵尸标记。   我可算放下了心中大石,然后把血云钻山鬼收回去,带领着众人继续往前走。   这一走,我心里就震惊了,因为这条峡谷也太他娘的长了,我们从上午走到晚上,第二天继续走,一连走了两天才走到尽头。   我跟陈玄说,你怎么不把这个情况跟我说一下,还有就是,这么远的距离,你十几分钟就打探完了,你糊弄我是不是。   陈玄连说不敢,是因为他钻入地下的速度,比你们行走的快很多,就跟在天上飞一样,十几分钟足以打一个来回了。难道你没发现么,这条路虽然长,但有僵尸标记,并且没有危险,跟我叙述的一般不二。   的确是这么回事,看我错怪他了,就说现在我们已经出来了,你再去打探一番,按照标记前行,给我们淌路。   陈玄说没有问题,你门先休息,我去去就来。   半个小时之后,陈玄回来了,说我追踪着标记,深入了天霞山的腹地,标记就彻底消失了。   我瞪圆了眼睛,说一下具体的消失位置。   陈玄说消失的位置,是一片茂密的丛林。那个地方我会带你们去的,离这里很远,按照你们的速度来说,起码有三天的路程,并且路非常不好走。   我说消失的位置上,有没有别的痕迹   陈玄说那片林子东倒西歪,好像有人曾经打斗过,至于别的就没什么了。   看来我姑姑把标记留到那里,然后就跟敌人战斗了起来,也就是说,因为战斗,她没时间再做标记了。   不过我现在还不明白,他做标记的意义是什么,因为她从一开始,就很顺利,到了最后才遇到危险,她总不能未卜先知吧。   猫叔说,你姑姑留下标记,肯定是大有深意,咱们还是先过去再说。   我咬咬牙,说只能这样了。   于是,我们按照陈玄描述的路线开始行进,还真是越往大山深处走,路途越发崎岖险恶,有时候走半个小时就得休息一下,因为脚板都快被石头咯出血了。   就这样,我们晓行夜宿,翻过了七八个山头,才算进入了天霞山的腹地,紧接着就钻进了那片树林子。   现在是下午四点,天空阴云密布,要下暴雨了,空气非常憋闷,进入林子之后,就更加难受了。   不过山林里蚊虫很多,又是这个季节,我们只能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现在衣服里面,都湿透了,那种感觉真心难受。   等到了树林子的一个角落,入目所及的场景,都是树木折断的样子,这些树的种类很多,我叫不出名字,但都出奇的高大。   我们分散开来,不断的观察这些断树,发现断口处还很新鲜,应该就是这几天内发生的事情。不过这么粗的树都是怎么断的,单凭人力恐怕不行吧。   因为有的大树的直径已经超过了三十公分。   老炮说,除非用大开山崩裂符,不然的话,谁能这么尿性,拍电影吗 猫叔说,尸鬼仙扎是你姑姑传授给你的,她肯定也会其中的神通,可能是利用符咒之力弄出了这片狼藉。   我点点头,倒是有这个可能,不过我从没见姑姑,施展过尸鬼仙扎里的神通,反正不管怎么样吧,标记从这里断了,那我们就得从这里找到线索才行。   我们展开了拉网式搜索,可是并没有找到有价值的东西,后来热的我们都快昏厥了,就找了一个干燥点的地方坐下休息。   我喝了点水,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多少有些失望,这都进山快一星期了,还没有任何收获。   不仅如此,连个人也没见到,什么残袍,鬼疰门弟子,阳长老,连个鬼影都没有。   这已经是天霞山腹地了啊,这些人都在哪儿呢,还是他们根本就没在这里。   不过魄灵归元大阵的阵眼跑不了,至于我爸的踪迹,我心里也有些动摇,反正乱的很,没个章法。   这时候,我就发现,前方不远处有片树叶在不断的颤抖,我很好奇,新书树叶下肯定有个小老鼠什么,可是我一看那里,树叶就不动,并且从中飞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比蛾子大,比蝙蝠小,总之速度飞快的就跑了。   我心说那是什么玩意儿,真是山大了什么东西都有。   老炮现在满脸是汗,哗哗留着,热的不行了,说俺看啊,咱们还是先出去吧,在这里待一年也找不到线索。   其实我也有点受不了了,就招呼大家离开。但是刚走出这片树林子,从对面山坳中就飞奔出一个人,这人是个矮个汉子,古铜色皮肤,长得豹头环眼,很是凶恶,然而他头上的长发却编着小辫子,耳朵上带着银色耳环,下巴上一撮密实的胡子,非常另类,上身穿着苗族的服饰,赤着双臂,下面是皮裤,脚踩一双长筒的毡靴。   奶奶的,这人竟是沙旺西。他的速度怎么这么快   并且我观察到,他的肩头,落着一个长翅膀的东西,细打量,这东西黑褐色,有鳞片,也就几厘米的样子,像蜥蜴,可背上长着翅膀,我心说既然是沙旺西的东西,那一定是蛊。   沙旺西一脸愤怒的看着我,而我暗中念咒,陈玄顺着我的裤腿就钻进了地底,奶奶的,他这么迅速的来到这里就不提了,竟然还能这么快的找到了我们,既然如此,那就放手一战吧。   猫叔他们都惊讶的要死,提醒我一定要小心,因为血魂降,只要被他催动,我就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其实我心里也打鼓,但死死的攥着五耀神珠,这东西可以蒙蔽天机,待会儿我直接释放鬼王劈他。   只听沙旺西阴狠的说,没想到你们还能活着,难道那个驾驶员没死吗 我说死了,但是没了他,难道我们就不能把飞机开道这里吗 这时候通过精神联系,陈玄已经抵达了沙旺西脚下。随时都能展开进攻。   沙旺西并没有什么察觉,眼中杀机凛然,说真有你们的,但是你也明白,你中了我的血魂降,现在还嘴硬吗,我现在只要意念一动,你就会死。   我冷笑,说只要我死了,那你就别想得到蛊王的本命蛊。   沙旺西不理我这一套,他认为已经吃定我了,然后恶狠狠的大吼,那咱们就试试吧。   我突然大叫一声,陈玄动手   轰   沙旺西脚下的那片土地,突然就陷下去,他整个人掉进了大坑中,只见陈玄飘荡在半空,举起一块大石头就砸了下去。   碰的一声,大石头把沙旺西砸的头破血流,而我赶紧施展五耀神珠的威力,同时释放出小红。   一道血红光芒从天而降,凝聚成小红两米多高的身影,他肩头扛着一把战刀,口中爆喝,擎刀跃入半空,向大坑里劈斩。   沙旺西被砸的不断惨叫,头上有血,尘土,碎石,乱成了一锅粥,等抬起脑袋,发现一道红芒射来,原来那是一把刀,一把奇大的战刀。   他歇斯底里的怪叫一声,根本没时间去反应。   轰轰轰   这一道喷出百米红色刀芒,不但将大坑全完覆盖,还向前疯狂推荐,沿路的碎石,树木,全都被斩成了齑粉。   一时间地动山摇,尘屑漫天,大山深处传来了连绵不绝的回想。   我本来提到嗓子眼的一颗心,现在终于放下来了,整个过程一气呵成,不要太爽。   奶奶的,我看你还怎么算计我。   我正高兴呢,从满是废墟的大坑里,突然喷出一股黑烟,中间簇拥着一张鬼脸,是沙旺西的。他对我尖叫,秦明,你竟然杀了我,我不甘心,我不甘心,你也陪我下地狱吧。   从鬼脸的口中猛地喷出一道黑光,正好钻进了我的口中。   我感觉喉咙一热,就把那黑光吞了。   眼前的鬼脸轰然崩溃,我以为沙旺西魂飞魄散了。   谁知我肚子里有一个声音传来:秦明,刚才的黑光是我的本命蛊,我的灵魂依附在上面,现在就抢夺你的肉身。你怎么毁掉我,我就怎么占有你    第二百五十五章云南天霞山三   打死我都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局,沙旺西这个臭不要脸的竟然要占有我。   我记得蛊王说过,他的灵魂寄存在本命蛊身上,以后会钻入人体,进行操纵,不过他保定不做坏事,也不害人。我当时听着还稀奇呢,没想到一转眼我就被沙旺西操纵了。   不过他肉身被毁的同时,我感觉身体猛地一轻,好像有什么沉重的东西飞走了,后来我一想,弄不好是血魂降的,他死了,降头自然破掉。   可是眼下的情况比血魂降还要棘手,奶奶的,他钻进我的肚子里,要是胡乱折腾一番,我肠子还不断咯 我顿时想到了孙悟空大闹铁扇公主的桥段,你说怎么这么倒霉。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我得想办法,不就是一个灵魂吗,老子还怕你不成 可就在这个当口,沙旺西狂放大笑,说秦明你将永世是我的傀儡,受死吧。   嗡   我的大脑猛地一震,顿时模糊起来,浑浑噩噩的好像喝多了一样,并且眼前的世界也开始扭曲,难道说我的身体控制权,这么快就被攻占了 我不信这个邪,咬着牙把明王扇给拿了出来,心说我对着自己扇一扇子,把沙旺西的灵魂彻底搞死。   可就在这个当口,耳边听老刁婆说了一句,别动,我来帮你。   紧接着,我就感觉身前传来了一阵疾风,老刁婆飞快的冲我的肚子点了三下,我以为会很疼,可根本没什么感觉,不过我胃里猛地痉挛起来,好像拧成了麻花。   疼痛好似决堤的洪水一般,疼得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出了一身的冷汗,心说这是怎么回事,她点了我什么穴道,怎么会这么疼 下一刻,我听到了念咒的声音,是密宗的真言,我勉强的睁开了眼睛,看到老刁婆闭着眼睛,身体保持着一个很诡异的姿势,双手的掌心冒出了一团团金光。   密宗的真言屋里哇啦我根本听不懂,可是没等我反应,老刁婆擎着双掌,分别拍在了我的心口和小腹。   一阵强烈的呕吐感袭来,我趴在地上,哇哇吐着,最后都吐苦水了。   这时候我听闻肚子里的沙旺西在大吼,密宗真言,这个老刁婆竟然会这种手段,你跟西藏璇玑寺是什么关系 西藏璇玑寺 我只知道鬼雀和银混儿燕子,去了西藏,可真心没听过这个寺庙。   而老刁婆冷笑一声,说你知道的还不少,可现在晚了,真言已经打入秦明的体内,你将会被万丈佛光诛杀。   轰轰轰   我的身体里雷鸣震响,我不由自主的就颤抖起来,并且一道道金色的佛光冲出了汗毛孔,在我的潜意识里,仿佛看到了一尊金光灿灿的佛陀。这佛陀使我温暖,叫我踏实。甚至不由自主的就沉迷了其中。   这当口,就听沙旺西传来一连串的惨叫,好像有人拿烧红了的烙铁在烫他。   沙旺西的声音已经扭曲起来,尖叫道,就算灭了我的灵魂,我的本命蛊也会把秦明折磨死的,到时候我们同归于尽。老刁婆难道你想叫秦明死吗 老刁婆明显迟疑起来,可我心里一横,大吼,别听他的,先灭了他的灵魂再说,咱们有蛊王呢,叫蛊王摆平他的本命蛊。   老刁婆眼睛一亮,说真是好计谋。   然后又是一掌拍在我肚子上,这次沙旺西凄厉的惨叫一声,然后就没了动静。   而我呢,原本浑浑噩噩的感觉顿时消失了,当汗毛孔中的金色佛光停止喷射蔓延,我放佛又获得了新生,感觉浑身上下说不出的得劲儿。   我拍拍身上的尘土,站了起来,老刁婆惊讶的看着我,说你没事了 我揉揉肚子,说不疼了,别的没什么感觉。   老刁婆血红的眼睛里有些诧异,说沙旺西的本命蛊可在你身体里,怎么会没动静呢 其实我也挺害怕的,但是真的没啥感觉,我甚至认为,这本命蛊随着沙旺西一起死了呢。   猫叔他们把我围上了,开始帮我检查身体,可是折腾了半天也没啥发现。我趁机把五耀神珠收了回去,小红和陈玄也钻进了魂瓮。   这时候蛊王说,秦明你干的真漂亮,堂堂沙旺西,竟然连一个回合都撑不住。我说他的死是我预料之内的,不过这事儿多亏了老刁婆,没有她,我恐怕就成了傀儡了,不过本命蛊这事儿还得您出手帮帮忙。   谁知蛊王却说,本命蛊都是主人耗费十几年甚至是几十年心血培育的,外人根本没什么办法。并且我现在还是灵魂状态。   我的冷汗当时就下来了,蛊王都搞不懂,那我岂不是还没脱离危险 蛊王说这事儿不对头,因为沙旺西临死的时候已经放下狠话,要本命蛊要你的命,可现在却迟迟未动。   猫叔说会不会因为他的魂飞魄散,本命蛊就成了无主之物,就不会听从他的命令了。   蛊王说绝对不可能,因为沙旺西下命令的时候还没死,本命蛊一定会言听计从的,那么唯一的一个解释就是,秦明的身体里应该有什么东西,这种东西控制住了本命蛊,不然的话,你现在早就肠穿肚烂,死无葬身之地了。   我一愣,我身体里除了五脏六腑能有什么东西就算有东西,也不是本命蛊的对手不是。   这时候老炮嘀嘀咕咕的说,秦明你身体里有别人的道行啊。你吞食了太乙余粮加上鬼雀的调理,你只激发了五分之一的道行。俺估计是另外的五分之四控制了本命蛊。   我擦,他要不说我都险些忘记了,但道行这东西是死的,还能主动保护我不成 秋心他们也恍然大悟,说一定是你体内的道行在作怪,弄不好因为这个本命蛊,还会继续激发呢。   我说激发啥,激发另外的五分之四吗这不是扯淡吗。   老刁婆很惊骇的看着我,说秦明你体内有别的道行这怎么可能呢,道行这东西怎么能传递 蛊王说不稀奇,圣邪的道行不就传给了隋棠吗 老刁婆说传道可是逆天的,当时咱们差点儿埋在地宫里,秦明你的道行又是谁给的,你的运气也太好了一些。   我无语了,看向了猫叔,因为我根本不知道是谁传给了我道行,而猫叔知道,他却不说。   猫叔眯起了眼睛,说这事儿我一直瞒着你,不是不想说,因为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体内有别人的道行,但具体的我真不知道,所以才说等你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之道,我的意思是,叫你自己去探索。   我当时就傻了,闹了半天你糊弄我是吧,当初你信誓旦旦的说,你全都知道,可现在又改口,我真想给一拳把你打出天霞山。   我问猫叔,既然你不知道是谁传给了我道行,那你怎么会知道这回事儿,是你用望气的法门看出来的 猫叔说,是你姑姑跟我说的。   好吧,绕来绕去又回到了我姑姑的身上,那她一定知道我的道行是谁的了 猫叔苦笑,说你姑姑恐怕也不知道,要是知道她也就跟我讲了。   我擦,合着谁都不知道,都把我蒙在了鼓里。我顿时就不开心了,真想大吼一声,我读书少,你们这样骗我真的好么 后来我压抑着心中的郁闷,说那就这样吧,谁的道行无所谓,只要不叫我肚子里的死虫子瞎折腾就行。现在沙旺西也干掉了,是时候去找姑姑了。   提到姑姑,我们开始展望四周的山川,因为标记没有了,这条线索算是彻底中断。不过我想到了那片狼藉的树林子,那个跟姑姑战斗的是谁呢,会不会是残袍 就在这个当口,只听前方的山林中传出了一阵古怪的口哨声,这口哨苍凉古朴,就好像战争号角一样,叫人听了真有些热血沸腾。   老刁婆浑身一颤,说不好,这是御兽哨,兽王的独门绝技,他一吹口哨,整个天霞山的野兽都会赶过来,听他调遣。   我长大了嘴巴,兽王竟然在这里   我知道他懂兽语,但没想到,他一个口哨,竟然能调动整座山的野兽。   看样子,他是在对付谁,不然的话,也不会施展这种大杀器。   我说走,过去看看情况,能叫兽王全力以赴的家伙,必定是个厉害的角色。   猫叔说一切小心,别忘了兽王身边还有一个白莲呢,这女人被救走了,现在肯定苏醒了,若是发现了咱们,脑浆子都能打出来。   我心中一凛,这白莲的确是个问题,我们之间的仇恨也是无法泯灭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实在不行,我放鬼王大杀四方,管他狗ri的是谁呢。   这时,我看到隋棠的脸色很难看,因为圣邪的死是鬼疰门弟子造成的,而鬼疰门跟邪神教又是穿一条裤子,她肯定非常憎恨白莲。   我说你别冲动,省着点儿子弹,咱们的敌人还很多呢。   隋棠明白我的意思,点点头,说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随后,我们奔着口哨的方向就飞奔过去,这时候也顾不得山里气候闷热了,纵然满头大汗,也跑的非常起劲儿。   同一时间,天空的阴云更加密集,滚滚闷雷声连成了一片,暴雨恐怕快来了。   我们用最快的速度,翻过了一道小山坡,然后躲在了一个山坳当中,透过巨石的缝隙,观察前方那片开阔地。   只见前面是三座大山合围出了一片坑坑洼洼的空地,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在场地中,共有三条人影,缠斗在了一起。   其中一个是老农民一样的兽王,另一个一身白衣的女人,她长得眉清目秀,非常艳丽,就好像神仙下凡一样,不过眼角眉梢带着千层煞气,出手就是杀招,她跟兽王在围攻一个人。   这个人身上突突冒着黑烟,好像燃烧着黑色火焰,奶奶的,不是鬼疰门的弟子又是谁 我们所有人都惊呆了,因为这事儿好像不对付,因为邪神教和鬼疰门是合作关系,鬼疰门弟子在杀龙岭看管着阵眼啊,怎么他们双方反而打了起来。   老炮激动的脸色潮红,说打吧,打吧,狗咬狗一嘴毛,到时候咱们过去收拾残局,把他们都料理了。   我说你先闭嘴,这事儿处处透着诡异,他们可不是闹着玩,是真想置对方于死地啊。   猫叔说别急,再观察观察,鬼疰门的弟子很强大,但是兽王和白莲的围攻也不是吃素的。   这时候,三个人的战团更加激烈,并且他们的身手不要太好,举手投足间轻如鸿毛,一抬腿就能纵入半空两三米,不过他们都没使用兵器,完全赤手空拳。   嗷嗷嗷   这时候我听到四面八方突然传来了各种野兽的嘶吼。   我们都瞪圆了眼珠子,不断的四下打量,发现周围的山体上,出现了很多小动物,空中也翱翔着成群的鸟雀,甚至还有老鹰。   鬼疰门的弟子也发觉了这个情况,他的速度顿时提升了一个档次,好像一道黑风一样,嗖嗖嗖,开始以进未退,双掌不断拍出。   兽王一个没注意,直接被拍中了胸口,他吐血飞了出去,落地后,胸口位置上弥漫着一层挥之不去的黑烟,兽王非常痛苦,大吼一声,白莲你要小心。   白莲看也没看兽王,全身心的投入战斗。   白莲的招式很奇妙,可是每一次出拳,空气都会炸裂,传来轰轰气爆,别说打在人身上,就是一块石头都会化作齑粉的。   不过鬼疰门的弟子,并不是人,他是一只修炼了邪法的厉鬼,纵然被打中,也没有什么伤害。   这时候就听鬼疰门弟子沙哑的说,今天你们都会陪葬的。   话音未落,他猛地向后一纵,起码出去十多米,然后双手托天,脑袋上扬,口中在飞快的念诵什么。   嗷嗷嗷   这里出现了更多的东西,我甚至看到了狼和老虎,他们都从山体缝隙中钻了出来,浩浩荡荡的直奔战场。   天空更加暗淡了,因为出了阴云外,还有数不胜数的飞禽。   突然间   飞禽下冲,探出了利爪,走兽咆哮,张开了血盆大口。   黑压压一大片,形成了包围圈,将鬼疰门弟子围成了铁桶。   就在这个当口,鬼疰门弟子的咒语已经念完,他身上轰轰两声,爆炸出了大片黑色烟雾,这些烟雾疯狂弥漫,最后飘荡高空,竟然凝聚成了万千刀剑。   鬼疰门弟子轻轻吐出一个字,去   嗖嗖嗖   刀光剑影,冲着天上地下,四面八方就飙射而出    第二百五十六章云南天霞山四   刀光剑影总是寒冷无比,四下扩散的样子,好像一袭黑色的潮水,遭遇那些飞禽走兽之后,只听噗噗噗,一连串入肉的沉闷声音。   紧接着惨叫,响彻一方天地,那些飞禽走兽怎么扑杀过来的,又怎么被刀剑穿刺了回去。   撕裂,鲜血,骨断筋折,好像凭空泼出了一大片血色油彩。   飞禽走兽好像雨点一样,噼里啪啦落下,方圆上百米的空间内,几乎都是野兽的尸体。   看到这一幕,我直接想到了杀龙岭那个峡谷,那个峡谷中同样是尸横遍野,我当时还奇怪呢,这些野兽为什么都死在了这里,现在我终于明白了。   原来在杀龙岭,兽王就跟鬼疰门弟子较量过,也是同样的招数,也是同样的下场。   那些刀剑都是由鬼疰门弟子身上的煞气凝聚出来的,最是阴险毒辣,所以插入动物体内,瞬间就会断裂心脉,死于非命。   看着满地的尸体,我身上奇寒,如果刚才那种万箭齐发的态势,是冲着我来的,我能躲得过去吗 轰隆隆 天穹闷雷成了响雷,眨眼的功夫瓢泼大雨倾盆而下,我们都被浇成了落汤鸡。   而战团中,白莲和鬼疰门的弟子并没有动弹,相互遥望。   遍地的尸体,被雨水冲刷,鲜血汇成了消息,开始往上下流淌。   雷声,雨声,轰然交叉,即便是吼一嗓子,也会被压过去。入目之下,到处都是白森森的雨幕水汽,可视范围极低。   甚至我都快看不到白莲和鬼疰门弟子的踪影了。   可老炮突然说道,动了,他们动了。   我使劲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就看到白莲手中多出了一把长剑,这把剑银光闪闪,极细,远处看像一柄铁钎。   可是她好像开闸的猛虎冲了出去,手中长剑舞动出剑花,分开了雨水,直逼鬼疰门弟子的面门。   我始终不知道这家伙的面貌,可我明白,他是不会轻易战败的。   刷刷刷   鬼疰门弟子,踩踏着雨水,躲避剑花,并且身形时快时慢,虚实不定。   一人躲,一人追,好似两道旋风一样,两者就缠斗在了一起,暂时分不出胜负。   老炮擦了擦雨水,说咱们也别渗着了,不行下手吧,这俩都不是什么好饼,最好一锅端掉。   猫叔说不急,现在还弄不清状况呢,鬼疰门和邪神教打的这么火热,这其中肯定有事儿。   我说不管有什么事儿,他俩都是咱们的敌人,绝对不能放过,不过现在下着大雨,情况不妥,还是静观其变,最好是等他们两败俱伤后,咱们在捡漏。   猫叔点点头,说这是最好的办法。   隋棠突然来了一句,其实咱们出其不意的过去攻击,有可能会将他们全歼。   秋心说是啊,只要放出鬼王,他们估计不是对手。   我说是不是有些冒险了,毕竟鬼王是咱们最后的手段,一旦放出来,山崩地裂,不留活口,很多秘密都会被雪藏。   老刁婆说你临行前,不是搞了三个很厉害的阵法吗,现在可以偷偷摸摸的布阵,毕竟阵法是可以循环利用的。而五耀神珠虽然可以蒙蔽天机,但有始终有次数限制,你之前已经用了两次了。   我心中一凛,五耀神珠的使用次数有限制我怎么不知道。   猫叔点头,说任何东西都有寿命,更别说这等逆天的宝物了。   说起这个来,他又开始唏嘘,因为他到现在也不明白,五耀神珠为什么会在杀龙岭。   而我呢,感觉布阵是个好办法,现在大雨滂沱,避人耳目,布阵绝对妥妥的。   我赶紧念咒,唤出陈玄,一道红光爆射出来,显化成血云钻山鬼。   陈玄说主人你有何事。   我从背包里掏出了九面铜镜,十三把杀人刀,全都交到他的手中,然后教给他口诀和布阵方位,命令他在两者战斗的地方,进行布阵。反正他能土遁,正好神不知鬼不觉。   这两套阵法赫然是八门金光阵,祖巫千钧大阵。   陈玄没有问题,主人你就瞧好吧,说完总入半空,脑袋朝下扎进了土里。   我擦着脸上的雨水,不断冷笑着,心说你俩赶紧再打两下吧,不然的话,一会儿没机会了。   大约五分钟左右,陈玄回来了,说阵法已经不知妥当,随时能启动阵法。   我深深的呼出一口浊气,眯着眼看战团情况,发现白莲和鬼疰门弟子还在鏖战,不过速度比之前降低了一些。   我说阵法在什么位置,陈玄说就在这片场地的当中,他们打斗的很频繁,东西南北没个定位,所以想叫他们钻进阵法,还得想个办法才行。   我眼珠一转,说这事儿好办,然后招呼众人,说咱们该出去会会他们了,只要引进阵法,就能一劳永逸的消灭他们。   猫叔别急,还有一个重伤的兽王呢,这小子最是奸诈,在暗河的时候,他跟一条鲶鱼似的,说逃走就逃走,还阴了咱们一把,必须要看住他,不能再叫他跑了。   我点点头,说这次一定叫他归西。   然后我们所有人就从山坳中走了出来,快速奔向了战场。   鏖战的两个人非常灵敏,几乎下一刻就发现了我们,然后他俩果断的分开,全都在滂沱大雨中注视着我们。   不过正因为分开,两人所处的位置,都距离阵法的位置不远,尤其是鬼疰门弟子,几乎半只脚踏进了阵法当中。   我非常惊喜,心说到了跟前我就激发阵法,然后给你们一勺烩了。   等走到了近前,兽王也跌跌撞撞的站了起来,他看到我们,顿时瞪圆了眼睛。   显然他认出了我们,连忙对白莲说,我的敌人来了,白莲你小心一些。   这句话说出,白莲向兽王靠拢了几米,似乎在保护他,可这样一来,她距离阵法可就远了。   算了,不管了,先干掉鬼疰门弟子。   我看差不多了,果断念诵咒语,然后一脚他踏地,只听轰轰轰,鬼疰门弟子周围发生连环爆炸。   一道道血气从地底冒了出来,不多时就把他笼罩在当中。   这是十三把杀人刀上的血煞之气,通过阵法的布置,这些血煞之气就会演变成极大的重力,然后砸在鬼疰门弟子身上。   果不其然,当血气蒸腾四起后,他果真被一种无形的千钧重力砸的直不起腰,好像双腿都被挂上了沙袋,想要迈步非常困难。   鬼疰门的弟子大吼,说哪里来的阵法,卑鄙下流。   白莲和兽王也是瞪大了眼睛,完全不肯相信这是真的。   我心说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你哪儿这么多废话,随后我果断启动了八门金光阵。   嗡嗡嗡。   血气冲天的一方空间内,忽然迸射出了万道金光,这些金光缠绕凝聚,最后化作了一柄巨大金剑。   这金剑无比的雄浑,比一根电线杆还要长,宽两米多,横贯在半空,宛如斩仙台上的铡刀。   鬼疰门弟子大惊失色,说怎么还有阵法。这是怎么回事 话音未落,这巨大金剑撕裂了空气就穿插到了他的胸口。   轰隆   金剑并没有穿透他的身体,反而爆炸,强大的爆炸力,震动了祖巫千钧大阵,鬼疰门弟子直接被弹飞出去。   我知道他不会这么容易死的,所以赶紧拿出五耀神珠,同时召唤蛇灵。   一道暗金色光芒从我胳膊上喷射出来,然后化作幽寒鬼王的模样,她飞快的搭弓射箭,一直暗金色箭矢嗖的一声,就飞射出去,尾部出现了白色湍流,前方的空气竟然节节崩塌。   当箭矢刺入鬼疰门弟子胸膛的时候,我心中的大石头终于放下了。   他被郭凡打成了重伤,又被阵法攻击,紧接着就是鬼王,他就是再厉害,也不可能活下去的。   轰隆隆   鬼疰门弟子爆炸了,身上的突突煞气崩溃,厉鬼形态显现出来,但是并没有魂飞魄散,也就是说,蛇灵的一箭只把他打回了原形。   我心中骂娘,这特码也太屌了吧,这个人到底是谁   不行,我不能放他走,我要抓住他。   秋心知道我的心意,直接打出一道炸魂符,将此厉鬼身上的怨气震荡一空,然后又打出封灵符,将其封印。   这时候,我看到了他的模样,这是一个身材消瘦的中年人,有一双忧郁的眼睛,不过他的瞳孔深处,有些迷茫,甚至给人一种,他根本不知道刚才所发生了什么的错觉。   这是啥意思,难道说这个厉鬼本身并不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他是被某种东西控制的吗 我正在纳闷呢,猫叔突然说,这个人看着怎么这么眼熟 同一时间,不远处的白莲和兽王快步走了过来,我们大家赶紧严加提防。   白莲能跟鬼疰门弟子战斗这么久,说明她的实力也是非常厉害的。真要是跟我动真格的,我只能把小红也放出来了。   而我手里的五耀神珠,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现了一道裂痕,也就是说,蒙蔽的天机太多了,这宝贝已经撑不住了,恐怕再有几次,就会报废。   所以我要格外珍惜了,连忙给蛇灵传递我的心意。蛇灵搭弓满月,箭在弦上,直指白莲。   可白莲看着鬼疰门弟子的那张脸,说了一句叫我终身难忘的话。   “余临渊,怎么会是你”    第二百五十七章云南天霞山五   白莲的一句话,差点儿叫我坐地上,这个厉鬼竟然是余临渊,余临渊可是我舅舅啊。   他不是邪神教教主身边的人吗,怎么成了鬼疰门弟子。我擦,乱套了,全都乱套了。   我死死的盯着余临渊,这个从未见过面的舅舅,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而白莲一脸惊骇的样子,也不像是在撒谎。   而老炮他们一个个瞪圆了眼睛,不肯相信这是真的,因为这也太戏剧性了。不过猫叔却眯着眼睛,脸上杀机隐现,因为宋科长曾经说过,当初就是余临渊故意放出风去,说童贯的墓葬里有五卷奇书和太乙余粮。中原十虎就因为这个死伤惨重。所以猫叔早就想找到余临渊了,可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局面。   被封灵符控制的余临渊,还在半空中飘荡,那双忧郁的眼睛中,迷茫和不解越发强烈,最终他看向了我,说这是哪里,你们又是谁 我心里咯噔一声,他果真什么都不知道,难道说他之前的所作所为都是被人控制的,他其实只是鬼疰门的一个傀儡 话到嘴边了,我就是说不出来,因为他是我舅舅,除了我父母之外,最亲近的人,如果我把他杀了,那我妈肯定饶不了我,说一千道一万我们毕竟是亲戚,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啊。   猫叔急了,颤抖着一只手,指向余临渊:“说,你当初为什么要算计我们,为什么”   余临渊好像一个沉睡了很久的老人,反应非常慢,恐怕他都不晓得猫叔在说什么。   我对猫叔说,这事儿肯定有蹊跷,你先消消气,等会儿再说。   倾盆暴雨还在继续,风压很大,要不是被封灵符禁锢着,余临渊都有魂飞魄散的危险,所以我一招手,将他收回了魂瓮当中。   那意思,先叫他清醒清醒。   不过我还是忍不住低声说道,舅舅,我是秦忠义的儿子,你的外省。   我明显感觉到魂瓮剧烈颤抖了一下,然后他急切的说,你是小秦明真的是你 不知怎么的,我心中突然涌现出一股心酸,因为余临渊如果是恶贯满盈的人,那死了也就死了,我心疼。可现在的情况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他可能也是受害者,所以我立马升起了一股保护欲,我不能叫他出事。   我说舅舅,我是小秦明,你这是怎么了,你怎么会成为鬼疰门的弟子 余临渊抑制不住的激动着,说没想到你都这么大了,咱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怎么全都记不起来了 我说你不知道自己做过什么吗 余临渊说不知道,在我脑海中只有一个记忆,那就是我被一个黑衣人抓走了,后面的事情全然不记得,对了,那个时候,童贯的墓刚刚爆炸。   我嘴角一哆嗦,心里在消化着这句话的意思。后来我问他,你是说,你只记得二十年前的事情 余临渊惊骇的说,二十年前怎么可能是二十年前,不是昨天的事儿吗 我看了看猫叔,我们俩的脸色都非常凝重,如果余临渊没有撒谎的话,就说明他这二十年来的记忆是不存在,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是鬼疰门的弟子。   这肯定跟抓走他的那个黑衣人有关系,那个人可能就是鬼疰门的门主,是这个人把余临渊弄成了傀儡,在杀龙岭里守了二十年阵眼。   如果不是今天,打死我也不会相信这种事的发生。   而猫叔说,余临渊你可能不认识我,我只问你一句话,当年童贯墓葬中存在太乙余粮和五卷奇书的消息,是不是你故意放出来的 余临渊说你是谁 猫叔咬着牙说我是中原十虎之一的毒龙   魂瓮又颤抖了起来,余临渊说中原十虎不是被墓葬给吞没了吗 猫叔说放你娘的狗屁,看来你已经承认了,好好好,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这就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我急了,说猫叔你冷静一下,还有很多问题没问呢,再说了,他不人不鬼的生活了二十年,咱们就宽容片刻可好 猫叔气呼呼的,半天没言语,最后一甩袖子,说坏事就得坏在你小子身上,他是你舅舅不假,可他是邪神教的人。   我张嘴结舌说不出所以然,心中很纠结,好像有两个小孩在拉大锯。   余临渊问我和猫叔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我说我是猫叔的徒弟,至于为什么来这里,额,是为了寻找我的父亲。   反正他之前的事情也忘记了,我没有必要说出阵眼的勾当。不过要说怎么对待这个未曾谋面的舅舅,我心里真的没底。或许,我该回家一次,叫他见见我妈。   余临渊惊讶的倒吸凉气,说你忠义在这里吗   我说我把失踪了十来年,很可能就在这座大山里。对了舅舅,二十年前你可能被鬼疰门这个组织陷害了,现在一句半句讲不清,等有机会了我在跟你细说。   我们交谈了半天,所有人都在暴雨中等待。   老炮说这事儿太特么复杂了,鬼疰门跟邪神教不是合作关系吗,怎么一转眼就俘虏了你舅舅,弄成了傀儡。   我心思一动,说这没准儿是邪神教教主的意思,他故意把教中弟子拱手献给鬼疰门,然后毁掉肉身,以生魂修炼邪术,成为傀儡,守护阵眼。   老炮点点头,说妈了个巴子的真有这个可能。   谁知余临渊却说,不可能,教主不会叫我陷入危险,他不会的。   我冷笑,说舅舅你别太天真了,这件事谁也说不好。   可这个时候,一直处于呆滞状态中的白莲,突然叫道,余临渊没有说错,我爹就算害尽了了天下人,也不会害余临渊的,因为余临渊是教主的儿子,比我这个义女的身份还要高 轰 我的脑袋几乎炸开了,身子一晃,直接栽倒了。   冰冷的雨水砸在我的身上,我竟没有了半分感觉,我的脑海空了,一片雪白,似乎所有的神经末梢都停止了运动,我成了一个植物人。   这时候猫叔和老炮把我扶了起来,我看看他们的脸,发现他们全都张着大嘴,一句话说不出来,可是眼神中写满了惊骇,甚至还有慌乱。   余临渊的父亲是邪神教教主,那不就是我外公吗   这么久,我一直在跟血衣门,诡灵教,五幡帮打交道,不知杀了多少人,我打心眼里憎恨邪神教,可是一转眼,那个被我咒骂了无数次的教主竟然是我的外公 这,这特码是在拍电视剧吗 我赶紧问余临渊,白莲说的可对   余临渊说刚才说话的人好耳熟,她是白莲吗   我没有理会,再次询问,白莲的话是不是真的。   余临渊沉默了许久,说她说的都是真的,我得叫余风,邪神教第七十三代教主,也就是你的外公。   我猛地大吼,为什么会是这样,你可知我几乎灭了整个邪神教吗 余临渊骇然道,秦明,你说的我怎么听不懂,这二十年的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知不觉,一股怒气涌向了我的心头,我感觉头重脚轻,血压似乎上来了,并且小腹位置上有个东西,在不断蠕动,应该是沙旺西的本命蛊。   我现在已经管不了这些了,抱着脑袋蹲在了地上,简直头疼欲裂,老天你特码是在玩儿我吗,这都是为什么 白莲说没想到余临渊是你的舅舅,听兽王讲,你是个很厉害的人,看来我邪神教后继有人了。   我猛地站起来,大吼,放你妈,的屁,邪神教无恶不作,丧尽天良,即便教主是我外公,余临渊是我舅舅,这都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你如果再说这样的话,我连你一起干掉 不知不觉,我已经血红了双眼,迅速丧失着理智,如果白莲再说这种话,我真的会放出两大鬼王,将他彻底诛杀 白莲倒退了两步,脸上挂着古怪的笑容,随后笑容就敛去。   她说你不用这样,事实就是事实,你跟我邪神教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是血脉中的亲情,你不能否认。再者说,你外公已经逝去了,今天我们来这儿,就是为了给你外公报仇。   我冷笑,说你别扯淡了,魄灵归元大阵已经温养了他几十年了,现在这山中还有最后一个阵眼,你们明明是过来保护的,怕别人毁掉阵眼,还说什么报仇 余临渊突然极其悲痛的说,秦明你可能错了,二十年前你外公的灵魂已经被那个控制我的黑衣人打散了 我的脑袋又轰的一声,不可置信的说你开什么玩笑,他的灵魂散掉了,那这个大阵温养的是谁 余临渊说后面的事情我不知道,但肯定跟那个黑衣人有关系。   而白莲说,那个黑衣人就是鬼疰门的门主,当初他杀了义父,然后控制了余临渊,发号施令,建造魄灵归元大阵,还叫一千多教众弟子殉葬,成为暗河中的尸奴,守护阵眼。他将邪神教搞的分崩离析,为的就是滋养自己的灵魂。   而当时的我,知道情况不对,但又无法揭穿,因为我要保存实力,不能叫鬼疰门的门主得逞,所以就施展阴灵龟息大法,在暗河中沉睡了三十多年,直到阵眼被毁,我被兽王救出。   后来我们调查到,这天霞山还有最后一个阵眼,只要毁掉它,鬼疰门的门主就会烟消云散,大仇得报,义父也能含笑九泉了    第二百五十八章 云南天霞山六   破灵归元大阵里温养的竟然是鬼疰门门主的灵魂,我擦,这到底什么情况。 我完全乱套了。   一连串的事实好像炮弹一样,轰打在我的身上,一时间我都有些精神错乱了。   白莲看我无动于衷,有些急了,说我知道你现在有些接收不了,但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外公已经魂飞魄散了,你没必要因为一个无法轮回的人置气,但别忘了,你们是亲人,难道你不想给他报仇吗,你是铁石心肠啊?   我周身一颤,一开始我不知道我妈为什么从不回娘家,后来我知道了,因为我舅舅是邪神教的人,并且她也是因为大爆炸,所以才从监狱里逃了出来。可现在一看,这一切的一切就是因为我外公是邪神教的教主。   到了这个节骨眼,白莲不会骗我,余临渊也不能说瞎话,不过我心里还是有很多想不通的地方,我真的要为这个恶贯满盈的外公报仇吗?   思考了良久,我决定去破坏最后一个阵眼,不是为了报仇,而是想彻底泯灭鬼疰门门主的灵魂。   虽然,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个很精致的借口,但我现在就是这么想的。   我说你知道最后一个阵眼在哪里吗?   白莲惊喜道,你同意了如果你同意,那咱么现在就走,我知道那里。要不是被余临渊拦在了这里,现在已经到地方了。   我点点头,说你带路吧,这一切的一切也该结束了。   不过我心中想起了我爸,郭凡说他就在这里等我,可他在哪里呢。   这时候猫叔叫我谨慎,因为白莲的底细咱们摸不透,并且兽王还算计过咱们。   我心领神会,抬手指着受伤的兽王,说我信不过他,我不跟他一起走。   兽王的脸色很僵硬,可能是因为伤势。他看了看白莲,随后说,我可以先走一步,给你们排查危险。   白莲说你受伤了,不如找个地方疗伤吧。   兽王自嘲的笑笑,当年我曾经说过,我会陪你度过一切艰难险阻,现在秦明加入了咱们,咱么的胜算又提升了一筹。所以,我该有所行动了。   白莲用一种你怎么这么傻的眼神看着他。   兽王说,我知道你心中只有他,纵然他将你的心刺的千疮百孔,你也无法忘怀。既然如此,我除了成全还能做什么。   说完,他闷哼一声,飞身形直奔了北方的山路,很快就消失在雨幕当中。   白莲望着他的身影叹息,自言自语的呢喃,说那个人已死,我其实了无牵挂了。   我知道她指的是圣邪,看她的样子,我心里说不出的滋味,这份跨越几十年的情感就好像一块岩石,经历了风吹雨打,早已坑坑洼洼,物是人非。   而隋棠的脸色缓和了很多,或许她对白莲的敌意减少了,又或许,作为一个女人来说,她也认为圣邪当初的欺骗是不妥当的。   我被雨水冲刷的久了,冷静了不少,心里那团怒火逐渐熄灭,所以我问了白莲最后一个问题,那鬼疰门的门主到底是谁。为什么很多老江湖都不知道这个门派的存在,他们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白莲蹙起了眉头,说她也不清楚,这个鬼疰门好像突然就蹦了出来,谁也不知道其中的情况,不过毁了阵眼后,我们可以亲自询问门主,到时候他不说也不行的。   我说好,那你带路吧。   白莲果断的转身,也冲着北方的那条山路飞奔而去,我暗中释放了陈玄,叫他八百里加急,追上兽王,必须要弄清楚,目的地是哪儿,不能被他们给带沟里去。   猫叔说咱么走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我们几人也飞奔起来,在崎岖泥泞的山路上留下了杂乱的印记。   就这样,我们翻过了一座山,大雨倾盆,非常危险,可现在谁也不在乎这个了,咬紧着牙齿,在赶路。   一晃一个多小时过去了,暴雨减小了很多,淅淅沥沥不在那么沉重,而我们已经来到一处入口很狭窄的山谷。   山谷是两座大山的一处夹缝,里面很黑,并且从中还不断喷出潮湿,腥臭的味道。白莲半只脚踏进了山谷,而兽王不见了踪迹,恐怕已经深入其中了。   我眯着眼睛打量这个地方,心中涌现了强烈的不安。   白莲说咱们现在就进去,最后一个阵眼就在里面。   话音刚落,陈玄从地底冒了出来,顺着我的裤腿转进了魂瓮,没等他说话,我就问他里面什么情况。   陈玄有些气喘吁吁的,好像来了个百米冲刺,说山谷里面很黑,并且有很多打斗的痕迹,我大约行进了一千多米,途中看到了很多野兽的尸体,碎石头,还有一些木头人。   木头人   陈玄说就是木人头,是用木头拼凑的人影,就跟机关傀儡一样,不过现在都被打得四分五裂了。   我蹙起了眉头,心说这些木头人难道就是最后一个阵眼的守护者吗?   后来我想到了鬼雀,他说江湖中有一个傀儡门,他们会炼制灵魂,然后依附在傀儡身上。   这两者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联系呢,   我问陈玄,你看到阵眼没有。   陈玄说一千米以外的情况就看不到了,因为被阵法拦住了,我即便是土遁也过不去。不过我在阵法的周围看到了几个人。   有阳长老,还有一个狐狸脑袋的人,还有一个中年女人,貌似是你姑姑。   他们三人在联手攻破阵法,现在阵法的屏障摇摇欲坠,只要破掉,恐怕就会裸露出最后一个阵眼的。   我心中一跳,阳长老竟然也来到这里了,但事情不对啊,他跟邪神教有合作,按理说,他不应该攻击阵眼啊,他还指着教主复活,帮他颠覆神霄派呢。难道说他也知道破灵归元大阵里滋养的是鬼疰门的门主。   还有就是,那个狐狸脑袋的家伙,搞不好应该是残袍了,他的外形是青狐红煞,当初的威力就非常强大,又经过了这么久的修炼,恐怕更上了一层楼。   但是他们三人能联手攻击阵法,这倒叫我惊讶起来,肯定是暗中达成了某种协议。   不过不知残袍有没有醒悟,他是不是还想抢夺教主的道行从而成为一方霸主。他要是知道教主已经魂飞魄散,他会不会彻底崩溃。   不过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了,我们也过去,先灭了阵法,在拿下鬼疰门门主,很多谜团还没有解开呢。   我问陈玄,兽王现在是不是已经到了阵法那里。   陈玄说差不多吧,不过兽王的伤势很重,他奔袭了这么久,几乎是跑一步吐一口血,恐怕支撑不住了。   我点点头,他的生死跟我无关,我也不打算去救治。   白莲看我自言自语,很诧异的说,你跟谁说话呢,跟你的鬼王吗?   我没理会她,招呼猫叔他们就往山谷中走去。   等进入峡谷之后,果然如同陈玄说的那样,四周光线漆黑,空气郁结,一般非常浓烈的尸煞之气就迎面扑来。   陈玄说主人你大可不必担心,一口气跑进去就行,路上没什么任何危险。   我说行,然后就带着大伙儿奔袭起来,途中的时候我猛然想起了一件事,问余临渊,说之前的事情你都忘记了,那你知不知道被你拿走的琼露金盏在哪里。   余临渊迟疑着说什么是琼露金盏。   我无语了,说没什么,你老是呆着吧。   可他却打开了话匣子说秦明,你是我外甥,我爹是你外公,你无论如何也要帮他报仇。   我说我没见过你这种便宜舅舅,更不知道那个劳什子的外公,我来这里只是铲除鬼疰门门主的,并且还要寻找我爸。   提起我爸,我就想到了郭凡,这家伙带着白仙子走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怎么还不出现,他如果在这儿的话,一切都不是难题了。   一眨眼的功夫,我们已经来到了山谷的尽头,其实这里不是尽头,而是被阵法拦住了,权当他是尽头。   只见前方竖起了一道金色的光幕,好像一道金色墙壁,拦住了去路,并且在光幕上,游离着很多咒文,我仔细打量了一下,发现这些咒文很陌生,不是巫家的。   猫叔却惊讶的叫起来,说只是到家咒文,奶奶的,鬼疰门的门主难道是道家之后。   轰轰轰   在这道光幕的近前,总共三人在疯狂攻击着。   其中最显眼的还是残袍,他一身红毛,狐狸脑袋,身高八尺,双手的爪子锋利无比,不断地抓在光幕上,每一次,光幕都摇晃颤抖起来,并且还出现了很多裂缝,貌似用不了多久,就会彻底崩溃。   左边的女人,有些狼狈,她手中拿着十三节骨鞭,疯狂抽打光幕,威力也不容小视。   最右边的家伙穿着道袍,真是神霄派的阳长老,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我和猫叔他们顿时就不淡定了。   然后白莲突然惊呼一声,兽王,你怎么了。   只见不远处一个角落中,兽王卷缩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样子,貌似已经死去了。   白莲从怀中拿出一颗不知名的丹药,喂进了他的嘴中,兽王颤抖了一下,缓缓地睁开了眼镜,他的眼圈儿已经青了,一脸死灰。   兽王挤出一个笑容,说到头了,就是这里。三十年的归宿也是这里。   白莲的眼泪,好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下来。   兽王忽然很费劲的喘息,吐了一口血,然后深情的望着白莲,说这都是为了什么,我恨这个江湖。   他脑袋一歪,就这么死去了。   这一幕深深的烙印在我的心中,不知为什么,我对江湖中的恩怨仇恨,生出了一种非常厌恶的情绪,或许兽王和白莲是普通人,并且没有圣邪的介入,他们就会在一起。   或许没有邪神教和茅山的大战,茅山道姑也不会死,她跟圣邪也可能在一起。   这世界上有太多需要或许的地方,可是这世界上又不存在或许,我捂着自己的心口,有些累,等这里的事情结束,我真的要好好休息一下了。   白莲在抽泣,而不远处的姑姑三人已经发现了我们。   三人同时惊讶的看向我,不过其中两个是憎恨,一个是惊喜。   残袍张开了那狰狞的狐狸嘴,说秦明你也来了,多日不见,别来无恙。   我冷冷的看着他,然后又看向了阳长老,说你这人该死,死在这里也不错。   阳长老一张脸涨红,当初他就是败在老刁婆手中的,所以看到我们,又气又恨。   姑姑飞奔了过来,说你们看到我就下的标记了吗,我说看到了。   姑姑说我也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没想到你们会来这里的。   她不知道杀龙岭里发生了什么,而我也不知道天霞山里发生了什么,毕竟这都过去一两个月了。   姑姑说一言难尽,当初追杀残袍到了这里,几经战斗,后来才知道魄灵归元大阵,然后我们就联合一起破阵,这条山谷一千多米,处处都是机关埋伏,我们这几十天的时间,都在想方设法的向里面推进,等干掉了那些东西后,这道屏障就出现了。   第三处阵眼就在这道屏障之后,咱们联合起来,攻破它。   我摇摇头,说残袍和阳长老不是好东西,我看还是先解决他们吧。   姑姑一愣,说现在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毕竟被阵法滋养了三十多年,邪神教教主,不知强大到了何种地步。   我低头,冲她低声道:“姑姑,你有所不知,这座大阵滋养的并不是邪神教教主,而是鬼疰门门主。”   姑姑惊骇道,鬼疰门门主是谁。   她话音未落,只听那道屏障轰然一震,然后如同玻璃般破碎下来。   阳长老说干得好,我们把它打碎了。然后他就兴高采烈起来,仿佛里面有数不尽的金银财宝。   谁知残袍却急声道,不是我们把它击碎了,而是一股来自里面的力道冲了出来,冲碎了屏障。糟糕,肯定是教主的灵魂自己出来了,准备战斗吧。   说完,他那双血红的眼睛里,闪过一道贪婪的光芒,嘴里的舌头吐出来,舔了舔鼻子。   而我则暗中冷笑,看来他一直被蒙在鼓里,残袍啊残袍,你才是这世上最傻逼的人。   轰隆   一股气浪从屏障后面喷涌出来,一时间飞沙走石,更为昏天黑地,叫人睁不开眼睛。   但我能感觉到,一股磅礴如海的煞气喷射了出来。   我手中攥住了五耀神珠,已经开始念咒,只要鬼疰门门主出现,两大鬼王必然冲上去给予迎头一击。   可就在这个当口,一个非常尖细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听着刺耳。   “打扰我的沉睡,你们理应伏诛,全都受死”   刷   一道人影,好像过江猛龙,稍纵即逝就冲到了我们近前。   我努力的瞪圆了眼睛,可是当看到对方的容貌后,我脑袋嗡的一声,感觉天旋地转。    第二百五十九章云南天霞山七   鬼疰门门主的模样,好像烧红的烙铁直接印在了我的心脏上。   儿时的回忆涌上心头,我爸的神情样貌开始跟对方一点点契合,最后竟完美的对照在一起。两个人成了一个人。   不,这不可能,他怎么会跟我爸长得一模一样。   我又联想到了郭凡的那句话,他说我爸在天霞山等我,难道说鬼疰门的门主就是我爸 这特码太扯淡了,我爸是湘西土生土长的赶尸匠,他仁义宽厚,嫉恶如仇,怎么可能跟鬼疰门产生瓜葛。   一定是弄错了,对一定是错了,他们两个只是长得太相似了而已。   可就在这时,姑姑惊骇欲死的尖叫起来,说忠义,怎么会是你 我好像崩溃了一般,怒气冲冲的大吼,他不是我爸,姑姑你弄错了,你弄错了。   在场的,除了我和姑姑,没有人知道我爸的长相,可是他们看我和姑姑的样子,就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   猫叔说这是你爸你有没有搞错   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心说有乱认爸爸的吗,可是他俩长得的确一模一样啊。   只见对方身穿黑色长袍,头发一丝不苟的背在后面,剑眉虎目,不怒自威。不过脸上萦绕着黑色的烟雾,双目闪现绿光,怎么看都不像人。   呼呼呼   鬼疰门门主呼啸而来,所有人都倒退,只有我一个人愣在了原地,不是我不害怕,而是我迫切的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因为这事儿根本说不通,我爸是十年前才失踪的,而鬼疰门门主是二十年前才出现的,时间上根本说不通。   并且这门主是人是鬼我也搞不清楚,所以我必须要问个明白。   大吼:“我是秦明,爸,是你吗”   这一嗓子把残袍和阳长老差点儿吓尿了。   残袍尖叫道,你们竟然是父子,这怎么可能,邪神教教主在几十年前就死了。   阳长老也不可置信的冷笑,秦明,我看你是吓傻了吧,今天你必须死。   我看着他俩,说你们这一对傻逼,还特么教主,这是鬼疰门的门主,教主已经死了,早就魂飞魄散了。   残袍和阳长老身子一颤,说你胡说什么,这就是教主,你别骗我们了。   这时候鬼疰门的门主忽然瞪起了眼睛,瞳孔深处的绿光不断闪现,用一种格外阴冷的神情扫视着我们。   然后一字一顿的说,邪神教教主已死,我是鬼疰门门主 残袍和阳长老暴走了一样,眼珠子凸出,根本不相信这是真的。尤其是残袍,那张狐狸脸扭曲了起来,气的浑身颤抖。   他说我处心积虑二十多年,就是想得到教主的道行,没想到教主已经魂飞魄散。到头来,我弄的人不人鬼不鬼,我恨呐 他扬天咆哮起来,周身猛地涨起了一层红光,眼瞅着,身上的红毛就长长了,很快就覆盖了全身,一股凶狠邪恶的气势拔地而起,残袍大吼,我不管你是谁,总之你得死 他把一腔的怨恨全都发泄在了门主身上,探出爪子,直接扑杀过去。   他的速度非常迅猛,跃起几米高,一抓直奔对方头颅。   门主只是冷笑,眼中绿光大盛,说不过是一个借尸还魂的鼠辈,还敢跟我放肆,你的实力堪堪超过汞体的级别,要是垂眉来了,我还会紧张一下,可你嘛,还是下辈子吧。   他一晃脑袋,漂浮在半空的身体向旁边一闪,然后一掌拍在了残袍左边的肋骨上。   只听咔嚓一声,一只手已经掏进了身体,残袍只是闷哼了一声,毕竟不是他的肉体,他感觉不到疼痛。   紧接着,他凶恶的张开了嘴巴,冲着门主喷出一口红色的烟雾,应该是尸毒。   可门主竟然不躲不闪,只是大笑,你用尸毒袭击,真是笑死人也,我生平最不怕的便是尸毒和煞气。   说完,他手臂用力,在残袍的身体里掏来掏去,扯出了大片内脏和肠子,然后双目一眨,两道碧绿色的光柱从眼睛里喷出来,穿透了红色烟雾,正好扎在残袍的两个眼窝。   轰轰   残袍的狐狸脑袋几乎炸裂,一道幽魂从中逃了出来。   门主冷笑,说你早已是个死人了,却用这种方式苟活,既然遇到了本尊,那就坐我的弟子吧。   说完他大手一抓,从掌心里喷出黑色煞气,将残袍团团包裹,我听到残袍在撕心裂肺的惨叫,不多时他就变成了一个鬼疰门弟子,就像余临渊那样,成为了傀儡。   阳长老一看这个情况,吓得妈呀一声就想逃跑,门主冷哼,一抬手,空中就凝聚出一只大手,对着阳长老的后脑就抓了过去。   阳长老念咒,从怀中喷出了一道血色剑气,嗖嗖两声,斩碎了这个黑色大手。   门主诧异了一下,说这是神霄派的剑气,你是神霄派的人。   然后他身子一动,竟然在原地消失,等再次出现的时候,就来到了阳长老近前,一掌拍在了他的头顶。咔嚓一声,他的脑袋血水崩裂,直接缩进了腔子里。   那道剑气也被门主大袖一抖,收入怀中,只见阳长老的灵魂开始飘散,可是他哪里是门主对手,一个回合,又被炼制成了傀儡弟子。   原本凶恶的残袍和阳长老,在眨眼的功夫就被击毙,从而成了对方的工具。   这一系列的情况,看的我们心惊肉跳,这门主太厉害了,恐怕我们这些人绑在一起也不是对手。   并且我现在还想不明白,他到底是不是我爸。   可在巨大的危险面前,我又不能太过儿女情长,还是先保命吧。   本以为教主就够厉害的了,可门主比他厉害十倍。   难怪我这个便宜外公被对方给杀了,就这个手段,敢问世界还有谁是他的对手 我赶紧催动陈玄,叫他钻入地底,布置最后一套大阵,也就是道藏尸花大阵,并且我把四道顶级符全都拿了出来。   本来还想催动绿阳剑气的,最后一想还是算了,因为阳长老的那道剑气都被收了,我这估计也翻不起什么浪花。   就在这个当口,门主冷笑,说我不知道你们是谁,但你们打扰了沉睡,现在都得死。   一声令下,化作鬼疰门弟子的残袍和阳长老扑杀过来。   我心说真是失策了,刚才就应该先杀了他们,灭了灵魂,省的被门主利用。同时我也对同伴说,赶紧跑,只要被抓住,就会被奴役,忙帮不上,还会成为我等的阻力。   可是谁都没动地方,说要死一起死吧,逃跑算什么本事。   我一跺脚,哎呀,你们真是把人急死了。   这时候隋棠果断开火了,乒乓球大小的子弹,暴风骤雨一样袭来,正好打在残袍身上,传来轰轰的爆炸声,秋心赶紧画符,一道接一道打出去,残袍好似秋风中的落叶,不断颤抖,身上的煞气开始减弱,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跟我舅舅余临渊一样恢复厉鬼形态的。   果不其然,残袍在承受了如此沉重的打击后,身上的煞气崩溃掉了,出现了半透明的灵魂状态,我刚要收了他,谁知隋棠和秋心没有留手,将他打的魂飞魄散。   残袍到底是死在了我们的手中,我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反观猫叔,一脸落寞和悲伤。   可是危险还没有结束,战斗还在继续。   阳长老已经冲了过来,老刁婆本想施展密宗真言的,可是被老炮抢了先,他默念大开山崩裂符的咒语,一道道金光冲破了后背的衣服,照射出来,然后他对着阳长老就轰出一拳。   猫叔急了,说你的拳头时灵时不灵,你不能莽撞。   老炮梗着脖子大吼,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就算不灵,打他一下也是好的,你们去对付鬼疰门门主,别耽误时间。   可这次一拳,明显晃了我的眼睛,因为他的拳头上,出现了一点一毫的金光,然后这金光开始茂盛,好似从皮肤下面刺出来一样,最后强烈的金光包裹住了拳头。   并且金色划过空气,形成了金色的痕迹,老炮这一拳,打出了无与伦比的气势,灌注了千钧之力,轰的一声,就砸在阳长老的心口。   阳长老惨叫一声,直接飞上了半空,身上疯狂爆炸,煞气分崩离析,原本脆弱的灵魂在狂猛威能的冲击下,顿时烟消云散了。   老炮一头大汗,使劲喘息着,似乎这一拳已经耗尽了他的所有力气。   猫叔大叫一声,老炮你好样的,这一拳真尿性。   老炮咧嘴笑了一声,可是我的面色剧变,因为我看到鬼疰门门主已经飘荡了过来,扬手要拍老炮的脑袋。   我急了,直接大吼一声,启阵   嗡嗡嗡   门主下方的土地,突然颤抖起来,似乎闹地震了一样,山谷两侧岩壁上不断掉落着碎石。   门主一愣,低头看向下方,只见原本空无一物的地面,竟然长出了九朵白色花卉。   这些花卉奇香,都有脸盆大小,虽然没有阳光和雨露,但从出现的那一刻开始,就飞快的绽放了花瓣。   可是花瓣中的花心,竟然是一只只巨大的黑色的眼睛。全都直勾勾的看着半空中的门主。   门主倒吸了一口凉气,说这是什么东西   就在他不知所措的当口,这些黑色眼睛猛地一震,竟然从中喷射出一道道咒文,一共九道咒文,将门户团团包围。   门主冷冷的看着四周,感觉到了一股非常严重的危机。他身上的黑色煞气开始凝聚,最后他的黑色长袍竟然变成了一套黑色盔甲,黑色中闪烁着光华非常有质感。   这时候九道咒文猛地贴在了盔甲表面,轰轰轰。一股巨大的爆破力席卷了他的全身。   他在爆炸中惨叫,声音尖细,就好像一个太监,在爆炸过后,他化作了一团黑雾,没有了我爸的容貌。   等黑雾再次凝聚的时候,鬼疰门门主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精瘦的一张脸,颧骨高耸,眼窝深陷,嘴唇鲜红,好似摸着口红,还没张嘴,便翘起了兰花指,尖声尖气的冲我吼道,你到底是谁 我彻底傻了,怎么又换了一个人 门主说刚才你说我是你的父亲,你是指他吧。   他一抬手,从袖子中喷出一股黑雾,凝聚成了一个人形,低头散发,狼狈不堪,等抬起头,一张脸暗淡无光,青灰一片,可我看的清楚,他是我爸,他才是我爸 爸 我大吼出来。   我爸抬起头,非常虚弱的看着我,仔细辨认了一番,他瞳孔收缩,说,你,你是秦明 我拼命的点头,泪如雨下,说你怎么会落在鬼疰门门主的手中,这些年你受苦了 我爸只剩下了灵魂,难怪蟹先生说他还活着但已经死了,他是那样憔悴,可是跟我相认之后,他青灰的脸上迸射出一道充满活力的光辉。   他说孩子,你怎么会来这里,你快走,你不是他的对手。十年前的事情一言难尽,总之你快跑啊。   我摇头,说我不会走的,我找你找的好辛苦,我一定把你带回家。   我冲着鬼疰门门主大吼,你快放开我爸,不然我们鱼死网破。   对方只是嘻嘻的笑,说小娃娃,我利用你父亲的灵魂,温养我自身,没想到被你一个手段,就给我打回了原形,我几十年的心血毁于一旦,你还想要挟我吗 今天就是今天,你们一个也别想离开。   猫叔大吼,你到底是谁   门主幽幽的看着猫叔,说二十年前我见过你,你是中原十虎的人吧,说起来我还要谢谢你们,因为没有你们,我是不会出来的,因为我就是童贯    第二百六十章云南天霞山八   我听到了猫叔倒吸凉气的声音,然后猫叔用一种极度不可置信的口吻大吼,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是童贯 我们也傻了,童贯是北宋六贼之首,是个太监,他死了这么多年了,怎么又会出现。难道他的灵魂一直困在了墓葬中 并且我想到了杀龙岭的那个墓葬地宫,难怪门口的墓碑上写着童贯二字,恐怕他曾经就在那里停留过。   事情有点乱,我已经摸不着头绪了。   先是邪神教的教主成了我外公,紧接着鬼疰门的门主是童贯。我感觉我的认知都被颠覆了,感觉这个世界都不真实了。   后来我忍无可忍,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童贯嘻嘻笑着,翘着兰花指非常恶心的说,你们都要死了,还问这么多干嘛。   我梗着脖子,说即便是死,也得叫我们做个明白鬼吧。   看我这么说,童贯又嘻嘻的笑了起来,但是嘴角上勾勒着残忍的弧度,我心说等你把秘密说出来,我立马放出鬼王劈你狗ri的。   只听童贯道,当年杂家攻城略地,为朝廷立下了汗马功劳,可是新帝即位便要打杀于我,幸亏杂家偶的了一种奇术,死后以灵魂修炼上千载,不过墓葬是赖布衣修建的,我当初明明对他有恩,可他却在墓葬中布下了阵法,我根本出不去,也不知过了多久,有人闯了进来,然后阵法爆炸,我才逃出生天。   猫叔眼睛都直了,说爆炸是因为阵法的缘故   童贯说不然你以为呢   猫叔急的抓耳挠腮,说既然你当初对赖布衣有恩,他为何要害你。   童贯明显的愤怒起来,恶狠狠的说,要不是我的相救,赖布衣已经得罪秦桧,可此人有通天之能,在我死后,就推算出了我将成为一代鬼雄,所以他怕我为祸人间,便布置了阵法。   我心里非常的别扭,赖布衣是什么人不用多说,五卷奇书都是他编著的,可是他既然知道童贯会为祸一方,为何当初不灭了他的灵魂,要是早点干掉他,我爸也不会变成这样子。   猫叔说童贯对赖布衣有恩,可能就是因此没下杀手。不过这事儿太玄乎了,童贯可是北宋的人,现在却出现在了二十一世纪。   老刁婆说,这不是什么稀奇事,古代的很多名人死后,有的流芳千古,有的遗臭万年,像关羽,秦琼他们,都封了神,受后人敬仰。   我们正说着呢,童贯尖细的笑,说该知道的你们都知道了,现在你们可以上路了。   我说等等,我爸的事儿你还没交代清楚呢。   一提起我爸,童贯轻描淡写的说,你爸是邪神教教主的女婿,他十年前赶尸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鬼疰门的秘密,所以他去了杀龙岭想要破坏阵眼,可是被你的舅舅余临渊杀死拘魂,嘿嘿,然后就成了我的化身,帮我滋养我的魂魄。   一股怒气冲上了我的脑袋,我大吼着,你这狗贼,先害我舅舅,又害我爸,你作死 可是我心里有些不明白,我爸是怎么知道的鬼疰门的秘密呢,难道是因为刘福就是那个本已经死了的霍家大宅的仆人 这时候我怀中的魂瓮一颤,舅舅余临渊说话了。   他说童贯,你叫我浑浑噩噩的二十年,还控制我杀了我的妹夫,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话音刚落,在角落中守护兽王尸体的白莲,突然尖叫起来:童贯,你还杀了我的义父 然后她红着眼睛来到近前,跟童贯对峙。   童贯公鸭一样笑了起来:“邪神教的教主死有余辜,他想复活,想得到我墓中的鬼谷梦连,可是爆炸后,我出现了,直接打杀了他的灵魂。然后又找到了余临渊,将他炼制成了傀儡。你们这都是罪有应得。其实罪魁祸首就是你们,中原十虎只是倒霉蛋而已 猫叔和白莲,都把拳头攥成了铁疙瘩。   现在一切的事情都明了了,圣邪为了给红颜知己报仇,毁了我外公的肉身,而我舅舅为了救外公,放出风去,引诱中原十虎盗墓,殊不知放出了已经有了道行的童贯,最后外公被打的魂飞魄散,舅舅被控制,然后他鸠占鹊巢,控制舅舅迷惑邪神教残余部众,开启了魄灵归元大阵,滋养自己的灵魂,并且十年后,还把我爸卷了进去,叫我妈苦苦守候了这些岁月。   可我心里猛地一激灵,童贯既然这么强大,为何还利用阵法滋养灵魂 我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可刚一出口,童贯便怒发冲冠,说我刚打散了邪神教教主的灵魂,就被两个人围攻了,他们一男一女极其的厉害,他俩联手将我打伤,我没有办法才逃走的。   不过那个女的始终抱着一个女婴,一时大意被我毁去了肉身,我也算报了一箭之仇 女的被毁肉身,抱着一个女婴 我的脑袋轰了一声,猛地看向了秋心,我怎么感觉这事儿跟她有关联呢。   被毁掉肉身不意味着只剩下灵魂了吗,而秋心脑子里就有一个灵魂啊。   秋心的脸色非常激动,但是她紧咬着嘴唇尽量叫自己平静下来。   随后她颤抖着问,那一男一女是谁。   童贯怒不可遏的说,我要知道是谁,早去报仇了。不过他们的神通非常强大,即便我这等修炼了上千年的灵魂都不是对手。尤其是那个男的,手中一把黑伞,无比强横,只砸了我一下,我的道行就少了五分之一。不过我现在不怕他了,我能轻易击败他。   黑伞   难道是郭凡。   我擦,这么说来,郭凡跟秋心脑子里的灵魂有关联。但是秋心跟那女子是什么关系呢,难道是母女或者说是,郭凡是秋心的父亲 一瞬间,我的脑海中就生出了很多猜测,可是这些猜测我都不确定。   我看着秋心,发现她同样陷入了思考。追寻了这么久,总算找到了关于她身世的线索,怎能不激动呢。   我说现在先别猜呢,郭凡应该会来这里,到时候一切问他就是。   秋心勉强点头。   然后我暗中给猫叔他们使眼色了,那意思,事情都了解透彻了,那必须做个了断,我立马释放鬼王。   可童贯察觉到了我的杀机,尖笑一声,一张脸猛地变成了青绿色,张开大嘴,里面的牙齿都是锯齿状,冲我们就喷出了一口黑烟。   战斗的号角已经吹响了,我大吼一声倒退。   可是白莲手持一把钢剑已经冲了过去,她的速度奇快,一抖手,剑花如雨,斩碎了那些黑烟,可是童贯更快,几乎是瞬移,一闪身就来到了她左侧,探青黑色的大手,猛击她的后背。   白莲跟他不是一个档次,这一击无论如何也躲不开,千钧一发之际,我果断果断放出了小红和蛇灵。   两大鬼王凝聚成型,疾风闪电一样出招。   血色战刀对着童贯脖子劈砍,暗金色箭矢,对着他的胸口穿透。   童贯哪里会料到这种事情发生,惊叫一声,放弃了对白莲的攻击,一闪身,战刀斩空,甚至连箭矢都是擦着他的胳膊飞了出去。   轰隆一声,射在山谷最深处,那里顿时就塌陷下去了,一大片烟尘,好似风暴一样滚滚而来。   童贯看着两个鬼王,简直惊讶的合不拢嘴,说你怎么会有鬼王,还是两个 我心说你哪儿这么多废话,受死吧 我意念一动,小红和蛇灵同时进攻,血色刀芒弥漫在了幽暗峡谷中,暗金色箭矢一道接着一道。   童贯虽然能躲,但时间长了也会疲软,很快就被逼上了死角。   可就在这个当口,我手中攥着的五耀神珠,咔咔咔,出现了很多裂痕,我知道蒙蔽的天机太多了,这珠子马上就不行了。   我把心一横,从怀中掏出了大开山崩裂符,念诵咒语,一抖手就丢了出去,正好砸在童贯胸前。   轰轰轰   强大的爆炸力,直接把童贯炸飞,气浪掀起来,小红两米高的身子都晃悠了一下。   同一时间,五耀神珠嘭的一声化作齑粉,从我指缝间缓缓流淌下去。   我心说糟了,两大鬼王再不结果了他,那我又得折寿了。   很快的,就听外面的天空中出现了滚滚闷雷,练成了一片。   童贯被炸的煞气飞溅,惨兮兮的撞在岩壁上,又弹在了地面,不过他爬起来恶狠狠的冷笑,说鬼王是逆天的,现在天雷已经在酝酿,我看你能支撑到什么时候。   我大吼一声,小红,蛇灵,你们还等什么,快给我杀死他 小红和蛇灵齐齐答应,然后疯了一样,开始围攻童贯。   可童贯就如同狡猾的狐狸一般,只是一味躲闪,根本不缠斗,他知道,只要拖住时间,这两个鬼王就会不攻自破。   后来我也是豁出去了,意念一动,绿阳剑气从怀中飞射出来,直捣黄龙,奔童贯的眼睛刺去。   猫叔说大家一起上吧。   他先打出了两个铁球,紧接着秋心打出密集的符咒,秋心是暴风雨般的子弹,老刁婆密宗真言伺候着,老炮冲了过去,念咒,打拳,金光爆射。   轰轰轰轰轰   山谷中几乎乱成了一锅粥,童贯速度再快,也禁不住这么多人群攻。他被打的节节败退,身上的煞气也疯狂崩溃,不过他那双眼睛始终绿油油的,说明灵魂之力还非常旺盛。   我心说魄灵归元大阵也不是盖的,被滋养了这么多年,他的灵魂之力不但恢复了,反而更胜一筹。   这时候,小红瞅准了机会,一刀就劈在他的胸口。   轰的一声,童贯被击飞,而蛇灵射出一支暗金色箭矢,穿透了胸口,冰封寒气弥漫开来,将他冻成了冰块。   我眼睛一亮,心说妥了,只要被冻住,那肯定会死。   这时候天雷已经开始轰轰击打头顶的山体,我吓得要死,念咒收回两个鬼王,并且催动意念,绿阳剑气嗖的一声就刺在了那块寒冰上。   一声崩裂,冰块炸开了,当中弥漫出了一大片黑色烟尘,我惊喜的大叫起来,童贯被杀死了。   可是那些烟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聚,最后竟然凝聚出一把黑色的长剑,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对我刺来。   10    第二百六十一章大结局   淬不及防下,我根本躲闪不了,只有丢出了第二道顶级符。   这道符名为天卫神盾符,贴在身上,顿时一道金光喷发,在身前凝聚出一面金色的盾牌。这比白犀护心符要坚固十倍。   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童贯凝聚的黑色长剑轰的一声,炸碎了盾牌,然后又刺入了我的小腹。   不过因为盾牌的缘故,黑色长剑的力道锐减了九成,只刺进去一寸多。   但饶是如此,也叫我受不了了,疼得我惨叫起来,一屁股坐在地上。   可是猛然间,我感觉小腹里的某个东西动了一下,我立马想到了沙旺西的本命蛊,不过这种感觉怪怪的,貌似它已经跟我融为了一体,难道说这把剑刺伤了本命蛊,我们双方的鲜血交融在一起了 更为骇人的还在后面,本命蛊扭动起来,而我的小腹突然火热一片,这种热量飞快的蔓延到了四肢百骸,我整个人好像浸泡在了温水当中。   紧接着,一股磅礴的能量毫无征兆的爆发了,我浑身的血管都凸了起来,那种能量在血管中穿梭,在五脏六腑中游荡,甚至钻进了骨髓当中。   我感觉自己的视力,力量,以及反应,全都瞬间提升了百倍。   我的心脏在强力的跳动着,好像在擂一面大鼓。插在小腹的长剑,被喷薄的力量弹飞,我不借助任何外力,直接从地上站了起来。   小腹还在流血,可是我却丝毫感觉不到痛苦,因为我感觉自己快爆炸了,那是被狂暴能量填充的。   怀中魂瓮颤抖,蛊王说,你的运气真好,沙旺西的本命蛊是几十年炼制而成的,其中包含着非常磅礴的能量,这种能量一经爆发,会把你体内的道行全部牵引出来,也就是说,你现在拥有了十成的道行,和十成本命蛊的能量。   我心头一震,没想到会出现这么稀奇的事情,可现在没时间去思考这些,我要先结果了童贯。   黑色长剑爆裂开来,重新凝聚成童贯的形态,比之前孱弱了数倍,他一脸惊骇的看着我,说我身上的气息很熟悉,好像是邪神教教主。   白莲猛地看向了我,说难道义父把道行传给了你   她又说不对,因为义父被童贯打的魂飞魄散,怎么会传功给你呢 我都傻了,闹了半天,我这一身道行是外公他老人家的,这,这怎么可能嘛。   我甩了甩脑袋,这事儿待会儿再谈,我要先下手为强。   可就在这个当口,身后传来了快速奔袭的脚步声,一人叫道:秦明,且慢动手,我们一起结果他。   话音未落,身后出现了三个人,我定睛一瞧,竟是白仙子,郭凡,还有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此人穿着道袍,背后背着一个宽大的木头匣子,好像一口小棺材。   秋心跟白仙子关系好,惊喜的说你这些天去哪儿了   白仙子笑嘻嘻的说,郭凡哥哥带我回山门找父亲了,然后我们就来了。   郭凡说这位就是神霄派的掌教,魏禹,也就是白仙子的父亲。   魏禹看了看冲我点点头,然后看向了不远处的童贯,眯着眼睛说,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童贯看到魏禹之后,非常诧异,然后就看到魏禹,打开了身后的木头匣子。   顿时之间,一道道霞光喷射,非常的凌厉,从中竟然跳出了五道剑气。   魏禹哼了一声,五道剑气具备极大的灵性,全都分散开来,跃入半空,剑锋直指童贯。   而我怀中的绿阳剑气好像得到了某种召唤,嗡嗡作响,我一个没留神,竟然也飞射出来,跟这五道剑气混在了一起。   同一时间,童贯怀中一道血光喷射,从阳长老哪里抢来的血红剑气也飞出来了。   一眨眼的功夫,空中出现了七道剑气,颜色不一,但全都吞吐着剑芒,一股磅礴的剑威弥漫开来。   郭凡道:当年我和师姐联手打伤了童贯,可师姐肉身尽毁,经过这几十年的温养,童贯实力大增,务必要用剑阵来对付。   我彻底明白了,郭凡请来魏禹,是想极其七道剑气,布七罡剑阵 绿阳剑气是圣邪前辈炼制的,凑齐七道剑气,也是他的毕生心愿。   魏禹根本没有废话,口中念念有词,空中七道剑气刷刷刷,全都飞到了童贯头顶,然后分七个方位,插入地下,把童贯围在当中。   童贯终于变了颜色,他害怕了,他念诵来一道口诀,想要逃窜。   可是剑阵猛地启动,七道剑气对着他疯狂劈斩起来,每一剑都在虚空中留下了痕迹,最后竟然拼凑出一朵盛开的莲花。   当莲花花瓣开始闭合,童贯无所遁形,被迅速覆盖,然后挣扎了片刻,就开始惨叫。   他说你们不能杀我,秦忠义还在我的手上,他也会魂飞魄散的。   我浑身的冷汗都淌了下来,赶紧念诵咒语,血云钻山鬼潜入了地下,然后出现在了剑阵当中,把我爸的魂魄抢了过来。   轰轰轰   剑阵闭合,童贯终于魂飞魄散了。   不过爆裂出来的强大气浪好似开闸的洪水,整个山谷都动荡起来,眼看着头顶开始坠落尘屑和岩石,并且坠落的越来越多,越来越大。   猫叔说不好,这山谷要塌方了,我们赶紧跑出去。   这次谁也没有耽误,大家转身就跑,身后轰的一声塌了一截。   我们飞快的奔袭,后面连续塌陷,追着我们的屁股跑,即便是速度再快的人,也禁不住这个。   我也是没有办法了,冲着身后就丢出了第三道顶级符,这道符叫龙闸符。   并不是龙头铡的意思,而是平地升起了一道闸门,宛如千斤巨石一样,把塌方拦截在了后面。   可是这条山谷是两座大山的夹缝,一旦塌方,几乎无法阻挡。   这道闸门也就是抵挡了几十秒钟,也轰然折断,不过为我们争取了很多逃命的时间。   等我们掏出山谷后,身后的两座大山当中,出现了一道巨大豁口,坍塌了一千多米。   其实这次的坍塌并不全是童贯的死亡造成的,其中也有天雷的原因。   好在我们毫发无伤的逃了出来,这时候暴雨已经停了,外面的空气不要太好,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感觉恍如隔世。   这时候郭凡长叹了一声,说任务终于完成了,可是你在哪里 任务完成了什么任务,击杀童贯吗 这郭凡浑身都是谜团,我根本不知道他的来历,但是我听出他的意思了,他应该在找他的同伴,也就是秋心脑子里的灵魂。   没等我言语,秋心说,前辈,你要找的人应该在我脑子里,她一直在沉睡。   郭凡浑身一颤,怔怔的看着秋心,然后口中念诵咒语,不多时,就感觉秋心的眼睛爆射出光芒,她变了一个人似的。   郭凡激动的说,师姐,是你吗   强大灵魂看到郭凡后,也是颤抖了一下,师,师弟,你怎么会在这里 郭凡说我找你二十年了,没想到你竟然寄存在这个女孩子的身体中。   强大灵魂喜不自胜,甚至都留下了眼泪,说我也没有办法,当初被童贯毁灭肉身后,我只有寄存在她的身体中,并且她是大小姐。   郭凡重新打量秋心,讶然说道:我以为大小姐已经死了,没想到你们一直在一起。我真是该死,怎么早一点没有发觉呢。我都跟他们见过几次面了。   强大灵魂道:好了,这些事情我们私下再说,你杀死了童贯吗 郭凡点点头,说童贯已死,我们的任务完成了,现在可以带着大小姐回去了。   强大灵魂哈哈大笑起来,说真不容易,真不容易啊   他俩的对话,把我们都听傻了,我插了一句嘴,说你们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什么叫秋心大小姐 郭凡说,我们来自一个遥远的地方,以为你的道行,还涉及不到,我和师姐在那里只是不入流的存在,至于秋心的来历,我不能说,我也没资格说。   我和猫叔对视了一眼,心说你来难道不是地球人吗,怎么说的话我一句都听不懂。   但是我明白一点,我不能叫他们不黑不白的带走秋心。   所以我斩钉截铁的说,想要带走秋心,必须把事情讲清楚。   强大灵魂怒了,说你放肆,你现在还有资格过问这种事情。   郭凡说师姐你息怒,在对付童贯这件事上面,秦明也出了很大的力。不如这样,叫大小姐自己选择,他愿意跟我们走,那我们就走,不愿意的话,就从长计议,反正你的肉身也毁了,不急这一时。   强大灵魂点点头,然后消失了,秋心的眼睛重新焕发了神采,换成了她自己的意识。   秋心说刚才怎么回事,郭凡说你脑子里的灵魂苏醒了,她是我的世界,而你是我们的大小姐,我们知道你的身世,你愿意跟我们走吗 秋心嘴唇颤抖了一下,她曾经无比渴望自己的身世,没想到突然就摆在了面前。   她说我跟你们去哪里,回家吗找我的父母吗   郭凡点点头,说是的,现在就可以回家了,把你带到你的父母身边。   秋心说我的父母是谁,他们是干嘛的,为什么要抛弃我。   她越说越激动,最后竟无法抑制的哭泣起来。   郭凡说,你的父母是不得已才叫我和师姐把你带出来的,现在时机成熟了,我们可以回去了,等到了你父母身边,一切的真相将会揭晓。至于现在,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秋心擦干了眼泪,说你什么都不讲,我怎么安心的跟你走。   郭凡没辙了,说我说的都是实话,也没有骗你的必要。当初你还是婴儿的时候,就是我和师姐把你带出来的,途经河北,遭遇了童贯问世,就打了起来,然后世界肉身毁灭,依附在你身上,我追杀童贯,几天后无功而返,发现你已经被人抱走了。   这些年我都在找你和师姐。   秋心眼中的迷茫更多,于是看了看我。   我呢,心里也纠结起来,感觉郭凡不像是骗人呢。可这么多谜团没有解开,我是真不放心秋心一个人走。   我冲秋心摇了摇头。   而秋心一下抱住了我,轻声对我说,秦明,我们还没有约会过,你等我。等我弄清楚真相,自然会回来找你的。   说完她推开了我,对着猫叔双膝跪倒,说干。爹,我会回来的。   然后站起来,对郭凡说,我们可以走了。   郭凡很高兴,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交代,拉着秋心的手就走了。   魏禹和白仙子也跟我们道别,同样是没说什么,但我知道他们这些人都隐藏着一个惊天的秘密。   我跑了两步,想去追赶,可是我又停了下来,我不能太自私了。于是我大吼,秋心,你欠我一个约会 ......   后来,白莲独自走了,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而我呢在山头上发呆了三个小时,最终跟众人下了山,然后直奔了湘西老家。   路上的时候,同伴们都在猜测秋心的事情,老炮说秋心是某个隐世家族的大小姐,而隋棠说秋心是某个大门派的掌上明珠。猫叔始终一言不发。而姑姑他老人家总在闭目养神。   而我呢,在暗中协调着突然出现的道行,毕竟一下子强大了这么多,我适应不了,恐怕得调理几个月甚至几年,才能灵活运用。   并且我在还在祈祷,祈祷秋心平安。   等回到了家,我把我爸的灵魂召唤了出来,与我妈见面,两人十年未见,如今人鬼殊途,自然抱头痛哭。我把前因后果都讲述了一遍,还埋怨我妈,为什么不告诉我,外公就是邪神教教主。并且我身体里还有外公的全部道行。   我妈说,这事儿说来话长,当年你外公被打的只剩下一缕残魂,拼着魂飞魄散来到我这里,把道行打入了还是婴儿的你身上。至于其他的事情,我一概不知,因为没来得及问,你外公就真的不在了。   我深深的呼出一口浊气,算了,不提了,一家人能团聚已经是老天开眼,不过我不能叫我爸总以这种形态存活,我还得联系鬼雀,叫他帮忙整个傀儡,就像帮助宋科长那样。不过鬼雀已经去了西藏,我不能再叫人家跑一趟湘西了,看来我得抽时间去西藏。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两个月过去,大家在我家修养的不错,隋棠接到鬼雀的电话,说宋科长的灵魂滋养的也非常好,再有十个月,就能给他炼制傀儡了。   我顺便把我爸的事儿说了,鬼雀说没问题,你来西藏就好,到时候一切妥妥的。   我放了心,然后就继续等待秋心的回来。   一转眼,半年过去了,秋心还是没有音讯,反倒是我体内的道行被调理的很灵活了,完全可以操纵,我知道我现在的实力很强,可就是压制不住心中的不安。   而姑姑总安慰我,说一切都会真相大白。   我每天都会坐在房顶上,望着村口,望着那片天,真相什么是真相 我只知道,她还欠我一个约会......   全文终【更多精彩好书-八 零 电子书 https://www.t xt 8 0.COm】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