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影帝的蜜糖恋人by蘑菇头叼炸天   作者:简星泽x白珥   文案:   简星泽从漫长的沉睡中醒来,混进娱乐圈变身影帝,只为养一群魑魅魍魉,某天遇见五百年前的男朋友,瞬间沦陷无法自拔,直接把人拐进后宫,变身护夫狂魔,每天都要亲亲亲……白珥:“不行,……简先生,你不能这样……呜呜呜……我会死的……呜呜呜……”“乖,亲亲不会死的,还很甜呢。”1V1双洁,互宠,目前设定为正副两对CP,主cp:简星泽霸道腹黑影帝强攻X白珥傲娇呆萌甜傻小白弱受。副cp:霖霄邪恶变态冷漠强攻X沈清逸纨绔子弟玩世不恭痞子强受。 第1章 为艺术献身(改)   寒冬,泞洲影视城人声鼎沸,随处可见穿着各异的拍摄队伍。   落雪铺了几条古街,街角被一支拍民国戏的队伍占领。   “咔!”   导演麻溜喊:“替身,上!”   白珥一袭青花包臀旗袍,胸/部塞进两暖水袋,小身板瞬间被旗袍勾勒出完美优繞的曲线,假发套头上,落地有高跟鞋,因为不会穿,走路自动扭成蛇。   乍一看,像是妖娆妩媚的阔太太。   不过他只是一个替身,还是替女二的身。   好容易扭捏到骑高头大马的土匪面前,导演不耐烦的喊:“开始!”   土匪圆脸大胡子,左眼罩一黑眼罩,狰狞疤痕破鼻而过,听到口令从马背伏下上半身,不由分说一把抓起白珥旗袍领口,“姑娘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啊,不如从了爷,做爷的压寨夫人吧!”   说完露出淫意满满的独眼,胡子下的大嘴巴凑过来,要强吻白珥!   “!!!”   白珥被他揪住领子整个人拧起,根本喘不过气,高跟鞋鞋跟在地上乱蹬一通,眼看独眼大嘴巴越来越近,他头一歪,“呕……”   吐了……   “咔咔咔!”   导演连喊三次咔,揪住方导质问:“他在搞什么?反的形象很磕碜吗?直接把他给搞吐了?”   “不是,他,他有点紧张……”方导的解释很苍白。   白珥边擦嘴,边小声抗议:“导演,他是真亲呃,男人亲男人,好恶心啊!”   他的声音不大,在场的人却听得清楚,导演气急败坏:“男人亲男人怎么就恶心了?”   “不恶心吗?”   “啵!”   导演重重亲了口顺手揪来的方导,气得怒目圆蹬:“怎么就恶心了?这叫为艺术献身你不懂?”   白珥:“……”   白珥咬薄唇,丢开:“算了,这替身我做不了,您找别人吧……”   两脚蹬掉高跟鞋,长年没见光的脚滢白清瘦,脚趾颗颗精致露骨,踩在落雪浅浅的青石地板,像件绝世的羊脂玉玩。   导演气得扔帽子:“长得好看有什么用,一点演技都没有,做个替身都做不好,还妄想做大明星,你做梦去吧!”   白珥懒得理他,赤着脚朝换装间走去。   方导从不着边的吻中恢复过神,假意笑,却慌忙抹掉导演的手:“那啥,曹导您别生气,我去劝劝他。”   “还劝什么劝?换人!”   *   白珥是群演当中难得一见的美人胚子,看上去像是叼金奶瓶长大的富家少爷,单纯又不知世故。   单纯到演技都拙劣,又自持傲霜斗雪的矜高,用方导的话来说,就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方导也不是真的导演,不过是名场务,因为提拔过不少群演,被人们尊称一声方导。   方导一心想提拔白珥,可惜那小子空有皮囊,烂泥扶不上墙。   寒冬的天暗得快,到了傍晚已下起大雪。   白珥下班时换好便装,遇见方导还是虚心道了歉:“方,方导……对不起,我……”   方导仿佛习惯了,拍拍他肩膀比正主还泄气:“没事。”   “你是白珥?”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毫无温度的男人声音。   俩人一回头,西装革履的金丝边眼镜男交叠双手,昂头面无表情地打量白珥。   方导一看这人,哎呦不得了,这不是大影帝简星泽的经纪人谢子建吗?   脸上瞬间堆满笑:“谢经理,您好您好!您是在叫我们家小白吗?”   眼镜男并没握他伸过来的手,只是盯着白珥看了一会,推推眼镜道:“你跟我来,简爷要见你!”   方导一喜:“大影帝要见我们家小白?”   眼镜男露出轻蔑的神情,在方导脸上停留一秒,“对。”   方导并不介意,他被各路明星大腕鄙视惯了,脸上依然笑:“那啥,谢经理,我给我们家小白交待几句,您梢等一会哈!”   眼镜男明显不耐烦,“快点。”   “好好好!”   方导连忙答应,拉住白珥转到墙角,像个操碎心的老父亲给白珥整理起衣领,“小白啊,一会见到影帝放机灵点,能不能咸鱼翻身,就看你自己表现了!可别在冲动干傻事了啊?”   白珥的莫名心酸,小弧度皱了下鼻子,想开玩笑:“方导,他该不会潜规则我吧?”   “潜规则你?”   方导瞬间恢复恶毒后爸的形象:“想多了吧?人家什么样的小鲜肉没见过?会潜规则你一个跑龙套的?再说,虽然你是有那么一点好皮相,但就你那打死不开窍的木鱼脑袋,人家就算潜规则你,也是你赚不是?”   白珥不生气反而笑,牵起脸颊梨涡浅浅,这才是方导应该有的样子!“那我去了?”   “嗯,放机灵点啊!”方导朝他挥挥手,目光里欣慰忧虑各半,臭小子,该长点心了!   *   眼镜男一声不吭地开车。   白珥裹了件宽大蓬松鹅白色羽绒服,像只奶白小蘑菇靠在后排,脸陷在宽大帽檐里,露出水润灵动的杏眼,半眼迷惑半眼纯真地瞅车外风雪。   天色越发暗沉,大雪要埋天似的下,车厢里气氛一片死寂。   白珥试着和眼镜男交流:“谢,谢经理,影帝见我,是要给我安排角儿吗?”   眼镜男瞥了眼后视镜,语气明显嘲讽:“我怎么知道,搞不好是演一傻子!”   白珥无话可说,垂下睫毛绒绒的眼睑,视线落在抠裤腿的指骨,不再作声。   汽车在城区兜兜转转一个多小时,朝山路驶去。   原本宽敞路灯通透的大马路,顿时变仄,再不见城市的模样,天已完全黑透,四周被雪意描糊,像闯进了逃不掉的笼。   直到山路尽头。   眼镜男压低嗓子说:“到了。”   车外全是婆娑树影,被风雪繞成张牙舞爪的模样,诡异无比。   白珥露出奇奇怪怪的眼神,“大影帝住这种地方?”   眼镜男根本不理他,直接拉开车门下车。   白珥无奈,只能拉开车门,一股雪风嗖地袭过,冻得他直打哆嗦。   风雪迷眼的瞬间,头顶突然多出把黑伞!   等白珥看清时,车灯影里站一穿黑西装执伞的帅小哥。   小哥除了帅,就只剩下白,白的有点不正常,都泛青了。   见到白珥明显一愣,瞬间又换成一副笑脸,皮笑肉不笑地对眼镜男说:“你可以回去了。”   眼镜男发梢肩膀已粘满雪花,镜片在黑暗中泛起幽光,看上去有几分瘆人,语气却谦卑:“是。”   帅小哥不再看他,屈身凑近白珥耳根,幽幽说了句:“走吧。”   白珥背心莫名腾起股恶寒,硬着头皮跟他走,仿佛不跟他走,自己定会横尸慌野一般!   俩人踏上一条通往树荫深处的小路。   雪太大,看不见路尽头,虽然有零星路灯,头顶枝丫却遮星闭月,被风雪来回翻搅,发出类似于凄惨的呜咽声,像是通往深渊的绝路。   走了约么十来分钟,头顶狂风仿佛被什么东西挡停了,在这里变得很小。   眼前出现一青砖黛瓦的仿古院落,朱红大门上嵌块匾,龙飞凤舞刻着:北麟园。   *   园内。   小哥将白珥带到一处灯影外泄的厢房门口,让他在这里候着,自己便离开了。   白珥心里做好对方是个十足大变态的准备,可门一打开,暖光里却站着个穿旗袍的漂亮女人。   女人生得妩媚多姿,个子极高,肩宽腰窄,五官竟然和电视里的简星泽很像。   乍一看像是穿女装的简星泽。   见到白珥亦是一愣,转而弯弯眼睛笑,声音却是女声:“你来了?” 第2章 您是要吃了我,然后化粪池吗   “你,你是简星泽?”   白珥差点以为自己闯了桃花运,鼎鼎大名的影帝简星泽,其实是女人?靠顶尖的化妆技术和PS技术,横霸整个娱乐圈?   “噗嗤!”   女人忍不住笑出声:“不是,我是小微。”   “小微?该不会,是他的妹妹吧?”   这话一出,女人蓦地敛回笑,眼神直勾勾瞪过来,心说我是你亲手做的傀。   瞪了几秒,又顶一双眏进卷翘睫毛里黝黑的眸子,凑近白珥,裂开像是涂着血浆一样的红唇,“不是,老板在楼上等你。”   尽管屋里光线充足,可如此近距离见观察女人浓妆下的黑眸,莫名显得诡异万分。   白珥心底那点突然泛滥的小桃花,瞬间烟消云散,努力朝后挪了挪脖子,垂下薄薄眼皮不敢看女人,“那,那我……”   “你跟我来!”   女人冲他挤了下眼睛,拉住他的手上楼。   她的手又滑又凉,像一尾死鱼。   仿古木楼梯,虽有精美雕花,踩上去却发出咯吱咯吱坠响,白珥趁机四下观察一番,整个屋子都布置的古色古香,摆设却异常古怪,比如正对门口那面铜镜。   用爷爷的话来说,是犯了大忌。   白珥的爷爷是名傀术师,精通风水学,一心想让白珥做他的接班人,偏偏白珥对那些不感兴趣,只想成为大明星。   所谓的傀术师,顾名思义,就是操控手中的傀儡,以达到替自己办事的目的。资深的傀术师可以扎纸为人,画枝为兽,甚至可以赋予傀自主思维,成长功能,战斗力等。   女人领他进屋。   屋子很大,随处可见枝丫蜿蜒的盆景,各种玉玩古画,往里却被厚厚垂帘隔开,里面隐约能看见一道模糊修长的人影。   女人一进屋,立马松开白珥的手,规规矩矩来到垂帘边上,朝里面的人鞠了一躬:“老板,人来了。”   人影抬抬手,没说话,示意她离开。   女人心领神会,又鞠了一躬,小步退了出去,关门时还冲白珥莞尔一笑。   白珥莫名生出聂小倩带书生面见黑山老妖的场景。   人影迟迟没动静,却有明显急促的吸气声溢出垂帘,像是在喘,又像是在低低窃笑。   白珥不知咋办,只能先开口:“大影,哦不,简先生,您好?”   人影终于有了动静,却是扣住手背在咳:“咳……咳咳……咳……”   “您没事吧?”   白珥还站在门边,眸光半带惶恐半带无措。   他不怕人,却怕那些奇奇怪怪的脏东西,这也是他不愿意学傀术的原因。   人影还在咳,断断续续说起话:“……咳,咳……没事,咳……你进来。”   声音格外很好听,低沉沉的,充斥着不可抗拒的蛊惑力。   听得白珥心尖儿微颤,脚步不受控制朝前挪,又觉诡异万分,努力找话:“……您,您这是感冒了?”   “不是,”   人影的手往下巴移了点,像是在摸喉结。   “那是怎么了?”   白珥已经来到垂帘边上,深吸一口气,猛地捞起帘子!   人影瞬间褪去模糊伪装,变得鲜明起来。   本以为是个病秧子,不想却是个生龙活虎英挺高大的美男子。   美男子续了头垂感十足的长发,如乌瀑般倾泻在肩背,五官立体似刀雕,眉犀目利,仍是摸喉结的姿势,翩翩而立于书桌旁,玄色珍珠绒睡袍像是巨大的羽翼,从肩散落到骨节突出的脚踝。   目光触及到白珥的瞬间,像是点燃了一簇兴奋的火花,灼灼燃起,而后挽唇一笑:“我是……饿了。”   白珥可没被这位大影帝颠倒众生的真容迷倒,本是暖馨馨的屋子,莫名渗出让人不寒而栗的阴森气息。   抖了抖绒绒睫毛,灵动杏眼满是不安,小青年还保持手捞垂帘的动作,努力想要活跃气氛:“……那,那您,是要吃了我,然后化粪池吗?”   “咳……”   简星泽差点笑出声,不过被一小串咳嗽盖过,咳后几步过来,倾下身子近距离睨他,顺手摘掉了小青年鹅白羽绒服的大帽檐。   栗色短碎发间,露出一对滢白似玉环的耳朵。   只是左边耳垂位置,有个小小月牙型的缺口。   像是被人故意咬掉的一小口。   男人注视着那只缺角耳朵审视了几秒,用力阖下眼,掩去眸底湍流,动了动唇:“你想我吃你吗?”   他太高,睡袍系得松垮,这一倾,健美胸肌被白珥一览无余,视线慌忙往上移,却又撞见性感喉结滑动出的凌冽线条。   “……不,不想……”   白珥小心脏莫名一通乱撞,条件反射似的跳开,脸刷一下红到耳根,颤抖指尖从兜里掏出一罐糖,捧给男人:“您,您饿了吃糖……”   “特意给我准备的?”   男人犀利的眉目中,淌过一缕欣喜,接糖罐的同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一把箍住了白珥玉色纤瘦的手。   “不是,我平时喜欢吃,兜里随时都备有……”   白珥倒是蛮诚实,身体也蛮诚实,被他这一箍,浑身血液翻起不少浪,别开眸光不敢看他,想把手抽走,奈何对方力气太大,硬是没抽/动。   男人没再出声,居高临下地凝视眼前涨红脸的人,回拢颀长指节。   眸光越沉越深。   空气逐渐安静,只有俩人微妙的呼吸线越织越紧,像是要着火。   白珥终是受不了,小声抗议:“您,您您,弄疼我了……”   “咳……”   简星泽突然咳出声,仿佛撑到了极限,猛地一丢,甩开他,扶住书桌剧烈咳嗽起来。   “简先生,您没事吧?”   虽然白珥的手被他捆得生疼,不过看到对方像是要咳出肺,赶紧放下糖罐给他顺气。   “……没,没事……咳,你,咳,先出去……”   简星泽此刻判若两人,声音极度暴躁,像头锁在牢笼里的困兽,不耐烦地推开白珥,也不看他,埋着脸继续咳。   白珥严重怀疑他会一口气上不来,活活咳死。   于是重新扑上去,将男人扯翻过来,趁他还没缓过神时,掌心蓦地盖过去,死死捂住了男人好看的鼻唇。   简星泽蹙紧了眉。   挺拔后腰倚在书桌边缘,彻底没了动作。   只是竭力吸着气,垂眸近距离观察灵动杏眼被无限惶恐填充至满的人。   像是在俯瞰自动往他嘴边送的小绵羊。   直到呼吸平缓。   白珥才敢松开他,脸颊燃成绯红色,像是滴水欲穿的蜜桃,飞快将沾满晶滢的手心藏到身后,退到一边小声解释:“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侵犯您……爷爷说……闭气可以止咳……”   简星泽沉着脸一言不发,背过身去丢给白珥一包纸巾。   而后,小弧度的舔了下唇边。   眉宇间闪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那种情愫像是难过,更多的是抗议。   太饿的抗议。   之后浅浅地扯起一边嘴角,伸手摁下书桌上的铃。   刚才那女人很快推门进来,随行的还有一名老人,俩人脸上写满胆战心惊。   老人小心翼翼地问:“老板,有何吩咐?”   简星泽也没转身,压着嗓子说了声:“送他去洗澡,洗干净后,送到我房间。” 第3章 简星泽他不是人!   白珥被女人和老人一左一右挟出房间。   刚出门,女人一把抓起白珥的手,黑眸流露担忧:“你,没事吧?”   “……我,我应该有事吗?”   白珥一脸问号。   女人噙笑解释:“不是,我们老板有点凶。他凶起来自己都打。”   老人顶张苍白皱纹爬满的脸,凑在他身上来来回回地嗅。   边嗅边翕动鼻翼,“啊,是他的味道!”   “谁的味道?”白珥睁大杏眼睨他。   女人一把拍掉老人的头,“管家,你别吓着他!”   “是是是,老板让我们带你去洗澡,赶紧的。”老人也笑起,重新挟起白珥往另间厢房走去。   来到门口,女人弯起眼睛的问白珥:“你,是要我们帮你洗,还是……”   “啊!”   白珥差点没吓掉胆,慌忙摆手:“我,我自己来吧!”   老人给他拧开门把手,将人推了进去:“好好洗,有事叫我们,我们就在门外。”   “嗯,不走。”女人笑靥如花般附和。   白珥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画面是不是太过于诡异?   女人好看是真好看,老人老也是真的老,可他俩包括之前那位小哥,浑身没有一丝活人的迹象,连呼吸线都是冰冷的!   就好像魑魅魍魉穿了层人皮画,不知是要把自己清蒸还是红烧。   那还敢跟他们说话,尬笑点头算是应,赶紧阖上门。   一进门他就不淡定了,撕开羽绒服拉链,露出小截笔挺玉色的脖颈,浅灰色保暖内衣,随手在保暖衣领口捞了捞,摸出条细细的朱色挂绳。   挂绳坠着块不知什么材质刻的旱魃。   爷爷说这是祖师爷流传下来的护身符,关键时刻可以保命。   “祖师爷保佑,祖师爷我错了,您让我离开这里吧,只要我能离开,我白珥发誓,绝对退出娱乐圈,一心修行傀术,再也不痴心妄想做大明星了,呜呜……”   然而痛哭流涕跪求半天,护身符还是一块护身符,除了上面张牙舞爪的旱魃似笑非笑看过来之外,半点反应都没有。   门外响起敲门声,女人妩媚的声音:“公子,好了吗?旁边的衣服看到没,是特意给你准备的哦!”   公子……   这是几百年前的称呼啊啊啊……   “没,没,我在放水……”   白珥这才转过身,注意到这是间现代化浴室,浴缸旁边叠放着整齐的浴袍,浴巾之类,洗漱用品一应俱全。   匆匆打开水龙头,让外面的人听到哗哗水声。   女人放大的倒影落在包厢半透明门框上,像是掩嘴笑了会,又侧开了。   好吧,祖师爷不保佑我,我只能自救。   把符重新塞回胸口,哆嗦着指尖摸出手机,咬起唇瓣给爷爷打电话,可电话拨通后,根本无人接听,最后只能给他发信息:爷爷,救我!我……   还没敲完字,身后传来嘎吱一声响,门被人推开了!   “啊!”   白珥一怕,手机做了次猪队友,冲他挥挥手转身溜进浴缸。   “需要我帮你脱衣服吗?”   竟是简星泽低沉好听的声音!   白珥还未完全拉开的鹅白羽绒服腰间,环过来一双指骨颀长有力的大手。   “简……简先生……”   白珥蓦地转身,光洁额头瞬间撞上男人温热柔唇,心都快炸开了,“……不,不用。”   他得出一个结论,整个园子,可能就简星泽一个大活人,其他全是魑魅魍魉,因为只有简星泽有体温,会喘气,呼吸线是热的。   简星泽偏了偏头,垂在眉峰的一缕长发滑向耳鬓,眸底的光又燃了几分,“你脸红什么?”   “我,我,我……”   白珥接不上话,脸红透了。   这个男人一靠近他,就像烧着旺火的暖炉,莫名有种引人窒息的压迫感。   他不知道为什么大影帝身边会有一群魑魅魍魉,可能是他刻意养的,也可能是那些玩意控制了他。   贸然问出口,很可能死的是自己。   简星泽趁他发懵之际,已经划开他羽绒服拉链,颀长指节扣上单薄的肩,很轻易滑下整件外套,露出贴身保暖内衣包裹下清瘦线条妙美的身姿。   “白先生可真是好看呢。”   男人深眸沉了又沉,喉结不受控制蹿动,盯着白珥欣赏了一会,“还要我帮你脱吗?”   “不,不要了,我自己来……”   白珥这才回过神,交叉手臂拉起保暖衣,白皙腰线像一件极品玉玩,完美暴露在空气。   “……咳。”   简星泽抬手摁住了喉结,抑制住想咳的冲动,声音沙哑:“好,我就不打扰白先生了,”   突然,他凑近长发剥出线条凛冽的脸,警告似的剜了白珥一眼,“可别企图逃跑,否则,你会后悔。”   说完又蓦地收直身子,风度翩翩的转身离去。   结论落定,那群魑魅魍魉一定是他养的,我逃跑的下场,很可能会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或者,他们的早点。   白珥泄气般拉掉保暖衣,光着白皙脊线漂亮的背,捞起尸沉水底的手机,摁了摁开机按钮,已然没有任何反应。   *   凌晨三点。   白珥穿着纯白浴袍被领到简星泽卧室。   卧室很大,暖气十足,除了正对床有一面古风穿衣铜镜之外,其他都是现代化风格。   简星泽已经半躺在床上,床头柜放着白珥送给他的那罐糖。   他并没睡,眼帘半阖,在看一本书。眉宇间的锋利不见,萦绕淡淡倦容,长发从靠枕洒落,乌瀑一般泛着光泽,映衬立体完美的五官,说不出的好看,又有点惹人怜的凄美,像是中世纪落魄的帝王。   白珥勒紧浴袍带子,仿佛这样能保护自己似的,薅唇小小的声音:“简,简先生,我……我好了……”   简星泽并没看他,眸光依然停留在书上,伸手拍了拍旁边空出的床位,声音低沉且威慑性极强:“过来睡。”   “哦。”   白珥攥紧纯白浴袍,小弧度挪动棉布拖鞋,像只横着走的大白兔,好容易挪到床边,拉开被子把自己横放进去,只敢占据一小团位置。   “这么怕我?”   简星泽不知何时放下了书,侧过身子把人圈进怀中。   可不是怕吗?   你养那东西。   “简,简先生……唔……”   男人不容他多说,猛地把人翻了个面,张口笼了过来。   白珥呼吸一滞,琥珀色眼瞳瞪得老大,清瘦滢白的小腿蹬出被窝,脚趾头死死揪皱了床单。   第三个定论:简星泽,他也不是人!   男人亲男人,也没有多恶心…… 第4章 不做点什么?   虽然他有体温,有呼吸,怀抱宽大且温暖,可是……   没有人,没有人的舌头是分岔的好吗!   而且他抵住自己大腿的部位,根本不是人能拥有的尺寸好吗?   那种分岔的东西,像两条张牙舞爪滚烫的火龙,肆意扫荡白珥口腔,掠夺他的呼吸,甚至更多的东西。   就好像,有人在一点一点地,将灵魂从身体活活剥离。   直到他喘不过气,无法呼吸,无法思考,最后眼前一抹黑,失去感知。   *   小微,管家,帅小哥附耳在门边,满脸紧张又充斥兴奋,偷听里屋动静。   可半小时不到,里面没声音了。   小微有些沮丧的咬住大红唇:“不会什么都没做,就睡了吧?”   帅小哥也是满脸疑惑:“老板连睡前故事都不讲了?”   管家挤挤灰白的眉,又听了一会,“应该不会,老板饿了那么久,总是会做点什么的。”   帅小哥趴在最上面,突然眉心一蹙,低声道:“不好,快撤!”   小微和管家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一阵劲风嗖地刮过,那货已经脚底抹油溜到回廊尽头,转眼没了影。   小微:“……”   小微:“搞什么嘛,又打酱油……”   还没说完,简星泽像一蹲神,慈眉善目的出现在她身后。   管家:“!!!”   管家:“老板,您,您怎么出来了?”   小微吓得花容失色,扭回头瑟瑟发抖,也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干笑解释:“老板,我们,就是,就是怕你们有什么需要……”   简星泽抬手打断她,只蹦出两字:“饱了。”   管家试着问:“那您,不,不陪他睡睡觉,或者,做点什么?”   “他现在太弱,怕把他弄死。”   简星泽丢下这句,理理黑色珍珠绒睡袍,扬长而去,只给俩人丢一道长发飘飘颀长的背影。   *   次日,泞洲影视城。   简星泽刚坐在化妆镜前,经纪人便屁颠屁颠跑过来问,“简爷,昨晚那小子,您还满意吧?”   “嗯。”   简星泽理了下系得松散的马尾,阖眸仰头靠在椅背上,让造型师给他上妆。   “您满意就好,不过我听说那小子IQ有点问题,台词稍微长点就记不住,大学没毕业就出来跑龙套,皮相倒是有,不过到现在也没啥成就,顶多就是演演死尸,炮灰,花瓶之类……”   “是吗?”   简星泽撩开一点眼皮,瞥了眼经纪人,像是很感兴趣。   经纪人宣少见他对这些八卦感兴趣,推推眼镜继续讲:“是的,我去打听过,小方曾经想把他捧红,让他演过一部剧的男三,可惜他背一晚上的台词,五句漏三句,而且还全是错词,小方只能放弃了。”   “他以前戏唱得挺好。”   简星泽莫名冒出一句。   “啥?”经纪人严重怀疑自己听错了:“他还会唱戏?”   简星泽笑而不答,隔了会才说:“待会让导演随便给他安排个角儿,我想看看,他现在,究竟有多笨。”   *   中午,北麟园。   白珥在一片清幽暗香中醒来。   天花板不是自家的天花板,床不是自家的床,昨夜记忆翻涌,雕花木窗外,雪梅开了两三枝,裹一身滢白的雪,幽香扑鼻。   这个地方很奇怪,这里的人更奇怪,大影帝是个舌头会分岔的怪物……   等等,舌头会分岔!??   白珥诈尸一般从床上跳起,不见简星泽,不见昨夜放在床头柜的糖。   垂眸检查了一下自己,还好,没有传说中潜规则后的疼痛酸软,睡袍完好,还是昨天自个系的结。   裤衩完好,乖乖躺着懒洋洋吃香蕉的图。   又伸手探了自个鼻息,……呃,还好,是活人。   重新砸回床上,刚阖眼,一串闷缓的敲门声骤起。   女人清甜且诡异的声音:“公子,起床没?”   啊啊啊!   白珥再次诈起,扯来被子把自己裹严,“起……起来了。”   “那我们进来了?”老人的声音。   其实这句问了等于没问,女人已经推门而入。   她今天换了套雪梅花丝绸旗袍,嘴唇上的口红焕然一新,变成雪梅的粉色。   老人依然是西装灰格子马甲,不过被一枝粉色雪梅胸针乱了和谐。   他俩人手一只托盘,老人端的是食物,女人端的却是衣物洗漱用品之类。   老人把食物放在靠窗的桌子上,女人却尽直朝白珥走来,翕开大粉唇笑:“公子,要我帮你换衣服吗?”   “……不,不用,我自己来。”   “那我们……”   “你们在门口等我就行。”   “好,卫生间在那边,你用完餐就出来,老板给你安排了角儿。”   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呢?   “知……知道了。”   *   帅小哥送白珥去影视城。   昨夜月黑雪盛,白珥根本没有看清楚这院子的全貌,出门前一看,陡然惊见满园粉灼灼的雪梅。   大雪压花枝,梅花迎雪怒放,掩了娇艳却难掩香。   帅小哥边领路边观察他表情,不咸不淡冒出来句:“老板喜欢的人喜欢雪梅。”   白珥:“……哦。”   关我什么事?   帅小哥不死心:“他承诺过他,如果安定下来,他就给他种一院子雪梅,演演戏什么的。”   你老板是个舌头会分岔的怪物,估计安定下来都会把人吓死。   “……哦。”   帅小哥放弃了,走出昨夜那条林荫小道,又补充了一句:“我是小刀,负责保护老板,也保护他喜欢的那个人。”   白珥这才发现,这片林荫也是梅林,花期似乎比院子里的晚一些,只零星结出些花骨朵。   爷爷曾说过,梅花乃阴寒之物,即使再喜欢,也只能种一两株,并且只能种在院子角落,或者坟园。   像这样大片种在院里还有门前的,分明是在续阴,续阴干啥呢,自然是养尸养魂之类。   忍不住问了句:“你们老板喜欢的那个人,是不是死了?”   小哥一听这话,蓦地刹停脚步,侧头目光幽怨地看过来。   白珥这才意识到,这个帅哥,他也不是个人,至少不是个活人。   尬笑着挠挠头:“对,对不起,我,我瞎说的,你,你千万别当真……”   帅小哥没再说话,拔腿朝前走去,走出梅林时,路口已停着一辆迈巴赫。   眼前视线蓦然开阔,是雪后银装素裹的世界,白珥震惊的发现,这个院子是在山顶,而半山腰,正是泞洲最大的公墓园,永安公墓园!   这哪里是凶宅啊!   这分明就一鬼屋啊啊啊…… 第5章 做恋人   泞洲影视城。   方导举一大喇叭,对古街上饰演路人甲乙丙丁的人群大喊:“马上就要开拍了,放机灵点,都动起来!”   刚收起喇叭,远远看见白珥低垂脑袋,手插裤袋朝影视城正大门走去。   那小子今个换了套英格伦风藏青色修身西装,除了头发有些凌乱,看上去倒是人模狗样的。   方导喇叭一丢,小跑过去,拉住人模狗样一路拽到墙角,压低声音问:“怎么样,昨晚啥情况?不会真被潜规则了吧?”   要是被潜规则我都认了,关键是那群玩意儿,他们不是人啊!   白珥想说:方导,那些人都不正常,你电话能不能借我一下,我给爷爷打个电话……   谁料还没开口,身后蓦地响起帅小哥阴怵怵的声音:“公子,老板在等着呢。”   本是阳光灿烂的大晴天,白珥顿觉后背阴风阵阵,有种细思极恐的诡异,刚才帅小哥明明坐车走了,这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那,那个,”   白珥努力保持镇定,悲眉愁眸瞅方导:“方导,大,大影帝给我安排了角儿……”   “真的?”   方导当即一喜,手扒上白珥单薄的肩,想重重拍一把说点鼓励的话,谁料,帅小哥突然摁住方导手背,皮笑肉不笑:“他是你能碰的吗?”   他的手虽然好看,却没有丝毫体温,在阳光下极其苍白,白得近乎透明,蛰伏在皮肤下的青色筋络清晰可见,像把冰雕的枯骨。   方导条件反射似的抽回手,额心密汗骤起,磕磕巴巴说了句:“……恕,恕我冒犯,你们忙,你们忙!”   卧槽,这小子昨晚,该不会被/轮了吧?   等等,刚才那小哥叫他什么?   公子???   我没听错吧?   *   白珥进入片场时,简星泽正在做上镜准备,大概是饰演的帝王,龙袍金冠加身,长发系成漂亮的穗,松松散散垂落在挺毅后背。   他一手拿剧本和导演讨论着,一手摊开宽大袖袍,任由造型师摆弄服饰,似乎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撩起点眼皮朝这边看过来。   正好对上白珥满是复杂的杏眸。   小青年咬了点下嘴皮,本来就薄软的唇瓣,陷进两颗糯米牙尖,像是稍微加点力,就会刺穿那瓣薄薄的嫩软。眉眼纠纠结结地皱到了一起,情愫除了未雨绸缪,更多的悲悯。   也可以说是悲憤。   那种想咬人却又不敢咬的悲憤。   简星泽突然记起多年前,他在床上的表情,忍不住想咳。   眸底倏然腾起烈焰,目光牢牢锁定人,没法挪开。剧本推给导演,拖一尾长长龙袍衣罢阔步过去,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把扣留白珥的手腕,直接往化妆室拽。   导演,造型师,灯光师,摄影师,在场工作人员以及其他演员:“???”   白珥大脑一翁,不知他要干嘛,惊恐万分去掰他的手:“简,简先生……您,您干什么?”   “呯!”   简星泽直接摔关化妆室的门,这是他的私人化妆室,里面没有其他人。   门一关,他迫不及待地将白珥抵在门板上,倾下身子双眸放光的注视他,像打量一块甜腻可口的奶牛小蛋糕,声沉且带着致命的蛊惑力:“我饿了,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白珥一想到分岔舌像钳子一样收刮自己,心顿时凉下半截,“简……简先生……吻,吻我……就能,能让你吃,吃饱吗?”   “当然不能,我想要更多,不过怕你受不了,所以……”   话没说完,他猛地捧住白珥精致粉嫩的脸,张口封住那两瓣不知道是因为冻的,还是因为咬的,总之绯红似要滴出血的薄唇。   那种感觉又来了,像是灵魂从身体活活剥离的感觉。   恍惚记起爷爷说过,魑魅魍魉本是死物,没有活气,大多以阴晦之气为食,也有过别的异类可以渡人类活气为食,估计简星泽,就是属于过别的异类。   过别到身体有温度,会呼吸,舌头会分岔……   许是考虑到这里是片场,简星泽并没把白珥吻晕过去,吻了一会便松开人,意犹未尽地舔了下唇,“白先生的滋味可真是美妙呢!”   白珥被他吻的脸色苍白,吸了半天气才缓过来:“所,所以,我算是……您,您的食物吗?”   感情让我来这里,就是把我当外卖啊?   简星泽浅浅一笑,目光灼烫,“你想成为我的食物吗?”   “不,不想。”   白珥后背死死贴在门板,眸底充斥着难以掩饰的惶恐。   他生得干净,眉宇间的少年气息清晰纯粹,眼瞳更是透如明镜,藏不住任何情绪。   男人越看越是欢喜,“不做食物的话,”颀长指骨挪到白珥下巴,缓缓挑起,平息凝视他的囧态,“做恋人也是可以的哦!”   “啊……恋,恋人?”   白珥感觉已被他的眸光引燃了,全身似乎烧了起来,连喘息都是烫的,“简,简先生……您,您一定是,是开玩笑的吧?”   “开玩笑?”   简星泽又朝他靠拢几分,“你觉得我像是开玩笑?”   白珥彻底乱了阵脚。   不断在心底提醒自己,他是怪物,他是怪物,再好看都是怪物。   重重眨了眨眼睛,拒绝的小心翼翼:“对,对不起,简先生……我,我对男人……没,没感觉……”   “真的没感觉吗?”   简星泽再次凑近,俩人鼻尖几乎快撞上。   “我……”   白珥只觉被他铺天盖地的气息裹死,无法呼吸,“我可以拒绝吗?”   “你认为呢?”   低沉到能让人骨头酥麻的声音,同样透出致命般的危险信号。   白珥差点哭了:“我……我认为……不,不可以……”   简星泽勾唇笑了:“很好,我先去拍戏,一会安排助理给你剧本,你先看看,有没有喜欢的角儿。”   *   化妆室外面炸开了锅。   众人纷纷围着帅小哥问:“小刀,什么情况啊?”   “是呀,是呀,那小子是谁啊?”   “和简爷什么关系啊?”   “该不会是那种关系吧?”   “难道简爷也好这口?他以前可是男色女色都不近的啊!”   小刀掏出只指甲剪,无聊地修指甲,修完皮笑肉不笑地回:“无可奉告。” 第6章 公开撒粮   “吱!”   伴随一声轻响,化妆室的门被简星泽拉开。   众人作鸟兽散,调灯光的调灯光,检查设备的检查设备,背剧本的背剧本……仿佛刚才围堵在门边叽叽喳喳那一幕,从未发生过。   简星泽举姿优雅的理了理头上金冠,拖一尾绣金龙大袍步伐稳健地走出,眉峰依然犀利,只是唇角浅浅抿了弯弧度,像噙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又不乏威慑天下的凌厉。   那种表情像是在宣示:我什么也没干,就算干了什么,也是理所当然!   反观他身后的白珥,就逊色多了。   他低垂脑袋,脸颊红的透亮,十个指头纠搅在一起,一副良家小媳夫被欺负狠了的狼狈模样。   最最关键是,原本轻软粉嫩的薄唇,此刻有明显红肿,唇角还残留简星泽口红余色!   众人表面若无其事,心底早已惊翻狂澜:这是什么情况?简爷也太攻了吧?公开撒粮?   呜呜呜,简爷,我理想中的白马王子啊!他现在不纯洁了,不干净了!   这是哪里蹦哒出来五十八线小透明?他是怎么跟简爷勾搭上的?深夜网愈云吗?   我是谁?我在那?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没看见……   “那个……”   导演率先打破沉默:“阿泽,这位是?”   简星泽并没回头看白珥,语气平静如水:“我的小男朋友,白珥,给他看看剧本,让他挑个喜欢的角儿,我们先开拍。”   “小,小男朋友???”   不止导演,连白珥自己都惊呼出声,这,这算是公布恋爱关系了?   全场除了帅小哥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就剩经纪人脸色不大正常,听到简星泽公然承认他是他的男朋友,心底莫名烧起一股怒火。   当即拉住简星泽袖袍,略带质问的腔调:“简爷,这未免有点唐突了吧,他不就是昨晚陪了你一宿,你就……这样做会降低你的身份!”   简星泽挑眸剜他一眼,眸光里全是审视:“所以,有问题?”   “……没,没问题。”经纪人几乎是条件反射般松开他衣袍,瞬间意识到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慌忙伪装笑脸掩饰眼底情愫。   导演一看这气氛不对,瞅了瞅白珥,将剧本递给他,“那个,白先生,你先熟悉一下剧本……”又招呼在场工作人员:“那啥,我们先开拍吧!”   简星泽与其他演员开始拍戏。   白珥捧着厚厚剧本寻了个犄角旮旯,搁那儿一蹲,假装看剧本,实则没有半点心思看得进去,眼尾余光时不时瞟向拍戏的简星泽。   男人挺拔的身高在人群中出类拔萃,又生了张逆天俊脸,一副傲视群雄的眼神,可无论再怎么好看,始终是个孽物。   垂眸拂袖间,总免不了流泻出魅惑众生的妖气。   白珥对他这种近乎土匪一样的做法,敢怒不敢言,他要是个人都还好办,可这么一个孽物,若真惹怒了他,搞不好一口气就把自己给吸干了。   正满脑袋云里雾里时,经纪人支开帅小哥朝他走了过来。   经纪人彬彬有礼的朝他递来手:“你好,我是谢子建,简爷的经纪人。”   白珥慌忙从蹲的姿势改成站姿,顺带在裤腿上擦了下手,与经纪人友好一握:“你,你好!”   “大家都是年轻人,我就不绕弯子了,你开个价吧。”   经纪人脸嘴带笑,镜片下的目光却阴寒冷冽,假意与白珥碰了碰手,又嫌弃似的迅速避开。   白珥一头雾水,瞅他的神情莫名其妙:“开价?开什么价?”   “你接近简爷的目的,不就是为了钱吗?”   “我接近他?”   分明是你来找我,让我见他的好吧?   而且,谁想要接近他啊?   面对这样一个看上去文质彬彬的男人,却说出出尔反尔的话,白珥对他仅存的好感度,瞬间没了,“行,竟然你认为我是为了钱才接近他的,那你直接告诉他,让他赶我走好了!”   谁想要跟一个怪物待在一起啊?   “公子,没事吧?怎么生气了?”帅小哥突然从两人身后冒出头,冷不丁来了句。   白珥差点没吓死,不过当经纪人的面,硬是摁平狂跳的小心脏,绷紧脸强装镇定。   经纪人似乎早就习惯了神出鬼没的小哥,立马换上笑脸:“没事,我就是想消除刚才的误会,没想到白先生更生气了。”   帅小哥不悦地皱起眉头,“我问你话了?”   经纪人一愣,随后点头哈腰:“抱歉,是我多嘴,也没其他的事,我就先下去了。”   说着他也没抬起头,弯腰谦卑退离,只是镜片下的眼神,勾出几分狠戾的阴毒。 第7章 要我喂吗?   中午。   简星泽的戏并没拍完,不过到了饭点,只能暂停吃场务送来的便当。   脱下外面金光闪耀碍事的大袖龙袍,内里是套黑底绣金龙的收袖长衫,莫名多出几分恶魔气息,金冠未摘,下午还得继续拍。   导演以及女主饰演者都凑一块吃便当,桌子也没有,人手一个便当盒,导演津津有味地嚼青椒牛柳,边讨论下午要拍的项目。   白珥坐在简星泽身旁,根本没什么胃口。   简星泽也没怎么动筷,见他不吃,夹起一小块油滋滋酥嫩的牛柳肉,送到人嘴边,声音低沉到几乎只有两人才能听见:“要我喂吗?”椒淌湍兑堵嘉证丽   众人像是顺风耳附身,个个听得清楚明白。   明明还是嘈杂喧闹的环境,一秒之内蓦然安静,众人纷纷停止吃便当动作,定住一般朝这边看过来。   白珥只觉脸颊疯狂蹿开一条火舌,并且迅速蔓延到耳根,埋头不敢看他只敢看便当,小小声哼唧:“……不,不要……”   简星泽有点儿郁闷:“难道我没便当好看?”   “不是,我……我……”白珥没能接上话来,耳尖仿佛烫熟了的番茄甜饼,能从缺口溢出蜜汁。   “……呃,那个,阿泽啊,我吃好了,我去看一下道具准备得怎么样了,你们慢慢吃啊!”导演第一个站起身,端着刚扒几口的便当盒离开。   众人纷纷会意:“我也吃得差不多了,我去看看外面下雪没……”   “还有我,我去看看……呃,打雷没……”   “打雷是不可能打雷啦,冬天怎么会打雷呢,不过我记得我外面嗮了衣服……”   没一会,偌大的室内拍摄片场只剩他俩,简星泽有些肆无忌惮了,再次举起筷子:“来,张嘴!”   白珥这才敢抬颚,眼巴巴睨他,灵动杏眼氤氲开一层稀薄水雾,“我,我自己可以吃。”   简星泽喉结不受控制重重一蹿。   又凑近人笑,眸光像能溺死人的漩涡,深不见底,“我怕你吃不饱呢,要是吃不饱的话,我就会吃了你哦!”   白珥差点没崩溃大哭,张口咬走他筷子上的肉,埋头稀里呼啦地扒饭,团起腮帮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我吃,我乖乖吃!”   *   好容易挨到简星泽拍完戏,他换了纯黑色休闲装,长发兜进渔夫帽中,口罩围巾掩了结实,说要带白珥去吃火锅。   帅小哥和几名保镖开道,门口蹲有专门跟拍的狗仔,为了白珥的安全,他也被包裹得严严实实,身上裹了简星泽大好几号的外套,像颗小粽子跟在男人身后。   刚出门,白珥远远看见他的爷爷顶着风寒站在一堆粉丝群中!   老人虽然身体硬朗,红光满面,不过头发胡子苍白,拄着根似龙形又似树枝的细长拐杖,与周遭年轻人格格不入。   正想开口叫爷爷,蹲点的粉丝却像疯了似的统一喊口号:“简爷,我爱你!简爷,加油!我们永远支持你!!!”   因为下了雪,那些人又没打伞,头上肩膀落满厚厚雪花,个个表情激动到扭曲,跟送葬哭殇的队伍没什么两样。   甚至有名女性冲开护栏搂一大捧玫瑰跑过来,边跑边喊:“简爷,我爱你,我要嫁给你!”   不知是激动还是冷的,她喊得眼泪鼻涕随了大波浪四处飞扬。   不过没出几步就被影视城的保安拦住了。   简星泽连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她,只是侧身拉起发愣的白珥,拽住人上车。   掌心相贴的瞬间,一股宏厚的力度几乎将白珥纤瘦玉样的细手完全包裹,温暖且清晰,给人十足的安全感。   有那么短暂的一两秒,白珥恍惚发现,这一幕似曾相识。   不过恍惚到车里时,他又回过神,拼尽力气抽着手,委屈巴巴地小声唤:“爷爷……”   简星泽微愕,也没松开他的意思,随后又笑:“咋又叫我爷爷了?”   他不笑还好,一笑两颗滢白虎牙轻露,眉尾眼梢尽是能勾进人心里的蛊惑。   “……不是。”   白珥莫名其妙就会脸红,内心却在呐喊:谁要叫你爷爷啊!你个分舌怪!   空出的手指向车窗外人群中的老人:“我爷爷在那里!”   闻言,简星泽和帅小哥同时看向窗外。   简星泽稍稍勾起嘴角,动了动唇:“有意思,白家的后人。”   白珥心说我爷爷老厉害了,分分钟钟将你们这群魑魅魍魉打回原形!哼!看你还怎么欺负我!   帅小哥也跟着笑起来,向来皮笑肉不笑的他,这次笑容中竟然流露出少见的情愫。   那种情愫,像是亲切。   像一位见到亲人的老人,流露出来那种亲切且欣慰的情愫。   “老板,要见他吗?”   “嗯,你去安排一下,不然小甜心见不到爷爷,会哭鼻子。”   简星泽敛回深远的目光,开玩笑似的把白珥揽入怀中,指腹描摹他脸颊,“对吗?宝贝儿?” 第8章 不许找女朋友!   他的指腹并不光滑,覆盖着薄薄且糙的细茧,走在细腻光滑的肌肤,有微微粗粝撩擦的摩挲感。   白珥感觉脸颊烫极了,像是快被他擦出火花。   心底却嘀咕:他那句白家的后人是什么意思?   他究竟是活了多久的怪物?该不会连祖师爷都认识吧?祖师爷没消灭他们吗?   故作乖巧的问:“简,简先生,您以前,认识我们白家的人吗?”   谁料这一问,简星泽倏地陷入沉默。   垂落的视线对上白珥愈发惊慌的杏眼,眸光里五味杂陈,仿佛在回忆痛苦的过往,又仿佛在期待着什么。   更或者,想要摆脱掉什么。   终了,棱唇唇角轻弯,浅笑里平白透出股恶童感:“你猜?”   我猜我祖师爷抛了你的坟!   白珥差点口吐芬芳,表面依然乖巧:“我猜不出来。”   “那就不猜,有些事情,你知道了,未必是件好事。”   简星泽眸意突然阴锐,像是素来温顺的雄狮,突然露出锋利爪牙,下一秒就能把人撕碎。   不过那抹狰狞稍纵即逝,很快,他又收起爪牙,调皮的像一只大型猫科动物,掐住白珥清瘦俊俏的下巴,声音低沉且暧昧:“不如……你好好想想,今晚如何取悦我,尽一下男朋友该有的责任,嗯?”   *   唐人酒楼。   唐人酒楼是泞洲最大的酒楼,其面积足足占领半条街,内里更是古韵十足,各种中式名菜包括满汉全席应有尽有。   白珥终于在典雅精致的包厢内,见到了爷爷。   爷爷估计是被帅小哥绑来的,一路嚷着放开我,小浑崽子之类。   进门瞅见白珥的瞬间,抡起手杖直接朝他身上扫,“臭小子,一整晚不回家,半夜给我打完电话就关机,今个我一大早跑去那破玩意拍摄基地,也没找到你人,你小子究竟要闹哪样?”   “呜……爷爷,别打我……我可以解释一下的。”   白珥虽然演技拙劣,不过从小在爷爷调教下,还是会点上不了台面的三脚猫功夫,一连躲过几棍子爷爷气势汹汹的进攻,最后避无可避,随手抓住个东西挡。   本以为这个东西是根柱子,定住脚才发现,柱子居然是简星泽……   简星泽稍稍抬手,轻松扣下爷爷手杖,眸光落在成龙形木质的拐杖间停留了一会,瞥向爷爷,“别闹。”   那语气就像在哄得不到糖乱发脾气的小孩。   爷爷怎可容忍年轻人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气得薅胡子,想抽走拐杖,却发现这人力道惊人,根本不是他一个老头子能匹敌的。   白珥感觉自己完了,爷爷压根不是这怪物的对手!   赶紧上前扶住爷爷:“爷爷,您别生气,这位是大影帝简星泽先生,昨晚,我之所以没回去,是因为,因为被简先生叫去拍戏了,本来想给您汇报一下,结果手机没电了。”   他不会撒谎。   一撒谎耳根子会红,眼神也躲闪,爷爷自然知道他没说真话,不过一听对方是简星泽,怒气稍微降了些。   简星泽笑盈盈的松开拐杖,也不给爷爷一个称呼,配合白珥说慌:“你孙子很有演绎方面的天赋。”   白珥想啪啪打他脸,我是个演尸体都会诈的人,还有表演天赋?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   一旁的帅小哥掩唇咳了声:“老板,我去安排用餐吗?”   “好。”   简星泽爽快答应,邀请爷爷入座。   白珥自觉地坐在俩人中间,强装微笑给俩人沏茶。   此时,简星泽的手机却响了,他摸出一看,是帅小哥发的微信:老板,我建议你对老人家尊重一点,比如叫他一声爷爷什么的。   简星泽:“……”   简星泽回:他比我小一千多岁,你让我叫他爷爷?   小刀:人家孙子毕竟是你男朋友,就算比你小一万岁,你也得认。   小刀:恋爱三要素,搞好家庭关系很重要。再说,你不是影帝吗?这会难到你?   简星泽摁熄屏幕,阖了阖眸,规规矩矩叫了声:“爷爷,您喜欢吃点什么?”   *   一顿热气腾腾的香辣火锅只有爷爷吃得酣畅淋漓。   白珥不喜欢辣,勉强吃了些简星泽夹在他碗里的牛肉,旁敲侧击问了爷爷如何抓脏东西的问题。   爷爷只有一个回答:“记住祖师爷传下的口诀,还有,附身符会保你命。”   简星泽整个饭桌表现彬彬有礼,他很少动筷,涮好菜不是给白珥就是给爷爷,这让爷爷对他的映像大大加分。   他平时拍的都是古装魔幻大片,爷爷有时候会追他的剧,可以说是他半个粉丝。   直到饭后,爷爷也没发觉他和普通人有什么区别,还嘱咐:“好好跟人家学习学习,你小子也不小了,早点找个女朋友成家生孩子。”   简星泽听到这话,眸光一沉,“爷爷,我们晚上还有戏,我让小刀送您回去。”   说完不再管他,直接拉走白珥,一言不发来到地下停车场。   刚到车边,男人一把将人摁车上!   深邃眼瞳被一丝血色贯穿,逐渐蔓延开来,仿佛碧潭中惊现的血尸,要污染仅存的理智,“我警告你,你要是敢找女朋友,我鸟给你拽了炖蘑菇!” 第9章 摁在车上强吻   白珥心颤得厉害,简星泽此时的架势,就好像能吸食书生精魄的妖孽!   他说会把我鸟给拽了,肯定会的!   垂下薄薄眼皮,“嗯,我不找。”   “男朋友也只能是我一个!知道吗?”   “知道……”   这究竟是什么心态蛮不讲理的恶魔?   该死的占有欲吗?   我只是一块食物好吗?   大概是察觉白珥刻意躲开的眼神有些困苦,简星泽又笑了起来。   指腹碾过人薄薄柔唇,恶趣味似的往唇芯撮,“问了那么多捉脏东西的问题,是想搞死我?”   可不是想搞死你吗,恨不得变身孙悟空,一棍子把你敲出原型,跪我脚下喊我小祖宗!   白珥想抗议来的。   下意识偏头,躲开魔爪,嘴角扯出一丝亮亮的晶莹,却不敢擦,“我,我哪敢弄死您呢,就是突然对家族的傀术比较感兴趣……”   小眼神和小耳朵成功背叛主人,小眼神闪得扑朔迷离,小耳朵尖尖泛起层蜜色西瓜红。   而嘴角的晶莹,像是溢出的美人蜜汁,诱人至极。   简星泽突然饿了。   舔了下被白珥吐出的食指。   不受控制咳出声:“咳……”   瞳底那丝血色疯狂晕染,迅速占领整双眼眸,在光线昏暗的地下停车场,泛起腥色光芒。   魔鬼呀啊啊啊……   白珥彻底慌乱了。   绒绒睫毛瑟瑟抖动,像个犯了滔天大罪的孩子,就差泪流满面了,“简……简先生,我……我错……唔……”   简星泽已完全魔化,哪还听得见他说的什么,张口猛地衔住他唇。   突如其来的强势攻吻像是龙卷风,简单粗暴又炽热的袭卷整个口腔,两条火龙攀繞在舌尖纠缠厮摩,仿佛稍微用点力,就会将灵魂从身体里完全抽离。   白珥无法呼吸了。   身体软成加水快要融掉的泥,毫无任何抵抗力,像是能随意捏扁搓圆的面团。   大脑在无限的混沌中闪过一丝邪念:他抵着我那玩意,该不会也是两条吧……   “喂!你们在干什么?”   就在白珥即将失去意识的前一秒,一道清冽的男子声音及时出现,打破这能引人自/焚的空气,“要接吻去车里啊,公共场合,恶心不恶心?”   简星泽收舌松嘴。   腥红瞳孔在一缩一放间,转成正常瞳色。   大手还压制住浑浑噩噩的白珥,扭头幽幽朝这边看过来,那眼神带着被打断进食的愤怒,“跟你有关系?”   男子绑了条花哨头带,一身嘻哈打扮,脚下踩着块滑板,丹凤眼,嘴里叼根烟,却未点燃,可能只是单纯想装/逼,模样有些小拽。   听简星泽如此说,嚣张的拗起烟头:“当然跟我有关系,你们压在我车上,那是我的车!”   边说边掏出裤袋里的钥匙,对准他俩摁了下,加长版黑色宾利在两个男人身下发出两声抗议似的警报。   简星泽这才注意到,自己太心急,走错了车,这辆车和他的车一模一样,他根本记不住自己名下那些车的牌号。   周围扫视一圈,发现自己的车停在靠后一点的车位,明明该尴尬的,他却一脸义正言辞:“你的车怎么了,压一下它会掉胎吗?”   “嘿,你这人……”   男子差点炸,露出不屑的眼神,“瞧你长得人模狗样的,幼儿园没毕业吧?用人家东西还有理了?”   简星泽拉起迷迷糊糊的白珥,冷冷回:“你说得对,实际上我没读过幼儿园。”   男子动动唇还想怼,视线却像是不受控制般黏在了白珥身上。   小青年生得乖张秀丽,眉眼鼻唇精致如玉雕,看上去雌雄模辩,薄唇还有狠吻之后的浮肿,双颊被红晕染彩,红扑扑的。呼吸急促且不稳定,漂亮瞳孔显得茫然无措又惶恐。   比起真正吸人精魄的简星泽,他更像能引人沉沦的妖孽。   男子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重锤了一下。   察觉到他看白珥的眼神不对,简星泽出于本能将白珥往自己怀里一扯,挑衅一般瞪向男子,“看什么看?没见过大人谈恋爱吖?小屁孩!”   男子一句话接不上,眼睁睁看着他像摆弄一只毫无行动能力的扯线娃娃那样,把白珥弄上车,直到车开走,他才反应过来,吐掉烟骂了句:“操,神经病吧!”   抡起滑板开车门,不知道是在骂刚才那俩人,还是在骂自己。 第10章 要不要上点药?   饱暖思淫/欲。   白珥是被简星泽抱进北麟园的。   小微和管家见到老板怀里神志不清的人,心底儿揪痛。   管家试着问:“老板,这,是咋滴了?”   小微咬了下大粉唇:“该不会是您没把持住,把他给……那个了吧?”   “还没。”   简星泽如实回答,唇角微勾,露出颗邪恶的小虎牙:“打电话给小刀,让他带两瓶润滑油回来。”   “是,老板,我这就去安排。”管家看了眼眼神空洞洞的白珥,有点担忧。   小微更是愁上眉梢:“老板,你优着点,否则又会像以前那样……”   “闭嘴。”   简星泽冷声打断她,抱着白珥上楼。   *   白珥是怎么被洗干净的,他已不记得。   意识复苏时,身上只有件松松垮垮的睡袍,露出滢白轻薄却紧致的胸肌。锁窝浅浅,覆盖细腻滑嫩的肌肤,与鹅白脖间小巧的喉结浑然天成,美得像个天使与妖孽的完美结合物。   简星泽正压在他身上,几缕乌黑长发垂泄下来,像几条光滑微凉的小黑蛇爬在白珥胸膛。   随着他不停朝胸线往下亲吻的动作,小黑蛇也随之缓缓蠕动,像是有无数羽毛撩刷敏感地带,白珥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简星泽抬头,双眸噙了火,呼吸线急得无法控制,见白珥盯着他看,痴痴一笑,“甜心儿,我要你。”   白珥唇瓣都抖了下,视线顺他敞开的黑色珍珠绒睡袍往下看去,八块蛮虬腹肌间,人鱼线深壑且魁美,线条末端是……   我的天!   他那是什么玩意?   加勒比海盗加长款大炮吗?   这哪里是两条啊?这分明是报团捆一扎了吧……   小嘴一瘪,哭了:“不行,……简先生,你不能这样……呜呜呜……我会死的……呜呜呜……”   他一哭,简星泽的心莫名软下来,被欲/望燃烧的理智稍微回笼,搂起人又亲又嘬,“乖,不会死,我就蹭蹭不进去,嗯?”   果然是影帝啊!渣男语录都会……   “你骗人……呜……我不要待在这里了,我要回家,我要爷爷,你们这群妖怪……呜呜呜……”   白珥长这么大,还从未哭得如此厉害,肩膀都哭的一颤一抖,泪水像是断线水晶珠,一颗接一颗往下蹦。   简星泽彻底没招了。   语气勾了点威严,想震慑住对方:“好了,别哭了!”   “哇……”   谁知白珥越发哭的厉害,手背使劲揉眼睛,眼角都揉红了。   简星泽投降。   一把抱紧人,掰开他揉眼睛的手,“行行行,我不弄你,不弄你成了吧?”   小样,跟我斗,哥哥我儿时可是跟着爷爷哭过殇,大家都是演员,演戏谁不会?   白珥瞬间止住哭,泪眼婆娑且眼眶红红地睨他,“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   简星泽感觉自己是不是上当了?撇了唇角:“我今晚不弄你。”   白珥心说一晚就一晚吧,明个还是找个机会跑路吧,不然真的会死的。   赶紧答应:“好,你出去睡,我哭累了。”   说着把自己蜷成一小个掰不开的团,侧躺在了大床中央。   像是小小刺猬藏起最柔软脆弱的部位,只给男人留一面锋利的针墙。   简星泽轻轻咬了唇。   长发衬托下的眼神极深极远,像是在挣扎,又像是在极力克制,更多的或许是痛苦,触手可及却又形同陌路般煎熬的痛苦。   小耳朵,你不记得我了吗?   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   清晨。   梅香裹夹雪融化的气息推开门。   “公子,昨晚没睡得好吗?”小微身上的旗袍换了款式,袍摆依然是雪梅图,只是多了两只不知名的小鸟,披着厚厚羽翼,在枝头啄食。   管家也换了套改良版唐装,大红的,胸口依然别枝雪梅胸针,笑眯眯地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要不要上点药啊?”   “上……上药……”   白珥从迷糊中炸醒,“干嘛要上药?”   小微管家面面相觑,表情很震惊。   小微管不住嘴:“你昨晚,不是叫得那么惨……”   被管家一把捂住嘴,“公子,别听她胡说,我们什么也没听见,对了,你先洗漱,老板在楼下等你用餐。”   说完赶紧拉住小微撤飃。   一到走廊,俩人压低声音交头接耳。   小微:“你干啥,不是说要照顾他的吗?”   管家:“你傻不傻,他们昨晚肯定什么都没做。”   “怎么说?”   “小刀买的润滑油没用,床单不乱,没血。”   小微:“……”   小微:“那他们昨晚都在干啥?”   管家重重叹息一声:“估计老板又忆起过往,心里愧疚吧。”   谁也不知道,心里愧疚的老板昨晚坐在床边,抓住小刺猬的手,守了一宿。 第11章 快吃   白珥下楼时,惊讶发现,楼下厅堂靠窗的位置,腾了块空间,被布置成餐厅的模样,还多出套餐桌。   餐桌是西式的现代化风格,与古色古香的家居摆设截然不同,中间甚至还有玫瑰点缀。   简星泽坐在正席,一手抵住坚毅下颌,另手卷本书,正垂眸看书。长发末端草草系根皮筋,松松垮垮斜垂在肩头。   小微和管家见他下来,挂满笑迎上,一左一右将人挟到简星泽旁边,摁在座位,也不说话,估计是怕打扰简星泽看书。   管家给白珥舀了糯米粥,小微端过来一盘水晶蒸饺。   食物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给这个仿佛水墨勾勒出的诡美空间平添几分烟火气息。   简星泽放开拄下巴的手,将书翻页,也不看他,意简言骇一个字:“吃。”   白珥偷瞄一眼小微和管家,想问他们干嘛不吃,又有些好笑,他俩都不是人,应该不会吃这些吧。   瞅了瞅瓷碗里的粥,奶白米粒几乎被炖烂了,十分浓稠,沁出米饭特有的清香,很勾食欲。   再观水晶蒸饺,皮薄陷大,外层晶莹剔透,内里粉嫩酥软,别说香气,看着就诱人。   见他迟迟不肯动筷,简星泽换了个霸气的姿势,低沉沉问:“怎么?怕包的人肉,不敢吃?”   白珥本来馋得快流口水,被他这话怼的食欲全无,“……不是,我,我比较喜欢吃甜食。”   简星泽明显一愣。   抬眸瞥向白珥,目光悠远,“以前……”   “咳咳咳……”小微和管家不知为啥集体咳起,还冲自家老板挤眉弄眼。   简星泽又是一愣,视线从白珥满是疑问的脸颊挪开,垂眸瞅着饺子,似乎在斟酌用词,“有个人告诉我,说这种饺子很好吃,如果有条件,他愿意天天吃。”   白珥听得云里雾里,想也没想就问:“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话一出,其他三人表情瞬间冻结。   良久,简星泽撩起点眼皮,朝白珥看过来。   他眼神极淡,又绷着脸,像是有点心灰意冷失望的意味。   白珥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做贼心虚似的躲开他眸光,想夹起饺子吃,指尖又抖得不像话。   简星泽忽而又嗤笑出声。   伸长手搁白珥盘子里,捻了只饺子丢自个口中,索然无味的咀嚼,“我就是想让你尝尝,是不是真像他说的那么好吃。”   顿了下,收起手中书,做了个吞咽困难的动作,“你知道我不吃这玩意,跟嚼书没什么区别。”   白珥薅起一边眉毛,“……那你,还吃?”   “习惯了,”   简星泽耸耸肩,一脸无所谓:“以前他老让我陪他吃,我又不想扫他的兴,会强迫自己吃一点。”   白珥表情古怪的看向他,难不成那人也是你的食物?还间杂恋人的角色?最后被你吸死了?然后,就找的我?   而我,是他的替身?   见他迟迟不肯动筷,简星泽开始催促:“快吃,一会还得去拍戏。”   白珥这才夹起只饺子,小小咬了一口。   浓郁酥软的肉香裹夹面皮的劲道瞬间捕获味蕾,滋味真叫一个绝妙,吃得白珥眼底都亮起星星。   这玩意……   如果条件可以,让我天天吃也不会腻啊!   *   泞洲影视城。   尽管简星泽每天去片场的通道都不同,依然有粉丝狗仔蹲点守后他上下班,这些人像是纸糊的,不用吃饭和上班一样。   白珥又在人群中见到昨天那位捧花女,依然是甩泪甩鼻涕蹦跑冲刺的动作,嘴里大喊:“简爷,我爱你,我要嫁给你!”   依然是被保安拦下。   简星泽依然没有施舍给她一个眼神。   白珥感觉简星泽有点不近人情,转念又想,怪物或许只把人类当食物吧,没有人会对食物产生感情。   就算有,那也只有两种,爱吃或不爱吃。   刚进片场,经纪人屁颠屁颠地跑过来,又是给简星泽拿帽子,又是给取围巾,模样温文儒雅,像个迎接老攻下班的小媳妇,“简爷早,昨晚睡得好吗?”   白珥不知为啥,心底莫名很不舒服。   一定是这人表里不一让我恶心,管他呢,反正我今天得找个机会跑路。   他如此想。   “还行。”   简星泽不咸不淡地回答经纪人,眸尾余光却卷向白珥,当经纪人的手伸过来摘口罩时,他下意识往后一退:“谢经理,这些事情以后让我男朋友做就可以了。”   说完他便晃到白珥面前,长臂微曲,大手闲闲插在裤袋,伏了点颀长的身姿,用眼神示意他给自己摘口罩。   你的手断了吗?还要人帮你摘口罩!!!   白珥在心里呐喊,手却乖乖伸过去,帮人摘了。   抬眸时,触及男人幽深且如冬日暖阳般引人眷恋的目光,心在这一瞬间,莫名忘了呼吸。 第12章 必须真吻!   仿佛很久以前,他也是这般姿态这般角度站在自己面前,用引人窒息的眸光静静凝视而来。   “阿泽,”   及时出现的导演打断俩人眉目传情。   导演领一穿绛红色修身西装年轻的男子,开始介绍:“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沈总的小公子沈清逸,刚从法国留学回来。”   简星泽挑眸一瞥,这不正是昨晚停车场那小屁孩吗?   虽然今天换了行头,那嚣张的小眼神他可是有映像。   “是你?”   沈清逸先发制人,这叫不是冤家不聚头,还是沈氏签约的艺人,这会有得玩了!   简星泽把白珥往身后挪了挪,慢条斯理地掸袖口,语气显的懒洋洋:“小屁孩,是你哦。”   “我小你……”   沈清逸张口就想骂粗。   男人无论多高学历和修养,火上头时粗口是控制不住的,这是雄性最原始的本能。就像非洲草原两头雄狮为争夺配偶约架前挑衅的嘶吼。   不过看到小青年从高大英挺的男人身后探出个毛乎乎小脑袋,汪一双水灵灵的杏眼睨他,硬是把脏字噎了回去。   模仿简星泽昨夜的语气:“你说得对,比起你这种大叔!我是比较小,简单点来说就是年轻有活力!”   比你年轻比你帅,比你嚣张比你拽,比你有教养比你……更配他!   谁知简星泽被骂老不但不气,反而轻挽唇边淡然一笑:“沈公子不愧是留学归来的知识分子,这么讲礼数,开口就把我辈分提高了,真是后生可畏啊!”   表情却是:没错,我就是你祖宗的高姿态。   “你……”   沈清逸气得磨牙,却不知如何怼回去。   在场的人额头集满一排冷汗,一位是公司老总的宝贝儿子,一位是高价都不一定能请来的大影帝,这俩要是杠上了,我们这群虾兵蟹将,怕是没好日子过了!   只有白珥听到他俩对话好笑,一开始不敢笑,这会憋不住了,躲在简星泽身后嗤嗤笑出声。   沈清逸本是该发火来的,他长这么大,从未有人敢在他装/逼不成反被打脸时笑场,这个男人是第一个!   可是,谁让他长得好看呢?   笑起来更好看呢?   简星泽听到这青涩且熟悉的笑声,一时间也有些恍惚。   多年前这笑声的主人一袭白衣飘飘,长发系成简简单单的穗,在黑暗中捧只光影朦胧的萤火虫,笑得眉眼弯弯,也如今日这般,嗤嗤声四溢……   导演心说这会玩完了。   这小子不笑还好,不笑自己还能救场。   这一笑,恐怕沈少爷是要发飙了。   谁知沈清逸不但没发飙,反而走向白珥,朝他礼貌的伸手:“你好,我叫沈清逸,你呢?”   简星泽缩紧瞳孔。   白珥这才发现所有人都盯着他在看,慌忙做起一副严肃的表情,同沈清逸握手:“白珥。”   就在俩人掌心即将触碰到的瞬间,简星泽一肩膀抵开白珥,高大身躯横在俩人中间,声音冰冷:“沈少爷,如果没什么事,我们要拍戏了!”   导演抹掉额头冷汗,尬笑:“对呀对呀,今天还有很多任务呢。”   “好呀!”   沈清逸摆出嚣张的姿态:“反正我爸将这个片子交给了我负责,我在一边看演员演得合不合格……”丹凤眼挑向简星泽:“不会打扰到你们吧?”   简星泽压了压浓密乌黑的睫毛,不咸不淡道:“不会。”   *   整个片场进入一天繁复的拍摄工作。   简星泽依然是帝王妆,他给白珥挑了个小戏子的角色。   剧情大概是帝王微服私访,偶遇梨园名角登台唱贵妃醉酒,帝王瞬间被这出戏深深迷住,于是私下与名角义结金兰,称兄道弟,后期名角成为他的左右手,暗中绞杀不少奸臣,却引来恶人报复,设计将他害死。   因为拍摄进度还不到,简星泽让白珥先好好看剧本,熟悉这个角色的人物性格,说话口吻之类。   白珥乖乖答应,捧着厚厚剧本有模有样看起,实则在计划如何逃跑。   简星泽与女主饰演者交流了一些技巧,双双入场,他今天跟女主有吻戏!   本来只是做做样子,两个人隔块极薄的透明板挨挨嘴就完事,偏偏有沈清逸这位茬主在场。   导演都没喊咔,他喊了:“咔咔咔!你们在干什么?就用这忽悠观众?真当观众眼瞎啊?”   女主饰演者有些烦:“那你说要怎么拍?”   沈清逸一把夺走场务手上的透明板,撩起眼皮笑了下:“当然是真吻了!而且还要舌吻!”   简星泽远远瞥了眼白珥。   隔着层层叠叠的拍摄工具,那货并不关心他在拍什么,表面是在看剧本,余光却一直在看门口过道上的窗户。   臭小子,还想着跑呢?   索性袖袍一甩,冷冷道:“行,舌吻可以,不过,我要一个替身。”   “替身?”   沈清逸少爷脾气上脸,丹凤眼透出小老虎初成的嚣张,指了指女一,“是替她的身?”又转向简星泽,“还是你的啊?”   简星泽有点头疼,态度冷漠地回:“她的。”   “那她就不用干了?”沈清逸一脸狂傲。   简星泽终于失去耐心,“大哥,是你要求舌吻的吗?我男朋友就在那里,你这是存心要拆散我们吗?”   “对呀!”   沈清逸高高昂起脖子,与他嚣张对视:“我就是看你不爽,就想拆散你们!”   白珥被他们的争吵声吸引,在朝这边看。   简星泽眸光一沉。   像是警告又像是极力在克制揍人的冲动,压抑着情愫盯沈清逸看了一会。   最后极度淡漠地蹦出句:“无理取闹。”   不再理他,让导演重新开拍。   沈清逸气得够呛,一把扯住导演:“没我发话谁敢开机!”   简星泽理了理龙袍,抬眸时目光犀利如刀,“竟然沈公子执意要胡乱,那我只能向贵公司提出解约申请。”   “什么???”   在场所有人一片惊呼,导演和经纪人同时开口:“简爷冷静!”   要知道简星泽这样演员那是真的万中无一啊,要是真解约了,不仅沈氏影业亏,导演和整个剧组都得亏。   最后斟酌再三,导演喊来倆牛高马大的保镖,黑着脸吩咐:“请少爷去我办公室喝茶,喝到戏拍完为止。” 第13章 我等你   白珥感觉这出比拍戏有意思多了。   娱乐圈果然是个人鱼蛇龙混杂的大染缸,一个比一个拽,一个比一个嚣张。   不过这并不能成为他可以留下来的理由。   比起简星泽的加勒比海盗加长版大炮,根本微不足道。   一想到那货的巨无霸,白珥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保命要紧!   趁众人视线全部集中在摄影机前的帝王宠爱妃时,悄悄溜到过道,准备爬窗逃之夭夭。   谁料前脚刚跨上窗户,肩膀忽然多出只苍白冰冷的手!   “公子,你在干嘛呢?”   小刀凉嗖嗖的声音。   白珥吓得差点没当场坠楼。   这货从哪里冒出来的?今早也没看见人啊?   “没,没什么,我就是……有点无聊,随便压压腿……”   白珥洋装从容不迫的做起伸展运动。   “哦,那公子注意安全哦,这里可是十三楼。”小刀好心提醒。   谁不知道这是十三楼呀,要是没有你我可以爬到十二楼!   “哦。”   白珥只敢在心底呐喊,敷衍了下回答,乖乖回去看剧本。   整整一天他都在想办法逃跑,可惜每次小刀都如同闪现的幽灵,及时出现在他身后。   看来走片场是逃不掉的,只能重新找机会。   直到简星泽拍完戏收工。   出门时已是夜晚,外面零零星星飘起雪花,沈清逸刚被放出来,绛红色西装全是褶皱,头发凌乱,估计没少折腾。   路过简星泽抛出句狠话:“你给我等着!”   简星泽压根没理他,拉起白珥自顾自离开。   蹲点的粉丝狗仔依旧,依然是不变的口号,依然热情高涨,白珥再一次看见了那位捧花女。   捧花女这次站在C位,却没冲向简星泽,而是抄起手中玫瑰朝这边砸来!   还嚷着:“简星泽!你这个人渣,我那么爱你,你居然找了个男人!!!”   这话一出,全场所有粉丝齐刷刷朝她投去讶异目光。   离她最近的一位女粉丝似乎很愤怒,冲她吼:“你胡说八道什么?简爷才不会喜欢男人!”   捧花女举高自己手机,屏幕上显示一条名为“Z”博主的微博,微博内容为:终于等到你,还好我没放弃。很特别的见面礼,倍感珍贵。   下面有张配图:一罐漂亮的糖果后面,男人指骨颀长的大手与滢白纤瘦的玉手十指相扣。   虽然玉手看上去白且嫩,可从骨关节能明显分辨出,那是一只男人的手。   女粉丝感觉很好笑:“就凭两只手你就能分辨出这是简爷的手?”   捧花女翻出手机另一张照片,也是简星泽的照片,黑色休闲外套的侧袋,露出一点漂亮糖果罐子的圆盖,和图中糖罐盖子一模一样!   她很气,眼底被懊恼和怨恨填充:“我拍了他那么久,他的手我会不认识吗?”   白珥匆匆瞥到那只糖罐图,一眼认出那是自己的,不过还来得及没细看,就被简星泽拉上了车。   他什么时候拍的照片???   我怎么不知道?   管他呢,反正都是非正常人类生物,搞不懂他一天在想什么。   那些粉丝还在雪花深处争执不休,随着汽车发动越去越远。   小刀略带调侃的语调:“老板,估计你明天又要上头条了。”   “没事,反正我在做官宣的准备,就等……”   简星泽侧身,凝视身旁满脸茫然的白珥,“你会答应吗?”   白珥微惊,他是在征求我的意见?   战战兢兢的问:“答应什么?”   简星泽正了正身子,声音轻轻的,却又极沉,眸光坚定的能攫住人灵魂,   “向世人公布我们的爱情。”   听得白珥一瞬间血气翻涌,过激的心跳让胸口有种空空的感觉,像他这样成功的公众人物,如果公布和一个男人谈恋爱……   结合刚才那些粉丝的反应。   白珥不敢想象下去。   躲开他像是期盼又像是极力克制的目光,找到很好的说辞:“……我,我需要一点时间。”   “小耳朵……”   男人忽而低沉沉唤了他一声。   白珥蓦地乱了呼吸节奏。   这声小耳朵既陌生又熟悉,像是巫师蛊惑心扉的碎碎念,一声又一声回荡在大脑,一波又一波撞击着理智防线。   “什么?”   他企图让自己冷静,看向男人的眼神怔怔的,又慌乱无措。   简星泽掐了把他的脸。   眸光里全是溺宠,指腹在触感温腻的脸颊稍作停留,深深吸了气,轻轻笑说:“我等你。”   良久又补充:“等你愿意的那一天。”   *   沈家别墅。   典型精装的北欧风格,客厅墙壁却挂一副「鸿图大展」国画。   沈博文与其长子沈连城坐在沙发喝茶闲谈,沈清逸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爸,哥,你们招的都是什么人?导演不像导演,演员不像演员,纯粹一群地皮流氓!”   “哟,弟弟这是怎么了?快来喝杯茶消消气。”   相比沈清逸的狂妄不羁,沈连城更像一位玉面书生,举手投足间都透出一股温文儒雅和禁欲气息。   “不喝,我喝了一天茶,都快喝吐了!”   沈清逸搁他哥边上一坐,大大咧咧翘起二郎腿,添油加醋的讲述了今天被简星泽如何气到,被导演如何关禁闭的事。   本以为老爸老哥会给自己除口恶气,谁知沈博文不紧不慢道:“崽啊,你估计不了解简星泽吧,他现在可是咱们家的摇钱树,对待摇钱树,咋们得像拱祖师爷一样,把他给高高供着!”   “弟弟,爸爸说得对对,他现在正是大火之时,等那天他过气了,哥哥把他买过来,给你擦鞋怎么样?”   沈连城说出这样的话,一点没有恶毒阴险的形象,反而谦谦君子般温润如玉,眉眼带笑让人赏心悦目。   沈清逸顿觉心情大好,仿佛那一天很快就要到来,眼睛都亮了,“擦鞋惩罚太轻了,我要他给我刷马桶!”   “好好好,只要弟弟高兴,让他舔马桶都行。”沈连城俨然一副温柔的语气,轻轻拍着弟弟肩膀,像哄一个小小的孩子。   沈博文完全不觉得这样会把小儿子宠坏,捻起茶杯盖悠哉悠哉地把玩,压低嗓子哼起曲:“这人生啊~” 第14章 住精神病院   简星泽和白珥并未回北麟园,而是去了一家精神病医院。   整座精神病院亦是修建在山顶,白珥下车时,雪停了,意外撞见天穹遗落的几粒寒星。   脚下是泞洲不夜城闪烁的霓虹,那几点星子孤零零地闪着寒光,一如高高在上的简星泽,明明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   “美吗?”   简星泽不知何时取下了自己的围巾,一圈圈给仰望星空的白珥系上,一直缠到围巾毛边遮住缺了口的耳垂,才停住。   而后静静偎在小青年身后,也没抱他,只是这样近距离贴在一起,一起仰望夜空。   “美,好久没看见过星星了,我一直不知道,原来冬天,也能看见星星。”   白珥下意识朝他身上靠去,或许是山顶气温太底,简星泽就像一个行走的大火炉,一靠近他就能脸红心跳血液加速,体温升高。   更或许,他本应如此做。   “你知道我名字的由来吗?”男人突然问。   白珥一懵:“什么?”   “简简单单,像星星一样泛着光泽。我的名字,简星泽。”   “……呃,好,好牛/逼的样子。”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   “是呀……”   是呀,你取的。   *   “咔嚓!”   小刀掏出手机,悄悄给俩人拍了张背影图。   此时,精神病院厚厚的大铁门被拉开了,有人在朝这边喊:“老板,快点来,霖霄又发狂了!”   简星泽眉头一蹙,拉住白珥重新上车。   汽车缓缓驶入精神病院,白珥在车灯扩散的光束中,隐约看见门口标有:非正常人类研究所。   几个腥红的大字。   字底凝固着干涸的滴漆,像是风干的血书。   迎接他们的,是两名穿迷彩服的保安。   保安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皮肤白得像泡过水的死尸,行为动作极其僵硬,机械地给简星泽行军礼,声音嘶闷:“老板好。”   行完齐刷刷看向白珥,死灰死灰的眼底燃起困苦情愫。   被饥肠辘辘困繞的情愫。   白珥条件反射般躲在了简星泽身后。   简星泽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竟是一愣。   又有些自嘲,冲两个保安点点头,“后备箱给你们带了好吃的,辛苦了!”   两个保安一听有吃的,同时发出响亮吞咽唾沫的声音,“不辛苦,谢谢老板!”   “嗯,去吃吧,吃完把我的房间收拾一下,今晚我们住在这里。”   简星泽简单交待几句,拉起白珥往阴森森的大楼走。   白珥偷偷扭回头,那两个保安几乎是扑向他们开进来的汽车!   后备箱准备了好吃的……   该不会是个大活人吧?   等等,他说今晚要住在这里?   住精神病医院?   有病吧啊啊啊……   *   狭窄走廊两边是高高黛色水泥墙,没有门没有窗,头顶照明灯从老旧灯罩里浸出点微弱光斑,将幽深的走廊蒙上层死灰,仿佛永远走不到尽头。   白珥亦步亦趋地跟在简星泽身后,后面是走路和喘气都没有声音的小刀,要不是他时不时的回头,真不敢确定小刀还在。   小刀有些好笑:“公子,你害怕吗?”   “……不怕,”   才怪。   “你的确不应该怕的,以前你总冲在前面保护老板。”小刀没头没尾地抛出句。   白珥一懵:“什么?”   “快点!”   简星泽低斥一声。   他俩说话间,简星泽已拐到了前面转角,长发衣角随大长腿挪动的节奏轻轻一带,片刻就不见了影。   白珥来不及细问,慌忙跟上。   耳边隐约传来一连串撕心裂肺的吼叫,随前面铁门的靠近,吼叫声越来越清晰。   是个男人近乎暴戾的声音:“放我出去,我要出去,简星泽,你个老妖怪,我要杀了你!”椒淌湍兑堵嘉证丽   “嘭!”   前面厚厚的铁门突然被什么东西撞开了!   一名穿防弹背心的中年男人直接被撞飞出来,幸好被简星泽一把扣住,否则这人就算不被拍成肉饼,也会被摔断骨头!   “老板,哇……”   中年男人一口鲜血喷出嘴角,还想说点什么,简星泽把他丢给小刀,“等会再说。”   说着他只身进入被撞飞铁门的房间!   白珥压根不敢跟上去,没一会,只听里面传出剧烈杂乱的撞击声,整栋大楼开始轻微晃动,灰尘如同翻卷的巨浪从门口滚滚涌出!   男人痛苦的咆哮声此起彼伏:“操,简老怪,有种放我下来……”   伴随“嘭!”一声巨响,铁门边上的墙体,出现一个人型凸起,男人声音弱了下去,一切恢复平静。   简星泽衣不沾尘的缓步走出。   白珥明明心惊肉跳地颤得厉害,却又不受控制般走上前,抖着指尖去抓男人腕袖,杏眸中全是惶恐,“你,你没事吧?”   简星泽明显一愕。   旋即眉眼弯弯,眸光如浩瀚海潮一般铺洒而来,微微倾身,指尖抚过小青年栗色发梢,“知道关心我了?”   白珥莫名脸红,一把拍掉他的手,躲过他宽大怀抱,跳到一边,“谁要关心你啊!我,我只是……”   对呀,我为什么要关心他呢?   本想找个理由敷衍,谁知一转身,那货已经朝受伤的中年男人走去。   声音低沉沉地问:“阿伟,你没事吧?”   白珥暗暗吁了口气,哎,我不过是他的食物而已。   中年男人勉强撑起身子,感激地看了眼小刀,示意他放开自己,小刀笑笑会意,抱起膀子懒洋洋的靠墙上,似乎这事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   中年男人擦了把嘴角的血,如实汇报情况:“没事,老板,他比上次更狂躁了。我们提供的食物,并不合他胃口。”   他左臂缠一圈细细的锦线,有几条垂散在指间,不过被血染成了花白色。   白珥这才注意到那些线,是傀术师的法器。   白家史书有记载,傀术师大多以锦线为法器,多缠左臂,也有少数以枝,棍,扇等作为法器。   像白家祖师爷就是以龙型梅枝为法器。   不过爷爷说这只是祖师爷为了装/逼耍帅,其实那根龙型手杖内暗藏机关,机关启动时,也是会释放出锦线的。   听中年男人如此说,简星泽拇指指腹摁上太阳穴,重重揉了几下,像是有些焦灼。   放下后,又恢复光风霁月、傲然于世的高姿态,“下次他要再发疯,告诉他,我会为了省事,卸掉他手脚!”   白珥还站在门边,听到这话下意识打了个哆嗦,卸掉手脚……他们提供的食物……里面究竟关的什么怪物?   不会是什么吃人的怪物吧……   或者……   或者是小刀嘴里,他老板喜欢的那个人?   正胡思乱想间,肩膀突然多出一只手! 第15章 各位,告辞   白珥下意识以为是小刀。   可小刀明明就在对面站着啊!   那这手是……   绒绒睫毛缓缓下叠,琉璃清瞳稍稍一转,落至眼角时,霜冻似的僵住了!   因为他瞅见,自己肩膀上搭着一只青色指甲极尖的鬼手!   鬼手掌骨索大,嶙嶙峋峋的,上面只贴一层青色的薄皮,看上去像把枯骨戴着皱巴巴的绿皮手套,如尖刺的指甲却是纯黑色!   妈呀,这是有多久没洗手了?   白珥努努嘴,想求助简星泽,谁知刚撩起点眼皮,还没看清简星泽人,眼前突然一花!   那只鬼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整个人朝门里拖去!   “简星泽!救我!!!”   不知这速度是有多快,呼喊中,嘴里灌了满口阴风!   “小耳朵!!!”   好在隐隐能听到简星泽的声音,透出惴惴不安且极度惊慌的情愫。   白珥莫名安下心。   又觉奇怪,自己不应该是喊爷爷救命的吗?   因为速度太快,里面的空间完全看不清楚,只有模糊的光影和大片灰色飞快褪去,感觉有点像坐过山车。   小青年索性阖上眼睑享受,说不定落地的瞬间,就是怪物口中美食了,眼不见为净,死也要心情美美哒。   等耳边阴风停住,他整个人又被大力一抛,重重砸在墙上,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喉头一咸,大口鲜血不受控制地喷出嘴角。   呜,好痛!   白珥差点痛哭,后背和腰还有屁股传来剧烈刺痛,火辣辣的,碎了骨一般。   想努力撑起身子,发现根本做不到,终于明白到刚才那个中年人为啥要感激小刀了。   “你是……白无尘?”   男人邪魅带一点戏谑的声音幽幽响起,白珥掀开薄薄眼皮看过去,我的爸爸,这是个什么怪物???   这怪物型倒是人型,从声音和蛮横的肌肉可以分辨出是雄性,腰间裹着破布遮了鸟。   不过他全身的皮肤皆是青色,头顶有三支蜿蜒的犄角,耳朵尖尖的,眼瞳,好吧,根本没有眼瞳!   整个眼眶里只有翻起的白瓤,嘴里支出参差不齐的獠牙,除了脸型和鼻子还有人样,完全一活生生的天外来物!   “你你你,是什么东西?”   白珥牙尖不听使唤打起颤,理智让他努力向后挪动身子,企图逃跑。   “东西?!”   怪物生气了,五爪一张,猛地扣住白珥脖子,对着他低低咆哮:“我才不是东西!”   阴冷裹夹浓郁的血腥气息从獠牙大口扑出,直袭白珥脸颊,他一把捂住口鼻,“我知道你不是东西,那啥……你多久没刷牙了?……你这指甲也该剪剪了……”   “……嚯……”   怪物弯起白眼凑近脸,鼻翼微微翕动,上上下下嗅白珥的脸,喉咙发出沉闷的怪声,像是在喘,又像在吞咽唾沫!   完了,我要死了!   白珥下意识闭眼等死,忽然又记起怪物问他是不是白无尘,白无尘不是自家祖师爷吗?   难道我是隔十八代遗传?   继承了祖师爷的基因?   竟然有祖师爷的基因,怎可轻易等死?   “喂喂,那啥,我是白无尘,我以前还请你喝过茶,你忘了?”   假装给怪物套近乎,一只手还搭上他肩膀,迎一脸阴冷的血腥气息伪笑。   怪物瞥了眼他的手,怪笑出声:“吼吼吼……,白无尘,你怎么变成了一只小菜鸡……吼吼吼……”   “小菜鸡?”   白珥强作生气的模样:“你是想试试白家的心法吗?”   “吼吼吼……”   怪物再次仰头怪笑,白珥趁机曲起二指,用尽全力戳向他双眼!   怪物被他戳得防不胜防,吃痛后蓦地敛停笑,怒目瞪过来!   “笑屁啊笑?笑得难听死了!”   白珥气鼓鼓的插腰站起,见怪物不动,又狠狠戳了翻大的白眼,“我最讨厌别人笑我,还有这样瞪着我看!”   怪物被他连戳两次,这会彻底怒了,捂住眼睛嘶吼一声,挥爪就朝白珥抓去!   妈呀!快跑啊!   白珥戳完他眼睛,脚底抹油已经逃到水泥墙拐角,听见后面袭来的腥风,只顾跑路,也没看过道。   结果脚一去,瞬间落空!   一段比蹦极更刺激的坠落体验!   过程挺爽的,摔也摔得挺惨的。   “嘭!”   一声巨响,小青年本就带伤的小身板,重重砸在昏暗中,咯吱,他听到骨头解体的声音。   “嘶……呼……”   一连串奇怪的声音从身下传出!   不对,不是我的骨头解体,好像是别人的!   白珥挣扎着捡起自己,看清了周围的环境!   是个偌大的房间,更或者是地下室,足足有篮球场那么大,只有墙壁边缘镶嵌着微弱的壁灯,而整个房间里,密密麻麻挤满了“人”!   或者说不是人!   他们的皮肤全部泛起青色,眼瞳一片死灰,指节是扭曲的触须,正佝偻身子捧起地下凹槽里淌满的鲜血进食!   听到响动,机械地扭动身子站起,齐刷刷歪头扭脖朝白珥看过来,龇牙咧嘴的打量他!   而他砸中的,正是其中一名进食者!   这哪里是精神病院啊?这摆明就一鬼坑啊啊啊……   祖师爷!   救命啊……   白珥抖得不像话,朝众多歪瓜裂枣拱手一抱拳:“各位,告辞!”   正想一个漂亮转身冲向大门,那些“人”却动了!   他们挥舞沾满鲜血的触须朝白珥扑来,嘶嘶呼呼地吼叫着!   “操操操!”   白珥一连躲过几只挥触须乱舞的怪物,最后被逼至墙角,逃无可逃!   情急之下,朝怪物们做了暂停手势:“等等!哥哥我给你们看个大宝贝!”   那些怪物像是能听懂,纷纷停下脚步歪头好奇打量他,死灰眼瞳咕噜噜转动,身上被血染成彩色,动作机械又有几分滑稽,好像一群中风患者跳广场舞。   白珥可不觉得他们可爱!   拉链一撕,拽出祖师爷的护身符,行云流水地比划出一套心法,口中念念有词:“心生万象,万象生物,一念起,万物生!”   二指一展,指向最近的怪物!   尽管他已使出洪荒之力,可惜纤瘦滢白的指尖指,只冒出小小一丝丝儿青烟,然后,   灭了。 第16章 宝贝儿,别吃手,吃我!   靠靠靠,别玩我呀!   眼看几个怪物准备伺机而动时,白珥抓起胸口的护身符,“祖师爷!救命啊!您老再不显灵,白家唯一的血脉就保不住了!”   祖师爷好像真的听见了,手中似笑非笑旱魃雕像的眼睛,突然亮起嗜血红光!   几秒钟后,又逐渐黯淡下去。   不是吧?   就这样?   就这玩意也能保命?别说吓怪物,就算吓唬小动物也没水准好吧?   白珥不可思议地拍了把不再有任何反应的护身符,“祖师爷,您老逗我玩呢?”   离他最近的怪物吸了吸鼻子,像是被他的体香吸引,再也按耐不住,触须一挥,嘶吼着扑上来!   “啊!救命啊,谁要是现在救我出去,我,我就嫁给谁!菊花戳爆我都愿意呜呜呜……”白珥鬼使神差的哭喊出这句。   “哄!”   头顶的天花板突然塌了!   简星泽像一蹲暗夜天神,长发衣角飘飘地从天而降,撩起好看眼帘居高临下的凝视白珥,“说话算数?”   白珥牙尖都在打架,看男人的眼神又喜又怕。   那小表情就像不小心把厨房弄着火的小媳妇,正手脚无措不知如何是好时,突然撞见丈夫手提灭火器黑沉脸冲进来的表情。   颤了半天唇,才蹦出句完整的话:“我,我可以换一个吗……”   “那我走了。”   简星泽潇洒转身,丢给小青年一个颀长挺拔的后背。   周围看傻的怪物再次蠢蠢欲动!   “……别别别,我嫁!”   白珥抓救命稻草一般,一把圈住男人修挺长腰,腿已经撑不住面条似的软掉了。   简星泽反手将他打包横抱在怀里。   眸光顷刻锋利,扫向全场怪物,“退下。”   声音不重也不响,却极具威慑力,那些怪物纷纷吓得躲开他视线,低低呜鸣几声,退出一条通往大门的通道。   白珥蜷缩在简星泽怀里,身子依然颤抖不已,男人宽大炙热的掌心缓缓贴上他后背,轻拍着安抚,“别怕,我在。”   群怪露出不明真相吃瓜眼神,齐刷刷给他倆行注目礼,目视他抱他离开。   一圈轻盈光束从头顶塌掉的天花板破洞洒落,拖起俩人地影斜斜,像是避不急的缘,又像逃不掉的劫。   *   清晨。   阳光勾了圈晕,不耀眼,斜斜淌进落地窗格,淹没了卧室里的大床。   白珥懒洋洋翻身,抱住个热呼呼的胸膛睡得憨甜。   等等,胸膛???   他浑身一震,匝然惊醒。   大片麦芽色沟沟壑壑结实的胸肌闯入视野,健美有力的臂膀牢牢搂住一丝不挂的白珥,简星泽阖眸面容恬静地躺在床上,长发如同光泽泛滥的乌绸,倾泻在洁白羽绒枕头。   白珥眨了眨眼睛,捞起被子往灼烫的被窝深处瞅了眼。   加勒比海盗加长版大炮死死抵在大腿,懒羊羊吃香蕉裤衩已不见踪迹……   小青年脸颊白了又红,红了又白,最后一拳敲在男人肌理饱满的胸膛,气呼呼地吼:“简星泽!你这个禽兽!!!”   结果一拳下去把自个手给砸痛了。   简星泽慢吞吞地睁开眼睛,眸光颇深地凝视他,声音比阳光还暖:“干嘛?”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白珥才不会被他美色蛊惑,下嘴唇撅的能挂油瓶。   “你觉得呢?”   男人视线不怀好意地朝他薄薄滢白的胸线往下移。   白珥脸颊的红瞬间燃透至耳尖,拖过被子妥妥挡住自己,又气,又不敢骂粗:“你……你混蛋!”   简星泽一把将他重新拉入怀中,一只手很自然掐住鼓鼓的腮,眸色暖如春水,“宝贝儿,是你昨晚一直黏在我怀里,撒尿都舍不得松手的哦!”   “我……我……”   白珥脸颊更红了。   昨夜记忆如潮水翻涌,那些怪物狰狞的脸一张张滑过脑海,眼看自己就要被拆分吞吃时,是简星泽及时出现救了他。   他抱着他来到这间卧室,亲自给他洗澡,涂抹跌打损伤药,哼起不知名却极度好听的小调,一直安抚至他入梦。   残酷的现实像桶冰水浇灭所有羞涩,白珥怯怯地睨男人:“那些东西,是,是你养的?”   “嗯。”   简星泽轻哼一声,回答得很官方。   也很欠。   “嗯?你养那玩意是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   听听那声音,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白珥有爆锤他一顿的冲动。   “大哥,那些东西吃人血啊!”   “白痴,那些是动物的血。”   “动物的血?”   白珥惊的睁大杏眸,绒绒睫毛翻成漂亮羽花,显然难以置信。   许久又争辩:“动物的血也是血,你这是残害生灵!”   “我花钱在屠宰场收购的。”   简星泽无聊的打起哈欠,懒懒伸了伸手臂,又阖上了睫毛浓密的眼睑。   白珥很是无语。   总觉得可能是自己问话方式不对,才让他回答毫无破绽。   好半天又风轻雨细的问:“可是,可是那些怪物,会吃人!”   “你放心,他们出不来。”   许是被他打扰,男人没了睡意,手不安分起来,潜进被窝逮住白珥瘦长却紧致滑嫩的大腿,用力掐捏。   白珥满脑子还在想怪物,无视他的非为,水灵灵杏眼紧盯男人俊脸,“你为啥要养那些怪物?”   闻言,简星泽停了下手上动作。   幽深的眼底掠过一丝怅然,又迅速隐退而去。   片刻后,颀长指尖跳跃着,朝小青年腿根游去,声音沉沉的,噙着很深的蛊惑力,又自持一点侵略性:“我把他们,当成家人。”   家人……   白珥心蓦地凉下半截。   也是,毕竟他也不是人……   直到身体传出酥麻麻异感,他才缓过神,琉璃瞳缩紧又放,像只被人逮住了尾巴狠撸的猫,差点没炸毛:“你,你干嘛?”   “不是你说的要嫁给我吗?不让你舒服,那不是得守活寡吖?”   男人一脸义正言辞,手可没规矩……   他的掌心很宽大,掌肌厚实灼热,被完全包裹的覆盖能让人意乱情迷、无法自拔。   白珥差点晕过去,皮肤像是刚从红酒缸里泡过,红汁欲滴。   小表情又酥又爽又痛苦,情不自禁嘬起手指头,身子软瘫在男人怀里。   “宝贝儿,别吃手,吃我……”   小青年像是被欲求不满的妖孽附身,乖乖丢掉手指头,舔舔唇角,拉长玉色纤细的脖子,攀上男人棱角犀利的柔唇…… 第17章 不喜欢吗?   离开精神病院时,太阳破了云晕,与大地尽情拥吻。   满世界的冰雪被阳光吻暖,泛起层晶亮又羞涩的薄辉。   白珥震惊地发现,整个泞洲城在一片天然形成的盆地内,而雪晴后的天,能清楚看见与此山遥遥相望的万佛山。   万佛山正是泞洲最大的公墓园基地,也是北麟园所在的位置。   再观这所精神病院,两个点连在一起,加上穿城而过蜿蜒的泞洲河,整个城市像是人为精心布下的阵,太极八卦阵!   如果说北麟园是太极的致阴点,那么精神病院,就是极阳点。   难怪简星泽会说那些怪物出不来,原来他们都被镇压于此。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仅仅是因为他把他们当作家人吗?   又或者是不想那些东西出来为害人间呢?   更或者,还有其他什么原因吧。   “看啥?没见过日中雪景?”简星泽挤到他边上,漫不经心抛出句。   白珥莫名联想到被他用手……脸颊瞬间染上太阳的温度与辉茫,“……没啥,明明是阳光下的雪景,干嘛要说成日中?”   “早上把你弄爽了,我这话叫应景。”   白珥羞羞的躲开他灼灼眸光,绒绒睫毛被阳光烙成金色,在眼睑洒下两扇浅薄旖旎的影,又扑闪扑闪的望向远处的雪山,没在说话。   简星泽见他沉默,并不急着离开,而是摸出盒烟,抖了根出来,叼在嘴里娴熟地点燃。   “你,你还会抽烟?”   白珥三观明显受到了颠覆,过长的外套露出点滢白纤瘦的手指头,小点小点纠起袖口。   简星泽透过缥缈的烟纱,瞅见小青年无措又震惊的小模样,忍不住就想折腾他。   “呼~”   眯起眼睛冲人喷了口烟,“你不喜欢吗?”   “咳……”   白珥瞬间被刺鼻尼古丁呛咳,差点掉眼泪,慌忙掩住鼻唇,别开脸颊,“……不喜欢,呛……”   “那我不抽了。”   简星泽说不抽就不抽,当即掐灭烟头,将只吸了两口的烟放回烟盒躺好,顺手连火机一起,揉进了衣袋。   小刀在车上玩平板,听到这些话,朝这边瞥了眼,眼神少有的诧异,不过只持续了一秒,他又低头玩起平板。   简星泽正准备拉白珥上车,却见一辆装有大型集装箱的卡车从山路缓缓驶来。   开车的不是别人,正是昨晚那个被称为阿伟的傀术师。   看到简星泽他们还没走,赶紧踩停卡车,拉开门小跑上前,恭恭敬敬的给简星泽行了个军礼:“老板好!”   “嗯,辛苦了,伤好些了没?”简星泽拍拍他肩膀。   阿伟嘿嘿一笑:“没事,小伤。”   简星泽点了点头,又问:“霖霄怎么样?”   “今天早上醒了,很不满意被拔了犄角,拒绝进食,好像……还有点忧郁。”阿伟的眼神有几分担心,又悄悄打量了一眼白珥。   白珥发现他左腕依然缠了圈细细的锦线,不过上面血迹没有了,干净又雪白,在阳光下泛起点浅浅的光泽。   “先不管他,我会尽快弄到沉睡药,让他进入休眠状态,有突发情况给我打电话,如果他继续抗拒食物,就联系医院,多收购一些过期的血浆。”   简星泽摁了摁眉心,“实在不行,没有过期的也行。”   *   山路结了冰,小刀车开得极慢。   车窗外雪景太美,白珥无暇欣赏,满脑被各种问号挤满。   终是忍不住,问旁边闭目养神的简星泽:“昨晚抓我的怪物,叫霖霄?”   简星泽撩起点眼皮,淡淡睨了他一眼,又重重阖上,“嗯,他给你说过什么没?”   “他问我是不是白无尘,你把他头上的角拔了?”   男人骤然睁开双眸,瞳孔猛地一缩,“你怎么回答的?”   “我当时为了保命,就骗他说是。”   “你……”   男人突然撕掉温情面纱,脸色变得阴郁可怖,眸底燃起愤怒又像是极度焦灼的情愫。   安静开车的小刀也通过后视镜,瞥向白珥,神色亦带着震惊。   白珥根本不知道什么情况,陡然生出一种无力抗拒的压迫感,朝后蜷了蜷身子,怯怯的解释:“……我,我当时,只想着怎么逃跑……”   简星泽没说话,只是满眸寒冽的审视他。   白珥没有勇气继续说下去,牙尖刺在唇瓣,刺得泛白。   小刀像是看不下去,插了句嘴:“老板,他出不来。”   车厢里又迅速恢复死寂。   终了,   “算了……”   简星泽缴械般投降,眼底寒意褪去,拉住人抹开栗色碎发挡住的额头,落下一个极浅的吻,又死死把人捆进怀中,“记住,他很危险。还有,以后无论对谁,都不能说你是白无尘,知道吗?”   搞得我好像就是祖师爷似的。   白珥在心中腹诽,却不敢抗议,憋着嘴应:“知道了……”   *   泞洲影视城。   粉丝狗仔依旧在蹲点,无论简星泽上下班的时间早与晚,他们一天不拍到他,就好像会饿死似的。   白珥有些意外,今天没看见那个捧花女,估计是被那张照片气到了。   一进到片场,忍不住调侃:“大影帝,你掉粉了。”   简星泽又恢复高高在上傲然于世的姿态,并不理白珥的调侃,而是问:“昨天让你看剧本,都记住了?”   这话题也转得太快了吧?   “呃,只记住个大概……”白珥琉璃色眼瞳咕噜噜一转,讨好似的主动帮他摘围巾帽子口罩。   简星泽手闲闲的插在裤袋,一副享受的样子,“那你说说,紫棠是个什么样的人?”   紫棠是谁?   剧本里那位戏子?   我昨天只想着逃跑,那有心思看剧本?   “……呃,他,他戏唱得很好。”   “还有呢?”   “他很帅!”   简星泽:“……”   简星泽:“今天好好看剧本,我拍完戏会考你台词,要是答不上来……”   极黑的眸子微微一沉,视线垂在小青年裤子分岔处,又抬眼警告似的瞥那张尴尬中依然不失精致的脸蛋,“小心你的鸟!”   又拿鸟威胁我!   “……我,我现在就去看!”   白珥突然不想逃了。   可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他也说不上来,可能是简星泽的手感委实太好了吧…… 第18章 巧克力   经纪人过来时,简星泽刚上完妆。   他拿出手机给简星泽看,语气稍显急躁:“简爷,这是怎么回事?”   简星泽挑起上妆后有几分妖魅的眼尾,瞥见屏幕上捧花女闹场的图片,还有他发的糖罐牵手图。   懒得看标题,微微蹙眉,“怎么,又招黑了?”   经纪人脸色不大好看:“目前我已经帮你压下去了。不过我希望你能认清自己的身份,你现在正处于舆论的高峰,许多人都想搞垮你,很可能一张图片就会让你身败名裂。”   似乎感觉到说的太重,又顿了顿:“我是你的经纪人,你私底下乱搞我不管,但是,我们有共同的目标,希望你能明白我的难处。”   简星泽根本不以为意,摆摆手打断他:“行了,我自有分寸。”   说完也不管他,出了化妆室劲直朝导演走去。   经纪人暗暗捏起拳头,镜片下的视线转向角落看剧本的白珥,露出无比厌恶的神情,又迅速挪走。   白珥察觉到异样时,他已经离开了。   “莫名其妙!”   小声嘀咕一句,继续看剧本,   “嗨!白珥!”   沈清逸不知从哪里跳了出来,手上捧了盒包装漂亮的巧克力,丹凤眼弯弯的盯着他看。   白珥悚然一惊,差点没把胆吓成渣。不过看见他递来的巧克力,杏眸旋即一亮:“给我的?”   “对呀,我去你以前的剧组打听了下,了解到你喜欢吃糖,刚好来的路上遇见一家巧克力糖果店,顺便就买了。”沈清逸不装/逼时,看起很阳光,人畜无害的样子。   “谢谢!”   白珥想也没想就接了,他这两天没吃到甜糖,馋的不行。   “剥开尝尝?”沈清逸怂恿。   “好!”   白珥经不住诱惑,拆开盒子取出一颗,刚要撕开漂亮金色的糖纸,杏眸微漾,意外瞅见眼睛比糖纸还亮的沈清逸,索性递给了他:“你也吃?”   “嗯嗯。”   沈清逸坦然接过,单手一撑,跳坐在桌子上,撕开糖纸将圆形巧克力扔进嘴里,阖上眼帘惬意地嚼起,长腿不自觉晃来晃去,又匝然睁眼,“嗯!味道不错!你快吃!”   白珥动动纤瘦滢白的指尖,轻轻剥掉糖纸,露出巧克力色加奶的糖仁,馋馋地咽了小下口水。   像只品尝小鱼干的猫儿,先是探出小巧舌尖舔了舔,而后咬下半颗圆,眯起眼睛任由滑酥甜腻的触感刺激味蕾,发出轻盈盈舒服的喟叹,“嗯,真的好吃!你在哪里买的?”   看向沈清逸的瞬间,发现他呼吸有些急促,丹凤眼中一片光明,像是天蓝海阔鱼鸥戏水般欢悦。   “……你,你干啥那样看我?”白珥傻乎乎的问。   沈清逸嗤嗤笑起,灿烂中又带着点邪魅,“你好看,吃东西的样子也好看。”   白珥别开眉眼,脸颊泛起青涩的羞红,“方导说我只是个花瓶,好看不中用……”   “方导是那个小场务?他怎么可以这样说?我去帮你教训他!”沈清逸只阳光了半刻钟,少爷本性暴露。   白珥微愕,一把抓住他:“别,他是为了我好,我演戏方面的确有点……”   “公子,干嘛呢?”   小刀像只幽灵惊现。   尽管白珥快要习惯了,还是控制不住颤了睫毛,慌忙丢开沈清逸,“没,没干嘛……”   沈清逸猛地将他扯回来,嚣张挑衅小刀:“你是那个大叔的小保镖?”   小刀掏出插在裤袋苍白露骨的手,捏起修长指节,“对。”   “怎么想打架?”沈清逸造次了。   “给你个机会,我数到三,放开我家公子。”小刀正眼都没看沈清逸,垂眸瞥着自个拳头玩。   “嘿,我他妈还不信了,这我家的地盘,你还想……”   “三。”   沈清逸话还没说完,小刀出手了。   白珥脱口呼出:“冷静……”   显然已来不及。   只见小刀脚尖一点,划出半个漂亮的圆,以正常人看不清的速度,一把揪起沈清逸后领子,闪电一般晃到窗边,单手轻轻松松将这位沈家最宝贵的小少爷高高拧起,“你是想从这里下去?还是走电梯?”   沈清逸胡乱挣扎一下不敢动了。   略显稚嫩的脸颊泛起病态白,缓缓转动偏褐色的眸子,窥视十三楼下欣欣向荣的影视城,像条风干的秋刀鱼在随风晃荡,“……走电梯。”   小刀看上去修瘦的臂膀微微发力,像扯钓鱼竿似的,一把将沈清逸扯了上来。   沈清逸何曾见过如此可怕的力量,不停抽搐着面部肌肉,敢怒不敢言。   小刀顺手将桌子上的巧克力糖果塞给他,彬彬有礼地朝门口作出请的手势。   沈清逸走出去的姿态还算潇洒,到了电梯间就不行了,哆嗦着手指摸出烟,想点却因抖得太厉害,怎么都点不着。   *   “公子,随便接陌生人的东西,可是不好的哦。”   小刀凑近同样吓坏的白珥,声音阴森森的:“尤其是巧克力鲜花之类,老板知道,是会生气的。”   近距离观小刀的俊脸,能清晰看见近乎透明白皮肤下繁复的毛细血管,不过他的血管不是正常人的红色,而是乌黑色,就像死人凝固后的血洇。   再细看他那双狭长淡漠的眼睛,瞳仁也不是充满光泽的黑色,而是极度深的灰色。稍微离远点看像是黑色,其实跟死人扩大的瞳孔没有区别。   “哇……”   白珥直接被他吓哭了,“我再也不敢了。我只是想有一个正常一点的朋友……呜呜呜……”   小刀瞬间意识到自己早已不是人这件事情。   淡淡的失落从眼底淌过,动了动唇想说点什么,终是没能说得出来。   *   今天简星泽的戏份很少,多是女一和女二的戏,下午四点,他就收工了。   “简爷,我们能一起吃顿饭吗?”经纪人在他卸妆时,提出邀请。   简星泽一愣,瞥了眼去拿帽子口罩的白珥,“有什么事吗?”   “其实也没什么,今天,是我的生日。”经纪人推了推眼镜,掩去眸中复杂情愫。   简星泽沾卸妆液的手一顿,“行,我叫上剧组的人,给你庆生?”   “简爷!”   经纪人有点急,很快又平复情绪:“我,我想跟你,单独聚聚。”   语气又带着哀求:“……就当是,我的生日愿望,好吗?” 第19章 吃醋!   化妆室不大,他们的对话白珥听得清清楚楚。   刚拿到口罩帽子的他,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掐着呼吸假装心无旁骛的看向他俩。   简星泽卸完了一只眼妆,锋利的眼睑轮廓顿时显露出来,另只眼尾还描有微微上翘的睫线,莫名给人半面妖王的错觉。   注意到白珥在看他,索性偏过头来问:“你没意见吧?”   “……没,”   白珥没理由的心烦意乱,那感觉有点像自家媳妇公然和隔壁老王偷情,而他却无力阻止一般。   指尖的帽子都被揪皱了,脸上却挤着笑容:“你们玩开心点。”   简星泽没再理他,坐直身子继续卸妆,唇角不自察勾出丝极浅的弧度。   *   出门时几个人走在一起,简星泽最前面,被口罩帽子捂得严严实实,看不见表情。   经纪人没什么遮挡,春风得意的在他左边。   白珥低垂脑袋,走在俩人后面,小刀如影随形。   蹲点的粉丝狗仔变成了两波。   捧花女领了群杀马特小青年独站一角,她旁边有位个子高挑紫色头发浓妆艳抹的御姐,他们人手一束白玫瑰,见到简星泽就砸,还冲他骂渣男伪帝搞垮你之类的黑话。   简星泽一如既往无视,拉走白珥。   经纪人却扭头警告似的瞪了眼捧花女。   紫发御姐立即冲他吼:“四眼仔你瞪什么瞪?信不信老娘打爆你的眼镜!”   经纪人可不会傻到与她怼,跟着简星泽迅速上车。   好在有保安把关,否则那些人肯定会冲上来砸车。   简星泽露出明显的燥意,质问经纪人,“不是压下去了吗?”   经纪人亦是烦躁的推推眼镜,“这种钻牛角尖的女人,有点难搞。”   “实在不行给点钱打发走,我不想事情闹大。”   简星泽摘下帽子,长发飘飘洒洒的泻落,他随手撩了撩,仰头靠在靠枕,看上去有些乏惫。   经纪人瞥了车窗外远去人群,“我去查过她的资料,是个富家女,好像叫展露西,因为家境优越,也不缺钱,只是单纯的很喜欢你。”   “喜欢到想弄死你。”小刀语调揶揄的插了句。   “噗!”   白珥没心没肺的笑出声,一个普通人类要想弄死一个怪物,简直是痴人说梦话。   经纪人不知道简星泽不是人,没好气的瞪他,“很好笑吗?还是说,你希望简爷出事?”   白珥本来看他不爽,不过想到今天是他生日,懒得跟他争论,努着嘴扭头去看车外雪景。   简星泽只当他是默认了,脸色瞬间阴郁下去。   经纪人适时接话:“简爷,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会搞定的。”   *   车开出影视城,简星泽上了经纪人的车。   车窗玻璃摁下,男人露出双犀利且深邃的眼眸,看白珥的眼神有些淡漠,“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有,我想……”   “让小刀陪你去,我晚点回来。”   话还没说完,他就打断他。   白珥瞅见他瞳底掩不住的冰寒,把想问你多晚回来的话,硬生生咽了下去,只哼唧出个:“哦。”   简星泽肩背无声绷紧,他这是有多希望我不要回去?   眉宇间的霜雪气息又凝了一层,冷冷吩咐经纪人:“开车。”   旋即摁上车窗玻璃,仿佛多看一眼白珥,都是嫌弃。   白珥莫名就很气,扔掉帽子和口罩,等那辆骚包黄的玛莎拉蒂消失在视野,从另一边车门出去,气鼓鼓的踹了脚路边不知谁堆的雪娃娃,“眼镜开黄车,不是闷骚就是gay!死变态!”   “啧!”   小刀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你这是在吃醋?”   “我吃醋?”   白珥转过身来,杏眸睁得大大的,琉璃瞳清明如镜,倒映出一双小小的小刀,“我会吃他的醋?论颜值论智商论身高,我除了没他有钱,哪里比不上他?我会吃他的醋?”   小刀撇嘴:“你除了比他好看,智商和身高,好像也没他高吧?”   白珥瞬间败下阵来,垂下肩膀意焉焉的拨开小刀,死狗似的往前走。   他从小成绩差,被老师同学嫌弃,练傀术也被人笑话。同学撞见他和爷爷去哭殇,又被全班同学唾弃孤立,说他搞/封/建/迷信……   他不过是想给爷爷减轻点负担,毕竟连爹妈长什么样都没见过,经常被别人骂有娘生没娘养的狗崽子……   而简星泽的那一眼嫌弃,像极了众多人看他的眼神,那么不耐烦,不耐烦得厌恶。   小刀见他失魂落魄的样子,赶紧追上:“你想去哪里?我送你?”   白珥不想说话,背对他摆了下手,示意只想随便走走。   太阳嗮了一整天,落雪将散未散,时间尚早,明明没有风,阳光也正好,这天怎的,就冻进了骨头呢?   *   不夜天盛世酒吧。   经纪人包了场。   偌大的酒吧光影旖旎,音乐并不燥,冰块跌落菱形酒杯,浅褐色威士忌漾起漂亮水花。   “干杯!”   简星泽和经纪人举杯共饮。   棉柔长润且浓郁的酒香停留在舌尖肆意跳跃,能让人短暂忘掉烦恼。   “阿泽,还记得这里吗?”   几杯薄酒下肚,经纪人打出情感牌。   “当然,”   简星泽视线停留在手中酒杯里,缓缓晃动折射出诱人光泽的液体,像是陷入回忆,   “五年前你在这里扮成女人陪客人喝酒,我当时只是一个不入流的驻唱,你却被我的歌声打动,说我很有潜力,立誓要带我闯出一片天下……”涵^歌_DR/鄭$蜊   “是呀,那时候我们都在为钱绞尽脑汁,最难的时候,我们还去天桥底下卖过唱,记得最惨的一天,只有十元收入,你不舍的吃,却给我买了两桶泡面一瓶矿泉水……”   经纪人哽了哽,摘掉眼镜抹了下眼睛,“现在五年过去了,我们也算熬出头了……”   简星泽想说我除了对人类的烟酒,其他食物根本不感兴趣。   不过见他眼中噙泪,终是没破坏这难得的美好,静静看了他一会,小口呷起酒。   摘掉眼镜的经纪模样还算俊俏,眼睛不大,一单一双也是颇有韵味,加上酒精的原因,脸颊泛起红扑扑的桃花。   估计是醉了,他有些自嘲:“这么多年了,我都不知道你喜欢男人,早知道是这样,我肯定会追你!” 第20章 我根本不喜欢人!   简星泽一愣,旋即又笑,轻轻拍了下他肩膀,语气格外温柔:“子建,你醉了。”   “没有,我没醉!”   经纪人突然反抓住简星泽的手,泪光滢滢的注视他,“阿泽,我喜欢你,一直都喜欢,从见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抑制不住满心的欢喜……”   “……我想尽一切办法接近你,就是想待在你身边,哪怕每天能看见你,对我来说,都是一种奢侈!”   简星泽再次愣住。   这种感觉,不就是他对白无尘的感觉吗?   经纪人见他不说话,扬起眼眸朝前靠近一点点,再近一点,直到近在咫尺。   只要他稍微拉长脖子,就能贴上那两瓣梦寐以求的棱唇!   空气被俩人微妙交织的呼吸搅翻,蠢蠢欲动。   经纪人轻轻阖上眼帘,双颊绯红,睫毛微微颤动,抖着呼吸等待男人亲吻。   “咔嚓!”   没有等到吻,却等来一声相机快门的声音!   俩人同时一惊,朝声音来源看去。   捧花女不知何时出现在酒吧,她身边还跟着那个紫发御姐。   她倆都穿一身大红色,御姐是红色皮衣皮裤,捧花女却是红色公主裙,咋一看,有点像新娘子。   她举起相机,又咔咔拍下他们惊愣的表情。   紫发御姐在嚼口香糖,抱起红色皮衣勾勒出丰盈的胸,戏谑道:“这会儿可有证据了!大影帝,你要上热搜啦!”   经纪人质问起吧台里傻站的调酒师:“怎么回事?我不是包场了?”   调酒师慌忙道歉:“对不起,谢先生,这位是我们的老板,所以,所以……”   经纪人皱起眉头,转向御姐,作出阴鸷的样子,想用眼神吓退对方,“跟我斗,不怕你酒吧开不下去吗?”   “哟哟哟!”   御姐摊开手,高高挑起像熊猫眼袋一般的眼睑,“你想搞我啊?知道我是谁吗?这泞洲大半个城都是我家的,有种你来搞我呀!”   简星泽不想扯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长腿一迈,直接走向捧花女,朝她伸手要相机:“拿来。”   音沉且威慑力极强。   捧花女第一次近距离与他接触,激动得颤抖,“不,除非,除非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简星泽摁住性子。   捧花女不知是出于激动还是高兴,更或者是害怕,眼泪控制不住簌簌跌落,“你,你嫁给我!”   “什么?”   “不是,你,你娶我!我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嫁给你!别用我不喜欢女人这种烂借口推脱!我爱你,都快疯了!”   许是亢奋的情愫充斥了理智,她几乎是嘶吼着。   “嗤……”   简星泽轻笑出声:“小姑娘,我不是不喜欢女人。”   “那是什么?”   “实际上,我根本不喜欢人。”   在场众人包括经纪人都是一愣。   捧花女反应过来后,把相机交给紫发御姐,扑进男人怀里又敲又打又踢,好像这人就是渣了她的男朋友一般!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嫁给你,你非得娶了我不可!否则,我就让你身败名裂!”   简星泽大手一挥,扣住下她乱挥的腕,冷声道:“姑娘,请你冷静点。”   又转向御姐:“把相机给我。”   御姐动作飞快的取出相机记忆卡,并且塞进自己胸/部,很欠的笑:“来呀,有种你来拿呀!”   又指了指天花板上的摄像头,“上面还有呢,大影帝,你拿得完吗?”   简星泽瞥了圈周围,不只天花板,整个酒吧各个角度都装有监控设备。   如果真要在这两个无理取闹的女人面前暴露力量,恐怕娱乐圈他是待不下去了。   他还得挣钱养精神病院里的那些东西。   索性一把丢开捧花女,微侧颚,对经纪人说了声:“我们走。”   捧花女急了,想上前抱住他,“你,我不许你走……”   却被经纪人恶狠狠地一把推开!   *   白珥和小刀逛到一家小型手机店。   门口有块广告牌,写着手机维修之类的字样。   白珥一头钻了进去,掏出几天不睁眼的手机,问店主:“我这还能修吗?”   店主是个微秃的中年男人,接过手机用专业的仪器检查了一阵。   皱起眉:“哎呦,小兄弟,你这进了水,主板都烧了,不好修。要不,你买个新的,一千多两千的智能手机,现在反应賊快了。”   “有五百以下的吗?”   白珥摸了摸兜里的钱夹,面露难色。   旁边的小刀嗤鼻,大概惊讶他的穷,附到人耳根小声说:“你想要手机,老板可以给你买。”   白珥没搭理他,继续问店主:“三百左右就可以,我这也是买的二手,三百不到。”   “哎呦,小兄弟,三百的它能用吗,反应慢不说,还卡,你看看我这款,最新款的水果20,七成新,本来卖一千五的,给你打个折,八百!咋样?”   店主从抽屉里摸出只看上去还不错的手机,递给白珥。   白珥感觉还行,不过他只有五百,果断砍价:“四百。”   “四百?”   店主一把捞回手机,“小兄弟,你压根不诚心买!”   “我只有四……”   话还没说完,小刀极度不耐烦的将他拖了出去。   “你干嘛!”   到了大街上,小刀才松开他,眼神冷冽:“我跟你说话你没听见?”   白珥拉起被他拖垮掉的外套,气鼓鼓的咬唇,“我才不稀罕他给我买!”   小刀有些好笑:“你连八百块钱都拿不出来,还逞能?”   这话仿佛戳到了白珥痛楚,情绪莫名失控,冲小刀吼:“别瞧不起我,我会好好拍戏挣片酬,认真练习傀术,让你们这群魑魅魍魉都乖乖臣服在我脚下!叫我爷爷!”   小刀显然是惊到了,怔怔的看了他一会,蹦出句:“我不是魑魅魍魉。”   白珥表情僵了半秒钟,正想问他是什么时,一辆拉风炫酷的布加迪停在了路边。   沈清逸顶着个墨镜,从车窗探出头:“白珥!你怎么在这里?”   小刀眯了下眼眸。   白珥见到沈清逸心情稍微好一点,毕竟他是个正常人类,还不歧视自己,不顾小刀阴郁的眼色,冲他笑了笑,“我们随便逛逛。”   “是吗?怎么没看见你男朋友?”沈清逸摘掉墨镜,手闲闲的搭在车窗外缘。   “他……”   白珥迅速从脑海中翻出说辞:“有点事,没来。”   “噢,我朋友聚会,你要一起去玩吗?”沈清逸发出邀请。 第21章 你爱他吗?   鉴于上午的阴影还在,沈清逸又问小刀:“那谁,你也可以一起去,只是单纯的朋友聚会。”   白珥重点落在朋友两个字,他想要朋友,尤其是正常的朋友。   歪起毛乎乎的脑袋,眼巴巴地瞄小刀,指尖勾拉过去扯人衣袖,“我想去……”   小刀武装起来的防备在一寸一寸融化。   小青年扬起灵动水润的杏眸,露出满是期待的神情,小弧度晃动他手臂,声音青涩又软细:“好不好嘛?”   美丽与纯净共存的人总是能击垮他人心底防线,小刀眼底的冰霜崩裂,“行,不过我说什么时候回,就要什么时候回?”   “嗯嗯嗯,谢谢大帅哥。”   白珥勾起小刀的肩,高高兴兴上沈清逸的车。   此时他仿佛忘记了,这个大帅哥,是个多么让他惧怕的怪物。   *   路上沈清逸接到个电话,说是盛世被人包场,要换地方。   沈清逸无奈,只能调转车头,去了家名气不大的美式酒吧。   来的都是一群纨绔子弟,还有两个顶网红脸的女人,就是那种眼睛大到诡异、下巴放进河里能戳死鱼虾、整成蛇精脸的女人。   一见沈清逸便扭捏腰肢围上来,一左一右夹住他,“沈哥哥,好烦耶,盛世被人包了场,都不好玩了。”   “就是,听说还是你爸公司的,什么谢经理,沈哥哥,你认识吗?”   沈清逸瞥了眼刚刚端起汽水顿住的白珥,又瞅了眼坐在角落玩手机的小刀,不动声色道:“不认识,哥几个好容易聚聚,不如想个游戏玩玩?”   一名体型健壮的男孩瞟向白珥,眸意不明的抿了口酒,“你朋友挺帅的,不介绍一下?”   白珥还在想那个谢经理该不会就是简星泽的经纪人吧?   两个人约会需要包一家酒吧吗?   包了在里面干什么呢?   酒后狂欢乱性吗?   沈清逸胳膊肘及时碰了过来,“我朋友白珥,白珥,给大家聊聊?”   “……呃,”   白珥这才回过神,腼腆地揉了下耳朵,“大家好,我是白珥,白色的白,王旁珥。”   蛇精女瞬间注意到他的耳朵,夸张的尖笑起:“哎呀!他的耳朵缺了个角耶!”   “不过好酷啊!小哥哥,你是这是生理缺陷吗?”   白珥脸颊倏地氤氲红晕,“我爷爷说,我生下来就是这样,所以给我取名白珥。”   “你脸红了,好可爱耶!”   “好像女孩子哦!”   “你是干什么的?怎么以前没看见你呀?”   蛇精女哔哩吧啦闹腾个不停,没一会,有人把目标转向小刀,小刀不想扫白珥的兴,配合起他们玩真心话大冒险。   几个青年男女把该问的,不该问的都问了一遍,像什么性取向,有没有私藏动作片,还是不是处,几岁失身之类。   不愿意回答的就喝三杯酒,小刀是一个问题没答,一杯接一杯喝下去,也不见他喘气,跟没事人似的。   轮到白珥时,由沈清逸发问。   沈清逸握住酒杯想了会,抬眸认真看着白珥,“说实话,你爱他吗?”   全场一片唏嘘,蛇精女又吧啦:“哇塞,原来你有爱人吖?”   “男的还是女的?”   体型健壮的男孩不怀好意地给白珥倒了杯酒,示意他要不就喝酒。   白珥悄悄瞥了眼小刀,瞥见他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最后泄气般松掉紧绷的神经,杏眸半带无措半带迷惘,“说实话,我不知道。”   彩色流光晃过他清瘦俊好的脸颊,晃得他有些睁不开眼睛。   偷瞄小刀的那眼,被众人成功捕捉到,他们只当是他喜欢小刀,而小刀不咸不淡的态度,确实让人捉摸不透。   只有沈清逸知道,他是在忌惮小刀,这个男人与其说是他的保镖,不如说是简星泽派来监视他的,一个保镖都这么可怕,那简星泽,又是个怎么样的男人?   像白珥这么酸软可口的小蛋糕,是不是经常遭到欺辱?   可就算他遭到欺辱又能怎么样呢?   我根本没有能力把他从他身边抢走。   “这个游戏一点都不好玩,来!喝酒!”沈清逸举起杯子,略显烦躁地给大家举杯。   包厢里的彩灯突然极速闪烁了一下。   “搞什么?该不会是要停电了吧?”有人不满嚷了。涵^歌_DR/鄭$蜊   “没事,停电有发电机。”   “呲……”   彩灯又急剧一闪,似乎灭了几盏,整个包厢的光线变得更加昏暗,沈清逸不满的摁起铃,想让服务生过来看看。   小刀浅浅的皱了下眉头,又看了眼手机,拉起白珥:“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这就回去啦?”   “还没玩尽兴呢!”   蛇精女双双手托锥子脸,忽闪铜铃眼瞅他俩。   白珥刚想说点什么,包厢门却被人推开了。   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紫发御姐和捧花女!   她倆不知道什么原因,头发很湿,大红衣服在昏暗灯光下莫名诡异,眉心还挂有明显水滴,脸色看去惨白惨白的,像是刚从水里爬起来的死尸。   捧花女没见过白珥的脸,却是见过小刀,知道那是简星泽身边的保镖,像是很害怕,缩瑟着肩膀躲到紫发御姐身后。   一个少年调侃起来:“你们倆搞什么?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紫发御姐尴尬的抹了把脸:“外面在下雨。”   小刀扣白珥胳膊的手,又紧了几分,冷冷瞥了眼她倆,“各位,恕不奉陪,先走了。”   体型健壮的男孩站起身,一脸不爽的去拉白珥:“刚来了朋友就走,也太不给面子了吧?”   白珥看见捧花女莫名有些害怕,只能求助沈清逸,“沈少爷,我真的要回去了。”   沈清逸以为他是怕被简星泽责罚,只好拉开体壮男,“没事,你先回去吧,改天再聚。”   “好的,谢谢沈少爷理解。”白珥顺势抽回手。   捧花女从御姐身后探出的视线,顿时停留在白珥纤瘦嫩白的手上,面目逐扭曲。   “别叫我沈少爷,很见外,叫我清逸就可以了,要我送你们吗?”   “不用,我已经叫司机把车开过来了。”   小刀果断切掉沈清逸的热情,路过捧花女和御姐,侧头又睨了她倆一眼。   捧花女依然盯着白珥的手看,御姐却冲小刀神经质地一笑。   或许是灯光的原因,加上她的浓妆,那笑莫名诡异至极。 第22章 亲我!   外面根本没下雨。   无月无光,天空黯得像笼了团墨。   白珥也不瞎,自然注意到捧花女一直在打量他的手,一上车就抓住小刀问:“她,她该不会是认出我了吧?”   “嗯。”   小刀拧起眉,低声吩咐司机开车。   汽车缓缓启动,酒吧招牌泻开一片幽绿青光,在浓郁夜色的衬托下,像一盏点鬼火的灯笼,愈去愈远。   尽管车里暖气十足,白珥莫名感觉脚底生寒,又问小刀:“她不会想办法整我吧?”   “肯定会,她们已经死了。”小刀冷不丁丢出句。   “什,什么?”   白珥惊得差点跳起,前排司机却是见怪不怪,仍然淡定开车。   小刀面无表情的解释:“我刚才从她们身旁路过时,没有嗅到任何活人的气息。”   “那,那沈清逸他们,会有危险吗?”   “不会,她们可能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小刀顿了下,偏过头来看白珥,嘴角扯出个生硬的笑,有点揶揄的意味:“你好歹懂点傀术,不会是怕那些玩意吧?”   他的皮肤在昏暗车厢里,显得更加苍白无色,黑色的西装又与暗夜融为一体,那感觉,就像看一张挂在空中有表情的人皮脸。   “……不,不怕。”   白珥垂下薄薄的眼皮,又撞见一只随意摆弄纽扣、白得宛若冰雕露骨的手,小嘴一瘪,差点哭了。   相比两个新死的鬼,眼前这个不明生物和那位简大影帝,才是真正该让人感到害怕的吧?   *   北麟园。   简星泽宽大肩膀斜靠在雕花木椅,长发随意倾洒,大长腿放肆的敞开,姿态舒适松散,脸却黯如夜色。   阴沉木雕花桌上,摆了个陶瓷烟灰缸,里面堆满烟屁股,一旁的烟盒翻开着,还剩最后一根九子。   小微与管家颤颤巍巍地站在旁边,低头一声不敢吭。   男人烦躁的抖出烟,烟尾有明显燃烧过的痕迹,正是在精神病院门口,他当白珥面掐灭的那支。   管家有些看不下去,小声嘀咕:“小微啊,现在科技这么发达,要是想一个人又见不到,可以干什么呢?”   “当然是打电话,短信,视频,微信,QQ……都可以啦……”小微掐着嗓子说,大眼睛却瞥向简星泽。   简星泽不为所动,也不知道倔个什么劲,冷面冷心地点燃烟。   门却开了。   小刀先进屋,睨了眼桌上的烟灰缸,微微蹙眉,拉进来白珥,淡淡说了声:“老板,人带回来了。”   说完也不管简星泽什么反应,脚底抹油,嗤一下开溜。   小微见状,慌忙找借口:“老板,我,我该去敷面膜了,这两天没睡好觉,皱纹都起了……”   管家附和:“哎呀,我这腰,小微,扶我一把,我这腰像是扭到了……”   俩人一唱一和勾肩搭背的离开。   白珥注意到简星泽的脸色太过难看,瞟了眼烟灰缸,又注意到那张桌子是阴沉木所雕,心尖都颤了一颤。   何为阴沉木,说白了就是给死人做棺材板的,能积阴吸煞养尸。   白珥只觉毛骨悚然,客客气气地对他说:“简,简先生,我,我也去休息了……”   简星泽狠狠吸了口烟,“去哪里了?一身香水味?”   白珥一惊,他是狗鼻子吗?这么远都能闻到?   贴着门横挪了两小步脚,尬笑:“酒吧。”   “好玩吗?”   简星泽呼出口缥缈的雾,眸光穿过烟纱冷冰冰的刺过来,像一柄尖刀。   白珥的心莫名咯噔一声脆响,指尖蜷起死死勾衣角,“还行。”   “跟谁一起去的?”   不敢说沈清逸,只答:“以前的同,同学……”   “你同学品味挺高的嘛,还用女士香水?”   这你都能闻出来???   “呃,有两个女生……”   “是吗?她们叫什么名字?”   “啊?”   “不是你同学吗?名字都不知道?”   白珥差点给他跪了,“大哥,你饶了我吧,我跟小刀一起去的,我发誓,绝对没做对不起你的事!”   简星泽稍微满意,嘴角裂开一抹恶劣的弧度,叼起烟拍了拍自己大腿,“过来坐。”   他是想干嘛,抽那么多烟让我过去坐?   不会要亲我吧?   心中这样想,却又不敢违抗,跺着小碎步踱过去,羞涩小娘子似的坐上男人一条大腿。   男人一只手掐住他极细的腰,另手勾开紧阖死绷的膝盖,蛮横地一扯一拉,硬生生掰开牛仔裤包裹下瘦长的腿,将人掰成一个面对面夸坐的姿势,疏离又冷漠地命令:“亲我。”   白珥感觉腿根被他撕开了,腰也折断了,痛得轻微抽搐,却又不得不仰起脖子,心不甘情不愿地往他唇上贴。   细长双臂攀住男人挺拔脖子,动作笨拙地吮吸男人唇瓣,任由清苦腥辣的烟酒气息浸入口腔,越吻越苦,越吻越辣。   终是没忍住,跌了泪。   男人没有怜惜,粗暴地抓起他头发,将人拖开,眸光全是凶悍的野兽戾气,“让你亲我,你居然哭?我就这么让你讨厌?”   “……不是,”   头皮传来剥离般撕痛,白珥哭得更厉害,“烟,好辣……你还喝了酒……”   他仍是见不得他哭泣的模样。   零星片段划过脑海,长发凌乱的少年衣衫不整,露出蝴蝶骨浅浅清瘦的背,趴在他身下咬牙切齿的流泪,声嘶力竭嘶吼:混蛋,禽兽,我要杀了你……   大概面前哭泣的人儿,和那时的他,是同样的心境,都恨不得杀了自己。   不管再怎么努力,他对我,自始至终,都是有恨的。   一把丢开人,男人像是很疲惫,侧过身子,长指微蜷,抵住额头,不愿意再看他,声音极淡:“你去休息吧。”   白珥压根不知道他发什么神经,啥也不敢问,连痛都不敢发出半点呻吟,鼓足底气应了个:“嗯。”   便逃也似的跑上楼。   门一关,整个人垮掉一般瘫靠在门板上,他是疯了吗?   想上四眼仔,四眼仔不同意?   没理由啊,像他那种人,绝对会赶着让他操的!   不会是因为我回来晚了吧?   还是因为我,他拒绝了四眼仔?   ……所以,他该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第23章 她们已经死了   这夜无梦,白珥睡得很好,早早的起床,院中雪梅花意正浓,在缥缈的薄雾中美若仙境。   白珥心血来潮,想去院子里瞧瞧。   来到楼梯口时,意外撞见小刀和简星泽在楼下一起看新闻。   白珥之前都没注意到,山水画拉起的墙壁,竟然还藏着台超大屏幕的液晶电视。   想想又觉没啥奇怪的,毕竟简星泽是影帝,还是会看自己拍过的片子。   屏幕上正在播放早间新闻,主持人机械化的声音很清晰:“昨夜二十三点左右,一辆红色卡宴在我市南门桥被一辆重型卡车追尾,导致卡宴车直接坠入河中,目前已打捞起两名女性死者,据知情人士透露,司机是不夜天盛世酒吧的老板,而另一名女性则是展氏集团总裁的千金展露西,目前肇事司机已经逃逸,警方正在对具体案件做进一步调查……”   “展,展露西……”   白珥惊得不轻,他记得经纪人有说过,捧花女叫展露西来着,“她们真的死了?”   简星泽蹙眉看过来,“你看见过她们?”   白珥抓了抓头发,“昨晚在酒吧偶遇,可小刀说她们已经死了……”   简星泽转向小刀,浓密的睫毛掩不住眼底的凛冽。   小刀弯起唇角,画出漂亮又迷人的笑:“放心,我们一句话都没给她们说,就是单纯的擦肩而过。”   简星泽颀长的食指点了下遥控器,摁关电视,阖了阖眼,又揉太阳穴,“这事没那么简单,我昨天也看见她们了,不过当时她俩还活着。今天拍完戏,去她家看看,说不定能招到魂问点什么。”   “你也看见她们了?”   白珥不可思议的瞪大杏眼,等等,招魂……   小刀显然也很惊讶,“她们有做什么吗?”   “那女人……”   简星泽瞥了眼白珥,省掉她们偷拍他和经纪人照片的事,继续说:“威胁我必须娶她,我觉得她在无理取闹,就回来了。”   白珥扁起嘴,“感情你是为这个生气啊?”   原来是和别人约会被搅局才气的,我还以为是因为我呢!   哎!自作多情!   “什么?”   简星泽抬眸,目光颇深。   白珥想拍自己两大嘴巴子,“没,没什么……”   *   大雾埋天,日头蒙了层灰,穿不透浩瀚茫茫的烟。   尽管如此,依然有粉丝群在蹲点。   白珥习惯性的在人群中去搜寻捧花女,还别说,真让他给寻到了!   捧花女和紫发御姐站在最不显眼的位置,拉耸肩膀,披头散发,远远隔着朦朦迷雾,像两个吊死鬼,似笑非笑朝他看过来!   白珥背脊爬上一股恶寒,加快脚步跟上简星泽。   一进片场,沈清逸冒冒失失的冲出来,一把揪住白珥,避开简星泽,将人拉得远远的,压低声音问:“耳朵,你看新闻没?”   白珥惊愣于他为啥要叫自己耳朵。   这个绰号简星泽叫过,莫名觉得熟悉又惊心。   沈清逸见他不说话,还满脸震惊,一薅他肩膀:“我就知道你也看了!新闻上说她倆昨晚十一点左右就死了,可我送你们出去的时候,明明都十二点了呀……”   估计是有点害怕,他四下偷瞄了眼,又说:“你说我们看到的,是,是什么?”   “傻/逼,肯定是鬼。”   小刀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还抵进他耳根抛了句。   “妈呀!!!”   沈清逸一声尖叫,旋即发现是小刀,气得抄起一本剧本砸过去,“神出鬼没的,你想吓死人啊!”   小刀脖子一偏,轻松躲过。   “哎呦!谁他妈敢拿剧本砸我?!!”   远处的导演无辜躺中,摸着脑袋凶吼,愤怒视线转到这边时,三男人已经转过身去,假装若无其事的聊天。   不过小刀单手彬彬有礼背在后腰,食指却指向沈清逸。   沈清逸也是反着手,不停指小刀。   导演肯定选择信小刀,笑眯眯走上来,拉住沈清逸,“少爷,你是不是还想喝一天茶吖?”   沈清逸翘起尾指抠了抠脑门,他向来嚣张惯了,没想到在这里人尽可欺,又想留下来搞清楚展露西的事。   只能压住性子,干笑两声:“不想。”   “不想就乖乖去你办公室待着哦!”导演冲他眨眨眼睛,声音温柔极了。   沈清逸烦躁起来:“去拍你的戏吧,我不会闹事的,再烦我扣你工资!”   导演一听要扣工资,笑脸一摆,圆润滚蛋。   沈清逸又拉住白珥叽歪起来。   小刀被简星泽叫去问话:“他俩怎么回事?”   小刀白他一眼,“看不出来?”   简星泽:“……”   小刀:“别怪我没提醒你,他不只一次说了喜欢吃糖,还有,他的手机坏了。”   “所以,要我给他买?”   小刀差点吐血,意味不明的撇了眼沈清逸,“你不买别人会买。”   *   中午吃饭的时间,简星泽说有事出去了,让白珥吃完饭好好看剧本。   白珥也不知道他出去干嘛,经纪人今天没来,估计他是去找他了吧。   又想到早上看见的那两个女人,吃饭也心不在焉,随便扒了几口,便窝在简星泽的休息室看剧本。   窗外的雾并没散去,反而越笼越浓。   休息室不大,却有扇采光很好的落地窗,大团大团的雾浪想挤破玻璃冲进屋子,外面白茫茫一片,已不见对面楼的轮廓。   突然!   “叩,叩叩叩……”   落地窗外,传来一连串由轻到重,由缓到急的敲击声!   那感觉有点像人的指骨敲扣玻璃板,发出的闷响。   白珥下意识抬眸,朝玻璃窗瞥了眼。   除了一片浓雾,什么也没有。   他又埋头继续看剧本。   那种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比较急,隐隐像是还有人在窃窃私语。   白珥心说莫不是高空擦玻璃外窗的大叔遇到了麻烦?   索性丢下剧本,打算去窗前一探究竟。   落地窗是外翻式的,只有两扇可以打开,因为天冷,几乎都关得严严实实。   白珥一步步朝落地窗靠拢。   突然,迷雾深处,像是出现了两道人影!   人影也在朝他靠拢,轮廓在浓浓雾气中,逐渐清晰!   看体型,像是一高一矮的两个人,隐约能分辨出,高的那个人,竟然有几分像简星泽!   这里可是十三楼,他们怎么可能在半空中行走呢?   正当白珥迷惑不解,想要伸手开窗一探究竟时,“吱~”   身后的门却被人推开了! 第24章 糖果与猫   进来的正是简星泽。   他腋下夹着一大只四四方方的礼品盒子,怀里挤了束玫瑰,还腾出一只手开门。   长发罩在帽子里,口罩没来得及取,露出的星眸渣了雾,浓密睫毛湿漉漉的,挂着几颗晶亮的水珠。   视线撞见白珥的瞬间,有细微的愕然,“你开窗干嘛?”   白珥恍然回神,发现自己的手还停留在窗锁上,不过并没拉开,隔着玻璃朝外瞅了眼,窗外除了迷天大雾,什么也没有,仿佛刚才的人影只是他的幻觉。   “没什么,就想打开透透气……”   简星泽也没在意,晃了晃手上的花,“给你买的,喜欢吗?”   白珥对玫瑰没什么兴趣,反而觉得他那院子里的雪梅比这玫瑰剥睛多了。   不过见他眼底流露出期盼,还是笑笑上前接过,“谢谢,喜欢。”   花放桌子上,习惯性的给人摘下口罩和帽子。   男人线条犀利的下颌在长发铺开前完美展露,棱角分明的唇挑起缱绻笑意,居高临下桀骜的视线又带几分微妙暧昧。   白珥不自察捂了下胸口,心跳有些快。   简星泽唇角笑意又深几分,礼品盒塞他怀里,“这个也是给你买的,打开看看?”   “哦……”   白珥慢慢吸了点气,又小心翼翼呼出,想平复越跳越快的小心脏,脸却红得不像话。   甚至接礼品盒的指尖都有些颤抖。   与白无尘看遍世间奇珍异宝淡漠的神情截然不同。   小青年仿佛天生带着一点难以自持的羞涩,就像一小朵娇弱的花,空气出现任何变化,他的身体都会随之产生微妙的反应。   就像他现在拆开礼品盒,发现一大盒彩色糖果簇拥着的崭新手机,灵动杏眸根本藏不住发自内心的窃喜。   他抑制不住欢喜,也没有刻意去掩饰,大大方方地流露出来,冲男人开心的笑,“送给我的?”   不像白无尘,只会偷偷乐,还要假装一脸毫不在乎的模样。   这究竟是重生的力量?还是说,他根本就不是白无尘的原因?   “……呃,喜欢吗?”   简星泽静静地盯着他看,瞳色幽深。   “喜欢,我正好需要手机,最关键是,这么多糖……”白珥馋馋的吞了吞口水,眼睛亮亮的,仿佛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大一盒糖果。   “喜欢就好。”   男人回答有些敷衍,深眸淌过一丝淡淡的没落。   白无尘不喜欢蜜饯儿糖葫芦,他只喜欢吃辣,比如火锅。   他再喜欢也不会馋到咽口水。   还把喜欢,演绎的如此淋漓尽致。   所以,眼前的他,还会是他吗?   *   大雾笼了一整天,根本没有褪去的迹象,反而越来越浓,气象台已发布大雾橙色预警,交通局也发布多数路段封闭的通告。   不得已,导演只能让大家提前收工。   简星泽和白珥去了展露西家,同行还有小刀,两名保镖。   展露西的父母刚送走几名警察,显然受不了女儿意外身亡的事实,还没进屋就站在门口抱头痛哭。   别墅院门也没关,迷雾像是缥缈的烟,虚化前来表示慰问的亲戚。   小刀和保镖送上一对花圈,简单说明来意,夫妻俩也没心情多说,随意摆摆手让他们进去。   整个客厅有一半的位置被腾空,几个穿丧衣的佣人正在搭建灵堂。   白珥意外发现,指挥搭灵堂的人,居然是爷爷。   爷爷一身素衣,拄着龙形手杖,脚边蹲只浑身乌黑毛色油光水亮的猫,给道骨仙风的爷爷又添一丝无法隐藏的神秘。   大多主持丧事的法师会忌讳猫狗,像爷爷这种公然带着猫来的法师,委实罕见。   “喵~”   黑猫也发现了白珥,轻喵一声朝他蹿来。   没一会就蹿到白珥脚边,前爪爪趴搭上他裤腿,瞪着绿幽幽晶亮的眸子,歪一张充满童真且波谲云诡的小脸,喵喵撒娇要抱抱。   “国国!”   白珥灵动杏眸一软,顷刻之间温柔尽显,弯腰把猫抱起,在它毛乎乎的小脑袋薅了把,又转向爷爷:“爷爷!”   “嘿!你小子来干嘛?”爷爷显然也很意外。   白珥正不知找什么理由搪塞过去,旁边的简星泽帮他答了:“爷爷,展小姐生前是我的忠实粉丝,我对她的意外深表遗憾,所以过来看看。”   黑猫在白珥怀里调皮的打了个滚,又繞到他肩膀,瞪着滢亮的猫瞳打量简星泽,还露出尖利猫牙冲他嘶叫,似乎对这人很不友善。   “国国,安静!”   爷爷轻轻命令它一声,小猫儿又乖乖蜷进白珥怀里,擦蹭起软软的小脑袋。   “哦,是这样啊,那你们随意,我得在天黑之前把灵台搭好。”   爷爷说完没再理会他们,又指挥起人搭灵台。   白珥想去帮忙,看见简星泽朝展氏夫妇走去,只好抱着猫儿跟上。   展妈妈这会儿注意到简星泽,有点震惊:“你,你是那个大明星简星泽?”   “嗯,展太太好,展先生好。”简星泽不咸不淡的答。   展爸爸有些激动:“我女儿一直在追你,她的房间全是你的照片,没想到……哎,要是她能看到你来家里,肯定会高兴得疯掉吧……”   简星泽一脸遗憾:“对于展小姐的事,我也很抱歉,您说您女儿的房间全是我的照片?”   “对呀,她还定制了许多映有你图片的抱枕,摆件,书画……对你真的是一片痴心啊!”   “噢,如果不介意,我可以去令千金的房间看一看吗?”   “可以啊,你跟我来。”   展妈妈带着一行人上楼。   展爸爸在楼下招呼其他人。   展露西是真的很喜欢简星泽,连走廊上都挂有他的照片。   整条走廊很深,外面又是大雾,豪宅的灯光并不明亮,旖旎的淡金色莫名透出让人窒息的压抑。   连白珥怀中的猫儿都竖起耳朵,满是戒备的注视周围动静。   好在很快抵达展露西的房间。   展妈妈推开门,是间很漂亮奢华的公主房,不过房间随处可见简星泽的图像,像枕头,抱枕,被套……甚至连卫生间门上都有。   这时展妈妈接到一个电话,她神情有些慌张,朝简星泽说了句:“简先生,你们随便看,我有点事。”便匆匆离开了。   这正是简星泽想要的,他给小刀递了个眼色,小刀迅速去到窗户边,拉严窗帘。   简星泽随手关了灯。   整个屋子倏地黯淡下来。 第25章 逼婚   简星泽摸出打火机,在黑暗中嗤地点燃,蓝色火苗噗噗蹿高,映亮他掩在长发下清冽立体的面部轮廓,像是笔锋由浓转淡勾出的水墨画。   白珥没能挪开视线,心悸得厉害,胳膊不自知箍紧了怀中猫儿。   简星泽颀长指间,不知何时多出张展露西的照片。   不过他不是拿来看的,而是对准火苗点了起来。   照片上抱公仔笑容灿烂的女孩逐渐燃烧,在扑朔火苗中化成灰烬。   奇怪的是,冉起的青烟并没有塑胶该有的焦灼味,反而溢开一抹淡淡的梅香。   简星泽像是不知道烫似的,抓住那抹灰凌空一撒,刚熄灭的灰烬重新亮起,像是一把发光的碎金,在空中肆意飞舞了一会,竟幻化出个人来!   不是别人,正是死去的展露西!   她低垂脑袋,头发凌乱不堪,大红公主裙滴着水,浑身上下都笼罩在一片绿幽幽的荧光中,肤色青白毫无正常人色。   “喵~”   白珥怀里的黑猫惊呼一声,伸出尖利的小爪爪,想要扑上去。   “国国乖,别闹。”   白珥慌忙揉着它小脑袋低声安抚。   简星泽晃了晃手中打火机,展露西猛地睁开眼睛,瞳底一片死灰,阴悚悚又满是怨毒地瞪着眼前男人。   “你是怎么死的?”   简星泽高高在上,与她直视。   展露西翻起死灰的眼睛与他对视了一阵,竟然扭扭捏捏地哭了:“我不知道,阿泽,你来我家找我啊,你想通了要娶我了吗……”   “你有没有看清那个卡车司机的样子?那张记忆卡呢?”简星泽不理会她哭泣,继续追问。   展露西瞬间又笑了,嘴角裂开到不可思议的弧度,连腔调都变得阴郁嘶闷:“你居然只是为了那张记忆卡来的?简星泽!我那么喜欢你!你竟然这么不在乎我?”   “我不在乎的东西可就多了。小姑娘,我劝你放下怨念,早日去往生门,说不定还有机会投胎做人。”简星泽眸色极冷。   “怨念?”   展露西尖声笑起,那笑声古怪阴森,又格外刺耳,刺得在场的人头痛欲裂。   “简星泽!本小姐说过要嫁给你,就一定会,七日之后,你就是我的准新郎,任何人都别想把我们分开!哈哈哈……”   她的笑声越来越尖利,白珥怀中的猫儿受不了了,“喵!”一声惨叫,挣脱他的怀抱,朝展露西扑过去!   不过它扑了个空,简星泽手上的打火机被一阵阴风刮灭,展露西扭曲成一团绿幽幽的气体,转而消失不见!   “这下有的玩了,”   小刀拉开窗帘,外面的天色不知何时黯了下去,只有灰蒙蒙的雾透出一点路灯稀薄的光,染透他白得近乎透明的脸,“红衣枉死,怨念还那么重……老板,你这次恐怕真得娶个鬼新娘了!其实仔细看,她长得还是挺不错的嘛。”   他一边说,眼神一边穿过满屋子昏暗,意味不明的打量白珥。   白珥傻乎乎的还真信了,借着微光去拉简星泽,“你,你该不会,真的娶她吧……”   小青年撩起点薄薄的眼皮,杏眸滢滢的,在黑暗中泛起浅浅水光,像个担心会失去心爱糖果的孩子,忧虑中又透出一股懵懂无知的娇憨感。   简星泽眨了一下眼睛。   莫名生出想要将他扑倒,狠狠折弄一顿的冲动。   颀长指节勾起人下巴,眸光有几分戏谑:“如果你现在跟我去民政局登记,她逼婚就不成立。”   “对呀!”   白珥杏眼一亮:“这个办法好!我怎么没想到呢?”   “嗤~”   小刀和两个保镖都忍不住笑出声。   这时,   “吱!”一声。   身后的门突然被打开了,沈清逸和体型健壮的男孩冒出头,看到一屋子人,显然吓了一跳,“你,你们怎么不开灯?”   简星泽下意识把白珥往怀里揽,“你来干什么?”   体壮男摁开了灯,暖黄色灯光晃得白珥有些睁不开眼睛,怀中黑猫儿朝进来的俩人喵叫,样子很不友善。   体壮男看清楚简星泽后,有些惊讶:“你,你是大影帝简爷?”   简星泽礼貌性的对他点点头。   “你好,我是姜彬,我追过你的剧,你真人比电视上帅多了!我爸也开的影视公司,他一直都想挖您!”   姜彬显得很激动,给简星泽递过去表示膜拜的手。   完全不顾及沈清逸的感受。   简星泽淡漠扫了眼沈清逸,简单给他握了下手,“你好,如果没什么事,我们先下去了。”   “这就下去了?”   沈清逸瞅了几眼满屋子的照片,对简星泽露出鄙夷的眼神:“你该不会是,怕她变成鬼来找你吧?”   简星泽抬眸,没作声,用气场给他抛出句:怕鬼的人是你吧?小屁孩?   沈清逸秒懂,可对方又不吱声,怼也不是,不怼也不是。   简星泽懒得理他,拉着白珥出门。   小刀像抹幽灵飘过,还不忘好心提醒沈清逸,“趁天还没黑,赶紧离开。否则到了晚上,”淡色薄唇轻勾,“保不准你会看到什么不该有的东西。”   *   到楼下时,灵堂已经搭得差不多了。   爷爷却在门口焦急的踱来踱去。   白珥抱着猫儿上前询问:“怎么了爷爷?”   爷爷勾起手杖,指了指展露西遗像旁边一盏老式的桐油灯,紧皱眉:“这长明灯怎么都点不燃,这雾又迟迟不散,天昏鬼怨,大不祥之兆啊。”   正说着,简星泽却走到灵台边上,摸出自己的打火机,伴随嗤一声轻响,那盏灯竟然跳起豆苗大小的火焰,熊熊的燃起。   爷爷一惊,“简先生,你是怎么做到的?”   简星泽随和一笑:“一个朋友曾经教我的小技巧,不值一提。”   “可,可我怎么都点不然呢?”爷爷迫切想知道原因。   简星泽随意转弄了一下手上的打火机,隔着一段距离将打火机扔给爷爷:“这个送给你,我拿着没什么用。”   爷爷甩了个帅,动作炫酷的接住火机,仔细一看,打火机是采用黑犀牛角所致,机身刻满密密麻麻繁复的符咒。   爷爷又震惊又推辞:“简先生,这么大的礼,我可受不起啊……”   简星泽只是笑:“没事,这玩意儿在我手上,不过是个打火机。再说,”   瞥了眼发懵的白珥,“我爱人不喜欢我抽烟,如果没有打火机,戒烟比较容易。” 第26章 撞鬼   白珥感觉展露西的怨灵挺凶的,怕爷爷出事,执意要留下来和他一起守灵。   简星泽拗不过他,只好一起留下。   几个人在展妈妈的安排下,简单吃了点晚饭,便守在灵堂前帮爷爷烧纸钱。   爷爷拿人钱财,自然各方面要打理周到,该做的仪式做完,已经是凌晨了。   按照习俗,丧家应派一两个小辈一起守灵,可惜展露西独女,父母又悲伤过度,这种事情就没人做。   沈清逸和姜彬却主动提出,要帮着一起守灵。   爷爷看他俩身上阳气还挺重,如果真有什么事,说不定还能顶一顶,索性就让他们留了下来。   开始他俩都很兴奋,可这一到半夜,最初那点新鲜感没了,就无聊得直打瞌睡。   老头子又不让他们玩手机,沈清逸只好去找白珥说话。   可这一回头,哪里还有白珥的身影?   别说白珥,就连简星泽和那个老头子,还有那只猫,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整个灵堂空荡荡的,只有白色花圈与挽幛交相辉映,在惨白灯影中显得肃穆阴冷又一片死寂。   仿佛从一开始,就只有他一人存在!   大门敞开着,院子里虽然灯火通明,但是被雾模糊了轮廓,再远一点,只看见灰蒙蒙的一片,就好像整个世界,只剩下这栋搭灵堂的别墅!   惨啦,惨啦,真的撞鬼了。   沈清逸心怦怦直跳,硬着头皮扭回头,一阵阴风嗦地卷来,差点吹灭灵台上的桐油灯。   他记得老头子说过,不能让油灯灭掉,慌忙拉开价格不费的西服,护住那粒火苗,又不停往里添桐油。   “清逸哥哥……”   脆生生的女人声音从身后蓦地响起!   像根冰针刺穿空气,猝不及防的。   沈清逸拽衣服的手一抖,衣角粘到灯苗,灭了。   肩膀上瞬间多出只手,不轻不重拍了把,女人声音又近了很多:“清逸哥哥,我死得好惨啊!”   “西西……”   沈清逸快哭了,憋屈表情转过头,瞬间对上一张翻死鱼眼,面色铁青的女人脸。   “……西西,不是我害死你的,你别搞我呀……”   “我知道不是你害死我的,可是清逸哥哥,我心愿没完成,我死不安息,我的鬼魂被困在了这里,我走不了,嘤嘤嘤……”   展露西说着说着,抽抽噎噎的哭起。   沈清逸好歹与她关系匪浅,难免心生怜悯,磕磕绊绊的问:“你,你什么心愿没完成啊?”   展露西掀起泡得发涨的眼皮,睨了他一眼,“我,我要嫁给简星泽!”   “我知道你想嫁给他,可是,我也帮不上忙啊!”   “不,你可以帮我!”   展露西鬼气森森的笑了:“只要你把他身边那个小白脸带到没人能找到的地方,其他事情,就教给我好了!”   “他身边的小白脸?”   沈清逸吃惊:“不会是那个保镖吧?我可打不过他……”   “不是,就是那个傻兮兮的,耳朵缺了角那个!”   “你说白珥?”   “对!阿泽喜欢的人,就是那个小贱人!只要你把他藏起来,不让他们找到他,我就有办法让他娶我!”   “但是西西,这样做是不是绑架啊?”   “什么绑架嘛?清逸哥哥,你别告诉我你不喜欢他吧?我可是能看得出来,你是喜欢那个小白脸的!你想想,只要简星泽娶了我,你和他不就顺理成章了吗?”   沈清逸有些动摇,西西说的只是把他藏起来,并没说要伤害他……   “嘻嘻嘻……”   展露西阴阳怪气的笑,朝他手里塞进颗乌黑的豆子:“清逸哥哥,你只有六天时间,在这颗豆子消失之前!你要是不帮忙,我就找姜彬哥哥,那我可保不准,人见人爱的小白脸会遭到什么样的待遇哦……”   沈清逸耳边吹过一丝凉嗖嗖的阴风,他猛地惊醒!   灵堂还是这个灵堂,只不过人没消失,白珥偎在简星泽怀里打盹,老头子守着油灯在拨灯芯,姜彬完全睡死,趴在小桌子上鼾声连天,两个保镖在门口抽烟闲聊。   沈清逸背心冒起层密汗,不知是梦还是真实,颤颤巍巍地摊开手心,瞅见里面乌黑光滑的小黑豆,又起一层鸡皮。   简星泽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朝他投来一道冷冽的寒光。   沈清逸脖子一僵,攥紧了拳头。   一夜风平浪静。   爷爷看了展露西的八字,说不能久留,第二天一早,便送她的骨灰去下葬。   下葬的目的地正是北麟园脚下那片公墓:永安公墓。   雾并没散去,车队在缥缈的轻烟中缓慢滑行,唢呐声起,一路纸钱飞扬,凄凄楚楚的进入公墓。   白珥朝烟雾缭绕的山顶瞥了眼,竟生出这片墓就是简星泽的后宫,而送进去的展露西,仿佛就是他侧选的嫔妃的错觉!   下葬过程很顺利,展妈妈碎碎叨叨磕了些家常,一些亲戚朋友送上白玫瑰,黑猫繞坟三圈,爷爷仰天指杖,钱纸随手抛出,大喝一声:“起!”   送葬队将骨灰盒慎重放入坟中,几只铲子训练有素的盖泥土,唢呐声惊天,纸钱或掩于尘土,或隐于迷雾,爷爷喃喃而语:“展姑娘您请安息,一路走好。从今往后,尘归尘,土归土,您与这人世间,再无恩怨瓜葛。”   下山时爷爷又嘱咐展父展母:“头七一定要在户外烧些钱纸,家里不能住人,等天明再回去,把屋子打扫一下。”   沈清逸把白珥拉到一边,故作兴奋的询问:“我昨天发现一家超美味的甜点店,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吃?”   白珥搞不懂他为啥要现在约自己,那么迫不及待的。   瞄了瞄在逗猫的简星泽,有点难为情:“你知道他的,他肯定不会让我去。”   “你傻不傻?咱干啥要让他知道啊?”   沈清逸故意顿了下,眸光缓缓淌过对方脸颊,最后落在他紧绷的身子上,“咱们可以趁他拍戏的时候,悄悄去吃,吃完再回来?嗯?”   “这,这不太好吧?”白珥感觉很奇怪。   沈清逸这才发现自己有些操之过急,又假装很惋惜:“其实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交你这个朋友,你男朋友对我又有些成见,哎,如果你不愿意去……”   “我,我愿意去。”   白珥被他说动了,吃一顿甜品也有什么,又不是孤男寡女约会。 第27章 吃甜品   简星泽半蹲在地上,随手搓了个雪团子,颀长食指对准黑猫儿轻勾,声音满是蛊惑:“国国,来,叼住。”   黑猫儿嫌弃地瞥了眼他手上的雪团子,单只爪子抖了一下,摆了摆猫尾巴,昂头迈着猫步傲娇地走开,不想理睬。   “国国乖,这个能吃,是甜的,来,叼住。”   简星泽揪住黑猫儿后脖子,将手中的雪团子硬塞它嘴里。   “喵!”   黑猫儿惨叫一声,吐掉雪团,举起毛乎乎的小爪一爪挠在他手背,滋溜一下蹿到白珥脚边。   扬起喵胡子粘了雪沫儿的小脑袋,喵喵冲白珥告状。   白珥刚才在跟沈清逸说话,没注意到这一幕,弯腰抱起国国时撞见简星泽不怀好意的笑,脸颊莫名翻起一层热浪,不想理他,捋着猫儿走向爷爷。   简星泽无所谓的耸耸肩,喃喃嘀咕一句:“跟猫儿一个德行。”   下山后,白珥将猫儿交给了爷爷,和简星泽去了影视城。   正好小刀不在,简星泽刚进片场,沈清逸就跑来找白珥了。   他换了套藏青色的休闲服,似乎洗过澡,头发有些湿,还喷了带雪松气息的男士香水。   眼睛亮亮的问:“刚才我问过导演,他这出戏最少两个小时,我们顶多一个小时就回来,嗯?”   白珥四下瞅了瞅,不见简星泽的两保镖,简星泽在摄像机镜头前,正在和女主演激情戏。   白珥心底隐隐有些不悦,想留在这里看着他俩,不过已经答应了沈清逸,不好推辞,只好跟他鬼鬼祟祟的出了片场。   甜品店并不远,沈清逸像是对这里很熟,一进门便拉住白珥轻车熟路进到包厢。   “你经常来这里?”白珥瞥着墙上草莓奶昔的广告图,已经馋得想咬手指头。   沈清逸敏锐捕捉到他的小心思,点了份水果奶昔,两杯热巧克力,两份板栗木薯,两杯黄金燕窝,菜单递给服务员,才回答:“嗯,最近经常来,这家甜品店是西西投资的,只是没想到她……哎!”   白珥微惊,抬起眼帘睨他,“西西……是展露西?”   “嗯,说起来她还是我的同学。”   沈清逸目光滑过那张精雕细琢的脸,忧郁中又自持一点痴迷。   白珥一想到湿漉漉的展露西顶着青色鬼脸,后背忍不住翻起层鸡皮,唇线小幅度抿了抿,“我们,能不能换个话题?”   “……哈,”   沈清逸这一整天都沉浸在展露西昨夜说的那些话里,听白珥这话恍然回神,腼腆地挠了挠头,“不好意,我就是有些感触,那啥,小耳朵,你除了喜欢吃甜品,还喜欢什么?有没有什么梦想?或者想去的地方?”   白珥一愣。   长这么大很少有人问过他梦想,真正喜欢什么。   哪怕是爷爷,每次他跟他谈梦想,都会被唠唠叨叨的白家组训压制下去。   愣了会又笑,眼底燃起几颗星星:“其实我喜欢的东西挺多的,比如演戏唱歌……”   眼底星星又黯了两颗,噙在眼角水光滢滢,“可惜我天生愚钝,怎么都演不好。”   沈清逸目不转睛盯着他看,不自知滚了滚喉结,正好甜品上来,乳白色奶昔里点着几瓣嫣红的草莓樱桃,像极初见那晚小青年被吻得红肿的唇色。   以后我也可以,把他亲成这样的颜色。   沈清逸压了压心底狂澜般的欲动,冲白珥明月星辉般笑起:“你放心,我爸有的是资源,以后我让他把你好好包装一下,你一定会大红大紫的!”   像个绅士搅拌了几下水果奶昔,又加了些秘制的甜品酱,推到白珥手边,“来,尝尝!”   白珥捏住勺子舀起一勺,小小尝了一口,嫣红色的果肉滑入口腔,每一块果肉都浸满奶昔,甜嫩酥软且奶香感十足。   简直幸福感瞬间爆棚,白珥开心地眯起眼眸,嘴巴都舍不得张开。   “是不是很棒?”   “嗯,真的好棒喔!”   白珥一连吃了好几口,心情也甜得舒适起来。   沈清逸又给他调匀了板栗木薯,金黄色半透明的木薯酱裹着粉软板栗,散发着甜腻诱人的香气。   沈清逸笑得比糖甜:“来,小耳朵,再吃这个。”   一顿甜品在欢悦的气氛中吃完。   沈清逸信守承诺,开车送他回影视城。   白珥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上车就开始昏昏欲睡,薄薄眼皮不停打架,几次都想阖上。   沈清逸注意到他的窘迫,边转方向盘边笑说:“想睡你就睡吧,一会到了我叫你。”   白珥实在扛不住,这边过去有二十几分钟的车程,心说打个盹也行。   便阖上眼睛,语气软软的:“……好,等会到了你叫我。”   “嗯。”   沈清逸柔声答应,同时放慢了车速。   *   简星泽刚拍完戏,妆还未卸,便兴致勃勃去找白珥。   按照剧情进度,明天白珥就能上镜,他要好好考考他台词,如果答不上来,自然是要用点调教手段的。   可惜他整个片场包括厕所都寻遍了,也没见到白珥踪迹。   又问了保镖,保镖只说看见他和沈清逸在讨论什么,神神秘秘的,也不让他们听。   简星泽眉心没由来一跳。   摸出手机给他打电话,可惜连打两遍,都是无人接听状态,再打就是关机。   简星泽脸色瞬间暗沉下去,瞳孔隐隐泛起腥色,指骨捏得一片惨白。   他一身霜雪,沉凝着表情走向导演,声音极滴极沉:“沈清逸的电话号多少?”   导演感觉铺天盖地冰寒且冽的杀气朝自己卷来,忍不住缩了缩脖子,颤颤巍巍摸出手机,刚解开屏幕锁。   手机就被眉宇结冰的简星泽夺了过去。   颀长指节在屏幕间飞快跳跃,短短几秒钟时间,沈清逸的电话便打通了。   “他人呢?”   即使隔着电话,沈清逸都感到一股凛冽的寒气。   不过他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一点不虚,理直气壮的装傻,“什么人?”   简星泽无声扯了下一边唇角:“小屁孩,别给我装傻。”   “哟哟哟,一个小演员,还敢称本少为小屁孩?以为你是谁?”沈清逸一副隔着电话有种你来咬我呀的语气。   “我现在不想跟你争,十分钟,你要是不把人给我送回来,后果自负。”   说完这句,简星泽面容极冷地挂了电话。 第28章 面具男   可惜初生牛犊不怕虎,简星泽在片场等了十分钟,沈清逸根本没有把白珥送回来。   电话拨打过去,已经是无人接听的状态了。   不错,敢动我的人!   男人坐不住了,颀长指节慢条斯理拢了拢还未脱掉的龙袍,连妆都没卸,尽直朝大门走去。   *   白珥在浑浑噩噩中醒来。   头顶天花板坠着橘色施华洛奇水晶吊灯,窗帘遮住了光,分不清是白天还是晚上。   杏眸露出满满疑惑,浅绒绒睫毛忽闪着瞥向周围,是间极其奢华法式装潢卧室,不是片场也不是北麟园,完全陌生的环境。   白珥抬了抬手腕,想起身,却发出一串轻微的金属碰撞音。   手腕脚腕出现一股不小的拉扯力,侧头看去时,发现这是一种特制的床,床头床尾都有不锈钢围栏。   四只银亮亮的金属手铐拷在围栏上,另端拷在精致圆润的手踝脚踝上,手铐中间的金属铁链链坠满银色铃铛。   只要稍微一动,便会发出叮叮咚咚清脆的响声。   白珥死劲拉扯了几下,嫩白皮肤很快拉出几道嫣色的红,却根本扯不动。   有些烦躁的理了理思绪,记起自己明明是和沈清逸去吃甜品来着,怎么被人拷在这里了?   该不会是遇见抢劫了吧?   而且看这情况,还是劫色?   “喂,有人吗?”   想坐起身也做不到,他整个人被摆成霏糜大字型的羞耻姿势,身上衣物倒是完好,除了外套被脱掉扔在了够不着的沙发。   小青年屈巴巴的努了努唇,用手铐敲击金属围栏扯开嗓子喊:“有没有人,放开我!”   这一喊倒是没白费力气,卧室门被人推开了。   进来一名带狐狸面具的男子!   狐狸面具是银色的,将整张脸全部罩住,只有眼鼻口处翕开细翘的小口,像一只诡异微笑着的狐狸。   男子看体型和沈清逸差不多,穿了套高大上修身的黑色礼服,修长指尖贴着白色薄皮手套,正随意拨弄着一条黑色皮鞭,像是优雅且恶趣味十足的驯兽师。   “你……你是谁?沈少爷呢?”   白珥吓得想往后退,偏偏行动不便,一挣扎就牵动脚链手铐,惹得银铃叮叮当当乱颤。   面具男滚了滚喉结。   一把捏紧小皮鞭,朝白珥步步逼近!   白珥惊得心肝颤。   “你,你想干什么?”   “嘤~”   面具男子轻轻嘤了声,欲罢不能的一声嘤。   旋即伏身下去,透过细细面具眼孔打量因为惊恐、杏眸几乎瞪成圆形的人。   因为距离太近,白珥嗅到一丝熟悉的香水气息。   是沈清逸身上的雪松香气。   傻傻的他不明真相,还露出愤怒的神情,“你把沈少爷怎么样了?”   面具男人显然愣了一下。   随后嗤嗤低笑出声,嗓子故意压得很低:“你都自身难保了,还记得我……抓的那个人?”   “当然,他是我的朋友!有本事你别拷着我,否则我分分钟把你弄翻!”   白珥愤怒地扯着手铐,没了外套的遮挡,身上只剩一件薄薄的羊毛衫,露出的脖子雪白如玉,喉结精致的可爱。   面具男子没再接话,身子抖了一抖,指间的鞭柄挑起白珥下巴,另手盖上了那颗凸起的喉结,细细把玩起。   “滚开!死变态!”   白珥气得脸颊眼眶发红,可在面具男的眼底,就成了模样清纯脱俗的小青年红着脸对他发出邀请。   像是故意惹人去采摘的娇嫩花朵,连骂人都软腻腻的。   面具男子没忍住,埋头亲了上去。   隔着弯弯的金属面具唇孔,两瓣露不完整的薄唇贴上细腻滑嫩的牛奶肌。   有金属冰凉坚硬的触感,中间又传来细微唇瓣的温软,那种感觉特别奇怪,白珥心像猫爪,可是下意识想到了简星泽。   他并不是要为他守身如玉,而是觉得,做为简星泽的食物,如果被别人染指……   嗯,我会不会被大卸八块?   于是拼命呼喊起来:“简星泽,救我!简星泽,你在哪里?!”   面具男子听到这个名字,骤然停下亲吻。   细翘的眼孔传出冷冽又邪魅的光,带着一点难掩的愤怒,“你果然还是爱他的?”   “你……”   白珥心跳骤停,“你认识简星泽?”   “且只认识,我还恨他!”面具男子咬了下牙。   白珥心都凉了,简星泽那种怪物,除了精神病院里同样是怪物的霖霄恨他,怎么还会有活着的仇人?   “所以,这就是你对我下手的目的?”   “当然不是!”   “那是什么?”   面具男子微怔。   好半天,他扔掉了鞭子。   缓缓拉掉手套,露出一双修长骨节匀称的手。   他抬起了手。   摘下了面具!   面具下露出一张英俊白净的脸,微微上挑的丹凤眼带着执拗和掩不住的嚣张,不是沈清逸是谁!   “沈……沈少爷!”   白珥惊呼,他没想到居然是沈清逸绑的他,亏他还把他当朋友,关键是,他刚才还亲了他!   “我喜欢你!”   沈清逸不顾他五味杂陈的目光,执意说道:“白珥,我沈清逸喜欢你,从第一眼看见你的那刻起,世间其他花花草草,就再没入得了我的眼睛。”   面具随意往身后一扔,沈清逸跪趴到床上,一点一点地逼近白珥,“那个姓简的有什么好?为什么你要喜欢他?”   近至俩人鼻尖几乎快要碰上,丹凤眼底执意更深,像是噙着偏执的花火,“小耳朵乖乖,离开他!跟着我好不好?我保证,”   他离得太近,和简星泽截然不同的两种气息,如果说简星泽是个能引人自/焚的大火炉。   眼前的沈清逸,就像阳光的余晖,充满正能量与朝气,又会在照耀不到的地方,形成不为人知可怖的阴影。   “沈少爷……”   白珥心悸的厉害,如果简星泽是个普通的人类,他可能还真会选择沈清逸,偏偏他不是。   咬了咬唇,拒绝得委屈:“对不起,我不能。”   “为什么?”   沈清逸有点恼羞成怒,一把捏住他脆嫩的脖子,“我们同样都是男人,为什么你可以选择他!而不选择我?” 第29章 小乖乖,生气了?   白珥心说他屌比你大,舌头还会分岔。   不过说出来恐怕只会激怒沈清逸,很可能自己还会落得先煎后杀的下场。   绒绒睫毛垂过泛红眼角,小心翼翼的撒谎:“我,我有苦衷。”   沈清逸几不可察地收了下瞳孔,“什么苦衷?”   如果说欠了他的钱,沈清逸有的是钱,肯定会帮他把钱还了。   那究竟说什么好呢?   说他威胁我?   以沈清逸的性格,肯定不会怕简星泽威胁。   磨磨唧唧斟酌了半天,最后只能说:“他救过我的命,我答应他要以身相许。”   这倒不是白珥撒谎,简星泽在精神病院那次,的确救过他。涵^歌_DR/鄭$蜊   沈清逸难以置信。   欠钱还能帮他还,要是欠命……   赌气似的起身,一脸狂妄吊炸天的样子,“你等着,我会想办法让他开出条件,你必须是我的!”   说着便起身离开了房间!   白珥拉扯手铐,敲的叮叮咚咚地响,“喂,沈少爷,你先放开我呀!”   然而,沈清逸已经摔关了门!   *   简星泽几乎翻遍了整个泞洲城,也没找到白珥一根头发丝。   纵使他有逆天的本事,在茫茫人海寻找一个人,依然如同大海捞针。   小刀忍受不了这里的霜雪气息,早就开溜了。   留下管家和小微瑟瑟发抖,还有那两名看管不严的保镖。   正当众人如坐针毡大气不敢喘时,一脸黑气的简星泽意外接到了沈清逸的电话!   “我要他,你开个条件!”沈清逸一如既往的嚣张。   简星泽脸上又涂一层墨,浓密眉毛压了又压,按着性子声沉沉道:“好,我们见一面。”   “见面?”   沈清逸隔着电话嘲讽一笑:“你当我是傻子?见面你还不得把我鸟拽了,威胁我交出他?”   “小屁孩,你别忘了,你父母还在泞洲城。你要是敢动他一根汗毛,”简星泽对着话筒捏了捏颀长指节,发出一连串清晰的骨粹声,“我定会让你沈家,灭门。”   很轻很薄的语调,淡若风云,却听得沈清逸直发悚。   良久才接上话:“姓简的,你也别忘了,现在是法治社会!杀人犯法,以为你是谁,天王老子吗?”   “你大可以试试。”   简星泽语气更淡了:“先从你哥沈连城下手怎么样?”   轻勾唇,漠然一笑,又说:“我听说他很宠你哦!还有他的行踪我也调查清楚了,他每天下午三点,都会去城西的闲来雅去喝咖啡。我手上刚好有一支远程杀伤力极强的阻击。如果坐在闲来雅去对面的摩天大楼,正好能瞄准你哥的头部,想让他明天上头条吗?”   “姓简的!”   沈清逸显然是被震住了,怒道:“你要是敢动我哥一根手指头,你这辈子都别想见到白珥!”   “呵。”   简星泽笑意寡淡了:“听着,你最好别考验我的耐心,半天时间,你若不将他送回来,我也只能采用非人手段了。”   说完,也不管沈清逸听没听进去,直接挂断电话!   小微颤抖着声音,轻得像闹鬼:“老板……你,你这招管用吗?”   “就是,随便杀人,他也不会喜欢的……”管家附和。   简星泽理起袖口,漫不经心的回答:“谁说我要杀人了?让他沈家所有男性断根不香吗?”   “断……断根?”   小微管家惊呼,老板是要挨个去阉了姓沈的吗?   *   白珥不知沈清逸要去干嘛,等了许久也不见他人。   嗓子喊得干哑,也不知现在是什么时候,离他吃甜品那会过去了多久,总之又饿又渴。   一直这个姿势被拷在床上,也不能翻身,脊柱酸涨难忍。   可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就像实验台上被人钉住手脚、翻着雪白肚皮的青蛙,除了呱呱乱叫,根本无能为力。   大概是太饿太渴,求生的欲望越发强烈。   他后悔曾经没有好好练习白家傀术。   如果练习过,这区区两手铐,根本不可能困得住他!   为啥不现在练习?   突然跳出的想法惊得他一个激灵。   对,现在练习!   他晃了一下被拉扯着的手铐,十指还是能活动的,努力侧起身子,瞅了眼不远处的柜子,希望能找到一些线,或者枝状物品。   柜子收拾得很干净,除了几张照片和小摆件,根本没有其他东西,好在柜子角落摆了盆金弹子。   虽然是冬天,蜿蜒折曲的枝头依然挤满绿油油的树叶,看上去漂亮极了。   管他绿不绿吧,先得隔空弄根树枝过来!   白珥努力伸出一只手,对着树枝临空施展白家的独门咒语,想隔空摘下一根树枝!   可惜试了几次,没能成功。   唯一最成功的一次,只是那绿油油的枝叶稍微晃动了下,又恢复波澜不惊的绿。   手铐已经陷到手腕处最粗的位置,勒得皮肉胀痛,指尖因为严重充/血,完全红透了。   像刚是从红酒缸里捞出来的。   “呜……”   他缩回胀得像是要爆炸的手,发出低声呜鸣,像只褪掉骨头只剩皮毛的猫,连声音都快发不出来了。   原来丧到极致,是连想掉眼泪都做不到。   加油,再试一次。 防止失联,请记住本站备用域名:8 0 8 0 t x t . c o m   活动了指尖,又重新勒到手铐最大限制的位置,鼓足一口气,重新施法。   这次他把目标放小了,不再针对一根树枝,只是想摘下一片树叶。   估计是老天爷也心怜他,这次还真让他成功了!   一小片树叶扭动着薄薄的叶身,像个滑稽的小孩,攀着枝头慢慢爬下地,又艰难的跳上毛绒绒地毯,跋山涉水般朝白珥跑来。   白珥努力晃动脚,踢下被子助小东西爬上床。   小小的一片叶子像被魔法赋予了生命,跳过床沿来到白珥手边,用尖尖的叶尖努力去破坏手铐锁!   眼看就要成功了!   门却咔一声,被人推开了!   白珥憋着的一口气,瞬间被打散,小叶子也如同失去了生气,变成一片普通的树叶,躺倒在银亮冰冷的手铐旁边。   沈清逸拧着个收纳箱出现在门口,看见踢在地上的被子和扎眼的绿叶,愣了一瞬。   又笑意从容的走过来,“小乖乖,生气了?” 第30章 你想做0?   宠溺又邪魅的声音,听得白珥心惊,想说我渴我饿,想了想,又觉得这样说,沈清逸肯定会给自己喂水和吃的。   于是改成:“我内急,想撒尿。”   沈清逸愣了一下。   大概是惊愣于这么美的人既然也会说粗话,不过很快回过神,放下手中箱子,给白珥解开了手铐。   白珥被拷得太久,起来时头有些眩晕,差点栽跟头,好在被沈清逸扶住了。   他舒展了一下手脚,趁沈清逸不注意,使出一套灵活的擒拿技巧,直接将沈清逸反扣在床上!   沈清逸被扣得防不胜防,平时见他文文弱弱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书生,根本没想到还会扣自己,又惊又好笑:“你干嘛?我又不会对你使坏。”   白珥用力压着他的背,故意凶巴巴的语气:“还不是对我使坏?都把我拷住了!而且,你还……亲我。”   沈清逸感觉到他温湿暖热的气息在自己耳边缱绻徘徊,莫名生出股诡异的快感,他居然,   有了生理反应。   “小耳朵,嗯,我亲你是因为喜欢你,你不懂吗?”   沈清逸故意喘着暧昧的气,也不奋力挣扎,小幅度扭动身子,像一只发情期的小奶狗,磨蹭着白珥腰肢,还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即便是未经人事的白珥,也明白他这是在发浪,脸颊一红,“你扭来扭去干嘛?”   沈清逸两只手被他按住,本来可以使用腿轻易将人踢开,可是他没有。   听到白珥这样问,扭得更浪,声音也变了:“耳朵,你压的我好舒服……嗯……”   白珥大脑缺了一空白。   还没反应过来,沈清逸又故意娇/喘着说:“说实话,我以前挺恶心同性恋的……嗯,现在遇见了你,我觉得同性之间才是真爱,白珥,我是真的喜欢你!”   白珥扣他的力道软了下来。   沈清逸趁机一个温柔翻身,腿挂到了他羸弱的腰肢上,脸红红的瞄他,“要不,我们试试?”   又眨了一下好看的丹凤眼,“如果你怕痛,我做下面那位?嗯?”   白珥:“……”   白珥:“做下面那位……你,你是想做0?”   “嗯。”   沈清逸略带娇羞的点头,手不规矩滑进白珥薄薄的羊毛衫,“要是你怕累,我就辛苦一点,做1,保证让你舒服,嗯?”   白珥又惊又羞,脸红心跳的。   跟不知道如何回答,沈清逸趁机裹住他往床上一滚,在他发愣之际,缓缓贴上那两瓣让他魂牵梦绕的薄唇。   白珥傻傻的睁大了眼睛。   沈清逸浅浅勾起唇角,直到四瓣薄唇完全吸附。   和简星泽每次的强攻猛吻截然不同。   沈清逸太过温柔,唇也温柔得发软,像是软酥酥的果冻膏,又香又甜。   白珥如同五雷轰顶。   别说男人,就连女人都经不住这么香甜惑美的诱惑,简星泽的警告和可怖完全被抛之脑后,小心翼翼的配合沈清逸动作吻起。   眼看干柴就要引燃烈火,门“哐!”一声,被人踢开了!   简星泽像是刚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魔,浑身繞着黑色的死亡气息,出现在门口!   他旁边,还跟着小刀和姜彬!   很显然,是姜彬出卖了沈清逸!   简星泽目光在触及到满床凌乱和纠缠着的两个男人时,瞬间凝固成冰箱!   连脸都绿了!   白珥明显被吓到了,慌不择路想从沈清逸怀里挣扎出来,却被沈清逸一把摁住头,还用力朝自己胸口按了按。   挑向简星泽的眸光是一如既往地的嚣张!   声音也理直气壮:“我和他是你情我愿,不像你,强迫他!”   简星泽目光又冷几分,刀一般扎向白珥:“是吗?”   白珥吓得打了个哆嗦。   沈清逸为了自己连0都愿意做,他绑架自己也可能只是一时糊涂。   以简星泽目前这种状态,如果再激怒他,很可能自己和沈清逸都会命丧黄泉。   自己死到无所谓,沈清逸再坏却罪不致死。   想到这些,一把推开身上的人,慌慌张张从床上爬起,跌跌撞撞奔向简星泽,差点就给他跪了:“不是,简先生,你,你别误会,我只是一时意乱情迷,这根沈少爷没有关系……是我……我就是个绿茶婊,都是我的错……你要杀就杀我吧……”   简星泽猛地捞起吓得快要软掉的人衣领,眸底风雨欲来,“所以,他说的是真的?”   白珥直接被他吓哭了:“不是的,是我主动勾引的他……”   “所以……”   简星泽声音嘶哑:“你喜欢的是他?”   为了不让沈清逸因此死掉,白珥艰难的点了一下头,泪却控制不住,跌落得噼里啪啦。   沈清逸完全意识不到危险,举姿优雅地从床上坐起,挑着眉眼笑:“简大影帝,你也听到了,感情这个东西,是强求不来的!”   沈清逸抽了抽唇肌。   像是下了什么艰难的决定,一把丢开白珥,喉咙如同卡着根鱼骨头,导致声音更嘶了:“好,我不强迫你,你愿意喜欢谁就喜欢谁吧。”   小刀皱紧眉峰,意味不明地瞥了眼白珥,轻轻扶住简星泽。   简星泽虚虚抹掉他的手,转身朝门外走去。   这就结束了?   白珥瘫坐在地上,眼神怔怔地盯着那抹高大颀长的背影,不是应该弄死我吗?   这就放过我了?   还是觉得,我和沈清逸染指,所以脏了,配不上他了?   怪物的心思还真是难猜啊!   可为什么我会难过呢?   “小耳朵……”   沈清逸不知何时来到他边上,将人从地上抱起,声音温柔至极:“我们继续,嗯?”   白珥有些呆呆地推开他,“不了,我想静静。”   沈清逸愣了一秒,旋即像是被激怒似的,一把掐住他脖子,“我让那个恶魔离开了你,你不是应该感到高兴吗?”   白珥眼底依然没有什么情绪,只是眼神空洞洞地看了他一眼:“沈少爷,你说过,感情这种事情,强求不来。”   沈清逸缩起瞳孔,瞪着他看了好半天,终是恢复温柔的模样,细细抚摸白珥精致的脸,“小耳朵,我不强迫你,我也不会像他那样,让你感到害怕,我会把全世界最好的给你,让你真正爱上我!” 第31章 谁套路了谁?   接下来的几天,白珥没再见过简星泽。   他像个断了线的木偶人,沈清逸带他出去玩,他便乖乖跟他去玩。沈清逸请他吃东西喝东西,他也不拒绝。   这里也不是泞洲城,甚至不是国内。   只是一个临海的小国家,也下雪,天气很冷,像是俄罗斯边界。   白珥听不懂这里的语言,偶尔跟沈清逸出去玩,也只能看他和当地人侃侃而谈。   沈清逸信守承诺,没强行碰他,还处处照顾他,带他乘坐阿拉斯加拉的雪车赏风景,在冰山深处泡天然温泉,游览异国王子为心爱公主修建的宫殿,吃遍当地美食……   白珥应该感到高兴的,心底却隐隐噙着丝难过。   仿佛再也见不到简星泽的难过。   夜深人静时,更是难以入眠,总是会想,他在干嘛呢?   他会不会挨饿呢?   或者又找了新的食物了吧?   是不是真会娶了展露西那个鬼新娘呢?   本以为要和沈清逸浑浑噩噩混下去,没想到第四天的时候,爷爷打来了电话。   “臭小子,你死那去了?”爷爷开口就语气不对,“真成大明星了?就把我这个糟老头子忘了?”   “爷爷……”   白珥像是做了一场梦,豁然惊醒,自己不该沉沦在这种纸醉金迷般又空洞的生活,他还有爷爷。   哽了哽,“我想你。”   爷爷听得心里美滋滋,嘴上却怒道:“还好意思说想我,连消息都不给爷爷发一个!没良心的臭小子,爷爷这两天腿风犯了,痛得要命,还好有简先生陪我去医院,否则死在家里了恐怕都无人过问。”   白珥一愣。   好半天才问:“他,他去找你了?”   “对呀,他说你小子也不去片场,打电话也没人接,说你们两个拍戏时闹矛盾,你一气之下,就跑了。”爷爷是质问的语气。   白珥努了努嘴儿,不是不要我了吗?   又去找爷爷干啥?   影帝的套路?   “呃……”   不好说真实情况,只能支支吾吾撒谎:“他,他要求太高,我,我……”   “要求高你就怂了?不努力怎么能成为大明星?要不你回来跟爷爷学傀术?爷爷老了,没几年活头了,哎,这玩意要是没人继承,恐怕真的得失传了。”爷爷一口一个叹,语气甚是凄凉。   “爷爷……”   白珥现在明白了,简星泽是利用爷爷让自己回去。   搞什么嘛,想让我回去可以给我打电话呀,真的太无耻了。   不过爷爷还是最重要的,赶紧应:“我明天就回去。”   这些东西没有隐瞒沈清逸,只是略过了简星泽,只说爷爷年纪大了,需要他陪在身边。   沈清逸没拒绝,本来可以叫私人飞机的他,订了两张回国的机票,目的是想和白珥度过一次难忘悦愉的旅程。   俩人一起打车到机场,积雪太厚,空气阴冷,不少除冰车在马路上作业,树木全都批着晶莹剔透的雪晶儿,机场附近有不少售卖旅游纪念品的小商贩。   沈清逸买了两只纯银的十字挂链,一只给白珥,一只自己戴。   白珥也没拒绝,俩人相处还算愉悦,飞机顺利越上云端,像只大鸟翱翔在蓝天。   俩人坐在头等舱笑看窗外闲云,空姐送来饮品,沈清逸给白珥点了些甜品,突然觉得胸口一阵剧痛。   他强忍疼痛,洋装微笑给白珥交待了句:“你先吃,我去一下洗手间。”   白珥发觉他脸色不对,以为是闹肚子什么的,忙道:“好。”   空姐没见过白珥这么漂亮的人,用生硬的汉语和他攀谈起来。椒淌湍兑堵嘉证丽   沈清逸捂住心口来到厕所,一进门他就拉开西装里袋,摸出那颗黑乎乎的豆子!   豆子在他掌心散发出诡异的黑气,逐渐扭曲成展露西狰狞的面孔,隐隐有鬼声溢出:“清逸哥哥,真是抱歉啊,你失败了……”   沈清逸一惊,想抓住那颗豆子,“西西,你别乱来,我一定不会让他们见面的,我发誓,我保证!”   “没用了,他欺骗了你,他根本不是回去见他爷爷,而是为了见他!清逸哥哥,我的时间有限,也只能找姜彬了,再见!不,希望不再见!”   展露西的脸越来越浅,最后像抹黑色的烟纱,消失在沈清逸掌心。   沈清逸又惊又怒!   他之所以把他绑走,完全是为他安全考虑,没想到他居然不领情,还背着我和他联系!   简直太过分了!   沈清逸越想越气,捏着拳头朝白珥走去!   刚到机舱门口,正好撞见白珥和漂亮的空姐谈笑风生,这无疑是火上浇油。   像只即将爆发的小老虎,几步过去,沉着声音质问空姐:“你还不走?”   空姐见他脸色可怖,赶紧推走餐车,“抱歉,打扰了,有什么需要按铃叫我就好。”   白珥根本不明状况,还笑着问他:“怎么了?不会是连空姐的醋都吃吧?”   沈清逸一愣。   这感觉好像一对正常小情侣的玩笑话。   理智又在提醒自己,不不不,他全是装出来的,他这几天都不是真正的快乐。   他肯定是爱他的!   “白珥……”   沈清逸在他旁边坐下,突然抓住那只搭在扶手上的玉手,不见少爷风范,眼底全是哀求:“答应我,不要跟他见面好吗?”   白珥怔住了。   他是知道了什么吗?   沈清逸见他发懵,又说:“我们把爷爷接走,我们去国外生活好吗?任何一个国家都可以,我有的是钱,我会让你一生无忧的!答应我,好吗?”   “沈少爷……”   白珥使劲抽回手,眼神躲闪,“我,我还是想回影视城,更何况,爷爷在泞洲住习惯了,你让他去国外,他根本不会适应得了……”   “你就是想去见他!”   沈清逸有点暴怒的意味:“我究竟哪里比不过他,我对你那么好,你就不能好好看看我?把我放到你心里去?”   白珥不知道他受了什么刺激,不敢激怒他,只能轻声安抚:“沈少爷,请你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顿了顿,又说:“我承认,我这几天的确在想他,我以前也是很害怕他,他说让我做他的恋人,我根本无法反抗。我一直以为我是被迫的,可是离开他以后,我才发现,我是爱他的。正如你说的,感情这种东西,强求不来。” 第32章 做男公关!   沈清逸的心脏像是被人用刀砍。   后悔当初要说那种话,又后悔为什么没能早简星泽一步认识白珥。   更气愤简星泽的勇气,他说放他自由,便放了他自由。   现在反而自己成了那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如果现在强迫白珥做一些他不愿意做的事,只会招来反感。   那展露西那里要怎么办?   姜彬他是了解的,决对比自己手段残忍十倍,不管了,现在只能依着白珥。   毕竟展露西只是一个鬼,我沈清逸还不信,鬼能斗过大活人。   终是恢复温柔的君子模样,款款深情的握住白珥的手:“小耳朵,我也不会强迫你的,就算你喜欢他爱他,我也要陪在你身边,如果他欺负了你,别忘了,你转身就能靠近我怀里。我在,一直都在。嗯?”   白珥不知道要如何作答。   只能别过脸对他低低说声:“谢谢。”   飞机降落在泞洲机场时,已是午后。   天空的蓝不见,转成灰蒙蒙的阴,零星雪花开始飘落,距离展露西下葬的日子,已经是第六天了。   也就是说,明日便是她的头七。   白珥拒绝了沈清逸去他家的要求,只让他送到门口。   是古街的一处老铺子。   沈清逸远远看着他进了一家纸扎铺,门口堆满花圈纸扎人各种丧葬品,招牌很老旧,是手写的,几乎已不见墨迹,隐隐能分辨出白氏香蜡字样。   沈清逸心说这么一个穷小子居然不为钱所动,真不愧是本少爷看上的人。   又隐隐有些发酸,他不让我跟他一起进去,又是出于什么原因呢?   仅仅只是,怕他爷爷会生气吗?   *   白珥刚进纸扎铺,一只纸鹤便临空飞来,临近时又画成一把刀,直撮他心脏而来!   “爷爷……”   白珥有些无语,显显躲过那柄刀,刀子在空中划出一道雪亮亮的弧度,又转身朝他飞来!   “爷爷!别玩我……”   白珥每次回来,都要被爷爷测试一番,经常被打得落花流水。   这次他没再躲,随手摘了枝扎花圈的纸花,使出浑身解数,一挑一舞,漂亮的纸花便化成巴掌大的油纸伞,将飞过来的刀硬生生打落在地!   一沾地,两个临空飞舞的小东西立即显出原型,纸鹤依然是纸鹤,纸花依然是那朵纸花。   铺子不大,密密麻麻挤满各种丧葬用品,光线不太好,各种纸人被拉出阴灰的暗影,往里有道推拉式玻璃门,里面是个小型货仓,以及通去二楼的楼梯间。   爷爷一般会开着那扇门,今日却只拉开了一条缝隙,隐隐传出爷爷的骂声:“臭小子,你个没良心的,现在回来干叼啊?让你买的三星花呢?”   白珥一听这话,登时感觉不对!   三星花是白家的暗语,代表缺损的雪梅,意思是危险!   爷爷让我买三星花,难道说爷爷有危险?   不会是简星泽威胁爷爷吧?   没由来心头一跳,白珥想也没想,直接拉开玻璃门,急急唤了声:“爷爷……”   可门刚拉开,一只黑嗦嗦冰冷的枪管边便抵在了他脑门!   原本用来堆货物的小房间,挤满七八个高大威猛的壮汉!   爷爷被两个壮汉押在地上,货物散了满地,龙形手杖扔在一边,其中三个壮汉被细细锦线缠死,脸上是痛苦的神色。   同样有只黑索索的枪口抵在爷爷脑门,而持枪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姜彬!   姜彬见到白珥,还算俊朗的脸上瞬间露出猥/琐又淫/荡的笑:“小美人,你可算回来了?”   白珥一惊,心底又有些失落,原来让爷爷打电话的人不是简星泽,而是姜彬?   不过,眼下形势紧迫,容不得他多想,怒问:“姜彬,你想干什么?放开我爷爷!”   “放开你爷爷,当然可以!”   姜彬把爷爷从地上拉起,爷爷气得胡子抖:“你们这群小王八蛋羔子,有本事别拿枪,我保证还能打十个!”   “爷爷,你没事吧?”   白珥同样气急败坏,想上前扶住爷爷,却被壮汉一把拖了回来,还一胳膊肘敲他头顶,“不想要命了?”   白珥被敲得大脑发懵,眼冒金星,只能瞪姜彬:“有什么条件你就说,先放了我爷爷。”   姜彬还算有点良心,让人把爷爷带到外面,又让两名壮汉拉严实玻璃门。   等听不到外面的声音后,姜彬拿着枪挑起白珥下巴,眼睛都泛着光:“你真是生了副老天爷赏饭吃的好皮囊,不利用真是可惜了。”   白珥厌恶的别开脸,“你究竟想干什么?”   “当然是先调教好你,然后再送到我名下的酒馆,做男公关!”姜彬猥琐地笑出声,边上的壮汉也跟着嘿嘿笑起。   白珥气得面红耳赤,“我一跟你没仇,二跟你无冤,三又没欠你钱,你凭什么可以干涉我的人权?”   “凭什么?”   姜彬拿出一份房屋抵押合同,义正言辞:“你爷爷早就把这所房子抵押给了我爸,现在我来收房,他又死活不肯,这房子我倒是可以送给他,不过,得用你交换!”   白珥呼吸一滞,爷爷什么时候把房子抵押了?   “不可能,这所房子是爷爷辛辛苦苦挣来的,怎么可能抵押?”   “不可能?”   姜彬戏谑道:“不如我们出去亲自问问你爷爷?”   两个壮汉把门又重新拉开,白珥被押了出来,有些无措的看向爷爷:“爷爷,我们的房子被你抵押了吗?”   爷爷不敢看他的眼睛,好半天才说:“前段时间你张奶奶得了癌症,你知道的,她的两个儿子都不管她,她又没个医保什么的,所以只能找我借钱……”   张奶奶名字张春花,是爷爷的老相好。   爷爷一生修行傀术,根本没有时间谈恋爱,爷爷也从来没提起过白珥的父母以及奶奶,好容易有段黄昏恋,白珥还是蛮支持的。   也不会怪他借钱给她,只是有点郁闷,抵押房子这么大的事,怎么不给自己说一声。   姜彬见他爷爷承认,得意的要忘形,“现在你没话可说了吧?”   眼神一狠,又吩咐壮汉:“带走!” 第33章 别折腾我了……   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白珥自知理亏,却也不是任由他们摆布的玩偶,冷冷道:“你想要多少钱,我马上给你!”   至少找沈清逸借钱还是可行的。   姜彬却一脸狂傲:“现在用钱已经不起任何作用了,我只要你!”   说着强行将白珥拖上车,不管爷爷在后面厉声咒骂:“你们这群小王八蛋糕子,信不信我报警!”   “死老头,先保住你自己在说吧!”几个壮汉恶狠狠地把爷爷扔在地上!   骂骂咧咧地走了。   白珥使劲拍打着车窗,差点哭了:“爷爷……”   姜彬一枪托敲在他脑袋上:“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否则我就让人做掉你爷爷!”   白珥只能乖乖闭嘴。   很快,他被带到一处高级会所!   姜彬可没有沈清逸有耐心,沈清逸是真心喜欢他,姜彬却是只想上他!   一进包厢,他就极其粗暴地将人摔在沙发上,暴力扑上去抓扯他衣裳!   旁边还站着几名看好戏的壮汉,其中一名拿出部摄影机,对准他俩悠哉悠哉地拍摄起来。   白珥暴怒,跟姜彬扭打在一起,“亏我还把你当成朋友,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姜彬鼻梁挨了一拳,气得歪嘴,一巴掌拍白珥漂亮脸颊,“操!还敢打本少爷!老子看上的人,还没有弄不服的道理!”   “卑鄙无耻的小人!”   白珥吃痛,毫不客气一脚踢他胯下,痛得姜彬直骂娘,“臭小子够犟的,既然要沈清逸操,都不愿意让本少爷操,小五,顺子,给他灌药!”   “灌什么药?”白珥彻底慌了!   想爬起来就逃跑,奈何被两名壮汉按住了手脚!   姜彬捂着有点歪曲的鼻子笑,眼神色眯眯的,“当然是能让你好好享受的药!”   被称着小五和顺子的两名壮汉相视一笑,眼底的意味不言而喻。   小五转身去酒柜取下一瓶红酒,顺子拿出支注射器,朝红酒芯注视了一只红沁沁的药水,摇晃均匀后,用开瓶器拔开了瓶塞。   红酒递到姜彬手上,也没个杯子,他直接将瓶口对准白珥嘴巴,往里灌!   两个壮汉死死扣着白珥的身子,姜彬强行捏住他的腮,导致他无法动弹,虽然很气愤,也挣扎,却无能为力,只能任由红酒灌入口中,又涩又呛。   没一会,红酒下去了一大半,白珥脸颊都红透了,衣服也被洒下的酒液沁透,虽然包厢里有暖气,可贴在身上仍然湿哒哒的特别不舒服。   姜彬和几名壮汉丢开了他,坐到一旁有说有笑打起麻将。   “这可是最新的美人三秒笑,他不是挺倔的吗?现在看他还能撑多久!哈哈哈!”   “哈哈哈,我记得上次那个大学生,半分钟不到就跪着爬过来舔我脚……”   姜彬一脸不屑,“那种货色怎么能和本少爷看上的人比?”   白珥意识开始模糊,耳朵里嗡嗡作响,已经听不清他们说的什么了!   连视线都变得浑浊,小腹腾起一股强烈的灼烧感,莫名好想念简星泽的手……   像只喝醉酒的猫,从地上飘飘摇摇的爬起来,又飘飘摇摇地朝门外爬去,手脚并用的。   姜彬他们仿若无视,依然有说有笑的打着牌,还闲情雅致的点燃烟。   白珥好容易爬到门边,去扭门把手时,才发现门是锁着的!   裤子已经高高隆起了,可是再难受,他都不要,不要在这群人渣面前解决!   姜彬丢下一张牌,朝这边看过来,叼着烟笑:“想要就爬过来求我们呀!”   几个壮汉嘿嘿笑起,还不忘高兴地出牌,“这里每个人现在都能满足你呢……”   白珥实在忍受不了了,就用头去撞门,“嘭嘭嘭”地连撞了好几下,顿时撞得头破血流,好在疼痛让意识恢复了一些。   姜彬他们又嘿嘿笑道:“哟喂,小美人这么重口味,看来是喜欢SM呀!”   一个壮汉附和着:“看来今晚得让厨房搞两盘爆炒腰花,不然今晚把我们掏空了怎么办?”   “哈哈哈,就是……”他们笑得更厉害了。   白珥咬着唇,咬出一丝血,疼痛又让意识恢复了一点点,他摸出手机,迷迷糊糊按了个号码出去。   *   影视城。   简星泽正在和导演商量剧情,导演意思白珥如果再不来,他就让其他演员代替这个角色,毕竟这样太耽误拍摄进程。   简星泽笑笑道:“我敢保证,不出两天他肯定会来。我们可以先拍后面的剧集。”   导演心底憋屈,却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安排新剧情。   简星泽刚拿到剧本,电话便响起。   他摸出一看,屏幕上跳出小耳朵三个大字!   还暗自窃喜了一阵,结果刚接听,便听到白珥微妙又急促的呼吸,紧接着,又传来一阵嘈杂的吵闹声!   *   会所里。   姜彬坐不住了,丢下牌冲过去,一把抢走电话,又一巴掌拍在白珥脸颊,怒道:“你以为到了本少爷手上,还能有人来救你?”   白珥顺着门软了下去,只哼哼出个:“救命……”   便失去了知觉!   不过他并没昏迷多长时间,便被难忍的欲望涨醒了。   几个壮汉已经把他弄在了沙发上,以一个极度羞耻的姿势摆开,灯光明晃晃照射在他脸上,身上,暧昧又旖旎。   灯影后面,是一双双贪婪的眼睛!   白珥忍受不了了,顾不上那些目光,迷离着杏眸,用纤长的玉指弹奏自己脸颊,唇齿,一路往下,越过雪白如玉藕的脖子,在小巧喉结停顿了片刻,又去拉衣领。   姜彬狠狠吸了口烟,剩下半截摁进烟灰缸,骂骂咧咧地道:“操,真骚!老子受不了了!”   姜彬丢掉烟,扔掉外套就扑了上去!   白珥情迷意乱,只感觉身上扑来个暖乎乎的人肉,张口就想咬上去!   就在此时,门嘭一声巨响,整个门板都倒了,简星泽带着小刀立在门口,眼神如履薄冰。   小刀冲着几名看呆的壮汉咧嘴一笑,“各位抱歉,打扰一下,我要揍你们了。”   说着便像一记黝黑的闪电,以正常人看不清的速度,瞬移过去,几名壮汉只觉眼前一花,冰冷的拳头形同雨点砸在了脸上!   有人牙被打掉了,有人腮直接被打凹进去,还有人鼻梁被砸断,眼睛也肿起!   一分钟不到,几名壮汉通通被打翻在地上,嗷嗷乱叫,像是从被暴雨从树枝打落的歪瓜裂枣,个个惨不忍睹。   姜彬直接吓蹦了,从白珥身上滚下地,跪趴着哭:“简……简爷,我以为……您,您不要他了……所以才,才……”   简星泽揉着太阳穴,一步步走向沙发上双眸溢情的人,路过姜彬一皮鞋尖踹了过去,“就算我扔掉的东西,也轮不到你染指吧。”   姜彬被他踹翻在地,却是痛得大气不敢出:“是是是,简爷说的是。”   简星泽懒得与他多说,抱起白珥劲直离开。   白珥感觉到一个温暖的大火炉靠拢过来,舒服极了,眼眶红红又迷茫的盯着男人看,视线却是一片迷糊,怎么都看不清男人的脸。   手脚身子到不规矩,挂在男人身上不停磨蹭,恨不得蹭掉衣服钻进他肉里,含含糊糊地哼:“给我,……想要……”   简星泽将他朝怀里拢了拢,没好气道:“活该,让你去跟别人鬼混!”   “呜呜呜……我难受……”白珥哼唧着,叼住了简星泽脖子。   会所路过形形色色的人,都目意不明的打量着他俩,不过被简星泽狠戾的眼神瞪了回去。椒淌湍兑堵嘉证丽   好容易上了车,白珥就像一只发情期的小奶狗,直接把男人摁翻在座椅上。   简星泽楞了两秒,直勾勾盯着身上软趴趴红扑扑的人,又生气又宠溺:“第一次就玩车震,是不是太刺激了?”   白珥大脑像是搅着浆糊,哪里听得清他说的啥,抖着指尖去解男人皮带,绒绒睫毛不停颤栗,“快点……给我……”   简星泽没忍住,吻住了那两瓣欲滴血的唇,舌尖轻轻滑入,由浅至深吸吻,啃噬,吞没。   白珥被他吻得发软,眼底又红又润,紧紧抱着他肩膀,使劲往他怀里埋,可是只是吻,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呜呜……难受……”   他哭了,红着眼睛看他,像是撒娇,又像是求饶:“好人,别折磨我了……”   “好人?那我是谁?”   简星泽有些怒,一把拉起他衣服,又莫名心疼且难过,他是很想得到他,却从没想过用这种方式。   “唔,你给我就是好人……唔……”白珥完全迷乱了,抽抽噎噎的。   简星泽烦躁起来,掐住他嫩白的脖子质问:“你和沈清逸做过了?”   “没有,我没有,你是我的第一个,呜呜呜,快点给我,求你……”   “那你说说,我是谁?”   简星泽可不想,只做他单纯的泄欲工具。   白珥努力晃了晃脑袋,希望能看清眼前的人,可是视线实在太迷,像雾一般扰乱着思绪,想了半天,终还是记起简星泽那张帅得逼人的脸。   含含糊糊说了声:“你是……简,简星泽……”   简星泽总算满意,吻繞到了他精致耳根,又烫又湿,“记住,这个世界上,能帮你的,只有我简星泽一人,嗯?”   “嗯嗯嗯,快一点……”   “要是受不了,我就用手,嗯?”   “呜,不要用手……就用……啊……” 第34章 我给你上点药   白珥醒过来时,已经是次日午后。   好在简星泽还算仁慈,只要了他一次,不过只是这一次,先不说简星泽的武器有多威猛,光是五个小时的持久力,就够白珥受的。   腰酸涨得厉害,腿像找不着了似的,尤其是某个部位,像涂了一层顶级辣椒粉,火辣辣的刺痛。   眼眶还有余红,瞥了眼周围,正是北麟园简星泽的卧室。   简星泽也没有走,正坐在窗前看剧本,长发系得松松垮垮,睡袍亦是,立体五官被窗格逆光映得格外突出,像一副静谧恬淡的画。   直到感受到白珥的目光,他才偏过脸,往这边瞄了一眼,又继续看剧本:“醒了?”   “……呃。”   白珥莫名红了脸,往被窝里一钻一躲,只露出来双水润润的杏眼,还扑得忽闪。   “痛吗?”   简星泽微埋着脸,柔声问。   “痛……”   白珥眼角泛起一点红,昨夜纠缠的记忆隐隐浮现在脑海,男人灼热的目光,被汗水渗透的长发,萦绕在耳鼻浓烈的喘息,结实滚烫的胸线……   如此清晰,挥之不去。   简星泽又看了他一眼,放下剧本,慢条斯理的起身,随手拿了一管膏药,朝白珥走过来,“痛就翻过去,给你上点药。”   白珥忍着腰疼翻身,像只软腻腻乖巧的猫,露出雪白漂亮的背,用小到微不可察的声音呜咽着:“……我,我和沈清逸,没有发生关系……我,我喜欢他是假的,我……很想你。”   不是非得要解释,但硬着头皮解释出来了,只是不想让误会更深。   简星泽指上动作顿了一顿,缓而深入,沉沉一声:“知道了。”   白珥看不见他表情,只觉他似乎在泄愤,力道奇大,痛得咬住被角,又哭:“我知道错了,你别折磨我,我怕痛……”   “没折磨你,不弄进去好不了,都破了。”简星泽声音很认真,长发垂下,撩得背痒。   这个药涂抹下来,白珥走路都在发抖。   简星泽把他抱到楼下喂饭。   很清爽的几个小菜,清蒸茄子,葱花蛋羹,萝卜炖排骨,一点皮蛋瘦肉粥,白珥食欲大开,吃得欢。   简星泽替他擦嘴角,“我得去趟影视城,今晚可能加班,你在家里休息吗?”   白珥惦记着展露西,停下吃饭动作,抬眼看他,竖起一撮呆毛:“展露西说过,今天会……会让你娶她,你,不会忘了吧?”   “没,”   简星泽极浅的笑了一笑,“所以才去影视城把工作交待清楚,万一鬼新娘不让我拍戏怎么办?”   “啊……”   白珥指尖筷子跌落,“你,你真要娶她?”   “不然呢?”简星泽眉峰挑得鲜明,瞳底一片认真。   白珥委屈巴巴的嘟嘴:“那,那我怎么办?”   “噗~”   简星泽轻嗤出声,伸手揉他毛乎乎的脑袋,“你呀你,还真是个惹人喜欢的小傻瓜呢。”   “你不会还在生气吧,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再也不和沈清逸接触了,你原谅我好不好?不要娶她好不好?”白珥快哭了。   简星泽愣了一会儿,然后答应:“好。”   那双眉眼太深邃,白珥猜不透他是在敷衍自己,还是真的答应了,只能把他盯着:“我跟你一起去影视城。”   简星泽又是一愣,旋即不怀好意的提脚碰他裤腿儿,“你能走路吗?”   “能,我没问题的!”   白珥心说为了男朋友,爬也得爬去啊!   简星泽勾起唇,又答应:“那好。”   一上车他就后悔了。   山路不好走,一夜风雪,结冰导致汽车打滑,一个刹车一个刹车的走,白珥屁股痛苦不堪。   想捂住,又一车人,不知是不是因为展露西的缘故,车上多了两个保镖,小微和管家同行,加上小刀和司机,九坐车显得特别拥挤。   白珥怪不好意思的,只能苦着脸憋着。   简星泽仿佛看出他心思,拍了拍自己大腿,“要不你趴着?”   小刀、小微、管家他们三没忍住,发出一串轻飘飘的笑。   白珥瞬间脸红透,倔强的咬牙:“不要。”   *   整座影视城沦陷在一片迷眼的风雪中。   大概是这几日简星泽行踪不定,更或许是他被爆出了丑闻,影视城门口,没有为他蹲点的粉丝了。   白珥却意外见到了爷爷。   爷爷裹着厚厚的裘皮大衣,脸上红光满面,看起来气色不错,手上还拄着龙形手杖。   “爷爷……”   白珥含着泪扑过去,腿软得站不住,差点把爷爷扑倒,“你没事吧?”   “没事,简先生都给我们摆平了,说抵押房子的钱从你片酬里面扣,爷爷没事,倒是你,怎么样了?那群混蛋没对你做什么吧?”爷爷也满是担心的看他。   白珥不敢说自己被灌药的事,抹掉眼角的泪,“没事,我一个大男人,他们能对我做什么?”   爷爷这才放了点心,拍拍他肩膀道:“那就好,前两天简先生和我谈了展露西的事,今天特意请我过来帮忙,你学着点。”   白珥偷瞄了一眼旁边绅士翩翩的简星泽,小声嘀咕:“所以,催我回来的电话……是他让你打的?”   “当然。”   爷爷摸了下胡子,“不然你以为是谁?爷爷这几天好几家丧事要处理,那有闲功夫管你?”   我以为是姜彬……   白珥心底莫名舒坦,“哦,今晚是要捉展露西吗?”   黑猫儿不知从哪里蹿了出来,繞在白珥腿根喵喵叫,白珥一把将它抱起,摸摸小脑瓜:“国国,想不想我?”   简星泽看了眼天色,让他们先进去,“爷爷,时间不早了,我们进去在说。”   “好。”   爷爷答应,一群人一只猫,浩浩荡荡进入影视城。   导演见到了白珥,脸上露出一点喜色,“白先生,你可算回来了。”   经纪人正在喝水,差点没呛死。   他盼星星盼月亮,好容易盼到这小子失踪了,可没几天,他怎么就回来了呢?   关键是,还和简星泽一起出现的。   简星泽给导演介绍了白爷爷,说今晚要借片场一用,也没说个具体用来干嘛,只说七点以后清场,除了保安,不能有其他人。   导演还有一大堆戏等着今晚加班,有点为难,不过简星泽发话,到不好拒绝,答应了下来。   七点以后,整栋楼的人几乎走光了,整个片场空荡荡的,爷爷让他们在开始摆莲花灯,从门口一路摆到天台。   天台搭了个八卦阵,黄色符咒铺开,周围繞着莲花灯,一朵朵透亮。   白珥听爷爷说过,这种阵可以打开往生门,让死去的冤魂得到超度。   等一切准备就绪,爷爷饿了,点外卖叫了些夜宵,可只有白珥和他吃,小微和管家像是怕被爷爷戳穿一般,远远的避开那些莲花灯。   爷爷也不在意,吃鸡肉汉堡津津有味,还给白珥说自己第一次超度亡魂的故事。   说那会儿他还年轻,喜欢到处旅游,凭着三寸不烂之舌游历四方,偶尔帮人办点丧事,包里票子便来了。   那会儿一些偏远山区没有完全实行火葬,人死后往棺材板里一盖,灵堂上摆七天,七天后才送去入土。   山里的一土豪死了儿子,爷爷去的时候,人已经在灵堂摆了十天,土豪舍不得儿子,迟迟不肯入葬。   爷爷嗅到满院子尸气,便劝说土豪让他早日下葬,否则会尸化,变成不人不鬼的怪物。   土豪有点洋墨水,不信这些邪,还让人把爷爷赶出去。   爷爷也没走,徘徊在村子里等起尸。   果然等到第十四天,圆月之夜,那尸体翻开棺材板自己爬了出来,满村子啃人!   爷爷和他搏斗了三天三夜,最后把他追到一处山洞,也是布下这个往生阵,收了他的魂,才得以摆平!   白珥听得连连称奇,简星泽也在一旁听着,问了句:“那后来呢?”   爷爷看了眼白珥,心说:后来山洞爬出个光屁股的小孩,耳朵缺了个小小的角,不哭不闹,抱着自己受伤的手臂啃,吸了满满一嘴血,心满意足的打饱嗝。   那次他伤得太严重,知道这孩子不是人,本应该除掉,却又生了丝怜悯,于是捡回去养,养到他老了,小孩才开始学人话,吃人饭,长人个……   爷爷乐呵呵摇摇头,“后来那土豪给我一大笔钱,我也没要,只收了该收的丧事费,便又仗棍走天涯。”   简星泽打听到的版本却是:那个村子的人一夜之间全部被咬死,只出来个年轻人,不知从哪里抱来个小孩,背在肩上叼着个红奶瓶。   之所以说是红奶瓶,是因为里面装的不是奶,而是红沁沁的血。   简星泽剥开思绪,笑了笑:“哦,是吗?”   几个男人又吹牛逼到十一点,起风了,雪风呜呜的悲鸣,黑猫儿蹲在门口,身上堆满了雪花,像只漂亮的小狮子,眼睛幽亮。   它抖了抖胡子上的雪花,瞧见风雪深处,隐隐出现一支扎白花的车队。   “喵~”   轻灵灵又尖锐的猫叫划破夜空,整个片场的灯,刷一声,黯了。   只剩路上盏盏滢亮的莲花灯,顶着黑暗在燃烧。 第35章 你骗我!   “来了!”   爷爷浑身一个激灵,抓起龙形手杖起身,简星泽戴上了墨镜和帽子,又戴好口罩,拽着白珥退到了后面。   小刀等人分成列队,护在他俩前面。   爷爷从怀中摸出一只纸扎人,用手杖一指一点,本是纸人的小东西,摇身一变,竟然变成个活生生的简星泽来!   变出来的简星泽一颦一笑都栩栩如生,纯黑修身西装修饰出挺拔颀长的身姿,长发系在后脑,梳成漂亮的马尾,连走路的姿势都模仿得维妙维肖。   没一会儿,门口唢呐声惊天。   一队戴白皮嘻哈面具的迎亲队伍簇拥着红裙飘飘的展露西浩浩荡荡而来,紫发御姐做了鬼伴娘,戴着半张诡异的面具,和她的紫发交相辉映,在浓重夜色的遮挡下,看上去突兀又妖冶。   纸扎简星泽已经到了门口,笑盈盈地朝展露西挥手。   展露西提着裙子,像个可人的小公主扑腾过来,泪花飞洒,“阿泽……你愿意娶我了?”   纸扎简星泽朝她伸出去手,笑得风度翩翩:“你跟我来。”   展露西一脸痴迷,羞答答的把手交在他手上,踏上了莲花灯繞亮的路。   “阿泽,我好想你……”展露西把头靠在他臂膀,“我们永永远远在一起好不好?”   纸扎简星泽侧了点脸,依然笑:“你跟我来。”   展露西有点纳闷,“去哪里?”   纸扎简星泽还是笑:“你跟我来。”   躲在暗处的爷爷和白珥他们有些无语,感情这个冒牌货只会说一句话呀?   展露西发现问题,停止脚步,拉住他问:“阿泽,你怎么了?”   有版有眼的声音又响起:“你跟我来。”   仍是一成不变的回答,一成不变的语调,就像机器人设置的自动回复。   展露西瞬间怒了,一把推开人,“你不是简星泽!”   “你跟我来。”   展露西:“……”   展露西头发无风自飘,妆容精致的脸亦变得鬼气森森:“简星泽!你给老娘出来!”   爷爷眼看这招不管用,索性不再藏身,一个鱼跃龙门跳出,手杖一指一点,纸扎简星泽倏然幻化成张牙舞爪的白龙,缠着展露西往天台方向拖去。   “该死,你们居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骗本小姐?”展露西身上的怨气瞬间被放大十倍,眼尾都溢出像是烟熏过后的黑气。   “哗啦!”   展露西挣开缠绕身上的铁链,五指一抓,像个走火入魔的女魔头,朝爷爷来势汹汹的扑去。   爷爷暗叫一声:“不好!”   龙形手杖临空一挥,几道白光闪过,又幻化成一条巨龙,嗷嗷叫着朝展露西卷去。   展露西血红的指甲突然变尖,像只锋利的五爪勾,“嗖嗖!”两声,直接抓烂巨龙,还骂着:“这么点小儿科,也想在老娘面前卖弄!”   说着已逼近爷爷,反爪成锁,直锁爷爷咽喉!   “爷爷!”   白珥眼看爷爷有危险,冲出去就想挡在爷爷身前,简星泽他们却先他一步出手了!   小刀直接冲向紫发御姐,管家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支锁啦,惊天地泣鬼神的吹起,小微掏出一把纸钱,扭动雪梅绣得妖艳的身姿,随风洒在空中。   钱纸在空中肆意飞舞,落地时层层堆积,竟然临空堆成一座大红花轿!   那些戴白皮嘻哈面具的傀儡,跟随管家的锁啦声加入队伍,花轿一抬,展露西直接被装了进去,像是抢亲一般!   紫发御姐眼看展露西被抓,想冲上去帮忙,奈何又被小刀缠住,惨叫一声:“西西!”   展露西听到这声惨叫,如同打了鸡血一般,也是哀嚎一声,扭曲脖子朝花轿顶盖撞去!   简星泽眼见情况不妙,飞身上去,一把按住展露西的肩膀,吩咐爷爷:“上天台!”   花轿起,钱纸飞,红的白的交错在一起,锁啦声在黝黑的夜空荡气回肠,说不出的喜庆,又说不出的悲凉。   白珥和爷爷不敢耽搁,迅速转移到天台,风从天南地北的过,却吹不灭滢滢星星的莲花灯。   爷爷启动八卦阵,口中念念有词,白珥也想出一份力,跟着爷爷念咒语打出同样的手势,八卦阵在一老一少的法力驱使下,缓缓转动,莲花灯燃起幽蓝的光束,直通天!   一道带着清光的天门被打开,展露西被简星泽揪出花轿,猛地丢进光束中!   “简星泽,你好狠,你居然骗我!”展露西被扔进光束中,出不来,手指一沾光就冒烟,气得乱骂。   简星泽依然戴着口罩墨镜帽子,冷冷道:“抱歉,展姑娘,我有喜欢的人。”   “不就是那个小白脸吗?我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你居然看不见?”   展露西狰狞着面目,爷爷却大喊一声:“无需跟她多言,快把另一个女人也抓进来!”   正说着,小刀反扣住紫发御姐的手,出现在楼梯口,紫发御姐亦是狰狞扭曲着脸,脖子上都扭起条条青筋,小刀在他身后埋着头,没露脸。   简星泽见状,一个箭步过去,揪住紫发御姐便往光束里扔,小刀趁机隐进楼梯口。   眼看紫发御姐半个身子进到了光线中,她趁机捞了把白珥,简星泽冲过去时,白珥已经被她扯了进去!   巨大的光幕像一道电流,猛地激在男人身上,简星泽直接被击趴,身上冒起缕缕青烟,不过他顾不上痛,爬起来不死心地又试了一次,依然被击飞出去!   他又爬起来,又冲过去,朝着里面的两个女人吼:“放了他!”   爷爷也急得满头大汗,往生门一旦被打开,就无法闭阖,鬼魂进去可以往生,而活人进去,只会灰飞烟灭!   “哈哈哈!”   展露西狰狞大笑:“简星泽,你不让我得到你,现在我也让你得不到他,让你尝尝,失去心爱之人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痛苦!”   白珥企图挣扎,可是紫发御姐和展露西怨气冲天,且是他一个小菜鸟能匹敌的?   两个女人像两条滑腻的蛇,死死缠住他,他心想自己肯定完蛋了,只好和简星泽道别:“简星泽,你,你要多保重,请你照顾好我爷爷,拜托了……”   “小耳朵,我不能,我不能再失去你一次!”简星泽嗓音沙哑得厉害,像是要哭了。   又冲展露西吼:“你放他出来,我跟你走!”   展露西一愣,求助似的看向紫发御姐。   紫发御姐显得很焦虑:“西西,别听他胡说,他肯定是骗你的!”   “我没有,我愿意跟你走,只要放过他!”   简星泽声泪俱下,说得极其诚恳,却被小微和管家拉住:“老板……”   俩人合力扯住简星泽往外一扔,又道了句:“我们帮你!”   小微撒出一把红色的钱纸,钱纸瞬间化作一柄白雪映梅的油纸伞,管家锁啦声起,声波变成无形气流,穿过了光束墙,小微顶着油纸伞,跟随声波飞身进光束!   三个女人在光束里厮打起来,小微将伞扔给白珥,用女人尖锐的声音命令:“顶着伞出去!”   “小微!”   白珥想帮她一把,却被小微一脚踢开,“来不及了,快走!”   紫发御姐一拳揍在小微脸上,“死女人,敢坏我们的好事!”   展露西趁机去抓白珥,却被紫发御姐踹趴在地上的小微抱住了脚!   小微喷出大口乌血,却依然喊着:“公子,快走!反正我也不是人!”   白珥眼看简星泽也要冲进来了,索性把心一横,举起油纸伞跑了出去!   此刻光幕也变到最亮程度,只听小微一声惨叫,大喊一声:“公子,谢谢你制造了我,让我认识你和老板!如果傀能转世,我希望能再见到你们!”   然而傀不能转世,傀没有魂魄。   最后白光越来越亮,照得众人睁不开眼睛,最后像是爆炸一般,惊艳着众人眼球,再后来,缩成一小小的点,消失不见。   “小微……”管家用锁啦吹了点扬长的尾声,老泪纵横。   白珥被简星泽紧紧抱在怀中,好像不抱紧,他就会消失一般。   爷爷脸色黑的吓人,草草收了现场,瞥着两个紧搂的男人,“你们,最好解释一下!”   白珥想挣脱简星泽的怀抱,却被他抱得更紧。   简星泽满眸真诚的对爷爷说:“爷爷,我喜欢小耳朵,我们是真爱!”   “喜欢?”   爷爷气得胡子抖:“两个大男人说喜欢?还有,你碰到那些光为什么会被电击?那些光只有徘徊在三界以外的生物无法接触!”   又指了管家:“他又是个什么东西?还有那个自称是傀的女人,还有那天绑我的小子,他为啥躲着不敢见人?”   爷爷仿佛打开潘多拉魔盒的小孩子,噼里啪啦一阵追问。   白珥也想知道小微为什么肯救自己,还有,她为什么说是我制造了她?   却又不敢直视爷爷,埋着脸小声说:“时间不早了,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把话说清楚吧。”   像是在对简星泽说,又像是在对爷爷说。   爷爷真想一手杖把他撬下来,忍着怒火:“好,去纸扎铺,说不清楚你们谁都别想离开!”   简星泽心说那感情好,我才不想离开小耳朵呢! 第36章 替身?   到了纸扎铺已经凌晨2点了。   楼上是两室一厅的蜗居,布置得特别温馨,灯火柔且暖。   白珥煮了一盏茶,简星泽无事献殷勤,在他身后跑来跑去,又是洗杯子又是递茶叶又是舀糖。   时不时还掐掐他的腰,揩点儿油。   爷爷还在生气,怎么看他怎么不顺眼。   黑猫儿冲生气的爷爷摇了摇尾巴,摆着小脑袋蹭着他裤腿撒娇,他也不理。   黑猫儿只觉委屈,喵喵叫两声,跑到白珥房间里,蹿到床上拱出个窝,睡了。   白珥煮好茶,小心翼翼地给爷爷端上来,“爷爷,你别生气了……”   爷爷瞪着简星泽看:“男男之爱,违背天地阴阳,天理难容,你们是要逆天啊?”   “爷爷,我知道你现在很难接受,但是我还是喜欢他,不管逆天不逆天,喜欢这种事情,无法违心,希望你能理解。”简星泽垂着手在白珥旁边坐下,像个讨糖吃的小孩子。   “我理解?”   爷爷差点打翻茶盅,“我一个快进棺材板的老头子,就指望着这个孙子给我白家添个后,你就不能理解我?”   “爷爷……”   白珥眼角有点红,“如果你真想抱重孙子,我可以去弄个试管婴儿。”   “试管婴儿?”   爷爷差点跳起来:“那种没有爱情的结晶,和牲口/交配的结合物有什么区别?”   白珥努努嘴,不敢再说话。   爷爷矛头又转向简星泽,“现在说说你吧,你是个什么情况?”   简星泽装傻:“我还能有什么情况,我是真心喜欢白珥!”   “少给我来这套,我意思你究竟是个什么怪物?有体温有心跳,和正常人一般无二,又深藏不露,还过不了往生墙?”   爷爷紧紧逼视简星泽,恨不得拔掉他的皮,一探究竟!   “嘶~”   简星泽伸出分了岔的红舌,又缓缓缩回,舔了舔一边唇角,“你看我是什么?”   爷爷一惊,腾地站起来:“你,你难道是传说中旱魃?”   “旱魃?”   白珥也不可思议地瞪圆杏眸,手摸到了胸口:“我,我的附身符,不就是旱魃像吗?”   简星泽冲他眨了眨眼睛:“那是我的肋骨刻的。”   “什么?”   白珥和爷爷同时惊呼。   简星泽微微一笑,很自然地理了下长发,眸光淡淡,“我之前和白无尘有点渊源,便送了这块肋骨给他,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还能再见到。”   男人脸颊映着轻盈灯光,像是陷入了很深的回忆,那会儿他强行要了他,他气得拔了他肋骨,后来又舍不得仍,刻了块旱魃像,悄悄的藏着,捏着。   白珥捏紧了指头,瞳孔有轻微的涣散,声音里带着失望:“所以,你喜欢我,是因为,我跟他长得很像吗?”   简星泽一愣,不过很快回过神,一把抱住人,深眸蕴藏星辰大海:“不是的,我是真的喜欢你。”   “少骗我了,我那么笨,什么都不会,你怎么可能喜欢我?”白珥用力推开他,声音沙得哑,眼眶都红了。   “不是的,小耳朵,我……”   简星泽想解释的,却被白珥大声打断:“别叫我小耳朵,我从来就没有这个绰号,是你叫他的吧?”   简星泽接不上话来。   白珥哽咽了:“我不过是个替身,对吗?”   简星泽也不知道,他只记得多年前,白无尘死在他怀里,三魂七魄尽散,他苦苦寻觅了好久,才寻得一丝魄灰。   白无尘的尸体装在水晶棺材里,他想凭这丝魄灰把人复活,奈何人死不能复生,终是违天难行。   那丝魄灰悄悄溜了出去,附在一只山参里,任简星泽怎么揪都不肯出来。   无奈,简星泽只得用自己的血供养,山参逐渐长大,逐渐变成人型,又历经几百年的成长,才变成一个会动会叫连在藤上挂着的小婴儿。   谁知当简星泽出去给他寻找食物时,小东西自己咬断藤蔓爬了出去,结果被刚好负伤躲进山洞疗伤的爷爷撞见,才将他捡了回去。   虽然长大后的他,和白无尘酷似,可是简星泽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不是白无尘。   白珥见他良久不答,眼泪啪嗒一下,从泛红杏眸滚出,冲进自己房间,“啪!”一声,摔关了门。   爷爷到是很满意这个结果,起身送客:“简先生,不管你是什么身份,现在你也看到了,我孙子对你有很大的意见!”   此刻的简星泽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把白珥当成了白无尘的替身。   或者说他认为白珥就是白无尘,可他并不是。   或许彼此冷静下来,把这个问题想清楚,对谁都好。   索性起身告别:“我还会来找他的。”   *   白珥失眠一整夜,黑猫儿窝在他怀睡得很香。   他不知道自己只是一只小山参,还幻想着自己可能是祖师爷转世,可是有什么用呢?   说到底,自己终不是他爱的那个人。   那么所有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   那些口口声声的喜欢和爱,那些缠绵悱恻搅乱思绪的吻,那些干柴烈火此生不忘的肌肤之亲,又是他一时兴起,还是逢场作戏呢?   到了天亮时,好容易有点睡意,黑猫儿又不老实了,几天不见白珥的它,缠着他舔,要他起床喂它吃早餐,陪它玩耍。   白珥黑着眼圈起床,给猫儿梳了毛,喂了猫粮和水,又瘫回床上,薄薄眼皮阖上之前,心底又乱了几分。   一只猫都可以很重感情,所以,我和他,又算什么呢?   浑浑噩噩的,又睡了过去。   梦里很香,北麟园的雪梅开得甚好,他抱起他放到窗台,狠狠欺负,他被弄得酸痛难忍,却紧紧抱着他的背,求他不要走。   “好,我不走。”   梦里男人低沉沉的声音那么清晰,清晰的好像真的一样,白珥哭着醒来,发现只是梦。   发现他也走了。   连一声再见也没有。   *   爷爷做了糕点,是他最爱的桃花酥。   小小的一盘,摆成漂亮的花瓣,虾肉馅的水饺下了两盘,一碗萝卜汤,猪血粥。   每隔几日,爷爷总会煮猪血粥,白珥不喜欢那种红乎乎的颜色,却特别爱吃,像喝奶一样,一会儿喝光。   喝完才吃水饺,一边喝萝卜汤,莫名记起简星泽给他吃的水饺,鼻子一酸,没胃口了。   桃花酥留在最后吃,小小咬了一口,发现竟然有股雪梅的清香,抬眼问爷爷:“为啥味道不一样。”   爷爷笑了一下:“这个季节哪里有桃花,我是用雪梅代替的。”   白珥僵化了表情,猛然又记起小刀的话:老板喜欢的人,喜欢雪梅。   我不喜欢雪梅,我不喜欢吃火锅,我也不是,很喜欢吃饺子……   所以,我不是他,他爱的,也不是我。   爷爷看他眼底有湿气,呆了几秒:“臭小子,怎么了?”   “没,没什么,有点酸……”白珥慌忙掩饰自己的窘迫,大口大口的吃桃花酥,吃得嘴角酥沫儿落,又吃得眼泪滚。   爷爷不信邪的咬了口:“哪里酸了?明明是甜的……”   *   吃完又躺回床上睡觉。   黑猫儿不知跑到哪里去了,这么冷的天,也不来暖暖被窝。   白珥拉过被子,鞋也不脱,斜斜倒在床上,正想睡觉,床头的手机却响了。   捞过来一看,居然是简星泽!   心脏猛地一跳,他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接吗?   不接。   他又不喜欢我!   索性关机,继续睡觉。   不去演戏也行,好好跟爷爷学傀术也行,一个人好好过也行。   可是,可是好想他怎么回事?   越想越烦,越烦越想,最后还是忍不住,开机了。   简星泽发了条信息:打给我。   白珥纤细的指尖停留在拨号键,犹豫好久,终是拨打出去。   同时一声“喂?”之后,两边瞬间陷入沉默,谁都没发声。   白珥终于忍不住,率先开口了:“不说话?那我挂了?”   “找我干嘛?”简星泽若无其事的问。   白珥有些火大:“不是你让我给你打电话吗?”   “哦~”   简星泽漫不经心的一声哦,像是现在才记起似的:“明天过来拍戏呀。”   “还拍什么戏?”白珥更气。   男人懒洋洋的语调,透过话筒特别好听:“之前给你安排的那个角儿呢。”   白珥心说那个角儿可有可无,跟我在你心目中的地位一样。   嘴上却说:“我早就忘记剧情和台词了。”   “呃,要不,我告诉你?”   “怎么告诉?”   “你电话费多吗?”   “不多。”   “那你挂了,我给你打过来?”   “你不会要在电话里告诉我吧?”   “那,你想见面吗?”   白珥心跳一停,又猛地加速,像有只乒乓四处乱撞。   简星泽声音亦哑了:“我来接你?”   白珥眼眶一红,“你又不喜欢我……”   简星泽愣了好一会儿,沉着嗓音问:“喜欢不喜欢很重要吗?”涵^歌_DR/鄭$蜊   “重要,至少……”   白珥抽了抽,压住要哭的冲动:“对我来说,很重要……”   简星泽轻轻的笑出声:“小傻瓜,你爱上我了。”   白珥惊住。   男人没容他多想,淡声道:“我10分钟后,到你家门口。” 第37章 叫老攻   “10分钟?!”   白珥瞬间睡意全无,赶紧扔掉电话,炸尸般从床上跳起,又慌忙跑到衣柜面前,照了照镜子,头发乱糟糟的,气色也不好,黑眼圈还在,胡乱抓了把头发,赶紧去翻衣服。   翻来翻去,这件嫌弃,那件也嫌弃,最后目光落在一套雪白学生时代的连帽运动装上,心底隐隐越过白袍飘飘白无尘的样子。   不知道是因为几百年前的人就该是白袍飘飘的样子,还是因为白家史记记载的祖师爷样子,更或许,是自己在梦里或者画里见过。   总之,白无尘衣不染尘的模样路过脑海,白珥愣了几秒,或许我穿白色,他应该会喜欢吧。   于是鬼使神差的,换上了那套纯白色的运动衣,尽管现在是冬天,尽管运动衣显得过于单薄。   “爷爷,我出去一趟。”   下楼时,白珥手插在裤袋,已经梳理了头发,虽然还翘着一撮呆毛,脚上是纯白运动鞋,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一个雪花小精灵,清秀又漂亮。   爷爷正在和一个男人商讨丧葬事宜,埋着头在柜台算东西,头也没抬:“哦,晚上早点回来。”   “知道了。”   白珥见爷爷没看他,赶紧开溜,不然穿这么少,肯定会挨骂。   倒是被购买丧葬用品的男人撞见了,是个二十几岁的年轻男人,油头粉面西装革履的。   脸上也不见半点家人去世的哀伤,估计是帮别人办理丧事,见到白珥看他,还勾唇笑了一下。   白珥也没理他,尽直出了门。   油头粉面男也不以为意,朝爷爷笑了笑:“那是你孙子啊?”   “对呀。”   爷爷这才抬头瞥了眼白珥,发现他穿套秋天运动装,刚想喊回来问话时,那抹白影已经消失在转角的雪条树下。   “挺帅的……”油头粉面男同样盯着他消失的地方,感叹了一句。   *   简星泽还是害怕爷爷,车没敢停在铺面门口,而是停在离纸扎铺十米左右的街口。   见到一个白晃晃的人影朝自己车走来,简星泽摁下车窗,他自己开车,不见小刀和保镖,颀长手臂一挥,给白珥拉开副驾门,意简言骇两个字:“上来。”   白珥很乖,像只纯白色小奶猫,喵着身子钻进去。   简星泽瞟了一眼他单薄的秋装,不动声色的把暖气调大了两格。   汽车发动,没话找话似的:“穿得像个奶瓶似的,是想勾引我?”   外面雪太冷,车厢内温度持续攀升。   玻璃窗上,雾气逐渐弥漫开来。   白珥也不气,哈了一下手,吹起一口缥缈的雾,“我再想,你可能喜欢白色……”   “……”   简星泽愣了一下,旋即又笑,欠欠的,“那干啥穿那么点?”   白珥悄悄偷看了他一眼,捂捂缺了角的耳朵,小小的声音:“我的衣服比较少,白色的更少。”   “我带你去买?”简星泽临时变了道,侧头看他。   白珥也不拒绝:“好。”   俩人到了一家大型时装商城,简星泽戴着口罩帽子,白珥只戴了口罩。   俩人并肩走在一起,有点漫无目的。   白珥小声问:“你很少来逛服装城吗?”   “嗯,以前的衣服都是小微帮忙添置的。”   前面的人多了起来,简星泽下意识牵住了白珥的手。   白珥呼吸微窒,扬眸看他:“小微那天,为啥说,她是我制造出来的?”   问完又后悔了。   可能是自己和白无尘长得像,他们只是下意识的把我当成了他。   简星泽如实回答:“白无尘练的一手好傀术,小微和管家都是他制造的活傀,之所以制造小微,”   他顿了顿,口罩之上的目光深远悠长,被服装城里闪耀的灯光映亮,像噙了几颗星星。   许久又说:“是因为,曾经有一段时间,他想看我穿女装的样子,我不肯,他就制造了一个女版的我,还赋予她穿衣打扮的天赋。”   这话一出,所有的疑惑也都有了解释,白无尘喜欢雪梅,所以小微所有的旗袍都有雪梅。   简星泽院子里也种满了雪梅。   白无尘喜欢简星泽,所以制造出了女版的简星泽,也就是小微。   多么有创意的爱。   那我又算得了什么呢?   也是像小微一样的替代品吗?   白珥眼底爬过一丝茫然,心底像打翻了一大坛醋,酸溜溜的,很不是滋味。   却又故作风轻云淡的说:“挺好的……小微,挺漂亮的。”   “白珥。”   简星泽第一次认认真真喊了白珥名字,转身双手握住他的小手,“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些,是不想对你有所隐瞒。我想通了,不管你是不是白无尘,我都会爱你,好好待你。不是把你当作是他,而是爱你,你懂不懂?”   “……呜,我懂。”   我懂,我真的懂,你是想怒力把我不当作是他。   可是没有他,你还会爱我吗?   慌忙躲开男人的视线,指了指橱柜里的一件衣服,“那件衣服好好看,我想试一下。”   “好,我给你买。”   简星泽拉着他走近服装店,两个女店员笑着迎上来,白珥这会才看清楚那件衣服,居然是一套情侣装。   而且还是男男款的,很潮纯白色呢绒外套,背上明显刺绣着大红色攻或受字样,就像雪地里盛开的雪梅,灼而不妖,却又粉滟滟惊蛰世人眼球。   简星泽笑道:“你可真有眼光,就它们了。”   白珥瞬间脸红透,好在还有口罩遮挡,不至于太窘迫,凑近他肩膀,声音压得低低的:“这么明显的字,万一你被拍到……”   简星泽在他耳朵上轻轻揪了一下:“没关系,我不在公共场合穿。”   白珥这才答应买这个款式,俩人又挑了一套纯黑色的男男情侣装。   俩人气质非凡超群,即使遮住脸,依然鹤立鸡群,玉树临风。女店员很想看看他们的样子,不过被简星泽拒绝了。   买完衣服,简星泽又给白珥买了一大盒巧克力,凑近的呼吸微微急促而粗重:“今晚去我家,嗯?”   白珥心乱了一瞬,“不是说带我去拍戏吗?怎么又说到晚上了?”   “拍完戏去我家?”   “不行,爷爷会担心的……”   “拍完戏我先送你回去,然后你跳窗出来,我接住你?”   白珥:“……”   白珥:“先去拍戏……”   *   泞洲影视城。   沈清逸不知哪里搬来张太师椅,坐在片场中央老太爷似的摇来晃去,见到手拉手进来的白珥和简星泽,气得弹了起来!   冲过去就抓住白珥,黑着脸质问:“他是不是又威胁你了?”   白珥拨掉他的手:“不是,沈少爷,简先生,他又救了我一次。”   简星泽撇撇嘴,像是很不高兴。“情侣装都买了,还简先生,叫老攻!”   白珥当作沈清逸的面,像只喵儿软软的叫了声:“老攻……”   “嗯,老婆!”简星泽看沈清逸的眼神得意极了!   沈清逸气得磨牙,“你,你们……!”   是想存心气死本少爷吗?   导演轻飘飘路过,也不理会沈清逸,笑盈盈的问白珥,“白先生,你准备好了吗?知道今天要拍的什么吗?”   刚才在来影视城的路上,简星泽教了白珥台词和剧情,白珥点头,“差不多了,我们开拍吧。”   这场戏拍的还算顺利。   或许是经历了一些事情,或许是白珥已经从男孩变成了男人,更或者,他还想着自己是个替代品的事实,总之,单纯的眼底有了东西,表情不在空洞,而是多出许多感情/色彩。   因此演戏子也演得惟妙惟肖。   导演开始还担心,这一上镜,惊得他连连夸好。   不过拍摄过程繁复,像一场喝酒的戏,都反复排演了无数次,精确到每一个动作表情,像是简星泽扔出一只果子,被白珥张口接住,光是扔这个果子和接,俩人都练习了十遍,才达到导演要求。   一场戏拍下来,已经是晚上九点,白珥又累又乏,一上车就睡着了。   简星泽让司机开车,依然不见小刀,回到北麟园,他也是将睡睡的白珥抱进房间的。   没了吧唧吧唧的小微,管家有些魂不守舍,不,傀根本没有魂,确切的说,他们连感情也没有。   只是一片纸,或者一根树枝,却跟人混久了,也是会生出一些人类的情感。   “老板,洗澡水放好了,小微……”   像是记起了什么,管家从恍惚中回过神,又道歉:“对不起,我忘了,小微不在了,你的衣服,待会我去准备吧。”   说着起身就要走。   “管家,”   简星泽叫住他:“你没事吧?”   管家显然愣了几秒,又眼神无措的瞥简星泽:“老板,我没事,我只是,有点想她。”   简星泽盯着他看了几眼,“这是她的命,你要想开一点。”   “我知道,老板,我真的知道。”管家哆嗦着胡子,想哭,却是没有眼泪,他这几日什么办法都用尽了,最后总结出一个道理:傀连流眼泪的权利都没有。   “你知道就好,有些东西,我也无能为力,即便是违背天理,我依然无法挽留心中所爱,这就是命。”   简星泽拍了拍管家肩膀:“不管我们如何努力,终究不过是被命运捉弄的苦命人。” 第38章 轻一点……   白珥摊手展脚,囤在简星泽的大床上睡的正香,模样乖巧,眉宇间透着舒适懒倦。   简星泽推门进来,腹肌间的人鱼线深壑,精壮健美的腰肢只裹一条纯白浴巾,长发如瀑,微微透着湿意。   “宝贝儿,起来洗澡。”   男人手臂环过去,白珥温凉的脸触到一片韧性十足的胸肌。   “呜~”   像只没睡醒的小猫咪,不满地呜咽了一声,“不要洗,冷……”   “这么懒?”   简星泽深沉眼眸微微动了动,大手将怀里的小青年捞起,指尖已滑进柔嫩的腰肢,“不洗我就这样要你了,反正我也不会嫌弃你脏。”   运动裤的好处就是,能被很轻易的滑下,男人身体的某个部位早已蠢蠢欲动,蓄势待发。   若不是他自制力异于常人,他早就忍不住在车上就要了他,因为在车上时,他睡得极不老实,一直在他身上擦来蹭去。   “呜……不行,不可以,我要回家……”   指腹的粗粝刮过肌肤,烫烫的痒,白珥极不舒服的挣扎起来,瞌睡又让他睁不开眼睛,又觉男人怀抱太过舒坦,忍不住又往他身上贴。   简星泽感觉怀里的东西又软又糯,像个小奶团子还黏,委实受不了,拉掉浴巾摁了下去。   “啊啊啊!”   白珥痛得又抓又挠又咬,“混蛋,大混蛋……我要洗澡,唔……”   灼热的吻如狂风暴雨般落下,低沉磁性的嗓音,带着宣誓主权的霸气和强势:“现在想洗澡,已经来不及了,做完再洗吧!”   衣服一件一件扔在地上,凌乱不堪的散落,透着意乱情迷的气息,白珥小嘴被堵住,发出含含糊糊的声音,是求饶:“你……轻一点……”   在简星泽眼底,却是欲拒还迎。   玉白脚踝高高搭到了肩膀,脚趾颗颗蜷紧了,像可爱的小贝壳。   男人喘息长长,兴致愈发高昂,“宝贝儿,忍一忍。”   床垫柔软宽大,随着他们的动作凹陷出了一道暧昧的弧度。   夜风翻动映雪梅的纱帘,淡淡月光,在墙壁上投下了他们一起交缠的身影。   白珥哭了:“你都不爱我,你好凶……”   “不凶,我这么轻了,还有,我爱你,亲爱的。”   简星泽呼吸急促,声音低沉宠溺,却猛地俯下身,狠狠贴上他微张的红唇。   白珥彻底沉沦了,痛并快乐着,眼泪滚烫,心却诚服了,简星泽,我也爱你。   *   这一夜简星泽没有仁慈,像尝到刚刚成熟的果实,甘甜又带着一点撩人的酸涩,让人欲罢不能,吃了一口还想再吃一口。   直到天亮。   白珥没能起得来床,迷迷糊糊间,被简星泽亲吻了额头,“宝贝儿,我去拍戏,你乖乖睡觉,嗯?”   “拍戏……呜,我要去拍戏……”他想起床的,奈何眼皮太重,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   简星泽掐了掐他还红的脸,又吻了他的唇,“乖乖睡,老攻让导演帮你往后推,嗯?”   白珥这才安心又睡觉了过去。   这一觉醒来已经是傍晚,简星泽还没回来,白珥嗓子里甜甜的,腰却酸得厉害,管家端来热水和食物,他吃了一点,喝了很多水,嗓子才恢复正常。   没了小微,俩人之间的气氛就很沉闷,白珥也不怎么想说话,因为腿太软,他下不了床,吃完东西让管家给他手机充电。   开机时,才发现爷爷打了五个电话,白珥有些纳闷,赶紧给爷爷拨打过去。   电话刚一接通,爷爷就炸了:“你个臭小子,又是一整晚不回来,你爷爷我电话都打爆了,是不是又跑去和他鬼混了?是不是纯心想要气死我?”   “爷爷……我……”   白珥扶了扶腰,不敢说实话,“我拍戏呢。”   又继续瞎编:“昨晚拍得很晚,在工棚睡的,没有和谁鬼混。”   没有和谁鬼混,只是和鬼一起混。   爷爷半信半疑,以前白珥群演时,偶尔接的戏也会等到凌晨两三点,太晚了他也不会回去睡觉,就在大棚凑合眯一会儿,又继续接戏。   不过爷爷还是有点儿怀疑,“那我来大棚找你,晚上有个客人要送一些东西到郊区,我老了,搬不动了,你得帮我。”   “爷爷……”   白珥莫名有些心酸,赶紧答应,又不敢让爷爷来找,只能继续撒谎:“你别来找我,我马上……又要开拍了,先不说了,方导在催我了,我拍完就回来帮你!”   说完慌忙挂掉电话。   管家在一旁小心问:“公子,你这样能回去吗?”   白珥有些气,气简星泽不知道节制。   又很害羞,脸瞬间红透:“我,我可以……”   管家摇一摇头,心说如果小微在,肯定又要有一番趣谈,叹气一声,“我去帮你弄点药吧。”   药很快拿了上来,管家识趣退出去,关门前不忘交待:“擦深一点才有效果。”   白珥脸更红了。   不过还是老老实实的趴好,自己给自己擦药,这个药涂下去,白珥痛得又哭了。   抽抽噎噎的简星泽打电话,电话很快被接通,简星泽听到一些呜咽,忙问:“怎么了?小宝贝儿,见不到我都想哭了?”   “呜~我今晚,必须回去。”   抹过药的手指头无意识放进了嘴里,吃到一些凉凉的药味,感觉不对,慌忙又拔出来。   简星泽愣了一下,“回去干啥?”   “爷爷要我回去帮忙。”白珥还哭着,却软软的解释。   简星泽又是一愣,旋即问:“你能下床吗?”   白珥哭得更厉害,“都怪你,欺负我!”   “嗤……”   简星泽轻声笑道:“你迟早都得学会适应,不过一晚上而已,就受不了了?”   “呜……以后不准这样欺负我了。”白珥撒着娇求饶。   简星泽又笑:“好,那今晚怎么办?你真的能回去吗?要不,我派人去帮爷爷?”   “别别别。”   白珥拒绝道:“我没告诉爷爷……我跟你在一起。”   简星泽心底掠过一丝不悦,想问你总不可能瞒着你爷爷一辈子吧,还没开口,就听白珥在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可能还要晚点。”   “那我先回去了。”   简星泽不爽的瘪起嘴:“我给你安排司机?”   “嗯好。”   白珥先挂的电话,挂完用力撑起身子,去卫生间洗漱完,才回来穿衣服。   简星泽安排的司机已经到了,管家很贴心的安排了一只轮椅,想把白珥推到路上。   白珥却红着脸拒绝了,管家没辙,只好把他扶上车。   回到家时,爷爷正在理货,七七八八的一大卡车,白珥走路有点抖,昨天那个油头粉面男也在,笑意不明的冲他打招呼:“小帅哥,你好呀!”   白珥强作若无其事,挤出来个笑帮爷爷搬东西,“你好。”   油头粉面男见他回答自己,像是打了鸡血,小跑过去帮他一起搬,“我叫佟月华,是华艺公司的经纪人,你叫什么名字?”   白珥愣了一下,华艺公司是仅此于沈家演绎公司的影视集体,主要靠经营综艺节目爆红娱乐圈。   不过能进华艺综艺节目的,多数都是大腕当红明星,像他这样的小角色,可能这辈子都不会进去。   极淡的勾了下唇角,声音浅浅:“我叫白珥。”   “白珥?王旁珥?”   “嗯。”   “你长得真帅,有兴趣去华艺吗?”油头粉面男发出邀请,眼神是诚恳的。   白珥微惊:“我?”   “对呀,我们现在正在打造一款草根明星选秀节目,不知道你有兴趣没?”   “呃,我没什么才艺,唱歌也不好听,还是算了吧。”白珥拒绝得很果断,选秀节目他真的没兴趣,他只想演好戏。   油头粉面男露出很明显的失望,“那好吧,”又从包里摸出一张名片,递给白珥:“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想来,打电话给我。哦,你也可以加我微信,就是我的电话号码。”   白珥将一箱货物搬上卡车,才擦擦手接过,随手扔在了裤袋里,“好。”   所有他需要的物品搬完以后,爷爷和白珥上了卡车,油头粉面男去开了自己的车,在前面带路。   白珥开车,爷爷抱着黑猫儿在副驾。   一大一小两辆车缓缓朝城西方向行驶而去,夜幕微降,霓虹映雪,整座城市沦陷在一片流光溢彩中,冰冷又温情。   中途简星泽给白珥打来个电话,不过爷爷在旁边,他没敢接,挂掉电话直接关机,认真开车。   他虽然睡了一整天,不过腰酸腿软,开起重型卡车还是有些吃力。   好在目的地并不远,就在城西郊区的一片拆迁地段,因为拆迁的原因,这条街已经人去楼空,房子也被人为破坏成残垣断壁、危房险楼。   油头粉面男的车在一栋黑压压的小楼面前停下,打起了应急灯。   白珥也停在他后面,车门一拉开,迎面扑来一股阴气,爷爷微微蹙眉,连黑猫儿都警惕起来。   “在这里?”   爷爷问前面也刚下车的油头粉面男。   油头粉面男神秘兮兮的一笑:“对呀,这里环境比较有气氛,拍摄起来也比较有代入感。”   白珥不明白,“拍摄什么?” 第39章 鬼打墙   佟月华笑笑解释道:“我们正在拍一个有关灵异探索的综艺直播节目,参与的,都是当红很知名的偶像明星,为达到逼真的效果,所以才购买了一些丧葬用品,也临时租用这里的拆迁房屋。”   白珥瞥了眼二楼黑洞洞的窗户,已经没有玻璃了,还挂着几根钢筋,忍不住问:“这种地方用来拍摄节目,是不是太危险了?”   “这个你放心,明天会有专业的施工队来排查安全隐患,你们先把货给我下到屋里。”佟月华拿出一串钥匙,打开了尘封已久的木板门。   伴随“嘎吱”一声轻响,木板门上的灰尘簌簌跌落,一股阴嗖嗖的冷风从黑洞洞的内堂穿出,冻得几个人一阵哆嗦。   白珥和爷爷也没多说,拉开卡车门一起卸货,佟月华侧清理出一块干净的地板,用来放东西。   东西下到一半,楼梯口突然响起一声窃窃又低低的冷笑,又有点像是女人抽泣。   佟月华吓了一跳,慌忙看向爷爷和白珥:“你们听到了吗?”   黑猫儿不知道从哪里蹿出来的,粘了一身灰,冲着楼梯口喵喵叫两声,躲到了爷爷身后。   爷爷和白珥相视一眼,白珥随手抄起一只纸扎人,爷爷则是龙形拐杖一挑一点,一道白光从杖间溢出,嗖一声指向楼梯口。   “啊~”   像是躲在黑暗深处的女人被利箭扎中,一声惊声尖叫传出,一道白惨惨的鬼影闪了一闪,又朝楼梯上方跑去。   “别跑!”爷爷一个箭步,率先追了上去。   “爷爷!”白珥跟着追去。   留下佟月华吓得头皮发麻,赶紧去追转眼已不见人影的白珥。   “爷爷!”   白珥刚跑出几步,瞬间感觉不对劲,这种楼梯是回折式的,一层最多四个转折处,可是白珥一口气跑了八九个,也没见到门,而且上面还有楼梯!   就好像进入到一条永无止境的秘密通道,整个空间静谧幽深,能清楚的听见呼吸声和脚步声回荡在空中,那么清脆空灵,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白珥一人。   明明是三层的小楼,怎么会有如此长的楼梯?   白珥停下蹦跑动作,唤了声:“爷爷!”   “爷爷!爷爷!爷爷……”   楼梯间瞬间回荡起一连串回音,一圈一圈的,空灵灵的透着引人心惊肉跳的触动。   白珥皱起眉,这分明是遇见鬼打墙了。   记得爷爷说过,遇见鬼打墙必须点亮犀牛角做的灯,方能照清眼前的障碍物,寻出真路。   可是这种鬼地方,他要到哪里去照犀牛角做的灯?   犀牛角没有,简星泽的肋骨有一块,不知可行不可行。   想着便摸出附身符,似笑非笑的旱魃像闪出一丝红光,以前还不觉得,现在仔细看来,这东西眼神和简星泽倒是一模一样。   白珥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死马当活马医,使出一道白家奇门燃烧术,对着旱魃像一指一点。   指尖的旱魃像上,瞬间燃起朵幽幽的火苗!   另一边的简星泽只觉胸口一阵烧痛,颀长二指按住胸口捂了捂,隐隐感觉不对,匆匆丢下剧本,侧头朝窗外瞥了眼。   清冽视线正撞见一轮皎洁明月,简星泽低沉沉的唤了声,“小耳朵……”   那块肋骨虽然已经离开了他的身体,却与他有心灵之通,会指引他到达他所在的位置。   这便是白家史记所写祖师爷的庇佑,实则不过是有人触摸或破坏那块附身符时,会与简星泽产生心灵感应,如果他感受到对方有危险,会及时赶过去救他。   不过这块护身符只限制于白无尘和简星泽俩人之间,对其他人根本无效。   这也是白珥这年从爷爷手上接过护身符时,简星泽找到他的真实原因。   这次不一样,这次他感觉到自己的肋骨正在火上烧灼,眉心也跳得厉害,刚刚回北麟园的他,又顶着风雪出门了。   当他找到白珥,小家伙已经崩溃了。   他陷在那无尽的楼梯间,像是受了莫大的刺激,蜷缩在角落,把自己缩成一小个掰不开的团,脸埋膝盖,正在低低的哭泣。   “小……”   想脱口而出的小耳朵,又在记起他说过我根本没有小耳朵这个绰号时,硬生生改成:“小傻瓜,怎么哭了?”   “……简星泽……”   白珥抬起通红的眼帘,视线撞见男人的一刹那间,哭得更加厉害:“我是不是要死了?你是我出现的幻觉吗?”   “不是的。”   简星泽一把将他从地上抱起,长发垂到了肩膀,刀锋一般的浓眉微蹙,深邃如海的眸子静静注视眼前小青年,在模糊灯光下美得如天神一般。   “白珥,这不是幻觉,你看清楚,我就在你面前,相信我!”   那么低沉的嗓音,磁性极强,散发着男人独特的气息。   白珥鼻子一酸,小鹿一般圆圆的杏眼瞪得更圆了,薄唇轻轻颤了颤,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已经七天了,我在这里被困了七天了,电话也打不出去,叫谁都没有人应,爷爷也不见了,我还以为,我会饿死在这里……”   七天?   简星泽一愣,他们不是下午才通过电话吗?   四周瞥了眼,顿时感觉到一股鬼气森森的阴气,顿时明白过来,这小东西是遇见了鬼打墙。   所谓的鬼打墙,不过是一些怨灵布下的空间结界,人在里面出不去,别人也进不来。   困在里面的人,更是一日三秋,完全没有时间和空间的概念,直到最后,精神崩溃而亡。   不过简星泽不是人,所以这区区的障眼法,根本困不了他。   将人圈进怀中,有些无奈的揉揉头发凌乱的小脑袋,又气又好笑:“亏你还学过傀术,这么点小的鬼打墙都破不了?”   男人嘴角勾起一抹弯弯的弧度,低沉的声线里带着几分沙哑,白珥感觉思路清晰了不少,顾不上与他争辩,忙问:“那,那爷爷呢?我找了好久,都没找到他……”   说到这里,漂亮的杏眼红上添胭脂,又要哭了。   “乖,别担心,老攻带你去找,嗯?”简星泽惊人的臂力一把横抱起白珥,舍不得放下这个受伤的小东西,紧紧抱着,往门的方向走去。   白珥是真的感觉自己在这里度过了七天七夜。   滴粮滴水未进,也没睡,也不敢睡,精神一直处在一种高度集中和紧张的状态,好容易得救,心底那根紧绷的玄便松了下来。   精致脸蛋埋进人宽广胸怀,眼皮熬不住,开始打架。   不过心里记挂爷爷,也不敢阖上,直到简星泽推开三楼的门,看见爷爷熟悉的身影正和一白衣女鬼斗得起劲,太沉的眼皮,终于重重阖上。   等他醒过来时,人已经在自家床上了。   爷爷和简星泽都守在床头,两个人还在吵,爷爷义正言辞:“现在你可以走了!我不希望,我孙子醒过来时,能看见你!”   “爷爷……”椒淌湍兑堵嘉证丽   简星泽刚想对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却被爷爷狠狠打断。   “爷爷个鬼,我才不要做你的爷爷!”   老小孩,老小孩,越老越小孩,大概说的,就是爷爷这类的老人。   简星泽却执拗道:“不管你肯不肯承认我们之间的关系,我都会叫你爷爷,因为我爱你孙子,我也会和他一样,孝敬你,尊敬你。不管你接不接受,反正我是认定他了。”   “少给我扯这些有的没的!别以为你救了我,我就会同意你们在一起!”   爷爷几乎是扯着嗓门吼,又反反复复重复着一句话:“我孙子是正常的,他是正常的,他肯定是正常的……”   “爷爷……”   白珥听哭了,他从小就很笨,空有一身漂亮的皮囊,学东西却要学很久很久,经常被人嘲讽,冷言相对。   只有爷爷,不厌其烦的教他自己穿衣,自己吃饭,自己上厕所了,一个字一个字的认,光是爷爷爱你,你也要记得爱爷爷哦!只这句话,都重复了不止一千遍。   爷爷最怕的,就是别人说他孙子不正常,好容易拉扯长大成了人。   现在又和一个男人搅和在一起,简直太不正常!   “爷爷,我是正常的,我没有病。”   白珥从床上坐起,扑进爷爷怀抱,痛哭出声。   爷爷也是老泪纵横,轻轻拍打他的背,“乖,爷爷知道,我的小宝贝最棒了!”   一旁的简星泽看得有些呆,或许正是这个老人的用心栽培,才成就如今多情又滥情的白珥,纯真又不着人世烟火的迷人气息。   或许让他们多待一阵也可以,索性起身告辞:“爷爷,既然你不喜欢我,我今晚就回去睡,白珥交给你了,你们好好的休息。”   又款款深情的盯了眼白珥:“我们电话联系。”   爷爷像是想通了什么,长长叹气,最后把脸一横:“哎,算了,我老了,也管不了你了,你认为怎么样做才能让你开心,就怎么样做吧,不用顾及爷爷的感受!”   “爷爷,你别这样,呜……”   白珥哭了出来:“我爱简星泽,也更爱您,您别丢下我……一个人……” 第40章 宝贝儿,你真好   爷爷轻轻叹息一声,“我不丢下你,你跟他在一起也好,余生有个照应,今天时候不早了,你们早点休息,我去睡了。”   说着,爷爷也没再理会他俩,捶着腰离开。   白珥看着那抹微微佝偻的背影,鼻子一酸,眼泪簌簌跌落,却又不敢哭出声。   简星泽将他搂进怀中,轻轻的拍着他的背,任由湿热泪水浸透衣襟。   也不劝,让他自己痛痛快快的哭,哭出来发泄了,也是挺好的。   哭完,他呜咽一声,“我是个不孝子孙……”   缩着身子重新钻回了被窝里,把自己整个人严严实实裹住,顺便把头也钻了进去,只给简星泽留一小半床位。   简星泽有想打电话叫人来换掉床的冲动。   不过夜太深了,他只能脱掉外套和鞋子,依在白珥旁边侧身躺下。   白珥发现他也没盖被子,捂住头含含糊糊问了句:“旱魃不会冷吧?”   简星泽一愣,记起多年前,白无尘和他追一只山精,不慎跌入谷底,谷底夜间温度很冷,两个男人衣物被溪水打湿,又冷又饿。   白无尘当时很气,气他强要了他,才导致法力丢了大半,以至于才会落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   夜委实太冷,整个谷底除了冰冷的溪水,就只剩光秃秃的石头,也找不到可以生火的地方。   好容易寻到块凸起的石头,又只够一个人坐上去。   简星泽把白无尘抱了上去,自己依然泡在水中。   白无尘哆嗦着身子,也是这般问他:“旱魃不会冷吧。”   会冷肯定是会冷,不过抵抗力比人类强大而已。   当时简星泽想抱着他,于是撒了谎:“冷,不过你要是不想我挨着你,我可以忍着。”   “那你就忍着吧。”   这是白无尘当时的回答。   如今历史重影,简星泽依然撒了相同的慌:“冷,你要是不想我碰你,我可以不睡。”   白珥在被窝里翻了个身,将暖暖的被子打开个口,被子上面只露出两撮翘起的呆毛,一双纤细柔白的玉手伸了出来,胡乱去抓男人:“冷就进来。”   简星泽呼吸一滞,捞开被子钻了进去,紧紧裹住人,张口吻上了甜蜜柔软的唇。   小小的被窝被灼热滚烫的吻翻搅出一片暧昧气息,男人重重的喘息着:“宝贝儿,你真好……”   “呜~”   白珥浑身都红透了,小手却勾紧了男人的腰,腹部触碰到某个滚烫僵硬的物体,身子抖了又抖:“这里是我家,你不可以乱来。”   简星泽好笑,“好,我不乱来,不过感觉,你很想要的样子哦?”   白珥脸颊更烫了,小拳头小拳头捶打他胸口:“我哪有很想要啊?”   “那意思,还是想要了?”   简星泽任由他捶打,床委实太仄,一九零净身高曲在上面有些憋,索性将白珥捞起来,放到了自己身上。   这样两个人都舒坦了不少,白珥也不反对,趴在胸口安心阖上眼睛:“乖乖的,别闹,快睡觉。”   简星泽又愣又好笑,星眸在夜色中弯了弯:“好,乖乖的睡觉。”   这一夜白珥睡得很好,倒是苦了简星泽,一整夜都被软趴趴的人撩得蠢蠢欲动,却又答应了他,不乱来。   *   早餐爷爷做了猪血粥,玉米猪肝粒小炒,鸡蛋松甜饼,鸭血粉丝汤。   爷爷淡淡的看了眼简星泽,给他舀了碗猪血粥:“这个你也可以吃。”   简星泽微微错愕,嗅到一丝奇异的香气,这种东西,分明不是人吃的。   “谢谢。”   睫毛浓密的眼睑微垂,星眸中完全看不出任何的情绪,简星泽不惊不喜的接过粥,坐在白珥旁边,小口喝起。   心底却搅翻了一片狂澜,原来小耳朵,是这样被他养大的。   *   早餐过后,简星泽打电话给小刀,小刀开来车,打算送他们一起去影视城。   小刀脸色很差,几乎是白的透明,内里清晰的血管一片乌青色,像是死而不腐的僵尸。   爷爷正准备收拾碗筷,看见小刀忍不住问:“你是怎么回事?”   “有点饿。”小刀冲他笑了笑,手插在西装裤袋,笑得云淡风轻,好像饿的不是他,而是别人一样。   爷爷看了看锅里的粥,还剩小半碗,抬眼问:“要吃一点吗?你们老板可以吃,我想你也可以吃。”   简星泽用纸巾擦着嘴角,看见小刀投来询问的目光,微微点了下头。   小刀抽出手,接过爷爷手上的碗勺,“那我就不客气了。”   简星泽不管他,擦完自己的嘴又给白珥擦,眼底温柔尽显。   小刀先是尝了一小口,向来寡淡的眼底,居然亮起一丝光,“嗯,好吃!”   稀里呼啦一喝,粥碗很快见底了,又递给爷爷:“再帮我煮点?”   爷爷:“……”   爷爷:“先垫着,晚上再过来,这玩意又不是随时都有。”   小刀难过的瘪瘪嘴:“好吧,以后我就有口福了。”   “免费的没有,得给钱。”爷爷夺走他手上的碗,脸上写着很不高兴。   小刀喊住牵着白珥手出门的简星泽,“老板,可以预支一点工资吗?”   简星泽头也没回:“先送我去拍戏,迟到了那有钱给你开工资?”   “得嘞。”   小刀嬉皮笑脸起身,朝爷爷拜了拜:“晚上我过来给伙食费。”   爷爷拿着个勺子在风里凌乱,这下倒好,我到成了这帮怪物的伙夫了。   *   今天白珥的戏最多,服装换了好几套,演戏子登台唱戏时,简星泽亲自给他上妆。   笔锋顺着秀眉走过,清俊秀气的少年顿时落成个鹅眉朱唇粉墨黛熏的漂亮戏子,简星泽看得有些痴迷,经纪人在一旁看红了眼。   白珥唱功全无,只做口型和动作,由资历颇深的戏曲演员配音,也就是原本导演找好饰演紫裳的演员。   小演员名字徐小圃,已经快30了,长得还算俊俏,因为保养得当,看上去也不过二十左右。   这个角色原本是他演的,没想到现在却成了个配音,心底有气,也向导演提过,不过导演只说你愿意配就配,不配大把的人等着配。   徐小圃没办法,只能答应。   眼看着台上的人水灵灵舞动,他却只能在这里生硬配音,气不打一处来,又像是故意刁难似的,拉长或改变音调,搞得白珥跟不上节奏。   导演也不高兴,连喊几次咔,却不迁怒于白珥,只冲徐小圃吼道:“你配合点他动作!”   这一来,徐小圃更气,感觉这里所有人都向着这个无名小卒,连鼎鼎大名的影帝都向着他!   配音一完成,他就冲进厕所,一拳头砸在镜子上,发泄似的低吼:“凭什么?明明是该我出头的机会,凭什么被演技那么拙劣的小辈给抢去了?”   “因为他比你年轻,比你帅。”经纪人不动声色出现在他身后,金丝边眼镜下,是一片阴毒的光。   徐小圃这才注意到,镜子中的自己有多么失态。   赶紧低头洗了把脸,看向经纪人:“你,你是简爷的经纪人?”   “没错。”   经纪人在他旁边姿态优雅的洗手,洗完又取下眼镜擦了擦,侧头对徐小圃笑了一下,“不过,我们有共同的目标。”   徐小圃一愣,问他:“什么意思?”   经纪人不看他,人模狗样整理领带,“晚上有空吗?我请你喝一杯?”   徐小圃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不过简星泽的经纪人邀请,他肯定得去,于是答应:“好。”   晚上两个人便约到一家五星酒店,经纪人直接开了总统套房,徐小圃很奇怪,他不会是想潜规则我吧?   经纪人连看他都不带正眼,直接倒了两杯价格不菲的红酒,切了西班牙进口牛排,津津有味的品尝:“吃吧,没有药,味道不错。”   徐小圃瞥了眼桌子中间暧昧的玫瑰,还是动了刀叉,像他这种小演员,根本不可能进这种高端酒店,也没吃过如此美味的牛排,更何况是品尝一口价格6位数的红酒。   几口酒下肚,心都乐开了花,“谢先生,你让我来的目的……”   经纪人挑眉看他,“你想演紫裳?”   徐小圃一惊,又假笑:“想到是想,紫裳这个角色,我分析过,我个人很喜欢他的人物性格,哎,让那位白先生给演残了。”   因为不知道经纪人究竟什么目的,他也不敢太过于诋毁白珥。   经纪人抿了口酒,“我个人也不喜欢白先生的戏风,如果徐先生想演这个角色,我倒是有个办法,只是不知,徐先生愿不愿意与我合作。”   徐小圃以为的合作,是经纪人想找他签约。   当即欣喜万分,“当然愿意。”   “行,那我们干一个?”   “干杯!”   俩人举杯一口饮尽,好不痛快。   徐小圃虽然谈不上海量,可喝点红酒还是没问题的,这一杯酒下肚,莫名感觉头脑有些发晕,恍恍惚惚的。   他摇了摇头,想甩掉酒意,却越甩头越晕,连脸颊都开始发烧了。   经纪人取下眼镜,对他暧昧一笑:“徐先生,你喝醉了,我送你去房间休息吧。”   边说边站起身,还拉松了领带! 第41章 不要   徐小圃耳朵都在发烧,经纪人一靠过来,他只觉他身上的茶香气息丝丝缕缕的萦绕在鼻翼,好闻极了。   “谢先生……我没醉,我只是有点晕……啊……”   经纪人伸手划开了他裤子拉链,还故意问:“怎么回事?怎么都有反应了?”   “我……我……”徐小圃这才发觉,自己上当了,这酒里面,肯定有药!   “你可真是个小坏蛋呢,这样子勾引我?”经纪人重重抚摸着,唇角勾起戏谑笑意。   徐小圃只觉口干舌燥,便端起桌子上的酒瓶,猛灌了几口酒,抬眼望去,套房里迷离的灯光晃得他意乱情迷。   经纪人的笑亦在一片明晃晃光线中,格外炫目。   他抬起头,想吻上经纪人的唇。   却被经纪人一把丢开了!   经纪人举姿优雅的起身,朝卧室走去。   徐小圃魂不守舍,亦举步追过去,只是卧室里面,不止经纪人一个人!   一群壮汉光着上半身,头戴黑色半脸面罩,手上还牵着一条成年藏獒,笑盈盈的冲他勾手指头!   徐小圃像是失控一般扑腾过去,跪在一名壮汉腿边,抱住他大腿……   *   爷爷刚刚煮好猪血粥,佟月华就钻进了纸扎铺。   佟月华看见过简星泽救白珥,还救了爷爷,也看见过鬼,更加想拍好这个综艺节目。   “白老先生,在煮东西啊?好香啊!”一进门他就开始玩套路,脸上笑容倒是看起来很真诚。   爷爷不怎么喜欢他,不过抱着顾客是上帝的心态,假笑道:“是呀,佟先生今天,还需要点什么吗?”   佟月华揉起肚子,厚着脸皮道:“我刚好饿了,不知能不能在白老先生这里趁顿饭呢?”   爷爷心说我跟你很熟?   不过也不好拒绝:“能是能,不过我孙儿和他朋友晚上要过来吃饭,你……”   意思你好意思吗?   “没事,我吃得少。”佟月华依然厚着脸皮装傻。   爷爷无奈,只好让他留下。   白珥和简星泽刚回来,佟月华就笑盈盈的上前套近乎,假装和白珥很熟,过去就要抱他:“白珥,你回来了!我们在等你吃饭呢!”   简星泽瞥了眼白珥,抱起膀子站一旁,没吭声。   白珥没想到只和他见了一面,他就这么热情,也没想到爷爷会留他在这里吃饭,有点不知所措地抠头皮:“哦,那啥,爷爷,饭做好了没?要我帮忙吗?”   佟月华赶紧接话:“不用,我们都把饭菜摆好了,只等你们回来吃了。”   小刀刚好停好车进来,撞见陌生的佟月华,“啧!”一声:“有外人?”   佟月华对他从容一笑:“不是外人,我和白老先生是好朋友,和白珥也是,对吗?白珥?”   白珥心底意外,嘴上不好说破,只是尴尬笑笑:“……呃。”   爷爷不想听他们瞎逼逼,在里面喊了声:“你们吃不吃?”   “吃,当然吃。”小刀拨开挡路的佟月华,尽直往饭桌走。   简星泽亦拉着白珥走了过去。   整顿饭因为多出佟月华,气氛变得怪异起来。   简星泽明显不高兴,挑眉瞪不停给白珥和爷爷夹菜的佟月华。   白珥尴尬至极,几次婉言拒绝,佟月华都还在继续夹,还各种彩虹屁吹捧几人。   只有小刀没事人一样,自顾自吃得欢。   爷爷随便吃了点就没心情了,筷子一搁,“白珥,待会把碗洗了,我还有点事,先出去了。”   白珥还以为佟月华会跟他走,忙应:“哦,知道了。”   直到爷爷拿起帽子离开,佟月华也没动一下。   白珥只觉奇怪,桌上饭菜很快扫空,简星泽不悦的问佟月华:“你是还想留在这里过夜吗?”   佟月华这才笑道:“不是的,我知道,你是大影帝简爷,我是华艺公司的经纪人,我来这里的目的,是想邀请你们参加我们有关灵异节目的拍摄项目,不知简爷有没有兴趣呢?”   “没兴趣。”简星泽拒绝得绝决。   救下白珥后,他也在爷爷哪里打听过前因后果,先不说那个地方怨气有多重,光是佟月华看白珥的眼神,他就不喜欢。   “我可以开出多沈氏三倍的价钱。”佟月华摆明自己的态度,是非要邀请到简星泽不可。   又指了指白珥:“他的片酬,也和你一样。而且,如果节目火,我还会给你们分红。”   小刀喷了口饭,看向自家老板,那眼神似乎在说:老板,这笔片酬下来,肯定不少呢。   简星泽有些轻微的心动了。   霖霄吸血袋吸上了瘾,每天都要不少的费用,连小刀的口粮都分给了他还不够,现在泞洲这边医院,血库基本被他们购空,必须从外地空运过来。   如果不满足霖霄,他要是逃出来,恐怕得到处咬人。   更何况,小刀也不能饿着。   想到这些,简星泽有些动摇,“分红怎么算?”   “七三开,其他参演者没有,只有你有!当然,如果白珥深受粉丝喜爱,也会有分红。”佟月华说得很诚恳,“片酬当天结,分红节目录制完成后结,白纸黑字,咱们通通写好,而且拍摄时间由你安排,不影响你在沈氏的拍摄。”   简星泽和小刀都心动了!   沈氏的片酬几乎是年结,他们现在手头的经济已经危在旦夕,不过简星泽并没表现出太大的动容。   淡声道:“这个我得回去和我的经纪人商量一下。”   佟月华笑嘻嘻摸出名片:“好,当然好,这是我的名片,不知简爷愿不愿意留个联系方式。”   简星泽看了眼小刀,“留我保镖的。”   小刀也没多说,摸了张名片丢给他。   佟月华回去后,白珥系上围裙洗碗,小刀窝到沙发上打游戏。   简星泽很无聊,便来厨房转悠。   小青年脱了外套,内里只有一件贴身的羊毛衫,臀挺翘圆润,交叉的围裙系成只漂亮蝴蝶结,清瘦腰线便显了出来。   简星泽艰涩的滚了一下喉咙,眉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漾起一片灼热的光芒。   几步过去,一把环住人,声音低沉沉的:“宝贝儿,今晚我们回北麟园,嗯?”   白珥只觉背上贴来一道灼烫,杏眸一呆,差点打碎碗,“啊,这这……”   “好吗?”   简星泽重重喘气,体内仿佛有一把火在燃烧。   滚烫的气息浓浓萦绕在耳畔,搞得白珥心痒痒,干净清丽的脸颊,像是施染上浅浅粉黛。那一双水润的杏眸亦挑起层层波光潋滟,特别动人。   简星泽轻轻咬了口他耳垂,低声蛊惑:“你也很想要不是吗?”   白珥意识都有些恍惚了,想离他远一点,前面又是洗碗水槽,手上又裹满泡沫,只能用后背去推他,“你别闹,我先洗碗。”   “没闹,你先答应我,不然我就趁现在,你爷爷不在家,要你!”   简星泽掐住他的腰,猛的往身前一按,白珥瞬间抵到个巨物。   脸颊倏地翻上一层热浪,“别别别,小刀还在外面,我跟你回去好不好?”   简星泽满意的笑了起来,在他浑圆的臀瓣上拍了把,“好,洗快点。”   “你去外面等着。”白珥脸红红的,有些气。   简星泽怕真把他弄气了,手闲闲插进裤袋,出了厨房。   白珥洗完碗,爷爷还没回来,只好给他打电话,毕竟隔着电话要好说一点。   “爷爷,我有点事,先出去了?”   爷爷电话那头很吵,他声音很大:“你说什么?”   “我今晚不回来了,铺子关了,你带钥匙了吗?”白珥声音扩大一倍。   爷爷不满的骂:“那么大声干嘛?以为你家老头子聋了?”   白珥无奈的抓抓头发:“你带钥匙没?”   “带了,是不是又要和他去鬼混?”   “……呃,我,我去拍戏……”   白珥心慌慌的撒谎。   爷爷又骂:“把你爷爷当孙子骗呢?去鬼混就鬼混吧,骗人就不对了,好了好了,不说这个,那什么花走了吧?”   “走了,爷爷,他叫佟月华。”   “喲,记得这么清楚?”   “……呃。”   “行吧,我还有事,先挂了。”   白珥刚想问他都晚上了,还能有什么事,爷爷却挂了电话。   他想给黑猫儿道个别,寻了圈,也没找到猫影,只好清洗了猫盘,添了猫粮和水,才关好纸扎铺,和简星泽去北麟园。   简星泽一路都将他搂在怀里,手不安分去摸他的腰:“这么喜欢猫?要不我们养两只?”   白珥打掉他的手,“不要。”   简星泽不明白他说的是不要养猫,还是不要弄他,手探进那天他俩买的情侣装里层,触到滑腻肌肤,挑逗起来,“不要什么?”   “你……”   白珥咬咬唇,当着小刀面也不好说,人已经快挤到窗缝里了,“不要养猫。”   “为啥不要?”简星泽勾手将他捞了回来,挑起他下巴问。   白珥憋屈得慌,下意识看了眼前排小刀。   小刀在心里碎碎念:我是空气,我是空气……   “爷爷说养猫要很多耐心,我没有耐心,养不好,国国几乎都是爷爷在照顾,我只喜欢逗它。”白珥耳根都红透了,心底痒痒的,恨不得把这个挑逗他的男人当场剥光! 第42章 老攻带你做运动   简星泽心说他这点劣习倒是和白无尘很像。   白无尘也这个样子,喜欢养小动物,又不喜欢照顾,好在有两只傀帮忙照顾,否则那些小东西就算不被饿死,也会变得又臭又脏的。   “可以让管家照顾,他有经验。”简星泽笑笑道。   白珥依然摇头:“不了,国国会吃醋的。”   简星泽笑出声:“哈哈哈,一只猫能吃什么醋?”   “国国不喜欢其他猫猫狗狗跟我接触,上次我抱了隔壁的泰迪狗,它跟我欧了三天气。”白珥表情认真,不像说谎。   简星泽有些无语,还是只护食的猫。   “好吧,那就不养,嗯?”   “嗯……”   两人说话之间,汽车已抵达北麟园,简星泽掐了掐白珥的脸,右手圈在他背后,把人径直揽进怀中,抱出了车厢。   雪彻底停了,阴云散尽,露出片清明的夜空,月色如水。   简星泽抱着白珥,穿过幽香暗藏的梅林,雪在脚下踩得咔咔响,清脆入耳。   像是两人的心跳声。   简星泽突然心血来潮,没有直接回北麟园,而是往梅林深处走去。   “你,你去哪儿?”白珥一惊,就想从他怀里挣扎下来。   简星泽却牢牢的抱住他,神秘兮兮一笑,“到了你就知道了。”   没一会儿功夫,男人便抱着怀中人来到梅林深处的一块空地。   空地周围圈着玉色大理石围栏,地上铺着雕花石板,整个空地成圆形,中间有大理石圆桌和圆凳,边上还有一处木藤秋千。   看来是处休息的地方。   周围梅林形成个圆,熙熙攘攘的枝丫映下如水月光,把大理石桌照的一片明亮。   简星泽把白珥放下来,用纸巾把石桌擦干净,随手脱下外套,铺在圆桌上,又把白珥抱起来,放在外套上,手臂撑在桌子边缘,人已经倾身探过来,星眸眯起:“我们来次野战怎么样?”   “啊!”   白珥脸颊瞬间浸透红粉,胸腔仿佛有什么东西被点燃了,感觉又刺激又害羞:“野,野战?这里?会不会太冷?”   “冷啥,有老攻带你做运动,待会热得你不想穿衣服。”   简星泽如鹰隼般的黑眸盯着他因羞涩而染上红晕的脸颊,眸里跳跃出如火般炙热的幽光。   他抬手抚上他的脸颊,唇角微勾,“还没开始嘞,你身体都在发热了呢?”   白珥一听这话,脸颊更红,羞羞的别过目光,不敢看男人。   一股热火在身体里逐渐蔓延,那是想极力隐忍,却依旧的渴求。   身体的空虚卷起巨大羞耻的感觉,让他不安又难耐的扭动了下身子。   这微妙的动作,似在邀请。   简星泽忍不住了。   很轻易划掉白珥裤子,高大颀长的身躯压倒下去,将人摁在冰冷的大理石桌上。   十指交扣,泄下一片摇曳的月影。   *   翌日。   白珥在一阵酸痛中醒来。   他睁开杏眼,映入眼帘的是简星泽的卧室,不由愣了下。   嗓子痛的厉害,头也昏昏沉沉的,不见简星泽。   想翻身起床找水喝,可刚一动,腰部的酸涨难忍又让他跌回了床,尤其某个部位,像是被特大号电钻搅过,痛得要死。   他皱起眉,抬手揉着有些发涨的太阳穴,昨晚的记忆也慢慢回溯到了脑海中。   月光下男人精壮有力的臂膀,不断摇曳的长发,粗重的喘息,低沉沉的爱语……   像是引人沦陷的温柔乡,挥不走,抹不去,只有不断沉沦,再沉沦。   白珥自嘲的笑了笑,明明痛得要死,为什么还要迎合呢?涵^歌_DR/鄭$蜊   仅仅是因为喜欢吗?   *   管家听到屋里有响动,推门进来看了眼,发现白珥醒了,忙问:“公子,需要吃点东西吗?”   “我……”   一开口,白珥就知道自己的嗓子废了,大概是感冒,嗓音又嘶又哑,像一只小鹅叫,“我想喝水。”   管家一听,这声音不对,慌忙来到床边,探了下他体温,眉头一皱:“哎呦,这是发高烧了?”   “……呃,我就说别让他在哪里做吧……”白珥不满的抱怨了一句。   管家一脸懵逼:“在哪里做?”   白珥:“……”   白珥长这么大,只发过一次烧。   那会他还小,爷爷跑遍好几个大医院,想尽办法都没降下他的体温,最后爷爷把自己关在厨房,倒腾了一夜,第二天倒腾出两碗不知道什么东西,总之黑红黑红的黑药,两三下给他灌下去,白珥昏睡了三天三夜,才好过来的。   “没,没在哪里,我高烧,只能找爷爷,去医院治不了。”白珥慌忙转移话题,许是发烧的缘故,他的脸颊红得像熟透了的苹果,都红得发亮了。   “啊,那现在怎么办,要叫你爷爷过来吗?”管家不知怎么办。   白珥浑浑噩噩的点点头,“麻烦您先给我到点水,再帮我把电话拿过来一下,谢谢。”   管家愣了几秒,现在的公子,比以前的公子要懂礼貌多了,冲他和蔼一笑:“诶,我这就去。”   温热水和电话很快送过来,白珥艰难撑起上半身,喝了点热水,给爷爷打电话,心底已做好被爷爷骂的准备。   果然,软软一句:“爷爷,我发高烧了。”传进爷爷耳中,那边就油锅似的炸开了。   “什么?发高烧了,叫你不要跟他去鬼混,你偏不听!现在好了吧?你发一次烧,是会要命的!臭小子!”   “爷爷,我没有鬼混……”白珥有点委屈,杏眸一汪,差点哭了。   爷爷听不得他这声音,质问:“那你说说,你是怎么被弄发烧的?”   “我,我……”白珥吱吱唔唔回答不上来,最后只能撒谎:“我洗了冷水澡,他家热水坏了。”   爷爷:“……”   爷爷:“他家是很穷吗?连热水都会坏?不是大影帝吗?”   “……呃,”白珥有些无语:“谁规定影帝家的热水不会坏?”   “行啦,行啦,我没时间和你贫嘴,他家在哪里?我这就过来。”爷爷不耐烦起来。   白珥这才记起,简星泽的家,在公墓山上!   可是如果不让爷爷来,自己如果在坐车颠簸回去,恐怕更会挨骂,只好答:“我微信上给你发位置。”   “嗯,快点。”   爷爷挂电话后,白珥给他手机发去共享位置,心底隐隐担心又会被骂。   果不其然,爷爷一看见这个位置就炸开了,发来语音骂:“有没有搞错,还说没跟他鬼混?都睡坟头了!”   白珥不敢回,将手机扔到一边。   管家还是贴心的给他弄来个退热贴,一贴上,白珥顿时觉得额头凉凉的,舒服多了。   爷爷过来的很快,一进门就摇头晃脑:“果然是怪物,宅子阴,还栽那么多梅,屋里所有摆设都是大凶,这哪里是人能住的地方,分明就一死穴,养尸蓄煞还差不多!”   管家笑呵呵的回道:“你说的对,这宅子本来就不是给人修建的。”   爷爷顿时瞪胡子上眼:“那你们还让我孙子来这种地方?是想阴死他吗?”   “呃,那倒不是,你还是赶紧给你孙子治疗吧,再骂来骂去,恐怕他没被阴死,就被烧死了。”管家喃喃细语,念经一样。   爷爷却听得清楚,瞪了他两眼,给白珥把起脉来。   白珥怕火花牵扯到自己身上,全程闭眼装死。   管家惊讶:“你还会中医?”   爷爷又是瞪眼睛:“关你屁事。”   管家:“……”   管家乖乖闭嘴。   把完脉,爷爷朝他伸手:“拿来。”   “啥?”管家不懂。   “笔和纸。”爷爷一脸理所当然:“不拿笔和纸,我怎么跟他开药?”   管家差点没噎死,不过不想和他争论,乖乖去拿来笔和纸。   爷爷龙飞凤舞的写了张方子,交给管家:“赶紧去弄药。”   管家满是疑惑地看了眼上面的配方:,,,……   抬眼看向爷爷:“你确定这是退烧药?而不是谋杀亲孙子的毒药?”   “让你去你就去,磨磨唧唧的干什么?”爷爷抬手做出个打人的动作。   管家不再多语,出门去弄药。   这些正常人一般弄不到的东西,对管家来说,轻而易举,一小时不到,他便收集了所有毒药,给爷爷端来了。   爷爷很满意,对他笑了笑,“不错,死老头动作还挺快,厨房有没?借我用用?”   管家点点头,带他去厨房。   爷爷将所有东西一古脑捣碎,扔进锅里加水煮。   管家心疼他的锅:“这么煮,我的锅下次还能用吗?”   “正常人不能,你们还行。”爷爷搅拌着锅里又臭又黑的毒药,头也不抬。   管家翕动鼻翼,嗅到大股怪味:“行,那你下次过来吃饭的时候,别忘记提醒我换锅。”   爷爷:“……”   爷爷真想踹他一脚,“谁想在这种鬼地方吃饭啊?”   药煎了两个小时,总算煎好了。   爷爷并不着急关火,而是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撸起袖子,哗一下,割了自个动脉!   管家大惊:“你干啥?”   爷爷不慌不忙将腕上划出的红血滴进药中,边滴边搅,边搅边悠悠道:“我孙子他,其实也不是人。” 第43章 我轻一点   管家这才发现,他手腕上,密密麻麻有不少划伤的疤痕,老的新的都有。   心底不免一阵重颤,感叹道:“这么些年,你就是……这样养大他的?”   爷爷侧过脸,面色有些苍白,却冲管家点点头,语气云淡风轻:“你们也知道点什么,不是吗?”   “哎!”   管家重重一声叹息,又是欣慰又是无奈的看向爷爷:“你身为白家最后一个传人,真是苦了你了。”   还在这附着白无尘残魄的小山参,是被白家的后人捡去,又靠吸食白家后人的血液存活,才会如此这般像白无尘。   *   最后一道工序总算完成,管家正要端起药,爷爷又塞给他一包糖果,“那小子喜欢吃糖,他要是不吃,你就用糖哄诱他。”   顿了顿:“虽然他看起来和正常人一般无二,实际上有点笨笨的,很好哄骗的。”   管家一愣,旋即又问:“你不亲自喂他吗?”   爷爷把摇了一摇,轻飘飘的,自顾自处理起伤口,脸色已是惨白:“我不想让他看见我现在这个样子,待会你就说我有事先回去了。他喝了这个药会昏睡三天,中途记得给他喂点水和擦身子。”   管家见他手指都在抖,又有些忧心,忙道:“要不,你去我房间休息一下再走吧。”   “……如此,”爷爷犹豫片刻,还是应了:“也好。”   处理完伤口,爷爷只觉脚步发虚,管家只好将他扶到自己房间,又折回来端药。   *   白珥小时候还好,长大了就不是那么好喂药了,而且管家不是爷爷。   尽管管家好话说尽,各种哄诱的招数都使出了,可他喝了两口,便打死也不愿意再喝。   那张精致的小脸憔悴的厉害,人也迷迷糊糊的犯晕,更犯恶心,别说喂苦药,就是喂他吃糖都不愿意。   无奈,管家只好打电话通知简星泽回来。   简星泽一听白珥在发高烧,便匆匆结束拍摄进程,连妆都没卸,只换了衣服,闪电飞侠一般赶了回来。   屋外风雪又起,天空蒙上一层浓郁的灰,阴沉得恍若世界末日。   卧室里燃着一盏小灯,昏昏黄黄的颜色,透着些许旖旎的暖意。   白珥小脑袋毛乎乎的,歪斜靠在枕头上,半阖的眉眼有些微醺,像是喝醉了酒,又像挑了点胭脂,映着疲倦的脸,病焉焉中又透一点自持的乖巧可爱。   “宝贝儿,乖乖张嘴吃药。”   简星泽坐到他旁边,如瀑般的长发倾泻在肩膀,勾勒出妆容刻画后更加深邃的眼眸,目光一片溺宠。   颀长指尖端起药碗,送到人软软失了颜色的唇边,声音满是蛊惑:“吃了药我给你唱歌好不好?”   以前白无尘不吃药,也是他唱歌哄住的。   白珥咬了咬唇,头脑还在发晕,微微撩起点眼皮,瞅了眼简星泽,男人上妆后太完美,暖色光影更是将他映照得熠熠生辉。   艰涩的咽了下唾沫:“不要听歌,不要喝药,药好苦,我爷爷呢?我要爷爷……”   管家刚才回答这个问题,已经回答了三四次了,现在又不厌其烦的回答道:“公子,你爷爷有事已经回去了,我们可以代替他照顾你的。”   许是烧糊涂了,白珥像个小孩子不依不饶的撒起娇,撒着撒着又哭:“不要,我就要爷爷喂……呜……”   简星泽有些好笑,掐住他的腮把药灌进去,“我就是你爷爷。”   “才不是……咳……”白珥被他灌哭了,又敲打起简星泽胸膛:“你这个大坏蛋,就是你把我弄发高烧的,哼!现在你得替我吃这么苦的药,哼!”   简星泽笑意更浓,搂住他裹紧在怀中,“好,我喝就我喝!”   说着仰头干了碗中苦药,白珥有些不敢相信,“你不怕苦?……呜……”   话还没说完,简星泽便吻了上来。   带着浓浓苦药味的吻,火热又极度苦涩,激烈的席卷着白珥所有理智。   他被吻得浑浑噩噩,大脑一片空白,如同在云雾中漂浮。尚存的一点理智告诉他,要赶紧将他推开,不然苦苦的药就会吞下肚了。   可他这想法刚刚萌生,男人那炙热的身躯已迫不及待的压了下来,将他全身禁锢住,并进一步在他口中索取,更多的苦涩涌进口腔。   白珥身体死死的绷着,苦得眼泪直掉。   想挣扎却又被男人巨大力道钳制住,只能红着眼睛哭。   简星泽吻得忘我。   即便是这么苦的药在口中,他依然能尝出,这小东西唇舌的香甜滋软,气息的温润黏蜜。   于是越吻越烈。   管家识趣地退了出去,并无声的关好门。   白珥很清楚,这样发展下去,会发生些什么。   昨晚的记忆历历在目,他不想这么短时间,又来一次。   挣扎着想抗拒,想要让他起开。   可男人纹丝不动,颀长的指尖自他领口处,一颗一颗解开他睡衣的扣子,密不透风的深吻,待药全部渡进他口腔,白珥被他吻到快要窒息。   简星泽终于舍得松开他的唇。   可并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灼烫的吻又辗转从嘴唇转移到耳根,繞过性感的喉结,落到精致锁骨。   在锁骨处停留片刻,继续往下蔓延,在胸口和腰腹间流连。   隐忍到了极致时,他的大手不受控制的去扯他的睡裤,声音全是带着致命气息的沙哑:“宝贝儿,我帮你降降温……”   “不……不要……你这个混蛋,昨晚才把我弄晕了,现在又来,你根本不爱我!”   尽管早就做好心理准备,可这一刻,白珥还是感到惶恐。   一想到这个男人毫无节制的予取予求,关键是,加勒比海盗加长版大炮真的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得了的。   他心里就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我是爱你的,宝贝儿,我发誓!这样能更好的降温,我轻一点,嗯?”   男人嘶哑的嗓音,在他耳畔低低响起,灼热的呼吸喷洒在他软嫩敏感的耳垂,深邃若藏星辰大海的眸子,燃起两簇花火,是浓冽的情/欲之色。   白珥浑身一震,脱口而出的“不行,不可以……”被“啊……”一声惨叫代替。   ……   这一次白珥昏睡了整整四天,第四天下午才醒过来。   简星泽没在,管家在床边守着,见他醒了,赶紧问:“公子,好些没?”   白珥只觉腰酸背痛得厉害,肚子又饿,不过精气神好多了。   记起那日滚烫的纠缠,脸不禁又红了,“好,好些了。”   管家却有些担心:“怎么脸还这么红,是不是又发高烧了?”   “啊,没有,我,我这辈子都不想发高烧了呜呜呜……”   这么几天了,他某个部位还火辣辣的痛,忍不住又哭了。   管家:“……”   管家手忙脚乱:“公子,别哭,别哭,好了,我们这辈子都不要发高烧了!”   像哄小孩子一样哄他,把人抱进怀中,轻轻拍了拍背,白珥才安静下来。   管家放开他,小心翼翼的问:“饿吗?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饿……”   白珥红着眼点头,模样又乖又惹人怜惜。   管家忍不住摸了下他的头。   管家做饭很快,半小时不到,便做好了一些清淡的菜饭。   皮蛋瘦肉粥,猪肝豆/腐汤,鸭血清烧小肉,胡萝卜甜羹,一道雪梅酥脆薄饼。   全是白珥爱吃的,端起碗尝了点,发现有爷爷的味道,忍不住问:“这些菜,是爷爷做的?”   “哈哈哈,”   管家好笑:“当然不是,你爷爷这几天忙得不可开交,就是担心你醒来后吃不到他做的菜,会闹情绪,特意将他做菜密方传受给了我。”   “……呃。”   白珥开玩笑道:“以爷爷的人品,肯定会收费。”   管家微愕:“怎么这样说你爷爷?”   白珥也愣:“不是,他那些做菜秘方连我都不告诉,说学都要收学费的。”   管家呼吸颤了一颤,心说你爷爷不是不肯教你,只是不让你知道,这些东西,根本不说人吃的东西。   洋装笑容:“哈哈哈,我和你爷爷关系到位了。”   也许是因为管家不是人的缘故,更能了解黑暗生物的口味,也许是白珥饿了好几天,他觉得这些菜饭特别好吃,所以统统吃光了。   饭后,白珥在屋顶嗮起太阳,阳光很暖,雪梅幽香,映亮他精致的五官。   他懒洋洋地靠在躺椅上,姿态慵懒闲散。   许是日光太暖,像张小被子盖在身上,他又有些想睡。   “呼~”   突然梅林上空,传来一阵像是口哨,又类似于松鼠的叫声。   白珥寻声望去,既然看见沈清逸穿着一套专业的滑翔服,从远处山崖滑翔过来,护目镜下的半张俊脸痞里痞气的冲白珥笑。   白珥一惊,差点从躺椅上跌落下来。   赶紧站起身,朝楼下看了几眼,还好不见管家。   否则这事要让简星泽知道了,两人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正东张西望之际,沈清逸已经滑了过来,像是失控又像是故意的,举着被滑雪服扩大的怀抱,跌跌撞撞将白珥重新扑回躺椅上。 第44章 春情泛滥   巨大的冲击力将两个男人连同躺椅一起冲撞到墙角。   等稳定下来后,沈清逸隔着透亮的护目镜,满目深情似海的痴痴看他:“白珥,我好想你!”   “沈,沈少爷……”白珥胸腔像是闯进了一头小鹿,顶着犄角砰砰乱撞,“你,你怎么来了?”   “简星泽那个混蛋,不告诉我他把你怎么样了,我担心得寝食难安,费劲周折才打听到这个地方,来找了几次,那个死老头怎么都不要我进来,没办法,我只能潜进来。”   沈清逸脸上明显透着疲惫,身上还有残留雪风的气息,被阳光一照,只觉白珥怀抱是个不错的栖息地,于是埋头在他胸口擦蹭:“小耳朵,这几天我见不到你,打你电话也打不通,我真的担心死了。”   白珥听见楼梯口隐隐传来脚步声,估计是管家听见响动上来了,慌忙去推沈清逸,“你起开,我没事,只是生病了。”   “生病了?怎么回事?”沈清逸不但不起开,看着他的神情还真挚溢情,“是什么病?”   楼梯口的脚步声越来越响,白珥惊慌失措,胡乱敲打起沈清逸,脸颊急出一片绯红,“沈少爷,你起来说话!”   “我不,我就不,你都不知道,我想你想得快疯了!”沈清逸真的像是要疯了,抱住他就吻了上去!   “你们在干什么?!!”   不是管家的声音,既然是简星泽的声音!   白珥面色巨变,转头朝来人望去。   简星泽一脸黑线,双拳已握起条条突兀的青筋,剪裁合身的西装勾勒出暴起的肌肉,白色衬衫扣子被绷紧的颈肌撑的快要炸掉,深邃如海的眸子一片阴怒,紧盯着面前交叠的两个男人!   “老攻,不是你看到的那样……”白珥吓得主动叫了简星泽老攻,使出全身力气推开沈清逸,扑腾到简星泽身旁,想往他怀里钻。   却被随后蹦起来的沈清逸一把扯住,“白珥,他是不是又威胁你?”   眼看白珥就要被沈清逸重新扯回怀中,白珥晃在空中的手,又被简星泽一把扣住,他瞬间被两个男人扯得快要裂开来,痛得掉眼泪:“放开我,好痛!”   简星泽面如寒霜地扣死白珥,眸子散发着一层冷光,像是尖刀一般剜向沈清逸,“放开他!”   “呵呵呵!简星泽,我今天就不放,有本事我们把他扯成两半,一人一半!”沈清逸也是嚣张跋扈。   简星泽空出的拳头捏出一片骨碎声,“我数到三,你要是不放,我就让你抓他这条手臂,从你身上彻底分家!”   白珥一听这话,慌了:“老攻,别这样,有话好好说……”   “三!”简星泽也不管白珥苦苦哀求,直接数了三!   “啊!!!”   沈清逸只觉眼前一花,还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他的手臂瞬间传出一阵剧痛!   简星泽空出的手,已经抓住他扯白珥的手腕,开始用蛮力撕扯,眼看就要断掉,夹在中间的白珥彻底崩溃了,大哭出声:“简星泽,你不能这样,不能!”   简星泽瞧见他脸上的血色一瞬间褪的干干净净,瞳底闪过一丝愕然,多年前,白无尘也是花了很大的功夫,才教会他不要伤人。   一脚踢开沈清逸,怒道:“今天看见白珥的面,暂时饶过你,你要是再来骚扰他,我定会将你碎尸万段!”   又吩咐不知何时站在楼梯口的管家,“管家,将他丢出去!”   “是,老板。”管家几步上前,像拖一头死猪,把痛得脸色惨白的沈清逸拖下了楼。   白珥彻底吓坏了,双目猩红的盯着男人,脸上的敌意更是清晰可见,“你就是个疯子!”   “疯吗?”   简星泽不但不怒,反而从喉间溢出一阵低低的笑声:“你将我从无心变成有心,从旱魃变成懂七情六欲的人,教会我情情爱爱,让我离不开你,你说是我疯,还是你疯?”   “我……?”   白珥泪潋潋的杏眸淌过一丝迷惑,不解的问:“为什么这样说?”   “白珥……”   简星泽气势凌人的盯着他,目光满是压迫:“你就是白无尘,即使换了身体,你还是白无尘!”   白珥脸色微微变了变,眸中掠过一丝慌张,旋即又镇定下来,想挣脱开男人的怀抱,眸光有些冰冷了:“简星泽,原来你一直把我当作是他,很好!”   “你装什么装?”   简星泽掐住他后脖子,猛地往脸前一抬,差点把人脖子弄断,咬牙切齿道:“我说你是白无尘,你就是白无尘,你勾搭别人的样子,简直和白无尘一模一样!你还要骗我吗?嗯?”   “啪!”   白珥重重拍了他一巴掌,气急败坏又冷漠道:“简星泽,我不知道什么白无尘,我也没有你和他的任何记忆,我只知道,我爱的是你,你这个混蛋!”   简星泽被这一巴掌彻底打醒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总之当看见白珥和沈清逸缠在一起,而且还是自家房顶上,他就很气。   他下意识把眼前的人当作那个疏离他,还故意和别人暧昧搭讪的白无尘,于是愤怒燃烧了所有理智,让他本就阴暗的一面尽情暴露。   白珥趁他发懵之际,一把推开他,哭着跑下了楼梯。   “白珥……”   简星泽肠子都悔青了。   悔不该一时冲动,犯下如此慌妙的错误。   长腿一拔,追了上去!   白珥刚跑到二楼,就被男人堵在了墙上,声音带着令人窒息的蛊惑:“宝贝儿,对不起,我,我不该一时冲动……”   “简星泽,没什么好道歉的,我们完了,感情不是单方面的,不是你想要就能得到,你根本一点都不爱我,只是把我当成他的替身,我也没必要陪你浪费时间,选择你还不如选择沈清逸,因为你就是一个渣男!”   白珥冲他噼里啪啦乱吼一通。   吼完就去推人,“该说的我都说了,放开我,我要回家了!”   “选择沈清逸?呵呵……”   简星泽冷笑两声,眸光陡然变的阴狠,“说白了,你还不是跟我一样?”   一把掐住白珥的腮:“你说我心里有白无尘,你难道就没对那个沈清逸动心,刚刚你躺在他身下,可是一脸的春潮泛滥呢?”   这话一出,无疑是火上浇油。   白珥气得发指:“那好吧,既然你这么认为,我就去找我的沈清逸,你就想着你的白无尘吧!”   简星泽也是气糊涂了,一拳砸在白珥耳边,暴怒:“白无尘已经死了!”   白珥只觉耳边一阵劲风,墙似乎裂了,心颤了又颤,还是鼓足勇气开口,只是声音哑得厉害:“所以,你还是把我当成,他的替身,不是吗?”   是啊,怎么不是呢?   你和他有那么像的脸,连血液和气息都是一样的,我能不把你当作是他吗?   可是这些还重要吗?   不管你是不是他,我都心心念念想着你,听到你醒了,我连戏都不拍了,就赶回来看你,谁知却遇见你和他……   简星泽脸色越来越沉,锋利的眉毛亦越蹙越紧,一点点朝白珥逼近,最后蛮不讲理的,覆上那两瓣因为生气,不停颤抖又充/血的柔唇。   白珥红着眼眶拼命挣扎,嘴又被他堵住,含糊不清的骂道:“放……开,混蛋……又来这一套……唔……”   蛮横霸道的深吻已让白珥再也说不出话,简星泽猛地将他抱起,一路吻到卧室,动作粗暴地将他丢在了床上。   *   再次醒来时,白珥感觉浑身被车轱辘碾过,简星泽又恢复往日清冽俊冷的模样,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坐在床边,目光淡淡的看着剧本。   “呼……”   白珥一个枕头给他砸过去,脸别到一边生闷气。   简星泽不动声色的拢了过来,长发轻飘飘垂下,撩他缺角耳朵的痒痒:“宝贝儿,不要气了好不好?”   “滚!我才不是你的宝贝儿!你这个大禽兽,人渣中的战斗机!”白珥气得脸颊发红,如果起得来,他肯定会打死他!   简星泽却从怀里摸出了颗戒指,给白珥纤细玉指套了上去,“宝贝儿,嫁给我好不好?”   白珥一呆,一惊:“你说什么?”   简星泽将他翻过来,面对面的深情凝望,大手轻轻抚上人碎碎的额发,“宝贝儿,我们结婚吧!”   “结婚?”   白珥像是听到全天下最好笑的笑话,“你让我和一个怪物结婚?”   这话瞬间伤了简星泽的心。   不过他没有多生气,淡声道:“我知道我不是人,但是我喜欢你是真的。”   “得了吧,这话我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了,只要长得像白无尘的人,恐怕你都会说喜欢!”白珥才不要相信他的鬼话了,挣扎爬起来,“我要回家!”   简星泽没有权利扣留他,只好用诱人的拍摄节目哄骗:“不结婚跟我去拍灵异节目怎么样?拍一集片酬十万!我的那份,也交给你?”   白珥一愣:“十万?”   “嗯,就是那晚你遇见鬼打墙的地方,现场直播,我们一起去?”简星泽认真起来。 第45章 要不,我嫁给你也行?   白珥还是有些心动了,小声嘀咕道:“如果一集能挣十万,一个节目拍下来,少说也有好几十万吧,那样我就可以养活爷爷,不让他那么辛辛苦苦开纸扎铺了。”   说到爷爷辛苦,白珥不禁又有些自责和愧疚。   简星泽唇角微微扬起,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伸手撩了下他碎碎的发,“如果你愿意嫁给我,我帮你养爷爷也可以。”   白珥:“……”   微微嘟嘴,做出一副自认为凶到不行的样子,冲简星泽奶声奶气的吼:“谁要你帮我养啊?我也是个男人!我可以自己挣钱!再说,谁要嫁给你呀?!”   简星泽又好笑又好气,手却忍不住摸揉他的头,“好,你是个男人,要不,我嫁给你也行?”   “才不要。”   白珥不高兴地嘟起嘴,一副嫌弃到了极点的模样。   简星泽眉毛微微蹙起,好看的菱唇抿成一条直线,摸他头的力道又大了几分,差点把白珥按趴下,“干嘛不要?我可是全天下最好最帅的老攻!”   “嫁给我你还想做老攻?”白珥想也不想脱口而出,杏眼都瞪圆了。   简星泽一愣,骨节匀称颀长的手指落到了白珥微微挑起的眼角,轻轻碾过,像摸一块小软糕,目光有些微游逆,“那我叫你老攻,……你娶我?”   白珥愣是没反应过来,漂亮的杏眸弯成亮亮的小月牙,恶作剧似的笑:“好呀,你叫一声老攻来听听?”   “老攻!”   简星泽等的就是他这回答,这种小儿科的东西怎么能难到大影帝?   厚颜无耻的叫了,还不止一声:“老攻,老攻,我的好老攻,你娶我好不好?”   又贱又坏又憨又认真。   像一只讨肉吃的大型猫科动物。   白珥眼底没由来掠过一闪而逝的慌乱。   大脑有一瞬间是处于死机状态的。   想掐一把自己的脸,看是不是在做梦。   然而,男人清晰低沉且磁性极强的声音,如此近距离地就在耳畔环绕,脸颊还被他炙热浓冽的气息重重包裹,那么深刻幽邃的眼眸,即使看一眼,便能引发一连串慌乱的心跳声。涵^歌_DR/鄭$蜊   白珥不能再在心里骗自己了。   他喜欢他。   尽管他只是把他当作白无尘,他依然喜欢他。   虽然心里是这样想着,但他却不敢将实话说出口。   不答应也不拒绝,小小的声音:“我还是个孩子,现在不想谈婚论嫁,还是好好挣点钱吧。”   听到这个回答,帝简星泽看过来的目光一点一点的变得深沉,似乎要将他整个人穿透,状似平静的声音里,透出一丝淡淡的忧伤,“好吧,我们好好拍戏,先不谈婚论嫁,不过……”   呼吸颤了颤,像是哀求似的语调:“我们……还是做恋人好不好?”   白珥感觉他灼热的目光几乎要将自己燃烧,眼底那丝毫不隐藏的哀求又让人分外怜惜,终是放下昨日吵架带来的仇恨:“好吧……”   简星泽瞬间笑了,眼底哀愁一扫而光,抱住人又亲又啃:“宝贝儿,我简直爱死你了!”   *   次日,风雪弥漫。   简星泽趁着今日戏少,便带着经纪人和白珥,约佟月华签订拍摄合同。   因为简星泽是沈氏签约的艺人,如需与其他公司签订拍摄项目,必须向原有公司缴纳一定的税务费。   佟月华和经纪人谈好合同事宜,简星泽只需签字。   白珥不是沈氏的签约艺人,可以自由安排,佟月华却对他很看好,几次暗示他,让他签为华艺公司名下的艺人,不过被简星泽拒绝了。   他不想白珥抛头露面太久,等他拍一段时间戏,那股新鲜感没有了,还是要将他娶了,让他在家里好好享受生活。   等合同谈好,几个人又一起吃了饭,经纪人几乎不与白珥交谈,对简星泽和佟月华倒是很客气。   白珥也不在乎,毕竟他也不靠他吃饭。   吃完饭便和简星泽去到拍摄现场。   到时已经是傍晚,外面风雪更浓,周围拆迁房在风雪中冷冷清清、空空荡荡一片黝黑,像是无人问津的失落世界,伴随呼呼的风雪声音,听着就令人唏嘘。   为了营造气氛,导演没有增加任何外部光源,只是给拍摄组一人发了支光线并不友好的手电筒,一些简单的求生工具,报警器,通讯设备等。椒淌湍兑堵嘉证丽   白珥和简星泽换上剧组提供的服装,安全头盔上自带分频红外线微型摄像头,也就是那种在直播中,可由后台工作人员切换成他们单人视角的摄影机。   简星泽很贴心的给白珥整理了衣物,不忘提醒:“别害怕,有老攻在,我会保护你的。”   白珥只觉心里暖暖的,俩人小声暧昧一番后,加入到队伍。   整个队伍一个八个人。   除了他俩,还有三个当红偶像男星,两位偶像女星,一名很久没出现在电视屏幕上的武术明星大叔。   偶像男星和女星都化了好看精致的妆容,男星画的粉粉嫩嫩,在人群中比女星更显眼。   女星正在和几个偶像明星打情骂俏,这会儿看见简星泽,眼睛瞬间发起了光。   不过导演并没让简星泽率先登场,而是做为神秘嘉宾作为压轴戏。   那两个女星看着他被带到临时搭建的后台,齐齐尖叫起来:“天啊!那不是大影帝简爷吗?”   “好像是他,哎,我看见了他熟悉的长发!”涵^歌_DR/鄭$蜊   “看背影和身段也很像,会不会是模仿者啊?”   “不可能吧,华艺这个节目几乎没邀请过模仿秀。”   白珥有些无语,没想到简星泽在哪里都这么受欢迎。   其他三个偶像明星却有些不高兴,其中一个还小声抱怨:“影帝有什么了不起的,搞不好待会被吓尿裤子呢?”   “哈哈哈……就是……前几期有谁没被吓哭过?”另外两个也跟着窃窃地笑起来。   白珥心说全部人都会被吓得尿裤子,唯独他不可能。   而且他才是最让人害怕的怪物好吗?   你们这群无知的人类!   不想理会他们,和武术大叔站在了一起,并笑笑朝他打招呼:“你好,你是陈天铎陈老师吗?”   陈天铎有些意外,自己已经退出娱乐圈多年,没想到还有人认识自己,忙道:“正是,请问你是?”   “我是白珥,呃,我只是个十八线的小演员,比起他们几个和陈老师简直不值一提。”白珥抓抓脑袋,有些尴尬。   这时两个女明星走了过来,拉住白珥就问:“我们刚才看见你和他一起来的,你们认识吗?”   她们说的他,自然是指简星泽。   白珥更加尴尬,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又不好说谎,扰扰头发含糊道:“……认识。”   两个女星夸张地惊呼起来:“真的吗?你有他微信吗?”   说着还摸出手机,“有的话快点让我们加一个。”   “……呃,我……”   白珥正不知该如何回答,导演却招呼大家,“各位准备,直播时间马上到了,尽量不要闲谈了!”   白珥如负重释,赶紧按照导演的安排,排好队形,三个偶像明星在最前面,女星在中间,还不忘提醒白珥:“等会拍完你再给我们哦!”   白珥装模作样点点头,和陈天铎走最后面,主持人站在了两名女星旁边。   晚上九点,直播开始。   主持对准摄像头说了串慷慨激昂的开场白,逐一介绍起今天的受邀嘉宾,当介绍到最后的白珥时,只用一句带过:“这位是刚出道的颜值小生,圈内称为小贾宝玉的白珥。”   因为白珥没有任何名气,主持人不知该如何介绍,于是瞎编了一句。   白珥也不在乎,冲停留三秒就挪开的摄像机挥手一笑。   可仅仅是这三秒钟的特写,整个弹幕已经炸开了。   「天呐,这是什么神仙颜值的小哥哥啊!」   「真的刚出道吗?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就冲这颜值,爱了爱了!」   「为什么要让他走最后面?」   「摄影师大大,能多给点镜头特写吗?拜托了!」   ……   但是在直播中的成员们是看不见弹幕的,主持带领大家开始向阴森森的小楼探索。   开始大家还在主持人风趣的解说下憋不住笑了,然而刚到楼梯口,一股阴冷的寒风刮来,最前面的男星突然盯着黑暗深处,眼神发直,脚步也像定住一般,结结巴巴地问:“那,那是什么?”   “什么?”   后面的两个男星被他突然停住了的脚步搞得差点撞上,正想骂娘,却又被他的眼神吓唬到了,慌忙停下脚步,同时看向黑索索的楼道口。   白珥在最后探出个毛乎乎的小脑袋,瞥了眼前面,发现前面黑暗中隐隐屹立着一个人影。   他好歹会点傀术,一眼就看出,那不是真人,也不是鬼影,而是爷爷扎的纸人。   几步过去,走在了一行人前面,最开始那个男星夸张的叫起来:“他干什么?他被鬼附身了吗?”   白珥却从黑暗中拉出一只纸扎人,冲他们笑:“不过是个纸人。”   整队人悬着的心一松,尤其是两个女星,不停拍着心口:“天啊,吓死我们了!”   队伍继续前行,有了这次经验,三个男星胆子稍微大了些。 第46章 他死了   结果刚到楼梯转角处,原本空洞荒废的楼道骤然一亮。   通道两边往上的楼梯台,每隔几步就有一盏小小的蜡烛,烛火光影幽幽,被奇怪的灯罩笼着,灯光被细细碎碎的分散,光线从地上照上来,每个人的脸都被映得特别诡异,障影重重。   就好像那些诡异的光,要把人切割成不规则的碎片一般。   中间两个女星开始轻微颤抖,互相揽着嘀咕:“好吓人,这些灯怎么这么诡异?”   “有什么吓人的,不过是气氛营造出的效果摆了。小儿科的东西!”   领头男星现在一点不怕了,感觉接下来肯定会有更多奇奇怪怪的东西,不过都是人为安排的,他才不会害怕。于是说起话底气也硬了许多,还带着戏谑的意味。   突然,不知谁咯咯笑出了声,轻飘飘的,像是风吹过耳轮的声音,又像是一个女人在耳边低低嗤笑。   “你倆笑啥?”前面三个男星同时回头!   “我们哪里在笑?”   中间两个女生莫名其妙。   不过当看见他们传过来的脸时,猛地顿住脚步,睁大眼睛死死盯着他们看,仿佛看见了什么诡异又恐怖的画面,结结巴巴的开口:“你……你们……”   三个男星面面相觑,又有些害怕:“我们怎么了?”   白珥和陈天铎也停下脚步往前看去,只看见经过那些烛光的照射,可以明显看到他们三个煞白的脸诡异缥缈,不过两个女星也是一样,跟本没什么好奇怪的。   两个女星却害怕的发起抖:“你们……脖子上,趴着的是什么?”   “脖子上!?”   领头男星抬手摸了把后脖子,不摸还好,一摸,他的手像是被自己脖子吸住了一般,连面孔都开始扭曲了!   “啊!啊!怎么回事?我的脖子,好痛……”   其他两个男星见他那么痛苦,连脖子都不敢摸了,吓得往女星这边跑,可是两个女星像是见了鬼,尖叫着:“不要过来!”   喊着就朝白珥这边跑回来!   白珥和陈天铎几乎是出于本能将她倆护在身后,同时质问:“怎么回事?”   “他们脖子趴着怪物,你们看不见吗?”两个女星快哭了。   白珥微微皱眉,如果是灵体,他有白家自带的祖传血,应该可以看见,为什么自己什么也看不见?   于是不信邪的走上前,一把抓住领头男星的手,在众人尖叫声中,硬生生将他捂脖子的手扯了下来。   结果什么事都没有,只是那个男星像是在承受莫大痛苦的尖叫声中昏了过去!   白珥好心替他按响报警器,两个女星对白珥露出别样的眼神,纷纷向他靠拢:“小哥哥,你刚才是怎么做到的?”   白珥不明白:“什么?”   “我刚刚明明看到,你把手放到他手上时,那些东西就消失了。”女星又警惕地看着另外两个男星。   白珥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甚至有点怀疑,他们几个是不是故意串通好?吓唬屏幕前面的观众的。   不过男星是真的晕了过去,这又无法解释。   主持人刚才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这个时候才冒出来,还故意夸张的问:“天啊,他们经历了什么?怎么一名成员都按了报警器?等等,他晕了?”   两名医护人员也在此刻赶了过来,他们训练有素的将昏迷男星抬了出去。   弹幕再次炸开:「kikei黎是怎么回事?」   「是呀是呀,刚才他表情好吓人呢,是不是真的有什么?」   「琳琳和七七看见什么了?能不能透露一下啊?」   「摄像机为什么什么也没拍到?」   「不会是自编自演的好戏吧?导演安排的?」   「不可能吧?毕竟这是个露脸的好机会,黎现在有被人黑,他不可能第一个退出……」   弹幕已经完全霸屏,不过没人看得见。   白珥他们重新整理队形,又开始出发。   这次白珥和陈天铎走在了前面。   很快,一行人到了二楼。   主持让摄影师把镜头对准天花板,黑压压的天花板中央,挂有一根打成圈的麻绳,吊灯上面全是蜘蛛网。   主持幽幽的声音响起:“曾经有媒体曝光,这个屋子的女主人,曾经在这里亲手杀了自己三岁八个月的儿子,又上吊自杀。”   镜头缓缓转向墙壁,上面还有零星干涸的血迹,以及一些霉斑。墙角放着一张黑皮沙发,不过完全损坏了,上面有不少刀砍的痕迹。   “这里就是当年那位母亲手刃自己孩子的作案现场……”主持故意压低声音,听得人头皮发麻。   白珥能看出,这个地方是真的死过人,上次他遇见鬼打墙,可能就是那个死去孩子的怨灵制造的。   正想着,“嘻嘻嘻……”   一串小孩子的笑声,顿时在屋里响起。   “谁?谁在笑?”   这次慌的是主持人,摄影师耳朵一动,跟着转动摄像机,然而光线打过去,只捕捉到一抹飞快闪去的黑影。   “那是什么?”   几个人包括白珥和陈天铎都是一惊。   “嗖!”   黑影又从几人身后掠过。   几人齐刷刷转身,也是什么也没看见。   “有情况!”主持人不淡定了,对着屏幕惊恐解释道:“这里肯定有情况,不知道摄像机捕捉到没,有东西闪了过去,体型应该不大,或许是只猫……啊!”   还没解释完,他整个人就被凌空吊了起来!   白珥他们同时看见,一个鬼气森森的小男孩蹲在房梁上,一条麻绳不知怎么的就套在了主持人脖子上。   他嘻嘻笑着,弯着黑幽幽极大的眼睛,像钓鱼一样把人往上吊。   “啊!!!鬼呀!!!”两个女星彻底吓坏了,抱在一起失声痛哭。   另外两个男星亦是吓得拔腿就跑,根本不管主持人死活。   好在白珥和陈天铎还算冷静,陈天铎一把抱住主持人的脚,白珥二指一展,划出一道白家独门法术,朝小鬼打去!   摄影机还算敬业,不知是看傻了还是真的敬业,扛着摄像机定定的站在原地。   然而,镜头面前,根本没有小孩的丝毫影子。   大家只看见主持人被凌空吊起,像是魔法师故意施展的魔法一般。   “敢打我!”   小鬼被白珥打中脸,惨白的小脸顿时被打出一个乌黑的窟窿。   他怒了,露出一排参差不齐的尖牙吼叫,手中绳子一扔,像是旋风一般朝白珥卷去!   主持被陈天铎接住,吐着舌头喘气,陈天铎按响报警器,对两个女星喊到:“快点离开这里!”   女星们却只是哭喊尖叫,却缩在角落挪不动腿!   陈天铎没办法,只能招呼摄影师,“快点把她们带下去,这里太危险了!”   可是摄影师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兄弟?”   陈天铎扶着半死不活的主持人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不拍不知道,一拍吓一跳。   摄影师黑色冲锋衣露出的脖子上,已经出现一条细小的裂痕!   陈天铎还没看明白怎么回事,摄影师的头,就像被利器削过一般,从脖子根部,齐齐的断裂,然后整个咕噜噜掉了下去!   “啊啊啊!!!”   女人惨叫声惊破夜空:“他死了!他死了!他死了!!!”   白珥顾不上他们,和小鬼斗在一起。   小鬼牙尖爪利,对白珥又撕又扯又咬,招式不见任何章法,却招招毙命。   没一会儿,白珥身上的衣服被他抓烂好几道破痕,有几道划破了皮,血乎乎的。   白珥想摆脱他也不行,小鬼凶神恶煞的步步逼近,不依不饶的,几次险些抓中白珥要害!   一人一鬼不知不觉斗到了三楼。   白珥有些吃不消,三楼过道昏暗,没有任何光源。   小鬼突然一跳,直接跳到天花板,脚挂在破碎的吊灯上,背朝白珥,肩膀一点没动,只有脸转了整整一百八十度。   像是故意吓唬白珥一样,盯着他看了几秒,然后猛地露出尖牙,嘴唇裂开到不可思议的幅度。   像是惊声尖笑,又像是嘶吼咆哮:“你完了!”   白珥一惊,慌忙使出一道护身术,“什么意思?你想干什么?”   么字还未出口,“滴答!”一声,有冰凉的液体从头顶顶淌下,“啪”地落在他精致鼻尖!   带着浓郁的血腥气息。   白珥伸手一摸,一看,果不其然,是一滴乌黑的血!   他迅速仰头。   手电筒早就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只能借着头盔上摄像机微弱的红外线光源,朝上望去。   上面不是一个鬼脸,也不是小鬼的母亲,而是一圈用红绳结成圆形的网,像是扩大版的蜘蛛网!   网中央,挂着一串拥挤,面目狰狞的人头!   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个个龇牙咧嘴,乌黑的血从他们口鼻,或是断脖处淌下,有的顺着绳子往下滴,有的却被贪婪的鬼头吞掉了。   可是他们没有肚子。   吞下去了,又淌出。淌出来了,又吞,如此反复。   “卧槽!这他妈的是什么鬼?”   白珥惊得直骂粗,心说这种鬼我那是他们的对手?撒丫子就想开跑。   那小鬼却阴森森地笑了起来,“你觉得,你还跑得了吗?” 第47章 奈何桥   白珥现在也别无他法,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明明怕得要死,还故作趾高气扬,想用气场吓退对方。   “跑不了,但我有大佬保护我,像你们这种渣渣小鬼,根本不够给我家大佬塞牙缝!”   说完这句话,他就想溜之大吉。   但是,想法是美妙的,现实却是残酷的。   小鬼那里是他这种小菜鸟能吓唬住的,像只小猩猩锤打着胸膛,“哟哟哟,我杀了那么多人,还从来没遇见过什么大佬,来来来,把你所谓的大佬叫来,让我看看?”   白珥想摸出胸口的护身符,召唤出简星泽,头顶的人头网却已经铺开掉下来,像一串破了皮的西瓜,红色汁液淌得白珥一脸一头!   “呕!”   白珥瞬间吐了,好在头上还有头盔,不至于那么狼狈,一道法术打过去,想将网子打开一道破口,然后逃跑,可惜,无疑是鸡蛋碰石头。   那些网状的东西沾到他皮肤的瞬间,像是会包裹吞噬人的食人花,猛地收缩花瓣,将他硬生生裹吸了进去!   “简星泽……”   白珥刚刚扯出来的护身符,哐当一下,掉在了铺满灰尘的地上。   *   后台的简星泽只觉心口一跳,极度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紧跟着,他听到有人在惊慌失措的喊叫:“不好了,出事了!”   他坐不住了,长腿一迈,直接拨开慌乱的人群,向小楼走去。   二楼的女星还在尖叫,摄影师的尸体还倒在地上,头咕噜噜滚在一旁,血流了一地,摔下的摄影机镜头对着男人黝黑的皮靴,弹幕炸满各种疑问:「?????摄影师死了???」   「怎么回事???」   「谁能捡一下摄像机???」   那两个女人,好歹你们还是星!不要在尖叫了,好吗???」   「有没有人管啊???」   「还在直播呢???」   「这是直播杀人吗??」   「要报警吗???」   「这新出现的jio是谁的?腿很长啊?」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关注这个?」   ……   弹幕无人问津,丢摄影机的人无人问津,人人都乱成一团,打电话的打电话,找人的找人,喊叫的喊叫……   陈天铎和主持人不见了,两个逃跑的男星也不见了,白珥也不见了……   简星泽从二楼找到三楼,连天台都找遍了,也不见人,只找到那一块绳子断裂的护身符。   孤零零地躺在落满灰尘的楼道口。   “白珥!”   简星泽一张俊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了下来,就像风雨欲来的天空一样阴暗,胸口痛得厉害,眼瞳也转成非正常人色的腥红色!   *   白珥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死了。   总之四周都是黑黝黝的,没有月没有星,黑色像划不开的墨,又像血液流开的河。   白珥在河心,躺在一条小船上,船头燃一盏孤零零的小灯,像一片不经意间掉进海里的树叶,随着浪潮飘啊飘。   漫无目地的。   “简星泽……”   他从船上走起,下意识去摸/胸口的护身符,只摸出半截挂在脖子上断掉的绳子。   爷爷曾经说过,如果护身符断了,就意味着他会死。   那么,自己是死了吗?   这里是地狱吗?   白珥啊白珥,你可真是没什么用呢?   孤零零的星展将黑色的河水漾开一圈又一圈的光波,白珥垂下毛乎乎小脑袋,往下面看了一眼。   发现根本看不见底。   他捧了点水借着光线看去,也看不出半点色彩,手上甚至连湿意和凉意都没有。   看来我是真死了。   他有些泄气,头一仰,靠在小船里面打起盹,也不想其他,随波逐流。   也不知道飘了多久,他没有任何饥渴感,一直躺着也不会腰酸背痛,像是陷进时空隧道,或者通往轮回的河流。   简星泽和他交缠的画面,每天走马观花似的上演,尽管分别那么久,奇怪的是,他明明很想他,却半点感觉不到心疼。   直到有一天,前面的黑水中央,出现一座小小的桥。   桥上星星点点,一如简星泽笑弯的眉眼。   白珥感觉很稀奇,便顺着石砖爬了上去。   原本冷冷清清的世界,在这座诡异的小桥上变得热闹起来。   其实也谈不上热闹,只是人多了起来,只是每一个人都不说话,只呆呆地低着头赶路,眼底没有半点活气,表情也很僵硬,像是一群死人。   白珥随便扯住一个路人问,“朋友,这是什么地方?”   路人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机械地往前走动,虽然手臂被白珥扯住,脚却依然在做向前行走的动作。   眼睛只看着路面,不看白珥。   白珥伸手在他鼻尖一探,也没有半点活气,摇头叹息一声,只能跟着他们往前走。   看看这些死人到底是要去往什么地方。   走了大约一个多小时。   前面居然出现一个老婆婆在给过往的路人舀汤喝。   老婆婆白发苍苍,穿着半古代的衣服,脸上笑眯眯的,过去一个人,便送上一碗汤,还说:“来喝了,好赶路。”   白珥一愣,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奈何桥和孟婆汤吧。   他还不想忘掉简星泽。   正想着要不要重新回到船上,突然听见后面有人在叫自己:“白珥,回来!”   白珥一惊,旋即一喜,正是简星泽的声音!   简星泽是旱魃,徘徊在三界六生之外的生物。   来奈何桥找他,倒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欣喜若狂的回头,心微微颤动,果然看见,简星泽就站在桥头!   视线撞见白珥的一瞬间,眯了眯眼睛,深邃瞳孔的里面,已然一片惊涛骇浪,像是妄图将人吞没。   “简星泽……”   白珥差点哭了,似乎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见过他的了,仿佛是上个世纪的事情!   简星泽深吸一口气,深邃的眼眸一片幽暗,低沉沉的声音从薄唇蹦出:“过来,我带你回家!”   白珥不顾一切的朝他奔了过去。   像是飞蛾扑火一般。   然而,就在这时!   前面的孟婆发现了他们!   一只碗“嗖!”一声,飞过来,临近白珥时,突然变大,像一口巨大的桶钟,直接朝他罩下来,“你是什么怪物,竟敢到我奈何桥抢人?”   简星泽瞳色迅速变红,猛地跳起来,临空一胳膊肘子劈下去,硬生生将那只变大的巨碗劈成两半,“不是怪物,有名有姓,简星泽是也!”   落地的瞬间,已将白珥揽近怀中!   白珥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接近男人炙热的胸膛那一瞬间,感觉自己也有了呼吸,仿佛活过来了一般。   心底有某种无法言语的渴望在滋生,疯狂蔓延,简星泽的身体,好好闻。   好闻到他想吸一口,咬一口,吃一口。   简星泽这个时候顾不上他,因为孟婆已经抓住几个傀儡冲了过来,“敢破老娘的碗,简直活的不耐烦了!”   傀儡将二人团团围住,临近时,孟婆像是想起了什么,指着简星泽大笑:“哈哈,哈,又是你。”   简星泽一掌拍翻一个傀儡,“没错,就是我!”   孟婆又笑,翕动缺了两颗牙的嘴:“500年前你也大闹我奈何桥,为了一个白无尘的人,难道你忘了,在我孟婆手上抢人,只会让被抢的人魂飞魄散,双方都没有好处!”   “什么?白无尘魂飞魄散了?”白珥震惊不已,不再留念简星泽的怀抱,挣脱出来,开始追问孟婆。   孟婆咧嘴一笑:“难道他没告诉你,你是个什么东西吗?”   “我?”   白珥怔怔的看了她一眼,又转向简星泽:“阿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别听她胡说八道,我带你回去。”简星泽握住他手腕的那只手微微用力,语气里面一片森冷。   “我一个老婆子,能胡说八道什么?500年前,他想复活白无尘,从我这里抢了一丝白无尘的残魄回去,与白无尘的尸体关在一起,想通过养尸之术复活他。”   孟婆在这里呆了这么久,似乎第一次说这么多话,感觉有些口渴,顺手变出碗汤来,喝了一口,又继续噼里啪啦的讲道:“结果白无尘那丝魄还残留一丝善念,不想他做这种有违天道轮回的事情,便从水晶棺材溜了出去……”   “够了!”   简星泽颜色难看极了,根本不想听她继续说下去,怒吼一声。   “哟哟哟,翻脸了?”   孟婆阴阳怪气地笑起来:“你不让我说,我还偏要说。”   她指了指白珥,又道:“那丝残魄刚溜出水晶棺材,便受不了周围的煞气,藏进了一只小山参里!”   “那只小三参,就是你。”   老太婆的声音并不好听,尖锐中带着重重的粗糙,像条参差不齐的锯锉,在人心上缓缓地挫动。   白珥听得心通极了,幽幽扭头看向简星泽,目光一片难过:“所以,我也不是人?”   “你当然不是人!”   孟婆趁他们都在发懵之际,手中的碗再次缓缓变大,“500年前你就该死了,却因一只小山参活到现在,老婆子我没主动上门找那丝残魄都算不错啦,这次你自己枉死,怨不得别人,跟我乖乖过奈何桥吧!” 第48章   “呜……婆婆繞了我,我不要,我还年轻,我不想死,我还是个孩子……”白珥哭哭唧唧的,想扮可怜获取老婆婆的同情。   可孟婆什么样的妖魔鬼怪没见过,抽了抽皱巴巴的脸肌,戏谑道:“想色/诱我老婆子,门都没有!”   大碗出手,已经朝白珥罩去,与此同时,十几个傀儡朝简星泽扑去!   正所谓小鬼难缠,简星泽和白珥瞬间被他们搅合得分开来了。   简星泽顾及着白珥,不管小鬼在自己身上撕咬,翻掌再一次破了孟婆的碗。   “臭小子,既然敢坏老婆子我的好事!让你尝尝,什么叫百鬼噬心!”孟婆气愤不已,从后腰摸出一把手铃,举在空中叮叮咚咚摇起。   那些定在桥上往这边看的群鬼,纷纷扭曲起面孔,嘶吼着朝简星泽扑去!   他们像是饥渴已久的恶魔,看见了鲜美嫩肉,张牙舞爪地咬住了简星泽的身体。   “滚开!”   简星泽仰天低呵一声,嘭地露出真面目,那头如瀑布黝黑的长发猛地变白,头上也冒出枝丫繁复的犄角,皮肤不再是健康的古铜色,而是变成青筋凸起的青紫色。   连肌肉都膨胀了,撑破修身西装爆炸开来,身高由原来的一九零,直接涨到二米八!   翕开的大嘴中,露出一排锋利的獠牙,颀长指节亦变成紫红色利抓,一抓,便抓碎好几只咬着他不放的小鬼!   白珥彻底看傻了眼,感情他的真身,也是和霖霄差不多的怪物啊!   孟婆眼看这阵势,拼着一口不服输的气,几乎将附近所有的鬼怪都召唤出来了。   通通涌像简星泽。   简星泽真身一显,像头发了狂的野兽,一抓就消灭一群鬼怪,没一会,桥上嘶吼声,惨叫声乱成一串。   他到也不傻,很快杀开一条血路,拧起白珥塞进怀中,一爪抱住人,一爪当武器开道,抱起人就跑。   白珥窝在他宽大的怀里,像个小可怜。   速度太快,耳边风声呼呼作响,怕得心惊肉跳,脸紧紧贴在简星泽暴起的肌肉,不敢看脚下的路。   黝黑的空中突然出现一条红色绳子,简星泽飞身跃起,抓住那条红绳像是荡秋千一般,呼一下,荡进了一圈霍开的光晕里。   留下孟婆和群鬼嘶吼:“该死,姓简的,有本事你就别让他死!”   *   白珥醒来时,人已经在北麟园。   简星泽恢复了姣好俊朗的模样,白发也变成了黑发,这次没看剧本,坐在床前轻轻抚摸白珥额前碎发。   眸光一片溺宠。   “宝贝儿,你醒了?”   脑海中这人恐怖的真面目历历在目,白珥呼吸颤了一颤,不知道他真身下面那玩意,又是什么样子……   不过,很快,他就甩掉了心里见了鬼一般的想法……   男人黑长的头发轻然垂下,精壮的身子旋即也压下,下巴故意凑近他小巧精致的耳朵,往他耳后柔嫩白皙的皮肤上恶作剧般呼了一口热气:“在想啥?干嘛盯着我下面看?是想显形后我那方面的实力吗?要不我变成真身,让你试一下?”   白珥脸色白了一白,很快又爬上一抹可疑的红晕,“你说什么呀?我哪里有想啊?”   简星泽低低笑起,吹出去的气更浓,“不想脸红什么?”   “神,神经病,我……我才没有想……”耳朵后面传来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让白珥的声音也变得结巴起来。   “我看你都有生理反应了呢?”   简星泽笑说着,大手不动声色地探入他后腰,顺着腰线缓缓下移……   “唔……”   白珥心跳猛地加速,赶紧按住了他的手,“你,你干嘛……”   “小宝贝,甜心儿,你知不知道,我吓坏了……”   简星泽便无法控制自己那疯狂的渴望,自从他消失那晚,他整个人都快疯掉了,好在还有白珥爷爷帮忙,才打了这空间隧道,将他救了出来。   温热的唇贴上耳,徐徐滚至白珥唇瓣,柔软相交,甜蜜清甜:“白珥,今生今世,你都是我的,我说什么,都不会再让你与我分别了!”   白珥惊愕之余,只觉胸口一热,低头一看,那块护身符既然已经融进了他胸口,形成一个诡异的图案!   “这,这是什么?唔……”   他慌了,想推开简星泽,可是男人的唇已经严严实实捂住了他的嘴,分岔舌尖滑进去,趁机占领了他整个口腔,“是什么,你感觉不到吗?”   白珥浑身一震,他竟然,听见了他的心声。   大脑猛地一阵嗡鸣,看来他与他,已经心灵相通了……   那么以后,无论在哪里,做什么,通通都逃不过他的视线。   简星泽连孟婆都敢打,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到呢?   就算自己过了奈何桥,到了地府,他也会对阎罗王大打出手吧!   不过还来不及想更多,思绪已被炙热滚烫的吻铺天盖地袭击……   他的唇瓣一如之前的软糯馨甜,加上心灵相同,两人的吻更加紧密无间,更加了解彼此需要什么。   就像如鱼得水,比他们曾经品尝过的任何美味佳肴都要更加味美。   直到感觉白珥快喘不过气来,简星泽才意犹未尽的放开了他。   他连他即将窒息的感觉都能深深感觉到,还有他慌不择带的心跳。   他终于明白,他心里一直装在的是他!   身体也会对他有很强烈的反应。   “宝贝儿可真是个可爱的小傻瓜呢,跟我吻了这么久,居然还不会换气呢?”   看到他翻起潮红的脸颊,感受到他拼拼乱撞的心跳,简星泽食指微曲,心情很好的刮了刮他笔挺琼鼻,“以后,我们多加练习。”   白珥才不在乎这个,气急败坏的拉开衣服,缩着脖子往胸口一看,一只黝黑却有点呆萌的旱魃像形同一抹诡异的纹身,栩栩如生落在了他的胸口。   “你……你……你……呼……”   他努力吸了好几口气,才能说出完整的话:“你把它弄出来,我才不要跟你心灵相通。”   “宝贝儿,跟我心灵相通不好吗?以后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不会把你弄丢了。”简星泽像个大孩子,又像一个无赖,胳膊圈过来,埋在他胸口撒娇。   白珥:“……”   就在这时,“嘭!”传来一声门被踢开的声音,爷爷举起手杖冲了进来:“你这个臭小子,干啥啥不行,拍个戏都差点把自己搞死了,不行,今天开始,必须跟你爷爷我好好学傀术……”   话还没说完,视线定格在白珥还没来得及拉起的衣服,惊问:“你胸口上是什么鬼东西?”   白珥委屈巴巴的嘟嘴,睨了眼简星泽:“是他搞的鬼东西!”   爷爷怔怔的看了会简星泽,胡子一抖,好半天才说:“你把自己的元婴,种在了他身上?”   “元婴?”   白珥一惊,差点跳起来,元婴他在白家史记里面见过,那是邪物修炼的最高境界。   随着邪物不断修炼进步,抵达顶端时,体内会结出一只元婴。   字面意思:元气结出的婴孩。   传说仙子也会有元婴,不过没有人见过仙子罢了。   元婴是邪物最宝贵的东西,即使他们被打得魂飞魄散,只要有元婴,都会涅槃重生。   白珥没想到,简星泽居然把自己最宝贵的东西给了自己。   白家史记也没有记载,如果邪物把元婴给了别人,会怎么样。   正和爷爷一样愕然之际,却听简星泽慢条斯理解释道:“我活的时间太长了,他活着,我才有活下去的动力,所以,给他了,以后能保护他,也能提高他的法力。”   爷爷准备好一肚子要骂人的话,此刻也咽得一干二净,只摇头叹息:“唉,罢了,罢了,你们的事,我这个老头子也管不了了,自己好自为之吧……”   虽然爷爷气得不行,还是借了北麟园的锅,给他们做了爱吃的食物。   这顿饭吃得乐其融融,白珥又像回到了小时候,不断问着爷爷问题,当他得知自己真实身份后,也不拆穿自己不是爷爷的亲孙子。   反而对这个眼睁睁看着老去的老人,更加爱戴和尊重了。   吃完饭,白珥嚷着要去看电影。   还拉着爷爷问:“爷爷,你还记得,你带着我第一次去看电影的场景吗?”   “当然记得。”   爷爷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那天你吵着要吃爆米花,爷爷去给你买,买回来的时候,你却不见了,把爷爷都快急死了,结果你自己已经摸到电影院里面,找到座位坐下了。”   “哈哈哈,这次你孙子我再也不跑丢了,而且,我要给你买爆米花,还是双份的!”白珥开心的像个小孩。   心底却说:那时候爷爷还很年轻呢,怎么一转眼就老了?   简星泽自己拍了那么多影视剧,电影也拍了不少,却从来没有去过电影院,也表现得很兴奋。   同样嚷着要去,于是三个男人一起来到电影院,小刀没什么兴趣,说只想在车里玩游戏,让他们看完给他打电话。   简星泽骂了句:“没情调的家伙。”   别拉着白珥一起进了电影院。 第49章 爷爷重病   简星泽和白珥穿的情侣装,黑色冲锋衣后背,大胆标有:相互两个小男孩亲嘴的图标。   两个男人都戴着口罩,为了防止被人认出,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简星泽还戴了假发帽子。   不过他浑然天成又海拔一九零的身高,在人群中依然出类拔萃,如同人中龙凤吸引眼球。   尤其是身边还拉着个身型清新脱俗的白珥,还有胡子白花花的爷爷。   不仅吸引众多的路人侧目,还引得不少女生对他们悄悄拍照,小声议论:“简直就是理想型cp……”   白珥去买爆米花,简星泽则是去买电影票,爷爷站在灯光璀璨的影视城门口,看一群小孩玩转转椅。   感觉很好奇,薅着胡子也想去玩。   一个小孩似乎猜到了他的心思,在转转椅上冲他做鬼脸:“怎么你想玩?”   爷爷瘪了下嘴,装模作样摸了下胡子:“开玩笑,我是大人,才不玩小孩子玩的东西。”   “可我看你明明就很想玩。”   小孩扭动转转椅上的按钮,音乐和灯光一闪一闪的亮,爷爷更加想玩了。   看着小孩挑衅似的眼神,真想把这熊孩子打一顿!   “神经病,才不想玩,我自己会走开,不再见!小屁孩!”爷爷气呼呼的拄着手杖往前走。   可这一走,他便稀里糊涂的跟着三三两两的人群,走到了电梯口。   也许是因为年纪大了。   他有点反应迟钝,傻乎乎的跟着一群人进了电梯。   *   白珥买好爆米花回来,左瞧右瞧,也没见到爷爷,正好撞见同样买电影票回来的简星泽,忙问:“爷爷呢?”   简星泽一愣,左右扫了圈,没有见到人,不过他比白珥要冷静一些,沉着安慰道:“先别着急,他可能去上厕所了,你给他打个电话。”   有简星泽在,白珥莫名感到一阵心安,将手中的爆米花递给他,摸出电话给爷爷打起来。   电话很快接通了,不过接电话的人不是爷爷,而是管家:“怎么了?你爷爷电话忘记带了。”   “什么?”   白珥一惊,指尖都有些发抖,“爷爷他,在电影院跟我们走丢了。”   管家急忙安慰:“先别着急,你们一个人在原地等着,一个人去看看监控。”   “嗯,那我先挂了。”白珥挂掉电话,心慌意乱,简星泽将他往怀里揽了揽,“别急,我去看监控,你在这里等,这么一会儿功夫,他应该走的不远,嗯?”   “好。”   白珥情绪有点崩溃,暂时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只希望爷爷不要出什么意外就好!   简星泽怕他有事,打电话叫来小刀陪他,自己去了监控室。   *   爷爷跟着一群人迷迷糊糊的出了电影城,又跟着那群人上了公交车。   他的状态不大好。   有点记不清自己出来干嘛的,要去哪里,有人给他让了坐,是个学生模样的小伙子,见他脸色苍白,便问:“老爷爷,你没事吧,这么大年纪了,怎么不见你的子孙陪着呢?”   爷爷感觉头脑有些发昏,听他说子孙,又想起了白珥,“我就是要去找我孙子,那臭小子一天天不让我省心,到处乱跑。”   “哦,那你的儿子呢?”小伙子又问。   爷爷努力想了会,茫然摇头:“不知道,我好像没有儿子……”   小伙子懵了一下,又问:“那你在哪一个站下车啊?”   爷爷又是茫然摇头:“我不知道……”   小伙子这下感觉他不对劲了,“你知道你孙子的电话吗?”   “电话,对呀,我可以给他打电话!”爷爷兴奋起来,一摸口袋,才发现电话没带……   小伙子和周围的乘客都很着急,一个大妈扭头问:“你家住在哪里呢?”   爷爷只觉脑袋一翁,满眼错愕的看向他们:“我忘记了……”   小伙子对他不放心,“这样吧,老爷爷,下一站我陪你下车,带你去派出所好不好?”   爷爷整个人都懵懵的,不知道怎么办,只能点头:“好!”   可是公交车到了下一站,爷爷刚刚站起来,眼前突然发黑,竟然晕了过去!   好在被小伙子扶住,才没摔到。   场面一时大乱。   “快打120!”不知道是谁喊了声……   *   与此同时,简星泽也从门口的监控上调查到,爷爷上了一辆公交车,他赶紧回来找白珥,通过一些特殊关系,联系上了那辆公交车司机的电话。   当听说爷爷昏倒在公交车上时,白珥已经泣不成声。   他知道,爷爷老了,可能剩下的日子不多了。   简星泽带他去医院的路上,他已经差点哭晕在简星泽怀里。   说好的一起看电影呢?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呢?   简星泽见他哭得不成样子,轻轻拍着他的背,心里某块地方变得异常柔软了起来,对这人更多了几分怜惜,“宝贝儿,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别担心,天塌下来还有我!”   随着简星泽话音落下,白珥只觉得腰上一紧,整个人被他强势地搂进怀里。   一张俊美非凡的脸在眼前放大,两抹柔软的东西渐渐覆了上来,将他还未说出口想说感激的话,尽数吞没……   这一次,简星泽的吻与以往的凶残狂猛不同,动作很轻柔,甚至带上了一丝怜惜温柔的味道。   他一遍一遍的描绘着他唇瓣的轮廓,分岔火舌并未探入他的私密领地,像是安抚一般,只是轻轻柔柔的,让白珥绷紧的神经松懈下来。   直到医院。   白珥经过几番打听,终于在急诊室见到了爷爷。   那名小伙子也没离开,见到他们来,有些震惊。   他一眼就认出了简星泽,不过安耐住激动的心情,向几个人解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白珥对他感激了一番,便扑向病床上的爷爷。   医生则是把简星泽喊到了门口,语气很沉重:“是老年痴呆外加突发性心血管疾病,老年痴呆得慢慢治疗,但是突发性心血管疾病就不太理想,他这么大年纪了,而且手腕上有许多疑似自残的伤痕,我们也不建议做手术,建议采取保守治疗。”   简星泽抿了抿唇:“生离死别我看得很透,也知道你们这是乐观的说辞,我只是想知道,他还能活多久。”   医生有些错愣,估计很少有家属这样问话的。   不过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治疗得好的话,可能也就是半年。”   简星泽心底微震,隔着透明玻璃瞥了眼趴在病床前的白珥,深深吸气:“好的,我知道了。”   又看了看医生,“不要将这个消息告诉里面的人,我怕他接受不了。”   医生从他眼神中看见了满满的担忧,慎重点头:“好。”   “给他用最好的药,不用担心费用。我会一手承担。”简星泽取下口罩。   医生又是一惊,大影帝谁都认识,激动得颤抖:“好,好好……”   简星泽没再多说,交待小刀去办手续,自己进了病房。   爷爷此刻已经醒了。   见到白珥气不打一处来,“臭小子,又跑去瞎混,害得我老头子到处找,到处找……”   之后的话却怎么都无法组织,仿佛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又慌又惊的看向白珥。   白珥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挤出笑容安抚:“爷爷,我没乱跑,我就是出去买了个菜,你忘记了,今天晚上我们要包饺子来的。”   “哦,包饺子好,你小子吃的东西特殊,爷爷必须帮你做好。”爷爷又像想到了什么,兴致勃勃地要下床。   正好简星泽进来,爷爷看见他,觉得很熟悉,又想不起来是谁,于是问:“你是谁呀?”   白珥差点就哭了,“爷爷,他是简星泽,大影帝呢。”   “哦,大影帝简星泽,我知道啦,我还看过他演的电视。难怪觉得他这么面熟。”爷爷又开心起来,像个小孩子。   简星泽眨一眨眼睛,冲他笑:“爷爷,我在教你孙子拍戏呢,他天赋很高,相信不久的将来,一定会成为大明星。”   “那就好,那就好,不是说包饺子吗?我们回去包?”爷爷抓住白珥的手,不想在医院待着。   白珥有些为难的看向简星泽,爷爷需要住院吗?   简星泽在心里说了句:没事,别担心,他不是多严重的病,吃点药就好了。   白珥心底绷着一根弦,瞬间松懈下来。   心灵相同真好,比打电话都要方便,于是拉着爷爷的手,高高兴兴回家包饺子。   爷爷这一昏到,有许多事情和人都忘记了。   像是返老还童,脑子也不如以前灵活了,简星泽只告诉白珥是老年痴呆,让他多陪他,要有耐心。   白珥乖巧点头答应,不厌其烦地提醒爷爷忘掉的事情和人,扶着他的手慢慢走,就像小时候,爷爷对他那样。   *   让人意外的是,这次直播却让白珥大火了。   虽然人是真的死了和失踪了,警方也介入调查,不过根本查无证据,事情也不了了之。   佟月华又做了个新的综艺节目,对那次直播经历的回访。   白珥本来不想去,不过他开出五十万的天价出场费,只好应下。 第50章 大结局!   综艺节目定在周六晚上的黄金时间,白珥和简星泽同邀出席。   俩人都穿着由剧组提供的休闲式纯白西服,简星泽如瀑的长发扎成漂亮马尾,在众人面前如众星之月。   随着主持人的台词结束,几名嘉宾如约进场,陈天铎和之前的主持人找到了,逃跑的两名男星只剩下一名,还有最早昏过去那名男星kikei黎,以及两名女星七七和琳琳。   之前的主持人目光有些呆滞,其他几人都是一脸沉重,两个女星率先对镜头买惨:“没想到他们会死,我们现在回忆那天的场景,都是后怕不已,虽然我们平时也不相信鬼神之说,可警察调查过,没有任何人为手段造成的伤亡,我们也不知道,这个世界上究竟有没有有鬼了……”   主持人又问kikei黎:“当时我们都从镜头上看到,你们肩膀上什么也没有,为什么你会晕到呢?能说说你当时的感受吗?”   “我当时的感受……”kikei黎抓了把头发,手却没放下来,不停扯着发梢,像是要将头皮扯掉一样:“我当时的感受就是这样,好像皮肤被什么东西撕扯着,我害怕……特别害怕,感觉脖子上的皮肤快被扯下去了……血,到处都是血……”   他刚才还好好的,这一回忆,仿佛当日情景再现,疯了似的又吼又叫,满眼都是惊恐。   主持人没办法,只能让工作人员把人安抚下去。   尴尬解说道:“看来我们的kikei黎今天状态不好,我们先让他休息一下。”   两个女星还在哭,那个逃跑的男星也有点情绪失控,之前的主持人更不用说,一会哭一会笑,就像精神病院放出来的一样。   现场看起来稍微正常一点的,就只剩陈天铎、简星泽和白珥。   主持人本以为把最火的白珥留在最后做为压轴戏,这下看来是不可能的了。   采访完陈天铎,就直接采访白珥,“白先生,听说当时你也失踪了,他们找遍了现场,也没找到人,后来又发现你在家里,请问你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白珥当然不可能说自己在奈何桥闯了一遭,按照他们设计好的台词说谎:“我当时有些头晕,不知不觉中就昏到了,醒来的时候,”   瞥了眼身旁的简星泽,“发现自己已经在简爷的家中,是他救了我。”   主持人又把话筒对准简星泽,一脸崇拜:“简爷,我听说当时你作为压轴嘉宾最后出场,当时的视频我也看过,最后穿靴子那个人,是你吗?”   “是的,我和白先生关系匪浅,当时发现他不见了,我也很着急。”简星泽很淡定,唇角微微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在嘴角微微绽放,眉宇间尽是温柔。   他的声音缱绻悠扬,又说不出来的性感撩人。   虽然弹幕前有许多黑他的人抓住那抹笑意说三道四,不过一点不影响喜欢的粉丝。   主持人不看弹幕,眼底放光地问:“方便透露一下是什么关系吗?相信电视机前的小伙伴都很想知道呢!”   听到他这话,简星泽幽深的眸子顿时变得温柔了下来,周围的气温似乎也跟着暖了不少。   他侧颜看向旁边的白珥,逐字逐句:“白先生,请问你方便透露吗?”   弹幕瞬间爆炸:「我的天呐!有情况???」   「传闻简爷喜欢男人,不会是真的吧???」   「我看八成是真的,难怪以前那么多女明星追他,他都无动于衷……」   「啊啊啊!awsl……」   「不要啊!!!我心脏快炸了!!!」   「不是恐怖经历采访吗???怎么变成恩爱秀节目了啊!!!」   「这是要在线表白吗???」   「我的简爷……」   「……」   白珥垂下了眸子,绒绒纤长的睫毛乖巧的垂了下来,遮住了眼底的思绪,脸颊红了又红:“方,方便。我和简先生是……是……”   “是什么?”主持人眼底放光,兴奋的问。   “是……”   白珥脸红到了耳根,正不知如何说出口,简星泽突然凑过来脸,“啵~”   菱角分明的唇覆上缺了小角的耳朵,亲亲一个吻,便用最简单用力的方式,回答了所有人的疑问!   白珥心跳猛地加速,有点无地自容。   主持人也是半天没反应过来。   唯有屏幕炸开了:「我淦淦淦淦淦淦淦淦……」   「果然好男人都是有男朋友的……」   「简爷V5,好霸气的回答,虽然有点遗憾,不过我还是喜欢……」   「各种羡慕嫉妒恨有木有,话说这位小哥哥是谁?怎么以前没见过……」   「……」   主持人很快调整心绪,将原本吸引人的恐怖问答,变成俩人的恩爱互动。   诸如:“原来二位是恋人关系啊,方便透露一下俩人是怎么认识的吗?”   “听说白先生才刚刚迈入娱乐圈呢?”   “是白先生先追简先生,还是简先生追的白先生呢?”   白珥整个人都快飘起来了,这些问题多数是由简星泽回答,他对答如流:“我在一部民国电影里看到过他,仅仅一眼,我就爱上他了。”   “啊,什么民国电影?白先生饰演的什么角色?”   “具体片名我忘记了,他在里面不过演的一炮灰,几秒钟镜头那种,我清楚记得,他被子弹击中,倒地一瞬间美得不可思议的画面。”   “哇,这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吗?”   “呵呵,算是吧。”   几百年前就一见钟情了呢。   整个节目一直持续到晚上十一点,期间几个人还做了点小互动,像什么嘴对嘴接彩球,猜哑谜,背人踩魔方等等。   陈天铎和几名临时邀请的嘉宾他们完全成了陪衬,镜头几乎只对准白珥和简星泽俩人,简直被他们霸屏了。   节目结束时,白珥已经很累很累了。   爷爷由小刀送回了纸扎铺,因为怕他出意外,小刀只好整夜陪着他。   北麟园不适合生人待,尤其是将死之人。   白珥不放心爷爷,俩人还是回了纸扎铺。   推开门时,爷爷已经睡着了。   睡容安详恬静,像个小孩子。   白珥极度温柔地抚平他的白发,在他耳根轻轻道了句:“爷爷,好梦。”   便起身离开,还轻手轻脚地掩上门。   小刀睡外面的沙发,很憋屈,“老板,明天能重新买套房子吗?老人家住这种地方很不安全的。”   简星泽扫了圈周围环境,感觉他说的在理,于是点头:“嗯,是该送他一套房子,还得有个名分。”   白珥刚刚出来就听见这话,忍不住心悸,悄悄走上前,从后面圈住简星泽,声音糯糯地:“亲爱的简先生,你对我真好。”   小刀吃饱了狗粮,瘪嘴道:“电视上秀够了,回来还秀,拜托,能不能顾及一下单身人士的感受?”   “哈哈哈,我们回房间去秀!”   简星泽蓦地反转身站起,一把抱住白珥,朝他的小房间走去。   小刀:“……”   小刀目送他俩进门后,摁开平板,继续看还在炸屏直播结束之后的评论区,有黑的,有支持的,有反对的,有中立的,最有趣的是吵架的……   真是人生百态,各种表演,精彩尽显。   *   白珥困得不行,被简星泽抱进房间,缺角小耳朵靠在男人宽大怀抱轻轻磨蹭:“好累,不想洗澡……”   “老攻帮你洗?”简星泽坏坏的勾起他下巴,脑子里也尽是衣物下小青年诱人的身子。   白珥一看他这眼神便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赶紧从男人怀里挣脱出来:“不要,我不洗,我睡了。”   “不洗?”   简星泽扬起的唇角猛地僵住,故作面色阴沉地挑眉看了他一眼,“你确定?”   “洗了你又要弄我,就不能让我好好休息?我都快累死了……”白珥气鼓鼓的嘟起嘴,推开男人往床上一摊,连鞋都不想脱,阖上眼睛就睡。   简星泽好笑,无奈地了抓把头发:“真是个小懒猪!”   虽然这样说,还是将人脱了鞋袜,衣服和裤子,抱去洗澡间洗澡。   白珥睡意刚刚上头,身子突然腾空,惊得慌忙睁开眼睛,手臂却下意识紧紧抱住男人腰背,睡眼惺忪又翁声翁气地问:“你干嘛?”   “老攻帮你洗澡,你想睡就睡,我不打扰你。”   简星泽将他搂了个结实,白珥靠在他怀里,聆听到一片强有力的心跳,哪里还睡得着?   心底嘀咕着,这还不叫打扰?   模样却极其乖巧,也不见挣扎。   脸颊亦情不自禁泛起绯色,红彤彤的,像个熟透了的小苹果,进到浴室悄无声息在简星泽耳根落下一个吻,细细的声音:“……谢谢老攻。”   简星泽愣了一下,垂落的视线对上一张羞涩的脸,像是羞答答的玫瑰悄悄灼放,心都酥麻了。   也不管他答应不答应,吻如雨点般落了下去。   白珥被他吻得忘情,抬腿勾住他腰,浴室暖色的灯落下一片缠绵悱恻交叠的身影。   这一通折腾下来,白珥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简星泽将他洗干净放回床上,从怀里摸出只对镶嵌钻石的对戒,轻轻套在白珥纤细修长的无名指。   套完极其慎重地在人指间,落下一个代表永恒之爱的吻。   “白珥,你是我的!今生今世,永生永世都是!”   一夜相拥而眠。   次日天微微亮,简星泽和白珥还在沉睡,经纪人便打来了电话!   简星泽被吵醒,瞧见还在沉睡的白珥,幸福又满足地一笑,在人额头落下一个吻,给他盖好被子,拿着电话去阳台接起。   “喂?怎么了子建?”   虽然在跟经纪人说话,目光却透过阳台的推拉玻璃门,看着床上熟睡中的人儿,脸上尽是温柔。   经纪人谢子建很气,气得要炸:“阿泽,你怎么在那种节目里,宣布你们的关系?你知道今天有多少黑粉吗?”   简星泽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黑就黑吧,实在不行,不演戏了,我们自己搞个演绎公司,你看怎么样?”   经纪人一愣,简星泽说自己搞,肯定会自己搞,但是和沈氏的签约条款中有提到,签约艺人不得私自成立演绎公司,除非将成立的演绎公司与签约公司挂钩,否则就会追溯违约金。   也就是说,如果简星泽成立自己的演绎公司,必须给沈氏分红。   “阿泽,如果你自己想成立演艺公司,肯定会被沈氏坑一笔。”   “不,不是我成立。”简星泽勾唇笑了笑,不知道是在笑床上那人找不到温暖怀抱而不安的拱来拱去,还是在笑其他。   经纪人不知道他在笑,只听出他的声音格外温柔,懵了几秒才问,“难道公司让我成立?”   心里还有些小得意,看来阿泽还是念着我的旧情,成立公司,这么大的责任都交给我。   高兴还没上头,却听简星泽慢条斯理说道:“我让白珥成立,他做董事长。”   “什么?”   经纪人差点跳起来:“阿泽,那小子他……”   想说他凭什么?却听简星泽又道:“他很好,我爱他,我决定和他结婚,送一个公司作为结婚礼物,不过分吧?”   经纪人:“…………”   经纪人:“阿泽,你别一时脑热,你跟他才认识多久?”   “不管多久,我都不是一时脑热,我是永远脑热。”   从几百年前,见到他的第一眼起,我就一直脑热。   *   几天后,阳光姣好,雪被染上粉红色的辉茫,简星泽召开了记者发布会。   白珥与他共同登上舞台,面对媒体五花八门的采访:“简先生,你对自己性取向有所解释吗?”   简星泽笑得春风得意:“喜欢一个人,是没有道理的,我喜欢他,从初见开始,我便掩藏不了内心的真实想法。”   一个记者问:“哦,是一见钟情啊?有传闻说是白先生故意接近你,与你在酒店有过一/夜/情,然后对你纠缠不清,是真的吗?”   简星泽从容拉着白珥的手:“我倒是希望他对我纠缠不清,哈哈,不过一直纠缠不清的人,是我。”   “白先生,你爱简先生吗?”有记者突然问白珥。   白珥面对众多摄像机镜头已经心生胆怯了,这话更是问得他微微发抖,红着脸小声回:“爱……”   立即有人起哄:“回答得好勉强啊!”   简星泽笑了笑:“他一直是处于被动的一方,开始是拒绝我来的,哈哈,直到现在才肯慢慢接受。”   “是这样吗,白先生?”话筒齐齐对准白珥。   白珥羞得无地自容,正不知如何回答时,突然灵机一动,转身覆上简星泽的唇。   一个吻已诠释所有。   (全书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