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8080txt.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阴阳刺青师》作者:墨大先生   简介:   阴阳绣,绣阴阳,生死富贵,出入平安。   我是阴阳绣的传人,阴阳绣说白了,就是一种很特殊的刺青,俗称“纹身”,阴阳绣铭刻在皮肤上,可以驱鬼辟邪、扭转晦气、增加财运,保平安等等效果。   照理说,在现代都市里,这门手艺,应该挺赚钱的,可我师父去世前,禁止我利用阴阳绣赚钱,不然我就会沾惹上冥冥中一些不能招惹的东西的。   我一直都听师父的话,但最近,我遇上了变故,继续用钱,附近大保健店里的小姐咪咪又上门找我做阴阳绣……色相和金钱的诱惑,我违背了师父的遗言。   从此,我的身边……出现了诸多诡异、阴森的事情。 第一章 阴阳绣   “刺青”在中国有五千多年的历史,别名叫“纹身”,最早的“刺青”,可以追溯到原始时期东北一带。   那时候东北萨满巫教的教徒,会将树木的汁液涂抹在身上,勾勒出一幅幅古怪的图案,表达对神灵的敬畏和对鬼神的恐惧,更夸张的,那些刺青还传说被神灵赋予力量。   传说石器时代的人皇伏羲,右臂上有一只“插翅飞天虎”的刺青,所以能力拔山河。   刺青一直流传下来,发展到宋朝时到了巅峰。   名著《水浒传》里,就有不少喜欢纹身的好汉,比如九纹龙史进,花和尚鲁智深,浪子燕青等等。   鲁智深第一次见史进的时候,直接竖起大拇指夸奖:刺得一身好花绣。   刺青全国各地都有,花式繁多,在闽南一代,有最为奇特的一种纹身--阴阳绣。   刺青古时候叫花绣,所以阴阳绣的意思是:将“阴阳之术”融入到刺青里,让刺青拥有和护身符、佛牌、小鬼尸类似的降福、庇护、转运功能。   阴阳绣起源于闽南本地的一位巫师,那巫师在给人刺青的过程中,发现用死人的血液刺青,能够让人拥有辟邪的能力。   《闵南志》里有云:闽南巫以尸血刺绣,绣人与同伴嬉水,遇龙,嬉水者皆亡,唯绣人活。   翻译成大白话:闽南巫师用死人血液当材料来给人做刺青,刺青人和同伴一起去游泳,遇到了“龙”(意为漩涡),其余人都死了,唯独做了死人血刺青的人还活着。   这件事得到了那巫师的注意,从此,他刻苦专研“阴阳绣”,广收门徒。   用死人血来刺青的手法,从此也有了响亮的名号,叫阴阳绣。   我叫于水,是阴阳绣的第十五代传人。   从小学阴阳绣的时候,我师父就告诉过我:阴阳绣,绣阴阳,生死富贵,出入平安。   意思是用阴阳绣的手法做出来的纹身,可以主富贵、主生死、主平安,用途很大,也很邪乎。   现在咱们中国改革开放,家家户户都有钱了,很多有钱人为了保平安,花十几万去寺庙里求高僧开光的平安符。   用途这么广阔的阴阳绣应该有更加广阔的市场才对,可是我师父偏偏不让我用阴阳绣赚钱。   我师父临死时,一再告诫我,不能碰阴阳绣,会有报应的。   我师父之所以如此反对,还得从那件“关公睁眼杀人”的事情说起。   事情发生在我跟着师父学艺的头两年。   当时闽南治安乱,黑帮多,一位黑社会小堂口的大哥找我师父做刺青,他要在背上纹一幅关公图。   我师父当时就拒绝了,说这关公不能纹,关二爷是武圣,也是福气的象征,一般人福气不够,背不动关二爷,纹了会出事的。   我师父还有一句话没说,武圣关二爷也是阴阳绣的一种,纹他相当于要在身上纹一尊阴灵,需要看人的命够不够硬,够硬才能纹,而我师父当时看过那大哥的面相,说他一看就是早夭之人,不能纹关公。   那大哥不管,逼着我师父纹。   为这,我师父还和那黑社会大哥的吵了一架,说不纹就是不纹。   结果那黑社会大哥纠集了堂口不少小弟,把我师父的纹身室堵得满满当当的,其中一个马仔还用顶着我师父的腰眼。   我师父被逼得没办法,说你要纹,那我就纹,出了事,别找我。   通常一幅纹身需要很长的时间来做,首先纹底图,然后再上色,由于关二爷的底图很大,光纹这个,就纹了一个星期。   结果--底图刚刚纹好,那大哥就出事了。   出的事还特别怪,我师父听说那大哥去澡堂里泡澡,突然沉到了澡堂池子底下,再也浮不上来。   当时泡澡的不是那大哥一人,他旁边还有不少人,他们见了这情况,纷纷去拉那大哥,可那大哥就是起不来,像是身上压着一个千斤重的石头一样。   众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大哥淹死在澡堂里面。   一直到那大哥泄了气,死得不能再死后,尸体竟然自己漂了起来,当边上的人把他尸体抬到洗澡池子边上,脸朝地趴地上的时候,他背后的关公纹身突然……睁眼睛了。   作者随笔:   新书新发,求书友大大们帮忙收藏。 第二章 大保健店的妹子   纹关公的纹身,必须要纹“闭眼”,如果关二爷纹身睁眼睛了,这表示关二爷要杀人!   当时那群社会人,把我和我师父都堵了起来,找我们要一个交代。   我师父是四处托关系啊,好在有一社会大哥,管好几个堂口的那种,他跟我师父沾了一点远亲,他站出来说情了,说这事本来就不能怪我师父,这事得怪那纹关二爷的人。   关二爷的纹身,那是一般人能纹的吗?纹了那不是找死吗?   这位社会大哥说好话,我师父这事才算告一段落。   后来我师父因为这件事,郁闷了好一阵子,心情恢复后,第一件事就是不让我用阴阳绣赚钱,别哪天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可阴阳绣现在会的人越来越少,他又舍不得失传,所以他还是教了我全套阴阳绣,但一再告诫我不能用阴阳绣赚钱,说这东西给人纹多了,刺青师会有报应的。   这些年,我的确没有纹过阴阳绣,甚至连一些青龙、海东青、黑虎这些传统刺青我也不碰,专门搞一些西洋纹身,什么圣经图案之类的。   可最近,我遇到了大麻烦,也活动了“阴阳绣”赚钱的心眼了。   事情是这样,我爸早年车祸去世了,我一直都是我妈拉扯大的,我还有一个在广州读大学的弟弟。   我们一家人条件不咋好,就在前两天,我妈感觉浑身打摆子,当时我弟弟刚好放假,他在家里见到我妈这一幕,立马把我妈背到了医院里面。   医院做了检查之后,说我妈得了严重的肾衰竭,也就是咱们常说的尿毒症。   治疗这种病,只有两个办法……第一,肾透析,第二,肾脏移植。   肾透析每次价格还挺高的,我妈上班的地方也不好,她每天在纸厂里面糊纸盒,工资低不说,还没医保,一次肾透析要七八百,一个星期要透析两次,一星期就得小一千五了,一个月六千块的透析钱。   医生说……肾透析其实相当于是透支生命,透析液在过滤走身体毒素的时候,也会过滤走身上的蛋白质,所以要想康复,只有肾脏移植手术。   我弟弟说他问了一声,一次肾脏移植手术,需要八十万。   我只能这几年做纹身攒下来的六万块钱,拿出了五万五给我弟弟,然后让他把妈带到广州去瞧病。   广州发达,医疗条件也好,加上我弟弟在那儿读大学,有时间照顾妈,我呢,就安安心心的在本地赚钱。   我弟弟带我妈去了广州,广州那边的说法,和我本地的说法一模一样,不过他们给了一个好消息,说广州白云医院里面,刚好有一个肾源,和我妈的血型,完全配对,所以,可以立刻执行肾移植手术。   我问那医生,说我现在没钱,那个肾源能保存多久?   医生说:最多保存四十天,四十天内,没攒够钱,那肾源就会挪给别的病人使用。   同时医生还告诉我,说这次肾源的机会如果浪费,那下次再有合适肾源,可能要等三四年,长了等上七八年都有可能。   也就是说,如果我没有在四十天里面,凑齐八十万,那我妈要换肾,得等到好几年之后了,那时候,肾透析早就把我妈的身体,给透支得毫无营养,那时候再换肾,难上加难。   这事是把我急的焦头烂额的,八十万啊,我不免动了用“阴阳绣”赚钱的心思。   毕竟我一个月,就那么点赚头,也没啥有钱的朋友亲戚,借钱借不到,唯一有办法的,就是“阴阳绣”赚钱了。   那天中午,我正在纹身工作室里想这个事呢,一个女人进了我的店里。   这女人是东北人,叫咪咪,在我纹身室那条小巷子里做“保健妹子”的,长得挺高挑,浑身都是透着一股风尘味,穿着打扮也是,很暴露,低领t恤,白色的包裙,把丰满的包裹得曲线毕露,腿上包裹了一层丝袜。   她一进来,一屁股靠在我工作室的门框上,一口东北大渣子:老哥,跟你打听个事唉,我这遇到点麻烦,想问问你咋整。   我抬头笑了笑,说咪咪,你还有啥麻烦?你可是你们店里的头牌,哪天不是三四千的进账?你是张哥的摇钱树,有麻烦跟你张哥说,你张哥绝对给你摆平。   说咪咪有钱那是真的,这一代出了名的花魁,就连来我店里纹身的混混每次都跟我眉飞色舞的说咪咪活特别好,尤其是那张嘴,弹性十足,光那嘴唇子一秃噜,都能让你嗨!   我知道那些混混也就是过个嘴瘾,他们口袋那几个大子可买不到咪咪的春。   “别闹,老哥,真是有事。”咪咪一边磕着瓜子,一边坐我给客人纹身的小上,说:我最近老是做特别奇怪的梦,梦到被人追杀,我嘛,被人砍得一身都是血,吓得老惨了,今天吧,我把事给我小姐妹一讲,她让我去庙里求个平安符。   我正擦拭着纹身的工具呢,听到咪咪要求平安符,我心里顿时活络了起来,我的阴阳绣也有保平安的功能,我完全可以说服咪咪来做阴阳绣啊!这可是赚我妈换肾费的第一桶金啊。   我深吸了两口气,调整调整激动的心情,装出一副平常的模样,套着咪咪的话:“那你找我干啥?”   “哎呀,你听我说完嘛!”咪咪急得拍大腿,她说她当时是想去寺庙的,结果被张哥知道了,张哥不让她去。   张哥是咪咪店里的老板,也经常来我店里玩,摆摆龙门阵啥的,他心思狠,但是会做人,见我这一碎催还给点头哈腰的递烟呢。   我问张哥为啥不让你去。 第三章 诡梦   咪咪说:张哥说了,我们这边,其实不兴去求平安符保平安,都说纹个身也能保平安,说这是闽南这一代的风俗。   听她这么说,我有点忍不住了:那是,咱们闽南这边,刺青就是平安符,不过一般的刺青没那个效果,得纹我的阴阳绣,阴阳绣,绣阴阳,生死富贵,出入平安呐,这刺青你要做上了,我保证比平安符强一百倍。   咪咪有点迟疑,可能她没听过阴阳绣。   我见到她反应不大,又欲擒故纵的说:阴阳绣做出来的纹身,最是灵验了,你要不然回去问问你张哥,你张哥铁定知道阴阳绣,不就做个噩梦吗?阴阳绣让你安心入眠。   “那成,我先回去问问张哥。”说完咪咪掉头想走。   才走了几步,她突然回过头来,又跟我说:对了老哥,我这事吧,还不光是做噩梦,你看看我的脖子,多了一排牙齿印,你帮忙瞅瞅。   说完咪咪扬手把大波浪给撩了起来,让我看她的后脖颈。   我这一瞧,坏了,咪咪的后脖子那儿有一圈青色的牙印,牙印的模样一瞧就不是人的牙齿弄的   “你确定你仅仅是老做噩梦?我怎么感觉你碰上脏东西了呢?”我半信半疑的看着牙齿印。   我一说,咪咪立马吓得缩脖子,说她胆子小,让我可别吓唬她。   我拿出手机,对着咪咪的后脖颈,拍了一张照片,然后递给她看。   她看了一眼,问我:这牙齿印有什么特别吗?   我说这牙齿印一个个都是点,如果是人咬的牙齿印,那得是一小段一小段的吧?   “哎呀!”   咪咪听出了我的画外音,突然一愣,接着手机从她的手里面滑了下来。   好在我眼疾手快,连忙扑住了手机。   好家伙,现在开发商还逼着我全款交房子呢,要再摔一手机,那就太惨了。   “那……那老哥你是说我惹上脏……脏东西了呗?”咪咪这时回过神了,问我。   我让咪咪仔仔细细的回忆一下晚上做的噩梦,我师父以前说过,说有些诡异的事情,会让梦变得很奇怪。   虽然我也不太懂这里面的道道,但让咪咪说出来,我们俩个分析分析也好。   咪咪点头,立马给我讲起了她的梦境,原来她刚才糊弄我呢,她的梦,压根不是有人追杀她,而是她梦见和一个男模特逛街。   梦里两人逛到了一条空无一人的街上,她和那男模特都有些“性”急,两人就开始脱衣服在街上“干裸架”。   干了大半天,她和那男模特激烈舌吻,爽得死去活来的时候,突然,那男模特变幻了脸孔,人脸变成了鬼脸,青面獠牙的,张嘴就冲她的脖子咬去。   于是咪咪就吓醒了。   咪咪还说:当时我醒过来的时候,感觉脖子上粘呼呼的,也不像是汗,还有一种诡异的香味,就像……就像酒精的味道。   “这……我也弄不清,不过你这么多怪现象叠加在一起,铁定是撞邪了。”我对咪咪说:妹妹,你信我一句,只要我给你纹个有镇鬼图案的阴阳绣,绝对灵验,什么小鬼阴魂,都不敢近你的身。   咪咪连忙说:多少钱?   “一万。”我张嘴就说了一个价。   要说咪咪是个有钱人,她是店里的头牌,一个月能搞十几万的主,一万的价格,她铁定能接受。   不过我一说钱,咪咪的神色就变得阴晴不定了,她有钱,但我没想到,她挺精打细算的。   她跟我说:老哥,你可别忽悠我,我们出来的,虽然来钱多,可也是一碗青春饭,我手里那些钱,还打算过两年回家搞点生意做呢,不容易。   我说你去找张哥问问,问问阴阳绣有几个人会做?而且我也不坑你,如果做了阴阳绣没有解决你的毛病,我一万块钱,原封不动的退你了,成不?   咪咪能当头牌,心眼还是足,没直接回我,就说她先回去问问,多问问不吃亏。   “那行,你先去问问吧,我接着干我的活。”我好说歹说也没让咪咪狠下心掏一万块钱,我也懒得废话了。   “行,那老哥我先回去了啊。”   咪咪连忙小跑着回去了。   她这一走,一下午都没过来,整个下午,我都怅然若失。 第四章 红莲夜叉   一万块啊!如果这笔生意我做成了,我妈又能往悬崖里头退一步了,可人家不相信阴阳绣,有什么办法?   由于被咪咪拒绝,我心情也不是很好,四五点钟就关了店子,回到家,我直接躺在上,抓过被子,捂着头就睡。   一直到晚上十一二点的时候,我被一阵电话铃音吵醒,摸着手机一看,原来是咪咪打的,我忙不迭的划开了接听键,电话里咪咪说她愿意掏一万块钱做阴阳绣,只要有效果就行。   这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听说咪咪愿意做阴阳绣纹身,我立马从被窝里爬了起来,骑着我的电动车就往店里赶。   到了店里,我问咪咪怎么想通了?还以为你不做了呢。   咪咪一脸的惊容未定,跟我坦白了:老哥啊,我跟你说实话,我下午回了店里就问张哥了,张哥说确实是有阴阳绣这回事,但这阴阳绣,全国都不见得有会纹的人,所以我觉得你……你也……不咋会。   “没事,没事,说实在的,我也不经常做阴阳绣刺青,最近手法有些生疏,还需要找补找补呢。”我又问:那你既然都觉得我不会阴阳绣,咋还找我来着呢?   “老哥,我是实在逼得没办法了。”咪咪说她晚上接了一波客人,然后躺在上睡觉休息,结果又做到了那个梦。   梦醒之后,咪咪老感觉房间里有一只眼睛盯着她。   刚开始她还以为是一种错觉,可当这种感觉持续了几分钟后,她心里彻底毛了,立马穿衣服出门。   出了门,她那种被人窥伺的感觉,才彻底消失,她不敢回家,就想着跟我打电话,让我给她做个阴阳绣,帮把她这事给平了。   “老哥,你说的阴阳绣纹身,给我来一个,只要效果灵验,钱绝对不会不给的。”   “那成,你先来我店里,咱们好好说说。”我打开了纹身店的门,开了灯。   我跟咪咪说:你要纹阴阳绣,就得纹“镇鬼类”的图案,这镇鬼类的图案呢,主要是三种,第一种叫罗汉、第二种是菩萨、第三种是夜叉。   “有什么区别吗?”   “有啊,罗汉特别阳刚,女人纹不了,菩萨嘛,要纹身人的福气非常大的才能纹,不然还有反效果,你看上去不像特别有福气的人,这两种纹身你肯定纹不了,我只能给你纹夜叉。”我跟咪咪说。   其实有一点,我不太好讲,纹菩萨并非要福气大,反而这种纹身能让人加持福分,属于百利而无一害的纹身。   但菩萨有精神洁癖,纹菩萨的人,需要平常行为举止都比较正的人才能纹。   咪咪是个小姐,在佛门里属于有“淫邪”的人,俗称荡女,这样的人是纹不了菩萨的,一旦纹了,菩萨会觉得你亵渎了她,会怪罪于纹身人的。   咪咪说夜叉的模样会不会特别丑陋?纹在身上好看吗?   女人比较讲究颜值。   我说这纹身纹了,人家也看不见,因为夜叉太恶,需要用“怀”法来纹。   我们阴阳绣纹身的手法,分为扛、降、背、缠、怀五种。   扛是把图案纹在肩膀上,常见的有过肩龙。   降是纹在脖子上,比如说汉字之类的。   背是纹在背上上,常见的满背图案都属于“背”。   缠就是纹在四肢上,比如缠肘龙、手腕佛业环等等。   怀就比较“污”了,这种手法,得把图案纹在“心根”上。   什么叫心根?ru头往上一寸,往下三寸的地方。   等于是纹在“上胸部”。   纹在这么的地方,你还管他好不好看呢。   “怎么会看不见呢?对了,纹哪儿啊?”咪咪问我。   我指了指咪咪的胸口处:纹这儿。   “哎哟妈呀,那更得注意颜值啊,这图案要是纹丑了,还影响我生意呢。”咪咪大惊失色。   我一拍头,刚才怎么没想到呢,咪咪是干啥的?她是小姐,她要是在胸口处纹叉,衣服一脱,不把客人给吓尿了?   我挠挠头,说其实这图案,也可以做得稍微艺术一点,有一种夜叉叫红莲夜叉,特别漂亮,是个挺英姿飒爽的女人。   咪咪不信。   我回忆了一下阴阳绣的红莲夜叉图案,直接抓过了笔,很快勾勒出了一个大概的模样,然后迅速上色,补足细节后,把成图递给咪咪:你先上一眼。 第五章 咪咪的诱惑   咪咪接过图案本,才看了一眼,立刻拍板,说:“可以”。   “那行。”我抓回了纹身的成图,开始准备纹身的工具。   咪咪则直接躺在我的纹身上,胸口一挺,硕大的胸浪此起彼伏着。   “你这是干啥?”我问咪咪。   咪咪说你不是要纹身吗?   我说纹胸得脱衣服,不然我咋纹啊。   咪咪听说要脱衣服,坐起身,直接把自己的低领t恤往上一卷,直接脱了下来,露出了丰满的身材。   这叫一个实战利器,尤其是她那对大胸脯,感觉要把文胸给撑破了。   接着咪咪毫不手软,两只手反到背后,轻巧的打开了胸罩后背上的铁钩。   噗。   一声闷响,那胸口一对大物失去了“撑头”,往下垮了一点。   咪咪脱下了文胸,再躺在纹身上,说句:来吧,这下可以了吧。   “等下啊,我给你找根遮胸布。”   我们纹身师在接到纹胸的活后,一般都会给客人一遮胸布,怕尴尬,同时也不会让我们纹身的时候分心。   “别用了,我这身体也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用过,还多在乎你一个?来呗。”咪咪似乎想挑逗我,竟然还屈起了膝盖,把两条腿打开到了一个诱人的角度。   “等会,我先去上个厕所?”   “去厕所干啥?打飞机去啊?直接干呗?算咪咪姐送你的一炮。”咪咪这不脱衣服嘴上还有个把门的,这衣服一脱,各种骚话就开始往外撩了。   我去,我还是得出去败败火。   和纹身人不发生“冲突”是我的原则。   来纹身的女人,能沾惹得上不?那一沾惹,万一出点纠纷,那还得了?   上次我一纹身的哥们,就给一女人纹满背,在纹身的过程中,那女人各种聊骚,勾得我哥们直接跟她干了一炮。   我哥们还说那女的劲儿大,就在纹身上、地板上、桌子上……干得一塌糊涂。   用我哥们的话说,叫“疯狂操比”。   事后,那女人竟然反着讹了我哥们一记,带了好多社会混子,讹了他两万块钱,满背的纹身钱也没给。   所以我得小心点,虽然我和咪咪知根知底,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小心驶得万年船啊。   我走进了纹身室的里屋。   也不知道咪咪到底是职业素养还是啥的,竟然开始了起来,哦哦啊啊的。   她可真不愧是头牌,光是这样都让我产生冲动了。   我连忙关上了里屋的门,骂道:等着,等哥们出去,一爪抓爆你的咪咪!   我去里屋冲了个凉,降低了一下自己的生理冲动,同时赤条条的出了洗浴间。   老实说,我虽然一直都没有打算做“阴阳绣”的生意,但我潜意识里,肯定产生过“靠阴阳绣的赚钱的想法”,我把一些做阴阳绣需要的行头,都搁在了里屋靠墙角的一个木头箱子里。   木头箱子上的漆都掉了不少,我一打开箱子,里面呼呼的冒出了一团灰,箱子里,一袭黑色的长袍安安静静的躺在里面。   我双手捧出了袍子,轻轻的叹了口气,说了一声“师父,对不起,形势所迫,不得已而动用阴阳绣赚钱了”。   说完,我穿上了长袍。   这身长袍叫“巫萨”,因为闽南语里,管衣服念“sa”,巫穿的衣服叫“巫sa”,后来就直接管巫衣叫“巫萨”。   巫萨是特别宽的袍子,一套在身上,遮住了身体的所有部分。   衣服宽大不太好做事情,但做“阴阳绣”,却必须穿巫萨,除了讲究以外,也需要通过巫萨来“认魂”。   我穿好了巫萨,抱了一面洗漱的镜子出了门。   咪咪见我穿着黑不溜秋的出来,吓了一条,等看清楚是我的时候,她又捂嘴笑了,说你可真会整景,不就纹个身吗?至于穿成这样。   我说太至于了,咱们阴阳绣可不是普通的刺青,这可是老祖宗流传下来的“阴术”,很玄妙的,讲究仪式感。   咪咪又笑了,她对待阴阳绣十分不严肃。   “得了得了,我也不追究那么多了,赶紧整吧,整完了我还回去接客人呢,这个点是业务高峰期。”咪咪冲我招了招手后,直接躺在了刺青的上。   我让咪咪先别急,咱得先认个魂,不认,我可不敢直接做刺青。 第六章 阴魂认主   “认个魂?啥意思啊?”咪咪听到“魂”这个字眼,肩膀抖了一下,脸上的肌肉也抽动着,似乎心里有些没底。   我说阴阳绣不是普通的纹身,是阴灵。   阴阳绣分成阴绣和阳绣,阴绣的手法比较恶毒,但做上阴绣刺青后效果特别好,几乎是心想事成,不过忌讳很多,你用不上那个。   阳绣呢,比较正统,做的也差不多是神灵类的刺青,没啥副作用,效果也还可以。   但不管是阴绣还是阳绣,都得尊重“阴灵”,认魂就是让“阴灵”认识你的过程,如果阴灵愿意上你身保你平安,你才能做阴阳绣的刺青,如果不愿意上你身,那你不能强行刺阴阳绣,不然那阴灵铁定得找你麻烦。   “哦,原来是这个意思?可老哥,那认魂得咋整呢?”   “简单。”我把镜子搁在了我脚边,平放在地上,说:我跟你都割破中指,滴三滴血上去,看他的指示。   “这镜子能做出指示?”   “当然可以了。”我也不多说话,直接割开了手指,挤了三滴血在镜子上,然后嘴里念叨:愿巫萨不再飘荡,阴魂得以认主。   我念叨完了,让咪咪也把指血赶紧滴到镜子上。   咪咪想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受迫于我殷热的眼神,用刺青针扎破了中指,挤出三滴鲜血到了镜子上。   我和咪咪的六滴血已经滴上去了,我小心翼翼把刚才在里屋裁剪好的“红莲夜叉”的小图案搁在了镜子上:阴阳绣传人鲜血为媒,为夜叉大仙引荐朋友咪咪,如果大仙愿意上她的身,那就附上她的身子,如果大仙不愿意上她的身,就还她的本相。   我念叨完了,就静静的等着镜子给出的答案。   过了两三分钟,那镜子里,咪咪的模样略微有了一点点变化,她的眉头,往上拧着,鼻子微微开始发皱,嘴角上咧,给人一幅怒气冲冲的样子。   “我咋是这副表情?”咪咪问我。   我让咪咪别说话,然后小声跟她解释,说她现在是夜叉鬼着相了,夜叉都是凶神恶煞的,镜子里发怒的人,不是她本人,而是红莲夜叉。   我正解释呢,突然,咪咪发出了“嘿嘿”的一声冷笑,这笑声,十分诡异,她像是不由自主笑出来的。   这一笑,我也有点发懵,心里七上八下的,咪咪则扑通一下跳到了上,把头连忙埋在了纹的枕头下面:“老哥……老哥,我不纹了,我不纹这个纹身了,行不?我老怕了,我这不是鬼上身了么。”咪咪是被自己的笑声给吓唬住了。   其实阴阳绣的仪式,也的确有些诡异,第一次接触这个,心里有点担心是很正常的,但只要流程没问题,阴阳绣绝对是保平安的利器。   我劝咪咪:你不做阴阳绣,不怕你背后那只眼睛啊?不怕那邪乎的东西,有天害了你的命?   “老哥,我跟你说实话吧,我其实知道那眼睛是谁?我也知道那暗中偷窥我的脏东西什么玩意儿,她……她是小白化的厉鬼,来找我麻烦来了,我改明儿请个道士,做个法事也是一样的,就是价格老贵了,得四五万呢。”咪咪这一着急,把老底都交出来了。   我有点恼了,原来咪咪知道自己犯了哪路神仙啊,她来找我纹阴阳绣,就是因为我价格便宜?   我心寒啊,但我又舍不得这笔生意,继续劝咪咪:你知道是啥,刚才怎么不跟我讲?现在我请了阴灵,你却当逃兵,这让我咋弄?对了,你那事儿到底是咋回事儿啊?跟我详细说说呗。   咪咪一五一十的把她遇到的事,说了一遍。   原来在上个月,他们店里来了个新的技师,那技师不是自愿来的,是被她男朋友骗过来的。 第七章 尸怨   那个技师叫白小蝶,店里的人都喊她小白。   小白的宿舍和咪咪是一个屋,咪咪心不坏,她听了小白的遭遇,特别同情,她跟小白说,这事一来不是长久之计,二来这行当黑,你男朋友都骗你,你还有什么依靠?那不天天受人欺负?不如直接落跑算了。   刚好小白是个倔脾气,她真把咪咪的话听进去了,隔两天就跑,可每回都被他男朋友给抓回来了。   他男朋友也真不是个东西,抓回来往“大保健”的屋里一扔,直接抽皮带就打,别的技师过来劝都不管用。   打完了他男朋友还说如果今年小白不赚三十万,他就杀了小白全家。   杀人当然是气话,但足以见得,这男人真心是个人渣。   小白是真心倔,被抓回来,被打,还依然跑,就在一个星期前,她又落跑了,这次她男朋友彻底恼了,不用皮带,改用蘸了盐水的湿毛巾抽。   那蘸水的毛巾就是一根钢筋棍啊,一鞭下去,皮开肉绽的,然后盐水一沁,把小白疼得嗷嗷叫。   当天,小白是直接被打晕了的,好在店主张哥喝酒回来了,他这心肠狠的社会混混都看不下去了,他指着那渣男骂:“你他妈再动手就打死人了,你先回去,我明天让几个员工给小白做做工作,能干就干,不能干你也赶紧滚蛋,尽吃老婆软饭,你算个啥球东西?”   张哥在黑道上认识人不少,那渣男不敢惹,才灰溜溜的走了。   可那天晚上,小白醒过来之后,觉得生无可恋,跳了市里的涓水河,淹死了。   我听了小白的遭遇,叹了口气,说这小白是惨,可跟你咪咪有什么关系呢?你最多就是教她落跑啊,你也是好心啊,她不至于变成厉鬼找上你吧?   “要事情只到这儿了,小白肯定不会害我,问题是她第二天尸体被捞起来的时候,我去看了,她被一白布给蒙着,我直接拉开白布,想看小白最后一眼,可刚拉开白布……我……我!”   咪咪似乎回忆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了。   我安慰咪咪,让她慢点说,顺便给她倒了一杯水。   咪咪接过水,说她翻开了盖小白尸体的白布,猛的看到咪咪竟然睁着眼睛,十分怨毒的看着她。   她当时就怂了,立马又把白布给盖上了。   大概过了五分钟,咪咪总觉得小白不可能睁眼睛,于是又翻开了白布,这次她发现小白的眼睛,紧紧的闭着,压根没有睁开过。   她这才放下心,可就从那时候开始,她就感觉背后老有一双眼睛盯着她。   刚开始的时候,还只是有一种感觉,心里老是发毛,到昨天,咪咪已经很清晰的感觉自己有种被偷窥的感觉。   到今天,咪咪已经彻底挨不住了,只要一个人独处,就老是感觉背上扒着个人,那人歪着头,瞪着两只眼睛瞧她。   咪咪白天本来不想找我纹阴阳绣的,她晚上给一朋友介绍的道士打了个电话。   那道士说咪咪是中了尸怨。   本来人生老病死都是很平常的事情,不过自杀的人,阎王爷不收,哪儿死的就哪儿变成孤魂野鬼,怨气很重的。   那些在河里把小白尸体捞上来的师傅很快给小白盖了一层白布,为的就是遮盖住尸体的怨气。   咪咪倒好,去了直接一掀裹尸布,就中了小白的尸怨。   当时咪咪还问道士,她中了尸怨严重不严重。   道士说:你中了尸怨,就是被厉鬼记挂住了,人家开始只是恐吓你,过一段时间,甚至会害了你的性命。   咪咪这一着急,立马让道士帮忙。   道士说要开坛做法,一场法事四万块,到时候看情况是否严重,如果比较严重,还得加一万!   咪咪嫌道士收费贵,这才来找我的。   “算了,算了,老哥啊,我不做阴阳绣的纹身了,看着怪渗人的,我找道士去,五万块钱,花就花吧,总比命重要。”咪咪又摆手,说不想做阴阳绣了。   我正准备开口劝劝咪咪,我这阴阳绣便宜,而且钱也不白花呢,咱阴阳绣的效果,那绝对比开坛做法霸道。   结果我这还没开口呢,咪咪突然哎哟一声,一头扎到了我的怀里:老哥儿,老哥儿,又来了,小白又来了! 第八章 阴阳绣护主   我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咪咪已经被吓哭了:呜呜……呜呜……我感觉得到,她就在我身后,就在我身后,小白……小白……你别过来……你别过来,姐待你不薄,好吃好喝的都顾着你,你别害你姐们!   我连忙望了咪咪身后一眼,我似乎在窗户玻璃上,瞧见了一双模模糊糊的人眼睛。   那双眼睛虽然看不清,但我能感觉得到,那是一对女人的眼睛。   “我去……还真有这事呢。”我也被吓得有些发毛。   咪咪不停在我怀里哆嗦:别害我……别害我……我咪咪除了身,做的全是好事,没干过坏事啊!   我紧紧搂住咪咪,说实话,这时我也吓得浑身发抖呢,我自打开纹身店起,从来没瞧见过这么邪乎的事。   我抱着咪咪,缩着脑袋,偷偷的瞧着窗户。   窗户上那人眼睛,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真实。   在我心里急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突然,纹身室里面传出了一声女人的惨叫声:“咿呀!”   听到着声音,我和咪咪都吓坏了,咪咪立马嚎啕大哭,我也紧紧的抱着咪咪身子直打摆子。   但接着,纹身室里面又爆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喝声:叱!   然后是连续半分钟的沉寂。   我低着头,把脸埋在了咪咪的肩膀上,也没看到屋子里到底是什么动静。   我就知道,我经过了出生一来,最漫长的半分钟。   因为实在感受不到屋里的动静,我偷偷的抬起头,瞄了窗户一眼,这一瞄,我发现事情有变化了,那窗户上的人眼睛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子。   我对那人影再熟悉不过了,他就是我这次要纹在咪咪胸前的红莲夜叉。   那人影肩膀上的飘带、头冠、手里握住的降魔杵,虽然这一切都看不太清楚,但从轮廓也能够感觉得出来。   “咪咪,咪咪,赶紧起来,咱的阴阳绣发生作用了。”我指着窗户让哭泣中的咪咪去看。   咪咪才看了一眼,顿时止住了哭,她指着窗户上的人影,说……那……那……那不是红莲夜叉吗?   我说是啊,刚才那“女人眼睛”,就在窗户上,然后肯定是阴阳绣里的红莲夜叉显灵了,赶走了小白。   我自己也是头一回单独阴阳绣,第一次发现阴阳绣原来是真有作用的,心里也高兴,一高兴,就话多,给咪咪介绍起红莲夜叉的传说来。   我说红莲夜叉在传说当中也是一种恶鬼,是开天辟地的盘古的一个脚趾甲变化来的,这种恶鬼很喜欢吃鬼,吃鬼之前,喜欢大叫一声“叱”,那“叱”是盘古从混沌中苏醒后发出的第一个“声音”,红莲夜叉就是利用这种声音来显摆自己的身份。   我说的事咪咪并不爱听,她一直关注着窗户玻璃上的模糊“红莲夜叉”影子,问我:老哥,我这还没纹身呢,咋它就能帮我呢?   她怕触犯什么禁忌,所以“它”字说得声音特别小。   我说阴魂已经认主了,主人要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他们就会出来护主,现在你瞧见咱们这阴阳绣的神奇了没?你还纹不纹!   “纹!纹!纹!”咪咪连应了三声,她对我的阴阳绣,已经十分信任。   我这笔生意算成了。   我让咪咪坐下来,说:那我就开始纹了。   “你随便纹,我发现你这玩意儿,是真灵。”咪咪躺在了纹上,赤身。   我点点头,用宽大的巫萨罩住了镜子,说了一句:愿巫萨不在飘零,阴魂得以认主。   咪咪问我在说什么。   我告诉她,这是刺阴阳绣的一种禁忌,如果在刺青的时候,巫萨飘起来,露出了镜子,这说明阴灵在你身上逛了一圈,发现你还是不适合它宿主,刺青就必须停止。   “啊?还有这事呢?”   “没事,你只要保持严肃、别大声喧哗,一般都没啥事,毕竟夜叉属于恶鬼,禁忌不算太多。”我安慰咪咪。   咪咪点头,跟我说,纹吧。   我一只手握住了咪咪的“咪咪”,另一只手拿着传统的刺青银针,蘸上了染料,开始纹底图了。 第九章 迷醉的咪咪   我发现咪咪似乎特别紧张。   我手感觉得出来,咪咪的皮肤非常紧,不够放松,她整个人也蜷成了一个虾米,估计她还是对阴阳绣这诡异的仪式不太放心。   她这种紧张状态下纹的身,不会太好看,因为皮肤一旦松弛下来,图案会变形的。   我就和她聊心,转移她的注意力:咪咪,你一个月能赚多少钱?   “四五万吧!”   “不会这么点吧?”我哈哈大笑:他们都说你一天要赚个四五千,多的时候,听说你一万也搞得了。   咪咪笑笑,说的确是这样的,她确实出场费特别高,如果算毛收入的话,一个月得有个十二三万的样子,但到了最后,她只能拿到四五万。   我吃了一惊,问:张哥抽了你那么多水啊?   小姐店里的子每次都会对小姐抽水,只是抽水的比例,会这么高吗?   “哪儿啊,张哥就抽一万多,其余的钱,我拿去资助一些希望工程的小孩了。”咪咪这会儿不紧张了,她笑着跟我说。   什么?希望工程?   我有点惊讶咪咪竟然还去资助希望工程的小孩读书?这……这……她这是为什么?   咪咪说到那些希望工程的小孩,整张脸都洋溢着微笑,她说她小时候读书其实读得挺好的,一直读到高中,家里人不让念了,说一个女娃子,读那么书干什么?没什么用,家里父母逼着她来城里打工。   她打工的时候,喜欢上了一个男人,她的遭遇和小白一样,被那男人逼到羊城去身。   咪咪倒不像小白,她干了一段时间的小姐,适应下来了,她慢慢的,开始把接客当成了一份工作。   不过咪咪又和小白一样,特别的倔。   咪咪可不愿意把自己辛辛苦苦,受尽了侮辱赚的钱全部给她那个“人渣”男朋友,她在一个晚上,直接逃出了店,随便搭上了一趟火车,来了闽南这边。   “我刚来这边上班的时候,有天在店门口拉客呢,两个七八岁的小姑娘走到我面前,问我:姐姐,我能在你门口坐几个小时吗?”咪咪说:我当时就问她们,你们坐门口干什么呢?   那两个小姑娘直接跟咪咪说:你们门口亮,我想在这儿看看书。   说完,两个小姑娘又指了指对面一座破烂的民房,说:我们家就住那里,没有电灯,作业写不完。   咪咪见了那两个小孩,想起自己没读书吃的亏,当时她就做了一个决定,每个月花一些钱,资助贫穷的孩子读书。   说到这里,咪咪的脸上浮现了一抹光辉。   她在谈及资助贫困孩子读书的时候,我真心不能把她和一个的形象,在一起。   咪咪越说越有神采:我刚开始,每个月只花两三千,后来越来越多,四五千、一万、两万、三万……上个月我花了十万,我小时候就是因为爹妈不让我读书,我的人生就成了一个被人唾弃的角色,现在,我想用我的微薄之力,让这些小孩读上书、考大学,至少不能和我一样,成为人见人骂的渣子!   我听得心里有些酸,问咪咪:那你花一些钱就行了啊,为啥后面花了这么多呢?做好事嘛,无非就是个心意,花点就行了,别花太多嘛。   我实在不明白,咪咪开始只捐助四五千,后来捐助十万?难道资助这种东西,还能上瘾?她图个什么呀。 第十章 新魂   我问了咪咪这个问题,咪咪又笑得很灿烂,她说我压根不懂那种感觉。   我问什么感觉。   咪咪说:老哥儿你看哈,我平常是个小姐,客户各种玩弄我们?老板张哥就把我当成一赚钱的工具,街上走走,都被人指指点点,我们心里其实很委屈的,老实说,我们也是凭借自己的身体赚钱,赚的也是血汗钱。   她话锋一转,说:可是我跟那些被我资助的小孩在一起,就不一样了,他们会给我写信,信里面亲切的喊我阿姨,他们会给我看他们的奖状,会给我寄他们的成绩单,会邀请我去他们学校,他们说要亲手给我戴上一条红领巾。   她说:我喜欢这种感觉,被人尊重,被世界上最纯洁的人尊重。   “额,你自己高兴就行呗。”我比较同意咪咪的想法。   以前我一直以为咪咪只是一个当红的小姐,现在我才知道,咪咪挺有信仰的,心地也特别善良,尽管她有很多的毛病,可瑕不掩瑜,丝毫不阻碍我认为她是一个极好的人。   我一边和咪咪聊着天,一边纹着身,等快要纹完的时候。   突然,咪咪突然喊了一声,声音极度放浪形骸,脸色潮红。   我这一琢磨,坏了,估计咪咪“嗨针”。   我以前接触过一些顾客,那些顾客在刺青的过程中,会浑身出现一种疼痛的快感。   这种快感类似于男人在上ooxx时候获得的快感,刚开始一直都不是很强烈,可当快感强烈到一定阈值的时候,会突然爆发,让人进入“高朝”状态。   现在咪咪因为“嗨针”,进入了迷醉状态,嘴里不停的着。   “哎哟……舒服死了……哎哟……哎哟。”   在咪咪浪喊的时候,我手摸在咪咪的皮肤上,感觉她的皮肤都发紧,细腻的皮肤上,到处都是红色的斑点,身上也冒着冷汗,冷汗像把咪咪的皮肤打上了一层油,湿身啊!看得我都有点火起。   她两条大腿也不停的互相搓着,脚掌那儿,崩得笔直,这可是女人的生理反应啊,属于“淫邪”,会得罪阴灵的,我连忙低头看我的巫萨衣角。   我发现,巫萨的衣角在房间里没风的情况下,突然往上飘,露出了半面“认魂”的镜子,想来是阴灵反感咪咪这放浪的行为,要提前终止阴阳绣纹上去。   一旦阴灵提前中止,会发生很可怕的事情,我没有遇到过,但我师父讲过,他说阴灵从此会缠住我和刺青人,不死不休。   我已经没空去劝咪咪,让她停止浪喊了,我低着头,很虔诚的对脚下说道:仙王在上,还请明鉴,咪咪并不是刻意冒犯仙王,只是她体质过敏,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咪咪她是好人,还支援穷学生呢,她人心地好,请仙王高抬贵手。   我一边说,那巫萨的衣角飘了一阵后,缓缓落了下去,将镜子给罩住了,我这才挥了挥额头的冷汗,心下大定。   这时候,咪咪已经从“嗨针”状态中恢复过来,她听到我说的话,也明白自己闯祸了,问我:老哥儿,我刚才……刚才是不是得罪……它了。   “没事,心地好的姑娘,运气从来不会差。”我补了最后十几针,拍了拍咪咪的肚皮:行了,起吧,底图纹好了,至于染料,我明天去,后天你再过来,我给你补齐整幅阴阳绣,到时候,小白的鬼魂肯定不敢来找你了。   这副“红莲夜叉”的染料需要用到棺材土和新魂,我这里没有,得出去弄,所以只能拖到后天了。   其实阴阳绣发展了数百年,早就不再只用死人血来做刺青了,延伸出了好几个种类。   比如说神灵类,阴魂类,凶魂类的,等等。   红莲夜叉是神灵类的阴阳绣,这类阴阳绣,都需要“新魂”,也就是才死没几天的人的亡魂。   “那谢谢了,对了,老哥儿,我要不然给你个奖励,伺候你一晚上?”   “等阴阳绣纹好了之后再说吧,今天我是没心情了,吓都吓了个半死。”我也是第一次刺阴阳绣,中间出现的诡异过程,别说咪咪了,我也好几次差点崩坏紧张的神经。   “那我现在可以去上班了?”咪咪问我。   我说当然可以了,然后起身从里屋给她拿了两根消炎膏,让她涂在纹身的地方,以防感染。   “谢谢老哥儿,对了,那一万块钱的纹身钱?”咪咪试探着问我。 第十一章 二奶苗玮玮   我说当然不会现在要了,等阴阳绣全幅图案做齐了,你看看有没有效果,到时候再决定给不给我钱。   我想:反正咪咪一个月进账十几万的,总不至于为了我这一万块钱跑路。   “那真谢谢老哥了,如果真的管用,我到时候还会额外给你包一个两千块的红包。”咪咪说完,穿好了衣服,提着手包,急匆匆的离开了纹身店。   我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里挺满足的,一幅纹身一万二千块到手,以前从来没做过这么贵的纹身,就算累死累活的给人做个满背纹身,也就两千多块,这阴阳绣是真来钱。   我心里做个了算计,多一万二千块,我妈的病就都了一分好转的希望啊,而且阴阳绣赚钱速度挺快的,一天干上两单,四十天里,凑齐我母亲八十万的肾脏移植费用,完全可以的。   我掏出手机,把微信和qq的个性签名全部改了,改成:驱邪、镇鬼、改运,求财,一幅纹身帮你搞定。   弄完了,我还在微信朋友圈和qq空间里发了一篇介绍阴阳绣的文章,弄完后才收拾东西,回家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我起洗漱一番,骑着电动车,扛着一把铁锹,去找棺材土。   棺材土就是棺材顶盖上那一层薄薄的土,我得去找个野坟挖一下。   其实也可以找人去买,不过买起来贵,还是自己动手吧。   我这才出门,咪咪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喂!老哥儿啊,你那纹身真管用,我纹了之后,昨天晚上到现在,我都没有感觉到有眼睛盯着我了,不过我倒是做了个梦,那个梦也挺可怕的,可我记不起梦的内容了,只能回忆是一个人用头顶着我的头,不过更多的细节,真是记不得了,是不是还是小白缠着我?”咪咪问我。   我说不太清楚,反正到时候你纹一幅完整的阴阳绣就对了。   “那行!明天纹完了,我就给你打钱过去哈。”咪咪现在心情不错,跟我打电话,欢声喜气的。   我收了电话,嘿,这一万二算是彻底到手了,虽然还有那个梦的事,但那“梦”……管她呢,应该没事,谁还不做个梦啊?   我有点掉以轻心的想到。   我放好了手机,又骑着电动车直奔八宝山,才走了没几分钟,突然,我手机又响了。   “这谁啊。”我掏出了手机,是一个比较陌生的号码,出于职业习惯,我直接自我介绍:喂!你好,我是纹身师小于,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电话那边里面传来一阵略微嘶哑的女人笑声:咯咯咯,于水,老同学,这几年不见,你都当纹身师了?咯咯咯,现在日子过得咋样?   “不咋样,混日子呗,你是?”我听这女人说话这么熟络,应该是我一朋友,可我听不出是哪个朋友啊。   “忘记了?我苗……玮……玮啊。”女人刻意拉长了音调。   我一拍脑袋:哦,苗班花啊,你好,你好。   苗玮玮是我的高中同学,我以前还对她有好感,不过她打小就眼高于顶,平常正眼都不瞧我一下。   后来听其余知道内幕的同学说,苗玮玮读大学的时候,当了大老板的,后来又被扶正了,成了那大老板的老婆。   “记起来了,记起来了,都说苗班花嫁了个好老公,现在是披金戴银的。”我打着招呼,说。   “也不怎么好,就是有钱呗,大老粗一个,没什么文化。”苗玮玮才谦虚一句,立马又说:不过我命还算好,你看以前那陈秀丽,长得也不比我差,找了个大学生老公,有什么用?那大学生有文化赚不着钱,天天过的日子,我都看不下去!穷得像条狗。   我听到这儿有些不舒服了,你苗玮玮不就是被人包的吗?人家日子差,那至少是靠自己双手赚钱啊,你臭显摆个什么?   不过我也不好说出来,为了几句话得罪一个人,划不来。   我又干笑一声:唉,人生无常,人生无常,对了,苗班花,你找我有啥事吗?   “没事,就是跟你叙叙旧,多少年的老朋友了,对不。”苗玮玮说。   她一说,我一听,实际上我们俩关系咋样,我心里清楚,这高中毕业五六年了,你哪怕跟我发过一个qq消息吗?也敢说是老朋友?   我咳嗽一声:苗班花,既然是老朋友了,那有话就直说呗。   “行,直说。”苗玮玮笑了笑,说:我看你空间里的文章,说那个阴阳绣特别厉害,能驱邪? 第十二章 吃人的豹猫   “哟?你遇上脏东西了?”我问苗玮玮。   “也不是什么脏东西吧,就是我每天晚上,都会被家里养的猫咪喊醒,然后我一抬头,那猫咪的眼光特别凶,像是要吃人似的。”苗玮玮说道这儿,明显战战兢兢的,声音都不敢说大了。   “那你直接把猫咪赶走不就行了吗?”我问苗玮玮。   “那不行,这可是纯血的孟加拉豹猫,在法国买的,二十多万呢,也不是一般人家里养的那种垃圾货?”苗玮玮说到猫,有点趾高气昂了。   我说那猫白天怎么样?   “白天可温顺了,就晚上闹事,我每次醒过来,都被吓唬住了,我找人问过,说猫咪半夜想咬人,那是房间里有鬼,鬼上了猫的身。”苗玮玮说。   我感觉这有点扯,我也听过豹猫,那种猫是野豹猫和猫杂交的后代,特别凶悍,半米多长,半夜想咬个人,那不是很正常吗?   不过这苗玮玮一直在炫她家有多少钱,也是一只肥羊,不宰白不宰呢。   我说:这样吧,我这阴阳绣,驱邪镇鬼都能搞定,要不然给你纹一个,咱们都是同学……一口价,两万块!   “两万都是小意思,就是你这阴阳绣,管用不?别我纹了,半夜起来,我家猫咪还用那种特别渗人的眼光看着我,想吃我呢。”苗玮玮说。   “那怎么会?我保证你纹了阴阳绣,你家猫咪,绝对不敢再找你的麻烦。”我信誓旦旦的对苗玮玮说。   我之所以这么有自信,无非是曾经听我师父跟我讲过。   我师父说,纹了阴阳绣的人,那些动物见了你都不敢造次。   因为动物的眼睛,尤其是牛、狗、猫,特别通灵,能够看见冥冥中看不到的东西。   阴阳绣相当于是在身上纹了一只阴灵,猫咪看见了,躲都来不及呢,还敢凶你?哪怕是最凶悍的豹猫,那也是猫,不敢对纹了阴阳绣的人龇牙。   “真的?”苗玮玮反问一句后,说了几句十分不尊重人的话:你可要保证了啊,我这钱多,可也不是白拿的,同学之间要是搞欺诈,那就特别不要脸了。   我心里一阵火,可想想做生意嘛,和气生财,我才努力压住怒火,说:当然是真的,我把我地址给你发过去哈,到时候你过来就知道了,我是不会坑人的,童叟无欺!   “行,我待会过来。”   挂了电话,我就把纹身店的地址给苗玮玮发过去了。   搞定了这些,我骑着电动车直接去纹身店,至于挖“坟顶土”的事,不去了,反正有生意过来,我直接花钱买算了,不然去挖别人坟又丧阴德又累。   到了纹身店,我才拉开门,咪咪又过来了,她今天气色好多了,不过神色依然很慌张。   我笑着对咪咪说:咪咪,咋样,这阴阳绣的钱,没白花吧,你今天气色都好不少。   咪咪忙不迭的点头,说我的纹身确实管用,只是,她还是会做怪梦,她跟我说:老哥,我刚才想起来了,我梦里面,和我头顶头的,就是小白,你说她真的不会害我吧?   我哪儿清楚啊,咪咪遇上的怪事,就是从小白开始的,现在小白虽然没有再偷窥他了,但是还出现在她的梦里,这本身就说明事情不正常,可里面的原理,我也搞不清白啊。   我劝咪咪先回去,不用害怕,等我原料搞到了,给她背上的红莲夜叉上色,做一幅完整的阴阳绣,那就啥都不用怕了。   “那成吧,老哥儿,你动作要快点哦,虽然只是一个梦,但我老怕了。”咪咪临走时,还督促我一句。   我说放心吧,都在心里装着呢,动作不会慢的。   等我送走了咪咪,我就给刘老六打电话。   刘老六是个狠人,道行很深,做阴阳绣需要用的坟顶土和阴魂,都得找他买,因为他会拘魂,对一些民间道术非常了解,我师父生前做阴阳绣的时候,就是从他那儿弄的阴魂。   前几个月,他还来找过我一次,问我到底愿不愿意做阴阳绣生意,要做就找他买阴魂。   当时我打了个哈哈,事情不了了之,好在我留下了他的电话号码。   我掏出手机,给刘老六打了个电话过去,电话那边,刘老六正喘着粗气,边上还有个女人在哼哼,傻子都知道他在干啥。   我连忙要挂电话,刘老六却开口了:是老廖的徒弟不?找我啥事? 第十三章 来自二奶的鄙视   “哦,六爷,找你买阴魂。”我对刘老六说。   “哈哈!你小子,想清楚了吧,阴阳绣来钱,买阴魂的事我知道了,待会给你回电话,半个小时之后。”刘老六说完挂了电话。   我想刘老六可以啊,他今年至少有五十多接近六十岁了,还这么龙精虎猛的,一干就是半个小时?   岂料,三分钟之后,刘老六就把电话打过来了,打过来之前,还跟我吹牛逼呢:那啥,我跟你谈事,敷衍一下算了,不然再战三个小时一点问题没有。   哎哟,你说这话谁信啊?不过我也没点破,说:六爷,我现在做阴阳绣了,要一只阴魂。   “可以,可以,你要哪种啊?有怀胎孕妇的阴魂,有小孩的阴魂,还有各种凶魂。”   “别,别,普通的就行,我做的是阳纹。”我对刘老六说。   阳纹是很正派的阴阳绣,不需要太霸道的阴魂,一般的就可以。   刘老六顿时哼了一口冷气,说:切,做阳纹能赚几个钱?还是阴纹来钱。   “是,是,六爷教训得对。”我没有反驳刘老六的话,奉承了两句。   “得了,待会就过来找你,先说好价格啊,一具普通的阴魂是九百九十九块。”刘老六说。   我差点晕过去:你干脆来个一千得了呗,我还要你饶我那一块钱?   “切,这叫促销手段,咱们做生意得和国际接轨,晓得啵?”刘老六没好气的挂了电话。   我收起手机,一边擦拭着纹身的各种器械,一边等人。   等苗玮玮和刘老六来呢。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苗玮玮来了。   她刚进店的时候,我都惊呆了,这还是我曾经认识的苗玮玮吗?   学生时代的苗玮玮,虽然漂亮,但多少有点土。   现在的苗玮玮,一声的贵妇人气质啊,香奈儿的新款长裙,手上戴了三个钻戒,手腕上还套了七八圈铂金的链子,脖子上挂着的项链,吊着一个小钻石流星锤呢。   乖乖,她嫁的,还真是个有钱的主。   我站起身,踱着步子走过去,打了个招呼:哟,你是苗玮玮吧?都认不出来了,真漂亮。   苗玮玮没有答话,到处望了一眼后,不屑的说:我还以为你做多大的生意呢,原来就是这么个破纹身室啊?   我这纹身室确实是又小又破,但你苗玮玮也太不会聊天了吧。   我心里憋着火,咳嗽一声,说我事业刚起步,只开得起这样的纹身室,但我的阴阳绣纹身,那是从名师手上学来的。   “是吗?都有点不相信。”苗玮玮两只手交叉抱胸,也不坐,估计是嫌脏。   我说我这手艺是真的,如果没效果,到时候我不收你钱。   “不收我钱就行了?我告诉你,要是没效果,你这破店也崩开了。”苗玮玮白了我一眼。   我笑笑,但其实肚子里的火快压不住了。   可为了这笔生意,我得忍住,我对苗玮玮说:苗同学,咱们都是老同学,坑谁也不能坑你,说有效果就一定有效果……真的,再说我这纹身手艺,确实不差,你看看我纹过的一些图案就知道了。   我翻箱倒柜,找出了记录本,里面全是纹身成型后,我给客人拍的纹身照。   我把记录本递给了苗玮玮:苗同学,不信你看。   “啧啧。”苗玮玮看了我那记录本有些脏的封皮后,一脸不屑的模样,摆了摆手。   我只能自己给她翻,实在没办法,要不是为了我妈八十万的手术费,我至于这样吗?你苗玮玮也是,大家都是同学,你真要做得这么过分?   我把记录本翻开,给苗玮玮看。   苗玮玮看了几眼,这才脸色缓和了一些,说:恩,还凑和,说吧,你打算给我纹个什么样的图案?   其实苗玮玮的事,不挑阴阳绣的刺青图案,因为她只要背一尊阴灵,吓唬吓唬那豹猫就ok了。   所以苗玮玮直接选图案就好了,我后期灌一尊阴灵到纹身里去就行,所以我随便打开了一本纹身图案手册,让她尽管挑。   “先不着急,我问问你,我一直都没把猫带过来,你怎么知道我是撞的什么邪?”苗玮玮冷眼看着我。 第十四章 白猫招鬼   她说白了就是不相信我,我也不争辩,只是打了个哈哈,说:看看你的猫得在你选了图案之后,我再去看看,确定用什么样的染料和一些很邪门的东西。   “那你先看看我的猫吧,我那猫,可贵了,正宗的孟加拉豹猫,一只猫抵你这个纹身店。”苗玮玮说话的语气,真是把我踩得死死的。   我也是日了狗了,只希望这笔生意做成之后,老死不相往来,好歹同学一场,你这么踩我,未免太过分。   苗玮玮掏出手机,给自己的保姆打电话:喂,阿米,把仔仔抱上楼,对,二楼,一个破纹身室,赶紧的吧。   我听得心里有火,也一直忍着,等了五六分钟,我总算看到那只豹猫了,我了个乖乖,接近半米长的猫,像只小豹子,这么有野性的东西,不咬人才怪了呢。   苗玮玮指着豹猫:你先帮我检查检查这只猫咪呗,看看它到底是撞了什么邪,老是半夜一幅要吃掉我的模样,凶巴巴的。   我没直接去检查,因为我发现这只豹猫,是特么不正常,那眼神,相当凶狠,同时,不停的显露着牙齿,攻击性很强。   “你这猫咪不咬人吧?”   “放心,也就吓唬吓唬你,不咬人的。”苗玮玮说。   那我就放心了,我准备伸手去抓豹猫的头,然后佯装检查,最后随便总结点稀奇古怪的话,糊弄糊弄苗玮玮。   在我伸出手去的那一刻,我纹身室的门口传来一记悠长的声音:小于啊,这不是什么东西都能摸的!   我一抬头,看见纹身室进来一人,这人是刘老六。   刘老六打扮得跟个农民似的,肩膀上打着一条汗巾,打着赤膊,脸上皱纹密布,眼睛不像同龄人那么浑浊,他眼睛显得特别有精神。   他迈着个罗圈腿,慢吞吞的走到我面前,把我要摸猫的手给打开:乱特么摸什么?这猫不是一般的猫,这是一只白猫。   “白猫?老头儿,你眼睛有问题吧?”苗玮玮指着豹猫说:这是豹纹色的。   刘老六白了苗玮玮一眼,说:黑猫镇宅,白猫招祸,你以为这里黑和白说的是猫的颜色?本来你六爷还想指点指点你,看你这态度,赶紧滚,别招六爷烦,至于这猫……呵呵……不是我咒你,一个月内,你迟早得死在这只猫的手上!   苗玮玮听了刘老六的话,火不打一处冒出来,骂道:鳖孙老头,吓唬谁呢?还有你,于水,你一天到晚很这种老头混在一块,怪不得你就能开个小破纹身店。   说完,她抱着豹猫,转身就走:垃圾,实在浪费我的时间。   我可不想煮熟的鸭子,立马就走了。   你说你苗玮玮刚才在我店里,逼也装了,教训我的话,我也听了,现在你拍屁股一走,那我刚才受的罪,不都白受了吗?   我连忙走到苗玮玮的面前,张开手拦住他,说:苗苗,你可不知道,六爷,那是有道行的,专门和丧事、死人打交道,懂行。   “懂个屁。”苗玮玮从鼻子里哼出一股冷气。   这会儿,刘老六上来了,他指着苗玮玮的鼻尖说道:你不相信你六爷,六爷一个字也不会跟你多说,但你是于水的客人,因为我一句话,把于水的客人给说跑了,我心里过意不去,对不住于水,所以六爷再点你几句,你要是点不通,那就跟我没关系了。   刘老六指着豹猫说:这只猫,每天都在磨牙,对不对?   苗玮玮本来还想发脾气的,但刘老六话一出口,她立马怂了,连忙点头:是,是,以前也磨牙,但磨得少。   “这只猫,每天晚上七点钟开始,就开始在你边上,伸着懒腰,对不对?”刘老六又问一句。   苗玮玮听出来了,这刘老六是真有干货,她连忙低着头,笑眯眯的说:哎哟,刚才对不起哈,六老师。   “叫我六爷。”刘老六没好气的说。   这傍了大款、眼高于顶的苗玮玮,还真恭恭敬敬的喊了刘老六一声六爷。   估计她联想起刘老六刚才说的“你一个月内,要死在这只猫手上”,又加上刘老六是真有干货,她为了生命,不得不自降身份。   刘老六听苗玮玮喊了一声六爷,直接竖起了一根手指头:想知道更多的吗?一万块,少一分钱我都不会继续说。 第十五章 同床异梦   苗玮玮二话不说,从钱包里掏出手机,问刘老六:六爷,你有支付宝或者微信吗?我直接转给你?   刘老六直接跟苗玮玮说:支付宝说给你,你转账吧。   苗玮玮立马亲密的跟刘老六转账。   我在一边,真是羡慕得不要不要的,刘老六这笔钱,来得是真容易啊,一万块钱,动动嘴皮子就搞到手了。   人比人气死人。   在苗玮玮给刘老六转账的时候,刘老六要拉着我出门抽烟。   到了纹身室门外的走廊里,我给刘老六上了一根烟。   他抽了一口,问我:想不想跟六爷一样,来钱跟吃饭一样容易?   我连忙点头,说六爷,我真想跟你似的,赚钱嗷嗷猛。   我穷了一辈子,很多时候都体会到缺钱的无奈。   刘老六直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我跟你师父是至交,我就告诉你两点--第一,做阴行,要的就是气势,你上来跟人软软捏捏的,能办得成事?   第二,学会用你的手艺赚钱,阴阳绣在现在的阴行里,那是缺门,好好干,我托你一把,保证你钱来的嗖嗖的。   阴行的意思是“跟神秘东西打交道的行业”。   刘老六算是阴人行里的老人了,他赚钱可真是不少。   前段时间,他还在市中心开了个豪华网咖,开业的时候,我也去瞅了两眼,那装潢,那设备,那规模,没个千把万的,干不起来。   我连忙点头,说以后听六爷的话。   刘老六又拍拍我的肩膀,说:小水,放心吧,不会害你的,以后有啥不懂的事,咨询咨询你六爷,你师父就你这么一个徒弟,总不能穷一辈子,穷得被人瞧不起,用冷眼天天看你。   “行!按六爷说的办。”   说话间,我们两人烟也抽完了,刘老六和我一起进了纹身室。   苗玮玮等急了,见了刘老六就亲切的喊:刘老师,钱给你转过去了,我的事,你能不能跟我说说?   刘老六咳嗽一声,说:好说,好说,你们家的猫……要吃了你!   “为什么?”苗玮玮说:我对我家猫可好了。   “好不好是一回事。”刘老六开门见山的说道:都说了,白猫招鬼,黑猫镇宅,吃了实心肉的猫,就是白猫?   “实心肉?”苗玮玮又不明白了。   我跟苗玮玮解释,实心肉就是死人肉,这个以前我听师父说过。   苗玮玮睁大了眼睛,说她家的猫,吃的都是进口猫粮,吃肉也吃的是进口罐头?难道是这些东西……有质量问题?   刘老六一摆手,说豹猫吃了实心肉,和这些东西无关,而是有人,存着心思害苗玮玮。   他说:我说白了吧,有人把那猫抱到坟里吃了死人肉,那猫吃惯了死人肉,就有了杀气,时时刻刻想吃死人,一段时间没吃上死人肉,它就想念那种味道,所以,它要干掉你,然后吃死人肉。   “整体来说呢,是有人故意设局,要杀掉你,一只猫把你杀了吃掉,这杀人就不犯法。”刘老六说:你家的猫为啥每天磨牙,就是做好准备,要把吃你的玩意儿弄得锋利一些,为啥天天晚上在你身边伸懒腰?那是它展开自己的体长,想好好量量到底它一次能吃多大块的肉,你的肉它够吃多久。   听到这儿,苗玮玮眼睛都绿了,整个人蜷缩成了一团,额头上全是冷汗,明显被吓唬得不轻。   她喃喃的说:谁……谁想害我?   “谁想害你……很简单,谁有机会把这豹猫给抱走?你又和谁有过节?”刘老六笑嘻嘻的说道。   苗玮玮听到这里,一拍沙发的扶手,骂道:张全亮,你个鳖孙,你跟嫩模好了,就想着杀了我?你心肠怎么那么狠毒?   我听苗玮玮骂张全亮,那张全亮,估计是苗玮玮的大款老公吧。   我试探着问道:张全亮是你老公吗?   “是,是我那个作死的老公。”苗玮玮咬牙切齿的骂道。   我说这一日夫妻百日恩呢,你老公怎么会下这么毒的手,干掉你呢?   苗玮玮叹了口气:说来话长…… 第十六章 极品小三   苗玮玮跟我和刘老六说了她老公的事情。   原来,苗玮玮曾经给张全亮当小三,她是个有心计的女人,假装怀孕,去找张全亮闹,要张全亮跟他原配离婚,然后娶她。   当时张全亮不同意,他说他跟苗玮玮其实没什么感情基础,他还是愿意跟老婆过日子。   苗玮玮当时心里不甘心,挺着“装出来”的大肚子,跑到了张全亮原配的老家,在老家里肆意渲染,说自己被张全亮玩儿了,肚子也大了,还说是张全亮原配指使的。   张全亮的原配是农村人。   农村里说闲话的,那要多少就有多少。   原配家顶不住压力,直接让女儿跟张全亮离婚了。   既然张全亮离婚了,他也没得选择,只能跟苗玮玮结婚了。   要说当时苗玮玮还“怀”这孩子呢,结婚也是有理由的。   不过后来,苗玮玮露馅了,毕竟儿子怀久了,总得生下来,你能拖一个月,能拖两个月不?能拖两个月,能拖两年不?   你两年都生不下来,怀的是个哪吒?   苗玮玮漏了馅后,张全亮要多生气就多生气,甚至还动手打了一顿苗玮玮,还要跟苗玮玮离婚。   苗玮玮当时又撕破脸皮了,她对张全亮说:你敢跟我离婚,我就去你的公司里闹,去你家里闹,让你家里人和你公司里的人,都知道你张全亮到底是个啥德性。   这次张全亮怂了,要知道……他原配就是被苗玮玮用这种方式,给逼得离了婚的,他是真怕了苗玮玮的泼劲,只能凑合凑合的过下去。   “然后呢?然后张全亮就下了这个杀人局?”我问苗玮玮,同时看了一眼她扔在一边的豹猫。   苗玮玮恶狠狠的说:放屁!那张全亮平常,铁定没胆子跟我提离婚,更不会跟我下这个杀人局,他是最近玩了一个嫩模,这个杀人局的主意,铁定是那个嫩模出的,养的,没人性!   我心里窃笑,这个苗玮玮,仗着自己有姿色,当了有钱人的小三,用极度泼辣的手段,坑了别人的婚姻。   现在她碰到了一个手段更硬的小三,直接要下死手的小三,也是“王八瞧绿豆,瞧对了眼”。   “唉,人家都要杀人了,算了吧,你还是离婚吧,啥也比命要紧啊。”我是个穷丝,胆子不大,对有人要我命的事,我肯定是惹不起躲得起的,我劝苗玮玮也别硬来了,命还是重要。   苗玮玮生气的直发飙:放屁,我特么不离,我浪费了我的青春,找了那个有钱的男人,我这一辈子的安逸,都在他的身上,我要是跟他离婚了……我前面半辈子不是白忙活了吗?不离,就是不离!   我都感觉苗玮玮是有病了--你现在就算离了,也能分一笔钱吧,拿着这笔钱,以后日子过得稍稍紧巴巴一点,但也算不劳而获,也安逸啊,非要赖在张全亮那儿?你指不定哪天,命都没了。   我现在是十分厌恶苗玮玮,如果换做别的女人,我此时早就让她滚蛋了,咱瞧不起这么没骨气的女人,但她是我同学,我还是得劝劝啊。   我又好声好气的对苗玮玮说:唉,命要紧啊,现在是豹猫,下次估计就是别的更狠的东西了。   刘老六也同意我的看法,他冷笑道:哼哼……姑娘,你可想清楚了,你老公那新小三的背后,铁定有高人啊,能布下“白猫招鬼”这个局的人,你躲得过这一次,躲得过下一次吗?   “不,不!”苗玮玮瞪了我们俩一眼:我不管,你们得想办法,让我把我老公的心锁住了!你那个阴阳绣不是厉害吗?帮我一次。   我摇摇头,对苗玮玮说:你这又是何苦呢?   “怎么何苦了?我告诉你,我的生活,不是你们这些小丝能够想象的。”苗玮玮开始数落我,同时开始炫耀起她这个“贵妇人”的生活起来了:我告诉你们…… 第十七章 诡丝   苗玮玮开始炫耀她的贵妇人生活。   她说她每天早上,吃饭要来自拍,上健身房要来自拍,去购物也要来自拍,她在qq空间里发这些自拍,下面评论里,羡慕的有,跪舔的有,帮她抬庄的人也有,总之要多自豪就有多自豪。   除了这个,她每年回老家,开着她的豪车一停家门口,周围都是羡慕的眼光,说她命好,能嫁一个好老公。   每年逢年过节,村子里人结婚,家族里搞聚会,她都要到场,每次都是座上宾,各种阿谀奉承的,各种溜须拍马屁的,各种胆怯她的,各种羡慕她的人,应有尽有。   她感觉自己是个有头有脸的人,所以,她不能失去张全亮,不然,就失去了脸皮,以后让人怎么看?   我心里直接给苗玮玮贴了个标签“虚荣过度”。   人稍微有点虚荣心,是正常的,虚荣到了这个地步,这叫啥?这叫有病!   我真忍不住骂苗玮玮一顿,但实在懒得骂。   苗玮玮冲我尖叫起来:到底有没有办法啊?没有办法我就去找别人了!   “有,当然有。”刘老六替我回答了,他说:阴阳绣里面,有一幅刺青,叫“月老牵红线”,纹上之后,夫妻之间,情比金坚。   我听得有些犯糊涂,“月老牵红线”这副图案,在阴阳绣里面根本没有啊?这刘老六,上来就满嘴跑火车?万一人家真要纹,我咋办?   我连忙偷摸着推了一下刘老六的腰。   刘老六则打开了我的手,问苗玮玮纹不纹。   苗玮玮一口定下来了:纹!   “我就知道有这么个纹身,但我可不清楚纹这道纹身是什么价位,这你得问问水子了。”刘老六笑意盎然的说。   苗玮玮一摇手,说:不用说价格了,三万块,一口价!   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在苗玮玮问我这个价格接受不接受的时候,我喊刘老六出去“抽烟”。   我把刘老六推到走廊上,问刘老六:六爷……你可别瞎扯,我们阴阳绣里,哪儿来的“月老牵红线”?   “咋没有?”刘老六嘴角挂上了一记坏笑,说:“我对你们阴阳绣还是比较熟悉的,虽然我不知道纹法,但是我知道……阴阳绣里,有一幅图案……叫诡丝,对不对?”   “诡丝”我当然知道,这副阴阳绣图案,可以让两个人不离不弃,但是,比较阴毒。   因为“诡丝”属于阴阳绣里的阴纹。   我连忙摆手,说六爷,我做阳纹生意,都感觉对不起师父了,这再做“阴纹”生意,那还有脸去见师父,去见祖师爷吗?   我心里其实还有一个计较……刘老六这么热情的帮我,而且还对阴阳绣这么熟悉,他会不会对阴阳绣,有什么企图?   当然,我也没往深了想,就是稍稍怀疑一下。   我对刘老六说:怕是这个生意,做不成啊。   我摇摇头,师父说,做了阴纹,就会沾惹因果,以后被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缠上,谁说得定呢?   我胆子小,算了,算了,不做这趟生意了。   我往屋子里面走,刘老六却一把将我抓了过来:水子,你给我听清楚了,你想不想赚钱。   “想……做梦的都想。”我实话实说:我妈得了大病,得要八十万,我现在拼死拼活,都得把这个钱给赚出来。   “想赚钱就好。”刘老六跟我说:那我告诉你,你做阳纹,阳纹值几个钱?没什么效果,阴纹效果霸道,立马见效,这样,你粉丝才多,赚钱才好赚。   我心里又琢磨了一阵,我也知道阴纹虽然阴毒,但是效果好,见效快,很容易引发我的名声大涨。   可这东西……那么阴毒?   我琢磨个不停的时候。   刘老六凑到我面前说了一句:水子,劝你一句话,贵在险中求,多大的胆子吃多大碗饭。   我抬头看着刘老六。   刘老六说:你看现在当官的,贪污那么多钱,谁管他们?现在的老板,黑心得不要不要的,谁管他们?连现在的老师,都各种开班授课捞外快,送礼送钱决定小孩子座位是前排还是后排,你说这个世界咋了?本来就是浑浊的世界,要是处处讲良心,那就安安心心的当一个受气包吧。   我听了刘老六的话,一咬牙:干!反正她要求纹的,我到时候把危害跟她讲,她做不做这副刺青,她决定,如果她听了后果,还要做,那就怪不得我不仁不义了。 第十八章 浪荡的小三   “这就对了!”刘老六一拍我的肩膀,说: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怪得了谁?   我点头,觉得刘老六说得对。   我并不是欺骗苗玮玮,也没打算害他,实在是她自己选择靠近威胁,自己不愿意放弃富贵荣华的生活。   我对刘老六抱拳:六爷是阴行大家,今天你几次提点我,我于水铭记于心。   刘老六叹了口气,说:唉,我看在你师父的面子上,帮帮你……实在不忍心阴阳绣后人,落一个颠沛流离,日日苦苦奔波,却只为了每个月几千块钱活着……去吧,我回店里,给你拿做“诡丝”的阴魂过来。   说完,他有扬手,说:对了,咱们情义归情义,但这价钱,还是一口价,不会因为我想帮你,所以给你减价。   “这是自然了,一码归一码。”我也不指望占刘老六的便宜。   不过,我对刘老六的话,非常怀疑,事实上,我从跟着我师父开始,我师父总是不怎么待见刘老六。   曾经,刘老六给我师父发过很多次请帖,比如说刘老六网吧开张、刘老六的新店剪彩。   我师父总是撇撇嘴,说他不想去,然后把请帖给我,让我去赴宴。   很难想象,我师父竟然和刘老六有很深的感情?   我摇摇头,不管这些,等目送走了刘老六,我进了纹身室,对苗玮玮说:的确,阴阳绣确实有一种维护两人情感的办法,但是……这种方法很阴毒。   “阴毒不怕。”苗玮玮大手一挥。   我又说:不光是阴毒,折寿,甚至会引起一些不好的事情,说丧命也不为过,你真的要做吗?   “做!”苗玮玮捏了捏自己的脸,说:我要是被张全亮那个王八蛋一脚踹开了,从此以后,我脸都没了,没了脸面,比死还难受,你懂吗?   她越说越激动。   我连忙说:别激动,别激动,既然你要做,那我就给你做这个纹身。   “越快越好。”苗玮玮似乎等不及了。   我跟苗玮玮说:你这个纹身,要纹在背上,叫“背姻缘”。   我说的背姻缘,其实是捡好话跟苗玮玮说。   之所以要把诡丝纹在背上,那是因为“背部”是人体最为薄弱的一个环节,肚子很柔软,但手可以轻易的挡肚子,背却不能。   背上“纹”诡丝,等于把背交给了“阴魂”,是对“阴魂”充足的信任,这是对阴魂的诚意。   毕竟这次的阴魂……可不是一般的阴魂,是很凶的魂,稍有造次,立马反噬。   苗玮玮说:可以,我对纹背上没什么忌讳。   “那行,你脱了衣服,趴在纹上,我进去给洗个手,准备给你纹身了。   “快去,快去。”苗玮玮一幅指挥下人的模样,让我很有点不爽。   不过这次我就算了,下次,我得像刘老六说的……要有气场--阴行有了气场,那些人会送钱给你。   我进了房间里面,洗了手,穿上了巫萨,抱着一面镜子,走了出来。   我将镜子,放在了地上,问苗玮玮纹身前的最后一句话:刺青难祛,纹前多虑,苗玮玮,你这个阴阳绣,做上去不但很难祛除,还会有很严重的后果,甚至丢失性命,你真的下定决心做吗?   “赶紧做吧,烦。”苗玮玮白了我一眼。   我摇了摇头,既然苗玮玮让我做,那我只能做了,该说的话都说了,你出了问题,别怪我,我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我坐在纹前,一只手,触摸在了苗玮玮光滑的皮肤上,才刚刚摸上去,苗玮玮显得有些敏感,扭了扭腰,躲过了我的手。   她侧着脸,双眼迷离的看着我:说她有点想。   我心里当然知道苗玮玮在想什么。   别说她的脸上有潮红了,就说她扭身说“想”的那一刻,她后背都出现了不少的潮红斑点。   这是女人来了那啥感觉的征兆,我明白。   再说了,苗玮玮一天到晚的傍大款,那些大款都是有年纪的,上能力,自然不如年轻人那么阳刚,她也是个普通的女人嘛,有生理,很正常。   “想什么?”我故意装作不懂,顶了一句。   “你说呢?”苗玮玮伸手在我的胸膛上,抚摸了一把,说:以前读书的时候,你没少跟我主动搭讪吧?男女之间就那点事,就是想上我呗,平常你可没机会上我这样的美女,现在给你个机会,上……随便搞,反正我上半身也被你看光了,再跟你擦走火,也不怕被你占便宜。 第十九章 孽情魂   我心里对这个“拜金自负”的女人,真是呵呵,你怕我占你便宜?我还怕你占我便宜呢。   你是个啥货色,你自己不明白?这种缠一个有钱男人,一缠就是一辈子的女人,简直是心机婊,我要跟你勾搭上,还不知道要被祸害成什么样的。   看着此时脸色红得像熟透了的苹果的女人,我突然想起了咪咪。   昨天,我给咪咪做纹身,她也有反应,我开头想上她,但是后来不想了。   现在,我给苗玮玮做纹身,她也有反应,其实在我第一次接到她电话的时候,心里却是有点念头,但现在,我是一点念头都没有了。   我不想上咪咪,是因为咪咪太高尚了,虽然她是一个千人骑、万人跨的小姐,但就冲她给希望小学捐款,资助那么多穷学生的时候,我就感觉……她太神圣了,至少我是下不去手的。   我不想跟苗玮玮发生什么牵扯,实在是这个女人太下贱了,自己都不把自己当个人,为了一点钱,命都可以不要,尊严也可以不要,我要是跟她发生关系,那成啥了?那不和她成了一路货色?   我对苗玮玮的殷勤,嗤之以鼻,但也没表现出来,委婉的说:纹身的时候,是不能发生那种事情的,不然皮肤太紧,做出来的纹身,超级丑。   听说影响“纹身”的颜值,苗玮玮这才没了心思,强行憋住了心思,让我在她背上纹身。   我见她开始一心一意的玩手机,我这才松了一口气,妹的,差点出事啊。   我在纸上,画好了精细的图纸后,开始纹身。   诡丝这纹身,其实挺漂亮的,两只苍白的手,一上一下,两只手,都握住了一根红色的丝线。   我纹得很慢,大概纹了六七个小时,才搞定。   两片中等图案,加上一根丝线图案,纹这么久,算是我对这副纹身的尊重吧。   我刚刚纹完了身,刘老六进店了。   “唉,水子,东西给你拿过来了,新鲜的,效果霸道得很。”刘老六进来的时候,色眯眯的瞧着苗玮玮那光滑的背。   我连忙起身,拉着刘老六出门,走廊上,我脱下了手套,让了刘老六一根烟,问:六爷,咋了,起色心了?   “我呸,这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一旦缠上了,啧啧,一辈子都玩完,我刚才,也就是看看。”刘老六接过了我的烟,递给我一个竹筒,说:里头的货色,新鲜的,一个女人当小三,怀了孕,搞她的那个男人心狠,怕这小三把事抖出去,直接把小三勒死了,这货,就是那小三的。   “这叫……孽情魂,对不?”   “对,对,就是孽情魂,死在孽情里的亡魂,适合你那诡丝的阴阳绣。”刘老六坏笑道:这魂,灌到诡丝刺青里去,效果非常霸道,绝对让那女人这些天感激你感激得要命。   “那行,谢过六爷了。”我提着竹筒进门。   刘老六一把拉住我的肩膀,说:水子,开头说好的,一码归一码,我跟你有交情,这是一码,你付钱,又是一码。   “放心吧,六爷,不是吹牛,我水子开店到现在,没欠过别人钱。”我打开了刘老六的手,扔掉了烟头,说:支付宝转账,多少钱。   “第一笔生意,给个优惠价,一千八百八十八,都是八,数字吉利。”刘老六说道。   我给刘老六打了一个ok的手势,进了店里。   因为苗玮玮的刺青已经做完了,剩下的就是上色了。   如果化成别的纹身上色,那得上好久,但“阴阳绣”的上色很简单,因为那阴魂会自动往皮肤里面钻,阴魂带着颜料进去,不用我们拿着纹针,一针针的去补。   我对苗玮玮说:我去了里屋弄颜料,你外面等等我。   “快去,快去,窝囊废。”苗玮玮还在为我刚才没跟她啪啪啪生气呢,她以为我是丝……怕了她才不跟她的。   我心里呵呵了一声,进了房间,摇了摇手里的竹筒。   才摇了两下,我突然听到竹筒里面传出了一阵撕心裂肺的鬼叫声。   “咿呀!”   我听这声音,有些渗人,手也有些发抖,不敢开盖子做颜料。   不过,我想起了刘老六的那句话:贵在险中求。 第二十章 阴阳绣的新作用?   竹筒盖子打开后,冒出了一团黑色的气。   那黑色的气里,夹杂着一声声怨念的声音。   “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杀……杀!”   那声音,很短促,我听得也不是太清晰,可这道黑气里面说的每一个字,我都听得清清楚楚的。   我听得后背直冒冷汗,这黑气可是“冤魂”啊。   我小心翼翼的将黑气往颜料的盘子里面倒。   那黑气也特别奇怪,一和颜料盘子接触,直接钻了进去,再也不见影踪。   我不停的倒着,随着那竹筒盖子感觉轻上了不少的时候,我心也放松下来了……看来这玩意儿,也没那么邪门嘛!   我倒到最后的时候,心里已经不那么害怕了,倒的速度也快了很多,尤其是最后一点,我直接给倒了进去。   这一倒--出事了。   我瞧见,那颜料,突然扑了起来,就像是开水烧开了一样,咕咕咚咚的。   我的耳边,似乎有萦绕着那个女凶魂的声音,“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杀……杀!”   那颜料一直鼓泡。   我连忙闭上眼睛,双手合十,虔诚的祈祷:菩萨保佑,师父保佑,我是真没啥坏心思啊,就想赚钱给我妈妈瞧病,让我妈早日挣脱病魔……千万别让我死啊,我死了,我妈咋办?   也不知道是我的祈祷起了作用,还是我刚才看到的只是幻觉。   大概在三四分钟,这种声音彻底消失了。   我想起我师父的话“千万不要沾惹阴阳绣”。   这阴阳绣,真是邪乎啊,阴绣比阳绣还要邪乎很多。   我得在给我母亲集齐了弄肾脏移植的钱后,彻底放弃阴阳绣……太邪门了。   我站在里头,点了根烟,一直到抽完一根之后,我才端着颜料盘子,到了外面。   苗玮玮此时还光着身子,趴在沙发上面。   “弄好了哈。”我对苗玮玮说了一句。   苗玮玮让我快点,她说下午还要去参加一个闺蜜聚会呢!   看苗玮玮着急的样子,她下午的闺蜜会,完完全全是一个“炫富装逼”的好聚会啊。   我坐在纹边上,一点点的将颜料,倒在了苗玮玮背上刺好的那个“诡丝”图案上。   被凶魂掺和好了的颜料,实在是邪门,只要一沾染皮肤,立马被皮肤彻底吸收,用手一抹,一点多余的颜料都没有。   倒了七八分钟,那些颜料,全部吸收了,活灵活现的诡丝刺青,已经做好了。   “你倒的是什么东西啊……怎么背上凉飕飕的。”苗玮玮问我。   我说:阴阳绣是什么?这是身上养阴魂,一般的纹身,能和它相提并论吗?刺青已经做好了,穿上衣服,付钱回家吧。   “这就好了?”   “那你以为呢?”我刚才经历了“凶魂颜料”事件,又对阴阳绣多了一份信心,现在我很有底气的。   “行……如果不成……我砸了你的摊子。”苗玮玮带上了文胸,走到了镜子面前,回头看了一眼。   我作为纹身师,还是很有职业道德的,又帮苗玮玮举了一面镜子,两面镜子相互折射,很快让苗玮玮看清楚了背后的纹身。   她盯了我一眼,声音不冷不热的说道:还可以,你小子纹身还凑和……如果有效果,我去同学群里给你宣传宣传……如果不行……那我真找人砸了你的店。   “没效果,别说砸我的店,你砸我的人,我都没意见。”我一扬手:苗班花,把纹身的钱,交了呗?   “多少?”   “两万。”我说。   “钱倒是不多,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效果了。”苗玮玮嘟哝着掏出手机,给我转了两万块。   我拿到了钱,那是喜不自禁的,一下又多了两万块给妈妈治病,我妈妈的生命,又往悬崖边上走回来两步了。   我这段时间,要是努力一些,未必凑不齐那八十万的肾脏移植的费用。   我下午没什么顾客,就又找刘老六买了一个“普通新魂”,用来给咪咪身上那个“红莲夜叉”图案上色。   咪咪在上色的时候,跟我说:你知道不……你这阴阳绣啊,那真神了?   “咋神了?小白没来找你了?”我问咪咪。   咪咪爽朗的笑着:嘿嘿,反正一天了,小白的冤魂也没来找我……更重要的是……这阴阳绣还有别的作用。   “啥作用?”我问咪咪。 第二十一章 披着女人皮的男人   咪咪笑笑,说:这作用,只怕你自己都不知道呢。   我让咪咪别关子了,赶紧说呗。   其实我心里也被咪咪说得有些痒了,阴阳绣的作用,我并不是全部清楚,只是清楚某些作用。   咪咪指了指背上的纹身:你知道不,你这个纹身啊,不但能防鬼,还能来财呢?   “哦!这个怎么说?”我问咪咪。   咪咪跟我说:昨天我不是纹身后回去了吗?当时背特别疼呢,本来不打算接客人了,结果,好几个客人,专门点了我的单,我有一个,实在接不了了,结果,他出双倍的价钱,“逼”我出单呢,你说这是不是财运?   “你咪咪生意一直很好啊。”我对咪咪讲。   咪咪连忙摆手,说:水哥,真不跟你开玩笑,要是以前,我当然是我们店里面的头牌,可是现在不是了,咱们店今年来了一批从东莞那边来的妹子,技术特别好……而且会来事,我也比不过她们,我现在收入,在我们店里,前五都排不进去,最近张哥也对我冷淡多了,谁让咱不是头牌呢?   “但是昨天晚上。”咪咪得意得捂嘴笑:嘻嘻,真不是吹牛,昨天晚上的客人,嚎啕着要点我的单啊,搞得我们那边东莞来的小姐妹,一个个都绿了眼睛,你说奇怪不奇怪。   我连忙点头,想了很久后,我跟咪咪说:其实吧,阳纹是好东西,虽然作用慢一点,但是……得来的都是正当的,都是靠阳绣滋养了身体,滋养了运势,你以后,就等着来财吧。   “嗨,那是必须的。”咪咪点点头,又继续让我给她上色。   等上完了色后,咪咪穿好衣服,从兜里掏出手机,给我支付宝又打了一万块钱,说:我昨天还觉得你这阴阳绣不靠谱呢,现在看……那真是不得了的靠谱,这一万,算是我给你的好处费。   “唉!唉!这哪行啊,你可是活菩萨,一个月资助那么多的钱给穷困学生,我哪能要你的钱?”我连忙摆手。   咪咪使劲把我推开,说:哎哟,水哥,我来钱容易,光昨天晚上,收那些老板的小费都收了三千多,这点钱,算个啥?而且你要是不要,就是看不起我咪咪是个春的女人……。   话都说到这儿了,我还能说啥,对咪咪说了一声谢谢。   咪咪说:下次我有姐妹纹身,也送你这儿来。   “那必须的嘛,尽管来,打折。”我笑着送走了咪咪。   咪咪走的时候特别急,可能是阴阳绣纹上后,财运也转了一些,现在生意接踵而至,没时间跟我聊天了。   等她走了,我心里真是高兴,今天可入账三万啊,加上昨天咪咪给的一万二,那就是四万二千块钱。   一天入账四万多,我的店儿自打开张,就从来没有过这么好的光景。   我哼着小曲,收拾收拾了纹身的一些用具,关了门,准备趁着天早,去银行把款打给我妈,让我妈先存着,让我弟弟带着她去做肾透析,现在没钱做肾移植,但做个肾透析,延缓一下病情,也是好的。   话说现在有支付宝打款,但我总感觉大笔资金去银行转账靠谱一些。   到了银行柜台办了手续,我给妈妈打了个电话报平安,以及让她记得催我弟弟去查一下余额后,我准备找个小酒馆,小搓一顿。   才走出银行的门口呢,突然,我接到了一个电话。   电话是苗玮玮打过来的。   “喂!是于水同学吗?”苗玮玮的声音,从来没有这么温柔过。   我说是啊,问她怎么了?   苗玮玮欢快的声音从话筒里传了出来,她说:哎呀,于水同学,你那阴阳绣,真是管用,一般我们家那老张,七八天也不回来一次,今天下午,他回来了,还对我说好多肉麻的话,说他永远不要离开我了之类的,啧啧,真是幸福,好久都没这种幸福的感觉。   让一个私德败坏的小三幸福起来,我也不知道是阴阳绣的幸运,还是悲哀。   我跟苗玮玮聊了一阵后,挂了电话。   从这次和苗玮玮聊天之后,往后的半个月,每天晚上苗玮玮都要给我打一通电话,电话里,老是强调他老公怎么对他好,千依百顺不说,还各种阔绰出手,以前舍不得给她买的东西,现在都舍得买了。   几十万一件的皮衣,三四百万的跑车,让苗玮玮各种有面子。   苗玮玮说,她穿着那些阔绰的衣服,豪华跑车去参加闺蜜聚会的时候,只要看一看那些闺蜜发绿妒忌的眼神,她感觉死都值了。   不过,期间,苗玮玮跟我提过一次关于阴阳绣的事情。   她问我:于水同学,我老公最近老是神神叨叨的,每天晚上十二点对我念叨,说:我已经对你这么好了,你就放过我吧,车、香水、包、包括你跟闺蜜去澳门那次输的钱,都是我借的,我实在没钱了。   “然后呢?”我问苗玮玮。   苗玮玮说:然后我就问问你啊,这事到底咋回事啊?   我摇摇头,说:不对啊,苗玮玮,你怎么把你老公搞得那么穷了?你老公借钱给你买车、买香水、买包?   “我也不知道啊,我自从纹了那个刺青之后,就老是想着买东西,我也控制不住,这段时间,我跑车买了两辆,一辆阿斯顿马丁,一辆保时捷卡宴,都是老张给我收购的九成新,一共花了六七百万,包包买了很多个,衣服数不清,我也不知道花了多少钱。”苗玮玮这么说道。   我叹了口气,说:那老张,岂不是被你坑得很惨?   我没想到那个“诡丝”的阴绣,效果竟然如此霸道。   到底是邪门东西啊。   让一个男人,不计任何代价的给女人买东西?   “是啊!老张没钱了。”苗玮玮突然压低了声音跟我说:我打算过几天,再找一个富豪,你倒时候帮我再弄一个诡丝!   “那不行啊,不能再找了。”我对苗玮玮说:诡丝这个阴绣,既能帮你牵制住老张,同时也让老张牵制住了你,你们两个人,就像是那根诡异的丝线一样,两人穿了一条线,你要是再找……那……那会出事的。   “出事我也不怕,老张没钱了,我没面子,不换男人,等什么……就这么说了,下次我找你做诡丝的阴阳绣,十万块钱一副图案,你要是愿意做,就做,不愿意做,我另外找高人去做。”说完,苗玮玮挂了电话。   我接到这个电话之后,心里也起了计较,我不做这个阴阳绣,苗玮玮也会去找别的邪门的高人做相关的阴术,还不如做了呢,反正坑的也不是我,我就是收钱,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再说,我妈的肾脏等待移植呢,能管得了那么多吗?   我下定决心,如果苗玮玮再找我做诡丝,我就给她做……反正十万块钱,不赚白不赚。   没想到啊……又过了七八天,我再次见到苗玮玮的时候,不是在现实中,而是在本地电视台的一个新闻节目见到的。   新闻节目的标题是——披着女人皮的男人。   我当时觉得这个新闻很惊悚,有点感兴趣,就仔细看了。   按照新闻里播音员的介绍,说有一个男人,披着一块女人的皮,进了公安局自首,说他杀人了。   那男人披着女人皮--这一幕惊悚的画面,并没有被电视台拍出来,但是播音员,用语句稍稍形容了一下。   大概是那个女人被人剖开了肚皮,一直剖到了胸膛。   然后,整张女人皮,再也没有了其他的刀痕。   那个男人,从女人皮的伤口里,把女人的骨肉全部给剃了出来,然后,像是套上雨衣一样,直接把人皮给穿上了。   新闻里,还给那女人皮来了一张带了马赛克的特写。   我看到女人皮的背部下方,有一只“鬼手”的刺青。   对于这副刺青,我再熟悉不过了,这就是给苗玮玮纹的“诡丝”刺青的下半部分。   这女人皮,竟然是苗玮玮的。   前几天,苗玮玮还跟我谈过,说她要重新去傍一个土豪,还让我给她重新做一个诡丝的刺青,用来迷惑其余的男人,给她花钱。   结果,苗玮玮竟然死了,被一个男人把皮都给剥了?   我看到人皮和人皮背后纹身的时候,真是吓出了一身冷汗,都说阴绣邪门,这还真是特么的邪门啊。   我又仔细看新闻。   新闻里,有新闻主持人在监狱里面,对那个男人的访谈。   那个男人的脸,打了一个马赛克。   男人的名字,被主持人用张某替代。   事实上,苗玮玮喊他老公,就是喊的老张。   “你好!听说你在犯事之前,是一个还算成功的私企老板,对吗?”主持人问张某。   张某给于了肯定的答复:是的,私企老板,我最有钱的时候,流水资金可能有上千万,生意不算大,也不算小。   主持人又问:你杀了你的老婆,并且剥掉了她的皮,是出自于一种什么样的心理呢?   “她要离开我,我不想她离开我。”张某又说。   主持人摇摇头,说:你这么成功的人,难道因为老婆要离开你,你就动了杀机?   “其实换做半个月前,我老婆说要离开我,我巴不得她离开,可是这半个月里,我像是着了迷一眼,迷恋上她了,而且我不光迷恋她,她还会吓唬我,我也怕她。”张某很难受的说。   主持人又不明白了:据你的邻居说,你从来没对你老婆动过手脚,你老婆也对你特别呵护,你迷恋她,我可以理解,可你为什么要怕她呢? 第二十二章 阴绣的忌讳   张某说:每天晚上十二点,这时候,不管我是睡觉,还是处于清醒状态,我都会见到我老婆的身体里面,出来一个魂。   “鬼魂?”主持人一幅不相信的模样。   张某说:是的……那是一只鬼魂,她轻轻的趴在我的耳边,说……如果我不答应我老婆的任何要求,她就会让我好看,我心里隐约觉得,那只鬼魂说的是真的……我每天压力都很大,也很焦虑,因为我越来越满足不了我老婆了。   “为什么?”主持人问。   张某说:我老婆这半个月的时间,什么都要买,光是买包包,我就花了上百万……有些名贵的,一个就要十万块,除去包包,还有衣服,名车,珠宝,我半个月时间,花了接近两千万。   “你有那么多钱吗?”主持人已经有些不可置信了,问张某。   张某摊开了双手,说:没有……借呗,我和我前妻离婚的时候,分了百分之四十的财产给她,现在我手头真没多少钱,我公司的流动资金全花了,我的房子和车子也抵押了。   他说:我做了这么多事情,我老婆却说……我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我是个穷鬼,所以,她要离开我。   “我离不开她,就把她杀了,我披上了她的人皮,感觉心里安心了很多。”张某说。   主持人问:既然她花掉了你所有的钱,你为什么不让她走呢?她走了,对你来说,是一件好事啊。   “我离不开她,不然我早就离开她了,其实以前也没有这种感觉,但半个月之前,我就有这种感觉了。”张某说。   主持人问:半个月前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离不开她?   “不知道,她背上纹身之后,我就感觉离不开他了。”张某无奈的说。   ……   苗玮玮死了,因为她要离开她老公老张,老张一生气,杀掉了苗玮玮,并且剥下了她的人皮。   因为我给苗玮玮纹过身,所以当天警察也过来调查了,问了我一些情况。   不过警察明显不相信阴阳绣的事情,所以也没为难我,让我做了一份笔录,就把我放走了。   我心里去十分难受,没想到第一单--阴绣,竟然闹出了人命,虽然苗玮玮的死,是她的贪得无厌的本性造成的,可是……我依然很难受,总觉得心里有道坎。   真的……咱这一辈子,大事没做过,但是……缺德事,哪怕再小,我也没做过啊,我每次搭公交,都会给上了年纪的人让位置,想不到现在……竟然和人命扯上了关系。   为此,我还专门带着一条烟和一瓶好酒,去找刘老六。   饭桌上,刘老六喝着我带过来的天之蓝,劝我,说水子,咱们做阴行的,难免和人命搭上关系,但是……不管咋说……就是一点……咱们先说明后果,客人实在要做那阴绣,只能做……这是他们的选择,后果,他们也一力承担……反正咱们警告的话,全说了。   我叹了口气。   刘老六又说:你也别难受了……苗玮玮的事,也是她咎由自取,她是把事情都做绝了,最后反悔也是她自己反的,要离开她老公,也是她那贪得无厌的性格,她的死,是她自己一步一步作出来的,怪不了别人。   我听了,心里舒服了一些,不过以后,对阴绣之类的刺青,还是稍微少做一些吧。   我师父临死前,说:阴阳绣千万不能沾惹,沾惹了,就有大因果。   现在我还不知道这个因果到底是什么……但是……它……会来吗?   虽然阴阳绣来钱,但我做得真是如履薄冰啊。   我胡思乱想着呢,刘老六递了个酒杯过来,说:水子,别担心,阳绣是个好东西,阴绣嘛……一般做完了之后,你要是不违背阴魂的话……那就没事……苗玮玮这次,不是有个女鬼,警告过她老公老张吗--只要满足苗玮玮,那就相安无事……但张某实在无法满足苗玮玮了……于是,有了这次的惨事。   “哦!原来是这样?”我连忙点头,突然,我脑子里一激灵--刘老六为什么这么了解阴阳绣?   他莫非是真的对阴阳绣有什么企图吗?   我有些防备的盯了刘老六一眼,发现刘老六的嘴角,有一丝诡异的笑容。   不过我也不是特别担心--阴阳绣有全本,但全本都在我的脑子里,没人可以从我的脑子里面,把阴阳绣的全本偷走,除非我自己说出来。   我想到这儿,放下了酒杯,跟刘老六说我家里还有点事情,先跟刘老六告退了。   我其实是怕我喝多了,一不小心舌头大,把阴阳绣的秘密说了出来。   我师父说阴阳绣都是一脉单传,如果我把阴阳绣透露出去了,那真是对不起死去的师父了。   ……   苗玮玮的事情,告一段落了,但实际上,苗玮玮对我还是有些帮助的。   我们把时间回到半个月前,也就是苗玮玮在我这里纹了阴绣“诡丝”的第二天。   那天我刚刚起,便接到了一条微信,我心想,昨天才赚了四万二,这么早就来生意了吗?我连忙拿起手机,一看,我愣住了。   “水哥!”   微信上就两个字。   我看了一眼微信人名,叫--“开车老司机”。   我也不知道这是谁,就给“开车老司机”回了一条微信:你好,我是阴阳绣传人于水,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开车老司机”立马又回了一条语音微信。   我点开之后,里面传出了一个熟悉的男人声音:哎哟,水哥,现在生意做得大嘞,说话都这么正式。   我听到这声音,立马想起是谁了:“牛小二?”   “是哦,牛小二,你还记得我嘞。”牛小二哈哈大笑。   牛小二是我高一的同学,特别铁的铁哥们,当时我们几个同学去游泳,那河边有一个挖沙挖出来的“坛子”。   “坛子”也就是水下一个超级大的坑,表面浮了一层流沙。   我当时压根不会游泳,一不小心,就踩进去了,差点淹死,好在牛小二水性好到爆表,他潜入水下,一下子就把我给捞上来了。   为了他的救命之恩,我还和他拜把子了呢。   不过他高二的时候,转学去湖南了,刚开始我们还经常写信,后来也没写信了,慢慢的失去了,不过昨天这小子不知道咋回事,加到了以前的高中班级qq群里,今天就给我发微信了。   我对牛小二说:二哥,多少年不见了,你现在在哪儿呢?   二哥说了个城市,他所在的城市,离我的城市不远。   二哥问我:水哥,我问你一件事啊。   “问呗。”我对二哥说。   二哥说:我昨天不是买了个新的土豪金苹果6,咱心血来潮,搜了咱们班的班级群瞧瞧,结果还真搜着了,我就找了进来,一进来,发现苗玮玮在谈一个叫“阴阳绣”的东西,她把阴阳绣说得可邪乎,我不就加你了吗,想问问这事,是不是真的。   那时候,苗玮玮刚做完阴阳绣,她对我阴阳绣的效果非常满意,全世界去宣传啊,这还真有效果--二哥这不就上门了吗。   我对二哥说:不吹不黑,这玩意儿,灵……咋了,二哥,你想做一个?   “做一个啊。”二哥说:我牛小二,好几年前那是响当当的一条汉子,最近两三年,沾惹上赌钱了,家里的家当输得差不多了,想死的心都有了,呐……你那儿有没有转财运的阴阳绣?给哥来一个?   “你还赌钱呢?”我有些吃惊,我做刺青的纹身室旁边,有好几个地下,我见过太多的赌徒,把全部家底送到去,输得一干二净了……这赌钱,最好别沾惹,不然就是家破人亡啊。   我听二哥赌钱,我也想帮帮他,我说:二哥,这样,你上午搭车来我这儿,我们好好谈一谈,谈好了,再看看给你做个啥样的阴阳绣。   二哥答应了,收了电话后,我起,过了个早,骑着我的电动车,去了纹身室。   到了老街,我正要上楼呢,结果,门口遇上了咪咪。   “哎哟,咪咪,一大早遇上了你呢。”我跟咪咪打招呼。   “啥一大早啊,我刚下班,等着你呢。”咪咪对我笑了笑。   她跟我说,她昨天晚上,又是店里面的头牌,单夜赚钱最多的,还是她咪咪。   她还说:昨天,有几个老板点我的单,都是双倍价格把我抢下来的,真是多亏了你的阴阳绣……你那纹身,太划算了。   “是吗?你赚不老少钱啊。”我笑着对咪咪说。   咪咪一只手搭着我的肩膀,小声的说:水哥,晚上去我那儿坐坐,找几个妹妹陪陪你?   “这行吗?”我赶忙从咪咪的手里钻了出来,她的胸脯刚才顶在我的手臂上,现在可是早上,周围过早的,等车的人,不知道多少,我万一被咪咪的“咪咪”给逗硬了,这光天化日的,多特么丢人啊!   “行!咋不行?”咪咪说:晚上过来哈。   “成!晚上过去。”我感觉今天晚上,是比较欢快的。   告别了咪咪,我一个人上了纹身室。   坐在纹身室里,我先躺在上睡觉……等着牛小二呢。   大概十来点的时候,牛小二给我来电话了,说他已经到了火车站,让我去接他一下。   我找了一辆的士,去了火车站接牛小二。   见到牛小二的第一面,我简直惊呆了——这还是我曾经认识的牛小二吗? 第二十三章 赌徒的悲哀   我简直惊呆了……这还是我曾经认识的牛小二吗?   曾经的牛小二……意气风发,在同学里面,虽然不是最帅的,可绝对是最阳光的,不少女生,都偷偷给牛小二塞过情书呢。   可现在的牛小二,留着一个光头,眉毛那儿,有一条刀疤,说不出的戾气。   他的右手,只有三个手指头,中指头和小指头,都没了。   他也不把自己的残疾藏着掖着,大喇喇的炫耀这三根手指头,说:水哥,你说背运不背运--年前,我跟人赌钱,赌光了,然后就赌手指,一根手指顶三万块钱,妈的,还是输了,被人砍了两根手指。   我干巴巴的笑,说二哥就是狠,赌钱赌得,就剩下赌命了。   “妈的,不说这事了,赌钱把我的钱,都输完了,真是要了命。”牛小二耷拉着我的肩膀,说:水哥,走着,中午,咱们俩兄弟,去喝一杯。   “喝。”我也想和牛小二去喝一杯酒。   虽然我知道现在的牛小二,已经不是曾经的牛小二了。   但为了曾经的友谊,应该干一杯酒!   我带着牛小二去了我纹身室边上的小馆子,准备开磋。   牛小二却嗤之以鼻,白眼都不看那小馆子一眼,说:水哥,别在这里吃,小馆子会做个毛的菜,走,市中心找一家上档次的去。   我一直都是节约为主,小馆子里面吃点东西,可能几十块钱就下地了,但要去上档次的地方吃,没个大几百下不来地啊。   我有些心疼钱,但既然兄弟都开口了,不管是为了心意,还是为了面子,我咬着牙都得忍着,我说:市里有个吃韩式炭盆烤肉的地,走,去那儿吃!开开洋荤。   我说的那个韩式炭盆烤肉的地方,两个人敞开了吃,怎么也得五六百块钱,加上买瓶好酒,估计千把块就出去了。   可牛小二依然不满意。   他偏着头,坏笑道:哎哟,水哥,这就不是我说你了……那地方,也算洋荤?你看来是不会吃啊,我以前来过你们市里,知道这边有一家法国餐厅,味道特别正,去那儿吃。   我被牛小二搞得心里有点火。   老实说,我赚得的确不多,咱们吃点还可以的东西,就算了,你这老撺掇我去吃“高档菜”?这是不是有点……?   唉!   我也没想那么多了,就当咪咪那一万二的好处费没给我吧,去就去。   我骑着电动车,带上牛小二去了市里的吃法国大餐的店子。   那店子装修倒真是豪华,我反正没来过这种地方,有点看花眼的感觉。   倒是牛小二,自来熟似的,坐在卡座上,开始点餐。   “红酒、大蜗牛,鹅肝酱、黑松露,都上,都上。”牛小二大喇喇的点着菜单。   我一旁心疼我的钱包。   我进门的时候,看到了大蜗牛的价格--好家伙,一份要特么四百多。   这次进了法国餐厅,不下点血本,估计是出不去。   不过我是属于既来之则安之的人,既然过来了,那就敞开了吃,大不了我信用卡狂刷一顿呗。   老实说,这法国大餐虽然贵,可是我真是吃不习惯,那黑松露泛着一股不知道什么味,鹅肝酱黏糊糊的,大蜗牛也下不去口。   可能是我这种吃着大葱蘸酱的人,不习惯吃这么高档的菜吧。   我没多吃菜,不停的喝着红酒,看着牛小二大喇喇的吃着。   我们俩推杯换盏好几拨之后,我和牛小二都有些微醉了。   都说酒后吐真言,这话一点不假,牛小二喝多了,才跟我说了他的事情。   他一说,我特么差点晕了。   原来……牛小二的生活,远不止失去了两根手指那么简单。   他在三四年前的时候,其实还属于日子过得相当好的那种人。   因为牛小二那时候开了一个“卫生巾厂”,专门做假货--什么安尔乐、七度空间、护舒宝,这些出名的卫生巾牌子,他都做过这些牌子的假货。   他做得最夸张的时候,一年能赚上千万。   人有了钱,就闲不住了,牛小二当时吃吃喝喝的已经满不足不了他了,他迷上了。   这是个无底洞啊,十赌十输,每个两三年光景,牛小二把家里的钱,全部输出去了,输出去了不说,还把自己的房子啊、车子啊,全部抵押出去。   也输得精光。   就在去年的年底,他干脆打起了厂子的心思,也给抵押了出去--当然,还是输掉了。   牛小二真是急眼了。   现在牛小二的媳妇跑回娘家了,老母亲被活活气死了,他变成了孤家寡人一个。   最近牛小二赌得少,大多数是看,借钱也借不着了,所以想到了我,想着打阴阳绣的主意了。   我听到这儿了,心中极其震惊,连忙摆手:二哥,我真劝你,别赌了……咱们找份工作,东山再起,你不是会开车吗?我过段时间,给你分期,搞辆七八万的比亚迪,给你开专车,一个月正儿八经的赚钱,咋样?   “开专车?呵呵……那特么都是孙子干的活,我特么才不干呢。”牛小二一下抓住了我的手,说道:兄弟,就这么跟你说吧……你给我纹个能赌钱的阴阳绣……我才能东山再起--钱怎么出去的,我怎么给捞回来,成不?   “不成。”我对牛小二说:二哥,你赌得快家破人亡了,还没明白吗?这赌钱……是来不了钱的啊,只有努力工作,才能来钱。   “不成,不成,还工作?你二哥就不是勤恳的人……你二哥发家致富,靠的是脑子,现在赌钱,也要脑子……给二哥纹个阴阳绣。”牛小二怕我不给他纹阴阳绣,还哼了一声,说道:水哥,你也别怪二哥多嘴,要知道……当年如果不是我牛小二,你可能就淹死在那河里了,对不?   我一听这话,毛都炸了。   牛小二是用曾经“救我命”的事来要挟我给他纹阴阳绣啊。   可以,可以……可以的。   我憋住火气,说:得,二哥,既然你都翻出了以前的旧事,那我给你纹……但我先说好,这次纹完了纹身,就别老找我了……我妈妈现在尿毒症、肾脏都衰竭了,还躺在医院里,等我给她赚做手术的钱呢,给你纹了阴阳绣,你别再来找我了,成不?我伤不起啊。   我发现现在的牛小二,是一个极度铺张、什么都在乎的赌徒,我只是一个给母亲赚手术费的老实人,大家本来就不再一个频道上了,以后的日子……就别来往了。   “成!只要我赚钱,我特么立马去把钱给赢回来。”牛小二又说:对了,你母亲重病了是吧,我这么大老远的过来,啥也没带,来……给点现钱,让伯母买点营养品。   说完,他张手一拍,把一张百元大钞拍在了桌子上。   一百块钱。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其实你牛小二只要不撺掇我来这法国餐厅里吃饭,我母亲大几千的手术费都出来了。   为了不扫牛小二的面子,我还是接过了钱,并且说了一声--谢谢后,找服务员买单。   这餐饭,一共吃了七千八百多。   我信用卡的额度是八千,刚刚够。   我刷完了单子,拿起衣服,对牛小二说:走吧……去纹身室,我给你做阴阳绣。   “唉!这就对喽,你甭劝我戒赌了,兄弟好歹是曾经一年赚上千万的主,看得比你透。”牛小二歪头歪脑的走在我边上。   这时,法国餐厅里的“清唱演员”刚好唱了一首歌--睡在我上铺的兄弟。   我听到了这首歌,没着急走,就站在门口,听着歌。   一直听到“你写的信是越来越客气,关于爱情你只字不提,你说你现在有很多的朋友,却再也不会为那些事忧愁”的时候,我感慨颇深。   这句歌词里,我听到了一对学生时代的好朋友,渐行渐远的感觉。   我和牛小二,也正在渐行渐远。   他来了一上午了,可是见面……除了跟我讲的事,就是跟我讲的事……我感觉我们的共同语言,已经很少了。   我抹了抹发酸的鼻子,转身要走。   牛小二嘻嘻哈哈的说:哎哟,水哥,你一纹身的,还玩文青呢?还喜欢老狼的歌呢?哈哈哈。   我叹了一口气,这时候,我对牛小二,说不出的厌恶。   我们两人回了纹身室,我给刘老六打电话:喂!六爷。   “咋了?新生意登门了?”   “不算生意,搞个人情……帮我弄一罐新魂呗。”我对刘老六说:对了,六爷,这新魂的钱,我先挂账哈……今天信用卡的额度快到了……实在对不住。   昨天前夜赚的四万二,我都寄给我妈了,手上了剩了几百块钱。   “挂账的事好说。”刘老六说:我现在就给你把货送过来,上次都是优惠价,现在就得涨价了,这新魂的价格,童叟无欺,一千九百九十九!   “嚯!比昨天贵了一千块啊?”   “哎呀,你阴阳绣一笔多少钱呢,你自己得算个账。”刘老六说完,挂上了电话。   我想想也是,阴阳绣的核心就是新魂,除了这点成本,基本上就没成本了,我依然能捞超级大一笔。   “好吧,涨价就涨价。”我转头对牛小二说:二哥……给你做阴阳绣,我就不收你钱了,但是……阴阳绣要用新魂,新魂两千,你能不能把这笔钱出了?   牛小二躺在纹上,翘起了二郎腿,优哉游哉的说:二哥不坑你,二哥来你这儿,都是借的别人的路费,本来还剩一百的,刚才给咱妈买营养品了不是……现在……真没钱了。 第二十四章 阴阳鱼   牛小二的模样,实在让我厌恶。   我就想给他做完了阴阳绣之后,让他赶紧走……我真不想再和他有什么交集了。   同时,我却又念着曾经的同学情谊,想劝劝他……还是戒赌的好。   我心情真是复杂啊。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刘老六来了。   他一进门,看了我一眼,又看了躺在纹上呼呼大睡的牛小二一眼,把我喊了出来。   我一出门,刘老六就板着脸对我说:水子,你说你是搞个人情,里面那位是你的朋友吧?   “是啊!”我说。   刘老六一幅轻蔑的模样,说:水子,这个人,你别帮,我特么认识他。   “你认识?”我有些惊讶。   刘老六说:我旗下,有一个小……年前的一天晚上,我去那里赔朋友玩,你这哥们,就在我那儿玩。   “哦!是是,他有点喜欢赌。”我笑着说。   刘老六冷笑:喜欢赌?他是为了赌,什么都不要了,当时……输掉了所有的钱……然后……然后这个煞笔,跪在地上求我们的荷官,说他要赌手指,你知道我是咋做的吗?我想,就是要给这种一赌钱,连特么亲妈都不认识的人一个教训,他不是要赌手指吗?老子让他赌!我让手下的人,去跟荷官说了……一根手指三万块,多的不赌,就赌两根,我手下的人废了他两根手指,给他留个念想,也不要了他全部的手指,以免他日子难过。   我一听刘老六的话,才知道……牛小二的手指,是这么没的。   我抬了抬眉毛:六爷,你是不是狠了点?   “狠?你知道这家伙被我的人砍了两根手指之后……咋说的不?”刘老六问我。   我摇了摇头。   刘老六说:他说……他还能赌手指,剩下的八根手指,一根两万块钱都行……这特么不是一般的赌徒,这是嗜赌如命……。   唉!   我叹了口气。   刘老六又说:得了,不说了,你是要给他做能赢钱的阴阳绣吧?要说咱们阴行,可有五大不帮啊!   “哪五大?”我入阴行不久,并不清楚这五大不帮到底是什么概念。   刘老六直接说道:很简单,五大不帮,坑蒙拐骗偷不帮!咱们阴行,虽然邪门,可也是正经的买,才不帮这群违法分子呢。   “还有这规矩,可是我不能不帮啊。”我对刘老六说:事实上……他以前救过我的命,他用这事威胁我给他做一个阴阳绣,我这阴阳绣,是非做不可了。   刘老六盯着我的脸,盯了七八秒后,噗嗤一笑,说:你小子,是个重情重义的家伙……得了!你做吧,但我得告诉你,这种人渣,做了阴阳绣,不见得是好事。   “没办法,做了再说,走一步看一步呗。”我对刘老六说。   刘老六把装新魂的竹罐子,递到了我的怀里:去呗,他要做,你就给他做。   我拿着竹罐子,进了纹身店的里屋,调好了颜料,然后出门,喊醒了牛小二。   牛小二呼呼大睡得真爽呢,被我一推,眯细着眼睛,瞄了我一眼,又闭上眼睛,直接问:砸了,水哥,弄好了?   “弄好了,纹身吧。”我对牛小二说。   牛小二这才一咕噜爬起来,问我:这玩意儿,纹了之后,是不是赌钱真的能赢?   “能,不过开始效果不是很显著,需要长年累月,才会看到很显著的效果,改变你的运气。”我对牛小二说。   牛小二听了,立马高兴起来:好,好,好,快,给我纹。   我点点头,照例对牛小二说:图案有讲,纹前多想,易纹难祛,深思熟虑……二哥,你再好好想想,是不是要纹这个阴阳绣?   “纹!纹!纹!”牛小二现在一心只想着去赢钱,他要纹,那我就纹呗。   我对牛小二说:阴阳绣,分样阳绣和阴绣,你纹身的这个图案,叫“阴阳鱼”,是阳绣,阴阳鱼聚财,靠的是“缠”法,左手纹阴鱼,右手纹阳鱼,你确定要纹吗?   “纹!”牛小二伸出了两只手。   没有办法,我只能给牛小二纹身了。   我穿上了“巫萨”,给牛小二做了一个“阴魂认主”之后,开始给他纹身。   左手阴鱼和右手阳鱼,都纹在手腕处。   图案倒是不大,我纹了个把小时,给牛小二纹好了。   纹完之后,就是上色。   新魂融合颜料,上色也的确容易。   我把颜料倒在了纹身上,颜料自动上色。   上完了色彩之后,“阴阳鱼”纹身完成。   其实要想赚钱,除去见效缓慢的阳绣,还有效果霸道的阴绣。   类似的阴绣叫“鬼手抓财”。   阴绣效果很霸道,虽然我给牛小二纹阳绣的时候,苗玮玮被阴绣害死的事情还没出来,但我本能的觉得阴绣太邪门,不想跟牛小二提阴绣的事情。   牛小二纹好了身,立马弯腰穿鞋,要离开纹身室。   我跟牛小二说:二哥……要不然,吃个晚饭吧。   “不了,不了,我得去见证一下,这纹身对赌钱有效果没有。”牛小二笑哈哈的说。   因为纹比较高,所以牛小二弯腰穿鞋,要把腰弯得很低。   就在这时候,一沓红彤彤的百元大钞,从他的领口处,滑了出来,掉在了地上。   那一沓百元大钞,是一万块,还有银行给的纸条封口。   明显是没拆开的。   牛小二连忙捡起了那一万块钱,胡乱塞在了裤兜里,对我尴尬的笑了一声后,灰溜溜的跑开了。   等牛小二走了,我对着纹就是一脚:草你奶奶!   我把牛小二当兄弟,咬着牙请他吃了法国大餐,纹身也没找他要钱,虽然找他要两千块钱的新魂钱,可他说没有,我也没强行要。   可他呢?给我妈一百块钱的营养费,实际上,他身上怀揣了一万块钱,就撞在衣服的内兜里面。   “人的心,真是容易变啊。”我看着被踹歪的纹,摇摇头,把纹扶正了。   算了,就当不认识他牛小二吧。   不过,牛小二纹了阴阳绣--真的能赌钱必赢吗?   我真的不清楚。   也许,他还要来找我吧?   看着牛小二的背影,我想起了刘老六的那句话:这样的赌徒,纹上阴阳绣,未必是好事!   我把纹推回了原位置,继续做着生意。   要说今天没有阴阳绣的声音,来的都是普通纹身的生意。   我一直工作到晚上七八点。   给最后一位客人纹完了纹身之后,我拉上了卷闸门,准备回家的。   刚出楼,我就遇见了咪咪。   咪咪冲我招手:唉!水哥,等你好久了,一直没上去喊你,走呗,今天张哥生日,我跟张哥说,也邀请你过去,大家一起去玩。   “哪儿玩啊?”我问咪咪。   咪咪说:欢乐颂歌啊,张哥定了包间,有几个姐妹都过去了,咱们也去。   “晚上不做生意了?”   “做啥啊!”咪咪说:给张哥捧场才重要呢。   张哥就是咪咪店里的老板,黑白两道通吃,他跟我也经常聊天,我也得他面子,以后说不定阴阳绣的生意做起来了,还要依靠这位“大神”呢!   ……   欢乐颂歌是我们市里比较豪华的ktv了,听说这边有最低消费的,一个大号的包间,最低消费是五个小时三万。   我下午可是去过法国大餐的男人唉,现在来这里,倒是没有那么拘谨了,就跟着咪咪往楼上走。   到了三楼的一个包间里面,咪咪推开门,这时候,房间里穿着性感的女人们,和张哥,还有张哥的几个好朋友,正在音乐下,跳着贴身热舞。   张哥见到我进来了,双手冲我招着:小水也来了,来来来,跳舞,来参加你张哥的生日,就是给你张哥面子……不用拘束,像家里似的,随便玩。   我连忙冲张哥点头,说:谢谢张哥。   这次,张哥亲自过来拉我了。   他把我拉到那群性感的女人里面,笑呵呵的说:跳舞,跳舞……还谢啥谢,出来玩,就是个随性!先玩,待会,张哥给你个大餐。   “哈哈!”我笑了笑,开始跳起舞来。   其实我真的不会跳舞,就是随便扭呗。   不过这边到处都是性感的女人,什么一步裙包裹的翘,什么低胸装,三下两下就把我这种“经验不足”的男人给搞出生理反应了。   荷尔蒙的分泌、的音乐,渐渐的,我也没有平常那拘谨的情绪了,剩下的就是疯狂。   咱也不端着了,不停的蹭着那些柔软的翘,甚至还把脸在那些女人们的胸前,蹭来蹭去。   反正就是一个字--酥!   大家伙这么蹭来蹭去的,都爽翻天了,各种两性的味道,蹭蹭的往上冒。   在我跳着贴身热舞的时候。   好几个张哥的朋友,都先后说:不行,不行了,妈的,硬得受不了了,张哥,我先去乐呵乐呵?   “去,去,去,这一楼的包间,老子都包下来了,随便捡个没人的屋,玩去!”张哥很大方的说。   我也想去……可是我不好意思说啊。   张哥似乎意识到了我的问题,对我说:你最近帮了咪咪,带着咪咪去玩呗?   “玩……玩啥……?”   “哎哟,小水,跟你张哥装是不?快去,不然张哥要踢你屁股了。”张哥冲咪咪招了招手:咪咪,去陪你水哥耍耍! 第二十五章 得罪张哥?   张哥冲咪咪招了招手:咪咪,去陪你水哥耍耍!   这个耍耍,是什么意思?都不用解释了。   咪咪扭着腰肢,走到我身边,勾住了我的右手大臂,把我往门外拽。   我现在倒是想找个女人泻火,可我不想找咪咪啊!   不过,咪咪使劲,同时还给我抛眼神,我估计她有心思,也没推辞,跟着咪咪出了门。   “等等……回来。”张哥朝我们喊道。   我回过头,瞧着张哥。   张哥一把抓住我的右手,啪!   他拍了一张门卡在我的手心里,说道:水老弟,你这有点猴急啊,这门卡都不带,打算现场直播?   “哈哈!”我打了个哈哈,感谢了张哥两句后,和咪咪出了门。   我和咪咪,出了走廊,找到门卡对应的房间,开门进去。   “我先去洗个澡。”咪咪冲我抬了抬下巴,给我一个妩媚的眼神,说:待会姐让你爽,让你瞧瞧,伺候人和伺候人,还是有些不同的。   我连忙拉住了咪咪:别,别……咪咪,咱们就坐下聊会天呗。   “咋了?不啪啪啪?”咪咪着勾着我的下巴,说:刚才外面跳点贴身热舞,然后荷尔蒙提起来了,再来啪啪啪,多美啊?你不喜欢?   我直接否定了喜欢不喜欢的问题,岔开话题,说:咪咪姐,你可以啊,还知道荷尔蒙?   “那必须的,现在出来找小姐的,也不全是乡巴佬、暴发户了,也有点文化人了,不学点术语,怎么跟那些文化人唠点文化嗑。   咪咪戳了戳我的脑门,又说:来呗,干点男人的事情呗……你给我纹身的时候,我看你火急火燎的……再说了,你要不跟我办事……我又得去ktv包间里面,等张哥其余的朋友来挑。   说到这儿,咪咪叹了口气,坐在弦上,点了一根女士香烟后,说道:唉……咱们当小姐的,往上一躺,岔开两只脚就开始赚钱,还管那来的人是丑男还是秃顶的,反正做事的时候,难得来感觉,遇上自己喜欢的人……你就是一个啊!   原来咪咪是对我有感觉啊……我有点醉。   我对咪咪说:其实你在我心里,挺神圣的,我不想做玷污神圣的事情。   “你可拉倒吧,我一个晚上接客,被各种各样的男人骑,我自己都觉得我自己脏,就想着以后回了老家,找个男人,我会跟那个男人,坦白我的一切,如果他接受,我就结婚,他不接受,我就算了。”咪咪叹了口气。   我说:哪有,咪咪,你可是一个天大的好人……资助那么多小孩子读书--你比那种呆在政府里面啥实事都不干,却拿着国家工资的蛀虫,强多了……真的,那些小孩以后会特别感谢你的。   咪咪叼着烟,望着天花板。   我瞧见那模糊的烟雾里,咪咪仰着的脸庞下,滑落了一滴滴晶莹的泪珠,美极了。   我抱住了咪咪的肩膀,把她搂在了怀里。   咪咪的头,靠在我的背上,打着哭腔,说:水哥,你是第一个知道了我的职业之后,还能理解……我……的人!   她越说越伤心,这时候,她对我说:我跟你说吧,上次,我资助的一个家长,知道了我的职业之后,带着一圈亲戚,来我这里骂……骂我是个不要脸的女人,说我资助给那学生的钱,是肮脏的钱……是黑钱,他们用了那钱,感觉到恶心……可是,他们骂了我整整一个下午,却从来没说把我资助给那个学生的钱,还给我!   我气得牙齿直痒痒,现在的人……是特么真的不要脸啊……你要是嫌人钱脏,那就把钱还给人家……你骂了人,还把钱给拿了,最不要脸的,就是这样的人了!   我不停的安慰着咪咪,我对他说:那肯定有很多学生感激你啊,其实没事的。   “恩!”咪咪开始跟我分享她资助穷困学生的趣事,我一边听着。   其实好几次,我都感觉鼻子微酸。   不为了别的,就为了我小的时候--其实我小时候,家里穷,我想去上学,可是那时候,我妈妈别说生活费了,让她拿出两三百块钱的学杂费,她都拿不出来。   一家人的生活,已经让母亲微薄的薪水捉襟见肘了。   母亲在我小学毕业的那天,抱住我哭,她说:水子……妈也知道,要出人头地,只有读书……读高中,读大学,读硕士,读博士,可……妈实在是没钱拿给你读书……。水子,妈送你去学一门手艺,那人前天跟我说,说你是学他手艺很好的人选……手艺出来了,虽然不能出人头地,但总是饿不死,有口饱饭吃……千万别怪妈!   我在那一天,彻底长大了……我背上了行囊,去了我师父家。   我站在师父家里,天天望着那些背着书包的学生。   师父疼我,问我是不是想去念书。   我说“想”。   师父就说愿意送我去读书,他真的送我去读书了,小学、初中,一直读到高中,我师父去世了,我为了一家的生计,再次出来赚钱,和我心爱的大学,失之交臂。   我也很想半工半读,可我师父说过……刺青是一门艺术,当你决定用它来换钱的时候,我希望你……专注,只做这一份工作。   毕竟你用艺术来换钱,已经是对这门艺术的侮辱,再不专注,那就彻底是诋毁“刺青”了。   我很渴望上学,所以我清楚,那些渴望读书却读不了书的小孩,内心是如何的挣扎,我更明白,那种单纯因为经济条件差读不起书的小孩,会经历怎么样的绝望和羡慕。   所以,就冲咪咪资助了那么多贫困的小孩,只要她没做伤天害理的事情,我就不会黑她,更不会看不起她,我对她,只有真心实意的尊敬。   在咪咪给我讲她资助学生趣事的时候,突然,门开了。   张哥走了进来。   张哥一进来,吓了一跳:卧槽,这才多大会儿啊,你们连衣服都穿好了?水老弟,你这么……不……坚挺吗?   “不是,不是,就跟咪咪姐聊天呢。”我对张哥笑笑。   张哥说道:啧啧,可以……可以……水老弟,你的套路很先进啊,倍有文化……办事之前,先交心是不?   我也不知道怎么跟张哥说,我笑笑,岔开话题问:张哥……你有啥事不?   “有啊!”张哥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有些羞涩的说:事情是这样的哈?   “您说。”我对张哥抬了抬手。   张哥跟我讲,说他最近吧,手气有点背时……牌桌上老输钱。   其实他不在乎输钱赢钱的,反正打得也不大……一局搞完,也就千把两千块钱……算是零花钱。   不过他在乎面子啊。   每次送钱就算了,还要被那群老朋友嘲笑,那就没意思了。   “哦,张哥你是……。”我清楚张哥的意思了。   张哥点了点我,说:你小子聪明,我听咪咪说了,说你阴阳绣是真的管用……要不然……你给我纹个赢牌的阴阳绣……有这种不?   “有啊!早上还纹了一个呢。”我对张哥说。   张哥连忙说:那行……你先办事,办完了,我去你纹身店,纹一个,待会派对搞完了,我特么还得去赶牌局呢……妈的……今天晚上,老子非赢那群小比崽子一个“裤底朝天”不可。   我说别等办事了,现在就去吧。   张哥说你办事还是要办的。   我一拍胸脯,说:张哥……你请我来这party,那是给我于水面子,我给你办事要是耽搁,那能行吗?那不是打你张哥的脸吗?   “够意思。”张哥直接伸出了一个大拇指:水子上路……以后遇到麻烦事,跟你张哥说……只要钱到位,想干折谁的腿,给你张哥打个电话!   张哥是真会做人,他刚才说的,不一定是真的,但这场面话还是说了,这说明他把我于水当个人物啊。   我拉着张哥……去了纹身馆,咪咪也先回店里了。   到了纹身馆,我在张哥的手上,纹了两条阴阳鱼。   阴阳拢财嘛!   张哥纹完了,很满意,要给我钱。   我摆手说不要,给这一片有头有脸的人纹身,我宁愿不要钱……当做花钱认交情了。   张哥则不愿意,他说今天是他生日,如果我免费了,他的面子,抬不起来。   他从公文包里,掏出了两沓红一百,直接拍在桌子上,说:兄弟……啥话都不说了,我晚上带了十万现金去打牌,给你弄两万块,要是赢钱了……明天还有红包……。   “张哥仗义啊!”我对张哥拱手。   张哥笑道:特么的,出门混生活,义字当头,钱算个屁啊,花了再赚……水老弟,你先忙,我去叫上那群老伙计……试试手气,哈哈哈哈!   说完,张哥出了门。   他走了,我却猛的只心里犯嘀咕了,不停埋怨自己做事太草率。   为啥?因为如果张哥真的靠阴阳鱼赚钱了,那皆大欢喜,我得了两万块的纹身费,张哥心里高兴。   可如果张哥没赚钱呢?他这么爱面子的人,去了牌局肯定显摆,说要赢他那群朋友一个“裤裆朝天”,要是赢不了,那不是生更大的气?   他生气也就罢了……问题是……手上的纹身不能去啊!   一个纹身让他丢了面子,他越看纹身越生气,指不定对我做出点什么来呢?   我有些懊恼自己的轻率了,同时,我心里也在祈祷--那阴阳鱼,千万管用啊,让二哥和张哥,都能多赢点钱,千万啊! 第二十六章 鬼手抓财   我有些懊恼自己的轻率了,同时,我心里也在祈祷--那阴阳鱼,千万管用啊,让二哥和张哥,都能多赢点钱,千万啊!   我暗自祈祷了一阵后,也没回家,反正都两三点了,干脆把纹一拉,直接在纹上睡着了。   我打算明天再去微信啊、老客户qq群里宣传宣传阴阳绣,看能不能找到信任我的客户。   由于这两天做阴阳绣,确实很累,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有人拍我的店门。   啪啪啪,啪啪啪!   我眯细着眼睛,抓过手机先看了看时间……中午十二点一十。   接着,我下意识的喊了一句:谁啊?   “我!二哥。”外面的人是牛小二。   我有些奇怪,牛小二找我,应该打我的电话啊,怎么过来拍门了?   我又看了一眼手机,好家伙,七个未接来电,都是牛小二打过来的。   怎么手机响了好几个电话……我都没接到呢?   我突然想起来,睡觉的时候,似乎做了一个噩梦,梦里有个人在扒我的皮。   其实我以前从来不做噩梦的,睡眠质量超级好的。   莫非……莫非?   我一下子联想到了阴阳绣。   我师父去世前,跟我说过--一旦你通过阴阳绣赚钱,会沾惹上一些很可怕的东西。   我一直没太上心,难道现在……那个东西,已经缠上我了吗?我被七个电话都打不醒的情况,也是阴阳绣导致的?   “去他的,不想这么多了。”我摇了摇头,从纹上爬了起来,走向了门口,打开了店门。   我刚一开店门,牛小二就一头撞了进来。   他一见到我,激动得要命……直接抱住我,说:水子,你这次帮了二哥的大忙了……咱不是一直手气都特么的背时吗?卧槽,昨天纹了你那两条鱼之后,上,二哥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啊!我那一万块钱带过去,你猜我一晚上赢了多少钱?   “多少钱?”我问牛小二。   牛小二直接伸出了左手食指和右手食指,食指交叉在一起,他自豪的说:十万!一晚上就干到了十万块啊!二哥自从开始赌钱,就从来没赢过这么多。   听了牛小二的话,我心里的石头算是落地了,这阴阳鱼,还真是管用!   既然阴阳鱼管用,那我也不用担心张哥输钱来找我的麻烦了。   我顿时喜笑颜开:可以啊,二哥,我劝你别赌钱了……拿着赚来的钱,去搞个门店,做点安生的营生,为以后的好日子铺路。   “铺路?我铺个j8,现在这阴阳鱼不知道多管用,赚的钱,那叫一个痛快的,比干啥都强。”牛小二伸出了两根手指,说:我感觉,今天晚上,能搞两百万,昨天不是一万番到了十万吗?番了十倍啊,今天,我要十万到两百万!努努力,应该可以!   我去,这牛小二打的真是好算盘啊。   我是无话可说,牛小二这样嗜好的人,输了要赌,赢了,更要赌,他迟早有一天,得特么的死在上。   “得了,水子,我就是过来给你报个喜的……明天,我再过来给你说说……你那纹身,真特么的管用。”说完,牛小二,提起了一杯奶茶,放在我桌子上:来,来,蜜雪冰城买的奶茶,专门给你买的,当做二哥的谢意。   他丢下了这句话后,转身就走了。   看着牛小二的背影,我真有种日了狗的感觉。   你妹的,我给你纹阴阳绣,一分钱没要你的,现在你一万番了十万,多少也得给点感谢的礼金吧?我也不为了牛小二的礼金,我只是为了牛小二的心意,哪怕你给个千把两千的,我也高兴。   结果……你给了我一杯奶茶?   我有些苦涩的感觉。   不过更苦涩的是……牛小二晚上六点半的时候又来了。   他来的时候,我还在给一个客人做普通刺青呢。   牛小二一来,黑着个脸,跟我说:水子,你这个纹身,明天再做,我找你有点事。   “啥事?”我给客人在刺纹身的“轮廓”呢,还差十分之一就刺完,我得刺完了再说。   结果牛小二不由分说,上前抢了我手里的纹针,同时对那客人就是一脚:给我滚!   我当时就急了,我纹身弄点客人容易吗?这牛小二,不是来拆我台子的吗?   我连忙给客人道歉。   那客人见到牛小二凶神恶煞、尤其还缺了两根手指的模样,估计也怂了,说他明天再来补齐纹身吧,现在先走。   其实这个客人我认识,是市里一大学的大学生。   大学生修养好,而且也不太喜欢惹事,这要换了张哥,就刚才那一脚,估计能打死牛小二。   我连忙给客人道歉,让他别生气。   等客人走了,我狠狠的推了一把牛小二:你干什么?我特么纹身赚钱,容易吗?这还是好不容易来的一个回头客,你就这么给我赶跑了?你疯了你?   牛小二瞪着我,说:靠……你还有脸说我……你那阴阳鱼是纹身是个什么破纹身?   我不理解牛小二的意思。   牛小二说……他下午,又去了。   我问他是不是把昨天晚上赢来的钱,全部输回去了?   如果是牛小二把昨天晚上赢来的钱,全部输回去了,那他过来发脾气,我也就忍了。   偏偏……他的答案……那么奇葩。   他跟我说:老子下午又去了……一直赌到现在……我十万块钱进场,赌钱赢到了总钱数二十万的时候,再也赢不了了,只要超过,就会输!只要超过,就会输,下午三点多,我钱就到二十万了,现在还是十九万七千多……咋回事啊?   “你问我咋回事?你特么不是赢钱了吗?”我戳着自己的鼻子,等着牛小二。   你要是输钱了,来找我,那我认栽,但你这赢钱了,还来找我……你是不是有病?   牛小二大喇喇的说,他说昨天晚上赢了十万,今天也赢了十万……这就说明……一天只能赢十万……最多就是十万块。   我说你特么十万块还不满意啊?一年能赚三千多万了!   一天十万,一年稳妥三千万,这么好的事你还不干……你傻啊?   这要给我,我都乐开花了,虽然我从来不去赚昧心的钱。   可牛小二不这么想啊。   他的想法是,他要暴富,不是今天赢十万的,明天赢十万的,每天都没有刺激……十万十万的涨,什么时候,能赢个盆满钵满的,成为亿万富豪的?   我真是恨透了牛小二了,这个家伙,贪心不足蛇吞象……赚钱了还找我的茬!   我一抬手,让牛小二别跟我说这个事……你以往,赌钱都是输,现在赌钱赚了,都是阴阳绣给你带来的运气,你还怼我?你讲不讲道理?   牛小二往我的纹上面一躺,撒泼打滚,说:今天的事情,你必须给我解决了……我是看出来了……你阴阳绣有很多本事,再给我来点升级的阴阳绣,如果不搞,我就不走了。   我……我真是被牛小二这人搞得哭笑不得。   本来昨天早上,我接到牛小二的微信,还是有些激动的,可是现在……激动?压根没有,我就想把牛皮糖一眼的牛小二,赶紧甩走。   我甚至想起了阴阳绣里的……阴绣……鬼手抓财。   鬼手抓财在增加财运方面,绝对比“阴阳鱼”的效果,霸道好多,不过想了很久,我还是没说“鬼手抓财”的事。   我觉得鬼手抓财,始终有点邪门,如果只是为了应付牛小二,就给他纹上这个阴绣……他出了事……那我得内疚很久的。   毕竟曾经的牛小二,和我友情还是很深的。   我摇摇头,对牛小二说:对不起,我没有……比“阴阳鱼”效果更好的阴阳绣了,在赢钱这个方面。   “没有,那我就不走了。”牛小二躺在我的上,笑哈哈的说。   “你不走就不走,不走我也没招。”我是真拿牛小二没办法了,他要耍赖,我只能让他耍赖。   他倒好,真的躺在了纹丧,呼呼大睡了起来。   我心里真是烦躁啊。   我打算收拾东西,然后回家的,我刚刚收拾得差不多了,突然,刘老六给我打电话了。   我看了一眼呼呼大睡的牛小二,我去走廊接电话了。   我跟刘老六通了电话,因为心里烦闷,所以跟他诉苦,把牛小二的事情,跟他说了。   刘老六冷笑道:这种人,就该给他纹个阴绣,阴绣赌钱狂赚啊,那赚钱叫一个凶猛。   我听到这儿,有些好奇,我问:那阴绣的效果,真的要比阴阳鱼的效果,好那么多吗?   刘老六立马给我普及阴绣的知识,他说阴绣是要用很凶的阴魂的,这么凶的阴魂……能没好的效果吗?   在刘老六给我介绍这些东西的,我突然发现,刚才还呼呼大睡的牛小二,不知道什么时候,躲在墙角,偷听我的电话,同时,他还冷笑道:于水,你真他妈不够哥们,我就说你有更能赚钱的阴阳绣吧,还不承认? 第二十七章 赌博场的凶魂   我是真没想到,刚才还呼呼大睡的牛小二,竟然躲在角落里偷听我说话。   这哥们的人品,实在……不好说啊。   我跟刘老六随便聊了两句后挂上了电话。   我对牛小二说:牛小二……不是我不给你刺那“鬼手抓财”的阴绣,实在是那阴绣太邪门了,我劝你最好别做。   “邪门不怕啊,我命贱,什么邪门的东西我都不怕。”牛小二非要我给他绣鬼手抓财的阴绣。   我不想给他做那个刺青,他又把曾经的事情搬出来了。   他说:于水啊于水,当年要不是我牛小二,你都得死在河里,哪有现在这么风光?现在看嘛,我真是白救你了,救了你这么一条白眼狼嘛!   我真挺无语的,坐在了纹身室里,我发呆。   牛小二则把以前他救我的事情,絮叨了好几百遍。   最后,我实在没辙:得了,给你做“鬼手抓财”的刺青嘛!   牛小二这才换了一幅笑脸,跟我说好话,他说:这就对了嘛,帮哥们做这个刺青……做完了,还是原来的好哥们……咱们兄弟相交,可不能耍心眼……耍心眼的,那都是外人。   他“语重心长”的跟我聊了一阵天后,我没办法,只能刘老六,去买他的“凶魂”,做这一次的阴绣“抓财鬼手”。   我让牛小二躺在上,我去里屋,穿了一身巫萨,和一面镜子。   我先给牛小二做了一次“阴魂认主”。   我多么希望牛小二阴魂认主不能成功,不过很可惜……他成功了,而且那“抓财鬼手”的阴魂,似乎特别喜欢牛小二,一点排异的反应都没有。   既然阴魂认主了,那就相当于骑虎难下。   我只能选择给牛小二做阴阳绣了。   我拿着纹针,开始给牛小二刺底图。   抓财鬼手的图案,是一只苍白的手,抓住一枚铜钱。   这种纹身,略微要复杂一点,加上我心情也不是很好,所以慢慢悠悠的给牛小二纹身。   快要纹完那只鬼手的时候,突然间……门口进来一个人。   “水子……你昨天给我刺的那个阴阳绣,真有效果。”那人进来就说。   我往门外一瞧,哟,原来是张哥来了。   我昨天凌晨给张哥刺了一对阴阳鱼。   “哟!张哥,你先坐。”我指了一个沙发,让张哥坐。   张哥坐下来之后,笑眯眯的跟我说:哎哟,水子,你这阴阳绣,是真能耐啊,我昨天晚上才纹身,下半夜出去跟人打牌,你猜怎么着?我那群哥儿们,最幸福的,也就是把钱给输没了。   “咋?输钱还幸福?还有啥比输了钱更惨的事吗?”我一边纹身,一边问张哥。   张哥哈哈大笑,激动的说:其余仨不服气,非要和我干仗,赌输了脱衣服,最后,那几个家伙,穿着回家的!哈哈哈!这几个月输钱的脸,算是这一把就给捡起来了,痛快。   说完,张哥打开了公文包,从里面掏出了一沓人民币,递给了我:来,水子,这些是红包,收好了……真牛,一下子,就把你张哥的面子给捡起来了。   我有点不好意思要,毕竟张哥昨天晚上就给了两万块,这还给一万?那就是三万了。   “拿着,拿着,你这手艺,是个值大钱的手艺,张哥服了。”张哥硬生生的把钱,塞到了我的兜里面,还说以后有生意,一定给我介绍。   看到张哥这么热情,我心里对牛小二真心有点看不上了。   我对牛小二,那是掏心掏肺的,他那天刚来,说去吃法国大餐,我咬着牙也陪他去了,他要做阴阳绣,我一分钱都没让他出。   结果呢?   他赢了二十万……给了我一杯奶茶。   张哥和我只是萍水相逢,赢了钱,红包都给了一万多。   钱不能说明什么,但你总得给点心意的吧。   再说了,我也不希望你牛小二怎么报答我,可是你现在像是一块牛皮糖一眼的缠着我,非让我给你做邪门的阴绣,这算是个啥球事?   我接了张哥一万块钱的红包。   张哥准备走,突然,他看到躺在上的牛小二的手臂上,也有一对阴阳鱼的纹身,就好奇的问:这位也纹了阴阳鱼?   “那可不?水子专门给我做的。”牛小二乐呵呵的对张哥说:我可是水子最好的兄弟。   “我可是水子最好的兄弟”这句话,牛小二现在说,我心里却隐隐感觉有些嘲讽——牛小二,真的把我当兄弟吗?   张哥笑眯眯的说:原来是这样……这阴阳绣是厉害……你兄弟好本事啊。   “也不算特别厉害。”牛小二指着背上的“抓财鬼手”的纹身,对我说:瞧见没?我这背上的纹身,那比阴阳鱼厉害多了,我靠阴阳鱼,一天最多才能赚十万块钱,完全不解瘾。   “还有比阴阳鱼更厉害的纹身?”张哥古怪的盯着我。   我这下有点慌神了。   这要命的牛小二,胡说八道一些什么?你那抓财鬼手,是你要挟我做的,我是真不希望有第二个人做这个阴阳绣,尤其是有权有势的张哥。   我就嘿嘿了一声,说“是,是,是”。   我正在想怎么劝张哥不要做抓财鬼手的纹身呢。   结果我都不用说话,张哥竖起了大拇指,说:水子,有本事,真是有本事,我那边还有点事,先走了。   “张哥慢走。”我连忙跟张哥打招呼。   我怕张哥是因为我不跟他说“抓财鬼手”的事情,不高兴才走的。   所以,张哥走的时候,我也跟了上去。   我走到了纹身店门口,拉住了张哥,说:张哥,你别怪小弟,不是我不告诉你抓财鬼手的事,我吧,实在是……唉……那阴绣太邪门了,抓财鬼手纹身上,不知道会发生点什么……你体谅体谅我。   “哈哈!”张哥听了我的解释,哈哈大笑,对我说:水子,你还怕张哥怪你啊?我实话告诉你,阴阳鱼已经很管用了,再有比阴阳鱼厉害的阴阳绣,我也绝对不会纹的。   我不清楚张哥是什么意思。   张哥指着纹身店,对我说:水子,明人不说暗话,张哥没啥文化,但知道一点——十赌九输……所以张哥也就打打小牌,图个娱乐,专业去赌,呵呵……那你就是家财万贯,也得全放在赌桌上。   “那是,那是。”我点头,原来张哥是个有觉悟的人。   张哥又说:我跟你说白了吧,你那朋友,不能结交……一看就是个嗜赌如命的人……听我说赌钱,他眼睛都亮了……对了,我劝你……别让你朋友赌了,也别给你朋友纹什么抓财鬼手的阴阳绣。   “有说头?”我问张哥。   张哥微微一笑,说:上的人,那都是刀头舔血的悍匪,你以为你有个阴阳绣,能够保准赢大钱吗?   “纹了抓财鬼手……应该可以做到逢赌必赢。”我对张哥说。   张哥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走,走前,他就留下了一句话:水老弟,你要是常输呢?输的是钱,你要是常赢呢?输的是命……赢或者输,不输在牌桌上,而是输在牌桌外。   张哥这番话,我当时不明白,直到牛小二出事之后,我才明白,张哥说的到底是个啥意思。   张哥还说:这东西,玩玩还行,要是指望靠发家致富,那就完全扯淡。   被张哥教训了一顿,我回了屋,又对牛小二说:二哥,我再劝你一句,真的别纹抓财鬼手了,也别赌钱了,找个活儿,安生干着,那才是正道。   牛小二压根不听劝,他冷冷的摔了我一句话:你别管那么多……好好做你的刺青就得了,对了,这次我要是赢了大钱,咱妈的手术费,我给你全部垫上。   他这话说了,我压根不信,昨天晚上到今天,他赢了二十万,可有分过我一百块钱?   “得了,既然你要纹,那就纹吧。”   我很失望的叹了口气,抓起纹针,给牛小二继续纹身。   那天晚上,刘老六给我送来了做抓财鬼手的凶魂。   这凶魂本身,还有一段关于的故事呢。   刘老六告诉我,那凶魂在活着的时候,是个赌徒,叫马六……和牛小二一眼,嗜赌如命。   马六平日里,喜欢玩一种骰子牌的游戏,叫“九五猴”。   九五猴的规则很简单,和“扎金花”“梭哈”一样,属于“比大小”的。   马六的瘾,一直都很大,有天晚上,他又跟县城里一些赌客玩“九五猴”。   那天,马六的脾气有些燥,身上的钱在很快输完之后,他二话不说,压上了自己的房产证,要跟人背水一搏。   他这把牌,选择“梭哈”,一把压上了所有的筹码,然后,他等着发牌。   两张骰子牌,马六先看了其中的一张……那张牌,是个九点,牌面超级大。   他信心十足,又偷偷的翻看了另外一只骰子牌的一角,他看了一眼,一瞄……看到了两个点。   他深吸了一口气,又把那张骰子牌,翻开到了另外一边……还是两个点,他第二张牌,是个四点。   这把牌,是九、四,“九五猴”里,九、四的牌面,叫板凳……牌面是极小极小的,类似于斗地主里面的“对四”。   自知赢下这把牌毫无希望,马六找了个借口,说出去上厕所,暂时不开牌。   可是,等人找到他的时候,马六已经在厕所里面上吊了。   “这的人也真是,赌到最后,跳楼上吊,何苦呢?”我对刘老六说。   刘老六笑了笑,问我:你以为这事就完了?我告诉你,这马六之所以成为了凶魂,那是另有隐情的。   “啥?还有说头?”我问刘老六。   “那当然了。”刘老六笑眯眯的说:我告诉你,马六死得很冤枉,其实他那局牌,并没有输。 第二十八章 赌死贼船   “马六的赌局没有输?”我有些听不懂刘老六的话了。   要说这家伙,不是拿了一对“九、四”的板凳牌吗?怎么会赢?除非其余的人,拿的都是“锤子”牌。   刘老六说……当时……马六其实拿到的不是九四,而是九五,“五点牌”是上面三个点,下面两个点,马六先看到了两个点,然后转一圈去看牌上面的时候,多转了一个圈,看到的还是骰子牌的下面两点,还以为是九四呢。   其实那对牌,是九五!   “九五猴”这个玩法里面,九五是至尊牌,最大的一对牌。   可惜那马六,拿了一堆最大的牌,却因为紧张,以为拿了一对最小的牌,结果上吊自杀了。   就因为这个……马六才变成了凶魂。   我听了马六的事,真为他可惜——都输了那么久了,就差最后一哆嗦啊,结果上吊了。   “唉!这人都是命。”刘老六把一个竹罐子给我,说:这马六的凶魂……得三千五……这魂不好找。   我觉得有些贵,让刘老六给我个实价。   毕竟给牛小二这笔生意也不来钱,太贵的魂,买起来有些心疼。   刘老六叼着烟,说:这魂,不还价……你想想,魂都归谁管?阎王爷啊!你买魂还价,那就是和阎王爷还价呢。   我听刘老六这么能絮叨,也不多说,对刘老六说:三千五就三千五……你也太能说了。   “做生意不能说会道,拿啥做生意?菊花吗?”刘老六揶揄我。   我拆开了刚才张哥给我的一万块红包,数了三十五张红一百给了刘老六后,提着竹筒进了纹身室。   我把竹筒里的凶魂,小心翼翼的给牛小二上了“纹身”的颜色。   鬼手抓财,正式完成。   我对牛小二说:你要的阴魂,搞定了……可以走了。   “真的吗?”牛小二听说鬼手抓财彻底完成了,这叫一个高兴,兴奋得在镜子里面,晃荡了好几个圈后,穿上衣服就出了我的纹身室。   他走前,连一句谢谢的话,都没有!   ……   第二天一早,我去银行给母亲汇钱。   这两天纹身,牛小二虽然没给我钱……对了,其实是给钱了……一百块钱。   他没给多少钱,可张哥给了啊,一万的红包加上两万的纹身钱,除掉给刘老六三千五,以及上次挂账的两千块,剩下的也就两万多了。   我把两万汇打到了我弟弟的账户上后,给我妈打电话,让她催我弟弟去查钱。   我妈听说我又弄了两万,顿时心里虚,小声问我:水子,你从哪儿弄那么多钱?别是干了什么违法的事情吧?妈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你可别为了妈,进了监狱,一辈子都完了,你还年轻呢。   “妈,看你说的,我这人从来都老实,怎么会做违法的事呢,别担心啊,都是正当得来的钱。”我安慰了母亲几句后,挂了电话。   现在距离我妈的手术费八十万,还差上七十多万,但现在赚钱的速度越来越快了嘛,我也有足够的信心,在剩下的三十多天的时间里,给我妈凑集资金,做换肾手术。   我汇完了钱,骑着电动车去了纹身室。   早上纹身室没什么生意,我基本上就做一些保洁的工作,把纹身室清理一下,保持一个干净、爽快的环境,这样客人也更青睐一些。   我弄了两个多小时,大到地面,小到每一根纹针,都擦拭得焕然一新后,我才小心翼翼的躺在纹上休息。   我刚刚躺下呢,突然,一个浑身闪着金光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热情的喊我:水子,看看哥,看看哥这一身新买的装备,帅不帅。   我坐了起来,仔细一看,嚯……这不是牛小二嘛。   现在牛小二鸟换炮了,穿了一身新衣裳,皮带是卡修的,脖子上挂着一根拇指粗的大金链子,右手带个金表,手指上掏了两个老沉了的金戒指,一看就是土豪啊。   牛小二往我面前一做,说道:水子,你那鬼手抓财的阴绣,真特么的猛……我日,昨天晚上我在里面,大杀四方,你猜我赢了多少钱……六百万……老子一晚上在里赢了六百万。   牛小二说话的时候,唾沫横飞。   我在一边听他讲昨天晚上上的事,听得真是了无滋味。   牛小二现在举手投足,十分嚣张,还没事爱指点江山,他指着我的纹身室说:这特么纹身室……太破了,你纹身赚几个钱,走走走,跟我去赌钱,包你一天之内,跟我一样。   我懒得搭理牛小二,赌钱?我是不会去的。   我师父曾经说过,阴阳绣匠,绝对不能自己刺阴阳绣去赚钱……不然,会遭天谴的。   所以,哪怕赌钱来钱再快,我也不能去。   “去不去?给个准话?兄弟带你去发财。”   我摇了摇头,说:不去!   “不去?你可真是个二百五,有发财的机会也不去?今天晚上,有一条赌船上公海,我打算上赌船赌钱,赢个几千万回来。”牛小二转身要走。   我连忙拉住了牛小二,说:二哥,赌船是一般人能上的吗?你还是别去了,虽然你听烦了,但我还得说,你呀,拿着钱去做正经生意,生意做好了,一辈子吃喝不愁,赌钱,不能赌一辈子。   “去,去,去,一边呆着去,怪不得你有这么好的本事,还一个月赚个几千万把块钱呢,就你这心态,你这保守的脑子,活该你穷一辈子。”牛小二丢下了这句话后,转头离开了纹身室。   我坐在纹上叹气,早知道牛小二竟然如此爱赌钱,那我第一次就不应该答应他的。   他现在胆子越来越大,竟然还要上赌船去公海?唉!   我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算了,不去想了,反正我念着以前的旧情,该说的话,也说了,该做的也做了,他再不听劝,我也没招。   事实上,从这天之后,我再也没见过牛小二。   刚开始两天,我还不在意,后来……我感觉事情不对头,托张哥去打听牛小二的消息。   张哥神通广大,和沿海边的赌船上的几个大哥也比较熟,没几天,他就把我喊到他的另外一家生意场——悦来酒店。   进了酒店包间,张哥抽着烟,让我坐。   我才坐下,张哥直接来一句:你那兄弟叫牛小二对吧?   我说是。   张哥说:你兄弟……死了!   “死了?”我当时听了,如同被雷劈了,情不自禁的站了起来。   张哥按着我的肩膀,示意我坐下。   他说牛小二确实是死了,按照死亡的日期,死在牛小二离开我纹身店的三天后。   他跟我说,牛小二靠着“鬼手抓财”的纹身,连续赌了三天钱,赢了好几千万,搞得那些赌船的庄家非常不爽了。   第四天晚上,在牛小二再次上赌船之后,他们抓住牛小二出老千了。   “出老千”就是用作弊的手段赢钱。   我连忙对张哥说:牛小二绝对不可能出老千的。   他有“鬼手抓财”的阴绣,已经足够赢钱,横扫了,出老千那不是“多此一举”吗?   张哥说:我也知道他不会出老千……他出老千,只是那赌船大哥的由头,他们靠着由头,做掉了牛小二,顺带把牛小二赢下的那笔钱,全部收了回去。   张哥站起身,又说:这里的人,那都是什么人,恶棍、亡命之徒,他们比我不要命一百倍,比我凶一百倍,你从他们的手里拿钱,以为光靠赌术和运气好就够了吗?他们的钱,拿不到的。   我听了张哥的话,浑身打着摆子,虽然牛小二早就不把我当好朋友了,可我一直都不希望他出现这样的结果。   张哥还说,当时牛小二被抓住出老千的时候,还出现了一件怪事?   我问出了什么怪事。   张哥说,牛小二被人诬陷出老千的时候,赌船上的一个马仔,上去就是一斧头,砍断了他的一条手。   他那条断手,竟然能够自己动,张牙舞爪的继续去抓赌牌,吓坏了赌船上那群马仔。   我知道牛小二为什么会出现这个怪事。   他纹的阴绣……注入的凶魂,也是一个嗜赌如命的人,赌得最后上吊自杀。   这样的凶魂,加上牛小二嗜赌如命的意志,才会明知道自己被人下了套要做掉自己,那断掉的手,还会扑腾扑腾的往前面跑几步,继续去抓赌牌吧。   我问张哥:牛小二死得惨吗?   张哥说非常惨,牛小二的那只断手,吓傻了赌船的上的马仔。   有个胆子大的马仔,抓起了一个大号的榔头,直接把那只手给砸成了肉酱。   他估计砸疯了,砸了七八下后,又用榔头,把牛小二的脑袋,给砸的稀巴烂,最后把牛小二沉了海。   张哥埋怨我,说:唉,水子,我知道那人是你兄弟,他被人锤死了,你也别想着去报仇了,那赌船上的人,你惹不起的。   我哪有能力去给牛小二报仇啊,再说,牛小二走到这一步,真的是咎由自取,再看看张哥,张哥也喜欢赌,但就玩点小钱,大钱绝对不赌,如果牛小二听我的劝,不上那赌船,拿那赢来的钱做生意,那真是活特别好的日子了。   牛小二和张哥都赌钱,可一个是小赌怡情,一个是大赌伤身。   他们的人生结果,就如此的不一样了。   我起身,感谢了张哥帮我打听清楚了牛小二的生死,我转身出门,在出门的时候,我突然偏头,看了一眼门口的橱窗。   橱窗里面,有一只断了的人手盛放着……那断手的大拇指,有一个粗大的金戒指。   这个戒指,我认识……这是牛小二的戒指,那天他跟我上赌船之前……跟我炫耀过这个戒指。 第二十九章 食人   这个戒指,我认识……这是牛小二的戒指,那天,他跟我上赌船之前……跟我炫耀过这个戒指。   现在,带着牛小二戒指的手,出现在张哥所在房间的橱窗里,我觉得牛小二的事情,没有张哥说的那么简单。   不过我不敢声张,因为看到这只手,我就知道,张哥不是好惹的。   所以,我默不作声的出了酒店,为的是不让张哥引起怀疑。   这事我总觉得张哥骗了我,于是,我又找其他的人去打听牛小二。   我认识最有权势的人,除了张哥,就是刘老六了。   于是,我带着几条烟,和一个三千块的红包,让刘老六帮我打听打听牛小二。   当场,刘老六拒绝了我的烟和红包,义正言辞的告诉我:那牛小二是个赌棍,为了赌钱,连自己手指都不要的人,这种人,死了不算可惜,再去打听他?浪费人力和物力而已。   刘老六咋都不愿意帮我这个忙,我只能把红包揣到了衣服里面,离开了刘老六的家。   在我回纹身室之后,刘老六就打电话,警告了我两件事。   第一点:不要再管牛小二了,这样的人,迟早都是一个死。   第二点:离张哥远点,不管为什么牛小二的手出现在他家的橱窗里,他都不是善类,和这样的人打交道,哪一天,没准我就和牛小二的那只手一样。   我叹了口气,也不打算继续打听牛小二的事情了,毕竟我是仁至义尽,该走的门子都走了,该办的事都办了,尽人事知天命,现在还没查到,我再毫无办法,说到底,我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纹身师,在市里行走的一只蝼蚁,随时都会被人一脚踩死。   我断了查牛小二死的心思,不过,有心种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大概在这件事情发生后的半年,有一位客人来我店里纹身,当他看到我挂在纹身店里,纪念牛小二的一幅“鬼手抓财”的纹身的时候,他脸色大变,指着鬼手抓财说……这个纹身,我见过,纹这个人,死的很惨。   我立马清楚——这位客人见过牛小二。   我连忙请他喝酒,酒桌上,我问清楚牛小二的死因了。   原来,张哥讲的,大部分都是事实,当时牛小二确实因为被赌船的人诬陷他出老千,被赌船上的人做了笼子。   不过牛小二当时被抓的时候,对赌船上所有的人,包括马仔和客人嚷嚷,他说他有“鬼手抓财”的纹身,绝对不可能出老千。   说完,牛小二连续自摸了好几把赌牌,每一把赌牌,都是当场赌牌里面点数最大的。   当时,这一手,震住了很多人。   不过没用,一个马仔拿着斧头,一斧头看砍下了牛小二的手。   那群穷凶极恶的赌船大哥铁了心的要办牛小二,他跟其余人说……吃了牛小二的肉,以后赌钱,运气绝对好,还有他这只摸牌的手,那都是运气的象征。   跟我喝酒的客人说:咱们赌钱的人哦,都比较迷信嘛,打个牌,还不让借火呢,当时我们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真的开始去吃那个人的肉唉。   接着,他又补充,不但是吃肉,而且是竞拍吃的。   那船老大,拍牛小二的肉,一块手指条粗细的肉,开价四千多。   赌客们又不愿意了。   结果赌船大哥开始煽动,说这家伙,就是靠手气赢的,你们可见过一个人的手气,好到能一口气赢好几千万,从来不输吗?没有吧?这家伙运气绝对惊人。   上的人,为了钱,早就迷失了心智,他们听了带着煽动性的话,一个个都掏钱买牛小二的肉吃,而那牛小二的“那只鬼手”,则被一个豪客买走了,几经流转,到了张哥的手上,张哥用特殊的工艺,把那只手做了个标本,放在了自己栖身的酒店里,当做“来运气”的一个工艺品。   牛小二在那一晚上,葬身在了那群赌客的肚子里。   他最后,被人吃成了一个空骨架,扔到了海里面。   这一切真实发生过的事情,我完全不敢相信是真的……感觉这只会出现在恐怖片里面的情节,我从来没想到,真的有人会吃人的肉,我曾经学生时代最好的兄弟,确实就这样……被人活生生的吃掉了。   我和客人说话间,客人夹起了一块生牛肉,直接往嘴里塞,吃了两口后,吐了出来,满嘴的血水,趴我耳边,对我说:牛肉真难吃……那天晚上,我也吃了那纹身兄弟的一块肉,味道香啊,比猪牛羊的肉,都香,都好吃……。   我听了,皮肤不自禁的爬起了一大片鸡皮疙瘩。   ……   这就是牛小二的故事,从他以后,我几乎不再给人纹鬼手抓财的阴绣了。   时间回到牛小二那天下午上赌船的时候。   他从我的纹身室里面出去,我又来了一笔纹阴阳绣的生意。   这次,需要纹阴阳绣的,是我隔壁邻居的姑娘。   我那邻居是个穷人,他的女儿白灵,前年高三读完了,没再继续上学了,直接出去打工了。   只用了半年时间,白灵给家里寄了十万块钱。   一个没文凭,没手艺,长相很出色的女人,出去半年,给家里寄了十万块。   我们家边上的人,都知道是咋回事,不过白灵他爸开头没缓过神来,见了人的面就吹嘘,说自己女儿有本事,半年赚了十万块钱。   不过,几天之后,村子里面传来了各种各样的风言风语后,白灵他爸也知道到底是咋回事了,默不作声,夹着尾巴做人。   有一次,白灵他爸出去喝酒,酒桌上发脾气,说他那天去城里,打断白灵的腿,一个女人,别的不做,在外面当小姐身,丢尽了白家人的脸。   不过,在去年底,白灵又开回去了一辆gtr。   我老家那边,很少人知道这gtr到底是一款什么车。   可再不知道,gtr那的模样就摆在哪儿,一个个奔走相告,都说白灵赚大钱了。   有些识货的小年轻说这gtr两百多万一辆。   顿时,白灵她爸把面子给捡起来了,因为他觉得,一个当小姐的,几百块钱包夜的那种,能特么的买得起两百万的车吗?绝对不可能。   所以,她爸又到处宣传,说自己家的闺女,真的是有本事。   村子里面也在传,一会儿说白灵运气好,买了几注彩票,中了大奖了。   一会儿说白灵是在城里面,傍上大款了。   一直到白灵的父母,带上一家亲戚去白灵城里的家住了一晚上后,他们发现白灵是真有钱,而且还有生意,听说开的是火锅店,火锅店生意特别好……白灵是真有本事。   这时候,白灵一下子成了村子里面的励志偶像了……一个农村小姑娘,去了城里,靠着白手起家,在城里,开了一家超大的火锅店,成就千万身家。   ……可是,事情真的这么简单吗?   我以前不知道这事到底多复杂,一直到白灵在牛小二上赌船的那天下午,上我之后,我才知道……事情的真相……往往都很残忍。   那天下午,我坐在纹身室里等客人,手机响了,是一个微信叫“白莲&”的人。   “白莲&”是白灵的微信号。   因为白灵读初二的时候,她不会申请qq,是我帮他申请的。   所以,我后来用上微信,微信自动了她的微信账号,我也加了她。   她的微信,一直都没说话,朋友圈也没有更新,像是一个死号。   这一次,她突然上我了。   “水哥,你的阴阳绣纹身管用不?生死富贵,出入平安?似乎能搞定很多邪门的事啊。”   我当即给她回复:只要是比较邪门的问题,都可以找我,阴阳绣可以搞定的……你是我邻居,我给你打个折。   “那成。”白灵问了我纹身室的具体位置后,说下午过来找我。   我答应了,在纹身室里,等着白灵。   说也奇怪,那天下午,先来我纹身室的,不是白灵,而是一个乞丐。   那乞丐,穿的破破烂烂的,皮肤倒是白净,手里拿着个铁板,另外一只手拿着一根铁钎子,对着铁板叮叮当当的敲。   “铛里个铛,铛里个铛,铛里个铛里个铛铛铛。”   那乞丐敲着铁板,对我嚷嚷:里面人,是阴人,阴阳绣,最在行,犯人命,沾因果,一天到晚把阴德伤。   我本来不打算理会这乞丐的。   要说我们这边,经常有那种坐在你门口唱歌的乞丐,特别影响生意,你不给钱,他就不走,搞得你生意做不成。   不过我不怕,我开的是纹身室,客人很多是预约的,平常都没啥人进来,他做一下午,我可能一分钱也不损失,真要来了客人,我纹身室门一关,里面做纹身,外面管你唱什么呢。   可这乞丐一唱歌,我听出不对劲来了。   “阴阳绣,最在行,犯人命,沾因果,一天到晚把阴德伤。”我感觉这乞丐,似乎直接把苗头指着我了。   我连忙走到门口,呵斥乞丐:老哥,你在我店门口胡咧咧啥呢,我可是做正经买的。   “正经买?哈哈!”乞丐听了,笑了一阵后,又开始敲着铁板,咿咿呀呀的唱了起来:阴阳绣,分阴阳,沾鬼魂,把命伤……。 第三十章 婴儿怨   我感觉我的火气,从肚子里蹭蹭的往喉咙口冒。   奶奶个熊的,这乞丐真是蹬鼻子上脸啊。   我指着乞丐骂:看你个龟孙可怜,我给你钱,你还嫌少,那好,我一分钱都不给你,滚不滚,不滚我打人了。   乞丐又叮叮当当的摇起了铁钎子,嘻嘻哈哈的唱:铛里个铛,铛里个铛,铛里个铛里个铛铛铛!小哥,脾气不要爆,我说不要你的钱,并非是嫌弃钱少,俗话说得好,金山银山,坐吃山空,我在你这里,谋个赚钱的营生,行不?   恩?   这个乞丐,是来我店里找工作的?   我上下打量了一眼乞丐,好奇的问:你要是喜欢工作,怎么会变成乞丐?   “哈哈!前些年赚了些钱,这些年,钱也散尽了,该找个工作好好干干了。”乞丐指着我的店,说我的店,一看就是阴行,适合他干活。   我吸了口冷气:你也是阴行的人?   “唉,比你的资历老。”乞丐笑了笑,说:请我进去坐坐?咱们好好聊聊?   “请。”我发现,这乞丐,似乎是高人,便把他让了进来。   乞丐坐在店里,开始呜呜喳喳起来,说我有门赚大钱的手艺,偏偏窝在小地方。   我说我不想赚多大的钱,反正违背行规,违背良心的事情,绝对不干。   我一说这个,乞丐立马竖起了大拇指,说:小伙子有良心,不错,有屠龙术,却心不浮躁,难得,难得。   他接着说要当我的会籍顾问,也就是纹身店的前台。   我盯了乞丐一眼,问:你似乎是有本事的人,舍得为我打工?   “为啥不行,野游惯了,找个地方落个脚。”乞丐嘻嘻哈哈的说。   我问乞丐想要多少的工资。   乞丐伸出了一根手指。   “一千?”我问。   乞丐摇了摇头,说“一万”。   我都被乞丐的狮子大开口惊呆了,这边有些大纹身店里,确实有会籍顾问,一般工资是一千八,有些老板工资开得高,两千二一个月。   这乞丐开口就是一万。   我连连摇头,说这个价钱太高了,给不起。   乞丐说他就值一万,低了这个数,绝对不干,要是我不同意,那就算了,他另寻高明去。   他起身要走,我一把拉住了他。   我是这么寻思的,我毕竟入阴行不久,需要找个人带带,刘老六虽然没事指点指点我,但毕竟人家有钱有势,再指点,也只是偶尔指点指点,如果这个乞丐,真是有资历,有阅历的人,我在“阴行”里进步绝对快。   我心里计较了一下,我现在一单就是两三万的,花一万块雇个人帮忙带带路,其实也不贵,实在不行,我就只雇他一个月,反正一万块钱,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想到这儿,我咬了咬牙,对乞丐说:一万块钱,没问题。   “大气。”乞丐笑眯眯的起身,问我有没有什么换洗的衣服,他去打扮一下,不然这乞丐模样,也没人敢咨询他。   我这儿哪有换洗的衣服,倒是有几套工作服,是我自己纹身时候穿的,我指着衣柜说有几套工作服,先换上呗。   那乞丐对我笑了笑,说:我叫冯春生,你叫什么?   “于水。”我说。   “于老弟,幸会,先去洗个澡,出来再谈。”乞丐跟我拱手之后,进了洗浴间。   等他洗完澡,换了一套工作服,我才看出,这个乞丐是个中年人,估摸四五十岁,模样倒是正派,就是身上,还有一丢丢难闻的气息。   冯春生拍了拍工作服,说他十来年第一次穿新衣服,妹的,听着都为他流眼泪。   他整理了一顿工作服后,想跟我聊天的,这时候,纹身店的门口,传来了一记敲门的声音。   我回过头,门口站着一位打扮漂亮的女人,灰色的丝质长袍,水洗白的牛仔裤,蹬着一双“亚瑟士”的跑鞋,挺干净的一姑娘。   这姑娘不是别人,正是白灵。   “小灵,你来了。”我跟白灵打招呼。   白灵甜甜一笑,走进来,坐在纹上,跟我打招呼,说水哥,我最近遇到个事,看你能不能帮忙啊。   我正要问白灵是什么事呢,突然,冯春生一把拉住我,不由分说,把我拽到了门口,偷偷跟我说,那女的,不正常。   废话,哪个正常人来我店里刺阴阳绣啊。   我给了冯春生一个白眼,要进屋。   冯春生再把我拽出来,偷偷的指着白灵说:你看那姑娘,含胸驼背。   我瞧了白灵一眼,的确,她稍稍的弓着腰,背稍微有些驼,驼得幅度不是很大,不仔细注意,看不出来。   不过,正常人,都有点含胸驼背啊,谁天天没事站军姿?   冯春生又说,说人含胸驼背很正常,可是你见过有谁含胸驼背的时候,脖子却是直的吗?   我再看了一眼白灵,这下算是感觉出不正常了,这白灵驼背驼得很不和谐啊,脖子是直的,背和腰都是驼的,怎么写形容呢?就好像一个驼背正努力抬头,试图平视着你的感觉。   冯春生又跟我说,这种驼背啊,其实是两条肩膀上,骑了个东西,一般都是婴儿的冤魂,冤魂重,压弯了背。   婴儿变成了冤魂,最喜欢骑在人的脖子上了,那脏东西可怕。   我听冯春生一句话,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小声的惊呼:真的假的。   “你去问问就知道了。”冯春生说:这样的客人,别收少了钱,四万五万往上走。   我雇冯春生当会籍顾问,结果这家伙,成了我的顾问了。   不过我现在还是不太相信冯春生的话,走向了白灵,说:小灵,你最近遇上什么毛病了?   白灵想说,但看了冯春生一眼后,欲言又止。   我对冯春生挥了挥手。   冯春生是上道,过来找我要了根烟,点着了就往外面走。   我估计白灵待会说的事涉及什么,所以,我干脆连门也给拉上。   拉好了房门,基本上店里变成了一个密闭的环境了,我问白灵:到底是什么事情?   白灵这才打开话匣子,她张口就说,最近,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压在她的肩膀上,她自己对着镜子照了照,发现从来不驼背的她,竟然有些驼背,于是,她就努力仰头,一仰头,还是感觉东西压在脖子上,甩都甩不掉。   “你去医院看了吗?没准是什么颈椎、腰椎、肩膀的关节病呢,听说城市工作的人,大部分都会得这个病啊。”我又对白灵说。   白灵摇摇头,说她真的去医院看了,医院给拍过x光、核磁共振,都表示她的肩膀,没啥问题,但就是伸不直。   那医院的医生也跟她说,你的肩膀其实没问题,但看上去,又确实有问题,可以去心理科看一下,看看是不是心理压力太大,所以肌肉缩得太紧,压得驼背的。   白灵摊开手,说:然而,我也去找了心理科的医生,查不出任何问题。   我看白灵这事,有点怪。   我想起冯春生刚才跟我说的,说白灵的背上,骑了一个婴儿的阴灵。   我试探性问道:小灵,你最近有没有的罪过……小孩啊?   “小孩?没有,没有,我其实很爱小孩的。”白灵说道小孩,突然眼眶有些红,还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肚子。   我见白灵没什么反应,又递进了一层,问:那你有没有的罪过什么婴儿呢?   听到婴儿两个字,白灵蹭的一下,站了起来,问我:谁告诉你的,谁告诉你的?   我都不知道白灵说什么在,结果白灵不停的后退,她的腿撞在了纹上,一下子,整个人在纹上翻了一个圈圈,整个人,又从纹上,翻到了地上,摔了一跤。   我连忙去扶白灵:没事吧,没事吧。   “不用管我,不用管我。”白灵一把将我推开了,整个人魂不守舍、东倒西歪的推开了纹身室的门,落荒而逃。   “唉!多聊会呗,这么快就走啊?”站在门口抽烟的冯春生喊了白灵一把。   白灵没理,跑得特别快,甚至鞋子跑掉了,也没管,一只脚光着,一只脚穿着鞋子,疯狂的跑着。   我真是见了鬼了,这白灵怎么听到“婴儿”两个字,这么大的反应?   冯春生走进来,一摊手:生意这么快吹了?啧啧啧,你这业务能力,实在太差了。   我说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就说了“婴儿”两个字,那白灵就落荒而逃了,跑得很落魄啊。   冯春生一拍大腿,一幅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指着我不停的“啧啧”着:你可真菜,我刚才怎么跟你说的?这女的,脖子上骑着一个婴儿的阴灵,她肯定是害死了某个婴儿,心虚,才会惹上的“婴儿”阴灵嘛。你提婴儿,不是吓唬她吗?   “脖子上骑着一个婴儿的阴灵,导致驼背,这事是不是真的?”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一摊手:阴行里就是这个解释了,但谁也没见过真的鬼魂,谁知道,不过,看她的反应,不离十了。   我摇摇头,叹了口气,说:你说她咋得罪婴儿了?流产吗?   “不懂不要瞎说,免得我说你菜,这人能流产的时候,都是月份不足,胎儿没形成,没形成的胎儿,没灵魂,就是一团死肉。她应该不是流产。”冯春生坐在纹上,潇洒的抽着烟,他很八卦的说:对了,你知道不……这个女人,绝对很荡。   “这你又知道?”我发现冯春生这个人,真是八卦,而且还猥琐,关注的点和平常人是不一样。   “呐,我来交你怎么分辨一个女人是不是非常荡。”冯春生说道这个,挺高兴的,一骨碌坐了起来,眉飞色舞的要给我传授经验。 第三十一章 荡女的邀请   “呐,我来教你怎么分辨一个女人是不是非常荡。”冯春生说到这个,挺高兴的,一骨碌坐了起来,眉飞色舞的要给我传授经验。   我说咋算荡女呢?我对他的这个技能,非常感兴趣,知道谁是荡女,然后约她的炮,那不是轻轻松松了吗?   我聚精会神的要听冯春生讲。   冯春生盯着我看了十秒钟,都快把我给盯毛了,我骂他:唉,傻了?让你讲点真知灼见的时候,就屁都放不出来?   他被我怼了一句,直接转身,摸出了他要饭时候的铁钎子,叮叮当当的敲了起来:铛里个铛,铛里个铛!   我去你大爷的,我一把按住了冯春生:你这臭不要脸的要饭劲儿能不能不要这么扎实?好好说话。   冯春生的脑子像是短路被我接好了一样,这才跟我一板一眼的说了起来。   他说这女人是不是荡女,首先看腿叉!   哪是腿叉?就是两只腿之间的距离,正常放松状态下,两条腿之间不说严丝合缝,至少也开口不大,但荡女的腿叉,一般比较开,这是她们和男人太多,腿分开的时间太久导致的。   另外,女人是不是荡女,看眼神。   我问冯春生:这也能看得出来?   “废话!”冯春生说我一看就是处男,没经验,太年轻,她说女人在上最迷人的,就是眼神,那种若即若离的眼神。   荡女经历的次数多,会伺候男人,眼神经常性的“若即若离”,这一点,很容易发现得了。   我说是吗?   他说绝对的。   接着,冯春又开始跟我扯,说刚才白灵的眼神,时不时的就流露出了一种“若即若离”的感觉,而且两条腿分得很开,必然是个荡女。   我当时还不太知道白灵的工作性质,也真的以为她是开火锅店的,我觉得冯春生把人想得那么坏,确实不太好,我摇摇头,说白灵是个正经女人。   冯春生笑了笑,抽着烟,不置可否。   我则没管他,继续忙活我自己的事情。   下午,我的店里陆续来了两三名客人,冯春生负责接待。   还别说,这家伙的,有点能耐,嘴皮子特别利索,说得那些客人一愣一愣的,什么“小兄弟最近有破财,纹条锦鲤加财运”,什么“妹子,最近感情不顺利吧,在手臂上纹个多情环,保你最近桃花运大涨”。   他这些看似很扯淡的话,把几名客人都给框住了,坐下就让我纹身。   我感觉冯春生的眼力,真的很厉害。   这些客人的心事,可能都被冯春生给说准了。   我现在发现,即使不让冯春生在阴行上面指点我,我付给他的薪水,绝对够本了。   纹完了身,下午的活干完了,我关了店门,拉着冯春生去喝酒。   一来二去,我跟冯春生也熟络了。   我喊他“春哥”。   冯春生喊我“小水”。   我们两个,还称兄道弟起来了。   冯春生在饭桌上,跟我讲了一句话:混阴行,有一点特别重要……安全第一!只有绝对的安全,才能继续来财,不然,迟早得死路一条。   我问冯春生:怎么样才能算安全第一。   冯春生正要跟我讲呢,突然,白灵的电话打过来了。   我连忙接了电话。   电话里,白灵问我有时间没?   我说有啊,顺便问今天白灵为啥突然那么失态,一路小跑,鞋都跑掉了,也没停下来。   白灵没有回应这件事,就对我说:你如果时间充足,能不能来我家?   我想了想,说可以。   我心里想的是,既然白灵有事,她又和我是老乡,我无论如何得去帮忙吧。   再说白灵一个女人来城里,白手起家,做这么大的事业,一个人的确不容易的,身边也个体贴的人,我去帮帮忙,也是应该。   所以,我答应了白灵,并且得到了白灵的家庭住址。   我挂了白灵的电话后,对冯春生说:白灵的电话,让我去她家,我先去,你慢慢喝。   “慢着!”   冯春生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拧着眉毛看我,说他一直强调“安全第一”,我压根没把他的话听进去。   我说我怎么没把你的话听进去了。   冯春生说我如果真的把他的话听进去了,就不应该去找白灵,尤其是不能晚上去找白灵。   我搞不懂为啥不能晚上去找白灵。   冯春生问我:你忘记了?那女人的脖子上,骑着一个小孩的鬼魂,你跑他的家去,那不是找死?   我咽了咽口水,也想起这一茬来了,小声问冯春生:没那么邪乎吧?   冯春生冷笑了两声,说:没那么邪乎?我可告诉你,邪乎得很,那小孩,估计跟她有仇的。   “那也没办法啊,我的老乡,有事求我,我不去,那太过意不去了。”我被冯春生说得起鸡皮疙瘩,但我还是打算过去。   我从心底里,还是觉得冯春生的说法太邪乎,不太可能在白灵的身上发生。   在确定我一定要去白灵家的之前,冯春生跟我说了三大禁忌——第一,千万不要留宿在白灵家里,第二,不要和白灵,第三,她的话,不要信,尤其是十二点钟之后的话,一句也别信。   我连连点头,说我全部记住了。   冯春生这才放我离开。   ……   我当天晚上九点半,才找到了白灵的家。   她家住在城中的一个别墅区里面,联排别墅。   我刚刚进门,就被保安拦住了,让我出示证件。   我哪儿有啊,我给白灵打了个电话。   她说她出来接我。   在白灵出来的前一段时间,我和保安套近乎,询问这边别墅得多少钱一套。   那保安直接来一句:多少钱的房子我不知道,反正这边交物业费,基本上一个月都是二三十万的。   交物业费交二三十万?我差点咬掉了舌头,这别墅得特么上千万一套了吧?   我咋舌,心里有些暗暗鄙视自己,我特么起早贪黑的,才赚几千块钱一个月,白灵这妹子,多牛逼,白手起家来城里,能住得起千万级别的别墅,都不是一个等级的。   我等了大概有十几分钟,白灵才姗姗来迟。   老实说,晚上的白灵和中午的白灵,判若两人啊。   中午的白灵穿的挺轻松休闲的,人也特别纯,显得干净。   晚上的白灵,穿着一套类似于的连体短裙,裙子刚刚遮住部,两条腿裹着黑色的丝袜。   她脸上化着浓妆,嘴唇涂得老红了,有些风尘,但对男人可大了。   我一瞬间,看白灵看得有些痴。   “唉!水哥。”白灵喊了我一句。   我心神这才被拉了回来,我跟白灵打着哈哈:白灵,我来了。   “哦,哦,屋里说。”白灵拉着我进屋。   我跟着白灵的屁股后面,进了小区。   老实说,我一看白灵那饱满的部,就有点冲动,挺尴尬的,我连忙把眼睛,投到了别的地方,缓解尴尬。   我们两人进了屋。   老实说,我是头一次看到这么好的房子啊,光是门厅,都赶上我家卧室那么大了。   进客厅的一路上,我都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样。   到了客厅,白灵斜着身子,坐在真皮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盯着我。   她盯着我的时候,我站得高,可以一览无余的从白灵的领口,看到里面曼妙的弧线。   她这一下子,我看她肯定被她注意到了,搞了个大红脸,我连忙扭过头,坐在了另外一张沙发上,和白灵面的面。   白灵瞧着我,脸上挂着笑,她让我不要这么紧张,说实话,她玩过的男人,可多了。   “玩过的男人,可多了?”   我听了白灵这话,瞬间想起了冯春生跟我说的——白灵是个荡妇。   她真的是荡妇?被冯春生一语成谶?   接着,白灵跟我说了实话,她说她根本就不是开火锅店的,火锅店就是个幌子。   现在火锅店生意都不怎么好,哪儿能赚那么多钱?她前两年做的事其实是外围。   外围?我下意识想到海天盛筵,那儿不是号称外围女最多的聚会吗?   白灵说她来城里,前面小半年,确实是在做小姐,很低端的那种,一百五、两百块一个钟的那种。   后来她遇上了贵人,就是现在带她捞外围的女人“岚姐”。   岚姐说白灵的美很高级,尤其是眼神,特别飘,能勾男人心,窝在小门店里,一百五、两百块的接客,浪费人才。   所以,岚姐把白灵带出去做外围。   白灵一般不允许私自接客,都是岚姐给她找活。   价格都是十万级别的,一次十万块。   这些年,白灵吸金速度快,其实就是靠这个。   我问白灵:那你咋住得起这一千万的别墅呢?   虽然一次十万块,但要和这别墅比,赚得只怕还是不够多。   白灵轻轻笑了笑,说:嘿,我哪儿住得起这么好的别墅——这别墅一套两千多万呢,是我玩过的一个男人,借给我住的。   “哦。”我点点头,把问题拉到了正题上,问白灵:“你到底遇上什么怪事了?要找我的阴阳绣啊?”   白灵没回答,站起身,冲我勾了勾手:说正事之前,咱们能不能可以做点香艳的事?   香艳的事?白灵这是要上我啊。   一瞬间,我想起了冯春生对我的约法三章——第一,千万不要留宿在白灵家里,第二,不要和白灵,第三,她的话,不要信,尤其是十二点钟之后的话,一句也别信。 第三十二章 鬼婴附身   一瞬间,我想起了冯春生对我的约法三章——第一,千万不要留宿在白灵家里,第二,不要和白灵,第三,她的话,不要信,尤其是十二点钟之后的话,一句也别信。   想到了冯春生的话,我浑身一激灵。   要说冯春生这家伙的话,其实有些玄乎的,我心底是不太相信,不过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嘛。   我连忙对白灵摆手,说我们都是老乡,人太熟了吧?不太好下手啊。   白灵笑了笑,躺在沙发上,岔开双腿,用手指勾了勾我!   一个那么漂亮的女人,做出这么性感的动作,我能抵挡得住吗?   抵挡不住,因为我也是一个正常的男人。   我扑向了白灵,撕碎了包裹她的丝织物,享受着最美妙的事情。   老实说,白灵上功夫,真的好到爆,各种技巧,让我这一刻,都要升华了。   我们在沙发上,到地板上,最后又滚到了卧室里面……一晚上,尝尽滋味,被单都被我们两人抓破好几条。   一直折腾到凌晨四五点,我都感觉身体被白灵掏空之后,我们两人精疲力尽,沉沉睡去。   在我睡着之前,我还问过白灵一句话,我问她:你最近到底遇到什么怪事了?需要我怎么帮你?   白灵只说了一句话:明天再说。   ……   第二天,我醒过来的时候,房子阳光已经很充足了,我从下摸出了手机,看了一眼,现在已经十一点多了。   我挣扎着从上爬了起来,此时白灵已经不在了,我给白灵打了一个电话,想问她什么时候有时间,看看她的怪事,我能不能帮上忙。   结果她的电话……打不通。   “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我连续听到手机里面,传出了两句这样的话,心里还是有点不安,突然,我又回想起昨天冯春生在我来白灵这里之前,交代的三句话——第一,千万不要留宿在白灵家里,第二,不要和白灵,第三,她的话,不要信,尤其是十二点钟之后的话,一句也别信。   我违反了前面两条——不要留宿在白灵家里,不要和白灵。   昨天,我被白灵一,冯春生的话,早就忘掉九霄云外去了。   现在白灵不见了,电话也关机了,是不是我违反这两条,所以出现什么怪事?   我顿时精神绷紧了,连忙从上爬起来,穿好衣服。   在穿衣服的时候,我想起来了,昨天晚上我和白灵激情的时候,我发现,白灵的咪咪上,有两排小小的牙齿印。   当时还不觉得,现在回想起来,心里有点阴森森的。   “先找白灵,找到了再说。”我心里做下了计较,连忙下,我要在这个大宅子里面,到处找一找,看看白灵是不是去了别的房间睡觉。   我在这个别墅里,上找下找,一直找到二楼的一间卧室的时候,我推开门一看,差点吓得直接倒在地上。   我看见什么?   我看见,卧室的最里面,立了一个香堂,里面供奉着的,不是一个牌位,也不是什么“如来佛祖”“观音菩萨”之类的东西,里面供奉着一个包裹婴儿的襁褓。   我看到这一幕,腿都软了不少,我想转身就走,可心里又好奇,而且我想白灵喊我过来,会不会和这个香堂有关系?我多少也应该过去看一眼吧?再说,不就是个婴儿襁褓嘛,我怕个毛啊。   我一步步的走过去,走得极其缓慢。   等我走到那个香堂前的时候,往里头一瞅。   我了个乖乖。   我看到了什么?我看到了一个婴儿的尸体,躺在里面,那婴儿的脸,都已经焦黑了,脸上长了一层黑色的毛,嘴唇里,露出了四个尖尖的獠牙。   就这一幕,我头发全部直立,我掉过头,二话不说,就跑出了别墅。   在我回纹身室的路上,我心里开始惴惴不安了起来,白灵突然人间蒸发一样,她的别墅里面,又供奉了一个长着黑毛和獠牙的小孩尸体,再加上冯春生对白灵的评价“她的脖子上,骑了一个小孩”。   我顿时觉得,这一切,都诡异离奇了起来。   “妈的,不得劲。”我摇摇头,心里只知道这事特别古怪,可我不知道这件事情到底古怪在什么地方。   最后我也不想了,先回家再说。   我回了纹身室,纹身室里,冯春生正在焦急的抽烟,坐立不安的样子。   我跟冯春生打了个招呼:春哥。   冯春生见了我,立马一脚踩灭了烟头,小跑到我身边,问我:你昨天晚上,是不是跟那个女人在一起?我的话,你没听进去啊?   我看了冯春生一眼,连忙把他拉进了屋,关上门,小声的说:春哥,你实话跟我说,如果我违反了你昨天的约定,那我会有啥后果?   “没啥后果!”冯春生突然说了一句。   我盯着冯春生,骂道:那你说个毛啊,昨天晚上还郑重其事的跟我说那三句话,害我瞎琢磨一天了。   冯春生又点了一根烟,说:都说这鬼,喜欢晚上出来,还会附身到人的身上去,那白灵绝对是有问题,我怕你在那儿,待一晚上,保不住命,现在你活着回来了,就说明那白灵,没我想的那么凶,所以就没有后果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点点头,叼着烟,准备去浴室里洗澡。   我就是被冯春生那三句话,搞得胡思乱想,澡都没洗,直接跑回来了,要是那别墅里的浴室就是不一样,好大一个冲浪浴缸,昨天晚上,我和白灵一起躺在里面,那滋味……不提了。   我刚刚走到里间的门口,突然,冯春生喊了我一句。   他这一喊,吓我一跳,我猛的回头,数落冯春生到底干啥,一惊一乍的。   结果冯春生说道:水子,你摊上事了。   我说摊上啥事了?   冯春生说:你照照镜子吧,你脖子上,也骑了一个婴儿!   “卧槽,真的假的?”我浑身肌肉一紧,鸡皮疙瘩轮番的往皮肤上面爬,我扭过头,对着纹身师的全身镜一照,还真是,我的肩膀,也以一个很奇怪的角度往下弯,脖子却直直的挺着,和我昨天见白灵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啊。   “你这也沾染上婴儿的鬼魂了?”冯春生偷偷问我。   我说我不知道啊,我一着急,把实话说出来了,我说我在白灵的家里,见了一个香堂,里面供奉了一个婴儿的尸体,那婴儿的皮肤上,全是黑毛,还长着獠牙。   接着,我又对冯春生说:对了,白灵的胸口,有一圈牙齿的印记,那牙齿印非常小,像是小孩的牙齿印!   “妈的!”冯春生一巴掌拍在我的肩膀上,小子……你真摊上大事了,那白灵,估计就是被供奉着的婴儿的鬼魂,骑在了脖子上面,现在,你又被那鬼婴儿上身了。   “白灵是为啥啊,为啥喊我过去?让我被婴儿附身?”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摊了摊手,说:我哪儿知道去,你跟她干过你都不知道,问我?   我去,这关键时刻,冯春生还跟我呜呜喳喳呢,有没有同情心?   我感觉我脑子,全是乱的。   在我和冯春生束手无策,也不知道即将要发生什么的时候,突然,我电话响了,是快递公司打的电话。   “你好,是于水吗?有你的一份同城快递,下楼拿一下。”快递员风风火火的对我说。   我说马上去,然后关机,跟冯春生说我去拿快递。   冯春生急吼吼的:都特么鬼上身了,还管快递?   我懒得理冯春生,下了楼,取了一份快递,那快递是个包裹,老沉了,发件人是“白灵”!   这白灵害我被婴儿鬼魂上身了,咋还给我发快递?   我抱着快递,飞一样的上了楼,然后喊了冯春生,一起心急火燎的拆开快递包裹。   包裹打开之后,里面躺着的全是钞票。   厚厚的一沓……一共十沓。   十沓钞票,十万块钱!   白灵给我十万块钱干啥?   我顿时有些无语了,看着冯春生。   冯春生也有些无语,说这女人把我拉到别墅去,让婴儿鬼魂上我的身,然后再给我十万块钱?到底是啥意思?   “古怪。”我把钞票放在一边,又检查了一下包裹里的东西,我发现,里面还有一封信。   我连忙把信拆开了。   我一看信,傻眼了。   第一行就是这么一句话:于水,当你见到这十万块钱的时候,不要不好意思收,我害了你,这笔钱,当做给你的补偿……这次我害你,可能会让你没命,可是我没办法,因为我不害你的命,毛毛就会要了我的命。   我把信往桌子上一拍,骂道:白灵,你特么的真不是个东西啊,我好心好意的帮你,你却早就做好了要害我的准备?你真特么的不是个玩意儿!   冯春生给了我后脑勺一巴掌: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功夫骂街?把信看完。   我抓起信,继续看着。   看完这封信,我才知道,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我是真傻啊,好心去帮白灵,结果,给白灵,背下了黑锅,这口黑锅,会要了我的命啊! 第三十三章 背刺   信里面把事情的真相给写出来了。   原来,白灵确实是个外围女。   就在十个月前,她认识了一个十分有钱的男人,叫马卫国。   马卫国是个大老板,多有钱?传闻身家几十亿的地产商。   我们市政府的大楼,都是他承包建造的,能耐大着呢,在我们市里,说一句手眼通天,那绝对当得起。   他在我们市里,那是头几号有头有脸的人。   马卫国了白灵。   白灵想要上位,偷偷在上面,扎出了一个孔洞,怀上了马卫国的孩子。   接下来,白灵并没有告诉马卫国,她怀孕了。   几个月后,白灵开始去找马卫国闹……让他和原配离婚,她要上位。   可是上位是这么好上的吗?   马卫国的手段很硬,就是一点……你先把孩子打掉,我才跟你谈,你不打孩子,我就不跟你谈。   打了孩子,想谈什么,谈什么。   白灵哪有马卫国的手段硬,她想了想,还是决定,要去把孩子给打掉,再找马卫国好好谈谈。   在白灵去了人流室的那一刻。   把白灵拉入外围圈的岚姐,把白灵从人流室里面拽出来了。   她当时就直接给了白灵一记响亮的耳光,告诉白灵——孩子是你唯一可以要挟马卫国的东西,你打掉了他……还能谈什么?   白灵说她毕竟给马卫国怀过孩子。   当时岚姐就数落白灵,说人家马卫国有钱,有势,有人……你凭什么跟他玩?就凭你给他怀过孩子吗?你信不信现在马卫国让你打完孩子跟他谈,可是等你打掉了小孩……你等着吧……你根本就进不了马卫国公司的门!   白灵被吓唬住了,问岚姐,那怎么办?   岚姐说简单——你暂时不去见马卫国……等孩子出生的那一刻……你再去找马卫国,你想怎么讹他,就怎么讹他,那时候,他总不能打死那个孩子。   白灵想了想,感觉是这么回事。   她在市里面,租了一个两室一厅,开始安心养胎。   这一养,就把肚子里的小孩,养到了九个月。   俗话说,十月怀胎。   白灵的预产期,大概就在两个星期之后,这时候,马卫国听到了消息,找到了白灵,直接扔出了一句话:你小孩,不能生,生了,咱们大不了一起死!   白灵被马卫国的话给吓唬到了。   马卫国又来一句:这样好了,你去医院,做引产……做完了,我给你一套联排别墅……那别墅,就是你这次引产的补偿费!是要别墅,还是同归于尽,明天早上,你告诉我答案。   那天晚上,白灵想了整整一晚上,她想了很久之后,感觉还是去医院做引产吧,至少能够捞上一栋别墅。   不然,她生完了小孩之后,外围圈肯定是去不了,谁没事会一个生育过的少妇?   第二天,白灵去找医生做引产。   医生直接告诉她:你小孩都快生了,你来做引产?不做,不做……这是违法的。   没办法,白灵又给马卫国打了个电话。   马卫国当天晚上,直接找了几个无良医生,去白灵的家里,强行引产了。   因此,白灵得到了一栋别墅,失去了一个马上就要出生的小孩。   她把婴儿用襁褓包了起来,在别墅里面设立了一个香堂,让那个小孩,供养在里面。   结果,就在两三天之后,出事了。   白灵感觉被那个小婴儿的鬼魂,给上身了,她晚上做梦,婴儿在吃她的奶。   第二天早上一醒,白灵就能够看见奶头上,多出了一排小牙齿印。   当时她吓坏了,她去道观里面找道士帮忙。   那个道士听白灵说完了前因后果之后,说那婴儿变成厉鬼了。   一来,婴儿要马上就要出生,结果夭折了。   二来,那婴儿不是因为健康问题生产不了,而是他的母亲白灵,为了钱,放弃了他,他感觉到背叛,所以要化作厉鬼来索命。   白灵听到“索命”两个字,一屁股坐在地上。   她让道士帮她驱鬼。   道士摇摇头,说这婴儿的戾气太大了,他可是经历了“背刺”感觉的,小小婴儿就被亲生母亲背叛,怨气太大了。   白灵说她有钱,只要道士开口,多少钱都给……只求帮她驱鬼。   道士被缠了很久之后,没办法了,只能告诉白灵:“驱鬼,我确实无能为力,但是……能把这个鬼,给转嫁到别人身上去,说来,这事,也是伤阴德,本来那鬼婴与你有因果,他要索你的命,是因果注定的,可转嫁到别人身上去了,我和那被鬼婴所害的人,又有因果了……难办……实在是难办。”   白灵听了,直接跟道士说,加五万!   道士立马告诉白灵,要找一个阴人……也就是懂阴术的人,然后和他在供养鬼婴的宅子里面,行一次房事,让那鬼婴,以为这个人,就是他的父亲,便会主动上身。   当然,那个人必须是阴人……只有懂阴术的人,身体阴气重,最容易被鬼魂上身。   “什么叫阴术?”白灵问道士。   道士当即说……只要能够看破你身上鬼婴的人,谁就懂阴术。   于是,白灵找到了我……我确实看破了他身上的鬼婴,于是……她就我,跟她行了一次房事,把鬼婴转嫁给了我。   在信的末尾。   白灵还批判了我一句——水哥,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也是真心想帮助我的人,你这样的人,真的不应该活在这个世界上,这个世界,是恶人的世界,要想活得比别人好,你就得比别人恶。   岚姐是个把漂亮女人拉入外围圈的子,她是个恶人。   把我逼得鬼婴上身的那个男人马卫国,他也是个恶人,身家几十亿,他动手打伤的工人,不计其数。   我白灵,也是个恶人,不是恶人,我能害一个帮助我自己的人吗?   我们三个,都是恶人,可我们,哪个不比你有钱,生活不比你滋润?   好人,千万不要活在这个世界里面……累、无助。   “就这样……我白灵给你写的最后一封信,你不用去别墅找我了,因为那别墅,我昨天就找人出手了……两千万,他明天就要搬家入住了,我也要远走高飞了!水哥,去了天国,下辈子,投胎做个恶人吧。”   我看完了这封信,直接把信给撕得稀巴烂:白灵,我好心帮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害我,你小心点,下次,别被我撞上,不然,我要搞死你!   一旁冯春生急得不行,狠狠的给了我胸脯一下:哎哟……你可真是小爷啊,都被鬼婴上身了,还骂人?还不找人去了你身上的鬼婴?   “我找谁?我!”我脑子里面,只想到了一个人——刘老六。   我抓起手机,连忙给刘老六去了一个电话。   我还不能死呢……我妈妈还要等着做肾脏手术……几十万块钱,我不给赚出来,谁给赚?   电话想了三声忙音之后,那边开始接电话了。   “喂!水子,要货?”刘老六问我。   我摇摇头,对刘老六说:六爷,你能不能找到高人?   刘老六顿时沉声,问我怎么了。   我把我和白灵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刘老六。   刘老六听完,沉默了半分钟后,才说:水子,这阴行里的水,可深了,以后要注意,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不然,你哪天没准就上套了。   他最后说了一句话:在阴行里,你走错一步,可不是倾家荡产的问题,那是你要“魂飞魄散”的问题。   我现在也后悔,我实在没想到,曾经我们家隔壁的那个清纯小女生,竟然成了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这个世界,对人的改造,也太大了吧?   最后,刘老六还是帮我找人,他是阴行里的老人了,认识的人多,给我找了福建老林里的一个巫师,开价十二万。   我把白灵留下的那十万,加上我找刘老六借了两万,凑齐了十二万,搞定了我身上的鬼婴。   当天,那巫师给我拔鬼婴的时候,肩膀上还被鬼婴给咬了一口。   那巫师说那鬼婴怨气太大了,用阴术给控制住了,还这么凶狠,说我幸亏是找到了他,不然的话,我只能等死。   我这次,真是被白灵还害得够惨了。   要说牛小二这一波生意和白灵这一波生意,我是真没赚到钱。   连续两次生意不赚钱,可我母亲的手术费,还有七十万的缺口呢……对了,这次我不但没赚到钱,还倒赔了两万呢。   我的心里,恨透了白灵。   不过中国有句老话说得好——善恶皆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我被白灵“背刺”了,伤心了好些天,可是……我在几年之后,去国外旅游,我在巴黎,又见到了白灵。   这一次,白灵可就不那么风光了……甚至……她的命运,十分凄惨。   凄惨到我这些年,对白灵的怨念,全部化解一空。   因为……她再也不是曾经那个出挑的美女了,她甚至都不能再算是一个正常人,她变成了一个残疾。   或许说,在残疾人里面都得算很惨的那种。   作者随笔:   勇敢的心……我老墨,回来了! 第三十四章 残马   再见白灵,是我好几年后去巴黎游玩,去了一个本地的马戏团。   在马戏团的门口,围了一大圈法国人。   我也不知道他们在看什么,就走了过去。   我看到了一个女人,坐在地上。   她没有了双手,也没有了双脚,头发被剃的精光,顶着个大光头,嘶吼着。   在她的脸上,满是刀疤。   她无助的嘶吼,用尽了一切力气,吼叫着。   我看到得她,耷拉着两个松垮的胸脯,张开嘴嘶吼,嘴里却没了舌头。   她看向我的目光,尤其不一样,吼起来也更有力气。   在她的胸脯上,我还看到了一圈小小的牙齿痕迹。   我刹那间想起了一个人……白灵。   我仔细的分辨了她的脸部轮廓,虽然现在的白灵,早就和我记忆里的白灵,完全不一样了。   但是……我知道……面前这个“非人”的女人,真的是白灵。   当时,我找到了马戏团的领导,问白灵的情况。   那领导跟我说……说这个女人是中国送过来的,属于“残马”。   残马是啥?说白了,就是残疾人马术。   残疾人马术,更多的是一种猎奇,刺激游客掏钱。   白灵在中国的时候,被人做成了残马,到了法国来了。   我下意识的想起了曾经把别墅送给了白灵的马卫国。   马卫国的别墅,好几千万,绝对不会免费送给白灵的。   白灵了别墅,赚走了马卫国一大笔钱,可有钱人的钱,是那么好赚的吗?   也许马卫国展开了疯狂的报复,找人废掉了白灵的四肢,掐断了她的舌头,然后给到了法国的一家马戏团来了。   这是白灵的下场。   这几年,我一直都想着遇到白灵之后,如何报复她。   可现在,我看到了白灵这一幅凄惨的模样……我也没有报复她的心思了,有的只有无穷无尽的怜悯。   我给马戏团的领导,出了五万法郎,把白灵买了下来,再回国的时候,我把白灵,送到了一家精神病院去了……她这个模样,早就没有了正常人的精神和肢体,我也不可能养她一辈子。   如果白灵是曾经的白灵,我愿意养她一辈子,但她曾经“背刺”我,害我差点丢掉了性命,我不会再做一个烂好人的。   在我和白灵,于精神病院分别的时候,我趴在了白灵的耳边,说:白灵,你曾经说,这个世界,不适合好人活着,只适合你这样的恶人活着,现在,我依然活得好好的,而且日子越过越好,而你……却落到了这般田地,下辈子,投胎,做个好人吧。   我站起身,又对白灵说:你们恶人虽然比我们有钱,比我们活得滋润,但是……你们不如我活得安心,我每天晚上,都能够香甜的入睡,因为我不曾做过一件亏心事……而你们……却每天晚上,辗转难眠,很难睡着吧……时刻都担心有人报复你们,你们这些恶人,才是活得真累!   白灵对我嘶吼得更带劲了,也许她恢复了一些神智,希望我带她回家,或者养她,让她重新过上优越的生活。   我摇摇头,对不起……我可以帮我曾经的仇人,但我真的做不到帮助你一辈子!   我转过头,缓缓的离开了那家精神病院,即使我到了精神病院门口,我都听得到白灵那……凄凉的嘶吼!   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   在我找巫师,治好了白灵转嫁给我的鬼婴的时候,我开始继续疯狂的工作。   毕竟,白灵和牛小二的两波生意,我真是一分钱没赚上不说,还赔了两万。   还好在给张哥纹“阴阳鱼”,张哥给了我一个大红包,要不然真是颗粒无收了。   我母亲的手术费,还差七十多万,换肾的日子,也就一个多月了,我再不好好赚钱,我母亲,真的会错过这个肾源。   下一个肾源,不知道得等几年了。   我这几天,也关注了一下网上的“换肾”论坛,里面很多人说他们边做肾透析,边等肾源,一等就是十来年都等不到。   所以,我得继续赚钱,疯狂的赚钱。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这个道理,我懂!   我和冯春生,白天接纹身客,晚上一起去贴小广告。   帖小广告的时候,我发现冯春生有个优点,这家伙的,虽然玩世不恭,不过干的活,真的很利索。   一张广告纸贴在电线杆子上面,铲都铲不下来,第二天一看,清洁工把所有的广告纸都铲下来了,偏偏没有铲下冯春生的广告。   我这是对他服了气。   贴小广告纸,似乎很有作用。   第二天的中午,一个女人,来找我做阴阳绣了。   这个女人叫“阿绿”。   阿绿是个很胖的女人,身高差不多一米七的样子,穿着一身大码的红色运动服。   这运动服,换成正常人穿,绝对是那种宽松的、松松垮垮的那种感觉。   可是,这运动服被阿绿穿上了。   阿绿穿着运动服,直接把运动服给撑得满满当当的,隔远了看,像是一座小型的肉山。   阿绿进了门,冯春山上去接待。   “妹子,做个什么样的纹身?”冯春生作为“会籍顾问”,那叫一个热情,脸上码着让人惬意的笑容,问阿绿。   阿绿摇摇头,说她不做纹身,想“减肥”。   “减肥?”冯春生后来跟我说,他当时被吓唬住了,甚至还想去看看我们的招牌,是不是写错了,“纹身馆”写成了“减肥馆”。   阿绿又问:阴阳绣,绣阴阳,生死富贵,出入平安……你们连生死都能管,管不了女人减肥吗?   这下子,冯春生算是反应过来了,一拍脑袋,指着坐在纹上的我说:喏……阴阳绣的正式传人在那里,你可以过去问问。   “行!”阿绿走向了我,热情的跟我自我介绍:我叫阿绿,以前是一个健身教练,我想找你帮我减肥。   我看了阿绿一眼,问阿绿:你以前是健身教练?   我很难想象,一个健身教练,是阿绿这种体格,要说如果我去健身房健身,然后一个两百斤的胖子,问我要不要跟他学减肥,那我不一拳把他的脸给打肿?   你要是会减肥,你能胖到二百斤吗?   阿绿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低着头,说:我以前真的是健身教练,而且我还去打过专业的健身比赛,女子四十五公斤级的冠军。   我问阿绿:你去打比赛的时候,多重?   “四十六点五公斤。”阿绿说。   我又问:你现在多少公斤?   “现在,差不多,差不多一百一十公斤吧。”阿绿不太好意思的说。   我咽了一口口水,我了个乖乖……两百二十斤的体重?这怎么涨起来的?   阿绿说:其实我如果一直保持训练,也不会这么胖的,可是……。   阿绿流着眼泪,说出了她的故事。   原来,阿绿曾经真的是健身教练,体重也保持得很好,体型的话,作为专业的健身教练,那自然不差了,比一般的女人更有力量,更具有饱满的美感。   不过阿绿的职业生涯,却并不尽如人意,毕竟中国人不同于美国人,大部分人都没有健身的习惯,健身房里面的人,也不是太多,健身教练的工资,并不是特别高。   阿绿是个很有上进心的姑娘,她看到了有健身教练专攻“老年人广场舞”,竟然获得了很大的成功,她想把健身,推广到全国的每一个人心里。   所以,她当时,想做一件大事……大概想法是……她先把自己吃得胖胖的,然后……再把体重给迅速减下来,这样,塑造一个“平民胖子通过科学健身变瘦”的励志形象出来,让更多的人,接受健身,她也能靠着这套视频,火遍全中国。   想法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阿绿开始放弃训练,坐在家里,不停的吃零食、看韩剧。   这样的日子,经历了半年,阿绿成功的成为了一个一百五十斤的胖子。   这时候,她开始录制减肥视频,可是她发现……她根本没办法减肥了,因为很简单的动作,她都做不了。   比如说锻炼腿部一个很好的动作,叫“滑冰跳跃”,就是类似滑冰的人,在地上侧着跳跃,这个动作,对以前的阿绿来说,非常轻松,可是她现在再做这个动作,一个不小心,扭断了膝盖的半月板。   这下子,阿绿又得去医院里面治疗半月板了。   她的锻炼计划,失败了,在医院里面,住了两个多月,阿绿变得更加胖了,胖到了一百八十斤。   阿绿又开始去健身房录制减肥视频。   可是这次,她彻底心灰意冷了,她压根失去了运动的,更恶劣的是,她戒不下那些垃圾食品了,炸鸡、薯片、可乐,她完全接戒不下来了。   她放弃了!放肆的让自己吃薯片、炸鸡,喝可乐,甚至酗酒。   体型于是越来越差,胖到了二百二十斤。   阿绿说完,既然激动得哭了起来,一下子扑向了我。   我特么……特么差点被压死啊! 第三十五章 帝释天   我真是差一点就被女人给活活压死,她可不是一般人啊,这是两百多斤的大胖子,一旦用力压下来,会压死人的。   好在我的纹,没那么结实,阿绿,压过来的时候,直接带着我,把纹给压断了。   在纹下陷的一刻,我打了个滚,滚到了旁边,才没被阿绿给压住!我了个乖乖,两百斤啊!   我坐在地上,对阿绿说:妹子,有话好好说,别压……不是每个男人,都受得了你的重压。   阿绿坐了起来,拉了一把铁马扎,坐在上面哭:“我不但没有录制成我梦想当中的那个视频,我甚至还……还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她突然坐起身,憎恨的看了一眼肥胖的躯体后,又哭得稀里哗啦了起来,说:大哥,你不知道,前几天我想去找份工作嘛,我就去健身房继续当教练,结果,新来的会员,看都不看我一眼,只有一些老学员,还买我的账,听我的训练方法,可老会员总是会都走光的,剩下的新会员,如果继续像现在这样,看都不看我一眼……那我……那我过两年,当不成健身教练了。   我想,这才是阿绿真正伤心的原因。   阿绿作为曾经女子健美冠军,手下的会员肯定不少,她说工资不高,那是对她而言的,估计一个月也有个三四万的,如果阿绿继续是这个身材,那以后,肯定会砸了饭碗的。   健身教练?说句实话,我如果去健身房锻炼,遇到了这样的教练对我推销课,我二话不说,直接来一个“走”字!不要打扰我减肥好不好,胖妞!   我拍了拍阿绿的肩膀,安慰她:呐,其实呢……你也别怕,我们阴阳绣里,还真有你适合的一款。   “能减肥?”   “能不能减肥我不敢保证,但是,可以保证你的身材。”我对阿绿说。   阿绿的眼睛里面,顿时放光,说:那……那你帮我纹一个那样的纹身。   “我先说清楚了啊!这纹身费用,得这个数。”我先伸出了两个指头,但想想,我能帮一个胖妞保住好几万的饭碗,两万实在太少了,我又伸出了两个指头:四万。   四万是我开过最高的一个价格,我开出这个价格,心里都砰砰乱跳。   没成想,阿绿直接爽快的回应:好!   “没有异议就ok。”我点点头,说:那就准备纹身吧,今天纹底图,先交钱。   阿绿二话不说,掏出了手机,要给打钱,她才打开支付宝,突然问道:那不行,万一没效果呢?   “没效果随时来找我,我原价还钱,你还能砸了我的招牌。”我对阿绿说。   阿绿现在人变胖了,脑子可没肿,她摇了摇头,看了一眼我的店,说道:你这个店,值不值四万?   我想了想,说:那没招了,这样好不,我们签合同,签了合同,你总不怕抵赖了吧?   “签。”阿绿斩钉截铁的说道。   好吧,我们纹身行当,都是一手交钱,一手纹身,这上来就签合同再纹身的,真是行业首例了。   我把合同,跟阿绿签好了之后,开始找纹给阿绿纹身。   阿绿的体重太大了,要纹身,还真是不容易,我那纹,承受不住啊。   所以,我只能让阿绿脱了衣服,坐着纹身。   老实说,阿绿别看现在胖了,自尊心还挺强的,去了里间,洗了个澡后,出来的时候,还用两只手捂住一块遮羞布,挡在胸前。   但要说阿绿的力,真的不大,从“冯春生”现在没影了,就能知道,两百二十斤的胖子,脱了衣服,还真是有些惊悚。   我掏出了纹针,对阿绿说:我们要纹的纹身,是“帝释天”。   “帝释天是什么?听上去很威武的样子,我一女生,纹一男人的纹身,会不会很丑啊?”阿绿说。   我说帝释天是佛教的二十诸天之一,喜欢音乐舞蹈,讨厌美食,他本身的形体,也是很修长的,最重要的是……她不是纯男的,是女人变成的男帝王,属于男人女相,贵不可言,图形很漂亮的。   所以,阳绣帝释天,能够让你减少吃东西的,你想想……你东西也吃得不多了,还能不减肥吗?   “对啊!”阿绿拍了拍大腿,一片五花肉那个震颤啊!   我让阿绿坐好,扒开了她背上的肥肉,找了一大块平整的地方,直接在上面开始纹身。   我先跟阿绿说好:这纹身是你现在胖,所以能够撑得起整副图案了,可是……如果你瘦下去的话……那图案就散了,因为你的皮肤收缩得特别厉害,到时候,你得找我补图,补图就不要钱了。   “大哥,你真是业界良心啊。”阿绿跟我来了一个飞吻。   我差点被吻趴下,这么重的吻,我承受不起啊。   我给阿绿纹身的时候,始终速度不太快,不是我不想纹快点,实在是她背上肉太多,得一只手扒开了肉,另外一只手纹。   好在阿绿练体育的,耐痛能力比较强,我纹得慢,她也感觉不到很疼。   所以,我一段段的纹完了之后,收了阿绿的四万块钱,让阿绿先回家,明天早上补色。   等阿绿走了之后,冯春生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兄弟……你这可以啊,一口气搞四万!   “哎呀,很难开张的嘛。”我对冯春生笑了笑。   冯春生盯着我:要不然这样,你给我一千块钱当路费,我去别的地方给你拉人过来做阴阳绣,不说别的……广州、香港、上海那边,很多人信这个,你就靠着一个小门脸,啥时候能赚大钱?   “你给我去拉活?”   “那开玩笑嘛,我这张嘴皮子,能说会道的,不给你拉几波活过来,我混个屁啊。”冯春生又说:不过,我拉来的人,你得给我提成。   “提多少钱走?”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伸出了两个手指头:百分之二十的提成。   我想了想,说了句,成!   我给冯春生搞了一千块钱现金,让他帮我去拉生意。   说实在的,我不怕冯春生骗我着一千块钱,这两天,冯春生一直都在帮我,人感觉很靠得住,就算他跑路了,这一千块钱,也就刚刚够他工资而已。   等冯春生走了,我直接回了家。   洗了个澡,躺在上看了两集电视后,我也准备睡觉的,刚刚整理好被子,我电话响了。   电话是那个胖妞阿绿打过来的。   阿绿第一句话就是:你那纹身有毒。   “有毒?”我迟疑了一句。   阿绿说纹了我的纹身之后,今天晚上,竟然吃什么零食都感觉味道很平淡,就算吃晚饭,也是味同嚼蜡似的,勉强才吃了一点。   我笑着说:这纹身起效果了啊,你这“帝释天”纹了,完全不想吃东西嘛,好事啊,减肥啊!   “可是,我以后会不会吃什么东西,都感觉不到很美味的感觉了?”阿绿可怜兮兮的问我。   我笑着说:我先说清楚哈,咱们做事情,要分清楚主次的,是杀人还是救人,你得明白这个道理哦。美食和瘦身,不可兼得嘛。   “那行吧,我明天去找你上色,是得下一单猛药了,不然减不了肥。”阿绿对我说。   我说这事可不就这样么,让她明天早上记得过来给纹身补色,就挂掉了电话。   阿绿想通过阴阳绣减肥,这事阴阳绣办得到,可我远远没有想到……阿绿的下场,竟然会……唉!   第二天早上,我踩着电驴出门,结果,我手机响了。   一单新的生意。   “你好,我是刘老六介绍过来的,想找你谈谈。”那微信号是个女人的头像,声音也是个女人。   女人的声音,非常柔和,听上去,让人有一种想睡觉的感觉。   我回了一条微信,问她:你怎么了?   “我睡不着觉。”那个女人说。   我说你来我的纹身室,我给你看看。   “行。”女人答应得挺严实的。   等我到了纹身店,刚刚把店门给搞开张呢,一个穿着白色西装,黑色西裤的女人,就跑进来了。   她打扮得很儒雅,带了一个金边眼镜,虽然很漂亮,但就和每一位学者都不好接近似的,她的脸上,就写了一个“不可亵玩”的词语,我不太敢靠近她说话。   她望着我说:我已经连续一个月,没有睡好觉了。   “失眠?你找医生看过吗?”我问那女人。   那女人笑了笑,说:我自己就是医生……所以,我不需要再找了。   她说话的瞬间,突然,喉咙里面,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吠叫声——“救命啊”。   一个女人的喉咙里面,发出了一记男人的呼救声。   我的精神有点紧绷,看了女人一眼,没发现有什么问题啊。   莫非是我幻听?   “哦,哦,原来你是医生啊,怪不得看起来很有气质呢。”我给女人竖了个大拇指。   女人直接给我递了一张名片。   “闽南大学,临医学副教授,李木子。”   我看了名片一眼,对女人笑笑:哟,你这还是教授呢,真有气质。   “我直说了吧。”李木子捅了捅眼镜,对我说道:我睡不着觉,每天晚上都睡不着……真的……很多出名的医生,都是我朋友,但都治不好我的病,所以,我打算来找你……希望你帮我睡一个好觉。   “你信我吗?我们这个,可不科学啊。”我看向李木子。   李木子站起了身,突然,她的喉咙里面,再次传出了那一声男人的呼救声:救命啊! 第三十六章 阿难佛业环   我又听见李木子的喉咙里面,传出了那一声男人的呼救声:救命啊。   我心里扑通扑通跳,这女人……什么情况?   怎么喉咙里面,还有一个男人的声音?   她,到底有什么古怪?   “于先生,于先生……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我正在发呆,隐隐约约的,听到李木子在喊我。我慌忙回过神,笑着问李木子:李教授,你说。   李木子说:你问我,我信不信你,毕竟我是接受过科学教育的,正是因为我受过严格的科学教育,所以,我信你,这个世界上,很多的事情,科学无法解释,所以,会有一种学科,叫神学,神学试图作为科学和神秘力量之间的桥梁,当然,目前来看,这桥梁架设得很失败,不过我相信你……阴阳绣的传人。   我双手合十,对李木子拜了拜:李教授既然信就好了。   接着,我又问李木子:那李教授……你找我,想做什么?   “让我不再做噩梦。”李木子坐在了板凳上面,对我说。   我看着李木子,我瞧见李木子的喉咙上,猛的蹦跶着一个小小的手印。   就像李木子的喉咙里面,有一个只有拇指头大的巴掌,不停的顶着她的喉咙皮肤似的。   我看到这一幕,惊呆了,我都怕我刚才看到的,是幻觉。   我看着李木子是极度的不正常,李木子则问我能不能帮她不做噩梦。   我摇摇头,说现在不太清楚,毕竟我不知道李木子到底是因为什么才导致做噩梦的。   不过,我师父说过,这“人阴阴,鬼祟祟”,只要为人光明磊落,一般不会遭遇什么太怪的事情。   这几天,我接触到那些遇到怪事的人,都是他们本身做的事情不太磊落,咪咪是小姐,牛小二是个赌棍,白灵则更加可怕了,打掉了快要足月的小孩。   他们遇到怪事,情有可原,可是李木子……这人文质彬彬的美女教授,谈吐也很棒,工作也体面,怎么会遇到怪事呢?   “我是刘老六刘先生过来的,于先生,我们医治病人的时候呢,也得先观察,再出治疗方案,你这个算是比较深度一些的心理医学吧,估计流程也按着我们的流程一样走。”李木子笑着说。   我连忙点头,夸李木子不愧是个大学教授,做事情就是有板有眼,我确实需要时间思考一下,然后才能够确定,使用什么样的“阴阳绣”来解决李木子的毛病。   李木子对我笑笑,和我寒暄一阵后,离开了我的纹身室。   她一离开,我就给刘老六打了个电话。   “喂!六爷。”电话接通,我给刘老六打了个招呼。   刘老六似乎在打牌,旁边不停的传来“碰”“杠”的声音。   他嬉皮笑脸的对我说:哟!水子,给我打电话是要我给你送货吗?新到了一批货,效果霸道,价格低廉,赶紧下手,过了这村,没这店。   我那时要找刘老六货啊,我是找他兴师问罪的,我上去就数落:六爷,你给我介绍的什么人啊?这人,太古怪了!对,就是那个女人,叫李木子。   “我天啊,她的喉咙里,有一个小巴掌往外面顶,这女的,太凶了……我是搞不定。”   我一番抱怨后,刘老六让我等等。   接着,我听见话筒里面传来刘老六的声音:小王,帮我打两圈,我出去谈点事情。   然后,话筒里面是一阵走路的“咄咄”声音,直到话筒周围的声音十分安静后,刘老六才停下了步子,对我说:水子,六爷给你介绍生意,你还不满意啊?这李木子是一头肥羊,你让她多出点钱,她绝对肯出,这年头,肯出钱的人才是大爷!   我把头摇了跟个拨浪鼓一样,对刘老六说:六爷,这钱,有命赚得有命花不是?李木子太奇怪了。   “奇怪?嘿!水子,你决定踏进阴行这趟浑水,那你告诉我,阴行的客人,哪个不奇怪?我告诉你,在阴行里赚大钱,就是一个词——胆大心细……胆子不够大,那你纹个毛的阴阳绣,回去做你的纹身呗,那个不要胆子。”刘老六的言语有些尖锐了。   不过,话糙理不糙。   我想了想,咬了咬牙,说:我干,这单活儿,我干了。   “对喽,水子,这才是成为‘阴行大家’该有的决心!没有这决心,你成不了……大家,赚不到大钱。”刘老六说:不过你小子也别忘了六爷跟你的说那个词的后半部分——胆大是一方面,心细也是一方面,实在不行,脚底抹油,对不对?去吧,机灵点。   我觉得刘老六说得对,这年头,赚钱谁没个风险,擦玻璃的还每天摔死好多人呢。   我清了清喉咙:那我这边先谢谢六爷了。   “唉,你小子有规矩!懂事儿!放心,要客户,六爷这边有的是客户,你小子上道,我每个月给你匀两三个客户,够你赚钱的……去吧,从李木子那女人身上捞了钱,记得请六爷泡个澡。”刘老六说完,挂了电话。   我觉得刘老六这人,真的是高深莫测,摸不到他的底,不过现在我觉得,刘老六绝对是我在“阴行”里面摸爬滚打的指路明灯。   我躺在纹上,细细琢磨了一下李木子的事。   期间,肥妹阿绿跟我电联,说要找我上色,她昨天纹了“帝释天”之后,今天整个人吃饭吃得更少了,薯片都不想吃了。   我对阿绿说:那必须的,咱哥们这手艺,效果绝对ok的……不过今天可能不能上色了,白天有点事,等明天吧。   阿绿有点不情不愿的,不过她最后还是同意了,她让我先忙我自己的,她那边不着急的。   我挂了阿绿的电话,就开始收拾“纹针”和“巫萨”、镜子等等行头出了门,我去找李木子。   我想——李木子这女人,喉咙里面有个小鬼样的东西,晚上又做噩梦,这是“小鬼上身”了,我打算给她纹一个“佛业环”。   这时候的我,已经明白“阴绣”是要命的东西,也不敢轻易再做阴绣了,就打算给李木子纹个阳刚点的东西,镇一镇她身体内的小鬼。   到了闽南大学,我跟李木子打了个电话:喂!李教授。   “哦,于先生,你想好给我做什么样的纹身了吗?”李木子问我。   我说当然想好了,想约李木子去学校旁边的宾馆开个房间,然后给李木子纹身。   我是做纹身这一行的,我知道,咱们国家,对纹身这个东西,误解很深,就觉得这玩意儿都是小纹的。   主流价值观一般对纹了身的人敬而远之。   李木子是大学教授,如果被人发现她纹身,那估计她在学校里,名声会受到很大影响。   没想到李木子直接对我说:你来我的办公室吧……没关系的……办公室是独立的,就我一个人办公。   “唉!那好。”我得到了李木子的答复,我背着包,进了学校,按照李木子给我发的微信,我找到了李木子的办公室。   话说在大学里面走路的时候,我感觉到从来没有过的活力,周围的男女学生,带着盎然的青春气息,让我感触颇深。   我啥时候能上个大学,也完美了。   到了李木子的办公室,我敲了敲门。   李木子让我进。   我扭开了门,进了办公室,同时关好了门。   李木子正坐在电脑面前看着论文,见我来了,让我坐,她起身给我去接了一杯水,递给我,说:于先生,你这么快来找我,想来是有思路了……能不能分享给我听听?我作为你的病人,也有权利听听你的思路吧?   “当然能了。”我发现李木子有点难得对付,想从这女教授身上骗钱走,那绝对不可能,好在我也是有干货的,不怕她提问。   我对李木子说:李教授,你的毛病,都是因为小鬼缠身才做的噩梦,想来你最近是遇上了什么不吉利的事情吧?   “是啊!”李木子的两只眼睛里,蒙上了一团雾:是有点不顺心的事……唉……对了,于先生,你继续说。   “唉!”我说:既然是小鬼缠身,那佛门正统,是最降鬼的,要不然,所以,我给你做一个——阿难佛业环。   “阿难?是佛祖旁边的两大尊者之一吗?”李木子对佛教也很熟悉。   我说是的,佛祖旁边有两大尊者,一位叫摩柯迦叶,一位叫阿难。   李木子问我:佛教里能够降服恶鬼的罗汉、尊者有很多,为什么独独选了阿难?   我猛的一拍大腿,由衷的佩服李木子看问题的方式,竖起了大拇指,说:李教授问得太犀利了,为什么选择阿难而不是其余的罗汉、尊者呢?这是有说头的……正是这说头,我就不是那些江湖骗子,江湖骗子想不到我这么深。   “愿闻其详。”李木子双手抱胸,翘靠着写字桌,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看着我。 第三十七章 人头皮   李木子是个难惹的女人,她表面上笑吟吟的,很有书生气息,实际上,暗话咄咄逼人。   当然我也不是吃素的,我是阴阳绣正统传人嘛。   我跟李木子解释,说这阴阳绣,其实是很讲究的,佛门阳绣,其实不能给女人纹。   毕竟佛门比较阳刚,女人比较阴柔,一旦纹了,阴阳相克,久而久之,纹“佛门”阳绣的女人,身体会出现各种各样的毛病。   “那你还给我纹个阿难的佛业环?”李木子问我。   我挠挠头,说:万事不尽然,虽然佛门的阳绣不能给女人纹,但是阿难的佛业环,却可以给女人纹。   李木子摊手,说这里面是什么门道?   我就跟李木子讲,阿难其实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尊者。   在藏传佛教《大藏经》里面,记录了一个关于“阿难”的故事。   当时阿难云游四方,去到了印度的一个农庄。   那一天,天气炎热,阿难口渴难耐,就找到了一个水井。   水井旁,一位首陀罗女人正在打水。   阿难就对那位女人说:小僧云游到此,口渴如火烧,姑娘行行好,为小僧倒一碗水喝。   首陀罗恭恭敬敬的对阿难说:奴婢卑贱,不敢为大师打水,请大师自行打水。   那时候的印度,等级十分森严,首陀罗的地位最低等,算是奴隶,阿难是佛门高僧,地位非凡,所以,首陀罗不敢给阿难打水。   阿难再次双手合十,说:万物皆为法,万法不分高低贵贱,还请姑娘帮忙倒水。   首陀罗这才拿着瓷碗,给阿难舀了一碗水,递给了阿难。   阿难在接过那碗水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首陀罗女人的手,顿时,心神荡漾,心中甚是欢喜,对那首陀罗的女子,心生爱慕。   阿难于是和首陀罗的女人,度过了一段如胶似漆的时光。   这段时间,阿难痛苦并且快乐着。   快乐是因为爱情。   痛苦是因为阿难觉得对不起佛祖,他一心向佛,却犯了清规戒律。   有一天,阿难对佛祖释迦牟尼,说:世尊,我如何能重新皈依佛门?   “阿难,我无法帮助你……你堕入红尘,是你四根不净,若想皈依佛门,那得斩却红尘丝,超脱自我,从此,心如磐石,再无感情牵扯,方能再入佛门,一切,都要靠你自己。”   从此,阿难每天都在打坐,渐渐的,离首陀罗渐行渐远,终有一日,阿难感觉心如磐石,离开了首陀罗,去了西方极乐。   阿难在西方极乐住了二十年,有一天,他的弟子,带了个盒子找他:师尊,有人托我给你带个盒子。   阿难打开盒子,是曾经他爱慕的那位首陀罗女子写的一封信。   信上,首陀罗对阿难说:大师……心中牵挂一方,怎能入佛业殿堂?今日,首陀罗先替大师斩却红尘丝,二十年的今日,首陀罗方才顿悟,或许我不在了,大师就可一心向佛了,今日过后,首陀罗便不在了。   首陀罗知道阿难一直没有忘记她,为了不耽误阿难的佛业,她决定自行了断。   阿难看到了信,泪流满面,他挥了挥手,在他的身体里面,走出了一个男人的影子。   那男人的影子,就是“情丝”,是阿难对首陀罗的情丝。   “去吧!找首陀罗去,缘起缘灭,在一起最好。”阿难对自己的“情丝”说完,情丝就离开了。   情丝离开,阿难的手上,多了一个“阿难佛业环”。   佛业环上,有一女子和佛陀的头像,象征爱情和佛门的伟岸力量。   也正是因为这个,阿难佛业环和其他类似佛门的“刺青”不一样,它可以纹在女人的身上,不会对“阴柔”的女人身体造成伤害。   我把“阿难佛业环”的故事,讲给了李木子听。   李木子听完,不停的点头,说我还是有点干货的,她说:那下午就拜托李先生给我做纹身了,对了,这个纹身的部位,做在什么地方?   我说这种纹身,需要做在小臂上面,用的是“纹身”里面“缠”的手法。   佛业环,缠臂龙,吉祥鲤……这类狭长的纹身,都是靠缠的手法,做在小臂上面的。   李木子有些为难,说她一个大学教授,在小臂上面纹一纹身……似乎有点……不太合适。   小臂算是比较明显的位置,不管是谁,都会下意识的卷袖子,尤其是热天的时候,如果在小臂上纹纹身,是最难藏住的。   我想了想,对李木子说:李教授,我想问问你……你平常,容不容易生气啊?   “生气?不容易生气。”李木子说:我脾气应该算好的吧。   我听李木子说她脾气还可以,那我就有主意了。   李木子问我有啥主意,而且脾气好坏咋和纹身挂钩了?   我告诉李木子,其实,有一种纹身,叫“鸽子血”纹身。   这种纹身,纹了看不出来,只有在发怒的时候,才会出现通红的纹身。   “有这么奇怪的纹身?”   “有的,用了几百年了,李教授可以试试这个,你做噩梦,是小鬼缠身,我给你纹个佛业环,药到病除。”我对李木子水说。   李木子想了很久,说:收费方面,怎么说?   “不贵,四万块。”我也咬了咬牙,直接伸出了四根手指。   李木子听了价钱,皱了皱眉头。   虽然她是闽南大学的教授,年薪十几二十万,可要一口气拿四万块出来纹个身,她也挺肉疼的。   在李木子心疼的时候,我偷偷说道:李教授,我们这活儿,全部只有我一个人能做,物以稀为贵,您是一个懂行的人,价值这东西嘛……见仁见智。   “好!四万块,做。”李木子很干脆的说了一句。   我心口的一块大石头,这才压了下去。   这笔生意到手,我母亲的肾脏移植的费用,又多了一笔钱了。   加上阿绿的四万,一下子解决八万块钱,多爽?费用立马集齐了十分之一。   “行!咱们现在开始纹。”我掏出了纹针、鸽子血颜料等等。   李木子问我:鸽子血你们都是时常备着吗?   “当然常备着,有很多人想纹身,可是又怕别人知道他纹身!”我说。   李木子点点头,让我开始纹。   其实佛业环是很小的纹身,纹不了多久搞定了。   大概一个小时之后,我把事情搞定了,李木子也把钱转到了我的卡上。   钱货两清,我跟李木子道了一声谢,准备离开,李木子非要让我坐下,她要请我喝一杯咖啡。   我挨不过,只能继续在李木子的办公室里面坐下。   她出去的时候,我对李木子的办公室,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   因为李木子学的是医学专业,所以办公室里,有很多陈列柜。   陈列柜里面,摆放着许多“恶心”的东西。   比如说婴儿的标本,肌肉组织的切片,等等。   对了,最渗人的,是其中一张人头皮。   那人头皮上,是一条条的沟垄,还会自己收缩,接着又慢慢张开,一会儿是一团,一会儿又是一张。   人头皮泡在透明的液体里面,我也不知道这液体到底是啥。   反正挺古怪,也挺神奇的。   我在这办公室里面,逛了一大圈之后,才坐在了办公室的沙发椅子上,等李木子。   大概十五分钟后,李木子提着两杯冰咖啡走了进来。   “李先生,天气这么热,还劳您费心了,实在对不住,喝杯咖啡。”李木子递给了我一杯咖啡后,我提起了咖啡,也没当场喝,跟李木子寒暄了几句后,提着咖啡要出门。   李木子这次也没强行留我了,说下次有空再和我一起喝咖啡。   我提着咖啡出了门。   刚刚走到窗口那儿的时候,我突然有些尿急,所以只能先把咖啡杯子放在窗台上,然后一个人去找厕所。   找完了厕所,愉快的嘘嘘后,我又返回了窗台前去提“冰咖啡”,而此时,窗户紧闭,百叶窗也拉上了。   我心想……李木子这人,真是奇奇怪怪的。   我准备走,忽然,我看到那百叶窗有缝隙,可能是李木子没有关紧百叶窗。   这人嘛,都有点好奇心,我好奇心犯了,就往百叶窗的缝隙里面望。   这一望,我瞧见了什么?   我瞧见李木子,两只手捧着刚才我觉得很神奇的那张人头皮,缓缓的亲吻了上去,带着笑容的亲吻。   一个女教授,竟然拉起了窗帘,就是为了亲一张人头皮?我真特么有点反胃。   不过,这还不是最让我反胃的事情,接着,李木子在亲了人头皮十几次后,突然张开了嘴,一口一口的撕咬着那张人头皮。   我日你哥!   我当时被吓得一激灵,手没有抓住咖啡杯子,咖啡落在了地上,噗嗤一声,砸出了一地棕色的液体。   我下意识的蹲下身子,去捡那咖啡杯和袋子,可是我刚刚蹲在地上,突然,一张人脸贴在了我的面前:李先生……你还没走啊?   我慌忙抬头,发现面前是脸色狰狞的李木子,我差点没有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妹的,这个李木子,可是刚才吃人头皮的那个李木子啊   作者随笔:   最近贴吧来的朋友比较多,感谢大家支持,想要龙套的可以在书评区留言,老墨会给安排角色的,另外,求打赏啊,给老墨来几根辣条提提神!哈哈 第三十九章 苗家祭祀   李木子的突然出现,着实吓了我一跳,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古怪了。   要说,我第一次见到她时,就瞧见她的喉咙里面钻出一个古怪的巴掌。   现在,我又看到李木子,在吃人头皮,咬得嘎吱作响的。   这李木子,不会是个吃人的吧。   “于先生,你看到了什么?”李木子小声的问我。   我憋着劲,没说话。   李木子又说:没事,说吧,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什么也没看见。”我能说我看见了她吃人头皮吗?当然是装作自己是瞎子,什么都看不见了。   李木子拉着了我的手,说你什么都没看见,怎么就把咖啡撒了一地?太不小心了吧。   我低着头说我这个人做事有点毛毛躁躁的,实在对不住。   “我猜你还是看到了什么,来吧,进来说话。”李木子拉着我的手,往办公室里面走。   我是真不想进去,这李木子,太可怕了,我内心是崩溃的。   可是我不进去?会不会还有更加可怕的事情发生?我可是在李木子的脸上,看到了一分狰狞的。   我脚下走得慢,心里想得快,我想起了刘老六跟我说的那句话——富贵险中求,阴行里面,要是想闯出一个名声,首先就得“胆大心细”。   胆子一定要大。   我想,李木子非把我喊进去,那我就进去,实在有不对劲的,我就跑,撒丫子跑,我不信一个女人,还能追上我不成?   我跟着李木子,进了办公室。   一进办公室,李木子立马把门给关上了,同时,对我说道:于先生,坐吧。   “唉!”   我坐在了沙发上,看着李木子。   李木子指着此时泡在不知名溶液里的人头皮,说道:你刚才一定是看着我吃那张人头皮了吧。   既然她都问了,那我也不好还嘴,我说:是的!我看到你吃人头皮了。   李木子走到了人头皮的面前,一只手撑住了玻璃容器,对我说道:你知道他是谁吗?   我问:“谁啊?”   “人头皮的主人。”李木子说。   这下,我也不能装傻了,既然李木子非要跟我讨论这个话题,那我只能跟她继续讨论了。   我说:那人是谁?   “我的初恋男友。”李木子说:我可以实话告诉你……我吃掉了他的两只手。   啊?   本来我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的,但我仍然吃惊了一阵……李木子还吃掉了他初恋男友的双手?这……   我突然想起来,第一次见李木子的时候,我感觉到她的喉咙里面,凸出了一只“小巴掌”,现在想来,那小巴掌,也是那初恋男友的吧?   我咽了咽口水,感觉这李木子十分可怕。   一个吃人手,吃人头皮的女人,除了可怕,我想不到被的修饰词来形容她了。   不过,李木子突然眼睛通红,问我:于先生……你一定以为我是一个很可怕的女人吧,类似西方童话里的老巫婆,对吗?   “没……没。”我连忙摆手否认。   李木子则示意我没有关系:没关系的,我都觉得我是一个老巫婆,可是,这是我们家乡的规矩。   “你们家乡?”我有点不太明白。   吃人手和吃人头皮,与李木子的家乡又有什么关系?   李木子走到了办公室的衣柜那边,插入了一个钥匙,扭了两下后,打开了门。   门里面,挂着好几件花花绿绿的衣服,这些衣服,都是颀长的袍子,看上去还带着一些反光,看样式,看质地,似乎是上了年头的“老玩意儿”。   李木子伸手摸着那些衣服,说:我奶奶是苗家的神婆,这些衣服,都是我奶奶留给我的。   苗家?那就是苗疆了?   我以前听师父说——苗疆和云南,总是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术”,不光是正常人觉得很奇怪,就算是许多“阴行”里面的人,也会觉得很奇怪。   李木子说,她们苗家,有一种仪式,叫“吞爱”。   苗家的人认为,一个人最有爱的地方,是两个……手和头。   双手用来拥抱爱人,用来抚摸爱人,用来养家糊口,赚更多的钱,让爱人活得更好。   所以,手其实是很神圣的东西。   头自然不用多说了,所有的爱,都装在脑子里面。   苗家的仪式“吞爱”,就是吃掉爱人的手和头皮,然后做“祭祀”,让爱人的下辈子,能够投个好胎。   说完,李木子直接穿上了那些花花绿绿的袍子,关上了衣柜,在衣柜的镜子前,跪了下来,同时,用小刀,切开了小臂,让鲜血,淋漓了一条手。   接着,她用染满了鲜血的手,抓起了一根香,点燃后,拿在了手里。   那只“香”,燃烧的时候,也燃烧了附着在上面的血液,烟雾四处萦绕,镜子里的李木子渐渐的模糊了。   李木子两只手握住了香,嘴里跟讲起了她曾经跟初恋的事情。   他的初恋叫“吴华”,吴华也是闽南大学的医学教授,很温柔、很帅气的一个人。   吴华和李木子,度过了一段如胶似漆的时光,经常,吴华搂着李木子的肩膀,去看电影,去咖啡厅里喝咖啡。   吴华呢,喜欢喝咸咖啡。   两人第一次去咖啡厅,服务员问吴华是加牛奶还是加方糖的时候,吴华直接说:给我加两勺盐。   李木子当时很奇怪,就问吴华:你喝咖啡,怎么喜欢喝加盐的咖啡?好像哪地方都不这么喝咖啡不?   吴华双手撑着头,十分动情的说:木子,你知道吗,我的家住海边,我父母都是地地道道的渔民,有一天,海上有台风,二老返航不及时,被卷到了海里……他们都没有再回来。   “那天,我得知了噩耗,扑在了海滩边上,跪地哭了很久很久……泪水和扑打在我脸上的海水,交织在一起,让我尝到了一种极其苦涩的味道。”吴华说:我爹娘死的那一年,我十二岁,从那天起,我就是吃百家饭长大的,我叔叔伯伯供我读书,我来了城里读大学,每天都要出去打零工赚生活费,有一次,我一个同学请我喝咖啡,我当时很紧张,说加盐,结果,那杯咸咖啡上来之后,我喝了一口,就有那种味道……。   “什么味道?”李木子问吴华。   吴华说,就是他在父母死去的那一天,趴在海滩边上哭的时候,尝到的那种极其苦涩的味道。   所以,吴华爱上了咸咖啡,每次喝到这种咖啡,他就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双亲,想起了他们葬身大海,就想着要努力工作,要对得起父母的“死”。   那天晚上,吴华还和李木子去酒吧做了很久,吴华喝酒喝到最后,泪流满面,说:你们都说我是一个工作狂,可是你们知道吗?我只要一时半会儿不工作,我就会想起我父母葬身大海的场景……那几天,天气不好,很多渔民都不出海,我父母是为了我的学杂费,偷偷渡海出去的啊!   说道这儿,吴华失声痛哭,也打动了李木子的心。   李木子觉得,这个男人,至情至性,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同时,他也需要人安慰,需要人陪他聊天,陪他走出当年的心结。   所以,李木子和吴华,在这个时候,正式确认了关系。   一直到一个星期前,吴华死了。   出车祸死的。   吴华有天晚上加班到深夜,刚刚出学校的门,就被一辆突然加速的汽车给撞死了。   那个地方没有摄像头,加上是深夜,没有目击证人,所以,警方查不出到底是谁撞死吴华的。   李木子对吴华,一往情深,所以,她解剖了吴华的身体,切下了他的两个手掌,和一个人头皮,直接吃掉了。   按照李木子苗家神婆的仪式,这样,她李木子就可以一辈子都和吴华在一起。   当然,李木子这么做了之后,总是会做噩梦,梦里,吴华煮了李木子,然后一口口的吃掉,这也是李木子找我的原因。   李木子对着镜子,说:其实,就算没有你于先生,我做一辈子噩梦,我也不会后悔的……因为……我爱吴华,我爱他,爱得很深很深,我无法离开他。   我有点被李木子的话感动了,这个女人,用情很深啊。   至于吴华,只能说老天太不公平了,他努力工作,努力去爱身边的人,但想不到……唉……这都是命。   我起身,对李木子说:李教授,节哀顺变,谢谢你为我打开心扉,这件事,我就埋在肚子里了,绝对不会跟别人说的。   “那样最好,于先生,你慢走,我做完这个祭祀,我也准备回家了……我已经打算辞职回老家了,没有了吴华的城市,我不想再呆下去了!”李木子说。   我还想劝劝李木子的,可是没说出口,转身出了门。   在我走到门口的时候,给李木子关门。   就在这时候,我不经意的瞥了一眼李木子……我发现,镜子里的李木子,表情是一幅十分诡异的笑容,那种笑容,阴邪,恐怖……让我……不寒而栗。   我连忙关上了门。   其实我内心觉得,这事,真心没这么简单!李木子对吴华……似乎不是那么纯粹。 第四十章 傻子的故事   我感觉李木子和吴华之间的事情,不太简单。   至少不像李木子说的那样大义凛然……不然的话,镜子里,她的微笑,不会是那么阴邪的。   可是,就算不像李木子说的那么大义凛然,又能如何?   李木子那种敢吃人肉的女人,我惹得起吗?   我摇了摇头,就当李木子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吧。   反正这世界,对与错,重要吗?有时候真的不重要。   我离开了她的办公楼,走到了操场上,看到来来往往的男女学生,他们的脸上,依然洋溢着笑容。   这才是我熟悉的那个世界,充满阳光和朝气。   经历了李木子这事,我坐在了闽南大学的足球场的看台上,打算看看他们踢一会儿足球,恢复心情之后,再回到店里面去干活。   我也很少享受这么静怡的时光的。   我才坐了一会儿,突然,一个走路歪歪扭扭的人,走向了我。   那人,嘴唇斜拉着,两只手弓在胸前,嘴角还有口水……是个傻子。   傻子走到我面前,一身的腥臊味道,我捂住了鼻子,想要离开,结果那傻子喊住了我:于先生,请留步。   我猛的回头,我清晰的听到了“于先生,请留步”这六个字。   我想,这六个字,怎么也不可能从一个傻子的嘴里传出来的。   再加上他说话的语气——器宇轩昂,中气很正,我就更无法把说话的主人和一个傻子在一起了。   不过,不是傻子跟我说话,又能是谁呢?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于先生,坐下来聊聊。”那傻子对着我笑,嘴唇没动,可是话语却十分清晰的传到了我的耳朵里面。   我有些懵,想转头就走,结果,那傻子又说:是关于李木子和我的。   李木子?   我听到了这个名字,连忙坐下来,问傻子:你到底是谁?   “我是吴华。”傻子也做了下来,笑了笑。   我顿时吃了一惊,吴华?吴华不是一个星期之前,被撞死了吗?   那我面前这个傻子?   吴华看向我,说:你们阴行的,应该听过鬼上身吧?   吴华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   我师父以前跟我说,说这傻子,身体里面缺了一个灵魂,最容易被鬼上身。   那些“武疯子”见人就打,其实是恶鬼上身了。   现在,吴华的鬼魂,上了傻子的身?   “你刚才进了李木子的办公室,她跟你说的故事,其实我在门外听见了。”傻子说。   我问傻子,难道李木子说的故事,不对吗?   “对,也不对。”吴华问我有烟没?   我慌忙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递给他。   他接过烟后,说:没错,我父母的确是葬身大海,我也的确爱喝咸咖啡,可是,你知道开车撞死我的人,是谁吗?   “谁?”我问吴华。   吴华说撞死他的人,就是李木子。   我吸了一口凉气,问李木子和他不是恋人吗?怎么会撞死他?   吴华抽了一口烟,说李木子撞死他,其实是因为他要和李木子分手。   吴华说:李木子在每次我上街的时候,只要我多看旁边的女人一眼,她就会对我使用软暴力。她拿了我的,在我的办公室里,装了摄像头,就是想要控制我。   “对了,我不管出差到什么地方,他随时随地都会查我的号,让我打开手机摄像头,看我的周围,是不是有别的女人。”   我说李木子这人,控制欲这么强烈吗?   “哼,最可怕的一次事情,是我加班的时候,她故意叫来了一个小姐,要我……说是要试探试探我,是不是真的对她忠贞不二。”吴华叹了口气,说:我们的相爱,充满了阳春白雪,可是爱情的过程,却十分污垢,怀疑、控制、、野心——我要摆脱这种情况,要和李木子分手,于是,李木子在那天晚上,开车……把我给撞死了。   “这……这算不算心理啊?”我问吴华。   吴华说:算……我懂心理医学,所以我要离开李木子,但我想不到,我要和她分手的那天晚上,我竟然被她给撞死了。   “李木子撞死我的时候,她的车并没有开远,而是在我前面五十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她从车子里面走了出来,冷冷的看着我,一直看着我断气。”吴华说:李木子的个性就是这样,她有强烈的母性,又有十分霸道的脾气,她的东西,得不到她就把它给毁掉。   吴华又吸了一口香烟,说:于先生,李木子的确会苗疆的术,但那邪门的术,是让李木子吃掉了我的手和头皮,然后禁锢我的灵魂,我从此以后,再也脱离不了李木子,时间一长,我的灵魂就融在了李木子的身体里,往后,我就是她,她就是我。   说道这儿,吴华站起身,对我说:对了,于先生,这次,你的阿难佛业环竟然挡住了李木子的苗家邪术,把我给释放出来了……我以后,自由了。   我喊住吴华:要不要我给你报警?   我想帮吴华做点事情,李木子这女人太毒了,我不希望她逍遥法外。   吴华摇摇头,说:不用,不用……我和木子,只是经历了一个错误的开始,现在我自由了,那些事情,都随风而去吧,毕竟我和木子相爱的头一个月,我从来没有那么高兴过……没有木子,我一辈子也就是活在父母死去的阴影里面的人,也没有自由可言。   “该上路了,我得去投胎了,谢谢你,于先生,你是唯一知道我和木子故事的人,你就权当是你面前的这个傻子,讲给你听、逗你玩的一个故事吧,再见。”   说完,傻子重新变成了傻子,对着我憨憨的笑着,口水,落了一尺来长。   我跟傻子道了个别,离开了足球场,往店里面走。   要说这事,吴华都不让我报警,那我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   只是这对情侣,起于甜蜜,灭于“心理病”——心理病真是城市的恐怖病啊!   那天之后,我再也没见过李木子,只是,我后来听刘老六提到过李木子。   他说李木子疯掉了。   每天要么哭闹,要么拼命挠墙,要么坐在地上念“佛经”,嘴里老是叨叨个什么“立地长情路,唯见佛诵经”!   立地长情路,唯见佛诵经。   我想,这句话,应该是“阿难佛业环”里的“纹灵”,教李木子说的。   阿难佛业环,象征纯洁的爱情,李木子的爱情,明显不算,这样的纹身,做在身上做久了,也是“弊大于利”。   这算是我少见的几起“阳绣”造成“阴绣”效果的生意吧。   ……   那天下午,我告别了李木子,告别了吴华,告别了那个傻子,回到了店里。   店里,我为李木子和吴华的事情叹息。   不过,我的事情很忙的,没时间去给别人叹息太久,没多会儿,客人就进来了,让我做纹身。   我忙活了一下午,再快要离开的时候,进来了一位奇怪的客人。   这位客人,是个女人。   她穿着黑色的紧身衣,裹得一对大胸中间的沟壑深不见底。   她的脸,被头发遮住了一半。   “你好……阴阳绣,绣阴阳,生死富贵,出入平安?阴阳绣,真的这么神奇吗?”那女人问我。   我说:你有什么事情,需要做“阴阳绣”吗?   那女人说:我老是能见到奇奇怪怪的东西……以前在你这里纹过身的,看到了你的微信广告,我就过来找你。   “啊?你在我这里纹过身啊?”我仔细盯着女人看了一阵子,忘记她叫什么了?   不过不对啊,我经手的顾客虽然多,可这么有特点的人,我怎么会记不住呢?   就算记不住,我也得记住她的一对大波吧?   那女人直接捋起了袖子,露出了小臂的一幅纹身。   那纹身是一个“阴阳环”,是运用太极的元素,勾勒出来的纹身。   这个纹身我记起来了。   我也记起了当时的故事。   那女人是一个篮球迷,前两年她喜欢的球星“麦克格雷迪”,麦迪的左手大臂上,有一幅“圈状纹身”,很漂亮。   这女人说要纹那副纹身,来纪念自己喜爱的球星退役。   我当时就告诉她:你的手臂细,皮肤白,纹那西式圈状纹身太过于暴戾。   接着,我给她画了“阴阳环”的底图,问她改成这个样子她能不能接受。   那女人当时就超级喜欢,让我给他纹“阴阳环”。   当时这副纹身纹了一千块钱,我印象很深刻,对纹身图案和钱都很深刻。   只是,两年前,这女人,可没这么大胸啊,难道最近这两年,她突然遇到了“胸兆”,二次发育吗?   我摇摇头,甩掉了那些念头,坐下来,对女人说:哦,哦……我记起来了,你最近看到奇奇怪怪的东西?   “对!”   女人说:我老是看到面前有一个火盆子,这里就有。   她一边说一边指着我的纹:火盆子,很精致的铜盆,里面的火,烧得很旺。   “能看到“火”的幻觉,这是好事啊!”我对那女人说:凡事都能火……这不好吗?   女人摇头:别人看到火是吉兆,我看到了火,那得是凶兆,因为这事,我最近工作差点都掉了。   作者随笔:   多谢大家支持 第四十一章 黄皮子下跪   我问那妹子,为啥别人看到火是吉兆,你看到火是凶兆呢?   女人说:我是楼小姐,当然是凶兆了。   哦,哦!   这就难怪了,楼盘这玩意儿属木,如果女人嘴里老叨叨着“火”“火”“火”来着,火克木,兆头就不吉利,谁买你的房子?   那妹子自我介绍,说:我叫廖敏,最近就是因为能够看到面前有一团火之后,我工作快丢得干净了。   我问廖敏:其实只有你看得见那团火,那你不说出来,不就好了吗?   我刚说完呢,忽然,廖敏一下子蜷缩在了我的纹上,翻来覆去的叫嚷:烫,烫,救命啊……要烧死人了……烫,烫,我快烧着了,救命……   我被廖敏这么一下子给吓唬住了,妹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人是精神病发作了呢。   我连忙去拉廖敏:妹子,你这是咋了?   “我被火烧了,快救我,快救我。”妹子一脸的狰狞,那对“g”奶,像是被风吹过的茅草一样,来回摇摆。   被火烧?   我摸了摸妹子的手,也没感觉有什么太烫的感觉啊。   可是看妹子的表情和动作,她又不像装出来的一样,而且,这天气也不热,妹子身上疯狂的冒着汗。   “唉!要不然我给你泼一盆水?”我问廖敏。   廖敏让我快点。   我去里间接了一大盆水,直接往廖敏的头上,狠狠浇了下去。   噗嗤!   水哗啦啦的浇了下去,廖敏被淋了个激灵,浑身都湿透了。   她本来就穿的是紧身衣,这下子,直接贴肉了,那若隐若现的感觉,外加胸前那对“g”奶晃晃荡荡的,让我一下子有了心理反应。   我连忙把脚收成了内八字,缓解了一点点尴尬。   廖敏却摸了一把脸上的水,说:老板,你得救救我……我撞邪了,真撞邪了。   “撞邪了?”我问廖敏:你这是够邪门的……客人在场的时候,你也没少这样吧?   廖敏点点头,捋起了湿润的刘海,说:好几拨客人都被我吓走了,如果再继续这样,我估计我就失业了!   “这事嘛。”我抬头看着天花板,想了一阵后,问廖敏:你撞的是什么邪?   廖敏说不知道,她说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这些毛病的。   廖敏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她撞了什么邪门歪道了。   我让廖敏仔细回忆回忆?   廖敏呆呆的坐着,想了很久,说:我见过一个鬼小子,算不算?   “鬼小子?什么鬼小子?”我问廖敏。   廖敏说是这样的。   大概一个星期前,她有点伤风感冒,去闽南的中心医院去瞧病。   在瞧病的时候,廖敏跟一个女人擦肩而过。   那女人,长得尖嘴猴腮,眼睛特别小,小得跟黄豆似的。   当时,廖敏就发现不对劲了,那女人的眼睛,不像人的眼睛,像“黄鼠狼”的眼睛。   所以廖敏有些好奇,又看了一眼那女人抱着的小孩。   一般小孩都肥嘟嘟的,可是那个小孩,奇瘦无比,也是尖嘴猴腮,眼睛小得跟黄鼠狼一样。   就那天,廖敏就感觉自己不太正常了,经常会出现刚才她发生的事,经常会看到火不说,也感觉自己整个人被火烧了一样,疼得不要不要的。   我问廖敏:你找过高人嘛?   “找了!闽南这边,我找了个神婆,她也没看出什么来,就说我是恶鬼缠身。”廖敏摇摇头,说:不管是什么恶鬼缠身,总得给个说头吧?   我想了想,对廖敏说:你遇到的那人,可能是黄大仙,东北那边叫黄皮子……黄皮子这玩意儿,邪乎着呢,你看到的那个女人和小孩,可能是黄皮子带儿子,化成人的模样去瞧病呢。   “不过,你又没惹那黄皮子,人家抓你瞎做啥?”我也很想不明白。   我师父曾经说,古怪的邪祟确实会祸害人,可如果你没惹他们,他们也不会找你的麻烦的。   廖敏摇摇头,说不知道。   这回,廖敏说话,有点不顺畅,中间打了个盹,表情也有些不痛快。   我发现了……廖敏是真藏了太多的话。   我叼了根烟,坐在沙发上,威胁廖敏:廖敏妹子,我们这行也是有规矩的……你要是不把话说清楚,那我只能说跟你说一句……对不起,你的活,我不接。   其实我们阴行哪来那么多规矩,就是吓唬吓唬廖敏,让她把知道的全部说出来。   我现在可不想再像李木子的活儿那样,经历一次惊悚事件了!   我只有一条命,只能死一回,“胆大心细”,我得顾着“心细”这个点,更何况廖敏的症状,比我接过的那几单客人,都要可怕得多。   不问清楚,谁敢动手?   廖敏听我强硬的话一出口,顿时整个人都崩溃了,眼泪狂流,梨花带雨。   她在我面前哭泣着,饱满的胸部,起起伏伏。   我不着急说话……这时候可不是心软的时候,我如果安慰她的话,她打蛇随棍上,又不跟我说说话怎么办?   我坐在原地,抽着烟,望着她。   过了十几分钟,廖敏可能想清楚了,跟我说了实话。   她说她可能真的惹到了黄鼠狼了。   “怎么说?”我把耳朵竖直了,要仔细的听听廖敏的话。   廖敏说一个星期前,请了一天假在家里休息。   由于前段时间楼盘走势好,廖敏工作非常忙,好不容易休息,她提前一天,买了一只老母鸡,放在厨房里面。   休息的那天早上,廖敏听到鸡一阵阵惨嚎。   她就推门出去看,结果一瞧,发现一只一尺来长的黄鼠狼,正在咬她家的老母鸡。   本来廖敏身体疲惫,心情就不是很好,结果这黄鼠狼还吃他们家的鸡,她冲到厨房,拿着盘子,对着黄鼠狼就砸,这一砸,砸得黄鼠狼疯狂逃窜。   “还跑?我砸死你。”廖敏看着地上被咬得奄奄一息的老母鸡,更生气了,继续去追黄鼠狼。   这黄鼠狼不往窗户外面跑,一直都在她家的次卧里面打着转转,而且一直在边打着转,也不到下去,这让廖敏怀疑了。   你说这黄鼠狼,不是随便找个地方就钻吗?   廖敏感觉,下,有古怪。   于是,廖敏直接小跑到前,两只手勾住了缘,要把板给掀了。   她才刚准备掀,突然,那一直在落跑的黄鼠狼,做出了一个奇怪的动作。   它竟然两只前后脚蜷缩在了一起,身体直立,像是人在下跪一样。   廖敏说仔细看,还能看到“黄鼠狼”流泪,似乎在哀求自己什么。   不过,廖敏才不管这黄皮子为什么下跪呢,直接掀了板,这一掀,怪事来了。   原来,在廖敏的底下,住着五六只才睁开眼睛的黄鼠狼幼崽。   想来,这下跪的黄鼠狼,是这些幼崽的爹或者娘,它给自己下跪,就是希望她不要伤害那些幼崽。   如果是平常,廖敏很可能会饶了这些黄鼠狼一命,可那天的廖敏,那浑身叫一个难受,本来就累,中午想煮点老鸡汤喝,也没喝上,老母鸡惨死在了黄鼠狼的嘴里。   这让廖敏叫一个生气,加上她天生就讨厌小动物啥的,看到那么多黄鼠狼的幼崽,整个人都差点呕吐了。   她浑身的不舒坦,一脚一个,把那些幼崽,全部踩死。   那跪地的黄鼠狼,从刚才的哀求,顿时变得暴跳如雷,扑向了廖敏,一口咬在了廖敏的腿上。   廖敏直接把黄鼠狼掀翻在地上,对着那只大黄鼠狼的头,又是一脚。   咔咔几下,廖敏把黄鼠狼一家,全部踩死了。   踩完了黄鼠狼,廖敏去门外打算那扫帚把这些玩意儿全部给扫到垃圾桶里面去,结果,她在动扫帚的时候,发现那些黄鼠狼的眼睛都睁着在。   黄鼠狼的眼睛,十分怨毒,怨毒的看着廖敏。   灭门之仇,不共戴天。   廖敏当时心里也很怕,人一怕,就容易做一些出格的事情,她决定要把这些黄鼠狼,全部火化掉。   于是,廖敏找过来一个洗衣服用的铁桶,把这些黄鼠狼的尸体,全部扔到了里面,浇上了一大瓶白酒,直接给点着了。   大火把黄鼠狼烧成了一堆焦炭,而第二天,廖敏开始出现了问题,老是能够看到一团火,也经常会感觉自己像是被火烤了一样,烫起来,在地上痛苦打滚。   我听完了廖敏的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你胆子可真大……黄皮子那么邪乎的东西,一般打死了就直接扔掉,你还用火烧?   “大师,这里面有什么说头吗?”廖敏苦着脸,问我。   我摇摇头,讲起了我师父曾经对我说过的话——万物皆有命,命命相同。   师父说,老鼠、黄鼠狼喜欢偷我们人的东西吃,有时候还会咬坏我们的家具,这是它们的“因”,我们因为这事,打死他们,这算“果”,有因有果,没什么事。   但是……不要虐杀,更不要虐他们的尸体。   不然,会遭到这些小动物鬼魂的报复。   小动物里面,黄皮子是最有灵性的。   你灭了他们一家就算了,还把他们的尸体都给烤了,他们不报复你才怪呢。   廖敏顿时抱住了我的大腿,说:大师,你得救救我!   作者随笔:   谢谢老朽哥和孤岛哥、剩男哥、白素贞哥的打赏,我爱你们。 第四十二章 半截帝子蛇(为孤岛老朽冠名)   廖敏开头被我泼了一身水,这会儿本来都干得差不多了,可是因为害怕,浑身冒汗,又把衣服给打湿了。   我拉起了廖敏,说:那神婆说得对,这的确算恶鬼缠身,不过,黄皮子是仙家,野仙,处理的手法不一样。   我想了想,说:这种仙家,非得做阴绣,才能请得走。   阴阳绣,绣阴阳。   阴绣和阳绣,作用完全不一样,阴绣更加阴邪凶险,有时候一个不小心会丧命。   不过黄皮子追魂索命,这就必须得让阴绣来以毒攻毒了。   我拍了怕脑门,思考了很久后,说道:阴行里的事情,都是相生相克,你是被火烧死了的黄皮子索命,我得给你找点天敌。   “黄皮子的天敌就是蛇,水灭火。”我想了想,说:得给你纹一幅“半截帝子蛇”的阴绣。   “半截帝子蛇是什么?”廖敏现在非常敏感,问我。   我说:什么是半截帝子蛇?曾经刘邦斩白蛇起义,你知道吗?   我跟廖敏说,曾经刘邦喝多了酒,在芒砀山遇到了一只大蛇,当时刘邦趁着酒劲,直接拔剑,一剑砍断了白蛇。   接着,刘邦走了几步后,感觉很困,靠在一棵树下,睡着了,梦里,那白蛇又来找刘邦,要在梦里吃掉刘邦。   结果刘邦再次给出了一刀,砍死了白蛇。   醒过来之后,刘邦继续赶路,遇到了一个老奶奶,老奶奶伤心的哭。   刘邦问她为何而哭。   老奶奶抹着眼泪说:我儿子是白帝子,被你这赤帝子砍成了两段,你说我该不该哭?   老话里,意思很明显……你刘邦是未来的皇帝,时代更替,你砍死了以前的皇帝。   于是刘邦斩白蛇后,心中野心大增,开始起义,反抗暴秦。   那被砍掉的半截帝子蛇,自然是怨念无限。   每个王朝的更替,都会产生“半截帝子蛇”。   阴阳绣把这副图案收录了进来,就是因为“半截帝子蛇”的怨念。   这种阴绣,纹在身上,用不了多久,人立马会疯掉。   廖敏之所以能纹,是因为她身体内有“怨念”,是黄皮子的强烈怨念,用“半截帝子蛇”,完全可以把怨念给以毒攻毒了。   听我说完,廖明连忙点头,问我:那我现在就能纹吗?   “等等,我打个电话问问。”   我得问问刘老六有没有货。   做阳绣,一个普通的鬼魂就够了,我前些天一口气在刘老六那儿买了十个备用,但阴绣的话,鬼魂就比较特殊了,也比较凶,都是什么时候用,我什么时候找刘老六要货。   我拿起电话,拨通了刘老六的号码。   刘老六接通了电话,问我:水子,要货?   他的声音,似笑非笑。   我点头,说:六爷,有没有水鬼啊?越凶越好。   廖敏得罪了黄皮子,那黄皮子索命铁定是“不死不休”,我“半截帝子蛇”要用的阴魂,当然是越凶越好?   “暂时没有。”刘老六很干脆的说。   我问他啥时候有。   刘老六说这个不好说,得去问问他徒弟,待会跟我回电话。   我说行。   刘老六挂电话之前说,半个钟头之后,有没有,我都会带个准信给你。   “那成。”我笑了笑,挂了电话。   我告诉廖敏,让她等等。   这半个小时的时间里,我跟廖敏聊了聊她的职业。   我说廖敏上次来纹“阴阳环”的时候,还是个刚毕业的小姑娘,挺青涩的,这两年就“熟”得不行啊。   廖敏说楼小姐很磨人。   那些客人一天要带你去看八趟楼不说,还天天有客人会找漂亮的楼小姐带。   “我虽然不跟客人,可为了多让几个客人喊我,我也去做了隆胸手术。”廖敏说。   哦!原来廖敏的胸,是人造的?   不过话说回来,这年头,“g”奶有几个是真的?   廖敏说上个星期,她为什么休息?就是有个客人,从年头开始说要购房,天天喊她爬楼看房子,一天去好几遍,然后看完了,又说感觉不太合适。   接着第二天,那奇葩客户又带着同事来看。   第三天,带着老婆来看。   第四天,带着七大姑八大姨的来看。   这一看,就看了好几个月,结果还没定下来。   廖敏说:今年上半年,房市多好啊?就是这几个奇葩客户,搞得我业绩减了不少,我真是心累……上个星期,我跟那奇葩客户说了……房子,已经掉了……撒了这个谎,我请了个假,打算钝只老母鸡补补身子的,结果……心真累啊。   我其实能理解廖敏,楼小姐其实也是社会底层呗,我们这些社会底层辛辛苦苦赚几个子,还不够开支生活的,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呗。   我们俩人聊点生活事,半个小时很快过去了,刘老六的电话,也过来了。   我一接电话,刘老六兴奋得有些爆炸,说:就这么跟你说吧……货,有!但是,价格贵,估计得一万五起了。   “这么老贵呢?”我问刘老六。   刘老六说:你知道货是啥成色不?一点不开玩笑,那水鬼,是一个淹死在游泳池里的水鬼,怨念大。   我让刘老六说说是咋回事。   刘老六说中兴路那段,有个露天游泳池,池子里水浅,最大的水深只有一米六,有个一米八的大个子去游泳,结果……结果淹死了。   他说那大个子,其实没什么水性,仗着自己个子高,去了深水区,结果,一下子慌了,整个人上下浮沉。   游泳池边上人也多,都看着那大个子,以为他是耍把戏呢,没一个人过去救,等那大个子实在不行的时候,边上的人才发现不对劲了,要往他那边游,去救那大个子。   可那大个子,已经没气了。   从大个子的角度看,他肯定觉得社会炎凉,见死不救,怨念大得不行。   刘老六说:这货要不要?   “要!”我点头说:一万五就一万五……额,我先问问。   我捂住了手机的话筒,问廖敏:斩白蛇这波阴绣,三万块!成不成?   我看廖敏就是个楼的,手上没啥钱,所以不想多赚她的,赚个一万五算了。   没想到,廖敏压根都不想,说:成!三万就三万。   她一分钱的价都不讲啊?我感觉这廖敏,不太像一个普通楼的。   不过当时我也没往心里去,事后才砸吧出味来的。   我听廖敏答应了,立马对刘老六说道:成……一万五,货我要了。   “好叻!这事,就这么定了。”刘老六有点高兴,说:水子,我可跟你说好,货出不退啊。   “那是……我于水要了的东西,打碎牙也得往肚子里面咽呢……”我正胡咧咧呢,突然,我的店里面,传出了一阵阵铁板碰撞的声音。   “铛里个铛,铛里个铛,小姑娘,狠心肠,遇到鬼事让于水扛,铛里个铛,铛里个铛。”   我一听这铁板碰撞的声音,立马知道是冯春生回来了。   冯春生的话,似乎也有弦外之音。   “小姑娘,狠心肠,遇到鬼事让于水扛?”我听冯春生话里的意思,这廖敏,是想害我?   我立马对刘老六说道:六爷,对不住,这波货,我暂时不能要,我客户,不是什么好人。   “切,咱俩谁跟谁?你先忙,货,我给你保三天。”刘老六不愧是阴行大家,说话滴水不漏。   “谢过六爷。”   我挂了电话,看着廖敏,看着打着铁板的冯春生,问:咋回事?   冯春生再次敲起了铁板:铛里个铛,铛里个铛……懂人心,善言语,避死延生!   这话我也听得明白,意思就是廖敏猜透了我的心思,用话语来害我,让她能够“避死延生”呗。   我问冯春生:春哥,这事,有证据吗?   “要啥证据?”冯春生眯着眼睛,冲那廖敏笑,说:她这事,压根不是什么黄皮子捣鬼……她浑身都弯曲,身上不知道压了多少恶鬼呢。   “水子,你要是帮她,嘿嘿,比上次被白灵骗的后果还惨。”冯春生笑吟吟的说。   我听到“白灵”,顿时脊背都汗湿了,上次我差点被白灵骗得命都没了。   我连忙把廖敏往门外推:走,走,走!你的事,我能力不足,水平有限,办不了。   “于先生,有话好好说嘛,生意慢慢谈。”廖敏有些着急。   冯春生直接走到了走廊上面,指着广场说道:那姑娘,那边那台宝马x5,是你的车吧?你开车停在这广场的时候,我就跟上你了,刚才我也躲在门外偷听……你一楼小姐,从哪儿弄来的钱,买一辆宝马x5啊?   “这?”廖敏低着头不说话。   冯春生又说:你们楼盘真是好啊,楼小姐都开得起宝马x5?这个先不说,你开头编个鬼故事,忽悠于水,接着又编了一个关于黄皮子的鬼故事,又要骗于水?呵呵,这人嘴里不说真话,我们实在没有合作的必要。   这回得亏是有冯春生,我才没被廖敏骗到,我把廖敏推到了门外:两个选择,第一……说真话,第二,现在就走,我春哥是阴行高人,你骗不了他!   “我……我!”   “说不说真话?”我问廖敏。   廖敏快要急哭了,说:我是……我没法说真话,说了真话,我也没命。 第四十三章 九龙拉棺(为老朽哥冠名)   廖敏的事,似乎有隐情,我懒得搭理她,你有隐情,不能成为坑我的理由。   我于水只有一条命,不是有九条命的猫!   我还是强硬的把廖敏给推到了门外:走吧,走吧……你的事,我办不了,记住了,什么时候愿意说真话,什么时候跟我说……你要是不愿意说,那你要么找别的高人去,要么在家里的等死。   在廖敏连续骗了我两次的情况下,我依然还给她留了余地,也算仁至义尽了。   廖敏站在门口,想了两分钟,抹着眼泪离开了。   “唉!”我叹了口气,希望廖敏还能来找我说实话吧,我不为了赚她那份钱,就为了救她的命。   倒是冯春生,推了我一把,说:水子,你干啥呢?还可惜这样的人?就冲她不说实话,咱也不能对她仁慈。   “没准真有苦衷呢?”我看向冯春生。   我想起了廖敏说的一句话:我不能说真话,说了,我还是没命。   “管他呢!”冯春生冷笑道:混阴行,得特么硬着心肠,那些江湖神棍,不硬着心肠,钱就没法赚,咱们这有干货的,不硬着心肠,几条命都不够死。   我听冯春生说得有道理,尽量不去想廖敏,我把话题岔开,问他:春哥,你不是出去给我拉生意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废话!都是好了再出去的,要不然,我在外面浪个屁啊!”冯春生收好了他“要饭”的铁板,指着走廊尽头一个静静站着的人,说:这波生意做好了,保你在阴行里五年不出任何事。   “他可是一张保命符。”冯春生对我说。   我扭过头,看向冯春生:保命符?   “走吧……去看看就知道了。”冯春生拉着我往走廊尽头那边走。   我看那边那男人,身材颀长,当时后背非常宽阔,一看就不是平常人。   他穿着一套黑色的带帽袍子,始终背对着我们。   走到了他的面前,我喊了一声:兄弟,你有啥事?   那人不回头,也不说话,只是反背着双手。   就这一反背,我瞧出来了……这人,真的不是一般人。   他的两只手的手腕上,有龙头的纹身。   我纹身做了多少年了,一眼瞧得出来,这人的纹身叫“双龙出海”。   两条龙尾应该架在胸骨中央,然后顺着大臂,小臂,往下面缠,一直缠到了手腕处,就是纹“龙头”的位置。   龙的纹身,都比较猛,比较凶,纹出来的模样嘛,器宇轩昂。   西方的龙纹身,非常暴戾,面孔凶狠,凶神恶煞。   要说最善良的龙纹身叫“水龙”,面相带有许多的祥和之气,但依然宝相庄严。   不过这小哥手腕上的龙纹身——龙的面相那叫一个委屈啊,像是被人抢了糖果的小孩,哭哭啼啼的模样。   其实我知道,任何一个纹身师,都不会给人纹这么一幅“双龙纹身”,毕竟纹身行规矩多,尤其是“龙”、“关二爷”之类的,那是绝对不能造次的。   所以,我猜测,这龙纹身憋屈的表情,是被这兄弟本身的气质,也压住的。   纹身看人,压不住人就被反压。   双龙出海的两条龙,同时被这兄弟压制住——这兄弟,得是高人。   我想到这儿,又小声的说:兄弟,你找我有事?   那人转过头,看向我。   他看我的一刹那,差点没把我给吓死。   这人长得其实特别俊美,脸型、五官,无不是人中之龙,可是,这人的气质,那叫一个凶悍,瞪我一眼,我都腿软。   尤其是这人的眼睛……目光实在锐利,被他盯一眼,就感觉我浑身起鸡皮疙瘩,心里的秘密,似乎会被他一眼看透似的。   “兄弟……。”我战战兢兢的想问。   那人直接伸手从口袋里面,摸出了一张照片,递给我:这张图,能改吗?   我接过了照片,看了一眼上面的图案,图案是一幅“艺姬”的图案。   那艺姬,半解罗衫,左手握住了一个“黄金面具”,模样十分素雅,黑发如瀑。   我把照片,还给了那人,说:兄弟,你要在背上改这副纹身,我得先看看你的纹身。   “可以。”   那人把照片收好后,依然面无表情,像我们不存在似的自说自话:我叫陈雨昊,你叫我小雨就可以了。   小雨?   我感觉叫一个男人“小雨”,有点不合适吧?虽然陈雨昊的模样确实很俊美,可这也太……太娘了吧。   我正在寻思是不是换个称呼呢,结果冯春生喊一句:哎哟,雨爷,你在阴行辈分那么高,我们哪敢喊小雨啊!叫您小雨哥吧。   冯春生这个人,有点“游戏人间”的感觉,可这次见了陈雨昊,他非常严肃,也很谦虚。   陈雨昊点头:可以。   我直接指了指我的纹身室:这边请,小雨哥。   “恩!”   陈雨昊点点头,双手反背着,往前走,气场逼人。   我和冯春生对视了一眼,苦笑着跟上。   这陈雨昊,似乎不太好相处,要在他身上做生意,得下点功夫才行。   我们三个到了纹身室后,陈雨昊驾轻就熟的脱掉了自己的长袍,他穿着一条宽松的绸缎裤,露出上半身雪练似的肌肉。   胸肌宽阔,腹肌线条刚硬,配上他的身段,有点神似男模。   他的锁骨下,有两条纹上去的龙尾。   接着,他转过身,把后背展示给我们看。   这一看,我惊呆了!   我头一次见到一个人,能够背上这种纹身的。   他的背上,有一“九龙拉棺”的纹身。   平常九龙拉棺的纹身,也是有说头的,上色不能复杂,因为是大凶纹身,所以最好是三色之内。   可这陈雨昊的“九龙拉棺”纹身,不但颜色复杂,而且细节栩栩如生,都不像是纹上去的,像是……长上去的,浑然天成。   棺材是青铜棺椁,表面那层色,真是漂亮,那种渐变的颜色,那表面牛毛浆的发白,全部刻画和真的一模一样。   九龙拉棺的铁链,涂了一层金色,色泽非常明亮……要说这人的皮肤不平整,到处都是细小的纹路,做到那么明亮的色泽,真的很难做到。   九条龙,极其漂亮,各种颜色都有,最中间的一条龙,是一条黑色的龙,哑光的黑色。   而最旁边的两条龙,一条金龙和一条红龙的嘴里,分别叼着两条龙……那两条龙,就是我刚才从陈雨昊的手腕上,看到的双龙出海。   这十一条龙,都是委屈的模样,都被陈雨昊的气质也压住了……这陈雨昊,真心不是一般人。   我也算是知道陈雨昊为什么找我改“纹身图”了。   比我改图手艺高超的纹身师一抓一大把,可是这种纹身改图,必须找我……因为这纹身,并不是真正的“刺青”,而是“阴阳绣”。   要说阴阳绣到我这儿是一脉单传了……可这陈雨昊的阴阳绣,是什么地方做的?   我对陈雨昊说:小雨哥,你这纹身,只有我能改。   “恩!”陈雨昊点头。   我又说:阴阳绣是阴气、阳气做出来的纹身,如果要改,需要先有一个方案,然后去寻找对应的“阴魂”,才能改这幅图,图是大工程……如果能不改,还是不……   我还没说完呢,陈雨昊站了起来,一只手按住了我的肩膀:三天之后,我找你要方案,给得出来,一切好说。给不出来,那我另寻高明。   说完,陈雨昊猛的回过头,瞪着我,戾气十足的说:但是,我得砸了你的招牌。   这句狠话撂下后,陈雨昊转头出了门,没有再理我。   我转过头,埋怨冯春生:唉!春哥……你神经病啊,给我找了这么一个神经病的生意来。   “你疯了?这可是天大的好处。”冯春生对我说:他那种九龙拉棺的“满背”图,是凶是吉?   “当然是凶了,大凶,极凶。”我吼道。   冯春生说这就对了,这小雨哥能够镇得住背上的凶图,还能镇不住阴魂?咱们阴行里刀头舔血做买的,有了这位爷,那就是镇山大神!   我一想,对啊!这家伙不平常……绝对不平常。   我和冯春生正聊着天呢,结果陈雨昊又站在了门口,对我说道:忘记给你们交定金了。   说完,他一抬手,把一张纸条打向了我们。   那张纸条,软绵绵的,但在陈雨昊的手上,就是一张硬钢板,直接扎在了我旁边的椅背上。   我摘下了纸条后,看了一眼,上面写了八个字:天下房术,皆出五行!   “这啥意思啊?这就是定金啊?”我拿着纸条,递给冯春生看。   冯春生也是看得云里雾里的,不知道“天下房术,皆出五行”到底是啥意思。   我说:房术就是男女办事的房术呗……他这几个字,和那方面有关系?   “不可能。”冯春生说:陈雨昊是高人,别看年纪轻轻的,在阴行辈分极其的高,不会写一句那么“下作”的话!   “呸!男女行房也叫下作?那很神圣的!”我揪住了冯春生的衣领:你得把事情的原委告诉我……我去,那个不笑不爱说话的陈雨昊,三天之后要砸了我的招牌呢!   陈雨昊可说了,如果我三天之后,交不出给他改图的方案,一定会砸了我的招牌。   他的图,怎么改?满背的九龙拉棺,我从哪儿改起?   “唉!九龙拉棺?”我好像在跟我师父学艺的时候,听到过这个词……不过,那记忆非常久远了,我也记不太清。 第四十四章 陈雨昊的来历(为孤岛哥冠名)   我好像听到过“九龙拉棺”这个词。   其实纹身圈里,经常会有“九龙拉棺”的半甲图和满背图,但从我师父嘴里说出来的,那就是阴阳绣的“九龙拉棺”了。   我先没管冯春生,去了里屋找我师父留给我的笔记。   我找了很久,终于在柜子里面,找出了一个泛着灰尘的羊皮本,上面有很多笔记,都是我学艺的时候,记上的。   有一些地方,标注了关键词,看到了那些关键词,我就想得起我师父曾经说过什么。   我翻开了前面几页,果然找到了几个关键词,“九龙”“富贵”“死”。   我看到了这几个字,总算回忆起了我师父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那时候,他躺在屋外的竹上乘凉。   我帮他摇着扇子。   当时我师父闭目养神着说:九龙拉棺还没找我……还能多活几年哟。   我听了,觉得好奇,就问师父,什么是九龙拉棺。   师父当时半坐起来,拉住了我的手,说:水子……阴阳绣的传人,接连几代都会有一个背后纹“九龙拉棺”的人来找你,他能够带给你富贵,也可能带给你灾祸,甚至是死亡。   “你太师爷,和那九龙拉棺处得好,一辈子荣华富贵,在上海滩的十里洋场,那叫一个风光滋润,你师爷听说跟那“九龙拉棺”人关系不咋样,一辈子失魂落魄,带着我也这么落魄啊。”   这是我师父跟我说过关于“九龙拉棺”的信息。   我想到了这儿,感觉这事儿,不一般,陈雨昊,就是我师父嘴里的那个“背后纹九龙拉棺的人”吗?   这么巧?   我不知道,只觉得陈雨昊真的不是一般人。   他给我留下的那张“天下房术,皆出五行”,我也参详不透。   房术?这词听上去就污啊!   我心里有了一些模糊的概念,我却不能对冯春生说,不是不信任他,实在是事关重大,我不得不藏私。   我出门的时候,冯春生正拿着那张小纸条看:天下房术,皆出五行……这是啥意思啊?我去他大爷的。   “唉!别研究那老不正经的东西了。”我喊着冯春生。   冯春生站起身,赔笑道:水子……那陈雨昊是高人,说出来的话,总是有用的,绝对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尤其是他拿来当定金的东西。   我劈手把冯春生的纸条,抢了过来,问道:我问你,那个陈雨昊,你认识不?什么门路?   “我认识个屁啊!”冯春生笑道:我这次呢,其实拿着你的路费,去上海,找我一老哥们喝酒的。   “你找你老哥们儿喝酒?拿着我的钱?”我有点懵,这冯春生,不是省油的灯啊。   冯春生连忙打了个哈哈,说:唉,水子,你别那么不开心,阴行找客人,和一般行业找客人不一样……你说你随便在街上,说给人一纹身,人家说不定会搭理你,可你丫在街上,缝人就说——兄弟,阴阳绣纹不纹?人家不一耳光抽死你?   他又说:所以说……要想推销,只能靠人脉,我那老哥们,有人脉,他是做算命的,算命的客人,都是信阴阳绣的,我找他,随便匀几个客人过来,那小日子不要太滋润。   “然后呢?”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说:我找我老哥们表明了来意后,老哥们去张罗了一番,昨天晚上,跟我约了个茶局要带我去喝茶,喝茶嘛,我当然过去了,结果,就遇上陈雨昊了。   “我老哥们说了,陈雨昊,需要阴阳绣。”冯春生又说:我老哥们还说了……只要我们能跟陈雨昊做成这一门生意……保我们在阴行五年平安。   我说:你老哥们说话,算话不?   “嘿嘿!”冯春生说道:我那老哥们,在上海,就好像刘老六在福建的地位一样,你说靠谱还是不靠谱?   接着,冯春生又说:老哥们给陈雨昊倒茶,那伺候得叫一个周正……所以我猜,陈雨昊在阴行的地位,一定很高,高到让我老哥们都高山仰止。   “恩!”我又想起了刘老六说的那句话:富贵险中求。   没准这次陈雨昊,就是我生意发家的一个契机呢。   “行吧!我先回家了,明儿再说。”我揣着那张“天下房术,皆出五行”的纸条,回了家里。   冯春生说道:水子,你回家睡觉,我特么睡哪儿?   “你睡纹身室里头。”   “我不,我不当大哥好多年,我不爱冰冷的沿,帮我租间房子……要带席梦思的,租金从我工资里头扣。”冯春生扯着嗓子嚷嚷。   好家伙,冯春生这货,要饭要了好几年,现在靠我这里吃大户了!   我嚷嚷道:看你以后表现。   ……   我虽然话是那么说,但我一回家,就开始给冯春生找房子了,这人办事,其实是靠谱的。   我不知道他拉来陈雨昊到底是福是祸,但他确实是用心帮我搞生意,我作为老板,也确实得给他一点福利。   我在我们家小区那边,给冯春生问房子的事,廖敏却给我打电话了。   “喂!于先生。”廖敏说:还是下午的事。   “愿意说真话不?”我问廖敏。   廖敏说:不是我不说真话,是我得罪不起背后的人,你就行行好,给我做个“半截帝子蛇”的阴绣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我叹了口气,摇摇头说:廖敏,我不管你是做哪行的,也不管你是不是一个楼小姐,我都同情你,所以,我也跟你托个底,这阴阳绣,不是一招鲜吃遍天的神术,他也是有针对的,你情况不一样,手法就不一样,纹身的图案也不一样,你不说实话,我给贸然纹个“半截帝子蛇”的纹身上去,你死得比现在惨,懂不?   “这?”   “别这啊、哪啊的了,愿意说真话就说,不愿意说,就不说。”我直接挂掉了廖敏的电话。   这女人,到底是遇到了什么事?   我摇摇头,继续找房子。   好不容易,我敲定了一间一居室的房子,一个月八百块钱的租金,我交了三个月租金和一个月押金后,回了家。   回了家里,我打开电脑查“房术”。   查了之后,我才有点砸舌,原来,我们常说的“男女办事”的法子,叫“房中术”。   房术指的就是建房子的事。   “天下房术,皆出五行。”这句话,是跟建房子有关系的?   我躺在上想着,想了很久,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廖敏是楼小姐,那也和“建房子”有关系啊,她是房子的。   莫非,陈雨昊跟我提醒的,就是“廖敏”的事?   管他呢!   我也研究不出一个所以然出来,躺在上,思考这两拨生意赚的钱。   阿绿的减肥帝释天纹身,我赚了四万。   那李木子的钱,我也赚了四万。   加在一起,我弄了八万块钱,一口气就解决掉我母亲十分之一的医疗费用。   我心里是真的高兴,抱着手机,打开了的后台,拼命的亲了几下,这都是我母亲的买命钱。   在我高兴的时候,阿绿又给我电话了:喂!水哥,你那纹身真管用,我这减肥,虽然没怎么减下来,当时我现在吃东西,特别克制了。   “是吧,明天过来上色。”我让阿绿过来上色。   “那成。”阿绿笑着说:对了……水哥,你阴阳绣,有阳绣,铁定有阴绣吧?   我一下子坐了起来,问阿绿:你从哪儿知道这些的?   阿绿说他们健身房,有个女学员的奶奶,就是神婆,早就听说过阴阳绣。   今天晚上,那女学员邀请阿绿去他们家吃饭,饭桌上,那神婆说得清清楚楚,说一种阳绣对应一种阴绣,有减肥的阳绣帝释天,就有减肥的阴绣。   阳绣的效果,要霸道很多很多。   我去,这阿绿,竟然打起了阴绣的主意了?   我直接摇头:别胡扯,没有那事。   “真有。”阿绿说道:我晚上到处问了一下,前段时间,有个女的,在你哪儿纹了一个防小三的阴绣,有这事吧?   “有!”我还能说什么?这阿绿,是弄得门儿清啊。   阿绿笑了笑,说:那ok,你明天给我绣那副阴绣减肥,不然我就算你违约。   “唉!”我连忙劝阿绿:妹子,你别二,阴绣邪门,阳绣很正统的……既然阳绣能减肥,那你用什么阴绣呢?   “减肥太慢了。”阿绿说:我可听说了,这阴绣减肥,效果立竿见影,反正你要是不做,就等着给我交违约金吧。   “我交你什么违约金?”我有点楞。   阿绿直接挂了电话:明天我找律师去跟你谈……阴绣如果你不做,那就得赔钱,违约金二十万。   我……我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违约金二十万?你开玩笑呢!   再说怎么就违约金了?   我被阿绿气得有些无语,只能明天上午再去跟阿绿好好谈谈了。   这阳绣不要,要阴绣,这是厕所里打灯笼——找屎(死)   我这天晚上,睡了个囫囵觉,第二天一早,我骑着我的小电驴,去了纹身室,准备找那个阿绿,好好谈谈。   我一上纹身室的楼,却发现,如同一堵肉墙的阿绿,已经带着一个穿着黑西服的男人,早早的就站在门口等我了。 第四十五章 贪食恶鬼   我上楼的脚步声,引起了阿绿和那西服男的注意。   阿绿回头看到了我,说:于哥,你来了?   “还叫于哥呢?”我昨天晚上,可是和阿绿聊得很不开心。   今天这么叫我,我可有点反感呢。   阿绿笑了笑,有点矫揉造作的笑,笑完,她拉我进纹身室:先进去再说,好不?   “先进去吧。”我掏出钥匙,把卷帘门和玻璃门都打开了,坐在了沙发上,对阿绿说:说说吧,今天,你要找我谈什么?   “昨天晚上的事情,我先跟你抱歉……实在对不住哈!”阿绿笑了一声后,说她昨天晚上是着急。   我指了指那个西装男,问阿绿:他是谁?   阿绿说是她表哥。   接着,阿绿说她还是希望能够最快速的减肥,问我阴绣的事情。   我现在对阿绿真是没有好印象了,我告诉阿绿:没错,阴绣确实能够让你飞快的减肥,而且我告诉你,阴绣减肥的效果,能够让你大吃一惊,可是……阴绣,能够要了你的命。   “要我的命?为什么要我的命?”阿绿抬了抬手。   我趴在了阿绿的耳朵旁,说:阴绣,相当于在你的身体里面,养了一尊恶鬼,你如果满足不了她,她就会吃掉你!   当然,阴阳绣,也是要看人的。   比如是陈雨昊,他的背上,纹了一幅浓墨九龙拉棺,依然没啥事,他属于压得住的那类人。   但阿绿,绝对压不住阴绣。   “纹身怎么吃掉我呢?我看,你就是不想纹吧。”   阿绿听了我的话,嗤之以鼻的说:要不然这样,我再给你加一万,纹阴绣,成不?   “不成!”我猛的站起身,指着阿绿的鼻尖吼道:我跟你说,我不给你纹阴绣,是为了你好,不想让你遭遇什么不测,懂不懂?   “不懂。”阿绿站起身,依然比较平和的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拍摄那个视频吗?   “什么视频?”我问阿绿。   阿绿说:我想拍一个迅速减肥的视频,让大家知道到健身的意义,也告诉大家,他们只要愿意跟我这样做,他们也可以快速减肥。   接着,阿绿晓之以情的说:于哥,咱们中国,健身不是很普及,因为大家不知道健身到底能带来多大的正能量,你给我纹一个阴绣,我用我的实际成果,来推广健身。   “健身如果能够推广,就能够强国强身,对不对?”阿绿开始给我普及大道理了。   我冷笑着说:阿绿,你不过就是想通过那个视频,变成新一代的网红,然后赚到更多的钱,别提推广健身,那不是你的最内心的目的。   阿绿还想辩解。   我站起身,没让阿绿把话说出来,我抢先说道:就算你真的想推广健身,那请你别用作弊的手法去推广,如果健身需要靠阴绣作弊来推广的话,那我告诉你……这样的健身,不如不推广。   我已经把话说死了,接着,我把话说得更死,我说:阿绿,现在,要么你把帝释天上色了,要么,你别做了,我把钱退给你,你背上的帝释天轮廓,我一分钱都不要你的,算是我白忙活,我自认倒霉,行吗?   “不行!”   阿绿见我的梯度非常强硬,直接拍着桌子,说道:今天,你纹阴绣,也得纹,不纹阴绣,也得纹!因为,我们合同有规定!   “合同有规定?有什么规定?”我一直听阿绿说有违约金有违约金,我也不知道是啥意思。   结果,阿绿抬了抬手,让旁边那个西装男,递给了她一份合同。   她把合同递给我,指着合同最下面的一条,说道:你看看这一条。   我抓过合同,一看那一条合同,上面写着:如果有更好的纹身计划,不愿意为甲方纹身,那视其违约,乙方赔偿甲方违约金二十万。   签合同的时候,甲方是阿绿,乙方是我。   我挠了挠头,说这合同什么时候有这么一条?我当时怎么没看见呢?   我仔细想了想,顿时心里咯噔一响……这合同,是阿绿后面改的。   她看到阳绣真的能够让她减肥,动了阴绣的心思,为了逼我给她做阴绣,所以,专门加了这一条,逼我就范。   可惜我这个人,合同意识不太强烈,本来合同是三份,甲方一份,乙方一份,还有保存一份在公证处,可惜我只签了字,没有拿合同副本。   现在,我被阿绿钻了空子了。   阿绿此时拿着合同,耀武扬威的站了起来,冷笑着说道:于水,阴绣,你做,也得做,不做,拿二十万来。   我真是恨得牙齿直痒痒啊,这阿绿,摆了我一道。   “做!”   我恶狠狠的说。   二十万啊,我这些天,赚的钱,将将够小二十万,那都是我母亲做换肾手术的钱,我绝对不可能动。   既然阿绿不但不听我的劝,还特么的威胁我,那就别怪我了……你不是要做阴绣么?做!死了别怨我。   我直接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说:这样好了……阿绿,做阴绣,可以做,但是,你得跟我签一个免责协议……出了任何的事情,和我无关。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阿绿又拿出了一张白纸,直接起草了“免责协议”。   我在免责协议上,跟阿绿签了个字,这会儿我吃一堑长一智了,直接拿走了其中一份合同。   合同拿到了手上,我出了纹身室的门,给刘老六要货。   电话响了几声后,刘老六问我:唉!水子,咋了,要那水鬼的货吗?   我干笑一声,对刘老六说:我这里有个新的客户,要的东西不一样。   “这次要什么货?”   “饿死鬼。”我对刘老六说。   刘老六哈哈大笑,说:饿死鬼?这玩意儿全福建,除了我手上,没有任何一个人的手上有货!   “有?”我问。   “有!”刘老六说:前段时间么,有个女的,一米七高,一百二十斤,本来不胖,老觉得自己挺胖的,然后不停的节食,后来饿到了六十斤,得了厌食症,一直靠营养液为生,后来这营养液也不管用了,就饿死掉了呗,减肥有风险,入行需谨慎哦。   我说这样的人也有,这年头,还真有饿死鬼。   “可不咋地,要不?”刘老六说:这玩意儿我都不打算赚钱了,一饿死鬼,听着就晦气,两万块。   “这么贵?”   我感觉刘老六是坑我。   前面半句话还说不赚钱,后面就找我要两万,你是要疯啊!   我摇摇头说:太贵了。   “不贵了,这饿死鬼,是个宝贝,物以稀为贵,和平年代,人人有饱饭吃……谁饿得死?”刘老六说。   我真想揍刘老六一顿,问他为啥不去非洲抓饿死鬼,去了非洲,他早发大财了。   刘老六听完乐了,说非洲那边也有他这样的人,不能越界,越界被人抓住了痛脚,那是一顿胖揍,不值当!   “等等,我先问问。”我把电话的话筒按上,走到纹身室里,对阿绿说:纹阴绣的材料三万块,这笔钱不可能是我自己付,你觉得呢?   “那当然了。”阿绿似乎已经看到自己变成“网红”叱咤“因特网”的自己了,所以,表现得十分痛快:三万块,我出了。   如果阿绿还是前几天那个看上去没有机心的阿绿,我这笔材料钱不会赚他的,但现在她明显不是,那我为什么不赚她的钱?   我出了走廊,对刘老六说:ok,两万块,我出了!   “行啊,现在水子客户多,人脉广,够凶哦。”刘老六嘿嘿笑着:继续凶下去……货半个小时之后送到。   “承蒙六爷抬举。”我笑着说。   刘老六冷笑道:少给我来这一套,我和你师父啥关系,带也得把你带出来!就这样,以后客套话,少说点。   说完刘老六挂了电话。   我进了纹身室,对阿绿说道:记住了……阴绣纹在你身上,你身体里有个恶鬼,天天会跟你提要求的,如果满足不了,小心你的小命。   “这个不用你说。”阿绿问我:阴绣的图是什么样的?   我直接拿过了纸和笔,在上面给她画了出来。   一个大大的鬼脸,鬼脸没有眼睛,没有鼻子,也没有耳朵,只有一张血盆大口,和两排森然犀利的牙齿。   “这是什么图案?怪丑的。”   “这叫……贪食恶鬼。”我看向了阿绿,说道。   阿绿问我,管用不管用。   “从管用程度上来说……阴绣的效果,比阳绣,绝对霸道很多倍,可这世界,有些事情,欲速则不达。”我对阿绿说:你是不是要纹这个纹身?   “是!”阿绿十分坚定的说。   我点头,那就成……只要货一到,我立马给你纹身。   那天,刘老六的货真的到了,我大上午的,确实给阿绿纹了一个贪食恶鬼的纹身。   她背后的那团肥肉上,刺了一幅“贪食恶鬼”的图案,其实也不算丑,挺有个性的。   可惜,阿绿的厄运,就是从这副纹身开始……在给阿绿纹下了这副图案之后,我没有想到,贪食恶鬼的后果,竟然是那么惊人。   甚至能说得上是可怕。   因为大概一个月后,阿绿的视频就火遍了这个网络……接着…… 第四十六章 纹身吃人   阿绿在纹完了阴绣的一个月后,彻遍了网络。   这个月里,阿绿每天晚上都在国内一个十分著名的直播网站里当健身主播。   她开的直播房名叫“谁是小胖妞?谁要变女神?”。   每天晚上七点半,阿绿就会准时在直播房间里面直播,拿着杠铃和哑铃,吭哧吭哧的练。   一边练,还一边喊:谁是小胖妞?我是小胖妞。谁要变女神,我要变女神!   她刚开始练的时候,还有很多人嘲讽她,说她变个毛的女神,两百多斤。   可是,随着日子的推移,她在阴绣的加持下,瘦下来的速度十分夸张。   没有几天,阿绿真的瘦了,瘦得很快,很快。   网友们开始佩服阿绿起来了。   大概两三个星期后,阿绿的身材,已经变得亭亭玉立了起来。   这会儿,网友们已经开始膜拜阿绿了。   甚至,他们还专门建立了一个“阿绿瘦身论坛”,短短几天的时间里面,吸引到了几百万人的关注。   阿绿每次直播,在线围观人数多达一百万人,压住了直播网站里面的那些“lol”“dota”游戏大神,成为那个直播网站当之无愧的一姐。   就在阿绿出事的前面一天晚上,她还专门给我打电话诉苦,说:我吃不下了……我实在吃不下了……怎么办?于哥?   我问阿绿怎么了?   阿绿说,她身体里面,一直都有一个声音,让她每天吃多少多少东西。   刚开始的时候,阿绿身体里面的那个“饿死鬼”对阿绿说——你每天吃一只蒸鸡。   可是过了四个星期,那饿死鬼要求阿绿吃下一条整个的猪腿和七八斤米饭。   阿绿实在吃不下了。   她问我能不能不吃了?   我说你可不能不吃,要听那恶鬼的话。   阿绿说:我实在吃不下了,哪怕明天开始反弹,我的钱也赚够了,我肚子实在受不了。   我连忙说:如果你不遵循你身体里面阴绣恶鬼的话……你可能不是有没有减肥效果的问题,而是你会不会死的问题。   阿绿明显没听进去,因为她还没等我说完,已经把我的电话挂掉了。   我再给阿绿打电话,她也不接。   我叹了口气——可能阿绿要出事啊!   就在这个电话打完的第二天,也就是阿绿纹“贪食恶鬼”刚刚满一个月的时间。   我晚上准时收看了阿绿的直播视频。   我想确定,阿绿到底有没有事。   她在直播间里面,又开始摆弄着哑铃和杠铃,也学着其他的女主播“露半球”,吸引了一大堆的直播水友的“夸奖”。   “阿绿,你是我的女神。”   “我要草阿绿,有没有组队的。”   “阿绿,你好励志啊”。   等等评论刷满了屏幕。   这次,阿绿练了半个小时,突然,她扔下了哑铃,猛的两只手,按在了桌子上,看着摄像头。   我感觉,阿绿要出事。   果不其然,阿绿才呆楞住了半分钟,忽然,她的脸色变得通红,她对着镜头开始喊救命:救命!救命!   接着,她的身后,出现了一大团黑气。   那团黑气,直接包裹住了阿绿的右手。   接着,我看到鲜血、碎肉淋漓。   阿绿的右手,顿时就被黑气给吞没了。   右手完了是左手。   左手完了是右脚。   视频里面,传来了嚼骨头的声音、阿绿的惨叫声……等等,听得我是毛骨悚然。   也听得网友们的心,嗷嗷的难受。   在阿绿被那团黑色的气彻底吃掉的时候,网络在线人数,剧烈增长,最后定格在了五百万人左右。   此时的阿绿,已经被吃得干干净净,地上,是一地的鲜血。   有些网友以为这是阿绿表演的魔术,有些网友很担忧。   而我却知道,阿绿,死了……她真的被“贪食恶鬼”吃掉了,原因就是她从今天开始,不遵循“贪食恶鬼”的话,不愿意再吃那么多的东西了,结果……她被恶鬼吃掉了。   阿绿被吃掉的第二天早上,各大头条都是——女励志偶像网络健身,却被一团黑气吃得干干净净。   有些新闻,还披露了一条,就是阿绿并不是被吃得干干净净的,她还有一张人皮,人皮是背上的,那块人皮上,有一个古怪的纹身。   纹身的图案,是一个大号的鬼脸,鬼脸没有鼻子、眼睛、耳朵,只有一张大大的嘴巴,和两排森然的牙齿。   我知道,阿绿,就是被这个纹身吃掉的。   她想靠着阴绣,成为中国的励志偶像,可惜……她没有成为励志偶像,她成为了网络上的一个笑柄。   因为往后的一句网络流行语是——原来减肥这么危险?我赶紧吃两块肯德基压压惊!   这是阿绿的故事……一个为了成名,放弃安全阳绣,选择邪恶阴绣的故事。   他和那些面对“捞偏门”来钱快,宁愿铤而走险的人一样,后果很惨。   其实阿绿,不是被“贪食恶鬼”吃掉的,吃掉她的,是她那颗贪婪、急于求成的心!   ……   时间回到那个阿绿纹好了“贪食恶鬼”,从我店里离开之后的上午,我叹了口气,这人心,真的可怕。   本来以为阿绿是一个憨厚的姑娘,没想到……她竟然偷偷的改了合同,坑了我一把。   人心难测,比鬼还可怕。   我坐在了纹身店里,又接到了廖敏的电话。   “喂!于大哥。”廖敏喊了我一声后,说道:于大哥……求你了,我昨天晚上,又发作了,被烫了一晚上,最后,我在厕所的浴缸里面,放了满满一盆水,躺在里面才睡着的,你帮帮我,不帮我,我活不了。   我对廖敏说:廖敏妹子,我跟你说实话,我不是很牛的高人,我不能从你什么毛病,看出你到底撞了什么邪,我需要你说真话。   “你就帮我做个半截帝子蛇的纹身吧。”   呵呵!   半截帝子蛇?那是阴绣,你要是纹了,必须得死。   我说:你再想想吧,什么时候想好了,什么时候跟我说真话,留给你的时间,真的不多了,知道吗?   说完,我挂了电话,趴在纹上,开始构思怎么给陈雨昊改图。   陈雨昊那人挺神秘的,九龙拉棺改成一个“艺姬”这很难实现啊。   毕竟九龙拉棺是一个大图,那种大图改成一张小图?可能做到吗?   我绞尽了脑汁的去想,甚至上午还关了纹身室的门,就专门构思改图。   想到中午十一点的时候,我依然毫无头绪,专门出门先去给我妈把钱汇过去的,刚刚准备起身,我的纹身室,想起了一阵阵敲门的声音。   咚咚咚!   “谁啊?”我问。   “于哥,你在里面吗?”   我听出了声音,喊我的人是下面保健店的小姐“咪咪”。   “哦!咪咪啊,找我什么事?”我打开了门,问咪咪。   咪咪拉着我的手,说:快,快跟我去个地方,我有个朋友需要你帮忙。   “你朋友?怎么了?”我问。   “我也不知道,反正撞邪了,在家里不知道发什么胡疯呢。”咪咪说。   是吗?   我对咪咪说:你带我去看看。   “行!跟我走。”咪咪拉着我下了楼。   她有一台qq车,开着车,把我拉到了两条街之外的一个小区里。   那小区叫“名都学府”,是学区房,里面房价可高了,住在这儿的,都是有钱人。   咪咪拉着我,上了名都学府14栋1703室。   电梯到了楼层。   咪咪就在包里面掏钥匙。   我说你怎么有别人家的钥匙?   咪咪着急的说:出事的是我一姐们……关系特别好,她给我一把钥匙,让我没事来她家里玩。   在找钥匙开门的时候,咪咪还说:早上其实我来过一阵,可我发现她实在不正常,最后,我很害怕,就去找你了。   “是吗?”我其实也有点害怕。   在咪咪打开了门之后,我们两个人,一起进了这个房间。   房间一进门,左手边是客厅,右手边是餐厅。我站在门里面,往餐厅里面一瞧。   发现餐厅里面坐着一个女人。   那女人穿着一套睡衣,浑身若隐若现的感觉,她低着头,在吃些什么东西。   “是她吗?”我指着这个女人,对咪咪说。   咪咪两只手抓着我衣服的后摆,躲在我身后,说:是,就是她,她现在变得好可怕,好像撞邪了。   我看向了那个女人,说:她好像没什么问题啊。   “怎么会没问题?没看我们两人来了这么久,她看都不看我们一眼吗?”咪咪说。   是啊!这家里来人,看都不看,这心眼得特么的多大啊?   我带着咪咪往前面走。   才走了几步,忽然,咪咪的闺蜜,直接扭过头,看着我们,龇牙咧嘴的。   咪咪的闺蜜其实挺好看的,可是……她的眼神里,充满了野性,而且喜欢把眼睛眯成一条线。   “萧红,是我啊,我咪咪啊。”咪咪躲在我身后,探出了半个小头,小声的喊了一句。   那萧红,突然哈哈大笑,她的笑容,不是人的笑容,她笑得很尖锐,很可怕,笑的声音,跟哭似的,听上去,让我很难受。   接着,她猛的一吼:给我滚出去!不然,我要你们死。   她一边吼,一边缓缓朝我们走过来,她的喉咙里,不停的发着一些跟猫咪高兴时候一样的“咕噜声”。 第四十七章 诡异死亡(为evil哥冠名)   萧红走路的姿势,十分僵硬,一边走,一边抚摸着自己的肚皮,脸上是那种十分诡异的笑容:嘻嘻嘻……我儿子快要出生了,要吃点不一样的东西了,嘻嘻嘻。   听到萧红的话,咪咪先忍不住了,她尖叫着说萧红什么时候有孩子了?   她说萧红别说有孩子了,这么几年,萧红连个男朋友都没有。   我一边和咪咪后退,一边问咪咪——萧红到底是干什么的?   “房子的。”咪咪抱着我的腰,躲闪着说。   房子的?   那就是楼小姐了?   一个楼小姐,怎么买得起这么贵的学区房?   不过想想我就了然了,昨天那个房子的廖敏,都特么开宝马x5,虽然我不知道他们的钱是从哪儿来的,但是,我感觉楼小姐是个挺赚钱的行当了。   萧红听了咪咪的话,脸上的笑容越来越诡异了——昨天还没有,今天不就有了嘛。   说完,萧红还摸了摸肚皮,她穿着睡衣,身材都被裹得很紧,肚子凸显。   不过看她的肚子,哪特么是昨天怀的孕啊,分明有好几个月了,至少三个月往上走。   她又诡笑了起来,说要把我们弄死,然后吃掉,让她的小孩,尝尝鲜。   这女人不是神经病吧?我偷偷的想着,顺带着从茶几上,抄起了一个烟灰缸,实在不行,我就把她干倒,带着咪咪赶紧跑。   萧红离我越来越近,她的头发,忽然疯长,长得直接盖住了她的脸,只露出了一双黑洞洞的眼睛。   那眼睛,眯得跟黄豆一样了,眼神极其的凶恶,让我想起了……黄鼠狼。   我小时候,师父家里经常有黄鼠狼偷鸡吃,我师父都不管,我则拿了一个棒子,大半夜的在厨房里面守着。   那天晚上,我第一次见到了黑夜中的黄皮子,它在夜里和我对峙。   我看见了它的眼睛,小、幽亮,充满了凶光,甚至有种摄人夺魄的感觉。   那天晚上,我没有下棒子,因为我怕了……怕了它的眼神。   我这辈子,也没有忘记那双眼睛。   现在,我看着萧红,又想起了黄皮子的眼睛。   “嘻嘻!鸡肉,不好吃,吃点人肉试试。”萧红嬉笑着说道。   接着,她的头发再次打开,我看到萧红的模样,彻底变了,她的脸,变得更加尖锐,甚至我还能从她的脸上,看到一点点黄毛。   她张开嘴,吐出了一坨坨淡黄色的东西。   我仔细一看,她吐出来的,是一块块的生鸡肉。   我再往餐桌上一瞄,我的天啊,原来我们刚进来的时候,萧红吃的,不是别的,是一只冻过的生鸡,那鸡肉,被她吃掉了一大半了。   现在萧红彻底把它们给吐出来了,她要吃我们的肉?   “哈哈哈!”萧红再次笑着,继续往我们这边走。   我实在受不了了,恐吓萧红:你……给我滚……不要过来,再过来,我特么一烟灰缸弄死你。   我是强打着气势,把咪咪护在身后。   说句实在的,我心里其实是很怕的。   “嘻嘻嘻嘻!”   萧红突然又笑了,她爆发出了一阵阵十分刺骨的笑声。   这股笑声,把我吓得已经动弹不得了。   接着,她伸出了手,她的指甲,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通红。   “吃肉!吃人肉,嘻嘻嘻。”   她这么诡异,我当时拉着咪咪就往门那边跑。   可我跑到门口,怎么都拉不开门,我拉着门把手,用力往墙上蹬,也拽不开。   我第一反应就是……我遇上邪祟了。   这萧红,肯定是“邪祟”上身了。   “别走啊,走了,我小孩吃什么?嘻嘻嘻。”   萧红又朝着我们走过来。   咪咪的声音都带着哭腔,求萧红不要动我们俩,我们俩是她的朋友。   “嘻嘻嘻。”萧红根本不管咪咪,依然缓缓的朝我们走过来。   她这会儿整个人突然趴在地上,像是动物一样,在地上爬行,她张着嘴,模样越来越凶恶了。   我一边看着她,一边开着门,汗水,已经打湿了我整个后背。   就在萧红离我们只有两三米远的时候,突然,我听到了一阵玻璃碎裂的声音,偏头一看,发现阳台上,多了一个人,那个人单膝跪地,穿着一身黑袍,背上背了一个大大的黑木盒子。   那人一抬头,我认出他来了……他不是别人,正是昨天冯春生带过来的那个男人——陈雨昊。   陈雨昊站直了身体,看着我们。   萧红也看到了陈雨昊,突然愣住了。   陈雨昊嘴角多了一丝坏笑,一句话都不说,缓缓朝我这边走。   他多走一步,我就看到萧红的身体发抖一次。   在陈雨昊离我们只有三米远的时候,萧红的身体,剧烈颤抖,似乎十分害怕陈雨昊。   “小雨哥,她……她不是人。”我指着萧红说。   陈雨昊没有任何表情,背着双手,站在原地,目光丝毫没有感情波动,注视着萧红。   这会儿,萧红突然惨叫了一声,跪在了地上。   接着,她的睡衣里面,钻出了七八只黄皮子。   那些黄皮子,扭头就跑,在房间里面乱窜,一下子,跑了个干净,而萧红在那些黄鼠狼跑得干干净净之后,整个人,轰然倒在了地上。   “哼!宵小作祟。”陈雨昊走到了萧红的身体面前,抬腿就是一脚,直接把萧红踢到了沙发上,对我说:于老板,看看那女人的肚皮吧……记住,还有两天时间,到了时间我去找你要改图的方案,到时候拿不出来,我真砸了你的招牌。   说完,陈雨昊打开门,径自走了。   咪咪指着陈雨昊的背影,偷偷问我:那人是谁?看上去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当然厉害了,我们这行的高手。”我其实也不知道陈雨昊到底多厉害,但从他身背“九龙拉棺”的重彩阴阳绣来看,确实是高人,刚才一拳一脚不动,直接让萧红俯首称臣,这人……深不可测。   我关上了门,按照陈雨昊说的,小心翼翼的摸到了萧红的面前,一伸手,拉开了萧红的睡衣。   这女人,穿着一条黑色的边,我掀她的睡衣,还有点不好意思呢,可是把她的睡衣,掀开到了肚皮位置,我吓了好大一跳。   包括咪咪,她也吓了好大一条:哎哟……这怎么回事啊?   我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那女人的肚皮,有一个好大的洞,再往里面看,所有的内脏,都不在了。   “这是怎么回事?”咪咪揪住了我的衣服,把我抱得紧紧的。   我安慰咪咪:先别讲话,让我好好捋捋!   我想了很久之后,才把事情捋清楚了,不过捋清楚之前,我先问咪咪:你相信阴邪的鬼祟吗?   “废话!”咪咪焦急的说:我上次不也遇到脏东西了么?还是你给我纹了一个“红莲夜叉”的阴阳绣,那脏东西才没找我的,我当然相信了。   我对咪咪说,事情可能是这样的。   萧红肯定是冲撞了黄皮子之类的邪物,然后被黄皮子报复。   那些黄鼠狼,吃掉了萧红肚子里的内脏,还藏在了里面,然后通过什么“邪术”,控制着萧红,让她来吃我们的人肉。   不过,黄皮子似乎怕了陈雨昊。   陈雨昊一来,什么动作都没有,直接把那群黄皮子吓得四处逃窜,他估计很有点道行。   “那萧红怎么办?”咪咪哭着问我。   我叹了口气,说:唉……人死不能复生……这我也没招。   我的阴阳绣,是给活人纹的,这人死了,我是真没招。   下午的时候,我和咪咪两人,料理了萧红的后事,还打电话,通知了萧红的家人,作为朋友,做这么多,仁至义尽了。   傍晚的时候,咪咪还在帮忙处理萧红的死,我一个人先回家了,本来说今天给我母亲打钱的,也没打成。   回家的路上,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萧红,是被黄皮子害死的,而昨天,廖敏找我的时候,也说了一大段关于她被黄皮子报复的事情,虽然被冯春生指责撒谎,但我想——廖敏撞邪的事情,和黄皮子肯定还是有些关系的。   那廖敏和萧红之间,是不是……?   我正想着呢,廖敏给我打了个电话。   电话里,廖敏说道:于哥,快救救我啊,我的一个姐妹,已经死了,下一个,估计就论到我了。   “什么?你姐妹?谁?”我心里一紧。   廖密说:她叫萧红……她比我先撞邪,只是程度没我重,想不到,她提前死掉了。   “萧红是你姐妹?”我咬紧了嘴唇。   廖敏点头说:是的,是的……她就是我的姐妹,今天下午死掉的。   我感觉,这事严重了,对廖敏说:萧红死的时候,我就在现场……死状很凄惨,整个肚子都被黄鼠狼给吃空了……   “你别说了,求你别说了。”廖敏的声音,充满了未知的恐惧,吓得嗷嗷哭,她说明天下午来找我,她愿意把事情的真相,都说给我听。   我点了点头,说:行吧……明天下午。   约了见面时间,廖敏挂了电话。   我寻思着冯春生比我懂,我给冯春生打了个电话,告诉了他下午发生的事情,同时也说了关于陈雨昊救我的事情。   冯春生听了我的话,连连拍腿,说这事,严重了。 第四十八章 社会我博哥(evil哥冠名)   我问冯春生咋了?   冯春生说:水子,你去过东北没?   “我去过个毛,从小我家里穷的叮当响,唯一出一次远门,还是送我第去上大学。”我说。   冯春生的声音,有点似笑非笑,说:水子,那怪不得你不知道事情多严重,东北那边,有五路野仙,很多人家里会供养那野仙的灵位,五路仙家……胡黄白柳灰,胡是狐狸,黄是黄鼠狼,白是刺猬,柳是蛇,灰是老鼠,这五路野仙那都惹不得,现在廖敏和萧红,都是冲撞了黄皮子大仙了。   “这事难弄,你还是别掺和,不然命都得搭进去。”冯春生说。   我说陈雨昊怎么能掺和?   冯春生骂了我一句:你二吧?陈雨昊是什么人?那小哥道行深着呢,不跟咱是一路人,他能镇得住九龙拉棺,就能镇得住那些野仙……很凶的。   “记住你冯哥的话,这事,别掺和,掺和进来你说不定得没命……还是好好做阴阳绣赚钱,这年头,安全第一。”冯春生说完,挂了电话。   我听冯春生这么一说,心里有点毛,明天还去不去见廖敏?   我想了很久,后来觉得,既然说了,那就得办,明天带上冯春生一起,听了廖敏的事,再做打算。   ……   回了家,我打个电话,问候了母亲后,一个人做在房子里面发呆,继续去想如何给“陈雨昊”改图,这家伙既然道行深,那说话肯定算数,我可不想才拉起来的招牌,给他砸了。   我一边用笔在纸上写写画画,一边在脑子里面构思,想那“九龙拉棺”到底和“艺姬”这两幅图,有什么共同点。   改图就是思考两幅纹身的共同点,然后再改。   我想了很久的思绪,被一听电话给打断了。   “喂!水子!”电话里面传来了一阵“嘻嘻哈哈”的声音。   这声音不是别人,是我的一个铁哥们——李向博。   李向博这人,是个社会人。   我经常喊他“社会我博哥”。   李向博白天是个厨子,晚上出门帮很多老大收账,手上有一拨小弟,气候是不成气候,但也挺唬人的。   小时候,李向博住在我师父家旁边,和我是挺好的玩伴。   这家伙,特讲义气,也守规矩,别看他混社会,但他每次跟我喝酒的时候,都跟我说:他混社会,不为了钱,就为了玩。所以,他有正当工作。   让我对李向博印象很深的一次,就是他刚开始去上班的时候,给一小餐馆当厨子。   那餐馆老板,压根不知道李向博的另外一重身份——算是个小地头蛇,所以老是给李向博抓瞎。   经常因为一点小事,扣李向博的工资。   不过李向博也大度,扣就扣呗,违反了规章制度就扣。   加上李向博这人,爱玩,没客人就一个人跑到隔壁网吧去上上网,也不把扣工资当回事。   那老板本来是给李向博开了三千块的工资,到了月末,到手就两千出头。   这些事李向博都不计较。   一直到第三个月,老板把李向博给惹毛了。   因为老板的店也不景气,所以,直接对李向博说:你迟到太多了,明儿不用来上班了,好好在家呆着。   李向博当时也没当回事,不就是不上班嘛,小事,反正他李向博不差钱,也有手艺,找份新工作妥妥的。   当天晚上,李向博呆着两个小兄弟收完了账,顺带着去找老板要工资。   当时老板正在店里一个人喝着小酒,吃着木须肉呢,见李向博要工资,直接一句话:没有工资。   “啥?没有工资?”李向博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问:这月头干到月底,马上就三十天了,我没工资?   “是没有,就因为你天天出去玩,我餐馆不景气,你还有脸要工资?”那老板开始耍无赖了。   李向博劈头盖脸的骂:你特么是不是蠢啊?我特么出去玩,耽误你炒菜了吗?你店里为啥生意不景气?人家木须肉十八,你特么开价二十五,谁来吃谁特么是二比!现在你饭店不赚钱,赖老子?老子告诉你,今儿个少一分钱,我特么砸了你的店!   那老板挺奇怪,要说平常李向博是低三下四的,咋今天这么横?是不是带了两个人过来,就呜呜渣渣的?   他是个不信邪的,站起来就给了李向博一拳:砸我店试试?   “嘿!!”李向博对身后俩小弟说:你们别动手啊,就我一人跟他比划。   李向博上去就把那老板“乒乓”一顿乱揍。   李向博多狠,从小就在街上打架,那手段,别提多狠了,揍这么一饭店老板,那是轻轻松松的事。   他把那老板按在地板上一顿锤。   老板娘听见声音了,慌忙从里屋跑出来,要去挠李向博。   偏偏这时候,外面七八个混混进了店,见了这阵势,看到李向博一个打两个,都上去帮李向博,毕竟李向博在那一片挺有名气的,混混都认识他。   李向博把那几个混混都挡住了,说他自己的事,自己动手,不要别人帮忙。   其中一个混混,嘲笑那老板和老板娘,说他们真是不开眼,连博哥都敢揍。   这时候,老板才明白,李向博原来是不好惹的人。   老板娘息事宁人,说给李向博弄五千块钱,让他别再追究他们俩的责任。   要说一般人到这儿,收了五千块就走人。   李向博可不愿意,他搬了把凳子,坐在桌子前,认真算账:老板,你给我听好了,我这个月迟到四回,出去玩五回,该扣七百块钱,我一个月工资三千块,扣了之后,该发两千三……把我那两千三拿过来,这事就到这儿了,我也不着你麻烦。   那老板都楞了,还在怀疑李向博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呢,五千不要,要两千三?   其实这就是李向博,敢打敢拼,却从来不仗势欺人,是他的,一分钱都是他的,不是他的,多一分也不要。   正是因为这个,李向博在我心里,那绝对是“有品有谱”的社会人。   李向博打电话喊我,我立马回了一句:社会我博哥,找我干啥呢?   李向博没直接说事,就问我:水子,你纹身室,最近没什么地痞无赖来吧?   “有我博哥,那些地痞无赖敢来吗?”我笑着对李向博说:博哥,说吧,啥吩咐?   “没啥吩咐,就是想你了呗,出来喝顿酒?”李向博说。   我说“社会我博哥”都吩咐了,我能不去吗?必须去!   接着,李向博又说:对了,水子,我最近听说,你开辟新业务了,有个叫阴阳绣的东西,是不?还有一句广告词,叫阴阳绣,绣阴阳,生死富贵,出入平安。   “哎哟,那可不是广告词,是我师父交我的谶语。”我问:博哥想做一个?   “是有那想法,来,来,时光倒流酒吧,我请你喝几杯。”原来李向博是打听我阴阳绣的事呢。   我说成,马上过来。   我扔下了纸和笔,骑着我的小电驴就出了门。   时光倒流酒吧离我这儿不远,我骑着电驴,十分钟就到了。   李向博一直等在门口,见我来了,直接把烟给掐灭了,冲我招手——水子,这儿呢。   我上去和李向博拥抱了一阵。   李向博拉着我进了酒吧的门。   酒吧里,认识李向博的不少,一个留着黄头发、杀马特发型的小混子冲李向博招手:博哥!来我这边,刚来的妹子,可水灵了,我请客。   “请你妹啊!”李向博劈头盖脸的训着那小混子:一天到晚就知道草草草!没知识没文化,这什么年代?这信息时代,每天多读点书,别一天到晚就知道妹子妹子的,整一个杀马特。   我听着李向博的话,简直想笑,我可知道,李向博这人是个好人,不过他是混社会的,天天好多崇拜他的小太妹主动得狠。   说句拉仇恨的话——李向博的身边,从来就不缺女人,他和这个“单身狗”遍地的年代,格格不入。   不过今天,李向博似乎不对劲。   因为李向博训完了那小混混之后,拉着我去包间的路上,没有朝女人看过一眼。   “哟,博哥今天转性了。”我问李向博。   李向博愁眉苦脸的:先别问这个,我最近快烦死了,包间里说。   我们俩到了包间里,李向博直接把门关得死死的,他问我:唉……水子,问你件事。   “什么事?”我说。   李向博说:阴阳绣,能治病吗?   “看是什么病。”我说。   李向博直接掏出了一盒烟,打开了烟盒后,从里面拿出了一根,轻轻的把那根烟给掰弯,说:这种病?   “哎哟!”   我很严肃的看向李向博:博哥,你被人……掰弯了?喜欢男人了。   “去你大爷的,别扯那没用的。”李向博十分生气,直接把烟给扔了,说:你小子还上过高中呢,咋这么没文化,哥这么明显的暗示,你没看明白啊?   李向博说:我特么的……硬不起来了。   “硬不起来?”我听了,心里吃了一惊——李向博那事……不行了?   “啥时候的事?”我问李向博,说:你这事,得去找医生啊,耽误不起。   一个成功的男人,除了白天在单位雄风万里,晚上还得在上雄风万里。   李向博突然在上硬不起来了,这对他打击,可真严重。 第四十九章 一柱擎天(evil哥红酒)   我让李向博去找医生。   李向博说:你以为我没去找医生啊……从正规医院到那些偏门诊所,我都瞧遍了,没用,打针、吃药,妈的,我都想去医院里上根钢筋,把我小弟弟给掰直了。   我说李向博别想不开。   李向博说:不是想不开,是真的有这种治疗手法。   他现在对男性“不举”的医疗手法那是门儿清,说那医院里重度“不举”的男人,就在弟弟里面上一根钢筋,那钢筋是三段的,一段段的起来……仿生模拟。   不过李向博说他不愿意走这一步,医生都说这玩意儿特别不方便。   更何况李向博是个浪子,把妹众多,万一见到一个倾心的妹子,裤子一脱,看见他的小弟弟长成那个衰样,不直接就吹了?   “不行,不行,上钢筋绝对不行。”李向博把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接着他问我:对了,水爷,有没有点靠谱的阴阳绣,纹了就特么能重振男人雄风?   我吸了一口凉气,说:哎哟,博哥,这还真帮不了你。   “阴阳绣,绣阴阳,生死富贵,出入平安,这话是不是你说的?”李向博问我。   我点头,说:是我们阴阳绣学艺时候的第一句话。   “那就对了。”李向博一拍大腿,说:生死富贵、出入平安都能搞定,我不求赚钱,就求个能让我重振男人雄风都不行吗?   其实不是不行,要说阴阳绣里,确实有一幅纹身,专门管这个方面的……这副纹身,很特别!在阴阳绣的所有图案里面,就这么一副纹身,可以加持男人的“上功夫”。   这副纹身叫“马头明王”。   不过,这副纹身有一个很怪的特点,属于不阴不阳,又或者说是阴阳并济。   怎么说呢?他即属于阳绣,又属于阴绣。   说他是阳绣,因为要纹的是“神灵”的图案。   说他是阴绣,因为纹“马头明王”,需要加入“凶魂”来纹。   这种纹身效果霸道不霸道?   霸道!   非常霸道。   我记得我师父以前给一个客人纹过这纹身。   这纹身还有一件趣事呢,当时请我师父纹“马头明王”的是一个港商,有钱,但是那家伙儿事确实不行,我师父给他做了一个“马头明王”的阴阳绣后,那人晚上就跟我师父打电话,夸我师父的手艺“棒棒的”。   可没过一个星期,那港商的老婆,专门坐飞机来骂我师父,说我师父给她男人纹了“马头明王”之后,她每天晚上都难过得要命,不被她男人折腾个把两个小时,都睡不成觉。   这纹身效果的确是霸道……不过,我不能给李向博纹。   李向博是我铁哥们,这些年对我那叫一个“仁义”。   我刚开纹身店的时候,经常有小纹完身不给钱,我一个电话打给李向博,第二天那小就得乖乖回来交钱。   而且那会儿,我资金周转不灵,也是李向博借给我的钱,二话不说,借了我四万块。   所以,我不希望李向博出事。   这“马头明王”怎么说也是要用“凶魂”纹的,万一出点事呢?那咋办?   所以,我说啥也不能给李向博纹这个。   “水爷,你说话,能不能成?”李向博问我。   我也不能直接告诉他“马头明王”的事,不然他非得缠着我做。   所以我先问清楚李向博为啥会“不举”。   我问:博哥……你说你平常不知道多威武,身边小姑娘一拨拨的,现在咋突然就不行了呢?   “还不是那天,一个空调工,吓死老子了,草他。”李向博说引发他不举的……就是一个装空调的工人。   我问他到底咋回事。   李向博跟我讲出了原委。   原来大概在半个月前,李向博和一姑娘晚上在家里呢,结果,惨白的窗帘上,突然多出了一个黑色的人影,那人影,在外面晃来晃去,像是有人被吊死了。   那姑娘首先发现,尖叫了一声,接着李向博也往窗户上看了一眼,看完了,直接吓“缩”了。   他还以为那是个鬼呢。   李向博立马对着窗户喊:草你妈的,是鬼,老子也不怕。   说不怕,其实还是怕,他战战兢兢的挪步到了窗户边上,猛的一拉窗帘,原来外面真是一个人——装空调的工人。   他又骂了几句,关上了窗帘,回到上,想继续和那姑娘。   结果这一次,他无论如何都硬不起来了。   他为了脸面,跟那姑娘说:今天晚上没兴趣了,你先回家,我一个人出去喝两杯。   等那姑娘一走,李向博坐在了上,自个儿在鼓捣着“小弟弟”,鼓捣了半天,那小弟弟也没雄起。   李向博这下慌神了,小弟弟不能站直可是大问题。   他又专心拨弄了一阵后,发现还是不管用……这下可把李向博给气坏了。   他感觉自己之所以“不举”,就是那个装空调的工人把他吓出来的。   他立马上了楼,要去揍那装空调的师傅,结果,楼上的业主,立马给李向博塞烟道歉,说他们家晚上空调坏了,天气热,没办法,找了个相熟的“装空调师傅”过来维修一下,结果那空调外机太重,那装修工人拉不住,直接摔了下去,好在有条安全绳,吊在空中晃了好几圈,捡回了一条命。   李向博这才没有去揍那装空调的师傅。   我故意问李向博:那哥们害得你不举了,你也没揍他?   “揍他干嘛?”李向博喝了一杯酒,说:这装空调的也不容易,风里来,雨里去的,真是不容易,我家你也知道,十八楼,楼上十九楼,那么老高,太危险了,我再揍他,有点于心不忍,何况他也不是故意的。   我给李向博竖了个大拇指,说道:不愧是“社会我博哥”,讲究。   “那必须的。”李向博喝完了杯里的酒,说:唉……我跟你说事呢,我这事你能不能帮帮忙啊。   “可以!”我对李向博说:今天有点晚,明天早上,来我纹身店——我给你纹个阴阳绣,当天纹当天晚上重振男人雄风。   “哎哟!”李向博看着我:水爷说话,硬!   “硬不硬等明天晚上你见了效果再说。”我给李向博夸下了海口。   既然我已经发话了,那我明天肯定要给李向博纹“马头明王”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马头明王的副作用我并不清楚,我是不会让李向博冒险的,我之所以夸下海口,是因为我有其余的妙计。   ……   第二天一早,我还在睡觉呢,结果李向博一大早给我打了个电话,喊我去给他纹身。   我说你大白天的又不出去找妹子,急什么?   李向博说能不急吗?他一天不雄起,就感觉自己一天不男人。   我熬不过他,让他在纹身店里等我,我马上出门。   挂了电话,我洗漱了一阵后,骑着我的小电驴,出了门。   到了纹身店,李向博就在门口等我。   见了我,那真是急切得不行:哎哟!我的水爷,你可来了,我昨天晚上激动得一晚上都没睡……在医院花了大几万都没办妥的事,你给我纹个身就要解决了,你都是我的救世主。   “别闹,进店。”我伸手不让李向博继续胡扯了,掏出了钥匙,打开了卷帘门和玻璃门,进了店里面。   我让李向博脱了衣服躺倒纹上面去。   “哎哟!你们这纹身就脱衣服,妹子没少看吧?你早该脱单了,这来纹身的姑娘,都是你的桃花。”李向博躺在了纹上,戏谑着我。   我笑了笑,说:博哥,你可别糟践我了,来吧,纹身。   “纹个啥样的?”   我直接拿起了一张图纸,这是我昨天晚上画的,我递给李向博看:这叫啥,一柱擎天!   “啥一柱擎天,这不就是一座山吗?”   “一座孤峰,不是一柱擎天是啥?”我笑着说:前段时间,我这儿接了好几个客户,纹我的阴阳绣,那效果都霸道得很。   说完,我打开了手机的支付宝账户,递给李向博看:你瞅瞅我账户。   李向博才看了一眼,立马竖起了大拇指:行啊,水爷,你要变成有钱人啦。   “就是给你看看效果。”我说:这副一柱擎天的满背一旦纹上,你小子就等着遭罪吧。   “咋的?有副作用啊?”李向博问我。   我笑了笑,说:哪能是副作用?我意思是,你有了这东西,那找你的妹子,绝对排队。   “是不是哦?这么牛吗?”李向博说。   “开玩笑,你也是知道的,我阴阳绣的一脉单传嘛。”我说完,开始给李向博纹身了。   由于李向博做的是满背,花的时间很长很长。   我从早上纹到了中午,才把那副“一柱擎天”,彻底给李向博做好了。   做完“一柱擎天”,李向博都疼得不行不行的。   我脱掉了乳胶手套,说:博哥,晚上办事的时候,小心点,最好晚上别办事,不然伤口发炎?   “不!一定要去,我要用行动证明,我银小霸王,回来了。”李向博雄风再起,大摇大摆的出了纹身店。   走了一半,李向博又反身回来了,看向我说:唉!水爷,这纹身要管用,我过两天给你送个两万块钱的红包来……如果不管用,我给你送两千块钱的纹身费过来。   这就是好兄弟,不管成不成,都不怪我。   我摆了摆手,说我哪能要你的钱?   “不行,不要就是不把我当兄弟。”李向博说完,真的走了。   我叹了口气,其实我跟李向博纹的纹身,连阴阳绣都不是,可是有没有效果,只能等晚上才能知道了。 第五十章 鬼胎(evil哥红酒加更)   李向博的事,晚上能不能见效果,我也没有彻底的把握。   如果这次不行,还真只能给他纹一幅“马头明王”了。   不过我还是希望这副“一柱擎天”的纹身,能帮李向博重振雄风。   在给李向博纹身纹完了之后,我去了银行,给我母亲转账。   转账完成后,我打了个电话给母亲。   “喂!水子。”我母亲现在说话,明显有些无力,听得我的心一揪一揪的疼。   我连忙对母亲说:妈……你那边营养还跟得上吗?   “跟得上。”母亲说:每餐都有红烧肉吃,都是你弟给我炖的,我说我不吃,他非要我吃,我吃这些有什么用啊?吃了没两天,那些营养啊,都要被肾透析给弄走,白吃了,白白浪费钱。   我连忙说:妈……可别,该吃还是吃,不差那点钱,我又给你弄了八万块钱。   “啥子?啥子?你哪儿弄了那么多钱啊?”母亲有些着急的说。   我说这钱不算啥,我现在手艺进步了,赚钱的速度刚刚的,您老爱吃点啥,喝点啥,都让我弟买,千万不要舍不得花钱,儿子我能赚。   我母亲爽朗的笑着:我儿子有本事叻,我当然吃好喝好了啊!   我又和母亲寒暄了几句后,挂了电话。   其实赚这钱,真不容易,我感觉要是我运气差点,没准就挂掉了,当然,这些事,我都得藏在心里,这是一个男人的责任和担当。   我收起了手机,又骑着小电驴回了纹身店。   纹身店里,冯春生正在和一个女人聊天。   冯春生看见了我,立马小跑了出来,对我说:妈的,这几天来的客人,都很邪门啊。   “怎么个邪门法?”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指了指身后的女人,说:这女的……有事。   “什么事?”我看冯春生一脸神秘兮兮的样子。   冯春生笑笑,回头看了里面一眼,然后又转头,把我在他出差前给他的配的智能机递给我:你看这张照片。   我结果了手机,是一张黑色的图片,纯黑色的。   “这是啥?”我没看出这是什么来。   冯春生别有深意的笑道:这是b超检测图。   “那怎么全是黑色的?”我问冯春生。   “嘿嘿!”冯春生笑道:里面的女人,出事就出事在这儿了——里面那个女人怀孕了,但是b超照不出他肚子里的任何东西,出来就是一团黑色的,你说怪不怪?   “这里面……有说头?”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一跺脚:多新鲜啊,我就说一句……鬼祟阴邪,b超是照不出来的。   “她肚子里,有鬼?”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笑道:那是自然……我想……她肚子里那个,可能是个鬼胎。   “嘶”我听到“鬼胎”两个字,吸了一口冷气,说道:不会吧?应该不会吧?   “待会试试就知道了。”冯春生又拿出了他的铁板,叮叮当当的敲了一阵后,说道:待会到了里面,你别说话,看我的就好。   “成!”我点头。   冯春生要进去,我又拉住了冯春生:唉……春哥,先别急着走——今天下午,廖敏要过来,我想……   “啥?你不听劝啊?又打算插手廖敏的事?不都跟你说了吗?廖敏那是冲撞了黄皮子大仙,不是咱们能够掺和的。”冯春生摆摆手,有些不耐烦的说。   我咽了咽口水,对冯春生说:春哥……要不然,咱们拉陈雨昊一起,把廖敏那事,给掺和明白了?   “你要找小雨哥一起?”冯春生自顾自的说:论小雨哥那道行,应该是没问题……只是……他人不太好相处啊。   “你约他出来,我跟他谈。”我对冯春生说。   冯春生想了想,说:行,定了,下午让廖敏和咱们谈谈,先去把里面那女人的事,解决一下呗。   “走着。”我和冯春生,一起进了店。   一进店里,冯春生给那女人介绍:这是我们店长,阴阳绣一脉单传,他爷爷,那是阴行大家,这福建省的神婆神汉、道士和尚,见了他一眼,都得给她竖起个大拇指。   这冯春生,一张嘴巴那是江湖神棍级别的。   我站在一边,听得想笑,不过,当我看到那女人的模样之后,我笑不出来了。   那女人,长得挺漂亮的,柳叶弯眉,和现在的网红比,一点不差,身材也婀娜,就是整个人没有一丝血色,就连嘴唇也没有任何的血色,发白得可怕。   她的手指,无比干枯,让我想起了停尸房尸体的手。   “你就是于先生?”女人看了我一眼后,说:我叫阮琴瑟,最近遇到了一些麻烦,听说你的阴阳绣很神奇,我就来找你了。   “是吗?”我问阮琴瑟:你遇到什么奇怪的事?   阮琴瑟抚摸了一下她那高高隆起的肚子后,焦急的对我说:我怀孕六个月了,可是我去医院做孕检,一直照不出小孩的模样来,每次都是黑压压一片。   这个刚才冯春生就跟我说过了。   我又问:除了这个呢?   “还有一件比较奇怪的事。”阮琴瑟说:你看我的脸,是不是没有血色?   我点点头,说是。   阮琴瑟说:我去医院查了我的血样,医生说我根本不贫血,看指数,一切正常。   我说不可能啊,阮琴瑟这皮肤,都不是缺血了,这是完全没血,这人身上的血液指数,还能正常?   我是搞不懂阮琴瑟到底遇到了什么事。   倒是冯春生,他走到了阮琴瑟的面前,说:美女,这样,我给你做个最简单的测试,测试完了,我们差不多知道你是什么问题了。   “行!”阮琴瑟点头,让我们帮她做。   冯春生喊了一声:水子,过来……扎破你的手指,滴几滴指血到阮琴瑟的嘴唇上。   “啊?”我不知道冯春生这是啥意思。   冯春生示意我快点。   我不情不愿的走到了阮琴瑟的面前,用纹针扎开了手指头,滴了几滴指血到阮琴瑟的嘴唇上。   我的血液,刚刚滴落到了阮琴瑟的嘴唇上,才散开,突然就没了。   好像一滴水,落在了滚烫的铁板上,水滴立马化作了一道烟,无影无踪。可那水滴还要化成烟呢,我的指血,滴在了阮琴瑟的嘴唇上,就突然没了?   去哪儿了?不知道。   我有点不信邪,又压了压指头,再滴了三四滴到阮琴瑟的嘴唇上。   再次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用试了。”冯春生拉住了我,问阮琴瑟:美女,你家住哪儿?   “涂笔苑别墅。”阮琴瑟颤悠着起了身,问我们:我的事,严重吗?我孩子,没事吧?   冯春生满脸的苦涩,挥了挥手,说:今天晚上,我和于老板去你的别墅看看……有什么事,我们晚上再商量嘛!我们会尽量帮你的。   “行!”那女人转头,离开了。   我问冯春生:那女人的事,你看明白了?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点头,说:看清楚了,她是怀了鬼胎,鬼胎吸血,她身上的血,都在鬼胎的肚子里面呢。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这女人去医院查血液指数,一点问题都没有。   其实她的血液没少,只是被鬼胎给弄走了。   接着冯春生说:晚上咱们去那女人的别墅看看……有什么事,我多半能够看得清楚,到时候想办法,解决掉。   “那玩意儿,凶不?”   “估计不会太凶,要真凶,这女人早死了。”冯春生说道。   的确,我这次算是见到比较凶的阴祟了,那萧红,不就被黄皮子给弄死了么。   冯春生对我说:这个女人的事成了,绝对能弄十万!到时候,我拿两万。   “对半分吧。”我对冯春生说。   “啥?”冯春生猛的转过了头。   我笑了笑,对冯春生说:我看出来了,春哥,你是有道行的人,你来我店里,其实不能算我的员工,我们是合伙人,以后赚的钱,都对半分。   冯春生愣了好几秒,忽然哈哈大笑,猛的拍了我的肩膀:好小子,我就说我冯春生没看错人……谢谢了。   “谢啥,都是兄弟。”我也笑了。   ……   阮琴瑟的肚子里,有个鬼胎,我和冯春生,已经定好了行程,晚上就去阮琴瑟的别墅看看。   下午呢,我和冯春生就等廖敏了。   大概在下午三四点的时候,廖敏来了……她一进屋就流眼泪,说:萧红死了,我不想和她一样,死得那么惨。   “那是自然了。”我说道:你跟我们说实话,然后给我们钱,自然帮你解决!   冯春生在旁边咳嗽了一声后,说道:也不是钱不钱的事,廖敏,你先把你的事说出来……看看事情到底有多严重,说句实在的,如果你真是冲撞了黄皮子大仙,我们两个人,也不敢随便跟你应承下来啊。   冯春生这人,还是精明,没有直接把话说死,没有说我们两个一定介入廖敏的事情。   廖敏的情绪则十分紧张,一开始有点举手无措,一会儿嘴里喃喃着“萧红”,一会儿,喃喃着要出事,一会儿小声喊救命。   等廖敏彻底冷静下来之后,我问廖敏:妹子,别着急,慢慢说。   廖敏努力了很久,才说道:我以前真的是楼小姐,房子得不怎么好,后来我去找人做了丰胸和整容手术,房子的业绩节节高,旺季我一个月能拿三四万块钱……一直到半年前,有个老板找我,说带我发财,他让我跟着他,说我一个月,至少二三十万快钱的收入。   “还有这事?”我问廖敏。   廖敏说:其实比这个还多,我最多的一个月,赚了有六十多万,正是赚钱赚得多,所以我才有信心买了一辆宝马x5!可我现在才知道,这些钱,都是我的买命钱,赚了这些钱,我就得死。   “你做的是什么事情?”我问廖敏。 第五十一章 金枪不倒(为evil哥冠名)   我问廖敏:你做的是什么事情?   廖敏说:房子,我最擅长的就是房子,最会做的事情也是房子啦,别的事情,我也不会做,可惜……我的噩梦,就是起源于房子。   房子也会有厄运?   我问廖敏,你房子也出噩梦来了?   这时候,廖敏抓着水杯的手,开始抖了起来:半年前,一个老板觉得我的身材和长相,都适合去他的房子——他的房子,提成很高,我们能够拿到房额度的百分之二十,房子也非常贵,就是需要和客户。   “房子靠?人家嫖小姐靠钱,你们那边嫖小姐,靠购房合同啊。”冯春生在旁边,忍不住刺了一句。   我白了冯春生一眼,让他别胡说。   有些事,自己心里知道就行了,说破了就没意思了。   果然,廖敏的情绪,变得非常的低落,小声说:对,和出去差不多都是一个概念啦,我们牺牲色相,每天面对那些脑满肠肥的家伙,赚的钱也的确恶心。   “不说这事了,说说你撞了什么邪吧。”我问廖敏。   廖敏点头:撞邪,其实还是我的工作性质决定的,在房子的过程中,我才知道,我们老板……   她正要把所有的真相,全部说出来的时候,忽然,廖敏的手机响了。   她划开了接听键,听了电话里面说的话后,挂了手机,猛的站起了身,对我致歉:对不起,于哥,我知道,你很愿意帮我,可惜,我对不起你……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了。   我连忙站起身,问廖敏:你什么意思?   “我不想说了……反正我死了,就死了吧。”廖敏又开始流眼泪,接着,她猛的掉头,快步离开了这里。   我喊住了廖敏:廖敏,你别忘记了,萧红是怎么死的!   廖敏的身体,大幅度的摇摆了一下之后,说道:我知道她的死,可是,有人用比死更加可怕的事情威胁我,我没办法继续说了。   丢下了这句话,廖敏走得很匆忙。   我和冯春生对视了一眼。   冯春生摇了摇头,说:没办法……想帮都没办法,就这样吧。   “这都是命。”我说。   我原以为,廖敏就这么走了,她和黄皮子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都会随着时间一样,缓缓流逝的,可是……没两天她又来找我了,当然,这是后文,暂且表过不提。   廖敏走后,冯春生带我去了“长宁街”买东西。   长宁街是我们这边比较出名的白街。   什么叫白街?这里的东西,都是用来做“白喜”的一条街,白喜就是“丧葬”啦。   白街一些“扎纸人”,纸元宝啦什么的。   冯春生钻进了白街的一家“老物挑选”里面,挑了一个罗盘。   那罗盘,表面是一层红木,中间有一个透明的天池。   我听我师父见过,中国搞风水的,人手一个这样的“罗盘”,莫非冯春生是风水先生?   冯春生让我先把钱给付了,其余的事,出去再说。   我问老板这罗盘多少钱。   那老板抬头看了我们一眼后,直接报了一个价:八千!   “这么贵?”我问。   老板顿时冷笑,说:这还贵呢?你旁边那哥们,把这玩意儿给我的时候,我就给了他六千块……放在这儿两年多,我多收一千块,不过分吧?   我听了这话,看向冯春生:这玩意儿,是你在这儿的?   “那时候缺钱花。”冯春生笑笑,指着罗盘说,这是他们家祖传的东西,现在能赎回来,还要感谢我。   我瞪了冯春生一眼:妹的,拿我的钱办你的事?我先给你垫上,以后工资里面扣。   “唉!可不能这样,我要不是为了晚上的阮琴瑟,我也不至于赎回这个罗盘的。”冯春生说:晚上去了阮琴瑟的家里,这罗盘,超级管用呢。   冯春生这么说,无非是说买罗盘是为了我们生意的需要。   我盯了冯春生一眼:少特么扯淡,一人一半,没多的了。   “成交。”冯春生喜笑颜开。   我感觉被冯春生坑了。   出了这家店,冯春生又带着我去买了一只黑色的猫咪。   我问他买猫干啥。   冯春生说:白猫招鬼,黑猫镇宅,这黑猫通灵,能够发现一些脏东西,带上它,有妙用!   我说不就是阮琴瑟的“鬼胎”吗?至于这么兴师动众的?   “那必须的。”冯春生说:这混阴行,要的就是胆大心细……心细就包括准备工作做足,你懂不懂?磨刀不误砍柴工!   我感觉冯春生的话,似乎有谱,就问冯春生:春哥,听你的这话,阴行里,你可不是无名之辈啊。   “那必须不是……”冯春生摇头晃脑的说了半句后,立马停下来:少打听我的口风,我是真心和一起办大事的。   “春哥的真心,我自然不会怀疑,就是想问问当年春哥混阴行时候的名号。”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摇摇头,说:说出我的名号,那是辱没了祖宗,不提也罢……走吧,喝几杯就准备去阮琴瑟那边看看了。   我看冯春生不想提,我也不逼他,这年头,谁的压力不大?何必咄咄逼人呢?   我拉着冯春生去我们纹身店下面的一个小馆子里喝酒。   我们喝得有点多,一喝,喝到了晚上八点多,我看了表后,喊冯春生去上工了,早点解决了阮琵琶的事情,早点回家睡觉。   冯春生摆了摆手,说还得坐,坐到十一点,到阮琴瑟的家里,刚好十二点,那时候,才能干活呢。   我问冯春生:有讲究?   “当然有。”冯春生掰着手指头跟我说:呐,这阴行之术,离不开阴阳二字!   这是对的,我的阴阳绣,也离不开阴阳二字。   冯春生说:一天里,零点到早上五点为阴,五点到晚上凌晨为阳,那鬼祟,阳日子里不敢出来活动,唯独阴时,活跃得很,所以咱们得在十二点之后动手,成功效率大一些。   “讲究这么多?”   “慢慢跟我学吧,有些傻小子,没摸清楚这些,贸然来趟阴行的浑水,大部情况下都是死路一条。”冯春生脸上又浮现了高傲的神色。   我也觉得冯春生这人,肯定也有点道行——可是,他为什么来找我?我可是阴行的愣头青啊。   我又坐了下来,继续和冯春生喝酒。   喝了几杯,李向博给我电话了。   “水爷,你在哪儿?”   我听李向博的话,气势汹汹的,似乎要找我茬啊……莫非,给他纹的“一柱擎天”没有发挥作用?   “我在纹身店下面的炒菜馆呢,我经常吃饭那地方。”   “等着我……我特么喊人过来弄死你了。”李向博激动的吼道。   这?   莫非,李向博不但没有重振雄风,还在他约的姑娘面前丢了脸?要是因为这个,只怕我今天晚上难过啊!   不过李向博已经跟我约了场子,那我更不能走了,他要是真过来弄死我,我更扛不住了。   在我左思右想的时候,没几分钟,李向博过来了,他开着金杯车过来的。   一下车,他气势汹汹的带着十几个人进了炒菜馆。   我去……李向博,我特么跟你这么多年的铁哥们,就算我的纹身让你丢脸了,你也不至于带这么多人抽我吧?   我连忙起身,对冯春生说:春哥,待会李向博找我,就说我不在,我得从后门溜。   “溜个屁啊,你看你后面是谁。”冯春生安安静静的吃着菜,喝着酒,让我瞧后面。   我战战兢兢的往后面一瞧,李向博就站在我身后。   “嘿嘿!社会我博哥,啥事啊,气势汹汹的带这么人来?”我问李向博。   李向博盯着我,狠狠的说:找你的!   “别。”我连忙给李向博递了一根烟,说:兄弟,这事儿,不怪我,我也是想另辟蹊径治疗你的毛病,这方法,可能头几天不管用,但时间长了,一定有用,只是一次失败,不要匆忙怪罪我。   “怪罪你?”李向博一把将我抱住了,喜极而泣:我特么怪罪你干毛啊?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   “感谢我?”我有点懵逼了。   有这么感谢人的吗?带着十几个人过来抽我?   李向博松开了我后,激动连连的说:半个月了,哥半个月不男人了,现在,我又是一条好汉,真不是跟你吹啊,下午我就出去试了,约了几个小太妹,去如家试了试效果,我草!   “咋了?”我缩了缩脖子。   李向博大力的拍着我的肩膀,说道:我一下午金不倒啊!老子重振男人雄风了,你说不?   “是很,只是?”我看向李向博:你带这么多人来吓唬我干啥?   李向博说:他们不是我小弟,是我这半个月的病友。   他凑我耳边说:我身后站着的这十几个家伙,都不男人,不举……也是和我一样,试过了各种各样办法,却治不好的人,我一个小时前,在病友qq群里吹了个牛比,结果……他们一听,那叫一个群情激奋,都怂恿我来找你,说愿意花三万,从你这儿治好不举,重振男人雄风。   接着,李向博沾沾自喜的说:怎么样,够哥们吗?这一大笔活儿啊!   我去,这算啥一大笔活儿啊,我治得好李向博,却治不好李向博身后的那群哥们。   我把李向博给拉到了门外,说:说实话吧,博哥,我那招,对你有用,对别人,没用。   “为啥?”李向博递给我一根烟。 第五十二章 凶宅鬼影(孤岛哥冠名)   我有点无语,不知道怎么说。   李向博问我:我跟别人不一样?   我想了想说:还真的不一样。   我告诉李向博,当时他说了不举的原因之后,我就感觉,他的毛病,不是生理上的原因,其实是心理上的原因。   他是被吓唬得产生了心理阴影。   解决这事,其实得按照心病的方式来治。   所以,我专门给他纹了“一柱擎天”的纹身,并且信誓旦旦的告诉他,他没事。   他相信了我说的,就真以为自己没事了,然后下午试了试,果然没事。   因为这在心理学上叫“心理暗示”,打个比方,李向博肯定这么自我安慰呢:虽然我开始不举,但这纹身给力,我肯定没问题了。   心理暗示一有,李向博立马摆脱了心病。   所以,李向博还是那个李向博,因为心理暗示,一下子生龙活虎了。   就我当时给李向博看我的支付宝,不是为了炫富,我这点钱,还不够他上一眼的呢,我其实也是给了他一种积极的心理暗示——那么多有毛病的,到了我这里,纹身一上,百病皆消。   这样,李向博更加相信我。   几点心理暗示一做,李向博的心结打开,他的弟弟,自然能够重复雄风了。   可说实在的,我这治疗方式,也是有缺陷的,就是只能针对“心理性不举”的人来治疗。   他后面跟着的那些人,还真不一定有这类的病人,有些没准是激素问题,没准是生理缺陷,这我哪儿帮得了啊!   “哎哟!”李向博听完了我的话,给我竖起了一个大拇指:你真是个天才啊……这种招都想得到。   “所以嘛,我治得好你,治不好别人。”我笑着说。   李向博立马摇头:唉,这特么不对啊,你治不好他们,我却给了他们那么大的希望,这摊子,怎么收啊?   “怎么收?你自己收,这摊子,是你撑起来的,那也是你来解决,懂不?”我拍拍李向博的肩膀,数落他:你小子也是,自己问题解决了,就好好闷声发大财,别到处瞎嘚瑟!行了,就这样,我这边还有事,先走了。   “我……我!”李向博很尴尬的站在门口。   我才懒得管他呢,去里面喊了冯春生,喊了一辆的士,去了阮琴瑟的家——涂笔苑别墅。   涂笔苑别墅,是一个非常大的别墅群,这里最贵的别墅,一千五百万一套呢,还不算装修费。   到了别墅门口,我给阮琴瑟打电话。   “喂!阮姐吗?”我笑着问她。   她也微笑着跟我打着招呼:哟,于老板这么晚还忙活呢,我给门卫打个电话,让他们放你进来,25栋就是我家。   “唉!”我和冯春生在门口等了等。   不一会儿门卫让我们两个人进去。   冯春生抱着黑猫,我手里帮他拿着罗盘,进了这家别墅。   通往25栋的路,是一条直路,我们两个人,走了几分钟就到了。   在25栋的门口,突然,冯春生怀里的黑猫,尖叫了一声。   “喵!”   清晰的猫咪惨叫声,划破了宁静的别墅的夜空。   冯春生突然站住,喊住了我:水子,别走了。   “咋地?”我问冯春生。   “黑猫叫夜,这宅子,有古怪!”冯春生让我把罗盘给他。   我慌忙把那红木罗盘递给了冯春生。   冯春生把猫放在地上,同时拿起了罗盘,才看一眼,他对我说:水子……扯呼,这儿,太邪门了。   “你不说这儿的东西,不凶吗?”我问。   冯春生指着罗盘,说:你看看这针,针头下沉,无论如何都抬不起来,这叫“惊针”,这边有大凶,快走,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我听了他的话,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冯春生说:冯春生啊冯春生,你让我说你什么好?要是不来,那就开始就别答应阮琴瑟,现在答应了,都到门口了,咱们就撤?撤什么撤?当逃兵吗?   “可这?”冯春生指了指他的罗盘,又指了指那只趴在地上,动都不敢动的黑色猫咪,说:这么凶,你敢进去?   “胆大心细,既然答应了,就得去,这是承诺。”我拉着冯春生往屋子里面走。   冯春生两只脚戳在地上,死都不敢跟我进去,最后被我连拖带拽的弄到了别墅里面。   进了别墅,那冯春生可就注意体面了,强打起了精神,跟我一起见了阮琴瑟。   阮琴瑟跟我们打着招呼:两位过来了。   大晚上的,阮琴瑟竟然化了妆,浓脂抹粉的,莫非是她见了外人,就要打扮吗?   “跟我上楼吧,楼上有个茶室。”阮琴瑟说。   我们跟着阮琴瑟走着。   才走了几步,突然,我们听到了“刺啦”的声音,像是电流的声音,听不太清晰。   接着,别墅里面,灯光,狠狠的闪了一下。   阮琴瑟回过头,似笑非笑的对我们说:这几天天气热,用空调的人多,别墅群这边电压不是很稳,老是一明一暗的。   我应了一声,说没事。   接着,我们三个人,到了二楼的一间茶室里面。   我和冯春生做在一排,阮琴瑟坐在我们对面。   “两位老板,我的毛病,你们可有解决办法吗?”阮琴瑟说道。   我笑着说:这个放心,开门做生意,做的还是阴行的生意,那什么都能搞得定!我们先谈谈劳务费吧。   “十二万。”阮琴瑟端起茶杯,递给我。   说实话,我手有些抖,但不是被吓唬住的,我是激动。   我这一辈子,还没跟人作过十二万的交易呢。   “这个价格?怎么样?”阮琴瑟又问。   我点头,说:价格倒是挺合适的。   “合适就好。”阮琴瑟说道:我到底是什么问题?我也找过几个江湖骗子,他们都说我这个人,命不好,注定怀不上胎,我哪能信这个?今年,买了这里的宅子,还真怀上了。   “什么时候买的宅子?”我问阮琴瑟。   阮琴瑟想了想,说:半年前吧,我小孩也是那时候要上的。   “哦,哦!”我点点头,这时候,我的手机响了。   我拿出了手机,打开一看,竟然是冯春生发给我的短信。   这家伙就坐我旁边,竟然给我发短信,估计是有话不好当面说出来。   我对阮琴瑟笑笑,偷偷打开了短信,低头看了看。   冯春生在短信上说:那阮琴瑟说的那些江湖神棍,还真不是江湖神棍——阮琴瑟眉毛高挑但尾弯,鼻头尖锐却不勾,人中宽阔但缝细,一切都是美而不细……这女人,在风水面相里,叫绝子相,一辈子没有怀小孩的命。   我看了短信,差不多明白冯春生的意思了……一个女人,一直怀不上孕,可是住在这个宅子里就怀了孕……这宅子,有问题啊!   这女人的小孩是鬼胎,那女人从怀孕起,怀的就是个鬼胎?是这房子里的凶魂,搞的鬼?   我有点不敢想了,扭头看了冯春生一眼。   冯春生依然满面春风,可是他私下,给我发了一条短信。   短信就两个字——鬼宅!   这别墅,是个鬼宅。   一时间,我汗毛直立。   我下意识的看了看表,时间已经快到十二点了。   阮琴瑟又问我:对了,两位大师,我到底是什么毛病啊?我花十二万,得给个由头吧?   “咳咳!”冯春生咳嗽了两声后,说道:十二点之后,我们再帮你查,一定查得准。   “那行,我等着,时间马上就到了。”阮琴瑟诡异的笑了笑。   我又看了看表,发现时间刚好在“十二点”。   就在这时,整个房间里面的灯,不停的闪着。   咔嚓,咔嚓!   房间里面,忽明忽暗。   我抬起头,有些紧张的问阮琴瑟:你们这边……这边的电压……这么不稳……   我话还没有问完呢,突然发现不对劲了。   那灯光不是忽明忽暗么?   在灯光明亮的时候,坐在我们对面的女人,就是阮琴瑟。   可是,在灯光突然变暗的时候,我明明白白的发现了……对面的女人,绝对不是阮琴瑟……她的脸,瘦削尖锐,同时还带着黑色的长毛。   当然,灯光暗的时候,我们也看不太清晰,我说她脸上长着黑色的长毛,只是我内心的第一反应而已。   “嘻嘻,咯咯,嘻嘻,咯咯!”   阮琴瑟又笑了起来,她一个人,发出了两个人的声音,一个声音略微有些粗,这是她自己的声音,一个声音,十分尖锐,绝对不是她的声音。   我有点坐不住了,这时候,我又接了一条短信,还是冯春生发过来的。   “兄弟,胆大心细,这时候,看我的……不要慌乱!鬼还是怕人的,尤其是怕了咱们这样的人,如果我们露出了破绽,让他知道我们害怕,咱们就得死在这儿。”冯春生的短信如此写着。   我立马强装镇定。   冯春生咳嗽一声,说道:鬼宅里的凶魂,你就一直都在阮小姐的身上吧?既然来了……那就别装神弄鬼了。   “嘻嘻、咯咯!”阮琴瑟突然站了起来,整个房间里的灯,立马暗掉了。   我看着阮琴瑟的影子,感觉她的身材太过于妖娆,婀娜多姿。   她伸出了右手,对我们招着:“来啊!快活呀,反正有,大把方向。”   “来啊!快乐呀,反正有,大好时光啊!”   阮琴瑟的喉咙里,突然迸发出了极其尖锐的歌声。   这种歌声,像是那种老式的碟片机里放出的歌声。 第五十三章 古袍女人(为evil哥加更)   咯咯咯!   阮琴瑟在唱这那“老式碟片机”歌的同时,还伴随着一些尖锐的笑声。   我和冯春生,原地坐着,虽然我们两个人的心里,实在是太害怕了,可脸上依然什么表现都没有。   这是冯春生刚才说的——千万不要在她面前,表现出什么害怕的情绪,只要表现出来,她就会干掉我们。   这就和遇到了恶狗是一样的,你不怕,那恶狗不敢龇牙咧嘴的,你怕了,要跑,那恶狗铁定会来扑你。   “嘻嘻。”   “来啊……快活啊,好在有,大把方向。”阮琴瑟变得越来越妖娆,身段不停的扭转着,一股靡靡的气氛,四处弥漫起来。   “鬼祟,真人面前不耍花活……是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玩这些虚的、飘的,没什么意思。”   冯春生壮着胆子,喊了一声。   也许我们两人,真的装出了一阵世外高人的模样了。   阮琴瑟那边,竟然停止了唱歌,同时,她也端坐在了位置上。   整个别墅的灯光,再次明亮了起来。   不过,那茶室里吊灯的光,打在了阮琴瑟的身上,在她身后的墙上,照出了一个影子。   那影子,绝对不是阮琴瑟的影子。   因为阮琴瑟坐着在,而那个影子,是站立着的。   那影子,看上去像是穿着古装的一个女人,穿着一身宽大的袍子。   那袍子有点像唐朝仕女的衣服,硕大的袖口,微微的摆动着。   我看着影子,心里出了一个念头——这事,越来越邪乎了。   这时候,阮琴瑟开口了,不过特别怪——阮琴瑟张开嘴说话,但声音是从影子那儿发出来的。   “两位高人,你们都是阴行里的方家,为何与我一个小女子过不去呢?”   那墙上的女人影子,摇曳着腰肢,说道。   想来这影子,就是在阮琴瑟的身体里面作祟的东西——不过,阮琴瑟的肚子里是一个鬼胎啊,怎么变成了女人?奇怪!   冯春生喝道:大胆……我和于水亲临到此,你还敢蒙骗我们吗?你做下了什么事情,当我们不知道吗?   “我做了什么?我什么都没做,只是用了用阮琴瑟妹妹的身子,无妨的!二位,这事,和你们无关,还是放了小女子一马吧。”   我和冯春生,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走,那女人已经说和我们无关,让我们走,如果是刚才,我绝对会走,可是现在,绝对不敢走。   我们一走,就证明我们真的怕了这女人影子,到时候,我们俩人,都得撂这儿。   所以,绝对不能走,要走也得敞亮的走。   我也鼓起了胆子,站起身,对那女人影子喝道:大胆……阴阳绣传人在此,今日,我和春哥,本来是要收了你的……不过,我们俩也不是好杀之人,你也可怜,给你一个机会,明天晚上,我们再来,如果你还在……一定要你魂飞魄散。   我说完了后,喊起了冯春生:春哥,再给这女鬼一次机会?   “既然于老板开口了,那就给她一次机会吧。”冯春生朝我递了个眼神。   我知道他的意思,是让我大摇大摆的走,要走得有风度,唬住那个女鬼,让她不敢贸然加害我们。   我哪能不知道啊,就算现在我腿肚子已经转筋了,我依然鼓起胆子,走得那叫一个摇摆。   我和冯春生都不知道怎么出的那栋别墅。   反正我就记得我们一出门,还没走一百来米,双双腿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奶奶个熊的。   这幸亏是冯春生开头和我用短信串通得好啊,不然的话,还不直接死在了那屋子里面?   那祸害阮琴瑟的脏东西,是真的凶,大凶。   那个飘在墙上的影子,穿着唐朝古装的影子,真心快要变成我的心理阴影了。   “春哥,怪不得你说这事凶呢,真的很凶,我估计阮琴瑟这波生意,咱们很难做成了。”我对冯春生说。   冯春生摇了摇头:水子,别怕,既然这女鬼没弄死我们,我们就有招了,无非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找她的克星,镇她!   “我看行。”我觉得先得去问问那女鬼到底有什么来历,那宅子,到底有啥来历。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东西,得是先回家了。   这不好好的补一觉,完全对不住我们刚才被吓唬得消耗的体力。   “先收工,明天再说。”冯春生也摇了摇头。   话说几天得亏是冯春生,这家伙是个老江湖……要不是他那沉着的表现,以我平常咋咋呼呼的性格,还真的挂那儿。   今儿个我又学会了一招,凡是临危不乱,必然能够化险为夷。   我们两个人肩并着肩,朝着涂笔苑别墅的大门走去。   我们俩个刚刚走到门卫处的时候,我耳朵尖,听到里面传出了一阵敲木鱼的声音。   “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里面的保安,似乎在念着佛经。   嘿!还是佛门中人呢。   我觉得这事挺有趣的,就干脆站在门卫处的窗口上多听了一会儿,看看那门卫到底念叨些什么玩意儿。   这一听,我听出门道了。   因为那门卫在念叨:佛祖,不是我隐瞒真相,实在是我说了,也没有人会信我的,你保佑那两个进25栋别墅的两个人吧,那栋别墅,死了太多的人了,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这门卫肯定是知道一些啥!不然为啥给我和冯春生求佛呢?   要说进入25栋别墅的人,就是我和冯春生。   想到那门卫似乎知道一些神奇,对我们做成“阮琴瑟”的生意有好处,我就站在门口拍门。   砰砰砰!   我一连拍了三下,那里面敲木鱼的门卫问:谁啊!   我没搭理,继续敲。   敲了好几下后,那门卫有些怒了,一把拉开门,嘴里骂骂咧咧的:问你是谁不答,什么素……   他话还没说完,看清了拍门的是我,我旁边还站着冯春生。   那门卫二话不说,哧溜一下,像是一个火箭一样,稳准狠的扎到了门卫室的小上,一头扎进了棉被里面,瑟瑟发抖:二位,害你们的人不是我,冤有头债有主,你找害你们的人去吧。   那门卫,一边念叨着这些话,还一边念着佛经: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我看着这门卫想笑,他可能觉得我和冯春生,已经死在了阮琴瑟的手上,以为我们是鬼魂,找他索命呢。   我一把抓住了门卫的两条腿,把他的头从棉被里面拽了出来。   我骂道:去你大爷的,起来看看,我们两个,没死。   “是人是鬼分不清啊?还念佛。”冯春生不爽的关上了门卫室的门。   那门卫听我们两人说话了,扭头看了我们一眼后,试探着问:你们是人?   “废话,当然是人了。”我不耐烦的拉过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谢天谢地,佛祖保佑啊。”门卫摇摇头。   冯春生给门卫散了一支烟,说:唉……我问问你,那二十五栋,是不是有问题啊?   “有问题,有大问题。”门卫狠狠的点头,说。   “那说给我们哥俩听听。”冯春生坐在了小的沿上。   这门卫差不多有五十岁的年纪,应该是这个别墅区的老人了,听到的事,肯定也多。   门卫叹了口气,颤抖着点着了烟说:俩哥们,我劝你们,既然你们保命了,就别问了,这里面的事,会死人的,你们啊,该去哪儿,还是去哪儿。   我摇摇头,对门卫说:老哥,刚才有冒犯,实在对不住,你有事还是跟我说,现在25栋的女主人,怀了个鬼胎……要死叻。   听到鬼胎两个字,门卫立马跪在地上,对着门卫室里的一尊陶瓷佛像,不停的磕头,一边磕头一边说:罪过,罪过,二十五栋要死的人,又多了两个。   “你胡说啥呢,这人还没死呢。”   “必然会死,谁都救不了。”门卫说:不光她要死,她男人也得死。   “这么邪门?”我一把揪起了门卫,说:那你更得说了,这可是两条活生生的人命,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去死。   现在25栋别墅,充满了奇怪的东西,忽明忽暗的灯、那个脸上长着黑色长毛,唐朝古袍的女人影子,鬼胎。   我不知道阮琴瑟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我想,她总是有故事的。   门卫,也许知道这个故事。   我们劝了门卫好大一阵后,门卫才说:唉……既然你们想知道,那我就说给你听,其实这事,我以前也说给别人听的,可是他们都不信,还是上赶着往里面送死,那我就没招了。   “老哥,你说。”我让门卫说。   门卫指着别墅说:这别墅,是咱们市里最古老的别墅,你们知道不?   我当然知道了。   涂笔苑别墅听说建了有二十多年了。   门卫说,涂笔苑别墅建成有二十多年,但涂笔苑别墅的前身,叫“龙腾别墅”——龙腾别墅也有十年的历史。   所以,这个别墅群,一共建立了三十多年。   门卫说,当时这别墅刚刚建成,他就来这边上班了,那年,他十八岁。   那时候,全国才勉强脱离了温饱,所以“龙腾别墅”虽然叫别墅,其实也不算别墅,就是一大溜的私房。   龙腾别墅刚刚建成的时候,工人在这地下,挖出了一副棺材。   “挖出了棺材?”我问门卫。 第五十四章 夜棺试鬼   我问门卫这有啥的?   老年头,棺材也没有一个集中埋的地方,那些普通人家,都是到处乱挖,挖完了,把人往里面一放,一埋土就ok了。   毕竟咱们中国老年间兵荒马乱的时候不少,穷人不讲究,只有那些有钱人、当官的,才有条件讲究。   门卫说:当时的人也没注意,因为很多工人也有在别的工地里挖出棺材的经历,所以当时挖棺材的几个工人直接把棺材打开了。   “再穷的人家,埋了棺材,也能弄到一些首饰和小把玩件,那几个工人,也想着去弄点外快。”门卫说:不过,那些工人打开了棺材之后,那棺材里面,是一个穿着古装袍子的女人。   “然后呢?”我问。   门卫又说,那古装袍子的女人,全身都非常完整,和正常人一模一样,美丽得不行,还有点性感,身材特别的好。   这事挺反常的,谁躺棺材里面不是个把月就开始腐烂,一两年的时间,人就变成了一堆白骨了。   可这棺材里的女人,竟然完完整整的,这叫一个吓唬人。   当时,挖出棺材的那几个工人,都吓得退了十几米。   不过那时候人胆子大,吓唬就是一时半会儿的事。   没过多久,那群工人缓过劲来了,又凑回来了,他们看那棺材的女人,似乎没啥太邪门的事,就是身体没腐烂而已。   其中一个胆大的,还在女人的胸脯上抓了一把,抓完了跟别的工人说——这女人的胸,还软软的叻!   门卫说,当时的条件不比现在,现在有女人的地方太多了,歌舞厅、酒店、酒吧,只要出几百块钱,都能解决生理问题,可那是什么年代?那时候,电视机都没几台呢。   那些工人背井离乡,外出赚生活,有些两三年没见过媳妇,多少有些。   再加上那个女人,模样实在俊俏,漂亮。挖出棺材的时候,又是晚上,所以工人动了邪心,当场就把女尸的衣服给脱了,然后……   门卫说到这里,停了停。   后面的事,不用说,我们也知道。   我又问门卫:然后呢?   “然后!”门卫说:第二天一大早,那几个工人就暴毙了,都死在了当场。   那早上一上工,好多人都在那里围观,门卫也去围观了。   他告诉我,那女人确实漂亮,可是长得很邪魅,有一种“坏坏”的感觉。   那几个死了的工人,一个个全身发黑,嘴里全是白沫子。   不过有一点很奇怪,那些工人,衣服都脱得干干净净的,唯独那女尸是穿着衣服的。   门卫说:小兄弟,说句心的话,那天早上我看了那女尸,忍不住起了生理反应……对了……那天早上起生理反应的,估计不只我一个,那女尸长得太漂亮了,又性感,那袍子旁边开了叉,两条大腿那叫一个花白。   我连忙让门卫打住……妹的,真不是人,对尸体都有反应。   “老哥,后面的事呢?”我问门卫。   门卫说那时候大家不敢明着迷信,所以大晚上的,龙腾别墅的领导找了个道行还行的道士过来。   道士说这尸体太邪门了,只能怎么样出来的就怎么样进去。   于是领导找了几个胆子大的,一人给了十五块钱,让他们把尸体给塞进棺材去。   那时候十五块钱可不少,很多人工资一个月才八、九块钱,一个人工资上十块,那是能到处吹牛逼的水平。   重赏之下有勇夫,门卫就是其中一个。   当时四个人把那女人再塞到了棺材里面,重新封棺,埋到了地下。   同时那道士,还在那地下一寸的地方,埋了五章用玻璃封好了的辟邪符,这事才算过去。   不过,那块空地,就不能再建房子了……龙腾别墅,一直在那买符的地方,空了一个硕大的位置,看上去挺怪异的。   这事本来就算完了。   可是后来涂笔苑的老板介入了。   那老板带来个风水先生,定了一个风水位,恰好定在那个埋棺材的位置。   那风水先生说,那地方,就是整个别墅区的龙眼……画龙点睛的地方,第一栋别墅,必须以那个为中心建起来,这样才能财源广进。   然后翻土的时候,又翻出了那“古袍女人”的棺材。   这会儿,风水先生直接找人,把那“古袍女人”的棺材给烧了,继续做别墅。   门卫说他去劝过老板,那儿不能动,可是老板能听一门卫的吗?他只听那风水先生的。   那“古袍女人”的棺材烧了之后,怪事就每年都发生了。   住在25栋别墅的人家,头一年,必然会怀孕。   怀孕后,去医院,总是照不出小孩的位置,前些年是b超,当时技术也不太好,照不出也没啥问题,可现在都换成四维彩超了,依然照不出,那就是大问题了。   门卫说那些小孩降生的头三天,那屋子里面的女主人,就会失踪,然后男主也会变得很虚弱,大概半年之后,也得死。   我问:这别墅,一直都有人住吗?   “开头一直都有人不信邪,因为别墅25栋,出现的鬼事太多了,所以价格一跌再跌。”门卫说:这套别墅,按照现在咱们市里的定价,没个一千五百万下不来,可现在,标价一百五十万都没人买。   门卫说:现在的买房子的,也不是傻子……他们会找一些风水先生过来看的。   “那现在又怎么出去了?”我问门卫。   门卫摇了摇头,说:我也不太清楚,这家人也许傻吧。   这时候,门卫又从抽屉里面,拿出了一张照片,递给我,说:小伙子,你看看这个。   那张照片是黑白的,拍的棺材和女尸。   那女尸的模样我不认识,但我看着女尸的身材,我就知道,这就是刚才,我们在别墅里面,见到的那个鬼影。   我看了几眼后,说:不对啊!这女尸穿着唐朝的古袍,可是她的棺材,是近代的。   “哟!你还懂棺材啊?”冯春生问我。   我跟冯春生说我以前有一趟业务。   那业务是跟死人纹身,闽南这边信纹身的多,有些人儿子或者女儿早夭,就让我去给他们纹个“花开富贵”、“锦鲤”之类有好兆头的纹身,希望早夭的可怜人下辈子能够有个好归宿。   我纹这趟业务,顺带着帮那些人家介绍棺材,也因此认识了远近有名的棺材匠老官头。   我也对棺材,有点了解。   “这女尸比较诡异,几十年的凶魂了,一般人搞不定他,得先查清楚,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我对冯春生这么说道。   冯春生听了我的话,愣住了,过了好大一会儿,给我竖起了大拇指:行……水子,你这学习能力有点强啊,刚这话,像个阴行老人说的,悟性是高。   冯春生如果我先去问问棺材的事,然后通过棺材,看能不能找到女尸的一些来头。   不知道女尸的来头,莽撞就上……不太合适。   当然,我们也可以去喊陈雨昊。   这小哥道行很深,搞定这“女鬼”,没啥问题。   不过小雨哥是尊大佛,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请的。   我和冯春生两人,出了门卫室,打了个滴滴去找老官头。   告别门卫的时候,我还找他要了电话号码。   ……   我和冯春生做着滴滴,到了老官头的店门口。   冯春生说我大半夜的来店里找一打棺材的,能找得到吗?谁打棺材都是白天打,晚上打棺材?不害怕?   我跟冯春生解释,说老官头这人特别古怪,干活都是晚上干。   “有讲究?”冯春生问我。   我摆摆手,说没问过,我一直都以为别人打棺材都是晚上打呢。   我认识打棺材的就见过老官头一个。   “行!你认识的奇葩也挺多。”   我们俩人在老官头的店门上敲了敲。   “老官头,是我,我是水子。”我一敲门就喊,这也是老官头给我定下的规矩,他说我晚上敲门立马要喊名字,不然他会吓晕过去的,还以为是鬼敲门呢。   “来了,来了。”   棺材店里,传出了一阵慢悠悠的脚步声。   接着,卷帘门拉开了。   老官头看着我们俩问:咋了,水子,来买棺材?   “不买,不买,是让我官书帮我看看。”我把“棺材女尸”的照片,递给了老官头:官叔,帮忙瞧瞧,这照片上的棺材,什么年代的?   老官头把照片拿到很远瞅了一眼,说:看不太清楚,我得去带老花镜。   说完,他往门里面走,我和冯春生跟上。   进去的时候,冯春生问出了他想问的事:官叔,你为啥白天不打棺材,晚上打棺材?   “这是我的讲究!”老官头回头看了冯春生一眼后,说:这晚上鬼多,死人多,那些阴魂会躺在棺材里帮我试试,看他们躺着舒服不舒服……这棺材,就是为死人做的嘛!   冯春生当即声音一沉,竖起了大拇指:夜棺试鬼,敢问官叔是柳州老锤子是什么关系?   老官头再次仔细的打量了冯春生一眼,不禁笑了起来,递给了冯春生一支烟:小兄弟,懂行啊!这棺材行里的事,你也摸得清?   “就想问问官叔和柳州老锤子是什么关系。”冯春生的话语,严肃了很多。 第五十五章 风流女鬼   老官头说道:柳州老锤子,是我师父,很多年不懂锤子打棺材了。   “哦!”冯春生立马鞠躬:谢谢老官头……我老婆的棺材,就是老锤子打的,老锤子打完了棺材,我跟他磕了三个响头!毕竟他二十年不动锤子,为了我,专门重新开锤,恩情没齿难忘。   冯春生说:官叔你跟老锤子,那是同源,我见了您,也得感谢你一番!   “哦!哈哈哈!”老官头顿时对我们更加亲热了:原来都是自己人,都是自己人,能让我师父,重新出山开锤的人,那必须是自己人。   我问冯春生——柳州老锤子出名吗?   “那是誉满柳州。”   冯春生对我说:中国有句话,叫吃在广州,穿在苏州,活在杭州,死在柳州——柳州的棺材,那是全国第一,老锤子又是柳州棺材行里,最有名的一个人,他就喜欢在晚上打棺材,让鬼魂来试试他的棺材,舒服不舒服……这叫“夜棺试鬼”,名头很响亮的。   他又说:既然你找了官叔来看那棺材照片,那我是服气了。   冯春生怕一般的棺材匠看那棺材会走眼。   但现在官叔是名匠“老锤子”的徒弟,那走眼自然不会了。   老官头发现我们都是自己人,也没着急跟我们看照片,给我们一人倒了一杯茶。   冯春生问老官头:官叔,柳州那边的棺材行十分景气,你在那边能赚大钱,现在怎么来了闽南这边了?   “嘿!”老官头笑道:我要自立门户,如果在柳州,那是跟师父抢饭碗,这种事,我做不出来,所以,我手艺成了之后,就告别了师父,带着我老婆、孩子,来了这边打棺材……日子虽然不如柳州那边好过,但也凑和,吃喝不缺。   我心中说老官头真是讲究。   老官头说了一阵后,带上了老花镜,开始看手里的照片,他才看了几眼,立马说道:这棺材,没多少年……我数数啊!   他掰着手指,数了起来——就解放前吧,没多少年。   “确定?”我问老官头。   老官头指着棺材说:这棺材啊,刷的是泡桐漆,这漆刚刷的时候,特别亮堂,讲究,刚出来的时候,好多人用,可是用不了四五年,这漆有问题了,渗透力太强了。   他说有个人,父亲死了三年,他要搬家去别的省份,所以呢,就开棺把他的父亲尸骨给挖出来,结果一挖,发现那棺材里面都黑了,他父亲的尸骨也被油漆染黑了。   他就去找人骂啊,破棺材匠,什么破棺材。   后来才知道,这是“泡桐漆”的问题。   这事发生得多了,没几年光景,泡桐漆没人用了。   就那几年时间,不过现在,泡桐漆改了工艺,又被人喜欢上了,当然,你们这棺材不可能是这几年的东西。   “解放前?”我歪着头想。   老官头又说:这女人,漂亮、有钱,不过年纪轻轻的就死了,实在是……可惜。   “有钱?官叔,你从她哪儿看出有钱来的?”我问老官头。   老官头说:当然是看这棺材啦,这泡桐漆当时是奢侈品,一般的人家哪里用得上?再说了……这棺材我都不用看,花蝶木打的!柳州最好的木材,现在一方这样的木头,得四五十万,那时候也贵。   老官头说完,还总结了一句:这棺材木头,是一寸木头一寸金啊!   这件事,我们都查得很明了了。   妹的。   这女尸是大户人家,有钱,死的时候,大概在解放前,我们知道的消息,就这么多了。   我们告别了老官头,出了棺材店。   出店后,我问冯春生:春哥、有了这些信息,能知道那女尸的长短吗?   “这知道不了。”冯春生说:得找出那女人是怎么死的!   “这我倒是有招了。”我对冯春生说。   “这你从哪儿知道?”冯春生问。   我说这大户人家都有“家族志”,记录了家族发生的一切事情,越是大门大户,就记录得越细致,和特么史书一样。   这大体和这些大户人家的心理有关系。   那些大户人家,都觉得自己的门楣能够发扬光大,所以先记录仔细,万一以后家族里扬名了呢?   我想了想,对冯春生说:家族志,都放在现在的市图书馆的最上层,可以找到。   “你咋知道得这么清楚?”冯春生有点不信。   我跟冯春生说:我们家解放前,那是大户人家,也不是本地人,是从外地迁过来的,我玄祖太爷,担了十八担珍珠来的闽南,我们家也有家族志,后来上交了。   “前段时间,还有图书馆的跟我打电话,说我们家族志放在图书馆,供别人了解曾经的闽南文化来着,我也可以随时去观阅的。”   我说。   冯春生听了,啪啪拍了两下袖子,说道:哎哟喂,水子,这你要是早些年,你可是水公子啊!   “往事不提了,先回家,明天早上,去一趟图书馆。”我说道。   “成!”冯春生也回了他的出租屋。   ……   第二天一大早,我和冯春生骑着电驴去了图书馆。   图书馆最上一层的角落里,有几百本家族志,按照市里的地图区分,比如说哪一本代表现在哪个地方。   我们按照龙腾别墅的地理位置,找到了那本家族志。   那女尸的大家族姓韩。   我翻了翻家族志,那女尸应该叫韩在室。   在室就是今天“宅男”“宅女”的意思。   她的父亲希望她多在闺房里带着,按照当时的迷信逻辑,叫“女子无才便是德”。   不过韩在室明显不是一个好女人,喜欢和别的男人“通歼”。   不要说当时那种封闭的思想了,就算放在现在,她也是个荡妇。   因为韩在室通歼的,大部分都是有妇之夫。   按现在的说法,叫小三专业户——韩在室是一个标准的“荡女”。   按照家族志上记载的,韩在室最多的一天,和七八个男人通歼过……当然,这是家族志里,丫鬟说的。   韩在室是一标准的荡女,算是为家族蒙羞了。   家族志里每次提起韩在室的时候,也都是寥寥数笔。   不过小姐也有改行日,子亦有从良时。   韩在室竟然在二十一岁的时候,告别了“荡女”的身份。   她爱上了一个人……一个风度翩翩的男人。   那男人还是当时镇子里的老师。   老师在当时地位很高的,解放前那时候,读过书的人哪怕穷,也很受人尊敬,称呼一声先生。   那男人叫柏木。   柏木带着韩在室一起去省城玩,去市里玩,都是韩在室出的钱。   韩在室愿意和柏木一起白头到老——这也是丫鬟说的。(韩在室挺愿意跟丫鬟分享心声)   荡女回头金不换,何况韩在室是一大家闺秀,在当时看,也配的上柏木。   可惜,柏木是个白眼狼,在快要和韩在室举行婚礼的时候,骗了韩在室,让韩在室偷了韩家的地契。   然后柏木转手就把地契掉了,换了一拨现大洋,离开了闽南。   那时候,韩家的掌家人人脉很广,好说歹说的,和那买了地契的人,达成了协议……韩家的一半都是你们的,但另外一半,还是韩家人的。   韩在室十五六岁到二十一岁的时候,因为自己的放浪,让家族蒙羞,二十一岁之后,又因为自己的痴情,让家族的财产受损一半。   这下,韩在室彻底疯狂了。   她到处和男人,欢愉,这样的日子,过了五年。   她死在了上,死之前,她写了一封遗书,遗书上,写的是,她临死,要穿上柏木送给她的那件唐朝古装袍子。   当然,那古装袍子也经过修剪。   本来是韩在室准备在和柏木的婚礼上穿的,可惜啊……   我看完了家族志后,和冯春生大眼对小眼。   冯春生说:怪不得……怪不得那女鬼有些风骚呢……这女人,是个鬼,被爱人伤得太深,怨气太足。   “有招吗?”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说:有招——你得使出阴阳绣的鬼绣了。   阴阳绣分几种,阴绣、阳绣和鬼绣。   真是鬼绣这东西,很少有人知道,冯春生怎么知道?   我有些狐疑的看着冯春生。   冯春生似乎察觉出了什么,立马打着哈哈,问我怎么了。   我说你冯春生怎么对我这么了解?鬼绣都知道?   “那必须知道了!曾经阴阳绣很闻名的,虽然是缺一门,但在阴行里,名声大振。”冯春生说完,很生气的岔开话题:唉!我问你呢,鬼绣,会不会做?   “当然会做了。”我盯了冯春生一眼:不过,要想做鬼绣,首先得有刚魂!   “那你打电话给刘老六看看啊……看看他有没有刚魂。”冯春生有些急眼了。   我却慢吞吞的拿着电话,其实我挺可怜那女鬼的,那女鬼韩在室的一生,开头是可恨,后来是可爱,最后是可惜可叹看,也不是什么大恶人……虽然生性。   现在我鬼绣一做,那韩在室是必死无疑。   “算了,那韩在室这么多年,害死了多少人,她生前再可怜,死后也不能可怜她。”我狠下心,拨通了刘老六的电话。   “喂!水子,买货?”刘老六问我。   我说:六爷……刚魂又嘛?   “呵呵!真不是吹牛,刚魂这东西,除了我,谁都没路子了。”刘老六笑哈哈的说道。 第五十六章 鬼绣戒刀(为狐狸哥冠名)   刘老六真是“老人”,很多货只能从他这里买。   我让刘老六先别急着吹嘘,问他是不是真有货。   刘老六问我:要多刚?   “要多刚,有多刚!”我对刘老六说。   刘老六想了想,说:追击悍匪被打死的警察的阴魂,要不要?   “追击悍匪被打死的警察阴魂?这货你也有?”我大吃了一惊。   这凶魂、阴魂和刚魂,都是人的鬼魂。   区别是,阴魂是普通人死去后的生命延续……正常人都有。   凶魂是带有怨气的人死去后的生命延续——也就是厉鬼。   这刚魂,其实就是一些壮烈牺牲的好人的魂。   比如说为了救落水的人也跟着一起淹死的人,他的魂就是刚魂。   再比如说在街上,见义勇为,结果被歹徒捅死的魂,也是刚魂。   最好的刚魂,就是刘老六说的……追击悍匪被打死的警察阴魂……这是正儿八经的刚魂极品。   有了这个,弄死那个女鬼,妥妥的!   不过,这种鬼魂也不好找,用了也伤阴德。   追击悍匪被打死的警察,那是大大的好人,说是城市英雄,一点都不为过,英雄的魂,依然是英雄,用来从事商业运作,实在是昧良心。   我摇摇头,说:这魂太刚了,我可能不要。   刘老六哈哈大笑:水子,你别口是心非,我知道你为啥不要,你不就是怕伤阴德吗?我告诉你,我刘老六别看偏门捞得多,我再没良心,也不会拿着英雄的刚魂到处,这是我的底线,但是这个刚魂,是绝对能用的。   我听到刘老六说他有底线,我真有点想笑,这老头啥事干不出来?还底线呢?   不过,这次我还真诬赖了刘老六,这次的事,他办的确实敞亮,是个讲究人。   我当时半笑不笑的问刘老六:那你倒是讲讲,这个刚魂,到底为啥能用?   “为啥!小子,你给我听好了。”刘老六说道:这刚魂,是死去的那个警察,给我的!   “给你的?别开玩笑。”我说。   接着刘老六说真是那个在行动中牺牲的警察给他的。   他说那警察,其实是他朋友的儿子,叫许毅。   许毅是个缉毒警察,任务都是非常危险的,第一次执行任务的许毅,就差点被歹毒给打死,当时歹徒的,已经指在了他的脑门上,要不是他的队友开及时,他那一次就得见阎王爷。   有了那次经历的许毅,找到了刘老六,跟刘老六说:我知道你是收魂的,现在你交我怎么收自己的魂,如果我死了,魂托战友交给你,你给我一笔钱!   许毅不是贪钱,也不是怕死。   他是怕他死了,老婆孩子就没人照顾。   他想用那笔钱,当做自己老婆的赡养费用。   这样他走,也能走得安心点。   当时刘老六给了他一个铃铛,这铃铛叫搜魂铃,六角形的,里面有道家的符箓纹路,一个人佩戴这颗铃铛,如果一死,那铃铛自然叮叮当当的响一阵,直到灵魂搜进去了后,铃铛才不会自己响。   刘老六把这个铃铛交给许毅的时候,还专门说:许毅,你是个好人,是个敢于牺牲的人,我希望……这个铃铛,永远都不要响起来。   最后,这个铃铛,还是响了,在缉毒行动的时候,许毅被毒贩开打死了,打在了心脏上,一毙命。   刘老六叹息了一声,说:我给了许毅的老婆十五万,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我问刘老六。   刘老六说:许毅被打死的那一天,他老婆和别的男人偷情在,因为许毅长久不回家,她老婆和她的同事勾搭上了……然后……呵呵,十五万,许毅的老婆拿着钱跑路了,把儿子扔给了许毅他爹,这人情世故啊,我刘老六活了这一辈子,很多的事情还是看不懂。   我低声骂道:人渣……她老婆真不是个东西。   “唉!世界可爱的姑娘千千万,心地善良的姑娘千千万,可惜许毅爱错了人啊,用命赚回来的钱,最后被那女人跟其余的男人一起花掉了。”刘老六越说,声音越是低沉:水子,这魂,我要价不高,十万!   “十万?”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花了十五万,只给我十万?   刘老六哑笑了一声,笑得很无奈,说:我知道你,阴阳绣的传人,只有你一个,论纹身的手艺,你小子不算全国第一那也是出类拔萃的,所以,你最能够善待许毅的亡魂!   “兄弟,不容易啊,许毅一辈子可怜也可敬,到时手上的活细点,让许毅走得能够风光点。”刘老六说。   我点头:许毅的魂要不要,我得去问问客户,但我保证,如果我要了许毅的魂,最后他走,必然风风光光的!   “要的就是这句话,我们爷俩也从来没这么尿性过了!”刘老六撂下一句话,挂了电话:十万块钱,随时要,随时找我。   “行!”   我也挂了电话,转头对冯春生说:春哥……事情搞定了,刚魂,有货。   “那就行,打电话阮琴瑟。”冯春生说。   我给阮琴瑟打了个电话,让她下午来我的纹身室,我可以帮她搞定她宅子里的女鬼。   挂了电话,我把许毅的事,说给了冯春生听。   冯春生听完,叹了口气,说:我现在迫希望阮琴瑟能够接下这笔生意。   “为啥?”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说:这笔生意做得越快……那就说明许毅能够越快转世投胎。   “那刘老六为什么不直接放掉他的鬼魂投胎转世呢?刘老六也不差那十几万。”我对冯春生说。   冯春生笑笑,说这不是钱的事,许毅是魂给了刘老六,如果刘老六不把他给需要他刚魂的人,那许毅是绝对不会转世投胎的。   刚魂的性格非常刚毅,你又不是不知道?能吃嗟来之食吗?   我被冯春生教育了一顿,点点头说:春哥说得厚道……是这个事,咱们事不宜迟,赶紧回纹身室,做好了鬼绣,斩了那只女鬼。   “成。”   冯春生和我又骑着小电驴,回到了纹身店。   在纹身店的下头,冯春生把我训了一顿,让我花钱去买个车,天天骑小电驴的,有份。   有失你妹,我当老板的都没有觉得丢人,你说你这一前几天还在要饭的嫌我丢人?你有病不?   我们俩上了楼,打开了门,都躺在纹上休息。   大概在下午三点多的时候,一阵稍稍嘶哑的话,喊着我:于老板,我来了。   我睁开眼一看,发现是阮琴瑟,立马喊起了冯春生,我们三个人,围坐在了桌子边。   我问阮琴瑟:你可知道,你们家……有个女鬼?   “啊?”阮琴瑟似乎还蒙在鼓里。   我又说:你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你的孩子,你可知道?   “这个?”阮琴瑟又摇了摇头。   接着,我就明说了……你的孩子,一直就是个鬼胎,是那个女鬼借你的肚子,怀上的一个小孩,你可知道?   “不会吧?”阮琴瑟本来就惨白的脸,变得更加白,白得像一个纸人。   我继续说:你孩子要不了,你要是不除了那个女鬼,你也得死……还有你老公,也得死。   “我老公他一个星期才回来一次,不会有事吧?”阮琴瑟已经哆嗦着说不出来话了。   冯春生立马插话,说:阮琴瑟,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一到晚上,那女鬼就依附在你的身上,然后你老公跟你办事,让你怀上了一个小孩,这小孩,是你老公和那女鬼生的……是个鬼胎。   “这……这可怎么办?”阮琴瑟问我。   我想了想,说:只能除掉那个女鬼,然后再除掉那个鬼胎,除掉他们唯一的办法,就是鬼绣。   “这?可我的孩子!”   “你要我说多少遍?那不是你的孩子,那是个鬼胎啊,大姐。”我真的有点火了,阮琴瑟怎么这么糊涂呢?到现在连哪头重,哪头轻都分不清楚吗?   阮琴瑟顿时哭了起来。   她哭了很久之后,对我说道:那听你的……除掉那个鬼胎。   “这就对了。”我对阮琴瑟说:你的鬼绣,是至阳至刚的东西,需要纹在人身上最阳刚的地方!   “纹哪儿?”阮琴瑟说。   我说纹在额头。   头顶是人身体百阳交汇的地方,但纹身不可能坐在头顶,所以退而求其次,纹在脑门上。   阮琴瑟当即歪着身子,抵触我:那纹了会不会很丑?   “放心,不会丑的。”我说:这纹身,我打算用喷纹,喷你知道吧?   阮琴瑟摇了摇头。   我说这喷纹身其实就是一次性纹身,可以用特殊的药剂,马上擦干净,就算不用药剂擦开,一个星期之后,也会自己掉落得差不多的。   “那……那你帮我纹。”阮琴瑟说。   我问阮琴瑟:对了,先说明一下,你昨天说十二万……这钱是我和春哥的劳务费,另外,你还要出十万,买材料……愿意吗?   许毅的刚魂就要十万,我不可能这点钱给阮琴瑟做鬼绣。   不然除了材料费,我和冯春生一人才能弄到一万块钱。   阮琴瑟当即拍板:只要能救我老公和我的命,这二十二万,我能出!   “那就ok。”   我指着阮琴瑟说:我给你纹的鬼绣——叫戒刀!必然能够斩你别墅里的那只女鬼! 第五十七章 武松斩鬼(为剩男哥冠名)   我确定了阮琴瑟要做鬼绣,除了那只女鬼后,我就立马给刘老六打电话,确定了要“许毅”的刚魂。   刘老六说半个小时之内,就把货给我送到。   我在纹身店里等刘老六的时候,我也没闲着,在纹身店里面清理喷。   这年头,做喷纹身的人,不是特别多了。   虽然喷做出来的纹身,确实逼真,和真纹身非常接近,可惜价格不便宜,而且是一次性的,所以需求量比较小。   我这喷,很久没用过了,现在拿出来用一用,要清理半天。   大概,四十分钟之后,刘老六的人过来了,递给我一个竹筒罐子后,对我说:六爷说了,这货,不着急结账,等水爷办完了事情,拿到了尾款,再结账也不迟。   我这回是对刘老六刮目相看啊……这家伙的……讲点义气。   只是为什么我总感觉刘老六窥觊我的阴阳绣呢?莫非是一种幻觉?   我也不去多想,至少这波生意,刘老六对我是可以的。   我拿到了竹筒罐子后,开始去配制颜料。   话说“鬼绣”戒刀是通体青色的纹身,所以,不需要太复杂的颜色。   我把颜料倒在盘子里面,缓缓的倒着竹筒里许毅的“刚魂”。   “嗷!”   那盘子里,发出了一记许毅的一声鬼叫。   这声鬼叫没有吓到我,倒是吓到了门外的阮琴瑟。   她有些惊慌的问我:于老板,你那边是什么声音?   “我刚才听摇滚,有点激动,吼了一声。”我不会告诉阮琴瑟,她的纹身里,其实有一只鬼魂。   我把这事糊弄过去了之后,拿着颜料,上到了喷的喷壶里面,调整好了合适的流量之后,我走出了里间。   我让阮琴瑟坐在椅子上,开始给她的额头,纹上了“戒刀”这个刺青。   啥叫戒刀?   佛门用的刀。   佛门不杀生,戒刀也不是用来杀生的,主要是用来“三裁”,意思就是裁剪袈裟、剪指甲、剃发。   不过,戒刀在某个时候,是杀人的凶器。   《水浒传》里有一句,叫:直叫禅杖打开危险路,戒刀杀尽不平人。   水浒传内,用戒刀杀人的两个最出名的人,一个是花和尚鲁智深,当然,他不是最出名的,他主要使水磨禅杖。   最出名的当属“行者武松”,在景阳冈上赤手空拳打死了吊睛白额虎的武二爷。   武松的佩刀,就是雪花镔铁打造两把戒刀。   而我这个鬼绣,其实和武松,非常有关系。   加上,我给阮琴瑟纹的那两把戒刀,尾部正好是武松用的戒刀类型,一长一短,长的刀柄雕了个佛头,短的呈s形的弯曲。   这两把戒刀,纹出来了……那必然能斩那女鬼。   纹完了鬼绣戒刀,我让冯春生去外面,买了一张武松的贴画,然后把贴画,挂在里间的墙壁上,让阮琴瑟拿着香,给那武松的贴画磕头。   一直让她磕了九个头后,我看到阮琴瑟的额头那儿冒出了一团黑色的气,那道气在贴画上面荡了一圈后,又回到了她的额头上面。   “好!启程!”我让阮琴瑟,带我们去别墅25栋。   途中,我也让阮琴瑟给我们付了二十二万。   其中十万,我给刘老六转账过去了,剩下的十二万,我等事情完了之后,再和冯春生分钱。   到了别墅25栋的时候,还是晚上八点半。   我们三个,坐着阮琴瑟的奔驰车,刚刚进涂笔苑别墅,那横栏抬高的时候,门卫认出我来了,敲了敲车窗,喊我:唉……水哥,春哥,你们能不能到门卫室来一趟我有件事,得跟你们说。   “啥事?”我和冯春生先下了车,让阮琴瑟去房间里面等我。   我们俩到了门卫室,那门卫趴在我耳边说:当年……那些工人挖出了女尸,并不是他们主动去侮辱那女尸的。   “那是?”我问门卫。   门卫说:是那女尸突然动了,岔开双腿,用女色把那几个工人勾过去的,当时那女尸一人一抓,直接掏了那几个工人的心,吃掉了,吃完了,继续躺在了地上,昏睡过去。   “还有这事?为什么你今天说的和昨天说的不一样?”我问门卫。   门卫说:有个每天都要和我下棋的刘老头,他以前就住在龙腾别墅区内,今天我不经意间,和他聊到了那个女尸的事情,他告诉我了真相……他们家正对着那女尸的,那天晚上,他趴在窗户上,不小心看到的。   我点点头。   原来是这样,看来那女尸韩在室,变成了恶鬼之后,那下手都毒辣着呢。   她生前还值得可惜,可是死后,那是一点都不值得留情了,她简直就是穷凶极恶。   我跟门卫道了个别,说:没事……晚上我们得要那女鬼好看。   我和冯春生、阮琴瑟,进了别墅25栋。   这时候,还只有九点钟,还没到那女鬼出没的时间。   我们三个人,坐在茶室里,等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此时的阮琴瑟,很紧张,不停的问我,能不能搞定那只女鬼。   我一再告诉她,绝对没问题。   滴滴答答!   墙上的钟一直在走,窗户外面的别墅区,静得简直可怕。   当钟表的指针,指在了“零点”的时候,忽然,别墅外面,响起了一声猫叫。   喵!   那猫叫,我想是我和冯春生昨天晚上没有带走的那只黑猫叫出来的。   那女鬼,出现了。   果不其然。   在猫叫后,房间里面的灯光,迅速开始闪烁着,接着,我瞧见阮琴瑟的脸,也随着灯光的忽明忽暗,在变化。   “韩在室,你给我出来!这三十多年,你害了多少人?”我对着韩在室吼道。   “嘻嘻嘻嘻!”   韩在室那妖娆、婀娜多姿的影子,再次在了阮琴瑟后面的墙壁上。   她嬉笑着说:哟,二位,果然是高人,这么快就把我查个水落石出了……不过也是冤枉啊,我韩在室这些年,哪里害过人?   “每年都会有一个鬼胎降世,然后别墅25栋的男主人和女主人都会死……这不是你做的?”   韩在室的影子,轻微的摇摆着,她说道:哈哈哈,两位高人,这你可诬陷我了,我就和这个房间的男主人,行鱼水之欢,然后我就怀孕了,借了房间女主人的肚子,剩下一个婴儿罢了。   至于那男主人和女主人嘛,嘻嘻嘻嘻,不是我害死的,是那婴儿一出生,就要吃掉女主人,然后离开了这个别墅,至于那男主人嘛,他是和我行鱼水之欢,累死的。   冯春生一拍桌子,骂道:强行狡辩,那鬼婴,不是你生的?至于男主人是累死的?你是鬼,他是人,你他,就是为了吞他的阳气,他阳气不多了,自然得死……还在狡辩。   我也插了一嘴:那把你尸体挖出来的工人,不是被你掏心死的?   我们戳破了韩在室的谎言,韩在室索性也不争了,冷笑道:嘻嘻嘻,嘻嘻嘻!两位高人,你们要是这么说,那我韩在室就不高兴了,不高兴就不高兴,来呗,你们有什么道行,使出来,能灭得了我,那就灭了我呗。   看来韩在室是看出了我们两个几乎没什么道行了。   不过,我们是没道行,但是,我们这有个有道行的。   我直接打开了防风打火机,快速点燃了一根香,那香的烟,涌入了阮琴瑟的鼻孔里面。   接着,阮琴瑟额头上的“戒刀”鬼绣,变得忽明忽暗。   再然后,那鬼绣冒出了一团黑色的气。   那黑色的气,直接扑在了有韩在室鬼影的那面墙上。   只见,墙上,多了一道黑色影子。   那黑色影子是个男人,虎背熊腰,腰上,挎了两把戒刀。   影子反手拔出了刀,对韩在室说道:荡妇,看到你武松爷爷,还不下跪?   冯春生看了我一眼,他压根不知道我怎么把武松请过来了?   我凑到冯春生耳边说,这就是鬼绣——用阳刚的魂,假冒正神,这次许毅假冒的是武松,武松杀了潘金莲,对天下的荡女,有强烈的恨意,斩了韩在室,请他过来最合适。   冯春生点头,说东北那边,有一种阴术叫“请神”,和我这“鬼绣”非常像。   请神的人,可以请许多野仙、真神上身,其实也是孤魂野鬼“假冒”的。   不过,也有不一样的。   东北请神,需要萨满请帮兵,也就是助手,我这个鬼绣,那叫一个快啊……一个鬼绣纹身就可以解决。   算是各有千秋,又各有优点。   墙上,武松的影子,已经开始挽着刀花。   韩在室并不惧怕,她竟然脱下了自己的古袍,说道:那位武松爷爷,小的韩在室,可不是您嫂嫂潘金莲,我这酥软的身体,还等着您武松爷爷呢,不如您来享用一番?   韩在室这话,勾人夺魄,我和冯春生隔着老远,都心神不定的。   不过武松能被韩在室到吗?   “少来这一套,我武松当世豪杰,也能被你勾去?荡妇,受死!”武松提起了刀,对着韩在室一刀砍了过去,那刀,势头刚烈,快刀如风。 第五十八章 诡异照片(为evil哥冠名)   武松提起了刀,一刀下去,韩在室顿时成了一个无头女鬼,跪在了武松的面前。   而韩在室的断头处,喷出了一团血。   那团血,开头在墙上,只是影子,可是过了一段时间,那血液,穿过了墙壁,从影子变成了实体洒在了我和冯春生的脸上。   那血液,一股腥臭味道。   我连忙用袖子去擦。   等我擦完了,那女鬼韩在室也消失了。   墙壁上的武松对我们抱拳,说道:女鬼已死,至于鬼婴,也跟着女鬼,一起消亡,诸位保重,我武松,去也!   说完,武松的影子又重新变成了一团黑色的气,再次钻入到了阮琴瑟脑门上的鬼绣里面。   接着,阮琴瑟猛的惊醒了过来,她惊醒过来后的第一句话就是:女鬼死了吗?   我指了指阮琴瑟的肚子,说:你看看就知道了。   阮琴瑟连忙低头一看,发现她的肚子,已经变得干干瘪瘪的,从六个月的肚子,一下子回到了正常女人的肚子——阮琴瑟先是跳起来,高呼三声“女鬼死了”,接着,又一屁股坐在了藤条椅子上,趴在桌子上哭。   我拍拍阮琴瑟的肩膀,劝她:大姐,别哭了,这小孩啊,压根就不是你的,是个鬼婴,丢了,也没什么可惜的。   阮琴瑟坐了起来,用手背擦着眼泪说:于老板,我不是为了鬼婴哭,我是为了以前那风水先生跟我说的一句话,他说我一辈子怀不上孩子。   接着,阮琴瑟又说:我真的怀不上孩子吗?   “恩!”我不想去骗阮琴瑟,并且指着冯春生说:他也看出来了,你是绝子相,一辈子怀不上小孩。   “啊?”阮琴瑟先是一楞,又再次痛哭。   冯春生则在一旁说道:阮女士,其实也不用担心,这风水命相,是能改的!   “能改?”阮琴瑟看了一眼冯春生。   冯春生拿过一张纸,也摸过了茶桌上的笔,写下了一个名字和地址,给了阮琴瑟:你去找这个人……他有办法。   阮琴瑟拿起那张纸一瞧,不禁念叨:寻龙天师,风影?住在北京三里屯?   “咱们国家的风水大师,水准没几个能够超过他的。”冯春生对阮琴瑟说道:改命相说起来简单,但也不简单,你去找找风影,他有办法的。   “那成!”   阮琴瑟连忙说了一阵感谢。   为了感谢我们,他还专门给我们转了五万块钱,当红包。   事情落听了,我得给阮琴瑟擦洗“鬼绣”了。   这“鬼绣”也是阴魂,其实算阴绣的一种,如果在人的身体上,时间长了,也是有问题的。   所以,事情办完,立马擦掉鬼绣纹身,这也是规矩。   我让阮琴瑟在椅子上坐好,然后我在上,喷了一些洗剂,开始擦拭鬼绣纹身。   每擦掉一点点,我就得喊一声:谢许毅哥今日助拳!   这个也是规矩,鬼绣帮了忙,纹身师得感谢。   纹身师感谢得越诚恳,鬼绣里的刚魂会越风光。   这也是刘老六便宜我许毅魂的目的,他知道,我一定会让许毅走得很风光。   我一点点的擦洗完了鬼绣后,也给许毅感谢了十二次。   在鬼绣彻底消失的时候,我们的面前,多了一个男人。   这男人器宇轩昂,身材魁梧,他对我和冯春生说道:二位对我许毅诚恳,我许毅谢过二位了。   这男人,就是许毅的鬼魂。   我点头,对许毅说道:许毅哥,你为老百姓做的事情,献出了你热忱的生命,大家都会记住的。   许毅是为了打击犯罪,被歹徒打死的。   许毅对我笑了笑,说:谢了。   接着,他又说:水爷,我这里,求你一件事。   “但讲无妨。”我抬了抬手,说。   许毅说:我在成为缉毒警察的第一天,我就做好了牺牲的准备,所以我死了,我并不后悔,如果有下辈子,我还是愿意成为一名打击犯罪的人民警察。   “许毅哥是这个。”我给他竖起了大拇指。   许毅又说:但我也是人,我死了,总有点惦记的事情,我最惦记的,就是我儿子和我老婆,所以,我想请水爷告诉我媳妇……说我已经转世投胎了,活得很好,让她放心就好了。   我去……许毅这人是个有责任感的男人,可惜他却不知道,他媳妇,已经跟着别人跑掉了,不光跑掉了,还抛弃了儿子,把刘老六给的十五万买魂钱,一起带走了。   他更不知道,他在被歹徒打死的那一天,他老婆还跟别的男人偷情在呢。   可我不会跟许毅说真话的,因为我不能让他在这一辈子,留下遗憾,我对许毅说:可以的,我听刘老六说过……你儿子现在成绩很好,你媳妇很懂教育。   “恩,那就好。”许毅跟我说话的时候,突然闻了闻,说:这个房间,似乎有我老婆来过的气息。   他转过头,在茶室里面望了一眼之后,走到了茶室的一面墙上。   那面墙是一面照片墙。   所有的照片都没有相框,只是这些厚实的照片,用一根图钉,钉在了墙壁上面,逼格很高,也说明阮琴瑟的审美水准确实不低。   许毅在照片墙上一指,指着一张照片说:哦……原来这套房子,是我媳妇给你们的。   我一看许毅指着的那个女人,那女人面目清秀,十分漂亮,身材也很棒。   不过,这个女人,我认识!   这女人不是别人,正是萧红……那个被黄皮子掏空了肚皮的萧红。   如果不是陈雨昊及时出手,没准我和咪咪,都得死在萧红的手上。   “她……她是你老婆?”我问许毅。   许毅笑着说:是啊!   我强行咽下了我的话,对许毅说:哦,哦……你老婆真漂亮。   “哈哈!我战友也是这么夸奖她的。”许毅说完,对我笑笑,说:时间不多了,我得走了,水爷,您答应我的事,得帮我办到哈……下辈子如果有缘,我会报答你的。   说完,许毅的鬼魂彻底消失了,他去投胎了。   可是我想说:许毅大哥,对不起,你让我办的事情,我一辈子也办不到……因为萧红,在前天,已经死了!   等许毅一走,冯春生问我为什么发愣。   我指着萧红说:她是许毅的老婆。   “不错啊!挺漂亮的。”冯春生点头说。   我接着又说:她叫萧红。   “啥?”冯春生吸了一口冷气,说:她……她就是……那个冲撞了黄皮子大仙的女人?   我点头说是,这萧红,也是活该啊,背叛了自己的男人许毅,最后还是横死,这算是报应吗?   我心里,有浮起了那句话——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这报应,还是有的,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我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冯春生又喊了一声:水子,你看!   “怎么了?”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指着萧红的那张照片说:那照片里,还有两个熟人呢。   “是吗?”我看向了照片。   这一看,我真看到了两个熟人,一个是——廖敏,另外一个是咪咪。   怎么她们同时出现在了这张照片上?   我连忙看向了阮琴瑟,问她:阮姐,这张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   阮琴瑟走过来一瞧,看到了那张照片后,说道:哦……这是我买房子时候的照片,就是买了这栋别墅的照片,他们都是房团队的,我们一起合的影。   嘶!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和冯春生对望了一眼后,我又对阮琴瑟说道:阮姐,能不能把照片送给我?   “那当然可以了,不过是一张照片而已,又没有什么特殊意义。”阮琴瑟一抬手,把那照片取了下来,递给我,说:拿去。   我收了照片,和冯春生一起告别了阮琴瑟。   阮琴瑟这事,我们算是圆满解决了。   可这是按下了葫芦浮起了瓢,阮琴瑟这事,算是把廖敏、萧红他们的事,牵扯出一些来了。   我和冯春生出了别墅后,在别墅的凉亭里坐着商量。   我们俩一人点了一根烟。   我拿着照片,叹了口气,说:春哥,现在我总算知道廖敏和萧红,为啥惹上了那么凶的东西了!   “那可不!”冯春生说:原来……他们的是鬼宅,凶宅,这是能做吗?   他说:我上次一看廖敏,我就知道她被好多鬼魂缠了身,原来是鬼宅?   我们这次,算是知道鬼宅有多凶了……要不是当时冯春生老将出马,我们来这宅子第一次就得交代。   结果,廖敏和萧红,都在鬼宅。   冯春生说:唉,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萧红已经死了,廖敏,估计也得死……算了,她死就死了,谁让她倒鬼宅呢。   我看着照片,说廖敏死了就死了,跟我没关系,可是咪咪也在里面呢!   咪咪是我朋友,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死。   冯春生翘起了二郎腿,说道:哎哟……这事哦,咪咪怎么也掺和进来了呢?这是一趟死水啊!我感觉,这张照片上的人,都要死……只是早晚问题。   鬼宅是一般人能碰的吗?碰不得啊!   “唉!春哥……不对,这照片上,还有一件诡异的事。”我看照片还有不对劲的地方,递给了冯春生。 第五十九章 灵车(为孤岛哥冠名)   冯春生看了看照片,骂道:你看清楚了再说话好不?这有什么诡异的?   原来那张照片,是在别墅面前拍的。   一排人的旁边,有一颗大树,那大树上的纹路,浮现了一张鬼脸,那鬼脸还对着那群人笑。   冯春生说这鬼脸,其实就是韩在室的,没什么大不了的,如果在我们发现韩在室之前,看到这张鬼脸,那自然很诡异,可现在,还诡异个毛啊!这张脸是韩在室的。   我摇摇头,说:不是树的事,这里面,有两个男的,你能够看得清楚他们的模样吗?   “啊?”   冯春生低着头,看了看照片,他这才发现,那张照片上,有两个男人,七八个女的里面,有两个男人。   那两个男人,穿了一身西服,甚至照片上,能够看清楚他们西服上的胸牌,但依然看不清他们的长相。   “这两个男人,是谁?”冯春生说。   我摇摇头说:我上哪儿知道去?   “诡异的还不止是看不清这两个男人的脸。”冯春生又说:你看他们的手里……   我拿起照片一看,发现那两男人的手里,捏着什么东西,东西掉出了一截红绳。   “这是什么?”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冷哼了两声:那东西,估计是克制鬼物的玩意儿,他们俩男的聪明,鬼宅,他们带克制鬼物的玩意儿,然后那些阴祟鬼物,就专门坑那些楼小姐……高招啊!   我听冯春生一说,这才明白一个道理——这人心,真是看不透,人心叵测。   我踩灭了烟头,对冯春生说:春哥,我打算插手这件事情,帮廖敏他们。   冯春生立马气得鼻孔冒烟,大声吼道:你特么傻了?还是疯了?这群人了多少鬼宅?提成的钱都够买学区房,宝马x5,特么的惹了多少阴魂鬼物,你还帮忙?是不是有病?   我攥紧了拳头,说:如果这事,只是廖敏、只是萧红的事,我绝对不管,可这里有咪咪啊……咪咪是个好人,我想让她活着。   “咪咪?”冯春生听到这个词,也委顿了下来。   其实冯春生听我说过咪咪的事情,虽然是个小姐,但用自己赚来的钱资助小孩念书,也是个挺值得敬佩的人。   我们两个,默默的坐着。   在我烟快抽完的时候,我狠狠的把烟头砸在了地上:必须插手,我们找人帮忙,找陈雨昊!   陈雨昊是一个连九龙拉棺都能够镇得住的人,找他帮忙,绝对靠谱。   冯春生想了一会儿,冷笑着说:这事,你觉得陈雨昊,会帮?   我又像是泄了气的皮球,陈雨昊这个人,比较高冷,会不会帮我们这些小虾米,真是十有八九不会管。   不过,我想了一阵,又激动了起来,对冯春生说:春哥,我感觉陈雨昊会帮我们。   “你小子这么肯定?”冯春生问我。   我说:那当然了,你别忘记了,陈雨昊曾经给我下过改图的定金——那定金,就八个字——天下房术,皆出五行!   “是啊!”冯春生点头,说有这么回事。   我说这天下房术,皆出五行,说的,可能就是“鬼宅”的事。   “哎哟!”冯春生听了,立马给我竖起一大拇指,说:水子,你这小子可以啊,悟性高啊!这房术就是造房子,房术也分金木水火土,不管是建小楼还是建皇宫,都绕不出这个。   他说地基属土、水管属水、房梁属木,墙壁属金,灶台属火。   天下房术,皆出五行!   但是鬼宅,就不算五行了……因为有了阴魂,灶台不火、墙壁暗污、房梁驻穿、水管无水,地基不稳……五行紊乱。   那陈雨昊出示那张纸条,其实就是告诉我们,他会帮忙插手“鬼宅”的事。   不过,当时的他,怎么会预知我们会插手“鬼宅”的事?   冯春生叹了口气:这小雨哥的道行,深不可测啊。   他看着我说:这几天,小雨哥催你改图了没?   “催?没催过!”我说。   冯春生两个巴掌狠狠一拍:这特么就对了……为啥不催,因为他们知道,我们要找他,还要上赶着找他,他未卜先知的知道我们要插手鬼宅的事,这人到底什么来头。   “管他什么来头呢,他愿意插手,那就ok。”我有点兴奋。   冯春生立马给我泼了一盆冷水,说:丫特么先别高兴得太早,我先给你打个预防针,陈雨昊要帮我们搞定鬼宅的事,前提是你能出改图的方案,要是出不来……呵呵!   我皱了皱眉头,说先回家去吧,明天陈雨昊就来了,我得回去琢磨琢磨改图的方案。   “成!回家。”冯春生说。   ……   当我回了家,我首先想给咪咪打个电话,也想问问萧红和鬼宅的事情,想了很久,我也没有打,别把她给吓着。   我干脆就在微信上,问了咪咪一些萧红的事情。   原来,萧红四年前,携带了十五万,抛家弃子,跟着她那个小白脸男人去了上海。   他们俩在上海,挥霍无度,没个小半年,把钱全部花光了。   钱一花光,那小白脸立马跑路了,最后萧红又失魂落魄的回来了。   萧红回来之后,没脸回家,就干脆干起了小姐的营生,最后又被拉去房子,最后冲撞了黄皮子大仙,死掉了。   不过这萧红,还是有点良知的,因为她在第一次遇到邪门事情的时候,其实心里有预感,所以找到公证处,写了一份遗嘱,如果她死了,她的那套学区房就是她儿子的。   算是萧红为家里最后做了一次助攻吧。   我跟咪咪聊完了萧红后,让咪咪赶紧睡觉,我明天还得纹身。   其实我关了手机,我也没睡着,我看着天花板,想起了刘老六说的那句话——这人情世故,我活了一辈子都搞不懂!   谁说不是呢?这人啊,有时候好,有时候坏,人是一个人,好坏却完全不同,谁又说得准呢?   第二天一早,我带着笔和本子,去了纹身室,继续构思怎么帮陈雨昊改图。   九龙拉棺改成“艺姬”,这图我是真心没法下手,可我不改好,那陈雨昊肯定不会帮我去弄鬼宅的事情,比较难办啊!   我趴在纹身室里面,一直都在想怎么处理这件事。   在上午十点钟的时候,我感觉我隐隐约约出现了一些思路,可始终抓不住的时候,我纹身室的门,被人敲响了。   “春哥,你先帮忙照顾生意啊,我继续改图呢。”   “大哥,听说你会阴阳绣?”一个陌生的声音,传入了我的耳朵。   我抬头一看,进来的人,不是冯春生,是一个四十岁的中年人。   他长得比较黑,方脸,穿着一套西服,不过西服皱皱巴巴的,皮鞋上还有不少泥土。   我歪头问他:哟,哥们,你要做阴阳绣?   “是的。”那人说:我和李向博认识,我昨天跟他喝酒了,我跟他说了我的事,他让我找你。   李向博前天被我治好了他的不举,当天晚上,他到处宣传,拉来了十几个不举的病友让我瞧,结果我没瞧,我估计那十几个病友差点把李向博给拆了。   难道李向博没学乖,又给我拉不举的病友找我治病?   不过这次我显然误会了。   那黑黑的男人说他在市内包一些小工程,什么公共厕所啦、花坛啦、操场之类油水不多,但城里人不太爱干的事。   他算是个小包,赚些辛苦钱,当然,赚的钱确实也不少。   他叫祁隆,是河南信阳人,很能吃苦。   我问祁隆:你找我做阴阳绣,想来是碰上了什么——邪门的事吧?   “是的……碰到了!”祁隆说。   我想了想,问祁隆:什么事?   祁隆跟我讲,他最近两年,开车都不顺,经常开车,感觉方向盘控制不住,像是有个人跟在抢方向盘似的。   “打个比方呢?”我说。   祁隆说:就说我上次在高速上跑,当时前面有一辆大货车,我们跟车不跟大货嘛,于是我强行超车,结果在并线的时候,我的方向盘突然动了一下,像有个人把方向盘跟我对着掰,可车上就只有我一个人,幸好我当时反应快,给拉了回来,不然我直接怼那大货车,我估计那次我肯定活不了。   接着,祁隆又说:经常开车,那方向盘都会动!自己动,好几次都要出车祸。   他说他后来感觉不对劲,就把车开到汽修店里去,让那老板给整整。   那老板整了不下五次,都告诉祁隆,这车没事,方向盘不会自己动的。   可祁隆开着,依然感觉有人跟他抢方向盘。   “这事就怪了。”我托着腮帮子说。   祁隆说还有更怪的,他递给我一手机,手机上有一视频,他说这视频是他偷偷用摄像机架在天窗上拍的车内录像。   我点开视频仔细看。   还真是怪。   大晚上的,可以借助路灯,看到车里面的方向盘,自己动,一会儿左转,一会儿右转。   接着,还能看到车顶挂着的吊坠,也在动,还不是被风吹的那种动,而是……一会儿上,一会儿下。   我还看到,车座位,有凹陷。   我几乎是下意识的对祁隆说:你的车里,有凶灵。   接着我又问祁隆:你开车,撞死过人没有? 第六十章 娃娃鬼音(为大一哥冠名)   我问祁隆开车撞死过人没有?   祁隆立马一幅惊恐的模样,说道:哎哟,小哥,这事,可不能瞎说啊……我别说开车撞死了人,连撞狗的时候都没有。   他拍着胸脯说:我是那种宁愿开慢一分钟,也不抢一秒快车的人,开车好些年了,从来没有违章过。   我看了祁隆一眼,说你刚才不都说和一货车强行并线吗?   祁隆笑着说:小哥肯定开车不太久。   废话,我压根没开过车。   祁隆说这路上跟车,前面有大货,要么降速度,让大货车赶紧走,要么直接超车,这个不一样,不算开快车。   我听了,脸一红,靠,不会开车还挨笑话了。   我摆摆手,问祁隆:祁老哥,既然你觉得那车有鬼,那直接把车扔掉嘛,换一台新的开,现在车又便宜。   现在买车多容易啊,十来万的车,首付四万带走,买车的利息也低得要死。   祁隆苦闷的说:要是我有钱换,早就换了。   他跟我讲,包工程都要看实力,实力够,人家才会把工程包给你。   为了充实力,包工头里面,打肿脸充胖子的人,大有人在。   就说祁隆,他为了充实力,找人借钱,买了一台陆地巡洋舰,花了七八十万。   现在这个车没开几年,难道要换车吗?   他可真的换不起了,贷款还差一年没还完呢。   我说祁隆这事确实麻烦,车里面有凶灵?   祁隆说:小哥,听说你能纹点纹身来镇鬼啊?要不帮我来一个?   我说镇鬼当然没问题了,可是得知道你车里面到底是什么凶灵啊!如果我纹的阴阳绣不对路子,那是白纹了。   白纹一个纹身其实没问题,但耽误了祁隆的时间啊!   “这我得好好想想。”祁隆摇了摇头,说:我最近,其实也没碰到什么邪门的事啊,除了……除了?   “除了什么?”我问祁隆。   祁隆说前段时间,他开车去厦门,路上遇到了一个疯婆子。   “什么样的疯婆子?”我问祁隆。   祁隆说当时在国道上撞见的。   那个疯婆子,在路上拦住了祁隆的车,不停的念叨着,说什么可怜,什么造孽之类的。   她还劝祁隆去买一个风马轮,在车里的时候,每次都转个几次,这样,就能让他的亲人往生了。   祁隆还说那个疯婆子穿得特别邋遢,浑身都是碎布片,人特别黑,对了,手里还拿着一个拨浪鼓。   “什么拨浪鼓?那是风马轮。”   祁隆正说话呢,突然外面走进了冯春生。   冯春生一进来,就嘲笑祁隆,说他啥都不懂。   祁隆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冯春生,问我:他是谁啊?   “他是我们阴阳绣纹身店的技术顾问。”我给冯春生插了一个头衔,对祁隆说。   祁隆连忙站起身,和冯春生握了握手,说:哦……原来是……顾问。   冯春生说:你上次遇见的那个疯婆子,其实不是疯婆子,她叫佛婆子。   佛婆子是啥?   其实就是西藏那边藏传佛教的信众。   那些人,先朝拜到了西藏的扎什伦布寺那里去,然后再从扎什伦布寺往外面走,追求佛缘。   这些人通常有一个共同点,虽然外表都很肮脏,手脚都脏,人也黑黑的,衣服邋遢,可是他们有一双能够看到人心的眼睛和一颗纯洁的心灵。   冯春生说:这类人,对鬼魂之类的东西,特别敏锐,既然那佛婆子说了话,那估计是真的——你身边,有没有什么亲人,死得很冤枉?   “亲人?”祁隆想了想,低着头说:那可能只有我儿子和我媳妇了。   “你儿子和你媳妇?死了?”我问祁隆。   祁隆说是的,她刚买这辆车的时候,儿子突然得了一场怪病,全身脱水,死掉了,他的媳妇,因为儿子的死,整天闷闷不乐,没过几个月,也吃安眠药自杀了。   一年之内,丧失了两个亲人,是祁隆一生的痛苦。   祁隆说到儿子和媳妇,竟然开始潸然泪下。   他是一个可怜的男人,或许在外面很风光,可是……也有很落寞的时候。   我拿着纸巾,递给了祁隆,让他擦擦眼泪,儿子和媳妇的事情,已经过去了,留在心里就好,凡是只能朝前看了。   祁隆抓过纸巾,擦了擦眼泪,问我们:两位哥,你说我车里的事情,会不会跟我媳妇和我儿子的鬼魂有关系?   这怎么好说叻?   当然也有一定关系了。   我看了看冯春生。   冯春生说:不一定没关系,这样,我们去你的车里,检查一下!   “行!”   祁隆说道:那二位哥,劳烦跟我们去一趟楼下吧,楼下,有我的车。   我们跟着祁隆下去了,在停车位上,见到了祁隆的陆地巡洋舰。   他打开了车门,邀请我们上车。   冯春生和我,一屁股坐了上去。   我们俩人开始在车里感受着。   其实这样感受,也没什么用……我们也看不到鬼魂啊。   还是冯春生有办法,他说他有一见鬼的办法。   我问冯春生有啥办法?   冯春生问我:水子,你每次做阴阳绣之前,不是要请一次“巫萨”,然后让阴魂认主吗?   “是啊!怎么了?”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对我说:你在阴魂认主的时候,那面镜子,就可以照到鬼。   “真的假的?”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点头,说:那有什么问题呢?   行!   既然冯春生说我现在就能遇到鬼,那我就试试看,没准真的能够看到车里的凶灵呢。   我上了纹身室里,穿上了巫萨,抱起了一面镜子,回到了车里面。   我做在驾驶位置上,冯春生坐在了副驾驶位置上,祁隆坐在了我的身后。   冯春生说:水子,你的镜子照到的鬼,只有你一个人能够看得见,我没办法帮你哈……你慢慢来。   “行!”   我让其余人做好,然后用宽大的巫萨袍子,罩住了镜子,嘴里喃喃的念着我们阴阳绣的“认魂词”,念了好大一阵后,我拿起了镜子,开始看镜子里的东西。   我把镜子,扬起来,首先照到了祁隆。   祁隆的神情很紧张,似乎在担心这车里到底有什么凶灵。   不过,在我准备把镜子挪开的时候,我突然看到祁隆在笑。   他笑的很诡异。   我心里咯噔一响,这家伙,在笑什么?   我连忙要把镜子给挪开,突然,我看到祁隆的嘴角两边,似乎多了一只小手。   那只小手很小,很胖,白白嫩嫩的。   所以,其实不是祁隆想笑,而是那两只手,把他的嘴巴给拉开了,变成了一幅诡异的笑容。   我心里开始有些紧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猛的把镜子,拉了一个倾斜的角度……那镜子里,完完全全的照出了祁隆身后东西的模样,是一个小孩,惨白的脸,血红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我。   这车里,真的有一个凶灵……而且还是一个小孩子?   我连忙把镜子收了回来。   可是我收起来也没什么用,因为我清晰的感觉到,那个凶灵,似乎爬到了我的脖子上来了。   他俩只手,抓住了我的耳朵。   我甚至听到了他在喘气的声音。   “呼哧,呼哧!”   鬼喘气吗?   我倒是听我师父讲过,说这人的肩膀上,有三盏灯,是人三魂六魄里的三魂——阳魂、阴魂和离魂,那些鬼,想要上我们的身,首先要吹灭我们肩膀上的三盏灯。   这三盏灯给吹灭了,那鬼魂就完全不忌惮我们人了。   难道说……这个小孩子凶灵,是要吹掉我的三盏灯?   我心里不由的十分紧张,并同时往旁边的冯春生,瞄了过去。   可惜冯春生没有一点反应。   他为了不耽误我照魂,所以,他……睡着了。   我心里直埋怨,我说这冯春生早不睡晚不睡,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睡觉呢?那凶灵,还在我背上趴着呢。   我紧张得心里直打鼓。   好在,这个凶灵,并不打算害我,不害我还不说,还把嘴巴凑到了我的耳边,跟我说话。   他跟我说了一阵话后,我总算明白了,为什么祁隆会遭遇这些事情,为什么会有一个佛婆子,对他说那些话……原来,是有原因的。   那凶灵对我说了一阵子话后,感觉再也没有缠着我了。   我一个人,坐在了驾驶位置上好久好久后,我才叹了口气。   这世界上的事,怎么件件都藏着冤屈呢?   我拉开了车门,下了车,同时喊下了冯春生和祁隆。   祁隆凑到我面前,说:祁哥,事情我基本上了解了……车上,确实有一凶灵。   “凶灵?”   “是你的儿子。”我对祁隆说。   祁隆猛的嚎啕了一嗓子,说:我儿子的鬼魂,真的在车子上面吗?   我点点头,对祁隆说: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个,我给你纹一个阳绣,阳绣镇鬼,能直接把你儿子的凶灵,给镇死!   “那不行!”祁隆连忙招手,说这样不行的。   我又说:那这样好了……第二个选择,你找道士或者和尚,在你这车里面,贴一张符箓或者贴一张经文纸业,用不了多久,你儿子的凶灵,也会死!   “不!我都不选!”   祁隆一巴掌拍在车头上,吼出了这句话。 第六十一章 砸招牌(为evil哥冠名)   祁隆否定了我的两个方案。   冯春生埋怨祁隆:唉,你这个人,是不是有病啊?我们给你查出了你车里的毛病,现在给你出方案,你又不要?你要闹哪样啦?   “如果这是我儿子的鬼魂,我就不要除掉他了,我对我家那娘俩不起,这鬼魂,就留在车里陪着我吧,大不了我以后开车小心一些。”祁隆的情绪,有些激动。   曾经,他儿子和媳妇得病死了,现在的祁隆很想弥补当年的时光,所以,宁愿让儿子成为凶灵,也不灭了儿子的鬼魂。   我顿时笑了,拍了拍祁隆的肩膀,说道:你其实是个好爸爸,可是你的媳妇,不是好妈妈。   “啊?”祁隆看着我。   我对祁隆说:我刚才蒙你的,其实你儿子的鬼魂,不会害你,虽然经常抢你的方向盘,但那也是孩子调皮的方式,喜欢抢你的东西。   “啊?”祁隆有些惊讶。   我又说:你知道你儿子怎么死的吗?   “怎么死的?”祁隆问。   我说:你老婆害死的,当然,她也是无心之失。   祁隆说不可能吧?   我跟他讲了当年他儿子的事情。   当然,这事,也是凶灵趴在我的耳边,跟我说的。   原来,四年前,当时祁隆买了一辆陆地巡洋舰,买了车没几天,他就去北京出差,外出采购一些工地上需要的东西,车子就丢在了家里。   他的媳妇小玉是一个漂亮的农村姑娘,心眼不坏,就有一点……虚荣心比较强。   其实也可以理解,小玉以前跟着祁隆来城市里的时候,被谁都瞧不起,现在赚钱了,老公为了充实力也买了一辆陆地巡洋舰,有了豪车,她就想开出去炫耀炫耀。   她带上了两岁的儿子小虎,约了几个小姐妹,开着陆地巡洋舰去餐厅吃饭。   在饭局上,小玉各种炫耀,炫耀自己现在日子过得多么多么好,自己家的车是什么档次什么档次之类的。   炫耀完了,那些小姐妹都走了,她也买单了。   她才想起了一件事……她儿子小虎,现在还被关在车里面呢。   她下车的时候,光想着如何炫耀,竟然忘记了自己的儿子还在车里面。   于是小玉疯狂的跑到了路边停车位,打开车门一看……儿子小虎已经在车里面奄奄一息了。   毕竟当时的气温高达三十七八度,街边太阳直射,车内简直就是一个蒸笼,两岁的小虎,在车里面,全身迅速脱水,只剩下一口气了。   小玉连忙开车去了医院,把儿子送去抢救,可惜,儿子已经死掉了,被关在了汽车里面,被灼热的空气活活蒸死了。   小玉怕祁隆回来大发雷霆,总之是非常害怕,只能跟医生编了一个谎话,说自己的小孩突然得了怪病?全身脱水。   医生也没有检查个大概出来,只能表示遗憾……因为她的儿子已经死掉了。   小虎死了,小玉一直都很忧郁,伤心,良心过意不去,几个月的时间之后,她也撒手人寰了。   我把小虎的事,说给了祁隆听。   祁隆听完了简直不敢相信,一脚一脚的蹬着自己的车:都是这逼玩意,都是这逼玩意儿,害死了我一家人!草泥马,草泥马!   他恶狠狠的踹着车子,把车子那漂亮的车头,踹出了一个又一个的坑。   我拉住了祁隆,说:祁哥,还是那句话……一切朝前看,这里面还有你儿子的亡魂呢,陪着他,他估计也没有几年的兆头了,到时候,会自动消亡。   “唉!唉!”祁隆这次也不采取措施了,上了车,跟我说:水哥,那位顾问哥,谢谢你们,我这儿呢,有个红包,聊表敬意。   说完,他递给我一个早就准备好的红包。   我没要红包,可是祁隆太热情了,非要让我拿下,他说我解决了他这么多年,落下的心病。   我接了祁隆的红包后。   祁隆开着车,对着空空如也的副驾驶位置说道:儿子……坐好了,爸爸带你去城市里面逛一圈先,然后以后有时间,就带你出去玩!   如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人,一定认为祁涛是个煞笔。   可我,却知道祁涛对他儿子的爱,到底有多深。   ……   等祁涛走后,我对冯春生说道:春哥……走……分钱!   “分钱的干活,我最欢喜。”冯春生那叫一个高兴。   不过,刚刚回到了纹身室,冯春生说:算了,水子,这些钱,你先一个人拿着,我有多少,先记个账!   “啊?”我问冯春生:这里有现钱呢,咱们直接分了就行。   冯春生摇了摇头,说:我知道你的情况,你妈躺在医院等着花钱,你先努力赚钱,把你妈那边的花销顾着再说。   “这?”   “行了!兄弟之前,不谈那么多了,这钱你先拿着,以后再有钱,还我就是了,当我借你的。”冯春生那纯洁的眼神,让我心里颇为温暖。   这是真哥们啊!   我们两人回了纹身店,继续去等陈雨昊。   陈雨昊没来,我们商量着到底怎么去搞那“鬼宅”的事情。   这活,其实不来钱,就算来钱,我也就找廖敏一个人要钱,要也要不了多少,顶了天几万块钱。   但这次的活,钱拿不到几个钱,当时风险,是真特么的大。   怎么说呢?按照广东话说,叫“赢就赢颗糖,输就输间厂”。   不过,得做啊,为了咪咪,我也得接手这事。   我们两人聊到了下午三点多钟的时候,终于等来了陈雨昊。   陈雨昊依然那么高冷,见到了我们,笑也不笑,甚至眼神里,一点表情都没有。   他依然穿着那件黑色长袍,头发笔挺。   只是这次,他多了一个盒子。   他的背上,背着一个黑木盒子。   那盒子,长三尺,宽三寸,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陈雨昊到了我纹身室的门前时候,忽然跳了起来,一把抓下了我纹身室的牌匾,扛着牌匾,大步迈了进来。   他可是在三天之前,给我放话了……如果我给不出改图的方案,他就砸了我的招牌。   这特么一点不食言啊!   “想好方案了吗?”   陈雨昊直接将我的牌匾,立了起来。   我也不知道怎么说。   “小雨哥,这方案?”   “我问你,想好方案了吗?”陈雨昊继续问道,言语很平静,看不出他是急躁还是愤怒。   我又说:小雨哥……这方案,也不是没有啦。   “给我。”陈雨昊抬了抬下巴,死死的盯着我。   我咬了咬嘴唇,说:暂时只是一个想法,还出不了方案。   “那就是没有?”陈雨昊的话,都很简单。   看势头不对了,冯春生连忙跑过来打圆场,说:唉,唉……各位,别这样,千万别这样,不要伤了和气。   “小雨哥,你那图,确实难改,再宽限一天时间。”冯春生说道。   陈雨昊冷笑道:三天就是三天,两天也不是三天,四天也不是三天!   说完,他突然一个扫腿,把我的纹身室的牌匾,踢得稀巴烂。   踢完了,陈雨昊就往门外走,一个字都没多说。   我猛的喊住了陈雨昊:你给我站住。   冯春生看我这么急吼吼的去喊陈雨昊,生怕我要跟陈雨昊干架,连忙抱住我:水子,消消气,消消气。   “你凭什么踢我的招牌?凭什么砸了我的招牌?”我喊住陈雨昊。   陈雨昊回过头,瞥了我一眼,说道:三天之前,我们有言在先,三日内不出图,我就砸了你的招牌,阴行行事,言出必践。   “放屁。”我挣脱了冯春生,猛的跑到了陈雨昊的面前,盯着他:我知道你有本事,可是规矩是你定的,你不守规则。   “我怎么不守规则了?”陈雨昊摇着脖子,身形不动。   我盯着陈雨昊说道:我告诉你……现在,还不到三天,还差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你又能如何?”陈雨昊再次讥讽我。   我说:一个小时……我就可以给出改图方案。   “那你给啊。”陈雨昊盯着我说。   我指着陈雨昊:可是你已经砸了我的招牌了。   “如果你能给我出图,我明天早上,给你弄一个金招牌来!”陈雨昊冷笑道。   “这可是你说的。”我点了点陈雨昊。   陈雨昊说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如果一个小时之后,你还没有给我出图方案,那你这个庸才,又让我浪费了一个小时的时间。   “到时候,我要砸了你的店。”陈雨昊说道。   这时,冯春生又连忙冲到了陈雨昊的面前,抱住了他的腰,说道:小雨哥,小雨哥,水子就是一时生气,也不是真要跟你挑衅,你别和他一般计较。   我喊住了冯春生:老冯……你别管,这块招牌,从我开店就在这儿了,我不能随便让个阿猫阿狗给我踢了……陈雨昊,我跟你赌了!一个小时之后,我要你赔我一块招牌。   说完,我开始在纸上,写写画画。   陈雨昊双手抱胸,说道:哼哼哼,有种,我也不占你便宜,一个小时,从现在算起。   我懒得搭理陈雨昊,疯狂的在纸上,写写画画。   我明明有了一个模糊的想法,可我就是想不出来,这是怎么了呢?   时间很快,半个小时过去了,冯春生对我说:水子,半个小时的时间到了,要不然?   “一边去。”我继续写写画画。   大概五十分钟的时候,冯春生又偷偷跟我说:犯不上和小雨哥置气,那人咱们惹不起,要不然这样,你把刘老六喊过来,打个圆场?这陈雨昊,估计得刘老六的面子。 第六十二章 人皮   冯春生劝我,说让我去找刘老六。   刘老六是闽南这边银行有头有脸的人物,找他来,陈雨昊多半得我们一个面子。   哼!   我摇了摇头,我小时候就听我师父说过一句话“穷不可丧志!”   陈雨昊确实比我牛逼,可我就不求人,不是要赌吗?   赌!   老子冒着这个店被你砸了的风险,也得和你斗一斗。   我脑子里面冥思苦想。   时间很快就要到一个小时了。   这时候的陈雨昊,已经搬起了我纹身店香堂里的佛像……这玩意儿,可是我师父留给我的,我能给陈雨昊砸了吗?   我一拍桌子,对陈雨昊说道:给我放下!   “时间已经到了。”陈雨昊冷笑。   “我已经想好了方案了。”我盯着陈雨昊说。   陈雨昊伸出了右手——拿出来!   “不用拿!”我指着陈雨昊说:我用人皮图来改?   “人皮图?”   陈雨昊似乎没听过这个名头,他当然没有听过这个名头了。   老实说,这个纹身的方式,其实是我一个人自创的……怎么说呢?这是一种视觉性的纹身。   曾经有一个女孩,她年轻时候不懂事,在手上纹了一只眼睛,眼睛纹在手背上。   可她学的是医学,没有一家医院要她。   好不容易家里塞了钱,让她去一个医院当儿科医生,可是一上任,立马被主任给请走了,不为了别的,就为了纹身。   纹身这个东西,其实算是一种“类型艺术”,可是,它依然不受待见。   尤其是国家机关、医院、学校等等单位,那几乎是零容忍。   那女生趴在我的纹身店里哭了一天,问我能不能帮她洗掉那个纹身。   纹身当然是可以洗的了,可是洗了之后,会留下触目惊心的疤痕。   我把留疤的事告诉了那个女生。   那女生说宁愿有疤痕,也不愿意要纹身,她哭得泪眼婆娑。   说句实在话,我个人觉得,那女生的手,是我见过最漂亮的手,晶莹剔透,每一根手指,都十分修长,没有一块死皮,皮肤泛着一层白雾,美丽不可方物。   而女生手上的纹身,是一只眼睛,一只佛陀的眼睛。   那只眼睛,明显带着笑意,可是,在眼睛的眼角,又留着一滴眼泪。   这就是佛的眼睛,悲天悯人的同时,总是怀着对未来的希望,一半心在哭,一半心在笑。   这佛陀眼睛纹身,也是少有的珍贵。   我问过那个姑娘,问这个纹身是谁纹的?   姑娘说这是她去日本的时候,找北岛元孝纹的。   我当时就觉得这纹身毁了可惜,北岛元孝是极其出色的纹身师,他的纹身,和佛学有这千丝万缕的,最近这些年,也很少纹身了。   我一来不想毁了那姑娘的手,二来,我不想毁了那珍贵的纹身。   最后,我想了个办法,什么办法?   就是我做的“人皮图”。   我用颜料,调成人皮服的颜色,然后纹上去,等于,我在那姑娘的手背上,重新纹出了一张皮。   纹这个,非常费劲,因为每一道人皮上的纹理,都需要靠我自己,一针针的纹上去,非常复杂。   光是挡住手背纹身的那么小的一张人皮图,我纹了整整一个星期。   纹到了最后,虽然人皮图和真正的人皮,还是有那么一点点色差,当时打打遮瑕粉,基本上看不出来了。   这样,伤疤没有了,那北岛元孝的纹身,其实也在,就在身上,没有被我亲手毁掉。   那姑娘疯狂的感谢我,还专门请我吃了一顿饭。   我当时就萌生了用人皮图来做我纹身店招牌的想法,可是后来,这个想法放下了,因为纹人皮图实在太难纹了,价格也比较低,很难做成商品。   所以,这几年,我一直都忘记了人皮图。   现在,我给陈雨昊改图,就是人皮图这个点子。   我对陈雨昊说:我能够纹出人皮来,盖住你背后的九龙拉棺……然后,让你的背上,出现艺姬的图案?   “你能纹出人皮来?”陈雨昊冷笑连连。   我笑道:能不能纹出来,你让我试试就ok了。   “怎么试?”陈雨昊问我。   我直接去了里间,调好了颜料。   当然,现在人皮的色差,我调不了那么准,毕竟时间很紧。   我随便调了调后,走到了外面,拿起了纹针,直接蘸了一点颜料,在冯春生的手背上扎了一针。   “哎呦!水子你疯了?扎针之前说一声,特么的疼。”冯春生鄙视了我一阵。   我直接抓住了冯春生的手,抬起来之后,对陈雨昊说道:你看看!   陈雨昊看了看冯春生手背上的那个点后,吸了一口凉气,立马点头,说道:厉害,想不到竟然有纹身师能够纹出人皮来?   “这算不算你改图的方案?”   “算!”   陈雨昊的右手,搭在左胸上,规规矩矩的跟我鞠了一躬,说道:对不起!招牌的事,明天早上解决!我会献上为最好纹身室准备的礼物。   说完,他转身出了纹身店:我上次感觉你们要插手鬼宅的事情,明天算我一个!   说完,陈雨昊背着他的大木头盒子,消失在了我们面前。   这陈雨昊,真是爷们,虽然比较粗暴,当时……光明磊落,输了就是输了,赢就是赢,是个有担当的爷们。   冯春生则在一旁,仔细的看着手背上的点,说道:唉……水子,我没搞明白,这个点这么黄,为啥陈雨昊看了这个点,就走了呢?   我说这个点虽然色差把握得不准,但是,我已经给了陈雨昊一个念想,他也知道……我是能够纹出人皮来的纹身师。   “牛,这点真牛。”冯春生给我竖起了大拇指。   我看着地上散落一地的招牌碎片,摇摇头,说:可惜我这招牌,陪了我好几年了,现在,竟然破碎成这样了。   “这点你放心,陈雨昊明天肯定得带个新招牌过来。”冯春生安慰我说。   是啊,除了这个办法,还能怎么办?   还好,陈雨昊答应了明天陪我插手鬼宅的事情了。   天下房术,皆出五行。   陈雨昊算是给出了他的定金了。   不过,我觉得……我刚才利用人皮图,给陈雨昊改图的构思,似乎还可以升级,还可以让陈雨昊更加满意,只是时间有些着急,我还暂时没想好。   管他的呢,反正过了这一关了,升级的事,我以后再想。   ……   搞定了陈雨昊的事情,我和冯春生两人去喝酒。   今儿这酒喝得是高兴。   有陈雨昊这样的高手来,我们帮咪咪解决鬼宅的事情,那绝对ok。   我和冯春生喝的那叫一个高兴。   冯春生喝了几杯,开始感叹:我早年间,遇人不淑,结果,唉……真心不……唉,导致我家破人亡啊,倒是你水子,是个真正的好人,你得一直保持你的正直、好奇和善良,阴行之路,前途无量。   我跟冯春生举起了杯子,说:别,春哥……你才是我的领路人,我要是在阴行里面,混出了名声,那啥也不说了,以后赚了钱,五五分账,在任何时候,这句话都有效。   “哈哈!”   冯春生拍了拍我的手,说:不说了,干了这杯酒。   我和冯春生干了这杯酒。   我们俩人高高兴兴的喝着酒呢。   结果……结果冯春生的背后,歪歪扭扭的走着了一个女人。   那女人,穿着一身泡泡衫,走得踉踉跄跄。   她长得倒是挺不错的,胸圆挺的,我也抱着欣赏的眼光,看了她一眼。   结果……她竟然一下子扑到在了冯春生的身上。   接着,她张嘴“嗷呜”。   一股浓烈的酒味,混着污浊的东西,全部呕在了冯春生的头发上。   可怜冯春生那跟艺术家的长发,立马被污秽的玩意儿,全部包裹住了!   “我草你吗!”冯春生一拍桌子,提起了啤酒瓶,那叫一个生气啊。   我站在一旁,也不知道怎么搞,打那个女的?她一来不是无心之失,二来……她是个姑娘,我们大男人,总不能对一个女醉鬼大打出手吧?   当然,其实我的第一反应是:老子差点笑出了声。   “我去你大爷的。”冯春生这个惨啊,骂道:老子这个月吃饭都吃不香了。   他都不知道怎么弄,想碰自己的头,又怕脏。   最后,他抓起了餐桌上的矿泉水,对着自己哗哗的冲了一阵子后,立马往纹身店里跑:水子,看住那女的,别让她跑,妹的,吐的那一泡,我这头发都得剪了,我得找她要精神损失费。   要说现在的冯春生这个横啊,这么挤的饭店,他往哪儿跑,都有一群人,自动让路,隔着三米,就让开了。   我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女人,抓起了餐巾纸,给她擦了擦嘴巴。   要说这女人摔得也真是准啊,往那儿一躺,竟然一点污秽没砸中!   我扶起了女人,把她拉到对面马路上的长椅上去……我得把这个女人搞醒啊!   一个女人,这个模样躺在外面,那得多危险?   我想了想,把女人,带到了木质长椅上去,让她四仰八叉的躺着,接着,我去了小铺,买了一瓶“四块”的大瓶矿泉水后,到了外面,抓起了矿泉水瓶,狠狠的一罐。   扑通,扑通!   这瓶水灌了下去之后,那女人,醒了过来。   “唉!唉!这是哪儿啊?”   那女人把头发梳理到背后,抬起头,无辜的问道:这是哪儿?你又是谁? 第六十三章 回魂日   那女人无辜的问我是谁?   我说你刚才喝醉了酒,吐了我哥们一头,你赶紧回家吧……不然的话,我那哥们得找你麻烦了。   “啊?对不起,对不起哈。”她歉意的笑了笑,说:实在抱歉……实在抱歉啦!我最近老遇上特别脏的事情,所以……所以我,唉,我就只能靠喝酒来麻醉自己了。   接着,她突然又一愣,指着我说:唉……我认识你唉!   “你认识我?”我看向那女人。   那女人掰着手指头想,想了几分钟之后,说:以前我们两家,住在一起的,你跟你师父住,我家住在你们家的斜对面。   “是吗?”我仔细的看了女人一眼,从她下巴上一颗小小的痣,认出她了,我也欣喜的说:雷巧巧?   “对啊!”   雷巧巧说:是我,是我。   我哈哈大笑。   小时候,我和雷巧巧她们玩得还可以,雷巧巧的下巴,有一颗痣,她老说那是美人痣。   后来我才知道,美人痣是长在眉心中间的,她那颗痣叫“好吃痣”。   我们长大了一些后,雷巧巧去别的市读高中去了,我们好多年断了,想不到在这个时候,竟然碰上了。   雷巧巧这人,性格非常开朗,她笑起来的声音,很剧烈。   都说女人最好是微笑。   其实家里有一个哈哈大笑的姑娘,那才是一宝啊!   男人有什么忧愁、压力,看到了这种笑,顿时就无影无踪了。   雷巧巧问我:水子,你在这边干啥呢?   我说我在这边开了一个纹身室,最近主推一种业务,叫阴阳绣。   我念出了我的广告语,说:阴阳绣,绣阴阳,生死富贵,出入平安……巧巧,你如果有朋友,遇上了什么肮脏的事情,跟我说,都能给你搞定的。   “是吗?这么神?”雷巧巧问我。   我笑道:咱们俩,知根知底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师父是阴阳绣的传人吗,我也是……我们阴阳绣,很神奇的。   这时候,雷巧巧两个巴掌拍在了一起,对我说:哈哈哈……水子,我这几天正郁闷呢,我老是感觉遇上了脏东西?   “你遇上了脏东西?”我问雷巧巧。   雷巧巧说:那可不……我每次走在街上的时候,老是感觉有人跟踪我。   “然后呢?”我问雷巧巧。   雷巧巧说她前天下雨的时候,猛的回头,发现有一个穿着大红色长裙的女人,看着她。   她还打着一把老旧的油纸伞!   油纸伞这东西我知道,很久以前才有油纸伞,现在技术这么好,纤维布的伞才是主流,油纸伞几乎没有了,除非是江南那边拍戏的地方,才有油纸伞,都是给剧组的道具。   “那个女人长什么模样?”我问雷巧巧。   雷巧巧说:长什么模样……额……看不清,不过,我能看到她的眼睛,她注视着我,很仇恨的目光。   “你得罪了什么人了吗?”我问雷巧巧。   雷巧巧摇了摇头,说:没有。   接着,她微微的皱了皱眉头,又说:确实没有啦。   “真的没有?”我问雷巧巧:你可别糊弄我。   其实我感觉雷巧巧不是很有机心,这个女人,说到底是个“小二比”,人特别的二,特别的欢乐,我感觉得出来。   所以,她撒谎,几乎是不好撒谎的。   我干脆捅破了窗户纸,说:其实你整张脸上,都写满了撒谎二字,得了吧,单刀直入,咱们说点真事,行吗?   “瞒不过你?不过这事?我真的不能说。”雷巧巧捂着小腹,怯生生的说,生怕我会生气。   不过,我听了雷巧巧的那句“我真的不能说”,我下意识的想到了“鬼宅”的事情。   那鬼宅的廖敏,三番四次的说了一句话:这事,我不能说。   难道,雷巧巧也是那鬼宅的几个人之一吗?   不至于这么寸吧?   我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了那张鬼宅前合影的照片,上面七个女人,没有一个是雷巧巧。   还好,和鬼宅没关系,这样我就放心了。   我又继续劝雷巧巧,说这事没什么好遮挡的,有什么说什么?   我正诱导雷巧巧说真话呢,突然,冯春生冲过来了:你妹的!我特么洗头洗了半天了,还是一种很恶心的味道,你赔我钱……赔我人民币,赔我那颗纯洁的心灵。   我连忙挡住了冯春生:唉……春哥,心眼大点就不行吗?刚才那是意外事件。   见了怒气冲冲的冯春生,雷巧巧也连忙鞠躬:对不起,对不起……这位大哥,刚才我真是没控制住,不是故意的哈!   她说话的时候,冯春生突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然后用俩只手,拼命的扒拉着地面,往后面爬着,好像雷巧巧的道歉,似乎是非常……非常可怕的事情。   “怎么了?春哥?人家要吃你啊?”我去拉冯春生。   冯春生抬起手一指,指着雷巧巧说:她……她的身后,背着一个女人,背着一个穿红衣服的女人!   听冯春生这一说,再加上我也知道雷巧巧最近撞邪了,我立马炸毛了,难道说雷巧巧刚才说的那个“打着油纸伞,穿着大红衣服的女人”,一直都在她的背上,背着?   这……不可能吧?   我缓缓的扭头,想去看看身后的雷巧巧,看他的背上,是不是背着那个红衣服女人。   在我快要扭转到能够看到雷巧巧角度的时候,我猛的回头,发现正蹲在地上抱着头的雷巧巧,确实背后闪过了一片红色。   那红色走得太快,我都看不清是不是一个女人,可是……雷巧巧确实有诡异。   我一把扶起了冯春生。   冯春生还有点惊魂未定:那个红衣服女人走了……她走了。   “这是闹得,很邪乎啊!”冯春生有点惊魂未定。   倒是雷巧巧,一直蹲在地上,瑟瑟发抖:不会的,我怎么会背个女人?那个大红色衣服的女人,只是不停的跟着我罢了。   我也一把抓起了雷巧巧,说道:巧巧,没事了,真的没事了。   雷巧巧才被我抓了起来,整个人也是惊魂未定,她不停的喃喃着,似乎在安慰自己。   冯春生把我拉到了一边,说:这女人,超级邪乎?我也不找她吐我一头的麻烦了,你赶紧让她快点走!一般鬼魂很难现形的,现形了,就代表怨气太足了,这次,比那鬼宅里面的女鬼还凶呢。   “真的假的?”我看向冯春生:如果我们不管,那她会怎么样?   “怎么样?没命呗。”冯春生问我:你可知道,为什么有头七这个习俗吗?   现在咱们国家农村那边,基本上都有头七这个习俗。   这习俗,就是在家里亲人死了之后,当天封棺,七天之后开棺擦洗亲人身子,然后再封棺出殡。   我说知道啊,以前老家的那些老人说过,说亲人的鬼魂,会在七天之后,再来看看自己的亲人,叫回魂日。   冯春生冷笑道:你小子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这头七为什么是头七,不是头八呢?在很久以前有个老年间的说法,说这鬼魂啊,害人的日子,一般都是七天……前面六天,缠得你阴魂不散的,可是第七天,一定会报复。   “所以说,家里的老人,要封棺七天,是怕老人冤死,老人冤死,七天的时间内,他有足够的时间去复仇,到了第七天,他就回来了,这才开棺擦身体,重新封棺上路。”   冯春生说:女鬼背在了这女人的身上,这就是缠住她了……缠她的日子,超过七天,她必死无疑!   “这么邪乎呢?”我听得都脊背发凉。   冯春生冷笑道:阴行道道众多,我也就是摸个皮毛,还有太多的事,我都不知道,你得学着,赶紧让这个女人走。   我苦笑道:不能让她走。   “为啥?”冯春生问我。   我说……她……她是我小时候的朋友,老家的邻居雷巧巧。   “啥?”冯春生猛的喊了一声,接着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摇头叹气:唉……我摊上了你,是到了八辈子的血霉了,你这人又爱帮朋友,我估计,你这次,又得帮忙!   我笑了笑,对冯春生说:春哥?别这么丧气,咱们有道行,能搞定这事?   “搞定?搞定你个屁?”冯春生说道:这事,真是谁搞谁死,你去问问,她被女鬼缠了几天了?   我走向了雷巧巧,她这时候情绪稍微缓和了一些,我问她:巧巧,你被那女鬼,缠了几天了?   “缠了几天?”雷巧巧想了想说:五天了。   “五天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   按照冯春生说的“七日鬼复仇”的规矩,那今天一过十二点……就是第六天,明天没收拾了那背在雷巧巧背上的女鬼,那她这小命,就算交代了?   我正着急呢,突然,雷巧巧爆发了一阵诡异的笑声:“嘻嘻嘻嘻!咯咯咯!”   我听到这笑声,吓了好大一跳,猛的抬起了头,我感觉雷巧巧的脸,看不清了,刚才还嘻嘻哈哈的雷巧巧,似乎一下子变得十分可怕了。   她嘻嘻嘻的笑着,唱着一首童谣…… 第六十四章 童谣勾魂(为大一哥加更)   雷巧巧嘻嘻嘻的笑着,唱着一首童谣。   “隔壁家家有姨娘,姨娘死,家丁旺,媒妁有婚言,送着姨娘入红洞房。”   “红洞房,亮堂堂,红蜡烛,心光光,一辈子,守约定,不忘媒婆话,白头共守红洞房。”   我听着雷巧巧唱的“童谣”,这似乎是唱着什么事。   我听得有点瘆得慌。   雷巧巧却一遍一遍的唱着童谣。   最后冯春生狠狠的拍了雷巧巧的肩膀一下:别唱了!   “红洞房,亮堂堂……”雷巧巧正唱的高兴呢,被冯春生这么一拍,立马没唱了,只是看了冯春生一眼后,整个人,忽然晕了过去。   我连忙把雷巧巧扶了起来。   冯春生说:这是最后两天了,那红衣女鬼,肯定得缠着雷巧巧,晚上咱们都别回去了,在纹身室里面,守着她,别出点什么事故,那就惨了。   我听了冯春生的话,也觉得对,就让雷巧巧去纹身室,我们两个守着她,等她醒了,问问她咋回事?   我背起了雷巧巧,上了纹身室,把她扔在了纹上面。   我和冯春生,就坐在椅子上面,所有的灯,全部点亮了,守着雷巧巧,怕晚上那红衣女鬼再来。   我们这一守,守到了十二点。   滴答滴答!   深夜的钟声,实在是太好的催眠药,我和冯春生,困意直往上面涌。   大概十二点十五分的时候,我们两人,都趴在桌子上面睡着了。   我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听到我耳边,传来了一阵童谣。   “隔壁家家有姨娘,姨娘死,家丁旺,媒妁有婚言,送着姨娘入红洞房。”   “红洞房,亮堂堂,红蜡烛,心光光,一辈子,守约定,不忘媒婆话,白头共守红洞房。”   我听到了童谣,顿时心一揪,连忙睁开眼睛。   不过我这次机灵,我没有立马抬头,只是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看看雷巧巧到底在干什么?   这时候的雷巧巧,坐在了纹旁边的全身镜边,她披着一块红布。   那红布我知道,其实是一块遮羞布。   我们这边,遮羞布分两种,第一种是白布,这玩意儿盖在身上纹身其实不吉利,但这颜色素净,不少的朋友挺喜欢这个颜色的。   还有一种是红布,红布作为遮羞布,其实吉利一些,但纹身有点渗人。   现在,雷巧巧披着这一块红布,她唱着童谣,把什么东西,往嘴唇上面抹。   我仔细一看,卧槽……那是我们纹身房里的颜料。   她把嘴唇涂得通红之后,继续坐着。   忽然,她呵斥了一阵:贱人,勾我的男人?我让你勾,我让你勾!   随即,雷巧巧抬起了巴掌,一巴掌一巴掌的打着自己的脸。   啪啪啪!   巴掌声音奇大,但我看得真切,这雷巧巧,似乎不是真的发自内心意愿的打自己的脸。   她好像是一个傀儡,有人在她的背后,抓着她的手,一巴掌一巴掌的往她脸上拍。   啪!啪!   雷巧巧那看似软弱无力的手,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竟然一巴掌一巴掌的拍着她的脸,没两下,就把脸给打得通红。   我想这样打下去,可不是个办法……那雷巧巧不直接被打死了吗?   我突然站起来,对着雷巧巧吼了一句:什么脏东西?快点滚!   我恶狠狠的吼了一声,雷巧巧突然转过了头,看向我,十分诡异的笑道:嘻嘻嘻嘻……你喜欢她?   “我当然喜欢她,我是她很久以前的朋友。”我说道。   “嘻嘻嘻……那好,我先杀了她,然后再杀了你。”雷巧巧的嘴里,又蹦跶出了一句话后,她突然一双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这是红衣女鬼再控制雷巧巧,让雷巧巧自己掐死自己啊。   我特么醉了,我连忙喊道:唉,她到底和你什么仇,什么怨?你非要置她于死地!   “嘻嘻嘻嘻!”   我的周围,再次响起了童谣:红洞房,亮堂堂,红蜡烛,心光光,一辈子,守约定,不忘媒婆话,白头共守红洞房。   我听着真是渗人,可我又不知道怎么办。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门外传来了一阵声音:天水陈雨昊在此,阴灵退散!   这记声音传出来了后,冯春生立马爬了起来,狂跑到了门口去开门。   我了个去……我说冯春生怎么睡得这么死呢?这狗日的是在装死啊!   陈雨昊来了,那雷巧巧立马发出了一声尖叫:咿呀!   紧接着,雷巧巧晕了过去,接着,我看到一阵红色的影子,从我那窗户的缝隙里面,钻了出去。   我心想,这个陈雨昊的能耐,是特么的大啊……红衣女鬼这类的凶魂,听到了他的名字,那吓得跟孙子似的!   这时候,冯春生已经把门给打开了,陈雨昊扛着一面招牌,站在门口,傲然负立,实在霸道。   “天水?天水应该是甘肃吧?”原来陈雨昊是甘肃人。   陈雨昊站在门口,对我喊了一声:于水先生……这块牌匾,可还满意?   他重重的在牌匾上拍了拍。   砰砰砰!   那牌匾,一阵闷响,料绝对是足的,还是一块铜匾。   这时候,陈雨昊猛的翻转过了牌匾,牌匾上,写了四个字“刺青名门”。   看了这四个字,我吸了一口凉气。   这块牌匾,可不是一般的牌匾,这是北京挺出名的一刺青工作室的招牌,现在怎么在陈雨昊的手里。   陈雨昊说他这两年找人接他改图的活,不成功的,就砸了招牌,偏偏这块“刺绣名门”的招牌,他实在喜欢,没砸,直接带走了。   现在,他跟我把牌匾送过来了。   我连忙抱拳,说:这枚招牌好!   “好就给你挂上!”   陈雨昊直接跳起来,一只手将招牌,挂在了我店里的门楣上:刺绣名门,你当得起!   冯春生这时候一拍手:哎哟,小雨哥……今儿个真是幸运,没有你,我们哥俩,可能就挂这儿了。   陈雨昊笑了笑,走进了工作室里面,坐在了椅子上,卸下了背上的盒子,直接搁在了桌子上,说:你们先忙!   说完,陈雨昊闭目养神。   我连忙把躺在地上的雷巧巧,扶了起来。   雷巧巧勉强睁开了眼睛,看着我们,说:我这是在哪儿?   “先别问这是在哪儿。”我告诉雷巧巧,你今天过了,明天就得死!   雷巧巧吃了一惊,问我为什么会这样。   我说你还问我……你招惹了什么东西,先说说看吧。   雷巧巧又不说话。   接着,我又说:你现在说了……我还能给你做个阴阳绣帮你抵挡那女鬼,可如果你不说,你今天就去店里买一棺材吧。   雷巧巧面临死亡威胁,总算是没支撑住,讲了她的事。   她讲事之前,补充了一句:也许我说出来,你们都觉得瞧不起我。   我让雷巧巧先说。   雷巧巧说她两年前,认识了一个男人,那男人叫陈志鑫,陈志鑫高大帅气,懂得的东西特别多,很有文化底蕴,再加上懂浪漫,很快,他就攻破了雷巧巧的心房。   两人速度奇快的坠入了爱河。   大概半年之后,陈志鑫的手机聊天记录被雷巧巧看见了,她惊讶的发现……陈志鑫,竟然是一个有妇之夫!   他一直骗了她半年。   雷巧巧和陈志鑫迅速摊牌。   陈志鑫这人,嘴皮子十分利索,也特别花哨,他对雷巧巧说:说实话吧,我不喜欢我老婆,我是为了她家的财产,才娶了她的,我很讨厌她,我心里爱的人,是你……这样,你给我半年时间,我和我老婆离婚,到时候,我娶你当老婆,行吗?   雷巧巧想了很久,觉得她也挺爱陈志鑫的,干脆原谅了陈志鑫,继续跟陈志鑫好。   往后,每过一个月,雷巧巧都要和陈志鑫提一声和他原配离婚的事情。   每次陈志鑫都用这个借口搪塞:对不起,巧巧,我不能就这样离婚,一旦我这样离婚了,我的财产,我的钱,都拿不到手上来,我正在转移我老婆的钱,你再给我一点点时间,行吗?   雷巧巧不同意,但挨不过陈志鑫的那张巧嘴。   陈志鑫说他只要和他老婆离了婚,立马和雷巧巧去周游世界,他转移她老婆的财产,其实就是为了以后去周游世界做准备的。   又过了一年!   陈志鑫还是没离婚,他一如既往的忽悠雷巧巧。   雷巧巧甚至对陈志鑫说:你一分钱都不要,跟我走……我有钱,我是程序设计师,我薪水很高的。   陈志鑫依然不乐意,依然在搪塞雷巧巧。   时间又过去了半年,也就是一个星期之前。   雷巧巧突然想了一个算是“阴毒”的招数。   她觉得她再没有青春和陈志鑫耗了,她要给陈志鑫一个选择题。   这个选择题,只有两个答案——一个是她,一个是陈志鑫的原配。   必须要选一个。   当天,雷巧巧做下了这个决定之后,开着车,去了陈志鑫的家里。   “怎么了?你杀了他的老婆?他的老婆,才变成冤魂,缠着你的?”冯春生问雷巧巧。   雷巧巧摇头,说:我从来没有杀人的胆子,我也不是为了陈志鑫的财产,我只要他的一个答案,我怎么会杀他?   “那你去陈志鑫的家里,干啥去了?”我问雷巧巧。 第六十五章 纸人   我问雷巧巧,你去陈志鑫的家里干啥。   雷巧巧说想去陈志鑫的家里逼他一把。   我问怎么逼?   雷巧巧说她想让陈志鑫的原配,意识到她这个人的存在。   她在一次和陈志鑫欢愉的时候,偷了陈志鑫的钥匙,暗中去配了两把,然后又套出了陈志鑫家的具体位置,准备潜入陈志鑫家。   我听到这儿,不停的摇头,雷巧巧被人骗了两年,才知道对方的家住哪,她也太傻了点。   雷巧巧在一天中午,开车去了陈志鑫家。   这个时候,一般都不会有人在家,雷巧巧当时铁了心了,就算撞见了陈志鑫的原配,也认了,反正打算撕破脸皮,无所谓了。   她进了陈志鑫的家后,发现陈志鑫家里确实是有钱。   先不说陈志鑫的家是一栋别墅,就说装修,那是古香古色的“中国风”装修。   现在装修大多是用现代简约或者欧式装修,原因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中国风装修太贵了。   像陈志鑫客厅的一套红木家具,估计要大几十万。   接着,雷巧巧一直摸到了二楼的一间卧室。   那卧室很大,整个房间都以红色调为主。   她揪下了自己的几根头发丝,放在了上,目的就是为了让陈志鑫的原配知道——陈志鑫现在有另外的女人了。   当然,这些还不够,雷巧巧又从手包里,取出了一个自己穿过的文胸,拉开了衣柜的门,把文胸扔到了里面。   接着,她又拿出了自己的香水,在这个主卧里面喷了喷。   她感觉这样,能够造成“自己和陈志鑫”在卧室里面的印象,让陈志鑫和他的老婆撕逼。   至于陈志鑫老婆太木讷了,发现不了?那不可能。   香水、和头发,这对女人太过于敏感了,对方不可能发现不了。   搞定了这些,雷巧巧离开了陈志鑫的别墅,回了家,她等着陈志鑫的电话。   因为那个电话,将确定陈志鑫到底喜欢谁……是她,还是他的老婆。   雷巧巧等那个电话,一直从下午,等到了晚上。   期间,雷巧巧思绪万千。   她把自己和陈志鑫在一起的事情,从开头回忆到现在,忽然,她觉得自己和那个男人在一起,简直就是愚蠢的行为。   两人的爱情,从开始就是一场骗局,而雷巧巧为了这个骗局,继续付出她的真心,她感觉,她很傻。   不过人就是这么神奇的动物,当你已经觉得某种行为很愚蠢的时候,却偏偏还会因为生活惯性,继续往前走几步,甚至还会编出一个理由来欺骗自己继续愚蠢。   雷巧巧就为自己编了一个借口来继续等陈志鑫:如果陈志鑫愿意抛弃他们家的财产跟我在一起,我觉得他也是值得托付的男人了。   可惜,雷巧巧编制的梦,几个小时之后,就彻底破碎了。   陈志鑫的电话,确实打过来了,但不是跟雷巧巧诉衷情的电话,而是兴师问罪的电话。   “喂!雷巧巧!”   陈志鑫来者不善,直接开骂:你特么臭婊子,是不是去过我家了?我日你的先人,那头发、和香水味道,是你个臭婊子留下的吧,你个贱人……赶紧给我老子滚,还期待我跟我媳妇离婚,然后跟你在一起……你怎么不去死!滚!滚你麻痹。   曾经的恋人,现在竟然如此的粗鲁,让雷巧巧感觉难过。   她从来就没有这么难过,为了一个这样的男人,她竟然付出了两年的光阴——女人最光彩夺目的两年,这让她对陈志鑫,彻底绝望了。   雷巧巧对我说:从那一刻起,我再也没有找过陈志鑫,他的电话,我已经拉黑了,他的扣扣号和威信号我也拉黑了,可是没两天,我感觉有东西缠着我了,就是你们说的那个……背在我背上的红衣女人。   我听了雷巧巧的话,看向冯春生:春哥,你说会不会……陈志鑫,杀了他老婆?或者说……他老婆,见到了雷巧巧留下的东西,直接接受不了打击,自杀了?   冯春生笑道:水子,你后面说的那种情况,基本不可能发生的——如果陈志鑫的老婆自杀了,陈志鑫高兴还来不及呢……毕竟陈志鑫有老婆,还去戏弄别的女人的感情,这样的男人,能够为老婆的死伤心?不可能。   他说:倒是第一种情况,陈志鑫因为和老婆产生了纠纷,直接动手杀了他的老婆?这个嘛……倒是有可能,陈志鑫错手杀了他的老婆,意识到自己将难逃法律的追究,一时间恼羞成怒,怒骂雷巧巧,也是有可能性的,只是,如果陈志鑫杀了他老婆,为什么他老婆的鬼魂,会找上雷巧巧?不应该啊!   我也想不通里面的缘由,我问雷巧巧:那鬼魂索命,以七天为限,如果不找出那鬼魂到底是什么东西,我不给你做上相应的阴阳绣,只怕你这条命,是难保了。   “那怎么办?”雷巧巧现在十分恐惧,甚至眼睛里的光都聚不到一块了,感觉有些涣散,懵了一样。   我想了想,说:这样好了……雷巧巧,我就问你一件事情……你有没有钥匙?陈志鑫家的钥匙还在你身上吗?   “在,在!”雷巧巧说:我还没来得及丢呢,在我身上。   我说有钥匙就好,现在事情都成了个迷案,要我说,就去陈志鑫家里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去便知了。   “可以,可以。”现在雷巧巧被吓唬得不成样子了,基本上我说什么,她都觉得可以。   不过冯春生反对我的意见,他说那个红衣女人,实在太凶了,咱们两个贸然过去,那是死路一条,这可和阮琴瑟那时候不太一样了。   他说得确实对,这女鬼都能现形了,谁知道是什么凶东西呢?我们确实搞不定。   我们聊到这儿了,我望了望坐在桌子边上喝茶的陈雨昊,喊道:小雨哥,你能不能帮我?去一次陈志鑫的家,找出这次那个红衣女鬼。   陈雨昊端着茶杯,顿了顿,说:我的定金,是带你去鬼宅,现在这事,不在我劳务范围之内。   他放下了茶杯,毫无感情的说:爱莫能助。   我走到他面前,说:昨天改图的方案,你已经满意了,可我还有一个升级化的改图方案,如果你愿意陪我们去了结雷巧巧的事情,这个升级方案,我送你了。   陈雨昊眯了眯眼睛:说来听听。   我现在差不多明白陈雨昊这个人了,他这个人,虽然难相处,但总的来说,还是光明磊落的。   如果我的方案,他很满意的话,那他肯定会帮我,我也不用藏着掖着。   我跟陈雨昊说,我师父曾经秘制了一款纹身颜料。   在我们国家,鸽子血纹身,非常出名,当你喝醉了酒或者非常生气的时候,那纹身才会显露出来。   不过,我师父找到了几味草药,秘制出来的颜料,也同样神奇,可以在人触动“思念”情绪的时候,显露出纹身来。   一般这种颜料做出来的纹身,很受一些失去了亲人、妻子、好友的人喜欢,这样,他们平常没有纹身,只有在思念的时候才有。   我看向陈雨昊,说:你纹艺姬,我估计你和艺姬纹身上的那个女人,有很深的关系,当做思念之用,现在我给你纹的人皮图,可以用那种草药纹,平常,你的背上就是九龙拉棺,一旦你思念那个女人的时候,你的纹身,就会变成艺姬,这个改图方案,你可满意?   陈雨昊都没说方案的事,直接一拍桌子:前面带路!   他这是满意我的方案了,雷巧巧,有救。   我连忙对雷巧巧说:巧巧,你带路。   “好,好。”雷巧巧听说我们能够搞定这件事,立马欣喜的点头。   雷巧巧的车,停在了门口。   我、冯春生、陈雨昊上了雷巧巧的车,一起出发了。   车上,冯春生再次跟我讲:唉……水子啊,你现在多少都是老板了,能不能搞台车开?有车多方便?天天整个小电驴,到处突突突的,太不方便了。   我正要训冯春生呢,结果雷巧巧说:我哥有一台卡罗拉,现在买了新车没怎么开,水子,这次你要是能帮我,我就把那辆卡罗拉送给你,好不好?对了,还另外再给你包个两万块的红包。   “红包就不要了,有车就行。”我拒绝了雷巧巧的红包。   雷巧巧说我这是救命之恩,怎么能不给红包?   我也没说话,只能事后再推了。   车上,我们四个都比较沉默,等开车到了陈志鑫别墅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八九点了。   停好了车,雷巧巧上去开门。   门一打开,雷巧巧正要往里面走,忽然,陈雨昊拉住了雷巧巧,走在了最前面,伸手挡住了我们。   他说道:都别动……这房子,有古怪。   说完,陈雨昊一拳,狠狠的砸在了门口的玄关的墙上。   轰轰!   墙板碎裂里面,站着一个“纸人”,那种用白色的纸做的纸人。   别墅里面……怎么会有纸人? 第六十六章 阴物封门   陈雨昊直接揪出了纸人,闻了闻,说:这纸人,有阴气。   听陈雨昊一说,冯春生顿时吃惊,问陈雨昊:敢问小雨哥是什么来头?这鼻子闻阴物的本事,没多少人会吧?   我以前听师父说过,说阴行里,有少数的几个人,能够用鼻子闻出鬼物的气息来,甚至能力最强的,能够直接通过鼻子闻味道,来辨别鬼物的位置。   这一门本事,是行走阴行的不二利器。   陈雨昊冷笑道:冯大先生不也没报家门吗?阴行有规矩,不该打听的,别打听。   说完,陈雨昊狠狠一抖那个纸人。   纸人的纸张破裂,里面,掉出了许许多多的头发。   那头发,有长有短,有黄色的,有白色的。   我们都对着那团头发发呆呢,结果陈雨昊再次一拳,砸在了玄关另外的一堵墙上。   那墙板也破了,里面,也有一个纸人。   陈雨昊把那纸人,也提溜了出来,接着,他一甩那纸人,纸张破裂,这纸人里面的东西,再次掉了出来。   里面,洒出了一团团黄色的物事。   那黄色的物事,都是手指头大小,根本分不出这是什么东西。   倒是冯春生,他低头一看,立马说道:阴物封门,这栋别墅里面,住着一个死人!   住着死人?看到这团不知道是啥玩意的黄色物事,和那堆杂乱的头发,就知道这里面住着一个死人?再说了,这别墅,不都是给活人住的吗?   怎么死人也住起别墅来了?   陈雨昊低头看了一眼头发和那许许多多黄色物事后,说:冯大先生眼力还是高明的。   我听陈雨昊都佩服冯春生,便问冯春生:你咋得出这里面住着一个死人的结论的?   冯春生指着头发问我那是什么。   我说是头发。   接着冯春生又指着那团黄色的物事问我:那又是什么?   我猛的摇了摇头。   冯春生说那是“指甲”。   “是指甲?”我揉了揉眼睛,再看了一眼,捻起了一个,一边看,一边说:谁的指甲,长成这副德行的?   “这是死人的指甲。”冯春生说。   听了这句话,我立马把指甲给丢掉了,靠,竟然是死人的指甲。   冯春生说:这指甲和头发,都是藏污纳垢的地方,而且人死了之后,头发还会生长几天,可那指甲,只要人不腐烂,就会一直长。   他说:有些僵尸粽子,他们的指甲,可都很长很长的。   “我说门口的墙里,封了两个纸人,这是啥意思?”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说这叫“鬼人”,一个里面藏着死人的指甲,一个里面藏着死人的头发,这两件,都是阴物,煞气很重,可以封住门口,不让阳气进来,里面的死人在这里住着,一定是相当的舒坦。   啊?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阴物封门?   接着,冯春生又说:如果我没估计错的话,这别墅的主墙,也是有问题的。   “啥问题?”   我刚刚问完,冯春生直接在门外,捡起了一个砖头,跑回来,对着墙面狠狠一扔。   咔嚓,木结构的别墅,给冯春生砸出了一个大洞来。   冯春生捡起了一块木头,递给我看:水子,你上一眼。   我接过了那块木头,仔细瞄了一眼,发现那木头,一面有油漆,一面没有,木头十分重,虽然只是小小的一块,但是压手。   我说这木头,我像是见过。   冯春生说道:你当然见过……老官头那儿,有的是这种木材。   “啊?棺材的木头?”我睁大了眼睛,问冯春生。   老官头是远近有名的棺材匠,既然老官头那儿有的木材,那一定就是棺材木了。   冯春生说是的,这就是棺材的木头,这个房子的主材,都是用做好的棺材上,拆下来的木片搭的。   木片打完了主框架后,外面再上一层竹片,固定住房屋的结构,由于这是别墅,楼层不高,所以这样的建筑强度,也够用了。   我说这么一来,那不整个别墅,变成了一个“别墅型”的……棺材?   “所以我才说这里住着一个死人嘛。”   听着我们的谈话,雷巧巧变得面孔煞白了,她估计在想……她以前到底是跟一个什么样的人搞对象啊。   弄清楚了这房间是一死人住的别墅后,我们这才进了里面。   还别说,进了这房间,我们越发的感觉这房子诡异的地方太多了。   就说这里面装潢,的确很豪华,可到处都是古怪。   比如说沙发的靠垫,里面都是死人的头发,再说这房间里的镜子,全是磨砂玻璃的,人上去,根本照不出什么来……听说鬼照的镜子,都是这个模样。   我们走了一大会儿后,开始上楼了。   刚刚上楼,突然,整间房子里面,传出了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声音:还不够吗?我看在那小哥的面子上,已经不打算害你们了,你么还要咄咄相逼?真要逼得鱼死网破吗?   这声音,我听着耳熟,是那红衣女鬼的声音。   陈雨昊抱拳说道:无意冒犯,得饶人处且饶人……签下生死血契,我陈雨昊转身就走。   冯春生偷偷告诉我,说这小鬼,最会骗人……只有签下了生死血契,那才不会骗人,一旦小鬼违约,她首先得神魂俱灭。   哦,原来是这样啊!   陈雨昊要求那女鬼签下生死契约,女鬼没有了声音。   过了几分钟,那女鬼的声音,再次凭空传了过来:生死契约不签,那小哥,莫要以为你道行高深,便不拿我做人,我……可不怕你,嘻嘻嘻嘻!   整间别墅了里面,突然传出了一阵鬼哭狼嚎的声音。   这声音,实在太渗人了,雷巧巧直接抱住了我:好怕,这是什么声音?吓死我了。   可能雷巧巧觉得抱住我,还不是很安全,立马又从身后抱住了陈雨昊。   她两只手一箍住陈雨昊,突然,目色一变,右手的中指,忽然长出了颀长锋利的指甲,对着陈雨昊的背脊骨,狠狠的要刺下去。   我看着这一幕,都感觉懵了?这红衣女鬼还在房间里面呢,雷巧巧怎么还反水?   她那一指甲捅下去,还不把陈雨昊给捅死了吗?   我也不知道哪儿来的热血,这一刻,我甚至都感觉我不再是我自己了,我特么狠狠的一扑,挡在了雷巧巧和陈雨昊的中间。   雷巧巧的那一指甲,没有捅在陈雨昊的背脊骨上,反而捅在了我的肩膀上。   “好疼啊。”   我感觉那指甲,扎入我的肩膀里面,那真是疼啊,像是火辣辣的在烤,又像是几百条虫子,往我的身体里面钻一样。   “恶灵退散!”陈雨昊低头看了我一眼,脸上依然毫无表情。   不过他震天怒吼,雷巧巧的身体里面,牵扯出了一道白色的影子。   那影子,是个男人的模样,掉头想跑。   陈雨昊直接把背上的木盒,正在了地上,同时,拨动了机关。   木盒里面,射出了两根黑色木刺。   那木刺,手指粗,三尺长。   陈雨昊一手一根,对着那道白色影子,直接甩了过去,把那白色的影子,钉在了墙上。   接着,陈雨昊把另外一根木刺,激射到了一楼的天花板上。   两根木刺射完,陈雨昊弯腰把我搀了起来。   冯春生上前吼道:水子,你没事吧?   “还好,就是疼。”我龇牙咧嘴的说。   要说这陈雨昊,真是气人,我救你一命,你都不感谢我一下?站在旁边,挺麻木的,装电线杆呢?   没成想,陈雨昊反手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把古铜,他用的刀锋,切开了手掌,鲜血,顿时淌了出来。   接着,陈雨昊将手上的鲜血,滴在了我的伤口上。   我刚才那种被几百只虫子钻的疼痛感,瞬间消失。   “以后没事别逞英雄,我扛得住。”陈雨昊剜了我一眼后,走到了被钉在墙壁上的那道白色影子面前,一伸手,把木刺反手拔了出来。   冯春生一旁安慰我:陈雨昊就是那性格,别计较了,他愿意用鲜血帮你祛除阴毒,心里还是感谢你的。   接着,他趴在我耳边说:我知道这小子的来历了……来头,那是真心大,怪不得他在阴行里面,地位那么高。   “是吗?”我问冯春生。   “先不说这个,回了纹身店,我再跟你说。”冯春生笑了笑,说道。   那成!   我挣扎着站起了身,此时,陈雨昊身轻如燕,在餐桌上蹬了一脚,取下了那根扎在天花板上的木刺。   他擦拭擦拭了两根木刺,扎进了那个巨大的木盒子里面,重新背上之后,陈雨昊冷冷的说道:本来我想化解孽缘的,结果那厉鬼先行出手,就怪不得我了。   冯春生也叹气:这凶魂套路多啊,原来雷巧巧不止被一只凶魂缠住了,她是被两道凶魂缠住了。   那红衣女鬼,就是陈志鑫的老婆。   不过雷巧巧的身体里,还藏着曾经男友陈志鑫的阴魂。   那红衣女鬼先故意示弱,让我们掉以轻心,最后杀手锏爆发,想要让被陈志鑫上身的雷巧巧,致命一击,毙了陈雨昊。   好在哥够勇敢。   想到这儿,我略微有些自豪。   陈雨昊此时背着木盒子出门,说道:你们要进鬼宅的时候,跟我……这里的事,搞定了,真相,就在二楼,你们自己去看看吧。   说完,陈雨昊就大喇喇的出了门,只留下了我们三人,在这棺材房子内。   这红衣女鬼的事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为什么他们夫妻,住在一个“棺材房”里。   那陈雨昊,又到底是什么来头? 第六十七章 阴婚(为剩男哥加更)   陈雨昊大喇喇的离去,明显是告诉我们,陈志鑫别墅里面的一切危险,全部解除了。   要说陈雨昊是厉害啊……除了刚才谁都算不到的“雷巧巧反水”,他这身道行,简直绝了。   刚才那两根木刺,扎得是真准。   冯春生偷偷告诉我,说陈雨昊就是那种能够靠鼻子的嗅觉,闻阴气辨鬼位的男人,这类人,在阴行里,是生物链的最顶层,很多大人物都要求他们办事。   接着,冯春生把我拉到了一边,说:你可知道,陈雨昊是哪路的牛鬼蛇神吗?   “废话,我知道我还问你?”我鄙视了冯春生一眼。   冯春生偷偷的告诉我,说他其实不认识陈雨昊是哪路人,但是,看陈雨昊的那两根木刺,他知道了一点端倪。   我问那木刺有啥稀罕的吗?   冯春生说当然稀罕了,那木刺,是北方马家的十三势,一共十三根木刺,其中十二根代表十二地支,最后有一根木刺,叫镇魂钉,能破天下任何鬼祟阴煞,厉害得紧。   我问冯春生北方马家又是什么?   冯春生白了我一眼,用不可置信的语气说道:小子,北方马家都不知道,你混个毛的阴行啊?   我说不知道马家我还不能靠阴阳绣吃饭了吗?   冯春生说我不认识北方马家,相当于娱乐圈里不认识四大天王一样。   他说这阴行里有两尊大神。   第一尊是南方的茅山派,各个都是镇鬼的猛人。   第二尊是北方的驱魔龙族马氏一家,论道行,不在茅山派之下。   什么山精野鬼、魑魅魍魉,见了这两家的人,逃跑都嫌自己少了两条腿。   我说我啥时候才能在阴行里面闯出这样的名声出来?   “闯出这样的名声出来?等你生意做得大破天的时候呗,现在基本上是别想了。”冯春生满不在乎的说道。   这句话我往后一直记在了心里,也一直在往着这条“阴行大家”的路上,努力。   不过现在,我问冯春生,为什么马氏一族的人会姓陈?   冯春生摇摇头,说马氏一族的人都姓马,也没听说收过外门弟子,这陈雨昊,估计是马氏一族哪个高人的弟子吧,不过也说不好。   他说这马氏一族就算收外门弟子,那也不可能传给他马氏一族的镇鬼法器——十三势。   最后冯春生自己把自己给推翻了:可能不是马氏一族的……唉,算了,不说了,不说了,说不好的事。   竟然说不好,那就不用说了,反正今天的陈雨昊,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我和冯春生回到了雷巧巧的身边。   雷巧巧这时候在抹眼泪。   她为啥抹眼泪?   其实我知道……她啊,是为了刚才刺了我一指甲伤心呢。   我劝雷巧巧别太难过了,其实也没啥……毕竟捅我一指甲,也不是她真的愿意这样。   雷巧巧依然很伤心,她说刚才幸亏有我,不然我们几个,都被她给害死了。   其实她说得没错,如果她捅死了陈雨昊,今天我们几个,都得交代在这儿。   不过这不是没啥事吗,我劝雷巧巧别再哭了,先上楼看看,搞定了这边的事,赶紧走。   冯春生说:可不是么,这棺材房里住久了,这人都得生病,阴气太重了。   其实一楼的阴气还好,当我们上了二楼之后,才发现,什么叫特么的阴气重!   我一踩着二楼的地皮,那凉气搜搜的往我们身上爬,跟在冰窖里面一样。   我问雷巧巧:巧巧,你上次来的时候,就没发现什么异常吗?   这别墅这么多不寻常的事,雷巧巧胆子是大,一个人来这里瞎晃荡都不怕,我也是日了哈士奇了。   雷巧巧吐了吐舌头,说上次她来这儿是做贼心虚,心思都专注在怎么把自己的东西放在这别墅里醒目的位置,没考虑旁边是不是有古怪。   冯春生帮雷巧巧说道:水子,你也别怪雷巧巧了,前段时间,这房子应该没这么多怪异的现象。   “为啥?”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说:很简单……因为上次雷巧巧过来的时候——那陈志鑫不是还没死吗?   他说陈志鑫还没死,这房间里面还有人气,现在陈志鑫死了,这房间里,人气都没了,剩下的都是鬼气,这里阴气不重才奇怪呢。   至于门口的纸人和其他奇奇怪怪的东西,一般人不注意,也根本不会留意的。   我点点头,继续带着冯春生和雷巧巧进入了二楼的卧室。   一到卧室里面,我就看到,一个男人,被吊在了天花板上。   两根铁链子,挂着那男人的锁骨,把他高高的吊了起来。   那男人的皮肤,被抽得皮开肉绽的,他身上,是一条又一条的沟壑,肌肉外翻,已经熏黄,皮肤上的血液,已经干涸了,流着淡黄色的脓液。   这男人不是别人,正是雷巧巧的前男友——陈志鑫。   陈志鑫竟然被吊死在卧室里面。   冯春生看了一眼后,说道:唉……这人,真是,害人害己!   接着,冯春生看了看,那一边高一边低,他顿时笑了,说这是阴人,一半躺死人,一半躺活人,他以前在湘西的时候见过。   “见过?”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一把将棉被给掀开了,露出了的本来面目。   原来这,一半是木板,一半是席梦思,一半硬邦邦的,一半松软得很舒适。   冯春生走到了那木板的地方,伸出手指头在上面敲了敲,发出了一声声的空响,咚咚咚!   咚咚咚!   “里面是空的?”我指着那木板说。   冯春生笑了笑:我已经知道真相了!   接着,他狠狠的把木板给掀开!   轰!   木板翻开了,里面躺着一个人。   躺着一个女人——一个穿着红色中式婚礼服的女人。   冯春生笑道:这陈志鑫确实结婚了,可是他结的婚,是阴婚!   “他是和死人结婚的!”冯春生说。   和死人怎么结婚?   冯春生说湘西和苗疆一代,都流行结阴婚。   比如说一家人,儿女突然横死了,一些有钱人家舍不得埋,专门找神婆,为女儿或者儿子主持阴婚。   阴婚的另外一家对象,基本上没什么钱,要结阴婚的父母,通常都会给出一大笔钱,让活人和他们死去的儿女结婚。   冯春生说:阴婚这种东西,非常邪门,陈志鑫的老婆,其实就是阴婚者,她从结婚了开始,就没活过,躺在这张下的箱子里面,一躺就是好几年。   我点点头,对雷巧巧说:怪不得陈志鑫说他不能离婚呢,这是不能离啊,和鬼离婚吗?   “这女的家里,估计超级有钱,肯定找道行高的神婆,给陈志鑫下了血契,一旦陈志鑫敢带女人回家,那女鬼就会反噬。”冯春生指着被吊在了天花板上的陈志鑫说道:喏……这就是他背弃了血契的下场,人都被挂在天花板上呢。   雷巧巧听了,摇了摇头,说:我害了陈志鑫?   “害了他?我呸……他害了你还差不多呢。”冯春生对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他说定阴婚的主家,其实不会定得那么绝,一般他们也知道,一个大男人或者一个大女人和一具死尸过一辈子,也是不靠谱的事情,所以契约里面,一般只要求不带女人回家就好了……在外边随便浪也没事。   雷巧巧顿时留着眼泪,说她如果不来这别墅,陈志鑫没准就不会死。   冯春生冷哼一声:你可别忘了,这两年是谁把你玩得团团转的,要我说,这爱,就一个字——若爱请深爱,若弃请彻底,莫要,害人害己……这陈志鑫明知道和你没有前途,还把你骗了两年,如果不是你反应过来了,他还得骗你好几年,这就是个人渣,死不足惜。   我一听,竖起了大拇指:哎哟,春哥,你还是个情种啊,这分析,我服啊!   我现在也想起了雷巧巧的童谣:“隔壁家家有姨娘,姨娘死,家丁旺,媒妁有婚言,送着姨娘入红洞房。”   这里面姨娘已经死了,怎么还能入洞房?明显这就是阴婚,一具尸体和一个活人结婚。   “红洞房,亮堂堂,红蜡烛,心光光,一辈子,守约定,不忘媒婆话,白头共守红洞房。”这首童谣,说的是阴婚双方,签下了血契,一辈子都要遵守约定。   至于这两首童谣,写的都是阴婚嘛,自然是惨兮兮的,听上去有些渗人。   只可惜了雷巧巧,竟然爱上了有阴婚契约的男人……唉!可惜可叹。   我摇头晃脑的,可惜着雷巧巧。   我们以为这事就算完了呢,在我们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   忽然……我听到了“砰”的一声闷响。   我们三个一回头,竟然发现……那个躺在木盒子里面的阴婚新娘子,竟然蹭的一下,坐了起来,同时眼睛睁开,望着我们,嘴角裂开,嘻嘻嘻的笑了起来……   她不是被陈雨昊的木刺给钉死了鬼魂吗?现在怎么又……怎么又能动?   我和冯春生、雷巧巧三个人对视了一眼,已经没有刚才那么轻松了,我们几个,拔腿就往外面跑,还没跑两步呢,我们都被绊倒了。   我低头一看,原来那下,延伸出来了许多头发,那一缕缕的头发,捆住了我们的脚脖子,把我们捆倒在地上了。   嘻嘻嘻嘻…… 第六十八章 命局无杀   我们本来心情挺ok的,也打算功成身退,带着雷巧巧离开这别墅的。   可惜我们还没走呢,那阴魂的新娘突然从那木柜子里面爬了起来,那底下,探出来许许多多的黑色长发。   那些黑色长发,缠住了我们几个人的脚,给我们下了个腿绊。   我们全部踉踉跄跄的倒在了门口,那阴魂新娘,竟然站了起来,一步一步的冲我们走过来。   “唉……春哥,刚才小雨哥不是给了那女人一木刺吗?怎么?怎么她还能活着?”   “废什么话?我还看了,那女人的额头上,有个钉口,应该是小雨哥给钉的,这会儿,怎么没用了呢?”冯春生也诧异。   现在陈雨昊已经走了,我们三个,不是在这屋子里面的等死吗?   我又不禁的望了望天花板上的陈志鑫,这家伙的,被铁钩穿了锁骨,活活吊在上面被打死,我们的下场,会不会也是这个?   我陷入了深深的恐慌。   就在那阴魂娘子,离我们几个越来越近的时候,忽然,窗户外面,传来了一阵阵女人的叹息声音:可怜,可怜哦。   接着,我又听到窗户外面,传开了那首唱阴魂的童谣。   “红洞房,亮堂堂,红蜡烛,心光光,一辈子,守约定,不忘媒婆话,白头共守红洞房。”   接着,我瞧见那阴婚新娘嘴唇蠕动了一下,翻身往窗户那儿走,走到了窗户跟前,她一巴掌,直接打掉了窗户,跳了下去。   同时,捆住我们脚的那些头发,也彻底消失。   我们几个,慌忙跑到了窗户边,去看,看那阴婚娘子到底要做些什么?万一她在门口堵着,我们几个如果往楼下跑,那不是送死吗?   我们三个人,趴在了窗台边上,伸出了半个脑袋往外面看,我就瞧见,在别墅的旁边,有着一队穿着红色新娘服的女人,一个个后面人搭着前面人的肩膀,不停的往前走着。   领队的,是一张卷曲的人皮。   一张女人皮,十分干瘪,走起路来歪歪扭扭,一边走一边叹气:可惜……可惜。   人皮娘子带着身后那队阴婚新娘,缓缓的离开了,直到消失不见。   多年后,我去了一次苗疆,去哪儿做一趟生意,我和生意的伙伴晚上喝酒的时候,谈到了阴婚的事情。   他跟我说:这阴婚在苗疆,其实还是比较多见的,在湘西,也有不少例,这事其实丧阴德,很多年前,有一个女人,被迫嫁给了一个死去的男人,她和死人为伴,活了五六年后,突然发疯,自己用剪刀,血淋淋的剥下了自己的人皮。   我想,那人皮娘子应该就是受到了阴魂的毒害,所以剥下了自己的人皮,化作了厉鬼,立志专门来渡那些“阴婚”的女人。   这次雷巧巧的事情,结束了,其实这件事情里,谁都是受害者。   雷巧巧,因为一个骗局,被渣男陈志鑫戏弄了感情,她是受害者。   陈志鑫呢?他其实也是阴婚的牺牲品。   那阴婚新娘呢?本来就是一个死人了,死人就该送进棺材里面,或者直接火化掉,然后让阴魂转世去投胎,而不是把一个个的死人,拿过去和活人结婚。   有背人伦。   在我们离开这“棺材别墅”的时候,冯春生偷偷对我说:其实那个阴婚娘子还能动,主要是陈雨昊手下留情,看来陈雨昊也没打算直接钉死她,而是找来了人皮娘子度化她了。   可能陈雨昊也觉得,一个阴婚者,被收藏在下许多年,也是一个很可怜的人。   我和冯春生也对陈雨昊这个人,有了一些更新的认识。   这个陈雨昊,表面上看着很冷淡,但其实,他也有一颗古道热肠。   我们三个出了别墅之后,我劝雷巧巧,让她千万要注意……从此以后,对感情好方面的事情,还是慎重和果断一些。   遇到了一些决绝不定的问题,必然得快刀斩乱麻,不可慢上一分。   雷巧巧也点头,说这次如果不是我、冯春生、陈雨昊三人,她也许就死在了陈志鑫和那阴婚新娘的手上了。   我告诉雷巧巧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同时,为了给雷巧巧镇魂,镇住她那饱受惊吓的魂魄,我给雷巧巧纹上了“阿难佛业环”。   对待爱情,雷巧巧不可谓不真挚,她是不会出现像“李木子”疯掉的后果的。   搞定了这一切,都已经是下午五六点了。   雷巧巧按照约定,把他哥淘汰掉了的卡罗拉,送给了我们先开,说过户的手续,她去帮我们办。   反正小城市,车管所管得不是那么严格,塞点红包事情就办下来了。   不过,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问题是……谁开车?   我除了会骑小电驴,我是啥车都不会开了。   结果冯春生摁灭了烟头,一幅信誓旦旦的模样,说他开。   我十分怀疑,没成想,冯春生是真厉害……这老小子开车,那叫一个稳当啊,简直老司机。   估计冯春生以前开了很多年的车子,不过我实在不能接受,冯春生前段时间还在要饭,现在竟然开车了?   我怀疑冯春生在我们店门口要饭是“钓鱼执法”,钓我的鱼呢。   不过这些事都过去了,不提也罢。   晚上,我和冯春生吃完了房,开始琢磨咪咪和鬼宅的事情了。   我打电话,正式的邀请咪咪来我的纹身室。   咪咪没几分钟就过来了,问我啥事。   我盯着咪咪,我发现咪咪虽然神情有些倦怠,可是整个人也没有什么特别害怕的情绪。   我掏出了那张在阮琴瑟的鬼宅里面要来的照片。   上面,除了阮琴瑟以外,一共有七个女人和两个男人。   我把照片,拍在了桌子上,问咪咪知不知道这张照片。   咪咪低头一看,顿时惊慌失措,问我:你们怎么有这张照片的?   我笑了笑,说道:咪咪,我就跟你实话实说了吧,你们这七个女人和这两个男人,最近都在房子?   咪咪点头,说她最近没了,她曾经帮着了一套,后来就没去了,老感觉那钱赚得太容易,她胆子小,不敢赚。   我连忙按住了咪咪,把她摁在了椅子上,说:咪咪,你那房子,最好别了,你们的房子,不是什么正经房子,是鬼宅?   “鬼宅?”   咪咪听到这两个字,吓得浑身一激灵。   我问咪咪:你仔细想想……萧红是怎么死的。   “其实……其实不光是萧红死了,还有三个人,也死了。”咪咪说:其实我也知道这里面有不对劲的,可是,有人逼着我们这几个女人房子!   我问咪咪:那两个男人?   “恩!”咪咪点头。   我问咪咪:那两个男人是谁?   “这个……这个真的不能说,真的不能说。”咪咪连续的摇头,说:我如果说了他们的名字,只怕我……小命不保。   看来照片上,那两个看不清模样的男人,的确是这七个女人的老板……家大业大,那几个女人得罪不起。   我想了想,说:这样好了,你不用告诉我那两个男人,但你得告诉我其他的事情吧?除了那两个男人以外的?   “这个……这个当然可以了。”咪咪想了很久后,才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接着,咪咪说她其实来这个行当,也不是很久,还是和廖敏一起来说,比较合适一些。   我想想也对,就跟廖敏打了一个电话:喂,廖敏吗?   “是我,于老板,我真的不能说那些事。”   我对廖敏说:你放心,我不是窥探你们的,也不想知道你们背后的老板到底是谁,我只是单纯的想知道你们发生的事情,我好帮你们忙,帮你们渡过难关。   “不问我老板是谁?”廖敏突然说道。   我点头:放心……你们老板是谁,我不想知道,我只想帮你们,毕竟我知道,你们……的都是鬼宅。   “那好,谢谢于老板,谢谢于老板。”   廖敏听说我不问很深还能帮他们解决问题之后,在电话里面,把感谢的话说了一遍又一遍。   ……   晚上九点的时候,廖敏、我、冯春生和咪咪四个人在我的纹身室里面坐了下来。   我在外面叫了几个菜和一条烤鱼,摆在了纹身室里面,像是朋友聊天一样,听着廖敏和咪咪身上发生的事。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   半年前,两个老板了七个女人,这七个女人,各个都有在上征服男人的本事,作为鬼宅的楼小姐。   廖敏还告诉我,那些老板她的时候,还要看她的生辰八字。   “是吗?”我问廖敏。   廖敏说当时她也奇怪,不过她老板说他们的房子都是给有钱人的,有钱人很信命,所以,他要挑选楼小姐的生辰八字。   接着咪咪说她也被老板要了“生辰八字”。   说到这儿,冯春生直接拍了拍桌子,说道:把你们的生辰八字给我上一眼?   咪咪和廖敏立马从手包的最深处,掏出了一个小纸包,递给了冯春生。   冯春生打开了纸包,仔细看了一眼之后,顿时点头: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们那七个楼小姐的命格,都是一样的。   他抓起酒杯,一饮而尽后,说道:命局正印为用而无杀!   他说了一句我们半懂不懂的话。 第六十九章 萨满巫文   冯春生说了一句“命局正印为用而无杀”。   我问冯春生这话是啥意思?   冯春生说,这人天生就有命格,有句话不是说得好么?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   在风水里面,还有一句话,叫——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功德五读书。   这两句话的意思都是一个,人后天的努力对改变人的命运,很有用,可是,还有一点,就是每个人的命,都有不同,命好的人,稍稍的努力便可以获得不小的成功。   命差的人,那就没办法,需要付出无比的艰辛,才能获得成功。   这里面的命,就是命格。   冯春生说:命局正印为用而无杀,是一种生辰八字展现出来的命格……拥有这种命格的人,性子平和,没有太大的波动,十分慈爱,慈悲心大于常人。   我倒是觉得冯春生的解释没什么问题——毕竟咪咪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用自己身的钱,供失学儿童重新上学,这样的人,是慈爱的,像母亲一样的慈爱。   但是,这命格和他们鬼宅,又有什么冲突呢?   我问冯春生:这和他们鬼宅,又有什么?   “当然有了。”冯春生说:这种命格的人,不易和鬼神犯冲,这鬼也喜欢没有攻击性的人,这样,他脾气也好,不会主动去害人。   他还说除了怨气十分大的鬼魂,不然一般鬼魂是不会害人的,更加不会害“命局无杀”的人。   毕竟鬼也不是神经病。   冯春生说:那幕后的老板,找楼小姐的标准,就是两个,第一个,能在上唬住男人,这样,就能够搞定客户,第二个,能在鬼宅里,安抚住恶鬼,这样,长时间的鬼宅,也不会出什么太大的事!   “啊?那我们……我们还是……”廖敏想说,她们还是被鬼缠上了。   冯春生冷哼了一声,说这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你们的命格是不错,鬼宅,一次两次没什么问题,可是次数多了呢?会不会出问题?   当然会。   冯春生对我们说,这背后操控鬼宅的人,风水方面造诣不低,都是懂行的人,他们那两个,可真是黑杀了心肠的人。   我问廖敏和咪咪:对了,除了萧红外,还死掉了三个人,那三个人是谁?又是怎么死的?   咪咪想了想,说:我只认识一个,叫谢梦,她前天去世的,我今天早上还去看过她遗体。   “怎么死的?”我问咪咪。   咪咪想了想,说:被撑死的。   “什么?”我问咪咪。   咪咪说谢梦吃了大量的压缩饼干,然后又喝了大量的水,然后胃被撑得巨大,最后活活把自己给撑死了。   啊?   我第一次听说这么夸张的死法。   其实压缩饼干一见水,就会剧烈膨胀,从一个手指大,变成一个拳头大小。   咪咪说医生告诉她,谢梦的胃,被撑大了几十倍,实在受不了,才死的。   接着,我又问:还有另外两个人呢?   “另外两个人?”咪咪摇了摇头,说她不认识。   这时候,廖敏说她跟那两个人比较熟。   其中一个叫马玉,在廖敏来找我的前一个晚上,死掉的。   “怎么死掉的?”我问廖敏。   廖敏说:马玉是出车祸死的,而且死的时候,我就在她的车上。   我连忙问是怎么回事?   廖敏说她和马玉那天一起上班,她做马玉的车子。   马玉在开车到了我们市中心人最多的地方,突然间,有一台车跟她别。   马玉开车是个暴脾气,还是个“路怒症”,有车跟她别,她也跟着别,别了好几回,她实在受不了了,确实车技不如别人好。   她按下了车窗,直接把脖子伸了出去,要去喷那别车的人。   结果,她的头,刚刚伸出去,后面一台装着钢板的小货车疾驰而过,那小货车的钢板,斜着一下,把马玉给斩首了。   那马玉的脑袋,跟个皮球一样,在地上滚了十几二十圈,最后,被一台小轿车的前轮直接给压碎了。   廖敏当时也吓傻了,没有任何措施,直到马玉的车子撞到了道路中间的横栏,停下来之后,她才拉开了车门,蹲在路上,不停的呕吐着。   廖敏说这事,还上了咱们市的报纸。   冯春生听廖敏说了马玉的死,立马说道:这特么路怒症该死,人家开车别你一下,你就得别回来?这开车不讲道理啊?宁愿让速一分,也不超速一秒,懂不懂?   廖敏跺了跺脚,说:冯大哥,说句实在话吧,“别车”出车祸,这事落马玉身上,确实也是她该,可是……整件事情,非常诡异的。   “比如说呢。”冯春生问。   廖敏说那后面出现的大货,根本就不存在!   因为在马玉和那人斗车的时候,她也很紧张的看着反光镜,两边的反光镜,都没有那辆小货车……那小货车,像是突然出现一样的。   “这么古怪?”冯春生吃了一惊。   廖敏说:还有更古怪的呢!   廖密说,后来交警来了,他们调出了监控录像……监控录像显示,在马玉出事的时候,压根就没有人跟他斗车。   那录像里面,马玉开着车,完全是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蛇形驾驶。   “也就是说,和马玉斗车的那辆车……压根就不存在?”冯春生问廖敏。   廖敏点点头:那些车,都是鬼车,根本就不存在过,却要了马玉的头颅。   马玉的头颅被斩首,这事……还真是稀奇啊。   冯春生叹了口气,问:那第三个死去的人呢?   廖敏说:第三个死去的人叫萧潇,死得最凄惨。   “怎么个凄惨法?”冯春生问。   廖敏说萧潇今天中午死掉的,就死在了市内的一个咖啡厅里。   我问廖敏,萧潇是怎么死的。   廖敏说她下午作为萧潇的朋友,去咖啡厅里要到了当时的监控视频。   那萧潇在进入咖啡厅的时候,似乎在躲什么东西在,急匆匆的进了咖啡厅里,接着,又打开了玻璃门,看看外面,看了几眼后,她又钻进了里面。   这时候的萧潇,整个人显得非常痛苦,情绪波动也很大。   接着,她找到了服务员,要了一杯咖啡和一叠纸巾。   拿到咖啡和纸巾后,萧潇坐在了椅子上,十分诡异的笑着,一边笑,一边用指甲刀,剪破了手指,然后用鲜血淋漓的手指,在那些卫生纸上,不停的划着一些印记。   她一边划,一边还在尖叫。   不一会儿,整个咖啡厅的人都关注到了萧潇。   “画的是什么东西?”冯春生问廖敏。   廖敏说她听别人说,萧潇在纸上,花了一个个的“罒”这个符号,一边说,廖敏还一边在纸上,画下了这个符号。   冯春生一看那个符号,立马说道:这是东北的萨满巫文,这个符号,代表“死”!   “这你也认识?”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说:萨满的巫文,在阴行里面,其实很多人都懂,道家的符箓,有一些,是出自萨满的巫文,我是风水大家,懂点萨满巫文,那也没什么。   我听冯春生说他是“风水大家”,心里猜测冯春生铁定不是一般人。   接着,廖敏说:萧潇一边尖叫一边画符号,肯定是引起公愤了,最后服务员开始友好的赶人了,结果萧潇突然暴跳如雷,猛的站了起来,吼道——黄大仙要我三更死,我活不到五更。   那咖啡厅的服务员当然是要去拉她了。   结果,萧潇暗拿起了咖啡往自己身上猛的一泼。   那咖啡泼在了萧潇身上的时候,竟然燃烧了起来。   轰!   好大的火苗子,从萧潇的身上,猛然涨了起来。   那旁边的服务员,吓得直接往后面躲。   萧潇面目狰狞,浑身浴火的说道:黄大仙要我三更死,我活不到五更!   “黄大仙,要我三更死,我活不到五更!”   她那尖利的吼声,让周围本来想帮忙灭火的好心人,都不敢上前了。   就这样,萧潇被火烧到了死,在烧死的那段时间里,她一直重复着“黄大仙要我三更死,我活不到五更!”   冯春生听完了,直接一拍桌子:唉……这事……只怕真是黄皮子索命了。   我猛的对冯春生说:春哥,我感觉,这事,有规律。   “啥规律?”冯春生问我。   我说:你看啊……这人,都是一个个死的,从来没有一起死过,对不对?   “对啊!”冯春生点头。   接着我又问:还有一件事……这人会不会死得有规律,而不是随机死亡?如果我们掌握了这个规律,差不多知道下一个该死的人,是谁了。   “有道理!”   冯春生想了想,说:黄皮子复仇,是睚眦必报……每动一出手,那都要造成最大的伤害,咱们国家,家里人最疼爱的,就是老幺儿,没准黄皮子复仇,是从年纪开始的?那年纪越小的人,越先动手?   冯春生总结了这么个规律,咪咪立马站起来,说道:那群人里,我年纪最大!   廖敏想了想,也说道:那第三个要死的……估计是……估计是……魏小语,我们三个里面,她年纪最小。   那七个女人,剩到了最后,就剩下了三个女人……咪咪、廖敏、魏小语。 第七十章 一夜情女王   “今天死了人,那不会再死了,各位可以睡个放心觉。”我对廖敏和咪咪说道。   现在有个规律就是,她们得罪了黄皮子大仙的人,都不是在同一天死去的。   那今天,廖敏、咪咪还有那个没有出现的魏小语,应该都不会死了。   我问廖敏:魏小语在什么地方?如果按照年龄来排序的话……那出事的下一个人,应该是魏小语。   这是冯春生推出来的规律,并不知道准确不准确,可最后一下,应该赌一下。   七个人,死了四个了,这事也没得选择了。   我和冯春生对视了一眼,琢磨着对策。   最后,我下了一个决定:今天晚上,咱们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明天一早,咱们就跟陈雨昊,一起去找魏小语,或者我、冯春生、陈雨昊三个人去找也行。   在我下这个决定的时候,咪咪问我:是不是那个酷酷的帅哥,就叫陈雨昊啊?他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唉。   “厉害吗?我也很厉害的。”我不由的顶了咪咪一句,心里有点不爽唉,不过想想也了然,陈雨昊确实厉害。   咪咪顿时笑着:对,对,你也很厉害。   “先回家。”我起身开始收拾碗筷,准备明天去找一找魏小语。   在廖敏离开这个地方的时候,还专门给我发了一张照片,照片是魏小语的。   魏小语是个大眼睛的姑娘,嘴巴比较大,涂着红红的唇膏,十分性感。   廖敏说最近魏小语正在跟一位网友热恋中,也搬过去住了。   我问在哪儿住?   她说不知道,她明天还要跟魏小语打电话,才能得上。   接着,廖敏还说魏小语作风非常开放,比较喜欢玩。   其实在这个社会,玩,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就说魏小语,也遭遇到了一次意外。   当时她约到的网友,其实是一个小偷,当天晚上,两人约在了一起,欢愉的第二天,魏小语一起,发现了一个问题,她新买的苹果6s手机不见了。   原来,是被那个男网友给偷走了。   这下子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有了前车之鉴,魏小语竟然还不收敛,她继续和别人往,就是要体验那种新鲜的刺激感和新鲜感。   我听了廖敏说魏小语,不住的摇头,以前我妈妈跟我说……要真心爱才能爱得精彩,可现在……真心,似乎成了一种遥远的传说。   “妈妈说真心爱会爱得更精彩,现在我却没有女孩,笨小孩……。”我叹了口气。   社会越是开放,大家似乎对爱情越来越少了期待,对爱情越来越少了尊重。   我摇摇头,对廖敏说我明天去找魏小语。   廖敏趴在我的耳边说:水哥,其实你也别保守,魏小语也不是个坏人,只是在追寻一种新鲜的生活方式而已——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生存的方式。   “这个跟我没关系……我也不是她爹妈,也不是她兄长,只是想说——你愿意让你最亲爱的人,走你们的道路吗?”我问廖敏。   廖敏摇了摇头:不会,不过我们就是走在地狱和人间的无间行者,走在了这条路上,再退,就难了……我也希望我以后的小孩,获得更好的教育,考取名牌大学,以后成为律师、医生或者老师。   我笑了笑。   廖敏对我说:水哥,这次如果我们能活着,我会给你一大笔钱的,我也会退出这个行当,好好找个男朋友,过上正常的日子,谢谢你。   “希望你能早日成为你想成为的人。”我对廖敏笑笑。   和廖敏、咪咪分手后,我收拾了桌子,也准备回家了,我和冯春生一起上了卡罗拉。   现在冯春生是我的司机兼职公司顾问,很有身份——反正我是这么觉得的。   我系好了安全带,正准备走。   忽然,我接到了一条微信。   “你好,于哥,我以前在你那里做过纹身,你的阴阳绣,能够解决奇奇怪怪的东西吗?”发微信的女生问我。   我回了一句:当然可以了……只是……你是?   那女生说:我和峰哥都在你那里做过纹身啦,你还记得吗?“处子脱兔”,这副纹身?   接着,她又把她纹在小腿上的纹身图,发给了我。   我看了那副纹身,就记起来了。   我记得这副图。   处子脱兔的图案,其实就是一个小男孩的微笑脸,和一位小姑娘的兔子似的萌脸,这是情侣纹身。   说实在的,来我这里纹身的人,都会做比较酷、看上去比较装逼的纹身,什么妖魔鬼怪的纹身,我都做过,可是“处子脱兔”这种纹身,我从业几年,真没几个顾客做过。   这么萌的纹身,其实和当时那女生和她的峰哥的内心比较接近啦,两人都对生活充满无限遐想,正是一个人最为阳光的时间。   我问那女生:对了,你叫什么来着?我忘记了。   “哦,我叫青花……柳青花。”青花说她最近老是听到奇奇怪怪的声音,比如说磨刀的声音,嚯嚯嚯的,可吓唬人了。   我问青花还遇到了什么奇怪的现象?   她说她还总是做噩梦。   半夜里,她起上厕所,总感觉听到一股沙沙的声音。   “然后呢?”我问柳青花。   柳青花等了好久,才给我回复了一条微信,说她最近半夜还听到一些女人哭喊的声音,是不是……是不是……女鬼?   我问柳青花是什么时候出现这类反应的?   柳青花说她在几个月前,租了一套房子,装修了一个月,然后放了几个月,现在才住进去的,一住进去,就遇到了这些可怕的事情。   “啊?你租房子还装修啊?”我问柳青花。   柳青花回了我一条消息,说她的房子是租来的,可是日子不是租的,哪怕是租房子,也要舒舒服服。   我想了想,觉得柳青花说得对。   接着,我问柳青花:行……按照你这说法,你是住到鬼宅了,不过这反应也不是太强,我估计……不是什么太凶的东西,我现在来你家里看看。   “那谢谢了。”   “对了,说一下费用,如果你需要我给你纹身镇鬼,那价格三万起。”我说。   柳青花又停了很久,才说:行……这个价钱,我接受。   “接受那就好。”   我划掉了微信,对冯春生说:春哥,我上去拿家伙,又有活过来了。   冯春生哈哈笑道:水子,你这生意是越来越火,我看,咱们还得找个人来帮忙啊,不然这活,干不完!   “找人,当然找人了,不过得这次鬼宅的事情搞定了,咱们再找人。”我对冯春生说。   冯春生给我打了一个“ok”的手势。   我去了纹身室,带了一个装了阴灵的竹筒和一些纹身的工具,坐在副驾驶位上,朝着柳青花的家里,开过去了。   虽然柳青花在微信上留的地址非常详细,但是,我们依然七弯八拐,找了好久的路,顺带在柳青花的指点下,才找到了那栋民宅。   那民宅其实是郊区的一栋四层楼的房子。   这种房子,都是自己盖的,不怎么讲究,装修也一般,租起来,价格都很便宜。   像这样的民宅,在我们市里,一层租下来,一个月大概五百多块钱,价格便宜,但租的人,也不算很多。   在这栋民宅的院子里面,还有一颗大槐树。   话说我真的很少见到这么大的槐树,它至少有四五米高,枝繁叶茂,所有的叶子,糅合在了一起,像是一朵大大的伞盖。   不过,我隔远了看,又觉得这树有点不简单,我问冯春生:春哥,你有没有感觉这树的叶子,糅合在一起,像个东西。   “什么东西?”冯春生问我。   我说:像不像一个……人头?   冯春生听了,立马蹲着身子看,说:的确像……的确像是一颗人头。   “这种树,也不应该栽在院子里,太不吉利了。”冯春生说:槐树其实也叫鬼树,院子其实像是一个口字,四周不畅通,煞气不走,   槐树又是鬼树,鬼者,重阴气也。   阴气散不走,那这院子里的阴气,岂不是越来越重?   “小心点吧……别喷那颗树太近!不吉利的。”冯春生和我进院子的时候,小心翼翼的提醒到。   我也觉得是……我往边上走了走,生怕遇到了那颗大树。   在我快要到民宅门口的时候,民宅里面,开出了一辆摩托车。   那摩托车从我身边呼啸而过。   摩托车上坐着一男一女。   男的带着个头盔,但那女的,缠着贴身的包裙,紧身低胸体恤。   那女的,我一眼看过去,十分面熟。   等他们彻底走了之后,我打开了手机,迅速翻了一张照片。   那照片是廖敏发给我的,是喜欢的魏小语的照片。   刚才摩托车上坐着的女人,就是魏小语,摩托车上坐着的另外一个人……估计就是魏小语的男朋友了。   这可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我来接生意的,竟然遇上了魏小语?   刚才魏小语从我们要进去的民宅里面出来,我想……她肯定也住在里面,至少她那个的男朋友住在里面。   这就好办了……我做完了柳青花的生意,直接找魏小语去谈。   我转身走进了院子,刚刚走到了院子里,冯春生突然把我拦住,同时十分警惕的看着那颗巨大的鬼树:水子,小心一点。 第七十一章 死人树   我问冯春生怎么了?   冯春生说:刚才,刚才……我看到……那棵树……动了。   “动了?”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点点头,说:真的动了。   “我照照看?”我带了阴阳绣的全部行头,也带了巫萨和镜子,我的镜子,能够照鬼。   我穿上了巫萨,扎开了中指的指血,滴了几滴在镜子上:愿巫萨不在飘零。   鲜血,慢慢在镜子上面散开了……镜子里,也开始出现奇怪的景象了。   我看到……那颗鬼树下,站了一个穿着白衣服的女人,脸色惨白,抬头望着那颗鬼树的枝桠。   接着,又出现了一个女人。   又出现了一个。   又出现了一个。   ……不多一会儿,我从镜子里面看到,那鬼树的树下,站着一圈女人,都同时望着天空。   接着,里面有个女的转过了头,猛的瞪着我。   我心里扑通一下。   我看到那个女人,嘴里念叨了三个字。   那三个字我听不清,可是看嘴型,比较好辨认——是人书?   “是人书?什么意思?”我喃喃的说道。   冯春生则趴在我耳边说道:可能不是“是人书”,是……死人树。   我听到这三个字,手一哆嗦,差点把镜子给扔到了地上。   好在我很快就调整过来情绪了,我对冯春生说:绕开那棵树走,那棵树,太邪门。   “那可不邪门咋地。”冯春生说道:这种大树,从长成成树到现在,不知道有多少傻叉吊死在这颗树上,这树上,估计粘满了鬼魂,离他远点。   “成!”   我和冯春生几乎是贴着墙,走进了门里,在我敲门的一刹那,我偷偷看了一眼镜子,那镜子里的鬼魂,全部都不见了,再看,我突然发现那棵树上的纹路,组了一张人脸。   那人脸,对我嘻嘻嘻的笑了起来。   笑容十分阴森,我感觉内心全部缩紧了……奶奶个熊,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我心里有点犯怵——这到底是咋回事?   这棵树,怪得可怕?   会不会……会不会柳青花遇上的事,就是这棵树搞出来的?   死人树?   这棵树的名字,听上去十分唬人啊。   尽量别沾惹。   我开始敲门。   咚咚咚!   咚咚咚!   我连续敲了三四次门口,门打开了。   一位挺漂亮的妹子,打开了门,对我们笑笑,说:于哥,你可来了。   我先没说话,打量了柳青花一眼,我发下这姑娘,不像当年找我纹身的时候,那么有活力了。   几年的时间过去,她变得更加憔悴了,脸色苍白了好多,她今年可能才二十五六岁,可是眼角却多了许多的皱纹。   柳青花在我的印象里,可是一个活力四射的妹子。   我对柳青花笑了笑,说:青花妹子,好几年不见啊,你腿上纹的“美女兔”,还萌吗?   “还好啦。”柳青花一说话,尽是唏嘘的语气,她成熟了,成熟得甚至不喜欢言笑。   当年的她,可是天生一副乐天派啊。   时间是一把无情刻刀,改变了我们模样。   我对柳青花说:楼上说吧。   “恩!”   柳青花带着我们上楼。   这栋民宅,就是为了出租,每一层,都有单独的铁门。   柳青花打开了铁门,把我们让了进去。   进去了之后,我有点眼前一亮的感觉。   这么破旧的民宅,但柳青花却把民宅,给装修得焕然一新……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小区房呢。   我问柳青花:这装修,搞了多少钱啊?   柳青花说:七八万吧。   花七八万,把别人家的房子装修一阵……这可不仅仅是柳青花说的“我的房子是租来的,可是日子不是租来的”,她这都算傻了。   一旦她退房,那这装修的钱,就白砸了。   不过,我的心里,出现了一个念头——万一柳青花打算在这里,住一辈子呢?   那她……傻吗?   可是一个人租一套房子过一辈子?有可能吗?   柳青花让我们坐在客厅的“斯德哥尔摩”沙发上,问我:于哥,你也看到了,我装修这房子,花了七八万,几乎是我积蓄的一半,我不可能就不住了的……你可得帮帮我。   我看向柳青花说:这宅子里,威胁可不少……至少下面那棵树,就挺邪乎的。   “是真的邪乎。”柳青花凑到我的耳边说:那棵树,经常在晚上,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前两天不是下大雨吗?   “怎么了?”我问柳青花。   大雨冲刷了那颗大树,也冲刷了那可大树下的泥土,竟然冲出了一个人头骨。   我点点头,说:那颗大树,其实不好搞定……   “唉!我觉得有点奇怪啊。”冯春生突然插话,问柳青花:这民宅,还有别的人租吗?   “当然有啦。”   柳青花说:这房子,有三户人家租,不过有一家人,出差比较多,不怎么住,还常住的,是一个程序员……那家伙比较宅,不过,他很厉害啊,没过几天,都能带个新妹子来过夜。   柳青花说的这个人,大概是魏小语的男友。   我干笑了一声,问柳青花:其实也不要除掉那棵大树,如果是阴邪缠身,我给你纹一个镇鬼符文,也是能够解决的问题的。   只是……得知道你的具体症状。   我让柳青花说说,她到底遇到了什么样的鬼魂?比如说做了什么噩梦?哭泣的声音到底是什么样的。   我一问到这个,柳青花突然一反常态,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眼睛开始泛着泪花,说:其实我知道……我知道那鬼魂,那个一直在我身边的鬼魂,不是别人的,是峰哥的。   “峰哥的?”我问柳青花:是不是当年的跟你一起纹“处子脱兔”情侣纹身的那人?   “是!”   柳青花低着头,叹了口气:其实我一年前,和峰哥分手了……分手了……唉!时也命也。   我印象里,当时柳青花和峰哥来我这里做纹身的时候,感情好得不得了,现在怎么分开了?   而峰哥怎么突然变成鬼魂了?   这事,讲不通啊。   柳青花说:因为峰哥穷。   “哦!”我恍然大悟。   这年头,贫穷,摧毁了多少爱情。   冯春生听了,有些生气,一向性子平和的他,突然爆发了,戳着柳青花的鼻尖,骂道:你们这些小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年头拜金主义,怎么这么重?我以前也穷,可我媳妇,从来没离开过我……相濡以沫十几年,现在你们,有男人疼,有男人喜欢,还喜欢挑三拣四,把婚姻当做挑选人生前途的筹码?你觉得合适吗?合适吗?   柳青花猛的哭了出来。   她简直是爆头痛哭,蜷缩在沙发上,嗷嗷的哭着。   我觉得柳青花这么哭也不是个事,就劝她:妹子,别哭了,这事……其实谁对谁错,也无所谓了,反正人都没了,过去的事,不提也罢。   “不……我偏要提。”柳青花突然从刚才的娇柔,变得坚强。   她说道:于哥,说实在的,我感觉我活着,其实真的没有意思了……所以,这边虽然很多现象很怪,可我觉得没什么,我不怕,何况,峰哥的鬼魂,就在我的身边,我更不怕了。   “那你的意思是?”我问柳青花。   柳青花对我说:于哥,我和峰哥,立下了海誓山盟的时候,就是在你的纹身店里,纹纹身的时候,那是我们感情的开始,你是我们感情开始的见证人,我希望,我们感情的结束,也是在你的见证下,结束。   我吸了一口凉气了,我突然发现,柳青花其实真的是一个很有想法的女孩。   接着,柳青花露出了她小腿上的纹身,那纹身,依然很萌,可是,却不配现在柳青花的气质。   柳青花说:我和峰哥的爱情,就是我的青春,于哥,你也是我们青春的一部分,你能听听我的倾诉吗?   我感觉柳青花的心里,憋了很多话,她需要找一个人,说出来。   我对柳青花说:你说。   柳青花问我:你知道我和峰哥是怎么认识的吗?   “怎么认识的?”我问柳青花。   她说峰哥以前刚刚进大学的时候,其实是一个很单纯的男孩,他家里,没什么钱,所以,峰哥刚刚进入大学,就在考虑怎么去赚生活费。   他去市场,买了好多的篮球、足球,羽毛球等等,然后在学校里面,推销他的球,赚取一些生活费。   当时的柳青花,很喜欢打排球。   恰好,峰哥第一次球,买的人,就是柳青花。   过了七八天,峰哥用他的山寨手机,给柳青花发了一条短信——我有成为你男朋友的潜力吗?   “没有啦。”柳青花对峰哥的印象,其实不太好。   从那之后,峰哥再也没有柳青花。   柳青花在大三升大四的时候,经历一次长达两年的失败恋情,跟另外一个男同学处对象。   最后,那段感情,以男方的移情别恋而告终。   在失恋的那天,柳青花坐在学校花坛的深处,哭泣着,同时还撕扯着绿叶和红花,嘟哝着嘴,抱怨着: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一个专情的男生吗?   “当然有了,我从见你的第一面起,从来没有移情别恋过。”峰哥在这个时候,走进了花坛里面。 第七十二章 情意千金   峰哥在柳青花最需要他的时候,挺身而出了,他说:青花,从见你第一面起,我一直关注过你……这么多年,都没变过。   柳青花看着峰哥,眼里噙满泪水……原来专情的男生,一直都在她身边。   从那天起,她和峰哥,在一起了。   峰哥在和她交往的第一天,送给了她一个金戒指,虽然只要七八百,但峰哥家里是什么情况,柳青花知道。   柳青花问峰哥:你哪儿来的戒指?   峰哥说他大一刚刚见到柳青花的时候,就想准备一件东西,他靠球,赚了几千块,除掉伙食费和生活费后,剩下的钱,他就买了一个金戒指,然后打算送给柳青花。   可惜那时候,柳青花有她的男朋友,峰哥根本不好送。   他一直等,一直等,等了两年,终于等到了。   柳青花这才知道——峰哥的深情。   从此,两人携手。   又过了一段时间,柳青花觉得峰哥真的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峰哥这个人,十分上进不说,说话也挺幽默的,很阳光,也很有能力,他在学生会里当副主席,什么事情,处理得都很好。   慢慢的,柳青花彻底喜欢上了峰哥。   两人来到了我的店里,做了一幅纹身,纹在很容易遮盖的小腿上,当做一辈子爱情的印记。   很快,柳青花和峰哥,都毕业了。   大学生毕业,峰哥对柳青花说:花花,我想去北京。   “去北京?去那边做什么?那边竞争很激烈的。”柳青花劝峰哥就在市里面找份工作算了,这边大学生待遇不错,一个月有三千块,两人加在一起,就有六千块,用不了两年,就能在这个小城市里,付上房贷的首付,成立家庭!   峰哥摇了摇头,对柳青花说:花花……不行,我要赚钱,赚很多很多的钱,我不能让你受委屈,跟我走,我给你所有你想要的前途。   柳青花当时也是学生,一腔热血,她被峰哥说动了,抛弃了小城市里稳定的生活,推掉了已经拿到的offer,和峰哥两个人,带着五千块钱,做上了北上的绿皮火车,去了全中国竞争最为激烈的地方。   在到达北京的第一天,峰哥和柳青花,遇到了难题。   他们在北京,人生地不熟的,两人根本就是两眼一抹黑……谁也不知道怎么办。   要说去边上住宾馆,他们住不起,五千块钱,宾馆住不了几天估计就没用了。   那天晚上,峰哥在火车站的边上,找了一个网吧,要了一个通宵的位置,他抱着柳青花在怀里,柳青花看着电影,峰哥一人用手机在找工作,找最便宜的租房的地方。   峰哥查了整整一个晚上,发现很多北漂族,都在八通线那边租房子。   峰哥在八通线的起点站土桥的几站路公交外的,一个叫“太乙园”的小地方租房子,租了一个大单间,一个月八百,付了三个月租金和一个月的押金后,几乎就剩下一两千块钱了。   当时房东的态度,非常生硬,一幅爱租不租的样子,弄得柳青花差点要和房东吵架起来。   最后峰哥很和气的调和了这场战斗。   没睡的他,安顿了柳青花睡觉后,他一个人坐公交和地铁,横穿了整个北京城,去了中关村那边找工作。   好工作不好找,峰哥和柳青花要生活,所以峰哥直接去中关村找了一份电脑的活。   他跟那老板直接谈好,工资日结……拉一台立马付钱。   拉一个客人买电脑,给一百二十块钱的提成。   峰哥那天一直没睡觉,就直接撸起了袖子,在中关村开始吆喝起来。   许多人没去过中关村,不知道那边是怎么电脑的。   其实在中关村的一些很出名的电子城里,比如说鼎龙、八亚等电子城,可能有上千个推销员,站在电梯下面,只要一有客人过来,那些推销员就像是饿狼一样,扑到了那些客人的面前,不停的喊着:哥……给我一个机会。   “哥,给我三秒钟时间。”   “兄弟,找我买电脑,全中关村最低价。”   人多肉少,加上峰哥又没有经验,三天过去了,一台电脑都没买到。   柳青花找工作也频频受挫,压根找不到什么好工作。   两边没有什么收入,可是钱,却用得很快,一天两人至少都要花上七八十块。   峰哥实在没办法了,他每天早上,做好了一个人的饭菜,然后自己带着空饭盒上班,身下的饭菜,全部留给了柳青花。   峰哥只有晚上才会回家吃上一顿可口的饭菜。   连续过了三天这样的生活,终于……峰哥开胡了,一开就开了三次胡……他那天下午,有如神助,一口气出了三台电脑,拿到了三百六十块的提成。   老板仗义,都给了峰哥四十块,凑了个整数——四百块。   峰哥拿着钱,眼泪都快下来了……他回家,做的第一件事情,是带着柳青花去了饭馆,点了三个菜,一共花了七十块。   那天晚上,峰哥来北京第一次喝酒了……他点了一瓶五块的啤酒,喝下了所有的苦楚,他告诉柳青花:青花,我们一定能够出人头地,你相信我。   天可怜见。   很快,峰哥拉人越来越熟练,一天基本上都能拉到一个人,柳青花也找到了一份和自己专业对口的工作,进入了一家小型的证券公司,一个月能够开出小五千的工资。   两人的生活,步入了正轨。   峰哥带着柳青花,搬到了梨园,租了一居室,过上了还算美满的生活。   虽然日子依然捉襟见肘,可是……他们并不需要再和别人共用厕所,也不用担心合租的对象是不是奇葩,更可以在房间里面养起了他们自己的物——一条吉娃娃狗。   日子确实步入正轨了。   峰哥的野心再膨胀,他决定,脱离中关村,不再做一个电脑的员,他想要脱离底层,他知道,只要自己一直还在干员,就算他一个月赚两万、三万,依然只是一个每天受尽白眼,跟人陪笑脸的员。   峰哥想做一番更大的事情,带一拨人,专门做二手电脑生意。   不过,这时候,柳青花对峰哥说:我求你个事,在证券公司,我上了一两年的班了,可是,我无法再往上爬了……我想去进修,找个私人培训的学校,继续学习一段时间。   峰哥问柳青花:学费是多少?   “四万一期,我想学两期。”柳青花对峰哥说。   峰哥想了想,答应了,他们两人身上,一共就八万块的积蓄,他毫不犹豫的拿出了钱,送柳青花去学习。   不过,这下子日子可就难过了。   峰哥没敢辞掉工作,这时候,他想要求稳,所以,他没有选择自己开伙,继续在电脑城里电脑赚生活。   就这样,一年过去了。   柳青花从那学校里跳了出来,她学的东西,很扎实,再加上她有一个远房亲戚在一家中型证券公司当一个小头头,她给那亲戚送了一万多的红包,进了那家证券公司上班。   一下子,柳青花的工资,大幅度的涨了起来。   峰哥则也不打算继续电脑了,这次,他要离开中关村了。   峰哥和柳青花两人,给他们两人自己,开了一个庆功会……他们的苦日子,总算要熬出来了。   峰哥也要开始自己“二手电脑”的生意了。   他打算再攒一年的钱,攒够了资本,就准备开二手电脑公司了。   这一年,峰哥几乎是累出了血,他现在唯一的手艺,就是电脑……同时还带几个新人一起电脑,这一年,他攒了二十多万,再加上从家里借的十万,他有了三十万。   而这一年,柳青花因为工作出色,被挖到了“大摩”,一个月工资飙升到了六七万。   柳青花已经成为了很多人梦寐以求成为的人了。   峰哥也感觉到了压力,一下子,他的工资,比媳妇低了很多很多,他差得太远了,所以峰哥打算努力……他要努力赚钱。   不过,在这一年的年底,柳青花参加了她们公司的年会,喝了个酩酊大醉回家。   峰哥是个电脑的,哪里有年会,那天,峰哥去了公交车站,把酩酊大醉的柳青花,接回了家。   到了家里,峰哥开始烧“电热水器”,要给柳青花洗澡。   洗澡的时候,柳青花醉意大发,说:峰哥——我们出人头地了!   “出人头地了,真的。”   不过柳青花说起了醉话,她回过头,对峰哥说:我出人头地了,你还没有,你还只是一个电脑的。   峰哥当时咬紧了嘴唇。   柳青花又说:今天年会,他们的男朋友,有的是公司高管,有的是作家,有的是大学教师,可就我不好介绍……我男朋友,是一个电脑的,我都不知道怎么和他们介绍。   峰哥当时低着头,默默的流着眼泪——一个孤身一人,带了五千块闯北京,活活饿了好几天没掉一滴眼泪,曾经因为说错了话,被顾客当着中关村几千个人面扇了三个巴掌没掉一滴眼泪。   这时候的峰哥,眼泪连成了串。   他不想找理由,不想说自己现在还在电脑就是因为要送柳青花去学习,也不想说今年自己还在电脑,是因为要攒钱开店。   这时候的峰哥,已经疯狂了,他有了一个疯狂的决定。 第七十三章 掌纹宿命(为大一哥冠名)   峰哥是个要强的人……他疯狂了,彻底疯狂了。   他觉得他在柳青花的心里,已经变成了一块鸡肋——食之无味,弃之有肉。   柳青花之所以这么对峰哥,也和她去了“大摩”有关系。   大摩是超级证券公司,金融行业里的巨头,那峰哥打算在金融行业里面振作起来,他要在哪儿跌倒的,哪儿爬起来。   不就是在大摩里面做证券吗?   老子也行。   第二天,峰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表面上依然和柳青花相偎相依,但心里却在暗暗较劲。   那天中午,他去了证券交易所开户,把身上所有的钱,全部砸在了股市里面。   他要向柳青花证明——他不光是一个死买电脑的,只要给他一点点时间,他也能出人头地,而且他还要在柳青花的行业里,出人头地。   不过,峰哥还真是去对了时机。   前年底、去年头那段时间,中国股市进入了一个近乎于疯狂的牛市,那股票价格,像是杂草一样,蹭蹭蹭的往上长。   峰哥的二十万砸在了股市里面,那钱真的是夸张,一天变一个样。   那段时间也是邪乎,所有把钱砸在股市里的人,买什么股票都赚。   峰哥的资金,也在里面不停的翻倍。   峰哥感觉人生的第二春提前来到了。   他找家里人,借了十万,砸进了股市里面,接着,又从银行,贷款一百万,全部砸进了股市。   钱一的涨,峰哥越来越有自信。   可是一直在金融行业里工作的柳青花,却隐隐充满了担心。   她熟悉中国的股市。   中国的股市,向来就不是一个投资者聚集的地方,它只是一个另类的赌盘,周围的赌徒们,红着眼睛,把真金白银砸进了这个赌盘里面。   所以,在峰哥的一百万,已经变成了两百多万的时候,柳青花劝峰哥迅速出局。   可这时候的峰哥,已经被那不停飙升的股价,给冲击得整个人疯魔化了。   他没有听柳青花的劝告,他像每一个被股票深深套住的股民一样,变得盲目和武断,他相信自己的技术,相信任何一个股市风暴的来袭,他都能通过他的智慧躲过去。   曾经有人说,中国股市不过就是一个野猪笼子,里面撒满了玉米面,糠粉,那些肥硕的野猪,都在高悬的笼子里面欢快的吃着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可是,笼子总有往下落的那一刻。   一旦落下,还留在那儿吃玉米面的野猪就得成为盘中餐、腹中食。   终于,那个悬在空中的笼子,下落了。   在去年的五月份开始,整个股市开始经历波动了,尤其是黑色的六月份,好几次跌停板,千股跌停,让股民口袋里的钱,迅速消失。   无数的资金,人间蒸发。   六月底的那一天,峰哥半夜坐在了卧室里,看着手机,忽然,他眼泪狂流,那都是他辛辛苦苦赚来的钱,还有银行里面贷款来的钱、家里借来的钱。   这些钱,都没了。   他的股价跌破了价格……银行强行平仓,峰哥血本无归不说,还欠了银行一屁股的外债。   峰哥握着手机的手,有些颤抖。   那一天晚上,峰哥白了头发。   第二天早上,峰哥跟柳青花摊牌了,他对柳青花说:钱……全没了,我输给了股市,欠了银行一屁股的债。   “峰哥!”   柳青花对峰哥说,其实她有几十万,可是……她一分钱也不会给峰哥的。   峰哥苦笑一声,没说话。   柳青花说:峰哥……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可是这次,我不能帮你……苦日子我过怕了,我不想再过那种穷日子了,刚来北京的日子,我们一个月吃不上几顿肉,那种日子太可怕了。   她说:峰哥,你知道嘛,那时候我们和别人合租,一大早我拉肚子,可是人家在厕所里面,我只能强行等着,肚子痛得流眼泪,可我没有别的办法了……穷日子,真的过怕了。   “我知道。”峰哥站起身,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他说:我出局了,游戏……结束了,再见,花花……以后的日子,照顾好自己,再找男人,不压再找我这样一个没用的男人。   峰哥收拾好了东西,义无反顾的离开了房间。   柳青花一直在窗台上,看着峰哥,她有很多次,都想冲到楼下,对峰哥说:峰哥……你回来,你的债务,我们一起扛,以后我们再勤勤恳恳的,还能过上出人头地的日子。   可是柳青花没有下去,她怕那种贫穷的日子。   现在她的钱,她的资金,都是这么多年赚回来的。   她不想失去这些东西。   她的窗台上,看到了峰哥托着行李箱,离开了小区门口,他的背影,好生苍凉。   柳青花曾经峰哥第一次在中关村了三台电脑,赚了四百块钱,请她吃饭的那个晚上,峰哥喝了一瓶啤酒,对她说:相信我,我们一定会出人头地的。   想到了这句话,柳青花心碎了,她擦着眼泪,花着妆容,疯狂的给峰哥打电话,她要告诉峰哥:你回来,债务我帮你扛!   可惜峰哥的电话再也打不通。   峰哥的人,再也见不着了。   峰哥在出了小区大门之后,万念俱灰,过马路出了神,被撞死了。   一辆大众车,把峰哥撞飞到了马路牙子上,峰哥的后脑,磕在那边缘上……血出了很大一摊,死掉了。   出门的那一刹那,柳青花惊呆了,喃喃的说道:说好了还要一起出人头地的呢?峰哥。   ……   我听完了柳青花和峰哥的故事,我感觉心里有些堵,我叼了一根烟,抽了起来。   我一边抽一边摇头,其实柳青花和峰哥的故事,是很多在大城市里面辛辛苦苦赚生活的年轻人的故事。   这故事,一直都存在,或者正在发生。   我叹了口气,对柳青花说:你把我们喊过来,就是为了跟我倾诉一下吗?   “恩!”柳青花说:其实我压根不知道峰哥过得有多苦,我在处理完了峰哥的后事,峰哥的一位交心朋友和我吃饭的时候,把峰哥这些年发生的一切,都告诉我了。   柳青花捂着脸,哽咽的说:我才知道,峰哥刚开始电脑,天天饿着肚子,我也才知道,峰哥本来打算开店,可为了送我进修,才继续在着电脑,我也才知道,我那天喝醉了酒,到底说出什么让峰哥伤心的话。   “峰哥沉迷炒股是因为我,最后我却舍不得我的存款,去帮峰哥扛住债务。”柳青花的眼睛,已经哭肿了,她突然笑了起来,微笑着说:如果我当时就跟峰哥说——我愿意帮你扛住债务,也许峰哥就不会发生车祸了吧?   我和冯春生对视了一样,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冯春生甚至一个人走到了阳台上面抽烟。   柳青花和峰哥的爱情里,谁都有错误,都是正常人会犯的错误,谁又说不清楚他们谁对谁错?   我想,美好的爱情,就是这样,除了真情实意,剩下的对错,谁去纠结?   我拍着柳青花的肩膀,说:我算知道了你为什么要在这里装修这套房子了。   我问柳青花:这房子,应该是你和峰哥在大学时候租过的房子吧?   “恩!”   柳青花说:我继续在北京住了半年,可我感觉我对那个城市,再也没有感觉了,没有了峰哥的城市,再好、再豪华也失去了意义。   她说峰哥生前,很喜欢听“唐朝乐队”的《梦回唐朝》,里面有句歌词,叫“沿着掌纹,烙着宿命,今生酒醒无梦!”   柳青花说她和峰哥,似乎就是注定分离的宿命,是掌纹里,两条越走越远的纹路。   “我现在,和行尸走肉一样。”柳青花说完,对我道谢,说:对不起,于哥,我大半夜的喊你过来,只是为了和你说一堆你不爱听的废话。   “不,不,其实我很爱听的。”我对柳青花说:你能感觉到峰哥的鬼魂,其实我也能帮你一个忙的,从此以后,你就是峰哥,峰哥就是你,你愿意吗?他永远都住在你的心里,或许,你的梦里,能够和她相见。   “真的吗?”   柳青花突然站了起来。   我笑道,当然可以,我们阴阳绣其实就是在身体里面,养一尊阴灵。   我可以让“峰哥”的阴魂,融到我的颜料里面,纹在你的身上。   从此,你和峰哥,再不分开。   柳青花二话不说,问我纹在哪儿?   我说纹在手腕上吧……我还是打算给柳青花,纹一个“阿难佛业环”,只是,这次我用的阿难佛业环,不再是从刘老六那里买来的魂,我对着周围喊了一句:峰哥……你要是同意我把你的鬼魂,纹在柳青花的身体上,你就落到我的颜料里面来。   我刚刚喊完,我感觉一道黑色的气,钻到了我的颜料里面。   颜料里面,出现了一张人脸。   那是峰哥的脸,他笑着看着我,接着,彻底消失不见。   他,和颜料融合在了一起。   我对柳青花说:放心吧,过了今天,你就不再是行尸走肉了。   我开始给柳青花纹着阿难佛业环。   站在阳台上,浑身发抖的冯春生突然对正在纹身的我说:水子,我求你件事。   冯春生突然用这么恳求的语气跟我说话,我有点适应不了唉,难道,他是为了——柳青花的事,求我? 第七十四章 猫鬼(为大一哥冠名)   我问冯春生:春哥,你啥事啊?   “今天你给青花纹身的钱,我出了……该多少算多少,从我的工资里面扣就行了。”冯春生说道。   虽然他很努力的控制着情绪,可是,我依然感受得到……他的情绪,十分低落消沉,话语中,甚至带着一丝哭音。   我感觉,冯春生刚才浑身发抖,是在克制眼泪。   似乎柳青花和峰哥的故事,引起了冯春生太多的共鸣。   我现在差不多了解,以前的冯春生有家有室,还有一个对他很好的妻子,不过,他的妻子,死去了。   我想,柳青花的故事,让冯春生想起了他的妻子,所以冯春生十分感动,要替柳青花出这一笔钱。   柳青花连忙说道:我有钱的,那位大哥,不用你出的。   “不,不!这笔钱,我必须要出。”冯春生说:正是有你们这些鲜活的人存在,才让爱情,一直都还活在人们的想象中和口中,这笔钱,我必须要出……不要再劝了。   我笑了笑说:春哥,这样好了,这次纹身,我也不收钱了……不过就是一个纹身罢了。   我也愿意为柳青花和峰哥,当一个感情第二次开始的见证人,沾沾喜气吧。   很快,我为柳青花纹好了纹身。   我对柳青花说:你做个好梦,梦里面,你能够见到峰哥的。   “谢谢于哥,谢谢那位大哥。”柳青花感谢着我们两个人,我笑了笑,问柳青花:对了,青花,你院子里面那颗大树,叫什么来着?   “那棵树啊?就是槐树啊!”柳青花有些发懵的对我说:难道树还有名字吗?   我看柳青花是完全不知道那棵树啊。   我在楼下,听到那树边的女鬼,说这棵树叫“死人树”。   那……为什么叫死人树呢?   这个名字,柳青花也不知道。   我摇了摇头,反正柳青花这边的事情落听了,我和冯春生早上刚好可以去找楼上玩的魏小语谈事。   还省得明天再过来找她。   我对柳青花说:青花……我们明天还要在这里办点事情,我和春哥就在你们家的沙发上,窝一晚上,咋样?   “那当然可以了……你们都是好人……住在这里,又有什么问题呢?”   柳青花笑了笑,说:就是这边不静哈,老是听到有女人的哭声,沙沙的声音,再加上外面还有一些发了春的猫子叫……会搞得你们睡不着的啦。   “那都没事了。”   我对柳青花说:对了……青花,以后不要离那棵树太近,那树,邪门。   “邪门?”   “当然了,不吉利嘛。”我笑着说。   “哦,哦!”柳青花笑了笑,钻到房间去睡觉了,我看到她的模样,微笑着,似乎准备做个好梦,在梦里,见一见峰哥了。   我躺在沙发上,对冯春生说道:唉……还别说,今儿个这事,办得敞亮啊!   “可不敞亮咋的。”冯春生和我头靠着头,两个人蜷在沙发上,睡着了。   ……   大概在早上五六点的时候,外面天还挺黑的,我竟然醒过来了。   再看我旁边,冯春生已经不见了,他一个人先走了吗?   我站起身,在柳青花的房间里面,到处转了一圈,发现柳青花的房门打开……她也不在了。   唉!   奇怪,柳青花和冯春生,都去什么地方了?   我又走到了阳台边上,看着那颗妖异的“死人树”,心里稍稍有点害怕,嘟哝着:妹的,柳青花不是和冯春生出门买早餐去了吧?   我摇摇头,摸出了手机,要给冯春生打电话。   可是我一摸兜,发现我的电话……不见了!   我一醒过来,感觉就出现了非常多诡异的事情……冯春生不见了,柳青花也不见了,我的手机也不见了,我像是被遗弃了一样。   顿时,我心里涌起了一阵无力感,再加上,窗户外面传来一阵阵猫子喊春的声音。   那声音,像是小孩的哭声一样,我听了,感觉浑身起鸡皮疙瘩,立马跑到了门口,去扭门,要逃走。   我把门刚刚打开,门口站着一个穿着紧身黑皮衣的女人。   这女人,长得真的没话说,尤其的漂亮,身段更是前凸后翘,魔鬼身材。   那女人,大大方方的走到了房间里面来。   我问她:你谁啊?   那女人说她是柳青花的闺蜜,来这里耍的,让我把门关上。   接着,她还对我说,说刚才柳青花和一个年纪比较大的男人,出门办事去了,让我好好在这家里呆着。   我想,她说的肯定是冯春生了。   我也没往心里去,关上了门。   门刚刚关上,那女人就斜靠在沙发上,摆出了一幅撩人的模样,同时,缓缓的拉下了她的拉练。   那大胸正一点点的解除丝织物的束缚,我一下子愣住了——这个女人,打算……打算干什么?   那女人一边拉着拉链,一边冲着我勾手指头:来……过来……过来。   活色生香,加上这房间,又只有我和她两个人,我也蛮扛不住,缓缓的朝她走了过去。   才走了几步,那女人竟然脱掉了整块上衣,露出了黑色的文胸,腹部平坦,丝毫没有赘肉,真心是——活色生香。   我都控制不住我的脚步了,木讷的走向了这个女人,我也没考虑,这边怎么会有一个女人,这么主动的我。   在我快走到那女人跟前的时候,我准备伸手在那女人雪白的肌肤上碰触的时候,忽然,我听到了一声狗吠。   汪汪汪!   那声狗吠之后,我感觉头痛,立马捂住了脑袋。   接着,再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周围的环境,全变了。   刚才我还准备走向那个斜躺在沙发上的发浪尤物呢,结果现在一看,发现我竟然坐在阳台的窗口上,身后,冯春生拉住了我。   “我这是怎么了?”我揉了揉头,赶忙从窗台上走了下来。   冯春生一巴掌拍在我的后脑勺上,说你刚才中了什么邪疯,从沙发上爬起来,然后缓缓的往阳台上面走,最后,竟然还打算从阳台上跳下去。   要不是冯春生拉着我,我现在没准已经摔下去了。   “我刚才,刚才被一个女人给了。”我对冯春生说。   冯春生顿时眯着眼睛,问我:你确定是女的你?   “对!”我说。   原来,刚才我一个人在家,柳青花不见了、冯春生不见了,房间里多出了一个黑色皮衣女人的事,全部都是幻觉,或者说是梦境。   “喵!”   我又听到了一声猫叫。   冯春生对我说:这个院子里,诡异的还不光是死人树和那群女鬼。   “还有什么?”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指着外面院墙上的一只猫说道:你看看那个。   我探出了头,先望了一眼楼下,这楼有三米多高,我如果无意识的掉下去,后果肯定不堪设想。   我收回了后怕的情绪,继续望着冯春生让我瞧的院墙上的猫咪。   我一看,发现那猫咪不对劲……它的脑袋,的确是一个猫脑袋,可是身子,更像是一只猴子。   那猫咪前腿比后退长很多,浑身都是厚厚的银色背毛,屁股上,还长着一根颀长有力的尾巴。   我被这猫咪的外形,吓了好大一跳,我问冯春生:春哥——这特么是什么玩意儿?   春哥想了想,说:这玩意儿应该叫“猫魅”,也叫“猫鬼”,是猫的鬼魂。   冯春生说“猫鬼”天生喜欢害人,尤其喜欢捉弄人,它们最爱使用美色计。   它们见到了女人,就会幻化成男人,见到了男人,就幻化成女人。   “它刚才要弄你呢,如果不是我拉住你,你得死在这边。”冯春生说:为了救你,老子还模仿了几声狗叫。   猫怕了狗。   冯春生模仿狗叫,能够把“猫鬼”给吓走。   我们两人盯着那猫鬼,那猫鬼直接跳下了墙,在那颗死人树的边上,来回小跑了一圈后,突然一头扎进了那树根下面,再也不见。   猫鬼消失在死人树的树根下了。   冯春生盯着我说:这死人树,不是一般的凶,柳青花还能活到现在,真是造化啊。   我说:也不一定是造化,不是有峰哥的鬼魂保护着柳青花吗?   “唉!”   冯春生立马说道:说得对……这家民宅,住了三户人,第一户是柳青花,他有鬼魂看着。   第二户经常出差,回来的次数比较少,也无所谓了。   第三户人家,就是和魏小语玩的那个宅男……他到底是靠着什么,活下来,不被这死人树、女鬼和猫鬼给弄死的呢?   这里面,似乎有什么隐秘啊。   “明天一早,咱们就去找魏小语和那个男的问问清楚。”我说。   冯春生点了点头。   而就在这个时候,我发现死人树——动了。   “唉!唉!春哥,你瞧瞧,那死人树,动了。”我小声的对冯春生说道。   是吗?   冯春生看了死人树一眼,这时候,死人树的一条颀长的枝条,突然像是一根人手一样,直接伸到了一家的窗户里面。   没过多大一会儿,我瞧见,那死人树的枝桠,从那窗户里面,缠出了一个女人。   一个只穿着一条睡衣的女人。   那女人还是个孕妇,肚子鼓鼓攘攘的。   “哎哟!那死人树要害人了。”我的拳头,攥得紧紧的。 第七十五章 阴森房客(为大一哥加更)   我的拳头攥得紧紧的,我对冯春生说,那死人树要害人了。   冯春生说:可不是么,这死人树真是死人树啊,这是要吃人啊?   我们就看到那死人树直接缠住了那个孕妇,卷到了树根的地方,然后无数的叶子,直接包裹住她了。   “哎哟!快点,下去救人。”   我喊上了冯春生。   冯春生有点怕,一时间,他也没考虑好,到底是不是下去救人。   这个时候,我猛的拍了冯春生的肩膀一巴掌,他被我拍回神了,才拉着我往门外跑。   我说先不急,我冲到了厨房里面,在刀具的架子上,找到了两把菜刀,我分了一把给冯春生,然后疯狂的往楼下跑。   跑到了楼下,我们两个人,举着菜刀,小心翼翼的往死人树那边走着。   我看见,死人树的树根下,包裹着那孕妇的那团叶子,冒出了墨绿色的汁液,我还看到,那死人树的树根处,冒着许许多多的白烟。   我和冯春生望了一眼那边,还能看到孕妇的腿。   “一人抓一只,给拖出来。”我对冯春生说。   冯春生点点头,说当然没问题了。   我们两人,迅速矮下了身子,冲了上去,揪住了那个孕妇的脚,使劲往外面一拉。   等拉出来之后,我发现那孕妇的头,已经被那死人树的汁液,融化得不成样子,血肉模糊了。   她的表皮,还散发着腥臭的气息,闻上去,让人作呕。   而我们在把那孕妇拉出来的时候,她的睡衣,已经被卷上去了不少,露出了那个光鲜的肚皮。   我们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孕妇的肚子上,有半截猫尾巴。   再仔细看,还在她的肚皮上,看到密密麻麻的针脚。   原来这压根不是孕妇,而是有人在这女人的肚皮里面,扔进去了一只猫,然后缝上了。   至于为什么露出了半截猫尾巴,那我就不太清楚了。   我和冯春生看到那半截猫尾巴的时候,都吓唬愣住了。   就这一失神的功夫,那死人树里面,再次冒出了两根枝条,捆住了那个女人,直接拉到了槐树最高的地方,一阵忽明忽暗后,枝条再次打开,那女人连个渣滓都没剩下。   “肉腐蚀掉了,那骨头呢?”   我连忙往槐树上面一瞧,我发现,在槐树最顶端,那最茂盛的地方,女人的人头骨,挂在了树梢上,树梢分泌出了一团团的物事,人头骨很快变了颜色。   到了最后,人头骨彻底和死人树连在了一块,形成了一个像是肿瘤一样的东西。   接着,那肿瘤样的东西,迅速发展出了一条枝桠。   “怪不得这死人树这么茂密,只要吃掉了一个人,他的树枝就会多一根。”我心想,这么多的树枝,这死人树得吃了多少人?   我正在想这个呢,突然,那死人树的一根枝桠,朝着我缠了过来。   “傻小子,愣着干毛啊!”   冯春生一把将我拉开了,我们两人躲开了死人树的枝条,一起跑回了民宅里面。   我隔远了看着死人树——这玩意儿,实在……太可怕了。   死人树原来真的吃人。   那我进这个院子之前,看到的那些“女鬼”,都是死人树吃掉的人的冤魂吗?   还有那“猫鬼”,猫鬼的形成,就是因为那些女人缝在肚子里面的猫咪?   这……这也太可怕了吧。   我问冯春生:那个女人的肚皮里面,为什么缝上一只猫?而且要露出半截猫尾巴出来?   “我哪儿知道这么的事情啊?”   冯春生说: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那个被缝了猫的女人,其实在死人树把她拖下去之前,她已经死了。   接着,冯春生又说:那女人,是被从三楼的窗台里面拖出来的……那杀了那女人的……就是三楼的房客?   冯春生这么一说,我一个激灵:魏小语和她的男友?   开头,我仔细问过了柳青花,那个程序员宅男,就住在三楼。   现在,那程序员,估计和魏小语正在外面玩呢。   “我得去三楼瞧瞧。”我对冯春生说。   冯春生点头:一起去……那个程序员宅男,似乎不是什么好东西。   一个肚皮里缝了一只猫的女人出现在三楼,这玩意儿,和那个程序员宅男,脱离得了关系吗?   我和冯春生,迅速上了三楼。   由于这时候,估计还只有凌晨四点钟,天还没亮,我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照了一下三楼的房门。   刚照的时候,吓死爹了,那门上,贴了一个女人的面具。   虽然只是一个工艺品,但是手电筒的灯光打上去,一片惨白,着实吓唬人。   我吓得往后退了一步,接着我又伸手摸了摸那女人面具后,刚刚摸到,我立马拿开了手,有些惊讶的对冯春生说:这面具,是人头骨切割开做的。   “你确定?”冯春生问我。   我对冯春生说:以前李向博在当厨子被人辞退后,去干过一段时间烧尸体的活,他跟我说过,说这人的骨头,那都是艺术品,稍稍打磨,就能出镜面的效果,伸手摸一摸,还带着凉飕飕的感觉。   冯春生说这人确实是非常神奇的,接着他问我:李向博还干过烧尸体的呢?   “也没干多久,干了七八天,被人辞退了……毕竟李向博以前是厨子,后来去了殡仪馆,当着家属的面烧尸体,老是喜欢问别人一句——加点辣椒面不?接了不少投诉,被开了。”我说到李向博的这事,确实觉得可乐。   冯春生也笑了起来,阴森的气氛,顿时减少了不少。   我对冯春生说:这宅男,用真正的人头骨当门牌,这家伙,不简单啊!   “那是相当的不简单。”冯春生直接在门框的两边拍了拍:这家伙,懂行,估计不是单纯的程序员,他应该也是阴行的人。   “咋了?”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指着门框两边的木牌,说道:这玩意儿,是桃符!上面有道家的符箓纹路,看样子,是个能挡阴邪的东西,这宅男,懂行啊!   我问冯春生什么是桃符?   冯春生说咱们国家,每年过节贴春联,春联的作用,可不是仅仅是为了说说吉祥话那么简单。   春联的前身,其实就是用来挡煞的风水法器,也就是桃符。   古时候家家户户贴桃符。   桃符是桃木做的,桃木是五木之精,配合道家的符箓,挡煞那是绝对没问题啊。   以前不还有一首诗么,叫“总把新桃换旧符”,说的也是桃符。   不过,朱元璋称帝之后,就把桃符换成了春联。   现在懂桃符的人,已经不多了,这个程序员宅男竟然懂——你说怪不怪。   我说当然怪了……这宅男,不是什么好东西,要是咱们能进这门,那就好办了。   “能进。”冯春生说。   “咋进?”我问他。   冯春生指着门上的铜锁说道:这铜锁是弹珠锁,好开,你身上有掏耳朵勺吗?   我说有啊!   冯春生说:有就ok!   他接过了我的挖耳勺,直接把勺子给掰断,接着,又把那挖耳朵勺的铁杆给掰弯了,然后七扭八扭的打开了门。   当门咔哒一响的时候,我问冯春生——你还会这手呢?   冯春生笑呵呵的说他这些年要饭,有时候吃不饱……人饿急了,总有点捞偏门的心思。   我看着冯春生:你还笑,你偷人家的东西,没被抓到公安局去,让那些如饥似渴的囚犯,把你的菊花爆成向日葵,你就谢天谢地吧。   “别说废话,进来。”冯春生拉着我进了房间,同时,关上了门。   刚刚关门,我们就看到对面有两对油绿色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们。   盯得我浑身都冒冷汗啊。   我拿着手机,对着它们一照,这才松了一口气,这两对油绿色眼睛的主人,原来是两只猫咪。   “去,去,去!”   我把猫咪都赶开了。   冯春生一下子搭着我的肩膀说道:也许那宅男给女人肚皮里面缝上一只猫,那猫的材料,就是它们。   他指着那两只黑色的猫。   我吸了一口凉气——这程序员不正常,会不会那魏小语,已经被……   我都不敢往下想。   冯春生倒是自来熟,在房间里面到处翻找了起来。   还别说,这冯春生找东西,动静虽然大,可是找完了之后,东西全部放回原位,丝毫不差。   我发现,冯春生这家伙,当贼时候的手艺不差啊。   以前来我店里纹身的一位开锁匠,他以前也是小偷,后来改了行当,当时他在纹身的时候,跟我吹牛逼,说这小偷小摸就是想着尽快捞钱,真正的大偷不一样。   那些“三只手”界的大拿,讲究的是一个“不显山,不露水”,找完了东西,那主人回来一瞧,愣是什么都发现不了,这才是手艺。   冯春生这人,不简单。   我正胡乱琢磨呢,突然,冯春生喊了我一声:唉……水子,过来,瞧瞧这个。   我蹑手蹑脚的过去。   冯春生递给了我一本相册,让我看。   我打开一看,这里面,全是女人,我问冯春生:这有什么好看的?你窥探人家,你的心真脏。   “去你的,我是让你看看,有没有认识的。”   我一脸懵逼:这家的相册,我哪里认识?   冯春生提醒了我一句:你说你在死人树下,见到了不少的女鬼,我就是想让你看看……这相册里面的女人,有没有和下面的女鬼,一模一样的。   听冯春生这么一说,我了然了,迅速打开了相册,重新辨认了起来。 第七十六章 自寻死路(为大一哥冠名)   听冯春生一说,我也觉得有道理,抓过了那张相册,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   看到了第五页,我直接指着那个女人说:春哥,这个女人,我见过。   “确定?”冯春生说。   我狠狠的点头,说必须的,站在死人树前,用嘴型告诉我树是死人树的女鬼,就和我指着的这张女人照片,一模一样。   “继续翻!”   冯春生让我继续翻找相片。   我一连找出了三个,都和下面的女鬼,一模一样。   不过,还有很多女鬼,我看得并不清楚。   现在问题已经很明确了……死人树下的那些女鬼,应该都和这个房间里的程序员,有这密切的,她们的死,和程序员有这千丝万缕的。   我和冯春生对视了一眼,这次魏小语玩玩脱了,咱们要是不在,那明天或者后天,被死人树卷到树下去的人……估计就是,就是魏小语了。   “妹的,这程序员,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冯春生想了想,说:咱们该怎么办?   “不知道啊。”我对处理这种事情没什么经验。   越是没经验,越是有麻烦。   在我和冯春生毫无办法的时候,突然,院子里面传来一阵摩托车的轰鸣声音。   魏小语和他的男友,回来了。   “躲起来……先躲起来。”我指着卧室说道:躲底下去。   “快走。”冯春生弯着腰就往卧室里面跑。   我也跟着跑,跑了几步,我突然发现有两把菜刀,还放在茶几上面呢……那是我和冯春生拿着去楼下救那个被缝猫入腹的女人,从柳青花家里卷走的。   我连忙返回,去茶几上,拿起了刀,冲进了卧室里面。   我和冯春生躲在了下。   我们两个,刚刚藏好,门外就一阵开门的声音。   咔哒!   我听到了外面传来了一男一女的声音。   男人问:小语,晚上玩得开心吗?   “舒服。”   魏小语直接笑道,对那个男人说:很舒服,好久都没玩得这么尽兴了,你那事还行啊,不像其余的一些傻x,活儿不行还出来约,约他妹。   我这一听,估计魏小语和那男人,在外面,爽了一晚上了,这魏小语也是个浪货……都不知道自己死到临头了吗?   接着,魏小语又说她还没玩够,让那个男人接着去卧室里面继续玩。   尼玛!我和冯春生躲在下,感觉三观都开始崩溃了。   还真有单纯为了爽,去网上约的?   我可是农村出来的人……我们老家那边,现在风气还是比较保守的呢,像魏小语这样的,在我们那边,得安上一个“浪荡女人”的名头。   其实我觉得网上约也不是不行,毕竟这年头,大家都开放了,但总得是为了点什么,为了对方的魅力、为了喜欢对方那个人,为了和那个人比较有感觉而约吧?如果只是单纯的为了爽去约……我个人是无法接受的,这样,咱们和动物有什么区别?   那男人说好,他让魏小语先进房间,他去冰箱里面那瓶水,待会办完了事情,好喝。   在那男人和魏小语聊天的过程中,我知道那男人叫邢星,确实是一个程序员。   邢星要去拿水,魏小语则直接进了房间,一边走一边说:快点啊,我脱了衣服等你,今天晚上爽爆了……人家都被你给弄得受不了。   “恩,恩!”邢星答应了两句后,魏小语的高跟鞋蹬踏地板的声音,离我们越来越近。   我和冯春生,顿时紧张起来了,千万不要发现我们两个,千万不要发现我们两个……   那魏小语到了卧室,来回走了走,脱掉了高跟鞋,和丝袜。   还别说,这魏小语,身条确实正,那腿真的可以玩一年,细嫩修长。   接着,地板上突然传来了啪嗒一声。   我一瞧,一个口红,滚到了我的面前。   那口红,估计是魏小语不小心跌落的。   她要是下来捡,我和冯春生不就暴露了吗?   现在我们还没摸清楚那个邢星的底呢,暴露了的话,对我们威胁很大。   我心里求魏小语千万别捡。   但她还是伸进底一只手,要捡那口红。   我稍稍把那口红往前推,心想,她千万别发现我们了啊!   好在,魏小语真的没有发现我们。   因为……她突然很“美妙”的叫了一声。   一个女人弯腰捡东西,然后突然“美妙”的叫一声,这个……不用解释了……大家都懂。   然后,房间里面,响彻了靡靡之音。   我和冯春生两人,那是相当尴尬啊!   咱们这不成躲在底的隔壁老王了吗?   非常尴尬啊。   这种尴尬,一直持续了三四十分钟,开头是纯叫喊,后来轰轰的响。   我都感觉随时会垮。   直到三四十分钟的时间过去,那,才没摇得那么厉害了。   这时候,邢星让魏小语穿上睡衣,接着给魏小语倒了一杯水。   喝完了水的魏小语,又想起了自己的口红来,下了,继续捡。   可惜!   魏小语这次还没来得及伸进手来呢。   忽然,魏小语的身体,往后一倒,倒在了地上。   我趴在下,能够看得见魏小语这个人。   她倒在地面上,胸口不停的起伏着。   她向邢星求助,说她感觉身体动不了了。   邢星笑着坐在了她的旁边,说:你当然动不了,我刚才给你喝的麻醉药,是日本比较先进的一种麻醉药,口服式的,你浑身动不了,但却能够感受到身体的痛苦和刺激!   他又笑了笑,说:你也许会问,能够让身体感受到痛苦和刺激的麻醉药,到底有什么作用呢?这得说一说的日本鬼子了……日本是整个世界,唯一一个色情业成为经济重要支柱的国家,他们为了男女情趣,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邢星,拿着一瓶药丸,放在了魏小语的头边,说:这个东西,就是那麻醉药……一般在日本,女方服用这种药,能够感受到被迷歼的味道,还不影响她们享受快感,这种麻醉药,是为了情趣而生的。   邢星说到了这里,魏小语这才笑了笑,说:我说呢……你打算跟我尝试这么高级的东西?那滋味一定很棒?我待会一定装得像一点。   魏小语还以为邢星是好人,是要跟她来点新鲜的事情呢。   “棒?哈哈!”邢星突然笑了起来,笑的很疯狂,很嚣张:棒?呵呵呵!我告诉你,待会,我要在你的肚子上面开一个口子,然后,在你的肚子里面,缝进去一只黑猫。   “不会吧?你不要吓唬我了。”魏小语笑了笑,她的笑容,听上去,没底。   接着,邢星又笑道,说:吓唬你?哈哈……吓唬你做什么?我现在就去准备。   说完,邢星去了门外,魏小语则表现得还是很镇静。   我估计……魏小语还在单纯的认为邢星要带他进入“房中事”最高级的享乐殿堂呢。   我心里不由的为魏小语感觉到悲哀。   这个女人,太二了,如果不是我和冯春生,她今天晚上估计要给她的智商交一笔很大的税。   没多大功夫,邢星进了卧室,他倒提着一只猫。   那只猫,通体乌黑,就是我和冯春生进来的时候,看到的猫咪。   邢星把猫咪扔到了地上,那猫咪,像是一只死猫,动都不动。   邢星说:这猫……也吃了麻醉药,浑身动弹不得……我待会切开你的肚子,然后把这只猫给缝进去,只露出半截猫咪的尾巴。   他说这猫还在昏迷的时候,没什么事,可是只要猫醒了,它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就会乱吃乱咬,到时候魏小语一定会享受到极其痛苦的感觉。   “当然,也有快乐。”   邢星说:那半截猫咪的尾巴,也会到处摆动,那种背毛,扫在你的肚皮上,会让你感觉很愉快……呵呵呵呵。   这会儿,邢星凶相毕露了,魏小语也知道怕了,她求饶道:你……你为什么要杀我?我和你无冤无仇!   “你和我当然无冤无仇,可是,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浪货!”   邢星指着魏小语骂道:如果不是你这样的浪货,我现在估计是东京大学非常出名的计算机教授……如果不是你们这样的浪货……我现在,有光鲜的工作,有很好的地位,走在外面,会受到别人的尊敬……你懂吗?   “可是,这些跟我都没关系。”魏小语开始哭了。   邢星坐在了地上,笑道:行啊!我给你简单的说说吧……说说我们的事情,说说我曾经在东京时候的事情,说说我生命中曾经出现过的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让我变成现在这样一个,一个我自己有时候都讨厌我自己的。”   邢星戳了戳黑猫的头,说:这只猫估计还有一个半小时才会醒……我把猫,缝到你的肚子里面去,还要半个小时,这剩下的一个小时,我给你讲讲我的故事……这样,你就知道……你为什么会死。   他沉默了两分钟后,开始说道:前几年,我在日本留学,我有一个很乖的女朋友,我们在外面,租了一个房子,其实我家里还算有钱,所以我在日本,过得还不错,我和女朋友养了一只黑色的猫,日子还能滋润,如果不是那件事情到来的话,我的日子,会一直滋润下去。 第七十七章 性刑(为大一哥冠名)   邢星叹了口气,说他的东京大学毕业的那一年,他去教授的办公室里交论文,到了门口,敲了敲门,结果办公室里没人。   他转身准备离开,刚走两步,忽然,他听到了办公室里面传来了窃窃私语的声音。   邢星这人,从小就有个优点,就是耳朵根子特别灵。   他听得到很多正常人压根听不见的声音。   这时候,他也听到了办公室里面窃窃私语的声音。   “有人来了!咱们赶紧弄完。”   “急什么?不着急。”   “别被发现了,尤其你男人还是我的学生呢,发现了咋办?”   “那不怕,咱们不开门,谁知道我们在里面?唉……你倒是快点……真讨厌,这么大年纪的人了,这方面还挺强的。”   邢星听出了那偷的声音,一个是自己的教授,一个是他的女朋友,马慧。   他一直都以为马慧是一个乖巧的女友,却没想到,她竟然和自己的教授,搞在了一起。   邢星当时快要气得爆炸。   不过他从小都是一个非常阴狠的人,他耐得住性子。   他先回了家,打开电脑,用自己学习到的黑客技术,查了所有关于马慧的东西和资料。   最后,邢星得到了一个结论——在日本的这几年,和那马慧有过交往的男人,还真不少,他找到了马慧和那群人的聊天记录,他发现,每次的过程,都是马慧更加主动。   马慧贪图身体上的纯粹乐趣。   邢星心里已经恨极了马慧,不过,他依旧没有表现出来,过了两天,他带着马慧去了富士山,说带马慧出去旅游。   结果,在富士山的一座野山的下面,他把马慧的手脚都用石头打断,同时,还萌生了一个念头,就是把马慧的肚皮切开,然后缝一只猫咪进去。   然后邢星打开了烟盒,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他眼睁睁的看着马慧在那里大吼大叫,艰难的摇摆着身体,直到她断气的那一刻。   我听邢星讲到这儿,都感觉这人的骨子里,是说不出的冷血——能够研究出这种折磨人方式的家伙……真是一个“干大事”的人。   邢星说他杀了马慧就回国了,回到了国内,他甘愿去当一个普普通通的程序员,就是希望有大量的时间杀人……杀女人中的浪货。   他对那些不贞的女人,尤其憎恶。   他说,他这些年,杀了至少三十个和马慧一样的女人。   “哈哈!你说怪不怪,我开始,杀了十个像你这样的女人。”邢星对魏小语说道:我每次都把女人埋在外面的槐树下,可是第十一个女人,竟然自动消失了。   邢星说:后来我暗中观察了一下,发现那颗死人树,似乎有了魂,它会自动在我这里拉人出去,而且把尸体吃得一干二净。   “哈哈哈!这倒是方便了,死人树自动吃人,我就只管杀就好了。”邢星又说道:我找几个朋友,求了一对桃符,挂在门口,我才不怕那些鬼魂呢。   邢星说到了这里,站起身,狂笑了起来:时间差不多了,魏小语,我得送你上路了……要说这事,真是抱歉,你要恨,就恨你遇上了我吧。   我看着魏小语,我突然发现魏小语的中指上,有一个血红的戒指,那戒指,红得很妖艳。   我连忙问冯春生:春哥,你看魏小语中指上的戒指。   “别整那没用的。”冯春生小声骂我,说邢星马上要动手杀魏小语了,你没看到啊?   我趴在冯春生的耳边说道:别怕……这邢星啊,其实就是个普通人,无非是比较凶残,冷血……其余的都还好了。   “话是这么说。”冯春生搭着我的肩膀,说道:水子,你有没有想过?你也是个普通人,你还不如人家那么狠,拿啥去干他?   我说那咋搞,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把魏小语给弄死。   虽然我也不太喜欢魏小语,这女人太浪了,可再浪,那都是她本身的问题,不涉及犯罪,不能眼睁睁的看他死。   冯春生把菜刀递给了我,说:出去,砍他丫的!记住,一定得狠心……这要是狠不下心,小心被反杀啊!   “成!干他!”   我们正商量着呢,那边邢星已经开始拔出手术刀了:魏小语,记住,我的真实名字叫刑游理,不叫邢星,我的名字,是专门给你们这些浪女人改的。   邢星?   反过来念不就是“星刑”——性刑吗?   这人把自己当成了“乱性”的行刑官了?   邢星笑了笑,又说:好了,魏小语,你也别纠结了,我杀了很多人,我现在动刀子,比外科医生还厉害的……不会特别疼的……不过也挺可惜的,就是我的刀法变好了,你们疼痛感没那么大,我少了很多观赏性!   卧槽!   这邢星果然是个,心理,他以给人痛苦为趣味,这人,果然不是个好东西。   我和冯春生,用力的把一顶,整个都被我们给掀翻了。   我们俩一人一把菜刀,冲向了邢星,要给他狠狠的一击。   我们刚刚冲出来,邢星反应挺快,立马给了我一个窝心脚,把我蹬开了。   接着,冯春生扑过去,要砍邢星,他快要砍到的时候,还是心软,楞了一下。   那邢星下手特别狠,一把就抓住了冯春生的鸟,冯春生疼得痛不欲生。   “快……快,水子,快上!”   冯春生的脸都快绿了。   我也顾不得心软啊什么的,直接一菜刀,甩在了邢星的身上。   结果我一不小心,甩偏了,这一刀,根本没有砍到邢星的身上,而是砍到了他的脸上。   噗嗤一刀过去,邢星的脸,顿时血花直流。   这会儿,邢星跪倒在了地上,捂着脸,躺着,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   我有点慌了,这可是我第一次对人下这么重的手,我连忙对冯春生说:春哥……我不是故意砍的,我是想砍他的身子的,没想砍他的脸。   “废话,你丫想砍也砍不了那么准。”冯春生恼火的说道:再说了,砍死就砍死了,你没看刚才那二缺捏我的蛋多用力,妈的,差点就爆掉了。   我坐在了凳子上,说道:唉……算了,算了,今儿个这事解决了就ok……   我对地上的魏小语说道:魏小语啊,魏小语,以后长点心吧……别再玩了,这次你遇到一个邢星,下次还指不定遇到一个什么玩意儿呢!   冯春生坐在我身边,也骂魏小语:你一个小姑娘,怎么这么不知道自重呢?成天到处玩男人?你就那么大瘾啊?   魏小语突然坐了起来,接着,她站了起来。   我有点吃惊:你刚才……刚才不是被麻药麻翻了吗?怎么这么快……药效……就过去了。   冯春生则说:你麻药过了时间最好,赶紧跟我们走,明天还得去办鬼宅的事情呢?   魏小语看了我和冯春生一眼后,又坐到了邢星的身边,两只手轻轻的分开了邢星的双手,同时,伸手在他的伤口上,轻轻的抚摸:邢星啊……你怎么成这样了呢?   我有点气不打一出来了,这魏小语,真是玩把脑子给玩糊涂了吧。   这邢星要杀了她,还要在她的肚子里面,缝进去一只死猫,她还处处维护邢星?这不是脑子有病吗?   魏小语低头坐着,问我们为什么动邢星?   我说邢星要杀你,我们救了你,你还质问我们?你是不是有病啊?   “嘻嘻嘻嘻!”   突然,魏小语尖锐的笑了起来,接着,她一只手捧起了邢星的鲜血,对我们诡异的笑了起来。   蹭!   我和冯春生,几乎是同时站了起来。   这魏小语,表现得,太古怪了吧?   魏小语忽然笑得更加诡异,吸食了手上的鲜血后,说道:我很喜欢阳气足的男人,这么多天,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结果,还被你们砍出了血。   “这阳气重的男人,被砍出了伤口,就泄了阳气了,那他就变成了废物,我心疼,是心疼你们弄坏了我的食材……。”   接着,魏小语突然取下了右手上的戒指,直接扔在了邢星的身体上。   那戒指,我开头就觉得古怪,妖艳的红色。   果然。   这戒指一到了邢星的身上,魏小语突然仰天一吼:啊!   那邢星身上的血液,顿时化作了一道道红色的血气,溶在了戒指里,接着又扑向了魏小语。   邢星的鲜血被吸食完了,人瞬间就干瘪了下去。   冯春生指着魏小语说:你……你不是人,你是……鬼!   “嘻嘻嘻!你们以为我是人,我偏偏不是人。”魏小语吸食完了邢星的血液后,又说:你们以为邢星害得了我吗?刚才我只是想知道,他为什么那么,让他解释解释,安抚一下我的好奇心而已……你们弄坏了我的食材,那就你们赔给我好了。   魏小语再次狰狞的冷笑着,一步步的走向了我们。   好讽刺啊,邢星是一个,喜欢浪。女,然后用把她们肚子里缝黑猫的方式,杀死他们。   而魏小语,不过是一只女鬼,喜欢吸食“阳气”十足的男人的鲜血。   到了女鬼……这事,怎么就让我和冯春生掺和进来了?   “弄坏了我的食材,你们得赔给我,嘻嘻嘻。”魏小语弓着身子,一步步的滑向了我们,她的脸皮,一块块的掉落了下来。   她的模样,十分渗人。 第七十八章 最毒不过人心   魏小语忽然扑到了我们身前,两只手同时伸出来,捏住了我和冯春生的喉咙。   “这个世界有些人很讨厌,喜欢多管闲事!”   “管闲事的人,下场都不怎么好。”   魏小语的模样,已经尤其的狰狞,我已经看不太清她的脸庞了。   她的面前,似乎泛起了一阵阵的血雾,一张脸阴晴不定。   “,我不堪承欢,死在上,我变成了野鬼,需要吸食五百个精壮男人的鲜血,我才能让鬼魂稳固,走上黄泉路,进入六道轮回!”   魏小语说她这些年,当过小姐、歌舞厅的公主以及鬼宅的楼小姐,这些职业,都让她吸食到了不少男人的血液。   当然,最好的途径,还是玩。   魏小语冷冷的笑着,说她今天晚上挺高兴的,再吸食邢星的血液,她再吸食十个精状男子的鲜血就功德圆满,可以入黄泉转世投胎了,尤其是邢星这种手上杀孽众多的男子,吸食一个,顶得上平常人五个。   结果被我和冯春生搅局了。   这让她非常不高兴。   所以,她要让我们死。   “我要杀了你们,作为你们多管闲事的下场!”   魏小语再次怒吼!   我就感觉我身上的血液,都要脱离身体,挣扎着往魏小语的方向飘去。   甚至我神智都有些不清晰了。   就在这时候,我听到了一声无比响亮的吼声。   “天水陈雨昊在此,震慑宵小,阴灵退散!”   在我和冯春生都要成为魏小语血食的时候,陈雨昊来了。   我望向窗口。   陈雨昊蹬开了窗户,单膝跪地,同时在他的脖后领口处,飞出了一张黄色的符纸。   那符纸,飞向了魏小语。   魏小语再次吼了一声。   我就见到,她的身体里面,挣脱出了一抹白色的影子,双手双脚趴在地面上,快速向门那边爬了过去。   “往哪儿跑!”   陈雨昊的符纸没打中,反手拔出了一根木刺,甩向了那道白色鬼魂。   叮!   木刺直接把白色鬼魂,钉在了地板上。   陈雨昊走到了魏小语的身体上,撕下了那道符纸,同时,打在了那道白色鬼魂的身上。   “咿呀!”   那白色鬼魂惨叫了起来。   没过一会儿,白色鬼魂彻底和黄色符纸融合在了一起。   陈雨昊抓起了黄色符纸,扔了起来,那符纸,自动进了陈雨昊的后脖颈。   “小雨哥!”我和冯春生同时喊了陈雨昊一声。   陈雨昊背着黑木盒子,收回了木刺后,左手抓起了邢星的尸体,右手抓起了魏小语的尸体,往窗户外面走。   “去哪儿?”我问陈雨昊。   陈雨昊说:喂那树仙吃最后一次人了。   我和冯春生一起追向了陈雨昊。   这时候,陈雨昊双手一扬,直接把邢星和魏小语的尸体,甩向了那颗死人树。   死人树在一瞬间,吃掉了邢星和魏小语的尸体。   接着,陈雨昊单膝跪地,右手食指点在了眉心,说道:你本是槐树通灵,修炼五百年……心地纯正,可惜这几年,却被邢星不停喂你的尸体,污了造化。   他说话间,那颗死人树,浑身的枝叶,不停的摇晃了起来。   呜呜呜呜!   那棵树像是在哭似的。   “一步错,步步错。”陈雨昊说:这些年,你吃人肉,吃出了习惯……我不除了你,你还得继续吃人,从懵懂树仙,变成吃人恶鬼,可惜,可叹!   “也可恨!”   说完,陈雨昊直接甩出了一根木刺,扎在了那棵槐树的树身上。   那可郁郁葱葱的槐树,瞬间枯萎,刚才还油绿的叶子,如今已经变得枯黄。   陈雨昊直接从窗户上面跳下了楼后,快速疾行了几步后,又像是一只猿猴一样,上了树身,直接拔下了木刺,消失在了黎明之中。   他只留下了两句话,震动着我和冯春生的耳朵。   第一句,是说给“死人树”听的。   “你是煞气通灵,出淤泥而不染,修炼五百年,如今虽然你对人肉孜孜不倦,我陈雨昊也不要了你的性命……凤凰涅槃,大火消化你五百年的道行——往后,你再修炼五百年,心态坚定,可得正果!”   第二句是说给我和冯春生听的。   “水子、冯大先生,劳烦你们二人,烧了这可死人树,大火焚尽罪恶,树仙重返懵懂,死人树方才不会继续害人,劳烦!”   陈雨昊要让我和冯春生,烧了这颗死人树。   冯春生说道:小雨哥来得真及时啊,不过,他似乎这几天都在跟踪我们?他是个啊。   “没这个,你都死了。”我戳了戳冯春生的胸口数落道。   冯春生嘿嘿笑了笑,接着,他又对我说:还是小雨哥眼力高明,看出了这槐树通灵。   “啥意思啊?”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说:说白了,就是这槐树修炼成精了,这槐树通灵,是因为鬼气太重,不过按照小雨哥的意思,这槐树没怎么害过人,可是他这几年,被邢星埋了十具尸体后,也开始主动卷尸体吃,要是长期下去,这槐树离害活人可就不远了。   他摇了摇头:不过小雨哥讲究,没一棍子打死这槐树精,而是用木刺,废了它的道行,让它重新修炼五百年,仁至义尽了。   他指了指刚才陈雨昊离去的方向,说:别看小雨哥人高冷,不怎么好相处,实际他有一颗古道热肠。   “讲究。”我也对陈雨昊离去的方向,竖起了大拇指。   接着,我对冯春生说:估计小雨哥都在暗中保护我们呢。   “废话,他背上的图,只有你能改,他当然得保护你啊!”冯春生说道:啥话也不说了,咱们得去院子,烧了那棵树。   我砸吧砸吧味,觉得不对,我对冯春生说:春哥……咱得有法律保护意识啊,这棵树,圈在别人院子里面,属于别人的私有财产,咱们直接烧了他!不太合适。   “那是不适合,找房东,跟他说说……这房子里有颗害人的死人树,他租房子也不好租。”冯春生同意我的看法。   我下了楼,找了柳青花,找她要房东的电话。   话说柳青花刚刚睡醒,欣喜的对我说,说我把峰哥纹到了她的身体上后,她刚刚做梦就梦见了峰哥,感觉很高兴。   我笑笑,说放心吧——以后峰哥就是你,你就是峰哥。   “谢谢!”柳青花把她房东的电话给了我。   我打通了房东的电话,说他的院子里面,有一颗死人树,让他赶紧过来,我们帮他处理这颗死人树。   “行!”   大概一个小时之后,房东过来了。   他开着一辆本田车过来的。   房东到了门口,看了死人树一眼后,又看了我们一眼,接着,他笑着跟我和冯春生散了一根烟。   “两位是高人?”房东讪笑着问我。   我点点头:算是吧。   “那成,咱们能不能借一步说话?”他指了指院子的一个角落,说。   我不知道为什么房东这么说,当他说了,那我就听呗,我和冯春生跟着他到了角落里面。   房东坏笑着问我们:哥儿们几个……这死人树,确实是害人?   “当然了。”我对房东说   关于邢星的事,我没有跟房东说——毕竟我们也不想惹麻烦,两个人挂掉了,要是警察问起我们来,我们也挺麻烦的。   接着,房东又问:你们干掉了这颗死人树?   我说也不是干掉了,只是封住了他的道行,要想死人树彻底不害人,得把他给烧掉。   房东立马打了一个响指:得了,这树,也别烧了,你们能不能恢复这死人树的道行?   “啊?”   我和冯春生都大吃一惊,不知道房东为啥说这样的话。   只听房东说,这些年,他的生意,都靠着死人树做成的,这死人树要是真死了,那他的生意,没得做了?   “你的生意?”我看向了房东,心里有些古怪。   房东笑着对我们说:我这房子,租金那是相当便宜,但我这房子的押金,那是非常高的。   听这房东的话,我心里明镜儿似的。   我只能说这房东,非常缺德。   冯春生也冲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这房东到底干了啥事?   他干了这么一件事。   我估计,他老早就知道自己的民宅里,出了很多怪事,有不少人,无缘无故的失踪,毕竟是他的宅子,出了什么怪事,他最清楚。   一般人在这个时候,估计都是找高人看看,看看这宅子里的怪事为什么会发生,又或者报警什么的。   不过这个房东“精明”,他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偷偷的把租金减低了,押金提高了。   一些人来这宅子里,住不了十几二十天的,人都没了——那押金自然没人找房东要了。   那些押金,就都是房东的了。   “我这个房子,租金三百块,押金两千五。”房东说:这四五年,来我这里住的人,有上百个没找我要押金,我这死人树,是颗活人树啊,至少养活了我,让我过的不错。   其实看房东的模样,我估计他靠死人树发财,还不光是靠着押金,我猜想一下——或者他和邢星一样?发现这死人树,可以自动毁尸灭迹?这样,他杀了一些生意上的竞争对手,然后靠着死人树……   这样的猜想,尤其险恶……但我觉得也不是无迹可寻,至少这房东……心肠非常狠。   他又看向我们,说这样好了,我出五万,你们让死人树活,咋样?   “五万如果觉得少,那七万、八万、十万?不能再多了。”房东伸出了两个巴掌。 第七十九章 苍虎缺翅(为大一哥冠名)   房东伸出了两个巴掌,说十万块,让我们把死人树给复活。   他说这死人树是他的发财树,如果不复活,他以后赚不了太多的钱了。   我直接反问:哥们,你可知道你们家没去找你要押金的人,都去哪儿了吗?   房东十分厚颜无耻的说道:嘿嘿,这我当然知道了……他们……都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知道,你还让我们复活死人树?”我瞪着房东,骂道。   房东依然么生气,冷笑着说:这个年头,有钱才是爸爸,你说对不……再说了,来找我的警察可多了,可是,谁也没有把我怎么样……我还是好好的活着在,也没进局子里,对不?这说明,我靠着死人树发财,那是法律允许的。   我内心已经把这房东,狠狠的鄙视了一阵子,一个草菅人命的人,我继续和他争论,那是我自己侮辱了我自己的智商。   我摇了摇头说:这死人树,无论如何,我都得烧。   “那你烧了试试看?”房东突然面目狰狞,说:如果这个忙,你们不愿意帮的话……我告诉你们,哪天你们被人暗算了,被人用砖头拍了脑门,嘻嘻嘻……那就不要怪我了。   人心如鬼。   我盯着房东,心里有一种呕吐的感觉,我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竟然可以残忍到这个地步,为了两千五百块钱,就愿意去要一个人的命,还威胁我。   这?   冯春生则说道:那哥儿们,这死人树不烧,死的人,第一个估计是你自己……   “我不怕。”房东冷笑起来,说死人树就算害人,也不会害他,因为他压根就不住在这儿。   这房东是冥顽不灵啊!   这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是陈雨昊打过来的。   陈雨昊在电话里,对我说了三个字:不要管!   我拿着手机,左右望了一圈,没看见陈雨昊藏在什么地方,但我想,陈雨昊铁定是知道了什么,所以才给我发出了劝告?   我趴在了冯春生的耳边,说了陈雨昊给我的提议。   冯春生立马点头,这家伙,说话可利索了,脑子转得快,他直接对房东说:哥儿们,跟你说个实诚话吧,这死人树,不烧,三天之后,就会自然而然的恢复道行了!   “既然你不让我们管,我们兄弟俩也惹不起你,那事情就到这儿算了吧,咱们交情不成,仁义在,回见了你呐!”   冯春生对着房东一抱拳,拉着我离开了院子。   房东在我们背后,冷冷的笑,那笑,仿佛在嘲笑我们两个是怂逼,根本拿他无可奈何。   我和冯春生上了车。   车上,我回头看了那房东一样,真是忍不住出去揍他一顿。   不过,冯春生把我拉住了,说和那种人渣,没什么好说的……不要去浪费时间。   我点点头,准备让冯春生开车的,不过,我想起了柳青花,又和冯春生说:春哥,柳青花还在那院子里呢……如果我们直接一走了之,那死人树,会不会害了柳青花?   柳青花是好人啊,虽然她因为选择失误,间接的害死了她的男人峰哥,可怎么说也是一个真心挚爱恋人的女人,这样的女人,不应该死。   我准备拉开车门,下车去找柳青花,把所有的事情告诉她,然后让她迅速离开的。   结果,这时候,我接到了一条短信。   短信也是陈雨昊发的:死人树边无好人。   死人树边无好人?那柳青花不是一个好人吗?   接着,我又接了一条陈雨昊发来的短信:不信抬头看。   我看了短信,连忙抬头一看,我看见柳青花站在阳台上,正看着我和我的车。   柳青花的嘴角,挂着一抹诡异的笑容,那笑容,不是心怀坦荡的人,笑得出来的。   她像是一个做错了事,逃避了惩罚后的坏小孩,嘴角的那抹笑容,无比的诡异和冷血。   或许她瞧见我在看她,立马收起了那副笑容,同时,换了一幅会心的微笑。   我更加知道了……或许柳青花的心里,藏着另外一个不为人知的柳青花。   我决然的上了车,让冯春生开车回店里。   车上,我跟冯春生说:春哥,我心里有一个想法,堵得慌,说出来,你能听听不?   “能啊!”冯春生心情还不错……这次过来,一分钱没赚上……但是,能保住命就不错了。   我对冯春生说:当时峰哥不是告诉柳青花他买股票赔光了,欠了银行一屁股债吗?   “是啊!”   冯春生点头,当时柳青花让峰哥离开,说她不想再穷下去了,可是后来,她反省了,想和峰哥一起承担债务,可惜……峰哥已经因为心神恍惚,在过马路的时候,被过往的汽车给撞死了。   我说:可能我有另外一个想法。   “你说。”冯春生让我说。   我对冯春生说:也许,当时柳青花已经答应了和峰哥一起承担债务,但只是表面上答应,她不可能表面上做得那么绝……不过,柳青花暗地里,找人撞死了峰哥?   冯春生听了,点点头说:为什么要撞死峰哥?   “解除债务。”我又说:对了,峰哥那么爱柳青花,或许,他什么保险之类的,受赔偿的人,写的是柳青花的名字,柳青花找人撞死了峰哥,既能够解除债务,又能得到一笔赔偿款,一举两得。   冯春生点点头,又说:我也有一种想法……或许,峰哥的股票,压根没亏,他或许在赚了大钱的时候,已经被柳青花找人撞死了?   我和冯春生说出了心里的猜想,顿时吸了一口凉气。   我这时候又掉头看了一眼楼上的柳青花。   柳青花此时,正在那个人渣房东——愉快的交谈,期间,两人勾肩搭背,像是一对恋人一样。   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我当然不知道……也没兴趣去知道了,只知道,柳青花曾经跟我们讲述的故事里,实在是一个把她美化到了极点的故事。   ……   人心到底能多恶?   也许没有底线吧。   我以前看过一本书,书上说,人是天使和恶魔的结合体。   人的上限很高,在危难爆发的时候,有用生命去挽救人命的人,比如说“最美的逆行”中的消防官兵,比如说抗洪救灾的那些官兵们,他们是没有翅膀的天使,拥有纯洁的心灵。   可人的下限,又非常低,许许多多的人,为了金钱,为了美色,无恶不作,他们是来自地狱的恶鬼。   在我和冯春生离开了那栋民宅,离开死人树的时候,我甚至感觉恍如隔世……一栋宅子,藏住了多少罪恶。   一颗老槐树,见证了多么残酷的人心?   我不愿意去回想,不愿意再听到关于柳青花和房东,甚至那颗死人树的消息。   可惜……我后来还是得到了那些消息。   我们离开死人树宅子的一个月后,我听到了一些坊间传闻,说某郊区的一栋民宅里,房东带人去看房子,结果,被一棵树给箍住了脖子,直接吊死了。   当时那颗树下,坐着一个疯女人,嘴里不停的念叨着:立地长情路,唯见佛诵经。   这传闻又过了两三天,我听说那栋宅子被烧了,巨大的火苗,把旁边两家也连累到了。   从此,我再也没有听到死人树的消息。   那颗死人树的烧毁,是真的烧毁了吗?我但愿死人树不要消失在了那栋民宅里面,却转而种到了人的心里。   ……   时间回到我和冯春生刚刚出死人树宅子,回到店里的时间。   我们两人经历了死人树宅子的,恍如隔世。   今天,魏小语死了,按照鬼宅黄皮子杀人定律,今天里面,咪咪和廖敏,是绝对不会再死了。   所以,我和冯春生偷了个懒,回了家就开始睡觉。   我们一直睡到了中午,起吃了个饭,我对冯春生说:咱们得找个人帮忙了,店子里事情太多,得找个前台姑娘看店啊!   “我也是这么想的。”冯春生猛的一拍桌子,说道:你还真别说……你让我一大男人,一天到晚的接客,有意思吗?   我纠正了冯春生:是接待客人,不是接客。   “有区别吗?”冯春生问我。   我连忙点头:当然有区别了,一个在店里接,一个在上接。   “滚,快找人,找一姑娘,我们是正规化的工作室。”冯春生说反正今天也不去搞鬼宅的事情,先找个人,不然每天店里得损失多少生意!   “成!”我立马在58同城上,发布了求职的信息。   要说现在火车站那边不让跑摩的了,闲人是越来越多,下午三点钟,求职的人就来了。   来的是个妹子,很萌很萌的妹子。   “你好,听说你们这边缺人?”那妹子探了半个头,看向了我。   我和冯春生立马站起来:是,是!我们这里缺个前台。   那妹子立马蹦蹦跳跳的进来了。   她剪了个齐刘海,很有活力的样子,形象那当然是ok了……按照我的客观打分,至少八分,不过按照冯春生,他就不一定了,这哥们属于“帝吧”十一级的水准——给草十分,不给草零分。   我把我这边的要求,都跟妹纸讲了一遍。   突然,妹子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苍虎缺翅,跛腿不过涧。 第八十章 尸斑(为孤岛哥冠名)   我听那妹子的话,心里打了一个激灵,问她刚才说什么?   她摇了摇头,很呆的问我:我刚才说什么了?   “苍虎缺翅,跛腿不过涧。”我对那妹子说。   妹子继续摇头,说她没说,而且她也不知道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仓鼠缺吃?跛腿不过江?”妹子又翻译了一遍刚才的话,只是说得和刚才的话,字面意思完全不一样。   我也懒得纠结了,问妹子:你叫什么来着?   “我叫苍书书,不过,朋友们喊我仓鼠啦。”   我一听——仓鼠?好家伙,这妹子是有点像……很萌很萌。   这样的萌妹子,往我家店里一戳,那顾客绝对不少啊。   我直接说道:要多少钱工资?   妹子直接说:你说就好了。   我想了想,说咱们市的工资均价是两千五,我给你多开一千,三千五,咋样?   这妹子的形象气质都没得说,软萌软萌的,和我们店里的“宗旨”——低调奢华有内涵,非常接近。   我得给这妹子高点的价格,咱是诚心留人啊。   妹子听了,立马高兴得不停点头:喔,这么多?   “这还只是一个开始啦,生意好,还有提成。”我跟仓鼠说。   仓鼠眼睛都笑得眯成了一条线:老板,这样好不好啦,我不要那么多的工资啦,我只要三千。   我当时感觉我耳朵都听岔道了,妹的,还有人嫌钱多的?   仓鼠接着说,她可以自降五百块的薪水,当时,我这里得包吃。   “三餐吗?”我问。   仓鼠点点头,说三餐。   我想了想,一天三餐那才几个钱?我立马说道:管饱!   “真的吗?老板,你好人啊。”仓鼠拉住了我的手腕,十分膜拜的看着我。   我被仓鼠这小萌妹一看,顿时觉得自己高大了许多,浪笑了一声:一般般,得了,你现在开始上班吧,我给你先做个简单的培训。   “老板,我还没吃饭,能不能……”仓鼠捂着肚子,有些难过的看着我。   啊?   这妹子没吃饭就来应聘了?太诚心了。   我喊了冯春生,让他去下面餐馆,炒四个菜,我们俩也随便扒拉点。   “成!”   我们也不是小气的人,既然仓鼠要吃饭,那就点几个菜呗。   我让冯春生去点菜,冯春生又向我偷偷的勾勾手指头,暗示我出去一下。   我让仓鼠在店里面等着,待会我就过来。   我先和冯春生一起出门点菜。   出门的时候,冯春生问我:水子,刚才那姑娘是不是说了一句话,叫苍虎缺翅,跛腿不过涧?   “有这么回事,但是仓鼠好像不承认。”我说。   冯春生问我啥叫苍虎缺翅?   我告诉冯春生,这句话,其实我听我师父说过,说我们阴阳绣,最怕四个纹身,天生犯冲。   其中一个,就是九龙拉棺。   第二个是四翅白苍虎。   在中国,有一种传说中的生物,叫苍龙,意思是长了两只翅膀的龙。   云从龙,风从虎。   有苍龙,就有苍虎,苍虎的背后,长了四只肉翅。   苍虎缺翅……是不是就是缺了翅膀的苍虎?   “这妹子,有点古怪。”   冯春生说这姑娘,隔近了看,没什么问题,挺呆萌的一个姑娘,可是隔远了瞧,尤其是瞧她的背影,感觉不对了。   “咋不对?”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说他隔远了看仓鼠,感觉仓鼠就不是仓鼠了,那真是一只苍虎,可以感觉到那雄壮的威势,非常勇猛的感觉。   他吸了两口凉气后,说背后感觉仓鼠是一个很有力量的女人,那种力量,似乎来源于大地。   我瞪了瞪,说:不至于这么狠吧?   接着我又跺脚,说不管这么多了,我师父说的四大纹身,我都见了一个了,也没出什么事,就算仓鼠的身上,真的有什么四翅白苍虎,我也不怕。   现在找个能干活的人,容易不?   我让冯春生别多想,那妹子挺和善的一个人,不至于是个坑。   可惜,我很快就被打脸了,因为,仓鼠确实有点坑。   我们不是在楼下炒了四个菜么?两个硬菜,一荤,一素,红烧狮子头和红烧肥肠,农家小炒肉,豆豉鲮鱼油麦菜。   因为怕饭难得盛,我让老板给我端了一个电饭煲上来。   电饭煲里一锅饭,估计是够吃了。   那仓鼠真是仓鼠啊,一闻到了饭香,整个人的眼睛都亮了。   我和冯春生把菜给放下,然后去楼下扛一箱啤酒上来。   就那三四分钟的功夫,我了个乖乖……那仓鼠,已经秒了桌子上一大半的饭菜。   这时候的她,正在添饭。   她添饭,可不是一般人的添两勺就坐下吃。   她拿着饭勺,狠狠的盛了一满碗,那饭,都冒尖。   接着,仓鼠又拿着勺子,狠狠的压了压,继续添,然后继续压,重复三四次,然后才坐下,大口大口的吃。   我和冯春生看呆了,呆在门口,看了仓鼠两分钟。   这时候,那软妹子才感觉到我们,猛的抬头,对我们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老板,吃得太入神了。   “没事,没事!”我摆摆手,看着已经被席卷一空的菜盘子,吞了吞口水,问仓鼠:仓鼠啊……你一般都吃这么多吗?   “嗯,嗯!”   仓鼠连忙点头。   我:……   一顿饭,我还没吃上,冯春生也没吃上,被仓鼠一个人秒掉了。   我感觉,我给仓鼠减的五百块钱工资,有点冤枉。   好家伙,这妹子吃饭,能吃好几个人的分量,我扣了她的所有工资,专门只负责他的伙食,我都觉得不亏欠她。   我凑到了仓鼠面前,笑着说:嘿嘿,仓仓啊,我跟你说啦……这工资,我就不扣你的了,还是三千五,你有了钱,下面餐馆自己点菜,行不?   “老板……你说要管饱的啊。”仓鼠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我。   好吧!   我没有任何办法拒绝仓鼠……她看上去也像过得不太好的样子。   虽然她一餐饭估计能吃七八十,我也认了。   我站起身,说:行,行……管饱,管饱。   就这样,仓鼠被我留下了。   下午,我在给仓鼠培训的间歇,冯春生跟我讲,说这妹子,可能是没吃过好东西,咱们下午点的菜,那都是硬菜,所以她才吃得多,没准晚上,就吃不了那么多了。   我觉得冯春生说得有道理……但是……有个屁的道理——晚上仓鼠吃了六大碗米饭,那种压得非常瓷实的六碗。   我感觉,仓鼠一个月能在我这里赚两千五,但她一个月能吃四五千。   好吧,只要纹身室效益好,我就认了。   唯一让我欣慰的是……仓鼠干活是实在,不像一般姑娘那么娇气,什么活都愿意干,晚上没什么客人,一个人把我们纹身室收拾得焕然一新,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请了保洁公司呢。   冯春生看着仓鼠,就笑着对我说:水子,认了吧,虽然吃得多,但是干得也多。   我摇摇头,对冯春生说:吃多少我真的无所谓,我在想……这姑娘这么能吃,是不是和四翅白苍虎有关系?   我听我师父说,传说四翅白苍虎食量很大,一天要吃一座山,力大无穷,勇猛无匹。   这仓鼠身上,都有类似的特质。   “谁知道呢?我总觉得这姑娘,不是个平常人。”冯春生也有我这样的感觉。   晚上七八点,仓鼠先下班回家了,我和冯春生也准备锁了店门回家,就在这时候,门外进来了一个女生。   女生很文静,个子很高,不过,她很有点古怪,她穿着长袖、长裤,手上戴着手套,浑身遮掩得严严实实的。   这要是冬天,这打扮也不奇怪,可现在是夏天啊,气温还是有些高的。   她一进来就问我们:谁是阴阳绣的老板?   “我是!”   我对那女生说。   女生笑了笑,她的模样,十分端庄,气质很好,笑起来,也是那种温文尔雅的那种。   接着,她问我:请教你一件事情,可以吗?   “你说!”我让她说。   她问我:请问你们懂不懂阴阳?   “纹阴阳绣的人,当然懂阴阳了。”冯春生笑呵呵的说。   其实我真的不懂阴阳,但是冯春生懂啊!   那女生对冯春生也笑笑说:那我请教请教。   说完,她直接拉起了自己的长袖衣服,说:二位帮我瞧瞧。   我瞧见女生的身上,有许多紫色的斑。   那些斑,一块接着一块,看上去挺吓唬人的。   我看了一眼后,直接说道:这是……尸斑!   我给不少尸体做过纹身,那些死人的身上,都有这种斑,以前我还听老官头给我普及过,说这斑其实就是血液凝固造成的,死人身上都会有,活人的身上,绝对是不会出现这类斑纹的。   “尸斑吗?您确认?”女生听到我说“尸斑”两个字,也没有特别生气,更没有惊慌的情绪,就只是呆呆的问我。   我点点头,说:是尸斑……我确认。   “你确认就好。”女生说完,又笑了笑,说:你能帮我吗?阴阳绣,绣阴阳,生死富贵,出入平安,这活儿,你能接吗?   我摆了摆手,想说不接的。   最近遇到这种诡异事太多了,我打算缓两天再说。   不过,这个女生,给了一个我拒绝不了的价格……十万!   “摆平我身上的尸斑,我给你十万。”女生直接伸出了一根手指,说。   十万块啊,这劳务费可是非常高了。 第八十一章 胡娘血咒   十万块钱的劳务费,那是相当不低了。   只是这个女生,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她怎么这么有钱呢?   她拿出十万块钱来,眼睛眨都不眨一下,是狠。   我抬着眉毛,试探着问道:十万我接,可是,你拿的出钱来吗?   “当然可以。”女生直接取下了右手的手表,轻轻的放在了桌子上,说这块表,先作为定金。   我低头一看,瞧见那表其实是一块男表——劳力士的绿水鬼,这玩意儿,可值几万块呢。   我把手表拨给了冯春生:春哥,验验货。   冯春生见过世面,很多东西的道道他都懂。   只见,他拿起了手表,狠狠一摇,然后迅速放在耳边,听了一阵后,再把表放在了桌子上,对我说:劳力士的真品。   “成。”   我收起了手表,示意女生坐下,说道:简单介绍一下,我叫于水,是阴阳绣的传人!   “知道。”   女生听了我的介绍,也给我做了自我介绍。   这一介绍,我才知道,这个女生是个腕啊!   她是个闽南一所大学的大学生,今年念大四,她叫苏怡紫。   苏怡紫在大学里念的是音乐系。   她在读书的四年,横扫了许多音乐大奖。   苏怡紫最近在网络上,传了一段视频,也非常火,点击超过千万。   视频里,苏怡紫的音乐造诣,显露无疑。   她是自己打一面鼓,然后自己又拉了一段二胡,她自己弹了一段三弦,最后自己又打了一段扬琴。   她搞定了这些后,把这四段乐器的声音混合到了一块,最后成了一段天籁之音。   在网上,苏怡紫有了一个外号,叫“淮扬艺姬”。   一来,苏怡紫的老家是淮扬人,二来,她玩的乐器都是古老的乐器,很中国风。   所以,有了“淮扬艺姬”这个称号。   老年间,十里淮扬河,那是古典音乐的大成所在。   苏怡紫在音乐上的天分,毋庸置疑,她在大学里,到处参加比赛,总奖金超过四百万。   可以说她是一个小富婆了。   怪不得她随随便便就能够拿出十万块钱来。   我问苏怡紫:你身上的尸斑,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什么时候出现的?大概在三个月前吧。”苏怡紫说:三个月前,她身上开始长出尸斑,不过,刚开始的时候,尸斑比较少,颜色也非常浅,不仔细看,都看不清。   最近情况开始严重了。   苏怡紫说现在她的尸斑,非常影响她的演出状态。   她已经停了演出一个月了,如果继续这样,那损失惨重。   毕竟现在苏怡紫只要再出席一场演出,那是十几万甚至几十万的出场费。   我点点头,对苏怡紫说:你这事,其实有点怪,你最近,有没有碰到什么怪事?   “怪事?那倒是没有。”苏怡紫摇摇头。   “有果必有因,你的尸斑,不是凭空得来的。”冯春生笑着对苏怡紫说:你还是好好想想,没准,真的是有什么怪事呢?   苏怡紫想了很久后说道:最近没发生过什么怪事,只是,在大一的时候,我们宿舍的人,遇到了诅咒。   “诅咒?”   我让苏怡紫给吓唬住了,这女生知道什么是诅咒吗?   我问她:什么诅咒?   苏怡紫嘴角挂上了一抹邪魅的笑容,她压低了声音,对我和冯春生说:来自胡娘的诅咒!   胡娘是什么?   我看向冯春生。   冯春生偷偷告诉我,说东北五路野仙,胡黄白柳灰,胡是狐狸,东北那边管狐狸叫狐仙娘娘。   南方这边,有些地方叫“胡娘”。   我立马懂了,又问苏怡紫,说这胡娘诅咒,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苏怡紫问我:真的要说吗?   “恩!”我点头,说这些东西,我都得了解,不然我凭空帮你去了尸斑?不太可能吧。   苏怡紫顿时低头,两只手托着腮帮子,情绪很低落,她手背上的尸斑,很是明显。   她想了很久之后,对我说:那我就说吧……胡娘的诅咒,四年了,我都没根任何人说过,今天,我说给你们听。   “恩!”   我点点头,示意苏怡紫继续说。   接着,苏怡紫说起了四年前。   四年前,苏怡紫刚刚念大一,她和宿舍里面的人,关系都非常好。   她们那个大学,宿舍里面是住六个人,不过,其中有一个人退学了,所以只有五个。   五个女生按年级排序,老大是个东北大妞,叫竹未,听说家里养了很多的狐狸。   有一次,五人出去郊游,期间,老大带来了一对狐狸。   她的那对狐狸,一条叫小黑,一条叫小白。   一条黑狐狸,一条是白狐狸。   这黑白两条狐狸,其实是情侣。   竹未带狐狸过来,就是让他们几个人,品尝狐狸的美味。   竹未说这狐狸吃了,大补,而且烤狐狸的味道,尤其好吃!   苏怡紫他们,都是大一的学生,骨子有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儿,听说有好吃的,那当然得吃了。   他们带着狐狸,去了河边,准备好了烤架、作料,在河边烤狐狸,水源也有。   当时竹未装狐狸的,是个铁笼子。   她们准备好了之后,就开始杀狐狸了。   竹未拖出了一只黑狐狸,宿舍老二,直接捡起了一块石头,要打死那只黑狐狸。   旁边笼子里的白狐狸,拼命的撞笼子,同时还对着竹未他们吼。   竹未说这是白狐狸舍不得黑狐狸死呢。   当时苏怡紫有点于心不忍,劝竹未,说这狐狸就不吃了,怪可怜的。   竹未说有什么可怜的,她们家养的狐狸,有不知道多少被杀了,被吃了,有什么办法呢?这动物养着,就是给人吃的。   她一边胡侃,忽然,那黑狐狸转头咬了竹未一口。   这下子,竹未更加恼火了,她把狐狸往地上一人,宿舍老二,拿起了石头,对着狐狸的面门,狠狠一砸。   接着,竹未直接用刀,砍断了狐狸的两条腿。   宿舍老三,则用刀,在狐狸的心脏处,剜了一刀。   宿舍老四,则用石头,把狐狸的腿,砸断了。   一只狐狸,顿时被苏怡紫的其余四位室友给虐杀了。   这下子,那只白狐狸更加发狂了,直接撞破了笼子,冲了出来,速度奇快,身手极其敏捷的在四人的身上,都咬了一口,咬完了,那白狐狸就往树林里面逃了。   再进树林里的一刻,那白狐狸突然停住了脚步,扭过头,恶狠狠的瞪了其余人一眼,然后进了树林,再也不见。   当天下午,众人都把愤怒,发泄在那只黑狐狸上……她们恶狠狠的吃掉了那只黑色的狐狸,吃得就剩下一个骨头。   她们吃干抹净了,晚上回了寝室。   当天晚上,她们一起做了同一个梦。   梦里面,那狐狸对他们说:胡娘血咒,你们不死,诅咒不灭,今天,你们降在我男人身上的灾难,我会原封不动的还给你们的!   这就是苏怡紫说的“胡娘血咒”。   第二天早上,苏怡紫他们醒过来,发现她们的枕头下面,都有一滩血。   这就是“胡娘的血咒”,血咒已下,人不死,诅咒不灭。   我问苏怡紫:胡娘的诅咒,实现了吗?   “实现了!”苏怡紫平平静静的说道。   她的话语,极度的平淡……不过,我从她的眼神里面,阅读到了她内心的恐惧。   苏怡紫说:他们寝室老大竹未,砍断了胡娘的腿,所以,竹未死了,她晚上在操场夜跑的时候,被一辆在操场练飙车的家伙,撞死了,腿给撞掉了!   “撞掉了?”我问苏怡紫。   苏怡紫说是的……竹未被撞死了,过了一段时间,救护车来了,医生发现竹未的两条腿,不见了,找遍了整个操场也找不到。   这可是奇事了,难道说“胡娘的血咒”真的实现了?要不然,那腿不可能凭空没有了啊,就算被车轮给碾压断了,那腿也得在啊,就是形状不太一样了。   苏怡紫接着说:老二用石头砸烂了那只黑狐狸的脸,于是,老二前年去游泳,淹死了,整个人浮肿了一大圈,可是,脸皮却被剥掉了。   一个淹死的人,脸被剥掉了?这特么的也挺奇怪啊。   “老三和老四的死法,和他们杀了那黑狐狸的方式,几乎是有一模一样的。”   苏怡紫说:可是……她们四个都害了那只狐狸,我没害啊……我怎么也惹上了血咒?不公平,不公平,再给我几年时间,我一定可以成为国内最好的音乐家,我不想我的生活,就此夏然而止……诸位,求你们帮帮我!   她说到了最后,不再是那种淡定了,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恐惧和不甘。   她恐惧胡娘的诅咒,也不甘心自己马上要被胡娘的诅咒给害死了!   我拍了拍苏怡紫的肩膀,说:明天有时间,我去找你!你不会出事的,既然你找上了我。   “那就谢谢了。”苏怡紫说:我先回家了……明天有空,我们在一起聊聊,也许你们能够帮助我。   “那肯定的。”我对苏怡紫说道。   接着,苏怡紫离开了。   我吸了一口气,对冯春生说:春哥,这活儿来了,都特么的干不完啊……明天咱们还得跟小雨哥去办鬼宅的事情呢。   冯春生皱着眉头,没说话。   我推了推冯春生:春哥!   “别打扰我,我感觉……这个苏怡紫,没说实话……她刚才说的话,有一个很大的漏洞。”冯春生说道。 第八十二章 东北有狐王(为大一哥加更)   我问冯春生,苏怡紫话里的漏洞,到底是啥?故事是她编的?   冯春生摇摇头,说这事,不简单……诅咒的事是不是苏怡紫编的,他不清楚。   可是他清楚,东北竹家人,是绝对不会杀狐吃狐的,如果他们杀狐吃狐,他们就不配姓竹!   我慌忙问冯春生:啥意思?   冯春生说:东北有狐王,你可听过东北狐王?   “东北狐王?我去哪儿听说过。”我知道冯春生见识广,但这家伙喜欢关子,真是个大毛病。   冯春生哈哈大笑:谅你小子也不知道。   老实说,我听到冯春生说这话的时候,我内心是想打他的。   冯春生说,在东北哈尔滨夹竹山一代,住着一群专门养狐狸的人。   这一代养狐狸的族长,叫“竹龙”。   竹龙就是正儿八经的“东北狐王”。   东北所有的狐狸,都怕了竹龙。   不过,竹龙也是讲规矩的,他的狐狸,可以出口,可以买。   可是竹家人,是绝对不杀狐,吃狐的。   因为狐狸是一种有灵性的动物,更是东北的五大野仙之首。   竹龙经常说:养狐狸已经是一种罪过了,再吃狐狸,杀狐狸,那狐仙是要怪罪的。   接着,冯春生又说:他们除了有这种理念之外,东北狐王的家里,还供着一只灵狐……不管竹家的人吃狐还是杀狐,都会遭到灵狐的报复。   “还有这事?”我问冯春生:也许,我是说也许哈……也许姓竹的,不只是东北狐王一家呢?   “废话!”冯春生说道:东北竹姓,唯有狐王一家……那边养狐狸,还是东北大妞,不是东北狐王家的人,是哪家的人?   接着,冯春生说:但话退一步……如果是胡娘的诅咒真的惹上了苏怡紫的室友竹未,那也不是什么大事,毕竟东北狐王去求一求灵狐不要动怒,灵狐这点面子还是要给东北狐王的!不至于被撞掉了腿。   “那苏怡紫在撒谎?”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叼着烟,冷冷笑道:嘿嘿……说句实在的,来求你赐阴阳绣的,几个是一上来就说真话的?   这个倒是!   就连咪咪,她第一次来找我纹阴阳绣,都没有说实话呢。   我掏出了口袋里的劳力士绿水鬼手表,看了一眼之后,说道:这阴行的事,没有一件好办的。   我把手表扔给了冯春生:春哥,这手表,给你了!   “切!你春哥那是名门大户,看得起这种垃圾手表吗?”冯春生一边数落绿水鬼,一边十分激动的带上了手表。   接着,他又说:这事要想办,还得靠自己查……那女人身上的尸斑,不是小事……别给他骗了。   “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我对冯春生说。   冯春生问我有人没?能不能托人问问这尸斑的事。   废话!能没人吗?   我说去找老官头,老官头打了一辈子的棺材,见过尸体的怪事,可多了。   再加上,我们这边是有规矩的,哪家的葬礼用的哪家的棺材……头七的时候,棺材匠必须到场,洗净身体前,棺材匠还得检查一番棺材,才能抬棺出灵。   所以老官头对尸体,那绝对是超级懂的。   “有道理。”冯春生说:我也觉得老官头靠谱。   要找老官头,就必须得晚上去了。   我和冯春生下了楼,喝了杯奶茶,然后冯春生开车带我去了老官头那边。   到了老官头的铺面,我开始拍门,一拍门我就喊:老官头……我是于水,于水!   “来了,来了。”老官头不紧不慢的打开了门,看是我们两个,把我们放进去。   接着,老官头又看见了我们身后的车,说道:啧啧……水子、小春,你们俩最近发财了,车也配了?   “发什么财,二手的。”我指着卡罗拉说道。   老官头问我们:你们是不是有事问我?   “是啊!”我说。   老官头有些紧张的搓了搓手,朝着我们的车,努了努嘴,说:那谈事咱们能不能上车谈?你们带着我溜几圈?   “你还有这爱好呢?”我笑着对老官头说:你也搞一辆啊,现在开车烂便宜,白菜价。   老官头摇摇头,说他早些年想买,可是有了儿子,得给儿子攒老婆本。   后来儿子娶了媳妇吧,他打算买车,可又买不上了,他孙子有病。   这个我知道,老官头的孙子是先天性的心脏病,一年花二三十万,还治不好呢。   老官头虽然有点钱,可不敢乱花啊。   要说老官头也可怜,看得出来,他是真喜欢车,也赚了那么多的钱,可是见了车,只有眼睁睁看的份。   我直接跟老官头说:上车……官叔你去副驾驶。   “成。”老官头二话不说,开了门,上了副驾驶的位置上,一上去,他就嗷嗷叫:这车好啊,和我坐的那出租车完全不是一个感觉。   接着老官头又点了根烟,说:妈的……我孙子病好了,我一定买台车。   哈哈!   我和冯春生大笑。   我跟老官头说:别,下次我赚了大钱,我送你一辆。   “那使不得。”老官头躺在车里,美美的抽烟。   我问老官头:官叔,问你个正经的事情——你可见过身上带尸斑的活人?   “带尸斑的死人,我是见过不少了,可是带尸斑的活人,我是一个没见着。”老官头顿时摇头。   他说他给人打棺材打了多少年了,见过的尸体也多,哪儿见过带尸斑的活人?   我把照片递给了老官头看。   那照片,是我给苏怡紫拍的,拍的她的手臂。   她的手臂上,全是尸斑。   我把这照片,递给了老官头:您掌眼。   老官头看了一下,顿时说道:这尸斑还不是假的,的确是尸斑,但是!你们确定,这尸斑,是活人的?   “是!”我说。   老官头,又看了一眼后,说道:这人不但长尸斑,这皮肤也是死人皮啊!   “死人皮?”我问老官头。   老官头点点头,他说这人皮,活人和死人是不一样的,活人的皮肤,再怎么病态,都带一层光泽,光泽不太反光,但是看得出来,那苏怡紫的皮肤,毫无光泽,惨白,甚至都瞧不见血管。   “瞧不见血管?”我仔细看了一眼照片,然后看了一眼我的手臂,是咯,我们手臂,不管再胖,再瘦,都能看到一些血管,但这苏怡紫的身上,是看不到一丝丝血管,皮肤光溜溜的。   我开始还没注意,现在老官头一说,我倒是注意到这点了。   这点确实是非常奇怪的事情。   我问老官头:莫非,这人,本来就是个死人?   “那谁知道。”老官头抽了一口烟,吐了出来后,忽然,他扭过头:不对……我这一辈子,还真见过长尸斑的人——活人!   老官头说那人和我照片上的人,症状一模一样,没有血管,有尸斑。   那人当时去他师父的店里定一副棺材,那棺材,是他给他自己定的。   老官头很奇怪,问师父那人怎么身上有尸斑?   柳州老锤子当场笑了笑,对老官头说了四个字——欲盖弥彰,惊天大谎。   “你师父其实是看破了那个人的意图。”冯春生问老官头。   老官头点头,他说他师父柳州老锤子,其实也是阴行的人,一辈子见过古怪的事情极其的多,很多家伙的怪象,都逃不过他师父的眼睛。   柳州老锤子,当时肯定是看破了那个长着尸斑的人心里到底藏了什么鬼。   我问老官头:那欲盖弥彰,惊天大慌,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我可就不知道了。”老官头摇摇头,接着,他又说:不过我可以找我师父问问……就是两点。   “哪两点?”我问老官头是不是需要什么费用?   老官头顿时瞪了我一眼,骂道:水子,你现在也沾染上商人的臭脾气了?你也是阴行的人,咱们混阴行的,四海之内皆兄弟,偶尔帮个小忙还谈钱?俗!   我连忙缩了缩脖子,跟老官头道歉。   老官头是那种很老式的人,骨子江湖义气足得很。   老官头说:第一,那件事太久远了,他师父也不一定记得起来,第二,他师父现在不好找,打电话也经常不接。   最后老官头说,他这几天帮我好好问问,如果有消息,当然会立马通知我们,只要他上了他师父,那自然就能问出“长尸斑人”的秘密了。   他也能问出,苏怡紫的秘密。   “哎哟,那就先谢过我官叔了。”我抱拳说。   老官头嘿嘿一笑,说:这都是小事……下次你带人照顾照顾我生意就好了。   我们和老官头谈好了,又带着老官头去城区里面兜了几圈风,最会还在一个无人的操场里,教老官头开车。   老官头把车子开了十几米就熄火了,不过他特别高兴,能摸车就很高兴了。   我们玩到晚上一两点,就回了家。   第二天早上,我还在做梦呢,结果,冯春生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让我快点起。   我说咋了?莫非老官头那边,有消息了?   “不是老官头,是小雨哥啊!”冯春生说:小雨哥喊我们办事了,今天咱们就帮咪咪和廖敏,解决了鬼宅的事。   “成!”   我立马起了,同时也给廖敏和咪咪去了电话,让她们到我的纹身店里面集合,今天,咱们就得破了鬼宅里的黄皮子索命了。 第八十三章 狐王托话   我本来睡得好好的,结果……结果被冯春生一个电话打起来,让我去鬼宅,好吧,去鬼宅就去鬼宅,这事总是要搞定了。   阴行里的事情,一旦耽搁,说不定连命都没了。   我看了看表,现在是早上八点半,银行差不多开门了,我骑上了我的小电驴,去了银行,在银行柜台里面,我给我母亲的账户转了十二万过去。   这十二万,是帮阮琴瑟消灭了那只女鬼的钱。   这么大一笔钱,又能很大程度上的延续我母亲的生命。   我钱才打过去,接着,我弟弟就给我打电话了。   “哥!”   我一接电话,我弟弟就急忙询问我,问我最近是不是在做犯法的勾当。   他说他们学校成绩最好的大学生,出去工作,去百度、去腾讯、去淘宝,都没我这么能赚钱,说我是不是走上了邪门歪道。   他说哥啊,这年头,走歪道赚钱是快,但一旦误入歧途,被警察抓走了,可是一辈子的事情。   我让我弟弟别扯淡,你哥赚的每一分钱,虽然危险,都是来路正得很的钱,别为我瞎操心,接着,我嘱咐我弟弟,好好照顾我娘,钱的事你哥一个人就能够扛得住。   我弟也没继续问了,就说好,他说他会好好照顾娘的。   我说你小子别动什么歪心思啊,今年我看你期末成绩单,如果挂科了,看我回来抽你。   我弟怪笑了几声后,挂上了电话。   ……   我身上还留了两三万快钱,不过这些钱,最近需要用,我打算先给冯春生发点工资,尽管冯春生说暂时不要我的钱,至少在我母亲的病治好之前,他是不要的。   但我总得给冯春生一点钱花呗?再加上仓鼠的伙食费,也是一笔不小的支出,我得留点钱备用。   搞定了这些,我骑着小电驴,又去了纹身室。   到了纹身室,咪咪和廖敏已经到了。   她们一见我的面,激动地不得了,说:水哥,我们的事,有救了吗?   “废话!当然有救了。”我接过冯春生递过来的烟,抽了一口,感觉味道不对,拿着烟尾巴一瞧,我了个乖乖,这是好几十一包的中华。   我盯着冯春生说:春哥,你膨胀了,抽烟都抽中华了?   “切!这人生几十年,不好好享受,该吃啥吃啥,该喝啥喝啥,那活着有个鸡毛意思啊?”   怪不得曾经冯春生那么风光,可是最后,却沦落到去要饭,这家伙的生活理念,固然潇洒,可是又和现在的现实,格格不入。   我抽了一口烟后,对廖敏和咪咪说——今天帮我们的人,是陈雨昊……小雨哥,他可不是一般人,有他在,你们就把心思放在肚子里面吧,一切ok的。   说话间,冯春生接了一个电话,他嗯嗯了几声后,对我说可以出发了,陈雨昊就在楼下等呢。   我点点头,拉着廖敏和咪咪要下楼。   忽然,一直站在门口的萌妹子仓鼠可怜巴巴的喊了我一句:老板!   “你喊这么悲切干啥?我是出去办事,又不是出去送死。”我盯着仓鼠说。   刚才仓鼠的语气,很像是电视剧版里面,那些兄弟死别,猛地喊一声:兄弟……慢走!   仓鼠再次可怜巴巴的说:老板,你说了的,管饱!   管饱?   我问仓鼠——你早餐没吃吗?   “没吃!”仓鼠连忙点头。   好家伙,你这算是为了蹭我的饭,无所不用其极啊,这顺路买几个包子的事情,你都不干?   我叹了口气,说行吧。   我从钱包里面,抽出了一张红一百,递给了仓鼠,说:今天中午我们可能不回来,你自行解决问题……对了,要是有客人来问的,就让他们先预约,我有时间,就做生意。   “这个放心。”仓鼠喜滋滋的接过了钱,她才接过了钱,立马摇头:老板,可能这钱不够?   “这还……”我说了一半,强行把话给吞了回来,仓鼠那饭量,一百块钱可能真的不够。   我又摸了一张五十给她:省着点吃……水哥家里也没余粮。   “放心!”仓鼠接过了钱,立马给我敬了一个礼。   安顿好了仓鼠,我们几个才下了楼。   下楼后,咪咪问我从哪儿找来这么一小姑娘。   我说仓鼠是我新招的前台。   咪咪笑着说仓鼠其实很能干活的,她说她们进来,就瞧见仓鼠在修理我们纹身店那些坏掉的电器,和破损的墙壁什么的。   咪咪说仓鼠超能做事,而且力气还大,修那墙,她一个人扛着一袋水泥,轻飘的上了纹身室!   “真的假的?这钱花得不冤枉啊。”我现在发现仓鼠饭量大也不是什么缺点了,毕竟她干活猛啊!   男人的活她能干,女人招揽顾客的活,我是一点都不怀疑她,她太软了,很吸引客户的。   “行!仓鼠这妹子,我是留定了。”   接着我们几人,到了楼下,期间冯春生还跟我讨论那天才音乐大学生苏怡紫的事情。   他说他昨天晚上,打了个电话,打听了东北狐王家的事情。   的确,东北狐王的家里,有一个外族的女生,叫竹未,前两年确实是死了,不过,东北狐王家族,查不出来是谁下的狠手,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杀了竹未的人,绝对不是什么“胡娘血咒”,另有其人。   “会不会是苏怡紫骗我们呢?”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摇了摇头,说这事讲不清楚,苏怡紫毕竟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女生,她也分不清楚是不是胡娘诅咒,也许,还有人在骗她呢!   “这事只能等鬼宅搞定了之后,再去询问了。”我说。   冯春生点点头,接着,他又讳莫如深的说道:哎……水子,我得跟你说一声……东北狐王家族的人,跟我带话了   什么话?   冯春生说:只要我们能够查出竹未的死,那东北狐王家族会出面,把那人给做掉,同时还会给我们一笔五万块的酬劳。   “这是好事。”我点头说,反正我们阴阳绣有镜子,可以照鬼,这事,不见得办不了。   在加上有高人出面,我们只要查出事情真相,解决的事不用我们操心,风险也小了很多。   我说成……这事,完全可以办。   “你通过了那就好,我去给我朋友带个话,说这事,能行,就这么办了。”冯春生去了角落打电话,我们几个,在门口见到了陈雨昊。   我跟陈雨昊打了个招呼:小雨哥!   “上车!”陈雨昊依然是那副高冷模样,他让我打开车门,把他的木盒子,装到后备箱里面去。   我给打开了,陈雨昊一屁股坐在了车里,一言不发。   我们几个,也上了车。,   车上,陈雨昊不说话,我们也不到鬼宅的事情怎么搞,冯春生也不好问,一圈圈的开着车瞎跑。   大概十五分钟后,陈雨昊突然说话了,他说:我喜欢和聪明人做事情,不喜欢和傻子做事情……这鬼宅的事怎么办,我心里有想法,但我不说,水子,你说说看,我们该怎么做?   我看这陈雨昊是考我呢,其实我心里也有一个计划,现在既然他让我说,那我就说说呗。   我说:要想破这鬼宅,救那两个妹子,首先得找到她们的是哪一个宅子惹上的黄皮子索命……当然,经手她们七个女人的房子实在是太多,一个一个查,不光我没那个时间,你小雨哥更没那个时间……   “那你打算怎么查?”陈雨昊问我。   我笑着说:你小雨哥说过,天下房术,皆出五行,那鬼宅乱了五行,那房子的人,也坏了五行,这五行对应,我听我师父说,风水法门里,有四大堪舆术,察砂、问水、寻龙、点穴,这四大堪舆术,其实就是按着五行来的……所以,我觉得,真要找那鬼宅,春哥在行。   “哈哈哈!”陈雨昊突然大笑了起来,说道:你小子倒不是浑浑噩噩,这些天入阴行,倒是懂了一些东西。   接着,陈雨昊对冯春生说:把车开到鬼宅那边去?   我听着意思,原来陈雨昊和冯春生,都在考我呢?如果我答不上来,会不会我的事,他们就撒手不管了?   这陈雨昊这个样子,我也认了,可这冯春生这家伙——他怎么也背叛革命了呢?   冯春生一边开车,一边询问陈雨昊,问我的资质咋样。   “不算天赋异禀,却总占了聪慧二字……合格。”陈雨昊说。   我不知道陈雨昊说的合格,到底是什么,反正他们带着我、廖敏和咪咪,去了郊外的野龙谷。   现在的别墅,几乎都建在了郊区,野龙谷算是特别适合建别墅的地方。   我们几个,到了别墅群的边缘,还没往里面走呢,就感觉那些别墅,一阵阵阴森得可怕,看向了里面,像是失去了色调一样,十分可怖。   我正要抬腿往里面走呢,忽然,陈雨昊喊住了我:别乱动……这别墅,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得去的。   “啊?”我回头,看向了陈雨昊。   陈雨昊蹲下了身子,捡起了一块石头,他把石头,扔在了别墅的大门里面。   啪嗒!   一声巨响,整个别墅群,发生了可怕的变化…… 第八十四章 九阴聚首(为evil哥冠名)   在陈雨昊扔出了那个石头之后,忽然,整个别墅区里,升腾起了一阵狂风。   狂风不停的刮着,同时里面传开了大肆的吼叫。   “嗷,嗷。”   吼叫声十分凄厉,绝对不是人发出来的声音,接着,那狂风卷起了黄沙。   整个别墅群,变成了狂沙万里,漫天都是黄沙,我们根本看不清前面到底是什么样子。   我看向冯春生,问:这咋回事啊?   “咋回事?这里面的黄皮子,道行可不低呢。”   冯春生说这是里面那东西,大凶的征兆,他偷偷告诉我:你看陈雨昊……他的脸上都出现纠结的神色了,这证明,里面那只黄皮子,即使是小雨哥处理起来,也是相当棘手。   这时候,陈雨昊转头对我们说道……这里头的黄皮子,道行,没那么高,但是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凶,里面,有隐秘……这次进宅,九死一生,你们还进吗?   我看了看咪咪和廖敏,点头说:行!   “真那么险啊?”冯春生问陈雨昊。   陈雨昊冷笑,说这阴行的事情,哪一件不是九死一生,我们阴行的人,存在的意义,就是让这些凶顽,逢凶化吉。   这也是,阴行的饭,不好吃。   我问陈雨昊:那我们要做什么?   “你来进这狂沙。”陈雨昊对我说。   啥?   我去进这狂沙?疯了吧?   “九阴聚首,你不进,谁进?”陈雨昊对我说道。   我睁大了眼睛,问啥叫九阴聚首。   这下子,可被冯春生招笑了。   冯春生捂着肚皮,嘲笑我,说:你小子是天生的九阴聚首命格,你师父就是看中了你这点,才传你的阴阳绣手艺,你会不知道?   他说阴阳绣要天天和阴魂打交道……如果我不是九阴聚首的命格,那扛得住阴阳绣吗?   还有这说头呢?我师父从来没跟我说起过啊,我感觉我师父,对我藏了许多秘密。   我有点懵。   冯春生掰着手指给我数,说我出生在阴年,阴月,阴日,阴时,阴分,阴天,阴山的阴面,再加上我母亲是女人,是天生阴气重的人,刚好命格占了九阴。   所以,我是十分罕见的“九阴聚首命格”。   冯春生说我们阴阳绣,为什么都是一脉单传?那是因为徒弟实在太难找了,有生之年,能够找到一个,那就不错了。   如果不是九阴聚首的命格,那学了阴阳绣,绝对会活不长。   接着,冯春生问我:你师父活了多少岁?   “我师父活了四十六。”我老老实实的说道。   冯春生笑道:那就对了……你师父活了四十六岁,活得绝对不算太长,为什么?因为你师爷有生之年都没找到合适的九阴聚首命格的徒弟,最后收了你师父当门徒,你师父不是九阴聚首,学了自然活不长。   原来是这样?   我就知道,我师父在最后的一个月时间里,其实精神头很好,可是最后两三天,整个人的精神,突然就不行了,估计,这是他的命格导致的。   陈雨昊说:九阴命格,你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和鬼魂接近,进去吧,那黄皮子,其实奈何不了你,只要你在我三尺范围之内。   “哎!”   既然陈雨昊和冯春生都让我进去,那我也推不掉了,这男人活一辈子,不就活个气势吗?   进!   我进了黄沙里面后,说道:哎……我进来了,然后呢?   陈雨昊问:里面的黄沙是黄色的,还是血色的?   我到处看了一圈,灰蒙蒙一片。   我说:黄色的!   陈雨昊点头:黄沙万里,捕风捉影,那黄皮子,还不是太凶,冯大先生,写拜帖,水子,你出来。   哎!   我也不敢一个人待在这黄沙里面,好没有安全感。   我按原路返回,冯春生待在地上,开始迅速在一张黄纸上,写字。   我仔细一看,发现那字我都不认识,像是小篆可有没有规律。   冯春生写了一两分钟后,站起身,喊了一句:焚贴!   说完,他直接把帖子焚烧了。   紧接着,冯春生对我们吼了一句:全部单膝下跪!   我们所有人都下跪了,唯独陈雨昊,背手负立。   这时候,冯春生对着天空喊了一句:天水陈雨昊、伏羲神卦冯春生、阴阳绣传人于水,今日来拜黄大仙的山门,还请开了青纱帐,收了黄沙罩,让我们几人进来。   他话音刚落,那黄色突然聚拢,刚才什么都看不见,现在所有别墅群的模样,都露在了我们面前。   不过,那黄沙,在空中凝结了一个字——死!   里面的黄皮子是告诉我们,进了他的别墅,那就是一个死。   “进宅!”陈雨昊带着我们四个进去了。   咪咪抱着我的手,说这道宅子,其实就是她一两个月前和廖敏一起出去的一套宅子,价值一千三百万,这栋房子,提成非常高……提成百分之五,她们七个人,一起提走了百分之三十五。   冯春生有些不理解,就问咪咪,这别墅,一个物业都没有,到处都是死宅,怎么会与人傻到在这里买别墅呢?   要说其余的别墅,别墅群都正常,就那鬼宅不正常。   但是这套鬼宅……周围的别墅都不正常,正常人都不会把房子买在这里。   咪咪说她也不理解,可就是她们几个女人,轮番和那客户之后,就签了购房合同,并且第二天就交钱了。   冯春生想了想,说:我明白了……邪门道士的道术,蛊惑人心的术。   “色诱,只是下术的一个过程而已。”冯春生对我说:这波鬼宅,你们都只是噱头,但真正的始作俑者,是指使你们的那两个老板。   “先进去,进去再说。”陈雨昊带着我们,进了这个别墅群。   兜兜转转后,我们总算在这个别墅群的中央,停住了。   那别墅,很大,阴森森的,表面像是裹了一层雾,不怎么看得清。   只听陈雨昊说道:拜帖也下了,人也到了,怎么?黄大仙还不肯以真面目示人?   他刚刚说完,那层雾散掉了。   我看到,那别墅的大门口上,挂着四个人。   这四个人,都被反手吊了起来。   一条铁链从房门上垂了下来,铁链的末端,有一个铁钩。   铁钩穿过了这四个人的双手手腕,将他们高高的挂了起来。   这四个人,全部是赤条状态,胸膛被剖开,里面的内脏,全部没有了。   他们的脸上,纹了一个奇怪的刺青。   那刺青的图案,是一只穿着婚纱的黄鼠狼。   “这……这不就是买房子的一家人吗?”咪咪突然失声说道。   “他们……他们怎么这样了?”廖敏也无力的说道。   我回过头,对她们两人说道:知道你们做了多大的孽了吗?   冯春生劝我别数落咪咪和廖敏,这事里,最大的恶人,就是她们俩人的老板。   陈雨昊则说:这黄皮子不该有这么凶的……冯大先生,你看一下……这周围有什么奇怪的事情?   接着,陈雨昊又问我:你对纹身了解很深,这四个人脸上的纹身,代表什么意思?   我告诉陈雨昊,说这纹身,当真是奇怪了,按道理说,现在没有谁会纹这种纹身了。   “这四个人脸上的,是阴阳绣?”陈雨昊问我。   我摇了摇头,说:这不是阴阳绣,这种纹身叫钩针纹身,钩针纹得很深很深,是以前闽南纹身一个非常独特的流派,不过,这种手法,早就失传了。   虽然这种纹身很难褪色,但是每个针眼都比较大,很丑,加上费时间,后来很快被纹和纹针给淘汰掉了,没什么人学这种纹身。   陈雨昊说:那纹身的内容,有什么说头?   “不知道……黄鼠狼结婚?这似乎是说明了什么事!”我对陈雨昊说。   在我们聊天的过程中,突然,别墅里面传出了一声十分尖锐、诡异的声音。   “黄家二郎千里报恩,却遭了人遣,可恶,可恶!”   那别墅里的声音,震撼人心。   陈雨昊说:这里面的黄皮子,估计是冤死的。   接着,冯春生连忙说道: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这个地方,是五行破煞!   “恩?”陈雨昊看向冯春生。   冯春生说道家有一门法子,叫五行破煞,把五枚镜子,挂在了这个别墅群的五个“五行位”,金木水火土……五行,每个位置都有一枚镜子。   五行破煞,在短时间内,可以压住煞物,可是一旦没有压住,那就难办了……煞物就会反噬,道行大增。   “哦!”陈雨昊点点头,让冯春生带我们去找五行位,他一个在这门口,挡住别墅里面的黄皮子。   五行破煞的五面镜子不找出来,并且拆掉,这黄皮子怨气太重,我们也扛不住。   冯春生立马带着我、咪咪和廖敏去找五行煞位。   我问冯春生:这黄皮子是来报恩的,怎么在这儿行凶了呢?   冯春生骂我,说他怎么知道,反正这个别墅,充满了古怪离奇。   “我快点找,没了小雨哥,我可有点扛不住。”冯春生说完,掏出了罗盘,按照罗盘的方向,去找那五面镜子。   在快要到达五行位的时候,忽然冯春生指着前方说道:这个地方还真是古怪到了极点……有道家的五行破煞不说,还有苗疆那边的阴行高人到过的痕迹,这事,难了。   “苗疆那边的?”我问冯春生。 第八十五章 阴阳塔(为剩男哥冠名)   冯春生说:可不是么?你瞧那个塔!   我往前面看去,发现上面确实有一个塔……这塔的模样,高高的,木质结构,上面雕刻了一些奇怪的花纹,看上去就不像是汉族人的建筑物。   在那塔的门上,也是各种斑斓的花纹。   花纹的内容是:一群人簇拥着一个人,走上了一个十字型的刑台,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狂热,同时,在那十字型的刑台后面,还有一张鬼脸。   “这苗疆的人,老是喜欢故弄玄虚。”冯春生说。   我摇摇头,说这图案,原本就不是那么简单。   冯春生连忙转头,问我:你知道?   我说苗疆纹身其实很有年头,很多纹身室都会仔细钻研苗疆的图案,他们的图案,有一种远古巫族的神秘感,有时候,很受一些文艺青年的喜欢。   我以前给一大公司老板的女秘书,纹过一种纹身。   那纹身的图案,是一个“蛊盅”,蛊盅里面往外爬着一只金蚕,这个图案,就是苗疆鼎鼎有名的“金蚕蛊”。   接着,我又说起了门上斑斓图案的意思。   我说,其实这图案,代表的是苗疆的一种巫族祭祀,叫血祭。   他们苗疆的传说里,一般遇到了恶鬼,不是像道家一样,想办法去降服,而是一堆人选出一个人当祭品,一堆人扛着这个祭品,到一个刑架的边上。   然后,族人再用,切开那祭品的脖子,让他的血液,开始不停的往外面流。   其余的人,全部跪在地上,等着恶鬼吃掉那祭品的血液后,恶鬼离去!   前段时间,我还给李木子做过纹身,李木子是一个标标准准的苗家姑娘,她懂苗家的一些祭祀仪式。   冯春生听完,给我竖起了大拇指:哎哟……水子,你还挺有学问的嘛,刚才你是真人不露相啊!   说完,冯春生缓缓的走到了房子的面前,一伸手,敲了敲门。   他说:这门有空响,做出来的年头,不短了。   “是吗?”我也敲了敲,确认冯春生说得是对的。   他说五行破煞的五枚镜子,这楼里面,就藏了一枚,我们得进去。   不过这个苗疆的塔建在这儿,有些奇怪,里面估计比较吓唬人。   我让咪咪和廖敏在外面等我们,她们是妹子,一旦进去,吓出个好歹来,我还不负责叻。   咪咪的声音都在颤抖,说我们要是进去了,她跟着廖敏更被吓唬得惨。   好吧!   那我只能带着廖敏和咪咪进去了。   这两女人,一个揪住了我的左衣角,一个揪住了我的右衣角,缓缓的往里面走。   咿呀!   门咿呀的推开了,扑面而来的,是一层极其浓烈的腥臭味道。   我闻着这味道,感觉浑身有些不爽,捂住了鼻子,继续往前走。   冯春生也跟着走。   我们才走了几步……那门,忽然自动关上了!   砰!   门猛地关上,我连忙回头去拉门,可是门怎么都拉不开,我身上的鸡皮疙瘩,顿时往身上爬!   “开门,开门。”咪咪和廖敏像是疯了一样。   在我们开门的时候,身后似乎传来了一些歌声。   那歌声——像是苗疆的歌,咿咿呀呀的,根本听不懂。   同时,我还听到了一阵阵脚步的生意,有人在这个塔里面走着。   我都感觉被吓尿了。   踱!   踱!   踱!   我听到那人走路的声音,似乎是从我的头上传过来的。   “卧槽!”我狠狠地踹门,想从这个塔里面,迅速离开。   到时冯春生,一把拉住了我:别激动……水子,这事,不像是恶鬼……恶鬼走路,那是没声音的,稳住,别着急!   我又想起了刘老六的话——混阴行,要的就是胆大心细。   我连忙稳住了情绪,对冯春生说:春哥……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找那面镜子。”冯春生说:那五行破煞的镜子,一旦镇不住凶东西,就会产生很重的煞气。   他顿了顿,说这房门打不开了,可能和那面镜子有关系。   我们缓缓的在这塔里面走着,走的十分谨慎,同时也心惊肉跳。   这塔一共有三层,很快,我们就到了第三层。   刚刚进第三层,我们几个,差点就被吓的滚下了楼梯。   只见,第三层的楼板上,立着九个树桩。   那树桩上,捆着九个人,每人一个!   他们的脖子上,有一根管子,管子头上,有干涸的血祭。   “哎哟我的妈呀。”咪咪和廖敏同时藏在了我的身后。   那九个人,各个青面獠牙……他们的手上,还吊着颀长的指甲,那指甲,足足有一米多长,像是一根绳子似的吊着。   他们的头发,直接落在了地上,上面全是灰尘。   不过,那九个人里,最中间的那个,他的前面,有一块镜子。   “五行破煞的镜子,就在那儿。”冯春生指了指那面镜子。   “让我去啊?”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盯着我说:你不去?还等我去?你是九阴聚首。   我去你大爷的!你是戳傻狗上墙呢。   不过,没办法,冯春生无动于衷,看着天花板吹口哨……他不去,只能我去了。   我缓缓的走过去,一边盯着那几个青面獠牙的家伙,一边去捡镜子。   好容易,我胆战心惊的拿到了镜子,刚刚一拿起来——顿时,整个房间里面的脚步声——唱歌声,全部消失了。   原来……这苗家塔里面的怪像,都是这枚镜子作的鬼啊!   我顿时有些激动,挥舞着镜子,对冯春生说道:春哥……都是这镜子搞的鬼。   不过,我在朝着他们喊得时候,他们的模样,十分惊恐。   冯春生更是喊道:水子,快走!你后面的人,活了!   “啥?”我下意识的扭头,忽然,我看到了身后,有一张青面獠牙的脸。   那脸,猛地冲我咬了过来。   我特么一闪身,疯狂的往前面爬。   接着,我听见哐当一声,我更害怕了,继续往前爬,一直爬到了冯春生的脚下。   冯春生按住了我:没事了,没事了……那几个杂碎被铁链子绑着在,挣脱不开的。   我这才擦了一把头上的冷汗,回头一瞧,好家伙,那几个家伙的脖子上,都锁着一条奇粗的铁链,刚才要咬我的那个,他已经把困住他的绳索给挣断了。   要不是那根铁链,我们没准就玩完了。   冯春生收了我的镜子,懊恼的说:哎……刚才看到他们的指甲和头发那么长,我就应该想到……这几个家伙,没准还有一口气在呢。   “他们肯定是被人放血了当祭品了,这样都没死?”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摇摇头,说这事,不太好说……他估摸着——最以前这别墅荒废的时候,肯定是有一场变故,变故发生后,这边的人,请了苗家高人过来镇凶,结果没镇上。   他说这些人,都是阴祟上了身了……本来他们都死了,可那阴祟上身,让他们又活过来了……他们现在是活死人。   “赶紧走,赶紧走,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冯春生拉着我要走,说这几个活死人,不知道啥时候挣断铁链呢,他们比特么藏獒还凶,小心他咬我们。   我却拉着了冯春生,没走,我指着刚才要咬我的那个活死人说:春哥,你看。   “看什么?”冯春生问我。   我说刚才那个活死人,不小心把衣服给挣开了,现在我看得见他的胸膛,他的胸膛上,纹了一幅图案。   和那黄皮子鬼宅门口吊死的那几个人,一模一样……那图案,是一只穿着新郎服的黄鼠狼。   这次冯春生一看,立马明了了……这鬼宅,以前就出现过一次变故……里面估计埋藏了什么故事呢。   “那可不。”我摇了摇头,和冯春生一起出了这个苗家塔。   接着,我们在寻找五行破煞其他五面镜子的时候,又发下了一栋苗家塔。   那苗家塔的三层,也捆着九个人,不过那边九个人,都是女人!   冯春生顿时说道:阴阳塔!   “你知道?”我问他。   他说这天下房术,皆出五行。   那苗疆高人动用镇鬼的法子,叫“以五行,克五行”。   他要利用两尊有男女人祭祀的阴阳塔……来……镇压那房子里的凶魂。   可惜那苗疆高人,失败了。   “合阴阳,抱五行,方位丝毫不差,这都镇不住,只能说那黄大仙,道行高深莫测啊。”冯春生解释道。   我也算明白了……为什么这次陈雨昊进了这个宅子,都皱着眉头呢。   我让冯春生别胡思乱想了,先把找到的五枚镜子,都收起来,然后去找陈雨昊,才是正事呢。   我们几个,找到了陈雨昊,他问我们:五枚镜子都收了吧……这鬼宅的煞气,收敛了不少,我一个人进去,你们几个,在这儿等着。   说完,陈雨昊直接把他的木盒子,立在了地上,一个人走了进去。   “哎!小雨哥,你的十三势还没拿呢。”我知道这木盒子是陈雨昊的武器,他不拿木盒子,怎么搞定那黄皮子?   冯春生立马把我拉了回来:你小子是有病啊……这小雨哥卸了兵刃,是要去跟黄皮子谈判去的……这叫心诚,懂不懂?   懂!   懂了!   我对冯春生干笑了一声。   在陈雨昊上去了五分钟之后,忽然,我们听到了陈雨昊的闷哼,接着,又传来了黄皮子凄厉的惨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黄家二郎报仙恩,衔财万里情谊深,哪知陈门一翻脸,直把黄神变财神! 第八十六章 十日封棺   那黄皮子念叨完了那句话后,再次哈哈大笑。   我连忙往鬼宅里面冲,冯春生一把把我拉住了,着急着说:你去干啥?   “小雨哥感觉出事了,我得去看看。”我说。   冯春生一把将我往外面拽,说:丫是不是疯了?小雨哥都搞不定的黄皮子,你上去?送死!   “那小雨哥?”   “不管了,不管了。”冯春生说:这小雨哥要是出事了,咱们快点走,我们肯定是搞不定了。   接着,他说要不然这样,你回去开你的纹身店,我去要我的饭……咱们再不见面,丢人就丢一回人。   我劈手给了冯春生后脑勺一耳光:春哥你怎么这么怂?兄弟出事了,得去帮忙,逃跑,能逃一辈子吗?   冯春生摸着后脑勺,喃喃说道:是啊……逃跑,能逃一辈子吗?   到底咪咪讲义气,她拉着我的手说:水子,我跟你一起上去……小雨哥就算死了,也是为我们死的,我们一走了之,太不是人了。   “走,一起去!”   我拉上了冯春生,拉上了咪咪,要进这黄皮子鬼宅。   突然,鬼宅里面,传出了声音:你们都别上来……拉一口有活人气的棺材过来,然后准备十天的口粮!快去!   那声音,是陈雨昊的。   陈雨昊,还没死?   我顿时有些激动,连忙问冯春生,啥叫活人气的棺材?   冯春生对我说,棺材打好了之后,得活人躺进去,才能算活人气的棺材!   “啊?这要活人气的棺材做什么?”我有点不理解陈雨昊的想法。   不过不理解也得做啊。   我跟老官头打了个电话:喂!老官头……你那儿有没有活人气的棺材?   “有!要?这价格得翻倍。”老官头对我说。   我说行,顺带我让老官头给我买十天的口粮,什么牛肉罐头、什么饮料,尽管买,我也给钱。   接着,老官头说道:成!没问题……小意思,地址说给我,过几个小时就过来。   我把地址说给了老官头听。   老官头听完,顿时不干了:那我不去……野龙谷是啥地方你不知道啊?鬼宅区,那边不知道多凶呢,就这样,我手机没电了,先挂了。   “哎!哎!官叔,你听我把我话说完啊。”   我连忙喊住了老官头,好家伙,这老小子,一言不合就手机没电。   我对他说,这边有高人。   老官头问我什么级别的高人?   我说这人,特别厉害……九龙拉棺的纹身都镇得住的主,也是个狠人。   老官头一听,立马说:那成,等我几个小时,我待会过来。   看来老官头也是懂行的。   挂了电话后,陈雨昊没了声音。   我接着问冯春生:刚才那黄皮子,念叨了的话,是啥意思啊?   黄家二郎报仙恩,衔钱万里情谊深,哪知陈家一翻脸,直把黄神变财神?   冯春生没好气的说:我要是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早就收了那只黄皮子了。   好吧!   这个问题无法讨论,我只能跟冯春生讨论下一个问题。   我们两人坐在,把整个野龙谷鬼宅的事情,全部推演了一遍。   估计是以前,这野龙谷里,出了一黄皮子,黄皮子害死了这里所有的人,接着,有相关人士请了苗家的高人,建了阴阳塔,要收了这只黄皮子,不料学艺不精——阴阳塔如同废物。   然后前些天,咪咪和廖敏他们鬼宅,触怒了黄皮子。   黄皮子现在要索咪咪和廖敏的命呢。   现在陈雨昊和黄皮子谈判,不知道情况怎么样呢!只是野龙谷的鬼宅里的细节,我们也一无所知,那黄皮子,为啥要害这群人?   为什么黄皮子又口口声声的念那首打油诗呢?   黄家二郎报仙恩,衔钱万里情谊深,哪知陈家一翻脸,直把黄神变财神?   这首打油诗,是说的一件事?   “黄家二郎?这是黄皮子的名字啊。”冯春生琢磨半天,也琢磨不明白。   在我们瞎琢磨的时候,老官头打电话了,他说他的棺材马上就到,让我们接一下他。   我一个去了别墅门口,把老官头的货车,接到了鬼宅门口。   然后货车上,下来了四五个人,和我、冯春生一起,把一口桃木棺材给卸了下来。   这棺材,老沉了,它刚刚落在了地上,我就瞧见,那没有封紧的棺材盖,自动蹦跶开了。   “哎哟妈呀。”我现在心灵老脆弱了,这鬼宅里,由不得你不草木皆兵。   谁知道,这棺材一打开,老官头从里面爬了出来,吓我一跳。   我问老官头,你怎么躺在里面。   老官头说我不是要一活人气的棺材吗?所以他就躺在里面。   冯春生跟我说老官头是棺材匠,他趟过的棺材,活人气更足……效果更好。   行吧。   老官头接着从那货车上,又提下了一个大蛇皮袋,说里面是十天的口粮,算管材在一起,一共七千块。   “七千块啊?”我说等回家了给老官头转账。   老官头说信得过我,开着车,带着他的徒弟们离开野龙谷。   现在活人气的棺材已经弄到了,我给陈雨昊喊道:小雨哥——活人气的棺材到了。   轰!   鬼宅的门被打开,赤着上身,嘴里留着鲜血的陈雨昊,大步的走了出来。   “小雨哥,你没事吧?”   “没事,皮外伤。”陈雨昊对我们说到:我和黄皮子已经谈好了……黄皮子被咪咪和廖敏的老板,摆了一道,本来他的条件里面,加了一条——必须杀了咪咪和廖敏的老板,这事才能解决的……   陈雨昊的话说到了这里,我瞧见咪咪和廖敏的嘴唇,明显动了一下……她们肯定不愿意说出他们的老板,到底是谁。   接着,陈雨昊话锋一转,说:不过,我跟他谈了一会儿,最后,杀了咪咪老板的这个条件,勾销……但是,你们还要完成一件事,黄皮子就不找你们几个的麻烦了!   “我们几个?不是咪咪和廖敏吗?”我问陈雨昊。   陈雨昊笑道:谁进了这鬼宅,那黄皮子就找谁的麻烦!   啊?   那刚才老官头还有他们的几个徒弟?不都被我害了吗?   我有点懊恼起来。   陈雨昊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水子,我知道你心好,既然你担心大家的安危,那就办了黄皮子的心事!   ”什么心事?”我问陈雨昊。   陈雨昊说:找一个叫陈三立的老头,带到这儿来……事情就解决了。   “陈三立?”我问陈雨昊。   陈雨昊点头,接着,他拿起了十三势,弹出了一根木刺,直接在棺材上面,扎出了三个气孔,接着,他把那些干粮,全部倒了进去……同时说道:从现在开始,我把棺材放在黄皮子的身边十天……我会自己封棺!十天之内,我压得住黄皮子。   我问陈雨昊:如果十天之后呢?   陈雨昊的眼神,突然变得凶狠:十天之后,棺毁人亡……你们几个,也逃不过黄皮子的索命!切记!   说完,陈雨昊把棺材扛在了肩膀上,一步步的进了鬼宅!   他背后的“九龙拉棺”的纹身,十分飘逸。   冯春生按住了我的肩膀,说:水子,陈雨昊很相信你啊……他自己在黄皮子的身边封棺,等于是把性命,交给你了……你千万得用心,找到那个陈三立!   “一定找得到。”我对廖敏和咪咪说:咱们先回去,我和春哥去找人。   “行。”咪咪着重的对我说:十天的时间,我不会跑的,十天之后,你没找到那个人,跟我说……我也来这儿,大不了大家一起死。   我真对咪咪是十分的佩服,她太讲义气了。   我对咪咪说:你也别跟张哥做事了,自己做事,比什么都强。   “恩,放心吧,我心里有想法的。”   这次,陈雨昊封棺,压黄皮子十天,我们几个人就此分道扬镳了。   我和冯春生,直接坐车去了图书馆。   因为我觉得,这黄皮子的事,肯定跟很多年前……鬼宅的形成有关系。   我得去图书馆查查地理志,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个所谓的陈家。   在我们快到图书馆的时候,苏怡紫给我打了个电话:喂!于先生吗?下午有空吗?   苏怡紫的胡娘血咒也是个问题啊。   如果她是今天找我接的活,那我肯定会推掉,现在咱得一心一意的查鬼宅、查那个叫陈三立的人,毕竟那么多人的命,还在我手上捏着呢。   不过,她是我昨天接的活……定金也收了,现在如果退定金,退活,对我的声誉肯定也不好,当然,退不退得掉也是两说。   她那胡娘诅咒的事,我也得帮忙啊。   我想了想,说:晚上吧……晚上我来找你。   “好!”苏怡紫挂了电话。   我和冯春生两人,进了图书馆,到了顶层的小阁楼里面,开始去查地理志。   还真别说,我们按照野龙谷,找了半天,真的找到了关于陈家的家族志。   那陈家有个名号,叫“龙壁陈家”。   陈家的家族志里面记载——野龙谷,野龙盘横,陈家在野龙谷起一墙,野龙上壁,称为龙壁,自此,陈家得名——龙壁陈家。   我连忙打开了陈家的家族志,寻找陈三立的名字。   不过,就算陈三立的名字,在族谱上,那也没用啊……这族谱都多少年了?陈三立不早就死了吗?   可是……可是……这族谱上面……   作者随笔:   哇哈哈,老墨每天至少都是两更啦,经常是三更,大家要帮我作证啦 第八十七章 纸画   我翻了那族谱七八篇后,竟然真的发现了陈三立的名字。   家族志上面说,族长的女儿,和一外来富翁结婚,婚后两年,生了一个男孩。   那外来富翁说,男人一辈子要三立,立人、立德、立信,所以给自己的小孩,取名叫陈三立。   那外来富翁姓黄,不过,他在陈家娶的媳妇,住在陈家,外加心里也喜欢那陈家女儿,所以,让儿子姓陈。   “这就是陈三立?”   我继续翻找着家族志,翻了好大一阵,也没找到其他有用的信息,只是在摸到最后一张纸的时候,感觉那纸,比较厚实,当时也没感觉出别的来,就直接合上了。   我对冯春生怂了怂肩膀,有点无可奈何。   这次我们来图书馆,找家族志,除了找到那一片野龙谷的鬼宅叫龙壁陈家,还有陈三立原来是那族长女儿的儿子之外,其余的线索,一无所知。   我有点纳闷了,这事怎么找啊?   这个世界,姓陈的本来就多,叫陈三立的,全国没有八千也有一万了。   更重要的是,按照那家族志的记载,陈三立就算活到了现在,估计也有七八十岁了,这么大年纪,横跨了大半个世纪我去哪儿找他去?   这中国多大啊?   我特么的去哪儿找?   去哪儿找得到?   我和冯春生就这么面对面的坐着,也不知道咋整了。   这时候,冯春生说:其实吧……咱们这事,也不着急……无非就是时间长短的事儿呗?   我说咋整?   冯春生说:要不这么着……找公安局的熟人,让他帮忙查……全国叫陈三立的,七八十岁的人,不多吧?咱们还能根据那家族志,找到合适年纪的人……不至于不好找啊!   我说话是这个道理……可是……你认识警察局的人吗?   “我又不是本地人,我去哪儿认识啊?”冯春生指着我说:你是本地人,你应该认识啊!   卧槽,我只能说春哥,你也太瞧得起我了……我一个纹身的,有那么大能量?别说警察了,一个城管,我都得在他的面前装孙子。   冯春生挠了挠头,说现在这事吧,两个办法,第一个……塞钱。   塞钱?   呵呵,这年头,你不认识人,塞钱都没门子。   我家里一开养猪场发了家的叔,想让他的儿子进市政府工作,准备了一百万,到处找人……可惜,找不到,钱都不知道往哪儿塞。   说句实在的,那些当官的,手里有权的,真不缺人塞钱,你塞钱还得关系硬呢。   这个方法不行,冯春生又想了第二个办法:你认识最牛逼的朋友是谁?   我说认识最牛逼的,得是咪咪大保健店的老板张哥……张哥是黑白通吃的主,很有能量。   不过,张哥估计不会搭理我这样的小虾米。   我把张哥给否定了,又换了一个——李向博,李向博这人,也有点能量,认识的人多。   冯春生一拍大腿,说:那就李向博了。   我立马窝在角落里,小声跟李向博问,问他认不认识什么公安局的人。   李向博说这年头出来混世界,能不认识公安局的人吗?他认识一公安局机房的哥们。   哎哟!   别看李向博认识的警察头衔不怎么大,可真好对口我的困难。   我跟李向博说:我请你和你哥们吃饭,你帮我查点东西。   “查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可不能做啊。”   我说不是什么大事,是帮我找个人……找个老哥们。   “那小事!晚上给你安排饭局。”李向博大咧咧的挂了电话。   有李向博的准信,那我这次就算没有白干啊!   挂了电话后,我和冯春生准备离开图书馆阁楼的,我们才走到阁楼门口,忽然,我想起了一点事……就是那陈家家族志最后的那页纸。   那张纸比较厚,会不会?   我立马往回跑,跑到了书架面前,一把拿下了那本家族志,然后翻到了最后一页。   那一页,纸张尤其的厚,我仔细分辨了一些,发现这一页纸,其实是两页纸,中间用胶水黏在了一起。   我直接去洗手间,打湿了手,然后,用湿润的手,缓缓的剥开了那两张纸。   一点点的剥,一点点的剥。   剥到了最后,我把两张纸彻底分开了。   我手里的这一张纸上,划着一幅图案——穿着新郎服的黄鼠狼。   “就是这张图。”我把纸张递给了冯春生看。   冯春生说:在那鬼宅别墅里面,到处都是这种纹身,这纹身到底代表什么意思?   我摇摇头,说:我咋知道?   接着,冯春生说:黄家二郎报仙恩,衔钱万里情谊深,哪知陈家一翻脸,直把黄神变财神……这事说的,似乎就是这副图案的事!   “谁说不是呢?”我摇摇头,说:可是咱无法推断出具体的事来……只是心里有个印象呗。   “那可不。”冯春生说:对了,这张纸,你说有用没?   他扬了扬手里那张有穿着新郎服的黄鼠狼图案的纸,对我说。   我说当然有用了……这张纸是新纸,纸上没有什么草浆,可以判断是这些年产的纸,这证明什么……证明有人来过这个图书馆,把这张纸贴上去了!   “哎哟……然后呢?”冯春生问。   我咳嗽一声,说着张纸,很有可能是陈三立贴上去的……因为这本家族志在记录陈三立出生之后,就没有后话了!这说明,那个时候,整个陈家,遭遇了不测?只剩下了陈三立一人?   陈三立,现在很可能还活着在。   我一拍巴掌,说道:走……去图书馆管理员那儿。   冯春生不理解,问我去那儿干啥。   我说去了就知道了,这冯春生,对八卦五行到时挺懂的,怎么遇到了这事,就不懂了呢?这家伙,生活的智慧几乎为零啊。   我到了图书馆管理员那边,拿着陈家的家族志,对那管理员说:你好……我向你打听个事。   图书馆的管理员一般态度都不是很好。   我直接亮出了我在图书馆的阁楼里面捐过家族志的证明,然后又把陈家的家族志和那张画着黄鼠狼的纸,拍在了桌子上面。   我对那图书员用很重的语气说:我们捐了家族志,是对你们图书馆的信任,这些家族志都是历史变迁的瑰宝,现在,你们图书馆管理非常不严格,你瞧瞧……这家族志的后面,还被人贴了一张纸,你怎么跟我们交代?   “去,把你们图书馆的馆长喊过来,我要好好的跟他絮叨絮叨这件事情。”我对图书馆的管理员说。   管理员立马赔笑,说这都是小事,让我别往心里去,说以后会注意的。   我直接说道:以后注意?注意啥?糊弄我是不?你给我查查,看看这张纸,到底是谁贴上去的?看是不是我二爷贴上去的,要是我二爷贴上去的,这事就算了。   “你二爷?”管理员问我。   我说:我二爷叫陈三立,你给我查查,看看有没有这个访客?   “哦,哦!”那管理员被我彻底套路了,立马在电脑上面查,查了一会儿后,告诉我,确实家族志馆有一个叫陈三立的人,曾经进去过。   我又说:我不信,调出来,我看看我二爷的资料!如果不对,我就找你们馆长。   “息怒,息怒,我给你看看。”那管理员立马打开了陈三立的信息图。   我就等这个时候呢,把藏了很久的手里,偷拍了陈三立的信息一张后,说:原来是我二爷贴的!这还不错。   “先生,你放心啦,这些家族志,那都是闽南历史变迁的瑰宝,我们都是妥善处置的,这个你放心,如果这些家族志保养不好,我们也负担不起这个责任的。”图书管理员见我不闹了,立马松了一口气。   我这才点头,把家族志放在了吧台上,带着冯春生离开了图书馆。   出了图书馆,冯春生总算憋不住了,捂着肚子哈哈大笑,问我:水子……你是不是干过诈骗啊?我真是头一次看到这么有套路的人!我走过最长的路,就是你小子的套路。   我笑着说:没办法,我如果直接问陈三立,他肯定不告诉我,所以打起腔调,让他自己告诉我。   “都说刁民多,刁民多,你这样的刁民,是个好刁民,处理生活的事情,带着刁民的狡黠,可以,可以,你师父没收错徒弟啊。”冯春生哈哈大笑着说。   我也笑了,说咱们平头老百姓啊,没权没势,想活得拔份,只能动动心眼,动动脑子了。   接着,我拿出了手机,仔细看了看上面陈三立的信息。   看完了之后,我直接对冯春生说:这陈三立是香港人,身份证上写的是香港。   “有具体的住址吗?”   “也有。”我拿给冯春生看:住在香港的双龙山,看他在图书馆看书填的表格,是香港中文大学的大学教授。   “这下查就好查了。”冯春生说。   有了陈三立的住址、名字,再要找出陈三立来……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了。   只是,那个黄皮子,为什么要我们找陈三立,还要带到鬼宅里面去见他?   我想不通。   而就在这个时候,苏怡紫给我打了个电话,她在电话里,着急着对我说:哎……于老板,你能快点来吗?我刚才洗了个澡,身上的尸斑,越来越多了。 第八十八章 音乐怪才   苏怡紫说她身上的尸斑越来越多了。   她问我:是不是当尸斑遍布全身的时候,我就得死!   我安慰她没事……等我过去了,再说。   同时,我还告诉她:这事,无非是阴祟附身,我给你纹一幅镇鬼的阴阳绣,这事就算了了。   苏怡紫连忙点头,说这样最好了。   我挂了苏怡紫的电话之后,跟冯春生说:走!开车去找苏怡紫,这女生的事,也得办了。   “这女生的事,还得慢慢查,我感觉她没什么真话。”冯春生皱着眉头说。   我也感觉是。   现在,对于苏怡紫的事,其实我已经有两个消息了。   第一个消息,是苏怡紫说的胡娘诅咒,其实并不存在,这一点,冯春生已经得到东北狐王家族的确切答案了。   苏怡紫的室友竹未,并不是死于胡娘诅咒。   第二个消息,就是老官头那边的。   老官头曾经见过一个浑身尸斑的人,当时老官头的师父“柳州老锤子”对那尸斑布满全身的人,有了一个八个字的评语——欲盖弥彰,惊天大谎。   也就是说,那个浑身是尸斑的人,身上,似乎隐藏了什么秘密。   同样的,那个浑身是尸斑的男人的秘密,会不会也是苏怡紫身上的秘密呢?这事,没准还真是。   不过,现在老官头那边,还没得到他师父的回信,我也不能确定。   我跟冯春生说:咱们,得先稳住苏怡紫,等老官头的电话……当然,咱们自己也得调查调查。   冯春生吸了一口凉气:你的意思是?   “先走正常程序嘛,但不能先给她做阴阳绣,得先等到老官头的电话才行。”我对冯春生说。   冯春生顿时笑了,竖起大拇指:你小子,是够狡猾的,走,去找苏怡紫。   我们现在有了陈三立的地址和姓名,还得等晚上和李向博他们约了饭局之后才能继续行动,现在抽空去办一下苏怡紫的事,时间利用得挺效率的。   在去苏怡紫的路上,我脑子里面,尽是陈雨昊扛着棺材,独自进了鬼宅,镇住黄皮子的那一幕。   陈雨昊那决绝的背影,他对我的信任,我必须要扛起这次的事情……任何人,都不能死,也不会死,我以性命做保证。   等我们的车子,到了和苏怡紫约定的地点后,冯春生喊了我一声,问我到底在想什么?   我说想这次鬼宅的事呢。   冯春生说着没必要想……该来的要来,该走的要走,想那么多,不累啊?   我笑了笑。   这次我们约苏怡紫的地方,是她们大学的乐队排练室。   因为苏怡紫拿过太多的大奖,所以,苏怡紫已经可以享受一个专门的音乐室了。   我和冯春生,进了音乐室里面。   此时的苏怡紫,在打着一面鼓。   她打的鼓音,真的很好听。   冯春生凑我耳边说:这苏怡紫,真的蛮奇怪的。   我问冯春生,到底苏怡紫有什么奇怪的。   冯春生说:这苏怡紫,说句实在话……她打的鼓点,其实不准!   他偷偷对我说,说着苏怡紫刚才的鼓点,其实安塞腰鼓的一只曲子,这首曲子,他冯春生以前听过。   冯春生说苏怡紫打的鼓,点位很多错的。   接着,他说……他以前跟一音乐教授交流过,那音乐教授告诉他,说这学音乐的人有没有天赋呢,就看节奏准不准,有些乐感好的,可以保持每一个节奏都在点上。   像中国的绝对乐感——周杰伦,节奏那是顶级的好,不但能够命中每一个节奏点,他的天赋,还能让他分辨每一个节奏点上的音高是什么样子的。   现在苏怡紫打的鼓,好多没压住点,几乎可以说……她的天赋,是不怎么样的。   不过,冯春生再次说道:但这凡事不尽然,这姑娘敲出来的鼓点声音,可真是漂亮,音色尤其有力……声音浑厚,听上去有别有一番美感。   我心说冯春生懂行啊!   接着,我们两人等那苏怡紫敲完了一段鼓后,才走到了她的面前。   还别说……确实苏怡紫最近,尸斑扩大了不少啊!   昨天看着,脖子那儿还不是很明显,现在看……脖子上的尸斑,都已经密布了。   “于先生,冯先生,你们来了。”苏怡紫让我们两人坐。   我和冯春生坐在了苏怡紫的身边,问她:唉,苏同学,刚才我和春哥听你打了一阵鼓,这鼓,可真是不错啊。   “过奖了,随便打打,心情不再状态,老是容易出错。”苏怡紫笑了笑,说:于先生,你可有办法,遏制我身上的尸斑吗?   她说她如果再不治好这尸斑,以后的演出机会就会少很多了。   这音乐圈和娱乐圈一样,需要持续保持一个曝光度,如果曝光度不够,演出的分量就不够了。   所以苏怡紫着急,我也是可以理解的。   我问苏怡紫:去尸斑,我在等一个人的消息,等到了,基本上就好了……对了,苏怡紫,我上次看视频,发现你会四种乐器哎……鼓、扬琴、二胡、三弦,除了这四样,你还会其他的不?   “不会!我只喜欢这四样乐器。”苏怡紫很职业的笑着。   我问她我能不能有幸听听她的二胡?   “能啊!”苏怡紫笑了笑后,直接拿起了二胡,拉了一首“赛马”。   那熟悉的旋律出现后,我感觉她拉琴的音色,真的超漂亮,我都忍不住到了大草原。   而且,那乐曲的中间,还夹杂了一声女人叹气的声音,真的是惟妙惟肖。   不过,还是冯春生的话——苏怡紫的节奏感,有些不对劲。   这“赛马”,不说国曲,至少听过的人,真的不少。   我已经听出来了苏怡紫拉琴的时候,有三四个地方,走音了。   当然了,苏怡紫拉乐器,音色超漂亮,即使走音,我也觉得很好听,可是……她这种级别的音乐人,会出现这么低级的失误吗?   我感觉有些奇怪。   不过奇怪归奇怪,我却很进入苏怡紫的节奏里面,甚至,我不由自主的一伸手,摸到了苏怡紫的二胡上面。   我的手刚刚摸上去。   忽然,琴声夏然而止,接着,苏怡紫很大动作的站了起来,抱住了二胡,对我吼道:干什么呀你,谁让你摸我琴的?   我被吼懵逼了,我刚才就轻轻摸了摸二胡吧?这苏怡紫至于这么生气吗?   好在冯春生站出来打圆场,他拉了拉我,对苏怡紫道歉:哎,哎,苏同学,我们都是粗人,其实我们也知道你们这些艺术家吧,都有点奇怪的癖好,实在不好意思,实在不好意思。   ”没事!以后不准摸我的乐器。”苏怡紫盯了我一眼,说:你们既然在等一个人的消息,那就等到了再来找我吧,今天我心情不是很好,我要继续练乐器了,不送。   她这是赶我们走啊。   冯春生拉着我,立马告辞了。   我们几人出了音乐室之后,冯春生讳莫如深的说道:这女人,特别古怪。   “怎么古怪?”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说:你没瞧见吗?第一点,那么好的乐手,竟然没有一个合格的乐感,第二……为什么不能摸她的乐器?她为什么那么大的反应?这都说不通啊!   我问冯春生现在怎么办?   冯春生说:还能怎么办?去找熟悉他的同学问问。   我想了想,点点头。   既然苏怡紫有点问题,那咱们就得去访仿,反正时间也挺早的。   我思考了一会儿后,对冯春生说:去找她同班同学问问。   “可以啊!”冯春生说:可是你知道是是她同学?   我顿时笑了,说冯春生不动脑子,苏怡紫是学校的大明星哎,问问谁是她的同学,还不好问吗?   冯春生顿时恍然大悟。   我们花了十五分钟,就找到了苏怡紫的同学——王晴晴。   我们问王晴晴关于苏怡紫的事情。   这王晴晴似乎和苏怡紫不对付,白了我们一眼,说我们问谁不好,要问一个蠢货!   “蠢货?”我有点搞不懂。   接着,王晴晴又说:就是那个苏怡紫喽。   我发现这里面有门,立马递给了王晴晴几张百元大钞。   王晴晴拿到了钱,那叫一个开心啊,立马跟我起了苏怡紫。   原来,苏怡紫其实在音乐系里,是非常怪的一个人。   她刚进来的时候……乐感非常差,在班里面做测试的时候,教授听了她的乐器后,摇摇头,说:你来音乐系,真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可是,短短几年时间……苏怡紫就……完全不一样了,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大明星。   不过很奇怪,苏怡紫的基本功受限于天分,很难再进步,这几年,她确实也没有进步……但是,她弹奏乐器的音色,却漂亮了几十倍。   接着,那王晴晴还说,说那苏怡紫,还有一件特别古怪的事情,她其实进学校,只会打鼓,可是短短两三年的时间,又练出了扬琴、二胡和三弦。   这什么概念?   扬琴和二胡,那没十几年的功夫,练不出来,但是苏怡紫练出来了。   还有三弦,这也是非常难的一种乐器。   “这有什么古怪的吗?”我问王晴晴。   王晴晴笑着说:事出无常必有妖……我感觉,她的乐器,有问题……那么漂亮的音色,根本不是靠技术练出来的,是靠着那乐器本身的音色好,才出来的好音色。   乐器有问题?   接着,王晴晴眨了眨眼睛,说:还告诉你一件更古怪的事情,有其他的同学,去弹奏过苏怡紫的乐器……可是,那些乐器,除了苏怡紫,没有一个人弹的响……根本不出声,怪不怪? 第八十九章 请神上身   王晴晴问我们:怪不怪?   我说怪,非常怪。   音乐系演奏系的那些人,那弹个乐器,举重若轻,不至于连个乐器都弹不响吧?   接着,我问王晴晴:那她的鼓呢?打得响吗?   “都试过了,全部打不响。”王晴晴摇摇头,说:特别怪,鼓也打不响……所以,我们班的人,基本上不怎么喜欢苏怡紫,她根本不是靠着自己的水准出的名。   接着,王晴晴又很小声的说:对了,再给我一百块,我继续跟你聊,要不然就算了。   我立马掏了一百块。   王晴晴拿到了钱,顿时笑吟吟的,对我说道:我跟你说……狐仙诅咒听过没?   她说的,估计就是胡娘诅咒。   我一听,顿时来劲了,问王晴晴,然后呢?   王晴晴笑着说:我们班里都传说……真正能够弹响那些乐器的,可不是苏怡紫,是附身在她身上的狐仙……她靠着狐仙出的名,我们……谁稀罕?垃圾!   我看着王晴晴这义愤填膺的样子,其实心里有一个比较灰暗的想法:如果把王晴晴换成现在的苏怡紫,那王晴晴绝对不是一口一个垃圾,肯定是一口一个的——我愿意。   我告别了王晴晴,看来,这苏怡紫,身上的问题真是不小。   她的乐器,只有她一个人弄得响……莫非,她和狐仙,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我心里灰暗的想到。   “先别想这么多了……苏怡紫,绝对是有问题的,走吧……咱们先回纹身店,看看今天有没有什么新的客户。”冯春生拉着我,回了纹身店。   一路上,我都在想……苏怡紫莫不是真的和狐仙合作了吧?   不然的话,苏怡紫靠着她的天分和努力,完全没理由成为现在横扫各大奖项的音乐人啊。   我想……狐仙答应帮她成名,她或许答应了狐仙什么事吧?   现在,苏怡紫成名了……又想借着我们的手,除了狐仙?   我把这事,说给冯春生听。   冯春生听完了,摇摇头,说可能性不大,什么狐仙,赶在东北狐王的面前耍宝?那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   我却觉得,狐仙真的可能存在,不然胡娘诅咒,也不可能是——苏怡紫,凭空想出来的吧?   我想了一路,一直到纹身店门口,我都在想这事,当然,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想不通不想了。   我进了纹身店,好家伙……仓鼠这小丫头竟然在店里面跳健身操,那叫一个专注啊。   “摆臂,收腿,跳跃,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仓鼠跳得挺认真的。   我咳嗽了一声。   仓鼠才转过身来,顿时羞涩的笑了笑,说今天下午没什么人来,她一个人无聊,所以跳健身操。   我说没事,生命在于运动嘛。   其实我倒是希望仓鼠多跳跳,我看走廊那边,不少人都往我的纹身店里瞧,这还是一个小噱头呢。   仓鼠笑了笑,连忙去里间洗澡换衣服。   冯春生则坐着抽烟。   就在这时候,我接了一个电话。   电话是老官头打过来的。   我抓过电话,问老官头:官叔,怎么了?   老官头直接说道:水子,你不是跟我打听……说有没有见过一个满身都是尸斑的人吗?我说我见过……   “知道了,知道了……您师父怎么说?”我连忙问老官头。   老官头师父,曾经对一个满身是尸斑的人,给出了一个八字评语——欲盖弥彰,惊天大谎。   现在,想来是老官头问道了。   老官头说:我师父说了,一个活人,浑身长满尸斑,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骗人。   “为啥这么说啊?”我问老官头。   老官头说:因为活人浑身长出尸斑的唯一办法,就是——喝尸油。   ”喝尸油?”我有些惊讶。   老官头说:尸油里面有大量的死气,喝了这玩意儿,身体就能够长出尸斑来,这尸斑,奇丑无比,那尸油,难喝无比,身上长了尸斑除了变丑,没有任何作用,你说……为啥要喝尸油?除了骗人,没有第二个想法了。   接着他说,曾经那个在他师父那儿买棺材的那个浑身长满尸斑的人,也是为了一场骗局。   什么骗局?   老官头说他师父时候其实也稍微调查过。   原来,浑身长尸斑的那个人,叫田七爷,是个粥的老板,家里有个儿子叫田铎,田铎是个大烟鬼,抽大烟那松不下来劲。   别看田七爷粥赚了几个钱,可也遭不住抽大烟啊。   田铎没事就去抽大烟,没钱就回来拿,当房子当地,田七爷稍有阻拦,那田铎就拳打脚踢。   于是,田七爷想除掉田铎这个祸害。   可是田七爷打不过田铎,动武肯定不行,于是他就开始喝尸油长尸斑。   然后田七爷在邻居的帮助下,进了棺材里面,装死人,同时让邻居通知他儿子回来出殡。   田铎回了家,检查了田七爷一阵,发现田七爷身上都长尸斑了,知道自己爹肯定是死了,晚上就在那儿守夜……他本来不想守,是邻居劝的,说他好歹也得守一天夜啊!   好吧!   田铎那天晚上守夜,到了大半夜,他爹田七爷从棺材里面走了出来。   那田铎以为是诈尸或者见鬼了,当即吓了一大跳,经常抽大烟的人,身体素质差到爆炸……于是,直接被吓的一命呜呼了。   “柳州老锤子”说的——欲盖弥彰,惊天大谎,说的也就是——田七爷喝尸油冒充死人,吓死他的儿子田铎。   我又问老官头:官叔,除了这个招,再也没有其他的招……来长尸斑吗?   “绝对没有。”老官头十分肯定的说道:我师父也说了,完全没有!   恩!   我谢谢了老官头,挂了电话。   原来是这样!   原来苏怡紫身上的尸斑,不是有人害她,是她自己,害了她自己。   她喝尸油,长出来的尸斑。   我把这事,跟冯春生一说。   冯春生听了,立马说道:不至于吧……有这事?   我点点头,说:当然有了,老官头说的。   冯春生有点想不明白,说这苏怡紫自己喝尸油是为了啥?   “为了骗人。”   “骗谁?”冯春生问我。   我也琢磨不明白。   在我和冯春生瞎捉摸的时候,仓鼠妹子出现了。   仓鼠看了我们,说:你们干嘛?愁眉苦脸的。   “没干啥呢,我在想一个女人,到底在骗谁。”我对仓鼠说。   仓鼠立马说道:还有这种事情吗?说给我听,说给我听拉,我有心灵感应的特异功能,真的哦。   她那八卦的模样,让我根本不相信。   不过仓鼠真是执着,一直在我旁边念经,一幅我不说,她就不事罢干休的样子,当然,你也得知道,仓鼠是一碗饭吃“瓷实”六碗的人。   吃特么的这么多的人,精力得多好?   最后我也受不了了……只能告诉仓鼠关于苏怡紫的所有事情,说那个女人,喝尸油骗人。   说完了这些之后,仓鼠一拍胸脯,说道:我来!我帮你搞定。   “什么?”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仓鼠说:我有办法,帮你搞清楚那个女人,到底做了什么事情。   “啊?”我再次愣住了。   接着,仓鼠说:交给我了……你说那个女人是明星嘛……。   “对!”   我点头。   仓鼠说:那明星肯定有歌了?   "有曲子!“我说。   仓鼠立马点头,说:那就好办了。   接着,仓鼠关上了店门,让我们放苏怡紫的曲子。   我在网上下了一首,放给了仓鼠听。   仓鼠闭着眼睛听,听着听着,她的模样变化了。   我清楚的仓鼠的脸上,看到了……苏怡紫的影子。   这个非常奇怪啊!   倒是冯春生,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然后,说道:这是……请神!   “请神?”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连忙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说:先别说话……不要打扰请神。   我立马闭上了嘴巴。   接着,我瞧见,仓鼠的表情,变得十分凶恶,她抓起了一把刀,狠狠地往前面剜着。   紧接着,仓鼠又拿起了也一个板凳,对着地上,一顿狂砸!   然后,仓鼠又拿起了我纹身时候的小刀,轻轻的划着。   最后,仓鼠拿着一个锤子,对着地板,哐当一锤子。   我立马开始数着……刀剜,这是挖心?   那板凳砸?断手?   拿着小刀轻轻的划,这是剥脸?   拿着锤子,对着地板,哐当一锤子——这是……断腿!   这四种死法,就是苏怡紫的室友的死法。   她的四个室友,对准了这四种死法。   我立马惊讶道——原来那四个室友,都是苏怡紫杀的?   她喝尸油干啥?明显是为了避开她杀了四名室友的事。   但我不知道她靠着长尸斑怎么躲避杀人的事情。   只是我现在找到了……杀人的,就是苏怡紫。   这时候,冯春生也对我说:没想到啊……没想到仓鼠竟然会请神?水子,你这次捡到宝贝了,他在咱们店里工作,那实在是太合适了。   我连忙问冯春生:什么才是请神,请神,到底准不准?   此时冯春生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接着,他又说:我知道了……这不是请神……这是,这是……这是天生的阴媒。 第九十章 神秘仓鼠?   我问啥叫天生阴媒。   冯春生说……其实这阴媒吧,算是一种比较特殊的人。   他问我:你可知道……有一些人,有特异功能,比如说微弱的透视啊,心灵感应啊,之类的,这些人,都是魂魄不太稳造成的,或者说是缺了一些东西。   他说这人都有三魂六魄,有时候,少了一魂,少了一魄之类的,人的眼睛,能看见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又或者感受到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这些人,和鬼怪之间,有一种奇怪的交流。   当然,这些人也拥有一些其他的功能。   他们可以当做和阴魂交往的媒介。   所以叫阴媒,而这种当阴媒的本事,也是天生的,又叫天生阴媒。   我一听,这事里头,学问可不小呢……我连忙问仓鼠:你什么时候感觉到自己有现在这种能力的?   “啊?”仓鼠说刚才那种能力吗?   她说她也讲不清楚,就是以前在家里,父母发脾气,她每次很伤心,就情不自禁的做出一些奇怪的动作来。   后来她母亲告诉她……她做的动作,都是她偷偷伤心的动作。   进而,她的母亲,发现了仓鼠有一种可以模仿对方某些已经发生过的动作。   而且仓鼠的模仿对方动作的时候,有两个点很值得注意。   第一,她模仿的动作,是对方最剧烈的情绪下做的动作。   第二,她模仿的人,需要听到那人的声音,或者见到那个人。   刚才仓鼠问我有没有苏怡紫的曲子,就是要听到那人的声音,乐器的声音——也是人内心情感传递的声音,对仓鼠一样管用。   她听到了苏怡紫弹的曲子,就能模仿出苏怡紫感情最剧烈时候的动作。   我一把抱住仓鼠,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口:哎哟,我的好仓鼠,你可真是哥的贴心小棉袄……以后吃饭,管饱!尽管提要求。   仓鼠很是嫌弃的在额头上,抹了一把,说道:老板,我给你提个建议哈……以后呢,你再激动,也别亲别人的额头,男女授受不亲。   哟!还传统的。   我现在基本上确认,苏怡紫肯定是杀了她四个室友的凶手……只是,她怎么杀的?又为什么杀他们了?   我搞不懂。   不过,我有办法,逼那苏怡紫,说实话。   我那颗狡猾的脑袋里,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   现在我心情轻松不少……在冯春生下去买饭的时候,我小声对仓鼠说:唉……仓鼠,你能不能模仿模仿春哥的动作?他情绪最激烈的动作?   仓鼠笑了笑,说:其实她的模仿,也是有时间限制的……有些人长,有些人短,说不好……要看他最近心里老想些什么,老做一些什么。   我说没事,你模仿看看……就是玩闹一下。   “好吧!”仓鼠笑嘻嘻的闭上了眼睛。   没过几分钟,忽然,仓鼠的脸上,浮现了冯春生最喜欢做的表情,皱着眉头,一幅懵逼的感觉。   接着,仓鼠的右手,突然放在了小腹下方一寸的地方,手掌握成拳头,然后来回的前后套弄,这是这段时间,冯春生最剧烈情绪。   我就秒懂了这种动作。   顿时,我哈哈大笑,连忙喊醒了仓鼠,让他别弄了,这次冯春生,丢脸大发了!   哈哈!   没过一会儿,点完了菜的冯春生上了楼,说:仓鼠的菜我点好了,咱们出门去约李向博呗。   我和仓鼠都用那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冯春生:春哥……长夜漫漫,一个人很是孤寂啊!你是不是需要做做大保健?   冯春生皱着眉头,一脸懵逼的看着我们,接着,他想起什么来了,顿时脸红了一片:你们……哎呀……你们好没有道德啊!竟然……   “不怕!不怕!男人嘛,偶尔打打小飞机也是正常的拉。”我对冯春生说。   冯春生有点郁闷了……你们走……不要再找我……我恨你们。   我是七哄八哄,才把冯春生给哄好了,拉着他去找李向博。   车上,冯春生对我说——仓鼠这姑娘其实很可怕。   “可不是可怕吗?在他的面前,你有一些秘密藏不住。”我对冯春生说。   冯春生摇摇头,说:主要我们还不知道这个姑娘的来龙去脉呢……天生阴媒,白虎缺翅……这姑娘到底是什么来头?对我们是好是坏?   “不会很坏的。”我感觉仓鼠那么萌的一个小姑娘,怎么说也不是个坏人啊。   冯春生叹息一声,说但愿吧。   接着,他跟我说——其实阴行里面的术,都叫阴术。   那仓鼠,天生就有学习阴术的天分,他现在只是天生阴媒,但缺一个好师傅。   我说你不就是吗?   “不行。”冯春生说仓鼠学习别人的阴术都可以成为大才,但是学习他的阴术,偏偏不怎么样呢?   他说他的阴术叫——伏羲八卦,是八卦之术里面的一种。   伏羲八卦又叫星门八卦,以观星为主,观罗盘为辅。   学习伏羲八卦,需要三魂正,六魄稳,仓鼠,学不了他的手艺。   “过段时间,我给仓鼠找个师父,这个小姑娘,是个人才。”冯春生如此说道。   ……   晚上七点多,我在市里沃尔玛四楼的一间海鲜店里点了菜,跟李向博和他哥们约好了。   大概一个多小时后,李向博和他警察朋友过来了。   李向博给我介绍,说他那哥们叫大牛。   “牛哥。”我站起来跟大牛握手。   大牛接过烟,笑呵呵跟我们打招呼。   李向博倒是不客气,坐下了就开喝,然后让我把事跟他警察朋友说一下。   我就跟大牛说:牛哥,帮我找个人,名字和地址都有……我想要他的电话。   “哦,哦!”大牛听我们说是这事,立马笑道:这好办,只要是咱们中国人,那都好查。   我把一张小纸条递给了大牛。   大牛看了一眼后,说道:成,这事包在我们身上了……明天我给你消息。   既然大牛都这么说了,那八九不离十了。   我们几个,顿时开始了推杯换盏!   陈三立的事,有信了,那陈雨昊的命,肯定保得住。   剩下的,就是解决苏怡紫的事了。   让苏怡紫说出事情的真相,我也有把握,但问题解决的关键,还在李向博这儿。   我问李向博:博哥,跟你打听一人。   “说。”李向博吃了一个鲍鱼。   我说以前说评书的川子还在不在?   川子是说评书的,从小机灵,从小和我,和李向博都是邻居,他父亲也是个老评书人,评书对川子来说,可是家学渊源。   不过十来年,评书早就过气了,没什么人听,当然,也兴出了一个新的品种,叫“有声小说”,比如张震讲鬼故事——和说评书其实差不离,只是没有评书那么讲究。   后来,川子发现干这一行没钱啊,就算在咱们市里的剧场里说,那一场没几个人,捞两千多的死工资,索性不干了,跟着李向博出去混社会。   李向博听我打听川子,问我:你找川子干啥?他现在早就不跟着我混了,这小子机灵,去了上海,现在混得有模有样的。   我问李向博咋了?   李向博说:川子那小子,有手艺,祖传的饭碗,他现在是新瓶装老酒,在那杭州那边成立了一个工作室,专门录制色,情有声……什么少妇白。洁啊,什么少年阿宾啊,他都录,搞了不老少钱,当然,这是他暗地里干的事,他明面上呢,在yy里面做主播,天天跟yy水友讲故事,那人气火得,嗷嗷的。   “这么厉害?”我问李向博。   李向博说:那必须的……川子说故事,是有评书功底的,和咱们说不一样,我们那是干说,他是绘声绘色的说,让你身临其境,像咱们说点真事,人家以为我们是吹牛逼,川子是一本正经的吹牛逼,人家以为是真事……他那钱,来得嗖嗖的。   我问李向博:现在让他帮个忙,他能来不?   “废话!”李向博说道:川子跟我比亲兄弟还亲,他混社会那几年,老子帮他挡过刀子,他认我当的干哥!对了,你找川子啥事?   “找他帮个忙。”我说。   李向博拿出了电话,直接给川子打了过去:喂!川老板?……找你有点事啊……电话里说不清楚,你不在杭州嘛,后天,来我家,我和水子有点事求你呢。   他对着电话叽叽咕咕一阵后,直接挂了电话,对我说:川子再忙,得我一面子,后天准到。   我听说川子能来,那心里算踏实了……有了川子,苏怡紫就得老老实实的把真相说出来。   ……   这晚上回了家,我就直接睡了。   第二天中午,大妞给我发了一条短信,短信就是陈三立的号码。   我拿着号码,疯狂给陈三立打电话,不过,他的电话,好像不是很好打通。   现在,陈三立这事,得他电话通了,我才知道怎么办?   至于苏怡紫的事,那就得等川子过来了。   只要电话接了……川子过来了,那苏怡紫的事,和鬼宅黄皮子的事,就能迎刃而解。   当然,我现在最需要做的,还是给陈三立打电话。   一直到了晚上,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啊!我终于打通了。   那边一接电话,传出了一记苍老的声音:喂!你好,我是陈三立。   听到陈三立这个名字,我激动得想哭。 第九十一章 人面鼓,心肌琴   我连忙跟陈三立自报家门,说我叫于水,是您老乡,这边有点事,能不能请您回家一趟?   陈三立顿时爽朗的笑道,说:老乡?知道我是闽南人的人不多啊……对了,先得跟你说一句抱歉,今天开会,手机没开机,一开机你的电话就进来了。   陈三立这老人特别随和,也很讲究。   我对陈三立说:陈教授,你还记不记得,你在老家的图书馆里的家族志后面,贴了一张画。   “哦?”陈三立迟疑了一阵。   我又说,那画,画的是一只穿婚礼服的黄鼠狼。   陈三立又笑了笑,说:确实有这事。   我点头,直言不讳的说:陈教授,这次我找你,就和那穿着婚纱的黄皮子有关。   这下,我算是吸引到陈三立的兴趣了。   陈三立让我讲讲。   于是我将那鬼宅里,最近黄皮子杀了四个房客,并且在房客的脸上,纹了“婚礼服黄皮子”刺青的事,说给了陈三立听。   接着,我还把那鬼宅别墅群里的任何怪现象,全部说了一遍。   最后,又说了陈雨昊十日封棺的事情。   我说完了这些,陈三立语重心长的说:这事我了解了,冤孽啊,小老弟,这个电话能到你吗?   “能,能!”我连忙说。   陈三立又爽朗的笑了起来,说:我明天或者后天去订回老家的机票,见了面再说,这事啊……哎……说来话长。   我对陈三立说:对了……陈教授,那黄皮子,还有一句话。   “什么话?”陈三立问。   我说:黄家二郎报仙恩,万里衔钱情谊深,哪知陈家一翻脸,直把黄神变财神。   陈三立听了黄皮子的话,又是很长时间的沉默。   大概过了两三分钟,陈三立才说:这事,因我而起,那就因我而结束吧——就这两天,我回了老家,再跟小老弟。   “那谢谢陈教授了。”我急忙挂了电话。   其实我的心情是很激动的……怎么说呢……我开头已经做好了准备陈三立不来……可现在他十分爽快的答应过来。   事情办得这么顺利,我应该高兴才是。   可是我高兴不起来,因为我觉得,陈三立的话……很苍凉,很苍凉。   “哎!来了再说吧。”我摇了摇头。   这一天,在我跟陈三立打电话里度过。   第二天中午,川子过来了。   川子一来,我就把苏怡紫的事情跟他说了,并且让他帮我忙。   川子二话不说,立马答应,说当年大家都是好哥们,好兄弟,别见外。   我瞧川子这人,真是够意思,有了钱,也不会瞧不起穷兄弟。   我和川子、李向博一起吃了一顿饭后,开始着手准备明天上午去见苏怡紫。   布置场景就是一下午时间。   当然,其实晚上也可以去的,可是,我还得等一个人过来!   这个人不过来,我不可能带着冯春生和川子去找苏怡紫的……不然会有性命之忧。   ……   第二天上午十点,我接了一个莫名的电话后,我带着冯春生和川子,去找苏怡紫了。   我先跟苏怡紫约了一个地方。   “喂!”我跟苏怡紫打了个招呼。   苏怡紫问我:你要等的人,等到了?   “等到了!”我笑着对苏怡紫说:约个地方,去了浑身的尸斑,还能去了你的胡娘诅咒。   “真的?”苏怡紫的情绪并不是很激动,表现得很平淡。   其实我刚刚见苏怡紫的时候,我也发现了……这姑娘不管说什么事……都是十分淡定的模样,情绪,十分稳定。   现在我才知道,原来苏怡紫才是杀了那些室友的人。   她根本就知道事情的真相……能不淡定吗?   我对苏怡紫说:对……没问题的,可以去掉你身上的所有尸斑,我给你一个地址哈!到了你直接进门等我们就好了。   说完,我挂了电话,把地址,发给了苏怡紫。   “我们现在去哪儿?”   “去你家。”我对冯春生说。   其实我们昨天就商量好了,把揭穿苏怡紫的地点,定在了冯春生的家里,也专门布置了一下午。   到了冯春生的家,我和川子,躲在了他家的沙发后面。   这沙发其实是特制的,里面挖空了,刚好能够让我藏进去,完全不会被人发现,川子则直接躲在了里面卧室的底。   我们就在这儿等着苏怡紫。   过了大半个小时,我们已经等到了苏怡紫,因为冯春生给我发短信了……苏怡紫过来了。   好得!   等你入瓮呢。   我切了短信,开始等着苏怡紫进来。   在沙发的前面,我还挖了一个小孔,通过这个小孔……我能够看得清楚房间的任何地方。   我把脑袋,凑到了沙发孔上,望着外面。   这时候,我瞧到了苏怡紫,进房间了。   今天的她,依然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   不过,把自己包裹得这么严严实实的,也挺难受的。   所以,苏怡紫进门之后,把外面罩着的一层,全部脱掉。   她可能进来之后,没有瞧见我,所以拿出了手机,开始给我打电话。   就在她打电话的档口。   冯春生家的门忽然自动关上了。   轰!   铁门关上。   苏怡紫慌忙去拉门,可是,门已经拉不开了。   躲在了沙发后面的我,直接插上了一个电源。   顿时,房间里面,传出来了一阵沙沙沙的声音。   “嘻嘻嘻嘻!”   一种奇怪的声音,在房间里面回荡!   “这是怎么了?”苏怡紫顿时有些慌张。   一个类似老太婆的声音,质问着苏怡紫:苏怡紫……你喝了尸油,打算瞒天过海吗?嘻嘻嘻嘻!   苏怡紫猛地抬头,说道:我没有喝尸油!你到底是谁?   ”哈哈!”老太婆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没有喝尸油?欲盖弥彰,惊天大谎,你骗得了别人?骗得了帮你忙的……于水,你也骗得了我?今天!你的室友,找你索命来了。   苏怡紫再次回头,她发现老太婆的声音,是从房间音响里面传出来的,房间里面四个音响,都在播着那老太婆的声音,她立马嚷嚷道:于水……你在不在?是不是你在这里装神弄鬼?   她撒开了步子,要找我的麻烦。   “我的狐狸呀,呵呵呵呵。”   她刚准备走,这房间里面,传来了一阵比较爽朗但也哀怨的声音。   “你是谁?”苏怡紫直接蜷缩在了墙角,望着天花板上的音响,问道。   那音响里面,传出了一句话:呵呵,苏怡紫,你忘记我了吗?我就是你的室友,竹未……当年,你口生生的喊我老大,结果呢?结果……你砍了我的腿!你砍了我的腿!   “我没有,我没有。”苏怡紫连忙哭了起来。   这时候,音响里面,再次传出了另外的三道声音。   ”苏怡紫,你还我的脸来。”   “你掏走了我的心……你掏走了我的心。”   “苏怡紫……你是个混蛋!我的手呢?我好可怜啊,变成了鬼,我也没有了手。”   一下子,苏怡紫的四个室友,一起来找苏怡紫索命来了。   苏怡紫顿时哭吼道:于水,你在哪儿?给我滚出来……你拿了我的钱,要帮我去尸斑的?为什么你要找来我室友的阴魂,找我的麻烦!你给我滚出来。   “嘻嘻嘻嘻!苏怡紫……你为什么要剥我的脸?你为什么要剥我的脸。”   苏怡紫蜷缩成了一团,说道:那不是我剥的……那是胡娘血咒。   “胡娘血咒?”竹未的声音,再次传出来了:你少来了……我是东北狐王家族的人……从来就不曾有过胡娘诅咒,都是你干的……都是你干的,我们四个人,都死在了你的手里。   竹未的这句话,彻底的击溃了苏怡紫的心理防线。   她突然站了起来,恶狠狠地说道:没错……是我杀了你们……是我杀了你们。   哈哈哈哈!   嘻嘻嘻嘻!   那音响里面,又是一阵阵怪笑的女人声。   这次,似乎彻底激发了苏怡紫的愤怒和恐惧。   一个人,无论是愤怒还是恐惧,都是十分容易发怒的。   苏怡紫这次一连串的说道:是你们……你们一天到晚的嘲笑我,嘲笑我没有音乐天赋,我表面上和你们嘻嘻哈哈,其实,我心里,早就有杀了你们的想法了!   “哼哼!”   苏怡紫说道:你们鄙视我,说我……买不起昂贵的乐器,嫌弃我没有钱,说我以后也成不了才,我恨你们……我恨你们这类人。   “哼哼哼。”竹未的声音再次传了出来:你就是想出名。   苏怡紫指着音响说道:没错,我就是想出名……你们谁不想出名,竹未,你在寝室里面养了两只狐狸……你的狐狸托梦,告诉了一个办法!一个能在音乐上有成就的办法,我正是知道了这个办法……我才要杀了你们……哈哈哈哈。   我心里揪紧了,这苏怡紫杀人,到底是听了狐狸托梦的什么话?竟然还生气了杀人的心思了呢?   苏怡紫说,那狐狸托梦给她,说这任何乐器,都不如人声美妙,乐器是死的,人是活的,如果用活人的身体部件,来乐器,那乐器的音色,会好听一百倍。   啊!   原来苏怡紫那四件奇怪的乐器,竟然是她室友缺失的身体做的?   这时候,苏怡紫笑得更大声了,她仰头大笑:人面鼓,心肌琴、腿骨做的二胡、手筋做的三弦,那狐狸托梦说的,我要是有这四件乐器,我能成为乐坛里最牛的一个人!我的乐器,音色要比你们的,好听一百倍。   · 第九十二章 诡异杀人   人面鼓,心肌琴、腿骨做的二胡,手筋做的三弦?   我听了苏怡紫的话,感觉这女人几乎是一个疯子。   她的乐器,原来是这些东西做的原料?   简直可怕。   房间的音响里面,继续传出了那个凄厉老婆子的声音。   “嘻嘻嘻嘻!人面鼓?心肌琴?哈哈哈!苏怡紫,你可真是狠毒啊!”   “狠毒又怎么样?我不怕你们!你们活着我都不怕,你们死了!我能怕吗?”苏怡紫哈哈大笑。   而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房间里面传出了惊堂木的声音。   咚!   所有鬼哭狼嚎的声音,这一瞬间全部消失得无影无踪。   接着,我推开了沙发,走了出来。   房间里面的川子,也走了出来。   “你们?”苏怡紫看着我和川子。   我指着川子说:介绍一下,这位是柳派评书的传人川子。   “你们,刚才那些声音,都是你们伪造出来的?”苏怡紫指着我说。   我哈哈大笑,说川子有一门手艺,叫“口技”。   中国老年间的艺人,口技惟妙惟肖,男人学女人说话,学老人说话,学动物的叫声,学一些稀奇古怪的声音,那是惟妙惟肖。   川子从小就有这么一门绝活……就是玩口技。   因为川子的声带,非常长,从高到低,各种声音都能完全模仿,   这一门手艺,在他嘴里,那是玩得神乎其神的。   川子在yy上,调动游客们,其中口技就是他的绝活。   刚才那苏怡紫的室友声音,包括那老婆子神神叨叨的声音,都是川子的口技模拟的。   这一门绝活,不可谓不绝。   苏怡紫盯着我们,说:你们没有听过竹未她们的声音,为什么学得也这么像?就算我,都分辨不出来!   哈哈哈!   我指着苏怡紫说:你是很聪明,可你聪明,也别以为别人糊涂……你们那些搞音乐的,网上能够搜到不少视频,听你们几个人曾经说过的话……不是那么难,我昨天下午,找到了你们的音频,然后让川子模仿,这都是小事,容易得很啊!   苏怡紫盯着我,说:你可是收了我定金的!   “没错!我是收了你的定金,但我可不是那些黑心律师,收了钱,就不管善良和邪恶,为虎作伥!”我指着苏怡紫说:你现在去自首,还来得及……   “自首?我为什么要去自首?”苏怡紫冷笑着,眼睛突然迸发出了一抹野性的光泽。   她,似乎要和我们鱼死网破?   苏怡紫盯着我,说:现在知道我杀了我室友的人,就你们两个人……我要杀了你们,易如反掌……说完,她的手指上,长出了颀长的指甲,脸上,竟然长出了黑色的长毛,她的脸,活脱脱的像是一只狐狸。   “于水,这是你逼我的……本来,我还不想怎么着你的……但你既然识破了,那就得死……这年头,没几个聪明人活得长的。”苏怡紫张牙舞爪的说道。   我吸了一口凉气,对苏怡紫说:苏怡紫……我知道我和川子今天从你的魔掌下跑不掉了,我就问问你……你为什么喝尸油?你又是如何杀掉了你们室友的,你又为何是现在这般模样,总得让我把事情都知道了,再去死吧?   苏怡紫冷冷的笑道:那好……既然你要知道,那我就告诉你们,不过这事,我们得从头说起。   苏怡紫说她以前刚进学校,有一些内向,老是受寝室人的嘲笑……她们嘲笑她没钱,嘲笑她没天赋。   然后狐狸托梦,告诉她心肌琴、人面鼓的事情。   她就准备了一个杀掉寝室四个人的计划。   首先是竹未。   竹未是在操场夜跑的时候,被车子撞断了腿,然后腿也没有了,肇事的车俩也找不到!因为那天,学校没有发现任何一辆车,进入了操场练车。   我说这是为什么?你如何做到的。   苏怡紫说很简单,因为竹未,根本就不是被车撞死的。   “那怎么死的?”我问   苏怡紫说,学校的操场边上,有大量的雷竹,晚上学生,也喜欢在竹林里面散步,所以,她利用竹子的弹力,在两根竹子中间,上了一根九股麻绳子拧成一股的绳子,做成了一张超大的弹弓。   当竹未夜跑到苏怡紫做出的弹弓外的一层竹林时候,苏怡紫立马砍断了弹弓固定的绳索。   弹弓直接把一块七八十斤的石头,弹了出来……砸在了竹未的上身,把她给砸死了。   接着,苏怡紫快速的跑到了那石头面前,擦干石头山的血迹,废了一分钟的时间,把那石头,推到了竹林里事先挖好的一个坑里面,直接把石头埋了起来。   然后她用铁锹,铲断了竹未的两条腿,用事先准备好的油布,包裹了起来,也埋在了树下。   做完了这些,她立马给宿舍的人打电话,说她准备和竹未一起夜跑的,结果发现一辆车,直接把竹未给撞死了。   竹未是被一大石头给砸得上半身十几处骨折死亡的。   所以,苏怡紫的话,其实并不让人怀疑……在操场上,能够瞬间把人打得十几处骨折的,按照普通人的想象力,也绝对就是汽车了吧!   当然,苏怡紫的心思极其缜密,甚至缜密得可怕,她其实提前就在网上,搜出了一些车祸的现场图,她发现,车祸现场,都会有轮胎的印记。   所以,苏怡紫用铁锹,在那操场上,了一些极其像车辙的痕迹,甚至后来交通队,还通过现场车辙,计算出了撞死竹未的车辆大小和车速,还下了通缉令。   这也算黑色幽默了。   我心里对苏怡紫,那真是恶寒……一个大学生,心肠之狠,手段之硬,真是没谁了。   苏怡紫说……我用了苏怡紫的腿骨,做出了一只二胡……那音色,真的太优美了,比那些大师花了几十万打造出来的乐器,更加优美。   “不,不光是优美……是有灵魂的感觉。”苏怡紫问我:你知道我为什么能够拿到那么多奖项吗?   我问为啥?   苏怡紫哈哈大笑,说道:因为那些评委认为我的乐声里面还有一道灵魂在和音……我的乐声是最独特,最珍贵的,这种乐声,几乎不是人弹得出来的……当然,我也弹不出来……我知道,这是室友的灵魂……在哭泣。   接着,苏怡紫又说道:你可知道吗?我第一次听那二胡的声音,我都感动得想哭……天呐,那声音简直是天籁,我一直在随意的拨动那二胡的弦,然后我就知道,我应该还要有一面鼓——一面人面鼓。   她最擅长的,就是打鼓了,既然她做出了一把拥有灵魂乐声的二胡,那她更想用有一面具有灵魂叹息的人面鼓。   “所以,你还打算动手,打死你的室友——老二?”我问苏怡紫。   哈哈哈哈!   苏怡紫没说话,只是一副十分阴险的模样,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次笑,笑得我们浑身起鸡皮疙瘩。   我问苏怡紫:那你怎么剥下了你室友老二的脸的?   我记得听苏怡紫说过……她的室友老二,是在游泳的时候,被淹死了,然后被捞尸队的人打捞上来之后,发现老二的脸皮没有了。   在人游泳的时候,剥下这人的脸皮,如果是苏怡紫干的话……那她怎么做到的?   在水里面做任何事情都不是那么容易吧?   我问了苏怡紫后,苏怡紫哈哈大笑,说:因为老二不是游泳的时候被我剥的脸……我把她骗到了河边,把她打晕了过去,捆在树上,剥掉了她的脸。   “也许你们都不知道……我在剥她脸的时候,她忽然疼醒了……对我不停的求饶,不停的求饶,我会放过她吗?怎么可能?”苏怡紫说她剥下了老二的脸,老二已经疼晕过去了。   她直接解开了老二的绳子,把老二,摁在了河边,淹死了!   等老二窒息死亡之后,苏怡紫直接在老二的身体上,推了一把。   老二就这么一划,出去了六七米后,沉到了河底。   苏怡紫说:其实这样也不够……之所以这几年,我都没有东窗事发……是因为我在暗中散播“胡娘诅咒”的谣言,我让鬼神之说,在我们学校里面,疯狂流传。   大家一传十,十传百,都知道我们宿舍有胡娘诅咒,谁都不敢进来住……我们寝室的其余几个人,也都惴惴不安。   很多人也开始相信了胡娘诅咒。   就在前不久,我杀了第四个室友,做出了手筋做出来的三弦……我们宿舍室友全部死亡了。   她对我说:为什么我要喝尸油,然后再去找你?哈哈哈……很简单,现在宿舍的人全部死了,就我一个人活着,那别人就会怀疑我,我怎么样才能洗脱怀疑?我喝尸油,浑身长满尸斑……然后在你的帮助下,去除尸斑……哈哈哈,我就成为唯一一个能够在胡娘诅咒里面活下来的人,这样,我以后,能够一辈子使用那些乐器,享受掌声和鲜花,对不对?   我点点头:欲盖弥彰,瞒天过海。   “不过你不是省油的灯……本来,我们有一笔很棒的交易,你随便给我治治,我都会停止喝尸油,尸斑去除,到时候,凭借我的明星效益,你的品牌立马打响,而我能洗刷怀疑,双赢。”   说到这儿,苏怡紫突然吼道:本来是双赢的事——你为什么要做成双输?   我的脸部肌肉有些颤抖,没有去关心双赢还是双输,我只问了最后一个问题——竹未养的狐狸,为什么会给你托梦?   人面鼓、心弦琴的鬼事里面,我唯一不明白的谜团,就是这个了。 第九十三章 狐王降临   我现在,唯一搞不通的谜团,就是苏怡紫为什么能够让狐狸为她托梦。   那狐狸,怎么会选择为她托梦?   苏怡紫冷冷的笑道,脸上的黑色长毛越来越长,她冷笑道:狐狸为什么跟我托梦?嘻嘻嘻,我是不会告诉你们的……记住,永远不会告诉你们的,带着这个谜团,去见阎王爷吧!   说完,苏怡紫,直接吼了一声,张开了指甲,扑向了我。   而就在这个时候,忽然间,大门打开了。   四五个人鱼涌而入。   带头的是冯春生,后面的都是几个大汉,一米九的个头,铁塔一样。   那几个大汉把苏怡紫唯了起来。   其中一位中年人对我抱了抱拳,说道:在下竹长河,感谢阴阳绣传人,为我们东北竹家抓到真凶。   “小事。”其实我完全可以昨天晚上带着川子逼出苏怡紫心里的话的,为什么选择今天,就是在等东北狐王家族的人。   现在他们人来了,我才动的手。   我只负责逼出苏怡紫的话,至于动手的事情,不归我管。   “人就在这儿!”我指着苏怡紫说。   那中年人点点头,说这苏怡紫是个“狐祟”。   我问什么叫狐祟。   竹长河说,这狐狸是懂得修炼的,不然也没有狐仙、灵狐了,那苏怡紫应该是学会了狐狸修炼的法门,变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脸上长着黑毛,指甲颀长,同时还有一份怪力。   哦!   原来是这样?   我对竹长河抱了抱拳:怎么收拾苏怡紫,是你们的事情了,我们的事情做完了,告辞。   “谢谢先生。”竹长河递给我一个大信封:东北狐王家族竹未之死,三年不曾找出凶手,今日先生找到了……这是竹家的报答。   我接过了信封,说了一句谢了。   接着竹长河又说:阴行之路难走,兄弟……以后遇上了什么事,托人给我们东北狐王家族带个话……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   “谢谢竹兄。”我也对竹长河抱拳。   “于水……原来你把我了?”苏怡紫吼道。   “对不起,我不是把你了,这群人,跟你是冤家,竹未,是他们的亲戚……他们杀你,天经地义!”我拿着信封,和冯春生、川子三人离开了。   我们三个人,出了门,还一阵眩晕……那苏怡紫,口口声声说别人侮辱她,鄙视她,她竟然把那几个室友全部杀光了,还用她们的身体部件去做乐器,这人恶,怎么能恶到这种程度?   我看了冯春生一眼,说:春哥……你说这个世界上的人,怎么这么可怕?   “其实世界不可怕,人也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没在脸上写下两个字嘛。”冯春生点了一根烟,蹲在马路牙子上,对我说:我告诉你……这苏怡紫,绝对有心理问题,没有心理问题的人,做不出这样的事情的。   “是吗?”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说:当然了,老哥我走了多少年人生路了,这点判断还是有的,不信啊?你跟着我一起去一趟苏怡紫的宿舍……她宿舍里,应该有一些蛛丝马迹……走呗?   “行!”我和冯春生、川子,一起去了。   川子似乎对苏怡紫的事特别有兴趣。   我问川子咋跟打了鸡血一样?也跟着我们一起去查苏怡紫的事。   川子说……他可以搞清楚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然后在yy里面跟游客讲啊——这事这么刺激,绝对能吸引不少的游客关注。   要不说川子有钱呢,这商业头脑。   ……   那天下午,我们几个去了苏怡紫的宿舍,我们假扮成网线工,要进宿舍装网线,同时还要了苏怡紫宿舍的钥匙。   那楼管大妈估计也知道苏怡紫宿舍——胡娘诅咒的传说,死活不跟我们一起去开门,就给了我们钥匙,让我们自己去。   在苏怡紫的宿舍里面,我找到了苏怡紫电脑里面的一个记事本,记事本有密码,我肯定打不开了,不过川子有办法啊。   他yy粉丝超级多,各行各业的都有,川子找了自己一个黑客粉丝的电话,打了过去,那边告诉我们破解的方式,我们三下五除二,打开了记事本。   打开之后,我才知道……这苏怡紫,为何能够获得狐仙的托梦了。   原来……苏怡紫真的有心理疾病,她是狂躁症,内心都不能用敏感来形容了,大概只要有一个人的话里,带了稍稍有些不敬的词语,苏怡紫就会怀恨在心,变得非常狂躁。   比如说竹未对苏怡紫说:苏苏,我们去吃饭啦,不用你付钱的,我请客。   苏怡紫下意识的就会觉得竹未这是在炫富,是在瞧不起她!   苏怡紫对其余室友有意见,就会在宿舍其余人不在了的时候,折磨竹未养的两只狐狸,排解狂躁的心理。   比如说用牙签扎它们,或者一根根的拔那狐狸的毛,再或者,用很强的手电筒光源,照射狐狸的眼睛,再或者揪那狐狸。   总归那两只狐狸真的是深受其害,被苏怡紫这个,给弄得难受得生不如死。   那狐狸想托梦告诉竹未。   可惜竹未是狐王家族的人,狐狸没办法托梦,它们托梦给其他的人……也没办法……因为其他人不信。   最后那狐狸只能托梦给了苏怡紫,求她别再折磨他们了?   苏怡紫这才知道,这狐狸不简单。   她又加大了折磨难度……让狐狸告诉了她一些有用的事情……第一点,有没有成为顶级音乐家的办法,第二点,有没有让自己变得很强大的办法。   狐狸托梦告诉了她——人面鼓、心肌琴等等乐器的方式,同时也告诉了她——修炼的一些法门。   于是,苏怡紫安排了一场“胡娘诅咒”的事情后,才放走了那两只狐狸。   不过,那次,她们去河边,竹未可不是为了吃狐狸而打死了一只狐狸,是那只狐狸,在苏怡紫的指使下,疯狂咬人。   竹未不得已,才和寝室的人,打死了那只狐狸,另外一只狐狸,是苏怡紫放跑的!   这就是苏怡紫的故事……也是人面鼓和心肌琴的故事。   我是这个故事的见证者,也再一次的见证了都市里的恐怖病。   恐怖病,恐怖的不是鬼神,是人心。   都市里还有多少的恐怖病?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这人心,该治治了。   ……   这件事的第二天,本地的一些报纸,报道了苏怡紫的死。   说苏怡紫死在了自己的宿舍里面,脸皮被剥掉了,然后再也没有了其他的外伤,医生检查却发现,苏怡紫的心脏失踪了,腿骨也失踪了、手骨也失踪了……传闻,是胡娘诅咒做的。   在苏怡紫死的上,还堆放了四个乐器——一面鼓,一把二胡、一把扬琴,和一条三弦。   至于川子,我为了感谢他,专门给他纹了一对增加财运的阴阳鱼纹身,这小子回了家,在yy上,也专门给游客讲一个关于“人面鼓、心弦琴”的故事,吸引了不少游客。   许多游客都觉得这个故事非常真实,问川子怎么想出来的。   川子笑了笑,说生活才是最有想象力的,有时候生活书写的故事,人无论如何都想不到。   ……   在我们解决了苏怡紫“人面鼓、心肌琴”的第二天,我们等到了陈三立。   那个来自香港的教授的,鬼宅的黄皮子告诉我们……只有带着陈三立去了鬼宅,他才会放过我们。   我上午去银行里面,把东北狐王家族给我的钱,直接转给我母亲。   开头东北狐王说好了,如果我们找出了杀了竹未的真凶,给我们五万块,不过,东北狐王家族的人很大方,给了我们七万块。   七万块,又能让我母亲的肾脏移植,多了一份成功。   我刚刚到银行里面汇完了钱,我就等到了陈三立的电话。   “喂!小老弟,你在哪儿?我过来找你。”陈三立的声音,显得很有疲意。   我说我把地址发给你。   我挂了电话,把纹身店的地址,发给了陈三立后,我直接回了纹身店。   纹身店里,仓鼠打着瞌睡在,冯春生则看杂志。   我打了一声咳嗽。   仓鼠立马醒了过来,有点发懵的看着门外。   冯春生则看了我一眼,数落我:咳嗽个屁啊!我看看书,增加一些知识都不让吗?这年代,知识是很重要的,你到底懂不懂这个道理?   “春哥,你说的道理我都懂,可是你大白天的看《花花公子》,对我们店的影响,非常负面啊。”我对冯春生说。   冯春生:“……。”   我说虽然咱们上午没啥生意,也得嗨一嗨啊……去,楼下搞箱啤酒上来,咱们喝几口。   “哈哈哈!”   冯春生和仓鼠顿时来劲了。   我也不是很古板的老板嘛,没生意还不能玩?那有生意的时候玩?   对了,你们一定会问……前几天我迎接仓鼠的时候,不是才搬来了一箱啤酒吗?   这里我得说一下,仓鼠的酒量,比饭量还大……我的乖乖,这家伙,真的是仓鼠,这要有东西吃,有东西喝,那一定不嫌多。   我们搬了一箱冰啤酒,点了一些烤串,吃得那叫一个嗨皮。   大概在中午十一点钟的时候,终于,有个老头进来了。   “你好!请问于水先生是哪位?”老头很有礼貌的问我们,同时自我介绍:我是陈三立。 第九十四章 黄皮子、银珠子(兄弟们加更)   陈三立终于来了。   我立马让仓鼠继续开店,我带着冯春生和陈三立出了门。   “陈老爷子。”我在车上,给陈三立递了一根烟。   陈三立看到了烟就乐,说在香港抽烟,经常被罚款,罚着罚着,他就不想抽了,现在有烟抽,他这会儿能过瘾了。   他接过了烟,说: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这样,挑个地方,我请二位老弟吃顿饭,饭桌上,我把事情,都说出来。   “行!”   我连忙答应下来,找了一个还算不错的餐厅,点了几个菜,和冯春生、陈三立,坐下来边喝边聊。   陈三立要了一杯扎啤,喝了一大口后,说道:那鬼宅黄皮子的事,都是因为我而起的,当然,当年还有很多渊源,我都一并讲给你们听吧。   “成。”我连忙说。   陈三立首先问我们:黄家二郎报仙恩,衔钱万里情谊深,哪只陈家一翻脸,直把黄神变财神,这首打油诗其实说的就是当年的那件事。   这件事……让陈家上上下下三百口人,除了我之外,再无活口!   “啊?”   我听了觉得有些可怕,当年到底是什么事情?导致三百口人都死了?   陈三立说……所有的事……都得从黄二郎衔钱报恩开始。   他说大概八十年前的时候,野龙谷龙壁陈家其实很兴旺的……虽然人丁不是太多,但是一个做买的家族,家族生意,做染布的,生意做得蛮大的,甚至和苏州的一些染布店比,做工也不差。   苏州刺绣、染布天下一绝,能和苏州的染布做工比,那确实厉害了。   当时,龙壁陈家族长的女儿叫陈仙儿。   那时候,虽然龙壁陈家的染布,做工非常不错,可生意一直都在下滑。   毕竟那个年代,兵荒马乱的,老百姓的口袋里也没几个钱……买好的布吧,根本买不起,他们随便买点麻布做衣服就可以了。   所以陈家的精品染布业,其实是日益衰落。   陈仙儿呢,和同族的几个年轻人去东北贩人参。   兵荒马乱,药材是非常贵的。   周围几个县城的,有贩药材发了家的。   于是陈仙儿打上了东北人参的主意,去了哈尔滨。   他们舟车劳顿到了哈尔滨,顺顺利利的,接着,他们一起了挖参人,去山里挖参。   这几人进了山里,刚到半山腰,陈仙儿看到一只巨大的黄鼠狼,被一捕兽夹子打断了腿,她看着那黄鼠狼的凄惨模样心疼,就上去要给黄鼠狼上药。   那挖参人直接拦住了我,说:你们这群人别瞎动……这可不是捕兽夹子,这是阴人放在这里抓野仙的……这黄皮子,也不是什么正经黄鼠狼,他是一只野仙!   挖参人让陈仙儿别帮忙。   陈仙儿是个倔脾气,脾气上来了也不管挖参人的想法,带着几个老乡,一起给黄皮子绑好了腿,上了药,同时还给了那只巨大如狗的黄皮子一些食物让他离开。   黄皮子跛脚,一瘸一拐的离开了陈仙儿,中途,还回过头看了陈仙儿一眼,似乎要记住陈仙儿的模样,以后好报恩。   挖参人这叫一个难受啊,甚至不愿意再带陈仙儿去挖人参了。   陈仙儿好说歹说,最后又加了十块大洋,才把挖参人给安抚下来了。   这次陈仙儿在山里的参田里面挖参,一共挖了三千斤人参,这波人参的价格虽然便宜,但也得陈仙儿拿出家里所有的存款,才能把这笔人参拿下。   到底拿不拿?   性格倔强的陈仙儿还是愿意拿下……她砸进去了所有的钱,把这波人参拿下。   她的想法是——一劳永逸。   毕竟这路上不太平,这一波顺利,还不知道下一波顺利不顺利呢……所以,陈仙儿就赌这一波。   这一波来的路上顺利,回去的可就不顺利了。   他们还没出东北的地界,就遇上了张家山的绺子。   好在那绺子讲究,就要了陈仙儿五分之一的人参。   剩下的人参,运回去,还是能够赚上不少的,陈仙儿也不太担心。   可是,在他们的人参运到了湖南地界的时候,碰上了民国政府的大兵了。   那群大兵二话不说,直接把陈仙儿的人参,全部抢走了。   陈仙儿不服,那大兵的头子,拿着就顶在了陈仙儿的脑门上,说道:告诉你,这兵荒马乱的,队伍里头缺药,你这人参,上供了……没要你的命就是好事,再说,按军法处置,立地处决。   这下把陈仙儿可气得够呛,这绺子强盗都讲究,抢东西只抢一部分,这大兵,怎么还不如强盗了呢?   陈仙儿郁闷十分的回了龙壁陈家。   从家里带出去的钱,全部没有了,两手空空,行囊里面除了换洗的衣物,一个铜板也没有了,一根人参都见不到。   当时,族长坐在屋子里,白了头。   第二天,得知龙壁陈家贩人参失手的合作商们,纷纷上门要债。   有的是赊了布给陈家的。   有得是赊了染料给陈家的。   陈家的长工短工也开始找陈家人要钱,如果没钱,就当了龙家的东西。   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   这会儿,陈家已经濒临解体了。   最后陈家的族长站出来说话,说他在三天之内,一定筹钱还债,就是需要给与一点时间,希望那些债主行个方便。   那些债主听说三天之后就能够拿得到钱,这才罢休,一个个打道回府了。   这下可把陈家的族长急坏了,这哪儿来的钱啊……现在的陈家,就是空壳子一个。   陈仙儿和陈家的族长两人一直都在屋子里面坐着。   陈家的那些长辈到处去借钱。   可这谁家没听说陈家贩人参失败了?谁敢借钱?   一时间,以前那些好朋友,平常称兄道弟的,这时候,一个个要么说困难,一个个要么说陈家平常待他们不好,现在借钱想起他们来了?不借!   三天的时间很快就到了,陈家的族长说话了,他说,实在不行……那明天,只能让那些债主了咱们家的房子、物件了。   俗话说,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陈家族长做了这么多年生意,这点觉悟还是有的。   陈仙儿当场就哭了出来,她想,自己如果不那么傻,把全部的钱,砸在人参里面,那就好了。   可这世界哪有后悔药吃啊。   陈仙儿就算悔青了肠子,也没什么用……因为那群大兵,不会把那车人参,一件一件的送回来的。   就在陈仙儿和陈家族长都觉得陈家气数已尽的时候,忽然,他们陈家的门,乒乓作响。   咚咚咚咚!   一阵阵急速敲门的声音,迅速拍着门!   陈家族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连忙开门去看……这一看,他惊呆了。   他就瞧见,陈家主屋的外面,全是一排排的黄鼠狼。   那些黄鼠狼见开了门,冲到了桌子边,用里一跃,跳了起来,对着桌子上装面的海碗里面一吐。   噗!   一颗银珠子在海碗里面,疯狂的打着转。   接着,那后面的黄鼠狼,一起跟着,一个个的学着第一只黄鼠狼一样,在海碗里面吐着珠子。   这群黄鼠狼吐了一个轮回,那海碗里面的银珠子堆满了。   看到这一幕的陈家族长和陈仙儿都惊呆了,他们完全搞不清楚这是什么情况。   这时候,排在第一位的那只黄鼠狼,口吐人言:东北黄家黄二郎,在哈尔滨的山里被陈家陈仙儿所救,听说陈仙儿有难,特让小的们衔来银珠子,供陈家排忧解难!   在那个时候,什么纸币都不保值,真金白银那才是硬通货!   陈仙儿见了这一大海碗的银珠子,心里是打心眼的高兴。   这碗银珠子,绝对够还债了。   不过,事儿还没完。   那排头的黄鼠狼,又吼了一声:这些银珠子,都是定金……明天你们还债的时候,黄家二郎亲自到场,要为陈仙儿,献上一份大礼!   说完,那群黄鼠狼,直接四散而走了。   第二天一大早,那些债主准时来还债。   这回,陈家族长不怕了,他拿出了那群黄鼠狼衔过来的银珠子,说道:来吧,钱数点清,我们陈家,还是有钱的。   他的银珠子,顿时让那群势力的债主们眼睛一亮。   而就在这时候……人群里面又钻出了一个人。   这人,仪表堂堂,不过,就是眼睛眯眯眼,跟黄鼠狼差不多的模样。   这位,就是黄家二郎,那只被陈仙儿救了的黄皮子,化成的人形。   黄二郎扛着箱子,让那些债主们都让让。   他走到了最前面,猛地一下,将箱子扔在地上。   那箱子砸得粉碎。   里面全是一堆堆得黄金。   这下,那些债主们顿时苦着脸了,他们摇了摇头,说:哎……想不到啊……想不到陈家……不但没没落,原来底蕴这么强。   他们都后悔自己城府不够深,和陈家撕破脸皮了。   登时,那些债主们都不收债了,都求着和陈家合作,各种赔礼道歉的,那天,龙壁陈家——风光至极!   “黄家二郎报仙恩,万里衔钱草木深。”陈三立讲到了这里,摇了摇头:童话般的开始,往往不是童话般的结束……陈家三百口人,之间都丧生在了黄皮子的手上,从这时候开始,就已经埋下了伏笔啊! 第九十五章 直把黄神变财神   我问陈三立,这陈仙儿不是对黄皮子有恩么?黄皮子真金白银来报,怎么结下了那么大的仇恨呢?   一下子死去三百个人,灭门之祸啊!   这没有深仇大恨,可办不出来这么大的事。   陈三立又叹了口气,说这世界,可怕的就是人,比人还可怕的是“人的变化”。   “人的变化?”我问。   陈三立跟我讲:是啊!   他说当时黄二郎带着金砖过来报陈仙儿的救命之恩的时候,龙壁陈家的风头,一时无俩……在这周围的家族里面,那是彻底把脸面给捡起来了。   包括陈家的族长,自己也很是满意,他对陈仙儿说:一车人参,换来财富二郎,值得……很值得。   那天晚上,族长心情大好,在龙壁陈家的祠堂里面,摆下了宴席,宴请周围生意上的朋友,包括那些债主。   他摆这宴席,可不是为了交流感情,其实一来,是为了出出风头,二来,是给某些人一个警告……龙壁陈家现在很兴旺啊,你们都别惹,谁惹……谁倒霉!   那天晚上,宾主尽欢,大家吃得那叫一个高兴啊。   宴席快要到尾声的时候,陈家族战直接站起来宣布,要将女儿嫁给黄二郎。   黄二郎这次只是来报恩的,心思本来单纯。   再加上陈仙儿上次在东北的时候,打扮成男人的模样,虽然黄二郎认出她是女扮男装来,但也不知道她长相到底有多么美丽。   现在陈仙儿打扮了一番,涂抹上了胭脂水粉,嘴唇含出了口红,头发披在肩头,确实美艳。   陈仙儿的美艳,让黄二郎的心里,泛起了涟漪。   黄二郎当然答应了族长的婚事了。   至于陈仙儿,也觉得黄二郎这个人,除了眼睛是一对眯眯眼外,各方面都觉得满意。   毕竟黄二郎身材高大,体型也算魁梧,外加上又是个大财主,的确入了陈仙儿的法眼。   于是,宴会上,黄二郎和陈仙儿一眼定情。   很快,两人定亲,黄二郎就住在了龙壁陈家。   不过,这时候,矛盾开始了。   当时陈家的人,都把黄二郎当成了财神,一个二个的都找黄二郎要钱。   他们觉得,黄二郎能够搬黄金万两来陈家,那这家伙,绝对是个极其有钱的土财主。   只有陈家的族长和陈仙儿才知道……这黄二郎,是东北野仙黄皮子。   于是,各个都开始怂恿黄二郎出钱。   有个长辈,甚至还让黄二郎再出黄金四千两,当做聘礼,说这笔钱,是不能少的,毕竟陈仙儿是大家闺秀,还是值四千两黄金的聘礼的。   黄二郎当场说,他从东北赶来闽南报恩的时候,带来了黄金万两……现在怎么还要交一笔钱呢?   那长辈当着众人的面说——得亏是你带来了黄金万两,不然这次你的聘礼,得下一万四千两黄金。   这下黄二郎可不干了,回了房间和陈仙儿商量。   陈仙儿是个极其要面子的人,听长辈一说,也觉得有道理,就问黄二郎——我难道不值黄金一万四千两吗?   她又说,如果黄二郎不弄来黄金四千两,她就无法和黄二郎成亲。   接着,陈仙儿又哭得梨花带雨的,哭得黄二郎心里揪得疼。   最后,黄二郎说:行吧……四千两就四千两,三天之后带钱……聘礼一下,立马成亲。   他发现这陈家的人,都把他当财神爷了,可他偏偏越来越爱陈仙儿,所以想快刀斩乱麻,直接把婚礼成了,也免得夜长梦多。   陈仙儿当场拍板,说可以。   果然,三天之后,这笔钱黄二郎真的拿出来了。   这笔钱一出手,陈仙儿满意了,陈家的长辈,也满意了,这才让黄二郎和陈仙儿迅速准备结婚。   老年间准备结婚要置办很多的东西,尤其是像龙壁陈家这样的大户人家,那更是讲究。   陈仙儿自恃老公黄二郎是财神,为了脸面,更要好好的置办。   什么烛台,什么梳妆台,都是去杭州直接打的,然后运回来的,房间里的任何一件东西,必须出自名品。   就连结婚当天待客的糕点,必须是从北京漱芳斋买回来的。   这些东西讲究了,排场是上去了,可这花钱,也如同流水一般。   黄二郎有点苦不堪言,不过,他为了让陈仙儿高兴,也还是出钱置办了。   于是,黄二郎和陈仙儿的婚礼,那是办得敞亮,风光得很。   许多和陈仙儿交往的姐妹,都羡慕陈仙儿找了一个如意郎君。   婚后,陈仙儿和陈家人有些变本加厉了。   陈仙儿吃的喝的玩的,那都得出名堂的讲究……于是,周围县市开了不少个以高端、精品为主打的铺面,其实就是专门为了伺候陈仙儿。   陈仙儿在哪儿玩的高兴了,吃得高兴了,喝得高兴了,打赏的小费,至少一百块大洋。   曾经她吃过一家的烤鸭,味道那叫一个好,直接把老板喊出来,打赏大洋一千块。   她的奢华,那是周遭出了名的。   陈仙儿再也不是那个为了家族振兴,远走几千里去东北贩参的那个陈仙儿了。   她现在,就是一穷尽奢华的阔太太。   除了陈仙儿天天让黄二郎花钱以外,陈家其余的人,有事没事找黄二郎借钱。   后来,他们甚至琢磨出规律了……要借钱,要趁着黄二郎和陈仙儿都在的时候,去借钱。   只要黄二郎不借,那些陈家人就会数落,说:哎哟哟,仙儿姐姐那是天上的神仙,嫁的老公都得是财神爷……这点钱都借不出来,那别说财神爷了,就是土财主都比这个强吧?   他们这么一说,陈仙儿立马觉得脸面被扫掉了……立马会说:黄二郎,你不借钱,咱们这日子,别过了。   黄二郎一般到这时候,绝对就范。   这种日子,持续了半年,黄二郎感觉不行了。   他在一天晚上,对陈仙儿说:仙儿……你可知道,我是一只黄皮子。   陈仙儿说知道啊,我又不嫌弃你。   黄二郎说:黄皮子很能捞钱,这一点,我不否认。   在东北,有句话叫——饿死的胡娘,撑死的黄郎。   除了说黄鼠狼不挑食,什么都吃,不容易饿死之外,也说黄家野仙擅长捞钱。   黄二郎又说:可你知道,我们黄皮子的钱,是怎么捞过来的吗?   “怎么捞的?”陈仙儿问黄二郎。   黄二郎说:黄皮子衔钱……我让那些小黄鼠狼去有钱人家里叼金子走。   “这挺好啊,劫富济贫。”陈仙儿说。   黄二郎摇摇头,说这事不能干了,他说最近叼钱叼得太多了,那些大户人家开始防范,甚至有一些阴人,也听说闽南这边有一只大黄皮子,要过来收了他。   他现在是彻底怕了,不敢再动手衔钱了。   他说:仙儿,我身上还有黄金七百两,你别过得这么奢侈,一辈子都够用了……往后,我再也不出钱,就这样……行吗?   陈仙儿当时没有说话,第二天依然我行我素。   再过三天,她找黄二郎要钱,黄二郎哪儿还有钱啊,当然是咬口不给了。   这下子陈仙儿彻底傻眼了……她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可这次黄二郎就是没钱给了!   俗话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过关了大手大脚花钱如流水日子的陈仙儿,再也过不上那种奢华的日子,那叫一个难受啊。   她是想尽了办法,要逼着黄二郎拿钱。   当时,她想的是……黄二郎不肯拿钱,肯定是不够喜欢她。   她晚上在黄二郎的身边,那是极尽伺候,用现在的话说,叫各种姿势,纷纷解锁。   可是依然没用。   过了一些天,陈仙儿又听一个姐妹说起,说要抓住男人,得让他时刻觉得不安全,和别的男人玩,是最好的办法。   于是,陈仙儿这段时间,和一个陈家外门的一个小白脸,走得很近,时不时的,还会故意让黄二郎看到。   黄二郎开始也不言语。   陈仙儿越来越气,最后,竟然和那小白脸擦走火,真的突破了男女禁区。   一下子,陈仙儿又享受到了另外的一种快乐,和那小白脸,火热升温。   终于,三个月后,陈仙儿的事情让黄二郎爆发了。   黄二郎专门请陈仙儿一起吃饭。   饭桌上,黄二郎告诉陈仙儿——他决定回东北,休书,很快就会写好。   为了补偿陈仙儿,他愿意出黄金五百两。   陈仙儿一下子傻眼了,她怕黄二郎走。   黄二郎不走,她迟早是能从黄二郎的身上抠出一大笔钱的,但是黄二郎走了……那就没办法了。   当时,陈仙儿告诉黄二郎,她有身孕在身,孩子是黄二郎的,黄二郎要走,总不能连孩子都不要吧?   黄二郎听说有了孩子,叹了口气,说孩子一出生,他就带着孩子去东北,再出一千两黄金,以后陈仙儿,不要再找他了。   其实黄二郎刚开始,对陈仙儿是极其有爱的……可惜……这种爱,被陈仙儿的贪婪和不贞给毁掉了。   陈三立的故事讲到这儿,我连忙说:陈教授……那黄二郎连陈仙儿都没有痛下杀手,那是因为啥灭了陈家满门上下呢?   陈教授叹了口气:黄二郎灭了陈家满门的原因,还是出在陈仙儿的身上。 第九十六章 钉魂   我问陈仙儿还办了什么事?   陈三立说,黄二郎和陈仙儿摊牌了之后,陈仙儿是彻底害怕了。   她怕真正的失去那种奢华的生活。   在陈仙儿肚子里胎儿不停长大的时候,陈仙儿的内心,变得极其的焦虑。   一直到最后临盆的前面两个星期,陈仙儿发现黄二郎都开始收拾行装了。   这会儿,她很焦急,她找来了陈家的长辈和自己的父亲——陈家族长,一起商量怎么让黄二郎留下。   当时陈家有一位长辈告诉陈仙儿,这次黄二郎,请了一个小型车队,估计是要拉东西回东北。   他对陈仙儿说:黄二郎来了这边,有什么东西要带回东北的?只有黄金。   这个消息爆了出来,一下子,那些陈家长辈,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一样。   他们出了一个提议……宰了黄二郎,抢了那波金子。   他们的眼神里面,充满贪婪的凶光。   宰人抢金子。   唯独陈仙儿不同意,她不同意,倒不是因为她对黄二郎夫妻情深,而是出于两点考虑。   第一点,黄二郎是个能下蛋的金鸡……直接杀鸡取卵,不太合适。   第二点,黄二郎是野仙,东北黄皮子,不是说宰就宰的。   这两点考虑出来,陈家长辈再次合计。   合计的结果是——黄二郎还是得宰。   首先,黄二郎回东北的事,已经成了定局,这点无法挽回。   如果他走了,那么陈家鸡飞蛋打,血本无归。   第二,黄二郎不是东北野仙么?这事,也好搞定……龙壁陈家有个小子,去了龙虎山学艺当道士,做的就是除阴邪的营生,这是最近这些年,他不在陈家住了,去了省城,把他找回来,肯定能除了黄二郎。   到时候,黄二郎的那些黄金……嘿嘿,那就全部给陈家所有了。   当时,在场的陈家长辈,甚至还商量了一个分赃比例出来。   那些黄金,陈家族长和陈仙儿,一共拿到三成的黄金,其余的,他们那些长辈再接着分,至于那个龙虎山道士,也得分一小笔黄金给他。   事情商量好了,就等龙虎山道士过来,宰了黄二郎了。   大概四五天后,那个道士回家了。   陈仙儿跟黄二郎打了个谎,说家族里有一颇有声望的表弟回家了,下午族里几个长辈要给那表弟接风,黄二郎也得亲自到场。   黄二郎没有拒绝,跟着陈仙儿一起,参加了聚会。   只是他不知道,这接风宴其实是一场鸿门宴。   宴会开始,大家疯狂的给黄二郎灌酒。   那酒是米酒,后劲可大,吃完了宴席后,黄二郎不胜酒力,一下子钻到了桌子底下,然后呼呼大睡。   这下子,众人都掀了桌子,问那道士,怎么处置黄二郎。   那道士说,要让黄二郎再也不能报复,首先要封了他的喉咙。   那道士,在黄二郎的喉咙里面,反打了二十八枚牛毛钉。   他说这野仙,一身的精力,都用来炼化横骨……所以,封住喉咙,那野仙的道行,就发挥不出来了。   接着,道士又拿出了一枚手指粗的黑钉,打入了黄二郎的天灵盖……则黑钉叫锁灵钉,钉进人的天灵盖,那人永世不得翻身,鬼魂也封在了身体里面。   那道士,锁住了黄皮子的道行和阴魂后,才下了杀手。   他最后拿出了三根手指粗的大钉子,他说这叫攒心钉……钉子打入了黄皮子的心脏里,黄二郎死得不能再死了。   那道士处理完了黄二郎后,又吩咐众人,说在野龙谷有一块积尸地,把那黄皮子送到积尸地里埋着,那黄皮子一辈子都不会找陈家的麻烦了。   做完了这些,陈家的长辈已经着急的去了黄二郎的房间里面,打开了黄二郎的一个箱子,里面装着至少一万两的黄金。   大家按照开始的约定,分了黄金。   黄金分完了,陈家长辈和族长、陈仙儿都心满意足后,决做表面文章,厚葬黄二郎,对外就说黄二郎突然得了心脏病暴毙,也为了不落别人一道口舌。   这事如果处理得好,那黄二郎,就是一个标标准准的冤死鬼,可是出殡的时候,坏事了……那拉车出殡的师父,当天喝了不少酒,在赶车的时候,酒劲上头,一鞭子抽在了马的眼睛上。   那马顿时胡乱的跑,三下两下,把那棺材给掀翻在地上了……棺材在地上滚了好几圈,那黄二郎喉咙里的牛铆钉和天灵盖上的锁灵钉,全部因为惯性,被震了出来。   没了钉子的镇压,这下子,黄二郎的报复开始了。   从这天起,陈家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的死去,有被石头砸碎了脑袋的,有拿着锤子对着自己脑门狂砸,活生生把自己给砸死了的,也有对着墙冲,把自己给撞死了。   这些人死之前,身上都会出现一幅纹身——穿着新郎服的黄皮子。   这幅纹身只要出现,似乎就是丧命的信号。   那陈家族长,一下子慌神了,他意识到,这是来自黄二郎的报复,于是,他又找人去请那个陈家的道士,可是,只要谁出了陈家的族门,立马暴毙,脸上也会有一幅“纹身”。   这次,陈家族长和刚刚临盆的陈仙儿都怕了。   黄二郎的报复,来得太过于凶狠了。   好在家族里来了一个云游的和尚。   那和尚问清楚陈家族长为何黄二郎要报复他们,说道,冤仇需要怀柔来化解,他让陈家族长,找人,三叩五拜的出族门,去野龙谷的积尸地里,把黄皮子的棺材,给扛回来,埋在祠堂的地下。   只有埋进去了,黄二郎才有可能被安抚怨气。   陈家族长听了,立马喊了几个心腹,每三百米就跪地磕头,慢慢的,把黄二郎的棺材给扛到了祖祠里面,然后挖开了地面,把棺材埋了进去。   棺材埋进去后,那和尚烧了一炷香,和抱着孩子的陈仙儿、陈家族长一起,和尚问黄二郎:黄家二郎可在?   “秃驴!陈家的人,一个都跑不了。”黄二郎凶狠的说道。   和尚说:世人贪财,所以,犯下杀戒,黄家二郎大人有大量,看在一日夫妻百日恩的份上,还是放了陈仙儿和他的家人吧。   “放她?一日夫妻百日恩?哈哈,放屁!”黄二郎大声骂道:我就是看在一日夫妻百日恩的份上,让陈仙儿享受了半年皇后的生活,我就是看在一日夫妻百日恩的份上,在陈仙儿和别人有染的情况下,我也没有犯下杀戒……但是,我要回家,离开闽南回东北,他们找了道士暗算我,抢夺我的金子,他们灌我喝酒后,给我打了一根攒心钉要我性命,反打了二十八颗牛毛钉,封了我的道行,在我的天灵盖上,打了一根锁灵钉,封我的阴魂,让我永世不能超生,如果不是出殡那天,车夫喝醉了酒,颠簸了棺材,只怕我往后几辈子,都只能被封在那棺材里面了。   黄二郎一声大骂,让和尚也不禁叹息:如果仇这么大,那就没办法化解了。   原来,那陈家族长,并没有告诉和尚实情,他把如何害黄二郎的实情,隐匿没说。   他要说了,和尚也不会帮这个忙。   攒心钉、牛毛钉、锁灵钉,这几乎都是道家最恶毒的手段,黄二郎的阴魂,逃了出来,自然怨念无穷了。   这时候黄二郎说:那个钉我的道士,已经被我杀了,整个陈家的人,也都得死……没有一个活口。   最后,和尚再说:黄二郎,你杀别人都可以,这孩子……你总不能也杀了吧?毕竟是你的骨肉。   陈仙儿也跟着求情,说她是死有余辜,但你黄二郎不能杀了自家孩子。   黄二郎想了很久,才说道:黄家二郎报仙恩,衔钱万里情谊深,哪知陈家一翻脸,直把黄神变财神……也罢,也罢,那和尚,我儿子你帮我带出去,找个人家,供他读书,其余的人,那是一个都饶不过。   黄二郎说了这话后,又说:和尚,再求你个事,在我的棺材里面,剪了我一缕头发给小孩,然后也剪一缕陈仙儿的头发给小孩,算是给小孩当一个念想,另外,男人有三立,立德,立人,立信,我的儿子,管他叫黄三立吧……不,叫陈三立,我不占陈家一点便宜。   和尚自然从了,剪了黄二郎尸体的一缕头发,也剪了陈仙儿的一缕头发带走,并一起带走了陈三立,为陈三立找了个好人家,送给了那家当儿子。   而那陈家三百口人,三天之内,全部死绝,包括陈仙儿,她死得最惨,不停的吞一些金条,直到吞死了为止。   陈家人死完了,别家的人看上了这些地盘,就找来了苗疆的高人来占领。   其实此时那黄二郎,因为大仇得报,所以怨气解了,已经不会再出来兴风作浪了。   不过那苗疆的高人怕黄二郎会出来,所以,在这陈家的外围,建了两尊塔——阴阳塔,用来镇住黄皮子。   一直到十五年前,这片地盖起了现代化的别墅宅子,那阴阳塔也没人敢动。   不过,在十年前,已经接近七十的陈三立,来闽南返祖,找到了这个宅子,他跪在别墅面前祈祷祖先的阴魂安康的时候,突然一下子引动了黄二郎更加浓烈的怨气。   “你怎么引动的?”我问陈三立。   陈三立是黄二郎的儿子,照理说,他来祁涛祭拜,这黄二郎的阴魂,高兴还来不及呢。 第九十七章 阴剃(为剩男哥加更)   陈三立对我说:你还记得,那和尚师傅,给过我父母的毛发吗?也就是黄二郎和陈仙儿的毛发……记得吗?   “记得啊!”   陈三立说他后来跟着养父母去了香港,从小就在香港那边开始了新生活,一直到后来,成为了香港中文大学的教授。   十年前那会儿,dna技术在快速革新。   陈三立有位老友,是生物专业的教授,有次,两人喝酒,那老友说起现在的dna技术,多么厉害多么厉害。   陈三立想起了自己有个头发的包,里面装着他父母的头发。   当时,陈三立就想让那朋友帮帮忙,检查检查这dna,看看那头发,是不是真是他父母的。   后来,那教授检测了一阵之后,发现——那dna是两个人的,其中女人是陈三立的母亲,但是男人,不是陈三立的父亲。   简单的说,陈三立,压根就不是黄二郎的儿子。   “你不是黄二郎的儿子?”我问陈三立。   陈三立说他母亲不是有段时间,为了气黄二郎,和一个奶油小生有染吗?他的父亲,其实就是那个奶油小生。   陈三立说他花了很多时间,打听清楚了陈家三百口被灭门之谜后,专门去野龙谷的别墅烧纸,并且告诉了黄二郎真相。   他做完了这些,又回了图书馆,把救他那个和尚师傅给他的一幅黄皮子画,贴在了陈家的家族志上。   那幅画就是“穿着新婚服的黄鼠狼”。   陈三立说到这儿,又说:做完了这些,我就回香港了,我这个人,有关注内地网站的习惯,回去没几天,我发现有一传闻,说闽南野龙谷的别墅,经常稀奇古怪的死人……我知道……黄皮子的怨气,又复活了。   他懊恼不已,却不敢再回野龙谷了。   这就是黄皮子的故事……野龙谷别墅的灭门和后来新别墅变成鬼宅的鬼事。   冯春生跟我说:那苗家阴阳塔,或许还是给黄皮子造成了一些困难,因为现在黄皮子,无法出那个别墅区,如不然,黄皮子的鬼魂是什么道行?早就去害死陈三立了。   哎!   我叹了一口气,对陈三立说:陈教授,黄皮子指名道姓的要我们带你去见他,我也没办法,才跟你打电话的……不过,您要是去见了黄皮子,多半是没命了……哎……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一边是我小雨哥的性命,一边是陈三立的性命,谁的命不是命啊!   我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没想到陈三立主动说:这次的鬼宅,我得去,我那父亲,我也得去祭拜了。   他依然把黄皮子黄二郎当成父亲。   他说他的父亲,前些年杀了那么多人,如果他那时候胆子大一些,回来了,那也不会死那么多人了。   “我引出来的事,我一个人承担吧。”陈三立对我抱拳说道:这事,没什么好说的了,我先做三天准备,三天之后,我和你们一起,去鬼宅。   他十分坚定的说,同时,结束了这次会餐。   “黄家二郎报仙恩,衔钱万里草木深,哪知陈家一翻脸,直把黄神变财神。”   知恩图报的黄二郎,性格要强、心地善良的陈仙儿,童话般开始。   怨气十足的黄二郎,贪慕虚荣,贪婪无比的陈仙儿,噩梦般的终结。   这个噩梦风云再起,还在继续持续着。   陈三立到了鬼宅那边,能够彻底终结这段噩梦的吗?我不知道,只能在三天以后,拭目以待。   告别了陈三立,冯春生问我:水子,你以后估计会很有钱……你还会和现在一样心地善良吗?   如果换做以前,我可能会毫不犹豫的回答冯春生的问题。   可现在,我想了很久,说道:不清楚。   冯春生顿时笑了……他笑得很大方,说道:我以前犯过错……我有了钱,整个人变了,变得我自己讨厌我自己,现在如果还有一次机会,也许我有办法来对抗“金钱改变我”了。   “什么办法?”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冯春生说完,一头趴在了桌子上,睡着了,他酒劲上头了。   晚上,陈三立在讲黄皮子和鬼宅故事的时候,冯春生一直在大口喝酒,难道冯春生曾经的遭遇,和那黄三郎,一模一样吗?   我摇摇头,把冯春生背了起来,回了家。   晚上,我也没那么大劲把冯春生送回家,就让他睡我上,我一个人打地铺。   第二天早上一醒,冯春生嗷嗷叫了起来:要了亲命啦。   我眯细着眼睛,艰难的望着冯春生,呢喃道:你吃药了?大早上的吼,吼你妹。   “我,我屁股痛,你昨天晚上,对我做什么了?”冯春生很吃惊的说。   我直接抓起枕头,对着冯春生甩了过去:去丫的,你那是喝酒喝多了,痔疮犯了……快去蹲坑,蹲完了我还得蹲!   “嘿嘿!”冯春生讪笑着起了,抓起手机去蹲坑,一边跑一边跟我开玩笑,说:水子,以后不能跟你喝酒了,喝完了屁股痛。   滚!   我抓起了棉被,罩在了头上。   我又进入了梦乡,还没睡一会儿,我的手机响了。   我都懒得接,我一听声音,估计就是冯春生在厕所里面跟我打电话,逗我玩。   “春哥,你这么缺德,小心你痔疮长在你喉咙里。”我吼了一声。   那电话还在继续。   我实在受不了了,抓起电话一看,原来不是冯春生的电话,是仓鼠打给我的。   我坐了起来,接了电话:仓鼠啊,怎么了?   “纹身店里有一个老爷爷问阴阳绣的事。”   仓鼠这几天接的都是普通纹身的事情,一般这个,我都让她安排预约,但阴阳绣的事上来了,我得接活了。   这可是大活儿,一把几万块的那种。   我连忙对仓鼠说……没问题,没问题,我现在就去。   等冯春生拉完了屎,我一把将冯春生拉出了门。   由于昨天,冯春生喝了酒,车没开回来,我们先坐公交去拿车,然后再去的纹身店。   等我和冯春生去了纹身店的时候,我发现仓鼠正在给一个老头按摩。   那老头一边摇着蒲扇,一边打着盹,那模样,不知道多惬意。   我说这仓鼠是会伺候客人啊,这手段,层出不穷的。   我进了纹身室,一瞧那老人,觉得眼熟,看了半天,我喊了一声:马叔,是你吗?   那老人听我一喊,睁开眼睛后哈哈大笑,说:水子,你可以啊……在城里开店,肯定是搞了不少钱不。   接着,马叔又朝着仓鼠挥了挥手,说:小姑娘多谢了,按得挺舒服,不比当年你马叔的手艺差。   仓鼠笑了笑,去了前台。   我问马叔:叔,今天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我是为我儿子的事来的,来呗,先坐,先坐。”马叔让我做沙发上,接着,他又说:水子,你做了阴阳绣,就彻底是阴行上的人了……咱们都是一条道上的人。   马叔在和我说话的时候,忽然看到了冯春生,他猛地站了起来,跟冯春生抱拳打了个招呼,说:哟……伏羲神卦冯大先生?   “是在下,老马哥,许多年不见啊,你的手艺,丢了吗?”冯春生对马叔笑了笑。   马叔也是阴行的人,听了冯春生的问话,苦笑不得,说这年头,他的手艺赚钱是赚不到了,躲在小山村里,方便方便老百姓还是能行的。   冯春生也点头,说你那手艺,也是没生对时候啊……可惜了了。   我马叔到底是什么手艺?又是什么阴人?   其实我马叔是一个剃头匠。   老年间的剃头匠。   那时候剃头匠可不光是剃头的,刮脸、修胡子、按摩等等,都是剃头匠的事。   像马叔的剃头匠,叫“阴剃”,平常是剃头匠,但没事,还得做点阴剃的事情。   什么叫阴剃?恶鬼趴在人背上,马叔的阴剃,能剃走恶鬼。   不过说实在的,马叔做阴剃,做得很少,因为没必要。   九几年的时候,那时候理发店还是国营企业,我马叔剃头出色,在那理发店上班,拿的是工资,而且是高工资,让人羡慕得很呢。   不过后来,马叔的剃头手艺,被发廊啊、品牌理发店、洗剪吹烫等比较时尚的理发师,给替下来了,现在人都讲究时尚嘛,把头发剪得乱乱的,看起来潇洒、高冷、酷。   马叔的剃头,只能剃板寸和圆寸,而且手艺,也不完全是发型体现出来的,还有其余配套的手艺绝活。   虽然马叔还有不少忠实粉丝去找他剃头,但马叔是挺不喜欢那些发廊和理发店的,说那些人手艺软,剪不了几下就收个十几块,心里挺不高兴的,干脆搬回了老家,在老家剪头发。   每个星期去五天,星期六星期天回城里。   就这,还是有不少忠实粉丝去找我马叔剃头。   我师父就是马叔的忠实粉丝。   当时我师父说:剃头那是单纯剃头吗?那是享受。   我师父告诉我……这老式剃头啊,讲究的是一剃,二敷,三打眼,四按,五锤,六撞火,少了一项,都不算剃头。   我记得我师父弥留之际的时候,还专门让我带他去马叔那儿,剃了最后一次头。   一剃,二敷,三打眼,四按,五锤,六撞火,这是啥意思呢?   这可是“剃阴”一门的六大绝活…… 第九十八章 理发店,婴儿哭   一剃,二敷,三打眼,四按,五锤,六撞火,阴剃的六大绝活。   这六大绝活啥意思?   剃,这个简单,就是剃头,修脸也算在里面,剃胡子,剃鬓角,甚至有时候剪鼻毛都算在里面。   敷,老年间的剃头匠都要随时准备一大锅热水,剃完了头,用毛巾往里面一沾,甩出了不少热水,稍微放凉一点点,盖在被剃头人的脸上,那滋味,别提多么酸爽了……热气熏蒸脸庞,毛孔打开,像是一下子遁入了仙境,让人飘飘然。   打眼——这手艺,估计没多少人听过了,倒是现在玩古董玩收藏的经常说这个词,意思就是——走眼了。   不过这里的打眼,可不是走眼的意思。   打眼是用剃刀,刮剃头人的内眼皮,什么沙眼啊,什么污垢啊,全部刮走。   现在几乎没有人懂这门手艺了,因为一旦刀子不顺畅,很容易让人致盲……这玩意儿,危险性太大,但是,马叔的忠实粉丝,都必须要求做这个,一来,他们相信马叔的手艺,二来,这手艺确实舒坦,做完了,眼睛十分轻松。   按就是按摩,这个不多说,只能说马叔的按摩手艺,那也是s级的,一上手,就能捏到你的软处,让你浑身瘫痪似的,痛楚感觉不到,最多就是飘飘欲仙的念想。   锤的话,就是利用剃刀的把柄,锤你的穴位,力度比按摩大,一般都是打软穴才用的,比如说肩窝,比如说脸颊之类的。   至于撞火,这玩意儿可就惊悚了,马叔的顾客一般都不要求做这个。   只有非常老,非常老的粉丝才要求做,比如我师父这类的。   啥叫撞火?   马叔点一根熏香蜡烛,直接把剃刀的柄部给加热,加热到什么程度呢?加热到像通红的铁一样。   只要温度一到,马叔二话不说,拽住了剃刀,直接一剃刀柄,顶在顾客的心房上。   人的心房,有一个穴位特别巧,那个穴位只有一个一毛钱的钢镚大小,一旦用力顶上了,那人就会直接进入假死阶阶段。   马叔用剃刀柄,把顾客给顶休克,顶到进入假死阶段后,再用力,让那剃刀灼热的柄一下子把人给烫醒。   可能只有三四秒的功夫,一个人就经历了由生到假死,再到生的过程。   这撞火,绝对的提神醒脑,有些悟性高的,经历一趟假死,在死亡的边缘走一趟,还能获得许多灵感。   像我师父,一旦有做不了的纹身,或者他总感觉自己纹身差了一点东西的时候,就直接去找马叔,先做撞火。   因为这撞火,我师父做了不少经典的纹身。   当然,撞火这事其实挺惊悚的……危险性也特别高。   开头就说了,人心脏的那处假死穴位只有一毛钱钢镚大小,你努力一撞,如果撞偏了分毫,这人没准就真死了。   只有马叔艺高人胆大,敢做,不过敢做撞火的顾客,那也是标准的胆大。   还有一点,只要是做撞火,血压都会急剧升高。   所以,高血压的人是万万不能尝试这个的。   这就是马叔——剃头匠的六绝。   说到这儿,估计有人问,做一趟马叔的六绝,得多少钱?   我上次回家的时候,见过马叔一次,问过他,他告诉我,做完六绝,一共十五块钱。   十五块钱现在去理发店剪个头发都不够,在我马叔那儿,至少能享受到一个小时的舒坦。   现在马叔干活,都不为了钱,就为了自个儿舒坦,也为了村民舒坦。   这样的马叔,我不得不帮。   我问马叔:您这次过来,是为了儿子?你儿子怎么了?   马叔拍了拍头发几乎掉光的脑袋,说:我儿子……真是急死人,马小国你知道不,那小子,现在钻到钱眼里面去了……王八蛋的东西,六亲不认。   “为了钱,打老婆,打女儿,连我都打,你说还是人不?”马叔越说越激动,唾沫横飞。   我连忙给马叔递了一根烟,赔笑着说:哎哟……马叔,你儿子贪财,钻钱眼,这事给我,我也搞不定啊。   马叔说我有办法,他说以前跟我师父聊,说阴阳绣里有一种“镇心”的刺青。   这枚镇心刺青是阳绣,纹在人身上,足够让人心静!   马叔说他的儿子,就是心燥,得给纹个阴阳绣,让他心好好静静。   我仔细回忆了一阵,还别说,阴阳绣里,确实有心静的刺青,可是……   我问马叔:你儿子同意纹这个刺青吗?   “不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马叔说道:你说我是剪头发的,我儿子也是也开了个店当理发师,他成天到晚的忽悠人……像什么话?   忽悠人?   这我倒是认同,现在的理发师,都不是理发师了,整一个推销员,各种忽悠,说你发质这儿不好,那儿不好,能念叨一个小时,不比十来年前的理发师了,进去聊的都是怎么给你剪头发,不玩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我上次头发留长了一些,那理发师就不停的说——你这头发不烫,可惜了,你这发质不怎么好,不用我的护发素,你就等着吧,用不了两年,你这头发都得掉之类的。   现在网络上,不也流行段子么,说一个男人,进了理发店,只说了一句话:不染不烫,剪短一些,现在开始,谁说话谁是乌龟王八蛋。   马叔这时候还在絮叨:剪头发收费贵也就算了,还坑人,我这儿子,太没救了。   我跟马叔说不至于,这年头,大家都是要赚钱的嘛,也不用纹阴阳绣的,都是观念问题。   “你去看看就知道是不是观念问题了。”马叔拉着我和冯春生要去见他儿子马小国。   得了,要见就见呗,马叔是我的长辈,我得给他一点面子。   冯春生开车,把我和马叔,朝着马小国的理发店开。   在路上的时候,我又打了个电话给陈三立,我想问问他,除了他去鬼宅送命给黄皮子黄二郎之外,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没成想……陈三立关机了。   这下子,我炸毛了。   莫非陈三立还是怕死,一走了之了?   如果陈三立一走了之,那我小雨哥的命……不就交代在鬼宅了吗?   我心急如麻,可现在我也没招啊,只能偷偷给警察局的大牛,发了一条短信,让我帮我查查,陈三立现在是不是订了火车票,机票啥的。   你陈三立怕死,我理解,咱们可以一起琢磨点别的办法……可是你一走了之,这是不是太过分了?   我强行平静下了情绪,还是一心一意先把马叔的事情处理好。   不过,即使我再平静情绪,心里依然有些焦躁,皮肤也炸个不停——陈三立啊陈三立,我三爷,可求你别一声不吭的走了啊。   ……   当我们到了马小国理发店的时候,我才把这些陈三立疑似一走了之的负面情绪压住了,跟着冯春生和马叔进了理发店。   这马小国开的理发店,那可真够大的,至少一百五十个平,七八个理发师轮番干着活,马小国也正在给客人剪头发。   “马小国。”马叔吼了马小国一声。   马小国偏头看了一眼后,冷冷的说:别叫我马小国,土……叫我seven老师。   “色文?”马叔英语压根不会。   马小国拖长了音调,重复了三遍——seven,seven,seven老师!   马叔懒得念了,指着我说:这是阴阳绣的传人,你让他给纹个静心的纹身,一天到晚的,你就钻到钱眼里面去了……快点。   “快什么快?没看我做造型在吗?”马小国不理马叔,继续给客人剪头发。   其实这算是清官难断家务事,我和冯春生两人无聊,在店里面逛了起来。   逛着逛着,我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个理发店……似乎阴气有点重啊。   我这些天和冯春生两人老下鬼宅,对阴气的感知,比较灵敏。   倒是冯春生对我说:其实也没事,这理发店里,是阴气重。   他说这人的头,那是百阳汇顶,阳气最终重的就是人脑袋,但是,有阳必有阴,人的头发,又是百阴交汇。   他说很多邪门法器,都用人的头发来做。   这理发店里,头发到处都是,没点阴气才不正常呢。   “也是。”我听冯春生跟我一解释,我才豁然开朗,接着,我又逛起了这个理发店,在理发店最里面的第一个地方,我看到了有一个小房间,那上面有一道门,门上,挂了一个古铜锁。   那锁,是很老旧很老旧的锁,像古时候的那种锁。   接着,我还听到那小房间里面,有一种婴儿的哭声。   “哇……哇!”   小孩子的哭声,此起彼伏的。   我连忙把冯春生拉过来,偷偷的说:这里面,有小孩在哭。   “小孩在哭?你疯了吧?我怎么没听到?”冯春生摇摇头,说他听不见。   我以为我听错了,又仔细听了听,确实有小孩的哭声。   只是哭声没有那么清晰,隐隐约约的,但听得出来。   冯春生又听了听,他再次摇头,说还是没感觉到哭声。   接着,他对我说:我知道了……你是九阴聚首,天生对阴物敏感一些,你有时候能够听到我们听不到的东西。   他说完这话,又仔细的打量了马叔的儿子马小国一阵子后,对我说:还真别说……这马小国,确实不对劲。 第九十九章 鬼胎毛   其实我刚开始接马叔这活的时候,总感觉这事其实就是马家的家事。   马叔是工匠艺人,心里有工匠精神,做事情一丝不苟。   马小国是现代的商业手艺人,手艺紧跟潮流,心肠也黑一点,只要是能赚钱的事,那说啥也得干,没啥太多的底线。   马叔觉得马小国贪财,其实也是社会发展的一条代沟而已。   可现在,我感觉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啊。   马小国,确实有问题,我听出了他理发店的这个小房间里,有婴儿的哭声。   冯春生也发现了马小国的问题。   我问是啥问题。   冯春生说:这马小国的鼻头,不够大,很小,命里注定无财,这人的鼻头,叫什么?在面相里面,叫“财帛宫”……财帛宫主财,只有鼻头够大,鼻翼宽阔的人,命里注定藏财……这叫命。   当然了,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功德五读书。   人的命运,其实是这五项杂糅在一起的综合体现。   冯春生掰着手指算,说:水子,你看啊,一命,马小国的鼻子扁平,坍塌,鼻头尖且小,没什么财命了……   说到这儿,我连忙问冯春生:春哥,你说这鼻子大的有钱,有没有依据啊?   “废话!你看中国那几个有钱人……思聪他爹,腾讯老板,奶茶的老公,他们的鼻头,都非常大。”冯春生又说:再说一个极端的例子,马云老板……中国最有钱的老板,他的身材不高大的,整张脸也比较短,但是,你可以注意注意他的鼻子,也就是他的财帛宫,鼻翼往边旁边蔓延,十分宽阔,整个鼻头,是非常大的……再算上比例,那可是极品财帛宫。   哦!   我点点头,发现冯春生说得还是有些道理的。   冯春生说:当然了,财帛宫大也不一定能发财,后面四项也重要——二运,说的是运气,这一点的话,不太好说……正常人运气都差不多,时好时坏。   “三风水。”冯春生说:这我又得说说马小国了,这理发店的风水叫横刀断财。   我问这横刀断财是什么意思。   冯春生指了指那理发店的门口,说:你仔细瞧瞧,那正对面是啥?   “那是……小区门口啊!”   “对啊!”冯春生说:对面本来空旷,这理发店生意兴隆……可恰恰对面,横了一根杆,那杆是起落杆,每个小区门口都有,可是这起落杆,就像是一把横刀,把这正对面的理发店的财气,给砍断了,这就叫横刀断财!   哦!   我吸了一口凉气,原来这风水,说头很多啊。   接着冯春生又说:四积功德——一个天天碎嘴子唠叨推销的理发师,从哪儿能积功德?五读书……你看马小国也不像读过很读书的样子啊。   “你的意思是……马小国发不了财?”我指着理发店说:能把店开这么大的,已经算发财了吧?   冯春生说:正是他命里注定发不了财,但现在发财了,这就是问题的症结所在……他怎么发的财?   “你是说他有什么下三滥的手段?”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笑了笑,说:不是下三滥的手段……是阴邪的法子……阴邪的法子,耗损阴德来改命。   “真的假的?”我问。   冯春生说我刚才不是听到了那个房间里面有婴儿的哭声吗?   我心里立马起了鸡皮疙瘩——这马小国没准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呢。   在我和冯春生两人心里有些了然了,看来马叔之所以让马小国做阴阳绣,还真不是观念问题,也许,他是发现了什么?又不好讲出来。   我和冯春生差不多搞清楚了情况,那边马小国还在给客人烫头发。   我们俩谈起了陈三立的事情。   我说陈三立的电话,打不通了,关机。   “啥?”冯春生差点惊呆了,说:那家伙……那家伙的电话,关机了?他不是一走了之了吧?   我抓了抓头发,我感觉不会,陈三立不是那样的人,不然,他花了那么大的劲,来闽南干啥?   冯春生咬着嘴唇,没有说话,看得出来,他也很焦躁。   我对冯春生小声说:其实我给大牛发短信了,让他帮我们查查,陈三立又没又定火车票和飞机票。   火车票和飞机票都需要实名登记的……这一点容易查。   “先等等消息吧。”冯春生吐了一口浊气。   我们俩又不想说话了。   等了大概十五分钟,马小国总算是忙活完了,直接把我们俩还有马叔喊到了他在角落的办公室里,一进去,劈头盖脸的骂了我们一顿:阴阳绣?绣你妹,都是江湖假把式,不要来我这里闹腾,滚……滚,知道吗!   接着,马小国又数落马叔:你自己剃头一个月能赚几个钱?我开店,你知道我一个月赚多少钱吗?不要你赚不到钱,就觉得我不正常……我告诉你,我正常得很!   马叔很生气,说道:外人面前,我本来是不想说的,你冥顽不灵,我就戳你的痛处,你剪一个头发,多少钱?五百块!烫发一千,稍微做个造型,两千……这钱,来路正吗?你扪心自问。   啥?   剪个头发五百,烫发一千?你这是什么店?黑店啊。   黑店的生意,还络绎不绝的,理发的人,来了一拨有一拨,说这里面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猫腻,我可不信。   结果,马小国说道:靠……爸,你那破手艺赚不到钱,那是你没本事,我赚着钱了,这是我有本事,你管我哪儿来的钱呢,不服你去告我啊!   接着,马小国又呵斥了我们一声:还有你们两个,不剪头发就给我滚出去。   呀!   狗眼看人低啊。   我立马坐在了剪头发的位子上,说道:过来……给我剪头发。   “真剪?”马小国问。   我冷笑道:几百上千的,我剪得起,没问题,快剪,快剪,我没那么多时间等你。   马小国听说我要剪头发,立马换了一幅颜色,谄笑着拿起了推子,小心翼翼的给我剪头发,堆着笑说:嘿嘿……兄弟,刚才对不住,我脾气有点暴躁,你这发质,可以的,特别黑特别粗,剪出来的头发,那叫一个漂亮,对了,你叫我seven啦。   马小国的态度,一百八十度的变化,让我感觉很诧异,我估计现在马叔的心里,肯定觉得马小国很丢脸,这人……为了钱,真的毫无节操。   马叔一气之下,出了理发店,说看不得马小国这幅奴才模样。   他一出门,冯春生也坐在了理发的凳子上,让马小国也给他剪一个头发。   马小国花了三十分钟,给我们两人做了全套的洗剪吹,但有一点,比较奇怪,这家伙,在剪完了头发之后,给我们接了一束头发,就是把那束头发,用铁丝绑在了我们的头上,接着,又取下了那根接上去的头发。   等我们剪完了头发,马小国让我们交钱,一人五百块,外加店长剪的头发,一人再加二百。   剪了两个头,我们花了一千四!   我也是醉了,头一次剪这么贵的头发。   而且说句老实话,这马小国的手艺不算差,但绝对说不上好,至少没看到什么太有技术含量的事情。   我们俩出了门,那马小国还卑躬屈膝的欢送我们走:seven送二位哥哥离开了,下次有需要,还可以过来剪哦!   我们俩人真是一肚子的疑问——这马小国,为啥剪头发这么贵还有这么多人来剪?他到底是凭什么做成这样的?凭借卑躬屈膝的奴才样?   我估计也悬……这人,肯定是有点什么阴邪手艺。   我和冯春生到了车前,马叔正坐在马路牙子上面抽烟,见到我们过来了,马叔叹了口气,说:我这儿子,真没救了。   我问马叔怎么了。   马叔让我们上车。   我们到了车上……马叔对着我们两人的头一摊手,接着,他的手上,一只手多出了一缕头发。   那头发,不是我们的,很短很细,两节手指那么长。   在马叔扯下了那两节头发之后,那头发还在不停的摇摆着,像是两只泥鳅,自动缠着马叔的手指。   “有打火机没有?”马叔问我和冯春生。   我说有啊。   “烧了它们。”马叔说。   我连忙掏出了打火花机,直接点着了那两嘬毛。   那毛在燃烧的时候,突然发出了哇哇的哭音。   像是小孩子一样的哭音,嗷嗷的。   我这时候才知道,为什么我在理发店的一个角落里面,听到了娃娃一样的哭音。   马叔说这头发叫“鬼胎毛”,是他们“阴剃”的一种阴术。   这种阴术靠养,大体上,是用婴儿出生的第一批毛发培养出来的。   “怎么培养?”我问马叔。   马叔叹了口气,说:我是真没这个脸,告诉你们这鬼胎毛是怎么来的?你说我们当年阴术更强,都是靠着自己的手艺赚生活,这年代,手艺人值钱了,我儿子还……还靠着阴术来赚黑心钱了,你说这,哎……家门不幸啊。   马叔哀叹了很多声后,最后,还是跟我们讲了这鬼胎毛到底如何培养的。   “鬼胎毛”玩意儿……确实阴邪,邪得没边了。   它是婴儿第一批毛发培养出来的,但还是不是普通的婴儿的毛发,得用…… 第一百章 假发(为冷暖哥福利加更)   这鬼胎毛的材料很邪门。   用的是——畸形婴儿的毛发。   别以为婴儿懵懵懂懂,实际上,这时候的婴儿,才是人的最原始状态。   人本身是能够预知、听见看见一些肮脏事情的。   婴儿绝对可以。   很多婴儿突然哭闹,大体是他们看到了什么脏东西,这种能力,随着人的长大,越来越弱,有一些五六岁的小孩子,还能见到奇奇怪怪的事情。   畸形的婴儿,天生怨念很强,因为他们一出生,他们就能够从父母、亲戚的眼里,读到那种失落的情绪,内心闷闷不乐。   畸形婴儿的畸形毛发,也带有更重的怨气。   “阴剃”的鬼胎毛,用的就是这种材料。   至于如何培养?做一个大池子,里面装满了尸油,然后把那畸形婴儿的胎毛,放进去,慢慢培养。   期间,也要放进去一些活物,比如说青蛙啊、小鱼或者老鼠之类的。   那些胎毛会自动上去,缠住那些活物,把他们缠死。   这些胎毛,吃活物的次数超过了十次……那就是正儿八经的“鬼胎毛”。   我问马叔:这鬼胎毛,咋用啊?   “咋用?”马叔说:那马小国先给你们接一次头发,那鬼胎毛只要和你们接上了,就会自动钻到你们头发的里面埋伏着。   等你剪完了头发四五个小时的时候,那鬼胎毛会直接从你们的耳垂后面的那个穴位,钻到你们的身体里面去。   “钻进去了呢?”我问马叔。   马叔说:钻进去了,那你以后剪头发就只能去马小国那边剪了……因为你在去的店,不是马小国家的,那鬼胎毛就会闹,你们拿其余的理发师没好脾气,严重的还要跟他们开打,最后,又回到了马小国的店里剪。   接着,马叔说:这就是新客户在马小国的店里剪头发免费的原因。   “啊?这么邪乎呢。”我发现马叔的“阴剃”也很有说头啊。   冯春生则问道:马叔……我问问你……这鬼胎毛,会不会对人有什么伤害啊?   “就是这我才头疼呢。”马叔说:那鬼胎毛进了人身体里面,会吸食人的精气,减少人的寿命,虽然缓慢,但日子就了,伤害还真是有点大的,损阴德。   我听马叔这么说,也替马小国着急,这家伙尽想着赚这邪门钱。   马叔说:这样,我明天呐,找我一师弟过来,我那师弟,一把子力气,二话不说,先把马小国给打晕,然后你给他做一个阴阳绣!   “这么暴力?”我比较吃惊。   马叔皱着眉头,说现在要救马小国,只要这招了,等上了阴阳绣,这家伙心静下来了,估计就自己想得通,他会一个一个的把那些鬼胎毛给拔出来的。   “还能拔出来?”我问马叔。   马叔说:能钻就能拔,要不然我儿子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不早废了他!   “成!就这么说了。”我也比较同意马叔的意见,这玩意儿,得来点暴力的,不然不听劝……他不是不纹么?直接打晕了纹。   我们三个商量好了,马叔就离开了。   我和冯春生回想起刚才的事情,那叫一个惊悚,如果没有马叔,我们贸然来这里剪头发,我的乖乖,那一不小心,就有一撮鬼胎毛扎到了我们身体里面了。   那马小国,是邪性啊。   不过,我和冯春生既然说到鬼胎毛了,我们商量着,是不是去那理发店的后面瞧瞧,看能不能找到一个缝隙,看清楚那小房间里是如何养鬼胎毛的。   婴儿的头发要吃活物,这么惊悚的事情,我可没怎么见到过呢。   我和冯春生说了想法,冯春生点点头,说没问题,咱们去见识见识呗。   我们立马下了车,钻街串巷,到了那理发店的后面。   那后面是个死胡同,只有一个很小的路才能进得来,这后面根本没啥人,倒是堆了不少杂物。   而那个养鬼胎毛的小房间窗户,封上了厚厚的百叶窗。   不过……那百叶窗的最上面一段,有一个一厘米长,一厘米宽的小口子。   如果我从那个小口子往里面瞄,估计能瞄到。   我对冯春生说:春哥……你顶我上去,我见识见识,见识完了,我再顶你上去?   这鬼胎毛能活动,虽然惊悚,但确实挺古怪的,这人不都好奇么?   冯春生想了想,说没问题,他顶我上去看。   他两只手趴在窗台上,弯着腰,我直接踩在了他的背上,跌跌撞撞的上了百叶窗,我趴在那个小眼里,往里面看。   我看见,那房间里面,有几盏油绿油绿的灯,灯光打在房间里面,说不出的寒冷。   在房间的中央,有一个大号的池子,四五米长,三四米宽,那池子里,浮动着一团一团的乱发,那乱发,都自己动着,时不时的,还传来几声婴儿的哭闹声。   “妹的,真怪。”我情不自禁的感叹着。   我看到了房间里的一切,正准备下来,替冯春生上呢,结果,我看见那泳池里的乱发,突然都凝聚到了一团,那尸油灌溉的池子里,顿时黄橙橙一片,我能看到池底,有一个红色的人影子。   紧接着,房间里面,传来了女人的哭声:“呜呜呜呜!”   看到这一切,我浑身都有些发毛,背很是发紧,脚都有些软了。   就在这时。   砰砰砰!   我趴着的窗户,传出了三四声拍窗的声音,接着,我透过小孔看到的景物,不再是房间里面的一切,而是一只——发红的眼睛。   里面的东西,学着我的模样,竟然也透过那个小孔,在看我。   我看到那眼睛里,全是鲜血,鲜血缓缓的流淌着。   当时我还没反应过来,等我回过神了,我一咕噜摔在了地上,然后迅速爬起来,一把拉着冯春生:春哥快跑!这有鬼。   我拉着一脸懵逼的冯春生,飞快的跑到了大街上。   刚才那只“血色眼睛”,吓唬我够呛的,我现在浑身都不痛快,背上全部被冷汗打湿了,我手掌摸在小臂上,发现我小臂冷得可怕。   冯春生皱着眉头问我:哎!水子,你咋跑了?你小子过了眼瘾,拉着我就走?你说话啊……说话!   我现在是真的说不出话来,我感觉胃翻滚着呢,本来打算点根烟压压惊的,结果我才把烟拿到嘴边,就没有抽烟的了,嘴唇都哆哆嗦嗦的。   我歇了十分钟后,我才缓过劲儿来,我对冯春生说:春哥……这理发店,估计不光是“鬼胎毛”,还有更邪门的东西?   “什么?”冯春生问。   我把刚才看到那个尸油池子的底部,有一红色人影的事情,说给了冯春生听,接着,我又说在那窗户上,我瞧见了,瞧见了一只——流血的眼睛。   听我说完这个,冯春生抬着眉毛又问:你真不是不想托我去看那鬼胎毛编出来的瞎话?   晕,春哥这还不相信呢,我一把将冯春生的手拉到了我的额头上:你摸摸,都快结冰了,这可是生理反应,我装都装不出来。   冯春生一摸,才知道那马小国的事,更大了。   他摇了摇头,说:马小国估计还真不是只弄了一个“鬼胎毛”,肯定还有会更恶劣的事呢。   “那鬼影子,到底是啥。”我皱了皱眉毛,没想明白。   既然想不明白,就得靠观察啊,我和冯春生两人,待在车上,观察着理发店。   这一观察,我发现这理发店还有点别的门道。   那马小国,不光是做剪头发,摆造型的生意,他还做……假发的生意。   我在车上,亲眼看到马小国用钥匙打开了那个养鬼胎毛的小房间,去里面拿出了三四顶假发,递给他的顾客看。   最后,那顾客,选中了其中的一顶假发,给了马小国厚厚的一沓人民币。   那沓人民币,至少有两三万。   接着那顾客剪了个光头,带上了假发,出了店。   “这是什么情况?一顶假发好几万?”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已经发动了车子,说:这假发,有猫腻……估计和那养鬼胎毛里的红衣鬼有关系。   没过几分钟,我们两人,追上了那买假发的姐们。   我下了车,问那姐们:妹子,停一下!   “怎么了?”那妹子说。   我问那妹子:对了,我问你一下哈……你这假发,挺好看的,哪儿买的啊?   “你能看得出来,这是假发?”那妹子问我。   我说看你买的,现在要分,我还真分不出来。   这妹子的假发,根本就不像是假发……像是真正的头发,特别有光泽,特别有弹性……真的是以假乱真了。   那妹子听说我看到她买的,她哈哈笑了笑,说她这假发是三万五买的,她有点地中海,头发也很稀,所以花钱买一顶上好的假发。   接着,那妹子还跟我说:这假发,和别的假发,不一样。   我问怎么个不一样。   那妹子说:这假发……能够长在头皮里面,时间长久了,就和真的……一模一样了。   我吸了一口凉气,问妹子:是马小国马老板跟你说的?   “那可不!”妹子说。   我现在感觉,这马小国,问题非常大啊!又是鬼胎毛,又是可以长在肉里面的假发,他的那个小屋子里面,到底养了什么东西? 第一百零一章 发鬼   我感觉这妹子,其实挺爽朗的,她似乎也愿意和我多聊。   我就问:妹子,那做生意的都精,他说他这假发能跟头皮长在一起,那是他的说辞,不见得是真的吧。   “是真的,是真的。”   妹子笑了笑,拿出手机,翻了张照片递给我,说:你看,这是我姐妹以前的头发。   那照片是能看到发根的照片,这小姐妹的头发,不算多,稀稀拉拉的,有些地方,甚至没有几根,这我以前见过,叫斑秃,不是那种整体秃,而是这里秃一块,那里秃一块,像是癞皮狗。   再看那小姐妹的头皮,确实也作孽,毛孔比正常人要少很多,有些地方,一个毛孔都没有。   接着,那妹子又翻开了另外一张照片,递给我看……这张照片,也是她小姐妹的。   我拿起照片一瞧,我的乖乖,这小姐妹刚才还是一斑秃呢,而这张照片上,长出了非常浓密的长发。   在仔细看那毛孔,也都恢复了不少。   这重新长出来的头发,完全不像是假发,就和真的一模一样。   那妹子对我说:大哥,你一定是有朋友秃顶吧?我劝你买我这假发,真的厉害,不骗你,虽然贵是贵了点,但绝对管用。   我点点头,说我明天就去问问那马小国。   话说到这儿,妹子抬起左手看了看表,说她还有事,不能再跟我聊了,她得走了,她一边走,腰处的一块红色小木牌也摆了起来,十分好看。   我说行,我那边也有点事呢。   “大哥,拜拜。”这妹子性格是不错,她挥了挥手,走过了街道。   不过,在她刚刚走到对面街道的时候,我看到……我看到她的背上,背着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女人,那女人的背影,几乎和那妹子,完全重叠。   而且更奇特的是,我有一种那个妹子和那红衣女人……共用一顶头发的感觉。   那假发……其实就是女鬼的头发?   我登时上了我的车,要去追赶那姑娘。   那妹子性格好,我可不希望她在假发上面栽了跟头。   我催冯春生去追,可惜……追不上了。   因为我们想要过街的时候,车水马龙完全没有见缝插针的余地,那妹子,已经彻底消失在我的眼帘里了。   “那假发有鬼?”   “马小国那边出来的东西,能没鬼吗?”冯春生说。   怪不得马小国的生意做那么大啊……这小子,什么阴损的事情都敢做,缺了八辈子的德了。   “先回纹身店,咱们等明天马叔过来,说啥也得给那马小国,做个阳绣。”我对冯春生说道。   冯春生点点头,说必须得这么做,不然还指不定这马小国弄出一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呢。   我们开着车,回了纹身店。   纹身店里,仓鼠坐在前台,整张脸拧巴成了一块,说道:啧啧……好吓唬人、太吓唬人了。   我问仓鼠怎么了?   仓鼠说昨天上午,在咱们市的马水路,一辆公交车在路边和一辆摩托车会车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那女摩托车手的头发,被那车门给夹住了。   然后那女摩托车手,迅速被从摩托车上拽了起来,在地上被拖行了二十米,直接暴毙。   是吗?   我觉得这个新闻太残忍了,我也凑到电脑旁边瞧了一眼。   这一瞧,我知道那女人是谁了。   刚才那带着红木牌、买了假发的妹子,不是给我看过一个小姐妹的“带假发前”“带假发后”的对比图吗?   这被公交车拖行至死的那个女人,就是那有“对比图”的小姐妹。   这起交通事故,看起来是头发被卷入到公交车内?其实,很有说头啊。   我一把让仓鼠起开,我坐在电脑前,查了一下跟头发有关的交通案件,我发下,最近,我们市已经出现了四起头发引起的交通事故了。   有两起,是开车的女人,在开窗开车,与人会车的情况下,莫名的头发被旁边的车夹了进去,然后整个人被拖出了车外,当然,还有没被拖出车的,那死得叫一个凄惨。   有一起,是办工厂的男人,他的假发其实很短,可是在他巡视工厂的时候,忽然头发被机器卷了进去,撕扯掉了整个头皮,死掉了。   还有一起是一个女人荡秋千,在荡秋千的时候,她的头发,竟然缠在了秋千绳索的架子上,那头发在她的脖子上,缠了一个圈,直接把她给勒死了。   这几条新闻单独看,其实都没还什么,因为头发导致的事故,其实不少!   可是全部放在一起看,就有些惊悚了……从现场剪切的一些打了马赛克的照片看,可以分得清楚……他们的头发都是假发,不是真正的头发。   他们的假发,虽然几乎可以乱真了,可更加亮堂一些。   重要的是,在这些照片的边角地方,我都看见了一道红色的影子,那红色影子很模糊,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一般人也压根不会留意。   “假发害死这么多人呢?”我把这些图片,全部截了下来,同时喊来了冯春生:春哥……春哥!   冯春生看了照片,也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就坐了下来,问我:水子,你打算咋弄?   我看向冯春生,问:春哥,你说马叔知道这些事吗?   冯春生摇了摇头,说:我可不知道……我不太了解马叔这个人,只见过几面,还是很久之前见的,只能说——他人我感觉很正直。   “要不然,咱们喊马叔过来?”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说行……这事,得喊马叔过来说清楚。   我立马拿起了手机,给马叔去了一个电话:喂,马叔吗?   “是啊!”马叔说:是我,水子,怎么了?   “你能来我纹身室一下不?是关于马小国的。”我对马叔说。   马叔一听关于马小国的事,立马就说:我现在就来……等我一会儿哈。   大概一个小时之后,马叔过来了。   他脸上,全是忧心忡忡的颜色,见了我的面,对我说:其实我没告诉你们,这鬼胎毛要是扎到了人的身体里面,人要是有个什么高血压或者心脏病,很容易猝死的……哎!难道,马小国的鬼胎毛,害死人了?   我摇了摇头,说:比鬼胎毛,恶劣一百倍?   “啥?”   马叔几乎是尖叫着喊出来的。   我把手机递给了马叔,里面是我复制下来的“假发车祸照片”。   马叔翻了几下,立马说道:这是……   “马叔,你是阴剃行家,这里面有什么问题,你一看就知道。”我对马叔说。   马叔点点头,又问:可是……这是马小国的手笔吗?   我说马叔,我是亲眼从马小国的理发店里,看到马小国给了一个妹子假发的……那假发,就是从养鬼胎毛的房间里面拿出来的。   听我这一说,马叔顿时委顿的坐在了地上,无力的拍着地板,疯狂的嚎道:冤孽啊,冤孽啊……我是真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冤孽……真是冤孽啊!   马叔喊了好几回后,猛地说道:马小国啊马小国,我从小教育你,做事情要周正,赚钱要稳当,赚的每一分钱,都得是自己血汗和智慧换回来的……你特么,你特么赚这么丧良心的钱……这是要遭报应的!   这个是真的,就算用阴术赚钱,那你也得说清楚了……我给客人闻阴绣,都会把后果告诉他,看他自己选择,马小国这样的,属于欺诈了。   冯春生冷笑道:那现在怎么整呢?报警吧,谁相信呢?进监狱肯定是进不去,但马小国这事?   “我现在就把他带回家,不回家我就找人打断他的腿!他的店,也别开了……所有的鬼胎毛,我都给拔出来……至于他赚的那些钱,我分成几波,寄给那几个死去的人家,人死不能复生,我只能多给点钱补偿补偿了!”   接着,马叔说:至于马小国,我按照家法处置,砸了他的两条腿,让他瘫痪一辈子。   马叔说得凶狠,但其实马小国害死那么多人,死都足够了。   不过说句实在的,马叔作为父亲,能做到这些,已经算“大义灭亲”了。   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处理办法。   成!   我拉起了马叔,说:事不宜迟,现在是晚上,过去找马小国,让他把店关了……先让他停止害人再说。   “对,就得这么做。”我说。   我拉着马叔和冯春生,去了马小国的店。   到了马小国的店门口,他们已经打烊了,可是里面还有点光亮,我推门准备进去。   但我刚刚推门,却发现……那玻璃门的把手上,吊着一枚红色的木牌子。   那木牌子,我见过。   就是今天下午,那个在马小国手上买了假发的妹子,她腰间就挂了一个红色的木牌子。   我抓过了木牌子,喃喃的说:这……这个木牌子,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呢?   我摇了摇头,收起了那个木牌子,推门进了理发店,刚刚一进去,我发现了,我、冯春生和马叔,看到了十分惊悚的一幕。   马叔看到这一幕,直接跪在了地上,眼泪哗哗的流着。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马叔一边流泪,一边用手背擦着浑浊的眼泪。 第一百零二章 湘西柷由家   马叔擦着眼泪说:小国……爹还是来晚了一步啊,没能让你悬崖勒马!呜……呜……呜。   他伤心的看着角落里的马小国。   我看到马小国靠着的那面墙,已经变成了一堵头发墙。   那墙上,全是黑色的长发。   长发都有一两米长。   那长发,缠住了马小国的脖子,把他吊了起来。   现在的马小国,已经被吊死了,他的两只眼睛,凸了出来,像金鱼一样的肿。   他的脸,乌黑发紫。   “我靠。”冯春生吐了一口浊气,我们本来还想着帮忙的,结果……   就在这时候,马小国咿呀了一声。   “还没死?”我脱口而出,本来想去帮忙把那些头发给砍断的。   结果,那长发,再次紧紧的箍住了马小国的脖子。   那头发,像锋利的玻璃线,直接把马小国的头,给切掉了。   马小国的脑袋,咕噜噜的滚到了马叔的脚下。   马叔猛地抱住头,哭得更凄惨了。   而就在这时候,马小国的头,竟然说话了。   他张嘴说话,可话音是女人的音色。   “你们是马小国的朋友吧!”   “还魂音。”冯春生立马说道:有高人弄死了马小国。   我问冯春生,啥叫“还魂音”?   冯春生说“,其实就是有些高人,能够通过死尸说话。   现在出现了“还魂音”,说明这马小国,不是遭了天谴,是被人报复了。   马小国的头,又问:你们是马小国的朋友吗?   “我是马小国的爸爸。”马叔艰难的说,擦干了眼泪。   “哼哼,你养的一个好儿子!”马小国的头,又说了一句: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叫……柷小玲,柷由家传人,是我,杀了马小国。   柷小玲又说:我表妹田亦,就是在你儿子的家里,买了一顶假发,结果……昨天,她骑摩托车,被公交车夹到了头发,拖行至死,为什么会死?里面的猫腻,想来你也知道……我连夜来了闽南,就是替我表妹报仇的。   “冤有仇债有主,你儿子害死我表妹的,我就杀了你儿子,你我是不会杀了!我也欢迎你来找我报仇!湘西柷由家,恭候大驾!”   说完这句,那马小国的头,眼睛、嘴巴都闭上了,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紧接着,那人头的眼睛和嘴巴,突然又张开了,嘴巴、眼睛加上鼻子,窜出了无数的鬼胎毛,包裹住了人头,一下子,人头变成了一个黑头,没过十几秒钟的时间,人头变成了白骨,鬼胎毛纷纷散落了下来。   这鬼胎毛要吃活食,才能成为真正的鬼胎毛,想不到,它们吃的最后一次活食,竟然是马小国。   马小国死得凄惨,那马叔哭得也是伤心。   这时候,冯春生戳了戳我的腰眼,说道:这马小国是真惹上高人了……柷由是啥?是中国最早的巫术。   冯春生说曾经三四千年前,中国有十巫,十个巫师,创立了柷由术。   现在柷由术分支很多,中医也是柷由术的一个分支。   到了现在,还能称得上柷由家的,只有两个地方,一个是湘西的柷家,一个是东北的萨满金家。   柷由家的人,天生对鬼神有很强的驾驭能力。   冯春生趴在我耳边说道:马小国的是被他养的恶鬼反噬了……为什么反噬?就是出自柷小玲的手笔。   我告诉冯春生,那个柷小玲,应该就是下午在马小国的手上买了假发的那个妹子。   我当时没想到,那妹子竟然是一个高人。   冯春生说:所以啊,咱们阴人也别仗着阴术牛,为非作歹,这世界上,是一山还有一山高,人外有人。   “恩,恩!”我看向了马叔,让马叔节哀顺变。   冯春生则问马叔:报仇吗?替马小国报仇?   马叔摇摇头,叹了口气,说:仇,我就不报了……我儿子养了“发鬼”,已经是为祸乡里了,被人杀了,那也是活该,报啥仇啊!不报了,不报了。   发鬼?   可能马小国养的那个红色的影子,就是发鬼吧。   他养了发鬼做假发,几万块钱一顶假发,估计捞了不少钱。   马叔说那发鬼的假发,害人是有几率的,可能一百个人里面有一两个人被害,现在马小国死了,发鬼也被柷小玲带走了,剩下的那些假发,是害不了人了。   接着,马叔站了起来,抱着马小国的头,说:明天开始,我要给小国赎罪。   老实说,马小国虽然不是个东西,可是马叔,实在是个有风骨的手艺人。   这是虎父犬子啊!   第二天早上,我还特意来理发店里看了一眼,发现马叔已经立了一块牌子……剪头发,免费,终生免费!   他想为周围的老百姓,一直免费服务,来替儿子攒点阴德,也为儿子曾经的罪行,赎罪。   我和冯春生给马叔竖起了大拇指,马叔扬了扬剃刀后,从顾客的耳窝里面,拔出了一根毛。   阴剃一门……好在还有马叔!   也正是有这些颇有风骨的阴人,老祖宗传下来的阴术,才能后继有人。   如果都是马小国这样的恶人,那一身阴术可能终于仇杀、天谴、恶鬼反噬等等!   ……   我和冯春生在马叔的店里坐了一会儿,准备起身告别的,刚刚站起来,我突然惊恐的指了指冯春生的脖子:春哥,你脖子上,为什么缠着一抹头发?   冯春生吓坏了,连忙用手,在脖子上,环着摸了一周,摸完了,顿时笑了:你妹……水子,你吓死哥了!   “去你的,逗你玩呢。”   我和冯春生出门,继续去找陈三立。   昨天,我不是跟陈三立打电话,陈三立关机了么?   今天打,他还是关机状态。   陈三立,就像是人间消失了一样。   我找警察局的大牛,查一查陈三立有没有去买飞机票或者火车票,答案也是否定的。   陈三立什么票都没有买。   “那陈三立去哪儿了?”冯春生问我。   我想到这事,也是着急……这陈三立干嘛去了?人影不见?也不跟我们知会一声?不会真的跑路了吧?   我个人感觉,这样的情况,不太会出现……怎么说陈三立也是挺有身份,挺有涵养的一个人,不至于这么没担当吧?   可是……他到底去哪儿了呢?   我和冯春生商量,这次怎么办?   冯春生想了想,说:这次,事情紧急……情况有变,要说第二套方案,也不是没有!   我问啥方案?   冯春生说:刘老六是闽南这边的阴行大家……认识的人多,实在不行,找刘老六。   我跟冯春生说:其实找人……也不是不可以,但是,陈雨昊都搞不定的黄皮子……咱们去哪儿找更牛的人?就算找得着……那我问问,咱们的钱,够吗?   我不心疼钱,陈雨昊为了我们,进了鬼宅,十日封棺……只要能让他安生的出来,我散尽家财,也得把这事,给办了。   可是我散尽家财,能有几个钱?   十几万到顶了,就算把我妈的手术费给挪用过来,那也就二三十万的样子。   这么一点钱,能干啥?   找这样的一个高人,钱够不够?   冯春生说:水子,你是真实诚啊,这事,能是你一个人办不?   咪咪……廖敏,他们都在这件事里面,你没钱,她们有钱啊!   有道理啊!   我是没啥钱,可咪咪和廖敏,那可不是有一点钱的。   廖敏开的还是宝马x5呢。   廖敏那钱,也不是正经得来的?   这女人的钱,其实是鬼宅得来的。   她了鬼宅,我和陈雨昊才去帮忙的,现在陈雨昊出事,让她们捐点,这是理所当然。   我连忙拿起了电话,分别给咪咪和廖敏各去了一个电话,询问她们是不是集资这事。   我说这次本来不打算找她们要钱的,可是,陈三立不见了……他一下子不知道了去向,要救出陈雨昊来,就得找更厉害的高人来收了黄皮子。   咪咪当然是大方了,说她周转借款,可以弄到一百万,只要在这个数字以内,绝对没问题。   廖敏那边,就没那么大方了,也没咪咪那么够意思,说她的钱,全用来买宝马x5了,身上没有一点钱,如果我们需要,她就把宝马车给了,弄二十万给我们。   我摇了摇头,这廖敏心气不大啊。   她通过鬼宅赚了多少钱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她赚到的钱,不下二百万。   事到如今,关乎大家的命,他这点钱舍不得了?   算了……廖敏不大气,咱这事还是得办。   我打了个电话给刘老六,说明了来意后,又说:六爷,帮我找个高手,能摆平那只黄皮子的。   “哈哈!”刘老六哈哈大笑,数落我说:水子,你这混阴行,没什么长进嘛!这高人,那都是零星半点,凤毛麟角,你说找就找?你说要就要?太把高手不当高手了……   我和刘老六打过好些交道了,这人什么德行?我还能不知道?   我打包票……刘老六绝对是在给我关子,一来显摆他的资历,二来,就是跟我抬价格的。   我立马笑骂了一句:我说六爷,咱也不是外人了,你还使弯弯绕就没意思了,咱们开门见山行不?这事,着急!   “得,得,得!”刘老六咳嗽一声后,说:刚好有个高手,就在咱们闽南,我能请到他……价格,怕你不好接受啊。 第一百零三章 九具烧尸(加更求辣条)   我问:多少钱?   刘老六直接说道:一百五十万!   “啥?你说啥?”   我吃了一大惊。   “一百五十万,优惠价,亲情价,你到处去访访,要是找到比这价格低的……你。日了我的娘。”刘老六铁板钉钉的说道。   这趋势,是一分钱的价都不想讲。   我说:这高手,值一百五十万不?   办件事,一百五十万?这出场费……我一直都觉得自己赚得还可以,一把能搞好几万……现在才知道,人家牛逼的,一把都是上百万的。   “值不值一百五十万?”刘老六嘿嘿笑道:你当我不认识陈雨昊吗?天水陈雨昊的,名头那叫一个响亮,招牌叫一个硬邦邦,他都只能靠十日封棺,镇住黄皮子鬼魂十天……我这请人,直接收了那只黄皮子,这钱……多吗?不多!   一百五十万啊!   好吧……我认了。   我说我去筹钱,先欠着你的,我于水什么人品,你刘老六知道。   刘老六嘿嘿笑了一声,说:这一百五十万,可不是用人品来担保的……刚好,我要上那高人,也不容易,得花个三四天的时间,反正不耽误你们的事就行了!这几天时间呢,你去筹钱。   “你筹个一百万出来,我刘老六也不卡你,剩下的钱,你慢慢还都行。”刘老六说完:这可是给足了你于水面子,免得说我刘老六带你来了阴行,也不照顾着你。   “成!”   我挂了电话,现在得想办法筹钱了。   不过,刘老六那边日子还够长,三四天的时间……我一来能等等,毕竟和陈三立三天约定的时间也没到,说不定有奇迹出现呢。   另外,我也能让冯春生打电话帮我问问,看能不能找到更便宜点的高手。   然后,我再到处去借借钱,看能不能筹到。   其实我是真不想借钱,我这人也没有借钱的习惯,真要借,我也开不了口,何况我朋友也真没钱,要有钱,我母亲的手术费,早就弄出来了。   到底借不借呢?找谁借?   我看,真的只有咪咪能拿出这波钱了。   我和冯春生合计了一下,让他帮忙去找找人。   期间,我还说起了那“高手”一百五十万出场费的事情。   我对冯春生说:这人和人都是特么吃大米长大的,我怎么就没这么多出场费呢?   冯春生说:这阴行出场费,关乎于三个问题!第一个……手法,手法高明不高明,厉害不厉害。   第二个,经验,你做过什么大活儿没有,做过了,那身家飚升。   第三个,主家……主家有钱,大方,那你出场费自然高。   说白了,手段、名声、运气,这三点决定你的出场费,也就是劳务费价格。   冯春生说:一百五十万算个求啊……他们玄门风水大师,北京的寻龙天师风影,曾经创下了一个价钱……那就是从接活开始,算工资,搭飞机去香港,给一大老板瞧风水,一直到上飞机,这段时间,一个小时一百万,一波活干了十六个小时。   “啊?这么贵?”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哈哈大笑,说:你小子学着点吧……你要想要高工资,就得每一波活都干得利索,干得漂亮,这身价,就等着长吧。   我寻思了一阵,是得好好干了……我得朝着一波活“一百五十万”往前走了。   ……   我们几个开始分头,仓鼠照顾店里,我去跟咪咪打电话,然后身下的时间给陈三立打电话,冯春生开始找人。   要说这事情都凑成了一堆,偏偏,又有一波新的事情过来了。   中午的时候,我店里来了一铁哥们——郭毛子。   不过郭毛子不太喜欢别人喊他郭毛子或者毛子,他觉得这种称呼不够威武,他喜欢别人喊他“撒旦哥”,撒旦哥这个称呼,听上去挺夸张,但是对郭毛子不夸张。   对了,这得从郭毛子的职业说起。   郭毛子是干啥的?殡仪馆的办公室主任,比殡仪馆的馆长低一级,但在殡仪馆,那也是顾命大臣了。   现在听说要当上副馆长了,官路还可以。   他主要管怎么烧人,说是“撒旦哥”也说得过去,撒旦是死神嘛!   郭毛子和死神差不多,谁也不敢让郭毛子去家里做,怕晦气。   不过,郭毛子对我是有恩的……以前我开店,物色不到地方,就是找的郭毛子,论亲戚,他是我一远方表哥。   郭毛子仗义,给我找了一店面,就是现在的纹身店,那郭毛子直接找的房东,房东二话不说,直接把店面租给我了。   后来我才搞清楚,原来那房东的老伴,那几天刚好在郭毛子那儿烧,算郭毛子利用职务便利,给我找的店铺。   就因为这事,郭毛子那得是我亲表哥啊!   以前李向博没干厨师了,去殡仪馆烧人,也是我找郭毛子给弄进去的。   而且,给死人纹身的活,也是郭毛子我做的,他对我是绝对有恩的,他有事,我推不了。   郭毛子见了我,叹气,说:完了,完了……这次殡仪馆完了。   我问咋了?垂头丧气的。   郭毛子说——这几天,连续有几具尸体,往殡仪馆里面送……   我说你们殡仪馆就是特么烧人的地方,不往里面送尸体,送啥?送活人?送活人的地方得叫集中营。   郭毛子说:送的都是烧死的人……那烧得贼拉拉的惨了,浑身的皮肤,每一处好的。   “这烧死的也是尸体,没啥唉声叹气的不?”我给郭毛子说:不过那尸体是真惨,本来被烧死一次,结果去了殡仪馆,还得再烧一次。   郭毛子一拍桌子,说问题出就出在这儿了。   他说国家推行火葬的政策,就是为了节约土地,可话说回来,只要是上了年纪的,谁愿意被火葬?别的不说,咱们殡仪馆,成天到晚都有来闹事的。   他说:我每年不是有一些土葬的名额么?妈的,为了搞土葬,天天有人给我送礼。   接着,郭毛子又说:烧死的人怨气大,其实我们殡仪馆,也不喜欢接烧死的人。   说到这儿,郭毛子趴在我耳边说:说实话……这烧死的人,容易出事。   “出事?出啥事?撒旦哥!”我问郭毛子。   郭毛子趴在我耳边说:我偷偷跟你说,你别跟别人说,怎么说咱也是dang员,迷信思想不能有……不然干部保不住。   我立马说,咱们什么关系,你说的话,我绝对不外传。   郭毛子这才说:你可不知道啊……那烧死的人,只要和别的尸体放在一起……绝对诈尸,大半夜的,那声音,嘀咕嘀咕的,有时候还有惨叫的声音。   “啧啧!”郭毛子还说:前两年,我们那门保是个老头,刚好那几天生病了,那两天进去了一具烧死的尸体,没注意隔离,第二天早上,那老头就死了,自己把自己给烧死的,门卫室都烧成炭了,吓死人了。   郭毛子说:这次,每天都有烧死的尸体进来,每天一具,每天一具……哎哟,真是吓唬人……都不知道那些人是哪儿过来的。   “真的假的?这么邪乎呢?”我问郭毛子。   郭毛子说——不多不少……每天都只有一具,但是连续送……不间断。   他说他们专门隔离烧死尸体的柜子,已经没有位置了,今天来的烧死的尸体,还没地方安放呢。   “啊?”我瞪大了眼睛,看着郭毛子。   我差不多明白郭毛子什么意思了。   我问郭毛子:撒旦哥,你不是打算……让我……让我去帮忙吧?   “要不说水子聪明呢。”郭毛子说:以前我们这儿,有个老刘头。   老刘头胆子大啊,以前专门屠宰的,杀狗、杀猪、杀牛,都是一把好手,那浑身的血腥味,能镇鬼,每天晚上,一个人在门卫室里看报纸熬一宿,守夜,啥事没有。   自从这波烧伤尸体进来,前面几天还好,现在不行了。   前天早上交班的时候,老刘头吓得脸发白。   昨天交班的时候,老刘头估计是喝了一晚上的白酒壮胆,一屋子的白酒味。   今天交班,老刘头晕过去了,现在送医院抢救呢。   “一共多少具烧伤的尸体啊?”我问郭毛子。   郭毛子想了想,说:九具……今天晚上老刘头不在,估计有大乱子,这乱子要闯大了,殡仪馆非得整顿不可。   他拍了拍桌子,说:别看殡仪馆不是啥体面单位,但每天进账真心不少,关一天损失几十万,关个三四天,那得损失多少钱?要是整顿,今年咱们这些工人啊、领导啊,工资奖金全部泡汤了。   其实郭毛子说的这个,我知道。   可能很多人没接触过殡仪馆这个行业,这行业的工资,那真不是吹牛逼的,扛尸体的,一天五百,给尸体化妆的,一天七八百,专门烧尸体的,那一天得特么有一千多了。   那么高的工资,就得有那么高的收入啊。   殡仪馆现在烧一次尸体,一般都是万把块,遇上大办的大户人家,一次搞四五万,甚至十万都有可能,他要是一关张,那真是损失巨大。   我问郭毛子:你就说说,到底想咋样吧。   郭毛子一拍我的肩膀:老弟……殡仪馆这次能不能从九具烧伤尸体里面挺过来,得靠你了。   接着,他说了一句差点没吓晕我的话:我打算……让你这两天,接一接老刘头的班,晚上给殡仪馆守夜! 第一百零四章 守夜   郭毛子要让我去给殡仪馆守夜?   我去你的。   我陪着笑脸,对郭毛子说:撒旦哥,守夜的事情,还是得你们专业的来……再说了,你们知道那些烧伤尸体要搞事,为啥不就地火葬了?   郭毛子直接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说道:那可不能乱烧啊,这些尸体,都是无名尸体,得在殡仪馆里面保存一段时间之后,无人认领,我们才能处理,不然……   这也对,如果这些尸体,一进殡仪馆直接就开烧,过两天,有人来认领尸体怎么办?会不会找殡仪馆开闹?   我又说:撒旦哥,你们晚上怕了,就多来几个人去守夜啦。   郭毛子又说不行,他说晚上守夜的人多了,那更加可怕,到时候,那是人吓人了,人吓人才可怕呢。   我说你郭毛子是不是就认准让我去守夜了。   郭毛子笑哈哈的说:水子,阴阳绣,绣阴阳,生死富贵,出入平安是不?你们阴阳绣这么牛,帮帮忙呗?   我都忍不住挠起了头,说咱们阴阳绣不管守夜的事。   我想想都觉得瘆得慌……九具烧尸,这要是炸了尸,晚上殡仪馆还不闹成一锅粥了。   我这人胆子虽然不小,但也不大,这么刺激的事,我可不接。   那郭毛子听说我不接,那是一把鼻涕一把泪,都打着哭腔了,他哭诉一家老小都吃他的工资,又说最近还要给家里姑娘交一笔择校费之类的,家里的老人心脏搭桥手术也开始做了,哪儿不需要钱?   他说如果这次找不到守夜人,那殡仪馆闹个爆炸,他估计得下岗,工资奖金也不用想了,家里面的经济压力能瞬间压垮他。   郭毛子说得作孽,我听得闹心,要说我以前开纹身店那会儿,他确实帮了我不少,这时候如果我撒手不管?我觉得……确实不仗义。   我心里做了许多计较,最后,我咬紧了牙关,从牙缝里面挤出了那几个字:帮!我帮!   “哎哟,水子你答应了?”郭毛子立马给了我一个熊抱。   接着,郭毛子又说:也不是让你白帮……这事,有报酬的,今天,我们公司商量了一下,馆长和书记都说了,愿意拿十万块的奖金,奖励这次帮我们殡仪馆度过难关的人,这奖金可不少呢,只要为殡仪馆守三天夜。   守夜三天十万块?   一天三万多块。   我突然发现,这活,能办啊。   我立马跟郭毛子说:那成,你们守夜几点钟上班?   郭毛子说晚上八点钟,上到第二天早上八点钟。   我说晚上八点,我准时到那儿,不过,我一个人不敢去,我得带个人过去。   郭毛子说没问题,守夜的事,就拜托给我了。   他得到了我的肯定答复,喜滋滋的出了门。   我等郭毛子走了,立马跟冯春生打了个电话。   刚才我和郭毛子聊事,冯春生打电话问熟人有没有高手能够灭掉鬼宅黄皮子的,他说这事不好当着郭毛子的面说,就出去打电话了。   现在我也不知道冯春生打电话打到哪儿去了,所以,我打个电话,把冯春生给喊回来。   冯春生一回来,我就把要替殡仪馆守三天夜的事,告诉了他。   听了这事的冯春生立马瞪着我,颤巍巍的:水子,你可知道为啥殡仪馆里面,会特别怕烧死的尸体吗?   “为啥?不就因为那些尸体比较惨么?怨气比较大吗?”我对冯春生。   冯春生冷笑道:我告诉你……那烧死的尸体里面,有一些,是尸体在火化炉子里面火化到一大半的时候,爬出来的。   啊?   我说春哥,你这就危言耸听了,火化炉是封闭的,怎么会有人从里面爬出来?   冯春生义正言辞的看着我,说:你可知道……我是干什么的?   “风水先生吧。”   “对。”冯春生说:那些火葬场,殡仪馆,找我去帮忙的次数,至少十次以上,那些烧死人的地方,发生了什么古怪的肮脏事情,我比谁都清楚。   他又说:也许郭毛子都不清楚的事情,我知道。   “比如说?”我听得有点虚,问冯春生。   冯春生说他以前在贵州那边的一家火葬场里面去办阴事,那家就出现了一怪事。   我问什么怪事。   冯春生说:那家火葬场火化尸体的时候,尸体不见了。   ”怎么会不见了?”   冯春生说确实是不见了,一般火化炉火化完了之后,出来的尸体,就是一具漆黑的骨架,其余的肉啊什么的,都烧成炭了。   可是有具尸体,烧完了之后,再出来,什么都没有了。   当时火葬场的火化工也觉得奇怪,他觉得那具尸体,可能是被机器卡在哪儿了,他就把火化炉打开散热,然后坐在门口抽烟,等火化炉凉了,他进去找找,这烧尸体,把人家尸体烧没了,事不小呢。   就在他抽烟抽了一半的时候,一双焦黑的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直接把他拽到了火化炉子里面。   紧接着,那火化炉关上了,里面冒出了熊熊大火。   那火化工直接被烧死在了火化炉子里面。   从这以后,那火葬场里,经常会丢失尸体,有些人说是被那没烧死的尸体给吃掉了,也有人说,是那些尸体跑掉了,反正怎么说的都有。   冯春生说:最可怕的是……有一天,一个扛尸工去存尸间里面扛尸体,那房间里,有不少烧焦的尸体,他正准备扛呢,结果……结果有具烧伤的尸体,突然活过来了,一把揪住了他的头……   他说道这儿后,又说:水子,那具杀人的烧焦尸体,很有可能……有可能是那焚尸炉里爬出来的尸体,假扮的埋伏着,就等着你上钩呢。   我听冯春生说了这个,感觉浑身有些恶寒。   你妹!说得也太可怕了不?   冯春生摆了摆手,说:这活儿,我不接……谁爱接,谁接。   “别,别!春哥,这事,咱们必须得去啊。”我说郭毛子是我铁哥们,现在他遇上事了,咱得帮帮忙不?   冯春生冷笑道:水子,你可有想过,没准郭毛子是喊你去殡仪馆当垫背的呢?也许这里面有什么奇怪的事,郭毛子知道,他不告诉你,坑你去殡仪馆守夜。   我说郭毛子不是这样的人。   冯春生拍了拍肚子,问我:这是啥?   ”肚子!”我说。   冯春生撇撇嘴,说:这是肚皮,人心隔着肚皮在呢,谁知道谁心里想的是啥。   我觉得冯春生说得也对,可咱承诺都做下来了,能反悔不?不能。   我直接说:那春哥你别去,我一个人去,答应了的事,反悔不了。   说完,我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去殡仪馆。   那冯春生一直沉默,在我快走的时候,伸手拦住了我:等等,等等!既然你要去送死,我特么陪你去呗……我也是信了你们的邪,陈雨昊那家伙,陪着黄皮子十日封棺,你小子没啥本事,又去殡仪馆守夜,玩得都很野啊,我去,去!   冯春生其实不是真怂,他就是听到事的那么一下子很怂,但调整调整,也不是那么怂了。   我一拍冯春生的肩膀,说:这才是我春哥。   “少废话。”冯春生骂了我一句。   我又说:春哥,有你在,我还有个办法,能保咱们的周全。   “啥?”冯春生问我。   我说给你做个阴阳绣,阳绣里面,不少镇鬼的图案,咱们来个“地藏王菩萨”的纹身,担保那九具烧尸,也不敢动咱们呢。   冯春生想了很久,说我这个方法可行,他让我别纹地藏王菩萨,他一风水先生,要纹也得纹个道家的神灵。   我说给我他纹一个通天教主。   通天教主是道家的大人物,当时道家三大圣人——太上老君、元始天尊、通天教主里面,通天教主实力最强,道行最横,什么小鬼,也不敢来犯。   冯春生想了想,说行,让我给他纹。   我让冯春生脱了上衣趴着,我穿上了巫萨,给他做起了“通天教主”的阳绣。   这幅图其实非常小,我半个小时就给他做完了,然后再拿“阴灵”融合的颜料给他上色,一个小时,搞定了。   “这么快?”冯春生站起身,我拿着两面镜子,给他照背。   他一瞧,顿时摇头:去你的把……说好的通天教主呢?这怎么就一双眼睛?   我说这神灵类的纹身,都有忌讳的,完整的通天教主,你背得动?纹双眼睛震慑霄小就可以了。   “成吧。”冯春生左看右看,没觉得纹身哪儿不满意,穿上了衣服,直接走。   在去殡仪馆的路上,冯春生跟我说:这守夜的事情,可以参和,但是……有规矩的,首先,不管听到了什么声音,你都不要去管……一管准保出事。   第二,如果你听到有人进了门卫室,千万不要说话,一句话都不要说。   第三,很简单,你得紧跟着我,我有阴阳绣,但是……你没有。   阴阳绣只能给别人纹,我们阴阳绣的弟子,是绝对不能纹阴阳绣的。   我说当然要谨遵春哥的吩咐了,顺带着,我又问冯春生:哎……春哥……你说殡仪馆为啥一定要守夜呢?既然这么危险,不守了不就行了吗?   其实这个问题,郭毛子随便说了说,说不守夜,殡仪馆会出事,但他也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冯春生是行家,知根溯源,我得问问他。 第一百零五章 镇煞   冯春生说:这事,别人可能都不知道,唯独我知道!   我一听,这冯春生关子、臭不要脸的劲又上来了,开始大喇喇的吹牛。   不过这家伙懂的东西,也确实是多。   冯春生说——那殡仪馆都是要风水定位的。   殡仪馆一般都开在郊区,四周没有建筑物,周围十分空档,不聚煞气,合乎五行。   在殡仪馆里,分两种门房。   第一种门房,就是白天保安上班的门房,建在殡仪馆的门口。   第二种门房,建在殡仪馆的里面。   金木水火土,五行缠绕的中央的点位叫“镇煞”。   也叫“天机星位”,在伏羲八卦里,象征北斗七星里面头星“天机星”。所以,这个位置,又叫头星位。   头星不乱,群星各安天命。   接着,冯春生又介绍,说那里头守夜的门房,建造也有讲究。   宽九尺,长九尺,高九尺,分毫不能差,这叫“九天九地”,群鬼莫犯。   那门房的建材,必须是柳州的胡桃木,用来辟邪,胡桃木的里面,是一层钢板打底,怕这门房着火。   在门房的两边,各挂一门神画,一边挂尉迟恭,一边挂秦琼。   这些都做完,镇煞塔形成,只要镇煞塔不乱,殡仪馆里的尸体,就不会乱。   为什么殡仪馆必须要求人守夜呢?这是因为,镇煞塔里需要阳气,有阳气,那殡仪馆的尸体也不会乱动。   所以,晚上,守夜人必须不能出镇煞塔,当然,那些游魂野鬼,也会通过各种各样的办法,诱骗或者吓唬那镇煞塔里的人出来。   只要人一出来,那镇煞塔就没用了,这殡仪馆里,那可就乱成一锅粥了。   接着,冯春生说:一般殡仪馆的镇煞塔门房,都必须要求在外面反锁……保证守夜人不出去。   “原来是这样的?”我听冯春生这么一说,才知道这殡仪馆里面这么多讲究呢。   冯春生哈哈大笑,说:所以,我让你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惊讶,不管有没有什么东西,进了房间,你也不要说话,保持你的威严,群鬼莫犯,也没什么特别可怕的。   “记住……不要惊讶,也不要说话。”冯春生再次对我说。   我连忙点头,春哥的话,还是要听的……毕竟我春哥有些话,很有见地的。   我默默的记在了心里。   当天晚上,八点,我准时和春哥到了殡仪馆。   殡仪馆里,春哥跟我说他今天找了一天的人,也没有找到能够降服那黄皮子的高人,看来如果陈三立不回来,我们只能重金一百五十万,找刘老六请高人了。   哎!   我叹了口气,说这事明天再说吧,今天晚上,咱们得先过了守夜这关。   冯春生耸耸肩膀,跟我一起进殡仪馆。   在殡仪馆的门口,我瞧见了那门口的把手上,挂了一块红色的木牌子。   我抓过了木牌子,看了一眼,对冯春生说:春哥,你看。   冯春生抓过了木牌子,才看了一眼,立马说道:这……这不是柷小玲的木牌吗?   柷小玲昨天才干掉了马小国,为她妹妹复仇。   怎么又出现在这儿了?   湘西柷由家的柷小玲,宰了马小国,没回家吗?   冯春生说让我注意点,那妹子看上去人畜无害的,下手估计也没轻没重。   我问冯春生:你说她会不会以为我们和马小国是一伙儿的,给我们下了个牌子,表示要干掉我们?   昨天柷小玲宰了马小国,可是挂了一块木牌子示威的。   冯春生咬紧了嘴唇,说这事谁知道……进了殡仪馆再说呗!   我也把木牌子收了起来,没理会柷小玲的事,先进了殡仪馆里面。   殡仪馆的大厅里,郭毛子一直在等我。   “撒旦哥,我们来了。”我对郭毛子说。   郭毛子连忙把我们引到了殡仪馆的里面门房——镇煞塔里面,他说:你们这房门,我就不反锁了,水子,你也是懂行的,该做啥,不该做啥,你自己心里清楚哈……撒旦哥也不跟你细说了,时间紧,我先走了。   说完,郭毛子飞一样的跑掉了。   我心里骂郭毛子真不讲义气啊。   接着,我和冯春生,坐在了镇煞塔内。   这镇煞塔里面,就一张,其余的啥都没有,桌子都没有。   我躺在上,想要快点睡着,反正睡着了,也没啥事了,你什么玩意儿也吓唬不到我。   冯春生怪笑着说:嘿嘿……要不要哥带你逛逛殡仪馆!   “去你的,年纪大一把,口味还挺重的。”我数落了冯春生一阵。   接着,我和冯春生都没话了,他躺在上听收音机,一个劲儿的傻乐。   我在上玩手机。   还没玩半个小时呢,忽然,殡仪馆里面传出了一阵鬼哭狼嚎。   “救命啊!”   “救命啊!”   我听到这声音,立马坐直了,问冯春生:这么早,殡仪馆就开始了?   冯春生看了看表,说不至于啊,现在才九点不到,这殡仪馆里的脏东西,也不至于这么早活动吧?   “不听……不动……不惊讶。”冯春生跟我说了三大原则。   我也不敢动啊,反正今天晚上,我就待在这镇煞塔里面了……谁喊我,我都不出去。   “救命啊!我被关在炉子里面了,出不去!”   “救命啊!我被关在炉子里面了,出不去!”   那声音,又在一阵阵的嚎叫着。   我看了冯春生一眼,问这事怎么办?   冯春生让我继续别理会。   又过了半个小时,那声音还在叫嚷。   我问冯春生:春哥,别是真有这么一个人,被关在了炉子里面了?   “不会吧……也不好说。”冯春生摇了摇头,吃不准。   我拿起电话,给郭毛子去了一个电话。   郭毛子接了电话后,问我还适应不?   我说没啥不适应的,就听见有人喊,他说他被关在炉子里面,没出来……这事,到底是真的,还是脏东西?   “这事?”郭毛子想了想,说他打个电话问问。   他挂了我的电话,大概过了半个钟头,他给我回了个电话,说他们殡仪馆下午清洗火化炉,可能真有一个人因为被人忘记了,关在了火化炉子里了……这个人叫孙小,刚才就他的电话没打通,可能火化炉里面,屏蔽了信号。   我问郭毛子咋整?   郭毛子让我把那孙小放出来。   放出来?你说得简单?这是哪儿?这是殡仪馆,烧死人的地方?我能出去给你放?你真当我是猫啊,九条命?   我咬定了不去。   郭毛子又开始求饶,各种求爷爷告奶奶,央求我去。   我都快心软的时候,忽然冯春生直接抢过了我的电话,摁了关机键。   他说道:水子,这是个局……咱们要是门一打开,咱们铁定没命。   我问他从哪儿看出来的。   冯春生说郭毛子的话,有问题。   我问为啥。   冯春生说:郭毛子他说他给孙小打电话,对方的信号因为火化炉屏蔽了,对不对?   “是啊!”我说。   冯春生摇了摇头:孙小绝对不可能把手机带到火化炉里面去的,清洗火化炉,里面水分太足,只要有经验的,都不会带手机进去,手机一般放在外面,或者办公室里,就算郭毛子打不通,那也是——没人接听,不可能是屏蔽。   我说冯春生这哥,有时候,心机是重啊。   接着,冯春生又说道:还有一点……这殡仪馆明摆着生意好得很,这边还有九具烧尸等着烧呢,洗个屁的炉子。   他说这洗炉子的事,得是淡季的时候洗,有钱赚的时候,谁也不会洗,烧尸体的时间都没有呢。   “所以你刚才的电话,压根没打到郭毛子那儿去,你打给的人……估计是脏东西。”冯春生再次提醒我说。   我听了,连忙说佩服冯春生,妈。的,这事要是换了我,我估计现在就挺不住了。   果然,冯春生关了手机之后,那“救命”的声音,也没有了。   接着,他的收音机道士渣渣作响了起来。   里面,传出了一记女人的声音。   “嘻嘻嘻嘻……两位是聪明人,不过,你们的聪明在这儿,可能不顶用——当年冤死的十二个人,要活过来了,你们守夜的,都得死。   都得死!   都得死!   那声音,忽然变得无比凄厉,听得我好生难受。,   不过——当年冤死的十二个人要活过来了?这是啥意思?   难道这殡仪馆,有什么隐秘?   我感觉这事真的有说头,或许,郭毛子真的和冯春生说的一样——郭毛子藏了事,没有跟我说?   等我守完了今天的夜,我出去了,非弄死郭毛子不可。   我躺在了上,继续玩手机,就是三点——不动、不惊慌、不出门,估计晚上守夜没事吧。   渐渐的,这殡仪馆里,安生了不少,我也开始进入梦乡了。   也不知道睡到了几点钟,我忽然听到门外一声开门的响声。   咚!   开门的声音挺尖锐的,好像是殡仪馆大门那边传过来的。   接着,我听到了一阵阵的脚步声,一直走到了我们“镇煞塔”的边上,紧接着,我看到窗户外面,出现了一道光亮?   那光亮,好像是火光……别是……有人在殡仪馆里面放火吧?   我仔细看了看窗外,发现还真是火光,我想了想,决定趴到窗户上面去看看,没准能看到什么……   我把脸……缓缓的凑到了窗户上面,往外面一看,我瞧见,有一个老太婆——坐在镇煞塔门房的窗户下面……烧纸。 第一百零六章 阴人上路   那烧纸的老太婆蹲在地上,往一个铁桶里面丢纸钱。   她那纸钱,像是特制的,往铁桶里面一扔,那纸钱冒的火苗子,老高老高了。   那火苗子,照得那老太婆红彤彤的。   这殡仪馆大半夜的,怎么还有人烧纸?   “看啥呢?”冯春生似乎发现我有动静,坐了起来。   我问冯春生怎么睡得这么浅?   冯春生说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这是殡仪馆啊,你敢睡得深?   我说也对,这地方,谁睡觉也不踏实啊。   别说总是心里膈应,就说我躺在上、盖着被子都能感觉到那“凉飕飕的”的风吹进来,我只要上下牙齿一磕碰,立马哒哒哒的撞得响。   我指着窗户外面,让冯春生看:春哥,瞧瞧外面。   我声音不敢喊大了,只是小声的喊着冯春生。   冯春生蹑手蹑脚的走了过来,往窗户外面一瞧,顿时松了一口气,拍了拍心脏,说看我疑神疑鬼的,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呢……原来就是一烧纸婆婆?   我说这烧纸婆婆是人吗?   “废话!”   冯春生说殡仪馆里面,深更半夜,都会找人来烧纸……你想想,这殡仪馆一年得烧多少尸体?说句不好听的,那火化炉子里面,全是鬼魂,得每天晚上找人进来烧纸,消消怨气。   我听到冯春生这么说,这才放心,我拍了拍窗户,喊那老婆婆:老婆婆……老婆婆。   老太婆一抬头,看了我一眼,哎哟,吓了我一跳啊。   那老太婆的脸,全是烧伤的痕迹,一只眼睛的眼皮,都黏连在一起,只露出了一条窄窄的缝隙,另外一只眼睛,像是有青光眼,看上去也不太正常。   她的嘴角,因为烧伤,黏连到了脸颊上面,差点吓死我了。   我一哆嗦,冯春生一把将我扶住了,小声的劝我别害怕,他说这烧纸婆婆,一般都是找长相很丑恶的人来做的,正常人,干不了这个。   我说这也有说头吗?   冯春生说当然有了,他问我听过钟馗没有?   我当然听过,钟馗捉鬼,那挺出名的啊。   冯春生说这厉鬼凶魂,都怕了很丑恶的人,钟馗长得就很丑。   虽然烧纸婆婆是过来送钱的,但也挺危险的,必须得现在这位老婆婆这模样的,才能做这件事呢。   原来是这样。   我问老婆婆:老婆婆,最近殡仪馆晚上乱不?   老婆婆低头烧纸,没有理我。   我又问:在这儿守夜,不会出什么事吧?   老婆婆依然在烧纸,只是开始喃喃私语:九天化尸……九天化尸……九天化尸。   我开头也听不清那老婆婆到底在说什么,一直到我听了很久之后,我才分辨出她的话啦……她说的是——九天化尸。   我连忙问冯春生:啥叫九天化尸啊?   “废话,我去哪儿知道啊。”冯春生想了很久,没想到特别得劲的地方。   我现在总结,这殡仪馆里,确实乱……十二个冤死的人要复活,九天化尸,还有九具烧尸,不会真出点什么乱子吧?   我又问那烧纸婆婆:九天化尸是什么意思?   老婆婆依然不理我,她弓着背,继续烧纸。   就这样,老婆婆烧纸烧了一个小时,一句话都没跟我们说,只是离开的时候,她看了我们一眼,眼睛里面,带着泪光。   我和老婆婆目光对接的一颗,老婆婆猛地流泪了,摇了摇头说了一声——可惜。   “可惜?”我听得有点不对劲……老婆婆说可惜?可惜什么?我猜不透。   不过,在老婆婆离开殡仪馆的时候,我看她的脖子上,有一个纹身。   一条蛇的纹身,蛇缠住了一个骷髅头。   这个纹身,我认识。   这叫“降蛇”,是用“降”法纹身。   这也是阴阳绣的一种,不过,是很古老的阴阳绣了。   这种阴阳绣,是标标准准用“死人血”纹上去的。   闽南多蛇,降“蛇”用的是最基础的阴阳绣了,大概是用来改运的……准确说,是用来改命格的。   一般是诸多不顺的时候,纹这个。   看纹身,似乎是出自我师父的手笔。   我猛的拍窗户,说道:老婆婆,老婆婆,你的纹身,是我师父纹的……这边有什么事,你告诉我一声呗?   那老婆婆已经不见了,提着烧纸的铁桶,再也看不见了。   “这殡仪馆,有点古怪啊。”我对冯春生说。   冯春生说:暂时还没有更可怕的事情发生……静心,不要怕,很多时候,诡异的事情,都是我们自己吓自己。   自己吓自己?   我倒是希望这样呢。   我拍了拍胸脯,打算继续睡觉。   就在这时候,我听到了一阵铃铛的声音。   “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   这铃铛的声音,很是清脆。   我和冯春生被这突如其来的铃铛声,吓得差点抱在一起了。   “妈呀,这是什么?”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说他也不知道。   接着,我发现窗户上多了一张纸。   那张纸上,写着一排字——阴人上路,阳人回避,明日不来,保你们性命无忧,违者火化炉焚死。   一阵阵铃铛声后,窗户上,多出了这么奇怪的一张纸?   这意思是……我们今天晚上守夜就算了,明天别来,不然,明天再来,我们俩个就得被关在火化炉子里面烧死?   我看了冯春生一眼。   冯春生咬紧了牙关,说这殡仪馆的事,不是不正常的,这是有冤呐。   他说这殡仪馆里,那十二个人,怎么死的?有说头……这说头,就是这殡仪馆里面乱象丛生的源头。   “,我明天一定要问问郭毛子,这十二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就冤死了……现在怎么又要复活呢?”我发现郭毛子这回,把我坑大发了。   冯春生说得问啊。   他说那烧纸婆婆肯定是知道一些什么,不然的话,为啥要对我们说一句可惜,而且还是流着眼泪跟我们说的?   这烧纸婆婆,到底知道一些啥?   我想了很久后,说:先不管,反正明天再有人让我来守夜,打死我也不来守。   谁爱来谁来。   冯春生也觉得是这么个理。   别看他身上纹了“通天教主”的眼睛,他是阳绣加身依然怕得要死啊。   我们这天晚上,真心没怎么睡好,一睡着就听见奇奇怪怪的声音,比如说我们的头上,发出弹珠的声音。   我睡到半夜,听到我师父跟我讲话的声音。   这些声音,我都不敢搭理的,其实心里打鼓似的响。   好容易熬到了凌晨五点,再熬上个小时就要过去了,可我偏偏听到冯春生的收音机里面,忽然传出了一首歌。   “甜蜜蜜……我笑得甜蜜蜜的,就像那花儿开在春风里……”   歌声响起,冯春生噌的一下,坐直了,接着,他又趴在了窗户那儿,往外面瞧去……他这一瞧,就是半个钟头,动都不动。   这晚上,响了一晚上奇奇怪怪的声音,冯春生始终没有理会,为什么,他的收音机里面,传出了这首歌后,他立马就表现得很严肃?   老实说,我从来没见过冯春生这么严肃,他平常都是嘻嘻哈哈的,他怎么就这幅模样了呢?跟丢了魂似的。   我推了推冯春生:春哥,春哥,你咋了?   “没……没什么。”冯春生又坐在了沿上,两只手托住了脑袋,叹气。   我是不知道冯春生到底怎么了,就感觉这个“镇煞塔”门房里面,气氛变得很压抑,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很尴尬。   这种尴尬,一直持续到了七点半,终于有人开门接班了,殡仪馆也正式开门了。   我和冯春生守夜一晚上的夜,算是结束了。   在我们快要离开这殡仪馆的时候,冯春生对我说:水子,晚上……我们还来。   “来哪儿?”   “守夜。”冯春生说。   我盯着冯春生,说:春哥,你是不是发烧了?这么什么情况你不是不知道?什么烧尸啊,什么九天化尸啊,什么十二个人复活,听着都怕,你还上赶着来?不要命了?   照理说冯春生平常比较怂,怎么这会儿,又不怂了呢?   冯春生对我说:我今天晚上,一定要在来守夜……   我说这事咱们慢慢谈,先去找郭毛子,问清楚这殡仪馆里,到底是什么事?九天化尸、十二个人复活,这些事不讲清楚,我就弄死他,他这是坑我和冯春生呢。   ……   路上,冯春生开着车,心不在焉的,好几次都差点撞上那些乱串道的摩托车了,我提醒冯春生注意点。   冯春生可怜巴巴的问我:水子,如果我晚上还来守夜,你陪我来吗?   ”这……再说。”我也不知道冯春生为什么一定要来这儿守夜。   他到底图个什么?   “行……再说。”冯春生叹了口气。   我感觉,春哥不正常,就是听了那首“甜蜜蜜”开始的。   那首歌,对春哥到底多大的魔力?让平常那么怂的春哥,也变成“冯大胆”了?   我心情有些压抑,好在,也有让我亢奋的事。   我打郭毛子的电话,这小子不接,我还不知道怎么办得时候,突然发现小区门口的一家“大碗面”早餐店里,那郭毛子正在吸溜着面条呢。   !   我带着冯春生,气势汹汹的去揪郭毛子去了。 第一百零七章 九天化尸   郭毛子正在吃面呢,那吃相叫一个难看,我直接坐在了郭毛子面前。   他鼓着腮帮子,看着我,他下一反应,是差点喷出了嘴里的面。   “水子?大早上的,你找我干啥?”郭毛子有些心虚,站起身,把嘴里的面吐到了垃圾桶里,讪笑着给我递烟。   我没接,说:郭毛子,我念你情,帮你的忙,你小子不老实啊,那是什么坑你就逼着我往里面跳?   郭毛子连忙伸手,打断了我的话,说他也是有苦楚不能说,让我别生气。   我要不是看着这人是郭毛子,我一巴掌抽过去了,这都差点害死我哥俩,还让我不生气?那怎么才能生气?   这郭毛子一向比较抠,这会儿倒好,竟然出血请我们喝咖啡。   咖啡厅里,我们找了个角落的位置,郭毛子点了三杯冰拿铁后,才说:水子,我不是故意害你,我是怕我说这些事,你不帮我去守夜。   他说这事,也挺瘆人的,以前在门房里守夜的老刘,昨天晚上,在医院里面醒过来了,整个人彻底疯掉了。   我盯着郭毛子,说:郭毛子……你别给我转移话题,老刘疯不疯,跟我啥关系?我就问问你,啥叫“九天化尸”,为啥殡仪馆有十二个人要复活?   又为什么,那十二个人冤死在殡仪馆里面?   我一顿发问,郭毛子脸色铁青。   不过他为了掩饰尴尬,喝了一口咖啡,换了一幅笑脸,说:嘿,水子,这事我正准备要说呢,刚才先跟你们说说老刘的情况,不是要告诉你么这事情有多严重吗?   接着,郭毛子说:殡仪馆里,最近确实乱。   他对我说道:你可知道……殡仪馆里,现在压根就不是九具烧尸,是十具烧尸。   我问怎么成十具了?   郭毛子仰着头,说:还有一具,化掉了。   化掉了?   我看着郭毛子,说:没听懂。   郭毛子说,那尸体,就像是一个雪糕,化掉了……一具好好的尸体,变成了一摊浓水?   “真的假的?”我觉得郭毛子说的话,不太可信。   郭毛子又喝了一口咖啡,说:我不知道你从哪儿听了九天化尸,反正这次,真的存在……那尸体,刚好经过了九天,化成了浓水。   接着,他打开了手机给我看了一张图片。   那图片,就是一滩杏黄的浓水,里面有这一堆骨架。   他指着图片说:看见了吗?这就是化尸,九天化尸。   一天送一具尸体过来,当送到第十具烧伤尸体的时候,已经化掉了一个,所以现在还是九个。   我问郭毛子,这事有说头吗?   郭毛子说肯定有说头啊。   他们殡仪馆,大概在十天之前,门上出现了一封信,信的内容,就是一句话:九天化尸,十二人复活,殡仪馆十年前冤死事件,血债血偿。   殡仪馆接到了这封信的时候,都不当一回事,没成想,真的出事了。   从那天开始,确实是每天一个烧死的尸体进来。   那些烧死的尸体都是无名尸体,没有人认领,殡仪馆是不能随时处置的,一般是放置超过十五天,如果依然无人认领的情况下,殡仪馆才能处理尸体。   接着,郭毛子又说:当时,馆长不相信那封信,可是这事持续得久了,大家都开始恐慌了……现在九天化尸也出现了,那老刘也被吓唬成神经病了,那个信里面最后的一个内容,会不会实现呢?   信里最后的一个内容是——血债血偿。   我听了郭毛子的话,问:十年前,到底殡仪馆发生了什么冤死事件呢?   郭毛子低着头,很久都没说话。   最后,他抬起头,说:我们这个殡仪馆,是十年前建的,你知道不?   我摇了摇头,我哪知道你殡仪馆是啥时候建造的啊!   郭毛子说,十年前,城市进入高速发展,老百姓的钱包,也在迅速发展,为了符合经济发展的规律,所以,市里建造了一个大型的、有品质的殡仪馆。   这个殡仪馆,就是现在的这个殡仪馆。   殡仪馆刚刚落成的时候,有十二个工人,跟中了邪一样,爬到了殡仪馆的顶楼上面,然后咔咔的往下面跳。   十二个人,全部摔死了。   当天,以前的馆长,找了道士来看。   那道士说这殡仪馆的选址,还是有点问题,主要是设计有问题,就是殡仪馆的楼层顶上一圈,为了图好看,装了一圈镜子。   那方位的镜子,在风水里面,叫“落煞”。   镜子的角度,稍稍往下一点,挡住了的煞气,全部往殡仪馆的门口落。   所以,道士当天找人,拆了那一圈镜子。   而那摔死的十二个工人,全部送到了火化炉里烧了。   那十二个人,死得冤枉,有怨气。   郭毛子说:现在这十年过去了,那些工人的厉鬼,是来找我们麻烦来了……老刘被吓傻了,我得找高人帮忙啊。   所以,他就找到我了。   他说殡仪馆可不能出事,一旦死了人,那被整顿很严格的,这几年,殡仪馆也进入了承包制,虽然还是国家控股,但里面的资金,也有韩老板的一大份。   他说那韩老板有钱,下手也黑,要是殡仪馆被整顿停业了,那韩老板少不了要拿他们开火的,尤其是他这个办公室主任。   郭毛子说,水子,你得帮帮我啊,这守夜,还得继续,要不然,你们想个办法,把九天化尸这事,给摆平了。   我一口喝光了面前的冰咖啡,我对郭毛子说道:这事,下午再说……我晚上不见得去,你们那儿守夜,那是掉脑袋的事情。   那守夜,真心不是一般人能做的事情。   我和冯春生离开了咖啡馆。   冯春生说:郭毛子刚才肯定还有事没说全。   我问冯春生为啥?   冯春生说,其实殡仪馆这东西,本来就邪门,建造的时候死人是常有的事,人家殡仪馆死了人也没闹这么大的事,这破殡仪馆死了人,事情就这么大了?   开玩笑。   冯春生说:这殡仪馆在建成的时候,肯定还有更大的事,更邪门的事,只是那郭毛子不说。   我一听郭毛子又晃点我,我立马回过头,要去找郭毛子算账的。   结果,我刚刚走了两三步,冯春生一把拉住我,说这人心隔肚皮,你很难知道对方说的是不是真的,你现在去找他……他赖账怎么办?   我想想也是,找了也没用,何必去找呢?   这殡仪馆,到底在十二年前,发生了什么事?招致了那封诡异的信?   “九天化尸,十二人复活,十年前冤死事件,血债血偿。”   我跟冯春生说:这里面事情古怪,我看,咱们还是别惨和了,咱们做阴行的,胆大心细,这事,得心细!   冯春生僵硬的摇头,说:这事,我必须去,今天晚上,我一定要去殡仪馆守夜。   这冯春生到底是中了什么邪风?   我现在有点搞不懂冯春生了。   我也暂时不聊这事,我跟着冯春生开车,回了纹身店。   因为昨天晚上我们都没睡好,去了纹身店,我和他,一人一张纹,睡着了,仓鼠则一边吃着果冻,一边看着韩剧。   我睡觉之前,还在想……殡仪馆有怪事,那烧纸婆婆说我和冯春生可惜,这都能理解,那昨天晚上,湘西柷由家的红色木牌子,为什么出现在殡仪馆的门口?   柷小玲又搞什么鬼?   搞不懂,真的搞不懂。   本来这些搞不懂的事情,我都可以完全不管的,可惜……冯春生坚持着要去守夜啊。   这事……难办了。   睡到中午的时候,我醒过来了,我又开始给陈三立打电话,咱得把陈雨昊给弄出来啊。   陈三立的电话依然打不通。   看来,我真的只能给刘老六交一百五十万……让他给我请个高人过来?   那么多钱,我只能找咪咪了,咪咪才有钱啊。   不过事情不到最后一步,我也不会找咪咪要钱的。   陈三立没回电话,陈雨昊还在十日封棺,柷小玲我也不知道她想干什么,结果冯春生又执意要去守夜,这事赶事,赶到一起来了。   偏偏,我又来了一桩生意。   一个老头,带着十多岁的小孙子,心急火燎的来纹身店找我。   “哎,请问,谁是于水啊?”   仓鼠指着我说:他是。   老头凑我面前,说他是马叔介绍过来的,他儿子头疼得很,怎么弄都弄不好,想请我给看看。   我看向老头,说:马叔介绍过来的?   “那可不,我是老马的忠实顾客,每个月都找他剃头呢。”   马叔是剃头匠,他的顾客,大部分都信我的阴阳绣,现在看……马叔没少帮我宣传啊。   我坐在了纹上,把他小孙子拉过来。   那小孙子一过来,拼命的嚎叫:疼……疼,疼!头疼。   我问那小孙子,怎么个疼法?   小孙子说,就好像听到有狗,在他的脑子里面叫一样!   “是不是啊?”我看了看小孙子,又看了看老头,说:大爷,你这事该送医院儿科啊,送我这里来干啥?   大爷连忙摆手,说:我以前烧尸体烧太多了,什么怪事我没见到过?我是怕,我烧尸体烧多了,坏了阴德,这报应,来我孙子身上了,你还是给看看。   “汪汪汪!”   那小孙子听我和大爷说话,突然趴在了地上,喉咙里面带出了一阵低沉凶猛的狗吠。   “于老板,你快帮帮忙,我这孙子,八成……是挨上脏东西了,这得了什么病,能是这么个症状的?”大爷连忙说。 第一百零八章 黑狗   那个小孩真的是趴在地上吼,吼得十分凶猛。   我问那大爷……这真的不是狂犬病吗?   大爷说他孙子发病一天了……昨天就带着他的孙子去过医院,医院仔细检查过了,没说这是狂犬病,也没检查到狂犬病的病毒。   接着大爷又说:其余的神经科、心理科啊、内科、外科、儿科的医生,全部找过了,就差妇产科没进去了,没有一个医生,说出我孙子的病因。   他还说这小孩,什么检测手段也上了,ct,b超,扇扫,伽马刀,全部上,也没检查出任何问题来。   当时那医生还偷偷告诉他,他孙子,会不会是故意装出这个模样的?   装出来的?我觉得有这个可能性。   不过大爷说绝对没可能性。   在家里,这小孩就是小皇帝,要什么给什么,爹、妈、爷爷、奶奶,那是要多爱有多爱,随便招呼一声,天上的星星都恨不得摘下来。   大爷还说了一件事,说那小孩,在冬天想吃冰淇淋,他爸二话不说,直接开车去了大型超市,买了一些冰淇淋回来,中间怕冰淇淋化了,车里连冷气都不敢开,冻得跟孙子似的。   我一听,这小孩还真是小皇帝啊。   接着,大爷又说,只要治好小孩,钱不是问题。   我抬头对大爷说:治好了,五万块。   看大爷家里不差钱,对小孙子又重视,这在医院又找了那么多的人,做了那么多检查,依然搞不定这事,我觉得我要他五万块钱,不多。   大爷二话不说,大手一挥,说只要我搞的定,五万块钱那是小意思。   哎哟!重金之下必有勇夫嘛。   既然大爷发话了,那咱就先瞧瞧。   我把冯春生喊过来,偷偷对他说:春哥,你说这小孩,是不是挨上脏东西了。   冯春生是个老经验,他只瞧了那孩子一眼,立马说道:绝对是……没问题的,这小孩,绝对是个挨上脏东西了。   他偷偷的指着那小孩的脸,让我看。   我仔细看了看,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事。   冯春生让我仔细看。   我瞧着那趴在地上狗吠的小孩,仔仔细细的瞧了一阵子后,才发下那小孩的脸尤其的黑。   你说脸黑,很多人脸都黑,可这小孩,不一样。   他的脸黑,可是脖子那儿不黑,脖子和脸,有一个比较明显的色差,仔细看,看得出来。   冯春生说这脸黑,确实有古怪,他让我先穿上巫萨,然后做个仪式,用镜子照照那小孩的脸,也许,很容易就照出问题来了。   我给冯春生竖起了大拇指,钻到了里间去准备巫萨和镜子。   我先在房间里面,做好了仪式,然后,走到了外面,拿着镜子,小心翼翼的去照那小孩子的脸。   这一照……出事了。   那小孩的脸,投射在镜子里面,可就不是一张小孩子的脸了,他变成了一张狗脸。   准确的说,那小孩子的头,是一个狗头,凶猛的狗头,黑色的狗头。   看到这个,我差点把镜子都摔了。   这小孩,怎么是个狗头人身?   我立马站起来,让冯春生看着那小孩,我顺带着把那老头喊到了一边,问他:大爷……你孙子现在狗吠狗吠之前,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那老太爷摇了摇头,说没有啊,还是该吃吃,该喝喝,该上小学六年级就上小学六年级,也没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   我小声对大爷说:说实在的,你小孙子确实是遇上脏东西了,这事,没得辩,但我得知道,你小孙子在遇上脏东西之前,到底做了什么事,说出来了,我才能帮忙,说不出来,那就帮不了忙。   大爷想了想,说他孙子,是昨天下午发的毛病,昨天下午,他孙子去和另外一同学玩去了,他也不太清楚,得找孙子同学问问。   我让大爷赶紧去问,这小孩子的,身子骨弱,如果真是脏东西,那坚持不了太久。   那大爷二话不说,直接出了门。   大概半个小时之后,他带着一个小孩回来了。   那小孩叫孙小明。   孙小明进来的时候,憋着嘴,一句话都不说。   我是百般劝说,最后,孙小明总算说出了那大爷的孙子,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原来,大爷那小孙子,不是什么好鸟。   他才读小学六年级,在学校里面天天称王称霸,欺负别的小同学。   这小孙子每次打了人,他爸他妈都去学校,该道歉道歉,该赔礼赔礼,不过,他爸他妈回了家,又和没事人似的,还问他小孙子有没有被别人打着。   反正这小孙子就是家里的皇帝,无法无天。   昨天下午,小孙子和孙小明去河边玩。   河边有一条挺威猛的流浪狗。   那流浪狗是一只边境牧羊犬,应该以前受过训练,对人没有攻击性,那小孙子上去拿石头,狠狠的砸了一下那条狗。   狗嗷呜一声,跑开了十几米。   接着,那小孙子来劲了,他和孙小明说,反正无聊,不如虐狗玩。   小孙子因为在学校称王称霸,还老跟外面一些十四五岁的小耍,所以,他身上还带了一把刀,二十多公分的短刀。   他让孙小明去超市买条火腿肠回来。   孙小明怕那小孙子,立马去买了一根火腿肠。   小孙子用火腿肠逗那只边境牧羊犬。   那只边牧记吃不记打,见到了火腿肠,也忘记刚才那小孙子拿石头砸了他一下,真的小跑过来了。   小孙子把撕开了包装袋的火腿肠扔到了地上,给那边牧吃。   那边牧低着头吃得正欢呢,忽然,小孙子举起刀,一刀砍在了那边牧的脖子上。   噗嗤一刀,那鲜血狂飙。   边牧这回实在受不了了,嗷呜一声,跳起来要去咬那小孙子。   可惜刚才那一刀砍得太深了,那边牧跳到一半就没劲了,倒在了地上。   它这一扑,倒是吓着那小孙子了。   小孙子人不大,脾气不小,他骂骂咧咧的,说他爸他妈都不敢动他,这条傻狗还敢咬他?   他搬起了河边的石头,对着那小狗一顿狂砸。   孙小明劝那小孙子别打了,挺残忍的。   那小孙子来劲了,拔出了刀,又把那狗头给砍了下来。   小孙子似乎为了在孙小明面前逞能,还一只手搬着断掉的狗头,让小孙子给他拍照。   咔嚓,咔嚓!   几张照片下去,小孙子这才满意的把狗头,扔在了旁边,搬起一块大石头,把狗头给砸得稀巴烂。   然后小孙子回家后,就感觉浑身不对劲了,也就是因为这个,他爷爷才把小孙子,带到我这儿来了。   我听完了小孙子做的事情,对大爷说:嘿嘿……大爷,你们家的家教,可真是大有问题啊。   如果说一个小孩,有一些不太礼貌的行为,我也不会说大爷的,毕竟这小孩是人家的孩子,我说人家小孩没家教,我算老几。   可这小孩做的事情……真是让人愤怒——十来岁的年纪,就开始虐狗了,又是石头砸,又是拿刀砍,这心肠,太狠了吧?太无法无天了吧?   大爷的脸也红了,说他们家小孩,确实有些不懂事。   他问我现在怎么办?   我让大爷等着,我一个人先进了纹身室,把小孙子这事,说给了冯春生听。   冯春生听了,气得差点摔杯子了,他说这小孩杀小动物就不应该,这虐杀……这真的是正常人家里教出来的小孩吗?   他摇摇头,对我说:别救了,小小年纪就这么凶残,以后还得了?   我说不救也不行啊,退一万步说,他始终只是一个小孩。   冯春生嘿嘿笑道,说他也就是开个玩笑,这事还能真不救啊?救是真得救,但是,这小孩……太凶残了,我救他都觉得伤了阴德。   还是得救呗?   我摇了摇头,走到了那老头面前,说:大爷……我救你孙子是没问题,但以后你的跟你儿子也沟通一下,这小孙子的教育问题,刻不容缓啊……这年纪做这样的事情,可不是一般人干得出来的。   老头连忙赔笑,说这事确实是大,得回去好好说道说道,小小年纪,还这么干事,大了,得了吗?   绝对不得了。   我该说的也说了,该劝的也劝了,剩下的就是治这小孩呗?   其实这小孩,也没太大的事情,无非是虐了狗,被狗的怨气脏东西上身了。   我给他屁股上纹了个一只“二郎神”的第三只眼,这事就算了。   毕竟狗王就叫哮天犬,哮天犬认主认的就是二郎神嘛。   至于为什么要把“二郎神”的眼睛,纹在小孩的屁股上,亵渎神灵呢?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是那大爷非要让我纹在屁股上的,说被别人发现了他们家小孙子的纹身,以后小孙子得受异类的眼光。   纹就纹吧,“第三只眼睛”也没那么周正的规则。   我纹完了纹身,那小孩已经可以不狗叫了,但还是趴在地上。   我说要完全去掉这小孙子的毛病,得需要一些时间。   “哦,哦!”老大爷一把扛起了小孙子,笑着对我说:哎……今天多亏小兄弟了,对了,钱的事,能不能少点?   我睁大了眼睛……这小孙子的素质不行,这老头的素质也堪忧啊。   我开头谈好了的价格,现在到手“刀”一下?这世界到底是怎么了?还有诚信可言吗? 第一百零九章 恶人自有恶人磨   我说一分钱都不能少。   冯春生也受不了了,他说话说得直,他说:老哥,你这可有点不行啊,我们这阴行办事,从来不讲价……你这讲价?你讲价的习惯怎么来的?   “这事你们又轻松,给我孙子屁股上纹一个眼睛就好了,这就值五万?”那大爷忽然变得有些无耻起来了,说道:一万块钱,你们要不要?不要,咱们就去工商局。   接着,那大爷又说:我儿子就工商局上班的,那边有人,何况你们一个小纹身收五万,我就不信国家没王法了。   我这人平常也不怎么生气,这会儿都被那大爷搞得火大了。   奶奶个熊的,我刚才纹身之前,你跟个孙子似的求我,现在事情办利索了,丫不给钱了?这老棒子真特么的无耻。   那大爷依然气势汹汹的说:就这么说了……一万块钱,年轻人,要懂得适可而止,你们这个纹身,不值五万块钱懂不懂?   “去你的吧,老王八。”冯春生直接破口大骂:你这个老畜生,教出了一个小畜生,你孙子刚才是狗头人身,我觉得合适……你们全家都是狗!   冯春生平常也是油嘴滑舌的主,一般不发这么大的脾气,这是今天的他有些不对劲,心情不太好,外加上这老棒子实在太气人了。   那老大爷听了冯春生的骂,二话不说,要跟冯春生干架,他一边撸袖子,一边嚷嚷起来:来,来,我特么以前火葬场当扛尸工的,有一把子力气,好些年没动过手了,今天还真想跟人动动手呢。   接着,那老大爷还甩了一句硬话:再说了,我岁数大了,我想怎么揍你们,就怎么揍你们,你们只要敢揍我,我躺地上碰瓷,讹死你们,王八羔子,还跟我耍横。   这时候的冯春生,蹭的一下火冒三丈,直接拿起扫把,真要干那老头。   我一把拦住了冯春生,说这事交给我处理了。   这老头子不是耍无赖吗?行!   在这世界上活越久,我越看不懂人心了,到底是老人变坏了,还是坏人变老了。   不过不管咋样,我都有办法收拾你。   我直接站在了老头面前,叼了一根烟,说道:老棒子,你现在就可以走了,这纹身的钱,我一分不要。   “真不要?我先说明啊,我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一万块钱是你的,你可以拿着。”老头以为我怂了,又装老好人。   我摇摇头:一分钱都不要。   “嘿!懂事。”老头扛着小孙子,拉着孙小明,转身要出门。   在他快要出门的时候,我喊住了老头:先别急着走……   “咋了?”老头回过头,凶神恶煞的盯着我。   我笑了笑,说我的纹身店里,可是有摄像头的。   “那又咋了?”老头说:你不就想说五万块钱是事先说好的呗?没用,我就想找工商局的人、找报社的人来问问,这五万块钱纹一个身,到底是不是合理买。   我摆摆手,让老头忘记那五万块钱的事情,咱们说点别的。   我指着角落里的一个圆球说:看着啊,那是摄像头,刚才呢,你孙子那在地上趴着狗叫的、孙小明讲你孙子如何虐狗的、你这个老小子到底如何出尔反尔的镜头,里面都在呢。   “你啥意思?”   我说也没啥意思,我要是把这录像带,送到你孙子的学校里面去,送到你儿子的单位里去,再直接在你孙子学校的广场里搞个露天电影,没事就播两遍,你说到时候你孙子怎么面对他的同学,你儿子怎么面对他的同事?是不是?   “这!”老头一下子迟疑了,接着又道貌岸然的说:你违法了,侵犯我们的。   “我就违法了,你告我呗,看咱谁先完蛋。”我说:再说了,就算侵犯了你的,我最多赔钱,但我能毁了你儿子和你孙子的一生!   老头这下子彻底急了,说我这样不道德。   我说和一个老王八蛋,不讲道德。   最后,老头子扛不住了,低声下气的说,五万块钱现在就给,让我别闹,他就是想和我开个玩笑。   我冷笑道:现在才知道开玩笑了?   我在老头子的脸上轻轻的拍着:不是只给一万块吗?   “给五万,给五万!”   “不是要碰瓷吗?你倒是倒啊!”我又在老头子的脸上,轻轻的拍了一巴掌。   老头子有点欲哭无泪了,和我道歉了老半天。   我直接说道:开头是五万,现在罚你一万块,六万块!成不成?   老头子的脸,顿时黑了下来,咬紧了牙关。   我则仰着头,看着角落里面的摄像头,一句话都不说。   那老头子和我僵持了五分钟后,才低头说道:六万就六万……我现在就去银行给你取钱。   “快点整。”我翘起了二郎腿,坐着。   那老头真的出门取钱了,半个小时候,他回来了,给了我一个纸包,让我点点钱。   我打开了牛皮纸包,点了一遍钱之后,说道:钱是够了,不过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老头皱着眉头,说:小兄弟,就算我刚才讹你了,你现在也讹我了,咱们互相抵消了,可是你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讹我,合适不?   呸!   我对着地上吐了口唾沫,说道:真拿我和你比呢,我可没你脸皮厚,我是刚才听说,你在火葬场做过扛尸工?   “是做过。”老头说他七八年前才退休的。   我点点头,问他曾经殡仪馆冤死十二个人的事情,他知道不知道?   老头听我说道殡仪馆十二个人的事,顿时脸色难看到难以附加,他说道:这事,你可别问我,千万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又望着摄像头。   要说今儿个是打瞌睡遇上了枕头呢,冯春生一直坚持晚上要去守夜,没成想,我的新客户,真的就是知道曾经殡仪馆十二人事件的人。   老头说我不管怎么威胁,里面的事情,他也不能说。   接着,他又和我僵持了五分钟,才说:这样,那殡仪馆有一个烧纸婆婆,来殡仪馆二三十年了,从老殡仪馆一直做起,做到了现在,她什么事都知道。   又是烧纸婆婆?   我问老头,是不是脖子上纹了一个“蛇缠着骷髅”纹身的烧纸婆婆。   老头说不是她,还能是谁!   ok!   有这条消息也不错,下午我就和春哥去拜访一下那烧纸婆婆。   我咳嗽了一声,示意老头可以走了。   一幅纹身六万块,也合适。   老头这才带着他的孙子,步履沉重的离开了我的纹身店。   等那老头一走,冯春生顿时拍了一巴掌我的肩膀,说还是我有办法——瞬间搞定一个老碰瓷。   我说开玩笑,我出来做生意什么样的人没碰到过……有的就是收拾他们的办法。   仓鼠给我竖起了大拇指,夸我有脑子,这种恶老头,就得我这个恶人来治。   我哈哈一笑,深藏功与名。   接着,仓鼠又问我,咱们店里啥时候装了摄像头?那个圆球,好像是装饰用的不?是个摆件啊。   我再次哈哈大笑,说我当然知道我们店里没有摄像头了,我就是吓唬吓唬那老头的。   冯春生先是一愣,接着又摇头:你小子真是个人精,以后我要被人碰瓷,我就让你去帮忙,太有办法了。   说到“办法”,我站了起来,叹了口气,说:我有办法把钱要回来,却没办法挽救那小孩的人生。   我说的小孩,指的是刚才那个虐狗的小孙子。   那小孙子虐狗,一小半是这小子心肠狠,还有一部分,实在是他的家庭教育问题太大了……家里着惯着,他爷爷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儿,素质几乎没有,这小孩,以后多半是废了。   一个从小这么培养的孩子能有多大的出息,很难说。   未曾清贫难成人,不经打击老天真。   自古英雄出炼狱,从来富贵入凡尘。   小孩子,从小接受一些打击,对以后有很大帮助的,当然,一点,爱一点,也能理解,但爱得太过分,得太过分,从来不是什么好事。   当然,这小孩十八岁的时候,打了我一次脸。   那小孙子,十八年后,竟然凭借一股子聪明劲,考上了全国前十的名校。   因为他的屁股上有我的纹身,那小孙子一直都想认识认识我,所以,在他升学宴上,请我去吃饭了。   那时候的他,性格非常冷淡,不怎么说话,眼神里面看得见太多的攻击性。   不过不管怎么说,上了名校,那也是前途一片光明啊。   可惜……这小孩在大三的时候,爆发了他性格里面缺失的部分——缺乏同情心。   他因为厌恶一位室友,以至于完全控制不住,在饮水机里面,投入了从实验室里面带出来的重金属铊——导致,其余的室友,全部重金属中毒,成为了植物人。   小孙子也当然锒铛入狱了。   一个没有同情心,没有敬畏心的人,最终等着他的,或许是炼狱。   ……   时间回到现在。   在小孙子和那大爷离开了我的纹身店后,我问冯春生:春哥……你今天晚上真的要去守夜吗?   “一定要去。”冯春生说。   我说:如果你要去,你给我一个理由,我陪你一起去……咱们下午就去找烧纸婆婆,问一问曾经殡仪馆曾经冤死十二人的事情——但是,你要给我一个你去守夜的理由。   冯春生听了我的话,突然委顿的坐在了沙发上,悲叹了一声:因为殡仪馆里,似乎有我妻子的消息。 第一百一十章 纹身改命(昨天的加更)   殡仪馆里有冯春生妻子的消息?   我听了冯春生的话,感觉有点小爆炸:殡仪馆和你老婆,又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   冯春生问我:你可知道……我是一个甘肃人,为何在闽南这边要饭吗?大体上,也是以为我妻子。   在没来我店里之前,冯春生一直都在要饭,这点我倒是清楚,只是我心里对冯春生有疑问。   似乎冯春生在阴行里面,也是一个挺有才华的人。   反正陈雨昊是认识冯春生的,棺材的老官头,也是认识冯春生的,他们都称呼冯春生为“冯大先生”。   他们还清楚的知道冯春生的外号,叫“伏羲神卦”。   这说明冯春生在阴行,曾经是挺有名气的人。   这么有名气的人,为什么在闽南要饭?拿着两块铁板跟你唱“莲花落”,这事确实很反常。   冯春生笑了笑,闭上了眼睛,坐在沙发上,一边哼着甜蜜蜜,一边用巴掌在大腿上打着节拍。   “甜蜜蜜,我笑得甜蜜蜜,就像那花儿开在春风里……”   冯春生唱着唱着,忽然流着眼泪。   那泪水,直接渗透出了闭眼的缝隙里,大滴大滴的划在了脸颊上。   我伸手,在冯春生肩膀上按了按,说春哥,你和嫂子之间,是不是有啥事啊?   “有啊!”   冯春生说:这事说来惆怅,我也不说了,我只能说……这殡仪馆里,真的有我妻子的消息,我这个人,很怂……很怂。   说到‘怂’字上,冯春生又十分哽咽,说不下去了。   我咳嗽了一声,也没继续问,就说:晚上我和你一起去守夜,不就没命吗?怕个屁啊!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   当有所为,死且不避!   既然春哥执意要去,那我铁定得去啊。   就和昨天我非要去帮郭毛子,最后冯春生义无反顾的跟着我一起过去了一样,这次,我也得去。   冯春生听了我的话,抬起头,盯着我,问我真的愿意跟他去守夜吗?   “去!必须去。”我对冯春生说。   冯春生一咕噜的站了起来,锤了我胸口一拳后,说道:好兄弟。   我哈哈一笑,说不就守个夜吗?怕个屁啊!今天晚上继续去。   昨天晚上,我们守夜的时候,可是接到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阴人上路,活人回避。   纸条还警告我们,只要我们再去,那我们就会被烧死。   我本来很怕,可我现在不怕,我得帮春哥。   “那咱们晚上过去。”冯春生说。   我点点头,又说:春哥……那殡仪馆的事,烧纸婆婆肯定知道一些,咱们下午去拜访一下?   冯春生说这个是必须的,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咱们既然打算去守夜,那自然要问清楚了。   毕竟我们只是去守夜,又不是去奔死的。   说去就去。   我让仓鼠帮我看店,带着冯春生出了门去。   上车之前,我按照这两天的惯例,继续给陈三立打电话。   要救陈雨昊,陈三立真是最好的人选了,可惜这位香港大学的教授,一直都在失联中。   没办法,我只能跟咪咪打了个电话,说我和冯春生出去办事,如果今天晚上回不来了,让她自己去找刘老六,出一大笔钱找高人去办掉鬼宅的黄皮子,同时救出陈雨昊。   我交代完了这些,才和冯春生一起上车。   要找那烧纸婆婆,我本来打算给郭毛子打电话的,可现在,我信不过郭毛子了,因为这家伙,三番四次的不跟我说实话,如果他愿意把当年十二个人冤死的事情说给我听,我们现在也不用去找烧纸婆婆。   可是,如果不找郭毛子,我们哪儿知道烧纸婆婆住哪儿呢?   冯春生提醒我,说那殡仪馆的人,其实也都在警方备案了,让我去找找大牛。   我有点不信,说殡仪馆的,为啥要去公安局备案?   冯春生笑了笑,说我这就不懂了,那些开锁的,为什么要去警方备案?原因就是他们的手艺太违法了。   为什么殡仪馆的要去警方备案?那是因为那场地太违法了。   他说殡仪馆,其实是毁尸灭迹最好的地方,以前就有黑社会和殡仪馆合作,弄死了的人,直接往殡仪馆里送。   送过去,直接往火化炉子里面一扔,第二天就变成了一具黑色的骨架,再敲散敲散,就直接装盒子扔掉了。   所以,为了防止殡仪馆做一些黑色勾当,殡仪馆的所有工作人员,也是需要在公安局备案的。   我这才恍然大悟,拿起了电话,给大牛去了一个电话。   大牛接电话的时候,似乎不是很高兴。   毕竟他帮我们查陈三立已经查了两次了,就一顿饭的交情,办两次事已经到极限了,现在我们还跟他打电话。   我笑笑,硬着头皮说:牛哥……殡仪馆在你们那边备过案不?   “没有,没有。”大牛直接回了我一句,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听出来了,这大牛,是不想给我们帮忙了。   我咬了咬牙,直接给大牛的微信号上,连续发了四个“两百块”的红包。   发红包的一瞬间,大牛就把红包领了,然后,立马给我回了电话。   这回,大牛的语气就不一样了,明显和善很多。   他说他刚才有些武断了,殡仪馆备案没备案,他得去查查。   接着,他又装模作样的挂了电话,大概十分钟之后,他才给我打回来,一幅很兴奋的样子:哎,哎!水子……你还别说……这殡仪馆,确实在我们这边备案,太冷门,我一时想不起来。   我还能咋样,只能装糊涂,也一幅很兴奋的样子,激动的说:是吗?大牛哥,快帮我找找,那边有没有一个……   我想说烧纸婆婆,可大牛知道哪个是烧纸婆婆?   这时候冯春生小声的说:烧纸婆婆的专业称呼叫——纸仪师。   我这才说:有没有纸仪师啊?   “有,有,叫丁夜香。”大牛说:我把她的地址和号码都发给你哈!   ”谢谢大牛哥,谢谢大牛哥。”   我挂了电话,叹了口气,说这次真是红包立功了。   冯春生摇了摇头,说这年头,真是“礼多人不怪”啊,不送东西就没招。   “没办法啦,社会也就这样子,要么按规矩按流程做事,要么就牺牲点钱。”我笑了笑,打开手机新收到的短信。   上面写了烧纸婆婆的地址和电话。   烧纸婆婆住的地方也不差,住在环城公寓。   环城公寓的放假,在我们市里不算最好的,但绝对也不算最次的,属于中等偏上。   一平米地价差不多在五千多左右。   我说这烧纸婆婆有点钱啊。   冯春生笑道:那开玩笑,烧纸婆婆这差事,一个月最低工资都得在一万五以上,像咱们市的殡仪馆,烧纸婆婆就一个的,至少月薪两万起。   我吸了一口凉气,这烧纸婆婆丁夜香,还挺有钱的。   我让冯春生开车,去环城公寓。   到了环城公寓,我按照楼栋和楼层,跟着要进楼的人,混到了门禁里面,然后坐电梯,找到了丁夜香的家。   我敲了敲她家的门。   咚咚咚。   咚咚咚。   我连续敲了好几声,门才打开,门缝里,钻出了烧纸婆婆那张很奇怪的脸:找谁?   她才探头,看清楚是我和冯春生后,立马要关门。   我连忙卡住了门,对烧纸婆婆丁夜香说:婆婆,对不住,我们又来找你了。   丁夜香使劲的把我往外面推,一边推,一边说:不要进来,不要进来,你们要问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出去,出去,再不出去,我就喊保安了。   我连忙对丁夜香套近乎,说:婆婆,你脖子上的纹身,是出自我师父的手笔。   她的脖子上,有一个阳绣,一条蛇缠住了一个骷髅。   丁夜香听到了这个,没有推我了,她站直了身体,问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说我叫于水,是阴阳绣的传人。   接着,我把冯春生拉了过来,狠狠的掀开了他的衣服,说:婆婆你看……这是我昨天才纹的阳绣——通天教主的眼睛。   丁夜香凑到了冯春生的背上,使劲的闻了一下后,说这是阴阳绣,和她脖子上的纹身,味道一模一样。   阴阳绣有一种阴魂的味道,不过这种味道,一般人闻不出来,只有纹过阴阳绣的人,才闻得出来。   丁夜香把我和冯春生让进了屋子里面。   接着,丁夜香进了厨房,给我们倒了一杯水。   我拿起了水,冯春生也拿起了水,我们一人喝了一口后,我问丁夜香:婆婆,你能不能讲讲,那殡仪馆里到底发生过什么?   “这事,本来我是不能说的。”   丁夜香摇了摇头,接着又点了点头,说:但你师父改了我的命,救了我这老婆子一生,所以,你呢,我不藏私。   “我师父改了你的命?”我问丁夜香。   丁夜香笑道:你是愿意先听殡仪馆的事呢?还是愿意先听你师父改了我命的事呢?   我说都可以。   丁夜香笑了,说那就先讲讲我师父的事吧,缓解缓解情绪,毕竟殡仪馆曾经发生的事情,她是真的不想再提了,太可怕,太惊悚,她得先酝酿酝酿。   接着,丁夜香问我:你可知道……我为什么叫丁夜香吗?   我摇摇头,说不知道。   丁夜香说她的名字,和她年轻时候做的工作有关系。 第一百一十一章 黑心肠   我问丁夜香,她以前是做什么工作的。   丁夜香笑了笑,说她以前的工作,现在没有了。   她说以前的人不像现在,家家户户都有马桶和蹲便器,那时候的厕所,其实就一个坑,然后坑上面架两块木板。   隔一段时间,就要找“夜香工“清理一回。   为啥那厕所里的污秽东西,叫夜香呢?   因为那时候掏粪工一般都是晚上才干活,晚上那“香味”四溢的,自然叫“夜香”了。   丁夜香本来不叫丁夜香,她叫丁小红,丁夜香只是外号,后来喊她的人多了,她自己也忘记自己的名字了。   二三十年前有一次人口大普查的时候,大家重新填写姓名,以及交纳表格。   丁夜香这次也填错了,一时间没想起来她叫丁小红,直接填了丁夜香。   好吧……从此以后,丁夜香就是真正的丁夜香了。   丁夜香说她曾经当掏粪工的时候,给火葬场招“烧纸婆婆”。   她其实也不认识字,是她的一位念过几年书的同事,看完了招聘启事,告诉丁夜香,那个烧纸婆婆适合她——因为烧纸婆婆需要面容非常丑恶。   丁夜香还是孩提的时候,爷爷没照顾好她,把她的襁褓放在了椅子上面,自己出去买菜,准备回来做饭。   当时天气寒冷,丁夜香一个不小心,从椅子上,翻到了炭火盆里面。   一下子,丁夜香的脸,落到了炭火盆里,整张脸被烫得不成样子了,导致现在的面貌,十分丑陋。   那同事还告诉丁夜香,说那烧纸婆婆工资可高了,一个月工资有三百多。   那时候三百度的工资可不少,掏粪的工人一个月工资甚至不能破百。   丁夜香二话不说,就去火葬场应聘了,她也顺利的入职了。   不过,丁夜香才搞了几天,就感觉浑身冰凉,头疼脑热的。   她去找人瞧病,恰好碰上了我师父。   我师父直接告诉丁夜香,说她是进入了“阴地”,身体受不了了,他劝丁夜香别再去“阴地”了,不然,得死在那儿。   丁夜香当时就求我师父,说我师父是高人,肯定有办法帮她。   我师父问清楚了丁夜香的原委后,说你以后不要在再去火葬场上班不就行了吗?   丁夜香不肯,跪在地上磕头,求我师父帮忙。   我师父有些奇怪,说你掏粪也掏得好好的,为啥非得去当烧纸婆婆呢?那事,也不好干。   丁夜香直接跟我师父说,说她这个人,长得又古怪,又丑,小时候也没读过书,斗大的字也不认识,只能一辈子掏粪。   她不想一辈子掏粪,生活没盼头,烧纸婆婆好歹工资高,所以,她想当烧纸婆婆。   我师父当时想了很久,说他绝对不给人做阴阳绣,怕伤了因果,让丁夜香先回家。   丁夜香依然不肯。   最后,我师父才答应给丁香问一个“镇阳魂”的基础阴阳绣,说有那阴阳绣,丁夜香当烧纸婆婆就没问题了,毕竟烧纸婆婆的事,不是被恶鬼害的,是她自身扛不住太阴的环境。   有了我师父纹的阴阳绣,丁夜香稳稳当当的当了烧纸婆婆。   她这职业,可真是值钱。   工资也是一路涨,从当时的三百多,一直涨到了丁夜香进入了新的殡仪馆上班,工资涨到了两万七八了,这辈子的命运,确实改了。   如果当年没有我师父给她做的阴阳绣,她到现在,依然饥寒交迫。   丁夜香说为了感谢我师父的情谊,这次也不能坑我们。   她让我们最好不要再去那殡仪馆守夜了,怪事马上就要来了。   接着,他跟我讲起了当年的事了,她说十年前,那殡仪馆建起来的时候,确实死了十二个人。   我说郭毛子跟我讲,说那是因为殡仪馆的建造,犯了风水,成了“落煞局”,才掉下来的。   丁夜香说可不是么……那些工人跟被人催眠了似的,在楼顶上站成了一排,下面人怎么喊都不搭理,当时殡仪馆的领导,还有投资了很大一笔钱的韩老板都在,他们都急疯了。   我听郭毛子说过韩老板,他说韩老板是殡仪馆的一个大股东,只是,殡仪馆刚刚建立的时候,就有韩老板了吗?   丁夜香说当然……她听很多人讲,说当时市里准备建一大型的殡仪馆,其实财政没钱了,当时是韩老板出来,投资了一大笔钱,才开始动工的。   当时那些工人,不管怎么劝说,都没什么用,一个个直接从楼上往下跳。   咔咔咔,没多大一会儿,那些人,全部从楼上跳了下来,倒在了血泊里面。   当时,韩老板直接让人把尸体抬到火化炉子里面去处理,说反正已经死了,就地毁尸灭迹,别让这种奇怪的事情传出去,不然殡仪馆的声誉,肯定有问题,如果传到了上面,那还得派人来检查,一检查就是几个月的时间,少赚多少钱?   韩老板找人把那些工人,全部抬到了火化炉里面,炉子一点开,轰的一下,那些人顿时被点着了,接着,那十二个工人,几乎是同时坐了起来,然后疯狂的拍着火化炉的观察玻璃。   那玻璃是钢化的,要拍碎几乎是不可能。   当时周围几位火化工都吓坏了,这些人不是死了么,怎么又活过来了?   旁边的韩老板也有些惊讶,说这是不是诈尸。   就在这时候,韩老板请的高人,那个道士过来了,他一来,就对韩老板说,说那些工人其实是中了落煞,神智有些不清,跳下了楼,也因为落煞,直接假死了过去,这十二个工人,都是活人。   这时候,火化工已经准备停下炉子,把那十二个人给放出来。   韩老板却一口咬定这些人都是诈尸,别停,烧死了为止。   接着,韩老板就拉了那道士出了殡仪馆。   老板发话了,那小员工敢动吗?   于是,那天,那十二个工人的凄惨叫声,响彻了整个殡仪馆。   那可是活人啊,在火化炉子里面,活生生的被烧死了,那得多大的冤屈?   那十二个工人,在被烤得尖叫惨烈的时候,忽然一起齐声大说:九天化尸,十二人复活,十年之后,血债血偿!   烧纸婆婆说到了这里,浑身都开始打摆子,似乎想起了当年的那种恐怖。   我心里说那个韩老板下手也太黑了吧?那十二个人,原本是有机会活下来的,可最后,都一个个被活活烧死在了火化炉子里面,这叫一个惨啊。   冯春生也在一旁咒骂,说这么丧良心的人都有。   其实我知道那个韩老板,为什么在道士通知他关炉子救人,却一定要执意烧死那群人的原因。   很简单,那群人已经是重度烧伤了,如果能出来送医院,光是植皮,可能手术费用高达上百万,甚至几百万。   我有个朋友,就是因为重度烧伤,植皮植了六回,每回植皮,都要花费数十万的医药费,六次植皮就接近两百万,这还不包括一些消炎药啊、护理啊之类的费用。   所以,治疗烧伤的人,花费的价格,非常大。   可是烧死了一个人,才赔多少钱?二三十万!现在正规的公司,可能要赔七八十万。   如果按照数学逻辑,哪一个划算,那肯定是烧死了划算……可以少赔很大一笔钱呢。   可咱们的人命,不是算术题啊,也不是简简单单的选择题。   可惜的是,韩老板……把这道生死攸关的题目,当成了算术题来做了。   为了钱,冤死了十二条人命。   我叹了口气,原来殡仪馆的曾经,发生过这样的“狠”事,怪不得现在殡仪馆接到了一张纸条,说:九天化尸,十二人复活,十年前冤死事件,血债血偿。   这难道真是那十二个冤死鬼,回来报仇了吗?   我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哎!   烧纸婆婆说:我跟你们说了这个……可不是为了让你们继续去守夜,我劝你们,最好别去守夜,谁守,谁死,你年纪轻轻的,又有本事,不值得送死啊。   她还说,为什么九天化尸?那尸体九天之后就消失了呢?   她听人说,那是十二个人复活了,一个接着一个的复活,就和当年那十二个人,一个接着一个的跳楼一样。   我差不多明白了,站起身对丁夜香说:那谢谢婆婆了。   “晚上,别去了。”丁夜香在我们出门之前,说了这句话。   我和冯春生挥了挥手,出来了。   出门的路上,我问冯春生:去不去守夜?   “去!千刀万剐我都得去,我错了一次,不能再错第二次了。”冯春生的眼神,十分坚定。   我听人说,任何一个人,都有信念。   在执行信念的时候,无惧生死,不管是贫穷富贵,还是软弱强硬,信念能让人抛掉一切的缺点,内心化作坚强的草原狼,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现在冯春生,已经找到了他的信念。   我拍了拍冯春生的肩膀,说道:春哥……刀山火海,我陪你走一趟,也不枉费了咱们的缘分。   我已经做了安排,陈雨昊的事情,拜托给了咪咪和廖敏,我母亲的事情,也拜托给了咪咪。   在生命的最后关头,我能信任的人——真的只有咪咪了。   我和冯春生,上了车,准备开往殡仪馆。   在开车的一瞬间,我发现车顶的中国结,被人换了,换成了一个红色的小木牌——柷由家柷小玲来过?   我抓下了小木牌,上面写了一排字……   作者随笔:   先来一更,后面还有哈! 第一百一十二章 江湖假把式   我看到那木牌上,写了一行字——江湖假把式。   我把木牌,递给了冯春生,问他:春哥……柷小玲来过,她给了我一块牌子,说江湖假把式,啥意思啊?   冯春生拿过了木牌子,看了一眼后,说:光练不说傻把式,光说不练假把式,这是曾经老北京天桥上流行的一段话,说那些天桥上耍把式的人,有些人光在那儿说,也不好好练,这叫假把式;光在那儿练的,一句话不坑,不找观众要赏钱的,叫傻把式。   一种是骗子,一种是傻子。   冯春生说柷小玲在咱们车里,放了一块木牌,写了“江湖假把式”,五个字,到底想干啥?   我把木牌,收了起来,对冯春生说:管她柷小玲想干啥呢,咱们先去殡仪馆呗。   冯春生说在殡仪馆里,似乎有他妻子的消息,我们得找啊。   他开着车,带着我先去吃了个饭,然后再到了殡仪馆。   我们到殡仪馆的时候,才到晚上六点半,还没到开工守夜的时候呢。   这时候,许多烧尸工和扛尸工人还在忙活。   我和冯春生闲得无聊,在这殡仪馆里逛了起来——总不能跟傻子一样,就坐在那门房里面发呆吧?   反正到了深夜,有的是时间给我发呆呢。   我和冯春生,在殡仪馆里面乱走,反正人还蛮多的,到处走,心里也不怕。   这殡仪馆是大,焚尸炉十几个,一溜排开,下面有一个巨大的轨道,焚尸炉就架在这些铁轨上。   在那铁轨的下面,有一个下水道,下水道的缝隙旁边,全是油腻腻的东西。   我跟冯春生说——春哥,那下水道还有地沟油呢?   冯春生给了我一个爆栗,说那是地沟油吗?那是尸油!   “尸油不是在火化炉里面吗?”我有些好奇。   冯春生说这尸油,本来应该在焚尸炉里面的,不过,一部分尸油被焚尸炉的收集工具收集了,一部分尸油经过了高温,会挥发成白色的烟,在那焚尸炉里面乱撞,搞得这焚尸炉里的零件老化,加速了焚尸炉的报废速度。   所以,那些奸商想了个法子,直接在焚尸炉的下面,开一个口子,那些尸油直接往下滴,滴到下水道里面,水一冲就了事,和那些乱排乱放的化工厂其实是一个道理。   哦!   我说原来这世界上的事,件件藏着猫腻呢。   我拉着冯春生又准备走,忽然,我发现那下水道的缝隙里,还有一点闪着银光的东西。   “咦?那是什么?”我有点好奇,直接跳到了铁轨下面,忍着恶心,两只手小心翼翼的夹起了那银色的物事。   夹起来了之后,我仔细一瞧,才发下,那物事,其实就是一个学生证。   银色的物事,其实就是学生证上面的金属夹子。   我看了一眼学生证,学生证上的名字叫李义,这块学生证,烧掉了一小半,幸好是有那夹子卡着缝隙在,所以学生证没有直接掉到下水道里去。   我捏着学生证,说这谁这么不小心,学生证丢在了这边。   冯春生说管他的呢……直接交给殡仪馆,再说了,这学生证已经烧掉了一半了,还给失主也没用,还不如不还呢。   他说完,要抢过我手里的学生证给扔掉。   我猛地收回了手,说:哎……春哥,别急着扔……这学生证,有问题。   “有问题?什么问题?”冯春生问我。   我仔细的捋了捋,说:春哥,这学生证问题很大。   “咋了?这学生你认识?”冯春生说。   我摇摇头,说春哥,你想啊,这学生证已经烧掉了一半,这一半,是在哪儿烧的?   “哪儿烧的?”冯春生突然说道:焚尸炉!   我点点头,又说:就算焚尸炉焚烧的是一个学生尸体,可是,尸体在送到焚尸炉里之前,衣服都应该是仔细检查过的吧,怎么会有一个学生证留在里面?   “你的意思是?”冯春生吸了一口凉气。   我说道:春哥,这事说到了现在,你还不明白吗……这个学生证的主人,是非法的尸体焚化,你不是说殡仪馆和黑社会有勾结么?我怀疑这事……有点邪门。   我感觉这事,就是有人非法销毁一大学生的尸体,那大学生的尸体在焚化的时候,身上的学生证,被焚化炉焚烧了一半后,掉了下去,接着又从那个掉尸油的大孔里面,掉落了下去,卡在了下水道的盖子上。   “哎哟!”冯春生立马说道:你小子够警醒……这么一说,还真是的哎,这具尸体,估计是非法燃烧的。   接着,冯春生又说:对了,这边烧人都是有记录的,我找找。   每个焚化炉的边上,都有一张桌子,上面是有登记的,每一具尸体进来之前,都需要签字,写上尸体名字的。   冯春生在那桌子下,找到了一个本子,打开之后,仔细核对了近一个多月的记录,都没有一个叫“李义”的尸体,在这个炉子里被焚烧。   “有事。”   我和冯春生大眼瞪小眼。   有人偷偷的在焚尸炉里面烧了尸体。   我仔细的看了一眼那学生证,发现这学生证上的金属夹子还没有生锈,说明这玩意儿,也就是这几天新掉的。   难道说这殡仪馆,真的和黑社会有勾结?   我和冯春生两人对望了一眼,忽然一起说了一个答案——九天化尸。   这殡仪馆最近不是出现怪事了吗?九天化尸……十二人复活,每天都有一具烧尸送过来。   莫非……这学生证的主人尸体被非法焚化,和这——殡仪馆的怪事,有关系?   我和冯春生都瞪大了眼睛。   如果这事真是这样的话……那说明一点……说明“殡仪馆的怪事,其实和十年前的冤死事件,毫无关系”,只是有人,打着那十年前冤死事件的旗号,给殡仪馆人的心里,施加恐怖的压力,用来瞒天过海?他靠着谣言,在这里做一些非法的勾当?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们面对的,可不是一个鬼魂啊……而是一个比较凶残、心机深沉的凶手?   我和冯春生都同时想到了这一点,可是我们除了一个被非法焚化的学生以外,再也找不到更有利的证据,证明“十具烧尸和九天化尸”都是人为的怪事啊。   就在这时,我一把从口袋里面,摸出了柷小玲留给我们的木牌,我把木牌,递给了冯春生,说:春哥……你看木牌上的字,江湖假把式。   这柷小玲不就是提示我们,这殡仪馆里面所发生的一切,那都是假把式,不是什么阴魂作怪,是人在作怪呢。   冯春生狠狠的一拍大腿,拉着我就往那门房里面走。   到了门房里面,冯春生直接关上了门,偷偷的说道:,那昨天晚上的怪像,还有那可怕的声音,那窗户玻璃上贴的一张纸条,其实都是人在作怪了。   他接着又恼怒的说:妹的,这不也说明……我妻子的消息,也是那个凶手,蒙我的?不可能啊!绝对不可能啊,他怎么知道我的信息的?   我劝冯春生,现在不是可能不可能的事情,学生证和柷小玲的木牌,已经说明了……这殡仪馆里,完全没有那“十二个人复活,九天化尸”的事情,那都是人为的……这殡仪馆里,只有一个凶残的凶手。   “得从长计议了。”冯春生把他妻子的事抛到了脑后,说:水子,你说说看,这晚上的殡仪馆,有谁能够自由出入?   我说道:烧纸婆婆。   冯春生说对,就是烧纸婆婆丁夜香。   没准,那十具烧尸体,都是丁夜香搞的鬼。   也没准,那非法焚化的尸体,也是丁夜香搞的。   对了,昨天晚上,咱们的门房窗户上,不是贴着一张“阴人上路,活人回避”的纸条吗?   这纸条,不多想了,也一定是丁夜香贴的。   我和冯春生,都被这殡仪馆的“鬼事”给吓唬住了,可惜,这次不是什么鬼事,是……人事。   丁夜香,一定是丁夜香。   那个烧纸婆婆,到底是为了什么,要这样的一种恐慌呢?   我对冯春生说:十具烧尸,一条烧尸一条命,会不会全是烧纸婆婆弄死的?   冯春生说有一定可能性是她弄的,也有一定的可能性,不是她弄的,有可能那些烧尸,本来就是死尸做成的。   只是,烧纸婆婆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   既然我们都已经摸到这殡仪馆里,大鬼凶魂可能没有,那也没特别害怕了。   我们晚上八点准时进入了门房里面。   大概九点的时候,那奇奇怪怪的声音就传进来了,鬼哭狼嚎的,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调子。   不过,我和冯春生不害怕了,反正这事,不是鬼,是人……是人我们就不怕。   大概快到十二点钟的时候,那些奇怪的声音,全部停了下来。   紧接着,我听到了一阵反锁门房的声音。   “谁?”我冲上去,要去扭锁,可是锁打不来了。   这门房,按照规矩,本来到了晚上就是要把守夜人锁在里面的,所以锁其实是反装的。   那锁只要扭动防盗按钮,就能反锁。   我使劲的拉了拉门,拉不开。   而就在这个时候,殡仪馆的大门响了。   我立马停止了动作,和冯春生,站在了一起。   一阵铁桶拖拉的声音,外加一个驼着背的老婆婆影子。   来的人,就是丁夜香。   丁夜香缓缓的走到了我的窗口,她往里面一瞄,摇了摇头,说:哎……想不到你们还是来守夜了,这里,很危险的。   “危险个毛!”我透过窗户,对丁夜香说……我现在知道了……搞出十具烧尸的……搞出十二人复活谣言的,就是你丁夜香……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吓唬整个殡仪馆里面的人?   我一阵怒吼。 第一百一十三章 穷凶极恶   我对着丁夜香一阵怒吼,同时,我直接把学生证拍了窗户上说道:你仔细看看吧……这个叫李义的学生,是不是那十具烧尸里面的一具?你给我说!   其实我说错了,现在不是十具烧尸,因为又过了一天,今天按照规律,又送进来了一具烧焦的尸体。   应该是十一具烧尸了。   丁夜香茫然的看着我,一只眼睛,依然只能眯细着,另外一只带着绿光的眼睛,看着我,说她不明白我说的是什么。   “不明白?哼哼……这些烧尸体里面,你到底做了什么手脚?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猫腻?你为什么又在这里装神弄鬼?”我问那烧纸婆婆。   那烧纸婆婆还是在摇头,表示这些事情,其实都和她没什么关系。   我说不管有没有关系,你锁我们门房的门干啥?先给我们打开。   这门房的门,是在外面反锁的,这门房的窗户,是做死的钢化玻璃,除了能看到外面,打不开,没有其余的作用。   我让烧纸婆婆去给我开门。   烧纸婆婆丁夜香连忙点头,木讷的往前面走,要去开门。   她才走了两步,忽然,我看见……那窗户上面,垂下来了一个绳套。   那绳套,直接套在了烧纸婆婆的脖子上面,把她高高的拽了起来。   “啊!”   烧纸婆婆发出了一声闷哼,整个人在空中挣扎着。   我本来以为,在殡仪馆里散播谣言,做手脚非法焚尸体的人,是烧纸婆婆,可现在,烧纸婆婆被人吊了起来。   “不是烧纸婆婆搞的鬼?”我和冯春生对视了一眼。   立马,我们两人要去救烧纸婆婆。   我直接一脚脚的踹窗户,要把那钢化玻璃给蹬开。   冯春生则一脚脚的踹门。   可惜……这不管怎么样踹门,不管怎么样踹玻璃,也是无济于事。   这俩玩意儿,不是几分钟踹得开的,那烧纸婆婆的身体,却从挣扎……到了静止。   好不容易,冯春生把门给踹松动了,喊我一起踹。   我们两人狂喊一二一,又蹬了一分钟,终于,把门锁给蹬烂了。   我们两人,一起涌了出去。   这时候的烧纸婆婆,被门房上面垂下的一根麻绳吊死了。   我解下绳子,要把烧纸婆婆放下来的时候,她的身体已经冰凉。   在烧纸婆婆的旁边,放着一个铁桶,铁桶里面,是今晚上打算烧的黄纸。   本来烧纸婆婆做完了今天的事情,就可以回家,领一天的工资,在家里开开心心的看电视的。   可惜……一个绳套,终结了烧纸婆婆的生命。   “做出这一切的,原来不是烧纸婆婆,还另外有人。”我对冯春生说。   冯春生点头,说那个背后的凶手,都选择杀人了,说明这十一具烧伤的尸体,有很大的问题……问题非常大,非常大。   至少是有人命牵扯的。   不然,那凶手,不会下这么大的杀手。   我捏紧了左手的拳头,右手缓缓将烧纸婆婆的尸体,放了下来。   烧纸婆婆的尸体侧歪着头,脖子上那“蛇缠骷髅”的纹身,十分显眼。   我叹了口气,说:春哥,咱得为烧纸婆婆报仇,把那幕后的人,揪出来。   冯春生转了三百六十度,忘了一圈那黑漆漆的殡仪馆,说:水子,先报警,出了人命案子,咱们得报警了。   恩!   我觉得冯春生说得对,刚开始,我们只是怀疑这殡仪馆里,有人在散播谣言,装神弄鬼,现在烧纸婆婆死了,这事,百分之百是有人杀人了。   先打电话报警。   我掏出了手机,拨打了110,可惜,一直都是忙音,根本打不出电话去。   “咦?这什么情况?”我有点郁闷了。   手机开始都能打出电话去,现在怎么打不出电话了?   我继续拨了一个“110”。   电话依然打不出去。   我让冯春生打。   冯春生,也没有打出电话去,这下可奇怪了。   我们两开机重启,也没用,电话依然打不出去。   冯春生想了想,说:这殡仪馆里,还是透着诡异,那凶手,藏在暗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出现,要我看,咱们先出这殡仪馆,外面安全,明天一早,通知警察过来办案……你说咋样?   我连忙点头,说这事可以有。   君子报仇,也不能蛮干啊。   我背起了烧纸婆婆的尸体,和冯春生一起出殡仪馆。   可惜,等我们两人走到殡仪馆门口的时候,傻眼了,一把铁链锁,锁住了门,是从里面锁的。   门是钢板门,铁链锁是那种非常粗的锁,根本没办法。   冯春生立马去了旁边的屋子,找了一圈,他翻出了羊角锤,小跑过来,对着那铁链锁,就是一下子。   可惜,铁链锁没有砸开。   冯春生举起锤子,又是哐当好几下,依然没什么用……那铁锁,完好无损,只有边边角角的地方,出现了一些形变,但开锁无望。   冯春生举起了锤子,看了我一眼后,说:没招了……咱们回门房——关上门,两人守在里面,也挺安全的——熬到了明天早上,咱们再去报警。   我听冯春生这么一说,也点了点头,说现在只能这样了。   我和冯春生,驮着烧纸婆婆的尸体,又回了门房,我把烧纸婆婆的尸体,平放在了上,我和冯春生,两人就坐在门边,抽着烟。   唉!不知道能不能熬得过这一晚上啊。   我们两人,一连坐了半个多小时。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出了一阵歌声。   “甜蜜蜜……我笑得甜蜜蜜,就像花儿开在春风里……”   冯春生猛地站起来。   我一把按住了冯春生:春哥……你可别瞎动啊,这没准是那凶手,你的呢。   “我吗?”冯春生喃喃的说:可是他怎么知道我妻子最喜欢跟我一起唱这首歌?   我说没准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老公……肯德基的薯条,真好吃。”   “老公……我们能去人民广场转转吗?那边有一位唱的姑娘,唱得歌很好听,我们去听听,好嘛?”   冯春生听了这两句话,蹭的一下子,站了起来,直接走出了门:老婆……是你吗!   那殡仪馆的广播喇叭里,继续说道:鬼是没有影子的,人是有影子的,真的是这样的吗?没准也有没有影子的人呢?   冯春生听了这句话,彻底激动了,他说道:老婆,是你……我知道是你……我找你找得很辛苦……没想到,真的出来了,你真的出来了,老婆。   说完,冯春生那叫一个激动,往前迈了好几步。   我连忙去啦冯春生:春哥,别激动,千万别激动,没准,只是那个凶手,在……你入瓮呢。   “不会的,不会的,我妻子最喜欢吃肯德基的薯条,她也经常和我一起去人民广场听一唱的小姑娘唱歌,我妻子也曾经问过我,会不会有没有影子的人……就是她!绝对是她。”   冯春生猛的转过头,说:水子,我要去找找……硕大的殡仪馆,绝对有我老婆的消息……一定有……我得去找啊!   他的情绪,非常激动。   我说春哥,我跟你一起去。   冯春生摆摆手,说:水子,你就留在门房里面,门房里很安全,那凶手,只能从门口进来,如果进来,你用它来保护你自己。   说完,冯春生递给了我那把羊角锤子后,转过身,决然的走了出去。   他说这殡仪馆的怪事,得有人告诉警察,得有人告诉郭毛子……烧纸婆婆,也不能白死,那十一具烧尸里,不管有几条人命是被害死的,也不能白死。   “你得活着。”   冯春生离开了。   我则守在了门房里面。   老实说,我一直都感觉,浑身不得劲,我心里实在太害怕了。   一人在殡仪馆里,说心里不对那神神鬼鬼的事情发毛,那是不可能的。   同时,我还得担心……那个隐藏在黑暗中的凶手。   这种感觉,让我时刻如芒在背。   我随时都能够感觉得到手心里的汗,不停的在流。   这样的时刻,我也不知道坚持了多久,忽然,我听到殡仪馆的广播,又响了……这次,我听到了——冯春生的声音。   “啊!”   “啊!”   这是冯春生的惨叫声,我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但他的声音,我一听就听得出来。   “水子……别来……这个殡仪馆,就是一个巨大的圈套!杀人的凶手,是……”   在冯春生喊到了这里的时候,他的声音,夏然而止。   紧接着,外面的广播里,传出了一阵可以压低了嗓门的声音。   “嘻嘻嘻嘻……于水,现在,你从门房里面出来……你要是想救冯春生的命,就最好快点出来……嘻嘻嘻嘻。”那人的声音,十分阴毒。   我听到这儿,也忍不住了……冯春生出了事,咱不能袖手旁观。   而且广播里面,传出来的声音,确实是冯春生的惨叫声。   我想立刻就打开门,出去救冯春生。   但是我没有立刻出去。   我掏出了手机,打开了录音软件,我对着麦克风说道:我叫于水,是郭毛子喊来守夜的人,殡仪馆的十二具焦尸,不是什么鬼魂复仇,是有人装神弄鬼,他杀了烧纸婆婆,抓了冯春生,如果明天,我没有了消息,那证明……我也死了。   说完,我把手机,用绳子,绑在了板的背面。   我今天就算命没了,我依然有想说的话……留在人间。 第一百一十四章 老易的报复   我把手机藏起来了之后,我就拉开了门,和冯春生一样,勇敢的走在了殡仪馆里面。   晚上的殡仪馆,许多灯都关了,但也有一些小夜灯还开着,油绿油绿的,看不太清晰。   我从门房直接穿过走廊,到了尸体间,我往里面看了一眼。   那些尸体,都存放在可以冰冻的柜体里,其实根本看不见,但我依然感觉头皮发麻。   我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   走过了尸体间,大概四十米外,就是焚烧尸体的地方了。   我刚刚走到了焚尸炉排满的地方,一不小心,一脚踩滑了,一屁股掉在地上。   我慌忙手撑着地面,爬起来。   我才爬起来,看了看手掌,发现手上,全是鲜血,我再看了看地面,原来,刚才把我给搞滑倒的东西,就是血液。   我顺着血液一看,我的乖乖,地上,有一段颀长的血迹。   “血液……不会是冯春生吧?”我心里揪紧了。   我一步步的往前走着。   走了一步又一步,那血迹也老长了。   我一直走到了13号火化炉面前的时候,我才看到,那火化炉里面,躺了一具尸体。   火化炉里的炉灯,亮堂堂的打在了那尸体上。   那尸体,是一女人的尸体……并不新鲜,我甚至看到那女人脖子上外翻的伤口,都已经十分苍白了,甚至还流着浓水……明显这尸体,放了很久了。   我连忙走进了焚尸炉,把女人尸体翻了个身,再仔细一瞧,这女人已经死掉了,面色苍白。   “这凶手,除了烧纸婆婆,又杀了人?”我看了女尸,吓了一跳。   而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想到我在焚尸炉里面,如果那凶手直接关了炉门,那我不直接被烧死在这里了?   我立马放下了女尸,拔腿就跑出了焚尸炉。   可惜,在我出焚尸炉的时候,我清楚的感觉到,我的后脖颈,被狠狠的凿了一下。   我浑身顿时没有了太多了力气。   我用尽剩下所有的力气,回头看了一眼,我才发现,一个驼背中年人,握着一个榔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躲在了焚尸炉的旁边,暗算了我。   ……   等我再次恢复了知觉的时候,我发现我还在焚尸炉里面。   这是这次,我的身边,多了两个人……刚才的那具女尸和冯春生。   “春哥!”我喊了冯春生一句后。   冯春生捂着脖子,说:这是哪儿?   你说这是哪儿?这是焚尸炉。   我把冯春生喊醒了的时候,我发现那焚尸炉的观察口上,浮现了一个人影。   那人影驼着背,正对着我们冷笑。   我猛地趴在了焚尸炉上,仔细的看了那人一眼,我顿时认出来了:你是老易!   老易是谁?   在我和冯春生第一次来守夜的时候,按照殡仪馆的规矩,我们是要接受检查的,不能带进去一些违反规矩的东西。   当时检查我们的,就是老易。   老易抓起了一个手机,手机是冯春生的,他哈哈大笑,说:知道你们的手机,为什么打不通吗?   他先打开了冯春生的安卓手机的后盖,然后扣下了电池,在电池的后面,贴着一张黑色的芯片。   他笑了笑,说有这黑色芯片,想怎么控制我们手机,就怎么控制我们手机。   原来是我们在接受老易检查的时候,手机被老易做了手脚。   接着,老易又说:于水,你很聪明,一个人出来的时候,还记得把手机藏了起来,不过没关系,我很快就能够找到……我这块电子芯片,能够跟踪到你们的手机。   我猛的说道:老易……你到底想干什么?   “哈哈!不干什么。”老易说道:这是最后一具尸体了……你们边上的那个女尸,就是明天送到殡仪馆的第十二具女尸……十二具尸体齐活了,我的仇,也报完了,就可惜了你于水和冯春生,哈哈哈……本来你们不该死的,却偏偏来送死。   接着,老易又说:我本来也不打算杀你们的……可惜你们又有运气又聪明,竟然找到了李义的半张学生证,更奇怪的是,你们竟然通过那半张学生证,发现了我的一些蛛丝马迹,不杀了你们,我的事情就得暴露了。   我又问老易:你杀烧纸婆婆做什么?她不知道你的事情。   “哈哈!”老易哈哈大笑,说:一个每天晚上都来烧纸的婆婆,能不知道我做的事情?话说散播谣言,她也有份。   “烧纸婆婆是你一伙儿的?”我问。   老易说不算一伙,但是,他给了烧纸婆婆三十万当封口费。   今天烧纸婆婆要给我开门,老易怕事情还是要暴露,所以干脆直接杀了烧纸婆婆。   接着,老易又说道:得了,不说这么多了……兄弟们,等着上路吧。   他开始按动了火化炉的电气控制箱开关。   那火化炉里,伸出了四个喷嘴,不停的往我和冯春生还有那女尸的身上,泼洒柴油。   这机器,在柴油泼洒足够了之后,就会启动电子打火,一瞬间,我们的身上,将会全是火焰。   这火化炉的里面,弥漫着难闻的柴油气味。   那老易,在门口,大喇喇地说道,说:于水,冯春生我跟你们讲个故事呗……曾经,有个人,老是喜欢说别人的秘密,后来有一次,他死了,皮也给人扒了,人皮上被画满了嘴巴,你可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老易自问自答,这寓意是那个人“多嘴”!   他说别人是多嘴,我们是多管闲事,他让我们下辈子投胎的时候注意点,别再成为多管闲事的人。   说完,他看了看电气控制箱,说还有几秒钟,就开始打火了,我和冯春生,等着下地狱吧。   我心里默默的数着秒。   一直数了四五秒的时候,忽然……整个殡仪馆的电源,全部断掉了。   火化炉里的灯,灭了。   殡仪馆的夜灯和大灯,也全部灭了,这一瞬间,所有的电,全部没有了。   没有了电……自然火化炉启动不了。   因为火化炉,也是电力控制的。   老易被停电刺激到了,破口大骂:干,你,娘的电力局,这几天老是停电……害得我好几次差点被人发现了。   一停电,冯春生直接跟我说:水子,两只脚踩住那个漏尸油到下水道去的口子!   我听了,立马踩住,就是怕老易从底下扔个打火机进来……这要是扔进一个火苗来,我们绝对被烧死了。   不过老易一阵怪笑,说没了电的“火化炉”,烧尸体烧不干净的,他现在不会动手的。   他点了一根烟,抽了一口后,说道:这老天爷让你们两个多活个半小时啊,哈哈!那就让你们好好再活会儿呗,来了电,我就办事了。   我问老易:你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要杀这十二个人……又或者杀就杀了,为什么送到殡仪馆来,还伪造出“九天化尸,十二人复活,十年前冤死事件,血债血偿”的谣言来?   哈哈哈!   老易说道:这也不能算谣言……这也算我的报复之一,你们也许不知道,十年前,那些被活活烧死的工人里面,有一个人,就是我亲哥!   他说:我办完了这些事情……我就把“九天化尸,十二人复活”的事情,捅到媒体去,到时候舆论纷纷开始采访这个殡仪馆,这殡仪馆就等着整顿几个月吧。   我说这种报复方式,也太无力了,当时是韩老板下的命令,活活烧死了那十二个人,那你就直接干掉韩老板呗?   老易又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韩老板有钱,出去都是保镖,我杀得了他吗?杀不了,我只能让他损失一笔钱,让他生气一段时间,算是报我亲哥的仇呗……当然,这次我主要报的,是我儿子的仇。   他骂道:那十二具烧焦的尸体,他们生前,害死了我的儿子。   “你是为了报仇?”我问老易。   老易说没错,他为了报仇,计划了很久,那十二个被杀的人,就应该尸骨无存。   他要让那十二个人,变成一堆煤灰。   这十二个人,都会被他烧两遍。   我问老易:殡仪馆,为什么每天会有一具尸体送进来。   老易说他其实早就杀了那群人,只是放在家里冷藏着而已。   他杀完了那十二个人后,把其中一具尸体,先半夜运到殡仪馆来烧一次,不会烧得很厉害,但会烧焦尸体,然后随便扔在公园或者早上有很多老人锻炼的地方。   第二天,那烧尸就会被报警。   可惜警察是找不到任何线索的,又会直接把烧尸放到殡仪馆里面来。   他每天做一次,所以,每天殡仪馆都会接收到烧尸。   我又说:那九天化尸呢?那个你怎么弄的?   老易说:那很简单,他每天晚上,除了一具烧尸的时候,还会把已经送到殡仪馆的一具烧尸,扔到锅炉里面,直接烧成黑色的骨头。   同时,老易会去把一些生肉直接腐烂出来的液体,泼在那黑色骨架上,出一种——化尸的感觉,增加殡仪馆里的恐怖情绪。   他说他把谣言散播到了整个殡仪馆后,所有的人半夜,压根就不敢走进殡仪馆一步。   晚上在这里出现的,只有守夜人和烧纸婆婆,没有人会打扰他做事情。   老易说:你如果没有发现那张“李义”的学生证,我也不会杀你的!但是,你发现了……所以,你得死。   我问老易:你为啥要杀这十二个人?还要让他们尸骨无存。   老易哈哈大笑后,猛地拍着观察孔的钢化玻璃,呵斥道:为了我儿子,为了我儿子,为了我儿子……我说了多少遍了——我儿子,对这十二个人仁至义尽,救下了这十二个人,可是这十二个人,他们……他们连畜生都不如……知道嘛!畜生都不如! 第一百一十五章 见死不救   老易笑得很苦涩,刚才,他跟我们笑,笑的极其狂妄,是一种完全把我们给压制住的得意笑容,很讨厌。   可现在的老易,笑得却不会让我们讨厌,相反有一种心揪得疼的感觉。   他说道:人情世故,极其冷漠,我一直都是一个老好人,但这次,我要杀人!   “怎么冷漠了?你自己冷漠,就说全世界都冷漠呗。”我看老易是有点,杀个人杀就杀了,还要挫骨扬灰,这家伙不是是什么?   结果,老易嘿嘿一笑,看了看表,说这停电才停五分钟,干脆他就跟我们讲讲他儿子的事。   他问我们,知道他儿子怎么死的吗?   我摇摇头,说不知道。   老易说他的儿子叫易小来。   一般做殡仪丧葬行业的人,都很难找配偶。   谁听到殡仪丧葬行业的,都感觉恶寒,别看殡仪丧葬的从业人员工资高,可是结婚真的很难,或许连朋友都比较少。   老易就是其中一个。   他是殡仪馆的老员工,干的是杂活,什么检查、扛尸、焚尸的活都会做一点。   他是三十岁的时候,才找到老婆的。   这在二十岁就想结婚的老易那儿,已经是相当晚婚了。   老易结婚的对象,是越南的媳妇,算是买婚姻,他给越南中介交了一笔三万的费用,才把媳妇娶到手的,九几年的时候,那三万块钱,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这越南媳妇,没个一两年,就给老易生了一个男孩易小来。   要说这越南的媳妇,其实一大半不靠谱,有些根本就是骗婚的,那小孩一生,那越南媳妇趁着老易不在家,直接跑路了。   老易也不去找那越南媳妇,反正留了个儿子,他老易就有后了。   相当于三万买了一个亲生儿子。   那越南媳妇落跑了,老易就又当爹又当妈,他倒是把小孩教得很有礼貌,很有素质。   易小来个子很高大,也爱笑,可能是有越南人的基因,所以比一般中国人要黑一些,挺招姑娘喜欢的。   大概在两年前的时候,易小来十七岁,高中毕业在咖啡厅里打了一年工后,老易给投资了三四十万,让他在市里的学校旁边,开了一家咖啡店,生意还算红火。   就在半年前的一天。   那天阳光还算明媚,易小来的店里,有十几个客人喝咖啡,这些客人,一半是学生。   大概在下午四点多的时候,一个黑衣女人气势汹汹的冲了进来,她拿着一个巨大的玻璃瓶子。   瓶子里面,装着黄澄澄的液体。   她进来了之后,对坐在门口的一个女生的身上,把玻璃瓶子里的液体,全部泼了出去。   那瓶子里面装的——都是汽油。   黑衣女人把汽油,泼向那个女生的时候,女生一抬手,直接把那汽油瓶给打飞了。   那汽油,洒满了咖啡厅的门。   黑衣女人二话不说,掏出了zippo的打火机,点着后,扔向了那女生。   女生浑身燃起了熊熊大火,火势蔓延,顿时,咖啡店的门框和墙边,也烧起了大火。   那黑衣女人还挡在门口,说谁过去就烧死谁!   这咖啡店里的都是学生,胆子不够大,都缩成了一团,不知道怎么办。   易小来抓起了一根伺候客人擦手的毛巾,直接对着那个女生打了起来,要把火势打灭。   打了好几下,那女生浑身的火势越来越大。   易小来知道这女生打火是大不灭了,毕竟他爹就是“烧人的”,他爹说,这人在高温灼烧的时候,身体会分泌一种油脂。   油脂一旦分泌出来,那火势猛地变大,再也打不灭了,直到整个人脂肪燃烧完成,才有继续打灭的可能性。   所以,一个人着火了,需要在一瞬间,脱掉那人的衣服,然后迅速打灭,如果超过两分钟,基本上再也没有灭火的希望了,除非使用灭火器。   可在咱们国家,救生意识没有那么强,很多店没有配备灭火器。   最后,还是易小来直接抓起了纯净水的水桶,直接往那女生身上狂浇,才勉强把火势给控制住了。   那女生,当时没有死,只是浑身已经重度烧伤了。   女生救了下来,易小来这才回过神,刚才他救人太专心了,现在才发现,门口的黑衣女人在挡门,而且有人和黑衣女子打了起来,也没出得了门。   门口的火势,越来越大了。   易小来这个生气啊,上去给那黑衣女人哐当一脚,直接把黑衣女人连门带人一起给蹬出去了。   接着,他开始组织店里面的客人逃生。   不过,这时候,大火已经烧了三四分钟了,那门框,和门上的夹板都烧空了。   这些店里,大量的使用了三合板和密度板,不耐烧,这门口半米的天花板,已经烧成拱状了,随时都要下坠。   易小来直接拿着毛巾包手,踩在了椅子上面,顶住了那个“拱状”的地方。   他知道,那供状上面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他第一层租店面开咖啡厅,但是二层其实是一个仓库,里面存放着大量的油漆。   一旦油漆彻底掉落下来,砸在火上,油漆被点着,那整个咖啡厅里,立马一片火海,想逃生,千难万难。   他顶住了那个拱,让所有人逃生:你们都走……走啊!   咖啡厅里的顾客,一个个的小跑着出了门。   这时候,易小来本来还有逃生的机会的,可惜,一个妹子又转身回头了,她一边吼着让易小国再撑一会儿,一边去桌子上面拿落在店里的钱包。   等那妹子抱着钱包,跑出了咖啡店门的时候,咖啡店的二层,那些油漆因为底部有高温,发生了一次小型的爆炸。   轰!   大量的木板爆破,直接把易小来给砸在了地上。   那油漆顿时燃起了熊熊大火。   一根主梁,砸在了易小来的腿弯处。   他浑身冒起了大火,同时易小来被砸得动弹不得。   他一只手朝着外面抬,嘴里喊着:拉我一把!   没有一个人上去。   易小来再次惨叫:拉我一把啊……拉我一把,我就能活下来。   此时的他已经成了一个火人,刚才那些咖啡厅逃生的客人,就眼睁睁的看着易小来被吞噬在火海里面。   紧接着,那些还没有砸开的油漆桶,再次爆炸,这一次,整个咖啡店,成了火海……易小来被淹在了火海里面,再也没出来。   老易说到这里,流着眼泪,说:你们知道吗?十分钟后……消防队来了,他们扑灭了大火,我儿子易小来已经变成了一具焦尸,他一直保持着伸手的状态——当时……当时哪怕有一个人,伸出了他们的援助之手,我儿子,也许就能活着,可是,一个都没有。   老易摇了摇头,说他曾经在殡仪馆上班的时候,无聊翻过贾平凹先生的一本书,书里有一句话——名场利场皆是戏场,做下了泼天富贵,冷药热药都是良药,医不尽遍地炎凉!人心好冷漠。   他说后来的警方调查出来了……那火海里面丧生的两个人,一个是易小来,另外一个是被泼了汽油,浑身重度烧伤,没来得及跑出去的女生。   那女生之所以被黑衣女人泼汽油,就是那女生做了小三,勾走了那黑衣女人的老公。   黑衣女人为情变报复女生。   最后,那黑衣女人被抓起来了,以故意伤害罪、纵火罪、危害公共安全罪被起诉,判了三十年。   至于易小来……他因为救客人的英雄事迹,被本地的报纸刊登事迹,夸他是——小咖啡店里出来的大英雄。   说到这儿,老易冷冷一笑,说:呵呵……大英雄,我儿子救了十二个人,就是被简简单单的报道一下,然后封一个虚名……呵呵!可是报纸,丝毫没有提及,当时我儿子痛苦的呼号,却没有一个人帮忙的事情,没有记录下那十二个人的冷漠。   老易说:你可知道,为什么——那些记者,不报道那些冷漠的人吗?   我摇摇头,说不知道。   接着,老易说:那是因为……报社记者说的,人民需要正能量,不正能量的东西,暂时不符合政策,不允许报道。   老易冷冷的说道:真是狠啊……这一下子就不能报道了——我儿子,就这么白白的死掉了。   他说:我儿子的死,死在了人心的冷漠里——可是,法律制裁不了他们,因为,他们没有犯罪!哈哈哈!既然法律不能制裁,那我这个当爹的,就来制裁制裁他们!   “你们可知道,当时大火差不过烧光了店,可是电脑的硬盘没有烧毁,我把硬盘带回了家,看那咖啡厅里的监控,其中,有一个摄像头,就在走道上方,他完完全全记录了而我儿子死之前的表情——那种绝望……那种希望就在面前,只要有人搭把手就能出去,却始终没有人搭把手的绝望!”   老易说他哭了一个晚上,他说他儿子,也许下辈子都不愿意做人了……他儿子不会再想着成为这么冷漠族群里的一员。   那一天,老易就决定,要报复……他是个技术宅,喜欢研究一些关于老式电子之类的东西,他研究出了一个能够控制、监听人电话的黑色芯片,就是控制我和冯春生手机的那种芯片。   他把芯片安在了那十二个人的手机里,从此,他能够彻底的获得那些人的行踪。   老易说:也许你们想不到,我一个这么大年纪的人,到底凭什么能够杀那么多的人。 第一百一十六章 双龙出海   老易说:因为我明白人的恐惧——绝大多数的人都怕鬼,一些口口声声说不相信鬼魂的人,你把他们放在坟场里面试试,他们一样怕得鬼哭狼嚎的。   老易说他在殡仪馆里面呆得太久了,他完全知道很多人惧怕什么。   他说他杀第一个人的时候,直接控制了电话,在里面,播出了一些“极其恐怖的音乐”。   那人问他:你到底是谁。   老易就用极度森寒的声音,说:你还记得,那个在咖啡店门口,死去的店长吗?那就是我,我一直在等着你救我,可你,一直都在看着我,三天之内,我要你的命。   记着,老易会因为监听了那人的电话,而获得很多的信息,提前在他出行的线路里面,做一些极其应景的心理暗示。   比如说他找一个看上去邋邋遢遢的老太婆,让她去跟那人说:小伙子,你活不过三天了……小心点吧,没人救得了你。   还有一些类似的其他手法,于是,那段时间里,那个人,精神极其紧绷。   人精神紧绷得太厉害,容易崩溃,用不了两三天,那人就变成了一个神经病,甚至会采取轻生之类的。   这也是一套江湖假把式……骗人的套路。   老易用的很熟。   那十二个人,都是老易用这些套路,吓死,或者抓住落单的机会,杀掉的。   杀这十二个人,老易用了半年的时间。   我问老易:你杀了人之后,尸体藏在什么地方?   “就在这殡仪馆里面。”老易哈哈大笑:因为负责检查冰柜尸体的人,也是我。   他说:这十二个人,我要把他们挫骨扬灰……今天,我做到了……我没老婆没孩子了,活了这么大年纪了,我还怕什么?我要用我的生命,为我儿子报仇,我还要警醒世人——能救的不救,就是在造孽!   哈哈哈!   老易说完了这些,冯春生问:你为什么动我们两个人?   “哈哈!”老易说道:我昨天晚上,根本没有想要把你们吓唬到往外面走……我只是希望你们两个,老老实实的待在门房里面,不要出来……   冯春生说:那你为什么模仿我老婆的声音,还我们过来?   “哦?”老易冷笑道:我以为你怕呢……你害死了你的老婆,我以为你会怕你老婆的鬼魂呢!想不到啊,想不到,我模仿了你老婆的话,竟然还你来了……失策,失策。   我猛地看向了冯春生——他害死了他自己的老婆?   冯春生没有看我,只对老易说:你怎么知道我媳妇的事情的?你怎么知道我媳妇的事情的?   老易哈哈大笑,说:你可认识牛德生?   “认识啊!你们殡仪馆以前的一个组长。”冯春生说。   老易又大笑,说冯春生大概在七八年前,来过殡仪馆,为了找她老婆的消息,找到了牛德胜。   期间,两人还喝了一次酒,也许是喝得太多了。   所以,冯春生把他老婆的事情,全部说出来了。   这事牛德胜和老易第二天就讲了,因为两人是棋友加同事,无话不说。老易知道了冯春生的事情,也留意了冯春生的模样。   昨天,他在给我们做检查的时候,其实认出了冯春生,所以,编出了冯春生老婆的声音,想要把我们给吓唬走。   可惜……这次老易计划失败了,如果他不编排出冯春生的声音,没准我们还要走的……可是现在,他编排出了冯春生老婆的声音……我们就来了。   老易说:事情说完了……我心里的话也说出来了……那十二个人,我杀得不后悔,你们两个,我倒是有些愧疚……对不住了,两位……去了黄泉路上,结个伴,或者变成了厉鬼呢,找我报仇,我老易也不怕……这活着,其实没大的意思,但我还是希望活着。   他说人活着,跟玩手机似的,明明手机上那些东西,都很无聊,可是一玩……那就是一天。   接着,他又指着刚刚打亮了的小夜灯,说:对不住二位……这灯啊,亮了……明天早上,也许殡仪馆里面,会加深对——九天化尸、十二人复活的恐怖印象了,因为守夜的两位高人,不见了行踪,烧纸婆婆,被绳子吊死在门房上!人们会更加怀疑是鬼魂作祟了,哈哈哈哈!   这个老易……真的对营造恐怖事件来杀人很擅长,他能让所有人的眼光,都放到灵异事件上去。   怪不得他一个挺大年纪的人了,还能杀掉十二个人。   “兄弟们,对不住了!上路。”   老易一伸手,要去按那电气箱的控制按钮。   那个按钮按下去了,电子打火启动,我和冯春生,就得死在这里了。   不过,老易刚刚伸出了手,我看到了一条小蛇,缠住了他的脖子。   接着,那老易,瞬间被拉翻了。   我低头一看,那老易的脖子上,原来不是一条小蛇,而是一条很长的皮鞭。   那皮鞭的主人,站在了七米开外,她穿着一套紧身的皮衣,同时踩着一双军用的高帮靴子。   她嬉笑着,披着长发的她,很是阳光。   当然,这个场景下,我就觉得那女人的阳光——很诡异的。   这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和我有过一面之缘的——柷小玲。   “湘西柷由家柷小玲。”我喊了一声。   “呵呵呵。”柷小玲盯了我们一眼,直接抓起了皮鞭,对着那被拉到在地的老易,咔咔几鞭子,打得那老易,皮开肉绽,叫苦连天的。   接着,柷小玲再次挥动了皮鞭。   那皮鞭,一下子把火化炉的窗户,给捅破了。   乒乓!   一根皮鞭,捅破钢化玻璃,这得多大的能耐。   窗户打开了,冯春生直接从窗户里面伸出手,打开了火化炉。   我和冯春生两人,那叫一个凄惨的走着,一身的柴油味道。   “你……你为什么老是给我留木牌?”我看向了柷小玲。   柷小玲没管那么多,直接用皮鞭,卷住了老易的脖子,把他拉住了,问我们一句话:陈雨昊……在哪儿?   “你找陈雨昊做什么?”我盯着柷小玲。   我发现这个救我们出来的柷小玲,似乎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柷小玲又问:陈雨昊,到底在哪儿?   “不知道!”   我直接一挥手,说。   我怕陈雨昊和柷小玲不对付。   只听柷小玲又说:我在你们身上,问到了陈雨昊的味道……不说出来,今天我弄死你们两个,和弄死那剃头匠的儿子一样!   柷小玲杀了剃头匠马叔的儿子马小国。   接着,柷小玲又说:如果你们害了陈雨昊,我今天是绝对绕不过你的。   我听这柷小玲,好像和陈雨昊,有点关系啊?   我连忙说:误会了,误会了……我们也是陈雨昊的朋友?   “你们……能是陈雨昊的朋友?呵呵呵呵。”柷小玲又是一张嘲讽脸。   我说道:小玲妹子,可能你不知道……我们吧,真是陈雨昊的朋友!我是阴阳绣的传人,他是伏羲神卦冯春生。   听了我们的话,柷小玲哈哈大笑,收了鞭子,放开了老易,走到了我们的面前,拍着我和冯春生的肩膀说:那我就相信你们是陈雨昊的朋友了。   说完,柷小玲撸起了她的两条袖子。   我看到柷小玲的两条小臂上,分别缠着一个龙头纹身。   “双龙出海。”   我立马反应过来了。   我师父曾经说过的四大纹身,让我离他们远点。   一幅是“九龙拉棺”。   还有一幅是“四翅白苍虎”。   剩下的两幅里面,还有一幅是“双龙出海”。   现在这柷小玲,就是“双龙出海”的纹身。   那龙不是一般的龙,是鬼龙,龙头是一个骷髅,“鬼龙上身,贵不可言”,这鬼龙,可不是一般人镇得住的,得命格特别好,运气特别好的人,才能纹这幅纹身。   一旦身上纹了鬼龙,非富即贵。   我没成想,这辈子,还能见到“两条鬼龙上身”的人,还是个女人。   “陈雨昊现在遇上大事了,我们这两天,正在找人呢。”我现在发现柷小玲是咱们自己人,那叫一个亢奋,我把陈雨昊十日封棺,陈三立突然失踪的事情,全部告诉了柷小玲。   接着,我还告诉柷小玲,我现在正在找高手,救小雨哥,已经跟闽南这边阴行大家打好招呼了,钱一到位,立马出人。   柷小玲点点头,说:你们倒是有心了……   接着,她咳嗽了一声,说这老易的事情,其实她昨天就发现了……不过,当时不确定我们是敌是友,所以没有站出来……现在才站出来,是因为她发现我们两个,就算不是好人,也绝对不是什么坏人,不该死在老易的手上。   柷小玲说:既然咱们都是朋友,那就好说了……黄皮子不是很凶嘛……明天我和你们一起,救出小雨哥!   柷小玲和陈雨昊联手,那黄皮子,绝对不在话下。   只是,柷小玲和陈雨昊是什么关系?   我和冯春生,互相递了一个眼色——看破不说破,想不到陈雨昊这样高冷的哥,还有女朋友?   在我们三个说话的时候,那老易,直接往外跑。   柷小玲二话不说,往后打了一鞭子。   那鞭子,直接缠住了老易的脚,然后柷小玲狠狠一拉,把老易甩到了火化炉子里面,她说道:那十二个人,害死了你儿子,我深表同情,你用你的方法,杀了那十二个人……我也深表敬佩,你是个纯爷们,但是,你走不了了。   我对柷小玲说:要不然把老易,送到公安局去不? 第一百一十七章 死不下鬼门   其实我感觉老易做的事情,实在是太残忍了,杀了十二个人……可那十二个人,确实又是害死他儿子的人……他杀人,到底有没有一丝丝可以原谅的呢?   我真的不知道了。   既然不知道,那就送公安局去吧,这个题目,交给警察叔叔做了。   柷小玲听了我的话,说了一句:哎……老易,你是愿意去公安局,还是怎么样?   老易想了很久,说:我去公安局也是死,今天也跑不了了……烧死我吧,把我和这个第十二具女尸,一起烧死吧……有些事,该重见天日了……哎!   柷小玲这妹子,出霆,二话不说,直接用鞭子,关上了炉门、打开了火化炉的开关,接着她背上了鞭子,转头就走!   “明天早上,约个地方,我们好好谈谈……陈雨昊这小子……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柷小玲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我看着柷小玲,和陈雨昊真有点像一对……都那么凶狠,都有点小。   陈雨昊是高冷的不想搭理人,柷小玲嘛!这妹子有点暴力的说。   为什么说这妹子暴力呢?   因为那火化炉里面的火,刚刚升腾起来了,忽然,没走远的柷小玲直接甩出了鞭子,那鞭子,直接探到了火化炉子里面去,紧紧的缠住了那老易的脖子。   接着,柷小玲狠狠一使劲。   咔嚓!   我隔着老远,都听见老易的喉咙里面,传出了一阵脆响。   他的喉咙骨头,已经被柷小玲的鞭子缠碎了。   柷小玲冷冷的说道:你儿子体会过的焚烧之苦,你就别体会了,很痛苦的,现在这种死法,不怎么痛苦!   说完,柷小玲收了鞭子,离开了我们的视线。   最滑稽的是,在柷小玲出鞭子之前,冯春生还轻轻的哼着一首老民歌:我愿做一只小羊跟在她身旁,我愿每天她拿着皮鞭不断轻轻打在我身上……   他歌还没唱完呢,柷小玲一鞭子结果了老易。   冯春生硬生生的把歌声收了回来,他可不想挨上柷小玲的鞭子,这鞭子,要人的命。   ……   九天化尸、十二人复活的殡仪馆鬼事,算是告一段落了。   第二天早上,我和冯春生坐在了火化炉的边上,不少工人来了,都围观我们,他们看这边,怎么血迹斑斑的。   我直接给郭毛子打了个电话,让他迅速过来,我说殡仪馆的鬼事,已经落听了。   郭毛子半个小时之后,过来了。   他看到了这边一地的惨状,连忙问我:出啥大事了,这……这怎么像个凶杀现场似的?   我把老易杀了十二个人,同时还散播了一大堆殡仪馆鬼事的谣言的事情,都告诉给了郭毛子。   郭毛子有些不相信,一直到警察在老易的家里,找出了一大堆的证据之后,才确定是老易杀的人。   我没有告诉郭毛子和那些警察是柷小玲出手,打死了老易。   我就说是老易试图杀我们,我们和他激烈的搏斗,最后,我们出于自卫,把老易扔到了火化炉里面,并且不小心点着了开关之后,把老易给烧死了。   当然,这些解释,也没什么太大的作用,我和冯春生,依然被警察拘留观察做笔录一大堆的。   不过,在下午的时候,我们又出了警察局。   我们还很诧异呢,现在的警察,办事速度都这么迅速吗?   出来之后,我才知道,是郭毛子去说话了。   当然,郭毛子去说话没什么用,毕竟他虽然是个小领导,可充其量,也就是一个殡仪馆的办公室主任。   真正管用的,是郭毛子的老板——韩老板。   韩老板有殡仪馆小一半的股份,心肠很辣,手特别黑,十年前,殡仪馆冤死的十二个人,就是出自他的手笔。   这次韩老板找关系,把我给捞出来了。   在我和冯春生出公安局看守所的时候,我们两个在门口,看到了郭毛子,和一个陌生的男人。   那男人,西装革履的,留这个大背头,带着金丝眼镜,看上去慈眉善目,像个大学教授。   不过,在我得知了这个男人的名字之后,我才知道,什么叫知人知面不知心!   这个像大学教授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殡仪馆那个十分狠心的韩老板。   杀了十二个人的老易……受到了该有的惩罚——死在了火化炉子里面。   可是,同样草菅了十二条人命的韩老板,却活着在,活得很滋润。   我没有那么大的能量扳倒韩老板。   韩老板就是城市里的一颗大树,他的人脉,像大树的根一样,盘根错节着散布在城里的每一个角落。   我扳不倒韩老板,至少现在我无法扳倒他。   像老易这样的狠人,为了儿子,用了半年的时间,像猎豹捕捉猎物一样,一个个的把那十二个人全部弄死。   可他没有任何勇气和能力,去除掉韩老板,尽管老易是利用恐怖驾驭人心的一把好手,可也敌不过有钱有势。   韩老板也弄死了老易的亲生哥哥啊!   不过,我们小人物,总是有小人物的声音的,阿谀奉承,谄媚跪舔这样的事,也不会出现在我的身上。   韩老板递给我一个红包,说这是我帮殡仪馆度过这一次劫难的红包,让我收着。   接着,韩老板还说,以后如果有生意,我们其实可以和他合作。   我拿过了红包,这是我和冯春生该得的,但是,我依然要发出我自己的声音。   我对韩老板说:韩老板,我在学艺的时候,我师父对我说过最多的一句话是——多行不义必自毙!这句话,我也得送给你……多行不义必自毙!   韩老板笑了笑,推了推眼镜,对我说道:于老板也懂不少道理啊,韩某人会时刻铭记在心的。   我和冯春生,告别了韩老板和郭毛子后,我有些搞不懂。   这个世界……真是窃钩者盗,窃国者王的年代了吗?   韩老板和老易做下的坏事,等同恶劣,可惜……老易却死了,韩老板依然会悠哉悠哉好些年吧——那些占据了话语权的人,他们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做恶事,没有人制服得了吗?   ……   我和冯春生做了的士去殡仪馆拿了车,回了纹身店。   店里面,仓鼠和一女人,并排做着,一直在吸气和呼气。   那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柷小玲。   仓鼠见我们回来了,连忙小跑到了我身边,对我说道:老板……那顾客的脑子有点病,她一直说她很厉害,要收我当徒弟,我又不敢得罪,跟着她学了一天的“吐纳呼吸”。   我摸了摸仓鼠萌萌的刘海,小声说道:这人还真不是有病,她是真厉害。   “真厉害?”仓鼠说。   我看向了柷小玲,朗声说道:湘西柷由家的柷小玲,那能是等闲之辈嘛!   我说完了这句,柷小玲冷笑道:没什么……这小姑娘,是个好苗子,当我徒弟,正合适。   她站起身,对我和冯春生说:生不如柷由,死不下鬼门!   我听柷小玲是话里有话,就问她:你这话,什么意思啊?   柷小玲说道:这小姑娘三魂七魄里面,差了一魄——所以能通灵,是天生的阴媒,拥有某种特殊的能力——不过,这样的人,如果不入我柷由一门,学习柷由术,死了,投胎都投不了,阎王爷不收。   我吸了一口凉气,问冯春生:春哥,这是真的?   冯春生说是真的,这三魂七魄,化作了鬼魂,就是一魂七魄,少了一魄的话,那阎王爷,是真的不收,一辈子当孤魂野鬼。   我又问柷小玲:那为啥入了你柷由一门,我仓鼠妹子死了阎王爷就收了?   柷小玲说他们柷由术,学了就是一魄,到时候一魂七魄完整,自然阎王爷就收了。   我问仓鼠愿不愿意跟柷小玲学艺?   仓鼠猛地摇头,说她只要这辈子开心就好了,下辈子的事情,谁管呢?   她说完,又开始去跳肉肉的健身操。   柷小玲摇摇头,说可惜了一个好苗子。   “慢慢来嘛。”冯春生说收徒弟一点耐心都没有,还收个屁啊。   柷小玲也不说这话了,问我:什么时候去救陈雨昊?   “现在就去!”我说。   柷小玲点头,拉着我们要出门呢,忽然,她的电话响了。   她抓起了电话,说道:你那个活儿,我不接了,别说六十万,七十万我也不接,我现在有事,就这样……刘老六,你找别的高手去吧!   说完,她挂了电话。   我听她的电话里,清楚的说了一个——刘老六。   我这才反应过来,刘老六让我出一百五十万,去请一个高人救陈雨昊——搞了半天——这一百五十万请的高手,就是柷小玲。   艾玛,这平白无故省下了一百五十万。   不对……柷小玲才拿六十万,那刘老六一口气赚了九十万啊!   这比刘老六,真是个人才……   我正心里数落刘老六呢,结果,刘老六给我打了一个电话。   好家伙,我正准备找你算账呢,结果你电话打过来了……   我直接划开了接听键,刘老六,你看我不收拾你,你连我都这么坑——还要不要脸? 第一百一十八章 神鞭三响   我抓起了电话,刘老六的声音传过来了。   “喂!水子,你那事,办不成了……那高人很有格调的,不随便接生意,请她是没戏了,这样,你再给我加五十万,我去上海给你请,三天之内,立马到位。”刘老六打着哈哈的说。   我直接问刘老六:刘老六,我问你……你请的高手,是不是柷小玲。   “啊!你怎么知道?”   “柷小玲就在我们身边!”我呵斥着刘老六:老六爷,你可以啊,口口声声的说要看在我师父的面子上,给我一点优惠……优惠你妹——柷小玲拿六十万,你拿九十万,你这算盘,打得噼啪噼啪响啊!   刘老六顿时嘿嘿一笑,说:哎哟……我的手机信号怎么这么差?你说的话,我都听不见,就这样,挂了挂了,水子,下次你再来我这里买新魂的时候,我给你打个八折啊!放心,自己人,都熟!   这刘老六不愧是江湖上摸爬滚打了十几年的大咖,这脸皮厚度,堪比城墙啊。   我被刘老六一下子搞得哭笑不得。   收拾了刘老六一顿,结果我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屁用没有。   我摇摇头,跟着柷小玲下了楼,准备开车去野龙沟。   结果刚刚准备开车,一只手,趴在了我的车上。   我一看那人,那人竟然是陈三立。   我立马打开了车门,钻了出去,激动的说道:三爷……你这几天去哪儿了?我天天给你打电话……你到底在哪儿?   陈三立笑了笑,说他去闽南的“云马寺”去拜了一拜。   当年在黄皮子手上,收养了陈三立的人,就是云马寺的是高僧。   陈三立说想去跟云马寺道个别,算是了却一些牵挂了。   我看见陈三立的脖子上,多了一粒珠子,那珠子,是一颗舍利珠子,通红通红的。   我问陈三立:三爷——你脖子上的那颗舍利是云马寺求来的?   陈三立说不是,说是收养他的那个和尚早就死了,这枚舍利,其实就是那和尚脱他徒弟,给他的,带着留个念想。   “好吧!上车!”   我本来以为陈三立失踪了呢,才到处找高手,现在陈三立回来,柷小玲也来了,那实在太棒了……这是双保险啊,陈雨昊,一定无恙。   我让陈三立上车,我们四个人,气势汹汹的去了野龙沟的鬼宅。   在我们几个,都到了鬼宅门口的时候,我们下了车。   鬼宅里的夜晚,空气极其的浑浊,到处都是黑色的沙子在漂浮。   我们还是按照上次来鬼宅的规矩——下拜帖。   冯春生烧了一张符纸,要开始喊得时候,忽然,柷小玲拉住了我们,说道:一个小小的黄皮子鬼魂也配得上拜帖?   说完,柷小玲直接扔下了背包,从背包里面,拿出了她的那捆钢鞭。   她捏着鞭子柄,猛地往前一甩。   那鞭子,在空中都甩得笔直。   接着,柷小玲连续三次抖腕子,那鞭子,在空中如同银蛇一样,pia、pia、pia的三声清脆的鞭响。   “湘西柷由家柷小玲,黄皮子迅速开门,不然我打你一个魂飞魄散!”   说完,她收回了鞭子。   冯春生说这叫——神鞭三响。   他跟我说,有时候阴行的人办事,首先打出自己的招子。   这柷由家的招子,就是“神鞭三响”。   听到了这三声鞭响,就得知道——柷由家的人来了。   在柷小玲打出了那三声鞭响后,所有的黑砂,全部落了下来,整个鬼宅的灯,噌噌噌的点亮了。   那黄皮子的声音,也传了出来:柷由家高人到场,黄皮子黄二郎给您赔个不是……在下有冤,也请你柷由家的人,为黄二郎,主持个公道,   “哼哼!是不是有冤,我进来了再说,如果你动了我雨昊哥哥一根毫毛——我要你魂飞魄散。”   柷小玲说完,大喇喇的走了进去。   路上,我问冯春生:是不是柷小玲道行比小雨哥高啊?   冯春生说:其实也不是,主要是两点——第一,柷小玲是柷由家的人,天生克制鬼物,第二,从死人树的时候,就可以知道,陈雨昊别看性格高冷,但手段绝不爱杀,柷小玲的手段,就要暴力很多。   两点综合,所以陈雨昊十日封棺,柷小玲来了,就要大开杀戒。   接着,冯春生又说,说这降鬼的事,也有讲究——道家擅长打尸,柷由家擅长抓鬼。   所以,黄皮子在活着的时候,那陈家的小道士,用阴招,在黄皮子的喉咙里反打了二十八根牛毛钉,打了一根锁灵钉和一根攒心钉,如果不是那运棺材的马夫失误,这黄皮子就交代了。   现在柷由家的人来了……那黄皮子自然老实,他现在是鬼魂嘛。   我们四个人,到了那鬼宅的门口。   我对那鬼宅喊道:黄皮子——陈三立,我带过来了,你的怨气,该平息了吧?   “逆子陈三立,叩见父亲。”陈三立立马跪在了地上。   屋子里里面,黄皮子的声音传了出来,说:陈三立——你不是我儿子,当年,陈家三百口人,全部被我杀掉了,我唯独放过了你,但现在……我知道你不是我儿子,你活得很冤枉啊。   “要杀要剐,全听父亲黄二郎的一句话。”陈三立继续跪着。   “那好!”   黄二郎说完了这句话后,鬼宅门口,阴风大作。   柷小玲当然不会管了,阴行里面也有规矩,人家的家事,咱们就不插手了。   我看到那地上的石头,被狂风卷起,一个个的砸在了陈三立的脸上。   没多大一会儿,那陈三立被砸得头破血流。   我估计,黄二郎要卷起这些石头,把陈三立给活活砸死。   在陈三立的鲜血,流到了他脖子上的那颗从云马寺里求来的舍利子时候,那舍利子,忽然浮现了一道金光。   那金光化作了一个和尚。   和尚对着鬼宅,说道:黄施主,又见面了——七八十年过去了,你心里的仇怨,还没有化解吗?   以前黄二郎被陈家人算计,最后他要杀了所有陈家人的时候,有个和尚,接走了黄二郎媳妇陈仙儿的儿子。   那和尚,想来,就是面前这个了。   和尚对黄二郎说:陈三立不管是不是阁下的儿子,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有什么值得怨恨的吗?这世界,本来就不真实,死亦好,活也好,至少陈三立知道和你没有血缘关系,却依然愿意认你当父亲,我看……你不如就讲错就错。   “将错就错?”   “将错就错,或许黄二郎还有血脉,若是不将错就错,只怕你们黄二郎一门无后,就此销声匿迹了。”和尚哈哈大笑。   黄二郎这时才反应过来,说道:将错就错,好一个将错就错,陈三立,我问你,你可真拿我当父亲。   “从来没有一日不把你当成亲生父亲。”陈三立连忙说。   黄二郎笑了笑,说:那好……你带着你的儿子女儿,全来野龙谷落户吧……从此,黄家陈家,恩怨抵消——我黄二郎,也投胎去了,你陈三立就是我黄二郎一脉。   陈三立立马磕头,说一定会办得好好的。   黄二郎忽然化出了一道人影,直接出现在我们面前,跟我们抱拳说道:这些天,叨扰了各位,对不住——来生再报。   说完,黄二郎和那和尚的鬼影,一起消失了。   “黄家二郎报仙恩,万里衔钱情谊深,哪知陈家一翻脸,直把黄神变财神!”   黄二郎临走,只留下了这首打油诗。   黄皮子的诅咒,我们也算彻底解了。   这时候,陈雨昊也光着上身,走了下来,看了看我,说:水子,这次你做得好。   接着,陈雨昊又望向柷小玲——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柷小玲说:我能寻着你的味道,找你到天涯海角。   陈雨昊摇摇头,说:我和你没缘分……你不要再缠着我了!   说完,陈雨昊一个人往鬼宅外面走。   好吧!原来柷小玲和陈雨昊是这么个关系,柷小玲喜欢陈雨昊,但陈雨昊似乎对柷小玲,并不感冒。   她们两人,一起出了鬼宅。   我和冯春生,是吃了一大把狗粮啊。   陈三立也跟我们告别,说他要完成黄二郎的心愿,去香港,把家里人都接到闽南来住。   好吧!   我跟陈三立招了招手:有空,去我那边坐坐。   “当然可以。”陈三立笑了笑。   等他们都走了,我问冯春生:春哥,我在殡仪馆的时候,可听说了……说你害死了你老婆?   ”滚一边儿去,别想着从我这里打听出什么来。”冯春生不愿意搭理我。   我也没再问。   也许明天,柷小玲和陈雨昊还要来找我呢——今天晚上,也不知道他们会怎么纠缠。   我和冯春生各回各家了。   可是回了家,我发现了一个新问题——那就是,我打电话给咪咪和廖敏报喜的时候,我发现,这两个女人的电话,都打不通了——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情?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去了纹身店,给咪咪和廖敏,又打了一上午的电话,结果,还是没接。   不会吧……我花了这么大的精力,帮你们接触了黄皮子的诅咒,你们失踪了?   我摇摇头,心情很是烦躁,而就在这个时候,我店里来了一个新客人,他说他的家里有蛇仙…… 第一百一十九章 家有白蟒   咪咪和廖敏突然断连了,我不上他们,只能在下午的时候,去找找……反正,得把黄皮子诅咒结束的事情,告诉她们。   上午的时候,仓鼠和冯春生都没来,我今天特意让他们晚点到的。   反正上午也没啥生意,不如让他们在家多睡点觉呢,纹身店,我自己看着。   大概九点半的时候,我的店里,来了一个高高瘦瘦的家伙。   这家伙,一米九的个子,腿长脚长,头比较小,穿着一块挺大的t恤。   那t桖的衣角,快到膝盖了,穿着一个大裤头,裤头的裤脚,遮掩了一大半的腿,只露出一小截小腿,脚下是一双挺漂亮的乔丹篮球鞋。   这种穿衣风格,好像叫“黑人嘻哈”风格。   那家伙进了店,就问我:我想找阴阳绣的传人。   我看向了那哥们,问:我就是,找我什么事?   要说阴阳绣的渠道,我现在还没铺开呢,但是通过各种各样的渠道过来的客人,已经足够多了,我越来越感觉这是一门很大的产业啊。   那哥们听了,立马自我介绍:你好,于哥,我叫易伟,英文名叫evil。   我看向易伟,说你好像是个学生吧?   “哦!”易伟笑笑,说他是大学生,只是经常要参加一些篮球街球赛,所以起了一个英文名。   原来是这样,那我理解了。   一些搞街头文化的人,很喜欢给自己起英文名啦,打街球有个特别出名的,叫吴悠,号称中国街球之王,还起名叫“morefree”呢。   所以易伟有个英文名,其实也没啥。   我问易伟:你怎么知道我们阴阳绣的?   易伟说他一朋友以前在我这里纹过身,最近看到微信里面说:阴阳绣,绣阴阳,生死富贵,出入平安。   所以,易伟就决定来找我帮帮忙。   我问易伟有啥事?   易伟神神秘秘的对我说:我们家里,有蛇仙。   “蛇仙?”我吸了一口凉气,问易伟:你好歹也是接受过这么多年教育的人,怎么这么迷信呢?有些事情别瞎说啊。   要换别的客人,跟我说他家有蛇仙,我铁定就接下文了,不过这易伟是个学生,我得留个心眼?   照理说学生这个群体,都十分单纯,为啥我要留个心眼呢?   很简单,因为学生虽然单纯,但大学生产愤青啊,一百个大学生里,至少有一个愤青,在愤青的心里,啥都愤世嫉俗的。   愤青比较喜欢找茬,我得看看,易伟是不是要找我的茬,别我一接话:蛇仙什么模样,那易伟直接把我店给蹬了,多少有些得不偿失呢。   在我批评易伟不要这么迷信的时候,易伟立马声音有些变,说道:别啊……哥,我以前也不信这些东西,可最近的事情,我是不得不信啊。   我看易伟的模样有点诚恳,就又问了一句:蛇仙这东西……可能不存在。   “存在……存在,一定存在的。”易伟说:我最近是遭了蛇仙的殃了,于哥,你可得帮帮我,我还是个学生——我感觉未来挺光明的,肯德基3v3你知道不?我刚和哥们拿了闽南这边3v3篮球赛的冠军呢,就算我以后读不好书,出去打野球也能赚不少钱呢。   这会儿易伟的模样,那是彻底着急了,绝对不是愤青来找茬的,我清了清喉咙,去饮水机那儿给易伟泡了一杯乌龙茶,让他边喝边说。   易伟坐了下来,喝了一口茶后,说:小时候,我妈就跟我说过蛇仙的事,我一直都以为是假的,可是现在,我才知道是真的。   我问易伟:你是东北人?   我听冯春生说过,说这东北五路野仙——狐黄白柳灰,其中柳就是蛇。   东北那边,有拿蛇仙当保家仙的。   易伟摇头,说他是苗家白洞人,他们那边,很尊重蛇,管蛇叫“青龙菩萨”。   他说他妈从小就告诉他,不要在家里吃蛇,尤其是不要在家里煮蛇肉,不然房子会垮,搞不好还要得罪蛇仙。   而且,家里如果有蛇爬进来……那就把蛇放生,这是福兆,也不要杀——不然也会得罪蛇仙。   我让他继续说。   易伟说他把这些规矩都违反了?   我细细数了一下,不要在家里吃蛇,不要在家里煮蛇肉,家里爬进来一只蛇,千万要把给放生,不能杀。   这一共三条规矩,易伟都违反了?   易伟说事情是这样的。   一个星期之前的下午,易伟和篮球队的三个队友,一起在易伟的房子里打“升级”,打了一下午,有个队友感觉比较闷,去阳台上抽烟,结果一上去,就发现了一条蛇,那蛇以黄色皮肤为主,身上有一圈圈的黑色纹路,个头很大。   在那队友抽烟的时候,那蛇正缠绕在阳台的栏杆上。   “卧槽!”   那队友发现了这条大蛇,立马把其余的几个人都喊了过来。   这四个人里,有一个福建本地人,外号叫“小丑”,在福建这边,产过不少抓蛇好手,小丑的叔叔,就是专门养蛇贩蛇的,打小教过了小丑几手。   小丑看了看那蛇,顿时哈哈大笑,嘲笑队友没卵用,说这叫——王锦蛇,个头大,性格凶,但是无毒,没啥威胁。   那小丑二话不说,去了厨房,拿了一根筷子,用筷子头对着蛇微微摇动。   那蛇对着那筷子狠狠咬了过去。   小丑直接扔掉了筷子,出手如闪电,迅速揪住了蛇头后面一寸的地方,把王锦蛇给拉了下来。   那蛇身子,缠在了小丑的小臂上。   小丑大笑,说今天晚上刚好没饭辙,不如炖了这条蛇补一补!   他一说,易伟立马反对,他虽然不太相信他妈妈说的那些“吃蛇”的禁忌,但从小耳濡目染,在内心里有那个潜意识。   他立马说了他妈妈的那些话。   其余的队友哈哈大笑,嘲笑易伟有点傻,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玩那些花活呢?吃!   易伟是个大学生,血气方刚,被队友一嘲笑,心里也有些恼火,他也说道:吃就吃,怕个毛。   当天晚上,小丑就把蛇给做了。   做了三个菜,一盘是蛇骨头汤。   那蛇的骨头,盘在了锅里面,一圈圈的,像是羊蝎子一样的东西,加点豆腐青菜之类的一炖,也是美味。   一盘溜蛇片,还有一碗煮热的蛇血。   四个人吃得倒是愉快。   可吃完了之后,就不那么愉快了,饭后,易伟开始收拾餐具,洗碗,把剩饭剩菜倒入垃圾桶的时候。   那被砍掉的蛇头,竟然直接从垃圾堆里面跳了出来,一口咬住了易伟的手背。   易伟说:那肯定是蛇仙复活了。   我让易伟不要紧张,其实这蛇头砍下来了还能活动,算是常识了,我们闽南蛇多,毒蛇也多,我铁哥们李向博,老是喜欢去一酒楼吃饭,那里有野蛇吃,尤其是“过山风”,那是李向博的最爱。   不过,那酒楼去年出了一次事,一刚入职的酒店员工,也是在收拾垃圾的时候,被一个“过山风”的蛇头咬住了手指,没过几分钟就毒发身亡了。   所以蛇头咬人,不能算是蛇仙报复。   接着,那易伟又说:可是,从那以后,我每天晚上,都听到了奇奇怪怪的声音,呜呜的,很可怕。   “那是心理作用吧?”我问易伟。   易伟连忙说:不是,不是,是真有东西响,我给你听听啊。   说完,易伟直接从肩包里面,拿出了手机,打开一个视频,递给我。   这视频应该是易伟躺在上录下来的,那摄像头,都对着天上在……照着那惨白惨白的摄像头,有些吓唬人。   视频一直在播放,我听到房间里面,确实传来了磕磕碰碰的声音,叮叮当当的,有时候,还有一老太太的声音,报应啊,报应啊!   那些奇怪的声音,也不是一直都有,只是偶尔传出来了一些。   我关了视频,问易伟:除了这声音之外,还有啥奇怪的事?   易伟想了半天,又说:如果真是这点东西,那我也不怕了……还有更加可怕的事情。   我问是什么。   易伟说他在家里,看到了一条白蟒。   大白蟒。   “啥?大白蟒?”我问易伟。   易伟说是的,他说他胆子其实不大,刚开始两天,特别怕,又不好意思出去讲,一直到了昨天晚上,他约了小丑,就是那个抓蛇的福建本地人,让他一起来住。   昨天晚上,听到这声音的时候,他们两个人,真是壮着胆子开了卧室门,出来瞄瞄,到底是什么玩意儿砰砰的响。   结果,一出来,他和小丑,就看到了一条奇大的白蟒蛇,在客厅里面到处游动着。   当时就把他和小丑,吓得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   小丑胆子更不行,嗷嗷叫。   大概过了一分钟,易伟硬着头皮往客厅里跑,可是跑过去之后,那大白蟒蛇,完全不见了踪影。   “还有这事?”我问易伟。   易伟说是真的——一条奇粗的大白蟒蛇,在客厅里游,有一人粗,可是他跑过去之后,那大白蟒又不见了。   要说这大白蟒蛇到底去哪儿了呢?   门,关得好好的——窗户,关得严严实实的。   那易伟看到的大白蟒,就凭空不见了,你说奇怪不奇怪? 第一百二十章 阴龙上顶   话说易伟说的大白蟒这事,如果不是因为我最近看到奇奇怪怪的事情多了,我都以为易伟是得了癔症呢。   我说道:这大白蟒的事,听上去很是玄奇啊。   “真的,真的!真的是一条巨大的白蟒蛇。”   易伟说他以前,觉得自己挺爷们的,现在被那大蟒蛇,吓得不敢回家了。   我说易伟:你要不然换个房子试试?   “换一个?那不行啊,那房子,我买下来了。”易伟说。   噗!   我差点疯了,这易伟还是个大学生吧?都能买房了?   易伟说他家里挺有钱,搞的关于“苗族特产草药”的生意,一年进账不少,他爸怕他寝室住不惯,就在这边,给他买了一套二手房,价格也不贵,成交了五十多万,包装修。   好吧……我也是醉了,有钱人真任性。   易伟说他爸才花了五十万买下了那个房子,不至于现在就不要了吧。   我说也是,接着,我问:你千真万确的看到了大白蟒了?   易伟说他打包票,真的看见了。   我也有点一筹莫展了,或者说,我带人,去易伟家里瞧瞧?   在我纠结的时候,冯春生进了屋,说:别扯犊子了,这压根也不是什么蛇仙。   “春哥。”我喊了冯春生一句。   冯春生笑笑,坐了下来,超级有范的扭开了他特爱喝的饮料“东方茶叶”。   他喝了一口,眯瞪着眼睛,说:小伙子,我在外面听了一会儿,你说你遇上了蛇仙,我担保你遇上的绝对不是蛇仙。   啊?易伟指着冯春生问他是谁。   我告诉易伟,这位在咱们阴行里面,那是大大的有名——伏羲神卦,冯大先生,名头招子,那是响得没边。   易伟立马对冯春生告饶:大哥,救命啊……我们家昨天晚上,看到了一条大白蟒。   冯春生拨开了易伟的手,说道:不要太激动,我告诉你,你这事,遭难就遭难在你家的风水上了。   他说如果这事,真的是蛇仙办的——那几乎是不可能了,因为蛇仙这东西,睚眦必报,如果是你们杀了那只“王锦蛇”惹上的蛇仙,那蛇仙早把你给弄死了。   “不是蛇仙?”   “绝对不是。”冯春生又喝了一口茶,说:我就问你,你家里是不是十分潮湿?   易伟说有点,接着他又说福建这边的天气都比较潮湿。   冯春生又问:你的家,也不是坐北朝南的,是坐南朝北——对不对?   “这个是真的。”易伟说:当时买房子的时候,说我们那边的建筑格局,稍微有不太一样。   恩!   冯春生又说:你自从住进了这房子,心情不太顺畅呗——事业也不太顺利?   “对,对,对,对,这位大哥,你真是神了。”易伟连忙给冯春生竖起了一大拇指。   他说他最近打比赛,老是感觉力不从心的,就是没有以前那么强的打球欲、望了,有时候比赛打下来,他也打得郁郁寡欢……不知道咋回事。   我点头,看来这冯春生,算是知道事情的症结了。   冯春生说:你们家两面都是山,唯独东西有路,房子也分阴阳,南北算阳,那山挡了阳,阴气就开始往上爬。   接着冯春生又说:你家的楼层,应该是在顶楼吧。   “真的没错,就是顶楼。”易伟连忙说。   冯春生点头,说这叫“阴龙上顶”。   这阴阳二气为虚,山势为龙,阳面已挡,阴龙上升,你们家是最高一层——这个风水局相的名字,得叫——阴龙上顶。   他说白蟒蛇,就是阴龙里面的佼佼者,易伟看到了大蟒蛇,可爬出去看,却什么都看不到——其实是一种幻觉,家居风水不够好,造成的一种压抑感。   易伟听冯春生说得头头是道,连忙问:那冯……大师,你可有啥办法没有?   “有!”   冯春生一指我:先交钱。   “多少?”易伟问。   我伸出了五根手指头——五万块!   “还好,还好,不是很贵。”易伟说他爸给了他十万来办这个事,他花五万,还能剩下五万去“修车”。   我心说这有钱的人家,就是好啊。   我让易伟给我转了账后,问冯春生:春哥——这事,到底咋整?   冯春生说:阴龙上顶,大白蟒——水子,你上次,不是有一“半截帝子蛇”的纹身吗?可以试试。   半截帝子蛇,我是打算给廖敏纹的,但这纹身,太过于阴毒,一旦上了身,那纹他的人,不出两年,必死无疑。   我不想用这么刚烈的纹身。   我想了想,说:有一阳绣,叫赤霄,其实很适合易伟的。   赤霄是什么?是刘邦的佩剑名字。   刘邦斩白蛇,带三尺剑立不世之功,用的就是赤霄。   这个阳绣镇魂,可以斩白蛇,化解掉易伟家里的风水煞局——阴龙上顶。   冯春生想了想,说这事可以。   我就让易伟直接做下来,我说这纹身,要纹在脖子上,你是纹明的,还是纹暗的,还是纹忽明忽暗的。   易伟想了想,问我啥是明的,啥事暗的,啥又是忽明忽暗的。   我告诉易伟,明的就是最普通的纹身燃料,别人看得见的那种。   忽明忽暗的,就是在特定时期才会显现出来的纹身。   至于暗纹,就是纹身的时候,能够看到这纹身,可是过个几天,所有的纹身都不会再显现了,这主要是一种植物染料,能够自动分解的。   我看易伟是学生,加上这纹身,又得纹到脖子上,所以,我才跟易伟说这么多。   易伟说:我要纹明的,特别拉风。   “明的?”我说易伟你还是学生呢,会不会太招摇。   “不招摇!”易伟说:反正我也不去打工,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这一辈子不会打工,只做生意,不需要太在乎别人看法。   好吧!   易伟这哥们真是家里有钱任性啊。   我说行吧,我去里屋穿上了巫萨,抱出了镜子,要开始给易伟做“阴魂认主”,同时,我说道:这刺青有讲,纹前多想,易纹难祛,深思熟虑,赤霄斩白蛇,以降法为主,需要刺在脖子上——你可愿意?   易伟想都不想——纹!   他要纹,那我就纹了。   我在易伟的脖子上,纹了一柄通红的剑。   这纹身也不是大纹身,个把小时就搞定了,我拍了拍易伟的肩膀,说:兄弟,记住了……不管有没有效果,都给我打电话,你这五万块钱交了,我也不是说给你纹个纹身了事,是要把你这事,彻底解决,你明白不?   “明白!”   易伟点点头,跟我道了谢,离开了纹身店。   等易伟一走,冯春生感叹道:水子……你师父没有教全你本事啊?   “为啥?”我猛的回头。   冯春生冷笑道:阴阳绣,阴阳绣,占了阴阳二字,你的阴术,可没这么简单……具体的我说不上来,但绝对不是阴绣和阳绣的意思。   “啊?”我问冯春生:春哥你知道啥?   “我啥都不知道,就是随口一说拉。”冯春生笑笑,带着他的东方茶叶,坐在纹上,看花花公子看的美滋滋。   我心里越来越觉得冯春生深不可测,不过没办法……有些事情,他不问,我也没办法。   易伟的事处理好了,我得继续去找咪咪和廖敏了。   我又拨了他们电话,但是,依然打不通。   我下午的时候,还专门去咪咪的店里问了问,她的同事都说今天没看见咪咪。   “不会是出事了吧?”我心里咯噔响。   这一天到晚上,陈雨昊和柷小玲都没过来,好在下午又几趟小纹身的生意,我都一并做了。   下午下了班,我拉着冯春生和仓鼠去高档餐厅喝酒,黄皮子的事,大家操心几天了,也该乐呵乐呵。   刚刚到酒店,我突然接到了易伟给我打的电话,他说我的赤霄纹身,超级管用。   虽然他还不知道他能不能斩白蟒成功,但是,至少有一点……他现在打球,不知道多有活力……今天下午,他在队里大发神威,队友还问他是不是喝了印度神油。   易伟因为“阴龙上顶”的风水局,导致最近做事情都比较分心,现在不分心了,这就是个好现象。   可是,在我和仓鼠、冯春生喝酒喝得爽歪歪的时候,易伟又给我来了个电话:不行,不行……于哥,那纹身不管用,还是好多好多的诡异响声,我还听见老太太说“报应”了,我穿着就跑出来了,太吓唬人了。   没办法,我只能和冯春生去易伟家里走一趟了……这事……不动点狠招,那是不行的。 第一百二十一章 灵堂(深夜为月票加更)   那易伟说他还有事,可是很明显,我的阴阳绣又确实对他有效果,难道说赤霄斩不了白蛇?   我拉着冯春生,坐滴滴,去了易伟家。   路上,冯春生也很奇怪,说他一眼就看出来了易伟家“阴龙上顶”的风水煞局,怎么会没用呢?   哎,还是应了毛爷爷的那句话: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我感觉我和冯春生,犯了经验主义错误。   我们两个,直接按照经验,给易伟定下了“赤霄”的纹身,似乎也有些草率。   这次得去实地考察考察。   我们俩,坐了三十五块钱的滴滴后,才到了地方。   其实地方也不远,几条长街的样子。   冯春生下了车,很生气的说:妹的,这滴滴和uber合并了之后,价格是越来越离谱了!   “那可不。”我推了推冯春生,让冯春生先别说这么多了,进了小区再说。   其实这小区,还是很高档的小区,不过,小区的一个角上,有一道拐弯的山峰。   易伟家的楼房,像是直接插在那山峰里一样,被包裹住了不少。   从某个角度看,确实是坐南朝北,东西被包住了,真的符合冯春生说辞。   “没错啊!这是标准的阴龙上顶。”冯春生说:没道理你的赤霄阳绣解决不了问题啊。   我说别扯这犊子了,先上去再说。   我们搭乘了电梯,到了易伟的家门口。   易伟这家伙,穿着一条,抱着头,蹲在门口瑟瑟发抖。   他的腰上,还别了一个手机和一串钥匙。   其实一个人,比较恐惧的时候也是有的,只是像易伟这么怂的,我还真的觉得蛮滑稽的……一个一米九几的大个子,被吓唬得穿着就跑出了门,太滑稽了。   我走到了易伟的面前,问:你咋躲这儿了?你不应该躲到楼下去吗?   易伟苦笑,说他压根不敢进电梯,鬼知道会出现什么事呢。   我说你下楼梯啊!   易伟说这么高的楼,走楼梯更可怕啊。   这倒是。   我也有过类似的经验,大半夜的走高楼的那种楼梯,真的有一种分不清楚自己到底走到了哪儿的想法。   几十层的楼梯都一模一样,有时候,你都在怀疑,往那楼梯下面走,是不是走到了地狱去了。   “地狱一共有几层!”这是走高楼楼梯最怕想到的一个话题。   我让易伟先把门打开,我们进去了再说。   “哎……好的。”易伟见我们俩来了,无比兴奋,掏出了钥匙开门。   我们三个进了屋子,冯春生直接说一句:好差的风水……小子,你买房子的时候,要是喊我过来了,那绝对没那么多事……一套风水煞局宅子,还能出市场均价去,你小子是个冤大头啊。   易伟有点不好意思,说:你们在我房间里仔细看看,高人,我这条小命还能不能保住,就看你们二位的了。   我问冯春生:你觉得如何?   冯春生说这房子,实在就是阴龙上顶。   说完,他还抬头看了天花板一眼,说:这天花板,也有点古怪啊。   “哪儿古怪了?”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指着房顶上面说:一般人家里吊顶,都吊的是回形顶,意思就是在房顶的周围,吊上一圈“回”形状的顶,可这间房子,吊顶吊的是整体顶,相当于是用铝扣板吊出来的。   这和厨房的吊顶,是一模一样的,属于整体吊顶。   我一看,也是……不过这吊顶的高度,也还可以,大概有个三米二的样子。   易伟说:这吊顶我也知道哈……我开头就问过,以前的房主说的,说这是顶层,屋顶是个三角形的,特别高,所以用了整体吊顶。   “哦,哦!原来是这样啊。”我和冯春生才明白了,又开始检查其余的地方,只是检查来检查去,也没检查出个所以然来,而且很奇怪的是,我们进了这屋子之后,也没有听到一声特别奇怪的声音。   我摇了摇头,对易伟说:evil兄弟,你这儿,也没啥特别奇怪的地方啊。   “有!有异响。”易伟说。   我摇摇头,说我们压根都没听到。   易伟说——也许你们在了,那声音不敢响了,他就敢欺负欺负我这样的怂比。   我感觉不太可能啊——莫非是我们最近怪事处理多了,那鬼魂都怕了我们?   我没办法,又和冯春生再检查了一遍,还是没发现什么奇特的地方,这回我们真是忍不住了……都找不出什么来,你还让我们找,这有点强人所难了。   我已经做好了打道回府的准备了。   冯春生也意兴阑珊,也要走,说这易伟可能是幻觉——幻听、幻视,斩白蛇的事,估计已经落听了,他就只是害怕而已。   “别!别!”那易伟一听说我们要离开……立马冲了上来,抱住了我:哥……我求你了,你是我大哥,再帮我检查检查吧……我可不想小命丢在这儿啊。   他说他都想去酒店睡觉了,可是去了酒店有个毛用——自己得罪了蛇仙,去哪儿也逃不过折磨。   我看易伟那一幅可怜模样,实在作孽,就说:行吧……我最后帮你检查一次,再检查不出什么来,我就真走了。   我来了这么久,也确实没听到房间里有什么怪音,至于一个老太婆在哪儿喃喃“报应,报应”的声音,更是没听见了。   这次,我检查得特别仔细,不过,这次我是真的有发现了。   因为我检查到厕所的时候,我发现厕所的墙,超厚。   这边,厕所和卧室只有一墙之隔,可是,这堵墙的厚度,似乎很厚啊。   我出了厕所,要走到卧室门那儿,至少有个五米多,出去卧室的门垛和厕所的门垛,还有三米多的宽度,一堵墙,有必要做到三米厚吗?   我想到了这儿,连忙走进了厕所,伸手对着厕所的墙,敲了敲。   咚咚咚!   声音还是比较厚实的,似乎没有缝隙。   冯春生问我干什么,我说这墙很厚。   冯春生看了一阵,也说这墙厚得奇怪。   最后,我看了易伟一眼,问他:哎……你这套房子的图纸,有没有?   “有,有!”   易伟飞快的跑到了卧室的衣柜里面,拿出了一叠图纸,递给我。   我拿过了图纸,发现那厕所和卧室之间,应该还有一个小房间,一般人是用来做衣帽间的。   我问这个房间去哪儿了?   易伟说上一任房东告诉他,卧室和厕所都改大了一些,把那衣帽间给弄没了。   “弄没了?这话你也信?”我指着卧室的墙说:这衣帽间,是被封起来了……至于为什么要封?里面有古怪,这个古怪,或许造成了这房间有蛇仙的假象。   “是吗?”易伟说他买这套房子其实也么多久,住进来也就十来天,结果,出这么大的事。   我让易伟别着急,现在得把墙给砸掉,里面到底有什么古怪的。   上一任的房东,直接封了衣帽间,衣帽间里面,一定有什么东西。   事出无常必有妖!   我要开始找东西砸墙,可是冯春生不让,他歪着脖子说:你可得搞清楚了,这上一代房东,为什么要封住这衣帽间?这衣帽间里,到底有啥古怪的?如果没搞清楚——呵呵!这出了点事,可不是小事的。   得亏是冯春生细心。   我说那咋办?   冯春生说——最好的办法是,等陈雨昊和柷小玲过来。   有这两位大神镇场,那出来点什么东西,也是没问题的。   我摇了摇头,说那不行——陈雨昊和柷小玲什么时候过来,谁说得定呢?再说了,这两位肯不肯帮我的忙,那也是一件事呢。   冯春生叹了口气,说也是。   我摸着厕所的墙壁,说:砸吧……估计没什么事,要真有大事,这易伟,也活不到现在。   虽然这话说出来很伤人,但确实是事实。   冯春生想了半天,咬紧了牙关:砸墙!   决定了要砸墙,那就砸墙,我问易伟:你这儿有锤子吗?   “有!”易伟说这边有个储物间,储物间里,有一把大锤子,还有三角楼梯。   我让他把大锤子拿过来。   没一会儿,易伟拿着大锤子就过来了,那叫一个虎虎生风啊。   这家伙是篮球队的,那一膀子力气,有点生猛的。   易伟抡起了锤子,就拼命的砸!   哐当,哐当!   他狠狠的砸了七八下之后,那墙轰然坍塌。   一个小空间,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   我仔细一瞅,哎哟妈呀……差点吓了一跳。   那被封起来的衣帽间里面,竟然是一个灵堂。   灵堂还亮着蜡烛。   黑漆漆的灵堂,红彤彤的蜡烛,在灵堂的桌子上,还摆放着一个灵位,上面写了七个字——任远亡妻之灵位。   “啊!”   举着大锤的易伟突然惨叫一声,抱住了我,浑身哆哆嗦嗦的,他明显是怕了。   我问道:易伟……你怕个毛啊!   易伟小声的说:任远……任远……任远就是我的上一任房东。   “房东?”我问易伟。   易伟说是的。   上一任的房东,为什么要把自己妻子的灵堂给封起来,这灵堂的蜡烛,为什么又亮了?还有一个问题,既然任远打算要把房子掉……他为啥不撤了灵堂?   冯春生突然喊了一句——祸水东引! 第一百二十二章 白衣蛇女   祸水东引?   我问冯春生,此话何解?   冯春生一时着急,也说不出来,他说得都特别乱,什么封房,什么转嫁,什么嫁祸之类的,反正我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看到冯春生这么着急,我对着他的肩膀,就是一巴掌:春哥……有话好好说。   冯春生这才没有那么着急了,他清了清喉咙,开始慢条斯理的说:你看啊……这衣帽间,封掉了……为什么要封掉?肯定是因为他做了什么亏心事。   冯春生说——任远得罪了他的妻子,怕妻子报复,才下了一个灵堂,日夜供奉,来安慰亡妻的魂。   “然后呢?”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说这种灵堂的摆法,叫暗堂,配以“二堂”,能够镇魂保平安。   说完,他走到了那灵堂的面前,低下头,从灵堂的桌子底下,取出了一个小木盒。   那个木盒子,黏在了桌子的底上,红色的,二十公分长,十公分盒子的顶上,画了一道“道纹”,看上去特别唬人。   我问冯春生,这是个啥?   冯春生说这玩意儿就叫“二堂”,灵堂一般都是立一个,不过立暗堂要立下两个,这“二堂”里面,装的东西……一般都是死者最亲近的东西。   比如说——戒指。   也比如说——项链、眼镜等等贴身的物件。   冯春生直接打开了“二堂”木盒。   盒子一打开,一股浓烈的恶臭味道,直接扑了出来,而冯春生往里头一瞅,差点没有吓晕过去。   好在冯春生的手稳,虽然抖了好几下,可是依然把手端稳了。   我和易伟捏住了鼻子,往里面瞅,想看看里面到底是啥,就看了一眼,我惊呆了——这二堂里面装的,是一个小孩模样的人。   这小孩一丢丢大,屁股上还长了一条尾巴。   这木盒子里面,包裹了油纸,密封性估计很好,里面有一大半的“福尔马林溶液”,那小孩的尸体,就侧躺在了盒子里面。   我也是日了狗了——这是什么情况?   “这二堂里面,怎么装了一个这么奇怪的小孩?”冯春生脸色惨白,他放下了那“二堂”木盒子,实在是受不了这么惊悚的东西了。   易伟则说:这是一个胎儿……应该三四个月大。   “你怎么知道?”我回头看向了易伟。   易伟说他暗恋的女神就是医学院的,他去女神的班级,旁听了一些课程,看到过胎儿每个月的图片模样,那教室的黑板上有。   我又问:这胎儿怎么还长了一条尾巴?   易伟说他以前在那教室里听课的时候,听那老师说,说那胎儿,确实是长尾巴的,在母体里面,小孩有一根尾巴,打小孩出生之后,尾巴就没有了。   “是不是真的?”我都没听过这个说法——这也太夸张了吧?   易伟立马拿出了手机,说他给女神发条微信看看。   我看这家伙是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机会跟女神搭讪吧。   易伟拿出手机,拍了那个胎儿的照片,然后直接发到了那女神的微信号上,同时问他女神——这个婴儿几个月?怎么长尾巴?   没过多大一会儿,女神回了微信:这是个畸形胎儿,有返祖现象,所以长了尾巴——看胎儿的长度和模样清晰度,差不多有五个多月。   易伟有点不服气,又回了一条,说他上课,听那老师说了,老师说这婴儿一直都有尾巴,生了之后,才没有的。   女神似乎不想和易伟说话了,很涩的说了一句:拜托,篮球场的大个子同学,那是两个月之前才有的,两个月一过,那小尾巴就自动消失了——这么大的胎儿还长尾巴,是返祖现象产生的畸形,好了,就这样,我睡觉了。   易伟一下就被女神抛弃掉了。   我在旁边笑了笑。   现在情况搞明白了……为什么这个这个暗堂的“二堂”里,会装了一个胎儿呢,还是长尾巴的胎儿?   我看向冯春生,说:会不会这任远的老婆死了之后,还有遗腹子,遗腹子就是这个胎儿?   “如果真是这么简单的话,那任远,为啥要封门?”冯春生指着那烛台说:你仔细看,这烛台是电灯泡,线直接走暗线,接在了开关上,说明他是打算长期在这里开暗堂的。   他说这任远,肯定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所以才在这里布了一个暗堂,这暗堂时间久了,只怕这屋子里的阴魂压不住,所以才要倒手房子的。   最后,冯春生直接下了一个结论——这屋子里的事,得两说——第一说,就是风水不咋好,是个“阴龙上顶”的风水煞局,第二说,这屋子里死过了人。   那易伟之所以碰上了蛇仙,感觉最近打球分心,其实是这两说一起导致的。   现在我的“赤霄”阳绣,解决了易伟的第二个麻烦,但是第一个麻烦……暂时还没解决。   接着冯春生问我:水子,你是老板,你说咋整?   我想了想,说:还是明天去柷小玲——请了柷小玲过来搞定这边的事。   你要说人被鬼附身了,找我还能搞定,可这完全是宅子的毛病,我总不能在这墙上,纹个身吧?   冯春生想了想,说只能这么办了,这房子有阴魂……咱们也搞不定。   我说其实我们还是能做点事情的。   ”做点什么事情?”冯春生问我。   我让他们两个都把手机给我。   手机拿到了手上,我下了一个摄像软件,可以超长摄像的那种,然后在客厅的沙发上摆了一个,接着又在走廊过道摆了一个,然后在灵堂上面摆了一个!   这房间晚上不是有诡异吗?那我就录像,我明天再来看看……看看是不是能够找出点什么蛛丝马迹,这房间,又到底有什么怪相。   除此之外,我说——不是晚上会有一头大白蟒出现吗?那总逃不过手机的摄像呗?   我在灵堂的那个手机上,接了一个充电宝,其余两个手机,接了充电器——明天再说。   “那我呢?”易伟十分紧张的说   “去我家睡觉。”我拉上了易伟。   易伟这才放了心。   不过,他放心,我却闹心,这易伟经常打球,浑身汗液分泌比一般人旺盛很多,尤其他是一个大汗脚,那味道,我去,深入人心啊。   感觉那种臭味,是一种源自于骨子里的臭味,让我感动了一个晚上——熏得直流眼泪。   第二天一早,易伟起来后,我第一件事请就是把所有的单、被套,全部扔到了洗衣机里面,实在遭不住。   易伟还怪我太小气。   我说哥们,不是开玩笑,你这样的人就应该去非洲违和,都不要了,脱了鞋子就算,什么恐怖分子都得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   早上八九点,我把易伟带去了他的家里,拿了那三部手机到了店里面。   接着,我喊来了冯春生,一起观摩观摩昨天晚上拍到的事情。   这视频,我是快放的——六倍速放了半个小时后,大概在昨天凌晨的四点钟,我真的从手机上,看到了一条白蟒。   我慌忙按了一个定格,仔细一看,才发现,那不是一条白蟒蛇。   她只是一个女人,穿着一件白色的袍子,浑身皮肤雪白——是那种病态的白。   她披散着头发,像是蛇一样的,在地上游动了起来。   “我去!这是什么妖魔鬼怪?”我看向了冯春生。   冯春生看了我一眼,说他也没见过。   接着,我又放起了视频,那白衣蛇女,在地上到处蛇形着,一会儿进了厨房,一会儿又游到了门口,反正她的游动区域——始终不超过客厅。   在她游到了客厅和走廊相交的位置时候,忽然,她瞄见了灵堂上面的——二堂盒子。   她立马开始往那边游动。   等那蛇女游到了灵堂面前的时候,忽然直起了身,搬起了那个盒子。   接着,蛇女把盒子放在了地上,同时,她用两只手,抱起了那盒子里面的胎儿。   那胎儿到底有多臭,我就不说了,虽然有福尔马林的防腐,可是依然臭气熏天。   那蛇女忽然伸出了猩红的舌头,在上面舔了舔,同时,又亲吻着那胎儿,从头亲到脚,一边亲,一边哭。   我听到屏幕里面,传出了那极其凶猛的哭声。   我有一种恶寒的感觉。   紧接着,那蛇女把胎儿的尸首放在了脖子上,然后用颀长的头发,绑住了那个胎儿,然后继续蛇形,直至消失在了镜头里面。   看到了这儿,易伟变得十分激动,猛地拍桌子,大声嚷嚷起来:你们还说没有蛇仙?这差点——这差点害死我啊!   我咬紧了牙关。   冯春生则挠着头皮,尴尬的说——这可能真的不是蛇仙,蛇鬼还差不多呢——只是这又像蛇又像人的玩意儿,到底怎么整出来的?   易伟让我快点帮他去搞定这事,说我收了钱,不办不行。   我说当然能办了,可是,我得找柷小玲或者是陈雨昊啊。   要说打瞌睡遇上了枕头,我才念叨柷小玲和陈雨昊呢。   结果,柷小玲真的来了。   她今天穿了一套军旅的衣服,军绿色的迷彩裤子,外加上一个黑色的紧身背心,背着一个迷彩包,迷彩包里,装的当然是她的鞭子。   柷小玲今天,似乎心情不太好……眼睛有点肿,也不知道咋了。   冯春生上去就跟柷小玲搭讪:嗨——柷美女,昨天晚上和小雨哥,还快乐吗?   他话音刚落,柷小玲忽然一矮身,冲到了冯春生的面前,右手迅猛的箍住了冯春生的脖子,直接把他给提了起来:再跟我提陈雨昊,我现在打死你!   作者随笔:   今天晚上有点事,先更新一章,等晚上办完了事,回来在写哈!大家不用等,明天早上看就好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蛇藏顶   那柷小玲,昨天和陈雨昊爱来爱去的,虽然是单方面的爱,怎么现在完全不是这回事了呢?   一提陈雨昊,还要打人。   我连忙去拉柷小玲,让她把冯春生放下来先。   柷小玲盯了我一眼,直接把冯春生扔在了地上,说:给老板你一点面子。   “老板?”我看向柷小玲。   柷小玲背着手,傲然说道:怎么?不乐意我喊你老板?陈雨昊那货,竟然又逃了,我追了他这么久,他又逃了,我容易吗?容易吗?一千八百公里,为了找他,我穿越了半个中国!容易吗?   说着说着,柷小玲眼眶有些红。   我安慰柷小玲,说这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强的,得慢慢培养。   柷小玲低声叹气,说确实是……她说她这次要等陈雨昊,一定要等。   接着,她又说,这段时间,要跟着我们出活——工资没要求,就是方便等陈雨昊。   好家伙,这是赖我们这儿了?   不过这也好,我还巴不得你赖在我们这儿了呢。   我对柷小玲说:刚好……这边有一事,事比较平常,但是需要你这样的人才帮忙。   柷小玲问我什么事……我就把这边的情况,都跟柷小玲说了说……什么蛇女的视频,也给柷小玲瞧了一瞧。   柷小玲看了一眼后,扬着眉毛说:蛇女?半蛇半人?我没见过,不过应该不是大事。   “那就跟我一起去!”   我得把易伟的事情给摆平了啊。   毕竟收了这哥们的钱,就得平事。   收人钱财,替人消灾,这算行规。   我、柷小玲、冯春生和易伟四人去了那鬼宅。   车上,易伟不停的小声问我柷小玲是谁,怎么力气那么大?   我瞪着易伟,让他别打歪主意,别说她男朋友,就是她,一鞭子都能要你哭。   易伟笑笑,说就是好奇,随便问问。   我们四个人,大半个小时后,到达了易伟的家。   他的家,还是和早上一样,除了砸了墙的废墟,其余的都比较整洁。   柷小玲直接进了房间,同时,解下了背上的背包,她打开了背包,拿出了她的招牌——钢铁鞭子。   在她拉鞭子的时候,那易伟偷偷瞄了一眼柷小玲的胸脯。   好家伙,这还了得啊?   柷小玲直接一鞭子,甩了过来,那鞭子的尖,直接给易伟的嘴唇,打出了一条血印子。   “我这辈子,最讨厌猥琐的人。”柷小玲狠狠的说道。   我拍了拍易伟的肩膀,安慰他:evil兄弟啊,你知足吧,这也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只打了你脸上一条缝隙——没打掉你的牙,你就谢天谢地吧。   易伟捂住嘴,忙不迭的点头。   这易伟怕了蛇仙,却不知道——这柷小玲,比蛇仙还要可怕。   柷小玲在房间里面走了起来。   她走了七八步后,说了一句话:这房间里还有人。   “啥?”我问道:这房间还有什么人?   “别说话。”柷小玲直接让我不要再说话了。   接着,她的两只耳朵,轻轻的耸动着。   冯春生偷偷对我说:这混阴行的大家,一般五感都比较敏锐,眼睛、鼻子、耳朵、嘴巴、心灵感应,都比常人要厉害得多。   他说柷小玲是师出名门——柷由家根正苗红的阴人,对于训练,更加有体系,属于正规军,五感特别灵敏。   好吧!   我也点点头,看柷小玲打算怎么做。   我就瞧见,本来已经走到了走廊过道的柷小玲,突然退了回来,她说道:有个人在呼吸——这个人不是你们三个中的一个。   她一边走一边听,忽然,柷小玲直接扬起头,对着天花板就是一鞭子。   啪!   一声脆响,那天花板,被打碎了一块。   接着,柷小玲又连续打了四五鞭子。   那天花板,打出了一圈孔洞。   就在这时候,忽然,天上,掉下了一个人。   那个人,就多在了天花板和屋顶的夹层中间。   柷小玲打出来的鞭子孔洞,刚好包围了那个人,天花板再也承受不住那人的重量,于是直接垮了,那人也掉落了下来。   那人一落在地上,就往走廊那边游去……她就是蛇女。   “给我回来。”柷小玲直接一鞭子,打在了那蛇女的背上,打得那蛇女皮开肉绽,紧接着,她的鞭子,又灵活的锁住了那蛇女的脖子,直接扯住了蛇女。   我连忙跑到了那蛇女的面前,仔细一看,差点没吓死我。   原来——那蛇女的眼睛,已经变成了一条缝隙——小小的缝隙,和没长眼睛差不多。   她的脸庞,惨白,惨白,同时,嘴角长出了两颗獠牙。   “这是什么怪物?”我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在仔细看,那蛇女的手臂上和脚上,皮肤全部龟裂,甚至长出了厚厚的黄色老茧。   “呜呜呜!别打我,报应啊,报应啊,别打我,别打我。”   蛇女不停的摇头,同时,坐在她背上的胎儿尸体,也在摇晃着。   “还敢叫饶?”柷小玲又是两鞭子过去,直接把蛇女给抽翻了,同时还有一鞭子,把那带着尾巴的胎儿,也打飞了。   胎儿飞到了沙发旁边。   那蛇女,拼命的往前爬,要去抓那胎儿,不顾她的脖子已经被柷小玲彻底锁住。   “还敢使劲?”柷小玲再次狠狠一拉,把蛇女拉到了她的面前。   蛇女继续往前爬,爬向那个胎儿,她的脖子松了劲,嘴里嗷嗷的喊着:我的儿啊!我的儿啊!妈妈在,别怕,别怕!我的儿!   她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句后,柷小玲举起了鞭子,还要打,我猛的扑到了柷小玲的面前,一下子拿住了绳子,呵斥道:小玲,别打了……她好像,好像不是什么恶鬼?   “恩?”柷小玲收了鞭子,看向了我。   我说感觉上,那蛇女不是什么恶人。   这时候,冯春生突然说道:有影子,浑身没有阴气,号丧有魂,这不是鬼啊,这是人?   “人?人怎么长成了这幅模样?”柷小玲也有些吃惊。   我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不过,我也不确定这是不是活人。   因为在房间的灵堂里,有一块灵牌,上面写着:任远亡妻之灵位。   任远是这家房子的前一任房主,那胎儿,估计是他的小孩,现在这蛇女,不停的喊着那胎儿:我的儿!   那这蛇女,不就是任远的老婆吗?   蛇女都已经是亡妻了……怎么还能是人?   冯春生突然叹了一口气,说:这蛇女是人没错啊,可是此些种种,又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呢?   柷小玲缓缓走向了那蛇女。   蛇女见到了柷小玲,以为她又要打她,她不停的往后游着,同时紧紧的抱住了她的死胎儿,说道:这是我儿子,你要打就打我,别打我儿子,你走开……你走开啊。   柷小玲这会儿,已经改了刚才凶神恶煞的模样,单膝跪地,一只手缠住了蛇女的头,说:对不起……刚才我似乎打错人了,请原谅我。   我没成想,柷小玲虽然比较冲动,但是……人还是很讲感情的嘛。   “你走开……你走开。”那蛇女,又抱着死胎儿,不停的游动着。   我虽然不知道蛇女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我真的有点不忍心,我说:哥儿们几个,这蛇女,估计是疯了……先带回去,我们找医生给她瞧瞧再说?   “行!”柷小玲同意了,同时,她走到了蛇女的跟前,轻轻一手刀,看在了蛇女的后脖颈上,直接把她给打晕了过去。   我和冯春生,一起扛起了蛇女,准备回纹身店,那易伟也要跟着我们一起去,他说他一定要知道……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事。   他要去就去吧——怎么说他也是金主,有权利知道自己的家里,为什么藏了一个白衣蛇女。   在冯春生开车回纹身店的路上,我接到了陈三立从香港打过来的电话。   “喂!三爷。”我给陈三立打了个电话。   陈三立哈哈大笑,说他已经回学校递交了辞呈——他的孙女,昨天正在泉州开一个“心理医生”的会议,她听说陈家要举家搬迁到闽南,就说她干脆不回去了,先去闽南老家野龙沟看一看。   陈三立怕孙女找不到地方,所以让我带个路。   我说这有什么问题——小问题,小问题——咱跟三爷,那也是有丰厚的革命战斗友谊嘛。   陈三立在大笑中,挂了电话。   在我到了纹身店的时候,我的店里,有个身材很高挑,十分苗条,带着黑边眼镜的女人,坐在纹上。   这女人,有一种知性的气质,感觉很讲究。   我问那女人:你好……你是?   我还没问完呢,女人站起身,对我说:你好——我叫陈词,是陈三立的孙女,我爷爷陈三立让我来找你的。   “哦,哦!这么快就来了啊?”我连忙对陈词说:等我一会儿哈,我得把肩膀上这女人,送到医院里去!她好像疯了。   这时候,易伟还在吵:疯了也不行啊,我得知道,她为什么藏在我的天花板里面的……她不说,我睡不着觉,我是个强迫症。   冯春生狠狠一跺脚:你就拉倒吧……还想听她说话……她说得了话吗?你赶紧回去得了,找疯子问话,你可真行。   其实我们也想知道,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一个女人,为什么变成了蛇女,藏在了天花板里,又为什么他的老公给她立了灵位,又为何她变了一幅这么丑陋的模样?   要知道,我刚才扛她的时候,特意问过她的邻居了,她邻居压根不认识她。   这时候,陈词站了出来,说:各位好像要从这位女士的嘴里,知道一些东西?   “是啊!”我砸吧出味来了,连忙问:你有办法?   陈词笑了笑,说:我当然有办法。 第一百二十四章 人渣往事   我看向陈词,问她:你有什么办法能让疯子说话?   陈词盯了我一眼,没有说话,只是从口袋里面,摸出了一个高亮的手电筒。   她走到了蛇女的面前,轻轻挑开了她的牙口,用手电筒,照了照那蛇女的喉咙后,说:器质性的语言器官都没有损坏,应该是可以说话……就是精神状态可能不是很正常,当然,这个无所谓了……因为她不是疯掉的……   我说蛇女都这模样了,还不疯?   “不疯,不疯。”陈词说:真正“病变”的精神病患者,他们的大脑,控制肢体动作的能力非常差,不平顺,手指脚趾这些神经末梢,很容易轻微抖动,这些症状,都没有出现在这个蛇女的身上……她不是疯子。   我说那她精神状态怎么不对劲?   “心理疾病。”陈词说:初步观察的话……这位女士可能是严重的自闭症……刚才你们对她说话,包括现在我和你们说话,她的眼珠子一直在转动。   陈词说眼睛其实就是人的注意力开关。   很多人聚精会神的时候,就会皱紧眉头,同时两只眼睛用力的盯着人或者事物,这是因为眼睛瞳孔收缩,眼距变小,注意力开关启动。   这蛇女在我们说话的时候,使劲的看着我们——说明她的思维也在跟着我们转——她不疯,只是很多的事情,都藏在了心里,不愿意说出来。   我暗暗的给陈词竖起了大拇指。   要说陈三立是香港中文大学的教授,陈家也是书香门第,孙女陈词极其知性,讲解道理深入浅出,确实厉害。   我对陈词说:陈词妹子,既然你这么懂,那就帮帮忙,从这蛇女的心里套套话?   “现在暂时不行。”   陈词又坐了下来,侧坐着身子,对我说:水哥,我得先问问,你们为什么要从这位女士的心理套话——取决于什么用途?如果没有办法说清楚的话,那我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帮忙的。   陈词似乎有点小迂腐,就是读书人的那种死脑筋,不转弯。   我把蛇女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同时,还说出了她把一个死胎抱在怀里,不停的喊“儿子”的事情,我说想让蛇女说话,彻彻底底的说明她的身世,这样,我们也好帮助她。   陈词想了很久,又问:这蛇女,有没有亲人?   “应该……应该有?不过,他老公以为她死掉了。”我说。   陈词又说:既然有亲人,我需要他的亲人到场,然后我才能为她做下一步的行为,或者,至少有他亲人的亲笔签名或者委托书才行。   “这么麻烦?”我说看电视里做心理治疗,只要上去就能做……哪儿这么复杂?   “哎!”陈词直接摇手,说:这事得和电视上面演的不太一样……事实上,按照我们的行规,当来做心理治疗的人有正常自控能力的时候,的确是不用出示证明的……但是,这位女士,明显没有正常的自控能力。   陈词说:所以,我需要这位女士亲人的亲笔签名,才会来做更深层次的治疗和引导的。   我立马说,他亲人肯定不会同意的……事实上,这蛇女发生了什么,可能和他的老公,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那我不能管。”陈词说道:这是规矩,也是行规,没有委托书,那就不行……心理医生,是一个很可怕的职业,我们能够很自然的让你说出你的密码、你的账号,你的一切缺点,只要我们想。   陈词说心理医生有掌控心灵的力量,这种力量神圣而危险,所以她必须遵守规矩,哪怕有人说她死板。   她是够死板的。   我直接让易伟给他的前任房东打电话……打给那个任远。   易伟掏出了手机,立马打电话给任远。   电话响了七八声后,接通了。   易伟直接打开了外音,问:任远哥!   “怎么了?小伟?”任远的声音,还是有些磁性的。   易伟说在房子里找到了他老婆,请他来我们这里办点事情。   “不要胡说,我媳妇早死了,都死了三四年了……没有那事,就这样,挂了。”任远一幅十分紧张的模样,显然是心虚。   他挂了电话后,我直接对陈词说:陈词妹子,他老公不承认她活着,这回你死心了吧?   “不能。”   陈词微微摇了摇头,说不承认,并不代表亲人不在,还是得那位先生,出具了亲笔签名,她才能……   “才能什么才能。”   我真有点火大了,我说道:这人家都不承认了……咱还能死皮赖脸的求那人吗?那不成……   “那我也不成。”陈词真是迂腐得让我有些暴躁。   最后我实在受不了了,我忽然想起了一个漏洞,说道:你要说理,那好,咱们就论理——首先……一个人失踪两年,算是自动认证死亡了不?   法律里面还真有这么一条,一个人,一旦失踪了两年以上,就认定死亡。   陈词想了想,说:是的!   “ok!”我打了个响指,又说道:那我再说一个……一旦配偶死亡,婚姻关系,自动解除,对不对?   “对!”陈词点头。   我说那就行了,那任远说他老婆死了三四年了,那就说明蛇女失踪三四年了……法律已经认定了蛇女死亡,她自动被认定了和任远的配偶关系解除,算是自动离婚了,那任远,也不是蛇女的亲人了!   这样的话,蛇女也已经举目无亲了……那你可以做治疗了吗?   我说完,陈词想了很久,才说:能不能把门关上……我可以给这蛇女做催眠,进入她深层次的潜意识里,引导她,把她的事情,说出来。   我听陈词总算松口了,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我说道:行……春哥,关门。   冯春生到了门口,直接关上了门。   门关了之后,整个纹身室都暗了很多。   陈词让我把蛇女放在纹上。   我把蛇女放在了纹上,板板正正的。   陈词坐在了蛇女的身边,伸出了手,轻轻的拂过了蛇女的脸:你相信我吗?   她的声音,本来就很温柔、知性,现在换了一种更加温柔的语气,询问蛇女。   蛇女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只是紧紧的抱住了死胎儿,念叨着:这是我的儿……这是我的儿。   陈词轻轻的抚摸着死胎儿,极度温柔的说:这是你的孩子,谁也不能伤害他,我一直在你的身边,保护你,也保护他,你相信我。   她一直在安慰着蛇女,最后蛇女突然点了点头。   “现在……你将进入很浅的催眠状态,心里保持平静,平静,平静,我们想要帮助你。”陈词再次伸出手掌,在蛇女的脸上,晃荡了一圈后,那蛇女,忽然闭上了眼睛。   这时候,陈词拿回了手,说道:现在……请你进入更加深层次的睡眠……更深层次的催眠状态。   她又引导了十来分钟后,那蛇女睡得已经十分安详,双手平放在了纹上,那死胎儿,静静的躺在了她的肚皮上。   “可以开始引导了。”陈词对我说了一声后,开始引导者蛇女说出了她的事情。   一阵引导之后,我们算是知道蛇女到底发生什么了。   原来,蛇女叫余静,前些年,嫁给了老公任远。   任远呢,是个烂酒鬼,喜欢酗酒,很暴力的一个人,经常对余静实行暴力体罚。   动不动就打!动不动就骂。   经常在任远晚上喝完了酒后,就把余静抓起来打……拿皮鞭子抽,抽得余静惨叫连连。   每次,任远打得麻木了之后,就把余静扛到上去,继续发泄……   也是在这种情况下,余静怀上了孩子——毛毛。   那任远,别看在本市有套房子,其实他父亲死之前,给了他四套,有两套被他喝酒赌钱输光了,是个结结实实的败家子。   不过任远对余静,十分小气。   在余静怀胎的时候,每个月都要另行公事的孕检,任远也不会带余静去。   一直到余静怀胎了五个多月……医院必须要做一次“四维彩超”的时候,余静强烈要去任远带她去,这次,任远的哥们也看不下眼了,也帮着一起劝说,才让任远带着余静去医院做四维彩超。   这回,出事了。   小孩被检查出来先天畸形……就是长了一条尾巴。   那尾巴很长,很长,是先天的返祖现象。   按照医生的推断,这种畸形的出现,和任远喜欢在酒后行房事有很大的关系,并且当面批评了任远。   这下任远还受得了?他很要面子,被医生数落了几句,直接解下了皮带,当着众医生和病人的面,拿起了鞭子,对着余静一鞭子一鞭子的抽。   好在妇产科的病人和孕妇,永远是医院里面最多的,许多人都去拉任远。   其中医生还好心的劝说任远,说让他不要动怒,这种畸形其实不太影响,无非是出生之后,做一个切除,不影响的。   “妈了个瓜货!个瓜婆娘,生娃娃也不会生,生出来一个带尾巴的瓜娃子!我打死你!”任远小时候在重庆生活,后来才跟着做生意的父亲来了闽南,所以一骂人,重庆话直往外面翻。   一个医生生怕任远再打余静——这可是孕妇哎,一旦打出了事,那还得了吗?   所以,那个医生违反了纪律,告诉了任远一个秘密。 第一百二十五章 人心比鬼恶   医生告诉任远——你的老婆,怀着的是一个男孩,虽然畸形,但怎么说……也是可以简单手术弄好的,结果还不错的。   任远当时听说自己的小孩是男孩,顿时眉开眼笑,骂道:个瓜婆娘,生娃娃生了瓜娃子,还是老子霸道,给你搞出个长把把的娃娃……今天先这样……你要生的是个女娃,老子打死你!   任远骂完了,才扬长而去。   那个医生赌对了,这任远,就是一个有严重陋习,重男轻女的家长。   本来这事,算是告一段落了。   结果,任远晚上喝完了酒,回了家。   他是酒劲上头,越想越生气……他又抽了皮带,把正在睡觉的余静,直接从上扯了下来,狠狠的揍。   他边打边骂:瓜婆娘,老子长尾巴了没?你给我生的儿子,凭啥是个带尾巴的?瓜货!   他把余静一顿狠揍,揍完了之后,还觉得生气,直接出了门,继续找人喝通宵。   余静却觉得肚痛难忍……她刚才挨了一“皮带头”,刚好被打在小腹上。   这下子可不得了,本来任远就是在酗酒状态下和余静发生的关系……那小孩先天发育就不足,怀在肚子里,也不怎么稳。   现在又挨了一顿好打,余静……流产了。   那猩红的血液,直往外面流……那胎儿,也滑落了出来。   余静这下子,特别害怕。   她知道,虽然这小孩是个长尾巴……但怎么说也是男孩,还是受了任远的喜欢的。   如果任远知道她流产了,那得怎么样的一顿毒打?   当时,余静的脑子里面,就只有一个念头——逃!   她怎么逃?她的体力虚弱,虽然好不容易用毛巾止了血,可逃也逃不远啊?   余静的家里,在偏远山区,当初,她妈就是为了贪图任远家的七万块钱,才把她嫁给任远的,家里是不能回了……回去了,只怕还有更坏的事情发生呢。   她的两个家,都待不住了,余静想要亡命天涯——亡什么亡?现在逃都逃不掉!   她想了很久后,才想起来……家里的天花板在装修的时候,隔出了很大的空间,其中,还有一小块板子,装的是活动板子,可以拆卸的。   那活动板子,就在沙发上面,她感觉可以进得去?   于是,余静就想在家里的天花板和屋顶的隔层之间,藏上个几天,等自己体力恢复了,再逃……总之,这辈子,她都不想再见到任远了。   她把冰箱里面的吃的喝的,都从那吊顶的口子里面,扔了进去,然后踩在了沙发的靠背上,抓住了吊顶,钻了进去。   其实余静当时体力很虚,可是恐惧给了她很大的力量。   她把自己藏在了那个吊顶里面。   任远第二天早上回来,看到了卧室里面的死婴儿,也看到了血迹斑斑,这才回忆起自己昨天似乎打了余静,他知道余静生下了死胎的原因。   一时间,任远也怕了。   任远估计,那余静是逃走了……不过,流产了的女人,能跑多远?这么虚脱的女人,跑出去,那不是送死么?   任远就觉得,余静肯定是死了。   加上那天也是巧了……离任远比较近的街道,有一个女人,在横穿马路的时候,被呼啸而过的大货车给碾死了。   那女人死之前的穿着的衣服,和余静的一件衣服,很相像。   当时任远就觉得,被大货车给碾死的女人,很可能是余静。   毕竟那女尸被大货车碾死的……长相是看不清了。   任远这个人,也比较信“鬼”,他怕余静或者是死胎的鬼魂回来报复他……干脆,他就找了一个当过道士的赌友,搞了个暗堂,把“死胎”封在了二堂里面,同时也封起了那个暗堂,用来镇压余静和死胎的鬼魂!   余静呢?   她躲在了吊顶上之后,发现这边生活,着实还可以……至少没有人打她。   她不想逃走了,能逃到哪儿去呢?她被贪财的家里人,送到福建来结婚的时候,所有的朋友都断了……她的胎儿也死掉了,对生活,没有了希望,就希望活一天算一天。   她每天晚上,昼伏夜出,晚上出来,去冰箱里摸点吃的,乘着人不在,就在厕所里面上个厕所。   当然,她偶尔也能洗个澡。   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三四年。   余静的身体,也发生了很多变化。   首先,她根本看不见阳光,所以,皮肤惨白惨白的,两只眼睛退化得厉害……眯在了一块,只留出一个缝。   现在的余静,有日盲症——白天看东西模模糊糊的,晚上什么东西都看的清清楚楚的。   余静的因为时常要下吊顶或者上吊顶,加上这几年不见太阳,身体严重缺钙,骨头都软化了,现在她能像蛇一样的——蛇行。   除了这个,余静因为澡洗得很少,冬天也没什么衣服穿,皮肤劣质得可怕,全部是龟裂的模样。   现在的余静,完全就是一个怪物?   至于十几天前,为什么任远把房子了呢?   也是因为一个阴差阳错。   任远那天晚上喝酒回来的时候,余静正窝在冰箱的旁边,吃着冰箱里面的烧鸡。   两人撞了一个正着。   任远一看那余静的模样,当时吓得跟条狗一样,哧溜一下,直接嗷嗷的逃出了门。   余静则赶紧躲在了吊顶里面,好几天都没出来。   那任远被吓唬到了,第二天带着道士赌友回了家里,跟他说他昨天看到鬼了,会不会是……余静的鬼魂,找回来了?   那道士赌友说有可能……也许是时间长了,这暗堂里镇压的余静鬼魂镇不住了……所以,劝任远“祸水东引”。   当时,那道士赌友的原话是:余静的鬼魂一旦镇压不住,必然要害人,你把这房子尽快了,那余静就会害这屋子里的人,不会害你……记住了,暗堂不要拆!   这两个人真是狠心……为了保命,不惜去害人。   于是,任远把房子挂牌。   中国的房子不愁……没过两三天,那任远就找到了下家——心地还算不错的大学生——易伟。   于是,就有了易伟说的“蛇仙”。   我听完了蛇女的故事……心里真心是百感交集……这都是什么毛人啊?   简直恶心……这任远,就该死!他也配做人?   我看着躺在纹上,安详的处于催眠状态中的蛇女,狠狠的说:春哥……有啥办法没?我要弄死那个比养的任远!   冯春生让我消消气,他说这世界上,这么恶劣的人,多了去了!不值得为他们去生气。   我说这气怎么能消?一个醉鬼,打老婆打得流产,还要下暗堂来镇压妻子和儿子的鬼魂?要不要脸了?   余静也因为这个男人,过了三四年暗无天日的日子!   简直恶心!   “哎!”   陈词叹了一口气,说道:于哥,我得给你道个歉……有些人,实在是刷新了我的认知下限,我刚才竟然为了这种人,坚守行规?   哎!   她又叹了口气,说:这样,徐静女士呢,先让她在你们的店里睡着,我朋友的心理诊所明天开张,我也去他那儿上班,到时候,我把她接过去,直到治好她的心理毛病,让她恢复正常为止。   仓鼠也挥舞着小拳头,气得小脸发白:这样的人渣,就应该抓到面前,左一下,右一下的把他给撕碎!让他成天这么不要脸。   易伟确实是心地善良,他对我说:于哥,我爸给了我十万平事,你收了五万,我还剩下五万,我这五万,不拿去大保健了,交给你,你等徐静姐身体好了,把钱给她……算我做件好事呗。   我拍了拍易伟的肩膀,说道:你特么不赖啊,除了脚臭一点,心地是真好。   “还比较猥琐。”柷小玲一旁说。   易伟笑了笑,接着,他又恶狠狠的说:于哥,今天晚上,我得带着我那几个篮球队的兄弟,去找找任远的麻烦了!这比样的狗东西……实在惹着我了。   他说那任远逼得徐静上了屋顶,害得他易伟担惊受怕好些天,当然,这只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是……他易伟,就是看任远不爽!   他要去削那任远。   说完,易伟出了门,边出门边打电话:小丑,发发带上老四,跟我走!别玩lol,哥带你们去修修人渣也是美滋滋!   易伟走后,我和柷小玲、冯春生打了个眼色,让他们跟我出来。   我让仓鼠帮我照看好蛇女徐静——下午的生意,暂时不做。   我、柷小玲和冯春生,三人到了下面小餐馆的包间里,我要了几个菜,说:我想……狠狠的收拾一顿那任远。   “整死他?”冯春生问。   “整死就整死!我也想整死他。”柷小玲猛的拍着桌子。   我说道:不是整死,只要给他弄出个好歹来……那任远,真不是个东西,这样的人渣,不配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   我说我想做个局……把任远给吓疯!   “这个局,你打算怎么做?”冯春生问我。   我让柷小玲和冯春生过来,我趴在他们的耳边说出了我的想法。   冯春生听了,哈哈大笑,说任远这样的狗杂碎,就得这么办他!   柷小玲听了,也跟我竖大拇指,说我这个人,挺多办法的……行……杀人的事,咱们不咋做,但把那任远给吓疯的事,不做都不合适。 第一百二十六章 死胎(9.9号加更)   我想了个方法……要把那任远,给吓出个好歹来。   首先,我认识一个殡仪馆的化妆师,给死人化妆,把叫一绝。   他可以把死人化妆化得栩栩如生,也能把活人化妆化成死人的模样。   我找这哥们,然后把柷小玲化成“蛇女”余静的模样,直接让她去吓唬吓唬任远。   然后我和冯春生敲边鼓,一定要把任远给吓出神经病来!   我是这个构思的,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因为,我和柷小玲、冯春生沟通了细节之后,回到了纹身店。   纹身店里,仓鼠正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我仔细一瞧那纹上的徐静,我发现,本来安安静静在徐静的肚皮上趴着的死胎,已经不翼而飞。   “咦?”我看了一眼,说道:好奇怪啊。   我喊醒了仓鼠:仓鼠,仓鼠……你别睡了。   “怎么了?”仓鼠揉了揉眯细的睡眼,看了一眼我,软软的问道。   我指着徐静说:她肚子的孩子呢?   “啊?啊?”   仓鼠慌忙去看徐静的肚皮,她也发现,那死胎,不翼而飞了。   这时候,冯春生哈哈大笑,说道:善恶皆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绕过谁!这任远……死定了!他死定了。   我问冯春生为什么说出这么一句话?   冯春生说——任远的命,就交给死胎吧。   他跟我说,那死胎当天晚上流产,其实不会害任远?虽然死胎有怨气,但她的母亲,还是爱他的,爱恨抵消,也没有怨气。   现在呢?   那死胎被封在了暗堂里三四年,心里早就积攒了怨气……现在重见天日,外加听了母亲的怨恨诉说,他的怨气,足够了。   冯春生说:我想……那死胎儿,去找任远报仇了。   “真的假的?”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说让我就接着看好戏吧……任远……必死无疑。   柷小玲也说:那死胎儿也是凄惨……看看他怎么做吧。   我们三个人说到了这儿,那易伟跟我打了个电话,电话里他说找了哥们去削了那任远一顿……把那任远打得吐饭。   接着,易伟又说:放心……这个月,我带着我哥们,天天去照顾他!   我摇摇头,对易伟说:evil兄弟,听我一句劝,这些天,你别去找任远,任远,交给我了。   他问我为啥!   我对易伟说……让你别去就别去,我是为你好。   这几天,死胎怨灵要报复了,我怕易伟过去,被死胎误伤了。   那易伟这才点头,说不去了,听我的。   这事过去后的三天,易伟突然跟我打电话,说我简直神了……做的事情,也大快人心。   我问怎么了?   易伟直接给我发了一条新闻链接。   我点开了链接……这新闻的标题是:婴灵杀人事件。   新闻的内容,说我们市的一个男人,被一具婴儿的尸体杀了。   那婴儿用小手,捅穿了那男人的心脏,同时,那婴儿还有一条尾巴,尾巴缠住了那男人的脖子,法医检查的时候,发现那男人喉咙的骨头,全部稀碎,脊椎骨,也碎裂了。   据记者调查,死者在三年前,他的老婆,怀了一个胎儿,胎儿就长了一条尾巴……不过,当年,那死者的老婆和胎儿,都不幸死亡。   这新闻下面,有网友在下面评论……众说纷纭,有些人说这事是小编扯谎,有人说那男人,肯定是得罪了人,被下了婴儿咒杀掉了。   唯独有一条评论,我觉得很有水准:说书唱戏劝人方,三条大路走中央,善恶到头终有报,人间正道是沧桑!   这条评论,我不知道是谁留下的……可是,我感觉,这人,似乎能够推断出这事情本身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才发现……这天底下,藏龙卧虎……最好还是低调啊。   ……   时间回到那易伟收拾了任远的那个下午。   当时冯春生说了……死胎,去找任远报仇了。   蛇女的事情,我也算搞定了。   那天下午还有时间,我先去把钱,寄给了我母亲。   这些天,收成真是不错!   殡仪馆,给了我十万红包,那韩老板亲自给我的。   前段时间,那虐狗的孙子的事,我也拿了六万。   还有这次易伟,又给了我五万。   一共二十一万。   我直接给我母亲,寄了十八万过去了,给了冯春生一万,仓鼠一万,我自己留了一万,这些钱,不算工资,算是暂时给他们俩发点生活费,改善改善。   期间,我母亲给我打了电话,说我现在这么能赚钱,也别太着急了……自己该买点好衣服,就买点好衣服穿,该吃点好吃的,就吃点好吃的。   我表面上答应得好好的,但其实我跟我弟弟说——该吃好喝好的,是咱娘。   期间,我弟弟还给我算了一笔账,说我寄给他的钱,加上这次十八万,刨去肾透析的费用,刨去了吃喝住行,以及各种消炎药、特效药的钱,还有为了做肾脏移植之前的补品药剂之类的,还剩下整整四十万!   我仰天叹了一口气——四十万啊!已经完成一半了。   还有四十万!我母亲的事,就算成了!   我心里暗自高兴,回纹身店的路上,我还专门给自己买了一盒好烟——四十的黄鹤楼,算是对我这段时间的犒劳。   不过我不会忘记,这些钱里,还有一部分钱,是冯春生的。   冯春生是够意思……这段时间,都不要我的钱……他等我治好了我娘,才打算从我这里分钱了,这份情谊,我永远记在了心里。   ……   回了纹身店,我继续去找咪咪——咪咪这两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打电话也不接,找人也找不到。   我到了店门口,没上楼,又去了大保健店里找咪咪。   不过这次,我没找到咪咪,倒是碰见了张哥。   张哥是咪咪的老板嘛!这片里的老大……很是厉害……我还给张哥纹过一对阴阳鱼呢。   “水子。”张哥主动跟我打了个招呼。   我给张哥递了一根烟:张哥!最近赌运还行吧?   “那可不!”张哥哈哈大笑,说自从纹了我的阳绣阴阳鱼,哪天晚上不玩个痛快?   接着,张哥问我:你找谁啊?   “我找咪咪。”我对张哥说   张哥顿时不是很高兴,说咪咪昨天晚上没来接客……今天这都几点了,也不来……你说这上班都没个点……怎么玩?   “那是,那是,张哥别生气……咪咪也许是有事。”我给张哥替咪咪道歉。   张哥哼了一声,点着了烟说:这谁家没点事?但得提前打一声招呼吧?你又不说来不来,晚上客人来了,点你咪咪的名,我说对不住,咪咪不在,结果过一会儿,咪咪又来了,你说我怎么跟客人交代?对不?   “对,对!”我陪着笑。   张哥摇了摇头,说就没有这么办事的。   他是挺生气的,不过再大的气,也不能一个劲的对这我这个碎催发,他顿时扭转了话头,说:哎……你还别说……你小子最近发达了,膨胀了,抽烟都抽四十的黄鹤楼啦?你小子赚钱速度可以啊。   我说就是瞎忙活,比不得张哥家大业大的。   张哥一杨手:别!水子……今儿个这事,我还得倚仗倚仗你呢……我一朋友,很欣赏你的手艺,让你去帮个忙……你觉得咋样?   我想了想,这张哥的事,推不了啊!   他说得让我去帮忙办,那我可不得去帮忙办吗?   我对张哥说:放心……张哥,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一定给你办得妥妥当当的。   “啧啧,水子到底是个人精,说话就一个词——舒服!”张哥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个红包,拍在了我手上,说道:现在呐……你就去找我朋友,我朋友等着你呢!   “哎!一定去。”我说我现在就去喊人。   “事情办完了,再来找你张哥……还给你封个红包。”张哥笑了笑,进了他的路虎车,走了。   我掂量掂量了红包,至少两三万。   我寻思先去找冯春生,把张哥的活给办了……其余的事,晚上再说。   上了纹身店,柷小玲也不知道哪儿野去了,我约了冯春生,坐车出门,刚刚走了十来分钟,忽然,我的手机响了。   我掏出了一瞧……发现是咪咪的电话。   我连忙接了电话:咪咪……你可吓死我了,这两天你干嘛去……   我还没说完呢,咪咪打断了我:水子,听我说……我们被报复了,有人抓我们,抓我和廖敏,廖敏已经被抓走了,我现在才逃出来。   我连忙对咪咪说:咪咪……我给你柷小玲的电话,你找她,就说水子让你找她的,你先找他避避!   我刚才已经跟张哥的朋友打了电话,约了时间,张哥的朋友,也不是什么好相与,我得罪不起,只能让咪咪去找柷小玲。   柷小玲是高人,绝对能保证咪咪的安全。   咪咪连忙点头。   我则有些着急的挂了电话。   冯春生问我怎么了?   我告诉冯春生——咪咪和廖敏被报复了……廖敏已经被抓走了?   “什么?”冯春生吼了一声:这黄皮子诅咒里面,七个人,活到现在,就剩下廖敏和咪咪?到底是谁在报复她们?   谁知道呢?我摇摇头,给柷小玲打了个电话,让她去接咪咪。   作者随笔:   99的第三章 加更哈!910号依然还是正常更新 第一百二十七章 李头村惨事   我让咪咪先去找柷小玲,其实我心急如焚,你说这算咋回事?好不容易把咪咪和廖敏的黄皮子诅咒给解掉了……现在……又出了这档子的事?有人要抓咪咪和廖敏?   不过好在咪咪运气好,跑出来了,同时,我这边,还有柷小玲。   这位性格暴躁心地却不错的柷由家阴人,能帮我不小的忙。   接着,我又给陈雨昊发了一条短信过去,我就说了九个字:咪咪有难,求小雨哥帮忙。   其实我对陈雨昊是没什么信心的……这家伙,深入浅出,每天也不见踪影,谁知道他会不会帮忙?   没成想……陈雨昊在一分钟之后,给我回了一条消息——放心!包在我身上。   有了这条消息,我的心,又放回了肚子里面了……陈雨昊愿意帮忙,咪咪绝对没事……两大高手一起出洞,还能有什么不安全的?   这会儿,我能安安心心的办我的事情了。   这次,托张哥找我办事的人叫“老吉”,是我们市的一个很有钱的老板,在我和冯春生开车到地方的时候,我才知道,这有钱的人,到底是怎么生活的。   我反正是开了眼了……住的别墅前面还修了一个庄园,家里的院子里,还养小矮马,我去,一幅花园的模样。   我和冯春生,按了按门铃,没一会儿,门自动开了。   我们两人,进了别墅。   在别墅门口,我们见到了那“老吉”。   老吉是个胖子,穿着一个灰色的马甲,挺长的头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一名摄影爱好者。   灰马甲,长头发,再加上一个贝雷帽,那是摄影爱好者的标配。   老吉见了我,和我热情的握手,说:你就是于水吧?   “是,是!”我点点头。   老吉把我们两个人,喊到了屋子里面。   别墅的一楼,是健身房,二楼才是客厅,老吉把我和冯春生带到了二楼后,问我:今年多大了?   我说我二十多了。   “二十多啊?年轻人就是好。”老吉给我竖起了大拇指,说:年少有为,我通过张哥,关注你很久了……我这些年,也老是做一个怪梦,每次梦醒了,我都特别暴躁,喜欢对着身边的人发脾气,大吼大骂的。   他叹了口气,说:不跟你们吹牛……这些年,我都没结过婚——你说谁愿意跟一个大半夜发神经病的人在一起过日子啊?对不对?   我连忙点头,说是这个事。   接着老吉又说,说他这些年,解决生理问题的唯一办法,就是去找小姐,大保健,技师,不然没法弄。   但就是找小姐、找大保健、技师,老吉也吃了不少苦头。   为啥呢?   老吉不是喜欢大半夜的起来,大吵大骂身边的人吗?因为这个毛病,他刚开始,得罪了不少看场子的……因为太过分的话,那些小姐就会找看场子的人来摆平这事。   每次老吉都是出钱平事。   后来,大家都知道老吉的习惯了,那些技师,都是完活就走,多少钱也不留下来陪陪老吉。   老吉是家有钱财千万贯,却连一个晚上陪他一晚上,拥抱在一起睡觉的人都没有。   这不得不让老吉感觉到寂寞。   甚至有断时间,老吉因为太过于寂寞,还专门出去找刺激。   他一个人开着摩托车,专门去抢女人的手包。   抢了十次,老吉被警察当飞车党给逮捕了。   回来老吉给警察塞钱,同时又按照原价三倍赔偿那些女人的损失,这才躲过了牢狱之灾。   老吉感觉这辈子,都得无聊中度过的时候,还好遇见我了。   他专门问我,能不能治好他的毛病?   我问老吉——你平时是干啥的?这得跟我仔仔细细、真真实实的说清楚。   一般有钱的大老板,没少做点伤天害理的事情,这些事,都是业报。   所以,我得问清楚——太夸张的业报,类似韩老板那种,害得十二个人冤死在殡仪馆火葬场的家伙,那就算了,他的业报,我治不了……也不敢治。   小业报之类的,其实可以帮帮忙的。   老吉说他开了一个造纸厂。   造纸厂开到多大呢?   他告诉我,几乎闽南这边,都用他的纸源。   除此之外,他还有一个印刷厂,每年印刷的纸张,也是从自己那儿出来的。   我问老吉的造纸厂叫什么名字?   老吉说……他的造纸厂叫——盛源纸业。   我一听,真是气得火冒三丈了,搞了半天,这老吉就是盛源纸业的老板啊?   ……就是特么这个哥们,把我们闽南的环境,搞得那叫一个惨?   小的时候,山是绿色的、水是青色的,天空,是明朗的。   可是这些年呢?   山不再翠绿,水上渣滓遍地,天空,偷偷蒙上了一层雾。   前些天,闽南最重要的江——闽江的上面,出现了大量的死鱼,一只只的翻了白,浮在了水面上,惨白的银带,绵延千里。   环境污染,让我们的家园蒙羞。   我们的家园,从此不再美丽,我们的后代,再也看不见闪烁着的星星,看不见那翠绿翠绿的山,也无法在水里,自由的游泳。   我们这边,要说对环境污染的最大罪魁祸首,就得说盛源纸业了。   这老吉,是祸害我们家乡的最大恶徒。   我对老吉说:原来就是你天天往江里面排污啊……你个混蛋……你可真是混蛋……天天往江水里面排污?要点脸不?   我指着老吉骂道。   老吉摇了摇头,说现在全国的企业,有多少是正规排污的?没办法?   “没办法?”我冷笑了一声,要拉着冯春生离开。   他老吉这事,业报可大了。   我直接对老吉说:你可知道……曹山李头村?   “这个……不知道。”老吉低着头,说。   我直接吼道:你少骗我……什么不知道?你分明知道……曹山李头村,就在媚雨江的下游,你们造纸厂的排污管道,直接喷在他们村那边的水源上。   这些年,曹山李头村,有多少人得了奇奇怪怪的病?你可知道?   有一出生两只脚长在一起的婴儿。   有同时得了好几种癌症的老人。   有成天吐绿水,直到吐死的男人。   ”他们为什么得病?因为他们吃的水,是被你污染过的。”我吼道:我一同学,在前年,罹患了白血病,也死在了李头村。   老吉挠了挠耳朵,说不是他们的问题,如果真是他的造纸厂有污染……那政府不早就查他了吗?   我对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说道:你这事我还不知道?有村民去上访,去告状,可是有用吗?都被你的人,打了个半死!有稍微富有的村民搬出去住……可是还有一大群人,搬不出去呢。   那次,许多没钱的村民,集体去游行,可是还没出门,他们的家人就失踪了,并且拿了一封信——信上面说——他们放弃游行,家人就会回来,如果不放弃……那么?   在我们国家,资本的力量非常可怕。   他们可能吐出来的一口唾沫,是普通人赚一辈子也赚不到的。   自然,那些资本,来收拾一些山民,那是极其容易的。   这次事情之后,李头村的人,似乎学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逆来顺受!   他们已经把这件事情,当成了……是老天爷给的一种磨难,不再反抗,只是学会适应。   我对老吉说:吉老板,你天天晚上做恶梦,是老天爷对你的惩罚,我不敢给你改命,我怕……责难,落在了我的身上,你可明白?   “明白。”   老吉突然泪流满面,说:这些年,我也反省过我自己了……我知道这些事情,确实不应该做,这样,我会建立一个基金会,专门用于改善环境……同时,我也会拿出大量的钱来,给这群人,一个交代,可以吗?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你的事,我办不到。”我对老吉说完,要带着冯春生走。   这时候,老吉再次喊住了我:于水……我知道,你是一个好心肠的人,你有责任感,有担当,但是,你不够聪明。   “如果变得和你们一样,我宁愿不聪明。”我是在火头上,什么话都敢说了。   就和我在跟韩老板见面的时候,我才不管那韩老板多大的权势呢,我依然要发出小人物的声音,我甚至警告过韩老板——多行不义必自毙!   老吉摇了摇头,说污染的事情,已经发生了,那些人……也出现了各种各样的病痛,现在,只要我治好他的毛病,他就愿意投钱,改善那些人的生活环境……这可是双赢。   不然的话,我今天一走了之,虽然痛快是痛快了……可是,那些被污染害了的人,怎么办?他们还是一样惨,他老吉,一样还是每天做噩梦。   “没有永恒的仇恨,只有永恒的利益。”老吉对我说: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理就是这么个理……怎么做,你自己清楚的。   我想了想,说:行……我为了那些被污染的村名,帮你解决这次的问题。   “那就ok。”老吉给我做了一个“ok”的手势。   接着,他对我说:对了……我想回忆回忆我的梦……你可以到我的卧室里面去等我一下吗?我们在那里聊,可能会让我舒服一些。   我说可以。   岂能料道,我答应了老吉后,我反而掉进了一个局……一个差点让我万劫不复的局。 第一百二十八章 骗局锁命   我按照老吉的说法,进了他的卧室。   他的卧室,不是普通人家的卧室,他的卧室,更加像是一个会客厅,硕大的空间里,摆放着一张圆,然后有两套大号的沙发,住在里面,舒服那是肯定的。   我和冯春生,都找了沙发坐着。   老吉却对我们说:对不起哈……我肚子稍稍有些痛,得离开一下子,你们慢坐,等我一会儿,实在对不住。   这人有三急,再有钱的人也得拉翔,我不可能不让老吉去。   我对老吉挥了挥手。   他笑了笑,出了门,然后把门给关上了。   我们在房间里面,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老吉。   冯春生一旁不停的看表,一会儿就说一句:五分钟都过去了,那老吉还没来?惨死在厕所里面了?   他一共说了七八句后,我实在受不了了,给老吉拨了一个电话,不过,他的电话没人接通。   “真是奇怪。”我站起了身,准备和冯春生离开的,我感觉那老吉在耍我,还不如一走了之呢。   我们还没迈步,我们身后的沙发,忽然爆开了,沙发里面,扑腾出了浓烈的血液。   那血液,喷在了我们身上,把我们搞成了血人。   就在这时,卧室的门,被踹开了。   房间里面,冲进来了几个警察。   警察把我和冯春生围住了。   “全部抱头,蹲下。”   那些警察,凶神恶煞的对我和冯春生说。   我们俩个,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   接着,两个警察,握着,控制住了我和冯春生,其余的警察,在房间里面乱翻。   最后,他们竟然在下,翻出了一具女尸。   那女尸的喉咙被捏碎了,浑身脱得光光的,而且,她的模样,我和冯春生,都认识……她不是别人,正是这两天失踪了的廖敏。   廖敏死掉了。   死在了这栋别墅里面?   我和冯春生,晚上还在寻思,廖敏,到底怎么失踪了呢。   现在我们竟然看到了廖敏的尸体。   看到廖敏的尸体,我心里有点难过,也很惋惜……可现在,这根本就不是惋惜的时候,因为,那警察一脚把我给蹬倒了:这两个人……全部抓起来,他们涉嫌杀人?   “杀人?杀谁?杀了廖敏?”   我心里闪过了一个念头——那个老吉,要冤枉我们……把我们诬赖成杀了廖敏的凶手。   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就是因为我抵制他污染环境吗?   不可能!   这显然是一场有预谋的栽赃陷害。   我心里把老吉问候了一百遍。   冯春生也龇牙咧嘴的说:,啄了一辈子鹰,想不到被鹰啄瞎了眼睛……老吉那个混蛋,这下子要把我们诬赖成杀人犯,还用廖敏的尸体来诬陷我们?还是人吗?老吉,我草你妈!   在冯春生骂人的时候,忽然间……老吉进来了。   只是这时候的老吉,一脸泪水,指着我们,假惺惺的对警察说道:警察同志,就是他们,我最近交了一个女朋友,结果,这群人,看我女朋友漂亮,潜到了我家,强。暴了我女朋友不说,还杀人!   “警察同志,你们要为我主持公道啊。”老吉是恶人先告状。   警察摆摆手,示意老吉不要再说了,他让手下那些人,把我带走,带到了公安局。   那天晚上,我就在拘留所里面度过的。   我和冯春生坐在一起,两人坐在了拘留室里。   冯春生说:吗的,这次算是交代了,咱们的罪要是被坐实了,那咱们得死在这里。   “谁说不是呢?”我摇摇头:强上加杀人,判死刑都绰绰有余了吧?   我们白天还风风光光的,可是到了晚上,却一不小心,沦为了阶下囚?这叫什么事?   冯春生说那老吉和张哥肯定是一伙儿的……张哥和老吉,都想办了我们。   我说为啥张哥和老吉要办我们?   要说往日里,无冤无仇。   比如说张哥,我平常和张哥见面还算多,每次见面我都点头哈腰的,态度不知道多好!为什么张哥要办我?   我不太清楚。   接着,冯春生又说:肯定是有仇啊!不然,他们两个有钱人,下了圈套,害我们干什么?   我挠了挠头,说:春哥……如果这次咱们逃不了了,你后悔不?后悔来跟我合作了。   冯春生说还后悔啥啊,这都是命,就是死得有点不明不白的……我们死都没想明白,到底得罪了谁?   我和冯春生,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聊得我们两个人都犯困的时候,忽然,我听到了一阵阵的脚步声。   紧接着,我看到了三个人进来了,一个是在监狱里面巡逻的警卫,一个是李向博,还要一个是柷小玲。   ”咦?他们三个怎么来了?”我立马站起了身,趴在了铁栅栏上,冲李向博挥手。   李向博摇了摇手,示意我不要大声说话。   接着,他和柷小玲都跑到了我面前。   “博哥,你咋来了?”我问我的铁哥们,李向博。   李向博说警察局的“大牛”看见我们进来了,就跟李向博打了个电话,找了点关系,让他进来看看我。   柷小玲则是李向博去纹身店喊过来的。   我一把抓住李向博的手,说:博哥,有人诬陷我们了。   李向博说:这事我听说了……大牛讲的,说你们这次惹到人了,估计要狠狠办你们,我让大牛去帮我找人,看能不能把你们捞出来,结果大牛说了……谁只要去办你们的事情,谁就得脱了回家。   他有些着急的问我:于水啊……你就是纹个身,还能得罪谁啊?   我拍了拍脑袋,说我也不知道……现在廖敏死了,他们诬赖我和冯春生杀了廖敏,这次的事,估计不好过啊。   柷小玲问我:廖敏才失踪,就死了?   “死了!”我说。   柷小玲点点头,说:陈雨昊帮你守住了咪咪……咪咪那边,别急。   “哎!小玲,回了家,告诉咪咪……张哥,不是好东西。”我连忙对柷小玲说。   柷小玲叹了口气,说:咪咪正想让我提醒你的……张哥不是好东西?   啊?   这是个乌龙啊!   如果咪咪早点告诉我……张哥不是个好东西,我压根不会帮张哥去接活!可关键是……我去老吉家前,咪咪可没跟我说——张哥不是个好东西。   这事闹的。   我摇了摇头,说咪咪现在有陈雨昊看着,那她就没啥事了,只是我和冯春生……哎!   我叹了口气。   这时候,柷小玲又说:要不要我把你们救出去?这地方看守不是很严。   “别!”   我让柷小玲别乱来。   要说咱们国家,直接一道通缉令,你往哪里跑?除非往大山里面跑,别说不好跑了,就算跑得掉……一辈子就萎缩在山里吗?   那还不如死了呢!   这时候,李向博又说:我再去找找……没准,还能找到人呢。   “哎!我想起来了。”冯春生突然站了起来,对我吼道:我想起了,有人可以帮忙。   我问冯春生是谁。   冯春生说:东北狐王家族。   我说东北狐王——远在东北,这是闽南,强龙不压地头蛇呢,他来了,有毛用啊?   冯春生说话不能这么说……东北狐王的势力,其实很大的,在阴行里,朋友又多……没准真能帮得上忙,而且咱们都这样了,那就死马当成活马医吧。   柷小玲点了点头,说她待会就东北狐王的人,看他们会不会来助拳。   我和冯春生,现在也把宝压在了东北狐王的身上了。   接着,我又对李向博说:博哥!我于水,我母亲在广州住院,肾移植还差四十万,如果我不幸……你了我的店,把钱给我妈,到时候估计还不够,博哥,你借我点,我下辈子还……   “放什么屁,你妈就是我妈,要是你不行了,我了我家房子,直接给你妈补齐那四十万去!”   说完,李向博和柷小玲转身离开了。   “千万帮我们带信。”我对柷小玲说。   柷小玲点头,说一定的……明天一早,口信就到了东北狐王家族的耳朵里。   我等柷小玲和李向博一走,我对冯春生说:东北狐王的人,会来吗?   “一定会。”   冯春生说:东北狐王家族,道上的名声一直不错……咱们上次帮了他们,他们也一定会帮我们的,等着吧。   “哎!”我叹了口气,对冯春生说:春哥……你没事做,帮我算算命?   “算个屁。”冯春生说:你小子的命,算不着。   “咋了?”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说我的命,叫“横死太多,无断无续”,他说我的命格,属于出现了太多的横死……这样的命,算不着的,不过我命里横死太多,应该不会横死在这儿吧?   我摇了摇头——我心里有个不好的想法——这次,我可能真的逃不过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的时候,有警察,把我和冯春生带出去审问。   这回,我发现我们更加走不了了。   因为那警察直接甩出了一句话……在老吉家的别墅里面,发现了我们大量的指纹,在廖敏的身体里面,发现了我和冯春生的——jing液!   听到了这儿,我傻眼了,紧接着,我猛地站起来:操!你们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第一百二十九章 天官印   我听说廖敏的身体里,还发现了我和冯春生的——jing液?我真是气不打一处出啊!   栽赃陷害也没这么栽赃陷害的吧?   我猛地站了起来,拍着桌子吼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们这个,不公道!   “怎么不公道?”审讯我们的警察问。   我说我和冯春生,还没有做抽取jing液的检测,你们凭什么说廖敏的身体里面,发现了我们的jing液?   警察哈哈大笑,说这就不用管了,反正现在,指纹、jing液、脚印,都是出自你们的手笔……你们,跑不了的。   我小声的对警察说:你们收了黑钱,要办我们……   “别……收黑钱谁敢啊?”警察笑着点了根烟,抽了一口后,吐着烟雾,说道:不过话说回来……你们运气挺背啊,刚好遇上严打了,咱们正要抓抓坏风气,立一个典型起来呢,你们潜入别人家,强上了别人的女朋友不说,还杀人……要不是那别墅的业主偷偷的去报案,没准他的命也没有了呢……你们两个,就应该严打!严厉的打击你们的犯罪行为。   警察又说:再说,这里面的事,也好推敲,没什么太难的逻辑。   “推敲什么?”我虎视眈眈的望着警察。   警察说道:推敲你们的犯案过程了。   他说已经查出了很多的事情,比如说,我和那死者廖敏,生前认识……最近一段时间,交往密切。   他说肯定是我追求廖敏,始终不得,最后又发现廖敏竟然和一有钱人搞上了,怒火中烧,所以,我和冯春生两人,密谋杀人……要干掉廖敏!这就是我们的动机!   杀人的动机。   哼!   我现在已经恢复了平日的脾气了,冷笑着看着警察,说道:要都是你们这样办案子的,那这些悬案、要案都挺好破的了。   我对警察说:我也只能对你说一声“呵呵”了。   “今天审讯就到这儿了。”警察把他的文件,全部整理好,径自出了门。   几个小警员,再次把我和冯春生,押回了拘留室。   拘留室里面,我和冯春生,已经了无生意了。   “春哥,这次咱们真心跑不了了。”我对冯春生说。   冯春生则说:那可不,罪名都安好了……想逃,几乎是不太可能了……长翅膀都飞不出去啊。   我问冯春生:他们还没调取我们的jing液、汗液或者是唾液样本,就直接宣布我们有罪,不怕出事吗?   “怕毛啊。”冯春生说:这里面的事,上头没几个追究得那么细的,而且这上头,肯定是有人要办我们?他们就更加不怕出事了。   我想了想,说会不会是鬼宅的那两个大老板,要办我们?   咪咪和廖敏以前鬼宅,那鬼宅网络了一大批“水多活好”的女人,帮他们楼。   其中,鬼宅里,有两个男人……这两个男人,可能就是幕后。   会不会这两个男人,要报复我们?   我问冯春生:会不会是他们俩个?   “按照道理说,害我们的不应该是他们两个人啊。”冯春生说:我们只是去接触了廖敏和咪咪的黄皮子诅咒,可没有坏了那两人的生意呢……没有砸人饭碗,他凭什么报复我们,就因为我们能帮了咪咪和廖敏?   我也摇了摇头,整件事情里面,透露着一份奇特。   大概在快到中午的时候,拘留室里,又传来了一阵阵响亮的皮鞋声。   我和冯春生寻声而看,我竟然发现——那来人是殡仪馆的韩老板,那个让十二个人冤死的韩老板。   韩老板对我和冯春生笑了笑后,坐在了我们的栅栏外面,一个小警员,为他拿了一张铁板凳,让他坐下。   韩老板坐下后,叼了一根烟,抽了一口后,看着我们笑。   “笑什么?”我问韩老板。   韩老板哈哈大笑着说:其实也没笑什么,我还记得,一两天前,你们可当着我的面,说了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嘿嘿……这话,我记下来了……可是现在出事的,怎么是你们?   “你是来冷嘲热讽来了?”我盯着韩老板。   韩老板摇摇头说:可惜……可惜,我们三番五次的拉拢你,但你昨天,彻底把我们惹毛了,我们只能下手了,要把你办死。   接着,韩老板又说:不过韩某人面子大,有几个老板,也愿意听我说话……如果你们俩个,愿意听我的话,从此以后,当我的马仔……我可以饶了你们这次,你们现在答应,我现在就放你们走——真的。   我看着韩老板,韩老板也看着我,时不时的,他还补充一句:我能量有多大,上次你们是见识过,把你们捞出来,轻而易举,不要辜负我。   我问韩老板:那到底是谁杀了廖敏?凶手,你交出来吗?   “呵呵!”韩老板冷冷笑道:丧家之犬,也有能耐跟我谈条件?天方夜谭不?   我说廖敏是我们朋友,她也不能白死——杀了廖敏的凶手,你不交出来,我也不可能跟着你走……你死了这条心吧。   我已经表达了立场。   你韩老板,我惹不起,让我听你的也不是不可以,可我有底线,你得把杀了廖敏的凶手交出来。   韩老板拿起了公文包,径直离开了,边走边说:于水,有句话叫贪心不足蛇吞象……你们能活着就不错了,说其他的,有屁用?   说完,韩老板就离开了。   他只留下了一句话,说:于水,你们就安心等死吧……不过,我也不会让你们死得不明不白的,在你们被毙的那一天,我会把你们想知道,全部告诉你们……哈哈哈!   ……   韩老板来了又走了,我和冯春生已经知道了,这次原来是有很多有钱老板在背后,都要办死我们。   张哥只是其中的一个碎催!   老吉、韩老板……他们都是腰缠万贯的老板,这么有钱的人,为什么要害我和冯春生两个?   难道只是对他们说了一些不敬的语言吗?   不……绝对不是,如果他们的心眼,小到那种程度,他们做不了这么大的生意。   为了一句两句的话语,大打出手,那是“街头小混混”,不是正儿八经的“黑社会”。   我和冯春生是一肚子的疑问,但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窝在拘留室里面,徒自生气。   在拘留室里,你分不清现在是几点,只能按照三餐来判断时间。   大概在中午饭过后的三四个小时之后,我们再次被提到了审讯室里面。   这次审讯我们的警察,换了一个人。   早上那个警察,是个大马脸……这次是个国字脸。   国字脸在我们两人被小警员扣好了之后,他把烟盒递给了我:抽一根?   “谢谢!”   我从里面挑了一根。   冯春生也挑了一根出来。   要说这国字脸,还是不错的……至少为人热情?   不过,国字脸的自我介绍,顿时让我和冯春生看到活着的希望。   因为,国字脸说:介绍一下……我是东北那旮的……我叫竹圣元,有人托我来看看你们,这谁托我的,你们心里有数呗。   废话,这还心里没数啊?   东北的、姓竹,这是东北狐王家族的人。   东北狐王家,到底是给力啊……真的来帮这次忙了。   竹圣元说:你们的事情,说大,那确实蛮大——杀人,这事就小不了。说小,也非常小——只要不是你们杀的人,这事就压根和你们没关系,对不对?   我感觉竹圣元也是话里藏话。   接着,竹圣元说:一般人帮忙嘛,要么看友情,要么看价值……你们说是不是这样的?   我说是。   竹圣元问我们:咱们之间,有友情没?   “没有。”我说。   “那有价值没?”竹圣元说:你们有没有让我帮忙的价值?   “这……?”我吸了一口凉气,这天下的乌鸦,一般黑啊,这竹圣元说得很明显了。   冯春生实在,直接偏头,小声的问道:多少钱?多少钱能帮忙?   哈哈哈!   竹圣元哈哈大笑,说那是什么事都靠钱来解决的?很多的事情,都不能靠钱来解决……需要更加独特的价值。   我心里一想,我有个什么价值能帮助竹圣元的,唯独就是——阴阳绣。   我立马反应过来了,说道:我有“天官印”阳绣,纹上之后,保证你竹老哥,平步青云,官场一路逍遥。   “哈哈哈!”   竹圣元顿时哈哈大笑:不错,不错……于水,你到底是阴阳绣的传人,还是懂行的——你们的事情,可以办。   说完,竹圣元也收起了公文包,说:不出意料,明天早上,你们就能出去了——对了,于水,你好好琢磨琢磨,怎么做“天官印”这枚阳绣吧,到时候别出点什么差错,没有加持我的官运,反而削减了我的官运。   我说这事就放一百个心吧——天官印都出差错,那也没什么不出差错的了。   “好!”   竹圣元直接把手上的烟盒塞到了我手上,对我说:拘留室里挺无聊的,抽抽烟,解解乏吧!   说完,竹圣元要离开了。   他刚准备走……忽然,我看见竹圣元的额头,一阵发黑?   刚才都好,就在竹圣元起身的一下,那实实在在的——发黑。   这是咋回事?   “竹老哥,留步……”我喊了竹圣元一声。 第一百三十章 撞鬼婚   我让竹圣元,千万别着急离开……他似乎有点什么事?   不光是我看出来了,就连冯春生也看出来了。   冯春生说:印堂发黑,估计是恶鬼缠身了,可惜……你这印堂之间,一抹纯白,这事……比较古怪了。   “这么怪?”竹圣元下意识的说了一句话后,接着,又否定了我们的说法,怪笑着说:二位哥们,你们这是强行价值啊。   刚开始,竹圣元说要帮我们,得看帮我们能获得多大的价值?   所以,我给竹圣元,预留了一个“天官印”的阳绣纹身。   现在,我们再说出竹圣元最近被恶鬼产生。   竹圣元以为我们是吓唬他的,也以为我们是在强行创造价值。   我摇了摇头,对竹圣元说:这还真不是我们在强行创造价值……这是真的……你现在,真的是恶鬼缠身。   接着,冯春生又说:还真是的……竹老哥,你的手腕上的红绳,又是怎么回事?   “啊?”   竹圣元听了,连忙看了看自己手腕上面的红绳,说道:我一直都带着啊,咱们公安机关的人,随时都可能牺牲,我带上一根红绳子,辟邪。   冯春生摇摇头,说:你系着的这条红绳,不是一般的红绳,是在白马寺求的一根红绳,红绳上,一共有十个节——象征圆满之意,接着,又有四颗小号的菩提子……意思是——四方都有佛祖保佑,保你一生平安。   这就是白马寺的十节四佛绳——十分有名堂,也十分有名气。   冯春生还说白马寺的红绳一直都非常灵验,竹圣元去白马寺里求红绳,说明是真的是内行。   接着,他说:但是,竹老哥,你仔细瞧瞧你手腕上的红绳,还是十个节吗?你再仔细看看那菩提子,还是四个吗?   听冯春生这么一说,竹圣元立马低头一看,他发下手上的绳子,还真是出了问题。   这绳子,十个节变成了十一个节,四枚菩提子,只有三枚菩提子了。   竹圣元大惊失色,说道:二位,这……意味着什么?   他问我们。   冯春生想了想,说:意味着你的劫难,快到了……白马寺的红绳,之所以出名,就是有一个预示作用。   他说这白马寺红绳,如果多了一节,就表示有难,少了一枚菩提子,就说明有大难。   现在多了一节,少了一枚菩提子,只怕竹圣元要出的事,那是相当大的事了。   “那我到底是遇到了什么事?”竹圣元有点悲观的坐了下来,坐在了椅子上。   “抽烟,抽烟。”竹圣元立马换了一幅表情,变得十分谦恭,和刚才的身份,有稍许转换。   我接了烟。   冯春生问竹圣元:你说说呗……最近,你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平常的事情。   “最近还真是有点不寻常的事情发生来着。”竹圣元说:有两件……两件都是怪事,从哪儿说起呢?   “你就全部说呗。”我说。   这时候,审讯室里的身份,已经完成转换了,我变成了审讯者——那竹圣元,变成了被审的人。   竹圣元想了想,先说了五天前发生的一件事。   那是凌晨四点半,竹圣元有一些事情,刚刚开完了一个会议,下班开车的途中,觉得心里比较郁闷,就开车去了闽江边上逛逛。   竹圣元是空降过来的市公安局的副局长,很多事情,都受到排挤,说话不是很管用,也没人愿意听他分析。   他感觉要在我们市开展工作,确实是一比较难的事情。   竹圣元沿着江边大堤坝走,忽然,他望到了堤坝那边,看到了一片柳树林。   那柳树林里,一片喧嚣。   他发现有些不对劲……你说这柳树林里面,怎么会如此热闹?而且还是大半夜的……这事,真是不对劲啊。   于是,竹圣元迅速过去了。   他趴在了柳树林的边缘,看到了里面的模样,一大堆的男人和女人,全部跪成了一片,他们一个个都跪在地上,动都不敢动。   这些男人和女人没有什么动作,但那片树林里,呼来喝去的声音,好不痛快。   当即,竹圣元以为这是什么“邪教”组织,他迅速拔出了配,突然大声吼道:都给站直了,警察。   他吼完了这句话后,那么多的男人和女人,全部双手双脚同时落在了地上,迅速爬开了。   竹圣元抓到了其中一个在地上爬的男人,他发现那男人的模样,不是正常模样,有点想——唐氏综合征!   啥叫唐氏综合征?就是常说的傻子。   也就是说,刚才那些聚会的人,都是傻子吗?   竹圣元一时间,有些自嘲,原来这是傻子的聚会,他还以为这里都是犯罪分子呢?   这事让竹圣元自己都觉得古怪离奇,又十分有趣。   冯春生听到了这里,笑着点点头,对竹圣元说:你遇到的这些东西,有名堂。   “什么名堂?”竹圣元问冯春生。   冯春生笑道:那我得知道知道……你后面一件事,又是什么事了?   ”这事,更奇怪了。”竹圣元说他这几天,每天刷牙、洗脸的时候,都听得见一个女人跟他说“姑爷,还是我来帮你吧……你先去安睡片刻!”   竹圣元一连听了三天,绝对不对劲,今天早上,他听到了那女人的声音,也没多想,直接不刷牙洗脸了,回了房间里继续躺着。   他往上一躺,就直接躺着睡着了,等再醒过来的时候……竹圣元发现自己的脸特别清爽,再往厕所里面一走,发现了他的胡子,竟然被剃掉了。   鬼帮他剃脸了?   这事,其实就是昨天发生的,昨天竹圣元一天都不怎么得劲,中午独自一人去吃涮羊肉,期间,他一边喝酒,一边想今天早上的事情。   岂料,在他吃得高兴,浑身大汗的时候,忽然,他看到了一抹红色的影子。   那影子一瞬即逝,竹圣元也就看到了一眼,就再也看不见了。   紧接着,竹圣元抬起了杯子,这一抬,他发下有事了。   他的杯子里面,竟然出现了一个女人的脸。   这女人的脸……怎么会出现在杯子的酒水里面?   竹圣元盯着酒杯里的脸,那脸似乎还会动。   他偷偷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跟着我。   那女人的脸笑了笑,没有说话。   要说竹圣元其实也是个阴人,只是阴术不怎么到家,他是东北狐王家族的人,多少还是懂一点点。   他知道自己这是被恶鬼缠身了,这时候,首先要做的,就是不能着急。   竹圣元用了一狠招,直接抓过了酒杯,一饮而尽!   那女鬼不是附身在那酒水里面吗?我就一口吞了你……我看你还嚣张个什么。   女鬼被吞了之后,再也没有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这就是竹圣元经历的两件怪事。   冯春生说:你小子是真狠啊……这直接就给吞了?   “是的!直接吞了。”竹圣元说。   冯春生说这吞鬼和吃鬼是一样的,你当时感觉咋样?   那竹圣元说:还挺刺激的,感觉就是在嚼一大块生肉,非常腥……不过,还可以接受。   “呵呵!”冯春生笑了笑:你竹圣元是大难临头了还不自知啊……真是傻!   “哦?请冯大先生说道说道?”竹圣元现在也不是很惊慌了,有我们在,遇到了这么奇奇怪怪的事情,他也不是很着急。   冯春生说:其实你遇上的怪事,不是两件……是三件!   “啊?”竹圣元不明白。   冯春生说:第一件事,就是你在柳树林里面看到的那场酒会……第二件事,就是有人帮你剃脸、洗脸,第三件事,就是你个“虎比”,直接吞了鬼……这可不是什么鬼都能吞的。   他总结出来的事件,其实是觉得剃脸洗脸的女鬼是一只鬼,被竹圣元吞掉的,又是另外一只鬼。   “哦?这是什么事?请冯大先生帮忙指点指点。”   冯春生直接说道:“地下的姜家好派头,金婚阴命,傻子为牛疯做马!”   我听不懂冯春生说的什么。   那竹圣元也不明白。   冯春生直接说道:意思是地下有个姜家,派头很大,姜家的闺女,喜欢在人间找阴命的人,结一场亲事,因为排头大,所以接亲的婚礼队,骑的牛骑的马,都是那疯子和傻子当的。   “那我?”竹圣元有点明白了。   冯春生直接说:没错……你在柳树林里面,撞上的,是一门鬼亲事——人家女鬼和男人结婚……你撞上了……撞鬼婚了。   “啊?”竹圣元简直不敢相信。   冯春生又说:傻子为牛疯做马——知道为什么那柳树林里面,跪了一大片的男男女女的疯子和傻子吗?他们都是那些入会宾客的坐骑,你是真撞上鬼婚了。   接着,他又说:不过你小子还行……虽然撞鬼婚,但阴差阳错,那姜家的大小姐,又看上你了,专门找丫鬟,给你剃脸和洗脸,目的是要抢你过去成亲。   他接着说:至于你吃涮羊肉的时候,为什么在酒杯里,看到了那姜家的大小姐呢?很简单,姜家大小姐想偷偷的看你呗……到了你的杯子里,算是“妾身有意”,可惜你这新郎不懂风情啊,一口把那姜家大小姐给吞掉了……啧啧……   竹圣元听说他吞下的,是赫赫有名的“姜家大小姐”的鬼魂,这下子,可是着急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双生人   竹圣元听了,立马起身,直接说道:这事咋整?   冯春生说:还别说,你这事换了别人,别人都没经验,偏偏是我……才能给你最正确的选择。   我知道,这是我冯大先生“关子”的套路。   这家伙,别的都好,就是喜欢关子。   竹圣元立马说:愿闻其详。   “哎!这事怎么说呢?”冯春生拍了拍大腿,竹圣元立马给他发了根烟。   冯春生美滋滋的抽了一口后,说:其实这撞鬼婚啊……我以前也碰到过……刚好,当时也是那姜家大小姐,抢阳人去结鬼婚。   这姜家大小姐,十分水性杨花,手下至少百十来个阳人老公了。   当然,她水性杨花,却也不会太过分。   她一般抢阳人结婚,只抢一魄。   人有三魂七魄,抢走一魄,其实也没什么要紧的,有一个优点和一个缺点。   优点是……那人被姜家大小姐抢了鬼亲,就可以和仓鼠一样,变成阴媒。   缺点是……少了一魄,死了阎王爷不收。   所以,如果姜家大小姐抢了竹圣元去当姜家的姑爷,那也好说……无非是走一魄而已。   可现在,竹圣元却胆子大,直接把姜家大小姐的魂给吞了——这事?闹得可就大了。   “多大?会死吗?”竹圣元问我们。   冯春生说:双生人——咬穿你的三魂六魄,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真的假的?”竹圣元有点不相信,怕我们是唬他的。   冯春生说:这事还真不假,以前我一朋友,也是遇到了你这情况,然后我带去找东北那边的一个出马仙,叫——黑水云城,黑水云城告诉过我——说这姜家大小姐本来不凶,可是你惹了她,她就是大凶……无解!   黑水云城说,姜家大小姐的父亲姜世离是地下的一招牌响当当的凶魂,一般的道行,还真对他没用,就算有道行高的人来了……那也不敢对那姜家大小姐怎么样……因为都怕了那姜世离。   冯春生说:竹老哥,你脱了上衣。   ”咋?“   竹圣元问冯春生。   冯春生就让竹圣元脱。   竹圣元被催得没办法,只能脱了衣服,露出了上身,问我们:怎么了?   冯春生对竹圣元说:你回个头,让我看看你的后背。   那竹圣元里面转过了头,我和冯春生都看清楚了——在竹圣元的后背,有一福女鬼的纹身,那纹身,有一些鼓出来,看上去,有点3d的感觉,栩栩如生。   我问竹圣元:你的背上,有纹身吗?   “没有!”竹圣元说:我的背上,绝对没有纹身,毕竟我也是公安系统的人,怎么会做那个!   我让竹圣元把他的手机给我。   竹圣元递给我一手机,我给他的背上,拍了一张照片,然后还给了竹圣元。   竹圣元一看,惊讶极了,说他……他背上,怎么有一个女人的头像纹身?   冯春生说这就是——姜家的大小姐,你吞了她,她就附身在你的背上了!   她说这个姜家大小姐的纹身头像,会一点点的膨胀,一直膨胀,膨胀到了最后,就和一个超大号的肿瘤一样,当然,这还不是终结。   那个肿瘤,会慢慢的发育,最后,长出手,长出脚,长出头。   一直到那肿瘤,长成了一个小孩子的模样……双生人正式形成。   同时,也代表了姜家大小姐,吞噬掉了竹圣元的三魂六魄!   这就是“双生人”。   竹圣元听了,说:这怎么办?   “请神走!”   冯春生说:做一个萨满的仪式,把神给请走。   “能行吗?”竹圣元问。   冯春生说当然不行,除了做那个萨满仪式之外,还得找一个“人食”。   “人食又是什么?”竹圣元完全不懂。   冯春生说人食其实就是一个活人,一个祭品。   萨满仪式,其实是和恶鬼姜家大小姐道歉的一个过程,人食是赔礼的诚意。   那姜家大小姐出了竹圣元的身体,然后吃掉那人食……这事,就算完了!   “那活人会死不?”   “立刻暴毙,浑身骨头都剩不下一块来。”冯春生说。   竹圣元顿时委顿了下来,说他去哪儿找这么一个人食?   冯春生抬了抬眉毛说:你权力这么大……弄一个即将要毙的死刑犯,不难吧?反正那死刑犯总归是要死的,还不如做点贡献呢。   “不行!”   竹圣元直接摆手,说道:不和你们乱说,我当官当了二十年了,从当时一个小小的缉毒警察,一直做到了现在咱们市局的副局长,公家的钱,我一分钱不多拿——公家的车,不该用的,我也不用,这死刑犯虽然快要死了,可也是一条生命,我没有理由去剥夺他的生命。   接着,竹圣元说:这事……怕是没用了。   咦?   我和冯春生,对竹圣元有点刮目相看了,这个家伙,一开始找我们要“帮助的价值”的时候,我时刻觉得这个家伙不是什么好官呢。   可现在看,竹圣元似乎是一个非常不错的人,不贪污,不受贿,连公车都不用,这摆明了是一个清官啊!   我总感觉,落差比较大呢。   不过想了想,我又释然了,这竹圣元是个清官,不代表是个傻瓜,我这现成的资源不用,用啥?   再说了,我本来就是被冤枉的,他给我平反,也不犯罪。   我对竹圣元说:这事!还是得上心,我春哥说的话,别看嘻嘻哈哈的,可是说话……那绝对是有谱的。   竹圣元点头,说他来找我们的时候,家族的人就跟他说了——伏羲神卦冯大先生,阴阳绣的后人于水,都是有道行的人,他自然不会以为我们说的是假话。   但是要人食?   去哪儿找?   竹圣元说:这事——算了……人食的事情,我做不出来……我搞定了你们这的事,我回东北,找狐王家的人……帮帮忙,给我找找,看看有没有别的办法?   “出马仙黑水云城说的话,那就是金科玉律。”冯春生提醒了竹圣元一句。   竹圣元点点头,说:可是……人食的事情,我做不出来。   说完,竹圣元出了门,他出去的时候,给我留下了一句话:明天早上……我带你们走。   ……   在竹圣元离开了之后,冯春生在拘留室里,对我说:水子,这次的事,算是过了,你觉得有啥想法没?   “我就想扳倒那姓韩的,还有那老吉!”我恶狠狠的说。   我这人,一辈子没做过违心的事情,可这次,我差点被诬陷到死。   冯春生点头,说道:这男人……说白了,特别简单——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这是男人的终极状态,咱们达不到,但你想多赚钱,想在多赚钱之后,还做个好人……那就只能结交更多的人,认识更多的人,拥有更大的权利!水子,你要成为阴行大家……咱首先得忍,然后咱们得放……放得开,性子辣一些。   他又说:我说句简单的……如果今天姓韩的诬陷的人是北京的寻龙天师风影——今天关在这老牢房里面的,就得是他姓韩的。   我当然明白这个道理,这世界,说白了……弱肉强食,有钱的欺负没钱的,有权的欺负没权的,都这么简单。   可是要做,那就难了。   当然,我出去了,铁定会做。   冯春生说:水子……出了门,以后呢?当官的,咱得结交……江湖上有名号的,咱也得结交——这事,咱都得做……只做一个纹身师,那也没什么前途,你说是也不是?   我说这是当然的了。   接着,我又问冯春生:春哥……我得问问你……要说你身怀绝技——你为啥找到我,还要跟我合伙呢?我就是个打杂的碎催。   冯春生嘿嘿一笑,说这个世界,能人不少,好人难找,我是个好人,所以他愿意跟我合作。   就算我现在能力不够,但用不了多久,我就会成为阴行大家。   冯春生说:你这人,人是真好……混阴行,得要一个心狠手辣的人……我不是,你得找……陈雨昊不是,柷小玲更加不是,等你找到……我们纹身店就可以扩张了。   找一个心狠手辣的人?   我听了冯春生的话,久久没有回话。   那天晚上,我和冯春生聊了很多……其中聊得更多的,就是我出了门,绝对不能再进这个拘留室!   第二天一大早,竹圣元又来了。   他对我们说:经过查实……杀了廖敏的人,另有其人。   这个人到底是谁?竹圣元当然不会说,反正让我们出门。   我们跟着竹圣元,出了门。   出门的时候,韩老板和老吉,都站在公安局的门口。   我、冯春生、韩老板、老吉和竹圣元五个人,上了一台车。   竹圣元说道:都是误会。   “那可不是误会么。”韩老板跟我握手,说道:水子……于水,于哥,实在对不住,这大水冲了龙王庙,咱们自家人不打自家人。   我没有和韩老板握手,只说了一句:韩老板,多行不义必自毙!你给我记住了……多行不义必自毙!   说完,这句话,我拉开了车门,和冯春生下了车。   作者随笔:   今天先发一更,晚上十二点之前,还有一更哈! 第一百三十二章 人食   我和冯春生出了小汽车,站在马路牙子旁边。   其实我和韩老板已经撕破脸皮了,我也不怕了。   没过一会儿,那车子开走了,竹圣元也下了车。   他对我们说:这生意场上的事,多少还是给点面子。   我说这面子不能给,我和韩老板,不是一路人……他也别打我的主意了。   竹圣元说道:这事也对,兄弟是个耿直人,走,上我的车说说。   “成!”   我和冯春生,上了竹圣元的车。   竹圣元的车是一台老式的三菱吉普。   他笑了笑,说:这台车其实不是公车,是我自己买的,公家的车用多了怕人说闲话,但有时候没车,又确实不好整——09年的老吉普车了,当时买是九万多……现在还能造,老东西,实惠,就是隔音不咋好,想说点悄悄话,我得找个远点的地方。   他把车,一直开到了河边,说:于水兄弟,你是个耿直的人……我也就实话跟你说了,你惹的韩老板,其实我也惹不起,据我推测,他在咱们市,关系网那是盘根错节,我感觉他们有一挺大的犯罪集团,但我也是望洋兴叹。   我说你是大官,你搞得定啊。   竹圣元说:我搞不定,一个市,上千万人,靠着一个人,来搞翻天覆地的变化,我办不到,尤其在内部有敌人的时候。   他叹了口气说:这次为啥他们不办你了,我个人情呢?无非是不想和我撕破脸皮——不想为了你们两人,撕破脸皮。   他说他在这个市的一天,那韩老板就动不了我们,但如果他不在了……我们最好早点做好跑路的准备。   我说那姓韩的,我跟他没完。   “哈哈!其实我们可以定下一个约定的。”竹圣元说。   我问什么约定。   竹圣元笑了笑,说这官场的话,小年轻是听不出来,他让冯春生讲:冯大先生,一岁老,一岁精,你说说呗?   冯春生眨了眨眼睛,说他啥也不知道。   他是一只老狐狸啊,这时候避重就轻了。   竹圣元说:今天说的话,我知道,你们知道,再也没有第三个人知道,该说的,说呗——冯大先生,你是伏羲神卦,料事如神,你说说嘛,讲讲。   他抬了抬手,示意冯春生继续说。   冯春生想了想,说:那我真说了……竹老哥,说句实在的,你这年纪,得有四十五了吧?   “差不多,四十三!”   “恩!”冯春生说:你这么个年纪,还被调到这边来当一二把手,这往上爬,你是爬不上去了……使劲爬,上面没路子,只能一直干到退休,或者还要往下降级!   竹圣元点头,说:嘿嘿,其实这次,我暗示于水老弟,给我纹一天官印的阳绣,也是为了这件事情做准备……都说官路逍遥,逍遥啥?我现在就想着,能不能不要这么快撤下去,一旦我被撤职了,或者说我再降级了,那报复我的人,可就多了。   “啊?顶多就是不当官?还能报复?”我说。   竹圣元说他一辈子公安系统,得罪的人多,什么时候内退了,那曾经得罪过的人,得一个个找上门了。   他希望,他至少能在退休年龄到来的这些年,过个安稳日子。   我抬了抬眉毛,说:如果竹老哥真的只是为了过个安稳日子,那咱么这次的谈话,好像就没有必要了吧?   竹圣元先是瞪了我一眼,接着,吐了一口浊气,说:水子——你藏拙啊?   冯春生连忙解释,说我不是藏拙,说我这个人有脑子,很多事情,一点就通。   竹圣元听了,哈哈大笑,说:哦,哦!可造之材……我还以为你是藏拙,故意框我呢……你说得没错,如果我只是想安安稳稳的退休,那咱铁定没啥好整的了,我还想再冲一把。   他说了再冲一把这事后,冯春生笑道:竹老哥,你这事吧,要再想往上冲一把,只有靠两点——第一,走关系,你关系网肯定是没有了,不然也不会来做二把手。   “说得是。”竹圣元点点头。   接着,冯春生又说:第二,你得搞下个大业绩,当然,还得上面有空位……这两点缺一不可,上面有空位,你没业绩,上不去;上面没有空位的话,你有了业绩,那也是个空头支票,上不去!   竹圣元又给我们递了一根烟,说:冯大先生说的是内行话啊。   冯春生笑道:我们阴人,那是学得屠龙术,于帝王家……一些官场的事情,我们也是有些见识,但也当不得真!   ”太能当真了。”竹圣元说:你说说呗……咱们怎么搞?   冯春生吸了一口烟,说:我接下来的话,其实竹老哥你也想说……但是,你怕说,说了你就担责,也好,我给你说说……你想要借助我们的力量,打掉那姓韩的……那姓韩的,估计和你的上级,或者更高的上级,都有牵扯,打掉了姓韩的,能够抽掉市里班子一大片……到时候,大家明哲保身,你竹老哥可以高歌猛进,我说得,不差吧?   我也笑道:打掉姓韩的,就是功绩,摘了上面一大片……那就是空位,又有空位,又有功绩……竹老哥不上都难!   竹圣元的脸通红,他给我们竖起了大拇指,说:我这一辈子,最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冯大先生自然不用多说了,于水老弟也是年少聪慧,我的意思,就是刚才冯大先生的意思!   他说:这个姓韩的,真心不简单,咱们定下一个联盟,你们暗中,帮我窥探一下,到底他做的什么生意,到底他和什么人有牵扯?到时候事情一敲定,我立马安排人,来个窝里端,咋样?   竹圣元说“咋样”的时候,其实我是不太敢说话的。   我这一辈子,可从开不敢跟官员有什么合作啊,这当官的都是吃人的,一不小心,他把我们都吃掉了——我还是想当一个普普通通的纹身师。   就在这时候,冯春生给了我一个坚定的眼神,意思其实我懂——就是让我不要忘记了……早上,咱们还被人关在了——监狱里面呢。   我也想起了刘老六的话——富贵险中求!   我狠狠的对竹圣元说道:行的……只是这姓韩的,根深蒂固……我们查事的时间,可能需要很久,很久,半年,一年?   “两年时间,我们得做成这件事情。”竹圣元说。   我说没问题!扳,扳倒那姓韩……这才是重中之重。   我现在估摸着,韩老板也是鬼宅的幕后老板……他的生意,到底是什么?也许鬼宅只是他生意里面的一环而已。   “那就这么说定了。”竹圣元和我、冯春生击掌。   接着,竹圣元又问我:对了……我得问问你们……你们说的那个人食,去掉我身体里……姜家大小姐的鬼魂?   还是打算做人食?我问竹圣元。   竹圣元叹了口气,说:一言难尽啊。   接着,他开车,往江边走。   我和冯春生对视了一眼,我看到冯春生眼睛里面恐惧的神色。   他要做人食?   这竹圣元,只怕不是个省油的灯。   我现在都在考虑,是不是和竹圣元断掉关系。   因为我们知道,竹圣元是个好官,是个清官,是个好人……所以,我才打算和竹圣元合作的,现在看……这事,不对劲。   这竹圣元的骨子里,还是有点狠辣的。   冯春生偷偷给我发了一条消息,说如果人食做了的话……那咱们……就要和竹圣元断掉关系。   这么狠的人,我们可不敢接触。   我回答了一个:必须的。   等我们几个到了江边。   竹圣元指着一片柳树林,说:我就是在那儿,见到姜家大小姐的。   我笑了笑,没说话。   在柳树林里,坐着一个五十来岁的半大老头。   老头抽着烟,看到我们车来了,招手对竹圣元说:老哥……来……做。   竹圣元指着老头,有些哽咽的说:他……他就是我的人食。   说话的档口,我们几个下了车。   冯春生走到那老头身边去了   ”你?”冯春生看了老头一眼,说:我可得说清楚啊……这人食,一旦当了,那就没有回头路,直接被恶鬼吃掉的。   老头点点头,说知道……这事都是小事。   接着,我又说:你死都不怕吗?   老头看向了竹圣元,说:为竹哥死,我这一辈子,也值了,该为他死了。   这还有死士啊?   我看向了竹圣元。   竹圣元有点不好意思,他坐在了老头的旁边,跟我们介绍,说这是他的哥们,叫——铁三,今年五十有五了。   铁三对我们说:你们再狠的招,再恶毒的招,只管冲我使,我不怕……我铁三不怕。   我看这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了。   我对冯春生说:春哥,做人食呗?   冯春生说:这人食一旦做出来了……那就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做!”铁三说。   冯春生点头,对铁三和竹圣元说:就这样吧……竹老哥,你划开你的手指,把血液,给那铁三哥喝上几口。   “哎!”竹圣元直接划开了手指,把血手伸给了铁三去吸,不过,在伸的途中,他的手颤抖得很厉害。   最后,竹圣元直接跪在了地上,嚎啕道:不做了,不做了,这人食,我不做了……铁三哥,我们二十多年的交情了,不做了,不做了。   竹圣元喊完了几声后,跪在地上,流着眼泪。   我也不知道这是哪一出啊。 第一百三十三章 做脚(深夜加更求月票)   竹圣元和铁三,几乎是抱头痛哭。   我感觉这有点尴尬……这两个大男人之间,怎么感情这么炙热?   铁三说他的命,可以随时为竹圣元死。   竹圣元现在又舍不得让铁三死?   这是个什么情况?话说,虽然冯春生让我找个狠人合伙……但我们肯定不想和当官的狠人合作,当官的狠人,那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所以,只要竹圣元做完人食,我们立马和他断关系。   可现在,这竹圣元做人食,似乎和狠不挂钩啊。   在竹圣元哭了一阵后,他坐在了长椅上,和铁三,肩并着肩坐着,两人的手里,同时拿了一根烟。   竹圣元为我和冯春生,说了他和铁三的事情。   大概在二十年前,铁三刚刚从山里面出来。   山里面穷,铁三家里更穷,老婆生完孩子就跑了,铁三苦啊,山里种地,捞不到什么钱,他也是三十多才结婚生小孩的……就希望小孩能够活得好点。   他就背着两岁多的娃娃,走出了大山,打算在城里,谋条活路。   一个没什么文化的山里人,去了城里,那就是两眼一抹黑,城市里的公交车都不知道怎么搭?咋办?铁三做了一个大部分人都会做的选择……投亲戚。   他投了城里的一个亲戚,当天晚上,那亲戚就跟铁三说,有条赚钱的好门路,轻松、来钱快。   铁三也不知道啥情况,就知道能赚钱就是好路子。   他跟那亲戚说,成……山里人能吃苦,啥活都干。   于是,铁三就接了亲戚的活。   亲戚第二天早上五点,把铁三给喊醒了,给了他一包东西,说那是面粉,让铁三吞了,然后坐车去南通,到了南通,有人会给他打手机的。   那亲戚教了铁三怎么使手机,也仔细说明:去了火车站怎么搭车,然后找了一辆车,把铁三送到了火车站门口。   铁三都记清楚了,他临走前,那亲戚给了铁三一千五百块钱,外加一张去南通的车票,让铁三出门,说到了南通,接头人再给他一千五。   一趟活三千,只要坐一趟火车就了事。   铁三心说这城里的钱就是好赚啊,跑一趟就赚三千?那可是二十多年前,三千块钱,很多当干部的都拿不到那么高的工资呢。   铁三寻思这么走个十几趟的,那铁定能回老家盖房子啊,风风光光。   他整个人,觉得未来希望很大。   到了车站,他还花了一块钱,给儿子买了一瓶山里人没喝过的“娃哈哈”,在火车到站前的半个钟头,铁三又觉得肚子疼,他就背着儿子,去了趟厕所。   要说赶巧……在铁三去厕所的时候,刚好遇到了当时还是一个缉毒干警的竹圣元。   竹圣元当天挺背的,也是肚子痛,去了厕所刚舒坦一阵子,忘记带纸,他给同事打电话,却发现手机没信号,那时候手机不太发达,有时候会没信号,他这急得抓腮挠喉的。   没办法,他只能把门打开,找人借纸。   他门一打开,恰好遇上了铁三。   “那大哥,能找你借点纸吗?”   铁三二话不说,直接掏出了一张皱巴巴的报纸,递给了竹圣元。   竹圣元寻思报纸就报纸吧,总比没得擦要好啊。   他拿了纸,擦干净了跟铁三道谢。   铁三说:你是警察吧!   “是!”竹圣元穿着在呢。   铁三说就相信人民警察,他把儿子递给竹圣元,让他帮忙带带,他也解个大手。   得!刚才人家借纸给你,你帮人家看个小孩,这也是应该的。   竹圣元抱着铁三的小孩,点了根烟,靠窗口抽了起来。   铁三喜欢唠嗑,来了城里没人跟他唠,他就找竹圣元唠:警察同志,这城里的钱,是好赚啊!   竹圣元好奇,他可是头一次听说这城里的钱好赚的,就问铁三怎么好赚。   铁三就告诉竹圣元,他来了城里,跟着人出去跑一趟,赚三千,来钱可快了。   接着,他还在那儿美滋滋的,说:我寻思着,这样跑一年,能在老家跑套房子出来。   竹圣元是干啥的?缉毒干警,他立马听出了铁三的话里,有猫腻……他正想要检查检查铁三的时候,忽然脑子里冒出了一个念头,这个念头,导致他没有直接检查铁三。   他跟铁三说:解完了大手,跟我出来一趟。   铁三也不知道干啥,说他火车快来了。   竹圣元黑着脸,说火车晚点了,两个小时之后才到,说完不由分说带着铁三离开了火车站,到了火车站对面的一个宾馆里面,他给铁三开了一间房,然后在门口小铺,买了一壶油和一双筷子,到了那房间。   进了房间,竹圣元就让铁三先把孩子放下,然后把油大喝几口。   铁三也不知道干啥?但警察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呗?   他喝了七八口,实在喝不下去了。   竹圣元直接让铁三去屋子里的卫生间拉屎……拉了别冲。   那铁三喝了油,那拉得动静贼大,噗嗤噗嗤的,拉完了,他去喊竹圣元。   竹圣元带着筷子就进去,这举动,把铁三惊呆了,他还纳闷呢……这城里人养个人专门这么吃饭吗?心这么着急吗?进去就要吃点热乎的?   不过,他是误会竹圣元了。   竹圣元进了厕所,直接拿着筷子在铁三的粪便里面一扒拉,最后,扒拉出了一个透明的袋子。   那袋子不小,就是铁三亲戚骗铁三吃下的那袋“面粉”。   竹圣元用筷子夹着面粉,在水龙头下面狂冲,冲洗得一干二净之后,竹圣元擦干净了手,打开了那透明的塑料袋子,从里面抓出了一些“面粉”,放在嘴里嚼吧嚼吧之后,猛地吐了出来,呵斥铁三:知道这是啥不?   铁三一脸发懵,说那是面粉。   “放屁!”竹圣元说道:这特么是毒品……海洛因……特纯。   山里人没见过世面,但毒品的名字可是听过的。   他顿时有些着急,说分明是他亲戚给他的面粉,怎么变成毒品了?   竹圣元骂铁三,说铁三是个傻x,被亲戚当了脚——还不知道!   那时候,挺流行一种运毒的方式……现在也还在沿用,就是用“”把“海洛因”给裹住,然后找一些刚进城的山里人,直接让他们吞了,然后坐火车,去目的地,然后有人找他们去排便,把那毒品弄出来……再去贩。   那些吞了“海洛因”的农民工,就是贩毒分子的脚。   铁三是上了亲戚的套了,被人当了脚。   竹圣元给铁三解释了一阵之后……铁三恍然大悟,这下彻底着急了,一边哭一边骂,他说他知道,只要跟毒品沾上了,就是死罪。   竹圣元对铁三说:兄弟,你是个实诚人,这次我不追究你,你带着你儿子,快点走!   说完,竹圣元把那包毒品,全部泼到了马桶里面,拿水冲掉。   要说这行为,是违反纪律的,但当时竹圣元是看了铁三带着两岁的孩子进城,是真可怜,动了恻隐之心了。   铁三连忙跪在地上磕头,说竹圣元救了他的命……他不能直接跑,得帮竹圣元,抓了他亲戚才行,那贩毒,是大坏事,杀千刀的。   说完,铁三把手机递给了竹圣元,说他到了南通,就有人打电话给他。   竹圣元一听,说这好……他先让同事,把铁三暂时拘留了起来,就说铁三妨碍公务。   然后竹圣元顺着手机这条线,带着缉毒的几个小队员,直接打掉了铁三亲戚那个不算太大的贩毒集团。   事情完了,竹圣元让铁三离开公安局。   铁三就央求竹圣元帮他找份事做。   竹圣元还真帮他找了……找了一份工地里出大力的活。   这活,让铁三彻底在城里站稳了脚跟。   同时,铁三租房子的地方,离竹圣元家里也不远,两人有个共同的爱好——磨棋陀,都爱下象棋。   一来二去,这两人,就变成了老哥们,铁哥们了。   后来铁三哪怕用赚的钱开早点摊,每天晚上也要和竹圣元下几局。   现在铁三的儿子,在跟竹圣元当秘书。   在铁三的心里,他就欠竹圣元一条命。   铁三对我说:当年没有竹哥,我铁三就被毙了……我儿子落个什么下场,谁也不知道……我欠竹哥一条命——这是我欠他的!你们做人食,要死人……我不怕死……没有竹哥,我二十年前就死了。   他动容的对我说:我这条命多活了二十年,我看着我儿子一点点长大,也过上城里人的生活了,和你们城里人一样,他也使苹果手机了,也用电脑了,没事也和女朋友去西餐厅里面搓一顿,活得挺像个人的……我多活的二十年,他娘的值了!来吧……人食的担子,我铁三担了!我用我这条命,救我竹哥的一条命。   我现在才知道,原来铁三愿意替竹圣元送死,是因为他真的欠竹圣元一条命。   竹圣元捂着脸,说:铁三哥,你昨天不该大老远的跑来找我下棋的……我也不该多喝几杯黄汤,就啥事都跟你说的……你别做人食了,我回东北,找我狐王家的老哥们商量商量,总有其他办法的。   作者随笔:   第三更送到哈!谢谢大家的支持拉!深夜加更!大家多打赏打赏,稍微犒劳一下嘛。 第一百三十四章 生死别离   一时间,场面十分尴尬。   竹圣元已经收回了做人食的想法,铁三却非要跟竹圣元做人食,要还那竹圣元的一条命。   这老哥俩,多少年的感情,真称得上是生死相依啊!   这样的感情,才是真正的感情。   更奇特的是,这么多年,双方的身份越来越悬殊。   竹圣元曾经做到最好的时候,是某市公安局的局长兼市里的常委,可以称得上高官了,保卫一方平安。   铁三混得最好的时候,也不过就是一早点摊的老板。   这样的两个人,保持友情,二十年如同一日,这份感情,当真是难得。   这次铁三之所以过来找竹圣元,大体上是竹圣元来了闽南一个月了,他没找到人下棋,要和竹圣元下下棋,他专门搭火车,带棋盘棋子过来的。   昨天晚上,铁三找到了竹圣元,要和竹圣元杀两盘,结果……这两盘棋走下来,他发现竹圣元心神不宁。   棋下完了,铁三又和竹圣元喝了一顿。   竹圣元喝酒不咋样,喝了几杯黄酒,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心里的郁闷,也一并说了出来,从这些天,怎么怎么受到了排挤,怎么怎么不如意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最后,竹圣元也是不过脑子,说出了人食的事情。   昨天晚上,铁三并没有表态,可是一大早,铁三就给竹圣元打了个电话,说他愿意当竹圣元的人食。   竹圣元当时惊呆了,问铁三为什么这么说!   铁三说要还当年的命。   于是,有了现在的情景。   我给铁三竖起了大拇指:不管咋说,铁老哥,你这人是真仗义。   铁三摇摇头,说:我就是一早点的……我要是死了,最大的损失,就是那一片人里,没有人再吃得上我做的早点了,可竹老哥不一样,他是个好官,是个大官,他要是没了,那损失的,可就大了。   “我宁愿用我的命,换我竹哥的命。”铁三轻轻的说道:竹哥……你也别难过,也别内疚,这事啊,我得这么干……二十年前的命,我得还了。   说完,铁三弯下腰,抓起了放在长凳下的一瓶酒,打开了盖子,狠狠的灌了半瓶,说:都说喝醉了,死就不疼了……该咋动手,咋动手。   铁三这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   “竹哥,快点动手呗。”铁三说:以后帮我照顾照顾我儿子……我死也瞑目了。   竹圣元猛的站了起来,也抓起了那剩下的酒,一饮而尽:我不会辜负你的……铁三哥,咱们市,有一个很大的犯罪集团,涉及到很神秘的阴术,我会打掉他的!   接着,竹圣元又说:至于三哥的儿子小六,我也会安排好的,违反原则的事情我不敢做,但是铁小六做做婚车的事,我绝对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   “那我无话可说了,死也瞑目了。”铁三笑了,笑得很灿烂。   和他刚刚从大山里走出来,第一次拿到一千五的跑腿费的时候,笑得一样灿烂。   我问冯春生,怎么公安局跟婚车的事又扯上关系了?   冯春生说我这就不懂了,谁结婚的时候,不想找一溜的豪车接亲?可是那豪车,也没多少店租,租起来也太贵了,如果找公安局的一些有点脸面的小干部。   那小干部认识的人多,认识的有钱人更多,他牵头找有钱人借豪车去接亲——那是绝对没问题的。   一般一场婚礼搞下来,那小干部能够捞个万把块,也是不错赚钱门路,现在不少公安局的人,都这么搞事的。   我这才点了点头,铁三要还命给竹圣元,竹圣元才开了一个“婚车”的口,这说明,竹圣元是真守原则,也是个纯爷们,真汉子。   我、冯春生和竹圣元合作,划得来,靠得住。   这时候,竹圣元将手指,颤悠悠的递给了铁三。   铁三在竹圣元的手指里,吸走了不少血液后,吞了下去。   铁三对冯春生说:兄弟,看你的了。   冯春生点头,说:老哥俩还有什么话说的……说说呗。   铁三情不自禁的留了一把眼泪,对竹圣元说:对了,竹哥,你每次下棋的时候,都唱一首歌,我觉得挺好听的……你再唱一遍,让我听个乐呵。   竹圣元点头,开口唱了起来,他的声音很浑厚,唱歌的声音,也蛮好听的。   他唱的是水木年华的《启程》,这个现在已经销声匿迹了乐队,十七八年前,可是国民乐队。   “就在启程的时刻,让我为你唱首歌,不知以后你能否再见到我,等到相遇的时刻,我们再唱这首歌,就像我们从未曾离别过。”竹圣元动情的唱着。   这首歌放在这里,也是极其的应景,再加上伤感的旋律,我和冯春生背过了身,不忍心再看竹圣元和铁三的生死别离。   竹圣元唱完了一遍后,铁三让冯春生动手。   冯春生回过头,说道:人食已做,姜家大小姐……我们这边,给你赔礼了。   他吼的声音,很大,明显太过于激动了……竹圣元和铁三兄弟情深,让冯春生也不免动容。   接着,冯春生又开始念叨着一些奇奇怪怪的咒语。   事后,冯春生告诉我,说他念的咒语,其实是满语,念得不完整,学得也不像,只能是碰个运气。   所以,冯春生在念咒语的时候,其实心理压力很大,他扛下了铁三和竹圣元的兄弟情,如果请不出姜家大小姐的鬼魂,那这次的活儿,算是塌腰了。   他也会觉得特别对不起竹圣元和铁三。   好在这次冯春生运气不错,在念着咒语的时候,竹圣元的喉咙里面,突然发出了一声女人的怒吼:竹圣元,我姜柳儿是鬼王之女,和你配一场阴婚,有没有辱没你?   冯春生替竹圣元回答了:不算辱没,我竹老哥还算是攀上了高枝。   那女人继续怒吼:我姜柳儿没有动用武力,只是想盼着去看看你……你把我一口吞了,这算不算冤枉?   “算冤枉,比窦娥还冤!”冯春生继续说。   女人又吼:那我要咬穿你竹圣元的三魂六魄,又算不算应该?   “应该!”冯春生说到了这里,单膝跪地后,额头紧紧的贴住了地面,说道:姜柳儿大小姐……我们都是凡夫俗子,竹圣元老哥也不知道您的大名,当时就是一时激动,吞了你的魂……你的魂吞了,我们也伤害不了你,这件事情,还请姜柳儿大小姐开恩,放了竹老哥一命,   说完,冯春生双手一拍,彻底跪倒在了地上,说道:人食已经做好……姜柳儿大小姐,念在小的们不懂事,吃了人食,还请将恩怨,一笔勾销。   哈哈哈哈!   姜柳儿再次哈哈大笑后,正色说道:冯大先生,我可是认得你,咱们这是第二次见面了,我姜柳儿,你一个面子……吃掉人食,今日的恩怨,一笔勾销。   说完,那竹圣元的脸,变得乌黑一团。   “张嘴!”   竹圣元猛地张开了嘴巴,一道黑色的气,直接钻了出去后,钻进了铁三的嘴里。   就在这时候,铁三发出了一声惨叫。   “啊!”   铁三在地上,疯狂的打滚,我们几乎可以肉眼见到,那铁三的手,缓缓没有了,就是自然消失了一般。   先是手指,接着是手掌,最后是手腕。   “铁三哥!”   竹圣元疯狂的吼了一声,扑上去,要去拉铁三。   冯春生立马扑住了竹圣元,示意我帮忙,控制住竹圣元,现在姜柳儿在吃人食,如果我们再去打扰,那姜柳儿一怪罪,铁三就白死了。   我们俩疯狂的拽住了竹圣元。   竹圣元却像头牛一样,浑身崩得铁紧,要去把铁三给拽回来。   他的脚,在地上,铲出了一条深深的道子。   在竹圣元如此疯狂的时候,那铁三,突然……没喊了。   他盯着我们看。   此时的铁三,只是少了左手小臂而已。   “我……我好像没死。”铁三盯着我们,说。   咦?   竟然没死?   这时候,铁三的嘴里,再次出来了一道黑气。   那黑气出来之后,爆发了一阵声音:世人都背后骂我姜柳儿水性杨花……没错,我是水性杨花,可我做事不过分,我是鬼,可我比不一般人讲情……竹圣元,铁三,你们之间的情谊很让我感动。   “我本来不打算伤你们分毫的……!”姜柳儿说完,又补充道:可是,人食的规矩不能坏,我吃了铁三一只手,就是为了不坏这规矩,也算对得住你们了。   这回,冯春生立马说道:谢谢姜柳儿大恩大德,我竹老哥定然一辈子不望!   竹圣元此时也单膝跪地,激动的说道:谢谢姜柳儿大恩大德,我竹圣元,永世不忘。   姜柳儿冷冷笑道,说:你们记在心里便好……竹圣元,你吞了我,我害了你兄弟一只手,咱们之间扯平了……只是,送你一句话——你有阴阳绣后人为你加持天官印,以后官路逍遥,平步青云,但却别忘记了……九霄龙吟惊天变,一遇风云浅水游——你需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她又对我说:阴阳绣后人……阴阳绣,绣阴阳,生死富贵,出入平安……他日如果我们再见,我可得请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我问姜柳儿。   作者随笔:   第一更送到,第二更还在写哈! 第一百三十五章 屠狗店   我问姜柳儿:什么忙?   姜柳儿说:江湖再见,再见是缘,有缘再说!   说完,那道黑色的气,无影无踪了。   姜柳儿就这么走了。   竹圣元直接扑在了地上,和铁三抱在了一起:三哥,幸好你没丢命,不过,也丢了一只手。   铁三是个硬汉子,坐起身,哈哈大笑,做了一个左手下棋的动作,说:一只手,还是可以磨棋陀的……还是可以对弈几局的。   我也是被铁三的硬气给折服了。   同时,我和冯春生,与竹圣元、铁三告辞了。   劫后余生,我想竹圣元和铁三有很多的话要说,就像我和冯春生也有很多的话要说是一样的,我们就互不打扰了。   顺带着,我跟竹圣元说:回了纹身店……我去准备一下,明天或者后天,我为竹老哥纹“天官印”。   “谢谢水子老弟,还有冯大先生,这次多亏了你们啊。”竹圣元回过头说道:往后,我们就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你们的事就是我的事。   竹圣元是市里的公安局副局长,他说出了这么一句话,分量十分重,很有能量的一句话。   我对竹圣元拱了拱手,带着冯春生离开了。   在我和冯春生回去的路上,我们谈到了怎么对付韩老板。   似乎竹圣元发现了——那韩老板似乎在从事什么特别大的犯罪交易,需要我们找到韩老板的犯罪证据,至少,我们得去搞清楚韩老板到底做什么的?   殡仪馆的生意,他在做。   鬼宅的生意,他也在做,这哥们,到底还在做什么?   我甚至感觉,鬼宅和殡仪馆的生意,只是韩老板的冰山一角。   可是我怎么查他呢?   冯春生给我出主意,说这韩老板要干掉我们?肯定是我们做阴阳绣的生意,会对他的生意,有损害。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也没必要主动去找……我们还是安安心心的做阴阳绣的纹身生意——只要我们一直做,必然能够惹到韩老板,抓住韩老板的痛脚。   我听了冯春生一席话,当真是豁然开朗——春哥对事情的理解,很透彻啊。   既然豁然开朗了,那就好说了。   反正就是继续做生意呗。   我和冯春生回了纹身店。   纹身店里,仓鼠和柷小玲,呆呆的坐在店里。   柷小玲说:可能水子回不来了。   仓鼠顿时嚎啕大哭:不说了,我心痛,水子老板回不来了,我……我……我又吃不饱了。   本来我看到两女的模样,我的内心很感动,很温暖,可是听了仓鼠的最后一句话,我差点没站稳——好家伙,我在你眼里,就是饭票吗?   我咳嗽了一声:我回来了。   仓鼠和柷小玲猛地回头,发现我真的回来了,顿时两人都笑开了花。   我和冯春生也笑开了花——有一门可以做大的生意,有几个交心的好友,我的人生,从来没有如此温暖过。   ……   我一回来,李向博也知道了,他喊上我和我店里的所有人,一起去喝酒,咪咪现在跟陈雨昊在一起,行踪不定,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酒桌上,柷小玲说那蛇女余静,已经去了陈词那边,接受心理治疗,听说效果还很显著。   陈词就是陈三立的孙女,那心理医生的业务能力,真是很厉害。   接着,仓鼠跟我说……昨天晚上,有个客人来找我……可是我不在。   昨天晚上,我还在监狱里面呢。   仓鼠直接给了我一封信,递给了我,说:那客人讲了,让你看了这封信,差不多就明白了。   我说是吗?   我拿着信,拆开了一看,发现这封信——不是别人写的……是廖敏,廖敏写给我的。   那找仓鼠的客人,也不是什么客人,只是——一个报信的人。   廖敏死之前,写了一封给我的暗信,其实她知道,她的死期不远了,所以,给了我一封信……信里面,她跟我说,指使她鬼宅的人,一个叫张可,一个叫韩兵,她一直都不敢说这两个人是谁。   但是前几天,廖敏老感觉有人跟踪自己,就觉得可能张可和韩兵,不会放过她。   她就写了一封暗信,如果她出事了,那暗中托付的人,就会把信给我。   现在,我拿到了信,廖敏也死了。   这姐们,懦弱了很久,总算坚强了一把。   我立马给竹圣元打了个电话,让他帮我查查,那咪咪按摩店的老板张哥的本名叫什么,那殡仪馆的韩老板叫什么。   竹圣元很快给我回了信息,说那张哥就叫张可,那殡仪馆的韩老板,叫韩兵。   轰隆。   我一下子觉得脑袋炸掉了……真的是这两个人啊!   张哥和韩老板,竟然是鬼宅的两个老板。   我一直以为张哥、造纸厂老吉和韩老板是这么个关系——张哥是马仔,老吉和韩老板是幕后老板。   可现在看……张哥和韩老板是一等级的,后面还牵扯出了老吉。   那意思是……张哥和韩老板,也不是最终的幕后,老吉可能是幕后,也可能还有更大的幕后。   我一下子背上全是冷汗……这张哥和韩老板的幕后,能量也太大了吧?   能使唤张哥和韩老板的人,这能是一般人不?   我心里有了计较了……原来是这样的,怪不得竹圣元要拉着我们一起,打掉韩老板他们后面的集团呢,这犯罪集团,太庞大了。   不过再庞大,我们也先不惹,慢慢来……从长计议。   我现在真服了冯春生,他定的路线,妙啊……我们先不管那么多,继续做我们的生意……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了。   缓打慢推,不然只要我们操之过急,就我们这几只小虾米,扔进去都不够那些人喝两壶的呢。   我们几个,继续喝酒!   这顿酒喝完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我也回家休息去了……牢里呆了几天,真的累,真的脏,回家洗个澡,睡个觉,比什么都强。   ……   我刚刚回到家,我的微信,响了一下。   我打开微信,上面写了一排字,问我:死狗,会不会感觉到疼?   我说这人是有病吧。   我还以为这是一条垃圾消息呢,没管。   结果,没过一会儿,我的微信,又响了。   那微信上,继续问:死狗,会不会感觉到疼——你是懂行的人,帮我解答一下,好吗?   我看这不是垃圾消息啊,我想了想,说:死狗,不会感觉到疼,死都死了,还疼啥?   那人没回我。   没过一会儿,那人又发来了一条消息,说:你是阴阳绣传人吗?我想找你帮帮忙!   我觉得这个人,真的好奇怪啊,一下子问我——死狗会不会疼,一下子又找我帮忙?这家伙是不是有病?   我刚冒出这个念头,忽然,微信上,多了一笔转账,我点开一看,是一万块钱的转账。   卧槽!   我看着转账惊呆了。   那人直接说:明天上午,我去你店里找你,这是定金!   好吧,原来这家伙,真的是一顾客啊。   我说这样吧,今天还早,我洗个澡就去店里,你直接过来就好。   “成!”那人说可以。   这会儿有大生意来了,出手就是一万块,土豪啊,我洗了个澡,直接去了店里。   到了店里,一个秃头坐在了我的店里。   那秃头长相非常凶恶,劳改犯似的,他的耳朵上,穿着一个铁环。   铁环很大,像许多爱美的姑娘,都没穿过这么大的铁环。   那秃头的素质好像也不咋样,翘个二郎腿,在我店里,一边抽烟,一边喝茶,时不时的,还往地上吐一口老痰。   他弹烟灰也不老实,尽把烟灰弹在地上,旁边仓鼠不停的皱眉头。   我进了店后,仓鼠见我来了,走向了我,和我擦身而过的时候,她小声的说:这客人可凶了,不好对付,你留神。   我笑笑,拉开了凳子,坐在了秃头的身边:你好……请问你是询问我死狗会不会疼的那个人?   秃头歪着脑袋,看了我一眼,说:哟,阴阳绣的传人呐?这不像啊,这么好的手艺——找了你这一个白脸皮的小年轻?办事牢靠不?   秃头现实里和微信上完全是两个人啊。   微信里,老老实实的。   怎么现实里,这么嚣张?   我咳嗽一声,说我确实是阴阳绣的传人,我说你好像懂阴阳绣?   “废话!”   秃头直接说道:知道我特么是谁不……城西的屠狗店,就是我开的!   啊哟!   我感叹了一声,原来这秃头就是屠狗店的老板啊。   在咱们市,城西有一家叫“黄头狗”的屠狗店,杀狗为生——专门宰狗的……很有名气。   他们宰狗,还不像普通人一样,随便剁,他们是有讲的,里面很细的讲头,我也不太懂,但是狗肉出来了,那确实新鲜无比。   生意很火。   宰狗的也狗肉,顾客都说他家的狗香。   我说搞了半天,原来是黄头狗的老板啊!   秃头直接又吸了一口浓痰,往地上一吐——呸,然后伸脚胡乱一搓,搓完了之后,又说道:你小子认识我啊……咱话也不多问了……我就是最近老做噩梦,让你给我做个阴阳绣……你这阴阳绣,我也懂,你师父,跟我也是同行!   要说这秃头其余的话,我也明白,可最后一句话,我就不明白了。   纹身师什么时候,和宰狗的是同行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唬鬼匠   我在想,怎么纹身师和宰狗的是同行了?   这两项职业,完全没关系啊。   也许是这秃头,看出了我在想什么,他坏笑着问我:你是不是在想——纹身师怎么和宰狗的是同行?   我下意识的点头,接着,我又慌忙摇头,想不露怯。   我发现这秃头,不简单啊。   秃头又叼了一根烟,哈哈大笑,说果然是嘴上无毛,办事不牢,我这样的小年轻,怎么能继承得了阴阳绣的手艺?   他嘲讽我,我也只能苦笑。   接着,秃头又说:我就这么跟你说吧……宰狗匠在老年间,也算阴人的一种,有一名号叫“唬鬼匠”。   唬鬼匠?这我还真没听说过。   秃头又问我:你师父没告诉你过啥叫唬鬼匠?   我老实的摇了摇头,这我师父确实没跟我说过。   秃头的表情,难看了一些,说:小子……你师父没跟你讲,我就跟你讲,老年间遇到了鬼上身的事,得找人去吓唬那鬼,把他给吓唬走。   可是一般的人,能把鬼给吓唬走吗?这就得找唬鬼匠了。   唬鬼匠有四类人——屠狗的屠夫、剃头匠、棺材匠、刽子手。   这四类人,最能吓唬鬼。   屠夫和刽子手的身上,有太重的血腥味,鬼都怕了这种味道,屠狗的人身上还有污气,效果更好。   剃头匠是天天剪头发,剪人最阴的东西,棺材匠就不说了。   所以,老年间……那些阴人,和这四个行业的人,都走得很近。   这唬鬼匠,也算半个阴人,虽然不太懂比较神秘的东西,可站那里就行了。   秃头是屠狗的人,也是唬鬼匠的一种,所以,他勉强和阴阳绣师,算是同行。   说到这儿,秃头一幅轻蔑的模样,说我就这道行,也敢出来开店?砸了招牌算了。   秃头又说:这出来做买,就得学手艺,不学手艺,你开个毛的门做阴阳绣生意啊?   他说的唾沫横飞,说他一个宰狗的,那也得讲究,首先的就得讲究眼力。   选过来当屠宰狗的,那必须得是徐州那边出的肉狗。   这肉狗,又有讲究,一黄二黑三花白。   好吃的狗肉,得是黄狗,黑狗次之,花白最次。   他又说,那狗来了,第一下就得放血,这放血,也是一门手艺,放血快了,那狗肉柴,放血慢了,那狗血憋在狗肉里,狗肉又难吃,还腥。   那秃头跟我讲了一大阵杀狗里的门道后,说道:小子,你得学啊……我那店生意为啥红火?那是我这手艺,千锤百炼真功夫,到了你这儿,问你这个,不知道,问你那个,不知道……你知道个啥啊!   说完,秃头又抽了一大口烟。   我嘿嘿一笑,心里虽然不爽,但也受教了,这出来赚阴行的饭,不好好学学,那是不行,光有手艺还不顶用,什么阴人上九行,平九行,下九行的奇门轶事,那都得说得上大概来。   我深吸了一口气,问那秃头:老哥,受教,不过我这阴阳绣的手艺,那是有点能耐的,你有啥毛病,还是跟我说说呗……我帮你……   我话还没说完,秃头直接摁灭了烟头,转身就要走:不必了……我微信上跟你聊的时候,还以为你是个高人呢,现在看……江湖神棍,没什么真本事,算球咯。   我说得,这笔生意算是没做成——秃头也好像懂点行。   他刚要走,冯春生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这一杀狗的阴行下九流,什么时候也这么嚣张……在咱们阴行正统的店里吆五喝六的?   冯春生的腔打得是硬,进门就直接数落了秃头一顿。   我真怕秃头这暴脾气,要跟冯春生干起来。   可是,那秃头叫一个老实啊,立马恢复成了微信里小鸡仔的模样,低声下气的问冯春生:敢问老哥什么招子?   “招子响,不见得有真本事。”冯春生直接一撸袖子:招子不响,也不见得没真本事,你要问我招子,那我也说说……我叫冯春生,阴行里的兄弟们赏脸,称呼我一声冯大先生,还送了一个诨号——伏羲神卦。   那秃头一听,立马点头哈腰,说:冯大先生,哎哟喂……咱可是老相识啊,你十几年前可是吃过我们家狗肉的,我当时是一睹冯大先生风采啊!   冯春生瞄了秃头一眼后,说:是吗?   “那可不。”秃头嘿嘿一笑:我当时也是敬仰先生,现在见了,啧啧,服了,不过不知道冯大先生来这儿?   冯春生指了指我,说:这是我东家,也是我小老弟于水,阴阳绣正儿八经的一脉单传。   “哎哟!原来小哥真是阴阳绣的传人?”秃头连忙拱手:刚才我是有眼不识金镶玉啊——误会,都是误会,哈哈哈!   冯春生说我是有真本事的——九阴聚首的命格,未来必然是青出于蓝胜于蓝,水准超过我师父。   秃头这下有点尴尬,一扫刚才的暴戾气息,说:哎哟,冯大先生保举,那必然是了不得的人物,我的毛病啊,今天,就在你们这儿看了。   “去哪儿都没我这儿强。”冯春生指着我说:你把事说出来,我们给你把把脉。   “这?这有点不方便。”秃头看了看左右,说。   我估计秃头是有点什么难言之隐,我问秃头:我这有个换衣服的地方,那里还算隐秘……不然,去里面说道说道?   “可以!”秃头点头,同时自我介绍:我叫罗霸道,黄头狗屠狗店,那是我开的……我这毛病要是两位能瞧好了……十万块,我双手奉上。   这笔生意十万块?   这有点狠啊,罗霸道身上的事,我估计小不了。   冯春生听说十万块一笔生意,也来劲了,直接往里间一指:请!   “请!”   我们三个,进了里面的更衣室。   更衣室里面,罗霸道老老实实的跟我们说:两位哥,我这毛病,特别奇怪,待会你们见到了,千万别笑话。   我笑笑,说我们奇奇怪怪的事见得多了,没什么笑话不笑话的。   罗霸道这才开始脱衣服。   他把衣服和裤子,全部脱掉了。   这一脱衣服,我才知道,罗霸道是怎么了!   这家伙的身上,长满了黄色的毛。   那毛,从脚面,一直长到了胸口,除此之外,那罗霸道的屁股上,还长出了一条毛茸茸的尾巴。   “你这不像是人吧?”冯春生吃了一惊。   罗霸道身上的毛,一看看得出来,就是狗毛。   他浑身长满了狗毛,而且,他的毛,还不是那种很柔顺的狗毛,到处都是烂痢疾——像哈巴狗身上的赖皮狗毛。   除此之外,那罗霸道的脚膝盖,也变了模样,像狗的那种膝盖,往后弯的。   现在的罗霸道,把他的脸给蒙上了,那他就是活脱脱的一条狗。   冯春生吃了一惊,我心里却暗喜。   怎么说呢?   前些天,我们这边,不是来了一虐狗的小孩,最后被那狗的阴魂上身了吗?   我估计这罗霸道的毛病,和那小孩,差不离,肯定是宰狗宰多了,得罪了什么狗魂啊什么的,被上身了。   这毛病,没啥大毛病,无非是给纹个镇鬼的阳绣——二郎神之眼,就ok了。   上次那小孩,我给纹了“二郎神之眼”后,他不也好端端的了?   我感觉这活儿,太轻松,这十万块,赚得也轻松啊。   这时候,罗霸道叹了口气,说:哎……我这一辈子杀狗,我都快变成狗了,这些天,我做噩梦啊,梦见我变成了一条死狗,被人放在案板上面剁,剁我的肉,所以,这几天我一直问我自己——这死了的狗,还会感觉得到疼吗?   我理解罗霸道,如果我变成了这幅模样,那我估计……我也得天天做这个噩梦。   我问罗霸道:你这毛病,有多久了?   罗霸道说得有个小十年了,这些年,他到处找能人异士治病,钱花了上百万,毛一根都没少,反而越来越多。   他的“黄头狗”店生意超级火,一年估计能赚几百万,花个一百万,对罗霸道来说,不算大钱,但他估计也不是心疼钱,就是伤心。   我笑笑,对罗霸道说:我估计你这是凶魂上身了,我这儿刚好有一款阳绣,能治你的毛病。   “啥阳绣?”罗霸道问我。   我说二郎神的眼睛……二郎神是哮天犬的主人,哮天犬是天下狗的祖宗,再凶的狗魂,也不敢上你的身啊。   罗霸道点点头,正要说话呢,忽然,冯春生一把按住了我,说:水子,咱们得商量商量。   我寻思冯春生跟我商量什么呢,难道这事搞不定吗?多简单的十万块钱啊,一幅“二郎神之眼”,立马搞定这事,咋还要拉我出去商量呢?   不过冯春生既然喊我了,那我得出去啊。   我跟着冯春生,到了纹身店的走廊里,冯春生义正言辞的说:水子,这笔活,千万不要接……无解,那罗霸道,就是两个字……等死……神仙都救不了。   我说咋了?这事还能神仙都救不了呢?上次那虐狗的小孩,不是一幅纹身,立马搞定吗?   冯春生说事和事之间,是不一样的……那小孩能救,罗霸道却救不了。   冯春生看我还是不懂,说:太多的话,我现在不能跟你说,但我就问你一句——如果罗霸道是因为杀狗,惹下了狗魂,然后就差个脑袋变成狗了……那这世界上,还有人敢当屠狗的人吗?   接着,他又说:一个唬鬼匠,像狗这样的阴魂,又敢上他的身吗?他这是摊上大事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 天人五衰   冯春生说罗霸道的事,不是小事……这家伙……没救了。   说完,冯春生进了门。   我也前后脚跟着。   老实说,我对罗霸道的十万块,那是耿耿于怀,这么大一笔钱……我能不要嘛?   可冯春生这么讳莫如深的劝我不接罗霸道的活,我想,也是有道理的。   我决定,这次相信冯春生的判断……罗霸道的活,我得给推掉。   我和冯春生进了里间后,我对罗霸道说:这事……我搞不定,老哥的十万块,我拿不着。   “拿不着?”罗霸道说:你可是说一个阳绣能够了事的,现在告诉我——你不行?你玩真的?   我说实在对不住……这事,确实没招。   罗霸道瞪着我,凶相毕露。   他的眼神里,迸射凶光,似乎要和动手。   “没招就是没招……你这事,神仙都救不了,你还心存侥幸……回去好好反省反省,你到底做了多么伤害天理的事情吧。”   在罗霸道要发飙的时候,外面传来了柷小玲的声音。   “外面是谁啊?扯你妹什么犊子呢。”罗霸道冲着外面爆吼了一阵。   外面立马传来了三声鞭响。   啪啪啪!   罗霸道立马冷静下来了:神鞭三响……可以的,做阴阳绣的小哥,你这身边,有点狠人啊!   说完,罗霸道对着自己的脸,就是一巴掌,说:湘西柷由家的高手既然亮了招子,那我罗霸道无话可说,这一巴掌,算是赔罪!诸位,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他一弯腰,抱住了衣服,穿好后,出了门去。   那罗霸道一出门,我就冯春生:你让他走干啥?他那一身的狗毛,能治好的。   “治得好个屁。”冯春生搅动着舌头,嘴里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音后,对着垃圾篓吐了口唾沫,说:你有没有发现,罗霸道对阴行熟得很?   “他是唬鬼匠嘛。”我说。   冯春生说我还真姓唬鬼匠是阴人啊?他们不懂阴行规矩的,但这罗霸道,明显太懂阴行的规矩了,对阴行的人都认识,凭着三声鞭子响,认出了柷由家的柷小玲,这罗霸道,鬼着呢。   接着,冯春生又说:再说了,他的毛病,真的没法治,水子,你刚才也听清楚了,不是我一个人说他无可救药,柷小玲也说了。   “啊?”我说你们都知道,蒙着我呢?   冯春生笑笑,说罗霸道的毛病,压根不是什么狗魂上身,这家伙,是遭了——天谴!   “遭天谴?”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点头,说:你刚才只看到他身上的毛,却没有看到他的身上那对痢疾——这小子是烂屁股眼子的事做多了,遭了天谴了……他现在的毛病,叫——天人五衰!   天人五衰?我是听过这个词,可是我不知道啥才叫天人五衰。   冯春生说,天人五衰的是指衣服垢秽、头上华萎、腋下流汗、身体臭秽、本形毕露,随时会死掉。   衣服污垢,看不太出来,没准那罗霸道,一天换一套衣服。   头上华萎,那罗霸道剃了个秃瓢,估计就是因为这个。   腋下流汗和身体臭秽,看他一身的痢疾就知道了。   至于本形毕露,他那一身狗毛,可以说明了。   这凡人天人五衰,这是遭天谴了……还有啥好说的!   天要罗霸道死,罗霸道不得不死。   我现在,才知道罗霸道的毛病,远远不是一个阳绣解决得了的。   柷小玲说:我们柷由家没少和将死之人打照面,只有做了恶事,老天都看不下去的事情,才会遭天谴……这罗霸道,估计是真的做了什么老天都看不顺眼的事情了。   我心说不至于吧……这罗霸道也就是一个狗肉的,顶了天也就是屠狗——做的事情,能有多恶?恶得过韩老板吗?   韩老板那种人,冤烧了十二个人的家伙,都没有落到天人五衰里面去……那罗霸道,算个屁啊!   冯春生摇摇头,说这世间的事,哪有说得清楚的呢?   他劝我别理会罗霸道了,这事,到这儿,就算完了,别理会他!   我说行呗!这十万块钱,我也不赚了。   下午这趟活,出的也冤枉,想不到罗霸道是遭了天谴。   可我也没想明白……一个宰狗的人,怎么会遭天谴?   我依然想不通这个事,下午,冯春生还劝我,说罗霸道那么多狗出去,那些狗的来路,都正不?也许宰了人家的物狗,宰了人家的导盲狗,那也说不定呢。   现在狗贩子那么多,还真都是养狗场养的肉狗?还真不是。   我就亲眼见到,一条狗才放出去,立马被狗贩子用弓射毒针,直接射倒带走。   而且以前纹身店的楼下,就有一个专门做狗肉火锅的……我有时候工作得很晚,半夜回家,发现他们杀狗,杀的都是什么狗?   藏獒、金毛猎犬、哈士奇,这些狗,不用问,都是人家养的,被偷狗的偷了,再到了饭店里面来。   冯春生说现在人家的物狗,都和家人一样,这天天偷别人家人,宰别人家人,不遭天谴,那也怪了。   我想了想,觉得冯春生说得在理……但理由不是很充分,就算罗霸道真的偷了人家物狗,也不会遭这么大的天谴吧?   冯春生说谁知道呢,他估计自己也不相信这个理由会让罗霸道遭天谴。   ……   下午没什么生意,我守店守到了下午五点半,收工回家了。   回了家,我躺在沙发上休息。   躺了一会儿,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那罗霸道还给了我一笔定金呢,这活儿不成,我得退钱啊!   虽然很多店里,都有定金交了不退的说法,但咱做生意,本本分分,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就不是我的……我才不贪这便宜呢!   我想了一阵后,给罗霸道发了一条微信,问他在不在,我退他定金。   我这才刚刚发微信过去了,罗霸道那边直接回了一句:不要定金。   啥!   定金不要了?   这罗霸道是大方啊。   接着,罗霸道回了我一条微信,问能不能和我打个电话。   我说可以。   反正也没事忙。   一分钟后,那罗霸道的电话,打过来了。   我接了电话,说:不好意思啊,罗老板……你的事,实在没办法,我们是道行不够……   “别说了,我知道我是什么毛病,我是遭了天谴,只是我一直心存侥幸,我到你那儿撞撞运气的。”罗霸道说:我这条命,估计也没几天了,天人五衰的状况,越来越重,你能不能来找我一趟……我有些话,想对你说,我有些话,想让一些人知道,这样,我死得就不憋屈了。   我挠了挠头,问罗霸道:什么事啊?   “你来了就知道了。”罗霸道又说:对了,你吃狗肉吗?   我不知道罗霸道为什么这么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我回答说我没吃过狗肉。   我是真没吃过狗肉,这么多年我也没吃过啊,因为我小时候家里养狗,养狗的人,一大半不吃狗肉。   罗霸道说:不吃狗肉就好,我的话不会说给喜欢吃狗肉的人听的。   “为啥?”   “因为我爱狗,我的一切,都是狗给的。”罗霸道说。   我听罗霸道这话,感觉好笑,一个屠狗贩子,还说爱狗?   我冷不丁的说了一句:那可不是么……狗是给了你的一切,你的家业,你的名声,你的房车,都是死在你手上的狗给你的。   罗霸道听了我这句话,哈哈大笑,说道:那你可知道……我当了一辈子的屠狗贩子了,可是,我从来没有杀过狗!   没杀过狗?   我听了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你没杀过狗,那你每年的那么多条狗,都是哪儿弄来的?   罗霸道嘿嘿一笑,说这些话,等我去了再说……他一再保证,没有一条狗,在他的手上死过!除了他在学手艺时候,师父让他练手用的死狗。   这可奇了,当了一辈子屠夫的人,敢说他一辈子没杀过狗?   这特么……把我当弱智忽悠吗?   接着,罗霸道说:来吧……今天你过来,带上你的人,一起过来……我还是出十万……只要你们过来,这钱就是你们的……我的事,我的话,一辈子都没讲给别人听过,你是我的一个好听众,我想……说给你们听。   说完,罗霸道挂了电话。   我又直接给冯春生打了一个电话,把罗霸道的事,跟他说了。   冯春生说他倒是相信,罗霸道一辈子没杀过狗,如果他真的是杀了一辈子的狗,也许不会遭天谴了。   我问冯春生:那罗霸道每年出去的那些狗,到底是啥?牛肉?   冯春生说不知道,他让我柷小玲,去找那罗霸道一趟——反正十万块钱,不要白不要。   地上有钱,你捡不捡?   我说行。   我了一阵后,拉上冯春生、柷小玲,开车去找罗霸道了。   罗霸道给的地址,是一个乡村的养狗基地。   罗霸道就在基地门口,他见了我们,咧着嘴笑道:我真的很爱狗,狗给了我一切……也许你们不知道……我母亲,就是一条狗。 第一百三十八章 狗娘   罗霸道说他的母亲,就是一条狗。   我真的是头一次听到这种修饰方式,如果换任何一个人——被人说自己母亲是条狗,那不得干仗?还不得跟人打出脑浆子来?   可是罗霸道?   罗霸道说:我母亲,真的是一条狗。   他给我和冯春生,散了一根烟。   接着,他自己点了一根后,望着天上的弯月,说道:我想想啊,那得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他说其实他也分不清那是什么时候——反正,他三四岁的时候吧。   那时候大概三十多年前,那是一个人贩子横行的时代,小孩那时候常常被拐——罗霸道就是其中一个。   那天,他母亲出门买菜,他的父亲出去上班,家里门没关好。   结果,当时还是小屁孩的罗霸道,一个人溜出了门,遇上了人贩子。   那人贩子,直接把罗霸道抱到了一台吉普车上,开车就要走。   当时跟着罗霸道出去的,还有他们家的一头三岁的大狼狗。   那狼狗见到小主人被人抱走,着急了,上去就扑那群人贩子,不过那人贩子也狠,抓起了车锁,给了大狼狗一下。   大狼狗被打得不敢过去了。   当时的罗霸道,被人从老家湖北到了河北的一个农村。   他被到农村之后,饱受虐待。   为什么人家花了钱买了小孩当儿子,还要虐待罗霸道呢?   这是因为罗霸道有残疾——他是个天阉,天生蛋蛋干瘪,精管不成形,无法生育。   那人贩子在给那农村买孩子老乡验货之前,其实发现了罗霸道的问题,他在验货前的五分钟,直接拿巴掌狠狠的拍肿了罗霸道的蛋蛋——导致罗霸道的病处看上去,除了有些通红,其余的都很正常。   那老乡看罗霸道挺可爱,虽然一直哭,但他觉得小孩嘛,哭哭都正常,就买下来了,可是买下来一两个星期之后,罗霸道的毛病开始显露出来了。   老乡发现罗霸道的问题,还带罗霸道去了县城的医院检查了一下,检查的结果是——睾丸天生不正常,精索闭塞,生育是不可能了。   这下子,老乡回了家就打罗霸道,一天揍个好几遍的,他感觉花了一万多块,买了一个废人。   罗霸道的这种日子熬了两个星期后,他在门口坐着,忽然发现他们家的大狼狗来了。   那大狼狗和二十多天前完全不一样。   二十多天前的狼狗“冰冰”,十分威武,一身背毛油光发亮的,走路也是昂首挺胸的,可现在的冰冰,浑身的毛发污垢得可以,身形也瘦了很多,背毛开叉——尤其是额头上,还有一道血痂痕迹——这是被人贩子用车锁砸开的。   冰冰顶着伤,在二十多天的时间里面,横跨了一千多公里的路程,就是来救罗霸道的。   “汪汪!”   冰冰隔着老远,冲着罗霸道喊了两声后,抖了抖浑身的灰尘,冲向了罗霸道……这一刻,冰冰就是罗霸道的救世主,它飞快的冲到了罗霸道的身前,伸出嘴,咬住了罗霸道的后衣领,直接往回跑。   他想要叼着罗霸道,回家。   河北到湖北……上千公里的距离,冰冰当然没办法一口气带着罗霸道回家。   冰冰独自跑非常快,可是带着罗霸道跑,那速度就快不起来了。   冰冰很通人性,似乎知道自己往大路上跑,绝对会招惹很多是非,所以它都往山里面走。   在罗霸道饿了的时候,冰冰就去抓野兔,喂血和肉食给他吃。   那路程,冰冰一走就是两年。   两年的风餐露宿,罗霸道也长大了不少,冰冰却也老了不少。   他们距离家的距离,越来越近,在冰冰带着罗霸道,走到了湖南湘西的时候,却遭遇不测了。   可能是冰冰感觉到离家的距离越来越近,所以着急赶路,晚上也敢从一些小村庄里面穿了。   在穿过湘西一个叫“雷家寨”的小村子里的时候,晚上却碰到了一群泼皮。   其中一个泼皮,二话不说,直接搞倒了冰冰,另外几个,也用很粗的木棍子,把冰冰的头给砸碎了。   罗霸道看着冰冰咽气的。   在冰冰咽气的一刹那,它对着罗霸道呜咽了一声,哀鸣着死去了。   罗霸道想去打那几个泼皮,可他才几岁,一下就被人干倒了。   接着,那泼皮还骂:小兔崽子,被条狗给叼走了,老子救了你,你还打老子?   那几个泼皮拖着冰冰的尸体,走到了河边,洗洗涮涮,直接用树枝插起来烤,烤得香喷喷,大口大口的吃。   罗霸道一直跟着,看清楚了冰冰到底是如何死去的,他的内心,已经对打狗、偷狗的人,种下了仇恨的种子。   接下来的日子,罗霸道没有了冰冰的带路,他哪儿知道家在何方?他就在那雷家村子里乞讨为生。   乞讨的日子没过几天,罗霸道被村子里一好心的老头领养了。   那老头把罗霸道养到了十一二岁后,送他去了福建,也就是现在黄头狗店里学手艺。   那黄头狗店里的屠夫,是那老头的表弟,教了罗霸道宰狗的手艺。   当然,宰狗也分两种,一种是杀狗,一种是剁狗肉——罗霸道始终不杀狗,最多就是剁狗肉。   其实从那时起,罗霸道就老是做噩梦,他梦见冰冰——那条大狼狗,在梦里问他——罗霸道,死了狗会不会感觉到疼?   一次又一次,罗霸道都在这种噩梦中苏醒。   罗霸道说:我从我师父手里接过了黄头狗的宰狗店,我从来没杀过一条狗——就因为我是狗的儿子,我有一个狗娘!   我有点搞不清,我说:霸道哥,要说冰冰的确算你的恩人,可是跟亲娘比?它做的,还差得远不?   罗霸道突然冷笑道:在我二十岁之前,我一直都觉得我和冰冰在一起的那些日子,是我这辈子最好的回忆,但我不认冰冰当娘,可是……二十岁之后,我才在内心里,把冰冰当娘。   “为啥?”我下意识的问。   我问完了,又觉得有点不太合适,这毕竟是罗霸道的私人事情,我问——不太合适。   罗霸道则好像没什么抵触,他对我说,他二十岁那一年,做黄头狗店,赚了一些钱,他还是剁死狗,狗是他雇的人杀——有了钱的罗霸道,就想家了——他想十六七年没见过的父母。   所以,罗霸道就开始打听,打听自己亲生父母的消息。   话说现代社会,有钱就好办事,罗霸道花了六七万,把父母的消息,打听到了,可是打听到了,不如不打听。   他听带信的人讲,说他爸和他妈又给他生了一个弟弟。   那带信的人还带来了罗霸道父亲的话。   他父亲告诉罗霸道:你不要回来了,也不要找我们,当年人贩子把你抓走,是我们故意的人贩子,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把你送走!   当时罗霸道惊呆了,那带信的人说得更加仔细了。   原来……那时候罗霸道的父亲,是国有企业的大领导,罗霸道是天阉,天生不能生儿子,这一点,其实亲生父母都十分嫌弃。   他父亲想再生一个,可那时候计划生育抓得多严啊,一旦他父母再生一个孩子,不但要面临巨额的罚款,还要面临被清退的可能性。   就算不清退,他父亲的仕途,基本上就断送了。   所以,他父亲和母亲,商量了一个对策,就是找人贩子,贩走罗霸道,这样,他们也有理由再生一个小孩了。   而且他父亲当时的想法,非常封建,就觉得家里有个不能生小孩的儿子,叫绝后——这不是好兆头。   他一定要送走罗霸道——于是,罗霸道就有了被人贩子给贩走的一幕了。   在罗霸道被贩走一年后,他父亲就跟单位哭诉,说自己儿子没了,不知道多可怜,请求领导再给个“生育指标”。   很快,罗霸道父亲的生育指标就下来了,一年之后,罗霸道的弟弟出生了。   在罗霸道二十多岁的时候,他父亲告诉罗霸道这个秘密,让罗霸道不要回湖北找他们,估计一来是有点内疚,没脸再面对罗霸道,二来……他们确实和罗霸道没什么感情,再见面也没意思。   罗霸道说到了这里,说:我亲生爹娘人贩子把我弄走……把我买过去的那家人,天天抽我大嘴巴子……呵呵,我想,我的娘……只有冰冰了,冰冰才是我的娘……没有冰冰,也许我早就被打死在了河北的农村了……他才是我的娘——收留我的大师父,是我的爹!   我这才明白,为什么罗霸道要认冰冰当狗娘了。   从他说的事上讲——冰冰确实是罗霸道的狗娘。   也许罗霸道二十岁之前,经历过最温暖的事情,除了收留他的老头,剩下的就是冰冰穿越了一千多公里的路程,衔住他的后衣领,要带他回家!   有时候,狗比人善良。   罗霸道说道这儿,眼泪都下来了,他咬着牙,说道:所以,我这一辈子,最恨的就是两种人,第一种……偷狗的人,杀别人物狗的人,这相当于是杀了别人的亲人!   第二种,我最恨人贩子!   罗霸道说他就是因为恨这两种人,他的天谴,就此开始了……   为什么罗霸道恨这两种人,就要遭天谴呢?   另外,罗霸道这些年……他没杀过狗,他店里的那些狗肉,又是从哪儿来的? 第一百三十九章 狗降术   我问罗霸道,说人贩子和那些偷狗贼,不管是谁都恨,尤其是人贩子。   前几年新闻还报道了呢,抓到了人贩子,那都是直接打一条街,警察来了都不管用,围在里面打,几乎没有人会同贩子。   至于偷狗贼,这几年被打的也不少,都是抓起来就哐当乱揍,有些民风比较彪悍的村庄,开摩托车逮住了偷狗贼,都是绑在电线杆上那绳子抽。   你罗霸道恨这来各种人,怎么遭的天谴?   罗霸道笑了笑,说:这事吧……我现在也不好说,跟我来。   他推开了养狗基地的门,走了进去。   我、冯春生、柷小玲也跟了上去。   我们三个,进了养狗基地。   养狗基地一进门,是一条狭长的走廊,走进去,非常压抑,要多压抑有多压抑。   走过了长长的走廊,我看到,旁边的屋子里面,全是一条条的大黄狗,他们一见到罗霸道,就冲了上来,嗷呜的喊着。   “汪汪,汪汪!”   罗霸道对最前面的一只狗,一拳头砸下去,直接隔着笼子,把那条狗给砸倒在地上,一阵哀鸣。   我心说罗霸道不是爱狗吗?这即使是肉狗,也不能这么对待吧?   罗霸道一路走,一路打,他一直走到了一个白色木门的小屋子里面。   小屋子里,放了一个大烤箱,烤箱里面,正烤着七八条小乳狗。   罗霸道把那烤箱门一拉开,顿时,香味扑鼻。   我说罗霸道的生意为什么做得这么好呢……原来……他的手艺真心不错,这么香的狗肉,确实让人很有食欲。   开个店,连个广告都不用打,光靠香味,都能拉到不少的顾客。   那罗霸道套了一双石棉手套,抓住那穿烤乳狗的铁棍,抬了一个出来,放在了一个巨大的盘子里面。   他看向了我们,说:我给你们看看这条狗。   他的笑,十分的冷冽。   我们三人,看得很仔细。   那罗霸道,脱掉了石棉手套后,拿出了一柄餐刀,轻轻的划开了那条狗的肚皮。   那狗的肚皮一划开,我们瞧见……那条狗的肚子里面,蜷缩着一个婴儿!   那婴儿,不是狗婴儿,是人婴儿。   一条乳狗的肚子里面,包裹着一个小婴儿?这……太让我头皮发麻了。   柷小玲举起鞭子就要打,骂道:你这个!   罗霸道直接吼住了我们,说:先别着急……你们一定以为,我是在这乳狗的肚子里面,包裹了一个婴儿吧?嘿嘿!还真不是。   接着,罗霸道说:这条狗,本来就长这幅德行?   “放屁!谁家的狗肚子里头,有人的婴儿?”柷小玲骂道。   罗霸道说:大家跟着我来,就知道了。   说完了,罗霸道带我们出了门,走到了一面墙的面前。   他伸手,按动了墙上的一个机关。   轰隆!   墙自然而然的打开了。   我看到里面,还有许许多多的狗吠。   养个狗,还要这么机密吗?   我们跟着罗霸道走了进去。   在我们走到了第一个房间的时候,我们惊奇的发现,这个屋子里面的黄狗,狗头、狗身子、狗尾巴,可是,他们……他们的脚……却是人的脚掌。   五根脚趾头,厚厚的脚掌,那熟悉的人皮。   这是怎么回事?   罗霸道指着这个房间里面的黄狗说:他们……还有十来天,就能出货了。   接着,他又带着我们往前面走。   第二间房子里,我们看到了的黄狗,有狗头、狗身子、狗尾巴,可是四条腿,是两只人手和两只人脚。   第三间房子里的黄狗,是狗头,狗身子,屁股是人屁股。   第四间房子里的黄狗,就是一个顶着狗头的人!   我算是猜出这是怎么回事了……罗霸道有一种方法,可以把人,变成狗!   他们店里的狗肉和烤狗,本质上都是人……是人变成的狗!   我看到这些,惊呆了。   罗霸道则在那边嘿嘿笑道:也许你们已经猜出来了,我为什么遭天谴了……呵呵……我把很多人,变成了狗——也许你们听过湘西多奇术,可是,你们绝对没有听过湘西的“狗降术”。   说道狗降术,冯春生都在摇头,说这门阴术,可真没听说过,但湘西的奇术,当真是有不少耳濡目染,别的不说,就说湘西三大奇术——蛊虫、赶尸、落花洞女,那是极其的有名。   阴婚,也是从湘西那一代传开的。   很多人阴人做活都不去湘西……就是湘西那边,神神怪怪的事,太多了。   罗霸道哈哈大笑,说收留他的老人,就懂狗降术,只是这种术,没什么太大的作用,用起来,也极其的损阴德,所以,学习的人并不多。   现在全国还会这种术的,就只有罗霸道一个人了。   罗霸道说这种术,其实就是湘西的大山里面一种草药,配合狗降术,再加上每天喂食那些人大量的生狗血,才把他们变成狗的。   我和冯春生、柷小玲,听得一阵恶寒……这罗霸道的手段,那是相当残忍啊。   罗霸道接着又说:对了,我师父表弟的屠狗法,有一门绝技,叫——吹针,直接把一根涂了麻药的针,吹在待宰的狗身上,让他们迅速麻痹,然后拉刀放血,这样处理的狗,在有意识前,没有紧张过,浑身的肌肉不会收缩——肉质口感更好。   这吹针,和日本忍者的吹剑很类似,把一枚针放在一个套筒里面,然后对着一头,拼命一吹,那针就是一枚暗器。   上次我看一科普节目,说吹剑的射程很远,有七八米远,打击目标很精准。   罗霸道的吹针,套筒更加短,需要的肺活量更大……吹出来的针上,涂了烈性的“草箅子”。   草箅子是湘西的一种草药,只要血液沾染上一点,零点五秒中之内,就会全身麻痹,动弹不得。   罗霸道就靠着吹针,捕获了很多人过来,使用狗降术,把他们变成了狗。   罗霸道说道了这里,指了指屋子内的黄狗说:顺带说一句,我这里,简直就是人贩子和偷狗贼的审判所——那一条,他当人的时候,偷了一老太太的物狗,那老太太很穷,儿女都嫌弃她,唯独她的狗,没有嫌弃她,一人一狗,相依为命……最后,那偷狗贼偷掉了他的狗,老太太几天不吃不喝,郁郁而终。   他又一指:那一条母狗……她当人的时候,是个人贩子……还有一次,因为坐车的时候,小孩哭闹,她怕乘客起疑心,直接把那小孩给悟晕了过去,下了车,她拨弄那孩子拨弄不醒,索性直接给扔到了河里面,一走了之!   罗霸道似乎记得这里所有的狗,在当人时候做下的恶事。   他怒吼道:我告诉你们……这里所有的人,都不配当人,他们甚至连当狗都不配,只配被我一刀给杀了!   他说他在二十多岁,得知父亲抛弃他的内幕后,他整个人就有点了,他的内心充满仇恨,他要杀人……要杀人,才能发泄他心中的郁火。   所以,罗霸道以人贩子和偷狗贼为打击目标,只要查出来了,他就偷偷跟着,用吹针把他们制服,然后把他们带回养狗基地,直接把人变成狗,在送到店里面去屠宰,。   冯春生听到这儿,叹了一口气,说咱们阴行的人,也有除暴安良一说,如果这群狗,在当人之前真的那么不堪的话,你罗霸道虽然处置他们的手法过于残忍,但也不至于遭天谴啊!   罗霸道哈哈大笑,说他遭天谴,不是遭在这群不配当人的人身上,而是另外的一件事。   “什么事?”我问。   罗霸道说:我把那些人变成了狗,在把他们宰了,端到市场上去,销路非常好,狗降术把人养成了狗,那狗肉的滋味,可以让人流连忘返。   所以,很多顾客,专门订罗霸道家的狗肉。   可是,人贩子和偷狗贼,就那么些,你去哪儿天天抓?根本满足不了那么多的食客,怎么办?   罗霸道用了一种真的是理应遭天谴的办法来狗肉。   他把这些偷狗贼和人贩子变成的狗,放在一起配种!   等于把那些人当成了种狗。   人变成的狗配种,生下了许多的“狗娃”,他再把这些狗娃,养大了宰掉。   最外面的那些狗,有人贩子和偷狗贼变的,也有人贩子和偷狗贼生的。   罗霸道叹了口气,说:其实我有时候会想起来,婴儿是无罪的,可我被财富迷了眼睛,说句实在的,这些狗肉,一年带给我的收入有一千多万,我也就黑着心肠,做下了这道买。   他说道这儿,摇了摇头,说:但这样做,也是有失误的,就是那些种狗生出双胞胎的时候,就会出现一种不一样的状态——就是你们刚才看见的,狗婴儿的肚子里面,藏着一个人婴儿。   他刚才在那白色木门房间里,切给我看的那只乳狗,其实就是狗降术落于人身上后生下的双胞胎?   我已经无话可说了。   柷小玲也说道:妈。的……你这样的人,真的活该遭天谴。   “罗霸道啊罗霸道,这你这一生,真是够诡异的。”冯春生也不知道怎么说了。   罗霸道却看着我,说:于水老板……我罗霸道一生,那是作恶多端,罄竹难书,我遭天谴是躲不过去了,我就求您一件事情。 第一百四十章 发丘天官(为阡陌聚哥加更)   我问罗霸道什么事情。   罗霸道说他就想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想纪念纪念自己的狗娘。   他忽然潸然泪下,说道:其实我以前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误,甚至我还在暗地里说自己是一个英雄,我做的都是除恶务尽的事情,尽管手段残忍,可是……我没错。   他说他这些年遭了天谴之后,才觉得自己真的错了,他说:我这句话是说给我自己听的,诸位是阴人,也是有大能力的人,这句话也是说给你们听的……凡是为了发泄愤怒、嫉妒、憎恨的行为,都称不上是一个好人……哪怕我们动手办掉的人,都是坏人!   “我承认,我杀偷狗贼和人贩子是为了发泄我的愤怒和憎恨……这些负面的情绪,吞噬了我的冷静。”罗霸道说:金钱迷失了我的双眼,导致我做下了生平最大的恶念……我爱狗,也爱人,那群人贩子和偷狗贼变的狗,生出来的娃都没错,却被我养大,宰杀,最后变成了食客肚子里的美餐。   说到了这里,罗霸道擦干了眼泪,说:说这么多,其实也没用了,我很多年想找人倾诉的话,我也倾诉完了——最后,请于水老板在我的脸上,画下我狗娘的模样吧,   他从抽屉里,摸出了十万的现金,给了我,同时说:其余所有的钱……我全部捐了,捐给了希望小学,我知道,这笔巨款,可能只有很少的一部分,落在真正需要帮助的人的手里,可我也没那么多时间去打理了,捐就捐了吧。   他躺在了桌子上,递给了我一只笔,闭上了眼睛:狗娘长途穿越了一千公里,教会我什么叫执着和善良,又把我一路叼了回去,把我养大,持续了两年,交给了我什么叫坚守和希望……然而我确成为了恶毒心肠的人,我和当时那群打死我狗娘的泼皮,又有什么区别……哈哈哈哈!   他让我给他做素描,能做纹身的人,都有很强的绘画功底,我这也是从小练出来的。   我拿起了笔,开始给罗霸道画了起来。   我一边画,罗霸道一边提醒我,说:于老板,冯大先生,柷小姐,我得先跟你们提个醒,你们做阴阳绣的生意,肯定会碰到一个人……这个人,很坏,比我还坏,千万注意。   我问罗霸道,那人是谁。   罗霸道笑了笑,说那个人叫韩兵,做的生意很大,都是跟阴人有关的邪门生意的。   又是韩兵韩老板?   我连忙问罗霸道:那人到底做什么生意的?   罗霸道摇了摇头,说他哪儿知道啊,只是和韩兵交往过几次,那韩兵也不知道怎么,找到了他做“狗降术”的证据,每年让他交二十只——狗婴双胞胎过去。   就是那种外表是狗,刨开了肚子之后,里面蜷缩着婴儿的那个玩意儿。   罗霸道斗不过韩兵,每年都交。   我说韩兵要那些东西干啥?   罗霸道说这个也不知道,只知道这个韩兵,能量很足的……非常足,让我们要小心。   我点点头,谈韩老板的话题,我们就进行到这儿了。   接着,我开始给罗霸道的脸上,画那狗娘的照片。   我画的是狗娘风尘仆仆,远途穿越一千多公里,到达河北时候的模样。   画完了之后,我让罗霸道看看。   罗霸道对着镜子里照了照,忽然流泪,说:当年我狗娘来救我的时候,就和这图一模一样,谢谢你……于水,冯大先生、柷小玲妹子,也谢谢你们,剩下的,就是上路了。   忽然,罗霸道直接拉开了抽屉,找出了一个遥控器,狠狠一按。   轰隆!轰隆!   整个养狗基地,传出了几声爆炸的声音,一股强烈的热浪,差点烤焦了我的胡子。   罗霸道委顿的坐在了椅子上,说:养狗基地在一个星期前,我就埋好了……现在和大火,足够毁掉整个养狗基地,你们走吧……我也跟着养狗基地一起消失了。   “那些狗呢?他们……”我问罗霸道。   罗霸道摇了摇头,说:别管了,这都是我带出来的怪胎,出去了,也是死路一条,就都跟着我一起消失吧,就像我们从来没有来过这个世界一样。   这时候的罗霸道,似乎已经不行了,整个人躺靠在椅背上,喃喃说道:狗娘,我来了……就像当年一样,你带我穿越千山万水……我……我来了……   大火越来越旺,我们没有时间思考了,我对着已经快不行,天人五衰的罗霸道拱了拱手,和柷小玲、冯春生一起出了门。   我叹了口气,愿你离去的世界,不再有偷狗贼和人贩子。   我说“愿你离去的世界”而不是说天堂,是因为我知道罗霸道上不了天堂。   在我们三个跑出去的路途中,我听着狗吠,听着大火烧得噼噼啪啪响的声音,我百感交集。   我对罗霸道的感觉是,又爱又恨,又可怜又可叹。   我爱他对待恶人的态度。   我恨他的肆意妄为。   我可怜他的生世,却又叹息他的结局。   当我们三个人出了养狗基地的时候,大火已经快把养狗基地全部吞噬了。   我也不知道,面前的一切……是真实的,还是虚妄的——像罗霸道一样的人,是不是真的存活在这个世界上过……狗降术,真的能够把人变成狗吗?   我分不清楚,我可以分清楚的是,我记住了一句话:当你的行为,只是出于愤怒、憎恨、嫉妒的时候,你绝对谈不上一个好人,更不要说英雄,无论你办的是不是恶人。   这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站在沙滩上,看着罗霸道和他的狗娘,在沙滩上慢跑,无比悠闲,他们的身影,渐渐远去,只留给了一连串浅浅的脚印。   ……   第二天,我起来了,罗霸道的事情,给了我一些触动,也有一些感悟,也告诉了我,那个韩老板,真的能量巨大。   不过,我自己的事情还是得做啊!   今天我得跟竹圣元约个时间,给他的背后,纹一个天官印。   只是这个天官印阳绣,和一般的阳绣,不太一样,他需要一个仪式,不同于其他阳绣的——仪式。   这个仪式叫——天官加爵。   这仪式,我得找个人帮我做才行。   我想了想,给冯春生打了个电话,同时,带了一块铁板和一根铁丝,去找竹圣元。   在路上,冯春生一再抱怨,说搞个破“天官印”还要两个人去?那竹圣元是怕疼还是咋地?还需要咱们去把帮忙啊?   还要做仪式?   冯春生问我,说那仪式到底是啥意思?   我说叫“天官加爵”,需要纹出天官印后,在天官印的里面,写上八个字——天官赐福,百无禁忌!   “啊?”   冯春生惊讶了一声吼,直接说道:哈哈哈……我说是啥呢,原来是发丘印和天官祈福啊!   我说这好像很有说头的样子。   冯春生说当然了。   他说得先跟我谈谈发丘印。   发丘印是啥?就是发丘用的印。   发丘又是啥?说好听点叫“沙客好汉”,说不好听点,就是一群盗墓贼,而且是盗墓贼里面,最没有品位的一群人。   这群人叫发丘天官。   发丘天官和另外两个赫赫有名的盗墓门派不一样。   像摸金校尉和卸岭力士,那都是官盗,是归属于朝廷的,很有素质,进了人家的坟墓,挖到了什么宝贝,也不会全部拿走,剩下个几样会留给墓主人。   还有一个盗墓门派,叫搬山道人……龙虎山张家天师的一脉旁支,也很厉害,但比较讲究。   那发丘天官,就是一个活土匪,进了墓穴就随便搬。   他们一人有一个印,叫发丘天官印……上面写了八个字——天官赐福,百无禁忌。   就是“百无禁忌”这四个字,所以发丘天官可以在墓穴里,肆意妄为。   冯春生摇头晃脑的说:盗墓四大门,摸金有符,卸岭有甲,搬山有术,发丘有印,那发丘天官印,就是发丘天官吃饭的家伙。   我说咱这“天官印”是来自……盗墓贼,从他们身上延伸出来的阳绣?   冯春生直接对着车窗外吐了一口唾沫:我呸……他们发丘天官一群强盗土匪,这天官赐福,能先赐给他们?   他说那“天官印”最开始的来源,得是皇宫大院里的……天官祈愿仪式。   这天官印的来源,听阴人行当里的说头,最早出现的,是在努尔哈赤带清兵入关时候的一个国师……那国师的外号叫“阴神”。   当时,紫禁城里,搭起了一个高达数十丈的台子,国师阴神,站在台子上祈福,最后,他的身边,多了一个印子……就叫……天官赐福,百无禁忌。   那国师,用一块大印,写下了这八个字,当时叫“阴神印”,在龙袍的摆角里面,打上了一个红印。   接着,冯春生又呵呵大笑,说:这竹老哥运气是好,还能在背上纹个“天官印”,啧啧,怪不得你说这天官印一纹……官路逍遥,平步青云呢……不一般,真是不一般啊。   我问冯春生:所以要做一个仪式嘛!   “这仪式,很复杂啊!”冯春生看向了我。   我说是的,这仪式非常复杂……竹圣元能不能纹上天官印,得看机缘!   天官印能保官路逍遥,那当然不是什么人都能纹得上去的,需要许多条件呢。 第一百四十一章 官财寿   我说这天官印,能不能纹得上去,得看竹圣元的造化……这玩意儿,一般人,纹不了。   冯春生叹了口气,说:我倒是希望竹圣元能够有这造化……咱们和竹圣元现在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都是为了打掉韩老板……一旦竹圣元成功上位,那咱们这纹身店的生意,那真的挡不住了。   现在做小生意的被城管欺负,做大生意的被当官的欺负。   唯独一种生意人,永远都不怕被欺负,这种商人叫“红顶商人”。   按照我们和竹圣元的关系,只要他上位了,我们还真算半个红顶商人了。   我说我也希望竹圣元能纹上天官印。   很快,我们开车到了竹圣元的小区。   竹圣元住的房子是租的,租在一个不算破旧当绝对不算高档的小区里面。   我们把车停好了,走楼梯到了五楼,然后敲响了竹圣元家的门。   竹圣元很快开了门,急吼吼的说:来,来,为了纹你家的阴阳绣,我还专门请了一上午假,咱们抓紧时间,纹完了,我就得去上班了,下午还有一个比较重要的会。   我和冯春生进了门,说没问题,天官印这玩意儿,纹起来也快,不费时间,但得先看看命格。   命格?   竹圣元说怎么纹天官印也需要命格?   我说这阳绣,大部分都是加持人的气运,气运里,有三种最难加持……一种叫官运,一种叫财运,一种叫寿运。   就是人们常说的“官财寿”。   以前我给张哥纹过阴阳鱼,给牛小儿纹过阴绣鬼手抓财,这都是赌运,虽然也来钱,可和真正的财运,那是差了几条街。   官财寿里,最难改的气运,就是官运。   官运得考验考验命格。   有些人,命里无官,没当官的命,那自然纹不上天官印。   有些人,命格已经属于江河日下了,那纹上天官印,自然也没用。   得是命格平缓,或者很有上升性的命格,才能纹上“天官印”。   所以,我得先看看竹圣元的命格。   我穿上了巫萨,然后又拿出了镜子,让竹圣元滴上两滴指血到镜子上。   竹圣元咬开了手指,滴了几滴血在那镜子上面后。   我把镜子放在桌子上,让竹圣元坐在了镜子前面。   那镜子里的景象,一直很模糊,照不出竹圣元的模样来。   我看了冯春生一眼,苦着脸摇摇头。   这镜子不能照出竹圣元的模样……这说明天官印纹不上去啊。   就算强行纹了,也没个啥子用处。   我叹了口气。   竹圣元说:我这命格?不行?   我说你当那么大的官,不可能是天生命格不行,应该是气运持续走低了——这也影响着你官位一直走低。   竹圣元摇摇手,哈哈笑道:那你们早说纹不上嘛,这官位走低的,气运走低,我这么多年一直挨贬,那能纹天官印吗?   我说还真不一定,气运走低,官位一直都会走低,但不是所有的官位走低,都代表气运走低。   竹圣元说这里面是什么说头?   我跟他仔细讲了讲……说按照风水玄学的理论——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级功德五读书,人一生的经历,只是这五项的综合体现。   有些人官路一直走低,也许是因为不用心经营,也可能是坏了风水,还有可能是其余方面的原因,但他们命格里的气运是不低的。   “那我这个……没救了?”竹圣元说。   我看向了竹圣元和冯春生,说其实也有办法,就看咱们的决心够不够重了。   冯春生说莫非是要改命?   改命这事,那能完成的都是顶级风水大师了,我哪来那样的本事,我说有个别的办法——瞒天过海。   我做个手脚,瞒住这阴魂,完成阴魂认主,再纹上天官印,只是这种做法,我可能要折寿,损功德。   听我说这事还有办法,竹圣元急忙表态,说:水子老弟,这事只要你办得成,那咱们真就是一伙人了,以后我还能再临高位,我帮你徇私枉法那是不太可能,但我就是你的保护神……这闽南一带,谁敢欺负你,我就办他们!   竹圣元这话,已经相当有能量了。   冯春生琢磨了一阵,对我偷偷说:奇货可居,我感觉划得来。   接着他问:只是,这瞒天过海,到底如何搞定呢?   我想了想,说:得找一个官运强盛的人过来,找过来了,我自然有办法。   “真的吗?”冯春生问我。   冯春生立马点头,说他带着竹圣元去找,去机关里面转上一圈,总能找到几个的。   春哥是风水大师,对于面相,很有钻研……他出马,铁定没问题。   我一个人开始在房间里面准备着纹身的用具,该消毒的消毒,该倾倒的色盒倾倒,反正这找人,且得花点时间去找呢。   不过,才过了十分钟,冯春生他们又回来了。   “咋了?”我抬头一看,发现冯春生的身后,带着一个小年轻,那小年轻,小年轻和竹圣元长得有些像。   那冯春生,趴在我耳边,说:这小年轻是竹老哥的侄子,专门给他当司机的,不过比较混不吝,一天天的都混在棋牌室里忙着和人打牌,竹老哥自己都管不住……也是醉了。   接着,他又对我说:这小崽子命好,你看看他额头,地阔方圆,啧啧,天生就是当官的命……可惜,一天到晚,不学无术,这一天天的,也不知道干啥,最后混成了现在这个鸟德行!   我看了看那小年轻,叹息了一声。   哎!   这小年轻是真没谱啊!天生的好命,家里又有人当官,真是稍微上进上进,那都不是现在这模样。   冯春生说:这家伙的……刚才端着一碗面一边走一边吃呢,被竹老哥给逮住了,我一眼就瞧出这人,官运很不一般,现在人给你带过来了,剩下的,看你的了。   “瞧好了吧。”   我对竹圣元说:竹局长,我们现在要对你侄子验验血……看能不能和你配对。   我感觉竹圣元这侄子,嘴上不把门,我们之间的事情,当然是不要跟他说最好了,所以,我直接编了一个慌,那竹圣元当官当了这么久,自然会明白我的用意,也能琢磨出怎么往下接这句话。   果然,竹圣元几乎好不晦涩的对他侄子说:你快点……平常不学无术也就算了,现在你叔有病,看看你血型匹配不匹配,匹配下回给我抽点血!   “这事啊……叔,你对我那可好了,你有难,那我自然得帮帮忙了,来,来,那哥们,抽血!”那侄子听说只是抽血,顿时不紧张了,甚至还有点嘚瑟。   但我瞧得可清楚了,那竹圣元说血型匹配不匹配的时候,他侄子可是一个大黑脸,生怕让他捐出点啥脏器来。   我说暂时也就是抽一管化验化验。   我拿出了一个医院用的真空采血管,扎了那侄子一下,然后吸了一管血后,我就让那侄子走人了。   那侄子溜得可麻利,一扭头,开了门就跟个兔子一样,跑得飞快。   竹圣元一个劲儿的摇头,说:这人……没治了,一天天的,就知道打牌喝酒,他爸他妈那点钱,迟早要被他败光。   “嘿!他人不行,但命是真好啊。”我看了看竹圣元:这也说明了,命好的,没用,谁能通过自己努力,改了命的,才是大拇哥!   竹圣元叹了一口气,说没法弄,这侄子,只要逼他干点正经事,他都能用死来要挟你,管不了。   “那是管不了。”我听讨厌用死来威胁人的家伙,这是非常怂的一种表现。   我开始跟竹圣元谈论“天官印”的问题了。   我说这天官印,要瞒天过海,得换血。   我让竹圣元抓住那血管子,我说捏爆它,那你就捏爆它!   “成!”   竹圣元点头。   我把镜子,擦得干干净净的,接着,我对竹圣元说:捏爆他!   竹圣元狠狠一捏,啪嗒!那血管子爆裂了。   血管子是玻璃做的,这一捏碎,竹圣元手也被玻璃渣子划开了,分不清楚是谁的血,落在了那镜子上。   “愿阴魂得以认主,愿巫萨不在飘零。”我念叨了一阵子后,那镜子里,竹圣元的镜像,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清晰。   好!   瞒天过海,成功了。   我立马让冯春生帮我扶起那面镜子后,接着嚷嚷了起来:天官赐福,百无禁忌……竹圣元,我问你……三纲五常是什么?   这个问题,不难。   竹圣元直接说道: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五常是仁义礼智信!   我拿起了早就准备好了的竹鞭,轻轻的在竹圣元的头上,打了九下后,说道:天官加爵,伦理纲常归位……不急不缓,不疾不徐,心平如水,得此,天官方能加爵!   竹圣元点头:我听清楚了。   “加赐天官印。”我等竹圣元一回答,烧起了一个炭炉,把我弯好的一个铁丝,放在火上面烤着。   烤了一阵子后,我对竹圣元说:竹老哥,把衣服脱掉,卧在上,天官印要上了。   竹圣元皱了皱眉头,说我不是纹身的吗?现在怎么改成烙铁了?这是大刑伺候啊! 第一百四十二章 阴骨龙   竹圣元惊呆了,说我这怎么还大刑伺候?   我说这刺青里,有一种很古老的纹法,就叫“烙”,大体上,是在纹身人的背上,刷满融合了普通阴魂的油墨,然后直接烙下去,这样出来的图案,非常清晰。   再加上这烙,是烙在肉上,纹身的颜料,绝对不会掉,也不会褪色。   刚好,天官印就是通过“烙”来完成的。   我说完,竹圣元有点苦不堪言的感觉,说这可是大刑伺候啊。   我说没办法,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苦其心志,饿其体肤,竹老哥,加持官运不容易啊。   竹圣元想了想,直接脱了衣服,卧在了上,冯春生为他的背上,刷满了黑色的油墨,那油墨,惨好了阴魂。   我那边铁丝烧得通红,直接摁在了竹圣元的背上。   噗嗤!   我闻到了一股子焦臭的味道,倒是竹圣元,不愧是警察出身的,虽然刚才有点唬得慌,可是这么剧烈的疼痛,他愣是喊都没喊出一声来。   我一直按了十秒钟,等那铁丝彻底冷却了之后,我直接把那铁丝拔了出来,同时抓起了纸,开始帮竹圣元擦掉背上多余的油墨。   我一边擦背,那竹圣元问我:现在可以喊了不?   我说可以喊了。   这时候,竹圣元才疯狂的喊了起来:好他娘的疼的啊……他娘的太疼了!我靠!   我是第一次听竹圣元说这么多的脏话来着。   竹圣元喊完了之后,我笑着说道:怎么样,当年那些抗日英雄,挨着人家烙铁的大刑伺候,咬着牙不说软化的范儿,不好学吧。   “疼,是真疼。”竹圣元摇了摇头,问我这天官印,能不能管用。   我说当然管用,漫天过海,你身上附身的阴魂,要辨别出我们耍的计谋出来,得个两三年的,到时候如果发现了,顶多也就是你的气运,回归到现在的水平。   阳绣这玩意,还是很保险的。   竹圣元点头,说两年时间啊……足够了。   他说他要两年以内,打掉韩老板,如果还能再往上爬一爬,升个一把手,往后的日子,也好过得多。   我笑了笑,说差不多是这样的。   从竹圣元纹上了天官印开始,我们彻彻底底的结为同盟了。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韩老板杀了廖敏,做了那么多的恶事,也许,他的厄运,要拉开了。   我给竹圣元擦完了多余的油墨后,在他的伤口上涂了一些膏药,防止发炎后,贴了一张棉纱后,我们和竹圣元告辞了。   竹圣元对我说,以后遇到了什么事,跟他打电话,只要不违反纪律,他尽量帮我办。   我说这事,成。   ……   我和冯春生,做完了阴阳绣,回了纹身店。   剩下的两件事,一来是暗中观察观察韩老板,二来,就得是好好做生意,给我母亲赚那手术费了。   这次,又在罗霸道那儿弄了十万块,我母亲的手术费,只差三十万了,加上其他的费用,我顶天再准备十万,我母亲的生命,就有着落了。   有了希望,我干劲更足了。   下午三点钟的时候,我、仓鼠和冯春生都在纹身店里面等活。   至于柷小玲,又不知道到哪儿野去了。   不过我也没给柷小玲开多少钱的工资,她到处野我也管不着啊。   我站在门口,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客人,也没一个来纹身的,我是挺不高兴的。   我客人没等到,却等到了陈雨昊的一条短信。   陈雨昊短信上说,让我好好准备准备,他过一个星期要来找我,要具体的改图方案和原料清单,把他背上的九龙拉棺,改成艺姬的纹身。   具体的方案和清单,我确实需要些,至于陈雨昊为什么要一个星期之后再来,我也不太清楚。   好在陈雨昊说,他可以保护咪咪……咪咪一个星期之内,也不会露面,更不会遭到张哥的威胁。   等于我也没后顾之忧了。   这事,我看行!   我一直在门口等到下午四点多。   好容易,来了一位客人。   这客人,那是特别特别的奇怪,他穿着一件长袍,坐在一轮椅上,被人推着进来的。   他看上去就二十四五的模样,可是浑身瘦得几乎没有了肉。   他见了我的面,说道:兄弟,打听一下,听说这边有个做阴阳绣的纹身店,可是你们这家店?   “是!”   我点头说:我就是阴阳绣的传人。   “哦!”那客人笑了笑,对身后推轮椅的人说:扶我起来。   他旁边的人,立马把他给扶起来了,更准确的说,是把他给背起来的,背得很轻松,一伸手,就把他抱起来了。   我打赌,这人的体重,真的没有三十公斤,别看他一米七的个头,看他的脸就知道,除了骨头和皮,啥都没有了。   那客人被人搀扶着,坐在了纹身店的沙发上后,那客人挥了挥手,让他的人出了纹身店。   “兄弟,你找我做阴阳绣,是为了什么?”我问那客人。   客人忽然噗嗤一下:噗……你说你师父挺好的一人,怎么收了你这么个徒弟呢?古怪,真是古怪。   我有点不高兴了,问客人:哎……我师父,怎么就不能收我了?   我感觉得出来,这客人真有点阴阳怪气的。   他那“噗”的发音,比嘲笑还让人难受——明显带有鄙夷的味道,但你又说不上什么来?   “哎……兄弟,我们这儿不是医院,阴阳绣也不是万能的,没办法让你恢复正常。”冯春生一旁提醒到。   那客人又看了一眼冯春生,又“噗”的笑了一声后,艰难的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说:放心吧……我有脑子……你说的事,我知道……你们这儿,确实不是医院,我要找阴阳绣的传人,纹一条——阴骨龙。   我本来就觉得这客人怪,现在客人一说话,我更加警惕了:你又从哪儿知道——阴骨龙?   客人“噗”的笑了一声,说: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龙二,朋友喊我“噗噗哥”,噗……个人毛病,你们不要介意……我父亲,和你的师父,很有渊源,关于阴阳绣的事,我也知道不少。   龙二?噗噗哥?   我问龙二:哦……那我是喊你噗噗哥,还是喊龙二?   “噗……这话说的,就喊噗噗哥吧,亲切。”龙二又“噗”了一声后,说道:阴骨龙可以在几天之内,让任何人的身体,重新恢复的最巅峰时候的状态……对吧!   我说是这么一说。   阴骨龙,阴骨龙,有这阴魂骨头的龙……这阴绣,确实可以让人在几天之内,身体恢复到巅峰状态。   但是……阴骨龙能让人经历过几天的巅峰状态之后,再过几天,就会让人彻底精神和萎靡,然后死亡。   生死就是六七天的事情。   我把阴骨龙的坏处,也说给了龙二听。   龙二听了,“噗”的一笑,说他还能不知道阴骨龙的害处吗?   他当然知道了。   龙二说:我找你,就是想再体验体验几把人最巅峰时候的状态,然后再死去……你说我这样活着,有啥意思,对不对?   “这好死不如赖活着。”我发现龙二有轻生的想法。   龙二笑了笑,说我根本不知道他的感受,他一个月前,染上了怪病,身体消瘦得很快,同时整个人想动,也特别的艰难。   他找了好几个名医,都找不出任何毛病来,更加不用说治疗了。   龙二说:所以呢……我想……我就死了算了……每天真的很惨,我吃饭靠人喂,我看电视要别人帮忙,我甚至想上个厕所,还得别人把我给扶进去,这活着……有啥意思?   他说他想找几个哥们,弄个安乐死算了……可是最后死亡之前,他想再感受感受几天自己身体最巅峰的状态,再死!   要说龙二有这想法,我其实也理解。   我看了看冯春生说:这事……咋弄?   “咋弄?你拿主意。”冯春生不想接锅。   我说你要纹阴骨龙就纹阴骨龙吧,只是,你可得想清楚了啊,这阴骨龙一上身,你是必死无疑。   龙二很坚决的点头,说他一定要纹阴骨龙。   接着,龙二一抬手,说:这是我的表,先当个定金吧,纹完了,还有重谢。   我说行吧。   我行字刚说完,冯春生就已经把表给龙二薅下来了,速度是快。   不过,冯春生才看了那表一眼,立马给我打了个眼色。   我知道,这冯春生,是发现了什么问题,我默契的低头,对龙二说,我先去画图纸。   其实我是和冯春生,一起到了里间。   冯春生说他总感觉那个龙二,怪怪的。   我说:具体点的。   冯春生把表递给了我,说这块表……可是有点问题的……你仔细瞅瞅,这表上,有高度表,有气压表,有指南针,做工名贵,是定制的表,很少有这么古怪的手表呢。   我说这事,不能算怪吧,万一人家是登山爱好者呢?   “登山的有可能带这种手表,跳伞的也有可能带这种手表,但是还有一种可能……”冯春生顿了顿,用手指了指地面:阴行里头,有一种人,可是必须佩带这样一种手表,我怀疑,外面那龙二,就是这种人。   我问:哪种人? 第一百四十三章 泼彩钩纹   冯春生说:沙客!   他昨天跟我说过,说沙客其实就是盗墓贼。   现在回想那龙二的话,我也发现不对劲了,这人明摆着知道我是阴阳绣的传人,还说他父亲和我师父很有渊源,这说明,龙二这家伙,的确是阴行里的人。   阴行里佩带这种多仪器的手表,还真不多见。   我问冯春生:他一沙客,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嘿嘿。”冯春生笑道,说这沙客容易损阴德,发生点什么怪事,不足为奇。   天天去挖别人的坟,这能有什么好报应吗?   成名的沙客,在生涯中期,都会转型,就是怕了伤阴德,遭到什么报复。   也有一些不成名的沙客,在年轻的时候,太过放肆,遭遇了什么不测,也是可能的……这事,没办法说。   我说既然咱们知道那龙二是沙客,那阴阳绣,还纹不纹?   冯春生说他没什么把握,最好是别纹,鬼知道他想干啥呢,没准想生命的最后阶段,再去捞一波?再下大墓,整几个钱给家里人留着?   我正和冯春生说话呢,忽然,刘老六给我来了一个电话。   我挺好奇,刘老六这时候,怎么跟我打电话了。   我接了电话。   刘老六讪笑道:哈哈……水子,最近怎么都不找我啊,我可听说你最近干的事情都不小啊……   “六爷,这没做阴绣,我自然就不去找你了,你也忙,对不?”我笑笑,陪了一句客套话。   刘老六哈哈一乐,说我马上就要做阴绣了——阴骨龙,得要一个生前身体特别强壮的人的阴魂,这阴魂,除了他刘老六,也没什么人有货了。   我立马沉声,问刘老六怎么知道有人做阴骨龙?   刘老六冷笑着,说龙二的父亲虽然和我们阴阳绣比较有渊源,可是这么多年没走动,也不清楚我们的具体方式了。   龙二找不到我们,自然要去找找闽南阴行的扛把子刘老六探探口风。   刘老六立马就介绍了我。   我说原来是这样,接着我说我不太想接这波生意——那龙二,不是什么正经来路,是个沙客。   刘老六问我:这有什么关系呢?   我说这来路不太明朗的客人,我不太想做。   听了我这话,刘老六电话那边直乐,说我傻儿吧唧的,他说这阴行里面做生意,还管来路正不正?做的就是手艺,赚的就是手艺这份钱,说那么多没个啥子用处。   接着,刘老六又说:再说了……别看龙二以前是个盗墓贼,风风光光的,一天在地里淘换出许多老物件,上不少钱,可现在龙二就是一个废人,就算给他几天的时间,他也搞不出什么幺蛾子来,对不?   我听了刘老六的劝,也觉得说得对……反正是一条阴骨龙,做就做呗。   我说刚好你六爷跟我打电话了,说说那身体强壮的阴魂呗?   阴骨龙需要身体强壮的阴魂,这里说的身体强壮,不是说随随便便的一种强壮,像搬砖的工人,体力劳动者、一般的健美教练那种,都是不行的,需要身体反应能成职业运动员的那种人。   不过话说回来,职业运动员,他们因为长期进行体育训练,身体里的快乐因子比一般的人多很多,很难想不开去寻死的。   更何况,还需要的是怨魂呢,有怨气的才行。   刘老六说:我这儿还真有一个……生前是个足球运动员,踢足球特牛,以前国青队的,后来家里没钱送礼,没往上面调,给退回省队了。   那哥们觉得没啥意思,干脆就退役了,自己一个人去踢野球赚钱。   这人,对自己没钱送礼,上不了更好球队的事情,耿耿于怀,心里十分怨恨,在野球场,踢球也特别横,行事作风也非常乖张,还爱和女人们玩。   后来,他搞上了一个黑社会老大的女人,东窗事发,那黑老大找人,把那哥们带走了……然后那哥们,再也没有出来过了,死在了黑老大的手上。   是被活活打死的。   我说那黑老大活活打死的人,冤魂怎么在你的手上?   刘老六说那尸体总要找人处理的嘛!那收尸体的人知道他,找他要了两万快,了他一魂。   “两万块的,那就两万五给我呗。”我直接掐死了刘老六的话,免得他再要高价。   没成想刘老六的脸皮真是比城墙厚,一张巧嘴那也是能说会道,他说这冤魂,其实是那收尸的家伙不清楚价值,他算捡了个大漏,像这么稀有的冤魂,个十来万,那都不是事。   我有点不高兴的说:你意思是打算十来万我呗?   “咱啥关系啊,感情再这儿呢,不要十多万,也不要十万,九万九千九八百,强壮的冤魂带回家。”刘老六说。   这是刘老六不在我身边,要在我身边,我一唾沫吐他脸上,你还能不能更加不要脸一点了?   我说去你的吧,刘老六,你就哄抬物价,还要不要脸了?上次说给我找高手,一百五十万,结果你平白无故的捞了九十万,你还是人吗?   我一顿劈头盖脸的骂,刘老六一阵告饶:好了,好了,别骂了,我给你少点,八万,成不成?   “六万五,多一分都不给,大不了我不接这波生意了。”我说道。   刘老六想了很久,才说得了,这波货给你,你记得六爷的好就行。   我说那必须的,先把货送过来。   其实我和刘老六也没仇,这家伙就是每次都想坑我的钱,如果不是他身上的奸商属性,他还真是一不错的朋友。   刘老六说半个小时之后送货,让我先等等。   我说行,挂了电话,准备出里屋。   在我们刚刚出屋子的时候,柷小玲进来了,她对我说:外面那人,不对劲啊。   我说怎么不对劲了?   柷小玲直接说道:那人带杀气……非常重的杀气。   “是吗?”   柷小玲发现龙二带着杀气。   我说不管怎么着了,反正我就做纹身……管他杀气不杀气的呢。   再说了,这次刘老六插手了,我得给刘老六一个面子的。   我带着柷小玲和冯春生,出了大厅,大厅里面,我们坐在了龙二的旁边。   那小子不说话,就呆呆的望着天花板,时不时的问我一句:于老板,你说这人,死了之后有魂不?   我第一次没搭理。   后来龙二又继续问我:你说这人有魂不?   这人有没有魂我不知道,我就知道你有病!   龙二见我不说话,又说:你说这人的魂出了窍,会跟平生对不起的人,说一句对不起吗?   我说这生前都说对不起,死了说对不起?可能不?   龙二“噗”了一声,说我说得对。   我也懒得搭理龙二了,我感觉这人,是有点不太对劲。   大概半个小时之后,刘老六的人过来了,他喊了我一声水爷后,给了我一个竹筒。   我这次直接交了六万五的现金,算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拿到了阴魂,我对龙二说:可以开始了。   “阴骨龙!哼哼。”龙二问我:这纹身纹在什么地方?   我说大体的龙纹,都是靠缠为主……只有多龙,才靠背,比如说九龙拉棺。   这次阴骨龙,一样纹在手上,用缠字法来纹。   左手为阳,右手为阴,阴骨龙,得纹在右手上。   龙二点头,让我动手。   我想了想,先给龙二做了个阴魂认主,然后再把冤魂融合在色泽里面。   阴骨龙的颜色是纯黑色的。   不过,这阴骨龙的上色和纹身的方式,不一样,靠的是“泼彩”加“钩纹”。   一般纹身,都是先纹个底图,然后再上色。   阴骨龙需要先上色,再纹,上色用的还是“泼彩”的方式。   在咱们国画里面,有一种手法叫泼墨。   泼墨的手法,大成者就是“南张北齐”里的南张——张大千。   泼彩则是脱根于泼墨,把彩油泼在人的身上,然后通过吹、刮、扫,画出图形来。   阴骨龙其实没有具体的表象,需要靠比较抽象的手段来。   我抓起了墨盒,直接泼在了龙二的手上。   他的右手顿时斑斓得可以。   我仔细观察了一下泼完了的图形,轻轻的吹了吹,把墨色吹匀后,再拿出刮痧板,刮了刮,最后用小刷子,随便扫了扫。   一条阴骨龙的图案,就出来了。   这条龙,没有很具体的模样,但是能给人感觉,这是一条龙。   在我最后一笔着墨,画龙点睛的时候,忽然,我身后,传来了仓鼠的怒吼。   “呼!呼!呼!”   她的声音,吓了我一跳。   我慌忙转身,发现仓鼠从来没有这么凶狠过,这个软萌软萌的妹子,竟然死死的盯着龙二。   我连忙问仓鼠:仓鼠,仓鼠,你看啥呢?   “呼呼呼!”仓鼠又吼了三声后,转过头,离开了。   我则回过头,去看龙二,结果,我发现龙二竟然也在死死的盯着仓鼠在。   这龙二和仓鼠之间,有瓜葛?   这时候,冯春生也走到我面前,小声说:我感觉这龙二,是不是和仓鼠有仇啊?刚才那一眼,没有杀父之仇的,都不是那么瞪,这龙二和仓鼠,是不是认识啊?   我想了想,然后猛地一拍大腿,说:哎哟……我想起来了,这仓鼠和龙二,确实是对头啊…… 第一百四十四章 天官印的作用   冯春生问我……说这仓鼠,怎么和龙二是对头了?   两人以前见过?   我说大半没有见过。   冯春生又问:那有别的矛盾?   我说也不是矛盾的事。   “那咋就成了对头了呢?”   “纹身引起的。”我对冯春生说,你可别忘记了……云从龙,风从虎。   那仓鼠是什么——白虎缺翅……她的身上,应该有白虎的纹身。   现在阴骨龙的纹身才做起来,阴绣灵性凸显,两人的纹身,就干仗了。   龙虎是死对头,一生的宿敌。   现在白虎就和阴骨龙干了一仗,针锋相对。   冯春生点点头,说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呢……搞了半天,这是阴阳绣里的讲究啊。   我说那可不……这刺青,说头很多的。   只是这次,我算彻底搞清楚了,仓鼠确实是“白虎缺翅”,她的身上,应该是背着一幅白虎纹身。   九龙拉棺,双龙出海,白虎缺翅,这三种神秘纹身的主人都在我身边了,这对我,是好是坏呢?   我也懒得想了,继续给龙二纹阴骨龙。   在纹身的当口,竹圣元给我打了个电话。   我这人,不喜欢在干活的时候被打断,我让冯春生给我挂了电话,一直到纹身完成之后,我才出了走廊,给竹圣元去了一个电话。   “喂!竹老哥。”我跟竹圣元打了个招呼。   竹圣元对我说:水子,你那天官印,可真是管用啊。   我说怎么了?出了啥事?   竹圣元说下午不是去开会么?市里面班子全部到齐了,他也开车去开会,开到一半,忽然感觉心神不宁的,就觉得非常不是滋味,开车出了点小问题,跟别人的车怼了一下。   怼完后,竹圣元受了点轻伤,属于大面积的擦伤,问题倒是不大,不伤筋动骨的,养几天就完事,不过去医院包扎的模样,比较吓唬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裹着手臂。   当时的竹圣元还觉得自己有点背,心里琢磨是不是天官印的瞒天过海被发现了,导致他的气运降低了不少。   纹个天官印,跟人怼车,开会还得迟到,他竹圣元的心里,那是苦不堪言啊。   不过,在他到了会场之后,他那个倒霉模样一进会场,市委书记直接起身,为大家介绍:哎……市里的班子估计对这位新来的竹局长不是很了解了,他可是出了名的拼命三郎啊。   接着,市委书记又把曾经竹圣元的光荣事迹讲了一遍后,还关心的问竹圣元,问他这手是咋样弄的?   这下子,竹圣元可抓到了点子给自己贴金了,他说他最近担心一件案子,一直在想,一直在想,结果一不小心,开车跟别人怼到一起了。   说完,竹圣元还知道自己这句话会找人攻击,又主动道歉:这事是我不好,开车就开车,想那么多工作干什么?这一不小心,差点把咱们市老百姓的生命给威胁到了。   市委书记立马点头,说:老竹啊,你忙工作的精神,是值得学习的,但是,不能一边开车,一边琢磨,这性命关天啊……撞到老百姓,那自然不好,而且你老竹,事关我们市的安全问题,你突然出点事,叫那么多的公安干警怎么办,对不对?   竹圣元那当然不停点头了。   市委书记虽然埋怨,但在会议上,还是重点讲了讲竹圣元的”拼命精神“,还让他写一篇演讲稿,过些天,市里的博物馆就开了,到时候,安全的问题,需要竹圣元去发言。   这可是好事啊,这当官的和当明星的一样,曝光率越高,越会让老百姓铭记,尤其是博物馆开业,到时候到场的,都是咱们市的名流,这可是竹圣元扩大知名度的一个好机会啊。   你说这怼了车,迟了开会,却误打误撞,在市委班子的圈子里,留下了更深的印象,划得来不?划得来!   竹圣元开怀大笑,说这天官印是个好阳绣,我的阴阳绣,也真是妙用无穷啊。   我哈哈大笑说:那必须的,整个阳绣里,极其需要命格的阳绣,能是一般的俗物吗?   竹圣元一再说这天官印靠谱,十分靠谱。   他还偷偷跟我说……他可能会接触不少层次非常高的人,到时候有生意,给我介绍。   哎哟!   这才是真实在啊。   你说我见过最有钱的人,估计就是——苗玮玮那个了,再高一些层次的,我就见不着了。   我也听冯春生说过,这阴行里的阴人,要提价格,加高出场费,就是三点。   第一,大气的主家。   第二,阴人的名气大小。   第三,阴人的扎实本事。   就说第一点“大气的主家”,我是真遇不上,需要人给我介绍……那竹圣元应酬的那都是什么人物?铁定是有钱有脸的人物,舍得花钱。   我要是跟他们做一笔生意,可能比我以前做的所有生意加起来都值钱啊。   我连忙感谢竹圣元,说:竹老哥,那就麻烦你了。   “麻烦啥,咱们是一条线上的,今天事先说到这儿了,我还有几个文件要去审阅呢,先这样哈。”说完,竹圣元挂了电话。   我是真心高兴,挂了电话后,我喜滋滋的去给龙二上了药,示意龙二的活完工了。   龙二眯着眼,说:我也知道我的阴骨龙做完了。   说完,他猛地站了起来。   他刚才进来的时候,是坐着轮椅进来的……现在,他竟然能够站起来了?   这阴骨龙的效果也太霸道了吧?   我知道阴绣的效果都很霸道,但这么立竿见影的效果……实在……太夸张了。   “谢谢!”   龙二对我笑了笑后,直接从自己的轮椅后面,摸出了一个正方形的盒子,直接放在了前台,说:这是我纹身的费用……以后江湖再见。   说完,龙二大摇大摆的出了门,轮椅也不要了。   我看向了那前台桌子上的盒子,我有点好奇,我打开了那个红木的盒子,里面,是一方印,印是精钢打造的,挺重的一面印。   我把印抓起来一瞧,我就瞧见那印的底下,镂刻了八个字的凸出“阳文”——天官赐福,百无禁忌!   我一把将印放在了桌子上,对冯春生说道:发丘天官!   这龙二,竟然是发丘天官?   那冯春生也不敢相信,瞪圆了眼睛。   我们都知道,这龙二,就是一个沙客、盗墓贼,但没有想到,这家伙,竟然是盗墓流派里面极其有名的流派——发丘天官!   我小跑着追了出去,这龙二,把吃饭的家伙当在我这里,算什么样子啊?   我跑出去的时候,那人已经不见了。   冯春生则喜滋滋的对我说:水子,咱们发财了!   我说怎么发财了?   冯春生说这发丘天官印,是发丘天官吃饭的家伙,这要是弄到黑市上面去,其余的沙客见了,出价几百万都愿意买……供不应求!   我有点不敢相信这枚印竟然值这么多钱……   冯春生说:咱们了这印。   我咬了咬牙,说暂时不,咱们的手艺,不值这么多钱,先等等吧,没准过几天,龙二还回来要呢。   冯春生眼馋着发丘印,同时还说:这人是发丘天官啊,不应该遭这么大报应啊。   我问冯春生怎么了。   冯春生说这盗墓的遭报应,大多数不会发生在年轻人的身上,都是积少成多,在三四十岁的时候开始遭的报应。   而且一般遭报应的,都是小沙客。   盗墓四大门的沙客,受到报应的机会,非常小。   他们都是家学渊源,对于遭报应,也有足够的避让机制。   至于这龙二,年纪轻轻,就在墓穴里遭了报应,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而且,龙二这家伙,还是发丘天官呢。   奇怪!   太奇怪。   我说再奇怪也没用啊,人都走了。   我讲发丘印放在了前台的柜子里面,等那龙二找回来,我再还给他吧!   送走了龙二,我对冯春生说:对了……春哥,你可知道,竹圣元竹老哥跟我说啥了?   “说啥了?”冯春生问我。   我把刚才的事,全部说给了他听后,尤其是说竹圣元会帮我的生意介绍人的时候,冯春生明显高兴了不少。   他说这就是一次机会啊……和竹圣元搭上关系,让他介绍几个有钱的主顾过来,就是大好机会。   接着,冯春生说:水子,这可是咱们扩张的好机会。   那可不,有新的土豪来光顾,确实是扩张店的好机会。   我接着问冯春生:对了,春哥——我问问,你上次说我扩张店的时候,得找一个狠人,黑心肠,下手心狠手辣的那种?   “那可不。”冯春生笑着说:这但凡生意做大了,什么——仁者无敌啊,什么以德服人啊,都是扯淡,总有人朝你递爪子……那狠人,工作就是砍掉这些爪子。   我清楚冯春生的意思,找个狠人,清理了这些拦路石?   可是狠人去哪儿找?   冯春生说这狠人——第一个得品行不坏……,第二个才是狠,就是那种豁出去的劲。   这样的人不好找……一切随缘吧。   说完,冯春生忙活去了。   我叹了口气,也许还得找好久呢。   没成想,我很快就找到这个人了——这个品行不算太坏,但下手心狠手辣的人物。 第一百四十五章 逆行杀人(为阡陌聚加更)   我什么时候找到的那个心狠手辣、人品却不错的人的?在我给龙二纹完纹身的第二天。   这天上午,我在店里,正在核算跟陈雨昊改图所需要的一些原料清单,包括阴魂的种类来源呢。   整理了很久,我头昏脑胀的,拿出了手机刷刷本地新闻,找找乐子。   随便一翻,我还真的找到了一件挺有意思的新闻。   说今天早上八点多,在早晨上班的交通高峰,在我们市的黄浦路中央的交通岛上,一个光着上身的男子,坐在上面,在他的身边,摆放着两个人头,一男一女。   同时,在那男人的旁边,竖着一面很高很高的白色幡子。   上面写着一排字——奸夫淫妇,人人得而诛之。   要说我也听过为情变杀人的家伙,可是特么这么嚣张的寻仇的人,真是第一次听说了。   新闻里面还提及,许多目击者,见到那杀人者身背白幡子,一只手提着一个人头,从玉龙花园小区出来的,顺着丁五路到的黄浦路。   丁五路到黄浦路大概有一千多米的距离,也就是说,这个杀人者,抓着两个人头,在行人的注视下,安然走过了一千多米的距离?   最后,杀人者走到了交通岛,直接坐了下来,同时把两个人头,放在了身边。   那新闻,还给了一张杀人犯“寂寞沉思”时候的照片。   照片打了马赛克,不过,那杀人犯的手、身体没有打马赛克,我清清楚楚的瞧见了,那人的右手,有一条——阴骨龙的纹身!   这杀人的……是龙二!   我看到了那条阴骨龙,像是屁股触电似的,直接从椅子上面站了起来,一旁看着《笑林》的冯春生,放下了杂志,问我,咋了?蚂蚁咬了你屁股?   我直接把照片给冯春生看。   冯春生一看照片,顿时沉默了。   他也知道,这杀了人,提着人头走了一千多米,在交通最繁华的路上,立下了白幡子的人——就是龙二!   我说这龙二,为什么要纹阴骨龙呢……为的就是去杀人?生命中最后一次寻仇?   我立马给刘老六打了一个电话。   “喂!大上午的打什么电话,不知道你六爷上午不工作吗?”刘老六没好气的说。   我吼道:刘老六,那龙二纹阴骨龙的原因,你是不是知道,但是你没跟我说……   刘老六听我说的是龙二的事,他尴尬的笑笑,让我不要着急,这事,得从头说起了。   他说:龙二杀人,情有可原……如果不杀,龙二这辈子都得在痛苦里面度过。   我说到底咋回事?   刘老六这才跟我讲了。   原来,这龙二,确实是发丘天官,盗墓那是祖辈传下来的手艺。   龙二在正常的时候,其实是长着一头黄色的头发……面相十分凶狠,像个活土匪。   不过龙二是个挺好的人,对兄弟特别够意思,人仗义,十七岁那一年,就因为过人的气度和精湛的盗墓手艺,掌下了“发丘天官”一门的发丘印,成为发丘天官里的扛把子。   龙二在阴行里,也是很有名气的一个人。   他在十九岁那一年,认识了他的前女友,在闽南上大学,二十岁的云裳。   云裳是个很物质的女人,她跟龙二提出了很多的要求,欲也非常强。   说句实在的,龙二这人,心软,每次云裳要求的东西没有到手,云裳就哭哭啼啼的,她一哭,龙二就心软。   龙二就想方设法的去满足云裳。   老实说,很多人都觉得盗墓的非常赚钱,实际上也不太赚钱。   因为盗墓不可能是你一个人下墓——掌锅、搬子、风头、走脚各司其职,团队里的人很多很多,人多了,都得分钱啊。   何况现在国家管得又严,下墓倒斗挖出来的东西,也不太好脱手。   盗墓团队的人,一般一年半下一次斗,倒腾出来的东西,消化就得一年半,手头的钱并不足。   龙二的钱,一笔一笔的被云裳掏空。   云裳用这些钱,开起了跑车,玩起了珠宝饰品、名牌包包。   最后龙二实在扛不住了,也特别的无奈,没办法,龙二决定下一趟大墓——四川的诸葛妖窟。   这诸葛妖窟,是诸葛亮的坟墓。   这个坟墓,早就被人定下了位置,可是没什么人敢进去,早二十年,下了一波卸岭力士,可再也没人上得来。   都说诸葛妙算,天下无双,诸葛的墓穴里,有什么机关暗道,谁说得清?   所以,倒斗行里,给这诸葛墓定了一个名字,叫——诸葛妖窟。   龙二四处去人手,可听说龙二要下的斗是诸葛妖窟,谁敢去?   谁都不敢去。   龙二最后决定一个人下斗。   他跟自己的好友说,他要让云裳快乐,云裳想买的东西买不上,她就不快乐,他要尽量给云裳创造最好的条件。   也许这事说起来中二,但龙二当时也就是二十二岁……他虽然处事很利落,可心里,也有点“言情”因子,是个多情的种。   龙二打算搏一把。   很明显,龙二博输了。   他侥幸的从诸葛妖窟里面逃了出来,可是回了家,立马生了一场大病,最后,变成了现在的模样,浑身动弹不得,身体迅速萎缩,成为了一个废人。   在龙二纹阴骨龙的时候,说他是在一个月前染上的怪病,其实是诓我的。   龙二染上了怪病,开始的时候,云裳还带着龙二去找专家瞧病,去了一趟上海,去了一趟北京,当那两个专家,都说这事没救了之后,云裳和龙二摊牌了。   她要和龙二分手。   龙二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我是废人一个,你走吧……远走高飞,去找你自己的爱情去。   要说龙二心眼很大……也不想拖云裳的后腿,这也是好事,可惜云裳却讥讽起了龙二。   她嘲讽道:真把自己当情种了?一直都觉得我亏欠你?我欠你个屁!我和你在一起的第一天,就知道你是一个傻帽……你压根就不懂风情,你跟我一起看过电影吗?一起陪我去游乐场耍过吗?你陪我去过马尔代夫吗?你什么都没做,你就天天研究你那些老古玩。   接着,她还说: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最讨厌你“噗”的声音,简直让我恶心……说句话噗一下,以为自己很潮,其实就是一个土鳖……你土爆了你知道吗?   云裳说到火起,干脆全说了:还真以为自己是鬼吹灯呢?成天下斗,很潇洒吗?有风情吗?我告诉你,在我和你第一天好上的时候,我还和我的一个同学好上呢……他比你帅,比你小鲜肉,四处陪我玩,你能吗?   龙二冷笑道:陪你玩?还不是花的我的钱?   “花你的钱怎么了?你那钱,还是朝死人拿的?”云裳凑到了龙二的面前,用很小的声音,问龙二:你知道我那个同学宋昱跟我做过最浪漫的事情是什么吗?   龙二冰冷着脸,没有说话。   云裳一字一顿的说:在希尔顿酒店的顶层,我趴在那落地窗上,他后入我……我们没有拉窗帘,就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爽了一个晚上……废人,你一辈子也不会做到这件事情了。   说完了这句话,云裳头也不回的走了。   那天,龙二一滴眼泪都没流,他彻底想清楚了,他在一个最不值得浪费感情的女人身上,浪费了太多的感情、金钱以及自己的身体。   他了然了,这一段感情,夏然而止。   龙二很后悔,但是晚了。   我听刘老六说到了这里,叹了口气,说这世界里,值得爱的女人千千万……可惜龙二找错了人。   我说一个女人,这么对待一个男人,也怪不得龙二要杀人了,换我,我也杀人了。   刘老六嘿嘿一笑,说:龙二这人老实,他被绿了的那件事,并没有打算杀人,甚至都没打算报复,他转身很潇洒的……龙二要杀人,是因为云裳和宋昱做的另外一件恶心的事情。   我说什么事?   刘老六问我:你知道什么是庞氏骗局吗?   “旁氏骗局”这个词前段时间很热,我当然知道了,就是一种跟你玩“逻辑”的骗局。   当时的mmm和e租宝都是臭了大街的庞氏骗局。   以mmm为例——假设你放入三万块钱到mmm公司去,然后你在三个月之后,可以拿到接近六万块,每个月的利息是百分之三十!   这么高的利息,吸引了不少的人往里跳……可是三个月后,那mmm公司携款潜逃了,你的钱,都打了水漂了。   刘老六说那云裳和宋昱这对奸夫淫妇,拿着龙二那儿剩下的钱,做起了生意,他们有个七八百万的,做个餐饮的生意,竟然还无巧不巧的做了起来。   他们靠着餐饮业赚了不少钱,日子过得悠哉悠哉的,让知都觉得老天无眼。   不过有句话说得好——善恶皆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今年的庞氏骗局兴起的时候,这两个人把钱砸在了庞氏骗局里,血本无归。   其中还有不少,是他们的借款,都输掉了。   他们的餐饮公司,也面临着倒闭。   这两个人,狗急跳墙,竟然把主意,再次打到了已经是废人的龙二身上,他们要从龙二的身上,再套一大笔钱出来……翻本!   这次,他们打的歪主意,让龙二彻底愤怒了……   作者随笔:   还差阡陌聚哥六章加更,苦情哥两章加更哈 第一百四十六章 逆鳞   我问刘老六,那云裳又打了龙二什么主意?   刘老六说云裳要挟龙二下墓倒斗,倒腾出五百万来,给她拿过去。   我说龙二不是都废了吗?还怎么下斗?   刘老六说龙二是身体废掉了……可是脑子没废掉啊,他得了怪病,依然是发丘天官的扛把子……下墓倒斗,他也会参与详细方案的制订。   说句实话,龙二在染了怪病之后,出场费反而变高了。   我说这就奇怪了,龙二好好的时候,那是标准的发丘天官,挖墓倒斗的一把好手,怎么染上怪病,成为了废人,出场费反而变高了呢?   刘老六说龙二出场费变高的原因,就是因为他的怪病是在诸葛妖窟里面染上的。   诸葛妖窟那是什么地方?那是整个盗墓行想都不敢想的地方……唯独龙二敢进去,虽然有点莽夫的感觉,但怎么说也是进去了。   就这一趟下去,那是给龙二镀金了……从此以后,更多的盗墓人下斗,都会找龙二制订方案。   所以,龙二在道上,还是很有脸的。   然而,这一次,云裳再一次找龙二要钱。   我说龙二能答应吗?再怎么心胸宽阔,这笔钱也不能给不?   “对!没给!”   刘老六说:龙二听都没听完云裳的电话,直接挂掉了电话,他的潜意识里,一辈子都不想再和这样的女人,有任何的瓜葛。   谁说不是呢?谁的心眼不是肉长的?   被一个女人伤害得那么深,还能再搭理她?   刘老六说当时龙二没答应,但现在的云裳和宋昱,不是以前的云裳和宋昱了。   这两人经历了庞氏骗局之后,整个人变得丧心病狂。   那云裳对龙二整个人,非常了解。   她知道,如果搞定一个人,那龙二必然就范——再说龙二的性格,是绝对不会去选择报警的。   要搞定的这个人,就是龙二的姐姐……龙琰琰。   云裳和宋昱,纠结了几个亡命徒,绑架了龙琰琰,并且藏在了咱们市的一家出租屋内。   她给龙二下了最后通牒,五天之内……弄不到五百万,就要了龙琰琰的命。   狼有倒刺,摸之则伤,龙有逆鳞,处之则死。   龙二立马下了英雄帖,让盗墓的土夫子,去查云裳宋昱藏在什么地方。   要说这盗墓贼,是有点狠,野外埋藏了几千年的墓穴都找得到,宋昱和云裳找不到?   没有两天时间,发丘天官的人,就已经定到了宋昱和云裳的位置。   不但定到了位置,还打听到了消息。   他们告诉龙二,说——宋昱和云裳,的确和另外五个亡命之徒,绑架了龙琰琰。   而且……龙琰琰已经死了。   龙二立马问怎么死的?   那群人支支吾吾的,不肯说。   最后,还是托发丘天官里的一个老人的口,说出来了。   原来,那宋昱是个色鬼,绑架了龙琰琰的那天晚上,就对龙琰琰……意图不轨。   不过龙琰琰刚烈,虽然两只手被绑,但依然十分暴力的反抗,其中,她无意,一脚踢到了宋昱的蛋……宋昱顿时到底不起。   后来宋昱缓过神来,直接拿着绳子,箍住了龙琰琰的脖子,把她给缠死了。   龙二听了,闭上了眼睛,泪水打湿了脸颊。   等他彻底醒过来了之后,他就说了一句:江湖事,江湖了,我姐姐的事,我帮她了……你们不要插手,我要亲手,砍下那对狗男女的头!   龙二作为发丘天官的扛把子,有的是办法要了宋昱和云裳的命。   在云裳和宋昱背叛他的时候,他没有选择报复他们,因为他的心眼大。   但现在,不是心眼大不大的问题了。   龙二的唯一信念,就是要让云裳和宋昱死。   我听到了这里,问刘老六:所以,龙二才纹了阴骨龙,用这几天的时间,为他的姐姐报仇?   “可不是咋地。”刘老六又反问我:水子——你说你遇到了这事,杀不杀了那俩个人?   杀!   我也不是键盘侠,我遇到了这事,我必须得杀。   有欺负人的,没特么这么欺负人的。   刘老六嘿嘿一笑,说:你小子,还是适合混阴行的……阴行讲的是江湖规矩,遇事不报官,遇到了仇人,千里奔袭……我是赞成龙二杀人的。   我说我也赞成。   我没打算找刘老六的麻烦了,因为龙二杀的不是人,是两条披着人皮的狗。   我挂了电话,把龙二的事情,说给了冯春生听。   冯春生听完,叹了口气,说这怨不得龙二杀人……   谁说不是呢?我开始还以为我给龙二纹了一条阴骨龙,闯祸了,现在我觉得我骄傲……我也算间接的帮忙除掉那两个恶人。   这事,靠谱!   我和冯春生聊着呢,忽然,进来了两个纹龙刺虎的哥们。   这俩哥们一看就是社会人,都躺在纹上,让我给他们刺个平安符。   他们一躺下就开始聊。   我听他们的意思,今天早上,龙二杀了云裳和宋昱的时候,他们就住在杀人现场的旁边一栋,他们是纹平安福来消除晦气的。   当时,云裳和宋昱,在那老式小区里,租了一个私建的小独栋。   昨天,龙二杀人之前,是先用热锡,封住了所有的门缝和锁眼。   他的目标很简单,就是那小独栋里的亡命之徒加上宋昱、云裳几个人,一个都跑不了。   龙二锡水封门后,自己一个人打了一个盗洞,从地下钻上了那小独栋的地面,然后用一把没有开锋的刀,狠狠的去砍杀那群人。   没有开锋的刀,砍死那七八个人啊……那惨叫声,还得了吗?   简直是惨绝人寰。   龙二狠到了极致,让这些人在进地狱之前,先感受一下,什么叫人间炼狱!   他杀完了那群人,才提着云裳和宋昱的脑袋,背着白幡子,出了门去。   我听这龙二,手段确实是够硬,够狠。   这时候,冯春生把我往外面拉,说:水子……我感觉,咱们扩店的人,找到了。   我问是谁。   冯春生说:就是龙二。   他说龙二的人品,那真是没得说了……这人真的是一个非常讲究的人,虽然喜欢“噗噗”的说话,但人是个好人。   我说那是。   接着冯春生说:这龙二,下手也够狠,够辣,这样的人,厉害……咱们得拉拢过来。   我抬了抬眉毛,说:春哥……你在跟我开玩笑吗?那龙二在什么地方?在公安局里啊,咱们怎么把他弄出来?劫狱?   冯春生说这次,该动用动用竹圣元的关系了。   龙二拉过来了,咱们的生意,必须做大。   我摇了摇头,说龙二这人,我挺愿意帮的,但话说回来,竹圣元,愿意帮吗?   第二,就算龙二弄出来,那也没有几天的活头了,出来了还是死路一条啊。   冯春生说:我有办法,给这龙二续命。   “真的假的?”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点头:我真的有把握……一定有。   我看冯春生怎么有把握,我才说道:既然你坚持,那咱们就去访访竹老哥,能弄出龙二来,那就最好不过了。   成!冯春生说。   我给那两位社会大哥搞定了纹身之后,我就偷偷给竹圣元打电话。   “喂!竹老哥。”   “咋了?”竹圣元问我。   我说你听过龙二这个人吗?   竹圣元摇摇头,说没有。   龙二成名就是这几年,竹圣元和冯春生最近这几年,都脱离了阴人圈子,没听说很正常。   我说想找他谈谈龙二的事情,今天晚上。   竹圣元想了想,还是决定给我这个面子,说晚上去找我谈谈。   晚上,我、竹圣元和冯春生仨个人在家里搞了个火锅。   我把龙二的事,说给了竹圣元听。   说到最后,竹圣元问我:你想咋整?   我说我想把龙二救出来。   竹圣元不禁嗤笑了一声,说:水子,你知道龙二这事多恶劣不?杀人逆行了一千五百米,这是对政府的示威,你懂不?   他的事情,造成了多恶劣的影响,你又知道不?   他当时杀了人,往那交通岛那儿一坐,你知道有多少人看见了不?   他说龙二做的这些事,那都是把自己往死路上逼,你又知道不?   我说龙二这事确实不对劲,但龙二是个好人。   “好人没啥用,我见过的杀人犯多了!”竹圣元说:你可知道,有一个老人,一辈子做好人好事,每天踩三轮车给希望小学攒钱,送人读书……可是他有一个不孝顺的儿子,吸毒,最后那老人,替天行道,毒死了他儿子……结果呢?结果咋样?还不是送到了刑场上,毙了?我也很同情他,可法律就是法律!   冯春生说:那龙二杀的人也都不是什么好人。   “这事得两说。”竹圣元说:街上走一个贩毒的,你们能直接打死吗?打死了犯法好嘛……龙二这事,没救。   他说这事,说破了大天,也没办法!没救。   说完,竹圣元要走。   我猛地站起了身,喊了竹圣元一句:竹老哥……你年轻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人啊,铁三哥当时被人骗了去贩毒,你知道他是无辜的,你救了他,现在龙二,也不是一个该死的人啊!你现在眼睁睁的看他死,你年纪大了,就变得铁了心肠吗? 第一百四十七章 我的脸还在脸上吗?   我喊出了这句话后,竹圣元身子震了一震后,说道:一码归一码,龙二和铁三哥的事,不能混为一谈。   我说我知道龙二的事要严重很多,但是……如果让龙二戴罪立功呢……成为打掉韩老板的一个帮手?   竹圣元转过头,对我说:这事……也不行……   我问竹圣元,到底要怎么办,才能让龙三活着。   竹圣元说龙三这事,真是整个市一小半人都知道,舆论也给出了压力,没有人救得了他。   他说:如果龙三杀了人老老实实的走了,那还能救,可现在……   我凑到竹圣元的耳边,耳语了一阵。   竹圣元听了我的话,慌忙问:你的说法——当真?   “绝对当真。”我说。   竹圣元想了想,说:如果能这样瞒天过海,那倒是绝对不违反纪律了……龙二能救。   我刚才跟竹圣元说了一个办法!   竹圣元觉得可行。   竹圣元接着问我:大概几天能够搞定?   我说“三天”。   竹圣元立马说:三天之后,我通知你!   “那成。”我点点头,对着竹圣元笑了笑。   ……   龙二能不能救?能救,得是三天之后的事了。   我等竹圣元走了,我跟刘老六打了一个电话:喂!六爷。   刘老六说道:咋啦,要阴魂啊?   我说不是,不是找你要阴魂……是找你帮个忙。   刘老六问我什么忙。   我说让刘老六去监狱里面,收走那龙二纹身里的阴魂。   “你扯什么蛋呢,那阴魂,纹到身上去了,还能收回来?别煞笔,好吗?”刘老六说。   我跟刘老六说:别的纹身,阴魂不好弄下来……但是,阴骨龙能弄。   刘老六眯瞪了一阵子,问我:你说啥?   我说阴骨龙的能弄,这阴魂,很特殊的。   刘老六问我怎么弄?   我说这阴骨龙,会让人的身体,迅速进入巅峰状态,然后又迅速衰落。   在这巅峰和衰落的中间,有一个拐点,这个拐点处,能够把阴魂抽出来。   “真的假的?”刘老六问我。   我说当然是真的了……不过这一抽,那人就进入假死状态,一辈子都醒不了。   刘老六说你费这事干嘛?龙二杀了人,让警察一毙了他,搞这么多花里胡哨的,能活还是咋地?   我说:六爷……未必不能活。   “能救活?”刘老六半信半疑的问我。   我说你按我说的做,那龙二,能活。   这次收魂,我给你五万块钱的劳务费。   “不用,不用,一分钱都不用。”刘老六把我的钱给推了。   我立马警惕了,对刘老六说:六爷,我可丑话说前头,你要钱,老老实实说,该要多少要多少,可你一分钱不要,却通过其他的方式赚钱,我可要跟你拼命的。   我说的这其他方式,包括刘老六把我们救活龙二的信息出去……   我话音刚落,刘老六直接火了,大声的骂我:你可以蹲在我头上拉屎,也能直接坐我脸上放屁,但是你不能这么侮辱我……为什么龙二愿意把他所有的事,都跟我说……这还不能证明你六爷的人品吗?   刘老六这是真生气了,吼道:水子,我告诉你,我刘老六贪财不贪财,贪财……可我这人品,那绝对靠谱,你不要侮辱老子……听见没有……   说到这儿了,刘老六是有点控制不住了,说:算了算了……你要是老怀疑我人品,咱也不一块玩了,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我也知道你水子……你最近名声闯出一些来了,你要买阴魂,有的是人和你合作……但我告诉你,你一辈子也找不到我这么走心的朋友!就这样。   我听这势头不对,这刘老六跟我梗上了,我连忙赔笑脸,说:六爷,别介……我就警惕一些,可不是侮辱你……算了,不提这一茬了,你占过我的便宜,我也骂了你的街——这事,咱们表过不提了,还是说说龙二,成不?   刘老六这才说:还像句人话,我就冲着龙二把他所有的事都跟我说了,我也不可能他,我刘老六在闽南阴行里,坐下这第一把交椅,那不是咋都能坐的。   这也是事实。   我说:那六爷帮个忙,这几天关注龙二,抽了他的阴魂。   “得啦!”刘老六说:你小子以后别老跟我呜呜喳喳的,六爷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人……就这样。   我收了电话。   这次刘老六要帮忙,那龙二的事,成了一半。   至于另外一半成不成……得看三天内,龙二的造化了。   反正竹圣元、刘老六这两尊大神,我是已经打点了。   ……   搞定了龙二的事,我和冯春生也休息了,明天还得去干活呢。   我睡得半梦半醒的时候,我想起了龙二曾经问我的一句话——你说这人死了,有魂不?人要是有魂,那灵魂会对生前犯的错,说一声对不起吗?   我第一次听到龙二说这话的时候,以为他是一个神经病。   现在看……我才知道,龙二这人……真是一个心软的人,他在要复仇的一刻,对云裳的人品,还抱着一个侥幸心理。   可惜啊!   没有任何作用。   龙二依然是金子一样的那个人,云裳依然是那个不如狗的女人。   我梦里面对龙二模模糊糊的影像说:那个女人,如果想跟你说对不起,早就对你说了……如果一直没说,那就绝对不会说,女人是感性的……不会像男人一样死拗着脸皮的。   龙二,需要一个真正爱他的小女人的呵护。   ……   第二天一早,我渴醒了,从上爬起来,去客厅的饮水机里找水喝。   我刚刚走到饮水机旁边,我电话响了。   电话说易伟打过来的。   我抓起电话,问易伟:你起来打球了?   易伟是大学里的街球手,人也是个好人,上次为了蛇妖的事,吓得跟个蛋一样。   易伟嘿嘿笑,说他早上一般不训练,要训练,早打nba去了。   呵呵!我还想说我就是打小不听课呢,我要是听课,早上清华北大了。   我摇摇头,说你小子一大早的,过来找我干啥来了?   易伟说是他女神的事。   我说你女神什么事?   易伟说他女神,最近有点疯癫,说话也不对劲,想找我瞧瞧。   我说你让我瞧,那我就帮你瞧瞧呗,带纹身店来,我九点半到那儿。   “成!水哥,你在我心里,那是大神一样的人物,可千万要帮忙啊。”易伟说。   我说放心吧……咱俩谁跟谁啊。   我让易伟把心放在肚子里。   挂了电话,我梳洗了一阵子之后,喊醒了冯春生,去楼下过了一个早,和冯春生一起去了纹身店。   我到了纹身店后,没看到易伟,就看到正在拖地的仓鼠。   我问仓鼠:易伟过来了没?   “没有啊。”仓鼠说。   我说行吧,我给易伟去了一个电话,说你小子这么没时间观念呢?我们这边事情很忙的,好嘛。   “哎哟,那我能不知道吗?我水哥这么神,生意肯定多啊,就是我女神跟我闹别扭……不愿意过来,我劝劝她哈!”易伟说完,挂了电话。   哎,女生比较磨人,这我能理解。   不过像易伟女神这么磨人,我真是第一次见。   本来说九点半要来的,结果……中午十一点四十才过来。   不过易伟的女神,是真女神,气质很好,有点领家女生的感觉,文绉绉的,可是人挺好。   易伟跟我介绍,说着女生叫刘艺。   名字挺普通,但人对我挺有印象,见了我的面,就跟我点头,说“水哥好”,很懂事。   我问易伟,刘艺最近怎么了?   “感觉有点抑郁,我女神其实是个段子手,可这些天,老是不说话,有时候啊,还一个劲儿的抹眼泪,问她什么,她也不说。”易伟说。   我说是吗?我看这刘艺的精神头,确实是不对劲,主要是有些紧张……还有点过于警惕,她没事就看看身后,没事就看看身后。   易伟催我,说刘艺到底是啥问题。   我摇了摇头,说这事不好说,这样,我给你找个人……先确定一下她到底有啥变化。   “可是她不说啊。”   “有人能让他开口的。”我说。   我走到刘艺面前,对她说:妹子……我带你去见一个心理医生,她对你的毛病,肯定了解。   “心理医生?不用,不用,我自己就是学临医学的。”刘艺说。   我也不由分说,拉着刘艺就去找陈词了。   陈词是陈三立的孙女,很厉害的心理医生,她的心理门诊,就开在我们这边的门脸房里,不远。   我拉着刘艺,一旁的易伟有些猴急了:哎……哎,别抓那么紧啊,那是我女神,男女授受不清……水哥,你听我话了没?   这易伟,太小心眼了吧。   要说着刘艺,我本来还觉得她就是有点心理问题的,在我们刚刚下楼的时候,她突然右手捂住了自己的脸:我的脸还在吗?我的脸还在吗?易伟,我的脸还在不在?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我有些惊悚。   易伟这小跟班,却直接拿出了一面镜子,去给刘艺照:还在,还在……女神,你自己仔细看看。   刘艺对着梳妆镜,突然露出了一抹邪魅的笑容,嘿嘿冷笑了起来:太好了……我的脸……还在我的脸上,不在别人的脸上……嘻嘻嘻嘻。   那模样,把我给吓到了……这刘艺,只怕不是有心理疾病这么简单啊。 第一百四十八章 变脸传说   我拍了拍刘艺,问她:你没事吧?   刘艺转过头,看了我一眼,说:没事……没事。   我又说:有事一定要说哈。   刘艺说真没事。   我说你刚才重复的问我——你的脸,还在不在你的脸上——这……代表什么?   刘艺懵懂的摇头,说她压根没有说这句话啊。   我扭头看向易伟:你刚才听见没有?   “废话……没听见,我女神都说了没说,那就绝对没说。”易伟说完,笑盈盈的看着刘艺,他是听见了,装没听见呢。   我真想把易伟的脑袋摁在墙上狠狠的抽一顿——你跪舔女神也就算了,跪舔得这么没人格,连真话都不说了……活该你追不到女神。   我摇摇头,带着刘艺和易伟,继续去找陈词。   ……   五分钟之后,我、刘艺和易伟,到了心理诊所。   陈词正对着电脑,看着什么。   “词词,我这有个顾客,你帮我瞧瞧,行不?”我问陈词。   陈词扭头看了我们三人一眼,说“坐”,接着,她起身去倒水。   我和易伟都坐下了,刘艺却有些控制不住了,直接小跑到了陈词的面前,问:你好……请问你是陈词教授吗?   陈词看了刘艺一眼,稍稍点头,说她是。   刘艺一幅追星的模样,说:啊……你真的是陈词教授啊,最年轻的南加州大学的双心奖华裔得主?   “奖是我拿的,但是……我并不是华裔,我是华人,我是香港的华人。”陈词指了指地上,说:闽南是我的老家,现在,我跟着我爷爷,叶落归根了。   “哦,哦!我超喜欢你,以前你在cb上发表的一篇论文,叫《中的进化分析》,我真的好喜欢,都能背下来了。”刘艺不停的叨咕叨咕的。   易伟问我:水哥,这陈词姐姐,这么牛呢?   我哪儿知道,我就知道刘艺是一超级出色的心理医生,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出色?   陈词在刘艺大声说着的时候,伸手按住了刘艺的肩膀,说:你先别着急说这事……我看你现在,应该处于催眠状态,我需要为你引导一下。   她说这话的时候,我有点搞不懂了,问陈词:词词教授,这催眠,得是人睡着了不?刘艺现在清醒着呢。   陈词笑了笑,说这就是普通人对催眠存在的误区了。   一大半人都觉得,催眠就是让你快速睡着,或者快速进入睡眠状态,这叫催眠。   其实不是。   催眠是催眠,睡眠是睡眠。   催眠可以是睡着,也可以是醒着,但睡眠就一定是睡着。   同时,人在睡眠的时候,所有的意识,包括潜意识和表面意识都已经进入了休整状态,但催眠的潜意识,是非常活跃的。   陈词怕我们听不懂,还给我们举了一个非常简单的例子。   她问我们有没有在电视节目上面见过催眠?   我说当然见过了,我还可喜欢看一个叫“美国机动学院”的华人教授玩催眠的综艺节目呢,简直神乎其神。   “美国动机学院。”陈词纠正了我。   我说是,是,感觉不管是什么学院吧,那节目里的观众一上了那个舞台,瞬间就被催眠了,然后身份证啊等等信息,直接往外面说。   陈词笑着说——再厉害的催眠师,也没办法再那么一瞬间,让人进入催眠状态。   但为什么电视上的催眠师那么神奇呢,上去就能让你倒?   这是因为,在节目录制开始之前,那催眠师已经给在场所有的观众,做了一个浅度的广泛催眠……他在所有的观众心里,留下了一个潜意识指令。   等哪位观众上去当试验品,那催眠师就会激活这个潜意识指令,那人就会立刻从浅度催眠状态,进入深度的催眠状态。   我说这事原来藏着猫腻啊。   陈词说现在的刘艺,其实处于轻度的催眠状态。   这种催眠状态,人的心里,只是留了一个潜意识,只要等到那个潜意识被激活……就会落到深度的催眠状态。   接着,陈词伸手轻轻的抚摸着刘艺的脸颊,让刘艺放松,说:你不要再把我当成陈词教授了,你把我当成你的母亲,我会尽量用最慈祥的语气和你说话……可以吗?   刘艺轻轻的点头,渐渐的,点头变得十分机械化了。   陈词直接把刘艺,放在了上,让她的眼睛闭了起来。   陈词说:姑娘,我不知道有人留在你心里的潜意识到底是什么……你可以说给我听吗?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秘密,你可以把你内心最深处的潜意识,说给我听。   她说完了这句话后,刘艺突然变得十分烦躁,浑身不停的打摆子,脸也皱在了一起。   看到这一幕,易伟有点按捺不住,要去询问陈词。   我连忙把易伟按住,让他别添乱。   陈词继续说:你的潜意识,让你恐惧……你现在想要挣脱恐惧吗?想要和初生的婴儿一样,睡得十分安详,心里没有任何负担吗?如果想,那你就张开嘴。   她说完,那刘艺竟然真的张开嘴巴。   接着,陈词说:你的嘴巴已经张开了,还有什么话不能说呢?说出来,说出来你就舒服了。   刘艺终于开始说了……戏服,没有脸的戏子,戏服,没有脸的戏子。   “戏服,没有脸的戏子”,这句话,刘艺一直重复了两遍。   陈词听了,皱着眉头看我。   我也耸耸肩膀,表示我也不知道刘艺说的是什么。   戏服、没有脸的戏子?   陈词问:能仔细说说吗?   刘艺忽然张开了眼睛,一只手指着天花板,说:有人唱戏,那个人没有脸……他的脸被人剥掉了……好可怕,好可怕。   “唱得是什么戏?”陈词问。   刘艺竟然直接开口,唱了起来,用的是一男人的气魄来唱,她唱道:我本是卧龙岗散淡的人,论阴阳如反掌保定乾坤。先帝爷下南阳御驾三请,连东吴灭曹威鼎足三分……   她唱戏的模样,有点渗人,一个挺漂亮的姑娘,出来的戏词,那是无比的顺溜,而且势大力沉,像在身体里面藏了一个京剧老生一样。   我听得也有点鸡皮疙瘩乱跳。   陈词转过头,皱着眉头说:水哥,实在不好意思,我从小出生在香港,后来我去了国外读书,对于国粹不太了解,这是京剧里的哪一段啊?   我也摇了摇头,这年头,听京戏的人,真的是比较少了,尤其我这个年纪的人,听京戏的凤毛麟角。   我说我也不知道,不过有人知道。   我直接给冯春生打了个电话,让他过来一下。   冯春生是风水先生,风水玄门正宗,对这些老玩意儿,那绝对是了如指掌。   没多会儿,冯春生过来了,他听了听刘艺的唱腔,说她唱的这出戏,叫《空城计》,而且,还不是京剧。   “不是京剧?”我问。   冯春生说刘艺唱的是川剧。   他说川剧和京剧,有点像,尤其是服饰,非常像……可是川剧却又非常有特点。   冯春生指着刘艺说:从她唱的那个高腔,就可以肯定是川剧,川剧的高腔讲究变化,悠扬流转,十分婉转的高腔。京剧的高腔,在声音顶上去之前,变化比较少,讲究力度。   我说这女生,怎么会唱川剧?   我看了易伟一眼。   易伟苦笑着说:我打包票——我女神,绝对不会唱戏……绝对不会,她唱歌都不喜欢唱。   冯春生说:这川剧,确实不是刘艺唱的。   他说刘艺这段唱词,水准极高……虽然刘艺的音色,不是很好,可是这唱词里的技巧,没个七八年的功夫,练不出来。   那刘艺身体里,肯定是有点什么怪事了?   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看了看易伟,没说话。   我知道冯春生这是有话要讲,只是挨着易伟在,实在不好讲。   我对冯春生说:没事,有啥说啥,易伟这脾气,你还不知道?怂比。   易伟本来很着急,一下子被我给“黑”笑了。   冯春生则直接说,这戏曲啊,叫梨园,梨园里头规矩多……规矩多的地方,就怕了冲撞到点什么……我看这刘艺啊,怕是真的撞邪了。   易伟连忙说:水哥,冯大先生,你们这次,可得帮帮忙啊……这是我女神,只要能搞定,我出……三万块。   易伟是个富二代,家里有钱。   我说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咱们这交情在这儿嘛,不给钱也得帮忙弄。   我看向冯春生:你说她到底是惹到啥东西,有个大概,我也能出个阴阳绣,搞定这妹子。   冯春生坐在原地,想了半天,也没想到点子上去。   那刘艺,就一直躺在上,唱着《空城计》。   一曲终了,刘艺竟然坐了起来,麻木的走向了写字桌。   易伟要去看看什么事,这次陈词都拦住了易伟,她说刘艺这是在告诉我们,她到底遇到了什么麻烦呢……让我们不要轻举妄动。   只见,刘艺抓起了笔,在纸上开始写写画画的。   我们都不敢过去了,远远的看着她。   等她画完了,她回到了上,我连忙冲了过去,抓起了刘艺的画……仔细的看了一眼。   我发现,那幅画,是一套戏服。   冯春生一看,说:这是川剧的戏服,这姐们,真的遇上脏东西了。   我有点搞不明白了,问冯春生,说你开始都说川剧的戏服和京戏的差不多,那你怎么一眼就看出来,这戏服,是川剧的戏服,不是京剧的戏服? 第一百四十九章 无脸戏子   冯春生说这京戏的戏服和川剧的戏服,确实很接近,不懂行的人,一眼看不出差别。   他还跟我说,其实这京剧和川剧的戏服,都是以明朝的服装为蓝本设计的,不分年代,不分朝代,只分角色和男女。   但是,川剧有一门绝活,叫“变脸”。   变脸是咱们的国粹啊,川剧还有一位彭姓变脸王——世界巡回演出,看得那群老外嗷嗷叫。   这“变脸”,需要穿一个硬质的坎肩和斗篷。   所以,表演“变脸”的戏客,是需要穿着这种戏服的。   那刘艺画的戏服,就是这种带斗篷和坎肩的戏服——一眼就瞧得出来,这是川剧变脸的戏服。   “变脸!”   我对冯春生说:春哥……这事有说道啊。   我把冯春生拉到了一遍,说道:春哥,刚才刘艺发疯了的时候,说了好几句——我的脸,还在我的脸上吗?她又说她见到了一个没有脸的戏子——这事……   冯春生一拍大腿,有些着急,说这妹子,估计真的是遇见了什么特别可怕的事了……   我说咋地?   冯春生问我:你知道变脸是怎么玩的吗?   我说当然知道了……变脸的原理,全国人都知道,可是真要变,那是不会变的,这玩意儿是童子功,小时候就得练。   变脸大体上,是把一张张的面具,完美的叠在脸上,然后通过一根根的细线,控制这些面具。   要变的时候,一拉,把一张面具拉走,露出下面一张面具脸谱。   脸是这么变的,可这面具,有讲究。   我问冯春生:这面具,有什么讲究?   冯春生说:你可知道,变脸的面具,一般是什么材料吗?   “什么材料?纸?”   “纸拉得动吗?”冯春生恨铁不成钢的说。   我说那是啥?   冯春生说那些绘制在脸上的脸谱,靠扯线来变脸的脸谱,都是用绸布,因为绸布非常滑,单薄,很好的材料。   我点点头。   冯春生又说:当然,也有传闻——只是传闻,不能当真哈……有些变脸人的脸谱——是人脸,一张张的人脸。   啊?   我有点不敢相信,说不至于吧?变脸这玩意儿是国粹,看的人那么多,不至于用这么阴损的东西。   再说了,那变脸上过多少次春节联欢晚会了,这要是人脸,不早给扒皮了吗?   冯春生摇摇头,说“人脸”做变脸脸谱的事情,毕竟是传闻,确实不能当真——但是,万一有一些人当真了,他们也在寻觅人皮,然后……   我听冯春生这么一说,算明白了……他的意思是,会不会有这么一个人,剥掉人的脸皮去当变脸的脸谱。   而那被剥掉了脸的家伙的鬼魂,附身到了刘艺的身上?   冯春生说差不多是这个道理。   可我觉得冯春生说的事,漏洞很多。   但毫无疑问……这刘艺,确实是出事了。   在我和冯春生议论的时候,那刘艺已经安详的睡着了,陈词走到了我们面前,对我们说道:刚才我做了一个心理排查,我知道是谁催眠了刘艺了。   “啊?”我转过头,看向陈词:是谁?   陈词说:催眠刘艺的人,就是刘艺自己。   我说还有这事?   陈词说是啊,她说刘艺八成是遇到了十分惊恐的事情,然后太过于害怕……所以,刘艺就自己给自己催眠,让自己忘记这件事情。   刘艺也是学临医学的,估计也钻研过心理学的书籍,会催眠,不足为奇。   陈词还说,用催眠的手段忘记自己的痛苦,这一套在心里医学的临运用上,其实也是非常多见的。   好吧!   原来还有这么一回事情啊。   陈词说她现在可以唤醒刘艺,刘艺没有了那一层催眠的潜意识,就会说真话。   我说这次得谢谢陈词了,同时,我问陈词的劳务费大概是多少?我帮忙结账。   陈词摆手说不用了。   “一定要。”易伟这时候说话了:你是我女神的偶像,还帮了我女神,怎么能不用劳务费呢?多少钱?   在易伟的一再坚持下,陈词“不得已”收了五千块。   我也是醉了,这果然是有钱任性啊。   等陈词唤醒了刘艺后,我、刘艺、易伟和冯春生四人,出了心理诊所。   在诊所外面,我问刘艺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刘艺这才告诉了我实情。   原来啊,她在学校外面租房子,租的是那种群租房,一套房子里,可能有六七户人的那种。   群租房在一个月之前,来了一个新房客,叫彭文。   彭文这人,长得挺清秀的,就是没事喜欢唱戏。   他唱戏的声音,十分哀怨,听起来,让人觉得鸡皮疙瘩不停的起。   每天晚上,刘艺睡得好好的,听到彭文在客厅里唱戏,都吓得不行不行的。   她几乎都是在恐惧中度过的。   我说彭文这么吓唬人,其余的室友不说他吗?   “能说什么。”刘艺说他那个群租房,其余几个男生和女生,都是游戏狂,晚上打到三四点的游戏才睡觉呢……他们根本不怕彭文,还一边打游戏,一边嘲笑彭文是个土包子。   但刘艺一个人住着挺怕的,大半夜的要睡觉,听到有人在门外唱戏,这觉,可睡得不踏实。   当然,这还不算什么,也不会让刘艺需要通过“自我催眠”来忘记恐惧。   真正让刘艺自我催眠的事,出在一个星期之前。   那天,刘艺下午忘记带课本,回来拿课本,在她进了屋子,路过彭文房间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句极度幽怨的话:我的脸,还在我的脸上吗?   她听了,鸡皮疙瘩立马起来了,打算赶紧拿了课本去上课的。   她刚准备走,发现彭文的卧室门,并没有关严实,还剩下一条门缝。   她这时候,心里是极其好奇。   不都说好奇心害死猫吗?   刘艺趴在了那门缝往里头看,看看彭文到底为啥说出那一句“我的脸,还在我的脸上吗?”的话。   结果,刘艺看到了什么。   她看到了彭文,穿着一套戏服,同时,没有了脸。   彭文没有了脸,脸上全是猩红的肉。   没脸的戏子。   刘艺当时看到这一幕,差点晕了过去。   她死死的控制自己,摄手摄脚的走向了自己的屋子,然后关上门,再也不敢出去。   那天下午,刘艺是极其的恐惧,曾经看过的恐怖片里的场景,一幕幕的浮现在她的脑子里面。   这样下去,估计刘艺能被自己给吓疯,干脆,她运用自己的第二专业——心理学,通过催眠,让自己忘记了那件事情。   只是,刘艺因为处于轻度催眠状态——整个人,总是有点不对劲。   这就是刘艺撞到的事。   我说这事,得出在那个“无脸戏子”彭文的身上啊。   那彭文,为啥会没脸了呢?   他的脸……去哪儿了?   我问刘艺,那唱川剧的彭文,现在有脸吗?   “现在有,现在有。”刘艺不停的说。   这彭文的脸,长出来了?   冯春生说得去查查那个彭文。   我个人觉得也是。   我想了想,说让易伟和刘艺先回学校,我们收拾一阵,去瞧瞧那个彭文,如果那彭文实在不对劲……那要么我们几个收了他,要么你刘艺搬个地方,别在那群租房里住了。   “哎!那成。”刘艺和易伟答应了我们。   我和冯春生,回了纹身室。   这事,蹊跷啊。   那个彭文,到底是何方神圣?   无脸的戏子?   啧啧!   我和冯春生回了纹身室开始收拾家伙,也给柷小玲打了电话了,让她下午来店里帮忙,同时,我也让仓鼠下午好好看店。   一切事情吩咐妥当,我却接到了竹圣元的电话。   竹圣元电话里跟我说:水子,中午有空吗?找你有事。   竹圣元的事是大事,我当然说有空了,大不了下午我晚点去查那刘艺的室友——彭文。   “有空就好,中午,君越大酒店,咱们凑个饭局,你和冯大先生一起过来哈。”   我说行。   ……   既然和竹圣元约了,那我先去赴他的约了。   我和冯春生两人,去了君越大酒店。   我们在酒店的一间包厢里,和竹圣元见面了。   这次来的人里,除了竹圣元,还有另外一个中年人。   那中年人带着个眼镜,斯斯文文的。   我说竹局长,你中午喊我过来,有啥事啊?   竹圣元没直接理我,而是跟旁边的那个中年人介绍,说这是于水和冯大先生,两位都是有特殊道行的人。   那中年人立马跟我和冯春生握手。   至于找我们来是为了什么,他们没说,我也不知道。   很快,半个小时过去了,我们推杯换盏,酒酣耳热之后,竹圣元才开始跟我们讲事,说那中年人是南部大学的校长助理,而昨天晚上,南部大学里面,出现了一件怪事,想找我们参谋参谋。   我说什么事啊?   竹圣元说南部大学昨天晚上,死了一个人。   我说死人,跟我们啥关系……这得是你们警方的事情。   竹圣元说死掉的那个人,很凄惨,被人剥掉了脸皮。   我去,又是脸皮?   竹圣元还说,那个人死的时候,还穿着一套戏服——经专家组的鉴定,那套戏服,是一套“川剧”的戏服,带着川剧变脸戏的特殊坎肩和斗篷。   我听到这儿,心里猛地一揪——无脸戏子? 第一百五十章 活活吓死   我心里下意识就想到了刘艺说的室友——那个没有脸的戏子。   刘艺的形容,也是两个“点”——脸被剥掉了,穿着一套川剧的戏服。   她那个室友的名字叫彭文。   在我想彭文的时候,竹圣元喊了我好几声,我才应了。   竹圣元问我想啥呢。   我说啥也没想。   “那人死得很惨……也很诡异,我就是问问你们,有什么看法没有?”竹圣元问我和冯春生。   这还能有啥看法?   我说这杀人的,虽然诡异了一些,但怎么说也就是一件凶杀案啊,不至于找我们出主意吧?   我看向竹圣元和那校长助理,说:竹局长,校长助理,咱就别兜圈子了,有什么说什么……我扛得住。   校长助理和竹圣元对视一眼后,苦笑道:竹局长,你介绍的这两位高人,还是个急性子啊。   “有啥说啥吧,这事,我都觉得邪乎。”竹圣元摇了摇头,说。   校长助理听了,点点头,对我说:哎……水哥,这事特别怪,一个星期之后,我们不是要召开一个四十年校友回归吗?   我点点头,让他继续说。   他说这四十年校友回归,其实是邀请了这四十年以来,混得最好的二十个校友一起为学校宣传,造势,然后上媒体,让学校的知名度,扩大一些。   这二十个校友里面,有六个是同一届的同学,他们先过来的,而且都是四川那边的老乡。   这六位老校友呢,就先过来了,就是为了交流交流感情,聚一聚。   结果这六个老人里,有个人,昨天晚上,死在了学校的酒店里面……他穿着一身戏服死的,死的时候,脸被剥掉了。   我问竹圣元,死掉的那位,真正的死因是啥啊?   虽然被人剥掉了脸,但真实的死亡原因,不一定是剥脸不?   竹圣元抓着筷子,对我点点,似笑非笑的说:水子你可以,抓得住重点,这素质来我们局里都不用实习,直接上岗,老精了。   我让竹圣元别挖苦我,有事说事。   竹圣元说:确实不是剥脸导致的死亡,是被吓破了胆子,直接吓死的。   “胆子真能吓破啊?”我有点好奇。   竹圣元说“吓破了胆”就是说着玩,其实是人在遇到十分恐惧的事情时候,身体会分泌一种肾上腺素,肾上腺素本来是挺好的东西,能让人的注意力更集中,可是一旦过量,就会让人的心肌迅速收紧、脑出血等等,被吓死的人,都是被肾上腺素的副作用,挣断了心肌死的。   他说那老头的心肌,就一根根的都断掉了。   我说被吓死的?   竹圣元说:这次,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的指纹、脚印,没有挣扎过的痕迹,门口有摄像头,但我们找不到一点点线索,所以来找你们了。   我说找我们有啥用?   竹圣元说:我想问问你们,会不会有人——养鬼害人?   竹圣元一句话,让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养鬼害人?你想得出来。   不过别说,还真有。   冯春生说:养鬼害人的,那还真的有……一般这样的,都是那种不入流,心态很凶的阴人做的事……确实存在,只是这些年,养鬼的也不做这活儿了,丢份,来钱还慢。   竹圣元问冯春生:那养鬼的人,都干什么活?   “转运啊。”   冯春生说现在养鬼的人,最多的是集中在娱乐圈里,当这个明星那个明星的助手,养只小鬼,为他们转运。   经常听到,哪个明星之间爆火的,多半都是有养小鬼的人,帮他们转运。   当然,也有一些不怎么成功的失败案例。   比如说前一段时间,有个女明星,忽然在咖啡厅自燃了……这里头的事,不好说清楚。   冯春生说这年头,也没几个阴人会出来害人的,人家赚钱还来不及,如果有害人的……那多半都是寻仇。   “仇杀!”竹圣元有点恍然大悟的样子。   冯春生说可不是么。   竹圣元说:这样……这六个校友呢,在社会上都很有分量,他们其中一个出事了,剩下的几个估计也得出事,到时候影响可大。这事,我们得插手,所以呢……我就拜托拜托冯大先生和水子,你们呢,停下手里的活,保一保剩下的五个人,成不?不能让剩下的五个人,也没了。   我听这意思不太对啊。   我连忙问:竹局长,你的意思不是找我们查案子的,就是保住其余五个人不死的?你怎么确定那五个人,会死?   这时候,校长助理插了一句话,说那六个老友在昨天下午刚刚到南部大学的时候,都在微信上,接到了一张照片。   那张照片,是一套戏服。   然后,晚上就有一个老先生死掉了。   我听了,瞳孔睁大,看向竹圣元:按照你们的推断,就是那其余的五个人……都可能会穿着戏服,被剥脸死掉?这有点可怕啊。   竹圣元叹了口气,说他以前接触过的案子多,经常会有一些杀人犯,会事先发一些奇怪的线索出来……其实就是挑衅……我推断,这次那穿着戏服的照片——就是挑衅。   我说那六个老人到底是得罪了谁?六个人都要死?   竹圣元说:我当然希望其余的五位别出事,当然,这事也得喊你们镇镇场子——力保剩下的五人别死吧……   校长助理也说,这六位都已经在媒体会的出席名单上,缺一个人,我们还能说老人家身体不适,可如果缺六个人?那怎么办?怎么圆这事?现在网友力量又大,万一再扒出这事来,我们南部大学别说扩大知名度了,那得臭名远扬啊。   我算明白了……竹圣元是让我看住剩下的五个人,别让他们出事啊!   他没想着迅速破案,只想让我们这群阴人插手,看住剩下五个人的命。   我直接开门见山的对竹圣元和校长助理说:那我问问,这事如果我们惨和,我们能拿什么好处,没好处的事,我们停下生意来做,确实不太合适。   校长助理直接说:两个好处,第一个就是明显一点的……劳务费——一万块一天。   “然后呢?”我又问。   老实说,这一万块一天的劳务费,我是不太感兴趣的,虽然钱不少,可这是要命的活。   校长助理又说:第二个好处,如果这事办得成,以后我们深度合作……说句老实话,每年大学里面,都有那么几个中邪的,处理这些中邪的学生呢,我们都是私底下请高人帮忙,以后,直接匀给你们了。   他的笑容,有点坏,说如果哪天我们撞上了一个中邪学生,家里还有钱的那种,这生意,可值点钱。   第二个好处我倒是还满意。   这波生意要是拉得着,那也是个稳定的收入点呢。   我讪笑着对校长助理说:你那第二个好处,我是非常感兴趣,可咱们口说无凭,立字为证,盖个校长的公章,咱就算把活,接下来了。   校长助理又和竹圣元对视了一眼后,两人顿时哈哈大笑。   竹圣元笑得挺大声,一边笑一边数落我,说:水子啊水子,你可真是个做生意的料,这些话换个人,都不好意思说,倒是你,完全不会觉得不好意思,该说就说,啧啧……这字据的事,算了,我老竹当见证人,这以后他们学校的活儿,要是不匀给你,你找我……我收拾他们。   其实我也不要这字据,我要的就是竹圣元这句话。   既然这句话要到了,那我也不纠结了,我说:行……下午我有点事,办完了,晚上,我就去找你们……成不?   “成!来,干了这杯酒,愿这次的事啊,别再继续发生了。”竹圣元端起了酒杯。   我和冯春生也抬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这次的聚会,也算结束了。   等竹圣元和校长助理一走,冯春生问我:这事,你肯定有谱啊。   我说当然了……我现在就怀疑那个彭文,和那死去的老人,有千丝万缕的,刚好下午我们要去查彭文,这次,刚好做个顺水人情,查了彭文,还能拉到南部大学的生意——痛快。   我不能说彭文是杀了那个老人的真凶,但我有一点可以肯定……彭文一定和那老人的死有。   接着,我又对冯春生说:竹老哥刚才的话,似乎是先不查凶手是哪个啊?   “废话!查人多难查,现在保人是关键,保证剩下的人别死,安安稳稳的度过了发布会,再说查案子的事呗。”冯春生说:有时候查凶手,不是越快越好,也得分清楚主次的,不过也巧了,我们这儿刚好有彭文这条线索……下午去找找,算是白来的生意啊。   那可不!   我把冯春生带出了酒店,然后喊了柷小玲,直接找刘艺和易伟了。   不过,我打刘艺电话的时候,刘艺立马就喊:水哥,你快过来,易伟找人打彭文在,拉都拉不住!   “啥?还有这事呢?”   我一听,带着柷小玲和冯春生,拦了一辆出租车,去找易伟他们去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变脸小鬼   等我们到了地方之后,我才发现,这是真打啊!   易伟喊了几个人高马大的家伙,在刘艺家里,狂削彭文。   “让你吓唬我女神,让你吓唬我女神,老子揍死你!”   “抽丫的!”   那房间里,打得鸡飞狗跳的。   我们几个进了门,立马把易伟他们拉开了,彭文抱头坐在墙角下,鼻血被打出来了,很狼狈。   “先别急着动手,这都啥年代了……还这么野蛮呢。”我让易伟带着人,给我站开点。   易伟见我来了,就比较怂了,问我:水哥,你评评理,这彭文,吓了我女神好长一段时间了,我揍他一顿,你说合适不?   “这事两说,先把你的人带走,像什么样子。”我让易伟带着人先走,也让刘艺和他们一起走,我想和冯春生,单独跟彭文聊聊。   易伟和刘艺都挺给我面子,二话不说,带着人走了。   等他们离开了,我把彭文扶了起来,说:聊聊呗。   彭文脾气挺大,甩来了我的手,往屋子里面走,说没什么好聊的。   我和冯春生,一起进了彭文的卧室。   “你们进来干什么?”彭文抓起一张餐巾纸,擦了擦鼻血,坐在了电脑面前,没开机,就盯着屏幕。   我问彭文:还是得聊聊……听说你挺喜欢唱川剧的?   冯春生给彭文递了一根烟。   彭文接过了烟,点着了,吸了一口,依然没说话。   我看彭文这家伙,确实挺清秀的,身子瘦,估计确实不太爱说话。   我找了把凳子,坐在了彭文的身边,说:呐……我就实话实说了,在南部大学,有一个人被杀了。   彭文看了我一眼,冷笑一声,说杀人跟他有啥关系。   我说那个人死了……穿着一套戏服,川剧的戏服,而且……他临死之前,脸被人剥了。   啊!   彭文听了,立马往屋子外面跑。   他似乎是被我们发现了,所以逃跑?   不过,他逃跑,逃得了吗?   我之所以让柷小玲留在客厅里,就是防止彭文逃跑。   彭文刚刚跑了两步,柷小玲直接扬起了鞭子,用鞭子缠在了彭文的脖子上:跑……再跑我抽死你。   彭文被鞭子缠住了,我坐在了彭文的身边,说:兄弟……你这一跑,就间接承认了……杀人的,就是你咯?   “变脸传说……变脸传说。”彭文十分惊恐的说道,他的眼睛里,全是恐惧的情绪。   我让柷小玲稍稍松开了鞭子,然后问彭文:你刚才说什么?   彭文说:变脸传说啊!   我说什么是“变脸传说”?   彭文说这是川剧变脸里面的说法。   冯春生又给彭文递了一根烟,说:讲讲。   刚才彭文的烟被柷小玲打掉了,这会儿,彭文又抓起了烟,点着了,说:川剧变脸,面具脸谱是非常重要的一环,相传,人皮做成的脸谱,最好用。   “?”   我说。   彭文说差不多是这样的。   我说人是你杀的吗?   彭文说不是……他确实会变脸,但他只是川剧的变脸爱好者,小时候学过这手艺。   “是吗?”我问彭文。   彭文说是真的……他胆子其实不大,杀鸡都够呛还杀人?   他说他就是一个川剧的爱好者,小时候跟变脸的师父学过手艺而已,就这么简单。   我问彭文:那刘艺可是见过你……见过你穿着戏服,没有脸,还老是在问……我的脸,还在我的脸上吗?   “嗨!”   彭文顿时笑了,拔下了脖子上的鞭子,他走到了衣柜里面,拿出了一张脸谱,直接沾在了脸上。   他那张脸谱,画的就是血肉,带上了脸谱之后,还真有点像“无脸”的人。   彭文又开始幽幽的问:我的脸,还在我脸上吗?   他问完了,猛的一下,撕下了脸皮:还在脸上。   我搞不懂彭文这是演的哪一出。   彭文说,其实这是他表演“变脸”的一个梗,他撕到了最后一层面具的时候,会让观众觉得他的脸没有了,最后再撕一下,真脸出来了。   他大概就是追求一个“惊悚”的效果,都是节目效果,不是他真的有点不正常啊什么的。   “原来是这样?”   难道说彭文的“无脸戏子”和南部大学被剥脸的那个老人,仅仅就是一个巧合?   我接着和彭文聊起了刚才没有聊完的话题,我问彭文:你说变脸传说,是用人脸来做面具?   “对!”   “那找一老头的脸皮干什么?”我又问彭文。   彭文说这老头的脸皮,才是最好用来变脸的脸皮。   我这一下子不太明白了。   彭文带上了变脸的帽子,抽了一根线,扯掉了一张面具后,脱掉了帽子说:你刚才看我变脸,看出什么来没?   我、冯春生、柷小玲三个人一起摇头。   彭文说这丝绸的面具,太软,在扯脸的时候,会带一些飘动,变动不够快。   年轻人的人脸也很薄,韧性非常好,变动会快一些。   如果是老年人的人脸,那就最好了……因为人脸会非常柴,硬度稍稍有点大,变脸那真是又快又稳。   我说那剥脸的人图什么呢?就图变脸快一些。   杀个人,就为了图变脸的手艺更加高明一些吗?感觉有点坑爹啊。   彭文说这就得从“变脸传说”开始讲起了。   这说的是川西一代,有专门靠变脸为生的把戏人。   那群把戏人,都靠的是穿街走巷,赚点养家糊口的钱,这是正儿八经的手艺人。   但这群人里,还有少数的几个人,养“变脸小鬼”,那些小鬼,都能唱堂戏,能抢钱,能聚财,能害人。   这养“变脸小鬼”的人,都挺残忍的。   不过,后来有高人出手,收了不少这样的人,就传下来一门“教法”,专门教人怎么“变脸小鬼”。   这变脸小鬼的人,平常拿着人脸面具去唱川剧,玩玩变脸,私下里,又拿着变脸小鬼去害人。   我说还有这事呢?   “我也听说过。”柷小玲一旁说,说这确实是川西那边特别阴毒的阴术。   接着,彭文说:现在还有人养变脸小鬼,只是养的人少了。   我让彭文细细的说说这些“变脸小鬼”到底是啥样子的。   彭文说,那些变脸小鬼的身体,其实就是被剥掉的老人脸,那养鬼的,杀人之后,还要收走被剥脸人的阴魂,然后通过一种类似纹身的法子,把那阴魂,直接纹在脸上。   “阴阳绣!”   我和冯春生脱口而出。   这把阴魂纹在皮肤上的法子,可不就是我的手艺——阴阳绣吗?   彭文直接说:哟……你也听过阴阳绣?这纹鬼的法子,确实是闽南这边的阴阳绣人教的。   我咬着牙——我说这南部大学那被剥脸老头的事,我得管管啊……这关系到我们阴阳绣的名声。   彭文说那阴魂纹到了那脸上后,那张脸,就彻底活了,成了“变脸小鬼”。   不过这“变脸小鬼”容易坏,毕竟是老人皮嘛……用个几年,风化了,变得硬邦邦的,用不了了,又得去寻找新的老人脸皮。   我说这事,挺邪门的。   彭文说还有更加邪门的……那变脸小鬼的选材,有讲究。   说得那老人会唱川剧才行。   会唱川剧,剥下来的脸养成了“变脸小鬼”才会唱堂戏,才会有用。   啊!   还有这说头呢?   我抓起电话,跟竹圣元打了个电话,问他:竹老哥……我问问你啊,那南部大学的六位老人,会不会唱川剧?   “半个行家。”竹圣元说:那六位老人在发布会上,还约好了要表演川剧里的《巴山传奇》呢,听说唱川剧很厉害,属于票友里面特牛的那种。   哎哟!   我听了,心里一咯噔,这和彭文说的,很接近啊——怪不得那六个老人要被剥脸呢,这是有“邪门”阴人来剥他们的脸去养“变脸小鬼”了。   我对竹圣元说:竹老哥,我这有消息,过会儿去找你啊!   竹圣元听说我有消息了,立马夸了我一顿,挂了电话。   我现在算是明白了……这是真有阴人,他看上了那几个老头的脸皮呢。   我问彭文:原来事情是这样的,可是,我一说那其中一个老头的死,你为什么要跑?   “吓的啊!”彭文说:这变脸传说,那养变脸小鬼的人,如果凑不够人脸,也是会拿唱川剧的年轻人开刀的,我还学过变脸,那不就是他们的猎物吗?   “不行,不行,这两天我得换个地方,换个地方去做表演去。”彭文摇了摇头,说。   我一把按住了彭文:你别走。   “咋?该说的我都说了,还不让我走?”彭文有点着急了。   我说现在事情已经搞清楚了,那南部大学杀人的,当然不是你……所以,我希望,你加入我们……我们四个人,得去守着南部大学剩下的五个老头,他们可不能死了。   “我不去。”彭文直接摇头,说他压根就是人家的猎物,去干啥?被人剥了脸,养成变脸小鬼吗?   “放心,我们几个,都是手艺人,安全。”我对彭文说。   冯春生直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这位你知道是谁吗?正儿八经阴阳绣的弟子,一脉单传,你们这川西变脸传说,可跟我水子有点犯冲啊!咱得去收了他。   “别!”   彭文直接说:就算你是阴阳绣的人,去了那边,那也挡不住……杀人的,压根不是人,是鬼。 第一百五十二章 死亡纪实   我有点搞不懂了,这杀人的,怎么能是鬼呢?   不是说杀人的是那些养变脸小鬼的,来猎取材料吗?   那动手的,就是人啊。   那彭文冷笑着说:哥们,你想得太简单了,人亲自动手?那养鬼干什么?这是变脸小鬼害的人啊!   “真的假的?”   我有点心虚了,因为我记得和竹圣元喝酒的时候,竹圣元可问过了……他问我们,说这杀人的,有没有可能是养鬼的人?   竹圣元是东北狐王的人,也懂一些阴行里的东西,他既然这么问,那铁定不是空穴来风的。   只是当时冯春生给否定掉了,我们也没认真去想。   我到了阳台,给竹圣元去了一个电话,问他:竹老哥,你好像问过我们,问我们杀人的会不会是养鬼的人,对不?   “有这么个说法。”竹圣元说了一句话,又说:等等哈,我出去跟你打电话。   估计竹圣元身边有人。   一个公安局的局长当着外人聊“鬼怪”的事情,总归影响不太好。   我听见话筒里传出了一阵脚步声,和拉开窗户的声音之后,竹圣元继续说了:为啥我第一反应就是找你,是因为这次凶手,几乎是无法捕捉踪影。   他告诉我,其实这次死亡的那个老人,全程都开着dv,自己记录自己。   那个老人想拍一部自己和其余五位老校友相逢的场景,用来缅怀温馨的记忆。   dv全程记录了老人的每一个行为举止,除了上厕所关着以外,洗澡都开着。   那dv,自然也记录了老人的死亡过程。   我说你们知道老人是怎么死的?   “嘿嘿!你以为呢。”竹圣元坏笑道:老实说吧,我们根本没有做现场勘测,因为这些勘测都没有任何意义,那个老人,是被活活吓死的,死之前喊了几声:不要剥我的脸,求你了……千万不要剥我的脸。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难道真的是变脸传说——实现了?   接着,竹圣元还给我说了一个更加惊悚的事情。   他说:那dv,还记录了剥脸的凶手。   “啊?”我猛地摇了摇头,说这事太邪乎了吧?你们记录了凶手的模样,还不去抓?   竹圣元说没法抓,因为不是人杀的人……是鬼杀的。   我说怎么会这样。   竹圣元见我疑惑不解,又跟我说出了那老头被剥脸的事情。   老头被吓死在了宾馆的房间里面,大概半个小时之后,一个服务员走进了房间里。   那服务员的模样,十分诡异,整张脸毫无表情,双手端着一套戏服,缓缓的走,走到了老头的面前,他为老头换上了川剧里的变脸戏服,同时抓起了锋利的手术刀,在老头的脸上,划了一圈后,开始剥脸。   服务员剥脸的手法,非常娴熟,一圈下来,直接取掉了老人的脸皮。   搞定了这些之后,他收好了脸皮,单膝跪在了dv的面前,一只手,抓住了dv,以一种十分奇怪的笑容,对着dv说道:第一个死了,还有五个……变脸传说……正式开启,保护好你们的脸吧……嘻嘻嘻嘻嘻嘻!   服务员做完了这一切后,消失在了房间里面。   我问竹圣元:那个服务员真实存在不?   “存在。”竹圣元说那个dv不但照到了那个服务员的长相,还照到了那个服务员的号牌。   竹圣元根据这些线索,直接控制了酒店里的一名服务员。   那服务员当时正在寝室里睡觉,警察冲进去的时候,他的被窝里面,全是鲜血,被窝的最里面,还有一张脸皮,那脸皮,就是老人的。   竹圣元说:开始我以为就是这服务员动的手,可是,在那作案时间里面,许多的目击证人,都证明这位服务员正在为其他的客人服务,并且整个过程,他都在另外一台摄像机的监控下面,当时,他确实有不在场的证据,可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他……你说古怪不古怪?   我明白竹圣元的意思了,他说这服务员,像是有分身一样,一个去杀人,另外一个在站岗,这件事,可能吗?不可能。   所以竹圣元怀疑,有人养小鬼杀人了。   整个过程,太过于灵异了,警方压根无从查起,所有的线索,都说明那服务员是剥脸的凶手,可是所有的目击证人,包括摄像头的录像,都证明那人没有杀人。   那个服务员到底有没有杀人?   根本查不出来。   这时候竹圣元才想,是不是有人……用阴术在杀人。   原来这案子,这么诡异离奇。   而且那剥脸的服务员,还当着摄像机的镜头直接挑衅:第一个死了,还有五个……变脸传说……正式开启,保护好你们的脸吧……嘻嘻嘻嘻嘻嘻。   这说明,那六个校友,剩下的五个,也得死。   我说这案件这么古怪,你竹老哥为啥不在喝酒的时候跟我们说?   竹圣元笑笑,说:其实这些事,我没有说给任何一个外人听,包括那校长助理,只有内部的人才知道,不能造成恐慌……我怀疑,这是一起有预谋的,恶意挑衅警方的寻仇案件……所以,我来求助你和冯大先生了。   他顿了顿,又说:这些年处理案子,这样的事,也有,但是不多……可每一起,我们都会全力对待,因为这事一旦传出去,就会人心惶惶。   警察的天职就是保卫,保卫每一个公民,也保卫社会的稳定秩序。   我说这么一搞,那这事是挺玄乎的。   我让竹圣元放心,晚上我就带人故去。   这杀人的事,处处都透着玄乎啊。   挂了电话后,我才走进了房间里面,跟彭文说:彭文,你对变脸的事懂,你来帮我们,价格,我给你高一些……一天一万五,咋样?   这一万五,我可不是自己掏腰包,这我得找竹圣元报销。   彭文摇摇头,说这价格他不能接受。   我又说:两万块,最多就是两万块了,一天两万块。   彭文想了想,咬了咬牙,说:成。   接着,他低着头,默默流泪,说:娘啊,我对不住你了……这次铤而走险,也是为了你啊。   我拍着彭文的肩膀,问彭文:兄弟,咋了?有困难?   彭文抬头,看着我,叹了口气,说:我在家里脾气蛮坏,你知道我为啥刚才被那么多人揍,我也不敢吭声,一句重话都不敢说不?   我摇摇头,我知道这世界上的事件件藏着冤屈,这世界上的人各个心里都有委屈,谁没点委屈的事?   彭文敞开胸怀的说:我不敢惹事,我妈还等着我呢,其实我也是大学生……我是个单亲家庭的人,我妈把我拉扯大的,她干得活特别苦,工地上扎钢筋,累得很,夏天四十多度,也得顶着太阳干活,前段时间,上海建一高楼,一百七十多米高,我妈每天都在一百七十米的高空干活啊,那风大,一不小心,就吹下来了……最危险的一次,是我妈从高空跌下来,身上的安全绳的口子打坏了,差点就掉下去,还是一工友眼疾手快的,把我妈给拉住了。   我拍了拍彭文的肩膀,说:兄弟……我也有感触啊,妈妈不容易,这世界上的妈妈,没一个容易的。   彭文这时候,突然憋着嘴,一幅欲哭的模样,打着哭腔说:可就在前段时间……我妈给一工地干活……哎……脚手架上掉下来一钢筋,我妈当时弯着腰在,那钢筋,直接扎穿了我妈妈的腰,扎穿了一个肾……   他说着说着,说不下去了。   我点着了一个烟,递给了彭文。   彭文抓着烟,抽了两口,强行说了出来:她……她现在还在医院,十二万的手术费,没有的话,那颗肾就得摘了——我这段时间课都没怎么上,租了个房子,天天去演出,有大表演,我就去表演,有商场的表演我就去商场,都没人请我,我就在边摊表演,能混一块钱是一块钱……   哎!   我是真心被彭文感动了。   其实我和彭文是一样的人,我们都在干一样的事,只是我比彭文幸运一些,我一只手搭在了彭文的肩膀上,说:兄弟……你经历过的事,我都经历过……啥都别说了,这次你跟我走,一天两万五,这笔手术费,你很快就能凑齐——搞了这事,就去医院做手术,咋样?   “成……干!”彭文说。   就在这时候,门外又进来了两个人。   进来的人是刘艺和易伟。   这俩人就站在门口,他们没离开太远,听了彭文的话,他们就摸进来了。   易伟直接取下了自己的金链子,塞在了彭文的手上,说:哥,对不住你……刚才是误会,我还找人打你呢,你早说,我动你一根手指头,我易伟都不是东西。   彭文没要易伟的金项链,说没事,他能理解。   刘艺问彭文:小文——你天天在这边唱川剧,是为表演训练吗?   “是啊!虽然都是混街边摊的,但该训练的还是得训练不是。”彭文摇了摇头,说:有些事,也是没办法的!对了,最近我也对吓唬到你抱歉哈!   说完,彭文站起身,对我说:走……咱们去找找,到底是谁,剥了别人的脸……我得找出来,不能让这样的人,给我们川剧变脸抹黑。   我也是这样觉得的,变脸小鬼要纹阴魂在脸皮上,这是我们阴阳绣的手艺,我也不能让这样的人,在我们阴阳绣的手艺上抹黑。 第一百五十三章 五彩斑斓的戏服   我和彭文、冯春生还有柷小玲,四个人出了门。   出门前,我还警告易伟,让这小子,以后别那么嚣张了……老是打人,太野蛮了。   易伟嘿嘿一笑,说:我们没文化的人就是这样子的……以后会改啦。   “能改就好。”我对易伟笑笑,出门而去。   出门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夜幕开始来临,天上拉了一层黑纱。   冯春生开着车,带着我们几个去了南部大学旁边的一个宾馆,叫——鼓楼宾馆。   南部大学所在的地方,叫鼓楼区。   鼓楼宾馆档次还可以,虽然是个二星级的宾馆,但装修比较豪华。   我们几个进了宾馆后,上了三楼,直接在3015房间里,找到了正在休息的竹圣元。   “竹局长。”我跟竹圣元打了个招呼。   在除了我、冯春生、竹圣元三个人以外,有任何一个外人在场的情况下,我都会喊竹局长,这似乎是我们三人间的潜规则了。   竹圣元热情的把我们迎了进来。   我给竹圣元说:刚好,打瞌睡遇到个枕头,这边出了这档子事,我们又刚好认识一个和这相关的人员,就是他啦!   “他是?”竹圣元说。   我给竹圣元介绍了彭文,说这人对变脸相当有研究,而且也听说过变脸传说的事……这里头,他门儿清,对咱们保护剩下那五个老头,太有帮助了。   竹圣元一拍大腿,指着彭文说,就是需要这样的人才。   我笑着说:价格不便宜,一天两万五。   “两万五啊?”竹圣元皱了皱眉头。   接着,他又说:这个放心……价钱不是问题,只要安稳度过这几天,两万五就两万五,这羊毛出在羊身上,我去找学校要资金。   哎哟!   有了竹圣元这话,我算放心了。   接着,我又把彭文说的“变脸传说”的事,说了出来,也说给了竹圣元听。   竹圣元听了之后,说:那为啥服务员要给那老头,套上一套戏服呢?   彭文说:那戏服的颜色,是不是五彩斑斓?   竹圣元点头,说:对啊!五彩斑斓的戏服,特别的漂亮,这是咋回事呢?   这时候,彭文说道:这戏服,有讲究。   他跟我们说,川西的变脸传说里还有一个说法……说那些变脸小鬼,都喜欢穿着五彩斑斓的戏服来做表演,以前川西马王县的县长夫人,特别喜欢唱川剧,传说她就是穿着一套五彩斑斓的戏服去表演的。   “有这回事。”竹圣元说他请教过变脸方面的专家了……变脸的手艺人说了——这马王县在四十年前,确实有一个喜欢唱戏的县长夫人,喜欢穿着五彩斑斓的戏服唱戏。   那套戏服,相当漂亮,甚至一些喜欢川剧的土豪,花重金要收购那套戏服。   可是那县长夫人舍不得。   这事,后来也成了一个传说,在川西的马王镇一代代的传播。   竹圣元说到了这里,站起身,拍了拍彭文的肩膀,说:你小子挺见多识广的,这钱,花得不冤枉。   在竹圣元说这话的时候,我发现竹圣元的眼神里面,藏着一些不平常的神色。   接着,竹圣元说:水子……你们先去那个凶杀现场看看呗……我这边还有点事,先不陪你们去,你们出去找小六,小六带你们去。   “哎!”我们几个出了门,不过,我中途借口上厕所,又折回了竹圣元的屋子里面。   我和竹圣元,还是有些默契的。   竹圣元关上了门,对我点了点,坏笑道:你小子还真知道我在等你呢,真是察言观色的一把好手啊,你这样的要进了官场,那绝对平步青云。   我哈哈大笑,我说我不能给自己纹个天官印——阴阳绣门人,不能给自己做阴阳绣,这是死规矩。   竹圣元摇了摇头,坐了下来,给我递了一杯茶,说:你觉得彭文这小子,会不会就是杀人凶手?   “你觉得像?”我问竹圣元。   竹圣元咬着嘴唇,说:这我可说不好是不是……但我就是觉得,彭文这小子,似乎太不正常了,他从哪儿知道那么多古怪的事情呢?   我说彭文从小学过变脸,对这里面的门道,有点懂。   竹圣元点点头,说:希望彭文这小子不是凶手吧,不然的话,这么年轻就犯罪,我都替他惋惜。   我说彭文应该没问题。   接着我对竹圣元说:竹老哥,你是不是有什么新的发现啊?我看你今天晚上神色不太对。   “哎哟,你小子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我有点什么心事,你都知道?”竹圣元数落我。   我说那可不……咱从小拜师学艺,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这顾客什么心理,我们都揣摩得很周正,察言观色,对我们这些地地道道的手艺人来说,不难。   竹圣元给我竖起大拇指,他从抽屉里面,摸出了一份档案,递给我,说:你仔细瞧瞧。   我打开了档案,里面有六个人的生平履历,这应该是那个被“变脸传说”威胁着的六个人的档案。   这六个人的生平都是牛逼哄哄的,有大药企的ceo,有股市里的大鳄,也有私立学校的校长……等等,总归都是社会名人,社会能量很大。   我仔细一瞧,发现了一个不对劲的地方,这六个人,不但是校友,还是四川的老乡,还有一点……他们几个,都是马王镇的人。   来自同一个地方。   档案还显示,这六个人,在十七八岁的时候,一起做过茶商,都是没上大学就认识的人。   我看了档案后,说太巧了,真的巧,巧得有点不像话。   竹圣元说:你也觉得巧吧?   我说那可不……这几个人可不是巧怎么的,都是马王县的人,都上的一个大学?莫非他们高考的分数,也是一模一样的?   我一说这话,就露怯了。   竹圣元哈哈大笑,他说四十年前,没有高考,四十年前是76年,咱们国家是77年开始恢复的高考,他们六个,不是正规高考上的大学,是靠保荐上的大学。   在没有高考的年代,谁上大学,那都是干部和领导指派,有些是劳动干得好,工分拿得多,上的大学,有的是品德出色,乡里人写联名信保送的。   这六个人,也是保送的。   我说这保送的也怪啊,一口气把这六个哥们,都给保送到了大学里面。   竹圣元说确实奇怪,其实他父亲经历过那个年代,也跟他讲过这方面的故事,说那时候大家也都知道,上大学是挺光荣的事,当然,有些人也挺二的,坚持认为上山下乡比上大学的有出息。   不过不能否认,那时候的大学生出来,混得再差,那现在都是社会中高层了。   他父亲说那时候,许多人去抢名额——抢也抢不上,像这种六个哥们一起保荐上大学的情况,确实有些古怪啊。   我说这古怪就得查啊,每个县里有县志,那时候上大学的事,也得记录在县志上不?   “哎哟!你倒是提醒我了。”竹圣元指着我说:这事,是得查查……要说这杀人的“养鬼人”是古怪,可我觉得,这六个老头,也很古怪,都有文章啊。   竹圣元说查就开始查,他开始着手准备查一查那六个老头为什么一起上大学的事。   我又提醒了一句——竹老哥,你说四十年前,那马王县的县长夫人,有一块五彩斑斓的戏服,现在,昨天死掉的那个老头,也是穿着五彩斑斓的戏服死的——这戏服的事,也得在县志里查查不?   竹圣元“啪”的一下,两只巴掌拍出了一声脆响,看着我说:怪不得冯大先生服你啊,你这小子,肚子里点子不少……你说的,确实是要害。   他一琢磨,说:在我们找不出凶手的情况下,我打算反向摸一下,摸两件事,第一件——那六个老头为什么能在同一年被保荐到南部大学来。   第二件——马王县那县长夫人有一块五彩斑斓戏服的事情。   不过这个得好好查查……有点费工夫。   我说那凶手,给那个死去的老头穿戏服的事,不应该是随随便便的,不可能单单只是为了恐吓,我感觉这五彩戏服里,有文章。   “对,对,对!”竹圣元点了点头,他让我先去凶杀现场看看,他准备着手查查这事了。   他让我走,我还真不能走,我趴在竹圣元的身边,说道:竹老哥,发丘天官龙二的事,你得帮帮忙啊……千万不要因为这变脸传说的事,忘记了龙二的事。   现在刘老六已经出动了……龙二估计随时会进入假死状态,竹圣元这边,得抓点紧啊。   竹圣元让我放心,他从以前市里带过来的心腹,一直都在盯着这事呢,耽误不了龙二的。   我说竹老哥有谱那我就放心了。   同时,竹圣元又跟我聊了一会儿韩老板的事,没聊出个思路,我就告别了竹圣元,走出了房间。   我听了刚才竹圣元讲起那“斑斓戏服”的事情,和那六个老哥们被同年保荐到南部大学上大学的事情,我心里隐隐约约的觉得——或许这场凶杀案的里面,藏着一个故事。   那故事是什么,得等着我们几个人的努力发掘,才能重见天日呢。 第一百五十四章 午夜凶铃(谢谢大家)   四十年前,六位老哥们同时上了大学。   四十年前,县长夫人穿着五彩斑斓的戏服上大学。   而现在,六位老哥们的中间,死了一个人……那个人,是穿着五彩斑斓的戏服被人剥脸了。   这事,很古怪。   到底这三件事情里面,是不是有,我也不能确定。   总之,看竹圣元查的情况怎么样吧。   我出了门,就往凶杀现场里走。   那凶杀现场,其实就是宾馆的一个客房,客房里没什么稀奇古怪的,本来这老人被杀了,也有dv记录,所以让我们来看,也看不出什么来。   我走到了房间里面,柷小玲正在拼命的闻。   我问冯春生,柷小玲这是干啥。   冯春生说:你小子真二啊……柷小玲是干啥的?湘西柷由家,有没有阴魂,鼻子一闻就闻出来了,她这是在检查呢。   哦!   有道理啊。   在柷小玲仔细闻的时候,我在房子里面逛着,逛着逛着,我发现这电视机的旁边,有一个玻璃柜子。   这玻璃柜子其实挺奇怪的,最里面一层是镜面,罩子是玻璃的,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放。   这宾馆里面,放这么一个东西,想干啥?   我问竹圣元的助手铁小六:六哥。   “哎!水哥。”铁小六问我:有啥事?   我指着玻璃柜子说:这么一个空空的柜子,放在这里,是为了啥?   铁小六看了一眼后,偷偷对我说:这事我问过了……服务员说这柜子,其实是装一些“”“跳蛋”等等情趣用品的,这次住的六个老人地位都比较高嘛,学校那边也交代了,说要高雅一点,所以服务员就把那边存放着的情趣用品给收走了……留下了一个光秃秃的柜子。   我点点头,说这玩意儿原来是这样的啊。   这时候冯春生也来凑热闹,说好多酒店都有这玩意儿,都是这些年社会发展的产物,他一个人去找陈雨昊的时候,住过一晚上宾馆,觉得这些东西很奇怪,就拆了一个!结果第二天宾馆还找我要钱。   “呵呵……破了案了!”我坏笑着看向冯春生:你觉得这些情趣用品很奇怪?还拆了一个?你好奇心够强啊,大保健了就大保健了,还很奇怪?   冯春生一副死不赖账的模样,说他没做过。   去你的,敢爽不敢当。   我摇摇头,正要去看别的地方的时候,忽然,我发现这柜子的木板台面有点脏东西。   我打开了柜子,身手往里头摸,这一摸,我发现那脏东西不是脏东西,是烫坏的孔洞。   我摸了摸,说这玩意儿,挺奇怪的。   “奇怪个屁啊!”冯春生说:没见过人家手夹着烟头来拿套子啊?   “哎!怪就怪在这儿了。”我摸了摸那孔洞,让铁小六找服务员,以前这边怎么摆东西,他们就怎么摆,摆了我看看。   铁小六摸不到头脑,说这事有啥用?   “小六,水子让你去弄你就去弄,他的想法你要是想得到,为啥这事我不让你协助调查呢?”门外,竹圣元说这话就进来了。   我看了竹圣元,跟他打了个招呼。   竹圣元问我:你这是玩的哪趟花活啊?   我笑了笑,说也不是花活啦,就是觉得这事有点蹊跷,试一试。   没过一会儿,铁小六喊来了服务员,服务员双手端着一个铁盘子,进来之后,开始恢复布局。   她先在柜子里面垫了一层木板,然后又铺了一层锡箔纸,最后铺了一层玫瑰色的布,然后开始摆放印度神油、圣雄啊、杰士邦啊等等产品。   我直接拦住了服务员,让她别摆了,我对竹圣元和冯春生说:竹局长,春哥,你们看,这三层东西护着,孔洞几乎不可能是以前客人烫坏的。   那服务员也说,就是怕客人把板子烫坏,所以才要垫这几层的。   竹圣元陷入沉思,看着台面。   我继续说:这个印记,应该是昨天被拆了台面之后烫坏的……我想,这是杀人的人,留下的。   “啊?”竹圣元猛然看着我。   冯春生说:你小子似乎有思路啊。   “当然有了,也是刚才想的。”我对冯春生说和竹圣元说:这老头是被活活吓死的……有没有可能,刚开始有人,进了这间房子,在这柜子的底面上,倾斜着装了一台小投影仪或者播放器什么的,里面会定时播放一些比较恐怖的画面。   在某个时间,恐怖的画面,猛的投放到了镜子上,让那老头直接看到。   老头看了,当场吓得直抽抽,然后直接被吓死了。   我关上了柜子,指着底座的位置说:你们看,这柜子关着的时候,底下有一层金属挡板,不凑近了看,根本看不到里面有什么薄薄的东西,就算投影设备倾斜一点,不注意看,也发现不了。   听到这儿,竹圣元说:这事有谱……昨天那老人死的时候,其实房间里面一片漆黑,但是有一团小小的光亮,我们当时以为是老头的手机,现在想……不光是手机那么简单。   那么漆黑的环境,忽然镜子里面,出现一点什么画面,那可怪吓唬人的。   冯春生说:有谱!   柷小玲则说:房间里没有阴魂的气息,变脸小鬼杀人,子虚乌有,这事,不是鬼干的,是人干的。   彭文则说,我反正感觉是变脸小鬼干的。   竹圣元让我们别争论了,他让铁小六把那dv拿过来,仔细核对核对就知道了。   铁小六拿了dv,我们几个关上门,开始研究。   这一研究,发现了,那老头一直拿着dv照自己,大半夜的在玩手机,然后,他忽然往电视机那边走。   我们仔细看老头的眼睛里,是有一点光亮的。   这是那电视机旁边柜子里面发出来的光。   这说明,确实有人在柜子里做了手脚,想要吓死老人。   同时,我还发现,那老人的耳朵上,挂着一个蓝牙耳机,蓝牙耳机也闪着一点点荧光。   我对竹圣元说:老人处于通话状态,那通话可能也有鬼,吸引了老人的注意力。   竹圣元说通话记录他查过……是一个垃圾电话。   我让竹圣元把dv的声音做一个特殊处理,放大里面的声音,看看当时老人的耳机里面,到底有什么声音。   ”这个我找技术做了,我打个电话问问。”竹圣元让我们等着,他去了门外打电话。   大概一刻钟之后,竹圣元进来了,说道:技术部的同事跟我回消息了,他们说确实蓝牙耳机里有很可疑的声音,但耳机的声音太小了,他们只听清楚了一句话。   “什么话?”   我问竹圣元。   竹圣元想了想,模仿这那声音的语气,压低了喉咙,说:看看镜子里的脸,和你的脸,是不是一模一样。   他的语气很森寒,听得我不寒而栗。   接着竹圣元说:那声音,其实是婴儿的声音,很可怖。   我说这老人的死,算是弄清楚了,但是……需要一个非常专业的答复,我打了个电话给陈词,并且开了外音。   电话接通后,我跟陈词说明了这边的情况,也说明了老人死的一些情况,让陈词帮我分析分析,这吓死人的可能性,会不会存在。   陈词问了我一个关键的问题,问我:那老头在接电话的时候,表情变化是怎么样的,同时,通话了几分钟。   我说当时太暗,dv就放在边,看不清老头的表情,但是能知道通话几分钟——这个可以根据蓝牙耳机闪烁的时间来判断。   我看了看dv,说大概有五分钟的样子。   陈词点点头,说足够了。   如果五分钟以内,把老头的情绪,从平和调动到恐惧,在持续进行恐惧的心理暗示,五分钟内,足够让人的神经崩得死死的,这时候,肾上腺素会大量分泌。   五分钟之后,老头忽然被镜子里的鬼脸,给吓唬到了——恐怖压力继续提高,就这一下,可以让老头的肾上腺素分泌增快十倍,然后神经崩断……进而身体激素不受控制,肾上腺素分泌继续进行,肌肉过于兴奋,心肌挣断。   陈词说五分钟的极度恐怖,外加上一次高恐怖压力的重压,可以让年轻人因为恐惧致死,更不要提一个六十岁的老人。   有了这么专业的解答,我们正式确认了……这次的“变脸传说”,其实是一场“诡异”的谋杀?   我挂了陈词的电话,看着竹圣元:世上鬼神少,大多人扮奇?   竹圣元说:那用来吓死老头的仪器呢?不管是ipad还是投影仪,这仪器哪儿去了?   我对竹圣元说:竹老哥,你仔细瞧瞧……这dv是有角度的,后来那个服务员进来剥脸,dv一直都没有对着那个柜子打,也许那服务员出门,把那吓唬人的电子设备带走了。   “有谱!”竹圣元说:虽然现在我们还搞不清,服务员诡异剥脸的事怎么解释,但至少说明了……这事,有人在参与!谁在那柜子里面,放进去了一个“投影仪”?找到这个人,这事,差不多全知道了。   我对这竹圣元微笑了一阵。   现在这事……很有进展。   从正面说……我们已经确定了有一个下手十分险恶,心机很足的人在害人。   从反面说……那六个老头的怪事,只差查县志,就可以知道他们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被人捏住,所以被人寻仇了,或者别人对他们有没有什么奇怪的想法了。   不管是正面还是反面,我们都无比接近“变脸传说”的真相……   作者随笔:   这几天土豪哥哥给我老墨很大的支持啦,苍苍、苦情哥,文化哥等等,我谢谢大家啦,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几天,老墨有多大的力气就写多少哈,努力 第一百五十五章 人鬼难辨   通过现场的痕迹,和dv里面的一些漏洞,外加上陈词教授的分析来看……这次杀人的,应该不是鬼,是人。   是人假扮的鬼杀的人。   我们拍板定下这个结论的时候,彭文站在我面前,冷冷的看着我,说:我得说一句。   我问怎么了?   彭文问我:你们现在觉得,这是人扮成了鬼来吓唬人、来杀人,对不对?   我说是啊,虽然手法很诡异,但最后,还是有说道的……应该是人杀的人。   彭文摇了摇头,说:这鬼不比人傻,人会学着鬼的样子去杀人,鬼当然也能学着人的模样去杀人。   彭文的意思就是一个——你以为这是人学鬼,说不定是鬼学人呢?   我说人学鬼,那是为了给警方加大破案难度,从而逃之夭夭,鬼学人的手段害人,那又是图个什么?   彭文笑了,说:鬼的目的,也是一样的……   这话一出口,一直都比较支持我的冯春生,也附和着彭文的话:哎……水子,这话没错啊,至少我知道,这鬼也不是没天敌的,要收鬼,咱们柷小玲也是一把好手啊。   我看向了柷小玲。   柷小玲说的确游荡着很多阴人,每天的日常就是除鬼。   当然,他们除鬼的目的,有些就是为一种天职,有的呢,则是为了赚钱。   现在凶魂其实是很赚钱的——这点我是知道,至少刘老六就是靠凶魂起的家。   我买凶魂是为了阴阳绣,但凶魂的主要输送地,就是泰国——泰国那边用阴魂灌入玉牌或者木牌里面,做成鬼牌。   然后这些鬼牌包装上市,告诉一些香客,这些都是佛牌,里面供奉着佛灵,让他们买佛牌来改命啊之类的。   其实那些佛牌都很凶的,在泰国叫古曼童,不是什么好东西,效果不如阴阳绣里的阴纹,但是后果却更加阴邪。   但人家招子响啊,每年出口古曼童不知道有多少。   这门产业,养活了不少的“拘魂阴人”。   人怕了警察,鬼也怕了这种“拘魂”的手艺人。   所以,人会学着鬼的法子,来躲过警察,那鬼害人,也不愿意暴露行踪啊。   彭文的观点提了出来,连竹圣元的倾述欲也被勾了起来。   竹圣元也说——还真有这么一说……人鬼难辨。   其实他也经历过很多案子,你说是人办的吧……又太诡异,你说是鬼做的吧……可是又有理有据的,像人犯下的,很多时候,你都不知道害人的是人还是鬼。   其中竹圣元还说他曾经遇到过的一个密室杀人案,一个密闭的房间里面,一家八口被人灭了门。   整个现场的证据,只有门口大锁“锁面”上的五道划痕。   竹圣元当时请教了专业人士,那人说这是遇上了“大三”了,也就是“大偷”,开锁极其的溜,只在锁面上留下五道划痕,他当时就把目标锁定在了一个当地很厉害的小偷身上。   很快,那小偷被抓了,不过他在江湖上面子大,也认识一“叫魂先生”,那叫魂先生觉得事情不对,去喊了魂,结果喊到了一凶魂。   原来,就是那凶魂,学着人的模样,在那锁面上,划出了三条细细的划痕,故意了个破绽给警方,隐藏她自己的身份。   我说这真是“人鬼难辨”啊。   “那可不,用彭文老弟的话说,这鬼,不比人傻。”冯春生说。   现在,我们再次陷入朴素迷离的阶段了。   好容易有点进展,却发现……这事不是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也许是鬼学着人的模样,故意把我们往某个方向引呢?   这时候,彭文又说了一句:我得先说说……我们川西的变脸小鬼,那可一个个都是精怪,聪明着呢。   “恩?”我看向彭文。   彭文说:你们可别忘记了,那变脸小鬼是怎么形成的。   变脸小鬼是怎么形成的?是那些变脸手艺人的阴人,剥掉了老人的脸皮,拘走了那老人的魂,形成的。   我说这又怎么了?   彭文说:老而不死是为贼,这句古话,你们可听过吧?   这话我当然听过了,说人变老了,那就变得极其精明,任何一个老人,那都是很精明的人。   和这话类似的,还有一句,叫“少不读水浒,老不看三国”,说年轻人看了水浒传,比较冲动,崇尚暴力,老年人看了三国演义,学了三国演义里面的谋略,加上他们本来的精明,还不成生活里的老妖了?   彭文说那些变脸小鬼,就是老人形成的。   老人变的鬼,那是个顶个的狡猾。   我听到这儿,点点头,说这事,确实复杂了。   竹圣元则说:要不然这样……昨天剥了这老人脸皮的服务员,暂时关在酒店一楼的一个房间里,由市局的人看着在,要不然我们去看看,从他身上,找点想法?   我说成,得去问问。   我、柷小玲、彭文、冯春生和竹圣元五人,又去了那看押服务员的包间。   因为这次事情影响很恶劣,竹圣元不打算打草惊蛇,一切选择就地处理。   我们几个,进了房间的时候,吓了一条。   那房间里的灯光,开得那叫一个亮堂啊。   惨白的大灯,打得那屋里比白天还亮,那蔫儿吧唧的服务员,整张脸惨白,神情都有些木讷了。   在我们推门进去的时候,里面的警员还大声的吼:你昨天怎么剥掉那老人的脸的,给我说明白。   我没见过这种阵仗,一时觉得有些尴尬。   倒是冯春生,嘿嘿一笑,说:哎哟喂……竹局长,你们公安局,也玩熬鹰这一套啊?   竹圣元示意警员都离开。   等人离开之后,竹圣元说:也不是纯熬鹰,就是打打犯罪分子的嚣张气焰,给审讯铺路。   我偷偷问冯春生,什么叫熬鹰?   冯春生说以前老北京城里,那些玩老鹰的,首先得熬鹰。   那鹰有野性,毕竟天空之王嘛……不怎么听话。   不听话怎么办?先把鹰绑起来,然后用大灯打着,灯死死的照着老鹰的眼睛,只要鹰一睡觉,立马用棍子戳醒,一般熬个三十四个小时,那鹰就老实了,就听话了。   后来东北那边一百零八路的绺子,绑了票,也那熬鹰的法子对付人质,让他们给自己家里写信要赎金。   只是想不到这熬鹰的法子,用在了审讯犯人的身上。   冯春生说:一般这人,熬一个一天一宿,基本上心理防线就崩溃了。   我说原来是这样。   那服务员挺可怜的,见了我们几个,说道:领导……我受不了了,我要睡觉,我现在眼睛都疼……你们说的什么剥脸的事,我是真不知道,求你们了……   竹圣元可能觉得这么对服务员也不太像话,松了松领带,咳嗽一声,让我去问问那服务员。   我问服务员:昨天晚上,你去哪儿了?   “我……我哪儿都没去。”   我又说:你昨天,是不是在楼上的3015房间里面的柜子里,放了一个投影设备去了?   “3015都不归我管。”服务员说:我老实说了吧……我们酒店是有分工的,我们四楼,有专门的棋牌室,我呢,就在里面服务客人,如果没有客人要服务,我就得站在门口等着人使唤,那都有监控录像证实的,其中我连一趟厕所都没上。   冯春生冷笑道:什么棋牌室,就是一个室。   那服务员快哭了:我也不管那是还是娱乐,这跟我没关系,我就是打工的,我干活拿钱,那客人给我小费我就多赚点,不给我消费,我就拿死工资,我特么一点违法的事都没干,你们特么到底知道不知道啊!你们这群王八蛋,凭什么抓我……草尼玛!把老子放出去!不放我杀了你们全家……草尼玛!   这服务员被熬了一天鹰,整个人都有些上神经质了,话说不上几句,已经开始破口大骂了。   倒是柷小玲上去,拍了拍服务员的肩膀,让他安静。   接着,柷小玲又说:各位,杀人的,不是这服务员,我闻到他身上有鬼物的味道了。   这次的事可能真的如同彭文说的,不是人害的人,是鬼害的人。   我问柷小玲: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柷小玲说她的鼻子,往上能闻到王母娘娘在洗澡,往下能闻到阎王爷在拉屎,灵着呢。   竹圣元也再次跟柷小玲确认了一遍:真的是鬼办的事?   柷小玲点头——应该是鬼,不是人。   竹圣元点头,对那服务员说:你先睡吧,睡完了明天就可以走了。   “我睡?我特么不睡。”服务员吼道:我知道你们想干什么,你们等我一打盹,还没睡三分钟,直接一盆冷水把我给浇醒……你们这馊主意我知道……我不睡。   呵呵!   看这服务员的表现,竹圣元手下那群审讯人的警员,手段是够硬、够狠、够阴。   “没人再吵你了。”   竹圣元带着我们几个出了门,出门的档口,他把灯给摁灭了。   吧嗒。   就在这灭灯的一刻,我甚至都听到了鼾声。   我们几个走到了门口,我却独自折了回来……因为我想起了一件事,这事就发生在那服务员的身上,现在我想起来了。   我得回去啊。   我又扭开了门,进了那黑黢黢的房间。 第一百五十六章 窝里斗   我回来干啥来了?   其实我刚才似乎在那犯人的身上,看到了一点东西,我得确认一下。   不过,这哥们也怪可怜的,被人熬了一天鹰,都不能好好睡觉,加上又害怕又恐惧又气愤,再加上强光一打,体力消耗太大了,正常人搞个四五个小时就得疲倦得不得了,他被搞了十几个小时,可想而知他都困成什么样了。   所以,我没有开灯,就让那哥们安安静静的睡会。   我打开了手机,缓缓凑到了那服务员的面前,我借着手机微弱的灯光,想去看看他的手臂,看是不是有我想看到的印记。   结果……看不太清。   好吧,我只能把手机的手电筒打开,再仔细看看。   结果我手电筒刚刚一打开,我看到那服务员就端正的坐在了我的面前,嘴上挂着一抹坏笑,眼睛里面,迸射出凶光。   那灯光打在了他的脸上,他的脸,更加惨白。   我一下子被吓唬住了,甚至都忘记了下一反应是什么。   就在这时,那服务员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恶狠狠的掐着。   “草拟吗,老子就知道你们还会回来的,你们不让老子舒服,老子也不你舒服!草拟吗!”   那服务员的身体里,似乎爆发出了巨大的力量,反正我不管怎么拍他,也没用。   渐渐的,我感觉我的意识都快涣散了。   难道,我得被这服务员掐死在这儿吗?   就在我快不行了的时候,忽然,房间里的大灯,打开了,柷小玲站在门口,直接一鞭子抽了过来,勾住了那服务员的脖子,然后狠狠一拉,直接把服务员给甩开了。   哎哟!   柷小玲是我的亲姑奶奶啊,要是没她,我这条小命,就搭在这儿了。   那服务员被甩开之后,彻底熬不过去了,直接睡死了过去。   柷小玲问我咋回事?是不是这服务员,鬼上身了。   我说鬼上身个屁啊……这服务员就是被折腾一天了,刚才又怕我们是故意折腾他,他留着一口气要找我茬呢,结果看到我进来了,这下凶得不得了,神经质爆发,要掐死我。   一个被逼得崩溃了的人,真的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所以,我也不怪这服务员,实在是我进来的时候,太不小心了。   柷小玲问我回来干啥?她说她刚才去上了个厕所,等出来的时候,听到这房间里大吼大叫的,就进来看看,没成想……我差点被掐死了。   我指着那服务员的手臂说:刚才我们几个都在屋子里的时候,我没仔细看,就是有个印象,所以我一个人再回来瞧瞧,你瞅瞅,那人的手臂上,有一块尸斑。   柷小玲立马凑过去,她看了一眼,立马对我说:的确是尸斑……这家伙,被鬼上身了?或者他已经死了?   “活人也能有尸斑。”我对柷小玲说。   柷小玲不太了解,说不太可能吧。   其实我以前也觉得不可能,自从上次“人面鼓、心肌琴”的那个女学生,她把自己的室友的身体做成了乐器,同时,为了欲盖弥彰,冒充自己受到胡娘诅咒,喝尸油长出了一身尸斑后,我才知道……活人也能有尸斑。   同时,那做棺材的老官头,他师父“老锤子”,也见过一喝尸油长尸斑的人。   柷小玲说:你怀疑,有人喂了这服务员尸油,然后让我做出“这害人的东西是鬼物”的判断?   我说现在这事真是说不清楚是人干的还是鬼干的,只能说——人鬼难辨吧。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这次杀人的,不管是人还是鬼,那都是极其小心的,咱们几个,得打起百分之一百二十的精神,才能保证剩下的那五个老头不死。   我叹了口气,现在真的说不好了……扑朔迷离啊。   柷小玲也点头,说这次的人,的确不好对付,那暗中不知道是人还是鬼的玩意儿……真的就是变脸小鬼吗?   谁知道?   查清楚那服务员喝过尸油,身上长出尸斑之后,我和柷小玲又上了楼,和竹圣元他们会合。   其中,竹圣元专门把我喊道屋子里,部署了下一步的大方向。   竹圣元说:这次要破案,难度那是相当大,对面的不管是人是鬼,很会浑水摸鱼,把事情搞得复杂化,让我们人鬼难辨,但咱们就简单点。   任那背后的凶手怎么来,咱们就负责一点……守人。   守住那五个老头,别让他们死了就行,等发布会一过,咱们就完活儿!   甭管是人还是鬼,咱们都接了。   我也赞同,说:咱们想一把找出那害人的鬼,不好找,但守人,估计没问题。   竹圣元点头。   大方向算是定下来了。   我对竹圣元说:竹老哥,咱们正反面一起摸,正面,也就是凶手那面,难摸……还是没摸到那凶手的任何行踪,但反面,也就是那六个老头,为什么同一年被保荐上大学……那川西马王县的县长夫人,有一块五彩斑斓衣服的事情,咱们得详细查查。   竹圣元让我放心,这必须得查,他连夜让川西那边传资料呢。   事情部署完了,我也觉得挺放心的,先守一晚上呗。   我、柷小玲、冯春生和彭文四个人,联合竹圣元的助手铁小六,把那剩余的五个老头,召到一起。   不过,那五个老头,来了四个,有一个没来,没来的那个叫“方建军”,是个大药企的ceo——这药企有多大呢?他出的一种治拉肚子的药,闽南一带,没有人不知道的。   这家伙,也是唯一一个带了保镖过来的人。   方建军没有来,出去吃宵夜去了。   我对其余四个老头说,让他们都在一个房间里睡觉,我好守着他们。   哪知道这几个老头不领情,说芝麻大点的事,还要一起睡?吓唬谁啊?   其中有个老头说他这些年,什么风风雨雨的事,没见过,什么变脸传说,糊弄小孩子的把戏呢……   他们摇了摇头,不听,都各自回了房间。   你说这几个老头,还挺倔,而且他们都是有社会地位的人,来硬的吧,又不行?   我有点无语了,只能对冯春生、彭文和柷小玲说:那咱们晚上每个房间门口戳一个人,小玲厉害些,一个人守两个房间吧。   “只能这样了。”冯春生摇摇头,嘀咕那些老头,如果睡一个房间,该多好,咱们就守一个地方,那“变脸小鬼”看怎么害人?   我让冯春生别嘀咕了,干活吧。   要说我们几个,分了保护对象,我分到的对象,偏偏就是那个出去吃夜宵的“方建军”。   我等了十分钟,那方建军也没回来,我也是醉了,我干脆自己也出去买宵夜吃……顺带给兄弟们带点……大家折腾一晚上,估计都饿了。   我下了楼,酒店旁边的一条小巷子,那是南部大学旁边出了名的“好吃佬一条街”,里面有地道的闽南小吃,我是经常过来。   我在巷子口和巷子中间,吃了一份土笋冻和一碗鸡汤伊面,啧啧,顿时感觉今天的烦闷,一扫而空。   吃了这两份东西,我还没觉得饱,继续往巷子的里面走。   在巷子的最里面,有一家“蚝仔粥”,超级好吃,每次我吃得恨不得舌。头都嚼了。   我走到最里面的蚝仔粥摊位,点了一份蚝仔粥,坐下来打算好好吃一顿的时候,忽然,我瞧见了两个人。   这巷子的尽头其实是一个码头,那两个人,一个在码头边上抽烟,一个在码头上打电话。   其中一个人,我认识……他就是到现在还没回酒店的方建军——那五个被“变脸小鬼”订了命的老人之一。   他三更半夜的不回酒店,跑这儿来打电话?   我觉得方建军可能不简单。   我下意识的给公安局的“大牛”打了个电话。   大牛是公安局里管通讯的。   我问大牛,能不能帮我监听一个电话?   大牛说不行,说这事违法,不能干。   我立马挂了电话,同时往那丫的支付宝里转了两千块钱后,那大牛立马给我回了电话,说监听电话是违法的,让我监听完后,立马忘掉那群人说过的话,不然出现的法律问题,我自行解决。   我听大牛这话,很像“你看的电影是盗版,在看完之后,二十四小时之内迅速删除,请去实体店正版光碟”   我让大牛少废话,在我正前方十五米的地方,有一个人站在码头上打电话,我要监听那个人的电话。   “这哪儿监听得到?你去那人边上逛一圈!”大牛说需要看到两个信号点重合,他才能搞清楚监听的电话是哪一部。   我去你的吧……还有这事?   我怀疑大牛是框我,但我还是过去了,我抓着电话,假装找信号的样子,凑到了方建军的面前,结果被他的保镖一脚给我蹬回来了。   那方建军撇了我一眼,继续小声打电话。   我则爬回了蚝仔粥那儿,一边喝粥,一边让大牛给我监听电话。   很快,我就听到了那方建军打电话的声音。   方建军的话语,如下。   “老杨……系咪是不是你杀的啊?你小子下手是黑啊!什么,不是你杀的?那是谁?老茧?不可能,老茧比较蠢嘛!怎么会想得出‘变脸传说’这样的杀人方式……还剥脸哦,吓死个人。”   “方老哥,我老杨可能是那种人吗?我可是不杀生的。”   “系咪是畜生嘛!你不杀人,但是杀狗啊,哈哈哈。”   “不杀生的意思是我连一只蚂蚁都不杀。”   “哈哈,老杨……你老小子别胡说八道,这些年你手上的人命,不少哦。”   “哎!方建军,胡说八道什么?反正我觉得老茧不可能杀了系咪,可能是乐泽或者少卿,就这样了。”   老杨和方建军的电话结束,我听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也许……剥了那老人脸皮的,做下了变脸传说的人……可能就是这六个老人里面的一个……他们是窝里斗啊。   作者随笔:   谢谢苍苍、苦情歌、berger、文化哥以及所有订阅、打赏支持老墨的人啦,我爱你们! 第一百五十七章 心怀叵测   我看过这六个参加校友会的老人的档案。   那方建军嘴里说的“系咪”,应该就是已经被剥脸死掉的黄米。   那老杨的真名,应该叫杨第。   老茧的真名叫王自茧。   乐泽的真名就叫徐乐泽。   少卿的真名叫甘少卿。   六个老人,黄米、杨第、方建军、王自茧、徐乐泽,还有那个甘少卿。   刚才我听过杨第和方建军的对话,发现这六个人里面有猫腻。   现在看,表面上,这六个人,都是同一年、同一个地方,被保荐上的大学……但其实他们的关系,远远没有我们想象的好,甚至非常糟糕。   在老人黄米被人剥皮吓死之后,他们这几个人,竟然开始怀疑是其余几位老人动的手,怀疑“变脸传说”是窝里斗?   我觉得这里,说法很大。   我想,方建军不可能没理由的去怀疑,是他们几个老朋友动的手。   在方建军和那群老朋友的对话里面,还有一句话,很值得商榷。   就是方建军说老杨:你还不杀生?这些年你手上的人命,可不少呢。   这几个老头,可都不是白莲花啊。   我默默的吃完了蚝仔粥,回了酒店。   我第一时间去了竹圣元的房间,我敲了敲门。   竹圣元让我进去。   我推开门后,竹圣元发现是我,说:你还真别说,刚才川西马王县的警方,已经给我回执了一个消息……说四十年前,县长夫人,确实有一件五彩斑斓的戏服,这事在当地,广为流传。   接着,那竹圣元还偷偷的说:这戏服,听人说会变颜色,自己变颜色,非常金贵,那县长夫人,也就在逢年过年才穿着唱堂戏呢。   一件戏服,会变颜色?   这……科技感很强啊。   ”这事明天我再找人确认一下,戏服的事,很怪。”竹圣元说完,让我坐。   我坐下之后,又对竹圣元说:那六个老头,也不对劲。   说完,我把我在小吃一条街上,打听到的那些事,都说给了竹圣元听。   竹圣元听完了,点点头,说:这六个人,做的都不是正当买。   “不是正当买?”我问竹圣元。   竹圣元说——他根据一些眼线的说法——这六个人,表面上都有产业,但其实这些产业,不是他们最来钱的地方,他们这六个人,背地里玩两种买。   我问哪两种。   竹圣元说:第一种是玩矿,第二种是玩牌。   我不知道这是啥意思。   竹圣元说他们六个人,有好几个矿山,铜矿,在湖北那边玩的。   原来有矿山啊。   竹圣元说:有些矿很正规,有些矿不正规,不正规的矿,几乎隔两年就要遇到塌方——死的都是民工。   我这一想,怪不得那方建军说杨第的手上有不少人命呢。   这矿产业,就是命堆出来的。   曾经我看过一部电影,叫“血钻”。   介绍了全世界钻石怎么出土的,那些钻石出土的过程中,有无数可怜的下矿人,死在了里面。   而矿,说是血矿,也不为过。   都是可怜人拼了命去挖出来的。   竹圣元说:这些人不光玩矿,还玩牌,咱们福建这边,有他们的赌船,他们和本地的一些地下势力啊,尤其和韩老板,其实是有瓜葛的……   哎哟!   原来这六个人,来头这么不小呢。   我猛的站起身,对竹圣元说:那不把他们抓起来?   ”抓起来?怎么抓?”竹圣元说那六个人十分精明,他们挖矿的事,不犯法,因为有人帮他们顶雷,至于这几个老头开赌船的事,除了眼线说的话,没有任何人能够说明他们和赌船有任何的瓜葛。   接着,竹圣元从抽屉里面,拿出了一张照片,递给了我,说:这是我眼线偷拍的一张照片,在十几天前,赌船上发生了一起非常恶性的杀人事件……一个小子,听说来了手气,连续出海赌了好几天,每天都能赢,赢得盆满钵满,于是,那六个老头,下了死命令,出海做笼子,做了这小子。   接着竹圣元还说:这还不算,当时他们听说那下子财运非常好,赌船上的那些人,直接把这小子给杀了……还分了他的肉,给船上所有的人吃。   我听到了这儿,下意识的想起了一个人——我以前的好朋友——牛小二。   牛小二前些天赌输得一塌糊涂,来找我做加强赌运的“阴阳绣”。   我先给牛小二做了阴阳鱼,结果这家伙不乐意,又逼着我给他做了阴绣“鬼手抓财”,最后那小子逢赌必赢,最后上了赌船,被人做掉了,身上的肉也被人分着吃了。   现在看,莫非牛小二,就死在了那六个老头的赌船上?   我连忙拿起了照片一看,还真是,在照片的中央,有一个人被按在了赌桌上,背后有一幅纹身,就是鬼手抓财,牛小儿,确实是死在了那六个老头的赌船上。   那张照片上,还能清晰的看到——方建军和黄米。   这两人交头接耳在。   还能看到殡仪馆的韩老板——韩兵,以及以前咪咪的老板张哥。   我还记得,张哥还收藏了牛小二的一只手。   这群人,都是凶狠的人啊。   我告诉竹圣元:那死掉的人,是我的哥们!   “这个纹身的人?”竹圣元问我。   我点头。   竹圣元说那可惜了。   其实真没什么可惜的,牛小二纹了纹身之后,太过于招摇,就算没有韩老板和六个老头他们,他也得遇到其余的狠人。   他的死,我觉得正常,但说实话,那六个老头做事情的法子,实在是太凶狠了,这才是我最恨的。   这群人是真的狠。   竹圣元说:这次发布会过了之后,我得把这六个老头扣下来,他们平常都是地头蛇,这次来了闽南的地盘,我有他们好看的。   这可不。   我说顺着这六个老头,没准还能找到韩兵呢。   竹圣元说:谁说不是呢,这次得保着这六个人的命,不光是为了发布会,还是为了牵出韩老板他们来。   我也点头,说既然竹老哥心里有数,那我也不多说了,我先回去守人了。   竹圣元点头。   我出了他的房间,回了方建国的房间门口,和冯春生、彭文、柷小玲,一起开始守着这几个老头。   今天晚上,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啊。   ……   一晚上,我们几个都没有睡觉,就冯春生老是想着打盹,结果还被柷小玲抽了一鞭子。   我们一晚上都没合眼,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六七点,竹圣元也过来问问情况。   他问我:晚上没出啥事吧?   他说完,递给了我一根烟,我接过烟,说没事……一晚上都没什么动静。   “守个几天,这几个老头没死,参加完发布会,咱们的活儿,就算完了。”   我说我也等着那一天呢。   我们正说说笑笑呢,忽然,柷小玲看守的房间里面,传出了一阵炸响。   我们几个听了,二话不说,直接往柷小玲的房间里面冲。   那房间里面的老头,叫杨第。   我们冲进去之后,发现杨第正躲在角落里面,指着房间里的电视机,说:爆炸了!爆炸了。   我们看了一眼电视机,发现电视机已经彻底炸碎了。   柷小玲还捡起一块碎片看了看。   就在这时,竹圣元立马说道:不好了,调虎离山,快出门。   我们几个,迅速往外面冲。   我们几个才冲出来,我发现我看守的房间——那个方建国的房间……门开了。   我们慌忙冲进去,我就瞧见,方建国已经死了,浑身乌黑的,脸上的皮,已经被剥掉了。   他穿着一套整整齐齐的戏服,睡在上,脸上的肌肉,也是乌黑一片。   方建国,死了。   就我们出去的那一会儿工夫,已经死掉了?   竹圣元摸了摸方建国的脉门,直接说道:不是刚才死的,已经死了很久了……看样子,是中毒死的。   “变脸小鬼杀人了,变脸小鬼杀人了……”彭文已经处于惊恐状态中了。   要说死了很久了……我们几个可是站在门口,一晚上没有合眼啊,怎么杀的人?   莫非真是变脸小鬼做的?   “让开!”   柷小玲直接喊了一句后,扬起了鞭子,连续砸了几鞭子后,喊道:摇鬼鞭,持丧旗,我是湘西柷由家柷小玲——何方宵小,给我滚出来。   可惜没有一只鬼魂现身。   这是咋回事了呢?   我有点郁闷了。   这时候,躺在地上,十分惊慌的彭文,抓起了地上的一个录音棒,递给了我们,说:哎……这有个东西。   我抓起了录音棒,按了一下开关,里面传出了一阵声音。   “变脸传说,正式开启,黄米、方建国已经死了,还剩下四个人,你们都小心点,保护好自己的脸,嘻嘻嘻嘻!”   我听到了录音棒的声音,真是感觉这次杀人的,不是人,是鬼了。   我把录音棒递给了竹圣元。   竹圣元铁青着脸,说:我先找人处理这边的现场,你们都去休息,今天中午,我们集合开会,得换个模式了,不然,这些人都得死,没有一个能活。   这次杀人的,不管是人还是鬼,也太狠了,杀人杀得神出鬼没。 第一百五十八章 真相大白   这酒店,没有任何动静的,又死了一个。   六个老头,已经死了两个了……先死的,是黄米。   再次死的,是方建国。   还剩下四个人。   他们的脸皮,保得住吗?   他们的命,我们守得住吗?   我现在有点怀疑了。   在找房间睡觉的时候,我偷偷问过柷小玲,柷小玲说:我没招。   冯春生则说:他感觉,这次百分之百,不是恶鬼杀的人……这次真的是有人在故弄玄虚了。   我问咋了?你看出啥来了?   冯春生说:阴魂是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来这儿的。   我问为啥?   冯春生直接把柷小玲的袖子,拉了起来,对我说:水子,我想,你比我更了解柷小玲的这纹身。   柷小玲的纹身叫“双龙出海。”   两只龙尾,纹在背上,龙身则不停在手臂上盘旋,最后,那龙头,纹在了手腕螺丝骨周围。   双龙出海是凶龙,镇压恶鬼,无往不利,有柷小玲在的地方,还有阴魂吗?   不敢想象。   冯春生说:柷小玲在,那阴魂就不敢来了……要我看,这杀人的,就是人!一定是人,什么变脸传说……我感觉不太像。   说完,冯春生还抬头,看了彭文一眼。   彭文看着冯春生,没有说话。   冯春生小声的对我说:如果这次真是人杀的人,那你第一次从谁那儿听到“变脸传说”四个字的,那谁就有可能是凶手。   我第一次听到变脸传说的事,是从彭文那边听到的……莫非彭文。   彭文摇了摇头,说我们不相信变脸传说,那就算了,没必要诬赖他。   彭文直接就走了。   这下子,因为这案子,还闹出内讧来了。   我问冯春生:你胡乱说什么呢?彭文应该不是杀人凶手?   冯春生笑了笑,对我说:这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小子,鼓吹变脸传说……我感觉是他,可又不对劲,昨天晚上,我们几个是在一起的,他也没空去杀人啊,难道不是他?   ”现在这个剥脸的案子,还让我们一个个都草木皆兵了?“   我笑了笑,让大家先去休息,中午起来了再说。   ……   等我中午起来的时候,彭文没来,只给我发了一条短信,他说他不干了,他还是去唱戏赚钱,反正没人相信他,变脸传说,绝对是真的。   我能说什么好呢?   算了,彭文不来就不来,他来干了一天活,这天活的工资,我得给他。   中午的时候,竹圣元要让我们一起去开会。   这次,我、冯春生还有柷小玲都到场了,那剩下的四个老头,徐乐泽、叶少卿、杨第和王自茧过来了。   他们这次没有昨天晚上的嚣张了。   他们可能真的是怕了这暗中冥冥的凶手。   竹圣元问他们:你们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有!”   这四个人竟然异口同声的说道。   他们四个,如此整齐的说。   竹圣元问,得罪了谁。   四个人对视了一眼后,说道:我们在四十年前,得罪了一个人……那个人叫彭友亮,我估计,我们那俩个伙计,就是那彭友亮杀的,一定是,我担保。   接着,杨第说:对……变脸传说,绝对不存在,杀人的,就是彭友亮,我也保证。   一时间,这四个人,竟然都把矛头,对准了一个叫彭友亮的人。   彭友亮?我念叨着这个名字,下意识的想到了一个人的名字——彭文。   要说这彭姓,绝对不算大姓,彭友亮和彭文,莫非有点?   我看向了竹圣元,小声说:竹局长,查一查彭文的资料。   竹圣元点点头,立马安排了人去做。   大概十分钟以后,竹圣元接到了一条消息——彭文的爷爷,就叫彭友亮。   竹圣元告诉我这事后,我立马问那四位老人:你们这么确认是彭友亮做下的案子?   “绝对是,你们先去查,查查就知道了。”杨第再次说道。   好!   我带着、柷小玲、冯春生和竹圣元,去了彭文的家。   我们到彭文家里的时候,彭文正在……正坐在桌子上,看着电脑。   见我们过来了,彭文笑了笑,说:你们又来请我干活了?   我摇摇头,问彭文:彭文,你爷爷是不是叫——彭友亮?   彭文摇了摇头:我不认识。   “你不要撒谎了,你的资料,在公安局都有挂号呢。”我现在才知道,这彭文,确实是事情不小啊。   彭文一直都在抵赖。   最后竹圣元说:不管那几个老人指出来的彭友亮是不是你的祖父,为了安全起见,这个星期,你都跟我去拘留所,等发布会的时间一过,我立马把你给放出来。   竹圣元的意思是,不管彭文是不是杀人凶手,先关个几天,是就是,不是就防着呗。   结果,竹圣元的想法刺激到了彭文。   彭文转过头,看向了我们,一字一顿说:其实很可惜……六个完美的谋杀计划,可能要夏然而止了,变脸传说,已经开启了两次,本来要开启六次的,可惜……无法再开启了。   我猛的盯着彭文,说:你……你真的是杀人凶手?   彭文笑了笑,说:我不是杀人凶手,杀人凶手另有其人,你们不要诬陷我。   我知道,这彭文是仗着我们没有证据,跟我们扯瞎话呢。   结果,彭文又说:六个局,做成了两个,可惜后面四个局,还没有上,不然也是杀人的一种艺术。   彭文说他这个计划非常完美,可惜被我们几个搅屎棍一弄,弄得无法进行下去了。   彭文对竹圣元说:其实凶手,早就知道……那剩下的老人,最后会说出彭友亮这个名字,彭虽然不是个大姓,但彭友亮是个比较通俗的名字,警方要调查到凶手的身上去,估计得花十几天的时间。   有那十几天的功夫,那六个老人,老早就被凶手杀干净了。   现在我们都知道彭文是凶手,可惜彭文不承认,我们也毫无办法。   彭文跟我说他做过的事情时候,也用“凶手”来代称。   彭文说:可惜凶手遇见了几个喜欢管闲事的,那几个老头一说彭友亮的名字,那几个管闲事的家伙,立马想到了一个叫彭文的家伙,现在这几个爱管闲事的,不管彭文有没有杀人,也要把他关到监狱里去?   说到了这里,彭文忽然两只手抱住了头,趴在了桌子上。   我问彭文怎么了?   彭文抬起头,叹了一口气,说:哎,算了,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也懒得换角色了,变了很多年的脸,这回,就用我自己的吧……我就告诉你们,杀人的是我。   这下子,彭文算是彻底承认了?   我问,你为什么杀那几个人,还要剥了他们的脸?   彭文笑了笑,说:这事,最后说……先把你们想知道的,我都说出来呗。   “那你说。”竹圣元看着彭文。   彭文说:你先问。   竹圣元问:那个服务员,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通过什么办法,指使那服务员去剥脸的?   彭文笑了笑,说:那服务员压根就没去剥脸,剥第一个老头“黄米”的人是我……是我变做了那个服务员的模样,去剥的脸。   啊?   我看向彭文。   冯春生说:易容?   “易容算个毛啊。”   彭文直接运了一口气,接着,他整张脸,迅速开始变化,骨架,皮肤,都开始发生了惊天盖地的变化。   没过多久,彭文的模样,和竹圣元一模一样。   他彭文,能够真正的变脸?   接着,彭文直接松了肚子里的气,又恢复成他本身的模样。   彭文说,川西变脸,有两种,一种叫扯脸,一种叫运气变脸。   他学的本事,就叫运气变脸。   运气变脸让他能变成别人的模样。   这下子,我们算是清楚了,当时那服务员去剥第一个老头的脸,当着dv,那么嚣张,但是有目击者和录像证明,当时,那服务员在别的楼层服务客户呢。   现在我们才知道,这压根就是两个人。   给顾客服务的那个人,是服务员。   剥脸的,是彭文变化的服务员。   彭文说:其实我杀第一个人,于水你已经推断出来了,我是通过恐怖的图片,直接吓死黄米的,你说得完全不错……这个局,你们没有任何证明,证明是我吓死那黄米的……因为我会变脸。   这可不。   彭文能够变成另外一个人的模样去行凶,这谁也抓不到证据啊。   接着,彭文又说:杀第二个人呢……其实很有趣,你们压根不知道我怎么动的手,我一直都在外面啊,我什么时候去了房间里面杀人呢?想知道吗?   我问你什么时候动的手?   彭文说:你出去吃夜宵的时候。   啊?   彭文说我那时候不在了,他就借口去上大号,其实他走了一半,变成了服务员的模样,快速换装,又进了酒店的房间,在那头柜上,放了一杯有毒的水。   他投毒的过程,几乎神不知鬼不觉,也没有人以为彭文离岗了,他们都以为彭文只是去上厕所去了。   这叫一个防不胜防啊。   彭文说:我的六个谋杀方案,都和我的变脸有关系……我这门手艺,杀人挺好使的哈。   我摇了摇头,又问彭文:那你为啥要杀那六个老头?那老头为什么知道你的祖父叫彭友亮?这里面,又有点什么事呢? 第一百五十九章 人皮戏服(加更)   我问彭文,为啥要杀那六个老头,为啥那老头又知道你的祖父叫彭友亮呢?   彭文笑了笑,用一句地道的四川话,骂了那六个老人:那六个老汉儿,都是龟儿子!   他又说:我先说明,这次我之所以用“变脸传说”的谣言,来让整个杀人事件,变得人鬼难辨呢?其实我还真不只是为了利用诡异的杀人事件,来拖延你们的时间。   他说:我还为了恐吓六个龟儿子……说起那六个龟儿子,就得从变脸传说,说起。   接着,彭文问我们:你们知道,川西马王县四十年前,为什么那六个老头,同一年保送,上了南部大学吗?你们又知道,为什么那一年,马王县的县长夫人,有了一件五彩斑斓的戏服吗?   这也是我想问彭文的。   我更想问彭文——为什么……你要在那些死人的身上,穿上五彩斑斓的戏服?   那彭文缓缓的说:你们先别说话了,我给你们说说四十年前的事,这件事,能让你们找到所有的答案。   他娓娓道来,说起了四十年前的事。   在四十年前,川西是变脸的沃土,无数的变脸手艺人,都从这里诞生。   其实手艺最好的,得属一个五个人的戏班。   这个戏班,叫“鬼脸儿”。   为什么叫鬼脸儿?因为这戏班里的五个戏子,有一门绝技。   这五个人,小时候都是孤儿,一起要饭,后来被一阴人高人养活了,阴人高人在他们小时候,喂他们吃一种很奇特的草药,一连吃了四五年,这五个人的皮肤,都变得极其透明。   同时,这五个人的皮肤,可以变色,他们想变成什么颜色,那就变成什么颜色。   比如说这五个人表演的时候,要从张飞变成关羽,只需要把皮肤的黑色变成红色就足够了。   这手艺那叫一个绝。   当时川西,鬼脸儿这三个字,那可是响当当,他们那时候因为一场演出,来了马王县。   马王县里有六个贩茶叶的商人,十九岁二十岁的一群人。   那六个茶叶商人呢,就是现在被剥脸的黄米、方建军那群人。   黄米、方建军、杨第、徐乐泽、王自茧和叶少卿这六个人当时刚刚贩茶回了马王镇。   这六个人喝酒一起喝酒的时候,方建军说了,说这贩茶没什么出息,得往城市里面走。   其余几个贩茶的,都觉得方建军说得对,说得换种活法。   可那时候,要去城里,怎么去啊?去做苦力?依然没前途。   方建军说要去上大学,那时候大学生是个新鲜词,但也代表前程远大。   其余六个都说可以,可是怎么上大学呢?这名额,没有啊。   方建军当时就刺“杨第”,说咱们马王县的县长夫人,不是杨第的一远房亲戚吗?去求求她,让她帮你弄名额。   黄米也起哄,说县长别看官大,最怕的就是他老婆……杨第能攀上县长夫人这根高枝,给兄弟们弄个上大学的名额,那不是轻而易举吗?   当天晚上,杨第就去了县长家里,提着东西去拜会,说明了想找县长夫人匀几个大学名额的事情。   县长夫人当然不乐意了,她和杨第确实是亲戚,可那亲戚,隔着好远呢,不是很亲,弄六个大学名额,那也不是小事啊。   她非但不答应,还刺了杨第几句,说:杨第啊……今年是最后一年保荐上大学,明年开始,就要恢复高考了……高考得去多少人啊?都是想着鲤鱼跃龙门的人,成千上万个人里面,也就录取那么一个人。   像你杨第,要是今年不能保荐上呢……就你这脑子,一辈子都上不了大学?你就是地上的一只臭虫,那些参加高考被录取的,都是天上的文曲星,懂不?   杨第被刺了一顿,也不恼怒,又对县长夫人说:别啊!就今年上,我有钱,能送礼的。   “送礼?县里面的几个有钱的主家,送的都是金条。”县长夫人又说了一句。   这下可完犊子了,杨第感觉自己没戏啊。   他们六个虽然贩茶弄了一些钱,可是那点钱,加起来也不抵一根金条啊。   这下子怎么弄?   杨第本来就想上大学,听说从明年起还得高考才能上大学,心里就更着急了:要么今年去上大学,要么一辈子都去不了。   他在县长夫人的房间里,想了很久,忽然,他的目光,落在了县长夫人挂在墙上的戏服上。   但是,杨第有主意了。   他知道,县长夫人爱唱戏,也算半个行家,以前她在唱戏方面,还请教过杨第,杨第知道,县长夫人是真爱川剧。   “如果送县长夫人一特别漂亮的戏服呢?”杨第想了想,凑到了县长夫人的耳边说了“一种戏服”。   说完了,县长夫人顿时眉开眼笑,说杨第要是能把这件事办得地道……办得漂亮,那杨第和他那五个小兄弟一起上大学的事情,就算妥了。   杨第说的是什么戏服?   人皮戏服!   这人皮戏服,还不是一般的人皮,而是唱川剧名声“梆梆响”的“鬼脸儿”的人皮。   那鬼脸儿的五名戏子,他们的皮肤,不是能够随便变颜色吗?   杨第就猜这几个人的皮肤里是有怪异的,如果把这几个人的人皮,剥下来做成戏服,那戏服得多漂亮啊?   想到了这儿,那六人组里,方建军把在马王县里唱完了戏的鬼脸儿,约了出来,说要谈一拨生意。   这些人在杨第的老家喝酒。   酒里面下了蒙汗药。   这五个“鬼脸儿”戏子,没喝一会儿,就倒在了地上。   这几个人醉酒后,那浑身的皮肤,色彩斑斓,而且颜色还会变,那叫一个漂亮啊。   杨第几个人,开始拿着刀子,要剥了这五个鬼脸儿的皮。   他们三个人一起剥一个鬼脸儿的皮,两个鬼脸儿同时开剥。   在快要剥完第四个鬼脸儿的时候,第五个“鬼脸儿”竟然醒过来了。   这五个鬼脸儿的皮肤,是吃了药才变成可以变色的皮肤的,所以他们的身体,和正常人也不一样,蒙汗药对他们的控制,没有那么强。   那人一醒过来,到处一瞧,趁着杨第他们不注意,一个人溜了。   这个溜掉的鬼脸儿,就是彭文的爷爷——彭友亮。   彭友亮一个人逃了出来,但是其余四个鬼脸儿戏子,都被剥皮了。   那四个戏子身上的皮,被缝了一身戏服。   杨第他们在那戏服的“人皮”外罩了一层薄纱,看上去,色彩斑斓,还能变色呢。   为了“防止”鬼脸儿的冤魂报仇,那套戏服的里面,还用“工字钉”,把那个死去的“鬼脸儿”的脸,钉在了戏服的最里面。   县长夫人,就穿着这块戏服,成为了马王县里的传奇。   方建军、杨第他们六个,凭借献出了这么一件可以变色,色彩斑斓的戏服,也成功从县长夫人那里,拿到了那一年县里三十六个大学名额里面的六个,一起上了南部大学。   至于那五个“鬼脸儿”戏子?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他们那能变色的皮肤,竟然也成了……被杀的原因。   这就是那个真正的变脸传说,一个人心叵测和狠毒心肠的传说。   彭文说:我爷爷跑出来了,后来他有了我爹,我爹又有了我……我忍了很久了,这次,终于下定决心要报仇了。   要说彭文的爷爷差点被那六个老头剥皮,彭文爷爷的其余四名班友,已经被那六个老头剥皮了,我觉得彭文要报复,说得过去。   这六个老头,也是特么的该死。   像被剥脸了的黄米和方建国,我觉得死得应该。   彭文又说:也许你们不知道,如果我爷爷就这么走了,他们那边没有赶尽杀绝的话……我也没这么深的仇恨,可是……那六个老头,就是他娘的龟儿子!   我问彭文,说那六个老头又怎么了?   彭文说,大概在九几年的时候,那几个老头都混出名堂了……他们混出了名堂,最怕的是啥?最怕就是底子不干净,他们知道,当年,有一个“鬼脸儿”戏子没死,他们就想把戏子给弄死,也就是把他爷爷彭友亮弄死。   话说他们当时真的找到了彭友亮。   当时方建军对彭友亮说:其实吧……我当年也是逼了没办法才剥皮的,这样,我给你道歉,我有一个矿,你去下矿,我给开正常矿工三倍的工资。   矿工的工资本来就高,三倍的工资那有点吓唬人了。   彭友亮呢,胆子也小,不敢惹事,就跟着方建军去了。   结果,那工资还没拿几个月,那铜矿塌方了,彭友亮死在了里面。   去了没几个月就塌方,这事说不是故意的,那也不邪乎不?   彭文说:我爷爷传了我父亲变脸的手艺后,就把我父亲给赶出了家门,怕的就是那方建军他们报复,也幸好我父亲当时不在,不然按照方建军他们的个性——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接着,我看到彭文又摇了摇头。   他说:不过可惜了……有种东西,叫宿命——我父亲,还是死在那六个老头里的“黄米”手上。   彭文杀那六个老头,先杀的黄米,再杀的方建国……他原来不是胡乱杀的,是根据仇恨深浅来杀的。   我说黄米怎么害死了你父亲呢? 第一百六十章 百万“废”戏子(加更)   彭文说:我爷爷赶我父亲走的时候,说让我父亲要记住一件事……叫藏剑。   当年“鬼脸儿”的五个孤儿,成是因为他们的变脸绝技,败也是败在他们的变脸绝技。   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爷爷因为他的皮肤变化,结果被人活活的剥了人皮。   彭文说:我父亲叫彭三元,他胆子小,为了生活,靠变脸赚钱,可惜不敢玩大了,就玩点最普通的“运气变脸”。   彭文说到这儿的时候,冯春生说话了,他说:彭三元——川剧云长第一人?   彭文问冯春生:你知道我父亲?   “那当然知道了。”冯春生点了根烟,抽了一口后,说道:这事,我清楚,我早些年,听说天津城里,有个彭三元,唱一嗓子好川剧,更绝的是,他演的关云长,那叫一个牛。   尤其是“关二爷败走麦城”这出戏,那叫一个到位。   我说这么厉害啊?   冯春生说当然了……咱们中国,曲艺文化最浓的,就属天津了。   天津城里,许许多多的茶馆。   相声,现在天津茶馆玩得溜。   梨园,要听高手唱,也得去天津的茶馆。   当然,那边的观众,也特别的挑——没什么手艺的,直接起哄哄走。   那彭三元在天津城,混了一个“川剧云长第一人”,那手艺,绝对没说的。   话说到了这里,彭文冷笑一声,说出了他父亲的故事。   原来,彭文的父亲彭三元,也有真手艺,可是不敢使真正的变脸,就是那种皮肤全部变化的那种,就玩个“运气变脸”,后来运气变脸都不玩了,就演关云长。   别人演关云长,得上妆,什么粉底啊,什么红粉啊,都得上,这样扮相就算再威武,也给人一种很假的感觉。   但是彭三元,啥都不用,直接一口长气吸了进去,然后狠狠一憋,把脸憋得通红。   这就真实了……看上去就是个大红脸啊。   这关二爷扮相那叫一个真实。   再加上彭三元也继承了他父亲彭友亮的川剧细胞,川剧唱得那是有板有眼的。   所以唱、念、做、打都极其出色的情况下,彭三元还有“变脸关公”的绝活,那在天津城,很快闯出了名声。   他也算梨园里面的名角了。   不过也许真的是宿命,零二年的时候,剥了“鬼脸儿”人皮的那六个老头里的一个——黄米,来天津了。   黄米自己本身也是川剧的爱好者,玩票行里,算半个专家。   他来了天津,当然心里痒,打算找个茶馆,听听川剧。   这一听,黄米听到了彭三元唱的“过五关,斩六将”,顿时,整个人来神了,听了一整场,那叫一个美滋滋。   不过,听完了之后,黄米又很妒忌那彭三元,大家都是唱川剧的,为什么我唱了这么多年不咋样,你演个关羽,那就是津门第一了?   这黄米当时是真有钱,他决定,要整一整彭三元。   那天津城的茶馆,不是有打赏吗?   就是觉得哪个角色唱得好了,打赏点钱。   黄米当时直接拿出了五万块钱,拍在了茶桌上,喊来了老板,要让彭三元再唱一遍“过五关斩六将”。   当年五万块不是小数,老板见了钱,立马让彭三元再唱了一遍。   彭三元唱完,黄米还是不罢休,再次拍出了五万,要让彭三元唱“斩颜良诛文丑”   这么阔绰的出手,把周围人都惊呆了,不少人都起哄,要让彭三元唱。   彭三元没办法,继续唱。   结果黄米还是不罢休,再拍十万,要彭三元,唱一曲“华容道”。   这彭三元一唱,唱到了深夜。   黄米拍出了一百万,彭三元连唱二十曲。   再黄米要离开的时候,那茶园老板直接过来相送,说黄米出手阔绰、土豪啊等等马屁味道略浓的话。   黄米却嘿嘿一笑,说他这一百万,废了“川剧云长第一人”,值了。   当时那茶馆的老板还不知道咋回事呢,结果,他指点完手下打扫整个茶馆后,就听到“彭三元”暴毙的消息!   这彭三元唱了二十首曲子,怎么就死了呢?   原来啊!那黄米也是行家,进来听第一支曲子,就知道彭三元这家伙的绝活是靠着一口气,硬生生的憋红了脸,然后唱关羽。   黄米打算狠狠的整一整彭三元,就一连让他唱了二十曲。   这么长的时间,彭三元是一口气提着啊,这口气不从肺里面散过去,那不就岔气了吗?   而且黄米心思很缜密,也懂行,就说彭三元哪出戏唱得最好?那当然是关二爷败走麦城了?   这里面关二爷走麦城的时候,脸一直都是红的,可是在被孙权的军队擒住的时候,整张脸又刷的一下白了。   如果是普通川剧演员唱这首曲子,那得换成两场,红脸的一场,白脸的一场。   彭三元只要一场,他提气就是红脸,泄气就是白脸,这一手,那是真绝。   他如果唱“走麦城”,其实是有泄气的机会的。   可惜黄米那龟儿子,一曲“走麦城”都不点,就让彭三元胸中一口气提着,始终不能放。   当时彭三元唱完了戏,回到了更衣室,立马噗的一声,一口老血喷在了桌子上,然后手哆哆嗦嗦的换衣服,衣服没换完,人死了。   彭三元的死,就是被黄米,活活逼死的。   我听到了这里,才知道,为什么彭文要先杀了黄米,再杀方建军。   黄米逼死了彭文的父亲,方建军害死了彭文的爷爷。   彭文现在要报仇,那是天经地义的,那六个老龟儿子,该死。   接着,彭文又说:可惜了……可惜了我遇见了于水你,不然,那六个老头,一个都别想活!   我看向彭文,说:彭文,要说你妈还在医院里呢……这仇再过几年再报,那不也一样吗?你非得现在报仇?   彭文冷笑,说:我妈不在医院里,前几天,我妈妈在工地,被钢筋扎穿了腰,扎到了脾脏,当天就死掉了。   他说:我母亲死了,我爸死了,我爷爷死了,一家人,就剩下我一个人……你说咋整?我当然要疯狂的复仇,我不但要报仇,我还要让那六个老不死的,感觉到恐惧,感觉到深深的恐惧,在恐惧中,不安的死去。   一个有家人的人是不孤独的,但彭文的话,真让我听起来有点孤独的感觉。   竹圣元说:彭文,跟我去走一趟吧……你这事,我们起诉不了你,但是,那剩下的老人,我们也不会允许你继续杀了。   “那是几个老人吗?那是几个老畜生。”彭文有点疯狂。   竹圣元坐在了椅子上,让其余人都走,唯独留下了我和彭文。   房间里只剩下了我们三个人的时候。   竹圣元问彭文:你想报仇吗?   “想!”彭文说他现在家人全没有了,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也没啥意思。   竹圣元对彭文说:那我可得跟你说说……你报不了仇,也不是我们的问题,不是我们阻拦了你不让你报仇。   “废话!你们不拦我,剩下的那几个人,都得死。”彭文狠狠的说。   竹圣元摇了摇头,指着我,对彭文说:你问问水子,那剩下的四个老头,有没有怕过你?或许黄米是被吓死的,但其余几个老头,从内心讲,打开头就知道这事是人干的,而且猜出了……这事,是彭友亮的后人做的……不然他们也不会让我调查彭友亮。   他说:彭文,你很聪明,有一门好手艺,可是我告诉你,你再杀一个人的时候,那些老头的社会资源就盯住你了,你压根没办法报完仇……用你的一句话——老而不死是为贼,那剩下的四个老头,狠了多少年了,对付你这样的奇兵,也就被你得手一两次,等他们醒过神……你就等着死吧。   我突然觉得竹圣元说的话,很有道理啊!不愧是市局,我服了。   彭文哼了一口气。   竹圣元又笑着说:不过,你小子杀的那两个老头,也就算了,你和他们之间的仇,确实太大,这事,我不找你……只是,我希望你加入我们这边。   “加入你们这边?”彭文看着我,又看着竹圣元。   竹圣元笑了笑,说:那剩下的四个老头,和闽南的一个恶势力韩老板,有很深的,我现在想打掉他们这个集团,你和那四个老头有仇,那太好了,加入我们,我们一起,打掉韩老板和那四个老头。   彭文看了看竹圣元,又看了看我。   “水哥我倒是乐意和他合作,他这人不错……”彭文对我评价挺高的。   彭文接着说:那行……现在,我得怎么办?   竹圣元笑了笑:我先走流程,把你关个七天,到时候你出拘留所,找水子,到时候不管是打掉韩老板还是跟你家人报仇,给曾经川剧“鬼脸儿”报仇,都随你。   “那行。”彭文很爽快的答应了。   他估计也意识到了,他虽然有头脑有绝技,可是凭借一人的力量,其实真的无法干掉那身下来的四个老头——杨第、王自茧、叶少卿、徐乐泽。   “等我出狱……变脸传说,才是真正的开始了。”彭文看了我一眼,跟着竹圣元,出了门。   他们才出门,竹圣元竟然立马杀了回马,他到了我面前,说道:水子,刚才有消息了……监狱里的龙二……已经进入假死状态了,剩下的,看你们的了。   “发丘天官”龙二杀了奸夫淫。妇,提着人头逆行一千五百米,这样的汉子,我得把他给救出来。   我立马给竹圣元,打了一个ok的手势后,喊上冯春生,打了电话给刘老六,一起要去把“发丘天官”龙二给救活。 第一百六十一章 阳绣镇阴龙   现在变脸传说的事情,真相大白。   原来变脸传说,就是彭文一家,丧生在那六个老头的手上,彭文要展开报复,这才策划了一个“变脸传说”的谋杀方案。   彭文,也顺利的加入了我们这边,一起对付那韩老板,和还剩下没死的四个老头。   在彭文和竹圣元离开的时候,竹圣元告诉我——龙二已经进入了假死状态了。   我和冯春生,得去救救那龙二了。   我让柷小玲先回到店里去。   我、冯春生,出门打了个车,就往刘老六的家里走。   其实这救龙二的事,开始竹圣元是不答应的,因为龙二逆行提头一千五百米,社会影响很恶劣,救他违反纪律。   为什么后来竹圣元又答应让我救龙二呢?   因为我告诉竹圣元,一旦龙二身上的“阴骨龙”里的阴魂,被刘老六给抽出来,龙二就会进入假死状态,任何医生,都会判定龙二死亡。   监狱里总不能关一个死人吧?   这死人,得往外面处理啊。   竹圣元在这个时候,截一道,把龙二运出来,我和刘老六、冯春生去接应。   虽然龙二假死,但是我们有办法,把他给弄活!   ……   刘老六在城市边上买了个别墅,现在他一般都住在别墅里面。   要说我们市里的别墅便宜,刘老六的这个别墅,面积有点大,外面绕一圈看,至少有四五百个平。   他家门口的草坪上,停了一副棺材,棺材隔得很远看,就看得出比较劣质。   那刘老六和一陌生的男人,坐在了棺材的边上。   刘老六见了我们,就伸手打了个招呼。   我和冯春生走了过去。   “六爷。”我给刘老六打了个招呼。   “来了……这龙二在棺材里面呢。”刘老六指了指棺材,说道。   这时,一旁的那个陌生男人也站了起来。   那男人对我笑笑,说他是竹圣元的老部下了——这次龙二死在了监狱里面,确实是事出有因,突然暴毙,没人惹他,他就自己死了,可不是监狱里的狱警动了什么私刑。   我知道,这男人其实也知道龙二并没有死……但是场面话得说啊。   我也笑笑,说:多劳领导送过来做个丧事了,这事,确实怪不得监狱的警官,没办法哈。   ”哈哈!尸体送到了,我也走了。”这陌生男人走的时候,给了我一个信封,然后独自离开了。   我打开了信封,里面是一张新的身份证和一些身份的证明资料,估计是给龙二复活准备的。   龙二就算活过来了……那也不可能再用龙二的身份证了,得有一个新身份啊。   我说这竹圣元,办事真仔细。   我收好了证件,对刘老六说:六爷,对不住,棺材停在你的院子里,不吉利啊。   “切!咱们阴行的人,谈什么吉利不吉利的?”刘老六说:你们自己开棺材看看,别到时候龙二活不了,你们把事情赖在我的身上,那麻烦可大——我刘老六,不背这个锅。   哈哈!   我和冯春生都笑了一阵后,我们俩个使劲打开了棺材盖子,打开了之后,我看到龙二安安静静的躺在棺材里,整个模样,异常安详,就是皮肤都已经惨白如纸了,在他的眉心处,还隐隐冒着一丝黑气。   我看向了刘老六,说:六爷,这阴魂,抽干净了吗?   “能抽的就都抽干净了,剩下的,你们自己搞定。”刘老六说。   这阴阳绣,其实就是把阴魂纹在人的身体上,这阴魂开始,只是融合了一部分,另外一部分没有融合,刘老六抽走的,是没有融合的那部分。   但剩下融合了的一部分阴魂,能真正的要了龙二的命。   现在要救龙二,我得把他带我纹身室去,我对刘老六抱了抱拳,说:六爷,这次多谢了。   “多谢个屁啊。”刘老六说这阴行是四海之内皆兄弟,能帮就帮,只要不是罪大恶极。   接着,他拿出了一个铃铛,扔到了我的手上,说:这个铃铛,带在龙二的身上,要是龙二的阴绣发作了,这铃铛会响,抓紧时间办事吧……我刘老六,可不管那么多了。   我连忙点头,说了一句多谢六爷之后,把龙二从棺材里弄了出来,和冯春生一起离开了。   我走之前,刘老六又说语重心长的对我说:水子,你是个好人,六爷我怕你不狠,踩不进这阴行的水,现在看,你是另辟蹊径啊,愿意当你朋友的人不少,你有一班愿意帮你的人,迟早会成为阴行大家的。   “哎!”我点头。   刘老六让我先别着急点头,他说了一句:不忘初心,方得始终,切记切记!   我说我一定得记得这句话。   我跟刘老六道了个别,坐着刘老六准备好的车,回了纹身室。   在去纹身室的路上,我问冯春生:春哥,上次你可说有办法帮助龙二复活的。   冯春生点点头,说他有一办法,算是他伏羲八卦一门里比较神秘的术,这术,能改命。   我说是不是哦,这么厉害,你怎么不给自己改改命呢?   冯春生笑了笑,说现在是死马当成活马医嘛,这秘术也不一定管用,至少,以前有一特出名的人,用他的这种术,试过改命,可惜最后功亏一篑。   我问那特出名的人是谁?   冯春生笑了笑,说这人全国妇孺皆知,但现在不能说,得先搭好了“道场”,再说……要是道场都搭不出来,那不是给那“特出名的人”丢脸吗?   我说行吧……现在咱们真是死马当成活马医。   反正我不救,那龙二就死定了,如果救,那龙二还有一线生机呢。   很快,车子开到了纹身室。   我和冯春生二人吭哧吭哧的抬着龙二的尸体上楼,要说这“死人比铁重”,还真是不假,我们两人扛了半楼,就受不了了。   这个时候,我们遇上仓鼠了。   仓鼠在外面买了一碗麻辣烫,一边吃一边上楼,见了我们,问我们干啥。   我说我们搬人在呢。   “看你们好像搬不动的样子,我来。”仓鼠一只手端着麻辣烫的碗,另外一只手直接揪住了龙二的背心,十分洒脱的上了楼。   我们两个大男人,竟然还比不过一个小女生,还是一软妹子,我感觉有点丢脸。   冯春生则感叹:仓鼠的力气,好大啊。   废话,一餐能吃七八碗饭的人,力气能不大吗?   有了仓鼠的帮助,龙二顺顺当当的上了楼。   我和冯春生,在纹身店里,先商量商量救龙二的对策。   冯春生说,龙二纹了阴阳绣的阴绣,本来是必死的……因为第一,他的命格,已经被阴阳绣改掉了……第二,阴绣的阴魂要杀人。   要想救人?首先得压住阴绣的鬼魂,然后再改命格。   不然鬼差索命……那龙二不死也得变成傻子。   我跟冯春生说:没事,镇压阴魂的事,交给我了。   我告诉冯春生,说着阴骨龙刚好有一个对应的阳绣,叫——阳骨龙。   阳骨龙有滋养身体的作用,壮大身上的元气,久而久之,能让人身体变得强劲。   这阳骨龙的做法,和阴骨龙的做法,差不多,都是靠泼彩来做纹身。   按照阴阳绣里面的规矩,阳绣是压不住阴绣的,因为阴绣用的魂都是凶魂,但现在,阴骨龙里的阴魂,被刘老六收走了一大半,应该可以压得住。   “阳绣压阴绣,我觉得靠谱。”我说。   冯春生立马说道:那就事不宜迟,咱们赶紧开动吧!我去布道场。   我纹阳绣,冯春生布道场,分工明确,仓鼠和柷小玲帮我们搭把手。   我准备好了颜料,就开始搞阳绣“阳骨龙”了。   泼彩泼得慢,细细雕琢的地方很多,那边冯春生已经快把道场给布置好了,我这边还只是把色彩上好,还没开始纹身。   这时候,那龙二的眉心,已经很明显的看到黑气在跳动了。   而且龙二的头顶上,黑气十分浓烈,刘老六让我绑在龙二身上的铃铛,叮当作响。   “完了完了,得快点啊,一旦这些黑气,全部聚拢,那大罗金仙也救不了龙二了。”冯春生对我吼。   仓鼠也给我喊着:加油,加油……加油!   我额头上,全是冷汗,心里有些着急。   心里一着急,手头上的活就不行了,越来越慢。   我努力控制着,一针针的纹。   这时候,我忽然听到乒乓一声响,我连忙转头,发现仓鼠竟然晕了过去。   冯春生让我不要分心,现在干啥都不如好好纹身。   我掉过头,继续纹阳骨龙。   在就差最后一个龙头的时候,我瞥了一眼,发现那黑气已经极其的浓,然后往那龙二的脸上,猛扑了过去,龙二脖子上的铃铛直接破碎掉了,应该是大凶之兆啊!   冯春生看到这一幕,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无力的说:完了……大罗金仙都救不了了,水子,你就差一步啊!   如果我纹好了龙头,阳骨龙阳绣彻底成形,那龙二还有一线生机。   可现在龙头还差半个,那龙二……必死无疑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仓鼠突然醒了过来,她像一只豹子一样,猛地扑到了上,同时一伸手,直接抓住了那团黑色的气。   “别碰那黑气……那是鬼气,谁碰谁死。”冯春生吼道。   我也伸手去拉仓鼠,别这龙二没救活,还得折一个进去——我可不想这样啊。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仓鼠突然做了一个十分让我震惊的动作。   她……   作者随笔:   先发一更,晚上还有一更哈! 第一百六十二章 黑白无常   那仓鼠,像是一只母豹子一样,身手十分矫健的上了纹,一把要抓那黑气,我和冯春生都去拉仓鼠。   不过柷小玲并没动,也没有让我们动,她一只手拉着我,另外一只手甩出去一根鞭子,勾住了冯春生。   我们不知道柷小玲为什么拦着我们,只见,那仓鼠已经抓住了那团黑色的气。   那道黑色的气,应该是鬼气。   按照我师父以前说的,说这鬼气人挨不住,一旦挨住了,就会腐蚀掉皮肤和肉,甚至骨头都会烂掉。   可仓鼠抓上去,却一点没事,甚至她还抓棉花糖一样的抓住了那道黑色的气。   紧接着,仓鼠抓住了气,就往嘴里面塞。   这可吓坏我了,这仓鼠是个小吃货我是知道的,可这怎么还吃着玩意儿呢?   我看到仓鼠连续吃了好几口,那团黑色的气,顿时少了一大半。   冯春生都惊呆了,他说他就听说少数民族那边有异人,能够吃鬼,苗疆那边有个人叫兀突术,生食恶鬼,每天白天呼呼大睡,到了晚上,就去坟地觅食,天天以恶鬼为食,是一个活阎罗。   现在真的见了一个能吃鬼的人,还是一个吃鬼的妹子,这真是让人惊叹啊。   “哈!”   仓鼠接着又三口两口,直接把那团黑色的气给吃掉了。   吃完了,仓鼠直接说了一句:一见发财,天下太平!   撂下了这句话,仓鼠直接又晕了过去,她的脸,乌黑一片。   不过,才过了半分钟,那团黑色的气,彻底消化了。   一见发财,天下太平?这啥意思啊?   我看向了柷小玲。   柷小玲刚才拦着我们,似乎看出了什么……估计她知道仓鼠为什么能吃鬼。   柷小玲感受到了我的目光,摇了摇头,说:这仓鼠,不是一般人。   废话,谁没事能吃六七碗饭的?谁没事吃鬼的?   一般人干不了这个。   柷小玲说:也许你们知道……仓鼠是个“天生阴媒”。   天生阴媒我们当然知道了,这仓鼠有点特异功能,听冯春生说,是她三魂七魄,少了一魄造成的。   接着,柷小玲说道,仓鼠是“白必安,黒无救,破破烂烂走一路。”   “你确定?”冯春生猛的问了柷小玲。   柷小玲说:这如果不是白必安,黒无救,那你告诉我……他刚才怎么吃恶鬼吃得那么欢呢?   “吃鬼的也未必就是“白必安和黒无救”啊。”冯春生说。   柷小玲又说,如果不是……她刚才的感知,不会那么敏锐的,也不会在黑气凝出来的时候,直接晕过去。   她是闻出“凶魂”的味道了。   我看柷小玲和冯春生,聊得是有来有回的,可我压根听不懂啊。   我连忙去问:哎,哎……你们先别吵,先说说看,白必安和黒无救到底是啥?   冯春生说,白必安叫谢必安,黒无救叫范无救。   谢必安和黒无救那可是大名鼎鼎。   他们就是传说中的“黑白无常”。   传说黑白无常是拘魂的人,用一根铁索,索住魂魄,带到地府黄泉去转生。   黑无常和白无常,一善一恶,白无常是一幅笑脸,带着一高帽子,帽子上写四个大字——一见发财。   黑无常凶神恶煞,也带着一顶高帽,帽子上写四个大字——天下太平。   黑无常和白无常主要是拘魂,其实也叫“接引”,接引鬼魂去轮回。   柷小玲说:传说黑无常和白无常,这两人都生性贪吃,在被阎王爷指派到人间办事的时候,是走一路吃一路。   他们吃的东西很杂,人间的东西,野外游魂,作恶的凶魂,什么都吃。   在很多地方,还有一些地方,供奉黑白无常,在家里人生重病,或者病情十分危急的时候,就把黑白无常的像供奉起来。   当然,还不单纯的供奉,还要在黑白无常的嘴上,抹上一层蜜糖。   这个风俗是怎么来的?   相传黑白无常在拘魂的时候,都有一开场白。   白无常的开场白是——一见发财,跟着我就发财。   黑无常的开场白是——天下太平,有你就不太平。   说完了这两句开场白,黑白无常才会动手拘魂。   那老百姓在黑白无常的嘴上,抹上一层蜜糖,无非是两个说法,第一个说法,是黑白无常被抹了蜜糖,嘴被黏住了,张不开,开场白说不出来,不能拘魂。   第二个说法是,蜜糖是甜的,黑白无常嘴巴甜了不说恶话,也就不会拘魂了,老百姓病重的亲人,也就不会被拘魂走了。   当然,这就是一些风俗习惯而已,当不得真,但也说明——黑白无常,在广大老百姓的心中,那是极其有名啊。   现在,仓鼠怎么跟黑白无常扯上关系了呢?   柷小玲说她在仓鼠吃恶鬼的时候,那恶鬼几乎不敢挣扎,再加上仓鼠确实是贪吃,符合黑白无常贪吃的秉性。   最重要的一点,仓鼠在吃掉恶鬼之后,能够消化恶鬼,这就不一般了,吃完了之后,还喊一声“一见发财,天下太平”。   说着,柷小玲把我和冯春生拉到了门口,小声的说:能消化恶鬼的,本身就是恶鬼……吃了恶鬼,还要喊一声一件发财,天下太平的,这就是无常命了。   “不可能吧。”我说这事也太邪乎了不是。   柷小玲再次问我:仓鼠晚上在干什么?   我摇摇头,说不知道。   柷小玲又问冯春生:你们晚上可见过仓鼠?   冯春生也摇头。   我们可都没在晚上见过仓鼠。   倒是我们也一起出去喝过一次酒,不过晚上九点半,仓鼠就急吼吼的走了。   这下子,我们倒是意识到问题了。   柷小玲说:这无常命其实就是黑白无常的转世,晚上吃恶鬼——那兀突术,也是个无常命,天生和凶魂犯冲,喜欢吃凶魂,不过仓鼠有点异常——无常命晚上出来,白天睡觉的,现在看,仓鼠是白天晚上都出来啊?   我想,这可能跟仓鼠背后的纹身有关。   一直我都觉得仓鼠是个萌妹子,现在看仓鼠,竟然是个吃鬼的无常命……我这叫一个慌张啊。   柷小玲让我们别慌,说仓鼠的无常命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就是能吃恶鬼……以后咱们纹身店,有强力帮手了。   我觉得也是……仓鼠能吃恶鬼,那“阴阳绣”的做法,可就多变了,能处理的“肮脏事”,那也就更多了。   我看了仓鼠一眼,偷偷下决心:我得给仓鼠涨工资啊,这以后可是我们纹身店的另外一块招牌。   现在我们纹身店,可有了三块招牌了。   我的阴阳绣、冯春生的“博闻强记”,仓鼠的无常命。   啧啧,这是要发啊!   柷小玲说刚才那凶魂可能牵动了仓鼠的无常命——估计仓鼠这毛病从来没白天犯过,所以特别累,让她先休息休息。   我则继续纹完了龙头。   要说这凶魂被仓鼠吃掉了,我这阳骨龙,那也就是一普通阳绣,给龙二滋养身体用的了。   现在我这边事情搞定了,我得让冯春生干活了。   我让冯春生出他的秘术来改龙二的必死命格了。   结果冯春生竟然藏私。   这老小子说他把龙二背回家里去做那秘术。   我说你在这儿搭的道场是干啥的?   冯春生竟然说:我就是搭着玩的……先看看我能不能搭出来不是?   我立马拦住了冯春生:什么破秘术,还不让我们看呢?   冯春生说道:不是吹牛逼,上下几千年,这秘术,就从来没在旁人面前露脸过。   我说丫吹什么牛逼呢。   我还记得冯春生说一特有名的人就用过这种秘术来改命,只是失败了。   我又数落冯春生:不说出个道道来,这事不能走。   冯春生笑了笑,说:这秘术……得从我们伏羲八卦说起,伏羲八卦,和五行八卦还不一样,这是以天上星辰的走向为蓝本,的八卦……最早起源于春秋战国鬼谷子的“星门石刻”。   他说他的秘术,名字叫“斗转星移”,一旦做得出来,什么命都能改,当然,这套“斗转星移”是一套大门路——玄门正宗,发展得很广泛,他会的就是里面的一种,叫“星辰命理”。   星辰命理里,有一种方式,叫“点星灯”。   他说出了曾经那特有名的人,那人不是别人,就是客死五丈原的诸葛亮——孔明先生。   当年诸葛亮六出祁山,和司马懿对弈。   在战争的关键时刻,司马懿夜观星象,知道诸葛亮命不久矣。   诸葛亮自己也知道啊,不过他不甘心,他运用“点星灯”的办法,点起了七星灯——要向天借命十二年。   可惜他的本命灯被上报军情的魏延给踩灭了——七星灯并没有借到性命,于是诸葛亮客死五丈原,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冯春生背上了龙二,吭哧吭哧的往纹身店外面走,边走边说:诸葛孔明对“星辰命理”了解极深,所以能点七星灯,我点不了那么多,最多点个三星灯。   不过,龙二只是纹了“阴骨龙”被改了命格,要改回来,三星灯也够了。   说完,冯春生就走了。   其实仔细想想也是……这么高级的秘术,自然是秘不示人了。   我也不想看了,就希望冯春生能成功呗。   等冯春生走了,我准备收拾东西,喊醒仓鼠,今天就收工回家的,结果,一个穿着西服的男人,走进了我的店里。   “纹身等明天哈,今天有事。”我对那西服男说。   西服男笑了笑,直接拿出了一封黄色的拜帖,递给了我,说:北京城夏爷,明天早上九点来您的店,还请于哥赏个脸?为我夏爷做一幅纹身。   我看着西服男,说这纹什么身这么庄严呢,还先找个人下拜帖。   我接过了拜帖。   拜帖上,写着一排蝇头小楷——北京城八门居中、满族镶蓝旗叶赫那拉苏和夏,敬拜。   叶赫那拉?我虽然读书读得不多,但我也知道,这是清朝一挺有名的大姓啊,听说是皇亲国戚,这前朝的皇亲国戚,找我干啥?还是北京来的顾客,挺有范! 第一百六十三章 黄金之约   北京八门居中,满族镶蓝旗叶赫那拉苏和夏敬拜。   我看着拜帖,哭笑不得,这位姓叶赫那拉的哥们,挺大的派头啊?他就为了纹个身吗?   “兄弟,拜帖可以看一看!”递拜帖的西服哥,对我说。   我说成。   我打开了拜帖的信。   一打开,我感受到了浓浓的“玩味”。   “在下叶赫那拉苏和夏,北京八门居中,久闻闽南阴阳绣,名震四方,恰好,我钟爱纹身,这次来了贵宝地,想让于水兄弟帮我纹一滴眼泪,敬拜我的干爷,明日早上九点,我一定登门拜访,携三根金条敲门,请兄弟千万注意时辰。”   这叶赫那拉苏和夏说得很明白了,三根金条让我帮忙纹一滴“眼泪”,他可是真“玩味”啊……这么大价钱,就为了纹一滴眼泪?   我拿着拜帖,又看着那穿西服的哥们。   那哥们问我:看完了?   “看完了。”我说。   那哥们笑了笑,说:看完了就好,明天早上九点钟,准时到,到时候兄弟你来了,那一切相安无事……   “如果我不来呢?”我问那哥们。   我打开门做生意,还得跟着你们的规矩走啊?   那哥们笑了笑,说道:如果不来?夏爷宅心仁厚,不会怎么对付你,可我们几个做手下的,对你这种辱没了我夏爷的方式……那可能一时动了干火,砸了你的店,那可就不好了。   我看这群人很嚣张啊,北京来的?北京来的了不起啊?现在什么年代了……和平年代,还拿着天子脚下,皇城威风呢?   不过我也没和这哥们硬刚,毕竟我是打开门做生意,和气生财……反正明天九点钟做纹身嘛!那就来啊,三根金条,我不赚白不赚。   你们不是耍威风吗?   你耍你的威风,我赚我的钱,就当伺候你们这群臭了。   我咳嗽了一声,对那哥们说:明天九点……不见不散。   “成,爽快。”那哥们跟我竖起了大拇指,说:明天早上,不见不散……先走您了。   他跟我抬了抬头,算是打过照面了,转身离开了。   这群人到底什么来头?   我心里想了一阵,总结就是——我没得罪过人——没的罪过人我就啥都不怕。   要真是来找茬了,我竹老哥可不是吃素的。   在咱们市这一亩三分地上,现在你要找我的麻烦,我还真能找人收拾你……管你是什么来头,市公安局的副局长帮我压阵呢。   闹呢……咱朝廷里也是有人的。   我这么一想,心里底气足了很多。   我跟柷小玲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明天早上九点钟千万要到这儿来,帮忙镇场子啊。   接着,我又给冯春生打了个电话。   不过冯春生电话一直都关机,估计是给龙二做那个“三星灯”改命的道场,怕被干扰吧。   我就给冯春生发了一条短信:明天早上九点……有人闹事,准时过来帮忙。   人都安排齐了,我才回了家。   ……   回了家,我给我妈打了个电话问候了一声。   我妈问我这些天没啥大事不?   其实她还是不相信我,怕我做的是不正当的生意。   我说真没啥大事,你儿子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儿子了,现在很厉害的……在我们市里,有点名气了。   我故意吹了一些牛,虽然不符合我的性格,但至少能我母亲安心。   我妈连着笑了好久,说我现在有出息了……不得了了。   我也笑笑,安慰了我妈一阵后,我挂了电话。   接着,我又给陈雨昊去了一个电话,想询问他一个星期之后,是不是要来拿具体的改图方案,我准备准备。   陈雨昊却没有接电话。   随后,他又跟我发了一条短信,说他正在做一趟生意,做完了,就来找我,咪咪还跟着他在,很安全。   我这段时间,得谢谢小雨哥,过几天,我得跟竹圣元说说,让他出面,再次警告一声韩老板他们,让他们不要再对咪咪动手了。   咪咪只是一个小角色,韩老板也不会为了咪咪,真的和竹圣元撕破脸皮。   搞定了陈雨昊这边,我又跟竹圣元打了一个电话,问了问彭文现在的情况。   竹圣元说彭文现在情绪比较稳定。   他偷偷跟我说,其实他很欣赏彭文……彭文的人品,确实很好,喜欢安静的看书,一个人没事,也唱唱川剧,在拘留所里,还没事给狱警表演表演变脸。   竹圣元说到这儿,有些咬牙切齿的说:我作为一个公安系统里的高级干部,其实我不得不承认——龙二和彭文,都是犯法的。   说到这儿,他话锋一转,又说:但我很欣赏龙二、彭文,还有你和冯大先生——你们这群人,说句实在的,法律意识很薄弱,但是……正义感很强,老百姓需要你们这样的一群人。   竹圣元说这年头,有钱的不怕犯罪,有权的不怕犯罪,像韩老板那种人,在中国有很多很多,人民需要大侠,人民需要英雄……需要那种舍得一身剐,敢把贪官拉下马的刺客英雄。   他说:你们这群阴人,就是打击那些犯罪分子的刺客——没有道理可讲,就是要他们的命。   竹圣元这话,我真的爱听,我也顿时感觉自己做的事情,就算不对,也不算太错。   “兄弟,一起努力……让韩老板这样的人,永远消失。”   我也跟竹圣元重重点头。   遮天晚上,我睡得很安稳,从来没有这么安稳过,是一种——充实的安稳——以前我做一个底层纹身师,从来没有过的安稳。   第二天早上,我起得很早,平常七点钟起来,现在我六点半就起来了。   毕竟还有一个九点之约呢。   那个叶赫那拉苏和夏的黄金之约。   我洗了一把脸,给冯春生打电话,让他跟我一起去纹身室,结果,冯春生的电话,依然打不通。   莫非这家伙,还在给那龙二改命格吗?   我摇摇头,自己骑着落了一层灰的小电驴,去了纹身店。   等我到了纹身店,吃了个早点,再上去的时候,已经是八点多了。   仓鼠和柷小玲,都做在纹身店里。   他们两个没有经历昨天那送拜帖人的“玩味”,所以比较轻松自在。   仓鼠在玩游戏,柷小玲在看杂志。   我则坐在纹上,开始玩手机。   早上也没什么生意,谁吃多了没事干也不会早上来纹身。   我们等的,就是那个叶赫那拉苏和夏。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我看新闻看得不亦乐乎呢,不知不觉的,九点钟似乎到了。   我听到门口传来了中气很足的声音,带着北京特有的“儿化音”。   “叶赫那拉,苏和夏,来拜拜阴阳绣的山头儿了。”   我连忙抬头,看到一个穿着练功服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人。   那两人一胖一瘦,胖的穿着牛仔服,瘦子则穿着西服、牛仔裤。   “你就是夏爷吧?”我站起身,收了手机,看了那叶赫那拉苏和夏一眼后,   这人约莫四十岁,不怒自威。   他绕着我走了一圈,走完后,坐了下来,说道:老廖收了一个好徒弟啊,哈哈!   “啊?”我看了他一眼,说:你认识我师父?   他说他跟我师父,有一段渊源,这段渊源,得在我的身上,了结。   还有渊源?   我一下子被他搞蒙了。   不过他倒是痛快,直接找了一把凳子,做了下来后,对我说道:对了,中国建国之后,姓氏开始简化,满族那拉氏,改姓“那”,我叫叶赫那拉苏和夏,其实你可以叫我那夏。   我连忙说不敢不敢,你跟我师父是有渊源的人,我还是叫你“夏爷”吧。   那夏哈哈大笑,说道:小伙子,别这么拘谨,大家都是阴行里的人,放松一些。   他让我放松,那我就真放松了。   我和接待其他客人一样,跟那夏聊起了家常,我说叶赫那拉是个大姓,可您刚才又说"那拉氏",这咋还少了两个字呢?   “哈哈,满族的姓氏,需要加入地域,那拉氏曾经在东北一带,有三个很活跃的地区,其中叶赫河一带,那拉氏的人很多,所以就叫叶赫那拉。”那夏聊了一阵,发现不对劲,立马笑了,点着我的鼻尖说:你小子,真是人精啊……这阴阳绣是后继有人啊,刚才那一瞬间,我还真觉得你师父就在我面前,跟我一样聊着家常,纹身。   我笑笑,说夏爷过奖了。   那夏跟我聊得高兴,直接一抬手,说道:上金条!   他刚刚说完,身后的胖子直接递给他一个木头盒子。   他打开了盒子,里面金光灿灿。   里面,有三根金条,很粗……大拇指一样粗。   我在世面上,也见过别人的金条,没有这么粗啊。   那夏似乎看出了我想什么,说:这世面上的金条,二两一根……我这黄金,是按照叶赫那拉家族的规矩打造的,一根三两三……三根一斤重。   ”一斤黄金,了结你师徒和我的渊源。”那夏把盒子递给了我:你师父曾经做的头,今天,你来做尾!   我这有点不明白了……这那夏是要找我做一滴眼泪纹身,这滴眼泪的纹身,怎么还扯上了我师徒跟那夏的渊源呢?   作者随笔:   先发一更,还有一更哈 第一百六十四章 北京八门(为苦情哥冠名)   我有点搞不清那夏说的是啥?   就在这时候,站在我旁边的柷小玲开口了,她冷笑道:盗、土、仿、千……明四门,坑、蒙、拐、骗,暗四门,你是八门居中的鬼儿爷,三根金条纹一滴眼泪,鬼儿爷……你这手段,阔绰啊。   柷小玲似乎知道“鬼儿爷”那夏的来头。   那夏看了柷小玲一眼,打量了一阵后,说道:女娃娃儿见识不错,应该也是阴行的人了,亮亮招子呗。   柷小玲直接从背后抽出了钢鞭,对着空气抖了三声脆响。   神鞭三响。   那夏立马拱手:哎哟喂……这儿还能巧遇湘西柷由家的人,不错,不错。   柷小玲也拱手说:都说北京城鬼儿爷为人宽厚,是个能交往的朋友,今天一见,气度非凡,三根金条纹一滴眼泪,出手实在豪爽。   柷小玲这番话,明褒暗贬,说起来有点酸味。   那夏也不介意,摆了摆手,说那都是阴行里的谣言,他那夏,也就是一商人。   “可不是商人吗?盗、土、仿、千,这明四门确实来钱,每天资金大量翻滚,可都不是什么好货啊。”柷小玲补充到:至少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人。   盗、土、仿、千?明四门?   我感觉有些听不懂,毕竟我入这阴行不久,很多东西我也不懂。   不过我不懂,有人懂。   在柷小玲和那夏唇舌剑的时候,门口传来了一声爽朗大笑:嘿嘿……明四门说起来不算太有德行的人,但在夏爷的手上,这明四门还真是明四门,没什么毛病,虽然违法,但是有道!   我抬头看看外面的人。   外面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刘老六。   刘老六是闽南这边的阴行扛把子,每次我买“凶魂”,刘老六都很少亲自送,今儿个,他竟然主动过来了。   刘老六一进门,和那夏,打了个招呼:夏爷!山高路远,这一路奔波,可有些辛苦吧?   那夏瞧了一眼刘老六,说:哎哟,六爷,好些年不见啊。   “哈哈!是好些年不见。”刘老六说完,看了我和柷小玲一眼后,说起了这北京八门的事情。   其实北京八门,明四门——盗、土、仿、千,确实是这四门。   但是暗四门——坑、蒙、拐、骗,这可完全是瞎说了,大体上,阴行里的人并不知道这暗四门到底是啥,所以才胡说八道的。   暗四门到底是哪暗四门?知道的不会乱说,不知道的全部是瞎说,反正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至于明四门——盗、土、仿、千。   这四门是真有说头。   盗是什么?小偷。   土是什么?沙客,也就是盗墓贼。   仿是什么?仿的是古玩。   千是什么?千门……骗子。   这四门,都是违法。   小偷、骗子、仿古玩的这些都不用多说,盗墓那是杀头的买。   但说他们都是盗亦有道,也说得过去。   就说那夏手上的盗墓贼——土门,这些土门,不挖国内的墓穴,不下国内的斗,下的都是国外的斗。   国外有什么斗能下的?还真有!清朝那时候,八国联军入侵,火烧圆明园,带走了许许多多中国的瑰宝,后来日本人入侵,带走了国内的许多宝贝。   那夏手上的土门,就是专门弄这些宝贝回来。   这些宝贝,有的被那侵略者带进了棺材,有的藏在什么庄园里面,土门就去偷宝贝回来。   土门把那些庄园,管它叫“天斗”,把国外的墓穴叫“地斗”。   土门有句话,叫“天斗地斗,宝物到手,祖宗家训,万宝回楼”。   回楼回的是国内的楼。   当然,这些土门弄回了这些宝贝,也不是为了贡献给博物馆的,大体上,也是为了赚钱,但这甭管赚的是不是黑心钱,这宝贝也回了国内流通,也是在咱们中国人的手上流通。   所以土门在盗墓行里,那是受人敬仰的,那些流浪在海外的古董珍玩,是我们国家历史的伤疤,虽然现在国家强大了,伤好了,可疤痕还在,被外国人展示在他们的博物馆内,确实有点丢人。   土门的意义,就是剪除掉这些伤疤。   我听了,这土门还确实像这么回事。   接着我对那夏说:夏爷,明四门——盗、土、仿、千里面,土门自然不用多说,干的事,我得叫好,这小偷和骗子,如果是骗骗贪官污吏,偷偷无良老板,我也认了,确实算得上是”盗亦有道“,虽然违法,但是有道,不过……这仿门,专门做赝品的人,这又能算好人吗?也能算盗亦有道?   那夏哈哈大笑,说我真是不懂,盗、土、仿、千明四门,就仿门是最有手艺的,也最有道德的。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这些仿门仿出了东西,都会在仿的东西上,落个款,是谁仿的,必须写上。   打了这个款,他们的东西,就是他们自己的东西,不是赝品,这算是现代仿古的工艺品。   这些工艺,有时候还原了不少失传的技艺……很多仿门的人,都跟北京故宫博物馆合作的。   那夏说到这儿:可惜了……这些年,赝品赚钱啊,许多仿门的人脱离了八门,自立门户,仿门青黄不接,手艺实在不行,缺乏一个领军人物。   那夏说,在北京城里,有一个叫高水旺的仿古大师,他专门仿造唐三彩,他仿造的手艺有多么高明啊!   以前高水旺的一幅仿造唐三彩作品流传了出去,落在了北京古玩基地——潘家园里头,然后几个故宫的专家来淘宝,一眼看中了唐三彩马,花了十万块买走了。   鉴定了两个月,说这是真迹,前前后后找了三批人,都说是真的,于是决定在博物馆里面展出。   这事过去了几个月,那故宫专家又去潘家园淘宝,结果,又发现了一批唐三彩,也感觉是真迹,这下,他们起疑心了,立马把博物馆的那件,送到了英国去做无损鉴定,测”碳14“的含量,依靠高科技,才发现是假的。   那专家四处托人,找警察,去追那仿古玩的专家,最后找到了高水旺的后院,才发现,他的后院,一堆的唐三彩。   后来警方一审讯,才发现事情的真相让人啼笑皆非。   原来……高水旺是个很有品德的仿古大师,每一件仿品,都会落款,写上自己的名字,并且还在显眼的地方,盖上自己的章子——高水旺仿。   不过,高水旺有一批自我感觉不过关的废品,堆放在家门口,隔壁的邻居,老是偷他的废品去给潘家园,五千一件,潘家园那边告诉他邻居——有多少要多少!   他邻居就疯狂偷,偷完了,完犊子了……市场上流传好多唐三彩,以假乱真。   而那故宫的专家,其实是被高水旺的唐三彩废品给骗了,打了眼……这也侧面说明高水旺的仿品技术高超。   实际上,烧制唐三彩的手艺,已经失传一千多年了……高水旺的横空出世,弥补了这一失传技艺。   现在,高水旺的仿品,已经进了故宫博物馆,在旁边的牌子上,赫赫有名的写着——中华人民共和国,高水旺仿制。   这就是水准,这就是仿门存在的意义……弥补国内已经失传的技艺。   讲到这儿,那夏叹了口气,说:我找过高水旺大师,给出了天价合同,可惜啊……高水旺大师是个天才,天才的想法和我们不一样,我们没达成协议……如果他来了八门,他就是仿门的领军人物。   我听了这八门的事,是啧啧称奇——高人在民间,这还真是高人在民间。   现在看,作为”八门居中“的那夏,也不是什么坏人了,就是比较喜欢讲气派而已。   柷小玲听了刘老六介绍那夏,也抱拳,跟那夏道歉:夏爷,对不住,刚才我刻薄了。   “小事,跟小辈讲讲八门,也挺开心的。”那夏说完,对我说:如果你哪天到北京发展,北京八门就得变成九门了……新进一门——纹门。   去北京发展我是不乐意的,毕竟闽南这边是我的家,但我还是口头感谢。   倒是刘老六问我:你可知道——北京城”鬼儿爷“那夏,那是什么级别的人物吗?你要是去北京,他提点提点你……你小子这辈子就发了。   我也不知道为啥柷小玲和刘老六都称呼那夏为“鬼儿爷”,似乎这“鬼儿爷”的称呼里,藏着什么事啊?   不过我也不管啦,柷小玲不说,刘老六不说,我也不能对那夏说“你为啥叫鬼儿爷啊”,这多不讲规矩?   我没问那夏为什么叫鬼儿爷。   那夏则对我说:行了,八门的事也说了,该了结你们师徒和我的渊源了。   我说行啊……纹眼泪吗?   “当然!”   说完,那夏忽然单膝跪地,对我说道:”阴阳刺青师”在上,弟子不要身背阴纹,也不用佛神加持,只需要一幅纹身,敬拜干爷,请刺青师“起针”!   柷小玲和仓鼠都张大了嘴巴,他们搞不懂……为什么那夏这么大的人物,突然要给我单膝下跪。   只有我和刘老六清楚那夏下跪的原因。   而我的内心,则无比震惊……这身份神秘的“鬼儿爷”那夏,开始搞那么足的派头和规矩,来找我“纹眼泪”,我还以为他是装的。   现在我才知道——那夏不是装作守规矩,他是真的守规矩,敬重阴行所有阴行手艺人,敬重上下传承上千年的文化和手艺。   我心里对那夏,那是一个大写的“服”字……   作者随笔:   第二更搞定了哈! 第一百六十五章 黄山昆仑望佛陀   我为什么对那夏服气?   就因为他守规矩,刚才那夏单膝下跪说的那一段话,按照我们“阴阳绣”里的规矩,叫“请针”。   因为以前要做阴阳绣的人,大多知道阴阳绣的底细,他们知道,这阴阳绣就是在身上纹一尊阴灵……算是背鬼魂上身。   所以呢……我们这群刺青师,叫“渡魂人”,做阴阳绣的人,需要跟我们单膝下跪,请“阴灵”上身。   当然,现在这种仪式,几乎不会再做了。   这是个商业社会嘛,有钱的都是大爷,我要让这些大爷下跪,谁敢找我纹身?久而久之,这些规矩,也就简化了。   话说回来,阴阳绣的效果,其实也取决于做阴阳绣的人心诚不诚?心诚则灵嘛!   我扶起了那夏,说道:请针结束,阴灵驾到,阴阳刺青师握纹针,上墨图……夏爷,我问你一句话!   “请问。”那夏说。   我朗声说道:刺青有讲,纹前多想,易纹难祛,深思熟虑……这眼泪纹身,你可愿意做吗?   “做!”那夏朗声说道。   在那夏说出这句话之后,他跟着我一起去了里间做纹身。   当我关上了里间的门,那夏笑着说:在你的身上,我看到了你师父的风范,哎,刚才我都有点恍惚了,多少年了,就像时间一直没走一样。   我对那夏说:夏爷,这次得谢谢你了,没有你,我都忘记阴阳刺青行,还有——请针的说法了。   ”哈哈!“   那夏哈哈大笑,他坐在了上,对我说道:你知道不,当年你师父要给我做纹身,我特意打听了三天,从刘老六那边,从其余的一些阴行朋友那边,搞清楚了你们纹门的规矩,才敢登门拜访的。   他说到这儿,抬头说:哎,当年我单膝给你师父下跪,请针的时候,你师父很感动,当场就流泪了……   这个我能理解的。   我师父一辈子混得都不咋样,给那些混混、黑社会的纹身,也是被吆喝来吆喝去的,那完全不被当个人,更别提什么叫尊重了。   再说鬼儿爷那夏,他地位非凡,却始终讲究规矩,给我师父最大的尊重,我师父流泪,那是为了这一份诚心。   那夏说:我找你师父做的,其实不是阴阳绣,只是一幅普普通通的纹身,但你师父说过,他做出了超高水平,以至于最后的一滴眼泪,无论如何都做不出来。   我点点头,问那夏:夏爷,我能看看背后的纹身吗?   “当然可以。”那夏直接开始脱衣服,边脱边说:你师父说了,他做不出最后一笔了,但是有一天,他的徒弟能做,师父做头,徒弟做尾,这要是做成了,也是纹门的一段美话呢。   我点点头,看向了那夏背后的纹身。   那夏背后的纹身,是一尊佛陀山水图。   这佛陀的纹身,和别的佛陀,不太一样。   寻常的佛陀纹身,一般都是单纯的佛陀,因为佛像这个东西,其实属于比较大的纹身,人的皮肤就那么大的范围,搞个这么大的纹身,那必然就没有了其他小纹身的容身之处了。   不过,我师父的想法很绝,他把佛陀的位置,纹在了那夏背部的右下角。   那佛陀,坐在了一块磐石上,宝相庄严的望着前方。   在那佛陀的身后,有着隐隐若现的山崖和云海。   这些山崖、云海都处理得比较粗糙,但有两样景物,那是细细纹上去的,比较考究手艺。   一样景物是——黄山。   在山头上,有一颗著名的“迎客松”。   另外一样景物,是——昆仑雪山。   昆仑山的山顶,一片白雪皑皑——借问梅花何处有,风吹满昆仑。   山崖,云海,包裹了整个世界,佛陀居中,悲天悯人,禅意惊人。   我看了纹身,情不自禁的说了一句:世人都说佛为世界,但这佛,也不过是芸芸众生。   “众生悟道,人人皆可成佛。”那夏双掌合十,为我的话,补了一句。   这幅纹身图,讲的也就是这个禅理。   接着,我又说道:怪不得我师父说纹不下去了,这还真不好纹。   那夏笑了笑,说:讲讲?   我说我师父的用意,无非是要纹出“世人皆可成佛”的道理,还要纹出“悲天悯人”的佛性。   可是,谁也没有见过真正的佛。   佛性,通过纹身如何表现出来?   禅理,又怎么通过纹身表现出来?   我说真的很难……难,太难了,最后一笔,实在难加。   那夏哈哈大笑,说他其实跟很多的纹身师打过交道,论真正的纹身技艺,我和我师父,那都不算顶尖儿的,甚至都不算一流。   可是,从来没有哪一个纹身师,能够纹出“灵性”来。   那夏说这万事万物,皆有灵性,哪怕是一颗小草,也有草儿的活力,这种东西,不是技艺深刻就能够纹得出来的,必须得感悟,感悟生活,感悟人生。   我发现,那夏作为北京城八门居中,见识实在是没话说。   那夏站起了身,说:你师父说还有一滴眼泪,这滴眼泪是点睛之笔,如果纹得出来,我背后的“黄山昆仑望佛陀”的纹身图,佛意盎然,一定会成为你们师徒这辈子非常得意的一幅作品。   可是纹不出来,这佛陀像,那还不如寻常纹身那么精致、漂亮。   这个是真的。   我师父在这幅纹身里面,用了大量粗糙的纹法,为的就是从粗糙里面,见证精致,从简单里面,察觉构思。   纹不好点睛之笔,这幅纹身,算是塌腰了。   那夏也不为难我,说我能纹就纹,纹不了,再过十年,他再来找我。   我咬了咬牙,念叨了一遍这幅纹身图的名字“黄山昆仑望佛陀”?这个纹身图的名字,有点怪啊。   我本来想问问那夏——他有没有记错,这幅纹身的名字,难道不是——佛陀望黄山昆仑吗?   不过想想,我还是没问,我个人觉得,那夏这样的人物,做事情那一定是极度仔细的,不可能会记错纹身的名字。   莫非,我师父这个名字,还是有些用意的?   我想了想,想不通。   一般想不通的时候,我就会在别的地方找突破口,我又问那夏:夏爷,我想问问你……你这纹身……应该是有故事的不?   纹身都是有故事的。   在我从业生涯的这些年,我把做纹身的人,归咎成三类。   第一种就比较常见,就是喜欢酷炫的,耍酷的,让我纹条龙或者纹点啥妖魔鬼怪,这群人不讲究刺青的说头,就管一点——这刺青是不是够酷,是不是够,能不能拿出去唬人。   他们甚至都不关心自己纹身的细节,要的就是唬人——吓唬人嘛,让人觉得他是社会老哥嘛,要啥细节,反正看的人也没几个懂的。   第二种就是求寓意的,有些想纹身转运,有些想要纹身求财,有些想纪念爱情,在身上纹对象的名字等等。   第三种,是为了故事来纹身的,这一类的纹身者,我真的很钦佩。   我以前记得有个男人,他年少有为,只是自视甚高,因为赚了一些钱,在家里对着家人吆五喝六的。   他父亲很爱他,老是对他嘘寒问暖。   他则每次都没有好脸色给他父亲看,还老嫌弃自己的父亲丢脸,嫌弃父亲是农村老家的,土包子一个。   只要他父亲在城里小区和别人聊几句天,他就觉得他父亲在丢他的人,回了家,更是各种冷眼对待,有时候还嘲讽他父亲几句。   他父亲是个大喇喇的人,嘿嘿一笑,一般都不反驳。   不过有一次,这男人却得了很奇怪的病,两只眼睛突然失明,需要眼角膜。   不过,移植手术的器官,也不是说有就有的,需要很长时间的等待,有钱都不行,除非运气好。   男人出了很大一笔钱,也没有搞定,医院的话是——估计要等两年。   不过,男人的眼角膜移植手术,并没有等两年,他两个月之后,眼角膜的移植就做完了。   当时他还很奇怪呢,说自己的手术,怎么这么顺利就进行了,他听病友说,有些等眼角膜的人运气背,等了七八年,也没等到。   他是真的感觉到奇怪。   等他眼睛差不多恢复,可以出院的时候,一位医生给他做出院检查的时候,说:你有个好爸爸,你的眼角膜,是他捐的。   “啊?”那男人当时有点难为情,自己那么对自己的父亲,父亲竟然……竟然……   医生又说:其实你父亲捐一个眼角膜就可以了,这样你和你父亲,都能不是瞎子,不过你父亲执意要给你捐两个。   男人打着哭腔,说:他……他为什么那么做?   医生摇摇头,说了他父亲的原话:我儿子那么帅,那么有才干,变成一只独眼龙怎么行?我反正是个要死的人了,瞎了就瞎了吧。   男人听了又是感动又是吃惊,一把拉住了医生:我父亲怎么要死了呢?   他父亲只是捐了一对眼角膜,怎么要死?   医生摇摇头,说:你父亲一年前就得了癌症,一直都是靠着医保卡和微薄的退休金保守治疗……治疗也是在我们医院里面做的……   “为什么……为什么我父亲不找我?我有钱。”男人咆哮道。   医生一句话直接让那个男人彻底哭了:你父亲为什么不找你?你得从你自己身上找原因啊。   “爸爸。”男人慌忙从上爬了起来,问清楚父亲的病房后,大步跑向了父亲的病房。   他跑进去的时候,他的父亲,正眉飞色舞的跟病友吹牛,说:我儿子那么有钱,那么有才华,但是,他始终需要我这个爸爸,我一直都能保护他!   听到了这儿,男人眼泪流满了脸颊,轻声喊了一句:爸。   他爸听到儿子的声音,立马闭上了嘴,像是犯错小孩似的说:对不起儿子,刚才老爸嘴痒,又跟人嘚瑟,给你……丢脸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纹血泪   “爸!你别说了……我错了。”男人跪在了父亲面前,说道:爸爸,我真的错了……我错了!   “你没有错了,是爸爸这些年给你丢脸了,你爸爸没读过书,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没文化,来了城里,给你丢了不少的人……对不起。”父亲像犯错小孩似的,不停给儿子道歉。   男人这次哭得昏天黑地的,他这个一向瞧不起的父亲,在他最危急的时候,给他送上了最后的一次光明。   他对父亲,一向苛刻,甚至父亲得了癌症都不敢和他说——可父亲的做法……真的是大音希声,大爱无形。   男人这次发誓了,就算用全世界最好的药,也要治好他的父亲。   可惜……他的父亲……依然仙逝了,人生很多的苦难,并非人力可以抗衡。   一年的癌症恶化,已经是不治之症了。   男人在父亲快要闭眼的时候,他一直站在父亲身边,他没有哭,因为他从父亲身上,学习到了什么才叫——纯爷们。   父亲死去了,男人在为父亲洗涤遗体的时候,发现父亲的右手,握成了拳头。   他掰了掰,很难掰开。   他用力掰开了,父亲手里攥的,是一张皱巴巴的纸条,上面写着一排字——儿子,我爱你。   他父亲一辈子都不好意思说出口的一句话,用一张纸条,跟他做了一场诀别。   男人握住了纸条,哭了一整夜。   第二天,这个男人就来找我纹身了,他带来了那张纸条,和一张老照片。   老照片是他的父亲牵着他的手,在北京天安门前拍的照片。   男人告诉我,他父亲在他小时候,因为走亲戚,去了一趟北京,在天安门前,他父亲花了三十块钱,请一个摄影爱好者帮忙拍的照片。   照片上的父亲,身材瘦小,但我看来……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伟岸的父亲。   我给那个男人,做了两幅纹身,第一幅,就是父亲牵着他的手,站在天安门前的纹身,第二幅,是一副3d纹身,我直接把那张纸条的形状和字迹,原原本本的纹在了他的左手小臂上。   “我的父亲看着我,我也做好了当好父亲的准备。”男人临走前对我说:我一直都不想找老婆,但这次,我得找一个了……父亲是伟岸的,我已经学会怎么做一个伟岸的父亲了,这是我父亲,教我的。   他笑了笑。   这就是纸条纹身的故事。   有些人纹身,是为了他心里的故事。   我看向那夏,那夏也应该有自己的故事吧。   那夏对我笑笑,说他真的有自己的故事,故事是关于他干爷的。   他说:我小的时候,是一顽主,你知道吗?   北京城的顽主?这个我知道啊,我说。   顽主就和小差不多,不过,顽主又和小完全不一样,顽主喜欢贫,喜欢争强斗狠,但是,很有规矩,游戏人间。   那夏说:我那时候呢,就是一顽主……我就觉得,天上地下,老子最大,得罪了我的人,我都得整他!   他笑笑,说以前的生活特别二,生死之置之度外,不服就干,现在想想,也是丢人。   接着,他话锋一转:不过也有值得记忆的东西——官员戏子,出口成章,尽是谎话大话;痞子嘴脏,可开口,没有半句谎言。   那夏说那是他最单纯的一个年代。   他那时候喜欢打架斗殴,有一次,他一小兄弟得罪了别人,他就提着“管叉”去找那些人干架,才出门,就碰到了当时和他萍水相逢的干爷——黄昆仑。   黄昆仑直接喊住了那夏,说你小心牢狱之灾。   要是换成别的痞子,那铁定不会听黄昆仑的,谁没事听一破老头瞎逼逼啊。   不过那夏不一样,他是八门的后人,从小就被长辈立了规矩,所以,他很讲规矩。   他回过头,恭恭敬敬的对黄昆仑说:哟……请问您再跟我说话吗?   “是啊!”黄昆仑笑了笑,说那夏要是出门,这一辈子就毁掉了。   那夏听了,觉得有点相信,又有点不相信,到底相信还是不相信呢?最后那夏说:得了,老爷子,我呐,听你一回劝,我先不出门,但是如果到了明天,没发生什么特别的怪事的话,我就找你麻烦了,我好像见过你,你住后面的那条胡同的。   黄昆仑点头答应了。   那夏又说:如果你劝的真管用,我明天去你胡同里,喊你一声干爷。   干爷不是“义父”或者“干爹”的意思,意思是极其受尊重的长辈,这是八门里面的一个称呼。   黄昆仑再次笑笑,说: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他说完,就走了。   结果第二天真出事了,那天晚上,北京城突然开始严打……只要被抓住的,那都是重判,打架斗殴的抓起来都是十年起,稍稍严重的,得十几二十年了。   那夏早上起来,听了消息,那是真有点后怕啊……如果他昨天没听黄昆仑的话,要真去了……那……这辈子就完了。   他二话不说,提着酒,带着烟,登门认黄昆仑当干爷。   要说黄昆仑是个异人,对什么事情,都了如指掌的模样,那夏在他的点拨下,在八门里,往上串的速度极其的快,六七年,就当上了“八门居中”,响彻八门的“鬼儿爷”。   那夏是对他的干爷黄昆仑,极其敬仰。   说到了这儿,那夏说:我那干爷,真的……是个活菩萨,不光点化我这样的,还老做好事,给穷学生捐钱,给孤寡老人送水送吃的,总之,好事干了一箩筐,在我心中,我干爷,是真的菩萨。   那夏说:但是在十年前的时候,我干爷走了……离开北京城了,说是要去帮助应该帮助的人,那时候,我为了纪念我干爷,就找了你师父,纹这个纹身——我干爷是活菩萨,所以我跟你师父说明了来意,就纹了这幅图——黄山昆仑望佛陀。   我听完了那夏的说法,也对那黄昆仑佩服,我想我师父纹黄山和昆仑,无非就是寓意黄昆仑的名字。   黄山昆仑,五岳正宗。   我做在了纹上,开始想……想那黄昆仑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我想到那黄昆仑做的好事,就觉得这人,真的有点菩萨的意思。   众生皆可成佛——能天天做善事,日行一善的人,就是活菩萨。   接着,我又想起了话黄昆仑指点那夏,我想,如果那夏没有听黄昆仑的指点,真的打了那场架,被抓到牢房里面,毁了一生——那黄昆仑,会不会流泪,会不会伤心?   想到了这儿,我又在想,黄昆仑流泪是什么模样?   我想了很久很久,忽然,我想起来了。   我知道剩下的那滴眼泪,该怎么纹了。   我对那夏说道:夏爷,我想,我找到纹身的方式了。   “怎么纹?”那夏对我说。   我直接拿起了纹针,对那夏说:夏爷,你转过身。   那夏很相信,真的转身了,把他背后的纹身,完全露给了我。   我抓起纹针,直接在黄山和昆仑的中间,纹了一颗血色的眼泪。   我就做了这么多,对那夏说:夏爷,纹好了。   那夏让我拿镜子给他照一下。   我拿着镜子,给那夏一照。   那夏赞不绝口:这滴眼泪,恰如其缝,佛陀佛性陡生,纹身世界充满灵性……只是我不懂,你怎么办到的?   那夏问我。   我笑了笑,说纹了一颗眼泪啊。   “不是,不是,你这颗眼泪,纹在两山中间,让整个纹身图案灵性十足,可有什么说法?”那夏问我。   我哈哈大笑,说这主要是我师父的立意好啊。   我师父给这幅纹身,取名“黄山昆仑望佛陀”,本来这一段话,是有歧义的……只有人才能做望的动作啊,这黄山昆仑,又如何能望呢?   我刚才听了那夏的故事,才知道……我师父的想法是……菩萨是芸芸众生而已,真正永恒不朽,屹立不倒的,是这个世界,佛陀在轮回,世界一直在望着他们。   黄山屹立几千万年。   昆仑山横跨帕米尔高原几千万年,他们一直都在,一直都在望着这个越来越浑浊的世界。   佛陀行善,最值得感动的,其实就是世界本身。   所以,我觉得我师父说的那颗眼泪,不是佛陀留下的,佛陀的眼泪在心里,真正流泪的,是大千世界,他们感动始终有一群执着的人,让这个世界,变得更美。   我们的世界,因为善良,所以感动,因为丑恶,所以憎恶。   众生里头菩萨多……大千世界,在为这些菩萨,留下真诚的血泪。   听完了我的说法,那夏直接翘起了大拇指:牛……牛逼!我是真想把你带走……带北京去,成立第九门“纹门”。   “过奖了,纹身做完,那我就送送夏爷了。”我对那夏说。   那夏十分满意的穿上了衣服,出了门口,说道:难得啊,难得……老廖真是收了一个好徒弟,阴阳绣,估计是要崛起了……这是一门大生意。   我们俩出了门,那夏却没有走,他坐在了椅子上,对我说:对了,还得耽误你时间,我等一个人。   “你等谁啊?夏爷?”我问那夏。   那夏说:我等一个老相识,哼哼。   那夏不走我也不能赶人啊,反正他要坐就坐坐呗,我还出不起茶钱吗?   那夏在我店里,一边美滋滋的回忆纹身,一边等人。   大概半个小时之后,冯春生进了门,冲我嚷嚷了起来:哎……谁敢来咱们店找茬啊?   他话音刚落,那夏忽然拍案而起——王翔、高飞,给我把冯春生拿了。   原来……那夏要等的人,竟然是冯春生?   看模样,他似乎是冯春生的死对头啊。   作者随笔:   两更搞定了哈! 第一百六十七章 盘龙十八撵   那夏一声令下,跟着他的那两个奇奇怪怪的胖瘦哥们,一起冲向了冯春生。   其中那个瘦子下手超狠,一只手揪住了冯春生的头发,然后重重的一脚,蹬了下去,直接把冯春生给踹得跪在了地上。   “干啥!”   我瞧冯春生挨了揍,我也火了,伸手抓起了板凳,要跟那夏干架:凭啥揍我兄弟。   柷小玲也拿出了鞭子,要大干一场。   这可是我们纹身室啊,咱的主场,还能让你们这几个北京来的哥们给欺负了?不答应!   我们要干架,那夏是稳坐钓鱼台,眉头都没抬,看都不看我们。   这家伙是嚣张啊。   他刚才在纹身室里面还平和得很,现在竟然这么嚣张。   就在我们快要干起来的时候,刘老六喊了一声:都住手……闽南的地面上,给六爷我一个面子。   刘老六发话了,我和柷小玲就短暂的住手。   那夏也挥了挥手,那胖子和瘦子,把冯春生反剪了双手,摁在门框上面。   我眼睛里快要喷出火来了,看着那夏。   那夏笑了笑,说:六爷,水子,你们放心,我那夏不是蛮横无理的人,我要出手拿了冯春生,自然有拿冯春生的道理。   “你有什么道理?你有个狗屁的道理。”我喷了那夏一句。   那夏瞪了我一眼,接着哈哈大笑,拍了拍椅子的扶手,站了起来,走到了冯春生的面前,看了一眼,接着又看向了我,说:水子,你可知道我那夏,为什么叫鬼儿爷吗?我鬼儿爷又是干什么的?   我就知道那夏是“八门居中”,可是八门居中到底是个啥意思,我是不太明白的。   刘老六跟我介绍,说那北京城里的八门,手里各种古玩文物,要出手,都得经过那夏的手。   那夏说那些古玩可以出手,就可以出手。   他说古玩不能出手,那八门就得把骗到的、偷到的、挖到的、仿造的古玩,全部留在手里。   刘老六是八门的财神爷,也算是八门领袖了。   八门里面,高手很多,都归那夏节制。   这就是“八门居中”。   至于为什么叫“鬼儿爷”,这里面也有说头。   传说八门最以前,实在潘家园的鬼市上起的势头,当时的八门居中,在鬼市上验货的时候,都要佩带一个“鬼脸”面具。   鬼市凌晨到凌晨五点,都是八门活动的时间,久而久之,人家就觉得“八门居中”鬼得可怕,所以,起了个外号,鬼儿爷。   那夏走向了我,说:我是鬼儿爷,在京城里,倒腾古董玩意儿,得按着八门的规矩来!   “咋了?”我看向那夏,说:你搞古玩的,跟我春哥有啥犯冲的?   “冯春生十一年前还是十年前的时候,在北京的潘家园,出手了一件古玩,犯了我们八门的规矩。”那夏义正言辞的说道。   我冷笑道:按你的意思,我春哥就是去潘家园古玩,没经过你们的手呗?   “哼哼。”   那夏摇了摇头,哼了一阵冷气,说如果冯春生只是随随便便去潘家园了一件古玩,他也不可能找冯春生的茬,更不可能说冯春生违反了规矩。   他说八门的规矩虽然严,但吞不下整个潘家园的市场。   冯春生去了潘家园,是找了八门的茬。   什么?冯春生去找了八门的茬?   在我看来,冯春生是个怂啊,他那么怂,怎么会和八门对着干呢?   那夏抓过头,看向了冯春生,说:冯大先生——当年的盘龙十八撵,你还记得吗?   冯春生没说话。   那夏冷笑:咋了,不敢说?怕丢人?   那夏转过头,对我说道:记住了啊……水子,你为兄弟出头,我不怪你,但我得递一句话,我得告诉你……我为什么要带走冯春生。   他说冯春生当年去了潘家园,没有直接出手一件古玩,而是找了八门的人,让八门给出货。   很多急着出手古玩的人,都会找八门的人去。   为什么要找八门的人?因为八门的钱很多,资金量非常大,管你多贵的古玩,他们都能够吞得下,就是有钱。   除此之外,八门交易,是直接给现钱,一笔到位的。   当然,他们的价格,可能比真正的市场价要低个一成。   冯春生当年可能是急需要一笔钱,所以找八门的人,出手了一个“盘龙十八撵”玉雕。   就因为这个,跟那夏结下了梁子。   那夏说:那盘龙十八撵,他觉得是个好东西,那时候他干爷要走,也刚好拿过去送行的,送给干爷。   可惜!   在送盘龙十八撵的当天,那位做唐三彩手艺超高的高水旺大师也去捧场了。   高水旺一眼就瞧出了那盘龙十八撵是赝品。   也就是假货。   那夏气坏了,送走了干爷,他就满世界的找冯春生。   他说:水子,你可知道,八门里的第一个规矩,就是不准走赝品,谁要是流出了赝品,那就是坏了规矩——得砸了双手。   我问那夏:十多年前的事,到了今天还要追究吗?   那夏说道:你无非是说我心眼小,十年前的规矩,现在还放不下?那我告诉你,在十年前,我给过冯春生机会的。   他讲了当年的事情。   原来,冯春生拿了钱,心里也虚,立马来了闽南。   不过,八门的眼线众多,冯春生即使跑到了闽南,也没躲过那夏。   那夏在我们市的郊区,找到了冯春生,一群人要把冯春生带回北京。   冯春生知道,自己一旦去了北京,那两只手就保不住了,所以他大呼救命。   还真巧,这时候,我师父刚好路过这个地方,听到了冯春生喊救命,也过去瞅了一眼。   我师父当年的朋友很多,八门里面也有他的朋友,他认出了八门的人,也问清楚了来由。   我师父宅心仁厚,就对那八门的人求情,说其实纪念一个人,纹身很好使,如果是那夏因为古玩是赝品,无法送给干爷黄昆仑的话……那也好整,他帮忙做个刺青——阴阳绣的刺青,在阴行里,还是很受大家欢迎的。   那八门的人,转告了那夏。   那夏当即表明——冯春生的两条手,可以不砸,不过得退出阴行。   他说八门的规矩——退行了,就是死了,从此以后,冯春生的阴行本事,再不能露出一分来,不然,那就不是砸了两条手的事情了。   我师父帮那夏做了那副“黄山昆仑望佛陀”的纹身后,那夏饶了冯春生。   冯春生来闽南的前几年,一直在找他的老婆……因为每天都找人,所以找不到稳定的工作,身上的钱,很快也没有了,他的本事也不能用,加上他从小养尊处优,细皮嫩肉的,重活力气活也干不了……干脆,他就当了乞丐。   一要饭,就要了好些个年头。   我算是明白了那夏和冯春生之间的恩怨了。   那夏说:前些天,我得到阴行里的消息,说冯春生竟然开始重新进入阴行了……呵呵,这算不算违背了当年的诺言,我来拿冯春生,带他回北京,算不算守规矩?   我咬了咬牙,没说话。   柷小玲冷冷的说:算……算守规矩。   “那就成。”那夏说:这事,我带走冯春生,是讲理的,我十年前看在你师父的面子上,放了他一马,今天,我看在你水子给我做纹身的份上,我也从轻发落——当时的约定是,如果冯春生再入阴行,我就砸断他的腰椎骨,直接让他这辈子生活不能自理,但他是你于水的兄弟,我不会那么狠,还是只砸了冯春生的两条手。   接着,他说:冯春生双手被废掉,我和他的恩怨,一笔勾销,从此以后,他入不入阴行,在和我没有半点关系。   我拦在那夏的身前,说他不能带走冯春生,他这两条手要是被砸断了,那就成了一个废人了。   “让开!”那夏直接对我吼了一句。   我拍着胸脯说:你从我身上踩过去?   “哼哼!”那夏咧嘴笑了笑。   这时候,刘老六猛的拉住了我的手,把我往回拉,他说这阴人江湖,就是得讲规矩,冯春生曾经答应过了那夏,违约了,那就犯了规矩——这事,没人能救。   我往柷小玲那儿看了一眼。   柷小玲也收起了鞭子,叹了口气,说:水子,没办法,这事啊,我是挥鞭无名,冯春生自己惹下的锅,自己得背着了。   我对那夏吼道:不就是一个盘龙十八撵的赝品吗?我赔给你!   我就算出钱,我也不能让那夏带走冯春生。   那夏冷笑道,问我:你可知道,盘龙十八撵是什么价格吗?   我摇了摇头。   那夏说道:十年前,我给了冯春生七十万,那时候的七十万,抵得上现在多少钱?得了……我也不算通货膨胀,就七十万,假一罚十,你拿出七百万来,这冯春生的两只手……我不要了。   说完,那夏一挥手:走!   他带着胖子和瘦子,揪住了冯春生离开了纹身店。   那夏走前,还放下了一句话:水子,我这人做事还是很硬的,如果我给别人筹钱,我给他一天时间,但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内,你凑齐七百万,我就把冯春生给放了,如果三天之内你不来找我,那就别找我了,到时候被废了双手的冯春生,我会送回来的,就这样。   说完,那夏直接离开了。   冯春生则挣扎着吼:水子,你别特么管我,你压根没那多钱,再说了,你那些钱,还得留给你妈治病呢,你别特么管我,你管我你是我孙子,你要是管我……我特么……我特么瞧不起你!   作者随笔:   第一更搞定,晚上还要写一更哈,不过会写得比较晚,大家可以明天看。 第一百六十八章 八门铜牌   冯春生让我别管他了,估计他自己心里也对十年前的事情,认了。   所以,刚才那夏在我这儿发飙,冯春生一句话都没说。   他心里明镜儿似的,跑不了。   我却有点心碎,我前些天发现冯春生其实懂一些阴阳绣,当时我还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现在我知道了。   冯春生和我师父以前有过一段缘分,这段缘分里面,他铁定是从我师父的嘴里,知道了一些关于阴阳绣的事情,所以,才会对阴阳绣有些了解的。   至于冯春生为什么突然违背了十年前的约定,再入阴行?   我猜测,冯春生是为了帮我。   他想帮我在阴行里面立足,帮我靠阴阳绣赚钱。   我一直都在想——我何德何能,会让“伏羲神卦”冯大先生主动来投靠我,现在我才知道……冯春生帮我,是为了报答当年我师父的救命之恩。   我心里下个决心——我得把冯春生给救出来啊,他和我师徒都有缘不说,我还和春哥有这么深刻的革命友谊呢,不能不救。   我站直了身体,看向了刘老六:六爷,我……   “别开口,我知道你想干啥。”刘老六摆了摆手,说知道我是想找他借钱。   他说:钱我真的有,但是……我不能借。   “你怕我还不起?”我让刘老六借我钱,只要借了钱,我一辈子都能替他还债,大不了为刘老六打一辈子工呗。   刘老六嘿嘿一笑,坐在了凳子上,看着我,撇了撇嘴,说:哎,水子,我问问你,你就真以为你弄到了七百万,那夏就会放了冯春生?   我说那夏已经说明了条件。   刘老六哈哈大笑,说:小子,你是不懂拒绝人的道道啊——这那夏,是拐弯抹角的拒绝你呢,他那排场老大了,真喜欢钱?就算你真的筹备了钱,他也绝对不会收,七百万,只是一个拒绝你的噱头,你可知道?   我摇了摇头,表示不明白。   刘老六叹了口气,说:咱说得明白点——那夏,就是要废了冯春生,他说一个七百万,是打了包票你弄不到这个钱,你如果弄不到钱,那他废了冯春生,你无话可说,这样的话,冯春生废了,那夏和你的面子上,也过得去。   我说我如果拿出了七百万,他也不会食言啊。   哈哈哈!   刘老六再次大笑,说我就算弄个了七百万去找那夏,那夏还有一个办法,让我这笔钱,给都给不出去。   “什么办法?”我问刘老六。   刘老六说:假如那夏拿着那笔钱,回头问冯春生——你是选择断了你的双手,还是让你兄弟把这七百万给我?这时候,冯春生能要钱吗?冯春生虽然胆子不大,可是个讲义气的主,冯春生也很清楚,这七百万对你意味着什么?他不会为了一双手,把你推到深渊里面去的。   “那夏会这么做吗?这也太不要脸了吧?”我问刘老六。   刘老六哈哈大笑,说这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那夏在北京城,统领八门,你当这八门的天下,就是靠“以德服人”打下来的?   我顿时有点慌神了,让刘老六指点指点我。   这家伙是个老狐狸,他能看出那夏的心理,自然也有办法应对?   没成想,刘老六站了起来,摇摇头,说:这冯春生的两只手,那是保不住了。   我问那夏为什么非要废了冯春生的手?   刘老六骨碌着精明的眼睛,到处望了一圈后,趴在我耳朵边说:最近的消息,前段时间,八门里有人要抢了那夏的位置,那夏把那人给干掉了。   “这和冯春生有啥关系?”我问刘老六。   刘老六眯着眼睛,笑着说:这事你肯定不懂,我跟你说道说道,这八门有人叛变,争权夺位,那夏办掉了那人,可八门里面因为变乱,局势不是很稳,这时候,那夏得立个典型起来,杀鸡儆猴,废人立威,这次你懂了吗?   我吃了一惊,慌忙说,春哥就是一个牺牲品?   “多新鲜啊。”刘老六说:冯春生是一外人,废了他,八门内部没矛盾,能立威又不伤和气,冯春生是最好的人选。   我说那夏也太会算计了不?   刘老六的脸上,露出了一诡异的微笑,说:你可知道那夏是镶蓝旗的后人?   我说知道。   刘老六又问我:那你可知道,满足镶蓝旗这些年,出过一个统治中国半个世纪的女人。   “慈禧?”   “对,就是慈禧太后。”刘老六说慈禧那一支的叶赫那拉氏,从小祖祠里面就要教小辈立规矩,还要交他们如何运营权谋,别看年代变了,他们祖祠里的传统没变,那夏三十岁就当了“八门居中”,这里头的手腕和心计,咱们可理解不了。   刘老六又说:再说那明四门,你以为真是什么英雄好汉啊?里头手上有人命的家伙,可真是不少,那夏能控制那些亡命徒,没点手段,镇得住他们吗?   所以,你不要提什么七百万,也不要提什么交情,这次冯春生落在了那夏的手上,那夏是铁公鸡握铜板——打死不撒手。   我听得真是心惊肉跳的……难道说,我春哥就没啥希望了,必须得被人带走废了两只手?   就在我都快万念俱灰的时候,忽然,门口传来一孱弱的声音:噗……也不是完全没把握的,我或许能帮你们这个忙。   我一扭头,看向门口,发现龙二不知道什么时候,斜靠在门框上,和我们说话呢。   “龙二。”我喊了一声。   龙二的脸色苍白,笑道:于水兄弟,这次谢谢你,你和冯春生救了我的命,我欠你们一条命。   接着,他颤颤巍巍的走到了我的身边,坐了下来。   原来昨天晚上,冯春生给龙二点了三星灯后,确实改掉了龙二的命格,不过龙二现在才从鬼门关里逃出来,整个人很虚弱。   刚才冯春生上楼的时候,为了赶时间,就让龙二待在车里。   龙二是眼睁睁的看到冯春生被人扭走了,觉得事情不对,就上来找我。   我问龙二:你有啥办法,能够救春哥?   “谈!我找他谈。”龙二说:于水兄弟,跟我一起走,去找那夏,我能帮你们。   龙二说能帮我们,那我当然激动了,我搀扶着龙二要走。   刘老六说: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那夏那人,不好打交道,我去了也没用。   我感觉刘老六是不愿意陪我去趟这次的雷。   不过真的,刚才刘老六跟我说了那么多,也是仁至义尽,毕竟他是个人精,不可能为了冯春生,铤而走险。   我搀扶着龙二下楼。   柷小玲说:我跟你一起去。   要说柷小玲是讲义气啊。   我们三个出了门,那刘老六又说:哎……水子,我得跟你说明,别人出了事,我是不会帮忙的,但如果你于水,哪天遇上了冯春生一样的事,你大可以跟我打电话,你是老廖的徒弟,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谢谢六爷。”我很诚恳的说。   刘老六虽然不打算和我们一起去找那夏,但能说这句话,我也心满意足了。   ……   我、柷小玲、龙二三个人,出了门,打了一辆滴滴,去找那夏了。   地址是刘老六说给我的,他知道那夏在什么地方。   那夏现在就在酒店里面,闽江大酒店。   我们到了那夏的包间,敲了敲门。   没一会儿,跟随那夏的胖子打开了门。   那夏的房间是套房,很大。   冯春生被五花大绑扔在上,嘴里还塞了一只袜子。   冯春生看我来了,很是生气,脸憋得通红,嘴里发出嗷嗷的声音,似乎是在埋怨我为什么过来。   我没有看冯春生,只看那夏。   那夏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小子可以啊,我让你准备七百万,你这么快就准备好了?   他的话里,明显透露这一丝丝的不爽,似乎很不开心我这么快准备好了钱。   其实……其实我特么一分钱都准备。   我对那夏说:夏爷,春哥以前得罪过你,还是希望你网开一面。   “网开一面?在我手上,从来就没有破得了的规矩?”那夏站起身,铿锵有力的说。   “杀人不过头点地。”我说。   那夏摇摇头,伸出右手:拿钱!   “我拿了钱,你就真的会放我春哥吗?”我狠狠的说。   那夏先是一愣,接着,又哈哈大笑,说铁定是刘老六跟我说了什么。   我说刘老六什么也没说。   在我和那夏对峙的时候,龙二开口了,他说道:先别争了……夏爷,你可能不认识我,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龙二。   “龙二?我不认识!”   “噗……你不认识我的模样,却一定知道我的外号。”龙二说:我外号叫“地龙”。   他说完,那夏立马恍然大悟,拍了拍头,说:哎哟,你瞧瞧我这脑子……我说你是谁呢,你原来是发丘天官家的地龙啊——不过,你不是瘫痪了吗?现在走得挺稳当嘛。   “那当然。”龙二说:我身上,有一块上一代鬼儿爷发给我们发丘天官家的“八门铜牌”,这枚铜牌,我交出来,夏爷高抬贵手,放了春哥一马。   话音刚落,那夏看着龙二,眼睛眯了起来,接着,他哈哈大笑:八门铜牌?哎呀,有这八门铜牌,冯春生我是真不好废了,不过……今天我夏爷一意孤行——冯春生,我依然不放,八门铜牌,我……不接!   作者随笔:   第二更写完了哈,有点晚,对不住哈。 第一百六十九章 三刀六洞   那夏说八门灵牌,他不接。   龙二说道:这八门灵牌你可知道是怎么来的吗?   那夏不说话。   龙二说当年八门要偷一个圆明园的兽首,不过那兽首,藏在国外一个庄园里面,十分难得手。   但那时候,八门已经把话给放出去了,一定要得手那个兽首。   不过,那兽首的防范,非常森严,八门想尽了办法,还真拿不着。   如果拿不着,就要在阴行里面丢脸。   这混江湖的人,几个不要面子,八门实在没办法了,就找了发丘天官,说要是他们能够帮忙,弄到那个兽首,就发给发丘天官一枚“八门铜牌”,有了这枚铜牌,发丘天官可以找八门帮一个忙。   这个忙再难,八门的人,刀山火海都能闯,这个忙再要命,八门的人也不能后退一步。   所以,发丘天官当时的扛把子,给出了一个偷兽首的方案。   大家可能觉得,盗墓夺宝嘛,那有什么难的?直接上洛阳铲挖不就行了吗?   实际上,要去偷宝贝,首先需要一个详细的方案。   什么时间下手,从哪个门进去,确定宝藏的位置,还有如何佯攻,吸引宝藏方的防御,然后趁虚而入。   总之,盗墓行当,方案第一。   这也是龙二为什么在进入“诸葛妖窟”之后,整个人瘫痪了,却越来越值钱的道理……做什么行当,脑子都比身手管用。   龙二拿出了八门铜牌,说道:夏爷……我们这铜牌一出,可没有你们八门不接的道理,今天冯春生,我带定了。   “哼哼!”   那夏嘿嘿一笑,问龙二:地龙先生,我可就得问问你了,我们八门居中,是世袭不?是老子传儿子,是师父传徒弟不?   龙二摇头:不是。   那夏说:不是那就对了,上一代的鬼儿爷,被我办掉了,他给出的铜牌,我这里可不收,所以,你的八门铜牌,我不接,冯春生,走不了。   说到这儿,我彻底怒了,我指着冯春生说:那夏,我还真以为你是一个纯爷们,原来你不是,一天到晚说规矩,可是放出去的话,从来不认。   我继续喷他:你说七百万,可是我拿了钱,你家伙不会放冯春生,现在龙二拿出了八门铜牌,你还是不认,你说……你到底有什么条件,这次咱们是纯爷们的,正面刚,别再躲躲闪闪,跟个娘们似的。   “我的条件,随便提?”那夏问我。   我说当然:你提什么条件,我满足什么条件,只要你提得出来,我就能做到,我于水是个小人物,比势力,我连你那夏的一个脚趾头都比不上,但是,我特么就是瞧不起你,你这人,我看不上,出尔反尔,没种的玩意儿。   那夏的脸,顿时黑得不行。   我继续喷他:说呗……给个条件呗,你这么说话不算话,这么不讲义气,你让你的弟兄,怎么跟你混?   我说完了,还看了看那胖子和瘦子一眼。   这江湖上的人,不都讲面子嘛?我今天就看看——你那夏,到底要不要脸。   那夏这时候,反而不黑脸了,嘿嘿一笑,给我竖起了大拇指,说:你的范儿,和你师父差不多,不过,你比你师父豁得出去啊……得了,我给你一个机会,如果这个机会,你捡不起来,那就不要怪我了。   “你说。”我吼了那夏一句。   那夏直接拉开了抽屉,从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了一把,直接扔在了我的脚边:肩头三刀六洞,做完了,我立马放了冯春生。   三刀六洞这刑罚,在我们阴行里挺常见的。   至少我们阴阳绣的师承里,也有三刀六洞的刑罚。   在阴阳绣的纹门里面,一旦徒弟背叛师父,欺师灭祖,就要受三刀六洞的刑罚。   这道刑罚具体说什么样的?很简单,一刀子下去,捅穿自己的身体,形成一个贯穿伤,一刀子两个窟窿眼,三刀子下去,六个窟窿眼,这就是三刀六洞。   三刀六洞又分成“肩头三刀六洞”“胸口三刀六洞”“腹部三刀六洞”。   胸口和腹部的三刀六洞,那是必死无疑。   肩头的三刀六洞呢,伤势不是不可救药,但话说回来,三刀六洞是要形成贯穿伤啊,再加上刑刀都有血槽,捅穿了,很容易因为失血过多死去。   现在那夏让我自己给自己做三刀六洞的刑罚——来救冯春生。   “咋样?别说我不讲义气,不守信用。”那夏瞧着地上的,说道:这刀子,在这儿,三刀下去,冯春生随你带走……敢不敢?不要怂,正面刚哦。   我看着刀子,出神。   龙二一旁不爽的说:夏爷,那夏,叶赫那拉。苏和夏,你可不要太欺人太甚了,北京城里,你那夏横着走,可是这儿不是北京,你回程的时候,也未免不经过河北,我在河北,也有不少的兄弟。   发丘天官发源东北,但这些年,去北方做生意的人不少,尤其是河北。   为啥都去河北发展?   因为河北包围着北京,发丘天官得了手,那手上的“沙货”都得去北京出手,不过北京的治安很严格,河北松不少,所以,发丘天官就把现在的根据地,定在了河北。   龙二的意思,无非是在威胁那夏。   那夏冷冷笑道,说:龙二,你也别吓唬我,发丘天官、摸金校尉、搬山道人、卸岭力士,这些盗墓行当的人,哪个不靠着我夏夜赏饭吃?你弄我?你弄了我,我保准你们发丘天官的沙货,在北京销不出去一件,你信不信?   龙二咬紧了牙关。   他和那夏,还真属于“上下级”的关系,发丘天官手艺再高超,去了北京,不找鬼儿爷,沙货出不去。   毕竟他们的货,都是地里挖出来的,见不得光,没有那夏这么强大的洗白渠道,发丘天官的货,销不出去。   所以龙二没办法和那夏硬刚。   发丘天官的利益,和那夏牵扯太大了。   龙二也被那夏逼得无话可说了。   我则一把抓起了地上的,指着那夏:夏爷,我问你,如果我三刀六洞了,是不是冯春生,你就可以放了?   “是!”那夏再次说。   我吼了一声:那好……你给我听着,三刀六洞,老子现在就捅给你看……你把我兄弟放了。   “先做,再放!”那夏笑道。   好!   我点点头,看了一眼冯春生。   此时的冯春生不停的扭动着,脸憋得通红,眼眶也泛红了,嘴里呜呜呜的。   明显,冯春生是不愿意我三刀六洞。   我对着冯春生说道:春哥,你放心,咱们有革命友谊,我这三刀六洞下去,去了医院,如果死不了,以后我们还是一起做生意,你是我哥,我是你弟……如果死了,我也无怨无悔,春哥帮我把店了,把夏爷给我的三根金条了,凑齐我母亲的肾脏移植的手术费,不枉我们这辈子当兄弟。   冯春生此时泪流满面,猛地点头。   那夏一把摁住了我的,笑咪咪的说:水子,作为阴行前辈,我得给你提个醒——你小子还年轻,又有阴阳绣的独特手艺,以后前途远大,至于冯春生嘛,他年纪大了,未来前程看得见,虽然以前在阴行里,也曾辉煌过,但要东山再起,那是难上加难……你的命,换他的手,值得吗?   “值得!”   我对那夏吼道:我不是你,我也不是刘老六,我就记得一件事……我的兄弟,我得救,他们帮过我,我愿意用命去还这人情债!   说完,我手一抖,抓起了,狠狠的捅在了肩膀上。   噗嗤!   那刀尖刚刚进入我的肩膀,已经发出了一声哑响。   就在这时,我的感觉什么东西给击中了,直接脱手而出。   接着我低头一看,我才知道,刚才我刚刚扎进肩膀的时候,那夏弹了一个钢珠出来,打掉了我的。   “你干什么?这条件是你提的,你又反悔?”我盯着那夏,呵斥道。   那夏哈哈大笑,说:我反悔?我那夏说话还真没反悔过……我是帮老廖试试你这徒弟的成色呢。   他走到了面前,猛地一脚,踩在了的末端,直接把踩起来了之后,扔给了后面的胖子,说道:放了冯春生。   你胖子,拿着,一刀切开了冯春生手上的绳子,把冯春生彻底给放了出来。   冯春生一放出来,立马扑倒了我身后,看着那夏。   我也有些不理解,我问那夏:你这玩的是哪一出啊?   那夏问我:刘老六是不是告诉你……我要废人立威?   “不是。”我不可能出刘老六,直接否定了那夏。   那夏又问:是不是刘老六告诉你,如果你拿了七百万,我也不会放了冯春生?   “哼哼。”我朝着那夏冷笑道:刘老六也没说,但我看你连八门铜牌都不接,我就知道……丫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那夏再次笑了起来,只是这次,我觉得那夏的笑容,并不嚣张,反而有点凄凉。   那夏仰天长叹:阴行里头,没有人懂我那夏啊……都说我鬼儿爷那夏的性格如鬼,可我如果真的是多行不义的人,我又怎么会在短短的十年内,控制住整个八门呢?   我不明白那夏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夏说刘老六不懂他,也说我不懂他……他可绝对不是无情无义之人?   哦?   莫非那夏……   作者随笔:   第一更搞定了,第二更继续写哈! 第一百七十章   莫非那夏有什么苦衷?   这一刻,我感觉不到那夏的嚣张,我只感觉得到那夏的苍凉。   那夏背着手,在房间里面走着,边走边说:鬼儿爷,心肠鬼,惹了他,做厉鬼,这是阴行里编排我的话。   他说:很多人说,我是强行办掉了前一代的鬼儿爷才上位的,属于。   很多人说我鬼儿爷,是个心性阴毒,办事极其凶狠的人物,哼哼,太高估我那夏了。   那夏转过头,对我说:多少年了,无数人诬陷我,编排我,说尽了我的坏话,我能做的,就是不听,不闻,只做好我自己的事情,这些年,八门的走货量,比我上任的时候,大了三倍,兄弟们的日子越过越阔绰,这就是我的能力。   我看着那夏的背影,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那夏说:实在话……这些年,我下手狠不狠,狠,可我还没狠到欺师灭祖的程度,我也没狠到丧心病狂的程度——阴行里,数十万阴人,却都说我那夏是个比鬼还鬼的鬼儿爷——天下之大,谁能懂我?谁能端端正正的看看我这个人呢?   他笑了笑,转过头说:有一个人懂。   “谁懂?”我问那夏。   那夏说我师父懂他。   他说我师父知道他是一个值得交往的人。   他说:你师父曾经对我托孤,你可知道?   “托孤?”我看向了那夏。   那夏杨手,说道:你师父收了你这个徒弟,你是九阴聚首的鬼命,天生就适合阴阳绣,可是你师父知道,你活不长——如果你通过阴阳绣做生意的话。   这个我倒是知道,因为我师父的遗言就是——如果你用阴阳绣的手艺赚钱的话,必然会沾惹因果,甚至会因此而死于非命……   那夏说我师父跟他纹身的时候,我还很小,在读初中。   我师父给了那夏一样东西,让那夏在我用阴阳绣做生意之后,就交给我,说关键时刻,可以保我的性命。   这就是我师父对那夏托孤,带着一百二十分的信任。   那夏说:老廖是个好人,他在想,如果你听话,一辈子不用阴阳绣赚钱,这一辈子,也能安然过去,他死也瞑目了,如果你真的用阴阳绣赚钱,那我就是你的托孤人……我从北京来闽南,可不是为了冯春生,我来,是为了托孤的。   接着,那夏再说:我之所以再抓冯春生,和立威没有什么关系,事实上,如果我还要靠废人立威这样低级的手段来整治八门,我就不配在三十岁的时候,掌管八门。   原来那夏是……是和我师父有个约定?   这时候,那夏忽然抓出了一个白玉手镯,举得高高的,对我说道:此时此刻,老廖就是我那夏,我那夏就是老廖,阴阳绣传人,于水下跪。   那白玉手镯,我很小的时候见过我师父带过,确实是我师父的东西。   我见到了我师父的东西,立马单膝跪地。   那夏望着手镯说道——阴阳绣于水,自带上这枚白玉镯子开始……正式踏入阴行,从此,阴行同道,四海之内皆兄弟——阴阳绣传承,也需要在你的手上,发扬光大。   原来我师父不是不让我入阴行,只是最好希望我不要入阴行,现在入了,我师父也没有怨言,反而在十年前,就找了那夏,为我准备了他的——白玉镯子。   我猛地磕头,对着那个白玉镯子磕头。   师恩难报。   “于水……现在开始,接过白玉镯子,从今天开始,你正式入阴行,你是真正的——阴阳刺青师!”那夏对我吼了一句。   我恭恭敬敬的站起来,双手捧过了白玉镯子。   那夏满意的笑了笑:十年了,我算是成全了你师父,也成全了你,阴阳绣是江湖缺门,本来就命不该绝。   他说道:我之所以抓了冯春生,也是为了试试你,开始让你筹钱,也让你三刀六洞,不为了别的,就是为了看看你这人心眼是否宽容,是否够义气,如果你是猥琐小人或者是一个胆小怕事的人,这枚镯子,我是不会交给你的,你闯阴行,也是丢了你是师父老廖的脸面。   接着,那夏又看向了冯春生:冯大先生,我们的恩怨,十年前,其实一笔勾销,往后,你可得尽心帮忙于水,如果你有一点偏差,或者活动了曾经的那种肮脏心思……我那夏千里奔袭,要了你的颈上人头。   冯春生直接一摆手:我还要你说,我帮于水的时候,就是想随便指点指点他的,结果我后来才知道,于水是个心眼特别好的人,够义气,不怂,纯爷们,我们之间的革命友谊,能持续一辈子。   他刚说完,龙二也哈哈大笑:噗……冯老哥,你这人可真有意思,本来挺怂,现在一不怂就大喇喇的……有意思。   “去你的。”冯春生呸了龙二一口。   龙二也哈哈大笑,直接单膝跪在了我面前,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于水和冯春生,再给了我一条命,是我的救命恩人,没说的,从今天开始,我龙二,不再是发丘天官,那个龙二,已经死了,今天的龙二,是你们的兄弟,我们一起,在阴行里,打出一个名声……龙腾四海,云鹤九霄,要做,就做最大的买。   这就是龙二。   冯春生挑选龙二加盟我们纹身店,要的龙二骨子里的狠劲。   我猛的点头,扶起了龙二:以后都是兄弟,有钱大家赚……   “哈哈哈!”   那夏哈哈大笑,一扬手,说道:今儿个在一起的,都是纯爷们,冯春生、柷小玲、龙二,于水,走,下去喝一顿,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我们几个一起吼着。   我们几个,在酒店的餐厅要了个包间,好酒好菜尽管来。   宴席开杯,那夏捧起了杯子,喝完了一杯,叹了口气,说:诸位可能不知道,我那夏,不佩服有钱的人,不佩服有才华的人,不佩服那些漂亮人,我佩服的,就是讲义气的人。   他说道:我一辈子有两个很好的兄弟,曾经,我以为我们三个人,都会和我一起走完人生路……然而,还是我师父说得对啊!   他说着说着,隐隐有些泪花。   原来,那夏有两个哥们,一个叫李小主,一个叫王沐阳。   李小主和王沐阳是那夏的铁磁,在那夏还是个小痞子的时候,这三人就玩在一块。   后来,那夏拿下八门,李小主和王沐阳出了很大的力。   王沐阳是个莽汉,铁塔一样,身高一米九几,从小是内蒙古长大的,摔跤方面平生罕逢敌手。   李小主是个精明的人,头脑很是灵活。   两个人是那夏的左膀右臂,帮助他,坐稳了“八门居中”的位置。   当年,那夏的干爷黄昆仑离开北京,云游四方的时候,黄昆仑曾经对那夏说:王沐阳,武力有余,头脑不足,心性暴躁,不足以堪当大任,日后必然脑后生反骨,背叛你。   李小主,精明太足,野心过大,心狠手辣,他日一旦不满自己的位置,也会背叛你。   一个是反骨仔,一个是野心家。   黄昆仑的意思,实在太明显了,就是让那夏,剪除这两人的权力,一步步的,把他们踢出八门。   不过那夏这次没有听黄昆仑的,他不但没有把这两人,踢出八门,反而放手了很大的权力给他们。   那夏说到这儿,拿起了一杯酒,一饮而尽,说:哎……六七年前,我有一次去河北公干,有人想做了我,却被我反手擒了,那人不是别人,就是王沐阳。   “可惜了,王沐阳一直都觉得自己武力很强,却不知道,我们叶赫那拉家族的人,从小就得习武,我只是一直深藏不露而已。”那夏说到这儿,伸手一弹,一个杯子,被一指打得粉碎,这指力,可是不同凡响啊。   那夏说:我当场打断了王沐阳的一个膝盖,可是,我没有办掉他……他是我的瓷器,我放了他一马。   “算是讲究了。”冯春生说。   那夏的眼里,似乎流动着泪光,他说:其实我知道,王沐阳一个人,没有这么大的胆子,他是有人挑唆。   “谁挑唆?”我问。   那夏说:李小主,我知道是他挑唆的,可是我回了北京城,我没有办他,我觉得,我放他一马,他会被感化的,我们的情谊在这儿,他犯错一次,会反省的。   “七年啊!”那夏说:李小主七年之内,没有再有动手的迹象了,可惜,一个月前,李小主还是动手了,七年的时间,李小主并没有反省,只是在等待,秣马厉兵的隐忍——最后还是爆发了。   那夏端起了酒杯,这次,他有些微醉了,笑着说:我干掉了李小主,因为他杀了我两次……从此,我再无兄弟,我佩服讲义气的主,因为我从来没有获得过义气,金钱和权力,能让一个人改变太多,哎,冯大先生,我是真羡慕你啊……羡慕你有个好兄弟。   冯春生也跟那夏碰了碰杯子,没有说话。   那夏接着又望着我,红着眼睛,说:水子,我这次来闽南,第一是为了你师父十年前的托孤,第二,我是要找你帮忙,这个忙,全阴行的人,只有你一个人能办。   “找我帮忙?”我看向那夏,有点不可置信。   八门居中的鬼儿爷,什么拿不到?阴行里数十万阴人,奇人异事层出不穷,那夏尽然要找我一个纹身师帮忙?   作者随笔:   第二更搞定了哈! 第一百七十一章 罗刹鬼   我说夏爷你抬举我了,这阴行能人这么多,你们八门势力那么大,还要我帮啥忙啊?   那夏笑了笑,说这个忙,只有我能帮。   我问到底是什么忙。   那夏说,他希望我把他的干爷黄昆仑,带回闽南。   他说他一辈子,没有一个朋友,唯一一个值得信任的人,就是他的干爷黄昆仑。   “我希望能找回我干爷,这样,我也能有一个能说话的人了,你们体会过在身边没人能说得上话的感觉吗?”那夏咬了咬嘴唇,说:就是你取得了什么成绩,却没人能分享,你哪件事情做得好,却不能告诉任何人,你心里有苦,没人可说,心里有酸,没人能够倾诉……我想我干爷了,我想他。”那夏叹了口气,喝完了杯中的酒。   我则有些搞不懂了,你那夏找干爷,找我干啥?我能帮你找到吗?   那夏说,只有我能够把黄昆仑带回闽南,他跟我说:水子,你答应我,成吗?算是我为你送来了白玉镯子的报酬。   他说我如果愿意,他还愿意给我一个好处,好处就是他愿意认龙二的八门铜牌,以后有事找他,他必然会接。   同时,他还许下了一个承诺——只要我去北京发展,他必然会给我很大的支持。   他说浅水不养蛟龙,我以后,一定会离开闽南这个地方,去北京发展的。   其实那夏的条件,我实在是心动,可是……可是找“黄昆仑”这事?我去,真的管用吗?   那夏一再担保,说这事只能我去,接着,他还偷偷的对我说:我干爷有一门本事,这门本事,只有你能治,治好了,他就会回来。   我挠挠头,说这不会是害黄昆仑吧?   “绝对不是。”那夏说他的干爷,有这门本事,自己也很头疼。   我说这本事到底是啥?   那夏说了八个字——天子望气,谈笑杀人。   这是什么本事?   我有点搞不清。   不过,那夏一再央求,我还是答应了。   那夏还说,他这些年,一直在查黄昆仑的消息,这次,算是找到了,他在广西的东兴。   接着,那夏还给了我一个具体的地址。   我看了看地址,对那夏说,我过段时间就去,等手头不忙了,我就去。   那夏立马摇手,说这事,真的不行……因为再过段时间,他干爷可能就不在东兴那边了,所以希望我还是快点去。   他说他干爷一直都在云游,谁知道在广西那边呆几天呢?   我想想,觉得也是,那夏大老远的跑过来,不就为了这事么?我这边,除了忙生意,也暂时没有别的事情了,我感觉可以现在去帮帮忙。   我对那夏说:夏爷,我师父麻烦你托孤,你也确实做到位了,这次的事,我得帮你!   这理就是这么个理,人家帮你,你帮他。   人情债,人情偿。   那夏立马说,那谢谢你了。   我说谢啥啊,我现在就带着兄弟们,去一趟广西东兴。   我当即酒都没喝了,带上了柷小玲和冯春生,出了门,坐车去机场。   龙二现在身体还没有恢复,整个人十分疲倦,他出不了远门。   我就让龙二现在纹身店里住两天,估计我们两三天后就回来了。   接着,我打电话,给仓鼠安排了工作,那柷小玲插话,大声冲电话嚷嚷:“仓鼠,如果陈雨昊那个没良心的回来了,记得告诉我,帮我盯死他,别让他和那天晚上一样,脚底抹油,直接不见了。”   柷小玲留在纹身店,就是为陈雨昊。   陈雨昊之所以开溜,也是为了柷小玲。   不过陈雨昊还会回来的,他还要帮他改图呢。   我们三个搭车到了机场。   刚刚到机场,忽然,我接到了竹圣元的电话。   竹圣元问我在哪儿?   我说我在机场。   竹圣元让我找个安静的角落。   我说成,我拿着手机,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   竹圣元直接对我说:这次韩老板的事,有谱了。   我说咋地?   竹圣元说“变脸王”彭文,已经答应了,打入到韩老板的内部,他要做线人。   我说彭文要去做线人?   线人就相当于卧底了,极其危险。   彭文有祖上传下来的“运气变脸”的手艺,能完全变得和其余人一模一样,他去干线人的活,当然不错了,可是这个……这个也太危险了不是?   竹圣元说这是彭文自己要求的。   能不能打透韩老板这个犯罪集团,就得看彭文和我之间的连接了。   我说成,说我现在有点事情,等事情完了,我回来再和竹老哥说说这个事哈。   竹圣元点头,说没问题,让我先忙我自己的。   我答应了一声,挂了手机,和冯春生、柷小玲开始办理登机手续了。   上了飞机,我的手机就关机了。   一直到我下了飞机,到达广西南宁。   要说现在科技真是先进啊……这飞机才飞了四个小时,就到了南宁了。   我们接着,又搭了三个小时的火车,去了东兴。   东兴和越南搭界,所以,东兴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城市,其实是个旅游城市。   不少人,都是组团来东兴,然后报名参加东兴到越南芒街一日游。   我们当然是没什么兴趣了,我问冯春生,这边有啥熟人没有?不然我们三个,也是两眼一抹黑。   冯春生是阴行老人了,曾经也是辉煌过的,朋友遍及天下,应该有吧?   结果冯春生摇头,说没有……他说很少在这边活动,不认识人,但他知道,有一个人的熟人,铁定非常多。   我问是谁。   冯春生说:你忘记了——老官头,他是广西柳州老锤子的徒弟,在广西生活学艺很多年,认识的熟人,能不多吗?   “哎哟!你算是提醒我了。”我抓起手机,要给老锤子打电话,结果,还没拨号码呢,忽然,进来了一个电话——李向博打的。   我划开了接听键,问:博哥,你最近混社会混头晕了不?这大晚上的不泡妞,咋想起来给我打电话?   李向博嘿嘿一乐:我就知道,大晚上的跟你打电话,你铁定得损我,我跟你说啊,你得帮我朋友做一幅阴阳绣了……太可怕了,我看着都揪心。   我说咋回事啊?接着我说我在广西呢,要过两天才能回去。   “过两天就过两天,太可怕了。”李向博说完,挂了电话:回了闽南,第一个给我打电话,太可怕了。   我刚刚和李向博打完电话,他又给我发了两三章照片。   我一看,怪不得李向博说太可怕了呢,这实在是可怕。   这照片上,躺着一个男人,但是男人浑身通红,他的皮肤,已经彻底透明了,那红色的,就是他浑身流动着的血液。   同时,我还能看见,这个男人的身体,萎缩得不行,两只眼睛,已经有些凸出来了。   冯春生一看,说这人绝对是撞邪了,这皮肤都成这样了。   我问冯春生是撞了什么邪?   冯春生说不知道,得去了才知道。   我说明白了,我给李向博发了一条留言,说我回了闽南,第一个找你。   我刚想收起手机呢,忽然,我想起了一件事,我立马拿出了手机,仔细看了一眼上面的图片,我发现那个血人照片的边缘,有一只手,那手我太熟悉了,是李向博的手,他的手上,带了一个铜戒指,是家里祖传的,我还老是他呢……说丫这么有钱的一个人,为啥带一铜戒指。   这只手,是李向博的,我看见这只手的手指尖,隐隐有些泛红。   我把手机递给冯春生:春哥……这事,绝了,你看看李向博的手,也有些通红的迹象了。   冯春生一看,立马神色大变,刚才那血人的祸事,只怕李向博也惨和到了。   我问冯春生,这咋整?要不然咱们现在就回闽南?   冯春生说不用,他跟我说:龙二不是还在纹身店吗?直接让李向博去纹身店,这几天,没什么问题,别让李向博乱跑就行了。   我想也是,给李向博发了一条微信过去,说:你小子别乱跑,那血人沾染上的东西,你也沾上了,现在去我的纹身店,找龙二和仓鼠,这几天别瞎特么乱跑,就跟着他们两个。   发完了,我其实还挺担心李向博的。   冯春生摇摇头,说李向博这家伙,迟早遭鬼跟,他说夜店里面,小鬼可多呢,有时候一起在舞池里跳舞的,可不光是人,你在里面跳舞,里面说不定有什么玩意儿,打你的主意,想吃你的人呢。   我听得有些寒,但也没忘了自己的事,我给老官头打了个电话。   “喂!找我啥事啊?”   “老官头,我问你一件事呗。”我对老官头说:你在东兴这边,有熟人没?   “有,多了去了,我就是东兴人。”老官头哈哈大笑,说我没事怎么跑那边浪去了,是不是赚了两个钱,就想着去越南炫富?   我说哪能啊,我是来办事的,我问老官头,知道长乐镇在什么地方吗?   “啥?啥?”   老官头连忙问。   我说长乐镇?   老官头立马说:你去那儿干啥?   “办事嘛。”我说。   老官头顿时语气变得很严肃:长乐镇,不长乐,罗刹鬼,心肠恶。   “啥?”我听了,心里发紧。   老官头说:长乐镇可是东兴那边著名的“罗刹鬼”出没的地方。 第一百七十二章 人蛹   罗刹鬼?   我连忙问老官头:什么罗刹鬼?   老官头跟我讲,说这罗刹鬼是一种吃人的家伙,你可以理解成野人,在长乐镇,经常听到有罗刹鬼出没的消息,也有很多长乐镇的人,会被罗刹鬼吃掉。   在东兴那边,都流传着罗刹鬼的传说,甚至有歌谣。   “海的另一方,婴儿啼哭女人闹,原来是罗刹鬼来了,罗刹鬼,剥人皮做衣裳,把人肉炖汤。”老官头说:我劝你们还是别进长乐镇了,再说,这是个三不管的地方。   “啥?”我问。   老官头说长乐镇在越南和东兴的边界上,三不管的一个地方,早些年,那儿还种植罂粟,也就是鸦片,不过这些年,市场上冰毒已经极大的冲击了海洛因的市场,那边已经不种鸦片了,可依然不是一个什么人都能进去的地方,他劝我们最好别去。   我说不能不去啊,我让老官头帮我介绍一个熟人,带我们进去。   老官头想了想,说可以帮忙,但是还是希望我们别进去。   我说没办法啊,这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老官头笑了笑,说没办法那就只能介绍人了,那人明天早上找我们。   我说行!   挂了电话后,我问冯春生:春哥,我问问你……你可知道,啥叫罗刹鬼吗?   “罗刹鬼?半兽半人咯,吃人的东西。”冯春生说:不过这些年,也没听阴行的哪位朋友说见到过真正的罗刹鬼。   柷小玲也说只是听说过罗刹鬼的传说,但是真人,可真是不曾见到过,谁也不知道罗刹鬼,是不是真的存在。   冯春生还说这罗刹鬼,身高体壮,力大无穷,嘴里长了四枚獠牙。   他说这些罗刹鬼有点像“阿修罗”,但不知道是不是——也可能只是山魈而已。   我问冯春生,老官头说黄昆仑在的那个长乐镇,罗刹鬼很多啊。   冯春生听了,立马表情有些僵硬:啊?那么多?还去吗?   “去!怕什么,有我在呢。”柷小玲挥了挥鞭子,冷冷说道。   “你当然不怕了。”冯春生扯着嗓子,对柷小玲大声嚷嚷。   我拉了拉冯春生,说:小玲手段硬,咱们真的不用怕。   “呸!”   冯春生对着地上吐了口唾沫,数落我:水子,你可听说过两个人遇到熊的故事吗?那熊要追那两人,其中一个直接蹲在地上系鞋带,另外一个人问他——你系鞋带干啥?系了鞋带,你也跑不过那个人,系鞋带的站了起来说——我不用跑过熊,我只要跑过你就可以了。   我差点晕了,原来冯春生想的是这一出啊。   冯春生跺着脚,焦急的说:你想啊,那罗刹鬼肯定是不敢动柷小玲的,但吃我们,不是玩儿似的?不去,不去!   柷小玲也有点哭笑不得。   我也无语,我对冯春生说:得了,春哥,你不去长乐镇我不勉强你了,这样,你回家,我和柷小玲两个人去?   “你真要去?”冯春生问我:那些罗刹鬼可不是好东西,剥你的皮当衣服,还要削了你的肉做汤的。   我狠狠的点头: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我都答应了那夏去找黄昆仑,这走一半不去了,那算个啥事?还有脸不?   “得,得,你要去我就去,奶奶个熊,豁出去了。”冯春生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   我拍了拍冯春生的肩膀,笑了笑,说这才是真哥们嘛,晚上咱们找个酒店住下来,明天一起去长乐镇。   你说啥就是啥吧,冯春生嘟哝道。   我们三个,就在东兴找了一家酒店,同时我把酒店的名字,发给了老官头,让他的朋友,明天直接来酒店找我们。   在酒店里,我没讨论长乐镇的事情,而是拿着李向博给我发的图片,问冯春生:这到底有什么说头没有了?   我指着照片上的血人。   冯春生看了看照片上的血人,小声的问我:你可听说人蛹吗?   “人蛹?那是啥东西?”我问。   冯春生说:笨,顾名思义嘛,蚕有蚕蛹,人有人蛹。   我说这蚕吐丝,人不吐丝啊。   “是一样的。”冯春生说:苗疆那边,有一种方式,给人的身上涂满了草药,然后把人直接塞到了蚕丝里面,过个十天半个月的,把蚕丝扒出来,里面的人蛹就和那照片上的血人,一模一样了。   是吗?   我不知道人蛹是什么样子的,但我玩过蚕蛹,就是把蚕茧解开,里面是一层淡黄色皮肤的蚕蛹,轻轻一摸,那蚕蛹还抖落个不停。   冯春生说看图片,八成是,浑身皮肤透明,身体萎缩得厉害,这都是人蛹的特征。   我说这人蛹,有啥作用啊?那苗疆的人古怪,也不至于做一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啊。   “血。”冯春生说。   我说啥?   血!冯春生再说一遍。   我表示不懂。   冯春生说这人蛹的血,是一种特效药,很多病,吸食这种血液能够治好,他听过有苗疆的人,通过人蛹赚钱的。   “哎哟!那李向博?”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说没事,他说李向博那估计是摸了那血人的身体,手上沾了草药,才变成那副臭德性的。   他说这些天,李向博哪儿都别去就最好了,好好在纹身店里呆着——别到处浪,这样,有仓鼠和龙二在,他的小命是没问题的,不过要出去浪了,那问题可大。   我说啥问题?   冯春生说,既然有人蛹在……那就有苗疆的奇人异事在,那李向博别到处浪,被苗疆的人给带走了。   “拉刀放血?”我问。   “呸,这样的人蛹血,不值钱。”冯春生说那人蛹的血,得是活血,需要的人,用锋利的玻璃管,在人蛹上扎一个洞,然后通过玻璃管来吸血。   我听了,感觉身体一阵恶寒。   我又给李向博发了一条让他不要乱跑的微信后,我才沉沉睡去,希望李向博等我们回去,别被苗疆的人抓走了,了血。   第二天早上,我酒店的门被人敲响了。   我麻溜的爬了起来,问:谁啊!   “我是老史,老官头喊我过来的。”门外传来一阵粗犷的声音。   我下了穿,趿拉着拖鞋,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位穿着迷彩服的男人。   那男人闪身而入。   他长着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进了门就给我递烟。   这烟是十块钱一包的烟,档次不高。   我叼着烟,点着了,问老史:哥们,你知道我们要干啥吧?   “你们要去长乐镇。”老史嘿嘿笑道。   我说是的。   老史对我和冯春生说:要去长乐镇,不能直接去,得先出海,然后再绕个圈过去,不过我得提醒你们一阵,这长乐镇,可是挺邪门一地方,我以前到过那儿,那儿可没啥好人。   我说没事,你带我们去就行了。   老史拍了拍屁股,说道:那咱们现在动身,出海还要几个小时呢。   我说成,然后开始换衣服。   老史则说他出去买包烟,买包好烟。   我说不用不用,结果老史还是出门了,他一边出门,一边说必须要——他还挺客气的。   在老史出门的时候,那冯春生已经占住了厕所,舒畅在里面拉翔。   恰好我肚子也疼,我让冯春生快点,冯春生哈哈一乐,说早上蹲半个小时拉翔,乃是一天最快乐的事情,让我去公共厕所上厕所,别等他,等了也白等。   我了个乖乖啊,我实在没办法,只能麻溜的穿好了衣服,去了公共厕所。   我刚刚在公共厕所找了个隔间蹲了下来,忽然我听到了旁边的一个隔间里,有声音:没啥事,今天带了两条肥羊去长乐镇,到了地方,你们可准备好了,拉他们一刀……   这声音,我听得太熟了,就是刚才那老史的声音。   这家伙说出去买包烟,原来是蹲在厕所里面打电话呢?听他的意思,是要找我麻烦啊?   我也没心情拉屎了,直接出了门,回了房间,我跟老官头打了一个电话。   我仔细跟老官头询问老史这个人。   老官头沉默了一阵子后,说:水子,跟你说实话吧,老史这个人,特别黑心,比较喜欢宰客,但你要去长乐镇,只能找他……不然,整个东兴,也没人知道长乐镇的路怎么走。   我对老官头说:老史只是多收钱?   “那当然了。”老官头笑笑,说:我说句实话吧……这老史顶了天就是个奸商,太大的胆子没有。   没有太大的胆子?那还好说。   无非是多花点的事情嘛。   我挂了老官头的电话,这时候,门外又有人敲门了,我打开门,老史走了进来,抓起了衣服开始上下扑腾,给自己扇风,他说最近这边可热了,让我们别穿太厚的衣服。   在老史给自己扇风的时候,我发现他的肚子上,纹了一只下山虎。   这纹身,胸口说山,肚子是平地,如果虎头在肚子上,那就是下山虎,如果虎头在胸口,那是跳涧虎。   这老史的“下山虎”纹的很肥胖,不是一只正常发育的老虎,属于胖虎。   还别说,早些年,黑社会的纹身,就非常注意,如果是小弟——纹龙纹残龙,纹虎纹胖虎——这老史,可是混过社会的。   要说他只有当“黑人”多骗我们一些钱的胆子?我有点怀疑老官头的话了。   这老史既然是黑社会的,那下手,估计很黑。   在我、冯春生、柷小玲和老史准备在东兴港口上船,那老史在搞船的时候,我问冯春生:春哥,你不是会看面相吗?你仔细瞅瞅老史,看看那家伙面相,看能瞧得出来什么不?   作者随笔:   第二更到了哈!明天争取早点更新啦 第一百七十三章 白骨人头   我问冯春生,能不能给那老史看看面相。   冯春生问我想干啥。   我把我在厕所里看到的事情,偷偷的说给了冯春生听。   冯春生听完了,吃了一惊——知道那老史有问题,还把我们往沟里面带?你这是耗子给猫当三陪——赚钱不要命。   我说没办法,老官头说了,在东兴,能够找到长乐镇的人,屈指可数,如果我们不跟着老史走,那谁也找不到长乐镇。   “那就没办法了。”冯春生偷偷的瞧着老史。   瞧了好大一阵后,冯春生跟我说:这瞧老史,瞧不出善恶来啊?   “咋的?不准?不准也没事,先瞧瞧面相,给个大概的印象。”我对冯春生说。   其实我的想法很简单,先估计估计老史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们需要提防到什么程度,冯春生这家伙,实在是个奇人,看面相能够看个四五成的,对于复杂的人心来说,他这个程度我是能够接受的。   不过,这个老史,能够让冯春生说出不准来,确实不容易。   冯春生说:老史这家伙啊,面相敦实,属于我们说的“忠”相,鼻头宽阔,额头饱满,眼神纯正,不像是有一个歪心思的人,不过面相这个东西,即看表,又看形。   “形者,气质也。”冯春生说老史弯腰干活的模样,十分谨慎,是个干过大事的人,本身气质稍微有点邪门。   形表不一,所以,冯春生看不出老史的深浅来。   摸不出老史的套路啊。   我想了想,说上了船,咱们几个,得打起百分之二百的警惕来。   柷小玲摸出了钢鞭,钢鞭像是一条蛇一样,缠在了柷小玲的手腕上。   有这神鞭三响的妹子在我们身边,我们安全感爆棚啊。   “行了,上船吧。”那老史对着渔船,冲我们吼道:哎……咱们出海,肯定会接受海警的检查的,到时候,你们直接躲到鱼舱里面去。   出海打渔的渔船,都会有好几个大型的鱼箱,这条渔船,一共有五个。   老史指着最里面的鱼箱说道:记住了,就躲这一个,哥们在海上,还是有点名气的,海警跟我有交情,不会查到最里面去的。   接着,老史说:对了,咱们得谈谈出海的费用问题。   我问老史:多少钱?   “一万五一个人。”老史说:你们三个,一共是四万五,我给你们打个折,四万。   “成!”我说。   这笔钱,反正从那夏的身上出,有土豪报销,我们的经费当然是充足的。   接着,老史又说:先别着急答应,咱说句实在的吧……这出海,是四万,把你们带到长乐镇里去,还得四万。   得!   这老史现在就黑上了?   不过黑点钱,我们也无所谓,反正一句话——夏爷报销。   我说成!   “上船,走。”老史开启了渔船。   他的渔船,是风油双动的。   一个靠柴油机带动螺旋桨来当动力。   同时,他还会竖起桅杆,拉起风帆,充当动力。   老史说这海里,有游得十分快的金鱼,这玩意儿贵,船开得不快,压根网不到。   他拍了拍桅杆,摇了摇头,说:我这船啊,十多年前,是最先进的,可是现在不行了,人家都是大功率的柴油发动机,那船开起来,那是嗷嗷快啊……淘汰货咯。   老史接着又看向我们:嘿嘿……我也是个淘汰货,这些年了,还一天到晚在海上漂的,我朋友里就我一个了,可是我必须得去长乐镇啊,那边,有我难以割舍的东西。   我问老史——那长乐镇,风景优美?或者是人杰地灵吗?   我想,老史经常要去长乐镇,自然是得追求点什么呗?   老史的脸上,挂这一幅不可琢磨的笑,说:风景优美?呵呵,那长乐镇周围,鬼祟到处都是,阴森得可怕,优美个屁啊!   接着,他又说:长乐镇人人杰地灵?说句不吹牛逼的话……长乐镇里没好人,一个个都是自私鬼。   我说那你为啥要去长乐镇?   “人活着,总得追求点什么。”   老史干笑了一声,没有继续回答我们。   我问老史:这些年,有没有进过长乐镇的人?   “有啊!没有,我哪儿来的生意啊,现在打渔才打几个钱?不捞一网珍贵点的东西,出海基本上都是亏。”老史跟我竖起了四根指头,说:我出海打两天鱼,光油费就得这个数——四万,你说打渔赚钱不?每年还有几个月的禁渔期,禁个屁啊……人都活不下去,还管鱼?   我有点同情老史,现在的渔民,是不太好赚钱,不说赚钱了,风险还大,有时候死在海里都没人知道。   老史说:这些年,我带了十二个人去了长乐镇。   “那些人呢?”我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   老史一边掌舵,一边看了我一眼,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   我却觉得有门——莫非,跟着老史去长乐镇的十二个人,没一个活着回来的?   这十二个人,去哪儿了?   都……被老史给?   我们正胡思乱想呢,忽然,老史指着前面一艘晃着警笛的船只对我们说:海警来了……躲起来。   我、柷小玲和冯春生,都躲进了船舱里面。   不过,我们进船舱进错了,本来老史让我们进第五个船舱的,结果我们进了第四个鱼舱。   好在这第四个鱼舱也没水,我们进了里面,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接着,我们听到“呜呜呜”叫的警笛声越来越近,又听到了模模糊糊有人谈话的声音。   这鱼舱里面很黑,味道也难闻,我点了一根烟。   打火机刚刚点着,我瞧见了什么……我瞧见……瞧见了在鱼舱里面,有一个白晃晃的人头骨。   白骨人头!   我立马发现不对劲了,我对着冯春生轻声喊了一句:春哥……这鱼舱里面,有人头。   “真的假的?”冯春生也掏出了手机,打开了手电筒,往四面一扫,还真是……一共有六个人头。   最古怪的是……那人头的上面,分别贴着一张黄色的符纸。   冯春生拿着手机,照了照符纸。   他看了一眼后,说着符纸,叫“祈愿符”,祈祷死去的亡魂顺利往生的。   我说这老史,胆子也太大了,竟然在海里面,藏着这么多人头?   我问冯春生:你说这些人头,会不会是这些年进长乐镇的人,留下的?   我怀疑这些就是老史往长乐镇里面带的顾客。   老史半路上,黑吃黑了,弄死了他们,又怕鬼魂来报复他,所以,专门找了人,贴了符纸在人头上?   冯春生说不是没这个可能性。   他说这老史,看来是真的打算黑吃黑啊,是个狠人。   “恶心。”柷小玲问我:咱们是不是先下手为强,先干掉那个老史?   我说别急,咱们不分青红皂白的弄掉老史,这也不道义——这事吧,还是得隐忍,咱们心里知道,但是不说……   我正跟柷小玲和冯春生讲解一下下面的做法呢,结果……鱼舱的门打开了。   轰隆一下,舱门打开,阳光肆无忌惮的照射了进来,我们三个抬起头,发现甲板上的老史探出了半个脑袋,看着我们。   大眼瞪小眼,场面那是相当的尴尬。   “嘿嘿!”老史冷笑了一声。   我们也干笑着。   借着阳光,我们能够清楚的看到,在我们的周围,有着一圈人头……这圈人头,就落在了我们的身边,看得真叫人一个胆战心惊的。   老史朝我们招呼了一句:有话,出来说。   “行啊!”我们这儿有神鞭三响的柷小玲,也不是很怕他老史。   反正咱们一路上勾心斗脚的,还不如现在说个明白,我待会让柷小玲教教那老史做人,也让他断了想要截杀我们的念头,顺利送我们去长乐镇。   我们几个,从鱼舱里爬了上来之后,老史把舵位打死,搬了个板凳坐在了甲板上,看着我们,说:我让你们进第五个船舱,你们进第四个船舱干啥?   我笑了笑,说:我们几个不太熟悉,进错了船舱,但是,误打误撞,看到了你船舱里面的白骨人头——老史啊,你这是想要黑吃黑啊?黑心船老大,截杀偷渡客的戏码,这些年,新闻里面可没少上映呢。   “哼哼。”   老史摇摇头,说:少废话,我老史还没下作到这种程度——而且这海警,都知道我的规矩,从来不检查我第四个鱼舱,你们知道是啥原因不?如果我老史真的作奸犯科,你以为那些海警会放过我?   他说:你们该不会以为和我有交情的海警,和我是有私下交易的吧?我得告诉你们,我老史别看收费贵,可这些年,是真没赚多少钱,我存的那两个子,全部交了去打点,也不够。   我问老史:那你说说,你船舱里的白骨,到底是咋回事?再说了,我看你和海警关系不浅,你没和那些海警有啥肮脏的关系,那海警能和你称兄道弟的?   老史直接把帽子扯了下来,狠狠的扔在了地上,说:我告诉你们……海警和我真的没关系……他们和我称兄道弟的,那是因为佩服我这个人?   啥?   海警,佩服一个开着小破船的船老大?   这牛吹得有点大啊,我有点不信。 第一百七十四章 人肉粮食(为苦情哥冠名)   老史说:我给你们看一样东西。   说完,他直接把裤腿给拉了起来。   他的左脚和右脚,完全不一样粗细。   左脚很粗,右脚很细。   明显是右脚的肌肉萎缩了,同时,在右脚上,看得到一条横截的疤痕。   我看了他的脚,问:这是什么?   “这是什么?这说明我老史,是一条硬汉。”   老史说他在十来年前,出海捕鱼。   老史从来没有结过婚,是个光棍,所以他和别人家不一样,别人家出海都是夫妻船,夫妻两人轮班开船,有个人搭把手,海上有人照应。   他不是,老史是一条光棍船,走船,落锚,撒网,返航,都是他一个人搞定。   如果说渔民苦,那老史更苦。   有一次,老史出海捕鱼,忽然起了海风,海风很大,劲头非常足。   老史感觉得收网,往海中央冲,这是去捕金鱼的好时候,这时候如果铆劲儿上,还能捕捉到许多因为大风,出来透气的鱼群。   这可是了不得的海迅。   老史立马收网,然后把柴油机开到了最大功率。   做完了这些,老史去杨帆。   可惜这次太过于心急,他的脚,竟然被帆上的缆绳给绞住了,那缆绳,平常里看,就是手指粗的绳子一条,其实,在有风的时候,那是相当危险的,缆绳上的劲,得有千把斤。   缆绳狠狠一绞,直接把老史的脚,给绞成了两段。   老史又跌落到了甲板上。   不过,他是一个硬汉子,一个人一只脚,做了三件事。   第一件,他去了驾驶室,把船舵打死,让船只返航。   第二件事,老史一个人拿出了一条毛巾,咬在了嘴里,然后用一层层的塑料薄膜缠住了断肢,用来止血。   第三件事,在船里,有一个泡沫箱子……箱子里面,装满了冰块,用来冰冻一些打捞起来的非常名贵的海鲜。   他把那里面的海鲜全部弄了出来,然后把被缆绳绞下来的半只断脚,扔在了那个泡沫箱子里,冰冻保鲜,尽量保证那断脚的生理机能。   就是因为老史是一个极其硬朗的汉子,加上处变不惊,才勉强保下了自己的腿,他去了医院进行缝合,那右脚竟然还能用。   这就是老史……一个硬得不能再硬的汉子。   老史说他因为这个,得到了海警的尊敬。   在海上赚生活,要的就是一个字——硬!   你比别人硬,就能获得海上人的尊敬。   那件事后,不少海警主动跟在老史打招呼,跟他交朋友,都佩服他这个人。   当然,允许偷渡之类的事情,其实也是海上人的一个潜规则吧。   像从中国带人去越南,一般带个两三个人去,也不算什么偷渡啦,反正隔得也近,加上老史的人品也不错,不会带什么罪大恶极的人上越南。   所以海警查得比较松,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些海警也有人情味,知道海上赚生活不容易,只要人品过关的,查得都不太细致。   我姑且认同老史的说法,接着我问:那第四个船舱里面的人头,又是咋回事?   “那是我兄弟的人头。”   老史说:也是十几年前出海,那时候我还不是一个人开船,一条船上,我们兄弟七人,我们撞在了越南的暗礁上,船沉掉了,我们一行七个,都被淹在了海里,那时候海浪的劲儿大,一下子就把七个人给打沉了。   等老史醒的时候,他已经被海水打到了海边。   他的兄弟们,也被打到了海边。   要说真是运气,七个人里面,六个人都死了,唯独老史一个人活着。   当时,长乐镇里一个女人救了老史,把老史带回了长乐镇。   休整了一段时间之后,老史用捆在腰包上的钱,在长乐镇里打了一条不大不小的船,带上了六个兄弟,回了东兴港口。   老史说:我和兄弟们都是海上赚饭吃的,几个人一人出了一点钱,搞了一条船,出海赚钱,那时候出海能赚不少,什么海鲜,很受土豪的喜欢,哪像现在——特么的什么都能人工养殖,那时候出天价的鲍鱼,现在都便宜得不行,随便一个上档次的饭馆,一两百块能给你吃撑着。   他翘起了二郎腿,又吐槽,说:草他大爷——不知道你们知道不知道白海参?   冯春生说知道,白海参是海参的变异品种,通体发白,就带着黑色的小肉刺,很贵的。   “是贵啊。”老史说前些天有人打捞出了一条白海参,了十来万——不过,最近我们得到消息了,妈的,有什么科研机构,能够定向让海参变异,变成白海参,以后估计也是烂白菜价——你说我们风风雨雨在海上赚生活,都敌不过现在的高科技啊,渔民的生活,是越来越难。   老史吐槽完了渔民的生活后,又说:对了,再说回当年的事……当年,我不是带着兄弟们的尸体,回了东兴吗?回了东兴,我们那边火葬完了,我把他们的头给收了起来,让道士搞了六张“祈愿符”,印在他们的额头上,然后我了我家的房子,直接搞了一条当年风光无比的渔船——知道我老史是为了啥不?   老史问我们,我们当然不知道。   老史说:我特么就为了多赚点钱,我告诉你们,这六个兄弟的家庭,这些年,都是我一个人养活的……他们的儿子从一蛤蟆大,到现在上初中的上初中,上高中的上高中,都是我一个人掏的钱,他们家的伙食,也是我掏的钱,他们的吃喝用度,也都是我掏的钱!都是我的钱!   我说老史够意思啊。   老史说没办法,七个兄弟海上赚生活,入行的时候都是结拜过的兄弟,兄弟出事了,他当然得出钱出力了。   我觉得老史能做出这样的事,那就是铁血真汉子——这人品,没得说。   我干脆跟老史托了底,我说:老史……说句实在的,在酒店的时候,我在厕所听见你讲电话了,你说要把我们这几只肥羊,拉刀放血啊。   “废话!”   老史直接做了一个“八”,说:我出一趟海,赚你们八万,算不算宰了肥羊?至于我打电话的那个人,其实就是当年救我的那个女人。   那女人救了我……我每年都要开船去一次长乐镇,说起来,好久没去过呢,今年得去去了。   原来是这样。   我还以为这老史是个黑心船老大呢,原来这家伙不是啊。   也是,老官头说了嘛,老史就是个奸商,但杀人的买,还是干不出来的。   我接着问老史:那跟着你一起上长乐镇的十二个顾客呢?   “这就不说了。”老史还是藏着掖着,没把我们当自己人啊。   他说他不会害我们的。   得了,有老史这句话,我也算放心了。   接着,老史问我——哎……你们去长乐镇干啥?   我说去长乐镇找一个人,叫黄昆仑,年纪蛮大,你认识吗?   “年纪大?年纪大的人那就不是长乐镇的本地人——我不认识。”老史说。   还别说,老史真是说对了,黄昆仑确实不是长乐镇的本地人,只是老史的那一句——只要年纪大的人,那就不是长乐镇的本地人。   这句话听起来有点古怪,难道说是哪儿的人,能够用年纪来判断吗?我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啊。   难道长乐镇,真的有啥很古怪的地方?   “长乐镇里没好人哦……我劝你们还是别去。”老史说到这儿,转过头,问我们:长乐镇里……真的有罗刹鬼的,吃人的肉,穿人皮做的衣服。   我摇摇头,说没办法,这次必须得去。   “哎。”老史叹了一口气,回到了船舱里面去开船。   在老史开船的时候,我的手机,接到了一条微信,是老官头发过来的。   他挺惦记我们的,听说我开始怀疑老史的人品,专门发了微信,让我每隔一个小时跟他发一次微信,如果我们不发了,那多半是我们几个出事了,他要跟老史没完。   我连忙回了一条微信,说我们误会老史了,老史是个纯爷们,一个人把六个人的尸体带回家,还一个人养六个家庭。   老官头隔了四五分钟之后,回了一句话:不可能啊……老史,压根没有带六个人的尸体回家,他带回东兴的,就是六个人头,   就是六个人头?   我回问了一句。   那老官头说是啊……那老史说他的六个兄弟,在长乐镇,被罗刹鬼给吃掉了,就剩下了六个白骨人头。   我心里吃了一惊——这老史,刚才是撒谎了?   他为什么撒谎?   难道老史曾经在那次海难里,做了什么事情?那六个兄弟——   我看了一眼冯春生,想起了一件事。   我凑到冯春生的耳边说道: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   冯春生问我什么可能性?   我说:也许……老史和他的六个兄弟,发生了海难……漂泊在了海里,一路上,他没有什么吃的,最后把他的兄弟……当成了粮食?   出了海难,吃人的事情……可不少见啊。   我瞧见冯春生听了我的话,顿时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看着我,恶寒的说:这事,也不是不可能发生的,只是,有一点说不通的……如果当年老史真的吃掉了他的六个兄弟,那这些年,他为什么一直都会去长乐镇呢?他讲的那个救了他命的长乐镇女人,到底存在不存在?   我摇了摇头,这老史身上有很多的谜团——他为什么每年都去长乐镇?当年他的兄弟,是不是真的被他当了海上的粮食?他为什么对一个几乎没有人去过的长乐镇,那么熟悉?长乐镇,为什么又是一个“年纪大不可能存在”的地方?   他在隐瞒着什么?我们又将要遇到什么?   作者随笔:   感谢今天苦情哥和berger哥的狂暴打赏,老墨受若惊……国庆节,老墨得努力了!今天第一章 忘记给berger哥冠名了,实在不好意思哈!   今天晚上家里停了电,笔记本电不多了,今天就写到这儿,明天要努力。 第一百七十五章 阴婆子(本格哥冠名)   我们现在对老史,心里那是特别的没谱,这个家伙,鬼知道是个什么玩意儿的。   我刚才从老史的话里面,可以分析一波,要说这个家伙,是不是硬汉,我感觉应该是,这家伙一半真话一半假话,他硬,那是肯定的。   但这家伙,也不是他自己说的那种白莲花,心机估计足。   一个心机足,同时又硬的人,那绝对是非常狠的人。   这个老史,不好对付。   我跟柷小玲和冯春生都打了一个眼色,先别撩老史,如果能够顺利把我们送到长乐镇去,他的事,我们没心情追究,甭管他是不是曾经吃掉了那六个兄弟的肉。   如果他真要来硬的,想在我们身上动手,那咱们也来一记狠手。   总之就是一点——后发制人。   我们几个,各自有各自的心事,一直跟着船走,水路过得也不安生。   快要到海岸了,老史才讪笑着跟我们说:看见那边一个黑点没?那是长乐镇的码头——他们的码头,可不是为了打渔的。   我说是为了什么?   老史忽然诡异的笑了笑,说:丢死人的——长乐镇里没特么什么好人……呵呵,去了长乐镇,可千万要注意哦。   我说就直接往码头往下抛死人,没人管?   老史说没人管——长乐镇是三不管,天不管,地不管,国家不管,那地方就没法律,不过你说是不是扯犊子,一个没法律的地方,竟然还有道德?啧啧,奇了怪了。   我咬了咬牙,说这事不太可能吧?   “去了你就知道了。”老史哈哈乐。   在到了码头边上的时候,老史停了柴油机,收了帆,甩了一阵锚勾后,把铁锚扔到了岸上,再把我们三个,带上了码头。   老史指着码头的一条小路,说:那条路走完了,就是长乐镇,大概七八里吧——路上遇到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别吭声。   我皱着眉头,说行……谢谢老史了。   好在是安心到达了长乐镇,我也凑合了。   我带着柷小玲和冯春生往那条路上走。   刚走两步,忽然,老史也冲了上来。   这下子,柷小玲直接展开了鞭子,看向老史:干什么?   “哎,别,敌意不要这么大,我跟你们一起去长乐镇,我得去见那个救我的女人呢。”老史嘿嘿笑了一句。   我们不让他跟着,脸面上不好看,让他跟着,他就是一个潜在的威胁?   我想了想,还是让老史跟上了。   我们四个人,走在了前往长乐镇的路上。   要说这长乐镇,真是邪性。   我们走的这条路上,两边都全是槐树。   槐树叫鬼树嘛。   这种树鬼气多,阴气太盛了,有些什么不太好的事情,也发生在这种树下。   就说上次竹圣元遇到了“鬼公主”抢亲,也是在槐树下遇到的。   以前的时候,冯春生还跟我说过……说这槐树啊,阴气重,一些脏东西呢,怕了阳气,就会待在这槐树下猫着呢。   我们才走了几步,柷小玲皱了皱眉头,说这里阴气也太重了吧?   她摸出了几个铃铛。   这铃铛都是做过法的——一旦遇到鬼魂,就会叮当作响。   柷小玲把铃铛放在手上。   那铃铛叮叮当当的响个不停。   那铃芯把铃铛撞得噼噼啪啪作响不说,竟然还带着铃铛一点点往手边滑,这地方太邪了。   冯春生也觉得不对劲了,对我说道:哎……水子,你用阴阳绣的镜子试试,看能不能照到什么鬼魂之类的?   我说行。   我这次来长乐镇,因为要找黄昆仑,那夏还说得运用我阴阳绣的手艺,才能把黄昆仑给带走,所以我全套阴阳绣的装备都带过来了。   从巫萨到镜子,从镜子到各种各样的纹针颜料,全部都有。   我从登山包里面找了找,找到了巫萨和镜子,我披上了巫萨,嘴里默默的念叨着。   等我感觉差不多了,我咬开了手指,把血液,滴在了镜子上。   这时候的镜子,能够看到鬼魂了。   我把镜子,对着我旁边的槐树照了照,这一照过去,哎哟……没把我给吓尿。   我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一个穿着打满了补丁衣服的老太太,就抱着槐树看着我,嘿嘿的笑。   接着,我把镜子,换了个方向——我发现……每颗槐树的下面,都站着一个老太婆,老太婆抱着那颗槐树。   这儿起码有成千上百颗的槐树,每一颗槐树的下面,都站着抱着树干“嘿嘿”笑的老太婆,着实惊悚。   我才看一眼,立马把镜子收起来了,我怕我的小心脏受不住。   收了镜子,我跟冯春生说:春哥……太可怕,实在是太可怕了。   冯春生问我看到了什么。   我直接说道:这每颗老槐树下,都站着一个抱着树干的老太婆,吓死个人。   这时候,柷小玲问我:这些老太婆,都是抱着树干?   我说是啊。   柷小玲咬了咬嘴唇,说这些树,都是正儿八经的死人树。   要说死人树,我也见过啊,我对柷小玲说:我以前见过的一颗死人树,那鬼魂都是站在树下面的,没有抱着树的。   柷小玲问我,知不知道什么叫——树葬?   我听过土葬、火葬、天葬、水葬,唯独没听过树葬。   树葬是种什么葬法?   我实在有些不明白。   那柷小玲笑了笑,说有一些少数民族,喜欢在人死后,剖开他们的内脏,然后把树的种子,塞在人的空空如也的肚子里面。   用不了多久,那些种子就会发芽。   种子的根,从那尸体里面钻出去,同时吸食了尸体里面的养料,最后,破体而出,长成了参天大树。   这就是树葬。   那些族的人,会觉得人死后,变成了大树,那树就会有人的灵魂,往后的每一天,后人都来祭拜,施肥……算是见证老一辈的离去。   我听这树葬,有点惊悚啊。   哈哈哈!   “惊悚?还真不惊悚的,天葬比这个残忍。”冯春生说。   接着冯春生又说:这树葬啊……还有一个传说……咦?   冯春生对阴行里的事如数家珍,本来准备讲个树葬的传说,让我们开开眼界呢,结果他突然惊讶的说了一声。   “怎么了?”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说:这特么不是树葬。   “不是?”我和柷小玲两人一起问冯春生。   冯春生摇摇头,指着槐树的树干,树干上有一圈圈纹路。   他问我们:那纹路像什么?   我看那树上的纹路,一层层的树皮,像个啥?啥都不像啊!   冯春生直接抓住了我的双腿,给我拿了个大顶。   我一下子成了倒栽葱,双手撑着地,倒立起来了。   “春哥,你给我放下,我说这咋不是树葬,你特么逗我玩儿呢。”我吼了冯春生一句。   这长乐镇的外面,阴森得可怕,这冯春生还拿我大顶斗乐子,有意思不?   没成想,冯春生笑了笑,说道:水子,你当你春哥闲情逸致啊?你现在不是倒立了吗?再仔细看看那树上的纹路?   我对着那槐树一瞧。   还别说,刚才我是真没瞧出来,现在我是真的瞧出来了……这树干的树纹,是一张人脸——一张老太婆的脸。   这些脸都是倒着的,我站着看不出来,现在我拿了个大顶,算是看出来了。   冯春生一把将我放了下来,说,这哪儿是什么树葬啊?这玩意儿,在咱们阴行里,叫“阴婆子”。   阴婆子?   这树的名字,这么怪呢?   我说这树有说法没?   “废话……当然有了,这阴婆子的名字,不是白来的。”冯春生说:以前我跟我一哥们,出去办阴事的时候,还真见过阴婆子?好在当时我们有两个人——不然得出事。   我让冯春生讲讲。   冯春生没有讲,笑嘻嘻的说:水子,去那树下站一会儿,那阴婆子会找你的。   “你有病啊。”我喷了冯春生一句。   冯春生哈哈笑,说咱们混阴行的,这辈子除了赚钱,还有一件事情得感受一下。   我说啥事?   他说“鬼事”——有些滋味,一些人一辈子体会不到一次,现在他和柷小玲镇场,我去试试,对我了解这东西,帮助挺大的。   他劝我去试试。   我想了半天——那冯春生刺了我一句:哎……水子,你咋这么怂?像你春哥一样怂。   奶奶的,我被冯春生蛊惑了半天,得,扛不住了,我说试试就试试。   我大步的走向了旁边的一颗阴婆子树下。   我站在树前,说:春哥,没啥事啊,也没人找我啊……   我这句话才出口,忽然,我看到了那棵树的纹路,忽然产生了变化,树干上突然长出了两只干秃秃的手,一下子搂住了我的头。   我立马要去叫喊冯春生,结果,我一张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冯春生和那柷小玲,也没有理我。   这时候,树干上,浮现了那“嘿嘿笑的”老太婆的脸。   老太婆咧着嘴,对我笑了笑,说道:你活着干什么?   我还在挣扎呢……准备逃出去的,结果那老太婆一说话,我立马愣住了——我活着干什么?   阴婆子又说:你不觉得你或者非常丢脸吗?书没读过屁书……在社会里,你就是一条狗。   我听了阴婆子的话,下意识的感觉自己心里升腾起了一种苍凉的感觉。   “你活着真丢人。”阴婆子咧嘴笑道:活着那么丢人,你活着有个什么劲啊…… 第一百七十六章 心魔(为苦情哥冠名)   那阴婆子的声音,真的可怖,一种沙哑中带着仇恨的感觉。   她说着说着,我心思有些动摇了。   我也想——我活着有啥劲啊!   “嘻嘻嘻!别活了,活得真没意思,人家开宝马奔驰,玛莎拉蒂的豪车,你只能开个小摩托车,呵呵,一天到晚被人鄙视,你活着干啥?”   “这人活一辈子,如果不能活个出人头地,那你为了啥活着?”   阴婆子的语气越来越强烈,接着,她吼道:你为啥活着……别人天天跟嫩模睡觉,跟主播睡觉,你呢?你身边连个听你说话的人都没有,你活得像条狗,人家活得像个人……啥都不行,还不如死了呢。   我被阴婆子的声音一干扰,我也觉得心里好难受。   是啊!   我为了啥?   我一个月赚不了几个大子,那些房子的一栋楼就是好几亿。   我每天辛苦上班,那些富二代出生就是为了享福。   我成天成天的干活,可连个车都买不起。   至于交女朋友,谁看得上我?我活着干啥?   书也没读成书,活了二十多年还活在社会底层,这段时间还是情况好,前段时间,我出去买点菜,还得跟菜贩子讲半天价呢……别问我为啥不去超市买菜——超市的菜贵!我穷。   你说我活着为了啥?   为了啥啊!   我摇了摇头,心里升腾起来的念头,让我无比的绝望。   我从来没有如此的觉得自己“弱鸡”过。   现在我觉得我确实就是个垃圾,一堆丢在街上都没人捡的垃圾,宿命就是被扫到垃圾场。   我刚刚想到这儿,阴婆子突然嘿嘿冷笑,说:你的垃圾场……就是死。   “死?”我突然想起来,如果我直接吊死,或者抹了脖子,我不就死了吗?   我正这么想着呢。   那阴婆子直接张开嘴,吐出了一条麻绳,怂恿我:你把这麻绳,挂在树干上,然后把自己脖子套进去,收了脚,你就能死了……这个世界的痛苦,和你不再有任何关系,什么责任、什么痛苦,都可以一笔勾销啦,嘻嘻嘻嘻。   我麻木的抓起了麻绳,喃喃道:真……的……吗?我这样可以……一笔勾销了,痛苦、责任?都不用承担了?   “那当然了……嘻嘻嘻。”阴婆子嘿嘿笑着。   我抬手把麻神系在了树上,同时准备把头伸进去的时候,自己吊死我自己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了我的妈妈,也想起了我弟,想起了我妈还等在病上,等我送手术费过去。   我想起了很多很多,忽然,我的脑子清醒了不少,我直接把绳子给拉了下来,摔在了树下,指着阴婆子说:我告诉你我为什么活着……因为我快乐。   “你拿什么快乐?你钱都没有。”   “我告诉你!”我对着阴婆子吼道: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都是不要花钱买的,空气,水,我母亲对我的爱,我和我弟弟之前的感情,我和我那些朋友之间的情感,都不要花钱……钱算什么?我没钱,我过年和我母亲,我弟三个人坐在一起,随便吃碗面条看春晚都很开心!   钱算什么?我没钱,我和我春哥、小玲、仓鼠聊天摆龙门阵都很开心。   “我过不上有钱人的生活,但是我不羡慕……我已经有了世界上最好的东西了……除了爱情……但我的爱情,很快就会来的。”   我对着阴婆子一阵怒吼后,那阴婆子突然失去了笑容,黑着脸看着我。   大概几秒钟之后,阴婆子忽然消失了……整个人突然不见了……我的面前的环境,又只有那颗有诡异纹路的树了。   “哈哈哈!小玲,我说什么来着,水子一定行的。”冯春生对柷小玲说。   我猛地转过头,问他们俩:我刚才,怎么了?   “怎么了?”冯春生说:那阴婆子其实不能自己害人,她只能靠着一张毒嘴,数落你,打击你,让你有想死的心……最后上吊在这一颗颗的老槐树下!   柷小玲说:刚才那阴婆子控制了你的时候,我们就打算救你了,不过冯春生让我等等,说看看你的心志到底如何。   冯春生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水子,我没看错你……这死在阴婆子的嘴上,上吊在这些老槐树下的人,成千上万,你躲得了,因为你的心态非常乐观,无欲无求,你能成大事。   我回想了一下,刚才是特么凶险啊。   接着,我又想起曾经遇到的很多人,那些人,因为别人赚钱比他多,很失落;因为别人过得比他好,很失落;因为别人混得更出位,很失落。   大家都有攀比的心思,攀比,害了我们很多人,那些人如果来了阴婆子的树下,还能活着吗?   我摇了摇头……都市是有恐怖病的,恐怖的不是鬼怪,而是我们自己的心。   我刚才也许会一个不小心,被我自己的攀比心给害死了。   我胡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坐在路中间的老史冷笑一声,他给我竖起了大拇指——我带前面三个人过来的时候,他们去林子撒尿,结果,都吊死在了老槐树下……你小子不错啊,没死。   老史带来长乐镇十二个人,听他的意思,没有一个活着出去过……有三个,就是死在了阴婆子的槐树下?   老史让我抬头看看。   我往天上一抬头,我这才发现,这伞盖一样的老槐树冠下,到处都是被吊着的骷髅,还有一些残缺的尸体。   老史冷笑道:这儿,下午或者晚上,长乐镇的人是不敢来这边的……只有早上和中午,他们才敢来……阴婆子,邪门得很呢。   说完,他话锋一转:不过邪门没邪死你,你也是人才。   我心说好险啊,我问冯春生:这儿有什么说法吗?   冯春生说阴婆子当然有说法——这些阴婆子,都是死去的老太婆鬼魂,鬼魂到处游荡,在雷雨交加的夜晚,鬼魂和槐树融合,成了阴婆子。   他还说这些老太婆,生前都是嚼舌根的货,谁家的家长里短,谁家的风言风语,谁家死媳妇啦?谁家嫁女儿多少彩礼啦,每天翻来覆去的嚼舌根。   所以,这些阴婆子,也是一张嘴毒,是能够把你说得想上吊自杀的货色。   冯春生说完,哈哈大笑,说:水子,你可想过没有……这人世间,最难对付的其实不是各种各样的敌人,是谣言和流言,农村那边你待过吗?七大姑八大姨能把你给挤兑死。   这话是真的,我老家,有个女大学生,崇尚丁克,也就是不生娃,结果就被各种老家人嚼舌根,说她是不下蛋的母鸡啦,说她出去当了小姐,得了性病生不了小孩啦,更有甚者,还说她是被大款玩了七八年,那些大款又喜欢不带套,导致她每年流产一回,最后下不了蛋了啥的。   有次那女大学生二十六岁剪了个短发,那年因为缺少运动胖了不少,回家没被人认出来……结果在街头巷尾,听到不少议论她的,一下子接受不了挤兑,当场跟人撕逼,打了起来。   这下子,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的,说那女大学生是做贼心虚之类的。   那女大学生接受不了打击,一下子变得不敢出门了,在家里得了很严重的抑郁症,没两年,吊死在了一颗歪脖子槐树下了。   人言可畏!   我这次算是明白这个道理了。   冯春生说:得了……不管这些七七八八的东西了,继续上路,到长乐镇去,大下午的遇上了阴婆子,也是倒霉。   我们四个继续往前走。   这条路有好几个拐弯。   我们在走的时候,到处都是鬼哭狼嚎的,还有一些黑色的影子,也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   一直到了第五个拐弯处,老史说:还有两里地,咱们就到了长乐镇,这段路上,不管遇到啥……都不要慌张,也不要回头……切记,如果回头,就得出大事了。   我们几个都说好。   可是我们说好,但等我们过了拐弯处的时候,我又看到了极其惊悚的一幕。   这回,路的两边,也是一圈圈的槐树,那些槐树上,吊上了几十个活人。   他们有的在张嘴吐气,有的在哀鸣之类的。   不过,我看到,他们被人啃食了。   有的人,腿被啃得之剩下白骨,有的人被啃到了腰间。   有的人,被啃得就剩下了一个脑袋。   老史直接从兜里掏出了一个火折子,点着之后,那火折子冒出了一阵阵的烟雾。   我说这是咋了?   老史笑了笑,指着那些被啃食得不成样子的人,说——这一段路上,不少的罗刹鬼。   罗刹鬼吃人呢!   他指着那树上的人说:这些都是罗刹鬼捕获的猎物……不要动,不要管,咱们往前走,不然招惹了罗刹鬼,谁都保不住。   我说真有罗刹鬼吗?   ”有时候,好奇心害死猫,往前走,干啥都别回头。”老史举着冒烟的火折子,继续往前走。   我们跟着老史,走了这条路,路的两边,那都是一个个被啃食得不成样子的人。   这次,我们大概走了五百米的距离,这五百米的距离里,我听到了一阵阵啃食的声音,有吸食血液的声音,有牙齿刮擦白骨的声音。   那罗刹鬼,似乎出来了?   我们很快又拐弯了。   拐弯的一刹那,我稍稍扭过头,想去看一眼——那些传说中剥人皮做衣裳的,把人炖汤的罗刹鬼,到底长什么模样。   作者随笔:   第二更到了哈 第一百七十七章 活菩萨(为苦情哥加更)   我一扭头,瞧见身后的树下,却是有一道黑色的影子,四只脚站着,疯狂的吃着那尸首,嚼得骨头,劈啪作响。   那道黑色的影子,像是一头山狼,椭圆的屁股摇晃着粗粗的尾巴,四肢细长,在地上不停的扒拉着。   这山狼除了一点比较怪,就是它头部的毛发,是银色的,挺奇怪,不过他屁股对着我们,我也看不太清。   原来这就是罗刹鬼啊?   这也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不就是吃人的山狼吗?被这长乐镇的人,渲染得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鬼一样。   还什么穿人皮衣裳,炖人肉做的汤呢。   扯犊子呢?   我心里默默的鄙视了一把这所谓的“罗刹鬼”。   也许是我回头,让那山狼有了反应。   那山狼突然回过头,望了我一眼。   就这一眼,我差点吓尿了。   那山狼,身体是山狼,脚也是山狼,背毛也是山狼的灰色长毛。   可是他的头,是一个老太太的头。   这山狼是狼身人头。   她回过头看我的时候,嘴角上全是鲜血和碎肉,死死的盯着我,眼睛里面,带着无穷的怨毒。   这时候,老史喊道:是不是有人停下来往后看了。   我连忙回了头,跟上了老史。   好在那“狼身人头”的怪物,并没有跟上我。   我走了几百米,心里扑通扑通的乱跳。   好神秘的物种啊……老太太的头,狼的身子?这就是罗刹鬼吗?   又走一百多米,我感觉我的心脏,开始没跳得那么厉害了,我仔细听了听后面,没有多余的声音,我才沉下心,对老史说道:老史……我刚才回头看了一眼……我看到罗刹鬼了。   “什么?你看到罗刹鬼了?”老史把手里的火折子丢到了地上,问我。   我说看到了,就是狼的模样,老太太的脑袋,吃那尸体,吃得嘴角,血呼啦差的。   老史这次真着急了,骂我说:你可知道,罗刹鬼为啥穿人皮衣裳,吃人肉炖的汤吗?   我说不知道。   老史说这长乐镇里,每年死在罗刹鬼手上的人可不少,都是无意中瞧见了罗刹鬼存在的人。   他们一般在一个星期之内,死在罗刹鬼的手上,人皮被高高的挂在了门楣上,至于那人的肉呢?不知道哪儿去了,就在房间里面剩下了一个锅——锅里面有残羹剩汤。   估计那些人的肉,被罗刹鬼给炖了汤。   这也是罗刹鬼传说的由来了。   我说这和我看了身后的罗刹鬼有什么关系?   ”呵呵!”   老史说长乐镇里有规矩,在进镇子的时候,不要回头,回头看到了罗刹鬼,必死无疑……   “那我?”   “你这一个星期之内,也许就会被罗刹鬼给吃掉了。”老史冷笑了一声,说:你小子注点意吧……来了长乐镇,呆个一两天的就走吧,呵呵,这边的事,不好说。   我听了老史的话,感觉心惊肉跳的。   我说这罗刹鬼?类似诅咒?   “你刚才不都见到罗刹鬼的实体了吗?”老史怪笑起来的模样,太渗人了。   我咬了咬牙,看向柷小玲:咱真的会出事吗?   冯春生和柷小玲都说这事太玄乎了……他们可从来没见过“狼身人头”的怪胎。   甚至他们还在怀疑我是不是有幻觉。   倒是老史说:不是幻觉,整个长乐镇的人,都知道这罗刹鬼是什么模样,狼身人头,不信的话,你们大可以去里面问问。   “不用问了……天大的事情下来,我扛着。”柷小玲无比霸气的说。   老史也没再说话,我心里也稍微安定了一下。   我一瞬间,我又想起了刚才的罗刹鬼,那个狼身人头的罗刹鬼。   那个人头,是一个老太婆的人头。   我感觉有点不对劲。   这长乐镇,确实是古怪。   可是……感觉古怪到了一个点子上——为什么这边的怪事,都是在老人的身上呢?   “阴婆子”是老太婆抱着槐树,口吐毒舌,要逼死我们。   “罗刹鬼”是狼的身体上,长了一个老太婆的脑袋。   这怎么都和老太婆有关系呢?   这长乐镇以前,到底发生过什么?   我感觉这个猜想,似乎有规矩。   我连忙问冯春生:春哥……你帮我捋捋哈,为啥阴婆子和罗刹鬼,都和老太婆有关系?   “这事还不好说,这老人的阴气……哎?”冯春生估计是想随便搪塞我一下,但他忽然停顿,他似乎也发现了什么。   他对我说:水子,你还记得一件事吗?   我问冯春生什么事。   冯春生偷偷问我:你还记得不?当我们问老史——长乐镇里有没有黄昆仑这一号老人,结果老史直接甩了一句话出来,说……只要是上了年纪的人,都不会是长乐镇里的人。   我立马点头,我也觉得奇怪,为什么年纪大的人就不可能是长乐镇的人呢?   现在看……这罗刹鬼、阴婆子,都似乎和“长乐镇”的这种古怪有很大的关系!   冯春生让我淡定点,说去了长乐镇,直接找黄昆仑,找到了就走,千万不要停留,这长乐镇,不是什么值得呆的地方,太邪门了。   我很赞同春哥的说法,这长乐镇,的确不是什么值得呆的地方。   我们四个重新上路,这会儿,走了几百米就到了长寿镇的门口了。   那长寿镇的门口,竖着两根大柱子,上面挂了一张白色的大理石牌匾,上面写着龙飞凤舞的四个字——知足长乐   我想,这就是长乐镇的由来了。   我看向老史,说这是越南的地盘,怎么还有汉字?   “你这就不懂了吧……这长乐镇里的人,都是中国人,以前是,现在也是!”老史说这个镇子,以前是中国的,后来才划出去的,有几百年的历史了吧。   哦!原来是这样?   老史说这里的人,都会说汉语和越南话,反正汉语是母语,越南话是第二语言。   我彻底理解了。   我们四个准备进镇子的时候,忽然,我看到那牌坊下面,一个年轻的男人,大概二十多岁的模样,拿着鞭子抽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   啪!   啪!   啪!   那男人的鞭子,抽得那叫一个犀利,没几下,就把老人给打得遍体鳞伤了。   那老人不停的惨嚎着,一边嚎一边嚷嚷:我不走,我哪儿都不走,我就在这儿,哪怕死,我也得死在长乐镇里,故土难迁。   “滚!现在就给我滚!”   年轻人再次拿着鞭子,对着那老人一顿暴抽。   这下子,柷小玲看不下眼了,她一甩钢鞭,那钢鞭,把那年轻人的手腕给打肿了,同时也把那年轻人的鞭子打飞。   那老人趁着年轻人的鞭子不在了,哧溜一声,钻进了长寿镇里。   老人跑掉了,那年轻人盯着柷小玲:你是不是有病啊?为什么要害我妈?为什么?   “害你妈?”   我、柷小玲、冯春生都被那年轻人的三观给惊呆了。   你拿着鞭子抽你妈,我们几个阻止你耍横,你就算对我们不爽,也不能说我们害你妈吧?   柷小玲提着鞭子,要跟那年轻人“讲讲道理”的,结果老史走到了年轻人的面前,耳语了几句后,嬉皮笑脸的和那年轻人打了个招呼。   那年轻人才冲着我们的脚下,吐了一口唾沫后,转身离开了。   “哎……你们这真是好心办坏事啊。”老史摇摇头。   啥?   我们是好心办坏事?   我问老史:你在开玩笑吗?   老史撇撇嘴,笑道:你们不懂长乐镇的规矩,也不懂长乐镇的习俗,那年轻人,其实是在做一件天大的好事……用鞭子抽他妈,在你们看,那是大逆不道,殴打老人,但在长乐镇……这是活菩萨才做的事呢。   我听了老史的话,感觉有点惊讶——我特么三观都崩塌了。   你说殴打老人,尤其是殴打亲妈,这在国内,是要被戳脊梁骨的,这在美国,得被关起来的,怎么到了你这儿,那就是活菩萨了?   我们小学六年的思想品德课,都白上了?   老史看我们还是不理解,也不多说了,就说带我们先进镇子。   在我们四个过了镇子的牌坊,老史跟我们说实话,他说:长乐镇里的古怪太多了,说上一天,也说不完……我可以给你们透露一些……如果你们乐意听呢,给我四万块钱……算是学费了。   听说又要交四万,我有点无语,这老史不管是不是黑心船老大,不好说,但是,他绝对是个奸商。   “成!四万就四万。”我说。   这笔钱,依然是那夏报销。   老史见了钱,立马笑了起来,说:有钱好办事嘛,我给你们说……长乐镇的唯一法则,就是金钱至上!   金钱至上?   这在咱们浮躁的社会里,放到哪儿,也是唯一法则吧?   就说咱们国家,这几年浮躁得不行,笑贫不笑娼……家里人讨论点啥也离不开钱这个字——谁家的孩子有出息,一个月赚几万块;谁家的女儿嫁得好,男人给买了房子买了车;我们家的女儿不行哦,嫁了个打工的之类的。   反正谈什么,也离不开钱。   老史又说:再说长乐镇的人,我开头就说过,长乐镇里没好人,在这儿的人,有抢劫犯,有杀人犯,有走私贩毒的人,有专门从事黑社会打手的人,这里是犯罪的乐土,同时,这里也是……   “也是什么?”我连忙问。 第一百七十八章 仙人跳(为本格哥冠名)   老史盯了我一眼,说:也是鬼祟的乐园,鬼祟是邪心,人邪鬼祟就多。   冯春生说是这么个道理,什么地方人邪,什么地方鬼祟就多。   那照这意思,这长乐镇边上又是阴婆子,又是罗刹鬼,这地方的人,得多恶啊?   老史说:行了,我说的就这些,我得去找那个救我的女人了,你们自己慢慢整吧……啥时候要离开,给我打电话,我送你们回程。   我说行。   我现在是巴不得告别老史呢。   老史这家伙的身上,有太多稀奇古怪的地方了,这家伙,明显很了解长乐镇,但很多的事情,又不跟我们说,给了钱,那也是说一半藏一半,有他在还不如没他在呢,他很膈应人。   老史跟我们招了招手,就离开了。   我们三个,围着这个镇子,转了转,其实这个镇子,还真不小……我感觉得有三四千人住,到处都古香古色的,石板路,充满复古情怀的小矮楼,十分漂亮。   这边人工池塘也多,碧绿的水,确实好。   不过有一点,这边白天几乎见不到人,见到的几个,也是病怏怏的年轻人。   其中有两个,还跟我们搭讪,问我们是不是想来见见罗刹鬼的,说可以给我们带路。   我们都婉拒了。   拒绝了这两个人后,冯春生说:这长乐镇难道真的没好人吗?   我说怎么了?   冯春生说那两个病怏怏的年轻人,其实是装的,脸上抹了一层粉,装作病怏怏的样子,他们的肚子处,微微隆起,估计是藏了什么之类的,咱们要跟着他们走,估计他们得弄我们。   听冯春生这么一说,我立马说:这是……这是——仙人跳?   仙人跳分几种,大家常见的一种,就是一对夫妻,老婆出来,老公来抓奸坑嫖客,这是标准的仙人跳的套路。   后来犯罪分子穷凶极恶,又研究出了一些变种套路。   其中有一种最渗人——我也是看新闻才知道的,大概就是一个可怜巴巴的小孩,站在路上,对年轻貌美的姑娘说:我不知道回家的路了,你能带我去吗?   女人遇见了可爱又可怜的小孩,一般会同情心泛滥啦,自然会带着那小孩回家,到了家门口,小孩会让女孩帮忙按一下门铃。   那门铃上,有负荷很足的瞬间电流,一下子就把女孩给打倒了,女孩顿时不省人事。   女孩被电晕了,那就算进了仙人跳了。   剩下的事,就看那“幕后”仁义不仁义了……如果仁义,那女孩估计还能留条命,但清白是保不住了。   要不算“仁义”的,那女孩得被到“性都”去,被人囚禁起来当小姐。   要是那种丧良心的,赚一波快钱,直接把女孩给弄到“圆木集团”去。   啥叫“圆木集团”?说白了,就是交易!女孩的心肝脾肺肾,第二天就会被飞机带到全国各地去。   现在冯春生一说,这摆明了那俩年轻人是装弱,跟我们玩一圈仙人跳。   冯春生说我不是老江湖,经验不够多,要不是他在,没准咱们还真上当。   我说那可不是,长乐镇这地方,是得有冯春生这样火眼晶晶的老江湖。   要说现在咱们进了长乐镇,那就得找黄昆仑啊,黄昆仑怎么找?还真不好找。   要是一般的镇子,进去直接问就行了。   这长乐镇怎么找?   问人?那不是找仙人跳吗?   我们三个合计了一阵,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喝喝水,休息休息再说,这海上浪了大半天,那长乐镇进来的路走了许久,确实有些疲乏。   我们几个又晃荡了大半圈,才发现这长乐镇里,竟然有一个类似酒吧酒楼结合体的地方,这地方有住宿,一楼是个酒吧。   我们走了进去,里头还没什么人,有几个喝着酒的,身上还背着呢。   在这地方,有,我们是一点都不奇怪,这越南的地界上——ak摆摊,本来法律监管就不咋样,治安乱得很。   这长乐镇——恶人聚集,能是一群什么好玩意儿?   我们也认认怂,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不一会儿,那老板娘就过来了。   这老板娘,徐娘半老,风韵犹存,脸上有岁月风霜留下的痕迹,不过穿的挺风骚的,一件衬衣直接穿着,里面啥都没有,走起路来,一对胸脯晃来晃去的……   那老板娘走到我们面前,冲我稍稍抬抬头,声音不大的说:几位外面来的吧?   “是!”我说。   老板娘笑笑,说让我们别怕,这长乐镇里,恶人确实多,什么样的恶人都有。   就说她,她也不是什么好货,楼顶上种了一片罂粟呢……没事自己也吸点,主要走货到广西那边去,她说:别看海洛因现在不好了,但要发展发展,也有一批稳定的客户。   这老板娘是大喇喇的,一来就跟我们交代——这长乐镇里没好人。   我心里说了一声“靠”——那老史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这长乐镇里人自己都跟我说他们不是好人,但老史却用这个消息,骗了我四万块,真是个杂碎!   老板娘说长乐镇里虽然坏人多——但是吧……有规矩。   三条规矩。   第一,镇子里面,不能干架,除非经过镇长同意。   第二,镇子里,什么犯罪都可以有,但是,不能明抢,不能当街杀人。   第三,五十岁以上,不得进镇子,一旦超过五十多岁的外人进了镇子,那是干架是明抢还是当街杀人,那就不算犯规矩。   好家伙,我想起了老史的那句话——长乐镇里,虽然没好人,但有道德。   这三条规矩,就是长乐镇的基本道德。   我也是服了这地方了。   不过,我也安心了不少,这镇子里面,如果不能明抢,不能当街杀人,那我们安全要好太多了,怪不得那俩跟我们搭讪的年轻人,得靠仙人跳来整我们,这镇子里来硬手是违反规矩的。   我跟老板娘点点头,让她给我们上点好吃的好喝的。   老板娘让我们稍等,便进了里屋。   我和冯春生对视了一眼,问春哥有啥想法?   冯春生说:这说法,可多了……不能明抢,不能杀人,那说明……其余的犯罪方式多——蒙汗药,下毒,骗人,偷盗,这都是防不胜防啊。   我挠挠头,说春哥——先不说这犯罪的事……这长寿镇,似乎对老人,很排外啊,这五十岁以上的人进了长寿镇,那是被杀被剐都是活该?   我又想起了门口的阴婆子和罗刹鬼,那都是和老人有关的阴祟。   冯春生摇摇头,说他也没见过这么稀奇古怪的事情——这镇子,确实很对老人排外。   哎!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掏出了两根烟,递给了冯春生一根。   我才抽上一口呢,忽然……我想起了一件事,浑身汗毛直立,连忙问冯春生:不好……要出事。   “出啥事啊?”冯春生问我。   我说这个镇子里,只要五十岁以上的人进了长寿镇,那被杀被剐都是活该。   既然如此……那黄昆仑呢?   那夏今年都有四十多了,黄昆仑很明显是超过五十岁了。   难不成,那夏的干爷黄昆仑,已经……已经……被办掉了?   冯春生也说: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啊,就这两天,我们迅速打听一下黄昆仑,打听到了,不管是死是活,立马扯呼……这地方,待久了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可不是咋地,我到现在都没想明白,这个世界,竟然还有这么肮脏的一团地方——全是强盗。   不过要打听,也不是那么一件容易的事,这里是长乐镇,这里的人,嘴里能有一句真话吗?就算是真话,那也是为了下一句假话打的伏笔。   说话间,那老板娘端了两个菜过来了,一个是卤牛肉,一个是羊肉汤。   我们也有点饿,拿着筷子就准备吃的时候,忽然……冯春生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说道:水子,先别着急……   “咋了?”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说:别忘记了,这是长乐镇——你也不怕这菜里有毒?   哎哟,我这是过惯了和平的日子,忘记了这是哪儿了。   好在我有银针。   我带来的纹针里,有金针和银针,我从包里掏出了银针,对着那卤肉一扎,接着在那羊肉汤一搅合。   好家伙,银针变得漆黑一片。   这老板娘挺风骚的,没成想骨子里很凶啊,她这也是一家黑店呢。   幸亏冯春生提醒得及时,要不然,我们还不得变成明天早上的“人肉包子”?   我这会儿也不怂,端着两盆菜,走到了老板娘的面前,说道:老板娘,我们外来人来你们这里做客,你们这直接上毒,不太合适吧?   老板娘嘿嘿一笑,说这都是蒙汗药,不是为了麻倒我们,就是为了让我们长记性,好适应长乐镇的生活——呵呵,这老板娘还真会说话——长记性?等我们被麻翻了,我们得去黄泉路上长记性了。   我让老板娘重新给我做菜。   老板娘麻溜的又进了里间。   我回到了桌子上,对冯春生说:怪不得老史这些年往长乐镇带了十二个人,没一个人活着出去……这地方,进来了你就出不去。   各种怀着鬼胎的人,还有那么多的阴祟,能走的人,真没几个。   我抱怨着,嘟哝着,冯春生却一拍桌子:哎……打听黄昆仑的事,还真有招!   “什么招?”我连忙问冯春生。 第一百七十九章 镇子里唯一的好人   现在打听黄昆仑,明显不能问长乐镇的人了,可镇子这么大,要从里面找一个素不相识的人,那还真有点难度。   但现在,冯春生竟然说他有招?   冯春生讳莫如深的对我说:这事,我先不说,如果老史说的是真的,那咱们晚上,铁定有戏,晚点再看。   哎哟,春哥关键时刻还关子啊?   得,那我就等等。   没过多大一会儿,那老板娘再给我们上菜,这次我们用银针一搅,总算是没啥问题了。   我们三个这才愉快的吃菜。   期间,我一抬头,看到坐在长条凳上磕瓜子的老板娘——她那张还算好看的脸,此时极度扭曲,甚至有点黑,估计是想坑我们几条肥羊没坑上,才那个模样的。   毛爷爷不是说过吗?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   咱在长乐镇,那有得斗了,这心里成就感还真是不错……至少我瞧着那老板娘一肚子的憋屈,我心里高兴。   我们吃了饭,又要了一些当地的青梅汤,当做饮料,一杯一杯的喝,等着冯春生帮我们找黄昆仑呢。   当然,期间我们是一万分小心,那青梅汤来一碗,我们就得试试毒。   还别说,那老板娘亡我们的心思不死,没事隔几碗里面下点毒。   还好我们谨慎,没几下,给试出来了。   现在我们开始在长乐镇攒了一些经验了,别的原则没有,就一个——这地方,不管谁说的话,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能信。   我们坐在酒馆里等着,一直等到了晚上十一点的时候,门口进来了一个身材很高挑,但是身材很单薄的女人,那女人长得很领家,很青涩的妹子。   那妹子直接冲我们走了过来。   她到了我们面前,问我们:这个地方你们怎么能够瞎来?快走,快走,你们要找人,找我就好了。   我坏笑的看着那妹子。   要知道,刚才来了几波人。   一个二个的都问我们是不是来看罗刹鬼的,有些问我们是不是找人的,一个个都非常热情,要带我们去找。   呵呵!   我感觉我要是稀里糊涂的跟着这些人到处跑,我几百条命也是不够死啊!   我直接婉拒了他们,现在,这女生又过来了?   我对那女人说:对不住,我们不找人,我们就是来看风景的。   “我知道你们找谁——你们找黄昆仑!”那女人说:黄昆仑是半人半鬼,他已经被长乐镇的镇长给扣押起来了,他是肯定要死的……你们快点走,不走的话,你就得死在这儿!   我一听是黄昆仑,正要和这个女人搭讪呢,我连忙要站起来,结果,冯春生拉了我的衣服一下,给我打了个眼色。   我知道冯春生是什么意思。   这长乐镇里多套路,时时刻刻都得留心啊。   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挨上了人家的套。   所以我直接一摆手,说:妹子,你别问了,我们不认识黄昆仑。   “啊!你们怎么不认识啊?我知道你们在找黄昆仑的,快点,跟我走,再不走,来不及了。”那女生十分急躁。   我感觉这女生如果说是演员的话,这演技也太逼真了不?莫非她真的知道黄昆仑的下落?   我又想和女生继续说说的时候,那个风韵犹存的老板娘走了过来,直接对那姑娘怒吼,让跟我们说话的女人快点滚犊子,滚得越远越好。   接着,其余酒馆里的人,也都一窝蜂的拥上来了,一水儿的损那个女人,把那个女人给损走。   那女人被这群人说得脸皮发热,摇摇头,说:半人半鬼的黄昆仑,为什么要来趟这里的一波浑水呢?   哎!   那女人说完了,径自出了酒馆。   我现在发现——那女人,似乎是真的知道黄昆仑的事?   我小跑着也出了酒馆,可惜,没有见到那女人。   那女人已经不见了踪影,像是消失在了夜幕里面。   等我回到酒馆位置上的时候,那老板娘正跟冯春生说得眉飞色舞的,一边说,一边讲,说那女生,就是个杂碎,一天到晚要打着救人的旗号……这救人?能成?   一天到晚抱着救人心思的人,能是什么好货?把自己当成圣人吗?   那老板娘嘿嘿一笑,说:长乐镇里没好人,那个女人是好人,她在长乐镇里,就该受到鄙视!   啥!   按这个老板娘的意思,那个邻家女人,竟然是长乐镇里唯一的好人?   这事?哎,我又想去找那个女人了,没准她真的知道……到底黄昆仑在什么地方。   再说了,这半人半鬼的黄昆仑,到底是啥意思?   冯春生一样按住我,让我也别出去找,这长乐镇的夜晚,敢随随便便的出去逛街吗?   也是!   我等老板娘跟我们絮叨完、离开后,我才跟冯春生说:春哥,咱们错过了一个好机会啊,一个长乐镇里,就一个好人,结果被咱们给拒绝了。   刚才我们要是没有拒绝那女人,直接跟他走了,那是不是寻找黄昆仑的事,立马就解决了?   冯春生说没事,他本来也有办法,就算错过了那个女人,咱们依然还有招。   这次我图个安心,问冯春生:到底是啥办法啊?   冯春生说:办法非常简单,这边的人嘴里不是没真话吗?但你说这里的鬼祟,有没有真话?   老史说过一句话——长乐镇是恶人的乐园,也是鬼祟的乐园。   这边鬼祟多啊。   我问老史:你确保鬼祟,能来?   “当然能啦。”冯春生说:酒色让人心乱,也能生鬼,这酒馆,晚上铁定得来鬼祟的。   好吧!   既然冯春生这么肯定,那我们几个就再等等。   我们一直都在酒吧里面待着。   到了十二点多,整个酒馆已经特别热闹了,这里的人,在酒馆里面跳舞,跳一种很奇怪的舞蹈,像是远古祭祀一样。   还有更加奔放和浮夸的,有个别人,直接跟谈好的姑娘,直接提刀上马,在酒馆的桌子上,啪啪啪了起来。   旁边还有一堆长乐镇的镇民,在旁边摇旗呐喊。   那个在大汉身下的女人,不但一点没有羞涩的感觉,还直接勾过了旁边的人,放肆的亲了起来。   这也太开放了吧?   我、柷小玲和冯春生,感觉不能接受。   那对野鸳鸯的提刀上马,似乎点燃了其余来酒馆喝酒人的。   大家伙,纷纷开始办事。   顿时,整个酒馆里面,已经乱成了一团。   甚至还有人来邀请柷小玲。   柷小玲不乐意,直接摇头。   那风韵犹存的老板娘,又来勾搭我,问我赏脸跟她办不?   我也摇了摇头,那老板娘说我们三个不懂得生活,她独自一人,找了个大汉,脱了衬衣,在那大汉的身体上,疯狂的摇摆了起来。   如果说上午和中午的长乐镇是金色的,下午的长乐镇就是黑色的,晚上的长乐镇——是黄色的。   我们的耳边,想起了一阵阵的呢喃声音。   在酒馆人纵欲的时候,冯春生却瞧瞧的跟我指了指一个女人。   那女人,在一男人的身边,疯狂的蹭着,眼神十分迷离。   我问冯春生咋了?难道你看上那个女的人?那就快去啊,这长乐镇里撩妹子简直没有招式,就是一个字——干!   冯春生摇摇头,说那女的——不是人。   我再仔细看了看那个女人,发现她确实不像人,她在跳舞的时候,脚尖是掂起来的,同时,那模样,太过于妩媚了,人很难妩媚到这种程度。   “确实不是人。”   “好叻。”冯春生说道:咱们要问黄昆仑的下落,得从这个女人身上入手了。   说完,冯春生喊起了我、柷小玲,走向了已经欢愉完了的老板娘身边,找他要一间房。   “上面随便找间房睡。”老板娘挥了挥手。   我点点头,说我们吃饭花了多少钱?现在结个账。   其实我已经做好了被宰的准备了,结果老板娘瞪了我们一眼:钱?什么钱?   “吃饭的钱啊?”我说。   老板娘嗤笑一声,让我们走,还说:你们凭本事吃的饭,为啥要钱?   我说我们咋叫凭本事吃的饭?   “饭是你们用嘴吃掉的、饮料是你们用嘴喝的,这不是凭你们自己本事吃的饭吗?走,走,走,晚上睡觉也不要钱,快点上楼。”老板娘跟我们挥手。   哎哟!   敢情整个长乐镇吃喝玩乐都不要花钱?   我对冯春生苦笑。   冯春生说:没准这老板娘也知道——这长乐镇里的人太坏,不可能付钱的,所以干脆都不收钱了。   我第一次觉得——长乐镇这个地方,也不是那么差嘛。   我和冯春生、柷小玲上了楼。   到了楼上,冯春生让我一个人去楼下,带几瓶酒,同时把下面那个妩媚的女人喊上来——咱们得从她嘴里,撬出黄昆仑的消息。   我说行。   我下了楼,直接“凭本事”去了柜台,拿了三瓶酒,然后凑到了那妩媚女人的身边,说:美女,跟我们走呗?   那女人嘻嘻嘻的笑了起来:跟你走啊?也不怕我吃掉你?   “不怕……我还挺想让你把我给吃掉呢。”我对那女人说。   女人直接往我怀里一靠,说:就在这儿呗?   “别!我们是外面来的,喜欢在房间里,讲个情调嘛。”我对那妩媚女人说道。   妩媚女人一听说我们是外面来的人,那叫一个爽快:行……去房间。   这女人,似乎以为我们是外来的,好骗,好坑,立马答应了。   不过我下意识的和这女人,隔得远一点,她可不是人呢。 第一百八十章 狐狸仙 (为本格哥冠名)   这女人可不是人呢,我得隔她远一点。   妩媚女人也不介意,直接跟着我上了楼,期间还时不时吃我的豆腐。   我忍了一路,回了房间后,那妩媚女人瞧见了我们是三个人,顿时有些不高兴了:小哥……说了是你一个人,怎么变成三个人了?   我笑笑,说:三个人,就不能一起耍耍吗?不有个词叫群p吗?   这长乐镇里没下限,我也装一回。   那女人顿时懂了,坐在了桌子旁边。   我也坐了下来,说咱们先喝喝酒,聊聊天。   妩媚女人笑笑,说她叫小七,长乐镇土生土长的人。   我问小七:这长乐镇的人,都挺坏?   “坏什么坏?”小七伸手在我的胸口摸了一把,说:你小子多在长乐镇里住上一段时间,这地方,你都舍不得走哦!这里坏人多?可是坏人才有滋味呢,可千万别像李夏那姑娘一样,一天到晚的做个好人,好人啥意思,啥滋味?啧啧。   这会儿,小七也鄙视了一顿晚上找我们说黄昆仑事情的那个女人。   那女人叫那夏。   长乐镇里唯一的好人?这么受鄙视?   我和小七一顿乱聊,同时把酒拿给了小七喝。   我们几个,推杯换盏之后,小七忽然脸,变得通红。   她两只手猛地趴在了桌子上,问我们:你们给我喝的酒,到底是什么酒?   冯春生说:哟,小七,你在长乐镇里待了这么久,咋都没长进呢?这酒里,我们加了料,是湘西柷由家的——赤精,什么脏东西喝了,也得现原形。   “你们……你们知道我不是人?”小七的脸,更红了。   接着,小七一下子趴在了桌子底下去了,她的屁股上,出来了一条毛茸茸的尾巴。   “这是一只狐仙。”   冯春生和我立马退后。   柷小玲扬起了鞭子,在空中抽了三下。   神鞭三响。   啪啪啪!   “湘西柷由家的人。”小七艰难的说道。   她的手上,也长出了白绒绒的毛。   狐仙现原形了?   柷小玲握着鞭子说:我这鞭子,专打鬼祟,现在我们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不然的话,我要你皮开肉绽,神魂俱灭。   冯春生凑我耳边说——其实这小七,道行应该不低,如果不是喝了咱们刚才加料的酒,可能没这么好收拾。   “别……别!”   小七说她在长乐镇里,一个人都没杀过,最多也就是晚上来酒馆里面和男人办事,吸点阳气,太阴祟的事情,她确实没做过。   “哼哼。”   柷小玲让小七不要废话,问小七:你就告诉我……黄昆仑在什么地方?   “被镇长抓起来了。”小七有点难受,说。   柷小玲问镇长为什么抓黄昆仑。   黄昆仑为什么又是半神半鬼?   小七说黄昆仑在镇子里妖言惑众,说长乐镇就在这些天里完蛋,说让所有长乐镇的人,全部离开这儿,不然,都得死。   镇长听不下去,自然就把黄昆仑给扣起来了。   接着,她说:至于为什么黄昆仑是半神半鬼,那就搞不清楚了……谁知道呢?   我又问小七:你说的李夏,真的是好人吗?   “呵呵!”   小七说:啥是坏人,啥是好人?还不是张嘴一说?知人知面不知心,我瞧那李夏,不是什么好人。   “李夏住在什么地方?”我又问。   小七说:李夏……住在长乐镇的最里面,有一栋屋子上,写了一副对联——叫,知人知面不知心,画皮画骨难画魂,沽名钓誉,你们要找黄昆仑,找她就好了。   我们要知道的,也差不多了。   我对小七说:那你走吧。   “走?怎么走?你们这酒里,下了料,我走不到明天,就得死。”小七说。   柷小玲直接掏出了一个小红包裹,扔给了小七,说:你吃了它,过几天,就恢复了。   “谢谢了。”   小七抓过了小红包裹,直接从窗户外面跳了下去,四脚飞奔,快速的消失在了夜幕中。   我则小跑过去关门窗,真要关呢,忽然我发现酒馆的对面,坐着一道黑影。   那黑影不是别人,正是罗刹鬼。   她像一只狼一样的蹲着,同时,扬起了脸,看着我,嘿嘿的笑着,一幅阴毒老太婆的模样,看着我。   我可记得老史说过,我见了罗刹鬼的真容,不出几天,我就得死,死在罗刹鬼的手上。   我看得直起鸡皮疙瘩,倒是柷小玲也看到了这一幕,她挥了挥鞭子,让我关窗户——不就是一罗刹鬼吗?怕什么?她的鞭子,可不是开玩笑的。   有柷小玲的话,我算放心了。   我们三个,关上了窗户,锁好了门,打算明天早上,再去找李夏——那个长乐镇里是唯一的好人。   这天晚上,我睡了有生以来,最不安分的一个觉。   我做了一晚上的噩梦——梦里,我看到了长乐镇里的人,都杀红眼睛,自相残杀。   长乐镇的法则,彻底破碎,所有的人,拿起了,对着干,你杀我,我杀你。   一地的尸首,十分惊悚。   这个梦境完了,我又梦见了罗刹鬼,在房间里磨刀,而我,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等着被他们屠戮。   死亡,随时等待着我。   ……   这一晚上的噩梦,让我第二天起的时候,精神状态很差。   冯春生问我昨天晚上是不是做噩梦了?   这还用问吗?   罗刹鬼对我虎视眈眈,长乐镇里的一切,都让我感觉到不安分。   柷小玲让我们现在去找黄昆仑,找到了,立刻离开这里。   我也觉得是。   我们三个,按着昨天晚上,小七告诉我们的地址,找到了长乐镇唯一好人——李夏的家里。   李夏的家确实好找,因为整个长乐镇,我们一路走来,就在她的家门口,看到了一幅对联。   知人知面不知心。   画皮画骨难画魂。   我敲了敲门。   没过一会儿,门打开了,李夏探出了头,看到了我们的时候,微微一下,说:你们来了?   “是的!”我跟李夏道歉,我说听朋友跟我们讲,说长乐镇里,没有一个人值得信任,所以我昨天晚上也没有信任你。   李夏摇摇头,说没事,她的脾气,实在太好了。   她跟我们说:对了,我带你们去找黄昆仑。   “你怎么知道我们要找黄昆仑啊?”我问李夏。   李夏说:很简单啊……老史跟我说的。   哦!   我们这才想起来,老史这人在很多年前遇到了海难,他是被长乐镇的一个女人救下来的。   现在看——这女人,就是李夏?   李夏说是啊。   我说你年纪不像啊?   李夏说她其实有三十了——可是,她也不知道遇到了什么问题,整个人到了二十岁之后,容貌再也没有任何变化了,一直都保持二十岁的模样。   女人在二十岁到三十岁这个阶段,其实容貌会变化很多的。   但二十岁和三十岁几乎一模一样的事,也不是没有。   我问李夏,老史呢?怎么没看到他人?   她说老史去了码头,他不太喜欢待在长乐镇,每次来看她,都是坐一阵子就走。   哦,哦!   我这才知道——原来长乐镇里,还真的是有好人的。   我接着让李夏带我们去找黄昆仑。   李夏欣然答应了。   在去找黄昆仑的路上,我问李夏:你为什么说黄昆仑是半人半鬼啊?   她小声的对我说:其实我不想说是半人半鬼,我想说黄昆仑是半人半神——他就像个神仙。   “神仙?”我听那夏说,那夏之所以那么快崛起,成为八门居中,其实黄昆仑对他有很大的帮助,但说半人半神?这差得有点远啊。   李夏也没跟我们细说,说我们见了黄昆仑,就知道了。   我们四个走了一路,走到镇长的家里。   李夏直接推门。   “镇长是你家亲戚?”我问李夏。   这直接上手就推门,实在太夸张了吧?   李夏摇摇头,说这就是长乐镇可爱的地方。   因为长乐镇里的小偷小摸太多了,防不胜防,索性,大家都敞开门,你不是老觉得我们家有好东西吗?进来拿!看到什么拿什么。   这逻辑,我感觉和那酒馆老板娘差不多,反正大家不付钱,索性大家随便吃随便喝,也不找你要钱了,“凭本事拿”!   我们仨跟着李夏一直走,走到了镇长家的柴房里面,推开了门,里面坐着一个鹤发童颜的老头。   老头窝在墙角坐着,神情淡然。   “您是黄昆仑前辈吗?”我问那老头。   老头抬头,看了我一眼,笑了笑,说:是我,你是?   我说我是……   我准备自我介绍的,才说了一半呢,冯春生立马拦住了我,让我先不要着急。   接着,冯春生给我打了个眼色。   我明白他的想法,他想说这长乐镇里没什么好人……万一李夏和这老头是骗我们的呢?防不胜防啊!还是小心一些为妙。   我点头,试探着黄昆仑:黄前辈,有人喊你干爷,你可知道是谁?   “叶赫那拉苏和夏。”黄昆仑笑着说。   我又问:你什么时候离开那夏的?   “十一年前吧,我还记得那夏要送我一件盘龙十八撵的——结果……哎,结果这盘龙十八撵是假的,他当时没有送成,整个人很局促,我走之前,还告诉过他,玩意儿是小,人情是大,你有送我的心就好了。”黄昆仑说起曾经的事情,如数家珍,像是在回忆很珍贵的事情。   我已经确定了,这“半人半神”的黄昆仑,就是我面前这老头,长乐镇太多的谜团,他能给我解答吗?他能跟我回闽南吗? 第一百八十一章 天子望气(为苦情哥滚名)   既然我已经确定了这儿的人是黄昆仑,那我就放心了。   我对黄昆仑说:夏爷让我来找你的……要我把你带回闽南。   黄昆仑听了哈哈大笑,说那夏是个多情子弟,“自古无情伤多情”,这些年,那夏没少被人伤心啊。   我说是啊,那夏哥这些年,被两个铁杆兄弟背叛了,确实很伤心。   背叛那夏的两个兄弟,在黄昆仑十一年前离开那夏的时候,黄昆仑还给过那两人评语,说其中一人是脑后生反骨,必然会背叛,另外一个是太过于精明,也必然会背叛。   这两个人,都是喜欢背叛的人,所以黄昆仑让那夏把那两人,彻底剪除掉。   但那夏多情,还是愿意相信他的兄弟,结果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两人果然如同黄昆仑的说法——彻底背叛了。   我对黄昆仑说:现在夏爷想让黄前辈回去!   “回去?回得去吗?”黄昆仑说:我倒是想回去,可是我只要去了人多的地方,哎……整个人就特别痛苦了?   我跟黄昆仑说:黄前辈……夏爷说了,说我的手艺,可以带你回去,但是,我也不太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   黄昆仑仔细看了我一眼后,忽然哈哈大笑:九阴聚首,小兄弟,你是阴阳绣的后人。   “是!”我发现黄昆仑的眼光,是有点狠啊,看我一眼,就看出了我的师承。   黄昆仑说:想不到啊,阴阳绣的后人里,真的有这样的奇人,有你在,往后,我就能过正常人的日子啦!   哈哈哈!   黄昆仑哈哈大笑。   我有点搞不懂黄昆仑。   黄昆仑则说:这么说吧……我有一门天生的本事,叫——天子望气,谈笑杀人,你可听说过?   我说是听说过。   那夏就跟我说过,可我不知道那夏说的是什么。   黄昆仑说:这事啊,得从我祖上开始说了。   我说这个怎么说?   黄昆仑说:你可知道……我是孔子的七十三代后人?   我当然听说过孔子了,可是七十三代孙?传承了这么多年了吗?   黄昆仑说他的父亲,就是孔家的传人,按照道理来说,他也应该姓孔。   可是,姓孔的人,似乎从他的前面几代开始,受到了诅咒,活不过四十岁,一到四十岁,总是会出现稀奇古怪的原因,导致死亡。   有上午还好好的,但到了下午,就嘎嘣一下,一命呜呼的。   有在马路上走得好好的,可是马路上出现车祸,飞出来的碎片,把他们给砸死的。   反正是横死。   他的母亲,为了他,干脆给他改了姓,姓黄。   不然黄昆仑本来会叫孔昆仑的。   黄昆仑改了姓后,就彻底被孔家的家谱给删除了。   孔家是名门望族,当然不能让外姓人进族谱了。   黄昆仑从此,再和孔家无缘。   虽然血脉还是一衣带水,但是……再也不能说自己是孔家的七十三代孙了。   后来,黄昆仑的母亲,专门找人给黄昆仑算了命。   那算命的说黄昆仑是八字中冲印……是“冲命”,“中冲破煞,少泽安身”。   意思是黄昆仑命里——始终和人相冲,冲得又不多,不然叫“太冲”,冲得也不少,不然叫“少冲”。   中冲之命,和他人犯冲,冲得不大不小。   少泽安身,是指黄昆仑要想活得好点,得找一人少的地方,才能活得好好的。   从此,黄昆仑陷入了痛苦的境地,同时,他还要按照算命先生的提议,穿百家衣,吃百家饭。   这也是黄昆仑喜欢做好事的原因。   他为人做好事,不求财,求几顿饭吃,求上几块衣服穿,算是吃百家饭,穿百家衣。   我看黄昆仑一眼,他现在虽然鹤发童颜,仙风道骨,但穿的衣服,确实比较破旧,不怎么讲究。   黄昆仑说:也许是孔家的诅咒,我改姓避难,结果,我自己得了一不得了的能力,这能力,给我带来了好处,也给我带来了烦恼。   这项能力,就叫“天子望气,谈笑杀人”。   我有点不懂,冯春生也不懂。   春哥说这人有特异功能,是很正常的,现在确实有一部分人有特殊能力,只是——天子望气,谈笑杀人的能力,还真是闻所未闻。   黄昆仑是个文化人,毕竟是孔子后人,大儒世家,出口成章。   他坐在地上,仰头望着天花板,说:汉高祖曾经背水一战之时,士气低落,但是他望了望天上,指着天上说——紫气东来,皇龙归位,天下,必然归我刘邦。   于是,他让韩信摆下了兵家大忌的“背水阵”,赢下了战争史上最为艰难的一场战役。   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本来就是一个落魄和尚,有一次他在河边打水的时候,看到水里自己的模样,眉心之中,隐隐有一道黄气。   朱元璋断定自己是“皇命加身,天恩浩荡”,所以起事,最后也打下了大明江山。   这就是“天子望气”。   在相术里,传说天子都是“天命所归”,能望气,懂得望气的人,那上了战场,就知成败,所以不管是御驾亲征,还是稳坐钓鱼台,那都是进退有度,谈笑自若。   天子望气,谈笑杀人。   这也是望气术的一个典故。   我听了黄昆仑的话,问他:您……您懂望气术?   冯春生也看向黄昆仑,说中国玄门正宗,要追求望气术的人,大有人在,可是几千年下来,又真有几人能懂?您竟然懂?   黄昆仑摆摆手,说他懂。   他就是懂得望气,所以才点出了“那夏”这枚金子。   他也是因为懂望气,所以这些年,才会不停的做好事。   望气属于盗天机,做好事积阴德,一罪一功,功过相抵,黄昆仑才能一直活着。   如果他用望气术胡作非为,只怕,只怕早就……天人五衰,一命呜呼了。   哦!   我跟黄昆仑说:那您懂望气术,这是好事啊……这本事,能创造的价值可大了,你为啥不愿意住在闹市呢?要隐居深山呢?   冯春生也说:是啊……黄前辈,有道是,小隐隐于林,大隐隐于市——你这一身本事,可不是小本事呢。   黄昆仑再次哈哈大笑,说:我是自己人知道自己的事,你们可知道,这门诅咒带来的特异功能,让我这一生有多悲惨吗?   我摇摇头,有了这门“天子望气术”,那就算不胡作非为,一辈子也能赚下金山银山,金海银海,怎么会痛苦?   柷小玲和冯春生,也很认同我的观点。   黄昆仑哈哈大笑,他跟我们说——前几年,有个网站搞模拟股票盘口,弄了一个炒股大赛——虚拟炒股,其中有一个人……连续六十四次抓到了股票的涨停板,每次一些已经跌到没人敢买的股票要反涨的时候,那个人,可以在十分钟之内,打进电话,迅速买进。   这个人,被称为“鬼股”,不过那人始终没有进入真正的“炒股”市场,一直都被很多股民议论,有的人说那人不是人,只不过是一个超级计算机。   有的人说那个人是拖,玩个虚拟炒股敢搞,但是不敢进入真正的股票市场。   还有人说那人手艺不行,虚拟炒股简单,实体炒股很难,所以不敢进。   黄昆仑说:其实那个“鬼股”,就是我……我为什么不进“实体股市”?因为我不敢去,一旦去了,盗天机太多,会伤了我的阴德。   “啊?”我也隐约听过“鬼股”的新闻,想不到那个名声大噪的鬼股,竟然就是黄昆仑。   黄昆仑说:你看,我的能力,让我可以看破些许的天机,可是我什么都不敢做……你说这样活着,有意思吗?   这等于是往一个人的口袋里,装了一百万,但是不让他花,他见到了一根五毛钱的棒棒糖都不敢买……这感觉,何等的憋屈?   带着金饭碗要饭的感觉,可能和黄昆仑的感觉,差不多。   黄昆仑说:不光如此……还有一些更加让我痛苦的事情……折磨了我的一生。   我问什么事?   黄昆仑笑笑,说……这事,先不着急说,你们三位,远道而来,来帮我黄昆仑过上正常的日子,我感激不尽,所以呢,我为三位望气,算是报答你们的情义。   哎哟,这黄昆仑挺客气啊。   接着,黄昆仑看了我一眼,说:小伙子,你这金气冲头,未来不可限量啊……不过,你头上的金气里,又有许许多多的黑气……这说明你这一辈子,坎坷还不少,跨过坎坷,有朝一日,你一定会大有成就,不一般,不一般啊。   我听了黄昆仑的话,心里也挺高兴,其实就算对面的不是黄昆仑,就是一普通人跟我说说吉祥话,我也乐意啊,可对面是懂得望气的黄昆仑,我肯定就更高兴了。   接着黄昆仑又看了冯春生一眼,说:如果我没看错,阁下是曾经名声显赫的——冯大先生吧?   冯春生点头。   黄昆仑笑笑,缓缓说道:冯大先生这一辈子坎坷是不少,不过现在,你的气,和那位小兄弟的气是连接在一起的,说明你们命里有缘,注定一辈子结交,他荣你荣,他损你损…   黄昆仑的意思……我和冯春生,本来就是一辈子的好基友?   接着,柷小玲问黄昆仑:黄先生,那你看看我……看看我的桃花如何?   柷小玲是十分喜欢陈雨昊的,这大家都长了眼睛,看得出来,她找黄昆仑,无非是打算问问……她和陈雨昊之间的缘分,还有没有?   黄昆仑正准备说话呢,忽然,他本来微笑的表情,变得十分僵硬,脸色也黑了许多,他一把按住了柷小玲的手,吃惊的说:变了……你们三个全变了……你们的气……怎么……怎么?   作者随笔:   第一更先发,第二更继续写中。 第一百八十二章 吉在凶中藏   黄昆仑一幅见了鬼的样子,指着我们说“变了,你们三个全变了——你们的气怎么……”。   我听黄昆仑说得挺阴森的,我连忙问他:黄前辈,我们三个人,怎么了?   “气变了。”   黄昆仑说:你们三个人,刚才的气色,各有千秋,那位小姑娘的气是粉色的,本来是桃花气,一下子变成纯黑色的气了。   “你们其余两个也是,气变成纯黑色了。”   我问黑色的气代表什么?   黄昆仑说:代表大凶!极凶——十死无生——你们仨个,都是。   “啊?”   我看了冯春生一眼,冯春生看了柷小玲一眼,柷小玲看了我一眼,我们三个,那是轮流看着……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气氛相当尴尬。   这黄昆仑前面一分钟还各种夸我们呢,现在怎么就说我们仨——十死无生了?   “气机陡变。”黄昆仑说:我们几个,都出不了长乐镇了。   出不了长乐镇了?   会不会是罗刹鬼的问题?   会不会是老史的问题?   我感觉来的这一路上,除了这两人,也没啥对我们有威胁的了。   我心里琢磨——这威胁我们的,到底是老史,还是罗刹鬼。   是那个把兄弟的人肉,当成了粮食度过难关的船老大。   还是那狼身人头的——孤魂野鬼?   一时间,我心里确实有些慌乱,黄昆仑的话——不会一语成谶吧?   黄昆仑叹了口气,说:这长乐镇黑气笼罩,我是来救长乐镇人的……现在你们来了,也一样头顶带着黑气?这事……不好说哦。   我咬了咬牙,问黄昆仑:我们真的是必死无疑?按照您老的望气术?   黄昆仑仔细看了我们一眼后,吸了口凉气,说:也不会……还是有转机的,你们的那团黑气,还带着一丝丝紫气。   黑气大凶,叫“乌云罩头”。   紫气大吉,叫“紫气东来”。   这说明,有一丝转机……转机因何而出现,到底会不会出现?都是命数。   黄昆仑说了一阵后,我们才算安心了一点,有机会,总比完全没有机会强啊!   接着,黄昆仑又淡然了不少,坐在地上,让我们也坐,说:你们的气运,只能在出了长乐镇之后,我再为你们观摩了……如果我们还能出得去的话。   他接着又说:对了……我得给你们讲讲,我这望气术,曾经遭遇过的种种痛苦了,也算为你们的阴行之路,提个醒,这人,不是越有本事,越幸福。   我问黄昆仑:望气术到底让你经历了那些痛苦?   黄昆仑回忆起了小时候。   小时候的黄昆仑,第一次发现自己会望气术,是在他的叔叔身上。   当时的黄昆仑,看到了他叔叔的头顶,有一团黑色的气。   这团黑色的气,是死气。   黄昆仑在那时,并不知道,但是,他无来由的感觉到害怕,就迅速回了房间。   看到了死气的黄昆仑,到了房间,昏昏沉沉,困意上涌,他钻到了被窝里面,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那天下午,他做了一下午的梦,梦见他的叔叔死掉了,家里所有的人,都在为叔叔的葬礼忙活。   等他睡觉醒了,他麻溜的跑到了母亲的房里,敲了敲门,告诉母亲——他的叔叔,要死了。   他母亲劝黄昆仑千万不要瞎说……叔叔身强力壮,怎么会死?别胡说八道。   可是第二天,黄昆仑的叔叔,真的死掉了……是自己上吊死的。   当然,叔叔的死,和黄昆仑是没关系的,只是那几天,他叔叔为情所困,喜欢的女人抛弃了他,他郁闷不已,最后选择轻生。   属于情变自杀。   这是黄昆仑的第一次望气。   黄昆仑悲伤了一个月,恐惧了一个月。   这种悲伤和恐惧,并不是来自于感情。   事实上,黄昆仑对他的叔叔,并没有太大的感情。   他的叔叔是个酒鬼,不像孔家的其他人一样,是知书达理的人,他这个叔叔,有点混不吝,很喜欢暴力,对他黄昆仑,也没有好眼色看,非打即骂的。   所以,黄昆仑讨厌他的叔叔,即使是叔叔死了,黄昆仑的内心,也没有真正的悲伤过。   但很奇怪,他的心里,就是非常悲伤,就是非常恐惧。   当时的黄昆仑,并不明白。   一直到第二次。   黄昆仑再次望到了死气。   这次被他望到了死气的人,是隔壁的一位老爷爷,这位老爷爷很慈祥,很喜欢黄昆仑,没事给分点糖果,买点汽水,所以,他和黄昆仑关系极其的好。   那天黄昆仑望到了老爷爷的死气后,回了房间,和第一次一样,黄昆仑做了一晚上的噩梦,他梦见了老爷爷的死亡……第二天一早——他就听到了隔壁的哀乐。   老爷爷,死去了。   在黄昆仑望到了老爷爷死气之后,那老爷爷,确实也死了。   这次,黄昆仑本来就为老爷爷悲伤,但是……他的悲伤太大了,只要一睁开眼睛,就会流泪,是人在极度悲伤的时候,控制不住的流眼泪。   黄昆仑对我说:你们也许不知道,那次我隔壁老爷爷的死,让我差一点挺不过来……后来我才知道……我的望气术,让我能够预测生老病死,吉凶祸福,同时又让我的“八苦”放大!   “八苦?”我有点不太懂。   冯春生看出我模棱两可,就跟我解释,说佛教有说法——人生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蕴藏。   其中前面四种苦楚,都很好理解。   后面的四种,爱别离——心爱的事物离开了自己。   怨憎会——看到自己讨厌的东西。   求不得——追求的东西一直得不到。   五蕴藏——内心的,太过于强烈。   黄昆仑每次经历这八种苦楚的时候,尤其是亲近的人经历八种苦楚的时候,他就特别的痛苦。   比如说他的叔叔死了,明显黄昆仑是不爱他的叔叔的,可是他依然很伤心。   他爱隔壁的老爷爷,老爷爷死了,那黄昆仑痛苦得没边了……他差点就因为过度伤心而死去。   这就是黄昆仑有了望气术之后的痛苦。   他说他十五岁的时候,就孤身一人去了北京,告别了家里的父母——不是他不爱他的父母,而是他知道,二老一旦有点什么意外,他肯定会悲伤得挺不过来。   我心说黄昆仑的“天子望气术”是真的不怎么样啊。   他能够通过望气术捞到好处的……算盗天机……要遭天谴。   他见到了别人的痛苦,自己会更加痛苦。   合着好坏都占不着便宜啊?怪不得那算命先生说——黄昆仑是——少泽安身。   可不是吗?这黄昆仑要在闹市区里,见多了生死,那还不真的会疯掉吗?   不过黄昆仑毕竟是大儒后人,他见证问题的方式也是极其独特。   他说:我这个人……只要我望气,望出来的生老病死,我自己也会经历双倍的痛苦,所以,我太明白可怜人的可怜之处了,我有了这些经历,也算能做一君子了,如亚圣孟子老师说的——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远庖厨也……我经历了太多的世间痛苦的感觉,我也不愿意其余的人,继续经历那种痛苦。   他昂着头说:所以,我愿意行善。   我倒是听那夏说了,那夏说黄昆仑简直就是活菩萨,也正因为如此,我师父才给那夏纹了一幅纪念那夏的纹身——黄山昆仑望佛陀!   现在看,黄昆仑是真的堪称活菩萨——不管他行善是被逼的还是自愿的,至少,他已经干好事干了大半辈子了。   我问黄昆仑:黄前辈,你是活菩萨,不过,我有点不明白……你为什么来长乐镇?又为啥被他们关在这儿呢?   长乐镇是一个是非之地,为什么黄昆仑要来?   黄昆仑说:我前几天,云游到了这个地方……结果,我发现了一件特别可怜的事情,长乐镇的镇子上,冒出了一团黑气,这个镇子,估计惹上了什么东西……很快,就会灭亡。   他来了长乐镇,看到了不少头顶冒着黑气的人,所以,他拼尽全力,要劝这边的人,离开镇子。   不过,他说要这些人离开,这些人就离开?   长乐镇的地方上,有几个好相与来着?   都是一堆堆的恶人。   于是,镇长出来主持大局了,镇长跟黄昆仑,打了一场赌。   镇长说:你这个老头不是说我们长乐镇里,不少人要死吗?那你说说,那几个要死?   黄昆仑直接点出了几个人,说他们明天就会消失。   镇长当然不乐意了,就告诉黄昆仑,如果第二天那几个人没死,那就把黄昆仑打死,扔到那海里面去。   结果第二天,那几个人死没死不知道,但是找遍了全镇,也找不到那几个人。   黄昆仑继续预测,点出了几个人,说他们也是隔天就死。   就这么连续三四天,黄昆仑的说法,全部兑现,他说那些要死的长乐镇人,再也不见了踪影,像是突然在这个世界里消失了一样。   这下子,镇子上的人就开始传,说黄昆仑是半人半神。   我问黄昆仑:黄前辈,你这么厉害,那阵子上的人,为什么还要……找你的麻烦呢?   作者随笔:   第二更搞定了哈! 第一百八十三章 埋老 (为本格哥加更)   我问黄昆仑为什么又被抓了?   这不都半人半神了吗?还被人逮住啊!   黄昆仑笑着说:因为我的望气术,让长乐镇的人,感觉到恐惧。   啊?   我有点惊讶。   黄昆仑告诉我,长乐镇的镇长,根本不认为他是半人半神,镇长觉得那些消失不见了的人……压根就是黄昆仑杀掉的。   镇长怀疑黄昆仑是恶鬼,所以把他关在了家里。   我说那镇长既然要抓你?为啥又不把你锁起来?这大摇大摆的扔在柴房里面,你完全可以走啊。   这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李夏妹子说话了,她说这也是长乐镇的规矩。   长乐镇里,压根就没有囚室,反正大家都恶,要关也是随随便便的关,看个人自觉。   我听了有点晕,我掰着手指头数落:都说长乐镇里没好人……特么的,你们这儿吃饭不用给钱,要解决生理问题,随时都有人帮你解决,就算关起来,也是随便一关,大半夜的睡觉也没人锁门……家里有什么东西,你们直接拿就好,镇子里还不让干架……好家伙,社会主义的终极形态,估计也就是你们这个样子的吧?   我说到这儿,黄昆仑也哈哈大笑,他跟我说:小兄弟,还真别说,我也发现这个问题了,要说咱们弘扬“善”,也就是为了达到长乐镇的效果,现在长乐镇都是恶人为主,结果,竟然也有了这么好的效果。   他摇摇头,说:小兄弟,你说这大善和大恶,是不是到了最后,都殊途同归啊?   大同世界到底同不同,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   黄昆仑竟然陷入了沉思。   要知道——大同世界的理论,可是孔子先提出来的。   我们几个,也哭笑不得。   接着,黄昆仑说:其实这几天,我没事就在这个镇长的家里,到处找书看,还别说……我找到了这次长乐镇出事的源头了——这次长乐镇之难,恐怕是逃不过了。   “长乐镇怎么就逃不过这一难了?”   在黄昆仑要跟我们诉说长乐镇到底有什么问题的时候,门外,进来了两个人。   这两人,都是彪形大汉。   其中一个,直接问黄昆仑:你这恶鬼,做得孽够多了吧?   黄昆仑对着那人做了个揖,喊了一声镇长。   原来这个长得一脸胡须的人,就是镇长啊。   镇长对黄昆仑说:你指了一些人,那些人就活不过第二天,不过,还真有没死的人。   他一把拉过了身边的汉子,说:他叫田七,昨天你说过田七会死,可是到了现在,还没死……你怎么说?还说你不是要妖言惑众?   “恩?”   黄昆仑看了田七一眼。   他才仔细看了一眼,立马说道:不得了,这田七兄弟,头顶上全是黑气,只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还给我妖言惑众呢?”镇长冷冷的笑道。   结果他话音刚落,那田七,忽然脸色变得漆黑一片。   “熬!”   田七猛地一声惨叫,在地上疯狂的打滚。   “田七……田七你怎么了?”镇长对着地上的人吼了起来。   我们也望着田七。   那田七滚了几下,可能是特别的难受,忽然,他撕碎了自己的衣服,疯狂的挠着。   紧接着,我看到了田七的背上,出现了一幅纹身。   那纹身,是一幅老人的纹身。   “天啊!这是什么情况?”李夏在我们身后,吓得瑟瑟发抖。   那田七背后的老人纹身,忽然活了一样,大口大口的把田七给吃掉了,吃得一干二净后,那老人站在了原地,对着我们——嘿嘿的笑着。   “这是?”   镇长已经惊讶得完全说不出话来了。   我们几个,也说不出话来,那老人就那么大摇大摆的离开了,才走了几米,老人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说了一句:这是——巫柷!   “恩?”   所有的人都望向了我,他们都不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镇长也呵斥了我一声:小屁孩,你胡说个毛哦。   “你才胡说呢,我水子,那是阴阳绣的后人,对纹身类的阴魂,全国也没几个人比他懂。”冯春生站了出来,帮我说好话。   镇长这才没有刚才那么嚣张,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田七怎么凭空身上多了一个纹身,接着他还被纹身吃掉了。   我说这纹身,得追求到好几千年前的东北原始部落。   那时候,有巫,大巫在身上纹满纹身,作为对神灵的祈祷。   这种纹身,就是最以前的“巫族祝词”,也叫巫柷。   那时候的纹身,都有特殊的力量……这种力量,类似诅咒,诅咒一旦发作,那纹身就会变成恶鬼。   “你怎么分辨得出来?这是巫柷?”镇长问我。   我说我们阴阳绣,其实就是在模拟巫柷,巫柷的味道,我们闻得出来——这长乐镇,应该是被诅咒了,诅咒爆发……这个镇子,岌岌可危。   “原来是真的?”镇长听了我的话,他有种肝胆俱裂的感觉,脸色乌黑。   接着,镇长问黄昆仑:半人半鬼……不……半人半神的黄先生,我们镇子里的人,现在撤离长乐镇,还来得及吗?   黄昆仑摇了摇头,指着镇长的头说:你的头上,已经凝聚死气了……也许明天,就会死去吧。   “不可能,你一定有办法的!”镇长说。   黄昆仑摇了摇头,说:对不起,我没办法……疾在腠理,汤熨之所及也;在肌肤,针石之所及也;在肠胃,火齐之所及也,在骨髓,司命之所属,无可奈何。   黄昆仑这段话,是《扁鹊见蔡桓公》里的一段话,意思是——病在肌肤表面,用药热敷就能好;病在皮肤下、肌肉里,针灸也能治;病在肠胃里面,用草药汤也能治;可是病到了骨髓……那你的命就在阎王爷的手上拽着,谁来都没用,必死无疑。   镇长说:那您的意思是……长乐镇……等死了?   “长乐镇前几天,还是有救的,可是到了今天,没救了。”黄昆仑指着天上说道:长乐镇的天上,死气凝结,只怕今天过后,整个长乐镇,不复存在了!   我听完了这句话,为镇长心疼。   这么大一个镇子,说没有就没有了……哎,好几千条人命呢。   我以为镇长会十分难受,没成想,镇长只是稍微难过了一阵,竟然又恢复如常了,他跺了跺脚:也罢,长乐镇的人,人不人鬼不鬼的,还不如都死了,投胎再做人呢,反正人死了,脖子上也就是碗大的疤痕,就这样吧。   镇长说到这儿,又兴奋的拉上了我们,问:黄先生,你们几个,会不会死?   “不好说,死对我们来说,也是大概率事件。”黄昆仑说。   镇长一拍大腿:那就是有机会不死了?   “差不多吧。”黄昆仑说。   镇长立马点头,说:那就好……走吧,跟着我走,长乐镇有很多有趣的事情,我希望你们知道……别过了明天,长乐镇像是没有出现过一样,和水滴蒸发似的,从来没有人知道长乐镇的存在。   我们几个当然是应邀了……其实我、冯春生和柷小玲,已经做好了拉锯战的准备呢,没成想……长乐镇,竟然会不复存在了。   我们跟着镇长,在长乐镇里面走着。   镇长问我们:你们可知道……为什么长乐镇里,没有五十岁以上的人吗?   “为什么?”我说:难道说长乐镇里的人,都活不过五十岁?   “那是肯定的。”镇长说:我告诉你们,长乐镇的人,活不过五十岁……当然,不是说长乐镇的人寿命没有那么长……   “那是?”我问。   镇长说长乐镇有一项传统,叫“埋老”。   我问啥叫埋老?   镇长说——只要老人超过五十岁,镇子里就有一队专门的人,把那老人,直接扛到“窑洞”里面,活埋!   啥?   我感觉我的耳朵有点毛病,我听到的不是真的吧?   那镇长再次重复了一句,说长寿镇的老人,只要过了五十岁,立马有专门的人,把他们扛到窑洞里面活埋。   “这是长乐镇的规矩!”   镇长说。   我有点恶心……怪不得老史在来的时候,就跟我说,说长乐镇里面不可能有五十岁以上的老人呢……原来,这长乐镇里,存在这么一“反人类”的规矩——只要超过五十岁,就会被活埋掉?   镇长那边说得兴高采烈,说“埋老”是长乐镇传承了很久的规矩……他说得兴高采烈,我们明显不想搭讪。   咱有句老话,叫——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但是到了长乐镇这里,他们竟然会埋掉老人。   这会儿,我想起了所有关于长乐镇里面的怪事——罗刹鬼、阴婆子,还有那个拿着皮鞭,在镇子牌坊下面抽老人的年轻人。   罗刹鬼和阴婆子,都是老太婆形成的“阴祟”。   这玩意儿的形成和长乐镇的“埋老”习俗,估计有着莫大的关系。   那个在牌坊下面,狂抽老人的年轻人,被老史说成是“整个长乐镇里的活菩萨”。   现在我们算知道了,那年轻人,估计是不想活埋自己家的老人,拿着鞭子赶那老人走呢。   只是挺奇怪的,那老人为什么不走呢?还要上赶着回长乐镇……这躲回了长乐镇,也是被活埋的下场啊!   在镇长津津乐道的讲着“埋老”习俗的时候,柷小玲冷不丁的问了一句:镇长……我就问问你,你们这些年轻人埋老,埋了那些五十岁的老人,可是有一天……当你被埋的时候,你作何感想?   那镇长忽然换成了一幅“虔诚”的模样,说:如果有一天“埋老”降临到了我的身上,我愿意为长乐镇而死……这是我莫大的荣耀!   我感觉我的三观,一下子被镇长给推翻了……这埋老,什么时候也成荣耀了?   作者随笔:   三章搞定,兄弟们,为勤奋的老墨走一波辣条不! 第一百八十四章 祭死窑(为本格哥冠名)   镇长的模样,让我们感觉到诧异……这到底是咋回事?   怎么“埋老”还成为了一件特别荣耀的事情呢?   虐待老人,这除了长乐镇,去哪儿都说不过去吧?何况还是活埋老人。   黄昆仑也有点不理解,说他这几天,看过长乐镇的“镇志”,他只知道长乐镇每年都有不少的老人被活埋,知道这次“长乐镇”的劫难,和多年的“埋老”有关,但也不太明白……为什么埋老会让长乐镇的人感觉到自豪?   他说:咱们中国的古话,万恶淫为首,百善孝为先……这孝顺,放在四海都是值得推崇的品德,可长乐镇,为什么不推崇孝顺呢?却推崇“埋老”这样的规矩呢?   镇长说:因为埋老,曾经救下了整个长乐镇,诸位可能不太理解,以为我们长乐镇的人,非常凶恶,但我敢保证,我们长乐镇的人,没有大家想象的那么恶……尽管我们有很多残忍的地方,但我们,一定是这个世界里,很可爱的一群人。   我听镇长的话,算是得了一个“金句”了——违法犯罪很可爱,埋老虐老很荣耀。   长乐镇还真是没有一个好人的地方啊。   镇长没有继续解释埋老的事情,而是继续把我们往前带。   他一直带着我们走,走到了一个巨大的“窑山”面前,他指着前面的山说:这就是我们长乐镇的荣耀殿堂——祭死窑!   他说这祭死窑,就是多年埋老的地方。   那些老人,自己进了窑洞,然后外面的人会往里面扔进去一只烧鸡,最后把整个窑洞给堵上。   老人在里面吃完烧鸡,氧气也就消耗得差不多了,最后被活活闷死在窑洞里面。   这就是祭死窑。   老人的死人窟!   镇长一步步的走上了窑山,拍了拍其中一个窑洞,说:这窑洞……才是长乐镇人最后的归宿。   他笑了笑,说:也许你们觉得我的观念完全和你们不一样,可是……你们根本不知道,曾经的长乐镇到底发生过什么?   “说说吧。”我对镇长说。   毕竟我们答应过镇长,如果我们活着,我们就会把长乐镇的事情,带到外面去,让所有人都知道,不让长乐镇消失了,却像是从来没有来过这个世界一样。   镇长点点头,说:这事一说,就得说到接近三百年前。   那时候还是康熙的时代。   康熙是个好皇帝,但也有污点——他的最大的污点,莫过于文字狱,其中最为著名的,就是《明史》狱和《南山》狱。   几大名门望族被抄家灭门,株连九族,甚至还有前无古人的“诛十族”!   当时文字狱大兴,长乐镇的第一任镇长徐万久在年少轻狂的时代,进京考试的时候,曾经在京城的“于向阁”酒楼里面题词了一首诗——诗名叫《黑牡丹》。   黑牡丹里有一句话,叫“夺朱非正色,异种也为王”。   这首诗,其实是徐万久因为没有给考官送礼,加上自己家里又不属于京门权贵,无法走后门,所以考试落榜之后的“骚手”而已。   他把自己隐喻成了黑牡丹,说那些天生就是京门权贵的人是红牡丹,他有朝一日,一定能高中状元,成为所有举人里面的王。   这本来是徐万久“骚气大发”之后的一首“醉词”,他还在诗下,写上了自己的名字——广西落榜生——徐万久。   这事是在文字狱兴起十年前写的一首诗。   十年后的徐万久在家族祠堂里当着私塾老师,当他听到文字狱的消息时,开始还唉声叹气,说现在书生的日子,越来越难过,接着,他又听到“清风不识字,岂能乱翻书”被打为“侮辱清朝当权者”的反诗时候,下意识的感觉的这次的事情很大。   接着,徐万久又心里一惊,他想起十年前,自己曾经在京城的“于向阁”里写的那首醉诗。   “夺朱非正色,异种也为王”,这首诗,实在太容易被人曲解成反诗了。   朱?明朝的皇帝,那都姓朱呢——这句诗词被别人一曲解,无非就是在隐射清朝努尔哈赤是异种,入侵明朝,打下了明朝的疆土,不是真本事?   这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啊!   当时徐万久连夜让祠堂里所有人都迅速搬家离开,出海逃难。   周围祠堂一共走了六个——接近七八百人。   还有一个祠堂没走。   六个出海的祠堂,出海得以逃生,而剩下那个不以为意的祠堂,却被株连九族……抄家灭门。   徐万久把那六个祠堂带到了现在的越南,找了个偏僻地方居住。   他给长乐镇的牌坊题了四个字——知足长乐,意思是让所有人都庆幸生命的宝贵。   这就是长乐镇的由来。   镇长说:我们的祖上,是书香门第,要说中华礼仪,我们都知道,都清楚,为什么我们会出现一个埋老的习俗呢?   “为什么?”我问镇长。   镇长说——很简单,还记得日本在亚洲土地上肆虐的时候吗?到处是战火纷飞,中国挨打,越南也没好到哪儿去,那时候民不聊生——都靠自给自足,自己种的粮食,自己吃。   可偏偏那一年,天上不降水,长乐镇虽然偏安一隅,可是没有降水,没有粮食,只能上山吃野菜,后来野菜都没得吃,只能吃树皮。   就这,还不能逃难,外面比长乐镇还惨!   怎么办?   当时的镇长,把所有的长乐镇人,都召集到了长乐镇的广场上,让大家一起想个办法,度过饥荒。   这个简单的会上,不少的老人站了起来,告诉镇长,要闯过这一关容易。   在贫穷的长乐镇,野菜野兔什么都没有了,怎么度过饥荒?年轻人是壮劳力、小孩是未来,年轻的女人担任着繁衍生息的职责,唯独老人没有任何作用,他们吃口粮却参加不了劳作……所以,长乐镇的老人,愿意捐出自己的身体,让长乐镇的人,靠吃他们的肉,度过饥荒?   镇长被那些老人的话惊呆了。   老人则说:我们长乐镇,也是名门望族逃难来的越南,曾经先祖说过……三百年之内,无法回到中国的故土上,我们长乐镇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身为中华子女,却无法叶落归根,这样的生活,没有意义,现在还差七八十年,就要到三百年了,长乐镇的人们,享受最后的欢愉吧,我们愿意捐出生命和身体,让你们,还能继续享受欢愉,直到诅咒的来临。   镇长说“三百年内无法回到中国,长乐镇人都会死去”是长乐镇一直以来的诅咒,是最先来到长乐镇时候的那群人里的一个神婆说的。   不过,不管诅咒是不是存在,这次,长乐镇里的老人,全部自杀了……其余的镇民,用熬海水熬出来的盐,腌了他们的肉,度过了这次饥荒。   从这以后,长乐镇,就开始了“埋老”的传统。   所有的老人,到了五十岁,就会自己进入祭死窑,这是长乐镇的传统。   老人们觉得自己无用,不能再耽误年轻人,会自己把自己给埋掉——像当年那些捐出自己的生命和身体的老人一样——减轻长乐镇的负担,让长乐镇能够更好的修生养息。   这就是长乐镇里“埋老”的由来。   在长乐镇,老人并不畏惧死亡……所以,昨天,那个站在镇子牌坊下面,被狂抽的老人,打死也不想离开长乐镇,尽管他的儿子,并不愿意让他死!   他要回长乐镇,要在五十岁的时候,进入“祭死窑”,为长乐镇的延续贡献一份力量。   我现在真的不知道怎么面对镇长了……这长乐镇虽然古怪,但其实是有迹可循的。   我们外面的世界是一种生活,长乐镇,也是一种生活,也是一种选择。   镇长说:从那次饥荒之后,长乐镇开始进入了享乐时代,大家都知道,诅咒可能随时会到来……所以尽量享乐,他们只做让自己快乐的事情,很多费心思的事,也懒得搞了。   比如说谁家吃饭不给钱?谁关心?   谁家晚上有人偷,所以晚上要锁门,紧张得不行,长乐镇的人可不会这样。   再比如说,镇子里面,其实还是一片相亲相爱的景象,尽管骗子、小偷多……可是谁在乎呢?   他们甚至都没把钱当成一回事情,主要就是享乐。   我算是知道长乐镇的这群人了……他们恶,是为了享受。   善良的人是无法享受太多的东西的,只有骨子里恶的人,恶到了无边无际的人,才能享受生活。   “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我只想说——长乐镇的人,太懂得享受生活了。   接着,镇长说:其实,长乐镇的人,只要是愿意出去做坏事的……不管是贩毒、当小偷还是当强盗的,天生就要经过两重淘汰,第一重就是罗刹鬼……第二重就是阴婆子。   有时候,走在半路上的人,会遭到罗刹鬼的袭击……只有身强力壮的人,能够把罗刹鬼打跑的,那才有资格去外面闯荡生活。   没资格去外面闯荡的人,首先就会被罗刹鬼吃掉。   有时候,走到了镇子最外面的人,心态意志不够坚定的人,会被“阴婆子”吸引,最后,上吊在了阴婆子的树上——只有真正热爱生活的人,才是真正的长乐镇人,才能躲过阴婆子。   还别说……我个人觉得,长乐镇的人,真的很懂得生活。   原来罗刹鬼、阴婆子,都是长乐镇里死去的老人灵魂,用大自然“适者生存”的法则,来挑选最乐观的长乐镇镇民的。   镇长说:都说我们恶……你们可知道,长乐镇里,还有一规则呢。   我问镇长——长乐镇最后的规则,是什么?   我还想问——那个长乐镇人三百年之内没有回国,就会死去的诅咒,具体细节又是什么样的。   作者随笔:   第一更搞定了!第二更继续哈! 第一百八十五章 见证死亡(为苦情哥冠名)   我询问镇长,长乐镇最后的规则是什么?   镇长指着海的方向,说:长乐镇的人,这些年什么事情没干过……劫持一些渔船的事,我们也做过,不过,我们没有伤害过中国人,中华大地是我们长乐镇的家园,家园出海的家人,我们从来没有伤害过。   “不光是没有伤害,甚至一些偷渡越南的中国船只遇难了,我们也会援救,而且最后给他们起一艘大船,送他们回家!”   镇长说:我们长乐镇的人,回不了中国,可是,我们还愿意为曾经的故乡,出一份力气。   说到这儿,我有点搞不懂了。   要说这长乐镇这么多年,难道回不了中国吗?   我对镇长说:镇长……其实我也不太明白,你们完全可以回国啊,这才多大点事,为什么你们甘愿承受诅咒,也不愿意回去呢?   “回啊!我们当然想回了,可是……怎么回?”   镇长问我:身份证我们有没有?   “没有!”我老实说。   “户口本,我有没有?”镇长又问。   我摇摇头。   镇长最后说:去了中国,我们靠什么为生?我们就是一群老鼠,永远都得不见天日的活着!   “哎!”   镇长叹了一口气,说虽然长乐镇的人想家,每年都会有一天,所有的镇民会站在码头,远眺着中国,可惜……没有人愿意真正的回去。   长乐镇,才是长乐镇镇民的家……在这里,大家欢愉一天是一天,回了中国,日子还不知道是啥样的呢。   冯春生递给了镇长一根烟,让他抽根烟,稳定稳定情绪。   镇长抓过烟,点着了,说他这辈子还有什么情绪稳不住的……现在死到临头了,也没事,对于长乐镇的人来说——赖活着还真不如好死。   他说三百年前,神婆说过的——我们这些人需要回家,回到中华,不然就会受到诅咒,其实镇长知道,这诅咒的来源是什么?   “是什么?”我问镇长。   镇长说:我们长乐镇人刚开始逃难的时候,你还记得吗?   “记得什么?”   “七个祠堂的人,走了六个,还有一个,被彻底灭族了。”镇长说:那个祠堂人很多,得有三四百人,我想……我们的诅咒,就是他们的怨念吧,这个诅咒的终结,得是我们这群人,回到中国,给那群没有后人的孤魂野鬼道歉吧,毕竟真正惹事的,是我们长乐镇的第一任镇长——徐万久。   反诗是他写的,他却活着,那个无辜的祠堂却被株连九族……怨念太大啊。   我和冯春生对视一眼。   冯春生觉得镇长的这个猜测,应该不错。   接着,我又问镇长,长乐镇的罗刹鬼,真的那么可怕吗?我反正是被盯上了。   “恩?”镇长哈哈大笑,说:罗刹鬼还真不可怕……她们也都是村里老人的鬼魂,和这山里的野狼融合在一起了,形成了狼身人首的怪胎,本来也可怜。   她们会把长乐镇的怂货全部干掉……剩下的长乐镇民,胆子更大,体力更好。   偶尔,那些罗刹鬼,还会在晚上,跑到长乐镇的镇子里看一看——这里,毕竟也是他们曾经成长的地方。   我听了镇长的说法,连忙问:镇长……罗刹鬼剥人皮做衣裳,和人肉炖的汤,这事……难道不是真的吗?   “啊?你们从哪儿听来的?”镇长哈哈大笑,摇摇头说没有的事,这都是谣言。   我听了镇长的话,有些激动,连忙和冯春生击掌:春哥,老史个狗日的,吓死我了。   老史说我的命,七天之内,就得交代在罗刹鬼的手上,现在听来……老史说的,都是谣言,当不得真的。   不过我才高兴一会儿,忽然我高兴不起来了,我突然发现……老史跟我们说过太多的谎话。   罗刹鬼的事情,就是老史骗我们的。   按理说,老史这么多年待在长寿镇,能不知道罗刹鬼是什么模样吗?他为什么胡说八道?   我感觉老史这狗日的,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哎!”   镇长讲完了长乐镇的一切后,说道:长乐镇啊长乐镇,明天就不存在了,黄先生,我们的事情,基本上说完了。   “放心,如果我能出去,我会专门写一本关于长乐镇的书。”黄昆仑点点头,说。   “那就拜托你们了。”   镇长笑盈盈的说:今天晚上……我们镇子里搞一个篝火宴会,算是我们告别人世的最后一次欢乐啦!你们务必参加。   “可以!”我们几个,都重重的点了点头,算是给长乐镇的所有人,送行吧!   ……   下午四五点的时候,长乐镇人已经燃起了篝火。   这些粗狂不羁的长乐镇人们,真的是放荡不羁,喝酒,吃肉,玩得那叫一个开心。   期间,我们来长乐镇里,第一次和我们聊长天的人——那个风韵犹存的老板娘,走到了我的面前。   “小哥!”老板娘喊了我一声。   我对老板娘点了点头,我以为她是找我“嘿嘿嘿”呢,我正准备婉拒她呢。   她杨手一扔,扔给了我一锭“金子”,那金子,是心形的模样。   老板娘说:前些天,有个越南佬来了长乐镇,被我放血了,我从他身上摸出了这锭金子,一直埋在我们酒馆的地下,现在我挖出来送你了。   “这么贵重的东西?你送我了?”我问老板娘。   老板娘立马脸色有些变,说这可不是我凭本事拿的,她是想跟我做一笔买。   我说什么买。   老板娘说我以后写书,写长乐镇的故事,能不能把她写成一个行侠仗义的美女侠客。   我说这……   “这什么这?”老板娘说:这史书都有假的,全凭史官喜好,这长乐镇,不过就是人间的一个故事,在故事里,你让我过一把“美女侠客”的瘾,这样,我也能含笑九泉了。   我听了老板娘的话,笑了,说:放心!一定可以。   哈哈哈!   老板娘得到了我的肯定答复,又去了篝火旁,脱掉了全身的衣服,和旁边的大汉,疯狂的办起事来。   我们几个,这次没有避讳,就一直坐在旁边看,包括“老学究”黄昆仑。   我们这次为啥这么奔放?因为冯春生刚才说了一句话,深得我们心,他说——在某种意义上,我们就是长乐镇的见证者,今天是他们迎接死神的狂欢,我们理应看完……一幕都不能错过!   这样,我们才能不辜负镇长,不辜负即将要死去的长乐镇人。   篝火晚会,一直持续到了晚上十二点。   凌晨转钟,忽然,篝火边上的长乐镇人里面,出现了好几个“巫柷”显灵,被鬼吃掉的人。   这下子,镇长猛的站了起来:兄弟们,回家抄家伙……然后在这儿集合!   我不知道镇长到底想干什么,但我看见,半个小时之后,还有一些人被鬼吃掉,其余的人,都集合了。   他们许多人的手上,都拿着越南的老式。   我连忙问镇长想干什么?   镇长说长乐镇的人不怕死……既然要死……那就死得轰轰烈烈。   他手一挥,说:长乐镇的人都给我听着……我们的生命,是一辈辈老人延续下来的,更是在几十年前饥荒的时候,那群献出了生命和身体的老人,把我们救下来的,他们的骨架和身体还有灵魂,都埋在了祭死窑里面……祭死窑是我们长乐镇人的宿命!今天,我们再也逃不过了……诅咒要来,我们要把生命,最后燃烧!我们和祭死窑在今天,将会合二为一!   他的话语,十分豪迈,让我们几个的心里,有一种想为他们哭泣的冲动。   “开拔!”   镇长怒吼了一声后,第一个迈步前进,带着其余所有的长乐镇民,整齐划一的走向了祭死窑。   我们也跟着长乐镇人,一起赶往了祭死窑。   大概半个多小时候,所有的人都到了祭死窑。   镇长指着祭死窑的“窑洞”,说:一人找一个窑洞……咱们今天,得死在祭死窑里面了。   呼呼!   其余镇民各个脚下生风,他们没有一个人认怂,都上了祭死窑的窑洞里面。?倒是李夏,那个长乐镇里唯一的好人,她在前往祭死窑的时候,黄昆仑突然喊了一句:把她带回来……所有的镇民,都有死气,唯独她没有!   “是吗?”柷小玲已经一鞭子出去了,直接把李夏给拽了回来。   黄昆仑说他看不出李夏身上的气,但至少有一点……李夏没有中诅咒。   可能李夏一直在做好事?所以才逃过了这次的诅咒的?   我甚至在想,如果长乐镇的人都能像李夏一样善良,会不会逃过这次诅咒?   没有几分钟,所有的镇民,都上了祭死窑。   镇长站出来和我们招手:黄先生,于水兄弟、冯先生、柷小玲妹子……长乐镇能在最后的一天里,还能看到你们,真是荣幸……我们要走了……有尊严的走!来生再见!   轰!   在镇长说完话后,所有的长乐镇民几乎在同一时间,拉响了手中的。   这些都是越南比较落后的,威力不大,但这么多一起爆炸,依然是震天响。   祭死窑在这一刻,轰然坍塌!   “记住……给我写成美女侠客。”   在我听到这句声音的时候,我感觉我的心都碎了。   长乐镇,没了。   祭死窑,也没了。   只剩下了我们这几个匆匆过客,以及长乐镇里唯一的好人李夏。   就在我们为长乐镇人悲伤的时候……柷小玲忽然一指燃起了熊熊烈火的祭死窑:你们看……那是什么……   作者随笔:   第二更送到了哈! 第一百八十六章 阴毒眼神 (本格哥冠名)   我们顺着柷小玲指着的方向,看了过去。   只见,在燃烧的祭死窑的旁边深山老林里,不断钻出了一头头灰色的山狼。   那些山狼,都是狼身人头——她们是罗刹鬼。   罗刹鬼们,前仆后继的扑进了那燃烧的祭死窑里面。   轰!   烈火吞噬掉了所有的罗刹鬼。   他们生前,都是长乐镇里的镇民,现在,他们冲向了火海,和长乐镇共存亡。   那群罗刹鬼里,还剩下最后一只。   那只罗刹鬼对着我看了一眼。   我感觉这只罗刹鬼,就是我昨天在长乐镇里,看到的那只。   她站起身,跟我作了个揖后,转头,跳到了火海里面。   罗刹鬼们都死了,感觉和长乐镇有关的一切,全部结束了。   这个和外面的城市、乡村格格不入的镇子,经历了三百年的起伏后——消失了。   再也不见。   我看着熊熊烈火,掐了我的手一下,很疼——这不是梦境,这是真实存在的。   红光映照着我们,让我感觉这个世界,变成了血色的,血色的浪漫——在长乐镇里,彻底燃烧了。   ……   长乐镇的事情结束了,我们几个人,回到了长乐镇里的酒馆,我们几个,一人拿了一瓶酒,每个人都喝掉了酒瓶里面的一半,然后我们把酒倒在了地上——算是敬一敬长乐镇的镇民。   也许我们隔了很久,也不会忘记这里,这里有可爱的人——比如老板娘。   我一辈子都记得老板娘对我说的一句话——你凭本事吃的饭,干啥要付钱?   还有镇长,还有长乐镇里那些性格十分洒脱的汉子们。   临走,我把老板娘送给我的“心形”金子,继续埋在了酒馆的地下……这是老板娘的——那就还给老板娘吧,反正,我如果以后写书,我一定会告诉所有看那本书的人——长乐镇有一位老板娘,她是一个侠客,人很美,很知性,守身如玉。   做完了这些,我们退出了长乐镇。   在长乐镇的牌坊下,冯春生说干脆我们一把火,烧掉整个长乐镇吧……   李夏——长乐镇里唯一活下来的好人,她强烈的制止了我们,说长乐镇古香古色,三百岁的年纪了,一把火烧了,太可惜了。   我也觉得是,我说这镇子,还是留下来吧……以后有过路的人,路过了长乐镇,也能知道……还有长乐镇这个镇子的存在,尽管他们并不知道,这个镇子,为什么而破败。   我、柷小玲、黄昆仑还有冯春生、李夏,我们五个人离开了,去了码头,找那个老史。   现在,我们得回国了,回广西。   长乐镇的旅程,让我知道了,什么叫梦幻……昨天还鲜活的一群人,如今,只剩下焦黑的尸体了。   在我们返程的途中。   我们瞧见,那码头进镇子的路上,成千上万的“阴婆子”,全部枯萎了。   罗刹鬼跳了火海,阴婆子也全部枯萎。   长乐镇存在这个世界上的痕迹,彻底抹掉了。   “再见,长乐镇。”   我对着长乐镇的方向,挥了挥手……我想起了曾经学过的一片课文《桃花源记》。   一人在桃花源里,找到了世外桃源。   我则在越南的陆地上,找到了“全是恶人”的长乐镇。   但我想,当年的世外桃源,未必比长乐镇里——更加社会主义吧?   而且长乐镇里的人,说话很好听,很有才,我超喜欢这里。   我热爱那群已经死去的人。   我们几个,已经走到了码头了,看到了来的时候的渔船,可是,我们上船,并没有找到老史……老史——似乎不见了。   老史这人身上,秘密很多,不过,他只要不伤害我们,我也懒得去刨他身上的秘密。   不过现在——老史去哪儿了?   没他,谁来开船?   李夏说:老史肯定是到处玩去了,不远处有一片种植薰衣草的地方,那老史喜欢在那儿呆着,我去找找他!   “好!”我说。   接着,李夏像是主人似的,跳到了其中的一个船舱里面,拿出了三四瓶酒,她说她知道老史喜欢藏酒。   她打开了酒,给我们一人塞了一瓶,说以后要麻烦我们带她去广西立足了,所以,希望我们碰个杯子,算是结下了友情了。   我其实挺感谢李夏的,这次的事,其实是李夏帮了大忙。   所以,我们几个,一起拿起了杯子,喝了一口。   李夏见我们喝了酒,就跑到了岸边,说去找老史。   我点点头,让她去。   其实老史这酒,挺好喝的,李夏去找老史的时候,我们几个,还自顾自的喝着,本来也口渴嘛。   在我喝酒的时候,黄昆仑说:咱们的头上,都有死气啊……难道说……咱们得死在海上?或者说,会有海啸——旋涡等等?   黄昆仑说我们几个,都活不了多久了,我也相信黄昆仑的判断,说:黄前辈,要不然待会等老史过来,他是老“海巴子”,对海上的情况都熟悉……他说能走,咱们就走,他说天气似乎不行,那咱们就在这儿住着,住到咱们头上的死气消失了,咱们再走,成不?   “可以!”   黄昆仑拍了拍大腿,又开始伤春悲秋起来了,他轻声叹道:人生五十年,弹指一挥间,与天地相比,如沧海一粟,如梦又似幻。   人生五十年,长乐镇里的镇民,可是标标准准的“五十年”寿命,他们的这一辈子,那才真的是“如梦又似幻”。   黄昆仑感叹完了,问我,说:长乐镇的事,让我明白一个道理——这人啊,还是得及时享乐,怎么开心怎么来……这么多年,你说我真的找不到人,解决我“天子望气术”的问题?也不至于,就是我的心里,始终有一个执念……我不想放弃望气术。   “执念导致痛楚,执念让我这么多年,不开心啊。”黄昆仑拍了拍我的大腿,说:水子兄弟,这次,我得仰仗你了,用你的阴阳绣,彻底封锁了我的望气术。   我的阴阳绣,能够封锁您的望气术?   黄昆仑说是的。   这事我得好好琢磨,我得仔细回忆回忆哪些阴阳绣,有封了黄昆仑望气术的办法。   我正琢磨呢,忽然,我的电话响了。   电话是“老官头”给我打的。   老史就是老官头给我介绍的。   我划开了接听键,问老官头:官叔,找我啥事呢?   “水子,老史在你身边吗?”   我说老史现在不在呢,我告诉老官头,虽然老史不是什么好鸟,但是老史这人,没有伤害过我们。   老官头立马吼道:我告诉你……我刚才得到的消息……老史,已经死了七八年了,带你们出海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老史?   “啥?”   我顿时汗毛直立了起来,说这咋回事啊?   老官头告诉我,他说这些年,老史一直都借口没钱,在东兴租了一个房子住,本来一直相安无事呢,结果有点巧,那房东的孙子,昨天下午在院子里踢足球,一个不小心,把足球蹬到了二楼的窗户上,足球踢碎了窗户,钻到了老史的房间了。   那孙子的足球是他娘从上海给带的阿迪……听说是限量版的足球——02年世界杯时候的一只比赛用球,叫“飞火流星”——价格非常贵。   房东肯定要去老史的房间里面找球啊!   老史又不在,房东打老史的电话打不通,干脆就直接动手撬门了。   门被撬开了之后,房东就进屋拿球了。   他拿到了球,发现老史卧室的小卫生间里,不停的闪着红光。   他寻思老史是出门没关灯呢,他是个老思想,就是什么都得节约,房东就推开门,要把那灯给关上。   结果房东一推门,差点没吓死。   那小卫生间里面,摆放着一个“灵堂”。   灵堂里面没有灵位,只有一块通红的布,裹着一个东西。   房东打着胆子,把那块布给掀开。   里面是是一个人头。   白骨人头!   当时房东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拿起了电话,哭着报警。   警察半个小时后过来,收掉了人头,同时开始调查。   调查发现,这个人头,根据检测……不管是骨头上的裂痕来说,还是头型,还是从里面提取的成分,都完全指向——它……就是老史的人头!   可是,警察调查房东和老史的朋友发现——老史这几个星期还活着呢,可这个人头,至少有七八年的光景了。   也就是说……七八年前,老史就已经死了。   现在警察搞不懂,七八年前老史就死了,那现在还活着的老史,到底是谁?   这个,警察在半个小时前,又询问老官头。?老官头听了,感觉这里面有诈——所以给我打了电话提了个醒。   我听了电话,感觉腿肚子都有些转筋了。   我放下了电话,望向了冯春生:春哥……有怪事。   “啥怪事?”冯春生问我。   我说:真正的老史……七八年前就死了。   “那现在的老史是谁?谁把我们,带到长乐镇的?”冯春生十分紧张。   我摊了摊手,说:我也特么的不知道啊!   就在这时,祝小玲让我转头。   我立马转了回去,我发现,岸上站着李夏。   李夏一直都以邻家姑娘的形象出现的,可现在,我看到李夏的脸上,洋溢着诡异的微笑?   她看着我们,眼神中,带着怨毒、阴险和贪婪。   他的眼神里面,似乎隐藏着所有人性中的恶,让我和她对视的时候,身体忍不住的打颤。   “长乐镇里,没好人。”李夏诡笑着跟我们抬下巴。   我咳嗽一声,装作没事人似的,问李夏:你不是去找老史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李夏嘿嘿一笑,没管我的问话,说:我告诉你们,长乐镇的那些人,在镇子里,他们都是好人……整个长乐镇,只有一个坏人……那就是我,嘻嘻嘻。   她诡笑着,一步步的走向了我们。   作者随笔:   第一更送到……第二更正在写哈! 第一百八十七章 画皮(为苦情哥冠名)   李夏迈的步子很大,三下两下就走到了我们的身边。   柷小玲站了出来,手持钢鞭,看着李夏。   看来这李夏,不是什么好惹的玩意儿了。   哪成想,在李夏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忽然感觉浑身一阵阵颤抖,有点站不稳的感觉。   接着,是整个人头晕目眩,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看着李夏,问是不是她搞得鬼。   在我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其余的几个人,也全部瘫软在地上,完全站不起来了。   李夏笑了笑,说我们喝的酒,可是下了药的。   她冷冷的说:长乐镇里面,你们吃什么,用什么,喝什么,都会试毒,为什么这次,你们就不试毒了呢?看来长乐镇教你们的“防人之心不可无”的道理,你们完全没学会嘛?   我突然想起了长乐镇酒馆老板娘说的一句话:全镇就那一个好人,可那好人很恶心,一天到晚的装圣人,其实最恶的人,就是她……   我想,老板娘是不是发现了李夏什么情况?   黄昆仑也在一旁软软的说:没想到,没想到,我说咱们几个人,都是乌气罩头,十死无生,没成想……这死气,竟然是你李夏姑娘带出来的?   李夏忽然哈哈大笑,说:嘻嘻嘻嘻……长乐镇没有了,我以后可能也不会来了,以后我就常住广西吧,你们几个,这次也是注定回不去了,我得多找几张皮,来掩饰我的身份啊。   我问李夏为什么这么说。   李夏直接抓住了自己的脸皮,轻轻的撕了起来。   她撕她脸皮的时候,像是在撕一张薄膜纸一样,撕扯之后,一张脸皮被撕开了。   在那李夏的脸皮下面,还有一张脸皮。   那脸皮,是老史的脸。   “你是老史!”   我指着李夏说。   原来老史就是李夏,李夏就是老史。   李夏笑了笑,说:没错,带你们来长乐镇的人,就是我……不然的话,还真没几个人,知道长乐镇的位置呢,嘻嘻嘻!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再次冲着李夏说道。   李夏又笑了起来,说:我是什么东西?   说完,李夏又开始撕掉老史的脸皮。   她把老史的脸皮也撕下来之后,李夏露出了庐山真面目,她是一张毛茸茸的脸。   李夏不是人……是狐狸。   狐狸仙。   李夏笑了笑,问我们:你们可曾见过我这个模样?   “你是昨天晚上,被我们抓住的狐狸仙小七。”我呵斥了一声。   昨天晚上,冯春生本来打算询问李夏的家住在哪儿,可是……整个长乐镇的人我们都信不过,冯春生就出了一个主意,抓一鬼祟——狐狸仙去问。   昨天晚上,我们抓到的狐狸仙,就叫小七。   李夏说她可不是小七。   她叫千千。   千千和小七,都是狐狸仙……两只在长乐镇修炼成精的狐狸仙。   李夏说他们修炼得不好,一直都没化成人形——最后,悟出了一个法门——画皮。   狐狸天生妩媚,擅长作画,画作可以以假乱真。   她们就决定,用画皮的法门,吃人、吸阳气。   当她们彻底掌握了这个法门的时候,刚好遇上了老史遭遇的海难。   老史和他的六个兄弟,一起抱着一块碎木头片,漂来了长乐镇的码头边。   刚好,千千在码头上,她看到了老史他们,哈哈大笑,喊来了小七,把老史和那六个人,分而食之。   吸了他们的阳气,吃了他们的肉。   剩下的皮?千千披上了老史的人皮,同时再加上“画皮”,将皮肤的裂缝之类,都给画好了,她化作了老史的模样,扛着其余六人的尸骨回了东兴,用老史的身份,在东兴鬼祟了起来。   至于小七,就吃掉了“长乐镇”天生单纯的李夏姑娘,也化作了李夏的模样。   就这样,这两只狐仙,一只成了“海巴子”,一只成了长乐镇里唯一的好人——李夏。   不过事情也挺突然的……长乐镇里的人,小七不敢多吃——其实长乐镇里的……罗刹鬼,说是镇子周围的鬼魅?其实也是长乐镇的保护神,小七几个月吃一个长乐镇的镇民,那罗刹鬼还不怎么管。   可是如果小七每天吃一个人……那罗刹鬼就要让小七好看了。   所以,小七在长乐镇,其实缺乏食物。   至于到了东兴的千千,境况也不是很好,在东兴自然有大量的人可以吃了……酒吧里的浪子、酒店里面的独身客,那都是千千的猎物。   可惜……在广西,也是有阴人的。   阴人天生就克鬼物,还有专门抓鬼物的人,千千吃了几次人,就被阴人盯上了,差点就死于非命。   这下子,都吃不上人了,怎么办?   千千开着船,去了长乐镇,和小七商量了一顿,最后,商量出了一个主意——那就是……谣言。   千千这次从长乐镇回了东兴之后,开始在东兴,疯狂的散播谣言,说长乐镇里有罗刹鬼,还编了儿歌,说罗刹鬼剥人皮做衣裳,吃人肉炖得汤。   谣言一传十,十传百,千千也通过画皮的伎俩,伪装成了各种各样的人,散播这个谣言。   在中国有句话叫三人成虎,三个人连续都说城里有了老虎,一下子,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就真的相信城里有老虎了。   千千各种伪装易容去宣传“罗刹鬼”的事,这事,也就成了。   一下子,东兴那边大部分的人,都知道长乐镇里有罗刹鬼。   这还不算……东兴是个旅游城市嘛,本地人听过罗刹鬼的传说,也会当做趣闻,说给外来的人听,一时间,许许多多的人,都听过罗刹鬼的事情。   这人啊,都有好奇心。   好奇心害死猫啊。   有了好奇心的人,总有点不怕死的,就真的去寻找长乐镇。   许许多多的驴友,去了长乐镇,当然,他们一去,就不复返了。   驴友们,有的死在罗刹鬼的嘴里,有的死在了阴婆子树下,有的,就被小七和千千,吃掉了。   小七不但吃人,还在自己家的地下,挖了一个巨大的坑,她把一些吃不完的人,扔到了坑里面养着……这群人就被小七养猪似的养了起来,千千大概一年来两回,也能跟着千千,大吃一顿。   有时候,千千还带一两个驴友过来,送到长乐镇上,和小七一起搞定这驴友。   千千狐狸仙假扮的老史,这次带我们来镇子,就是想找个机会,把我们吃掉的。   不过,我们有柷小玲镇场,她们也不敢明目张胆——所以,一直都在等机会呢。   刚才我们上了船,那才是最好的机会……喝了她们下了料的酒,我们就浑身瘫软了。   千千脱掉了李夏的皮,也接着脱掉了老史的皮,说:你们几个都身怀绝技,我怕小七搞不定,我亲自披着两张皮来弄你们……现在你们弄倒了,我得喊人了。   说完,千千吹了一声口哨,一只比大狼狗还大的黑色狐狸,狠狠的扑上船。   千千和小七,瞧着我们,冷冷的笑了起来。   我问千千:你都会画皮了,为什么要供奉着老史的骷髅头?   “老史的皮和李夏的皮,都是我们的第一次画皮——这样的皮,是主皮,需要供奉皮主人的人头,这皮就一辈子不会化掉。”千千说:要不然,你以为我会装一个中年男人,在东兴出入吗?”千千嘻嘻的笑着。   我想起来我第一次见老史,老史在厕所里面打电话,说带来了几头肥羊,待会拉刀放血——现在我才知道,那时候千千画皮而成的老史,就已经想要把我们几个给干掉了。   “嘻嘻嘻嘻!”   千千和小七在我们几个人的身上,闻了闻,说我们不愧是阴人……阳气很足,肉味酥香。   接着,千千又捏了捏我的脸,说:不错,不错……你的皮很好,我决定废掉老史那块垃圾皮,以后,我用你的皮……穿上了你的皮,我去闽南招摇撞骗去了,嘻嘻嘻。   千千这不但要杀我,还要顶替我,继续作孽?   “我去的!”我对着千千喷了一句。   千千歪着头,咧嘴露出了一阵阵的黄色牙齿,要咬我的脖子,说:这一口下去,那肉,该多香啊!   她才准备咬呢,忽然,渔船上的鱼舱门突然碎裂,里面冒出来了一道黑色的影子。   “天水陈雨昊在此,狐仙宵小,皆给我退散。”   九龙拉棺陈雨昊?   哎哟,我小雨哥怎么在这儿?   我刚想问呢……我就瞧见,两根木刺,已经分别扎在了千千和小七的心口上。   这两只狐狸,直接倒了下去,两只作恶多端的狐仙,被我小雨哥的两根镇魂钉直接扎死!   陈雨昊落在了我们的面前,他蹲我身边,高冷的说:我说水子……你们这趟路,挺神奇的不?   可不是神奇吗?   我们几个,因为找黄昆仑,结果阴差阳错的找到了狐仙,被一只狐狸仙,带来了长乐镇,接着我们见识到了“三观奇葩”的长乐镇人后,长乐镇人集体自杀,现在,我们又差点被狐仙干掉。   要不是神出鬼没的陈雨昊,我们几个估计脸皮带肉,都被吃没了。   然后,那千千,估计穿着我的皮,像当年假冒老史带回兄弟的骨肉一样,假冒我,带着冯春生、柷小玲、黄昆仑的骨头,回了闽南,说除了我之外的其余人,都遭了海难。   然后,千千以我的身份,在闽南为非作歹呢。   我说小雨哥:你来得可真是时候啊……对了,你咋藏在那渔船里面?   陈雨昊正要回答我呢……忽然,冯春生喊了一声:小雨哥……小心!   陈雨昊立马转头,我也看了过去,我发现……那两只狐狸仙的身体里,走出了两道黑色的“阴魂”,速度奇快的冲向了陈雨昊的后背。 第一百八十八章 阳奉阴违(为苦情哥冠名)   两道黑色的阴魂,直接扑向了陈雨昊的后背。   冯春生和黄昆仑,都在疯狂的喊:小心。   那狐仙的魂,去势如风,一下子就趴在了陈雨昊的背上。   我看见陈雨昊的脸上,似乎根本不害怕,任由那狐仙的阴魂,直接扑在了他的后背上。   冯春生看了,连忙喊道:小雨哥,闪开……这狐仙,天生嫉妒,报复心强,你一下子钉死了她们,她们这是要用阴魂和你撞个两败俱伤呢。   只见陈雨昊从地上站了起来,冷笑道:小小野仙,也敢和我陈雨昊捉刀放对?   他一说话,直接脱掉了身后的衣服,他背后的九龙拉棺纹身,竟然动了。   我也不知道看到的是不是幻觉。   我就看见,陈雨昊背上的九条龙,真的在动。   彩色的大龙,胡乱的扭动着。   接着,这渔船周围的海水,真的升腾起了九条水龙,九条水龙落在了陈雨昊的身上。   陈雨昊高高的昂起了头。   水龙倾倒而下,把陈雨昊的身体,冲刷了一边。   一条龙倾倒一遍。   九条龙,倾倒了九遍。   每次洗刷一遍,陈雨昊身上的黑气就淡了一分。   等到九条龙,洗刷了九遍。   那陈雨昊身上的黑气,彻底消失了。   接着,陈雨昊摇了摇头,冷笑连连,说:别说你们这种不成器的小狐仙,就算再厉害的狐仙,也得给我跪着。   我是真服了陈雨昊。   冯春生以前评价陈雨昊,说这人——深不可测。   现在看……是真的深不可测啊。   我们几个,浑身沾了不少海水后,身体才恢复了过来。   我站起身,给了陈雨昊的胸口一拳:小雨哥……你怎么来了?   陈雨昊只是笑笑,并没有说话,高冷依旧。   那柷小玲,一鞭子抽在了陈雨昊的背上。   啪!   钢鞭狠狠的砸在了陈雨昊的背上。   我连忙挡在了陈雨昊和柷小玲的中间,吼道:小玲……你疯了吗?   “疯了?我疯了!我是他娘的疯了!”   柷小玲对着陈雨昊怒吼:陈雨昊……你今天给我一个准话,你到底喜欢过我吗?我追你追了多少里了?从湘西到北京,从北京到上海,从上海到闽南……你算过路程了?三千公里……我就问问你,你要让我追几个三千公里,你才愿意和我在一起!   我听了柷小玲的话,也为柷小玲心碎。   柷小玲是痴情啊!   陈雨昊看了柷小玲一眼,就说了几个字——听天由命。   说完,他也没管柷小玲,直接到了鱼舱里面,抓出了一个人。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逃难了好几天的咪咪。   咪咪见了我,直接抱住了我,说她差点死了。   我安抚了一阵咪咪后,继续看着柷小玲和陈雨昊。   陈雨昊盘腿坐在了船舱的边上,看向大海,他的头发,湿漉漉的,十分野性,我偏过头,看了看他的眼神,我发现……他的眼睛里,似乎并没有藏着任何东西,也没有任何情绪。   “你别等那个人了……她回不来了。”柷小玲又冲陈雨昊吼,接着,她又扬起了鞭子……要抽陈雨昊。   陈雨昊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这会儿,柷小玲的鞭子没有抽出去,捏在手上,说道:陈雨昊……我告诉你,你不是喜欢跑吗?我就让你跑,我一直追你……我看你跑到什么时候。   陈雨昊还是没有出一言。   我有点看不下眼了,推了推陈雨昊,说:小雨哥,别那么绝情,该说啥说点啥嘛。   “没有话说。”陈雨昊摇了摇头,继续看着大海。   好吧……   这下子,陈雨昊和柷小玲两人谁也不说话了,柷小玲直接坐在了陈雨昊的身边,也望着大海。   他们虽然都望着大海……可是想的,是一件事吗?   这两人是死倔,我也懒得管了,我、冯春生、黄昆仑和咪咪四个人,坐在驾驶室里。   冯春生一边摸索着怎么开船,一边和我们说话。   冯春生问黄昆仑:黄爷,你帮忙看看,柷小玲和陈雨昊,有缘分吗?   黄昆仑懂望气术。   在冯春生问的时候,柷小玲看向了我们这边,陈雨昊则动都不动。   黄昆仑笑了笑,说这儿女情啊,真的难判断……但看姻缘,柷小玲和陈雨昊的头上,都是桃花六开,估计不久就要找到——对象,但是……   他后面的话没说,但我知道是什么意思……其实他想说:两人的桃花运都好,但是,柷小玲是不是找了陈雨昊,陈雨昊是不是爱上了柷小玲,这事……两说!   好吧!   我们也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我看向了黄昆仑,说:黄爷,回了东兴,我得给你做阴阳绣,封了您的望气术?   “先不说封不封我望气术的事。”黄昆仑哈哈大笑,说:这次回了闽南,也许我就不走了。   “不走?”我问黄昆仑。   黄昆仑说:是啊……走什么走,一件很有趣的事,放在我的面前,我得做一做。   我说什么事啊?   黄昆仑说:点化你。   “点化我?”我看向了黄昆仑。   黄昆仑说:那是自然了……我这辈子,最大的点石成金,就是点出了那夏这块金子,现在,我想点出你这块金子来,帮人达成他的梦想,这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啊?”我有点受若惊的感觉来。   黄昆仑对那夏,那是教父啊。   现在竟然要点化我?   “还愣着干毛啊?叫干爷。”冯春生趁热打铁。   我正琢磨着呢,黄昆仑摇了摇头,说我不用喊干爷……他说他只管点化,也只给我三次机会,我有遇到处理不了的事情,找他黄昆仑出谋划策就好了。   黄昆仑说:我这个人,挺爱好玩股票,我去了闽南,每天就炒炒股——你可以上门问我三次事,这三次问完了……我就回北京,和那夏共度天伦,记住,三次……这三次机会,什么时候用,你问我什么?这都是“活儿”,你“活儿”好……三次之后,基本上就是闽南阴人行当里的大拿了。   哎哟!   我可知道黄昆仑说的这三次机会,意味着什么。   黄昆仑是什么人?会天子望气术的人!   要说黄昆仑上了岸,就得封住望气术——不过,没有了天子望气术的黄昆仑,依然是顶级的智囊。   试想一个人从十来岁开始,一直到五十多岁,能够看到人的短暂命运——这可是正儿八经的阅人无数啊,有黄昆仑帮忙掌眼,虽然只是三次机会,那带来的价值,绝对惊人。   我连忙说谢谢黄昆仑。   黄昆仑哈哈大笑,说:不用,不用,你小子,也是前途无量,你和那夏比……你们有一个共同的优点——那就是讲义气,本性纯良,但是那夏还有一个优点,就是够狠,你有一个优点,就是豁得出去,你以后是不是能到那夏的高度——那就见仁见智了。   黄昆仑都拿我和那夏比了?   老实说,我心里有点虚,那夏什么概念?北京城八门居中,我就是一个小纹身师,没有可比性不?   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冯春生小声告诉黄昆仑——有人能弥补水子的缺点,水子不够狠,有人够狠。   黄昆仑扭头问:谁啊?   冯春生说:龙二。   “哦!那个敢下诸葛妖窟的发丘天官?”黄昆仑问。   冯春生说是的。   黄昆仑哈哈大笑,说我要是降得住龙二,我的前途,可比星辰大海。   这下子我有点尴尬了,都这么认可我吗?可我觉得我需要做的事情,还很多,需要走的路,还很远呢?   在船在海里航行的时候,黄昆仑还对我说:水子,切记……混阴行,要的就是一个词。   我问是什么。   他说这个词是——阳奉阴违。   他说阴人行是江湖行,江湖行里,脸面第一。   但要了脸面,就没了“里子”,要想混得出色——阳奉阴违这事,得学着点。   我说这不成了“二皮脸”吗?   “哼哼……看你的火候,火候到了,那你就不叫阳奉阴违,叫“仁至义尽”,火候不到,你就是二皮脸,这里面的事,你得好好琢磨才行啊。”黄昆仑笑着说。   我发现,黄昆仑似乎变了一些……他在长乐镇的时候,可是一个顶天的好人,可现在,他那活菩萨的性格里,似乎还是掺杂一些势利的东西。   其实这些东西,我想想也明白——黄昆仑并非骨子就愿意当一个好人,他做好事,当好人是为了养“阴德”,现在我封了他的“望气术”,他以后就可以做点“小坏”的事,成为一个正常的人了。   只能说,黄昆仑的第二性格,似乎要爆发了。   我师父告诉我……说这人,是神性和魔性的结合。   一个人有时候可以很神圣,但同样的一个人,有时候,又能变成魔鬼。   我师父管这个叫“双性格”   每个人都是“双性格”,或多或少,也许杀人犯给沿街要饭的老人捐过钱,也许一个大学德高望重的教授,也偷偷的喜欢虐小动物,没法说。   双性格的比例不一样,人就是两个人了。   但现在,我得了黄昆仑三次指点的机会,我“阴行大拿”的路,又好走了一步了。   冯春生趴在我耳边告诉我:你要想成为阴行大难,闽南韩老板,就得是你的拦路虎……办了他,你才能往上走。   那可不?   闽南的韩老板,这两年内,我一定得要他好看。   在我们的船只,顺利到了东兴港口的时候,陈雨昊和柷小玲十分有默契的和我告别。   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跟我道别的。   我问他们去哪儿?   陈雨昊说要出去散散心,过几天来找我。   柷小玲则说要跟着陈雨昊出去散心,过几天也一起来找我。   好家伙……这两人真是绝配,可惜那死犟的陈雨昊啊。   两人离开后,咪咪也要跟我告别。   要说陈雨昊和柷小玲要离开,那就算了……可你咪咪为啥走啊?   我看向咪咪:“你去哪儿啊?张哥和韩老板满世界的找你呢,他们要是找到了你,你就得和廖敏一样,变成死尸!”   “什么?廖敏死了?”咪咪睁大了眼睛。   我让咪咪先别问我这个,我想知道,那陈雨昊为啥和咪咪,都在老史的船里   作者随笔:   第一更到了,第二更还在继续中哈 第一百八十九章 做鬼局 (为本格哥冠名)   我问咪咪,她怎么会和陈雨昊,出现在老史的船上?   咪咪说陈雨昊本来就是来东兴抓狐仙的。   她说东兴有老板的弟弟,被狐仙搞死了……那老板花了很大的代价,查到了这事和狐仙千千假扮的老史有关,所以,专门找陈雨昊来收了狐仙。   他们两个,昨天早上都已经查到老史的下落了,躲在了鱼舱里面,等着老史,没成想,我们几个上船了。   于是,陈雨昊没有着急出手,他猜我们几个,估计和那狐仙之间有事,就打算先等等。   反正陈雨昊也不是柷小玲这样的急性子,他捕获猎物和那山狼一样,能忍很久。   于是,就有了我们几个被两个狐仙快要吃掉的时候,陈雨昊精准出手,两根镇魂钉,钉死了狐仙小七和千千!   我说原来是这样的,这次得亏是陈雨昊来了,不然,咱们还不交代在船上吗?   只是这次的旅程,太过于奇幻了……一只狐仙,带我们出海去了长乐镇……一个奇怪的镇子。   过程有噩梦也有美妙,好歹咱们还是全身而退了,带回了那夏的干爷——黄昆仑。   接着咪咪问我:你们说廖敏死了?   “死了!”   我说廖敏被张哥那边的人,干掉了!   咪咪顿时流眼泪,她说她逃跑,还是廖敏给她预先打了个电话,要不然,她的下场,和廖敏一样。   哎!   我的脑海里,回想起了当时咪咪和廖敏同时找我,处理黄皮子鬼宅的事。   那一幕还在脑海,斯人已逝。   我对咪咪说:杀了廖敏的人,是韩老板、张哥他们,放心,这个仇,我们得报,现在报不了,这两年,一定要干掉韩老板。   咪咪点点头。   接着我问咪咪——你要去哪儿?刚才咪咪急吼吼的跟我道别,莫非是要回老家避难?   咪咪笑了笑,说张哥的店,她肯定是回不去了,她打算投靠我。   我说你投靠我,跟我一起回闽南啊?你瞎溜达干啥?   咪咪咬着嘴唇,说她这几天想好了……她就是一个做小姐的,没有什么太大的能量,但是,能帮我去拉拉生意。   因为,她认识的人多,除了她之外,她还有不少的姐妹,分布在全国各地,每一个小姐,都认识不少人,她打算先去一趟广州——那边信“脏东西”的老板不少,她打算去那边给我啦啦生意。   我有点搞不懂了。   要说咪咪的确是张哥店里的头牌,可是她咋能认识那么多人呢?全国各地都有她认识的小姐?这也挺奇怪的。   咪咪瞧出我的不解,问我:你知道张哥做的生意有多大吗?   我说张哥的生意相当大,我可是去过张哥酒店的,一个酒店是张哥的,他得多大家产?至少在咱们市,那怎么也是上流建筑呗。   咪咪说是啊……张哥那么大的家业,能只靠着一个小小的“小姐店”过活吗?   我想了想,觉得确实不能。   张哥的那个小姐店,满打满算,一年能有个几百万的收成?这对于张哥来说,简直太杯水车薪了。   咪咪跟我说:你又知道,张哥为啥一定要干掉我不?   我说知道啊……无非是你当时和廖敏找我查黄皮子鬼宅的事情……得罪了张哥。   咪咪说:如果只是这事,张哥会杀廖敏,但一定不会杀我,我是他的头牌,也是张哥的摇钱树……你说他杀谁,也不会杀我啊!   我说那是因为啥?   咪咪说:很简单……因为我知道张哥太多的秘密了。   她说。   我说:比如?   “比如?我知道张哥的发家史。”   咪咪跟我讲起了张哥的发家史。   原来,张哥在一职业技术学校读的中专,他学的是修汽车。   他还是学徒的时候,发现很多不错的汽车里,走出来的女人,打扮很暴露,妆容很庸俗,他就好奇,问那些有钱人怎么都这眼光呢?   其余的学徒告诉张哥,说那些女人,都是小姐……里面有做大活的“酒店公主”,也有快餐式的“楼凤”,都不是什么好女人。   当时张哥的心里,就升腾起了开“小姐店”的念头。?他威胁家里,弄了七八万的开店费,很快就把店给张罗起来了,店里第一个小姐,就是张哥的前女朋友。   很快,张哥的店,越搞越大。   要说这“鸡店”,能是谁都能弄的不?   张哥当时有魄力,没后台,生意做得红火,一个月能赚个七八万的时候,被扫黄了。   他作为“组织淫”的核心人物,被警察抓了起来。   如果没有特殊的遭遇,也许张哥得在监狱里待上十几年。   不过他运气好,他遇到了他后来的老板。   他的老板是去派出所捞人的,他路过拘留室的时候,看到了张哥,当时的张哥,正吹着口哨,唱着歌,日子挺悠哉悠哉的。   那老板问张哥:你是新来的?   张哥说他是新来的。   老板问张哥怕不怕,毕竟要关一些年头。   张哥说他可不怕这个,就怕发不了财,一辈子给人修车,被人踩在脚下,起都起不来。   要说这老板眼光也毒,他瞧出了张哥身上的一个很优秀的品质——胆子大,不是一般的大,是非常大。   他就暗中找人,找了一个两米高,像头熊一样的犯人,和张哥关在一起。   那熊样的犯人,大半夜的按照指示,狠狠的去削张哥。   张哥才多高?一米七都不到,瘦瘦小小的个子,和那熊一样的犯人完全是两个重量级的人。   不过第二天早上,张哥还醒着,虽然身上血水流了不少,可是他依然站着,、而那大熊样的犯人,已经倒在了血泊里面,疼晕了过去?   要说张哥也是有心计。   在他和那熊一样的人,开揍的时候,他假装老实人,一直没还手,在那熊一样的家伙很轻敌的时候,张哥突然暴起,直接用手指,戳瞎了那熊一样家伙的眼睛。   接着,张哥一脚脚的蹬着那熊一样哥们的下体,直接把那人打晕了过去。   经过了这次的事,那老板彻底看中了张哥。   用他的话说——张哥,够狠,够绝,够辣……作为底下办事的“脚”,实在是出色。   老板收了张哥。   咪咪说:当然,那老板也没有这么简单收了张哥,他还搞了两次测试,测试了张哥的素质后,才收了张哥。   我问咪咪……那两次测试是啥?我发现张哥这人,真特么是一条疯狗啊!怪不得他年纪轻轻,成事了呢。   咪咪说第一次测试,是“做鬼局”。   做鬼局?   我看向冯春生,冯春生对着这术语,那是绝对的专业。   冯春生说这鬼局,其实有意思,就是一些不懂阴术的人,装神弄鬼,这叫“做鬼局”,类似于行骗。   在东北那边,不少的神婆,都是“做鬼局”的出身,屁毛本事没有,就学会了几招坑人的本事,装神弄鬼吓唬人,骗钱。   我说张哥老板做的规矩是啥?   咪咪说那事可玄乎,叫捞“游尸”。   在闽南的江上,经常会漂浮着游尸,这些游尸吧……那都是自杀的人——没人捞,就漂江上。   一天晚上,老板喊张哥,说闽南江上,有一具游尸,让张哥去打捞。   张哥二话不说,直接扛着救生衣就去了。   他按照张哥说的地点,去了江边,直接往水里游,去打捞一看上去都发肿的尸体。   他头上绑着一盏“照明灯”,直接奔着游尸划了过去,抓住游尸就走。   不过,那游尸,突然活过来了!   游尸一把揪住了张哥的脖子。   普通人这遇上诈尸,还不被吓个半死,张哥不怕啊……他是个“大胆”,十分冷静的从腰上,摸出了一把,对着那游尸的手腕就是一下!   噗嗤一声。   游尸的右手,齐腕斩断了。   接着张哥扛着那断了手的游尸,上了岸。   到了岸上,那游尸滚在地上号丧,老板出来拍了拍张哥的肩膀,夸张哥真的是胆子大——还冷静,下手也够利索,倒是可惜了那老板的徒弟,被张哥砍断了手腕?   “你徒弟?”张哥当时惊呆了。   原来,那老板让张哥捞的游尸,其实是他的徒弟假扮的,在张哥抱住游尸的时候,他徒弟装神弄鬼的吓唬张哥,来实测一下张哥的胆子到底多大,没成想,张哥的胆子,那是逆天了。   这事,张哥的胆子,那是彻底通过了他老板的测试。   这是第一个测试。   还有第二个测试。   第二个测试,更加可怖了。   咪咪说:这次,老板是专门测试张哥的心,到底有多狠。   我问咋回事。   咪咪说,有一天,老板带着人,提了一个麻袋到了张哥的店里,直接奔着二楼去了。   张哥也跟了过去。   那麻袋到了店里之后,老板就对张哥说:你能杀人不?   张哥说他有啥不敢的?   他叼着烟,笑着说:全世界,我特么只怕一件事……就是受穷,只要不让我穷,不让我被人瞧不起,我啥都不怕。   老板坏笑着问张哥,你杀人都不怕?   张哥说是不是就是这麻袋里面的人?你要让我杀,我当你面杀,要是我邹一邹眉头,我都是狗娘养的。   老板让张哥不要这么着急表决心,先看一看麻袋里的人是谁……再说。   接着,老板让手下的人,解开了麻袋。   这麻袋一解开……张哥刚才还淡然自若的笑容消失了,他手里的烟头,掉下来了……这麻袋里的人,不是别人,是……   作者随笔:   第二更到了哈!老墨这几天更新都很晚啦……明天试试,看能不能早点哈。 第一百九十章 六亲不认 (为本格哥加更)   麻袋里的人,不是别人——那人,她是张哥的姐姐。   当场,张哥就惊呆了。   他没想到,他老板让他杀的人,是他亲姐姐。   不过,张哥也就是一愣神,摸出了刀,红着眼睛。   老板对张哥说:咱们是混偏门的,偏门要想混得好,就得六亲不认……我入行的时候,我师父让我杀了我爹,你现在知道该怎么做吗?   张哥眯了眯眼睛,然后猛然张开,眼睛里剩下的,全是凶神恶煞的光芒。   他手起刀落,那把尖刀,插在了他姐姐的胸膛上。   他亲手杀了他的姐姐。   做完了这事,老板拍了拍张哥的肩膀,一股玩味的笑容油然而生,他说:当年,我师父让我杀了我爹……但是,我没有杀,因为我孝顺,我师父告诉我……我能成大事,凶狠却还有最后的底线,小张,你就不一样了,你是个疯子,真特么的六亲不认,很好,安心当我的脚吧,以后你就是我的手下了,我手下,需要你这样六亲不认的狠人。   这事完了,老板就彻底收下了张哥。   咪咪说到了这儿,冯春生哈哈大笑,说这张哥没有经历最后的考验啊。   我问冯春生,此话怎讲?   冯春生说:张哥如果接受了考验,没有动摇最后的底线,他老板就不是他的老板了,是他的师父,六亲不认的人,他老板很难收他当弟子。   黄昆仑也说:是啊……真要是六亲不认了,哪个师父也不敢带这样的徒弟,你们说的那个张哥,得了个枣,丢了西瓜,要是他那一刀没下去,现在他姐姐也活着,他也比现在混得强多了。   接着,黄昆仑和冯春生一起说:不过,这张哥的幕后老板,是真真的厉害人物。   “水子,咱们要扳倒韩老板他们,得小心了,这张哥后面的人……估计是个鬼见愁。”冯春生说。   我也点头,我问咪咪:咪咪……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她就是张哥店里的小姐,不至于知道这么多东西吧?   咪咪说这些都是张哥酒后吐真言。   有一次,张哥独自一人喝酒,他估计想到了他杀了姐姐的伤心事,一个人喝醉了,在房间里自言自语。   刚好,咪咪路过了张哥的门口,听到了那些话。   当然,在她快要走的时候,张哥对着门外,望了一眼,看到她了,对她笑了笑,冲她招手。   咪咪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进去了。   张哥只说了一句,就醉倒了过去:“有些事,烂在肚子里面。”   这几年,咪咪一直也听话,张哥没找咪咪的麻烦,不过,在咪咪找我查黄皮子的事情被张哥发现之后,张哥第一感觉就是——咪咪不听话了,她知道他的事,得死。   所以才有了张哥杀廖敏和咪咪的事。   咪咪说:张哥在认了那个老板之后,那老板给张哥指点了一条门路。   “什么门路?”我问咪咪。   咪咪说:老板跟张哥点开了,说全国,哪个城镇没有小姐店?哪个城市没有小姐店?就是山里面也有小姐店呢,你开一个小姐店,有什么出息?这做人,不能做第一,就要做唯一,你得想一条唯一的门路,然后专业化,这样别人才能给你送钱。   我心说这张哥的老板,是有些门道啊,脑子好使。   我问咪咪:你们小姐店,主要做的是什么门道?   咪咪没有直接说,她比较隐晦的说:小姐也是一门职业嘛,有职业就有培训,就有培优嘛。   我立马了然了。   怪不得张哥生意大呢,原来他那小姐店接客是幌子,真正做的事情是——培训小姐?   要说这培训小姐,张哥的做法,估计是找一批姿色不错的女人过来,培训好,从技术到花活,从花活到接客的谈吐,全部用心、培养,然后等这些小姐成熟了,直接往别的店里一。   别的店里,付他一笔“费”?   我问咪咪——张哥店里,最高的费是多少钱?   咪咪说曾经有个大学生,吹拉弹唱样样都会,后来张哥重点、培养,送到了全国前五的城市里去了,一笔赚了一百五十万,那大学生去了大城市,也不是每天接客,都是玩大局——十几二十万一场的大局。   “水子,你知道不?那些小姐,我算是第一教头,我对她们都好,她们也记我的情,我去全国各地,都能帮你拉到生意。”咪咪说。   哎哟!   我现在这是服了,这咪咪的人脉,其实很广啊。   我直接跟咪咪拍板:咪咪,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主管,每个月我给你两万块底薪,然后你找人,我们分成,你拿百分之二十的比例。   咪咪顿时咧嘴一笑,说这当然可以了……   我转过头对冯春生说:春哥,咱们这次,是得扩张扩张地盘啦。   “那还用说?人马具备,剩下的就是你这个店掌柜的排场了。”冯春生哈哈大笑。   我也笑了,这以后的前途,莫非真如黄昆仑说的——前途如同星辰大海?   ……   我们四个,一起回了闽南,我还是没让咪咪着急行事,因为我的想法是,我找竹圣元,把我和张哥之间的事,说开,保证咪咪的安全。   虽然咱们已经打算对付张哥和韩老板他们,但表面上的一层脸皮,可不能撕破。   我做下了这个决定后,想起黄昆仑说的一句话——这阴行里做事的原则,就一个“阳奉阴违”。   我现在和张哥、韩老板他们,算是阳奉阴违吧?还真是受黄昆仑教育了。   在我回到了闽南的地界上,我第一个电话,就是打给李向博的。   李向博在前天,给我发了一张血色“人蛹”的照片。   我还和冯春生商量过这事呢,当时李向博的一个手指,也沾染了不少“人蛹”的颜色,不会出什么问题不?   我给李向博打了电话,但是打了好几个,都没人接。   没人接我先把事情落听了,我再去找他说说人蛹的事。   我们四个,直接去了酒店找那夏。   在我敲开酒店包间门的时候,那夏扑通一声,跪在了黄昆仑的面前:干爷……十一年了,你回来了。   “哈哈哈!”黄昆仑拍了拍那夏的肩膀,说这不是名满北京的鬼儿爷——叶赫那拉苏和夏,夏爷吗?   “哎哟,我的干爷,你可别臊我了,我在你面前,永远都是一小学生。”那夏站起身,给了黄昆仑一个热烈的拥抱。   黄昆仑也和那夏,拥抱了一阵,说:这次我的望气术,打算封门了,以后能过点正常的日子了。   “那再好不过。”那夏点点头。   黄昆仑也没跟那夏说他这次不回北京的事,只是说:这次,多亏了于水兄弟了,阴阳绣,绣阴阳,生死富贵,出入平安,早些年的时候,阴阳绣这一门,出了不少人才啊,现在这一门,也没有凋零,真是老天有眼。   我对黄昆仑拱拱手,说黄爷过奖了。   “这可不是谬赞。”那夏心里高兴,打开我的手,对黄昆仑笑着说:干爷,我得让你瞧一好的。   “什么好的?”黄昆仑问那夏。   那夏直接脱掉了衣服,把后背对给了黄昆仑看。   黄昆仑才看一眼,立马说道:这纹身……真漂亮,有灵性,有佛性。   那夏的背后,是那一幅“黄山昆仑望佛陀”的纹身。   黄昆仑看了一阵后,再次感叹,说:漂亮……真漂亮。   他才说完这句话呢,忽然,我们几个瞧见那夏后背纹身上的那一颗“血泪”,忽然光芒大作。   紧接着,那红色的“血泪”,直接脱体而出,射向了黄昆仑的面门。   黄昆仑年纪大,躲闪不及,那可血泪直接点在了他的面门上。   “哎哟!”   黄昆仑立马捂住了脸,躺在了上,咿呀乱叫。   这一下子,那夏有些紧张了……那枚血泪,可是我给那夏纹上去的,要是黄昆仑出了什么事,那夏不拿我开刀?   那夏有些恼怒,直接盯着我……你给我干爷做了什么?   他身后的那一瘦一胖,也要找我们几个的麻烦。   千钧一发的时刻,黄昆仑一把按住了那夏的手,说:别动……这血泪是好东西,上好的东西,这东西,如果不是“阴阳绣”手艺登峰造极的廖老先生,纹不出这样的纹身。   全屋子的人都瞪着黄昆仑的,尤其是我,我死死的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说出这么一句话。   这枚血泪和我师父有什么关系?这明明是我的纹的啊。   这时候,黄昆仑放下了手,他的眉心上,多了一枚血泪。   他笑着说:廖老先生真是神笔。   我问黄昆仑:黄爷,此话何解?   黄昆仑问我:水子,你说说看……我这一路上,有什么变化?   “变化?”   要说黄昆仑的变化,我当然知道了,但这儿……不太好说吧?   黄昆仑摆摆手,说让我别拘束,想说什么,就说……没什么关系的。   我说:黄爷,这一路上我看出来了,在长乐镇的时候,你是活菩萨,可是,上了海,我发现你隐隐有些“恶”。   “说得好。”黄昆仑一拍我肩膀:没错,恶……我变恶了,我为什么变恶了?很简单……这么多年,我一直压抑着在,谁的人性里面没有一点恶呢?   谁敢说一辈子没有做过一件恶事呢?说谎就是小恶——至少是人就说过谎话,那些说他没说过谎的人,本身就在说谎。   黄昆仑说:可惜我有望气术在身,我是不敢恶啊,这么多年的积压,我心里的恶,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了,也许在你封锁了我的望气术后,我就会变得越来越恶,幸亏有你师父在。   我摇摇头,不理解黄昆仑在说什么,我问:跟我师父有关? 第一百九十一章 画龙点睛(为本格哥冠名)   黄昆仑淡笑着摇了摇头,说他眉头的血泪,是真的和我师父有关,除了我师父,全国没有第二个人能做得出这么神奇的纹身。   我看着黄昆仑,没说话。   其余人也都没说话。   黄昆仑站起身,说:小水,我想问问你……廖老先生在给那夏做纹身的时候,你是不是他的徒弟?   我说是啊。   十一年前,我已经是我师父的徒弟了,那时候,我刚读初中,一直都在学校寄宿,很少回师父家,所以师父给那夏做纹身的事,我当时是不知道的。   黄昆仑说这就对了,那夏背上这幅纹身,那体现了廖老先生的深谋远虑。   我有点搞不懂。   黄昆仑说很简单,这幅黄山昆仑望佛陀,是你师父做的头,你做的尾吧?   我说是啊,最后的一枚血泪,是我纹的。   “这就对了。”黄昆仑说:你师父做的头,故意留给你做尾的。   “故意留的?”我一直都觉得我师父挺不得志的,现在听黄昆仑的话,我感觉我师父,有点高深莫测的感觉。   黄昆仑把他的想法,说了出来。   十一年前,在那夏找我师父做纹身的时候,我师父当时就留了后手,做下了“黄山昆仑望佛陀”。   为什么要留后手?一颗血泪不纹呢?   很简单,因为我师父估计——很多年后,那夏会找我,封了黄昆仑的望气术。   我师父当时就想到——黄昆仑的望气术一封,一定会出现一些变化,就是黄昆仑会变恶。   他想着,靠“黄山昆仑望佛陀”这幅纹身里面的血泪,来化掉黄昆仑心里的戾气。   这枚血泪,是黄山昆仑的眼泪,带有很强的佛性。   佛性是化解戾气的不二法门。   就像金庸老先生笔下的扫地僧和鸠摩智。   扫地僧说鸠摩智偷学少林寺的七十二项绝技——不过,这些绝技,每练一门,都需要对应的佛法,来化解戾气,不然练习到十三门绝技的时候,整个人会感染太多的戾气。   所以,我师父,其实是想到了很多年后,利用我的纹身技艺,和佛陀佛性,来化解掉黄昆仑的戾气——这就是所谓的“渡化”。   至于,为什么我师父当时不把最后一颗血泪纹上呢?按照那夏当时和我师父的交流,我师父说他做不出最后一笔……现在看,不是做不出,是我师父故意藏拙。   冯春生就说:这枚血泪,其实就和画龙点睛一样。   他说:水子,传说中啊,这龙画好了,是不能点睛的,点了睛,龙就会飞,所以,黄山昆仑望佛陀的最后一枚血泪,也不能点早了,点早了,估计用不了多久……那佛性,就会自己升腾,起不到现在的作用了!   我听了春哥的话,估计当年我师父心想——那夏以后要找我,绝大部分的可能性,就是为了封掉黄昆仑的望气术,所以,师父借我的手,来给佛陀点泪——画龙点睛。   我们几个,还原了当时我师父的想法后,我心里对我师父的尊敬之情,真是越发浓烈了。   “没想到,我师父真的是高人。”我说。   那夏一旁哈哈大笑,他对我说,阴阳绣早些年,是很辉煌的,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没落了,但是你师父绝对是人中龙凤。   话说到了这里,黄昆仑问我:对了,水子,一直都在说你师父,你师父现在何处?我想去瞧瞧廖老先生?   我听了黄昆仑的话,感觉鼻头有点酸,咬着嘴唇,强行挤出了几个字:师父……已经仙逝了。   “什么?”黄昆仑问我:你师父的年纪,未必比我大吧?   那夏告诉黄昆仑,说我师父不是九阴聚首的命格,学了阴阳绣,注定短命。   黄昆仑摇摇头,没跟我说话,他别有深意的看了冯春生一眼:冯大先生,中国有个词,叫——瞒天过海,有这个词就肯定有这种事……我说得对吗?   冯春生笑笑,说确实有这样的事。   他说在中国玄门正宗里,尤其是江西龙虎山的正一教里,有很多“欺天”的法门,为什么龙虎山正一教的“张家天师”这些年的地位,直追十堰武当山的道教?就在这“欺天”二字上。   我听这说法,好像是我师父……没死?   我赶忙让风格春生讲讲,到底什么是欺天!   冯春生说很简单,很多的人,按照生辰八字的命格,算出了自己的流年……流年不利,那一年会出现非常多的祸事,尤其是年岁很大的流年,比如说七十三和八十四——七三和八四,阎王把你治。   一旦是这两个大年份的流年,你很有可能就得告别这世界。   很多大老板算出自己的流年是这两年,注定了这两年要出事,咋办?找龙虎山的张家天师,做“欺天”的仪式,运用一些手段,比如说“轮回盘”、“替身符”等等,瞒天过海,让那些大老板躲过流年。   这些年,香港那边,龙虎山的张家天师,几乎是香港风水界的半壁江山。   冯春生说我师父那么高明,未尝不曾用过欺天的手段,来跟老天爷,隐瞒自己的命格。   我说这事是真能存在的?   黄昆仑说当真,不过也不一定……这欺天,其实也是非常阴邪的法门,需要有替死鬼,一个欺天术的做成,都意味着一个无辜的人死去。   冯春生也说是的,他以前跟着他师父出去做过“欺天”的术,是给一个大老板做的,那个大老板,跟他的司机,生辰八字几乎是吻合的,所以,老板的司机,成了“欺天”里的替死鬼。   几个月后,老板安然无恙,那司机开车出门的时候,却被一辆大货车给碾死了。   黄昆仑说我师父是个好人,不一定会做这样的术。   “下次你回家,还是去检查检查,你师父可能真的仙逝了,也可能……还活着。”黄昆仑的话,像是一颗钉子,狠狠的钉在了我的心里。   我知道黄昆仑的意思。   他想让我回师父的老家,开棺验一验。   棺材打开了,我师父是真的死了,还是做了个“欺天”的局……继续活着,到时候,一目了然。   我捏了捏拳头,说下个月是我师父的忌日,我回一趟老家,去做一件这事,难道……我师父,真的活着在吗?   如果他老人家还活着,是愿意和我一起做阴阳绣,还是责骂我一顿,让我停止做阴阳绣呢?   我的心里,有些乱。   话说到了这儿,黄昆仑也没再说我师父的事情了,他对那夏说,愿意留在闽南点化我。   那夏其实很尊重黄昆仑的意见,他对黄昆仑说:干爷,只要我知道你在哪儿,就可以了,三天两头的,我坐个飞机过来和你喝喝酒,聊聊天,我也心满意足了。   黄昆仑直夸那夏是个不错的小子,懂事、明理。   接着,那夏带着那一胖一瘦的两个保镖,陪着黄昆仑出去看“房子”。   那夏是八门居中,手上有的就是钱,黄昆仑要住在闽南,那夏立马说去买一套别墅。   等那夏离开了,我偷偷对冯春生说:春哥,我啥时候能跟夏爷一样有钱,哎哟,别墅说买就买。   人家是别墅说买就买,而我?母亲的病想治都不能治。   我把那夏上次给我的三根金条了,估计能搞三十万,再搞个十来万,我妈的肾就能换了,当然,为了稳妥起见,我还得额外再挣个十来万,毕竟透析啊、住院啊、疗养啊,都要钱。   多赚就多保险。   我、冯春生和咪咪三人到了酒店楼下。   我把咪咪先送回了店里,店里有仓鼠和龙二在,张哥估计不敢造次。   等回了纹身店后,我再给竹圣元打了个电话,说了我的想法。   我想让他做为“场头”,帮我和张哥、韩老板拉一次线,我们表面上和解,也为的是他们不伤害咪咪。   竹圣元听了,顿时哈哈大笑,夸我最近有长进。   他笑道:水子,你最近是遭遇了什么?脑筋活了?不是愣头青了?还知道曲线救国的道理呢?   我嘿嘿笑,问竹圣元这事成不成?   “成!”竹圣元说:刚好咱们借着这个机会,麻痹麻痹那韩老板和张哥,让他们对我们不那么警惕,等他们被我们摸到了“七寸”,一下子打死他们!   “就这么说了。”我对竹圣元笑了笑,挂了电话。   我把和张哥、韩老板牵头“和解”的事聊好了之后,我又开始给李向博打电话了。   他那边还遇到了人蛹,我得去问问。   听冯春生说得很可怕,说这玩意儿,是苗疆的一些奇人,用特殊的草药摸遍人的全身,然后把人塞到蚕丝里面去,最后,人就变成了和蚕蛹一样的东西。   人蛹表面一层红色的膜,肉质枯萎,身体里就剩下血液和骨头了。   那些苗疆的怪人,就是把这人蛹,抓过去血的。   我怕有怪人盯着李向博。   而且,前天晚上,我是千叮咛,万嘱咐的,劝李向博一定要找龙二,这样那苗疆的人就不敢来——结果,我刚才问过龙二和仓鼠了,他们说李向博连一个鬼影子都没见着。   我开始给李向博打电话。   电话打了一个他不接,打了两个他不接。   我心里有些急了……这李向博,是不是苗疆的怪人,抓走了?他怎么老不在呢?   作者随笔:   第一更搞定了,第二更继续中哈 第一百九十二章 人在江湖(为苦情哥冠名)   我一直坐在纹身店里打电话,打到下午四点多,哎哟……李向博接电话了。   “喂!水子!”   “博哥,你干啥在呢?”我问李向博,数落他为啥不接电话。   李向博说他刚才做手术呢……手指切了一根,现在十个手指头,就剩下九个了。   “啥?”我问李向博。   我可记得,前天他发人蛹照片的时候,我可是清晰的看到,他的手指,就染上了人蛹的血色,莫非……莫非他出了什么事故吗?   李向博说他昨天晚上来的医院,直接做了截肢手术,切掉了一根手指,就是和那人蛹有关系。   “是吗?”我连忙对李向博说:你等着我……我马上过来。   我挂了电话,带着冯春生,迅速坐车去了医院。   到了李向博做截肢手术的医院,我们几个上了楼,到了李向博的病房里。   李向博这小子,挺乐观的,扬起了右手,说:靠……老子中指断了,以后做个ok的手势都做不好了,烦躁。   他心多大啊,断了跟手指,还在想这有的没的?   我们俩人坐在了李向博的身边。   李向博用他的左手,从头拿了一包烟,要给我们发烟,说:来,来,一人抽一根。   我和冯春生拿了烟没点,毕竟这里是病房嘛。   倒是李向博,自己给自己点了。   他才抽了两口,一路过的护士就对着李向博凶:病房里面不准抽烟。   “干啥就不准了,我手指都断了,你们医院也没本事把我的手指治好,上来就截肢了,我没找你们索赔,没当医闹,没找你们搞纠纷,抽根烟都不让了是不?”李向博对着护士吼了一句。   护士舔了舔嘴唇,感觉有点惹不起李向博,关了门,灰溜溜的走了。   我其实心里难受,李向博平常是个守规矩的人,在医院里面抽烟的事,他平常也不做,现在他心情估计不太好,尽管他没有表现出来。   不过我们难受,李向博还反过来安慰我,说水子你别心疼,他这种混社会的,断根手指都玩儿似的。   他吐了个烟圈,说:我一弟兄,前几天得罪了人,人家找了几个不要命的混子,按住了他,扔出了五千块钱在地上,说谁剁了我那弟兄的手,谁就捡走这五千块钱,你猜咋地?   我说咋地?   李向博说那群混子里头,一个小个子,走到了他弟兄的跟前,眼睛都不眨,一刀下去,直接剁了他弟兄一只手,刀一扔,捡起钱,像是啥都没发生过的就走了。   我问李向博:你没切了那剁你手的小子?   “我倒是想切,可去哪儿切啊?那群王八羔子,搞完了事就跑路,一趟火车直接到了深圳,深圳多大啊?几千平方公里的地方,地铁都十几条,去哪儿逮人?”   李向博叹口气,说现在的人下手都狠,他也趁着这次的事,干脆就退出江湖得了,以后过过安生日子。   他这么想,我是打心眼的为李向博高兴,他有这想法,是真出息了,这根手指没白断。   要说这混混的世界里,每天都得死不少人,我是怕李向博这小子哪天横尸街头啊!   李向博说:老子以前混社会都说为了玩,也不全是,那时候学校里面不老念那顺口溜嘛……读书苦,读书累,读书不如混黑社会,有钱有权有地位,还有小姐陪你睡……你说老子那时候是不是傻,还真信了,跟着几个混不吝就进了社会,当起了混混,哎,这些年,经常有想退出的时候,可有句话说得好——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他这话说出来,冯春生可就不乐意了,冯春生说:也不是这个概念,人阴阴,鬼邪邪,你就一心想退,谁拦得住你?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春哥,我看你也是一知书达理的人,怎么也跟那些不懂事的人一样,张嘴就来?站着说话不腰疼是不?”李向博说:我特么倒是不想混了,今天这个兄弟说,有人踩他的场子,你帮不帮?有个以前熟悉的老板说——小博,找你办点事,你办不办?不办?那老板就能找人办了我,身不由己,脸皮、前程、威胁,一件件的,都揪着你的心呢。   聊到这儿,李向博是有些烦躁,摆手说这事别提了,说说人蛹的事。   他问我们人蛹到底咋回事?   我们也没先说,冯春生抓起了李向博的手,拆开了纱布瞧了一眼,说你小子没事了,这根手指断了,但是人蛹没蔓延,命保住了。   “我就问你们这是什么事。”李向博不爽的说。   冯春生又坐了下来,翘起了二郎腿,让李向博安静一会儿,别这么急躁,说小博你虽然断了一根手指,但是,其余的事就别倒腾了,谁给你们下了人蛹,甭管,也别想着报仇,就好生的养养,等手恢复了,找点正经生意做下就得。   李向博抬起头,斜了冯春生一眼,说:春哥,你啥意思啊?就是我这口气得咽下去呗?打碎了一口臭牙往肚子里咽呗?   “不然咋地?”冯春生瞪了李向博一眼,说:你小子手指断都断了,还想干啥?想报仇啊?冤冤相报何时了?人家欺负了你,你要报复,你欺负了人家,人家又报复?你就这么恶性循环下去吧,到时候你还是拔不出黑道来,到时候你等着……哪天你就横尸街头了。   他话糙理不糙,既然李向博要退,那索性退得彻底一点,相当于金盆洗手了。   不过李向博那是相当生气,骂道:草他吗的,我李向博这一次,一定退黑道,但是……这次人蛹的事,老子得挖到底,我的手指,断一根无所谓,但是我铁子不能白死。   原来李向博不是为了他的手指置气,就是想为他兄弟的命,找补回来。   我问李向博:你那铁子是谁啊,这会儿死了?   “废话!”李向博说当天晚上给我们发了图片没多大一会儿,就死掉了,他听了我们的话,没继续去碰他那变成人蛹的兄弟,不过,到了昨天晚上,李向博的右手中指,已经全部通红了,和他死去的哥们差不多的模样,而且还有蔓延的趋势。   于是,李向博找到了医院,医生无法鉴定是什么原因惹成的手指溃烂,但给出了意见——立即截肢,切掉一根手指。   李向博还说:我那铁子,你也认识……就是“尿泡儿”。   他一说尿泡儿,我还真想起来是谁了。   尿泡儿这小子,眼皮子厚,睡觉完了就肿,两只眼睛像是“猪尿泡儿”一样,就得了个“尿泡儿”的外号,他从小就和李向博玩得好,人比较怂,李向博初中跟着人家出去混社会的时候,也把尿泡儿拉过去了。   不过尿泡儿每次打架都怂,挺被人瞧不起的。   我印象里,就记得有一事,尿泡儿在学校里面打球的时候,跟人产生了口角,接着又被人揍了,他怂不敢还手,就找了李向博,李向博把欺负尿泡儿的家伙给从教室里面拉出来,让尿泡儿干那家伙。   可尿泡儿太怂了,有李向博撑腰也不敢揍,这可把李向博气坏了,听说往后一个月,李向博都跟别人说:别跟我提尿泡儿,老子李向博英雄一世,不认识那怂蛋。   不过后来,李向博还是又和尿泡儿玩到一起去了。   现在尿泡儿死了,李向博要讨个公道,那也合适,得讨!   李向博说:这次我要退出江湖,我身边弟兄死了,我都能不管,但尿泡儿不行,他是谁啊?他是我兄弟,十几年的感情了,我得帮他伸张这个正义。   接着,他问我:你还记得不,以前尿泡儿有次把我气坏了,我抓了人,他都不敢打,我和他差点绝交,你知道后来我们咋又和好的不?   我摇头,说这事不知道。   他告诉我,他和尿泡儿绝交了一个月的时候,有次他被仇人堵在巷子里了,他也不怂,和对面对刚,那边的小子,下手都狠,李向博又不是三头六臂,他几下就被人打倒了。   这时候,尿泡儿刚好买饭路过呢,见了这事,他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劲,抓起了几块石头,帮着李向博干架。   就那一次,李向博就知道——尿泡儿再怂,也是好兄弟,是真拿他当朋友的人。   李向博说:我这么一好哥儿们被人无缘无故害死了……老子能不管?管特么对面是谁,我就是要干他!老子这条命不要了,也要干他!   我理解李向博的心情,我对冯春生说:春哥……这事,咱得帮。   冯春生也不含糊,直接问李向博:尿泡儿是咋死的?   李向博回忆,说那天他去酒吧喝酒,刚进门,撞到一个人。   那人直接被李向博撞倒在地上,李向博正准备骂呢,一低头,发现地下的人是尿泡儿,连忙把尿泡儿扶了起来,他扶尿泡儿的时候,发现他的手脚都变得通红。   当时李向博还以为尿泡儿是得了什么怪病呢,立马把他往包厢里面扶,还喊朋友打120。   在尿泡儿走到包厢的时候,他浑身都变得通红了,肌肉也感觉迅速萎缩了下去。   他才在包厢里面坐下,就不行了,人断气了。   也就是这时候,李向博才想起我来,给我拍了一张图片,问我这是咋回事?   冯春生忽然说道:不对,听李向博的描述,这可不是人蛹…… 第一百九十三章 尿性汉子(为本格哥加更)   冯春生忽然说道:不对,听李向博的描述,这可不是人蛹啊。   我连忙问冯春生——你是不是看出什么破绽了?   冯春生摇摇头,说破绽不敢说,但有点不对劲的地方——那苗疆的怪人做人蛹,主要是为了“血”赚钱……可这次的事?不像是苗疆的人血赚钱啊,不然下了“人蛹”的草药,怎么还让尿泡儿跑了呢?   我皱着眉头,问冯春生:春哥,按照你的江湖经验来看,你觉得这事,是啥意思?   冯春生把眉毛拧成了一个“八”字,想了很久,说:我估计,是寻仇,就是有人和尿泡儿有仇,找了苗疆的狠人,直接报复他。   寻仇?   既然是寻仇,那就得找到尿泡儿最近和谁结仇了。   我问李向博,最近尿泡儿得罪什么人了?   李向博说他不知道,而且他也觉得尿泡儿不像是得罪人的人。   尿泡儿怂嘛,每天做事对谁都点头哈腰的,要说他和别人结仇?可能吗?   更何况尿泡儿混得也不咋地,不是大老板,也不是什么有钱人,甚至连医院门口摆水果摊的,都比尿泡儿混得有脸。   要说尿泡儿到底是干啥的?李向博知道。   他跟我们讲,说尿泡儿大概在四五年前就不敢混了,他混社会,算是立了名堂了,全闽南的混子,找不到一个混了好些年,却始终不敢揍人的混子,尿泡儿就从那次帮李向博打架之后,就几乎没揍过人了。   这就算李向博罩着,尿泡儿也觉得混得跌份,早几年的时候,就退出了混子群,安心找了一份营生。   尿泡儿他爹是个有远见的人,他对尿泡儿说:这社会上,就两种人值钱,第一种是管人的,谁能管人谁值钱,第二种是有技术的,一技傍身有时候比文凭都牛,学管人你是学不了了,你学一门技术吧。   就这样,尿泡儿第二天去工地学了一门泥瓦工的手艺。   泥瓦工在工地算大工,学出来每个月能赚个万把两万块,比一般的白领工资高。   这几年,尿泡儿就在咱们市里做泥瓦工。   要说尿泡儿这人,人怂了点,可怂人做事细腻,他干了几年,算泥瓦工里混得可以的,手艺不错。   说到底,尿泡儿就是一个“泥瓦工”,算是“泥瓦工”里的高手,但在城市里,依然被人不屑一顾,搭公交车,还被一些人“嫌脏”呢。   他就是一个底层加一个怂人——去哪儿得罪人?   我说尿泡儿似乎是不像跟人结仇的,但总归得找人问问,实在没结仇,我们再往别的法子上面做文章。   李向博说也行,他拿起电话,给他的小弟“螃蟹”打电话,让他把尿泡儿的工友,带到医院里面来,他亲自问问。   螃蟹那边答应了。   没一个小时,螃蟹和几个小弟,带着一个身材挺壮硕,但是模样很敦实的哥们进来了。   螃蟹指着那哥们对李向博说:博哥,这人叫朱有才,是尿泡儿在工地宿舍的室友,今儿个,尿泡儿工地所有的哥们都去参加尿泡儿的葬礼了,就他没去,我看他不对劲,就把他带过来了。   李向博挥了挥手,让螃蟹闪开点,他横着眼睛,问朱有才:尿泡儿是你室友?   “是!”   朱有才笑着说。   李向博问:最近,尿泡儿得罪什么人了没?   “没有得罪,没有得罪,尿泡儿挺好的人,不会得罪人的。”朱有才嘿嘿笑。   他说他和尿泡儿认识好几年了,是一个地方的,一起做活,尿泡儿什么人,他完全了解。   他嘻嘻笑笑的说。   李向博也觉得问不出什么,说了一句打扰,就要让那朱有才走。   不过,我喊住了朱有才:“等一下。”   朱有才转头看向了我,不知道我想干什么。   我直接了当的说:你说谎了。   “说谎?”朱有才愣住了。   我直接对李向博说:博哥,这小子说谎了。   “啊?你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你怎么知道他说谎了?”李向博问我。   我笑着说:这家伙刚才跟你说话的时候,眼珠子往右偏呢。   这招是美女心理医生“陈词”交给我的。   陈词说人的眼睛,会表露出很多的东西,如果说话时候,眼睛不自主的往左右偏,他多半在说话。   古人说以眼识人,说的就是这个,心怀坦荡的人,说话的时候,眼睛绝对是不偏不倚,因为不心虚。   李向博立马盯住了李有才,喊道:螃蟹,关门……娘希匹的,在我李向博的面前耍花活?我看你是不知道死字是咋写的!   那螃蟹带来的几个小马仔,立马围住了朱有才。   朱有才有心计,但没胆子,被这阵势一吓唬,差点尿了裤裆,他连忙说:是得罪人了,是得罪人了,尿泡儿得罪了我们包工头?   “给老子说清楚。”李向博一把揪住了朱有才的耳朵,狠狠一揪,差点没把朱有才的耳朵给撕下来。   朱有才连忙喊痛。   李向博提着一扭之后,才放下了朱有才的耳朵,说朱有才再敢说半句假话,直接切了他耳朵。   朱有才吓得脸面发黄,一屁股瘫坐在地上,讲起了“尿泡儿”得罪人的事。   原来尿泡儿本来是不会得罪人,这次尿泡儿得罪包工头,就是因为朱有才。   朱有才是尿泡儿的好哥们,前几年尿泡儿做工的时候,就和朱有才认识了,一起做工好几年了。   前几个星期,朱有才他遇到了急事,家里孩子得了很严重的病,需要一大笔钱,这工地呢……钱都是一年一结,而且工地拖欠民工薪水的事情,在全国,发生的概率还真是不小。   估计什么行当的拖欠薪资,都不能和工地做工这个行业比。   所以朱有才去找小包工头申请押了七八个月的工资,自然是被拒绝了。   说实话,工地工人的工资虽然高,但他们得养活一家人,很多工地工人的老婆都没上班,专心在老家带孩子,还要在老家盖房子,他们又没有按揭贷款,一旦遇到大事,就容易捉襟见肘。   这会儿,朱有才要不到工资,自然是急得跳。   尿泡儿主动给了朱有才三万块钱,让他先回家治病。   朱有才说这钱不够,他被工地押着的工资,才是大头。   尿泡儿想想,也觉得对,他这回为了好哥们,也不怂了,带着朱有才去找包工头要钱。   小包工头当时就冷笑,说他当然愿意结工资了,可是大包工头的钱没下来,他去哪儿弄钱给朱有才结工资?   尿泡儿在小包工头这儿说不通,就带着朱有才去找“大包工头”结算工资。   大包工头还是一样……说也没钱,你们要找,就找开发商老板去,他那儿才有钱。   这下子,可把尿泡儿搞火了。   他对大包工头说朱有才这小孩住医院,得花多少钱?咱们找你要钱,你就推三阻四的,这是救急!再说了,朱有才要的也是自己的一份钱,不找谁借一个大子,怎么就不能给?   大包工头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朱有才,说你不服啊?不服去法院告啊?   他还威胁朱有才和尿泡儿,说:你们俩别跟我闹了啊!再闹,年底你们两个一分钱都没有,立马给我卷铺盖滚蛋,至于我押你们的工资,你们找法院跟我打官司啊!   为啥民工被拖欠薪水的概率很大,主要是他们被人吃死了,一没有法律意识,二没有大闹的胆子,不欺负你们欺负谁?   不过这次尿泡儿彻底怒了,和当年他帮李向博打架一样,他直接点着了一根烟,抽了两口后,直接把烟头摁在了自己的胳膊上,烟头烫得皮肤发焦了,冒出了一股臭味,他龇牙咧嘴的说:看着啊,这次我们是兔子被逼急了,要咬人,我用这烟头,在我的手臂上戳三个疤……戳完了你要不给钱,我马上就去爬塔吊……我还得给报社的、电视台的记者打电话,我让他们过来拍摄我从塔吊上怎么跳下来的。   “靠!你小子别犯浑。”大包工头骂道。   尿泡儿还就说了——你不给钱不?我跟你鱼死网破,我死这一条烂命,你工地也别想开工了。   他跳塔吊的事,如果真的被电视台的记者拍到了,那这工地估计得被整顿个一两年的,到时候损失不可估量。   尿泡儿说完,又开始用烟头戳第二个疤痕的时候,那大包工头服软了,就说了一句话:草你妹的,尿泡儿,我是没看出来啊,你很牛啊,得了,我钱,给你,这个栽,我认了。   就是这样,尿泡儿帮朱有才要到了钱,同时,也得罪了大包工头。   李向博看向了我,给了我一个凶狠的眼神。   现在咱们估计……害尿泡儿的苗疆怪人,多半是这个大包工头请的。   李向博的眼睛里面,跳动着怒火。   接着,他一耳光甩在了朱有才的脸上,骂道:狗几把日的,老子问你……我兄弟尿泡儿这次是尿性到家了,帮你一天大的忙,你良心被狗吃了?为啥不参加他的葬礼?   作者随笔:   第一更送到了,第二更继续写哈 第一百九十四章 狠人龙二(为苦情哥冠名)   李向博一耳光劈在了朱有才的脸上。   朱有才连忙退了一步,告饶,说他也是没办法,今天下午,他儿子病重,他去了医院陪了一下午儿子,所以……所以没去参加尿泡儿的葬礼。   他这句话说完,都不用李向博动手,我直接一脚蹬在了朱有才的肚子上,把他给踩倒在地上。   我指着朱有才的脸骂道:你特么能不能要点脸?刚才你说你借口的时候,你的眼睛又偏了,又在说谎,当我真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你知道尿泡儿是为啥死的,所以你现在不敢和尿泡儿搭上关系!人家的葬礼,你不去,你不就是想告诉那包工头,你和尿泡儿,不是特么一伙儿的嘛?你怕包工头报复你,没种的东西。   李向博直接一挥手,让螃蟹几个,对着朱有才乒乓乱揍。   他狠狠的说道:老子最讨厌不讲义气的人,尿泡儿特么怂了一辈子,就特么为两个人出过头,一次是为我,一次是为你,尿泡儿为我出头,老子就得为他出头……死我都不怕,到了你个怂包身上,连他的葬礼都不敢出席……你特么也是个人?   他对我喊道:水子、春哥,走,立场子,吹哨子喊人,我特么不把那个煞笔包工头逮住,我特么李向博的名字倒着写!   说完,我们三个人出了病房的门。   在病房门口,李向博又停下了,他推开病房门,把螃蟹喊了出来。   他对螃蟹说:差不多得了,那朱有才虽然讨厌,但也有孩子在住院,别太难为他,给个教训就成,打残之类的,就别整了。   “哎!”螃蟹点点头,说知道轻重后,进了病房。   我给李向博竖起大拇指:博哥,你还是那个博哥啊,大气。   “那开玩笑,老子生平也不欺负平头老百姓。”李向博是够气派的。   ……   我们三个出了医院,李向博找小马仔继续打听那个大包工头的位置。   好容易,李向博打听到了,现在那大包工头,就在酒吧里面。   那酒吧,还是李向博常去的地方呢,里面的人,李向博认识一大半,这相当于是主场作战啊——我们三个,那更有底气了。   等我们到酒吧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十二点了。   由于酒吧里,太多的人和李向博认识,我们三个一进门,不少人还站起来和我们打招呼呢,所以,在人海战术下,我们很容易就找到了那个大包工头的包间。   到了包间门口,李向博狠狠一踹门。   轰隆一声,包间被蹬开,里面不少陪喝酒的小姐,脱得一干二净的,里面,还有七八个男的。   那些男的,蹭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其中一个肥头大脸的,瞪着我们喊:找死吧?   “找死?”李向博直接问道:谁特么叫徐寺立?   “就是我。”肥头大脸的家伙,很不耐烦的喊。   “给我出来。”李向博杀气十分浓烈,对着徐寺立喊。   徐寺立眯了眯眼睛:找事?可以,可以,我看白哥来了,你还敢找我事不?   李向博说这酒吧的老板就叫白哥,在这一片里,很有实力。   那徐寺立打了个电话,没两分钟,白哥过来了。   白哥高瘦的身材,进来就给徐寺立他们发烟,发了一圈,偏偏没有发我们三个人。   他不爽的瞪着李向博,说:博子,你是场面人,体面,咱们之间,没什么梁子吧?   “没有。”李向博说。   白哥又说:没有梁子?嘿嘿……就算有特么梁子,你也不该毁我生意,这道上的规矩,不讲了是不?我知道你李向博在这边认识不少人,我老白,那也不是吃素的,要不然我打个电话给九爷,让九爷给评评理?   我听李向博说过,九爷就是他的大哥,实力那是非常强,和张哥差不多的角色。   李向博缓缓摇头,说:白哥,今儿个咱们不讲规矩,你也别麻烦九爷,现在这么晚,九爷早就睡了,我就一点……那个徐寺立,是个大包工头,他和我一铁兄弟的死,有很大的关系。   “多铁的兄弟?是兄弟,还是弟兄?”白哥反问。   在道上,兄弟和弟兄那是两个概念,弟兄就是马仔,兄弟那就是亲哥们,分量完全不一样。   李向博说:尿泡儿,你认识的,我带来这里喝过酒的。   “哦!”白哥意味深长的点点头,立马甩了一句:今儿这个局,由着你……你自己看着办,别弄死人就行。   说完,白哥两只手一甩,直接出了包间。   那徐寺立刚才还挺嚣张的,这一下看到白哥撒手不管了,这叫一个恨啊,他拼命的喊道:哎……哎……白哥,我是看你面子才来你这儿喝酒的,你可别撒手不管啊。   白哥回过头,笑了笑,说:道上的人讲究,尤其是讲义气,尿泡儿的死要是真跟你有关系,九爷来了,那也罩不住,博子可是道上有名的疯狗,你清白点,该说什么就说什么,别惹博子晦气,哎!听人劝,吃饱饭,就这么着了。   他这段话一撂,径自出了门,再也不说其余的废话了。   这下子场子清楚了,白哥已经不过问这事了。   “我靠。”徐市里见白哥一走,喊起几个哥们,似乎是打算火拼,仗着人多,要跟我们干一仗。   李向博直接拉开了门,门外,站着一圈圈的人,都是认识李向博过来助拳的。   “给你们五分钟,我只找徐寺立,其余的,给我滚出去,待在酒吧大厅里面,你们谁敢打电话报警,我就剁了谁的手,谁要是敢往酒吧外面跑,我就砸了谁的腿!等我弄完徐寺立,你们立马就可以走,这事,和你们特么的没关系!”李向博吼完了最后一句,抓起了桌子上的一个酒瓶子,狠狠的砸到了徐寺立的头上。   徐寺立顿时被砸得头破血流。   至于跟徐寺立来的其余人,立马就撤了,他们瞧得出来,今天这个局面,够大,不是自己的雷,何必帮人顶呢?   他们像几只老鼠一样,敏捷的穿过人群,走掉了。   包间里,就剩下了我、李向博、冯春生和徐寺立四个人。   我关上了包厢的门,李向博一脚踩在了徐寺立的脸上,骂道:靠你大爷,你特么是不是不想活了?敢动我哥们?老子今天活撕了你。   “兄弟……你说这话,我可真冤枉啊,你要打要杀,我也斗不过你,但我就得问一句,尿泡儿的死,跟我没关系。”徐寺立杀猪一样的叫嚷。   李向博抓起了一个酒瓶子,对着徐寺立的面门又是一下:再给老子狡辩。   “真没关系,尿泡儿是我们少爷的红人,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动尿泡儿啊。”徐寺立接着又叫嚷:再说了……你们估计以为尿泡儿得罪了我,所以找我的茬,我说实在的,就朱有才那十万块钱的工资,我还不至于下杀手呢!   我听出一些门道来了,我揪住了徐寺立的头发,说:你刚才说,尿泡儿是你公子爷的红人,对不对?那你说说看,尿泡儿,怎么就成了你公子哥的红人了?   “这事,我真不能说。”徐寺立摇头,说他少爷,那不是一般人惹得起的,这要是说了,那指不定出多大的祸事呢!   李向博听了,又火不打一处来,对着徐寺立发狂的揍。   这小子是抗揍,打了好大一顿,愣是不说。   因为他知道……我们不敢打死他。   刚好徐寺立又是工地上的人,皮糙肉厚,和那游戏里的“坦克”似的,血厚防高,越揍越不说话,最后李向博都打累了,也没问出个屁来。   “这下子可难了。”我偷偷对李向博说:这家伙是个铁驴,不管怎么抽,都不说话。   这下可就恼火了。   我们三个一筹莫展的时候,冯春生笑着说:我说个人,一定治这铁驴。   “谁?”我问冯春生。   他说了两个字——龙二。   我们吸引龙二加盟我们纹身店,看中的就是龙二的狠……可李向博也够狠啊,始终没有问出徐寺立一个屁来,龙二来了管用?   冯春生坏笑着,说李向博的狠不是真狠,是喜欢揍人,龙二那才是真狠呢。   我听了,立马拿起了手机,把这边的事,跟龙二说了一阵,龙二电话里直接笑:噗……我还以为多大个事呢,就是收拾一个包工头啊?得了,这事交给我了,发地址,我马上就来。   我跟龙二打了一记预防针,说那包工头,可不是好对付的——难搞得狠呢。   “难搞?噗,他就是一个铁公鸡,我也得让他叫唤。”龙二的狠劲,在电话里我都听得特别的渗人。   好吧,收拾这徐寺立的事,我们就等龙二了。   不过纹身店和这酒吧,就二十分钟的路程,龙二却偏偏搞了一个多小时才过来,他提了一个大蛇皮袋子,进了门,蛇皮袋子往地上一扔,指着徐寺立说:水子,是不是这家伙?嘴特硬?   我说是!   龙二走到了徐寺立的面前,打量着他。   徐市里估计是感觉到危险了,小声说道:你们不敢打死我,杀人是要判死刑的。   “噗。”龙二又发出了他独特的怪笑。   他笑了有一分钟,忽然挣开了眼睛,手里多了一根铁钉,一钉子直接钉穿了徐寺立的耳垂,把他的耳朵,钉在了墙上,龙二揪住了徐寺立的另外一只耳朵,骂道:告诉你……今天不把人蛹的事跟倒豆子似的,全部给你二爷吐个明明白白的,二爷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吃不完,兜着走! 第一百九十五章 十八纸人(为苦情哥冠名)   龙二是真狠,这一下子就用钉子,钉穿了徐寺立的耳垂。   冯春生偷偷对我说——龙二的钉子,有讲究,这家伙,手段是真不错。   我正想问冯春生关于钉子的事呢,结果冯春生不说话了,看着龙二。   他不说,我也就不问了。   这边,龙二几句话,把那徐寺立吼得老实得不得了。   龙二揪住徐寺立的耳朵,大声的吼:人蛹,到底特么咋回事?尿泡儿一个老实巴交的泥瓦工,怎么又和你们家少爷扯上关系了!给我吐出来,不然别说你二爷不给你机会。   徐寺立似乎骨子里头有点“犟驴”的脾气,牵着不走,打着倒退,这一根钉子扎下去了,他疼是疼,怕是怕,可更加不说了。   这下可把龙二气得,他戳着徐寺立的脑门——一个小时之内,你这些话倒不出来,我今天跟你姓。   说完,他提溜起了自己提过来的蛇皮袋,从里面找到了一捆绳子,他右手抓住了徐寺立的身体,往那茶几上面一扔。   轰隆!   那徐寺立整个人落在了那实木茶几上。   龙二一甩绳子,把那徐寺立绑在了茶几上,徐寺立动弹不得。   “最后一次机会,说不说?”龙二瞪了徐寺立一眼。   徐寺立摇了摇头,似乎是不打算说。   不说?   龙二讪笑着……待会你小子想说,也没机会了。   他从蛇皮袋子里面,摸出了一沓黄色的纸,说:二爷跟你玩个——“十八纸人”的游戏,让你小子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接着,龙二抓起了一张黄纸,抿了一口酒,喷在了那张黄纸上。   黄纸都是草纸做的,很吸水,那口酒一喷,那黄纸像是一个没开眼的“面膜”。   龙二抓着纸,像是扔烙饼一样,妥妥帖帖的砸在了徐寺立的面门上。   徐寺立的脸上,顿时多了一张“黄纸面膜”。   他连忙用舌头去顶那面膜,争取顶一个缝隙出来,好呼吸。   不过,这黄纸是湿润的,趴在脸上,那就像是黏着一样,舌头根本顶不动。   这时候,徐寺立的胸脯,拼命的起伏,争取能呼吸到哪怕一点点空气。   不过单张黄纸还很薄,徐寺立是能够呼吸的。   就在这时候,龙二喊了一句:让你动!   他又把一张沾满了酒水的黄纸,扑在了徐寺立的脸上。   黄纸越多,那徐寺立越是难呼吸。   冯春生跟我说,说这其实是以前的一道杀人的手段,江湖上谋财害命,怕惹了官司,就用这种方式,把人给活活捂死……这样的话,没有明显外伤,老年间的侦查技术又差,很难查到这种方式作案的歹徒。   他还说:发丘天官以前是干啥的?以前是有墓的时候盗墓,没墓的时候当强盗,这些手法,都是他们祖上传下来的。   哦!   这么说,龙二还真是有“狠”的传承啊。   那黄纸很快加到了四层。   徐寺立躺在茶几上,疯狂的挣扎,不停的摇头晃脑,他张开嘴,想透过黄纸,狠狠的吸一口气,没有吸到,只吸到黄纸上的高浓度的洋酒。   人吸气和吞咽、喝水的管道是不一样的。   人在吸气的时候,喉管打开的是肺部的阀门。   那徐寺立一口洋酒呛到了肺里面,那叫一个难受,浑身抽搐,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这叫一个受罪。   我和冯春生看都有些尴尬,就是李向博,也有点于心不忍了,倒是龙二,靠在沙发上,看着徐寺立,隐隐还有点“陶醉”的感觉,这家伙有点心理啊,确实是狠。   我想到龙二身边去劝劝他,别搞出人命了。   冯春生明白我要去干啥,一把拉住了我,让我别着急,说那龙二,铁定是有把握的,这是艺高人胆大,一般人,可不敢这么玩。   我想也是,龙二只是狠,但说脑子……那绝对是厉害,不会做犯二的事。   在龙二加到了十八层黄纸的时候,那徐寺立已经完全不动了,就手指还在轻轻的颤动着。   龙二笑了笑,站起身,把那些黄纸,狠狠一揭开,那徐寺立,像是躺尸一样,躺在茶几上,这下可把我们几个吓坏了,不过显然我们还是太年轻。   龙二抓起了一瓶啤酒,直接咬开了盖子,然后往那徐寺立的脸上一倒。   噗噗!   啤酒在徐寺立的脸上,反弹出了一朵朵小麦花。   那徐寺立猛地仰头,大口大口的呼吸,一种想要把周围空气全部吸到肚子里面的感觉。   龙二一巴掌抽在了徐寺立的脸上:这种从生到死,从死到生的滋味,好受不?咱们再来一回。   “别……祖宗,我错了,你们要听什么,我说……我真的说。”徐寺立眼泪汪汪的。   刚才那种被打湿的黄纸弄到窒息的感觉,我看着过程都知道非常痛苦——徐寺立这是被龙二给干服了。   不过,现在徐寺立要说,龙二还不听了,他冷冷的笑:噗……刚才让你个王八犊子说,你不说?那好,现在也别说了,我再玩个四五遍的十八黄纸,图个过瘾。   “哥,爷,我亲爹,你就是我爸爸……别弄了,别弄了,我特么服了,我说,我说……我说还不行吗?呜呜呜呜。”刚才还是硬汉的徐寺立,一下子被龙二给打成软脚虾了。   “喊祖宗都没用,早知道如此,何必当初呢?来,来,咱们接着比划。”龙二又开始喝酒。   他一喝酒,可把徐寺立吓唬住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跟我说:那哥们,我瞧你这里最面善……兄弟,你帮忙说个情……我错了,我特么现在有啥说啥。   我瞧这徐寺立是有点惨,他也愿意说,我就让龙二先停着,我先问问。   龙二又盯着徐寺立说:你小子给我稳点,要是不够稳,那你给我等着……还要好多好玩的,得在你身上使唤使唤呢。   “必须的,我的亲爷。”徐寺立估计一辈子都对龙二有阴影了。   我问徐寺立:来吧……先说说……尿泡儿怎么成为你们少爷的红人的?   徐寺立连忙讲了尿泡儿和他那个开放商儿子的事。   原来,尿泡儿帮朱有才出头,徐寺立觉得尿泡儿还敢反水,不是什么听使唤的人,所以十天前,他喊了尿泡儿去办公室,准备让尿泡儿卷铺盖滚蛋。   不过,就在他喊尿泡儿来的时候,开发商找徐寺立过去开会。   徐寺立办公室呢,就没人了。   这次开会是在工地里巡场,当时开放商的儿子毛佳俊嫌热,他一个人溜达进了徐寺立的办公室里吹空调,悠哉悠哉的打开了徐寺立的电脑打游戏——打“英雄联盟”。   这时候呢,尿泡儿也来了办公室。   要说毛佳俊和尿泡儿投缘呢,尿泡儿这小子,别的不行,玩游戏是有天赋,打英雄联盟吧,不算全国顶尖的玩家,但是虐一般的野战高手那是一点问题没有。   刚好,毛佳俊这小子,在游戏里被人虐的欲仙欲死,还被人臭骂,说他玩“瞎子”,是真玩成了瞎子。   当时毛佳俊气得快摔键盘了。   尿泡儿这小子,旁边看了一阵,说:哥,要不然我帮你打。   “你会打吗?”毛佳俊扫了一眼尿泡儿,发现尿泡儿一身脏兮兮的,估计是工地的工人,有点看不起他。   没成想尿泡儿一上场,那叫一个碉堡了,盲僧也是溜到不行,来无影,去无踪,十分飘逸……野区称王,打得对面节节败退。   毛佳俊作为富二代,极其喜欢打游戏,就是打不好,这一下子,可被尿泡儿征服了,嚷嚷着要和尿泡儿去打游戏。   就这样,尿泡儿和毛佳俊的关系搭上了,这两人,这些天出没于本市的各大“高级”网咖。   本来徐寺立是打算对付尿泡儿的,可一瞧他和毛佳俊的关系那么好,还敢对付吗?巴结还来不及呢,还找了个由头,让尿泡儿别上班,专心陪毛佳俊打游戏。   我看这尿泡儿和毛佳俊搭上了线,有点神似宋朝的高俅,高俅就是因为球踢得好,得到了当时皇帝的信,最后贵为太尉。   我问徐寺立:尿泡儿又是怎么得罪毛佳俊的?   “没有……没有的事,绝对没有得罪。”徐寺立说。   “丫还不老实?”龙二一拍桌子。   徐寺立连忙嚷嚷,说真没得罪,他说那毛佳俊人很好,脾气特别好,加上后来他和尿泡儿打游戏,发现尿泡儿不光是会玩lol,什么《穿越火线》《dota》,甚至劲舞团,都玩得特别好,所以,他很崇拜尿泡儿的。   他还说——尿泡儿出事的前一个晚上,毛佳俊还把他和尿泡儿一起喊上,去找了个“网咖”,通宵打游戏。   他说那晚上,毛佳俊对尿泡儿不是知道多亲热,又是买水又是上烟的,中途还请去吃了个夜宵。   尿泡儿没得罪毛佳俊?那为啥尿泡儿被害死了?   我对徐寺立说:打电话,把毛佳俊喊出来,喊到这儿来,当面对质。   “这我真不能喊。”徐寺立说:我要是把毛佳俊喊到这儿来了……你们要是把毛佳俊弄出个好歹来,我真不知道咋死的。   “呵呵呵!”   龙二又站起了身,盯着徐寺立,说:如果不是毛佳俊害死的尿泡儿,他就不会有事,如果是他弄死的尿泡儿,那他今天就得跪在这儿,给我打电话,喊人。   “不喊……你弄死我得了,反正死你们手上也是死,死在我老板手上也是死,不要太费劲了。”徐寺立大哭大号。   龙二一杨手,一根“铁钉”,钉穿了徐寺立的小腿迎面骨:给我打电话……人蛹的事,今天晚上,必须得有个着落! 第一百九十六章 血煞上身?(本格哥冠名)   龙二现在逼着让徐寺立打电话,要让他把那毛佳俊喊过来。   同时,他还在徐寺立的腿上,打了一枚钉子。   关于这枚钉子,冯春生说这叫“丧门钉”,是发丘天官的兵刃。   发丘天官经常出没墓穴,太长的家伙挥不动,如果用呢,墓穴里面位置太复杂,打在了什么石头上,反弹回来,流弹会伤到自己人。   所以,发丘天官用的,都是丧门钉,去势很快,高手用,上手就能打瞎对手的眼睛。   和柷小玲的鞭子一样,这“丧门钉”,也是发丘天官除了“天官印”之外的另外一个招子。   柷小玲镇场,用的是“神鞭三响”。   龙二镇场,用的就是“九钉连环”。   我说呢,这龙二的钉子,也太霸道了,人的小腿迎面骨多硬啊,这一钉子下去,能够直接打穿?不可思议!   所以说高手在民间,很多阴行里的高手,都有压箱底的绝活。   龙二见徐寺立还不说话,再打了一颗丧门钉。   那丧门钉,直接扎在了徐寺立的大腿上。   这次徐寺立彻底扛不住了,直接给毛佳俊打电话。   他电话里,尽量镇定,说约毛佳俊来酒吧喝酒,酒吧里有个妹子,游戏打得好,晚上一起开房打游戏,也是人生美事。   好家伙,毛佳俊立马说过来。   大概半个多小时后,毛佳俊进来了。   这家伙是个富二代,身材挺高,估计有一米八五的样子,不过发育有点问题,像是一根豆芽,刚进门,龙二躲在门口,上前一拧,直接把毛佳俊给扣住了。   接着,龙二把毛佳俊扔到了我面前,说:水子,你有啥话,问。   毛佳俊也不傻,一看这阵势,立马知道是咋回事,也不用我问,立马说:哎哟……几位大哥,你们是因为尿泡儿老哥找我麻烦的不?真是天大的冤枉啊,这事,跟我没关系。   “又特么跟你没关系?”李向博揪住了毛佳俊的衣领子问:那你告诉我,尿泡儿,是怎么死的?   “哎哟!”   毛佳俊欲哭无泪,说:尿泡儿是……血煞上身,他是要害我的,被李大先生点破,他犯了煞,才死的,跟我没关系,真的。   “靠……老子不要你一条腿,你是不打算说实话。”李向博这会儿彻底怒了,他直接转头,从沙发下面捡起一个酒瓶子,要砸毛佳俊。   毛佳俊胆子小,见了这势头,不停嚷嚷:真不是我……真不是我……是李大先生点出了尿泡儿是血煞上身,帮我除害,他用了一些阴术,弄了尿泡儿。   李向博听了火大,尿泡儿是他的铁兄弟,从哪儿冒出来一个“血煞上身”?这么不是往人身上泼粪侮辱人吗?   他正要动手,我却喊住了李向博:博哥,先别急着动手,我算看出来了,晚上咱们抓了三波人,那个尿泡儿的室友朱有才、这个包工头徐寺立,还有现在的富二代毛佳俊,三波人里,就属毛佳俊老实,他刚才说话,眼珠子那是偏都不偏,估计是没说谎。   冯春生也说:别着急,博子,这事……像是有门道啊,血煞上身,然后这毛佳俊的身边,有个叫李大先生的,似乎是有点道行,点破了血煞,害死了尿泡儿?   “咋地?”李向博也不傻,知道事情是有蹊跷了,问冯春生。   冯春生没搭理李向博,直接指着毛佳俊,说:小子,看你还算老实,这皮肉之苦,也就算了,坐沙发上,一边喝酒,你一边把尿泡儿生前的事,什么血煞上身?哪门子的李大先生,还有他如何点破尿泡儿的血煞,害死尿泡儿的事,全说出来。   “成!”毛佳俊这小子,是脾气好。   他坐在沙发上,我给他递了一瓶酒,一根烟,他点了烟、开了酒,开始一边抽烟一边喝酒,一边和我们说尿泡儿的事。   他说尿泡儿出事的前一晚,他、包工头徐寺立还有尿泡儿三个人,通宵打了一晚上游戏。   玩到早上,毛佳俊就回家睡觉了。   到了下午,他一个人去市里的餐厅吃饭。   他在大吃大喝的时候,一个穿着练功服的老人,坐在了毛佳俊的对面,不停的叹气。   毛佳俊开头也没管,自己吃自己的,那老人叹气的声音,越来越大。   毛佳俊就有点奇怪,问那老头:哎……你干啥?我吃个饭,你在我身边叹气?要不要我吃了?   那老头看着毛佳俊,笑了笑,起身就走,一边走一边声音不大不小的嘟哝,说:哎,本来打算指点有缘人,结果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也罢,缩头一刀,伸头一刀,你这命里,那是注定有一刀,不砍在心里,那就得砍在脖子上,要么伤命,要么伤心。   毛佳俊听那老人说话很怪,听他的话,似乎自己有点问题?他连忙起身,喊那老头:大叔,你说啥呢?   “说啥?说你明天的这个时候,得没命。”老头歪头看了毛佳俊一眼。   这下,毛佳俊又不懂了,说:啥?我没命?你跟我仔细说说,我有钱,咱们收费聊。   老头听了,笑哈哈的摆手,说:小兄弟啊,看得出来,你是个富贵之人,家底殷实,钱财自然是不稀罕的,但老道我,也不稀罕,我就讲个缘分。   “缘分?那好,老先生快给我说说。”毛佳俊连忙把老头拉在了座位上。   老头开口第一句就是:你最近——交了一个“人”。   “人?什么是人?”   “意思就不是什么好人,而且这人可能不是人。”老头笑道。   毛佳俊想想,觉得最近没交往过什么人啊,他自己结交的不知底细的人,就只有一个——尿泡儿。   那老头又说:我看你印堂发黑,嘴唇发紫,脸色惨白,这是精力不旺,等你精力被消耗个一干二净的,就是你的死期,在老道看来,明天这个时候,你这人生的三分精气全数消失,等待你的,就是被那人害死。   毛佳俊摇摇头,说不至于这么狠吧?   那老头站起身,跳到了毛佳俊的身后,轻轻一捏毛佳俊的背,毛佳俊顿时瘫软,一下子无力的趴在了桌子上。   老头哈哈大笑,说小子,你身体都成了一个空壳,还不自知呢,你也就剩下一点精气撑撑场面了。   这下子,毛佳俊彻底信了老道的话。   他问老头:那我身边到底谁是人啊?   老头说:我给你算算。   接着,他掐指一算,说:你是五行出水,那人是五行生火,火对血,那人是一血煞——血煞通常要上身,不上身,血煞不能害人——你身边最近有个人,和你交情很浅,但你又和他走得很近,这人,就是血煞上身的人。   交情浅,走得近……那不就是尿泡儿吗?   听到这儿,李向博很生气,骂道:不可能,那老头妖言惑众,我兄弟尿泡儿不可能是狗屁的血煞上身。   “闭嘴!好好听。”冯春生瞪了李向博一样,示意毛佳俊接着讲。   毛佳俊说他当时很不相信,那老头就跟毛佳俊出了个主意,他说他有一顶“雪山帽”,带在血煞头上,可以让血煞现原形,不如找个酒吧,把那尿泡儿约出来,到时候他是不是血煞,去了就知道。   毛佳俊想了想,他还是不愿意相信尿泡儿是血煞,但这事,这老头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又不得不信,他决定用用老头的方法,反正就是给尿泡儿带带帽子嘛,也没啥的。   当天晚上,毛佳俊就喊了尿泡儿去酒吧里玩。   酒过三巡,那老头从外面进了酒吧包间,让那尿泡儿带上“雪山帽”。   毛佳俊也让尿泡儿带上,尿泡儿没办法,带上了硕大的雪山帽。   在他带好了帽子后,那老头就呵斥尿泡儿:血煞……还不现原形?   尿泡儿不知道他说的是啥。   老头又吼了一声:还不现原形?   尿泡儿一下子懵了。   就在这时候,那老头上前,一巴掌拍在了尿泡儿的头上。   紧接着,尿泡儿整个人,被一团红色的气围绕。   他连忙抬起了双手,却遮住脸,就在这时候,尿泡儿的手,变得通红。   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像是吃错药似的,不停的往外面跑,一直跑到楼下,直到被进酒吧玩耍的李向博撞倒。   这一切,就是尿泡儿被害的经过。   毛佳俊说:哥儿几个,真不是我动的手,实在是……尿泡儿是血煞上身,李大先生降妖除魔。   “降妖除魔?我降你妹妹。”李向博不容许毛佳俊侮辱尿泡儿是血煞,一巴掌要拍向毛佳俊。   倒是龙二一下子抓住了李向博的手,说:别动……这事,真有蹊跷,里面的门道,我也说不太清,但我感觉出来了……这是有人做局了。   “有人做局害死尿泡儿?”李向博问龙二。   龙二笑笑,说:尿泡儿就是个泥瓦工,扔人群里都找不到的人,那老头做局,当然不会害尿泡儿了,因为不值当,那老头的局,是为毛佳俊做的!   我也听出意思来了,我说道:尿泡儿,只是牺牲品——那老头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他害了尿泡儿,就是为了——毛佳俊。   毛佳俊顿时一幅害怕的模样,说:他是要害我?   作者随笔:   第二更到了哈,继续去搞第三更 第一百九十七章 鬼戏子(为安静哥加更)   毛佳俊顿时一幅害怕的模样,说:他是要害我?   “害你倒不至于……”我看着冯春生:春哥,这儿就你江湖经验多,我看你刚才听尿泡儿死的事,那是聚精会神的,估计你是摸清了这里面的门道了,你说说看呗。   冯春生冷笑三声,说了一句话:做鬼拢局,骗官骗瓜,一双舌头巧生花——毛佳俊,你上了人家的道了,那老头,可不是什么老道,我估摸着,得是——鬼戏子。   接着,他又说:我虽然第一眼瞧出尿泡儿好像是人蛹,但我听了朱有才的话,我就觉得尿泡儿不是中了苗疆怪人的“人蛹”,他是另有蹊跷,现在我听了毛佳俊的话,算是肯定了,这事,九成九是“鬼戏子”干的。   我问冯春生,啥叫“鬼戏子”,他刚才说的那些话又是啥意思。   冯春生问我:你还记得咪咪讲张哥,说张哥在被他老板收了之前,专门找了个徒弟冒充水鬼吓唬张哥吗?   我说记得啊,那不就是“做鬼局”吗?   冯春生哈哈大笑,说论起“做鬼局”来,鬼戏子才是里面的行家里手呢。   做鬼局就是“装神弄鬼”。   鬼戏子呢?就是啥阴术也不会,靠的就是“装神弄鬼”,一天到晚靠着“神棍”似的作风,谋财害命。   做鬼拢局,骗官骗瓜,这里面瓜指的是“金瓜”,比喻有钱人。   一双舌头巧生花,那鬼戏子,行骗靠的就是巧嘴,当然,也不全是靠“巧嘴”,还有别的辅助手段。   毛佳俊听了我们的话,说:你说那李大先生,是骗子?   “废话!”冯春生指着毛佳俊说:你就是被人骗了,还帮人数钱呢,李大先生?我呸!   毛佳俊一头雾水,说那李大先生在做事之前,一分钱没要,能骗他什么?   冯春生都感觉好笑,说那李大先生在做事之前,一分钱没要,那后面呢?你给钱了吗?   “给了,我给了两百万。”毛佳俊说到这儿,一拍脑门,说:哎呀,真是上套了。   原来,那叫李大先生的老头,害了尿泡儿之后,往沙发上面一躺,说他这次降住了血煞,耗费了不少元气,估计得折个二十年的阳寿。   毛佳俊做人上道,一听李大先生这么说,立马要给他两百万酬金。   这一下子,毛佳俊就被人“做局”,骗走了二百万。   毛佳俊说:这到底是一个什么局啊?   “什么局?就是一个装神弄鬼,骗你的局。”冯春生狠狠的跺脚。   我也差不多弄清楚了,我给毛佳俊解释了一遍。   这个局里面,尿泡儿是牺牲品,也算是李大先生做戏吓唬毛佳俊的一件工具。   李大先生通过害尿泡儿,证明自己确实是救了毛佳俊的命,让毛佳俊感恩,让他掏钱。   至于李大先生在餐厅里面,和毛佳俊说的那些藏头露尾的话,就是让毛佳俊觉得他有能耐,让毛佳俊觉得“尿泡儿”真的会威胁到他的生命,请李大先生办事。   只要毛佳俊请了李大先生办事,那毛佳俊算是钻到了“鬼戏子”的套里面去了。   冯春生说阴人的能耐,那都是花费了十几年甚至数十年的时间,磨练出来的。   而那些鬼戏子,各个心思狠辣,又不学无术,靠着骗人的把戏,来谋财害命。   冯春生还说了“李大先生找毛佳俊”里面的几个破绽。   他说:那个人装神弄鬼,说你精气就剩下一点——这特么放屁,一个人精气要是被耗得只剩下一丝,那早就行将就木,得躺着吩咐后事了。   毛佳俊又辩解:也不是,那人一抓我后背,我就浑身没劲了。   “抓你后背,你就浑身没劲了?”冯春生一抬头,说:龙二,你给他演示演示。   龙二听了这话,一上手,直接抓住了毛佳俊后脊骨的一个位置。   顿时,毛佳俊瘫软在了地上。   冯春生说:看见了没……人的身上有穴位,背后有一处死穴,叫龙骨穴……一旦被会点穴功夫的人拿捏住了,人就瘫软成一坨了,那所谓的李大先生,就是用点穴的手段骗你是“精气耗尽”呢,你小子也傻乎乎的,这事也信?   现在事情已经摆明了,就是那“鬼戏子”,害死了“尿泡儿”,从毛佳俊的身上骗钱。   毛佳俊这下后悔了,揪住自己的头发开始薅,说他怎么这么傻,竟然引狼入室,害死了尿泡儿。   李向博也骂道:干……这骗子,骗钱的手段那么多,为什么要杀人?   “嘿,这还就是鬼戏子的手段。”冯春生说:这群王八蛋,老年间就存在了,没什么德行操守,一天到晚“演鬼戏”,做局拢财,死在他们手上的人,可不少。   更重要的是,他们骗了人,那些被骗的人还对他们感恩戴德!   龙二说:揪出来——全部整死,这群鬼戏子,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这时候,满脸悔意的毛佳俊抬起头,问冯春生:他们不是一个人吗?这次骗我的,只有一个人啊!   “一个人?是只有一个人被你看见了。”冯春生是老江湖,这里面的道道,门儿清。   他说那些鬼戏子,分工明确,有人专门踩点,管踩点的人,叫“响马哨”,专门挑选值得骗钱的人,这次李大先生挑选了毛佳俊来骗,这就是“响马哨”的功劳。   他们一挑,哎……这有个富二代,人还可以,脑子不太转,就骗这个人。   有些人专门打探情报,叫“贼猫子”,李大先生在骗毛佳俊的时候,专门说了一句“和你交情浅,但和你感情深的人,就是害你的血煞”,这条线索,直接指向尿泡儿——这可不是李大先生随口一说,蒙上的,是靠着“贼猫子”的情报,故意露的线索,说给毛佳俊听的。   还有一种分工叫“擦”,专门行骗的道具,这次李大先生害死尿泡儿,他给尿泡儿带的那顶厚厚的雪山帽,肯定有蹊跷,这里面,没少“擦”的功劳。   而毛佳俊遇到的李大先生,估计就是“鬼戏子”里面的“唱簧”。   “唱簧”的鬼戏子,那是能言善辩,善于捕捉人心的变化,用他的三寸不烂之舌,从“金瓜”的身上,把钱给骗出来。   冯春生说:就是你毛佳俊不上道,不给那李大先生两百万,那李大先生都能想办法,把你的钱,从你的银行户头上挤兑出来。   这就是鬼戏子,分工明确,装神弄鬼的“团伙”。   冯春生说这鬼戏子里头,还有不少的门道,阶级,只是他不清楚而已。   接着,他头一转,对我说:这鬼戏子的事,你得问问那夏,听说鬼戏子发源于北京城,那夏是北京人,对那边的事,熟。   问肯定是要问的。   这时候,李向博又对毛佳俊说:小毛,这事我也算搞清楚了,今儿个为难徐寺立了,这儿哥哥得跟你们说一声,对不住!   他是有一说一的人,是自己的锅,那就是自己背,绝不推卸。   事说到这份上,李向博自己扛了锅,他也不怪毛佳俊,没办法——那鬼戏子内部分工明确,精于算计,可谓是步步为营啊,这群专业神棍骗子,别说骗毛佳俊了,再骗点智商高的,那也不再话下。   咱们要是把尿泡儿的事,推到毛佳俊的身上,确实不厚道。   毛佳俊自己很内疚,这时候也努了:妈了个巴子的,骗到老子头上来了,还害死了我的哥们……老子弄死他们,哥哥们,那老头,我认识他模样,我给你们画出来,我有钱,翻遍闽南,我也把他给找出来。   他话音刚落,冯春生无力的摆手,说这个法子不行,他说那鬼戏子,各个都擅长易容乔装,他骗你的时候,是一个模样,可是胡子一撕,皱纹一抹,假发一摘,站你面前,你都认不出他们来。   毛佳俊说:难道说……没办法了?   “废话,当然有办法了。”冯春生看了我一眼,说:水子……这事,得从长计议了,这“鬼戏子”,和咱们梁子结上了,必须得抓他们出来。   “那是必须的。”我说:为了尿泡儿,我非得办他们不可。   龙二也说:得了……先撤,明天一早,咱们几个纹身店里面商议商议,那“鬼戏子”,不是什么好鸟,坏我们阴人名声,这次,死磕。   “磕他!”   我们几个是下定决心了,不把那鬼戏子揪出来,我们还就别混阴行了。   当天晚上,李向博说去给尿泡儿守灵,龙二回了纹身店。   毛佳俊很后悔自己引狼入室,也去给尿泡儿守灵,他还说要资助尿泡儿家两百万,算是赔礼道歉。   我和冯春生,自然回家商议找出“鬼戏子”的办法来,妈了个巴子,装神弄鬼装到我们头上来了。   现在,尿泡儿的事基本上清楚了,但我们不太清楚,那鬼戏子里的“唱簧”,是怎么害死尿泡儿的。   尿泡儿全身变红,又是怎么导致的。   我和冯春生,晚上说得很晚——那“唱簧”的害死尿泡儿的杀招到底是啥,但也没琢磨个头绪来。   第二天早上,李向博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晚上守灵,他去给尿泡儿擦身子,结果……尿泡儿的皮全掉了,骨头也都是孔,烂掉了,他说这次尿泡儿,死得是特么惨,那个天杀的鬼戏子,手段太辣,心肠太黑,为了两百万,活生生把一个人害得如此惨。   我听了心里也不好受,就在这时候,冯春生一下子冲进了我的卧室,说:水子,我想了一晚上,我总算想通尿泡儿是怎么被那“唱簧”害死的……这群鬼戏子,残忍到了极点,那尿泡儿,死之前,得受了天大的痛苦啊!   我连忙问:那尿泡儿是怎么死的?   作者随笔:   三更到了啊 第一百九十八章 逢场作戏(为苦情哥加更)   我问冯春生,尿泡儿是怎么死的?   冯春生说:尿泡儿是死在“腐气”里面。   “腐气?”我说是不是什么东西之后的毒气?   冯春生说不是,他说他昨天晚上查资料,发现资料里面记叙了一种东西,叫“腐气”。   这种腐气,可以腐烂人的皮肤、骨头,还会产生很严重的中毒现象,比如说骨头上出现黑斑,孔洞,等等,就是咱们俗话说的——骨头都烂透了。   至于“腐气”,也是老年间对它的别称。   冯春生说,这玩意儿在化学里,有一个学名——氢氟酸。   他晚上查过了很多资料,发现氢氟酸这东西,其实是液体,但是非常容易挥发,一旦暴露在空气中,很容易变成一种偏红的气体。   这种气体,只要挨上了,顿时皮肤就会发肿,变得通红,然后开始更深一步的“中毒”。   “这么高科技呢?”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说:那可不,不过这东西,要说常见,也常见,这玩意儿,在工业上的用途,经常是用来蚀刻玻璃,玻璃上一些漂亮的花纹,就是靠“氢氟酸”来蚀刻的。   我说这玩意儿这么狠,玻璃都能腐蚀,“李大先生”那个“唱簧”,到底是拿啥装的“氢氟酸”呢?   冯春生说查资料,资料上说——氢氟酸是存放在避光的塑料瓶里面,也可以装在铅罐里面,不过,这次“唱簧”李大先生,玩了一个比较绝的活。   我问怎么玩的?   冯春生说,那李大先生,在那雪山帽里面,缝出了一个夹层,然后用“猪肠子”“羊肠子”之类的东西,在低温下,装进了不少的“氢氟酸”,也就是老年间说的“腐气”,一头打了个结,把氢氟酸封在里面,藏在了雪山帽的夹层里面。   当时那李大先生中途进包间的,他给尿泡儿带上的雪山帽之后,指出尿泡儿是血尸时,一巴掌拍在了尿泡儿的脑门上,然后“尿泡儿”就被氢氟酸给包围了,迅速进入了氢氟酸中毒状态。   在这儿,有两个微妙的地方,第一个是李大先生中途才进的包间,为什么?很简单……虽然猪肠子和羊肠子,属于“韧性”很高的生物薄膜,但那氢氟酸,依然能在二十分钟内,腐蚀穿“猪肠子”。   所以他才中途进包间,避免氢氟酸过早的出现,让整个骗局露陷。   第二个微妙的点,就是李大先生一巴掌拍在尿泡儿的额头上。   当时雪山帽夹层里面的猪肠子虽然没有腐穿,但接触了“氢氟酸”,肠子皮会迅速变得“脆”“硬”,这时候,只要轻轻一拍,那猪肠子就会爆裂,里面的氢氟酸,大量挥发,同时顺着尿泡儿的毛孔,钻了进去。   尿泡儿立马就会尝到那种“几万只”虫子往皮肤里爬的感觉。   当时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往门外面跑,直到撞上了李向博。   这个雪山帽,少不了鬼戏子里“擦”的功劳。   “擦”在鬼戏子团伙里面,主要玩的就是“设计道具”的活儿。   鬼戏子“做鬼戏”做得是“步步为营”,每一步无不心狠手辣,他们牺牲尿泡儿,从毛佳俊的身上,骗走钱财,心思,太过于恶毒。   这时候,手机那边的李向博,听得火大,吼道:……我和那些鬼戏子,势不两立!水子,你帮我搞到那鬼戏子的位置,我要弄死他们。   我让李向博放心,我们好好想办法找人,这事,没那么简单。   我把电话挂了,冯春生一旁叹了好长一口气,说:哎……有句话,我看李向博在听,我就不说出来了,现在他挂了电话,我就说给你听。   “什么话?”我连忙问冯春生。   冯春生说:这人被氢氟酸弄到了,骨头里面、皮肤上,都开始腐烂,开始疼,那滋味,尿泡儿死亡前的十五分钟,估计特别痛苦——还有啊,有传说,说这人,死后七天没了尸体,阴魂就无法回魂,不能回魂就变成了孤魂野鬼……尿泡儿的尸体,估计还要继续腐烂……   我问冯春生:你有办法帮帮尿泡儿不?   你说这尿泡儿,死都死了,现在鬼魂都下不了黄泉,这也太惨了吧?   冯春生深吸了一口气,点了根烟,往门外走:我去尿泡儿的葬礼上,做个道场,引引魂,当然,也就是做个样子,多半是没有效果,图个心安吧。   我说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这闽南出了一波“鬼戏子”,确实有点恐怖了——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鬼戏子”,还会在闽南作案的。   ……   冯春生去了尿泡儿葬礼,我则去了纹身店,要和龙二商量商量,鬼戏子,到底怎么找。   顺带问问仓鼠,现在的生意,到底咋样了。   在去纹身店的路上,竹圣元给我打了一个电话。   他跟我说:你和张哥、韩老板说和的饭局,准备好了,晚上八点,在张哥的酒店里搞,倒时候记得准时过去。   我连忙说可以,然后挂了电话。   我感觉,我和张哥、韩老板之间的战斗,要彻底拉开了。   其实,和张哥、韩老板战斗拉开的感觉,只是我心里隐隐的一个感觉,可是在我到了纹身店之后,这就不只是感觉了!   在我刚到纹身店,还没上楼呢,我感觉有点内急,直接在一楼的公共厕所去上卫生间。   一楼的公共厕所,说实在的,装修很差,特别阴暗,这个卫生间当初设计有问题,窗户被旁边的一栋楼堵住了……加上咱们这边,挺多小偷小摸,擂肥打抢之类的事情,时有发生,这个公共厕所,实在是最好发生这些事的场所了。   搞得不少人,都宁愿去二楼上厕所,一楼没什么人。   我上这厕所,也多少有点发毛,不过,在我走到了厕所里面准备“放水”的时候,门外,又走进来一西装革履的人!   那人的模样有点凶,我感觉来者不善,迅速撒完尿,拉上裤子准备走,我刚刚走到那人身边的时候,那人一下子,把我提到了上大号的“隔间”里面。   砰一下,门直接关上了。   我下意识的说道:兄弟……这大白天的劫财,不合适不?   那人也不废话,一脚就把那水箱给踩破了,水哗啦啦的流。   接着,那人看着我,一拳揍在了门板上。   这下我有点搞不懂了,这人有点奇怪啊,把我堵在卫生间里面锤墙?他是图个什么?   我正胡思乱想呢,那人的面目,突然出现了变化,从一幅凶巴巴的模样,变成了一幅“书生”模样的脸孔。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川剧变脸王”彭文。   彭文杀了南部大学的四个老头,后来被竹圣元收编,加入了我们,帮我们一起对付韩老板的。   我在去长乐镇之前,听竹圣元说过,说他决定让彭文当做卧底,打入韩老板的内部。   今儿个彭文是怎么了?来厕所,给我锤墙玩?   我正准备跟他打招呼呢。   忽然,彭文摇了摇头,同时还用脚,狠狠的踩着地面,发出“duang”的声音来。   接着,他还伸手在那狂喷自来水的水箱里面蘸了一下,接着,用手指,在门板上面写了一排字——张哥让我给你点颜色看看。   哦!   我恍然大悟了,原来“变脸王”彭文,已经成了张哥手下的人,他现在就是潜伏在张哥身边的卧底啊,估计外面有人看着他,他得做戏,做出一副在厕所里面暴揍我的模样。   他是卧底,那我当然得配合配合,我不停的哀鸣着,说道:疼,疼……哥,别打了,你打我,好歹有个理由不?为钱为啥,你说一声。   在我拼命“求饶”的时候,我也蘸水在门板上写着字——最近张哥有什么动态?   彭文在门板上写着:最近来了一伙儿骗子,挂靠在张哥的旗下,他们路子很野,已经晋升到韩老板那边去了,剩下的消息,我就打听不到了。   路子很野的骗子?   彭文又写了一排字——听说那群骗子,最近做了一套大局——弄走了两百万。   这下我心里有谱了,害死尿泡儿的那群“鬼戏子”,原来投靠了张哥、韩老板他们——这下有门了。   我也在门板上面写着字:谢谢了,辛苦你了彭文兄弟,对了,张哥是不是要干掉我?   彭文写道:没有,张哥只是要给你个教训,说你小子最近有点跳,得杀杀你的锐气,行了,今儿个的戏到这儿了,你做戏也得做足了。   我当然知道这是啥意思,我捡起地上一块破碎的瓷块,二话不说,对着自己脑门狠狠一砸。   啪!   瓷块四分五裂,我头上,也哗啦啦的流血。   彭文给我竖起了一个大拇指后,出声说道:小子,别怪哥哥出手狠,你自己好好琢磨琢磨,最近得罪了谁。   说完,彭文转过身,开始开门,我则顺势往地板上一躺,把浑身给串了个灰蒙蒙的,极其像被人暴揍了一顿的人。   很快,彭文离开了公共厕所,我则装作一瘸一拐的模样,出了公厕。   在我刚刚出公厕的时候,我看见张哥坐在一张长椅上,坏笑着盯着我,得意洋洋的说:哟……水子,最近得罪人了吧?这是被谁家的爷们爆锤了一顿?   我对张哥笑笑,没说话,上了楼。   张哥在身后喊道:水子,做阴阳绣就好好做阴阳绣,赚点钱得了,多的事啊,别瞎参合,这年头——狠人多着呢。   我没说话,上了楼。   我保证,我和张哥、韩老板之间的战役,彻底啦开了。   那群“鬼戏子”,不是挂靠了张哥、韩老板他们吗?   我心里的想法就是——先抓到鬼戏子,然后从他们身上,找出线索……直接扯出张哥、韩老板他们犯罪团伙的真面目。   我心里有点也越发的觉得“张哥”“韩老板”他们,似乎是有酝酿着什么事——张哥的老板,似乎也是阴行里面的江湖人,现在又找了一群“鬼戏子”挂靠,他们到底是一群什么鬼?   作者随笔:   第一更到了,第二更继续写哈! 第一百九十九章 白莲分支(为本格哥加更)   我越发觉得张哥和韩老板有点不可捉摸了,尤其是张哥背后的老板,更是难以捉摸。   上次冯春生还说,张哥和韩老板之所以要对付我们——那是因为,我们阴阳绣的生意要做大,可能会踩到张哥他们的痛脚,所以,我要扩张店面,张哥和韩老板铁定会打压我们,他们的势力,就是我的拦路虎。   这回,再加上“鬼戏子”害了尿泡儿的命——于情于理,我得和他们死磕。   我一瘸一拐的上了楼,到了纹身店里,我的模样,吓了正在玩手机游戏的仓鼠一跳。   她连忙问我:哎,哎……水子,你这是咋了?被谁打破头了?跟我说,我帮你报仇。   说着,仓鼠还撸袖子。   我连忙安抚住仓鼠,说没啥事,别替我担心,接着,我给龙二打了个眼色,把他喊到了里间去了。   进了房间,我就对龙二说:事情有点玄妙了。   龙二问我咋回事,他也问我头怎么被人打破了。   我把彭文的事情,告诉了龙二,接着,我还说:鬼戏子,其实已经挂靠张哥和韩老板了,听说在他们的势力里面,鬼戏子爬升的速度,那是相当快。   “啥?还有这事呢?”龙二说:你确定?   我说八九不离十。   龙二点点头,说这鬼戏子,是外来的和尚想在本地念经啊。   这阴人行,都是有地盘的,鬼戏子是外来的和尚,看中了咱们闽南这片地方,想大展拳脚呢,不然没理由加盟韩老板他们的麾下。   龙二说:得把鬼戏子他们揪出来。   我说有啥办法不?   “等!”   龙二说。   他说这鬼戏子是想在这边扎根了——他们是做一就有做二,做二还有做三,迟早要露马脚,咱们就等着他们露马脚。   接着龙二又说:也好,这次咱们是一石二鸟,既能帮尿泡儿报仇,也能扯下韩老板他们的真面目,到时候,有好戏看了。   说完,龙二转头就往外面走。   我喊住龙二:你去哪儿?   “我出去撞撞运气,没准能找到鬼戏子的蛛丝马迹。”   “我和你一起去。”我对龙二说。   龙二轻蔑的笑着:噗……你跟我去干啥?你又没啥能耐,这事我一个人搞的定。   “哎!个人英雄主义要不得。”我想喊住龙二。   可龙二,压根没理我,出去得很决绝。   我突然想起了黄昆仑跟我说的一句话,他说我如果能够降服龙二,那我的前途,就向星辰大海,我开始还不以为意呢,现在发现苗头了。   龙二这人,够狠,手段够辣,但是不服管。   毕竟发丘天官都是强盗出身,组织性和纪律性比较差。   当然,这两点不是最大的问题。   最大的问题是——龙二,不信人,他只相信他自己。   我其实可以理解,龙二可是被最爱的人伤害得太深了。   我觉得,要让龙二听话,要明白咱们纹身店里的弟兄都是一家人,得怀柔。   但这怀柔,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得慢慢来,我相信,龙二以后,一定会和我们成为亲哥们的。   龙二出去了,我也得找我自己的门路去——至少我得知道——这鬼戏子到底是什么来头。   我拿起电话,给那夏去了一个电话,约了和他、黄昆仑见面。   冯春生说过的,鬼戏子起源于北京,那夏是北京的“八门居中”,对鬼戏子多少比我们更加了解,我得从他们那儿,讨点有用的消息来。   搞定了这一切,我就跟仓鼠交代了一阵,说我出门办事,这边的生意,暂时让仓鼠多费点心。   仓鼠说放心,一切都包在她身上。   我问仓鼠:对了,怎么没看到咪咪啊?   “咪咪姐啊,她有点怕张哥,一个人去一小姐妹的家里住着了。”仓鼠说。   我说行吧……咪咪确实要注意一点。   我跟仓鼠又交代了一些事——让她帮我网上查查店面的事,我寻思得弄个大点的纹身室了。   仓鼠说没问题。   搞定了这些,我一个人出了门。   最近阴阳绣没什么大生意来,我这是一边等,一边忙活呗。   我出门拦了一辆出租车,去找黄昆仑和那夏了。   我约在一家茶馆,进了茶馆的雅间,黄昆仑见我就哈哈笑,说我太心急了,这才刚从长乐镇回来一天多,就着急给他做阴阳绣,封住望气术啊?   我有点不好意思,其实现在黄昆仑的望气术,我是真没办法封,还得好好想想——阴阳绣里,纹身和纹身之间,其实还有一些变化,我暂时没想好怎么弄。   我难为情的说:对不住,黄爷,我其实没想好呢,我来找你们,是想打听打听其他的事。   “哦?什么事啊?”黄昆仑偏头看了我一眼,笑了笑:尽管说,只要你不是找我出谋划策,那三次机会,我是不会扣除的。   我问黄昆仑和那夏:黄爷,夏爷,听说老北京城里,有个行当叫“鬼戏子”?   那夏哈哈大笑,说当然有,接着他轻蔑的说:专门演鬼戏的小混混,狗肉上不了正席的杂碎。   “非也,非也。”黄昆仑摇摇头,笑道:这鬼戏子,还是很有说道的,“真空家乡,无生老母”——教义本来不错,可惜越传越歪,到了老年间,就已经歪到了他姥姥家喽。   别说我奇怪,就连那夏也奇怪,他说干爷,这鬼戏子传到现在,也是江湖冷门了,我作为八门居中,接触过的信息太多,也不太了解鬼戏子的细节,就知道这群人是妖言惑众,装神弄鬼的江湖骗子,您是怎么这么清楚的?   黄昆仑抓起手中的扇子,轻轻的拍了拍那夏的头,说:都说行走江湖,行走江湖,这走江湖的门道,就在这“走”上,我黄昆仑穿百家衣,吃百家饭,这些年一直云游——还没听说过鬼戏子的事?   “哎哟!”那夏竖起大拇指:干爷到底是干爷。   黄昆仑哈哈一乐,又对我说:来,来,水子,我得给你讲讲鬼戏子的事了,我就问问你……真空家乡,无生老母,这是哪个教的教义啊?   我说我没读过几本书,不太知道。   黄昆仑哈哈大笑,说混阴行读书少,也是很吃亏的。   我脸皮发热,心里也下决心多看看书。   黄昆仑说这是白莲教的教义。   “哦,白莲教,专门杀洋人的白莲教?”我连忙问黄昆仑。   黄昆仑让我没事少看点那不进油盐的电影,很多电影对白莲教美化得太厉害,说到底,白莲教在清朝,几乎就是邪教组织,妖言惑众,通过一些装神弄鬼的手段,吸引信众,然后开始造反,恐怖事件等等。   白莲教在明朝的时候呢,是脱胎“佛教”,信的也是弥勒佛,可是后期开始转信无生老母。   “真空家乡,无生老母”,也是信了“无生老母”后的白莲教,打出来的教义。   不过白莲教挺善变的——后来,又改信了“道教”,自号“白莲道人”,到了清朝的时候,他们不少可怖的杀人事件,然后自己唱黑脸,接着自己唱红脸,又找自己的人出来解决,演戏给老百姓看,告诉老百姓,他们都是神,吸引无知的吃瓜群众进入教会。   黄昆仑说:白莲教清朝已经彻底妖魔化了,但也有辉煌的时候——比如在元末明初的时候,红巾军起义,红巾军的领袖韩山童以自己是家传白莲教的名义,打出了口号——弥勒降生,明王出世。   韩山童发扬出了白莲教的一个分支——明教!   朱元璋依附“明教”起义,最后成功,成立了新王朝,他因为是靠着“明教”起义成功的,所以定“国号”为“明”。   这算是白莲教最风光的时候了,可惜朱元璋知道白莲教威胁很大,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下令全国百姓不得信白莲教。   黄昆仑说这白莲教,晚清的时候,绝对是邪教组织,但要从整个历史而论,不好说,不过——白莲教说是历史上比较复杂的宗教,确实说得过去。   从白莲教里,衍生了很多的分支,都在老年间的江湖上,占了一席之地。   鬼戏子,就是白莲教里的一个分支。   白莲教不是喜欢装神弄鬼,妖言惑众吗?最擅长这事的人,出来了一支,到处行骗,坑蒙拐骗,谋财害命,打着的旗号——给白莲教赚“香火”,实际上就是为白莲教的造反,资金。   不过后来白莲教慢慢销声匿迹了,鬼戏子那就自成一派,专门骗钱拢财,成了一堆阴人行里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他们的手段,和晚清时候的白莲教一样,十分狠辣,拿着人命当儿戏,只要能成功,牺牲几个平头老百姓,对他们来说,那是小事。   黄昆仑说:白莲教的称呼,分“祖师”“大掌柜”“掌柜”等等,那鬼戏子,一样沿用这样的称呼。   那鬼戏子的老大,叫祖师。   然后下面是大掌柜,大掌柜一般是直接行骗的人,叫“唱簧”。   二掌柜叫“响马哨”。   三掌柜叫“擦”。   四掌柜叫“贼猫子”。   然后其余的人,就是办事的“小脚”,都是马仔。   这四个掌柜的称呼,我听冯春生讲过了,只是……还有一个祖师?这鬼戏子的团伙,人是不少啊,那祖师,还没露面呢,指不定是个能人。   我对黄昆仑说:黄爷,我真谢谢你跟我讲了这么多了。   “哎!先别谢。”黄昆仑笑了笑,说:我跟你啰里啰嗦了一大堆白莲教的事,也啰嗦了鬼戏子的事,实际上,我藏了一个找到“鬼戏子”的办法在这些事里呢……你悟得出来吗?   啊?黄昆仑其实把找“鬼戏子”的办法,藏在他刚才跟我讲的事里?这黄昆仑是打算考考我啊。   作者随笔:   第二更到了哈。。 第二百章 五残童子(为苦情哥冠名)   虽然黄昆仑早就答应点拨我三次,不过依我看,黄昆仑时刻都做好考我的准备。   原因很简单,他这样的高人,是不愿意在一个榆木脑袋上面浪费时间的。   这个我能理解。   他现在说“寻找”鬼戏子的办法,就藏在刚才他说的那些事里。   可他说的都是白莲教的事啊,尽管鬼戏子是脱离于“白莲教”,但都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和这群害死尿泡儿的鬼戏子,有啥关系?应该没关系啊!   但黄昆仑是个高人,一生因为识人,获得了巨大的智慧,他总不能瞎说呗。   我想了一阵,也没捋清楚线条,没答出个所以然来。   在我仔细思考的时候,我余光瞄了黄昆仑一眼,他的表情,波澜不惊,但我还是在他深邃的眼神里,读出了失望两个字。   我不是一个喜欢让别人对我失望的人。   我绞尽脑汁的想啊。   忽然,我灵机一动,白莲教是鬼戏子的母体,这和母子关系差不多,都说儿女半个娘……意思是儿女和娘亲的模样,有一半相似。   那鬼戏子的“习性”,多少和白莲教相似吧?   我一拍脑袋,对黄昆仑说:我知道黄爷是啥意思了。   “啥意思,你说说?”黄昆仑对我笑了笑。   我说我看电视里面,白莲教他们联络的时候,会在什么地方,留下一个专属的印记,用来联络,而且白莲教还有专门的图腾,他们毕竟是“宗教”性的组织,每次办事,都会留下图腾。   黄昆仑听了,摇起了他的蒲扇,玩味的点头,说我是个可造之才,虽然不是什么天才,但绝对是个人才,像我刚才从丰富的故事里面,剥离出了线条,准确的判断出真相——这是一个“阴行大家”必要的素质。   接着,他又把话题拉回到了鬼戏子的身上。   他跟我说:没错……要找鬼戏子,就得从他们的暗号和图腾上面做文章。   他说鬼戏子和白莲教的口号,其实也一样——虽然后来信了道教,但是口号一直都是——真空家乡,无生老母。   真空家乡的意思就是“天堂”,是白莲教人幻想中的归宿。   为什么这么多年下来,白莲教的口号没变呢?   黄昆仑说:这里面的原因啊……其实就隐藏在无生老母里面。   他说这无生老母的图案,有各种各样的造型,有哭泣的、有悲伤的,也有欢喜的,等等,每一种情绪和动作,都是白莲教的一种暗语,一套无生老母的“造型图案”,构成了白莲教的“暗语”体系,不是那么容易替换的,干脆白莲教就一直延续下来了。   那些平常在外面办事游走的“鬼戏子”,都靠留这一类的暗号,来告诉其余的门人,下一步,该怎么做,祖师有什么指示。   黄昆仑说:找到这些“记号”,你就相当于找到了“鬼戏子”。   哦!   原来如此,我发现黄昆仑真心是厉害。   我接着说:对了,那鬼戏子的图腾,又是什么?   “和白莲教一样,映日白莲花。”黄昆仑说。   这次我来,还是真有收获,虽然找那些“图腾”和鬼戏子留下来的“印记”很难找,但怎么说,已经有了一个方向不是?   既然有方向,那就有希望。   我心里那是相当高兴,一高兴,我说露嘴了,我问黄昆仑:黄爷,你这也太懂白莲教和鬼戏子了……厉害。   黄昆仑听了我的话,顿时黑着脸,瞪着我。   说句实话,我自打见到黄昆仑起,这老人的眼睛里面,总是慈和的,特别慈和,像个活菩萨。   这可是我头一次,看到黄昆仑的眼睛里面喷出凶光。   莫非……我哪点说错了吗?   黄昆仑盯了我一阵子后,那夏也觉得看不下眼,拍了拍黄昆仑的背,说干爷,水子没说错什么话不?   黄昆仑被那夏喊“醒”了,眼里的凶光消失,接着,他坐了下来,叹了一口气,说:哎……水子怎么会说错话,其实我确实很了解白莲教和鬼戏子,尤其是鬼戏子,我看你们都想知道为什么,行吧,坐下来,我跟你们说道说道。   哎!   我和那夏,都坐在了沙发上面,看着黄昆仑。   黄昆仑摊开手说:我说说我年轻时候的事吧。   在黄昆仑十来岁的时候,已经开了望气术,家里那边不好呆了,他只身一人,离开了家里,去了北京。   他在北京呆了两年,突然收到了妹妹寄过来的一封信。   他妹妹十分想他,打算独自一人来北京,要找他。   当时通信很不方便,其实在黄昆仑接到了信的时候,他妹妹估计已经上路了。   黄昆仑的妹妹比黄昆仑小两岁半,从小兄妹的感情挺好的。   黄昆仑也很爱妹妹,他拿到了信,就开始等妹妹。   这一等,就是两个多月。   两个多月妹妹都没来,黄昆仑都把这事忘记了,还以为是妹妹调皮,捉弄他一下呢。   结果!   在那封信到手的两个半月后的一天,妹妹没来,黄昆仑的父母都来了。   黄昆仑的父母见了他,直接劈头盖脸一顿揍。   “为什么打我?”黄昆仑不知道为什么挨揍。   黄昆仑的父亲骂道:你知道吗?你妹妹要来北京找你,一个人偷偷出门的……到现在都没回家,我们报警了很久,也没有找到——你妹妹失踪了。   接着,他父亲又骂:你是个怪胎,你有诅咒,你一个人来北京,我和你妈都没反对过,可你得给我们“孔家”,留下一条根啊!   黄昆仑听到妹妹失踪的消息,当时就吓蒙了。   他母亲则护着他,埋怨他父亲,说不要怪黄昆仑,女儿是任性调皮,妹妹找哥哥,那也是天经地义的,这事,就得怨咱们没看好女儿。   顿时,一家三口,都开始唉声叹气起来。   过了三天,黄昆仑的父母,还是没有得到什么关于女儿的消息,干脆回家了,他们要回家看看,看看女儿是不是回了家。   黄昆仑则背起了行囊,独自一人去寻找妹妹。   他感觉——妹妹一定是在来北京的路上出了事,所以,他就顺着妹妹来的路上去寻找。   这一找,找了一年多,他还家里写过信,询问过妹妹回家了没?   每一封信,都石沉大海。   黄昆仑心里清楚,这是家里人埋怨自己——不愿意跟自己回信。   没有回信,就代表妹妹……还处于失踪状态啊。   要说这失踪的日子越久,那妹妹活着的可能性就越小。   黄昆仑更加努力的寻找妹妹。   有一次,黄昆仑在找妹妹的路上,听到了几个老头,坐在大树下面磨棋陀,其中一个,说县里有什么“五残童子”,烧香拜佛的,非常灵验,很多人都去上香火呢,上的还是一个私堂的香火。   什么叫“私堂”。   就是大户人家,把自己家里的一间房子,改造之后,弄出来的香堂,叫“私堂”。   黄昆仑听到“私堂”,也挺感兴趣的,当时他肚子很饿,干脆坐在树边,掏出烧饼边吃边听,也算是稍稍享受享受闲情逸致。   要说这世界上的事,也是的确奇怪,有些时候,你很努力的,最后得到的却是一个屁,有时候,你都对人生放弃了,唉,转机来了……柳暗花明又一村!   这次,黄昆仑也碰上这事了。   他努力找,找不到妹妹一点消息,现在坐下来听听几个老头摆龙门阵,竟然听到了妹妹的消息。   因为磨棋陀的其中一个老头说,他跟其余老伙计得意洋洋的说:五残童子,没错,是灵验……我上个月还去拜过呢,五残童子的模样都是极其俊俏,其中有一个,哎哟,都说不出来多神,那额头,有一个月亮的胎记,就和那以前的包青天似的,你们说神不神?怪不怪?   那老头还没说完呢,黄昆仑就往县里的私堂里跑。   他为什么这么激动?   因为他妹妹的额头上,就有一个“月亮型”的疤痕,这疤痕可不是胎记,是她妹妹小时候,头被土狗子给磕了一下,磕出来的疤痕。   那磨棋陀的老头说私堂里的五残童子,有一个额头上有“月亮胎记”,这不就有点吻合吗?   当天下午,黄昆仑就跑到了私堂里面去看五残童子。   可那“私堂”,和寺庙、道观不一样,得先交钱,才能进去。   可当时的黄昆仑,囊中实在羞涩的,毕竟找妹妹这么久,也没工作,带出来的钱,花得所剩无几了。   没办法,黄昆仑只能用望气术,给那看门的做了一次“望气”。   好在那看门的懂点道道,立马发现黄昆仑是高人,把他放了进去。   黄昆仑进了私堂后,推开了门,他看到这个私堂里,有五尊“塑像”,其中一尊塑像,就是他的妹妹“孔萱”。   那模样,那面相,绝对就是他的妹妹。   他猛地到了跟前,定睛一看。   没错!   这塑像,绝对就是孔萱,额头上的月牙儿伤疤栩栩如生。   “妹妹……你……”黄昆仑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一年多了,黄昆仑始终没找到妹妹,再次相遇,自己的妹妹,怎么变成了五残童子?她又怎么被人立了塑像,放在私堂里面让人供养呢?   这是真怪啊!   黄昆仑一时间,都不明白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了,自己的妹妹,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   他咬了咬牙,决定出去问问,问问本地人,五残童子是咋回事。   他刚准备走呢,忽然他不经意的抬头,竟然发现妹妹的“塑像”头上,竟然冒出了一团团黑气……   作者随笔:   第一更到了哈,第二更继续中啦 第二百零一章 逆水行尸(为本格哥冠名)   黄昆仑能望气,他在私堂的时候,望气术还不太成熟,但也掌握了一些规律,这黑气,就是死人气,有死人气,那就说明,孔萱的雕塑,可不是雕塑,而是真人?   不管是死人还是活人,都是人。   当时黄昆仑吓坏了,伸手往那雕塑的脸上一摸。   摸完了,黄昆仑才放下了心——这雕塑的脸,质感是一尊瓷器,不是别的东西。   “还好,还好。”黄昆仑准备收手就走的,结果,一不小心,手又划过了那孔萱雕塑的肩膀,他感觉,这孔萱的雕像,头是瓷器烧出来的,可这身子,怎么有点像蜡像的手感呢?   当时黄昆仑也没多想,他觉得,既然这里有孔萱的雕像,那估计周边,得有孔萱的下落。   他出了私堂,在附近找了一家饭馆,打起工来,白天他打工,晚上他去找人打听“五残童子”,可这五残童子的事,虽然灵异,但也没人跟黄昆仑说道说道。   这边的人,稍微有些排外,不太爱和一口外地口音的黄昆仑说话,说不了两句就懒得搭理了,更别提掏出“五行童子”的事。   他这在饭馆里刷了快有一个星期的盘子,有天中午,外面进来了四五个人,其中一个是本地人的打扮,大夹袄,厚棉裤,踩着一双黑色的千层底。   其余的几个,都是城里人的打扮,穿着当时时髦的“羊呢子”大衣,带着羊毛帽子,举手投足,贵气逼人。   黄昆仑在一边立着伺候的时候,听出这几人的关系了。   原来,那四五十岁的本地人,和那几个城里人是亲戚,这次几个城里人来县里耍耍,吃点野味,打打猎。   那时候穷亲戚和富亲戚可比现在差距大。   要说现在的穷亲戚也穷不到哪儿去,富亲戚再有钱,虽然大家都会出于“礼貌”巴结一下,但一定到不了跪舔的地步。   可那时候的穷亲戚,那真是跪舔富亲戚。   为啥?三个点。   第一,当时的人信息不太发达,家里有个富亲戚,能知道很多外面的消息,在县里家长里短唠嗑的时候呢,能用得上,吹吹牛逼,感受周围人瞠目结舌,做着一幅“卧槽,这小子怎么这么牛逼?懂这么多的”的表情,岂不美滋滋?   第二,当时的资源分配,差距实在太大,县里和市里、省里,完全是两个概念,家里有个在市里、在省城的富亲戚,让他们过年带点“雪花膏”、“烤鸭”“灯芯垄裤子”“呢子大衣”,那绝对能在乡里引起轰动。   都不说远了,就说我很小的时候,有个邻居家里从外面弄过来了一台彩色电视机,好家伙,一个村的人把他们家里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挤得水泄不通,跟现在“周杰伦”开演唱会似的。   所以,这又无形让有城里人当亲戚的穷亲戚,捞了不少脸面。   前面两点,那都是虚的,最多就是捞点脸皮,走哪儿都有面子,关键是第三点——这就是实打实的好处了。   第三点是啥?不受欺负。   那些有富亲戚的穷亲戚,总给村里人一种不好欺负的感觉,人家一欺负他,就想起这人在城里有亲戚,那时候的人单纯,都觉得在城里混的都是本事的人,得罪了人家,万一人家把有钱亲戚喊过来,那咋办?不出事了吗?   实际上,可能那些穷亲戚被人打折了腿,人家有钱亲戚都不管不问。   我听我师父说,老年头里,要是有谁有亲戚在北京工作,哪怕那亲戚就是在北京挖煤矿的,那县里、村里的穷亲戚,可能年底都要被县长评选为劳模,当着全村、全县的老少爷们站在台子上演讲,做报告!   就这三点,那时候穷亲戚跪舔有钱亲戚,没毛病!   现在黄昆仑伺候的那五个人,四个城里人估计是看不上县里人的谈吐,那本地老人不管说啥,他们都不闻不问,自顾自的聊天,聊一些虽然“鬼扯淡”,但县里人看上去很玄幻的话题,比如说谁在城里被评上了先进啊,谁谁在城里分配了房子,谁谁在城里吃了“四季美”的螃蟹汤包啊等等。   本地老人甭管说啥,那些城里人都不搭理,老人也急得满头是汗,总觉得自己伺候那些有钱亲戚不太周到。   最后,他为了让这些有钱亲戚来县里来得愉快,就讲起了“五残童子”的事。   要说咱们国家,不管老少男女,都对奇奇怪怪的事情特别关注,那些城里人听到五残童子的事,立马起了兴趣,让那老人讲讲,这五残童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本地老人顿时觉得有戏,绘声绘色的讲起了大半年前,县城里“五残童子”的怪事。   这事吧,得先说一个疯子老道士。   那老道士,不是本地人,像是云游到这边儿的,到处讨饭吃。   他讨饭吃,就站在门外,嚷嚷着,说:人生五行,头属金,思维锋利,双手属水火,靠手发财,左腿属木,落地生根,右腿属土,黄土传承,五行不能残,残则人废。   他嚷嚷着这个讨饭吃。   他讨饭吃却没有讨到一家。   最后,这个疯道士直接跑到了县里最有钱的“金家”破口大骂,说他这个道士可怜,要了一路的饭,都饿不死,结果到了这个县,人快饿死了,没人赏一口饭吃,注定了这县城是“五残”,金木水火土,没有一行是足的,等着吧,等着死吧,到时候瘟疫一来,都得死。   这事闹得挺大,不过当地人都没当一回事,都觉得这疯道士说的是胡话,谁管他啊!   那疯道士连续骂了两天后,又说:等着吧……等着吧,五残童子一到,你们这个县,瘟疫就来了,等着吧!   他又骂了一天后,县里的人就再也没有见到这个疯道士了。   又过了几天,这事算是尘埃落定的时候,忽然,异变陡生。   首先,有打渔的人,在水里,看到了一具“逆行”的童子尸体。   你说这大江面上,一具浮尸逆行,这事,顿时引来了不少的县里人围观。   后来,有几个胆子大的人,下水捞浮尸,捞上来之后,发现这童子尸体,竟然缺了一条左手。   没两天,又有一家着了大火——说来奇怪,那着了火的一家人,都没啥事,但是……这场大火,竟然烧死了一个女童。   那女童就不是那家的人,怎么会葬生在那一家的火海里面呢?   这里面的原因,没人知道。   再过个两三天,县里最有钱的金家的牌匾上,好端端的,竟然垂下了不少的藤条,有一个缺了左腿的童子,被吊死在了金家的门口。   另外,有一个缺了右腿的童子,被埋在了金家的门口,就剩下一个脑袋伸出来,死得不能再死。   这下子,县里人心惶惶,都说县里的风水坏了,这次估计要遭大难。   结果,再过了个四五天,县长去政府上班,到了办公室,发现自己的凳子上面,坐着一个缺了头的十四五岁的“女老童”尸体。   一般童子的年纪都在六岁到九岁,过了十岁的,叫大童,到了十四五岁的,叫“老童”,到了十六岁,按照当时的算法,算是成年了。   这五个童子,三男两女,一个没了头,一个没了左手,一个没了右手,一个没了左脚,一个没了右脚,这怪事,可把县里的人给吓坏了。   这下子,都没招啊!   最后,县长听说周围有个“云水乡”,有个道士听说有道行,连忙托人请了那人过来。   那道士过来之后,直接说了一句:五残童子到了。   五残童子?   这下子,县里的人想起了前些天那个讨饭的疯道士说的话。   “人生五行,头属金,思维锋利,双手属水火,靠手发财,左腿属木,落地生根,右腿属土,黄土传承,五行不能残,残则人废。”   “要了一路的饭,都饿不死,结果到了这个县,人快饿死了,没人赏一口饭吃,注定了这县城是“五残”,金木水火土,没有一行是足的,等着吧,等着死吧,到时候瘟疫一来,都得死。”   “等着吧……等着吧,五残童子一到,你们这个县,瘟疫就来了,等着吧!”   那疯子老道说的,可不就是五残童子的事吗?   他还说——五残童子一到,县里就要来瘟疫啊。   那个缺医少药的年代,一旦遭遇瘟疫,那死伤可是惨重。   这下子,县里再次闹哄哄,都互相数落,说当时为什么舍不得一口米饭,让那道士吃了。现在好了,那疯道士肯定是给咱们县里下了诅咒,这下子怎么办?   怎么办?   县里的县长,还有金家牵头的四个大户,专门请了云水乡的道士吃饭,商讨商讨怎么搞定五行童子的事。   要说也是灵验,这几个人,饭还没吃上呢,立马有人闯进了金家的饭堂里,大声嚷嚷,说邻县芙蓉县,开始闹瘟疫了,一天死了好几百个人啊,太可怕了。   这下子,众人都慌了神了,那疯道士的话——莫非要应验?现在是邻县闹瘟疫,接着,就得是本县闹瘟疫了吧?   县长和其余四位大户都慌神了,这下子怎么办哦。   那云水乡的道士,说这事不要急,五残童子的事,也能办。   县长和其余四位大户,连忙问那道士,怎么整?   道士说:五残童子不残,那事就平了。   这下子,其余的几个人都愣住了,说这五残童子,缺头少脚的,怎么才能让他们不残?凭空长一条腿出来吗?凭空长个脑袋出来吗?这怎么可能?   作者随笔:   第二更到了哈!写得有点晚啦! 第二百零二章 惊天骗局(为苦情哥冠名)   那道士说——五残童子不残,事情就好办了。   可这不是给出难题吗?   人的手脚断了,能重新长出来?脑袋掉了,还能长出来?那不成怪物了吗?   道士摇摇手,说这事,他有办法。   他说这五个童子的尸体,可都还保存在不?   县长连忙说——保存在呢,保存在呢。   这五个童子尸体,都太诡异了,谁也不敢随便处理啊,都放在县里的一个“翰林祠堂”里面。   这个县里,早些年出过一“翰林”,听说祠堂里正气十足,所以怕那些童子的尸体出现什么问题,先放在了翰林祠堂里面,能压一压。   道士说那五残童子的尸体还在就行了。   他说县里遭难其实不遭难在“疯子道士”上,遭难遭难在县里的风水,已经“五残”。   五残童子和那疯子道士,其实都是一种昭示——要想避免瘟疫,需要补齐五残。   接着道士说:补齐五残,我有办法,只是太伤阴德了,我要是做了,保不齐得折寿,这……也不怎么想做。   县长和四个大户都是明白人,知道这道士的意思是啥。   县长急忙表态,说道长,这伤阴德肯定是伤阴德,五残童子那么诡异,也确实不太好办,不过,咱们县里的人,不会忘记你的好的,我身后这四位,也会给你补偿一些好处。   当即,那四位大户,直接表态,只要道士搞定这次的五残童子,能控制那瘟疫不要卷到本县来,他们四个,愿意一起合着出金条十二根。   道士当即摆手,说:你们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们道士早就看破红尘虚妄,这钱多钱少,对我们而言,完全没有分别,只是,我师父死之前,交代我,说让我有生之年,把我们那残破的道观修好,重现往日的荣光,这么多年,我也一事无成,更别提休憩道观……   金家立马表态,修道观,他们可以帮忙出钱,只是,到底需要多少?   道士直接伸出了九根手指。   其余人不明白道士说的是啥,为啥要立起九根手指来。   道士最后直接明言——九十根金条。   现在一根金条都要十来万,九十根就是九百万啊,这放在什么时候,九十根金条的价格,那都不是小数目了。   一下子,四个大户都不说话了,县长也不吱声了,他们县里的经济其实还可以,但这么多钱,拿出来也不容易。   几人都缄默不语了。   这下子,道士也不聊了,起身要走,说九十根金条换一个县十几万人的命,这么划算的生意,都没人要做啊。   他这会儿,彻底撕开了自己的奸商嘴脸。   县长想想也是,喊住了道士,直接强行下任务,他说县政府,拨一笔款子,拨二十根金条出来,其余七十根,四个大户去分,看看一家出多少根。   这下,四个大户也犯难了,他们低着头,不知道说点什么好。   就在这时候……四大户牵头的金家,不爽了,他狠狠一拍桌子,让人把门关好。   门关好后,金家的脸皮也撕开了,他说这次的事,他们几个大户,不能答应。   他们有钱、有人,就算瘟疫来了,也不怕,大不了搬家走人,七十根金条?七十根金条都够搬家到市里去了。   金家的不同意,其余三家也不同意。   这时候,那道士哈哈一笑,说:金家的族长,我就问问你……你可知道,五残童子里,为什么有两个死在你们家门口吗?   “不知道?”金家的族长摇头。   那道士说:这五行残了,断了很多的东西,你们家门口死了两人,说明你们家的财运要断,在县长的办公室里,死了那个女老童,这说明县长的官路要断,这县里的财运和官运断了,瘟疫要来,全县老少,生死攸关,县里财运官运急转直下,跑?你跑哪儿去,以后也是个家道中落!   这一番话,让金家的掌家和县长,还有其余几个大户的脑门,留了一层冷汗。   金家最后熬不过,愿意出三十根金条,其余的四十根,另外三家平分着出。   九十根金条凑齐,道士才帮忙摆平五残童子。   他摆平五残童子的办法,实在简单,首先,在这几人缺了的身体部件上,用铸铁,打出一个铁架子,然后在烧上陶瓷,还原五残童子的本来模样,缺手的做了一个陶瓷的手,缺脚的做了一个陶瓷的脚,缺头的,做了一个陶瓷的头。   这么做完,再用一层蜡,直接封了这五残童子,五残童子的身体又有了曾经残缺的零件了,虽然只是陶瓷做的,道长说这样,五残童子就不会为祸乡里了。   最后,道长又在那出金条最多的金家祖宅里面,建了一个私堂,供奉这五残童子。   整个五残童子的事情,说到了这里。   那饭馆里的本地老人突然停了一下,他其余的几位年轻城里亲戚纷纷问下文。   本地老人感觉倍儿有面子,喝了一口茶,嘿嘿一笑,说:我跟你们讲啊,这金家才供奉五残童子,那邻县就传来好消息,那瘟疫,退了,你们说灵不灵?   他说为了感谢那道士的大恩大德,本县的人还一起出钱,这一家出一点,那一家出一点,又捐出了十根金条。   等于那道士,这趟事办完了,拿到了一百根金条。   在那本地老人和旁边的亲戚讲“五残童子”事的时候,站在一旁伺候这几人的黄昆仑差点晕倒了过去。   他现在几乎可以肯定,那金家供奉的一个“陶瓷头”“蜡像身子”的女老童,就是他十五岁半的妹妹孔萱。   孔萱为什么成为了五残童子?   他当时没想明白,但黄昆仑极其的伤心,他一个人默默的回了伙房,趴在被窝里面哭。   当时黄昆仑的伙房,还不是一个人住,还有另外一个老头,那老头浑身特别脏,还有点抽大烟的习惯,每天出去要饭,晚上瘫痪在上抽大烟。   他挺喜欢黄昆仑的善良,两人的关系也还不错。   那老头就问黄昆仑:你是咋了?   黄昆仑说他的妹妹死了,然后还把五残童子的事,跟那老头倾述。   那老头沉默着抽大烟,一句话也没说。   这时候,黄昆仑却说话了,说:大爷,你……你可能,明天就要死了。   “哦?”老头转头盯着黄昆仑。   黄昆仑惊讶的指着老头的头顶说:你头上,头上有死气。   “哟!小子也是行里人啊?”老头吃了一惊。   黄昆仑当时没什么江湖经验,不懂得江湖险恶的说法,就把自己懂望气术的事,说给了老头听。   老头听完了,摇了摇头,说:你小子有望气术,这以后铁定发达,我呢,自己的事情自己知道,就这两天恐怕就不行了……这也是报应,是我答应鬼戏子,骗了一县人的报应,我也没想到啊,那群鬼戏子竟然这么凶,害死了多少人啊!   “啊?鬼戏子?”黄昆仑当时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那老头看向黄昆仑:你还真以为有五残童子啊?没有!都是骗局,一个惊天骗局,骗过了全县十几万人,骗走了一百根金条,但却害死了五个无辜的孩子,以及上千人的性命,这个局,大啊!   黄昆仑感觉这老头,不是一般人。   老头问黄昆仑:你来这儿一个星期了,有没有觉得很奇怪?   “有!”黄昆仑说。   黄昆仑觉得——这老头每天出去要饭就能要到大烟的钱?而且这脏老头不但抽大烟,还每天大鱼大肉,好酒好菜的吃着,有时候还喊他一起吃呢。   老头说:其实我很有钱。   接着,他从下,翻出了一个大口袋,里面全是“大团结”。   大团结是什么?十块的票子。   那时候,最大面额的票子就是十块,很多人一个月工资就几块钱,那老头好几打“大团结”,这可是巨富。   黄昆仑目瞪口呆,连忙问老头是谁。   老头说:你听人说五残童子的事,那事里,可提到过一个装疯傻的老道士?   “这个?听过了啊。”黄昆仑老实承认。   整个五残童子的事,其实就是从老疯子道士开始的。   老头指了指他的鼻尖,说:我,就是那个疯道士。   “啊!”   黄昆仑吓得一下子坐在地上,这人要是疯道士,只怕不是好人吧?   老头嘿嘿一笑,抽了一口大烟,说:你是不知道啊……我以前家里也有钱,后来吧沾上了赌和大烟,家里的钱那都被我败光了——可我有瘾啊,没钱我又想抽大烟、,咋办呢?这时候,鬼戏子找到了我,说我的长相——实在就是他们幻想中的“疯道士”,让我演一出戏,演出疯疯癫癫的感觉来,绝对能骗一县的人。   鬼戏子说,只要老头演好这出戏,就给三根金条。   三根金条啊,那可不一般呢。   老头当然演了。   这也就有了那个第一个提出“五残童子”的疯道士,还留下了预言的疯道士。   黄昆仑问:那群鬼戏子是做戏?   “可不是!”疯道士说他也没想到鬼戏子他们那么凶残,以为就是打算妖言惑众呢。   疯道士说:整个事情,都是一场骗局,扎扎实实的骗局。   他说:这件事,鬼戏子他们谋划了大半年,等我一提出五行童子的事之后,他们就把我的妆和大长胡子、花白的头套,全部卸下来了,还给了我三根金条,让我继续在县城里面抽大烟,别再出来露脸了。   从这时候开始,五残童子开始出现,鬼戏子的惊天骗局,才彻底打开了……   作者随笔:   第一更到了哈!第二更正在继续中啦 第二百零三章 五行麒麟(为本格哥冠名)   黄昆仑在听了那老头的话后,也彻底明白了这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惊天骗局。   原来这鬼戏子的局,其实就是利用人的恐惧,来做这一次的局。   这群鬼戏子的祖师,首先,安排了小脚,到处看了一阵子,发现这个县收成还不错,有几家大户是真有钱,就开始让“响马哨”去物色物色这次做戏的人。   一般鬼戏子不会选择团体外的人,可是这次的局大,在一个十几万的县城里面,瞒天过海,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每一个细节都不能有任何闪失,虽然鬼戏子平常装神弄鬼的人多,但是找一个“疯疯癫癫”的装神弄鬼的人,并不多。   恰好,老头就是这么一个优秀的“演员”,他早年有钱,可是家道中落,家里的钱,在他的烟里烧光了,在他的赌桌上输光了,他因为这些打击,脑子其实不太正常,有时候会疯疯癫癫的。   再加上这老头化化妆,还有点仙风道骨的感觉。   还有这老头其实有弱点,好抽大烟,喜欢,这种人是最好被控制。   所以综合三点,“响马稍”让老头扮演疯道人,当做骗局的预热,让本县的人,听到“五残童子”这个概念。   接着,五残童子出来了。   五残童子里,女老童是黄昆仑的妹妹,是在去北京寻找黄昆仑的路上,被鬼戏子拐走的。   鬼戏子当时物色“五残童子”的时候,要的就是两点,第一——这些小孩一定要漂亮,可爱,这样,才符合“五残童子”的身份,试想,找一个不太好看的小孩,在这些神秘事件的时候,总是差了那么一点意思。   只有美丽和残缺同时存在的时候,才能让人内心的“恐惧”释放出来。   第二点,他们需要一个年级稍微大的女老童。   女老童作为残“金”童子,是五残童子的领头人,年龄必须稍微大一些。   刚好,黄昆仑的妹妹孔萱,就挺符合这两个条件,她在车站等车的时候,被人用喷了“乙醚”的毛巾捂住了嘴,从人数比较少的火车站,带走了。   在这个惊天骗局实施的时候,五残童子是被鬼戏子们豢养着在,直到他们出现的前几天,鬼戏子们残忍的弄死了这几个小孩,同时用斧子,砍掉了他们的身体一个部位。   黄昆仑的妹妹最惨,被人砍掉了一个头。   五残童子,被小脚们,用极其诡异的方式,安排了死亡。   比如说缺了左手的童子尸体,在大江里面“逆水行尸”,这个是怎么做到的?其实简单,有两个水性极好、擅长潜水的鬼戏子的“小脚”,一个用细细的鱼线,缠住了童子的腰带,另外一个“小脚”,在水里用一根粗粗的玻璃棍子,把童子尸体,顶在江面上。   然后,这两人潜水逆流而上,隔远了看,就很像“童子”逆水行尸。   那鱼线和玻璃棍子,在水里根本就看不见。   等有胆子大的本县人,下水去捞那“童子”尸体,那其中一个小脚直接用准备好的另外一根细细的玻璃棍,挑开了绑在童子腰间的“鱼线”活结,然后两小脚做鸟兽散。   这样“逆水行尸”的事件,就这么完成了。   里面有各种各样的猫腻,鬼戏子就靠这些猫腻,来妖言惑众,愚昧百姓。   五残童子出现了,城里的大户和县长着急了。   他们一着急就去云水乡请那个很有名气的道士来治“五残童子”。   其实这道士,也是鬼戏子的人,是那群鬼戏子的大掌柜——“唱簧”。   因为这次的局是很大的局,计划了大半年,在鬼戏子布置骗局开始的时候,就把唱簧安插在了本县的云水乡,然后找一堆小脚当托,来捧这道士的名气,类似于现在的明星炒作,里头的猫腻也多,这儿先表过不提。   半年的时间,那道士在小脚的炒作下,在云水乡里,名声大盛。   五残童子的事情一出现,县长和几个大户,第一时间想起了请最近在云水乡风头无俩的高人道士过来,其实他们这就已经上了鬼戏子的套了。   当然,九十根金条,毕竟不是小事。   单独依靠扮作道士的“唱簧”的三寸不烂之舌,是无论如何骗不到这么多钱的。   毕竟县长和四个大户也不是傻子。   这时候,鬼戏子使出了“残忍”的点睛之笔——他们在邻县,找小脚们投毒,然后传言是瘟疫。   邻县一天因为“瘟疫”死几百个人,那县长和大户的心里,能不怕吗?   怕?怕就上勾了。   唱簧不停的诉说瘟疫的事情,同时威胁恐吓,最后逼了县长和四个大户就范,到手九十根金条!   等金条一到手,那道士假模假样的给“五残童子”做上了陶瓷的身体部件,做成蜡像供奉起来,同时,让暗中的小脚停止投毒,于是——邻县的瘟疫,解除了。   本县的人还都以为是唱簧的手段高明呢,还纷纷顶礼膜拜,一起捐钱,再次捐出十根金条,当做感谢。   这才叫被人了,还帮人数钱呢。   鬼戏子是钱也拿了,人情也得了,可怜的是那个五个小孩和邻县死于鬼戏子投毒的一千多个人。   这一次,鬼戏子谋划长达七八个月的“骗局”,彻底完成。   他们在十几万人的眼皮子地下,捞走了一百根金条,留下的,是五个惨死的小孩,和一千多个中毒身亡人的尸体!   那扮演疯道士的老头,把整个骗局说给了黄昆仑听后,黄昆仑的眼睛能喷出火了。   老头劝黄昆仑不要喷火,说那些鬼戏子,做完了“骗局”,就“飞场”了。   飞场就是“跑路”。   一群人渣畜生,已经做鸟兽散了——再说多的,也没用。   老头把钱袋递给了黄昆仑,同时还拿把一张纸递给了黄昆仑,然后头一歪,死掉了。   那老头的大烟,也劈啪落在了地上。   一切——鸡飞蛋打。   这就是黄昆仑的故事,黄昆仑的妹妹,死在了鬼戏子的手上,她的尸体,也被鬼戏子当成了“骗局”里的一颗棋子,最后,变成了一尊蜡像。   黄昆仑说到了这儿,叹了口气,双手拍在桌子上,说:哎……我妹妹死的时候,十五岁半,很可爱的姑娘,就这么被天杀的“鬼戏子”害死了,事后很多年,我到处找人,找那群鬼戏子,可茫茫人海,我压根找不到啊,我研究了鬼戏子几十年,可那些鬼戏子,真的如同幽灵一样,来无影去无踪。   我连忙对黄昆仑说:黄爷,我们这次是要揪这群鬼戏子了,这群人,真特么不是东西。   “是啊!鬼戏子,鬼戏子,装神弄鬼的一群人,利用人心的恐惧来骗钱,这些人,都是人渣。”黄昆仑说到这儿,顿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他说:对了,对了,那装疯道士的老头,临死前给了我一个钱袋和一张纸,那钱,我用来投资了,那张纸我倒是一直留着,上面有一幅图案,你帮我看看,你们搞纹身的都懂画。   我说行。   接着,黄昆仑拿出了一张泛黄的纸,递给了我。   我拿着纸,才看了一眼……我发现不对劲了……这纸上是一幅“麒麟”的图案。   这幅图案,应该是一幅纹身的图案。   我对黄昆仑说:黄爷,这……这应该是一幅纹身。   “你确定?”黄昆仑问。   我又说:这纹身——还是一幅阴阳绣。   黄昆仑立马站了起来,说:我找很多人看过这幅画,都只说这是一幅麒麟画,没想到,是阴阳绣?   “还真是。”   我看了黄昆仑和那夏一眼,说:黄爷,夏爷,这阴阳绣里面的麒麟图案,那是有说法的,和所有的纹身图案,包括原本的麒麟图案,都不一样,它是独一无二的,所以,我一眼就看得出来。   黄昆仑咬着嘴唇,说道:这下子,就有意思了,我现在也才搞明白,那老头为什么临死要给我这幅图案,他估计是暗示我,那群鬼戏子里面,有一个人的纹身,就是这个!   “对!”   我还说:如果那个人没死的话,那咱们就能把他给揪出来。   “啊?”黄昆仑不明白我的意思。   我跟黄昆仑说:黄爷,说明白一点,这幅麒麟图案,在阴阳绣里面,叫——五行麒麟,每一只,都独一无二,里面的区别,我们阴阳绣纹身师,一眼就瞧得出来。   这幅麒麟图案……就像人的指纹一样,是一个人独一无二的特征,全世界也没第二个。   这时候,那夏有点不明白了,站出来,说:哎……不对啊,这麒麟,怎么还就成了独一无二的特征呢?你纹了麒麟,我也纹了麒麟,就算不太一样,也不至于成为独一无二的特征吧?   我抓起了那张纸:五行麒麟有说法,他的说法,就在这幅图案的头、脚、身、尾、脖上……   我正要跟那夏和黄昆仑说道说道五行麒麟呢,忽然,我接到了一条短信,短信是匿名的。   我打开了短信,短信上面有一段话:我是彭文,今天,似乎那群骗子的老大来找张哥谈事,他带着口罩墨镜,分辨不出什么模样,留着长头发,他在进门前的时候,外面刮了一阵风,把他的头发刮起来了,他的后脖颈上,有一只“麒麟”纹身!   我看到了这条消息……浑身有点炸。   那群骗子就是鬼戏子,鬼戏子的老大——按照排位规矩,就是闽南这群鬼戏子的祖师了。   鬼戏子的祖师,脖子上,有一只麒麟,那这鬼戏子的祖师,会不会就是当年害死黄昆仑妹妹的那群鬼戏子里的一员呢?   作者随笔:   第二更到了,没想到写到了四点半,第三更可能要剩到明天去写了,实在对不住哈! 第二百零四章 鬼娘子(为本格哥冠名)   我收到了彭文的消息,怀疑这件事情不简单,也许来闽南犯事的这伙鬼戏子的祖师,其实就是曾经害死了黄昆仑妹妹的人之一?   我没有把这事,告诉黄昆仑。   这可不是我小气,实在是黄昆仑和那群鬼戏子的仇恨,实在太深了,说是血海深仇也不为过,那群鬼戏子只是为了谋财,残忍的把黄昆仑妹妹的头给砍下来了。   如果我现在告诉黄昆仑和那夏——他们要寻找的那群鬼戏子,现在没准就在闽南,他们会怎么做?   我估计那夏会调动八门的人,开始彻底调查这件事情。   一旦声势闹大,张哥、韩老板那边,必然会察觉出手底下出了内鬼。   到时候,彭文的命,怎么办?张哥和韩老板,只要查出彭文是卧底,那必然会下死手的吧?   这件事,我还真不能透露出去。   要查“鬼戏子”,我们几个暗中查就可以了。   毕竟鬼戏子和我们有梁子,李向博和我的朋友尿泡儿,死在了鬼戏子手上,我们查,那是天经地义的,张哥和韩老板就算知道了,也定然不会察觉彭文在他们的手上当卧底。   我删了短信,收起了手机,抬头看黄昆仑,说有个朋友要纹身,发条短信问了我一阵。   黄昆仑干笑一声,让我继续讲那张纸上的麒麟。   我说这五行麒麟,就是独特的阴阳绣。   一般来说,这阴阳绣,都是在人的身上,纹上去一尊阴灵。   要实现这尊阴灵的做法,很简单,大体两种,一种是真的纹一尊阴灵上去,就是纹点真鬼魂的东西,纹上去后,就是标标准准的阴阳绣了,阴灵和人,融合一体。   第二种,就类似关二爷的这种了……神灵类的图案,靠的是图案本身,天长日久的吸收天地间的一些“力量”,来成为阴灵。   前面一种是阴绣,效果霸道,但是副作用很大。   第二种,就是阳绣了,见效很慢,但带来的改变,那才是真正扎实的。   五行麒麟呢,算阳绣。   不过,他主要是用来“补充”命格的,叫“补缺命”。   黄昆仑问我什么是补缺命?   我说很简单,人分五行,金木水火土。   五行构成了人,但这五行,都不是满的,是残缺的,有些人天生火旺,就要在名字里面,取带水的名字,比如叫“陈淼”“于水”等等。   有些人,天生缺火,需要在名字里面,取带火的名字,比如“陈炎”“黄火”等等。   五行麒麟,可以补充人所缺的五行,尽量让五行完美。   那五行麒麟——头、颈、身、爪、尾,五个部位,分别代表五行里的一种属性。   而人的五行,都是按照生辰八字算出来的,每一种成分,都有比较精确的定位。   所以,五行麒麟个的头、颈、身、爪、尾,大小都有讲究,一个人有独特的生辰“大八字”,所以,五行麒麟的模样,也是完全不同的。   黄昆仑听完,对我说道:那你的意思是,你能根据这只麒麟算出当年害我妹妹的那个人的生辰八字?   “当然!”   我拿起了笔,在纸上写写画画,写到了最后,我把生辰八字递给了黄昆仑。   黄昆仑接过了生辰八字。   他才看了一眼,立马笑了。   要说咱们阴人,算生辰八字那都是基本功,就我这样的,从小我师父都教我教得很严格。   他冷冷一笑,说:好……那人当年害我妹妹的时候,可能就是二十一岁到二十二岁,这人现在,估计还活着呢。   “如果他当年只有二十二岁,那现在就绝对活着在。”我笃定的说。   黄昆仑猛然坐直了身体,放下了蒲扇,问我:你说的可有根据?   “当然了!”我说五行麒麟,补齐五行——五行正则命正,五行正则运正,五行正则风水正,一命二运三风水,那人渣把这三项占齐了,这些年,只怕是逢凶化吉,如鱼得水,无病无灾,长寿有享——他,一定活着在。   “好!”   黄昆仑猛地一拍桌子,对那夏说:那夏……干爷当年点化了你,这次,你可能帮我一个忙?   那夏都不用黄昆仑说话,直接笑哈哈的说:放心,我现在就回北京,这些天,我发动八门,一定要找那一个人,找到了,我提头来见你!   说完,那夏转身离开了,估计是准备立刻回北京。   黄昆仑也看向我,说:我想报仇,可是……我感觉我的心,恶了。   “不恶。”我站起身,说了一句:施雷霆手段,方显菩萨心肠,昔日,小乘佛教的不动明王,佛怒千里,一日杀恶人七百里,这事,如果黄爷不报仇,那才是恶。   “好!”   黄昆仑又抓起了蒲扇,对我说道:我没看错了,悟性绝佳,我的望气术,在我没报仇之前,暂时不封。   黄昆仑是希望自己的望气术,能在抓那鬼戏子祖师的时候,有点帮助。   不过即使这样,我依然不能告诉黄昆仑,他要找的仇人,就在闽南。   我跟黄昆仑告辞,今天毕竟得到了很大的收获。   我知道了那鬼戏子祖师的一些特征。   那家伙的脖子上,有一枚麒麟图案,今年约莫五十四岁的样子,同时,也确定了他就在闽南,只是到底在哪儿?这个有点不好找。   我还知道,鬼戏子之间联络,是靠着暗号——无生老母的图案。   尽管寻找鬼戏子的路,有点困难,但至少往前走了一步。   我告别了黄昆仑,回纹身店的路上,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当年,那群鬼戏子,用“五残童子”这样的妖言惑众,从一个县十几万人的眼皮子底下,骗走了一百根金条。   他们“鬼戏子”的局,没准就是从“补缺命”的五行麒麟的身上,琢磨出来的,五行麒麟和五残童子,很相似啊!   我也不知道是我师父,还是我师爷,给那鬼戏子里的一人,纹上了“五行麒麟”,但不管怎么说,阴阳绣在“五残童子”的事情里,起到的作用,也不是很美好的。   这事,让我有种罪恶感。   “鬼戏子——我饶不了你们。”   我并没有直接回纹身店,而是去了尿泡儿出事的酒吧,我想寻找寻找——到底有没有鬼戏子留下的暗号。   还真有。   我在酒吧里面,看到了包间里的沙发下面,有一个拳头大小的“老婆婆图案”,这就是无生老母。   无生老母此时正在哭泣。   我能明白这暗号的意思了……无生老母哭泣,这说明——这里要死人了。   这群鬼戏子!   我看着那“无生老母”的图案发呆,鬼戏子,他们到底在哪儿呢?   我呆坐了一阵子后,坐车回了纹身店。   我刚刚到店里面,仓鼠还在打游戏,我看了一眼,又准备走。   仓鼠喊了我一声:水子,待会春哥就回来了,他跟我打了电话,让你别着急走。   我说行啊,冯春生估计是参加完尿泡儿的葬礼了。   鬼戏子现在跟我们结下了两道梁子,第一道,是尿泡儿的死,第二道,是黄昆仑妹妹的死。   我得和冯春生研究研究,怎么对付这群鬼戏子。   当然,晚上最重要的事情,是竹圣元和我、冯春生,去跟韩老板、张哥吃的一顿“鸿门宴”,这宴会很重要,我们需要靠这宴会,麻痹韩老板和张哥。   没多大一会儿,冯春生真回来了。   我拉着他要去酒店,参加“鸿门宴”。   一路上,冯春生的神情,很低落,他说尿泡儿的尸体,化没了,都成了骨粉,只怕是投不了胎了。   哎!   我摇摇头,尿泡儿也是惨啊。   冯春生又说:那毛佳俊说了——一百万,谁弄死那害死尿泡儿的鬼戏子,一百万随时去找他拿。   一百万?   这富二代毛佳俊还真是真性情,一百万的数目,可不小啊。   我现在抓鬼戏子,又多了一个理由——这还有一笔数目不菲的奖金呢,拿到了……那我母亲手术费的事,妥妥的了。   在我们两个快到酒店的时候,忽然,我接到了一个电话。   电话是美女心理医生陈词给我打的。   我问陈词什么事,这妹子开心理诊所开得好好的,找我干啥?   她说她有个朋友,出了点事,想找我帮帮忙。   我想了一阵,说可以的,顺带问他出了啥事?   她说她朋友,似乎遇到了一些——比较奇怪的事情?   “什么事情啊?”我问,陈词是心理医生,和我合作过几次,大家都是朋友嘛,虽然现在日程忙,但朋友的事情,还是要帮点忙。   陈词说:那人老念叨一句话“我的楼里,有个鬼娘子”……   我的楼里,有个鬼娘子?   我听了,觉得很诧异,就问陈词:那人是不是心里有病啊?   “不知道,我给他做过心理诊断,他一切心理都是非常正常的。”陈词说。   好吧,我说我明天早上再给你办事,晚上还有个局。   陈词说了一句,谢谢,挂了电话。   我又念叨了陈词朋友的那句话——我的楼里,有个鬼娘子。   这话听上去挺无厘头的,但也有点阴森,估计有点问题。   我也不想这事了,带着冯春生,进了酒店,准备赶酒局了——刚进酒店门呢,我又接到了陈词的电话。   陈词在电话里,对我说:对了,水子,忘记跟你说了……我那朋友,老神神叨叨的画画。   “画的什么?”   “一只麒麟。”陈词说。   我听了,心都快炸了……又是麒麟?   作者随笔:   第一更到了哈,好晚才写出来 第二百零五章 双目一瞳(为接盘哥冠名)   又是一只麒麟?   我下意识的想到去见黄昆仑的时候,黄昆仑拿出了一张纸,纸上画着一只“五行麒麟”。   现在,又是一只麒麟?   这是巧合?还是……   我尽管本来就答应陈词,帮她去看看她朋友的事,但那只是碍于情面,毕竟这几天,我得忙活忙活鬼戏子的事。   可是现在,我是真心实意的要去给陈词,看看他朋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画的那只麒麟——有点诡异啊。   我跟陈词说:行,这些怪事我们也常见到,明天我和春哥过去了,大概就知道什么情况了。   陈词说只要能搞定,钱不是问题,他那朋友是个医生,拿的工资不低,还经常来回走穴,这两年也开上了“奔驰”,手上有钱。   我说钱不钱的咱们就别提了,提多了俗气,反正明天上午,我就会去她的诊所。   那陈词跟我说了几句感谢后,笑着挂了电话。   她的笑容,属于那种很温柔、知性的笑,听上去很舒服。   我收起了电话,还有点发愣呢。   冯春生旁边笑哈哈,说感觉陈词和我挺配的,要不然,拉拉线。   “拉线?拉你妹,人家是香港大学毕业的医科博士,我特么大学都没读过呢。”我摇了摇头,说不合适。   冯春生说这都什么年代了,啥事都讲究一个门当户对啊?医科博士怎么了?你还是阴阳绣的唯一弟子呢。   我让冯春生别一天到晚的满嘴跑火车,现在办正事要紧。   “给你机会你不中用,下次你真想跟陈词搭上关系,我都不稀罕做你的媒婆。”冯春生抽着烟,埋怨我。   我说去你的吧。   我们两个进了酒店,坐电梯到了四楼,按照竹圣元给我说的位置,我找到了包间。   推开门,里面三个人已经就坐了。   竹圣元、韩老板和张哥都坐着在。   张哥见我来了,站起身,笑哈哈的递烟,夸我是个大忙人,一天天的都出去拉生意,这些天,估计赚了不少钱。   我看这张哥是个人物啊,早上还找彭文干了我一顿,如果那人不是彭文,没准我都被打到医院去了,现在张哥跟个没事人似的,不知道内情的人见了,还以为我们俩是什么好朋友呢。   不过我也不点破,接了烟,让张哥给我点上后,我和冯春生落了位置了。   要说冯春生是个老江湖,他一坐下,直接伸出手指,扣了扣桌子,跟韩老板和张哥打了个招呼:韩老板、张哥,你们都是体面人啊,上次为啥和我、水子过不去呢?要说咱也是本本分分的做生意,你说你们为啥非要把我们两个弄到监狱里去坐着?这事,我到现在都没想明白呢。   韩老板哈哈大笑,说上次的事情,是个误会,以为我们是暗中得罪他们的仇人,现在竹局长牵头,这误会,算是过去了。   说完了,韩老板还大大方方的站起来,举起酒杯,跟我话里有话的说:这社会,哪些人是好人,哪些人是坏人,都不容易分清,但有些人,一眼看过去就是好人,比如说于水,那就是大大的好人、良民。   韩老板举起杯子,还跟竹圣元说:水子跟我有误会,以为我是什么奸商,上次还劝我,说“多行不义必自毙”,竹局长,只能说水子人太好啊,太单纯啊,这样的人,总是更容易受到伤害。   反正这次的鸿门宴,主要就是为了和好,至少表面上要过得去,所以,大家的话,都是藏在里面,表面上一听,哎,挺和谐,其实呢?刀子都在话里面呢。   竹圣元也端起酒杯,说上次的误会啊,确实是误会,他说:我老竹呢,眼睛里面不揉沙子,有原则,总而言之,就一句,好好做生意的,我老竹不但不抓他瞎,还要鼓励、支持,现在大环境的经济走下滑趋势,大家赚钱也不容易,是吧,我作为国家干部,当然是鼓励做生意,你们当老板,也能解决不少下岗职工再就业的问题,对不?   接着,他话锋一转,说:但是……如果谁的生意,是建立在吃老百姓的肉,喝老百姓的血的身上赚的钱,我就一定要打击,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红薯——谁敢把手,伸到老百姓的头上,我就砍掉谁的手。   他这一段话,铿锵有力,一句一句的都是往韩老板和张哥的心里拍的,我一旁憋着笑,看这两人的脸色,都有些发黑。   不过竹圣元毕竟是身居高位的人,说话是极其讲究的,那些当官的“打一棒子再给个甜枣吃”的套路,那是如火纯青。   他用“暗话”,狠狠的挫了挫韩老板和张哥的锐气之后,话锋再次转了回来,说:但是……我是真相信韩老板、张老板、于老板的,你们三个,那都是正儿八经的生意人,生意做得正规、利索,这我也是知道的,所以呢,我是支持你们、鼓励你们的,这也是我竹圣元,今儿个坐在这儿,为三位牵头的原因所在。   韩老板听了竹圣元的话,皮笑肉不笑,说:哈哈,是,是,是,今儿个呢,误会说开了,那咪咪是张哥的店员,现在不想在张哥的手下干了,这事啊,我也得说明……以后老张,你别老找咪咪的不是了,这年头自由跳槽,人家不想在你店里干了,那是她的自由,你老吓唬人家干啥?   张哥立马跟我赔笑,说:放心……这一点绝对放心,以后啊,我不找咪咪麻烦了,她去别的公司上班,是他的自由,哈哈,来,来,大家一起喝酒。   我们也都叫嚷着,把酒杯的底在桌子上磕了一阵后,一饮而尽。   ……   这次竹圣元牵头的聚会,其实很成功,我看得出来,韩老板和张哥,是以为我认怂了,言语里尽是高傲。   他们高傲了,不愿意对付我们了,这我们的目的,就达到了。   但是……我心里,却已经把张哥和韩老板列为了我心里面的战斗目标了。   鬼戏子他们,我得揪出来,到时候通过鬼戏子,我顺藤摸瓜,一定要扳倒韩老板和张哥!   当天晚上,我们喝了两个钟头,大家喝酒都是浅尝即止,说到底,我们几个都心知肚明,都不是一路人,喝醉了,酒后吐真言的话……那可就闹笑话了。   散了席,我们几个,就各自回家,各找各妈了。   我回到家,给咪咪打了个电话,让她可以不要躲了之后,我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我一觉睡醒,咪咪给我在微信上留言了,说她已经前往上海,到了上海,托朋友办港澳通行证后,就去香港,帮我找“生意”了。   我是真感谢咪咪——我第一波生意,是咪咪来做的,现在咪咪又去帮我拉生意。   哎!我们到底还是有缘分啊。   我收起了手机,洗漱完后,给冯春生打了个电话,让他下来吃早饭,毕竟上午还有活儿呢……还得去找陈词。   陈词那边,有一个画麒麟,遇上了脏东西的家伙,我得去看看。   吃完了早饭,我和冯春生马不停蹄的去了陈词的心理诊所。   到了诊所里,陈词正在一张写字桌上写写画画,我跟陈词打了个招呼:词词!   “水哥你过来了?”陈词指了指里屋,说她朋友叶东在里面写写画画呢。   接着,她打开了电脑的监控软件,里面是里屋的情况。   陈词说,这些监控软件,其实是监测病人在独自一个人时候的表现。   心理疾病不同于生理疾病,生理疾病的话,只要一做检查,无所遁形,是什么病就是什么病,但是心理疾病的患者,有些人会在你面前装出一副正常人的模样。   用陈词的话说:有些心理疾病患者,他能瞒身边的人一辈子。   我瞧着电脑里的录像,我瞧见那叶东,在里间里不停的画画。   我让陈词把画面贴近一些。   贴近后,我看得很清楚,那人画的,确实是一只麒麟,但是……是不是五行麒麟,我看不太清楚,要说这摄像头拉近了,看的不太清晰。   我看了一阵后,也实在看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倒是冯春生说:水子,这人……有古怪啊。   我说古怪在什么地方?   冯春生说:你还没瞧出来呢?这小子,只有一个瞳孔。   叶东在画画的时候,神情特别紧张,时不时的抬头到处望,明显属于惊慌失措的状态。   在他抬头看向摄像头的时候,我很清楚的看见了那人有一只眼睛很明亮,但另外一只眼睛,很暗淡。   冯春生说:眼睛带瞳,那就很明亮,眼睛不带瞳,那就很暗淡,正常人是一只眼睛一个眼瞳,一共两个眼瞳,但这个家伙,只有一个眼瞳。   我说这也有讲究?   “能没讲究?”冯春生咧起了嘴角,笑道:曾经的西楚霸王目生双瞳,一只眼睛两个瞳孔,属于霸王相,两只眼睛合起来生一个瞳孔,叫“恶傻相”。   恶傻相?   我听这次,有点意思啊……傻恶傻恶的?和网络流行的蠢萌蠢萌是一种结构?   那冯春生说:两目单瞳,非傻即恶!   他说这叶东,要么是个傻好人,要么是个彻头彻尾的恶人。   还有这说法呢?   我更加仔细的看监控录像,想继续仔细的观察在画麒麟的叶东,现在,按照冯春生的话,这叶东,就是两个选择——彻头彻尾的好人和彻头彻尾的恶人。   一道“白与黑”的选择题。   只有两个答案——可是,并不好做!   作者随笔:   第二更又写到好晚啦 第二百零六章 杀不死的人(为本格哥冠名)   一个“左与右”的选择题——叶东,到底是极好的人,还是极恶的人?   搞不清楚。   我们在监视器里面,观察了叶东大半天。   这家伙,除了不停的在画麒麟以外,几乎什么都没做,只是间断性的抬起头,四处望,浑身充满了躁动和不安。   我和冯春生则在讨论叶东的善与恶。   陈词有些不太明白,她问我们:哎,你们光凭借一个人的眼瞳,来判断这人的好恶?是不是太武断了,这一点,非常不符合心理学啊,任何外表下面,都隐藏着完全不同的灵魂。   冯春生挠了挠头,说他其实也太清楚,只知道相术上是这么写的。   玄门正宗里的很多东西,继承者也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毕竟世界这么大,什么事情都要解释个清白,也不太靠谱。   “所以,我们也不敢确认啊。”冯春生最后无力的说了这一句。   接着我说不看了,先进去和叶东过过招,对了,你们也别提麒麟的事。   我感觉,这麒麟有点古怪,但我不能把重心放在麒麟上。   可以推测一下,如果叶东和那群鬼戏子有关系,一旦我们问起麒麟,他察觉事情不妙,直接跟鬼戏子透气,那怎么办?   不能打草惊蛇。   我只能先从叶东的怪事上入手,然后瞅准时机,掀开他麒麟的事情。   陈词和冯春生都点头,说保准不提麒麟。   我们三个达成了一致后,我才推开门。   门刚刚推开,我就瞧见,里面的叶东,猛地把麒麟往抽屉里面收,收得极其的快,像是掩藏这什么罪证一样。   这个动作,落在了我的眼里,我越发的觉得叶东奇怪了,但我也没有点破。   我坐在了叶东的对面,打量了他一眼。   监视器里,其实我看叶东看得很清晰了,但我依然愿意再仔细的观察他。   他穿着白色的长袖衬衫,带着金丝眼镜,西裤、皮鞋都是“阿玛尼”的牌子。   看的出来,他的日子过得很好,养尊处优,生活很有品质。   不过,他那蓬松的头发和那密集的胡茬,都说明他最近的日子比较神经质。   我对叶东说道:你好,我是阴阳绣的传人于水,阴阳绣,绣阴阳,生死富贵,出入平安,我听陈词说,你最近……遇到了一些脏东西。   叶东抬头看了我一眼,继续低着头,一只手握着笔,另外一只手按着桌子,做画画的状态,他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其实我一直都会遇到脏东西,可是没有人相信我。   我问叶东:一直都有?不是最近才发生的事情吗?   “一直都有,只是最近更严重了。”   叶东说:你知道嘛,我的家里,没有一面镜子,镜子里,有鬼,我怕……   “你家里没镜子?”我问叶东。   叶东说是的,他每次要梳头发或者照镜子之类的,都会到马路上,找一辆汽车的反光镜,或者自己车的反光镜,来照镜子,路上人多,不是太害怕。   接着,他还说,正是因为这个问题,所以,他每次开车,都特别害怕,怕车里面有什么东西来找自己。   我问叶东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镜子里有鬼的?   叶东说是他十一二岁的时候,他有一次对着镜子照红领巾,却发现了可怕的一幕——他看到,镜子里面,他镜像的肩头上,伸出了两只苍老的手,抓住了他的双手。   “他……他!”   一说到这事,叶东的脸,唰一下,变白了。   他一下子钻到了桌子下面,哆哆嗦嗦的说:他……他不让我系红领巾,他不让我系红领巾。   我看了冯春生一眼。   冯春生眯瞪眯瞪了眼睛,说这事,也不是不太可能,镜子这个东西,确实要留意,比如说一些民间禁忌,说晚上十二点之后,最好不要怎么照镜子,就是镜子太邪乎。   他说按照玄门的理解……镜子是两个世界的连接,你看到的镜像,不见得真的是镜像,也许——只是另外一个时空里的你自己。   我拍了拍叶东的背,让他别太害怕,说这边也没镜子,你先起来说话。   那叶东先探头,望了外面一顿之后,确定没有问题,才浑身有些颤抖的坐在了椅子上。   我接着问叶东:你在镜子里面见到了脏东西,最近这种情况严重了,是吗?   “是,是!”叶东说。   我问叶东:你跟陈词说,你的楼里,有个鬼娘子,这事,又是怎么回事?   “这事……这事我能说吗?你们相信我吗?”叶东问我。   我说当然相信了。   叶东说,他这个星期的晚上,老是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那女人说:花前月下,红烛洞房,青梅竹马,破镜重圆。   然后呢?   我问。   叶东说他接着就看到自己的边,坐了一个穿着大红衣裳的新娘子,盖了一红盖头,房间里面,点满了红色蜡烛,真的像洞房一样。   我说这算梦境吧?   “不是梦境,是真的。”   叶东说:我每天早上起之后,都能在桌子上,五斗柜上,门楣上,看得到“燃烧完了”的蜡烛油。   “哦?”   我感觉叶东有点“精神”疾病啊,看上去完全不像是正常人啊,这家伙,不会是癔症犯了吧?   叶东继续说:我在我的衣柜里面,还看到……还看到了一套,通红的“新娘”衣服。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说:高人,你说说看,如果是梦境,我那新娘服,怎么回事?那些蜡烛,怎么回事?我……我感觉我身边,有什么东西,一直在盯着我,他要弄死我。   “这?”我心里揣摩了一阵后,觉得叶东这模样,似乎真的不像是装的。   冯春生一把抓住了叶东的肩膀,问:你最近,有没有招惹什么东西?   “没有,绝对没有。”叶东表现得不安和焦躁。   冯春生想了想,偷偷对我说:这小子,该不会真被什么女鬼缠上了吧?   这谁知道?   这小子的楼里有个鬼娘子?   我想了想,跟冯春生商量——得去他的房子里瞧瞧,去现场看看,先确定叶东到底是招惹了什么东西……确定好了,先把他这事搞定了,再说说麒麟的事。   冯春生说是的,接着他跟我说:叶东这小子,确实有点怪,需要去他家里瞧瞧。   我和冯春生商量好了,我对叶东说:这样,我们先去你房间里找找,看看你是遇上了什么事情……确定了,我给你纹一幅对应的阴阳绣,帮你镇鬼,镇住了,这些事就好商量了,行不?   “可以,可以!”叶东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他不停的点头。   于是,我们三个,告别了陈词,出门上车,准备去叶东的家。   我们刚刚上车,冯春生正踩油门呢,陈词突然给我发了一条短信,短信内容是:水子,你来我诊所一趟,一个人过来。   我看了短信,挂了电话,跟冯春生打了个谎,说我的钥匙落在心理诊所了,我得去看看。   冯春生说行,让我快去快回。   我小跑着去了心理诊所,陈词见了我,直接递给了我一个耳麦,说她刚才准备带耳麦,在浏览一遍叶东画麒麟时候的画面,却听到了一点不正常的声音。   我带上了耳麦,听见那是叶东低着头时候说的话……声音很小,几乎是呢喃状态。   我把声音调到了最大,却依然没有听清楚。   我跟陈词说:听不太清晰啊。   “收音估计有点问题吧。”陈词说。   我想了想,说有办法,柷小玲和陈雨昊,都是听声音的高手,陈雨昊能够听声辩位,通过听力,来判断很远人的具体位置,这个我早就见识过。   柷小玲的话,也很厉害,神鞭三响,我听她说过,玩鞭子的,必须耳朵极其灵敏,从声音判断对手的细节,来考虑自己的鞭子头是刺,是抽,还是拉,总之,讲究很多。   我先拨通柷小玲的电话,不过,柷小玲没接电话。   接着,我又给陈雨昊打电话,连续打了两个,陈雨昊才接了。   我把请他听一段话的事,告诉他,他很高冷的让我把耳麦放在手机的麦克风旁边。   我按照他说的做。   耳麦的声音一出,陈雨昊同声传译:她为什么一直来找我,我杀了她很多次,为什么总是杀不死她!不可能的……我为什么杀不死她?   陈雨昊“翻译”完了这段声音之后,再次高冷的直接挂电话,招呼都不打一个。   我却对“叶东”更加的好奇了……这家伙为什么呢喃这句话,为什么总是说“我为什么杀不死她?”   他要杀谁?又是谁——是一个杀不死的人?   我咬了咬嘴唇,我感觉——这个叶东,非常的不简单。   他身上的谜团,太多了!   他为什么怕镜子?女鬼为何缠住他?他一直在杀的一个“不死人”,又是怎么一回事?   我想了想,放下了耳麦,跟陈词告了个别,同时我给龙二发了一条短信,让他见到短信,来找我,这次搞定叶东的事,似乎得找个高手了。   我搞定了这些,继续下楼,上车,和冯春生开着车,准备去叶东的家。   叶东还在车上,问我一个问题:高人,我想问问你们……有没有一个人,是永远杀不死的?   我刚才在陈词那儿,知道了叶东的心事,我还在构思怎么回答这话呢。   不明就里的冯春生哈哈大笑,说丫特么有病啊,谁是杀不死的?再厉害的人,脑门上也挨不住一颗子!   叶东苦笑一声:万一真的有杀不死的人呢?   作者随笔:   第一更到了哈!今天早点了,第二更正在写。 第二百零七章 白嫁衣(为苦情哥冠名)   叶东一再问冯春生,说有没有人,完全杀不死?   冯春生有点上火,说不管你是达官权贵,还是高干名流,还是影视明星,还是街边扫马路的,只要后脑勺挨上一砖头,这人立马就得死!   他数落完了叶东,还呵斥了一声:神经病!   他继续开车,叶东不再问话了,低着头,再没说话。   我则偷偷的在想——叶东说的那个杀不死的人,到底是什么?   画麒麟这事,我也不提了。   叶东是双目一瞳——怕了镜子——每天都见到鬼新娘——还在杀一个彻底杀不死的人?这叶东背后的事,到底藏着什么?   很快,我们三个人,就到了叶东的家。   叶东还真像陈词说的,完全不差钱,就是一个字,豪。   他家住的不是别墅,但是,是市中心最好的学区房——天香学府小区的房子,住在最顶层,是个大复式。   这边的房子我以前跟人聊闲天的时候,聊到过。   那人告诉我,说天香学府的边上,有全市最好的小学、初中、高中,价格非常昂贵,可能市里一线的房子,均价在九千左右,但学府小区的房价,两三年前就炒到了一万八,直接翻倍,今年估计更贵。   能在这里买房子的,非富即贵——何况叶东还是一套大复式楼呢。   我们三个到了电梯口,我让叶东先上去,我和冯春生先在楼里到处瞧瞧,感觉感觉这边的风水。   其实找风水是个幌子,我是有话跟冯春生说。   叶东点头,告诉我们直接做电梯到顶楼就好了,说完了,他先按开了电梯门,上了楼。   我和冯春生,到处晃悠着,到了一个角落,我才跟冯春生说:叶东刚才在诊所画麒麟的时候,不停的喃喃,说他遇到了一个杀不死的人,杀了很多次,那个人始终没有死过。   冯春生一听,有点傻眼:啥?那个神经病说的是真的?他真的遇到杀不死的人了?   “春哥,你见过杀不死的人吗?”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白眼一翻,说见过。   我问是谁。   冯春生说是孙悟空,刀劈斧凿,电闪雷鸣,太上老君的炉子里面炼了九九八十一天,那都没死。   去你的,春哥没事就爱满嘴跑火车。   “不管咋说,我有一种感觉,叶东……绝对是一个很危险的人。”我说我已经给龙二发了短信了。   冯春生说我还是想得细腻,他说不管咋样,见机行事,如果叶东有“暴力”倾向,咱们立马就撤……如果没有,那可以继续查一查,这小子有钱,是条肥羊,宰了有肉啊!   我说这家伙不像肥羊,像一条“野牛”,肉多,但也危险。   “切!你小子别说那有的没的,这阴行里混生活,吃的就是胆大心细的饭……贵在险中求,还用我教你?”冯春生说完,拉着我上了楼。   我们两个一直到了顶楼,找到了叶东家的门,敲了敲。   咚咚咚!   咚咚咚!   我连续敲了好多声,终于,门打开了。   这门一开,好家伙,我和冯春生立马察觉出叶东家的不对劲了。   他家的装潢,太奇怪了。   要说咱们现代人思维开放嘛,我以前也应很多客户的要求,去他家里去做纹身,我见过不少家人的装修,有的家里,是白色的主基调,墙是白的,吊顶是白的,这比较主流。   有些特立独行的家庭,用的是“绿色”的主基调,也有灰色的。   可是……我头一次见到“黑色”的主基调。   那叶东家的装潢,几乎都是黑色的,黑色的墙,黑色的顶,黑色的窗帘,大白天的不开灯,跟黑夜似的,非常阴暗,非常压抑。   但是,在叶东的电视墙的最上面,挂着一根长长的“白色”布条。   布条的中间,挂着一朵大大的白花。   这像什么?   这像——奠堂啊!   就是家里死了人,封棺存放的“奠堂”,哎哟卧槽,我都有种扭头就走的冲动,这也太渗人了。   叶东把我们让进去,然后关上了门。   我随手准备开灯,叶东说:不要开灯——我有个习惯,晚上七点之前,家里不点灯。   噗!   还有这习惯?我猛地跟冯春生撞了一下,暗示他是不是准备“扯呼”(逃跑)?   这乌漆墨黑的地方,那叶东要是对我们不利……   要说咱可不是杀不死的人啊,相反,我们两个,很容易被杀死。   冯春生咳嗽了一声,似乎也准备扯呼。   好在叶东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他走到了窗户前,抓住了窗帘,猛地一拉。   哗啦!   窗户外面的光,透到了屋子里面,把屋子照了一个半亮。   还好,还好,这叶东,似乎没我们想的那么……   叶东问我们是不是不太接受黑色的装潢?   我说那可不是,太压抑了。   叶东说他这些年,非常压抑,特别压抑,老是遇见脏东西,需要以毒攻毒。   他瘫软的坐在沙发上,说:也许你们都不相信,我住在这样装潢的房子里,才会有一点点安心。   原来是这样?   我笑笑,拉着冯春生,开始在房间里面看起来。   冯春生问我——冷不冷。   还别说,真有点冷。   我偷偷跟冯春生说:这房间,咋有点像……像……   “像停尸房。”冯春生一下子说出了我心中的答案。   我以前做过给死人纹身的买吗?这些买里,有不少我是在停尸房里面完成的。   话说停尸房绝对是一特别难受的地方,推门进去,刹那间你就感觉寒气包围了全身。   冯春生说这儿冷,估计有两个原因,第一个是黑色装潢,房间里不透光——终年没有太阳的照射,怎么会不冷?   第二个,估计是这儿,有点什么“脏东西”吧。   在冯春生推测的时候,我已经看到了一点不正常的事情。   那叶东不是跟我们说过么,说他这个人,特别害怕镜子,所以,家里几乎都没有镜子。   但我得说……叶东的家里,有镜子,镜子还不少……厕所里有盥洗镜子,卧室里有穿衣镜子,在书房里面,也摆放着一套穿衣镜子。   不过,这些镜子的表面,刷了一层黑色的漆。   我伸手摸摸,还能感觉到那层漆——挺厚的,确实厚。   “怪,太怪了。”我对冯春生说——这叶东要是真怕镜子,直接把这些镜子给扔了不就得了么,干啥都刷一层漆,放在这儿?   哼哼!   冯春生冷冷笑道:黑漆封镜——只怕这叶东,还真是惹上什么脏东西了?   黑漆封镜?   这事有说法?   冯春生说这也是“邪门道士”的一种“茅山术”。   茅山术里,如果房间里,遇到了什么脏东西,就会出一个办法——把煮熟的糯米,均匀的涂抹在镜子上,放个一两天的,然后再用黑漆封上。   传说这恶鬼喜欢吃煮熟的糯米,只要把糯米涂抹在了镜子上,那恶鬼就趴在了镜子吃糯米饭,这时候直接用黑漆封上,那就能成……当然,这种“黑漆封镜”到底有没有效果,也不好说。   说话间,冯春生回头看了一眼,没发现叶东跟过来,他偷偷掏出了钥匙,在那镜子上面狠狠的捅了一下,那钥匙捅到了最里面,再拔出来的时候,表面是一层泛黄的东西。   冯春生说这泛黄的玩意儿,估计就是糯米,放里面太久了……所以变黄了。   他接着,又小心翼翼的把那破漆揉在一起,堵住那个小孔,让叶东看不出来。   我现在心里是清楚了——这房间里面,绝对有鬼——叶东不跟我们说,更是心里有鬼,他心虚,不然为什么做了“黑漆封镜”,还不跟我们说起这事呢?   “春哥,我感觉这房间里,还是有点东西啊,要不然,咱们……”我跟冯春生说话呢,可是话还没说完,我们突然听到了一个老太婆的声音。   看不见的老太婆唱着不知名的歌谣:一把老骨头,眼也花了,泪也流了,见不到孙女穿嫁衣,流泪,流泪……眼泪流干了,孙女孙女穿嫁衣,穿不了红嫁衣,就穿白嫁衣。   我听到了老婆子极其幽怨的唱这首歌,我心砰砰跳,那冯春生也迅速往边上一跳。   我稳住情绪,听着声音从哪儿来的……最后,我找到了声音的来源。   原来,那声音,就来自我的手机……我手机放着这首歌。   我慌忙把手机掏出来,猛的关掉了歌曲的播放软件,搞了半天,原来是个乌龙啊——我这时候以为是乌龙,事后,我才想起来……我特么压根没有下过这首歌,也根本听都没听过这首歌,我的播放软件,为什么会播放这首歌?   这事过了,我觉得不能继续耽误下去了,我得下个猛料了,我打开了背包,穿上了巫萨,也拿出了我的镜子,我得做个仪式,让镜子来照鬼。   我让冯春生去和叶东说话,我一个人躲进了厕所里面,偷偷的用针扎破了手指,穿上了巫萨,同时滴了几滴指血到了镜子上。   那血水,在镜子上面泛着花后,我默默的念叨着:愿巫萨不在飘零……   我做完了仪式,提着镜子,偷偷往厕所门口凑,准备小心翼翼的照一下子的,结果一不小心,我的镜子,照在了我的身后,我看到……镜子里面,多出了两个人的腿。   一个人穿着绿色的裤子,另外一个人,穿着白色的裙子,和白色的鞋……要知道,厕所里面,本来只有我一个人啊。 第二百零八章 狼狈为奸(为萌萌仓虎冠名)   这两个人是谁?   我不敢多想,站在原地没有动,我瞧见,那两个人脚上的鞋子,一人是一双老式的黑色布鞋,另外一个,是一双“白色”绣花鞋。   在布鞋子上,绣着红色的花,十分渗人。   好在,这俩人也没拿我怎么样,一步步的挪出了厕所。   好家伙,我心里这才安定了下来,接着,我忽然感觉到了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十分有力的搭着,这一下子,我心脏都感觉受不了了,砰砰砰个不停。   “干啥呢?搞个镜子,照照这边有啥奇怪的事,这么难?”   说话的是冯春生,那拍我肩膀的人,也是冯春生?   哎哟!   我抬起头,压着声音对冯春生吼了一句:你刚才吓死我了……这房间确实有古怪!还不是一般的古怪。   我说完,冯春生连忙问我:咋古怪了?   我趴他耳边,说:我告诉你,我特么刚才,看到了两个人在厕所里面,没看清他们上半身,但我看清楚了他们的下半身,一个穿绸布裤子,一个穿着白色的裙子,裙子刚刚盖住脚面。   “真的?”冯春生的脸色也不对劲了。   “我再照照。”冯春生在我身边,我就变得挺有底气了。   我拿着镜子,偷偷的照着,从卧室找到了走廊,走廊照到了阳台,都没照到什么。   一直等我,拿着镜子,照到客厅的时候……那叶东,正坐在沙发上玩手机。   但我从镜子里头看,看见两个人,在客厅里面走着。   客厅里面的两个人,一个是一瞎了眼睛的老太太,满脸的皱纹,眼睛处没有眼珠子,只有一个深深的眼窝,看上去十分渗人。   另外一个,是一穿着白色裙子的女人,整张脸,彻底花掉了。   脸上,全是各种各样的刀疤,有长的,有短的。   那白裙姑娘,提着一盏惨白的灯笼,在客厅里面漫无目的的走着,身后的老太太把她的两只手,搭在了白裙姑娘的肩膀上,蜷缩着身子,惦着小脚,跟着走。   这两人,就在客厅里漫无目的的踏步,没有害人的意思,似乎是在打着灯笼找出去的路。   我看到了这儿,把镜子收了起来,把我看到的事,说给了冯春生听。   冯春生听完了,也搞不清楚是咋回事。   但现在有一点……这房子里,确实有凶东西,而且,叶东也知道这个房间里有凶东西,只是,这凶东西,似乎没有害人的意思?   冯春生跟我说:要我说啊……咱们就先回店里,从长计议,这房子里的事,阴森得可怕。   我也是这个意思。   可是我和冯春生要走的时候,叶东却死活不让。   叶东说他每天晚上都能够见着那个穿着“红色新娘服”的鬼新娘,这事,他想让我们在这里帮他把把关?   把把关?   你可知道,你客厅里,有一老太太和一满脸刀疤的小姑娘,打着灯笼,像只游魂似的,狼狈为奸的走着?   对!就是狼狈为奸。   咱们以前不是看课本,里面就讲解过这次吗?   狼勇武有余,智力不足,狈这个东西,前腿很短,但是跑不快,可是智力超群。   所以狼要打猎的时候呢,就会让狈把前腿搭在他的身上,然后一起出行。   现在,这老太太就是狈?那小姑娘就是狼?   我心里更是发毛了。   我还是想和冯春生回店里去。   不过叶东听我们非要回去,直接冲到了厨房里面,拿出了一把菜刀。   这下子,我和冯春生慌神了,我抓起了桌子上的烟灰缸,指着叶东说道:咋了?不跟你干活,你还要砍死我们呐?   “我不是砍你们,我是砍我自己。”   叶东抓起刀,对着自己的脖子就要砍,还威胁我们:反正我也受够了,这么多年,没有一天,哪怕一天,我不在提心吊胆下度过的,我找过高人,花了几十万了,没用!今儿个,你们要是再走……我就砍死我自己!   好家伙,这小子用他自己的命来威胁我们呢……我和冯春生很想走,可这叶东,明显神经不做主啊,不是正常人,他估计真敢砍。   冯春生连忙跟我合计——水子,你说这事,咋办呢?   我咬了咬牙,说:留下来!   我其实现在比较反感叶东了,这家伙的……是真有神经病,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心理学界的陈词博士,会给叶东做出一个“所有精神状态、心里状态全部是正常的评语”。   奶奶个熊的,这样的人,瞎子都能看出他有神经病啊!   现在,叶东以死相逼,我说掉头就走,也不合适,万一这小子,真的对着自己的脖子,一刀砍下去呢?   我们咋办?   我摇了摇头,说:这样好了,叶东,这次,我和春哥的劳务费,一共是十万,你现在把钱转给我,我和春哥再在你家里住一晚上,如果不乐意,那我们现在就走……   “钱是小事,把号报给我。”叶东是真不差钱。   我把账号报给了叶东,叶东二话不说,通过网银给我们转了账。   我和冯春生自然答应在这屋子里,再呆一晚上了。   反正他钱都给我们了,不继续呆着,不太合适。   当天晚上,我和冯春生,就在叶东的家里,睡下了。   在睡觉前,冯春生还偷偷问我,真不会出事?   我说应该不会,下午,那两个阴魂,虽然可怕,但也没有害人的意思,而且,那些凶东西如果害人,这叶东,也活不了这么久吧?   冯春生说有道理,他心思也安定了不少。   不过,这叶东,怪规矩很多,他让我和冯春生,跟他睡在一个房间里面,这样,他一出了什么事,立马能够喊我们……我们也能够见证到“鬼新娘”。   我去,赚点钱不容易啊。   没办法,我和冯春生,只能在叶东的房间里面,打了一个地铺。   当天晚上,我们三个人,叶东睡,我和冯春生睡地铺,一起进了梦乡。   在睡到了半梦半醒的时候,我忽然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   “呼噜,哈……哈……哈……哈……”   叶东晚上打呼噜,但这次打呼噜,似乎是被什么堵上了似的,我下意识的睁开了眼睛,却发现,全房十分明亮。   但是……这种明亮,不是说别人家里把所有的灯,全部打开了之后的那种明亮……而是……而是房间里面,只要能够立下蜡烛的地方,全部立上了蜡烛。   成千上百根点燃的蜡烛,把屋子里面,照得亮堂如白天。   我稍稍偏头,眯着眼睛,看向了边。   这一看,我有点不敢动了——我瞧见,在边,真的坐着一位穿着“红色新娘服”的女人,她披着红盖头,安安静静的坐着。   我再看叶东,叶东这个家伙,眯细着眼睛,发出“哈……哈……哈”的声音,走到了衣柜初,蹲下了身子,拉开了衣柜横屉的拉门,不停的翻找着什么。   我被面前这一幕惊呆了,轻轻用手,不露形迹的推了推冯春生。   结果,我刚推在冯春生的身上,这个家伙,狠狠的在被窝里面,踢了我一脚。   这下,我算明白了——原来冯春生,压根也没睡呢,他估计和我一样,眼睛露出一条缝,偷偷的看着这房间里发生的事情。   知道冯春生也没睡,我就安心了,我继续看着房间里的事。   那叶东在翻了三四分钟之后,我瞧见叶东翻出了一套黑色的衣服和一朵鲜艳得几乎能够滴血的红花。   他把那黑色的衣服,很快套在了身上,是一块黑色的“寿衣”,类似于马褂。   接着,他又独自一个人,带好了红花后,安安静静的坐在了新娘的身边,死鱼眼盯着我和冯春生。   “嘿嘿!”   叶东突然发笑,我心里一紧——莫非,叶东和这个鬼新娘,是一伙儿的,下了个局,等我们两人钻呢?   他一笑,我就想夺门而逃,带着冯春生一起逃。   好在咱这些天,也是经历了不少的大场面,现在心脏的承受能力,和刚入行的时候,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我被叶东这么一吓唬,我也强行让自己没起来,还是眯细着一条眼缝,看看到底要发生什么。   好在那叶东,看了我们一眼之后,也没再继续看了,他看向了新娘,死鱼一样的眼睛里,全是“凶光”。   那红衣娘子,只说了一句话: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我听了,心里暗骂叶东这个人不说实话……他上午在心理诊所的时候,分明说的那鬼娘子说“花前月下,红烛洞房,青梅竹马,破镜重圆”现在看,那鬼娘子,压根说的就不是那个。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那鬼娘子说完了这句话后,那穿着黑色寿衣的叶东,一下子跪在地上,抬起头,没有任何感情的说: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他刚刚说完了这句,自动张开了嘴,像是等着别人喂食一样。   那鬼娘子,却突然掀起了红色的盖头。   当然,他没有掀起太多,只是掀到了嘴边,露出了下巴。   但就从这个下巴,我瞧到了一点似曾相识的感觉,莫非这鬼娘子,就是下午被那老太婆搭着肩膀的女人?不然,我没理由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啊!   “哈!”那鬼娘子抬嘴一吸,我瞧见,那叶东的嘴里,忽然探出了一丝丝白色的气,直接钻到了鬼娘子的嘴里……   作者随笔:   第一更送到了哈!有点晚,第二更继续搞中 第二百零九章 鬼养人(为本格哥加更)   叶东的一口气,直接钻到了鬼娘子的嘴里,我看到叶东的脸,彻底变成了红色。   我有点要上去帮忙的冲动,可冯春生的手,穿过被窝,直接抓住了我的腰,意思是让我不要轻举妄动?   我眼睁睁的看着鬼娘子吸那叶东的气,一直吸,一直吸。   吸了大概十来分钟后,那鬼娘子忽然不见了,房间里的蜡烛,全部消失,只留下了一句话:明天,是最后一天,过了明天,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接着叶东,猛地直接倒在了上,晕了过去。   我等那鬼娘子消失了差不多有十几秒,我才回过头,对冯春生说:咋回事?   “这次我真搞不懂了。”   冯春生坐了起来,他的背上,湿漉漉的,衣服上面,全是汗水。   明显刚才的鬼娘子,把他给吓唬得不轻啊。   我问冯春生,说这事没谱吗?   冯春生说这事还真是没谱,他感觉,这鬼娘子,是来吸叶东的阳气的,可这阳气吸了之后,这人大半是越来越废。   他说人被吸了阳气,多半有几个症状。   第一个,早上起来腰软膝盖算,浑身骨节虚弱,走路有气无力的,因为腰是“阳气”之源,阳气少则肾虚。   第二个,就是头发会慢慢变白。   头是百阳交汇的地方,阳气少,头发白。   第三个,大概就是皮肤发皱,老气横秋。   这三点,叶东还真是都不挨边。   叶东这家伙,别看有点小神经质,可体力那挺好的,气色也好,头发虽然蓬松但是黝黑发亮,一点不像被吸了阳气的样子。   至于最后那鬼娘子离开的时候,说的一句话,说明天是最后一天,过了明天,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这也让我们很费解——这话啥意思?   我和冯春生琢磨着呢。   忽然,冯春生一把拍在被子上,说:我知道了……这是养人。   养人?   啥叫养人?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说:湘西一代,有人养鬼,豢养鬼魂,最后鬼,发家致富,那也有鬼养人,把人养得精气十足,然后就给他吸个一干二净。   “养人!”   我听这词都渗人,难道叶东其实就是被鬼娘子豢养着的一个人?   他其实是凶魂的“家猪”,养肥了再宰?   冯春生说这种可能性还是很大的……明天,那鬼娘子就要来……一口气,吸干净叶东的阳气?   这事闹得,有点玄乎。   我接着问冯春生——那叶东怎么弄?   “管他怎么弄呢!”冯春生说:这小子这些年都这样过来了,今天也不会出现意外的,先睡觉,明天早上起了再说。   “行!”   我说明天早上再说。   我刚准备钻被窝里睡觉呢,忽然,我看到叶东站了起来,他的嘴角,浮现了一丝微笑,脱下了自己的黑色寿衣,小心翼翼的放到了衣柜的最里面,接着,他从衣柜里面,又翻出了一块红色的“新娘服”,回到上,把新娘服盖在了身上,然后躺下来,睡着了。   这一幕,让我心惊肉跳的,这小子……真怪啊!   我这天晚上,睡得都不怎么好,我一闭眼睛,就想起了鬼娘子,我也不是在害怕鬼娘子,我只是想,鬼娘子到底是谁?   她在从叶东嘴里吸气的时候,露出了一个下巴,那下巴的模样,我真见过,就是我想不起来那人到底是谁了。   我满脑子就在琢磨似曾相识的人呢,一直到早上四点多,我才睡着了。   还没睡太久呢,忽然,叶东大吼:高人,起来看,你们瞧,这就是鬼娘子的衣服,你们看,那边还有蜡油,她又来了,她又来了!   叶东吼个不停。   我和冯春生都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坐直了身体,望向了叶东,目光里掺杂着怜悯。   要说叶东也挺可怜的,这么多年,每天都要历经这种场面?也是一种折磨啊。   我们等叶东歇斯底里到差不多的时候,我才对叶东说:别闹腾了,来吧,坐下来好好聊聊。   叶东看着我和冯春生,不知道我们要说什么。   我说你知道不……再过一天,也就是今天晚上你睡觉的时候,也许你就再也睁不开眼睛了?   “啊?”叶东看向我们。   我让叶东坐,先稳定稳定情绪,有些事情,那都是命。   叶东坐在沿上。   我问叶东:女鬼找你麻烦的时候,我们看着在,那鬼娘子离开的时候,说了……就差一天了……我想,你的命就差一天,那女鬼就得收了你!   “真的?”叶东猛地站起身,一脸的绝望。   我示意叶东继续做着,我说:呐,这凡事都有因果……鬼娘子招惹你,那是果,有果就有因,你肯定是做了什么事情,招惹到了鬼娘子。   “这?”叶东低着头,又掏出笔,开始凭空画画。   我继续说:如果你嫌命长,大可以不说,但我得告诉你……昨天下午,我还在你的屋子里,瞧到了两只阴魂……一个是刀疤脸的女人,一个是一瞎子老太太……你可得说清楚啊,这些事情。   我说完这句话,叶东竟然不停的打摆子,他说:我说……我全说,两位高人,我不想死啊,我这一辈子认真读书,好好做人,赚了不少钱,这辈子我想继续活着,美好的活着。   “要想美好的活着,你就别打诳语!说吧,你为什么怕镜子?”我指着叶东说。   叶东说他这一辈子,其实遇到的肮脏事,只有两件——这两件,让他一辈子都活在了“阴影”里面,怕镜子,是因为第一件事。   他说:我很想让我自己变成一个疯子,这样,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可你知道,我是一名医生,我以前也去香港做生,学习过一段时间的心理学,那时候,我和陈词博士是同学,所以,我对心理学也有比较深的研究,我每次都逼我自己变疯,但没有用,因为我太懂心理了,每次我给自己内心一些负能量,我的本能都有办法,排解这些心理负面情绪。   我点点头,说你也够可怜的,说吧,你遇到过哪俩件肮脏事,你说出来了,我才有办法搞定你的事。   我得先还给叶东的事情定性,我才知道,什么样的阴阳绣,才能帮助叶东。   叶东连忙说:哎……我说给你们听一下哈。   他首先讲起了他这辈子,遇到的第一件特别惊悚的事情。   那还是叶东七八岁的时候。   那天是星期六,叶东跟同学约好了出去玩。   因为叶东是农村的,农村的场地大,玩捉迷藏的人多,藏的地方也多嘛。   叶东找了个草垛,藏了起来。   他藏在了草垛里面,找到他的,不是他的小伙伴,而是一个老太太。   那老太太直接揪住了叶东的耳朵,把他拉了出来,训斥他:你为什么钻我们家的草垛?   叶东当时年纪小,被数落了一阵后,压根不敢说话。   接着,老太太又把叶东往她家里拽,其余小伙伴看见的,也在一边幸灾乐祸的。   等叶东被老太太带到了她家后,他跟老太太道歉。   可那老太太,却从堂屋的桌子上,拿出了一把砍柴刀,佝偻着身子,对着叶东,诡异的笑了起来。   她一笑,整张脸皱在了一起,嘴里喃喃道:小崽,老婆婆要请你吃“打糖”。   叶东也不傻,他一瞧这老太太这个样子,二话不说,撒腿就往门外跑。   不过,那老太太手脚很麻利,拿着刀就去追叶东,一刀要砍在叶东的头上。   叶东当时反应快啊,忽然变向,那老太太砍了个空,一个不小心,身体倒在了一条笆篱上,笆篱的齿,戳瞎了她的一只眼睛。   要说这时候,叶东如果要跑,那绝对没事。   偏偏叶东的心肠软,他看到了老太婆那边,一地的鲜血,要过去帮忙。   可那老太婆很毒,等叶东过来了之后,又直接勾住了叶东的脖子,要拿刀砍他。   就这样,两人扭打在了一起,一个是年幼力小,一个是年老体衰,竟然还打成平分秋色。   两人颤抖了许久,从笆篱边,打到了水井边,忽然,一个不小心,那老太婆,竟然落到了水井里面。   老太婆唯独两只手,抓在了水井的边缘。   叶东想了想,还是打算救那老太婆,他老家那边的水井,都深得很——七八米深的都有。   叶东两只手拽住了老太婆,要把她给拉上来,可那老太婆还是不领情,说她就见不得聪明伶俐的小孩……接着,她直接戳瞎自己的另外一只眼睛,沉到水里去了……   老太婆死在了那口井里。   叶东说:我不想害那老婆婆的,可是……可是她一个劲的要杀我。   我问叶东:那老太婆为什么要杀你?   一个老太婆,废了那么大的劲,要杀一个素不相识的小朋友,这事说不过去不?   那叶东说:妒忌。   “妒忌什么?”我问。   叶东说:就妒忌我当时可爱呗,当时聪明呗。   我听这话有些别扭和滑稽啊,不过,在我听了叶东后面讲的事,我才知道……原来一个老婆婆,真的可以因为妒忌,变得那么凶残,竟然把小孩子骗到家里去,然后用砍菜刀砍死他!   作者随笔:   第二更到了啊! 第二百一十章 负心人、陈世美(苦情冠名)   叶东说,说后来警察调查了那老太婆的死,有了意外发现。   原来,那老太婆有个孙子,那孙子是天生的唐氏综合征,和傻子差不多,一天到晚除了张嘴吃饭和闭眼睛睡觉,实在不太懂更多的东西了。   虽然后来科学家发现,唐氏综合征只要经过细心的培养,和耐心的引导,也是能够正常生活的。   可十几年前的农村,哪有这种思维,教育小孩也没什么耐心。   那老太婆天天看着自己孙子这个模样,很是伤心难过,最后都有点了。   她有个邻居,邻居家的小孩,长得胖胖的,很可爱,也非常聪明。   那老太婆就心里妒忌,妒火中烧,有一天,她把那小孩,骗到了自己家里,用砍柴刀给砍死了,然后把那小孩的尸体,埋在了后院里面。   那小孩是个留守儿童,父亲和母亲都进城打工了,爷爷身体也不太好。   他爷爷找小孩找了一阵子没找到,就给儿子儿媳妇打电话,等儿子和儿媳妇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四五天后了。   那四五天里,刚好下了一场大雨,雨水冲刷掉了不多的犯罪证据,他们再找,那自然找不到什么了。   最后,警方把这事,当做了人口失踪案件,和“人贩子”挂在了一起,没有怀疑到老太婆的身上去。   直到叶东和老太婆血拼之后,鲜血流在了地里,引起了警犬的注意。   警犬在那儿扒拉了一阵子后,翻出了当年那被砍死小孩的尸骨,这老太婆做的恶事,才重见天日。   我听了,唏嘘不已,都说老人对小孩是最好的。   这老人,因为妒忌隔壁邻居的小孩,然后直接把小孩给砍死了,如果不是叶东机灵,没准叶东也得步那小孩的后尘,死在那老太婆的院子里,这老太婆得多凶。   我问叶东:那后面呢?   叶东说他从此就被那老太婆给招惹上了。   我问具体怎么回事?   叶东回忆,说那老太婆死了三个月后,他有次去照镜子梳头,本来梳得好好的,结果发现,那镜子里面,浮现出了一张老人的脸。   老人盯着叶东,嘿嘿的笑,同时,她把一只手,从镜子里面,伸到了镜子外面来,要来抓叶东。   叶东扭头就跑,一边跑,一边惊声尖叫。   这是第一次。   第二次就是叶东系红领巾的时候,发现镜子里的自己——肩膀上多出了两只枯瘦的手,要抓他。   叶东二话不说,也逃离了。   从此以后,叶东再也不敢看镜子,要照镜子,也拿那种小镜子,到人多的地方照。   冯春生说:这事吧,可能那老太太的阴魂也觉得丢了脸,抓叶东不成,自己沉井死了,还因为叶东,把自己的丑事揭露了,这下子,命和面子,都没保上,所以,打算来勾叶东的魂。   我问冯春生:这镜子里面,能勾魂吗?   冯春生说这玄门正宗里面,镜子,就是两个世界的通道,那老太婆的阴魂,应该是到另外一个世界了,她又没本事再来咱们的世界,只能靠着镜子,把叶东的魂,给勾到镜子里头去。   我点点头。   我接着问叶东:那你第二次遇到的脏事呢?   “这事,得从我前女朋友说起了。”   叶东跟我们说,他大二的时候,交往了一个女朋友,叫杨笛,杨笛是个挺好的姑娘,学习挺用心的,模样也凑合,中等偏下的样子。   叶东在大学里呢,是个闷葫芦,不怎么喜欢说话。   恰好,杨笛是个特别开朗的姑娘,两人在图书馆邂逅后,杨笛追起了叶东。   叶东当时挺穷的,他父亲在他高二的时候,生了一场病,死了,她母亲直接跑路了,丢下了叶东一个人。   叶东就跟着二舅生活。   等叶东上了大学,就申请了助学贷款,每天出去打工赚生活费。   杨笛知道了叶东的情况后,就让叶东别去打工,她把自己的生活费,分成了两半,一半给叶东用,一把给自己用。   总之,杨笛觉得叶东太聪明,好好念书,以后的成就会非常大。   叶东也的确不负众望,在大学毕业的时候,已经拿到了“协和医学院”的硕士研究生的录取通知。   在中国,最出名的“硕士”培养单位是中科院,协和医学院的地位,类似中科院——是全国医学类学生最梦想的学府。   叶东去了协和医学院读书,杨笛也跟过去了。   在叶东读硕士的那段时间里,杨笛依然不让叶东出去工作,她让叶东专心致志的钻研学业,生活上的事情,也全是杨笛想办法的。   杨笛当时做it,工资还不错,经常辛苦加班,都是为了给叶东最好的就学环境。   很快,叶东的硕士读出来了……杨笛最美好的青春,也逝去了。   叶东下定决心要跟杨笛结婚,两人携手,要去杨笛的家提亲。   路上,杨笛还跟叶东说了个喜讯,她已经跟家里人做好了工作——彩礼钱,不要!车子不要、房子不要,婚礼的话,拿不出钱,就在她老家请至亲好友吃一顿饭,就可以了。   杨笛说完,还幸福的依靠在了叶东的肩膀上,说:我跟我家里人说了……你有才华,你的才华,比房子、彩礼都重要,更重要的是,我很爱你,你可不能辜负我啊。   叶东紧紧抓住了杨笛的手,说绝对不会的。   但是,叶东还是辜负了杨笛。   他在这次和杨笛回家之后,他就开始疏远杨笛。   同事,他对他医院里面的一位美女医生,展开了疯狂的追求。   当然,这一切,杨笛都不知道。   杨笛还在做着“女it”码农,还在用无力的双手,在键盘上一个字符一个字符的敲出两人赖以为生的钱来。   却不知道,叶东早就移情别恋了。   她还在傻傻的做着两人一辈子白头偕老的美梦呢。   一直到那个美女医生和叶东,一起出现在杨笛面前的时候,杨笛忽然愣住了。   她指着叶东说:你……她……她是谁?   “这是……是我现在的女朋友。”叶东对杨笛说。   杨笛差点没忍住,直接哭出来。   她问叶东:我对不起你吗?   “没有,是我对不起你。”叶东说他很感谢杨笛这些年对他的支持。   没有杨笛的支持,叶东根本承担不起高额的研究生学费,也根本没有精力,把科研做得那么好。   杨笛的脸开始抽搐了。   叶东又说:但是……我们两个人的交流,很有代沟,我跟你谈学术的东西,你压根谈不拢,我说一些科学术语,你也不理解,其实你不理解就算了……我也不需要你理解,我是一个孤独的人,我可以承受孤独。   “可是,你每天都在我面前说那些油盐酱醋茶之类的东西,真的很耽误我的思维,你知道吗?”叶东说他现在和杨笛完全不是一个层次上的人。   所以,叶东已经无法再接受杨笛了。   杨笛是个硬气的脾气,她一句话都没说,转身出了房间,一个人离开了。   她离开后的第三天,叶东接到了杨笛的死讯。   杨笛在母校的湖里,跳湖自杀了。   自杀之前,杨笛划花了自己的脸。   叶东说:从这以后,我就天天都会梦见有鬼新娘来和我洞房——这算我遇上的第二件脏事了。   冯春生冷笑道:呵呵……第一件脏事,你小子情有可原,第二件脏事,这办得就不叫人事,你嫌油盐酱醋茶的格调低啊?那你小子吃人家的,喝人家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人格调低?书读出来了,就当起了陈世美啊?可以,可以!你落到现在这般田地,不冤枉。   我背着手,也很辛辣的讽刺了叶东一句:见色忘情是不?读个研究生,了不起了是不?翅膀硬邦邦的了,是不?再也不要人养了,是不?过河拆桥,你玩得是一把好手啊!   我站了起来,对叶东说道:对不住,我们这一行呢,其实不分客户做了什么,我以前一样给小三啊、赌徒啊,做过阴阳绣,但像你这么恶心的,实在超过了我的承受能力。   我把,猛地拍在桌子上,说:卡拿走!这办卡的十块钱手续费,我也送你了。   我现在有一个习惯,每次我要做新活的时候,都会用一张新的。   现在,我钱不要了,钱不要不说,我都不要了。   我要把卡退给叶东。   叶东却扑通一声,跪在我们面前,歇斯底里的说:我不是陈世美,我也不是负心汉……   “对!你比陈世美还恶心!”我说。   叶东猛地摇头,说:不是……那美女医生,是我临时请的演员,我只是想和杨笛分手。   “分手?人家为了你,天天伺候你,还给你打工,给你赚钱,最后要和你结婚,房子、车子、票子都不要,婚礼都不要……她把你当成了她的所有……尽管她不是那么漂亮,可你呢?你研究生一毕业,直接把她像一条狗一样的蹬开了,你是个什么玩意儿?”我吼道。   那叶东忽然两行热泪在脸上滑落下来。   他说:我有苦衷……因为,我在杨笛的家里见到了一个我不该见到的人,我没办法。   我竖起了耳朵,我倒是要听听,到底是什么人,让叶东能够变得铁石心肠,抛弃掉曾经挚爱他的女友杨笛。   作者随笔:   第一更送到了哈!第二更继续写 第二百一十一章 阴魂不散(为本格哥冠名)   我想知道,叶东到底因为什么,变得铁石心肠,非要和杨笛分手,变成了负心汉、陈世美的?   叶东说:你们知道吗?我去了杨笛家,看见了一个人。   我问那人是谁?叶东说,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杨笛的奶奶。   他说他去杨笛家的时候,看到了杨笛遗像。   我有点不理解了,你看到了杨笛遗像,跟你和杨笛分手,有半毛钱的关系吗?   他直接说道:有关系,而且关系特别大。   他不停的挠着头,似乎情绪波动非常大。   我又催问了两遍后,他才歇斯底里的说道:杨笛的奶奶,就是当年差点用砍菜刀砍死我的那个老太婆。   当时叶东有点机智,逃过了一死,而且,那老太婆因为和叶东缠斗,最后,落到了井里面去了,沉井里死了。   他年少时候的一段孽缘,竟然有些命里注定。   直到他和杨笛回她家,才知道,当年因为他而死的那个老太太,在镜子里面想勾走他魂的老太婆,竟然就是杨笛的奶奶。   我听到这儿,有点诧异了,我说:那杨笛的奶奶和你是同村,杨笛也和你是同村,你们读大学的时候,不认识吗?   叶东低着头,叼着一根烟,吸了一口后,说道:哎……当年杨笛奶奶死了之后,他们家里人,就举家搬迁了,毕竟他们只要在村子里一天,村子里的人路过他们家门口,都要对着他们的门口,吐一大口唾沫,戳着脊梁骨的骂!   后来,杨笛举家搬迁到了别的市区,杨笛和叶东,自然不认识了。   叶东说他进了杨笛家,看到了那副遗像的时候,他感觉遗像上的老太婆,不停的瞪着他笑,一种阴笑,笑得叶东浑身肌肉发紧。   叶东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杨笛家呆上两天的。   但是出来之后,叶东唯一想的事情就是……和杨笛分手。   这手,不分不行。   叶东很害怕,他又怕那老太婆阴魂不散,又怕让杨笛伤心。   最后,他选择了一个办法,就是找人演他的新任女朋友,来气走杨笛。   说到这儿,叶东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可惜我用错了方法啊,我以为这样就能让杨笛彻底忘记了我,但我没想到,她和她奶奶一样刚烈,竟然选择了破相跳湖……我这一辈子,做得最错的事,就是这件了。   当年,杨笛奶奶没有拒绝叶东的救助,自己松了抓住井沿的手,选择了沉井而死。   后来,杨笛因为叶东的分手和“”,选择破相跳湖。   这奶奶和孙女,性格都很刚烈。   不过,老太太是因为太恶了,死有余辜。   杨笛则是以为太善良了,被伤害得太深。   叶东说:从那以后,我就经常看得见鬼娘子,我知道,这个人,一定是杨笛。   接着,叶东说:从那以后,他就每天每夜都在“噩梦”中度过……从来没有一天,停息过。   而且他感觉得到……那老太太和杨笛的阴魂,一天到晚都缠着他在。   他找了高人。   高人说可以帮他灭了那两只阴魂。   但那阴魂是杨笛的,叶东不忍心灭,让高人出另外一个折中的法子。   高人最后想了一招……这一招,就是……漆镜封鬼。   先用镜子,把杨笛和杨笛阴魂,用熟糯米引诱到了镜子上,然后,直接几道黑漆封住。   这样,阴魂没死,那杨笛和杨笛阴魂,也不会缠着他了。   我看了冯春生一眼,说春哥,这高人封住了“杨笛和杨笛奶奶”的阴魂,那鬼娘子是谁呢?   冯春生摇摇头,说他也不清楚,但我们清楚,鬼娘子,不是杨笛。   昨天下午,我们见到了“狼狈在一起”的杨笛和她奶奶,估计就是昨天冯春生用那钥匙戳破了镜子上的黑漆,放出来的。   鬼娘子?是谁?   我让叶东先把杨笛和杨笛事情放下,我问他:你再想想,鬼娘子是谁?   “我也不知道啊!”   叶东说:我估计,就是杨笛吧。   接着,叶东又说:对了……还有一件怪事,缠绕着我,我隔一段时间,就会见到一个女人……那女人老说她是杨笛,其实我知道,她绝对不是,她每次都对我说——杀了我啊,杀了我啊!   “然后呢?”我问叶东。   叶东说他刚开始,还和那女人纠缠——后来,他实在受不了了,拿起了刀,砍死了那个女人。   我问:然后呢。   叶东说他砍死了那个女人之后,那个女人就自动不见了,可是,隔了一段时间之后,那女人又出现了,还说她是杨笛,要让叶东杀了她。   叶东说她试过各种各样的方法,喂毒,用刀砍,甚至有一次,他把浴缸里,加满了“滚烫”的热水,然后揪住那个女人的头发,往那热水里面,不停的烫,烫到死为止。   但过了一段时间后,那个女人,又出现了,找他的麻烦。   总之,这个女人似乎能够复活,一定死不了。   叶东说到这儿,使劲的抓住了头发,狠狠的揪:她一次又一次的提起杨笛,每提起一次,我就痛苦一次,我要杀了他,可是我总是杀不了他!这是为什么?   我听到这儿,我算明白了,这就是叶东说的……一个永远杀不死的人。   那个永远杀不死的人,一直都在冒充杨笛,刺激着叶东在?   我叹了口气,跟冯春生说:咱们得给叶东做个阴阳绣。   冯春生问我:做什么阴阳绣好呢?   我说:就先做个基本款型的阴阳绣,白蛇骷髅,用来镇鬼,先镇一段时间再说,先把“杨笛和杨笛奶奶”镇压下来,至于那个永远都杀不死的人,那就等这几天再观察,再看了……   冯春生站起了身,说现在只能这样了,这叶东太怪了……即使他说出了自己的故事,我们依然有两个点,不太明白……那个鬼娘子,到底是谁?   那个杀不死的人,又是谁呢?   在我和冯春生准备返回的时候,忽然,这屋子的房顶上破了一个洞,跳下来了一个人。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发丘天官”龙二。   龙二怎么从叶东家的房顶上落下来了?   “哎!也亏了你们两个人,给这么一个杀人犯动脑子。”龙二笑着说。   我和冯春生,看着神兵天降的龙二,搞不懂龙二在说什么。   龙二看了叶东一眼,忽然上前,一把拿住了叶东的龙骨穴位,把他提在了手上。   接着,龙二对我说:走吧……到复式楼的楼顶上,我带你们去看个稀奇事。   啊?   我和冯春生,有点发懵,麻木的跟着龙二走。   在楼顶上,有一个巨大的水塔,水塔的盖子,已经被揭下来了,龙二让我和冯春生,上去看一看。   这时候,我和冯春生,都上了水塔,仔细往下面一看。   好家伙!   水塔里面,一水塔的尸体,那些尸体,都没有腐烂掉,保存得很好,散发着一层层福尔马林的味道。   水塔里面没有水,全是福尔马林的溶液。   在医院里,福尔马林就是用来存放尸体的“药品”,这么多福尔马林,这么多的尸体,这……叶东……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我都没多想了,直接给竹圣元打了个电话。   这叶东,得特么进局子了!   没多大会儿,那警察,就来了不少,把叶东带走了。   竹圣元看了看水塔里面的尸体,骂了一句“畜生”。   而我,都是浮想联翩。   那叶东说他一直被一个永远杀不死的人缠着,他尝试过各种各样的方式,都没杀死她,杀她一次,她就凭空消失一次,然后,过一段时间,那人又出现了,他又开始杀,于是,进入了一个无限死循环的状态。   我想……会不会是……叶东杀的人,都死了,而那些女人,都被扔到了水塔里面?   我想到了这儿,给陈词打了一个电话,说明了叶东的事情。   陈词恍然大悟,说:叶东确实是有很严重的心理疾病,叫“精神分裂”,精神分裂的时候,叶东会产生幻觉,也许他觉得自己很对不起杨笛,于是,老是出现幻觉,幻想出一个女人,冒充杨笛,来吓唬他。   他把那些女人杀死,扔到了水塔里面,扔到水塔的过程,他自己忘掉了,下一次,他又新的女人来杀,却幻觉那就是第一次出现的女人,所以他老是以为那些女人又复活了。   陈词说:那些女人不管长什么样子,精神分裂产生的幻觉,都可以把她们想象成一个模样的人。   也就是说,我的猜测,中了。   并没有永远杀不死的人,只有叶东以为杀不死的人,其实每次他杀人,都杀死了,那些尸体,都堆积在水塔里面呢,他却还一次又一次的寻找陌生的女人下手。   我和冯春生相似苦笑,这次叶东可真是一个奇葩——他不但被阴魂缠身,还特么有精神分裂症——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   陈词说精神分裂症隐蔽性非常高……因为身体里面有一个正常的人格,所以,很难被医生瞧出来……尤其是在病人主动隐瞒的情况下,有可能一辈子都检查不出来。   好吧!   这叶东的事,我们算是明白了……他怕了镜子,是因为杨笛和杨笛的奶奶,他遇到了一个永远都杀不死的人,不过是因为他有很严重的精神分裂症,自以为那些人杀不死而已。   现在叶东身上的怪事,就两个了……第一个是鬼娘子,第二个是他没事就画麒麟。   画麒麟这事,我让竹圣元给叶东“熬鹰”,一定要把这件事给问出来——至于鬼娘子是谁……那估计就石沉大海,成为永远的迷了。   叶东的事情就这样简单的结束了……真的就这么简单吗?我开始是这么以为的……可在竹圣元开始搜查叶东的家,审问叶东的时候,我才知道……叶东的事情,远远不是这么简单啊!   作者随笔:   第二更搞定了哈! 第二百一十二章 圆木黑手(为仓虎冠名)   我以为叶东的事情,非常简单,无非就是撞邪加上精神分裂症,导致他杀了十几个女人。   可是,下午的时候,我才知道,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下午三四点,我和冯春生在纹身店里,等叶东被熬鹰的消息,看竹圣元是否能够问出叶东“画麒麟”是怎么一回事呢。   期间,我还问过龙二——你怎么知道水塔里面有尸体?   那水塔经过,水管完全被堵住了,同时还盖着一个盖子,龙二怎么知道的。   龙二奇怪的笑了笑:噗……你以为我们挖墓倒斗的人,真的没点看家本事?   他说发丘天官,属于北派倒斗,寻龙点穴这种手艺,他们是不会的,但是,他的鼻子和耳朵,那是无比的灵敏。   他接到了我的短信,没有贸然去找我们,而是在叶东的楼顶上,准备挖个坑,偷偷的观摩一下叶东的,结果,他一上楼顶,就闻到了尸体的味道。   那尸体不是用福尔马林泡着吗?这也闻得到?   叶东说他在下斗的时候,那些棺材都不用打开,只靠鼻子,就能闻到哪些棺材里面有尸体,哪些棺材里面是空的。   那些空棺,里面大多有机关,一旦推开,那就是万丈深渊,推开等于死。   龙二说这世界上的事,没一件好干的,每件事干到极致,那都需要身怀绝技。   我想想也是。   就在我们讨论到这儿的时候,竹圣元给了我一个电话。   我接了电话,竹圣元十分凝重的说:水子,你来局子里找找我。   我说成,接着,我立马带上了冯春生,带着龙二,去了公安局。   我以为竹圣元是熬鹰,熬出了一些“线索”呢。   可是,等我到了公安局里,竹圣元直接对我说:水子……这个叶东,问题很大啊。   我楞了一会儿,笑着说:那可不么……杀了那么多人?   “不是,不是!”   竹圣元直接抓起了桌子上的一些和一些银行清单,递给了我。   我拿起清单一看,发现上面的交易额有很多笔,每一笔,那都是七位数,一百万的有,三四百万的也有。   我说这叶东,挺赚钱啊?   冯春生则说:现在当医生,这么赚钱了吗?   我们知道叶东这厮是个医生,而且是专业能力很强的医生……但现在医生这么赚钱吗?   竹圣元直接拿出笔,在那些交易额的打款账号上,画上了浓浓的一笔。   画完了之后,竹圣元把账单递给我们,说:这些打款账号,和一个很大的“圆木集团”有直接关系,我们调查那个圆木集团很久了……可是,每次线索都被掐断了,最后,我们只能确定,这些阴行账号,都是圆木集团用过的。   接着,他还说——现在可以肯定,这叶东,就是圆木集团的一员,水子,你这帮我们破了大案了!   “啊?”我心里也纳闷啊,这是瞎猫撞上了死耗子?   在我惊讶的时候,龙二问我们啥是圆木集团。   我给他解释,说圆木集团就是“器官黑交易”的犯罪集团。   那些恶人,把无辜的人抓起来,然后掏干净他身上值钱的东西——什么肾脏、肝、心脏、眼角膜、胃甚至大脑,等等。   也许第二天,那些被害的人,他的五脏六腑,就去往世界各地,成为了一件商品。   竹圣元说:马克思说过,只要有百分之三百的利益,那么就有人会铤而走险——圆木生意,这是无本万利的买,现在黑市,一枚肾脏,要到六十万的高价,一对眼角膜能到十万,肝脏会稍稍便宜,因为人体的肝脏会再生,需求量比较小,但也能个十万,光是这三项夹起来,就是八十万!   他说:一旦遇到了血型非常稀有的人,一身的器官能到上千万也不是问题——这种犯罪,一直存在,非常残忍,在闽南这一代的几个省,就有这种大型集团——我们一直都想顺藤摸瓜来着,可惜,那边的人十分警觉,我们警方也买通了四五个线人,弄进去七八个卧底……可惜……   他叹了一口气,沉默了起来。   过了半分钟,他才说道:可惜……那四五个线人都死掉了,卧底也没有了音讯,直到上次,我们破获了一个小的“器官倒团伙”,我们看过他们的账单,才知道,他们的那批货里,有我们卧底的,我们的卧底,已经被他们全部掏干净了内脏,被摆上了货架。   我听了,心里也为线人和卧底默哀。   我以前听竹圣元见过,线人其实就是犯罪分子的人,只是被警方买通,想要洗白,而卧底,几乎都是警察,这些人,全死了,可以见得,那边的人,极其凶恶。   我听竹圣元说到了这儿,我猛的一拍大腿,说道:哎哟……我想起来了,竹局长,那——叶东,和鬼戏子有关系,鬼戏子,又和韩老板、张哥他们有关系……会不会——那圆木集团?就是韩老板和张哥他们撑起来的?   “极有可能。”竹圣元立马掏出了电话,打了个电话过去:审讯室里的同事们,你们都出来,叶东,我带外派专员一起审讯,你们不用管了。   竹圣元不好介绍我、冯春生和龙二的身份,索性给我们安排了一个“外派专员”的身份。   他的命令下出去了。   我们几个,一阵风似的去了审讯室。   在审讯室里,竹圣元关上了审讯室里的显示器,我知道……他这是怕有人走漏风声。   警察能在犯罪集团里面安插卧底,那犯罪集团,一样能够买通警察当线人。   所有准备工作,全部做好,竹圣元坐在了叶东的对面,把手里的单子,递给了叶东,说:你做了什么事情,我们已经清楚。   叶东看了那些银行清单一眼后,笑着说道:嘿嘿……我知道,我杀了很多人,凭借这些人命,你们毙我几百次,我都认了,我犯下的罪,没有活下来的可能性。   接着,他又说:至于这些圆木集团跟我之间的交易,我也认了,无所谓……反正怎么不是死。   “你需要交代一些东西。”竹圣元关了熬鹰的照明灯。   叶东指着照明灯说:你们是打算熬我的鹰吧?不好意思,一个精神分裂的人,一个从小就被脏东西阴魂不散缠着的人,忍受痛苦的能力,早就超过了你们的想象……熬鹰,对我来说,毫无用处。   他又说:你们让我交代?我为什么要交代?反正都是死。   我突然发现叶东是个很难缠的人。   叶东同时还说:你们也别想着对我用催眠,我知道……闽南这边的陈词博士对催眠很擅长,但是,她不一定比我厉害,我去香港大学学习心理学的时候,一个大班二百多人,陈词博士是专业考试第一,我是第二,我只比陈词博士低一分。   叶东还真是难缠,他这是给我们打了一剂预防针,给我们透个风,告诉我们拿他没有任何办法。   没想到,叶东话锋一转:但是,我从来就不是一个好人,我也没必要用我的生命,去为那些犯罪集团的人维护什么,我和你们,需要一笔交易……   竹圣元还没等叶东说完,就呵斥了一声,说:不可能,你的罪,谁也开脱不了,进来了,你就甭想活着出去。   “哼哼。”叶东冷笑一声,肆无忌惮的嘲讽着竹圣元:跟智商不够的人说话真是难受,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只是说,今天晚上,鬼娘子要找我索命……我希望,你身后的几位高人,帮我逃过这一劫,让我能够安安静静的在这监狱里面,过一段安心日子,然后直到死刑执行。   我立马说:可以……我答应你,尽量帮你搞定鬼娘子。   叶东抬头看了我一眼,说:好,你是个好人,我相信你。   接着,叶东大喇喇的把手放在审判桌上,他的,磕得桌子乒乓作响,说:来吧,想问什么,都问吧,只要是我知道的,我都会说出来。   我立马问道:你是圆木集团的人?   “是!”叶东直接说。   我又说:圆木集团的幕后,是不是一位叫韩兵的韩老板?   我问完这句话,竹圣元直接皱了皱眉头。   叶东则哈哈大笑,说:于水高人,你这可是审讯里面的大忌啊,这叫诱供,是违反纪律的。   他懂得还真多,竹圣元帮我打了个圆场,说:水子不是体系的人,不懂规矩,没事的。   叶东点头,说:我不认识你们说的什么韩老板,事实上,圆木集团和我的合作,非常简单,他们抓了人,需要掏内脏,可是他们没有专业的解剖医生,于是他们找到我……我的价格是,十万块一个的人,大概一两个月做一波,我去圆木集团的时候,有时候“圆木”多,一次二十多个人,最多的一次,得有四十个人,我得连续在那儿工作一个礼拜,甚至十天。   叶东说他为了不引起医院领导的注意,不引起警方的注意,所以,每次他都以去香港学习作为借口,实际上,这些年,他真的没怎么去过香港。   他还说那些圆木集团的人,十分谨慎,每次和他说话,都是带着口罩,那些小马仔也带着面罩,他一个都没认出来。   所以,他也不知道任何关于圆木集团的线索。   “不对!最近有一次很例外。”叶东摇摇头,说:最近有一个年轻的女人找我……她似乎就是圆木集团的人,我看见她的后脖颈上,纹着一直麒麟。   麒麟?我记得——那鬼戏子祖师的后脖颈上,就纹着麒麟啊!   作者随笔:   第一更,送到哈,第二更再写中 第二百一十三章 残忍的内幕(本格哥冠名)   叶东说,有个脖子后面纹麒麟的女人,找到了他。   我怀疑,那个纹麒麟的人,就是那鬼戏子的祖师。   冯春生和黄昆仑都跟我讲过,说鬼戏子的人,特别擅长易容,毕竟骗了这个,骗那个的,需要经常更换行头,模样也是经常变化。   但这祖师,能够从男人化妆成女人……这也太拼了吧?   叶东说那个女人大概二十岁出头,找他做一个“皮扎”。   我问什么是皮扎?   叶东说这是他自己想出来的词,因为那个女人的要求,实在太怪了,她要一个能够盛放“氢氟酸”的“皮套”,需要能够存放三十分钟以上的。   哎哟!   我现在知道了,找叶东的人,还真是鬼戏子的祖师。   我接着问——那东西,你做了吗?   “做了。”叶东说:这种东西,最好是要用人的膀胱皮来做,韧性才会足,人皮真是世界上最好的皮了,但是有不少的人,却去买貂皮、狮子皮、水牛皮,哎,守着个金饭碗要饭哦。   他说他刚开始,其实不打算做的,因为要做这个东西,需要去一次“圆木集团”切皮,他是不愿意去那个地方,不是有活儿他都不去。   那女人见他不愿意,直接说:你给圆木集团办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怎么了?还怕?   叶东一听这话,立马就知道了,这女人,和那圆木集团是一伙儿的,不然不可能知道他在圆木集团的破事。   那女人还笑着跟叶东说,说她在道上,打听到了叶东是从事圆木集团的人,如果不愿意帮忙,很好,她就去告发叶东。   叶东说到这儿,对我们哈哈大笑,说:那女人和圆木集团的人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他们以为“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是一道真理,所以偷偷来敲打我,可惜,这真理,放在我身上,根本用不了,因为我是精神分裂,我自己也有很强的心理学调控能力,我老早就把我做的那些脏事,全部推到了我另外一个人格身上了,我出了门,压根不会跟任何人透露一个字,说我是和圆木集团有关系。   他说:那女人的身份,只有一个可能性,就是和圆木集团勾结。   我问叶东:你可知道那女人的地址?   “当然知道了!”叶东说:那女人,和我交易过一次,十万块,买了我做下的那个“皮扎”,我这人,不爱吃亏,我在皮扎的外面带子上,装了一个米粒摄像机,很微小的那种,直接挂在了袋子的一个“拢扣”里面,就是类似帽子拉绳尾部的那种扣子,她去哪儿,我知道得一清二楚,但是……我只是得知了她在什么地方,我就没继续关注了,她似乎不打算害我,而是准备去骗一公子哥的钱。   “她住在哪儿?”我问叶东。   叶东一仰头,说:在哪儿这事,我暂时不能说,你们帮我解决掉了女鬼,我就跟你们说,我得留点后手,万一你们什么都知道了,不管我咋办?是吧。   这叶东的心机,真的很足。   他是一个完全不能吃亏,而且智商很高的一个人,很难缠。   我点点头,说:成!先按你说的办,晚上我找你。   现在事清楚了,鬼戏子挂靠韩老板他们。   韩老板和张哥,有一个很大的圆木集团。   当然,我觉得那韩老板和张哥,远不是只有圆木集团这么简单……这圆木集团,应该也只是韩老板生意的一个部分。   不然的话,最近韩老板招兵买马,弄来了鬼戏子,是为了啥?   这韩老板和张哥背后的实力,很庞大啊。   我现在得到了叶东的准信,我打算晚上再过来的,转身准备要走呢,忽然,叶东喊住了我们,说:别走!   我回过头,看向叶东:咋了?你现在就打算说?   叶东轻轻的摇摇头,说:你们要找那个找我的女人,我看得出来,这是我的筹码,你们没解决掉鬼娘子,我是不会说的,但我想说说别的事情。   “什么事情?”我问叶东。   叶东说:我前女友——杨笛,和她事。   杨笛和杨笛事?   这在叶东家里的时候,不就说了吗?   我有点疑惑,这叶东到底想干啥?   叶东似乎看出我心里想什么了,嘿嘿一笑,说:你就这么相信我昨天说的?我老实跟你们说吧,杨笛和杨笛死,我撒谎了……现在我要说出来,这是我做的恶事,我生前找人倾听,死后,阎王爷才会原谅我。   我心里说:去你妈个鬼吧,你做的这些恶事,阎王爷不让你进油锅,那都是他老人家仁义。   当然,我还是坐下来,仔细听叶东说。   叶东重新跟我打开了话匣子。   先说杨笛事。   昨天,叶东说那老奶奶因为有个窝囊孙子,所以嫉妒别家的孙子比他家的孙子可爱、聪明,所以拿着砍菜刀,砍死了邻居家的孙子,最后还打算砍叶东,好在叶东比较机灵,躲过了那老偷袭,但那老奶奶也不小心落到了井里。   叶东说这事其实不是这样的。   真相到底是怎么样的呢?   叶东说他小的时候,喜欢去街机厅里打游戏。   街机厅就是玩什么“拳皇98”、“三国战纪”之类游戏的地方,里面混混很多,现在几乎没有了,算是80年代人的一种回忆了吧。   那时候玩游戏机是要钱的,先用钱买游戏币,然后再把游戏币塞到“投币口”里,就可以打游戏机了。   叶东很喜欢玩,他在村子里,经常偷偷去玩。   有天下午,叶东没钱玩游戏机了,满村子里到处闲逛,最后,竟然发现有一家人的门没锁。   那家人就是杨笛奶奶家。   要说那时候农村人都不兴把钱存银行,都是藏在家里什么地方。   别看当时的叶东就八岁多,他是游戏机上了瘾,恶向胆边生——他打算,去那老奶奶家里偷点钱,继续去游戏厅里打游戏机。   他摸进了那间房里,关上了门,然后偷偷摸摸的去了卧室。   不过,很遗憾,他翻遍了整间房子,也没找到一点钱,这让他感觉很晦气。   就在叶东觉得自己即将要无功而返的时候,忽然……叶东看到柴房里面有很多废铜和易拉罐。   当时废铁一斤两块多,铝皮的易拉罐是一个一毛钱。   他盘算着,偷个十来斤的铜,再弄个四五十个踩瘪的易拉罐,也有不少钱呢,能换不少的游戏币。   于是,叶东快速行动起来。   他一脚一个的把那些易拉罐给踩瘪。   在他踩了二十多个的时候,猛地一抬头,却发现门口站着一位老奶奶。   这老奶奶自然就是杨笛的奶奶了。   老奶奶上前揪住了叶东的耳朵,大声的骂他:你个小崽子,老太婆天天捡点废品容易不?你还来偷你老太婆的……快点滚,快点滚。   说完,那老奶奶还劈手给了叶东一耳光。   叶东大气不敢喘,低着头,准备默默出去的……结果,老奶奶喊住了叶东,说他不准走,说完,她进了屋,开始翻箱倒柜。   这下子,叶东害怕了。   他可知道,这个老奶奶,有个残疾孙子,平常脾气也大,莫非,她是铁了心的要带他去找他老师或者家长?   这下子,叶东是又怒又怕。   他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他瞧见老太太的门口,放着一把铁锹,他一下子冲了过去,抓起了铁锹,趁着那老奶奶不注意,拿起了铁锹,对着老后脑勺……   就这样,叶东打死了老奶奶,同时,还把老尸体,拖到了水井边,废了老大的劲,把老奶奶扔到了水井里面,然后,迅速逃离了老家。   “你可真是啊。”我冷笑着对叶东说。   叶东这样的人,还想着被阎王爷原谅?搞笑!   叶东摊开手,坏笑着说道:你知道吗……那老奶奶,其实不是想喊我家长或者喊我老师,因为我用铁锹拍她的后脑勺,她后躺的一下,手里扔出来一个东西,是一瓶“北冰洋”的小玻璃瓶汽水。   “我估计,杨笛奶奶是对劈了我一耳光感觉到内疚,所以,想请我喝汽水,补偿补偿我的——”叶东一幅得意的笑容,说:也不知道为啥,我从那以后啊,我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我几乎所有的恶事,我都干过。   叶东说他考试作弊,威胁一些弱小的同学给保护费,什么都干。   好在叶东这家伙,实在太聪明了,智商天生高,不怎么费劲,竟然上了大学。   到了大学,叶东认识了女朋友杨笛,杨笛用生活费养着他。   他则偷偷摸摸的干起了“圆木生意”。   其实在大学的时候,叶东就在圆木集团里面当“开膛手”了。   不过,那时候叶东手艺不怎么好……就在一边当助手。   他说他后来考到了协和医学院后,他的导师还老是夸他,说他手术做得好,心态也好,做手术的时候,手完全不抖,稳。   其实这都是叶东“开膛”了多少个“圆木”练出来的手艺。   我笑着对叶东说:那杨笛呢?她是脸上带着刀疤死去的,我想,她不是真的跳了湖吧?   “哈哈哈!”   叶东忽然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快留下来了,说:愚蠢的女人……你都不知道那个女人到底有多愚蠢——只有死亡才能和愚蠢配对,好的生活,是留给聪明人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作者随笔:   这是补的昨天的更新哈!晚上还有两章,慢慢写!保证完成任务。 第二百一十四章 鬼娘子的秘密(苦哥冠名)   叶东那种张狂的笑,似乎不把一切人命,或者法律放在眼里。   在他眼里,那些智商不高的人,都得死,似乎智商高就能代表一切!   我冷笑道:你这么聪明,却依然逃不过阶下囚的命运……   “但我活过了。”叶东摊开手,说:我活得很好,每天,我吃着最好的食物,每天晚上,我都会去睡最好看的女人,嘿……你们睡过好看的女人吗?那些夜总会里,最漂亮的女人,每天都会为我做任何事情,我每年都可以去国外旅游,你们去过吗?去过埃及金字塔吗?去过意大利的罗马竞技场吗?去过美国的洛杉矶吗?你们都没去过,中国百分之九十的人,也没去过我说的这些地方,他们都很愚蠢,赚不到足够的钱。   叶东盯着我,刀一样的目光,剜着我的眼睛,说:愚蠢的人,注定享受不了高质量的生活。   我抿嘴一笑,盯着叶东,丝毫不避讳他的目光:这只是你对美好生活的定义,我们是穷,是没钱,可是……我们对美好生活的定义,几乎都不用花钱,每天日子过得不顺畅了,拉着隔壁老李下一盘棋,边下边吵,逍遥快活,我们也不用去承担更大的压力,每天玩玩游戏,看看电视,跟着几个朋友,聊天、喝酒、插科打诨,也是快意人生。   我笑道:你说的地方,我都没去过,但我为啥要去?不去还有罪了?和几个小伙伴,爬爬山,郊郊游,不也快乐无边?嘿……你被金钱迷花了眼,我们可没有呢……陪家人,追女友,呼朋喝友,聊天打屁,日子不要太潇洒……对了,还有一点,我们每天晚上,睡得很安心,不像你,从来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吧?   叶东看向了我,没有说话。   过了许久,叶东才叹了一口气,低着头,说:杨笛有段时间,怀疑我了,拿了我的电话,打了我手机上的一个陌生号码……那个号码是圆木集团跟我接头的人接的。   “哎!”   叶东再次叹气,说接头的人立马挂了电话,晚上,找了人带话,让他干掉杨笛。   叶东如果不干掉杨笛——那接头人就找人干掉叶东。   “这就是杨笛为什么死,做一个最傻的女人就可以了,为什么自作聪明?”叶东说:其实我早就知道,她奶奶,就是当年被我打死的一个老太婆——其实我打死了那个老太婆,没碰上什么诡异的事情……但是,我杀了杨笛之后,怪事就出现了。   他说他杀杨笛的时候,总觉得直接杀了,属于一种资源浪费,于是,他在自己家的卧室里面,解剖了杨笛。   他把杨笛的内脏,都掏出来,按照价,给了圆木集团。   叶东说:也许你们不相信,我其实还是爱杨笛的,但是圆木集团那边给我下了死命令——我也没办法……我把杨笛的脸给划花了,因为我看着她的脸做手术,竟然会手抖,也许,我真的爱着她吧。   “你爱她,就不会让自己苟且偷生。”我冷冷的说。   叶东又愣着看了我一眼,猛的笑了出来:也许还是我自私,但我对杨笛很好,我给她了最好的生活,最好的包包,最好的衣服……但是她却死了——她死了之后,我就会在镜子里面,莫名其妙的看见她和她影子,我就找高人,封了镜子,从那时候开始,我每天都会遇到鬼娘子。   鬼娘子出现之后,叶东就开始产生幻觉了,他开始经常性的去捕猎一些女人——还总以为她们杀不死。   他的精神分裂,估计一直都有,只是这次,被吓唬得更严重了。   叶东说:ok……事情就是这样,我杀了杨笛和杨笛的奶奶,然后找高人,把她们的鬼魂,封在了镜子里面……然后鬼娘子开始出现了,我呢,病情严重了,杀了不少女人。   “我这一生,罪有应得,所以,晚上只要你们帮我解决掉鬼娘子,我就彻底认罪,还会告诉你们,那个脖子后面纹麒麟的女人,到底住在哪儿!她的活动范围又是哪儿。”叶东摊开手,说道。   “很好。”   在叶东如此坦然的说出他血淋淋罪恶的过程中,龙二一直没有说话,现在等叶东说完了,他竟然说了一句很好。   接着,龙二一抬手,一根钉子直接打了出去,打掉了叶东的半枚耳垂。   “啊!”   叶东骂道:干……你们这是违规审讯。   “对不起,我不是警察,所以这事,不违规。”龙二接着一抬手,又给了叶东的嘴巴一拳。   叶东被打得鲜血淋漓。   做完了这些,龙二转头,打开了审讯室的门,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竹圣元说:这龙二脾气挺暴躁啊。   “哎哟,我们没文化的人,是这样的!”我对竹圣元笑笑,说叶东这货,不收拾一顿,实在是天怒人怨呐。   竹圣元怂了怂肩膀,让我们晚上再过来。   我点头说没问题。   ……   这天晚上,我们还真来了,昨天晚上,那鬼娘子找龙二的时间,差不多是十二点半。   我们十一点半就早早的等在了审讯室里面。   龙二也带来了他的“发丘天官印”,印上,涂了黑色的狗血,这种印,估计能对那鬼娘子有效果。   我和冯春生,也一起来了。   来的人,还有竹圣元。   我们几个到齐了,那叶东有些紧张。   他怕我们搞不定鬼娘子。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叶东更加紧张了,额头上,不停的流汗,像是有人在他的头顶上灌水了。   冯春生冷笑道:你小子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叶东也不敢说话。   大概在十二点十五分的时候,封闭着的审讯室里,忽然刮起了冰冷刺骨的阴风。   大家都屏气凝神。   就在这时候,奇怪的声音,响起了——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嘿嘿嘿。   这声音响了起来,叶东猛地干嚎叫了起来:啊……你到底是谁?你不是杨笛,我知道你不是杨笛。   他才吼出来了,他的面前,突然,出现了鬼娘子。   鬼娘子穿着猩红的新娘服,头上罩了盖头。   龙二直接提起了印,吼了一句:那鬼娘子给我听好了,我龙二,出手必然有理——我和你无冤无仇,也不要让你魂飞魄散,现在你给我速速离开,以后也别找叶东麻烦了,不然的话……休怪二爷我辣手无情!   鬼娘子听了龙二的话,缓缓的扭过了身子,朝着我们,缓缓的揭开了红盖头。   她一点点的揭开红盖头,她的下巴、嘴、鼻子、额头开始露出了本来面目。   最后,鬼娘子猛地一摘盖头,直接把我们惊呆了。   这鬼娘子,和叶东,完全是一模一样的长相。   我就说那天,我看到了鬼娘子揭盖头露出了一个下巴的时候,我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原来鬼娘子就是叶东的模样。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看向了冯春生,冯春生正不停的揉眼睛呢,估计他也是第一次瞧见这种事吧。   龙二也愣住了,抬起了发丘天官印,也不知道打还是不打。   竹圣元问我:这鬼娘子和叶东,怎么一模一样?   我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但其实我感觉,也不一样。   两人的外貌,虽然确实是一模一样的,但是叶东,总给人感觉是男的,那鬼娘子,总给人感觉是女的!   这点感觉……很明显。   这时候,鬼娘子开口了,她说到:我就是叶东,叶东就是我……我是他的善念,你们也可以理解我是他的良心。   “啊?”冯春生砸吧砸吧嘴,叫了一声。   鬼娘子是叶东的良心?可就算是良心,怎么一男一女?这很让人费解啊。   鬼娘子说:从叶东用铁锹,打死了那个老婆婆,我就离开了他的身体,这些年,我一直都以旁观者,看着叶东的所作所为……他做圆木生意,我理解这是求生存,也没管,就是静静的看,一直到我看到……他杀死了杨笛,我才知道,叶东彻底没救了……他的灵魂,应该和我在交融在一起,入地府接受惩罚。   说完,鬼娘子猛地一转头,两只手抱住了叶东的头,狠狠的一吸。   啊!   叶东嘴里钻出去了一道白色的气,鬼娘子的嘴里,吐出了一道黑色的气。   那两道气,融合在了一起。   最后,鬼娘子和叶东,也融合到了一起,渐渐的,鬼娘子不见了,有的就是叶东。   在鬼娘子消失后,叶东忽然一下子跪倒在了地上。   他两只手趴在地上,身子发抖的说着:对不起……我对不起我害过的人,杨笛——你是一个全心全意爱我的女人,以前,你看一步叫《忠犬八公》的电影,看完后,你不停的哭……说有条影评,你很感触,我现在还记得那句话……对于主人来说,狗狗就是他生命中的过客,对于狗狗来说,主人是他的一辈子。   你当时哭着对我说”也许,我只是你生命中的过客,而你叶东是我的一辈子“……我当时还劝你别犯傻,想不到……一语成谶……我对不起你。   现在的叶东,明显是鬼娘子和他融合一体,他的良心回归了,终于懂得忏悔自己的过错了。   作者随笔:   又搞了一更,晚上还要写一更哈!争取五点之前写完。 第二百一十五章 阴阳人   接着,叶东又说:奶奶……我也对不起你,我后来问过很多小伙伴,他们都说你看上去凶,其实人很好,每次都会藏一些汽水、糖果在柜子里,等别的小朋友到你家的时候,你给他们喝,你的孙子是唐氏综合征的患者,但我知道,你依然深爱着每个可爱的小孩,但不是每个可爱的小孩,都值得你爱,至少,我就不是!   最后,叶东再次忏悔:我更对不起我的母校,我肮脏的双手,为你带来的,只有耻辱和罪恶——我最对不起的,是那些被我亲手开膛的那些圆木……也许没有我,你们一样会死,但是,我是送你们上天堂的刽子手……再见了……这个世界——我虽然来过,可我留下的,只有血迹斑斑!   他说完了这句话,突然,猛地仰起了头,对着地面,猛的一磕。   这一下,叶东直接砸得他头上白色的、红色的都流出来了。   鲜血,顿时洒满了审讯室的地板。   叶东躺在了血泊里面,微笑着对我说:于水,其实你才是聪明人……我第一次知道,安心睡觉的感觉,原来这么舒服……呵呵呵……我快要睡了,眼睛睁不开了,那纹着麒麟的女人,她的地址,我就埋在我家门槛石的下面……嘿嘿,再见……我生命中最后的朋友——我要安心……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已经死掉了,再也不会睁开眼睛。   竹圣元探了探叶东的鼻息后,摇摇头,明显,叶东没有抢救的必要了。   叶东的事情,就这么结束了,当然,也没有彻底结束。   那天晚上,我和冯春生、龙二三个人,找了个烧烤摊子喝酒。   我叹了口气,说:春哥……你说这人是先有恶行,还是先有恶念?   冯春生吃了一大口烤羊蹄子,说:这人呐——有善心,有恶心,你行恶的时候,善心会制止你……你行善的时候,恶心又会让你回心转意——人就是在善恶的边缘游走,处于一个十分不稳定的平衡。   他说到这儿,龙二接了下句:但是你心头执念太过,那平衡就濒临破碎,一旦你的执念让你成瘾,那平衡直接打破,你是善还是恶,那可就说不好了。   我听了这二位的说法,那是深有感触。   要说叶东刚出生也不是这么恶——他为什么恶,沉迷于打街机,最后上瘾,最后……从打死老太太开始,就走上了一条“罪恶之路”。   其实社会里这样的事可不少呢。   我看新闻——有儿子因为有网瘾,找父母要钱,父母不给,他直接拿刀砍死了父母。   有些人有毒瘾,抽垮了整个家庭的。   有人有赌瘾,输掉了几十年的积累。   有时候,罪恶,也许只是从“执念”开始的吧。   或许人要是不那么执着,这个社会,能和谐很多呢。   善与恶的转换,有时候只是一念之间。   ……   这事完了之后的几天,竹圣元又给我打了个电话,说叶东尸检报告出来了……非常奇怪……他不是一个正常人。   我说叶东那绝对不是正常人啊,他精神分裂。   竹圣元摇了摇头,说叶东这小子铁定是精神不正常——但是,他的生理,也非常不正常。   我问咋回事?   竹圣元笑了笑,说叶东是个阴阳人。   “阴阳人?”我问。   竹圣元说叶东既有男人的特征,也有女人的特征——这家伙的,是个阴阳人。   这下我有点明白了……我倒是听报纸上面有过报道呢,说有的人,既有女人的玩意儿,又有男人的玩意儿,类似于泰国人妖呗。   竹圣元说:不过叶东小时候做过手术,把女性的特征给拿掉了,现在只有男人的特征了……法医从叶东的裆下,找出了当年手术遗留下的痕迹。   我点点头,说知道了。   竹圣元说:这小子这么恶,现在也能理解了,估计他小时候,没少受过嘲笑呢。   那可不,阴阳人在以前农村里——算是丑闻吧,多少小朋友从小数落、嘲讽叶东啊!   竹圣元笑了笑,说没事了,就跟我说一下这个。   我说行。   挂了电话之后,我跟身边正在喝酒的冯春生说:春哥,叶东那小子,是个阴阳人。   “啥?”   冯春生问了一句后,喃喃私语说:怪不得,怪不得……双生人啊,双目一瞳原来是真的——这小子,是被相术书给说绝了。   我问冯春生啥意思。   冯春生说这阴阳人,一人双魂,又叫双生人。   他说正常人的魂,分三个——阴魂、阳魂和离魂,阴魂代表恶,离魂代表善,阳魂一般就融合在躯体内。   等人死的时候,魂魄出窍,出的就是“阴魂和离魂”的融合体。   有善有恶,一般鬼魂也不凶。   但有些人有执念啊,或者死了有怨念啊,死了之后,阴魂和离魂分开了,阴魂就成了咱们说的厉鬼。   不过,这阴魂和离魂,在活人的身体里面,是不可能分开的,但双生人——能分开,一个瞳就是一道魂。   冯春生说这人有一双慧眼,左眼是德眼,右眼是法眼,其实就是两道魂,一道恶,一道善,少一道,那人就变性了,也就是说的双目一瞳,要么极好,要么极坏。   接着,冯春生说叶东:就拿叶东举个例子——他的身体里面,其实阴魂和离魂,从出生开始,就是完全分开的,一个是男人的魂,一个是女人的魂。   叶东是男人魂主恶,女人魂主善。   在叶东砸死第一个老太太之后,那女人魂就出了身体,从此,叶东就是一个十足的恶棍、自私鬼一个。   那女人魂,也就是叶东的善念,是叶东的良心。   我说后来那女人魂要和叶东融合到一起去,为何要用“鬼娘子”的身份呢?   冯春生听了,说:这事我开头没想明白,可你现在说叶东是阴阳人,我就明白了——这阴阳人身体里面的“男女双魂”,其实前辈子是夫妻,夫妻死在了一起,又互相爱着对方——所以啊——下辈子还想做夫妻,可阎王爷不让啊,最后,得,一起投胎到了一个躯体里面,成了双生阴阳人。   他说完,拿出手机,给我看了一条新闻。   新闻是前几天,有一堆夫妻,男人得了癌症,女人是个瞎子,男人和女人都觉得这个世界,没啥好活的了,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咋整?   男人就跟女人商量好,一起跳楼自杀得了。   女人当然乐意,两人就爬了烟囱,用一根红绳,把两人的手栓在了一起,然后一起跳下了八米高的烟囱,双双死了。   其中,他们有一封遗书。   遗书就是一排字——下辈子,还要做夫妻。   冯春生叹了口气,说:那鬼娘子一直都知道叶东干了不少坏事,可她上辈子是叶东老婆啊,舍不得下手,一直到叶东杀掉了杨笛,她才知道,这辈子的叶东,没救了,就用婚礼的模式,每天都给叶东融合一点点“魂”,到了昨天,融了最后一天魂,让叶东成为了正常人——叶东成为正常人的第一件事,那就是自杀了,羞愧自杀啊……   “前辈子的冤孽,这辈子的孽缘——哎,说到底,这都是命。”冯春生说完,点了根烟,闭目养神起来。   我其实前几天,特别恨叶东,现在依然很恨,但也可怜叶东——一段孽缘,历经两世,只是这一世,他和鬼娘子,一起下了地府——他们还能说出那句话吗“我们来生,还做夫妻”的话吗?   ……   时间回到叶东死了的那天晚上,我、龙二、冯春生三人,喝完了酒,就各回各家了。   第二天早上,我醒过来后,首先给龙二打了个电话,让他去叶东家,找那“后脖颈纹麒麟”的女人的位置。   这位置,那叶东说埋在他们家的门槛石的下头,龙二去找,刚好合适。   抛砖动土的事,龙二干起来利索。   我则一个人,去了纹身店。   到了纹身店楼下,我给我妈打了个电话,我跟我妈说,她换肾的手术费,我差不多凑齐了,就是儿子最近有点忙,暂时抽不开身,等我抽开身了,我去一趟广州,把那手术给做了。   我妈电话里可高兴了,说我忙说好事,忙就赚钱嘛。   我说那可不,现在儿子赚老钱了。   我跟我妈吹嘘一阵,其实就是为了让她放心。   我跟我妈聊了一阵挂电话后,我就打算上楼了。   我才走了一半,一位体态十分胖的男人,亲热的喊住我:哎……小兄弟,跟你打听一事。   “啊?”我看向那男人。   那男人肥头大耳的,但是憨态可掬,还有点小萌——虽然看上去,他得有小四十了,可一笑跟个弥勒佛似的。   男人给我递烟,说:我最近听朋友说,说这边有个搞阴阳绣的,可厉害了……   说到这儿,他头歪到我耳边,说:能镇鬼,这边你熟不熟,给老哥说说,有没有这人啊?   我扫了男人一眼,说:哪个朋友介绍你过来的?   “李向博。”男人说。   哦,原来是博哥介绍过来的人啊。   这两天李向博到处找鬼戏子,要给尿泡儿报仇呢,这还有心思给我介绍客户?   我点点头,说我就是阴阳绣的弟子——你找我……   “哎哟?原来你就是高人啊,这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可算找到你了。”那男人一把拉住我的手,打起了哭腔:今年要完,要完啊!   我说你这好端端的,怎么就完了?   男人一拍大腿,说:“哎哟,说来话长,就说一句——时辰不对,今年我可能要破产,快,快,到你店里,帮我想想,怎么躲这次的破财啊。”   作者随笔:   又搞了一章 第二百一十六章 惊魂急刹(为本格哥冠名)   那男人还跟我介绍:对了,我叫……算了,叫什么名字说出来不好听,咱们投缘,你喊我二狗子,我小名……我就希望别人喊我二狗子,亲切。   我被这面前的男人给唬住了……二狗子?他这好端端的,气色红润,竟然说要破财?这家伙到底是中了什么邪风?   而且他为啥要我叫他二狗子?我感觉这有点不尊重他吧?   我对他笑了笑,说还是喊你正式的称呼吧……   “这就是我正式的称呼。”二狗子说:我叫沙二狗,老家是农村的,起了个贱名好养活——没成想,这名字太贱了,我来城里搞点事,都不好意思介绍……我干脆就让人喊我二狗子,至少有点乡村特色。   沙二狗?傻二狗?好吧,还是二狗子好听。   我跟二狗子说:这样,我的纹身店,就在那边二楼,你跟我进店,咱们好好说说。   “成。”二狗子热情的给我的肩膀掸灰,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今天雇保镖了呢。   ……   我们俩个人到了纹身店里,仓鼠在拖地,冯春生还没到。   我让仓鼠帮忙泡杯茶过来。   接着,我和二狗子坐在沙发上。   二狗子给我散了一根烟,自己也点着了一根,吸了一两口后,才问:哎……大哥,你们这边是不是不能抽烟?要不然我还是掐了吧。   我见过的人多,我就看二狗子这一个细节,就知道——这哥们,一定是个人精,他憨厚的外表下,有一颗狡猾的心。   我刚才看他的模样,估计是烟瘾犯了,现在点了烟,还故意问我一句,摆明了就是让我允许他抽烟,我还不能生气——这事办的,狡猾。   我说可以抽,你说说最近遭上什么事了?   二狗子憨厚的笑笑,吐了个烟圈,说:我前几年,找人算了流年,说我今年就是流年……要破财。   我说这流年算了也不一定准啊,这破财不破财的,也不好说。   二狗子立马一幅严肃的模样,说:准……准得很,我找刘半仙算的,准得要命——我这个月,光赔钱,赔了这个数。   他伸出了三根手指头。   我说:三十万?   ”没有,三百万。”二狗子说。   他在说这话的时候,其实我没有理解他“赔”这个字眼的意思,我以为他是做生意亏钱了,亏了三百万,后来才知道,这家伙是真“赔”给别人三百万了。   我说你怎么亏了这么多?   “亏?是赔钱,赔给别人的。”二狗子一幅心痛到极致的模样,说:你说咱们这些农村出来做生意的买人,容易不?不容易啊,这外出跑车,才赚几个子?全给人赔钱了,心疼死我了。   我听到“跑车”两个字,问二狗子:兄弟,你跑运输的?   “是,是!”二狗子说咱们市这边的运输公司,基本都是他的产业。   我立马想起来了一条新闻。   新闻的名字叫“农村来的狗王,掌控交通要塞”。   我当时还看了新闻的内容,说的就是一个叫“沙二狗”的企业家,旗下的运输产业,在我们市里几乎形成了垄断。   现在想来——这二狗子,估计就是新闻里的企业家,咱们市里的“运输龙头”。   哎哟!   我吃了一惊,差点把烟给呛到了喉咙里面,我说道:沙老板,你是大腕儿啊,怎么跑我店里来了?   “别,别,喊我二狗子。”二狗子依然是一幅极度亲热的模样,似乎你和他说什么,他都不会生气。   他憨笑着对我说:哥,我就想做个防破财的纹身。   这二狗子认定今年是他的流年,非要做个防破财的纹身。   其实这我也不是不能做,但我得说说二狗子了,我说你的生意那么大,赔人钱赔了三百万,算个啥……这不是破财的前兆吧,别老往心里去,活得还不自在。   接着,我看了二狗子一眼:你咋就这么认定你会破财呢?   二狗子看了外面一眼,问我能不能关门说话?   废话!你是土豪,这上赶着给我送钱,我能说“不”吗?关门!   关了门,二狗子小心翼翼的对我说:我的运输公司,最近一个月,出了三次事——全是大货车——车毁人亡。   我说这也不算事吧?   最近我还老听冯春生抱怨呢,他老说现在三种车太危险了,第一种是出租车,出门就赶着拉活,速度嗷嗷的。   第二种是电动车和摩托车,很多电动车几乎都不怎么遵守交通规则,上了路就呼呼的开。   我们这条街晚上还有一些玩“野火”的,就是那种了的摩托车,马力老大了,还灭了,一晚上“轰隆轰隆”的,十分扰民,就前几天,还有三个玩野火的,直接怼一块了……自个儿把自个儿个玩死了。   第三种就是大货车了,这大货车是懂规矩不遵守,听说那些司机,几乎所有的保险都买了,路上一旦遇到突发事故,比如要紧急避让的时候,他们压根就踩刹车,直接怼过去,怼死人也不怕,反正保险公司赔钱。   我还听冯春生说——很多大货车司机的眼里,几乎没有红灯,减速都不带,直接闯红灯,反正运输公司老板给交罚款。   要说二狗子的运输生意这么大,旗下得多少辆大货车不遵守规矩,一个月有三辆出了事,也不算奇怪吧?   我摇摇头,说你那货车本来就容易出事——疲劳驾驶、超载、不遵守交通规则,这都是踩在刀刃上跳舞,出点事理所当然。   二狗子立马反驳我:你可知道,去年整整一年,我们公司,没出过一趟交通肇事事件……我们公司做这么大,不是没有理由的,至少我成立这个运输公司,就保证一点——我们不赚钱可以,但咱得凭良心做事。   我看着二狗子,问他:你们公司的运输队,都是照规矩办事的?   “废话!”   二狗子有些急了,他直接说:我告诉你,交通法里面怎么规定的,我们就怎么执行,一条都不能违背,我知道,很多大货车非常不规矩,超载、闯红灯、疲劳驾驶,等等……但我告诉你,在我这儿,没有这事。   他说他们公司都会在车前配备一个录像装置,类似行车记录仪的那种,能拍两面,即能够拍到路上的状况,也能拍到车内的状况,每次司机出任务回家,都要把这段录像上交公司。   公司仔细看完这几天的录像,一旦发现大货车司机有违规行为,立马发出警告,第二次直接开除。   二狗子说:我们这些人开车,都规矩着呢。   我听二狗子说到这儿,问到:你这些年,没少挨自己人的骂吧?   二狗子本来打算继续跟我眉飞色舞的说的,结果听到了我的问话,立马声音有点哽咽。   我自己都不知道,二狗子为啥突然有些悲伤。   二狗子他叼着烟,狠狠的吸了几口,说:是的咯……我以前成立车队,要求车队就是要按规矩办事,被合伙人骂到姥姥家去了,他说在中国,不超载、不违规,你大货车拿什么赚钱?你让弟兄们跟着你喝西北风?   他说他力排众议,说自己就是要成立有良心的车队,我不能赚着威胁路人生命的昧心钱——安全驾驶,必须第一位。   这些年,二狗子还被不少的司机骂成煞笔……说他有钱不赚之类的。   这三年,好了不少,二狗子因为车队良心,很少出事,许多货主也知根知底了,几乎所有的生意,都和他合作,从车队这边看,弄个不赔不赚,还是没问题的。   当然,二狗子真正赚钱的买,是这几年起来的海运,出海运货。   找二狗子出海的货主,也几乎都是良心车队累积起来的客户。   这就叫种善因,得善果。   二狗子摇摇头,说:我以前一直都觉得做生意特难,来了城里,我才知道,做生意原来很简单,很多时候,我们本分点,良心一点,做事情用心,不违法违规,哎……这生意还就好起来了!是社会太浮躁,诚恳的人变少了吗?   我觉得二狗子,真是个好人。   我拍着他的大腿,说:狗哥,你是个好老板,良心老板啊,行了,你跟我说说看——最近你车队都是怎么出事的?我帮你捋捋,如果真是破财,那咱给你纹个防破财的阴阳绣,你这样的老板不多,我可不能让你破产了。   “嘿嘿,是这样的。”二狗子说:第一次出事的时候,是刚刚一个月前,我手底下一大货车,拖了一堆钢材,上了高速,在大货车快到淄博的时候,忽然踩了一脚急刹……   踩急刹?   我问二狗子!   我这车盲都知道,快速行驶的车辆,是不能踩急刹的,很容易翻车。   二狗子说:是啊,我也不知道,他为啥踩了急刹——当时那大货车猛然踩了急刹,接着,那大货车里的钢材,因为惯性,车里的钢材,全部从车厢里面往前捅,千万条钢材,捅穿了整个驾驶室,驾驶室里的主驾驶员和副驾驶员,全部被钢材捅得千疮百孔的,万箭穿心。   我听这事有点不对劲啊——一辆好端端行驶的大货车,明知道这么危险的情况下,为什么会踩急刹?这里面,又诡异啊!   二狗子说:这是第一起交通肇事,第二起更加玄乎呢。   作者随笔:   第一更送到了哈!第二更正在写 第二百一十七章 货车里的血棺(仓鼠冠名)   我听二狗子这么一说,对他的事,有点兴趣了——感情这二狗子说他破财,还真不是空穴来风啊?   不过我心里想想,也了然了……二狗子是一个外表憨厚,其实内心很精明,甚至有点狡猾的人,他不傻,很多事,心里明镜儿似的,没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怎么会到我的纹身店里来胡说八道,给自己跌份呢?   我问二狗子:那第二起车祸,怎么发生的?   二狗子跟我讲,说第二起车祸,更加古怪了。   当时大货车从新疆那边,运了一车棉花回来。   新疆的棉花,质量很好,从新疆运一“后八轮”到闽南,运费得五六万呢,一车棉花得二三百万,可半路上,那车自燃了,货毁、车烧、人亡。   货车在装好车出新疆后,穿越一段长达五百公里的无人区的时候,那货车……直接爆炸了。   车子自燃?   我问二狗子:大货车自燃的多吗?   “真不多。”二狗子说那大货车,尤其是拖棉花的“后八轮”,那都全副武装呢,可以说,这个车的前后左右,都装上了钢铁挡板,车子的上面,盖着石棉布,油箱在车子的底下,用的是分离式的设计。   他跟我说——如果货车的油箱有自燃的情况,那首先,油箱就会爆炸,然后直接和车体分离。   那自爆的油箱,就算有火星子溅射,也穿不透厚厚的钢铁挡板和那顶上盖着的石棉布。   二狗子说:你说这事怪不怪?   我想了想,问:车里死人了吗?   “死人了……车里的驾驶员和副驾驶员,都死掉了。”二狗子说:全部是活活被烧死的。   接着,二狗子还趴在我耳边说:对了……这事里,还有特别诡异的地方,我最后再跟你说,咱说说第三起事故。   我抬了抬手,让二狗子继续讲。   这时候,仓鼠递过来两杯茶,二狗子接过一杯,喝了个一干二净。   要说二狗子真是实诚人,我这里的茶叶,也都是普通茶叶,他喝得这么爽快,丝毫不做作,只能说明这人不忘本,赚了大钱,生活依然节俭,不和很多暴发户一样,赚了钱,就开始学着“有门子的人”——搞文玩、搞茶道、搞摄影,非要把自己武装成一个文化人,一个有门子的人。   二狗子继续说:我跟你说哈……第三起事故,就发生在三天前,这次没有赔钱,却出来了特别大的怪事。   我问什么怪事?   二狗子说:从湘西装车,拉的是一车“红叶石兰”苗木,你知道最后拉回来的是什么吗?   我问二狗子,拉回来了什么?   二狗子说:苗木一根没见着,拉回来了一车“棺材”,石头棺材,老沉了。   啥?   我端着茶杯的手,有点抖——拉回来了一车棺材?   “那可不。”二狗子整个人都在哆嗦,说那棺材上面,全是血水,他们开棺材看过了——棺材里面,尽是尸体,保存良好的尸体。   我立马问二狗子把那些尸体怎么处理了?   他说这些尸体,还能怎么处理?报警?他们不敢……这一车尸体,怎么说得清楚?   如果报警了,人家直接强摁头,说这车尸体,就是二狗子搞的鬼,还不抓进去判个几年?   要是人家再安个罪名——盗墓?   你怎么说?   盗墓这罪行,放在现在,那可不轻。   所以,二狗子当时见了棺材,立马找了一些心腹,先把棺材,弄到了仓库里面去,然后他给了司机一笔封口费,让他对外就说这车棺材都是剧组的道具,不是真正的血棺材。   哎哟!   我看二狗子这事,很有点玄乎啊。   接着,我问二狗子:那你找我……干啥?   二狗子这才趴我耳边说:什么流年,什么破财,我压根也不信,现在我感觉我沾惹上什么东西了,这两天,我让我的车队,全部停工,怕继续搞下去,还有更大的事出现。   他说他这几天,首先花了一大笔钱,请人去问清楚那棺材和里面尸体的来历,一方面,又托人找关系,找能解决这事的高人。   他使了大价钱,找到了李向博,又通过李向博,找到了我。   我是说“二狗子”怎么可能是李向博介绍过来的,我博哥虽然仗义,可身份说白了,也就是社会大混混。   一个混子,再牛逼,也认识不到二狗子这样的土豪。   我点点头,算是彻底摸清楚了二狗子的事了。   二狗子说他知道我的阴阳绣很灵,事如果是招惹到了什么东西,那就纹个阴阳绣镇一镇,如果实在镇不住,至少得让他分析分析——这事,他到底惹了什么东西。   最后,二狗子还说了一个承诺,他说:兄弟,说句实话,我有钱,这事闹得太大了,我损失也很大,所以,我不怕使钱,这事如果你帮我办成了——我的感谢,一定非常有分量。   我还没说话呢,二狗子环视了一圈我的店后,说道:你是高人,俗话说得好,荒山不住猛虎,浅水不养蛟龙,你这么小的店,对不上你的手艺,这事如果成,你帮我摆脱这次的危急,就咱们市中心三元里街的十字交叉口,我给你投资,给你开一家正儿八经的“阴阳绣馆”。   市中心三元里街的十字交叉口是什么地方?这是咱们市里,最好的地段,在那儿开个店,没个四五百万的储备资金,店开不起来,一个小门脸,一个月租金就得七八万,开个比我这店规模还大的纹身店,那一个月租金估计得到三四十万去。   二狗子好大的手笔啊!   我咬着嘴唇,依旧没说话。   这时候,二狗子有点不耐烦了,问我:兄弟,你是担心我到时候不守承诺不?我不吹牛,和我二狗子合作过的客户,哪一个对我不是竖起大拇哥?咱一口唾沫一口钉,话说回来,你也不知道我这些天损失有多大。   二狗子跟我讲,说他的车队,做的就是牌子,就是一个良心牌子,从来不出事——给客户一个安心。   现在连着出了两起人命车祸,又把客人的苗木全部弄丢了,拉回来一车棺材,现在,很多客户已经不是很信任他二狗子了,出海货的走货量,也小了不少。   如果这事不解决,用不了多久,二狗子的牌子,轰然倒塌,那他是真的要破产了。   我拍了拍二狗子的肩膀,说:狗哥,放心——我不担心你人品,我只是在想,你这事里头,是不是还藏着什么事?   “鬼知道啊!”二狗子一拍巴掌,说:我特么从来不做亏心事,一直都是兢兢业业干活儿。   我又问他:你花了那么多钱去托人打听那拉回来的一车尸体,有消息没?   二狗子说有消息……他说最近,湘西产苗木的那家人,一共上上下下二十八口,突然暴毙,然后第三天的时候,那一家人的尸体,全部不见了——都被封在棺材里面,被我的大货车给拉回来了呢。   我听了,心里挺吃惊的——这事怪,真的怪。   不过,我听二狗子说的三起车祸,前面两起,其实还算普通,虽然也诡异,但完全和第三起祸事,无非相提并论,为什么二狗子要三件并在一起说?   我想起了二狗子刚才说过,说前面两起车祸,也有诡异的事呢,我就问二狗子:你刚才说前面两起车祸,还有猫腻,能说说不?   “能啊!”   二狗子说第一起车祸,那驾驶员和副驾驶员,因为一脚急刹,导致他们被钢管给扎死了。   但是警察检查的时候,发现他们两个人,其实在钢管扎死之前,就已经死了,因为他们的主要死因,是被“吓死的”。   “啊?”   我说吓死的?   “是啊!”二狗子又说:第二起拖棉花自燃事件里,那驾驶员和副驾驶员,死之前的模样,竟然是像老僧入定一样,双手合十,然后被活活烧死的。   我听了,感觉耳朵都快不好使了——你再说一遍?死之前,什么模样?   二狗子有些着急,竟然自顾自的给我表演起来,他双手合十,两条腿盘在了一起,坐在了沙发上,说:就是我这么死的。   他可能觉得这么说有点晦气,换了一句词:我就像他们死的时候一样。   “呸呸呸,我这嘴,真晦气。”二狗子也说不出好词了,干脆不说。   我往沙发上面一靠,说这事——确实有诡异啊。   三起车祸,第一起车祸,高速上急刹,那司机在被钢管扎死之前,已经吓死了。   第二起车祸,新疆无人区货车自燃——那死去的两名司机——双手合十,像老僧入定一样的死去——问题他们是货车司机啊,平常脚不应该放在刹车板上和油门板上吗?怎么学起了出家人?   第三起更古怪,一趟货车直接在湘西,拉回来了一车棺材。   二狗子这事——到底是得罪了哪路神仙。   我掏出了手机,给冯春生打了一个电话:喂!春哥。   “别喊我,我上午要睡觉,昨天晚上酒喝得不轻。”冯春生说。   我感觉我得刺激冯春生一句,走到了走廊上,对冯春生说:一笔大生意要谈成了,超大的生意。   “有多大?”冯春生问。   我说:那土豪答应了——如果我们这事办成了——市中心三元里街的十字交叉口,给我开一家大纹身店……   作者随笔:   第二更搞定了,哇哈哈,明天加把劲 第二百一十八章 血影(为伴伴冠名)   我跟冯春生说,二狗子等事成之后,要给我开家店。   冯春生倒是没有表现出很惊讶的感觉。   他晃晃悠悠的说:几家欢喜几家愁!   我说啥意思?人家都给咱开店了,你还几家欢喜几家愁呢。   冯春生嘿嘿一笑,说人家给这么优厚的条件,你以为这事好干呐?这社会上的钱,你花多少劲,赚多少钱,一下子赚这么大一笔,人家能把你往死里逼,知道不?   我本来想刺激一下冯春生,没先跟他说二狗子的事,不过冯春生活了这么多年,阅人无数,心里真跟明镜儿似的,说句不好听的——这家伙的眼睫毛都是空的,刺激他,刺激不到啊。   我这就有点尴尬了,笑笑,把二狗子的事,大概跟冯春生说了一遍,冯春生听了,明显声音很凝重,说:等我,半个小时之后,我来纹身店——这是个大活儿,咱得好好考虑考虑……慎重,慎重,再慎重。   他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进了店里,继续和二狗子唠嗑。   我问二狗子,他除了遇见了这三件车队的祸事……还遇到了什么事?   二狗子一想,说还真有。   我让他说出来听听。   二狗子说在第三起祸事发生的前一晚上,他们家里老是有人敲门,乒乓乒乓的敲。   他当时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就拉开门去看看,打开门一看,门外一个人都没有,他就感觉奇怪,结果回了屋,又发现外面有人在敲门。   这下可把二狗子给吓唬住了。   他就猫在猫眼的位置,一直看外面,外面的声控灯亮了,门也被敲得咚咚响,可是……一个鬼影子都没有。   当时二狗子吓唬坏了,专门给自己的保安团队打了个电话,让他们带人过来。   他公司大,保安团队也很大,他作为老板,一个电话打出去,好家伙,来了十几号人。   那些人簇拥到了二狗子的门口,立马,一个个吓得直接往楼外跑。   这下子,二狗子更不知道出现什么事了。   好在,那些保安,只是被吓唬住了,没多大一会儿,他们又回来了,接着,他们让二狗子把门打开。   门一打开,二狗子才知道——为什么这群人刚才被吓唬得跟个蛋似的,圆滚滚的就跑了。   他的门上,有一道“鲜血人影”   一道人影,以鲜血的模样,出现在了二狗子家的门上。   二狗子说这事出现后,第二天,他的货车,拉回来了一车“石头棺材”。   “你今年到底得罪谁了?”我看向二狗子。   果然,这件事,如同冯春生说的,钱,不好赚啊……这二狗子的事,太过于诡异,里里外外都透着诡异,三起车祸,鲜血人影——我处理过最怪的事,莫过于这一件事了,相当怪!   我和二狗子又聊了十几分钟,期间,二狗子流露出的,莫不是对自己生意的担忧,三起事故一出,车队和海船队的名誉,濒临崩溃。   我也表示理解。   在我不停安慰二狗子的时候,冯春生终于来了。   冯春生一进来,我就给他介绍:春哥,这位就是咱们市的狗王,运输业的龙头——二狗子。   冯春生点点头,说了一句“你好”。   二狗子看着冯春生,不知道怎么称呼,摩拳擦掌的,话到了嘴边,倒不出来。   我跟二狗子介绍:这位是道上冯大先生,号称伏羲神卦……他在这一行里,很有资历。   我一说完,二狗子激动的拉着冯春生的手:冯哥……这次你和水子得帮忙啊,我是遭了大难了。   冯春生笑了笑,自己走到饮水机前,倒了一杯水,边喝边说:你的事,水子跟我说了……来的路上呢,我感觉这事,叫“盲井”,但是吧……有了第三起事,那你这事,肯定就不是“盲井”了。   “盲井?”二狗子反问。   我也诧异,啥叫盲井啊。   冯春生摇摇头,说现在已经确定,这事不算盲井,咱也别再这个词上浪费时间了。   他对二狗子说:这样——你带我,去看看你家的那些石头棺材,到现场看了,我们心里才能有个底?   “成!”二狗子拉着我们下了楼,要去现场看。   二狗子这人,这些年赚的钱,海了去了,不过车很低调,买的是丰田的埃尔法——这车要不是对车很熟悉的人,一眼看过去,看以为是个面包车呢。   我们三人上了车,二狗子开着车就走。   一路上,二狗子说:这事……你们这有谱不?   “有!去了就有。”冯春生让二狗子开。   我偷偷问冯春生——真有谱?   冯春生小声说没谱——但有谱没谱,也得努力争取,毕竟一笔生意直接扩店的不好找。   而且他还说了,这二狗子是咱们市的运输龙头,一来是个土豪,二来我们生意做大了,要来来回回的拉东西,找他,花不了多少钱不说,还省心省力。   在去二狗子仓库的路上,冯春生还跟我讲,说阴行做的是人脉的生意——需要有人帮你介绍,你才有生意做……现在二狗子咱们要是靠得上,以后不说发多大财,至少不少赚钱是真的。   我心说冯春生是真有谱啊,当然,我开头的想法也是——不管咋说,这波生意,必须拿下。   二狗子开车开了一个多小时,把车开到了城乡结合部的“云泉镇”,这儿有他的大仓库。   没多会儿,他把车挺好,带着我们朝着大仓库那边走着。   等我们三个,走到大仓库门口的时候,忽然,我们两边,出现了七八个人,气势汹汹的,往我们这边冲。   我当然感觉到这群人不怀好意了,直接捡起了砖头,喊了一声:快跑……这群人估计要对咱们不利!   我举起砖头,拉着冯春生要跑,还没跑两步呢,那七八个人,一水儿的从兜里,掏出了,直接对准了我们:全部蹲下,双手抱头,我们是市公安局的。   其中一人,还直接对着天上,鸣了一。   这下子……我们都不敢跑了,三个人全部蹲在了地上,双手抱头,冯春生喊了我一声:这什么情况?   什么情况?   我也不知道啊!   这群警察,怎么这么凶悍呢?   那几个人,直接给我们三个,一人上了一把,搞定了这些后,其中一个拿起了对讲机:让里面的兄弟出来……嫌疑人逮捕到了,准备返回!   他刚说完,那仓库门呼啦一下打开了,里面冲出了四五个荷实弹的警察,连特么95式都用上了?   我心里呜呼了一声,这二狗子是个坑啊!   真要是一般的事,这95式用得上不?   反正我们还没搞清楚状况,都被弄上了警车。   车上,我倒是想问问二狗子情况的,可是我只要一开口,凶神恶煞的警察,就吼我们一句:闭嘴!要说到了局子里说。   冯春生跟我对了一眼,他的眼色,有点狡黠。   我和他挺有默契的,我光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想的是啥。   咱前段时间,还和冯春生一起用店里的电脑,看了一部电影,叫“解救吾先生”。   电影里面,大明星吾先生就是被一群假冒警察的绑匪,给绑架了。   我想,二狗子这么有钱,这群警察,会不会是一群绑匪啊?   我咳嗽一声,对警察说:小警察同志,你们抓我们,有逮捕证吗?   “哼哼!”警察冷冷的笑道:先别说这话……到了局子里,我让你看。   “那不成啊!要是没有逮捕证,咱说啥也不能跟你们走,谁知道你们是真警察假警察呢?是不是?”我对警察说。   警察瞪了我一眼后,从兜里,掏出了一张逮捕令,在我们的面前放着,说:看清楚!好好看清楚。   我看了一眼逮捕证,这估计是真的,冯春生一看,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满脸的慌张。   我感觉冯春生看出什么来了,往他身边凑了凑,耳语着问:啥事啊?   冯春生说:这是a级逮捕令——级别最高的逮捕令,是省公安厅直接批下来的。   啥?   我说这逮捕令还分级别?   冯春生问我认不认识曾经抢了八家银行和金店的张君?   我说知道啊……这小时候还看新闻了呢,说那张君简直就是悍匪,抢完了银行,还敢和警方交火,警察抓了他好几年,最后把他给逮捕到了,跟他一伙儿的,全部毙,立即执行,死缓都没一个。   冯春生打着哭腔:逮捕张君的逮捕令,和逮捕咱们的逮捕令,级别一模一样!   嘶!   我直接吸了一口凉气——这二狗子,是特么犯了什么罪啊?抢了银行?连环杀人?   就算他那仓库里的一堆石头棺材都被警方发现了,人家也犯不上这么弄他啊,最多先抓起来,审问一番,问清楚情况再说。   我感觉——这二狗子,是犯了重罪。   他要是犯了重罪,我和冯春生,洗得干净吗?   我真特么冤枉啊。   很快车子到了市公安局。   接车的,也是两队荷实弹的警察,防弹衣,防弹头盔,95式,穿得整整齐齐,我们一下车,那两队警察立马举起了。   除了这两队警察,接车的领导就是市公安局的副局长——竹圣元。   竹圣元看了我们,我们也看到了竹圣元,我只和竹圣元了一个眼神,并没有喊出来……这种情形下,我感觉需要镇静,不能见到了竹圣元,立马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去喊。   得淡定!   作者随笔:   第一更先搞定,第二更继续写,今天晚上有三更哈 第二百一十九章 盲井(为本格哥冠名)   我当然不能直接去喊竹圣元了……这儿众目睽睽的,别给他造成负面影响。   不过,我看到竹圣元,他也给我递了一个眼神后,我心里就有底了。   接着,我们在那么多荷实弹的警察的押送下,被送到了看守所里面,我和冯春生关在一个屋,那二狗子被关在了一个屋。   在二狗子进那看守所的时候,我看到他一脸的苍白。   莫非二狗子真是犯事了?   我在屋里,和冯春生商量:这二狗子,别是来坑咱们的吧?   “坑?怎么坑?咱们就是和他一起做生意,被抓到了而已,你没瞧见那些警察对咱们的态度啊?”冯春生说:我们两个说话,警察不管,只要我们和二狗子一说话,人家就凶咱——这说明,警察就是冲着二狗子去的,跟咱们没关系。   他翘起了二郎腿,点了一根烟,说:你看,咱们的手机和别的东西都没被搜走,就那二狗子,直接上脚镣了——你说惨不惨?   这上脚镣的,都是重刑犯——要是小偷小摸的,人家说不定都不给你带,警察知道你没那个“反水”的胆子。   我问冯春生:你说二狗子这事,得杀头不?   “带了脚镣的,百分之九十五的都得杀头。”冯春生说让我别再管二狗子的事了,这事,说到底,他是咎由自取,铁定也不是什么好人。   我心里一琢磨,觉得二狗子也不像是那种穷凶极恶的人啊!   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竹圣元敲了敲看守所的门,我抬头看着他,跟他笑笑。   他让一个小警员打开了门,走了进来,背着手说:水子,冯先生,你们这好赶不赶的跟着那沙二狗凑什么热闹?   我偷偷问竹圣元:那家伙出什么事了?   “出的事大,你别问这个。”竹圣元的意思,就是让我们别插手,以免连累到我们。   我摇摇头,又问竹圣元,说:竹老哥,我感觉二狗子是被冤枉的,像是有人要整他啊!   竹圣元斜瞄了我一眼,问我:有把握?   “把握估计不小。”我说二狗子今天找我,就是他最近遇到的怪事连连。   我把二狗子公司的三起奇怪的大货车祸事,和门上有个鲜血人影的事,说给了竹圣元听。   竹圣元也是阴人家族的人,他可是东北狐王家的人,他听了我的话,说这事,确实不一般。   我再次问竹圣元:那老哥犯的是啥事?   竹圣元说:他的运输公司,被警方怀疑跟境外的一个庞大的贩毒组织合作,这小子,估计跑不了了,98高纯度的海洛因——在国际上,属于最高纯度的四号海洛因,小毒枭做不出来,只有大贩毒集团才能做得出那么纯的毒品。   我一听这二狗子和贩毒惹上关系了,这事,还真不小,弄的还是四号海洛因?   在咱们国家,几十克毒品就得毙,这家伙得弄了多少,这么多警察,荷实弹的去抓。   我对竹圣元说:竹老哥,我能不能单独见见二狗子?   竹圣元想了很久,说:可以见,但是……我跟你说的话,你一句也不能跟沙二狗说……如果你想翻案,得找到实质性的证据——七十二公斤的四号海洛因,如果不出现任何有力证据的情况下,他……翻不了案。   我听了竹圣元的话,惊呆了——七十二公斤的海洛因?这都不是毙不毙的事了,这得是毙一个小时还是两个小时的事了。   我点头,说没问题。   竹圣元这才把我们带了出来,把我们送到了二狗子的看守房间里去了。   我们进去了,二狗子正在流眼泪,他说:我这两天感觉不对劲,才找你们帮忙的,结果……结果还是来了。   我让二狗子别伤心,我们几个,也是有情有义的,不能说你进了看守所,我们就树倒猢狲散,既然我和冯春生接了你的单子,那我们就得帮忙,放心,翻案的事,也包在我们身上了。   二狗子听了我的话,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对我嚎啕道:哥……你们两个都是我哥,到这份上了,还愿意相信我不?   “当然。”我是知道二狗子最近遇到什么事了,当然相信他了。   二狗子吼道:我真的是一个好人,可我这个好人,就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其妙要被毙了……其实你们不说,我也知道,从我上脚镣的那时候起,我可能就是一个死人了,现在,我半只脚踩在了鬼门关的门槛上,俩兄弟,你们可真要帮我啊。   我按住了二狗子的肩膀,说:放心……出去我们就帮你查,你那货车的事,和你们家门的事,都不是小事,我怀疑,真的有人找你们麻烦……那人为什么要招呼你,为什么要弄你,我们也会查得清清楚楚的。   二狗子听了我的话,猛地一下,给我磕了一个头:兄弟,我这条命,就攥你手上,说完,他直接扯下了他的一粒衣服扣子,递给了我,说只要我使钱,让我找他的媳妇,他媳妇见了扣子,就会给我拿钱。   我握住了扣子,这金扣子的分量,沉甸甸的。   我对二狗子说:放心吧——社会有点乱,有时候好人得不到好报,但我相信——正义永远只会迟到,不会不到的,你先在这儿委屈几天,我和春哥这几天会上心你的事的。   “谢谢!”二狗子已经泪流满面。   我和冯春生,则出了这个看守所,和竹圣元打了个招呼之后,我和冯春生,离开了公安局。   出了公安局,我和冯春生,找了咖啡厅坐着,聊着这事。   聊怎么帮二狗子,二狗子又是怎么被警方认定成了海洛因的贩者?聊来聊去,我们也聊不出个大概来。   不过,我记得我、二狗子、冯春生三个人在纹身店的时候,冯春生提到了一个词——盲井——这个词,是啥意思来着?   我连忙问冯春生:春哥,我记得你提到过一个关于盲井的词,当时你还觉得二狗子的事,估计是盲井,这啥意思啊?   冯春生说盲井是一种术语,在煤矿里,很多的井,没有直接到达工作面,属于通风井。   曾经在中国的煤矿上,出现过这样的怪事。   那是在江西的东乡市——一家铅锌矿业的矿井里,有一个煤矿工人叫“吉鲁史格”,是个蒙古人,他失足摔死在了三十五米深的“通风矿井”里面。   没几天,吉鲁史格的家属,就闹到了矿上,找矿里索赔了一百二十万。   本来矿下事故也多,塌方、失足跌落都很常见,一般矿主遇上了这种事,也是赔钱了事。   但这次的事故,那矿主没打算直接了事,报告了公安。   公安调查,发现了这个“跌死案”疑点重重——第一,那吉鲁史格的身份证,是伪造的,在全国的身份证信息网上,是根本找不到吉鲁史格这个人的。   第二,吉鲁史格跌落的井,是一口盲井,几乎不会有工人到那边去转悠,更不要说跌落进去了。   公安发现这是很蹊跷,一调查,调查出了这事的真相了。   原来,有一个犯罪集团,一共九个人,其中五个,把吉鲁史格这种愿意到煤矿打工,但是没有路子的人,带到了煤矿工作,同时,还给吉鲁史格,做了一个假的身份证。   这五个人呢,就和吉鲁史格一起下矿打工。   他们工作了十几天后,把吉鲁史格骗到盲井上转悠,然后五个人趁那个人不注意,一下子把那吉鲁史格推到盲井里面去摔死。   接着,这个犯罪集团剩下的四个人,冒充吉鲁史格家属,到了矿上去闹,目的就是要一笔巨额的赔偿款。   “盲井事件”的总结,很简单,有人将打工者带至矿区害死,伪造矿难现场,并冒充矿工家属骗取赔偿。   我说还有这么恶的人呢?   冯春生笑道:这个世界,总有一些人,为了钱,什么都干得出来。   我说冯春生为什么提盲井事件呢?   冯春生笑着说:这还不简单……我怀疑,二狗子那车队的前面两起车祸,都是“盲井”事件,有人把类似吉鲁史格那样的人骗到了二狗子的大货车物流公司上班,然后在大货车运货的途中,下了黑手,让那辆车,车毁人亡。   然后,立马有那大货车司机的“家属”,去找二狗子的公司,认领赔偿款。   冯春生说:你说二狗子赔了三百万出去,如果是货物赔偿的话,要走手续和流程,一个月之内,是绝对赔不出钱去的,要赔钱,赔的就是那遇难大货车司机家属的钱。   我明白了,冯春生的意思是——那前面两起车祸,是有人恶意讹诈二狗子的赔偿金?   对头,差不多就是这意思,冯春生喝了一口咖啡,说道。   接着,他又说:但是……第三起货车的祸事,拉了一货车的“石头棺材”回来,这恐怕就不是——盲井事件了……所以,我又感觉,把前面俩次的货车事故,归结到“盲井”事件上来,实在不合适。   我听了盲井事件,却有点启发,但启发是什么,我说不上来……没准,前面两起车祸,真的是盲井,但第三次货车拉石头棺材,才是要害二狗子的杀手锏呢?   作者随笔:   第二更送到了,第三更正在写哈 第二百二十章 饿尸(为苦情哥加更)   我有点搞不清白了……怎么二狗子突然就遇上了这事呢?   我正要跟冯春生,再讨论讨论二狗子惹上什么人的时候,龙二给我打了个电话,他告诉我,鬼戏子祖师的地址,拿到了……   上午,我就让龙二去“叶东”家里的门槛石下,翻找那“脖子后面纹麒麟”女人的地址,现在,龙二竟然找到了。   我跟龙二说我马上就过来。   接着,我找来服务员,结了账。   我跟冯春生说,先去找鬼戏子祖师的地址,说不定这次一劳永逸了呢,至于二狗子的事,我们还得琢磨琢磨对策。   在出咖啡厅之前,我跟冯春生说:春哥,其实我有一个看法。   冯春生问我什么看法,我说,现在基本上确定了,有人栽赃陷害二狗子,但二狗子又遇上了很多的怪事,这些怪事,和他被栽赃,有没有必然?我们不太清楚,但咱们只要知道一件事情就行了。   “啥事?”冯春生问我。   我说:二狗子侵犯了谁的利益,谁就是栽赃陷害他的人,或者说——二狗子被抓进去了,谁获利最大,谁就是始作俑者。   冯春生冷笑一声,说这还要想吗?二狗子赚那么多钱,被人坑进去了,谁最划得来?当然是他媳妇了……二狗子的钱,都得归他媳妇。   我猛地一抬头,看向了冯春生,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啊……二狗子虽然有钱,但老实巴交的,生活估计没啥情趣,他还不喜欢炫富……他的媳妇,或许深闺寂寞,也或许觉得人不炫富,如同“锦衣夜行”,所以要把二狗子送到监狱,然后自己拿了所有的钱,也不是不可能啊!?   这年头,夫妻同异梦都不算啥了,最怕的是,夫妻两个背对背,一人手上拿了一把刀子,随时准备对曾经最爱的人,来一记“背刺”。   就说前段时间,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王宝强和马蓉事件,也可见一斑。   冯春生看懂了我的想法,哈哈大笑,说他就是随口一提——这世道,虽然夫妻大难临头各自飞,但还是有真情在的——那二狗子生意这么大,又非要按照良心做事,难免会树敌,生意场就是原始丛林,那真是你死我活……   我摇摇头,给李向博去了一个电话。   我让李向博先别找鬼戏子,反正我们几个要去找,我让李向博找人,帮我打听打听二狗子媳妇的消息。   李向博在电话里,拍胸脯拍得啪啪响,说没问题。   他们这群社会混子,要去做学术,那肯定不行,但龙凤有龙凤的本事,打洞老鼠有打洞老鼠的本事,他在市里,打听消息,那绝对是一号人物。   他跟我说二狗子媳妇的消息,包在他身上了。   我听李向博给我承诺了,我这才挂了电话,和冯春生,先去办“鬼戏子”的事。   我、冯春生、龙二,碰了个头,龙二给我一张纸,说这张纸,就埋在叶东的门槛石下面。   我拿起来一瞧,看到了“重阳机械厂”五个字。   我点点头,把纸条收好,我问冯春生:春哥,这事,要不要喊上黄爷?   “喊他?”冯春生说不太合适吧?黄昆仑多大年纪了,还跟咱们这些小年轻淌这一趟浑水啊?   我把冯春生推开,然后指了指我自己和龙二,说:春哥……以后你再说“小年轻”这三个字的时候,别用咱们……就是我和龙二,你不算小年轻了。   “嘿!到这儿把你哥择出来了?”冯春生估计有点气,佯装要揍我来着。   龙二在一旁正色说:黄爷和鬼戏子,滔天血仇……你这儿不带上他,不合适啊。   我说我也是这么想的……黄昆仑的妹妹就残忍的死在了鬼戏子的手上,今儿带上他,说不定还能让他见证仇人是怎么死的呢。   冯春生见我和龙二意见一致,说:那成,给黄爷打电话。   我掏出手机,给黄昆仑去了一电话,说明了我们要求找鬼戏子祖师的事情,黄昆仑是热血燃烧,说我们要不带他去,他就跟我们急。   好吧!黄昆仑这是主动要干架啊。   不久之后,黄昆仑带着一个年轻人来了。   那个年轻人,就是那夏上次带来的两个高手里面的一个。   他长得高高瘦瘦的,叫高飞,我听那夏说过,说这人,有个外号,叫“崩拳阿飞”,一身功夫,都在那双拳头上,一旦崩劲,能把人的骨头打碎。   那夏说“崩拳”的代言人叫郭云深,他是老年间的武行高手,这人年轻时候,打死了人,在监狱里,因为脚镣带着不方便,所以琢磨出了“半步崩拳”,出狱后,号称“半步崩拳,黄河无敌”。   那夏说高飞的崩拳,隐隐有了当年郭云深的影子了,很是厉害。   有了高飞参与这次的行动,我心里底子又足了。   “走!带我去找鬼戏子的祖师,我们有笔账,得好好算算了。”黄昆仑这次气势汹汹。   我们五个人,直接开拔,去了重阳机械厂。   重阳机械厂以前是我们市的标杆建筑,类似于现在的万达广场,主要是一些“模具”,以前效益特别好,放在二十年前,咱们市里的人,都以进入重阳机械厂为荣。   那时候,我们市评价小康家庭的标准,就是那个家庭,是不是重阳机械厂的双职工。   不过这些年,国产的重工业急转直下——许多大型机械厂、钢厂日不敷出,工资都发不下来,能活到现在的,都是吊着半口气,靠国家拨钱过日子。   重阳机械厂命运更惨一点,十三四年前改制,从国有制改成了私人承包,不过,也不管用,贪污、私人中饱私囊、包括一些稀奇古怪的作死方法,没活个几年,彻底死掉了,当时反贪局也抓了厂里头好多人,从那时候开始,机械厂就彻底废弃掉了。   现在,应该算是废弃工厂了。   冯春生开车,带着我们四个,到了重阳机械厂的时候,那厂子里的茅草,都有一米高了,一片荒凉,厂房也破败得可以,原来鬼戏子他们,就是藏身在这边?   重阳机械厂在鼎盛的时候,工人一万人——厂房延绵一公里,那时候,这个厂的四个门——一门、二门、东门、西门,都是公交站牌的名字,就是重阳一门站、重阳二门站、重阳东门站、重阳西门站。   现在,这儿,鬼都不来了。   大家听我说起了重阳机械厂的事,黄昆仑一边念叨:兴五百年、亡五百年,这世间的轮回,原本就这么残酷。   我笑了笑,让黄昆仑别着急伤春悲秋,我让黄爷给我们点点路,这延绵一公里的厂房,迅速找到“鬼戏子”藏身的厂房,也确实不容易。   “黄爷,你望望气,看看那群人,到底藏在什么地方?”我对黄昆仑说。   黄昆仑点点头,他走向了一旁的废弃塔吊,开始往上爬,高飞一直在旁边跟着爬,顺带照顾。   高飞是那夏的手下,黄昆仑又是那夏的干爷……高飞自然得注意,万一黄昆仑有个好歹,他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黄昆仑上了塔吊之后,站起来,到处望了一圈,他那淡然的模样,还真有点仙风道骨的意思。   他望了大概四五分钟后,又从塔吊上下来,说跟他走。   我们跟着黄昆仑,走了至少有十几分钟后,到了一栋十分破旧的厂房门口。   黄昆仑指着这厂房,说:死气沉沉,应该就是这儿了。   “就是这儿?”我问黄昆仑。   黄昆仑点头,让我们几个开门。   我们把门打开了之后,扑面而来的,是一抹腥臭的味道。   我往里头一瞧,好家伙,这幸亏是白天来的,这要是晚上来的,那可不得被下个半死啊。   我瞧到了什么……我瞧到,这厂房的中央,有十几个人,一个个都盘腿坐着,围成了一圈,像是老僧入定似的。   当然,这还不算什么。   更重要的是……这些人,全部身体的肌肉和皮肤,彻底萎缩,像是干尸一样的皮肤上,全是那皱巴巴的纹路,看上去,怪恶心的。   这时候,龙二已经凑过去了,他是个不怕尸体的家伙,仔细检查了一圈后,说道:身上没有明显伤口,也不是窒息而死的,似乎就是活活饿死的?   黄昆仑也走了过去,仔细的查看着那些尸体。   我则跟冯春生说:春哥,你看着这群盘腿坐着,像是……老僧入定一样的人,想起了什么没有?   “没有啊!”冯春生很坦白的说。   我叹了口气,说:二狗子货车队出的第二起事故,运送棉花的货车,在新疆的无人区自燃——其中驾驶员和副驾驶员,就在货车上盘腿做着,宛如……老僧入定一般。   啪!   冯春生狠狠一拍大腿,说:二狗子是被鬼戏子给坑进去的?   作案手法十分相似……又是闽南里有人要害二狗子,我现在感觉,栽赃二狗子的人,百分之九十九是鬼戏子。   冯春生眯了眯眼睛,说这鬼戏子——最近很跳啊,拐着弯儿的装神弄鬼,谋财害命!   他还义愤填膺的指着地上一圈干尸说道:这群人,估计也是遭了鬼戏子的毒手。   他才说完,正在检查尸体的黄昆仑直接说道:错了……这群干尸,都是鬼戏子……他们是窝里斗了,这些人是牺牲品,他们死在了自己同门的手上,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群人的死因,是因为“小炮烙”。   这地上老僧入定一般的干尸,都是鬼戏子?另外,小炮烙,又是啥?   作者随笔:   第三更,到了哈!打完收工 第二百二十一章 酷刑“小炮烙”   我听黄昆仑提到了“小炮烙”这个词,有点不太明白,问他:啥叫小炮烙?   黄昆仑笑笑,说:你首先得知道——什么叫炮烙。   我发现,肚子里有干货的人,都非常喜欢关子啊,比如说冯春生,再比如说黄昆仑。   不过这一次,黄昆仑的关子,没有到我。   因为我知道什么叫炮烙。   咱没知识还不能看电视啊,我说在《封神演义》的电视剧里面看到过,就是苏妲己研发出来的一种酷刑,把人绑在铜柱子上,然后不停的给铜柱子加热。   那铜柱子最后能烧到接近上千度的高温,可以活活把人给烤死。   黄昆仑听了我的话,哈哈大笑,说我讲的炮烙,其实也差不多,不过,真正的炮烙,比我说的这种,更加残忍。   他说炮烙,大概是横着一根巨大的铜柱,铜柱烧得滚烫,古时候,让囚犯,光着双脚,走过那根铜柱子,所以,有些人,走过铜柱子之后,脚都已经熟了,然后,行刑的人,会把那人的脚掌给砍下来,让囚犯继续去走,一直到死。   那些暴君,就天天以观看炮烙,以那囚犯一脸痛苦为乐子,乐此不疲的拉着嫔妃,看了一次又一次。   黄昆仑说——后来,大概在清朝的时候,又开始出现了“小炮烙”。   这种酷刑,大多数是用在清朝的东宫斗争之中。   要说皇帝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为了争**,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   那时候,有些权力大的妃子,要害死权力小却正在得**的妃子,怎么弄?小炮烙——杀人于无形。   这具体的操作方法,无非是找人,先把那妃子灌醉,然后扒了她的衣服后,两名太监,一人把着那妃子的一瓣屁股,狠狠的掰开。   这时候,再有一名执法太监,用厚厚的石棉手套,捏住一根烧红的细铜棍子,往妃子的肛门里面扎。   那细铜棍子并不粗,大概一根筷子的粗细,棍子扎了进去,直接从肛门捅到直肠,在从直肠捅到大肠,这细铜棍子,上千度的高温,一下子就把肠子给烫得卷了起来,最后,那太监再把棍子拔了出来,那肛门回到了位置,又把里面的伤口盖住了。   于是,第二天,就传出了那妃子的死讯,但是找太医来检查,查个半天,也不知道那妃子,到底是如何死的。   最后,就直接给了一个结论——这妃子,是死在了绞肠沙发作,突然猝死的。   我听了黄昆仑的说法,说还有这么恶心的杀人方式呢?   黄昆仑哈哈大笑,说古时候,残忍的手法可多着呢……有让你极尽痛苦而死的,也有让你无声无息死亡的,有时候,那皇宫里的杀人手段,都算是一种杀人艺术了。   接着,黄昆仑指着这群变成了“干尸”的家伙,说道:再说这群人,他们是被同伙用了小炮烙的变种,害死的。   “黄爷,你怎么知道?”我问黄昆仑。   黄昆仑指着这几个鬼戏子的喉咙,说道:你们看看……这些人的喉结,全部往回收缩了,只剩下了一点点还隐隐看得见,这是小炮烙造成的,把他们的喉咙管给烫得扭曲了。   接着,黄昆仑又说:我刚才还掰开了他们的嘴看了,他们的喉咙处,有伤痕但无血迹,这也只有“小炮烙”办得到了。   他跟我们说,那小炮烙的铜棍子,上千度的高温,在他烫破人体内部的黏膜时候,流出来的血液,会瞬间凝固,最后流不出血来。   他看这十几个干尸一样的鬼戏子,死亡的迹象,都符合小炮烙——所以,就大胆的说——这群人,都是死在小炮烙上。   而要做到小炮烙,首先就得这些人处于一个麻醉或者醉酒状态,只有这时候的人,才不会反抗,也不会到处乱动,影响小炮烙的进程。   打个比方,一个清醒的人,不管是怎么受制,一旦有一根铜棍扎了进来,那不管怎么说,扭屁股还是能扭的,就扭屁股那一下,铜棍就歪了,很容易烫到肛门边缘,这样……出来的小炮烙是不完美的。   这些人都在麻醉或者醉酒状态被弄死的,那估摸着是熟人下的手。   能跟鬼戏子是熟人的,只有鬼戏子了。   这一点,毋庸置疑!   所以,黄昆仑说——这儿,发生过非常严重的内讧,鬼戏子里的人,王八打狗.日的,自己人把自己人给弄死了。   我也到处望了一圈,说:黄爷,这群人怎么变成了这么一副样子?如同老生入定一样?   黄昆仑说:这鬼戏子,毕竟脱胎于白莲教,有很深的佛学思维,他们把自己的同伙摆成这样,其实就是模仿高僧圆寂呗,那些杀了同伙的鬼戏子,希望自己死去的同伙,能通过这种姿势,成功往生,上天堂。   我听了黄昆仑的话,差点没笑出来……这人都杀了,还好心让死去的同伙往生?   冯春生说:无生老母,真空家乡——鬼戏子也是有鬼戏子的规矩的。   “真是一群**。”我摇摇头,看了周围一眼,忽然,我一拍头,说:我知道为什么鬼戏子要内讧了。   其余人问我为什么?   我说:你们想想啊……我们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无非就是根据叶东的地址呗?叶东又是怎么知道这儿的?   叶东其实就是在给“鬼戏子祖师”做了一个“皮扎”之后,他在皮扎外面套的袋子的纽扣上,装了一个“米粒摄像机”,拍到了鬼戏子的聚集地点。   我说那个鬼戏子祖师在回了厂房之后,肯定是隔了一两天,才发现了这个米粒摄像机的存在。   要知道,鬼戏子这群人,都不露真身,出了门,都不是本来面目,但他们在废弃工厂里面,应该还是露本来面目的吧?那摄像机,拍到了他们的真实面容。   那祖师估计是觉得露陷了……就找一些没在工厂露过脸的人,把在工厂厂房里面露过脸的手下,全部给办死了。   啪!   冯春生一拍巴掌,说:水子,你脑袋够灵光的,我估计,这群鬼戏子内讧,还真如你说的那样呢,不过这鬼戏子的人,是狠啊——露个脸,就得这么办死。   黄昆仑说鬼戏子装神弄鬼,谋财害命这么多年,主要靠的就是纪律森明,极度残忍——不然,早就被淘汰了。   他说这狼行天下吃肉,狗行天下吃屎——这鬼戏子当白眼狼,算是到了极致了。   “哎……”冯春生叹了口气,说:水子,好不容易揪住了鬼戏子的尾巴了,这么一搞,线索断了,这要逮住鬼戏子,真是天方夜谭啊。   一个如此狡猾凶残的组织,集合了狐狸和狼的特性,这组织,还真不好找到。   我看了一眼那些死去的鬼戏子,忽然,我发现了一点蛛丝马迹。   我瞧见,有个衣服胸部破了个口子的鬼戏子,他的胸口,似乎有一副纹身。   我连忙走了过去,蹲在他身边,对着他的衣服,狠狠一撕,噗嗤,我清楚了,确实是一幅纹身。   我顶着恶心,把他胸口褶皱的皮肤拉平,看了一眼,发现……是一幅无生老母的纹身,无生老母的周围,还缠着一条龙。   接着,我又撕开了旁边一个干尸鬼戏子的胸口衣服,那人的胸口,也纹着一幅纹身,是一幅“无生老母骑着老虎”的纹身。   龙二和冯春生见我连续撕了两个人的衣服,他们也跟着撕,这一圈鬼戏子的衣服,全部撕碎了,除了一个人的肩膀上,纹着一个半甲纹身,是一团烈火的纹身以外,其余的都是无生老母的纹身。   有无生老母缠蛇的,有无生老母骑牛、骑老虎的纹身,还有无生老母的肩头,站着一直“玲珑鼠”的纹身。   冯春生问我:这里面,有什么说道?   我说这里头的说道,可大了。   我站起身,对大家说:在美国,纹身非常潮流,他们的纹身文化,多半在二战的时候养成的,那时候美国大兵出国门打仗,生怕自己会战死沙场——所以,专门在自己的身上纹身很有特色的纹身,这无非就是在他们战死的时候,被炸得面目全非,却依然不耽误家里人认尸。所以,美国大兵的纹身,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我指着身后那些干尸鬼戏子,说:他们这十几个人的纹身,也是身份的象征,只是,不是为了方便认尸,是为了方便认人。   我这么一说,冯春生醒过神了,说:我知道了……这群鬼戏子出门都不用真身份似人,一旦在外面撞见了,大家不认识,还以为同行踩点呢,怎么办?露纹身。   我说对头,这无生老母的纹身,代表他们的身份,那蛇啊、牛啊、老虎啊、鼠,代表他们的生肖。   冯春生又问我:这些都说得过去,那你告诉我,那个纹烈火纹身的……是啥意思啊?   我想了想,说:这个我就没太想明白了……或许,他不是鬼戏子?不然他的纹身,为啥不一样啊?   在我和冯春生争论的时候看,黄昆仑插了一句话:“那人是鬼戏子,他的烈火纹身,或许代表着他……” 第二百二十二章 阴人上路(本格哥冠名)   黄昆仑说那个鬼戏子身上的烈火纹身,估计代表着那人的级别。   他跟我们讲,鬼戏子这个组织,其实内部的等级制度很森严,祖师、大掌柜、掌柜、小脚,都分得很细致。   那些纹着无生老母的家伙,估计都是组织的底层人员——小脚。   那纹着“烈火”纹身的家伙,估计是少掌柜。   我听黄昆仑这么一说,也明白了:这次鬼戏子内斗,死了一群小脚……还死了一个小头目。   黄昆仑指着那纹着烈火纹身的鬼戏子说:鬼戏子的几个掌柜里面,“响马哨”是鬼戏子的头阵,性子如同烈火,我怀疑,这个家伙,就是鬼戏子里的响马哨。   我心里一片凉意,这鬼戏子果然是残忍成性,为了可能性很小的身份暴露,竟然自己斩断了自己的手脚,为的摆脱外人的追查,心性是毒辣。   冯春生坐地上唉声叹气:哎……咱们扑了个空啊,鬼戏子的祖师,得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心肠这么狠?   我对冯春生说:其实咱们还是有线索的。   “什么线索?”冯春生问我。   我说二狗子的事。   我觉得二狗子遇到的三件车队祸事里,前面两起,还是属于盲井事件,咱们顺藤摸瓜,摸一下看看。   “摸那个顶啥用啊?估计不是盲井。”冯春生摇了摇头。   我说试一试嘛,那二狗子的事,九成九都是鬼戏子做下的手笔。   冯春生问我就那么肯定?   我说心里有感觉。   在我和冯春生谈事的时候,黄昆仑问我们,问二狗子是谁?   我把二狗子的车队,遇上了三件怪事的事,还有二狗子被人诬陷成贩毒的事,都说给了黄昆仑听。   黄昆仑听完了,哈哈大笑,说我的感觉是对的,二狗子,确实是被鬼戏子诬陷进去的。   同时,他还说了一句话:而且,这次诬陷二狗子贩毒,是鬼戏子把老年间在闽南贩毒时候丢掉的脸面,给捡起来呢。   我说啥?   鬼戏子要把老年间贩毒时候的脸面,给捡起来?这是啥意思?   黄昆仑说他这些年打听鬼戏子的事,听过在闽南的一件鬼戏子的事。   那件事是——鬼戏子做鬼局中,为数不多的一次惨败,当然,也不是彻底失败了——最后还是挽回了颜面,但在道上,名声被扫了不少。   那次鬼局,也是因为“毒品”,当时叫“鸦片”。   我连忙问,这是咋回事呢?   黄昆仑跟我讲了起来。   那估计得是1935年左右的事了。   当时中国不少军阀割据,到处都是战乱,在闽南这边,有个军阀,叫胡茂,当时他托人连线,找到了当时的鬼戏子祖师,说要联手做一次大局。   不过那时候军阀普遍黑心,胡茂找鬼戏子祖师,祖师不太乐意和他合作,每次都是婉拒。   后来,那胡茂三顾茅庐,总算打动了祖师,请动了他来做这一次的大局。   这是个什么局——贩毒局。   胡茂有一批鸦片在湖南湘西,想通过那祖师,把那批鸦片,运到闽南这边来。   不过说句实在的,当时的战局,运输毒品是非常难运的,到处都是强盗土匪,到处都是军阀,那么一大批的鸦片,怎么运输?   要知道,这东西一旦被人得了信,那就得明抢了。   战争时期,什么东西都不好,毒品是最好的,这玩意儿,比黄金值钱。   祖师接了这个活,他要怎么运?他自然有法子。   他把主意,打到了湘西赶尸人的身上了。   早年间,湘西有一种人,叫赶尸人,抬手用铃铛控制尸体,奔赴万里,把尸体带回家乡。   当时那胡茂的部队,正好跟人在湘西干了一场仗——死了一百多号人。   胡茂呢,就来了个瞒天过海,把那一百多位将士的尸体,全部就地掩埋,然后自己安排小脚,脸上刷白,化了妆,冒充了尸体。   那些小脚,冒充了尸体后,身上挂满了装满了鸦片的袋子,然后身上罩了一条宽松的道袍,这样,外人看,就看不到鸦片。   然后,鬼戏子的大掌柜“唱簧”,冒充了赶尸人,摇铃敲锣。   这样,一个数百人的尸队,和一个赶尸人,就形成了。   唱簧晚上带着小脚赶路,冒充赶尸队,一边摇晃着铃铛,一边叫喊着:阴人上路,阳人回避。   这种赶尸队,很晦气的,一般人听到了他的锣响和铃铛声,立马都躲进了屋里,这赶尸队晚上赶路,那叫一个顺畅,几乎都遇不到什么活人。   上千公里的路,走得也快。   他们住店,也住专门赶尸人住的“喜神客栈”,不怎么招人的惦记。   毕竟那些强盗啊、军阀啊,谁没事把注意打到一个上百人的“赶尸队”上,晦气不晦气?   所以这群身上挂满了鸦片的赶尸队,在四十天后,从湘西,到了闽南。   要说这波任务,也算顺利完工了呗?   偏偏,那胡茂好大喜功,他竟然跟闽南的老百姓说——他的手下,战死沙场,但是……他爱兵如子,专门请了高人,把那些将士的尸体,带回来了,叶落归根。   他是想让别人瞧瞧他是一个“好军阀”,所以提前夸下了海口。   没成想,一大群狂热的老百姓竟然到了闽南的路口上去迎接。   这下子可难为人了——那些将士的尸体,可都是祖师找小脚假扮的啊,不是真正的将士,这下可怎么办?   当唱簧带着尸队,到闽南的时候,可是暗暗叫苦。   不过唱簧是鬼戏子的大掌柜,混的就是“张嘴”的营生,一张嘴,巧如舌簧。   他对夹道欢迎的老百姓喊了一声:阴人上路,阳人回避,尸体上有尸毒,染上了就是瘟疫……你们可要躲开一些,要是沾惹上什么尸毒了,喜爷我可不管。   赶尸人叫“喜神”——自称“喜爷”。   那些百姓立马后退了很多,只敢远远观看,尸队继续往里走。   那胡茂则得意洋洋的,当时祖师还瞪了那胡茂一眼,他隐隐感觉要出事。   话说祖师的感应还真是灵敏,他感觉要出事,结果真出事了。   那上百人的尸体队,每天都要顶着尸体的装扮出门……身体实在劳累,再加上风餐露宿的,其实皮肤很过敏的,刚好,那时候闽南的路边,有不少的“毛毛虫”,那些像毛毛虫样的花瓣,落在正常人身上,都要痒得不行呢,现在落在了那些尸体队的身上,他们受得了?   那尸体队,沾惹上了许许多多的“毛毛虫”,有人打喷嚏的,有人挠痒的,一下子,尸体堆乱成了一锅粥。   这下子,老百姓慌神了,他们就觉得,都是尸体了,还打喷嚏?还挠痒?这是不是骗人的?还是诈尸了?   这次鬼戏子千算万算,没算到这个。   当时领队的唱簧,已经慌神了,不知道怎么圆这个场子。   好在是鬼戏子的“祖师”有办法,他一个箭步,跑到了尸体队的最前面,扬手一道符,打在了一正在打喷嚏的小脚头上。   那小脚应声倒在了地上,一下子,整个尸体队的人见到祖师出手了,也不敢挠了,不敢打喷嚏了,一个个站得笔挺的。   祖师则对老百姓说道:这些尸体,诈尸了,不过,大家相信我老道,我出手,那些尸体可是不敢闹腾的。   老百姓当然相信祖师了,毕竟他刚才直接办住了一个尸体啊,肯定是道行高深。   实际上呢?是真的祖师道行高深吗?   不是……祖师刚才贴在那小脚额头上的那张符纸,其实最上面,有一枚五六公分长的铁钉,祖师把符纸贴在那小脚头上的时候,手上使了暗劲,把那铁钉刚刚打在了小脚的眉心——那小脚直接被打死了,所以才倒地的。   至于其余的冒充尸体的小脚,见祖师发威了,他们还敢找不痛快吗?天大的疼、天大的痒都得忍着,不然下场,就和那额头被挂符的小脚一模一样了。   这事,看着似乎被祖师平息下来了,其实还没完呢。   黄昆仑说:那祖师虽然机智摆平了当时的混乱,但事情没结束,事后,不少人要求,这些尸体虽然都是牺牲的将士,但都尸变了,不火化是不行的,不然出来害人怎么办?贩毒局最开始的时候,祖师和胡茂谈的是,这些小脚都进入祠堂棺材,然后瞒天过海,小脚全部撤掉,他们这些鬼戏子直接“飞场”跑路的。   可现在,事情有变了。   祖师当天晚上也被胡茂逼得没办法了,跟所有的小脚喝庆功酒,把他们灌醉,然后一把火,烧死了这一百多个小脚。   至于那个唱簧,祖师嫌弃他办事不力,也一毙了他!   这一次,鬼戏子和胡茂合伙办事,损失巨大——一百多个小脚、一个唱簧大掌柜,全部折在了这里,从此,元气大伤的鬼戏子退出闽南……大几十年也不曾听到消息了。   黄昆仑说:鬼戏子在闽南,栽了一个大跟头,现在,他们是打算用“毒品”的事,把自己的脸面,再捡起来了。   我听黄昆仑这么说,我算是确定了……二狗子的事,也是鬼戏子栽赃陷害的。   我看向黄昆仑和冯春生,说:这鬼戏子到底搞什么鬼?这手笔一次比一次玩得大啊?   我顺便让黄昆仑帮忙分析一下:黄爷……你帮忙分析分析,二狗子被陷害贩毒,那鬼戏子到底是如何办到的?   两更写完了,今天写得早哈!明天接着搞 第二百二十三章 顺藤摸“鬼”(苦情冠名)   我问黄昆仑——这鬼戏子陷害二狗子是贩毒,到底是如何办到的?   黄昆仑说:二狗子遇上的第三次怪事……拖回来了一车石头棺材——那棺材里面,有保存完好的尸体,我估摸着,那些毒品,是藏在这些人的身体里面。   冯春生则说——应该不好说……二狗子这人,外表看着实在,其实内心很细,做事情谨小慎微,他就算不敢把尸体上报给公安局,至少也会私底下查看一阵,如果海洛因藏在死者的身上,或者棺材的角落里,二狗子不会没有发现的。   “嘿嘿!”黄昆仑笑了笑,说:如果那些毒品,是藏在那些死者的身体里面呢?   我说:你的意思是,鬼戏子先切开这些尸体的肚子,然后把毒品给缝进去?那也不合适啊,既然这样,那肯定会有疤痕,那么明显的事情,二狗子不会不细细查看的。   “如果是这些尸体,自己吞下去的毒品呢?”黄昆仑说。   这事我到听说过,那竹圣元的亲哥们铁三,曾经就是吞了“藏毒”的**,被毒贩子当了小脚,差点上了贼船。   我点点头,说:这事我倒是听过——就是吞了藏毒品的**,然后去贩毒的……这事,不稀奇,但是,这些人又是怎么死的呢?   黄昆仑说:鬼戏子弄死他们的,其实弄死他们很简单,我们设想一下,鬼戏子花了重金,要让这群人帮忙运毒,然后把装好了毒品的**给他们,其中有一个**,是扎了孔的,那包藏毒的**吞到了肚子里,就会破,里面的毒品,绝对能让这些人毒发身亡。   于是,这些人吞了藏毒的**,然后又瞬间暴毙,被装到了石头棺材里面,一并拖到了闽南!七十多公斤的四号海洛因,就到了二狗子的仓库里面。   原来鬼戏子是这么办事的?   我想了想,对黄昆仑说:黄爷……这事吧,我感觉有两个关卡,第一个——诬陷二狗子成功,首先得鬼戏子残忍的办事,第二个——得有内应——鬼戏子是绝对不敢去举报二狗子贩毒这事的,他们冒不起风险。   从这次“仅仅”一次露脸,鬼戏子祖师就下手弄死了十几个小脚和一个掌柜,就说明鬼戏子的祖师,是一个谨慎到没边没落的人,断然不会铤而走险。   所以,我觉得,二狗子的公司,有内鬼是肯定的。   黄昆仑哈哈大笑,说:这事是肯定的——没内应,谁会相信?   我点点头,跟冯春生说:春哥——要查鬼戏子,咱们还是得从二狗子公司的前面两次“盲井”事件开始查,先查查,二狗子那三百万,到底赔给了谁……顺着线,开始往下摸。   “这事对,先这么办。”冯春生点头。   我们商量好了继续“抓”鬼戏子的行动,李向博打过来电话了。   我让李向博帮我去查查二狗子媳妇的事,他有消息了。   电话里,李向博气喘吁吁的,看来没少干活啊……他咕咚了一口水,说:查到了,水子,那二狗子的媳妇,叫曹茹昕,挺水性杨花的,我问过几个店子的哥们,他们都说不止一次,看到曹茹昕去找过鸭子,最近,曹茹昕还开始**小白脸了,挺欲求不满——模样挺好看,店子里特别出名。   我接着问:那曹茹昕人咋样?   李向博说:听说人不错,为人还是很和蔼的,不和谁争吵,也很喜欢笑,很乐观的一人,听说胆子也小,上次她的一个姘头,被很多抓奸了,那姘头和曹茹昕好的时候,还和别的女人好,被其余女人的老公,找人堵住了,那曹茹昕当场跪地求饶,还掏钱跟那边的人说,别打她姘头,可以赔偿的,她虽然胆小,但也还是有情义的。   我听这李向博一说,差不多明白了……曹茹昕,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喜欢**泡小白脸,但这人心地不硬,要说她害了二狗子,那也不太可能……   我点点头,说:这事,就这么得了,曹茹昕的事,你别打听了,鬼戏子的事,我们这边正在加紧,你也别闹腾了,先休息休息——等我们消息。   “成!”   李向博干笑一声,说:等我睡醒了,我非得把鬼戏子揪出来,我得为尿泡儿报仇!   我说这事必须办啊!   等挂掉了李向博的电话,我们初步排除了二狗子媳妇曹茹昕的嫌疑,先去查一查二狗子的那笔钱,到底赔给了谁。   要查这笔钱,只要找到一个人——二狗子公司的财务总监。   要搞定这个人,我找谁都不管用,得找竹圣元。   别看我和冯春生在监狱里告别冯春生的时候,拿了二狗子的一个扣子,二狗子说我们要办什么事,要使钱,尽管拿着扣子找他媳妇,一定管用。   但现在,我们可不敢随便瞎找——咱们调查点线索不容易,不是百分之百靠得住的人,那可不能随便瞎透露。   我给竹圣元去了一个电话,告诉了他我们这边的进展,同时也跟他说,我们要调查一个人——就是二狗子公司的财务总监。   竹圣元听我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还问我:你确定这事,是鬼戏子办的?   “我担保。”我对竹圣元说。   竹圣元说:晚上十点,来审讯室——我把人给你带到。   “成!”   我说。   ……   晚上十点,我和冯春生、龙二三个人,去了审讯室。   审讯室里,我们见到了二狗子公司的财务总监。   那人叫陈安仁,四十五岁,看上去很精明,带着一副金边眼镜,大口大口的嚼着槟榔。   他气焰其实不嚣张,但是很安心,我们到场的时候,他还对竹圣元说:竹局长,说句实在的,很多的私营企业都有原罪感,资本积累是赤.裸裸的血腥,但我们公司没有原罪感,我们是踏踏实实的做事,这次听说我们老板被你们抓进来了,这绝对是一个误会,不信你看我——我像心虚的人吗?我们公司,上上下下,都不心虚。   竹圣元笑了笑,还给陈安仁递了一杯茶:万事都有公道,放心吧,冤假错案,我竹圣元也不办的。   他说完了,跟我招了招手,把我喊过来,让我问陈安仁。   我坐在陈安仁面前,对他说:陈总,我是二狗子的朋友,我叫于水。   “哦?”陈安仁十分警惕的望着我。   我直接把一颗扣子,放在了桌子上,那是二狗子的扣子。   陈安仁看了扣子,立马笑道,说:小兄弟,你有啥事?   “二狗子说,你们车队,前段时间,货车出现两次事故,第一次是去淄博的一辆货车急刹,驾驶员和副驾驶员,同时被钢管扎死,万箭穿心!”   “嗯嗯,有这事。”陈安仁依然没有心虚。   “第二次,是货车在新疆无人区里自燃,驾驶员和副驾驶员,同时被烧死。”我又对陈安仁说。   陈安仁也点头,说也有这事。   接着他还对竹圣元说:竹局长——你可别怀疑我啊,这事都在公安局报备过,赔偿我们也是按着流程来的。   竹圣元笑笑,说他心里清楚。   我问陈安仁:二狗子说,这两笔祸事,一共赔偿了三百万。   “不对……那是概述,其实我们赔偿了三百五十万,再算上那几位司机同事的丧葬费用,其实我们这里走了差不多有三百七十万。”陈安仁虽然平常工作很忙,但是……他每一笔账,记得清清楚楚的。   我问陈安仁:领钱的家属,你有他们的信息吗?   “有啊!”陈安仁说:不过来拿赔偿的人太多了……有十几个人,那点钱还不够分的呢,不过也奇怪啊……我们公司的赔偿标准,是出事了,一个人赔一百万,但是前面出事的两个,说要拿快钱,宁愿少点,不走司法程序,后面的也是这个想法,所以呢,前面那两人的家属,拿走了一百八十万,后面的那辆司机的家属,拿走了一百七十万,我们当时也不想走太长的程序,就把这笔钱,给他们了……这事怎么了?应该是没问题吧?自主商议赔偿,也不违法啊,我们也没恐吓、威胁的啥的,都是自主自愿的。   我听陈安仁的话,越发的觉得那两件事诡异了。   我直接拿了一张纸,在纸上,画了一幅“无生老母缠龙”的纹身,递给陈安仁看:你对这幅纹身,有没有印象?   “有啊!”陈安仁说:第一次,那边家属赔偿的时候啊……就有一家伙耍横,拿着钢管,露着上身,胸口就有这个纹身,他在我们店里狂砸——妹的,太不讲理了,我们也没说不赔钱啊,当时还有一个妹子拍了照,说要报警的,我还是秉着咱们公司以人为本的精神,没有报警,我把事情给压下来了,照片在我的手机里面呢。   说完,陈安仁拿出了手机,翻出照片,递给了我。   我一瞧,那照片里有个挥钢管的人,胸口有一个“无生老母缠龙”的纹身。   就是这个人——这个人是鬼戏子的小脚。   咱们这次抓住了这个小脚,才能往上摸鬼戏子的真身了。   我立马对竹圣元说:竹局长——这个人,能查到吗?   竹圣元才看一眼,就说:不好查,这人化妆了,他的脸上,贴了胡子,还带了个墨镜,头发也是假发。   他是火眼晶晶,一眼就瞧出来了。   “但我有他的号码。”陈安仁说:赔偿的时候,要填号码的。   “有号码有个屁用。”冯春生一拳砸在了桌子上,说那群人狡猾着呢,人都是化妆的,那手机卡,还不知道是哪儿半的黑卡呢……根本查不出来。   陈安仁突然狡黠的笑了笑,说:也不一定——他换一百个手机号,你们都能把他找出来……   第一更到了哈!第二更继续写。 第二百二十四章 九个人头(那夏哥冠名)   陈安仁说那个纹身的人,换一百个号码,我们都能找得到!   我感觉陈安仁出奇自信啊。   我问怎么找?   陈安仁得意洋洋的把槟榔吐在了旁边的垃.圾桶里,托了托下滑的眼镜,说:这事情,都是我老板想得细致嘞,我们公司的人,都要在公司登记imei号,你知道不?   imei号?我感觉陷入一个比较复杂的科技难题,我问冯春生知道不?   冯春生骂骂咧咧的,说他电脑内存卡松了,都不知道怎么重插的人,会知道这么高科技的玩意儿?   我们都笑了,竹圣元则把手机掏了出来,拿下了电池,把手机里面的一张标签,递给我们看:就是这个东西——这相当于手机的身份证,但现在,不强制记录——因为比较麻烦。   陈安仁说:对了,就是这个码,我们公司都要登记这个码,当然,我们也是暗中登记的,那几个找我们赔钱的人,我曾经跟他们谈判过,期间,我蒙他们,说我们谈判,是不让带手机的,让他们都把手机交出来,我们谈完了,再还手机。   实际上,我们暗中记录了他们手机的iemi码——你们只要定位到这个码,就能够定位到他们,找他们,还不是易如反掌。   我们几个,都听楞了,尤其是我们搞不懂,这个货车运输公司,登记得这么仔细干啥?   陈安仁跟我们解释,说二狗子讲了——搞运输行业,那保不齐出现什么事情,通过大货车犯罪,也是经常有,所以呢,大家也是防患于未然,等出事了,好找人,别到时候出事了,两眼一睁——完全不知道咋办。   我和冯春生对视了一眼——这二狗子,实在是出乎我们意料啊,这家伙能成就这么大的家业,那真不是运气好,实在是太细心了。   而且,看现在情况,其实二狗子记录iemi码也没有成型的想法,只是完全出于本能,在他们公司,暗地里出.台了这个政策。   服!   我是一个大写的服!这二狗子,看上憨憨厚厚的,实际上,深明“狡兔三窟”的道理。   我点点头,直接把陈安仁的手机,递给了竹圣元,问陈安仁:你们公司记录的那些imei码都在什么地方?   陈安仁说他的笔记本里面就有,这事,只有几个高层知道。   恰好,这陈安仁带来了他的工作电脑。   我让他给我把那个小脚的imei码,找出来。   陈安仁说:找出来可以啊,你们拿我手机干啥?   “防止通风报信,现在我们不相信任何一个人,所以,老哥,委屈你几天了。”我对陈安仁笑笑。   陈安仁本来要发作的,可看了我们一圈后,说理解我们,也没发作,老老实实的把那小脚的imei号码给了我们。   我跟竹圣元说:没抓到小脚之前,别放了陈安仁——现在二狗子公司有卧底,那卧底是谁,谁也不知道。   竹圣元笑着说:放心吧——这事,有谱。   我笑笑,让竹圣元安排人,通过imei号码,去定位那个小脚,我、龙二和冯春生三个,去逮那家伙了。   竹圣元说:这事没有正式立案,警方不好惨和,而且就算抓到了那个小脚,按照咱们审讯的手段,只怕也问不出什么来了——这一切,都拜托兄弟们了。   我点头:放心吧……只要定到位了,我饶不了那鬼戏子们。   “行!”   ……   我们和竹圣元兵分两路,在晚上十二点的时候,我们接到了竹圣元的电话,他跟我们说——那个小脚,调查清楚了,名字叫张九,现在的位置,在安康巷。   安康巷我熟,离我纹身店两条街。   我们那边,红灯.区比较多,导致街上,凌晨三点以前都很热闹。   我带着龙二和冯春生,到了安康巷。   安康巷的巷口,有一家做烧烤的摊子,很出名,味道有特色,又麻又辣,十分过瘾,大晚上的,不少吃货、没生意的小姐,一些小混子,都来这个摊子上吃东西。   我们站在马路对面,看着烧烤摊子,有一个打着赤膊一个人喝酒的男人,很扎眼,我偷偷绕到了这人的面前,看了一眼,发现这人的胸口,有一道“无生老母缠龙”的纹身。   嘿!   这么快就把目标给定住了。   那人在桌子上,放了一个塑料包,一个人吃得挺带劲的。   我给龙二和冯春生打了个眼色,要来拿这人。   正要往前凑呢,我忽然发现这男人的旁边不远,坐着一个萌妹子,她不是别人,正是仓鼠。   仓鼠这吃货,怎么晚上有来吃东西了?   我还没走到那鬼戏子的小脚——张九面前呢,仓鼠看到我了,喊我:水子,水子,你也来吃烧烤的?快,快,坐我这里——老板,我冤大头来了,再来四十个肉串,两串烤翅!   好家伙!   仓鼠,你说得也够直白的啊。   现在仓鼠喊我了,我假装往他那边走,实际上,我才走了两三步,猛地冲着张九冲了过去,两只手要去抓张九的头发。   不过我这体质,也是够呛,根本没有抓到张九的头发。   张九竟然像一只猫一样的躲开了,同时,他抓住了桌子上的蓝色塑料包,对着我,猛的一喊。   乓!   这狗.日的竟然有。   我听到响,我感觉头都炸了——我一直以为这些鬼戏子都是江湖小毛贼呢……想不到啊!   说时迟,那时快,已经扑到了张九背后的龙二,猛地朝我扑了过来,把我摁倒在地上。   我也躲过了那致命的一。   而那张九,趁着这个档口,直接跑到了对面的楼房上,两只手,抓住了挺粗的排水管,往楼上爬。   这家伙,身怀绝技啊——爬水管的速度,真是快,没个几秒钟,他就像是一只灵蛇一样,爬到了三楼。   这房子就四层——周围也有不少的建筑,如果张九上了楼,随便往哪儿跳,都能去别人的家——到时候,我们再找,那就是大海捞针啊!   “妹的!轻敌了。”我坐起来,看向已经爬到了三楼半的张九,龙二也站起身,含恨的看着张九。   现在想追,几乎是不太可能了——我们只能目送张九离开了。   哎!   功亏一篑。   就在我、冯春生和龙二,目送着张九快要离开的时候。   就在这时候,仓鼠喊了一声——靠……欺负我家水老板,不答应。   我往她那儿一扭。   我就瞧见仓鼠直接从桌子上,抓起了一把吃烧烤后的钎子,来了个鹞子翻身,把那些钎子,狠狠的打了出去。   弯弓如满月,箭去似流星——仓鼠是以人为弓,以烤串钎子为箭,直接飙射了上去。   那些钎子,如同寒芒一点,消失在了夜色中。   紧接着,我就听到了张九在三楼半的一声惨叫,整个人,彻底跌落了下来——啊!   仓鼠竟然射中了?   那张九,飞快的往下跌落着——龙二顿时笑了,站好了桩,一只手接住了张九,然后把张九往地上一扔,一脚踩烂了张九的右手肘子,骂道:老年间,咱们手艺人打架不动明器,你小子还玩?你二爷瞧不起你!   他踩完了,直接一只手,抓住了那张九,往面包车那边走:噗……仓鼠,真有门啊……七根钎子,打在这张九的七大要穴上——二爷我走眼了……你是深藏不露啊。   仓鼠吐吐舌.头,没说话。   冯春生也蹭到了我面前,说:瞧见没,水子——白虎缺翅,这妹子,不是寻常人,咱们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我就跟你说了!   我心里也觉得仓鼠真是身手高超——刚才那三楼半,至少有十米高——十米高的钎子,扎那么准,这可远远不是“天生神力”可以解释的——虽然我一直都知道,仓鼠的力气非常大。   仓鼠跟我们做了个鬼脸,说我们刚才看到的都是幻觉——她要继续吃麻辣烫了,让我们赶紧走。   我感觉,仓鼠的身上,有秘密,但她不愿意跟我说——她不说,我们也不问,至少我们知道,仓鼠对我们,那是没话说——刚才没有他——张九一旦逃走,那再抓他,难如登天,要揪到鬼戏子,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我让仓鼠继续吃,我得回去审审张九。   结果,我才走了几步,龙二返身对我抛了个什么东西,还说:接着——从这小子身上洗出来的货。   我接住了那东西,仔细一瞅,我才发现,是一辆“宝骏”车的钥匙,我按了按,发现不远处,有一辆车,亮了。   我和冯春生往那边走,龙二手上的张九对我喊:哪儿来的招子?说一声名号,也好让我知道是碰了哪路的钉子!   龙二正在抽烟呢,听完了张九的话,冷笑道:笑话——坑蒙拐骗的鬼戏子,也有资格问你二爷的名号?   张九立马不说话了,他知道,我们把他的身份,识破了。   我和冯春生,则直接进了宝骏车,车里面一翻找,出大事了——我在车上,翻出了一个麻袋。   麻袋打开之后,里面竟然是九个人头。   那人头,血呼啦差的,甚至还能看到脖子上“虎牙交错”的撕裂口子——我吸了一口凉气,直接跟龙二喊了一声:老二,车上有发现……啊哟,不对,这有个人头,我特么认识——   第二更到了哈 第二百二十五章 刘老六表哥(本格哥冠名)   我在那张九的车上,发现了九个人头。   那些人头,什么模样?他们的断口虎牙交错,不用想,也知道是鬼戏子办的好事了——这九个人头,一脸的鲜血,但其中有一个,我很熟悉。   我发现这个人头的时候,是我抱着他去喊龙二,在喊龙二的档口,我低头看了一下人头。   这人头,非常古怪,几乎是一张歪脸,右边的眼睛,早就瞎了,这么奇形怪状的人,我是真的认识,两年前,我也见到过。   虽然只是见了一次,但这么奇怪的面容,只要看过一眼,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那歪脸,少了一个眼睛的模样,甚至在我见过那人之后的几天,还在噩梦中,不断浮现。   我有点怀疑手里这个人头,到底是不是那个人的,我拿起了汽车前挡上放着的几张纸巾,缓缓的擦拭了这人脸上的鲜血——真的是——没错,就是他!   龙二拉开了车门,闪身进来,他看着宝骏车后排放置了一排的人头,牙齿咬得蹦蹦响。   我这时候,也擦干了人头脸上的鲜血,确实发现——这人头,一定是我认识的那个。   冯春生问我:水子,你手上抱着的那个人头,到底是谁啊?   我说:刘老六的表哥……挺好的一个人,他就像巴黎圣母院里的那个钟楼怪人,虽然模样很怪,很凶恶,可是,我担保他是我见过最随和的一个人。   “啊?刘老六的表哥?”冯春生吃了一惊。   龙二转头,对着张九,盖脸就是一巴掌,问:你们为啥办死了刘老六的表哥?   “我也不知道是哪个咯。”张九吃了一巴掌,嘴硬的说道。   龙二要继续揍,我却拉住了龙二,说:这事,得通知竹老哥了……事情大了。   一个小脚的手上,竟然有一把,刚才差点还打死我。   小脚的车里,还有九个人头——这事——不一般。   冯春生也催促我快点打电话——说这事,必须得市公安介入了。   我掏出了电话,给竹圣元去了一个电话。   竹圣元似乎睡了,声音很软,问我是不是捉到那鬼戏子的小脚了。   我说捉到了。   竹圣元立马有了一些兴奋的意思,电话里夸我,说我办事能力可以的,星火一点,直接燎原。   我尴尬的笑了一声,对竹圣元说:竹老哥,这把火,烧出了不少东西。   竹圣元饶有兴趣的问,烧出了什么。   我说——那小脚,带的,我在他的车上,发现了九个人头,全是新鲜的人头,一点**的臭味都没有。   听了我的话,竹圣元刚才的兴奋、激动全部浇灭,剩下的,就是凝重——把人带到公安局门口,我马上就过来。   “成!”   我挂了电话,龙二把张九扔上了车,冯春生把这台宝骏,发动了。   车上,张九打着哈欠,说:几位兄弟,你们也是道上的,这时代不一样了,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你放了我——我们鬼戏子,念你们一道情,到时候,是要钱,还是要人,你们说话,中不中?   “哎……我看你们都不是警察,这些事,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就过去了,啥球正义、好恶?那都是骗傻子的,咱们是聪明人,这样,我身上有张**,里面钱不多,但也有个小几百万,哥儿们几个拿去分了,今儿个的事,我认栽,中不中?”   张九一直在身后胍燥,龙二再次回头,对着张九的面门就是一拳:给我消停点,我们仨可不是你们这群人渣……   张九被龙二揍了一顿,消停了不少,也不敢继续跟我们耍花腔了。   等我们几个,到了公安局门口,我下了车,点了根烟抽。   我一根烟还剩个烟屁股,竹圣元过来了,他急吼吼的对我说:人头呢?   我给竹圣元摸了跟烟让上,竹圣元把烟打开了,说先办事。   我指了指宝骏车:车上。   竹圣元立马拉开了车门,进去瞧了一眼,就出来,浑身气得哆嗦:没有天理了,没有王法了嘛!   我再给竹圣元让了一根烟,说:鬼戏子这些人,你就交给我们办——这家伙,软硬不吃,得让龙二上了——龙二是狠人。   竹圣元想了想,说这样搞不合规矩,警察哪有动私刑的?   龙二则缓缓下了车,说:竹局长,这规矩是人定的,非常时期,用非常政策——鬼戏子这伙人,训练有素又穷凶极恶,咱们得烧一把大火,把这群王八犊子,全部烧出来,耽搁了时间,可不行。   他对竹圣元说:今天是九个人头,改明儿那可能是九十个,九百个……   “他们敢?”竹圣元狠狠的说。   龙二吐了口烟,坏笑着说:有什么不敢的,湘西那二十八口人的灭门案,还没发生几天不?   竹圣元听到了这儿,二话不说,踩灭了烟头,说:我这边一间审讯房——隔音效果非常好,所有的监控全部关闭,随便你们怎么整——就是一条——顺藤摸鬼,摸出那群鬼戏子的底细来。   要说以前韩老板和张哥做事情,不管怎么凶残,那也是暗地里的买,可这群鬼戏子,跟随了张哥和韩老板之后,下手都是穷凶极恶,跟一群疯狗一样。   不管咋样,得先把这群疯狗打掉!   龙二说:可以!你帮我们安排。   ……   大概半个小时之后,我、龙二、冯春生和张九,我们四个人,出现在公安局里的一间地下审讯室里,这审讯室,隔音效果非常好,一般是很大的案子,需要绝对保密的情况下,才会用。   而竹圣元,给我们三个人,安排了“特殊专员”的身份之后,就回家了,只让我们随时跟他保持。   他的做法,我们理解,他出现在一个刑讯逼供的场合,实在不合适。   我看向坐在桌子旁边的张九,问:九个人头,是你搞下来的不?   “不知道!”   张九笑笑,说:这车也不是我的,是我特么偷的,我也不知道里面为什么会有九个人头?   我指着刘老六表哥的人头,问张九:那你告诉我……这个人头,你认识吗?   “车都不是我的,人头也不是我的,你问我这个人头认识不?我能认识吗?”张九摇头。   我再说到:你的顶头上司呢?你应该是小脚吧?说说呗,把你上头那个掌柜交代出来。   张九哈哈一笑,点了根烟,说:我是鬼戏子,咱们鬼戏子都是单独走动,什么掌柜不掌柜的?我不知道。   他这句话,彻底点着了龙二的怒火,龙二直接一伸手,拔下了张九嘴边的烟,然后拿着烟头,狠狠的摁在了张九的脸上,烫得张九嗷嗷叫。   龙二恶狠狠的说:老子再给你一个机会,刚才水子问你的三个问题,如果你再答不上来……老子就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张九一边喊疼,一边吼道:刚才……刚才你们问的问题,我都说了,我就是一个**的手,今天运气好,偷了一辆车,结果,碰上你们了……   “哼哼!好,真特么的好!”龙二一抬手,一根钉子打了出去,直接打掉了张九的半个耳朵。   龙二对我们一吼:水子、春哥,你们先出去,待会的场面,我怕你们接受不了。   我知道,龙二是要干活了。   我和冯春生十分自觉的出了门,龙二的手段,还是很残忍的。   到了审讯室的门外,冯春生给我递了根烟,说:水子,你知道你为啥扩店需要龙二了不?这世道,不缺鬼戏子那种恶人,恶人还得恶人磨,龙二,就是那群人的噩梦。   我接过烟,说是啊,没有龙二,这群鬼戏子还真对付不了,接着,我问冯春生:这龙二,怎么会这么多审讯的办法?而且都很毒辣。   冯春生说龙二是干啥的?发丘天官,经常墓穴下面走动,也有同伙背叛家族,出手洗货,然后直接跑路,毕竟倒斗行当,一个大家族一年出个十件八件的东西,要是被“洗货”的人全部卷走,一个大家族,年关得喝西北风了。   所以,发丘天官的家法,那是极其凶残的,龙二作为发丘天官的扛把子,估计就是家法的执行者,自然审讯的办法多了。   我和冯春生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大概一个小时之后,龙二出来了。   他浑身都是血,出来直接关上门,说道:问出来了,现在你们想知道啥,跟我说。   我看着龙二这“凶神”的模样,心里有点怵,干笑一声,化解尴尬后,才问:老二,里面那人是鬼戏子的小脚不?   “是!而且很受他这条线掌柜和鬼戏子祖师的重用,可能再过几天,他也要被祖师提拔成掌柜了。”龙二说。   好家伙,里面那张九,还算有来头的?   龙二还说,那九个人头,都是出自张九的手笔。   他跟我们说:那几个人头,你们都不知道是怎么弄下来的,太特么凶残了——这群人,真的没王法没天理。   我连忙问龙二——那几个人头,到底是怎么弄下来的?他们杀刘老六的表哥,到底是预谋还是巧合?那张九,弄了这九个人头,到底想干啥?   第一更搞定,第二更正在进行中 第二百二十六章 命犯桃花(苦情哥冠名)   我冲着龙二,问了一堆问题,龙二把血手在身上擦了擦,找我要了一根烟。   他点着了烟后,说道:慢慢跟你说,首先,说说那几个人头怎么弄下来的。   龙二讲,说开头咱们都以为那些人头是被斩首的。   咱们以为就是直接用刀砍断头,刀没有那么快,所以才会让人头的断口处,显得犬牙交错,其实不是。   他说这九个人头,就是在咱们下午去的重阳机械厂里面弄出来的。   在里面有一个厂房,里面放了几台“轧钢机”。   里面有一套小机器,就是两边夹住了钢筋,然后把钢筋拉长,拉薄的。   那张九和其他鬼戏子的小脚,把那九个人固定在那种机器上,头被龙门夹固定住,胸口也被另外一个龙门夹固定住,然后,启动机器。   那机器靠着强大的拉力,活生生把人的头,从身体上面给拽下来了。   生生的撕扯开。   我听了,感觉头皮都发麻,这群鬼戏子——真的没有一点点的同情心和怜悯心吗?杀人用这样的手段?   冯春生还左手拉右手,感叹,说他自己拉自己都感觉疼,那活生生被机器把头撕下来的感觉,得痛苦到啥程度?   我摇摇头,问龙二——那他们杀刘老六的表哥,是预谋还是巧合?   龙二说:有预谋的,不过张九那货,是真不认识刘老六,更不认识刘老六的表哥,他下午和小脚们做的事情,其实就是上面掌柜吩咐下来的。   接着,他话锋一转,又说:不过张九的地位比较特殊,从他掌柜那儿,知道了一些消息,他晓得,杀了这些人,是为了做一个“鬼局”用的!   “啊!”   我一听做鬼局,莫非,鬼戏子是想做“刘老六”的局?   这事有点玄乎啊。   张九弄了九个人头,其实就是为了做一个鬼局?这局,我感觉有可能是做在刘老六的身上。   “靠,老二、春哥,你说这鬼戏子,到底是想干啥?跟特么疯狗似的,一天到晚的害人,自从尿泡儿出事之后,这群鬼戏子也没闲着啊。”我听在张哥身边卧底的彭文说——他说鬼戏子这段时间,在张哥和韩老板的势力里面,爬升的速度,可快了,现在看,这是“能者多劳”啊?   龙二说:鬼知道他们想干啥,对了,水子,刚才张九招了,说他掌柜叫余四海,在鬼戏子里面的位置,专门担当“贼猫”,就是踩点的——听说身轻如燕,逃跑的功夫,那叫一个了得,那张九爬水管的手艺,就是跟余四海学的。   接着,龙二还说:那余四海的手上还有功夫,特别擅长打暗器——和我手上的钉子差不多,咱们得小心点。   我点点头,看来鬼戏子那群人,还不真是只有点“坑蒙拐骗”的手艺,这群人,都是身怀绝技啊。   我们抓张九的时候,差点就着道了。   接着,我问龙二:哎……老二,你问出那余四海藏身的地点了没有?   “哪能没问清楚啊。”龙二说:你们猜破了头皮,也不知道余四海藏身在什么地方?   “废话,闽南这么大,谁知道他藏哪儿?”我摇摇头。   龙二哈哈大笑:就特么藏在二狗子家里!   “啊?”我和冯春生张大了下巴。   龙二说:二狗子的媳妇,你们还记得吗?叫曹茹昕,水子,你还找李向博打听过的。   我说知道啊,那曹茹昕,听说水性杨花的,没事就去店里找鸭子乐呵呢。   龙二说,曹茹昕最近不是**了一个小白脸吗?那小白脸,不是别人——就是余四海。   啊?   我和冯春生两人对视了一眼,下午那时候,我们还说陷害二狗子的,估计不是曹茹昕呢,现在看——她和余四海交往这么密切,九成九就是他陷害了二狗子的,这人啊,真的是说不准啊,二狗子也是命犯桃花。   冯春生说我们还愣着干啥?现在得去找余四海了。   可不咋地,这次,鬼戏子和我们结仇结大了。   尿泡儿是鬼戏子害死的,黄昆仑和鬼戏子的仇,横跨几十年,这群鬼戏子,又有很大的可能性,做鬼局来坑刘老六——我们和鬼戏子的事,那算是你死我活了。   龙二还说张九和余四海关系不错,他把余四海的手机号也供出来了。   有了手机号,就能定位余四海的位置。   这下,有谱了。   我抓起手机,给竹圣元打了一个电话去了,把这边得到的消息,都跟他说了一阵后,竹圣元饶是经历了这么多的大场面,也差点急得骂人了,他也是头一次听说,用轧钢机把人的头给活生生撕下来的。   他骂道:必须逮住他们,这群王八蛋,不到被毙的那一天,都不知道人命的宝贵——对了,水子,这次你们几个兄弟出力是真大,这样——这事情完了,我给介绍几波生意过去——刚好前两天跟几个地产界的朋友吃饭,他们有阴阳绣方面的诉求呢。   我说这生意不生意的,等完事再说,现在,咱们得先弄了鬼戏子他们。   竹圣元点头,说给我们定位那余四海的位置。   我说行,接着正要挂电话呢,竹圣元问我:那张九被折磨成什么样子了?还活着在不?   我看了龙二一眼,问他:老二,张九他……   “张九死不了,但也活不了,估计醒过来,就成植物人了。”龙二下手是狠。   我把事跟竹圣元说了。   竹圣元沉吟了一阵子后,说张九死了就死了,这王八蛋,撕了九个人的脑袋,也是该死,不过,余四海的命,得留着——这人如果死了,二狗子翻不了案。   我说你就放心吧——我们心里有谱。   ……   我、冯春生、龙二三人,出了公安局,上了车,等竹圣元的消息。   没过一会儿,竹圣元给我发了消息,说余四海的位置,就在云天海城,云天海城,也是二狗子的家,估计这时候,余四海正和二狗子媳妇曹欣茹腻歪在一起呢。   “不要脸的贱货。”龙二狠狠的喷了一句。   要说龙二曾经就是被最心爱的女人背叛的,现在他听到曹欣茹的事,他的表情,带着浓烈的仇恨和鄙视。   我让冯春生开车,同时,我还劝龙二:老二,我得跟你说下哈……你的事,我们也知道,能理解,但曹欣茹的事,跟你的事,那是两码事,你能理解吗?   龙二当然理解了,他哈哈一笑,说:你们是怕我对曹欣茹怎么样是吧?放心,就这种贱货,抽她是脏了我的手。   我说老二你理解就好。   接着,我们三个人,去了曹欣茹的家。   云天海城在市中心,也是个学区房,不过属于学区房里中等偏下的,看来二狗子是节约,有了钱也不住别墅,住个云天海城就足够了。   他的家,在云天海城的11栋18楼。   云天海城一共就十八楼,我们几个,到了二狗子家的楼下,龙二和冯春生躲在了旁边,我一个人按门禁上的门铃。   “你谁啊?这么晚,按什么门铃?”   “嫂子,我是二狗子的朋友,二狗子出事了,他被抓起来的时候,还给过我一颗扣子,让我来找你商量商量事的。”我对曹欣茹说。   这时候,我可不怕余四海跑了,或者说我更希望他跑,咱们这边的gps,随时定着位呢。   曹欣茹说:哦,哦……那我知道了,你上来吧。   说完,她打开了门禁,我们几个人,一闪而入,直接上了十八楼。   曹欣茹开着门,在电梯里,我也看了一下余四海的位置,那小子,竟然没动——估计还趴在曹欣茹的卧室里面呢,胆子是肥啊,家里都来人了,这奸夫竟然还没打算跑路?   我们三个,又闪进了曹欣茹的房间里面。   曹欣茹看了我们一眼,说:你们这咋回事啊……开始一个人,现在怎么三个人……   她话音还没落呢,我都懒得跟曹欣茹说了,龙二对着卧室就是一脚,进门就要去抓余四海。   余四海那小子反应也快,竟然直接从枕头底下,摸出了一把银针,抓着甩向了龙二,龙二也打出了一套铁钉。   铁钉和银针在空中碰撞,擦拭出了金色的火花。   余四海就这一下,裤子都不穿,光着屁股就往我们这边冲。   我则一抬手,乌黑的顶着余四海的方向,骂道:再往前走一步,老子一打懵你!   这抢是从张九的手上缴获下来的,晚上要抓余四海,我也没缴给竹圣元,随身带在身上了。   这下子,别说余四海有手艺,他除非是刀不入,不然啥用都不管。   余四海皱着眉头,看着我。   龙二从身后,走到了余四海的跟前,对着他的膝盖弯狠狠一脚,同时拿出了,十分熟练的挑掉了余四海的手筋和脚筋。   四根筋被废,这余四海,就成了一个废物。   那站在客厅里面的曹茹昕,看我们这么对余四海,抓着烟灰缸要和我们拼命,我直接用指着她,说:曹茹昕,跟我们走吧……   “你们是警察?”曹茹昕骂道:我又没犯法,我不怕你们……   “怕不怕走一趟再说。”   我从兜里,摸出了一套,给曹茹昕带上了,同时带着已经被废掉了的余四海,下了楼。   我临走,对余四海说:老余啊,我们几个要抓你,本来也不轻松,可惜了……你手下张九的,到我手里了——到了地方,给我竹筒里倒豆子吧——该说的话,全说,不然——有你好看的。   第二更搞定了哈 第二百二十七章 天注定(为本格哥加更)   我让余四海给我老实一点,不过余四海这小子,被龙二挑了手筋和较劲,其实很老实了。   一路上,最不老实的,反倒是曹欣茹。   曹欣茹一路上数落我们,说我们不过就是个小警察,她认识市里很多大领导,说我们要不放了她和余四海,分分钟就让我们下岗。   她还说我们今天算暴力执法,要让我们上电视台,让我们吃不了兜着走。   我也懒得管这个女人。   到了公安局,我把这两人,弄到了审讯室里面去了。   余四海刚刚进审讯室,瞧见了被折磨得没有了人形的张九,他闭上了眼睛,叹了一口气。   我推了他一把,说道:余四海,今儿个咱们这么办你们,那是知道你们是干什么的,你们的底细,我们也清楚,希望你别给我打马虎眼了,咱们这事,可没完呢,不要找一些不必要的身体伤害。   余四海被冯春生扶到了椅子上,他坐直了身体,轻声的啜泣着,说:你们知道不?张九,是我老弟,亲老弟。   “亲老弟?不是一个姓啊?”我说。   余四海苦笑一声,问我们能不能给他一根烟——   我递了一根烟给了余四海,余四海抽着烟说:我们鬼戏子,亲兄弟是不能上阵的,这样呢——有牵挂,不过我在鬼戏子里干发财了,我也不能忘了我弟,我让我弟改了个姓,加入了鬼戏子。   他说: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的。   他吐了个眼圈,说:也许你们还不知道——我读过大学,我大学还不次,虽然不是重本,那也是个一本,中南财经出来的。   冯春生一旁冷笑着:九年制义务教育、高中教育、重点大学教育,就教会了你坑蒙拐骗吗?   “我本纯良,奈何生活逼良为娼。”   余四海叹了口气,哆嗦着手,抽着烟,说:我小时候,跟一少林寺的俗家弟子,学过了一些关于“轻功”的法门,就是身手更敏捷,当然,这也就是一点个人爱好,我大学毕业的那两年,在广州一家厂里当会计,那一年也许是姻缘天注定吧,我碰上了以前的一位女同学,我一直就对女同学有好感,我们俩,谈起了恋爱。   他说到这儿,抬头望着昏暗的水泥天花板,说:如果天注定我是一个好人,也许我的人生轨迹和现在完全不一样,我会娶妻,生子,回到武汉去,买一套房子,虽然日子忙碌,可也安心,周六周日呢?我就带着老婆孩子去娱乐场耍耍——逢年过节出去旅旅游,像普通人一样,过完所有的日子,平凡却美好。   可惜,这一切,都因为我女朋友,毁了。   他看向我,说:你知道我女朋友干啥的吗?   我摇摇头。   余四海说:我女朋友,**的……当小姐,还一天到晚骗我,说她在公司里当总经理秘书,实际就是一只鸡——其实**也没什么,年轻人贪财,这我能原谅。   我说你都原谅了,那你咋落入这般田地?   余四海说:我公司有一朋友,挺好的关系,他喜欢出去做大保健,有一次,他点到了我女朋友,把我女朋友给干了。   我咬了咬嘴唇,没说话。   他继续说:那家伙挺没良心的——经常去点我女朋友出.台,有一天晚上,他和我一起喝酒,喝多了,就跟我吹嘘,说我女朋友**上功夫有多好,说我女朋友什么姿势都会什么的,说我很幸福!   “我当天晚上就把他剁了,接着,我又去找我女朋友,当面质问他——你是不是当鸡?是不是跟我朋友出.台?你猜她怎么说?”   我摇摇头。   余四海说:她说我上班,赚不到三瓜两枣的,她去给家庭搞创收,怎么不行?再说了,这日比都是一下子的事,谁日也少不了一块肉,能咋地?能咋地?能咋地?   余四海说到这儿,忽然发了狂,不停的喊道:能咋地——能咋地!能咋地!   “她还说,说要不是看我老实,还不愿意跟我呢——赚钱又少,长得一般般,**上事又不行,虽然怀揣着一张大学毕业证,可有啥用?街上掉块石头,能砸死三个像我一样的大学生。”余四海说着说着,流眼泪了,说:那天晚上,我和女朋友分手了,我一个人,跑路了。   龙二问余四海:你没做了那个女人?   余四海说:嘿嘿……天注定的,杀了有什么用?她说的话,哪句又是假话?年代变了,变得笑贫不笑娼了——我就有一点后悔,我因为这样的女人,杀了我那哥们,当然我那哥们也该杀,可我不应该为了这样两个人——亡命天涯。   他说到这儿,面容很是沧桑,抓起了烟头,戳在了大腿上,他应该被烫得很疼,可眉头都没皱:这社会变了——真变了,天注定我就是一个坏人,我好不了。   他说:以前我是一个专情的人,现在我花心了,以前我是一个老实人,现在我是一个恶人,天注定的——我得变,我遇到我女朋友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得变。   “哈!”   余四海哈了一口气,说:我的人生观,在那天晚上,彻底崩塌,我认识了祖师,成了鬼戏子,前些年,我一直活得挺爽的,我感觉这人生,就得这样,纵横四海,意气天涯——我是鬼戏子,没错,我是恶人,没错,我到处杀人,害人,没错,但这人活一辈子,得爽,得过瘾,可是——三年前,呵呵呵……三年前。   我说三年前怎么了?   余四海说他三年前,又无意中听到了她女朋友的消息,她女朋友,死掉了——当小姐的,被晚上劫道的撞见了,先奸后杀,死掉了——   他又笑又哭,说:我刚开始挺开心的,那女人,我觉得该死,事后,我又不开心了,甚至痛苦。   龙二问余四海:你还爱那个女人?   “爱啥啊?都伤心伤透了,剩下的就是恨,爱?爱个屁,我是为我自己不开心。”余四海说:从那天起,我突然发现,这一切,也都是天注定的——天注定,善人有善报,恶人有恶报——我女朋友的报应,来了——我的报应呢?什么时候来?天注定,他一定回来,今天,真的来了。   余四海说:我来的路上,一直都很平静,其实我知道,这是天注定的——我迟早有这么一天,我害死了我自己,也害死了我弟弟,别看我现在平静,其实我很自责,晚上,你们也别对我用刑了,我该说的,都会说的,这是天注定的,我扛不住的。   龙二搬了把凳子,坐在了余四海身边,给他递了一根烟,说:兄弟……不愧是读过书的,还是有想法哦,抽根烟吧,事,该说还是得说,这回你跑不了了,不过二爷答应你,在你上刑场的那一天,我会给你弄一顿丰盛的送行宴,吃饱喝足再上路。   “谢谢。”余四海抓过烟,开始吸。   这时候,审讯室的门,响了,我回头一看,发现门口站着的,是竹圣元和二狗子。   我打开了门,问竹圣元怎么把二狗子带过来了。   竹圣元耸耸肩膀,说一家人的事,这儿说穿呗。   二狗子此时气势汹汹,冲到了曹茹昕的面前,骂道:我问你……是你诬陷我贩毒的?   曹茹昕看了一眼又风度的余四海,鼓足了勇气的对二狗子说:没错——是我诬陷的。   “你为啥诬陷我?”   二狗子拉了拉曹茹昕的衣服,说道:你衣服、吃的喝的,啥不是我买的?啥不是用我的钱?我对你好成啥样了,你诬陷我?你个贱货!   他抬手一巴掌,拍在了曹茹昕的脸上。   曹茹昕一下子往地上倒,我感觉得到,余四海似乎想动,但他最后还是没动。   “贱货!”二狗子又骂了一句。   曹茹昕再看了余四海一眼,又看了我们一眼,说:二狗子,今天大家都在,刚才四海也说了他的事,我也说说我的事,余四海读过大学,我也读过大学。   “我知道你读过大学。”二狗子的眼眶有些通红。   曹茹昕说:二狗子,我们是高中同学,对不对?   “对!”   “高中的时候,咱们就是恋人,对不?”曹茹昕问。   二狗子说是。   曹茹昕说:后来我读大学,你去城里打工,我没有嫌贫爱富过吧?   “没有!”二狗子不但不否认,还说他在创业的头几年,日子非常难熬,那段时间,如果不是曹茹昕的不离不弃加辛勤操持,他也很难坚持下来——那段时间,压力大得能把二狗子和曹欣茹的骨头压碎。   曹茹昕说:咱们共得患难,为什么共不得富贵?   二狗子的眼泪在眼眶里面打转,说:我长得不好看,也没读过书,和你说话说不上,你有文化,眼界比我宽。   “都不是!”   曹茹昕的眼泪也下来了,她戳着二狗子的眉心说:是因为你不尊重我,在你内心里,我就是你的保姆,我活该每天照顾你的饮食起居——你从来没有问过我,问问我心里的感受,我生病的时候,你从来不对我嘘寒问暖,我生不出小孩来,你喝醉了酒就骂我是个不生蛋的母鸡,我玩游戏,你说我不务正业,我想买点好看的衣服,打扮得体一些,重新唤醒你对我的激情,你就说我是败家,我想出去旅游散心,你就说我成天不着调。   “二狗子,曾经我最爱的狗子,我就问问你,结婚这些年,我就没有一件事情,做对过吗?”曹茹昕撕心裂肺的问着二狗子。   二狗子没有说话,偷偷的抹着眼泪。   我听说,人这一辈子,会说一百万句话,可是,你最想说的话,也许只有一句,那一百万句话的分量,都顶不上这一句。   今天,余四海已经把他想说的那句话说出来了——那二狗子呢?曹欣茹呢?   一切,都是天注定吗?   作者随笔:   第三更到了,今天是书友宁宝贝的生日,先祝宁宝贝生日快乐啦!接着,我也感谢所有书友一直以来的支持和厚爱,这一切是天注定吗?(嘻嘻)。   所有的书友兄弟姐妹,老墨稀罕你们。 第二百二十八章 小人往生(本格哥冠名)   我推了推二狗子的肩膀,说:你有啥话,说说呗——这儿也就咱们自己人。   二狗子低着头,对曹茹昕说:媳妇,我知道你对我失望,我也想像现代人一样,对自己媳妇好点,做个贴身的棉袄,你的冷暖,我都能第一时间知道……可我……我绕不过那道坎。   “我知道你有什么坎。”曹茹昕指着二狗子说:你爸妈重男轻女,你两个姐姐,都被你爸你妈到深山里去了,你从小也是重男轻女的思想,你想的是——你是个男人,你天生就是享福的,天生女人就该伺候你的,是不是?你从来就没把我当成你的老婆,我在你的心里面,就是一个保姆……我这些年,缺爱!   缺爱?   二狗子的那张稍微带点肥肉的脸,开始颤抖。   曹茹昕指着自己的脸,说:我就问你……我**了,没错,可咱们,谁**在先?   二狗子没说话。   曹茹昕说:咱们家的公司做起来了之后,当天晚上,你是不是就和别人的女人,睡在一起了?有没有?   “有!”   二狗子说。   曹茹昕又说:从那天开始,你就过上了流连温柔乡的日子,对不对?   “对!”   二狗子又说。   曹茹昕最后说道:这些事,我都忍了,我想,这事都是男人最有可能犯的错,我想你玩够了,也就回来了,可我有一件事情,彻底让我认清了什么是婚姻,你又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三年前,我得了重感冒,躺在**上休息,期间,我准备出去喝杯水,刚刚拉开房间的门,我听到你妈跟你说——说我不能生育,是个不能下蛋的母鸡,让你跟我离婚——   “可我没答应。”二狗子说。   曹欣茹的笑容,越发的冷冽,说:你的确没有答应,可是——你也没有反对,你沉默了,从那时候开始,我心如死灰。   她说道:你的心里早就没我,天注定的,这辈子,我们走不到一起去了,我们就是两条交叉的直线,我们刚开始,越走越近,一直到结婚,好成一个人,结果,过了那个交点,我们又开始越走越远,时间推移,我们走得越远……   二狗子的眼泪,已经落满了脸颊。   曹茹昕问二狗子:我最后再问你一句——你觉得……结婚这些年,除了我三年前开始的**和这次诬陷你贩毒的事以外,我还有过对不起你的事吗?你仔细想想,再说。   二狗子沉默着想,想了很久后,他朗声说道:一件也没有。   “呵呵。”曹茹昕忽然笑了,笑得很灿烂,接着,她转过头,看向了我,直接跪在了我面前,说道:警察同志,我认罪……诬陷沙狗子的事,是我做的,我认,你们关我一辈子也好,还是毙我也好,我都认了。   二狗子立马跟竹圣元求情,说:竹局长——我不想告我媳妇,她诬陷我的事,我也认了,我自己扛。   竹圣元看向曹欣茹,说:你和你老公,达成和解,这事我们不插手——   曹欣茹笑了笑,站起身,对竹圣元说:那我现在,可以走了?   “可以!”竹圣元点头。   曹欣茹立马走向了门边,看都没有看二狗子一样,拉开了门就走。   二狗子喊曹欣茹:我们以后还能一起过?   “过不到一起了,天注定的。”曹欣茹说:这些年,你老觉得我吃你的、喝你的、拿你的、用你的,但我告诉你,我曹欣茹有手有脚,我一样能够活得好好的……再见吧……再也不见,婚姻,彻底散了,从此,各走各的。   说完,她转头决绝的离开了,就像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二狗子坐在椅子上,痛哭流涕。   我给二狗子递了一根烟,心里也感叹万千——曾经,我看过一篇报道,他说男人和女人谈恋爱分手,百分之八十的原因,是经济原因,可是男人和女人离婚,百分之八十的原因,都是感情原因。   我想……这篇报道,可能是真的。   “天注定!”余四海抽了一口烟,对二狗子说。   二狗子猛的回头,瞪了余四海一眼后,落寞无比的离开了审讯室。   竹圣元没有去管二狗子。   ……   二狗子和曹欣茹,两人像是鸡飞蛋打一样,有争论、有争吵、有埋怨、有背叛,但到了最后,剩下的,只有一地鸡毛,其余的,空空如也。   二狗子走了,我们又把中心放在了余四海的身上。   我问余四海:鬼戏子的祖师,是谁?   余四海抽了一口烟,说鬼戏子的祖师,一直都在变换身份,他到底是谁?是男是女?他也不知道,甚至,这两年,他都没有见过祖师了。   接着,他叹了口气,说:不过我在鬼戏子里,最佩服的,还就是祖师,他是一个善和恶的交集,并不是单纯的罪恶的化身。   我说鬼戏子做的事,还能谈得上善?   余四海说他知道我不相信,但事实确实是这样的,如果我有机会和祖师面对面,就可以知道了。   我问余四海,知道最近祖师到底在哪儿吗?   余四海说他压根就不知道祖师在哪儿,这几年他的任务,都是唱簧直接给布置的,没亲自见过祖师了,也不知道祖师到底在哪儿。   我点点头,又让余四海,说说二狗子遇到的三件祸事,到底是怎么弄的?   余四海笑了,笑得很干脆,说二狗子车队的三件事,其实是偶然加必然。   第一件事,那到淄博的货车,突然刹车,车里面的人,被货车车厢里的钢管,万箭穿心。   这事的起源,就是余四海的一次恶作剧。   余四海这个人呢?在三年前,忽然发现——天注定的,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之后,他整个人一直很痛苦,能让他暂时停止痛苦的事情,就是找刺激的事情做。   大概在三个月前,余四海看到了“盲井”的报道和背后的故事,他突发奇想,想着自己也来整个盲井事件。   不过他当时他就已经到了闽南,闽南这边,有矿,但我们市里,没矿。   余四海当时就想出了一个变种,把骗过来的人,弄到货车公司去上班,货车出事故的惨状。   由于只是一时兴起,余四海也压根没去提前调查,不然的话,他不会做这件事情的——因为二狗子的货车队,好几年,一起事故都没有。   他专门做两次事故,那不就是在秃子的头上种两根头发吗?显眼不?   当时,他没想到二狗子的异类,反正做呗。   第一起和第二起新疆货车自燃事件,都是二狗子做下来骗“赔偿金”的“盲井事件”。   至于第三起,货车直接从湘西拉了一车石头棺材回来。   这事,就是二狗子得到了唱簧的命令,要来办“二狗子”设下的局。   局很简单,和我们想的一样,就是在湘西,托人贩毒,然后其实暗中害死了湘西那一家的二十八口人,最后,他和他的小脚们,把那些人的尸体,塞在了货车里面,运回了闽南。   徐四海说:诬陷二狗子贩毒的事,是我指使曹茹昕做的……这个曹茹昕也没得跑,但你们不追究了,我也无话可说。   我问徐四海:你们弄了七十公斤四号毒品,是为了钱,还是为了什么?   徐四海问我:你以为呢?   我以为?我个人感觉徐四海他们是把二狗子给弄到牢房里面,然后给二狗子带信,说你给一笔天文数字,鬼戏子的人就帮你翻案之类的,以此来骗二狗子一大笔款子。   没成想,徐四海直接来一句:“唱簧”大掌柜发话了——二狗子,得往死里办。   “你们为啥办二狗子?”我问徐四海。   徐四海说:我们只负责办事,从来不问——为什么要办,当然了,我们是人,不是机器,我自己也有思考过,你也知道,我们挂靠了闽南市里的一个大老板,那二狗子,是市里的运输龙头,他的存在,闽南市里有老板,非常不爽啊。   我一拍脑袋:我知道了,张哥和韩老板,打算侵吞二狗子的产业?   “那是你们自己的事,我们不知道。”徐四海说:你说的张哥和韩老板,我也不认识……这事吧,你们得去问祖师了——祖师和那幕后的老板,单线的,我们这些小脚色,插不上话。   我又问徐四海:那九个人头的事,你们知道不?   “知道!”   徐四海说:九个人头也是用来做局的。   我问:那九个人头做局,是为了对付谁?   “刘老六。”徐四海说:闽南阴行的扛把子,我们本来是要做一个“必杀”的局,来弄刘老六的,不过,这局的道具才准备好,就被你们截获了,刘老六的运气,真好,二狗子的运气也是真好。   我问徐四海:为什么要对付刘老六?   徐四海眯了眯眼睛,说:我再说一遍——我只管办事,不管去问为什么……   他说到了这里,又说:哎,对了,我不知道祖师在哪儿,也不知道唱簧在哪儿,更不知道其余的掌柜在哪儿,但是我知道一点——鬼戏子下一步的行动,是什么。   “下一步行动?下一步行动不是去害刘老六吗?”我问徐四海。   徐四海摇摇头,说不出意外,天一亮,上午就得去害刘老六,不过被我们截获了,这次行动自然报废了。   他说鬼戏子的行动,一般都提前计算,一旦道具形成,就是“布局”的时候了,那时候,雷霆一击,瞧准的猎物,全部干掉。   我问他:下一步行动是啥?   “其实准确,我也说不上,毕竟也不是我来主持这次行动,但我上次听唱簧说了一句话,应该说的就是下一次行动。”徐四海说。   我问什么话?   徐四海说:无海无涯,小人往生。   第一更到了哈!第二更正在写。 第二百二十九章 师父未死?(苦情哥冠名)   我问徐四海,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徐四海说他也不知道,“无海无涯,小人往生”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跟我说,鬼戏子祖师在安排了下一步行动的时候,都会用八个字的揭语,来当做这一次行动的总结,这八个字,也会成为鬼戏子之间沟通的暗号。   比如说,他们给刘老六做的“九个人头”的局叫——九珠连环,七字出杀。   他们给二狗子做的局叫——毒龙缠身,祸起萧墙。   现在,鬼戏子要做的一个新局叫“无海无涯,小人往生”,这个局,是什么?他不知道。   但徐四海说:这个局竟然已经拿到了做局的命令,大约会在十天之内,做出来——估计鬼戏子里面,正在寻找做这个局的道具呢。   “按照现在的进展来说。”徐四海伸出了七根手指:最多七天,这个局就算做完了。   我问徐四海:会死多少人?   “不知道,但是我估计不少。”徐四海跟我说:鬼戏子在市里老板的手上,干的就是疯狗的活——有什么想法,他并不知道,但一定是那个大老板手上的大斧头,一出手,就要砍倒一片。   这次,如果不是我、龙二和冯春生几个人,那咱们市里,首先运输龙头,就得被鬼戏师给毁掉了,第二个被毁掉的,就是闽南市阴行的大拿——刘老六。   现在二狗子和刘老六的事,算是被我们救下了,第三是谁?   不知道。   徐四海再让我给了他一根烟。   他叼着烟,说道:我特么以前也是个文艺青年,在大学的时候,我抽烟、喝酒打牌,没事弹弹吉他,偶尔和老哥们一起打打cs,日子那是悠哉悠哉,那一年,我还热爱摇滚,热爱看文艺片——可是现在呢?   “现在我自己都很讨厌我自己。”他站起身,走到了张九的身边,说:当了一辈子的鬼戏子,今儿个,算是了结了。   说完,他一下子,拉起了张九的衣服,也脱掉了自己的衣服,他的肩膀上,纹了一朵“水做的莲花”,像是“冰”一样的颜色。   他指着自己的肩膀,接着又指了指张九胸口上那个“无生老母”的纹身,说:诸位可知道这两幅纹身意义吗?   众人都望着我,我却摇头,说这纹身,应该没有意义吧?   “有!有意义。”徐四海忽然疯狂的笑了起来:无生老母,真空家乡——这个世界,我也不留恋了,这次落在哥儿们几个的手上,我估计逃是不可能逃了,想要活着,也不太可能,也好,今天我和我弟弟一起,去往“真空家乡”。   说完,徐四海直接一根烟,戳在了自己的纹身上,接着,又用烟头,戳在了张九的纹身上。   轰!   一下子,他和张九,顿时燃起了熊熊大火。   一道巨大的火焰,直接讲两人包住。   我们几个,彻底被惊呆了。   徐四海站在火焰里面,潇洒的吸了一口烟,吐了个眼圈,说道:这一切——都是天注定的。   他刚刚说完,那火焰,烧得更旺了,就是那么一下之后,火焰忽然消失。   而在我们面前,就是一堆烟灰。   张九……没有了。   徐四海……也没有了。   不对,还有,地上剩下了两块“a4”纸一样大小的人皮,人皮上,有这徐四海和张九的纹身。   我愣住了。   冯春生则喊了一声:阴阳绣!   龙二问我:这两人的纹身,是阴阳绣?   我很木讷的点头,说没错,真的是阴阳绣。   这是阴阳绣里的阴绣,请恶鬼上身。   只是,张九和徐四海身上的阴阳绣,太诡异了,我作为阴阳绣的传人,竟然没有分辨出这俩人的纹身是“阴绣”?   我对冯春生说:请了火鬼上身——这是阴阳绣的手笔。   接着,我想起了黄昆仑曾经跟我说过的话。   他说我的师父,是一个绝顶聪明的大拿,虽然他似乎是中了什么诅咒,直接暴毙身亡了,但是黄昆仑认为我师父没有死,说我师父,可能找龙虎山的张家天师,弄了什么阴邪的阵法,“欺天”偷生了。   现在看……莫非,我师父真的活着在?   不然,张九和徐四海的阴阳绣,谁给做的?   这两人的阴阳绣,徐四海的阴绣可能做得比较早,有可能是我师父生前做的——可张九呢?张九的纹身,我目测不超过三年半,从颜料褪色的情况,基本上能够看得出来,三年半前,我师父可就死了——鬼给做的吗?   我看向冯春生。   冯春生摇摇头,说:水子,也许你师父真的活着在——只是,他似乎就在鬼戏子这个组织里面干活?   我默然不语。   师父真的活着在?   他如果活着,在为鬼戏子命吗?   我陷入了痛苦的沉思。   我当然希望我师父活着,可我不希望我师父活着,是给鬼戏子命,不然,我师父一辈子英明,不就晚节不保了吗?   我站起身,浑身火热,四处走动着,越想,我感觉我脑子越有点乱了。   在我都快走火入魔的时候,龙二按住了我的肩膀,说:水子,别乱想,你不是想知道你师父是不是活着么?搞定鬼戏子不就知道了?   我被龙二这么一说,我的情绪,才彻底稳下来了,我把手里的烟,一口吸了半截,说:对……继续查!查他们的。   我本来就下定决心,一定要找人打掉鬼戏子,现在看,真的得打掉了。   给尿泡儿报仇、给黄昆仑报仇,查我师父的下落,都只能从鬼戏子身上下手了。   我对龙二和冯春生说:我们还有一个星期,破解“无海无涯,小人往生”的揭语,来获取鬼戏子的下一个行动。   龙二和冯春生都点头,表示他们会想办法。   竹圣元也对我说:这些天,你们需要支援,跟我说,二十四个小时,随叫随到。   我们几个人,算是扭成了一股绳子,非要找到那鬼戏子祖师,打掉他们不可。   “师父……你真的活着在吗?”我捏紧了拳头。   ……   无海无涯,小人往生,我们四个商量好了对策,都先回去休息,我是念叨着这句话,出的公安局。   我走到了公安局门口,忽然有人呵斥了我一声:水老板。   我想问题呢,被这冷不丁的一声吼,吼得浑身一哆嗦,连忙扭头一瞧,才发现,喊叫的人是二狗子。   二狗子蹲在马路牙子的电线杆边上,看着我,说:水老板,我有一件事,特别想不通。   二狗子晚上才被他媳妇曹欣茹彻底抛弃了,这会儿,估计有点小神经质。   他问我:水老板,你帮我捋捋成不?   “啥事?”我问。   二狗子说:都说这年头,是拜金的年代,我这么有钱,也想改正自新,按理说——我媳妇应该回头跟我一起过才对啊,她为什么那么决绝的就走了,一点情分都没留给我?   我嘿嘿一笑,说你二狗子是不是新闻看多了?这社会拜金的是多,但也有很多人,不一定真的拜金——这社会是多样化的,就有多样化的人,如果男人见到了女人,第一个想法就是:只要我有钱,你就得跪舔我——那可能你老婆离开你,真的不冤枉。   “不是有钱就成吗?”   “别把女人想得太简单。”我笑笑,说:如果真的只是有钱,就能搞定女人的话……这有钱人就不会面临离婚的问题了,你也不会遭遇离婚的问题了——婚姻和爱情,一直都在,只是,往往毁在了男人和女人们世俗的印象里。   “我有点懂了。”   二狗子对我恭恭敬敬的拱手,说:水老板,这次真谢谢你了……我先回家了,我答应给你开一个店的事,我明天就去办了——真是谢谢你了,我希望以后和你做朋友,如果你不嫌我粗俗的话。   “当然。”我抬了抬手。   二狗子直接走了。   我则走向了车那边,拉开了车门,车里,龙二不在。   我问冯春生:龙二呢?   “龙二一个人走了。”冯春生说:刘老六的事,你打算说不?   刘老六的表哥,被鬼戏子给斩首了,人头从身体上扯了下来。   我印象里,刘老六和他的表哥,感情特别好,如果他贸贸然知道了表哥的事,估计得伤心很久。   我咬着嘴唇,说:暂时先不说吧……这事,我得找个时间,慢慢跟他说——不然的话……哎!   “是得找个机会说。”冯春生摇摇头:摊上这事,谁家也倒霉啊。   我和冯春生叹了口气,坐车回了家。   到了家里,我依然在想“无海无涯,小人往生”是什么意思,这关系我能不能找到鬼戏子核心——同时,也关系我能不能找到我师父的线索……   我正想着呢,忽然,我手机响了。   我抓起电话,发现是咪咪给我打的。   她大半夜的,给我打什么电话啊。   我接过了咪咪的电话,问她:喂,咪咪,大半夜的跟我打啥电话啊?   咪咪笑了笑,说她给我拉了一波生意,她问我——能帮人转运不?   转运?   我说阴阳绣,生死富贵,出入平安,都能管,转运,当然也没问题了,只是转运这事,得看看要怎么转。   是转“死运”,还是转“活运”。   咪咪问我有区别不?   我说当然有区别了,这两种转运,阴阳绣的手法上,就完全不一样。   补昨天的第二更到了哈!晚上还有两更啦,我慢慢写,会写得晚点的哈。 第二百三十章 食人鲳女(本格哥冠名)   我跟咪咪说:这转运分两种,第一种叫转活运,第二种叫转死运。   咪咪问我具体怎么分。   我说转活运呢?就是那人的运气,自然衰落。   这种运气,要转,比较难,需要通过很刚的阳绣,以很漫长的时间来转,或者比较诡异的阴绣,来转运。   但我不太推崇阴绣,这玩意儿,谁说得准?阴绣邪门得很,没事命都没了。   倒是冯春生有个“星辰八卦”的手法,也可以转运,但这玩意儿,我估计他不怎么愿意出手,上次冯春生给龙二转运,用的是“三星灯”的道场,改了一晚上,还秘不示人。   可想而知,如果是我们几个,出现什么危难了,让冯春生帮忙,他肯定帮。   但如果……只是一桩生意,我想冯春生是不愿意做的。   还有一种,叫转死运。   在这冥冥世界里,其实有一些污秽的东西,也会让你的运气变差,经常有人说“老子今天打牌,手真臭”,大概就是这个意思,有些东西摸了,不太吉利。   说点比较常见的,一般人是不愿意摸人骨头的,这玩意儿晦气,还有人不太愿意摸比较脏臭的东西,也觉得晦气。   按照阴行里的说法,其实是有谱的——什么东西摸了沾喜气,什么东西摸了沾秽气,老黄历上有讲,不可全信,当然也不可全不信,确实有说法。   除了这些常见的,还有一些更加污秽的东西,不好言说,他们会让人的运气变差。   我们阴行管这种,叫转死运。   这个比较简单一点,这玩意儿吧……其实就是对症下药,阴阳绣的图案选择对了,直接趴的一下,盖上去,保准没事。   咪咪听了,说她也搞不清楚那客户是准备转死运还是转活运,只能带过来让我看看了。   我点点头,说可以。   接着我又问咪咪,她去哪儿给我拉了这么一波生意?   咪咪笑笑,说她准备先去香港试试的,香港那边大老板多,信阴阳绣的老板也多,去那边,好找生意。   所以她这一趟,本来打算去香港的。   我们这边去香港,其实坐飞机去上海,然后从上海转机到香港,非常合适。   她就给上海那边的姐妹打电话,说自己要去香港,让她帮忙安排安排,比如说帮忙搞定港澳通行证之类的事情。   那姐妹听了觉得奇怪,说咪咪在闽南呆了好几年,怎么突然要去香港。   咪咪去拉生意的事,也没什么好瞒的,就把去香港找大老板的事,说给了那姐妹听。   那姐妹听了高兴,立马说她有一位凯子,最近正在找高人办事呢,没找到,这下好了,这不是打瞌睡遇到了枕头吗?   这下子,一波生意,不费吹灰之力。   我连忙对咪咪说:你可真给力啊,这一出手就有。   “运气,运气,对了,水子,你明天没事吧?”咪咪这是跟我约时间呢。   我说当然没事。   我现在只能等参破了徐四海留下的那句话“无海无涯,小人往生”的话之后,才能对鬼戏子采取下一步行动,我估摸着,这玩意儿,没个两三天的,我是没招!   既然没招,那明天就没事呗。   咪咪说行,就定到明天早上九点半,她们吃了早餐过来。   我说没问题的,就这么定了。   接着,我就挂了电话。   我挂了电话,准备收起手机的,可是刚想收,又把手机掏了出来,给黄昆仑发了一条短信:无海无涯,小人往生。   黄昆仑对鬼戏子熟,我询询他是不是懂这句话。   发完了短信,我拉过了枕头,打开了被子,睡着了。   ……   第二天一大早,我起了**,洗刷一阵后,给冯春生去了一个电话:春哥——早上准时到啊,有生意进来了。   冯春生问我:无海无涯,小人往生?   “我往他妹夫,这话没头没尾的,我都不知道往哪儿方面去思考呢。”我对冯春生说。   冯春生说不急,这事,得寻访寻访,才能找到方向,今天估计是没戏了,既然有生意过来,那就先做生意,他让龙二出去访访,看能不能问出点蛛丝马迹来。   我说只能这样了,其实我个人,也很讨厌这种急需要做,可是只能等的日子。   但无可奈何。   一个星期之内,找到了鬼戏子,一切都好说,找不到——可能就——鬼戏子就会酝酿出另外一桩血案了。   我刷牙洗脸,弄完之后,就去了纹身店。   等我到了的时候,仓鼠正在看漫画,看得津津有味。   “哟!苍苍女侠,你在看漫画呢。”昨天如果不是仓鼠,可能我们就抓不住张九,更不可能从余四海那里,得到关于鬼戏子祖师的一些线索了。   仓鼠对我嘿嘿一笑,说她还没吃早餐,让我掏钱。   我掏出一百块钱,让她赶紧去吃早餐,我感觉仓鼠真是个奇人,身手奇高,还能吃鬼,这妹子,以后没准成为我们纹身店的招牌呢。   仓鼠出去吃饭,我一个人在店里翻网页。   翻到了九点多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咪咪的声音。   咪咪喊着我:哎……水子。   我连忙转头,看来的人是咪咪,她旁边还站着两位妹子,咦?她那小姐妹的凯子没来?   我怕说错话,跟咪咪打了一声招呼,说:咪咪。   咪咪拉着那两位妹子到我跟前,对我说:这位,是我的姐妹,岚岚。   “哦!岚岚,你好。”我对岚岚笑笑。   那青青,一看就是风尘女的标准打扮,暴露、胭脂气。   她穿着黑色的丝袜,连衣裙仅仅能遮住**部位吧,领子倒是开得很低。   岚岚没有寻常女人的矜持,性格挺豪爽的,直接在我胸口拍了拍,说:哎……帅哥,第一次见面,也不发烟?懂不懂规矩?   我有点尴尬,掏出烟,给岚岚递了一根过去。   岚岚旁若无人的点着了烟,说:这还像个样子嘛。   咪咪笑着对我说:岚岚就是个直肠子,很豪爽的,跟爷们一样。   我说像爷们好,阳刚。   接着,咪咪又给我介绍另外一个女人,说:这位叫宁青衣,海南那边的老板哦——现在久居上海。   啊?   这位就是她要给我介绍的老板?不是个男的吗?怎么变成女人了?   我有点懵。   那宁青衣,看上去就富贵逼人,黑色的长衫,白色的衬衫,随便配上的“洗白牛仔裤”,外加大波浪卷,女人的魅力,几乎都体现出来了。   只是……她不是岚岚的凯子吗?怎么是个女的?   咪咪看我有点发愣,一把把我拽到了里屋,对我说:这次乌龙了,我也以为宁老板是个男人呢,没想到是个女的,不过也说得过去,现在女人,也喜欢磨豆腐的嘛。   “磨豆腐?”我眨了眨眼睛,不太明白。   “就是**边啦。”咪咪说。   我还是不太懂,毕竟我比较纯洁。   咪咪看我实在解释不通了,狠狠的跺脚,说:就是女同,女女,你懂了不?   “哦!你不早说。”我感觉我又学到了点“姿势”。   咪咪说:别露出鄙视的态度哈,小心这波生意搞黄了。   我说哪儿能啊……这生意,我必须的好好的办。   再说了,人家宁青衣是金主,我当然得尊敬,至于她的性取向,跟我也没啥关系,我才咸吃萝卜淡操心呢!   “这就对了。”咪咪又把我带出去,把我重新介绍给了宁青衣:宁老板,这位是闽南阴阳绣的正宗传人,于水——这边高人里面,很有名气。   宁青衣看着我,说:真的这么凶?   “有这么凶,有没有干货,宁老板到时候就知道了。”我对宁青衣说。   宁青衣还没说话呢,一旁抽烟的岚岚嘿嘿一笑,说:帅哥,我得跟你说哦——我宁姐那是海南最大的“鲳”主,你要是没干货,得把你扔去喂“鲳”。   鲳?娼?我有点分不清楚。   宁青衣摆了摆手,示意岚岚不要说话,她跟我说:我就是养殖食人鱼的,那玩意儿,也叫食人鲳,性格比较凶猛,我主要是做“观赏鱼”来的,我也不像岚岚说的那么凶,我挺随和的,行了,既然来了,咱们就……说说正事?   “请!”   我让宁青衣跟我来里间。   现在我把里间开发出来了,当成了办公室,墙面还是仓鼠刷的漆呢。   毕竟人家什么工作室,都有办公室,咱没有,那不是就很low了吗?   宁青衣跟着我进了屋,我跟咪咪和岚岚说:你们就别进来了!   “知道,知道,快去吧,对了,把烟给我,我烟落出租车上了。”岚岚伸手朝我要烟,她低着头,胸脯一览无余,我真是躲都躲不过,太奔放了。   我努力不让视线到处乱散,把烟盒都给了岚岚,然后,我果断溜进了里间。   关上门,宁青衣问我:我运气,从今年开始,一直都很差——特别差,我来找你转运的。   我问宁青衣:你运气差到了什么地步?   宁青衣说:这么跟你说吧——我养的鱼,老死!不死的鱼,上货出门,又死一半——你说见鬼不见鬼,我一个人出去吃饭,老是没位置,买点衣服,回家一看,都有破洞,我感觉运气霉到家了。   接着,她还说:这做食人鱼的公司并不多,今天也没有什么强力对手上来,我大半年,亏了有七八百万?你说有意思不?   我说没有。   接着,宁青衣还说:对了,我今年头也疼得不行,找医生,医生也没发现什么情况?你说奇怪不奇怪?对了,你能帮我瞧瞧不?看看有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我听宁青衣一说,我走到她身后,仔细看着她的后脑勺。   很正常啊……没什么……当我正这么想的时候,忽然,我听到了一声“婴儿”的啼哭——哇,哇,哇!   又写了一章啦! 第二百三十一章 滩涂仙(吃饭时勿看)   我听到了一阵婴儿的哭声,哭声十分尖锐,但声音特别小,仔细听,又觉得那声音,多少有些闷。   这声音,不是从别的地方传出来的,好像是……好像是从宁青衣的脑袋里面传出来的?   我稍稍把耳朵往宁青衣的后脑勺上凑,一边凑,我一边想听清楚,那声音到底是从哪儿传出来的。   我耳朵不停的往前凑,不停的往前凑,忽然,宁青衣猛地扭头,瞪了我一眼,呵斥道:干什么?   “好像有什么不一样的声音,在你的脑袋里,我听一听。”我说。   宁青衣有些生气,说我胡说八道。   好吧……我还能说什么呢?   其实我真的感觉出来了,宁青衣的脑子里,确实有特别奇怪的声音,就算不是婴儿的哭声,我也觉得很奇怪。   不过她不让我管,那我就算了。   我跟宁青衣说:哈哈,刚才是误会,宁老板,你今年食人鱼的生意做得不行,所以要改改财运对吧?   “也不是光改财运,我本人的运气,也很差。”说完,宁青衣从兜里掏出了一幅扑克牌,她打开了扑克牌,递给我,让我拿着。   我拿着扑克牌,那宁青衣随手抽了一张,打开一看——梅花三。   接着,宁青衣再次抽牌,打开一看,梅花五。   宁青衣一共抽了四张牌,没有一张牌的数字,大过五的。   她摸完了牌,说道:你看看……这就是我的运气,非常差。   是很差,我随便摸了一张,摸出了一张花牌。   实际上,正常人随手摸出一张花牌的概率都很大,但宁青衣连续摸了四次,最大的牌都只有五,完全可以说明情况的。   我感觉宁青衣是真有点问题,心情有些烦躁,我对她说:你等我一会儿啊,我抽根烟缓缓,不介意吧?   “没问题。”宁青衣说。   我掏出了打火机,放在了桌子上,接着,我又开始摸烟,可是我摸了半天,却没有摸到烟,我这才想起来,我的烟盒子,都给了岚岚去了,哪儿还有烟?   不过还好,我的衣柜里面,还有几包,我起身去衣柜里面拿烟,拿了一包黄鹤楼,我坐了下来,刚刚拆封,准备伸手去拿打火机的。   可是我发现……打火机——不见了。   就在我一转身拿烟的功夫,打火机,不见了。   “咦?”我摇了摇脑袋,看向了宁青衣,问她:宁老板,我刚才放在桌子上,一个打火机……您看见了吗?   “没有!”宁青衣缓缓摇头。   不会啊!   我狠狠的拍着脑袋,我明明就记得,我的打火机,才扔在桌子上的。   不过,我相信我打火机不会是宁青衣拿的……她这样的老板,会拿我一个山寨的zippo打火机?   再说,看她的气质和谈吐,也不像一个喜欢和别人开玩笑的人啊。   如果不是宁青衣拿的——那一定是房间里面其余的人拿的,可是房间里面,就我和宁青衣两个人。   第三个人?在什么地方?   莫非……   我想到这儿,没来由的烦躁,直接把嘴里的烟塞到了口袋里面,揉成了渣子——这宁青衣,真的不简单。   我咳嗽了一声,问:宁老板,你运气变差之前,有没有什么比较特别的经历?   “特别的经历?什么意思?”宁青衣问我。   我实话实说了:宁老板,照我看,你这是遇上脏东西了,按照咱们阴行的说法,走死运了,那肮脏的东西,在你身边,或者就在你身上,导致你的运气,一直变差,变得越来越差——我得知道,你遇上什么怪事,我才能分析是什么脏东西,在偷你的运气。   “偷运气?”宁青衣问:这事,可能吗?   “怎么不可能,别说偷运气了,还有人能偷你的寿命呢。”   在我和宁青衣聊得很投入的时候,冯春生进门了。   冯春生一进门,就对我们说: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冯春生——道上的人抬举,称呼我一声冯大先生。   “这位?”宁青衣皱着眉头问我。   我说这是我们店里的高级顾问,阴行里的老资历了。   “哦!”   宁青衣问冯春生,真的有偷运气的主吗?   冯春生说当然有了。   他说这偷运气的脏东西,一般藏在很污秽的地方,宁老板,你可去过——很污秽的地方吗?   宁青衣拍了拍头,有些焦急的回忆。   回忆了很久,宁青衣才说:还真有过。   冯春生让宁青衣说说。   宁青衣说她过年那会儿,去过一个景点游玩,那景点里的公厕,非常脏,加上公厕建在山上,那公厕的排便口,直接挖了一个洞,洞的末端,连接着山上的一个水池,很脏。   她那是实在尿急,才去里面上的厕所。   当时她脱了裤子,觉得很难受,但人有三急嘛,她还是战战兢兢的蹲了下来,小便。   她还看到那厕所的墙上,全是爬行的蟋蟀,也发现厕所的池子边,不少游动的蛆虫,反正一切都让她感觉反胃。   她在用纸巾擦屁股的时候,更是战战兢兢的。   宁青衣偏是这么战战兢兢的,就越容易出事,她擦屁股的时候,忽然,手上像是多了什么黏糊糊的东西,那东西,还像是触电一样的,慢慢往上拢。   她低头一看,好家伙——一直巨大的鲶鱼,竟然张开了口,吮住了她的手指,那鲶鱼的嘴,还一开一合的,往上拢,似乎要把她的手指,给全部吞进去。   当时宁青衣吓坏了,狠狠的把那鲶鱼给甩了出去,同时,不停的尖叫着——啊!啊!啊!   她跌在了厕所的地面上,浑身更加的污秽不堪了。   宁青衣拼命的往外面爬,吓唬得不行不行的。   好在,那次跟着宁青衣一起去的,还有不少闺蜜,她的闺蜜听到了她的呼救,冲进来,把她给架走了。   “这就是那次的怪事,山里的厕所里面,竟然钻上了一只鲶鱼,咬我的手指。”宁青衣说:你可不知道——当时我有多害怕。   接着,她又说:对了,冯大先生,于老板,我就是那次之后,运气就变差了——对了,那时候不是过年吗?我还和不少的亲戚朋友玩牌,没把都是输,有次扎金花,我抓了个豹子,本来以为是否极泰来呢,结果,桌上有一对2、3、5,把我的牌杀掉了。   在扎金花的规则里,豹子是最大的牌,2,3,5,是最小的牌。   最小的牌杀最大的牌,是扎金花里特殊的规则,但这种几率,可以说几千把难出现一把,因为很难有235坚持到最后的,就算坚持到最后,最小的牌和最大的牌碰面,几率又很渺茫。   宁青衣因为这事,输掉了牌——实在是匪夷所思的运气差。   我看向了冯春生,说:这鲶鱼会不会是宁青衣太激动,导致的幻觉啊?   “我觉得不太像。”冯春生沉思道。   宁青衣一旁数落,说:我以前最爱吃鲶鱼了……可是,从那次之后,我再也没吃过鲶鱼——太恶心了……恶心!   她数落完了鲶鱼还不得劲,又对我说:其实我现在几乎都不吃鱼了,连我最爱吃的生鱼片,我都不吃了。   “你还吃生鱼片呢?”我个人对这种料理,那是相当不感兴趣,所以对爱吃生鱼片的宁青衣,非常好奇。   宁青衣说她以前很喜欢吃——而且还和一般人不一样,一般人吃生鱼片,吃的都是三文鱼的生鱼片,她是什么生鱼片都吃——比如说鲤鱼的、鲫鱼的、鲶鱼的,都吃。   她说她每次都是找点白酒,把那鱼一灌醉,然后刮掉鳞片,去皮,用锋利的小刀,把鱼切成薄薄的一片,蘸白酒吃,很香,很鲜美。   她说着说着,像是口水都快掉下来了。   忽然,冯春生一拍桌子,直接问道:宁青衣,我问问你——你在遇见厕所那条鲶鱼之前,是不是在那个旅游景点,吃过生鲶鱼片?   “是啊!”   宁青衣说她在那件事之前,很喜欢生鱼片的,不管去哪儿游玩,都要吃生鱼片,尤其是生鲶鱼片。   “呵呵呵!”   冯春生哈哈大笑,说道:要我说啊……我算是找到你运气差的原因了,就是这生鱼片,惹得祸。   “吃生鲶鱼片,会运气变差?我以前也吃啊,运气没变差过的。”宁青衣说。   冯春生哈哈大笑,说:吃生鲶鱼片当然不会变差了,你吃的,可不是生鲶鱼片,你吃的,是塘鲺。   “塘鲺?”宁青衣似乎没听过这个名字。   我倒是听过。   我就是以前听到了关于“塘鲺”的报道,我从此以后,干脆连鲶鱼都不吃了。   这塘鲺,是个什么玩意儿?   说起来,它其实非常像鲶鱼的,在咱们国家,算是垃.圾鱼。   为什么说它是垃.圾鱼呢?   这玩意儿——什么都吃,什么地方都能呆,有些时候,一些臭水塘,臭水沟子,都是塘鲺的乐园。   塘鲺能吃到很大,最长的有半米多。   他和鲶鱼,唯一的一点不一样就是——它有八根胡须。   这玩意儿,还有些人养在粪池里——一来,节约饲养成本,二来,这玩意儿吃粪便,还能长个一些。   很多无良奸商,就是用这种粪池里养出来的塘鲺,充当鲶鱼,拿到市场上去钱——不知道的食客,很容易就吃上了垃.圾鱼。   而且,要说蔬菜需要点粪,才能有营养,可那塘鲺,完全不是这个概念了。   塘鲺这玩意儿,因为从小吃的东西太脏,身体里面,积累了大量的重金属、细菌等等,十分恶心。   按照冯春生的意思,那天,在厕所里面,咬住了宁青衣手指的,就是塘鲺?   没成想,冯春生却说:塘鲺久之,则称为“滩涂仙”,你宁青衣,这是遭了“滩涂仙”了。   再搞定一章,今天的章节更新完了,口味略微有点重哈……对不住哥们了。 第二百三十二章 鬼偷(本格哥冠名)   冯春生说宁青衣又是吃了塘鲺,又是遭了滩涂仙,这到底是干啥?   “事情差不多是这样的。”   冯春生说这事,大概是这样的。   过年那会儿,宁青衣去了那个景区,景区里面,有养大量的塘鲺。   宁青衣喜欢吃生的鲶鱼,那天估计也吃了。   她吃的不是鲶鱼,其实是很像鲶鱼的塘鲺。   塘鲺那玩意儿,多脏啊?   什么粪便、臭水沟子的东西都吃……   冯春生说到这儿,那宁青衣隐隐有点想要呕吐的感觉,整个脸色很苍白,几次都要吐,都用手捂着嘴了。   冯春生继续说。   当天,宁青衣吃了生塘鲺后,其实身体里面藏满了污秽。   身体里沾满了污秽,就容易招惹到“滩涂仙”。   冯春生说宁青衣不是在公厕里面,被一只从厕所里面的鲶鱼跳了出来,咬到了手指吗?   他说:这就是“滩涂仙”,普通鲶鱼哪能跳那么高。   “这么邪乎呢?”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说可不是么,这滩涂仙啊,顾名思义,长在“滩涂”里面,其实也不是,就是长在粪堆里,是污秽之气所化。   这滩涂仙,被宁青衣身体里的“生塘鲺”的味道**,跳出来咬到了宁青衣的手指,就相当于是污秽之气一直都藏在了宁青衣的身体里面。   污秽之气是“运气”的大敌啊。   你想想,那么污的东西,沾在了身上,什么运气也没有了啊!   宁青衣点点头,同时拍了拍我的肩膀,问我:卫生间在哪儿?   我指了一个方向,说:出门右拐。   宁青衣连忙捂着嘴出门了。   现在她运气差的毛病,我们算是找到了,剩下的就是做阴阳绣,来缓解她身上的问题了,帮助宁青衣恢复运气,问题估计不大。   冯春生问我:你想好了没?   我说当然想好了,阴阳绣里面,有一幅阳绣,叫镇宅黑猫,能解煞气。   而且猫吃鱼嘛。   说到底,宁青衣身上的毛病,就是因为沾染上了“脏鱼”,搞出来的问题,所以这幅“阳绣”,那是绝对能起到很好效果的,镇宅黑猫,能镇滩涂仙。   冯春生摇了摇头,说阴阳绣的事,我非常专业,他不担心这方面的问题,他问的是——我想好找宁青衣收多少钱没?   我伸出了两个巴掌:十万!   我想的是,现在我要扩店了,收入也高了很多,以前那些低价的事,也不做了,要做,就做高价格的买,不然,宁愿不做。   没成想,冯春生一巴掌拍在我的肩膀上,说:水子,你还是仁义啊……这手艺,就只值这个价格?而且宁青衣还是个有钱的主呢?   我说那得出多少钱?   冯春生直接伸出了两根手指头:二十万!少一分都不谈。   “价格会不会高了?”我问。   冯春生说中国人有个习惯,叫“买贵”。   越贵的东西,越有人喜欢。   世界上,那个出名的企业,走奢侈品的公司,不是靠着中国的市场起来的?   以前奥迪公司,在北美市场连续遭到打击,最后定位中国市场,大获成功?走的还是高端路线呢。   他又说:路虎——这车国外买的人不多吧,在中国,一下子成为了豪牌。   “咱们中国国力强了,消费力强了,有钱的人虽然占比例不算多,但是绝对人数是非常多的,我们阴阳绣,定位就得定位在做高端生意上,价钱要是一直贱下去,那有钱人,还就不找咱了。”   冯春生双手一摊,说:你要价低了,有钱人还觉得咱们没实力,没干货,没底气,有钱都不送给咱们,你说是这个道理不?   我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就是这个道理。   我说那就二十万,一分钱都不能少。   冯春生端起了茶杯,这就对喽——再做一段时间,还得提提价格。   我说这要提价了,那有些没钱的人,不就找不起咱们吗?   我可没忘记我师父从小教育我的一件事——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冯春生歪着头,看我:你小子挺有情怀的?要做也容易,没事做个什么学生专场、打工者专场——那些都能要价低点,看看情况,没准,不要钱也行,赚个名声。   还是冯春生有办法。   我给他竖起了大拇指。   接着冯春生说:对了……水子,你是不是把刘老六表哥的事,也跟刘老六说说?这事也一直瞒不下去啊,人死不能复生,早点知道结果,早点痛,长痛不如短痛。   说道刘老六的事,我就伤脑筋了,刚好,这有人来做阴阳绣,我就去刘老六那边买买魂,顺带着把这事说说呗?   我和冯春生,有一茬没一茬的聊天,宁青衣也上厕所回来了,她的模样,十分虚弱,看来在厕所里没少吐。   宁青衣回来了,坐下之后,直接说道:我们办事不墨迹,我给你三十万,今天你就把我的事搞定。   得!   我还说准备咬着牙喊一个二十万的价呢,没成想这宁青衣上手就是三十万?   可以!   我撇了一眼冯春生,冯春生给我挤了挤眉毛。   我对冯春生掌握那些有钱人的心理,真是服。   我给宁青衣说:三十万只怕不成——再加五万办事。   要说宁青衣直接给了三十万,我也不能直接答应,得再加点钱,让她安心——这也是小市民的狡黠,我以前做生意的时候,也用这路数。   宁青衣摆摆手:我最多给三十万,再加一个一万八千八的现金红包,就这么多,多一分钱也不谈。   我嘿嘿一笑,说行,我先去打电话,找人定材料,材料一来,我就把活儿做了。   说完了,我直接告别了宁青衣,揣着烟盒出了门。   到了外间,我在吧台里面拿出了打火机,问坐在大厅里的咪咪:岚岚呢?   “出去抽烟去了。”咪咪笑着说。   我点点头,也出门抽烟,才垮过门槛,我就瞧见提着拖把的仓鼠,我说仓鼠,这工作时间,你拖啥地啊?   “拖啥?都是那黑衣服女的,她脚上也不知道踩了什么,走完了,地上总是一片湿漉漉的东西,黏糊糊的,我还不是得拖。”仓鼠气呼呼的说。   我想,这湿漉漉的东西,估计是宁青衣刚才在厕所里面踩的到什么,也没留心。   其实我当时太不小心了,宁青衣除了运气差,其实还有很多怪状的。   比如说我那突然不见的打火机——还比如说宁青衣的脑子里,有婴儿哭的声音?   这些怪现象可都不一般,但我一时大意,忘记了。   我继续出门,到了走廊上,拿起了烟,边抽边和刘老六打电话。   “喂!六爷,我这儿阴魂不够了,寻思着找你买几桶呢。”我对刘老六说。   刘老六笑着说我生意好,上次弄的十桶,一下子都用完了,生意兴隆啊。   其实我压根也没用完,我只是想把刘老六老表的事,跟他说说的,随便找了个借口。   刘老六问我这次要多少?   我说再来十桶,接着,我跟刘老六说:对了,六爷——你今儿个亲自来一下,我有点事,要跟你说道说道。   “啥事啊?这么神神秘秘的?”   “反正你来就是了。”我对刘老六说。   刘老六想了半天,答应了,说半个小时之后过来。   我挂了电话,开始琢磨待会见了刘老六怎么开口呢。   我寻思了半天,也没寻思个头绪出来,但我听到楼下,有个女人在讲电话。   “喂!我是岚岚啊,对啊,我带着宁姐来找高人了……哎哟喂,还怕花时间?我就这么跟你说吧——宁姐一天都只说她运气差,我却知道,宁姐是遭了大邪了,她最近包我睡觉,我都不敢去,为啥?怕啊!”   下面打电话的是岚岚。   岚岚在电话里,说那宁青衣身上的古怪,太稀奇了,她说她这次不把宁青衣给收拾好,宁愿不赚她的“上钟钱”,不然就是耗子给猫当三陪——赚钱不要命!   我听出古怪来了……这岚岚,作为宁青衣身边最亲近的人,肯定是知道一些什么。   那宁青衣的毛病,可不止是运气变差了,还有更加奇怪的毛病呢。   我立马拔腿往楼下走。   我走到楼下,那岚岚还在一条走廊的角落里,跟人打电话。   我慌忙冲了上去。   岚岚见到了我,立马挂了电话,然后跟我打招呼:哎哟,帅哥,你找我呢?你可真是心急啊——不就拿了你一盒烟吗?着急啥?   我摇摇头,问岚岚:你刚才跟人讲电话呢。   岚岚表现得有点不对劲了,眼睛盯着鞋尖,缓缓摇头,说:其实……   “宁青衣到底有什么特别的症状?你跟我说……不说,宁青衣的毛病,一辈子都治不好。”我问岚岚。   开头,我和冯春生推断,宁青衣是遭了“滩涂仙”了,现在看,远远不是这样的。   岚岚这才抬起脸,一脸的苍白,小声的说:帅哥,说句实话,宁老板的事,我就跟我一个最好的姐妹说过——不是保密,就是怕提,宁姐一发毛病的模样,我真的超级怕,太恐怖了。   我说到底是啥?   岚岚问我:刚才你们店里,有没有丢什么东西?   我一想,拍了拍脑袋,说还真丢了,我和宁青衣在聊天的时候,背身去拿烟,却发现打火机不见了。   “这就对了。”岚岚说:宁姐自从过年之后,跟我在一起,我就一直丢东西……什么戒指啊、耳环包括打火机,都一直丢。   我说会不会是宁青衣拿走了?   “你放心,宁姐不是这样的人……她可大气了,没事就送我钱,送我首饰,还会偷我那些小物件吗?”岚岚说:我怀疑,这些东西,都是宁姐身体里的鬼偷的。   宁青衣的身体里,住着一只鬼?   今天第一更到了哈!第二更正在写 第二百三十三章 水鬼(苦情哥冠名)   听岚岚说,似乎宁青衣的身体里面,住了一只鬼?   岚岚连忙摇头,说:我其实也不清楚,那到底算不算是鬼魂,反正,挺多特别奇怪的事,在宁姐的身上发生。   我让岚岚给我说几件听听。   岚岚说,首先就是掉东西的事,她的房间里,经常会掉一些小物件,戒指、耳环,包括小公仔等等。   她保证这些东西,都不是宁青衣拿的。   因为宁青衣就不是乱拿别人东西的人。   另外,她只要和宁青衣睡在一起,就能够听得见婴儿啼哭的声音,有时候,她晚上吓得睡不着,一直醒着,就会发现宁青衣张开嘴,像是小婴儿一样的哭闹。   有时候,宁青衣还会梦游,然后她没有意识的下**,然后到冰箱里拿牛奶,自己喝。   “对!我亲眼见过宁姐梦游了三四次——每次都是去喝牛奶,你说怪不怪?”岚岚说。   我摇摇头,说:确实很怪,梦游只为了喝牛奶。   岚岚还凑我耳边说:有时候我睡觉,感觉有什么东西摸我,像是……像是……像是小婴儿的手。   她轻轻的在我脸上,抚摸了一下:就是这种感觉。   我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点,这岚岚疯了不?吓我一大跳呢。   我慌忙后退了一些,说:你当时没醒吗?   “没有!就是半梦半醒之间。”岚岚说。   接着岚岚还说:对了……宁姐每天晚上睡觉之后,浑身会出特别多的汗,像是湿透了一样,第二天我都要起**换被单的,她的汗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黏糊糊的,特别难洗,我放在滚筒洗衣机里洗的时候,那滚筒洗衣机用的是热水洗衣服嘛,热水一泡,哎哟,好大的味道——腥味。   接着她问我:你吃过折耳根不?   我摇摇头,说不知道折耳根是什么。   岚岚锤了一拳我的胸,说折耳根就是鱼腥草,很腥很腥,那宁青衣的汗水,就是那种味道。   我也不能体会那到底是种什么味道,反正就是难闻。   我摇摇头,感觉宁青衣是真不对劲。   忽然,我想起来,刚才仓鼠在楼上拖地,还跟我说——那宁青衣的脚上,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踩了一些黏糊糊的液体,搞得我的店里,到处都是,她拖了很久,才拖干净。   莫非,仓鼠拖掉的黏糊糊的东西,和岚岚说宁青衣在**上出的汗水,其实是一种东西?   我私下总结了一下,还是那三个比较怪的地方——小东西会丢失,也不知道去哪儿了;宁青衣的身上,会分泌一些液体,很难闻;宁青衣和婴儿的哭声,似乎是纠缠在一起的。   不行,我感觉这事,不是“滩涂仙”的事情,应该还有隐秘,我得跟冯春生商量一下。   我告诉岚岚,让她依然在纹身店里等我,宁青衣的事,我得继续去说说。   岚岚点头,说让我去说,赶紧把这事搞定,不然那她哪天不是被鬼吃了,就是被活活吓死了。   “行!”   我转身上了楼,进了纹身店的里屋。   里屋里,冯春生正在跟宁青衣满嘴跑火车——他正跟宁青衣讲着关于滩涂仙的怪事呢。   我直接凑到了冯春生的耳边,说:春哥——这事似乎还真不是滩涂仙的事,我得给你再说说。   “啊?”冯春生抬头,惊讶的看着我。   宁青衣问我们怎么了。   她可能以为自己的问题马上要解决了,心情还有点好,跟我打着趣,说当着雇主的面说悄悄话,可不是好习惯呢。   我想这事也不是不能当面说,毕竟是宁青衣自己的事情嘛,我干脆拿到了明面上来说。   我把宁青衣她自己身上的怪事,说了出来,三大怪现状,我说得都很仔细。   接着,我还说:你身上的事,还不一定就是滩涂仙,咱们得重新说说。   “我……有那么多怪事?”宁青衣有点后知后觉。   我说宁老板,你刚才还记得我问你打火机的事情不?我打火机明明白白的就放在了桌子上,可是,忽然不见了……你可记得不?   “记得啊!”宁青衣说。   我说我相信你宁老板的为人,绝对不会拿我的打火机,那我得问问你了——当时房间里就我两个人,我没拿,你没拿,谁拿了?   “这?”   宁青衣一下子捂住了嘴巴,左手指了指天上,意思是——有什么脏东西拿的?   我说那还要问吗?   接着我还让宁青衣把脚抬起来。   她真的抬起了脚,我直接一下子把她的裤腿给拉了起来,我发现,宁青衣的小腿上,挂着密密麻麻的水珠,像是刚洗完澡的样子。   我再看宁青衣座位的地上,我发现,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聚起了一滩水。   我用脚伸过去感受了一阵子,发现那不是水,黏糊糊的,像是“伊卡璐”的洗发香波一样。   我看向了冯春生:春哥——你说会不会是宁青衣的身体里面,住着一只……   我话还没说完呢,冯春生一把按住了我,正色道:唉……别说出来,有些事心里知道就行了,说出来,不怕别人耳朵听去了。   冯春生也指了指天花板,意思是让我不要把话说出口,不然让那宁青衣身体里的东西听见了。   我连忙噤声。   接着,冯春生问宁青衣:你有没有去过水里?   “那不是废话嘛。”宁青衣说:我是全国最大的“食人鱼”商人,我能不下水吗?   “有没有在水里害过人?”冯春生问宁青衣。   宁青衣摇头。   接着,冯春生又问:没害过人,那你在水里,有没有遇见过特别可怕的事,比如说水中行尸啊之类的。   宁青衣摇了摇头,说没有——她在水里,就见过食人鱼,都是她自己养的。   冯春生说:我怀疑哈……你可能真的不是遭了滩涂仙,是不是遭了“水猴子”之类的东西?   我知道冯春生的意思,这里的水猴子,可不光是说“水猴子”,说的就是水鬼。   宁青衣再次摇头,说她就是一普通人,从哪儿见过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事呢?   冯春生没再问了,反而看着我,说:水子……晚上跟宁老板睡觉。   “啊?”我一听,有点楞:跟她睡觉?为啥?   宁青衣也说:你们这别是江湖神棍吧?还要睡觉?骗财骗色?   冯春生说不是这么回事,就是想让我晚上和宁青衣一起睡觉,顺带着棺材棺材宁青衣,有什么怪事,睡一晚上,第二天就能搞清楚了。   “是水猴子,还是滩涂仙,明儿一早就知道。”冯春生说。   宁青衣想了想,可能还是觉得比较害羞,始终咬牙没答应。   最后冯春生急了,说宁青衣是不是嫌弃我长得丑?如果实在不行,他冯春生就舍命陪君子,让他睡就好了。   宁青衣立马摆手,说还是让我和她睡,冯春生就算了。   “就这么说定了……晚上我们。”冯春生说。   “行!”   宁青衣说完,就直接离开了。   等宁青衣一走,我说:这算怎么回事啊?我怎么就要跟她睡觉了?   “哟哟,哟!”冯春生指着我,一脸嘲讽,说你小子还不乐意了是不?再说了,又不是让你干啥,单纯的睡着,别想多了。   谁想多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宁青衣的长相,其实是真漂亮,而且有魅力,真让我来点啥,我也不是说不能接受……当然,肯定不能来点啥,这是我客户呢,哪有睡客户的?   冯春生让我准备准备,他晚上给我涂点东西,再让我去找宁青衣睡觉。   还要涂东西?   “废话!”冯春生说:那岚岚不是也和宁青衣睡觉了吗?每次都是在半梦半醒的时候,感觉得到那个婴儿的存在,可不是半梦半醒的时候,就只能听见声音,东西看不见……这说明,宁青衣身体里面的东西,藏着在,外面有人清醒着,它就不出来。   他说涂了他配的药膏,那水鬼婴儿,就感觉不到我的存在,该出来就出来。   我说成……那就这么办呗。   我和冯春生商量好了晚上的“陪睡事宜”,刚好刘老六进来了。   他扛着个大箱子,往我身边一杵,说道:水子,现在是大老板了,买几桶阴魂,还得你六爷亲自送过来?有谱啊!   我干笑一声,回身给刘老六递了一根烟,说:六爷,说句实话吧,我今儿找你,那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我买阴魂是假,找你聊事,是真。   “聊啥啊?我最近忙着呢。”刘老六说:有几个小.逼崽子,我正准备收拾他们呢,不过这几个小.逼崽子机灵,要找他们还真不好找。   我让刘老六先把个人事情放下,我说:我昨天晚上办事,有个家伙,弄死了九个人,九个人头全部用轧钢机给卸下来了——这其中有个人,你认识。   “我认识?谁啊?”刘老六问我。   我说:是你表哥,歪脸,有只眼睛瞎了的。   刘老六本来是笑着的,结果一听,言语有些不自然,尽管他不是很相信:别扯闲篇,拿我表哥说事呢?快快,有啥正事,跟我说……快说啊。   “就是这事,六爷,我能蒙你吗?前年你一美食城开业,剪彩的时候喊我过去了,我见过你表哥。”我很严肃的说。   这下子,刘老六知道事情不对了。   他一下子什么话都说不出口,脸憋得不成样子,双手揪住了头发,狠狠的扯了几下。   接着,他又从兜里掏出了一根烟,往嘴里塞,塞了半天,塞不上。   我瞧这事不对了,我连忙点了一根烟,递到了刘老六的嘴边:六爷,张嘴。   刘老六张开嘴,可是没有咬烟,当即“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哥……我亲哥,你怎么就遇上了这事呢?   老墨建了三个作者群,大家支持老墨的,可以来群里聊聊天啦,等更也不会很无聊哈,我给大家把群号放在这里。   阴阳刺青师一群:158169867   阴阳刺青师二群:483606402   阴阳绣群:67052189   欢迎大家踊跃加群,老墨经常会出来和大家零距离互动啦!白富美多多,高富帅多多哦 第二百三十四章 陪睡镇鬼   刘老六极其的悲痛,一点也不像是平常城府极深的他。   他一遍哀嚎,一遍喊叫:老马哥,你咋就……咋就……我……啊啊!   他有点语无伦次。   事实上,我在喊刘老六过来的时候,心里面过了一遍刘老六来的模样,我当时想——虽然他表哥和他的关系特好,但刘老六城府深,估计就会表现得和平常一样,但是心里非常愤怒。   可现在,完全不是这个模样的,刘老六似乎在强烈的抒发悲痛的心情。   我有点不知所措,甚至后悔我告诉刘老六他表哥的消息太过于唐突了,没啥办法,我只能大力的拍着刘老六的背,安慰道:六爷,六爷,天大的事,都已经发生了,咱得往前看,节哀顺变啊?   刘老六的情绪,却没有丝毫减退的迹象,大眼泪蛋蛋不停的流,顿时,他那张满是褶皱的脸,被眼泪铺满了。   他手里夹着没点燃的烟,打着磕碜的说道:水子,冯大先生,你们不知道,我老表马湖,从小跟我感情铁,他比我大个四五岁,那时候穷,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老马哥十一岁就去县城打工了,当时都穷嘛,吃喝用度,都是我老马哥带回来的。   他说他家那年没什么收成,老马哥是省吃俭用,每天吃两个馒头,在搬运站里帮人扛包,外加血啥的,才算搞起了他们家那一年的口粮。   后来,在刘老六十二三岁的时候,当时阴行里有个能人收徒弟,马湖听说了这个消息,就去央求那人收刘老六当徒弟。   当时那高人说得一块金砖。   那时候的马湖,才靠着那些年的努力打拼和做小生意,才攒钱在县城里面买了一小块地,起了一套房子,虽说那年头的房子不如现在这个年头精贵,但也值不少钱。   当时马湖就跟那高人说:我金砖没有,但我有套房子,我房子兑给你,你交俺弟本事就行了。   那高人看马湖是诚心,就说可以,房子给他,他交刘老六本事。   马湖当然高兴了,把这事,跟刘老六的家里人说了。   刘老六的父母埋怨马湖,说马湖简直胡闹,好不容易在城里搞套房子,咋就人了呢?   马湖当时说:这年头,读书人值钱,有手艺的人值钱,我这是给俺弟找个谋生的路子呢,往后等俺弟起来了,带俺一把,也是好事……至于房子的事,就算了,反正我也不打算结婚,一辈子当个光棍……挺好!   刘老六也因为马湖的房子,学到了手艺,后来混得风生水起,成为了阴行大家——整个闽南市的阴行扛把子。   不过,后来刘老六不管咋样回报马湖,马湖都拒绝了,他说当时支援刘老六,就是兄弟情深,压根就不想捞点什么东西走,现在刘老六混起来了,那是刘老六自己的本事,他马湖,也有养活自己的能力,没必要报恩啊啥的。   我听了刘老六的说法,给那逝去的马湖,竖起了大拇指,这才叫高风亮节。   刘老六还说,他虽然和马湖是老表,但其实和亲兄弟一样。   马湖的父母家里穷,养了四个儿子,实在养不起马湖了,就过继给了刘老六的父母,两人从小几乎是一起长大的。   不是嫡亲兄弟,却胜似嫡亲兄弟。   刘老六说到了这儿,问我:水子,你说实话,我老马哥的尸体,还在不?   “还在……还有一个人头。”我叹了口气,对刘老六说。   刘老六闭上了眼睛,身体摇晃了一阵后,说:行……这几天,我处理老马哥的丧事,处理完了,我特么血债血偿。   接着,他又问我:是哪个天杀的玩意儿,弄死了我表哥?   我说是最进闽南新进来的一波江湖骗子,叫鬼戏子。   “啥?是他们?”   刘老六先是一愣,紧接着,他抬起了巴掌,一巴掌把我的桌子,给拍得粉碎,骂道:草他吗的,鬼戏子……我这几天要收拾的小.逼.崽子,就是鬼戏子,娘了个烂.比的,他们来闽南谋生活,压根就没有来我这儿拜过山头,这是过界抢饭碗,现在还弄死我表哥,我这个仇要是不报,我刘老六就是个狗娘养的!   他说马湖把他带到了社会的顶层,但马湖最后还被人搞了个身首异处,这事,不能这么算了。   我说当然不能这么算了,我们和鬼戏子,也有仇呢,现在正在找!   刘老六点着了烟,说:行……水子,我知道现在你身边能人多,你崛起的速度也快,不是跟你装怂,这几天,我是真没找见那鬼戏子,那群天杀的太贼了,这事,你帮我找,找到了,喊我……我有高手能弄死他们——只要找到,我答应你——从此以后,你阴阳绣要什么阴魂,各种奇奇怪怪的凶魂,只要给我电话,我天涯海角也给你找来。   “至于以后你阴阳绣在闽南,谁敢找你茬,你找我,我刘老六不把他打得满脸桃花开,他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那么红。”   刘老六按住了我的肩膀:水子,成吗?   “成!”   我笃定的说道——毕竟我们也要找鬼戏子,帮刘老六找,只是个顺手差事。   我说鬼戏子和我们的仇,结大了,等着瞧吧。   “好兄弟。”刘老六说:以后买阴魂,不要钱……我刘老六说话,一口唾沫一口钉,只要找出鬼戏子来,以后你阴阳绣要的所有阴魂,我一个人,包了。   我站起身,再给刘老六发了一根烟,然后跟刘老六、冯春生一起去了一趟公安局,我们得去把马湖的人头给找回来。   毕竟还得料理后事呢。   在出公安局的路上,刘老六说:水子,我再跟你说一句——只要查出了鬼戏子,跟我打电话,杀人的事,我找人来。   我说放心了你呐,只要找得到,第一时间,我就得给你打电话。   刘老六点点头,要走。   在他刚刚走了几步的时候,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我喊了刘老六一句:六爷……你先等等,我问你点事。   我是想起了“我师父”的事了。   我师父现在有没死的线索,我得问问刘老六,他和我师父,有一层说不明道不清的关系。   刘老六问我:咋回事?   我问刘老六:你以前跟我师父到底是什么关系啊?你每次开店剪彩,都要喊上他,可我师父,不爱搭理你——这啥意思啊?   刘老六叹了口气,说这里面的事,不好说,让我别问了。   他说完又准备走。   我再次喊道:六爷,我这次,可有我师父没死的线索。   “没死?没死就对了,你师父那绝顶聪明的人,能死吗?就蒙你这个傻小子呢。”刘老六点了一根烟,摆摆手,自顾自的走了,怎么喊都喊不回来。   冯春生跟我说,说刘老六和我师父的关系,似乎真的非同寻常,看刚才那模样,至少是多少年的朋友。   只是,当年刘老六和我师父,为什么决裂了呢?   这点,刘老六不肯说啊。   “哎!水子,算了,有些事,不能着急上火,得讲一个水到渠成,我估摸着,用不了多久,刘老六就会把他和你师父之间的事,全讲出来的。”冯春生说。   我说你这么肯定?   冯春生就是有一种感觉而已!   好吧!   刘老六这边的事情我算处理妥当了,剩下的,就是思考思考“无海无涯,小人往生”这句话是个啥意思了。   不过,这段话太难参透了,我和冯春生,对着讨论一下午,无疾而终。   到了晚上八点多的时候,宁青衣给我打电话了,问我们不是要“陪睡镇鬼”吗?让我们去和他回合。   我和冯春生,到了宁青衣约定的地点——福泉大酒店的一楼餐厅里面。   和我们一起碰头的,还有岚岚和咪咪。   我们五个人,坐在一张桌子边上。   那岚岚有些惊讶的说:哎哟,你们闽南的规矩好怪哦,治点脏事,还得陪睡?这事,太夸张不?   接着咪咪说没办法,得近距离观察。   好在宁青衣估计想了一下午,算是彻底接受了,说我陪她睡,可以是可以的,但是……得洗澡。   废话,我一天还洗两个澡呢,你不说我也得洗啊。   接着,宁青衣还规定,说我必须要用她准备的香水,如果香水的味道特别奇怪,她接受不了。   这……有点难。   其实我也不讲究,什么味道的香水,我都能接受,当然,我一般是不上香水的。   只是,今天晚上,冯春生得给我抹一层药膏,那药膏,听说能隐藏我的气息,让宁青衣身体里的鬼魂,看不见我。   这药膏,得有气味不?有气味,那涂了香水,味道还得了?   这时候,冯春生说:没关系——那药膏可以借水化开,直接喝。   我瞪着冯春生:春哥——丫别忽悠我啊,要是出点什么乱子,我得弄死你!   冯春生说没事!   宁青衣也说她的要求就这么多了。   好吧!   大家都谈妥了,咱们估计得弄一次,阴行史上为数不多的——陪睡镇鬼了。   很快,时间到了晚上九点半,我和宁青衣两人,到了一个大**房里。   宁青衣先进去洗澡,冯春生给我打了个电话,让我晚上记住了,一个劲儿的盯着宁青衣,千万别睡觉,另外,也别来事,别真“啪啪啪”,那特么遗祸无穷啊。   第一更搞定,第二更正在写哈! 第二百三十五章 湿身诱惑(本格哥冠名)   我让冯春生少给我扯淡,哪些事能做,哪些事不能做,这我还不知道吗?   冯春生说我知道就好。   我挂了电话,等宁青衣洗澡洗完,洗完了,我也得去洗澡。   我差不多等了四十分钟,宁青衣才喊我,让我准备一下,去洗澡。   我一下想到了网上的段子,说妹子洗澡,需要香皂、沐浴露、花皂、搓澡球、洗发露、洗面奶、沐浴露、橄榄油……等等,大概能有十几种。   男生需要的,仅仅是一瓶洗发露。   所以,男生洗澡十分钟,女生洗澡的时间,从三十分钟到两个小时不等,今儿个我算是见证了——群众的眼睛,有点雪亮啊。   我拿着临时买的一块钱一包的洗发露,去了沐浴间。   沐浴间里,那宁青衣正穿着净面的红色丝绸包**睡衣吹头发在,吹风机吹得呼啦啦的响。   这……宁青衣有点**人呢。   这姐们的头发,湿漉漉的不说……她不是身体会分泌一种类似汗液的物体么?衣服也有点湿漉漉的。   湿身**啊!   我咳嗽了一声,让宁青衣让让,然后我钻进了沐浴间里面,关上磨砂的玻璃门,开始洗澡。   我洗刷了一阵,外面结束吹头发的宁青衣问我是不是起生理反应了。   你说这妹子,我本来好好的,她这一句话,活生生的把我给说起生理反应来了,我尴尬的说:没有……没有,我们对待客户,都是欣赏出发,不会动歪心思的。   宁青衣不置可否的笑笑,说这玩意儿是生理本能,你还能抵抗了生理本能了?不老实。   我去,这妹子,明显很难对付啊。   我正想着呢,那宁青衣突然拉开了磨砂玻璃门,走了进来,递给了我一条毛巾:毛巾忘带了,是太紧张还是太兴奋啊?   哎哟!   我也没想到宁青衣竟然这么大胆,竟然直接走进来了。   一时间,我有点慌张,本来一只手抓住花洒的,现在直接用花洒的莲蓬头盖住了私密部位,尴尬的说: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   “嘿,躲个屁啊,我宁青衣纵横欢场也有年头了,什么样的鸟没见过,还遮遮掩掩的。”宁青衣对我不太“奔放”的模样,表达了不满意的情绪,把毛巾挂在了“搁架”上后,又出了玻璃房,把门给拉上了。   她问我:水老板,你口袋里有烟吧?   我说有!   宁青衣说:那给我弄根……心情很烦。   我连忙从搁架的裤子里,摸出了烟盒,把玻璃门拉开了一条缝隙,把烟盒递了出去,等宁青衣拿到了烟,我立马关上了门。   宁青衣点了烟,重重的吸了一口,说我看上去挺成熟的,怎么男女的事情上,这么保守呢?   我说我就是一个比较传统的人,这方面,稍微有些谨慎。   “嘿,看不出来,你模样挺像个坏小子。”   宁青衣又跟我说,这男女之事,其实也就是一层纸,捅破了,一切都好说……男女互相获取身体需要,其实也挺常见的,也很理性,重要的是,不要用罪恶的眼光来看男女之事。   我说没有啊,我觉得男女之间那点事,其实也挺神圣的。   “有神性!”宁青衣说她很喜欢佛洛依德,佛洛依德的《泛性论》里,有句话就是——性是人类进步的原动力。   她说许多杰出的人,都是生理方面比较躁动的人。   我说你不就是么,这么年轻,搞这么大产业,那方面也比较躁动。   宁青衣咯咯笑个不停,说差不多是这么个意思,她说:你估计也知道我是个**边了,以为我只喜欢女人不?其实也不是,我以前咨询过生理医生,医生说任何一个人,都有喜欢男人的方面,也有喜欢女人的方面,但正常人比较偏重异性,同性恋比较偏重同性,这算是基因决定的,天注定的事,改不了。   我有点不敢说话,我发现宁青衣还真不是个爆发户,这妹子,其实懂得很多啊。   宁青衣说:其实我在医学上的性取向测试,证明我是绝对的中性,我喜欢男人和女人一样多,但我其实是被男人伤透了心,就转而开始喜欢女人的。   她说她大学一毕业,就开始投资“食人鱼”,当时全国做这个的,很少,她一个女人,还要下鱼池,和那些食人鱼为伍,虽然说赚了不少钱,可是找男人,不好找了,人家一听她养食人鱼的,都说她是个心狠手辣的人,驾驭不住,不然一个人能干这个吗?一个女人,能干这个吗?   “都说现在男女平等,其实重男轻女的思想,在咱们国家,还是很流行的。”宁青衣说:在一些男人的眼里,女性就是原罪。   我说也不是这样的,很多男人其实很疼老婆,他们的家庭地位,着实不高。   “那都是好男人,可惜我遇不上啊。”宁青衣说:行了,说了这么多,也是倾吐了不少心思,现在呢,我诚心邀请你,来一次呗?单纯噼噼啪啪的干一次,不涉及任何情感,不然这一晚上,还不知道怎么过去呢?   “不……不太好吧?”我如此说道。   “有什么不太好的?”宁青衣直接拉开了门,走了进来,抓住了我的手,往她的衣领里面塞。   她可是跟岚岚混一起的,这作风,那是相当强悍。   我其实想拒绝的,可这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化学作用,真的不可言喻,一旦碰触,脑袋里面的火苗子,瞬间爆炸。   像是一团空气堵在脑子里面一样……你完全忘记了你周围的真实环境到底是什么。   好像踩在了云端上一样。   我们很自然的搂在了一块,很自然的解开了丝织物,最后……一起疯狂的接吻,那宁青衣身上汗液太浓,但反而成为了极好的润滑剂……从沐浴间,一直润滑到了那张超级大的席梦思大**上。   房间里面,剩下的只有吱呀吱呀的**垫响了。   男女之间的化学作用,太强烈了   ……   欢愉之后,宁青衣摸过了我的脸颊,说了一句“好累”,就侧着身子,背对着我,沉沉的睡了过去。   我这面朝着她的背面,侧着躺着,打算安安静静的监视一下宁青衣身上的问题。   期间,我看向了宁青衣的身体——确实婀娜,男女之间的爆炸,真的是一种不可言说的感觉。   肌肤触碰时候的触电……能让身体瘫软的力量,确实神奇。   我甚至还有再和宁青衣**的想法,不过,我还是压抑住了自己的躁动——差不多得了,人家还睡觉呢。   我就这么想着呢,忽然,我瞧见宁青衣的头发轻轻的动了动。   哎!   好像有门啊,这宁青衣似乎也没睡好,莫非她和我有一样的想法?   我的手游动了过去,伸手轻轻的捏住了宁青衣的耳垂,同时再次触摸到了他的脸颊。   按道理说——这宁青衣,得有点迎合不?   可惜宁青衣一动不动,甚至还发出细微的鼾声,好吧。   我笑了笑,拿掉了手,可能是我自作多情了。   我继续观察着宁青衣的头发,她的头发,真的很好看,黑、粗、密,同时又很软,确实不错。   看都了这儿,我的手,又有点不老实了,再次伸出了右手,去触摸宁青衣的秀发,我的五指,插入了她发梢里面,轻轻的感受着顺直的长发。   忽然,我的手,碰到了一点什么东西,我用手捏了捏,发现有点柔软。   接着,我轻轻的拨开了宁青衣的头发,我猛的看见宁青衣的头皮上,长着一个小小的肉球。   那肉球,就一点点大,半个指甲盖大小,会不会是什么脂肪瘤、皮肤瘤什么的?   我正在想呢,忽然,那个肉球,突然变长了,我这才瞧见,那是一根手指——一根婴儿的手指,晶莹透亮。   这一瞬间,我吓得想要放下那根头发,我仿佛知道了宁青衣碰到的脏东西了,这根手指,就是她体内的水鬼吗?   可惜,我依然没有办法来预判生活的想象力。   因为下一刻,那头皮,裂开了一道缝隙,里面,伸出了两只婴儿的手,初生婴儿的手,我个人觉得,这两只手,无论出现在任何地方,都是非常可爱,非常萌的,可是,偏偏出现在了一个人的头里面。   我吓得想松手,放下头发,可惜,我浑身都动弹不了了。   接着,我看到那两只婴儿的手,一只手抓住一边头皮的裂缝,狠狠一推。   那宁青衣的后脑,像是打开了一扇门,里面的东西,一览无余。   她脑袋里,有一个十几厘米长的婴儿,蜷缩着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那婴儿的模样,极其可怖,除了她的两只手是晶莹透亮的,其余浑身的皮肤,布满了齿痕,齿痕交错,说不出的可怕。   她脸上的皮肤,也全是齿痕,那些伤痕,不长,半厘米,一厘米的,可是一张脸上,全是这种齿痕的话,那就由不得不让人胆寒了。   我心里害怕到了极点,遇到了这种事情,我实在……实在不知道怎么做了!   接着,那婴儿,直接爬出了宁青衣的头。   而宁青衣的头,像是一个布袋子一样,瘫软了下去。   那婴儿一步步的朝我的脸,爬了过来。   第二更到了哈!谢谢大家的支持啦 第二百三十六章 丑陋皮囊(本格哥冠名)   那婴儿走过来的时候,我感觉整个人都快受不了了,心脏都快要跳了出来。   他走路的姿势,也不像寻常小孩一样,而是像一只鱼儿,歪歪的扭着身子,像是一条鱼一样的游到了我的脑袋边上。   我心里默默的念叨着:小娃娃,我和你无冤无仇,你如何变成了鬼魂,跟我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手下留情啊。   我一个劲儿的祈祷。   话说到了这儿,也只能祈祷了,可那小婴儿,却并没有任何要伤害我的意思。   她伸直了手,轻轻的在我的鼻尖上,触碰了一下。   我屏住了呼吸,她又在我的鼻尖上,连续戳了好几下。   也许她是觉得这样挺好玩的,坐起了身子,嘿嘿的笑着:咯咯,咯咯。   要说这阵子,我甚至有些恍惚,仿佛,她并不是一个鬼魂,只是一个单纯的小孩,可爱的小孩。   接着,婴儿又往**头柜上爬,爬了过去后,她抓起了一个打火机,放在了我的鼻子上,打火机像是在玩溜溜板一样,从我的鼻尖上,哧溜一下,滑到了**上。   接着,婴儿玩厌了,又双手扶住了我的头,然后不停的在**上蹦跶着。   她一边蹦跶一边笑呵呵的。   说真的,这小孩,除了皮肤上,有太多奇奇怪怪的疤痕之外,真的是一个非常好玩的小朋友。   她时不时的就会发出咯咯的笑声,憨态可掬。   我这时,似乎也能动了,伸手在婴儿的头上,摸了摸。   那婴儿咯咯笑了笑,似乎对我陪她玩感觉到了很大的满足,她双手拉住了我的衣领,让我坐起来,跟她一起玩。   曾经伊甸园有句话,叫——孩子是圣洁的,当你在陪她一起玩耍的时候,快乐,是双方的。   我现在发现这句话,真的是对的,我和孩子,玩得很开心,虽然她很丑陋,但她有一颗纯洁的心灵。   我们一直玩到了凌晨四点多,婴儿指了指宁青衣的头,接着又对我打了个哈欠。   我知道——她这是玩累了,要回去了。   我点点头,对小婴儿笑笑。   小婴儿缓缓的爬了回去,蜷缩到了宁青衣的脑子里,同时,关上了宁青衣的头。   在这一刻,我还发现,宁青衣似乎缺了一只右手。   我猛地把被子拉开,我还发现,宁青衣也没有两条腿。   不过,在小婴儿进了宁青衣的脑子里面后,那宁青衣的右手和腿,都开始慢慢长了出来,“断肢重生”?   这一晚上,我像是到了“镜花缘”的世界,看到了一些我平常几乎都不敢相信的事情。   当天晚上,我彻底失眠了。   这宁青衣头里住的小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为什么那小孩出来的时候,宁青衣就会少了一只右手和两条腿呢?   这事!   我想了一晚上,也没明白。   ……   第二天一早,宁青衣醒过来了,她问我是不是一晚上没睡觉,不然我怎么顶着个黑眼圈呢?   我笑笑,没怎么说话。   我总不能直接告诉宁青衣的头里面,蜷缩着一个丑陋而可爱的小孩吧?   我对宁青衣说:待会的事情,可能比较残忍,你做个心理准备,咱们吃个饭,然后和春哥会合,咱们再谈谈你的事,行吗?   “会死吗?”宁青衣问我。   我问宁青衣:你喜欢这个世界吗?   “喜欢啊。”宁青衣笑了笑,从我的烟盒里,摸了一根烟,说道:这人都是一个个臭皮囊,但臭皮囊和臭皮囊的组合,形成了这个丰富多彩的世界。   她跟我说这世界,挺丑陋的,可也挺可爱的,你想活得好好的时候,总能看到这个世界的丑陋,可你不想活了,又能够感觉到这个世界的可爱。   她说她最后发现了,怪不得世界上这么多人都很普通呢,原来咱们就是人,是人就普通。   想好好活着的人,都是普通人。   她吐了口烟雾,说:如果你能救我,我还是希望你救我,我忘不了这个世界的很多东西,还有我家里养的那么多只食人鱼。   我问她食人鱼凶吗?   “凶,但是挺可爱的,我喜欢。”宁青衣说:食人鱼这东西,也是被人误解了,就因为吃过人,就叫食人鱼吗?那商人、官员,天天吃人,有没有人管他们叫食人人?咯咯咯。   我发现宁青衣很代表一类人的状态,这类人愤世嫉俗,却又深爱着这个世界。   这类人,都是挺好的人。   尤其是宁青衣,我感觉——她真的是一挺可爱的人,她不应该死。   可是,生死,不是你我能掌握的啊!   我起身,穿好了衣服,和宁青衣到了酒店的餐厅里吃了个早餐,然后回酒店的房间,等着冯春生。   很快,冯春生过来了。   进门,冯春生就急吼吼的问我:怎么样,水子,发现什么事了吗?   我尴尬的笑着,说:确实发现了。   我指着宁青衣的头说:春哥,说出来怕你不详细,她的头里面,蜷缩着一个婴儿——那婴儿,带着一身的齿痕。   “是吗?”   冯春生听完了,立马大吃了一惊,说:这婴儿变了鬼,那可凶了。   他说死婴怨念都非常深,大多数都是被抛弃的小娃娃。   小娃娃很单纯,没有一丝丝坏的想法,但却遭遇了人间最惨的事情,这样的小娃娃,最容易变成凶鬼——哎——阎王易惹,小鬼难缠。   这样的小娃娃,那就是正儿八经的小鬼。   我对冯春生说:春哥——我感觉,这小鬼,不是很可怕啊,她似乎,似乎没有害人的心思。   “不会吧?”冯春生偏着头问我。   我说是真的。   那个鬼婴儿,半夜显灵,但是没有害过我——真的——真的没有害过我,还陪我,陪我玩了一晚上呢,挺可爱的。   我说完,冯春生有点不信,说不会吧,婴灵最凶啊。   我说是真的。   说到这儿,宁青衣倒是问我们——你们说我的头里面,蜷缩着一个婴儿?   “是啊!”   我说。   宁青衣摇了摇头,她的表情似乎有点异常。   我问宁青衣:你是不是曾经有个小孩啊?   “没有!”   宁青衣摇了摇头,说:我绝对不可能有小孩的,因为我有病,天生卵巢发育异常,我是生不出小孩的。   “那婴儿是怎么回事?”   “别说,我仔细想一想,我感觉我心里,似乎真的住着一个小婴儿。”宁青衣让我们别说话。   她一个人坐在**沿上,仔细的想着。   接着,我对冯春生说:那个小孩爬出来的时候,我发现了——我发现,宁青衣少了一只手,还少了两条腿。   她不是一个完整的人,可是,在那个小孩爬进了她的脑子之后,她就成为了一个完整的人,手和脚,竟然都长出来了。   冯春生眯细着眼睛,问我:你说的是真的?   “亲眼所见,还能有假。”我对冯春生说。   冯春生舔了舔舌.头,说这事,是真怪呢!   他刚刚说完了这句话,突然之间,我似乎听到了宁青衣哭泣的声音。   我猛地扭过头,去看宁青花。   我看见,宁青花竟然坐在了**沿上,不停的留着眼泪。   我问宁青花为什么哭。   她说她听了我和冯春生的谈话,似乎想起了什么,可是……她想不起来了。   “我已经开始有点模糊的印象了,但是,我真的想不起来了……我心里,也不知道为什么特别难过……超级难过。”她说。   “啊?”我感觉宁青衣似乎还有点关于心理方面的问题。   我再次问宁青衣:你确定有模糊的记忆?   “不是记忆,是一种感觉,很微妙。”宁青衣擦了擦眼泪,说。   我说行,我带你找个人,她能让你想起你愿意想起的事情来。   我要找的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心理学美女博士——陈词。   我给陈词打了个电话,问陈词:哎!陈词妹子,你在心理诊所吗?   “在啊!”陈词电话里笑得比较爽朗,说最近生意变得好多了,很多人找她看病,现在都预约到三天之后了。   我说预约这么久啊?   陈词说我去找她,那当然不用预约这么久啦——什么时候去,她什么时候帮我的忙,毕竟咱们关系硬。   我说成。   然后我带着宁青花和冯春生,去找陈词了。   见到陈词的时候,我有点不太好意思,昨天晚上,不是和宁青花**一阵么?我现在见了陈词的面,总感觉心里不得劲,虽然我明明知道,陈词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陈词是心理医生嘛,一眼瞧出我有点不对劲,问我心里是不是有负能量?没有发泄出来?   我摇摇头,说没有。   陈词说:一定有,但我得先说了,负能量的积压,会让你的心里扭曲的,有些事,出现得很意外,你就要学会忘掉,这人,一辈子也不能停留在过去的记忆里面,你的事我就说到这儿,我问问你,宁青花是什么问题啊?   我感觉陈词真的很睿智,干笑了一阵,把宁青花的事,跟她说了。   陈词想了想,说:宁青花心里有印象,但是想不起来?   我说很有可能这事,就发生在过年那会儿。   “哦,哦!也是有可能的。”陈词说:人的记忆,是有选择功能的,这种选择,是出于保护——比如说很多人,他见证了父母的车祸,但一段时间之后,他再也不能清晰的回忆起车祸的模样,只记得父母是被车撞死了,这就是保护,人体的大脑,过滤性的删除了一些记忆。   我问陈词:这记忆,能找到吗? 第二百三十七章 虎毒不食子?(苦情冠名)   陈词说当然能了,心理医生的存在,就是引导你的思维,进入你的潜意识。   她说人的意识,就像是一种冰山,浮现在表面的,只是一部分,但深深藏着的潜意识,却是一个人思维最庞然大物的部分。   “现在很多人戒烟、戒酒、戒毒,都戒不了,需要求助心理医生,这个也是有依据的,因为一个人的潜意识的力量太大,如果你不改变潜意识的运转方向,你戒烟、戒酒、减肥,都太艰难了。”   陈词说:心理医生却能帮你扭转过来。   我嘿嘿笑着,说:你们心理医生的广告,打得可真的溜啊。   “一般一般,和你阴阳绣、绣阴阳,生死富贵,出入平安的广告语,我是甘拜下风啊。”陈词笑了一阵,说她要带着宁青花去最里面的暗房,暗房里,气氛很安静,光线非常暗淡,很适合来引导病人进入她的潜意识。   我说行。   接着陈词说:诊金我就不要太多了,十分钟三百,成吗?   “可以,可以。”我立马答应了陈词。   反正我听说陈词给很多有钱人瞧心理毛病的时候,收费是十分钟八百。   给我的价钱,算是优惠价了。   等陈词进去了,冯春生说:要说还是读书人能赚钱啊,给你做个催眠,怎么也得两个小时吧,这就得大几千了,以后我要是有孩子,我也得让他去读书,当律师、医生、大学老师。   我说春哥你就做你的白日梦吧——你首先得有个女朋友!   “去你的!”   冯春生嫌弃我说话不好听,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抽烟。   我也觉得无聊,拿着烟卷点上了。   我们两人相对无语,过了一个小时,冯春生才说:水子,以后想要男孩还是女孩?   我说都可以,男孩性格阳刚,女孩是贴心小棉袄,都可以。   冯春生则说他要是生,就一定要个姑娘——我年纪大了,养个姑娘,等我老了,还能陪我说说话呢。   我是打蛇随棍上,开始跟冯春生讨论往后,有了小孩之后的事情呢。   我们聊得那叫一个嗨皮,一聊又是一个小时。   可聊到最后面,我突然想起来——我们两个,都是单身狗啊?   我也有点无语的抽着烟——我的首要目标,也得是找个女朋友。   话说我和冯春生,度过了人生中最滑稽的两个小时之后,陈词从诊所里面出来了,她跟我们招了招手,说:哎……春哥,水子,宁青衣的记忆,找回来了,她确认找回来了,请你们进去呢。   我说成。   我和冯春生,两人进了暗房。   暗房里,宁青衣低着头,头发耷拉着,她盘腿坐在了**沿上,见我们两个进来了,喊了一声:春哥、水子,你们坐,我跟你们说说我的事。   “好!”   我和冯春生坐在了宁青衣的身边。   宁青衣说:我大概知道我头里面的婴儿,哪儿来的了。   我问怎么来的?   宁青衣说起了过年时候的那段事情。   事情是这样的。   宁青衣这些年,为什么居住在上海呢?他在上海很靠外的一道山里,租了农场,专门饲养食人鱼。   食人鱼这东西,没哪家是买来吃的,都是观赏鱼。   观赏鱼的话,得靠着大城市,才能有销路嘛。   上海、北京、广州这三个中国的超级大城市,对很多舶来品都有这独一份的消化能力。   比如说“嘻哈说唱”,能做出来的城市,大体上都在上海、北京、广州这三个地方。   食人鱼也是。   所以宁青衣在上海靠外的郊区租了农场,货好往上海走。   她住的地方,则在一个小村子里面。   除去农场里面养的食人鱼,她在村子居住的院子里,也做了一个瓷砖垒起来的小池塘,游泳池大小,里面是食人鱼的优良品种,她自己来研发食人鱼的繁殖,争取能繁殖出“高大威猛”的食人鱼。   这种鱼的主人,就喜欢它高大威猛,类似玩“比特犬”的那些人,首先个头要威猛,这是第一要素。   平日里呢,宁青衣都会用尼龙布,盖住整个鱼池,怕那些食人鱼跳出来,伤到人就不好了。   过年的那段时间,食人鱼场里的工人们都回家过年了,宁青衣则没回家,她一个人照顾着这些食人鱼。   临近年关的那天,宁青衣出去买酒买菜,准备自己一个人在家里好好做顿饭,享受一下子的,结果,在街上,碰到了她的邻居,牛姐。   牛姐是个挺八卦的人,谁家的事,都得关心关心。   她跟宁青衣说:宁妹子,你知道不?一个星期前,就住咱们街口的老李,他媳妇,生了个大胖闺女,结果今天就报警了。   “报警?报啥警?生闺女这是好事啊!”宁青衣问牛姐。   牛姐说:掉了,小孩不见了,听说昨天晚上,被人偷了,然后现在满世界的找呢。   宁青衣说:哟,那挺可怜的,等我买点好酒好菜,我回家,也帮着找。   这时候,牛姐凑到了宁青衣的耳边说:嘿嘿,找啥啊……那老李一家,包括他媳妇,都是重男轻女的德行,我估计这姑娘,是他们自己拿出去送人了呢。   宁青衣听了,心里觉得不可理喻,这都什么年代了?还重男轻女呢?   她摇了摇头,告别了牛姐,买了酒菜,就回家。   她进了家,锁好了院门,突然发现——她家盖食人鱼池的尼龙布,被掀起了一个角。   她赶忙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去看那鱼池。   以往就有人钻他家偷食人鱼的,她这池子里的鱼都是好鱼,一条得小两千呢。   她凑到了鱼池边,掀开了那鱼池上的尼龙布一看。   她看到了什么,看到了一个婴儿,竟然在食人鱼的池子里。   食人鱼这玩意儿,虽然攻击性非常凶猛,但是,在吃饱喝足的情况下,不太喜欢进食,加上,这些鱼又喜欢往上顶东西,所以那婴儿没有被淹死,一直被食人鱼群顶着,浮在水面上。   不过宁青衣是养这玩意儿的,知道现在快到饭点了,这些鱼,估计要进食了,再不把那小婴儿给弄出来,那这群食人鱼,还不得直接开吃那婴儿了?   她想都没想,下了水,小心翼翼的往婴儿那边靠。   一步一步,她都走的极其的小心。   好不容易,她走到了那婴儿的旁边,正要伸手抱的时候,一直食人鱼的牙齿,不小心刮破了婴儿的耳朵。   婴儿的耳朵后面,顿时开始流血。   血腥味,激起了这群食人鱼的食欲,它们表现得惴惴不安。   宁青衣估计知道坏事了,连忙抱着婴儿就往岸上怕。   可那群食人鱼,疯狂的扑了上来,整个鱼池里面,开始疯狂的捕食。   那些食人鱼,一口一口的咬着宁青衣和她手上的小孩。   要知道,食人鱼是一种什么生物?号称一头牛一旦被食人鱼攻击,会在短短的几分钟之内,给吃成骨架。   宁青衣只是一个小女人而已。   就七八步路上岸,可宁青衣太惨了,她的腿被吃掉了,骨架也咬掉了。   她咬着嘴唇,要把婴儿抛到岸上去。   可是她才举起了手,极度凶残的食人鱼,直接跃出了水面,咬住了她的右手。   又是一顿疯狂的扑咬,许许多多的食人鱼扑住了她的右手,把她的右手,生生咬断——那个小婴儿,又落到了水里。   食人鱼群,一下子把那小孩给包裹住了。   宁青衣知道——已经没救了,那小婴儿绝对没救了。   她流着眼泪,挣扎着上了岸。   到了岸边,宁青衣看了自己最后一眼——右手没有了,两条大腿也被吃得什么都不剩了,她是靠着一只左手,挣扎着上岸的。   她只是想去做一件好事,却把自己给搭了进去。   然后,她因为失血过多,晕死了过去。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她早就把食人鱼群攻击她和那位婴儿的事情,忘记了——因为太过于血腥和残忍,让她的大脑觉得——这事,不堪回首。   醒过来的宁青衣,就躺在池子的边上,水里的食人鱼群,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依然在肆意的游着。   宁青衣说完了这些,对我说:事情,你们清楚了吧。   我点点头,说:差不多清楚了。   其实宁青衣那脑子里的小孩,就是一个弃婴。   那女婴,是宁青衣那条街上的一个李姓人家,因为重男轻女,抛弃的婴儿。   不过那姓李的一家人实在是心狠手辣,为了彻底抛掉那个婴儿,竟然把婴儿给偷偷扔到了宁青衣家里的食人鱼池里。   就这事,导致了宁青衣差点被食人鱼给活活吃干净,那个婴儿则被食人鱼吃得一干二净。   冯春生说:这就怪不得了——这小鬼婴儿,大多数是非常凶狠的——可是宁青衣身上这个小鬼婴儿,却很善良,原来原因是这个。   他说这个婴儿,遇上了狠心的亲生爹娘、亲生父母,但是,遇到了和自己丝毫没有关系,却舍身来救她的人——宁青衣。   宁青衣在小婴儿死亡前,让小婴儿见到了什么叫人性的光辉,这也许是小孩没变成凶鬼的原因。   冯春生接着又摇了摇头,说不对,他说这个小婴儿,是完全没有可能成为“小鬼”的——这事里头,还有猫腻! 第二百三十八章 鬼食(为苦情哥加更)   我问冯春生,怎么那个小婴儿就成厉鬼了?不是厉鬼要吃人吗?再说了,他怎么就变不成厉鬼了?   冯春生说他的话,当然是有根据的了。   他说什么玩意儿是厉鬼?不是看凶恶程度来的,是看能力大小。   宁青衣救了那个婴儿,但是她被咬断了右手和双腿,怎么长出来的?是被那婴儿的厉鬼上身救好的。   冯春生说:这种现象,叫“鬼食”。   他说鬼食其实有说法。   最开始的说法,是西域密宗的《大藏经》里记录的一个故事。   说的是在地狱里苦修的地藏王菩萨。   那地藏王菩萨曾经不在地狱里苦修,他有一天云游,看到了一只饿鬼,虎视眈眈的看着一个农夫,似乎想要去吃掉他。   地藏王菩萨,就去找那饿鬼,劝他不要害那个人。   饿鬼就问地藏王菩萨为什么不能害。   地藏王说:那人是个好人,没有作恶过,你为什么要害他呢?   饿鬼说那农夫不是什么好人,因为那农夫要吃他,不光如此,那农夫往后三天里,还要害人呢。   地藏王摇了摇头,说不可能的,那人憨厚朴实,绝对不会害人。   饿鬼就和地藏王打个赌,说那农夫如果三天之内,害了人,他就能吃了那农夫。   地藏王想了想,说可以。   结果,在那个农夫干完了一上午的活后,拿出饭菜要吃的时候,那饿鬼化成了一团黑气,钻到了那人的食物里面。   那农夫不明就里,吃掉了饿鬼。   饿鬼在农夫的身体里,和他合二为一之后,农夫彻底变坏了,因为他的身体里有鬼嘛,当天晚上,他回到了家里,嫌弃妻子做的饭难吃,拿起了斧头,砍死了他的妻子。   接着,他又害怕杀妻的事,被人揭发,于是,再次拿起斧子,砍死了一家的人。   只用了一天的时间,饿鬼就再次从农夫的身体里出来,对地藏王菩萨说:菩萨,你看,那农夫吃了我,他食鬼,接着又杀了他的家人,犯了杀戒,他现在是恶人了,你要按照昨天答应我的,得让我吃了那个人。   地藏王无话可说。   那饿鬼就喜滋滋的把那农夫,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地藏王想管,可有言在先啊,怎么能管。   他泣不成声,说这到底是人食饿鬼,还是饿鬼食人啊!   从此,地藏王就深知饿鬼的狡猾,在地狱里苦修,镇压“饿鬼道”,并且立下了誓言——饿鬼不渡化,地狱不灭亡,我不成佛!   这就是“鬼食”的故事。   冯春生说厉鬼之所以叫厉鬼,就是拥有和人合二为一的能力,这种能力,就叫“鬼食”。   但是鬼食,能害人,也能救人。   这次,宁青衣能恢复手脚,就是死婴“鬼食”的能力。   婴儿蜷缩在了宁青衣的脑子里,宁青衣就是一个正常人。   可是婴儿离开了呢?   宁青衣的原型就出来了,少了一只手,少了两条腿。   那鬼婴,说到底,还是想帮宁青衣的。   但鬼婴能用出鬼食来,那就是标标准准的厉鬼了。   我听了冯春生的说法,竖起了大拇指,夸他是博闻强记,冯大先生,肚子里的墨水,那可不是一般的多啊。   接着冯春生说:厉鬼的形成,其实是有环境的,首先,就得是怨念——然后是执念,这小孩最后被宁青衣舍身而救,应该是没有怨气的,没怨气,怎么会有厉鬼?   他说这也是为什么厉鬼十之有九都是害人的原因。   我说没怨气就成不了厉鬼?   冯春生说是的——大部分心眼好的厉鬼,都是被渡化了的,并非出生就是一只愿意帮人的“好鬼”。   我说那这事,可就蹊跷了。   冯春生说:两个可能,第一个,这事里头,还有猫腻,第二个,那婴儿的无辜、善良的模样,不过是装出来的——厉鬼擅长骗人,没准是骗了你于水,想要躲过这一次劫难——等宁青衣回了上海,那厉鬼,再来害人,和欺骗地藏王的那只饿鬼,套路类似。   我皱着眉头,到底是哪种可能性呢?   这时候,宁青衣慌忙打开了手机,翻出了一张照片,递给了冯春生,说:冯大先生,我院子里的墙上,被人用石头,划下了一点比较古怪的东西,我开头失去了那段记忆,就以为有人给我捣乱来着,现在我搞清楚了整件事,我倒是觉得,那墙上的字,确实有古怪,你帮我看看。   他把照片,递给了冯春生。   冯春生一看,气得浑身发抖,说:奶奶个熊的,这家人也太歹毒了,这是“往生咒”,要害你的。   我连忙问冯春生,什么是“往生咒”?   冯春生说一般人家办丧事的时候,会请和尚做法事,法事里,和尚会念往生咒,安抚死者的灵魂。   但是,有一些邪门和尚,研究出了一种“往生咒”,这种往生咒,会转移恶念,让死者的“怨灵”,行一次恶后,再去往生,这算是嫁祸。   冯春生说那李姓人家,在打算把那小女婴,扔到食人鱼的池子里去,害死小女婴的时候,就怕婴儿的厉鬼来报复他们,就找了邪门和尚,晚上偷偷在宁青衣家的围墙里面,用石头,划出了“往生咒”,这样,那婴儿的鬼魂,必然会成厉鬼,但是,这厉鬼,只会害有往生咒的家主,也就是害死宁青衣,然后再去往生。   冯春生说:如果那宁青衣不是救了那婴儿,感化了那婴儿的怨灵,那当天晚上,宁青衣真的会死,死在厉鬼的手里,这也是那李姓家人,愿意看见的。   “这人是真恶啊!把小孩子抛到食人鱼池子里就不说了,还要害宁青衣?”我对冯春生说。   冯春生哼哼两声,说这人心啊——比厉鬼还恶,他如果是地藏王菩萨,就住在人心里去,住地狱干什么?   宁青衣则说:那李姓一家的人,我都见过,看上去都挺随和的,怎么会做……会做这样的事情呢?   冯春生说很简单,知人知面不知心,画人画皮难画骨,里头藏着的东西,不展现出来,你知道他有多歹毒?   我对冯春生说:吗的,这种人,真的应该遭报应。   “那可不?”冯春生说:就得遭报应。   我们两人话音刚落,结果,宁青衣的手机响了。   她拿起了手机,接电话。   因为这暗室里的环境,静了,所以,那宁青衣电话里的声音,我和冯春生,也听得一清二楚的。   我听到电话里的那人,跟宁青衣说:宁总——咱们鱼场出大事了,不是一号鱼池今天出货吗?然后咱们清场,我们在场里的水底下,发现了三个骷髅头,可能是有人失足,掉进去的,被食人鱼给吃掉了。   宁青衣立马问:那你寻访一下,咱们村子里,有哪些人失踪了,这出了人命的事,是大事啊!   那边马上说道:这个我们暗中调查半天了,街头姓李的一家人,过年那会儿失踪了,一个老头,还有他的儿子和儿媳妇,对了——那三个人也是可怜,过年那会儿,那老头的孙女,平白无故失踪了……喂,宁总,你听见我说话了吗?你听见我说话了吗?   “直接把骨头捡起来,埋掉,这件事情当做没发生过……你和老杨一起吧?你们一人领一百万的封口费。”宁青衣诡异的笑着,挂掉了电话。   她看向了我们,笑了起来。   接着,我又听见,宁青衣的脑袋里,传出了一阵“婴儿”的笑声。   我也笑着看向了冯春生。   冯春生则单膝跪地,抬头看着天花板,说:善恶终有报,天地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这报应的事,我信了,我真信了。   其实这事情,估计一下也估计得过程出来。   那李姓一家人,抛婴儿到食人鱼池子里,同时还找邪门高人,要嫁祸给宁青衣。   在事发的当天,也许李家的人,一直在偷窥宁青衣,或许,在宁青衣抱着婴儿,在食人鱼池子里,被食人鱼一阵狂咬的时候,那李姓一家人,正趴在宁青衣家的门外面,透过门缝里面看着宁青衣这边的惨状呢。   他们一直等啊等啊,终于等到那小孩被食人鱼吃得精光,宁青衣的两条大腿和一只手被咬断,身上被咬得伤痕累累的时候,他们估计——宁青衣必死无疑。   要知道,事发的时候,可是快过年了,整个食人鱼场里,其余人都回家过年了,宁青衣估计也快要死了,那么多的食人鱼,都是无人看管的了。   李姓一家人,潜入到了山里的渔场里,打算捕捞掉那些食人鱼,然后去大钱。   可惜,这三个人,因为失误,又或者是因为不熟悉捕获食人鱼的技巧,结果三个人,都滑落到了鱼池里面,然后——被一群群的食人鱼,吃得精光……一直到今天,才被食人鱼场里的工人,找到了骸骨。   这叫什么?这叫“现世报”。   我们三个人甚至在探讨——到底那家人是重男轻女,抛掉了女婴,然后机缘巧合之类的去偷鱼呢?还是为了偷宁青花的鱼,才想出了,害死了自己家的女婴儿,嫁祸害死宁青花?   如果是第一种,只能说这家人,丧尽天良。   如果是第二种,那这三位姓李的人家,真是猪狗不如!   “哎!这就是报应啊!”我们三人谈完了,宁青花从口袋里面掏烟,结果一不小心,掏出了一张纸条。   因为这张纸条——我和冯春生,才揭开了“无海无涯,小人往生”的鬼戏子行动“揭语”,也才搞清楚了——下一步鬼戏子的行动,到底是策划一场怎么样的“鬼局”。   那纸条上,写着什么?   第三更搞定了哈!食人鱼的故事彻底完成了——大家觉得好看,就去评论区里吱一声哈!给老墨一点点动力啦 第二百三十九章 提刀鬼娘(本格哥冠名)   我、冯春生还有宁青花,三个人聊得差不多的时候,宁青花可能觉得心情很复杂,从口袋里面掏烟,一不小心,竟然掏出了一张纸条。   那纸条落在地上,我低头看了一眼,类似发票一样的东西。   宁青花抓起了纸条,小心翼翼的吹了口气,说:我这些日子里运气差,但也有运气好的时候,这纸条,可就是我今年里,唯一一次不错的运气,还得感谢你们闽南人呢。   我听宁青衣说,也点了根烟,问宁青花:啥运气啊?   “闽南有人,找我们公司定了三千条食人鱼,按照食人鱼两百一条的定价来说,这儿,就走货了六十万呢。”宁青衣拿着纸条,笑着说:话说闽南这边,其实很少有人食人鱼的,想不到这次走货量这么庞大,真是今年霉运里面为数不多的好运啊!   这么大量的食人鱼要进闽南?   这买食人鱼的想干什么?   我问宁青衣:闽南这边,往常不出食人鱼吗?   宁青衣笑着说:食人鱼这东西,说好,其实也不好,大多数都是走观赏鱼嘛,这东西,也需要审美的,有些地方的人,热爱猎奇,所以会更加接受这种东西,比如说四川那边,比较喜欢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所以那边很好,然后就是几个大城市里,对食人鱼需求很大。   至于闽南地带,对新奇事物的吸收能量,其实不够大。   所以,闽南这边,或许真的没有太多人喜欢食人鱼的。   往常,闽南的食人鱼,也能走货,但一年走个五百条,就顶了天了,就这,还是几大观赏鱼的经销商大力的情况下,才得多。   一次性走货三千条,这就很夸张了。   宁青衣说:这三千条食人鱼,其实我也觉得很古怪。   我心里也觉得这事古怪——最近走货三千条?   我想到“最近”两个字,也想到了“最近”很跳的鬼戏子。   会不会,这些食人鱼,都是鬼戏子定下来的呢?   我对宁青衣说:宁老板,你把那条子,给我看看呗?   “可以的!”   宁青衣直接把那条子,递给了我。   我打开看了一眼,看到上面有个落款,叫“鬼脚七”。   鬼脚七是黄飞鸿里面的一个人物了,我感觉这个名字,可能是一个化名。   我点点头,说这事很古怪。   我捏紧了拳头,问宁青衣:这一波食人鱼,大概什么时候到闽南?   宁青衣说:明天下午到闽南,这也是顾客要求的——他们十天前就了,但要求明天下午到,所以,我们渔场今天早上才出货。   我想了想,明天下午到货,那时间还来得及。   我对宁青衣说:那咱们把事情先给结了。   我先把宁青衣的事情处理好了,再去管食人鱼的事情。   接着,我看向冯春生:春哥,我对宁青衣身体里的“鬼婴儿”有个想法。   “什么想法?说说看。”冯春生让我直接说。   我说这宁青衣,往后八成得跟那鬼婴儿一起过,属于是共生的关系了。   毕竟我们就算除了宁青衣身体里面的鬼婴儿,那宁青衣以后也得是个残疾人,缺了一只手,缺了两条腿。   冯春生说是啊——这得共生。   我又摆了摆手:但是,咱们也得正视这个问题,这厉鬼终究是厉鬼,如果哪一天,鬼婴儿的心思变了,要害人了,那怎么整?   “你的意思是?”冯春生眯着眼睛,试探着我的话语。   我说:这样好了——咱们呐,得给宁青衣纹一个阴绣。   “纹阴绣?”冯春生立马吃了一惊,他说这阴绣,可不好惹啊,一旦出事,那可是人命。   谁说不是呢,这阴绣,效果霸道,但副作用,实在太可怕,我现在都不怎么做阴绣了。   我说做一个“没有怨鬼”的阴绣。   阴绣之所以可怕,就是阴绣里的阴魂,那都是“怨鬼”,做上去了,那怨鬼就是悬在头顶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随时会掉下来,斩断你的头。所以,这次,我不融合“怨鬼”进去,只做一个图案。   目的,就是敲打敲打宁青衣身体内的阴魂——让她时时刻刻的记住,有人随时能收拾她。   听我这么一说,冯春生立马拍巴掌,说:水子,你小子真是天生干阴行的材料,这里面的道道,你摸得门儿清嘛。   我说哪里哪里,都是靠着我春哥天天的提点,我进步才快。   “少拍马屁,赶紧干活。”冯春生吼了一声。   我嘿嘿一笑,立马带着宁青衣出了诊所,回了纹身店。   在纹身店里,我让宁青衣去里间,我对她说:我给你纹的这个阴绣,叫“提刀鬼娘”——提着血刀的红衣女鬼,这幅纹身,镇凶煞,定恶鬼,非常适合你,我不加怨鬼,不会有副作用,你可要做?   “做!”   宁青衣说:纹身嘛,我早就想尝试了,今儿个才做,和我怪异的性格有点不搭,今儿个必须做。   接着我严肃的问她:刺青有讲,纹前多想,易纹难祛,深思熟虑,宁青衣,我再问你——你愿意做这一幅纹身吗?   宁青衣也是上道的人,听了我的话,她立马双手合十,对我说道:我愿意纹。   “好!”   我开始到了外屋调色,准备纹针、颜料,同时我自己也开始画草图。   大概忙活了一阵子之后,我把图案递给了宁青衣看,问她可以接受这个纹身图案吗?   宁青衣才看一眼,说道:哇塞——这么漂亮。   “提刀鬼娘”这幅阴绣,说漂亮吧,其实还真说得上,只要得欣赏得动。   它是一种诡异和霸道的美。   她说没问题,就做这个纹身。   我说行——阴绣这东西,大部分都靠“背”,基本上是纹在背上的,所以这次的“提刀鬼娘”,也得是满背图。   我让宁青衣去了里间,脱了衣服趴在纹**上。   等她到了纹**上后,我开始进了里间,给她纹身。   宁青衣可是一个在食人鱼池子里,被食人鱼生生咬掉了手脚的女人,对于痛苦的忍耐力,她远超常人,我给纹身的时候,她不但不吃痛,还跟我聊得风生水起的。   宁青衣说:水子,我打算回家就把食人鱼的店子给关了,从今往后,我就不工作了,去周游世界去。   我说你食人鱼的事不干了?   “不干了,这事伤阴德。”   宁青衣告诉我,很多的食人鱼玩家,也就图个新鲜,把那食人鱼,在家里养上几天之后,觉得没意思,就给放生了。   食人鱼这玩意儿,属于凶猛的南美洲鱼类,性格暴躁,攻击性超强,它们在中国的水域里,几乎没有天敌,对中国本土水域里的生物,伤害太大了。   属于“生物污染”。   就前段时间,长江里面发现了一条扬子鳄血淋淋的骨架,估计就是有客户把大量的食人鱼放生了,食人鱼在长江流域里面做的孽。   宁青衣说她以往为了钱,就算知道这些事,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想通了,这养食人鱼的事,做不得。   我说也好,你就到处去玩呗,反正你钱也够。   宁青衣趴在纹**上,任由我在背后上纹针,她十分安逸的说:哎呀——我一直都想要个孩子,结果天生有病,怀不了,现在倒也好,我身体里住着一个小孩,虽然是个鬼婴儿,但和我很有缘分,我打算以后多去一些孩子玩耍的地方,带着她,一起去快乐的生活,香港的迪斯尼啦、日本的富士山啦,都要去玩玩,为我,也为她。   她说完这段话的时候,我刚好在她的背上,纹完了阴绣“提刀鬼娘”的落款:违者,杀无赦!   这几个字一纹完,我就听见宁青衣的脑袋里,传出了婴儿的哭声。   也许是“提刀鬼娘”太凶狠,吓着这个婴儿了,我对婴儿说:小朋友,一直善良下去,你会体会到本来你该体会到的人生,但如果有朝一日,你变得凶恶,那就别怪我们阴阳绣,辣手无情了。   说完,我站起身,把衣服扔给了宁青衣,说:去前台,找仓鼠拿三瓶消炎的膏药,每天晚上涂一次,上面盖一层纱布,咱们的账,你也交给仓鼠。   “放心!三十万,一分钱都不少你的。”宁青衣说。   我愣住了,说:不是还有一个一万八千八百八的现金红包吗?   “嘿!算你昨天晚上嫖了老娘——那钱,不给了。”宁青衣披上了一幅,爽朗的笑着。   我也笑了起来,说:得,这一万八千八百八,算我给你和你身体里的那位——未来出行的赞助吧。   哈哈哈!   我们两人相对,笑了起来。   ……   我把纹身店这边的事处理好了,我立马和冯春生,去找黄昆仑了。   黄昆仑对鬼戏子十分了解,我想问问他,这次闽南进来的三千条食人鱼,和鬼戏子,到底有什么瓜葛。   由于黄昆仑住的位置比较远,等我们到他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五点了。   黄昆仑把我们两人让进了屋子里面,问我们对鬼戏子,有什么新的发现吗?   我问黄昆仑:黄爷,最近我得到了一条消息——有三千条食人鱼,即将进入闽南,你说说看,这事,和鬼戏子,有什么瓜葛没?   “三千条食人鱼?”黄昆仑听了,摇了摇头,说:暂时还不太……哎!别说——这食人鱼,没准真是鬼戏子买的!   作者随笔:   第一更搞定了哈!第二更继续中 第二百四十章 袍哥祸事(苦情哥冠名)   我问黄昆仑有没有把握,确认这些食人鱼和鬼戏子有关系。   黄昆仑说很有把握。   他跟我说,这些年,他研究鬼戏子做过的“鬼局”里面,有一个鬼局,他是真心没搞清楚那些人害人的方法。   我和冯春生都坐下来,听黄昆仑跟我们讲这一次的鬼局。   黄昆仑说——这有钱的人,素来是高官野庙。   高官就是当官的人。   野庙就是黑社会——地下势力。   大概在解放前那会儿,鬼戏子把他的主意,打到了四川最有名的一个“龙头势力”的组织上,那组织的名字叫“袍哥”。   要知道,袍哥在四川那边,那是大大的有名。   欺负老百姓的事,他们也做过,但袍哥带着人,跟日本人干仗的事,也还真不少。   因为功大于过,所以地方上的势力,都对袍哥竖起大拇指,夸奖一分:袍哥仗义。   袍哥自己人也经常夸下海口:袍哥人家,绝不拉稀摆带。   四川的袍哥,有他们的座次规则,从规则上,可以瞧得出来,他们这种地下势力组织,和鬼戏子的那种,完全不是一个方向的。   袍哥的等级,首先分排。   有头排、三排、五排、六排、十排的说法。   为何排行里面没有二、四、七、八、九呢?   有说法。   二是因为袍哥讲义气,却不敢攀比关二爷,所以,没有二这个排行。   四是因为桃园结义如果赵子龙在场,那赵子龙就是四弟,因为关二爷,固然不敢排四。   七则是因为瓦岗寨的罗成,罗成在隋唐演义排行老七,又因为他是个叛徒,袍哥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叛徒,所以,没有设“七”这个席位。   八和九,是因为杨家将的八姐九妹义薄云天,袍哥尊敬,所以也不设这个席位。   袍哥的排行,各个与义字有关,可以见得,他们行事,就和鬼戏子的鬼鬼祟祟完全不一样了。   袍哥的排行里,三排主管钱粮,是整个袍哥的财神爷。   一般三爷管的都是茶馆和**,还有**。   三排的人,赚其余所有袍哥的营生。   1944年那会儿,袍哥的三爷,名叫季学礼,是个厉害人物,读过私塾,脑子也聪明。   但就是这位聪明的三爷,也着了鬼戏子的道了。   当时鬼戏子的祖师,托人找到了三爷,说袍哥大难临头,需要做一场法事,才能让袍哥躲过这场浩劫。   季三爷是个缓和的脾气,直接对那人说,袍哥的事情,你们过问个锤子啊?不管是有浩劫,还是没浩劫,用不着你们这群传话太监到处乱哼哼。   那人开头就接了鬼戏子祖师的指点,祖师说那三爷——性格虽然稳重,但太过于高傲,这样的人,就别怼着说,得拐个弯儿的盖高帽子,三爷才会就范。   那人就用早就编好的词,跟季三爷说:三爷……这四川的地界上,没了头排大爷,那还成,可是没了你季三爷,这地界上,可就乱套了,咱不也是怕您三爷,遇上什么不测了嘛,刚好有高人过来,你去听听,也有好处。   季三爷当场就黑着脸,劈手扇了那人一耳光,骂道:这袍哥人家,义字当头,头排那是三爷的大哥,你说他,就等于说我——不过,你小子倒是识时务,知道谁是英雄啊,得了,啥话也不说了,领个头,探个路,打上点子,让他来开山堂一叙。   那人得了令,去找了鬼戏子的祖师过来了。   “季三爷,这位可是高人,叫知寻道人,可是一厉害角色!”那人给季三爷指了指祖师。   祖师直接对季三爷说道:世道将变,袍哥浩劫难躲,得做一场法事。   季三爷不太信祖师的说法,就说:那你倒是说说,怎么个世道将变,我们又有什么劫难?   祖师哈哈一笑,说季三爷——这是什么世道?共.产党、国民党,联手抗日,三方鏖战,最后甭管鹿死谁手——甭管是共.产党、国民党还是日本人谁得了大势……   他还没说完呢,季三爷一口茶叶水喷在了祖师的脸上,骂道:日你个龟儿子,日你娘的仙人板板……这谁得势,也轮不上那日本贼娃子——你给老子别一天天念叨日本人得势,只要日本人还在中国的土地上一天,老子季三爷,第一个就和他们干!   祖师被喷了一脸,转身就走,边走还边说——莫忘记了蒋委员长的原话。   季三爷喷了祖师一顿,心里还有点不爽,又拨了拨手,说:你给老子回来,把话儿说清楚了再走。   祖师回过头,对季三爷说:蒋委员长说过一句话——镶外必先安内。   “老子知道。”季三爷说:这话老子早就晓得了——这话是说给共.产党听的,跟我们袍哥,又啥关系?   祖师笑道,说:袍哥势力大,在四川,差不多和军阀一个地位了,你们现在也抗日,但是,共.产党和国民党,现在都找人对付你们了,先把你们吃掉,他们再赶走了日本人,自己慢慢打,是不是喽?说到底,你们袍哥,只是个牺牲品。   “牺牲品?”季三爷说:我们袍哥有多少人加入川军,跟日本人干仗?牺牲,论牺牲,再怎么样,也轮不到我们袍哥嗦。   祖师哈哈大笑,说: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你们就等着,到时候战斗一结束,你们袍哥就是重点打击对象。   季三爷有点无话了,细细一琢磨祖师的说法,也觉得是这个概念,就问祖师:国民党和共.产党想了什么办法对我们叻?   祖师说:袍哥人家,绝不拉稀摆带,义字当头,四川地界上,谁不给你们说个好——他们要办你,也不是明着办,明着办,就得丢人心,那两党,不会这么傻,他们是跟你玩阴的。   “怎么玩阴的?”季三爷问。   祖师说:那两方势力,找了高人——请了饿死鬼,见了你们就吃。   季三爷哈哈大笑,说袍哥人家十几万人,饿死鬼来吃人?怕是要吃个一百年,也吃不干净的。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三爷不是不知道啊。”祖师说:我跟三爷投缘,咱就说明白点,那两方势力,在袍哥里面,安插了“线子?”,地位都不低,都是分排下的香堂堂主,那些饿死鬼,不吃别人,就吃你们几个排爷,你们一死,那些“线子”全部上位,他们统一了袍哥,不就往那两方势力上带吗?   到时候,你们袍哥的“哥老会”,还不是别人嘴里的肥肉,几下就把你们吃干抹净了。   季三爷一想,觉得也是这个道理,接着,他问:你们法事怎么做?   “一百零八根金条,我帮你们办死这些恶鬼。”祖师说:你们袍哥讲义气,就和那水泊梁山的一百单八将一样,我这金条,三十六根是天罡,七十二根是地煞,要的不多,三爷就看要不要办。   季三爷又差点喷了祖师一脸,说:你个龟儿子骗老子钱——一百零八根金条,你想钱想疯了?   当时生意没谈成,但是祖师留下了一句话——听说十排的钱爷,就在你三爷的府上,如果我不帮忙斩鬼,那首先死的,就是钱爷。   季三爷听了,很是生气,左手伸直,右手和左手交叉后竖起了一根大拇指,摆出了“袍哥”打招呼的姿势,放了一句话:“仁字讲顶子,义字讲银子,礼字讲刀子,我季学礼是礼字辈的,动刀子那是不含糊,今天你在这儿,污蔑我家老幺儿——钱爷,我话放这里,三天之内,如果钱爷没死,我就要你死!”   双方这算是下了赌了。   没成想,就第二天的晚上,那十排的钱爷,就死了。   他死在了泡澡的木桶里面,直接变成了一具白骨骷髅。   要说钱爷是袍哥的执法长老,时时刻刻都带着跟班,他的两三个跟班,在钱爷洗澡的时候,因为有人影的出没,追了出去,期间只离开了三分钟——钱爷就变成了一具骷髅。   这下子,季三爷真的信了,三分钟的时间把人变成一具骷髅,这种杀人方式,除了恶鬼,还有谁做得到?   钱爷死的第二天早上,他就找了袍哥其余几排的大哥,把这事一讲,其余人也都慌了,莫非真是“共.产党和国民党”,排出了饿鬼来吃掉他们?然后趁机收编袍哥?   当时头排的大哥发了话,金条,给!但是要看到效果。   于是,季三爷找来了祖师,让祖师帮忙斩鬼,并且给出了金条。   祖师见金条到手了,拿起了桃木剑,嘴里念叨着一些奇怪的词,不停的往前跑,跑到了一个房间,就是一刺——剑头上,不停的流着血,像是真的杀了鬼一样。   祖师一共杀了十次,杀到了最后,祖师拱手对袍哥的几位大佬说道:饿鬼全部杀掉。   我听到了这儿,算是理解了,对黄昆仑说:我知道了——那洗澡的钱爷被弄死,其实是被大量的食人鱼,吃掉了肉?可那么多的食人鱼,为什么袍哥没有发现?而且那斩鬼的血剑,又是怎么回事?   黄昆仑哈哈大笑,说:这两点,我待会再说——我得说说那祖师狠啊……他坑了袍哥的一百零八根金条不算,还害死了袍哥里头不少人——最后,也害死了那还算讲义气的“季三爷”,报了那喷茶之仇。   “啥?”我说那个祖师,骗了钱还不算,还接着害人?   黄昆仑微微一笑,点出了一指:水子、冯大先生,你们往下听……   第二更搞定了哈!明天晚上接着搞。 第二百四十一章 毕其功于一役(本格冠名)   黄昆仑对我们说:你们接着往下听。   原来,那鬼戏子的祖师骗了金条得手之后,直接对那袍哥的老大说:我呢,这儿有一份袍哥叛徒的名单,这份名单给了你们,我想,他们的命,那是保不住了,咱也是学道的人,上天讲好生之德嘛……   他话音刚落,袍哥老大让他别废话,开价钱。   祖师再伸出了五根手指,说道:再加五十根金条。   袍哥皱着眉头,想了很久,也没狠下心答应祖师。   倒是季三爷,他这次彻底服了祖师,以为祖师真的是什么世外高人,前来指点袍哥的呢,他拱手对大哥说:袍哥不容叛徒,五十根金条虽然贵,但我觉得,值得买。   袍哥的老大混了狠心,一伸手,找祖师要名单。   祖师给出了一份名单,拿走了额外的五十根金条。   从那天开始,袍哥开始清洗那些所谓的卧底。   那张名单,涉及到了一百多个人,几乎都是各大堂口里的人才。   袍哥对于叛徒,几乎是零容忍。   显然,在随后的一两个月的时间里,祖师交给了袍哥名单里的人,全部清洗完毕,下了地狱见阎王爷了。   在那次祖师骗走一百五十八根金条之后的半年,祖师对季三爷的杀招出现了。   他给了袍哥寄了一封信,信上直接坦言:我骗了季三爷,国共两党,没时间对付你们袍哥,也没有饿鬼吃人之说,我“知寻道人”,不过就是一个江湖神棍而已。   杀人诛心。   祖师这一手,直接让季三爷魂归天国。   季三爷是自杀的,当时袍哥的老大,并没有下决心办掉季三爷,只是把信给了季三爷看。   季三爷这个刚烈的汉子,顿时泪如雨下,他因为受骗,害死了袍哥一百多个弟兄——那些弟兄,还不是普通弟兄,都是袍哥里的骨干成员。   他觉得愧疚难当,当天晚上,悬梁自尽了。   我和冯春生听完了黄昆仑说的这个事,摇了摇头,说:鬼戏子的人,杀人还要诛心,太过于残忍、歹毒了。   黄昆仑摇了摇头,说:这群人就是靠骗人来杀人、求财,渣滓!老江湖上的渣滓。   我问黄昆仑:那鬼戏子祖师斩鬼时候,桃木剑流血,是怎么弄的?   黄昆仑说:这就是江湖上的一个把戏,那桃木剑的外面,涂了一层“苯酚”,老年间叫“血粉”,那鬼戏子祖师在袖子里面,藏了一个水袋子,剑往前面刺的时候,那水袋子里面的水,喷在了桃木剑上,苯酚遇水就变色,变成红色,像是血水一样。   这套把戏,北京天桥上耍把式的人用得最多。   接着我又问:如果说袍哥的钱爷,是被食人鱼弄死的——那么,那些食人鱼吃掉了钱爷之后,那食人鱼,去哪儿了呢?   黄昆仑说:很简单,鬼戏子先找几个力气大的人,潜入到了钱爷的府上,然后弄个人,骗走护卫,然后再找人潜入进去,打晕了钱爷。   接着,他们把钱爷的身体,扔到装满了食人鱼的袋子里面去。   那些食人鱼,三下五除二,就能把钱爷的身体,给吃个七零八碎的,近乎变成了一具骷髅。   然后,那鬼戏子的小脚,就把骷髅拿了出来,扔在了洗澡的热水桶里,直接离开。   不到几分钟的时间,造成了一个活生生的人,被吃成了骨架。   当时的人哪儿听说过食人鱼啊,毕竟那玩意儿,中国根本没有,自然就把这事,怪到了鬼神的身上去了。   实际上,世上神鬼少,大多人扮奇。   鬼戏子,是“人扮奇”里的高手。   我看向黄昆仑,说:黄爷的意思,我差不多懂了——你的意思是,这次,鬼戏子,要依靠食人鱼,再次做一个鬼局出来!   “差不多就是这意思。”黄昆仑说:那鬼戏子,狡猾多端——这次,你说怎么办?   我看着黄昆仑的眼睛说:不疾不徐,不要打草惊蛇,然后偷偷的——顺藤摸鬼。   “孺子可教也。”黄昆仑摇起了他的蒲扇,这时候天气已经不热,甚至还有些凉意了,他还是喜欢摇蒲扇。   我站起身,告别了黄昆仑,说道:这事我心里有谱了!   黄昆仑抱拳说道:有谱,那就最好。   我和冯春生,立马告别了黄昆仑。   我们俩,得去办件事情了。   离开了黄昆仑的家,我先给我妈打了个电话,我跟她说:医药费,都够了,就等我办完了手头的事,就去广州,为你做换肾手术。   我妈很担心我,让我万事都要小心一点,钱可以少赚,但命只有一条啊!   我说放心吧,儿子心里有谱。   我挂了母亲的电话后,又跟二狗子打了一个电话去,说:二狗子,你在哪儿呢?   “我在三元里街,天罡物华这儿呢。”二狗子跟我说。   天罡物华是市里一个古董的店子,店子很大,现在看,二狗子是去那儿逛店子去了。   我让二狗子先别走,我和冯春生过来找他。   “找我?成!天罡物华的对面,有一家咖啡厅,我在里面等你。”二狗子说完,挂了电话。   冯春生开车,带我去了三元里街。   半个小时之后,我们到了位置,上了“半岛咖啡”的二楼,瞧见了二狗子。   二狗子见到我和冯春生,冲我招手,说:哎——这儿呢,这儿呢。   我和冯春生,冲着二狗子走了过去。   二狗子跟我们拱手打了个招呼,说道:冯大先生、水子,又见面了啊……我昨天晚上想清楚了,媳妇跟我分开了,说不定也是件好事,现在不都说自由自由嘛,由她去吧,她过得开心就好。   我说你想通了就好,怪不得今天满面春风呢。   我们三人刚刚坐下,二狗子掀起了咖啡厅的窗帘,指着窗户外面说:你看对面,天罡物华——我给你买下来了。   “给我买下来了?”我瞪大了眼睛。   二狗子说:可不是么,我答应过你,你帮我平反,我给你在三元里,弄一家纹身店,这家天罡物华我看中了,里面的装潢设计,古香古色,稍微收拾收拾,过个几天,你的纹身室,就能搬家了——搬到这儿来。   “这也太阔气了不?”我依然没有回过神。   要说咱们市里,哪个做生意的,不想把自己的店,开在三元里?这儿才是开店人的天堂,每天数以万计的人流量,那是真的来钱。   不过三元里的地价,那就不说了,光是店面租金,一般店都负担不起。   我打算在阴阳绣生意再做大了一些,借点钱盘个三元里的店来,没想到,幸福来得这么突然。   我连忙举起咖啡,跟二狗子碰了个杯子,说:这次谢谢狗哥了。   “别提谢谢,要说谢谢的人,得是我才是,我这条命,都是你和冯大先生救下来的!”二狗子有点受**若惊的感觉,慌忙端起了杯子,说:这个店,我送你们,我感觉值当!往后啊!你们的主场,就定在这儿了。   哈哈!   我们三人礼貌性的笑了笑。   接着我对二狗子说:咱先不说天罡物华的事,二狗子,我问问你——这外面的运输车进咱们市,你能过问不?   “当然能了。”二狗子说:我才是我们市里的运输龙头,只要是“后八轮”要进来,都得过我这道坎——哪家外来的客运公司,进咱们市,不得跟我打招呼?不然他们不想混了。   我点点头,又问二狗子:我们拿到了可靠消息,有三千条食人鱼,要进咱们市——明天下午到,你能帮个忙,把这事查出来,帮我们查出是哪辆车吗?   “没问题的。”   二狗子嘿嘿一笑,说:这事,包在我身上了,今儿个晚上,我就给你查!我保证明天货还没到,我就能告诉你,哪一辆车,要运食人鱼进来。   我说行。   当天晚上,我就先回家了,反正明天下午,估计够忙活的。   不过,晚上,我又收到了一条好消息。   大概在晚上九点的时候,我接到了一个匿名电话,是“川剧变脸王”彭文打过来的。   彭文直接跟我说:水子,我是彭文。   我说你这么大大方方的自我介绍,不怕被张哥和韩老板他们的人发现了?毕竟你现在是卧底。   彭文说没事,他一下班,回了家,变一幅模样,鬼都发现不了他。   他说:今天下午,张哥、韩老板包括那个鬼戏子的祖师,在韩老板的酒店里面,开了个会,会上,张哥和韩老板很不满意祖师的表现。   “为什么?”   “因为祖师做事情,太过于疯狂了,但是,办事情不利,比如说二狗子的事情、刘老六的事情,鬼戏子没一件办成的。”彭文说:所以,张哥和韩老板怀疑——那祖师,并不是真心为幕后的大佬办事,他另外有企图,留了后手。   “鬼戏子祖师说了什么?”我问彭文。   彭文说:祖师说他明天晚上,会亲自上阵——确保下一次行动,完美收刀。   听了彭文的这个说法,我心里是极其高兴的,为什么?   很简单——明天鬼戏子的行动,需要通过食人鱼来完成,我们几个,刚好借着食人鱼,把那鬼戏子一锅端了。   他们祖师不是要亲自上阵吗?   那好……刚好一波全部整住! 第二百四十二章 天罗地网(苦情哥冠名)   我直接给冯春生打了个电话,通知他——明天鬼戏子要办的行动,他们祖师要亲自过来,这是最近从彭文那边得到的消息?   “是吗!”   冯春生也有点喜出望外:本来说是顺藤摸鬼的,这下子,可不是什么顺藤摸鬼了,咱们是——一网打尽,毕其功于一役!   “对!就是这么说的咯。”   我笑了笑,说:明天上午,先把人都集合到咱们家里来?   “不集合到咱们店里去?”冯春生问。   我说:疯了不?张哥就住在咱们对面呢,集合到咱们店里来?找张哥发现呢。   冯春生连忙说是!   我这天晚上,都激动得睡不着觉了。   第二天一早,我就开始打电话。   我先给仓鼠和龙二打了个电话。   “仓鼠,来我家,今天行动了,鬼戏子那帮人,得给咱们一个交代了……什么?店里的生意?甭管了,来了再说!”我直接让仓鼠今天关张。   接着,我又把龙二喊了过来。   咱们店里的人喊齐了,剩下的我给刘老六打了一个电话:六爷,鬼戏子的位置,今天找到了,你来不来?   “来不来?我草他吗的,我能不来?六爷多少年没出山了,这鬼戏子,把老子当成病猫呢!杀兄之仇,不共戴天!”刘老六骂道:草他吗的——老子今天非得整死那群鬼戏子不可,我待会就过来。   黄昆仑我也给喊上了。   至于李向博,我没有喊上他,我是怕他出点什么危险,毕竟尿泡儿死了,再死一个,那我得愧疚一辈子了,这事阴行和警方的事,我们阴行的人和警察自己来。   而且李向博做事情,略微有点冲动——这哥们万一到时候冲动,咱们就真是欲哭无泪的。   毕竟这个机会,确实难得。   我只能在心里默默的答应李向博:博哥,你放心,那鬼戏子的脑袋,我得给他带回来的。   我、冯春生、龙二、仓鼠、刘老六我和黄昆仑这次是必须要去了。   我在他们几个还没来的时候,再次拨通了竹圣元的电话。   竹圣元接了电话,有点不客气,说:水子,鬼戏子的事,有戏没戏啊?我们警方放走二狗子,其实不合规矩,要不然,你还是让二狗子来拘留室里住几天?我们走完正常程序,再放他走?毕竟报告要写嘛。   我笑了笑,对竹圣元说,竹老哥,你猜事情进展得咋样了?今天,我们就能够调查得到——那鬼戏子的行动了。   “真的?得抓个小头目过来……不然就让二狗子回来住着。”竹圣元也有些欣喜。   我说不止是这个——今天,鬼戏子的精英,全部出动,而且,鬼戏子祖师亲临,是我从彭文那儿得到的消息。   接着,我清晰的听到竹圣元那边有凳子翻倒在地上的声音。   他似乎十分激动,站起身,说道:真的?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你大声点说。   我哈哈大笑,说:鬼戏子祖师亲临——这人身上,得有不少张哥和韩老板的蛛丝马迹,叼住了祖师,那张哥和韩老板的事,就得掀开冰山一角。   “好!好!好!”   竹圣元问我,他要怎么做?   我说这次,得借助警方的力量了,那鬼戏子人不少,得多派点人手去抓!   竹圣元这叫一个摩拳擦掌,问我知不知道鬼戏子到底要在什么地方,展开行动?   我说这事不清楚。   竹圣元激动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丝的失望,说:如果能够提前打听到,那就好了,天罗地网洒下去,那群鬼戏子看他们往哪儿跑?往哪儿跑,都是死!   我说话虽然这么说,但是也没有十全十美的事啊。   “成吧,先这么说,只要确定了那群鬼戏子在哪儿行动,立马告诉我,提前一分钟,都比不提前好。”竹圣元说完,就急吼吼的挂了电话,估计是紧急去准备去了。   这次捕获大鱼的机会,一瞬即逝——只要失去,那就再也不见。   我为了保守起见,再次抓起了电话,给竹圣元打了过去。   “咋了,水子?还有什么事?”竹圣元问我。   我直接对竹圣元说:竹老哥,张哥和韩老板,在全市,盘根错节——说不定,他们已经打入了政府的内部了,所以——   “我明白你的意思。”竹圣元说:我有一个战友,在附近的军区,当野战连的连长,这次的事,我准备从他那儿借调人手,一来野战军的作战素养最高,第二,也就避免了内贼的因素了。   我直接竖起了大拇指:老哥!稳!   ……   这些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我在家里默默的等着其余的人。   很快,大家都到齐了。   黄昆仑的脸上,全是肃杀之意。   刘老六是穿着孝服进来的,头上绑着一根孝道。   他跟我们说,本来他表哥的死,他是不用系孝带的,但是,俗话说长兄如父,他表哥马湖,对他有再造之恩,所以,他必须敬这个礼数。   接着他说:老子今天非要宰几个鬼戏子,为我老表,报仇雪恨。   说完,刘老六亮出了手上的两把牛角弯刀。   这在场的,都是恨不得鬼戏子死的人啊。   如果我们现在,能知道鬼戏子到底打算在哪儿行动,那就更好了,那追捕鬼戏子,就是一个字,稳!   不过,我们也没有别的招啊,只能等二狗子的消息。   大概到上午十点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   我把手机拿起来一看,原来电话不是二狗子打的,而是——易伟打的。   易伟是闽南大学篮球队的,以前我的阴阳绣,帮过他。   易伟在电话里,声音哆哆嗦嗦的。   他对我说:水哥,最近有点忙要找你帮一下。   我说怎么了?   易伟说他们学校,最近出了怪事,经常半夜听到有人念经声音的,有懂佛学的同学,说那是往生咒,听得怪渗人的。   最近,学校里面,还有一些谣言,说学校里成绩差的人,要被饿鬼收走,听上去好可怕啊,你也知道我的——我这人的分数,加三十分都未必及格的主,咱不会,就这么往生了吧?   我听了易伟的话,立马有些亢奋,对他说道:易伟,放心,没事!这次的事,是有人装神弄鬼呢。   我把易伟的电话给挂掉了,直接对冯春生他们说道:哎……大伙儿,这次鬼戏子要行动的地方,我知道是哪儿了。   “哪儿?”   “大学!闽南大学。”我把刚才易伟说的,他们大学里,有人念往生咒的事,给说出来了。   我这些天接触鬼戏子,已经弄明白了,这群人要做局,首先就得是渲染,找人渲染鬼事,这是他们装神弄鬼的第一步,所以,我的直觉告诉我,鬼戏子,就是在闽南大学里面办事。   接着,黄昆仑也说:没错……确实是闽南大学,你们想想,那徐四海说鬼戏子下一步行动的揭语,叫什么?   无海无涯,小人往生。   学海无涯苦作舟!   成绩太差的,可不就是“无海无涯”吗?   小人往生?这里面的小人,指的可能是年纪小的人。   黄昆仑说: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近则不逊远则怨,这里面的小人,指的就是年纪小的小孩——他们要把那大学里面成绩差的学生给饿鬼吃了,还念往生咒,这不就是“无海无涯,小人往生”?   我们大家一拍即合。   我直接打电话给了竹圣元,说:竹老哥,搞清楚了,鬼戏子,下一步的动作,就是在闽南大学,行动!   “好!天罗地网要撒了,我就看这群鬼戏子,到底往哪儿逃。”竹圣元成竹在胸。   挂了电话,二狗子的电话也进来了。   “查到了,带着食人鱼进来的车,是从上海过来的一辆车……车牌号你记一下……”二狗子果然不负众望。   我立马点头,说没问题。   接着,我再跟竹圣元说了车牌号的事情。   竹圣元点头,说他找人去跟那些车,并且问我最适合的动手时机是什么时候?   我说:在鬼戏子准备在闽南大学搞事的时候!不然动手早了,那群狡猾的鬼戏子,绝对不会上套,抓就只能抓到几个人,没什么意义。   竹圣元说:学校里面人多?会不会风险太大?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铿锵有力的说道。   “可以!”   竹圣元说:准备行动吧——今天的鬼戏子,时辰到了。   我笑了笑,挂了电话,又给宁青衣去了一个电话。   宁青衣现在已经坐上了回上海的火车,她跟我说,她想通了,决定去孤儿院领养一个孩子,这样,以后她身边有一个孩子,身体里有一个孩子,带着两个小孩,环游世界去了。   我笑了笑,对宁青衣说:宁老板,恭喜你啦!还是你想得通透了?对了,我再问问你——有什么办法,能够搞定食人鱼?   我说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但也得考虑意外发生的情况。   宁青衣想了想,说:漂白粉——漂白粉洒到食人鱼的身上,食人鱼在几秒钟时间,就要失去活动的能力,其实不光是食人鱼,任何鱼类,都怕漂白粉。   行!   我跟宁青衣说“恭喜你获得新生”后,我挂了电话,给竹圣元发了一条短信,说:让你的战士们,一人带上一包漂白粉,如果那些鬼戏子混乱中泼了食人鱼,立马上漂白粉。   发完这条短信,我挥了挥手:兄弟们,今儿个,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抱怨——上!   第一更到了哈!第二更正在继续中 第二百四十三章 阴人亮剑(本格哥冠名)   我们和鬼戏子一战,一触即发。   我们六个人,出了门,坐着这次刘老六开过来的车,往闽南大学那边开。   在路过三元里街的时候,我往窗外看了一眼。   三元里街,因为有许许多多的法国梧桐,所以又叫梧桐街,此时街边的梧桐,叶子泛黄,可它落在我的眼里,却隐隐的带着血色。   梧桐叶子往下飘落,我看到站在梧桐树下的二狗子,他也看到了我们,对我们笑笑。   我甚至想去喊他,可是我始终没喊,如果我们还能回来……如果我们能够成功捕获鬼戏子——二狗子,请为我们开上一坛酒——那一天,不醉不归。   我冲着二狗子挥了挥手,也朝着“天罡物华”挥了挥手,再次望着车前方,前方的路,今天走得很是萧索,似乎堵车的事情,都不是很常见了。   等我们到了闽南大学的门口,竹圣元给我打过电话来了:闽南大学的西门,我在等你——今天,我上你们车——这次抓捕阴人,得靠咱们阴人了。   竹圣元是市局的副局长,但是,在他的身上,还有一片印记——他是东北狐王家族的人。   同是阴人。   鬼戏子是阴人江湖里面的败类。   江湖事,江湖了,我们阴人的事,自己办!   我让刘老六把车开到了西门。   刚刚到了西门,车门立马被人拉开,带着鸭舌帽,穿着一声休闲牛仔的竹圣元,上了车,他立马关上了车门。   “水子,各位阴行的朋友,今儿的事,得拜托各位了。”?竹圣元说:东北狐王家族,竹圣元。   “刘老六。”刘老六抬了抬手,他的孝带,飘零的空中。   冯春生拱手:道上送了个诨号,伏羲神卦——冯大先生。   “发丘天官,龙二。”   “我叫仓鼠,最萌的仓鼠。”   “天子望气,谈笑杀人,我叫黄昆仑。”   我本来也不懂他们为什么自我介绍,但我想,这可能是阴行里办事的规矩吧。   我也拱着手,说道:阴阳绣于水。   话说到了这儿,冯春生直接笑道:都是讲究人,说点讲究的事——阴人办事,既然搭了伙,那不管兄弟们几个是来自哪儿的阴人,以前是敌是友,今天,就是把背交给兄弟的人,我冯春生平日里胆子小,今天,不能怂。   他从背包里面,拿出了几瓶小酒,一人扔了一瓶,扭开了盖子,咕咚咕咚的喝了个痛快。   “办事死人,天经地义——待会咱们和鬼戏子交了火,真要弄死几个——不管是谁办的事,哥儿们几个一起扛,顶下这个雷。”   以往江湖火拼,打死打残也是是常有的事,总不能谁动手打死的人,打伤的人,谁就背锅不?江湖规矩,只要一起上了,一起扛雷。   我们几个,也都拿过了酒,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   本来刘老六是开车的,不能喝酒,他让龙二喝了两口,让龙二去开,自己一个人坐在车厢里,把酒喝了个底朝天,然后他狠狠把酒瓶子,甩出了车外,精准无误的扔到了垃.圾桶里,吼道:乾坤剑,袖中刀——我师兄是乾坤剑,我是袖中刀,我刘老六十五年前错杀一人,我对天发誓,从此封刀,再也不动这对牛角双刀。   刘老六再次摊开了手,他的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现了那两把牛角双刀,他说道:只是,杀兄之仇,不共戴天,今儿个——我刘老六,就得宰几个人了。   刘老六今天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   接着,刘老六说:今儿个,我杀的人,不用任何人给我顶雷——我自己顶,杀了几个我说几个,办完了今天的事,我就去自首,我杀的人,和兄弟们没有任何瓜葛!   要说那鬼戏子,实在是凶残,刘老六这平常不动手的人,都被逼得动起手来。   不过我有点疑问,这刘老六,真的懂刀?   冯春生凑我耳边说:这刘老六是什么来头,我算摸清楚了。   “啥?”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大声的说道:哈哈……水子,你也知道,我冯春生平常,喜欢满嘴跑火车,但一旦遇到了大事、要事,我冯春生,嘴里可从来不说谎话,你水子,得管刘老六,喊一声师叔!   “师叔?”我看向刘老六:你和我师父?   “哈哈哈!”刘老六爽朗的笑道:没错!你师父是我是师兄,我们同时拜的一个师父,我们师父,那是个狠人,阴阳绣,绣阴阳——阴阳者,何其大也?我们师父是狠人,可惜了,我和你师父,各自只继承了阴阳绣的一部分手艺——我学的是拘魂和刀法,你师父学的是阴阳刺青和剑术,但抛去这些,阴阳绣这门手艺,还有更加博大精深的地方呢。   冯春生说:手握残阳乾坤剑,袖藏银月破,水子,你师爷在老年间,可是个狠人——所以我才一直跟你说——阴阳绣有大才者,曾经层出不穷啊!   接着他说:当年你师父老廖救我,从那夏的手上,把我给救下来,你以为真的只是靠阴阳绣的刺青吗?他是亮剑了——打服了那夏带过来的高手的,才能跟那夏谈条件的。   啊!   我真的是头一次听说我师父,还是个手艺挺厉害的人物?   冯春生说:不过你师父都不想让你靠阴阳绣赚钱,只让你刺青纹身,自然也不会教你手艺了,再说了,你小子血气方刚,学了点拳脚,那还不无法无天了。   “记住了,混阴行混得好的,如果连点傍身的手艺都没有,有些活儿,你可拿不回来钱。”冯春生哈哈大笑。   刘老六也笑着说是——他说他要不是有一门傍身的袖中刀,这些年,得死多少回?   阴行里,刀头舔血的营生,时时刻刻游走在人性罪恶的边缘,没点功夫,不成。   “这我师父都没教过我啊。”我猛地摇头。   哈哈哈哈!   车上的几位哥都哈哈大笑。   冯春生拍了拍我的手,说:阴人办事不同做活——要说做阴阳活,你水子还凑合,是个苗子,可要说到办事——你小子就是个菜鸟,今儿个,咱们几位哥,带你出来长长见识,往后要成阴行大拿,这里面的事,可少不了你的。   “江湖火拼,水子,待会见了血,可别尿了裤子。”刘老六又揶揄我。   我满不在乎的一挥手,也确实被这种热血的气氛感染到了。   我吼道:放屁!你们怎么干,我就怎么干!   “好,有种。”黄昆仑给我竖起了大拇指。   这时候,竹圣元也开始把身上的给脱了下来,用衣服包好,藏在了包里,同时,从身上,打开了一根三十公分城的铁筒,接过,那铁筒,竟然是一根一米长的铁棍。   “咋了?竹老哥,你这是?”我看着竹圣元也不正常,有不用?干啥使?   竹圣元哈哈大笑,说道:水子,这阴行江湖有阴行江湖的规矩,阴行人火拼,不见火器——咱都有咱们的招子!这根棍子,就是我竹圣元的招子。   我始终忘记竹圣元的一重身份——这家伙的,可是东北狐王的人。   “行——诸位都是阴行前辈,今儿个,我于水,饱了眼福了。”   哈哈哈!   众人再次哈哈大笑。   我们的车子,一直停在西门,因为竹圣元说了,那些听到“往生咒”的大学学生,大部分,都集中在西门,所以,他肯定,那鬼戏子带着美人鱼,应该是从西门进来。   行,这次鬼戏子,插翅难逃。   我们一直等到下午三点半的样子,这时候,西门停了一辆车。   车上,下来了一个背着双肩包的男人,双肩包鼓鼓嚷嚷的。   竹圣元的对讲机,也响了。   “竹局,竹局,戏子小脚第一个人已经出现。”   那背着双肩包的人,就是鬼戏子的人啊……他的包里面,是不是藏着食人鱼?   我看向竹圣元。   竹圣元说:不急——一群小脚而已,还犯不上咱们动手呢。   他抓起对讲机,淡淡的说道:跟上——不要打草惊蛇。   “好!”   一连许多名鬼戏子,都从各种各样的车里面下来……这些人,都被竹圣元的人,跟住了。   有几个没跟住的,黄昆仑也给辨认出来了。   他会“望气”,他说这鬼戏子的人,头顶黑色带灰气,心肠残忍,十分狠毒,他能分辨得出来。   众人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鬼戏子的人,全部被穿着便衣的野战军,全部跟梢了。   竹圣元这才抓起了对讲机,再次说道:信息车,信息车,跟踪到了“鬼戏子”指挥车的信号吗?   按照竹圣元的想法,那些鬼戏子进了学校,肯定会和指挥这次行动的“鬼戏子”精英一直保持,所以,可以让信息车,探查到鬼戏子指挥车的具体方位,甚至跟踪。   竹圣元问第一遍的时候,信息车那边没有反应。   一直过了五分钟,信息车回了一句话:已经锁定,已经锁定,锁定了戏子指挥车。   竹圣元立马把对讲机切换成了公共频道,吼道:立刻逮捕所有鬼戏子的小脚……立刻逮捕所有鬼戏子的小脚,立马上膛,漂白粉随时准备,这群人鬼戏子的小脚,和巨额的毒品案有关系,他们的身上,携带了和食人鱼等攻击性很强的物件,一旦反抗,立马击毙,我再次重复一遍——一旦反抗,为了大学生的安危,立刻击毙!一旦反抗,立马击毙!格杀勿论!   竹圣元一说完,对着龙二吼了一声:前面第一个路口,右拐!该咱们出场了——那群鬼戏子的死期,到了!   今天第二更,到了 第二百四十四章 斩杀鬼戏子(苦情哥冠名)   “咱们阴人,该办事了。”   “阴人办事,阳人回避。”刘老六拉长了音调,吼了一句后,那龙二已经把车子开得飞快。   在路上,竹圣元再次说道:哥儿们几个——这次行动,已经拿到了上头的批文,鉴于鬼戏子穷凶极恶,这一次,击毙有效,属于正当防卫。   “只要留一个活口就行。”竹圣元脸上的肌肉,忽然变得僵硬起来。   不光是他,其余所有人的脸颊,都镂刻着十分灿烂的光芒。   这种光芒,来自身体内,最原始的冲动——暴力。   我们都是讲道理的人,但也得看跟谁讲!   对于许多原罪式的人物,拳头,才是最能讲道理的!   “走着!”   龙二吼了一声,把油门轰到了最大,他把刘老六的车,当做赛车一样的开。   我们每个人的脸上,写满了疯狂。   尤其是刘老六,他刚才喝了整整一瓶白酒,现在满面红光,他似乎回到了曾经最年轻的时代,轻狂犬马,一日看尽长安花。   他已经止不住的抬头嘶吼:对,对,这才是阴人——无聊太久了,曾经我们阴人,奔袭一千五百里,只为仗剑为友助拳!就是这种感觉——我骨子里忘不掉!   别说刘老六了,就算坐在车厢里的黄昆仑,他淡定的面容上,也隐隐写着一分兴奋。   车子的速度,越来越快了。   期间,竹圣元接了一个电话。   他电话接完了,高兴的对我们说:那群鬼戏子的小脚,想把食人鱼,藏在浴室里面,然后准备在浴室里杀人,祸害学生的,现在,已经被野战军,全部控制住,其中两人试图反抗,被直接擒拿手废了关节——不费一兵一卒——水子,这事,你得是第一功啊——这些天,真辛苦你到处查事了!   我哈哈一笑,说道:不说别的了,办了这群鬼戏子的“指挥车”再说。   要说那鬼戏子的小脚们,已经全部被逮住了,剩下的就是这群骨干和祖师了。   今儿个,一个都跑不了。   当龙二把车子,开到了闽南大学后山的时候,我们看到那空无一人的后山车道上,孤独的停着一辆霸道车。   那霸道车的车身上,玻璃上贴了黑膜,从后面分辨,很难分辨到里面,到底有多少人。   这霸道车,按照信息车给出的定位,就是鬼戏子的车!   龙二开着车子,一阵猛冲,黄昆仑猛喊了一句:用最快的速度过去,这样人家就以为咱们是过路的,不是特意来抓他们的。   要说黄昆仑的想法,其实很到位。   可惜,这车是龙二开的。   那些人,根本就认识龙二。   见到了龙二一过来,鬼戏子他们,开着车,夺路狂飙。   “噗……发现我了。”龙二也不管,一直在后面追。   要说前面那台霸道,不停的往偏僻的路上开,并没有往闹市里面走,在我们快要开到一段无人区的时候,龙二有点受不了了,吼了旁边的黄昆仑一句:黄爷,你随时做好接车的准备啊!我得会一会那鬼戏子的那些人了。   说完,龙二直接打开了电动天窗,同时猛地一跃,双手勾住了天窗的沿,这时候,黄昆仑几乎跟龙二,来了一个无缝链接,从副驾驶的位置上,跳到了主驾驶的位置上,然后双手挡住了方向盘,继续加速。   龙二像是一只灵猴一样,上了天窗,一只手抓住窗沿,另外一只手,直接抓住了发丘天官印,恶狠狠的一甩。   轰!   那枚天官印直接打了出去。   要说这天官印,那也是上好的兵器。   中国四大盗墓流派,摸金有符,发丘有印,搬山有术,卸岭有甲。   其中,发丘的天官印,是他们看门的家伙。   这发丘印,尾部有一个手柄,中间是铁链连接,甩出去后,印身是一块大磁铁。   那天官印,重重的砸在了离我们只有四五米的霸道车上。   哐当一声,那印直接黏在了霸道车上。   龙二是个狠人,做事情不给自己留下任何余地,重重一拉,整个人,像是一只燕子一样,随着铁链的牵引,上了那霸道车。   龙二站在霸道车上,一只手抓住了链子,一只脚对着那天窗狂踩!   哐当,哐当!   龙二踩得还不过瘾,再次拉动了天官印。   那天官印像是一个流星锤一样,直接抡到了车前窗户玻璃上,一下子把车子的前挡风玻璃给砸成了蜘蛛网。   就这么一下,那霸道车慢了许多,顿时和我们的身位持平了。   紧接着,仓鼠也发飙了,她也上了天窗,猛地往边上一跃,上了旁边的车,同时一伸手,一拳砸进了霸道车里面,然后伸手一撕。   哗啦!   一扇霸道车门,直接给撕了下来。   这下子,霸道车里的人,我们看得一清二楚一共六个人,六个都是男的,其中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那人,估计是祖师,脖子后面,纹着一只麒麟!他穿着一身黑色的罩衫,头发花白,看上去仙风道骨的。   也就是这人,就是臭名昭著的“鬼戏子”祖师!   霸道车被撕了一边车门,我们几个,对着他们虎视眈眈。   霸道车只好停了下来。   其中的人都鱼贯而出,先和仓鼠、龙二,缠斗在了一起。   还是真的按了冯春生的说法,这阴行里的人,没几个没有傍身手艺的。   那几个鬼戏子的骨干,和仓鼠、龙二斗了一个平分秋色。   这时候,黄昆仑直接刹住了车,我们几个,都下了车,和鬼戏子那些人,正面硬钢。   要说我们这边,仓鼠是真力王——天生神力。   俗话说,一力降十会嘛,那仓鼠三下五除二,摁倒两三个,不过那群鬼戏子,实在配合默契,刚刚有人被打倒,还没等仓鼠发力,其余人又缠斗进来了。   好在是刘老六加入战斗了。   刘老六自己说自己是“袖中刀”,包括冯春生也说:手握残阳乾坤剑,袖藏银月破。   名声响亮,那也不是浪得虚名。   刘老六躲闪腾挪,挪到了一名鬼戏子的身后,直接抬手一刀。   刀去如流星,势大力沉,他一刀,从那鬼戏子的后脖颈,捅了进去,直接给钉穿。   刘老六接着,揪住了那人的头发,狠狠的拔出了刀,然后一抬手,将那人给扔到了车子上。   轰隆一下,那人死得不能再死了。   要说刘老六是带着仇恨来的,能一刀下死手的,绝对不用第二刀!   再加上竹圣元的铁棍,使得真是虎虎生风,搅乱了场上的局面。   趁着这个局面,仓鼠一下子揪住了一名鬼戏子的双腿,像是抡秤砣一样,把那人往地上抡。   才抡了两下,那人就失去了知觉。   几名高手入阵,这场面,真的是摧枯拉朽。   龙二又用暗钉子,打死一个。   仓鼠再次出拳,也砸死一个,她那力气多大,一拳捣在了那鬼戏子的肚子上,那家伙,呼吸都呼吸不出来,直接吐血身亡。   我呢,就负责扒这些死人的衣服,我扒了他们的衣服后,发现他们的肩膀上,都有纹身。   肩膀上有纹身的,就是鬼戏子里的“掌柜”“少掌柜”等骨干。   这说明,咱们是货真价实的逮到人了。   “都是鬼戏子的骨干,没抓错人。”我吼了一声。   “没抓错就好。”刘老六的脸上,写满了癫狂。   这时候,鬼戏子就剩下两个人一个祖师和另外一个鬼戏子。   那鬼戏子喊道:您先上车,我拦住他们。   “你拦得住吗?”龙二吼了一声。   结果那鬼戏子,直接怀里掏出了一柄五四,对着我们连续开了好几。   五四的威力那是很大的,但是——不是很准。   我们迅速往后躲,都不敢往前压。   那祖师,直接上了霸道车,继续往前开。   刘老六跟龙二打了一个颜色。   龙二直接一个天官印,甩向了鬼戏子的脸。   那鬼戏子再次拿,对着龙二的方向要开。   不过龙二那是佯攻,真正的杀手锏,还在刘老六的手上。   刘老六直接一刀,甩了出去,扎在了那鬼戏子的肩膀上,同时,刘老六的身形,像是一只鬼魅一样,直接潜到了鬼戏子的身后,一只手,从鬼戏子的腋下穿过,勾住了鬼戏子的肩膀。   同时,右手的刀锋,顶在了鬼戏子的脖子上。   “用机器撕下了我表哥的头?今儿个,我要你们血债血偿。”刘老六的右手刀锋,缓缓拉了过去,直接切开了手上鬼戏子的喉管。   紧接着,刘老六把那鬼戏子的尸体,往地上一扔,骂道:废物——江湖上动手,不能见火器,还用?呸!   这五个鬼戏子的骨干,都被摆平了,剩下的祖师,已经开车溜了。   我们几个,也迅速上车,去追那祖师。   那祖师想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电话都被定位了,车牌也被定位了,往哪儿跑?   我们继续去追,轰足了马力,朝着祖师逃跑的方向追了过去。   追击了大概四五分钟,终于,我们又缩小了和那祖师的距离。   我们相差,大概也就六七米了,只要扩进到五米,龙二就能教那祖师做人。   可惜,就在刘老六开着车子继续要加速的时候,忽然——车子熄火了。   噗噗!   车子放了两个像“龙二笑声”似的屁,熄火了。   “我草.你大爷!早不熄火,晚不熄火,这个时候熄火了?这祖师,抓不上了!”刘老六懊恼的吼着,站起身,对着车子,疯狂的踢着。   黄昆仑也摇了摇头,说道:天意啊,天意!这鬼戏子,命不该绝?   我们正这么想呢——忽然,我们车子的后面,传来了一阵震耳欲聋的马达声音,同时,再传来一阵我十分熟悉的声音:跑不了!那个鬼戏子的煞笔,他今儿个没能耐或者回去!   第三更到了哈!谢谢大家的支持啦! 第二百四十五章 局中局(本格哥冠名)   我听到的声音,竟然是李向博的,我猛的从车子里面探出头去,我瞧见李向博竟然开了个大货车,他把大货车停在了我们车的面前,骂道:水子——我特么干你娘——你个叛徒,要搞鬼戏子,竟然不喊老子!幸亏仓鼠跟我打了电话,还开了手机的定位!我才找过来的,你大爷!   说完,李向博继续发动了大货车。   我朝李向博喊:你干嘛去?   “老子去搞鬼戏子!”李向博吼了一句。   我让李向博停下来,我们一起去:“别一个人去,那鬼戏子的祖师,身上估计有!“   “有!老子不怕!老子有车,我撞死那个比养的。”   李向博猛的把大货车恶狠狠的往前面开,大货车轰隆隆的开出去了。   “水子,老子现在去撞死那个害死尿泡儿的混球!记住了,如果我撞死了人,我肯定是活不了了,我爸我妈,就交给你照顾了。”   李向博的声音,夹杂在货车那轰鸣的马达声里面,传了出来。   冯春生摇摇头,说这李向博不愧是混社会的,这胆子,这魄力,实在没谁了。   我二话不说,下了车,对着车头狠狠的踢了几脚:破车,破车!破车!你特么这时候,熄个屁的火啊?   我对着车子踹了几脚,这车子的马达,竟然又转了起来。   刘老六喊我:哎!水子,上车——这马达又特么动了,有门啊!   是吗?   我立马拉开了车门,上车。   刘老六开着车子,一顿疯狂的赶路。   在我们到了一条盘山路,准备下山的时候,忽然,我探头看到了山下的公路上——李向博的大货车,正在疯狂的追赶一辆残破的霸道。   大概在四五秒钟之后,我就瞧见,那大货车,对着霸道,狠狠撞了过去。   砰!   那霸道车,瞬间压缩了体积,它被那大货车,给撞成了一团废铁。   而此时,李向博开着的后八轮,也停了。   我对着刘老六喊了一句:六爷,快下山,李向博估计已经把那鬼戏子的祖师,给撞死了。   “好!博子是个牛逼人物,撞死了?撞得好!”   他吼了一声后,迅速开车,往山下的路上走。   在路程中,我、冯春生和竹圣元三人,有点愁眉莫展。   怎么说呢?   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这次抓捕鬼戏子,办掉鬼戏子是很重要的,但是更重要的是,我们要从鬼戏子祖师的身上,挖出“张哥和韩老板”的犯罪证据出来。   顺带着这一次,我们要办掉韩老板和张哥,铲掉这个闽南最大的犯罪集团!   可那鬼戏子祖师一死,那就死无对证了,到时候,我们铲除张哥和韩老板,咋整?   我们三个心里忧心忡忡的,可是不能说啊!   好容易,我们的车子,开到了山下。   那撞车现场,上空一大片灰蒙蒙的沙土,浑身被破碎的钢化玻璃打得血粼粼的李向博,坐在路边的栏杆上,抽着烟,脸上写满了高兴,他见了我们,吐了口烟雾,说:水子,你们来了——今儿个过瘾,前几天尿泡儿死了,我现在把害死尿泡儿的人也给整死了——过瘾——大仇得报。   我对李向博干笑了一声,冲到了霸道车形成的那团废铁里面,去找人,看那祖师,还有没有一口.活气。   可是,等我想从霸道车的前挡风里面钻进车里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个问题——这霸道车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我立马钻了进去,仔细的找了一遍,确实没有人!   我回过头,对着外面的兄弟们喊了一阵:哎!这车里,不管是活人,还是死人,一个人都没有。   “啥!”   李向博猛地站了起来。   我说霸道车的里面,一个人都没有了!   “不可能吧。”   李向博猛地把烟头,摔在了地上,然后冲着我们狂奔了过来。   他也冲到了车里面一瞧,才发现——哎哟——那人呢?老子不是撞死他了吗?   大货车把霸道车撞成了一团废铁,可是——里面的鬼戏子祖师,却不见了踪影——这……这到底咋回事啊?   我喊了一声:那鬼戏子祖师跑了,咱们分头找!   “噗……还需要分头?也不想想你们二哥是干啥的?”龙二冷笑一声,说道。   龙二是干啥的?   发丘天官。   野外的墓穴,藏在地下几百米,他都能找得到,现在只是跑了一个人,他能找不到?   龙二也钻到了车里,在车厢的地板上,他发现了一团血迹,他伸手,粘起了血迹,闻了闻后,说道:鬼戏子祖师的身上有伤,寻着血气的味道找,就能够找到。   我问龙二:你找得到吗?   “废话!”龙二说他们北派的盗墓人,靠的就是鼻子和耳朵还有眼睛,他们到了野外,只要把洛阳铲生下去,挖出一抔土,闻一闻,就知道下面有没有墓,他们的鼻子,灵着呢。   “跟着我走!”   龙二喊了一声后,下了车,带着我们,快速的往后跑。   我们跑了大概七八百米的样子,忽然,龙二喊了一声:停下来!这儿的血腥味特别重。   我们几个,都停下来的。   龙二到处看了一眼,忽然,他望见了路边的山体上,有点不对劲,他往上一爬,迅速上了那山体,直接一扒拉,喊道:这儿有个洞!跟我来!   我们都迅速往山体上面爬。   期间,我环顾一下四周,大概知道祖师是怎么跑的。   原来啊——这儿是一个转弯,开到前面的车,先拐过来,后面几乎就没有了视野,他先直接跳了车,然后迅速躲在了那个洞里面,后面赶上来的李向博,是没有发现逃跑的祖师的。   不过,当时祖师可能是受了伤,可能是被玻璃划的,也可能是被流弹划伤的——总而言之,那霸道车无人驾驶的七八百米,血腥味一直都存在,结果就被鬃狗一样的龙二,找了过来。   那祖师倒是有心机,狡兔三窟,这个山体上的洞,可能就是他事先挖出来,准备逃生的——但他没想到,咱们这儿有个龙二啊。   龙二咳嗽了一声,看了一眼,说那个洞,挖得还挺深,不过——比挖洞?呵呵,他可是发丘天官,一生大半的时间,都在洞里面的度过的。   他招呼了一声,说:跟着我走——那鬼戏子祖师,逃不了。   我们一个个的下了那个洞。   那个洞,很长,我们打开了手机,在洞里面,晃荡了七八十米的样子,忽然,走在最前面的龙二,一抬手,竟然照到了一扇铁门——那铁门,是新做的,还能闻到上面的“新铁味道”。   龙二说:那王八蛋还挺讲究啊,还知道在这儿,搞了一个门,里面是办公室吧。   他正要去推门,忽然,黄昆仑喊了一句:龙二,住手。   “怎么了?黄爷?”龙二问黄昆仑。   黄昆仑说道:别着急……我觉得这事情,不对。   “不对?”我问黄昆仑:怎么不对了。   黄昆仑指了指身后,又指了指铁门,说:我感觉,咱们不是在追捕鬼戏子,咱们好像是中了鬼戏子的套了——他这是要把咱们——瓮中捉鳖啊!   啊?   黄昆仑的意思是——那鬼戏子,是故意吸引我们过来的?然后,把咱们,给弄死在这里面。   想到了这个可能性,我突然出了一身冷汗。   我立马喊道:兄弟们,我感觉黄爷说得对,这儿,似乎有诈!也许,这次咱们抓捕鬼戏子,就是鬼戏子做的一个局啊!   回想一下,鬼戏子逃跑的时候,为什么不往市中心走?市中心人多,路障也多,他们随时下车,换一副模样,咱们就得大海捞针了——但他们,偏偏往最偏僻的路上走,最后,我们还追到了这么一个地下洞穴里面来了?   我想,如果龙二推开那个门,也许我们就要被鬼戏子办掉了。   我猛地喊着兄弟们,往回退!   我撅着屁股转身,才猫着腰走了几步,忽然,我听到了砰的一声。   刚才我还看得见洞口的光源,但现在,那洞口的光源,完全看不见了。   我拿着手机,往我们来的那个方向一照,我瞧见了什么?瞧见了那来的方向,有一团浓浓的黄色烟雾,那烟雾,一点点往我们这边蔓延。   刚好,我还看到,七八米远的地方,有一只田鼠,那田鼠,被那烟雾笼罩后,发出了一阵阵凄厉的叫喊声音,紧接着,那田鼠往我们的方向跑,才跑了两步,那田鼠,立马化成了一团血水,那黄烟,有剧毒啊——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这鬼戏子,真的是做了一个局——这个局,是个杀局,目标,就是把我们这群人,全部弄死在这儿!   我立马又撅起屁股,转了个方向,对大家喊道:现在往回走,立马就死,打开那道铁门,咱们还能有活路,没准,那群鬼戏子,就是想通过这种两头堵的办法,把我们毒死在这儿呢。   “开门!”   我喊了一句。   龙二立马对着那铁门狂踹,可惜,那铁门纹丝不动。   这铁门要打不开,我们这几个人,就得变得和那田鼠一样,化作一滩脓血了。   千钧一发之际,仓鼠从龙二的头上的位置,钻到了铁门面前,一双巴掌,拍出了巨大的能量,哐当,哐当。   没几下子,那门,被揍得摇摇欲裂的。   “去你的!”   仓鼠最后怒吼了一声,直接把铁门给推开了。   铁门一推开,我们竟然看到了光源,那铁门的外面,竟然是一片小树林——这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我们还没高兴完呢,忽然,那片小树林里面,传来了一阵阴祟的声音——进了我们鬼戏子的套,你们活到明天了,嘿嘿嘿!   第一更到了哈!第二更继续写 第二百四十六章 死人阵   我们听到了那人的声音,都站在铁门外,先看了看周围,再看了看那说话的人。   这是个什么地方?   简单来说,这儿还不是山谷,而是天坑。   有一些山上,会有很深很大的溶洞。   我们现在就在这天坑溶洞里面,阳光从天坑的上面,洒落了下来。   其中,一位穿着黑袍的老头,站在了一颗大柳树的边上,看着我们笑,说:一切都在我的预料之中。   “你是鬼戏子的祖师?”我盯着那人说。   那人摇了摇头,说:你们可以喊我唱簧,我是现在这群鬼戏子的老大,但我不是祖师。   “你不是祖师?”我盯着唱簧,说道。   唱簧笑了笑,说: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这个鬼戏子的祖师?就闽南这点事,还不需要我们祖师从遥远的西北,亲临闽南呢。   我这才想起来,的确,我们从来不知道谁才是祖师——这面前的人是祖师,只是我们的一种猜测。   黄昆仑跟我们说过,说鬼戏子里最高级别的人物,就是祖师。   我们只知道,面前这个唱簧,就是闽南鬼戏子里面的最高领导,都以为他就是祖师呢,没想到——他竟然不是?   唱簧哈哈大笑,说:祖师虽然没有亲临,但弄掉你们这群绊脚石,那都是他老人家的智慧——我这次来闽南,带来了六十人,几乎带来了鬼戏子的全部人手——这次,他们全部折在了闽南,为的就是要把你们**出来,然后全部击毙。   “你们真的很难对付,但是,依然逃不过我们祖师的局。”唱簧冷笑了一声后,说道:祖师他老人家,运筹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指示我,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不是折了这么多兄弟,你们怎么会上我的当呢?折掉的弟兄,不能白白折掉,五名少掌柜,全部死在了你们手上,也不是白死,你们,得付出代价。   竹圣元盯着唱簧,说道:你们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当然是天大的利益了。”   唱簧笑道:一旦这次能成,鬼戏子,立马重新从濒临灭绝的状态,重新在阴行里面,站稳脚跟。   “杀了刘老六,霸占二狗子的运输流,包括在学校里面,很大的恐慌,都在我们的计划里面,可惜,都被你们一一破坏掉了!”   唱簧说:既然你们要破坏,那就好说——咱们就在这里,分生死,决高下嘛。   说到了这里,唱簧似乎觉得我们已经是板上钉钉的肥肉了,他直接抹掉了自己的面具,露出他的本来模样。   这位唱簧的脸,全是各种各样的刀疤,非常可怕。   他盯着我们,说:我跟着祖师许多年了……大大小小经历了不少的“局”,但想不到,这次闽南的局,竟然这么难下,还是有你们这群人老江湖,以及那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啊,不错,真是不错啊。   李向博直接指着唱簧:你是唱簧——那尿泡儿是不是你杀的?   “尿泡儿?”唱簧不太明白李向博说的是什么。   李向博说:就是你用氢氟酸害死的那个人。   “哦,哦!”   唱簧听到这儿,恍然大悟,笑着说:还真别说——确实是我——我当时是要骗那房地产的公子哥,当然,骗他的两百万,不是目的,我们的目的是,要以他为切入点,打掉他父亲的企业——可惜啊,第二步还没有实施,你们这群闽南阴人还把我们赶得到处跑?呵呵。   李向博直接从裤腰里面,拔出了一柄军刺,说:老子今天跟你们死磕。   “死磕?你们今儿个是进了我们的必杀之局,还想着死磕?”唱簧猛地哈哈大笑了起来,说:真是笑话,笑话啊!   这个时候,黄昆仑忽然冷不丁的问了一句:五残童子,是不是出自你们这群鬼戏子的手笔?   他刚问完,那唱簧也得意了,估计也没怎么过脑子,说了一句:五残童子?哟,这位老家伙,你还挺懂的,这个局,做得很久远了。   “很久远!”   黄昆仑突然呵斥道:五残童子里,那个被你们砍下了头的老女童,就是我的妹妹。   他说完这句话,唱簧猛地停住了笑,望着黄昆仑,楞了一分钟,才接着笑了起来:哈哈哈——缘分啊!缘分,我们当年做下了五残童子,很多阴人都以为我们是骗那个县的金条的,其实呢?金条固然是要骗的,但是——五残童子在这些年,早就被我们发展成了赚钱的工具了。   那五残童子,可是我们鬼戏子的摇钱树啊。   唱簧指着黄昆仑,说:你估计寻我们寻了很多年吧,今儿个别走了,你妹妹等会,也要出来,不如你们来个兄妹相认?   “我妹妹,她没死?”黄昆仑的身体,不停的颤抖着。   但那唱簧,明显不想在五残童子的话题上继续了下去,又说:刘老六,我们本来杀了你的表哥,又弄下了九个人头,要给你下一个死局的——但是,没想到,真是没想到——有人帮了你一把,我们那九个人头没拿到,策划了很久的局,就这么被破掉了,你真幸运,当然,到了今天,你的幸运,用完了。   刘老六亮出了手中的双刀,说道:孽.畜——你杀了我表哥,我要砍下你的头,偿命!   “哼哼哼。”唱簧冷笑连连,说我们今天到场的,那都是冤有头,债有主的人。行,有什么本事,冲我使唤。”唱簧拍了拍巴掌。   我则问唱簧:你们鬼戏子身上的阴阳绣,谁给你们做的?我们阴阳绣,一脉单传。   我得旁敲侧击的问问,问问我师父的下落。   没成想,唱簧听了我的话,直接一摆手,呵斥道:你师父是谁?我不知道,什么阴阳绣,全是狗屁,快点吧,要杀我的,麻溜的来杀我。   我发现,唱簧有点心虚——为什么其余人问的问题,他一幅“猫玩耗子”的得意,要解释个清清楚楚的,明明白白的,但是,到了我师父的问题上,这人,就完全不解释了呢?   除了他心虚,我想不到其余的原因了。   我师父,肯定是个鬼戏子,有点什么莫名的,甚至关系很紧密。   “别说了,一起上,弄死这个狗娘养的。”龙二吼了一声,说我们几个一起,就算这祖师有点什么奇门邪道的能耐,那也不管用。   就在我们要一哄而上的时候,忽然,那唱簧的手机响了。   一阵“鬼笑”的铃声过后,唱簧把手机掏了出来,大喇喇的接着电话,不把我们放在眼里的感觉。   他说了几句后,直接把手机的外音打开:你们运气好,我们祖师特意打了这个电话进来,就是要和你们说说话。   接着,那打开了外音的手机里面,传出了一阵女人的声音。   “几位阴人同行。”   龙二直接骂道:我呸——装神弄鬼,谋财害命的家伙,也好意思跟我们提同行两个字?配嘛!   那女人继续说着:你们已经进了我的局,高下已分,生死已定,你们如果和我们正式交火,只有一个结果,就是死,但是——我不想和你们为敌,哪怕我们胜券在握,只要你们退出,并且立下誓言,再也不和我们作对,那我还是能放你们走的——只要一句话。   “我是不可能走的。”我直接吼道:我们都是靠着阴行手艺,行走江湖的手艺人,行得正,坐得直!   “咯咯咯”女祖师笑了笑,说道:大家都是一丘之貉,都是利用鬼魂之说赚钱,谁也别瞧不起谁。   “你错了。”   我吼道:鬼魂,是人的精神延续,是人的意念传承,我们做的,就是帮人延续精神,传承意念,你们呢?你们不是在利用鬼魂赚钱,你们是利用那群恐惧鬼魂的“险恶人心”来赚钱——不要把我们混为一谈,我于水,丢不起这个人。   刘老六和冯春生,都给我竖起了大拇指。   冯春生说:不愧是我于水老弟,说话有水平。   “好!水子,咱们阴阳绣的门人,就得有这个觉悟——悬壶济世,我们是做不到的,但怎么说,也得求个问心无愧。”刘老六吼道。   “那就没得谈了。”女祖师突然声色厉荏的呵斥:唱簧——杀了他们这群人。   唱簧点点头。   就在这时候,唱簧呵呵大笑,说道:十五天前,有五具小棺材,从西北,运入了闽南,现在这五具小棺材,就在你们周围的五棵树下——这棺材里装的,就是当年的五残童子。   说完,唱簧拍了拍巴掌。   轰隆!   我们周围那五棵树的旁边,忽然,钻上来了五名童子。   一个没有左手,一个没有右手,一个没有左脚,一个没有右脚,还有一个最高的童子,没有了头,那无头女童子,想来,就是——黄昆仑的妹妹了。   “幺妹。”黄昆仑喊了一声,想冲着那无头女童子跑,结果,冯春生一下子,勾住了黄昆仑,吼道:疯了?我算是看出来了……这唱簧,是下了个“死人阵”等着我们呢。   我问冯春生,什么叫死人阵?   冯春生说中国玄门正宗里,有一项手艺,十分神秘——叫——奇门遁甲。   奇门遁甲里,有各种各样的阵,活人布阵,就叫“活人阵”   死人布阵,就叫“死人阵”。   现在,这唱簧,布下的,就是“死人阵”。   “开阵!”   唱簧悠悠的唱出了两个字后,我们周围,忽然,冒出了不少奇奇怪怪的白色影子。   冯春生认识“奇门遁甲”,直接吼了一声:我前方十米,就是这个阵的“震”位,现在“震”是“生位”,一起跑过去,不要被那些白色的影子纠缠住,不然,后果不妙。   他话音刚落,我们就往“震”位跑。   我们都跑得利索,本来都是阴人,大家从小,也对八卦术语有些了解,不过,李向博刚才似乎没怎么听懂冯春生的话,一时间有些懵,一下子被那两道白色影子扑倒了。   紧接着,周围那五棵树中的一颗,忽然伸出了颀长的藤蔓,直接勾住了李向博的脚,同时把他给拉扯到了树上。   李向博才被吊在树上,接着,那颗脚下有五残童子的树,忽然伸出了三四根树枝,对着李向博抽打。   “啪”“啪”“啪”!才几下的功夫,打得李向博皮开肉绽。   第二更到了哈!明天继续约! 第二百四十七章 一秒荣光(湍哥冠名)   那五残童子站着的树,仿佛变成了我以前见过的死人树,这些树,活了过来,利用藤蔓,勾住了李向博的腿,树枝化作了鞭子,一鞭子一鞭子的抽着李向博的后背。   我看着鲜血淋漓的李向博,怒吼:博子……唱簧,你把我兄弟放下来。   唱簧不然没放,反而站在原地不动,哈哈大笑的说道:这就是五残童子,是我们这么多年来,最大的摇钱树。   在我们几个人,疲于奔命的跑着,躲着那些如影随形的白影子的时候,那唱簧冷冷的述说了一段关于“五残童子”圈钱的事情。   原来,这五残童子,在曾经黄昆仑去过的那个县里,供奉了几年之后,就被鬼戏子们偷走了,专门研究了一种“死人阵”。   这些五残童子,能让那些树变成“鬼树”。   唱簧说,他们经常在山里面,布下“五残童子阵”,诱骗一些有钱的人,去探险,去盗墓。   那些有钱人,什么都不缺,就缺刺激,王石不就老喜欢登山么?寻找刺激嘛。   等那些有钱人,到了五残童子阵里的时候,带多少个保镖,多好的装备,都不好使,立马就会被鬼树给降服。   鬼戏子从这些有钱人的嘴里,撬出钱、**的密码等等——然后,指使鬼树,杀掉这些有钱人。   唱簧在我们跑得大汗淋漓的时候,悠闲的说道:这鬼树,鞭子一共抽三百六十五下,最后,把你们打得血肉模糊,然后吃掉你们——比起凌迟来,实在不遑多让。   他还说:今儿个,你们得把你们的师承秘本,全部写下来——一个都跑不了,谁要是写得快,没准我还能给个痛快的。   “黄昆仑,你不是怨恨我们鬼戏子害死了你妹妹吗?今儿个,你还得死在你妹妹手上,你死了,不要怨恨我们鬼戏子,要怪,就怪老天吧。”唱簧哈哈大笑,说这一切——都是天注定的!   我们几个真的没空去搭理那唱簧。   不过要说躲那些白色的影子,我们真是没多大的能耐去躲,一不小心,仓鼠被白影子扑倒了,同时也被鬼树,给牵扯到了树上去了。   好在仓鼠力气大,那些鞭子抽打她的时候,她把鞭子给拽住了,不过,脸也憋得通红,她可是天生神力,没成想,那鬼树的力量,竟然如此之大。   接着,冯春生和黄昆仑两人腿脚慢,也被勾住了,被拉上了鬼树。   “幺妹儿,我是你哥哥,我是黄昆仑。”黄昆仑对着下面一个无头的女童,喊道。   那女童,没有动弹,只是不停的抬着手,做着鞭笞的动作,那鬼树的鞭子,肆无忌惮的抽打在了冯春生的身上。   顿时,还在死人阵里乱跑的,就剩下我、竹圣元、刘老六和龙二四个人了。   我们跑了许久,那黄昆仑继续说道:哈哈哈……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非常有意思,对了,我还得告诉你们一件事——这次我们祖师布局,做局套你们这群闽南阴人,其中有一个很重要的人,如果没有这个人,也许——我们的局是不会如此成功的。   他忽然恶狠狠的说道:张哥的身边,有卧底!   有卧底?   我立马想到了彭文。   彭文一直靠着变脸的能力,在张哥的身边做卧底,给我们透了不少的情报?   难道——彭文被发现了?   唱簧冷冷的说道:你们还真是阴险,在我们的身边,安插卧底?不过,我早就开始怀疑了——布局捉刘老六被破、做局搞定二狗子的计划,也被捣碎了,我当时就怀疑,我们旁边有人,走漏了风声,所以那天,我们故意通过那卧底的嘴,告诉你们——我要亲临闽南大学,做一次惊天动地的鬼局——一是为了击杀你们,二来,是为了把那卧底,揪出来。   完了,完了!   我说那天彭文怎么那么轻松就打听到了“祖师要亲临闽南大学的鬼局”呢,敢情,就是这唱簧,故意放出来的风声?   难道,在我们布局活捉那么多鬼戏子小脚的时候,实际上——张哥他们,就已经确定彭文是卧底了?   唱簧说道:张哥一共带了三个心腹,韩老板带了两个心腹去参加我们定计划的会议,现在,估计张哥已经把那五个人的底细,查清楚了,有人底子不清不楚的,那说啥也是卧底了。   “你们可知道张哥怎么对付那卧底的吗?”唱簧冷冷的笑道。   我心里都快“急得能熬粥了”,哪儿还有心思去猜唱簧说的是什么啊?   这时候,唱簧冷冷的说道:我告诉你——张哥对付卧底的事,就是一个字——虐,首先打掉他满嘴的牙,然后,在挖了他的眼睛,最后,用木刺,直接从嘴里往肚子里面捅!呵呵呵呵——你们的弟兄,估计已经被正法了。   “卧槽你妈!”我实在憋不住了,其实彭文是特好的一个人,这些天,也是因为他,我们才能对鬼戏子、张哥他们,做出一些压制性的计划来。   现在——彭文,还活着吗?   我好想快速弄死那唱簧,然后,飞到闽南的市中心去,通知彭文:你的身份,已经暴露了,如果你今天去张哥那边,等待你的,就是死亡。   可是……可是我特么出不去啊。   这个死人阵,真的是如影随形。   在一阵子的功夫里面,刘老六、龙二和竹圣元,三个都被白色的影子摁倒了,直接拖到了鬼树上,一阵阵的猛抽。   唯独仓鼠,还在跟那些鞭子较劲,倒是其余的人,尤其是李向博,已经被抽得鲜血淋漓了。   李向博的伤势,深可见骨。   现在只有我一个人了,我什么都不会,也许——我们几个人的命运,就是被缠在鬼树上,一直被抽到死吧。   就在这个时候,刘老六对我喊道:水子,你不用跑了!你原地站住,那些白色的影子,伤不了你,这鬼树,也伤不了你?   啊?   我猛地抬头,看向了刘老六。   刘老六说:听六爷的……刚才身手比你好的龙二,被缠上来了,经验比你足的冯春生,也被鬼树缠上来了,就剩下你——你以为你是运气……草……好特么疼啊,王八鬼树,等我待会下来了,我非烧了你不可……水子,你记住了,你是九阴聚首的命格——天下任何鬼魂,都不能侵入到你的身体里面去——别特么怕!干那个唱簧。   说完,刘老六拼命甩手,直接把他手中的牛角尖刀,甩在了我的脚下。   两柄牛角尖刀,狠狠的插在了土里,只剩下了两个刀柄在土外面。   我猛的看向了唱簧。   刘老六说道:水子——我的师父,你的师爷,江湖上有诗赞他:手握残阳乾坤剑,袖藏银月破。拿起牛角双刀,为我们阴阳绣的“绣门”涨一回脸。   我听了刘老六的话,单膝跪地,准备拔刀。   就在这时候,那唱簧说道:于水,你真的是“九阴聚首”的命格?很好,我依然为你,准备了一份大礼。   说到这儿,唱簧突然伸出了舌.头,舌.头上,勾着一根“簧琴”,然后用力一吹,那簧琴,吹出了一阵阵奇怪的声音。   那声音刚刚入我的耳朵的时候,刘老六骂道:恐心咒——唱簧,你好不要脸?   我听到最后的一点声音,就是刘老六的话,紧接着,我什么也听不见了,我就看到我的面前,站着我母亲,我弟弟,还有咪咪、陈词四个人的影子。   我母亲,头已经不再脖子上了,她搬着人头,脖子上疯狂的撒着血,对我说:水子,不要去,不要去,你会被鬼戏子砍掉头的。   “俺哥,别去了,那边很可怕,你不要过去了。”弟弟两只眼睛已经不见了,伸出来的手指,几乎都断地了:鬼戏子很可怕,不要过去。   “水子,回去,快点回去。”   “是啊!那边很可怕,你如果去了,就要变成我们这个样子了。”浑身扎满了玻璃的咪咪,和浑身全是刀痕的陈词,都让我回去。   我也不知道回哪儿去。   但是这一刻,我十分害怕,我平常不是胆小的人,但是这次——我真的怕了,很恐惧,像是我小时候,战战兢兢从坟山里面走的感觉一样。   我害怕,我真的害怕,恐惧感油然而生,我真的怕变成我母亲、我弟弟、咪咪、陈词的模样。   那唱簧吹的曲子叫“恐心咒”,估计就是利用我心里的幻觉,催动了我内心恐惧的力量,让我再也不敢站起来了。   我一点点的往后退,一点点的往后退。   忽然,我似乎听到了仓鼠的声音。   仓鼠在尖叫,估计,她没有把住那鬼树的鞭子,被抽了,撕心裂肺的叫喊。   仓鼠一直都很萌,这么恐惧的时刻,不多见不?   “水子,不要怂。”我听到了仓鼠的声音后,在内心,为我自己打气——不能怂,六爷、二哥、春哥,竹老哥他们都等着我去救呢。   我一辈子都是一个小人物,这时候,我想成为一个英雄,哪怕一秒钟也好。   “在城市里,用几滴眼泪才换来骄傲,我要的荣光,只需要一秒。”   我猛地吼了出来,我不能怂!恐惧的力量,无法战胜我!   我狠狠的单膝跪在了地上,双手“蹭”的一下,拔出了刘老六给我的牛角双刀,我红着眼睛,彻底站起来了,虽然我母亲、我弟弟、咪咪和陈词的幻影,还缠绕着我——可我,也看见了唱簧。   “我于水,平日里被人瞧不起!今天,我要当英雄,我是我兄弟们心里的英雄,什么恐惧、吓唬、鬼魂,我都不怕,我只做一件事——要了你唱簧的命。”   我怒吼着,双手捏紧了弯刀,迈着大步,走向了唱簧…… 第二百四十八章 虎啸天坑   我怒吼着,双手握紧了弯刀,迈着大步,走向了唱簧,我不要当小人物,我要当英雄,当我们兄弟心里的英雄。   一秒荣光,我要珍惜。   我一步步的迈了过去,提着刀,我母亲、弟弟、陈词和咪咪的幻觉,依然缠绕着我,干扰我的心境。   我直接杨手,一刀划开了我的手臂,鲜血滚烫。   我师父曾经跟我说,如果实在战胜不了恐惧,那就让**承担痛苦,痛苦可以帮我驱散恐惧。   那些幻觉,都消失不见了,一道都不见了。   我继续往前走,一直走到了唱簧面前四五米的位置,冯春生痛苦的喊着:哎哟,水子,我告诉你,这个五残童子阵里,那个唱簧,压根不敢动,他是阵眼,一旦移动,这个死人阵就破了。   这时,唱簧的眼睛里面,突然折射出了凶光,吼道:九阴聚首,你以为我真的拿你没办法吗?   说完,唱簧直接仰起了脖子,再次吹响了“簧琴”,就在这时候,那五残童子的身体里面,都飞出了一道道黑色的气,这是鬼气。   鬼气凝聚成了一个全身黑色的童子,那童子,猛地站在了我的面前,一伸手,卡着了我的喉咙。   “五残童子的鬼气,不能离身,离了身,五残童子就废了。”   唱簧有点丧心病狂的嘶吼,说:但我要宰了你……没办法了,浪费就浪费了,和九阴聚首命格的阴人兑子,也值当了。   他说话的瞬间,那黑色的童子,越来越冷血,箍住我脖子的手,力气越来越大了,我甚至听到我喉咙骨头有嘎吱嘎吱的响声了,或许她再加上一分力气,我的喉咙骨,会瞬间被捏爆。   就在这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候,我突然听到了身后,传来了一阵怒吼。   “嗥!”   这声音,不太像人发出来的生意,更像是老虎发出来的啸声。   虎啸山林!   我听着声音,也知道是谁的声音了,是仓鼠!   我一直都没有见过仓鼠背后的纹身,但我知道,仓鼠的纹身,叫“六翅白苍虎”。   苍虎缺翅,跛腿不过涧——仓虎的那道“纹身”,发挥作用了吗?   接着,我又听到,一阵阵树藤崩断的声音。   紧接着,再次传来了虎啸。   嗥!   我面前的那个黑色童子,动都不动了,手也彻底僵住了,我脖子上的巨力,消失了。   接着,我看到了一道白色的影子,迅速的扑了过来,直接扑到了那黑色的童子。   正是仓鼠。   仓鼠的脸上,全是癫狂的神色,她直接张嘴,就开始疯狂的撕咬着那黑色的童子。   仓鼠有个能力,就是吃鬼,这和她的无常命,是有关系的。   那童子三下五除二,被仓鼠吃了大半。   而我,直接扑向了那唱簧。   唱簧似乎还想做出最后的挣扎,竟然从口袋里摸出了两根铁钉,打向了我。   我稍微歪着脑袋,躲过了其中的一根,但是,另外一根铁定,打在了我的肩窝上。   我恶狠狠的拔出了铁钉,吼道:以我热血,为民除害!   我再次扑向了唱簧,这次,他再也躲不过去了,我的牛角弯刀,狠狠的扎在了他的肩膀上,紧接着,我又绕到了那唱簧的身后,直接把他给扑倒在地上了,学着曾经龙二制服徐四海的模样,挑了唱簧的手筋和脚筋。   彻底废了这个唱簧。   唱簧被废后,五残童子阵控制的鬼树,顿时失去了作用。   那藤蔓没有了力气,竹圣元、冯春生他们,落了下来。   黄昆仑对我吼道:水子,把刀给我,我要亲自结果了这个唱簧!   我站起身,对黄昆仑他们说道:黄爷!六爷,这个唱簧,暂时还不能死……他还需要供出很多的线索,比如说——鬼戏子的祖师,到底是谁?还有闽南支持他的背后黑手,这些东西,我们必须要逼问出来。   我这么一说,黄昆仑的眉头皱了皱,刘老六则有些反对,他说唱簧是鬼戏子里的高级骨干,肯定拷问不出什么来。   这时候,龙二直接站了出来,噗的笑了一声:切——还没有谁落在我龙二的手上,能支撑着不说真话的。   龙二是拷问专家,众人看了龙二一眼,都不再说话了。   黄昆仑则默默的走到了那个无头童子的身边,一把扛起了他的妹妹,说:天可怜见,至少还能让我见到我妹妹的身体,水子——等我埋了我妹妹,帮我留意一下西北的阴人,我发誓,一定要找出那个祖师——然后,办死她。   那个祖师,竟然是一个女人,其实我们开头都没意料到。   我点头,说一定。   刘老六也说:今儿个宰了几个鬼戏子,爽!我接着回家给我表哥守灵了——水子,记住了,我是你师叔——以后有什么忙要帮的,尽管找我——闽南之内,哪个阴人打压你,告诉我——我让他知道,阴阳绣这一门,还没绝种呢!   一时间,大家各自分道扬镳。   我们打开了铁门,排掉了那些黄色的毒气之后,钻出了洞,各回各家了。   仓鼠送伤势最重的李向博,去了医院,我、冯春生、龙二三个人,去了公安局,拷问唱簧。   这次和鬼戏子的正面一刚,局中局的对垒,我们胜利了,至少来自西北的鬼戏子,被我们一网打尽,活捉唱簧——但是,我们也失去了一个兄弟——彭文。   彭文被张哥他们查出了是卧底,估计已经被……   我甚至不敢多想了,只想着死死的拷问唱簧,揪出张哥和韩老板的罪证——到时候,我要把张哥和韩老板,一起扳倒,为彭文报仇。   ……   在公安局的地下牢笼里,龙二动用了最残忍的拷问手段。   在我们再次见到龙二和唱簧的时候,唱簧浑身的骨头,都没了人形,龙二的右手,严重骨折。   折磨一个人,折磨到自己骨折,这就能看得出来——龙二,到底使了多大的劲。   唱簧再次到达审讯室的时候,整个人耷拉着头,像斗败的攻击,再也不敢藏着掖着了。   我问唱簧:祖师在什么地方?   “不知道……谁也不知道。”唱簧摇了摇头:祖师神龙见首不见尾,我曾经目睹过她的真人,但是,她带了一个黄金的“狐狸面罩”,看不清楚她长什么模样,我只知道,她的手背上,有一个草莓纹身。   我接着问他:张哥和韩老板,是不是有一个很大的犯罪集团?   “有!”   唱簧说:非常大,他们也在为同一个老板做事情,我们来闽南,也挂靠了那个老板。   “那个老板叫什么?”   “祖师的,我们并不知道。”唱簧说。   我又问:张哥和韩老板,到底是干什么的?还有,你为什么不提阴阳绣?我师父廖得水,是不是和你们鬼戏子,有关系?   “张哥和韩老板干的事情——善财童子、性蟥、声伶、活人肺,活人心、婴儿符,我知道是这六种生意,但他还有哪几种生意?我就不知道了,每一种,都是极其……极其……残忍的。”唱簧说话的瞬间,感觉有点摇摇欲坠,最后,在准备说我师父事情的时候,忽然晕厥了过去。   想来,这人是被龙二折磨得精神和身体,都极度疲惫了。   我用水泼都泼不醒。   “给我起来,说到我师父的事,丫就特么装死?”我疯狂的喊着唱簧。   可唱簧实在起不来了,最后竹圣元让我们明天再来审问,今天估计是不找几个医生,那唱簧,是起不来了。   得!   没办法,我、冯春生和龙二只能先撤了。   龙二跟我们请了几天假,因为他的手骨折了,最近一段时间,得好好静养了,出活,是出不了了。   走之前,龙二还用左手把我拉到他身边,说:我还以为你小子是菜鸟,前段时间不太看得起你呢,你小子还是可以的,这次不是你,大家都要玩完!当然,爆发了纹身力量的仓鼠,也是这次咱们翻盘的主要因素啦!   接着他说:水子,以后大家就是自己兄弟了——有事,喊我!   我点头,说谢谢二哥。   “谢啥,自己人。”龙二抬了抬左手,和我们打了个招呼,离开了。   我和冯春生一起回了纹身店。   路上,我问冯春生:那唱簧也就说了一点有用的消息——那个祖师是一个带着黄金面具、手背上纹了个草莓的西北人,另外就是简单的说了一下张哥和韩老板的生意——善财童子、性蟥,声伶,活人肺,活人心,婴儿符,这几门生意,是什么意思啊?   我估计这几门生意都是江湖黑话,冯春生肯定明白。   冯春生笑了笑,说他也不知道。   接着,冯春生说:谁知道呢,反正活人肺和活人心,铁定是和“器官买”有关系的,至于婴儿符,那就是在婴儿身上的犯罪了,另外三个——善财童子、性蟥、声伶,我就真的猜不出是啥了。   好吧!   现在我发现,那张哥和韩老板,真的在经营一些特别残忍的生意——现在,器官交易,估计只是他们犯罪的冰山一角呢。   在我和冯春生——回到纹身店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九点了。   我们刚刚回到店里,店门口,坐着一个穿着制服的男人,正在抽烟。   他见了我们俩,立马站了起来,问:请问是于水先生吗?   “快递员?”我问他。   他点点头,递给了我们一个包裹,说:有人给你们的快递,让我不论是什么时间,务必亲手送到你的手上,为此,他特意给我加了五百块钱的快递费,我就一直等到现在了,既然你们到了,那我就走了。   “哎!好!”我让快递员走了,多加了五百块钱的快递费——这个快递,是啥玩意儿?   第一更送到了啊!是补昨天的,晚上还要继续写啦! 第二百四十九章 血头(苦情哥冠名)   一个快递件,竟然会让快递员多拿到五百块的工资?这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   我掂量掂量了手里的快递盒子,还挺重,一摇晃咕噜咕噜的响。   我再看看快递盒子上面的快递单,上面写着一句佛教的揭语——《涅槃经》第十九卷 :八大地狱之最,称为无间地狱,为无间断遭受大苦之意。   这句话的意思,我不太清楚,但我清楚,这是我比较喜欢的一部电影《无间道》里面出现过“佛语”。   《无间道》这部电影,说的就是警匪互相安插卧底的故事。   说到卧底,我立马想到了一个人——彭文。   彭文就是竹圣元安插在张哥身边的卧底,难道这个快递……   我想到了这里,手不由的感觉到了沉重。   我立马打开了纹身室的门,进了店后,我又迅速打开了灯,关上了门。   那快递的纸盒子,像**头柜那么大,我快速撕开了外包装,里面是一层泡沫保护住四个角的木盒子。   我屏住了呼吸,颤颤巍巍的把木盒子的封胶给打开了,十分缓慢的打开了那个木盒子。   木盒子才打开了一条缝隙,忽然,我闻到了极其浓烈的血腥味。   “不好!”   我猛地按住了木盒子——我不想去面对血粼粼的事实。   冯春生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水子,有些事情发生了,逃避是没啥用的,打开看看吧。   我咬紧了嘴唇,用足了全身所有的力气,才又重新打开木盒子。   一点点……一点点。   终于,木盒子打开了。   里面不是别的——是彭文的头。   木盒子里,彭文的头,张开了嘴巴,嘴巴里的牙齿,全部没有了。   有的,只是两排光秃秃的牙**,牙**早就没有了血色,苍白得可怕。   很让我心酸的是——彭文的牙**是完好的,没有任何的撕裂。   这说明,彭文生前,牙齿不是被打掉的,是被人用钳子,一颗颗像拔牙一样,从牙**里面狠狠拔出来的。   彭文在生前,到底受到了张哥怎么样的折磨,我并不知道,但我知道——彭文一定极其痛苦,他在受到虐待的时候,一定生不如死。   彭文除了牙齿被拔得精光,他的鼻子被彻底削掉了,眼珠子也被摘掉了,头发也没有了,头皮被撕得濒临破碎。   我从他的轮廓里,能分辨得出,这是彭文的头。   而且,这里面彭文的头,还不是彭文的本来面目,头是彭文变化了面貌,在张哥那边做卧底时候的模样。   他曾经顶着这个模样,在纹身室楼下的厕所里面,把我给“揍”了一顿。   我认识他这个模样。   没想到啊,彭文死了,还不是顶着他本来的模样死去的——这让我更加心碎。   我关上了盒子,浑身无力极了,往后一座,直接坐在了地板上,屁股也没感觉到疼,我脑子里空空如也。   冯春生叹了口气,把盒子放在了店里关二爷的塑像旁边,从香炉里面摘下了三根线香,插在了香炉里面。   表面上,冯春生对彭文的死很平淡,但是他的动作细节出了他,他连续插了三次线香,每次都会把线香给弄断,我想,他的心里,肯定也非常恨张哥吧,恨得手抖。   好容易,冯春生插好了点燃的线香,喊我:水子,过来。   我和冯春生两人,虔诚的跪在了关二爷的面前。   冯春生双手合十,说:关二爷,那彭文是个可怜孩子,一家好几代,都被恶人害死了,现在到他了,也死了,头被人砍下来了,关二爷,你行行好,显了灵啊,在地府里面罩着咱彭文,往后,我们每天都给你烧香拜拜。   我也对关二爷喃喃道:二爷,都说你讲义气——彭文也讲义气,咱们都讲义气,你保佑保佑彭文的在天之灵吧。   我和冯春生同时给关二爷跪拜。   求关二爷的神像来保佑彭文的在天之灵,似乎是我们唯二能做的事情了。   还有一件——就是报仇。   办死张哥和韩老板。   他们两个,才是杀了彭文的罪魁祸首呢。   我和冯春生一起在纹身店里念叨了一两个钟头的时候,我们才站起身,拖着疲惫的身体,出了纹身室,找个地方——一醉解千愁吧。   结果,我们两个才下楼,就碰见了在大楼门口靠着一辆路虎车抽烟的张哥。   张哥见了我,笑嘻嘻的说:哟,水子,今儿个忙活得够晚啊?   我猛地要往前冲,想直接打这狗.日的一顿。   结果我才刚起势,就被冯春生给拉住了,他给我打了个尖锐的眼色,压低了声音,语重心长的说:最伟大的牺牲是忍辱,最伟大的忍辱是预备反抗,今儿个咱们把气咽下去,就是为了有一天,我们能对张哥,做他对彭文做的所有事情——现在,一个字——忍!   忍,忍,忍!   忍字头上一把刀,能忍得下来,这把刀才有机会挥得出去。   我咬紧了牙关,把浑身的骨骼,给捏得劈啪作响,然后全身"卯"的一下,彻底放松。   我这才走到了张哥的面前,和平常一样打着招呼:张哥?你这大半夜的,没去店里做事呢?   ”没去,去啥去?”张哥把烟头砸在地上,砸得火星直冒,说:你们可不知道,今儿个我店里有个小屁崽子,偷我钱,被我抓到了,我找人狠狠收拾他一顿,打掉了他满嘴的牙,你说可气不可气?   我知道,张哥其实是指桑骂槐,说的是他店里伙计偷钱,其实是骂彭文呢。   我再次咬紧了嘴唇,火气往上冒着,不过,我想起了刚才冯春生跟我说的话,我又笑了,说打得好啊!这样的人,就得打——不但得打,还得杀,得杀头——张哥,你说的我说得对不对?   我再怎么憋得住火气,也忍不住在话锋里面藏刀子,暗地里怼了张哥一阵。   张哥哈哈一笑,说就是偷钱的小事——何必杀头呢?   我猛地一胸脯撞到了张哥的身体上,把张哥给撞开了,继续说:杀头还不够呢,得挖眼,拔牙,还要把那人头,埋在一个小盒子里面,让他的好朋友看看,知道,什么叫偷钱?对不对啊!   张哥一个不小心,被我挤兑到地上去了。   他迅速爬了起来,拍了拍屁股,对我冷冷的笑道:水子,我看你像一个人啊!你像那个偷我钱的那小屁崽子!   我和张哥的气氛顿时剑拔**张起来了,冯春生赶忙打着圆场,说这都是什么话,两边怎么说话带火气呢?他强行把我和张哥分开了,带着我迅速离开,同时还跟张哥道歉。   张哥又叼了一根烟,说道:呵呵——我不和偷我钱的人计较——小人物而已。   说完,他的右手,在脖子上一划,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威胁之意十分浓烈。   接着,张哥又变换了一幅颜色,说:水子,张哥看你是受了气,拿你张哥撒气呢,张哥不和你一般计较,下次见面,还得笑哈哈的,和朋友一样啊!回见了!   说完,他拉开了路虎的车门,疾驰而去。   我对着地上吐了口唾沫:呸!姓张的,你就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   现在唱簧正在招供,到时候,他把张哥和韩老板的秘密,往外面一吐,张哥是铁板钉钉的去牢房里面吃子吧。   “走吧!先回家,就差最后一哆嗦了,千万别处乱子!”冯春生摇了摇头,拉着我回家。   他知道我今儿个心情不痛快,把车子停在一家餐馆门口,炒了几个硬菜,提了两瓶老村长,往车里一放,说要陪我去家里喝个几杯,一醉解千愁。   “借酒浇愁愁更愁!”   我摇了摇头,上了车。   很快,我们两人就回家了。   我们停好了车,上了楼,我掏出钥匙开门,低声对冯春生说:春哥——进来吧,为我彭文的壮烈,喝上一杯。   “得喝一杯,希望彭文一路走好。”冯春生关上了门,伸手准备开灯。   就在这时候,我们的房间里面,幽幽的传出了一句话——别介,我还没死呢,你们这不是咒我吗?   我听到了那声音,立马听出了那是彭文的声音,我和冯春生还以为是关二爷显灵了,带着彭文的鬼魂回来看我们呢。   我们两人连忙鞠躬:二爷,讲义气啊!彭哥,今儿个实在对不住——我们也没想到,张哥那么狡猾。   “那个姓张的狡猾是狡猾,可是……我也没被他弄死啊!”   接着,房间里面出现了一抹光亮。   是彭文拿着手机,照着自己的脸,戏谑着我们:你们看清楚了,我是人是鬼啊?   冯春生往地上一瞧,瞧见了地上的影子,一把冲到了彭文的身边,搭着他的肩膀,说:你小子是个人——你特么咋活得?   我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这个人,真的是彭文,活生生的彭文。   那纹身店门口,张哥加付五百块钱,托快递员送给我的木盒子里面,装着的,不也是彭文的头吗?   这一下子,怎么出现两个彭文了?   我揉了揉眼睛——***,没看错吧?   第二更送到了哈! 第二百五十章 天阉(为本格哥冠名)   我扑到了彭文面前,一摸他的头,哎哟,滚烫滚烫的,一摸就是活人脑袋啊!   彭文,是真没死?   我连忙从兜里,掏出了一根烟,递给了彭文,骂道:你小子——咋整的?真的没死?   彭文哈哈大笑,说道:咋了?水子,你希望我死啊?   我说废话,当然希望了……呸……瞧我这张嘴,当然不希望了。   彭文哈哈大笑,接过了烟,也跟着我们笑了起来。   要说这倒是好,本来我和冯春生炒了几个菜,带了两瓶老村长,是来整点悲伤的景的,结果呢?这次是“悲景”变“喜景”啊!   我慌忙打开了屋子里的灯,把手上提着的酒菜,直接摆在了桌子上,说道:来,来,欢迎彭总,死里逃生——吃着喝着高兴着,爽得一匹啊!   彭文也笑着帮忙张罗,酒菜摆好,我们先来三盏。   喝了几圈后,我和冯春生都饶有兴趣,想知道彭文怎么死里逃生的?   那个木盒子里面装着的,又是谁的人头?   彭文跟我们哈哈一笑,说:我昨天晚上不是通知你们,说今天鬼戏子的祖师,亲临闽南大学吗?   我说是啊,而且现在我才知道,这事,其实就是鬼戏子,故意放出去的风声,让我们几个和彭文一起上套呢。   彭文说:就在今天早上,他起**的时候,琢磨了一下,越来越觉得事情有点不对,按理说——那几个大人物开会,小喽啰一概不能参加,为什么昨天晚上,张哥带着他、阿豹和阿信一起去参加会议呢?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不对?   他正琢磨着呢,结果阿豹给他打了电话,约他一起去找张哥。   这事,彭文更觉得不对了——他最近在张哥这边升得很快,得罪了很多人,尤其是得罪了阿豹,阿豹一直都想找机会点他的火呢?今儿个早上,为什么会那么这么殷勤?   事出无常必有妖,彭文觉得事情不对了,就答应和阿豹去碰头的地方,他则用“变脸”,幻化成了张哥的模样,去找阿豹“碰瓷”。   阿豹这小子,有勇无谋,是个金牌打手,但是智商不太高,彭文变幻成了张哥的模样,站在阿豹的面前,一句话都没说,阿豹怕了“张哥”,连忙说:张哥,查明白了,我和阿信都是老人了,底子清白得很,就彭文那小子,底细不清楚,我等他呢,他来了,我就扭死他,拔掉他的牙,挖了他的眼睛,砍掉他的头,回来见你。   这下子,彭文就知道张哥和阿豹到底想对他怎么样了。   他没有声张,让阿豹开车带他去郊区——说有点事,彭文暂时不对付。   阿豹信以为真,他跟着彭文变幻的“张哥”去了郊区。   在一个无人的山区里面,彭文趁着阿豹没有注意,忽然拔出了车子中控盒里的扳手,几下狠砸,直接把阿豹给打死了。   然后他按照阿豹的说法,用阿豹车里的工具,砍下了阿豹的头、然后拔了他的牙齿、挖掉了他的眼睛,同时也把他的头发全给拔了。   彭文不但懂变脸,还懂易容,他通过锉刀、折刀等等工具,削掉了阿豹的一些骨头,让阿豹的脸型,和他当卧底的脸型,几乎一模一样之后,故意稍微搞得血呼啦差的,然后用阿豹的人头,冒充他自己的人头,找张哥蒙混过关了。   那张哥还自以为是,以为真把彭文给做掉了——其实死掉的,是张哥真正的心腹——金牌打手阿豹。   而现在彭文在张哥身边的身份,其实就是“阿豹”。   我吸了一口凉气,这彭文——真的很机智了,不过,是不是太过于凶狠了?   彭文摇摇头,喝光了杯子里面的苦酒,说道:没办法,我不那么对阿豹,阿豹和张哥就要虐待我——卧底不好当——我算是知道那香港安插卧底的电影为什么叫无间道了——无间地狱嘛,最难熬的地狱,这卧底的日子,就真的像是在无间地狱里面行走。   我跟彭文碰了个杯子:彭哥,往后的路准备咋整啊?   “继续去当卧底。”彭文苦笑。   我有点吃惊,冯春生也说:九死一生,出来了就赶紧走吧——现在除了我们两个,没人知道你还活着,法律也管不了你了,赶紧撤?   “撤?干啥撤?”彭文摇摇头说:我爹早死了,我前几天去见过我妈了,我妈不是做手术吗?排异反应太剧烈了,也没了,女朋友没个女朋友,亲人没个亲人,就算有你们两个朋友,我还不敢明面着交往,这样的日子,比死了还难受了——我决定还是去当卧底——卧底的日子虽然难熬,可是每一次肾上腺素爆炸的时候,都让我感觉有意思——外面的世界无聊,卧底的生活有意思,我喜欢上这种生活了。   我和冯春生还想劝一劝彭文的。   结果彭文拿出了一张照片:我早上弄死了阿豹之后,去找张哥,在张哥吃午饭的餐厅里面拍到的。   我打开了照片,照片上,张哥、唱簧还有韩老板三个人围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同时,还有一个人,没有面对镜头,但那个人的身形,我和冯春生都熟悉。   那人虎背熊腰的,穿个牛仔服,理个平头,百分之九十九是咱们市公安局的副局长——竹圣元!   我和冯春生顿时吸了一口冷气,说:怎么会?竹圣元怎么和张哥、韩老板关系这么密切?而且还是再抓捕鬼戏子前的两三个小时的时候,和张哥、韩老板、唱簧,碰了个面?   彭文笑了笑,抓起了照片,用打火机点着了,烧成了灰烬后,说:你们总算知道我为啥死里逃生出来,不去找竹圣元不?原因就在这儿,我知道,你们两个算是真好人,竹圣元,不好说了。   我和冯春生对视了一眼,不知道说什么好。   要说竹圣元和张哥、韩老板是一伙儿的,他图个什么?   要说竹圣元和张哥、韩老板不是一伙儿的,那他——为什么在抓捕鬼戏子之前,去和张哥、韩老板碰面呢?   冯春生最后下了个结语,说竹圣元是好人还是坏人,暂时还分不清楚,但是现在咱们必须有一点达成共识,那就是——彭文还活着的事,绝对不能让竹圣元知道!以防万一!   我们商量到这儿了,就没再往下谈了,大口大口的喝酒、吃菜,谁知道以后我们三个人还能见面吗?   ……   这天晚上,我们三个都喝得酩酊大醉,第二天一早,彭文就走了,回到了张哥身边,继续当卧底。   我和冯春生则定下来一个计策——为了防止彭文还没死的事情暴露,我们一大早就去花圈店,租了一大套丧葬物品,吹唢呐敲鼓的把彭文的头,送到殡仪馆去火化了。   我和冯春生,还装模作样的披着孝带,给“彭文”守灵。   期间我还被张哥看到了,他一边吃着瓜子,一边朝着我,做出“嘲讽”的笑容。   我也懒得管他,继续走我自己的路。   今天我、冯春生、竹圣元,会继续去审讯“唱簧”,竹圣元是不是韩老板和张哥的人,到时候,我们见了面,就能看明白不少东西了。   在我和冯春生在殡仪馆哭灵,然后等着下午两点,继续去审讯唱簧的时候,仓鼠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让我回去接一波生意。   我说今儿个是什么日子?彭文死的日子?还接啥生意啊?   仓鼠说是二狗子亲自登门,求我们做生意。   接着她还说:二狗子也是一副很着急的模样。   二狗子专门给我送了一个店呢……不接他的生意,不太合适。   我瞧了一眼手表,看离下午和竹圣元约好审讯的时间还有三四个钟头,那我先去见一见二狗子呗。   接着,我跟仓鼠说,纹身店里暂时不去,要约就约在咖啡厅里面吧。   仓鼠点头,帮我好了地方。   很快,冯春生开车,又把我带到了咖啡店,和二狗子碰面。   二狗子见了我们的面,忙说:春哥、水子,对不住哈,仓鼠说了,有个卧底兄弟死了,今天是你们节哀顺变的日子,我还来麻烦你们。   我说二狗子你也是我们自己人,不必说客套话,有啥活,你尽管说,只要能做得到的,兄弟立马给你办了。   二狗子说是他家里一发小的事。   那发小啊,是个天阉。   我盯着二狗子说:二狗子,天阉这事吧,你得找医生啊,找我干啥?   啥叫天阉?天生不能生儿子的人,这属于不孕不育医院的事,找我,是不是有点越俎代庖了?   二狗子说:我说的天阉,和你们想的天阉,不是一回事——我那发小,一共生过九个小孩,唯独大儿子活着,二儿子出生没几个月,死掉了,出车祸死的,听说被人压烂了脑袋。三儿子呢,家里人一时没看住,从家里二楼掉下来,死掉了,四女儿呢,出生就有心脏病,七八个月时候,送到了医院去治,也死掉了……   接着,二狗子又详细的说了那一家——第五个到第九个小孩的死亡原因。   等于那家人,生了九胎,最后,只活下了大儿子,其余的全死了。   我摇摇头,问:这事是玄乎,你那发小,想让我做什么?   “做个阴阳绣,让他们能顺顺利利的养活第十胎。”二狗子说。   我正准备说话呢,冯春生又说道:这是老天不让他生,还生什么第十胎,不是有个大儿子吗?好好养着呗。   “不行啊!他们大儿子,在前天,也死了——死得特别玄乎。”二狗子忽然压低了声音,凑到我们面前,带着恐惧的神色说:他大儿子……死在了别人家的棺材里面。   第三更搞定了哈!打完收工!明天继续写哈 第二百五十一章 灵堂里的讨死钱   死在了别人的棺材里面?   这怎么死的?我和冯春生面面相觑。   二狗子说:事情是这样的——大概在八天前,我老家那边,死了一个老太太。   二狗子家里,是非常传统的,用的不是火葬,是土葬。   现在全国虽然实行火葬改革,可很多经济稍稍落后的地方,用的还是土葬,那边的人就讲究“落土为安”,总觉得烧尸体非常不合适,死了鬼都做不好。   那老太太就是土葬,先要把她的棺材在灵堂里放七天,然后等到头七的那一天,出殡。   这事,就发生在老太太的棺材,被放了四天的时候。   当天晚上,老太太的一大堆亲戚,在灵堂外面摆了张桌子凑一圈玩牌。   忽然,阴风大作,吹得灵堂门口,尘土飞扬,这下子,牌桌上那些老太太的亲戚,都被沙子迷了眼睛。   然后,他们迅速捂住了眼睛。   等那阵阴风吹过了之后,他们再次睁眼,却发现了竖在灵堂门口的花圈上,挂着许多张带血的钱。   那些钱,都是红色的一百块,加起来,只怕有几千块,钱上带着斑斑血迹。   几千块在二狗子老家,可不是小钱啊,可是没有一个亲戚敢去捡钱。   挂在花圈上的钱啊,还带着血,谁敢去捡?捡了有命花不?   除了“血钱”这事,接着,老太太灵堂里面的灵位,全部倒转了过来,那些灵位,还微微的发抖着在。   这让老***那些亲戚,吓唬得够呛。   这还不算,最奇怪的就是老***棺材,不停的颤抖着,嗡嗡嗡的。   有个胆子挺大,平常专门做丧葬仪式的亲戚,外号“张大胆”,他哆嗦着走到了棺材面前,探头往里头一瞧,那吓唬得,直接转身就跑,手脚并用,吓得屁滚尿流。   张大胆的胆子那么大,都差点被吓破了胆子,其余的人就更加怕了,一阵错杂的脚步声,那群亲戚跑得都没影了。   然后第二天,他们就找了一个道士,说那老太太要诈尸了。   那道士观察了一阵后,说那老太太的事,非同一般,估计是有怨气,要诈尸,他拿出了几张一米来长的黄色符纸,蘸上了鸡血、黑狗血,封住了棺材。   说来那道士确实有本事,黄纸一封,那棺材立马不动了。   然后,那道士说——等到头七那一天,再开了黄符纸,然后迅速出殡,把那老太太给埋了。   这事,本来就算完了。   结果头七的那一天,老太太的棺材再次打开,他的子女,给老太太擦洗身子,准备洗干净了好上路的时候,他儿子发现不对劲了。   那老太太的肚子,鼓鼓嚷嚷的——似乎……似乎怀孕了?   这下子,老太太的儿女们,再次请来了那个道士。   那道士看了一眼,说这是鬼胎,得给她剖出来,不然,就得害了一村子的人。   道士说要剖,那就剖呗。   结果,剖出来个啥?剖出来的,不是一个婴儿,也不是什么鬼胎,而是二狗子发小的大儿子。   那大儿子,今年十岁半,十岁半的小孩,就窝在了老太太的肚子里面,头盯着老太太的心脏,两只手搭在胸前,脚蜷缩起来,膝盖顶着了老太太的肚皮。   有人认识那小孩的,立马说:这不是……这不是豆腐陈家的大儿子吗?怎么藏在了老太太的肚子里了?   那二狗子发小的大儿子,此时已经满脸乌青,死得透透的了。   一时间,这事,在村子里面炸开了锅。   好多人都说“豆腐陈家”是个天阉,本来就不该有孩子的,他其余的小孩,都是一岁不到就死掉了,这次,大儿子也死掉了。   九胎下来,没有一个活口,实在是灾星。   村子里,对豆腐陈家,又是同情,又是怜悯,豆腐陈家的,立马找到了市里混得极其好的二狗子,让他帮帮忙,找找高人,让他们能够怀上一个正常的儿子。   二狗子说到了这儿,对我们讲: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我发小是天阉,我想——春哥和水子都是有本事的人,看能不能帮我这一次?   我想了想,说:这事——行——什么时候见你发小?   “能帮忙尽快安排不?”二狗子说:我发小和我关系真的特别好——小时候穿一条裤子。   我看向了冯春生:春哥,你看这事,有操作的余地吗?   “有!”冯春生斩钉截铁的说:天阉、诈尸、血钱、死人怀孕,这事,咱们专业对口,能瞧瞧。   我点头,对二狗子说:你发小什么时候到,我们时候帮忙。   “谢谢我水子,谢谢我春哥。”二狗子双手合十,有些兴奋,然后跟我们告别了。   等二狗子一走,我看向了冯春生说:春哥,你似乎有话要说啊。   冯春生咧着嘴,笑道,说:水子,有句话说得好,天作孽,犹可恕,人作孽,不可活。   “这……?”我递了冯春生一根烟。   冯春生叼着烟,说:这事,不是什么天阉——在咱们中国的玄门道术里面,有一句话,总结得非常好——叫天作一、作二、不作三,意思就是老天爷耍你一次,耍你二次,绝对不会耍你三次——老天爷是慈悲的。   “连续八胎,小孩都活不到一岁去,这事——未必就是老天爷办得,也许是人办的。”冯春生说。   这事里的疑点,确实是多。   我说:这事,八成有内幕,从那老太太诈尸,害死了二狗子发小大儿子的事,可见一斑!   “谁说不是呢。”冯春生说:灵堂花圈上沾了血的钱,在阴行里叫——讨死钱,讨死钱“讨死”,那是老太太跟鬼差说了,临走之前,要讨个死——她要讨死的人,明显就二狗子发小的大儿子——为什么要讨这一次死?里头的原因,能与人道哉吗?   接着,冯春生还问了我一个疑点——二狗子那个发小,为什么那么执着——生了一个大儿子,好养活,第二个孩子死了,第三个孩子死了,正常人到这儿了,就几乎崩溃了,为什么那个男人,竟然不信命,非要再继续生?一直生到了九胎?   这发小,会不会对生孩子这事——太过于执着了?   事出无常必有妖啊!   冯春生说。   我摇摇头,说这事确实是怪,但既然是二狗子派过来的,那铁定得帮忙啊!谁让咱们这么好关系呢?   接着,我又跟冯春生说:哎——春哥,这家人,连续生了九胎,九胎都死了,其中八胎都是死在一岁前,这事,我想起了一个人。   “谁?”   “张哥!”我说:你还记得唱簧说张哥的生意吗?善财童子、性蟥、声伶、婴儿符、活人心、活人肺——这六种生意里面,善财童子和婴儿符,需要的原料,是不是都得是——小孩儿?一岁都不到的小孩?   冯春生猛地一拍巴掌:你怀疑二狗子的发小家九胎小孩,都和张哥有关系?   “我有点感觉。”我说。   冯春生说:这事可能性太小了——张哥的魔爪,不至于伸那么远吧?不过,这事也真是奇怪,九个小孩,没一个人活下来的?古怪,真是古怪——哎!对了,咱们问问竹圣元,看看下午能不能审审唱簧,看看张哥和韩老板的生意,到底是啥!   我说行!   我聊到了张哥和唱簧,立马拿起了电话,给竹圣元打了个电话过去。   结果我一打,就是忙音,一打就是忙音,根本打不通。   一直打到了中午一点半,我才打通了竹圣元的电话。   电话里,竹圣元的声音十分沮丧,一点不像昨天破获了鬼戏子这种超级诈骗团伙时候的兴奋。   “水子——你打电话打过来了?我对不起你!”竹圣元说。   我听得有点炸毛,小心翼翼的问竹圣元:竹老哥,发生什么事了?咋还说上对不起了呢?   竹圣元说:死了!   “谁死了?”我一下子站了起来,心里隐隐有些担忧。   没成想,我的担忧,变成了现实,因为竹圣元说:唱簧……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我大吼了一句。   要说昨天唱簧确实被龙二折腾得不成人样,但龙二的手艺我知道啊。   别看龙**供的手法,十分残忍,也十分让人痛苦,但龙二的绝活就是——不管他怎么整,那被逼供的人,是几乎不会出现生命危险的,他逼供的时候,被逼供的人一直在死和生的界限上,来回游走,等逼供完了,那人就和死完全不沾边了。   竹圣元说:唱簧被人杀了,被人在公安局里杀了。   我捏紧了拳头,问竹圣元:什么时候的事?   “凌晨五点,整个上午,我的心情很沮丧,不想接任何人的电话,这样,你来我们经常聚的那个餐厅,关于唱簧之死,我得说一说了。”竹圣元说。   我点点头,说行。   接着,我挂了电话,要和冯春生一起去找竹圣元。   但冯春生却没有动。   他盯着我说:唱簧死了?   我说是啊——唱簧死了。   冯春生笑了笑,说:还记得昨天晚上的那张照片吗?   昨天晚上,彭文给了我一张照片,那照片上,竹圣元和唱簧、韩老板、张哥一起碰了个头,就是在抓捕鬼戏子的前面两三个小时里面,他们碰过头。   所以,彭文怀疑,竹圣元跟——韩老板、张哥是一伙儿的。   冯春生说:水子,你可想清楚了,唱簧死了,是不是死在了竹圣元的手上——如果真的是——那咱们这次和竹圣元聚会,会不会是一场“鸿门宴”?   第一更送到了哈! 第二百五十二章 高官反水(纤尘不染冠名)   冯春生的话,像是一阵惊雷,劈得我汗毛都立起来了。   对啊!   如果唱簧是竹圣元杀的,那我们现在赶着去和竹圣元见面——会不会遭遇杀人灭口的事情?   竹圣元到底图个什么?   我看向冯春生,停顿了半天,说:我个人感觉,这事,其实就是一个相不相信竹圣元的事情。   “你还相信他吗?”冯春生问我。   我眯了眯眼睛,说:很难选择。   继续选择和竹圣元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可彭文的那张照片,实在让我心里膈应。   不选择和竹圣元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呢?   张哥和韩老板,包括“心怀鬼胎”的竹圣元,也许用不了多久,就能把我和冯春生,还有我们纹身店里的兄弟们,全部给嚼碎,嚼得骨头渣子都剩不了。   我对冯春生说:现在除了相信冯春生,别无办法。   “与官同行,如同与虎谋皮。”冯春生委顿的坐了下来。   按照我们现在的实力,我们真的只能相信竹圣元——命运是一辆大车轮,车轮碾过,我们这些小人物,如何寻找到生存的缝隙?   我按实了冯春生的肩膀,说:春哥——咱们也别多想,彭文的那张照片,并不是既定事实,咱们就去见那竹圣元一次,再仔细观察,如果发现竹圣元是个正人君子,那是最好了,就算他是“心怀鬼胎”,那也不可怕,依然是按兵不动,伺机逃脱或者将他“反水”。   冯春生听了,苦笑着,瞄着我,说:水子,你可真像黄昆仑说的啊——阳奉阴违。   “都是生活逼的,没办法。”   我笑笑,拉着冯春生,去了经常和竹圣元聚会的餐厅。   餐厅的包间门一推开,我就闻到了一股“醉人”的酒精味道。   再看竹圣元的桌子上,摆满了空空荡荡的瓶子,他一个人,歪头斜脑的喝着桌子上的酒,见了我们,无力的抬手:来,来,来!一醉方休,酒中不藏污浊,酒中自有乾坤,酒中,再无烦恼!   我瞧竹圣元这是喝大了,就坐他旁边,问:竹老哥,喝这么多?   ”喝得多?这叫喝得多?喝得再多,我也看不穿这个世界,喝得再多,我也不见光明。”竹圣元冷冷的笑道:咱们费了多大的劲,才找到了鬼戏子的线索,眼看扳倒韩老板和张哥,只有一步之遥——可惜,唱簧,死了。   我问竹圣元:那唱簧怎么死的?   竹圣元仰起了脖子,将半杯老白干,一饮而尽:被杀了,有人杀了他,我平日里,压根不相信会出现这种事情,就算是我喝醉了,喝多了,喝断片了,我也想不到,会是他——杀了唱簧?   我问杀唱簧的人,到底是谁?   “市公安局的黄局长,平日里,主抓政治,想不到啊……想不到啊!”   竹圣元一边喝着白酒,竟然还大喇喇的唱起来了:且怒且悲且狂哉,是人是鬼是妖怪,不过是——心有魔债!   我越来越觉得竹圣元不对劲了。   这种不对劲倒不是说竹圣元心怀鬼胎,而是他现在的精神状态,实在是太过了,颓废得可以!   为什么竹圣元此时,斗志如此涣散?   为什么竹圣元如此悲戚。   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我和竹圣元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下,我才搞清楚了事情的始末。   原来,昨天唱簧被收监,竹圣元找了几个医生,来给唱簧治病,让他尽快苏醒。   整个过程,他实在是谨慎。   甚至可以说——竹圣元都不敢让唱簧出监狱,医生是在监狱里面架起了仪器,给唱簧治病的。   一切都在稳步继续,昨天深夜两点,竹圣元听到了医生的答复——病人一早就会醒,而且确定不会有任何失忆的可能性后,竹圣元才回了家里休息。   他太累了,熬了一天半夜了。   可惜,竹圣元还只睡到五点钟,忽然接到了自己心腹的电话,说市局副局长亲自探监,寻找唱簧。   当时竹圣元暗自骂了一顿,也没想到事情会很严重,当时他就以为——这副局长,不过是来争功劳的。   争功劳这事,在公安部门里,的确很常见,一个功劳的划分,谁大,谁小?划大了的,前途无量,划小了的,才能捞点奖金。   他听说黄局长亲自去探监,立马也过去。   可是到了监狱门口,跟着心腹一起进了监狱的时候,他惊呆了。   那个黄局长,压根不是抢攻劳的,而是用刀——疯狂的捅着唱簧。   竹圣元进去的时候,那唱簧浑身被鲜血覆盖,早就没有了生气,那黄局长,依然没停,刀子一刀刀的捅。   竹圣元像疯了一样,上去就把那黄局长给干倒了——可是没用,唱簧再也没有了生机。   所有关于张哥和韩老板的供词,都烂在了唱簧的肚子里面。   我听到了这儿,也捏紧了拳头:这人……到底为什么?   “为什么?为钱!也为了他家人的命。”竹圣元说:这黄局长,收了张哥和韩老板的黑钱是肯定的,我估计,那张哥和韩老板,估计还威胁了黄局长,如果他不帮忙处理掉唱簧,就要他的命,要他全家的命,不然,黄局长是不会单纯的为了钱,做出这么恶劣的事情。   “哎!”   竹圣元叹了口气,说:我是真没想到——唱簧死在了公安机关内部高层的手上,还是“黑吃黑”的性质,呵呵。   我捏紧了拳头,问竹圣元:那个黄局长真该杀啊!   “该杀吗?我也觉得该杀,可是,黄局长做下了这么恶劣的事,杀了重案要案里的污点证人,却死不了。”竹圣元笑得很麻木。   我问为什么?   竹圣元说上午出了那事之后,十点钟左右,市里的领导,找了竹圣元谈话,市局的局长、纪委书记,一起找他谈的。   谈话的内容,就是黄局长失手杀了唱簧,也是因为黄局长义愤填膺,正义感太强,一时间没忍住。   再加上最近黄局长已经被确证成了“间歇性”神经病,所以呢……黄局长在监狱里杀了污点证人的事情……需要从轻发落,不要把敌我双方的矛盾,变成了体制内部的矛盾……   一系列官话、套话,说到底就是一个意思——黄局长杀人,事出有因,所以,不要打破砂锅的去追究他,应该把多余的精力,全部放到其他案件的侦破工作上。   竹圣元还能说什么?   官大一级压死人,上面发话了,那就是木已成舟。   竹圣元可以据理力争,但是按照他当官这么多年的经验来说——据理力争从来无法改变上级的意志。   所以竹圣元失落了,张哥和韩老板,在咱们市的势力,太过于盘根错节了……   “那咋办?以后任由张哥和韩老板为非作歹呗?”我对竹圣元说。   竹圣元摇摇头,对我说:对不起,水子,这段时间,你的辛苦、大家的辛苦,全部成了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我无话可说,也抓起了酒杯,猛干了一杯。   接着,竹圣元又说:张哥和韩老板,咱们还得扳倒他——继续坚持一下。   “坚持管用吗?”冯春生冷笑道:这抓到公安局里的唱簧,都被你们内部的大官杀了,以后抓了谁,那也没用,反正进了公安局就得死——   “我还有底牌。”   竹圣元说:“我还有底牌,我们东北狐王家族,当官最大的不是我,是内门的一个哥,在省里做纪委书记——这次,我们暗度陈仓,搜集到张哥和韩老板的罪证,直接上报省纪委,省里的班子,直接介入,能挖走闽南所有烂掉的根!”   “冯大先生,水子,你们再帮帮忙。”竹圣元说:一群黑金官员,把持着市里的班子,我不甘心!你们甘心吗?   冯春生摇了摇头,苦笑不得,说:那你说说看,哪个市的市委班子,把持实权的,不是黑金官员?说句俗点的话——中国当官的,拉出十个,毙九个,没一个冤枉的,大局如此,你又能如何?螳臂挡车吗?   竹圣元没有说话,低着头,把玩着手里的酒杯。   过了很久,他才缓缓开口:我可以不要前途、也可以不要政绩,但是,市里的烂班子,必须清理,韩老板和张哥的势力,必须铲除,这是我的信念——我下半生的唯一目标,春哥、水子,我知道,你们都是有本事的好人——为了铲奸除恶,帮帮忙吧。   冯春生还想说什么,但我拉住了他,对竹圣元说:竹老哥,可以,失败一次不算什么,咱的精神,不能倒——张哥和韩老板,得办,这市里盘根错节的烂班子,咱们也得搞掉他,这是我这个小人物的信念。   “得办!”   我站起身,带着冯春生离开,同时,扔下了一句话——稳扎稳打,步步为营,张哥和韩老板势力,非同凡响——抓住机会,一击必杀!   “谢谢!”   竹圣元喊了一句。   我摇摇手,说这都是小事。   出了餐厅,冯春生问我:水子——你还要干啊?这张哥和韩老板,明显不是好惹的“相与”——公安局里拘留住的人都能杀,还有什么是他们办不到的?   我看向了冯春生,冷冽的笑道:正是因为他们势力大,所以我才答应竹圣元的。   冯春生看着我略带诡异的微笑,立马心领神会,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我的心脏:阳奉阴违?水子,你说说看——你真实的想法,到底是啥,春哥我洗耳恭听……   第二更搞定了哈!明天接着更新啦! 第二百五十三章 兔死狐悲(安子月票冠名)   我跟冯春生说:春哥,咱们中国有个“兔死狐悲”的词,就有“兔死狐悲”的事,说的是兔子和狐狸结成同盟,兔子被猎人打死了,狐狸就趴在兔子边上,十分伤心的哭。   我们、竹圣元、张哥和韩老板,我们三方之间,就是兔子、狐狸、猎人的关系。   我们最为弱小,是兔子。   竹圣元不强不弱,是狐狸。   张哥和韩老板是猎人。   我们三方的关系,非常微妙,韩老板他们想办掉我们,但是有竹圣元罩着,他们办掉我们有代价,现在他们不愿意付出办掉我们的代价——所以,和我们暂时保持和平态势。   竹圣元呢,他要依靠我们的力量,和韩老板他们周旋,甚至想要办掉他们。   如果我和冯春生,不答应和竹圣元的同盟。   那结果很简单,不管是竹圣元还是韩老板和张哥,都能很轻松的吃掉我们。   我们唯一的路,就是和竹圣元同盟。   “要竹圣元是好人,还有点搞头,但万一竹圣元和张哥、韩老板是一伙儿的呢?”冯春生问我。   我笑了笑,说:就算竹圣元真的和韩老板、张哥有什么牵扯,至少现在,他们两方是有矛盾的,可能是分赃不均,也可能是其余方面的利益——现在竹圣元和韩老板他们,暂时不会太好,我们需要在这段时间里面,壮大自己的实力。   “稳扎稳打,咱们这是缓兵之计?”冯春生恍然大悟了:好主意!   我笑道:所以啊,咱们剩下来的这段时间,需要做两件事,第一件,搜集韩老板和张哥的犯罪证据,但是——这犯罪证据,不要全部交给竹圣元,咱们得自己藏点东西——作为最后爆发时候的底牌。   “第二件事呢?”冯春生问我。   我说:第二件事,就是发展——扩店,继续去找更多有实力的阴人,等到那个时候,兔子、狐狸、猎人三方的关系,能来一个身份转换,到时候,咱们摇身一变,就成猎人了。   “广积粮、高筑墙、缓称王。”   冯春生给我竖起了大拇指,说:水子——我冯春生没看错你——你是个好人,但你有小市民的狡黠,说白了,你脑子好使——而且,最重要的是你这小子的大局观,天生就清晰,黄昆仑点了你四个字——阳奉阴违,你小子套路玩得可以啊!   “哈哈!什么可以不可以的,现在唱簧死了,张哥和韩老板咱们暂时是动不了了。”我说:咱们得走点自己的路子了——别到时候,狐狸把猎人咬死了,顺带手,把咱们也给咬死了。   其实我把竹圣元比作狐狸,是做了最坏的打算。   但我还是愿意相信——竹圣元是一个好官,拥有高尚情怀的清官!   冯春生笑了笑:其实咱们还有一个x因素呢——彭文,有彭文在,我们就有翻本的可能性。   “那可不,走吧——鬼戏子的事,结束了,咱们找个地方,喝上一杯。”我对冯春生说。   冯春生兴然应允,要跟我大战三百回合。   在去酒店的路上,竹圣元还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说这段时间,不能让我白忙活,他打听到,市里有个挺有钱的老板,最近要找人做点阴事,想给我介绍介绍。   我说那敢情好,你竹老哥的人,一律八折。   竹圣元坏笑了一阵,说这有钱的老板,还要打折吗?那不是瞧不起人吗?该什么价,就是什么价钱,多要点,也无妨!   我和竹圣元这边谈妥了,我又给我妈打了一个电话。   我告诉我妈,店里的事情,都挺好的,生意也赚钱。   我说我新店也马上开张了。   我妈问我:新店开在哪儿?   我说开在三元里。   我妈当时都惊呆了,说那三元里,不是全市最大的商业区吗?你在那儿开了个店啊?从哪儿弄的那么多钱?   我笑笑,说让我妈别管这么多,我等新店开了张,过个把星期的流程,等一切稳定,我就去广州,给你换肾。   我妈当然高兴了,说就希望快点见见我,瞧瞧一个月赚那么多钱的“土财主”现在是啥样。   我笑笑,说行,到时候你也别嫌贵,我、你,还有我弟,三个人去吃一次“海底捞”的火锅。   我妈听我这么说,高兴得很。   ……   很快,我把手上的事差不多交代清楚了,带着冯春生去喝了一顿酒,下午,又回了纹身店。   今天没什么生意,下午四五点的时候,我就打算关张,让仓鼠和冯春生回去休息的。   门才拉了一半,二狗子忽然打了个电话过来。   “喂!水子,我发小已经到闽南了,我估摸着一个小时之后,到你们那边,你帮忙安排安排?”二狗子电话里,试探性的问我。   我说成——你尽管来。   我让仓鼠先回去休息,我和冯春生继续在店里等着。   等到将近六点半的时候,二狗子和他的发小,才姗姗来迟。   二狗子一进门,就跟我道歉,说外面车堵,耽搁了不少时间,所以来得很晚。   我摆摆手,说不碍事,现在车便宜了,路上跑的都是车,有时候开车,还没走路快呢。   二狗子笑呵呵的给我和冯春生一人递了一根烟,说:我发小的事,二位多多担待,只要搞的定,钱这方面……   “钱就不要了。”我捏着烟,笑着对二狗子说:狗哥给我那店,得值大几百万,上次我们帮你的事,不值那么多钱,这次的事啊,我们免费办。   二狗子顿时喜气洋洋,说水子,我不在乎那些钱,我在乎的是你给兄弟面子,得,这事办好了,市里的酒店,随便挑,到时候,红包还不能少。   我哈哈一乐,指着二狗子身后的一男一女,让二狗子先介绍介绍。   在二狗子介绍之前,我就在那对男女的身上,打量了好几眼。   这二狗子的发小夫妻啊,穿得都挺朴实,男的穿个中山装外套,下面是一条牛仔裤,中山装敞着,露出了里头皱皱巴巴的衬衫,那女的呢,穿着有点过时的连衣裙,连衣裙里鼓鼓嚷嚷的,不太讲究。   但真要说这两人不讲究,我却真瞧见讲究的东西了。   那男人在抽烟的时候,一抬手,袖子缩了一下,我瞧见他手腕上,挂着一串白色的石头手链,那石头,我见过,好像叫“和田玉”,价值不菲。   那女的脖子上,挂着一条项链吊坠,那钻石吊坠,估计都有我小指头大小,当然,她来的时候,也是藏着的,就是手伸到背后挠痒痒的时候,把吊坠带出来的时候,我才看见的。   我看这些东西,也不是说我俗,而是冯春生一直就跟我说,说干阴行,观察第一。   人的穿戴细节,往往说明了他们是什么人。   这两人明明挺有钱的,为什么装得土里吧唧的?   有点怪啊!   我咳嗽一声,二狗子开始介绍。   他指着那男人和女人说:这位叫陈二娃,小名大头——头特别大,你也看到了,妹子叫万小菊,也是我们老家的人,夫妻俩开了一个豆腐店,在我们家那边,叫豆腐陈家,手艺人。两位都是老实人,就是命不太好。   陈二娃也对我点头哈腰的说:是啊……水老板,听说你是高人,我们夫妻俩,生了九胎,九胎都死了,你说咋整?   “水老板,我们夫妻俩,得有个后人啊,以前还有个大娃,我们也挺满足的,可现在,大娃也死了,我们就想着吧,再怀一个,怀一个命长的。”万小菊也帮腔着说。   我清了清嗓子,走到饮水机前,到了三杯茶,一边倒一边说:哎……对了,你们不是大娃生得挺满足的吗?为什么还想着生呢?一生就是八胎?我不太理解,两位给我解解惑?   他们两人,生了大娃之后。连续生了八胎,八胎没一个好的——这事,不对劲吧?   正常人哪能办这事啊?   我一提到连续生八胎,那万小菊直接一巴掌拍在了陈二娃的肩膀上,哭骂道:还不是这个王八蛋,二娃生了没多久,就死了,他还往下生,生一个死一个,非要不服气,说要在村子里正正名声,一定要生出一个健健康康的小孩,结果……结果……哇……大娃也没了。   万小菊说到了最动情的地方,忽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天壤地的嚎啕着。   二狗子觉得这事不太好看,偷偷把我们的店门给关上了。   我却发现了一些不平常的地方,因为我瞧——陈二娃和万小菊别看又哭又闹的,但他们,似乎不是真的伤心。   就像电影里面,有些演员一哭,你就知道这人是假哭,哭得无比矫情,俗称演技差。   现在这陈二娃的默默抹眼泪和万小菊的嚎啕大哭,一个是用力过猛,一个是哭得似乎不动情。   我感觉,这两人对自己家九个小孩的死,并不是真正的伤心?   我总觉得,这两人,在我面前演戏呢——这种感觉,可能以前我没有,但现在我有了,毕竟咱刚刚对付的鬼戏子——他们就以演戏忽悠人见长的,我因为他们,眼力涨了不少。   就在这时候,冯春生走到饮水机边上,给我打了个眼色,示意让我出去。   我也回了个眼色,把三杯茶递给了陈二娃、万小菊和二狗子,让他们先喝茶,我出去先办点事情,马上就回来。   要说在我踏出门的时候,我不经意的回头,瞧见了那万小菊和陈二娃两人,他们压根就不悲伤了,喝着茶显得很平淡,他们刚才,果然是装的——他们为什么要装?我感觉,冯春生,看出点什么苗头了。   第一更到了哈!第二更继续写中。 第二百五十四章 纹身断图(安子哥冠名)   二狗子的发小,估计是有点问题的,但问题出在哪儿?我也不太清楚。   我叹了口气,走到了走廊上,问冯春生:咋回事啊?   冯春生叼着根烟,说: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我问冯春生是不是看出什么苗头来了?   冯春生说从面相上看,那对夫妻,都不是无儿之人,反而儿女运势,好得很呢。   我说这话怎么讲?   冯春生跟我说,面相上,有十二宫——叫紫微新星十二宫。   十二宫里,鼻头是主财的,叫财帛宫。   有一个部位专门主“生育”的,叫“子女宫”。   子女宫在哪儿呢?   在”下眼皮子“上,也就是咱们常说的眼袋。   眼袋光滑,色调明亮,并且丰满的人,“生育、子女”的命格很强。   刚好,这一点呢,也和中医有交叠。   在中医里,肾虚的事,就是从眼袋看得出来,眼袋黑而且重,表面浮肿或者干瘪,都属于肾虚之兆——肾虚了,小孩能生得好吗?   冯春生说:那陈二娃和万小菊,都属于“子女宫”非常完美的人,丰满,明亮,同时那处的皮肤,十分光滑,甚至和脸部其他的面相,非常不和谐。   这种面相叫什么——叫“贫困潦倒,子孙满堂”。   我问冯春生:能生小孩,怎么跟“财运”还扯上关系了?   冯春生摇了摇手指,那一幅“贱气跃然于脸”的模样,似乎要进入“关子模式”了。   我盯着冯春生说:如果你跟说“你猜”这个词,我就揍你。   “嘿嘿!”   冯春生干笑一声,说:不说不说,我简单讲讲吧,咱们老祖宗的玄门道术里,讲究一个五行均匀,万物和谐,面相上的十二宫也是一样的,其中一宫太过于完美,必然压制其余的“宫”,这子女宫,对冲的就是“财帛宫”。   子女宫越完美,财帛宫越萎靡。   陈二娃和万小菊都是极品的子女宫,他们的财帛宫,那都烂透了。   所以,的面相,应该叫“贫困潦倒,子孙满堂”。   接着,冯春生还说:来,我接着问你,万达老板——几个儿子?   “一个!”我说。   我上次看过新闻,那万达老板很后悔自己只有一个儿子,说如果再生几个就好了。   冯春生又问:这叫财帛宫太过于极品,压制了子女宫。   听冯春生说的,我觉得有句话也能和他的理论对上号,叫“越穷越生,越生越穷”。   冯春生说道:连续八胎全死,是不至于的,这两人子女宫是极品,应该生儿育女是非常容易的,加上命格在这里,命中无杀——不至于犯这么大的煞,所以,可以肯定——绝对不是“天作孽”,是人作孽!   我想想,又说:对了,春哥,你有没有发现一件事,其实那陈二娃和万小菊,应该挺有钱的。   “何止是有钱,是非常有钱。”   冯春生笑哈哈的说:那陈二娃手上的那根链子,是和田玉。   “对啊!”我说那和田玉,得不老少的钱呢。   “我还没说完。”冯春生说:那不是普通级别的和田玉,是“羊脂玉”级别的和田玉,价格,得翻十来倍——我以前逛潘家园的时候,遇到过,一克是四千五,那人的手链,至少有三十克。   三十克的“羊脂玉”级别的和田玉,得多少钱?十三万五啊!   他们带这么贵的和田玉,一个豆腐店,能赚那么多钱?   而且,这两人的表现,和冯春生看出来的面相,完全不一样。   贫困潦倒,子孙满堂——结果呢?陈二娃和万小菊是身家富贵,子女全死,完全唱了歌反调。   冯春生说:这里面,名堂大。   接着,他又说:对了,水子,你还记得不?陈二娃和万小菊的大儿子,是死在同村一个老太太的棺材里面,大娃蜷缩在老太太的肚子里面,直接憋死的,这里头,两家人怕是有什么恩怨呢。   我点点头,说:这事,铁定是有问题的,待会,我得先恐吓恐吓他们。   同时我还说:对了,春哥——你发现没有,那两人哭得挺假的,似乎他们儿子女儿死了,他们完全不伤心。   “呵呵!这事,说不准呢。”冯春生说:咱们就先透个气,待会呢,先套路他们一下,再说话。   我说有谱。   我进了房间里面后,直接对二狗子说:狗哥,把你发小带走吧,这事,只怕我们搞不定了。   二狗子不知道我为什么突然说句这样的话。   我说:狗哥,实不相瞒,这事啊——不小,再加上,这两人不太配合——反正是整不好,说不定,我们还得损阳寿,这活儿,实在接不了,对不住?   二狗子立马说:别啊,怎么不配合?他们铁定配合!   “配合?配合着过来骗我吧?”我指着陈二娃和万小菊说:他们两个——打扮成一幅穷困模样,其实呢?其实有钱得很——不信你拉开陈二娃的右手袖子,扯下一点万小菊的衣服领子看看。   二狗子听了我的话,立马转头,让陈二娃和万小菊照办。   陈二娃和万小菊,十分不情愿的按照我说的做,露出了和田玉和钻石吊坠。   顿时二狗子的颜色,不太好看了。   陈二娃抢着话,说:二狗哥,我们不是怕这城里人杀我们熟吗?所以,就故意打扮得土点,求这位水老板少要两个子……   “放屁!我兄弟的人品,你怀疑个屁啊!”二狗子把陈二娃和万小菊劈头盖脸一顿骂,骂完了,告诉这两人,再不老实,生不出小孩,别找他,也别找我,自己回家,爱咋玩咋玩去!   陈二娃和万小菊一顿央求我。   其实我知道,陈二娃和万小菊藏富的行为,根本不是他们编的那个理由,我就是借着二狗子,敲打敲打他们,让他们别再给我胡言乱语了。   两人求饶了一阵,我说道:你们那九个小孩,到底是怎么死的,我不问——你们为啥有钱,我也不管——但是——你们怎么得罪了同村的那个老太太,导致那老太太死之前,怨气太重,弄死了你们大儿子的事,你们得讲出来,这是你们“无儿无女”的病根,必须得说。   两人面面相觑,最后,陈二娃跟我说了事实。   原来啊……那老太太姓郑。   郑太婆的家里呢,和陈二娃的家里,共用了一片坟地。   不过,陈二娃的父亲,找高人算过,说郑太婆的祖坟位置,是一块风水宝地,运气好得很,就给陈二娃父亲出主意,把两家的祖坟换过来。   陈二娃的父亲就去找郑太婆了。   郑太婆当然不换了——家里的祖坟,能让人随便动土的吗?   不过陈二娃和陈二娃的父亲狠啊,他们都是村里的泼皮,郑太婆的老公,早年下矿死了,家里就个儿子,儿子还体弱多病,当然扛不住陈家父子的打。   最后,郑太婆实在没办法,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换了祖坟的位置。   陈二娃说,就是因为这事,他们得罪了郑太婆。   冯春生点点头,说这事其实有谱,也说那村子里的道士,确实是个高人——一眼看出了陈二娃的穷困子孙命,换了个祖坟,相当于彻底扭转了风水。   于是,陈二娃他们,风水变化了,从“贫困潦倒,子孙满堂”,变得很有钱,却子女一个个的死。   至于郑太婆死了,还跟鬼差下了讨死钱,要害死陈二娃仅存的大儿子,这事,确实有说法——你们陈家人,搬了郑太婆家的祖坟,还不兴人家变鬼了报复你们吗?   只是这报复,确实比较凶狠,要是我们改不了陈二娃的命,那没准陈二娃真的就绝后了。   事情差不多搞清楚了,我问冯春生:春哥——这事,得你出马了?用风水改命格!   冯春生猛地摇头:郑太婆都死了,再把祖坟换回来,也没用了,得把月老的线,给剪了,才管用,你阴阳绣里,不是有个“关于爱情”的阳绣么——叫千里姻缘一线牵,线是月老的红线。   我说你这不是扯淡吗?我那是月老的姻缘线,怎么又跟这事扯上关系了?   冯春生摇了摇头,说:这事你不懂啊?月老有两根线,心连心的线,就是**线,背对背,反拉的线叫“仇人线”,这死去的郑太婆和陈二娃的身上,反拉了一根仇人线呢!   他这么一解释,我就知道怎么做了,得用——断图的“纹身手法”了。   什么叫“断图”,是故意让图案不完整,来增加艺术品位的一种纹身手法。   我给陈二娃,纹一个“千里姻缘一线牵”的阳绣,然后做断图,红线中间一段不做,用这个“兆头”,来化解陈二娃和郑家太婆的仇怨。   我感觉,能行。   我对陈二娃说:给你做个纹身——做在你背上,能不能行?   “能行,只要能让我正常生娃,我就愿意做。”陈二娃嘿嘿一笑。   我让陈二娃脱了衣服,趴那纹**上去,我等会就来帮忙。   当然,我丑话也说在了前头,我看向二狗子,说:狗哥,说句实在话,这活儿,我也就看在你面子上,愿意给他做——不然,就冲这呜呜喳喳,用武力跟人换祖坟的傻叉,我是绝对不帮忙的。   中国人最看重的就是祖坟,农村里经常有因为祖坟跟人拼命的,能是一般人动的吗?   二狗子脸色不太好,说这事谢谢我,等我办完了,他要好好训训陈二娃。   成,二狗子态度还可以,我准备开始收拾纹针等工具,要给陈二娃纹身。   我刚刚清洗完纹针呢,结果纹身店的门口,传来了一阵女人的喝声,紧接着——又传来了三声钢鞭的响声:“陈二娃,你和郑太婆换了祖坟的事,不假,但郑太婆真的只是单纯因为祖坟的事情,害死你家大娃的吗?这里面的冤孽情仇,你可敢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   第二更搞定了哈!明天继续搞 第二百五十五章 双龙睁眼(为小猪冠名)   我听这声音,太熟悉了,这外面喊话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柷小玲。   柷小玲的神鞭三响,是她的招子。   我喊了一声:小玲——你这段时间,出去散心,咋又回来了?   柷小玲杨手喊了我一声,说她和陈雨昊都回来了,不过陈雨昊,估计要过两天,才能回来。   接着,柷小玲一杨手,一鞭子,直接抽在了陈二娃的脸上。   啪!   就那一下,那陈二娃的脸,被抽出了一条血痕。   柷小玲闪电一样的出手后,二狗子一下子拦在了她和陈二娃的中间,看着我说:哎,哎!水子,这怎么还打人呢?咱们都是文明人,怎么动手打上了?   我跟二狗子介绍,说这位出手的妹子,可不是一般人——是湘西柷由家的柷大小姐,瞧见她的鞭子了吗?可打过不少人呢。   二狗子听了,依然不乐意,说为什么柷小玲要胡乱打人?   柷小玲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动了真火,直接揪住了陈二娃的衣领,说:我进来的时候,就感觉到你身缠怨鬼,这事,有隐情,你这么骗我们水子,想让我们水子伤阴德吗?   说完,她把陈二娃,直接扔在了地上,骂道:今儿个,必须要真相,水落石出——你身后背着的怨鬼,我从来见过怨气如此强烈的。   听柷小玲的意思,她今天是要主持公道?   她发了这一场大飙后,陈二娃和万小菊夫妇顿时趴在地上哭喊,说我们城里人欺负他们乡下人,接着,还央求二狗子带他们走。   陈二娃还说:你们牌子大,我看不起你们还不行?我们走总行不?   说完,陈二娃他们要走。   二狗子也不太好意思的跟我打招呼,说就是想帮发小一把,没想到,今天,这么尴尬?   我也挥挥手,说没事的。   这时,柷小玲直接关上了门,站在门口,举着鞭子说道:湘西柷由家,为鬼做主,凡是见到冤魂,不清楚其怨,视为失职!   柷小玲一腔热血这事,我是真知道,我们第一次遇见柷小玲,柷小玲不就是因为家里有人被害死了,所以,千里奔袭,直接干到闽南来了么?   虽然也有点陈雨昊的原因在里面,但柷小玲的内心,确实是嫉恶如仇,爱憎分明的人。   我摊了摊手,说:狗哥,实在对不住,这事遇上了柷小玲,就没那么简单了。   二狗子皱着眉头,问柷小玲到底打算咋整?   “为鬼伸冤。”   柷小玲先是问冯春生和我,让我们把陈二娃的事情,具体细节再说一说。   我们说起了陈二娃死了九胎的事,也说了他们家大娃,死在了郑家老太太的棺材里,是被憋死在了郑太婆肚子里的事。   冯春生还着重的提了提“讨死钱”这事。   听了这些,柷小玲更加怒了,说讨死钱都出现了,这事奇冤、恶孽!   她跟二狗子说:这位兄弟,看你算个明事理的人,这两个人,是你带过来的不?   “是啊!”二狗子有些紧张,生怕他的脸上,也挨上了柷小玲的一鞭子。   这时候,柷小玲说道:这讨死钱,可不一般,通常,怨鬼被鬼差勾魂,想要报仇,首先交上一波香火钱,妄图让阴司鬼差来让他报仇,但是,不是交了钱就行的,得那阴司鬼差,确认你真的是有深仇大恨,才会接讨死钱,让你去讨死。   “连鬼差都觉得是冤枉的事,你自己想想,这事,多冤枉?”柷小玲盯着二狗子。   二狗子心里是非分明,并没有因为陈二娃和万小菊是自己家的发小,所以包庇这两人,他弯着腰,问陈二娃:二娃,你和那郑奶奶,到底还有啥事?还有啥事不清不楚的?说说看?   “没有……真的没有。”   陈二娃依然矢口否认。   其实我和冯春生都知道——肯定有。   但我和冯春生也不愿意去管这闲事,毕竟他们只是来求我们用“阴阳绣”改命的,我们也不愿意多惹是非。   说到底,这世界上的事,件件藏着冤屈,我们要是什么事都管,还不把自己给累死了。   但柷小玲的“侠义”精神,很强烈。   这妹子,平日里不看韩剧,不像仓鼠一样爱看动漫,她挺喜欢听听“收音机”,听里面播放的一些《薛仁贵》《三侠五义》之类的故事,三观非常阳刚。   现在陈二娃否认,柷小玲更生气了,她胸脯一起一伏的,说:你们不说是吧?那我就问鬼了。   接着,柷小玲对冯春生喊道:冯大先生,去街上,帮我买上鸡血、鳝鱼血、黑狗血、牛血,各半斤。   冯春生有点楞,说道:小玲啊,这事就算了,也不是我们自己的事。   柷小玲剜了冯春生一眼:去不去?   冯春生怕自己受到暴怒的柷小玲伤害,一咬牙,说那就去呗。   接着,冯春生转头问道:要买狼毫笔吗?   “一根。”柷小玲说。   好家伙。   等冯春生出去后,柷小玲像是看管犯人一样的盯着陈二娃和万小菊,这俩孙子,吓得是噤若寒蝉,二狗子有点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不知道我们到底想干啥。   大概一个小时之后,夜已经很深了,冯春生才浑身湿透的回来了。   他抖了抖身上的雨水,说道:真是晦气,走一半开始下雨,我被淋成了落汤鸡,这些都不提了,这些血也不好买,最后我还是去别人饭店里面买的。   他把四个装满了猩红血液的玻璃瓶,放在了案桌上。   接着,柷小玲直接用鞭子,缠住了血瓶,将它们摔在地上,摔得稀巴烂。   我们店里,顿时一阵子血腥味道。   然后,柷小玲又从兜里掏出了一个“铜铃”,她把铜铃涂满了血水之后,把那狼毫笔,往那血液里面一扔。   扑!   那狼毫笔顿时陷到了血液里面。   柷小玲吼道:冤有头,债有主,哪家的怨鬼有冤情,速速说给我柷小玲听。   说完,她把我店里一张,用来画草图的白纸,扔在了血液周围,喊道:柷由家柷小玲,请十仙登门,十仙坐镇,怨鬼显灵,有冤情,速速报之。   接着,柷小玲的鞭头舔了血,然后一甩,那鞭子直接抽在了我店里的房梁上:一请木房仙——大仙公正,心态清灵。   然后,柷小玲又是一鞭子,直接抽在了镜子上:二请镜缘仙——大仙嫉恶如仇,必然为怨鬼伸张正义。   柷小玲接着,又请了灶仙、土地仙……屏风仙等等,一共加起来,十仙。   冯春生偷偷告诉我——说这请仙,就是因为有些怨鬼没什么能耐,柷小玲要利用屋里死过人的鬼魂加持,把怨鬼给喊上来呢。   “都害死了陈二娃的大儿子,还没能耐呢?”我问冯春生。   “不一样,小孩儿容易遭难,大人不一样——大人的肩头上,有三把火,鬼魂比较惧怕,尤其是比较凶的人,那陈二娃,不知道多凶,那鬼魂就敢偷偷跟着,不敢上身嘛。”冯春生笑着说。   我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要说柷小玲在“请十仙”的时候,那陈二娃竟然拔腿就往店外面跑,想直接跑掉。   但柷小玲能让他跑吗?直接一鞭子,甩了过去,勾住了他的脖子,把他给拽了回来,喊道:往哪儿跑!   “鳝鱼血、牛血、黑狗血、鸡血,死血敬天地——怨鬼出没,有什么话,对我说!”   柷小玲再次吼了一句。   紧接着,我和冯春生、二狗子,看到了惊人的一幕。   那血水里面浸泡的狼毫笔,突然竖直了起来,像是提线木偶似的,缓缓朝着白纸移动。   在移动的过程中,那狼毫笔上的鲜血,没有往下滴过一滴。   等那狼毫笔,到了白纸的上方,忽然在纸上,写下了一个字——冤!   红色的冤字,大大的冤字,触目惊心。   柷小玲问:郑太婆,这陈二娃,和你何冤何愁?   她刚刚问完,狼毫笔,竟然在白纸上,写下了一系列奇怪的符号,有“蟘”“氵”“灬”等等奇怪的字。   我问冯春生:这是什么?   冯春生说这叫“殓文”,也叫“水文”,是鬼的一种字,这字,一般人不认得,但是柷小玲认得。   湘西柷由家,和鬼打交道,得上千年了。   柷小玲看完了这些字后,直接看向二狗子,说:郑太婆说了——陈二娃,杀了他的两个孙子。   “啥?”二狗子瞪大了眼睛。   陈二娃连忙喊道:她的两个孙子是傻子,我怎么会杀他孙子?他孙子,是自己从山下摔死的。   “摔死的?”   柷小玲冷笑了一声,说道:陈二娃——我就实话实说了,郑太婆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孙子是怎么死的,只是知道是你和你媳妇害死的,你又是怎么知道,她的孙子,是摔死的?   “这?这?”   “不说实话?”   柷小玲一步走到了陈二娃的面前,说道:既然你不说实话,那我就得动手了。   说完,柷小玲两只手,按住了陈二娃的脸颊。   紧接着,她的袖子,大袖灌风,袖子直接崩裂,露出了她两只手上的纹身——双龙出海。   四大“鬼纹身”之一的双龙出海。   龙分两只,一只是紫龙,一只是黑龙。   那两只龙,纹的是“闭眼龙”,出海腾云,为的是享受遨游天空的感觉。   此时,柷小玲身后的血水,忽然弹出了两滴。   那两滴血水,分别落在了柷小玲手笔两只龙纹身的龙眼睛上。   那血滴在眼睛处,双龙,顿时睁开了眼睛。   第一更送到啦!继续写第二章 哈!今天有点晚,实在对不住哈! 第二百五十六章 残忍的婴儿交易   那两条龙,猛地睁开了眼睛,绽放出了一抹血光,然后,柷小玲手臂上的纹身,似乎在游动,顿时,那两条龙的纹身,一大半已经挪到了陈二娃的脸上。   顿时,我们就看见,在陈二娃的脸上,有了一道古怪的图腾,左半边脸,是一个龙头纹身,右半边脸,还是一个龙纹身,同时,还有一道黑色的气,钻到了陈二娃的嘴里面去了。   冯春生说:这双龙出海的鬼纹身,原来是这么使的呢?   我现在就知道,陈雨昊的九龙拉棺,可以抵御鬼邪。   仓鼠的纹身爆发,能够力大无穷。   现在柷小玲的双龙出海,似乎能帮小鬼上恶人的身?   很快!   那陈二娃,因为被柷小玲的双龙出海的纹身给印上了,整个人不停的抽搐着,二狗子心里估计有点慌,连忙问我:水子,这咋回事啊?别弄出人命来!   “弄出人命?那还弄不出来!”   我跟二狗子说,柷小玲的手上,是有分寸的,不至于这么莽撞。   他在一旁,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的时候,柷小玲脸上的表情,那可就精彩了。   她脸上,先是一阵阵的怒意,像在生气。   可是过了几分钟,柷小玲的怒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怜悯。   又过了几分钟,柷小玲忽然勃然大怒,牙齿咬得乒乓作响,最后,直接把陈二娃给扔到了墙上。   那陈二娃,哐当一声,砸在了墙面上,滑落了下来。   “残忍!罪恶。”   柷小玲直接抓起了腰间的鞭子,一鞭子抽在了那陈二娃的脸上,同时鞭子一收,勾住了他的脖子,把他拽到了我们面前来,说道:水子,你差点就给一个杀婴儿的犯人,做了阴阳绣,咱们阴人,不说普度众生,至少不能伤阴德,给这样的人渣做阴阳绣,改他的命,就是伤阴德。   我一把抓住了柷小玲的鞭子,说道:怎么就伤阴德了?他又怎么成杀婴儿的犯人了?   柷小玲呵呵一笑,说:刚才,那郑太婆的冤魂,在这陈二娃的体内,演绎了一阵十分精彩的大戏呢,我全部收入了心里,他做了什么,我最清楚。   “怎么说?”我问柷小玲。   柷小玲跟我讲:那个郑太婆之所以要向鬼差讨死,交了一笔讨死钱,害死了陈二娃的大儿子,还跟着陈二娃,伺机想害死他,就是因为三个月前的一件事。   我问柷小玲,什么事?   柷小玲说:那陈二娃,抱走了村子里李大牛家的小婴儿,直接在山涧上面,把那小婴儿,往山下面扔。   那山下面,全是石头棱子。   毫无疑问,李大牛家的小婴儿,被陈二娃活活摔死了。   听了这话,我们几个在场的,都瞪大了眼珠子:啥?陈二娃为什么这么做?   二狗子也问:二娃——这是你他娘干的事?   陈二娃面如死灰,没有说话。   我则有些不太理解,问柷小玲:不对啊……小玲,我问问你——这陈二娃就算摔死了李大牛家的小婴儿,怎么又和郑太婆扯上关系了?   柷小玲说:因为郑太婆的三个孙子,有两个,在去年和前年,也没了,当时都传说是被人贩子给拐跑了,杳无音讯,不知道是死是活,结果三个月前,郑太婆在山里割草,不经意间,看到了陈二娃摔死李大牛家的小孩,接着,陈二娃还下山,捡走了那李大牛家小孩的尸体,她立马就清楚了,她家的两个娃娃,应该也都是死在了陈二娃的手上。   这么一说,我也明白了。   怪不得郑太婆和陈二娃结怨这么深,在前面,因为换祖坟的事,她早就对陈二娃怀恨在心,现在,自己两个小孙子,又都死在了陈二娃的手上,能不找鬼差讨死,害死陈二娃的大儿子,让老陈家绝后吗?   我瞪着陈二娃,骂道:你这个王八羔子,为什么摔死别人家小孩?是不是你们家后面八胎全部死了,你就**了?妒火中烧?   陈二娃和万小菊默不作声。   柷小玲则冷冷的笑道:呵呵呵……水子,你高看这陈二娃了,他根本就不会对小孩的生死上心,事实上,他们家除了大儿子之外的八个小孩,都不是死掉了,是被他亲手掉了!   “这怎么回事呢?”我问柷小玲。   柷小玲刚才通过“双龙出海”的纹身能力,已经摸清楚了陈二娃做下的所有事情。   她跟我们长话短说了起来。   原来,陈二娃因为换了祖坟风水,所以,他命格非常奇怪,生下来的小孩,各个都有点类似仓鼠——天生缺了一魄。   这样的婴儿,在某些邪门阴人眼里,那都是“阴毒法器”十分宝贵的材料。   他二儿子长到一岁的时候,有人找到了陈二娃,开价五十万,要买走他的二儿子。   那陈二娃听了,和老婆万小菊一商量,这么高的价格一个小孩,不?   他们当然了。   在陈二娃的眼里,都有大儿子传香火了,这小儿子能换钱,干啥不好使?   五十万呢?辛辛苦苦磨一辈子豆腐,也赚不了五十万啊!   他就把小孩,给了那个人。   紧接着,那人还对陈二娃说——哥儿们,以后还生了小孩,直接在你的家门口,挂上一条拨浪鼓,我见到了拨浪鼓,还来收你们家的小孩。   听了这话,陈二娃立马点头。   从此,他和万小菊,找到了一条致富之路,就是自己生的小孩。   别人家的小孩不值钱啊?不然的话,陈二娃也肯定会去别人家的小孩的,只有他自己生的小孩才值钱呢。   于是,他每天都和万小菊办事,目的就是一个,早点怀上小孩,早点把小孩生出来去钱。   他的三娃、四娃,顺利以“六十万”和“七十万”的价格成交。   对外,他为了掩盖自己把小孩子掉的事实,就捉了别人家的小孩,摔死的摔死,石头砸死的砸死,为的是什么?就是为了用这些面目全非的尸体,来给自己小孩失踪,理由。   比如说他砸死一个小孩,然后对着那堆成了肉酱的小孩子哭,别人问他小孩子怎么死的?他就说是自己的小孩出车祸了。   就这样,陈二娃一个自己家的小孩,就杀一个别人家的小孩。   他了八个自己家的小孩,就杀了八个别人家的小孩。   这些年,他家的小孩,总之是各种原因死去了,村子里的人都信了,以为是陈二娃命不好,天阉,其实根本不是天阉——是因为,他杀的都是别人家的小孩来欲盖弥彰,他的小孩,早就换成了一大堆红彤彤的人民币。   我算是知道这陈二娃做了多大的恶了,不过我有一点不太理解,我就问柷小玲:这小子弄死了村里那么多小孩,其余人都不上心找吗?被人拐走了这么蹩脚的理由,他们也相信?   我觉得,就陈二娃这智商,做不下什么“完美”的杀局,他弄死了别人家的小孩,这事稍微查一查——这事也就明白了吧?   柷小玲冷笑一声,说:这陈二娃耍了个小聪明——他杀的,都不是一般小孩。   “啊?”我有点不太明白柷小玲的意思。   柷小玲说:他杀的小孩,都是天生的傻子。   我听了,立马明白了陈二娃的歹毒用心了。   在偏远乡村,因为“孕检”的不普及,导致乡村那边天生残疾、隐疾、痴傻的新生儿很多。   前段时间,还有一对夫妻,孕检根本没做,导致最后,生出了一只三只手的女孩,在现在的科学环境下,这种重大的残疾,只需要照过“四维彩超”的,基本上都能排除掉的,一般遇到这种重大残疾胎儿,医生的建议,一定是终止妊娠。   但乡村那边,“孕检”普及率不太高。   在偏远乡村,大家的生活条件其实很艰苦,有个后代是傻子,大多都不怎么上心,就是管三餐饭,其余的就野蛮生长了。   所以,陈二娃弄死了那些傻子小孩,那些小孩的家长,无非是装装样子,到处找找,实际上呢?实际上巴不得那些小孩不回来呢,这样家里还能少个负担,少个累赘。   郑太婆家死掉的那两个孙子,其实是一对双胞胎,但是很作孽,那双胞胎都是傻子,自然在陈二娃的猎杀范围之内了。   陈二娃把这些小孩弄得面目全非,冒充自己家的小孩,骗了全村——瞒下了他自己掉自己八个小孩的“残忍交易”。   我叹了口气,说道:陈二娃,虎毒不食子啊——你小子,够狠,真的够狠,我就问问你,你都知道你自己的八个小孩,被人弄去干啥了吗?   “知道,是接到城里面去过好生活了。”   陈二娃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我们老家穷啊,我也希望我小孩过上好日子,现在有人给我送钱,还带他们去城里过好生活——我其实也是好心——曲线救国!   他话说到了这里,仓鼠突然站了出来,问柷小玲:小玲姐,我也是天生少了一魄,也没爹没娘,我是不是也是被人用这样的手段,给从山里面弄出来的?我当时一个小婴儿,被我亲生爹娘,换了一大堆钞票吗?   说着说着,仓鼠还很心酸,不停的抹着眼泪。   补昨天的一更哈!今天晚上还有三更啦 第二百五十七章 诡异的童谣(安子冠名)   我们其实对仓鼠的身世,不是很了解,就知道仓鼠是个很乐天,很喜欢吃美食的妹子,其余的几乎一无所知。   现在,听仓鼠的话,我才知道——这姐们啊,是个被父母遗弃的妹子。   这也太可怜了吧?   我又看了陈二娃一眼,不会他就是仓鼠的亲爹吧?   我正琢磨着呢,柷小玲对着我的后脑勺就是一下,吼道:看什么看?仓鼠妹子这么萌,心地又善良,会是这么**人的小孩嘛?想都别想。   接着,柷小玲安慰着仓鼠,说:大部分的父母都挺好的,除了陈二娃这人渣之外,还有很多美丽的遗忘,也许你就属于后者呢?   仓鼠又忍不住抹眼泪。   柷小玲安慰了好一顿后,才让仓鼠作罢。   那陈二娃却站起来,对仓鼠说:姑娘,我看你像我们家老三,没错,你肯定是我们家老三!   “老三?你忽悠鬼呢?”柷小玲劈头对着陈二娃又是一鞭子,把陈二娃抽得晕头晃脑的。   柷小玲说道:你那些小孩,是生是死?你自己不知道?   “没有,没有,都活得好好的。”   陈二娃提溜着眼珠子,说:真的——那买走我小孩的人,经常都回来看我,每次都带来我那些小孩的照片,我最大的小孩,都快九岁了,在北京一家特别好的小学读书呢——他们对我们小孩,都特别照顾,而且……   他话还没说完,柷小玲直接揪住了陈二娃的头发,狠狠的把他的头,往墙上碰,碰了一阵之后,骂道:我呸——陈二娃,你真是不要脸了?我早就说过了,你做过的每一件事,我都知道,你还在这里糊弄鬼呢?   接着,柷小玲直接把陈二娃左手的袖子给拉出来。   刚才,我们只看到陈二娃的右手腕上,戴着一串和田玉的手链。   现在才发现,这陈二娃的左手上,戴着一串“文玩”手链,一共是七颗核桃。   每一颗核桃上,都雕着一张小孩的脸。   柷小玲直接一只手,把那只核桃给撸了下来,问这陈二娃,说这串文玩链子,代表什么意思?你自己不明白吗?   “不明白。”陈二娃咬死了牙关,不承认。   柷小玲冷冷一笑,对我们说:得了,我不关子了,我跟你们讲讲这文玩核桃的事吧。   原来啊,陈二娃每出去一个孩子,那买孩子的人,下一次来的时候,都会给陈二娃一个核桃,让陈二娃把核桃找根红绳穿起来。   当时陈二娃就问那人,说这核桃,穿起来,到底有什么好处?   那人就说——上次从你这儿买走的小孩,已经死了,这玩意儿带上吧,那小孩的鬼魂,不会来找你麻烦的。   陈二娃当然不会管那么多了,直接带上,下个小孩,该的还是!   话说到了这,柷小玲直接捏碎了其中的一枚核桃。   那核桃里面,藏着一个琥珀的小球。   我再往那小球里面一看,直接吓了一跳——那里面的玩意儿,不是别的,是一枚眼珠子——小孩的小眼珠子,鼓溜溜的眼睛,带着无辜的眼神。   冯春生看了一眼,说道:这买走陈二娃小孩的那个人,道行还是不错的,这叫——封怨琥珀,尤其是在宰小孩的时候,把所有小孩的怨气,引到一只眼睛里面,然后直接琥珀封住,那小孩的鬼魂就不会害人了。   “很残忍的术。”冯春生再看那陈二娃,说道:你小子真的可以——自家的小孩被别人像是宰狗一样的杀了,你还得下去!可以,可以……我可以你麻痹!   冯春生这么怂的人,也受不了了,对着陈二娃就是一顿胖揍。   接着,我和柷小玲也上了,只有仓鼠没上。   我问仓鼠为啥不揍他?这人太可恶了,这要是放街上讲他这些事,那些愤怒的吃瓜群众,能把这小子,从街头,揍到街尾去,直接给打成生活不能自理。   仓鼠猛地摇头:我不能打,我要是动手,我非得把他打死不可。   也是。   就仓鼠这天生神力,面对这个没人性的陈二娃,那不是一拳直接打死?   我们几个,狠狠的揍了这陈二娃一阵,二狗子在旁边冷眼旁观——估计他也觉得这陈二娃实在太**了,自己生的小孩,全部换了钱,而且明知道自己小孩被人宰杀了,还不闻不问,继续稳稳收钱,这样的人渣,全世界都没多少。   我们一直揍得陈二娃都发不出声音了,我才给竹圣元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店里有个杀小孩、拐小孩的煞笔,让他找人带走。   打完了电话,我和冯春生就坐在了店里,看着被揍得像一滩烂泥一样的陈二娃。   柷小玲笑着对我们说:你们知道陈二娃这次为什么来找你们吗?   我说他想生第十个小孩,传宗接代呢。   柷小玲笑笑,说:他们已经生不出第十个小孩了,造孽造了九次,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断了他生孩子的能力,现在的陈二娃,才是真正的天阉,他是来找你改命,妄图生第十个小孩出来呢。   原来是这样?   我摇摇头,说不管怎么样,如果生小孩,仅仅是为了传宗接代,那也不如不生,这样的父母,真的还没有做好当父母的准备。   冯春生说可不是么,这小孩,也是一个单独的生命体,有单独的生命——需要尊重和照顾。   我们几人聊了一圈,这时候,警察过来了,带走了陈二娃和万小菊。   等这两人刚刚出门,冯春生依然火大,把陈二娃留下来的一串文玩,直接扔到了地上,全部给踩碎了——***——这烂屁股眼子阴人做出来的阴毒东西,我全给你踩得稀巴烂。   说来奇怪,那七个夹带眼睛的核桃珠子被踩爆了,顿时,店里地板上,那些还没有干涸的“鳝鱼、鸡、牛、黑狗血”,消失得一干二净。   紧接着,我若隐若现的看到了门口,走出去了几道红色的影子。   我连忙跑到了外面,站在了走廊上,瞧见走到楼下的陈二娃的身后,跟着一串红色的小孩影子。   那些小孩,前面牵着后面的,一长排的跟着陈二娃。   等陈二娃转弯的时候,我看清楚了那些小孩的脸——一个个怒气十足,满脸的怨念,龇牙咧嘴的看着最前面的陈二娃。   我估计——陈二娃,过不了今晚了。   冯春生凑我面前说:这怨气放出来了,加上血液,成了怨鬼——这陈二娃啊,怕是没用喽,得死。   “这样的人,死了就死了吧,也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我对冯春生笑着说。   这“天阉”的事,算是完了。   二狗子有点惭愧的对我说:对不住哈,水子,如果我知道我发小是这样的人,我打死都不会带着他来找你的,真是丢人。   我拍了拍二狗子的肩膀说——没事,人渣最可怕的,就是绝对不把人渣两个字写在脸上,只要你不怪我喊公安带走他就好。   “怎么会怪?”二狗子说道:这样的人,少一个,世界还安生一些。   接着二狗子对我说:对了,水子,你明天把店里的东西,盘到三元里去——那边的店,我找人稍稍翻新了一下,明天盘货,后天就筹备剪彩的事,你看咋样?   我说行啊——这事,完全没问题。   “那就这么说了。”二狗子跟我摆了摆手,离开了纹身店。   我也让仓鼠、柷小玲和冯春生早点回去休息。   我一个人去找找房东——退店面了,没到期的租金是退不了了,但押金得退我啊。   冯春生点点头,说:那我们先走呗。   我跟众人摆了摆手,最后一个锁好了门,下到了一楼,穿过了后巷子,去找房东。   房东住在巷子的最里面,门口一大堆木材,门口挂着一个绿灯笼,性格挺孤僻的,他太多的事,我也不了解,就是平常听其他的人说——这房东,喜欢赌钱,以前我那纹身店所在的一栋楼都是他们家的,后来被他败光了,就剩下三四个店面了。   我走到房东的家里,拍了拍门:房东大哥,我小水啊,你在家吗?   我在拍门的时候,那门板扑哧扑哧的掉灰,我头顶上的绿灯笼,也被风吹得到处摇摆,油绿油绿的,光折射到我眼睛里,挺让我难受的。   我再拍了几下门,那门直接开了——没锁。   我走了进去,寻思在房东家里等等,看他来没来。   结果,我刚刚走进了堂屋的中间,问到了一股子十分浓烈的血腥味道,我立马觉得,房东家,有点不对劲。   我连忙想回头往外面走,才走了两三步,忽然,我听到我头顶上方,传来了一阵“稚嫩”的小孩声音。   小孩还在唱着童谣呢:小皮球,香蕉梨,马兰花开二十一。   嘻嘻……二五六,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   咯咯……三五六,三五七……   童谣夹带着小孩的“窃笑”,让我觉得有点阴森,我可知道——房东的膝下,无儿无女,更不要说……还有孙子孙女了……   又写了一更哈!晚上还要再写!不过会写很晚啦,大家可以明天早上看哈 第二百五十八章 老宅酒猫(星辰哥冠名)   这声音是哪儿来的呢?   一阵阵“小孩”唱童谣的声音?   我觉得这房东的家里,也太不对劲,拔腿就往外面走。   才跑了没多大一会儿,忽然,身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同时,传出了一阵苍老的声音:谁啊?   我这时候再想走,也不太合适了,硬着头皮,看向了身后,发现身后,站着一位老人。   这老人不是别人,正是我的房东。   我扭头对房东笑笑,说不认识我了?我于水啊!   房东上下打量了我一阵,笑了笑,说:坐吧。   接着,他说,今年的房租钱都收完了,还找他干啥?   我坐在了堂屋里的沙发上,给房东递了一根烟。   房东摆了摆手,说不想抽,问我到底要干什么。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说:房东,我想退那个店子了——现在新换了一个地方,打算搬过去了,我是交了两年的店面租金,还剩下半年,这个租金钱呢,我肯定不要了,但是,我压了五千块钱的押金,押金得退不?   房东想了想,说:于水,你最近生意做得很火啊!   我心说这房东不是想不退我的压金吧?怎么还想着转移话题呢?   但他问了,我又不好意思不说,我点点头,说:是啊,最近生意火了点,好做不少,我想换个地界,好好发展。   “嘿。”   房东突然古怪的笑了,脸上的皱纹,像是一朵狗尾巴花儿似的。   他盯着我,说:我知道你在做什么生意——阴阳绣,绣阴阳,生死富贵,出入平安,对不对?   我笑笑,说确实是。   房东说:我这几年,也对你挺照顾的,对不?要不然,你帮我做个阴阳绣,那租金、那押金,我都退给你,咋样?   我咳嗽了一声,问房东:你想搞个啥样的阴阳绣啊?我们阴阳绣的门类挺多,很多功能,求财、改命、镇鬼、驱邪,都能做。   我把“镇鬼、驱邪”这两个词,重重的说了出来。   原因没有别的,就是我刚才听见那小孩唱的童谣“小皮球,香蕉梨,马兰花开二十一。   嘻嘻……二五六,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   咯咯……三五六,三五七……”   我感觉,这房间里,不太干净,似乎有点什么脏东西。   没成想,房东直接一摆手,说:镇鬼,驱邪,倒是没必要,我是想给我家老猫做一个阴阳绣。   “给老猫做一个阴阳绣?”我有点不敢相信。   这条街面上的人,都知道房东养了一只奇怪的老猫。   这老猫有三大怪。   第一怪。   这只老猫的岁数大。   它的岁数,可不是一般的岁数——它有二十来岁了。   人要是活到二十多岁,那就是个小年轻。   猫儿活到二十多岁,这是什么概念?   相当于人活到一百多岁了。   但奇怪的事,这猫,除了长得老之外、背毛失去了光泽,脏兮兮的,其余的都还好,行为步伐,也特别矫健,有段时间,还停在我店子的门口,我也给它丢一根火腿肠吃。   第二怪。   这只老猫,是我们这边的猫王——经常看到它换女朋友,这附近的猫,也都怕它,我就亲眼见过,有个大冬天的早上,老猫躺在马路牙子上晒太阳,其余的野猫,去翻垃.圾桶,翻到了什么东西,先叼过来,给老猫吃。   老猫吃饱了,嗷呜一声,那其余的猫才敢大胆的进食。   第三怪。   这只老猫喝酒。   酒量还不小,就那两块钱一听的啤酒,能喝四五罐,老狠了。   所以,这边的人,都管房东家的老猫,叫“酒猫”。   酒猫今年不怎么出来了,我还以为酒猫年纪大了,寿终正寝了呢——想不到还活着?   这房东,还让我给酒猫做“阴阳绣”?   房东说:是的——要给酒猫做阴阳绣。   我问他想给酒猫做个什么样的阴阳绣。   房东想了想,说:老猫年纪大了,腿脚特别不方便,我想,应该是寿事到了,没多少时间了,但你也知道,这老猫活了二十多岁,可不是一般猫,美好的记忆特别多,直接弄死它呢?我又舍不得,但是让它这么活着吧,也累,要不然,你有没有阴阳绣是帮……   “帮什么?”我听房东停顿了好大一会儿,问他。   房东说:很简单的——让老猫失去记忆,让他和平常猫咪一样,该吃啥吃啥,该喝啥喝啥,别那么通人性了,不然我看着它也惨。   我吸了一口凉气,这房东是真想给酒猫做个阴阳绣啊?   还是失去记忆的这种?   房东问我:能做吗?   “能做倒是能做。”我说。   在阴阳绣里,有阴绣和阳绣,但是,还有一种纹身,叫“禁门”。   什么叫“禁门”?   很简单,阴阳绣里不怎么让使的一种纹身。   禁门里头,最主要的有六种,叫“寒丑”,“破财”,“变鬼”,“破老”,“愚痴”“百疾”。   这些纹身都是阴阳绣人,报复别人用的,六福纹身都是非常小的纹身,大概就指甲盖大小。   以前,老是有人欺负阴阳绣的纹身师。   纹身师没有办法啊,无权无势的,谁能帮你?只有通过自己的手艺,来反击。   比如说,给你做一幅阴阳绣,那些阴阳绣的图案,都很大,可以把“禁门”的六张指甲盖大小的图,轻松藏进去。   这禁门六图,各自有各自的作用。   比如说“寒丑”,只要纹了这种禁门纹身,在往后的两三年的时间里,被纹身人的模样,就会越来越丑陋。   哪怕你帅成吴彦祖,也能让你丑成王大治。   禁门六法里,还有一张图叫“愚痴”,这张图,纹上以后,就会让纹身者在一段时间里面,变成真正的“痴呆”。   当然,这些手法,都属于比较歹毒、残忍的,我们阴阳绣的纹身师,也不常用。   要纹这些纹身,还得有一套专业的工具,叫“禁门杵”,用禁门杵,对照着纹。   所以,要给老猫做“愚痴”的纹身,做当然能做了,但是——真的要做吗?   我问房东,老猫其实现在也挺好啊,干嘛做这幅纹身?   “说了,不想让老猫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带着不好的印象。”房东有点不耐烦了,对我说:这几年,我可是照顾你,你现在要搬走了,这个忙,不会不帮我吧?   我说必须得帮啊。   这几年,房东确实照顾我,我刚来的时候,他看我店生意不怎么好,要的房租不是很贵,还让我延缓三个月交房租,总之,我的纹身店能撑得下来,房东确实帮我太多了。   他在牌桌上输了那么多钱,还不坑我这几个子,我不帮忙,说不过去啊。   我就对房东说:没问题的,反正禁门不怎么让对人用,对猫,还是能用的。   “那就好,不枉费我对你这几年挺好。”房东顿时又皱起了眉头,嘿嘿笑。   我是有点受不了房东嘿嘿的笑,我说:这样吧——房东大哥,我回去先找找工具,找到了,我明天早上,再过来找你,行吗?   “可以,可以。”房东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的说:老猫啊,你陪了我二十年,我也无能为力了,就让你离开这个世界,留个好印象吧。   我瞧房东的心情不算太好,我起身要跟房东告辞。   我刚准备说明儿见呢,结果肚子不争气,肠子咕噜咕噜响,我跟房东说:借个厕所,肚子挺疼的。   “去吧。”房东指了指厕所。   我一溜烟的跑了过去。   房东的厕所,很多年没有装修,还是那种水泥的墙面,水泥的地板,漆黑一片,也没个灯,实在话,我如果不是肚子突然超级痛,随时都要喷薄欲出,我也不会来这儿上厕所。   我关上门,打开了手机,先找到了坑位,一边玩手机,一边大号。   玩了老半天,我肚子也舒服了,大号也差不多了,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准备找卫生纸。   结果,我那手电筒一打开,手电筒的光,直接打在了我对面的墙壁上。   那墙壁上,竟然有一张血红色的“小孩脸”,十分可怖,像极了不久前,陈二娃身后跟着的那七只小孩“怨鬼”一样。   “啊!”   我短促的叫了一声,那张“小孩脸”竟然快速变形,呼呼啦啦的把轮廓给拉开了。   这小孩脸还会动?   我抓起了手机,再照了一下。   一照过去,我自己心里都乐了,原来这压根不是小孩脸,而是满墙的“蟋蟀”。   蟋蟀这玩意儿,现在只有古老的厕所才会有了。   只是,一般的蟋蟀,都是灰色的,这房东家的蟋蟀,变异了?竟然都是通红的背甲?拢在一圈,还像个小孩脸。   我摇了摇头,这蟋蟀红色的,跟我有毛关系,我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拉开了厕所门,走了出去。   才走了几步路,我刚刚过房东家走廊的时候,忽然,我再次听到了那童谣的声音。   “小皮球,香蕉梨,马兰花开二十一。   嘻嘻……二五六,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   咯咯……三五六,三五七……”   我听到了童谣的声音,心里扭捏了半天,最后好奇心战胜了我,我一步步的挪了过去,想听听,这童谣,到底是哪儿传出来的。   我走了四五米的样子,看到了一道破败的木门,那童谣的声音,似乎是从那儿传出来的。   木门上,有几个比较大的孔洞,我一只手举着手电筒,从一个眼里,往里面照,眼睛则凑在另外一个空洞上。   我的眼睛刚刚凑上去,忽然,我看到了里面,有一只血红色的眼睛,怨毒的盯着我。   第三更送到了哈!继续开始写第四更,兄弟们,老墨都是晚上写稿子啊!一搞写到半夜,所以,我建议大家其实可以早上七点的时候,开始看书,准时准点的都有更,根本不需要等啦! 第二百五十九章 老猫流泪(为小紫猪加更)   我被那眼睛吓了一跳,连忙收回了我的目光,这时候,我听见这个房间里面,轻微的传出了一记苍老的声音:“不要给老猫做阴阳绣。”   “不要给老猫做阴阳绣”   “不要给老猫做阴阳绣”。   连续三遍,听得我是毛骨悚然,我拔腿就往堂屋里面走。   同时,我也听到了房东的脚步声。   我现在怀疑,这个房东,远远不是那么简单啊。   我走到了堂屋和走廊的交接处,和房东撞上了。   房东问我:怎么上厕所这么久?   我指着厕所说:厕所里面有血红色的蟋蟀,怪渗人的。   “嘿嘿,你说厕所那血红色的蟋蟀啊。”房东怪笑着说:这蟋蟀啊,以前老猫最喜欢吃了,现在老猫太老了,躲在阁楼里面不出来,这蟋蟀,太多了,多得我都不愿意在这里上厕所,嘿嘿。   我也跟房东赔笑,转身就往外走。   房东一把抓住了我的肩膀,说:记住——明天来给老猫,做阴阳绣。   我说一定记得。   说完,我就逃之夭夭了。   奇怪的童谣,猩红的蟋蟀,那苍老的声音——让我不要给老猫做阴阳绣——这老宅子里面,处处充斥着古怪。   我慌慌张张的往外面走,结果一不小心,撞上了一个人。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张哥。   “小臂崽子,大半夜的……哎哟,这不是我水老板吗?”张哥本来要骂,看清楚了是我,阴阳怪气的说道。   我看向了张哥,说道:真巧啊。   “可不巧是咋地?对了,要去哪儿啊?”张哥问我。   我现在跟张哥的关系,非常尴尬,我心里还隐隐有些发毛,要是张哥在这儿,一刀捅死我,我只怕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   不过张哥似乎不想跟我动手,问我:咋了?哑巴了?不会说话?   我说我来找房东,退租金的。   张哥手叉着腰,哈哈大笑,说道:哎哟喂——行啊,水老板,最近生意是红火,要换个地方,重新打开一片天地啊,可以,可以,竹局长已经跟我打过招呼了,说你的新店这几天要开张,非要让我去捧场,行,行,你靠上了竹局长这个能人,兄弟以后得让你三分啊。   我说没必要,都是做生意的,让个啥。   “可以!”张哥又跟我说:话说你那房东,可不单纯啊,一天到晚啥活不干,还能不停的往**里面掏钱,你说奇怪不奇怪?   我说那房东不是有房子出租吗?那玩意儿来钱啊。   “那才来几个钱?”张哥跟我说:我实话告诉你吧——那房东在我哥们的**,一天最少输万把块,一个月输三十万,这房租的钱,能抵得上十分之一吗?   接着他又说:你可得小心点哦,这片的地面,老年间是菜市口,杀人砍头的地方,来这儿的人,多少都有点戾气,像你这种老实人,来这儿被捅了刀子,那可就不好了。   “牢记了。”   我感觉张哥是话里有话,也没深想,反正不是什么好话,我转头就出门去了,然后拦了一辆的士,直接回家。   到了家里,我还在想那房东家的事呢!   那房东真奇怪,他有钱——钱哪儿来的呢?   血红的蟋蟀,古怪的童谣还有那只要纹身的老猫?   我越想事情越不对劲,翻箱倒柜,找出了纹“禁门”纹身的“禁门杵”后,先就睡了过去,第二天一早,我就给冯春生打了电话,让他来我家里谈谈事。   冯春生说可以。   没多大一会儿,冯春生就进来了。   他见了我的面,就问:到底咋回事啊?   我把昨天见房东,以及房东家的怪事,都说了出来。   冯春生说:这事吧——要说稀奇也稀奇,给老猫纹身?闻所未闻——古怪。   我问冯春生:那咋办?   “咋办?凉拌!”   冯春生到厨房,下了一碗西红柿面,给我盛了面,他自己也来了一碗,说:要我看,找柷小玲——咱们仨一起,去他家瞧瞧——不就给猫纹身吗?纹——如果真有点什么不对劲的,神鞭三响的名号可在这儿呢——谁怕他啊!   我说行。   吃完了早饭,我就喊上冯春生和柷小玲,带上“禁门杵”,去了房东的家。   路上,竹圣元还跟我打了电话,说那陈二娃出事了。   我问陈二娃咋了?   他告诉我,说陈二娃昨天半夜,就在拘留室里到处乱撞,然后,他疯狂的咬着自己的肉——手、大腿,都咬成骷髅了,送医院都来不及,失血过多,死掉了。   我问那个万小菊呢?   竹圣元说万小菊和陈二娃一样,都是自己把自己活生生给咬死了。   接着竹圣元问我:水子,你给我这送的什么人啊?自个儿咬自个儿,不嫌疼啊?   我把陈二娃祸害自己家娃娃的事,祸害他们村娃娃的事,说给竹圣元听。   竹圣元听了,立马嘿嘿一笑:原来是这么回事啊——那就不管我们了——天作孽,犹可恕,人作孽,不可活——水子,陈二娃这事,你们办得敞亮,尤其是柷小玲,真敞亮,要是别人都有你们这么高觉悟,这社会,早和谐了。   我笑着又和竹圣元寒暄了几句,挂了电话。   老实说,其实我还是愿意相信竹圣元——要说他和张哥、韩老板、唱簧搞在一起的事情,我个人觉得,这事——有误会。   当然,也仅仅说我觉得而已,竹圣元到底是不是真的和张哥他们有,谁能打包票?   我收起了电话,这时候,我、冯春生和柷小玲,已经到了房东的家。   要说昨天晚上,房东的家灯光太暗了,堂屋里的灯,和蜡烛似的,有些地方,干脆就没灯,所以我昨天晚上,看房东看得不太清楚,今天一大早,我瞧见房东的模样,实在吓我一跳。   房东什么样子?   他的脸,全部是肿的,浮肿浮肿,像是被水泡过一样。   要说人被水泡了,脸色是苍白的——他的脸色,红润,就是有点太红了,像是一个熟透了的红苹果。   他张嘴说话的时候,口腔里不断往外冒着一种“奇臭”的味道。   见了我们,他嘿嘿一笑,说我们这么早就来了?他还没打电话呢。   我说事情不能耽误啊,早干早了事嘛。   房东还要说什么,这时候,冯春生已经不由分说的闯进了房东的房间里面。   房东开门前估计正在吃早餐呢,他的桌子上,摆着半碗“稀稀”的玩意儿,我也分不清楚到底是什么。   冯春生则看着那早餐,诡异的笑了笑。   我则问房东:您这吃的是什么啊?稀稀的,一股子大酱的模样,里头惨呼着什么,一片片的。   “炒肝儿!”房东笑了笑,把碗收回了厨房里面,还说:你们先坐,我收拾收拾。   在房东回房间的时候,冯春生偷偷对我说:他那碗里的家伙事,可不是炒肝儿,加了点特殊料。   “什么料?”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没说。   这时候,房东出来了,从厨房里面,提溜出了一只大猫。   那猫,得有十三四斤重,老大的个,就是我们昨天晚上讨论的那只老酒猫。   老猫的背毛,脏兮兮的,捻成一块了,他的白毛,已经变黄了。   在那只大猫的头上,还缠了一圈又一圈的绷带——只露出了一张嘴。   我问房东:这是?   “嘿嘿……没啥,没啥……这老猫前些天爬楼梯,摔下来了,摔烂了头,我找人给包扎的。”房东说。   我个人感觉不至于啊,这老猫虽然年纪大,但身手挺矫健的,怎么会摔破头?   房东让我别瞎捉摸了,先给这老猫纹身再说。   说完,他把老猫递给我。   我伸手要去碰那老猫,那老猫的四条腿,猛的蹬了起来。   房东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根针管,直接扎在了老猫的身体上。   我问这是干啥?   房东说这是麻醉剂,打进去了,老猫就不乱动了。   行吧!   这房东对自己养了二十多年的猫这么狠,那我下手也就不轻了。   我从口袋里面掏出了“禁门杵”。   禁门杵其实就是挖耳勺一样的东西,但是,在这禁门杵上,雕刻着花纹,一共又六根,就是六种花纹,每种花纹对应一种“禁门”纹身图。   我给老猫纹“禁门”纹身,就是把那“禁门杵”立在他的背上,然后对着阳光。   阳光一打,把禁门杵的花纹投在老猫的身上,我就顺着“花纹”做刺青就好,纹完了,就是“愚痴”的禁门图案。   我抓住了纹针,开始给老猫纹身,结果我才刺了三针,我看见老猫那眼睛处的绷带,打湿了一片。   老猫流泪了!   我立马感觉老猫有点不寻常,它这是怎么了?   我又纹了四五针,那老猫的眼泪留得更多了,绷带上的泪痕已经很明显了。   我有点于心不忍,心里觉得——这老猫,是不是遇上了什么事啊?   “对不住,房东,这禁门的纹身图手法——我有点忘,我得回去再琢磨琢磨,这样,刚好今天我搬店,明儿个早上,我再来帮忙,你看怎么样?”我对房东说。   房东有点失望,但也拿我没办法,说明天早上就明天早上吧,让我一定要把这事,办利索。   我说行。   接着,我带着冯春生和柷小玲两人,出了房东的家。   老猫流泪?它为啥流泪啊?   我们三个出门,冯春生立马问我:哎——水子,那房东的早餐,他说是炒肝,但我知道不是,你知道——他吃的是啥不?   第四更到了哈!兄弟姐妹们——老墨以后定个更新时间吧——就是早上七点哈!早上看追更,么么哒。 第二百六十章 猫语者(为小猪冠名)   冯春生问我知不知道那个房东吃的早餐是啥?   我哪儿知道他吃的是什么啊?   冯春生笑了笑,说:他吃的,叫——紫河车,也就是咱们常说的,小孩的胎盘。   啊?   我说这房东吃胎盘啊?他不是一个**吧?   冯春生说是不是**可不好说,事实上,还有不少的人吃紫河车,都盛传“胎盘”大补。   有些地方,小孩出生之后,胎盘舍不得丢,带回家炖汤——要说房东和医院有点什么关系,弄点紫河车回来吃吃,也是说得过去的,不算什么太大的事,最多只能说明房东热爱“养生”。   只是,那紫河车里头,浮着的东西,还有点其他奇形怪状的玩意儿,那些东西是啥?冯春生就不知道了。   “我以前在广州,见过一老头吃紫河车,所以,我知道那玩意儿长什么模样。”冯春生说。   我说这房东真是透着诡异,那老猫也透着诡异来着。   冯春生说可不是么,他观察房东的身体,应该是出了大问题了——问题不小,隐隐有点“鬼”气。   鬼有“人”气,这鬼多半是个好鬼。   这人有鬼气?这人多半不是好人。   冯春生说:我感觉这房东,要我们把那老猫,变得痴傻,是有目的。   “什么目的?”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说不太清楚,但是这猫,从古至今,都是一种很神奇的动物。   他问我听过一句话没,叫“灵猫一体,自成阴阳”。   说的就是这猫,天生通阴阳,尤其是波斯猫。   正宗的波斯猫,两只眼睛,颜色完全不一样。   一只眼睛是绿色,一只眼睛是蓝色的。   在道家的说法里,这就是阴眼和阳眼。   冯春生还说:有些神奇的猫,通晓阴阳,懂得避死延生的道理……当然,这个太邪乎——咱们暂且不说,但我觉得,那房东非要给老猫做阴阳绣,确实很古怪。   谁说不是呢?这房东很古怪。   柷小玲说:白天先去搬店,晚上再来找找这老猫——对了,水子,你不是说昨天晚上,在那房东的一间房子里面,听到了奇怪的声音吗?今儿个晚上,咱们从这里下手——看看,昨天到底是谁,跟你说别给老猫做阴阳绣的!   我说这事靠谱。   昨天我是被那“苍老的”声音给吓唬住了,晚上,带着柷小玲一起去,应该就不用怕了。   柷小玲是谁?湘西柷由家的大小姐,天生就是治这些脏东西的。   我们仨,直接去了纹身店,开始在店里打包了东西。   一打包就是一天。   一直到了晚上,七八点钟的时候,我、冯春生、仓鼠、柷小玲四个人,累成狗。   我们四个,找了个店子,先大吃了一顿,紧接着,我们四个,一起去了后巷。   后巷还有条小路,能绕到房东家的后面去,我们几个,一踮脚,刚好能趴在房东家的后窗上,我预算,这个后窗里的房子,就是昨天有那“苍老”的声音,跟我说“不要给老猫纹阴阳绣的”房间。   我们几个,刚刚趴到了后窗上,忽然听到了一阵“如怨如慕”“如泣如诉”的哭声。   这哭声,实在是凄惨,听得我心里,猫挠似的难受。   “呜呜呜!”   那哭声一直在继续,我问柷小玲:咱们上去吗?   “我先去看看。”   说完,柷小玲直接爬上了后窗,同时往那后窗的缝隙里头一看,立马又下来了,脸上露着诡异的笑容,说:你们可知道,我看到了什么?   “什么?”我问柷小玲。   柷小玲笑了笑,直接一鞭子甩了出去,打碎了后窗的一道窗户,紧接着,她再次甩了一鞭子,直接勾出来了一道白色的影子。   那影子,落在了地上,我们几个定睛一看——这玩意儿,不是别的,是一只猫。   房东家的老猫。   老猫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头上还带着绷带,挺可怜的模样。   柷小玲再次用鞭子一带,那鞭子,直接勾住了绷带,狠狠一扯之后,我们看到了那只猫的真面目。   那白猫的眼睛,似乎瞎了,耳朵里头也开始往外面流脓。   像是被人虐待过的猫一样。   我说柷小玲,让你找那哭的人,你怎么给我弄了一只猫?   柷小玲指着这只猫说:水子,昨天那苍老的声音,是这猫咪发出来的,刚才那女人的哭声,也是这猫咪发出来的——这老猫,有点邪性,冯大先生,你是见多识广的人,应该听闻过这类的事吧?   我估计,柷小玲说的就是老猫会说人话,会像人哭的事。   冯春生点点头,说:一直都有,猫说人话,其实是猫的一种能力。   接着,他又托着腮帮子想了半天后,说道:《夜谭随录》里头有段记录——永野亭黄门言一亲戚家,猫忽有作人言者,大骇,缚而挞之,求其故,猫曰:无有不能言者,但犯忌,故不敢尔,若牝猫,则未有能言者。   这段话的意思是,有一个叫黄门言的亲戚家,他家的一只猫突然说人话,主人吓死了,抓住猫,用鞭子一阵狂抽,问猫为什么会说人话。   猫说:没有不能说话的猫,只是怕犯忌,所以平常我不说话而已。   这段话,就记录了猫,其实是能说话的。   但猫是神秘而高贵的动物,它几乎不会跟你说话——不到万不得已。   冯春生说:这《夜谭随录》里的猫的说法,有一点小小的夸大,猫子,并不一定会说话,但是,上了年纪的老猫,几乎都能,但就像它们说的:无有不能言者,但犯忌,故不敢尔!   现在,我们脚下的这只老猫,就是一直能说话的老猫。   我把老猫抱了起来,接着,我才发现,这老猫的眼睛,并不是瞎了,而是——被人把眼睛,给缝起来了。   “哎!春哥,这老猫的眼睛,没瞎,只是被人把上眼皮子和下眼皮子缝在了一起。”我对冯春生说。   冯春生连忙扔掉了手里的烟头,问我:真的?   我把老猫递给他看。   他才看了一眼,立马说道:这猫儿,可能还真不是一般的猫——得是灵猫,灵猫一体,自成阴阳。   他抱着猫咪看了好大一阵后,又说:这缝眼睛的手法,叫“闭天眼”,怕是这猫儿能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有人把他眼睛给缝了起来。   仓鼠特别心疼猫咪,跺着脚问冯春生:这眼睛缝起来了,得多疼啊?快,快,给弄开。   “弄开?怎么弄?”冯春生一摊手。   我想了想,从包里翻出了纹针,然后用锋利的纹针,一点点的挑那些线——一挑一个准。   没多大一会儿,缝住老猫眼睛的线,全部被挑开了。   猫儿睁开了眼睛,一只眼睛是绿色的,一只眼睛是海蓝色的。   “阴阳眼?”   我连忙捧着猫,说道:猫兄——你这是遇到什么事了?跟我说说?   老猫撇开了头,没有看我。   冯春生则说道:老猫,我可跟你说啊——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了,不然,人家要我们给你做一个“愚痴”的阴阳绣,做了的话——甭管你多少年的道行,以后就得变成野猫,烂猫了。   那老猫听了冯春生的话,重新抬起了头,看向我,说:哎——人心不古。   它说这五个字的时候,特别的古怪,嘴巴没有张开,但是眼皮子里面,却绽放了妖艳的光泽,喉咙里面发出了声音。   我现在在和一只猫咪对话呢,我想想都觉得疯狂。   老猫喉咙又骨碌了一阵后,说:我主人,从曾经的好人,变成现在十恶不做的人,我很苦恼,我是灵猫——灵猫会去追随善良的人,往后,会一辈子都跟着那人的后代,直到我们无忧无虑的死去,我们就可以安静的离开我们的主人了。   我问:房东是你的主人?   “是的!”   老猫说:准确的说,他的爷爷,才是我的主人,他并不算,我阻挠他做恶事,他就要害死我,想让我变傻,这样我的鬼魂,就不会报复他!他封了我的阴阳眼,戳穿了我的耳膜,也是出于这个目的。   接着,老猫伸出了前爪,说道:但是,我是灵猫,我听东西,并不要靠耳朵,我还可以靠爪子,只要感受到律动,我就能够听见声音。   我连忙问老猫:那你主人到底干了什么坏事?   “你们知道?我主人每天早上、中午,吃什么吗?”老猫问我们。   我说知道,就是紫河车嘛。   老猫摇了摇头,说:不光是紫河车,他吃的东西,叫“五脏汤”。   用的是小婴儿的心、肝、脾、肺、肾,一起煮出来的汤,然后再加上胎盘。   冯春生立马说道:这和吃完整小孩,有什么不一样吗?   “一样的。”老猫说:他吃的五脏汤,能养气归一,延年益寿——是避死延生之法,不同的是,他只能吃到这些婴儿的五脏,吃不到一整个小孩。   只能吃到这些婴儿的五脏,吃不到一整个小孩?   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感觉我首先得弄清楚一个问题——那房东,到底是干什么的?   他不就是一个租房子的吗?   老猫忽然一阵妖艳的笑容,唱起了那首童谣:马兰花开二十一……二十六二十七,二八二九三十一!   “他做的,就是和小孩挂钩的阴邪勾当。”老猫说道。 第二百六十一章 婴儿屠宰场(星辰哥冠名)   老猫喵呜了一声,又说:人心不古。   我问老猫它为什么这么说。   老猫说,阴阳绣人,你知道我们灵猫有一个独特的本事吗?   我说不太清楚。   老猫说它有一个独门的能力,叫“通宵阴阳,避死延生”,这也是灵猫特有的能力,它的存在,代表长寿,所以灵猫也叫“寿猫”。   它说它每过六十年,也就是一甲子的时间,就会从一只老猫突然逆生长,然后变成一只很小很小的小奶猫。   大概在五十多年前,它开始逆生长,很快变成了一只小奶猫,那时候是冬天,它藏在一陇田地里面。   房东的爷爷在种地的时候,发现了它,把它带回了家,喂它小米粥之类的,给它给照顾了半个月,开始喂碎肉。   这半个月的时间里,老猫一直都在观察房东的爷爷,它发现,房东爷爷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很照顾家里的兄弟姐妹,也很热心肠。   这位爷爷很喜欢做一件事情,就是去给孤寡老人送吃的喝的,每天做事情也很努力。   尤其是在老猫住在房东爷爷家半年的时候,房东爷爷因为一家人着了火,专门去帮忙,抱出了好几个小孩,和两位老人,却一不小心,他的脸被那倒塌的火梁给砸到了,最后,整张脸被毁容了。   不过,房东爷爷,其实也毫无怨言。   就是这位善良的房东爷爷,让老猫愿意认他当主人。   老猫说:这位爷爷,真的好,不过,那时候好人特别多,那时候都宣传“主人翁”精神,人们的性子,实在是纯良——有段时间,真的是达到了夜不闭户的程度了。   我点点头。   老猫说它从此就在房东爷爷的家里,住下了。   它才来房东的爷爷家那时候,房东的父亲二十五、六岁的样子,房东则刚刚出生。   它就决定,要帮助这一家人,避死延生,尽量的让这家人和这家人的后人,都活得长一些。   可惜,它都没有办到。   尽管老猫刚来房东爷爷家,就每天晚上,为房东爷爷,调制了一些“延年益寿”的茶——每天都替换掉了房东爷爷的茶叶,让他喝下去,养血气,增阳寿。   可惜,就在老猫进来的第二年,房东的爷爷就死了。   他去河边游泳,遇上了两个掉到水里的娃子,下水去救。   结果,人救起来了,可惜——他却没有了力气,淹死在了水里……人……没了!   老猫呜呼了一声:好人应该有好报的,可惜……   接着,老猫说:过了二十五年,九几年的时候,房东的爸爸,当时五十来岁,做钢铁生意,发了大财,在咱们市,盖了一套大商场,不过,他有点贪心不足蛇吞象,赚了大钱,想赚更大的钱,又一个人,学着人家搞走私——走私了两次,赚了不少,结果第三次,就直接被逮捕了,判的是死刑!   “房东爸爸去走私之前,我就通过外面的公用电话,学着人说话,说他只要走私,必有大难。”老猫说。   我问:他怎么没听呢?   老猫哈了口气,说:他说他没钱才是真正的大难,没命,不算大难!   房东的父亲,看来是个奸商——为了钱,命都不要?啧啧啧!   接着,老猫又说:然后又过了二十多年,也就是现在了……哎!   我问它为什么叹气。   老猫跟我说:房东好赌,败光了家产,大概在四五年前,他却接到了一笔生意。   我问什么生意?   老猫说:你知道房东家有几层吗?   “三层。”   老猫说:他家的二层和三层,是一个婴儿、小孩的屠宰场。   老猫说四五年前,有一个人,来找房东,这人说愿意一年出资百万,租下房东的家,目的就是为了“屠宰婴儿”。   这钱虽然高,但房东并不好拿,因为房东需要给那人望风。   刚开始,房东并不答应,不是因为他心地善良,而是因为他胆子小。   那人后来一直劝房东,一年两百万,而且小孩子和婴儿都不是让你杀,你怕个屁啊?现在什么年代了?现在这年代,不犯法,不干点灰色事件,能发财吗?别到手的钱,你也不要。   房东想了想,觉得那人说得对,立马答应了下来,说:那成——就这样!   于是房东的家里,变成了“婴儿”和“小孩”的屠宰场。   每年那人大概从全国收过来二三十个小孩,宰在了房东家里。   老猫说房东家,招蟑螂、蟋蟀,因为血腥味很重。   那些蟋蟀,因为沾染了血气,最后都变异了,背甲都变成了红色的。   老猫还说:这间房子里,每到晚上,偶尔就能听到,小孩在唱童谣。   马兰花开二十一……二十六二十七,二八二九三十一!   这些怪现象,都是房东允许那人在自家屠宰婴儿之后,才沾染上的。   而且,那房东,后来和宰小孩的那个人混熟了,有一次,那房东说他身体特别虚,还特别畏寒,那宰小孩的人就跟房东说,他有方子,可以治好房东畏寒的毛病。   那天晚上,他就弄了一锅汤给房东喝。   房东端起了那碗汤,喝了个底朝天后,说道:这汤,味道还真是不错。   第二天,房东就告诉那人,说那汤真是管用,那到底是什么肉?   那人就告诉房东,说那汤,不是别的肉,就是小孩子的肉,这小孩的肉,软和,吃了,对身体特别棒。   房东当时还挺反感,可是后来,就不反感了,甚至还听那人的话,喝“五脏汤”。   从此以后,那房东,就更加同意那人在自己家里屠宰小孩了。   老猫为了让房东悬崖勒马,也想过很多的注意,比如说打电话告诉他容忍别人在自己家里养小孩的坏处,也说了喝五脏汤的坏处,可惜,那房东,压根就没听过,他就一句话:老子天生就是为了享乐的——谁挡我享乐,我就弄死谁。   老猫也没有办法了。   大概在三四天前,老猫感觉到了——房东的命,没几天活头了。   它觉得很沮丧,他认了房东爷爷当主人,教房东一家人避死延生,可惜连续三次,都没成功,他十分苦恼。   加上那天,房东赢了不少钱,心情也好,给老猫倒了整整好几瓶啤酒。   老猫心情不好,喝了个一醉方休,想着反正用不了几天,这房东也得死了,算是祭奠。   结果,就因为这次的酒,老猫出事了。   酒后话多嘛,老猫一直因为禁忌,是不肯表现自己能说人话,但那天它喝了酒,就说了人话,骂房东是个王八蛋,这几年帮忙坏人害死了多少小孩、婴儿等等。   当时房东吓坏了,立马把那个宰婴儿的人,给喊了过来。   那人有点道行,立马看出了老猫的来头,但没有告诉房东——这老猫是灵猫。   他就说这老猫,是一只猫妖,教了房东“闭天眼”“戳耳”的办法,然后让他把这灵猫给弄得失忆,就可以弄死它了。   他说千万不要直接弄死老猫,不然后患无穷。   那房东真的就开始封眼、戳耳朵,同时这两天也一直都打算去找我给老猫做阴阳绣,把这灵猫给弄失忆来着。   可惜——我这几天,基本上不在店里面,他找了我好几次没找到,最后,我送上门来了。   冯春生听到了这里,说道:***——这房东的背后,有高人啊。   可不是么?还真是有高人。   不过,我听了老猫的这五十年,真是唏嘘不已啊……三代人,三代主人,反而折射了整个中国社会的大变迁。   要想五十年前,那时候的工人是很吃香的、劳动人民是很受尊重的,人民淳朴,民风善良——那时候,英雄事迹,源源不绝的涌现,雷锋、王进喜,都是那段时间涌现的模范,那时候的人,做事情,不光为了钱,也为了那股子“奠基者”的精神。   房东的爷爷,也有“奠基者”的精神。   房东的父亲,是一名奸商,大概九十年代,金元的风暴,刮到了中国,人人开始为钱奔命——一时间,攀比风,不停的汹涌,贪官污吏,那短时间大量滋生,那段时间,钱,几乎成了所有人逃不过的一个话题。   而现在,是一个娱乐至死的年代,勤劳苦干,在现在这个年代,已经不太常见了,在城市里,大家疯狂泡吧,大家的夜生活,无比丰富——毒品、大保健、打架斗殴、酗酒滋事、路怒症等等刺激新鲜的事情,不停的刺激着大家的耳膜。   房东,属于新人类里头——比较渣的一种。   三代人,社会的变迁,老猫阅尽无数,最后道一句:人心不古!   我摇摇头——老猫的心,也许被越来越拜金的社会——彻底伤到了吧?   我对老猫说:要不然,你赶紧逃吧——被那房东抓住了,你可没有好下场。   老猫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也许,它还是心怀侥幸?   在我要让老猫逃跑的时候,忽然,房东房子的后窗里,跳出了两个人。   其中一个,是房东。   另外一个,拿着一把刀,个子十分矮小,凶神恶煞的,额头,还长着一嘬长毛,他盯着我们,凶残的笑:嘿嘿嘿——你们要是给老猫纹了阴阳绣,什么事都没有,偏偏,你什么都知道了——这就怪不得我们了。   房东也舔了舔舌.头,说:小孩的肉吃多了,婴儿的肉也吃多了,可是这成年人的肉,我还没吃过呢……嘿嘿嘿。   这时候,老猫对着房东说道:你可知道,今天早上,阴阳绣人要给我做纹身,我为何流泪吗?我不是为了我流泪,我是为了你——因为我知道,你今天晚上会死,死在你这几年喝过的那些五脏汤上面。   房东盯着老猫,冷笑道:那些婴儿汤会让我死?   第二更到了哈!最近发生了比较多的事情,老墨也跟感谢大家的支持啦!群里的兄弟姐妹们啊,都很挺我,我都很感动,往后,老墨用更加玄奇的想象力,一定要大家看得更尽兴 第二百六十二章 阴山道士(拉拉姐冠名)   房东盯着老猫,也盯着我们,他冷冷的笑着,似乎,他并不觉得自己经常喝婴儿五脏汤有什么问题。   老猫叹了口气,那口气,叹得实在是太长了。   那房东身边那个凶神恶煞的小个子,则嘿嘿的笑着,对房东说:其实老猫说得对,那些婴儿汤真的会让你死。   那小矮子,应该就是租了房东的房子,当“婴儿屠宰场”的人,这些年,应该亲手宰杀了不少的小孩和婴儿吧。   也是他,诱导房东吃小孩肉,喝那婴儿心肝脾肺肾炖出来的肉汤。   他和房东,应该是一路人,可现在,这个矮子,竟然跟房东豪不遮掩的说:喝了那些婴儿汤,真的会死?   房东感觉有点不对劲,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身边这个矮子,要反水,说出这样的话。   “那些婴儿汤喝不得吗?”   “婴儿汤当然能喝。”小矮子说道:婴儿汤大补,不过,我给你的那些婴儿内脏熬出来的汤,就喝不了,那些婴儿,都是冤死的,每一寸肌肉和内脏,都有大量的“怨气”,这些年,你喝了不少婴儿汤,现在,你的身体里面,有大量的婴儿怨气了,这些婴儿的怨气,养了好几年,就在今天——小鬼咒就要养出来的。   “小鬼咒是什么?”房东有点崩溃。   那小矮子直接说:你马上就知道了。   说完,他拿出了一个火折子,猛地一拉,那火折子燃烧了起来,同时出现了一抹黑色的浓烟。   那浓烟,一瞬间就钻到了房东的鼻子里面。   小矮子的脸上笑容,更加凶残了,哈哈大笑,说道:房东啊房东,这么多年,我给你贡献了这么多人民币,还给你吃了那么多的婴儿肉,你以为我就是个冤大头吗?今天小鬼咒养得差不多了,它出来了,这些年,我的本钱,差不多就划算了。   那房东想说什么,可是压根说不出来。   他吸入了那道黑色的气后,整个人,就捂着肚子,不停的打着摆子。   大概过了一分钟,忽然,在房东的胃的地方,钻出了一个血色的小婴儿的头。   那小婴儿,长着两对獠牙,开始疯狂的撕咬着,那房东把自己的手,拿到胃那个地方去堵,手刚刚放上去,立马被那小婴儿,吃得一干二净。   房东整个人,血呼啦差的,像是个血葫芦,坐在地上,不停的抽搐着。   那小婴儿,三下五除二,就把房东的肚子,吃了一个大大的血窟窿,然后钻了出来,趴在了小矮子的面前,嘿嘿的笑着。   那小矮子,恶毒的盯着我们,指着小婴儿说道:这以后就是我的新宝贝了——小鬼咒,你们几个,今天不是很幸运啊,要给我的小宝贝,当一个“血祭”了。   我和冯春生,猛地往后退了一步。   仓鼠和柷小玲,也被那奇奇怪怪的小婴儿给吓唬住了。   冯春生惊声说道:这叫小鬼咒,是用活人来养婴儿的“怨气”,最后成的一个玩意儿,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扯呼!   他的意思是让我们走。   可是现在走?来得及吗?   我们才跑了两三步,那小鬼咒,速度奇快的趴在了我们的面前,两只手两只脚着地,嘴里流着血水,瞪着我们。   “走!往哪儿走?”小矮子哈哈大笑,说道:今儿个,我就得把你们给弄死。   他摇了摇手指,那小鬼咒,冲向了我们。   紧接着,柷小玲一鞭子甩在了那小鬼咒的身上。   小鬼咒被打退了一些,可是,他丝毫没有受伤,继续向我们扑了过来。   他扑过来一次,柷小玲就打退他一次。   它一次次的卷土重来,让我们感觉——这小鬼咒,实在是太难缠了,我们压根对他没有任何办法。   双方对峙,我们的气势越来越弱了。   仓鼠虽然天生神力,可也不敢造次,毕竟她的手,是肉长的,一旦被小鬼咒抓住,那直接撕咬进去,后果难以预料。   就在这个时候,我们听到了一阵铃铛的声音。   叮铃。   叮铃。   叮铃。   铃铛的声音很有节奏感,大概半分钟响一次。   那小矮子,也如临大敌,他听了五次铃铛的声音,立马喊道:小鬼咒,跟我走!   他想带着那血呼啦差的小鬼咒离开,就在这时候,我们听到了一男一女的声音。   “借问梅花何处有?”   “风吹一夜满昆仑!”   话音刚落,我看到巷子口,走过来了一男一女。   男的穿着一身道袍,梳了个发髻,面孔刚毅,身材高大,两只袖袍颀长,遮住了双手。   女的则套了一件宽松的衣服,棒球衫,带着鸭舌帽,十分新潮。   两人再次张嘴。   男的一抬手,说道:借问梅花何处有!   女的则歪了歪鸭舌帽:风吹一夜满昆仑!   接着,男女对我们同时鞠躬,异口同声的说道:在下昆仑龙虎山清风观道士。   “我叫程俊兰。”女人说。   “我叫郑会东。”男的也说。   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跟我打这个招呼,又为什么把这个招呼,打得如此繁琐。   接着,郑会东说:我们清风观道士,和闽南阴阳绣人,有很大的渊源,这次,我和我贼婆娘来闽南,就是要找这个小矮子,因为时间紧,没有去登门拜访——今日想不到有缘,咱们三方竟然绞到一块来了。   冯春生问郑会东:你可是昆仑龙虎山——阴山道士赵长风的两个弟子?   “赵长风,正是恩师。”郑会东笑呵呵的说。   程俊兰的脾气,则十分暴躁,骂道:死汉子,还愣着干什么?先收了这个全国各地收小孩做“阴器”的恶人再说。   郑会东笑了笑,背着手,瞄着小矮子,问程俊兰:贼婆娘?这人怎么收?   “血牛皮罩住小鬼咒,剩下的,交给那边两位了。”程俊兰望着柷小玲和仓鼠。   “那成!”   郑会东背着手,缓缓的往那小矮子的方向走去。   小矮子一步步的后退,虽然有小鬼咒在手,但也没有了刚才的嚣张,似乎还想跑。   最后,小矮子被那郑会东逼得没有办法,直接甩出了小鬼咒。   那郑会东,猛地从袖子里面,抓出了一个东西,往天上一扔。   那东西迎风变大,最后,成了一张满是血水的牛皮。   小鬼咒也不知道为什么,见到了那张牛皮,再也不敢动了,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浑身瑟瑟发抖。   接着,柷小玲直接一鞭子,缠在了那小矮子的头上,把他拉了过来,一脚踩在了他的脑袋上。   “几位饶命,几位饶命,这小鬼咒,我给你们了,你们放我一马!”小矮子求饶。   呵呵!   仓鼠对着小矮子的肚子,狂风暴雨的一拳砸过去,直接砸得小矮子差点把隔夜饭给吐出来了。   至于那小鬼咒,郑会东直接用牛皮包了,装在了宽大的袖子里面。   冯春生戳了戳我,让我有点江湖礼数——那郑会东和陈俊兰夫妻俩,这次帮我们助了拳,得表示表示感谢。   我连忙站起身,跟郑会东说:兄弟,这次要谢谢你们了,不然这小鬼咒的事,我们还真是扛不住。   郑会东说:千万别这么说——我们阴山道士,和你们阴阳绣人,渊源颇深,我叫郑会东,江湖上送了我一个诨号,叫——九指恶道人,这是我贼婆娘——人称“婴娘”,这次我们来闽南,就是为了这个小矮子的——他作恶太多了。   说完,他指了指那小矮子:他常年收三魂六魄不全的小孩或者婴儿,制造一些“阴毒”法器,婴儿咒和善财童子,我们这次,得把他带回昆仑山,让他饱受一些天大的苦头。   我听到郑会东说的“婴儿符和善财童子”,我记得那鬼戏子唱簧曾经说过,说张哥和韩老板的手上,有六大生意——善财童子、性簧、婴儿符、活人心、活人肺和舌伶,现在忽然听到郑会东说了“善财童子和婴儿咒”,我立马皱起了眉头,问这善财童子和婴儿符,又是什么意思?   郑会东说:我对理论一窍不通,这事,你得问我贼婆娘。   旁边的程俊兰则说道:你们可知道——这小矮子,经常会屠宰小孩和婴儿?   我说知道啊。   程俊兰又说:那你们能带我们去他屠宰地方看看?到了地方,你们看了一阵,自然便知。   我说可以,刚好我们也知道,这屠宰场,就在房东家的二楼和三楼。   我带着郑会东和程俊兰,进了房东的家,接着,开始爬楼梯上二楼。   不过,楼梯到二楼的地方,有一块钢板挡住了,上面有把锁,看来这小矮子平常害人,还挺注意安保。   仓鼠直接喊了一句:让我来!   说完,她抓住了那把锁,直接往下一扯。   轰!   那锁彻底被扯下来了。   程俊兰一看,说仓鼠是天生阴媒,但又力大无穷,这样的妹子,要是找个好师父,前途无量啊。   说着,程俊兰的眼睛里面,还闪着光,明显,她言下之意就是——要是认我当师父,那就好了。   仓鼠呆了呆,没说话,我们几个,又上了二楼。   这刚到二楼,我们就闻到了极其浓烈的血腥气味。   第一更送到了!双十一残暴的开始了,兄弟姐妹们,有没有剁手血拼啊?反正老墨没有,老墨有种病,病状是特别不喜欢淘宝京东,不喜欢看房子汽车,不喜欢看黄金项链。   这个病,叫”穷“。 第二百六十三章 聚财小鬼(小紫猪冠名)   在这房东家的二楼,放眼望去,到处都是刑具,带钩子的十字架,切骨头的刀,扒皮的铁爬犁,以及各种老虎凳,漆黑的铁钳子。   不过,似乎那小矮子,刚刚处理完了一波小孩,所以,暂时没有特别残忍的现象。   我们只在垃.圾堆里翻出了两三张小孩的人皮。   人皮上有破损,郑会东跟我们说:这人皮剥下来的时候,火候差点,给剥坏了,没有什么实用价值,就被扔在这儿了。   仓鼠回头给了那小矮子一耳巴子,骂道:你个王八蛋,这么凶残的事情也做得出来?   接着,郑会东和程俊兰又去了第三层。   三楼的布置,就讲究很多了,活脱脱像是一个道场。   客厅里,首先摆放着一个大浴缸。   浴缸里,盛满了尸油,里头,浸泡着两个小孩的尸体。   我问程俊兰:这是干什么用的?   程俊兰说:这是制作善财童子的第一步,叫“油化”,那些尸油,浸泡到了小孩的身体里面,会排除身体里的水分,剩下来的,身体里全是尸油了。   接着,程俊兰指着不远处的一个锅炉说道:那锅炉里头一点火,那小孩的身体,会在一瞬间点着,用不了一分钟,就会迅速变成一具漆黑的干尸。   他说:这些用来制作善财童子的小孩,天生少了一个阳魂——像个傻子一样,可不是真傻子,只是不能说话,不能开口,但是意识都很清楚,这样的比较少见。   冯春生这才说:这不就是“聚财小鬼”吗?   程俊兰点头,说这玩意儿以前是这么一个称呼,可是这玩意儿,大部分是卖给有钱人的,有钱人忌讳“鬼”这个字眼,往后就都改了,改成了“善财童子”。   冯春生这才点头,说这事,伤阴德的。   我问怎么回事?   冯春生说:聚财小鬼,属于天生没有阳魂的小孩,茅山术里有句话,叫“无阳则财生”,说的是阳气太冲的人,容易破财,所以,一些邪门道士,就研究出了“聚财小鬼”,养小鬼本来就聚财,再加上是“无阳魂”的小鬼,那就更加聚财了。   他说估计是那小矮子做出了善财童子,是为张哥和韩老板办事的。   张哥和韩老板再托一些人脉,把这些“善财童子”,卖给了闽南市里的一些有钱人,供他们发财。   陈俊兰还说:这些善财童子啊,也分好坏,越小的越值钱,像七八岁的小孩,做成了干尸,大概三尺长,不太好存放,只能藏在家里的沙发下,或者床下,再就是埋在地板的下面,效果不太好,如果是初生婴儿的,直接给做成干尸,可能就一个巴掌长,表面做上陶瓷,完全可以摆在家里的客厅里,或者一进门的玄关上。   客厅在“建筑风水”里面叫“聚财厅”,玄关位置叫“入财口”。   这两个地方,放上善财童子,尤其是摆放得显眼一些,效果非常霸道。   我说这小矮子,为什么要屠宰小孩不说,还要屠宰婴儿的,原来为的就是这个?   我越想越生气,回过头,一把揪下了那小矮子眉心上的一撮毛,骂道:我呸——就你丫眉心上还长嘬毛?模仿潘长江呢?   善财童子的事算是差不多搞清楚了。   原来这玩意儿,和泰国那些比较阴毒的“古曼童”“鬼牌”之类的东西比较接近,就是很阴毒的“阴器”。   冯春生笑了笑,说“古曼童”“鬼牌”这些玩意儿,副作用很大,还阴毒,但其实效果再霸道也比不上阴阳绣,阴阳绣还是很牛的。   一言惊醒梦中人啊。   我猛然回头,看向了冯春生,一把将他拉到了门口,偷偷的问道:春哥——阴阳绣这么牛吗?   “废话!”   冯春生说道:你可知道阴阳绣流传了多少年?整个东南亚,号称世界上的“神秘大陆”,各种奇人奇术,层出不穷,中国有多少地方,透着神秘,你自己算——湘西的巫蛊,赶尸、东三省萨满,出马仙、昆仑山地狱之门、四九城里奇人数不胜数……就类似这样的地方,咱国家还不知道有多少,阴阳绣,算是中国阴术里面集大成之作,无数高人,各种改良,能比不上“古曼童”“鬼牌”这玩意儿吗?   什么南洋的降头术,什么泰国的鬼牌,什么日本的阴阳道?   “呵呵!说到玩阴阳,中国人是祖宗。”冯春生竖起了大拇指。   我咬紧了牙关,对冯春生说:我知道为什么张哥和韩老板,要干咱们了。   “为啥?”   我跺了跺脚,说:春哥——这您还不明白吗?张哥和韩老板能找小矮子这样的阴人,做“善财童子”赚钱——他也想着把咱们控制住,用阴阳绣为他们赚钱啊——他们的想法——就是把咱们变成奴隶。   啪!   冯春生狠狠的拍了一巴掌在我肩膀上:有门——对了……你不是还给张哥做过阴阳绣——那对阴阳鱼吗?   哎哟!   原来我和冯春生,被张哥和韩老板盯住了,其实就是我刚开始做阴阳绣的时候,为张哥做过一对阴阳鱼?他才知道,我真的会阴阳绣的手艺?   我那时候也不知道张哥其实是这么凶残的一个人啊?要是知道,我能做吗?   其实我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算是知道我师父为什么不让我做阴阳绣的生意了?这手艺,就是原罪!   冯春生连忙摇了摇手指,说:水子,别着急,你想啊,那张哥和韩老板还指望我们给他赚钱呢——暂时,不会太对我们怎么样——这也是我们、张哥和韩老板、竹圣元三方纠缠的一个砝码。   我咬着牙说,原来如此。   怪不得鬼戏子唱簧把我们引到了“五残童子阵”的时候,还给过我们一次求生的机会。   韩老板和张哥,把我们关到监狱里的时候,也给过我们一次投靠他的机会。   张哥对付彭文,几乎是零容忍,找人要砍掉彭文的头、拔了彭文的牙,挖了彭文的眼睛,对我们,始终没有采取太暴力的措施,原因也在这儿。   张哥和韩老板,还是有侥幸心理——希望我们能投靠他们。   毕竟我如果死了,就不值钱了,我活着,那就是大大的值钱。   我们想通了这个关节,冯春生继续补充道:还有一件事,咱们的阴阳绣,效果最好,做到了最后,一定会受到整个闽南有钱人的青睐,到时候,张哥和韩老板的生意,就做不下去了,就因为这个——他们也得控制我们。   好家伙!   就是因为这个善财童子,我们才想清楚了张哥和韩老板为啥老是要找我们茬,对我们使坏呢。   原来是因为这事啊。   明白了,明白了。   我对冯春生说:咱们活下来的机会变大了。   “怎么变大了?”冯春生问我。   我坏笑了一阵:这两天,我们新店开张,到时候,本山人自有妙计——   “成!你小子也学我卖关子。”冯春生哈哈大笑。   我和冯春生谈完,继续回了大伙儿的位置。   善财童子,我们算搞清楚了——那接着,咱们就得搞清楚,什么叫婴儿符了。   在陈俊兰的解释下,我们摸清楚了婴儿符,原来,这婴儿,在懂邪门道术人的眼里,全部是宝贝啊。   婴儿的全部头发,放在符纸里包裹着,这是最简单的“避鬼符”。   婴儿的骨头,磨成“降魔杵”的模样,穿在了红绳上,系上,能保平安。   最离奇的,属于婴儿的喉管,那小矮子把婴儿的喉管,在尸油里“化油”,然后烤干,碾成粉末,让一些人吞下去,能让嗓子明亮,这叫“化声符”。   程俊兰说她以前遇到一唱歌的明星,那明星的声音以前不好听,后来突然好听了,就是因为“化声符”的作用,她说,其实有很多明星,都和“阴人”有着交往,保持名气、财运等等。   总体而言,这些婴儿的身体零件,一点都没有被“浪费”,全部加工成了“阴器”,贩卖到了全国,买主几乎是三类人,第一种——暴发户,第二种——官员,第三种——明星。   怪不得韩老板和张哥的生意做得大,在整个闽南关系网盘根错节呢,估计闽南不少有实力的人,都是张哥和韩老板的客户。   善财童子、婴儿符的事,我们算是知道了。   那舌伶、性蟥、活人心、活人肺,又是啥呢?这张哥和韩老板的生意,果然是透着诡异。   仓鼠跟我们说道:哎!水子,这贩卖婴儿,屠宰婴儿的事,算是搞定了,那个房东也死了,这小矮子,怎么办?   怎么办?我拿着他有大用。   “有什么大用啊?这样的人就是人渣,一点用处没有,不如直接弄死他算了。”仓鼠恶狠狠的说。   仓鼠其实还是比较好心肠的,她都受不了了,这小矮子得多恶啊?   但我不能直接弄死这小矮子啊,我还得在他身上,打听打听张哥和韩老板的一些内幕消息呢。   我干笑一声,没搭仓鼠的话头,正准备要在这小矮子身上搞波事呢,忽然,一直没有说话的老猫,开口了。   它很悲戚的说:阴阳绣人,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情?   我看向十分悲伤的老猫,问:要我答应你什么?   这几天谢谢兄弟姐妹们的支持哈!最近几天,兄弟们打赏比较多,小紫猪、拉拉姐、星辰哥送我的拉菲红酒,还有很多兄弟送的哈根达斯、辣条、泡面许许多多的礼物,让老墨由衷的感觉到了暖意,今天太晚了,明天多写点哈!   谢谢所有订阅本书的兄弟姐妹们的支持啦,么么哒。 第二百六十四章 老猫的执着(安子冠名)   老猫也是一只可怜的猫,历经五十年,看破人心变迁,现在它的最后一个主人,也被“小鬼咒”吃掉了。   我听老猫要跟我提出请求,我以为它是想弄死那个小鬼咒,为房东报仇呢,我就说小鬼咒的事,我其实没有权力做主的,现在小鬼咒归郑会东和程俊兰夫妇了,和我们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你要提出请求,也得找他们夫妻俩。   没想到,老猫摇了摇头,说:情分因果,事分因果,我主人听信妄人,喝了婴儿五脏汤在前,这是因,他被婴儿五脏汤的怨气所成的小鬼咒,直接吃掉,这是果,有因有果,何谈报复?我的唯一要求,就是让阴阳绣人,为我做上“愚痴”的阴阳绣,让我从此,忘记曾经的美好和丑恶。   “你要我给你做愚痴的纹身?”我问!   “是。”   老猫点点头。   我寻思了一阵,对郑会东和程俊兰夫妇说道:二位,这次事情已经了了,但是,这小矮子,我们其实有点用,能不能借用我们一天?   我想等这两人答应下来,我就给老猫做阴阳绣。   郑会东哈哈一笑,说道:借用又何妨?干脆这样,人我交给你了,你们用完了,直接弄死他——这样的人,死有余辜。   程俊兰也说:死汉子说得对,我们也省得带这样的人再回昆仑山,山高路远的,为了这人,消耗体力,不值得。   说完,郑会东一抬手,扔给了我一个金光灿灿的东西。   我给接住了,一看,竟然是一块金漆牌子,上面写了两个字——正、邪!   郑会东说:这段时间,我和贼婆娘,在闽南要呆一些日子,这块牌子你留着,遇到了什么事情,把这块牌子,挂在你们招牌上面,我和我贼婆娘,必然会来帮忙的。   哎哟!   这敢情好。   郑会东和程俊兰可是了不得的阴人,他们愿意帮我的忙,我自然乐意了。   我连忙拱手:谢谢二位兄弟了。   “好说好说。”程俊兰歪了歪鸭舌帽。   郑会东也笑道:客气——借问梅花何处有,风吹一夜满昆仑!青山不改,后会有期。   说完,郑会东直接掏出一个铃铛,摇晃了两声后,带着程俊兰离开了。   等这两人离开,我问冯春生:这两人来头大不大?   “非常大!”   冯春生说:他们师父是赵长风,赵长风是个狠人,他们所在的清风观,其实都是一群阴山道士,阴山道士的创始人,当年因为某些事情,叛出了茅山派,自立门户,很多年前,阴山道士行事——亦邪亦正,不过赵长风是个很热血的人,他一辈子都在发扬阴山道士的名气,现在,阴山道士算得上是名门了——成功洗白。   “赵长风对道家法门的理解,和一般人实在不一样,剑走偏锋,道行高深,这俩徒弟,就是他收的,号称“阴风双煞”,在阴人江湖里,名头响当当的。”冯春生说:九指恶道人和婴娘的名气,在新疆一带,实在有名。   听冯春生一说,我才知道,这郑会东和程俊兰为什么这么有派头了,牛人,都得有点派头嘛。   借问梅花何处有,风吹一夜满昆仑。   我偷偷的给郑会东和程俊兰竖起了大拇指。   接着,我对冯春生和仓鼠、柷小玲说,让他们把小矮子先安排在这儿,顺带拷问拷问这小子,看看他知不知道什么内幕。   我一个人,则抱着老猫,去了纹身店。   我要给老猫,做一次“阴阳绣”。   禁门——愚痴图。   在纹身店里,我问老猫:你真的要洗除记忆吗?也许你会因为这个,忘记了“避死延生”之法。   灵猫能活几百岁,靠的就是懂“避死延生”的方法,一旦失去了记忆,它可能真的和普通的小野猫一样了。   老猫用一个十分舒服的姿势,伸直了身体,躺在了长条凳子上面,说道:我知道后果,所以才做,或许,岁数很长,懂避死延生,可又如何?除了见证好人的死亡、恶人的兴旺,伤我心灵,别无好处。   “我以前听过一书生吟王勃的诗——闲云潭影日悠悠,物换星移几度秋,阁中帝子今何在,唯见长江空际流!曾经主人今何在,唯有灵猫空自留?一切都罢了,忘却一切,默默消失吧。”老猫十分惆怅。   我听了,心里好生凄凉,说道:行,我给你做图。   说完,我让老猫趴在长椅上,同时用剪刀,在老猫的背部,剪掉了巴掌大的一块毛,然后对着纹身店里照进来的太阳光,讲“禁门杵”立在了老猫的背上,用禁门杵投在老猫身上的图案,做起了纹身。   纹身做得很快,纹完了的时候,禁门杵忽然发出了一抹妖艳的黑色。   黑色一闪即逝,紧接着,青色的“刺青”纹身,变成了黑色,油光闪亮的,十分显眼。   纹完了“愚痴图”。   老猫站直了身体,对我说了一声谢谢后,开始摇摇晃晃的跳下了长条椅子,用猫咪特有的矫健步伐走到了门口,他回头望了我一眼。   它那对“阴阳眼”里,写满了复杂的情绪,失落、高兴、悲伤、愤怒、懊恼?或许都有吧。   老猫抬起前爪,为我打了个招呼,继续往前走,我也跟了出去。   在老猫走过了一条长廊,回头再看我的时候,它眼里的情绪,就彻底没有了,有的就是单纯猫咪的“懵懂”眼神,这一回,它没再抬爪子跟我打招呼,径自离开了。   我的心里,却十分唏嘘。   看破了人心炎凉的灵猫,也许,从此真的不在了。   我大概在四五年之后,再次听到老猫的消息——是老猫的死。   我听一朋友说,说咱们市的一家养老院门口,死了一只猫。   那猫是因为天气寒冷,冻死的,坐在养老院的门口,被活活冻死了,奇怪的是,那老猫,死之前,是微笑着的,这事当时很怪,引发了不少人的闲聊。   我听到了这件事,却对老猫肃然起敬。   因为老猫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也许是想起了什么,或许是因为濒临死亡,恢复了记忆,想起了避死延生的办法——但它依然没有选择活下去,直到被冻死。   老猫是真的看破红尘了——悟道。   朝闻道,夕死可矣。   在我心里,老猫是有坚守和坚持的,甚至它愿意用死亡来捍卫她,精神可嘉,套用后人评价诗人“海子”的一句话——他是浪漫的人,浪漫到不愿意和肮脏、苟且生活在一片土地里,宁死不改初心。   ……   给老猫做完了纹身,告别了老猫,我又去了房东家,这时候,仓鼠和柷小玲,正疯狂的揍着那屠宰婴儿做阴器的小矮子呢。   那小矮子是个软骨头,一个劲儿的告饶。   我上楼的时候,他已经被打得满脸都是血,求仓鼠和柷小玲别继续打了。   我则问那小矮子:你叫什么?   “我叫白吴。”   我问白吴:我知道你跟张哥有关系,把里面的事说出来。   白吴立马装作很懵懂的样子,似乎根本不知道谁是张哥。   我点了根烟,说:白吴,现在你痛快一点,我也能给你一个痛快的,如果你不痛快,那也行,我现在就把龙二给喊过来——让他告诉你,什么才叫生不如死。   白吴一直在张哥的手下做生意,自然也听说过龙二的威名了,立马说道:别,别,别!我说,你可别把那杀神招过来。   白吴听了龙二的名字都打怵,估计这样的孬种,在龙二的手上,支撑不过五分钟。   他说:我是给张哥办事的——我收婴儿的钱,是他给的——对了,这两天,应该有个叫“陈二娃”的人找你吧,张哥通知我了,说陈二娃找你,那肯定要出事,就提示我快点走,我其实本来早就该走的,可是——为了房东肚子里的小鬼咒,我就舍不得走了。   白吴估计是不怕也不舍,舍不得培养了好几年的小鬼咒,就这么没了,至于说不怕,那是他感觉小鬼咒在手,我们几个拿他也没辙。   却没想到,阴山道士夫妇,郑会东和程俊兰的出现,帮了我们一把。   我问白吴:你有没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是给张哥办事的?   “这个?我可以写一个字据,录一个音频,证明我是给张哥办事的。”白吴说。   我摇了摇头,说:你这么凶残的一个人,不是没脑子,是心黑,你肯定留了一手,防着张哥在呢,说说看——留了什么东西?   “我真的没有?”白吴依然在否认。   我拿出了电话,要给龙二打电话,这小子,不见棺材不掉泪!   白吴一看,立马说道:有,有,有!其实,我们几个阴人,一起录了一段录像,录像里,有张哥指使我们干活的证据,这录像的视频,放在一个优盘里面……   他话还没说完呢,忽然,房间里传出了一阵枪响。   砰!   巨大的枪响之后,我们听到,巷子外面传开了一个人跌落的声音,我连忙去看,发现巷子里面,跌落了一个人,那人估计就是打死白吴的枪手,他一直藏在房顶上,开枪后,他从三楼跳了下去,想要夺路而逃。   一旦他跑了,那白吴录像带的事情,铁定要外传——这个枪手,不能跑掉啊——不然,我们就打草惊蛇了。   我连忙喊了一声:仓鼠,小玲,把那人抓回来!   第一更先搞定,第二更正在写,大家可以早上起床,然后看老墨的啦,每天早上,都有一天的更新量,不用等哈! 第二百六十五章 荡.女经血(宁宝贝冠名)   这开枪打死了白吴的人,绝对不能跑掉。   我探头往窗户外面看着,柷小玲和仓鼠已经追出去了,不过,她们还没有出屋,那枪手已经跑到了巷子口,消失在我的视野里面了。   完了!   我心如死灰,好容易阴错阳差的搞定了白吴,也探寻到了张哥和韩老板他们的一些隐秘,但没成想——到手的鸭子,飞了!   哎……还没飞。   我正有点郁闷的时候,忽然,我看到了一个身材瘦长的人影再次走进了我的视野。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多日不见的陈雨昊!   陈雨昊肩膀上扛着那个枪手,回来了。   “小雨哥,关键时刻,还要靠你绝杀啊。”我对陈雨昊吼了一句。   陈雨昊抬头看着我,面无表情,只给我竖了一个中指,实在“嚣张”。   没过两分钟,陈雨昊上来了,柷小玲和仓鼠也上来了。   柷小玲和陈雨昊碰了面,总是很容易尴尬。   大体上,两人的关系,就是柷小玲疯狂的爱着陈雨昊,但陈雨昊根本不爱柷小玲。   这事就非常尴尬了,我们当朋友的,也不好多说什么。   我感觉周围的空气有点冷。   而陈雨昊上了楼,没看柷小玲,直接把那枪手扔在了地上,自己一个人坐在了楼梯上,没再说话。   我凑他身边,问:小雨哥,舍得回来了?   “当然,我的图你还没改呢。”陈雨昊指了指背后的纹身,接着说:枪手死了!剩下的事,你自己看着办。   成!   我跟陈雨昊打了个招呼,又凑到大家伙儿的面前,说:刚才,那白吴被打死之前,说他们几个阴人,录了一盘录像,藏在优盘里面,这个家伙,铁定是把u盘,藏在房间的什么地方了,大家伙找找看?   大家立马分散去找u盘了,这可是搞定张哥和韩老板的有力证据。   那白吴还打算把这个录像,当做后手呢,必然威力很大。   我们一群人,在房间里胡乱的找起来。   可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很快,就过了一个多小时,我们几个人一起找,把房子里的东西,翻了个底朝天,依然什么都没找到。   屁毛都没一个。   这东西藏哪儿呢?   冯春生跟我合计:没准这玩意儿,没藏在这儿呢?你想想,张哥那么狡猾的人,肯定没事就找人把白吴支开,然后在房间里找,如果真在,不早就被张哥找到了吗?   我立马摆手:哎……春哥,咱们得反过来想啊,也许白吴藏着的地方,张哥都找不到呢?   “那咱们就找得到?”冯春生反问了我一句。   我说不一定找不到,这地方,肯定是剑走偏锋。   我脑子里,忽然闪现了一些灵光,我一步步的走到了尸油池子里面,指着里头的两具尸体说:这边什么东西都清空了,偏偏留了这两具尸体没弄走,是不是很古怪?   冯春生一拍大腿:哎哟——你小子有谱啊!   这里面的关节,其实很好想明白,往常张哥来找的时候,这边肯定到处都是尸体,他不会怀疑东西藏在尸体的里面,可是现在,就剩下了两具……   我连忙在房间里,找了一幅塑胶手套,然后一把勾住了其中的一具尸体。   老实说,这尸体的味道真大,气味一层层的往鼻子里面钻,能让人把隔夜饭给吐出来。   我是差点被熏吐了。   不过好在有收获啊,我很快就在第二具尸体的嘴里,找到了一个油纸包的东西,拿出来一瞧,真巧,就是一个u盘。   我赶紧收好了u盘,再给竹圣元打了一个电话。   “喂!竹老哥,我这边搞定了一个屠宰婴儿、小孩的犯罪者,不过很可惜,这两个人都被我们弄死了。”   我接着把他们和张哥的生意有关系的事说出来,紧接着,我还说明了张哥是如何做生意的,就是驱使阴人为非作歹,为他们赚钱。   张哥立马脱口而出:他们的幕后老板是东北招阴人?   “东北招阴人?”我也问。   不过冯春生在一旁反驳,说不可能,东北招阴人义薄云天,不可能是张哥和韩老板的幕后老板的!   我也不知道什么叫东北招阴人,在询问冯春生之后,我才知道了。   原来在东北,阴人无数,其中,阴人的大哥就叫“东北招阴人”,东北招阴人的手下,阴人很多,要做什么阴事,只要给阴人兄弟打电话就可以了,东北阴人,人才不少。   要说张哥和韩老板他们做的事情,和东北招阴人比较类似。   但也有差别。   东北招阴人找阴人兄弟帮忙,靠的是“江湖义气”和“江湖地位”。   张哥和韩老板找阴人做事,无非就是“出钱”和“胁迫”之类的手段,本质上是有区别的。   竹圣元说:行了,差不多知道了,这张哥和韩老板的生意,是建立在控制“阴人”的基础上做的,也怪不得他要对付你们呢,今儿的事,就到这儿了,你们现在离开,我找人秘密处理这件事。   “行!”   我挂了电话,冯春生私下问我:u盘不打算交吗?   我说当然不打算了,如果是以前,我肯定是无条件的相信竹圣元,但现在——我不太相信了。   这东西,我得自己留着,防竹圣元一手。   “应该这么做。”   我们把房东的家里稍稍收拾了一阵后,兄弟们几个,迅速离开了。   仓鼠和柷小玲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陈雨昊却要拉着我和冯春生,非要喝上一杯。   今儿的事处理得不错,我们心情虽然为那些被屠宰的小孩而沉重,但里头还是夹杂着一份高兴的,至少我们办死了白吴和那房东,就为这个,值得庆祝一下。   我们三个人,找了个烧烤餐厅,坐在一个角落的位置,边喝边聊。   陈雨昊问我:水子,我改图的事,你帮我弄得咋样了?   “清单都弄出来了。”   我打开手机,把里面一份文档翻出来,递给了陈雨昊看。   陈雨昊瞄了一眼,问我:这些都是什么玩意儿?情人泪,善婴魂,这些我都不说了,你给我解释解释,为什么要在我背后,改一副“艺姬”的纹身,还需要“荡.女经血”?   冯春生正喝着酒呢,听了陈雨昊的话,一口酒喷了出来,他哈哈大笑:水子,你肯定是这些天没用心帮小雨哥琢磨主意,荡.女经血?你也想得出来?   这就很尴尬了。   我摊开了手说:你们俩不懂,还非要嘲笑我,小雨哥,我跟你直说,其实做那艺姬的纹身,只需要两件东西就成——一件是情人最真诚的眼泪,第二件是要一个痴情女人的阴魂,情人魂、情人泪,铸就艺姬的纹身。   陈雨昊听了,又问我:荡.女经血呢?善婴魂呢?   我说“善婴魂”,其实就是最纯洁的小婴儿的阴魂啦,荡.女经血自然就是“淫荡.女人”的大姨妈了。   为什么要这两个东西?   因为要压住九龙拉棺的纹身。   九龙拉棺是最凶猛的纹身,要压住它,实在不容易,首先需要荡.女经血来污秽它,荡.女经血算是全天下最污秽的东西,古时候,就一件类似的东西,叫“雷击骑马布”,这是一件很污秽的东西,什么叫骑马布?就是古时候的卫生巾啦,擦经血用的布条。   被雷劈过的“骑马布”,就叫雷击骑马布,很污秽的,什么法器上缠着这个,都发挥不出威力来,现在,我们用荡.女经血,来污秽掉“九龙拉棺”,其实是一个道理。   单纯污秽,还不管用,需要用最纯洁善良的阴魂,跟“九龙拉棺”形成一个反冲,才能压制住“九龙拉棺”的纹身。什么阴魂最纯洁善良?那就得是“善良小婴儿的阴魂”——善婴魂。   陈雨昊点头:荡.女经血、善婴魂、情人泪,情人魂,我需要这四件东西?   “对!其余的染料啊,我都能弄到,这四件比较难得弄。”我说。   虽然我可以找刘老六去弄阴魂,但说实在的,这四件东西,没一件好弄的。   陈雨昊当机立断的说道:再难也得弄到——你多帮忙,我自己也多想办法。   我点头说道:行。   接着,我们又和陈雨昊聊了起来,说起了张哥和韩老板的事。   陈雨昊冷冷的笑道:那两个碎催,插标卖首,我要是想办,随时取了他们的项上人头。   要不说陈雨昊是个狠人呢,说话都这么霸气。   陈雨昊继续说:水子,放心——你们先查着,能扳倒就扳倒他们,不能扳倒,跟我说一声,张哥和韩老板的人头落地,就是一句话的事。   这还说什么?我和冯春生一起举起了杯子——都在酒里了。   我们又喝了一顿,聊了一阵后,我问起陈雨昊:你和柷小玲的事,咋样了?   陈雨昊端着酒杯,没怎么说话。   冯春生则说:哎!说说呗,你们俩个是默契啊,上次从长乐镇回来的时候,都走了,现在呢?回来又一起回来了,说里面没什么事,我是真不相信。   我也劝陈雨昊:都是自家兄弟,有什么不好说的?讲讲嘛,春哥的经验足,能给你把把关。   要说陈雨昊的道行是狠,可是对待感情,似乎很木讷,他处理男女情感之类的事情,确实有点不得心应手。   陈雨昊看了我和冯春生一眼,扬天长叹:痛苦源自多情,伤你并非我本心……   今天第二更搞定了哈!第三更继续中 第二百六十六章 绣缘(为小紫猪加更)   陈雨昊看了我和冯春生一眼,扬天长叹:痛苦源自多情,伤你并非我本心……   我听了陈雨昊的“一言难尽”,心里也不好受,就问陈雨昊:小雨哥,说咱们听得懂的话。   陈雨昊说:我答应了柷小玲了。   “咋了?凑一对了?”我有点喜出望外。   冯春生立马要跟陈雨昊敬酒:这是好事啊——你什么能耐,柷小玲什么能耐?你们两个都是禽兽……哦不,是野兽,你们凑一对,那生出来的小孩,天生就是阴行大家的料!   陈雨昊一伸手,挡回了冯春生的酒,说:不是答应跟柷小玲在一起了,而是柷小玲说再给我三年的时间,如果我再找不到我曾经的心上人,我们就在一起。   “这事,有点乱点鸳鸯的意思了。”我说。   陈雨昊说:所以我才郁闷。   “别着急,这感情的事,慢慢培养,三年时间,没准你们真就瞧对眼了。”我对陈雨昊说。   陈雨昊轻轻摇头,又缓缓点头:但愿,我不想负任何人,毕竟无情自古伤多情。   他这是自嘲,自嘲他是无情的人,说柷小玲是多情的人。   但我感觉,陈雨昊这么久都没答应柷小玲,本身就不可能是无情,他是怕伤了柷小玲,所以才不答应。   陈雨昊别看表面木讷,心里其实很敏感啊!   我和陈雨昊这边说着呢,冯春生却在一旁偷偷的抹着眼泪?   这下让我有点措手不及啊,我问:春哥,你怎么了?   “别说了。”冯春生抓起面前的酒杯,猛地灌在了喉咙里面,说:水子啊……说实在的,小雨哥郁闷,但也不算郁闷,至少他还有三年的时间去找心上人呢,那心上人至少还活着,可是我老婆……我就算找——找到的顶天也就是我老婆冰凉的尸体。   说完,冯春生泪满青衫,趴在桌子上哭。   这场酒,喝得不尽兴,但我却见到了两个深情的男人——也算另外一种意义上的尽兴。   这天晚上,我们三个喝了很多,聊得很少,一直喝到了半夜,我们三个人才各自散去。   ……   第二天一大早,我接了一个电话,电话是刘老六打过来的。   刘老六在电话里,跟我打着官腔:师侄,快,来你师叔的家。   我说六爷,你这是玩哪一出呢?   “不听话是不?信不信门规处置!”刘老六上次道出了他说我师叔的事,现在还摆起谱来了。   我对刘老六说:六爷,不是不去,我这边也忙啊。   “我知道你忙,你最近开新店了是不?开在三元里,小伙子有钱了,不得了了?师叔也不放在眼里啦?翅膀可硬啊!”刘老六笑着说。   我说今天还忙着收拾东西呢,过两天就新店就开张了。   刘老六说:得了,你快点过来吧——师叔是心疼你,你开那么大的店,现在的人手,根本不够,我给你介绍一个纹身师。   “啊?”我问刘老六:那人手艺咋样?   “好得不得了。”刘老六笑着说道:北京过来的,我一朋友的儿子,纹身手艺没话说,就话不是很多。   人狠话不多,我很欣赏。   我说行,现在就去你那边。   现在我们纹身店,是得再找几个纹身师了,不然我平常出去找阴阳绣的生意,店里就仓鼠一个人,来个人纹身,我们还不做,那不是太奇怪了吗?   我立马答应了刘老六,去了他家。   要说刘老六确实怪,今儿个是个阴天,他却躺在老爷椅上“晒太阳”。   我跟刘老六打了个招呼,说六爷,你也不瞧瞧今天是什么天,坐在外面晒太阳?   刘老六指了指天上,说:太阳一直都在呢,只是藏在云层里面,谁知道这层乌云,什么时候拨开呢?可一旦拨开了,太阳照下来,咱没在,那不就晒不成吗?   我听刘老六的话,是话中有话,说的无非就是我跟张哥、韩老板对着干的事呗?   他意思是虽然我们纹身店往前面走的路上,虽然有张哥、韩老板这样的乌云,暂时的晒不着太阳,可我们要是怕了这层乌云,直接退缩,那太阳出来的时候,我们再也晒不成。   “贵在险中求”,还是刘老六那句话。   我跟刘老六笑笑,走了过去,说:那纹身师呢?   “那人叫秋末,挺文艺的一人,留个长头发,艺术家似的,今儿个没过来。”刘老六说。   我瞪大了眼睛:啥,啥,啥?没过来?   刘老六笑道:没过来咋地?你以为我真是让你在这儿来认领纹身师的啊?我是来指点指点你阴阳绣,别说你师叔不帮你。   我看向刘老六,说道:你是我师叔,那你为何跟我师父闹得那么僵?   “你管呢?”刘老六不跟我说,只说他的正话。   他问我:你可知道——阴阳绣的精髓是什么吗?   我说知道啊,阴阳绣,绣阴阳,生死富贵,出入平安——精髓,当然是“阴阳”二字!   刘老六摇了摇头,说道:你师父是真狠啊,交了你全套的“刺青”手艺,却不曾教过你,他对阴阳绣的理解。   刘老六说道:我对阴阳绣理解也不深,但我听你师父说过——这阴阳绣的精髓,在一个“缘”字。   “缘去缘来,缘生缘灭——缘字,代表了整个阴阳绣。”刘老六说:像咱们做阴阳绣的,首先要有阴魂认主——这就是缘,缘分到了,阴阳绣就做得上去,缘分不到,这阴阳绣就做不上去。   我听了,若有所思。   缘去缘来,缘生缘灭?   刘老六继续说道:再说刺青,你小子又对刺青理解多深?   我说刺青就是在人的皮肤上作画啊!   “哼哼。”   刘老六哈哈大笑,说道:你小子的手艺好,理解是真差——我依然转述你师父跟我说过的原话——这刺青,就是人身上的一个符号,人的符号有很多,体毛、纹身、疤痕等等,都是符号,人的符号,镌刻在命格上,符号改变了,命格会有微弱的改变,只是这种改变不太明显。   接着,刘老六说:举个例子,一个人理发,剪掉了头发或者不剪掉头发,完全是两种气质,这就是命格稍微变化了一些,因为符号变了。   “阴阳绣,就是靠加持阴魂的能力,来让这种细微的变化无限放大。”   刘老六说得头头是道,讲得我醍醐灌顶,一下子开悟了不少东西。   刘老六讲完了这些,还扔给了我一件东西。   我伸手接住了那东西,打开一看,是一张皮子——皮子大概一块键盘大小,上面还有一大片胎记。   “这是什么?”我问刘老六。   刘老六没好气的说:人皮。   我差点没把手里的人皮扔地上,说刘老六大早上的让我沾惹人皮干什么?晦气不晦气啊。   没想到,刘老六喊了一声:哎……这人皮,别给我扔在地上啊,这玩意儿有讲,你仔细看看那块胎记。   我抓着胎记,看了一阵,说怎么了?   刘老六问我:这胎记,你感觉是什么图形?   我听了,再看一遍胎记,发现这胎记,有点像朵花。   刘老六哈哈大笑,说:什么花?   “看不太出来!”我又仔细的瞧了一阵后,记住了这胎记的节点,说道:这……这像是——花开富贵?   花开富贵是传统纹身了,无数的花儿,漫空飞舞着蝴蝶。   当然,我们阴阳绣里的花开富贵,蝴蝶换成了蝙蝠。   因为“蝠”与“富”同音,寓意更好。   刘老六听了,哈哈大笑,说你小子的脑子真好使啊,怪不得你师父非要挑你当弟子呢——三十年前,你师父也是阴人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风头不在我之下,可是他决定收你当弟子的那一天,金盆洗手,从此,再也不说自己是阴人了。   “哎!为你牺牲很多啊,不过你小子值得起这种牺牲。”   刘老六继续说道:这张人皮上的胎记,确实是像花开富贵——你拿出纹针来。   我说我没带。   刘老六跟我说:客厅里面就有。   我点了点头,去了刘老六的大宅子里面,找出了纹针,然后回来了。   刘老六说:阴阳绣里,有一幅花开富贵?对不对?   我说是有,花开富贵算是阳绣吧,保富贵的,但是图案虽然漂亮,但并没有太霸道的效果,远远比不上其余一些保富贵的图案。   刘老六点点头:你在这块人皮上,按照“花开富贵”的阳绣手法,再纹一个纹身。   “记住,让花开富贵和那胎记重合。”刘老六说。   我点头,抓起了人皮,首先开始阴魂认主。   因为没有带镜子和巫萨,我也就草率的认了一次。   不过,很奇怪,我的指血,滴在了人皮上,那指血,竟然像是有灵气一样,直接留成了一张血膜,刚刚好覆盖住了那人皮上的胎记。   覆盖完了,我竟然对握着的人皮,有一种十分熟悉、亲昵的感觉。   我心里实在奇怪,望向了刘老六。   刘老六笑了笑,说:亲切吧?熟悉吧?这就是缘——缘起了,上针。   我立马拿起纹针,开始给那“人皮”绣上了“花开富贵”。   要说我纹身纹了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遇到这么奇怪的纹身。   我的每一针扎在上面,我的脑海里面,都会蹦出几幅画面。   那画面,像是忽然长在我的脑子里面似的,和过电影似的。   刘老六猛地站了起来:缘去缘来,缘起缘灭,水子,快点纹,找准这种感觉——   第三更到了,今天是书友小紫猪的生日,柷小紫猪生日快乐哈!也柷其余的书友兄弟,万事顺心,吉祥如意啦!老墨送给大家一个大大的…………么么哒! 第二百六十七章 背刺图(宁宝贝冠名)   刘老六一阵狂催,我下针的速度,越来越快了,一针针的在上面刺着,很快,我脑海里面的画面越来越多。   最后,我甚至凝聚出了一段连续的画面,像是电影一样的在我的脑海里面浮现了。   最后,我放下了人皮,叹了一口气。   刘老六凑到了我的面前,问我:怎么样?   我说:我的脑子里面,看到了这张人皮的主人,生前的故事。   刘老六连忙问我:你说我看看。   我跟刘老六讲,说这人皮的主人,活在一百五十年前,叫荷麻,是个漂亮的女人。   荷麻命很苦,一百五十年前的时代,女人很难活得有地位。   荷麻在十三岁的时候,父亲死于肺痨。   为了养活家庭,荷麻在小小年纪,入了青楼,在里间伺候男人赚钱。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鸦片战争的割地赔款,战乱、衰落的国力,妓.女不懂。   尤其是江南富庶,荷麻当青楼女人,好歹能贴补一份家用,能让家里人,活得好点,这在当时的年代,已经不易了。   生活不易,平凡人用尽了很大的力气,才能维持生存,光鲜的生活,几乎不能想象。   荷麻走的路,其实就是许多青楼女人一同走过的路——趁着年纪光鲜,身体尚且还有点吸引力,先赚上一些钱,等到年老珠黄的时候,或者去嫁给穷人当妾,或者继续留在青楼,成为老鸨,坑害下一波可怜的妹子。   荷麻二十一岁的时候,忽然遇到了转机。   她伺候的一位客人,懂道行,是一个老年间的阴阳刺青师。   刺青师的性格,生性翩翩,和荷麻共度了几日后,觉得和荷麻有缘,便说为她刺一幅“花开富贵”。   荷麻是青楼女人,青楼女人一般都会有纹身,但荷麻小时候念过几年学,知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道理,所以不肯纹刺青。   刺青师告诉荷麻:我的刺青,能够转运,如果你愿意获得更好的生活,那大可相信我,刺这一幅——花开富贵!   最后荷麻还是听了刺青师的,让那人给自己刺了一幅“花开富贵”。   花开富贵刺好后,荷麻的生活,真的是芝麻开花,节节高,许多来江南做生意的富翁,似乎都愿意在荷麻的身边,流连忘返,同时,给出的“赏花钱”,那也是极多的。   很快,荷麻就在江南,买上了大宅子。   要知道,古时候的青楼,其实女同非常多。   那时候青楼管的严格,妓.女一般是不让找男朋友的。   当然,那时候的人也不可能找一个妓.女当男朋友。   那些妓.女,都有寂寞的夜晚——这种寂寞,不是来源于生理,主要是来源于心灵,渴望倾述,心里的话儿,想找个人听听。   荷麻也有女伴,她的女伴叫灵芝。   灵芝和荷麻同时来青楼,两人一直都是无话不谈的朋友,经常在没生意的时候,两人同床共枕。   在荷麻发家之后,灵芝就觉得很奇怪,就问荷麻如何发家的?   荷麻开始并没有说,因为刺青师走的时候,交代过她——人心不善,莫要讲自己秘密说出口,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一直过了半年,有一次,荷麻和灵芝煮酒赏梅花,期间,她有些微醺,灵芝再次跟她套话,套出了荷麻的秘密。   原来荷麻的发迹,只是源于阴阳刺青师的一张——花开富贵的刺青。   灵芝这次和荷麻分手回家之后,心里十分妒忌,大家都是一起来青楼工作的,都混得不是太好,为什么你荷麻,最后还是发财了,我灵芝,还得在那些臭男人的面前周旋,却换不到三瓜两枣?   灵芝越想越是嫉妒,最后,找了一个姘头,把荷麻给骗了过去。   荷麻再见灵芝,就跟灵芝说:我有个好消息要说给你听。   灵芝笑笑,这时候,躲在门后的姘头,直接闪了出来,一锤子把荷麻给砸倒在了地上。   灵芝拿出了藏在袖子里的牛角弯刀,对着荷麻的背部,狠狠一刺,给那荷麻,来了一刀背刺,刺死了自己的小伙伴——荷麻。   灵芝接着,还把荷麻背上的花开富贵皮给剥了下来,一边剥一边说:姐妹共住青楼,你却独自熬出头,这就是背叛,背叛者,当受“背刺”。   荷麻,死不瞑目啊!   不过,在灵芝剥完了荷麻的皮后,又对荷麻搜身,竟然发现了一张血迹斑斑的房契。   房契上,写了两个人的名字——荷麻、灵芝。   灵芝的手,有些颤抖。   她没想到,荷麻说的好消息,竟然是要和她一起分了大宅子?   荷麻富贵不忘灵芝,灵芝却因妒火中烧,背刺荷麻!   命运的玩笑,开得很大。   灵芝满面羞愧,那天晚上,她在房间里,不停的哭喊、发了疯似的哭喊。   第二天早上,青楼里的人,发现了灵芝的尸体——她的背上,有一柄直直插入的匕首——也是背刺。   这背刺,或许是荷麻的报复,也可能是灵芝的悔意吧。   我把这“花开富贵”人皮的事,说给了刘老六听。   刘老六听完,一拍大腿,说:你小子说的,和你师父说的这人皮背后的故事,分毫不差!缘分啊!   我问刘老六为什么这么说。   刘老六问我:你可知道这块人皮,真正距离现在的年份,是多久吗?   我说不是一百五十年吗?   “不是!”刘老六说道:这张人皮距离现在,只有短短的五十年,但是,因为那片胎记,却记录了一百五十年前的事情。   我一拍额头,我明白刘老六的意思了:六爷,你的意思是,荷麻身上纹了阴阳绣,然后一辈子一辈子的轮回,那刺青,会成为下一次轮回的胎记,成为流转百年的符号?这胎记就是上辈子或者许多辈子以前的阴阳绣?   “没错!”刘老六说:这就是符号,这就是印记——也是阴阳绣的缘,这种缘,穿越千年——始终不变。   我算理解了。   我对刘老六说:六爷,我明白了——这阴阳绣,还真是博大精深啊,我以前,小瞧他了。   接着刘老六说:对了,水子,你可知道,你现在熟悉的那些阴阳绣图案,是怎么来的吗?   “不知道。”我摇了摇头。   刘老六说:我告诉你,阴阳绣的图案本,其实在日本人打过来的时候,我师爷把那些图案本,都藏在了一个坟地的棺材里面,然后逃离了故乡,四处逃命,他为什么不带在身上,就是怕路上被日本人劫住了,搜走了全本,那就完了。   “可是!一年半后,师爷回了坟地,却发现,阴阳绣的图本,还是没了!”刘老六说:那日本人丧心病狂,来了县城里扫荡,杀人不说,还挖了全县人的祖坟,然后烧了一把山火,咱们的阴阳绣图本,也烧没了。   “狗草的小.日本。”我骂道。   刘老六说:师爷的阴阳绣全本没有了,阴阳绣全本上,有数千种图案,师爷最后凭着记忆,就恢复了一百种图案,有些图案,还有些偏差。   “是啊!”我对刘老六说:我师父教我,说这“花开富贵”,需要怀法来纹,也就是纹到胸前,但我刚才看那张人皮的纹身和脑子里荷麻的故事,我才知道,不是!那花开富贵,必须是从肋下起笔,最后将蝙蝠背在背上,才是正儿八经的“古法纹身”。   刘老六说是的。   他说从师爷前面几代,到我这一代,所有的阴阳绣人,都不是九阴聚首的鬼命,你这种鬼命,会天生和阴阳绣有缘分,通过在某些人的胎记上,刺出阴阳绣,觉醒记忆——再次找到曾经阴阳绣前人留下的纹身图案。   “对了,我能在有胎记人身上,刺出阴阳绣图案,来恢复那些已经失传的阴阳绣图案?”我问刘老六。   刘老六点头,说道:对喽,你以为你师父为什么为了你——金盆洗手,躲在小县城里,成为一个人人都能凌辱的小刺青师?你是“阴阳绣”一门崛起的希望。   说完,刘老六又双手合十,对我鞠了一躬:往后,任何时候,如果有人威胁你的性命,你六爷豁了自己的命不要,也要保住你这“阴阳绣”的香火传承——这是整个阴阳绣门的约定,也是对传承的守护。   我听了,有点热泪盈眶,也对刘老六鞠了一躬,说了一声:六爷,言重了。   接着,我又问刘老六:六爷,这事这么重要,你为什么现在才对我说呢?   刘老六哈哈一笑,说:这也是师父前些年跟我交代的——说他如果不在了,就让我点拨你,但是点拨你一个2前提——阴阳绣再次崛起和发扬,需要经历很大的痛苦和波折,非大心脏者不能担当,所以他让我观察你,如果你能当大事,那我自然点化你,如果你不能当大事——那就让阴阳绣从此失传吧。   我想到了这儿,感叹一声我师父的良苦用心。   刘老六接着问我:对了,最近张哥和韩老板,没怎么你吧?   我摇摇头,说我们之间的战斗,还处于暗战中呢。   接着我又想起了在房东和白吴家里找到的u盘,我听说那u盘里,有“张哥犯罪”的证据,我连忙喊上了刘老六:六爷,你是我师叔,咱们之间,没什么不好说的,我这儿有个优盘,是张哥的犯罪证据?   “是吗?进屋!一起看看。”刘老六说道。 第二百六十八章 纳兰星辰(女巫大人冠名)   我跟着刘老六一起进了屋子里面,要去看那u盘里的视频。   刘老六别看年纪大,可是挺喜欢玩网游的,说他也不太舍得吃,不太舍得穿,但是挺舍得在游戏里面花钱的,寻找网上装逼的刺激感。   所以,刘老六配了一台挺好的电脑。   我把u盘,连接在刘老六的电脑上,然后,点开了文件夹。   我发现,u盘里面,只有一个视频。   我点开了视频。   视频里,一个人,拿着斧头,不停的抡着,在他的脚下,有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看这人的背影,我认得出来,这是张哥。   张哥用斧头劈一具尸体。   视频很短,差不多只有几十秒。   几十秒的时间里,张哥对着一具尸体劈了起码有十几下。   刘老六看了,摇摇头,说这就是对张哥不利的证据?简直就是垃.圾。   我说怎么垃.圾了?这还看不出来么?张哥杀人了!   刘老六开始给我分析:呐——我给你简单的解释一下,首先,这背影,确实是张哥,你看得出来,我也看得出来,可是……法庭上面,别人承认不?连个正脸都没见着,算了,别说正脸了,有侧脸吗?侧脸有没有?   我摇了摇头,说:没有!   “那就结了,没用。”刘老六叼了一根烟后,又说:对了,我再给你说说哈……这正脸没有,也没有问题,你看张哥在干啥——劈人,劈之前,那人是活的,还是死的?他一口咬定是死的,你能奈何他?顶了天也就是一个侮辱尸体的罪行,对于他来说,塞点钱就出来了。   刘老六说:这个u盘,直接扔了吧——一点作用都没有。   说完,他还有点气恼,弯下了身子,直接抓住了u盘,要往外面扔。   我让刘老六别扔:哎,哎!六爷,可别……我感觉这事,还有蹊跷。   “有什么蹊跷?”刘老六问我。   我说白吴那屠宰婴儿的家伙,用这个u盘来防着张哥——绝对是有把握的,你说的道理,他不可能不懂,为什么还要留着?这u盘,有讲究啊。   “你这么说也有道理。”刘老六把u盘扔给了我,说他认识几个搞计算机的朋友,过几天有时间,他找那朋友看看——里面是不是另有玄机。   我说行。   “成!”刘老六说:你师父以前交我的东西,我今天点给你了——实在话,我对阴阳绣没什么太深的理解,今儿个的话对你、对咱们阴阳绣有没有什么帮助,那我就无从得知了,只希望,尽人事,知天命吧!   “好。”我郑重的对刘老六说。   “阴阳绣的崛起,就在你小子的肩膀上担着了。”刘老六微微一笑。   我也笑了笑,转身离开了刘老六的家。   ……   上午,我不停的想着刘老六说的那两个事——第一个——阴阳绣会在人下一次投胎,形成胎记,这叫穿越千年的缘。   第二个,阴阳绣的精髓就是缘——缘来缘去,缘起缘灭。   这两句话,对我帮助很大,可是我的脑子里,到处都是画面,却无从拼接。   我想——要领悟这事,也得看缘。   我离开了刘老六的家,去了三元里的店里。   要说新店快要开张了,百废待兴,我忙活得够呛,找人搬东西啊,缺胶水要出去买啊,厕所里购买三通阀啊,买松胶带啊,等等杂活,我都干。   柷小玲和仓鼠,明显是主力。   这俩妹子,刷一些木器漆刷得特别好,特别细心。   要说女生都心灵手巧呢。   冯春生则出去派发传单去了。   大家各忙各的,一上午也说不上一句话。   大概十一点钟的时候,我接到了竹圣元的电话。   “喂!竹老哥,后天我纹身店就开张了,过来捧场?”我上去先怼了竹圣元一句。   竹圣元说:那必须的,我能不来嘛,对了,前两天我不跟你说,要给你介绍一波生意吗?现在给你介绍过来了,其实是本地一位大老板的偶像,叫纳兰星辰,纳兰星辰也是本地挺有名的人,听说他闽南土豪粉丝一大堆啊。   这次,纳兰星辰遇上一些烦心事了,被咱们市他的一位土豪粉丝知道了,土豪粉丝联系上竹圣元,来请我出山呢。   我说纳兰星辰是谁啊?这么大能量?   “能量不大,但是牌子不小。”竹圣元说纳兰星辰是一个“音乐才子”,号称音乐诗人,他所在的音乐圈子很小众,但能吸引很多有钱的土豪关注。   我说这样啊。   接着竹圣元说:其实吧——这次纳兰星辰向那土豪粉丝吐露的心声,其实是想和他老婆离婚,但里面有很多难言之隐,估计离不了,这就请你帮忙了。   哦!   原来是这样啊!   我们阴阳绣,能保婚姻幸福,自然也能让婚姻破碎了。   只是——这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啊,让我插手这事,是不是有点不道德?   竹圣元说:不管咋样,你先过去看看,这活儿呢,你接不接也得给个姿态,让那土豪心里开心啊——这样,你新店的买卖,那就不发愁了。   对!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活接不接没关系,但人得去。   我说行,现在就去。   我把李向博给喊过来干杂活,顺带让他小弟帮我去接上发传单,我还跟他说了,让他小弟收拾整齐一点,别一上去跟黑社会似的,吓着路人。   李向博说妥妥的,让我别担心。   就这样,我上街,把冯春生喊上,一起去找纳兰星辰了。   纳兰星辰住的地方,还真有点“音乐人”的风采,听说是在咱们市郊区外的一个“小湖”边上,自己做的一大套木头房子。   冯春生说这姓纳兰的,都挺有才华的。   我说历史上有姓纳兰的才子吗?   “当然有了。”冯春生说:纳兰容若嘛!   我说这人是谁啊?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这句诗,就是纳兰若容写的。”冯春生说。   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这凄美的古装剧里,这句诗的出场率很高啊。   冯春生说纳兰若容的感情路,也挺凄惨的,可能这才子都是这样。   接着冯春生还说:一般这有才华的人,特别招姑娘喜欢,感情纠纷不断,有句话说得好——文艺女青年绕不过去的三道坎,作家、歌手、前男友。   他说:这纳兰星辰号称音乐诗人,那作家和歌手就都齐活了,三样占了两样,对女人有太强的杀伤力了。   我和冯春生侃了一路纳兰星辰,我心里,算是对纳兰星辰有了第一印象。   我们估计吧——这纳兰星辰啊,应该是被什么土豪女粉丝给诱惑到了,所以就做了什么对不起老婆的事。   这音乐人嘛,内心很敏感,左想来右想去,总觉得哪儿对不起老婆,始终绕不过这个坎,得,主动离婚,请求退出。   可脸皮又薄,他不知道怎么开口?   所以呢,在我心里,把纳兰星辰,定位成了“文艺型渣男”。   但要说“音乐诗人”的思维,远远不是我们常人能揣摩的,果不其然,我和冯春生这“庸俗”的想法,是被瞬间打脸啊。   我们见到纳兰星辰的时候,他远远不是我们想象中的形象。   他的模样,其实十分干净。   他穿着白色的衬衫、牛仔裤,脸上拾掇得跟干净,留着半长不长的头发,输个偏分。   头发里面,夹杂了太多的白头发。   看上去十分沧桑,但绝对很热爱生活。   纳兰星辰见到我们的那一刻,对我们笑笑,然后坐在了木头沙发上,说:对不起两位,我刚才弹一首歌,没弹完,我接着弹一会儿。   我说没问题。   纳兰星辰抱起了“民谣吉他”,继续弹唱着: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很无奈,当你觉得外面的世界很无奈,我会在这里,耐心的等候你,每当夕阳西沉的时候,我总是在这里盼望你……   他唱着歌,我和冯春生,真的很陶醉的听着,我感觉纳兰星辰,真的是很多男生梦寐以求的一种人,坐在木头的房子里,弹着吉他,很用心的唱着很温柔的歌,白衬衫、牛仔裤,深沉和浪漫并存。   我甚至都想成为纳兰星辰这样的人,要是这样,那我就敢去泡陈词博士了。   很快,纳兰星辰唱完了歌,轻轻的放下了吉他,腼腆大男孩的模样,对我说:两位,这次有人帮忙介绍,希望两位帮忙……我其实、其实……   “你想跟你老婆离婚。”我替纳兰星辰说了。   纳兰星辰连忙紧张的说:不,不,我一辈子都不想和我爱人离开,但现在,她有一些很诡异的事情发生,无时无刻不在刺激我脆弱的心脏,我逼不得已要和她离婚,听说你们都是高人,我想让你们帮我治好我老婆的毛病。   “什么毛病!”我问纳兰星辰。   纳兰星辰说:得从我爱人,遇到了那场车祸说起——那次,我爱人在街上走,一辆大货车爆胎,把控不住方向,直接砸向了我爱人,不过,那大货车侧翻的时候,翻出了一个诡异的角度,有一个躲避的死角,我爱人当时就蹲在那个死角里,与死神擦肩而过,惊险生还。   “这是好事啊。”我对纳兰星辰的说。   “我爱人当时受到了惊吓,从那以后,她就发生了一系列奇怪的事。”纳兰星辰说:第一次奇怪的事情,是我爱人坐在镜子面前,换上了一件古时候的长袍,然后,对着镜子缓缓的梳头发,期间,还会怪笑着呢喃:情郎——你死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今天就写两更了,明天爆发一下哈!感谢女巫大人送老墨的红酒啦,么么哒。 第二百六十九章 因为爱情(拉拉姐冠名)   纳兰星辰说起了他媳妇的怪事,依然带着浓浓的叹息,说:我本以为她是想和我玩个游戏,释放心中的压力,我接受她的小脾气,但慢慢的,我却发现,结果让我措手不及。   我看了一眼冯春生。   老实说,这对着镜子梳头发,还喃喃一些奇怪的话,确实很诡异,如果是一般人,估计早就吓尿了。   “情郎,你死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恨意?   我问纳兰星辰:说句实话,你有没有做过对不起你老婆的事情呢?我认识很多女人,其实很聪明,她们在抓老公吃腥的时候,智商是爱因斯坦级别的,甚至有个女性朋友,在跟她老公洗内裤的时候,闻出了内裤上的味道不对,而因此抓住了她老公的婚外情。   我想,会不会是纳兰星辰的媳妇,发现了他的不对劲,所以,借用很奇怪的语言,和奇怪的举动,来敲打敲打纳兰星辰?   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但是,纳兰星辰却十分痛快的否定掉了:不可能的,我没有做过任何一件辜负爱人的事,我属于冷色调,几乎不和女人来往。   “当真?”   我有点怀疑。   要说纳兰星辰这形象实在太好了,符合很多女人心里对“男伴”期待。   退一万步说,就算纳兰星辰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也难保那么多迷妹对他的群轰乱炸吧?   真要擦枪走火,也是人之常情。   冯春生也说:就是咯,做了什么就承认!   “真的没有。”   纳兰星辰并没有生气,他反而对我们说:是真的没有,我爱人对我做过的那些事情,也不容许我在男女关系上,越雷池一步,何况,我和她,真的经历了很多。   “怎么说?”我问。   纳兰星辰双手托着腮帮子,陷入了沉思。   冯春生递了一根烟给纳兰星辰。   纳兰星辰摆了摆手,说:不用,我保护嗓子,不抽烟。   冯春生有点尴尬,他本来想自己点一根的,但看纳兰星辰不抽烟,他自己也没抽,悻悻的收回了烟。   纳兰星辰继续说:我和我爱人,是同学,我们高中在一个班,大学的时候,我们也在一个学校,当时我们确立了关系,我其实大学时代,不像现在有魅力的,小屌丝一个……对不起哈,我不是自吹自擂说我现在有魅力……   我摆摆手,让纳兰星辰继续说,其实我的内心,也承认现在的纳兰星辰,确实有魅力。   他继续说:我当时爱逃课,爱游山玩水,不好好念书,我爱人虽然不算什么班花校花,但在我心里,她就是全世界最漂亮的女人,我们大一,确立了恋爱关系,然后成为了恋人。   “其实我们大学四年,没什么可说的。”   纳兰星辰说:像是最普通的恋人一样,一起上课,一起吃食堂,月头有生活费了,逛逛街,买上几十块钱一件的衣服等等,也许我最浪漫的事,就是我坐在草地上,为她弹吉他,但我知道,她不是很喜欢音乐,更加不会喜欢吉他。   “大学毕业了,她留在了闽南,我去了上海的一家服装公司做设计师。”纳兰星辰说:异地相隔,恋情很苦涩的,我和她,一年只能在过年的时候见一回面,然后我们每天都会通电话,真的很痛苦。   纳兰星辰对我和冯春生说:不知道你们有没有一种理解——其实女生出社会的时候,比男人要成熟得快一些,当男生还沉浸在游戏和不切实际的妄想的时候,女生已经在考虑往后的生活应该如何过——所以现在总是说女孩现实——这生活啊,最后总是要落到现实里面来的。   他说:我工作了三年,依然领着微博的工资,那一年,过年我们见面的时候,我爱人不是很高兴,她问我有多少钱的存款,很惭愧,我工作了三年,并没有多少积蓄,甚至一万块钱我都拿不出来,因为我平常不太注意存钱,有多少花多少。   “我爱人说——没有钱,结婚怎么办?我当时懵住了,对啊,我们还要结婚呢,结婚要钱、婚房也要钱,都需要钱啊。”纳兰星辰摇了摇头,对他爱人说:宝贝,我最近开始做音乐了,你相信我,再不久的一天,我一定会成为很棒的音乐人。   纳兰星辰说他媳妇当时就问了一句:星辰,你告诉我——你靠音乐,赚到钱了吗?   “没有!”纳兰星辰很老实的说。   “那你什么时候才能靠音乐赚到钱?”   “不知道!”纳兰星辰说。   “星辰,也许你真的能成功,可绝对不是这几年的事情,一年、两年?还是十年?我年纪不小了,大学毕业就二十三岁了,现在我二十六了,女生等不起了……对不起。”她站起身,出了咖啡厅。   纳兰星辰当时想拦,可是他似乎没有任何理由去拦,坐在沙发上,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那天晚上,他纠结,他苦恼,烟抽了一根又一根。   大概在晚上十一点的时候,纳兰星辰的手机响了,是他老婆打过来的。   他老婆问纳兰星辰:星辰,我想明白了。   纳兰星辰低着头,在等他老婆做一个特别现实的决定,像死刑犯,等着斩断自己头颅的鬼头刀,咔嚓一声——心如死灰。   但显然,他低估了他老婆。   “星辰,我穷怕了,但是——我更怕没有你,你做音乐没关系,我只有一个要求,你来闽南做音乐,这样,我的工资,可以供我们两个人吃喝,至少咱们不用挨饿,好吗?”   纳兰星辰虽然很感性,可他是一个坚强的人,不过那天晚上,纳兰星辰当着咖啡厅无数客人的面,哭了,哭得很骄傲,也很愧疚,   他对他老婆说:我只需要时间,等我,相信我。   “我不懂音乐,但我相信你的才华。”她老婆如此说。   接下去的两年,纳兰星辰在闽南,度过了最落寞的两年。   那两年里,他写的歌没有人要,他甚至沦落到了去酒吧里卖唱——一晚上八十块钱,要连续唱七个小时。   期间,她的老婆,没有埋怨过他,她只说了一句话:如果你穷一辈子,只能说我是天注定的苦一辈子,不怨恨谁,不埋怨谁,就埋怨我们的一场相爱。   纳兰星辰无数次都在心里做下了决定,他一定要出人头地,更加诚恳的做音乐。   老天爷总是怜悯诚恳的人。   第三年,纳兰星辰做出成绩了。   他的一首新歌《唱给爱人的信》被国内最出名的音乐公司看中,为他重金打榜,把他给捧红了。   那一年,纳兰从一个酒吧卖唱,一晚上几十块钱的酒吧歌手,瞬间变成了音乐界里炙手可热的新人。   纳兰星辰把握住了自己的命运,那一年,他赚了一百万,和他爱人,走进了“婚姻殿堂”,结束了长达十年的爱情长跑。   接下来的两年,纳兰星辰的事业,一发不可收拾,接下来的两年,他上升的趋势,十分明显,日进斗金。   可就在纳兰星辰事业最风光的时候,他宣布退出主流歌坛。   他说做流行音乐,只是为老婆提供一个温暖的家,现在家有了,他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唱自己喜欢的小众音乐,也想有更多的时间,陪伴他的爱人。   都说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纳兰星辰在事业巅峰的夏然而止,转型到了家庭上,也是对曾经他老婆无声支持的“投桃报李”。   现在的纳兰星辰,就在闽南的郊区开了一家酒吧,做了一套木屋子,心情好的时候,他就去酒吧唱一晚上歌,和他老婆一起去。   他的这种“淡然”的性格,却迅速吸引了闽南本地许多土豪老板的欣赏。   甚至许多富婆,俨然成了纳兰星辰的迷妹,在他的酒吧里,点上一杯红酒,安静听歌,安静流泪。   纳兰星辰说:曾经,有演艺公司给我开出了三千万三年的合约,我直接拒绝掉了,为了我老婆,现在,你说我会为了“男女之间的那些事”,背叛我老婆吗?   不用说了,我和冯春生都觉得纳兰星辰不能,因为现在我们知道纳兰星辰和他爱人之间,有一个很大的爱情!   我摇了摇头,说:星辰,我也很欣赏你的人格魅力,你的事,我帮定了,你说说看,你老婆除了对着梳妆台梳头,喃喃一些奇怪的事情之外,还有别的怪事吗?   “还有!”   纳兰星辰说:你知道吗?我老婆出了事之后,我老是做一个奇怪的噩梦。   我问是什么噩梦?   他说他在梦里,梦到一群人,被砍头。   一溜排开,那群人至少有几十个,都被五花大绑着,然后有个刽子手,举起了鬼头刀,狠狠的砍掉了一个人的头。   人头落在了地上,人头上的死鱼眼睛,怨毒的盯着纳兰星辰。   噗嗤,噗嗤!紧接着,那些人,一个个人头落地,所有的人头,全部怨毒的盯着纳兰星辰。   说到这儿,纳兰星辰很是激动,猛地站了起来,说:几十个人头,都怨毒的看着我,我如芒在背——我不认识他们,他们和我又有什么仇怨? 第二百七十章 吃香火(女巫大人冠名)   他说到了这儿,又对我和冯春生说:于先生、冯先生,我有时候晚上起夜,也会感觉得到——有人盯着我,不是一个,也不是两个,是很多双眼睛盯着我。   接着,他猛地一指走廊:那边——那边就正有好些人看着我——他们和我有什么仇?这群被砍头的人,又和我爱人,到底有什么关系?   我和冯春生看向了走廊。   走廊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啊!鬼影子都没见到。   但纳兰星辰却信誓旦旦的指着那边。   我看了冯春生一眼,冯春生也看了我一眼,他小声的说:这事,确实蹊跷——星辰也不至于逗我玩。   这时候,纳兰星辰点头,说:我这木屋里,有很多的鬼魂,很多很多,我有证据。   “证据?”我看向纳兰星辰。   “你们跟我来。”纳兰星辰的脸上,恐惧的表情,更加浓重。   我们不知道他在畏惧什么,也不知道他害怕什么,总之,我们跟着他一起走。   他穿过了屋子里的走廊,一直走到了最靠里的一个木屋门口,推开了门,里面,有一尊巨大的青铜佛像,佛像是观音菩萨的“渔女化身”,求子,保平安。   纳兰星辰说:我和我爱人这几年怀小孩,一直都没怀上,所以我爱人,就在家里,搞了这么一个佛像,每天上香三根,乞求观音娘娘保佑,不过,好像没什么用。   我看向纳兰星辰,说:你不是带我们来看,你们家里有很多鬼魂的证据吗?带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证据就在这佛像前面。”纳兰星辰指了指观音像。   我看了过去,什么也没有啊,哪儿来的证据?   这时候,纳兰星辰直接拿出了一把线香,全部点着后,插在了香炉上。   他让我们等一会儿。   大概过了几分钟后,房间里面,已经满是烟雾环绕了,纳兰星辰忽然站在了我们身后,用力的吸着,一张脸,吸那些线香的烟雾,吸得惨白。   我问他这是干什么?   一个人抽烟,很正常,但一个人抽香?这纳兰星辰,本来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他抽香那惨白的脸,让我看上去有些可怖。   纳兰星辰一边用力的吸着香,一边指了指旁边。   我看了看他边上,这才发现有什么问题了。   原来,纳兰星辰在抽香的时候,他面前的线香烟雾会稍微浓一些,形成了一道浓烈的白色气团,而他的旁边,还有好些个白色气团。   也就是说,这个木屋里面,同时在抽香的人,还有许多个?   可是我就看到了纳兰星辰一个——那么其余的人——我们看不见?这些看不见的人,不就是鬼魂了吗?   冯春生偷偷告诉我:鬼吃香火,这香火,把房间里的鬼魂,给勾引出来了。   我也点头,示意纳兰星辰出去说话。   接着,我们三个人,又到了木屋的客厅里面。   纳兰星辰有些沮丧的问我们:你们现在相信我了吗?   “信了。”我问纳兰星辰:你媳妇就是在那次车祸中,惊险环生了之后,开始出现了这些诡异的现象吗?   纳兰星辰说是的,他爱人照镜子喃喃自语、他开始连续做那个古怪的被砍头的噩梦、房间里多了许多的鬼魂,都是从那时候开始的,非常可怕。   他还说道:对了,以前我爱人,给观音菩萨上香,一次只上三根,现在,一次上几十根,一天要上三次。   冯春生猛地站了起来:鬼吃香火,你媳妇这是上香给鬼吃,你房间这么多的鬼魂,都是你媳妇招来的!   “啊?还有这事?”纳兰星辰听了,十分惊讶。   接着,他又摇了摇头,眼圈开始泛红。   我问纳兰星辰为什么一下子伤心起来了?   纳兰星辰说:二位,不瞒你们说,其实我自己,有一个想法,我一直藏在心里,没说出来过,现在我想跟你们说出来。   “你说!”   纳兰星辰说:我爱人是在车祸现场,死里逃生,然后发生了这些奇怪的事情——我怀疑,我爱人……并没有……并没有死里逃生,她死在了车祸里面,现在逃出来的爱人,根本不是我爱人——她是……   我吸了一口凉气,其实纳兰星辰的这个说法,也有道理的,不然不会出现这样奇怪的事情啊!   我问冯春生:春哥,你的意见呢?   冯春生说:我不管是什么意见,总之有一点——现在就喊陈雨昊来,这儿不安生啊!   也是!   既然确定这儿鬼魂很多,我就得通知陈雨昊了。   我拿起了电话,给陈雨昊打了一个,说了这边的情况。   陈雨昊让我给他地址,说完就挂了电话。   接着,我们三人再次坐着。   纳兰星辰叹了口气,从钱包里,拿出了一张照片,递给我们看:这是我爱人,我喊她小晗,如果她真的在那次车祸里面没有回来,往后的日子,我要怎么过?我的生活里,都是她的足迹,她如果真的离开了,我估计我只会每天坐在房间里,翻看我们的相片、视频,缅怀她在我身边的点点滴滴。   我安慰纳兰星辰:凡是不要往那么坏去想。   接着,我也看了看照片,小晗并不漂亮,长相中等偏上,但是笑得时候,很阳光,很乐天,我想,和这样的妹子待在一起,什么忧愁、烦恼、无聊,都没有了吧。   在我们讨论这些问题的时候,忽然,木屋子的门打开了。   我回头一看,发现进来的人是纳兰星辰的老婆小晗。   我刚才听纳兰星辰说,小晗这些天,每天白天都要出去一整天,怎么今天这个点就回来了?   而且看她的模样,急吼吼的,是为了什么事?   小晗气势汹汹的冲到了纳兰星辰的面前,骂道:纳兰星辰,谁让你把这些不三不四的人带回来的?给我弄走他们!快点,轰他们走?   “小晗,你怎么了?这么生气干什么?”纳兰星辰问小晗。   小晗指着纳兰星辰说道:这群人不三不四,我不让你和他们交往,让他们走啊,快点在走啊!   我想,小晗已经知道我和冯春生的身份了,所以才这么生气的要轰我们走。   纳兰星辰鼓足了勇气,问小晗:你……你不是真正的小晗对不对?真正的小晗不会像你这样没礼貌的,你不是小晗。   小晗忽然冷笑了起来,说道:我是小晗,但我不是以前的小晗——纳兰星辰,你做过的事情,你自己要认!   “我认什么?我什么都没做过。”纳兰星辰摇了摇头。   接着,小晗的话,更加浮夸了,他指着纳兰星辰说:我的族人,和你有滔天血仇,他们的头,因为你而掉!你要认,我说过,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小晗的模样,变得十分狂暴。   紧接着,她冲到了厨房里面,拿出了一把菜刀,猛冲到了纳兰星辰的面前,要砍他。   冯春生直接拿起了烟灰缸,挡了一下。   那菜刀把烟灰缸劈得粉碎。   接着,冯春生要拉着纳兰星辰走:愣着干啥?她都疯了!   “我不走!我要问清楚,我纳兰星辰,到底做错了什么。”纳兰星辰骨子里还是有些偏执。   冯春生劝不动。   那小晗,像是鬼上身了一样,再次拿着菜刀,对着我们一阵追砍。   我趁着小晗不注意,对着她的腿就是一脚,想要把她给踹倒,可是我一脚踹过去,这女人竟然纹丝不动,她还反砍了我一刀,幸亏我反应快,大腿一岔开,躲过了致命的一刀,然后拼命的往后爬。   冯春生喊道:快点跑,这真是鬼上身了!   跑?跑得过吗?那小晗的速度,越来越快,已经跑到了我跟前,再来一刀。   就在这时候,小木屋的门被一脚低开,一个长三尺,宽一尺的木头盒子,直接落在了我的跟前。   懂!   这是陈雨昊的十三根镇魂钉。   木盒子一落,那小晗立马不敢动了,缩回手,躲在了墙角,瑟瑟发抖。   陈雨昊背着手,走了进来:天水陈雨昊在此,宵小安敢放肆!   他话音传了出来,那刚才气势汹汹的小晗,直接双膝跪地,给陈雨昊跪拜着。   陈雨昊就这样,走了进来。   我、冯春生立马跑到了陈雨昊的身边。   纳兰星辰则望着小晗,苦楚自然不必多说,他颤抖着问现在的小晗:我的小晗呢?你把她弄哪儿去了?你告诉我,她在哪儿?她还活着吗?   小晗依然惧怕陈雨昊,没有回话。   陈雨昊则问我:水子,这房子有一尊佛像?   “是!”   “那些小鬼吃那佛像香火吗?”陈雨昊问我。   我又说:是!   陈雨昊点头,说这里头,有隐情。   他说佛堂之下,明镜高悬,能吃香火的小鬼,都是善鬼,如果这些鬼魂,是冲着纳兰星辰来的,那就是厉鬼,吃不了香火,不然就得被佛像给镇死。   除非……   “除非什么?”我问陈雨昊。   陈雨昊指着纳兰星辰说:除非那些小鬼,和纳兰星辰有因果,他们因为纳兰星辰而死,小鬼以眼还眼,这事,佛像管不了。   是吗?   这意思——这屋子里的小鬼,都和纳兰星辰,有牵连?   但是——纳兰星辰,真的杀了这么多人吗?   冯春生摇摇头,说:我感觉,不太可能——纳兰星辰是个名人,网上黑粉多,如果真的做下了滔天大孽,早就被人挖出来的,这可是杀了几十人呢,不是小事。   我也这么想。   就在我们陷入迷局的时候,忽然,木屋的墙上,多出了许许多多的黑色人影。   “天水的阴人……你们道行高深,我们对不过你们,但是,你们就这么喜欢欺凌弱小吗?”   那墙壁上最前面的黑影,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紧接着,整个房间里面,传来了此起彼伏的一句话:我们不答应……不答应……不答应,纳兰星辰,欠我们的命,要还回来。   今天两更早早的送到了,大家不用等到明天早上七点了……今天老墨要调一下生物钟,早点睡觉,调整好状态,争取明天白天来写,以后尽量早点发,熬夜还是伤害太大了。 第二百七十一章 白练斩鬼头(小紫猪冠名)   那些黑色影子,一个二个的喊出来:不答应……不答应……不答应,纳兰星辰,欠我们的命,要还回来!   他们一个个,群情愤慨,非要了纳兰星辰的命。   纳兰星辰虽然这些天一直都被鬼祟的气氛压抑心头,但也是头一次见到如此诡异的场面,脸色有些发白。   但他还是很坚强的,努力整理好了声音,问道:各位,我纳兰星辰,在什么地方得罪你们了。   “什么地方?我们的人头,因你而掉。”   “灭族之仇,不共戴天!”   “杀!杀!杀!”   木屋子里面的黑影越说越是气愤,当然,他们也只是愤怒,并没有更加过激的行为,毕竟陈雨昊站在这里镇场子,哪个小鬼敢乱动?   但是屋子里,争吵的声音,不断的嘈杂着。   纳兰星辰终于动了真火,他狠狠的拍了一巴掌那装镇魂钉的盒子,吼道:都别吵了,再吵,别怪我陈雨昊不客气!   他这声吼,墙壁上的黑影子们,终于没有再继续吼了下去。   倒是那最前面佝偻的黑色影子,先是客气的说:那位天水的阴人,你厉害,我们对不过你,但是,这事,是我们和纳兰星辰之间的因果,我们了结因果,跟你没关系吧?   “没关系!”   陈雨昊点头。   那佝偻影子继续说道:插手因果,便要沾染因果,没关系的事,你站在旁边看着就好,要不然,我们这些小鬼,撞碎佛像香堂,宁愿被那佛气镇死,也要给你搭上一些因果,让你从此生不如死!   陈雨昊冷冷的笑道:威胁我?   他抓住自己的衣服,狠狠一撕。   噗嗤!   衣服碎裂,陈雨昊露出了一身雪练似的肌肉,同时,也露出了背后的纹身——四大鬼纹身之首——九龙拉棺。   陈雨昊缓缓的背过了身子,将纹身露给了那群小鬼看。   小鬼看完,佝偻影子发出了一声叹息:老身低估你了,想不到,你是一个不怕因果纠缠的人。   不怕因果纠缠?   我看向冯春生,不太理解这是啥意思?   冯春生小声的对我说:这九龙拉棺,天下极凶,能挡住所有的因果纠缠,陈雨昊并不怕沾惹什么因果,也幸好他行事光明磊落,虽然稍微有些奇怪,但总归是侠骨柔情,如果他是一个恶人——那就……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那些小鬼,一个个都在叹气。   看来,今天,陈雨昊站在这儿,纳兰星辰的命,是保住了。   没成想,陈雨昊话锋一转,说道:冤有头,债有主——冤情大了,就该报冤,债欠多了,就该收债,天经地义的事,我陈雨昊,不会贸然阻止。   “但是现在,纳兰星辰跟你们有多大的仇,我不知道,无法判别。”陈雨昊说到:这样好了——你们给我讲讲,到底纳兰是怎么害了你们?如果纳兰作恶多端,我陈雨昊绝不姑息,如果纳兰情有可原,你们这些怨鬼,也休得放肆!   几句话,陈雨昊说得那叫一个抑扬顿挫,我听了,都为他的话点赞,公正不阿,滴水不漏,我服。   陈雨昊说完,那佝偻影子苦笑不得,说:天水阴人,你是个好阴人,可惜——我们不是好鬼,取头!   他说话的瞬间,直接摘下了他的头,接着,那墙上的黑影子,也把头给取了下来。   于是,我看到,满墙都是抱着人头的黑色人影。   佝偻影子说道:阴人,你听好了,我们都是被斩首的,午门斩首,菜市场的那道白练,也把我们鬼头给砍断了。   他们说的这事,其实我知道,以前听我师父说过,说北京午门外斩首,会在刑台边上,竖一根白练,再高空横上一条白练。   如果那犯人的血,溅到竖着的白练上,溅得越高,那说明刽子手的手活越好,越值得尊重。   至于横着的白练,就是来斩鬼头的,那犯人的魂出窍了,白练再斩一刀,把他们变成无头鬼。   佝偻影子说:老身和我的族人们,抱着鬼头,成了孤魂野鬼——生前的事情,如何记得。   冯春生对陈雨昊说:小雨哥,有这么回事,断头鬼,尤其是午门斩首的断头鬼,是不会记得生前的事的。   陈雨昊问:既然你们不记得生前的事,为什么又要找纳兰星辰报仇呢?这事,说不过去吧?   佝偻身子指着小晗说:她,她身体里的执念,指引我们过来的,也唤醒了我们的仇恨,我们和纳兰星辰有仇,我们可以肯定,但是,我们为什么要报仇,我们并不清楚。   陈雨昊又扭头,看向了小晗,问道:那你呢?你又为何要杀纳兰星辰。   小晗摇了摇头,说:其实我不太清楚,我是前段时间,遇到了一场车祸,车祸中,我死里逃生,然后我对纳兰星辰的感觉,从纯粹的爱,变得爱恨交加,我每次都想杀他,可是我又做不到,我也很痛苦。   “恨意的来源,你可清楚?”陈雨昊问她。   她摇了摇头,说:我不清楚。   “就是心里涌起的恨意?”我问小晗?   小晗摇了摇头,说:不是心里涌起来的恨意,是——是我的背上,涌出来的恨意!   “背上?”   我不太清楚小晗的表述。   从东方的角度来说,情绪来源于心里,一般说心中有怒或者心中有恨。   从西方的角度来说,情绪来源于大脑,叫脑子里的“愤怒”情绪区十分活跃。   可是来自背上?这又是怎么个说法?   这下子,把给陈雨昊给难住了,就好比上街两人打架,打得飞起,却不知道为什么而打。   这就不好办了。   冯春生叼了一根烟,说道:这是个葫芦案啊,没头没脑,要我说,你们就此化解恩怨,该干嘛干嘛去!   “不答应,不答应!”   那些黑色的影子,又开始架秧子起哄。   陈雨昊有些下不来台了。   他就问我:水子,你主意多,说个办法?   我主意多,也办不了这事啊——这事没头没尾的,怎么办?   冯春生也对我说:抓个重点揪,没准能揪出来呢?   我靠!   这事往哪儿揪啊?你冯春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哦。   但这事再难还是得办啊,这群小鬼虎视眈眈的,小晗和纳兰星辰之间,有一个很大的爱情,我也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的。   哎,对了!   我感觉可以从小晗的身上找办法呢。   刚开始,我们还怀疑,小晗并没有在车祸现场死里逃生,现在的小晗,其实是一只鬼。   现在我们才知道,她不是鬼,她就是小晗,只是心理上,出现了什么问题,然后对纳兰星辰产生了爱恨交加的感觉。   爱是极爱,恨是大恨。   既然小晗心理出现了问题,那我得问问陈词博士了。   她对心理方面的把控,是十分到位的。   我拨通了陈词的电话。   “词词!”   “有事吗?水子?我这约了个客户,正在做咨询准备呢。”陈词说。   我说当然有事了。   我把这边发生的事,各种奇奇怪怪的事,都说给了陈词听,还强调了小晗在车祸死里逃生后才发生的,我感觉,小晗的心理有问题,这还不算,她说她的恨意,都来自背上。   陈词听完了我说的事后,沉默了四五分钟,然后再开口说:水子,你别看我是心理学的学生,但是,我很相信你做的事情——阴事——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不知道陈词为什么劈头盖脑的问出这么一段话,不知道怎么接。   陈词说:这么跟你说吧——人类的潜意识,有很大的能量,我们在心里咨询的时候,真的遇到过阴阳眼,他们能够看到鬼魂,我们也给他们做过实验,虽然没有百分之百的说服性,但我们实验人员是相信的,所以,我相信你们阴事——至于你刚才的说的事,我感觉用心理学来解释。   “怎么解释?”我问陈词。   陈词说:很简单——人在非常极端的情况下,会唤醒大脑的一些特异功能,人本身就具有“知前世”“预言”的功能,我们俗称第六感,每个人都有,但是几乎所有人的第六感都太弱了,女生的稍微强一点,也没什么作用,但是,我开头也说了,非常极端的情况下,人会唤醒大脑的特异功能,会让第六感大大增强。   接着,陈词说:在车祸里极限逃生的时候,会经历从生到死,再由死到生的一个过程,这个过程十分短暂,会给人的大脑,造成极大的冲击,唤醒特异功能。   我说:你是说——小晗现在有特异功能啦?   陈词说她怀疑小晗是因为第六感大大增强,“知前世”的能力,大大增强,所以,纳兰星辰、小晗还有那些小鬼们的恩怨,也许是他们前一世的恩怨纠缠。   精辟啊!   我猛地一拍大腿:词词,我简直爱死你了,你这脑子怎么长的,我差不多知道怎么回事了。   如果说小晗、纳兰星辰和小鬼们的恩怨纠缠,都是前世的恩怨,那我心里有了一个隐隐的期待,我对小晗说:小晗妹子,你说你的恨意,是来自背上,对吗?   “对!”   小晗说:我很清楚的能感觉到。   这时候,纳兰星辰抢白,对我说:于先生,小晗的背没什么奇怪的。   “不,有古怪。”我对小晗说:你把衣服拉起来,让我看到你的后背。 第二百七十二章 鸾凤和鸣(拉拉姐冠名)   我让小晗把她的衣服给拉起来,让我看到她的后背。   冯春生和陈雨昊都盯着我,说:你想干啥?   我说大家不要想歪,我就是看看,绝对有门。   我说的话,小晗不怎么听。   陈雨昊红着脸,厚着脸皮指着小晗说:让你给他看就给他看嘛——反正,我们不看。   说完,他拉着冯春生和我都转过身,让小晗宽衣解带,露后背。   过了半分钟,小晗喊了我们一句:好了。   我们三个人回过头。   小晗站直了身体,用衣服遮挡住了胸前,露出了后背给我们看。   我看了一眼,顿时欣喜若狂。   原来,小晗的背上,有一大片略红的地方。   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因为那种红特别淡。   但是,我看得出来。   咱干啥的,做纹身的,眼力好着呢。   我走到了小晗的背上,再次看着那一片红红的地方,问小晗:这可是胎记?   “是!”小晗说:我从小就有,纳兰星辰也知道。   纳兰星辰木讷的点头,说是的。   我立马让纳兰星辰给我拿笔,我有用。   纳兰星辰很快给我找了一只笔。   我拿着笔,在小晗背上的大范围胎记上,缓缓用笔点着轮廓。   最后,轮廓点了出来,是一只长尾鸟的图案。   纳兰星辰首先反应过来:这胎记,胎记是一只凤凰?   冯春生一旁数落:这可不是凤凰,凤是凤,凰是凰,不要搞混淆了。   他对这些民俗野史十分在行。   他接着说:咱们有首曲子,叫“凤求凰”,凤是公的,凰是母的,小晗身上的这个胎记,两只脚无火,应该是“凰”,也就是常说的——青鸾。   我点点头,说青鸾和火凤,是天生的姻缘。   现在青鸾有了,那火凤?   我猛的看向了纳兰星辰,让他把衣服也脱下来。   纳兰星辰不知道我要干什么?   我指着小晗的背说:这胎记,其实是你们前世的刺青——星辰,衣服脱下来。   冯春生听了我的话,立马想起来什么来了,问我:是不是刘老六指点你几招了?   “是啊!”我笑了笑。   陈雨昊让我们别墨迹了,把事情处理好了再扯野棉花。   我又把目光,放到了已经脱掉了上衣的纳兰星辰的后背上。   他的后背上,也有一圈胎记,胎记的颜色,依然很浅,我再次用笔点了出来,是一只“火凤”。   我点点头,说道:青鸾火凤,你们这前世的刺青,得叫“鸾凤和鸣”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纳兰星辰有些懵。   我则说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但马上我就知道了,我是闽南阴阳绣传人——阴阳刺青师,我给你和小晗,一人做一幅纹身,事情的来龙去脉,我自然明了。   听说我要做纹身,纳兰星辰点点头。   小晗想了很久,也点头。   我让两人一起扑在沙发上,我一个个的做。   在我从包里,掏出了纹针和颜料的时候,冯春生一把拉住了我,问我:哎……水子,你这在胎记上做纹身,有没有什么说法啊?   我说当然有了,然后,我把刘老六跟我说的话,也复述给了冯春生听。   冯春生听完,给我提了个醒:水子,那我觉得,你不能一个人一个人的纹,得同时纹。   “为啥?”我问。   冯春生说:你想啊——这些胎记,许多都是失传的阴阳绣,阴阳绣做起来,手艺十分奇特,也许真的会有一些手法特别的呢?   接着,他指着小晗和纳兰星辰的后背说道:你仔细看看——这俩人的背上的胎记,几乎是一模一样的,从轮廓的走针痕迹,我估计,这是纹身师同时走笔。   “左右开弓?”我瞄了一眼,发现真有可能是冯春生说的。   我想了想,说:那我也来个左右开弓!   “你会左手纹身?”冯春生问我。   我说我学纹身的时候,有段时间,跟同学打球,把右手摔断了,我师父没让我停止训练,让我用左手纹身。   伤筋动骨一百天,我就在那三个月里,学会了左手纹身,但是,技术不是太好。   冯春生立马努了努嘴:那还说啥,干活!   “好!”   我拿着纹针,一只手一根,开始做起了纹身。   要说这左右开弓,实在是难。   不过,也不会特别难。   因为,在我左右手,分别扎了十几针的时候,我忽然感觉我的身体,被冥冥中的什么给操控住了,然后几乎不用自己动纹针,那纹针像活了一样的动着,像是有人把着我的手一样。   很快,我因为在胎记上面扎针,我的脑海里面,呈现出了一层层的画面。   渐渐的,那画面,越来越多,我干脆闭着眼睛,只看那画面,至于双手,已经是自己在动了,我压根不用控制。   大概半个小时。   纹身做完了,我双手那奇怪的力量,撤走了。   我牟然张开了双目,吐了一口浊气,叹气道:千年之恋,穿越千年,千年的缘分,冥冥中的天意,竟然让你们,再次相逢!   我说完这句话,冯春生慌忙问我:这“鸾凤和鸣”的阴阳绣,是来自一千年前的?   “夸张了一点,没有那么远,大概七八百年。”我说。   纳兰星辰和小晗异口同声的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墙壁上的黑影子,一个个都把头给戴上了,似乎他们也想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到底和纳兰星辰,有什么恩怨?   我叹了口气,说:纳兰星辰,你和小晗,在元代末年,是青梅竹马的一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小晗有些疯狂的问我。   我把八百年前的事情,讲了出来。   在八百年前,纳兰星辰和小晗,分别出生在安徽的书香门第和富贾之家。   小晗是有钱人家的千金,纳兰星辰是书香门第里的长子,他的父亲在朝廷当官。   两人的父亲,曾经义结金兰,两家定下了娃娃亲。   在两人周岁的时候,纳兰星辰的父亲,找到了闽南的阴阳绣大师古蛇,让古蛇帮忙在俩娃娃的身上纹身。   古蛇年轻时候去安徽出活,因为被人赖账,一时间压不住火,杀了人,是纳兰星辰的父亲救出来的,他感恩纳兰星辰的父亲,远赴千里,去了闽南,为纳兰星辰和小晗,做下了“鸾凤和鸣”的阴阳绣。   当时古蛇说:这阴阳绣象征爱情,一旦做下,今生再不离别。   就这样,在纳兰星辰和小晗在还不知人事的时候,命运,已经巧妙的连接到了一起。   两人从青梅竹马开始,就像许多爱情事迹,起源于“美好”。   两人小时候,感情很好,纳兰星辰和小晗在河边玩耍,玩累了,纳兰星辰趴在河边,对小晗说:我以后要当大官——把你接到都城去,共享繁华富贵。   小晗望着纳兰星辰,羞涩的笑。   命途多舛。   在纳兰星辰七八岁的时候,他的家庭,发生了巨变,他的父亲,在朝廷里得罪了人,被发配边疆为昆仑奴,一世为奴。   树倒猢狲散,纳兰星辰的家,顿时破败了。   小晗的父亲,对纳兰星辰,从此,也爱答不理,如果不是阴阳绣,估计会让纳兰星辰立马滚蛋。   有句话叫“商人无义”,那真不是假话。   纳兰星辰一直苦捱,寂寞孤单,好在有小晗相伴。   要说纳兰星辰也是个人才,出自书香门第,琴棋书画自然不用多说了,那是才子一个。   更有趣的是,纳兰星辰从小江湖气十足,竟然跟着一个武行高手,练出了一身拳脚功夫。   他十七岁的时候,把小晗喊出了家。   他对小晗说了一个突兀的消息:我要去参军。   小晗问纳兰星辰为什么要去参军。   纳兰星辰说他心里清楚,自从他父亲被贬为奴,小晗的爹,就一直瞧他不起。   “不用的。”小晗说:我们有阴阳绣牵连,我父亲不会让我嫁给别人的。   纳兰星辰摇头,说:大丈夫,焉能受辱商人?我有骨气,也有傲气,前些天,郭子兴起兵起义,我要追随他去!   原来,纳兰星辰在江湖上好拳脚,人脉很广,认识当时红巾军的领袖郭子兴。   郭子兴前些天给他发来了书信,让他共谋大事,起义反元!   纳兰星辰望着天空,指着远方:改日我打翻大元江山,分疆裂土,成为异姓王,我必然亲自带八百铁骑,来你家里提亲。   接着,他指着家乡的河,说道:那条河,距离你家十里,我事成之日,铺十里桃花,当着所有乡亲的面,风光迎娶你!等我!   说完,纳兰星辰上了马,背上了长枪,回头对小晗说:等着我,小晗。   小晗依然如同六岁那年在河边,羞涩的笑了,等纳兰星辰上了马,她却忍不住哭了。   已经骑行了数十步的纳兰星辰策马狂奔,只给小晗留下了一番铿锵有力的话:小晗——大丈夫纵马任逍遥,岂料山河潇潇——蒙古铁骑,踏破中原的大好河山,我父亲,只因在朝廷里,跟人争执了一句汉人利益,便被贬为昆仑奴,我恨!此番参军,我必然驱除鞑子,复我中原江山,他日,十里桃花铺地,与你共逍遥!如果我战死沙场,马革裹尸,那便是我的宿命——你,再找个人嫁了吧。   策马扬鞭,风声停罢,小晗心里做了决定:如果你活着,咱俩长相厮守,如果你死了,我便不再嫁,只要听到你战死的消息,我必然自戮,追随你去。   说完,小晗自此回家,深居闺中,几乎不出家门。   纳兰星辰每年都要回书一封,说他在军营里尚好,也说了很多的心事。   比如说他的领袖,从郭子兴换成了朱元璋。   比如说他的军营,由红巾军改成了“明教”。   但他却不知道,在他离开老家的第六年,小晗的家里,被满门抄斩,原因,也是因为“阴阳绣”。 第二百七十三章 姻缘再等(为豆豆加更)   小晗的家族,几十口人,被满门抄斩,原因就是“阴阳绣”。   因为纳兰星辰跟随郭子兴起事,后来被人告发,说小晗和纳兰星辰有“姻缘”相连的阴阳绣,是同党,于是元兵杀到,逮捕了小晗一家满门,送到了当时的大都,如今的北京,当着全城百姓的面,枭首示众!   小晗因为被母亲藏在了地窖里,躲过了一劫。   她的母亲,对小晗的最后一句话就是:那小子跟着别人谋反,害我们一家被抄家,你要记住这个冤仇,他日,你要是找到了那小子,一刀砍掉他的头!   从此,小晗对纳兰星辰的情绪,十分复杂,既有冤仇,又有爱恋。   她每次都想撕烂纳兰星辰寄过来的信,可是,每次揉成一团的时候,又有些舍不得,连夜用米糕涂好,装在信封里面,当做珍宝一样的藏了起来。   纳兰星辰参军十二年,在朱元璋的手下,打下了赫赫功绩,是一员猛将。   而且,在纳兰星辰参军头一年的时候,因为他太过于凶猛,许多大官、将军,都想将女儿许配给他,他不从,因为他有小晗,所以直接剃度,剪了个光头,谎称自己是和尚,等仗打完了,还要回去继续当和尚的,老婆,是万万不能娶的。   所以,按照纳兰星辰的“和尚”形象,将士们给他取了个外号,叫“小宝日”,说他威猛如朝方腊手下八大将之一的“宝日如来——邓元觉”。   “小宝日”纳兰星辰的前途,如同星辰大海。   刚好,这一年,朱元璋打下了应天府,战事暂时没有那么急缓。   纳兰星辰便去找了朱元璋,把自己和小晗的事情,说给了朱元璋听,请朱元璋谅解他这么多年假冒和尚。   朱元璋哈哈大笑,说纳兰星辰不但是个小宝日,还是个小祝英台,天生情种啊。   “你能文能武,又心中有情愫,不愧是我的爱将,这个婚,我赐了,明日,我派出十八铁骑,去你老家,为你接亲——十里桃花,我也给铺了!”朱元璋说。   很快,十里桃花铺地,朱元璋手下十八铁骑,迎来了小晗。   小晗在路上,心里念头流转,到底是要出手砍掉纳兰星辰的头呢?还是要和纳兰星辰喜结连理?   她对纳兰星辰是又爱又恨。   最后,当小晗到达应天府的时候,已经下了铁石心肠,一定要砍掉纳兰星辰的头,为家族报仇。   不过,在小晗到了应天府的时候,好几天都没见到纳兰星辰,期间,朱元璋过来看过他几次,言语中也是不停叹气。   小晗就在想,会不会是纳兰星辰出事了?   她做好了要亲手杀掉纳兰星辰的决心,却最终还在担心他。   又过来了十来天,应天府里,上下一派喜气洋洋,朱元璋也兴冲冲的进了小晗的房间,说:你与我“小宝日”兄弟,今天成婚,马上准备,接亲的轿子,一会儿就来。   很快,接亲的轿子来了,小晗被接了过去,新郎纳兰星辰并没有出现,也没有骑着高头大马前来娶亲。   小晗不知道是为什么。   一直到她进了洞房之后,见到了纳兰星辰的时候,才知道答案。   这时候的纳兰星辰,早就不在是十二年前的那个翩翩少年。   他连年征战,脸上有一道刀疤,无规律的戎马生涯,让纳兰星辰的眼角,起了皱纹,骑马时候刮过的寒风,将他的脸皮,吹得粗糙。   除了这些之外,小晗还看到了纳兰星辰空荡荡的袖子。   她猛地一抓,并没有抓到手,抓到的,仅仅是袖子,捏在手里,是一团。   “你的手怎么了?手呢?”   纳兰星辰笑道:在你到应天府的十天前,我上阵打仗,被敌将砍掉了两条手臂,对不起,没有给你一个完美的新郎。   “你……你……”小晗再也说不出话来了,一把抱住了纳兰星辰,大声哭了起来。   纳兰星辰细心的用嘴,咬住了自己的袖袍,为小晗,擦去了热泪。   这一刻,小晗要杀纳兰星辰的心思,崩塌了。   她再次陷入到了爱恨两难的境地。   纳兰星辰的心思,极其细腻,没过几天,就发现了小晗的不对劲,问起了她的事情。   小晗心里纠缠,因为恨意,说出了家里被满门抄斩的事情。   纳兰星辰彻底愣住了,他没想到,自己的参军,造成了小晗一家的满门抄斩。   “我弟弟才十岁,他也被砍头了,我母亲让我活到现在,就是要取你的首级——你,害我们家,害得好惨!”   小晗数落纳兰星辰的话才出口,就觉得不对,立马又安慰纳兰星辰:不,不,那些事情都过去了,我们以后好好生活……可以吗?   纳兰星辰没再说话,一直过了三天,他对小晗说:你回老家吧,我不打仗了,我出家。   “你……你?”小晗含着眼泪,说不出话来。   纳兰星辰说:青鸾火凤,这辈子,只怕没有姻缘了。   他当天,就去跟朱元璋请辞,回归故里出家。   朱元璋一行将士,为纳兰星辰送行。   朱元璋十分惋惜的说:天下即将要入我们的手上,兄弟你此去,真是可惜啊,如果你在,在我彻底打垮大元王朝的那一刻,我分疆裂土,赐你异姓王。   “杀戮太多,因果抱怨,今日我已心灰意冷,对不住诸位兄弟了。”   纳兰星辰离开应天府城门的一刻,跪在朱元璋的面前说:昔年,我大哥郭子兴起事,朱大哥也是我大哥旧部之一。   “郭大哥义薄云天,此番必然不必多说。”朱元璋捧着纳兰星辰的脸。   纳兰星辰很执拗的躲开了朱元璋的手,为他磕了一个头:去年,郭大哥病逝,所有旧部,皆由你继承,我此番出家,只有一个心愿未了,就是希望朱大哥,善待旧部。   “此事必然。”朱元璋说道。   纳兰星辰站起身,带着几个随从,离开了应天府,一代枭雄,戎马生涯就此落幕,实在可惜。   纳兰星辰回了安徽,找了一家寺庙出家。   在他要剃度的一刻,小晗找了过来:青鸾火凤,这辈子不分开,这是阴阳刺青师说的话,你不要出家,你出家了,我们的姻缘,怎么办?   “再等!”   纳兰星辰说完这两个字,低下了头,让师父给他剃了头发。   小晗在寺庙里哭了很久,最后给纳兰星辰剃度的师父看不下去了,拍了拍小晗的肩膀:再等。   姻缘情牵,到最后,只剩下一句,再等。   小晗离开了寺庙,站在安徽城门外,看向远处的寺庙。   斑驳的城门,盘踞着老树根,石板上回荡的,是再等。   小晗真的等了。   一等又是十二年,一个轮回过去,小晗等到了纳兰星辰。   此时她的家里,因为常年没有人修剪野草,草都长了半米高。   清雨纷纷,纳兰星辰顶着细雨,踩进了小晗的家里,此时两人已经是四十岁了,小晗两鬓斑白,眼含热泪的看着纳兰星辰。   纳兰星辰笑了笑,说道:我来了。   “我等到了。”小晗泪水打湿了脸颊,抱住了纳兰星辰。   纳兰星辰说道:前不久,朱元璋大哥彻底打垮了大元江山,在应天府称帝了,建国“大明”,年号“洪武”。   小晗用手背擦着热泪,接着又轻轻的拍打着纳兰星辰的肩膀,打趣的说:怎么了?耽误你当大官了?和尚都不当了,来找我兴师问罪呀?   纳兰星辰摇摇头,说:朱元璋大哥骨子里多疑,狠辣,建国的开始,意味着旧部被清洗——如果我没当和尚,我估计没几年,就要死在朱元璋大哥的手上。   接着,纳兰星辰笑了笑,说:大明建立了,蒙古人被赶走了,过几天,我要和你成亲,青鸾火凤,一辈子不离开。   “你还知道啊!”小晗留着幸福的眼泪。   纳兰星辰则说:很多年了,我都在念经,今年,我想去你家的祖坟,为你家死去的人,为因为我死去的人,赔罪,念经,好吗?   “好啊!”小晗答应了下来。   两人一前一后,很快到了小晗的祖坟上。   纳兰星辰跪在了祖坟的前面,接着,他对小晗说:雨大,有点冷,我怕香炉生不着,你去捡几根树枝来,遮住香炉,点线香,好吗?   “哎!”   小晗兴高采烈的往外走。   她才走了十几米,忽然,纳兰星辰喊道:别走了,你听我说。   小晗回过头,看向纳兰星辰,不知道他为什么又喊住他。   纳兰星辰说道:我对你家人不起,害你们满门抄斩,更重要的是,我如果和你成亲,就害你不孝,这些都不是我想看到的,这些年,我苟活在寺庙里,就是想亲眼看看——大明建国,也不枉我上阵杀敌十二年,今天,我心愿已了,你们家人的罪,我……来赔。   听到了这话,小晗感觉不对,连忙往纳兰星辰那边跑。   可是,还没跑两步,忽然,一柄斧子,凭空飞了出来,锋利的斧头,砍断了纳兰星辰的头。   纳兰星辰的尸体,猛然倒在了地上。   原来,他早就自尽的意思,所以,托人安装了一个机关,只要他跪在小晗祖坟前,咬断牵连机关的透明的鱼线,那斧子就会从一根压弯的竹子上,弹射过来,砍断他的头。   “你……你……”小晗看到纳兰星辰的头,圆滚滚的落在了地上,她闭上了双眼,慢慢的跪在地上,喃喃道:再等!   小晗跪在地上也不知道多久,接着,她猛然站了起来,冲到了纳兰星辰的尸体边上,捡起了那把斧头,狠狠一抡……   这把斧头,再次砍在了纳兰星辰尸体的背上。   “我不想等了。”小晗红着眼睛,望着纳兰星辰的尸体,再次一斧头,一斧头的砍过去……   这些天打赏老墨的比较多,往后的日子里,老墨会尽量多谢啦,感谢各位兄弟姐妹们的支持,三更搞定,明天再约 第二百七十四章 无常镇鬼(悠熙熙冠名)   小晗一斧子一斧子的砍在了纳兰星辰的身体上,直接将纳兰星辰尸体,砍成了一小块一小块的。   血水,喷在了她的脸上。   清雨又把血水冲干。   小晗的脸,一会儿是干净的,一会儿是肮脏的,和她曾经是想和纳兰星辰长相厮守,还是想杀纳兰星辰同样纠结。   很快,纳兰星辰的尸体,成了一小块,一小块的。   她生生的用牙齿撕掉了尸体上的每一块肉,一边吃,一边流着眼泪。   她喃喃的说:我在这些年里,看了很多书,有本书说,吃掉恋人的肉,下辈子投胎,双方还能当恋人——下辈子,希望鸾凤和鸣!   小晗做完了这一切,连接好了断掉的鱼线,接着爬到了树上,将斧子给别在了机关里面,然后下了树,跪在了祖坟面前。   她抱着纳兰星辰的头,流着泪的说道:你以为你死了,就逃得出我的手掌心吗?青鸾火凤,永不分离。   她一口咬断了鱼线。   那把斧子,再次飞了过来,在空中划过了一条漂亮的弧线,砍在了小晗的脖颈上。   ……   我把“青鸾火凤”的事,讲了出来。   纳兰星辰身体委顿,坐在了沙发上,不敢相信的说:我前世竟然当过将军?我前世竟然和小晗,就是夫妻?   “天注定的姻缘,谁也毁不了。”   我对纳兰星辰笑了笑,又看向了小晗:你想起了什么?   “我全部想起来了,我全部想起来了!”   小晗忽然泪如雨下,扑向了纳兰星辰,不停的流着眼泪:星辰——再也没有人能把我们分开,我们一直走到白头,一起死去。   “恩!”   纳兰星辰也抱住了小晗。   横跨千年的爱恋,如今,算是终于修成正果。   本来该是八百年前的一个拥抱,却一直耽搁到了现在。   两人互相抱住,那叫一个温馨。   两人都留着眼泪,我却慌忙掏出了一个用来分装“颜料”的小玻璃瓶,迅速接住了两人那豆大的泪滴。   两人对我怒目而视,问我做什么。   我说:你们继续,你们继续,千年之恋,再哭一会儿,我就接点情人泪,有用。   我昨天跟陈雨昊说过——要给他改图,需要凑齐四大项,情人泪、情人魂、荡.女经血、善婴魂。   这下子,咱就先弄到了一件改图的材料了——情人泪。   都说情人泪是最痴情的情人,留下的热泪。   穿越千年、历经两世的爱情,算不算最纯洁、最痴情的情人?   我收到了情人泪,回头去看陈雨昊和冯春生。   冯春生正背着身,悄悄的流眼泪,说他年纪大了,看不得这么“大喜”的一面。   我是真服了,人家情人相聚,跟你个半大老头有啥关系?   倒是我没有想到,一向高冷的陈雨昊,竟然也动容了。   看来这人,真的是内热外冷。   别看高冷,其实有一颗真诚的心。   要说今天千年之恋的事情,水落石出,但总有人煞风景呢。   小晗和纳兰星辰,两人两世重逢,正哭得酣畅淋漓呢。   忽然,那些墙壁上的影子,竟然异口同声的让小晗杀掉纳兰星辰。   尤其是那个领头的佝偻影子,呵斥道:我想起来了,我是族长,也是小晗你的祖母——纳兰星辰,害死了我们所有人,杀掉他!   小晗听了,立马和纳兰星辰分开了,跪在了那佝偻影子的面前:事情都过去了。   “过去了?灭族之仇,也能穿越千年的。”佝偻影子指着纳兰星辰:你要是不动手,老身亲自动手。   这就让我看不下眼了,我指着那佝偻影子骂道:哎!你胡说八道一些什么?灭门抄家的,是元军,你赖纳兰星辰干什么?就算是要赖,八百年前,纳兰星辰已经在你们家的祖坟前,自尽了,你还要怎么样?纠缠别人九生九世?   “不答应!灭族之仇,不共戴天!”   那些墙壁上的影子,一个个的都吼了起来。   这下烦躁了,这边是大喜,这群老顽固的小鬼,是要把大喜变成大悲?   我问陈雨昊:小雨哥,直接把这群小鬼打得魂飞魄散,让他们别在这儿起哄架秧子。   陈雨昊清了清喉咙,说道:一码归一码,鸾凤和鸣,千年之恋,我的确动容,但是——这群小鬼,要杀了纳兰星辰,也的确是“因果”,我有我的原则,这因果,我不能惨和。   咦!   小雨哥这人性情是真的古怪。   但他不帮忙,我们也没有什么办法。   听说陈雨昊绝对不插手,那佝偻影子顿时嚣张了很多,颐指气使的说:小晗,拿起桌上的刀,砍掉他的头!   纳兰星辰一旁说道:你们到底干什么?前世的事情是前世的事情,我又不认识你们,你们为什么逼我和小晗?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指着那佝偻影子说道:丫特么胡咧咧什么——这是什么年代了,朝廷都没了,你还在这儿装大头蒜呢?滚犊子好吗!   接着,我又说:你们别以为小雨哥不插手,你们就能耀武扬威,我现在还给你们机会,你们待会再不走,我就喊人了。   结果,那墙上的小鬼影子,依然没有给我面子,大声的逼着小晗用刀,砍死纳兰星辰。   我实在受不了了,直接给仓鼠打了个电话,让她来一趟。   对付这群作祟的小鬼,只有仓鼠才管用。   很快,仓鼠就来了。   我把这边的事情,跟仓鼠说了,仓鼠听了纳兰星辰和小晗的恋情,那叫一个感动,餐巾纸都擦了半包,接着,她顶着红彤彤、肿的像小桃子一样的大眼睛,走到了沙发面前,双手叉腰,撸起了袖子,怒目圆睁的呵斥道:我仓鼠发话了,今儿个,你们这些小鬼,该去哪儿就去哪儿,不然,我就要你们魂飞魄散!   “哪儿来的女娃娃!这么不知道家教礼数?”那墙上的黑影骂道!   仓鼠忽然变得十分凶恶起来,抬头吼了两句:一见发财!天下太平!   一见发财,天下太平,是“黑白无常”拘捕鬼魂时候的“开门语”,现在仓鼠一吼这两句话,那群小鬼,吓得一个个浑身跟打摆子似的。   仓鼠是个“无常命”啊!   能吃鬼,鬼也怕她!   那佝偻身子,一扫刚才对仓鼠的无礼,低头说道:对不住对不住,原来是鬼差大人来了——族人们,走,走!   “给你们三秒钟,立刻给我消失,如果你们还来,下次,我就生吞活剥了你们!”仓鼠说完,再吼三声:一见发财,天下太平。   她三声吼完,那群鬼影顿时无影无踪。   千年之恋,总算没从大喜,变成大悲。   小晗和纳兰星辰,再次抱在了一起。   我们几个,干脆直接拿出手机,放起了“婚礼进行曲”,算是当一个合格的“千年之恋”的见证人吧。   这事我们算是处理完了,但我一分钱都没要纳兰星辰的,我知道他有钱——但是,这么浪漫的时刻,我不希望金钱,搅乱了浪漫的味道。   我们几个,放完了曲子,安安静静的退出了房间,让纳兰星辰和小晗,在二人世界里面独处,他们估计有很多的话要说,我们几个……就不添乱了。   这次我们帮纳兰星辰处理完了“鬼事”,我们成了很好的朋友,纳兰星辰隔三差五的喊上我们几个,去他的酒吧,听他唱歌。   纳兰星辰后来一直都喜欢唱这一首他自己写的歌,歌名叫《刺青》,歌曲的内容,大概说的是明朝一位大将,凯旋而归,铺十里桃花,迎娶他老家爱人的故事。   在场的迷妹、迷弟都觉得这首歌非常好听,但是,他们压根不知道这首歌的名字,为什么叫《刺青》。   直到纳兰星辰在唱完了歌之后,给他的粉丝们解释“千年之恋”“鸾凤和鸣”的故事,迷妹迷弟立刻潸然泪下,原来这里面有一个这么“残忍温馨”的故事。   同时,纳兰星辰也为他的粉丝们,介绍了我,说我是闽南的“阴阳刺青师”。   要知道,纳兰星辰的粉丝,有许多土豪,有钱的老板、富二代、富婆。   他把我带到了闽南一个比较高端的圈子里,对我往后的“阴阳绣”事业,起到了不小的推动作用。   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我们几个,处理好了“千年之恋”的事情,回了纹身店。   这次给纳兰星辰出活,实在可以,吸收纳兰星辰的人脉是我当时没有预料到,我当时想的是——至少我知道“鸾凤和鸣”的阴阳绣怎么做了。   这个阴阳绣,我师父可没教过我。   这是一个可以推广爱情的阳绣。   我在店里,看了一眼陈雨昊,问:要不要给你和柷小玲,纹个鸾凤和鸣。   纳兰星辰直接对我怒目而视。   我只好作罢,不提这个茬。   晚上,我们的店,差不多搞完了,一切都ok,明天去请人,后天开张了。   新店新气象,就是不知道到时候有脸没脸?   这三元里开店的,哪家新店开门,不是各种名人,各种领导、大腕、土豪捧场,要是没有,新店第一天,脸就算栽了啊。   我能请到领导,估计就竹圣元一个人?   其余的人呢?去哪儿请呢?我有点忐忑…… 第二百七十五章 开门大吉(宁宝贝冠名)   话说回来,不管怎么忐忑,店还是要开的   当天晚上,我就开始联系人了。   首先,我给咪咪打电话。   这两天也没见咪咪了,不知道她去哪儿了。   电话接通了,我问咪咪去哪儿了。   咪咪说在香港。   我说你去香港干什么,接着我说:对了,咪咪,后天我们新店要开张,你作为营销总监,是不是亲自到场。   “咯咯,一共才五六个人,还营销总监呢。”咪咪笑了笑,说她可能来不了,她在香港,帮我联系生意在,一位挺大的老板,见面的时间,也定在后天。   我说你这是出去给我拉生意去了啊?   咪咪哈哈一笑,说是的,还得指望我开工资呢,我多赚点,她就多赚点。   我心里有点暖,咪咪办事真的是靠谱,敬业,有效率。   我点点头,说了一声谢谢,说我们一定会把开业典礼录下来,到时候给她看。   咪咪说可以,接着她说她的小姐妹约她出去吃饭了,就挂了电话。   我收了电话,接着给陈词、竹圣元、黄昆仑打了电话,约他们一起参加我的开业典礼。   他们当然都应允了。   接着,我又跟纳兰星辰打了电话,也约他来参加我的开业典礼。   不过,纳兰星辰沉默了半天,并没有答应。   我寻思着纳兰星辰也是明星,来了肯定得给我添光加彩啊,没成想他没有答应?   这时候,电话旁边的小晗凑到话筒前,对我说:于水哥,其实纳兰从来不参加商业性的演出,开业典礼啊、什么商场开业啊,他是绝对不会去的。   “哦,哦!”我苦笑一声,有点失落,说没事,没事,我就是问问。   我话音刚落,纳兰星辰说话了,他说:没问题的——后天你开业,我一定过去,这是恩情,要报!   我听到这话,激动得不行不行的,说:那就谢谢哥了。   有了纳兰星辰,我的开业,至少不会特别惨吧。   我心情好了不少,把能联系的人,都喊了一遍,然后,等着开业。   这次开业,和我第一次开业不一样。   我以前的纹身店开张,也没谁关注,我反正是破罐子破摔了,现在不一样了,三元里的店开张,在周围商圈也不是小事啊,谁也不是糊弄事的搞一下,都要搞得热热闹闹的。   再加上三元里这边的顾客,口袋里闲钱不少,他们比较看重排场。   如果你排场不够,人家还觉得你实力不够,往后来你店里的几率,不会特别高。   而且周围店里,瞧你格调不高,也可能经常打压你,比如说老给你找点小麻烦啊什么的。   所以,我心情,依然忐忑,但我也弄了签到墙啊、剪彩啊,一些开业必须要的程序。   好不容易,一天捱过去了。   很快,我店真的要开张了。   开张的时候,一大群人把我的店给围住了。   有商圈的顾客,也有其余来看热闹的店家,门口被围得水泄不通。   本来定在十二点钟正式开业的,结果,这群人,彻底把我们这边,搞得热闹得不行。   我也不能白浪费这么高的人气啊,我让李向博帮我去外面放了至少十挂鞭炮。   从早上九点多,放到十一点。   十一点开始,我请的人,开始来了。   首先来的竟然是竹圣元。   竹圣元穿着西服,挺帅的,进了门,外头不少看热闹的人都窃窃私语。   他们这群人里头,什么能量的人都有,有的能量很大,估计是认识竹圣元。   我这儿,算是长了脸面了。   我连忙把竹圣元请到了里面。   我们在店子里面,摆了七八桌,就是为了搞今天的中午饭,菜是酒店定的。   竹圣元来了,没多会儿,张哥来了。   张哥在咱们市,有点名气,稍微跟黑道沾边的,都认识他。   他一过来,我明显感觉到外头不少人给张哥让道了。   “哎哟!水子,你这店开得可以啊!以后财源广进,照顾照顾你张哥。”接着,张哥环视了周围一圈,说道:别看你张哥现在有点人气,但也是半老黄花了,往后啊,蹦跶不了几年啦。   虽然我和张哥有过节,但我面子上当然要托着,毕竟今天张哥也来托我的面子了。   我说张哥你是有道行的人,这以后,财源广进的人,那得是你张哥啊!   “哈哈!”   张哥笑了笑,进了我的店里。   这时候,外面围着的人,窃窃私语得更厉害了,以为我和黑道的人有勾结,以后估计不敢来惹我。   再然后韩老板、二狗子他们都过来了,也给我长了不少脸。   我开头还怕我们店的名头,立不起来呢?现在看周围那群看热闹的群众窃窃私语的,我就知道,今儿个咱们店里的名头,算打出去了。   不过,开业店里,最高潮的时候,还得是纳兰星辰的到来。   三元里开店的,那都是很有实力的人,他们多半都是认识纳兰星辰的。   纳兰星辰直接到了店门口,说道:今天,于水兄弟开业大吉,我呢,是来给他唱歌的!   他话音一落,这周围就不是窃窃私语了,而是开始大声讨论了。   “哎哟!这哥们哪儿的路子啊?这么野?纳兰星辰都请得过来?”   “纳兰星辰是谁啊?”   “前些年全国特火的歌手,这些年,销声匿迹了。”   “那有啥好说的,不过就是一个过气的歌手,演出一场,估计也就万把两万块钱,有什么难请的?”   “哎!老张,怪不得你开个破珠宝店呢,你说话放尊重点,纳兰星辰可不是什么过气歌手,他在酒吧唱歌,去听歌的,不乏咱们市里有头有脸的主,上次开望江楼楼盘的米总,知道不?那个女老板,迷了纳兰星辰好多年,上次开价三百万,邀请纳兰星辰去她的生日宴会上唱歌,人家立马就拒绝了,纳兰星辰,不是花钱请得到的人!”   “哎哟,那这家店的老板,什么来头?”   “谁知道?反正来头不小,咱们市的公安局副局长、运输龙头沙二狗沙二爷,混得风生水起的张哥和韩兵韩老板,不都来了吗?这哥们,不是普通人!以后,跟他打好关系,有客人的给介绍介绍,吃不了亏,要是蹬鼻子上脸呢?呵呵,别怪老哥没提醒你们,出事的可能性很大!”   外面一阵议论,我心里是真高兴,没想到,纳兰星辰在三元里这边的号召力,这么强!   纳兰一首歌唱罢,就把我拉到了屋子里,说他唱完了歌,还要陪小晗出去走走,所以中午饭,就不吃了。   我立马说理解。   这纳兰来唱歌都是给面子了,咱还能要求啥,连忙给他封了一个大红包。   纳兰星辰直接摆手,表示不要,说:你给我和小晗办阴事,一分钱没收,今儿个咱过来,也不能要钱,咱们的交情,不是赤果果的金钱交易,玩的是一个滋味。   “星辰兄,有谱。”我抱拳对纳兰星辰说道。   纳兰星辰笑了笑,摆了摆手,离开了我的店。   快到十一点四十了,人也差不多来齐了。   我心里这叫一个美滋滋啊,开始带着人,先去签名墙签名了。   大家一个个的签完了名,三元里不少店主也来跟我蹭关系,都要在墙上留下了名字。   不过,在这些店主签完了一半的时候,忽然,我店门口,传来了一阵高声大喝:北京城,八门居中叶赫那拉.苏和夏,预祝于水老板,财源广进,开门大吉,不过,夏爷事多,这次,来不及亲自前来,就差遣我,来给“于水”老板送上一份贺礼。   这声音一爆发,紧接着,我听到签名墙上,传来了九道闷响。   咚、咚、咚……   我往那墙上一看,发现有九根黄澄澄的金条,扎在了我的签名墙里面。   这九根金条,让我大为吃惊,想不到那夏还记得我的事呢。   这九根金条,也晃花了那签名的三元里店家的眼。   “卧槽,这请来的客人,也太夸张了吧——九根金条啊!”   “这人手上有功夫,九根金条,一根根钉得那叫一个稳当!”   “啧啧!这家店的老板,真不是一般人啊。”   我则迎向了人群外。   人群外,站着黄昆仑和那夏留给他的那个崩拳高手。   刚才那金条,也应该是那高手所打。   黄昆仑对着我一抱拳:于水老板,财源广进,日进斗金呐!   我笑了笑,对黄昆仑说道:这算啥?来,黄爷,今天,你得帮我剪彩啦!   “小事,小事。”黄昆仑说我今天才是主角呢,新店开业,阴阳绣要发扬光大了。   我指着二狗子说:都是狗哥给我的店,要不然我哪儿开得起啊。   二狗子一旁哈哈大笑,说:水子,今儿个我还有一份大礼呢。   我问什么礼。   二狗子说他今天跟几家出租车公司的老板,都打过了招呼,今儿个,全城的出租车的广告牌子上,都是我店开张的消息。   我说是吗?   我站在石墩子上,往路边一看,还真是,我就看到两三辆出租车,那“走马灯”牌子上,都是一句话:祝贺于水“天罡物华”阴阳绣纹身店开张,大吉大利,财源广进。   哎哟!   我还说今天排场不够大呢,没成想,今天的排场,也太大了吧?   不过,这排场大是真有好处,那些签了名的三元里商家,又奔走相告,结果,整个三元里商圈,每个店都派了一个代表,来我这儿签名,来的人,都跟我道了一声喜。   这叫什么?   这叫打响了头炮——开门红。   冯春生偷偷告诉我:你小子以后,可不用怕有人欺负你了,这么大的排场,已经敲山镇虎了——那些家伙,现在是怕你欺负他们啊!   我笑了笑。   接着,冯春生又把我拉到了一边,问我:对了,你前两天破了“婴儿符”和“善财童子”的事后,你说你想到了一个在张哥和韩老板之间周旋的招,要在今天开业典礼上用,这事,你可别忘了。   第二更写完了,今天写两更,明天有加更哈! 第二百七十六章 合银之情(本格哥冠名)   冯春生提醒我要记得“放大招”,在张哥和韩老板、竹圣元之间,尽量找到一些周旋的机会。   这事,我当然记得了。   我把仓鼠喊了过来:仓鼠,我昨天让你准备的东西你准备好了没?   仓鼠说准备了,接着她小跑到了纹身店里面,拿出了一个红色的袋子,递给了我。   我把红色袋子里的一个小木盒子掏了出来,接着,我打开了木盒子,给冯春生看。   冯春生低头一看,发现里面是一个“银锭子”,古时候叫银元宝。   他有点不理解了,伸手拿出了银锭子。   那银锭子不是一个整的,而是分成了两半,合成了一个整的。   冯春生掂量掂量了银锭子,把它放进了木盒子里面,接着问我:这银锭子,花了多少钱?   我说:大几千。   “你就想把这银锭子,交给张哥?然后张哥看在这大几千的面子上,放咱们一马?你当张哥和韩老板是要饭的呢?”冯春生坏笑着问我。   我笑了笑,说首先得纠正你一个观点,我可不是求他们放过我们一马,我是要让他们看在我的面子上,跟我合作?   “啥?兄弟,你活在梦里面呢?”冯春生差点被我气晕了。   我说有没有效果,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接着我让仓鼠把这银锭子,直接交到张哥的手里去,对了——还要交代一声,说是我亲自送的。   “好叻。”仓鼠拿着小木盒,进了店里。   冯春生摇了摇头,说我这事,办得估计不靠谱。   “靠谱不靠谱,看效果。”我笑了笑,继续张罗这次来的宾客。   几乎所有的宾客,都接到了我发的烫金名片。   “阴阳绣,绣阴阳,生死富贵,出入平安。”   阴阳绣的招牌,应该是彻底打响了,大概有十几个人,已经办了我们纹身店里的vip卡,今天的成绩,我还是很满意的。   不过由于人多,本来定在十二点的剪彩,我们搞到下午一点半才开始剪。   剪彩是我、黄昆仑、张哥、韩老板和竹圣元、二狗子,几个人一起剪的,图个好兆头。   剪彩完了,就是吃饭了。   在落席的时候,有个长得矮小、三十来岁的戴眼镜男人,不停跟我敬酒,我也不知道他是谁,反正他一个劲儿的跟我拉关系。   我有点奇怪,不过今儿的排场,有怪事,那也是见怪不怪。   天下熙熙,皆为利兮,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我纹身店的开张,代表三元里,又多了一家店,进入了金钱滚滚的三元里,分一杯羹,我们也是趋名逐利,所以有点怪事,正常。   吃酒一直吃到三点多,大家才开始散去,我就站在门口送客。   冯春生也陪着我在。   我一直送到了张哥和韩老板他们的时候,张哥忽然热情的抱住了我,然后松开,脸上堆满了笑容,说道:兄弟,渡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以往的事,就算过去了,往后,我我罩着你,你托着我,咱们兄弟其利断金,不枉今天我和韩老板,亲自来你这开业典礼上走一遭了。   “好说,好说。”我也堆满了笑容,跟张哥说了一阵。   等两人一走,冯春生锤了我肩膀一拳头:水子,你那锭银元宝?这么管用呢?这里头啥说道啊?讲讲?   “待会再跟你说,先送客,送客。”我对冯春生哈哈一笑。   我继续送客,不过,在我目送宾客离去的时候,我瞧见,竹圣元、张哥和韩老板三人,竟然在停车场外,有说有笑,期间,竹圣元还给张哥和韩老板两人发烟。   我再次想起了彭文曾经拍到的韩老板、张哥和竹圣元一起吃饭的照片。   难道说——这三人,真的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我晃了晃脑袋,不管竹圣元是不是和张哥他们有联系,至少现在的我,找到了一张“缓兵符”了。   最后一位送走的,是黄昆仑。   黄昆仑依旧是那副洞穿世事的目光,他望着我,微微笑道:水子,你今天这两手,玩得不错。   “哦?”我看向黄昆仑。   黄昆仑说:你先找齐了你认识的所有社会能量,在三元里的商圈,来一手敲山镇虎,不错,不错。   “哟,被黄爷看穿了。”我不尴不尬的笑着。   黄昆仑说:敲山震虎这一手,玩得是溜,至于你第二手,在张哥和韩老板身上玩的那手“与虎谋皮”,一定会是你往后日子里的一个折点——这个折点,是让你从兴盛到衰落,还是从兴盛到极盛,不好说啊——至少我黄某人,看不透。   我听黄昆仑这么一说,心里也有点不得劲,但依然笑脸,送走了黄昆仑。   等送走了诸位宾客,我关了纹身店的玻璃门。   今天不营业嘛,明天才正式开张。   我又回了店里,感觉浑身的不舒坦。   刚刚坐下,冯春生又问我银元宝的事,问我怎么银元宝一拿出来,就让张哥那么亲热。   我笑着说:春哥,你不是闽南人,没听过闽南流传很广的一个民俗故事。   冯春生问我什么故事?   我说闽南以前有两个兄弟,一个叫阿大,一个叫阿二。   兄弟俩父亲死的时候,留给他们一锭银元宝,阿大想去北方做生意,阿二非要留在本地,怎么办?最后两人因为这个分歧,大打出手,最后,兄弟俩很生气,骂道:干脆一斧子劈开这锭银子,一人一半,然后老死不相往来。   过了几十年,这两兄弟,都混成了人中之龙,阿大在北方,成了很大的“古玩店”老板,阿二呢,在本地做染布厂做得也是有声有色。   在两人都到了七十岁的时候,阿大要落叶归根啊,他回了闽南,抱住了兄弟,说自己很后悔,这么多年,意气用事,想念兄弟,也不好意思回来,现在,他才鼓起勇气回来了。   阿大阿二多年不见,自然是热泪盈眶。   最后阿大从口袋里面,摸出了那半锭银子,说他出走的时候,就已经后悔了,所以,这半锭银子,他把他当成阿二,哪怕在北方,吃尽了黄沙,差点死在北方,也没舍得用。   阿二也掏出了半锭银子,说他也是一样的,念着兄弟情义,这半锭银子,始终舍不得花出去。   阿大和阿二,再次抱在一起痛苦,最后,两人决定,把这两个半锭银子,合二为一,作为传家宝往下传,告诉后人——兄弟情义不可忘。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寓意,叫分银则分财,合银则合财。   张哥也是闽南人,懂这个民俗故事,自然也懂我那一锭银子里,隐藏的话了。   冯春生点点头,给我竖起了大拇指:你这是用一锭银子,告诉张哥,我要和你合作啊——但你脸皮薄,这么恶心的话,肯定不说,一锭银子,直接把话说了,还是有智慧的。   我笑了笑,说雕虫小技。   接着冯春生又说:不过,你打算和张哥合作?这不是“与虎谋皮”吗?张哥和韩老板是恶棍,你跟他们一起做事,不怕冲了阴德?   我说当然不会合作,只是给张哥一个比较“暧昧”的态度,他不是觊觎我阴阳绣的手艺吗?我就给他一个念想,咱们和他,处于不远不近的关系里面,而且我估计,张哥找了我,也不至于给太凶狠的活给我——至少,他会在两三年之后,才会给我比较阴毒的活——这叫温水煮青蛙,所以,开始的活,还是可以接的。   冯春生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你是利用这段“接善活”的时间,作为缓冲期啊,这“与虎谋皮”原来是一招缓兵之计。   对喽!   我喝了一口茶,接着又说:哎,春哥,我有一件事,得跟你说一下,刚才黄昆仑,看出了我这一手,说我这“与虎谋皮”是往后一段生涯的折点,但往好了折还是往坏了折,就不一定了,你理解这话吗?   “理解啊!”冯春生说道:你小子要能不被浮云遮望眼,不被张哥和韩老板的金元大棒同化,变成他们的爪牙,你这一手缓兵之计,那就是好事,如果你最后成为了张哥和韩老板的帮凶,那注定咱们兄弟分崩离析,众叛亲离,你也堕入阿鼻地狱。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事,是得注意啊,出淤泥而不染,注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会坚定决心的。   我和冯春生在店里谈事。   龙二、和陈雨昊下棋,柷小玲和仓鼠一起在店里的健身室里健身的时候,我发现一件不对劲的事,有个人,一直拿着脸,贴着我们店门毛玻璃上,往里面瞅。   开始瞅了两次,我还以为是哪个好奇的路人,想看看我们店里到底是干啥的呢?结果,不是!因为现在,往里面瞅的人,竟然又来了,第三次,他不但贴在毛玻璃上往里头看,还轻轻的敲门。   我这就有点毛了——难道咱们才来,就被小毛贼盯上了?   我快步走到了门口,把大门给拉开。   门口,站着一个矮小的男人。   这男人,就是中午,我们在店里办喜宴吃饭时候,那个一直敬我酒的三十岁眼镜男。   他想干啥?   我铁着脸,问他:你要干啥? 第二百七十七章 马头明王(本格哥冠名)   我问那个男人:你想要干啥。   那男人推了推夹在鼻梁上的大黑框眼睛,干笑一声,说:阴阳绣,绣阴阳,是不是真的啊?   我盯着那男人看了一眼,说:是真的!没错,你是,找我问生意的事?   “是,是!”那男人搓了搓手,指着门外说:三元里商圈第二区,有我的店,我是提供性快乐服务的,鄙人黄千万。   “性快乐服务的?拉皮.条?”我问黄千万。   黄千万让我别把话说得那么难听,他的活,比拉皮.条要高级多了。   用他的话说,就是让人感受到“极致”的性快感,接近人类的极限。   我听着,还是觉得这事拉皮.条的,那东莞那些“莞式服务”的店,老鸨子跟谁不是说:大哥,来玩一趟呗,爽死你。   我想,这都能把人“爽”死了,已经到了极限吧?   再过一点,不就真爽死了?   黄倩万又笑了笑,问能不能进来说话?   我说行呗,你进来。   接着,我又把门关上了。   那人坐在了店里黄花梨的木椅子上,对我笑。   我对冯春生说:春哥——你就是这位黄老板的客户——他能给你带来性快感的极致体验,反正比你那两只手强。   “废什么话?”冯春生瞪了我一眼后,数落道:要说上床这方面的感受,谁能比得上我的左贵妃和右娘娘。   说完,他扬起了自己的两只手。   去你的吧!   我也坐下来,问黄千万:黄老板,明人不说暗话,讲讲吧,你到底是做什么生意的,我事先说一下,如果你真是皮.条客,那你的生意,我不一定会接。   咱做生意,现在得“上品”,可不能和以前一样,什么样的生意要接,不然,没品啊。   黄千万笑了笑,喝了口茶水,说:这么跟你们说吧——平常人体验“性”的对象,都是人。   “这不废话吗?谁没事干石雕像啊?那不给干折了?”我没好气的说。   黄千万笑了笑,说——不一定。   哎!   我听了黄千万的话,脑子一激灵,指着黄千万说:我知道你是干啥的了,你是卖充气娃娃的。   黄千万有点不好意思,抓着茶杯盖,掩饰尴尬,说: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但充气娃娃这个东西,又比较低级,也很单一,说白了吧——情趣用品,你们听说过吧?   我差点疯了。   聊了半天,原来黄千万是干这个的?   我一时间,联想起了每个小区门口都有的那种“红灯情趣店”,里面卖的都是什么印度神油啊、跳蛋啊、假阳具啊等等类似产品。   我也经常见到几个鬼鬼祟祟的,进里面买产品。   不过,这种店,应该比较low吧?怎么进的三元里商圈?   上次二狗子跟我说过——他说三元里对店的经营种类有要求,比如说商圈一楼的门市店,是不允许“丝袜专营”“保健品专营”“烟酒专卖”等等。   我的纹身店,本来也属于“禁止进入”的范围,但二狗子跟三元里商圈的大老板,有点交情,跟他们说我这不是普通的纹身,是阴阳绣,闽南阴行传承下来的一种神秘手法,这手法,说不定以后还能“申遗”呢!   就这样,我的纹身店,才允许进三元里。   至于黄千万的店——他那个真的是“商圈”门市店的准入范围内吗?   黄千万估计也觉得和我们这群屌丝解释不清楚他那高级的生意,干脆把我和冯春生,带到了他的店里面去。   我去了才知道,原来黄千万的“性趣店”,和我们常常说的那种“性趣店”,真的不太一样。   他们店里,经营的,有那种粉扑,打出一些香香的粉末,在身体上。   这些粉末,都是浓度很大的荷尔蒙,能让男女双方,在办事的时候,注意力更加集中,不会出现“开小差”的问题。   也有许许多多的“实体娃娃”。   那娃娃,仿真程度和真人一模一样,肤质和触感,和人皮,极为接近。   黄千万说:有些有钱人,觉得“性”是一件私密的事,喜欢一个人玩,他们就会购买这种实体娃娃,这些实体娃娃,最便宜的都要两万多一个,稍微贵一点的,得有七八万了,顶级的有二十万一个。   这么贵的价格,当然不会是平头老百姓愿意消费的了。   “上次有个土豪,小弟.弟又短又细,时间也很短,虽然他人很好色,但去大保健的次数多了,每次都能从那些大保健妹子的眼里,感觉到嘲讽的意味,而且就算那些妹子不嘲讽他,妹子还在职业的“嗯嗯啊啊”呢,他就缴枪了,这种男人的挫败感,你们体会不到的。”黄千万给我们解释。   那冯春生,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的确体会不到。   黄千万说:那土豪在床上,一直都是失败的,挫败感都快弄出心里隐隐了,于是,三个月前,他从我这里,定了七个实体娃娃,有萝莉型的,有御姐型的,有辣妹型的……等等,一个人带回家,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也是美滋滋。   我开头还挺看不上这黄千万的,现在看——这黄千万……业务能力很强,做生意很能思考啊。   这样的客户群体,也被他抓住了,怪不得他一情趣店,能开在三元里。   不简单。   真的不简单。   黄千万这人,是个精明的人。   黄千万,给我们介绍了许许多多的情趣用品,我和冯春生,真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   有那种抱住了就能做春梦的抱枕、有那种直接喷涂,持久力就会很强的药水。   最奇特的,得说这店里的一台“性脉冲仪”。   这台机器,价格非常昂贵,整套大概需要五十万。   这东西有什么作用呢?他首先有很多的触手,触手上,全是那种胶布,可以直接贴在皮肤上。   把所有的胶布全部贴在皮肤上,然后启动机器。   机器会发出一种电流,电流很微弱,但是——作用很深层,直接作用在相应性器官上,能够让人在一分钟之内,抵达“高峰”,这种仪器,十分直接,并且刺激强烈、持久,是唯一一台能够让人体会到极限“性感”的机器——“性无能”也能感受通过这种仪器,感觉到很强烈的“快感”。   这种仪器,很受一些有钱人的喜欢——当然,这群人有钱人,百分之九十五的,是永久性的性无能。   黄千万的客户定位,是非常独特的,就是主打性能力和性心理有缺陷的有钱人。   接着,黄千万问我和冯春生:冯老板、于老板,你们要不要试试这台机器?真的很过瘾的。   我连忙摆手说不用。   冯春生也说不用。   我们两个人心里清楚,这玩意儿,上瘾——用了一次,肯定会有第二次,毕竟极致的快感,会让人流连忘返,就像吸毒一样。   我可不想,往后不找女朋友,每天晚上,用一台机器,陪着自己度过难捱的夜晚。   黄千万看着我们不去,立马苦笑,说:我几年前,要是像你们一样,对这玩意儿不好奇的话,我今天也不会出事了,更不会找你们了。   “哦?”我感觉这黄千万是没好心眼呢。   黄千万跟我们讲,说他三年前,买了这个仪器之后,自己试用了一下,感觉特别好,就上瘾了。   但是……这仪器,有个天大的坏处。   我问什么坏处?   黄千万说:这个坏处,永久性的性无能患者是体会不到的,但是正常人就能体会到。   我说:怎么讲。   他说这玩意儿用多了,就会阳痿——而且治不好,全世界最好的医生,也治不好,他现在,除了用这种仪器,还能感受到一丝丝的性快感,对所有的女人,全部无感——他不想持续这种病态,就想通过阴阳绣,来治他的这种毛病。   阴阳绣里,真的有一种纹身,能治好这种毛病,前些天,李向博也因为这类问题找过我。   当时,我没有给李向博纹,用心理疗法搞定了他的毛病。   现在,黄千万这种毛病,很明显,用心理疗法是搞不定的,要搞定,就得上那副阴阳绣——马头明王!   马头明王主“性”,又属于“不阴不阳”的阴阳绣——本身图案属于阳绣,但是需要“阴魂”来纹。   所以呢?这马头明王,效果很霸道,但也能长期滋养,只是——不知道那里面的凶魂,什么时候会发作。   我咬了咬牙,说:黄老板,你这毛病,我当然能治,但是,代价很大。   “多大的代价,我也愿意付出啊!”黄千万猛的说道:真的……不管多么大的代价,我都愿意付出的——真的!我愿意付出。   “死!”我盯着黄千万的眼睛,说道。   黄千万明显退缩了一下,接着,他又说:死我也不怕,我都这个样子了,活着还有什么劲?不是跟你“比惨”,我媳妇,已经受不了了,随时都要跟我离婚——我和朋友去大保健,我压根不敢玩——甚至去泡澡,我都不敢在人多的地方脱裤子,我没有自信了。   我摇了摇头,说:实在话,我要给你纹身,需要纹进恶鬼——怕你受不了哦。   “不会的,真的。”   接着黄千万又说:对了,使用这台仪器的,还有七个人,我们八个人,组成了一个俱乐部,每天最大的想法,就是能重振男人雄风,然后去大保健店,找个妹子狠狠的啪啪啪!可是没有人治得好我们!   还有八个?   我问。   黄千万说:是的……还有八个——如果你能治得好——我们八个人,肯定都找你纹身店做生意,这笔生意,可不小呢。   这时候,冯春生拉了拉我的衣角,把我喊道了黄千万店的店门口,对我说:水子,你解决黄老板的事,是不是阴绣?   我说不是啊——治好黄千万的阴阳绣,属于半阴半阳。   感谢本格哥,让老墨有幸拥有了第二个盟主!实在感谢,实在感谢,本来今天晚上要加更的!但是下午出了趟门,时间不够多了……先写两更——明天四更!大家帮忙监督啊,明天一定是四章更新的。 第二百七十八章 彩画师(宁宝贝冠名)   我说属于半阴半阳的阴阳绣,这幅阴阳绣叫马头明王。   冯春生听了,说道:这半阴半阳的阴阳绣,会不会造成什么后果啊?像阴绣一样的?   我摇了摇头,说:这事,不好说,毕竟也要纹进去阴魂,后果,谁知道呢?   我感觉,只要纹入了凶魂的阴阳绣,都不是什么好阴阳绣,一旦纹了,多半得——出事。   毕竟凶魂不太好压制啊。   冯春生想了一阵,说:这事……我觉得,咱们还是得办。   “怎么说?”我感觉冯春生有点想法。   冯春生说出了他的想法。   他觉得,我们新店子,中午才刚刚开,是开在三元里啊,每天需要的资金,那都是海量的,几天赚个几万块钱,根本不管用,都不够付房租。   他说养三元里这“天罡物华”的大纹身店,就跟养豪车一样的。   工薪阶层,你就算送他一辆卡宴,他也养不起啊。   店也是一样的,尤其是刚开张的头一年,生意不火,明摆着往里面烧钱。   我寻思了一阵,觉得这事有道理。   八个有钱人,我这得狠狠的敲他们一笔了。   黄千万那个寻找“极限性快感”的机器五十万,我一人收个五十万,不贵吧?   八个人,就是四百万的进账!   这活儿,可大,算是我这辈子做过最大的一个活?而且难度还不高。   这四百万到了手,咱们店里,不说扛多久,扛个一年到两年,没问题吧。   我感觉这事,其实是可以做的,四百万,不老少的钱。   冯春生说:水子,要不然这样,你呀,先给那黄千万说清楚——这事到底有多惨,他要是愿意做了,你就接,这是他自己选的路,对不对?   我咬了咬牙,没有一口咬定。   冯春生说:一将功成万骨枯。   我笑了笑,说春哥——你最近咋跟龙二学了?和他一样狠。   冯春生微微一笑,说:我跟你说的这些话,也不是我想说的,是龙二托我跟你说的——他说新店才开,得用点雷霆手段,阳绣当然要做,阴绣也得上,这世界,有些人不怕死,有些人也不配活,太多的事,不用注意,尤其是三元里街。   紧接着,冯春生说:你信不信,这黄千万,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死了也不可惜。   我说:再想想吧。   “水子,实话我跟你说,我刚才已经找龙二去调查黄千万了。”冯春生说。   我问:结果怎么样?   “结果很好查到。”冯春生把他的手机,递给我,有龙二写的一篇调查报告。   上面介绍了黄千万这么一个事。   黄千万尤其好色,开情趣店赚钱之后,喜欢寻求比较刺激的“上床”,所以,经常出钱去玩幼.女和处女,享受那种不一样的快感。   虽然说这也是一桩生意,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一个追求刺激,一个追求钱,周瑜打黄盖的事,但从这儿就看得出来,这黄千万,有点变态。   我点点头:得,我先把马头明王的事,都说清楚,他愿意干就愿意干,那我就不劝了。   “可不是?”冯春生骂道:这样的人,还不如死了好呢,免得家伙事好了,又到处去找“处女、幼.女”犯浪。   我感觉这波生意,就只能是单纯的生意了。   我重新进了黄千万的店。   黄千万一脸焦急,问我:咋样?于水老板?你能帮我解决这事不?   我最后问了黄千万一句,说:黄老板——最后问你一次,马头明王的阴阳绣,我可以给你做,但是,后果很严重,也许没有后果,也许可能是死的后果,你愿不愿意做?   “做,做,做!”   黄千万有些急不可耐,问我:价格是多少?   这就不能怪我了,我伸出了五个手指:这个价!   “五万?”   我还没来得及摇头呢,冯春生就帮腔了,嘲笑着黄千万,说:哎哟喂,黄老板,都是三元里开店的,都是明白人,就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啦,五万?你们店里,一个实体娃娃都要卖五万呢。   “五十万!”我说道:做就做,不做就算了。   “做,做,实在对不住,我刚才开个玩笑,开个玩笑。”黄千万立马拉住了我们,同时对他的店员喊:小丽,去,把我让你们准备的东西拿出来。   “哎!”   店员小丽嘚吧嘚的弄过来了一个小盒子。   黄千万把小盒子给打开了,里面,是一颗裸钻,个头不小,价值估计不菲。   他说:我一堂哥,也在这边开店,开的首饰店,新到的一颗钻石,十几万得要了,送你了,我们俱乐部八个人,都得麻烦麻烦于老板了?   我看了看钻石,直接拿了过来,说道:上道,今天晚上九点,你带上你那几个弟兄,来我这儿,做完了活就交钱吧。   “成,成!”黄千万高兴得不行,把我们送了出来。   我则回了店里,开始着手准备“马头明王”的阴阳绣刺青了。   我给刘老六打了一个电话:六爷!   “咋了?”刘老六说:这才吃了你的宴席回家呢?你咋又跟我打电话了?想让我送你两回礼啊?别这么坑,刚开店,就雁过拔毛啦?   我说那多跌份啊,不是找你要礼,是找你要凶魂。   “要啥凶魂?”刘老六问我。   我说我想刺“马头明王”的阴阳绣,需要找几个“色之恶鬼”。   刘老六说:色之恶鬼,因为“色”死掉的人,当然有,恶鬼也有,不过不是太恶的,能成不?   我说成啊,这马头明王需要的凶魂,也不是那么凶,小凶也行。   刘老六一拍手,说刚好,他有一波因“色”而死的“无仇鬼”。   我说啥叫“无仇鬼”?   他说“无仇鬼”是有仇报不了的鬼。   他说他手上那波色之恶鬼是怎么形成的呢?   大概是两三年前,有一个好色的大叔,约了几个年轻小伙子和十几个嫩模,租了个别墅,玩“群p派对”。   那派对里头的食物,有大量的兴奋剂,他们在里面,首先吸毒,然后再玩嗨。   这毒品能让人精神极其的亢奋,再加上兴奋剂,那叫一个“疯狂”啊。   而且,那大叔在别人给他毒品、兴奋剂剂量的时候,卖东西的人戳错了一个小数点,来了十倍的量。   十倍的量,那群人真是兴奋到群p至死了。   当场的那些人,都死了,仇找谁报?   这不就成一个无头的“冤仇”了吗?   他们只能报复那卖毒品的。   可这冤有头,债有主啊,他们的冤家,其实是一同死去的那个牵头大叔呢!   刘老六说弄了这群无仇鬼,一直都搁在店里,也没卖出去,刚好我要,给我送过来。   我说要八个。   “没问题,半个小时之后送。”刘老六说完,干笑一声:这个啥,人家去你店里送礼,都送的大礼,黄昆仑来了九根金条,二狗子来了个全城广告,我师叔送的那两千块钱,有点拿不出手了,得了,这八罐凶魂,算我送你的……   我一听,觉得这事不对啊,我说六爷,你上次可是答应过我的,帮你表哥报仇,以后所有的凶魂,都不要我钱了。   “我说过吗?”刘老六贼抠的说。   我说:是啊……哎!哎!六爷,你怎么挂电话了,你个老抠货!   我收起了电话,这次算是被刘老六的抠门套路折服了,这家伙,真是城市套路深啊,各种套路我。   算了,他是我师叔,我也不能多追究。   我开始擦拭纹针,准备晚上的活计了。   柷小玲和仓鼠出去逛街了,冯春生跟大爷似的翘着二郎腿喝茶,龙二又回医院打点滴了,陈雨昊一直神出鬼没的。   就我一个人,我这个老板,还在干活——哎,到底是老板最苦逼啊。   大概到下午五点多的时候,又有人敲我纹身店的门。   我放下了干净的纹针,走了上去,开了门。   门口站着一个二十多的小伙子,留了个长头发,染成了红颜色,有点杀马特的风格。   他的脖子上,纹着一个“爱”字。   他一进门,就对我说:哥,你是于水吗?   我上下打量了这人一眼,说:是啊——你是?   “哦,我叫秋末,是六叔介绍过来的。”秋末对我笑了笑,说。   哦哦哦,原来是他啊,刘老六说要给我介绍一个纹身师,手艺过硬。   我立马把秋末让了进来:请坐,请坐!   “哎!”秋末直接坐在了纹床旁边。   我问秋末:兄弟,你来我店里上班啊?应聘纹身师,对吧?   “不,不,我是应聘彩画纹身师的。”秋末说。   彩画纹身师?   这秋末,估计是真有干货啊。   一般的纹身店,提供的都是纹身,但是,纹身,就是做成一幅小图案,艺术性上,比较低。   但是这两年,国外兴起了一种比较考验手艺的——彩画纹身师。   这类彩画纹身师,一般念过专业的“美术大学”,美术的功底,可以说尤其的好,想象力也超级丰富,一般纹出来的图案,美学价值很高,很受一些有钱人的喜欢,毕竟土豪也是要装逼的嘛!   我问秋末:你有绘画功底?   “是的,哥,中央美术学院毕业的。”秋末甩了甩长发,有些骄傲的说。   我说挺好啊,你怎么不去画画呢?现在画家也挺好的吧?   秋末摇了摇头,说:这个……哎……其实我的梦想,真的是当画家,我花了很大的努力,考到了中央美术学院,在我前二十年的人生里,我几乎没有假期,我都在画画,可是……现在,画画的没活路啊,成名的画家还好点,可是不成名的呢?像我,我只能给人当枪手,一幅画好几天,也就四五百块钱,惨得很,行业黑暗,我不愿意忍受了,所以转型做彩画纹身师。 第二百七十九章 高山流水(小紫猪冠名)   我跟他说:彩画纹身师倒是可以,只是,你是专业学美术的,这和纹身,还是有点差距的。   “我纹身也很厉害的,我父亲就是纹身师,我从小也训练过,今年捡起来了,刺得还可以。”秋末跟我说。   我看向秋末,说:你有作品吗?   “有!有,我带来了。”   接着,秋末从背包里面,掏出了一幅“长幅照片”,递给我看:你过目。   我打开了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裸女。   裸女的咪咪上,纹了一座冰山,山峰的山顶,刚好是她的两个“小头”,然后冰山往下走,到了腹部,已经是半山腰了,青草翠绿,然后一直延伸到了私处,又纹出了一片小潭水的模样,只要等到“情到深处”,自然流水汩汩。   “高山流水!”   这幅纹身的创意,很绝,对色彩的运用,反正我是使不出来的,这毕竟是专业级别的美术生。   我对秋末很是欣赏,说:秋末啊——你是真人才啊,彩画纹身师,我这开头是没打算招的,因为这样的人才,实在找不到……有本事的,都去上海、广东和北京了,闽南这样的人才,几乎没有——不过你真的很牛,我会设立这个职位的,你我也要了,这样,你给我试着纹一段,我看看你的功力,功力够,我就拍板了。   “没问题。”   秋末可能对这次求职十分重视,连忙从包里,拿出了一张假人皮,我们纹身行当,当学徒的时候,都得从这些假人皮上先练手。   秋末在人皮上,扎了几十针,图案的一角还没刺出来,我立马说道:手上的活儿真漂亮,行了,就你了,咱们谈谈薪资的问题呗。   咱们都是混纹身行当很久的人了,这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光从秋末那几十针的手艺上,我就知道,这秋末,真的有想法,手艺也踏实,是个非常出色的人才,针脚纹得很紧致,也很美观,所以,我敲定了这份合同。   秋末听说要谈薪资了,似乎没有什么特别高兴的地方。   当然,我也明白,这样优秀的人才,心里有自信肯定是的,他估计就没想过自己被退聘。   我问秋末:你理想的工资预期是多少?   “两万。”秋末说:每个月两万。   每个月两万,老实说,对秋末这样级别的纹身师来说,当真不贵,在闽南这地界上,这个价格,也是有价无市,因为秋末的纹身思维,代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的纹身潮流,对于纹身顾客,几乎是一种秒杀。   毕竟现在的人,审美提高了,谁不希望自己身体当的画板,上面呈现出的图案,是艺术呢?   这也是为什么“让纹身带有很高深禅理思维”的日本纹身师——鬼孝言六,会成为许多明星的御用纹身师。   我对秋末说:可以——这个要求我能满足。   我是第一次当老板,但我在落魄的时候,我就告诉过我自己,对人才最大的尊重,就是尽量满足他的所有要求。   秋末连忙点头,说:我还有一个附加条件!   啊?   还有附加条件啊?   我心里咯噔一下,问。   秋末说:这个月薪,不会改变,但是,我想要一笔预付金。   “多少钱?”我问秋末。   秋末说:三十万!   我甚至想都没想,站起身,说:没问题,过了今天晚上,我给你拿钱。   然后我站起身,继续去清洗纹针。   秋末却几乎带着哭腔的问我:水哥,你为什么不问我,这三十万我要来干什么?你为什么一点疑义都没有?你不怕我把你的钱,给卷跑了吗?   我回过头,笑着说:很简单,你值得这笔钱,你的月薪,加上这笔三十万的预付金,不贵。既然我愿意出这笔钱了,那你要拿着三十万,想去干什么——那我为什么要问?你凭本事赚的钱,我为什么要问?   我想起了曾经的长乐镇——那个老板娘,一时间,我又温暖的笑了笑。   秋末却扑通一身,单膝跪地,抱住了我的大腿,哭丧道:我找到了,我找到知己了——水哥,你不知道,其实六叔让我来你这家纹身店里上班的时候,我是不想来的,这几天,我找遍了全市那些最大的纹身店,他们都不愿意用我,听到我说月薪两万,给我的就是黑脸,好不容易有一家店,答应了我的薪水要求,但当他们听到了我提出的三十万的预付金,他们就骂我,说我想钱想疯了。   秋末继续动情的说道:我不在乎钱,但我没办法,我的女朋友跟我三年了,今年,她也被逼得没办法了,她家里说,让我今年买上房子,而且还要拿出装修款来,才会答应我和我女朋友的婚礼,实在没办法。   “我画也不画了,我就练纹身的手艺,来转行做纹身,期间,我听到了太多的风言风语了,期间,我还去面试过许多纹身室,他们都把我给轰走了。”   “我这一年里面,尝尽了冷暖,我本来以为,我提出来的薪资,原本就是天方夜谭!想不到,你竟然答应了。”   我笑着把秋末给扶了起来,并且,对他说道:兄弟,往后别这么激动了,别人那儿我不知道,但是在我这儿的,我都尊重他们的手艺,尊重他们的才华,你呢,先在这边做着,往后等你在闽南的人脉圈起来了,你能力起来了,那你想去任何一个纹身室,想去一个大纹身室,我这儿绝对不会不放行的。   我说完,秋末直接跪地不起,说道:知遇之恩,涌泉相报,我这一生,从来没有赏识我的人,水哥你是第一个,从进来到现在,从来没有不尊重我,哪怕我提出了非常荒谬的条件,你依然没有任何反感。   我笑了笑,对秋末说:行吧,明天过来上班,我们纹身室,只接大活儿,你要把心态放足了,都给接起来。   “一定的,水哥!”秋末的眼里,泪珠子在打转。   其实我做的,和很多年前,那夏对我师父做的事情,是一模一样的,给人最大的尊重,这个社会上的人,其实最缺乏的,就是尊重。   “行,先回去吧,明天早上过来拿钱。”我跟秋末笑了笑。   “谢谢水哥。”   “别这么客气,以后来了,就是一家人了。”我让秋末先回家,明天再来。   秋末转身走了几步。   我忽然伸手喊道:哎!秋老弟,你回来一下。   秋末猛地回过头,眼珠子都瞪圆了,吼道:水哥,你开头要答应我的条件,不是跟我开玩笑的吧!   我哈哈一笑,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秋老弟,你别把我于水想歪了,我于水这个人——就是一点,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既然说了答应你的要求,就不会坑你,只是,我有点别的事,得跟你谈谈。   “什么事?”秋末问我。   我对秋末说:你和你女朋友,相爱吗?   “爱!”   “哪怕现在他们家里人,逼你买房子、装修,不买就分手,你也和以前一样爱她吗?”我问秋末。   秋末摇了摇头,老老实实的说:有一点间隙了——她跟我说,她家里找了不少的有钱人跟她相亲,我有一点隔阂,加上最近她父母逼得有点厉害,我们俩冷战很久了,有四五天没再说过话,所以,我今天才这么激动,如果没有你水哥,我回家了,面对我的,可能就是强硬的分手,但你给了我这份工作,算是保住了我的爱情。   “那不一定。”我对秋末说:如果能够用金钱来弥补的感情,就不算真感情——你和你女朋友,估计会越走越远——虽然现在只是一道隔阂,但是……   “那水哥你的意思是?”   “放心,没有劝分的意思,是这样的,我这儿呢,刚弄了一幅——青鸾火凤的阴阳绣,我想明天等你来或者你女朋友来了,我给你们纹上。”我对秋末说:青鸾火凤主爱情,会让你生活变得更好的。   “那阴阳绣,真的管用吗?”秋末明显也听过阴阳绣,只是不了解。   我对秋末笑笑,说:你啊,美术画画的事,你是专家,但纹身——你才刚上路呢,以后跟我学一学,总是好的。   “哎!”   秋末老老实实的答应了,直接出门而去了。   我心里也高兴,我感觉,秋末以后得是我们纹身室的一大主力啊。   冯春生凑我面前,说道:秋末这家伙,有做手艺的潜质……是个值得花钱的家伙。   “谁说不是呢?”我对冯春生说:其实我在秋末身上,看到了我前几年的影子,那时候的我,空有一身手艺,我去了很多地方求职应聘纹身师,可总是被撇开了,甚至有人还说我的手艺,是一堆垃.圾……   冯春生点头,说这世界上,永远都有被埋没的天才,只有我这样的人多了,才有会更多的天才涌现啊!   高山流水遇知音!   高山流水觅知音!   ……   晚上九点多的时候,我依然在纹身室里,因为黄千万要带人过来,做“马头明王”的阴阳绣。   我正翻着关于阴行的一些资料,这时候,黄千万一个人进来了。   “哟!黄老板,怎么你一个人过来了?”冯春生问黄千万。   黄千万笑嘻嘻的说:我先来试试水,看你们这个纹身,管不管用。   我说管用一定是管用的:来,黄老板,你先到纹床上躺着,衣服裤子全部脱了。   第二更到了哈!第三更马上到 第二百八十章 催命符(为本格哥加更)   我让黄老板,脱掉衣服裤子。   黄老板有点难为情,说这不好吧?   我说“马头明王”的阴阳绣,可能是我纹过最大的纹身了,满背加上胯部,大腿,都要纹——所以需要全部脱掉。   黄老板挠了挠头,最后还是按照我的说法,把衣服全部脱掉了,裤子也全脱了。   等他裤子脱了,我才知道为什么黄老板这么难为情,他胯下的玩意儿,小的跟条蚯蚓似的,怪不得难为情。   其实关于黄千万的问题,我问过陈词博士了。   陈词告诉我,黄千万之所以会性无能,其实在心理学上,叫“心理过激”。   就是黄千万玩那“性脉冲”仪器太多了,那玩意儿太刺激了,所以,在没有超过那个强度的刺激,是无法唤醒黄千万的性冲动的,就跟毛片长期看会降低性冲动是一样的。   除去这个,人的身体还尊重“最低能量原则”,具体我说不清楚,听陈词的意思,大概就是黄千万在得到刺激的时候,实际上,身体内部,没有分泌足够多的“性激素”,但他依然或得了非常大的性快感,这样,大脑就会认为,黄千万的身体不需要那么多的性激素,身体也会降低性激素的分泌。   长此以往,最后,黄千万的性激素分泌几乎没有,所有性器官,全部退化。   我估计,黄老板以前,还是比较威猛的,现在却像一条蚯蚓,这就是器官“退化”。   我让黄老板趴在了纹床上面。   我低着头,对黄千万说:今天纹身要做很久,先做一个轮廓,明天你接着过来做上色,勾细节,行吗?   “没问题,我也知道,这是长期的毛病,需要多花时间。”黄老板还是懂行的。   我拿着纹针,问黄老板:刺青有讲,纹前多想,易纹难祛,深思熟虑,黄老板,我问你最后一句——马头明王这阴阳绣,好处和坏处我都和你说了,你可愿意做?   那黄千万正要说“做”的时候,忽然,他的手机响了。   他让我帮个忙,把手机递给他。   我把他的手机递了过去。   他划开了接听键,从话筒里面听了一阵子之后,激动的问道:有效果吗?真的?这么快见效?行,我现在就去!   说完,黄老板直接下了床,挂了电话,开始穿衣服了。   我问黄老板:怎么了?不做了?   “不做啦。”黄老板有些得意洋洋的说道:于老板,实在对不住……我哥们啊,找到了一家更有效果,解决我们八个人隐疾的地方,比你这个阴阳绣……可能要靠谱一些,所以,我不做了。   这黄老板的“性无能”,能有法子治?   我是不太信的。   因为陈词说过——黄老板这种“退化性”的性无能,别说医院了,哪怕医学再发展二十年,也没办法治疗,因为主管他“性冲动”的神经,已经萎缩了,除非能把神经给恢复,不然——没招!   但现在看黄老板这模样,又不像没找到救兵的。   黄千万穿好了衣服,急吼吼的对我说:对不住了,于老板,今儿个的事有点尴尬,本来要约你做个阴阳绣的——结果……嘿嘿,耽误你时间了。   说完,他一溜烟的跑了。   刚才那个电话,让我损失了四百万。   黄千万他们八个人的纹身费,就是四百万,可惜,一个电话,全部泡汤了。   我心里有些郁闷。   不过,这时候,我却不知道——这个电话,是噩梦的开始——既是黄千万的噩梦,也是我的噩梦。   那黄千万跑出了我的纹身室,没过两三分钟,又返回来了,支支吾吾的对我说:于老板……那个……那个……   “啥?”我问。   黄千万说道:于老板啊……我下午不是送了你一个钻石吗……这个……   冯春生有点听不下去了,说道:你说得好听啊,你那是送的吗?你那是定钱,现在你扭屁股跑了,活儿也不做了,定钱,还想要回去!   我按住了冯春生,直接走到了前台,打开了抽屉,拿出了木盒子,递给了黄千万:无功不受禄,你没在我这里做活,这定钱,我不要,拿走!   黄千万接过了装钻石的盒子,一溜烟的跑了。   冯春生冲地上吐口唾沫,说道:这杂碎……呵呵。   我拍拍冯春生的肩膀,说:放心吧——他这毛病,还得回来找我,今天是付了一颗钻石的定钱,下次,就不是一颗了……   “那可不?回家,为这小白眼狼耽误了一晚上了。”冯春生气哼哼的。   谁不气呢?都到了最后一步了。   你说你要是因为怕阴阳绣的后果,走,那也就算了,你这是在另外一个地方打了一波主意,在我这里打了一波主意,这就不是怕阴阳绣的问题了,这是你黄千万把我于水当猴耍。   我咬着牙说:我看看那边的人治不好他们的隐疾,我看他是不是还是这么嚣张呢。   “那必须的!”   冯春生说道:水子,先去喝几杯,把黄千万那小子,给忘掉吧。   走!   我心里也有气,真的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啊!   这事我本来以为过去了,想不到,第二天,出事了。   ……   第二天早上七点半,仓鼠就跟我打了个电话:喂!水子,快来纹身室,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   我摇了摇头,把瞌睡给摇走,快速的洗漱了一阵,给冯春生去了一个电话后,我出门招了一辆的士下来,火速赶往了纹身店。   等我到了纹身店门口,我瞧见一大群人,围在我店门口,窃窃私语,好像我店门口有点什么好看的东西似的。   “看什么,看什么,都散了,散了啊!”   我对那群人挥了挥手,让他们全走。   那些好事之徒瞧出我是正主了,一哄而散。   不过,那人写走的时候,看着我的脸,一个个的都在诡笑。   他们笑什么?   我走到了店门口。   仓鼠也站在店门口,见我来了,指了指我那三个门面。   每个门面的门上,都有个一个血红色的道符。   道符是鲜血在门板上面写下来的,五十公分宽,一米来长。   我一看到那副鲜血道符,整个人都有点受不了,特别眩晕的感觉。   我再看了看旁边的两张道符,其余两张道符,和第一张不太一样,或者说,三张都不一样。   我以前听冯春生说过,说这道符啊——其实都是道士和鬼魂的谈话,有些,是道士在请天师,图案里面,都是有讲的。   但是我看不懂啊。   没多大会儿,柷小玲也过来了。   她是湘西柷由家的人,应该懂这三张道符上写的到底是什么。   结果柷小玲就看懂了一点点,说什么鬼差……阴司,然后其余的都看不懂了。   我说柷小玲,你不是湘西柷由家的人吗?怎么连个符箓都翻译不出来。   柷小玲脸红,说这些符箓,也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看着都认识,但就是不知道意思。   这事闹的。   要说姜还是老的辣,我们几个素手无策,博闻强记的冯春生却看懂了。   冯春生一瞧这几道符箓,吃惊的说道:天啊,这些符箓,可不是道士的符箓啊。   我说这是什么符箓?   “这是鬼打出来的符箓!”冯春生说。   我说啥?鬼打出来的符箓?   冯春生说,人抓鬼,用符箓,无非就是起一个警告的作用,但是鬼抓人,也要有符箓,同样也是警告的作用。   他说:你们不是听说过催命符吗?这就是催命符,是阎王爷的催命符。   “这个东西,叫勾牒!”冯春生说:是有鬼差,要跟咱们索命了。   “跟谁索命?”我问。   冯春生说:既然是打在店门口的血符箓,那就是勾咱们所有人的命了。   他说吓唬人得很。   我问:那你翻译翻译这三张勾牒。   冯春生指着第一张勾牒符箓,说:人魈作乱,勾牒必至,鬼天、鬼月、鬼日,上门勾魂。   接着,他指着第二张勾牒符箓,说:阴无常,阳无常,五花大绑   然后,他指着第三掌勾牒符箓,说:拔舌、腰斩、油炸,受九殿地狱之苦。   我指着这三张符箓,问:综合起来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咱们几个,被当成人魈了,然后地府派黑白无常,把我们五花大绑的送到地狱里去。”冯春生接着说:这地狱,有很多层,有拔舌地狱,有油炸地狱,有腰斩地狱,这都是我们要受到的惩罚!   听了这话,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这事,真的古怪。   接着,我问冯春生:什么是人魈?   冯春生说:人魈就是“人鬼”啦,有一些人,说是人,其实是鬼,心恶,所以,地狱里要找人把这些恶人带走,算是应了“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说法吧。   “可为什么带我们走?”我有点搞不明白了。   冯春生也不明白,说这勾牒,确实是懂行的人写的,不会是恶作剧。   就在这时候,仓鼠又说了一句话:对了,水哥,这些血色勾牒,都擦不掉。   “擦不掉?什么意思?”我问仓鼠。   仓鼠缩了缩脖子,说:就是擦不掉嘛,我早上过来,以为是谁搞的恶作剧呢,我就用湿抹布去擦,擦了半天,都擦不掉,你说奇怪不奇怪!   我听了,差点炸毛,还有这事?   擦不掉的血色符箓?这还真是“鬼差”要来勾咱们魂了?   我问冯春生:对了,第一张勾牒符箓说了,说在鬼年、鬼月、鬼日,要勾我们魂?这……这又是啥意思? 第二百八十一章 血手印(为本格哥加更)   冯春生说鬼年,鬼月,鬼日的意思是没有人知道的,这是他们鬼差自己定下的日子。   也许是一个月后,也许是今天。   好家伙,这新店昨天才开张,今天就遇到了这事?   奇怪!   我摇摇头,让大伙儿先进店里面。   接着,我问冯春生:春哥,你说这事挺巧啊!   “怎么巧?”冯春生问我。   我说,昨天,黄千万才找我们做阴阳绣纹身,结果呢?结果咱们没做成,今天早上,这儿就出了这样的事了,你说巧不巧?   “巧。”   冯春生问我:你怀疑,这是黄千万做的局?   “我是这么想的。”我说。   冯春生摇摇头,说不太可能,勾牒这东西,早就失传了,真认识的,都没几个人,更加不用说——会写的了。   他说这勾牒,写得十分周正,分毫不差,不像是一般的外行人玩的局。   他摇了摇头,准备进屋。   他刚刚走到门槛那儿,扭过头对我说:对了,有人能帮忙把把脉。   “谁啊?”我问。   “你见过的!”冯春生说:九指恶道人和婴娘……他们懂。   这两位,就是前些天认识的郑会东和程俊兰了。   这对夫妻,是阴山道士,见面就说“借问梅花何处有,风吹一夜满昆仑”的那两人。   他们似乎对鬼神之说,尤其擅长。   冯春生说:勾牒的写法,一共有一千三百种,其中,绝大部分都失传了,几十年前,是郑会东和陈俊兰的师父——阴山道士赵长风,重新找到古籍资料,重新发掘,最后又定出了六百种勾牒的写法,流传在几个朋友之间,互相鉴别,我也是一次偶尔的聚会,看到了这六百种勾牒,所以我能认得出来,但是细节的问题,我也不太明白了。   郑会东和陈俊兰,是赵长风的高徒,自然对勾牒,不是很陌生了,请他们来把把脉,没问题的。   我心下有些高兴,这两位,都是高人。   前几天,我和郑会东和程俊兰分手的时候,他们给了我一面“牌子”,说只要我把这牌子,挂在牌匾上,他们自然就会过来,这牌子,正面是一个“正”字,反面是一个“邪”字,我从口袋里面,掏出了那一面牌子,挂在了牌匾上面。   等着程俊兰和郑会东这对“阴山道士”夫妻。   接着,我们进了大厅里面。   上午,仓鼠问我开不开张,我说暂时不开张。   仓鼠说:水子,你得振作啊,不能因为勾牒的事,就不开张啊。   我说不是因为勾牒的是,是因为我的牌匾,还没定做好,等牌匾定做好了,我就开张。   本来牌匾,我一共是四块,但昨天秋末来了,我又连夜加了一块,一共是五块。   牌匾一到,我就正式开张了。   至于勾牒的事,我就得等等郑会东和陈俊兰了。   九点多的时候,秋末来上班了。   他一进来,就高高兴兴的对我说:哎,水哥,你什么时候给我做那“鸾凤和鸣”的阴阳绣啊?昨天我问六叔了,六叔跟我说——只要我纹了你的阴阳绣,从此爱情必然诚挚,他是高人,我觉得你这阴阳绣,铁定有道行。   我嘿嘿一笑,说:定在晚上吧,咱们这儿的员工,免费享受阴阳绣,这是福利,说了做,那就一定做。   昨天我答应要给秋末三十万,但是生意没做成,没钱给,我找刘老六借了三十万,算是周转给秋末先用着。   “哎!哎,谢谢水哥。”秋末说完,已经做到一遍去忙活了,擦拭纹针,清理纹身的台面,还有一些仪器之类的,以前这活儿都是我做,现在,终于有人做了。   我们接着等,等到十一点多的时候,阴山夫妇,终于来了。   郑会东和陈俊兰夫妇,两人大袖飘飘,迈着大步子,携手进了我们纹身店。   两人见了我们,一拱手:借问梅花何处有,风吹一夜满昆仑。   “幸会,幸会。”我也拱手,说:郑老哥,程妹子,又见面了。   郑会东说道:水子,我知道你找我们来干什么,你这门上,可是有三个勾牒啊。   我挠了挠头,有些认栽似的说:是啊!这勾牒忽然出现在我家门口……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郑会东回头看了一眼,说:这勾牒,不是人写的,应该是凶鬼写的——你们仔细看着这三块勾牒,什么时候,这勾牒上,多出了三个血色巴掌印,就代表来勾你们小鬼的人,快来了。   “三个巴掌印?为什么?”我问郑会东。   郑会东哈哈一笑,说:这也是有讲的,这勾牒,就好像地府里抓人的“海捕文书”,得三个人签字,签完了,就抓人,巴掌印就是“签字”,一个是十殿阎罗秦广王,一个是牛头,一个是白无常,三人签完了字,黑白无常就拿着勾牒,来拿你们店里的人了。   我皱着眉头,问郑会东:东哥,这地府,真有?   “有没有,谁也不知道,知道的,也说不出来。”郑会东说:这都是我师父教我们的,真实性,我们也不太清楚,对了,这三张勾牒,擦不掉吧?   我说擦不掉啊。   郑会东笑了笑,说:擦不掉就对了,这勾牒,还不能擦,擦了,你们立马就得死!不擦,还能活一段时间,找点人想想办法。   程俊兰则踢了郑会东一脚,骂道:死汉子,天天就知道吓唬别人。   她对我说道:我告诉你,这勾牒啊,其实咱们现在也没研究明白,是不是地府的人发出来的海捕文书,也不确定,这样,这三幅图,我先拓下来,发我师父赵长风,让他老人家斟酌斟酌,至于那三个巴掌印的事,确实需要上点心,只要出现了第一个巴掌印,立马通知我们。   “那谢过程妹子了。”我连忙拱手。   “好说好说。”郑会东嘿嘿一笑。   程俊兰瞪了郑会东一眼,骂道:死汉子,人家没感谢你,你凑什么热闹?   “贼婆娘,我们两人,好得跟穿一条裤子似的,还分你我?”郑会东坏笑着说。   程俊兰气得转身就走。   郑会东倒是没有忘掉礼数,对我们做了个揖:兄弟,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记住我贼婆娘说的话!   我当然记住了,就是这三章勾牒,不能擦,能擦也不能擦,何况擦不掉。   第二个,就是一旦这三张勾牒的下面,出现了血红色的巴掌印,那就得通知他们了。   好在有郑会东和程俊兰夫妇啊。   他们一走,我回过头,说道:这血色勾牒,真是冤枉我们了,我们几个,哪个长得像人魈?   “你于水长得像人魈。”   我正跟兄弟们要说点开玩笑的话,活跃活跃气氛呢,没成想,门外头,一句苍老的声音,驳掉了我的面子,我回头一瞧,发现外面的人是“老官头”。   专门打棺材的老官头。   我的牌匾,都是老官头那儿定做的。   我连忙把老官头给喊了进来:官叔来了?   “来了,看看匾,满意不满意。”   老官头带着几个徒弟,一掀开匾,五块牌匾上面的字,那叫一个龙飞凤舞。   首先是我要挂在门口的两块牌匾。   “阴阳绣,生死富贵”   “绣阴阳,出入平安”,第二块匾的旁边,写着一些蝇头小篆——阴阳绣传人,于水。   第三块匾写的是“一见发财”,第四块匾写的是“天下太平”,同样,也加了一些蝇头小篆——镇鬼人,仓鼠。   第五块牌匾,是一块方匾,我给秋末做的,写的是“纹艺”,蝇头小篆写的是——彩画师,秋末。   三个人,我们店里的三块招牌,也是我们往后的三个主要业务。   秋末还看见我给他题匾了,顿时热泪盈眶,喊道:从来没有人这么欣赏我……水哥,你真的是头一个。   冯春生拍着秋末的肩膀,说:秋老弟,这是于水把你当摇钱树呢,你还感谢他?缺心眼不?   这下子,大家都乐了。   我则扬起了手,喊道:升牌匾,开张!   ……   下午,我们总算是把牌匾升起来了,可是,没有一个人来我这里询问阴阳绣的,这下子有点奇怪了,生意再不济,也不至于这么惨吧?   三四点的时候,总算来了几个人,可是那几个人,都是来退掉昨天在我这里办的“vip”卡的。   我甚至说免费让秋末给他们做个纹身,他们也爱答不理,直接离开了。   这就尴尬了。   仓鼠自告奋勇的说出去打听打听,咱们店生意差,肯定是有理由的,毕竟昨天开业典礼做得那么火!   果不其然。   仓鼠真的打听到了一些东西了。   她神神秘秘的告诉我:咱们店生意差,有两个原因。   我问哪两个。   仓鼠说:第一个,就是昨天黄千万,找我们做阴阳绣,他不是没做吗?去找了别人,今儿个,真恢复了,还带了个妹子,满街溜达。   我说:黄千万不做我阴阳绣,做别的“术”,弄好了他的性无能,那也不能代表我这边的手艺不行啊!   仓鼠又说:那黄千万是个大嘴巴子,到处跟人说,说我们没啥本事,别人有本事,还说我们这儿的纹身,特别阴邪,一搞要玩命的,邪的很,再加上咱们店门口的三张勾牒,这边上的顾客,都信以为真了,真以为我们是邪门歪道呢。   我猛地一拍桌子,说这个黄千万真不是个东西,不做阴阳绣就算了,我钻石也退给你了,你这么信口雌黄,不是坏了我们家的生意吗?怪不得一下午没人敢来呢。   “要不要去揍那黄千万一顿?”仓鼠问我。   我摇摇头,说:不去!揍他?那不侧面说明,他说的都是真的?等!酒香不怕巷子深。   这天下午,我们这边很明显,没有任何生意。   不过第二天,又出事了——不过出事的不是我了,而是黄千万……   今天是书友”小白“生日啦,听说小白太任性,因为生日,课都没上啊,老墨住小白生日快乐,学业有成啦!今天四更到了,明天接着写哈! 第二百八十二章 背锅侠(唯美凄凉冠名)   第二天,还是出事了,这次出事的是黄千万。   上午,我去纹身店里开张,但是——生意依然没有什么好转。   快到中午的时候,倒是来了一个客人。   那人进来就问我:哎……老板,我询问你一件事。   那人神神秘秘,有点鬼祟。   我就问他:什么事?说呗。   那人趴在我耳边,说:我和我弟弟,关系不太好,他们一家,连续生了三个儿子,我们家,生了两个都是姑娘,所以……所以……   “所以什么?”我问。   那人说:能不能做个阴阳绣,把我那弟弟,给害死?如果我弟弟不死,我那重男轻女的爹,铁定要把遗产,百分之八十的分给我弟弟。   我听了,心里有点乱,这面前问生意的客人,实在是毁我的三观啊,为了遗产,要找我害死他亲弟弟?为点钱连弟弟都杀?   我立马摇头,指着外面说:你另请高明吧,这活儿,我做不了,我们阴阳绣,也不是为害人而生的,确切的说,我们是解决一个人身上出现的毛病,尤其是沾惹了一些脏东西的毛病。要说阴阳绣分阴阳,阴绣虽然险恶,但也是在“做纹身人”实在没办法的情况下,才纹,定位就是死马当成活马医。   目的并不是要去害谁。   所以,害人的事,你找我于水,对不起,我不专业。   那人听我不帮忙,又说道:十五万,弄死我弟弟,我给你十五万,其实我也能找黑社会的弄死他,但那样弄死,我万一被查出来,不就锒铛入狱了么?我感觉,我得选择一个比较隐蔽的方式,弄死我弟弟。   我不停的摇头,说这样的生意,你给我一百万我也不做。   我师父曾经在教我阴阳绣的时候,就说过,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我从来没主动害过谁。   最后,那人还跟我说好话,我理都不理,最后那人好像动了火气,骂道:你装什么装?你自己阴阳绣害人,不帮我害人?我好歹还是出了钱的,装逼!   说完,那人径自出了门。   我有点莫名其妙,我的阴阳绣,什么时候害过人了?   我以为这人是个精神病呢,结果下午两点多,又来了一个人。   这人也是神秘兮兮的,直接凑我面前,鬼祟的递给我一个红色的包裹。   我还以为是红包呢,我说我们这是私人企业,和国企不一样,红包不办事,你要是有什么事,咱们走正规流程就好了。   没成想,那人直接一扭脸,冷冷的说道:兄弟,这可不是红包,你打开就知道了。   我把那红包一打开,里面有一张白色的卡片。   卡片的正面,写了一个“王婧”的名字,翻过来,则是生辰八字。   我问这人:这是生辰八字,你想做什么?   “这是我前女友,妈.的,前段时间,我出了一趟差,回来得早,结果发现她出轨了,跟情夫打得热火朝天呢,但是我出手揍那情夫,她还帮着情夫挠我。”客人说:我跟她分手了,可是我咽不下这口气,这是生辰八字,你帮我弄死她!我开个价,十万块。   又是来让我帮忙害人的?   我直接把这人给轰了出去。   奶奶个熊的,我这儿又不是“接杀人案子”的地方,来一个让我害人,来一个又让我害人,我门口写得清清楚楚啊,阴阳绣,绣阴阳,生死富贵,出入平安,可没有写“包害人”啊!   我寻思了一阵,觉得不对,就让仓鼠帮我看着店,我一个人出门去打听打听消息。   在我店的斜对面,有一家很大的冷饮店,打听消息之前,我决定先去喝一杯冰镇的东西,消消我心里的火气才行,结果我才出门,就和一个女人撞了个满怀。   那女人不是别人,正是黄千万性趣用品店的前台——小丽。   我因为不小心把小丽给撞倒了,那妹子挺生气的,结果站起来发现是我,立马跟我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于老板,实在对不起。   她道完歉,又像是见了鬼一样,歪歪扭扭的逃跑,好像我是什么恶鬼似的。   我立马察觉不对劲,追了上去。   小丽知道我在追她,她跑得更是快速了,那速度,简直了。   我在后面追,她在前面跑,跑了大概几百米,忽然,小丽的高跟鞋踩在了一道缝隙里面,鞋跟别断了,她哐当一声,摔在了地上。   紧接着,我追了上去,问小丽:哎!你怎么了?我杀人了?你跟见了鬼似的。   那小丽紧紧抱着了头,说道:别害我,别害我……我……我,我刚才真是不小心才撞你的!   又是说我害人?   这就让我忍不了了,我蹲下身子,盯着小丽的眼睛说道:你给我仔细说说——我怎么就害人了?   小丽的眼睛不停的眨着,一幅惊吓过度的样子,说不出话来。   我恶狠狠的说:你给我仔细说说?怎么今儿个,三元里这边,到处都是说我害人的?我到底害谁了?   “你……你害死了我们老板。”小丽指着我说道。   我发现这事,有点蹊跷了,我从钱包里,掏出了里头所有的钞票,全部拿了出来,在空中挥舞了一阵子,说道:这样,我待会问你点事,你要说全说了,这钱,都是你的,咋样?   我手上,差不多有一千五百多,三元里的店虽然很贵,但是普通的店员,工资也就三千出头,回答我几个问题,就能拿到一千五百块钱,这事,不亏吧?   小丽也有些贪婪的盯着我手里的钱,最后,点了个头。   我把小丽喊道了冷饮店去,然后点了两杯“冰柠檬茶”,示意小丽坐着。   接着,我问:小丽,怎么都说我害人了?   “我老板黄千万,死了。”小丽说。   什么?黄千万死了?昨天黄千万还不是活蹦乱跳的吗?还带着妞出门玩呢,结果,死了?   我问:他死了,跟我什么关系?为什么都说是我害的人?   “我老板,不是去找你做了个阴阳绣吗?”小丽说。   我差点疯了。   我说这不是栽赃陷害吗?你们老板是来找我做阴阳绣了,可是紧要关头当逃兵了,和我有个毛的关系啊!怎么就成我害死黄千万了?   小丽说:是的,我老板找你做阴阳绣没做成,所以,三元里这边的人,都怀疑,是因为你恼怒黄老板放了你的鸽子,所以你用阴阳绣,把他给害死了。   噗!   我差点喷了一嘴的冰柠檬茶,我去你大爷的吧——这叫什么事啊?我一个子都么拿到,阴阳绣一针都没扎,我自己窝了一肚子火没地方撒呢,结果呢?结果……背了这么大一个锅!   我特么是背锅侠吗?   我对小丽说:我告诉你,黄老板的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没……没有吧。”小丽看了我一眼,眼睛里,写满了恐惧。   我知道,小丽他们,应该是相信我害死了黄千万。   可是……我没有啊。   我说:你们还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弄死了黄千万?   小丽说:因为黄老板……黄老板的背上,有一个——一个巨大的纹身。   “巨大的纹身?”我的心里,猛地一震,怪不得这些人,把害死黄老板的事,安到我身上来了——只是,黄老板背上的纹身,在哪儿纹的?我这个黑锅,背得冤啊!   我直接让小丽把手机拿出来,我给他的支付宝,转了个一千块钱,说:黄老板怎么死的,他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你全说出来,支付宝的钱,我手上的钱,都是你的。   小丽听了,立马神情大动,跟我说了起来。   原来啊,那黄老板今天早上到了“性趣用品”商店的时候,跟小丽聊骚。   这个黄千万,平常就好色,小丽长得颇有几分姿势,他前几年,一直都是个性无能,虽然喜欢聊骚小丽,但也是有贼心没贼身子,就是占个口头上的便宜。   今儿个就不一样了,他前天晚上,找人治好了他的“性无能”,今天早上,对小丽动手动脚起来,还要拉了店门,要把小丽给狠狠的办掉,他夸下了海口,只要搞一次,就给小丽一部iphone7手机。   这小丽呢?平常也喜欢去酒吧钓凯子,今天可是头一次有凯子送上门啊。   她立马答应下来了,脱了衣服,跟黄千万缠在了一起。   黄千万兴奋得直接脱衣服。   结果……他才脱了衣服,正要挺抢上阵的时候,忽然,黄千万一幅黑脸,整个人忽然大叫了一声,从店里的沙发上,跌落到了地上。   然后,黄千万不停的打着滚。   紧接着,黄千万的眼球,忽然从眼窝里面蹦了出来。他两只眼睛刚才还是眼睛,现在,变成了两个空空的血洞。   小丽吓得尖叫,蜷缩在了沙发里面。   她看到——黄千万猛地吐了一口鲜血,一张嘴,满嘴的牙齿,顺着血水,夹带了出来,落在地上,一阵红白的鲜艳,让人作呕。   接着,黄千万的舌.头,也掉了出来,在地上,不停的弹跳着,像是一只活鱼一样——而黄千万,彻底死掉了,直挺挺的,一动都不动。   最让小丽惊讶的是,那黄千万的背上,缓缓的出现了一个纹身,好像是鬼在给黄千万做的纹身。   小丽说完,还说:对了……我当时吓得特别怕,怕黄老板的死,对我不利,所以,我给拍了一张照片,拍出了那个纹身……你……要不要看看?   “给我!”我伸手。   小丽把照片递给了我,我看了那张纹身照片,彻底惊呆了。   第一更送到了,今天应该还有一更的,实在对不住兄弟姐妹哈!今天感觉精神很疲惫,先请个假,第二更,明天补上!明天保底三更哈! 第二百八十三章 以死讹钱(拉拉姐冠名)   我拿过了那张纹身的照片,仔细一看。   这纹身,是一个全身纹身,背上,纹的是一个张牙舞爪的“六臂”佛教金刚。   这佛教金刚,脖子上戴着骷髅头项链,腰间围了一个虎皮裙,六只手臂,分别拿了骷髅碗,绳索,降魔仗,辐条等等,慈眉善目,头顶上,有三个小小的马头。   这可是如假包换的“马头明王”。   要知道,我本来就打算给黄千万纹的阴阳绣,就是马头明王,可是,我没有给黄千万做阴阳绣啊,他背上的马头明王纹身,哪儿来的?   而且,他死的时候,背上还出现了马头明王的纹身,这事,奇了怪了。   我立马把手里的钱,全部给了小丽,说:有什么消息,跟我说,你说的消息,我花钱买。   “恩,恩!”小丽连忙点头。   我直接出了冷饮店,回了纹身室,我把柷小玲、冯春生、仓鼠和秋末都召集了起来。   我先询问秋末:你有没有给黄千万做纹身?   秋末说什么纹身?   我说马头明王的纹身。   秋末摇了摇头,他说他都不知道“马头明王”到底是什么。   冯春生问我:咋了?黄千万的马头明王纹身,不是没做吗?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   我苦笑一声,把黄千万的事,给冯春生讲了。   冯春生一听,说还有这么古怪的事呢?   要说前天晚上,冯春生也在,我要给黄千万做纹身,黄千万反水的时候,他可是在的。   他是千真万确知道我没有给黄千万做纹身的。   我说可不是么?现在整个三元里,都在谣传,说我的阴阳绣,害死了黄千万呢!   “去他大爷的。”冯春生骂道:一个子都没拿到,还背这个锅?咱又不是背锅侠。   仓鼠说:会不会是别人要坑咱们啊?   我哪儿知道!   柷小玲问我能不能看到黄千万的尸体?这可不是小事,栽赃陷害的事,哪儿年头都不少。   秋末就比较单纯,说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不是我们害的人,那就不是我们害的,谁栽赃也没用。   我苦笑着拍了拍秋末的肩膀,说:你小子啊,技术是有,但就是单纯,我感觉,这要出大事的。   现在三元里都在传我们害死了黄千万——这事背后没有推手?谁信啊?   一件这样的事,在一天还没到的时间,传遍了三元里,多少是有别有用心的人推波助澜,至于是谁?那我就不知道了。   我对众人说道:可能就在今天,也可能就在明天,大风暴要来了——有人要把黄千万的死,坐实在我们身上呢。   我让店里的人晚上六点钟准时下班,明天早点来,估计要来事了。   冯春生说这个新店,风水不好啊——没来个开门大吉,来的都是倒霉事。   我笑笑,说三元里这地方,不好待的,最赚钱的地方,没本事立足,那也是扯淡。   “你呢?”冯春生问我。   我说道:如果三元里,还有一家店能在这儿赚钱,我坚信是我们的店子。   “有种!”   冯春生说:这次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非要把黄千万的死,坐实在我们身上。   哎!   开个新店,走得真是不顺啊,前天被黄千万放了鸽子,昨天的店门上,被下了“勾牒”血符,今天,黄千万死了,有人要把黄千万的死,赖到我的身上来,这麻烦事是一波接着一波,可店里,完全没有开张呢。   不过再不顺利,也终究还有点顺心的事。   我刚才让兄弟们散会,各司其职的时候,咪咪给我打了个电话。   我接了电话,问咪咪啥时候回来啊?   咪咪说暂时可能回不来,她已经很香港九龙的一个老板谈好了,让我过去做一趟阴活,如果能搞定,价格不会低。   我说什么时候到?   咪咪说:那就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了?   我想了想,说:可以过几天吗?店这边有点麻烦。   “这个可以的。”咪咪说:这个老板,我找好几个小姐妹套过了,他最近不是找高人么?我们就找姐妹约他饭局,饭局上,他透露过,他以前认识搞阴阳绣的人,也就是认识你师父。   “额?然后呢?”我问。   咪咪说那个老板,其实以前是我师父的客户,是普通纹身的客户,所以他其实信阴阳绣,但是,不信你?   “为什么?”我问。   咪咪说那老板不相信你师父会继续往下传阴阳绣,所以不信你会,但是,他说他愿意花时间等你。   我又问:那老板到底是什么事呢?   “没说。”咪咪说:我就打听到那老板最近在找高人,但具体遇到了什么事,得人来了,他估计才会说。   我说行!我店这边的事解决完了,我先去一趟广州,看看我妈,待一天时间,然后立马去香港。   “可以的,那我在香港这边等你,你搞定了,给我电话。”咪咪说完,挂了电话。   还好,还好,东方不亮西方亮,纹身店这边生意实在不景气,但咪咪那边开花了。   咱们这手艺,就算三年不开张,开张就能吃三年啊。   咪咪这边给力,我的压力,少了不少。   挂了电话后,我准备让兄弟们收工的,今天就干到这儿了,明天,再说。   结果,我刚刚站起来,就听见店子门口,锣鼓喧天的,不知道在干什么在?   我探头出去瞧了瞧,发现门口停了一口黑色的棺材,同时,周围不少人在吹拉弹唱。   兄弟们几个都在外面看。   我则喊着:哎,哎!干什么的?棺材停我们门口干啥?   冯春生凑过来,说:水子,还没看出来?这是黄千万的家属,来找咱们扯皮了?   废话,我能不知道吗?我铁定清楚啊,只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而已。   这时候,人群里面,走出了一位穿着孝服的男人。   那男人,年纪不小,带着个金丝眼镜,他说:我叫黄塘,是黄千万的堂哥,也是三元里开店赚生活的。   这个我知道。   黄千万前天不是送了我一颗钻石,然后又带走了吗?   他那颗钻石,就是从他堂哥的店里拿的,也就是从黄塘的店里拿的。   现在黄千万死了?黄塘来讹我?   我看向黄塘,说:什么事?   “我表弟,是你害死的。”黄塘指着我说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于水,害死了我弟,我要找你报仇!   哼哼哼!   我冷笑道:你弟是我害死的?我是打算给你弟弟做阴阳绣,但是,他自己不做了,这么大一个锅,你扔给我,我不背!   “我弟昨天还活得好好的,大病初愈,今天早上,就死了,人死了还不说,背上,出现了一幅纹身。”黄塘说。   我冷笑道:天下能纹身的人,到处都是,你赖我身上,不合适吧?   “如果随便一幅纹身,那就算了,可是这幅纹身,就是你要给我弟纹的纹身,马头明王。”黄塘说着,还跟着周围看热闹的人一拱手,朗声说道:我弟弟背后的纹身,我找人问过,几乎所有的人,都告诉我,这幅纹身,是“马头明王”,那于水,要给我弟弟纹的身,也叫马头明王,这里面,有什么密切联系,我想大家,都知道吧?   接着,那黄塘还说道:这于水,是用邪门道行,害死了我弟!   我差点喷那黄塘一脸口水:少给我废话——你弟的死,跟我没关系。   “放屁,没关系?”   黄塘说:你就是埋怨我弟弟没在你这里做阴阳绣,所以,才恶向胆边生,弄死了我弟弟。   我气得眼睛直眨,骂道:费什么话,为那点钱,我就弄死一个人?这中国,早就没活人了。   那黄塘跟我争锋相对,当着众人的面说,那是一点钱吗?那是四百万的巨款。   这个倒是没错,如果我和黄千万生意做成了,那么,就会是四百万的交易额。   周围那些无辜的吃瓜群众顿时议论纷纷。   四百万的巨款、死的时候带着纹身、黄千万和我交易不成,这些元素,让所有的舆论,全部压在了我的头上。   我有没有害死黄千万,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三元里的所有人,都相信是为弄死了黄千万。   这下子,有些棘手了。   我指着黄塘说:我告诉你,你别给我呜呜喳喳的,要真觉得是我弄死了黄塘,ok!你去报警,把我抓起来啊!如果不是,你就赶紧给我滚蛋,懂嘛。   “呵呵!”   黄塘说:你以为我不敢报警。   “报警啊,你当我虚你啊!”我实在不想跟黄塘继续说下去了。   这时候,冯春生一副和事老的模样,直接牵住了黄塘的手,同时也拉着我的手,说:哎哟喂,都是误会,来,来,店里面说,这误会,得好好说说。   冯春生不由分说,把我和黄塘全部拉到了店里面,同时关上了门。   屋子里只剩下三个人,我们有话,可以说出来了。   我盯着黄塘,说:你认为是我害死了黄千万。   “不是你是谁叻?”黄塘怪笑着点了根烟。   我说:这儿就三个人,想说点什么就说呗,不然你这么指鹿为马的,累不累?   黄塘直接把刚刚点燃的烟头,扔在了地上,用脚踩灭,盯着我说:黄千万死了,他死跟我没关系,我们堂兄弟关系也就那样——表面工作搞搞,但是,黄千万家里人要追究啊?这样好了,我表弟那桩生意,值四百万,我翻个倍,你给我拿八百万,这事我帮你摆平,咋样? 第二百八十四章 猛龙过江(单飞哥冠名)   黄塘直接找我要八百万。   说只要我给了钱,他就帮我摆平。   好家伙。   我说今天怎么黄千万的死,传得沸沸扬扬的,搞了半天,真的是黄千万的堂哥黄塘,到处推波助澜,把舆论全部引到了我的身上,然后找我讹钱?   我盯着黄千万说道:你也相信,黄千万不是我干掉的?   “不,不!”   黄塘说:从我本人出发,我是真的相信,你做掉了黄千万,但是——黄千万是被谁干掉的,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给我一笔八百万的款子,这事,我就能帮你摆平。   “那如果不是我害的人,你赖我身上,不是冤枉我吗”我问。   “兄弟,如果不是你害死的黄千万,那你就自认倒霉吧。”   黄塘哈哈一笑,说。   冯春生盯着黄塘:你小子,尖嘴猴腮,眼睛奇大,一看就是个见钱眼开的——白眼狼命啊,这上来就要八百万?把我们当提款机了?提款机里一波才放四十万块钱呢!   黄塘说:就这么说,钱,你们要是凑不齐,那就把店当给我,我也能帮你们摆平,这钱你们要是凑齐了呢?我自然帮你们平事,可以立字据的。   我盯着黄塘:你小子别给我胡说八道,如果不是我害死的,你能奈我何啊?   “我能让你在三元里,臭名远扬。”   黄塘说:我能让你这次,做不成生意,懂不懂?我这棺材,放在你们店门口,我看哪个客人登门?一个月不到,你这店,就等着被三元里强行清场,等着关门吧。   他接着又说:别说我见钱眼开,三元里就这样,站在这儿的,还能活到现在的店,那都不是一般人开的,比如说我……   “你这认钱当爹的人,确实不是一般人。”   我直接指着门口:现在,你给我滚!另外,你不是要停棺材在这儿吗?可以,可以!我就告诉你,现在……我报警。   我可不怕这黄塘,你有什么能耐,尽管冲我招呼呗。   黄塘拉开门,恶狠狠的说:我现在,就让你们后悔……我得告诉你们,法不责众!   说完,他一出门,吆喝一句:跟我来的弟兄们,这家人,害死了我堂弟,给我揍他们。   法不责众。   黄塘这一手,玩得是溜啊,他可以假借我弄死了他表弟,煽动外面那群人,来我店里搞个打砸抢,这样,我们报警逮住了他们,和稀泥的警察,最多就是两边都不赔钱,敷衍了事。   外面抬着棺材过来的,还有那群吃瓜群众里的好事者,都向我们店里冲进来。   冯春生问我怎么办?   我直接搬起了板凳,说道:还能咋整,跟他们刚!玛德,他们冲我们店里来闹事,我们是正当防卫,打死了也打死了!   遇到了这事,我可绝对不能怂。   我一怂,外面那群逼崽子,一定以为我们好欺负呢!   仓鼠上手就干倒了两个。   柷小玲也亮出了鞭子。   我拿着板凳乱挥,而我们几个身上,也挨了不少拳脚。   只要两边的冲突,再次剧烈,可能避免不了流血事件了。   但现在,谁管呢?   先干了再说。   我们围在门口,死都不让这群王八蛋进店里面去。   我们几个弟兄,就秋末一人蜷缩在店里瑟瑟发抖。   其实我也不怨他,他就是个纹身师,性格也比较老实,自然见不了这样的场面了。   我们两边,打的那叫一个不可开交。   那黄塘,在外面,不停的唆使人进来揍我们,我们誓死捍卫地盘。   我这一刻,也明白了很多事情,每年,我们国家,很多小型的流血事件,不一定是双方都是恶棍,有时候,是逼不得已的反击。   今儿个,看来神仙也挡不住这场大流血世间了。   就在这时候,忽然,店外面传来了一声大喝——住手!   这声住手,声势很猛,一下子吼了进来,所有的人,都停手了。   外面晃晃悠悠的走进来一个缠着绷带的人。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龙二。   龙二上次揍那鬼戏子的唱簧,把自己的手都打骨折了,这几天,正在医院里面修养呢。   他竟然过来了。   龙二一路走,一路骂骂咧咧的,眼神十分凶狠。   “这儿特么的狗王八蛋还挺多啊!”龙二松了松脖子,狠狠的喝道!   冯春生麻溜的到了龙二的身边,说道:二子,这几个王八蛋,强行要欺负我们!   “欺负?从来就特么我龙二欺负别人,也没谁欺负老子的。”   龙二直接拽过来一个黄塘那边长相最凶恶的人,死死的盯着他的眼睛。   要说龙二这个人,是真狠,气场十分强,加上又是半路杀出来的,整个人太狠,几乎没人敢惹。   他抓过了那个凶恶的人后,直接从兜里面,掏出了一把匕首。   匕首是黑色的。   龙二恶狠狠的盯着那个恶人。   “你!你干什么?”那恶人有点害怕起来。   的确,没有人见到龙二那充满杀气的眼神能不害怕。   龙二忽然一笑,直接按下了卡簧,弹出了匕首的刀刃。   匕首彻底打开后,至少有一尺长!   龙二二话不说,拿着匕首,狠狠一刀,直接透了那恶人的胸脯!   噗!   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那刀子一下子扎透了那人的胸,龙二直接放手,同时,眼睛四周一扫:谁特么再进“天罡物华”的纹身店,下场和这个狗杂碎一样!   说完,龙二一脚把那个恶人给踢飞了。   砰!   接着,龙二喊道:水子、春哥、小玲、仓鼠,进店!   然后,我们几个,光明正大的进了店,门都没关,但是,黄塘那边的人,一个都不敢进来,像是我们店里住着恶鬼似的。   龙二是真狠!   狠到了骨子里面。   冯春生嘲笑了黄塘一句:不要脸的怕了不要命的?我可告诉你黄塘,我们二子,那可真不要命。   我们几个进了屋,我还回头看了一眼那个被匕首扎透胸,躺在地上,嗷呜乱叫的恶人。   我问龙二:二哥,不会搞出事来吧?   要说今天没有龙二,咱们今天注定解不了这个围了。   但现在……黄塘那群人,至少不敢造次了。   龙二的狠劲,功不可没啊。   龙二哈哈大笑,接着,趴在我耳边,小声的说道:水子,放心,我出手还没分寸吗?刚才我那一刀,使了个障眼法,刀子出来的部位,是他的肩窝,所以,我的匕首一刀扎胸,看上去很凶狠,实际上,我避过了所有的重要器官,扎不死人的,别说扎不死人,就连轻伤都不算!   他说这样的伤,带到医院里头去,缝个几针就好了,就算他被警察局的抓进去了,最多拘留几个月,要是塞点钱,使点关系,拘留都犯不上!   我听了,真是有些佩服龙二了。   怪不得,曾经在我有扩店想法的时候,冯春生说“我们需要等一个人,等一个狠人”,我们一直都在等龙二。   现在我才知道,在那群.奸商的门口赚生活,没有龙二这样的狠人,实在是不行。   今儿个,龙二帅气利落的一刀,直接把黄塘他们,拒之门外了。   我这边,已经开始拿起电话,给竹圣元打电话报警了,我说我这边遇到了事,麻烦您过来一趟。   竹圣元问我什么事。   我把事给他说了。   竹圣元说还有这事?他马上找人处理,接着又问我:龙二捅的那个人,没什么大事吧?   我笑了笑,说:龙二的手法,你还不知道?吓唬人那是一流的,但是,不伤人!   “行!我就走个过场,先把龙二抓走,然后你和黄塘之间的事,我来调解,怎么样?”   这当然没问题了。   我问竹圣元:能摆平黄千万死亡的事吗?   “不好说,得具体看看黄塘那边怎么说了。”竹圣元叹息了一声:都是老江湖啊,这事,也许不是冲着你来的,但是黄塘抓到了你的瞎,要办你,也是为了钱。   “是啊!可不是一点点钱呢。”我说。   竹圣元让我别难过,这事,他来搞定呗。   反正能搞定就好。   我说:行!   ……   晚上六点多,公安局真的来人了。   那些人过来,首先带走了龙二,接着,又把黄塘那边,几个起哄架秧子大家的几个典型带走了。   紧接着,那办事的组长,跟黄塘耳语了几句后,黄塘点了点头,坐到了我的店里面来,可能是在等竹圣元。   他一进我们店,我感觉黄塘明显整个人,手脚都在颤抖,看来龙二开头给他们的镇场一手,实在太让黄塘他们恐惧了。   黄塘坐下了,没和我们说话。   我则站起身,说道:黄塘,我最后说一句,黄千万的事,按照程序走,你要是造谣陷害,我告诉你,不管用,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哼!”   “不要以为我于水好欺负。”我的脸,差点贴住了黄塘的脸,说道:告诉你,不是猛龙不过江!   我接着坐了下来:不要逼急了我,我的阴阳绣不害人,但真要害人,弄死你这样的,谁也查不到,黄千万死了,有你这样的贪财之徒为他出头,但是你死了呢?谁还敢给你出头?你自己好好想想!   我一顿威胁加恐吓,黄塘明显老实多了,在竹圣元来之前,他一个屁都不敢放。   晚上七点半的时候,竹圣元过来了。   竹圣元进来就跟黄塘打招呼:哟,黄老板。   “竹局长。”黄塘也站起身,跟竹圣元打招呼。   竹圣元问黄塘和我:你们之间的事,多半是误会啊,照我对于水的理解,于水的阴阳绣,那确实是千锤百炼真功夫,但是害人——他不害人。   第二更到了哈,晚上还有第三更,得到十二点半去了哈!大家等一等啦! 第二百八十五章 马食能(本格哥冠名)   竹圣元直接说给了黄塘听,说我这个人,是绝对不会害人的。   黄塘听了,冷笑连连:画人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于水是一颗什么心,谁知道?   “黄塘,你直接说你想怎么样吧!”   竹圣元也不兜兜转转的说了,坐了下来,端起茶杯,直接棒头当喝。   黄塘指着我说:八百万……算了,竹局长过来了,我卖个面子,六百万,我把这事平了。   “我一分钱都没有。”我说:人不是我害死的,跟我毛关系也没有,我这儿,没有冤枉钱出来!   这事我不能松口,咱又不是冤大头——二狗子那盲井事件,我还历历在目呢。   毕竟谁敢打包票,那黄千万不是黄塘害死的,然后,黄塘找我讹钱?   我赚钱,容易不?辛苦不?   竹圣元见我们俩人旗鼓相对,都不怎么肯退步,就说:这事依我看啊,就这么着吧——黄千万的死,我去查,查个水落石出,至于你们二人之间的纠纷,可以暂时停一停了。   黄塘依然不肯想让,说道:竹局长,这事可不行啊,这是于水用阴术害的人,他害死了我堂弟,你们查也查不出一个结果来的,现在我知道,要找出于水害我表弟的线索,根本找不到,所以,我已经退了一万步了,为我表弟伸冤,我是不做打算搞了,赔偿金,总得弄点吧?   “证据呢?法律讲证据!你可不能胡说于水杀人了。”   竹圣元指着黄塘说。   黄塘冷笑道:证据?都说了是阴术害人,我去哪儿找证据?我只知道,于水要给我堂弟做“马头明王”的阴阳绣,我堂弟死的时候,背上多了一幅马头明王的阴阳绣,这里面的关系,傻子都能想明白吧。   竹圣元有点咬不动黄塘这块硬骨头,他心里估计也知道,什么害死黄千万的,这人就是想在我这里,讹一大笔钱走。   “钱我没有,命有一条,你拿不拿啊?”我瞪了黄塘一眼。   黄塘立马又跟竹圣元磨:竹局长,你可要知道,我们今天伸张正义,要来他们店里讨一个公道,你不知道他们多凶哦——就你抓走的那个,用刀子,直接透了我一兄弟的胸脯,估计我兄弟,得咽气了。   竹圣元眯了眯眼睛,问黄塘:这事,到底还依法处理吗?   “依法处理。”黄塘说:但是——我把灵堂,摆在他的门口,不算犯法吧?   “违反治安条例。”竹圣元说。   “那我就是不走,你能怎么样?”黄塘冷笑道。   竹圣元捏紧了拳头,说:罚款!   “好!”   黄塘说他罚款交了,但是,灵堂就是不走,只要我的店还开着一天,那他就捣一天乱。   竹圣元黑着脸,说:我们警方怀疑,黄千万死于他杀,要带走他的尸体去公安局里检查!   “检查嘛!你们把尸体扛走,我空棺材、衣冠冢,一样要在这个纹身店门口开灵堂。”黄塘说到这儿,还窃笑了一声:当然,罚款我会按规则交的!   这下,竹圣元真是被黄塘这滚刀肉磨得没办法了,说道:那你想咋办咋办,但我告诉你,如果你的人,妄图挑衅,挑起民事纠纷,引起流血事故,我第一个抓的就是你!   “没问题啊。”黄塘说:我就开灵堂,不捣乱。   竹圣元低声嘟哝了一句,这还不嫌捣乱?   那黄塘滚刀肉是滚定我了,说了一句后,立马离开了。   竹圣元给我发了根烟,说:这事——摊上滚刀肉了。   我说现在这钱,不好赚。   “要不然,你给他个甜头,我再跟他说说!这事,没准就揭过了。”竹圣元对我说。   我摇了摇头,说一个铜板都没有。   我是不太害怕的,咱开店做买卖,东方不亮西方亮,咪咪那头还给我拉了个大活儿呢,我用那笔钱养店,也是美滋滋,经济命脉没有被别人捏着,我怕个屁啊!   竹圣元说我也是个硬脾气,他说他也没多余的招了。   “只能这样,我连夜找人,先把黄千万的尸体弄走,做个检查,找法证组的人,好好调查一下,明天有什么事,我给你说说。”竹圣元说。   我说行,一切都看竹老哥的。   竹圣元叹了口气,走了。   他走了一半,又返身回来,说:水子,龙二那样的事,能干一次,绝对不能干第二次,小心被人抓到把柄。   我说放心吧,有这一次,龙二早把那群人的胆子给吓破了,他们可不敢乱来了。   “这样就好。”   竹圣元径自离开了我的店。   等竹圣元一走,冯春生对着地上吐了口唾沫,说那黄塘,奶奶个熊,就是一个讹钱货,今儿个,碰瓷碰咱们身上来了。   “能怎么办呢?这样的社会毒瘤,还不到处都有!”我让兄弟们先收拾一下,明天再说。   第二天,我来了纹身室,依然没有客人,那黄塘,带着一个披麻戴孝的锣鼓队,在我们店门口,又是烧香,又是吹拉弹唱,倒是有不少人围观,可是,哪儿有一个客人往我店里钻啊!   倒是二狗子来找我了。   二狗子跟我说——水子,这事可能搞得大,三元里的管理组,已经在开会讨论我这个事了,他们想把我们赶出三元里的商圈。   我说为啥,钱都给了,还想让我们走啊?   二狗子说三元里那边,实在没办法——这么敲锣打鼓的搞,别说你纹身店了,再过几天,没准门口一条街的生意都被搞黄了,现在到处都是抵制你的声音,上面压力也大。   我问二狗子:那三元里为啥不搞了黄塘的店?   “那黄塘是三元里的老人了,情面大,不比你是一个新人,他这边人脉也比你硬。”二狗子又说:对了,我得跟你说说,那黄塘不是开一个钻石店嘛?今年,他店对面,也开了一家珠宝店,叫通灵珠宝,设计感好,东西也漂亮,很受一些客人的青睐,所以啊,黄塘的店,效益非常不好……听说亏了有一百多万了,现在抓到你这头肥羊,岂有不宰之礼?   接着,二狗子又低声说:要不然,我把这钱,给你出了?花钱消灾,往后注意点就行了?   我摇摇头,说:狗哥,别这样,这钱,打发得了一次,打发不了第二次,我就是要和他们正面刚——咱就不能服这个软,不然别人还以为天地之间没王法了,没公理了,没道德了!   “行吧,我在三元里那边给你顶几天,你再考虑考虑。”二狗子对我笑了笑。   我点点头,说谢谢二狗子。   二狗子前脚走,竹圣元后脚就来了。   竹圣元拿出了一份检查报告,递给我看,说:黄千万,死得很蹊跷。   我说怎么蹊跷了,接着,我也打开了检查报告。   一看,我差点疯了——我看到,那黄千万的身体里面,竟然是空壳子,心肝脾肺肾,全部没有了,肠子也没有了。   “奇怪吗?”   “非常诡异。”我说。   竹圣元说:那黄千万的内脏,像是被什么东西吃得干干净净的——他的背上,确实有一幅马头明王的纹身。   我缓缓摇头,对竹圣元说:竹老哥,可不是我害死他的,我跟你说实话吧,他的背上,确实是马头明王的纹身,但是,和我阴阳绣里的马头明王纹身,有差别?   “有什么差别?”竹圣元问我。   我说:他的马头明王纹身,就是密宗佛教的马头明王佛像,但是我的马头明王阴阳绣,背部是马头明王的佛像,但是屁股和大腿那儿,会纹一皮红色野马——当做马头明王的坐骑,这头红色野马,有讲。   “什么讲?”竹圣元问。   我说:那红色野马,叫“马食能”,马是性能力最强的一种动物,所以,这个阴阳绣起作用的,其实是“马食能”,也就是那头红色野马的纹身,不过马食能的效果,太过于霸道,需要靠主管“性”的马头明王镇压住”马食能“的一些能力,所以,才有了“马头明王”的阴阳绣。   这马头明王的阴阳绣之所以是最大的阴阳绣,其实很简单——这是两幅阴阳绣,一幅阳绣和一幅阴绣结合而成的纹身图案,所以才那么大,需要纹全身。   竹圣元说:差别这么大?   “那可不?”我说那黄千万死前,那背上纹身,压根就不是我们的阴阳绣。   “哦!”   竹圣元听了,连连点头,问我:那我给你出个招呗?   “什么招?”我问竹圣元。   竹圣元说:你把黄千万之死调查清楚了,这事,就算过去了,凶手肯定不是你!   我冷笑道:我才懒得查呢!不管这事……它跟我没关系。   黄千万死了,黄塘来讹诈我,还想让我调查黄千万之死?做梦去吧!   这次竹圣元是真没办法了,他苦笑一声:好好好,我们警方自己查,你这边多小心,别和黄塘发生冲突。   我说当然的。   这一天,我是完全没生意的。   那黄塘闹事的第三天,我们店里依然没有什么生意,秋末在店里发呆,仓鼠和柷小玲一起看漫画,冯春生听着店门口”黄千万灵堂“的吹拉弹唱,自己竟然还唱起了小曲。   倒是我挺着急的。   这三元里的管理,可能随时都要让我们几个搬出三元里的商圈啊,也可能强行要封了我们店里的门。   我们是好不容易进的三元里做生意,能这么轻松,就把三元里的店交出去吗?   可是不交出去,又有什么办法呢?我是急得焦头烂额的。   就在这时,我又接到了竹圣元的电话,听到了一个十分惊人的消息。   第三更搞定了哈!明天继续写啦! 第二百八十六章 逼宫(本格哥冠名)   竹圣元给我打了个电话,说道:死了。   我问谁死了?   竹圣元说:有个人叫毛四,还有一个叫白长眉,这两个人死掉了。   我仔细从脑子里面想了一阵,说我不认识这两个人啊。   我确实是不认识这两个人,竹圣元突然跟我说这两个名字,我有点发懵。   竹圣元说:这两个人,和黄千万是朋友,他们死的时候,背上出现了一幅纹身,也是马头明王的纹身。   我一听,立马想起来了。   黄千万拒绝掉了我的阴阳绣,为的就是有一个人能够帮忙治好他的性无能。   同时,黄千万还有七个和他一样的性无能“俱乐部”会员。   这群人,都是使用了黄千万店里面的那个“性脉冲”仪器导致的性无能。   会不会竹圣元嘴里的毛四和白长眉,也是那个性无能俱乐部的会员?   我连忙问道:竹老哥,这毛四和白长眉,是不是性无能?   “调查过!”   竹圣元说:确实是的,我们这里拿到的第一手资料,就是毛四在国外很多的医院,治疗过隐疾,医生的诊断就是——性器官退化严重,不再具备性能力,器官退化造成的性能力退化,属于不可逆。   我点点头,说:竹老哥,那就是了,那黄千万,不是死在我的手上,是特么死在那个治好他们性无能的人身上,那人,估计用的是邪术,邪术害死了黄千万。   竹圣元问:你确定?   “百分之九十九!”我说。   竹圣元邀请我帮忙,找出那个害人的罪魁祸首。   我看了看店门外那些吹唢呐、敲锣打鼓正欢的“混子”,再想一想黄千万怎么放了我的鸽子的。   我心肠一硬,说道:竹老哥,对不住……你要找我参与其余的案子,就咱们俩人的关系,我自然没问题,肯定会去帮忙,但是——跟黄千万有关系的,我没有兴趣。   竹圣元笑了笑,对我表示理解,说黄千万那人,的确把我害得够惨,我不愿意帮他,情有可原。   最后,竹圣元又咨询了我一阵,我依然摇头拒绝掉了。   咱做人,得有点骨气不?以德报怨的事,咱可不会做,他们给了我们一个冷屁股,我们还用热脸去贴吗?   别开玩笑了。   我挂了竹圣元的电话,依然十分闹心的望着店门外面。   现在黄塘带着黄千万的家人,现在又玩了一道绝的,他们排成一行,跪着给我烧香。   我看着那群心怀鬼胎的人,都恨不得把我手里的茶壶,直接扔出去,砸死一个两个的。   冯春生一旁叹息道:哎!这事怎么说哦——给死人烧香磕头,那叫尊敬,这给活人烧香磕头,这是“问天地”,老年间,没有深仇大恨的,可不会这么搞呢。   我咬紧了牙,猛的站了起来。   冯春生一把按住了我的肩膀,说:水子,可不要冲动,那群人,就是刺激你,挑衅你,要让你不理智,好让他们有借口,搞出第二波流血事件呢。   我拍了拍冯春生的手,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说这些傻叉,可挑衅不动我,我是打算出去走走呢。   “去吧,散散心,总比一天到晚对着一堆假哭的小人强。”   冯春生让我出去。   我往外面走,这新店,开得,是真的郁闷。   我才走到了门口,店里突然闪身进来了一个人。   这人穿着西服,膀大腰圆的,问我:哎!你是于老板吗?   我看向那人,问:您是?   “哦!我是三元里商圈管理处的。”西服男指着我店里的桌子,说:能不能坐下来说?   “能啊!”   我赔笑着,给那人塞了一根烟,说:你不找我谈,我也打算找你们谈谈呢。   那人没接烟,说了一句不抽烟后,坐了下来,从公文包里面,拿出了一份文件,递给我:于老板,看一看。   我抓过了那份文件,仔细看过之后,我猛地说道:放屁!这文件我不承认。   这是一份什么文件?   这份文件,要把我们纹身店,从三元里商圈,赶出去!   更加扯淡的是,不会给我一分钱的遣散费,也不会给我任何补偿,只有义务,没有赔偿。   二狗子帮我转店的钱,我一分钱也拿不着。   店子的租约,单方面撕毁。   我盯着那西服男,稳住了情绪,说:对不住,刚才有点失态,您贵姓?   “免贵,姓金,我叫金山炮。”金山炮推了推他的金丝眼镜,说:这份文件已经下来了,三天之内,搬走,不然,我们就强行封店门了。   冯春生不爽了,一巴掌摁住了文件,说:这个店,我们盘下来可没几天。   “我知道!”   金山炮说。   冯春生又说:你就算赶我们走,这补偿金,得赔我们吧?我们自己的经济损失,谁来弥补?   “弥补?呵呵!”金山炮狠狠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说:那三元里商圈的损失,谁来弥补?知道这两天你们折腾,折腾走了多少顾客吗?每天三元里的损失是多少吗?还谈弥补?   我盯着金山炮,问:那我就这么说——引发闹剧的人,不是我,是黄塘!   “也是你先害死了黄千万!”   “可是我没有害死他。”我说。   “但是,整个三元里的人,都相信是你害死的。”金山炮站起身,说道:我也不管你想怎么招,这事,说破大天,也是黄塘占理,三天之内,搬出三元里,不然,强行封门。   接着,金山炮又说:丑话说前面,我这边,没有情面可讲,我也知道,你们这边有个叫什么龙二的,出手比较狠,拿刀子扎胸,扎得风轻云淡,但你那也只能吓唬吓唬黄塘,吓唬我们?开玩笑,三天之后,这周围的社会大哥都要过来,我到时候看看,你有几个脑袋,跟他们玩?   说完,金山炮直接拿了桌子上的文件,塞到了公文包里:文件你看过了,我带回去了,另外,如果你们迅速搬走,三元里管理处,出于人道主义赔偿,会给你一笔三十万的遣散费,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三十万?”   在金山炮跟我们放了狠话的时候,门口,忽然传来了一记苍老雄厚的声音。   “三十万?”那人又重复了一句,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刘老六。   金山炮回过头,“啊”了一声,说是啊——三十万。   刘老六冷笑道:特么的,最近棺材涨价了,你小子回家,置办一幅上好的棺材,那三十万,我们不要了,给你留着呗。   刘老六对外人,说话那是极其犀利的。   “你……特么……是不是有病?”金山炮有些生气。   刘老六拍了拍胸脯:你不是要找社会大哥对付水子吗?行啊!这边的大哥,我可都认识,红月亮、老豹子、秦拐子,你说的是哪一个?要不要我现在给三位大哥打电话,确认一下是不是会帮你这个花上三十万买棺材的小喽啰?   金山炮听了话,知道刘老六懂行,夹着公文包,灰溜溜的走了,走之前,只放了一句狠话:记住,三天之内,搬走,不然……   “哼!”   刘老六冷笑一声,对我说道:水子,甭怕,这边三个社会大哥,和我刘老六不说有多深的交情,至少,不敢在我这儿放肆的!   我没想到,今儿个刘老六来帮我出头了。   我笑着给刘老六上烟:六爷!   刘老六接过烟,说道:听说你出事了,我来托你一把啊,免得你说我这个当师叔的,不讲情面。   “怎么托?”我问刘老六。   刘老六说:还能咋托?外面的不是要闹吗?让他闹,六爷在道上,认识不少人,我找人,狠狠削他们!这群人,就服削,不服别的。   我说六爷别出手,我要的是名声,如果真打人了,这名声回不来了。   “那你想咋整?”刘老六问我。   我说:清者自清!   刘老六仰头大笑,说在我身上,看到了我师父的影子。   “你知道你师父为啥不太理我吗?”刘老六说:我注定和你师父,不是一路人,他是个君子,我是个小人,他做事,总讲究“仁者无敌”,我做事,就是一点——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还是和你师父像啊。   我摇了摇头,说:气度,源远流长。   刘老六说:那这边,你就这么着吧,三天之后,要是有人找你麻烦,给我电话——我看看,哪个社会大哥敢强行封了你的店。   有刘老六撑腰,我感觉腰杆子,直了很多。   这一天,我的店里,依然没有什么生意,反而,我惹恼了整个三元里商圈。   黄塘来闹的第四天,我的店里,依然没有任何生意,相反,黄塘似乎以为我真的被三元里商圈管理处的整到了,今天他们的唢呐都吹出婚礼进行曲的感觉了。   我却咬着牙,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唯独竹圣元跟我打电话,说:马西和万晓生都死了。   这两个人,也是黄千万的朋友,这两人死了之后,背上也出现了“马头明王”的纹身。   接着,竹圣元还说:你说那黄千万有七个朋友,都在那“凶手”的手上治好了性无能,但这些人,已经死去了五个了,剩下的三个,现在都在公安局里面,要不然,你和冯春生还是过来吧——帮忙看看……我可得跟你说,你被冤屈的仇恨再强,可这边,好歹还有三条人命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第二百八十七章 密宗妖人(女王大人冠名)   竹圣元的声音里,带着怜悯,说:你可真的不知道,那群人死得有多惨,五官全掉了,牙齿也掉了……身体里的内脏,被吃得精光,看着尸体我都觉得不落忍。   我对竹圣元说:这事,我得考虑考虑!   “你先考虑考虑……水子,我就劝你一句——你师父是妙手仁心,你可得继承你师父的衣钵不是?”竹圣元说。   我咬紧了牙关,又看到了外面那群兴奋的吹唢呐的家伙,我心里,莫名的有些恼火!   去特么的妙手仁心吧,你们搞我,还要我去帮忙?   我恶狠狠的说,一个人坐在店里喝茶。   喝了半晌,冯春生从外面钓鱼回来了,他一进门,对我说:水子,待在店里干啥?要我说啊,直接把店门一封,爱干啥干啥去,搞点有意义的事做,九龙那边不是有新的生意吗?咱去一趟九龙,去香港购物,去买国外奶粉——啥有意思干啥,非得守着这么一个破店啊。   我叹了口气,说:春哥,我师父教育过我,这店必须得长年开着,才有人气,关一天都不行,关两天,再开店,里面就都是死气了,得重新聚人气。   冯春生愣住了,说:怪不得你小子从来没有长时间关过店呢,原来是有习惯啊!   我猛地一拍桌子,说道:春哥,跟我走!   “去哪儿?”   冯春生问我。   我说:去公安局,现在基本上确认了,那弄死了黄千万的人,就是那个用邪术治好了黄千万性无能的人。   “确定?”   “可不确定咋的。”我说:黄千万上次找我做生意,不是还要带着其余七个小伙伴来纹阴阳绣的吗?现在那七个小伙伴,死了四个了,还剩三个活着,都在公安局里!   我又去拉冯春生。   冯春生一摆手,打开了我的手,说:你小子别这么咋咋呼呼的,那黄千万和咱们什么仇?诬陷!老子最讨厌诬陷我的小人了,这事……说啥不管,去他大爷的吧。   我说我们不是去帮黄千万沉冤得雪,也不是帮他找杀人凶手,那事,和咱没有关系。   我们去公安局,是救那还活着的三个人的命。   也许他们在下午,或者明天,就要像黄千万一样,眼珠子蹦出来,舌.头断掉,耳朵鼻子自动分离,最后,所有的内脏都被吃空!   这样的事,惨绝人寰。   我们不需要替黄千万伸冤,但是——怎么着也得救下一些无辜的人命吧?   冯春生听我一说,点点头:对头,这样才算回事嘛,得了,冯大先生妙手仁心,我帮他们这个忙,走!   我和冯春生立马准备出门,我嘱咐仓鼠看店。   仓鼠举着一根大大的棒球棍,说外面那群杂碎要是赶进店里面捣乱,就把他们的脑袋,打成“妙脆角”。   我给仓鼠竖起了大拇指,和冯春生要出门。   我们才走到了门口,冯春生说不对,他指着空无一人的门口,说:不对劲!   我说怎么不对劲了?   冯春生笑着说:你看门口,那些吹唢呐的,号丧的,都去哪儿了?这才下午两三点呢,他们不应该滴滴答答吹喇叭吗?   我往门口一看,还真是——黄塘带着的那些捣乱的人,怎么一个都不见了?   人呢?   好奇怪啊!   莫非,黄塘,换了个花样来搞事情了?   我心里咯噔一响,决定下午暂时不去公安局了,谁知道黄塘要玩什么花样呢。   我正要退回到店里面去,忽然,门口跑过来一个人。   那个人就是黄塘。   黄塘冲到了我们店门口,我搬起了板凳,准备跟他干架的。   谁知道,黄塘一脸的着急,说:于哥,春哥,别打,别打,我是求你们办事的!   黄塘这几天,可不是这个态度啊。   他是怎么恶心我们怎么来.   今儿个怎么了?   黄塘一脸哀求的模样,拉着我和冯春生进店里面,同时,他也把门给关上了。   不但关了玻璃门,他还一下子把窗帘也给拉上了。   我和冯春生不明白,这黄塘到底要跟我们玩哪一出啊?   就在这个时候,黄塘猛地跪在了地上,大耳巴子,对着他的脸,啪啪啪的抽了起来。   我和冯春生同时退后。   我指着黄塘说:哎……你别给玩别的花样啊……这打脸,可是你自己的打的,别一出门,又跟我胡咧咧,说我们对你采用了暴力手段。   我们现在是完全不相信黄塘,所以,他不管做什么事情,我们都防着在。   岂料,黄塘下面的话,完全出乎了我们的意料。   他说道:于哥,春哥,救命啊,求求你们,救命啊!   接着,他从兜里,掏出了一个木盒子,打开之后,里面是一颗钻石,这颗钻石,就是上次黄千万送给我们的“定钱”,后来又要回去的那个钻石。   我看着黄塘,不知道他态度为什么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黄塘说:黄千万死了,白长眉他们也死了,我也快死了,求两位大发慈悲,行行好,救我一命!   问我听上去有点混乱,让黄塘好好说话。   黄塘说了一阵后,我和冯春生,真的想大笑三声!   哈哈哈哈!   果然是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   这个黄塘,这次落在我们手上了。   事情原来是这样的。   黄千万不是死在了一个会邪术人的手上吗?   那邪人,帮黄千万治好了他的性无能,但是没有两天,黄千万就死掉了。   同时死掉的,还有黄千万的七个朋友中的四个。   这时候,黄塘也差不多明白了,黄千万的死,和那个治好他性无能的人,有很大的关系。   实际上——那天,那个邪人,一共治了九个人——黄千万和他的七个朋友是前面八个,第九个人,就是黄塘。   黄塘这小子,跟黄千万不是堂兄弟吗?两人臭味相投,都好色。   所以,黄千万曾经进过来那个“性脉冲”仪器的时候,黄塘也玩了。   他也变成了性无能。   不过,黄塘保密工作做得特别好,从来不会说出他是一个性无能,唯独黄千万知道。   黄塘重名声,太丢人的事,不愿意出去说,所以,黄千万这两年,没少用这个事威胁黄塘。   比如说我新店开业的那天,黄千万送给我的那颗钻石,就是靠这事威胁过来的,他跟黄塘说:堂哥,你要是不给我一颗钻石,我就把你性无能的事情,抖落出去。   黄塘自然把钻石交出来了。   所以,黄千万死了,黄塘用黄千万的死,来找我讹钱,这叫什么?这叫一对“尔虞我诈”的堂兄弟。   现在,只要给那个邪人治过性无能的人,已经死了五个了,黄塘自然害怕,这下子,求我救他呢!   我弯着腰,盯着黄塘:你可想过,你有这一天?你整我的时候,可想过这一天吗?   “哥,哥,你是大人物,大人不记小人过,这事咱们就揭过了,我会补偿你的。”   “补偿!”   我盯着黄塘说:怎么补偿。   “给钱!”黄塘说:我给你两颗钻石做定钱,你救我的命,一百万,一百万啊——哥,我不想和黄千万一样,惨死。   我哈哈大笑,说道:一百万——这个不够吧?再翻一倍?再翻两倍?你翻十倍又怎么样!我特么不稀罕你的钱,给我滚!   我一脚把黄塘给蹬开了,和冯春生说:春哥——公安局还有人命等着我们去救呢?   “可不咋地!”   冯春生也迈着大步子,趾高气昂!   黄塘啊黄塘,你没想到,现世报来得这么快吧?   我和冯春生,算是彻底把精神头,给抬起来了。   黄塘还在后面求饶:哥!哥你回来,我的命,怎么办……怎么……办?   哼哼!   我搭理都不想搭理黄塘,和冯春生扬长而去。   不过,我在拐弯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发现仓鼠把那如同丧家之犬一样的黄塘,狠狠的扔到了马路对面的垃.圾桶里去了。   哈哈哈哈!   我和冯春生一击掌,这几天的——不愉快,一瞬间,荡然无存了。   我们两人,到了公安局,找到了竹圣元。   竹圣元把我带到了一个拘留室去了。   那拘留室里,就是“马头明王纹身”事件里,还剩下的三个人。   这三个人都打听到了消息,得知只要找那个邪人治疗过性无能的,多半是个死,所以一合计,就都要求来拘留所里面待着,为的是“图个心安”。   竹圣元指着那三个人,说:冯大先生,水子,你们看,就是那三个人,来,小六,打开铁门。   哎!   竹圣元的助手铁小六正在开门呢,忽然,那三个人里头的一个,不停的吼着:啊!啊!啊!   “快开门,那人邪术发作了。”竹圣元狂吼!   铁小六打开了铁门,我们几个,冲了进去。   刚刚冲进去,那个犯了邪术的人,眼珠子已经蹦出来了。   冯春生上前,伸出了两根手指,卡住了那个邪术发作人的脸颊,让他张嘴。   那人一张嘴,我立马看到了那人的嘴里,游动着什么东西,我伸手一夹,可惜没有夹住。   然后冯春生又往那人的喉管里面看。   可是哪儿看得清楚啊!那人,很快就死掉了。   那人死前,还说了一句模模糊糊的话:合欢符,主管人贱醒了,万事万户,不离合欢儿子……合……合欢木万岁!   我完全不知道这个中邪的人,到底在说一些什么。   冯春生却说:我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密宗,害死黄千万和其余几个人的邪人,是密宗的妖人。   第二更到了哈!明天尽可能的搞三更啦! 第二百八十八章 合欢佛(宁宝贝冠名)   冯春生说那人是密宗的妖人?   我连忙问冯春生:春哥——怎么就密宗的妖人了?密宗,不就是西藏那边的佛教吗?怎么还妖人了?   冯春生说西藏的佛教,叫小乘佛教,和咱们汉族的大乘佛教教义上是有一定差别的。   当然,最大的差别,就是汉族这边的佛教,其实大同小异,念得都是一套经,但西藏那边,百花齐放。   比如说,西藏有修苦行的“苦行喇嘛”。   有修自然的“自然教”,也叫“象雄”教,各种教义,层出不穷。   冯春生说:这些佛教,有修大统的,也有偏邪教性质的,其中有一个,叫合欢教,合欢教的“老佛”,叫合欢母,也叫地行母,还有教义,教义就是——合欢佛,主管人间性乐,万事万物,不离合欢二字,合欢母万岁!   我靠!   原来刚才那个中邪的家伙,突然说出了一句让人听不懂的话,原来,就是合欢教的教义啊!   冯春生还说,说合欢教,讲究双修,所以,那个教派,男.男女女,淫.乱成性。   只是黄千万这群人,怎么和合欢教,扯上关系了?   不应该啊?   我摇摇头,问冯春生:春哥,这合欢教的事,咱先不说,我就问问你,刚才那人中邪,眼珠子爆裂,舌.头掉了的时候,他的嘴里面,出现了什么东西,我伸手去夹,也没有夹住,这玩意儿,到底是啥啊?   冯春生摇了摇头,说他也不知道,不过,可能不是什么鬼祟之类的东西吧?   我说道:不好说——那玩意儿,不像是咱们生活里面见到过的玩意儿。   竹圣元则在一旁说,这儿血迹斑斑,气氛太诡异了,还是带着那剩下的两个人,换个地方说。   我说也是。   刚才那人惨死,这周围,到处都是血,也有一股奇臭的味道。   冯春生夹开了那人的嘴,往里瞅了一圈,也没瞅出什么特别的东西来。   没办法,竹圣元只能喊“法证组”的,先把尸体拖出去化验化验。   我们其余几个人,直接去了竹圣元的办公室。   在竹圣元的办公室里面,还剩下的两个活着的人,一个呆若木鸡,一个不停的跟我们求饶,说让我们救救他们的命。   竹圣元给我介绍,说那个高个子,完全不说话的那个叫吴德雄,那个个子稍微矮点的,不停的在抽搐告饶的,叫玉祁,都是黄千万的朋友。   我问玉祁:你认识黄千万吗?   “认识,认识!”玉祁开始叫骂:都是黄千万那个王八蛋,我的噩梦之旅,才正式开始的。   我问玉祁,你们前几天,找谁治好性无能的?   玉祁说:人是黄千万介绍的,听说是个大师,穿一身喇嘛衣服,带个眼镜,我当时就说不靠谱,果然不靠谱。   我问玉祁看出了什么?   玉祁说那喇嘛带眼镜啊,你啥时候见过带眼镜的喇嘛?   我本来是挺难受的心情,被玉祁一说,忍不住要笑了,同时看向了冯春生。   冯春生这家伙,视力有点差,三百度的近视,有时候不带眼镜,有时候带,要说冯春生还是“带眼镜”的风水先生呢?以前要饭的时候,还是带眼镜的乞丐呢,我感觉,玉祁的话,直接对准了冯春生。   冯春生瞪了玉祁一眼,说带眼镜怎么了?说重点!   玉祁又说:那喇嘛说话的声音,特别大!   “有多大?”我问。   玉祁说那喇嘛随便说句话,像是撞钟似的,听起来,耳朵直嗡嗡。   冯春生一旁说:男人越阳刚,声音越大,中气越足,那喇嘛,估计很雄性。   我接着开始切入重点了。   我得知道,那喇嘛到底做了什么,让玉祁、吴德雄,黄千万他们,竟然如此惨死。   玉祁想了想,说出了当天遇到那喇嘛的时候,喇嘛到底做了什么。   他们八个人,当天兵分两路,黄千万呢,来我这里做阴阳绣,他们七个呢,去找了那个喇嘛。   喇嘛首先给他们念了一段经,摇着西藏佛教特有的风马轮。   玉祁说那喇嘛念经的时候,他感觉头无比的疼,头差点要炸裂的感觉。   喇嘛说他们几个之所以性无能,主要是因为“心不正”,心不正,则身不正,身不正则功能缺失。   所以,首先要给他们念一段金刚经,来为他们“正心”。   这段经文念得差不多了之后,喇嘛又拿出了一把线香,直接插在了一个香炉里面,让除了黄千万之外的七个人,全部跪在地上,给香炉磕头。   那个喇嘛说:这叫心诚则灵,心正拜佛。   等玉祁他们拜完了佛后,喇嘛又说:心正,心诚,接下来,就该让合欢佛,来治好你们的隐疾了。   说完,玉祁拔下了那些没有烧完的线香,直接从香炉里面,舀出了一勺土,递给了他们八个人:一人吃一勺,你们的毛病,就能彻底根除了!   众人都惊呆了,吃土能治病?   要说这几个人,都是聪明人,家财万贯,不是一个傻子能够赚得出来的,他们当然不信了。   可是,有句话说得好——病急乱投医啊!再聪明的人,可能在性无能几年之后,都会忍不住抓上一根救命稻草的。   虽然这根救命稻草,看上去不太靠谱!   其中,他们八人之中,白长眉是头一个吃的。   他当时跟那群人说:如果出了问题,大不了去医院洗胃,也没多大的毛病,不就是一勺土吗?   接着,白长眉还跟玉祁说:只要能治好我的病,就算吃一勺屎,我也愿意。   然后,在白长眉的带领下,他们七个人,都吃了那一勺土!   那勺土说起来,真是奇怪啊,吃完了之后,玉祁掏出了手机,下了一部“毛片”,当场看了一阵子,竟然——有反应了,他这两年,第一次对男女之事,有反应了,他们这七个人那叫一个激动啊!   那喇嘛说:合欢佛无处不在……尤其是土里面。   他说土是世界的根源,也是佛出生的地方,你吃了惨了香灰的土,那就自然会治好你的病,合欢佛主性乐,你性功能不行,合欢佛那治疗,十拿久稳。   这时候,喇嘛治好了这七个人,立马有人打电话给了黄千万,说他介绍的喇嘛靠谱。   黄千万就推掉了我的阴阳绣,来找这个喇嘛了。   这也是,喇嘛给黄千万他们治病的全过程。   我听了,除了那喇嘛给黄千万他们吃土觉得有点匪夷所思之外,其余也没觉得有太邪性的地方!   冯春生也紧闭着眉头,说这邪人下了邪术,肯定是通过什么手法弄下来的,但……到底是什么手法呢?   我拍了拍脑袋:吃土!吃土!   吃土能吃出个什么好歹来?要知道,以前饥荒的时候,还有不少的人,吃观音土为生呢,就是那些土里,可能有点寄生虫,吃了会影响健康……寄生虫?   我的脑子里面,闪过了这三个字后,我立马从座位上面弹了起来,盯着冯春生说:春哥,还记得不?刚才拘留室里,中邪死掉的那个人,我在他的嘴里,发现了一条东西,你说,会不会是虫子之类的东西?那土里,有虫卵?   一听到这个,冯春生猛地一拍桌子:真的有可能!   他说那土里,没准是有什么虫卵,吃掉了虫卵后,那虫子就会在体内孵化出来,然后在身体内翻江倒海。   “只是,那喇嘛,为啥要杀这九个人?”我问冯春生:那喇嘛,明显收了这九个人的钱,为啥要杀人?没动机啊!   冯春生摇摇头,说:鬼知道呢!那合欢教和邪教差不多,教义也是比较有煽动性的,谁知道他们要干啥!要我说——现在要救这俩个人,得先弄到医院里面去体检,照x光,先把那体内的虫子给找到。   接着他又说:西藏密宗,邪术也比较多,术的种类也比较杂,不过,这下“虫子”的事,得是苗疆和湘西的巫蛊之术啊?苗疆、湘西的人,什么时候跟西藏密宗扯上关系了?   哎!   现在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我让竹圣元快点安排人,把玉祁和吴德雄,先送到医院里面去检查再说。   竹圣元立马开始安排了。   冯春生则把我拉到了一边,偷偷对我说:这事,我感觉咱们还是别惨和了。   “为啥?”   “为啥!”冯春生说:你特么知道邪教有多邪性吗?我不跟你吹牛,什么邪教的手下,都是一大票的信众,下手又特别凶残,这些人难缠得很,现在,如果他们体内,真的是虫子的话,那摆明了,就是苗疆和湘西的人也惨和进来了,咱们,明哲保身最为明智!   我下意识的点头,我觉得冯春生说得有些道理。   接着,我想起一事——那柷小玲,不就是湘西人吗?她对蛊虫之术会不会更加了解一些?   我立马掏出了手机,给柷小玲打了一个电话,问她:小玲,蛊术,你了解不了解?   “蛊术?”柷小玲想了想,说:当然了解了,湘西三大怪,赶尸、蛊术、落花洞女,这我都不了解,妄为湘西柷由家了。   我连忙问道:能够快速提升人性能力的“蛊虫”,有没有?   第一更现在才到,实在对不住哈!我努力去写第二更和第三更了!今天晚上呢,大家就不要等了,可能会写得很晚的!实在对不住,今天事情多哈。 第二百八十九章 人肉蚂蟥(小紫猪冠名)   我问柷小玲:有没有提升人的性能力的“蛊虫”?   柷小玲想了很久,说:其实我也不是特别懂!   你不是特别懂?刚才谁把话说得那么满?   柷小玲干笑一声,说:其实我不太懂,但是我奶奶懂,我奶奶,是湘西最好的蛊婆,我帮你去问问。   我让柷小玲赶紧去问。   大概过了十来分钟,柷小玲再次给我打了电话。   她说:水子,问清楚了,蛊虫里面,有一种蛊虫,叫“蚂蟥蛊”,可以大幅度的提高人的性能力,这种蛊虫,又叫“来春蛊”,一般下了蛊之后,人就变成了种.马,天天想着交配。   我有点不明白,问柷小玲——蚂蟥,应该不是虫子吧?怎么也叫“蛊虫”。   柷小玲咯咯直笑,说我这个内行人,怎么竟说外行话。   她说:我这么跟你说吧,曾经苗疆培育蛊虫,就是在一个蛊盅里面,放上几百只毒虫,让它们互相撕咬,最后剩下的那只,就叫蛊虫!百虫出一蛊!后来,许多蛊都是这种培养的方式,所以,有泥鳅蛊,老鼠蛊,金蚕蛊等等,蚂蟥蛊也是蛊虫中的一种!   原来是这样啊。   我又问柷小玲——你们湘西,有没有培养蛊虫的能人?   柷小玲说这事问过她奶奶了,确实有一个,是个女人,叫“言三女”   言三女一直都擅长培养“蚂蟥蛊”,不过她在二十五岁的时候,忽然人间蒸发了,不见了。   柷小玲说言三女消失的时候,估计是二三十年前的事情了。   我说知道了,可能这个“言三女”,跟我们要找的人,实在对不上。   我们现在找的,是一个男喇嘛呢。   我挂了柷小玲的电话,跟冯春生说:确实问到了,叫蚂蟥蛊!   “是吗?”冯春生摇摇头,对我和竹圣元说:咱们先去医院,至于那个喇嘛,等把蚂蟥蛊的事彻底查出来之后,咱再找他!   “可以!”   竹圣元点头,让铁小六去备车,我们三个人,一起去了检查的医院。   竹圣元带着我和冯春生,直接去了“病理科”的主任办公室,这次的检查事项,就是这个主任直接负责的。   等我们到了主任办公室,我瞧见那主任,正满头大汗的在桌子上,奋笔疾书,似乎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竹圣元喊了一声:许主任。   “啊?”那主任猛地抬头,看向了竹圣元,有点发懵,接着,许主任喊竹圣元:我正要找你呢,竹局长,你这次送过来的两个人啊——出大问题了。   “什么问题?”竹圣元问那主任。   那主任把一张x光的片子,递给了竹圣元看:你瞧瞧这张片子。   竹圣元也看不太懂,没接片子,说:你说说就行了,我看不懂。   许主任直接提起了片子,打开了背透光,把片子搁上去,用一根细铁棍,指着x光片子说道:竹局长,你看哈!如果身体里面有长长的寄生虫,我们的片子,是能够直接照出来的,或者核磁共振,也是能发现的,只有小型的寄生虫才发现不了,大概零点五个毫米以下。   他说:按照你跟我提供的消息,那寄生虫的个头,非常大,但在这张片子上面,没有太多的体现。   竹圣元点头,说:什么都没检查出来?那许主任,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不,不!检查出来了一些东西。”许主任再次指了指片子,说:你看看这儿。   我们三个,都凑了过去,不过,始终没有看出什么来。   许主任说:你们仔细看,上面有三个非常不明显的“长印子”,颜色和周围,稍微有点不一样。   我仔细看了一阵,这才找到了那个不明显的地方,确实不明显,就比旁边,淡了一点点,很难分清楚。   那印子,大概一根手指长。   我问这是什么?   许主任说:这可能就是你们说的寄生虫——知道这是什么吗?   我摇摇头,说不知道。   许主任说:人肉!   “人肉?”   我们三个都惊讶了一阵。   许主任还说:这不是检查者身上的肉,是其余人的肉,这几条人肉,处于可以移动的状态,而且,移动的速度,非常快,我们做了x光的时间定位,每隔零点五秒,就会拍一张,零点五秒内,那“寄生人肉”,可能从小腿处,移动到了人的大脑里面。   “移动这么快?病人不疼吗?”冯春生问。   许主任说:这就是我想说的——这么快的移动速度,为什么病人不疼?而且,为什么寄生的不是虫子活体,而是一块人肉?   竹圣元问许主任,你怎么就这么确定这是一块人肉呢?   许主任说很简单,这x光,通过放射和调整,会穿透人肉,直达骨骼,扫描异物,所以,人肉在x光片子上,是不体现的,这块印子,和人肉的颜色相差无几,所以,几乎可以定成人肉。听了许主任的话,我们几个惊呆了。   原本,我们以为这是蛊,现在,我才知道——这特么不是蛊,是人肉条?   诡异的是,这人肉条,竟然在身体里面,移动的速度,超级快?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候,许主任又说:除去这两点之外——还有一点,更奇怪,这些人肉条,在人的身体里面,呈现出了“蚂蟥”的特性!   “啊?”   我们三个人,再次惊呆了。   想不到黄千万的死,这么奇怪?   许主任说:这些人肉条,在身体里面,四处游走的时候,还会吸取大量的血液,它们一边游,一边不断的膨胀,然后收缩。   “这像什么?像蚂蟥!”许主任说:蚂蟥移动,就是靠身体膨胀,然后迅速排出水分,把自己往前推进。   我们三个人听了许主任的话,已经彻底惊呆了。   要知道,我们开始认为的,就是吴德雄和玉祁,中了“蚂蟥蛊”,后来,许主任说这不是蛊虫,是一人的身体里面,有三根活的“人肉条”,最后,这人肉条,竟然有“蚂蟥”的特性!   是事情绕了一圈回来了,还是——另外一种巧合呢?   我想继续听许主任分析的时候,忽然,我的电话响了。   我看是仓鼠打给我的,我为了不打扰许主任和竹圣元的讨论,一个人去了走廊外面接电话。   “喂!仓鼠。”   “水子,出事了!”仓鼠喊我。   我问怎么了?   仓鼠说:你还记得勾牒吗?   废话,我当然记得了。   在我的店门口,有三张“血色勾牒符”,听冯春生说,这玩意儿,是地狱里的鬼魂,下给我们店里人的催命符,可能随时来要了我们的命!   仓鼠说:你又记得郑会东和程俊兰跟我们说的话吗?   郑会东和程俊兰就是那对阴山道士夫妻——他们说,勾牒符边,如果出现三个手掌印,可能就是我们店里人的死期。   我点头说记得。   仓鼠说:第一张勾牒符的下面,出现了一个血手印!   “什么?”   我大声的问仓鼠。   仓鼠说:勾牒符的下面,出现了一个血手印。   我立马让仓鼠拍张照,发我的手机上。   “好叻!”   仓鼠很快拍完了照片,发到了我的微信上。   我打开了微信,就见我的店门上,第一张勾牒符的下面,印上了一个血手印。   血手印十分渗人,颀长的指头,猩红的手掌,看上去,我就觉得浑身发寒。   想不到啊……血手印竟然来得这么快?   我收起了手机,把冯春生喊了出来:春哥——出来一下。   冯春生也走了出来,问我什么事。   我把手机递给了冯春生看。   冯春生拿起了手机,瞧了一眼,顿时瞳孔不停放大:勾牒符、血手印?这是第几个?   “第一个!”   “出大事了。”冯春生摇了摇头,接着,他猛然说道:水子——你说这事巧不巧?   “什么巧不巧?”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说:你想啊……咱们今天出来帮这群害在那合欢教喇嘛手上的几个人,血手印就出现了?   “你再想想。”他又说:还记得勾牒符出来的时候,是什么时候吗?   我喃喃的说道:是……是我们要给黄千万做“马头明王”纹身的第二天。   “对啊!”   冯春生说:这勾牒符和血手印,出来的都这么恰当时机——这肯定就是害死黄千万的那个喇嘛,给咱们下的“催命符”,意思就是警告我们呢——如果我们再管这事,剩下来的,咱们就得死了!   我说那个喇嘛,那么大能耐?   冯春生摇了摇头,说:我感觉,那喇嘛后面有人,或者说——有鬼!水子,我再问问你,这事,你还打算继续插手?   我咬了咬牙,说:插手……事情都带这份上了,咱们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弄清楚那喇嘛的事,还有那“人肉条”的事,咱们还能有一线生机,破了勾牒符。我感觉那“勾牒符”下了,合欢教总是对我们有点企图的——什么企图,我不清楚,但肯定有。   冯春生也想了一阵,说:行……跟着你小子,真是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不过,每次都能逢凶化吉,你小子是个吉祥物,春哥我跟着你走!   我和冯春生互相给了一个坚定的眼神,又准备往主任办公室里走。   我们才走到了门口,那办公室里的许主任和竹圣元都出来了,急吼吼的往外面走。   我问竹圣元:竹老哥,怎么了?   “那玉祁和吴德雄两人身体里面的人肉蚂蟥,似乎有了变化,医疗室里发了讯号,通知我们赶紧去!”   人肉蚂蟥起了变化?我和冯春生,也迅速跟上了。   第二更送到了,原本要定下今天晚上加更,写出第三更的!时间太晚,暂时不写了哈!换到明天加更!明天直接一波,搞完这个故事啦,人肉蚂蟥、合欢教、蚂蟥蛊、勾牒符,几个谜团,明天估计会全部解开的哈! 第二百九十章 血染的风采(本格哥冠名)   我、冯春生和竹圣元三人,跟着许主任去医疗室的时候,许主任给我们解释,说他们刚刚发现了那人肉蚂蟥的一些特性,他说得到最新的消息,那剩下的那两个活人——玉祁和吴德雄,其中玉祁因为太过于紧张,晕厥了过去。   在他晕厥的时候,医疗人员再次给他的身体做了x光的追踪,发现了一个很惊喜的结果——就是在玉祁晕厥的时候,他体内的人肉蚂蟥,处于停止的状态,像是睡着了,或者晕过去了。   我听了,心里一阵激灵,连忙问许主任:主任——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让病人晕厥,然后,再把那几条人头蚂蟥给抓出来?   许主任看了我一眼,有些放松的笑笑,说是的,完全可以通过一些手段,把人肉蚂蟥给分离出来。   我心里这下子有谱了,至少玉祁和吴德雄两人,不用死了。   很快,我们几个到了医疗室里面。   医疗室里,有四个医生,已经把玉祁和吴德雄给麻醉了,同时,开始着手准备把这俩人,转移到手术室里面去。   这四个医生里的主刀医生,对许主任说:主任,那人肉蚂蟥,我们已经定位了,都没有移动过,剩下的,只需要通过手术,切开病灶,然后把他们分离出来就可以了。   许主任给竹圣元介绍,指着主刀医生说:竹局长,这位主刀是我的学生,叫毛栗,手上的活儿漂亮,有他在,估计没问题的。   竹局长和毛栗握握手,说妙手仁心啊,这两个人的命,就的拜托毛栗医生了。   毛栗说救死扶伤是医生的天职,小事情。   接着,他还说,这其实是小手术,不需要太长的时间,说着说着,他还打了个哈欠。   我感觉毛栗很疲惫,就问许主任:毛医生好像很累?   “可不是累嘛。”许主任说:昨天傍晚,雾霾很大,高速公路上,十几辆车连撞,死伤二十多个,医院里面的外科医生,都在参与这次车祸伤者的手术,大家伙儿都忙活了一天一夜没合眼了。   接着他拍了拍毛栗的肩膀,说:小毛,搞定这波手术,回家看看你闺女吧——放你一天假。   “那谢谢主任了。”毛栗嘿嘿一笑。   许主任说毛栗的闺女很萌,就是老是抱怨她爸爸不能陪她。   “哪有!其实我一直陪着她在。”毛栗拿出了钱包,打开后,里面有一张他闺女的照片,笑着说:行了,先去做手术吧,做完了,我是得回去看看我闺女了,这个星期都有手术,累了就在病房里面躺一躺,然后起来了喝点葡萄糖接着干活,得回家了,不然我闺女,要闹脾气咯!   我也对毛栗笑了笑,说谢谢他了。   接着,毛栗带着其余三个医生,去了洗澡间,洗澡换装备,许主任也把我、冯春生和竹圣元,带到了病房门口。   病房是无菌病房,门上有钢化玻璃做的观察孔,许主任让我们就在外面观察,至于,毛栗几人——他们穿着拖鞋到了病房门口,然后换上了专业的手术鞋子,进了病房里面。   手术室里面,毛栗为首的四名医生和六七个护士已经开始忙碌了起来。   许主任跟我们介绍,说这手术,的确就是一个小手术,类似切割良心肿瘤一样的小手术,做起来速度非常快。   果然!   没个十几分钟,毛栗已经在玉祁的身体上,切出了第一条口子,并且用镊子,夹出了第一条人肉蚂蟥。   那是个什么东西?   像是一根手指一样长的肉虫,背面是一层人皮,但是下面,是一团红色的鲜肉,真的像是从人身体上面切割下来的肉条。   那毛栗把肉虫拿了出来,那肉虫,在盘子里面,安安静静的躺着,只是身体微微颤抖,估计是害怕?   几乎在同时,另外一个病床上的吴德雄,身体里面的第一条人肉蚂蟥,也被镊子夹出来了,被安安静静的摆放在了铁盘子里面。   这次的手术,十分顺利,六条人肉蚂蟥,在两个小时内,全部被找到,并且夹了出来。   许主任透过门上的“人孔”,看到里面的人肉蚂蟥,有些激动,说这种生命体,其实很有研究价值,就这几天,他就把这些虫子,送到医学院里去研究一下,对类生命体的科研,会有很大帮助的。   他说话十分高兴,我一直观察着人肉蚂蟥,忽然,我吼了一声:不好!   “怎么了?”许主任问我。   我指着人孔里面。   我看到,那六条人肉蚂蟥,在盘子里面,忽然剧烈的抖动的了起来,然后,其中有一条,把身体扭成了一团,然后迅速张开,靠着这种推力,直接弹射到了一名护士的身上,接着,那人肉蚂蟥,在那护士的脸上飞快的游弋,游到哪儿,那护士的脸上,就少一大块肉!   完了!   这群人肉蚂蟥的攻击性,竟然这么强?   在我们几个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人肉蚂蟥,分成了六路,整个手术室里面,哀鸿遍野,我听声音,都感觉到了手术室里面那些医生的绝望。   “进门!”   我狠狠的扭开了门,竹圣元也迅速从兜里面掏出了枪,跟了进去。   许主任和冯春生也跟着我们进来了。   刚刚进去,我就看见,地上一片尸体,医生和护士,全部躺在了地上,他们浑身都是血水,身体被那六条蚂蟥,啃得七零八落的。   一位女护士的头,短短几秒,被吃成了带血的骷髅。   毛栗——这位好父亲,好医生,躺在血泊里,双手有气无力的翻看着钱包里的照片,伸出了颤抖的右手,轻轻的抚摸着女儿的照片,泪流满面。   “嗷!”   又是一声怪叫,毛栗的两只手,也被人肉蚂蟥给彻底吃掉了,毛栗,也咽气了。   手术室里,血海滔天。   紧接着,那六条人肉蚂蟥,躲在了墙角里面,跟我们对峙。   这些人肉蚂蟥,可能因为如此迅速的吃掉了这么多的人,所以,个头都大得不行,一只只跟一条大猫一样,嘴里发出“嗷嗷”的声音,似乎要对我们发起攻击了。   冯春生吼道:这真的是蛊虫,传闻苗疆蛊虫,水火不侵,刀枪不入,飞天遁地,无所不能,这人肉蚂蟥,我们对不过,快跑!   难道现在只剩下“三十六计,走为上”了吗?   我不甘心,我看到躺在鲜血里的毛栗,看着他旁边的钱包,钱包里他女儿的照片,我心都碎了——不能走!走了,我们对得起这群死去的“忠烈医生、护士吗”。   我吼了这一句,竹圣元直接把手枪给上膛了,瞄准了那六只个头变得十分大的人肉蚂蟥。   就在这个时候,我又听到了一阵清晰的“锁门”声音。   接着,还听见冯春生骂人:哎!你这个老头,锁门干什么?给我打开,我要走!   原来,许主任把门锁上了。   他满头大汗,花白的头发在手术室“无影灯”的照射下,光彩熠熠。   他说道:不能走!这是医院,到处都是病人、医生、护士,我不能放走这几个怪物,不然,整个医院,后患无穷。   “那咱们得死在这里面!”   “这件事情,注定要牺牲的。”许主任看着他的爱徒毛栗,老泪纵横:几位,实在对不住,如果要牺牲,就牺牲我们几个吧,这手术室的玻璃是钢化玻璃,门是金属门,他们走不了的。   我心里,真的被许主任的高风亮节给打动了,他虽然断绝了我们这几个人的生路,但他也把自己置之于死地,也没想到逃跑。   竹圣元的对我轻声说道:你们几个,都到我身后来,我有枪!   关键时刻,竹圣元挺身而出了,我们其余三人,紧紧的靠着门。   那六头人头蚂蟥,缓缓的向我们挪了过来,气势汹汹,它们的身上,翻滚着十分浓烈的血迹,这都是满门死去医生、护士的血!   “嗷嗷嗷!”   人肉蚂蟥的脸,就是一团肉,肉张张合合,里面是满是米粒式的牙齿,真的像是怪兽。   他们一步步的爬向了我们。   竹圣元直接扣下了扳机。   啪啪啪!   连续三个子弹,其中一颗子弹,打中了一头人肉蚂蟥,那蚂蟥,迅速往后撤了一点,同时,身上血肉翻飞,它一阵阵的怒吼,继续盯着我们。   这些玩意儿,子弹还是打得穿的,可惜没有任何作用。   另外两头人肉蚂蟥,竟然从侧面偷袭了过来,竹圣元再次开枪,打退了其中一只,另外一只,冲着我过来了。   我抬起脚就准备踹的时候,忽然,许主任猛地冲了出来,为我挡住了那只人肉蚂蟥。   很快,许主任和那只人肉蚂蟥滚成了一团。   紧接着,我看到许主任的两只脚掌被人头蚂蟥吃掉了,小腿、膝盖,不停的消失。   许主任十分痛苦的吼道:少年强则国强,少年富则国富,这是我老师说给我的话,你们年纪还小,哪怕还有一丝求生的希望,老朽也愿意燃烧自己,为你们点亮求生之路。   我们三个,真的被许主任这种情怀给感染了。   我和冯春生,再也不顾及自己的生命,红着眼睛,冲到了面前,一人一只手,拉住了许主任的身体,往后面扯。   接着,那几只人肉蚂蟥,又疯了一样的冲着我们几个上来了,我们的命,也休矣!   就在这时候,在我们最绝望的时候,忽然,我们听到了门外,传来了一声大喝:天水陈雨昊再此,阴魂宵小,全部退散!   第一更到了,继续去写第二更。 第二百九十一章 性蟥(女王大人冠名)   我听到了陈雨昊的声音。   陈雨昊消失了好几天,想不到关键时刻,竟然出现了?   我兴奋的吼了一句:小雨哥!   “来了!”   轰隆一声!   我就瞧见,这手术室的金属门,直接被踹飞了,陈雨昊那高高瘦瘦的身影,钻了进来,直接小跑到了急诊室的中心,猛地将背上背着的木盒子,直接镇在了地上,然后猛地一拍那木盒子。   木盒子,不停的飞出了木刺。   陈雨昊抓住了木刺,就往门口甩。   那六只人肉蚂蟥,见到了陈雨昊,都往门口逃跑。   两根木刺,直接扎在了门口。   “临兵斗者,皆列阵前行!”陈雨昊抓住一根木刺就往前面甩,抓住一根就外面甩。   很快,九根木刺落地,直接把那六只人肉蚂蟥给牵制在了九根木刺摆成的图案里面。   冯春生是玄门正宗,算术大家,他一眼,瞧出了陈雨昊的一些门道,说道:鬼谷传承,天机十算!陈雨昊的来头,真心不简单。   本来,我们以为陈雨昊和北方的驱魔龙族——马氏一家有非常深的渊源,但现在看冯春生的惊讶程度,这陈雨昊,未必真的和马氏一家有什么联系。   那陈雨昊,把那六只人肉蚂蟥,全部困在了木刺中间后,他轻灵跳跃,进了那木刺里面,一只手抓住一只人肉蚂蟥,反手一木刺扎了进去。   那人肉蚂蟥浑身冒出了一股子猩红的血液后,消失不见了。   “我紧赶慢赶,还是来晚了。”   陈雨昊又和刚才的模样差不多,单膝跪地,直接一木刺,扎在了人肉蚂蟥的身上,也弄死了其余的五只人肉蚂蟥后,才站起了身。   他的身上,全是那蚂蟥喷出来的猩红血液。   “紧赶慢赶,还是来晚了。”陈雨昊叹了口气后,摇摇头,拔出了木刺,装进了木盒子里面,然后脱掉了上衣,露出了背后的九龙拉棺纹身,头也不回的走了——只给我们留下了两句话。   第一句是:蛊虫之祸,必须降其母体,直捣黄龙!   第二句是:你们要的人,在门口,我出趟远门,过几天回来,因为我听到了“善婴魂”的消息了。   陈雨昊改他背上九龙拉棺的图,需要——荡.女经血,善婴魂,情人泪和情人魂,四种材料。   如今,我们情人泪有了,其余三种,暂时还没有着落。   现在陈雨昊出远门,也是为了改图的材料。   他走了之后,竹圣元立马去外面喊人,先把许主任送到急救室里去,然后他迅速打电话,在公安局里面调集人手,找人来处理这边的血案。   竹圣元搞定了这一切,说:这次报告,不好写了——人肉蚂蟥杀人?怎么弄啊?   我则指了指门口的长椅上,坐着的一个喇嘛,那喇嘛带着眼镜,呆若木鸡。   刚才陈雨昊走的时候,跟我说过,说——我们要的人,就在门口。   现在想来,陈雨昊是把“人肉蚂蟥”的幕后喇嘛给揪出来了?   敢情我们被黄千万他们责难的时候,陈雨昊消失了几天,他消失,其实是直接帮我们查幕后的人去了?   我心里有点感动——陈雨昊真是人暖话不多的哥,这次没有他,估计我们也交代了。   不过我看的出来,陈雨昊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   他估计也内疚,内疚为什么自己没有早点过来,他要是早点过来,没准,这一房的医生和护士,都不会死。   想到医生护士的死,我又想起了毛栗临死前抚摸女儿的照片,我眼睛有些发酸,眯着一只眼睛,冲到了那带着眼镜喇嘛的面前,一拳头砸了过去,直接把那喇嘛给砸倒在地上了,我要让这个狗.日的知道——他做的事情,到底害死了多少人。   我抓住那喇嘛一顿胖揍,那喇嘛也是不动,一直保持同一个姿势。   冯春生把我给拉住了,说先不急着揍他,这人是被陈雨昊拿了穴道,整个人麻痹了。   我这才住手了。   接着,竹圣元、我、冯春生把那喇嘛,带到了公安局的审讯室。   竹圣元是东北狐王家族的人,一根铁棍使得虎虎生风,抓拿点穴这样的手段,也懂一些,他把那带着眼镜的喇嘛,给扣在了审讯的凳子上面,解了穴。   在我们几个来公安局的路上,竹圣元找人调查了这个带眼镜喇嘛的资料,后来查清楚了,原来,这喇嘛出家前的本名,叫刘继雄,是个比较成功的商人。   这人是以前在闽南做快递最早的一拨人,大概在13年的时候,中国的快递业达到了巅峰,当时做快递很赚钱的,许多开快递站的人,坚持下来了的,开卡宴的都不少。   不过,在快递业最为兴盛的时候,这刘继雄却消失了,抛家弃子,从此,再杳无音讯。   搞了半天,这家伙,原来出家,找了合欢教,当喇嘛了。   我盯着刘继雄,问:你给那几个治疗性无能的人,是不是吃了“蚂蟥蛊”?   刘继雄盯着我,并没有说话。   我又问了一遍。   刘继雄闭目凝神,念叨了起来:空行母飞天,地行母还在,合欢佛永生,合欢佛,主管人间性乐……   他念叨这些经文的时候,十分虔诚。   关于这合欢教的事,我还请教过冯春生,什么叫空行母,什么叫地行母。   冯春生跟我说,西藏佛教里,空行母就是秃鹫——西藏人不是天葬么,就是把人砍成一块块的,让秃鹰叼走吃掉,他们是觉得,空行母化作的秃鹰,吃掉了那些人的灵魂,把他们带到了天国。   地行母的话,就是“葬神”,也就是墓碑,是恶魂钻入地狱的通行口。   这家伙,一会儿空行母、地行母的,看来是极其的相信“合欢教”的教义啊,到了这儿,还神神叨叨的。   不过也是,不是被“合欢教”荼毒太深,这家伙能够放弃快递站这个摇钱树,出家当喇嘛吗?   刘继雄念了一大阵后,他又说道:合欢佛常在,主管人间性乐!   “你特么是不是有病啊?”我一把揪住了刘继雄的衣领子,说:你给我好好捋清楚,你们狗屁的合欢佛,这次,黄千万、黄塘还有玉祁他们九个人,找你去看病,结果呢?结果出现了什么事情?他们九个人,都差不多死光了吧,都说佛有好生之德,你这合欢佛,够阴狠的啊!   刘继雄叹了一口气,说道:这都是小僧的错,错不在合欢佛,在于我……小僧自恃神通,却害了那九位施主。   我盯着刘继雄:那你是要说点什么啦?   “小僧知道的,知无不言。”   刘继雄接着说:对了,事前我先说一件事情,我和本市的张哥、韩老板,有很深的生意关系,我知道你们一直在查他,所以,我首先说出这一点!   什么?什么?   我感觉有点不敢相信,连忙问刘继雄。   刘继雄说,他给黄千万几个人,下的“佛”术,就叫“性蟥”。   我一拍脑袋。   我想起来了,曾经鬼戏子唱簧死之前,跟我提起过,说张哥和韩老板有六大生意——活人心,活人肺,婴儿符,善财童子,性蟥和舌伶!   这六大生意里面,其中有一项生意,就叫性蟥。   现在看,这喇嘛下的邪术,就是张哥和韩老板的生意之一?   那刘继雄说:我得说一下,张哥和韩老板,我听说他们恶贯满盈,但是,我的生意,绝对没有杀过人,这次九个人的死,是一次意外。   我问怎么个意外法?   刘继雄想了想,跟我们把事情,全盘说出来了。   原来,他的“性蟥”,和黄千万店里的“性脉冲仪”是一样的功能,就是能够让人享受极限的“性快感”。   不过,性蟥又不一样,它不是机器,他每次,都能拓宽一点点性快感,这样,长期以往,人就能每天每夜都能享受到人世间最简单的快乐,不会变成性无能。   性脉冲仪器呢?毕竟是机器,一上来,就会定下一个极高的值,没有游动的范围,很生硬。   这样,性蟥的使用者呢,会每天都享受性的快乐。   但性脉冲仪器的使用者,用不了多久,就会变成性无能。   这次,黄千万九个人,找刘继雄在他们身体里下了“性蟥”。   这性蟥,其实就是增加性快感,让他们感受到比“性脉冲”仪器更高的刺激,让他们感受到性快感的刺激。   不过,黄千万他们几个,早就被“性脉冲仪器”,把他们自己的敏感点,调整到了很高,性蟥需要透支自己的能力,才能让他们恢复。   就是这个透支的过程——让“性蟥”这种蛊虫,再次发生了变化,变得狂暴不安,杀人嗜血,然后结果了那么多人的性命。   刘继雄又低着头,默然不语的说:我承担合欢教的经费,利用合欢母的“佛力”,培养了性蟥,目的就是在闽南这边赚到足够多的钱,支援合欢教,想不到这次,竟然闹出了这么多的人命,实在对不起诸位,这次小僧,要跟你们说一句——对不住了,一切的后果,小僧一力承当。   竹圣元盯着刘继雄,似乎不敢相信这人的认罪态度这么好?   我则一拍桌子,骂道:刘继雄,如果是别人,一定被你这花言巧语骗了,但是……你骗不到我,我知道你们合欢教,到底想做什么。   第二更到了哈!继续去写第三更。 第二百九十二章 三个血手印(本格哥加更)   我骂着刘继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到底在想一些什么,我清楚得很。   刘继雄和那个合欢教,到底在想什么?   我朝着竹圣元说道:竹老哥,你看啊,性蟥会在一个人,到达了一定的敏感刺激点之后,立马变异,成为杀人嗜血的东西,而不是给人带来“性乐”的虫子,所以,这几年,被刘继雄下了“性蟥”的人,到了一个阶段,都会死亡,而且死得很凄惨。   “如果我没预料错的话。”我看向了刘继雄:你们应该是要通过性蟥,来控制信众,你们应该有随时压制性蟥的解药,不听你们话的信众,最后难逃一死,听你们话的信众,你们还能留他一命,对不对?   从古至今,那些邪教,最需要做的一件事情,就是控制自己手中的信众。   信众越多的,邪教的势力越大。   我想,性蟥现在只是刘继雄喇嘛和合欢教捞钱的宝贝,但往后,那就不一定了,也许成为刘继雄控制信众的一个手段呢。   刘继雄没有继续说话了。   我盯着刘继雄,说:你幕后的人是谁?说出来!   “哼哼。”   刘继雄并没有说话。   我又问:张哥和韩老板,是不是你的信众?   一直以来,我们都知道,张哥和韩老板的背后有人,会不会背后的人,就是合欢教这个邪教组织的头目?   刘继雄摇了摇头,说:我和张哥、韩老板,只是生意人关系,而且,张哥和韩老板背后的人,对我很忌惮,我是没办法给他们下“性蟥”的。   我又说:那你说说你的老板是谁?   “我没有老板,我只有合欢佛。”刘继雄再次喃喃:合欢佛,主管人间性乐……   我让刘继雄别念叨了——你不说是吗?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   这时候,得喊龙二出来了。   龙二一出手,没有人不招的。   冯春生偷偷对我说:这刘继雄背后的人,估计就是合欢教现在管事的,得找出来,你想想,这几年,他们下了多少性蟥?有多少人被他们控制着在?我估计,至少有几百个,上千个也说不定的,要不是这次黄千万他们几个死了,这事,还牵扯不出来呢。   我也点点头,说是啊,这事,确实不好弄,必须得上龙二,来治一治这刘继雄了。   现在事情真相大白了,害死黄千万、玉祁、吴德雄那几个性无能的人,就是刘继雄,而且,我们还牵扯出了张哥、韩老板的另外一个生意——性蟥。   我们更加明白张哥、韩老板做的什么黑色生意了,这两个家伙,找了一群邪门阴人,大肆敛财呢,至于还有没有别的计划,那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在等龙二的时候,我的手机,又响了,是仓鼠打过来的。   我接通了电话,仓鼠跟我说:不好了,不好了,水子,我们门口的勾牒符,出现了第二个血手印。   勾牒符出现第三个血手印,就是“鬼差”来勾魂的时候。   我们离被勾魂,只差一个血手印了?   我捏紧了拳头,感觉额头有冷汗往外面冒。   冯春生问我:第二个大手印出来了?   我点头。   冯春生立马看向了刘继雄喇嘛,问道:我们店门口的勾牒符,是不是你下的?为什么会出现第二个大手印!   刘继雄的眼睛,绽放了一枚膜拜的色泽,说:勾牒符,是鬼差勾魂的催命符,我何德何能,下得了这种催命符?这是合欢佛下的催命符,只有他老人家,才能下得了这张催眠符。   我问刘继雄:那三个血手印,又是怎么回事?   刘继雄看了我一眼,眯了眯眼睛,说:于水施主,你真的想听吗?   “当然了。”   这不是废话吗?勾牒都下我们家门口了,我能不想听?   刘继雄冲我努了努嘴,说:于水施主,勾牒符和大手印的秘密,我不能让别人听去,你来,我偷偷说给你听。   我感觉刘继雄在耍花招,不过他现在被拷住了,能耍什么花招?   我凑到了他的面前。   刘继雄的嘴唇轻轻的动着。   我听不到任何声音,又把耳朵,凑得离刘继雄近了一些,这才听到了刘继雄的声音。   “空行母飞天,地行母还在,合欢佛永生……”   这王八蛋又开始给我神神叨叨了起来。   我正要抬起身子给这喇嘛一耳光呢,结果他说重点了:合欢佛通透未来、曾经、现在,弘扬佛法,渡化万千妖魔,他需要使者,你就是那个使者。   “我?”我盯着刘继雄看了一眼,这人的眼里,写满了狂热。   刘继雄再次启动了唇角,又笑咪咪的说道:你知道为什么被性蟥杀掉的人,背上都有一幅“马头明王”的纹身吗?   我摇摇头。   刘继雄说:合欢教起源于西藏密宗,马头明王是佛祖坐下八大明王之一,主“性”,它是我们合欢教的图腾——性蟥有我们合欢佛的佛力,所以杀了的人背后,就会浮现“马头明王”纹身,自从合欢佛听黄千万他们说你能够纹“马头明王”的阴阳绣,合欢佛就觉得,他和你有缘,所以,指定你成为合欢教的“渡化使者”。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感觉这刘继雄,是一个神经病。   刘继雄继续说道:合欢佛永存,他与地行母,合为一体,掌控小鬼,所以,他要驱使小鬼,来勾你去当渡化使者。   “去你.妹的合欢佛。”我瞪了刘继雄一眼。   刘继雄突然笑了起来,他哈哈大笑着,说道:勾牒符,已经出现了两个大手印,还有第三个,你知道在哪儿吗?   “在哪儿?”我问刘继雄。   刘继雄忽然目录凶光,狠狠一抬手。   这家伙竟然天生神力一样,把不锈钢的手铐,给震得四分五裂。   接着,他一巴掌拍向了我的胸脯,吼道:合欢佛的第三个大手印,在这儿呢——渡化使者归位,从今以后,你就是合欢佛的渡化使者,你和合欢佛,共存亡!   他的一阵怒吼过后,我被他的巴掌拍飞,撞到了墙上,冲着地上吐了一口血水,再看刘继雄,这家伙刚才还生龙活虎的,可是,再拍完了我一巴掌之后,他整个人竟然蜷缩到了审讯的椅子上,精疲力尽。   接着,刘继雄的身体,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一下子变得干巴巴的,整个人,像是皮包骨头似的。   不过,他的模样,像在微笑,闭上了眼睛,死了!   冯春生赶忙过来扶我。   我躺在地上,根本喘不过气来,我感觉浑身的骨头都碎了一样。   接着,冯春生撕开了我的衣服,他惊讶道:我原本以为,勾牒符上的第三个巴掌印,是打在咱们店门上的,没想到,竟然是打在了你的胸口上。   不用想,我的胸口,有一个血红色的巴掌印了。   我想说什么,可是我说不出来了。   我闭上了眼皮子,眼前一片发黑。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看得见旁边了,我感觉我躺在我家的床上,柷小玲、仓鼠、冯春生、龙二,他们四个人,忙里忙外。   但很奇怪,其实我没有睁开眼睛。   我没睁开眼睛,却能看到外面的情况。   这时候,我的心里,响起了一阵不男不女的声音。   “佛说,人有六识,眼、嘴、鼻、耳、触、心,常人只有五识,未开心识,心识,是一种通感,找到通感,你不需要眼睛,便能看见周围事物,不需要耳朵,便能听见周围声音,不需要鼻子,便能闻千种气味,不需要手脚,便能感触实体——现在,我为你打开通感,我是合欢佛,能见你未来、现在、曾经,我的渡化使者。”   这声音,响了一遍之后,我的心里,便不在响起他的声音。   不过,我真的不用睁开眼睛,就能看见周围的事物。   只是,我想说话,却一句也说不上来。   我心里暗暗叫苦——那合欢佛,到底是何方神圣?   我就这样躺着,一躺就是一天,柷小玲回了湘西,请她奶奶过来,那喇嘛不是会蚂蟥蛊吗?她感觉我这事,和蛊虫有关系,去喊人了。   冯春生则觉得我这是中了“密宗”的大手印,所以去找朋友,看有没有认识密宗大手印的人。   我心里很感动,但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一直到了晚上十二点的时候,房间里黑暗无比,但我却看得很清晰,我瞧见仓鼠本来是照看我的,因为太过于困顿,她趴在床头睡觉,冯春生不在,柷小玲也不在,龙二出去吃宵夜了。我的心里,响起了一个声音:合欢佛永生,渡化使者归位。   “合欢佛永生,渡化使者归位!”   我猛地坐了起来了,感觉有股力量,推着我走一样。   我麻木的在房间里走着。   我出了门,下楼梯,往小区外面走。   我是闭着眼睛走的,像是梦游一样,我穿过了小区的大门,穿过了四五条街道,一直往“乐宝山”走。   乐宝山是坟场。   我们小区,离坟山,只有大概一公里的样子,每到清明节,就能看到乐宝山一片烟雾蒙蒙。   我一直晚上都不敢在这边闲逛,想不到,我竟然独自一个人,走到坟山里来了?   我还是走着,穿过了坟山的大门,那几个守陵人,都在睡觉,我感觉这几个守陵人的脸,像是白纸,估计……估计……不是人!   我不停的走着,走着,隐没到了“坟山”里面……那半夜没什么人敢走的坟山。   加更的一章到了哈!第三更写完了,先去睡觉了。 第二百九十三章 合欢母(爱若烟花冠名)   我缓缓的走进了坟山,坟山里黑黢黢的,可是,我却通过“通感”,把周围的环境,看得清清楚楚的。   我看见了周围的山,也看到了那一个又一个低矮的坟包。   还有那石头墓碑,歪歪斜斜的。   一阵阵阴风,从我的身上刮过。   我内心,明显有一种惶恐不安的情绪。   最惶恐的,还是我身后那莫名的力量,它始终在推着我走。   一种森然的寒意,爬在了我的心头。   我继续走着,很快,我感觉我走到了坟山的深处了。   忽然,我面前出现了一道强烈的光芒。   紧接着,我面前的一座坟包,被那道光芒打得透亮了起来,绿油油的,渗人得很。   这座坟包的面前,摆放着整整齐齐的贡品,烧鸡、馒头、老酒,墓碑上写着“白千人之女白虹之墓”。   这坟包前的食物,看上去都很新鲜。   我不知道,为什么冥冥中的神奇力量,要把我给弄到这座坟墓前站着,我背上,像是爬了蚂蟥一样,如芒在背。   我也不知道站了多久,忽然,我的耳朵里面,听到了一阵极其恐怖的歌声。   这首歌我听过。   好像叫《百鬼夜行》。   “莫问   何人行行复停停   月下枯骨裹红衣   一回眸青色眸里。   百鬼,夜行,引迷途者朝西去!   ……”   我听得胆战心惊。   这首《百鬼夜行》,讲述的是一个书生,遇鬼的经历,这道曲子,莫名在我耳朵里响了起来,会不会……有点别的寓意?   我心里很慌张,但是,依然是动弹不得。   就在这时候,一只陌生的手,按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感觉,这该来的,还是来了?   那只手拍在我背上,我依然动弹不得。   紧接着,一张男人的脸,出现在了我面前,那家伙,长得憨厚老实的模样,见了我,怪笑道:兄弟,你也看中这儿的宝贝啦?   我本来想问话的,可是我张不开嘴啊,那冥冥中的力量,把我的头,往下按了按,落在这男人的眼里,估计以为我是点头。   那人这才拍了大腿,说道:我就知道,你也是看中了这里的宝贝。   这一切,让我感觉太奇怪了。   我因为心里听到了可能是“合欢佛”的声音,莫名走到了坟山的里面,然后,听到了百鬼夜行的歌,遇到了一个要在坟山里找宝贝的男人。   那男人真以为我是来坟山找宝贝的,哈哈一笑,说道:小子,你有福气啊,我李刀把子,天生会挖窟窿,你别声张,宝贝找到了,咱们一起分,对了,麻烦你让一下。   我又被控制着,往后走了两步。   李刀把子直接走到了我刚才站着的地方,拿起了铲子、铁锹就开始挖。   这家伙,半夜来坟山盗墓的?   不过,这坟山,还是十来年前新建的,又不是古墓,有倒斗的必要吗?   很快,李刀把子就在地上挖出了一个大坑,紧接着,又挖了半个多小时,他真的在坑里的壁上,挖出了一个大窟窿,大窟窿里面,有红彤彤的光。   “开了!这家人在地下建了一个墓室,嘿嘿,兄弟,快下来!”   李刀把子先从那个窟窿里面,钻了进去。   我也在“冥冥”的控制下,钻到了那个窟窿里面。   我下了墓室后,直接站在了墓室的一个角落里面,站住了。   现代人做坟,几乎是不会有墓室的,这个坟,怎么会有墓室?   而且墓室里面,还有许许多多燃烧着的蜡烛。   蜡烛烧出了红彤彤的光。   整个墓室里面,什么都没有,只在墓室的中间,摆放着一张圆形的、红色的床。   床上,躺着一个美艳的女人。   那女人只在胸口,罩了一根围巾,私处也搭了一根围巾,脸上,蒙了一层红纱。   我隔着很远看,都能感觉到那个女人的妩媚和风姿,大腿丰盈,胸口起伏很大,皮肤实在漂亮,很难让人想到——这是一具尸体。   我蓦然想起了一件事情,这墓室上的坟包,不写着一块墓碑吗?   “白千人之女白虹之墓。”   这床上躺着的女人,叫白虹?   这李刀把子,说是来偷宝贝的,其实是来歼尸的?   我顿时心里爬起了一股恶寒。   我不太清楚,为什么合欢佛让我来看——这李刀把子奸尸?   就在这时候,李刀把子已经猴急的冲到了床边,他搓了搓手,看到床上的白虹尸体,兴奋得不得了,问我:哎!兄弟,要不一起来?   我没说话,事实上,我也说不出任何话来。   李刀把子又说:咋了?你看不上啊?这么漂亮的女人,你一辈子都玩不了——是不是觉得搞尸体很恶心啊?也不恶心,这女的,才死没多久,我晚上在山下钓鱼,看到别人送上来的,我偷偷问过了——那送尸体的队伍说——这女人是得了绝症,墓室好多天前就做好了,她棺材抬上山之前,刚刚死,到现在,估计也就几个小时,还鲜活着呢,快,一起搞!趁还热乎?   我依然没有说话。   李刀把子以为我是谦虚呢,说:我明白了,你是怕抢了老哥的先?那老哥先谢谢你了,老哥先来,搞完了,你再上!   他十分阴险的笑了一阵之后,迅速的扯掉了白虹女尸的遮羞布,抹了点油,就提刀上马了。   这老哥在那儿嘿咻尸体,我看得真是尴尬。   我感觉,我怎么和这样的人,生活在了同一个世界呢?   这老哥搞得挺入神,自己闭着眼睛,哼哼唧唧了起来。   他搞得挺认真的,我真的不想看,如果我可以的话……   大概弄了很久,李刀把子一伸手,把那白虹女尸脸上的红色面纱,给扯了下来。   这一扯下来,我和李刀把子都疯了。   原来,那白虹女尸的脸,无比妖艳,十分精致,但总觉得有点妖气,当然,美丽那自然是不可方物的了。   我看到了白虹,都恨李刀把子这样的孬种,还趴在她的尸体上,像是一只长虫在哪儿原地蠕动!简直是亵渎。   那李刀把子则差点感动得眼泪都快流下来了,他哭丧着说道:这么好看的女人……这么好看的女人,竟然被我李刀把子干了,我家祖坟上冒青烟了!   他干得更加卖力了起来。   但很快,我突然发现,那女尸的肚子,忽然膨胀了起来。   白虹的肚子,开头是平坦的,没有一丝丝赘肉,可是,忽然像是一个孕妇一样,鼓了起来。   当然,那李刀把子根本没有发现,依然蠕动得挺欢乐的。   紧接着,白虹的肚子,忽然破碎了,上面突然探出了无数的人肉条。   那些人肉条,像是有了智商一样,直接扑到了李刀把子的身上,一瞬间,这些人肉条,就像人肉蚂蟥一样,三下五除二,把正爽得飘飘欲仙的李刀把子,给吃得一干二净。   我为李刀把子这样的人渣,丝毫不感到难受,但我却知道了——原来所谓的合欢佛,就是我面前躺着的这个女人——白虹?   那些可恶的“人肉蚂蟥”的小虫子,都是在白虹的肚子里面,孵化出来的?或者说,那些人肉蚂蟥,其实就是白虹身体的一部分?   我想起了陈雨昊在医院弄死了那六头人肉蚂蟥之后,说的那句话:蛊虫之祸,必须要降其母体,直捣黄龙。   但是陈雨昊肯定是知道,这人肉蚂蟥的“蚂蟥蛊”一定是有母体的。   可是我没有想到,原来这个母体,竟然藏在坟山里的一个坟包下面。   白虹坐了起来,赤城身体的看着我,这时候,她的肚子,已经恢复如常了。   控制我身体的那道力量,也彻底消失了。   我指着白虹说道:合欢教的罪魁祸首,是你?   “我叫合欢母,你可以喊我,言女神。”言女神拍了拍肚子,说:也许你以为我叫白虹,但我告诉你,我只是鸠占鹊巢而已,白虹,早就在我的肚子里面了。   我问言女神:你喊我过来就喊我过来,为什么还要当着我的面,杀掉李刀把子?你装佛,就不能装得像一点吗?   “我原本就是佛。”言女神阴险的一笑,又说:我只是需要通过李刀把子,告诉你,日后你需要做一些什么事情?   哦?   我盯着言女神。   言女神说:我腹部的肉,就是性蟥的温床,可是,每过一个星期,我就需要让性蟥吃到“好色之人”的血液,最好这个好色之人,还能在最“飘飘欲仙”的时候,被我吃掉,才能最大程度的让“性蟥”发育。   我立马想通了,原来李刀把子,是被言女神诱杀的?   大概就是李刀把子在山下钓鱼,然后有人假扮送葬的队伍,给李刀把子强调了三件事——第一,山里面有个墓室里有超级美女,第二,美女才死,身体还温热的,第三,坟山里没人。   那李刀把子听了,立马“色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却不知道,他竟然一时色起,还得自己丢了卿卿性命!   言女神说:诱杀李刀把子这个人,是刘继雄喇嘛给我做的,他在昨天,接引你成为我们合欢教的“渡化使者”的时候,就已经安排了,刘继雄是我们合欢教的好弟子,是我这个合欢母的好信众!   我盯着言女神,问道:你无非就是想告诉我,曾经刘继雄做的这种坑蒙拐骗的事情,往后,就得交给我做了呗?我以后就是你言女神的马仔?   第一更送到了哈!写得很晚啦!对不住,对不住。第二更继续写! 第二百九十四章 前世今生(女王大人冠名)   言女神微微的摇头,说:不是马仔,是信众,有信众才有佛,佛能给信众极乐!   “那你能给我什么极乐?”我问。   言女神岔开了双腿,眼睛里,翻滚出了妖艳的颜色,说:你来我这儿,就能感受到极乐了。   说句实在的,我登时真的有些精神恍惚了,甚至我很愿意往言女神那边走,只是,一边走,我一边感受到了来自本能的极大抗拒。   我狠狠的站住了,指着言女神说道:妖女,不要再妖言惑众了,我可不想和那李刀把子一样,死在你的肚皮上。   “他是性蟥的粮食,你不是。”   言女神说:来吧,我的信众……从今天开始,你为我办事,我带你找到人间至乐。   我冷冷的笑道:你少来了,不要再说你什么合欢母,也不要说你是合欢佛了,你什么都不是,你是言三女……是湘西失踪了二三十年的言三女。   我听柷小玲说过,他们湘西,会“蚂蟥蛊”的人,就是言三女。   只是,言三女在二三十年前,就莫名失踪了,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现在,这面前的合欢母,让我称呼她为言女神,那我估计,她很有可能,就是失踪了很多年的言三女。   但,有一点很奇怪。   言三女消失了那么多年,为何依旧如此年轻芳华?   话说……按照正规的年纪来算的话,言三女得有五十来岁了吧?   言女神冷冷的笑了笑,同时,卷起了那床上的围巾,围住了身上的隐秘部位,盘腿打坐,半遮半掩,说道:你听过言三女?   “我听过。”   我说。   言三女又忽然变得严肃,说:言三女,已经死了,死了成了佛,成了现在的合欢佛。   “别来这一套了,说真的,这对我不管用。”我盯着言三女,说:你不过就是一个“蛊婆”,这些年,不知道从哪儿,弄了一些古怪的经文,自己说自己是合欢佛,你当的是哪一门子的佛?你靠的,只有你那蚂蟥蛊——你用他来控制信众!   言三女说:合欢佛主导世间性乐,人间黑暗,当打破水火风土,重开这个世界……于水,如果你愿意当我的渡化使者,在世界重开之日,执掌世界的人,就会是你——我的好信众,我的好弟子。   这言三女的话,十分有煽动力,我老感觉意识有点不稳。   还好我心态比较坚定,我始终在心里告诉我自己——言三女,不过是一个妖女,她不是什么合欢佛。   我只要想通了这点,我也不是太害怕言三女的煽动力。   我冷冷一笑,直接驳斥着言三女的言论,我说道:少来这一套,别老哄人,你是什么佛了?你要真是佛,会和张哥、韩老板这样的渣渣合作?你要是佛,又能只靠着一手“蚂蟥蛊”来吸收信众?扯淡!妖女,你就是个妖女,打扮成一个死尸,坐在墓室里面,等着猎物上门,然后你咬断他们喉咙的妖女。   “西藏密宗合欢佛?扯犊子吧。”   我冷冷的笑道。   言三女听了我的话,眯了眯眼睛,笑得很好看,说:于水,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可愿意当我的渡化使者?   “不愿意!”   “不愿意!”   “不愿意!”   我连着说了三遍。   言三女左手捏印,直接把我给勾了过来:我是合欢佛,与地行母融为一体,百鬼听我号令,小妖不敢碰触我真身,既然你不愿意听我的话,当我的渡化使者,那我就要借阴兵之力,剥了你的三魂六魄,让你享受拔舌、下油锅、腰斩的痛苦,地狱十八层,每一层的刑罚,你都会接受的。   言三女又开始妖言惑众了起来,同时,我的身体,又不由自主的受到了言三女的控制,整个人,缓缓的往她那边挪了过去。   她在招呼我的时候,身上的围巾,再次滑落了下来,她的腹部再次破碎,那一条条的碎肉,像是一只只触手一样,要等着我一到面前,立马把我给吃掉。   我的心里,实在是恶寒,可是没办法,身体不由自主的过去啊。   “再问你一句,愿不愿意为我服务?”言三女再次吼道。   我依然摇头,说我不愿意听她的话,不会沦为这种妖女的“马仔”。   “那就只有吃了你了。”言三女说:你有手艺,是阴人,当我的马仔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可是你不从我,那我就只有吃了你。   在我和言三女,只有小半米的距离,她肚子里面的碎肉,一阵阵要勾我的时候,这时候,墓室的外面,传来了两阵铃铛的声音。   “叮铃铃!”   “叮铃铃!”   “叮铃铃!”   清脆的铃铛声音传到了墓室里面,那言三女抬头看着墓室上方。   我则趁着言三女失神的时候,迅速往后面跑,跑到了墓室的一角站着。   “何方神圣?打扰合欢佛苦修?”言三女望着墓室外面。   “哈哈哈!”   “借问梅花何处有,风吹一夜满昆仑!在下昆仑龙虎山清风观道士——郑会东!”   “程俊兰。”   “一起见过你这装神弄鬼的合欢佛了。”   我听到了声音,心里那叫一个激动啊,这两位,不就是阴山道士夫妻吗?   接着,郑会东和程俊兰,跳下了墓室,落在了我的身边。   我伸手拍了拍郑会东的肩膀:东哥,你们来救我了?   郑会东咳嗽了一声,不太好意思说。   程俊兰喷了郑会东一句:死汉子,有什么不好说的?我们夫妻两人,从昆仑到闽南,不就是为了这个装神弄鬼的言三女吗?   “嘿嘿!”郑会东瞧了我一眼,大拇指指着程俊兰:水子,听我贼婆娘说了没?我们主要是对付这言三女的,可不是主要来救你的,遇到你,只是凑巧。   我感觉有点晃,搞了半天,我白感动了。   接着,郑会东对我说:水子,你看这个墓室,摆布整齐,多少也是唯美的画面,可你知道,这不过是言三女的障眼法,言三女,也用了障眼法,蒙骗了你呢!你瞧我的!   说完,郑会东直接在衣服的内兜里面,掏出了一张道符:人有人道,鬼有鬼道,鬼欺人不如人欺人——太上仙君,急急如律令,去!   他把手中的那张道符,直接打在了墓室的天花板上。   轰!   我就感觉耳朵一阵炸响,紧接着,我再抬头,却发现,墓室变了一个模样。   原来,这个墓室,并不是那么唯美,刚才那红彤彤的床,燃烧的蜡烛,原来都是假象。   这个墓室是什么模样?残破——地上全是青苔,到处都是臭不可闻的泥水。   再看言三女。   言三女躺在了一块石板上面,她的模样,也并非“妖艳佳人”,而是一个“瘦骨嶙峋”的老太婆。   她赤.裸着躺在石板上,浑身伤痕累累。   此时,言三女正瞪着那油绿的眼珠子,盯着我们,一脸凶神恶煞的模样:阴山道士,你们竟然找过来了?   “哈哈哈哈!”   郑会东哈哈大笑,说:咱们可是有渊源啊!本来二十六年前,我师父,饶了你一命,只是想不到啊!他饶你一命,你却不思悔改,还妖言惑众,说你是个什么合欢教,你自己是什么合欢佛,和地行母合为一体——我呸!   程俊兰也说:言三女,你这些年,广收信众,如果不是其中有一个新疆的信众,回到了家里,蚂蟥蛊发作了,死了,又刚好被我师父赵长风瞧见了,还不知道你这妖女依然活着,还作奸犯科,做下了如此恶孽呢!   郑会东说:我师父给我们下了任务,这次三千里奔袭,要的,就是要把你言三女,带回昆仑山!   “哼哼哼!”   言三女冷冷的笑道:多少年了……我一个老太婆,活在了这暗无天日的墓室里面,你们都认为我死了,可惜我没死,我只要有“蚂蟥蛊”在,我就饿不死,我在这儿,一等七八年,终于等到了我的第一位信众,他因为修坟,不小心掉到了这个墓室里面,也是天不绝我,我合欢教的信众,以一而二,以二而三,渐渐,发展到了几百个人了,我只要在三年之后的鬼月、鬼日,让他们一起到墓室里面,同时自杀,然后我利用湘西的“祭祀术”,问天借命,就可以让我重新回归到年轻貌美的一刻,我就能重生!我还是言女神!   “哈哈!”   郑会东冷冷笑道:重生,想太多了。   程俊兰让郑会东不要再多说了,直接弄死言三女就行了,扯这么多干什么?   “弄死我就得了?哈哈哈!哈哈哈!”   言三女哈哈大笑了起来,说:二十六前,密宗“欢喜明王”达尔巴对我种下了酷刑,你们师父,也从中作梗,事到如今,你们几个人,又想弄死我?狠啊,狠啊!都说我是妖女,我可没对人用过这么狠的手段呢!   “哼!”   郑会东和程俊兰没有说话。   我则感觉,,郑会东、程俊兰、言三女三人,是很有渊源的。   这时候,言三女双手一拍石板,说道:来,阴山道士、于水,我让你们瞧瞧,我老太婆这些年,到底活得有多么惨!   说完,言三女猛地站了起来。   不过,她站起来的时候,我明显看着她背着一块石板。   我刚才以为言三女是躺在石板上。   现在我才知道,这石板,是长在了言三女的背上,像是一个乌龟壳一样。   接着,言三女猛地转了个身,我顿时发现,那石板的另外一面,还长着一个人——一个凌空打坐,双手合十的和尚,和尚身上,挂着残破的喇嘛袈裟,是个密宗喇嘛!   言三女骂道:看到了吗?这么多年,我每天都得背着石板和密宗欢喜明王——达尔巴!这是人过的日子吗?都拜你们这些人所赐!   第二更到了哈!明天继续写 第二百九十五章 欢喜禅意(本格哥冠名)   我现在才看清楚了言三女的真身,实在是有些吃惊。   很难想象,一个人的背后,背着一块石板,同时石板后面,还有一个人!   怪不得言三女这么多年,都活在墓室里面,就这个模样,出去了,那也是被人当成一个彻头彻尾的怪物啊。   而且,我听言三女三番五次的提起了一个人——西藏密宗,欢喜明王达尔巴。   她背后背着的那个和尚,其实就是欢喜明王达尔巴。   一个喇嘛,和一个蛊婆,怎么会用这么一个奇怪的方式,出现在了这座墓室里面?我不知道,所以只能听言三女说。   言三女告诉我们,达尔巴和“郑会东,程俊兰”的师父赵长风,两人用了大神通,把她变成了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哼哼!   郑会东冷笑道:那你怎么不说说你当年,到底干了什么呢?   郑会东和程俊兰,因为他们师父的关系,对当年的事情,也是知根知底的人,不是那么好忽悠的。   在这对夫妻的话里,二十六年前的事情,再次重见天日。   二十六年前,言三女一路作恶,从湘西,来了闽南。   言三女有一个喜好,喜欢色.诱美男,在和男子爽入非非之际,用蚂蟥蛊,害死那人,吞其血液,啃其骨肉,剩余的残渣,全部供蚂蟥蛊吃掉。   因为路过之处,时常有男人被她害死,所以,有人给神出鬼没的言三女,取了一个外号,叫“色鬼妖姬”。   言三女一直到了闽南,在又勾引了一个美男,准备要吃掉他的时候,当时结伴云游的两人——其中一人是阴山道士赵长风,另外一位,是密宗的欢喜明王——达尔巴。   两人撞破了言三女的恶事,要去拿她,岂料,言三女也不是好相与,她的蚂蟥蛊,威力很大,第一次,竟然侥幸逃脱。   赵长风和达尔巴奔着除恶务尽的原则,追了言三女很久。   期间,双方还交火了两次。   第一次,言三女用湘西的邪术,控制住了达尔巴,让达尔巴这位密宗高僧,也中了色.诱之计,她在把达尔巴骗到一座茅屋里的时候,问了达尔巴一个问题——大师可懂,如何是爱?   “仅仅欢喜二字。”   达尔巴虽然受到了色.诱之术的控制,思维却不涣散,说道。   言三女又问:这么简单?   “又有何难?”达尔巴双手合十,说:人世间,因为欢喜而爱,因为不欢喜而不爱,爱情一词,本来就如此简单,实在不难!   “如果不爱,应该怎么办?如果爱,怎么办?”   “若是欢喜,那便在一起,若是不爱,那便不在一起,扭头而走,像那南飞的大雁,对北寒之地,不再有丝毫眷恋。”欢喜明王达尔巴又说:爱这一字,原本简单,世人以为其难,它便难了,凡事,跳脱局限,再看,那都简单罢了!   达尔巴一段禅意十分浓的话,让言三女改了心思。   她本来打算杀了达尔巴的,但她改了心思,她第一次把到手的猎物,给放走了。   并且,言三女尊敬达尔巴,甚至也没有诱惑达尔巴犯色戒。   言三女本来打算就此远走高飞的,可惜,到了如今的墓室里面,她来拜访旧人,却被赵长风和达尔巴合围了。   这次两人是有备而来。   赵长风身背着一块石板。   石板埋在闽南另外一座历史很悠久的坟山里数百年,石板上,阴气很重,刚好能够封住言三女身上“阳刚”的蚂蟥蛊。   赵长风用那石板,拍在了言三女的背上。   这石板,以阴化阳,竟然将言三女的背,给吸在了石板之上,再也撕扯不掉。   接着,达尔巴上去一巴掌,拍在了言三女的心脏上,将其打”死”。   然后言三女醒了之后,就发现自己背着一块石板,石板的背后,竟然还背着一个喇嘛——达尔巴。   她也是一次借着墓室里的污水反射,才发现背后的达尔巴的。   为什么密宗明王,竟然会出现在石板的另外一面?   这里面的事情,就很蹊跷了。   言三女指着郑会东和程俊兰说道:哈哈哈哈……哈哈哈……要我说,当年达尔巴和赵长风其实是有间隙的,赵长风约着达尔巴来追杀我,不过是借这机会,找个隐蔽的地方,打死达尔巴而已,哈哈哈!达尔巴也是傻,不懂得汉人权谋数千年,最擅长的就是玩小心机吗?可惜啊!达尔巴密宗活佛——大名鼎鼎的“欢喜明王”,最后却被封在了一块石板上,和我这种老太婆子,一起度过了二十六年。   我听了言三女的话,感觉她不是什么好玩意儿,但那个阴山道士赵长风,更不个好东西了。   这时候,言三女又对我说道:于水,我现在可要跟你说了……你知道了他们师父当年的丑事,今天,他们杀了我,你也走不了,你现在迅速跟我合作,我这些年,因为身背欢喜明王,禅境上,我进步神速,你如果依附于我,我迅速传你“密宗通感”以及“密宗大手印”,立马,你能扭转局势,打死郑会东和程俊兰夫妇!   要说这事,我确实不得不防呢。   赵长风不是什么好玩意儿,郑会东和程俊兰,又能是什么好人吗?我连忙往旁边挪了挪,生怕这两个人,突然暴起,杀人灭口。   谁知道,郑会东微微一笑。   他说道:言三女,你知道我师父为什么要我们带你回昆仑山吗?事实上,就你做的这些恶事,冒充合欢佛,骗了那么多的信徒,杀了那么多的人,我们直接打死你也不为过,但是,我师父,不想辜负当年达尔巴明王的一片苦心。   接着,郑会东又说:你可知道,当年达尔巴明王,为何死在了这间墓室里面吗?又为什么黏贴在石板上吗?我现在就告诉你!   他说起了当年达尔巴明王和赵长风之间的事情。   原来,当年,达尔巴在被言三女诱惑了的第二天,他就找到了赵长风,说:如果我们再遇见了言三女,希望长风兄手下留情。   赵长风就问达尔巴,为什么要对这个妖女手下留情?   达尔巴说:昨天,那言三女用邪术诱惑我的时候,我其实也探查到了她的内心,言三女之所以突然为非作歹,因为她青梅竹马的男人,欺骗了她,她爱那男人爱得那么深,却被欺骗了,她的男人,来了闽南做生意,发家致富,却把青梅竹马的言三女忘记了,在闽南,寻花问柳,流连在了温柔乡里。   所以,言三女的心理扭曲了,她感觉,只有诱惑男人到她的身边,她亲手杀掉那些男人,才能让自己不再痛苦,她杀了一路人,直到杀到了闽南,杀掉了那个青梅竹马的男人。   “这又如何?这世界,谁人不冤枉?言三女因为情变,因爱生恨,胡乱杀人,那么——那些被他杀了人,就活该去死吗?”   达尔巴明王摇摇头,说:我没说让她继续害人,继续活得好好的,我希望,能够通过我的生命,来渡化她!   “你要渡化她?为何?”赵长风问达尔巴明王。   达尔巴明王说他欢喜言三女:也许,我爱上了言三女,只因为我心中欢喜。   “你只见过她一面或者两面!”赵长风觉得不可思议。   达尔巴随手抓了一把空气,然后摊开了手,望着手心说:你看……这空气,跟我有缘,我伸手就抓住了它,缘分来得容易吧,也许一秒都不用,见了一面、两面,又有何妨?欢喜她,就和这空气一样,随手一抓,只因为缘。   “只因为欢喜?你就要废掉自己的道行?渡化她?”赵长风问。   达尔巴明王说是的,仅仅因为欢喜。   接着,他还说:我师父在渡我入密宗的时候,赐我名字“欢喜”,说我的禅意,在于欢喜,何为求佛?何为求缘?当有一天,你知道的东西,很自然的去做了,你便成佛了,就像生活中,人人都知道——坚持便能获得很好的生活,可是——这人生路上,又有几人,懂得坚持二字?知道坚持的人,何其多?但自然而然的去坚持的人,恐怕这些人,都能是佛了。   达尔巴明王接着说,他一生都在修欢喜禅,知道欢喜二字原本容易,可是,从来没有躬行过,所以,他不能成佛。   现在,他想做到“欢喜”二字。   “若是欢喜她,我就化作石桥,受五百年风吹,五百年日晒,五百年供人践踏,只为来生,她从我身上走过,我能为她出行,提供一次短暂的方便,我便心满意足了。”   达尔巴明王定下来,要用生命来渡化言三女的时候,第二次见到言三女,假意拍出一掌,把言三女打晕。   此时的言三女,身背石板,达尔巴明王自断了心脉,把自己的背,也贴在了石板上,从此,和言三女,合为一个人。   “等言三女醒来,她出不了这个墓室,但我却用我的生命,告诉她——什么,才叫,欢喜!”   欢喜明王达尔巴,圆寂在了墓室里,耗尽了生命,只为渡化言三女,告诉她,欢喜一个人,就留在他身边,不欢喜了,潇洒离去——来一个美妙的转身,不要怨天尤人,也不要迁怒无辜,纵然人不可能成为佛,但却能成为一个好人。   说到了这里,郑会东叹息了一声:可惜啊……可惜,欢喜明王佛意盎然,但你言三女,冥顽不灵!   第一更到了哈!继续去写第二更啦! 第二百九十六章 不灭金身(小紫猪冠名)   郑会东在呵斥言三女的时候,我却看到了言三女的眼角,留下了滚烫的热泪,她喃喃的说道:错了……错了。   “你可知罪!”郑会东爆发了一阵雷霆怒吼,双指,指着言三女。   言三女轻轻的摇摇头,说:错了,真的错了,我的执念,错了   我看言三女的精神状态似乎不对劲了,我问言三女:你哪儿错了?   “我用合欢二字,欺骗信徒,这源自于我的执念。”   言三女说:我曾经的青梅竹马,背叛了我,我就一直都觉得——我一定是过了芳华的年纪,所以,他才抛弃了我,我要永葆青春,这些年里,我要做的事,就是这么一件——我欺骗了很多人,就是希望在“鬼年、鬼月”,他们自刎在这个墓室里面,我的容貌再次恢复,到了那一天,我就可以出去了!我依然是那个漂亮的、艳丽的言女神。   接着,她的眼角,再次挂下了两行热泪,她摇了摇头,说:可惜,可叹……我为一个曾经不在爱我,背叛我的人,努力了二十六年,害人害了二十六年,在这二十六年里,有一个真正爱我的人,一直陪着我,我却从来没有关注过,只视他为背在背上的累赘。   接着,言三女怒吼道:我大彻大悟了,这世间,欢喜二字,难——难在,我欢喜他的时候,他未必欢喜我?简单不简单?简单!简单在,我若欢喜,能在一起就在一起,不能在一起,就偷偷的望他一眼,不欢喜,转头边走,不再想,不再念,又有何难!   “仅仅是欢喜。”   言三女继续说完了这几个字后,伸手去摸后面,想要努力去摸背在她身后的“欢喜明王”达尔巴。   达尔巴依然凌空打着座,岿然不动。   郑会东盯着言三女,说:你这样子,肯定是跟我回不了昆仑山了,待会我们得罪了,得切了你的背上皮肤,然后用止血布包裹你,带你回昆仑!到时候,我师父如何发落你,那就听天由命了。   “不!”   言三女摇了摇头,说:不去!今天,我要和达尔巴,一起圆寂在这里。   她说:朝闻道,夕死可矣——我这老婆子活了二十六年,今天才被达尔巴明王点化了,唉!   “这些年,我一直都觉得自己悟了佛,还沾沾自喜,说自己的蚂蟥蛊,沾染了佛教的气息,自鸣得意,现在我才知道,什么才是佛,就是心意罢了,心意到了,就是佛,心意不到,就不是佛。”言三女拍了拍脑门,说她这些年,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接着,言三女又说:可惜啊,被一叶障目不见泰山的人,也不止一个,汉人只知道天下武功出少林,却从来没有想过——少林寺名扬天下的,是他的佛法和禅意。   “我决定了,不走了。”言三女说:郑会东、程俊兰、于水,你们三人,请回吧,你们走了,我就自尽。   我连忙对言三女说:别急。   “怎么?担心我食言吗?”言三女没好气的问我。   我摇摇头,对言三女双手合十,说:我对你,没有任何好感,甚至没有任何同情,你说要自尽,我自然不会拦住你,因为你该死,但是……我钦佩“欢喜明王”的洒脱和智慧,所以,我想为你和欢喜明王,纹一次身,做一幅阴阳绣。   我实在喜欢“欢喜明王”这个人,他是一个大慈悲者。   自己的命,说不要就不要,还有谁比他洒脱?话里禅意十足,举手投足,让人相信这世界真有活佛——还有谁比他有智慧?   所以,我想为欢喜明王做点什么。   做点什么,那就做一幅阴阳绣。   言三女说她来闽南,早就听说过阴阳绣的大名,可是,从来没有见过。   我说阴阳绣里,有一幅“阳绣”实在是适合你言三女和达尔巴活佛。   言三女问我是什么图案?   我说:阿难佛业环。   阿难佛业环图案里的故事,是曾经“阿难尊者”在一个村庄取水,爱上了一个“首陀罗”女子的故事。   最后,阿难超脱,成为真正的佛门大尊者,将自己的俗身送给了女子,希望女子不要再思念她,女子自杀,以了结阿难的心魔,算是互相成就。   这“阿难佛业环”实在适合给言三女和达尔巴纹。   我让言三女等等我,我给冯春生打了一个电话,让他把纹身的针和墨青色染料带过来。   很快,冯春生带着染料来了。   他跟我说,晚上他到处找我呢,急坏了。   我是被言三女给带到这边来了,言三女之所以能让我产生通感,把我带到这边来,我想,和昨天晚上,刘继雄打在我胸口的血手印是有关系的。   我拿到了纹针,开始迅速给言三女纹起身来了。   阿难佛业环是手环,靠的手法是“缠”法,纹在手臂上,图案其实不大,很快,我给两人,纹好了阳绣。   在“阿难佛业环”纹好的一下,我突然看到,达尔巴的身体,出现了一道金光。   “不灭金身?”程俊兰看到了达尔巴的身体后,说道。   我问什么叫不灭金身。   程俊兰说:西藏密宗的喇嘛,修炼到了活佛阶段,尸体水火不能化,一旦有高僧在面前念经,尸体还能发出金光,这叫“不灭金身”,白马寺里面,有个和尚,修炼到的级别,估计也是活佛级别,就有一尸身,保存几百年了。   哦!   原来是这样?我想——那阿难佛业环里,有阿难的图腾,也许是阿难为达尔巴的尸体念经了吧。   那道金光照亮后,还有挺奇怪的事情发生,那言三女的背,从那石板上,脱下来了,同时脱下来的,还有达尔巴的尸身。   这两人,都不用背着石板像一只乌龟了。   达尔巴盘腿,坐在了地上,那言三女,也盘起了腿,坐在了地上,她和达尔巴,背贴着背,说了一句:好久都没有背靠过人了,很舒服。   接着,言三女口宣西藏密宗佛号:无量寿佛!   她宣完了这一句佛号之后,又说:米兰西街81号,于水,里面有你想要的东西,我言三女……去也!   她说完最后一个字,猛地低下了头,整个人,死掉了。   郑会东说道:震碎了心脉,言三女,自尽了。   “恩!”   我低着头,双手合十,跟言三女、达尔巴拜了一拜后,和冯春生出了墓室。   在墓室外面,我用李刀把子下墓时候的铲子和铁锹,把墓室封了起来,同时,砍下了一块干枯的木板,在上面用铲子的“尖角”,在木板上,刻了歪歪扭扭的一排字——密宗欢喜活佛达尔巴圆寂位。   我感觉,达尔巴在决定以自己的生命来渡化言三女的时候,他就已经突破到了活佛境界了。   所以,我在他的墓碑上,刻意写下了“欢喜活佛”四个字,以表示我对达尔巴的尊敬。   事情到了这儿,差不多结束了。   “性蟥”这个生意,是言三女委派了信徒“刘继雄”和张哥、韩老板的一次合作。   这次,性蟥害死了九个人!黄千万、黄塘……   哎?   那个利用黄千万诬陷我的黄塘,是不是没死啊?   除了黄塘的八个性无能,最后剩下的两个,也在医院里,被那六条人肉蚂蟥给弄死掉了,却唯独那个敲锣打鼓,要把我逼出三元里商圈的黄塘——好像没有死?   冯春生偷偷的告诉我,刚才接到了仓鼠的电话:黄塘,确实没有死……不过,最新消息,他的性蟥,在发作的时候,吃掉了他的牙齿和眼睛,还有脸皮。   也许那性蟥在吃得高兴的时候——言三女突然死亡,性蟥也失去了活力,所以,只是吃了黄塘这么多的零件。   我立马哈哈大笑,这黄塘,不要脸的利用黄千万来攻击我,仅仅是为了找我讹钱,现在,他真的成了一个无眼无脸之人,也是痛快。   这边的事情结束了,程俊兰和郑会东也跟我们告别。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给两人抱拳。   那郑会东也我们打了个招呼:借问梅花何处有,风吹一夜满昆仑——于水兄弟,暂时告辞了。   郑会东和程俊兰离开了。   这两人,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总之,我和冯春生,下了坟山,坐上了出租车,回了纹身店。   “性蟥!”   我摇了摇头:性和爱,还真是两码事啊……言三女最懂得性,可偏偏,却不懂得什么是爱,爱情,原本很简单,就看能不能看得破了。   冯春生摇摇头,嘿嘿笑道:你小子先别嘚瑟,记得欢喜活佛说的吗?知道容易,做起来难——你小子还差火候呢。   我尴尬的笑笑,他问我:水子,现在去哪儿?   我说先去“米兰西街81号”。   言三女在死前,跟我说:米兰西街81号,有我想要的东西,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冯春生开着车子,把我往那边带。   米兰西街算是文化节,保留了解放前的一些老建筑,那时候,这边是发达的码头,到处都是英伦风的建筑呢,所以才有了一个“米兰西街”这个土不土,洋气不洋气的名字。   到了地方,我和冯春生,很快找到了米兰西街81号的门牌。   这是一做私人住宅。   我和冯春生没钥匙,也不好随便进去,就往门里看了一阵,我发现墙壁上,写着“租房电话”,我按照那个电话打了过去,问房东认识不认识一个叫言三女的房客?   那人说不认识。   我接着又问:认不认识刘继雄的房客。   刘继雄是言三女的信徒嘛,我想,房子如果和言三女没关系,那就和刘继雄有关系。   “认识,刘继雄嘛,租在二楼的租户嘛。”那房东说。   第二更搞定了!先去睡觉,明天早上要去医院,明天再写啦!明天努力三更啦。 第二百九十七章 刺青密码(本格哥冠名)   房东说:刘继雄嘛,当然有了!这人租我房子好几年了,是个喇嘛。   我问房东,刘继雄大概是多少钱在这边租的房子?   房东嘿嘿一笑,说他哪能收刘继雄的钱,他也是个佛教徒,信仰很深的嘛,所以房子是一分钱不要,给刘继雄喇嘛白住。   我跟房东说,我是刘继雄的朋友,是应了刘继雄的话,来拿一件东西的。   那房东立马说道:哦,哦!我知道,我知道,刘继雄大师把那件东西,放在我这儿呢,说肯定有人找我要这东西,敢问,你是不是于水兄弟啊?   我说是的!   听这房东的话,很显然,刘继雄在死前,就知道我要来。   我估计,如果我被言三女“渡化”成了“合欢教”的渡化使者,那我也得来拿这个东西。   这东西,到底是什么?   我们按照房东的指路,在巷子拐角的一家棋牌室里,找到了房东,房东小心翼翼的给我递过来了一个木头盒子。   我拿了木头盒子,感谢了一阵房东。   房东对我嘿嘿一笑,小声说:合欢教万岁,合欢母万万岁!   我去!   怪不得房东愿意一分钱不要,让刘继雄在这边住呢,敢情他也是合欢教的信众,估计在他的身体里面,也被种下了性蟥?   现在言三女死了,我不知道这些被种了“性蟥”的信众,最后的结果会怎么样……   我拿着木盒子,和冯春生回了纹身店。   在纹身店里,我关上了门,拆开了这个木盒子。   木盒子打开,里面什么都没有。   “不至于吧?”   我和冯春生递了一个眼色,为什么言三女和刘继雄都准备给我的这个小盒子,里面竟然什么东西都没有?   冯春生哈哈大笑,说:水子,估计这盒子里的东西,被那房东拿走了,你想让他还,估计难了。   我说不至于。   那刘继雄是个聪明人,应该考虑到房东会私自拆包的情况。   我想,这里面肯定还是有东西的。   我打着手电筒,在木盒子里面到处一照,我发现……木盒子上面,竟然有一小片针孔。   钢针扎出来的空洞。   “这是什么?”   “刺青密码。”我看了一眼,就知道这玩意儿是什么了。   冯春生问我刺青密码是什么?   我说老年间,有些闽商做生意,想出了很多办法对付劫道的,比如说把许多银两打造成一个硕大的银西瓜,那银西瓜奇大,没棱没脚,不好搬运上山,最后劫道的也只能作罢。   除去银西瓜,刺青密码也是对付劫道人的不二利器。   当年,闽南纹身不是很流行吗?所以带着银票的佯装的人,和真正要去拿银票的人,会有一段密码,或者纹在木材上,或者纹在里面的衣服上,都是一片细小的针眼。   这类纹身,就类似现在的二维码认证。   解密码的“方式”,纹身行里都有特定的语言,有符合的规律。   这个,我师父也教过我“刺青密码”的解码方式,我细细的用手摸了摸后,对冯春生说:密码说——木盒子有夹层。   我抓起了木盒子,往地上狠狠一甩,真的发现,木盒子的底座,其实是两块木板黏在一起的,但中间,有一条小小的缝隙。   缝隙里面,似乎塞了一张薄薄的纸条。   我把纸条拿出来,上面记录了一串代码,好像是“网盘”的。   我连忙在电脑上,把这个输入了进去,出现了一个网盘,我点开网盘之后,里面是一个视频文件。   我再次点开了视频文件。   里面,张哥,正在和几个人聊天,从视频的一侧看到,张哥身后的墙上,挂了一把斧头。   上次,我在破获了张哥的生意“善财童子”和“婴儿符”之后,找到了一个u盘,里面有个视频,是张哥拿着斧子,砍死了一个人。   现在这个视频,我感觉是和上次那个视频……是一个视频的不同剪辑。   我猛地一拍大腿,对冯春生说:我知道了。   冯春生问我:你知道什么了?   我说那张哥不是有六个生意吗?每门生意都有一个邪门阴人在跟张哥、韩老板合作,这几个人,估计一起给张哥、韩老板,拍了一个他们两个杀人的视频。   但是,视频,截成了好几段,一个阴人藏了一段。   现在,我们已经找到了两段。   哦!   冯春生也恍然大悟,一算,说:张哥暂时没有被我们查清楚的生意,只有三个了——活人心,活人肺,舌伶,找到了这三门生意,就能拿到剩下的视频?那咱们就?”   “立于不败之地。”我对冯春生如此说。   等我的那些视频找齐全了,不管是竹圣元还是张哥、韩老板,我都不怕他们了。   这就是“张哥犯罪视频”的秘密。   冯春生立马说道:不疾不徐,稳扎稳打!不要打草惊蛇,咱们暗中使劲就好了!   那不是废话?   这次“性蟥”的事,算是结束了,我差点死在了这次事情里面,不过还好,我好处倒是不少。   第一个好处,自然不用多说了,我再次弄到了张哥犯罪铁证的一部分,这让我在往后和张哥、韩老板周旋的过程中,获得了不老少的好处。   第二个好处,这次性蟥事件,那黄塘,不是坑了我一把吗?三元里商圈的人,也逼我离开商圈,现在黄塘成了个没脸没眼睛的残疾人,没人要赶我们出商圈了,因为真相大白了,竹圣元带着人,在三元里给我辟谣了。   至于这次三元里商圈对我的伤害,他们管理层答应,补偿我现金三十万,同时,免除我三个月的房租,同时,还在商圈里,为我们投入不少的地推广告。   这事,对我的利益加持,实在是很大,算是不错的结果。   第三个好处,我在三元里这次,算是振兴了名头了,大家都知道我经历了这么大的事,还能不倒,都以为我是一个超级有能量的人,甚至生意也好转了不少。   他们想,如果我不是有真本事,一个纹身手艺人,怎么可能获得那么大的能量?   一时间,我们店里的客人,明显增多了不少。   当然,刚开始,大家都偏保守一些,阴阳绣,暂时尝试的人不多,所以,这段时间,最忙活的,得是秋末。   要说秋末的“彩画艺术纹身”,这段时间,是积累了大量的人缘。   搞得秋末这小子,那叫一个乐不拢嘴,每天都有活儿干。   我还专门跟秋末说了……说我不光跟你算死工资,做一单活,还是有提成的。   这家伙,干劲大多了。   另外,秋末跟他媳妇,感情不是很好,我也给他们纹了主爱情的“鸾凤和鸣”阳绣。   第二天早上,秋末就跟我说:水哥,你那阴阳绣是真厉害啊,今天早上,我媳妇给我做了爱心早餐,一杯麦片,几片全麦面包,一个煎鸡蛋,三根火腿肠——以前很少有这样的事,我感觉我媳妇,真的爱我了。   “你小子以后在我店里,就好好享福吧,怂末。”我拍了拍秋末的肩膀。   秋末这人,胆子特别小,怕事,所以,我们店里的人,都给秋末起了一个外号,叫“怂末”。   纹身店的生意,差不多步入正轨了,就是第一桩阴阳绣的事,还没有开胡,但我没时间等了。   因为前几天,咪咪跟我约了香港的一个大老板,要让我过去谈谈。   我已经耽搁了好几天了,不能继续耽搁了。   我带上了冯春生和柷小玲,一起踏上了行程。   在离开纹身店的时候,我特意嘱咐了仓鼠:仓鼠,记住了,谁要预约阴阳绣,都记录下来,仔细记录哈,我回来就开始做纹身。   “没问题,看店的事,交给我了。”仓鼠望了望秋末,还说:如果怂末不好好干活,我就拿起我的棒球棍,把他的头打成妙脆角。   我给仓鼠竖起了大拇指,心里稍稍为秋末默哀后,踏上了去香港的行程。   我没有直接去香港,而是先坐飞机去了广州,见了我母亲和我弟弟一面。   我母亲病了这么多天,头发都白了,听说是透析,过滤掉了身体不少的营养物质,才白的。   我带着我母亲、我弟弟先去大吃了一顿,然后我对母亲说,儿子还要去一趟香港,回来就着手搞定换肾手术的事情了。   母亲点点头,说让我去呗,记住一点——天大地大,健康最大,不要累着了,苦着了,是最重要的。   我听到母亲的话,真的百感交集,看到母亲的银发,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我只能拉过母亲,为母亲唱了一首“降央卓玛”的歌:都说养儿能防老,可儿山高路远他乡留,都说养儿能防老,可你再苦再累不张口,儿只有清歌一曲和泪唱,愿天下父母,平安度春秋!   ……   告别了母亲,我、冯春生和柷小玲,上了前往香港的航班。   现在航班发展了,还能看新闻,听说这得益于“华为”的技术。   航班起飞的时候,播放了一条新闻,说起了一件让我、冯春生、柷小玲哭笑不得的闽南“新闻”,和性蟥有关……   昨天是感恩节啦,老墨忘记了,这本书写到现在,一路走来,我也特别感谢诸位书友的支持啦!兄弟们,么么哒,老墨继续努力啦!每天都写最好的故事出来哈。   第一更已经发了,第二更继续写 第二百九十八章 明知山有虎(小紫猪冠名)   飞机里面,播报了一条新闻。   闭幕电视里,那主持人说道:最近,闽南的医院,出现了一大怪现象,每个医院,男性“性无能”患者大批量增加,许多医院科室的大夫都说,每天要接着两个到三个性无能患者的问诊,再此,闽南医学院,性学教授王志光先生,奉劝大家,性无能的形成,和心理压力关系密切,大家工作很忙,压力很大,但也应该适当的缓解压力,千万不要因为心理压力过大,造成了“性无能”。   电视里,闽南最近爆发了大面积的性无能。   记者和专家,都认为这是现代生活压力过大造成的。   但我知道——这些突然增加的性无能患者,其实都是被种了性蟥的合欢教信众,言三女死掉了,他们身上的性蟥,全部死亡,毕竟言三女是性蟥的母体,母体死了,那些虫子全部死掉了。   然后,性蟥的死,直接造成了这群信众,遇上了和黄千万那些使用性脉冲仪人一样的问题,直接变成了性无能,普通的性刺激,无法刺激到他们。   剩下来的几年,估计他们就会——性器官退化吧。   柷小玲说:好可怜,这群人。   冯春生说可怜个屁,如果性蟥没有除掉,过两三年,他们就得没命了。   我想也是。   也许这群性无能患者,还在抱怨自己可怜,男人雄风不振,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他们损失了某种能力,好歹保住了自己的性命。   好死不如赖活着!   要怪,就怪他们当时为什么相信了合欢教和言三女吧!   ……   香港和广州,其实很近,我们几个人上次听说咪咪要去香港给我们搞生意,所以,我们提前找竹圣元托关系,帮我们快速办好了港澳通行证。   一个小时的航程,那是相当快的。   我们晚上八点钟上的飞机,九点多一点,就到了香港的国际机场。   下了飞机,我们三个,推着行李,往机场外面走。   很快,我们碰到了接机的咪咪。   咪咪跟我们抬了抬手,问我:水子,这么晚才来呢?   “才来。”我笑着对咪咪说。   咪咪点点头,说:来……你跟着我走,那位老板来头很大,千万不要胡乱说话。   “这么严重?”冯春生说。   咪咪对我们三个笑了笑,说:我就这么跟你们说吧——得罪了这个大老板,很难说你们能不能离开香港,离开九龙。   轰!   一下子,我的头发都炸直了,这活儿这么危险吗?   我盯着咪咪看,说:你说的是真的?   “我就是怕这事太可怕了,你们不来,所以才压着没说。”咪咪说:但是这波生意,我觉得可以铤而走险的走一下,一波几百万的生意,那老板,不是差钱的主,而且,她很信阴阳绣,到时候,水子,你亮绝活就可以了。   我让咪咪给我透个底,这大老板,到底是什么来头。   咪咪正想说呢,结果,她旁边,走过来了一个女人,那女人,穿着黑色的长裙,盖住了膝盖的长裙,十分典雅,她留着黑长直的头发,看上去挺纯的。   咪咪见那女人过来了,没跟我们介绍这次大老板的事情,转而介绍身边这个女人,她说:这是我妹妹,叫方芳!   我连忙跟方芳握手,说了一句“你好”。   “这次要麻烦诸位了,一路辛苦,大家多担待。”方芳拍了拍手,笑着对我们说。   这方芳待人接物,十分彬彬有礼,我感觉这事,有点悬了。   为什么?   首先,咪咪称呼方芳为妹妹,那就说明——方芳是什么身份?九成九是小姐了。   要说小姐,举止豪放或者粗鲁,穿着性感或者暴露,几乎都是常态。   但这位方芳,打扮得体,像是大家闺秀似的,待人接物,可圈可点,不好说她本性是不是这样的,但说明了一点,方芳背后的那个大老板,一定不是什么寻常人物,格调非常高。   那老板,到底是干啥的?   这咪咪也狠啊,啥都不说,带我冒这么大的风险。   很快,我们几个,在方芳的带领下,到了停车场,上了一辆本田“奥德赛”,奥德赛这车,对于普通人来说,算很牛的mpv了,不过在有钱人眼里,就是一般般的车吧。   我瞧方芳接我们用的是“奥德赛”,估计也不是很有钱的主,我们的心,也放下了不少。   看来对面大老板,也不是真的很厉害的大老板。   岂料,车子开动之后,冯春生发现了什么,他偷偷对我说:水子,这辆车,不对劲。   “怎么不对劲?”我小声的问冯春生。   冯春生苦笑一阵,给我发了一条短信:这车上的玻璃,是防弹玻璃,你仔细看看玻璃的厚度。   我往车玻璃上面一瞄,还真是,这车的玻璃,比一般的玻璃,厚了差不多有两倍,这车,是改装过的。   接着冯春生又发短信,再看门锁。   我低头一瞧,发现门锁是密码锁。   冯春生发短信说,这密码锁,是自动落锁的,车子停了,车主不开锁,门也打不开。   这个奥德赛,表面上是一辆奥德赛,其实不是……其实是标标准准的“改装防弹车”。   我立马心领神会了,那大老板,非常低调,同时还有人可能会暗杀他?他到底是谁?   冯春生摇了摇头,脸上一副无奈的表情,指了指前面后,开始闭目养神了。   他的意思,估计是:到都到了,其余的别想太多了……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接着,我又掏出了手机,我得给我弟编辑了一条短信,说:母亲的病,你那边多费心,钱我这两天打给你,吃饭的时候,母亲说下个星期开始做换肾手术,我怕我到时候太忙来不了,你就先交钱。   我说我怕太忙来不了,其实不是……是我怕我根本回不去。   发完了短信,我也跟冯春生一样,直接躺下,睡着了。   大概过了一两个小时,车子才停下来,方芳敲了敲车门,很有礼貌的把我们几个喊醒了。   我迷迷糊糊的下了车,到处一瞧,才发现这是哪儿,这是——这是海边啊!   方芳拿出了手机,打了一个电话,说了几句话之后,对我们说:君老大马上就到,你们等一等。   我说不着急的,不就是等吗。   大概过了四五分钟,一艘小渔船摸到了岸边,其中船老大抬起了手电,极其有节奏的摁灭和点燃。   这是一种暗号。   方芳也抬起了手机,摁着“锁频键”来来回回的摁了好几下。   这时候,船上的人喊:方大小姐,你可回来了,君老大等你很久了。   “该来啦。”   方芳甜甜一笑,等船老大把船拉到了岸边,招呼我们几个人上船。   好家伙,这个方芳,竟然是“大小姐”?她不是小姐吗?   我感觉有点扯淡,心里更慌了。   在船老大开船,带着我们几个人往海上走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给咪咪发消息了——那大老板到底是谁啊?这方芳又是谁?   咪咪回了一条短消息,说那大老板听说是道上挺有名的人,因为纹身的事,找我来着。   至于那方芳,是她以前调教过的一个小姐妹。   我靠!我感觉这次有点悬了,黑道大哥?   这条船大概开了半个小时,出海后,我们看到了一艘更大的渔船。   我们几个人,又上了那艘渔船。   我瞧见,那船上的甲板上,摆着一张大桌子,桌子上,全是从海里捞上来的海货,都是活的,放在盆里面,活蹦乱跳的。   一个穿着西装裤,衬衫、马甲的人,坐在桌子旁边,低着头,撸起了袖子,抽着烟。   我看他的背影,看见他剪了一个囚头,一米七五的个头吧。   “你好。”我跟他打了一个招呼。   他回过头看了我一眼后,脱掉了马甲,黑色的领带,随意打着,他站起了身。   我这才发现,这个穿着西装裤、衬衫,胡乱系着领带的人,竟然是一个女人。   一个留起囚头毛寸的女人。   挺帅!   也挺美。   她是那种比较丰盈的女人,十分有味道。   “毛师傅,让客人点一下菜,想吃什么,你给他们现做,不吃的,全给扔回海里去,积点德吧。”那囚头女人,又坐了下来,继续抽着烟。   就在这时候,方芳走到了那个囚头女人的面前,问道:君老大,客人过来,你不先和他们聊聊吗?   “先不聊吧,咱们中国人聊天到饭桌上聊,你去帮他们点点海鲜,我去吹吹风。”囚头女人站起了身,走到了甲板边缘。   方芳跟我们怂了怂肩膀,说君老大掌管一个社团不容易,所以有时候,脾气比较硬。”方芳说。   我问方芳那囚头女人到底掌控了什么社团?   方芳随口说了个“老k”。   我也不知道啥叫“老k”,没往心里去,先在桌子上,点了一些海鲜,什么梭子蟹,石斑鱼,星斑、帝王蟹等等,我们闽南海产物也多,点这些东西,那都是套路,不浪费时间,在那伙房师父把这些海产拿到屋子里面去处理的时候,我闲得无聊,查了一下“老k”这个社团到底是啥……结果,差点惊掉了我的下巴!   第二更到了哈!第三更继续写啦! 第二百九十九章 老k (女王大人冠名)   我查了一下“老k”到底是个啥。   查完之后,我整个人惊呆了。   老k是个什么样的黑帮社团呢?   首先,这个社团的母体,叫“14k”。   14k和新义安、和联胜一起,号称香港三大老牌黑帮。   其实这三个黑帮,又有比较源远流长的关系。   三个黑帮,都是从香港最开始的一个黑帮“洪门会”分裂开来的。   14k在最巅峰的时候,全香港拥有二十万会员,势力非常大,在香港,从娱乐业到制造业,从制造业到港口,任何地方,都渗透了他们帮会的会员进去,可谓无所不在。   即使是现在,香港一带,势力依然很大。   听说某娱乐界向姓大亨和金融街霍姓大亨,都曾经是14k大佬来着,足以见得,14k在香港的影响力之大。   整个14k,一共又分成了三十六个“字”堆,比如说“忠”字堆、“孝”字堆、“义”字堆等等。   三十六个字堆,活跃在九龙地区。   不过到现在,还大量具备攻击性的“字堆”,只有六个了。   其中,老k首当其冲。   老“k”属于“勇”字堆。   手下的人手很多,超过一万人,下手也最黑,在九龙,最有实力。   所以,那囚头女人君老大,做到了“老k”的大哥,确实是手腕相当刚的。   在这种人面前做事,那真的超级小心了,古时候不有句话叫——伴君如伴虎?现在给这样的人办事,也是一样的,这黑社会的大哥,一个个心狠手辣,脾气也暴戾,谁知道哪儿会得罪他们呢?   尤其是“老k”社团的人,那可说不好了。   总之,在吃饭之前,我反正是提心吊胆的,期间,我一直偷偷的注视着那个囚头女人。   那女人,一直都坐在船舷上,抽着烟,一根接着一根,借着甲板上面撑起的户外灯,我能看到那女人的脸上,满脸愁容,她到底是遇到了什么问题?   海鲜这东西,处理起来快,差不多都是靠蒸,有些靠爆炒,所以上菜的速度很快。   没有半个小时,那伙房的师傅,就对我们几个喊道:客人——来,上菜了!   “来了!”我应了一声,跟着其余的几个兄弟,一起上餐桌。   餐桌上,到处都是香喷喷的海鲜,可我没伸筷子的欲望。   这时候,那个理着囚头的女人,缓缓走了过来,拉了把凳子,坐下,她鹰一样的眼神,看着我们几个。   她没说话,我们也没说,筷子都没动。   方芳就问那囚头女人:君老大,今儿个心情不好?   “心情本来该好的,可惜不好了。”囚头女人摇摇头,说不提这一茬,接着,她端起了红酒杯,对我们几个说道:欢迎你们,来自家乡的客人。   这场面上,不怕你说话,说话就有人接,就怕不说话,现在囚头女人一说话,冯春生是打蛇随棍上,立马接了一句:这位江湖大哥,你也是闽南人吗?   囚头女人泯了一口酒后,说道:没错!我是闽南人,我叫付悠熙,97年前后,我才来的香港,那时候,我可能七八岁吧。   冯春生讪笑了一声,说:那可巧,97年,才香港回归呢。   “哼哼!”   囚头女人笑道:正是因为97回归,我才来的香港,我是被拐过来的。   “拐过来的?”   我们一群人都有点尴尬,要说冯春生这人精说话,说着说着,怎么把人家伤心事给说出来了?要不要命?   可能付悠熙瞧出了我们的尴尬,她又大气的说道:不要紧张,我这个人,从来没把拐卖的身世当做一回事,虽然它是我人生的阴面,但它和我光彩照人的一面,都是我人生的一部分,没有什么可提不可提的。   接着,她又说:97年,香港回归,当时香港的慈善事业得到了很大一笔助资,于是,当时的香港慈善事业,突然提出了一个倡议,就是把爱心,放在“拐卖儿童”的身上,要知道,很多年来,香港作为一个集散地,一个交通的枢纽,全世界最好的码头之一,拐卖儿童一直都是香港的重大犯罪之一。   那一年,香港的慈善事业,忽然提出了帮助“拐卖儿童”的计划后,得到了香港很多爱心人士的回应。   当时,他们定下了一个计划,就是用慈善基金去人贩子手上赎人,十万港币一个人,等慈善基金会把小朋友从人贩子的手上赎回来之后,就让爱心人士把他们领走,当做养儿养女一样的照顾。   当时还有一个口号:没有任何一个地方的小孩子,能有香港的小孩子幸福!   这事本来是个好事,可惜,被钻空子了。   钻空子的人,就是当时极其疯狂的拐卖儿童的人贩子!   人贩子在内地,卖一个小孩,仅仅能够获得三万到五万的收入,现在香港竟然提出十万港币一个人的赎回小孩子,这叫内地的人贩子喜滋滋的。   也就是那段时间,突然,贩卖人口高发了!   很多的拐卖儿童,在那段时间,疯狂涌进了香港。   有句话怎么说——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   那段时间,买卖太狠,伤害太狠。   所以,这个慈善活动,没有进行一两个月,就被有关人士给喊停了!   不过,就那一两个月,有大概几千个拐卖儿童,被慈善基金会给赎回来了。   其中,付悠熙就被赎回来了。   付悠熙说:我的养父,是黑社会的大哥,他可能觉得年轻时候,作恶太多,所以,也冒充爱心人士,去收养了一个小孩,收养的就是我。   她说:可惜,原本,我是一个能够读书,然后活得比较穷,但很快乐的人,现在,我竟然成了黑社会的大哥。   “我在道上的外号,叫太上老君,所以别人喊我君老大。”   付悠熙淡淡的笑了,同时跟我们举杯:所以,我原本,也是闽南人。   “哦,哦!”   我对付悠熙,从刚才的紧张,已经转为了一丝丝的怜悯,被拐卖的小孩,其实还是很可怜的。   付悠熙扯了扯脖子上的领带,最后直接扯了下来,她把领带,放在了桌子上面,对我们说道:今天,我喊你们过来,第一点,是因为我确实碰到了阴事,所以来找你们,第二点,其实,我是来认人的。   “认人?”   我看向了付悠熙。   付悠熙盯着我,说:你是阴阳绣的传人吗?   “是的!”   我说。   付悠熙又说:你师父是不是姓廖?   “对!闽南阴阳绣,只有这一家。”我说。   付悠熙说:我小的时候,老去廖叔的店里玩,廖叔给我纹了一个身,你看看。   说完,付悠熙伸出了手,她的右手腕上,有一个小八卦的图案。   我仔细一瞅,立马说道:没错,这是……是我师父的手笔。   别看这个八卦很小,但是,有道行。   八卦,讲究的是阴阳合抱。   阴鱼里一点阳。   阳鱼里一点阴。   那阴和阳点的位置,要求极其准确,就拿付悠熙手上这个八卦来说,哪怕把这个八卦,放大十倍,一百倍,那八卦图的阴点和阳点的位置,也处于黄金比例位置,不会有一点点的偏差!   这就是手艺,这就是积攒了数十年的底蕴。   我师父的纹身,哪怕小道一个小小的手指图案,也都是极其有功底的。   我对付悠熙说:你小时候在我师父那一片住?   “是的!”   付悠熙说:其实我见过你,你叫于水嘛!还记得吗,我小时候,老是用棍子抽你来着,你比我小一点点,我老欺负你了。   “嘻嘻哈哈的熙熙?”我盯着付悠熙说。   付悠熙顿时裂开嘴,笑道:没错,我就是嘻嘻哈哈的熙熙!   这一下子,我彻底想起来了。   要说付悠熙小时候,在我们家那边,就是村口一霸,凡是没有挨过熙熙揍的,脑袋上但凡没有包的,都不是我们村的小朋友,因为他们没有感受过“付悠熙”的力量,对力量完全一无所知。   我是被付悠熙揍得最惨的。   我一扫刚才的紧张,对着付悠熙哈哈一笑,说:原来是你啊!哎哟,再看到你,我脑门子都疼!   付悠熙伸手在我的额头上摸了摸:小水,是不是还想被我打个包起来啊?   “别,别,开玩笑,开玩笑的。”   我一扫颓势,站起身,对兄弟们说道:介绍一下啊,这位是我的发小,熙熙——大家吃着喝着,别当外人啊!   一下子,我把其余人也都逗乐了。   付悠熙一只手撑着头,盯着我,淡淡的笑着:你小时候可老实,年纪大了,一张嘴挺会说啊——对了,那你还记得,我父母现在什么情况?   一提到付悠熙的父母,我顿时僵住了,做了下来,端着酒杯,问付悠熙:你没有回老家看过吗?   “没有!”   付悠熙说:我这样的人,出一次香港,就得被警察署的人盯几个来回,我也不给认识的人招惹是非了,就没去看,二老现在怎么样了?   要说付悠熙和他父母,虽然多少年不见,但毕竟血浓于水,感情还是在的,我也不好说。   一时半会,我也说不出什么来。   “怎么了?”付悠熙问我。   我咬着牙关。   付悠熙对我说:说吧——没事,我扛得住,这么多年,我见惯了生死,这点小小的事情,我还是扛得住的,没事,小意思,讲讲吧。   第一更到了哈! 第三百章 当头一刀(悠熙熙冠名)   既然付悠熙要说,那我就只能直说了。   我说道:熙熙,你父母,都不在了。   我估计付悠熙其实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真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依然有点痛苦。   付悠熙问我:怎么没在?   “那一年不是你掉了嘛……”我顿了顿,说:你父亲就天天骑着自行车,满世界的找你,听说最远,骑自行车,一边问路一边找,找到四川去了,可是依然没有你的消息,这种日子,持续了一两年,你父亲每天都在找你,每天都在找你,有一次,人太疲劳了,骑自行车,在国道上的时候,被一辆小汽车给带到了……然后……   付悠熙问我:那我妈呢?   “你父亲没了,你妈接受不了打击,没几天就疯了,一疯十年是有了,村里人帮忙养活着。”我说:你妈一疯,就老指着别人家的小朋友喊——熙熙,熙熙,妈妈给你钱买糖吃。   一说到这儿,付悠熙立马转过了身子,背对着我们,打着哭腔的说:小水,你知道我怎么掉的吗?小时候,我妈不让我吃糖,说对牙齿不好,我那天,就是被人用糖骗走的!我妈估计也后悔吧,如果她平常让我吃糖,也许我就不会被一些糖给骗走了。   哎!   我叹了口气,说:07年的冬天,不是下了大雪吗?天冷路滑,你妈妈一不留神,摔成了瘫子,照顾她的事,其实是我和我师父啦,因为我师父说,她给你做过一个纹身,算是缘分,所以,得把这个缘分续完,照顾了三年多,你母亲实在是扛不住,走了,我师父没两年,也没了……当然,我师父现在,好像还活着,我也不太清楚。   “谢谢你,谢谢廖叔!”   付悠熙说道:拐卖人口的那些人,比我们恶十倍,他们为了一点钱,就能够让一个家庭,妻离子散!这样的人,老天爷都不能饶过他们!   “那可不!”冯春生也说:杀人的老子都不恨,老子就恨拐卖人口的,都是一群禽兽!   话说到了这儿,付悠熙猛的转过身,右手狠狠的一拍桌子,喊道:方芳——让马仔把人带出来!   “哎!”   方芳去了船舱,喊了一声:带人过来,君老大要见!   没多会,四五个小弟,带出来了一个蒙着头套的男人。   男人出来了,其余几位马仔,直接把那个戴头套的男人,给踢跪下来了。   那男人不停的求饶:老君,老君,君老大,我这次错了,我就做过一次!真的,只做过一次。   “做过一次?”   付悠熙走到了那男人的面前,一膝盖拱在了那人的头上,把他拱翻在地上,说道:我查过了,在你手上,一共经手过六个小孩,对吗?咱们是黑社会不假?可是,盗亦有道!整个社团,明令禁止贩毒、逼良为娼、拐卖小孩,你违背了规矩。   “君老大,我们同生共死很多年了,你的天下,我也帮忙打过,咱们不看僧面看佛面……”   “闭嘴!”付悠熙骂了一句后,说道:说实在的,刚开始,我是想念在旧情上,只砍了你两只手,把你赶出社团的,但我不知道饶过你,是对还是不对,所以,我很纠结,我这几天,一直都在等,等于水,我要知道,我父母的情况,怎么样了!   接着,付悠熙说:刚才我听了小水的话,我就明白了一个道理——对于人贩子,老天爷这么慈悲的人物,也不会饶过他的!我如果饶过了你,老天爷饶不过我,你可知道?   说完,付悠熙挥了挥手:包了,加了石头扔到海里面去,让那小子记住,下辈子投胎,当个好人!   很快,那个违反了“老k”社团规矩的家伙,直接被扔到了海水里面,淹死了。   不得不说,付悠熙的手段,确实是刚!这个女老大,当得也是色厉内荏,和当年“毒棒”霸村头的感觉差不多。   搞定了这些,付悠熙继续跟我们吃喝起来,同时,她对方芳说:放下放一条规矩,往后,只要参与到拐卖人口的帮会兄弟,只要被抓到了,没有任何情面可讲,杀无赦!   “好的,君老大。”   方芳点点头。   要说方芳和付悠熙的关系,我有点看不透了,要说付悠熙是拉拉,所以方芳是她的姘头?不太像啊,感觉太生分了一些,如果不是,那又是什么呢?   付悠熙看我盯着方芳看久了,估计也猜出我那点心思了,说道:小水,方芳以前是个小姐,我有次逛风月场所,见到了她,感觉和她特别亲切,特别投缘,我就把她赎了出来,在我的手上帮忙,她算是我的师爷了。   估计方芳就算是师爷,也是一个“装样子”的师爷。   不过,能到这层关系,方芳也是命中遇贵人啊,当了付悠熙的师爷,在香港不说横着走,至少没人敢欺负她。   也难怪方芳走的是“低调、淡雅”的路线,足以见得,方芳也是聪明人,看人下菜的本事,有点门道。   人贩子的事处理完了,付悠熙对我说:水子,你说几句闽南话给我听听吧,好久不听乡音,骨子里还是想念的。   我点点头,用我们村子里的方言,和付悠熙说了很大一阵后。   付悠熙听得很感动,期间,眼圈还有些泛红。   要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何况我们是这么多年没见的朋友!   付悠熙听了很久后,才说:这几天,你们一定多住一会儿,对了,我本来找你们,也是有事,你们能不能帮帮忙。   我问付悠熙,你要我们搞定什么事?   付悠熙说:我想改一幅纹身。   “这个小八卦吗?”我问付悠熙。   付悠熙摇了摇头,说:先吃吧,吃完了,到我家,再说。   “好!”   我们一群人,吃得那叫一个开心,很快,一桌子的海鲜,吃得精光的。   在我们酒足饭饱的时候,渔船已经开到了海里的大陆架旁边,我们几个,换了个小船,上了岸。   在岸上,冯春生盯着付悠熙说:你信命吗?   “不信。”付悠熙摇了摇头。   我给付悠熙介绍,说这位是冯大先生,阴人行当里赫赫有名的——伏羲神卦,对命理非常有研究。   冯春生盯着付悠熙说道:你应该是受到了风水的影响——我实话告诉你——你的眉宇之间,有一道淡青色的横纹,这个命格,叫“当头一刀”,意思是,也许用不了多久,你就得挨上当头一刀了。   “是吗?”付悠熙不太信。   冯春生又说:当然是真的了——你请记住我的话,当头一刀,用不了多久了,你这一刀就得挨上了,可能就这几天,如果愿意让我帮你改风水,我能帮你改。   “不用!”   付悠熙笑了笑,说道:我们混江湖的,信的就是手上的刀,不信命。   “那我就无话可说了。”   好吧,付悠熙的性格,多疑,不信冯春生的。   我则把冯春生拉到了旁边,问他:对了,春哥,你说这当头一刀的命格,是不是真的?   “废话!”   冯春生说:“你小子不信我?”   “我当然信了。”我说。   冯春生说:你小子听清楚了,这命格,真的是风水影响,要是能找到——还好,要是不能找到——那这付悠熙,没几天活头了,我话就撂这儿了。   “你是说找到影响付悠熙命格的风水,就能救她?”   “那肯定了。”冯春生说:这种命相,来得急,走得也快,找到了就能解,很是简单!   冯春生说了一阵后,柷小玲则说:其实这付悠熙不简单,一身的鬼气,这鬼气,浸淫了她有几年了,估计没有那“当头一刀”,她也活不了多久了,人是个好人,可惜是个短命鬼啊!   我说别啊,两位大神,怎么说付悠熙也是我发小,你们和我可是有革命友谊的,现在我发小有事,你们可不能袖手旁观。   “这事,袖手旁观,咱们肯定是不太可能的。”   冯春生笑咪咪的说:但是,付悠熙不相信咱,这有啥好办法?你能想出一个好主意不?   我想了想,也确实没有琢磨出什么好办法来,只能说我再找机会,劝劝付悠熙,我总不能让我发小,真的成了柷小玲嘴里的“短命鬼”吧。   那天晚上,我们跟着付悠熙,去了她的家。   她的家,在双龙山,挺好的地方,别墅也不是那种土暴发户的模样,充满了文化气息。   这别墅,外部看上去,像是“苏州园林”,吃糖水榭,好不雅致。   进去了,内部装潢就更有文化了。   比如说大厅,大厅的图案,看上去有点道家符箓的感觉,像走廊的廊灯,交相辉映,一顿复杂的光阴变化之后,能看到,走廊的两边墙壁上,一共坐落着十二尊罗汉像的影子。   冯春生跟我说:这建别墅的人,是个高人,看这些符箓、佛像的位置,那都是风水眼,这房子,能压住小鬼,哼哼,这付悠熙,未必不是一个信鬼神的人。   “我感觉,付悠熙的心里有鬼。”冯春生最后总结道。   不至于吧。   我个人是不情愿把付悠熙往坏里想的。   但冯春生有句话说得直,他对我说:你知道付悠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你看到她的最后一眼,她那时候才八岁,二十年过去了,我估计,付悠熙的性格,发生什么样阴暗的变化,都是可能的。   第二更到了哈! 第三百零一章 古惑女王(为小紫猪加更)   冯春生说了一段直话,道理我其实明白。   而且冯春生还有一句话没说——付悠熙毕竟是黑道人物,这么多年刀光剑影,内心未必单纯,这次把我们喊过来,目的真的简单吗?   冯春生点了我一句:水子,我可跟你说哦——你来之前,你压根不知道这个付悠熙到底是谁,但是,付悠熙可是知道你是谁!她出于什么目的,把你喊过来的,那咱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万事小心一点——强龙不压地头蛇,何况付悠熙压根就不是地头蛇,她是地头龙。   我说明白的,这点放心。   “你明白就好。”冯春生说完了,又对我说:找个机会,问出点付悠熙的心思,看她到底想咋整?要不要改她那当头一刀的命格!   “恩!”   我答应了冯春生。   晚上,我和冯春生睡在一间房子里。   由于心事多,我有些睡不着,就到走廊上去抽烟,刚好咪咪也在抽烟,她见了我,对我不好意思的笑笑,说:不好意思啊,水子,这次拖累你了。   我说哪儿的话。   咪咪有点鼻酸,说她不知道付悠熙的势力原来这么大,竟然和香港的三合会联系这么大!   香港三大黑帮,14k、和联胜、新义安,合成三合会,这是全世界非常庞大的黑社会组织。   我们这些小手艺人,和这么庞大的黑帮集团做交易,真是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咪咪说:我开头只是单纯的以为付悠熙老板只是一个黑白通吃的大老板呢,原来,压根就不是这样。   我说这世间的事,原本就没有这么一帆风顺的,反正来都来了,那就不怕了。   我顺带着对咪咪说:咪咪姐,我给你一张卡,明天你出门,把钱,给我弟弟邮过去,这是我母亲的救命钱,我是相信你的。   咪咪接过了卡,看向我,说:你这么相信姐?   “那必须的,我能信的,就身边这几个人了。”我对咪咪笑了笑。   “放心!言之命至!”咪咪说:我担保,明天这笔钱,一定到你弟弟的卡上!   恩!   我点头。   接着,咪咪摁灭了烟头,进屋了。   我一个人继续抽烟,打算抽完这根烟,也去休息呢,结果,我的手机响了,是付悠熙打给我的。   我接过了电话,问:熙熙,还没睡呢?   “没呢,找你帮一件事,你既然没睡,就来我房间!”   大半夜的,付悠熙喊我去她房间啊!   我想了想,说:没问题,现在就过去。   很快,我到了付悠熙的门口,敲了敲门。   砰砰砰!   门打开了。   我见到了付悠熙。   要说付悠熙晚上一个人,穿着一个白色的男士背心,胸口垮着,胸前一堆大波,也只是被背心给耷拉着,看上去蜿蜒十足。   她穿着一个大短裤,带着一个鸭舌帽,开了门后,坐在了电脑边上打游戏,说:等我一会儿哈,我做完这个游戏任务,我就跟你说事。   接着,她继续玩游戏。   我坐在她旁边,不知道把目光往那边放。   往她旁边放吧,太不尊重人了,往她身上放吧,我的目光,老是忍不住往她的胸口瞄,很尴尬。   最后,只能看付悠熙的脸。   我发现,付悠熙简直太有味道了,理了一个囚头毛寸的女人,真的太有个性了,一时间,我竟然觉得,剪这种头发的女人,对男人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吸引力来自“新鲜感”,看了一会儿,我又觉得这样比较无礼,最后,干脆我把目光,放在了电脑屏幕上。   不过的确无聊,因为我不怎么玩游戏,所以看别人玩游戏,我也不知道在干啥。   好容易等付悠熙打完了有些。   她对我说:你改纹身的手艺,应该非常厉害吧?   “恩!可以的。”我说。   接着,付悠熙又问我:鬼纹身呢!   鬼纹身?   我听到这个名字,又想起了四大鬼纹身,盯着付悠熙说:得看是什么鬼纹身了。   “对不起,可能我表述有点问题哈,不是真的鬼纹身,只是这个纹身很鬼,你先帮我看看!”说完付悠熙很是自然的脱掉了她的白色背心。   咔擦!   她脱背心的速度很快,像个男人一样,完全没有一点女儿家的矜持和扭捏,十分豪爽的脱掉了。   背心一脱掉,她的胴体,在我面前,一览无余。   尤其是她的那对胸脯,正好对着我,我一下子,感觉有些无法呼吸,脸上也感觉有些发热。   这也太不注意了不?   我连忙偏过头。   付悠熙却饶有兴致的盯着我,说:怎么了?你给人纹身,没看过女人的胸脯?   看过是当然看过,但这……不能因为我看过,你就这么奔放啊。   接着,那付悠熙完全一副女流氓戏耍男人的模样,伸出了右手,用虎口钳住了我的下巴,把我的头给扭了回来,说:看我的胸部。   我没看。   “看!快点!”付悠熙忽然很霸气的让我看。   我靠!这还逼我看她胸部的,这女人,也是有点奇葩啊。   我睁开眼睛,恶狠狠的瞪了她的胸脯一眼。   老实说,付悠熙这个女人,别看喜欢打扮得跟男人一样,但她的身材,真的很傲人,胸脯的底围很大,像欧洲的女人一样。   付悠熙盯着我,问:好看吗?   我点头,说:好看,这个我不说假话。   “有意思吗?”付悠熙又问我。   我说有意思啊!这男人看女人的胸脯都没意思,那估计是被种了性蟥了。   付悠熙放开了手,退后了两部,坐在了椅子上,盯着我,说:我养父也觉得很有意思。   这……   突然其来的话,让我感觉猝不及防。   按照付悠熙的话,她养父?   付悠熙说:我养父在我十三岁的时候,就把我强.暴了,对了,就在你身后的那张床上——当时他摁住了我的头发,不管我如何哭诉,如何求饶,他一直发泄完了他的所有欲.望,才把我给放开。   接着,付悠熙又说:对了,我养父在发泄兽.欲的时候,右手就一直抓住我的胸脯在。   “你这些年,过得很不好。”我说。   付悠熙的嘴角,浮现了一抹坏笑,说:能好吗?我的养父,是个色鬼,他最喜欢说的一句话——花了十五万,去慈善机构那儿把你领了回来,自然要多玩玩你,怎么也得把本钱给赚回来——他是一个从来不愿意做赔本买卖的人。   她又说:后来,我在养父的影响下,加入了老k,你可能看我现在很光鲜,但是,当年的日子,很难熬啊,我从古惑仔做起的,穿着块背心,带着鸭舌帽,拿着铁棍就跟几个小伙伴一起出去干架,其实我很乐得其中,但我养父却觉得我这个人,小打小闹。   “本来,当这样一个古惑仔,也可以,打打架,抽抽烟,到了年纪大了,去做一门生意,但我十八岁那一年,我改主意了。”   付悠熙盯着我,说。   我问:改什么主意了。   付悠熙说:你知道吗——我十八岁生日那一天,带着兄弟们一起出去嗨皮,庆祝生日,结果,遇到了其余的古惑仔,他们是我的仇人,把我们打了一个伏击,最后,他们砍死了我一个兄弟,还把我抓了起来。   “那天晚上,很难熬,一群人,十一个,每一个人都上过我。”付悠熙面不改色的说道:古惑仔是一条不归路,横死街头,强暴,被人强上,甚至老婆被人干,这都是很正常的现象,这一条路,一旦踩上了,就没有明天!   付悠熙躺在了椅子上,她胸口的小白.兔一阵颤动,她回忆似的说道:那天,我恨我自己是个女人,我也立下了心愿——我要成为这一行当里,最强的一个人,我要当社团的话事人!我要让所有的人,忘记我是一个女人!   她猛地坐直了,说道:所以,从那天开始,我就不再是个古惑仔了,我是个真正的黑社会,谁挡我的路,我就宰了谁!前两年,我崛起太快了,我养父生怕我是养虎为患,所以要做掉我,但我被他干了那么多年,他什么心思,我能不知道吗?   “我先下手为强。”付悠熙说:“现在,他躺在你脚下!”   我慌忙抬起脚。   敢情,付悠熙杀了他的养父,并且把他的养父,埋在了这个房间的地下。   我盯着付悠熙。   付悠熙笑了起来,笑得很灿烂,说道:这就是黑社会的路,三合会的祖祠里,有洪门大哥留下的一句话,四个字——以和为贵!但我觉得这四个字是放屁,混偏门,只有一句话——胜者为王!   我被付悠熙给震惊到了,也真的很佩服付悠熙,那么艰难的环境,竟然靠着一拳一脚,给打出来了,她是真的靠血拼打出来的。   付悠熙接着站起身,说:但是,我现在权力越大,我就越是想起曾经一些很美好的东西,就像我背后这幅纹身。   说完,她转过身,把她那颇有肉感的美背给我看。   我看到付悠熙的背后,有一片很大的纹身。   但是这幅纹身——好像又不是纹身。   因为按照我专业的眼光来看——我都不知道这幅纹身纹的到底是什么,一片胡乱涂鸦的图案,我根本不清楚纹的是什么。   接着,付悠熙说:这纹身……是不是很奇怪……也许你觉得这纹身什么都不是,但我告诉你,这曾经是一幅,很美的纹身!   “什么意思?”我问付悠熙。   第三更到了哈!今天这么早更新完三章,是因为老墨大白天的,完全就在码字,什么都没干,厕所都不敢上久了。就为了让大家早点看到今天更新的章节哈! 第三百零二章 尸油纹身(烟花姐冠名)   我问付悠熙,这纹身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曾经是很美的纹身,现在就变成了这幅难以辨认的模样呢?   我自己是做纹身的,比较专业的东西,我自己清楚。   纹身用的染料是油墨,纹到了身体里面,几乎是永久铭刻的,除了身材发生了巨变以外,纹身的图案,是很难改变的。   看付悠熙现在的模样,不像是身材发生过巨变。   就算身材真的有巨变,也没问题,因为身体变化导致的纹身变化,是很有规律的,逃不过我的眼睛。   “以前真的很棒,最近两年,图案越来越丑陋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付悠熙说:也许是纹身要消磨掉了?   我摇头,说不可能的,纹身如果真的这么好消磨,那也不会到处都有人为了祛纹身,甚至到“毁皮”的程度了。   我对付悠熙说:你纹身怎么来的?看这墨色,不像是正规的纹身店做出来的纹身。   很多人的纹身,都不是在纹身店里面做出来的,有些人,喜欢用钢笔,在皮肤上,扎出一幅图案来,图案一般都比较丑,不太好看,下颜色的地方,也不太考究。   不过,付悠熙背上的纹身,真的很奇怪。   她这幅图案的颜色,确实不太考究,但是,从墨色的轮廓来说,却很有说头,比如说轮廓分明,轮廓非常刚硬,界限很清晰,这都需要有很厉害美术功底的人,才能纹得出来的。   付悠熙说:确实不是纹身店做的,这是我最好的朋友,小猪,给我纹的。   “你最好的朋友?”我问付悠熙。   付悠熙说是啊,她赤条着上身,坐在了床沿上,问我:你能不能坐床边来?   我听了付悠熙的话,坐在了她的身边。   付悠熙指着床说:这张床,很奇妙,我最痛苦的回忆和最美好的回忆,都在这张床上。   “哦?”   “这张床上,有我养父的味道,也有小猪的味道,爱和恨交织,痛苦缠绵。”付悠熙说话的时候,带着很重的苦涩味道。   我发现,这位“老k”社团的话事人,心里很有点烟雨江南的感觉,很知性,尽管苦难很多。   付悠熙说:小猪叫罗素,是和我一样,被拐卖到香港来的小孩。   “哦?也是拐卖过来的?”我问。   “恩!”   付悠熙跟我说起了她背后的纹身,也说起了她最好的朋友,罗素——小猪!   大概是一个下着雨的日子,当时八岁的付悠熙和八岁的罗素,同时站在香港慈善机构的房间里,等着爱心人士的领养。   那天,来领养付悠熙和罗素的一对人,是邻居。   付悠熙的养父付云,是社团的人,有很重的黑社会背景。   罗素的养父罗中浩,是一个生意人,同时也是香港科技大学的英语老师。   付云和罗中浩是有点血缘关系的姑表兄弟,血缘隔得比较开,但从小都认识,所以,都在双龙山买了一套别墅。   这两人,虽然有血缘关系,但却是两种人。   付云是黑社会的人,性格比较暴戾,也没什么教养,土暴发户一个。   罗中浩呢,因为是大学老师,人也非常有涵养,很有格调的一个人。   就此,罗素和付悠熙两人的人生路,也完全不一样了。   罗中浩对罗素的要求非常严格,不允许罗素走歪路,他个人希望,把罗素培养成一个出色的画家,因为在九岁到十岁的时候,罗素,已经展现出了非常牛的绘画技巧,她能够捕捉到正常人完全无法注意到的绘画细节。   所以,罗中浩将罗素,送到了香港当时很出名的“玛利亚画廊学院”,专攻抽象画。   所以,付悠熙虽然和罗素,是很好的朋友,但是从内心而言,付悠熙其实是很羡慕罗素的。   两人都是一起被贩卖到香港来的拐卖儿童。   付悠熙很小的时候,就得在刀头舔血,拿着铁棍,到处打仗。   罗素却一直享受绘画神童的美誉,成为香港未来新抽象画的“扛鼎希望”。   这两人,完全是两道相反的成长轨迹。   不过很幸运,这并没有影响到两人的友情。   罗素对外人几乎没话,但是对付悠熙,那是极度热情,有时候甚至憨厚得和小猪一样,又傻又痴的笑。   付悠熙也一样,对外人,飞扬跋扈,但是对罗素,就很是关心和爱护了。   她对罗素说得最多的就是——你们学校谁欺负你,告诉我,我帮你出头,叫那帮烂仔扑街!   两人小时候最喜欢做的一件事情,就是一起躺在付悠熙的床上,两人什么都不做,呆呆的望着天花板,预想以后的生活。   付悠熙对罗素说:我以后希望找个画家男朋友,很文艺哎,有没有,我让她给我画画,像泰坦尼克号里头,小李子给罗斯画画一样,太浪漫了。   罗素则一旁痴痴的笑。   两人的友谊一直都在进行。   在付悠熙十五岁的时候,她决定要出道,当古惑仔了。   不过古惑仔嘛,都要有纹身的,没纹身不够凶,会被同伙嘲笑的,这种事情,要强的付悠熙,肯定是不能接受。   不过,付悠熙有点怕,她想做个满背的纹身,纹满背很疼的。   经常有一些大老爷们,做长达十几个小时的满背,会疼晕过去。   付悠熙有很大的心理压力,怕在纹身店里丢脸。   最后,付悠熙没办法,只能搭公车,去了玛利亚画廊学院,到罗素的教室窗户前偷偷的喊罗素。   罗素请假出来之后,付悠熙就对罗素说:小猪,要不然,你帮我纹身吧。   “帮你纹身?我不会啊!”   “那有什么不会的?”付悠熙很相信罗素的绘画实力,她说纹身的师父,都不怎么懂画画,你最懂了,帮我纹一幅,肯定是最漂亮,最凶的图案,好不好?   最后,罗素拗不过付悠熙,就答应帮她纹身了。   罗素和付悠熙两人回了别墅的家里。   付悠熙用早就准备好的颜料,递给了罗素,然后找出了一根绣花针,也给了她,让她帮忙纹身。   “只要你给我纹,我就不怕丢人啦,我痛也好意思喊了哎。”   付悠熙说。   罗素没什么好说的,开始帮付悠熙纹身。   不过,纹了两三针之后,罗素就说:不对啊……我感觉我纹的颜色好像不对,这颜色到了皮肤里面,怎么会散开呢?   付悠熙和罗素两人研究出了一阵,才发现,原来,他们的纹身染料,没有油。   很多人都觉得纹身的颜料,其实就是普通的墨水,这是不对的,正规的染料,应该是油墨之类的东西。   所以付悠熙去找油,她在房子里翻箱倒柜,找到了一瓶油,递给了罗素,让她帮忙纹身。   很快,一幅“鬼头”纹身,出现了。   付悠熙说:其实,我背后的纹身,是一个女鬼的脑袋,很凶的,非常凶,当时让我在小伙伴面前,出足了风头,不过,这个鬼头,最近几年,开始变成了这幅模样了,烂掉了。   我说:你用来纹身的那油,是什么油?   “尸油。”   付悠熙说。   我吃了一惊,说,不要唬我。   “真的不唬你。”付悠熙说:的确是尸油,当时我找出来的那罐油,是我养父的油,他每天晚上,都要烤尸油,把房间里烤得到处都是腥臭的味道,才能安稳的睡去。   我皱着眉头,问付悠熙:你为什么选择尸油?你开始不知道?   “知道啊!”付悠熙说:因为我让罗素给我纹鬼怪的图案嘛,当时我就想——鬼怪那么凶,必须得尸油才配得上,所以就纹了。   我笑了笑,说:你可真厉害,这可是大忌——死人的东西用来纹身,你这些年没撞大邪也是命大。   “是吗?那我纹身能改吗?改成最初的模样,我想小猪了。”付悠熙说。   我问付悠熙:小猪呢?   “小猪死掉了!”   付悠熙有些郁闷。   而就在这个时候,我瞧见,我和付悠熙的中间,出现了一朵小小的血花。   那床沿上,滴了一滴鲜血。   我连忙抬头一看,看着天花板,天花板上画着一尊神像,神像在流血色的泪。   我惊呆了,问道:熙熙,你这房间,只怕不干净啊!   “谁知道?”付悠熙说:这个别墅,本来就不太平,不然,这个别墅里面,怎么会那么多的道家符箓、神像、菩萨像?   我指着天花板那个奇怪模样的神像,问:这是哪尊神像?   “这叫努尔,是草原神。”付悠熙说。   我点点头,说:给你改纹身,我感觉问题不大,这是尸油形成的纹身,里头有怨气,我过两天,把这怨气给引出来,就可以了,但是……你还有更大的问题。   “什么问题。”   “这房间,你最好别住了,风水太次,冯大先生说的——你这些天,可能要挨当头一刀,那不是开玩笑的,你小心点吧,我是你朋友,不希望你成为一个短命鬼。”我劝付悠熙:如果可以的话——你最好,还是离开这儿,等冯春生帮你找出风水“恶相”的源头在哪儿,然后你再住进来。   付悠熙摇摇头,说她哪儿都不去,她只要在这间房子里睡觉,就能在“痛苦和美好”的梦境里面,安然睡去,不然换成别的地方,她睡不着的!   “听人劝,吃饱饭。”我对付悠熙说。   付悠熙太奇怪了,尸油纹身、满是神像的别墅,还有她这怪异的脾气,别真出事了,那就麻烦了。   付悠熙摇摇头,又点点头,说:这样好了,等你帮我把纹身改回来,再说房子风水和那“当头一刀”的事呗。   第一更到了哈!第二更待会就到啦! 第三百零三章 原罪-嫉妒(超级un冠名)   说到底,付悠熙还是不相信我。   我劝付悠熙:你要相信我们的专业,这段时间,我们处理过很多阴事,这方面,经验很足的。   “先改纹身,改了再说。”付悠熙一句话把我给顶了回来。   行吧。   我也无话可说了,就说过两天,等“阴魂”一到,我就给你做纹身。   我得去跟刘老六订几罐阴魂才行,要用阴魂,先把付悠熙尸油纹身里面的怨气,给引出来,再来改这个纹身,才会万无一失,不然的话,出现什么后果,都是预料不到的。   在我答应了付悠熙的要求后,付悠熙说让我等一等,接着,她穿上了白色的背心,到电脑柜子的旁边,从抽屉里摸出了一个相框,递给了我。   这照片,是付悠熙赤.裸着后背照出来的。   她递给我说:你看,这照片背后有一个纹身,是我纹身最开始的模样,你仔细瞅一瞅。   我拿过了照片,仔细看了一眼,问付悠熙:你确定这就是你以前纹身的模样?   “是啊!”付悠熙点点头。   我笑了笑,没多说什么,拿着照片,出了门。   到了门外,我心里有点虚,因为,付悠熙给我的这张照片上,她背后,压根就没有纹身,什么图案都没有,至少,我是看不到这个纹身的——是不是说明——那个尸油纹身,只有付悠熙一个人看得见?   我不太明白。   就觉得,付悠熙的身上,太多的谜团了。   鬼女人的尸油纹身、床上的血泪、一幅别人看不见的纹身,奇怪异常。   我回了房间,刚好冯春生醒过来去上厕所,他上完厕所,我把事跟他说了一阵,冯春生眯了眯眼睛,说:现在,好像很多的事情,都集中在两个人身上。   “哪两个人?”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说:付悠熙的养父和她的朋友罗素——这两个人,可都死了。   “对啊!”我感觉冯春生不愧是伏羲神卦,看问题很通透啊,一下子就抓住了问题的根源。   接着,冯春生又说:我再跟你说一句呗——这两个人的死,会不会跟付悠熙有关系?   “她养父的死,肯定是她办的,她已经承认了,至于罗素的死,谁知道呢?我估计问题不大吧,毕竟那么好的朋友。”我说。   冯春生冷冷一笑,说不一定的——你别忘记了,付悠熙可是很嫉妒罗素的人生,也许付悠熙遇到的怪事,都是罗素的鬼魂报复呢?   “嫉妒,可有让人挥刀,因妒生恨的事,也不少。”冯春生说:付悠熙的身上,疑团太多,还是小心一些好——我估计,她如果真的杀了罗素,也有可能杀了我们。   “为什么?我们又没找他麻烦!”我对冯春生说。   冯春生笑了笑,说:你可不要忘记了,她和你也是发小,你的人生,她很羡慕、嫉妒还有恨,因嫉妒而生恨,她杀了罗素,就会杀了你!   我听了冯春生的话,有点冷汗直冒的感觉。   最后,我摇摇头,说反正我给她改了纹身,看她愿不愿意让我们查她的风水,如果她愿意,就帮忙查,如果她不愿意,那咱们就走,毫不犹豫。   “好!”   冯春生同意了我的想法。   这天晚上,我就这么睡去了。   不过,我在睡得半梦半醒的时候,我猛然坐了起来,我发现房间里,冯春生已经不见了,也不知道干啥去了。   我也准备起床,去找找他的,结果,我才刚刚掀开了棉被,忽然我听到了一阵十分诡异的哭泣声音。   那哭泣,是一个小女孩的哭泣声音,我感觉,好像在我的床下,我掀开了棉被,偷偷往床下看了过去。   我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一个穿着白衣服,如同瓷娃娃一样的小女孩,她蜷缩在床下,嘤嘤哭泣,抱着一个破的洋娃娃。   什么时候,这个小女孩出现在了我的床下?   我正准备跟那小女孩打个招呼的时候,忽然,我发现小女孩开始一怂一怂的,接着,一阵尖锐的声音,传入到了我的耳朵里面。   吱呀,吱呀,吱呀。   我在一细看,我发现,那个小女孩,在我的床下,磨刀。   我心说这小孩子怎么能玩刀呢?我刚下床去呵斥的,结果,那小女孩磨好了刀,对着自己的右手,一刀砍下去。   她的手,顿时掉了,但是没有流血。   她拿自己的身体来试刀,我也发现了,这个小女孩,根本就不是人,是鬼。   我立马一动不动了,然后偷偷的要把我探出床的身体,给拉回来。   刚刚拉回来,忽然,门开了,门口,也站了一个小女孩,她的脸上,浮现着幸福的微笑,喊道:妹妹……妹妹?   这时候,躲在床底下磨刀的小女孩,猛地冲了出去,一刀子,捅在了门外幸福的小女孩的心脏上:你的生活,比我的好,父母更加爱你……你的零食比我的精致,你的衣服比我的都好看,我只能玩你不玩的玩具,我妒忌你!我杀了你!   接着,磨刀的小女孩,一刀一刀的捅着……   我看得紧张急了,就在那磨刀的小女孩,杀完了人,她忽然回过头,冲着我,一阵窃笑:嘻嘻嘻嘻!妒忌,我妒忌任何人,还妒忌你呢!   我吓得猛地坐了起来,结果,我刚刚坐起来,竟然一不小心,摔到了床下去。   冯春生骂我:靠!你大半夜的,睡个觉也睡得不牢靠?醉了!   啊?   搞了半天?   原来那个磨刀的小女孩,因为妒忌杀了自己姐姐的事,是我刚才做的噩梦?   可是……我又觉得不像,刚才的那个噩梦,实在太过于真实了,真实到,就像是在这间屋子里面,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我做在床上,想了很久,总是觉得这个事情,不太对劲,梦会那么真实吗?   我现在醒过来了,我依然能记得那个梦的每一个细节——小女孩磨刀、然后杀了自己的姐姐,那鲜血喷溅的情景,一切,我都看得非常真切,所有细节,有迹可循。   我觉得,完全不是寻常“噩梦”这么简单。   我又想了一会儿,完全觉得不对劲,我拿起了电话,打给了陈词。   陈词是心理学博士,对这个问题,肯定清楚。   “哟!水子,这才早上六点半你就给我打电话啊。”陈词问我。   我问是不是叨扰到她休息了?   陈词说没有,她说早上的苹果赛黄金,为了吃到早上的苹果,她每天早上都起得很早的。   我把我刚才做梦,梦到一对姐妹,因为妒忌,妹妹残杀姐姐的事,说给了陈词听。   陈词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是梦境最基本的形成原理了,梦境是你思绪的一个末端,用来补充你白天没有完成的思考。   我说就这么简单吗?   “当然不是!”   陈词又摇了摇头,说:这种梦境,其实你很难记得清楚的,就是你一做梦起来,就会忘掉你做了什么梦,像你刚才那种梦境里面,一根针掉在地上的细节都能记得起来的,这应该是梦的功能化,发生作用了。   我问什么功能!   陈词说:人的梦境是很神奇的,有“预言”、“重现过去”等等作用,只是这种功能化,一直都属于睡眠状态,人生中,很有可能会觉醒几次的,你刚才应该是梦境的功能觉醒了——我想——这可能是——“重现过去”的功能吧。   “你的意思是——这个房间里,曾经真的发生过姐妹相残的事情?”我问陈词。   陈词笑了笑,说:这个,我不是很保证的说这个话,我只能说——我相信重现过去的事情,是可以发生的。   陈词说话是很严谨的。   我说明白了,然后跟陈词感谢了一阵之后,我挂了电话。   我想——如果说这个屋子里间,真的发生过——妹妹因为妒忌姐姐,拿着刀,残杀了姐姐的事情。   那妹妹和姐姐,会不会是——付悠熙和罗素?   付悠熙因为妒忌,杀了罗素?   然后,其实付悠熙在很小的时候,就杀了罗素,罗素压根也没有跟她纹过身,一切,都是付悠熙的幻想?   所以,也呈现出了她给我的照片上,完全没有纹身的结果?   这有点能说得过去!   可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个见鬼的房子,把付悠熙影响成了“当头一刀”的风水,还有她背后稀奇古怪的纹身,这些都是真实发生了的啊,这个怎么解释?   我感觉,事情应该不至于这么简单的!   或者说,从个人感情出发,我也是非常不愿意相信——付悠熙是一个会因为妒忌,残杀至亲好友的人!   我不愿意承认。   因为我相信付悠熙。   ……   我摇了摇头,把这些事情,都藏在了心里。   中午,我们一群人,吃了一顿饭。   我、咪咪、冯春生、柷小玲和方芳、付悠熙都吃了一顿饭。   接着,付悠熙说下午有些事,得去谈谈帮里的规矩,让我们在这边自己玩。   我也是有些鬼使神差的说:熙熙,下午,我陪你去呗。   “你陪我去?”付悠熙皱着眉头,问我。   我说是啊——都是朋友,得赔你去。   我是有点担心付悠熙当头一刀的命格。   冯春生也在一旁说:是啊……这当头就是一刀,还是小心点好啊,我们几个一起去吧。   冯春生指了指我、柷小玲,意思是我们三个人,陪付悠熙一起过去。   第二更到了,感谢昨天烟花姐和super.un的八发红酒啦,么么哒!谢谢两位土豪啦!对了,super.un,实在对不起哈,章节英文名打不了那么长,只能改成超级un啦!实在抱歉 第三百零四章 阴魂报信(为烟花姐加更)   付悠熙看着我们三个,说:你们说的是认真的?我可丑话说在前面,咱们这买卖,刀头舔血,跟着我去,你们的命,可说不好什么时候,就没了,别到时候,我不是当头一刀,你们三个是啊!   我说放心呗,我们几个,做事情都比较小心。   “真愿意跟着我去?”付悠熙又问。   我说,愿意。   付悠熙的表情,忽然一紧,接着又稍稍放松开了。   她对我们说:你们真的是为了我着想,你们说的当头一刀,不管我信不信,你们是真的愿意帮我解决,我付悠熙,在这儿,对你们说一声谢谢了——从此以后,我们就是兄弟,你们有什么事,找我帮忙,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付悠熙其实是个很爽快的人。   这让我更不相信付悠熙因为妒忌,杀了她最好的朋友。   我也更不愿意相信,付悠熙是一个杀人不见血的魔头,我个人情感上,希望付悠熙是一个“现代的大侠客”,虽然混黑道,但是,盗亦有道。   很快,我们四个人,商量好了,我们三个人,和付悠熙一起出门。   出门之前,咪咪告诉我:水子,你托我办的事,我给你办了,钱已经到账了,你放心。   我点点头,母亲那边的事解决了,我就没有后顾之忧了,可以安心的跟着付悠熙一起去冒险了。   ……   下午,我们四个人一起出门。   付悠熙开车,她穿着黑色的西服,西裤,不是女士的职业装,是男人的西服西裤,大喇喇的,有点嘻哈的感觉。   开车的路上,我还是觉得有点闹心,感觉什么话得摆在明面上说,就问付悠熙:熙熙,你觉得你嫉妒心强吗?   “当然强了!”   付悠熙说:哪个女人的嫉妒心不强呢?   我说:你会不会因为嫉妒心,杀人?   “杀谁?”付悠熙问我。   我说:打个比方说——和你最好的那个朋友——罗素。   “你什么意思?罗素是我杀的?”付悠熙问:而且,还是因为我妒忌她,所以我才杀她?   我说就是随口一提嘛。   “不是。”   付悠熙很果断的回绝了我,说:罗素不见了——人间蒸发了一样,她那么傻,那么痴,谁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我对付悠熙说:熙熙,我作为阴人,得跟你说一句,这世间的事,极其讲究因果,如果因为因果,比如说你杀了“罗素”,那自然会导致你遇上一些不太好的事情,比如说“脏事”,比如说别墅里的怪现象,再比如说——当头一刀!   “人会因为嫉妒心杀人吗?”付悠熙问我。   我说,会!   冯春生也说道:当然会了,人类七宗原罪,贪婪、妒忌、好吃、懒惰、愤怒、淫.欲、傲慢,都能够打开人心里的“地狱之门”,因为这七种原罪杀人的,比比皆是。   “但是我不会,我担保。”付悠熙接着说:怎么了,水子,你怀疑我的阴事,是因为小猪罗素的死,才导致的吗?你想象力真的很丰富啊!   “没办法!”我说:阴行里头做事情,想象力摆在第一位,你真的杀了罗素吗?   付悠熙摇了摇头,说:我再次重申最后一遍,罗素,是我的好朋友,最好的朋友——我没杀她,对了,我想问你们——如果我杀了罗素导致我现在出现了一系列的怪事,你们……就不帮我解决阴事、帮我改纹身了吗?   我紧紧的盯着付悠熙,说:我也重复一遍,不管罗素是不是你杀的,也不会改变我们为你解决阴事的初衷,但是,如果你杀了罗素,才导致了这一系列的阴事,那ok——我们帮你解决阴事后,我们拿钱就走,再也不会来见你,仅仅的生意关系。如果你没杀罗素,却发生了这一系列的阴事,那更好,我们一直都是朋友。   付悠熙转过头,盯着我,很认真的点头:水子、冯大先生,你们都是好人,正儿八经的好人啊!不过,我再次声明,罗素,不是……   她话还没说完,忽然,汽车像是撞到了什么东西,然后付悠熙狠狠的踩住了刹车。   原来,我们聊天太过于认真,付悠熙竟然忘记自己在开车,没有看路,撞到人了?   这下,不会撞死人了吧?   我们四个,迅速下车,我们在车头,看到了一滩血迹之后,然后,顺着车子,看了一下,再也没有发现人的尸体或者动物的尸体。   刚才我们肯定是撞着什么东西了,可是——尸体呢?   不管是死是活,怎么尸体不见了。   要说没撞着,那车头前面的血迹,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们翻找了一阵,确实什么发现都没有。   然后柷小玲提了个建议,说现在车子都有“行车记录仪”,咱们先上车,看看行车记录仪,不就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吗?   有道理啊!   我们几个拍了拍脑袋,付悠熙也上了车,打开了行车记录仪,开始查看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们几个,清楚的看见,在我们行车的时候,确实撞到了一个人。   一个女人。   那女人被我们撞得很惨,直接被撞到趴在了我们车的挡风玻璃上。   刚好,行车记录仪给这个女人的脸,来了一个大大的特写。   我们几个,也都看清楚了这个女人的长相——她不是别人,正是……正是付悠熙。   被我们撞到的人,竟然和付悠熙,长得一模一样,感觉完全是一个人啊!   事,越来越怪了。   刚才付悠熙一个不小心,因为没看路,撞到了自己?   这事怎么回事?   我和冯春生满头的雾水。   唯独柷小玲,她直接吼道:付悠熙,现在你开车回去,还有活路,如果不回,今天十死无生!   我们都望着柷小玲,看来,柷小玲似乎是知道了什么?   柷小玲说,这次咱们遇到的怪事,叫“阴魂报信”。   她说,就是一个和付悠熙感情非常好的阴魂,变化成了付悠熙的模样,然后故意被付悠熙的车子撞到,意思就是告诉付悠熙——如果你今天再继续出门,等待你的,就是死!   “这事可靠不?”   柷小玲说:当然可靠,我们湘西柷由家是干啥的?咱们就是专门研究阴魂野鬼的——阴魂报信的事,我们真见过不少次了,就说有个煤矿工,他有一天要下矿,结果梦到了自己的母亲被煤矿砸死,面目全非,他醒过来,很伤心,害了一场大病,三天没有下矿,结果,就是那三天,煤矿塌方了!他遇到的,也是阴魂报信的一种,只是,付悠熙遇见的阴魂报信,比较邪乎而已。   “是罗素,是小猪!绝对是小猪帮我,我告诉你们了,我没有因为妒忌杀了小猪,不然的话,小猪为什么要帮我!”付悠熙猛地吼了出来,一种强有力的情感发泄。   我们错怪付悠熙了吗?   我拍了拍付悠熙的肩膀,说道:熙熙!先别难过,先别难过,现在把车往回开是大事,不然今天还真的要出事。   “那不行!”   付悠熙很果决的说:今天的事情很大——每个月,我们老k社团的元老和骨干,都要开一次例会,别的事可以商量,但是今天的事,没得商量,必须去!   我说你去了就会死。   “不去我也会死。”付悠熙狠狠的拍了一下方向盘,说:社团里的明争暗斗,比你们想象的严重得多,如果我不去,人家就会猜测,我最近是怎么了,歪心思就开始活络了,到时候,局面很难掌控。   她一再坚持,其实我也能理解——因为付悠熙真的什么都没有了——父母、朋友她都没有,唯一还能掌控的,就是老k的社团事业,这是她唯一的东西了,不容有失。   最后,付悠熙执意要上路,那我们也没说的了,舍命陪君子呗。   “上路,上路,怎么说咱们也是阴人。”冯春生说。   柷小玲说这次十死无生,凡是要小心呗。   付悠熙很感动我们继续陪同,说我们如果愿意,完全可以下车的。   “下什么下!我保护你。”我对付悠熙说。   付悠熙给我们竖起了大拇指,说:原来真朋友是这样的感觉,不像我手下那群马仔,树倒猢狲散的主,别说他们了,就说方芳,一旦我势力没有了,她也会离我而去的。   哎哟!   付悠熙还是看得清楚啊,没有被眼前的繁荣,迷乱了双眼。   我们的车子,继续上路。   不过,开了还没有十五分钟,我们再次看到了一件怪事。   我们的车子,沿着马路一直开着,忽然,我们看到前方五十米的地方,有一个穿着打扮,非常古怪的人,似乎穿着一个黑色的袍子。   我们车子,离那黑袍子的人越来越近,从五十米到四十米。   从四十米到三十米。   十米、五米。   最后,我们终于看清楚了那人的背影,她穿着的衣服,破破烂烂的,像是要饭的,头发披在了肩膀上。   等我们超过那人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惊讶的发现——这人,提着一个惨白惨白的灯笼。   大白天的啊——提着灯笼。   而且,这人的脸,也不是人的脸,有点像扎纸店里的纸人,惨白,没有一点生机,甚至五官都很粗糙。   在我看到这个人的时候,她忽然撕下了她的纸人脸皮。   她的脸皮一下子揭掉了,结果,出现了一张人脸,是付悠熙的脸。   又是阴魂报信?   我正这么想着呢,结果,那提着灯笼的人,又把脸皮揭掉了一层,这次出现的人脸——是我的脸。   第三更到了,这两天,老墨都很勤奋的,兄弟们,辣条走一波! 第三百零五章 法德双眼(烟花姐冠名)   我看到那个提着灯笼的人,撕下了纸人的脸后,露出了付悠熙的脸,紧接着,她又把付悠熙的脸给撕掉了,这次,出现了我的脸。   刚才我还以为这是阴魂报信呢,估计不是了,不然,为什么会出现我的脸?   紧接着,她再次撕下了脸,这次,露出了冯春生的那张老脸皮。   接着,她又撕了一次脸,最后,露出了柷小玲的脸。   要说这时候,付悠熙正在等红灯,所以,我看清楚了提灯鬼娘所有的脸——我们的脸,一样一张啊!   等那提灯鬼娘露出了柷小玲的脸之后,她再次撕脸,最后,又变成了那张纸人的脸。   我发现,坐在驾驶位的付悠熙、以及身后的柷小玲和冯春生的模样,都很平常。   难道,他们没看到吗?   我偷偷扭过头,问冯春生:春哥——刚才窗户外面,你看到了什么脏东西吗?   “脏东西?什么哦?”冯春生扭头看了一眼,说:什么都没有啊?   我摇摇头,跟冯春生说:算了,等这个红灯跳灯了,我再跟你们说。   我也不想吓唬这三位,就等等再说。   反正,我现在依然看着那“提灯鬼娘”,她盯着我们几个瞄着。   她眼睛里的眼神,一幅戏弄众生的那种,好像我们几个人的命,都在她的掌控之中一样。   我很不喜欢这种感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很难受。   好不容易,我们几个人等到了红灯跳黄,接着变成了绿灯,车子像离弦的箭一样,继续行驶在马路上。   我把我刚才看到的提灯鬼娘的事,说给了冯春生、柷小玲他们听。   柷小玲说:你刚才确定看见了提灯鬼娘?   我说真的看见了,问这到底是个啥啊?不停的变脸。   柷小玲想了想,说:很简单……这叫“预示”,其实也是你自己感觉的一种,你刚才,有一种对即时命运的预判出现了,我们管这种东西,叫“通灵”,对了,你还记得言三女把你骗到墓室里面去吗?期间你说你出现了通感,这也是通感的一种。   “啊?”   “不过你小子的通感不够强大,也就是合欢佛言三女上次给你开了一下,但现在,估计也是时灵时不灵。”冯春生说:不过,这次,你肯定灵验。   原来是言三女的关系?   我就知道,我最近似乎感觉敏锐了很多,比如说昨天晚上,我做到的那个噩梦——那个妹妹,因为妒忌心,残杀了她姐姐。   现在,我又因为“通感”,看到了提灯鬼娘?   柷小玲说:看来必须得回去了,不管是阴魂报信,还是提灯鬼娘,都说明了,咱们这次出门,凶多吉少——这人啊,还是要有点敬畏之心的,既然鬼神都给出预示了,再不走,就是给脸不要脸了。   “我们已经到了,再回去不合适。”付悠熙指着不远处的一家大棚子,说道。   我摊了摊手,说:小玲、春哥,怎么搞,你们拿主意?   柷小玲说:十死无生,扯呼!   冯春生想了半天,最后很纠结的说:还是去吧,都到了,尽量早点搞完早点走,也许脏事,不是出在这棚子里面。   我也是冯春生这想法。   最后,柷小玲挣扎了半天,无奈拿出了一个铃铛,对付悠熙说:你今天必须要去?   “一定要去,今天的元老会很重要。”付悠熙说。   柷小玲点头,说:熙熙,把右手给我。   付悠熙伸出了右手。   柷小玲直接用铃铛锋利的边缘,在自己右手中指上,切开了一道小小的血痕,然后,挤出了几滴鲜血到了铃铛里面。   那铃铛吸血,血液一滴进去,就化作了一道飞烟,接着,铃铛开始嗡嗡作响,大概过了四五分钟后,那铃铛的响动,才没有了。   柷小玲这才将铃铛,缠在了付悠熙的右手上,她说:这铃铛叫无芯铃,是湘西柷由家的一道法器,一般情况下不响,遇到了什么脏东西的时候,就会铃声大作,我今天全程盯着你,出了事,我立马搞定。   还好,还好!柷小玲道行高深,这么一搞,算是给咱们下了一道护身符。   紧接着,我又说:对了,熙熙,那边大棚子里,我看见又杀鸡,又杀鸭的,有没有杀鸽子的?   “当然有啦!”   付悠熙说:这边外头是大排档,专门对外营业的,鸽子汤在这边还是比较受青睐的。   香港的饮食和广东一样,以清淡为主,鸽子汤、老鸡汤等等,都比较受欢迎。   我立马对冯春生说:那熙熙,你在车上别动,春哥,你去搞一只鸽子回来!   “咋了?”   “快去!”我推了冯春生一把。   冯春生不情不愿的下了车,很快,他就回来了,手里提着两只鸽子。   我仔细检查了一下鸽子,比较健康,没什么病,我直接拉刀放血,将鸽子血,倒在了我背包里的一个竹筒里。   我对付悠熙说:阴阳绣里,有个防脏东西的阳绣,叫“法德双眼”。   人有慧眼,左眼是法眼,右眼是徳眼,有了慧眼,便能看破虚妄。   不过,我这个阳绣没这么厉害,但也有一定作用,一旦付悠熙遇到了什么脏东西,那纹身就会发烫,一发烫,也算起到了警告的作用。   现在,咱们算是给付悠熙,做了一套双保险了。   不是今天十死无生吗?今天咱们双保险,就得一刀劈开生死路!非要抢一把不可。   很快,我在付悠熙的右手小臂上,做了“法德双眼”的鸽子血阳绣。   阳绣做完,我对付悠熙说:今天,不管是纹身发烫,还是铃铛作响,你就告诉我们!   “谢谢!”   付悠熙说:你们是真朋友,是真的为我着想——往后你们有事找我付悠熙,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她又说了这句话。   我让付悠熙以后这样的话就别说了,咱们都是自己人,老说这个,多见外啊?   付悠熙哈哈一笑,说:不说了,不说了,走,下车!去开会了!   接着,我们几个一起下了车,进了大棚子。   大棚子里是大排挡,里面古惑仔不少,有些赤着上身,纹龙刺虎的,看到我们的表情,非常不善。   有些认识付悠熙的,都跟她打招呼。   “君老大——你来了?新到的野味,尝一尝?”   “君老大,好长时间不见你,你气色不错啊。”   “哎哟!君老大,今儿个怎么回事啊?往日你来得可是很早的,今天有点晚。”   付悠熙在道上的外号叫“太上老君”,所以别人喊她君老大,她一一回应,带着笑容回应。   我就觉得,付悠熙这个女人,真的不简单,和这样一群人精,插科打诨,可不是什么人都办得到的!   很快,我们一群人,穿过了古惑仔很多的大棚子,到了最里面的一个区域。   里头是个大火锅店。   付悠熙告诉我们,说香港的黑帮都是有传统的,黑帮从草根里面来,就一直扎根在草根里面,所以,老k开会,也选择一个比较中庸的地方,也是多少年的规矩了,现在也没人破。   很快,我们几个落了座。   座位是很早就挑选好的。   老板很热情的过来招呼我们落座,上菜也很程序化,几乎都是老菜式了。   付悠熙问老板:太子、长毛、吴老大他们来了没有!   “就等着你呢!他们说比较无聊,所以出去走了一趟,现在也没回来。”老板笑着说。   付悠熙说:你找人让他们赶紧过来。   “好叻,君老大,马上就去。”老板笑了笑。   等老板走了,付悠熙告诉我们,她说老板也是老k的人,今儿个出现在这儿的,背景都沾了一个“黑字”。   很快,来了七八个人。   付悠熙开始跟他们谈事情了。   其中一个年纪比较大的人,坐下来,就对付悠熙说:君老大,咱们老k是有规矩的,其余的几个长老、供奉,什么事都不太好说,他们也怕你,我资格老,就先说一句。   “说呗。”付悠熙对那人说:吴老大是老人了,你说的话,都是有分量的。   吴老大夹了一筷子牛肉,在火锅里面烫了几下,牛肉上头还带着血丝,他已经将这牛肉,给吞了,嚼了几口,就往肚子里间咽,脸上的皱纹在颤抖,似乎很爽。   他笑着说:君老大,弟兄们吃不饱啦。   “今年分红还算不错吧。”付悠熙说:也不存在大家吃不饱——香港是什么地方,寸土寸金?咱们弟兄,进社团早的,别的不说,在香港这地方,买套房子什么的,也没什么问题,吃得饱穿得暖,有什么不满足的?   “赚得少啊!”吴老大说:人家新义安、和联胜的人,过的是什么日子,咱们过的是什么日子,比比,差距就出来了。   一个染着黄毛的人,也说道:君老大,我长毛说句不好听的,咱们混江湖的,刀头舔血,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日子,当然是怎么爽怎么来?谁知道哪天,咱们就扑街了?   付悠熙摸了摸她的囚头,皱紧了眉头,问道:都是自家兄弟,别拐弯抹角的了,想干啥,直接说。   “最近,新出了一种东西,叫摇摇乐,比摇头丸的劲儿猛,价格贼高,一颗差不多三百块。”吴老大说。   “摇摇乐?”付悠熙盯着吴老大。   吴老大说:是啊!摇摇乐——这玩意儿没什么瘾,和香烟差不多,要戒也很容易戒。   “那就是毒品喽?”付悠熙抢问了一句。 第三百零六章 镜中血脸(小紫猪冠名)   吴老大窃笑了一声,说:轻型的吧。   “不行!”付悠熙说。   旁边一位在眉宇之间纹了一只眼睛的人,很不爽的把筷子拍在了桌子上,说道:君老大,这玩意儿是新东西,未来的大方向,条子查到了都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来钱又快,人家社团都搞,咱们不搞,呵呵!以后兄弟们日子更难过了。   “难过也不能搞毒品!”付悠熙说。   “我太子把话撂这儿!这事要不搞,兄弟们心里只怕得对你君老大不爽了。”那纹了一只眼睛的家伙,恶狠狠的说。   我算看出来了,这群老k的成员,是要和付悠熙逼宫呢,他们逼宫的原因,就是一个——要搞毒品。   付悠熙站起来,走到了吴老大的背后,按住了吴老大的肩膀,说:吴老大,咱们老k是什么出身?   “黑社会喽!”吴老大干脆大口大口的吃起了只烫了一秒钟的牛肉,很光棍的说道。   付悠熙说是的,老k是黑社会。   当年14k立下了三十六个“字堆”,每个字堆,分工明确。   老k是“勇”字堆。   勇字堆的人出打手,争强斗狠,喋血街头,是“勇字堆”的宿命。   所以,毒品、妓院这些生意,老k向来不沾。   付悠熙说:我们来钱的手段是什么?大耳窿、护场子、帮人出头扯皮,这都是本行,现在本行不做好,学着人家干“摇摇乐”,这老k,还算老k吗?   我不太清楚大耳窿是什么意思。   冯春生告诉我——大耳窿的意思是放高利贷。   哦!   看来付悠熙他们做的生意,还真是比较“传统”的黑帮生意。   吴老大很不爽说:啧啧,君老大,要跟上时代,说起来,你是年轻人,我们都是老朽了,怎么你的思路,还不如我们这群老夫子的思路新呢?这年代,争强斗狠,能赚到钱吗?大家都是和气生财啦!咱们洪兴会祖祠上头,还挂着牌匾呢——以和为贵。   “一天到晚的,打打杀杀,能有什么出息。”太子也不爽了起来。   总之,这群人,就是一句话——搞毒品。   付悠熙也是一句话——绝对不搞毒品。   她说:咱们大耳窿,坑的是赌场那群赌鬼,护场子,坑的是那群黑心的酒吧老板,帮人出头扯皮,这事就是单纯的面子生意,盗亦有道,坑平头老百姓的事做多了,逃不过帮派“覆灭”。   接着,付悠熙又说:至于发财的路子,也很多,咱们去搞娱乐业,现在大陆那边,电影很卖钱,一部电影能搂十几亿,咱们往大了走,别往黑了走。   “拍电影?”   吴老大冷冷一笑。   那太子说话很暴力,骂道:妈了个巴子,香港电影都没人买单了,拍出来的三级片都没人看,拍个毛!再说了,谁能拍电影?那是咱们这群五大三粗的糙老爷们干的事?   那长发直接说道:君老大能拍嘛,她长得这么美,拍个三级片,不知道多少人买啊!   “是啊!至少老子就买。”太子哈哈大笑。   话说到了这儿,付悠熙的眼睛里面,突然全是杀气,走到了长发和太子的面前,一人反手一耳光,骂道:再特么胡说八道,我老君拔了你们满嘴的牙。   付悠熙属于快要镇不住手下的话事人,但是突然发威,还是很镇场子的,几个耳光劈了下去,太子和长发,完全不敢说话了,低头不吭声。   吴老大打着圆场,说君老大,兄弟们就是开个玩笑,江湖人嘛,嘴里不干不净的也正常,别动火!   付悠熙直接走回了位置,狠狠一拍桌子:摇摇乐的事,别提了,只要我还是老k的话事人一天,你们就别提这破事。   吴老大则说了一句——水能载舟,也能覆舟,这年头,搞一言堂,可不是什么好事。   话说我是有点看不得这群人的面目了,我就觉得,这群人面目可憎,看久了,心情也十分郁闷,直接起身告辞,到外面去抽根烟。   说到底,天下熙熙,皆为利兮,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但我相信,这几个人,翻不起多大的浪花来,咱这边有柷小玲啊!   神鞭三响的高手,可不是这几个小杂鱼搞得定的!   有柷小玲在,这几个人逼宫逼到天上去,付悠熙也没事。   我出了房间,到外面抽根烟。   烟抽了一半,我去上厕所,路过一家小棚子的时候,我看到里面有个人,正对着镜子烧香。   大白天的对着镜子烧香?这人——有点怪。   我也多看了一眼,我突然发现,我在镜子里面,竟然看不清这人的脸面。   “奇怪。”   我去了厕所,解了个小手,然后趴在洗手池子边洗手。   这地方,可能杀鸡宰鹅的太多了,为了方便商贩,所以所有的水龙头都有两条管子,一冷一热,二十四个小时,无限供应热水。   我趴在水池子边上,开始用热水洗把脸。   可能是天气原因,我来香港这两天,脸上特别疼,所以,我洗得比较久。   在我洗脸的时候,厕所进来了一个人。   我下意识的抬头,看镜子,发现进来的这个人,其实就是刚才对着镜子烧香的那个人,刚才在外面的时候,我没看清楚他的脸,只是看清楚了他的穿着打扮,他穿着一件长长的军绿色围裙,黑色的塑料套鞋,身材比较高大。   现在,我算是彻底看清楚了这个人的长相了,他的脸相,估计有五十岁的模样,头发不少银丝,脸上尽是横肉,在嘴角上,还有一道比较深的刀疤,很凶,很凶。   我本来觉得这事也算平常,毕竟在这儿出现的,都是狠角色,亡命徒,所以我也没多想,继续洗脸。   洗着洗着,那热水的雾气升腾起来,把镜子给涂抹得看不太清楚了。   我等洗完了脸,伸手去擦玻璃上的雾气,打算再整理整理仪容,然后回去看看——付悠熙和吴老大那群人撕逼怎么样了。   结果,在我涂抹掉了玻璃上的雾气之后,我发现问题了——那镜子涂抹得干净之后,里面出现了一张人脸。   那人的脸上,全是污垢和血水,凶相逼人。   这沾满了血水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刚才进来的那个——在小茅棚里面,对着镜子烧香的那个人。   我看他死死的盯着我看,一时间,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这人,到底是什么人?他想杀我吗?我哪里惹着他了?   我一股劲,狠狠回头,然后准备夺路而逃的。   结果,我一扭头,发现我身后,一个人都没有!   我再回过头,又发现镜子里面,有一张带着血的人脸。   奇怪啊!   这是什么情况?   我想了一会儿,忽然,我想起来了,这是我的“通感”。   也许,那个对着镜子烧香的人,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想到这儿,我猛地一拍头,想起了一件事。   我不是给付悠熙做了双保险吗?有柷小玲的“无心铃铛”和我的“法德双眼”,只要有脏东西,缠住了付悠熙,我们立马就能知道……   可是,我那两个双保险,都是防鬼的,万一要对付付悠熙的人,是个人呢?   又或者说——让付悠熙“当头一刀”的人,是个人呢?这怎么办?   我立马把事情给想通透了——也许,那个对着镜子烧香的人……有问题?   我想通了这个,立马出了厕所,刚好,我看到那个烧香人,进了火锅店里面。   我迅速跟了过去。   很快,我这个人,急吼吼的跑了过去。   跑到了火锅店门口,我推门进去,发现那个烧香人,正穿过了吴老大、太子、长发几人,直接冲着最里面的付悠熙走了过去,他的手上,还端着一个盘子。   我二话不说,直接拿起了一个装烫菜的瓷锅,快速跟了过去。   在那烧香人还没到付悠熙的面前,我直接一瓷锅砸了过去,然后喊道:小玲,那个家伙有问题!   那瓷锅,直接把那人给砸倒在了地上。   柷小玲也反应过来了,直接钢鞭一甩,鞭子直接勾住了那人的脖子。   我发现,那人的手上,似乎有动静!   我又喊道:注意那个人的手!   我刚刚喊完,柷小玲的鞭子,真的是操控自如,再次一挥手,鞭子像是一只蛇一样,狠狠的缠住了那人的手腕。   人的手腕被紧紧的扣住的时候,手掌会不由自主的张开。   那个烧香人的手被强硬的钢鞭缠住,立马情不自禁的张开了,里面滚出了一个东西——手雷!   付悠熙立马捏住了那一枚手雷,还好,还好,撞针还没有拉掉!   付悠熙怒目蹬着吴老大、长发、太子等人,骂道:狗娘养的货色,跟我玩这一套!   好险啊!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如果不是我今天“通感”给力,那一枚手雷一拉,只怕,我们几个都去见了阎王了。   那烧香人的右手被制住了,左手又伸到了裤兜里面去掏东西。   “还来?”   付悠熙明显表现得非常震怒,直接从火锅店的桌子下面,抽出了一把片刀,一刀砍在了那烧香人的手上,将烧香人的左手给砍断了。   冯春生离那烧香人比较近,直接往那人的裤兜里一摸,摸出了一把“制式手枪”。   手枪上,沾满了烧香人的血液,冯春生把手枪,往桌子上面一扔,说道:今儿个这个事,闹大了! 第三百零七章 心狠手辣(为超级un加更)   可不是闹大了么?   我感觉今天这事,如果不是我的通感给力,没准——当头一刀的风水格局,就得实现了。   死的,还不是付悠熙一个人。   柷小玲、冯春生,都得死!   咱们双保险,防的压根就不是人,是鬼,现在作乱的,是人啊!   付悠熙直接抓住了烧香人的头发,狠狠的给了他一个膝拱之后,问道:谁找你过来的?   接着,付悠熙又望着吴老大、长发和太子。   吴老大连忙说:哎哟,君老大,误会,误会,这种强行火拼的事,咱们可办不到,谁不知道,咱们老k,就您太上老君是最能打的,这种不上档次的法子,咱们几个怎么会用?   冯春生也说道:的确,绝对不是吴老大他们指使的,不然刚才手雷一响,他们也逃不了。   这手雷一炸,屋子所有人都逃不掉。   我看吴老大他们,也是一头冷汗。   “哼!”   付悠熙又盯着烧香人,问:谁找你来的?   “我自己来的!”   烧香人盯着付悠熙骂道:太上老君,你别以为你消息封锁得快,昨天,我儿子,被你沉了海,我今儿个,就是要来和你拼命的,今儿个你命大,算你逃过一劫了,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付悠熙冷冷的笑道:阿财是你儿子?   付悠熙说的阿财,就是老k里的马仔,是个人贩子,昨天晚上,在海上的渔船里,付悠熙当着我们的面,把阿财给沉江了。   烧香人说是的,阿财就是他儿子。   付悠熙又说:我是说阿财每次拐卖人口.交易的地方,都是在这个大棚区里,搞了半天,你们是父子党啊,可惜我没有把你查出来,险些今天还被你给害了!   “哼!有能耐一刀捅死我!”   “不要激将我。”付悠熙的瞳孔,忽然放大,骂道:你贩卖人口,犯了老k的规矩不说,今天你还来害我?呵呵……今天我不办了你,我怎么当话事人!   说完,付悠熙对着烧香人的头,一刀砍了过去,顿时那烧香人额头上,全是血迹!   不过,接下来的事,我算看出来了,付悠熙绝对是一个超级谨慎的人。   她砍了烧香人两刀后,直接把人扔给了吴老大:吴老大,你是执法长老,这人犯了事,交给你了!   付悠熙杀人,不亲自动手,为的就是明哲保身,不留把柄。   吴老大明显皱着眉头,不太愿意接这个锅,但现在付悠熙发话了,他也没招,只能吃瘪似的说道:行!我让手下人把他给处理了。   说完,吴老大找了几个弟兄进来,带走了烧香人。   接着,付悠熙趁着动了刀子的势气,继续说道:吴老大、长发、太子,我付悠熙,不喜欢不守规矩的人,刚才这个人,就是下场——如果你们真的要搞毒品,那就问问我手上的刀!   吴老大、长发和太子的脸上,明显写满了惧意。   付悠熙扔下了片刀,声色稍微缓和,说道:弟兄们日子不好过,有不好过的过法,这样,你们以后的分红,多拿一成,毒品的事不要谈了,赞成,还是反对?   吴老大盯了付悠熙一眼后,说道:赞成。   他都说赞成了,长发和太子自然不好多说什么,拂袖离开了。   付悠熙也带着我们几个,出了大棚区,上了车。   她到了车上,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出去,说道:道爷,该你出手了——吴老大、长发和太子,明显有了反心。   电话里,传出了比较有中气的声音,问:全部办掉?   “不用,我看今儿这事,都是吴老大挑唆的,做掉吴老大,长发和太子也不敢乱动了!”   “明白,知道怎么去做了。”   一段电话打完,我算知道,为什么付悠熙能够做到老k的老大了。   当这么大社团的老大,下手凶狠、辛辣是必须的,付悠熙不但有手腕,还有脑子,刚才她没动手,现在,动手了。   吴老大他们本来几天逼宫,估计也是带了手段的,但是被刚才手持片刀的付悠熙给震住了。   这几个人错失了最好的机会,剩下的,就是等待付悠熙的清洗了。   付悠熙的手段,是又高又硬啊!   接着,付悠熙开车,带着我们回家。   路上,我问付悠熙:你信了吗?   “信什么?”   “当头一刀的风水!”我说。   如果今天不是我的通感“灵验”了,这“当头一刀”,几乎是死局。   就算柷小玲手艺高强,艺高人胆大,但也无法抵抗住“手雷”的爆炸。   付悠熙说:我信了——小水、玲姐、冯大先生,你们真的是高人,其实我一直都信,只是,我不愿意面对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回了家,你们就知道了,我不藏了,今天所有的事,我全部说出来。”付悠熙摇了摇头。   好吧,有什么话,回家再说。   在我们开车快到家门口的时候,付悠熙的车载电话响了。   她没有避开我们,直接开了外音,显示了对我们的信任。   电话里,道哥那富有磁性的声音,说道:已经搞定了。   “怎么做的。”付悠熙问。   “三个人开了一辆车,估计是要谈事,我路上拦车了,当着长发和太子的面,直接把吴老大割喉了。”道爷说。   付悠熙问:没人看见吧?   “没有,交通盲区,太子和长发立马跟我表了忠心,说给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对付你。”   “很好。”付悠熙挂了电话。   她跟我们说——道爷是那种真正的亡命徒,手段高超,心肠狠辣,和她有过命的交情。   我和冯春生对视了一眼,想到了一个人——龙二。   龙二在我们纹身室里的角色,和这个道爷完全一模一样。   也许在往后某些天,完全可以让龙二和这个道爷,见上一面呢。   吴老大、长发、太子他们的事情处理完了,付悠熙把我们带回了家里,一直带到了她的卧室里面。   她跟我们说:我不得不佩服你们的想象力——还记得我最好的朋友,小猪罗素吗?   我说记得!   付悠熙说:她死在我的手里!   我心里吃了一惊,我原本觉得付悠熙不是这么冷血无情的人,但现在……我……哎!   “对了,小猪死在了我的手里,但……她并不是我杀的。”付悠熙说:自从小猪死后,我背上的纹身,就开始慢慢的模糊了起来,我想,可能因为我的纹身,是小猪给我纹的吧。   什么什么?   罗素死在了付悠熙的手里,但是,她不是付悠熙杀的?啥意思?   我看向付悠熙:你找人杀的小猪?   “不是!一时半会儿说不明白。”   接着,付悠熙指着天花板说:我没有杀小猪,也许有一瞬间,我真的想杀了她,可是……我最终想放了她一马,但她还是死了,我舍不得她,我想念她,所以,我没有把她的尸体给埋葬起来,我把她的尸体,藏在了天花板里。   “什么?”   我连忙抬头,看向了天花板。   付悠熙说:她躺在天花板上,头朝着天,我希望她能看到天国。   我顿时退后了一步。   付悠熙也太狠了吧——她杀了两个生命中很重要的人,她的养父付云和她最好的朋友,罗素。   并且,她把养父的尸体,埋在了卧室的地下,把罗素的尸体,藏在了卧室的天花板里面。   我想起了昨天晚上,我和付悠熙坐在床头的时候,天花板上,往下滴了一滴鲜血。   这鲜血,莫非就是罗素的?   不可能啊,罗素死了应该很久了吧?   我问付悠熙:罗素死了多久了?   “有几年了,和我养父死的时间,差不了多少。”付悠熙说。   她还说,其实最近一段时间,有高人看出了她“当头一刀”的命格,而且,那高人很厉害,一眼就发现了影响她风水背运的地方,就在这天花板上。   所以,付悠熙其实只要处理掉罗素的尸体,她就不会有事了。   但是,付悠熙舍不得处理,所以她想出了另外一个主意,也许,只要修复好她背后的纹身,也就是罗素给她纹的纹身,是不是罗素的尸体,就不会害她了?   我听到这儿,有点匪夷所思,我问付悠熙:熙熙,我再问你一遍——罗素,到底是不是你杀的?   “死在我的手上,但是,绝对不是我杀的,我付悠熙,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   付悠熙说:而且刚才我也说了,也许,我真的因为嫉妒,差点杀掉了罗素,可是,我终究没有下那个狠手。   “到底是怎么回事么?”我怕问付悠熙。   付悠熙跟我说,在几年前的一天,罗素忽然来找付悠熙,说要和她一起吃早餐。   付悠熙当然乐意了,亲自下厨,给她弄了不少早餐。   罗素和付悠熙吃完了早餐,在付悠熙准备收盘子的时候,忽然,罗素变了一幅模样。   她一反平常又痴又傻笑的小猪形象,忽然破口大骂付悠熙是一个婊.子,说付悠熙就是一个没有出息的街头混混,一个懦夫,一个蠢货。   而且,罗素还骂了付悠熙许多难听的话,说她在街上走一圈,能撞到十几个上过她的男人。   我听了,问付悠熙:你就是因为她忽然反常得用很难听的话骂你,所以,你就杀了她!   “没有!”付悠熙说:我其实还是很坚强的,再说我混江湖的,什么难听的话我没听过?她如果只是说这些,我压根就不会生气,最多伤心。   “那她还说了什么?彻底让你愤怒了?”我问付悠熙。   第三更搞定了哈!兄弟们可以看了,么么哒!明天接着约啦 第三百零八章 尸变(黑化豆豆冠名)   我问付悠熙,小猪罗素还对你说了什么?   付悠熙因为小猪罗素突如其来的谩骂,顿时起了杀心,但是,听付悠熙的说法,她被小猪骂得那么惨,也没有动怒啊?那小猪,到底说了什么,才让付悠熙如此暴怒不堪呢?   “她彻底的伤了我的心,我的心,被彻底伤透了。”付悠熙跟我说,那天小猪罗素,不但疯狂的谩骂她,在发现她竟然无动于衷的时候,小猪使出了杀手锏。   小猪骂付悠熙:你就是一个被你养父禁锢的性.奴,你养父每天都要干你一回!把你按在床上干!   付悠熙登时就火了。   要知道,在那之前,付悠熙被他的养父强暴的事情,她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说过,但小猪是怎么知道的?   这件事,也让付悠熙彻底的羞愧难当。   小猪激怒了付悠熙还不爽,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一直都嫉妒我,嫉妒我比你的生活过得更好,你的养父,是一个黑帮头子,无恶不作,你就是一个古惑仔,江湖上刀头舔血,天天跟人打仗,我过的是什么日子?我在香港最好的美术学校学画画啊!   “以后你的差距,会和我的越来越大,你是一个黑社会,是土匪,你一辈子都是土匪,洗不干净的,我呢?我是香港的高层人士,我是社会主流,你什么都不是,我备受所有人的尊重,知道嘛!”   小猪还说道:按照我的天赋,我的作品,能去巴黎卢浮宫展示,能去最好的地方展示,我是华人骄傲——你呢?你是华人的耻辱,是一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这就是命,奇怪吗?”罗素说:我的命,就是这么好,你的命,就是这么惨!   付悠熙已经被气得冲昏了头脑,也被妒忌,气昏了头脑。   是啊!   她嫉妒啊。   当时都是被拐卖到香港来的小孩,付悠熙的日子,如同炼狱。   小猪的日子,如同天堂。   这就是两个人的命运。   一上一下,虽然来自一个起点,但是一个越来越高,一个越来越低。   最后,会成为很明显的分叉线,再也没有任何交集。   付悠熙怒骂道:罗素,我忍你很久了,我妒忌你,对,我真的妒忌你,不过你也别嚣张,我能决定你的生死。   说完,付悠熙直接掐住了罗素的脖子,把她恶狠狠的摁在了桌子上。   “我要掐死你!”   付悠熙的手上,疯狂的用力。   那小猪罗素的脸,顿时憋得通红。   又过了几十秒,小猪的脸,已经不再是通红了,而是发紫,额头青筋毕露。   付悠熙知道,只要自己再坚持半分钟,那小猪,就要死,就要去见上帝。   就在这时候,她动了恻隐之心。   她摇了摇头,轻声的说道:小猪,我真的很妒忌你,但是,我不会杀了你的,我是一个人,杀了你,我就彻底变成了恶魔,那样,我才真的回不去了。   她松了手,没有杀掉罗素,想要让罗素走。   “你走吧,从此以后,我们再也不见面了,一直以来,我只有你小猪一个朋友,从此以后,我一个朋友也没有了。”付悠熙流着眼泪,说道。   她要放了罗素,可是罗素却没有活。   因为,罗素忽然喷出了一大阵鲜血,直接死了过去。   付悠熙惊呆了,她想放掉罗素的,怎么罗素自己喷血,死了呢?   她正要继续检查呢,就在这时候,餐厅的门打开了,她的养父,付云,走了进来。   付云才看了这场面一眼,立马会心的笑了笑,又退出了门去,同时,带上了房门。   说到了这里,付悠熙坐在了床头上,对我、柷小玲和冯春生说:小猪就是这么死的,我真的没有下死手,可是,小猪依然死掉了。   她说:后来,我找人查过,小猪,不是被掐死的。   “那是怎么死的?”   “中毒死的!”   付悠熙说:是中毒死的,而且是剧毒,类似老鼠药之类的东西。   “中毒死的?”我、冯春生和柷小玲都惊呆了。   我算是知道付悠熙的说法了——小猪,确实是死在了她的手上,但,不是她杀的。   因为小猪罗素在生命弥留的最后时刻,确实是死在了付悠熙的手上,但死亡的真正原因,是中毒。   付悠熙说:小猪的养父罗中浩,对小猪的死,尤其挂怀,他甚至还知道,小猪是我杀的,所以要找我的麻烦,不过,我父亲付云出面,让罗中浩没有告我,并且,我养父给罗中浩赔了一笔钱,这事,就算了。   哎!   我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怎么评价这个事。   倒是冯春生说道:这事有蹊跷,对了,小猪的尸体,你是直接封在上面吗?还是怎么弄的?   他指了指天花板。   付悠熙说:我的天花板,做了一个隔热层,然后整个天花板,改成了冰柜,里面是超低温的,小猪的尸体,就躺在里面。   “你这间卧室,风水的问题很大,这天花板,煞气冲天——这么强烈的煞气,为什么一直都没有给你造成当头一刀的命格,但现在又开始造成了呢?”冯春生说了一段话,我有点不太清楚意思。   我就问冯春生,他的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冯春生说——当头一刀这种风水命格,来得快,去得快,来势非常凶猛,可能也就是强烈煞气熏染个十几二十天就来了。   如果付悠熙的“当头一刀”的命格,真的是因为小猪而起的,那么,这种命格应该早就应该形成,而不是等到现在。   我问冯春生:那你的意思是?   “小猪的尸体,估计是尸变了。”他说。   接着,冯春生说:也许,小猪的尸体,也有什么特别异常的地方?   接着,他问付悠熙:对了,小猪的尸体,你后来去看过吗?   “没有!”   付悠熙说:自从我把小猪的尸体,给封存了起来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了,一来,我对她是有愧疚的,虽然她并不是因为我而死,但我那天,忽然那么暴怒,起了杀心,我就觉得,我没脸再去看小猪了,二来,我如果再见到小猪,我就忍不住想起她死之前对我说的那段话,我有心理阴影。   “那你带我们去看看!这尸体,没准真的是尸变了。”我说。   付悠熙想了一阵后,说:行,我带你们上去。   接着,付悠熙打开了卧室里的衣柜门。   这个衣柜,并不是真的衣柜,在里面,有一个楼梯,楼梯的最上面,有一个铁做的暗门。   付悠熙上了楼梯,在暗门的“指纹锁”上,按下了手指。   吱呀!   铁门打开了。   我们也跟着上去了,上面就是天花板里藏的暗室。   里面有一些幽幽的灯光,借着灯光,我看到暗室里面,有一个黑色的床垫,床垫上,躺着一个女人。   我们几个凑近了一看,那女人的面孔,挺可爱的,这样可爱的妹子,我总算知道,为什么付悠熙会给她起一个“可爱”的外号——小猪。   小猪躺着,安详的睡着。   付悠熙单膝跪在了床头,小声的说道:小猪,好多年不见你了,你的脸上,落满了灰尘,对不起,我现在帮你擦擦。   说完,她掏出了湿巾,慢慢给小猪擦脸。   冯春生问:这样看不太清楚,有没有强灯光?   付悠熙指了指我的左手边,说那儿有个开关。   好吧!   我伸手按开了电灯开关,顿时,暗室里面,变得超级明亮了起来。   房间里刚刚变亮,忽然,我看到躺在床上的小猪——她那瓷器一样的温润面孔,忽然变得青面獠牙了起来。   紧接着,小猪本来平放着的双手,忽然举了起来,朝天举着。   她的指甲处,顿时长出了很长很长的指甲。   指甲的颜色,是让人作呕的烂色。   刚才付悠熙不是给小猪擦着脸在吗?   这时候,小猪的双手举了起来,右手刚好顶到了付悠熙的喉咙。   小猪顺手一抓,紧紧的卡住了付悠熙的喉咙。   “哎哟卧槽,真的尸变了。”冯春生差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柷小玲举起了鞭子就要打小猪。   付悠熙却连忙摆手,示意我们不要伤害小猪的尸体。   付悠熙很挣扎的、断断续续的说:小猪……这是……我……欠……你的!   她说完,眼泪朴素朴素的掉着,大滴大滴的落下来,啪嗒啪嗒的掉在了小猪的脸上。   她眼泪留了许多,小猪青面獠牙的面孔,再次不见,又变成了瓷器一样的温润可爱的面孔。   接着,她的手,也放下来了。   柷小玲说道:这小猪,尸变没多久,遇到了真情,和生前喜爱的人,自然就怨气全无,尸变也逆转了——检查一下小猪,她的身体,一定发生了某种变化!   行!   我们几个,赶紧把小猪的尸体,给扛到了楼下。   付悠熙一再的打着哭腔的说:对小猪要温柔一点,不要伤害她。   我们当然不会伤害她了。   而且,因为避讳嘛,我和冯春生,并没有参与检查小猪的身体,检查小猪身体的任务,落在了柷小玲和付悠熙两人的身上。   两人检查了一阵后,忽然在屋子里面喊道:水子,进来!看看小猪背后的这道纹身是什么意思?   “小猪的背后有纹身?”我有些吃惊。 第三百零九章 阴阳师(青丝妹子冠名)   小猪因为尸变,所以柷小玲和付悠熙检查起了她的身体,结果,她们竟然发现了一个问题——小猪的背后,有一道纹身。   听到有纹身,我立马问柷小玲:那小猪的尸体,你们掩盖妥当了吗?   “掩盖好了!”   “ok,我和春哥进来了。”我和冯春生,连忙进了里面。   我们到了卧室里,那小猪的尸体,正趴在床上,露出了背部。   她的背上,的确是有一道纹身。   这纹身,还是一个大满背。   纹身的内容是一个女人的鬼脸,但这鬼脸,头上还长了角,模样似哭似笑,纹在背上,通红一片。   这种纹身的风格,不是中国纹身的风格,也不是西方纹身的风格,我看这风格,类似日本的纹身。   “这纹身我见过,只是很少见,我想想。”我回忆了一阵后,说道:我想起来了,这个纹身叫“赤般若”,是日本阴阳道里的一种纹身,“赤般若”是恶鬼,其余太多的含义,我就不太知道了。   日本纹身我是做得很少的,也只是知道而已。   接着,我问若有所思的付悠熙:对了,熙熙,你见过小猪背后的这个纹身吗?   “没有!”付悠熙说完,又摇了摇头,说:我的意思不是没有见过小猪背后的这个纹身,我的意思是——小猪的背后,压根就没有纹身。   “啊!”   我有点狐疑,瞪大了眼睛。   付悠熙说小猪的圣玛丽美术学院,管理非常严格的,不容许自己的学生纹身,一旦发现了,立马开除,他们是培养主流的、能进入香港美术院的学生,对纹身很反感。   我说:小猪从来没有纹身?那她背后的纹身,是从哪儿来的呢?   “哦!”   付悠熙说:确实是没有纹身,我确定,对了……小水,我还忘记跟你说了,我不是跟你讲过,说我背后的纹身,在几年前是非常漂亮的纹身吗?但是这几年,变得非常模糊了。   我说是啊。   付悠熙说:我纹身没模糊以前,就和小猪背后的纹身,一模一样,不信你看看昨天晚上,我给你的照片。   昨天付悠熙给我的照片上,她本人也是没有纹身的啊!   我再次掏出了照片。   这次,我惊呆了。   我昨天,分明在照片上没有看到付悠熙的背后,有纹身。   但是现在……有了!   照片上,付悠熙那宽阔的背上,的确有一个通红的纹身——赤般若。   日本阴阳道的“赤般若”纹身。   一切的怪现象,都出在这个纹身上。   我仔细捋了捋——付悠熙的纹身,是这几年,变得模糊的——小猪的纹身,应该是死了之后,出现的。   我想,小猪的尸变,也应该是在付悠熙的纹身彻底模糊,同时小猪的纹身彻底清晰的那个点上,出现的。   然后,小猪尸变,引起了付悠熙的“当头一刀”。   所以,要搞定付悠熙的谜团,首先得破解小猪背后“赤般若”纹身的秘密啊!   这个“赤般若”纹身,到底有什么秘密?   我看向了冯春生,现在,问题复杂了——一个日本阴阳道的纹身,导致了一切怪现象的发生,可我根本不懂日本“阴阳道”的纹身啊。   这事,咋整?   冯春生咳嗽了一声,说:其实啊!我以前见过你师父研究过日本阴阳道的纹身。   “我师父?”我瞪大了眼睛,问冯春生。   冯春生说是的。   “我师父为啥研究日本纹身呢?”我问。   冯春生说:阴阳道是日本的阴人,阴阳道的阴阳师,擅长引鬼做画,所以,很多日本纹身的雏形,其实是恶鬼自己纹上去的,然后再拓印下来的,用你师父的话说——日本阴阳道纹身,是恶鬼所化,对我们阴阳绣,有归本溯源、触类旁通的效果。   “哦!”   我连忙打电话给刘老六,问他能不能帮我找人,询问询问日本阴阳道的一些事情。   刘老六说他有这样的朋友,刚好最近有个日本阴阳道的朋友,在上海给一个土豪办事在,那阴阳道的朋友,听说已经是英武级别的阴阳师了。   我说这阴阳师还考级啊?   刘老六说日本人嘛,做事情非常周正的,等级也很森严,分成三个级别——大名、英武、式神。   我说能不能帮我联系他?   “你要什么时候?”刘老六问我。   我说今天晚上吧。   “今天晚上,我让他跟你电话或者视频,行吗?”刘老六说。   我说还能视频?你六爷面子这么大?   “开玩笑!你六爷闽南阴行的扛把子,这点面子没有吗?”刘老六嘻哈一笑,挂了电话。   既然有日本的阴阳师朋友来帮忙,那如何解密这幅纹身,我算是心里有谱了。   我对付悠熙说:当年小猪给你纹身,纹得还是很有门道的——小猪的门道从哪儿来的?   “不知道哎!”付悠熙说:小猪从小好像就是一个非常有门道的人,她和别人不一样的,你都不知道,她画的画,有多么神奇?   “你有照片吗?”我问付悠熙。   付悠熙说有,接着,她从手机里面,翻出了一些照片,都是小猪曾经画得画。   我看了看画,就觉得这小猪的画,真的不一样,一种别出心裁的感觉,当然,我对绘画的艺术不是特别懂,但我有懂的人啊!   我纹身店新来的那个纹身师——秋末,就是正儿八经的中央美院的高材生。   我直接把照片,通过微信,发给了秋末,然后给他发了个语音:秋末,帮忙品鉴品鉴这些画。   “好的。”秋末很快给我回复了一句。   不过,下次秋末再说话,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   秋末直接给我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里,秋末的激动之情,难以言表。   我问秋末到底咋了?这么激动干啥?   秋末努力压制住了声音,对我说:水哥,我就这么跟你说,画画水准顶级的人,有两种,第一种,勤学苦练,画画一分钟,台下十年功。第二种,天赋异禀,天生就对色彩驾驭的能力很强。现在,我才知道,还有第三种人——   “什么样的?”我问。   秋末说:洞察力超群的人。   “比如说我刚才给你发的那些照片?”   “对!”秋末十分激动的跟我分析,说:你刚才发过来的那些画,说句实在的,画的原作者,论笔法线条,中等偏上,在中央美院,一个一年级的学生就能完爆,论色彩运用,也不过是美院一年级生的能力,论立意境界,那就不用比,完全是很业余的级别。   “笔法线条、色彩运用、立意境界,这都很普通,那你告诉我,这画,牛在哪儿?”我问。   我去,我也是练过绘画的好不?一幅画,除去这三点,还有什么可以值得称道的?   “灵感、情绪捕捉。”秋末说:其实一幅画的艺术价值,就是在“原型”最值得作画的一瞬间,你把他画下来了,这画就是最好的画——和任何技术无关,很多顶级的大师,都做不到这一点,所以,他们的画,不过是炫耀、卖弄技巧的死物——你刚才给我看的这些画,原作者的洞察力,实在惊人,每一幅画都是“原型”最值得作画的一刻,这个人,真的厉害,太厉害了——这样的人,有能力成为世界最好的画家。   原来,付悠熙老说小猪画画有天赋,真的不是假话啊,秋末这小子,对画画还是有点傲气的,他都说出了这样的话,那我就知道了——小猪,真的是有一种独特的天赋,这种天赋,和洞察力有关系?   秋末继续在电话里面恬燥,激动得要见那些画的原作者。   我说下次带你见,先挂电话了,小猪人都没了,你秋末去哪儿见?   我收了电话,对付悠熙说:小猪,的确是有一种独特的天赋。   “可惜,英年早逝,天妒英才。”付悠熙叹了口气。   我也叹了口气,小猪罗素这么有才华,真的可惜了。   接着,我跟付悠熙、冯春生、柷小玲说:对了,小猪这事啊,确实有古怪,这背后的“赤般若”纹身,我也不太懂,晚上我们要和一个日本阴阳师朋友连线,寻求他的帮助,来搞定这次的“纹身之秘”。   “行啊,那就晚上呗,现在时间多……先去喝一杯。”冯春生说。   我们今天,死里逃生,躲过了“当头一刀”,理应庆祝。   我说没问题,也正准备让付悠熙稍稍帮小猪收拾一下,帮她穿上衣服的时候,忽然,我看到小猪的头上,似乎有个什么虫子。   “等会儿!”   我一抬手,让大家先别动,我发现小猪的头发里,有点不对劲。   这时候,小猪是趴在床上的嘛,后脑勺朝上,我感觉她那浓密头发里面,似乎有点什么小玩意儿——也许是昆虫之类的?   我伸手,开始检查其了小猪的后脑勺,看看有什么虫子在她的头发里面爬。   这些虫子都要注意的,一旦在小猪的尸体里面产卵,那后果不堪设想,很多保存良好的尸体,就因为虫子的虫卵孵化出了幼虫,幼虫长大,吃掉了整具尸体的事,可不少见呢。   我分开了那些头发,仔细检查了一阵之后,忽然,我找到了那个昆虫了。   接着,我要把小猪后脑勺上,那只昆虫给抓出来,分开了小猪头发的时候。   一瞬间!   我顿时汗毛直立!   妈.的!   这是个狗屁昆虫啊——分明是小猪的后脑上……长了……长了……两只眼睛!   一个人的后脑勺上,长出了两只眼睛。   第二更到了哈,今天事情比较多,没有加更啦,明天有三章哈! 第三百一十章 四眼门童(烟花姐冠名)   一个人的后脑勺上,长出了两只眼睛?这事,真的惊悚。   我吓得不由自主的往后靠,差点还摔了一个跟头。   付悠熙忍不住捂住了嘴巴,没有喊出来。   柷小玲这种见怪不怪的人,这次也见到了无法理解的事情了,哎哟了一声。   唯独冯春生——这家伙不但没后退,没吓着,相反,他还煞有介事的,然后再次拨开了小猪罗素的头发,往里头看了一眼那两只长在后脑勺上的眼睛。   接着,冯春生咦了一声,说道:有说头啊!   我凑冯春生面前,问他:什么说头?   冯春生说:玄门正宗,星门密传里面,都有过一些记载,记载了一些长相非常奇怪的人,这些叫“天生异人”,意思就是天生就和正常人不太一样,也拥有和正常人不一样的能力。   “比如说汉高祖刘邦,听说她母亲被神龙临幸,然后生了他,他的肩膀上,有七颗痣,呈北斗七星的模样,这叫肩背七星,天生扛住了天子气派,再说三国吴王孙权,天生紫须。三国刘备,双耳过肩,双手过膝,这都是异相,天生的异人。”   他又说:除去这些之外,还有更加奇特的人,《北魏志》里面记载过一个“四眼门童”拓拔流云,听说四只眼睛,面部两只眼睛,脑后勺两只眼睛,传闻,四眼门童不畏恶鬼,善读人心,多出来的两只眼睛,能够看见常人看不见的东西,这叫“异见”,我一直都以为那《北魏志》是在吹牛逼呢,现在看,竟然是真的。   “四眼门童?”   我听到这个名字,就觉得怪异。   冯春生说:小猪罗素,的确有超乎常人的能力,我估计,她和那北魏志里面记录的一样,不畏恶鬼,善读人心——至于是不是这样的,我就不太清楚了。   要说冯春生真是博闻强记,这样偏门的典故都记得住。   我又仔细看了一眼小猪罗素那脑后勺上的两只眼睛,我的天啊——依然觉得惊悚,那眼睛里面,冒出了一阵妖艳的光泽,我甚至感觉,那光泽,能够直接看到我的内心,仅仅是在罗素的尸体面前,我都像被人脱光了衣服一样的站着,心里尴尬得不行。   更不要说小猪罗素活着的时候,人在她面前,到底是怎么一幅光景了。   这时候,付悠熙说道:我知道了,肯定是小猪肯定能够看到人内心真正的想法,至少,她看到了我的想法,因为我和我养父之间的事情,在她之前,是没有第二个人知道的,我养父也不可能把这么无耻的事情,到处乱说,我养父在外面,是个要面子的人。   “四眼门童,不畏鬼神,善读人心?这个小猪,真的不简单。”冯春生说。   我凑在小猪后脑勺的眼睛处,仔细的看着,说来也奇怪,我盯着那只眼睛,看了一阵之后,忽然,小猪那后脑勺上的两只眼睛,发出了一阵十分妖艳的色泽。   同时,我在我的心头,清晰的看到了四个黑色的数字——7102。   这四个数字,是什么意思?   由于我一直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观察那四个数字在,所以外表估计看上去比较麻木,冯春生推了我一把,问我:哎!水子,想什么呢?   我猛地回过了神,问道:对了,春哥,我刚才观察小猪罗素脑后勺的两只眼睛的时候,清楚的看到了四个数字。   “哪四个数字?”冯春生问我。   我说:7102   我刚刚说完,付悠熙立马问我:这数字,是和小猪有关系的吗?   “是啊!”我说。   付悠熙立马拉着我们:走,走,去小猪的家,我知道这数字,是什么意思!   “你知道?”我问!   “恩!”   说着,付悠熙,已经拉着我们四个人,去找小猪了。   我们几个人,一起到了付悠熙家旁边的别墅。   那别墅,年久失修了,到处都是茅草,可以看得见,那本来靓丽得如同苏州园林一样的花园,栏杆、扶手上,到处都是厚厚的灰尘。   我们穿过了花园,进了屋子里面。   在一座木屋子里,一位老人,正蜷缩在沙发上。   夕阳微红的光芒,透过了玻璃窗,打在了老人的身上,说不出的苍凉味道。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从老人的身上,看不出无限好,只能看到近黄昏。   他顶着一头花白的头发,满脸的老年斑,带着一个圆圆的老花镜,正翘着个二郎腿,穿着秋裤画画。   我们几个人,拉开了门,进了里面。   那老人,抬头,望了付悠熙一眼,也望了我们一眼,没有管别的,继续画画。   地上到处都是散落的“美术纸页”。   那些纸页上,都画着一张脸——小猪罗素的脸。   这位老人,就是小猪罗素的养父,罗中浩。   “嘿嘿。”冯春生先是讪笑了两声,伸手要捡地上的纸业,然后准备跟罗中浩打招呼的。   罗中浩直接呵斥道:放下,那些都是垃.圾,没有被捡起来的资格。   冯春生有点不理解,说这不是你养女嘛,怎么就成垃.圾了?   “哼!”   罗中浩没好气的说:我想画出我养女最漂亮的、最值得画的一张素描,可惜——我不是她,也没有她的天分,这些画像,不是我养女,它们都是一堆垃.圾!   “罗叔叔。”付悠熙喊罗中浩。   罗中浩一抬手,说道:太上老君,你这些年道上混得好,我罗中浩斗不过你,但是——请你不要再来我家,继续侮辱我了,我女儿死了,小猪,死了……她是天才,她本来应该为人类的绘画艺术,做出更多卓越的贡献,但死掉了!   “小猪不是我害死的。”   “那你也别给我滚进来。”罗中浩忽然站了起来,蜷缩着站着,低着头,老花镜垮了一些,他翻着白眼,从眼镜框的上面,把犀利的目光,扎向了付悠熙。   付悠熙说:罗叔叔,你知道嘛——小猪……小猪……长了四只眼睛。   “恩?”罗中浩似乎不知道这个秘密,一下子愣住了。   付悠熙又说:真的,而且小猪还说了7102这个数字,这个数字,是小猪秘密箱墙的代号,我得去找找,也许找过了,我们才知道——小猪到底是怎么死的?您不也想知道,小猪到底是怎么死的吗?   罗中浩的眼神,明显炙热了很多,说:找!你们进去找,找不到,以后不要再来我家了——可以吗?太上老君?   付悠熙点点头,说可以。   有了罗中浩的首肯,我们几个人,才进了小猪的卧室。   小猪的卧室很大,到处都是美术作品,桌子上,堆满了美术颜料。   除去这个,在小猪的一面墙上,有几百个箱子,箱子上,都有代号,全部是数字,但是,我们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付悠熙说道:罗叔叔很注意培养小猪的隐私感,这些箱子,都有锁,是专门让小猪保存她自己小秘密的地方。   她说小猪从小就会写下很多秘密,然后塞到箱子里,那些代号,其实就是小秘密的一个主题。   她说:7102的意思,其实很简单——这源自于一次我和小猪的谈话。   她那时候还是十三岁,小猪也是十三岁。   那天,她们一起坐在了床上,看着天花板。   小猪对付悠熙说:熙熙,我今天上国文课,国文课老师教了我们一句古诗。   “什么?”付悠熙问。   “人生七十古来稀。”小猪说。   付悠熙问这是什么意思?   小猪说:就是人到了七十岁之后,日子就很少了,说不定哪天就老死了。   “哦,哦!”   付悠熙说:那咱们到了七十岁,会不会也死啊?   “谁知道呢。”小猪说:我们过了七十岁,到了七十一岁的时候,一定还要在一起!好吗?你参加我的生日,我也参加你的生日,和现在一样好。   “好!”   七十一岁,两个人还要在一起,这就是7102的来历。   接着,付悠熙走到了“密码箱墙”的面前,找到了7102代号的箱子,然后拿到了一个锤子,直接砸开了这个箱子。   里面什么都没有,不过,我踮起脚尖,却看见箱子里,平躺着一个笔记本。   笔记本是牛皮纸的封面。   我拿出了那个笔记本,上面写着四个字7102。   接着,我打开了笔记本,里面浮现了一篇秀丽的笔记。   “打开这个本子的人,是你吗?熙熙?”   我看到了第一排字,就知道这个日记,是小猪生前给付悠熙写的。   我把本子,递给了付悠熙。   咱虽然也好奇,但也不能强行违背别人的意愿吧,因为第二句话就是:熙熙,如果你看到了这个笔记本,我肯定是已经死了,这个本子里,有我想要写给你的话,请你仔细看看。   付悠熙看到了笔记本,快速的浏览了起来。   渐渐的,这个坚强的女老大,竟然流下了一行热泪。   我连忙问付悠熙——到底怎么了?   付悠熙说:水子,你知道吗?小猪自己在本子里说了,她确实有四只眼睛,从小,她就能看到人心,人心里最阴暗的一面,最光明的一面,她都看得到,她说她之所以认定我是她唯一的朋友,是因为除了只在我心里看到微弱的妒忌以外,再也没有在我的心里,看到邪恶!   她说我是一个单纯的人——人没有十全十美的,有我这样,已经很单纯了。   接着,付悠熙又说:至于小猪的死,她的笔记本里面,也介绍了。   为大家推荐我一兄弟的好书啦!也是网站很厉害的作者写的,叫《超级天才狂少》等书无聊的兄弟,可以去看看啦。 第三百一十一章 生死择(超级un冠名)   我问小猪为什么会死?被谁害死的?   付悠熙的眼泪,哗哗的流着,说:小猪不是有四只眼睛,能够看到人心吗?所以,我从小在小猪面前,并没有秘密,任何人在小猪的面前,都没有秘密,小猪总是能够看到人心最狠的地方,在前几年,小猪又看到了我养父的心思。   我问,什么心思?   付悠熙说:我养父打算做掉我。   “为什么?”我问付悠熙。   付悠熙说——小猪看穿了我养父的心思,我当时不是混社会当古惑仔嘛,到处何人结怨,我养父心里偷偷的想着——他个人觉得,我不是一个拥有狠毒心肠的人,不冷血。不冷血的人混江湖,会有一个下场——被得罪的人弄死!   “我养父怕我会连累他,所以想直接把我给整死,免得给他带来后患。”付悠熙说。   我皱了皱眉头,轻轻的点了点头,说我算知道小猪为什么要死了。   她是想利用自己的死,告诉付悠熙的养父,付悠熙有天下最狠的心肠,连最好的朋友都能杀!然后让付悠熙的都养父,打消做掉她的念头。   接着,我想起了当时小猪用极度疯狂的语言挑衅付悠熙,估计就是想让付悠熙出手。   我还估计,小猪甚至知道付悠熙养父什么时候进餐厅,她要给付悠熙养父一个错觉——付悠熙动手,掐死了她!至于她自己中毒而死,是她自己服的毒。   这一切,真的发生了。   付悠熙的养父,确实看到了付悠熙杀了小猪,他觉得付悠熙真的是个狠人,所以,放弃了做掉付悠熙的打算,但同时——小猪,死了。   小猪,是为付悠熙死的。   这是最诚挚的友情,可不是简单的用嘴巴说说的——是用生命来捍卫的。   付悠熙实在太感动了,内心的滋味,估计也是极其的复杂,她打开了笔记本,遮住了脸,大声的哭了起来。   小猪、付悠熙,一对最好的姐妹,可惜啊……可惜。   这个世界,总是在嫉妒最完美的东西,所以,完美的珠联璧合,总是不曾出现,那些破碎的美丽,却时刻都在发生着。   原来小猪和付悠熙之间,竟然是这样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评价。   但是……紧接着,出现了一件,让我更加不知道怎么评价的事情。   那付悠熙不是打开着笔记本,盖住脸大哭吗?   结果,那笔记本里,忽然掉出了一封信。   我捡起了信,信并没有封口,里面的小纸条也跌了出来。   我看了那张纸条一阵子后,心里百感交集,百味杂陈,我甚至不知道怎么跟付悠熙开口。   我一直愣了五分钟,才对付悠熙说:熙熙啊,我这儿呢,还有一点东西,你要是看完了,估计心情和我差不多,同时,可能小猪也不是你想得那么诚恳——她也有做错的地方,你愿意看看我手上的东西吗?   “看!”   付悠熙放下了笔记本,脸上全是泪痕。   我叹了口气,把笔记本里散落出来的信,递给了付悠熙。   付悠熙看得呆若木鸡,一句话都不肯说,脸上没有泪水,也没有高兴的愁容,似乎很风轻云淡。   我们几个,就在旁边站着。   过了半个小时,付悠熙才对我们说道:小水、冯大先生、玲姐,我想静静,你们出去等我,可以吗?   “可以!”   我拉着一头雾水的冯春生和柷小玲,出了这棟别墅,一直走到了花园里面,我才坐在了假桥的边上,抽着烟。   冯春生也点了一根,他和柷小玲,一起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小猪不是为了付悠熙,连命都不要了吗?怎么小猪也做错了事情?   我笑了笑,吐了个烟圈,对冯春生说:春哥,你说这世界上的事,到底有多么奇妙,婉转曲折,就像天上的乌云,乌云撒开了,是太阳出来了,还是另外一块更高的乌云遮着呢?   “到底咋了?你小子啥时候学了我的模样——也喜欢卖关子?”   我嘿嘿一笑,说:你们可还记得,小猪的身世起点,其实和付悠熙的身世起点,是一模一样的。   “知道!”冯春生说道:我知道,都是被拐卖的儿童嘛。   我点点头,说在小猪和付悠熙,都是八岁的时候,两个人都在慈善中心,等着被爱心人士领养走。   当时来了两个爱心人士,一个是付悠熙那禽兽不如的养父——付云。   一个是大学教授、一代儒商罗中浩。   其实,罗中浩本来想领走的小孩,是付悠熙。   付云那个禽兽想要领走的小孩,是小猪罗素。   这是他们两个人来慈善机构之前,就已经商量好了的,因为他们开头就看过了照片了,各自心中都有选择。   “啊?”   冯春生说:那……那后来的事,怎么变了呢?怎么变成——付云领走了付悠熙,罗中浩领走了罗素。   “是变了!”   我说:你别忘记了,小猪是四眼门童,能镇恶鬼,善读人心,她其实一眼就看穿了“罗中浩”和“付云”这两个人的本质。   她也知道,如果她不做一点什么,那么,她将要被一个“禽兽不如”的人领养走。   所以,小猪罗素,跪在了“罗中浩”的面前,不停的哭着,伤心的苦着,同时还喊着“刘芸”的名字。   刘芸是罗中浩的亡妻,罗中浩挚爱一生的女人,这事被小猪罗素看穿了,她喊刘芸的名字,就是为了博得罗中浩的好感。   当罗中浩听见小猪罗素不停的哭着喊着“刘芸”的名字,就改了主意,他一来看小猪可怜,二来,看小猪不停的喊着“刘芸”的名字,就觉得小猪和他有缘。   于是!   罗中浩和自己的远方表亲付云商量,各自换掉了领养的小孩。   罗中浩从慈善中心,带走了小猪罗素。   付云从慈善中心,带走了付悠熙。   自此,两人的人生,立马对调,本该进入天堂的下了地狱,本该下地狱的到了天堂。   我说到了这儿,冯春生足足叹了一口一分钟的长气,他摇了摇头,说道:这世界上的事,怎么说得好啊!也就是说,本来成为古惑女、被养父强暴的悲惨女人,并不是付悠熙,而是小猪罗素,那享受父亲的爱,被送入高等学校学习的,并不是小猪,而是付悠熙。   “只是!小猪罗素,利用了自己的“善读人心”的能力,改变了自己的命运?”柷小玲补了一句后,问我。   我说差不多是这样的吧。   我说罗素在信里写过一句话:熙熙,我用我的生命来救你,你以为我很伟大?但我告诉你,我很卑鄙——我死,不是我好心,而是你为我承受了二十年的苦难——我不想继续下去了,我很难受,我死,是为了我自己——我是画家,可我在我人生的画布上,画下的,只有羞耻!谢谢你,让我有理由,结束这一份羞耻。   冯春生和柷小玲望了一眼,都不知道这事该怎么评价。   我却说道:这事,不好评价吧?   “不好,清官难断家务事,小猪和付悠熙之间的事,比家务事还难断呢。”冯春生把头摇得像是一个拨浪鼓一样。   我笑了笑,又说:春哥,还有更难评价的呢。   “什么?”冯春生问我。   我说:罗素是一个拐卖儿童,但是,她未必是被人贩子拐到香港来的。   “那是?”冯春生不太明白。   我给点了出来:你想啊,罗素是四眼门童,善读人心,谁好谁恶,一眼就看出来了,人贩子能贩走她吗?只怕还没被骗,就被罗素识破了。   “那怎么来的香港?”冯春生问。   我说:春哥,我估计,是罗素的父母,早就知道罗素长了四只眼睛,这是畸形嘛,他们不想要这个小孩了,所以趁着香港慈善事业出高价,托人贩子,把罗素卖到了香港!   “小猪是被父母卖掉的啊?”冯春生问我。   我说不是没可能。   接着,我又说:春哥——你想啊,小猪是一个出生就被自己父母嫌弃,并且卖掉的姑娘,天生就缺乏危机感,在八岁的年纪,利用自己的能力,来改变自己的命运——这个……确实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她渴望关爱和父爱。   冯春生狠狠的挠着头:难评价,难评价——这事,不知道怎么弄了,就希望付悠熙,能够自己走出阴影……努力过好往后的日子吧。   柷小玲说道:天下从来不缺可怜人——付悠熙是,罗素也是……可怜。   我说:希望付悠熙能够走出这次……   砰砰!   我话还没说完呢,忽然,我听到了别墅里面,传出了两声极其粗矿的枪声。   枪声响一下,我们三个的脖子就缩了一寸。   等两声枪响在空中的回荡彻底平息下来,我们才反应过来,冲进了别墅里面——付悠熙,别是……别是……自寻……短见了吧。   我们三个,迅速冲到了小猪的卧室里面。   付悠熙,坐在了梳妆台前,镜子里的她,闭上了双眼,歪着头。   “付……付……”   我几乎屏住了呼吸,走向了付悠熙,缓缓的走着,慢慢的走着,我不敢接受付悠熙自杀的事实。   就在我快到了付悠熙的面前,我听到了一阵哒哒哒的声音。   我低头一看,发现付悠熙的右手低垂着,她的手上,握住了一把制式手枪,她缓缓的抬着手,但显然过度的悲伤,让她的力气全无,她握住抢的手,不停的颤抖着,那枪膛和枪身,在抖动中,不停的磕碰着,发出微弱的“哒哒哒哒”的声音。   好容易,付悠熙抬起了右手,忽然发狠,扣动了扳机,把制式手枪的,对着天空,连续开了三枪。   砰!   砰!   砰! 第三百一十二章 气冲五行(黑化豆子加更)   砰砰砰!   又是三声枪响。   付悠熙并没有自杀,而是不停的哭着,眼泪流满了脸颊。   我走到了付悠熙的面前,抱住了她。   她趴在了我的怀里,拼命的哭着,说:其实我不怪小猪,我也不怪别的,这都是命——天注定的事情。   “不怪就最好了,走出这道阴影,反正你的养父,也已经死掉了,从今往后,过好自己的人生吧。”我抚摸着付悠熙的囚头,安慰道。   付悠熙猛地从我怀里挣脱了出来:我想,完成小猪的心愿。   “她有什么心愿?”   我问付悠熙。   付悠熙说:小猪这辈子,最喜欢的事情,就是画画——而且,小猪的笔记本里说……她自从跟我纹身之后,就喜欢上了纹身——所以,我想建立一个关于“美术式纹身”的奖项——希望找个人来代理!   “哦?你还有这个想法呢?很好啊!”   我说我有个哥们,正好适合代理这个奖项。   我说的人,就是我们店的纹身师秋末。   代理这个奖项,运营以及推广它——需要一个有情怀的人来代理,秋末就是不二人选,他就是个有情怀的人。   付悠熙说:我出三千万港币,这个事,我托给你办理,大陆那边,能人很多——小猪她的家乡,其实也在闽南——在闽南作为重点推广吧——算是了却了她的心愿。   我说完全没问题的,这个事,我这些天就给你办。   有这么大的资金注入,秋末那小子,有得忙了。   接着,付悠熙出了门,她缓缓走到了客厅里,翘着二郎腿画画的罗中浩面前,忽然她膝盖跪地,给罗中浩拜了一拜。   罗中浩没起身,却取下了老花镜,看着付悠熙,问:你这是干什么?   接着,付悠熙把“小猪”罗素的信和笔记本,递给了罗中浩。   罗中浩看完了整本笔记本和信后,事情全部明了,他闭上了眼睛,叹了口气,说:小猪这孩子,心眼很好的,你的养父付云,确实是个禽兽——罢了,这些事情过去了,以后,我喊你一声闺女,咱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啦。   “谢谢罗叔叔。”付悠熙给罗中浩磕了个头后,才转身离开了。   罗中浩的眼眶里,尽是饱满的老泪。   “小猪、熙熙,你们都是好孩子,哎!”罗中浩摇摇头,对还没有离开的我说:其实,去收养小孩,是我鼓励付云去的,没想到——他永远都不是一个有爱心的人。   我拍了拍罗中浩的肩膀:罗叔叔,过去的事情过去了,走出这段感情吧——小猪如果还活着,是不会希望你一直这么颓废的,她感谢你,感谢你为他提供了十几年的天堂。   “恩!”罗中浩低着头,又窝在了沙发里面。   晚上,我们没有喝酒、   我、方芳、咪咪、柷小玲、冯春生和付悠熙,六个人什么都没做,一起坐在了付悠熙的大床边上,抬头看着天花板,一如当年小猪陪着付悠熙的模样。   直到晚上九点半,刘老六给我电话了。   “喂!”   “喂!六爷。”我打了个招呼。   刘老六说:你小子热情不高啊,你用这种情绪跟你六爷打招呼,成何体统?   我说六爷你还挺官僚的。   刘老六说那个日本“英武”级别的阴阳师,已经跟他联系上了,他说很仰慕阴阳绣,当他听到要和中国闽南阴阳绣的传人联系,说必须要跟你视频连线。   哎哟,这日本朋友这么热情呢?   我说可以,可以,晚上连线,解开小猪和付悠熙身上——赤般若纹身的秘密。   也算为付悠熙,解决掉最后一个烦恼,不然的话,“赤般若”纹身,始终会要了付悠熙的命的。   刘老六给我订了一个时间,晚上十二点。   现在时间还没到,我去沐浴间,洗了个澡,头发什么都梳得整整齐齐的,就为了晚上和阴阳师的会面。   为了这次见面很正式,我还专门只找了冯春生和柷小玲参加这次连线。   毕竟大家都是同行,交流交流也是可以的,带上了行外人,总不是一个事。   至于咪咪、方芳和付悠熙,我让她们带着小猪的尸体,在门口等着。   本来我觉得够正式了,却没有想到,这位日本的阴阳师朋友,比我正式多了。   他穿着一件白色的袍子。   袍子的袖口,有一圈黑边,这套衣服,叫狩衣,很讲究。   除去这个,他还带上了黑色的高帽子,头发披了下来,眼角也打上了黑色的眼影,一切,都是日本阴阳师的标准打扮。   他穿的很正规,我就显得没太多礼数了,我连忙对他说:对不起,阴阳师,我感觉我有点不周了,我先去换件衣服。   我连忙到了外面,找到了我的包,穿上了巫萨,将衣服后面的黑色帽子,盖在了头上,然后,小心翼翼的坐在了电脑的面前:阴阳师兄弟,你好。   阴阳师跪坐在地上,对我很严肃的说了一声:阴阳刺青师,于水先生,你好,我是日本的英武级阴阳师——大平原孝。   “哦,哦!大平原孝先生。”我又回了个招呼。   大平原孝显得很谦卑,给我鞠了一躬后,说道:日本阴阳道,传承中国的“阴阳家”思想,所以,阴阳道的祖师,其实就是中国人,今天见到了于水兄弟,三生有幸。   咦!   这日本朋友,不但日语说得很好,而且对中国,是真的很有敬畏的心思。   我顿时笑了笑,说还以为你们日本人都是军国主义呢。   “曾经在七十多年前,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日本军国主义者,率领部队,入侵中国,我的爷爷,就极为不满意,他老人家当时跟天皇建言,说中国不是一块肥肉,中国是一只沉睡的大象,日本的军国主义者,不过是一群蚂蚁,也许你能咬疼大象,可是,等大象醒过来的时候,日本,将会为自己树立一个从古至今,最为强大的敌人,这是愚蠢的行为。”大平原孝说:在我爷爷的影响下,这些年,我一直都在研究中国的文化。   “中国文化,博大精深,我了解得越多,我越发的对中国敬畏,这个国家,拥有全世界独一无二的文化。”大平原孝还说:我甚至感觉到了中国越来越强大——到现在,中国已经是世界上综合实力最强大的国家之一,中国人对这个现象,也由衷的自豪。   大平原孝突然双手合十,对着天空喃喃自语了一阵之后,对我说道:也许中国人现在内部的团结性,不是最强,看上去像是一盘散沙,民族和民族之间,并不是十分友好,甚至人和人之间,也显得有些陌生,但据我对中国人的了解,只要再次爆发战乱,所有的中国人,顿时会从一盘散沙,变成一块铁板,中国人的团结性,在民族出现危险的一刻,会尤其的团结,我敬畏中国人,敬畏中国,敬畏中国的文化。   我对大平原孝的话,有些感动,这个日本朋友,真的很了解中国。   接着,大平原孝说:阴阳师的文化和观念,传承中国战国时候的阴阳家,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今天,碰巧遇见了中国的阴阳刺青师,想请教一下,这种阴阳道观念,是否有错误和偏差?   “没错,但也有错!”冯春生摇了摇头,说。   “你是?”大平原孝有些不高兴了,在日本,胡乱插话,是一种非常无礼的行为。   我连忙介绍,说:大平原孝先生,如果你要请教阴阳,冯春生先生是最好的老师——他是中国玄门正宗,星门卜卦、伏羲八卦的传人,道上人称“冯大先生”。   “哦!冯大先生。”   大平原孝直接为冯春生,来了一个五体投地的大礼,额头贴住了地面,鞠躬的角度非常大,搞得冯春生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冯春生连忙抬手,问大平原孝:你这可不至于啊……莫非,你听过我的名号吗?   “我在中国,呆了十五年,一直在找寻中国的阴阳高人,许多高人,都提过你的名字,还有一位叫风影的大师,我一直都希望见到你们,但是——风大师似乎对日本人的歧视比较大,我去见了四回,都碰了一脸的钉子。”大平原孝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风影性格刚烈,也是大清皇族的后人,家里不少人死在日本人的手上,他对日本人有歧视的执念,是正常的。”冯春生说:但我看你这小……日本朋友,还是很不错的,很谦逊,很努力,我就给你解释解释中国风水的奥秘之一——五行。   “五行我听过,金木水火土,五项相克相生。”大平原孝说。   “那是自然,五行相克相生,也相生相克——像你刚才说的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这是老子的理论。”冯春生说: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这话的意思是——无极生太极,太极生阴阳,阴阳配合,浮现万物,这就是阴阳之道。   “对,对!阴阳,贯穿万事万物。”大平原孝连忙附和。   “这是自然——老子这话后面还有几句——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则道法自然。”冯春生说:这便是,五行的理论根基。   “哦?”大平原孝连忙问道。   冯春生说:万物负阴而抱阳,意思是万事万物,都是阴阳协调而成,但是,阳气轻上浮,阴气重而下沉,阴阳二气,走气方式原本不一样——如何让阴阳二气相辅相成,协调生长呢?这里,就还有一道气,叫“冲气”。   冲气,让中国的道教思想,进入了“阴阳五行”的时代!   冯春生说道。   大平原孝一听,立马再次额头碰地,给冯春生鞠了一躬,说道:学生大平原孝,聆听老师之言,望老师胸襟若海,抛弃中日间隙,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指导学生。   第三更全部送到了哈!兄弟们,姐妹们,辣条走一波啊! 第三百一十三章 战犯之后(宁宝贝冠名)   大平原孝摆出了一幅十分谦恭的模样,在冯春生的面前,他自认学生。   刚好,冯春生这人,有点喜欢别人恭敬他,换句话说,有点喜欢“好为人师”。   这个特点,既是优点,也是缺点。   冯春生见大平原孝如此谦恭,就说到:日本人试图继承中国阴阳家的衣钵,不过可惜了,在历史悠久的那些年里,日本的战国、江户等等时代,人口并不兴旺,奇才也不多,但咱们中国的阴阳五行之术,玄门正宗,出过的名人,那可不少——曾经做下了推背图的唐朝双绝——李淳风和袁天罡,麻衣神相赖布衣,风水高人,一代接一代。   他说:阴阳之说,就是阴阳二字。   “不过,后期,我们华夏高人,重新解读道德经,却发现,这阴阳调和,并非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冯春生说: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   这里面,需要一个冲气的作用。   冲气承上启下,它能拉住轻浮的阳气,也能拉住重浊的阴气。   然后,合阴化阳才会顺利。   “哦,哦!”   大平原孝恍然大悟,说:阴阳道只谈阴阳,太过于刚硬?缺了一些柔和?   “呵呵!你悟性很高。”   冯春生又说:阴阳者,太过于阳,则易折,过阴,则显懦弱,需要冲气化之,方能负阴而抱阳,所以,才出了五行——五行者,金木水火土,金火为阳、水土为阴,承上启下的冲气,就是那“木”。   “木着,执根于地,能抓水土,又能生长,成为成木,成木可以生火,可以当成剑柄来保住“金器”。   所以,木,就是人的冲气。   但凡天生缺木的人,要么脾气暴躁,要么阴柔懦弱!   五行中庸之道,木字当头!   冯春生深入浅出,直接说出了五行和阴阳之间的差别。   大平原孝的眼睛,甚至在放光,他再次给冯春生磕头。   这一磕,就是九个。   接着,大平原孝抬起了头,额头通红一片,足可见其诚心。   他对我们说到:素闻中国人不爱跪拜,上只跪天地鬼神,下只跪恩师父母,又听说中国人对最为敬重的人,需要磕上九个响头,现在,我就先磕上九个,不是为了拜冯春生先生为师,小子无德无能,也不配拜师,只是刚才听了冯大先生的话,实在心中许多感慨、许多思考,您算我的一日之师吧。   这个大平原孝,真的太讲礼数了,甚至讲得都有点虚伪了。   冯春生哈哈一笑,说:这都不碍事,接着咱们说说赤般若的事呗。   “哦,对,对!”   大平原孝又说:赤般若纹身的事,我听六爷提起过,这是一幅日本的“恶鬼”纹身,般若在日本,就是恶鬼。   我问:那赤般若到底是什么?   “赤般若是一种女鬼,这种女鬼是嫉妒的化身——而且是生灵。”   我问什么叫生灵?   大平原孝说:生灵的意思是,活人身体里养的鬼,传闻,赤般若白天是人,到了晚上,就会脱离人的躯体,灵魂出窍,化作恶鬼,去吃人。   接着,大平原孝又说:赤般若贪婪、好吃,同时又很喜欢音乐,喜欢用人骨头做的笛子吹出一些思念家乡的悲曲。   我问:那纹身呢?   “赤般若的纹身,大多数是日本当地人,敬仰这种恶鬼的力量,所以纹在身上,本来,没什么法力而言,但是——有些赤般若的纹身,就代表了女恶鬼在她身边。”大平原孝说:对了,能否让我看一看阁下朋友的赤般若纹身?   我说可以。   接着,我打开了门,让付悠熙和咪咪,帮忙把小猪罗素的尸体,扛进来。   很快,小猪的尸体,被扛了进来,平放在地上。   那大平原孝一看,就说:这应该是赤般若的记忆——你们这间房子,曾经闹过“赤般若”的鬼事,现在的赤般若,能力不是很强,她正在寻找合适的宿主。   “对,这尸体,尸变过。”我说。   大平原孝点头,说:如果尸变成功了,赤般若就会再次复活,带着主人一起复活。   “恩?”我问大平原孝:赤般若的能力有这么强?   “当然!”大平原孝说——生灵的能力都很强。   我点点头,心里差不多知道该怎么做了——这是赤般若的记忆——好办了。   我跟大平原孝说:谢谢你,大平先生。   “哦,哦,我姓大平原,单名孝字。”大平原孝说。   艾玛,还闹个笑话。   我说行呗——今天时间不晚了,咱们先聊到这儿。   大平原孝听了,再次磕头,说:谢谢于先生、冯大先生,他日,我如果到了闽南,一定要请你们喝酒,和日本最正宗的清酒。   我笑了笑,关了视频。   接着我对冯春生说道:春哥,这赤般若的事,我有谱了,或者说——我有五成的把握,给你们一个惊喜!   “惊喜?”   冯春生问。   我笑了笑,说待会儿你就知道了,我对付悠熙说:咱们先去睡觉,等到明天,再解决赤般若的问题。   付悠熙连忙说可以。   我们本来打算先去睡觉的,结果,刘老六打了一个电话过来了。   我接了电话:喂,六爷,你面子大啊,晚上,大平原孝,和我们视频了。   “别扯这个,你边上有谁?”   我说人还蛮多的。   刘老六直接说道:你让其余的人离开,只留下你、冯春生和柷小玲,然后把手机开外音,我有事跟你们说。   好叻!   我不知道刘老六为什么这么说,但我还是把付悠熙、咪咪他们,给劝回房间睡觉了。   然后,我打开了手机的外音,告诉刘老六,我们已经准备好了。   刘老六说:我今天不是帮你们介绍了大平原孝吗?   我说是啊!   接着刘老六说:我给你们介绍完了,结果……来了几个北京的朋友,他们喊我出去喝酒,同时,还带过来了一句“风影”的话。   听冯春生说,现在玄门正宗,最厉害的风水大师,就是风影。   风影在北京,就连八门居中的那夏,都得给几分面子。   所以,风影在行里的话,分量很重。   我问刘老六:风影说什么?   “风爷说了,要防一个人!”   “谁?”我问   “大平原孝!”刘老六说。   我说这大平原孝人还可以啊?除了是一个日本人以外,其余的都不错。   我听冯春生说——风影很仇日的,所以,风影肯定是讨厌大平原孝的。   结果刘老六说:风影虽然是一个比较仇日的人,但是他很有是非观,如果大平原孝仅仅只是日本人的话,那风影最多不见,压根不会采取比较暴躁的措施,比如说广发江湖令,让阴人行当的人,都不要太过于接近大平原孝。   我说大平原孝有什么地方不招人待见吗?   “有!”   刘老六说:大平原孝不是这几年,一共找过风影四回吗?风影全部拒绝了,同时,他找人调查了大平原孝——结果很惊人。   “什么结果?”我连忙问刘老六。   刘老六说大平原孝的姓,不是现在的“大平原”,大平原孝,原本姓木户。   他的爷爷,叫木户幸。   “木户幸是谁啊?”我和冯春生异口同声的问,我感觉,这次事有点大了。   刘老六说:木户幸是国际的甲级战犯,是曾经天皇的幕僚,很多日军侵华的大方针,都是来自木户幸的建议,也就是说——大平原孝的爷爷,是全日本军国主义的代表人物之一。   啊!   我和冯春生都张大了嘴巴。   刚才大平原孝,和我们聊过他的爷爷,说他爷爷是一个“不主战”的日本人啊,现在看,大平原孝,满嘴的谎言?   刘老六说:你们也知道,小.日本这些年收敛了很多,但是——他们亡中华之心不死,大平原孝来中国,忍辱负重,到处都是一副谦恭模样,实际心里想的什么,谁能知道?风影还带了一句话,叫“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所以,不让阴人和那大平原孝接触。   我长大了嘴巴,说:可是已经接触了。   “是吗?”刘老六问我。   我说是的,春哥还给他讲了一些五行的精妙地方。   “不得了,不得了。”冯春生也在说:这下要闯大祸了。   刘老六让我和冯春生不要急——那大平原孝悟性虽然惊人,但中华文化,博大精深,只怕他也领悟不了,我现在打电话给风影,问问他的意思是什么……要知道,这事如果让风影发怒了,也许你们两个人,从此就得退行,退出阴行。   阴行里头,十分讲规矩,也讲地位,按照风影的地位,我和冯春生,现在不过就是两条小杂鱼,他逼我们退行,易如反掌。   但这事又不能瞒着,谁知道那个日本阴阳师想干啥?   我和冯春生,焦急的等着电话。   等了差不多半个多小时,终于,刘老六打来了电话。   我连忙按了接听键。   刘老六说:风爷听了你们两个人为那大平原孝,介绍了五行之说——他非常生气。   我听了,心里咯噔一下。   冯春生直接说道:这事,和水子没关系,要退行的人,是我冯春生——他不能退,他是阴行缺一门,他退了,阴阳绣,迟早要绝户!   刘老六不爽的说道:冯春生,丫能不能听我说完啊?风爷的意思,不是让你们退行,他说你们两个,不容易,这次是被坑了,他也不怪你们,只让我给你们带一句话。   “什么话?”我问刘老六。 第三百一十四章 恶鬼般若(超级un冠名)   我问刘老六,风影到底带了什么话过来了?   刘老六说:风爷说了——你们两个人,平常还是侠义心肠,偶尔被人蒙蔽双眼,也不是什么大罪过,同时,那个大平原孝,不是到处打听五行的事吗?风爷让你们放心——有不谐者吾击之。   说完,刘老六说:话带到了,不要多虑,如果下次,那个日本人再找你们,就跟我说。   “成!”   我挂了电话,问冯春生——有不谐者吾击之,这是啥意思啊?   冯春生问我知道风影这个名字,怎么来的吗?   我说不知道。   他说风影这两个字,取自于,风无形,水无影,风、水,是世界上最不好找到破绽的东西,因为他们一直在源源不断的流动,这才风水学里,叫“和谐之景”,现在大平原孝不知道抱着什么心态,来探访咱们的风水之术的秘密,这就叫不和谐。   那个日本人,如果真的有不和谐的地方,风影就会出手击毙他。   这叫——有不谐者,吾击之。   看来风影这是要帮我们啊!   “风影的胸怀还是比较气派的。”冯春生拍着我的肩膀,说:你要是哪天,成了风影这样的人物,那我就是你的幕僚了——咱也是有江湖地位的哦。   成为风影这样的人?   机会大吗?   我当时不知道,只是很担心大平原孝这个人。   结果——在后面不长的时间里,我真的和大平原孝、风影都见面了……后来的见面,往后再说,暂且表过不提。   我们本来是找大平原孝打听“赤般若”的秘密的。   现在,算是被资源交换了,我们打听到了“赤般若”恶鬼的秘密,这个家伙,套走了阴阳五行的精髓,这就是一笔交易啊!   第二天一早,我就找到了付悠熙,让她给我准备一个房间,同时我问柷小玲——小猪罗素的身体内,是不是还藏着赤般若的恶鬼?   柷小玲想了想,说小猪罗素前几天开始尸变,一直到昨天被发现,虽然被“真情”暂时镇压住了恶鬼,但不表示恶鬼已经除掉了,恶鬼潜伏在她的身体里面,对了,不是恶鬼,是赤般若的记忆!   她说:昨天我知道是赤般若的记忆捣乱,也想了想办法,不过,我除鬼还行,但要说要搞定记忆?这事我就不行了。   我说不用,接着,我问柷小玲——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养鬼的?快速养?   “有啊!”柷小玲问我——你要这个做什么?   我说你只管说什么方法!   “柷由术有方法,需要大量的尸油,尸油阴气最重。”   “好!”   我直接对付悠熙说:熙熙,你养父生前喜欢烤尸油,闻尸油的味道,你们这儿还有吗?   “有啊!地下室还有几桶,我嫌晦气,懒得碰。”付悠熙说。   我点头,让付悠熙去弄。   我则走到了小猪的尸体边上,开始用纹针,顺着小猪的纹身,刺了起来。   我们阴阳绣,可以觉醒纹身的记忆,穿越千年的青鸾火凤,都能因为阴阳绣,重新让我知道那份记忆。   这“赤般若”同样是恶鬼所化,我想——我也能知道这份记忆,到底是什么。   果不其然。   在我的刺青,在小猪的赤般若纹身上刺去的时候,我真的感觉到了赤般若的记忆,在我的脑海里面,快速形成。   在我用红色的颜料,刺完了整个“赤般若”的纹身之后,我差不多知道这个赤般若是怎么来的了。   原来,付悠熙这套别墅,在民国的时候,就存在了。   当时,一个香港富商,在这边,建了两栋别墅,别墅都是请的苏州的工匠,用中国的古法建筑“木榫”打造出来的,一颗钉子都没有,全靠“木榫”来锁住房子的结构。   这富商,有七八个老婆,其中小老婆呢?是他在日本娶的,那个日本女人叫“木村佳叶”。   木村佳叶在出生的时候,还是一个比较正常的女人,不过,在她五岁的时候,忽然得了一场怪病,身上开始长出了纹身,就是“赤般若”纹身。   木村佳叶的家里,觉得木村佳叶是不详之人,在木村佳叶七八岁的时候,就把她给赶走了。   她阴差阳错,去了东京当妓.女。   她在东京,遇到了那个香港商人。   香港商人于世民在旅日的时候,被木村佳叶的美貌给打动了,把这个女人,带回了香港。   于世民十分宠信木村佳叶,几乎到了独宠的地步,其余的几个老婆,都被于世民忽视了。   在一夫多妻制的那个年代,老婆之间的斗争,是非常恶劣的。   于世民虽然不是皇帝,家里也不是东宫,但宅斗的事情,却出现了许多。   因为木村佳叶,其余的几个老婆,都联合了起来,要一起对付这个日本女人,抢回老公的宠信。   所以,她们趁着于世民不在的时候,各种刁难木村佳叶。   木村佳叶是妓.女出生,身份卑微,却更懂得隐忍,她全部忍下来了,她听人说,只要她生出了子嗣,就再也不用受到那些大小老婆的打骂和欺凌了。   不过,木村佳叶来了于家四五年,也没见肚子大起来。   于世民还带着木村佳叶去找过医生。   医生说木村佳叶的子宫是有先天性畸形的——怀上小孩的概率,微乎其微。   得知这个消息,那些大小老婆一个个得意洋洋,于世民也逐渐对木村佳叶有些疏远,毕竟中国人的传统观念——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不过,也许是天可怜见,木村佳叶,竟然真的怀孕了。   于世民以为木村佳叶是骗他的,以后他又带来了医生,医生说这是正常的,木村这种子宫畸形,虽然怀孩子的难度很大,几率微乎其微,但还是怀得上的,只是,这个小孩要好好保住,不然的话——再怀,是绝对不可能的。   这下子,于世民更宠信木村佳叶了——他觉得木村怀上小孩,是老天对他的眷顾。   这世界的事,都是几家欢喜几家愁,有人高兴,就有人痛苦。   于世民的大小老婆们就非常痛苦。   其中,大老婆下了个决定,要搞掉木村佳叶肚子里的小孩,搞掉了——以后日子就好过,搞不掉,以后日子就完全没法过了。   有个小老婆,歪主意很多,她说蟹腿凉性,吃多了,就会流产。   所以,她买通了厨师,让他给木村佳叶的菜里,多放点蟹腿。   蟹腿这东西啊,味道不重,如果合着一些比较接近的菜炒,根本吃不出来。   那木村佳叶吃了四五个月的蟹腿,终于有一天,肚子疼痛,小孩胎死腹中。   于世民和木村佳叶都很失落,医生也没查出流产的原因,就说木村佳叶的子宫畸形,还是不能生小孩,他还剖出了死胎。   但苏醒的木村佳叶见了死孩后,一把抓过来,死都不撒手。   那小孩五个月了啊,手脚头都已经成型,只等顺利生产了,可是……死掉了。   木村佳叶抱着小孩,痛哭流涕。   于世民则说:木村佳叶,你是我小老婆,但是,你是个不祥之人,从今往后,你住在于家别墅的门房里面,不准再进我家的正屋一步,如果进来,我就打断你的腿!   木村佳叶一下子,遭遇冰冷的人心,更加痛苦。   她的房间,被挪到了门房。   那天,她抱着死去的小孩,木讷的坐在了简陋的梳妆台边,不自主的流着眼泪。   眼泪,一滴滴的落在了她怀里的小孩上。   紧接着,镜子里面,浮现出了一个赤般若的脸。   那赤般若对木村佳叶说:你想报仇吗?   木村佳叶当时吓坏了,可是当她听到赤般若的话时候,愣住了,说她没仇。   “你小孩怎么死的,你自己不知道吗?”   赤般若阴险的冷笑着。   木村佳叶说不知道。   赤般若顿时消失在了镜子上,紧接着,镜子里面,浮现了一幕幕的画面。   画面记载了于世民的那些大小老婆,到底是如何买通了厨房的厨师,在她的饭菜里面,下了蟹腿。   吃蟹腿导致流产的事,我木村佳叶也知道。毕竟日本那边,海产很多,他们也有这个禁忌。   这下子,木村佳叶知道了——她孩子的流产,其实是有人害她了,害她的人,还是整个于家的老婆们。   这时候,赤般若的脸,又浮现在了镜子上,用极度阴险且带有煽动力的语气,问木村佳叶:你想杀了他们吗?想吗?杀了那些女人,还有于世民。   “不,不!于世民是爱我的,他不希望我小孩死。”木村佳叶说道。   “嘻嘻嘻嘻,哈哈哈!一个男人,因为你流产,就把你当成了不良人,视你为不祥之兆,这样的男人,背信弃义,还不该死?嘻嘻嘻嘻,哈哈哈哈!”   赤般若的声音,让木村佳叶的眼眶通红。   渐渐的,木村佳叶的仇恨,占据了内心,她恶狠狠的吼道:我要他们,全部死!一个都不能活!   赤般若再次阴险的说道:嘻嘻嘻,哈哈哈,那你把你那个已经发臭了的死孩子,吃下去,吃下去了,我赤般若就能帮你……灭他于世民满门! 第三百一十五章 复活之法(为烟花姐加更)   赤般若说完,再次消失了。   木村佳叶,却大口大口的嚼着自己已经死去的小孩,嚼得“蹦蹦响”。   她吃了一整个晚上,把她的小孩,吃得干干净净的。   最后,她甚至趴在地上,将吃小孩时候,洒在了地上的鲜血,也舔舐得干干净净的。   可是,第二天白天,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她开始担心,那个赤般若,到底管用不管用。   结果,第二天的晚上。   她感觉精神特别困乏,晚上吃过晚饭就直接睡了。   就在睡过去后,木村佳叶身上的“赤般若”恶鬼纹身,忽然钻了出来,头上顶着两只角,面貌十分丑恶,嘴里长着四对獠牙,凶神恶煞的。   她飘乎乎的就去了门外。   第三天早上,木村佳叶就听到宅子里面,一片哭泣的声音,一打听,原来——于世民的大老婆,被人吃掉了浑身的肉,最后只剩下了一幅骨架,挂在了门梁上。   然后,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每一天,都有人死去,都是被赤般若吃掉的。   木村佳叶感觉自己真的要报仇了,每天都很高兴。   一直过了半个月,整个于家的人,都被木村佳叶背后的赤般若给吃掉了。   所有人,从门房、家丁、仆人、于世民、大小老婆们,全无活口!   木村佳叶,就站在院子中央,哈哈大笑,说让你们害死了我的孩子,我报仇了。   可是报仇过后呢?   木村佳叶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了,日本的老家视她为不祥之人,于世民也死了,孩子也没了,天下之大,她能去哪儿?最后,她直接跳到了院子里的一口井里,自杀了。   在木村佳叶自杀的时候,一位云游的道士刚好进来了,他感觉到了这别墅里的鬼气,掐指一算,差不多知道这边的事了。   这道士是个有道行的人,是现在香港一位风水大师——徐功茂的爷爷,叫徐柳。   徐柳叹了口气,骂这家的主人——狼子野心,引狼入室,该遭此劫!   接着,他又说:不过这恶鬼,即将复苏,老道我不出手,后面再有人来这儿,也得被恶鬼吃掉。   他就找到了这间房子的风水眼,也就是现在付悠熙的房间,在房子的梁上和地上,各埋了一张“镇鬼符”后,才匆匆离开了。   他离开之前,还说了几句:这恶鬼真是奇怪,来去无形,估计需要血食,才能彻底复活,只要我镇鬼符不散——这恶鬼应该不能兴风作浪了。   说完,他彻底离开了。   这就是赤般若的前世今生。   我猛然收回了纹身的手,摇了摇头,说道:原来是这样的。   我说这个宅子里面,怎么出现了来自日本的恶鬼呢?原来是这么来的。   我也知道了,小猪的尸变,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原来,按照那老道的说法,这赤般若存在的状态,其实就是一种记忆,这种记忆,飘忽不定,一旦附在人身上,也需要时间,慢慢苏醒。   苏醒了后,需要吃血食,才能彻底复活,拥有身体,变成厉鬼。   所以,赤般若用仇恨,蒙蔽了木村佳叶的双眼,让木村佳叶吃掉死小孩,让赤般若复活,然后开始为祸人间。   我估计,赤般若吃掉这一个宅子的人,已经接近能够复活了——奈何木村佳叶最后投井自尽了。   结果木村佳叶死了,赤般若的计划,全部落空。   再加上老道徐柳来了,直接封了赤般若上百年。   不过,付悠熙杀了他的养父,把他养父埋在了地上,又把小猪罗素埋在了天花板里——因为挖地、换梁,搞掉了徐柳布下的“镇鬼符”,那赤般若,再次困兽出笼,侵入了小猪罗素的尸体,让她发生了尸变。   我把这些事,说给了冯春生听。   冯春生听完,帮我总结了几句,他说道:没错——这赤般若,估计多少年没有活动了,再活动,能力复苏比较慢,过了几年,才能侵入小猪的身体——不过,能把小猪的尸体给尸变了,那说明赤般若,快要活了?   “就是要她活呢!”我让柷小玲帮我养鬼,用最快的速度,让小猪身上的赤般若迅速复活。   柷小玲盯着我,说这养鬼容易,送鬼难?   这赤般若还是个日本鬼,能送得走吗?   我说你不管这事,你只管复活那赤般若,复活了,给我打电话。   柷小玲说可以,她说按照柷由术里面的法子,复活这只赤般若,速度会非常快,可能在两三个小时的时间里,就足够做到了。   她说毕竟柷由家最开始的天职,就是饲养恶鬼,所以养鬼比抓鬼还容易。   我说行——你快点搞。   接着,我拉着冯春生,带着两把铁锹,去了院子里面。   我找到了当年木村佳叶跳井的位置,开始挖了起来,同时,我还让咪咪给我准备汽油和绳子。   我要在赤般若复活的时候,找到木村佳叶的尸体。   我一铁锹一铁锹的挖着,冯春生也跟着我一起挖,他说别人来香港,都是来购物的,来特么娱乐的,来狂欢的,我们来这里干啥?下矿啊?   我让冯春生别抱怨,好好挖就得了。   我们两人,连续挖了快有两个小时,都挖出了两米深了,叮当一下,冯春生的铲子,似乎挖到了什么硬邦邦的东西。   “这是啥?”   冯春生伸手一带,带出了一个人骨头。   “你是找这个?”冯春生把人头递给我。   我说对,找的就是这个,接着找!   大概又过了半个小时,我们两个人,挖出了一副骨架,手、脚、头,一点点都不差,这地方,是我按照“赤般若”纹身里的记忆,找到的这个位置。   当年,木村佳叶跳了水井,但是后来,别墅翻修了一些,水井被填了,现在变成了干地了。   我和冯春生找到了木村佳叶的骸骨,立马喊咪咪给我们扔绳子下来,然后,我脱下了衣服,把骸骨给包好了,上了地面。   到了地面上,我把咪咪弄过来的汽油打开了,然后就等柷小玲了。   没过几分钟,柷小玲给我打电话,说:小猪的尸体,再次尸变,而且活过来了,暂时还属于刚刚苏醒的状态,我估计,再有几分钟,就得开始伤人了!   “醒过来了吗?”我再仔细问了一遍。   “不好确定。”柷小玲说。   我说等小猪能动了,再次跟我说。   柷小玲说等小猪能动,那就晚了,她还问我到底想干啥——法子到底靠谱不靠谱!   其实我是想等赤般若复活,她带着小猪一起复活——然后,我再除掉赤般若,那小猪,不就活过来了吗?   我可听大平原孝说了——赤般若这种鬼魂,有复活人的能力,小猪的尸体,保持得很完好——也许,真的能活吧。   我知道有些天方夜谭,但是我愿意试一试——当然,风险就是——我烧掉了木村佳叶的骸骨,是不是真的能够弄死这来自日本的恶鬼——赤般若,弄不死,也是一麻烦事呢。   又过了几分钟,柷小玲说道:快点,快点,真的活了,小猪活了,青面獠牙,头上长角——赤般若复活了。   听到了赤般若复活的消息,我立马拿起了汽油桶,直接对着木村佳叶的骸骨就浇了上去,同时喃喃说道:木村前辈,对不起了……当年你把赤般若带过来的,今天得罪了,再让赤般若消失吧。   木村佳叶是个可怜的日本女人,我本不应该再烧了她的骸骨的,可是——确实没办法了。   冯春生从兜里面掏出了三只香烟,点着后,埋在了地上。   我则点着了木村佳叶身上的汽油。   轰!   熊熊大火立马燃烧了起来。   巨大的火苗,将那对骸骨,给烧得噼噼啪啪的响。   这一烧,就是十分钟,最后,那些骸骨,全部碳化了,柷小玲才给我打电话,说:活了,活了!   我和冯春生、咪咪,猛地冲进了屋子里面。   我到了屋子里,看到了什么?看到了小猪罗素,真的活了,她跪在地上,抱住了付悠熙,拼命的哭着。   付悠熙也把下巴,抵在了小猪罗素的头顶上,眼泪朴素朴素的掉着。   这一对好姐妹,总算没有永世相隔。   所以,其实我打心眼的,不太憎恨赤般若,我甚至有点感谢赤般若——这只来自日本的“恶鬼”。   接着,我问付悠熙:你看看小猪背后的纹身,还有吗?   “没有了!她的没有了,付悠熙的背上,也没有了赤般若的纹身。”柷小玲帮我作证。   我这才微笑的走到了小猪和付悠熙的面前,分别抓过了她们的手,说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7102——一定会来的。   “不是7102啦?是7105。”付悠熙对我甜甜的笑,边哭边笑。   她把我、冯春生和柷小玲也算进来了,我们变成五个人的整体了。   我个人偏爱完美——谁都热爱完美。   现在,我看到了小猪和付悠熙,才知道,这就是完美。   晚上,我们几个人一起,找了一家大酒店,大吃大喝——赤般若的事情,总算顺利的搞定了。   不过,有件事其实挺失落的,小猪虽然复活了——可是,她后脑勺上的两只眼睛,消失了——或者说彻底闭合了,只剩下了两条细小的缝隙。   也许生活真的不是十全十美——小猪能复活,但老天爷,收走了赐给小猪的“读心能力”。   当然,这一切已经不重要了,没有什么,比活着更美好了。   本来今天晚上,应该尽兴而归的,结果——出事了。   我弟弟给我打了个电话,说让我立马去广州。   我问我弟弟怎么了?是不是母亲……出事了?   “出大事了,出大事了,哥,你快来,我搞不定了。”我弟弟在电话里,如是说。   三更搞定了啊!今天为烟花姐加更啦!谢谢大家的捧场了,明天继续约哈! 第三百一十六章 变卦(烟花姐冠名)   我寻思着是什么大事呢,不过我弟现在着急得话都说不出来,问也问不清楚,感觉我弟现在的心彻底乱了。   我对他说:医院等我,我尽快赶过来。   说完,我就挂了电话,对付悠熙和小猪说:小猪,熙熙,恭喜你们重逢,今天本来打算陪你们高兴一下的,但是,今天有点事,我们得迅速赶去广州一趟了。   付悠熙立马站起身,问我:什么事?严重吗?需要帮忙吗?   我连忙摆手,说我娘的事,我自己搞得定的。   “如果有问题,随时跟我打电话。”付悠熙连忙对我说。   小猪也站起身,说我有事,尽可以找她,她可以帮我搞定的。   我笑笑,说没问题。   接着,小猪说:对了,水哥,艺术纹身推广的事,你帮忙找人,在闽南地区先展开!   “放心!”   我摆了摆手,说:这事,我有谱的,只要钱到位,玻璃都干碎!   “哈哈!”   在坐的人,哈哈大笑。   那天晚上,是付悠熙送我们去的香港国际机场,她给我塞了一张卡,说卡里有两百万,算是她给我这次处理赤般若的费用。   我说不用这么多的。   付悠熙非让我拿着,说按咱们之间的关系,虽然使钱是一个非常庸俗的行为,但现在事情比较着急,就先给钱了。   最后我无奈,收下了付悠熙的钱,和冯春生、柷小玲,上了飞机。   咪咪却没走,她说这边继续拜访一些老板,再给我的纹身店,拉点生意。   好吧,有咪咪这么好的帮手,我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反正回了闽南,我一定会给咪咪重谢的。   ……   香港到广州很快,等我、冯春生和柷小玲到广州医院的时候,才是第二天早上六点多。   我迅速进了病房,病房里,我母亲和弟弟都在睡觉。   我也没喊醒他们,让冯春生和柷小玲,去医院对面的酒店开房休息,我则一个人搬了把凳子,坐在了母亲的床头,把头趴在了病床上睡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醒了。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太阳都升得老高了。   母亲喊我:水子,你醒了?   我揉了揉眼睛,连忙问:妈,怎么了?昨天我弟火急火燎的给我打电话。   “没多大事……你弟弟就是危言耸听。”   “妈,我可不是危言耸听啊!”   我弟在一旁不乐的说道。   我回头看了我弟于小强一眼,问:小强,到底怎么了?说个明白。   于小强苦着脸,说我不是把钱转他卡上了吗?   “钱掉了?”我马着脸问。   于小强连忙摇头,说怎么可能会掉,是他昨天拿着钱,去找主治医生,商量商量换肾的事。   “然后呢?”我问。   于小强说那医生开口了,现在,咱们就算有钱,他也不给我们换了。   “为啥?”我问。   “医生说医院里面,肾源很紧张,还是需要等。”于小强说:咱们这辛辛苦苦的把钱给凑齐了,还不让换,这事——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我让于小强先不要着急,一个大男人遇到点事就慌慌张张,像个什么样子。   接着,我想了想,说:这样,你先照顾妈,我去找那医生问问。   明明有肾源,为什么不做了?我又不差你们医院钱。   我拍了拍有些褶皱的衣服,走向了门外。   我妈在我出门前,还嘱咐我:水子,出去别跟人折腾,咱们是小胳膊拧不过人家大腿,跟人好好说说。   我说放心吧,咱是去和他们讲道理的。   我很快就到了主治医生的办公室,敲了敲门。   “请进!”   我推门进去了。   主管我母亲病情的医生,叫李元博,听说是高材生。   他长得挺高的,接近一米九的个子,带个眼睛,挺斯文的一个人,以往,我都很信任这位医生。   他到底是怎么了?   李元博问我:请问你是……   “哦,哦!我是郑菊的儿子。”   “哦,肾内科的郑菊啊。”李元博玩着笔,看着我:透析都已经安排好了啊,最近情况好了很多,药还在继续吃吗?   我连忙说李大夫,我不是来说吃药的事的,我是想问问,换肾手术的事。   “肾源现在很紧张的。”李元博关了电脑的显示频,站起身,对我说:您贵姓?上次你介绍过,但不好意思,我这儿事多,给忘记了。   “免贵姓于,于水。”我说。   “于先生,是这样的,医院里面因为肾衰竭,要换肾的人,多得不得了——这肾脏啊,也都是靠遗体捐献过来的,供不应求!尤其是还要配型,适合你母亲的肾脏,那就少之又少了。”李元博说。   我说你上次跟我讲过,说有合适的肾源啊。   “上次我好想是说过,但这肾脏的事,你也知道的,日新月异啦,上次还有,现在就没有了。”李元博说:前两天,有个人急肾病,已经用了那个肾,这样,还是等一等,好吧?这边肾衰竭的病人,有些等了八.九年才等到,慢慢等啦。   这李元博的话,让我有点愤怒。   上次既然是定好了,你为什么把应该给我母亲换的肾脏,给别人换上?   我很不爽的说道:李大夫,没这个道理啊,你上次就跟我说——四十天内,等着换肾,现在你把肾脏,给别人用了,这算怎么回事?   “不要激动,不要激动。”李元博拍了拍我的肩膀,同时给我递了一根烟,说:于先生,有时候确实没办法,医院是什么地方?是一个服务大众的地方,这里不是商店,还讲一个定金,自然是谁的病情重,谁就用,对不对?你母亲做透析,至少能够做五年,她才肾衰竭,没太大关系的,但是——换肾的那个人,已经是重度的了,她没办法,凑了很久的钱,才来做的换肾手术,这你知道吧?我们医院要是不给她肾脏——她就得死。   “体谅一下,理解万岁!”李元博说:这样好了,我给你母亲排一个加急号,只要出现合适肾源,立马给他做换肾手术,你看可以吗?   我觉得李元博实在是有点问题,但他说的话,滴水不漏,你又抓不到他话里的漏洞,这事,我还反驳不了。   “体谅一下,体谅一下。”李元博说:我们做医生的,不说妙手仁心、医者父母心,至少,我是最不希望你们出事的——实在对不住啊,再等等,再等等。   我问:还要等多久?   “等多久不好说,有可能就是几天,有可能是半年一年的,更长也有可能——不过放心,这事,我会给你们记着的,放心。”李元博说完,又开始下逐客令了:对不住,于先生,不能陪你继续聊啦,我待会还有一个手术,等手术做完了,我再仔细跟你说说换肾的计划,可以吗?   行吧。   我咬咬牙,转身出了办公室,回到了病房。   这是碰了一身软钉子啊,有气还发不出来。   我到了病房里面,母亲看我失落的样子,说这没办法呗,透析病房里几百个人,都等着换肾呢,换不到也正常,再说换它做什么?她说她都快五十了,再透析透析,就到五十五了,也差不多该走了。   我说:妈,你放心,不行我转院,一定要尽快把你的肾脏手术给做了。   我妈叹了口气,说那么辛苦干什么哟——都半截身子进棺材的人了,不折腾了。   不折腾?我一定要折腾。   我陪了我妈一阵,这时候,冯春生和柷小玲提着两袋水果来了。   两人见我闷闷不乐的,冯春生问我发生什么事了。   我说了换肾被拒绝的事,冯春生嘿嘿一笑,说:这八成是那个李元博有猫腻。   我说真有猫腻吗?   “废话!”冯春生说:别的医生有没有猫腻我不知道,毕竟很多科室都是清水衙门,比如说耳鼻喉科、皮肤科、外科、呼吸内科、消化科等等,这些科室,你就是想捞油水,那也捞不上,但是,有几个科室,就不一样了。   我说哪几个?   冯春生说:妇产科、儿科、肾内科——这三个科室,经济利益很夸张的,儿科和妇产科,那不说了,病人最多的科室——咱们中国人,其实还是生病了舍不得上医院,能扛着就扛着,但是——妇产科得去吧?小孩生病了,那不立马就去医院,对吗?   我说对啊!   “肾内科也是一样,肾病患者的肾脏是能换的,黑市圆木生意,价格最高的,除了心脏就是肾脏——这里面的利益,太大了。”冯春生说:这次李元博的突然变卦——可能是——有人抢掉了你母亲换肾的名额?”   “真的假的?”我猛地站起身,气得头发都直了,敢情医院是碰上土豪了,不愿意给我这个屌丝的母亲换肾了?   冯春生说:是不是,你得去问问了。   “我广州没熟人啊!”我说。   冯春生笑道:有钱能使鬼推磨。   我点点头,开始去医院里面到处问人,最后,我问到了,一直跟着李元博的护士,有个叫“赖艳敏”的。   赖艳敏是护士长,和李元博一直是搭档。   李元博那边有点风吹草动的,赖艳敏都差不多清楚。   我觉得,要问出李元博的猫腻,得先从赖艳敏那边下刀子。   我下午,把赖艳敏约了出来,说我作为郑菊的儿子,对赖艳敏这些天对我母亲的照顾,很感激,想请她吃个饭,表示感谢。   赖艳敏答应了。 第三百一十七章 鬼病房(超级un冠名)   我约了赖艳敏去吃饭。   赖艳敏三十来岁了,保养得还行,她找了个西餐厅,说她最近想吃西餐。   我找了个法国菜馆,请她吃了。   饭桌上,赖艳敏跟我说了很多关于我母亲养病的一些细节问题,我听得也是很受裨益。   饭局进展到了快结束的时候,我突然问道:赖医生,是这样——我母亲啊,想换肾不是,但最近,医院变卦了,这肾脏,不给我换——这是咋回事啊?   赖艳敏听了我的话,笑了笑,说这事很正常的,医院嘛,为大众服务,谁需要这个肾,谁就换上,在比较近的时间区间里面,医院也是会评级的,那个病人情况更严重,哪个就上,这个实在是对不起啊。   我摇摇头,对赖艳敏说道:赖医生,咱们真人面前不露假相——我希望,能够听到比较真实的话。   说完,我把一个小盒子,递给了赖艳敏。   那盒子里装的,是一个裸钻,下午柷小玲去买的,好几万的钻。   赖艳敏打开了那个红色盒子,看了一眼后,一只手盖在了上面,说:这肾脏嘛,有人要,自然有人出高价,出了高价,我们就得给他们用,稀缺资源,不靠溢价,那是买不到的。   接着,她凑我耳边,跟我说起了“医院换肾变卦”的真相。   听完了之后,我才知道,原来我的估计,和冯春生的估计,真的没有错的,这李元博,是真的有猫腻。   她跟我说,最近,有个叫“白毛毛”的病人,争取到了那个肾——而且,那个肾,还没有种上去,还在冷库里保存着在——白毛毛的手术,安排在下个月。   “那个白毛毛很有钱的,年纪轻轻,就开上保时捷了。”   赖艳敏笑着说完,抓起了红盒子,说了一句:谢谢于总的招待,明天我会准时去给你母亲换药的。   说完了,赖艳敏离开了。   我知道了——李元博这个家伙,真的很有猫腻。   这还能忍吗?   第二天,我就直接闹到了医院的院长办公室去了。   院长接待了我,问我什么事情这么激动。   我直接问他:院长,我就问问你,医院是一个商业竞拍的机构,还是一个救死扶伤的地方?   “这个问题,不太好回答,毕竟咱们这个社会,不融合商业,是完全不好做的。”院长说。   我冷笑着,对院长说:那我就要问问了——医院老早就跟我母亲定下的换肾手术,为什么我们没有逾期,你们却要将肾脏,分配给别的病人?   院长又准备“那套,谁病重就给谁”的说辞来着,我直接用话堵住了他的嘴,说我在广州这边,也认识不少人,他们给我的消息——我母亲的肾脏,分配给了一个叫白毛毛的病人,这件事情,我不服!   院长似乎没话了,说道:再等等嘛。   “不等,如果院长——你最近不给我安排手术,我可能会采取比较过激的行为了。”我说:我有几个媒体的朋友,最近正想长工资呢,我觉得,你这事,咱们可以往媒体上面捅捅啊。   我虚张声势的恐吓了院长一阵。   “不要这样,于先生,冷静一下。”   院长笑着说:其实吧——现在咱们医生和病人的关系,已经很紧张了——就不要再让媒体过来添乱了——你母亲的换肾手术问题呢?仅仅是一个工作安排上的失误,要谅解,谅解。   “我谅解啊!我就问问,什么时候安排手术?”我问院长。   院长笑了笑,给我递了一根烟,说:下午!下午就开始安排,先做两天身体检查,然后我们这边,排查排查进度——可以吧?   “可以!”   我站起身:那这事,就这么说定了?   “说定了!就这么说。”院长对我笑了笑,示意我可以走了。   我觉得这事,办得还是顺利的,咱找你李元博医生不管用,那咱们就找找院长,再不行我就找市里的医疗系统的高层,我一层一层往上找,我看到底是你们医院不要脸,还是我被你们先给耗下来。   要说我现在都有点同情那些上访的人了,他们不是受了挺大的委屈,能上访吗?   我现在就是上访者!   出了院长办公室,我回了病房。   冯春生问我怎么样了。   我说院长答应给我母亲办理换肾手术了,说结果还算顺利,虽然有些波折。   冯春生别有深意的笑了笑,说:换肾这事啊,还得抓一抓,这样,我在广州也有朋友,我先去找一找。   “啊?”我问冯春生:这事已经搞定了啊!   “哼哼!搞定了?我告诉你吧,这些人的花花肠子,我心里有谱,你去找找院长,就是敲打敲打他们,其实啊……还有深处的东西,你是有政策,他们有对策啊!听我的,准没错。”   冯春生说完,把我拉到了走廊外面,说:实在话——我就这么跟你说吧——那院长,百分之百的不可能给你母亲安排手术,这种事,不走人情,只怕是办不了。   他说完,就往医院门外走,让我等他消息。   医院,会不要脸到这种程度吗?   我不知道!   不过,那天下午,我母亲被医院换到401病房了,换到了一个比较大的病房,说要做身体检查,然后准备换肾手术。   咦!   这医院,不是挺愿意为我母亲换肾吗?   我在想——会不会冯春生把别人的事,想得太坏了?   不过,要说我母亲不是换病房了吗?   这边也有别的情况出现。   我母亲的病房里,有两个人,一个是她,一个是一位老头。   那老头骨瘦如柴,见我们进来了,眨了眨眼睛,翻过身睡着了。   柷小玲告诉我——这个病房——有点问题。   我问什么问题。   “阴风阵阵的,有鬼气。”柷小玲说:要我看,换病房!   啥?   有鬼气?   医院到底想干什么?   我直接去找了李元博,说我要申请换病房。   那李元博估计是被院长训了,对我态度很差,冷笑道:换病房?病房都满了,没得换——不然不要做换肾手术!   奶奶的。   这医院里面的人,真难伺候啊。   我也懒得换了——有鬼气就有鬼气,我怕个屁啊!   咱是干啥的,咱就是“阴人”,有柷小玲在,什么鬼魂来了,也得给我趴着。   我直接摔门出去了,在我回病房之前,我先去上了一个厕所,蹲大号。   在我蹲大号的时候,有人在外面一边撒尿,一边聊天,说:你知道不?今天我听说401病房,进了病人!   “啥?鬼病房也敢去啊!这胆子真特么大,那房间上个星期,死了四个人了,还有人敢去?”   “估计是外地人,不知道——妈.的,那病房,特别邪乎,护士医生都不爱进去,就一个老头挺能耗,其余人都死了,他还耗着在。而且我还听说了,那新进的病人,是要做换肾手术,结果医院变卦了——那人大闹院长办公室,院长给搞得没办法,把她安排到了鬼病房——呵呵呵——这院长是高明啊——这是要借鬼杀人!”   “呵呵,换肾?过两天人都没了,还换肾?换个屁!”   外面的人一唱一和,我的心里,却焦躁到了极点——搞了半天,这院长,打的是这个主意啊?   我.日他大爷!   他们想把我母亲,安排到鬼病房里面——然后借用厉鬼,弄死我妈,这样,我就不会去吵着换肾了?   我迅速擦了屁股,提起了裤子,想要再去院长办公室里闹腾的。   可是闹腾有用吗?人家病房给你安排了、手术也给你安排了,你找不到理啊,你说那病房闹鬼?谁理你!   我铁青着脸,去了病房,把柷小玲给喊出来了,同时,我把听到的事,跟她说了。   她冷笑道:果不其然,这病房,是真有问题啊——医院这是要把你母亲,往死里逼呢!   “哼!不怕!”我说:咱们是干啥的。   “就是。”柷小玲说:放心吧——这鬼气不是很凶,我帮着你,厉鬼犯不了事的。   行!   我说医院不是要搞我吗?那来搞啊,看我尿不尿你!   我们俩人商谈好了,就准备进病房。   结果我推开门一看,差点吓尿了。   那病房里不是有个老头吗?   在我们出门的时候,那老头,直接趴在了我母亲的病床前,流着口水,笑着,咧着他那张许多干涸印子的嘴,说:你好——买衣服吗?我这儿有不错的衣服,要不要穿一件,嘻嘻嘻嘻!   我母亲也被吓呆了,盯着那老头看。   我慌忙冲了过去,隔着那老头:哎!干什么呢?回你床上去!   “卖衣服!卖衣服!嘻嘻嘻嘻。”   老头阴笑着说道。   我再瞪了那老头一眼,让他赶紧走。   那老头才不情不愿的回到了自己的病床上,躺着休息。   等老头回了床位,柷小玲突然趴在我的耳边,说:这老头的衣服,不是一般的衣服。   “啊?”   我看那老头的衣服,挺简单的,就是比较土的中山装。   柷小玲让我看一看老头的衣领。   我瞧了过去,才发现,那老头的衣领是翻过来的,里面的颜色,花里胡哨的。   我就问柷小玲:这衣服,有说法?   “当然有了。”   柷小玲说:活人穿绸缎,死人穿花缎,不活不死的穿“里花缎”,这块衣服,是一块“里花缎”,邪门着呢——对了,水子,你刚才不是说了么?这个病房,原本有五个人,但是其余四个,都死了,唯独这个老头,还活着在——这老头不是命大,是和里花缎有关系呢!   我问柷小玲里花缎是什么。   第二更写完了哈!今天精神很疲劳,整理好了“死老”的故事,写了两章,就不加更了哈!看看明天能不能加更 第三百一十八章 里花缎(宁宝贝冠名)   什么是里花缎?我问柷小玲。   柷小玲告诉我,说这死人不是穿寿衣吗?要穿花花绿绿的衣服,大红大紫,上面还有“寿印”,这叫“花缎”。   现在这老头穿的衣服,叫“里花缎”。   他的衣服有两层,外面是正常的衣服,里面缝了一层花缎,为的就是“活死不分”。   为的就是蒙蔽厉鬼。   让鬼魂分不清楚这是活人,还是死人。   算是道家的一种“欺骗”鬼的法子。   柷小玲还说:当然,两层衣服,死人衣服活人衣服缝在一起,还做不到这么玄妙,多半,那老头的衣服里头,有个夹层。   夹层里面,还塞进去了不少的死人毛发和死人的皮屑之类的,总之,十分阴——能够让鬼魂分不清楚。   “这老头的背后,有高人。”   柷小玲说完,又说:这个病房,五个人死了四个,剩下这个老头没死——和他背后有高人有关系。   我点点头,对我妈说:妈,这几天,我陪着你,做完了换肾手术,我们立马就走!   我母亲说当然可以了。   就这样,我和柷小玲,干脆哪儿都不去,就待在病房里面,守着我妈。   同时,我也注意着那个老头。   这个老头,实在是鬼祟。   他大白天的,一个人趴在上,不再和我们说话了,但他一个人,就不停的流眼泪,同时还老是说着:老子悔不当初啊,悔不当初啊,我后悔!太后悔了。   我也不知道这老头,到底后悔个什么在。   有时候,那老头又会一个人哈哈大笑,他笑起来的时候,整个人阴森森的,露出了一口牙齿。   我感觉这老头的牙齿,不像正常人的牙齿,尖锐得不行,人的牙齿,没有这么尖的。   我还问柷小玲,让她看看那老头的牙齿。   柷小玲看了一眼,说这牙齿确实很尖锐,但是不是他自己的牙?   啥意思啊?   我问柷小玲。   柷小玲偷偷的说,这老头——都多大年纪了?怎么着也得七八十岁了吧,一口牙齿早就应该掉一半了?哪有这么多牙齿?   “后装上去的。”   柷小玲说:这牙齿,好像叫“鼠牙”。   “鼠牙能有这么大?”我问。   柷小玲说有,不是普通的老鼠,是山里的竹鼠,那竹鼠,个头都大得很,牙齿和人的牙齿,差不多大小,但是非常尖锐。   那些竹鼠,啃噬竹子的,所以牙齿会非常锋利。   “哎。”   说到这儿了,柷小玲突然叹了一口气。   我问柷小玲怎么了?   柷小玲说道:这老头子装了这口牙,就注定是个死人,活不了一两个星期吧。   “为啥?”我问柷小玲。   柷小玲趴在我耳边说:老鼠牙是一直会长的,这人装了老鼠牙齿,牙齿也会一直长,你知道老鼠为什么喜欢咬东西吗?就是为了磨牙,一旦不磨牙,最后牙齿太长,就会把口腔给抵住,无法进食了,可人没磨牙的习惯啊,等过一两个星期,这个老头的牙齿,塞满了口腔,必死无疑!   我吸了一口凉气,这老头,到底是干啥的?   “谁知道?总之离他远一点好。”柷小玲说。   我点点头。   在快到傍晚的时候,冯春生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朋友我给你上了,你母亲换肾手术这事,他能帮忙托管。   我问他什么朋友?能量这么大?   冯春生笑道:我就问问你,风影牛逼不?   我说牛逼啊,北京城,八门居中的叶赫那拉.苏和夏,夏爷,都得让几分面子给风影,能不牛逼吗?   接着冯春生又问我:东北狐王家族牛逼吗?   我说当然牛逼了。   东北狐王家族的具体实力我不太清楚,但他们一个小小的外门弟子,能在咱们市当公安局的副局长,这就可以见得,他们确实牛逼了。   接着,冯春生又问:那我在问你,赵长风牛吗?   赵长风是谁?赵长风就是阴山道士夫妻——郑会东和程俊兰的师父,当然牛叉。   我问冯春生:你到底想说什么?   冯春生说:我托的这个人,是赵长风、风影的大哥!东北狐王在他面前,就是一碎催!   “真的假的?这么牛?”我说这冯春生,还是认识几个人的啊!   冯春生说:东北招阴人——李善水,东北十万阴人,皆听他号令,你说牛不牛?   “那能管我母亲换肾的事?”   “放心!这在他这儿,都是小事。”冯春生说:我现在,正在跟他喝酒呢,明儿个一早,这事就能搞定,晚上我回来,先给吐露点内幕。   我说成。   我感觉,明儿个,咱能开眼了。   挂了电话,我肚子有点不舒服,想去蹲大号,就站起了身,准备去病房里的厕所。   不过厕所里面,似乎有人,门关着在。   柷小玲告诉我,那个“鼠牙”老头,就在里面上厕所。   得!   我让柷小玲看着我妈,我到了外面走廊,准备去外面上厕所,结果,我才出来,就感觉阴风阵阵的。   走廊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在我到了厕所的时候,我都感觉这种阴风,吹得我骨子里面发冷。   我一瞬间,想起了那些闲人说的话,说40病房,是一个鬼病房。   不会,我上个厕所,就发生什么不测吧?   我走进了厕所,感觉到背后有一阵“跺,跺,跺”的脚步声。   我连忙回头,发现我后面,站着一个阴笑的老头。   那老头不是别人,正是我们病房的那个“鼠牙”老头。   “你干什么?”我心里有点怒,盯着老头,问了一声。   老头咧着嘴笑,露出了一副尖锐的鼠牙,说:我上厕所。   上厕所?你特么不是在病房里面上吗?怎么又出来了?   我心里念叨了一阵,进了厕所的隔间里面,蹲着大号。   心里却扑通扑通的。   我刚才被那鬼鬼祟祟的老头,吓得冷汗直冒呢!   就在我掏出手机,准备安安静静的蹲个厕所的时候,忽然,我看到厕所的地板上,出现了一个人头。   那人头的脸,皱巴巴的,也是咧着嘴笑着,露出了一排森然的尖牙。   “哎哟我去!”   我立马弹了起来,吓了好大一跳。   等我看仔细了,我才发现,原来是那个鼠牙老头,躺在外面的地板上,然后把他的头,从隔间门下的大缝隙里面,伸了进来。   “你好——买衣服吗?”   “买你妹啊!走,快点给我走。”我按住了老头的脑袋,把他给摁了出去。   好家伙,幸亏我还没开始蹲大号呢,不然还不吓了一裤裆的屎?   这老头,太鬼祟,太奇怪了,他到底想干啥?   我把这老头给推了出去之后,十分恼火,继续蹲大号。   十分钟的大号,我蹲得真是如芒在背——我生怕那老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次把脑袋伸进来,然后再对我说一声——你好,要不要买衣服?   这老头太怪了,他到底是要干什么?   买衣服?   我买你什么衣服?   好容易,我蹲完了大号,就回了病房,一肚子的火气。   我刚刚进病房,发现老头的上没人,我就问柷小玲:那老头你看见了吗?   “看见了——刚才出去了一会儿,回来拿了个塑料袋子,又去病房的卫生间里面蹲着,鬼知道他在干啥!”柷小玲说。   干啥?   我还管他干啥,我刚才被他吓了一跳,我必须跟他说道说道。   我走到了卫生间门口,狠狠的拍着门,嚷嚷道:给我出来,我找你有事。   里面没人答应,但是,我听到了一阵,刺啦刺啦的声音。   我感觉这老头,实在有鬼,我一脚蹬在了门上。   哐当一声。   门被我蹬开了。   那老头,正坐在病房卫生间的洗漱池旁边,抬头看着我。   我和这老头,大眼瞪小眼。   我瞧见,这老头的嘴唇上,血淋淋的。   “这?”   我感觉心砰砰砰跳——这老头,刚才到底在干啥?   我猛地吼了一声:你刚才干什么在?   那老头没有理我,继续整理着手里的塑料袋子。   这时候,柷小玲出手了,直接一鞭子,把那塑料袋子拉了过来,然后往地上一倒。   我的天啊!   地上是什么来着?一堆婴儿的手、婴儿的脚、婴儿的头之类的,吓死个人了。   那老头一瞧那地上的玩意儿,顿时扑了上来,抓住了其中的手脚,拼命的啃食着,他那尖锐的鼠牙,甚至把骨骼上,刮擦出了一条条的小缝。   我看的头皮发麻,让柷小玲用鞭子,捆住这老头,接着,我去了门外,喊护士过来。   立马,来了三四个护士。   我指着老头说道:这都是他吃过的,快点报警。   其中一位护士见怪不怪,找了个新的塑料袋,把那“婴儿”尸体的碎片,给装了起来,然后给了那老头一个大大的爆栗,骂道:你又去太平间偷尸体吃?   “太平间偷尸体吃?”我问护士。   护士不好意思的跟我笑笑,说吓着我了,接着她说:这老头的神经不太正常,喜欢偷医院一些尸体吃——还老偷婴儿的尸体。   接着,她又说:你也知道,医院里面尸体多嘛,尤其是婴儿,很多人流产啊、死胎啊,有一部分人把婴儿的尸体领走,但是,一大部分人是不领的,我们就放在太平间里,结果,这个王锋的老头,经常偷摸到了太平间去,偷了一些小孩尸体来吃,我们抓到过一次了,想不到他还偷。   我说:你们就不找人看着太平间。   “实在对不住,你想啊,正常人谁会去太平间?躲都来不及呢,所以,医院就只有两个值班人员,在太平间里看着,但王锋老头,老是偷偷摸摸进去。   那老头在我和护士说话的时候,光明正大的指着我,咧着一嘴鼠牙,说道:你的肉——比小孩子的肉好吃,嘻嘻嘻嘻嘻! 第三百一十九章 东北招阴人(烟花姐冠名)   我听那老头说的话,感觉瘆得慌,就对护士说,那你给这老头转病房,我受不了他。   “那可不行,现在没有给他住的病房了,你多担待——要不然,选择转院也是可以的。”护士不冷不热的说了这句话后,带走了那个装了婴儿尸体的塑料袋,离开了。   鼠牙老头王锋,则坐在地上,舔舐着嘴唇边上的鲜血,森然的看着我。   我盯着老头,有些恼火了,直接跟我妈说:妈,算了,走,转院——这边太欺负人了,给我们安排了这样一个老头。   “不转,不转。”我妈指着王锋说:这老人看起来也挺可怜的,你们瞧,病成这样,家里也每个人过来探望他一下,我们还是在这儿住着吧,他出点什么事,咱们还能帮忙喊医生呢。   “妈”   “别说了,别说了,妈从小就教育你,这人要有人味,助人为乐嘛,当好人是一件挺幸福的事。”我妈不让我换病房,也不让我转院。   我也无语了,但既然我妈开口了,那咱就只能应了她的意思,那就留下呗——至于这个老头,绝对是很鬼祟的一个人。   当天晚上,我找护士租了两个钢丝,我睡一个,柷小玲睡了一个,一晚上看着我妈。   我妈在睡觉前,还跟我聊,说我这要是能找个媳妇就好了,她扭头看了熟睡的柷小玲一眼,说:这个媳妇就挺好。   我让我妈别乱点鸳鸯谱了,人家柷小玲有心上人了——她心上人是陈雨昊,跟我没啥关系的,不要乱讲。   我和我妈聊着聊着,就都睡着了。   在晚上半梦半醒的时候,我似乎听到了女人唱歌的声音,接着,我又听见了老人说话的声音,和婴儿哭闹的声音。   总之,我也被搞得睡眠很不好,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头上顶了一个黑眼圈呢。   我旁边位的那个老头,正在旁边,哭丧着:我真是后悔哦,我好后悔啊!后悔啊!   这个老头说话不多,说得最多的就是“我好后悔”和“你买衣服吗?”这两句话,我也不知道这老头到底是干啥的。   倒是一大早,冯春生过来了。   他把我喊到了走廊里面,说道:水子,李善水帮我把你的事问清楚了,和我猜得一模一样。   我把医院的事也跟冯春生说了,我说:春哥,医院把我母亲的病房给换了,换到了这个鬼病房来了,就是想要厉鬼,借刀杀人,这样,我母亲死了,医院自然就不用给母亲换肾了。   “哼哼,医院比你想得更加不要脸,李善水帮我打听清楚了,就算你母亲没有被厉鬼杀死,你母亲,也换不了肾。”冯春生摇摇头说。   我说为什么?   “医院这是双管齐下,第一路,就是要借用厉鬼杀人。第二路,就是已经在安排白毛毛的手术了,到时候,肾种在了白毛毛的身体里面,你就是捅破天,也没用了,因为木已成舟!”冯春生说:所以,你干等下去,没什么用处。   “真的假的?”我盯着冯春生,我可没想到,医院有这么不要脸啊!   “医院是什么地方?每年进进出出,难缠的人可不少,他们对付难缠的人,有的就是办法。”冯春生说。   我问冯春生:那春哥有办法吗?   “废话!当然有了。”   冯春生说:中午,李善水跟我们约了一个饭局,他让我告诉你——饭局之上,就能为我们破局。   “真的?”我问。   “东北招阴人,说话一言九鼎,当然是真的。”冯春生说道。   我问冯春生,到底什么是“东北招阴人”?   那东北招阴人,似乎挺牛逼的,连风影和赵长风这样的大人物,还和李善水称兄道弟的。   “现在做阴行的大团体里头,东北阴人,那是首屈一指——风影是风水大家,玄门第一,其实也是东北阴人。”冯春生说:东北管“做阴事”,叫招阴,所以,他们的头头,就叫东北招阴人,但是——东北招阴人,不懂阴术,或者说,只懂个表面,深入的东西不太懂。   “那为啥那么多人,都听东北招阴人的?”我问。   “这事你问那么多干啥?别问了,就一句话——李善水,义薄云天,特仗义,我当年帮过他的小忙,所以,现在他会来帮我们。”冯春生说完,让我准备准备,中午去赴约。   我说行!   接着,我又把我母亲病房里面的那个老人王锋的事,说给了冯春生听。   冯春生听完了,说道:问题不大,医院是什么地方?死人无数,阴魂无数,出几个奇葩,不在话下。   结果,冯春生进了病房,立马换了口风,跟我说道:这个王锋,问题很大——这病房里,有个转运罗盘。   “转运罗盘?”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指着墙上的一个“钟表”,告诉我:那个就是。   “那个是转运罗盘?我以为是一块表呢!”   “像表而已。”冯春生说:一般的罗盘,只有一根针,叫“磁针”,也叫“龙刃”,这块罗盘,有三根针——分别对应——天干、地支、时辰——这是用来转运的——这王锋的背后,是有高人,不过,那个高人,可不是想保王锋,是想害王锋!   “这?”我还说那老头王锋的嘴里,有一嘴鼠牙呢,柷小玲说,这老头,迟早没命。   “没命是正常的。”冯春生让我暂时不要管这老头的事,太复杂,先观察观察再说。   我说行,所以,我也没有让冯春生,取下那块“转运罗盘”。   至于这老头,到底是谁?到底想干什么?什么人想害他,我暂时也不管那么多了。   我让柷小玲继续照顾我母亲,我和冯春生出了门去,然后想看看——东北招阴人李善水,到底是什么模样,何等风范。   在我和冯春生订饭局地方的时候,冯春生一直跟我说:对了,阴人江湖,讲礼数,见了东北招阴人,喊他“小李爷”,这是规矩——   “这么多规矩呢?”   “废话!”冯春生说:咱们这行,最讲规矩了。   我点了点头,说行。   好容易,我们定好了一家餐厅,约了一个雅座。   中午的时候,我们已经在餐厅里面等候了。   大概在十一点五十的时候,一个约莫二十八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他个头比较高,留着长发,穿着一块灰色的练功服,模样精神抖擞,眼睛烁烁有光,一看就不是凡人。   果然,那年轻人刚刚进来,冯春生立马站了起来,双手抱拳:小李爷,你可真给面——亲自过来了?   那人估计就是东北招阴人——李善水。   李善水随和的跟冯春生打着招呼,说:哟——冯大先生,道上你可是消失了许多年啊——现在重出江湖啦?哈哈,也许不用多久,阴行江湖里,到处都是你冯大先生——伏羲神卦的传说啊。   “哎,不行不行,我冯春生都是老朽了,再说,比风水,你小李爷身边,能人挺多,就说风影,那是标准的玄门第一。”   “老风的风水风格和你不一样嘛,不好比高下。”   一番谈吐,我发现这李善水,真是当大人物的料,言语中,滴水不漏,却又把人夸遍了。   接着,李善水看了我一眼,眯了眯眼睛,说:你是阴阳绣的传人,于水吧?   “是我,是我。”   我说道。   李善水问我:阴阳绣,绣阴阳,生死富贵,出入平安?   “是的。”我点头,笑了笑。   接着,李善水又说道:阴阳绣,绣阴阳,绣万鬼众生,刺魑魅魍魉,纹菩萨罗汉,刻金刚明王。   我听这话,我师父提到过,我几乎没有对外面说过,为何李善水知道得这么清楚?   这时候,李善水问我:涂鸦,你认识吗?   “那是我师哥。”我说。   我听师父说,说收我之前,其实还收了一个徒弟,就叫涂鸦。   不过涂鸦的天分不高,我师父后来和他断了师徒关系,让涂鸦自立门户了——就在我师父过世的时候,涂鸦还来了,给我师父三叩九拜,哭了三天,最后,还给我互留了电话号码,让我遇到了事,跟他打电话。   李善水点头,说:这就对了——曾经冯大先生帮我出过阴,算是帮了我的大忙——涂鸦是我朋友,也帮过我大忙——所以,你母亲的事,我就帮定了——阴阳绣的事,就是我的事,别拘谨了,坐,哥儿们几个喝起来。   我哈哈一笑,也坐下了。   接着,李善水又问我:对了,前些天,有个日本人叫大平原孝,找过你们,你们给他点出了风水精髓,对不对?   “是的。”我和冯春生,不太好意思的承认。   李善水说道:这件事,我不会找你们麻烦的,但是,往后那大平原孝找你们,直接跟我说。   “那是一定的。”我说道。   “行!吃饭!我算着时间,那院长该来了。”李善水端起杯子,就和我们走了起来。   我们喝了三四轮,这时候,门外有人敲门。   “进来!”李善水说道。   紧接着,一个半大老头,推门进来了。   这半大老头,不是别人,正是我母亲医院的院长。   院长见了李善水,特别和气,说道:哟,小李爷,好久不见,好久不见,今儿个有事要求你——托了好多人,才找到你。   李善水指了指空空的座位,说:院长,坐下聊吧。   那院长才坐下,就看到了我,狐疑的看着我——哟,于先生,你也在? 第三百二十章 蝎子纹(为烟花姐冠名)   院长顿时脸色不太好了,跟李善水道歉:哟,对不起,小李爷,我也不知道你和这位于先生是朋友啊——实在对不住,对不住,我和于先生有点误会,不过现在好了,误会解开了。   “暂且不说这个事。”李善水抬了抬眉毛,眼神有些强硬了,说道:院长,你托了好多层关系,最后,找到我兄弟大金牙,交了一大笔钱,要来找我办事?说句实在话,按照你们医院那黑法,这事我是不接的,但我得给我兄弟大金牙面子啊,得,我就来了。   “那是,那是,我听人说了,你小李爷,能量特别大,什么魑魅魍魉的事,都能解决,所以嘛,我就来找你了。”院长陪着笑,说:最近我医院,闹不干净的东西,死了十几个人,都是不明不白就死掉的,现在病人家属的情绪,非常暴躁,今天上午,还抬着棺材来我们医院闹事,我也不想事情闹大嘛。   “是,你当然不想了。”   李善水冷笑了一声,说道:事情闹大了,你乌纱帽不保——你当然不想了。   那院长有些尴尬,嘿嘿笑了笑。   我在一旁暗爽,要说这院长,不是老奸巨猾吗?现在遇上能人了吧。   实在话,我看这李善水,是个牛逼人物,别看他年纪不大,但是话锋挑人的能力,实在是绝了。   我隐隐的下了决心——这就是我的学习目标啊。   我得有一天,成为这样的人物,真正平起平坐的和李善水当朋友。   接着,李善水说:你让我招阴,帮你摆平你医院里的阴事,其实没问题的——我可以找人。   “哟,那谢谢了,实在谢谢小李爷。”   院长说道:这个费用,五十万够不够?   “费用的事,你不用跟我说,跟他们谈谈吧。”李善水指着我和冯春生,说:你的事,包在他们身上了——他们能够帮你摆平。   院长看了我们一眼,立马有些不爽。   他估计知道,他和我有间隙,找我办事,我肯定抓他瞎。   所以,院长干脆都不把希望放在我身上——直接扭头对李善水说道:别,别,小李爷,咱要不然,换个人吧?   “不换,就是他们。”李善水说道。   院长又说:我加钱也行。   李善水摇摇头:加钱都不行,就是他们   “咱出钱,挑选的权利都没有吗?”院长有些玩味的说道。   李善水果断的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是什么——你想告诉我,你有钱——如果我实在要选择于水和冯春生帮你办这一趟差事,你就可能另寻高明!   “我可没这么说。”院长摇头。   李善水又说道:你就是这么说,那也无妨——我告诉你,整个广州阴行,只要我不发话,你看谁敢管你的事——就算你去外地请阴人,你到时候看看,他们是我的面子,还是你钱的面子!   他这句话出口,院长有些恼火,直接打了一个电话,估计是打给李善水的兄弟大金牙的。   大金牙是院长和李善水之间的牵线人。   不一会儿,院长就说:金牙兄,李善水这边为难我?你能帮我再找一个做阴事的人吗?多出钱,我也愿意接受。   他故意把电话开了外放,估计是想打李善水的脸。   结果大金牙直接开骂:放你妈屁——我小李爷为难你干啥?还要再找阴人?你特么去哪儿找,都得咱小李爷点头,他不点头,你就等着吧——医院那边的小鬼,估计越闹越凶,到时候死人太多,你那乌纱帽,直接扔了得了!   “可我我使钱还不行吗?”   院长又说。   “你使钱?使多少钱?使多少钱,人家也得小李爷的面子,还是一句话,你要么找小李爷办事,要么滚回去,自己往上交辞职报告!就这么说,我大金牙打牌呢,没空搭理你!”   啪嗒!   电话挂了。   李善水似笑非笑的盯着院长:怎么样,使钱,好使吗?   院长连忙给李善水道歉,说:这事我知道咋整了,知道了,就于水兄弟,让于水兄弟,帮我们医院除掉“肮脏事”。   李善水冷笑道:现在嘛?不好说晚不晚,你刚才的行为,非常不尊重我于水兄弟,我于水兄弟愿不愿意答应你这趟事,那还是两说。   说完,他给我递了一个眼神。   我知道李善水是什么意思,立马站起身,说道:小李爷,你千辛万苦的把我从闽南喊过来,就是要接这个家伙的事啊?不接了!你小李爷的面子,我不是不,实在是瞧不上这狗眼看人低的王八蛋。   其实李善水刚才给我的眼神,就是让我演戏呢。   我就演得出色点。   李善水指了指我,对院长说:你看看——就他能治你的事,结果呢?活生生被你气走了。   院长立马扑过来,抱住我,说:于先生,千万别这样,你想想,你母亲的换肾手术,也是我给安排的吧,这算是咱的心意   “心意?院长,你不要开玩笑好吗?”我盯着院长说道:你当我不知道你做的事,故意把我母亲,安排到了鬼病房里去了,想要借鬼病房里那小鬼的刀,杀了我妈吧?另外,你那边,还给白毛毛安排了换肾手术,到时候肾脏一换,我捅破大天也没用了——你的心思,不要以为只有你一个人知道!   院长盯了我一眼,顿时,又露出了可怜巴巴的模样,说:兄弟,这也不知道是谁的谣传,就这两天,我就给你母亲做换肾手术,咋样?   接着,院长又转头,问李善水:万一我做了换肾手术,这兄弟却不帮忙办理阴事了呢?   “哼哼!”   李善水猛地一拍桌子,呵斥道:东北阴人,名誉无双,只有你坑我们的时候,我们何尝坑过别人——只要你答应了于水兄弟的事做到了,你的事,我们自然摆平。   “那我答应。”院长连忙对我说:于水兄弟,这次,我不和你玩阴的了,我给你母亲换肾,你帮我们平事?   “这就完了?”我偏过头,盯着院长。   院长的喉咙里,翻滚出了一阵声音:难道没完没了吗?   “我母亲换肾手术,是你早就答应做的,但因为你的人品低劣,不要脸的把我母亲的手术给变卦了,现在你不变卦了,我就能答应帮你办事了?”我也冲院长吼道。   这几天,我是被这个院长,给弄得心里头特委屈,我也知道为啥不少人不愿意上医院了,怕就是怕这些软钉子!   院长有点欲哭无泪,说:那你说咋整?   “我看就这么整。”李善水站起身,抓过我的手,也抓过院长的手,说道:于水母亲的肾,你给换上,你们医院,再出五十万!如果同意,我李善水就帮你牵着一根线,如果不同意,那院长你就回家等消息吧。   回家等消息?这院长要是回家了,那等的就不是消息,等的是被人撸掉乌纱帽。   院长没法子了,说道:我同意。   李善水冲我笑了笑,问:水子,你的意见呢?   我说你小李爷都发话了,这个面子,我必须得啊!   “痛快!”   李善水放下了我和院长的手,对着桌子狠狠一拍,说道:就这样了,院长你先回,你那边把钱和手术,都准备好,今儿个,于水兄弟就开动了。   “成!”   院长立马离开了。   李善水则看着我,说道:水子,活儿的机会给弄到了,院长也就范了,这个忙,我算帮完了,我那边还有点事,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往后再有事,支会我小李一声。   “这次谢谢小李爷了。”我连忙对李善水说。   “小事!”   李善水嘿嘿一笑,转头出了门去。   等李善水一走,冯春生说道:仗义啊!   可不是仗义么。   其实我看得透透的——这李善水的手下,能人异士极多,这波医院的阴事,他并不需要我们,一样吃得下——但是他为了让院长帮我母亲换肾,所以刻意把活儿匀给了我们——并且还不让别人接。   这事,小李爷办得敞亮啊——又帮助了我们,又不显得我们太受别人恩惠——他能有这么大的能量,真心是有道理的,不愧是东北招阴人。   冯春生拍了拍我的肩膀:水子,还愣着干啥?小李爷把路都给咱铺好了,咱还不去医院看看阴事?   “得去!”   我和冯春生回了医院,果不其然,在医院的大厅里面,停着三口棺材,估计都是最近医院里面闹鬼的死者,现在,死者家属,闹到医院里来了。   “先回病房看看我妈,然后咱们开始调查!”我主要是担心我妈病房那个奇奇怪怪的老头。   “成!”冯春生说。   我和冯春生两人回了病房。   这一次,病房里面,可不止我妈、柷小玲、老头王锋这三个人了。   还有一个穿着羽绒服,身材高大的男人。   这男人剃了个秃瓢,光秃秃的脑袋上,纹了个蝎子。   我一进去,立马目光放到了那只蝎子上,那秃瓢感觉到我的目光不太对,直接把帽子戴上了,继续看着王锋。   冯春生跟那秃瓢打着招呼——哟——你是这老人的家属?你这老人,可不安生啊。   “呵呵!”那秃瓢笑了笑,站起身,给我们发烟。   我却想着别的——因为我心里明白,这秃瓢脑袋顶上的那个纹身,有说法的。   三更全部到了哈,谢谢大家的支持啦,么么哒!明天继续努力啦! 第三百二十一章 艳鬼(拉拉姐冠名)   那个秃瓢的脑袋上,纹了一只蝎子。   这蝎子的纹身,我刚才看清楚了,是一只九尾蝎子——九尾蝎子这东西,比较邪。   一般也不会让人纹在头顶上。   因为人的头顶,叫“百阳交汇”,头顶上纹了这蝎子,整个人阴邪得很,给人的第一印象,也特别不好。   不过,这个秃瓢,不一样。   他的头顶上,纹了一只九尾蝎子,但整个人,依然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看上去比较亲切。   这说明——这人天生,过于阳刚,不然镇不住这么阴邪的纹身。   这么阳刚的人——到底是干什么的?   这么阳刚的气,又是从哪儿来的?   除去这秃瓢过于阳刚,头顶“九尾蝎子”,依然能给人亲切感之外。   还有一个问题,这个问题,纹身师比较有经验。   那就是——身体每个部位的纹身过程——都会有不一样的疼痛感觉。   背部和小臂,都属于比较轻微的疼痛,包括大臂,也不会特别痛。   但是,人体的私处,纹身的疼痛感十分剧烈,每一针都能让你感觉到什么叫“生不如死”。   除此之外,人的头皮,也是剧烈的疼痛区。   这幅“九尾蝎子”的图案,可不是一个小图案——这个秃瓢,敢在头上纹一个这样的纹身——我只能说——这人的毅力,到爆炸。   那秃瓢已经给我发烟了,我正在想这些有的没的,他给我发烟,我也没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同志,同志!”   秃瓢喊了我两声。   我立马笑了笑,对秃瓢说:哦,哦!谢谢兄弟。   我接过了烟。   秃瓢又给柷小玲发。   柷小玲摆摆手,说不抽。   秃瓢才把烟盒收到了口袋里面,笑着说:敝人张牧师,因为从小就没头发,所以哈——人家管我叫——张大秃子。   张牧师?   我盯着张牧师,指着鼠牙老头王锋,问:那位是你家的老人?   “不是!”   张牧师嘿嘿一笑,说:这是我一朋友的父亲——他那人吧,忙工作,没时间来看——我吧,有时间过来瞄一瞄,算是帮个小忙。   我说这老人的病情,可挺严重的。   “严重啊,可不是严重嘛,听说这老人,是鬼上身了,我哥们还找了高人过来帮忙呢!”   张牧师抬起了腕子,看了看表,说道:对不住,我还有点事,这老人在这儿,也麻烦二位帮帮忙——照顾照顾,现在社会主义嘛,你家我家,其实都是一家,互帮互助,对不对?   我笑了笑,没说话。   这人说话语气很随和,但我总觉得这人,不对劲。   接着,张牧师自顾自的走了,走到门口,停了下来,回过头说:兄弟,你帮忙我也不会让你白帮的——到时候这位老爷子出院,我给你们封个几千块的红包,没事,不差钱!嘿嘿。   说完,他又走回来,要跟我握手。   我伸出了右手,和他握了握。   在握手的时候,我看到张牧师衣服的袖子,往上抬了抬,手腕处出现了一个龙头。   他的手臂上,估计还有一条龙的纹身。   这个龙头出来的那一下,我感觉到这个纹身——实在是漂亮。   倒不是说这个纹身手艺有多出色,从我的感觉来看,这纹身的瑕疵,还是不少的,首先就是着色实在不够均匀,线条方面,也有些生硬,没有浑然天成的意思。   但是,这个纹身,之所以出色,不在于图案如何,实在是,这条龙——有仙气。   像陈雨昊的九龙拉棺,他镇住了龙,所以,那些龙,一个个垂头丧气的。   但这个张牧师手臂上的龙,却有点神仙气,似乎这纹身,要破体而出一样。   我不自觉的伸出手,去把张牧师的衣袖,往上拉。   才拉了一点,张牧师直接按住了我的手,冷笑道:兄弟——都是不成熟时候纹的像伤疤一样,除都除不掉,你也别揭我伤疤了。   我也笑了笑,收回了手,说了一句抱歉,接着,我说道:你这纹身——可有点仙气。   张牧师上下打量了我一眼,说了句“行家”,接着,头也不回的走了。   冯春生凑我身边,问:我估计,这个哥们,就是个这老头装鼠牙的高人。   “九成九是。”我问冯春生:春哥,瞧出来了没?什么来头?   “来头?”   冯春生摇了摇头,说:不知道,这人虎背熊腰,器宇轩昂的——气质很出色。   “头顶九尾蝎子,手臂纹了一条神仙龙。”我说:这人路子,有点野。   “别管他!”冯春生说我一顿:反正咱们这病房的老头,活不成了——主要老头王锋和张牧师之间,谁知道有点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呢——甭管那么多,先把医院里的事,给搞定。   我们和医院的院长,达成了协议。   我们帮医院除阴事。   医院给我母亲安排换肾手术,同时,还要补偿我五十万。   我们办正事要紧呢!   我和冯春生两人出门,柷小玲留在病房里面,照顾我妈。   至于我弟弟,我让这两天先休息,这段时间,他一边上学,一边照顾母亲,也确实累着他了,趁我在广州,让他休息休息。   我和冯春生出门的时候,忽然,我发现这病房门框上,多出了两条细细的纹路,很奇怪的纹路。   当然,我也没太注意这纹路,直接跟冯春生出门了,只是稍微觉得那两条纹路有些不正常,到底为什么不正常呢,当时我着急,没有深究。   我和冯春生,先找了院长,让院长,帮我找齐一些知情的医生——咱们做阴事,也得讲究线索不是?   很快,院长找来了四个护士。   连续一个星期,每天晚上,都有两个人死掉。   一共七天,死去了十四个人。   这十四个人里,有四个人,有专职的护士。   现在医院为了创收,对有钱人也是区别对待的,只要有钱,就有二十四小时的护士,在门外候着,这好像叫“特约病房”。   这十四个人里面,有四个人,就住在特约病房里面,享受独立的位和最细致的服务。   其余十个人,老实说,医院也不知道怎么死的。   但是这四个人,医院知道一些蛛丝马迹。   这四个护士里,其中一位护士对我说,前天,她的病房里,就死了一个人。   那人是个年轻人,二十多岁的模样,家里有钱,是来治一个小病的。   我问什么病?   “阑尾炎!”   护士说。   我说阑尾炎也死了?   “是的!其实手术是个小手术,就是割了阑尾,人恢复得也不错的,但是前天晚上,死了。”   我问护士,那人死的时候,是什么模样?   护士想了想,说那人第二天就是全身没有了血色,身体冰凉的。   废话!   死了的人,谁不是冰凉冰凉的?   柷小玲呵斥道。   护士一幅惊恐的模样,说道:就是冰凉——特别冰凉,像是一块冰一样。   人死了,当然是凉的,但要说像是一块冰一样的冰凉,这个就少见了?   其余护士也说:是的——我们死去的病人,也是这样的,那病人第二天早上,浑身都结满了霜。   “还有呢?”   我又问。   护士又异口同声的说道:所有的尸体,全部是笑着死的。   “笑着死的?”我问护士。   护士点头,说是的。   笑着死的。   每一个死去病人的嘴角,都挂着笑意,似乎死得极其安详!   我猛地回过头,盯着冯春生和柷小玲。   有门。   这笑着死的人,可不多。   冯春生和柷小玲也都差不多理解了,盯着我说道:这事——八成有**啊!   我回过头,问那四个护士——死者那天晚上,还出现了什么事?   我一问,那几名护士都羞红了脸。   其中一位说:其实那天晚上,那天晚上,他们房间里面有那种声音就是,就是——男女上的声音。   冯春生冷笑道,说道:有女鬼出来了,采阴补阳啊——这事,就是个艳鬼。   接着,他说:那些死去的病人,身体冰冷,其实也是有谱的——这叫“阳气缺失”,“阴气充盈”。   他问护士:第二天大概到了中午,那病人的身体,忽然就不冰了,对不对?   “对,对,对!”   护士连忙说道。   冯春生点头,说死人的阴气,到了中午,就突然散了,所以,那些死去的病人,到了中午,体温就比较接近正常的死人了。   “艳鬼出现——采阴补阳。”冯春生问我:水子,你觉得这事,该往哪儿着手?   我想了想,趴在冯春生的耳边说道:春哥——你还记得我母亲的病房40吗?她病房以前住了五个人,死了四个——唯独剩下一个老头子没死。   “这根那老头子没关系,虽然那老头子鬼鬼祟祟的,但真正替他保命的”冯春生说:应该是他穿的里花缎。   我摇摇头说:我不是怀疑那老头啊——我是想,那个病房,一口气死了四个,咱们附近找找,铁定能找到女鬼的蛛丝马迹,毕竟那个病房,死去的人最多。   “哦!我明白你小子意思了,我也这么想呢!”   冯春生要带我和柷小玲去那病房里找找。   可是,我们才动了动身,忽然,冯春生喊住了我:别,别!水子,别着急动身,我还有招。   我问冯春生有什么招?   冯春生猛地回过头,看向了护士,说道:对了,那走廊里头,是不是有摄像头啊?   “有!有!”   冯春生又问:那我再问问你们——那走廊的摄像头,能不能拍到进入40病房的任何人?   “当然可以了!医院经常有小偷,我们医院的安保,做得很好的。”护士说。   冯春生一拍大腿:把录像视频给我。   我问冯春生:录像视频能拍到鬼?   “拍得到,也拍不到,但是,我有百分之百的概率,从那录像上看出名堂来。”冯春生笑了笑:我一朋友有这个能耐,到时候,视频拿到,真相大白。?   今天一下午都去我表姐家,参加她小孩的喜宴了哈!所以今天码字时间比较少!只有一更了,明天调整状态,努力三更,么么哒!大家原谅老墨今天写得少啦。 第三百二十二章 双鬼看门(拉拉姐冠名)   冯春生要拿到医院的视频,就可以揭秘真相。   不过,他说似乎还要找个人?   啥意思?   看着我狐疑的目光,冯春生说:我认识个朋友,能用摄像头,拍到鬼魂的画面,不过,他不是有阴术,而是研发出了一种透镜,鬼也是一种能量,普通的摄像头透镜,会自动过滤这种能量,当然,在某些特殊的环境下,也过滤不走,所以,就是咱们说的,照片拍到鬼了。   “不过,我那哥们自己研发出来的透镜,完全可以百分之百的不让鬼魂过滤掉的。”冯春生说。   我说这样的奇人也有?   “废话!这年头,奇人异士多得很。”   冯春生说完,又说了一句:这视频,我传过去,让那哥们重新拍一遍,应该能拍到。   我说那你还等什么?赶紧的啊?   那几个护士,立马给我们拿到了视频,都是晚上的视频,一连一个星期的。   我让她们帮我把视频剪一下,一晚上一个,一共弄成了七个视频。   冯春生拿到了视频文件,直接存到了网盘里面,然后找了那个朋友,发了链接地址过去。   很快,冯春生告诉我:两三个小时,就能够拿到处理过后的视频,不过,那边说了——要钱,七个视频打包处理,一个一万,一共七万。   我说行——反正这笔钱,也不从我这儿开支。   视频拿过去处理,冯春生拉着我找了个酒吧,一边喝着,一边慢慢的等。   时间过去了两个半小时,夜幕开始降临了,冯春生的响了。   接着,冯春生告诉我——把钱打过去,那边立马发链接。   我说成啊!   我把钱打到了指定的卡上后,冯春生拿到了链接地址,他点了进去,把我们病房门口的处理视频打开了。   视频我们是通过快进看的。   很快,我看到了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女人,带着一个小孩子,飘乎乎的就在走廊里面走着。   “这好像不是我母亲病房里出来的?”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让我给护士打个电话问问。   我打了个电话过去。   护士查了一下日期和记录后,告诉我,说她们是我们走廊里的死人,在前天,有个穿红衣服的女人,因为重度心梗,直接猝死了,送到医院,还没开始抢救,就死在了走廊里面,不是诡异死亡的人。   哦哦哦!   我点点头,把这事说给了冯春生听。   冯春生笑了笑,说道:其实吧——这医院里,每天死去的人很多,有点什么孤魂野鬼也是正常的。   他还说——所以小孩子之类的,最好别往医院里间带,医院里面阴气重,小孩子很敏锐的,有时候能够看到大人看不到的东西,中邪生病,也是很常见的事。   接着,在我们看视频的时候,我们还看到了断了腿的女鬼,心脏上扎了一根钢筋的男鬼,形形色色的鬼魂,都在这录像里面体现出来了。   我看得有点瘆得慌,问冯春生:这视频,要是放出去了,那有鬼没鬼的讨论,就可以终结了?   “你要是敢把这视频放出去,没几天你就得暴毙。”冯春生说:我们是阴人,可以看这视频,但是得烂在肚子里面,包括我那哥们,出去给人拍照,拍到了鬼魂,就会说有鬼,拍不到就说没有鬼,他可不敢给正常人看这类视频的。   我问这是为啥?   “废话!正常人为啥看不到?因为这是天机,阴人做的事情,其实就是盗天机——盗天机的事,自己知道就可以了,如果泄露出去,那因果就纠缠不清了!”   冯春生说:这就是——天机不可泄露。   原来是这样。   我们继续快进围观这个视频。   终于,最后,我们锁定了一个鬼魂。   这鬼魂是个女鬼,披散这头发,穿着一身惨白的长袍,在走廊里,飘忽个不停。   最后,女鬼,到了40病房门口,一头扎了进去。   大概半个多小时后,女鬼又出来了,低着头,弓着腰,再次飘忽着离开。   我们立马找出了这个星期的视频,仔细总结之后,发现这女鬼和咱们病房,似乎很有渊源啊!   首先——这女鬼,每天晚上,都会在凌晨四点的时候,进入我们的病房。   第二点——这女鬼,每次停留的时间,都非常精确,一共半个小时,多一会儿也不会多,少一会儿也不少。   我看向了冯春生,说道:春哥——我算发现了,这女鬼,和咱们病房的老头,那绝对有什么关系。   “肯定是。”   冯春生也这么说:不然,为什么这只艳鬼,每天晚上都要去病房里面?   他抓起一杯茶,一饮而尽,说道:我还以为那老头不死,是因为“里花缎”的关系呢,现在看,这老头,和那女鬼,有莫大的关系!   “走,先回病房,晚上咱们布下牢笼,只等女鬼上门。”我对冯春生说。   冯春生也说没成想这次事情,还算顺利的。   一只在医院里,采阴补阳了这么多活人的女鬼,到底和咱们病房里的鼠牙老头王锋,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吗?   很快,在我和冯春生吃过晚饭后,又打包了两份,回了病房。   病房里,我对柷小玲说:咱们病房里,每天晚上都会来一个白衣女鬼——每天来得很准时,都是凌晨四点,准时过来。   “哦!那成晚上,我等着时间,时间一到,我就起来,要那女鬼好看。”   柷小玲笑咪咪的说。   我和冯春生,也对这次的事,胸有成竹。   很快,柷小玲和我母亲,也吃完了饭,我提着垃圾出门,在走到门框处的时候,我不小心,磕了那门一下,一下子,磕掉了烤漆木门架的一片漆,可是,那片漆掉了,里面露出来的,并非是木材的本身模样,而是一片斑斓的色彩。   我顿时想起来,下午出门的时候,我不是在门架上,看到了两条细纹吗?   当时觉得有点古怪,但我也没有继续去管他,然后就忘掉了。   现在,我重新想起这事来了。   我去门外,丢了垃圾,回来,开始用小刀子,轻轻的划着刚才脱落了烤漆的地方,接着,这篇烤漆的地方,我越弄越大。   最后,我弄出了一块手机大小的图案出来。   这是一张道符。   我连忙喊过来冯春生:春哥——这道符写的是什么?   冯春生看了一眼,说这里写的是一个人的生辰八字。   我说有人怎么把生辰八字,藏在这儿?   冯春生铁青着脸,又让我把另外一个门框的这个地方给切开看看。   另外一边切开,果不其然,也出现了一道手机大小的道符。   两枚道符,弄在了门框上面。   冯春生说:这叫——双鬼看门。   我问啥叫“双鬼看门”?   冯春生说很简单——这学道的人里头,很多道士擅长养鬼,能控制鬼魂做很多的事,这门口,有高人请了两只鬼来看门——这生辰八字,对应养的鬼魂。   接着冯春生说:这两只鬼来看门,我估计,就是有人不想让那只女艳鬼进来!   “所以,这道符,应该是今天才下的?”我说。   我们的视频里,昨天晚上,那女鬼还光顾过呢——道符这么管用,显然不是昨天就下过的。   “今天下的。”冯春生说道:你还记得那个张牧师吗?   张牧师我怎么会忘,那个张大秃子,头顶上,纹了一个九尾蝎子,小臂上,有一只神仙龙的刺青。   “估计就是他下的。”冯春生说:他不想让那女鬼进门,所以才下了这两张道符。   接着,冯春生说:这下道符的手艺,那张牧师倒是很精湛啊,直接用烤漆纸,往门上一贴,然后随便喷点漆,一两分钟就搞定了,要不是你刚才出门不小心,用垃圾划伤了这烤漆,没准咱们还不知道那张牧师在这儿做了手脚呢。   “那可不!”   我说:张牧师为啥不让那女鬼进来?他、女鬼、这疯老头子王锋三人里面,是不是有什么故事?   冯春生没说话。   柷小玲说道:先不管这么多,取下这两张道符,到了晚上,自然咱们就清楚了。   “行!”   我二话不说,先把这两张道符纸给撕了下来,然后晚上,我怕这边有点什么事,就先跟院长说了一阵,让他把我母亲换了一个病房。   我和那院长现在是绑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他自然乐意了,二话不说,把我母亲弄到“特约病房”里去了。   一切都搞定,我们三个,就等瓮中捉鳖了。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我、冯春生和柷小玲三个人,都没有睡觉,不过是躺在上,眼睛睁开,不过灯关了。   整个晚上,差不多到了一两点的时候,我忽然听到了一阵“女人哭泣的声音”,接着是“婴儿哭泣的声音”,再是老人哭泣的声音。   这些声音,千变万化,一下子就变了一个人。   哎哟!   不会那女鬼这么早就过来了吧?   我、冯春生、柷小玲三人,心有灵犀的同时起,然后蹑手蹑脚的走向了病房的厕所门口,我趴在了厕所门口,默默的倾听着,里面,除了有哭声,还隐约听到撕纸的声音?   到底在干啥?   柷小玲对我说:水子,你把那撕下来的两张道符,再贴到门上去,这次,咱们来一个,瓮中捉鳖! 第三百二十三章 寿衣(烟花姐冠名)   柷小玲已经发话了,要让我们瓮中捉鳖,我立马从口袋里面,掏出了那两张从门架上弄下来的“道符”,贴在了门上。   这双鬼看门的道符,本来是不让那女鬼进来,现在,能够让那女鬼出不去。   我搞定了这些,柷小玲直接对着厕所门就是一脚,把厕所门蹬开了。   等门一蹬开,我就瞧见,那老头王锋,竟然在厕所的地板上,疯狂挣扎着,我看他的模样,十分扭曲,努力张嘴,最后出来的声音,竟然变成了小孩子、老人、女人的声音。   如怨如慕,如泣如诉,看上去,扭曲得很。   他一脸的痛苦,见到了我们,竟然手不停的指着他自己的嘴巴,然后继续发出奇怪的声音!   他的嘴,到底怎么了?   我连忙蹲了下去,压开了他的嘴巴,往里面一看。   卧槽!   我看到了什么——我看到,这个人的嘴里,竟然长满了颀长的牙齿。   装在老头牙龈上的那些鼠牙,竟然疯长。   一嘴的牙齿,直接塞满了口腔。   老头是压根说不出话来的,同时,甚至嘴巴都合不上。   可以想象——一个人的牙齿,长到会顶住了嘴巴,会是什么样的一种光景。   老人王锋痛得不停的流着眼泪,脸上表情,已经痛苦到了极致。   他的嘴里,鲜血往外面淌着。   这说明什么?   说明王锋的鼠牙,长得太快了——牙齿的尖锐部位,已经顶穿了上颚,也顶穿了下颚。   牙齿扎破了口腔,血水就往外面流了。   我连忙问冯春生:春哥,这老头,估计要被牙齿给长死了,要不然,我找个锤子,把他的牙齿,全部敲碎?   冯春生数落我:你想太多了,这些鼠牙里面都是空心的,就算砸碎,也会立马引起大出血——到时候,这老头,依然必死无疑——要我说——这老头,在住进这个病房里面,嘴里被人装了一圈竹鼠牙齿的时候,就注定——死!   他就是个死老!   冯春生指着王锋说:死老,虽然活着,但是已经死了的死老。   我看着王锋的模样,心里有点酸——这人到底是怎么了?要被人这么折磨?   我估计,折磨王锋的人,多半是那个秃瓢——张牧师。   我们三个人,也不知道能做些什么,甚至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盯着老头看。   那老头的血水,越流越多,最后,他干脆缓缓的爬了起来,爬到了自己的上躺着,大口大口的吭哧着气,眼睛望着天花板,绝望的望着天花板。   我们三个人坐在边上,什么事情也做不了,只能盯着他看。   等着王锋死。   他嘴里装的鼠牙,我们毫无办法。   很快,老头的嘴里,可能被牙齿塞得太满了,甚至连用嘴呼吸也呼吸不了了,只能拼命的用鼻子呼吸。   鼻子进气没有嘴巴快啊——所以,看老头的模样,他实在难受。   很用力的吸了一口气,排也得排好久。   时间慢慢的走着——很快,时间到了凌晨四点——那个艳鬼,准时要来的时间。   就在这时,上的老头王锋,已经奄奄一息了,我却听到门口,传来了女人的声音:请开开门求你们了,开开门。   凌晨四点,有人在门外求我们开门?   这算什么事?   我猛地站到了门口,从门上面的观察孔往外面看去,发现外面站着一个白衣女人。   白色的长袍,惨淡的面容,披散着的头发。   我知道了——这个女人,就是每天晚上凌晨四点,来这个病房的女鬼!   本来我们是打算放这个女鬼进来的,然后瓮中捉鳖的,可是刚才由于王锋躺在厕所里面鬼叫,害得我们以为女鬼早就来了,所以在门上,贴了双鬼看门的道符,这女鬼自然是进不来了。   但现在——女鬼进不来不说,还特么的敲门,非要进来?   我看了一眼柷小玲。   柷小玲杨起了鞭子,让我把门打开。   我直接把门上的道符揭了下来,就在这时候,女鬼已经探身进来了。   她飘向了老头王锋。   柷小玲很果断的把鞭子,在空中拍打了三下。   啪啪啪!   柷小玲神鞭三响是她的招子。   现在亮了招子,那女鬼就知道柷小玲是谁了。   “小鬼见过湘西柷由家传人。”女鬼卑躬屈膝,眼睛里也流出了血泪。   柷小玲问:这医院里的人,是你害死的?   “高人,你先让小鬼把事情做了,其余的事,我再一五一十的告诉你们?好吗?”女鬼哭泣着说。   我点了点头,让这女鬼先办事。   反正我知道,她不会害王锋的。   不然王锋也活不到现在。   女鬼直接趴在了王锋的边,一张嘴,一道金色的气就扑了出来,打在了王锋的面门上。   紧接着,那道气越来越浓,越来越浓,我瞧见,王锋已经开始张嘴吸那道金色的气了,他张开嘴的时候,我发现,他嘴里的鼠牙,消退了不少。   冯春生在一旁说道:我知道这女鬼为什么要害人了——她害死了别人,吸了别人的阳气,然后渡到这个老头王锋的身体里面去,给王锋续命呢——没有这女鬼,王锋这死老,怕是死了好几天了。   原来如此。   难道说,这女鬼,一直都在救那王锋?   这事,邪乎啊?   很快,那女鬼“采阴补阳”来的阳气,全部度给了那老头王锋。   王锋身上的鲜血全部消失,牙齿又回到了原本大小,舒舒服服的躺下去睡着了,甚至还爆发了舒服的“小鼾声”。   女鬼度阳气弄完了,又再次跪在了我们面前,说:诸位高人,求求你们救救我父亲。   “他是你爸爸?”我指着王锋,对女鬼说。   女鬼点头,说是的——他就是她的爸爸。   女鬼接着说:这事,得从我哥哥身上说起了。   我拍了拍脑袋,问女鬼:你哥哥?   “对!”   女鬼开始跟我讲。   原来,女鬼的哥哥,叫王立,这些年做生意,发财了。   她哥哥王立做的是什么生意?   “寿衣”生意。   这寿衣,可是真正的寿衣。   是从死人身上剥下来的衣服。   很多地方,陪葬都愿意给老人,放进去几套衣服,这些衣服呢,寓意就是老人去了黄泉路,别冻着。   这王立,从小就是个地痞,但是胆子很大。   有次,王立不知道听谁说,死人的衣服,是个无本的买,他也去坟山里挖别人的坟,剥了死人的衣服出去。   还别说,死人衣服的确好。   洗一洗跟新的差不多,摆个地摊,二三十的往外甩,很快,他挖了四个坟,弄了十几套衣服,全部出去了。   这十几套衣服——一转手,了四五百。   王立可算瞧见这发家的途径了,到处去挖别人的坟墓,剥死人衣服,而且他也不讲究,什么值钱拿什么?当然,为了掩盖作案痕迹,坟挖完了,还是要填的。   王立就这么干了两三年,在小县城里,的确是过得可以了。   不过王立这小子,很有野心,他就老琢磨着,这贩衣服,不是出路啊,得弄点更值钱的买?   怎么做这个买?有个阴行里的人,找上了王立,他知道王立是一天天从事“剥死人衣服”的营生,直接跟他说:我给你衣服,你弄到坟地里,给死人穿上,然后再过几天,剥下来,给我。   那王立也不知道那老板想干啥?反正人家老板出钱,还不行?   穿一次衣服,剥一次衣服,就给好几千呢。   他就这么做了,结果让那阴行里的家伙很高兴,接着,干脆开出了年薪——一年五十万,就专门给他做这个事。   王立从此,就干起了这个买,挖人的坟,然后跳进去,直接把死人的衣服,全部剥掉,然后给他穿上,再过个几年,再下墓,把那衣服脱下来,送给他老板。   这事,弄了个几年,王立赚了不少钱。   冯春生告诉我,说王立干的这种活,叫“寿衣”,这些衣服,在死人的身上,套了一阵子后,很阴狠阴,很多邪门的人,用来做法器,或者害人之类的,伤阴德。   “很伤阴德。”   冯春生说。   接着,柷小玲说:这事固然伤阴德,于情于理,这样的人,也该遭点报应对了,你哥是遇到了什么报应了?   那女鬼说:我哥的报应叫“万鬼噬心——受人间万苦。”   “啊?”   柷小玲和冯春生同时摇头,说不可能,扒死人的衣服,还受不到这么重的惩罚,这“万鬼噬心受人间万苦”已经是天谴了。   如果不是大奸大恶的人,受不了这种天谴!   女鬼叹了口气,说:我哥受到天谴这事吧,还得追寻到三四年前了——那时候,他不是靠着剥死人衣服,赚了不少钱吗?他又起了一个“队伍”,专门盗墓!他的天谴,就是从一个墓里头,遭的难。   “还盗过墓?”   “是的!”女鬼说:他的盗墓队,还挂靠了一个挺出名的盗墓团伙。   “叫啥?”我问。   女鬼说:发丘天官!   发丘天官?发丘天官的扛把子,不就是龙二吗?   女鬼说:他实在墓穴里面,惹上的事——至于怎么惹上的,那我就不知道了——总之,似乎是在墓穴里面,得罪了什么人!   这女鬼不知道王立在墓穴里面到底怎么得罪了人,龙二应该知道啊。   我直接给龙二去了一个电话。   先把前面两更送上了哈!第三更然后继续写啦!争取第三更在十二点半之前搞定哈! 第三百二十四章 狐仙佛(宁宝贝冠名)   我给龙二打了个电话,问他:你认识不认识一个叫王立的人?   “王立?叫王立的人很多,你说的是哪一个?”龙二问我。   我说:他下过墓,跟你们发丘天官合作过!   “他?”   龙二顿时来了兴趣,很奇怪的问了我一句,说:王立竟然还没有死?   我说瞧你这说的,人家活得好好的,就是遭了报应而已!   “遭报应?那是他个狗.日的活该!害死了我好几个弟兄,现在竟然还活着?你现在在香港,还是在广州?”龙二直接问我。   我说我在广州。   龙二直接说道:等着我——明天我就到,这小.逼崽子,惹了狐仙佛,害死了我兄弟,这个仇,我非报不可?   “到底是咋回事啊?”   我有点懵,怎么那女鬼的哥哥,鼠牙王锋的儿子——王立,竟然和龙二是冤家。   龙二一边出门往飞机场赶,一边跟我说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就在十来天前,龙二老家的发丘天官,和王立一伙人下了一个墓。   墓穴在长江一代,是个悬棺墓穴。   在长江的山崖上,有一排悬棺。   但是,悬棺的头棺周围,有一个巨大的坑洞,那坑洞里,有墓,听说里面宝贝多。   当时,王立和发丘天官的人,不是一起进去了么?   两伙人下墓,下得很顺利,进了墓穴,非常迅速的找到了主墓室的位置。   其中有一口棺材,里面尽是金银珠宝,钱物不少,十分快活。   一群人,迅速的清洗着墓室里的宝贝。   当然,主墓室的最深处,还有一幅棺材,那棺材也不算棺材,就是一块玉石板。   玉石板上,躺着一个穿着长袍的女人,女人像是玉做的一样。   要说发丘天官算是盗墓四大门里面,最不讲究的一门了。   他们进了墓穴,也是见什么拿什么,不会像“摸金校尉”,在东南角点一支蜡烛,如果墓主人不高兴了,蜡烛被吹灭了,他们就要把到手的财物,全部扔进去;也不会像卸岭力士一样,进了墓穴,只拿三件宝贝,多余的全部留下。   发丘天官进去了,跟洗劫一样,就怕有点什么小宝贝留在了墓穴里面,让他们发不了财。   不过,要说他们贪得无厌,王立才叫真正的贪得无厌!   王立这小子,估计是发家之前,剥死人衣服剥习惯了,他发现那玉人身上的衣服,也是极其漂亮,二话不说,跳到了玉上,开始剥那女人的衣服。   等其余人都在分财宝呢,那王立已经把那玉人的衣服,剥了个干净。   等众人一抬头,惊呆了——这王立也太特么凶残了不?   连尸体的衣服都要?   这特么是雁过拔毛啊!   当时发丘天官带队的海刀把子,直接上去给了王立一嘴巴子,结果,他的手,才抽到了王立的脸上。   王立的嘴里,忽然长出了一圈獠牙,扑到了海刀把子,把他直接给生吞活剥了。   紧接着,王立穿上了死人身上剥下来的那件红色长袍,脸上迅速长出了白色的毛发,整张脸也不像是人了,是狐狸脸。   王立古怪的笑着,对那群盗墓的人说道:嘻嘻嘻、咯咯咯,我狐仙小玉儿在此清修数百年,今儿被你们剥了我的衣服,奇耻大辱,焉能不报?   这被狐仙上了身的王立,直接扑到了那群盗墓者的面前,抓住一个吃一个,抓住一个吃一个。   那真是生吞活剥。   其余的盗墓者不停的逃,最后,只剩下两个活人,逃到了悬棺洞穴的门口。   就在这时候,那王立又古怪的笑着:嘻嘻嘻,咯咯咯,我小玉儿修佛,修佛有好生之德,我对自己说过,我一天,最多杀九人,刚才已经杀完,剩下你们两个,我也不杀了,至于这个剥了我衣服的人——我要你万鬼噬心,受人间万苦!   她一说完,王立和那剩下的两个人,都膝盖一软,在地上胡乱翻滚,最后,这三个人,全部滚到了悬棺崖下。   悬棺崖的下面是长江,三个人,摔死了一个,剩下了王立和那发丘天官的一名盗墓者。   这两人,逃出了升天。   那发丘天官的人,直接回了发丘天官报信。   至于这个王立,也竟然活了下来。   龙二说:我五个兄弟进去,就剩下一个活着出来了,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那王立。   他还跟我说,他们发丘天官里的秘录,记载过“狐仙佛”。   狐仙佛就是狐仙得了道,不愿意成为“野仙”,想修得正果,于是找了一个清净的地方,苦修。   因为她们修的都是佛道,时间长了,身体长出玉俑。   像狐仙佛,其实对盗墓者威胁不大——一来,狐仙佛生性还是要慈悲一些的,狐狸野仙是五大野仙之首,本来睚眦必报的,但是,修了佛的狐狸野仙只要你不太过分,也不怎么会报复你!   二来,狐仙清修是不能动的,你盗墓,人家才没闲工夫搭理你!   但王立——太狠了,直接剥了狐仙佛的衣服——这叫什么——天作孽,犹可恕,人作孽,不可活!   就这样,王立才遭了天谴!   龙二越说越生气,直接对我说:水子,等着我,我特么现在就来广州!奶奶个熊的,我得扒了那人的皮。   我收了和龙二的电话,看向了那女鬼,说道:有人来收拾你哥了——你哥真是个狠人,见了死人的衣服就想剥,这样的人,活着啥用?   女鬼说:你们弄死我哥,我就真是感谢你们的大恩大德了!   我问女鬼何出此言!   女鬼指着她的父亲,王锋,说道:我父亲现在是这幅模样,就是我哥闹的。   “他怎么闹的?”我问女鬼。   女鬼说:我哥王立不是侥幸死里逃生吗?但是,他被狐仙佛下的诅咒,真的应验了,他找了一个阴人,来摆平这件事?   “就是那个张牧师?他什么来头?”我问女鬼。   女鬼直接说道:江西龙虎山,张家天师传人!   我去!   我说那张牧师,路子估计比较野呢,果然野啊!   这龙虎山,可是道教的第二圣地呢。   我也算明白了,张牧师小臂上的龙纹身,为什么有一股子仙气了。   原来,不是张牧师本身气质出色,只是“龙虎山”养气啊。   龙虎山算是半仙山了,张牧师久居龙虎山,纹身也养出气来了。   冯春生则说道:我特么算是知道了——这个病房里面的转运罗盘,原来下的是个“欺仙”风水阵,这是龙虎山道士的惯用手段了。   我问什么惯用手段?   冯春生说:祸水东引!   他问我:水子,你还记得我说过你师父如果没死,欺骗了老天爷,度过了诅咒的事不?   我说记得啊!   冯春生说:要欺骗老天爷,最好的办法,就是祸水东引——那个王立,通过龙虎山张家天师的风水阵,直接把他的“万鬼噬心”的诅咒,转移到他爹的身上了。   “啊?”   照冯春生这么说——那本来应该由王立受到的天谴,给挪到了他爹王锋的身上去了?   这事!   还是人办出来的吗?   接着,冯春生还说:我也知道了——这王锋为什么被那张牧师种了一嘴鼠牙了。   “为啥?”我问。   冯春生说:这还不简单,这鼠牙邪乎啊,遇到了脏东西什么的,能够疯长的——那万鬼噬心,铁定是非常痛苦的——这时候,嘴里长满了鼠牙,鼠牙钉住了舌.头,钉住了你的上下颚,你是发不出太大的声音来的,这样,王锋的死,也没多少人知道?   “那这又是图个什么?”我不能想象,王立竟然会想让他爹,悄无声息的死去,然后在他爹的嘴里,装了两圈老鼠牙。   冯春生笑道:“图个啥?简单——你想想——王锋,为啥要把一个本来就预计死亡的爹,送到医院里面来?”   我瞧着冯春生这模样,我顿时一拍大腿:医闹!   “对喽!”   冯春生笑着说道:就是医闹——他爹无无故的死在了医院里面,王锋找医院,敲个竹杠,弄个一百多万走,不难吧——这叫啥,要害死自己爹,还不能白白害死,还得找补点钱走——这才叫境界呢!   我心里已经对那个王立,鄙视到了极点。   这人,心狠手辣,自己爹都要弄死?   弄死自己爹就算了——还特么要找医院赔钱?   那女鬼说到这儿,哭丧道:我杀人,逼不得已,不然的话,我爹就要死!   “一个哥哥,一个妹妹,做人,天差地别。”我盯着女鬼说:但是你爹的命是命,其余人的命,就不是命吗?   “是命,都是命。”女鬼跪在了地上,对我们说道:你们把我打得灰飞烟灭,我也毫无怨言,但是,我希望我希望能见到我爹,逃过这一劫!   “可以。”   柷小玲拿出了一个铃铛:你钻到这儿来,搞定了你爹的事,你见见你爹,就自行了断吧——   “谢谢高人。”女鬼噗嗤一下,钻到了柷小玲的铃铛里面去了。   我们几个,又去安生睡觉了。   到了上午十来点的时候,我们才醒了。   我走到了那老头王锋的边,说道:老头,也别装神弄鬼了,你得亏是有个好女儿啊!   “女儿?”王锋看着我,说:我就只有一个儿子,从来没有女儿   第三更到了哈!么么哒 第三百二十五章 生死抉择(超级un冠名)   王锋盯着我说:我没有女儿!   你没有女儿?   我感觉忽然懵住了,那个女鬼,如果不是王锋女儿——那么,女鬼说的都是谎话?   她为啥说谎?   我不太明白。   紧接着,我问王锋:老爷子,你真没女儿?   “哼,我儿子都三十四五岁了,这么多年我也没有姑娘,哪儿来的女儿?”   王锋怼了我一句。   我又说道:那我问你,你儿子害了你,把要降到他身上的劫难,降到了你的身上——你可知道?   “我知道!”   王锋张开了蔫儿吧唧的嘴,说道:是的——我儿子确实要把他的劫难,降到我的身上,那又怎么样?这是我自愿的。   “你自愿的?”   我感觉我的三观,在王锋这儿崩溃了。   接着,我又问他:我想,你是想死在医院里面,然后找医院敲一笔钱走吧?   “你管我呢!”   王锋的话,相当于,默认了。   我盯着王锋冷笑:你这个父亲,当得伟大啊——不但要替你儿子受过,还要用生命,给你儿子,来最后一次助攻!   “废话!那是我儿子。”王锋说。   我说就算是你亲儿子,你也不能黑白不分吧?   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你个老小子,分不出来?   “我儿子对我可孝顺了,每年过年都给我带礼物,我有这样的儿子,我骄傲!”王锋继续说。   这时候,柷小玲的身上,传出了一阵声音,呵斥道:父亲,你就真的这么是非不分吗?王立平常是怎么对你的?你就真的没有怨言吗?   我估计,这是潜伏在柷小玲铃铛里面的女鬼,实在是受不了了,所以,干脆和王锋来了一个面对面。   “你是谁?”   王锋问道。   这时候,柷小玲直接拉上了房子里的窗帘,同时,也把门给关上了。   整个房间,没有一丝阳光进来。   就在这时候,柷小玲身上的铃铛里,钻出了一道白光。   那白光,变成了女鬼,她站在了我们面前,指着王锋说:你怎么没女儿?你当年就有女儿!是我。   “你你是谁啊?”王锋看到了女鬼,整个人,表现得有些手足无措,脸上,冷汗也直冒着。   女鬼说道:你忘记了?我是女儿!我还没出生,就死掉了,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在你的左右——十年前,你半夜里去山里看林子,被一群野狼围住了,要不是我吓唬走了那群野狼,你就死在了那林子里面。   “五年前,你得了重病,你打电话给王立,王立说他有事,你自己爱咋样咋样,如果不是我,你也死了!”   “就在这个星期,王立把他的诅咒,转移到了你的身上——要不是我,你也死了!”   “我一直都在你的身边,但你,却从来不记得有我这么一个女儿吗?”   女鬼的眼睛里,再次划落了血泪。   王锋则忽然大声吼了一句:都是孽,都是孽啊!   接着,他也跪在了地上,对着女鬼磕头:姑娘,我对不起你实在是对不起你,我没有脸当你爸爸,呜呜呜呜!   这么一会儿工夫,王锋竟然不停的划落了老泪。   我连忙问王锋,这事到底是怎么了?   王锋站起身,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了当年的事。   原来,当年王锋在生小孩的时候,他老婆怀的,是一对双胞胎。   不但是双胞胎,还是概率最小的龙凤胎。   当时,他老婆难产。   医生问王锋:保大人还是保小孩。   王锋当时近乎冷血无情的说道——保小孩。   如果老婆和孩子,要死一个人的话,那就死老婆。   医生让王锋,签了一份协议。   王锋签完了。   接着,那医生又出来,说他老婆的生产难度,实在是太大了,两个小孩,只能出来一个,十分艰难,另外一个,必然会因为缺氧死掉——所以,双胞胎,只能出来一个。   “要男孩,还是要女孩?”   医生又问。   王锋是“重男轻女”的忠实拥趸。   他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保男孩,只要那个男孩没死,香火没断,这事,就可以。   就这样,王锋的决定,直接让他的老婆和他的女儿,几乎是一前一后的——魂归天国了。   王立,也顺利的被医生,带到了人间。   当然,王锋也不是彻底的绝情,至少这人,还装了装样子,在家里,立了老婆和女儿的灵位。   “闺女,你也别怪你爹,当时的情况,只有一个人能活。”王锋抹着眼泪。   女鬼冷冷的说道:既然只有一个人能活,为什么不能是我活?   “别怪我,要怪,就怪你是个姑娘吧,我们那边,谁家不想生个男孩?”王锋几乎不敢看那女鬼了。   女鬼冷笑道:女儿怎么了?我当女儿的,对你不好吗?你放弃了我的生命,这么多年,我却一直都守护在你的左右,当时,我母亲的鬼魂,去了黄泉路,她对我说——你要照顾好你爹,别怨你爹,你爹也是个可怜人,我这才没找你报仇的!   我问女鬼:你为什么不转世投胎?   “哼哼!”   女鬼盯着王锋,说:因为他!   “因为你爹,你不能进入轮回?”我问女鬼!   女鬼说:当时医生在问我父亲——保男孩还是保女孩的时候,其实护士已经把我拉出来一半了,结果,他告诉医生,如果保住的是女儿,这事,我跟你们医院没完,如果是男孩,这事就算了。   那护士听了我爹的话,直接把我给摁回了子宫里面,从新把我的哥哥,给拉了出来。   “我本来已经能活下来了,可惜——我又死了,是人为的把我的生命,结束的。”   女鬼说:阎王爷的生死簿上,本来我是活人,可惜,我又被弄死了——我是个活死人,阎王爷不收我。   原来是这样啊?   我听女鬼的话,真是无限唏嘘。   这女儿对他爹,真的是仁至义尽了——救了他父亲好几回,这还是建立在双方有深仇大恨的情况下。   这女儿都这样了,还认王锋这个爹,足以说明,女鬼的心地,实在是善良。   我坐在一旁,翘着二郎腿,抽着烟,对王锋说:你特么当时的那个决定,实在是错误——那王立,就是个白眼狼,祸害鬼,你要是选择让她活着,你这晚年的生活,比现在不知道幸福多少倍啊。   王锋再次流泪,说道:王立确实是个白眼狼,这么多年,对我那叫一个凄惨——我特么生病了,他一分钱也不给我出,当年他吊儿郎当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谁,救济他的!   “就说前两年,他发了大财,给和老婆买衣服,一买就是几千块的,而我这十多年,他就给我买过一双八十块钱的皮鞋。   “哼哼!”   我盯着王锋说道:那你还跟王立承担诅咒?   “这不是我要承担诅咒!”   王锋说道:实在是我儿子逼我的,他用孙女的命,逼我的,说如果我不给他承担他的诅咒,就要打死我孙女。   “你孙女?也就是王立的女儿?”我问。   王锋说是的。   好家伙,这虎毒不食子呢——王立竟然为了活命,拿着女儿的命,威胁他爹?   冯春生说:别傻,那王立是吓唬你呢!   “可不是吓唬啊。”王锋说:我开头不答应了,结果王立当着我的面,把我孙女的腿,活生生的打折了——无情无义的白眼狼,我怎么生了这么个玩意儿?我后悔啊!   怪不得王锋这人,在我母亲住进病房的这几天,每天白天,都要流着眼泪,说:我好懊恼,我好后悔啊!   原来王锋的儿子,说白眼狼都是侮辱人家白眼狼。   也怪不得,王锋一旦发了癔症,就会问我们:买衣服吗?我这儿有特别好的衣服。   他儿子就是靠剥死人衣服起家的,在接受万鬼噬心的时候,定然王锋也会被厉鬼“如此”询问吧。   我盯着王锋,说道:这祸水东引的法阵,我帮你拆掉,要死的人,是你儿子,你愿意吗?   “我愿意,我百分之一百的愿意,我巴不得我儿子赶紧死!”王锋对我说:只是,不能伤害我孙女。   “放心吧——这法阵一拆啊,你儿子,立马暴毙!”   我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   王锋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说道:你们都不知道,我满嘴的牙齿,本来好好的,结果,硬生生的被我儿子找的一个人全部给拔掉了,然后装上了这鼠牙,我现在,难受得不行——真的,生不如死。   接着,他还说:或许你们都觉得,我是一挺坏的人,但是,我要问你们一句——如果你们生小孩的时候,遇到了医生询问你们一个问题——三个人,活谁?你们自己说,活谁?这个选择题,谁做得对?   他这么一说,我和冯春生,倒是愣住了。   如果老婆,双胞胎,医生说,这三个人,只能活一个——你如何选择?   选择活老婆?   那另外两个孩子,会不会怪你?   选择活男孩?女儿和老婆会不会怪你?   选择活女儿?那儿子和老婆会不会怪你?   要知道,当时那种情况下,你也不知道是女儿孝顺一些还是儿子孝顺一些,这个选择题——真的有人做得对吗?   我摇了摇头,看向了冯春生。   冯春生笑了笑,对我说:这种选择题我压根就不想做——因为我已经做错过一次了——这是来自老天爷的戏弄啊! 第三百二十六章 下梁子(烟花姐冠名)   说到了这儿,王锋又跪在了地上,给女儿磕头,说道:闺女,不要怪爹——都说爹是重男轻女,但那是爹唯一不纠结的一个理由了——好歹我还有一个在村子里算标准的大答案——就是活男孩,可如果连这个标准答案都没有——爹该怎么办?你说!   女鬼捂住了脸,也摇着头,说:爹,我也不真的怪你,也不是真的害你,我娘去黄泉路的时候,还跟我说——姑娘,不要怪你爹——要怪,就怪老天爷戏耍了娘儿三——这个选择题,没有人做得对。   “可我还是恨你,怪你!”女鬼说:为什么当时我都被拔出来一半了,最后又被活生生的塞回去了?   王锋流着泪说:因为医生并没有告诉我——女孩已经出来一半了,我并不是真正的重男轻女,比如说现在的孙女,是个姑娘,但我依然欢喜,我恨不得把我最好的东西,都给她——我甚至愿意承受来自王立的诅咒来保她的命,我不是严格意义上的重男轻女!只是当时,没有人告诉我——真的没有人告诉我,女儿已经出来一半了——要是说了,我咬牙也要把你给生出来——没有人告诉我啊!   他已经是老泪纵横了。   或许,王锋真的是没办法选择吧。   换成我,换成柷小玲,换成冯春生,我们就算老是游走在生死的边,但让我们来做这道选择题,我们依然不会做。   女鬼扶起了王锋,又对我们说:三位高人,我也是没有办法,为了救我父亲,我害死了这医院十几个人——没办法,王锋太邪门了,身上都是死气,我靠不得他的身,那个法阵,我也碰不得。   我点点头,对女鬼说:这样吧——我拿出一个解决方案——首先,我撤了这个法阵,王立造的孽,他自己一力承当——至于你——你虽然是为了救父亲才害死了人,但害死了就是害死了,那些人也不是大奸大恶的人,我让柷小玲把你打得魂飞魄散,算是你偿命了——如何?   “我认可。”   “我也认罪。”女鬼跪在地上,说道。   王锋则对我们说:不,不这些事情,都起源于我,我宁愿我死了,我也不愿意女儿的鬼魂,被打得魂飞魄散——真的——我真的不想。   “那就可由不得你了。”   我背过头说道。   王锋不停的哭泣着,说他当年,害死了他女儿一次,现在,又要害死她女儿的鬼魂一次,这这他还有什么颜面,活在这个世界上。   这时候,女鬼安慰着王锋,说道:爸爸,你一定还要好好活着,我那外甥孙女以后,还要爷爷照顾呢——照顾小元成材,不要让她重蹈她爹的覆辙!   王锋重重的点头。   我也摇了摇头——其实我很想放过女鬼一马,可是,我们心中有标杆。   杀人的确不过头点地,但是——原则的东西,我们不能违背。   我说道:就这样吧——春哥,你研究一下,看看怎么把这法阵给拆了。   “行!”   在我和冯春生准备办事的时候,忽然,我们的病房门外,传出了一阵敲门的声音。   我看了柷小玲一眼后,立刻让女鬼钻到铃铛里面去。   等女鬼进了铃铛,我才开了门。   开门之后,进来的人是——张牧师。   那个头顶纹着九尾蝎子,手臂上纹着“神仙龙”的龙虎山弟子——张家天师的传人。   张牧师靠着门框站着,对我说:兄弟,你们三人赏个光,咱们凑个地方,吃个饭,如何?   我说当然可以了,虽然我并不知道,张牧师到底打算要找我们干啥,但这家伙,绝对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索性答应了,看看这兄弟,到底是想跟我们来点什么阴的。   “那就请。”   张牧师指了指门外。   我、竹圣元、柷小玲三人,跟着张牧师出了门去。   我们四个没走多远,就在医院对面的一个餐厅,坐了个包间。   包间里,张牧师让服务员上了五六个菜和三瓶酒后,说道:很巧啊——我本来以为这个单子,非常容易呢,想不到,碰到了几位高人!   “高人谈不上,也是今年才入阴行的小碎催。”我拱了拱手说道。   张牧师让我不要谦虚,接着他说:从你想看我纹身,我才发现你们懂行,回去,我托人问了问,也是眼拙得很,我竟然不认识十来年前,叱咤阴行的——冯大先生,也不认识湘西柷由家的后人,更眼拙的是,我连阴阳绣的传人都不认识!   “哟,我们都是无名小卒,你不认识,正常。”我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张牧师笑道:没事,没事,往后大家都是兄弟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次我来呢?其实是想跟大家商量商量事情,也不是商量事情,就是请三位帮我一个小忙。   我问:关于王锋老头的?   “聪明人。”张牧师说:就是关于王锋老头的,大家也都知道,这阴行的生意,说好做,也好做,说不好做,那难了,所以,大家联合起来,才有汤喝,才有肉吃,不然,连饭都吃不饱——混阴行什么最重要?朋友!   “没错。”冯春生说道:多条朋友多条路,这年头,也不是单打独斗的时候,咱们吧,得讲究一个共赢,讲究一个团队精神。   张牧师猛地一拍桌子:对头,说的就是这个意思——这笔单子,我能赚二百万,最近手头很紧,欠人很多钱,这比单子,我必须拿下——当然了,既然诸位瞧见了,那当然是见者有份,我拿出三十万来,你们三个人分——一人十万。   “这十万块钱不好拿吧?”冯春生说。   “好拿,好拿得很。”张牧师说:只要三位别插手,这事就算完了咋样?   柷小玲冷冷的回道:不咋样,这钱我不拿,烫手!   冯春生吹着口哨,回都没有回张牧师。   张牧师有点恼火,脸上一瞬即逝一幅十分生气的表情,不过,他看出来了,这儿,我做主,就问我:于水兄弟,你说咋样?三十万也不少了,什么活不干,白拿三十万?   我冷笑道:三十万好拿吗?不好拿,我忍着良心的煎熬,拿你这三十万,这是要遭报应的。   “哼哼。”张牧师冷笑。   我又说:至于刚才张老兄说的——多条朋友多条路,我认为是对的,但是,也得看是正经朋友,还是歪门邪道的朋友,像你这样的朋友,我可不敢交,万一哪天,被你带到了死路上,我还啥都不知道呢,人就没了,那可不凄惨!   “你们三个,莫非是要真的和我结下梁子?”张牧师盯着我们,说:我这人,学道就为了一件事——求财,谁挡我的财路,谁就是我张牧师的敌人——这道梁子结下了,我怕就不好解了!   “哼哼!怎么着?拿龙虎山压人了?”我盯着张牧师。   冯春生也冷笑道:不吹牛——当年闽南阴阳绣人兴盛的时候,你们龙虎山的掌门,还的给阴阳刺青师三分薄面呢,现在世道变了,一个龙虎山出来行骗作恶的小道士,也敢跟咱们论斤两。   接着,他猛地站起身,指着张牧师说道:我水子说了,这事,管定了——至于你要和我们结梁子,随便结——咱们闽南的地面上,划下了一道坎,你有能耐,来我们闽南闯闯?看我们阴阳绣这条地头蛇,压不压得住你这头过江龙!   张牧师气得直咬牙,盯着我们,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最后,他干脆不说了,直接站起身,手指蘸到了白酒里面,然后在桌子上,写下了十六个字——龙虎仙山,道家圣地,惩恶扬善,直辩忠奸。   这十六个字,无非说我们是奸佞,不是忠臣。   至于龙虎山张家天师的人,分辨忠奸也简单,无非就是帮他的就是忠,不帮他的就是奸!   呵呵呵!   这样的人,怎么不给弄到中南海去呢?他们要是去了,那忠奸善恶,岂不是非常好分明?这可是国家栋梁啊!   我盯着张牧师冷笑。   张牧师一抚袖子,那桌子上,十六个字,彻底变化了,只剩下了两个字——找死!   这张牧师,是跟我们主动下梁子了?   我猛地站起来,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盯着张牧师说道:你什么意思?   冯春生和柷小玲也噌的一声,站起来了,指着张牧师,让他交代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张牧师冷笑连连的,说道:哼哼——我什么意思,你们再清楚不过了——张家天师这一路的人,你们算得罪了个遍,对了,我还得说说——闽南的张哥和韩老板,和你们关系很紧张吧?嘿嘿——往后,我得告诉你们,你们的关系得更加紧张了。   什么?   张哥姓张,这个张牧师,也姓张?   莫非两人,有什么关联?   或者说,张哥也是张家天师的人?   我立马拦在了门前,盯着张牧师说:你个犊子,把话说清楚再走!   “对你们几个——我还需要把话说清楚?”张牧师捏紧了两只拳头,似乎要跟我们动武了,莫非,这张牧师是艺高人胆大?   我们两边剑拔**张的时候,忽然,饭店的门打开了,包间里,进来了两个人   今天两更搞定了哈!今天不加更了,明天会三更哈,谢谢大家的支持啦。另外一本好兄弟的书无上神帝梦想书城搜索即可看到,书很不错,喜欢看玄幻的可以去支持下 第三百二十七章 风影(为烟花姐冠名)   这两个人,有一个我认识,就是昨天才见面的“东北招阴人”——李善水。   另外一个,是个花白胡子的老头,我就不太认识了。   不过,我不认识,冯春生却认出来了,他给那人作了个揖,抱拳说道:哟,风大先生,素问风大先生是玄门第一,风水之术,内蕴皇家气魄,今天有幸见面,荣幸。   风大先生?玄门第一?   只怕这个风大先生,就是传说当中的风影了。   风影没有理冯春生,冷笑了一声后,看向了刚才嚣张跋扈的张牧师,说道:龙虎山好大的气魄——一言不合,就在桌子上写下找死两个字,不错,不错。   张牧师似乎是认识风影,笑了笑,没敢说话,继续往外面走。   李善水则搬了把凳子,坐在了门口,说道:张牧师,别着急走啊!咱们之间的事,得算算账了。   “算什么帐?”张牧师盯着李善水,说道:我知道你是东北招阴人——你地位高,资格老,何苦为难我这一龙虎山的小道士?   “哟哟,刚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我对张牧师这欺软怕硬的“软蛋”,非常不满,刺了他一句。   张牧师哼了一声。   李善水却左手拍着椅子,笑了一声:呵,我为什么难为你?你自己说说——你来广州的地界上捞阴.门的饭,你可跟我打过招呼?拜过山头?   “全中国,阴事这么多,我来这边干一波活儿,还需要联系你吗?你是山大王?”张牧师又笑了一声。   李善水冲风影看了一眼。   风影冷冷的呵斥了一句:放肆……再口不择言,今儿个,咱们东北阴人就得收拾收拾你了。   被风影呵斥了一句后,张牧师不敢多说话。   李善水说道:你如果办的是好事,哪怕你是为了赚钱,我也不会找你麻烦,但你主子是个什么东西?你帮这样的人,就是在砸我们阴人的招牌,这事,我得管管了。   “想怎样?”张牧师盯着李善水。   李善水说道:三件事——第一,自己去医院,拆了自己下的邪门法阵。   第二,给冯春生、于水,道歉。   第三,那老头王锋,被你敲掉了满嘴的牙,按照换一颗牙一万块,一共赔五十颗牙齿,也就是五十万。   “三件事答应了,这事咱们就两清,无冤无仇。”   李善水打了个响指,接着说:如果不答应——那好,那咱们也学学你们龙虎山爱和人结怨的习惯,我就和你结怨了。   张牧师盯着李善水,双拳也崩得紧紧的。   “哟!不乐意?”李善水瞧了瞧张牧师的模样,仰头喊了一声:乔乔!   李善水的话音刚落,我就瞧见,门口,走进了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穿着一身麻布长袍,两只袖子低垂着,盖住了两只手,同时,乔乔的模样,十分刚毅,眼神坚决,气度实在非凡,这人一出现,彻底震慑住了张牧师。   张牧师似乎知道乔乔的名头,压根不敢动了,甚至毫不犹豫的说出了三个字:对不起!   他的对不起,是对我和冯春生说的。   “于水老板,冯大先生,确实对不住您二位,这次,我张牧师,认栽了,实在对不住。”张牧师十分诚恳的跟我和冯春生道歉。   我看向了那个叫“乔乔”的女人,那女人到底有什么魔力,竟然会让张牧师在一瞬间,就跟我们道歉?   张牧师道歉完了,还跟李善水说道:今天下午,我去拆了法阵,这笔买卖,我做不成了——你让我赔的钱,我也会赔的,五十万,我一分不少!   “好!”   李善水站起了身,对我和冯春生说道:于水兄弟,冯大先生——这次广州见面,你二位的人品,我李善水实在是钦佩,这次的忙,我们帮你了,过几天,闽南有趟生意,希望冯大先生和于水兄弟,能去帮我走一遭?如何?   我们当然说可以了,李善水本事挺大的,但是,从来不恃强凌弱,就冲这个,这朋友,我们也交了。   李善水听到了我们的答复,立马笑了笑,说道:那就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了。   说完,他喊了一句:乔乔、老风,我们走!   “等一下。”   风影盯着我和冯春生说道:冯大先生,听闻你的星门风水,特点非同寻常——伏羲神卦,威震八方,但你这厉害的人物,却做了糊涂的事情,那日本阴阳师大平原孝,从你这儿,套走了五行的精髓,只怕他要搞点事情出来。   “这个实在对不住。”冯春生叹了一口气。   风影说道:没事,对那个日本人,我还是那句话——有不谐者,吾击之!   说完,风影两只手一起,凭空画了一条阴阳鱼,同时,掏出了一张符箓,直接将符箓混合着阴阳鱼打了出去。   那符箓,去势如风,直接砸在了张牧师的身上。   张牧师闷哼了一声,被砸了很远,撞在了一面墙上,直接滑落了下来,嚎啕不已。   风影吼道:你给张家天师的人带个话——往后,要是龙虎山还是你们这样卑鄙行径,那我老风,得管管了——有不谐者,吾击之!   说完,风影摆了摆手,和李善水、乔乔两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张牧师一个人趴在地上,挺窝囊的。   我冷笑了一声,也出了门。   既然有东北招阴人接手了,那医院的事,算是搞定了。   那天下午,果不其然,张牧师真的主动拆掉了法阵,而且还赔钱了,赔了五十万给老头王锋。   在柷小玲铃铛里的女鬼,见到了父亲真的安全了,就跟我们请求,让我们打她一个魂飞魄散。   冯春生用尸油,点了女鬼的天灯,最后超度了她一阵。   “死老”终究没有死,但我却有了更深的反思——一个人,在保住自己性命的时候,真的会六亲不认吗?甚至愿意用自己女儿的生命,来威胁自己的父亲?   而且不惜把父亲的牙齿,全部砸掉,然后换上一圈鼠牙?   这一切,我觉得不太可能,不然的话,中国人,就不会有一个词语,叫“慷慨赴死”。   普通人,在面对死亡的时候,或许会惧怕,但绝对不会惧怕到六亲不认!   处理完了这次的事情,医院也顺利给我母亲安排了换肾手术。   换肾之后,需要打扛排异的针,还需要调理个把月。   我把这边的事情,全部交给了我的弟弟,让他好好照顾母亲。   闽南阴阳绣店的生意,比较急,我也得回去了。   在我、柷小玲和冯春生,上了归家火车的时候,发生了两件事。   第一件,比较有趣。   龙二跟我们打了电话,他说他找到了那个剥了狐仙佛衣服的王立,结果,王立已经死了。   王立死是很正常的——因为鼠牙老头王锋的“转运法阵”被张牧师自己拆了——王立就会在一瞬间,被万鬼噬心,受人间万苦,整个人暴毙。   龙二说他赶了好长的路,结果来找一个死人,晦气,实在是晦气!不过还好,他兄弟的仇,也是报了。   我听了哈哈大笑。   第二件事,就比较闹心了。   我们接到了张牧师给我们发的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只死狗,他跟我们说:我们之间的梁子——闽南再见!   其实这次,最得罪张牧师的,反而不是我们几个,而是东北招阴人和他的兄弟,但这个张牧师,明显不敢去惹东北招阴人,只敢来找我们几个人撒气。   这叫什么?   这叫欺软怕硬。   我不知道这个张牧师,到底和张哥,有什么联系,但我知道——我们在闽南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了。   这次回闽南,我们还得办一件事——就是东北招阴人李善水,让我们帮他一个忙,帮他出一趟阴事。   他交代的,我们当然得办好——毕竟,这次广州之行,他确实帮了我们大忙了。   我很长一段时间,想起死老的鼠牙长成了一坨,让我有些牙疼,但很不错,至少,这次我们和李善水,达成了友谊。   在我们处于多事之秋的时候,越是需要有实力的朋友,帮我们渡过难关。   ……   回了闽南,我们三个,直接回了纹身店。   仓鼠正在店里面,看动漫番。   秋末这小子,忙得不得了,正在给客人做“彩绘纹身”,他见了我,一脸激动,但是不好跟我打招呼,就笑了笑,继续干活。   我则走到了仓鼠的身边,问:仓鼠,看啥动漫番呢?   “不跟你这个老年人说话,我说了,你也不懂。”仓鼠合上了漫画。   其实我和仓鼠真的有代沟,她说的那些动漫番,我是真不知道。   我就知道“七龙珠”“灌篮高手”“犬夜叉”这些特别火的动漫,稍微小众一点的,我就不知道了。   我接着问仓鼠:仓鼠——最近店里生意咋样?   “好得不得了!就秋末的彩绘纹身图,一幅一万多,每天从早干到晚,啧啧——这得赚多少钱!”仓鼠嚼着妙脆角,说道。   我说:单子满了?   “早满了!”仓鼠说:我们现在每天只接待十个客人,不然秋末得从现在,干到十年后去啊。   “是吗!”我说。   仓鼠接着说:不过水老板,你也不要太高兴哟,阴阳绣的单子,到现在,只有三单,还有一单啊,是二狗子老板推荐过来的,算是人情单啦!   我说这个是肯定的——现在三元里商圈,虽然大伙儿都知道我的阴阳绣店,但谁也不知道,到底啥才是阴阳绣,就凭一句——阴阳绣,绣阴阳,生死富贵,出入平安的广告词,就能嗷嗷的上客人吗?不现实!   大家等更无聊的时候,给大家推荐一本书,梦想书城,搜索《我在横店卖小鬼》,写得可以,大家有空可以看看哈! 第三百二十八章 撞邪司机(超级un冠名)   其实要想让三元里的阴阳绣店火爆起来,首先就得做出成绩来。   现在不是有三个单子吗?   我得选择一个,做起来,立个典型,告诉三元里的商圈,让他们知道知道——什么才叫阴阳绣。   只有等商圈里的客人,都知道了阴阳绣的具体概念,我估计,我们的单子,那就得多起来了。   所以,现在我要把店子里真正的招牌——“阴阳绣”,打响,那首先就得做好第一份单子。   我让仓鼠把预定了阴阳绣的客人单子,给我看一下。   现在我们店子比较正规了,所有的预定单子,都会写得比较清楚,这事,我们几个在开新店的时候就商量好了的。   我打开了仓鼠记下的单子。   一共三个人。   每个人记录得都很详细。   我一眼看中了第二个单子,那单子的客人叫“张珈源”,今年四十六岁,职业是大货车司机。   话说,张珈源这个名字,我好想曾经听说过,但是到底是什么时候听说过的,我也想不起来了。   不过也不是没有重名的可能性。   毕竟张珈源这个名字,重名率比较大。   我指着这个单子,说道:仓鼠,帮我约这个客人——他的生意,可以重点做一下。   “哟?水子,你可以啊。”仓鼠盯着我,很夸张的说。   我说怎么了?   仓鼠说这张珈源,就是二狗子介绍过来的。   她说我天生长了一幅谄媚的性子,一下子就分析出了谁是关系户,要帮谁的忙。   我晕!   我跟仓鼠说,我判断要先做这个客户,不是因为他是二狗子介绍过来的,而是这位张珈源,其实有很特别的地方。   “特别的地方?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啊。”仓鼠说。   我说张珈源是大货车司机嘛,专门在三元里附近的物流站里开大货车的,这就是他最特别的地方。   仓鼠一脸发懵,不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我摇摇头,说:这么跟你说,张珈源在物流站里面工作,他肯定和三元里那些店熟悉了,如果他的阴阳绣有了效果,他会不会去和那些三元里店的工作人员吹牛打屁的时候说出来?三元里那些工作人员,会不会在和客人聊天的时候,又当做奇闻异事讲出来?   这不就是免费帮我们店搞宣传吗?   我对仓鼠说:所以,你别小看了这个司机,他的物流站,是咱们三元里的一个信息口呢!   仓鼠连忙对我竖起了大拇指,说:水子哥,你可真是……真是厉害。   “废话,要不我怎么是老板呢,快去,快去,帮我约人。”我对仓鼠说。   仓鼠兴奋的去打电话了。   她去打电话,我和冯春生、柷小玲,坐在了客厅里。   一路上,其实我有一个疑问,我问冯春生:东北招阴人李善水,在搞定张牧师的时候,带了两个人过去了,一个叫风影,一个叫乔乔——那个风影我是知道了,确实厉害——玄门第一,气度非凡,那另外一个叫乔乔的女人呢,她是谁啊?   那个叫乔乔的女人,一出现,张牧师顿时屁都不敢放一个——这个女人,是怪物吗?   冯春生摇了摇头,说看那姑娘的年纪,也就二十多岁,很年轻,他冯春生出风头的时候,阴行江湖里,还没有这号人物呢。   接着,他把目光投向了柷小玲。   柷小玲说:北海鲛人!   “北海鲛人?”冯春生问道。   “是的!”   柷小玲说:对,就是北海鲛人。   冯春生说怪不得张牧师触霉头了,这换成别人,也不敢上啊!   我问这北海鲛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冯春生说,阴人分两种——第一种阴人,就像咱们这样,有独特手艺。   我的阴阳绣,冯春生的伏羲神卦,柷小玲的湘西柷由术,都是很独特的阴行手艺。   还有一种阴人,单纯是靠粗暴的武力,不过,这种武力,是来自一种邪门的阴术。   这乔拉,就是武力超群的阴人。   接着,冯春生说:早就听说,北海鲛人,靠一种神秘的术,培养出了绝强的力量——神力无双,这乔乔,只怕真的厉害。   柷小玲说:那女人不叫乔乔,叫乔拉,很厉害的,在我见过的人里面,没有人能在她的手上,撑过三合。   我问柷小玲:你也不能?   柷小玲微微一笑,说,不能!   靠!   在我的认知里,柷小玲已经很暴力了,像这么强悍的人,竟然依然撑不过乔拉三合?这乔拉,得牛成什么样子?   我简直不敢想象了。   倒是柷小玲戳了戳我,说:仓鼠,其实有战胜乔拉的潜力——俩人差不多,都是力大无穷,就是不知道仓鼠是什么来历啊……有时间,你打听打听?   我听到柷小玲的话,感觉汗毛都竖起了,乔拉已经那么强了,但是——仓鼠有一战的潜力?   “我找时间问问。”我看向了正在打电话的仓鼠——我了个乖乖,这妹子这么萌,战斗力有这么强吗?   很快,仓鼠打完了电话,走向了我,说:已经约好了,下午张珈源就过来,现在他正从福州那边拖了一车货,往家里面赶呢!   “行!”我说完,站起身,喊上了仓鼠,一起去餐厅吃饭。   至于秋末——嘿嘿,这小子活还没干完,吃啥饭!好好干活!   我们四个,给秋末投过去一份同情的目光,幸灾乐祸的去餐厅嗨皮去了。   饭吃到了一半,我电话响了。   电话是张哥打过来的。   我连忙出了门,去接张哥的电话。   “喂!”   我跟张哥通了电话。   前段时间,我不是给张哥和韩老板,送了一个裂开的“银元宝”吗?偷偷跟他示意,表面上,是我想跟他和好,实际上,是我在用缓兵之计,麻痹韩老板和张哥的警惕,为我们、竹圣元、韩老板张哥三方之间的周旋,做一个缓冲。   不过,张哥真的以为我是向他投诚了。   果然,张哥一接通了电话,立马亲热的喊道:于水老弟啊……最近忙不忙?   我说还挺忙的,这不,这几天还去了一趟香港和广州,谈了两拨生意。   “哎哟喂!”   张哥说我这是新店开业的三把火,烧得很旺啊。   各种生意各种接,我这店今年的营业额,要爆炸!   我说赚不到几个钱,混口饭吃,顺便问了问张哥为啥找我。   张哥说:找你嘛,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最近有个朋友,碰上了点脏东西,得要老弟你出手帮忙啊。   我一口应承下来:没问题——只要不是伤天害理的事,我就能做。   “哎哟,你把你张哥想成啥人了?咱是良民,放心吧,直接过来找我们,我担保没事。”张哥说。   我说那就成,到时候给我电话。   张哥说没问题,到时候电联。   哎哟!   这下子,我的事可多了,这两天,李善水给我找了个活,张哥给我找了个活,现在我还得去处理我们阴阳绣店里的第一桩阴阳绣生意。   忙得真是一团糟。   不过还好……店子里的气象,正在欣欣向荣,这才是最重要的。   我收了电话,回了酒店继续喝酒,吃得差不多了,我和柷小玲、冯春生、仓鼠他们回了纹身店。   到了纹身店的时候,那张珈源还没来,我就先躺在沙发上午休。   大概睡到下午四点的时候,仓鼠喊我:哎!水子老板,快起床接客了。   “接客?”我被仓鼠这么暴力的话,搞得有点哭笑不得。   我站起身,看了看仓鼠身边的一位男人。   那男人在单子上看,年纪是四十六岁,但他满头的白发,像是七八十的老头一样,但是面相挺年轻的。   他穿了一身迷彩服,浑身脏兮兮的。   我连忙上去跟张珈源握手:哟,张兄弟,你来了!   张珈源伸出了满是老茧的双手,紧紧握住了我的右手,紧张的说:水老板,狗哥喊我来的,说你有真本事,我最近啊,遇到了很多肮脏事。   我问张珈源遇到了什么肮脏事了。   他说他不是开大货车的吗?   大货车老是要跑夜路,他最近,连续遇到了几次怪事。   第一次,他开车撞到了一条野狗,可是停下车,却没发现任何一只野狗的尸体,同时,他的货车上,也一点血迹都没有。   “会不会是太累了,所以出现了幻觉?”我问。   我可听二狗子说过——很多大货车司机,都是疲劳作业,睡眠时间太少。   高速公路上很多的车祸,都是因为司机疲劳驾驶产生的——毕竟人疲劳的时候,确实会出现幻觉之类的。   张珈源凑到我面前,说:水老板,我还没说完,这件怪事,怪,不是怪在我身上,怪在——后面的车身上?   “怪在后面车身上?”我问张珈源。   张珈源说是的。   我问怎么个怪法。   张珈源四处看了一眼,紧张得不行,在他确定旁边没有人偷听我们讲话之后,才凑到我耳边说道:有一件命案,就和我这怪事,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我问什么命案。   他说:十天前,咱们市从国道上高速的口子上,有一起“惨烈分尸案”,你听说过吧?   我说知道啊,701碎尸案,前几天,通缉令都贴在了我们店门口,说一辆北京奔驰c级,停在了从我们市里上高速的路口那儿,车里面的一家人,全部被分尸了,状况极其惨烈……这事,和张珈源遇到的怪事,有什么关系吗?   第二更到了哈!晚上还有第三更,第三更可能要到十二点半去了哈!么么哒!大家稍微等等第三更哈! 第三百二十九章 铁血真汉子(烟花姐加更)   我问张珈源,这碎尸案的事情,到底和他遇到的怪事,有什么联系。   张珈源说:那天晚上,我不是撞狗了吗?第二天上午,我开车的时候,听到了一条广播,说高速路口的位置,发生了一起很残忍的“分尸案”,当时,广播里面的记者还说,那些尸体都有被狗啃过的痕迹,说是被分尸后,又被野狗撕咬过。   我听了,立马反应过来了——你撞狗了,然后那群人被狗撕咬过,你怀疑,这个碎尸案,根本就不是人干的——是……   “是我撞死的那狗干的!”   张珈源说。   我一旁点头,其实我觉得,张珈源这说法,也未必没有可能性啊——只是,高速路口,为什么一群人,被“狗”分尸了呢?他们惹了那狗吗?   张珈源接着说——对了……这是第一次怪事,第二次怪事,发生在我家那边。   “那又怎么了?”我继续问张珈源。   张珈源跟我说——那天他进小区的时候,遇到了一位老太婆。   “怎么说?”我问!   张珈源说:那老太婆当时惨白着脸,拦住我,说她儿子要杀她……   我问张珈源怎么做的。   张珈源说他其实胆子比较大,他跟老太婆说:阿婆,谁杀你了?带我过去看看。   那老太婆就把他带到了一个花坛处。   结果,张珈源才到了那个花坛那儿,人就彻底晕过去了。   我问道:你晕过去了?   “对!”张珈源说他第二天早上就醒了,是被一健身的老大妈给叫醒的,那老大妈古里古怪的跟张珈源说——小伙子,最近你挺晦气啊,快去寺庙里求个平安符,不然,只怕要沾上什么脏东西了呢。   我说这个老大妈是看出了你身上沾惹了什么吗?   张珈源一幅惊悚的模样,说道:对啊!我当时也以为我是遇到了什么事呢,我就带着礼品,去拜访了那老大妈,问她我到底怎么了。   “结果呢?”   “结果老大妈不是看出我什么来了,她是告诉我——在我躺的那片地,也发生过了分尸案子——就在我躺在那儿的前一天晚上,一个男人,把他们全家都给砍死了,然后把尸体,埋在了那个花坛里面,跟疯了似的,第二天,就被人发现了,然后那个男人,被带到了公安局去了。”张珈源说那老大妈其实不是看出了什么,而是知道那个花坛死过人,才劝张珈源去寺庙里面求一张平安符的。   我听了,感觉心里有点瘆得慌。   这张珈源——一旦遇上了怪事,就会发生分尸案子?   他是个丧门星吗?   我连忙问张珈源:你以前有过这样的事吗?   “没有,没有!”   张珈源说:真的没有,我以前就是一个做生意的,后来生意产业败了,我才去开大车的。   说完,张珈源站起身,去门口抽烟。   他走动的时候,我才发现,张珈源这人,有点跛,走路稍微有点瘸拐,但也不是很严重,不仔细看,看不出来的。   我喊住了张珈源,说我店里也可以抽烟的。   “哦,哦!”张珈源叼了烟,笑笑,说:其实我后来还碰到过一次,也是替朋友租房子,结果——他租的房子的前主人,也是被人分尸了——我感觉特别苦恼,就来找你了。   我细细一琢磨,说道:哎哟……你这事,还有点棘手叻。   “我主要是想,我这是不是命不行?遇上流年了?老是不顺利啊。”张珈源问我。   我想了想,说:这事,我得琢磨琢磨哈……这样,你先回家,我跟我朋友商量一下,看能不能做个什么阴阳绣,把你这事给镇下来。   “行……我就等你消息了。”张珈源说完,说他还得送点货,先就去忙了,他还说——我们货车司机嘛,时间不金贵,你是大老板,时间金贵,你时间上千万别就着我,啥时候你要找我,打电话就行!   要说张珈源说话,其实很有素养的,也很有礼数,我见过不少司机,说实在的,蛮多货车司机,人是特别好的人,但是说话,没有这么得体,毕竟一路上风餐露宿,说话机会少,都是实诚人,不像张珈源说话这么有技巧。   我问张珈源:对了,张老哥,我以前好像听过你这个名字——你说你以前是做生意的,你是不是……上过电视啊?   “上过,咋没上过。”张珈源说到这儿,又给我递了一根烟,说:水老板,我就问问你——你听过——龙腾文化吗?   “龙腾文化?”我听到这四个字,立马有了记忆了。   要说这龙腾文化,可厉害了——早十来年前,我们市里最大的出版基地,就是龙腾文化——很多书都是他们厂里出版、印刷的。   我记得我小时候,家里有很多的小人书,还有一些科普书籍,都是龙腾文化印刷的,听人说,我们小时候的本子、纸张、一些字帖、书画,都是龙腾文化承包的。   在2002年的时候,不是咱们中国足球踢进世界杯了么?龙腾文化还在放足球比赛的时候,花钱在电视下面打过“市里电视台”搞的字幕呢——只要中国足球队踢进一个球,龙腾文化就会给市少年足球基地捐献二十万块钱。   乖乖,02年时候的二十万啊,那可老值钱了——那时候吃个早餐,两三块钱吃得很好了。   那时候的龙腾文化,就能够甩出大手笔——可惜,那届世界杯,中国队一个球都没进,这就比较尴尬了。   我对张珈源说:以前龙腾文化辉煌的时候,可老厉害了。   “是啊!”张珈源点了根烟,把许多年前的事情,像是昨天发生似的,说了出来:我最巅峰的时候,身家过亿,可惜了,07年那会儿,出版业衰落得很快——网络兴起,对我们出版行当冲击很大,那时候,电脑也开始慢慢普及了嘛——很多的电子设备,层出不穷——摩托罗拉的智能手机,也在那时候,初见雏形了——人们对纸张的需求,越来越低了,印刷的东西,也越来越少。   张珈源说:到了09年那会儿——实在撑不住了,出版书没人看了,大家都去看电子书了,报纸订的人也少了,大家都用手机刷新闻,我当时还在想,我再熬一熬,没准还行的——可惜10年的时候……哎——划时代的产品,苹果4出现了——那一年,苹果手机,打穿了整个中国市场,当时风靡天下的诺基亚濒临倒闭,我们厂,也因为没有转型,彻底破产了,出版行日渐凋零!   “10年底,我就破产了。”张珈源说:辉煌的时候,我身家过亿,那时候我开车都开的是奔驰、宾利!可现在,我开的是大货车。   说到这儿,张珈源笑了笑,说:要债的人,打断了我的一条腿,一夜之间,我白光了头发,就我老婆孩子还好,都没有怪我!那一年,我四十岁,正是男人最意气风发的时光。   我听了,也觉得心酸,问张珈源:那你失落过吧?   “失落,怎么不失落!”张珈源说:我特么破产的时候,我差点想去跳楼,那天我在我老婆孩子都睡着了的时候,我挨个的去亲了他们一下,然后打算跳楼,结束我这条命算了——可是,在我亲到我小女儿嘴上的时候,我打消了跳楼的念头。   “我特么就觉得我不能死……我是一个男人,老子钱没了,不怕,但是我死了,我儿子、女儿就没了爹,我妻子就没了老公!我是家里的顶梁柱,我公司没了!但是我还有一双手。”张珈源说:我还有一膀子力气,我还能开车——我应该继续去赚钱,哪怕赚得少,我也得把我当时正在读大学的儿子供出来,我也得看着我姑娘出嫁,然后在她结婚的时候,我要抱着她,哭得稀里哗啦的。   我给张珈源递了一根烟:兄弟,你这才是纯爷们。   张珈源接过烟,抽了一口,说:其实我现在,过得挺滋润的,一个月开车有个一万多的工资,虽然每天起早贪黑的,但能养活一家人,我觉得……光荣。   我很佩服张珈源,他诠释了什么才叫男人——能屈能伸。   我觉得男人蠢一次没关系——但是,只要你懦弱一次,那问题可就大了。   张珈源叼着烟,十分潇洒的说:水老板,我还是先走了,得上工了,反正我扛不住的时候,就唱一首歌——昨天所有荣耀,都变成了遥远回忆,勤勤恳恳度过半生,如今又走进风雨,我不能随波浮沉,为了我挚爱的亲人,再苦再难要坚强,只为那些——期待眼神!   “我儿子期待我,我老婆期待我,我女儿期待我,我不能怂,心若在,梦就在,大不了……从头再来。”张珈源跟我摆了摆手,疾步走出了我的纹身店。   我站在纹身店里,目送着张珈源,夕阳打在张珈源的背上,让他的身形,更加光辉。   一个从天堂跌落到地狱,又靠着自己的意志,从地狱走到了人间的男人——不服不行。   “再苦再难要坚强,只为那些期待眼神。”我感觉张珈源老哥,给我上了一课。   这样的男人,我不能让他出事。   我给已经回家休息的冯春生打了个电话:春哥,来趟纹身店,跟你商量个事——张珈源撞邪的事,对……很邪门,一个走到哪儿,就会引起碎尸的——纯爷们。   第三更搞定了哈!来得有点晚啦……么么哒。 第三百三十章 歪门邪(拉拉姐冠名)   我给冯春生打了个电话,让他迅速到店里面来。   冯春生说是那个张珈源的事情吗?   我说是啊。   冯春生立马说道:那我就不来了,这事,缓缓再说嘛,着啥急?   我说不一样,这张珈源挺爷们的一人,我想,咱们对待这样的爷们,得换另外一个风格了,而且,他的事,的确是非常奇怪的。   我接着把张珈源如何从一个身家过亿的富翁,如何破产,如何重新振作的事,说给了冯春生听。   冯春生人听完了,啧啧了几声,说这命运最喜欢和人开玩笑,人可以和命运开玩笑,无所谓,但是命运要是开你一回玩笑,那就造孽了。   “这个张珈源,被老天爷看了那么大一个玩笑,依然能兢兢业业的成为家里的顶梁柱,他是他们家里人的英雄啊——硬气,是爷们,我来!”   冯春生说完,挂了电话。   大概半个小时后,冯春生就来了店里面。   我和他两个人,坐在了客厅里头。   我把张珈源撞邪的事,说给了冯春生听。   冯春生听完了,说:张珈源这事,的确很奇怪,他连续好几次,都阴差阳错的碰到了碎尸的事?这事,很古怪——一个人,有可能碰到一次这样的,碰到两次,那就是晦气了,碰到了三次?那肯定是沾惹了什么东西。   “你说这是什么东西?春哥?”我给冯春生递了一根烟。   冯春生接过烟,点着了,说道:事出无常必有妖——要我说——这事,有两个可能性,第一,张珈源是参与者,第二个,他是中了歪门邪。   我问冯春生——此话怎讲?   冯春生说:先说第二个——歪门邪。   “歪门邪,意思是这人,命格变了——天天遇到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冯春生说:咱们常说的——走霉运,还得是霉到不行的运气,才能经常碰到碎尸案的事。   我说:那你说的第一种情况呢,你说张珈源是参与者,这个说法,如何解释?   冯春生说:这事就简单了——三起碎尸案,都和张珈源有关系……   “那他找我们干啥?”我问。   冯春生说:洗白嘛,想要借着鬼神之说,来彻底给他洗白——把他的嫌疑,洗了出去,然后他摇身一变,和这三个碎尸案子,完全没关系。   我说这个好像不太可能,张珈源是干货车司机的,老实说,人要是心狠手辣,干不了这一行。   大货车司机其实和工地上出大力是一样的,都是纯粹的力气活——不能吃苦耐劳的人,干不了这个。   冯春生说这也就是个推测,实际上,他也将信将疑,信一半,不信一半。   我问冯春生:你信他是三个碎尸案的参与者,有根据不?   “没有,凭感觉。”   冯春生说:事实上,大货车司机里面,犯过罪的人,有一些,你可知道——有些大货车司机,运的东西,不一般啊。   我问冯春生怎么讲。   他跟我说:很多走私,是靠大货车司机运的,很多原木生意,也是以海鲜名义,把“人的器官、内脏”,塞到了油纸包里,和海鲜混杂一起,然后通过大货车司机去运输,所以,有一小部分的大货车司机,其实是和犯罪挂钩。   我问冯春生:那些大货车司机,知道他们在犯罪吗?   “这事,据我的江湖经验,有一部分正在运输违法物品的大货车司机,是不知道的,因为他们不管装车,但是有一部分,是知道的!正儿八经的跟那些犯罪人做生意,当然,还有一部分人,模棱两可的知道,他们按照经验,从客人给的运输费,要求的运输缓急程度,也是知道一二的。”冯春生说得是有板有眼。   我点点头,对冯春生说:这事,我感觉张珈源不应该是“碎尸案”的犯罪者,如果是歪门邪呢?   冯春生说:如果是歪门邪的话,那你的阴阳绣就对口了,对症下药,看看那张珈源,到底是出了什么歪门邪!   我总结了冯春生的看法,就是两种,第一,张珈源是个穷凶极恶的人。   第二,张珈源最近是走了背字,霉运到了,竟遇到这样的事。   到底是哪一种?   我琢磨了一下,对冯春生说:那咱们呐——先排除第一种可能性,咱们先托关系,查查张珈源。   我不是认为张珈源是正儿八经的犯罪分子,穷凶极恶,毕竟他在我心里的形象,还是比较光辉的。   我只是要先排查一下,这人到底是不是一个伪君子。   他让我相信,这个世界是需要坚强的,我想为他的人品,测试清白。   我先给竹圣元打了个电话。   要说碎尸案子,都挺大的,这事其实好查。   我给竹圣元去了个电话。   竹圣元没几分钟,就查询完了相关资料,给我回了电话。   他告诉我,这几起碎尸案,其实案子都很大,上头也很重视,张珈源碰到的第二起,第三起案子,其实就是自己家里的灭门案,都是年轻人动手,杀了父母、老婆、孩子,凶手都抓住了,但是——那高速路口的碎尸案子,真心破不了。   “那高速公路上的碎尸案子,我们调查过——很诡异,那个地方,其实不远处就有摄像头,但是,没有拍到任何的线索!这事,我都怀疑不是人干的。”   竹圣元说完,又说了一句:不过——三个案子,都有一个共同点。   “什么共同点?”我问竹圣元。   竹圣元说:三个案子的被害人,家里都很有钱!非常富裕,第一个就不说了——开奔驰的人,几个没钱?   第二个家里是放高利贷的。   第三个虽然是租房子住的,但他们是在市里包工程,不乐意买房,其实手头有不少钱。   我和竹圣元又讨论了一会儿后,挂了电话。   我叹了一口气,把事说给了冯春生听。   冯春生听了,心里也很是沉重,说道:水子,这三个碎尸案子的人,都有钱,会不会张珈源……还是富有惯了,过了几年的穷日子,想着找捷径了?   我捏紧了拳头,没说话。   真的不是没这个可能性。   难道,张珈源因为不想再过穷日子了,所以,他铤而走险?   我努力摇了摇头,说:春哥,我不相信张珈源是那样的人,他曾经身家过亿,什么好吃的,好喝的没有尝试过,为什么现在要为了那些钱,铤而走险。   “水子,有句话说得好啊,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吃惯了肉,吃青菜就总是那么难以下咽的。”冯春生说了一阵后,站起身,说:水子,你是不是有点不甘心?   我说是的,我永远不相信,人性会恶到这种程度。   我说我坚信人性,总是有光辉的一面的——比如说张珈源,他就是在用自己的生命遭遇,来唱一首生命的悲歌!   “那好!”冯春生说:你托刘老六找个人——找到了那个人,张珈源撞邪的事,到底是歪门邪,还是他主导了这三起碎尸案,立马有谱!   “谁?”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笑了笑,伸出手指,蘸了蘸茶叶,在桌子上画了一个耳朵。   我问这是什么意思?   冯春生说了三个字——包打听!   “包打听?”我问。   冯春生说是的——就是包打听!他说每一片地界上,都有一种阴人,叫“包打听”,这地界上的奇闻怪事,他们总是有消息源——闽南这边也有,所以,让我去找刘老六。   刘老六铁定知道这么一个人。   我立马打通了刘老六的电话。   “喂!六爷。”   “咋了咋了?我在干正事呢……碰——啥,你自摸了?你怎么这么快自摸了?”刘老六跟那边吵了起来。   好家伙,这就是刘老六说的正事呢?这不码长城嘛!   我问刘老六:六爷,帮我打听个人。   “谁啊?”刘老六心不在焉的问我。   我说包打听。   刘老六一听,说道:搞啥鬼,我正和包打听打麻将呢——你要找他啊?来我家。   哎哟,这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刘老六接着说:不过包打听的价格可贵啊,问人三十万,问事二十万!   “一次?”我说。   “废话,你还想包夜是咋地?”刘老六又说:看在你是我师侄的份上,这样,给你打个七折。   我说行。   接着,我挂了电话,问冯春生:春哥,那边说清楚了,问人三十万,问事二十万——打个七折,这个价钱,公道吗?   “公道!”   冯春生说:包打听的消息,一定是非常准确的——这消息来之不易,要这个价,无可厚非,事实上,就是价格太贵,所以一般很少人找“包打听”。   我说那成,咱们两个,去刘老六家。   冯春生拉住我,说:水子,你可得想清楚啊——这几十万的钱,没人帮你出,就算张珈源确实是走了歪门邪,他并不是杀人犯,他也不会给你出这笔钱的——这笔钱可不少呢。   我摇了摇头,说:我花二十万,就是要证明一件事,这钱,我花。   “你要证明,张珈源是个好人?”冯春生问我。   我摇了摇头,说:我从小,就特别敬仰大侠,毕竟我小时候很喜欢看金庸先生的武侠,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后来我长大了,才知道,这样的侠客,世间少有,但是——达着兼济天下,穷者独善其身,这就是我对现实人的侠义理解,张珈源,是我对大侠、坚强的一个念想吧,我想花二十万证明——咱们现实里的人,还有没有侠义精神——脊梁骨,还直不直,或许,你会说我傻——但是,我认为这就是情怀。   我在广州医院,弄了五十万,我在香港付悠熙那儿,弄了两百万,现在……我不是很差钱了,虽然我依然为了钱而奋斗,但是,我也为了情怀——毕竟推广阴阳绣,本来就是一种情怀。 第三百三十一章 恶狗(烟花姐冠名)   我愿意为这一次情怀买单!   二十万,我出了!   冯春生点头,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这才是气派——一心只为了钱的,那永远都是暴发户,人活着,总是要有点精神的。   他说他很支持我。   我很幸运,有冯春生这样懂我的人,一直陪着我混阴行。   我和冯春生,深夜开着车,去了刘老六的家里。   刘老六的别墅大厅里,不少人在打牌,见到我和冯春生过来了,刘老六喊起了一个老头,然后拉上了我和冯春生,我们四个人,去了庭院的茶道上喝茶。   我们四个落座,刘老六开始给我们介绍,他指着老头说道:这位叫墨大先生,闽南包打听——知道的事情很多,只要出得起价钱,你可以知道很多秘闻。   我连忙冲墨大先生点了点头。   墨大先生笑了笑,抬了抬手,说:客气,客气了……两位我知道,一位是伏羲神卦冯大先生,一位是廖老师的高徒,可以,可以,年轻人,大有可为啊。   接着,他问我:问人,还是问事?价格打个折扣,算是我给二位的见面礼——问人,二十万,问事,十万块!   我说问人。   墨大先生问我:你问谁?   “张珈源!”我说。   墨大先生笑了笑,说:这人,不用问——以前是个人物,现在也是个人物,以前是精致的大人物,现在是务实的小人物,他的事,我不留心——也不值得我留心。   我说:这算钱不?   “刚才的话,不花钱,免费的。”墨大先生端起了茶杯,笑吟吟的说道:也不要把我墨大先生看成了一个贪财的人,我做的是包打听的生意,卖的是值钱的消息,卖的可不是我随便说的话,我的消息如果不值钱,别说你们不给钱,我也不会找你们要一个大子,放心问吧。   我又问墨大先生:那我就问事。   “可以。”墨大先生翘起了二郎腿,说道:问事,完全可以。   我问墨大先生:十天前,我们市里,从国道上高速的口子上,发生过一起分尸案子,这事,你知道吗?   “知道!”   墨大先生喝了一口茶,轻描淡写的说道:这事你还真是问对人了,前几天,有人卖了我这个消息——我感觉,这个消息值钱,买下来了,里头的事,我门儿清!   我说:那这事,是人干的吗?   “不是!”   墨大先生笑道:不是人干的……这事,是狗干的,也许也不能说是狗干的,准确的说,是“狗魂”干的,一共六只!   “具体咋回事?”   我现在确定不是张珈源干的碎尸案了,心里放松了很多。   要知道,当时张珈源说,他开车撞了狗,结果一下车,完全没有发现狗的尸体,也没有发现血迹,他以为是幻觉,开车走了,结果,那天晚上,一辆奔驰轿车里的一家四口,被人在高速公路上分尸了,那一家四口的尸体上,有不少野狗撕咬的痕迹。   冯春生还怀疑,这案子,是张珈源做下的呢!   现在看——应该不是。   墨大先生跟我说起了这件事里的内幕。   原来啊!在十几天前,咱们市,有几个丢脸的泼皮,开着车子虐狗。   这群人怎么虐的?   他们直接用铁链子锁住了狗,然后,全部挂在了自己越野车的“拖车钩”上,从国道那儿开始拖着走!   那狗被拖得鲜血淋漓,血液洒了一路。   一直到他们快要上高速公路的时候,才被一辆雷克萨斯的车主逼停,那车主是好心人,当时还报了警。   警察过来的时候,那四只狗半边身子都没肉了,全部在拖行的过程中,被地面刮擦掉了,能见到血淋淋的骨头!   当时警察罚了这几人两千块钱,说是按照治安条例罚的,可是……没有了后续的惩罚——因为他们虐的是狗,中国也没有健全的动物保护法——“保护动物”的保护尚且不到位呢,何况是几只宠物狗呢?   更可气的是,这几只宠物狗,都是这几个泼皮,在宠物店里面买的,派出所更管不了了。   那雷克萨斯的店主,实在心疼,说如果公安局管不了,那他就把这几只狗的尸体给买了。   他花了五千块钱,在那群泼皮的手上,买下了那六只狗,然后从后备箱里,掏出了野营用的铁锹,把那几只狗给埋在了公路的旁边土里,埋完了,点了几根烟,扎在了坟包上,叹息了一声:下辈子,不要做狗,投胎当个人吧,当人至少不受这种虐待。   他说完,也走了。   墨大先生说:那雷克萨斯的车主,其实是很善良的人,心疼被虐的狗狗,所以把他们埋了起来,可这世界上,有句话叫“好心办错事”,他可能不知道,他办的事,出差错了。   “怎么了?”我问。   墨大先生说:那高速路口啊,两边都是水——两个大池塘,别人包来养鱼的。   两坛死水,凑成了一个“阴气不散”的养尸地,狗尸体埋在那儿,出了问题,养尸地养阴气,那狗子,变厉鬼了。   狗子变了厉鬼,就要害人的。   他们第一次害人,就害的那家车主——分尸了一家四口人。   “现在那几只狗魂呢?”我问墨大先生。   墨大先生看向了刘老六。   我一拍大腿,明白了——这狗魂,被刘老六收了。   我等着刘老六说道:奶奶个熊的,我知道了,六爷,那高速路口碎尸案的消息,是你卖给墨大先生的——你妹.的,你为啥不跟我说,害我还得花钱找墨大先生!?   “你也没跟我说是问这事啊。”刘老六有点哭笑不得。   我也哭笑不得。   墨大先生却喝茶说:这消息说了,钱得给啊!   我说放心,我做事有规矩,既然是您墨大先生开的金口,把这消息透给了我,那钱我肯定得出。   但是,我叹了口气,说:不过可惜啊,明明是泼皮做的恶——最后承担恶果的人,却成了那无辜的一家四口。   墨大先生说:好人有好报,恶人有恶报,这是戏文,生活更多的是——好人不长命,王八活千年啊!   我摇了摇头,把钱给了墨大先生。   这次的事,算是搞清楚了,张珈源,不是杀人凶手,他是撞了歪门邪了,他的事,我还得继续查查。   说完了,我就准备和刘老六告辞了。   我刚起身,刘老六则笑道:哎!水子,你这十万块钱,花得还是有些冤枉,得了,你这次办啥阴事,说说看,师叔给你点拨点拨。   我把张珈源的事,说给了刘老六听。   刘老六听完了,笑着说:你可能觉得——张珈源不是碎尸案的凶手,是不?   我说是的!   刘老六说:那你今天这十万,花得还是值!   我说咋地?   刘老六说:你今天要是没来我这儿花上这十万块钱,那我可说不好——你小子还能活几天。   我说啥意思啊?   “就这么跟你说吧。”刘老六说道:那参与分尸的恶狗魂,一共有六只,但是,当天你六爷我去抓狗魂,状态不好,跑了一只。   我听了,立马吸了一口凉气——难道说张珈源,是恶狗魂上身了?   他遇到的分尸案子——都是他撕咬出来的?   刘老六说:当然了,我也不是说张珈源就是被恶狗魂上身了,只是——确实有这个可能性,你小子啊——万事留个心眼吧。   他还说:对了,什么狗魂啊,什么厉鬼啊,总喜欢找阴人的麻烦,为啥呢?吃了长道行啊——至少,那奔驰车被吃的一家四口,不是什么正当来路——至少我有消息,那奔驰车的后备箱里,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佛牌……公安局的人找我问过,给我看过那佛牌的照片,应该是比较阴邪的东西。   额!   也就是说,其实那六只狗魂,分尸掉的一家四口人,和阴人,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差不多是这样的!也许,那六只狗魂,逮着阴人吃呢!”刘老六说:如果张珈源确实被狗魂上身了,那他找你们——只怕,别有用心。”   我立马给刘老六拱了拱手:谢过六爷的消息了——也谢过墨大先生的消息了,别过!   “往后要消息,找我!”墨大先生拱了拱手。   我、冯春生和刘老六、墨大先生分手后,我在车里,问冯春生:春哥——这事,我感觉有点怪了。   “怪!可不是怪么!”   冯春生摇了摇头,说现在搞不清楚那张珈源到底是好还是恶,这人如果是好人,那是大大的好人,如果是恶人,只怕是大大的恶人啊!   就在这时候,我的手机,响了。   我掏出了手机一看,发现手机上,是一条微信加好友的通知。   验证消息是——水老板,我是张珈源。   我立马通过了张珈源的微信。   结果,我发现,张珈源的微信头像……是一只金毛狗。   要说这金毛狗的眼神,都是那种特别忧郁,特别无辜的那种,可是张珈源头像的金毛狗,竟然眼睛里带着有点邪门的神色。   我心里咯噔一下——莫非,在刘老六手上逃走的一只恶狗魂,真的上了张珈源的身?   我才加了张珈源的微信,张珈源立马回了一条信息——哟,水老板,你可真忙,这么晚还没睡啊?   我随便回了一条:哦,哦,还没睡,忙你的事呢。   张珈源立马回我:那你现在有时间吗?我今晚心神不宁的,要不你来看看?   现在是半夜十二点啊……张珈源竟然要找我……他是……出于什么目的?   今天两更好晚的啦!对不住大家啦!么么哒,明天继续写! 第三百三十二章 狗眼见鬼(自控冠名)   张珈源竟然要找我……他是……出于什么目的?   莫非他真的……真的如刘老六说的——可能有点什么不轨的倾向?   我把微信,给冯春生看。   冯春生看完了,直接说道:事出无常必有妖!这张珈源,估计是想整出点什么幺蛾子呢。   “那怎么办?”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想了一会儿,说:这张珈源,如果真的像刘老六猜测的那样,恶狗魂上身——那他……是要吃了咱们,或者害了咱们……   我说要不然喊上柷小玲,咱们正面和张珈源干一波?   是福是祸,今晚上见分晓。   “干!”   冯春生说道:咱们阴人,就是不能惧怕黑夜——怕事,还赚啥钱!搞他,反正柷小玲在,小小的恶狗魂,翻不了天的!   行!   我立马给柷小玲打了个电话,跟她说晚上有一波活。   接着,我又给仓鼠打了个电话,让她也来。   仓鼠是个能吃鬼的无常命,晚上是她的天下,带上她,算是双保险——至于那个张珈源的事,那就不在话下了。   仓鼠和柷小玲都欣然应约,我和冯春生压力小了不少。   在等这两位姐们的时候,我和冯春生讨论讨论了后面几个月阴阳绣店的发展路线。   现在我们店的生意,是越做越大,我感觉,要把咱们这几个骨干核心的股份分出来了。   我、龙二、柷小玲、咪咪、仓鼠、冯春生,还有经常在关键时刻帮我们的陈雨昊,我们七个人,分掉店里的股份,大家都是深厚的革命友谊,这股份分出去,我是不心疼的。   话说陈雨昊这小哥,出去找“善婴魂”去了,好几天不知道信,也不知道这哥们找得怎么样了。   他背后九龙拉棺的纹身,还等着我来改呢!   除了店里的事,就是我们、张哥和韩老板、竹圣元三方周旋的事了。   这事是大事,得步步小心才行啊!如果不小心,一脚踩下去,那就是万丈深渊。   除去这两桩事情,然后就是张哥托我办的阴事和李善水托我办的阴事。   注定,往后的几个月里,非常忙碌。   不过,我现在比较喜欢这种忙碌的日子了——毕竟以前虽然不忙,但是没钱啊。   穷过的人,才知道钱的重要性啊。   有句话说得好,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了钱,却万万不能。   我和冯春生,合计完往后需要忙的事时候,柷小玲和仓鼠,一起到了。   我们四个人,一起去了张珈源的家。   张珈源在微信里告诉我,说他在咱们市有一套三居室,是以前破产时候,唯一一点值钱的东西。   当然,他因为开大货车非常努力,所以在物流站附近,租了一套一居室,他接了两份大货的活,没什么时间回家,都忙着赚钱在。   有时候大半夜的,能回家了,一推门,家里人都吵醒了,他也觉得怪不好意思的,所以,一般他一个人住在出租房里。   我们四个人,到了出租房外的时候,张珈源已经通过微信,得知到了我们几个过来的消息,直接开门等着我们了。   我们五个人,在出租屋的客厅里面,坐下来了。   要说张珈源以前是有钱人,所以虽然现在很寒酸,很窘迫,但是对生活比较讲究的习惯没改,尽管他是独居,但是客厅里的布置,很淡雅,也很干净,很少有独居的男人会这么讲究。   我们几个坐在了布艺沙发上。   张珈源才开始跟我们说:水老板,几位,深夜喊你们过来,真是对不住,但我也是没办法——其实啊!我最大的苦恼,不是我老碰到什么碎尸的事,这事对我影响不大,我也不会找高人来解决。   我问:那你最大的苦恼,是什么?   张珈源偷偷说:你们不知道,最近,我家的狗子,特别反常,老是盯着我,有时候还流眼泪,前几天,我忍痛,花了一百块钱,带着球球,去了宠物医院做检查,那兽医说我家球球,浑身都很强壮,没毛病的。   “对了!我家球球,老是假装咬我。”   接着,张珈源又拿出了手机,翻出了一篇文章,递给我们看,说:你们瞧瞧,瞧瞧这个文章。   我看了一眼那个文章。   文章说:家里的狗,能看到很多肮脏的东西,所以,动物比较反常的时候,你要注意了——可能,家里来了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   我看完了,也递给了冯春生看。   冯春生才看了一眼,立马说道:没错——很多小动物,都能感觉到、看到,很多异常的东西,因为它们的眼睛,和我们的不一样——它们的眼睛,是黑白的,我们的眼睛,是彩色的。   人的眼睛,因为看到的世界,丰富多彩,所以,会自动过滤掉很多脏东西。   但是动物就不一样了,看得一清二楚。   当然,这都是阴行的说法。   按照科学理论,动物的能力,确实很奇特,比如说地震的时候,一些野狗,会拼命的吠叫,猫咪会各种挠墙之类的,这些小动物,感知到了即将要到来的灾难。   这就是动物的能力。   现在,张珈源,怀疑他们家的狗,看到脏东西了?   我盯着张珈源。   这时候,张珈源又说:对了,水老板,其实我遇到的事,还有一个细节,我没仔细跟你说。   “比如说?”   我问。   张珈源说:高速路口的碎尸案,奔驰车一家四口,被人分尸了么——那案子里的受害人,我认识。   “你认识?”   我问张珈源。   “是的!”张家源说:那一家四口里面的男主人,就是他的发小。   “你怎么不早说?”我问张珈源。   张珈源说这事不怨他,他看新闻的时候,那新闻上,打了马赛克,他没认出来,而且,他发小平常开皮卡的,不开奔驰车——凭车,也不知道。   我说你现在怎么知道了?   “今天傍晚的时候,公安局正在查这个案子,查来查去没查出头绪,就开始四处走访,走访走访,就走到我了,我也才知道,那次碎尸案子的遇害者,原来是我哥们。”   张珈源说道。   我心说这案子,可就有意思了。   这案子,按照刘老六和墨大先生的说法——原本是因为虐狗,又因为养尸地的事,搞出来的乱子。   但是,刘老六说,那奔驰分尸案里的男主人,估计不是什么好鸟,因为再卖一些佛牌,挺邪门的佛牌。   现在,这男主人,又和张珈源认识。   我感觉这是,仿佛掉到了一个死循环里面了。   “这事闹的。”   我摇了摇头。   接着,我又想问张珈源,知道他那个被分尸的发小,最近做了什么生意的时候,忽然,厕所里面,传来几声狗吠。   这狗吠,可奇特。   听上去是“汪汪汪”,但是,这“汪汪汪”的声音,像是一个女人,哭着装狗,喊出来的声音。   至少我是吓得浑身一激灵。   我吓了好大一条,仓鼠来反应了。   她猛地站了起来,低着头,两只手捂住了自己的肚子,整个人开始瑟瑟发抖起来。   我知道,这是仓鼠的无常命犯了。   见鬼了!   “一见发财,天下太平。”仓鼠猛地吼了一阵之后,那个厕所里面的狗吠声,顿时停息了。   原本我以为这事,仓鼠出手,变得很简单呢!   没成想,这事,真的是一点都不简单。   因为,接着,那厕所的门开了。   厕所的门,不是张珈源打开的,是他养的那只金毛狗打开的。   金毛狗像是人一样,站了起来,它站起身,两只前爪,扒在了门锁上,扭开了门锁,然后整条狗就这样出来了。   它像是人一样的走了两步,然后,忽然直接跪在了地上,前脚跪着,然后不停的用肘部挪着小碎步,十分恭敬的走到了仓鼠的面前,伸出了猩红的大舌.头,不停的舔着仓鼠的脚面。   这狗成精了?   仓鼠又吼了一声:一见发财,天下太平。   “嗷呜。”   那狗瑟瑟发抖,同时,两只眼睛,汪汪的留着眼泪。   没一会儿,这狗的眼泪,就把眼边上的一圈毛,全部给哭湿了。   我感觉这狗,心里有话——但是说不出来。   张珈源对我说:我球球应该没事吧?他就是晚上老汪汪叫,我为了不扰民,晚上就把它关在厕所里面。   我摇了摇头,让张珈源先别出声。   张珈源立马不敢说话了。   仓鼠也没说话,没动静。   倒是一旁的冯春生,问道:狗子,你是通灵了——你想说什么,做什么,你就去做,我们帮你看着。   那狗子听了,二话不说,直接疯跑。   我们几个,也在后面跟上了。   话说,那金毛狗疯跑的时候,它的影子,不是它自己。   它的影子,是一只“只有半边身体”的狗!   我想起来了——在高速路口,那六只被虐死的狗,就是被拖得只剩下了一半肉身的狗了。   没准——那逃走的一只“恶狗魂”,没上张珈源的身,上了张珈源家里狗的身?   它图个什么?   在我们追狗的时候,张珈源还跟我透露了一件事——他不是看到了“狗眼见鬼”的文章,才觉得他家金毛不对劲,想起来找我们的吗?   其实,他那“狗眼见鬼”的文章,就是他家的狗,给他看的!   我盯着张珈源:啥?你家的狗,给你看“狗眼见鬼”的文章?它怎么给你看的?   第一更到了哈!第二更正在写!今天晚上还是牙齿很疼,明天应该好点,能够集中精力,好好写了! 第三百三十三章 佛牌刺符(烟花姐冠名)   我盯着张珈源,问:啥?你家的狗,给你看“狗眼见鬼”的文章?它怎么给你看的?   我很诧异啊,一条狗,给一个人,看一篇手机文章?   这是怎么办到的?   我有点不能理解。   张珈源跟我说,是前几天晚上,他感冒了,一回家就睡觉,结果,半夜醒过来了,他有点无聊,就去找手机玩,可是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最后,他终于找到了,是他的金毛狗——球球,把这个手机给衔过来的。   手机衔过来的时候,上面就有“狗眼见鬼”的文章。   当时张珈源躺在床上,看完了文章之后,整个人愣住了……他说他甚至骨头里面发冷。   我算是明白了,这金毛球球,是通灵了,我接着和众人继续去追那条狗狗!   那金毛球球,似乎不知道什么叫停止,它跑得不累,我们几个都累了。   不过,它真的是通灵了。   它跑一阵子,我们就跑一阵子,我们不跑了,它就停下来,十分有灵性。   最后,它带着我们,竟然跑到了三元里物流站门口,然后拼命的挠门。   “这是物流站哪儿?”我问张珈源。   张珈源看了一眼,说:这是我们物流站的车库,所有的大货车,都停在里边。   是吗?   我让张珈源把门给打开。   张珈源是物流站的司机,有钥匙,很快,他就开了门。   门打开了。   那金毛球球蹭的一下,立马钻到了车库里面,然后,它在一大货车的面前,不停的扒拉着。   金毛球球做出这一举动,张珈源惊呆了,指着那辆车说道:这……这是我的大货车啊!球球怎么知道的!   大货车都停在公司,金毛球球压根就不知道的。   “气味呗!”   冯春生说道:狗鼻子最灵了!你车上,估计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你沾惹了那东西,然后,你把那东西的味道,带回了家里,于是——球球就给你报警了,想着法的引我们过来。   “啊?”   张珈源迅速上了车,打开了货车的车门。   车门打开了之后,我往里面瞧了瞧,什么都没有啊,仓鼠也没有什么明显的症状。   倒是那金毛球球,蹭的一下,进了货车里面,叼出了一个东西。   那东西,是一块温润的玉石!   它叼出了这么个玩意儿干什么?   金毛球球叼着玉石,走到了我面前,抬起了头,似乎示意让我把玉石拿到手上。   我拿过了玉石,递给了冯春生:春哥——这是什么东西?   冯春生一瞧那玉石,说这叫“玉牌”,不是什么太贵重的东西,是个吉祥物,看材质,应该是青玉——很便宜的玉石,属于大理石厂那边的边角料。   我看向了金毛球球,不知道它为什么叼了这么一块玉石。   接着,金毛球球不停的低头,很用力的低头,我看它意思——是让我摔了这玉牌?   我抓过了玉石,先问了问张珈源:张老哥,你这玉石贵不贵?   “不贵,不贵!”   张珈源说:这就是我那在高速公路上,被人分尸了的发小送给我的——东西不是什么贵重东西——算是有点纪念价值吧。   “你发小送给你的?”我可知道,这张珈源的发小,不是什么好东西啊——这个人是倒腾佛牌的。   啥叫佛牌?   泰国叫“古曼童”,特别阴邪的玩意儿。   发小送给张珈源的玉石?别是有什么古怪吧?   我正想到这儿呢,张珈源说:这玉石,听我哥们说,是泰国那边高僧开过光的,平常摸一摸,可以增强体力、抵抗疲劳,你也知道,我们开大货车的,很容易疲劳嘛,自从有了这个玉石,我有空就把玩把玩,还真别说,真的管用,我的疲劳,一下子缓解了。   我立马心领神会了——奶奶个熊的——这玉石,真有古怪。   我二话不说,直接搬起了玉石,冲着地上,狠狠一砸。   哐当一下!   那玉石碎了,里面竟然夹了一个东西。   原来,这玉石里面,包裹了一张佛牌。   黑色的佛牌。   “这么阴邪的玩意儿!”冯春生抓过了那张佛牌,骂道。   那佛牌,香烟盒大小,但是很薄——半厘米的厚度,正面,雕刻了一尊密宗的佛像——泰国的佛像,和密宗的佛像差不多,属于小乘佛教。   冯春生抓着那佛牌说道:这玩意儿就是古曼童,张珈源,你知道什么是古曼童吗?   “什么是古曼童啊?”张珈源问。   冯春生说:很简单——这古曼童,就是在泰国的高僧,把小孩子的鬼混,加持到了佛牌上,然后佛牌就会有一定功能,效果十分霸道,但是——很阴很阴的。   接着,柷小玲一旁说:只怕还不是古曼童这么简单呢!冯大先生,你看看这佛牌的背面。   柷小玲的角度,能看到佛牌的背面。   冯春生慌忙把佛牌翻了过来,他这一翻过来,立马说道:奶奶个嘴的——这是什么东西?   原来在佛牌的背面,黏着一张小小的人皮,在人皮上,有着一个“山虎”的刺青。   我抓过了佛牌,看了一眼,说道:呵呵……这个玩意儿,叫刺符——我听我师父说过——是利用人皮刺青和古曼童,合二为一做成的——能力非常霸道,而且具有指向性!   “啥意思?”冯春生问我:什么叫指向性?   我没直接回答冯春生的问题,指着张珈源,问:这刺符,被玉石包裹住了,对不对?   “对,对,对!”张珈源说:刚才你摔出来的,你肯定知道啊!   我接着又说:我再问问,这刺符,是你发小给你的?   “是啊!”张珈源问我有什么问题吗?   我说当然有了。   我说这个刺符上面的“山虎”刺青,你那发小身上,也纹了一幅一模一样的——这佛牌不是阴邪么?佛牌从你身上获得的好处,你发小也能享受,但是佛牌对你带来的害处,那就只能你一个人承受了!   “啊?”张珈源不太懂。   我接着说:这么说吧——山虎源自《大荒经》里的一种凶兽,属于体力极强,但是运气很差的那种,一般山虎都在成年的时候会遇到天敌,因为他们的运气很差——我想,你能够通过这幅佛牌,获得体力方面的加持——但是,佛牌同样也会偷走你的运气——所以,你最近才老走歪门邪,遇到很多“碎尸案”、“灭门案”的事发地点。   冯春生笑了笑,说:张珈源,你幸亏是找到了我们,你再多用一会儿这个“刺符”,你的运气变得尤其的差——到时候,你就不是遇到“碎尸案”“灭门案”的事发地点了,你可能会背运,成为“碎尸案”、“灭门案”的遇难者之一了。   张珈源吸了一口冷气,骂道:我对我发小那么好,他还害我?   “哼哼,沾了佛牌的人,多半都是六亲不认的,和赌徒是一样的。”冯春生冷笑道。   接着,冯春生说:你那发小一直都开皮卡,为啥现在开上奔驰了——他用了多少佛牌,害了多少人,谁知道呢?   我们在来张珈源这里之前,都认为,那“奔驰”的一家四口,是很无辜的,现在看来——也不是特别无辜——那车上的男主人,用佛牌害了多少人,鬼都不知道!   要说还是张珈源家的金毛球球,实在是了得——带我们,找到了这佛牌刺符——不然的话——张珈源的命,过一些天还在不在,那就两说了。   现在张珈源的事,我们基本搞清楚了——张珈源没多大的问题,他真的是个纯爷们,老老实实干活,兢兢业业加班,没干过伤天害理的事情。   他最近,老是遇到碎尸案的事——其实就是他发小,用佛牌害了他,佛牌偷走了他的运气,让他走了歪门邪。   这事搞清楚了,但是有件事我没搞清楚啊——在高速路口,逃走的那只“恶狗魂”,为什么上了张珈源他家金毛狗的身呢?   这恶狗魂,和张珈源有什么渊源?它一分尸“过路客”的凶狗,竟然会帮张珈源?如果没有它,张珈源可能真的要死呢!   我正想着呢,忽然张珈源来电话了。   他接了电话,接着,一顿咆哮,把电话里面的那个人,骂了个狗血淋头,什么“败家子”“花花公子”的词,一个接着一个的蹦跶。   等打完了电话,张珈源有些无语的对我们说:我儿子打的电话,他最近学坏了,急死我了。   我问怎么一回事呢?   张珈源说:半个月前,我儿子放假回家嘛,他说他想去报个健身班,还要请私人教练,我觉得这是好事,现在年轻人,体力太弱了,我就给了他六千块钱,让他去学,你猜怎么着?他竟然告诉我——他那些钱,花完了,还找我要钱——败家子不?肯定是泡妹子了!   “这个……还是要好好引导,年轻人乱花钱,不是好事!”我说。   张珈源气不打一处来,说:哎……我儿子乱花钱,我也就算了,毕竟他小时候锦衣玉食的,我也蛮对不起他,但我不能容忍的是——他撒谎!   “他撒了什么谎啊?”我问张珈源。   张珈源说:我儿子他说他花了五千块钱,买了人家六条虐死的狗——你说这谎话,得我信啊!编个像样点的,不行吗?他还说他坐朋友的雷克萨斯的车,出去野营的时候,看到的——一时不忍心,才花钱买的!   接着他还在说:五千块钱啊!买六条死狗——这我儿子要真做了这事,我都怀疑他智商——   他还没说完,我立马扬手,喊住了张珈源:哎……打住——老张,这你就错怪你儿子了——也许,没有你儿子,你这条命——可能都没有了!   第二更到了哈!这两天真的是状态差!实在对不住,连续两天都这么晚,明天一定三更,努力早更 第三百三十四章 魁星踢斗(本格哥冠名)   我喊住了张珈源,说道:老张,你就错怪你儿子了——这次“刺符”的事,如果没有你儿子,你这条命,可能都没有了。   张珈源不是很明白,说他的事,怎么跟他儿子挂钩了。   我摇了摇头,说整件事,其实我差不多想出了一个眉目了,但是,还差一个点——最重要的一个点——这个点,如果想明白了,那整件事我就弄明白了。   张珈源问我哪个点。   我没说。   我只是自己在想。   在我胡乱想着的时候,金毛球球似乎是“拆迁大队”的瘾犯了,竟然直接叼走了张珈源车子上的座椅套,然后还疯狂的咬着。   张珈源疯了一样的扑了上去,按住了那个座椅套子,说道:哎……哎!你瞎咬什么呢?你要是被梁子给看到了,他非要揍你一顿不可。   他说完,又长叹了一口气。   张珈源的表情,落在了我的眼睛里,我问他:梁子是谁。   他说:梁子啊?就是那个奔驰碎尸案子里面的受害者,我的发小——玉石也是他送给我的,你们说的刺符,就是他为了害我,才给我的。   我点点头,问他:梁子对狗很不友好吗?   “不好!”   张珈源说道:我这么跟你说吧,小时候,梁子在村子里虐狗,在狗的尾巴上,绑了一挂炮仗,然后点了炮仗就跑。   “你也知道——那炮仗一点着了,噼噼啪啪的,什么狗也被吓唬得狂跑啊。”张珈源说:刚好,那土狗子正要撒尿呢,结果炮仗一响,拼命的跑,跑了没多久,尿泡儿炸了,狗子也死了,所以,梁子在我们村里,那是虐狗出了名——我们村子里的人,见了梁子就要说——梁子,别惹我们家狗啊,不然我弄死你!   我现在听张珈源的发小梁子,竟然是一个虐狗成性的人,我立马掏出了手机,给竹圣元打了一个电话,对他说:竹老哥,帮我查一查!   “查什么?”   竹圣元问我。   我说:就是那个奔驰碎尸案的受害者,叫什么名字?   “叫李树梁!”   “他最近,有没有被警察处罚的记录?”我又问。   竹圣元说:这个老早就在警方的“碰头会”上说明了,李树梁这小子,前些天啊,伙同另外几个人,一起虐狗,开着越野车,用拖车钩,钩住了六只狗,在国道上面一直拖行,拖行到了高速路口,才被一雷克萨斯的好心车主拦下来了!然后他被派出所的民警同志,罚了两千块钱。   我立马明白了,说:竹老哥,我先跟你说吧——高速路口的碎尸案,确实不是人做下的,是恶狗魂做下的,但那恶狗魂也不是真恶——只是报仇而已!   “哦?”   竹圣元说:那我报告怎么写?恶狗魂杀人事件?   “那就跟我没关系了。”我笑着挂了电话。   整件事,我算弄明白了。   我对张珈源说:老张啊,我这么跟你说吧——在二十来天前,出现了一件特别残忍的事,有几个泼皮,用越野车虐狗,把狗拴在了车子的拖车钩上,在国道上,拖行了很久,他们在快要上高速的时候,被一雷克萨斯的车主,给拦了下来。   然后雷克萨斯车主报了警不说,还花了五千块钱,买下了那六只狗的尸体,埋在了路边!   “这事,跟我没啥关系啊!”   “有!”   我对张珈源说:那虐狗的人里,主使者,也许就是你的发小,梁子!   梁子虐狗,那雷克萨斯的车主,其实就是你儿子,也许你儿子借了别人的车去野营——他拦下了梁子虐的狗,同时动了恻隐之心,把那狗尸体买下来,埋了。   这就埋下了因果。   张珈源儿子埋狗的地方是养尸地,狗子化了厉鬼。   梁子因为虐狗,种下了恶因,所以,他开车带着一家人,准备上高速的时候,受到了恶狗魂的报复,恶狗魂把梁子一家给分尸了。   张珈源的儿子救狗、埋狗,种下了善因。   所以,在梁子出事的那天晚上,张珈源也上了高速,那恶狗魂,闻到了张珈源车上的阴邪味道,和张珈源他儿子的味道,恶狗魂开始报恩,其中一只,制造了张珈源撞死了一条狗的幻觉,跟上了张珈源。   它的目的,就是要把张珈源,从阴邪的刺符里面,救出来。   不过,很巧的是,恶狗魂害死的梁子,就是害张珈源“运气跌落”的人!   梁子用佛牌刺符害人,还虐狗,最后死在了恶狗魂身上,算是“恶有恶报”。   张珈源教育出了一个好儿子,他的儿子,很善良,很有恻隐之心,结果,他因为儿子善良的原因,在没有因为“刺符”出事的时候,摆脱掉了“刺符”,这叫什么——这叫“善有善报”。   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绕过谁!   老天爷是公正的,他会让诚恳的人、善良的人,收获到好的结果,同时也会让邪恶的人,浮躁的人,受到坏的惩罚!   公正一直都在迟到,但是,从来不会不到!   我整理了整件事情,心里颇有感叹,拿出了手机,给闽南包打听——墨大先生去了一个电话。   墨大先生问我有事找他吗?   我说有,我对墨大先生说:墨叔,你今天晚上,跟我说过一句话,你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那是戏文”。   “对!”墨大先生点头。   我笑了笑,说:也许也不是戏文。   我把张珈源和他发小梁子的事,说给了墨大先生听。   墨大先生听完,哈哈大笑,说:不错,不错……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或许……真的不是戏文。   我也笑了一阵!   ……   张珈源的事,我们算是整明白了。   他的金毛犬球球,在我们把事情搞定了之后,身体里面,走出了一只浑身残破的狗子阴魂。   狗魂的眼神,十分善良,它一半身子没有肉,能看到“血淋淋”的骨头。   它看了我们一眼后,缓缓往外面走。   冯春生问我怎么办?要不要把这只恶狗魂给抓起来,给刘老六送过去!   我摇了摇头,说:春哥,是这样的——那其余五只恶狗魂,都是分尸的恶狗魂,虽然梁子罪有应得,被恶狗魂害死了,那也是因果报应——无所谓的。   但是——梁子的家人,应该是无辜的——那五只恶狗魂,害死了他的家人,这就触犯因果了——所以,他们的魂,被刘老六抓了,这个没毛病。   我指着金毛球球身体里面走出来的恶狗魂,说:但是,这只恶狗魂,不但没有害人,还救人了,他应该得到更好的归宿。   我身旁的柷小玲说道:我来吧。   接着,柷小玲把鞭子,在空中连续拍了三响,说道:湘西柷由家,还有一个使命,叫灵魂摆渡,我送这只恶狗魂,上黄泉路!   “走!”   柷小玲鞭子再次一挥,那恶狗魂,迅速跑到了柷小玲的身边。   柷小玲带着恶狗魂,越走越远……   恶狗魂的事,落听了,张珈源对我连声感谢,说要是没有我们,这次他可扒瞎了。   我说别着急啊——老张哥,我们阴阳绣的手艺,得粉墨登场了。   “啊?”张珈源看着我。   我说:你别忘记了,你的运气,可是实打实的被“佛牌刺符”给偷走了!   “没啥!运气的事,我也不太相信,我就好好干活呗。”   “那可不是。”冯春生说道: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功德五读书,运气很重要的,没了运气,也许你在高速公路上,还不知道出点什么事呢——这事得信啊!   张珈源说:那咋办?运气还能加啊?   “别人不能加,我能!”我笑着说:阴阳绣,绣阴阳,生死富贵,出入平安——咱们有那手段——不然,我们凭啥在三元里开店啊?   “哟,哟,那谢谢水老板了。”   张珈源听了,非常高兴!   我和冯春生,开着车,带着张珈源,回了我们纹身店。   冯春生问我:这次,有啥阴阳绣,能搞定张珈源的事啊?   “嘿!这次的阳绣,只怕是咱们阴阳绣里头,数一数二的难刺了!”   我对冯春生说:反正以前的我,是没能耐做出这个阴阳绣的,但是,有了你冯春生,这个阳绣,就能刺出效果来。   “啥意思啊?”冯春生看着我   我问冯春生:水浒传,一百单八将——谁是老大?   “宋江啊,及时雨宋江,山东呼保义!”他说道。   我说道:一百单八将,对应天上星辰,这事,你知道不?   “废话!三十六天罡星,七十二地煞星!”   “对!咱们纹的,三十六天罡星、七十二地煞星之首——天魁星!”我对冯春生说。   冯春生下意识的想到了一个词:魁星踢斗!   “哈哈!就是这事了。”   啥叫魁星踢斗!   在中国命理里面,紫薇斗数里,有凶星,有吉星,天魁星是六吉星之首,天魁星动一动,紫薇斗数抖三抖!   所以,才叫魁星踢斗!   我说道:这个阳绣难刺,就难刺在——魁星性格暴躁——需要懂命理、懂星象的人,为我压阵!   冯春生是星门八卦的传人,天生对天上星宿十分熟稔,有他在——这事,靠谱!   冯春生有些扭扭捏捏的说道:你有这阳绣,给你春哥来一幅?   “你来不了!”我说道。   冯春生问我他为什么不能刺?   我说道:很简单,这幅刺青,看人——需要纹身人是一个大好人——要是心里有恶念,那多半是纹不成的,不但纹不成,还有一个更加严重的后果!   “什么后果?”冯春生问。 第三百三十五章 宋江刺字(女王大人冠名)   冯春生问我:什么后果?   我说:很简单,你要不是一个好人,这天魁星,就能通灵,然后像魁星踢斗一样,踢爆你的脑袋!   “我靠,这么暴力?”   我说你以为呢,我待会给张珈源做,还得问问他——有没有做过什么亏心事,这玩意儿,不是开玩笑的。   冯春生问我他需要做什么?   我说你待会做什么,我会告诉你的。   “成!”   冯春生点头同意了,说让我准备准备。   我在阴阳绣的店里,拿了一罐阴魂,准备了所有的染料、纹针,然后,我走到了客厅里的关二爷像前,点上了香火,对着关二爷拜了三拜,然后,我恭恭敬敬的说道:二爷,新开的纹身,出来混阴行,义字当头!二爷保佑我——财源广进,兄弟无数!   在这个新店里,我是第一次做阴阳绣,按照我师父的说法,这叫“开和”,必须要拜二爷。   拜完了二爷,我才走到了坐在纹床上的张珈源面前,问他:你确定你是一个好人吗?   “确定!”   张珈源说:别的不敢说,我张珈源这辈子,从来没干过坏事,我儿子也没干过坏事,我父亲以前是个搬运工人,他教会我的就一点——难自己的难,苦自己的苦,扛住风雨,耐住寂寞,活一辈子,就为了活个滋味,人要是没了滋味,这辈子就白活了。   接着,他又说:说句很心酸的话,我以前发达的时候,我的出版公司,从来没有出过任何违反国家政策的东西,我还有个造纸厂,我花了很大的价钱,从美国买了排污用的系统,我从不来不害人——事实上,在我快要倒闭的时候,有人给我出过主意,说你其实可以转型出版黄书——打入地下市场,依然能活很久,那时候,国家对黄书抓得不严格,但是,我拒绝了,我说——我宁愿破产,也不愿意像一个小人一样,苟且一生,赚一些昧良心的钱!   “但是很可悲,也许你不知道……像我这样的人,都死掉了,那出版黄书的家伙,赚得盆满钵满的——这世界怎么了?”张珈源说得很是心酸:我什么都没做错过,但是,我的企业,就那样死了,死得不能再死。   我叹了口气,我想起了和张珈源同年在中国关张的企业——曾经的手机巨无霸,手机初始智能时代,当之无愧的王者“诺基亚”。   诺基亚宣布中国市场彻底破产的时候,诺基亚的中国区ceo,在面对记者的时候,也说过一段很心酸的话,他说:我们什么都没做错,消费者需要质量,我们的做工,世界一流,我们诺基亚,帮助过很多需要帮助的人,我们什么都没做错,然而——我们却要死掉了!   我拍了拍张珈源说:公正只是会迟到,但是,不会不到!老张,一切往前看,你还能东山再起。   张珈源叹了口气,没说话。   我为了把这尴尬的气氛给打破,我问张珈源:老张,刺青有讲,纹前多想,刺青难祛,纹前多虑,我要给你做的,是“天魁星”纹身,这个纹身,如果你是好人,纹了以后,万事顺利,如果你不是好人,平生做过恶,作恶越深,报复越大,甚至暴毙的可能性都有!你敢纹吗?   “敢!”   张珈源站起身,脱掉了衣服,露出了扎实的上身,说道:我敢,因为我张珈源——问心无愧!   好!   我让张珈源坐到转椅上,拿起了纹针,先给张珈源,做了一个“阴魂认主”。   阴魂认主,顺畅完成后,我又说道:春哥,你是星门大师,现在天魁星,在什么位置,什么方向,你就站在什么地方!   “行!”   冯春生低头看了看手表,找对时间,立刻找到了天魁星的位置。   要说他对天上星辰运行的轨道,了如指掌,如果我换一个稍微懂点星象的人来,今天就做不了,因为外面是阴天,根本看不到星辰。   但是冯春生不一样了,这家伙的,闭着眼睛都能知道天上的天魁星在什么位置。   他先站在了我的身边,我迅速转动了转椅,把张珈源的脸,朝着冯春生的正面,然后在张珈源的背上,纹起了天魁星。   天魁星是紫星,纹起来确实很快,但是,因为不停的转动着转椅,这光线一直都在变化,光影也时刻都在变化,我完全找不准位置,需要靠多年累积的手艺,来稳定的完成这幅刺青!   大概纹了半个多小时,那天魁星,已经纹得差不多了。   剩下的,就是纹“人”镇星辰。   天魁星是什么?   六吉星之首,很难镇。   需要纹上一幅“主星人”的图。   这主星人,纹谁?   当然是山东呼保义,梁山及时雨——宋江。   要说这历史上,宋江是个什么样的人?五短身材,是个黑胖子。   这样的身材,老实说纹在人背上,图案太过于小幅,不镇场,所以,需要掩饰。   就像拿破仑存世的照片,都是骑马一样。   宋江出现在纹身里的图案,都是“宋江刺字”的图案!   宋江曾因为杀了阎婆惜,包庇了智取生辰纲的晁盖等人,被刺字,发配江洲。   这幅宋江刺字,就是宋江当阶下囚时候的画面。   他被按在了犯人躺的竹床上,脖子和手,锁在了夹板上,然后,有人在他的额头处,刺了四个字“配送江洲”。   这副图案里,宋江面目狰狞,只怕心里,已经起了报复——胸怀大业,自此开始。   我给张珈源纹的主星人是宋江,还有两个别的意思。   第一个——宋江此时处于被囚困住的状态,囚字通“锁”,意思是锁住了天魁星,那纹上去的天魁星,就不会飞走!更不会无缘无故的消失。   第二个——张珈源硕大的企业破产了,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大货车司机。   我希望他能和宋江一样,再起东山!   宋江的模样,需要强烈的情绪来纹,我卯足了精力,十分努力的纹着。   要说这时候的宋江,心里是十分委屈的,同时,复仇心实在强烈,我有点扛不住这套情绪,纹着纹着,我感觉体力都有所不支了。   好在,我依然很快,纹出了宋江狰狞的模样,整副人物图,已经纹出来了。   这幅人物图,是一张横图,只充盈着上背,下背没有图案,看上去依然十分丑陋。   还需要一个“压脚”,不然这幅图案太突兀了。   我卯起了劲,继续在下方,纹了一首词。   这首词,是宋江在“浔阳楼”写下的一首反诗,是宋江野心的写照,是水浒传全书里,宋江为数不多的一次“狰狞满面”。   “自幼曾攻宋史,长成亦有权谋,恰如猛虎卧荒丘,潜伏爪牙忍受。”   “如今刺文双颊,那堪配送江州,他日若得报冤仇,血染浔阳江口。”   这首词写完。   我已经彻底体力不支了,这样的纹身,实在太耗费情绪和心血了。   最后,我双手颤抖的拍着张珈源的肩膀,说道:“张老哥——恰如猛虎卧荒丘,潜伏爪牙忍受!”   张珈源别有深意的点点头。   我则在张珈源的背后,再刺了十个蝇头小楷——山东呼保义,梁山及时雨,然后我彻底晕了过去。   ……   第二天早上,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多了。   冯春生坐在我身边玩手机,说道:你小子,纹身都纹得脱力了,体力不行啊,你也得和张珈源那老哥的儿子一样,去报个健身班,然后再找个私教,好好练练。   我笑了笑,说那纹身很难纹的。   接着,我问冯春生:春哥,我问问你啊……那天魁星的纹身,我到底完成了没?   “没!”冯春生说:你的梁山及时雨,“雨”字差最后两个点,没有纹完!   “啥?”   我猛的从床上爬了起来,要给张珈源打电话,帮他纹最后两个点。   冯春生冷笑了一声,问我:水子,阴阳绣做纹身,讲究一气呵成,这可是你师父跟我说的——这最后两点没纹上,还能再突兀的给加上吗?   “能倒是能,但没什么用,这纹身,不像我师父在黄昆仑老爷子身上纹的那副“黄山昆仑望佛陀”的纹身,那是我师父刻意留给我的,这个是我自己的原因,没有纹完!”我摇摇头,说道。   冯春生说:这就是嘛,要我说,不用再加!   接着,他又说:再说了,水子,我感觉你昨天晚上,实在不对劲——你那情绪,太过于刚烈和委屈了。   我说这是我自己还原了当时宋江的情绪,所以才会这样。   我一直都觉得,纹身好看不好看,一定要融合情绪,那人物或者那景致,当时是什么情绪,就得纹进去什么情绪,这样,纹身才能活,才能有灵魂。   我师父一直都对我这一点,非常欣赏。   冯春生说:是啊!得亏你没纹完呢,不然,我感觉不是什么好结果。   “哦?此话何解?”我不知道冯春生为什么这么说。   一幅完整的阳绣,威力才大,效果才霸道呢,现在变成了一篇有缺陷的刺青,这事?难道还是好事?   冯春生说:你想啊——这宋江纹身,融合你的心血而成,往后,张珈源未必不会受到纹身的影响,时刻将自己比成宋江,宋江是什么人物?英雄谈不上,但是,绝对是一方枭雄,这年头,当枭雄,得是掉脑袋的事情啊!你那纹身有点缺陷——也好,能让张珈源区分现实和梦境,他不是宋江——宋江,也不是他!   我猛的一拍巴掌——冯春生不愧是伏羲神卦,见识过人,这么一指点,还真把我给指点出来了。   第二更送到了哈!么么哒,今晚有第三更,怕大家等得着急,先发两更,第三更,十二点半之前搞定哈! 第三百三十六章 狗仗人势(为熙熙加更)   我猛地一拍巴掌——冯春生不愧是伏羲神卦,见识过人,这么一指点,还真把我给指点过来了。   他的意思,其实我明白。   比如说一个人,纹了一只吊颈白额虎,他每天都会去照镜子,欣赏自己的纹身。   如果这个纹身,做得十分到位的话,那么老虎的气质,一定是极其威猛的。   这样,纹身人在镜子里面,看到了自己身上的纹身,总是会情不自禁的感染到纹身的一些气质。   所以,纹了虎的人,看多了自己的纹身,也会带着一些老虎的气质——威猛,处事很霸道。   这算是纹身给人的一种心理暗示。   如果纹身有一定缺失,就会把人沉浸在自己心理暗示中的状态,稍稍拉回来一些。   就好像盗梦空间里面——那些人在梦里,会有自己的图腾,图腾会告诉他——你在梦境里面,不是真实的。   那缺了两点的雨字,就是张珈源的图腾。   我发现,冯春生,还是很有想法的。   在往后的日子里面——张珈源,确实出现了诸多变化,运气变好,那是肯定的,更重要的是……这个四十六岁的破产老板,真的萌生了“东山再起”的想法,当然,这是后话,咱们暂且表过不提。   我和冯春生商量了一阵,决定不去给张珈源补“天魁星”的纹身后,我的电话响了。   电话是一个比较陌生的号码。   我接了电话。   “喂!我是于水,阴阳绣传人,请问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我很职业的问。   对面则笑了起来,说:于水老弟,你很敬业啊!   这声音,我听出来了,是我在广州碰到的“东北招阴人”李善水。   李善水说道:老弟,最近生意还忙吗?   我说再忙,你小李爷的活,咱还不是得干?   在我离开广州的时候,李善水让我帮他在闽南,搞定一桩生意。   现在,估计是找上门来了。   李善水哈哈一笑,说:爽快!   接着,他说:闽南那边,我认识的阴人不多,有个客户,就在闽南……有空没?帮我去搞定他。   我说行啊!   接着李善水说:这次生意的劳务费,那边给你多少,你就拿多少,不用给我分成,我只要生意完成就好——钱这方面,无所谓的。   这李善水真是大老板,手里头有钱啊,赔本赚吆喝。   实际上,李善水这次就算找我要钱,我也会一分不少的给他的,毕竟我本来就属于帮忙。   “就这么说了……中午的时候,我让他给你电话。”李善水又跟我寒暄了几句,挂了电话。   我喊上了冯春生,说:生意来了!干活啦!   “干,干,干!一天到晚都干不完,我冯春生是一个闲云野鹤啊,这个时候,我应该去海边,躺在沙滩上,好好的泡泡妹子,和妹子聊聊人生,聊聊理想的,哎,都是你个周扒皮,把我快变成佃户了。”冯春生嘟哝着,开始去收拾东西,跟着我一起去了店里。   我们到店里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十点半了。   我刚一进门,就看到仓鼠喜滋滋的。   我问仓鼠怎么了。   仓鼠说:你可不知道,你不是给张珈源,弄了阴阳绣吗?今天早上,就有客户,过来问过阴阳绣的事了。   “是吗?”我也有点喜出望外。   “那可不……现在消息传得可快了,都说咱们店的阴阳绣神。”接着,仓鼠说:那张珈源,纹了你的阳绣“天魁星”,今儿个早上出门就捡了一百块钱,他说他运气从来没有这么好过,现在他高兴得满世界白话呢,三元里都快传遍了。   我哈哈一笑。   不过,仓鼠瞬间又有些不高兴了,说:不过啊,今天也就是有人过来问问,估计是想来听听关于阴阳绣段子的,不是真想花钱的主顾哦。   我说没关系的……顾客们听了阴阳绣的事,还得有个缓冲期,那些真正需要阴阳绣帮助的主顾才能上门,需要时间来培养消费的。   我双手抱胸,说道:有句话叫什么来着——让子弹,先飞一会儿!   店里面的问题我看了一阵子,没毛病,秋末那边,生意依然很忙,香港那边,小猪想弄一个关于“艺术纹身”的推广,我还没时间跟秋末谈呢,只能等这次给李善水的生意做完,再来好好谈谈了。   店里的情况差不多了解,我和冯春生开着车出门了。   因为李善水的客人,还没有联系我,我和冯春生先找了个地方吃饭,一边吃饭,我们一边等人。   等我们饭吃到一半的时候,我接到了电话。   我划开了接听键,那边的声音,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很高傲的样子。   “喂,你是于水吗?”   我说是啊。   那男人说:我是李善水介绍过来的,你干啥呢?磨磨蹭蹭的。   我心里有点不满了,这人,真的很没有礼貌啊。   我咳嗽了一声,说道:一直等你电话呢。   “现在等到了吗?”那人问。   我说等到了啊!   “等到了还不快点过来?”那人又说。   我直接问:不过,我们连地址都不知道呢!   “发你手机上,发你手机上,我说你们这些小生意人怎么赚不到钱……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就这样,过来我还得收拾你!”   说完,那人直接挂了电话。   我靠!   我气得差点把手机给砸了,这什么玩意儿啊……尽给我摆脸色看。   我把事跟冯春生说了,冯春生则哈哈大笑,说道:我特么老早就猜到会碰上这样一个人。   我说啥意思?你还能“先知”是咋的?   冯春生说:很简单……你不知道李善水的客户群都是哪儿的。   我问:哪儿的?   “李善水带着他的人,做阴活,只做两个群体,第一个——富豪,第二个,娱乐圈!”冯春生说:我估计,这次,得是娱乐圈的人……你也知道,娱乐圈的人,平常很牛气的嘛,舔他们的粉丝多了,他们自个儿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呗。   这个我倒是知道,经常有很出名的演员,耍大牌来着,在台上,谦谦君子,下了台,可傲了。   我说没见过这么高傲的人呢——原来是娱乐圈的。   我摇了摇头,说:妹的,这波活,我甚至不想上了。   “不上?为啥不上?”冯春生说:这娱乐圈的人,很多这种样子的,没关系,你要这样想——人家那么有钱,那么屌,还不是要送钱给你办事?怕啥!   接着,冯春生还说:刚才那气势汹汹的,未必是正主,我估计啊,是个小经纪人啥的——娱乐圈的小明星、大明星,也没那么冲——这就好像是有钱人不咬人,有钱人养的狗才咬人呢!   我想想也是,跟着冯春生走了。   没多大一会儿,那边真的把地址发过来了,地址是“万达酒店”,算是咱们市里最豪华的酒店了,我和冯春生开车过去。   到了酒店的对应房间,我敲了敲门。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里面挺宽敞,是个套房。   站在门口的,是一高高瘦瘦,带着黑边眼镜的男人,这男人盯着我上下打量,问:你是于水?还是那老头是于水!   “兄弟,做事情长点眼睛。”冯春生不爽了,直接给顶了回去:我哪儿老了?   “你知道你们是为谁办事吗?知道里面那位,到底是谁吗?”男人直接关了门,把我们挡在了门外:天真……给我们大明星办事的机会,有些人求都求不到!   哎哟!谱还挺大啊。   我跟冯春生说:春哥,走!   “走啥!”冯春生笑了笑,说:待会他就得出来跟咱们道歉呢!   他说:李善水是啥样的人,你是不知道——娱乐圈的阴行生意,他垄断着在,娱乐圈里,谁不卖小李爷的面子,别看刚才赶我们的人,人五人六的,其实在李善水面前,可低声下气了……这人,是以为咱们和李善水没关系,所以才这么横呢!等着吧——待会,有他脸色看的。   冯春生话音刚落,门就打开了。   里面走出了一个穿着长风衣的女人。   女人把刚才那个戴眼镜的男人给拉了出来,说道:对不住两位,我这经纪人,一直都特别傲,我说过他好多次了,但他没改过来。   接着,女人不好意思的笑笑,说:对了,他是我一表哥,对不住,对不住!   搞了半天,这女人才是正主啊!   刚才那戴眼镜的,就是个经纪人,还是女明星的表哥?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啊!   经纪人横,但这小明星,倒是不横,态度还挺好的……这么短的时间,应该不是李善水打了电话知会过他们,还是这女人的素质比较高。   我上去就要和女人握手。   刚走了两步,我忽然愣住了,指着那女人说:你不是……你不是……那个……那个谁来着?   我看电视看得不多,但是——我看新闻比较多,我面前这个女人,娇小可爱的,我面熟,但是说名字——我一时半会的想不起来了。   我使劲拍头,使劲拍头,接着,我一跺脚,说:知道了,知道了——《爱若烟花》,最近是有这么一部电视不?你是里面女主角!   “先进来说话吧,外头人多,待会打扰到别人就不好了。”女人笑了笑,把我和冯春生,请进了套房里面。   一进套房,我就发现这女明星不对劲了——这个套房里面,不但阴气的味道特别浓,而且,还有血腥味。   那种血腥味,还不是咱们平常遇见的那种血腥味——非常的腥臊,像是血液和尿液混合在了一起——又腥又臊的,怪难闻。   第三更写到现在了,在梳理下面的故事哈!写得很慢,实在抱歉了,拖了一个半小时,对不住,实在对不住哈! 第三百三十七章 女人的喉结(宁宝贝冠名)   我立马转头,询问那女明星,这到底是什么味道,真是奇怪!   女明星听了我的话,立马叹了口气,说:卡米死了。   我问谁是卡米啊?   女明星的那个经纪人表哥问我:你管谁是卡米?没看到我们莉莉这么伤心吗?哪壶不开提哪壶是不?怎么办事的!   我走到了那经纪人的面前,实在憋不住了,用很重的话,说:喂!你给我说话放缓和点,什么叫哪壶不开提哪壶?我们是干什么的?我们是做阴行的,和医生一样,你们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得问,如果你们什么事情都不告诉我——那我怎么做事情?问你就说,如果不想说,这次的事,那就别办了。   经纪人明摆着要跟我杠起来,他撸起了袖子,要和我干仗呢。   那女明星直接站在了我们两人的中间,说道:不要说这些有得没得的东西,不要争吵,大家都是为了我好,我知道!   接着,她盯着他的经纪人表哥,说:万国,你先出去吧,这边的事,全程由这两位先生跟我交接,你就甭管了。   “这……他们……不懂礼貌……”   “不懂礼貌的是你!”女明星有些生气了,那经纪人不管是不是这女明星的表哥,都要靠她吃饭,也没敢多说话,直接出了门。   等那经纪人出了门,女明星才笑了笑,对我们说:请坐,请坐。   我和冯春生,这才坐了下来。   女明星自我介绍道:我叫白茉莉,是个演员啦。   我一拍脑袋,这才想起来了。   要说白茉莉,是个厉害人物。   这几年,电视剧因为网络,继续火热了起来,什么《古剑奇谭》《琅琊榜》等等,因为网络的存在,爆炸得不行,让原本要萎靡的电视剧工业,重新续命不说,还焕发出了新的活力。   这两年,因为网络传播,爆炸点击、爆炸关注的电视剧,实在不少。   这个白茉莉,今年参演了一部热搜的电视剧《爱若烟花》,这部电视剧,讲的是“徐志摩”的故事,白茉莉在里面,参演了徐志摩的相好——他生命里一个非常重要的女人——才女林微因。   白茉莉的扮相,十分文艺,柔弱,同时,看上去就是一个内心有故事的女人,深受很多宅男宅女的喜欢。   白茉莉也因为这部电影,一炮而红,成为了电视剧里十分抢手的“女主演”之一。   就我这么不爱看电视剧的人,我甚至通过新闻,对白茉莉这个人,有了一定的认识,更加不用说那些很迷电视剧的观众了,他们对白茉莉一定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这样的女明星,算是大咖位了。   接着,白茉莉又说:对了,刚才我那经纪人,也就是我表哥,叫万国,他平常人不错的,就是有时候,喜欢摆点臭架子……   “这是当然,抱着主人的腿得道了,当然得时时刻刻出来咬个人,彰显一下他的存在感。”冯春生一旁冷嘲热讽。   白茉莉说冯春生这么说,虽然有点过分,但她不得不承认,这事确实存在。   她说她自从出道,一直都兢兢业业的,生怕有什么得罪人的地方,但她的家人,那就不一样了,天天趾高气昂的,到处显摆、嘚瑟,有时候她为了这些事,也被弄得实在是疲惫,有点心力交瘁!   她说:我也很忙碌的,有时候半夜拍戏,身上很多地方都有毛病,别看我外表那么风光,其实我身上,肾病、肝病都有——我实在没空去管我身边的人,只能有时候督促他们一下,让他们不要显摆嘚瑟。   我笑了笑,对白茉莉说:你还是可以的,这么大明星,没架子,不错。   “咯咯。”白茉莉笑了笑,说:我哪儿敢有架子啊,我还是很认得清楚的,实际上,是我那些观众,把我给捧起来的,算是众人抬轿子,他们能抬我,就能把我给扔到地上去。   接着,白茉莉又说:对了——刚才我们说到了卡米的事情。   “对,对!卡米。”我说。   我开头进这个房间,闻到了一股子极其奇怪的血腥味,要说我们做阴行的,闻到血腥味实在太多了,但这次,这么奇怪的血腥味,我实在是第一次闻到,所以我刚才问过,结果,白茉莉叹息着说是“卡米”死了。   然后,我又询问——谁是卡米,结果经纪人万国发飙了。   就这样,打断了我的问话。   现在重新提到了卡米,我就问她谁是卡米。   白茉莉说道:卡米不是人,是我养的一直懒猫——折耳猫,死掉了,五岁大的猫咪。   我问,卡米死了,怎么会是这么奇怪的血腥味道?   要说我这次去广州,在一饭馆吃饭,然后上厕所的时候,也见过杀猫——广州人有道菜,叫做“龙虎斗”,菜肴的原料,就是蛇和猫。   当时我去厕所的时候,厨房的门,对着厕所门,我瞧见里面的人杀猫,也闻到了猫血的味道。   这猫血啊,味道非常腥臭,泛着酸味,但是,绝对不是这个套房里的这种尿骚味和血腥味混杂的味道。   冯春生说:没准是卡米死的时候,吓尿了呢,尿骚味道混合着血液的味道,合在了一起,形成了现在的味道?   我说不太可能,感觉这次的血腥味,虽然也杂含着尿骚的味道,但是说实在的——这血腥味,没有层次感,应该不是二合一的味道。   白茉莉说:你们不知道,我们家卡米,死得很血腥。   我问白茉莉:卡米什么时候死的?   他说:今天早上死的——然后,万国帮我找人,埋得卡米,对了,我这儿有照片,你们看看。   说完,白茉莉把手机,递给了我。   我拿过了手机,一瞧,说道:这个图片,没有参考价值啊!   这照片是卡米生前的照片,挺可爱的猫咪,胖胖的,憨憨的样子,尤其是那懒洋洋的眼神,实在有趣。   可是——我看这图片,依然不知道卡米怎么死的。   接着,白茉莉让我翻动一下照片。   我翻了一张,就是卡米死的照片。   卡米死得真是血腥,吓得我差点没有拿稳手机。   要说卡米是怎么死的?   它的脖子周围,缠了一条血痕,这血痕,非常宽——大概有两只宽。   血痕的地方,已经没有了猫毛,我能够看到,有人在卡米的脖子上,划了一圈,但是,却没有划到气管。   除此之外,卡米的身上,还有补丁似的血疤痕,巴掌大一块,这血疤痕,仅仅是没有了皮毛,能看到肉。   卡米的死相,极其残忍、血腥。   我把手机,还给了白茉莉。   白茉莉刚刚接过了手机,忽然“喵呜”了一声。   这一声,可把我给吓坏了,我盯着白茉莉说道:你这喵呜的模样,可真像是一只猫。   在白茉莉喵呜的时候,我甚至发现白茉莉的眼神,有些变化——十分迷离、麻木!   白茉莉说:卡米是这样死的,白白也是这么死的。   我问白白又是谁?   白茉莉说白白是一直野兔,是几天前,她在广州,参加一个活动,她的一位粉丝,送给她的,接过,当天晚上,它就死了,死状和懒猫卡米一模一样,都是脖子处有一圈血痕,然后,身上有些地方的皮,被剥掉了!   在白茉莉说到兔子“白白”的时候,又“唧唧”的叫了两声,和兔子的叫声,一模一样!   我盯着白茉莉看——要说,这猫死了,白茉莉发出了猫的声音,现在说起了兔子的死,她又学起了兔子叫——这很奇怪啊!   我问白茉莉:你自己感觉呢?有事吗?   白茉莉说:我没太大的感觉,就是前几天,我不是在广州,搞一个活动,当时李善水先生也去了,她跟我说——说我脸色惨白无光,额头发黑,应该是沾惹了什么东西,所以,推荐我,找他招阴。   “我当时也没多想,毕竟我当时也不认识李善水,后来我问过我们导演,才知道李善水大师的威名。”白茉莉说:当时第二天,我已经到了闽南,然后我重新跟李善水大师,约了一个招阴的局,然后,李善水大师,把你们找过来了。   我点点头,看向了冯春生,说:春哥,这妹子的小宠物,死得确实有点玄乎——但这事,你说和白茉莉小姐,有关系吗?   “有!”   冯春生斩钉截铁的说道:当然有——白茉莉小姐的额头,确实黑气萦绕,脸色也的确惨白,像是沾惹了什么东西,更重要的是,你有没有发现——她长喉结了。   “喉结?”   我猛地回过头,看向了白茉莉的喉咙——哎哟,还真是的,有喉结唉。   一个女人,长出了喉结,这是什么概念?   白茉莉听了,也拿出了一面镜子,照了照自己的喉咙,她也发现自己喉咙处有一个小疙瘩,说道:我什么时候长喉结了?   “也就是这几天。”   冯春生说道:你是个大名人,如果你早就有喉结了,只怕你的粉丝,早就给你揪出来了,估计就是你这几天长的。   白茉莉听了,十分着急的去了厕所的大镜子上,再次仔细的照了,真的有——这位女明星,真的长出了喉结。   而且她去厕所的时候,急急忙忙的,竟然一个不小心,把自己的手包掉在了地上。   她手包掉在地上的时候,里面竟然滚出了一个——灵位——木头做的灵位——一个女人,在手包里面,放着一个灵位?   先更一章哈!努力写,在十二点半到一点的时候,再写一更 第三百三十八章 母亲灵位(枯藤冠名)   一个灵位,直接从白茉莉的手包里面,摔了出来。   一个女明星的手包里面,为什么会装进去一个灵位?   同时,这个女明星,遭遇到了两只宠物的“残忍死亡”,同时,她还长出了喉结……并且,她还在提及猫咪死亡和兔子死亡的时候,分别模拟了猫咪和兔子的叫声。   白茉莉,到底沾惹了什么?   这个脾气还不错的女明星,到底被什么东西在暗中窥伺!   在那灵牌摔到了地上的时候,白茉莉速度很快,上去就抓住了灵牌,然后疯狂的往包里面塞,似乎很害怕被我们看到。   不过,她塞了几次,因为过于紧张,没有塞进去之后,干脆也不塞了,抬着头,盯着我说:于先生,你说过,你们阴行的人,问我什么,我都要说,对不对?   “对!”   我说。   白茉莉干笑了一声,表情有些发紧,她这次,很小心翼翼的把灵位收了起来,说:你可以问我任何问题,我也能回答你的任何问题……不过,不是在这儿!   “那在哪儿?”我问。   白茉莉说:我们出去走走吧,来闽南好几天了,我一直都待在这个酒店里面,很无聊。   我说可以。   接着,白茉莉带上了墨镜、口罩,要带着我们二人出门。   我问白茉莉:你是不是很害怕被人看见?   “是啊!”白茉莉说:粉丝比较狂热,我怕引起什么交通堵塞啥的。   粉丝追星,其实一直比较狂热,像nba球星——科比布莱恩特去年去北京的一次活动,据说一条宽阔的马路,全部被堵住了。   我对白茉莉说,你是不是特别想找一个清静的地方,好好待着?   她说是的。   我对冯春生说:走,到渔人码头去!   在闽南的江边,有一个码头,叫渔人码头,那儿没什么人,就算有人,也都是一些渔民,那些人,几乎不会关注白茉莉的,他们每天都在忙碌“赚生活”,不太关心现在的“明星”。   很快,冯春生开着车,带我和白茉莉到了渔人码头。   渔人码头下,有渔民,也有垂钓的老头子。   他们都不会认识白茉莉的。   我对白茉莉说:把墨镜和口罩摘了吧——没事的。   “真的吗?”白茉莉摘掉了墨镜和口罩,都摘完了,她也不自在,生怕有人发现了她,像做贼似的。   等过了十几分钟,她的情绪,才放松了下来。   我们几个,更像是好朋友,出来郊游呢。   白茉莉叹了口气,说:我以前一直都想当明星,可是,真的等我当了明星之后,我才知道,我是一只囚鸟——囚在牢笼里的金丝雀,没有自由和隐私可言。   我笑了笑,没接话。   那白茉莉又问:于水哥哥,你是阴行的人,稀奇古怪的人认识不少吧?能不能直接把我给易容了,这样我出去,就没人发现我了。   我笑了笑,说:茉莉啊……   “别,别!我们剧组的人,都不喊我茉莉。”白茉莉说:我是演《爱若烟花》才火的嘛,所以他们都喊我烟花姐,你喊我这个,我比较亲切一些。   “烟花姐?”我笑了笑,说:说句实话吧,你这当明星的,可能觉得找你的粉丝太多,太疯狂,你受不了,可我告诉你——当有一天,没有人再关注你,没有人再为你疯狂的时候!嘿嘿!你可能更受不了,那时候,你想死的心都有了——这人生,就是一座围城,里面的人想出去,外面的人,想进来!你在里头,想出去,可等你出去久了,你想回来都回不来了,珍惜现在吧,别那么多埋怨了。   白茉莉耸耸肩膀。   冯春生一旁也说道:烟花妹子,有些事,计较不过来的,你当明星,钱也给你赚了,名气也给你捞了,你还想要“公共场合”的自由,老天爷没有这么完美的差事提供给你的!   白茉莉被我们两人一顿说,她没生气,竟然笑了起来,说:于哥,春哥,你们两人,还挺懂生活的?   “不懂生活,我们怎么从底层扑腾起来的?”我笑着对白茉莉说。   白茉莉摇摇头,说其实她也是从底层起来的。   “哦!”我看向白茉莉,调笑道:大明星也来过基层啊?   “哎,这事不说。”白茉莉说:对了,我身边发生的诡异事情,会不会有很大问题啊!   我说:说不好。   接着,我摸了摸白茉莉的喉结。   她的喉结,挺硬的,手感像是鸡蛋的那种感觉。   我看向冯春生:女人长喉结,有什么说道没有?   “哪有,我都没见过。”冯春生摇了摇头,说。   我又偷偷问冯春生:那她学猫叫和兔子叫呢?有说道没?   冯春生直接学了个猫叫:喵呜。   我说你不说就不说,卖萌干啥?   冯春生指着他自己的鼻子,很生气的说道:我就是在给你演示啊……你看我刚才学猫叫,有说道没得?   得!看来冯春生对白茉莉的事,也是十分棘手,一点眉目没有。   接着,我又想起了白茉莉手包里面掉出的灵位。   我就问白茉莉:茉莉——你的包包里面,为什么会有一个灵位?   白茉莉说道:哦,那是我母亲的灵位。   我说你母亲的灵位,为什么带在身上?这个很奇怪啊!   白茉莉说:哎……我刚才说我生活得很底层,那些事,我不太爱说,其实不是生活有多苦,实在是和我母亲有关系,我提起来伤心,随身携带母亲的灵位,也是和横店那些事,有关系。   “那现在能说吗?”我问。   白茉莉想了很久,抬起头,说:能说,我一直想找一个人倾述,可是找不到人倾述,今天看你和春哥,虽然说话很刺,但是,我觉得特别亲切,和我妈似的。   说话很刺,但是亲切?我感觉,白茉莉这形容词用的,很矛盾啊。   不过她既然打算要说,那我就感觉有戏,指了指一个大坝的位置,说:我小时候特别郁闷的时候,就跑到那大坝上坐着,望着江,看着天空,一切郁闷,随风而去,很过瘾,要不要试试?   试试!   白茉莉也坐在了大坝上,我们三个人,肩并肩,做成了一排。   白茉莉也打开了话匣子,把我们带到了她曾经的往事里。   曾经白茉莉十七八岁的时候,本来应该上大学的,但是,白茉莉功课也不太好——加上对学习没什么兴趣,最大的爱好,就是表演,她经常会表演一些桥段,给自己的同学看。   恰好,在白茉莉的老家,有一个家伙,在横店当演员的经纪人,他叫刘虎。   刘虎对白茉莉的母亲白四红说:茉莉是个当演员的料,要不然,跟我一起去横店,那边机会多,说不定,一下子变成王宝强了,那就牛了!   那还是10年的时候——王宝强已经演了“天下无贼”“我的兄弟叫顺溜”等等火剧,火爆的电影。   10年,王宝强的《士兵突击》,家喻户晓,真正的成为了大明星。   所以,混横店的人,都会拿王宝强当偶像。   毕竟王宝强,就是一个从群演开始,到了最后,成为了影帝的人物,还是极其火热的明星,所以,那时候的横店,一句话就是:王宝强那么丑,那么挫,都能拿影帝,咱为啥不行!   白四红也不知道刘虎到底多大的能耐,想想自己闺女白茉莉在老家,也没什么大出息,大学又上不了,干脆就弄到横店去当“横店漂”呗!   所以,那一年,白四红卖光了家里的老母鸡,让白茉莉的爹一个人在家里种地,她自己怀揣着两千多块钱,带上了白茉莉,买了去横店的车票。   但是,横店的事,真是那么好弄吗?   这个中国最大的影视基地,鱼龙混杂——混子和怀揣梦想的人,扎堆在一起。   这里有十分富有梦想和野心的年轻人,同时也有骗炮、对女人图谋不轨,就想着靠着花言巧语,找女人上床的“骗子”、“混子”、“导演”等等。   好在有白四红。   别看白四红只是一个农村妇女,但是她很懂人。   在白茉莉和白四红混横店的时候,白四红很多次都看透了骗子,她对白茉莉说:茉莉,这世界上,对你没来由好的人,有两种,第一种,叫父母,第二种,叫骗子——所以,闺女啊,你遇上了没来由对你好的人,千万要注意了——不该占的便宜,不要占。   白四红很笨,笨到连自己那么简单的名字都不会写,但是又很聪明,聪明到横店那些“骗女无数”的骗子,都没办法在她们母女的身上,获得一点点好处。   要说这母女两人到了横店,刘虎却失踪了,他失踪的名义呢,就是说自己去北京找演员,横店这边的事啊,暂时没法管。   没办法——母女两人总得谋点差事呗。   白四红在横店的一家饭馆里当“配菜工”,没工资,只能包个娘俩住的地方和娘俩的三餐——不要说横店黑,在横店,什么都值钱,唯独人不值钱。   但白四红也知足了,好歹管吃管住,生活上不用太操心。   白茉莉呢,去了剧组当群演,一天八十块钱,她也挺开心的。   说到了这儿,白茉莉说:其实吧,于哥,春哥,我这个人,真的不爱演戏,当时我之所以选择来横店,无非就是因为当时摆在我面前,好走、体面的路,就这一条,我没办法才选的,所以,当时我母亲很吃苦耐劳,但我呢——不图上进,我当时在横店,就想——如果我能当一个“小特”演员,有几句固定台词,一天能稳定的赚个三四百块钱,我就心满意足了。   “然而,生活很悲剧,在我和我母亲,混了横店半年的时候,那个把我们母女忽悠到横店去的刘虎,回来了。”白茉莉说到“刘虎”——眼眶通红的。   curtain哥,实在对不住啦,英文每一个字母都算一个字符长度,标题打不出来哈!所以,只能改用枯藤哥啦!   今天更新搞定了哈!大家么么哒啦! 第三百三十九章 母爱如山(烟花姐冠名)   白茉莉说到了刘虎的时候,眼眶通红的。   我就问白茉莉,刘虎怎么了?   她跟我说,在她和她母亲,去了横店漂了半年的时候,刘虎回来了。   刘虎回来,专门请白茉莉吃了个饭。   他问白茉莉,感觉横店怎么样?   白茉莉说还行,工资比家里高点,就是不太稳定。   刘虎笑了笑,说:这开玩笑……横店是咱们中国最大的影视城,这边,有无数的机会,现在,你的机会来了。   白茉莉问什么机会。   刘虎说:很简单,在横店,有群演、固定群演、小特约、中特约,大特约等等……每一个层次往上爬,都十分艰难。   “是的!”   白茉莉说她感受到了,从一个小群演,到一个固定有活儿干的群演,实在是太难了,更加不要说成为小特约演员了。   像什么大特约,那就根本没机会,也没路子。   刘虎笑了笑,说:这次,我在北京,带了一个导演过来,导演正在物色年轻演员,这是个机会啊……   “我能去吗?”白茉莉在横店这么久,很明白机会是要自己争取过来的。   刘虎冷冷一笑,说:当然有机会了……这个机会,唾手可得,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白茉莉有种不祥的预感。   那刘虎说:潜规则知不知道?你这模样,可好了,形象气质,如果不说出去,人家都以为你是大学毕业的,特别知性,很符合导演的胃口。   白茉莉摇了摇头,说:我不去……这不成卖身了吗?   “废话!”   刘虎说道,自古以来,戏子戏子,那都是下贱的活儿,只有成了名角儿,你才是个人物呢,现在你不想吃苦受累,怎么去人前显贵呢?   他这么一说,白茉莉更不同意了,说她宁愿在横店这边混,混个小特也行——心满意足了,不要求更多。   说完,她就打算走。   这下子,刘虎不让了,一下子,找了几个横店这边的小混混,拦住了白茉莉,把她带到了旁边的一条死巷子里面。   他说道:白茉莉,你可给我想清楚啊——我为啥把你带来横店,就是为了让你出名的,现在摆在你面前出名的路,你都不走,想咋地?   “我……我不和别人睡觉,我妈说的。”白茉莉哭丧了起来。   刘虎一下子揪住了白茉莉的右手,上去给了她一个耳光,骂道:放屁!女人除了跟人睡觉搏出位,还能干啥?还能特么干啥?你真以为你是演艺圈的天王巨星啊?   接着,刘虎又要撕扯白茉莉的衣服,说道:我知道,你就是要脸,妈.的,我们几个,在这儿把你给剥了,再把你看光,我看看你……还要不要脸了,不要脸了,抓紧时间去陪那导演睡觉,知道不?   “要不是看在那导演喜欢玩处女的份上,老子今天先教教你,人不要脸,才能天下无敌!”刘虎伸手就去撕白茉莉的衣服:再说了,被人日两下又咋了?能不能掉一块肉!   他咔嚓一声,扯掉了白茉莉的两截袖子。   白茉莉哭得更严重了,她似乎除了哭,没有了任何的办法了。   柔弱的女人,对付不要脸的恶霸和无赖,能有什么办法?   就在这时候,巷子里,传出了一阵喊声:放下我闺女!   众人一起望到了巷子口,只看到巷子口站了一个中年妇女。   这中年妇女,就是白四红——白茉莉的母亲。   白四红的右手,提着一把菜刀,缓缓走向了刘虎,她一边走,一边说:虎子,你半年不露面,一露面就请我闺女吃饭,我知道你打的是什么主意,我给饭店老板请了一晚上的假,专门过来找你的!   刘虎瞧白四红凶神恶煞的,手里还提着刀,顿时有些慌神,实在话,刘虎真没有斗狠的胆子,他在白茉莉面前敢那么凶狠,却不敢在白四红面前凶狠。   他谄笑了一声,说道:四娘,你别动刀啊,有话,好好说。   “好好说,咋个好好说嘛,你剥我闺女的衣服,咋个好好说。”白四娘已经走到了刘虎的跟前。   刘虎嘴巴咧了咧说道:四娘,你们可是借了我的恩情,才来了横店的。   其实白四娘和白茉莉来了横店,除了让刘虎待她们去横店演员工会,搞了个会员,就啥忙都没帮了。   现在刘虎说他帮了四娘和白茉莉的忙,其实是胡说八道。   但是,白四娘没有否认,她说:俺知道!   刘虎又说:您知道就好,你是个懂理的人,我带你们过来了,也带你们享受这边的繁华了,现在,你女儿帮我一个忙,不亏不?于情于理,说得过去不?   “说得过去!”   白四娘接着说。   但是,她立马话锋一转,说:我知道,你虎子外面混得好,在横店这边势力也大,但是……咱们是乡里乡亲的,我从小也看着你长大,这次,你就放了我们母女一马——行吗?四娘求你了。   “不行!不管怎么样,这次的忙得帮我!”刘虎说道:我帮你们,你们不帮我,还让我放了你们一马,有理吗?我有啥理由放了你们一马!   白四娘举起了菜刀,说道:虎子——我就给你理由。   接着,白四娘忽然抡起了菜刀,一刀砍在了自己脸上。   顿时,白四娘脸上,鲜血直流,她瞪着通红的左眼,挺着脸上的伤疤,问刘虎:四娘这一刀,能让你放我们母女一马吗?虎子,我们是一个村的!老乡啊!   刘虎咬着牙齿,叹了口气,回过头,带着自己的几个混子兄弟,离开了这条巷子。   临走前,刘虎回过头,说道:四娘,十六号剧组那边,缺一个小特约演员,你带着茉莉去吧,那剧组招人的小哥,是我一铁哥们,小特约这个面子,还是要卖给我的,我刘虎活了这么多年,只服一个人,就是你四娘。   刘虎走了,白四娘却站在了原地,她的脸上,一片鲜红的血液,她没理会,就一个劲儿的傻笑着。   “妈!”   白茉莉却痛哭着喊了白四娘一声,振聋发聩。   那天晚上,白茉莉带着白四娘去医院缝了针,缝针要打麻药,白四娘的伤,在脸上,所以,麻药打了之后,她也有点昏昏欲睡,医生就让白茉莉陪白四娘说话——在做脸部缝合手术的时候,睡着了,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面部神经太多,如果病人做一个梦魇的翻身,那可就糟了。   所以,白茉莉一直陪着白四娘说话。   白四娘在半梦半醒间,跟白茉莉说:茉莉,其实你娘,很喜欢演戏,以前条件差,村子里搭草台班子,我和你爸老上台唱堂戏——唱得可带劲了,全村的人都爱听,后来唱着唱着就不唱了,我好想有一天,能站在一个大舞台上,有好多人,看着我演戏——我这一辈子,办不到了,娘希望你能办到。   白茉莉这才知道,为什么当刘虎说横店的事,她母亲立马卖掉了家里的老母鸡,买了车票就来了横店——原来如此。   白茉莉一直对演戏都不上进,从这天晚上之后,她就不一样了,她时时刻刻都记住母亲的话——演戏,是母亲的梦想,变成有钱人,是她的梦想。   两代人的梦想,虽然不太一样,但是,白茉莉可以靠自己来实现。   白茉莉从此,极其用功,只要遇到了演得好的人,就会虚心学习,有时候横店还来了一些北电或者上戏的学生,白茉莉主动掏腰包,请他们吃饭,目的就是一个,探索演技。   白茉莉说:从那时候开始,我才真正的立志,要成为一个大演员,成为一个全世界都知道的演员,我要站在舞台上,让所有的人,看我演戏!不为了别的,就为了我能对得起我母亲脸上那条被菜刀砍出来的伤疤!   我点点头,看向了白茉莉,说:你这一路成功,也不容易啊!   “真的不容易。”白茉莉说:我大概在三年前,才真正的成为了女二号,一直都在演女二号,我母亲说,很想看我演一次女一号,我的《爱若烟花》,就是去年开拍的,那是我第一次演女一号,女主角,我本来以为,这电视上映了,我母亲就能看到我演的女一号了——然而!   她摇了摇头,说:等我的剧杀青的时候,我才知道,母亲去世了。   “什么?”我问白茉莉。   白茉莉叹息了一声,说:母亲去世了——她这几年,身体一直都很差,在我拍《爱若烟花》的时候,她已经病入膏肓了,她在弥留的时候,还让家里人不要通知我,她说这是我第一次当主演,很多东西都不太利索,如果扰乱了我的情绪——那我可能会演得很差!   最后,白四娘去世了。   白茉莉说:我带着母亲的灵位,是因为母亲对我恩重如山,我没有更好的纪念方式了。   我也点点头,对白茉莉说:你的母亲很伟大。   “是的!”   白茉莉说她从那天晚上被刘虎羞辱过后,就再也没流过眼泪,但是……她这次,还是流了眼泪,她抬起了右手,轻轻的擦着泪水,我却发现,白茉莉的掌心里,似乎是多了一个花纹。   而且,这个花纹,我好像见过。   我在哪儿见过……忽然,我想起来了——就在白茉莉手包的那个灵位上,也有这么一个花纹。   第一更到了哈!么么哒!第二更在写啦! 第三百四十章 灵异之音(大桐哥冠名)   白茉莉手腕上的花纹,到底是什么?   在我正准备仔细看看那花纹的时候,冯春生问白茉莉,说:那刘虎后来怎么样了?   在白茉莉身份最低微的时候,刘虎欺负过她,那后来呢?   白茉莉正要说呢,忽然,大坝下航行的一条采砂船上,一群采沙工,一起吼着“行江子”的歌。   这边走江的人,很喜欢一起唱歌,这样干活有劲。   “江上的鱼儿哟……翻浪跃哦!水里的江神哟,保佑我们哟!”   行江子的歌声,十分高亢有力,我听着是特别过瘾。   当然,还有人觉得更过瘾,这人就是白茉莉,她听到了行江子的歌声后,竟然两只手拢在了嘴巴上,然后,也跟着行江子,唱了起来:江上的鱼儿哟……   她的歌声,十分具有穿透力,像是空中盘旋着的老鹰,一声啸叫——鹰击长空!   我和冯春生听了白茉莉的声音,都觉得实在不得了。   这学过的民歌的吧?   不光是我们觉得好听,那群江上的“行江子”们,也不唱了,直勾勾的望着我们这边,等白茉莉唱完了,他们还舍不得转头。   等白茉莉不唱了,我问道:烟花姐——你这声音可以啊!   “其实我以前唱歌,真的很难听的,五音不全。”白茉莉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的说。   不会吧。   就冲这个声音,这个歌喉,以前怎么也不应该和五音不全挂上钩的。   白茉莉说是真的,还给我找了一个视频,让我看。   那视频是一个网站的视频,是白茉莉在记者发布会上,当着记者的面唱歌,声音真的是超级难听——不光是音准的问题,更重要的是,白茉莉作为女生,她的音区,非常低,稍微高一点,就直接成了破锣嗓子了。   一个人,以前唱歌那么次,现在能这么好听吗?这可能吗?还是跟白茉莉最近沾惹的东西有关系?   关于音乐的问题,我也不好多评价,毕竟咱们不专业啊,但我认识很专业的一个人,就是闽南这边很出名的歌手——“青鸾火凤”阴阳绣的纹身人——纳兰星辰。   纳兰星辰是个音乐人,有很多土豪粉丝,很懂音乐。   我让白茉莉再唱一首行江子,然后再把她以前唱歌的视频链接,发给了纳兰星辰。   过了十来分钟,纳兰星辰跟我说:不可能——这两个唱歌的人,不会是一个人。   我问纳兰星辰为什么不会是一个人。   纳兰星辰说:一个人的音域,可以升高,但是——人的声带,是不会长得更长的。   他跟我解释,说一个人不能唱很高的音,在经过一段时间的科学训练,确实可以唱更高的音,但这个提高,是很有限度的——因为高音的能力,取决于声带的长度和韧性,这是天生的。   接着,纳兰星辰说:如果一个人,从一个普通人的音高,变成了专家级别的,甚至到了h5的音高,绝对不可能!   我心里咯噔一响,盯着白茉莉看。   冯春生问我:人家唱歌变好听了,你也管?   我对冯春生说了一句:事出无常必有妖!   冯春生没说话了。   我问白茉莉:你什么时候唱歌变得好听的?   “这个?”白茉莉想了想,说一个月前吧。   她说她今年不是大火了么?她的表哥万国,打算帮她把知名度提得更高一些,所以,给她联系了一个“综艺节目”,这个综艺节目,都是一群跨界的娱乐圈人士,一起比拼唱歌,听说收视率有点爆炸。   如果白茉莉在上头表演得很好的话,对她增长人气,实在是一个特别有效果的渠道。   当然,白茉莉是没信心上这个节目的,她表哥万国就告诉她——不要担心,我们请到了很好的声乐老师,能让你迅速提高唱歌水准。   就在一个月前,白茉莉开始练习声乐,她提高得非常快,几乎可以说是一日千里了,甚至把她的声乐老师都给惊呆了。   我听了,又问纳兰星辰:如果是全国最顶级的声乐老师教的话,会不会有非常快的提高?   纳兰星辰在微信里面再次跟我说:我这么跟你说吧——人体构造是改不了的!   他说得很直接了,意思是,白茉莉不可能由最开始那个五音不全的演员,变成现在近乎拥有歌唱家水准的唱歌水平的。   我摇了摇头,说,真的怪。   白茉莉的唱歌声音,变得好听太多、她长出了喉结,同时周围的宠物卡米和白白,诡异死去,她自己也呈现出了沾染了“脏东西”的症状——她身上,还有多少怪异的事情?   说到了这儿,我忽然想起了一点——她手上那个奇怪的花纹!   我正要说呢,那白茉莉却跟我们说:不聊唱歌的事了,对了,你们刚才问我,刘虎怎么样了,那个让我母亲自己在自己脸上砍了一刀的男人——他死了。   “死了?”我问。   白茉莉说:是的,死了——死在了艾滋病上。   她告诉我,刘虎是一什么人,其实就是专门给一些“心机不正”的导演,找陪睡女的人。   当然,刘虎的心机,也不正,经常会在导演玩完了那个女人之后,他也浑水摸鱼,睡几个晚上。   结果,有个女人,生性比较放荡,陪了导演,再陪他,把他给感染上了艾滋病,他死掉了,死得很惨,浑身都是大包,流着浓水,后生生烂死的。   冯春生冷笑一声,说道:这特么世道,绝了,艾滋病伸张正义啊!   我笑了笑,把话题拉到了白茉莉手上的花纹上,说:烟花姐,你把右手打开,让我看看你的手掌,可以吗?   “可以。”   白茉莉打开了右手巴掌。   她的巴掌打开,手心有一个小小的花纹,像是梅花。   我又说:烟花姐,把你包里的灵位,掏出来给我看看。   白茉莉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但还是听了我的话,从包里面,掏出了她母亲的灵位,递给我看。   我看了灵位几眼后,发现灵位的背面,也有一个梅花的花纹。   灵位的梅花花纹是白色的,但是白茉莉手上的花纹,是红色的,外形一模一样。   我猛地放下了灵位,说了一句“鬼纹身”。   “咋了?九龙拉棺?”冯春生听到“鬼纹身”后,问我。   我摇了摇头。   我说——九龙拉棺,实际上是冥冥之中,凶魂的力量赋予到了人的身上,这确实是鬼纹身。   但白茉莉手心里的花纹,是实实在在的“鬼纹身”,是鬼给纹上去的。   白茉莉连忙问我,不会是有什么事吧?   我说不会。   接着,我说:你记住了——就算是鬼给你的手心,纹的一个身,那也是你母亲的鬼魂给你纹的,不会是害你!   “阴魂报信。”   冯春生一旁说:这是阴魂报信——你母亲的鬼魂,有话要跟你说,她通过这个纹身,铁定要和你说什么,告诉你最近的处境有什么问题——我想,你到底沾惹了什么东西……你母亲一定知道。   接着,冯春生又说:对了——烟花妹子,这阴魂报信啊,有很多方式,你最近,有没有做什么奇怪的梦!   “梦?”   “死人托梦嘛。”冯春生说。   白茉莉想了想,摇了摇头说:好像没有过哎!   “真的没有吗?”冯春生问。   白茉莉又仔细想了想:我这段时间,都没有做过梦。   “那就不可能了。”冯春生说:你一定做过梦,只是,你因为某种原因,忘记了你的梦境!   人不可能很长时间都不做梦的。   我立马看向了冯春生:我知道了——得带白茉莉去见一下陈词。   陈词是美女博士,心理学高材生,对催眠,引导潜意识很在行。   我想,陈词能够探索到白茉莉的梦境。   既然白茉莉的母亲“鬼魂报信”,那只要探索到了梦境,一切迎刃而解——白茉莉到底沾惹了什么东西,一定真相大白的。   “对!”   冯春生说完,立马开车,带着我们两个人,去了陈词的心理诊所。   我们三个到了陈词的心理诊所里面,陈词正在打扫卫生,心理诊所的招牌,也拆下来了。   “哟,词词,你这是?”我问陈词。   陈词看了是我,说道:房东的门面要租给自己亲戚开店了,不租给我了,我打算换地方呢。   我笑了笑,把白茉莉拉了过来,对陈词说:词词,她这段时间,都没感觉到做梦,我个人觉得呢……她是做了梦,但是想不起来。   “这是肯定的。”陈词说:一个人不可能不做梦的,要我给你做一个催眠吗?   “当然了!”   我说。   陈词指了指里屋,说:刚好,催眠室里没有拆,设备都是现成的。   我说行!   很快,陈词在催眠室里,点起了熏香,然后让白茉莉躺上去。   “你在跟我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就已经进入了催眠的潜意识,你张不开眼睛,浑身都很放松。”陈词的话语一出口,那白茉莉眼皮子已经在很疲劳的眨着了。   接着,陈词将手,在白茉莉的眼皮子上一呼噜,直接把白茉莉给弄躺下了。   不过,白茉莉才躺下,忽然变得了一幅模样,她不停的挣扎着说:不要唱歌,唱歌会害了你……不要唱歌,唱歌会害了你。   第二更到了哈!么么哒,谢谢帝心哥哥的打赏,谢谢大桐哥哥的打赏,谢谢烟花姐的打赏,谢谢curtain的打赏,么么哒,谢谢所有订阅本书的书友,一路的陪伴啦。 第三百四十一章 梅花三弄(烟花姐冠名)   “不要唱歌,唱歌会害了你……不要唱歌,唱歌会害了你。”   那白茉莉,一脸挣扎的模样,说着很奇怪的话。   我连忙问:为什么不能唱歌?为什么?   在我问的时候,陈词猛地转过头,瞪了我一眼,然后轻声说道:你的声音,会唤醒催眠,想问什么,告诉我,我帮你问!   我连忙跟陈词道歉,说对不住,对不住,一不小心,坏了你的规矩了。   陈词说没关系,她伸出了柔软的右手,再次轻轻的抚摸着白茉莉的额头,接着说:你依然在沉睡,刚才的声音,并不是有人说话,只是外面的一阵雷声,雷声无法唤醒你,相反,会让你睡得更安稳。   白茉莉的脸色,依然很挣扎,继续说着奇怪的话语:不要唱歌了,唱歌会害了你……不要唱歌,唱歌会害了你。   陈词继续问道:为什么不能唱歌?   “唱歌会害了我女儿,她的事情,都是因为唱歌而起的,唱歌……会害了我女儿。”   现在说话的,明显不是白茉莉,而是白茉莉的母亲——白四娘。   “具体的呢,能说说吗?”陈词继续问。   白茉莉的脸色忽然变得十分狰狞了起来:舌.头……舌.头……我女儿的舌.头——可怕,舌.头……   就在白茉莉身上的“白四娘”鬼魂,还要继续说话的时候,白茉莉忽然惊醒了,她猛地坐了起来,然后扯着嗓子唱了一首十分空灵的歌!   “妈妈看好我的我的红嫁衣   不要让我太早太早的死去   妈妈看好我的我的红嫁衣   不要让我太早太早的死去   ……”   她一直唱着这首《嫁衣》,把我和冯春生,都听出了一声的鸡皮疙瘩,倒是陈词,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接着,她拍了拍白茉莉的肩膀,说道:先躺下吧,抛掉一切一切,美美的睡上一觉,在这儿,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山声水语,这里很安全,放松,放松!   她把白茉莉给弄躺下了之后,打开了房间里的加湿器,弄出了水流的声音,同时,她把角落里的一个架子上的黑布,拿了下来,里面有几个鸟笼,其中有鹦鹉、金丝雀等等小鸟,她轻轻的拍打着这些鸟笼,这些鸟儿,都很安详的鸣叫了起来。   如果在这催眠室内闭上眼睛,还真以为到了特别安详的地方,山清水秀。   接着,陈词跟我们招了招手,说:水子,先让白茉莉在这儿休息一下,我们出去谈。   “好!”   我和冯春生,跟着陈词,到了诊所的客厅里。   陈词让我们坐,接着,她也坐在我身边,说:你们带来的这位客人,是叫白茉莉吧?   “对,你认识的。”我说。   陈词比较喜欢追剧,这个我知道。   白茉莉是电视剧明星,名气很大的嘛。   陈词说是的,她认识,而且,她跟很多演艺圈的人,做过心理治疗。   我说:很多?那圈子里的人,心理都不好?   “不是不好,是有暗病。”陈词说:一个人,所有的行踪,几乎都会暴露在公众的视线里,甚至他们用哪只手吃饭,都有粉丝知道,这样的日子,其实是很难幸福的,长期下去,心理很难健康。   她说:当然,白茉莉的情况比较特殊,刚才你们也看到了——她的身体里面,有一股很暴躁的能量。   “能量?”我问陈词——能量这个词,是啥意思?   陈词笑了笑,说:鬼就是一种能量,或许这种能量,我们无法用眼睛和感觉来捕捉,但它们客观存在,现在白茉莉的身体里面,有一股很暴躁的能量,我感觉,就是你们说的厉鬼吧。   她说:刚才很明显,白茉莉是进入了非常深层次的催眠状态,但是,她那股能量,暴躁得能够让她迅速摆脱深层次的催眠,这个非常难——难度很高,这股能量,不一般。   我问陈词,唤醒一个人的深层次催眠状态,到底有多难。   陈词说:打个比方吧,人的潜意识占据主导的时候,相当于在脑子里面,装了一扇防盗门,只有催眠师有这把钥匙,可以轻而易举的打开这道防盗门,但是对于其余人,包括受到催眠的本人,他们要打开这道门,很难,很难,就和一个不懂技术的人,去了中央银行,徒手打开了中央银行金库的保险柜门。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谁能打得开中央银行金库的保险柜门?   我摇了摇头,说:这意思是——她身体里暴躁的鬼魂,实在太难搞了?   “相当难搞定,你们得从别的方面入手了,我这儿,只能做到这么多。”陈词摇了摇头。   第一次,在心理学的范畴里,竟然让陈词都无法插手——这白茉莉身上的事,不是小事啊!   不过,这次找陈词,也是有收获的,比如说——白茉莉的母亲鬼魂,为什么要说“不要唱歌”,唱歌到底怎么了?唱歌会害了她?唱歌怎么害她?   这事,蹊跷!   这时候,冯春生又说道:第三魂!   “第三魂?”我看向冯春生,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冯春生说:这个白茉莉的身体里面,住着三个人的魂魄。   “你从什么地方看出来的?”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喝了一口茶,说:你们看啊,白茉莉自己的魂,她母亲的魂——她母亲的魂百分之百是为了白茉莉好,但是,还有一道暴躁的能量,在挣脱陈词的催眠,这说明,还有第三魂——这道魂,才是白茉莉沾惹的最奇怪的东西。   哦!   我意味深长的松了一口气,说:这魂,还得和唱歌有关系!   接着,我拍了拍脑袋,说:对了,你们还记得刚才白茉莉躺着的时候,白四娘接着白茉莉的嘴,说了一句话——舌.头……舌.头……我女儿的舌.头,可怕!   “她的舌.头,怎么了?”我问!   “对!”   冯春生说:舌.头,咱们去检查一下她的舌.头,应该是有什么玄机。   我们三个想到了这儿,立马钻进了催眠室内。   等我们三个,刚刚走到催眠室内,那奇怪的味道,又出现了——混杂着尿骚的血腥味道。   接着,我定睛一看,催眠室内,发生了一阵惨案——刚才陈词,不是唤醒了几只小鸟,让它们轻轻鸣叫吗?想要给白茉莉一个安静的环境。   现在,那些鸟儿,全部死了。   鸟儿的死状,和白茉莉的“懒猫”“小白.兔”一样,都是脖子上,出现了一圈奇粗的血痕,身上,有一些血斑,血斑上,皮没了,但是骨肉都在。   我吸了一口气。   陈词又瞪了我一眼:我可告诉你,这些小鸟,都是接受过催眠训练的,价值很高!你可得赔我。   我说当然赔了。   接着,陈词有点伤心,找了几个小盒子,将小鸟的尸体,小心翼翼的装了进去。   我跟陈词道歉,说没想到这茬。   “没事!”   陈词其实是生气,但碍于素养,不好冲我发火,就说:我也没想到,有人在催眠的时候,还能做出这么恶的事来!   她说她明天去找人,把那些鸟儿给埋了。   接着,她又走到了白茉莉的面前,说了一句:把嘴巴张开。   白茉莉真的张开了嘴巴,我仔细看着她的舌.头,没发现她的舌.头有什么异常啊——粉红粉红的,柔软,没什么特别不一样的地方。   接着,我又仔细瞧了一阵,还是没发现什么特殊的地方。   这时候,冯春生喊道:哎!水子,你看她的左手。   我低头一看,我发现白茉莉的左手背上,也出现了一个梅花的纹身。   “这纹身到底啥意思啊?”冯春生问我:你是搞纹身的,这纹身,有没有特殊的含义。   我盯着冯春生,说道:有!我开始还没想起来,我现在想起来了。   我让陈词下口令,先让白茉莉睡着了,我们三个再次出了催眠室。   我对陈词和冯春生说:梅花一弄,弄清风。   梅花二弄,弄飞雪。   梅花三弄,弄光影,暗香浮动,水清清!   冯春生说这是梅花三弄啊?   我说是的,就是“梅花三弄”。   我说以前琼瑶阿姨有一部电视剧,火遍大江南北,叫“梅花烙”。   梅花烙是梅花三弄的第一部 ,白茉莉的母亲白四娘,应该看过。   白四娘喜欢演戏,也喜欢看电视,她是想通过“梅花三弄”,向她女儿揭示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冯春生问完,一拍手,说:知道了——等到三朵梅花出现,白茉莉可能会完。   我说对喽!   “这第二朵梅花已经出现了,这事,要抓紧了。”冯春生说。   我说是啊!   接着,我问陈词:对了,刚才催眠室内,九成九是八白茉莉身上的鬼魂,杀了你的鸟儿,你这儿,有摄像头吗?应该拍下来了。   陈词说道:以前有,现在不是要搬家吗,所以,拆掉了。   我有点郁闷,你说这时候,如果有个摄像头,那这事不就清楚了吗?   结果,陈词话锋一转:但是——心理医生在催眠病人的时候,需要存录像,这是行规,一旦病人要和我们纠缠的时候,我们有录像为证——防止一些无良顾客,和一些无良的、偷问病人银行密码的心理医生。   她拿出了手机:刚才我在催眠的时候,我用手机,拍下了整个过程,包括我们出去的时候,我的手机,也在一直录像。 第三百四十二章 喉齿(帝心哥冠名)   我听说手机一直都在录像,实在太让我太激动了,我对陈词说:快,快,录像拿出来,咱们具体分析一下,白茉莉,到底是怎么了。   “来!”   陈词坐在了沙发上,打开了手机的视频,把刚才拍到的录像,给我和冯春生看。   我们点击了快进,一直看,一直看……在录像播到我们出了催眠室的时候,忽然,视频没有了声音。   我还以为是手机出问题了呢。   忽然,有了声音。   这声音,是白茉莉发出来的。   她猛的坐了起来,唱道:妈妈看好我的我的红嫁衣   不要让我太早太早的死去   妈妈看好看好我的红嫁衣   不要让我太早太早的死去……   她的声音,从一开始的幽怨,忽然变得怨念十足,紧接着,是一段十分尖锐的声音,这阵尖锐的声音发出来的时候,录像,失去了图像,手机屏幕花白一片。   我们足足等了一分钟,这图像才恢复,但此时,催眠室内,已经是一地鸟毛,几只小鸟儿,悲惨的扑棱了两下翅膀,死了。   靠!   手机视频,竟然没有把这一段拍下来。   气死我了。   陈词抓过手机,说道:厉害……实在是厉害。   我问陈词厉害什么?这明显是装神弄鬼啊。   “装神弄鬼也要技术。”陈词说:白茉莉在催眠室内唱歌了,刚才你听见了没?冯大先生您听见了没?   我们都摇头。   在我们出催眠室的那一阵子,真没听到谁唱歌。   陈词说:这是一种次声波,不在人的感觉范围之内——在她唱到最高的地方时候,次声波的频率变得更低,这种次声波,已经可以干扰到录像的信号系统了,导致录像系统出现了错乱。   “这么低的次声波频率,啧啧!”陈词算是一个科学工作者,什么事情,都会从科学的角度出发。   当然,灵异现象,是能用科学方式来解释的,只是灵异的范畴,非常大——大到很多现象,科学实在解释不了。   我拍了拍桌子,说:这次也有了一些线索——这陈词的喉咙和舌.头,一定是有问题的!这个问题,导致了现在,这些奇怪的事情发生。   “那你打算咋弄?”   我说:送医院,做一个x光!   “行!”冯春生说:拍一下白茉莉的喉咙和舌.头,看看是不是她的人体结构,发生了一些变化。   我说差不多是这样的。   按照白茉莉母亲白四娘鬼魂的说法,白茉莉的一切问题,都是从唱歌,引发的——这事,当然得从喉咙和舌.头下手了。   尤其是白茉莉那奇怪的喉结。   一个女人,长出了喉结,太奇怪了。   我和冯春生准备告别陈词,也让陈词去唤醒白茉莉。   这时候,陈词突然有点扭捏起来。   要说陈词是个高素质的美女博士,一直以来,都给人落落大方的感觉,接人待物,极其有规矩。   但这次——陈词竟然扭捏起来了,一脸通红,谄笑着跟我说:那个……那个……那啥,我想说什么来着……嘿嘿。   她有点语无伦次,我问陈词:陈词博士,你到底想说什么?是不是太久没跟人说话,不利索了。   “不是,是有件事情蛮丢脸的嘛。”陈词干笑一声,说。   我问陈词:说吧,到底什么事!   陈词说:很简单哈!我这个店……不是要搬嘛。   我说知道啊,搬了给我打个电话,我一定去吃你的搬迁宴,嘿嘿!   “嘿你个头啊!”冯春生一巴掌抽在我后脑勺上,有点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能不能读懂人家小姑娘的心思?我估计,陈词博士的新店,是没找好位置,想在咱们店里,先做上一段时间,算是租个场地,是不是,陈词博士?   陈词连忙点头。   噗!   我怎么这么木讷,接着我立刻说:你也别租场地了,我的店,有半个店没用处,你拿去做诊所。   “不好吧,你们是纹身店,我要是长期做,不是影响你们生意吗?”陈词喜出望外的问我。   我说怎么会,我们店叫啥——“天罡物华”,咱们店里,不但治鬼,还治人——三元里老外也多,让他们瞧瞧,我们中国老祖宗传下来的纹身手艺,还有咱们中国的心理医生,挺好的事,那半个店的生意,归你做了。   “那我给你股份。”陈词说。   我说不合适,我和你爷爷也有缘分,和你更有缘分,你拿去做,拿去做,没准你的客人,还会考虑考虑我的阴阳绣呢。   我其实是这么想的,陈词是心理医生,她的病人,一般不是什么“健康”的人,多少有点问题,如果陈词解决不了,我们阴阳绣完全可以上场嘛!   这叫什么,合作共赢,靠谱!   这么一说,陈词激动地没着没落的,她一直都挺稳重,现在开心得像一个小女生,雀跃了好几次。   “就这么说定了,你帮我喊醒白茉莉,就这几天,你搬到我们店里去!”我说。   “成!”陈词会心的笑了笑。   ……   很快,陈词唤醒了白茉莉的催眠状态,我、白茉莉和冯春生三人,出了心理诊所。   路上,冯春生还因为我没有第一时间读懂陈词的想法,不停的埋怨我:就你这样木讷的傻子,别脱单了,好好当单身狗吧——人家小姑娘啥意思,你不懂啊!   我说:春哥,你就不想想,我为什么把半个店的地盘,都划给陈词了吗?   没有第一时间读懂陈词的意思,我觉得确实是我木讷,很尴尬,但是,我后来划了半个店给陈词——这场合作共赢的思路,应该让冯春生好好夸夸我吧。   结果,冯春生哼了一口气:呸!这事我才懒得管呢,你是老板,陈词是老板娘,她拿半个店,那是天经地义的,你自己的东西,怎么分,关我屁事啊!   我靠!   我恨不得把冯春生抵在挡风玻璃上,狠狠的打一顿。   很快,我们到了医院。   在医院里,我找医生给白茉莉拍了一张x光,那个医生,惊呆了。   他指着白茉莉的喉结说道:这可真是奇怪啊!太奇怪了。   我问医生:是因为长了喉结,所以奇怪吗?   “不,不!”   医生说道:不是因为长了喉结才奇怪,事实上,我见过长喉结的女人,这是小时候雄性激素过盛的原因,不过,长喉结,是因为骨骼发生了变化,这样,会在x光里面,有体现的,可是现在,她的喉咙骨骼,实在是没有任何变化。   接着,医生拿出了一张处方单,递给了白茉莉。   我说医生,你连原因都没搞对,就着急开方子啊?这不是乱开嘛。   医生瞪了我一眼,说:我没说开方子,只是我女儿是白茉莉小姐的粉丝,我想请白茉莉小姐,先帮我签个名,怕我待会忘了!   好家伙!   明星就是好办事啊。   白茉莉说了一声谢谢,然后在处方单上签下了名字,还给了医生。   医生拿起了处方单,小心翼翼的收好了后,说:咱们继续说啊,如果不是骨骼变化,而是长了什么瘤子的话——那在x光上,依然有体现——会出现一层阴影,但现在,这个喉结,既不属于瘤子,也不属于骨骼变化,这我有点搞不准了,做个喉镜吧。   喉镜,相当于是一个带探头的管子,摄像头能够完美的探测到喉咙里的肉、骨头,那喉结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长出来的,也能看清楚。   我问医生:对了,我烟花姐的舌.头,有什么问题?   ”什么问题都没有。”   医生笑了笑,说:一点问题都没有,很活泛,舌.头非常健康。   舌.头健康?那白四娘的鬼魂,为什么要借白茉莉的口,说“舌.头……我女儿的舌.头……可怕”这样的话?   “先做一个喉镜吧。”医生说完,带着我们去了检查科室。   很快,护士用喉镜,伸到了白茉莉的嘴里。   这做喉镜和胃镜一样,特别痛苦,一边做的时候,医生还会给你一个小盆,他一边做,你一边哇哇的吐。   白茉莉有“偶像包袱”,她做的时候,很紧张,医生劝她:放松,不要害怕,你这个时候的照片,我们是不会公布出去的,不要担心你粉丝,看到你呕吐的模样。   白茉莉点了点头,继续哇哇的吐。   医生一直在观察着电脑屏幕,屏幕上,那喉镜一点点的深入,很快,喉镜到了白茉莉的喉结处。   那长喉结的地方,花白一片。   人的喉咙部位,都是粉红的,现在这花白一片,明显不正常。   医生惊呆了,微微起身,双手扶着桌子,眼睛差点都凑到了屏幕上,他看着白茉莉喉咙里的景象,吼道:那喉镜往病灶继续靠一靠,我要看得更仔细一点。   “好的!”   护士点头,稍微调整了喉镜的角度。   但是,这么一调整,紧接着,我们听到了咔嚓一响,然后,屏幕上,变得黑黢黢的。   医生连忙站了起来,气愤的看着护士:到底怎么回事?又短路了?黑屏了!   “不知道!好像是喉镜出了问题。”   接着,护士飞快的把喉镜给拔了出来,刚刚拔出来,递给我们看。   我们几个,定睛一瞧——好家伙,这喉镜的探头,碎了,上面,还有齿痕,像是被人……被人……咬碎的!   “这人喉咙里面长了牙齿!”   医生盯着白茉莉。   第二更搞定了哈!么么哒 第三百四十三章 降头(烟花姐冠名)   喉齿?   白茉莉的喉咙里面,长了牙齿?   难道那喉结,不是别的东西,是喉咙里面长出来的牙齿吗?   那牙齿,怎么会让白茉莉的歌,变得那么动听呢?   我有点搞不懂了。   医生握着断裂的喉镜,对我说道:小兄弟,这么古怪的事,我也是头一次见啊,实在对不住,这喉咙里面长牙齿,那牙齿还能活动的——我都不知道怎么搞了。   还能怎么搞?问人呗。   我问冯春生:这事,你能找人不?太怪了。   我反正差不多崩溃了。   冯春生说:这特么是不是畸形啊?别咱们整错了路子,那就尴尬了。   医生打断了我们的话,说畸形是不可能的,这牙齿能主动咬东西,那一定是有神经,这根神经搭在哪儿,哪儿才能动,人的牙齿不能动,是靠上下颚的神经控制,上下颚合并,才能动,他说:远远不是长了一颗牙齿的事,我这边,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病例,再说了,咱们都是小城市,人才凋零,这种事,得上大医院了——北京、上海,这事搞不好,还得会诊,请很多专家一起会诊,总之,我是没能力来分析这个病情,喉咙里长出了“神经系统”和“牙齿”,这事,我搞不定。   医生都拿白茉莉没招,那咱们只能换地方了。   我得首先确诊这个病情到底是啥,才能出动阴阳绣。   可惜,我们连那暗中缠着白茉莉的玩意儿是啥,我们都没搞明白,这事,真的闹腾。   我和冯春生,带着情绪比较低落的白茉莉离开,要说白茉莉的心情比较糟糕,也是能理解的。   毕竟一个人的喉咙里面,长出了奇奇怪怪的牙齿,这事心里头能顺吗?   只是,那个能够咬断“喉镜”的牙齿,到底是什么玩意儿,为什么外面看着像是一个喉结呢?   很奇怪。   我们三个,刚刚走到了医院就诊楼的门口,我正准备安慰安慰白茉莉呢,结果,我听见有人喊我们:哎……白茉莉小姐,白茉莉小姐。   我回头一看,发现身后的人,竟然是刚才给白茉莉做检查的医生。   他拿着一张纸,跑得满头大汗,见了我,埋怨道:刚才那喉镜的电脑,恢复了,我们拍到了一张很奇怪的照片,是喉镜碎裂一刻拍的照片,我要喊你们,结果你们已经走了,哎哟,追了半天,累死我了。   他吭哧吭哧的喘气,把那张纸递给了我。   那张纸是一张喉镜拍出来的照片,彩色的。   我拿着纸一瞧,立马发现不对劲的事了——照片上,是一片白色,但是,白色上头,有一个花纹,花纹,勾勒出了一个女人的脸。   “春哥,你看……烟花姐的喉咙里,可不只是长了牙齿,还特么的长了一张人脸呢。”   冯春生一听,立马抢过了报告单,仔细看了几眼之后,说:喉咙里面竟然长出了人脸,奇怪,真奇怪。   那医生不停的碎碎念:兄弟,帮个忙,不要在把白大明星带过来了,这砸场子啊——这么奇怪的事,我是真没办法。   我笑着对医生说:你也不怕白大明星把你刚才说的话录下来,发微博声讨你吗?   “就是开个玩笑,开个玩笑,但是这事,我是才疏学浅,毫无办法。”医生抹了抹头上的汗,对我们说:行了,不多说了,上头还有病人等着我呢,反正单子我给你们送过来了,你们去北京、上海,广州找大医院吧,这事我也不知道情况是缓是急,总之尽快去检查吧,千万不要耽误。   我说好,然后挥手告别了那医生。   等那医生走了,冯春生立马把我和白茉莉带到了咖啡厅里。   白茉莉怕被人认出来,一直都带着口罩,到了咖啡厅里,还低着头,当明星,是不容易。   我点了两杯咖啡,我和冯春生各一杯,白茉莉这模样,明显是喝不了的。   白茉莉问我:我会不会死?   我问白茉莉:不会……对了,你好像特怕死。   我也见过怕死的,有人在找我办阴事的时候,老问我,会不会死,但问的频率,都没有白茉莉这么大。   白茉莉说:我其实想在舞台上,唱一首歌给我母亲的——就算要死,我想等我那首歌唱完,了结了我的心愿。   白四娘对白茉莉的爱,那真的是源远流长,我现在差不多理解了,安慰白茉莉,说:没事,没事,放心吧。   接着,我问:春哥,你是咋想的?   冯春生想了想,说:不清楚,但我感觉,可能白茉莉,不是招惹了什么东西,这有点像……像……   “像什么?”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说:降头!有人给白茉莉“落降”了。   降头术?   这个我听过,听说东南亚那边,很流行这种“邪术”。   冯春生说:我没见过降头,但我听过降头,就是通过降头师的某种物体,降到人的身上去!听说最厉害的,叫血降,会让你的身体,发生一些稀奇古怪的变化,而且血降会在身体里面游动,很可怕的。   “不是真的中了降头吧?”冯春生问我。   我想了想,说我给刘老六打个电话。   刘老六见多识广,应该对降头,比较有研究。   我抓起了手机,给刘老六去了一个电话,问他知道降头不?   刘老六直接盯着我,说:水子,你惹了降头师啦?   我说没有啊!   接着,我把白茉莉的事,说给了刘老六听。   刘老六听完了,直接说道:这波活儿,别接了,立马撤——她中的,百分之百是降头。   我问为啥要撤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事呗。   刘老六摇了摇头,说:你小子知道个屁,那些东南亚的降头师,睚眦必报——这群人特别凶残,你得罪了他们,他们能缠死你!   “啊?”   刘老六说阴人接活,一般不接“降活”,赚不到几个钱不说,还特么惹一身骚,这样的活儿,接他干啥,退掉退掉。   说完,刘老六说还要出去喝酒,没工夫跟我聊了,要挂电话。   他挂电话之前,还说道:别接这活儿,知道不?不然,你就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等刘老六挂了电话,我把冯春生给喊出了咖啡厅,把刘老六的话,说给了冯春生听。   冯春生听完了,竟然没有反喷刘老六是个怂货,他首先就怂了,对我说:对头,阴行有这么一说法——一般中了降头术的人啊,都是去国外请邪僧的人,这样的人,死了也不可惜,毕竟谁让你去东南亚,信那些邪门僧人,邪门阿赞的呢?所有,约定俗成的规矩,遇到了降头,直接不接活!   我捏紧了拳头,带着冯春生又进了咖啡厅。   我当着冯春生和白茉莉的面说道:现在事情咱们差不多搞清楚了,这个降头术,是怎么下的,下了会有什么问题,我们并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这降头术,是谁给白茉莉下的。   “啥意思?”冯春生和白茉莉同时问我。   我说白茉莉这些天出现的怪事,都和喉结有关系,显而易见的变化,就是白茉莉唱歌的声音,变得好听了,糟糕的变化,就是白茉莉会在睡梦里面,杀掉身边的一些宠物。   也就是说,白茉莉的降头,和唱歌是有关系的。   我问白茉莉:你去参加跨界歌手的比赛,是谁给你推荐的。   “我表哥万国!”白茉莉说。   我说那就对了,为什么万国开头那么信誓旦旦的说能够让白茉莉唱歌水平,进步飞快……那就是因为——他知道怎么找人给白茉莉下降头术!   “啊!”   白茉莉一听,立马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问道:万国……我对他特别好,他做啥都不行,最后我实在看他没辙,让他来做我的经纪人,他每个月,从我这里拿走好几万的工资呢,现在,他为什么害我?   “找万国来问问不就知道了。”   我让白茉莉打电话。   白茉莉立马给她的表哥兼经纪人万国打了电话,让万国立马来咖啡厅。   大概四十分钟后,万国过来了。   他一来,就凑到了白茉莉面前,说:茉莉,没事出来喝什么咖啡啊,你要是被粉丝认出来了,那得缠着你签名签半天呢。   白茉莉直接问万国,说:你是不是找人给我下降头了?   “下降头?”万国的脸色有些灰溜溜的,然后慌忙摇头,说没有。   接着,白茉莉又说:我这些天,为什么唱歌突然变得那么好听,这是有理由的吧——怪不得你推荐我去参加什么唱歌比赛呢,你为什么害我。   “这个……这个!”   万国有些支支吾吾的。   我直接吼道:万国,到现在你还不说吗?你要等到把烟花姐给害死,你才愿意说真话吗?   万国猛地打起了哭腔,说:茉莉,茉莉,你是我的财神爷,也是我的表妹,我咋能害你,只是,那个人卖我那东西的时候,我也不知道是现在这情况啊……说真的,在我看到懒猫卡米和小兔子白白死去的时候,我才知道,这次的事,可能出问题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揪住了万国的衣领,让万国把实话,说出来,他到底买了什么东西,给白茉莉用了。   万国哭丧着脸,唉声叹气的把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   第一更到了,第二更继续写……兄弟们,老墨从来不敢膨胀啊,一直都是兢兢业业的写,每天多大的能力,就写多少章节,最近状态稍稍低迷,大家也见谅啦! 第三百四十四章 背后捅刀子(本格哥冠名)   万国这才开始说了,其实白茉莉的经纪人团队,远远不止一个人,大概有四五个人,每个人负责的分工不同,有的经纪人,负责推广包装,有的经纪人,负责化妆和生活起居,也有经纪人,专门负责财务。   这些经纪人,都有自己的才华,所以都能扛下分工。   至于万国,正是因为他什么都不会,所以当了经纪人的领导,也叫“主管经纪人”。   所有经纪人,有什么决策,首先会咨询万国,万国再去问白茉莉的意思。   严格意义上来说,万国的主要责任,就是一个传话筒。   这种处境,那几个经纪人都知道,万国自己也知道。   不过,万国这人,心眼其实不坏,这人就是有点好高骛远,以前他念了大学,回了老家,好的工作别人不要他,差的工作他看不上别人,弄得高不成低不就的,最后他母亲很无奈,就亲自出面,找了白茉莉,才把万国给送到了白茉莉的身边当经纪人。   虽然万国是走后门到的白茉莉身边,但是,这家伙从来不会承认自己是怂包,反而认为自己有学历,来白茉莉身边,是当诸葛亮的。   人最怕的,就是看不清楚自己,万国就没看清楚自己,他一直都在寻找一个机会,来一个彻头彻尾的反打,争取成为白茉莉身边重要的人。   刚好,就在一个月前,有个人,找到了万国,说可以给他提供一个东西,这东西如果人吃了,那就会唱歌非常好听。   当时万国就拒绝了那个人,说:我要唱歌好听干啥?我这模样,也当不成歌星,又不是各个都是韩红。   那人笑了笑,偷偷趴在万国的耳边说:你唱歌好听当然没用,如果白茉莉唱歌好听呢?现在真人秀这么火,电视几乎都是综艺节目的天下,白茉莉吃了我的东西,摇身一变,成为一金嗓子,绝对能更吸引粉丝——把白茉莉给推到顶峰。   那人还说:一个全能的明星,可比一个只会演戏的明星,强很多啊,加上现在是明星综艺化的时代,不要错过这个机会,错过了,就没这个店了。   万国被那人给指点了一顿,顿时“开了窍”,就问那人:你的东西,真的管用?   “当然了。”那人直接跟万国说,你的钱,可以等有了效果再给我,反正我也不怕你不给我钱,我找得到你们,毕竟你们树大招风。   先试用,再给钱,这样的生意,那人都愿意做,万国觉得完全没有破绽,就答应了这事,他把那人给的东西,惨和在了火锅里,特意夹给了白茉莉吃。   白茉莉吃了没两天,万国就央求白茉莉唱歌试试。   白茉莉不知道万国想干啥,最后实在熬不过,真的唱了一首歌,那歌声一出现……奇了怪了,白茉莉唱歌的声音,真的好听了不少。   万国是白茉莉的表哥,那白茉莉的嗓门是什么水平,他再清楚不过了。   这会儿,万国是真的信了那人,直接偷摸着去和某个特别火的电视台,以主管经纪人的身份,为白茉莉签下了“跨界”演唱的合约。   同时,他也说服了白茉莉参赛。   他要通过这一次他的“神机妙算”,让白茉莉的名气更响,也让自己,摆脱“传话筒”的尴尬地位。   于是,也有了白茉莉现在的处境。   万国说:我真的没想害谁,我就是想证明我自己——我不是个窝囊废……   他说到了这儿,身体突然委顿了下来,叹了口气,说:原来我真的只是个窝囊废,我的自作聪明,害了茉莉……哼哼……我真是窝囊……卡米和小白.兔死的时候,我就知道差不多要出事了,但是……我不敢说,还好在广州的时候,招阴人小李爷,点出了白茉莉的问题,也幸好有你于水兄弟和冯大先生……我真是窝囊!   “哎!”   白茉莉摇了摇头,对万国说:不用说了……表哥,你没害我的心思,这事就算了……这就是运气,我运气差!   “不是你运气差,是有人要踩你上位呢。”冯春生一旁喝着咖啡,皱着眉头说道。   我们看向了冯春生。   冯春生说娱乐圈的水,可深着呢,这地方,是名利场。   名场利场皆是戏场,做下了泼天富贵。   冷药热药都是良药,医不尽遍地炎凉!   有富贵的地方,就有阴谋。   冯春生说:李善水,东北招阴人的小李爷,我以前跟他接触过,他的主要客户群体,就是娱乐圈的人,他也跟我透过气,不少明星,都在用很阴邪的术——而且也有不少高人,都在娱乐圈里,藏龙卧虎的猫着呢。   他说在几年前,就有高人,预测到了“王包强和马珑”的事,提点过,说马珑那女人,嘴唇肥厚,脸型瘦弱,不是“安分”之相,接着又分析过马珑的面部十二宫,都证明马珑不是安分守己的女人,当时还在天涯的论坛上,发过帖子,提醒王包强注意……可惜啊……   冯春生还说,娱乐圈里,有不少的人养小鬼,请佛牌,有些人,不可思议的就火了,多半是有高人在后面给他把关呢。   “就事论事。”冯春生指着白茉莉说:你这事啊……多半也是对手要排挤你……踩你上位,别的不说,就说曾经的一代天王“王杰”,他曾经叱咤乐坛,但是因为他被对手下了药,毁了嗓子,从此再也无法唱歌了——你白茉莉戏火啊,有人不爽了,不想让你上去……就找人要把你给办下来,就这么简单!   “啊?”白茉莉和万国,一起看向了冯春生。   冯春生笑道:你们看我干啥……好好想想,你们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白茉莉说她就是一农民出身,进横店拍戏,这些年火了,也一直都小心谨慎的……压根不敢得罪谁的。   我笑道,问白茉莉:你再好好想想。   “实在想不起来。”白茉莉说。   冯春生说道:对了,你的《爱若烟花》,女二号是谁?   有人要对付白茉莉,那必然是有缘由的!   白茉莉想了很久,说道:慕华   “慕华!”冯春生听了,让我打电话问李善水——慕华是什么人。   我给李善水去了一个电话,问慕华到底是谁。   李善水笑道,说:慕华啊……很有来头的,香港那边的一个大老板的千金大小姐,家里搞房地产的,和黑社会有瓜葛……听说是和联胜的黑帮罩着他们,势力很大。   听了李善水的话,我立马就明白了——搞了半天,这里从中作梗的,估计就是慕华了。   慕华嫉妒白茉莉的才华,嫉妒白茉莉女一号的位置,要办她。   我把白茉莉这边的事,包括白茉莉中了降头的事,说给了李善水听。   李善水听完,立马笑了笑,说慕白是这次办白茉莉的人,八.九不离十。   我说小李爷在圈子里,地位大,要不然,两边牵个头,说一说。   如果李善水能够做通对面的工作,那边主动跟降头师打个招呼,那这次,白茉莉的事,就算搞定了。   毕竟现在白茉莉吃了那阴邪的东西,中了降头,除了害死了几只鸟、一只猫和一只兔子,也没出现明显的问题——能在她出事之前,把这事和平了结了,自然是最好了。   李善水说:行!我去张罗张罗,本来也是我的事嘛!这次,多亏了于水兄弟啊!   我说哪里话。   接着,李善水挂了电话,我们几个,都在焦急的等着李善水的电话。   这次的事,能不能搞定,就看他的能量了。   毕竟慕华的后台很大,有个好爹,咱们要和那边的降头师作对,确实不太好操作,和平解决,是最好的选择。   很快,李善水回了电话。   他跟我说:慕华的父亲暮云生已经承认了,说要办白茉莉的人,就是他。他的态度很嚣张的,一点都不否认,但是,他还说了,想要和平了结这事,没门……刚到底。   “你的面子也不给?”我问李善水。   李善水说:慕华的心性很扭曲,喜欢嫉妒别人,但是,她不是真正混娱乐圈的……我拿她没招……就算我去香港找暮云生,那也是强龙不压地头蛇,没招!   接着,李善水,叹了口气,挂了电话。   他挂电话的最后一秒,说了一句:这事,你别管了,我来吧……我找人,破了降头,出了事,我担着。   李善水的话还是很硬的,但我却觉得有些不好……因为这神仙打架,百姓遭殃,不管是李善水最后搞定了暮云生,还是李善水畏惧了暮云生——白茉莉……命途多舛。   我不希望白茉莉出事。   在我挂了电话之后,大家都看出了我的脸色很难看,白茉莉一语不发,万国一直都在自责。   冯春生却说:别自责了……就算你万国不糊涂,那慕华和暮云生这对父女,要办白茉莉,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就在大家都一筹莫展的时候,我忽然一拍桌子,说道:有了!有办法!   “什么办法?”冯春生问我。   我问冯春生:春哥……你还记得咱在香港有人嘛。   “哦!”   冯春生忽然眼睛一亮,说了一个名字:付悠熙!   第二更到了哈!么么哒 第三百四十五章 狐头纹身(为烟花姐加更)   冯春生说出了“付悠熙”的名字。   我说对了,就是付悠熙!   付悠熙是什么人物?她可是香港黑帮14k手下“勇字堆”的扛把子,带头女大哥!还是我的发小!   那暮云生不是在香港有实力吗?不是跟和联胜的人有勾结吗?我得问问付悠熙,能不能帮我平了这一次的事。   我立马给付悠熙拨了一个电话,问她干啥在。   她说她和小猪两人在游乐场耍呢,挺开心的,问我怎么了。   我问付悠熙:你认识暮云生这个人吗?   “认识!”付悠熙说:和我是合作伙伴吧——他的生意,都是我一铁哥们罩着,怎么了?你跟他……有梁子?   我说是有点。   付悠熙直接说道:等电话,十分钟之后,我让他给你道歉——一造房子的这么嚣张,还要上天了!   她是霸气外露,我连忙说:不是我的事,不是我的事。   我把白茉莉这边的情况,跟付悠熙说了一阵,付悠熙这才语气缓和下来了……原来是这样啊,那就按照规矩办事吧——你在闽南,开一桌“和气酒”,下午暮云生得带着她闺女,直接飞闽南,亲自在“和气酒”上跟你们道歉,化干戈为玉帛!   我说熙熙,你能耐挺大啊?   付悠熙笑道:你以为现在黑帮就是混混吗?以为咱们捞钱的手段,靠的还是收保护费、开歌厅那种小打小闹吗?我们也有生意,在香港,和联胜生意很多,我们老k的生意,不算太多,主要是出红棍,但是,暮云生得罪不起我——因为我是这么多年以来,老k出来的第一个双花红棍!和联胜怕了我,所以他的话事人和一些骨干,对我很和气,我和和联胜的几个骨干,交情很深。   红棍的事,我听付悠熙说过,意思就是打手,但“双花红棍”是啥意思,我就不太懂了。   付悠熙还说:得了,就这么说吧——你要老实跟我说,暮云生到底有没有得罪你,如果得罪你了,我让他给你磕头都行。   “我说你就这么能拿捏住暮云生?”我有点吃不准了——怎么说暮云生也是挺有实力的不?   付悠熙说:那当然了,暮云生这几年很贪心,连续开楼盘,政府怕他没本事扛盘,不贷款给他了,他找和联胜借的钱,和联胜管账的“纸扇”,是我铁哥们,我跟纸扇说句话,纸扇直接断了暮云生的资金链,他暮云生明天就准备跳楼吧。   “他的生死,捏在我的手上。”付悠熙笑道。   我这才放心的挂了电话,对白茉莉他们说道:放心……这次有谱了。   “付悠熙能量这么大呢?”暮云生看着我,说。   我说当然了,她可霸气了。   暮云生跟她不是个儿。   接着,我又问冯春生:啥叫双花红棍啊?   冯春生听了,问我:付悠熙是双花红棍?   我说是啊!   冯春生立马说道:怪不得前几天在香港,付悠熙拔了刀,那几个反水的小兄弟都怕了,这付悠熙,只怕手上有功夫!   他还跟我说,这红棍就是打手,什么叫带花红棍?意思是你暗杀过很有实力的黑帮的首领,就能带一朵花,付悠熙是双花红棍,意思就是香港有两个比较大黑帮的老大,被她弄死过。   一个弄死过两个黑帮老大的红棍,怪不得和联胜的人也有点怕付悠熙呢。   “付悠熙这个人,深不可测啊。”冯春生笑了笑,说。   我也觉得高兴,至少付悠熙在黑道上,算是闯出了名堂,作为朋友,我也为她高兴,她这一生,确实有些可怜。   很快,李善水给我打了电话,喜笑颜开的说:于水兄弟,我低估你了……我以为你是一个纯粹的手艺人,但是……你能量很大啊。   我说都是运气,运气。   “还真不是运气,那暮云生刚才跟我挺嚣张的,现在,一个劲儿的道歉,还说要带着女儿亲自去闽南,给白茉莉道歉!不简单。”李善水说道:这次,我本来说是做个顺水人情,把闽南的那波生意,划给你做的,现在我才知道……我这是沾了你的光啊。   “都是自己人,都是自己人……客气了,小李爷。”   “不,不!水爷,你也客气了。”李善水笑道:本来暮云生是要让我做中间人,把你和他之间的事,拉扯开的,但我实在太忙,赶不过来,就让暮云生和他女儿慕华去见你呗,得饶人处且饶人,于水兄弟,给他们一点脸色看就行了,关键,还是冤家宜解不宜结!   我对李善水说:那是自然。   “好!”李善水说道:我李善水欠你一个人情,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往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找我李善水,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讲究。”我说完,挂了电话。   那天快要到傍晚的时候,暮云生和慕华父女真的来了。   我们约在市里的一家三星级酒店,订了个包间。   这父女俩过来的时候,对我们把姿态摆得极低。   暮云生进来就给我们散烟,说好话,肥头大脸都差点笑成了一朵花。   至于慕华,不停的跟白茉莉道歉,说她自己如何如何不懂事,请白茉莉不要怪罪之类的。   本来,我们打算给这对父女一点脸色看的,但是白茉莉是个温柔性子,慕华道歉了,她也没脾气。   我和冯春生呢,实在不好意思喷暮云生和慕华,这俩个人姿态放得很低,而且暮云生还给我带来了一尊一尺高的“翡翠关二爷”,冯春生说是缅甸上号的“冰种”雕的,一大块翡翠,没有用胶黏,几百万估计是有了。   中国两句老话,“礼多人不怪”“伸手不打笑脸人”,这是又赔笑脸又带礼的,我们也下不去手。   倒是万国想发点飙的,但联想对方的势力还是很大,他也得罪不起,他只能一个人在原地和闷酒。   我们六个人,酒过三巡,我问暮云生:你千金和烟花姐的梁子,算是解了,都是误会。   “绝对是误会。”暮云生又敬了我一杯酒。   我说:既然是误会,那白茉莉身上的降头,你们跟降头师说说,给解了呗?   “解?”暮云生连忙摆手,说:解不了。   “解不了?”我有点生气了,搞了半天,你们忽悠我呢!   那暮云生见我生气了,连忙站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说:稍安勿躁,于水兄弟,稍安勿躁……我跟你实话实说吧,那害……白小姐的东西,是我一手下买的,我得问问。   我说你快点问。   那暮云生立马掏出手机打电话,等他打完了电话,他跟我说:事问清楚了,我那手下,是在闽南一高人的手上,买到的东西,你要解白小姐身上的降头,得找那高人,他还说——那高人,现在已经金盆洗手了……住的地方,也很隐蔽……我那手下,和那高人是拜把子兄弟,求那高人出手,那高人才出手了。   “是吗?”我问。   暮云生说:那高人的地址,我说给你……但是……你可千万不要说给别人听,真的,我信得过你……但是别人,我信不过啊!   我说没问题啊!   暮云生跟我说了一个地址,这地址在哪儿?就在我三元里附近的一个小区里面。   我盯着暮云生问:你别是忽悠我吧?   “真人面前不露假相,我来前,太上老君她警告我了……如果我再得罪了你,她要让我扑街!”暮云生说。   行!   总归我们这次饭局,先化解了暮云生千金慕华和白茉莉之间的梁子,剩下的,就是我们找人,去搞定白茉莉身上的降头了。   等这个饭局完了,我、冯春生和白茉莉,先去了我的纹身店里,我把“翡翠关二爷”和我店里的关二爷像,摆在了一起,然后,我和冯春生,才带着白茉莉,去找了那下降头的闽南高人。因为我和暮云生有约定,这个高人的地址,不能跟别人说,所以,我就喊了冯春生和白茉莉——没有去喊柷小玲。   我想,我和那高人也无仇无怨的,不至于起什么干戈,就我和冯春生够了。   很快,我们找到了那闽南下降头高人的家,敲了敲门。   门开了。   门里面,走出了一个架着双拐的男人。   那男人的两条腿,从膝盖以下,裤管空荡荡的——他没有小腿。   我看这男人,不但没有两条腿,整个人也脏兮兮的,头发很长,遍布了油脂和污渍,看上去,实在邋遢。   他看向我们,问:你们谁啊?   我说我叫于水,来找你解降的。   男人点点头,说:我叫席安,进来吧。   他熟练的操控着拐杖,转了个身,走到了沙发上,做了下来。   我很清楚的看到了席安的脖颈处,有一道纹身,那纹身的脑袋,是个狐狸头,更仔细的,我分得出来,这狐狸纹身,是阴阳绣。   阴阳绣里,以狐狸为元素的纹身,很有几幅,我分不清席安背后的,到底是一什么狐狸阴阳绣。   席安坐下来了之后,我们三个,也进了屋子,我随手,关上了铁门。   我们三个,也坐在了沙发上。   我正要开口和席安讲话呢,忽然……我电话响了,电话是暮云飞打过来的。   我接了电话,暮云飞说:你找到那个高人吗?见了他,就说解“舌伶”的阴术……他就知道了。   我脑子嗡的一响——差点炸了……我可是知道,我们对头——张哥和韩老板的手下,有六大生意——婴儿符、活人心、活人肺、性蟥、善财童子、舌伶。   婴儿符、性蟥、善财童子这三件生意,都被我们搞定了,我们也通过这三件生意,掌握了张哥和韩老板一定的犯罪证据,现在,竟然碰上了舌伶——这席安,是张哥的人!   哇咔咔,不膨胀的老墨写出第三更啦,撒花,撒花,兄弟们,么么哒!先去休息了,写到半夜三点多了。 第三百四十六章 巫蛊之祸(帝心哥冠名)   这席安,竟然是张哥的人?   那我和冯春生,过来找这席安……岂不是,送羊入虎口?   不过我也没有想太多……怎么说呢?最近,我们和张哥、韩老板的关系,已经有些缓和了,尽管我们之间的缓和,只是一种表面上的东西,但也有所缓和了。   就算被席安发现了我们的身份,我也不怎么害怕,你总不能弄死我!   当然,我还是要有所保留,不能让席安认出我的身份。   可惜……我想太多了。   因为席安的下一句话就是:老廖是你师父吧?   他竟然问出了我的师承,必然是很有把握的,我如果这时候装蒜,那也太low了。   我咳嗽一声,点点头,对席安说道:对。   “阴阳绣传人。”   席安笑着说:你很厉害啊……在闽南,被张哥和韩老板看中了的阴人,几乎都没有反抗的余地,你跟他周旋这么久了,竟然没事……是真厉害。   我听这席安的话,有点不太对劲啊。   这人是什么意思。   接着席安对我们说:我曾经,给张哥和韩老板办事,我做舌伶,他们靠舌伶赚钱……我后来逃脱了,下场就是我的两条腿,被砍断了,然后躲在了闽南市里,终日不敢露面。   这席安,竟然是被张哥整成这幅模样的?   我说:张哥和韩老板,砍了你的两条小腿还不算完,还在找你?   “我的小腿,不是被他们给砍断的,是我自己砍断的。”席安说:我就是为了从张哥和韩老板的控制里,逃脱出来。   “啊!”   我听了席安的话,发现这哥们是个血性汉子啊。   冯春生忽然盯着席安,说:你以前是不是不叫席安?   席安说:我不叫席安,我叫席九霄,名字是我师父给我起的,寓意是“龙腾四海,云鹤九霄”,希望我能带着我们祖传的手艺,成为阴人江湖里头一名声响当当的阴人,可惜啊……连续两次变故,我就改了名字,改成席安了,就希望我自己,能平平安安的。   “那我就认识你了。”冯春生说:以前闽南有一种巫蛊,闽南管他们叫“神汉、神婆”,你应该是巫蛊神汉——席九霄!   “嘿,确实是。”席安说:我也认识你,你是伏羲神卦冯大先生,你的下场,未必比我好多少……阴行里的水,深着呢!   冯春生我是知道的,他在十年前,遭遇了一场很大的变故,那场变故里,冯春生的老婆,不知去向,也不知道生死,他也从全国阴人行当里闻名的风水先生,沦落到在闽南的街头要饭,下场确实比较惨。   席安说道:阴人行当,日日夜夜和鬼神打交道,俗话说得好,夜路走多了,难免遇见孤魂野鬼的……这事,没什么好说的……宿命难违!   席安还警告我,说让我也注意一些,阴人行当里,下场好的,没有几个人——时刻都要注意身边的人,很多的祸事,都是从身边起的。   冯春生说是的——他十分感叹的说道:都说鬼神恶,其实人心比鬼神还恶,最险恶的人心,往往来自于你身边最亲近的人。   我听这意思,冯春生和席安,是产生共鸣了?   冯春生还说,之所以他愿意帮我,第一是瞧在我师父的面子上,第二,他觉得我的心地实在善良,也就是常说的人品好。   “现在我交朋友,只论人品,其他一概不说。”冯春生摇了摇头。   我听这席安,说得感慨良深,但我却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什么变故,导致他这么悲凉的处境。   席安今天明显是要作为过来人,给我一些指点的。   他也没有藏私,把他的变故,说了出来,在说之前,席安跟我讲述什么是巫蛊。   他说巫蛊这个东西,主要是在于巫蛊祭祀,它呢,大多数是用一些材料,经过巫蛊祭祀,做成很阴邪的玩意儿。   在中国的历史上,就有关于巫蛊的一件大事。   在中国的汉朝,汉武帝时期。   汉武帝刘彻有天睡觉,做了一个怪梦,梦见自己被几千个木头人用棍棒击打,于是怀疑宫内有人下巫蛊,立刻找了自己的宠臣,江充查案。   江充和当时的太子刘据有间隙,当时汉武帝年纪已经很大了,江充怕汉武帝死了,自己会被刘据诛杀,所以,先下手为强,污蔑刘据,说他藏了巫蛊,并且买通了内臣,在刘据的床下,埋了几千个小木头人偶,栽赃刘据。   刘据的消息也灵通,一日,他听说江充在自己的床下,挖出了几千个木头人偶,立马就知道江充想要干什么了。   于是,刘据没办法,起兵造反。   结果,遭到了汉武帝军队的镇压,刘据兵败。   在刘据兵败后,他知道自己难逃一死了,自杀身亡。   与他同时自杀的,还有曾经权倾朝野的一代皇后——卫子夫,卫子夫是刘据的母亲,儿子死了,她知道自己往后的日子,也绝对是很难捱,哪怕侥幸活了下来,也是生不如死。   太子和皇后都死了,那权贵之间的争斗,才刚刚开始。   短短一两年间,这次的事情,牵扯到了十来万人,长安大乱,血流成河!   这就是中国历史上,十分有名的“巫蛊之祸”!   要说刘彻,为什么那么相信有人下巫蛊害他呢?   很简单……因为当时的后宫,许多妃子,真的请了女巫,做巫师的祭祀,用巫蛊来剪除异己,这些事,时有发生,偶尔披露的几件,已经让刘彻深深的感觉到了“巫蛊”的可怕。   所以,在巫蛊之祸的开端,他内心因为害怕而暴躁,因为暴躁而痛下杀戮!   席安还说:南洋的降头师,包括现在东南亚一代的降头师,其实都是中国巫蛊的分支。   汉朝时候,那些巫师神汉、神婆,被大清洗给吓怕了,其中有不少人,就离开了中国,去了海外。   这群巫师,最多的就是去了南洋,也就是现在的马来西亚。   后来,巫师从马来西亚,流入了东南亚,他们改了个名字,就叫降头师。   席安说到了这儿,让我剪下了自己的手指甲,说要给我看看“巫蛊”的模样。   我真的用指甲刀剪下了手指甲,并且递给了席安。   席安拿到了我的指甲,用一片卫生纸包了起来,同时,嘴里念念有词,同时,又从茶几里面拿出了一块黑色的泥巴。   他把泥巴很快速的捏成了我的模样,同时,挖开了那小人的肚子,然后把刚才的“指甲卫生纸包”给塞了进去,然后再给捏上。   “害你的巫蛊,已经做好了。”   席安直接抓过了桌子上的牙签,然后对着小人的腹部一扎!   哎哟我去!   我差点疼得从椅子上面,蹦了起来。   接着,席安,再次在我的胳膊上,轻轻一划,我顿时感觉右手大臂,一阵火辣辣的疼。   席安握住了那泥人,说道:如果我要害死你……我只要在你的心口上,扎一针,你多半就得心肌梗塞致死。   他笑了笑,直接取出了一瓶尸油,倒在了那小人上,然后,点着了。   在火苗燃烧的时候,他那双满是老茧的手,把那泥人,给捏成了一团,我身上所有的疼痛,立刻消失。   “小子,你记住了!往后,你身上的东西,不要瞎扔,要是被人捡过去了,你就小心了。”席安嘿嘿一笑,将那坨被烧得硬邦邦的泥巴,给扔到了垃圾桶里面去了。   我盯着席安,说道:你是真有本事啊!怪不得我六爷警告我,说让我别惹降头师,不然,生不如死。   “哼哼,降头?”席安冷笑连连,说道:于水兄弟,不要用降头来侮辱“巫蛊”,就跟你这么说,东南亚一带的邪术,都是起源于咱们中国!咱们中国的文化,在数千年的时间里面,辐射到了整个东亚地区,日本的阴阳道,传自中国阴阳家,东南亚的降头,传自中国的巫蛊,泰国最近这些年,很流行的佛牌,传自中国东北的萨满“鬼牌”……中华大地,源远流长……东南亚那群人,玩的都是咱们老祖宗玩剩下的。   接着,席安又要跟我讲他的第一次变故。   我问席安:我烟花姐的降……巫蛊……还没解呢!   “这个不着急!”席安说:我讲完了再解,她的巫蛊,要在她参加的电视综艺节目的决赛——全国直播的时候,才会发作,现在,发作不了。   额?我说那慕华的心思有点鬼啊,要害死白茉莉不说,还要在全国直播的时候,害死白茉莉?   席安又瞧了瞧白茉莉,说:她的巫蛊,有一点暴躁,她应该老唱一首歌,歌词是——母亲看好看好我的红嫁衣,不要让我太早太早的死去……对不对?   我说是!   席安笑了笑,说:世界很有趣,做成巫蛊的那个女人,她生前的命运轨迹,和白茉莉很相似……可惜啊……可惜……仅仅是差了一点,天差地别!   “啊?”我看向席安,难道说白茉莉身上的巫蛊,还有说法?   第一更先来了哈!第二更继续中,么么哒 第三百四十七章 真正的朋友(枯藤冠名)   难道白茉莉身上的巫蛊,还有别的说法?   席安没有继续说白茉莉的事,但白茉莉也很有耐心,坐在沙发上,看着我们几个人继续说事。   席安说道:我二十五岁那一年,开始出道,学艺出师,进了闽南阴行,没用太久的时间,我就成了咱们市里,还算有点知名度的阴人了,当时我豪气冲天,也交了很多朋友,当时我赚钱最多,那时候黑社会多,黑道大哥要弄死什么人,都让我去……一笔生意十几万——于水兄弟,冯大先生——九几年的十几万啊!   因为席安赚的钱最多,所以,他每天都呼朋喝友,请吃饭,请喝酒,都是他来张罗。   当时不少阴人兄弟,还给席安起了一个外号——叫席半城。   意思是席安的钱太多了,多得能够在咱们市里,买下半个城。   其实这也就是虚伪的奉承而已。   就席安赚的钱,别说搞定半城了,就说在当时的市里,搞半条街都搞不下来。   但席安膨胀了啊!   他赚钱了,内心很膨胀,用席安的话说,当时你要问他姓啥,他都想半天才能答应得上,因为他膨胀得都忘记自己姓啥了。   他真以为自己是半城了。   当时,席安有一特好的朋友,叫沈直,沈直是个商人,手头也有点钱,这家伙,贪图席安的能力,和席安走得特别近,加上沈直这人,特别圆滑,又特别能奉承,深深的让席安相信——这哥们,就是他最好的朋友!   要说奉承人,其实也要技术……不是一味的夸好话,一味的夸好话,会让人反感,如果在不停的夸好话的时候,稍稍点一下缺点,能起到很好的效果。   沈直经常夸席安,说席安会赚钱,人聪明,长得也帅气之类的,但最后,总是会稍微点一点,说席安就是膨胀了一点,如果能够收敛点……那绝对前途无量。   当时的席安,心里也有一点危机意识,意识到自己确实有点膨胀,他就真以为沈直是一个真心为他好的哥们。   他对沈直,没有什么戒心。   当时,他甚至跟沈直,说了一个天大的秘密——闽南这边,有个高官的儿子,算是个官二代吧,就是被他办掉的。   这事才说了没一个月,席安出事了。   那沈直啊,本来就不是什么好鸟,一直都想当官,但是找不到门路,于是,他把这个消息,卖给了那个高官,自己也混了个一官半职,当起了红顶商人。   那事一暴露。   席安完了,那高官,到处找人,找黑社会,找当官的,反正是白道黑道都弄上,就是要收席安一条命。   恰好,席安有个不认为是朋友的人,那人叫老火。   老火一直都比较欣赏席安,认为席安是个真的够意思的人,就把这消息,透给了席安。   席安连夜跑了路,去了西北躲难。   但是他走得急,一直跟着他相濡以沫的女朋友,却因为那天电话没开机,没联系上,他走了,他女朋友没走成。   后来他到了西北,听到了消息,说女朋友被人开枪打死在家里了……中了五枪,头上挨了一枪,脑袋差点打开了花。   这可把席安给伤心到了。   她女朋友,上了黄泉路,也没有一张好脸。   而且席安和他的女朋友,感情真的很好,席安在膨胀的时候,呼朋喝友,赌、毒都沾,但唯独没有在外面玩过女人。   他在西北,伤心了三年。   这三年,席安都会流泪,偷偷的流泪……颓废得一塌糊涂。   除去这个,更严重的是——他的巫蛊术,没办法用了。   他到了西北之后,就发现,自己的巫蛊术,竟然真的不会了。   他自己也不知道原因。   他没有了巫蛊,就没有了安身立命的本钱……甚至有段时间,他只能通过给餐厅打工,给人修皮鞋为生。   没办法——阴人吃饭的碗,就是自己的手艺,手艺没了,饭碗也就没了。   他孤苦的过了三年。   刚过三年的那个春节,那时候过春节,不怎么流行去餐厅吃年夜饭,所以餐厅那天关门了,席安一个人坐在饭桌上,看着挂在墙上的电视。   电视里演着春节联欢晚会,里头是一片喜气洋洋。   席安则坐在桌边,吃着自己随便弄个的几个菜,喝着餐厅里两块五一瓶的杯装白酒,看着看着,他就泪如雨下了。   他在想,如果三年前,他没有因为膨胀,丢失了警惕心,也许就不会交上沈直这样的朋友吧?也许现在,他还坐在高档别墅里面,搂着他的女朋友,一起看联欢晚会呢。   也许是席安命好。   这个春节,席安碰到了两个贵人。   第一个贵人,就是透露了消息给席安的那个黑道铁哥们——老火。   在席安哭得稀里哗啦的时候,有人敲餐厅的门。   席安把门打开一看,发现外面站着的人,是老火!   他立马擦干眼泪,跟老火拥抱了一阵。   “席哥!”老火喊道。   “别提席哥,我现在是个落魄的穷鬼。”席安松开了老火,问他吃了没,没吃他就自己下厨去炒几个热菜上来。   老火摇摇头,说:对不住,席哥,饭我就不吃了,这几年风声很紧……闽南那边,依然有很多人打听你的消息,我不敢来见你,怕被人揪住!如果被揪住,我的命也保不住了。   “别说这个,老火,你当年帮我,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席安叹了口气。   老火直接在桌子上,放下了一个皮包,说:安哥……这里面有三十万,是我老火的一点心意,也许明天,我就得出去了。   “去哪儿?”席安问老火。   老火说:我去香港……闽南那边开始严打了,像我这样混黑道的家伙,抓进去了就得脑门上吃花生米——我明天就动身,今天特意过来看看你!   席安真的感动得一塌糊涂,他没想到,还有一个人,还记得他席安。   席安站起身,问老火:你为啥对我这么上心啊!   要说现在的席安,无钱无势,老火贪图他什么,也是不可能的,那老火到底图个什么?这事,有理由吧?   老火说道:我以前还是一个黑道的小马仔的时候,有次我遇见你了……我当时还不认识你席哥,直接找你借了三百块钱,你二话不说,就给我了,还说我不够,再找你要!   席安说他其实当时记不得这事,在他很有钱,很膨胀的时候,其实挺乐善好施的,有小兄弟找他借点钱,他就直接借了。   老火说:席哥……你不知道,我当时是饿晕了,我好几天没吃上饭了——那时候的钱,都交给赌博机的老板了,饿得不成样子,才敢开口找你借钱,但你想都没想,借给我了,我当时吃了饱饱的一顿,真舒服啊——我就觉得,你够意思!我老火记人情——所以我报答你!   古时候有“顿饭之恩”的说法,老火别看是个大老粗,但做事,很有古人风范!   席安立马说:老火,你记住了,以后,如果我席安,还能东山再起,你找我办事,我一定帮忙。   老火走了,去了香港,留了三十万给席安。   席安说到了这儿,跟我和冯春生说:也许你们猜到了,这次,慕华他爹的那个手下,其实就是老火,我报老火当年的恩情,所以出手害了白茉莉——在这儿,我得对白大明星说一句——对不起。   “没事,没事,都是误会。”白茉莉慌忙摆手。   席安又说到当年的事。   他拿了老火的三十万块钱,就寻思着自己先开个小餐馆,然后找找自己“巫蛊”用不出来的原因——只要找到了,他要报自己女朋友被人打死的仇!   还是在那个春节,席安送走了老火之后,来了第二个贵人。   那个贵人,就是我的师父。   我师父当时在西北办事,办完了就找个地方吃饭,席安待的地方是个小县城,一过年,谁家开门?我师父就想找个餐馆,吃点热乎菜,然后一个人喝点小酒,他找了一条街,最后发现席安的餐厅,还开着灯在。   他就敲门啊!   席安开了门,就问我师父干啥。   我师父说点几个菜。   席安把我师父让了进去,说餐厅的厨子都回家过年了,没人炒菜,他去炒几个,不收钱,但菜的味道不见得好。   我师父哈哈一笑,说道:没事……你也是孤家寡人,我也是,也是缘分,炒几个菜,待会哥们俩喝几盅。   席安说行,接着他转身要进厨房的时候,我师父忽然问道:哎!你是不是闽南人啊?   “是啊!”席安说。   “席安!巫蛊神汉。”我师父认出了席安。   席安这才认出了我师父,都是阴行里的人,以前多少打过照面,就是几年不见,面生。   席安见了我师父,那犹如见到了亲人,给我师父来了个拥抱,又痛哭了起来。   这天,我师父和席安,喝了一晚上酒。   酒桌上,我师父问席安:席安——你的下场不太好,甚至可以说惨——你女朋友被打死了,这么多年,没打算报复?   席安说他没那本事了,他的巫蛊,用不了了!   听说席安用不了巫蛊的手段,我师父大吃一惊,立马盯着席安瞧了一阵,瞧了很久,他才说:怪不得你用不了了——你阴阳五行不和,悲意过盛,阴阳不能调和,导致你的阴术,使不出来。   “啊?”席安摇了摇头,问道。   我师父说:我有一幅阴阳绣,可以治好你的毛病!   第二更到了哈!么么哒 第三百四十八章 斩情狐(烟花姐冠名)   我师父说:我有一幅阴阳绣,可以治好你的毛病。   席安连忙问我师父:是吗?   我师父说:真的有——一幅阴阳绣,当真可以治好你的毛病。   他说席安的这几年,悲伤不已,其实是犯了“情”。   席安天生专情,是个多情的情种,对爱人很坚定,他因为自己害死了自己的女友,后悔自己惹了人,结果那人一枪打死了他的女友,所以,一直都很内疚,内疚就悲伤。   人有七情——喜、怒、哀、乐、忧、恼、恐!   席安那三年,一直都很悲伤,因为太过于严重,导致整个人的五行阴阳不协调。   阴阳不协调,五行不协调,阴术——成形于五行,五行不通,阴术不畅!   归根结底,席安的阴术失效,最大的原因,是因为他的悲意太浓,情丝牵扯内心,内疚充斥心灵。   我师父说道:需要靠我的阴阳绣,来斩断情丝!   席安连忙把老火给他的三十万,直接推到了我师父的跟前,说道:如果你能帮我,这钱,全部给您!   我师父是个体面的人,从来不趁火打劫,说道:席安兄弟,三年了,你憋在一个地方三年,吃多了苦头,咱们江湖儿女,素来雪中送炭,从不锦上添花,如果你是三年前的席安,我一幅纹身,必然找你要个好价钱……可是,你现在不是三年前的席安,你是落魄的席安,我帮你做阴阳绣,分文不取!   当时席安都感动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我师父当天晚上,直接在餐厅里,给席安连夜,做好了一幅“阳绣”——斩情狐!   席安说到了这儿,猛地脱掉了上衣,然后,双手支撑着拐杖,站了起来,背后,呈现出了一幅纹身。   这纹身,是女狐苏妲己,被姜子牙命人砍掉了头的一幅纹身。   浑身雪白的苏妲己,跪在了铡刀的面前,那铡刀,已经切下了一半。   鲜红的血液,溅射了出来,苏妲己的模样,再无半点希望。   传说,苏妲己是真的爱着纣王——只是女娲娘娘亲自点她——毁了数百年的成汤基业,她不敢违背女娲娘娘旨意,才祸害了商朝的天下!   这幅阴阳绣里,以苏妲己,比喻情丝,斩掉了情狐,就斩掉了情丝!   席安跟我们说,他在纹了这幅纹身之后的三个月时间,他的阴术,恢复了。   他的巫蛊之术,也回来了。   他潜行到了闽南,开始复仇。   短短一个星期的时间,他办死了三个人。   第一个,自然是曾经出卖他的沈直。   他给沈直下了一个“家祸蛊”,那天晚上,沈直的家人,突然发狂,他的女儿和老婆,一起发了邪,两人用菜刀,把当时跟朋友喝了个酩酊大醉的沈直,砍成了血葫芦,直接送沈直上了西天。   第二个,就是开枪打死他女友的那个枪手!   第三个,自然就是那个高官,黑白两道,差点找人收掉了席安命的那个高官。   一个星期,席安复仇结束。   他激动的对我说:于水,不是你师父,我席安,报不了血海深仇……你师父在我最落魄的时候,真诚的帮助了我,现在,我真诚的帮一次他的徒弟,这事……得这么办。   “今天,我得给你下一强心剂……不管在任何时候,永远都不要相信身边的任何一个人……任何时候。”席安说。   我咬了咬牙,点点头。   接着,席安又说:当然……你师父给我做的“斩情狐”,帮了我一个天大的忙,让我复仇成功,但我也是被“斩情狐”推到了另外一个深坑!   “为什么?”   我问。   斩情狐这幅阳绣,不是让席安斩去了情丝,摆脱了烦恼吗?   席安笑着对我说:于水,你们阴阳绣的传承,曾经不是中落过吗?   我说是啊!   阴阳绣在日本鬼子打过来的时候,有一位祖师,怕逃难的时候会把阴阳绣的全本丢失,所以藏在了一幅棺材里面,结果日本人放火烧山,烧掉了棺材,也烧掉了棺材的全本。   那祖师是靠着记忆,把自己能够记录下来的图形,给抢救出来了几百幅图案。   席安说:对……但是,你那祖师,有一些图案,压根没有记录清楚,比如说这幅斩情狐——作用是斩断情丝——但是,它也有副作用!   “啊?”我问:什么副作用?   席安说:人有七情六欲,其中,人的情.欲和赌欲,是完全处于对立面的。   情.欲是一个人对人的欲望。   赌欲是一个人对物的欲望。   斩情狐,斩去了我心中三千情丝,可惜啊……情丝被斩,赌欲升高。   席安说:我在复仇后的两三年,相安无事,但是后来,出事了。   “怎么出事的?”我问席安。   席安说道:很简单……我告诉你,我这个人,从来不爱赌博,虽然在我刚出道那会儿,赌过,但我对赌博天生没什么欲望……后来纹了斩情狐之后,我也依然没什么欲望,因为我自己知道,我对赌,不感兴趣!   “可是!”席安说:张哥和韩老板,在一次和我的生意当中,认出了我的斩情狐——其中张哥手下有个高人,对很多阴行的东西都懂,他立马告诉了张哥,说能够完全控制我……说只需要让我赌博就可以了。   于是,张哥和韩老板下套,约席安出来赌博。   席安自此,赌性大发,没多久,就输光了好不容易东山再起的事业。?没多久,张哥和韩老板,又开始给他钱去赌。   没几个月时间,席安欠了张哥和韩老板一千多万。   这下子,张哥和韩老板露出了狰狞的面目,他们要求,席安必须和他们合作……合作一笔生意,扣债款一百万。   实际上,席安去的赌场,就是张哥和韩老板的,张哥和韩老板其实一分钱都没亏,借钱给席安赌,无非是左手倒右手——独独把席安给倒进去了。   自此,席安成了张哥和韩老板的赚钱工具。   当时,张哥找到席安,让他专门做一种能够让人声音变得好听的“巫蛊”。   张哥说:这年头,有人参加一个选秀比赛,给评委塞了一百多万的礼——有些有钱人,想出名,咱们用巫蛊,让她们唱好歌,她们要出名,咱们要赚钱,两不耽误嘛。   席安是不想答应的,他跟我们说:舌伶这种巫蛊,其实可以做,都不是……需要一个唱歌很好听的女人的舌.头,并且是,活人取舌。   “取了舌.头,人也不能活,做法十分残忍。”席安摇了摇头,说。   冯春生立马说道:我想起来了……这个叫“舌姬”,对不对?   “对!其实就是舌姬。”席安也没否认。   我问冯春生和席安,到底什么是舌姬?   冯春生说:在南北朝的时候,有一个皇帝,十分残暴。   那皇帝,欣赏音乐,但是,总觉得那些歌女,唱得实在是太没什么新意了,他要听到这个世界上,最好听的声音。   于是,有人进贡了一批南洋的歌女,一共十二个人,为那皇帝唱歌。   皇帝沐浴更衣,单独一个人坐在大宫殿里,听那十二个歌女演奏。   可惜,这十二个歌女,依然没有让皇帝满意。   皇帝当场下令,把那十二个歌女的手脚全部砍下,双眼挖掉、双耳刺瞎……说这些歌女的声音,都是唱给瞎子听的,唱给聋子听的,唱给没手没脚的人听的,然后他再把这群被毁得差不多了的女人,送回了南洋。   一年之后,那皇帝因为听不到好听的歌,经常暴躁杀人。   这时候,朝廷里有人,说南洋来了一位使者,有天籁之音,可以为皇上表演。   皇帝龙颜大悦,让那人进来。   那人进了大殿,打开了一个盒子……盒子里面,是十二根舌.头。   还不用皇帝下令,那十二个舌.头,扑腾扑腾的跳了起来,像是一只只活动的鱼一样,不过很奇怪,那些舌.头,跳动一下,就会蹦跶出一个美妙的音符,十二个舌.头,彼此跳跃,最后,形成了天籁之音。   此音只能天上有,人间曾得几回闻?   皇帝立马下令,打赏那南洋使者。   同时,他给这十二个舌.头,取名为“舌姬”。   不过,那皇帝没有享受多久,三个月后,皇帝暴毙,臣子们,发现一夜之间,皇帝,变成了一个骷髅。   只是,他的身上,缠着一条条鲜红舌.头。   那些舌.头,一共十二条!   舌姬的故事听完,我差不多明白了——估计那个南洋使者,就是逃到南洋那边去的“巫蛊神汉”。   那被看了手脚、扎穿双眼、刺瞎耳朵的歌姬里,估计有人是那巫蛊神汉的亲人。   那使者,就用那十二个被毁歌女的舌.头做出了“舌姬”这样的巫蛊,来害死了那皇帝。   席安说:舌伶的基础,是舌姬的巫蛊,但是……同时融合了“巫蛊”里的血咒——可以下到人的身体里面去……从新在喉咙里,长出“舌姬”,从而拥有了天籁之音。   席安说:不过,很可惜,这个巫蛊技术,其实不是很成熟……有两三起,死了人——这死去的人,你们大概都认识,他们的死亡,导致了他们的节目被整顿了,因为现场太过于血腥,当然,过于血腥的画面,你们是看不到的——因为节目后期被剪掉了——我想——我的舌伶,之所以会出事,可能也是因为我的手段,太过于歹毒——没办法,都是张哥逼的。   第一更到了哈!今天行程太满了,出远门办事!但是相信老墨,两更会写完的,么么哒。 第三百四十九章 斩腿(女王大人冠名)   席安说他的舌伶,其实是张哥给逼出来的。   他说舌伶的制作,极其阴毒,首先,需要活人取舌,把一个活人的舌.头,给活生生的切掉。   这是第一步。   第二步叫“做怨”   所有的巫蛊,都是怨气很深的东西,尤其血咒类型的巫蛊。   席安既然打算做舌伶,把这个巫蛊,下到别人的身体里面去,那就得做成血咒。   所以,做怨很血腥,就是把舌.头,放到那些被割下舌.头的人嘴里,然后手动张合他们的下颚,让他们的牙齿,不停的嚼着那块舌.头。   那块舌.头,就是受害人自己的啊!   他们自己嚼着自己的舌.头,真是天大的怨念了。   很快,那些舌.头,会被他们自己的牙齿,给嚼得稀巴烂。   这时候,席安就会把那烂成渣滓的舌.头,给掏出来,然后捏成球,填到“巫蛊”的肚子里面,最后,再把巫蛊给烤干,最后,再取出那粉红色的“断舌”。   这个断舌,只要被人吃下去,那人就中了席安的“舌伶血咒。”   我听席安说得挺渗人的,白茉莉脸上也难捱。   她是吃过那舌伶的,估计她听了舌伶的制作过程,现在胃部不停的翻滚着。   席安跟我们说:舌伶的方式是我自己研究出来的,从古籍里,找出舌姬的配方,再融合我对巫蛊的理解,出来了这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他说:只是,那个舌伶方式研究出来的时候,我吓了一跳,我觉得,这事太可怕了。   “这么可怕,你还做?”我问席安。   席安摇了摇头,说:兄弟,我当时赌性狂到什么程度?我当时疯狂到,我只要一摸牌,就跟人家抽了大烟似的,浑身舒爽,那时候让我不赌,实在比死了还难受,我当时欠着张哥和韩老板一屁股债——我当时也特别想赌钱,所以,我才给他办事的,他用赌钱,彻底控制了我。   我问席安:你做过多少个舌伶?   “差不多四五十个。”席安说道:这些舌伶,有的卖价高,有的卖价低,最贵的成交价格,甚至超过千万,有很大财团的老板,为自己小三或者女儿,买了舌伶,就是为了让她们高兴。   我问席安:这可不是一笔小生意啊。   “那可不。”席安说:在张哥的六大生意里面,我的舌伶,创造的销售额是非常疯狂的,至少是前二了。   我又问席安:那后来,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呢?   席安再次挺起了胸膛,指着自己的身体,说:看到了我这些密密麻麻的刀口了没有?   “看到了!”我说。   席安说:我不想再害人了,我本来也没打算去害人,所以,我想摆脱我的赌性,也摆脱张哥和韩老板的,所以,我自己研究出了一种“巫蛊”,用巫蛊的小人,切断我上身的一根神经,这根神经切断了,我就不想赌博了,因为我会对赌博兴奋不起来了——但是,我一时半会找不到,我试了很多次。   他说他每次都在小人上用牙签挑一条痕迹出来,他的身体,就会出现一道伤疤。   他总共划了一百多次,算是彻底找到了。   这一百多次刀口的形成,历经了好几年的时间。   就在前两年,席安终于成功了,他戒赌了,用自己巫蛊的力量,把自己给戒赌成功了。   成功了的席安,当即表示,要离开张哥和韩老板,以后的活儿,不要喊他了!   他不干了。   席安说自己利用巫蛊,从第二次“赌性”泥潭里面爬了起来,往后要堂堂正正做人的。   结果,第二天,他就被几个人给扣住了,带到了一个废弃的工地里。   其中一个人,用脚镣把他给拷在了一根柱子上。   接着,这群人里一个老大似的人物,出去打电话了。   等老大打完了电话回来,他就问席安:张哥和韩老板让你选一条路,第一条,继续干舌伶,第二条,彻底消失!你选一个吧。   “我不干舌伶了!”   “你再说一个?”那老大又问席安。   席安说:我不干舌伶。   这时候,那老大,和其他一伙儿,一个个都拿着铁锹围上来了,煞气冲天。   其中,老大说:张哥说了——你这些年作孽挺多的,说你不是善茬,不得善终是最好的结果,所以啊,待会啊,兄弟们用铁锹,直接把你活活打死吧。   这群人举起了铁锹,正要弄席安。   忽然!   席安大吼了一声,接着,这群张哥的手下,就跟疯了似的,自己人拿着铁锹拍自己人,自相残杀了起来。   原来啊,席安这人,挺贼的,在被这群人抓到的时候,就偷偷的靠套近乎——获得了这些人的一些东西——头发、死皮、衣服布料等等,然后偷偷做好了巫蛊,在废弃工地里面,直接“爆蛊”。   这群人就自相残杀了。   好不容易,这群人都自杀了,废弃工地里,血呼啦差的,死了好几个。   席安却要加紧时间逃走了,他怕那张哥的人待会还要过来,到时候人家有了防范,那他就彻底被瓮中捉鳖了。   席安想当一个好人,他这次,打死也不愿意给张哥做舌伶了,只是,他现在被人用脚镣,锁在了一根柱子上,柱子是水泥的,老粗老粗了。   那脚镣说是脚镣,其实就是一些养斗狗的人,锁比特犬用的链子。   那比特犬多大的劲啊——得用多么结实的链子锁?   席安抓过了一把在自己身边的铁锹,狠狠的对着链子一下子下去,并没有切开,虽然切得火星子到处溅射——但是,脚镣纹丝不动。   最后,席安受不了了,直接抓起了铁锹,对着自己的脚腕,狠狠一铲!   是壮士断脉,还是再次落入张哥的魔爪,成为张哥和韩老板的爪牙?   席安很刚烈,选择了前者。   席安用铁锹,铲下了自己的两条脚腕后,脱离了脚镣,他在那些死去的张哥手下身上,撕下了几块布,首先包裹止血,然后,也包了断脚,缓缓的爬出去了。   他爬了出去,躲在了废弃工厂边上的一片树林里,拨通了一个人的电话——老火。   老火从香港,秘密的来了香港,把席安送到了一家大夫那边,治好了腿,同时,还安排席安躲在了闽南市内——之所以躲在闽南市,无非是应了“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的方案吧。   不过席安的断腿,始终没接上,天气太热,都腐烂了,他的小腿,也彻底截肢了,怕感染发炎。   “张哥和韩老板,不是人!”席安说:水子,冯大先生,往后你们两个人要过招,得小心一点了。   我说那必须的。   接着,冯春生问:哎——席安,我有件事不明白啊,你这么憎恨张哥和韩老板,为什么不弄死他们——你的巫蛊,那害人,可是一等一的厉害。   “哼哼!很简单,因为杀不了。”   席安说:张哥和韩老板的身后有高人,我的巫蛊,下不到他们身上去——他应该有破解的法子……我这巫蛊,说到底也就是一次奇袭,如果有防范的,我也很难得手——那张哥和韩老板,估计早就做好了防范我的准备了。   哎!   我和冯春生、席安,三个人一起叹气。   ……   “张哥和韩老板,我一定要搞翻他们的。”我恶狠狠的说。   接着,我又让席安帮白茉莉解“巫蛊”。   席安看了白茉莉一眼,说:你们知道不——我这么多的舌伶,都是用活人的舌.头,做的巫蛊,唯独白茉莉身上这个舌伶,是用死人的舌.头做的,那个死人,本身就有怨气。   我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席安说:就和“妈妈看好看好我的红嫁衣,不要让我太早太早的死去”那首歌有关系了,这首歌,讲了一个故事,所以那长在白茉莉喉咙里的舌伶,一直都在唱。   那首歌有故事?   我怎么听不出来呢?   席安站起身,盯着白茉莉说:其实我知道你的事情——老火让我给你下巫蛊的时候,给我看过你的生平资料,里头记载了一件事情——说你在刚刚到横店的时候,被一流氓欺负,差点被人当街剥了衣服,最后,是你母亲,在脸上自砍了一刀,把你救下来了,对不对?   “是的。”白茉莉没有否认这段不算光彩的历史。   席安冷笑一声,说:你成功的一大半功劳,得记在你母亲的头上,不是每个人,都有你这么好的母亲的。   白茉莉连忙点头:我觉得我成功,能成为现在炙手可热的演员,都是我母亲的功劳,所以,我现在一直都带着我母亲的灵位。   “那还可以,不枉费你母亲的鬼魂,在你身体里一直告示你有舌伶呢。”   席安说完,又说了:对了,白茉莉大明星,你身体里的舌伶,叫“小红帽”,和你一样,她在十九岁的时候,去了横店当群演,当然,她的母亲,并不赞同她去当演员,她很想去,她很有原则,也很有灵性,很快就混到了“小特约”演员,一天,四五百的收成,很厉害的。   “可惜,她成为了小特约后,又找到了一个大特约的活儿,这个大特约的活儿,给她带来了噩梦。”席安说道:对了,给她带来噩梦的那两个人,其中一个,叫刘虎!   “刘虎?”白茉莉盯着席安,忽悠她去横店,差点侮辱她,害她的母亲白四娘脸上挨了一刀的男人,也叫刘虎!   ?   第二更到了哈!么么哒。 第三百五十章 第三卷 录像(烟花姐冠名)   “刘虎?”白茉莉盯着席安,要知道,忽悠她去横店,差点侮辱她,害她的母亲白四娘脸上挨了一刀的男人,也叫刘虎!   席安说:没错……小红帽的噩梦,和你一样,也是那个刘虎造成的。   他说刘虎是一个专门给一些导演找“陪睡女演员”的家伙。   这个家伙,曾经也找到了小红帽。   小红帽和白茉莉一样,也是很有原则的人,她们在横店赚生活的时候,都是小人物,虽然有过成为大明星的梦想,但是,不愿意因为这个梦想,而把自己当成小姐。   所以,小红帽在面对刘虎的威逼利诱,要她陪导演上床的时候,她也说过:我做一个小特约,一天赚几百块钱,我就足够了,当大明星是我的一个梦,我的梦想,纯洁而干净,如果要玷污我自己,来完成这个梦想的话,我宁愿不做这个梦。   可惜那刘虎,压根没有给小红帽反抗的机会。   他把小红帽给强暴了,同时,还拍下了小红帽的裸照,说小红帽不陪那个导演睡觉,他就把这裸照,给发到小红帽的老家去,让小红帽在老家臭名远扬。   小红帽最终慑于淫威,被迫同意了。   在被侵犯之后的几天,小红帽给母亲打了一个电话,说出了自己的事情,想让母亲,为她想一个办法,至少获得安慰。   她母亲直接骂道:你被人强暴?你个小浪蹄子是自己凑上去的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演戏的,为了点曝光率,陪这个睡觉,陪那个睡觉——真以为我不懂?在你去横店的时候,我就已经不认你这个闺女了——就当我和你爹,养了一个小姐!   她母亲骂完了,直接挂了电话。   听完了母亲的电话,小红帽的心口像是被.插了一刀。   她那几天,精神本来就处于可能要崩溃的状态。   现在,直接就爆炸了。   那天晚上,小红帽哭了一个晚上,然后,直接拿起了绳子,直接挂在了房梁上,悬梁自尽了。   一朵本来要绽放的演艺之花,就此凋零!   席安说完了小红帽的事,坐了下来,说道:小红帽死的那一天,我就去找到她了,其实,就算没有刘虎,小红帽也活不了。   “为什么?”我问席安。   席安说:小红帽不但会演戏,也有把好嗓子,天生好音色,是做成舌伶很好的材料,张哥和韩老板一直都让我盯着她,我盯着她了,但是,她自己死了,就算不死,也会死在我手上。   他还说吊死鬼的舌.头,都是伸出来的,伸的老长了。   在席安进小红帽房间的时候,那舌.头,自己就有了怨气,舌.头不停地颤抖着,唱着一首歌:妈妈看好看好我的红嫁衣,不要让我太早太早的死去……   席安说:这首《嫁衣》非常冷门的一首歌,实际上,嫁衣里面,有一句歌词——但愿你抚摸的女人流血不停,一夜春宵不是不是我的错,但愿你抚摸的女人正在腐烂,一夜春宵不是不是我的错!   这首歌词,其实就藏着一个故事,是一个女人,在新婚夜的前一天,被人强暴,她跟母亲,诉说了这件事,不但没有得到母亲的同情,反而,母亲骂她水性杨花——于是……女人,上吊自杀。   “但愿你抚摸的女人正在腐烂,一夜春宵不是不是我的错”,这是对那女人母亲和那个强暴了她的男人的一种诅咒和控诉!   席安说:小红帽的遭遇,和那歌里的女人,一模一样。   他说:我把小红帽的舌.头,做成了舌伶,但是,我没有用过,因为我很同情小红帽……事实上,我后来也出手了,我用“巫蛊”,害那刘虎得了艾滋病……他死了,他也许死都没想到,为什么他对待和女人上床那么谨慎小心的人,怎么会得艾滋病,但他就是得了!   我听白茉莉说过,刘虎死了,是死在了艾滋病上,原来,这一切,都是席安出的手。   席安说:这次,老火把白茉莉的资料发给了我,我看到了白茉莉的资料,我才知道,白茉莉的人生轨迹,几乎和小红帽,一模一样……只是,白茉莉有一个好母亲,小红帽没有,所以,我启用了小红帽的舌伶,就是为了让缘分碰撞在一起。   “哎!一种人生路,两种结果,我这几天想起来,也是唏嘘不已。”席安对我们说。   白茉莉也流着眼泪,她的眼眶通红,任凭泪水打湿妆容,她估计在想——如果没有她母亲白四娘,没有愿意为她挨刀的白四娘,或许她的下场,并不比小红帽好上太多吧。   “行了!我该说的话,差不多都说了!”   席安站起身,说道:该解蛊了。   他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小小的袋子,里面,装了半个舌.头,他打开了袋子,握住了舌.头,喊道:小红帽……出来……快点出来。   白茉莉顿时整个人开始发抖,面色难看得很。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忽然,白茉莉张开了嘴,两只手握住了喉咙,似乎十分痛苦。   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刚好,我离白茉莉做得近,我就上去看看白茉莉,结果我刚刚凑过去,就发现,那白茉莉突然一张嘴,嘴里伸出了一张颀长的舌.头,那舌.头上,长满了倒钩。   那舌.头,直接冲着我的脖子上,缠了过来。   我下意识的想起了白茉莉的懒猫卡米,和那几只小动物怎么死的了,他们是脖子被这个舌.头,缠住了,然后舌.头狠狠一刮擦,上面的倒钩,就把他们的脖子上的皮、肉,撕扯了下来。   现在,我估计我也是懒猫卡米的后果了。   好在,席安一抬手,把我给拉到了后面,吼了我一句:解蛊的时候,不要乱跑。   他瞪了我一眼,继续抚摸着手里的半个舌.头。   很快,那白茉莉喉咙里的舌伶,出来了。   这舌伶是个什么玩意儿——一张巴掌大的鬼脸,像是纸片一样,张嘴的时候,嘴里有七八颗牙齿,舌.头却十分长,她从白茉莉身体里出来的时候,依然十分暴躁,回过头,时刻找机会,要攻击白茉莉。   席安直接一杨手,说道:尘归尘,土归土……哪儿来的,就哪儿去吧。   这时候,那舌伶的鬼脸,才怨毒的盯了白茉莉一眼后,身体开始融化,最后,化成了半个舌.头,周围是一圈浓水,一股子尿骚味道。   席安盯着我,笑着说:舌伶的做蛊过程中,是利用了大量的尿液浸泡过的——能她更加怨毒。   我听了,发现这个“舌伶”,不但残忍,而且恶心。   席安拿着袋子,装下了那两个“半舌”,小心翼翼的放在了茶几里面,说:白大明星,你的事,算是了解了——以后好好演戏,你的机会,是成千上万个像你一样的人里才能出现一个的,但是,那些人,不应该平白无故成为炮灰,你的梦想,就是他们的梦想,带上他们的希望,好好工作吧。   “恩。”   白茉莉点了点头。   搞定了这些之后,席安又说道:对了……于水,张哥还有几个生意,都是阴人搞的,我们几个人啊……拍了一部视频,视频是偷怕的,是张哥和韩老板,用斧子砍死了一个人。   这个我知道。   我在破了善财童子和性蟥的时候,都拿到了那个视频的一部分。   估计,席安也有。   结果,席安直接拉开了抽屉,给了我一个u盘,说道:我也有一部分,一共四个部分,你有几个?   我说我有两个!   “估计不够。”   席安说:如果有四个,能直接做死张哥和韩老板——当然,你在体制内部,需要能量,我们几个阴人,没办法做,因为我们不认识什么大人物。   什么意思?   如果我们有四个视频,再加上竹圣元,就能做死“张哥和韩老板”?   我问席安:那视频里,张哥和韩老板砍死的那个人,不是一般人吧?   “当然不是了。”   席安说道:那个人,叫“林竹”,是咱们市“六马集团”的大公子,六马集团的长子长孙!   “六马集团?”   我和冯春生,同时站起身。   这个牛了。   六马集团是何方神圣?   在我们闽南,有个“闽南盖茨”,搞房地产和景区开发的——超有钱——号称是闽南首富。   怪不得,席安说,有了这个视频,配合体制内的人物,轻松搞定张哥和韩老板。   现在四个视频有了三个,我和冯春生、竹圣元,要搞定韩老板和张哥,易如反掌!   席安说:视频给你了……剩下的事,就要靠你们自己了,你师父当年帮了我一个天大的忙,现在我帮你,合适——但要记住一件事……张哥和韩老板,你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必然要他们死……不然的话……可有你好看的。   我听了,重重的点头,打蛇打七寸,出棍必打死——不打死不如不打。   这次幸好是遇见席安了,我们在和张哥、韩老板周旋的力量上,多出了一件利器。   四部录像带,我们拿到了三部,还差最后一部!   最后一卷录像带在哪儿呢?   我们几个人聊天聊得挺欢乐的时候,忽然,席安的房门,传出了一阵咔哒咔哒的声音,我回过头,看向房门,还没看清楚呢,忽然,门打开了。   四个穿着西服的男人,走了进来。   门也被关上了。   这四个西服男,同时举起了制式手枪,顶住了我们几个。   “你们是谁?”席安问那四个拿枪的西服男人。   第一更到了,这两天都在出远门办事,明天回老家,可能后天更新时间就正常了哈! 第三百五十一章 浪荡妹子(仓虎冠名)   那四个西服男人中,有一个男人,径自走向了餐厅,从冰箱里面,拿出了一瓶可乐,当着我们的面,直接扭开了可乐的瓶盖,把里面的可乐,咕咚咕咚的倒掉了。   冯春生偷偷的跟我说:完了,水子,这群人是要下死手的。   我问咋了?   他说有些杀手,杀人的时候,喜欢在强口,顶上可乐瓶,充当消音器,这可乐瓶都盖枪口上了,明显是要把咱们几个,杀人于无形。   我心里有点忧心忡忡了起来。   那上好了可乐瓶的西服男,对我们说道:我们本来只想打死席安的,但是……既然你们来都来了,那感情不错,也都一并打死了吧。   席安盯着那西服男,说道:在我家里杀人?兄弟,我劝你先走……还来得及!   “来得及?”西服男哈哈大笑,说道:我叫鹰眼……我知道你会巫蛊,哥儿们几个身上,带着防你的玩意儿呢,你的阴术,对我们几个人,没有任何作用。   席安立马说道:我知道你们是谁了,你们是张哥和韩老板带来的人!   席安以前,通过巫蛊,弄死了韩老板的人,独自逃了出来,那张哥肯定是吃一堑长一智,再要让手下来对付席安,必然会采取措施的。   能在张哥手上跑一次,张哥还能让咱们跑两次?   鹰眼哈哈大笑,说道:死到临头了,我也不怕告诉你们,我们就是张哥的人——席安,抓你好几年了,想不到,你就躲在闽南……要不是这些天,你发出去了一个舌伶,恰好,那舌伶被张哥手下的人认出来了,这事……咱们还不知道你逃到了什么地方呢。   席安摇了摇头,说:你们杀我,我认了,我这几位朋友,和这事,丝毫没有关系,你让他们走!   “走不了。”鹰眼哈哈一笑,忽然,他给我投了一个怪异的眼神。   他的眼神,似乎要和我表明什么心事,但我不认识这个鹰眼啊!   “哥儿们几个,开枪上膛,弄死他们……搞定了……咱们收工喝酒去了。”鹰眼稍稍往后退,其余三人,都缓缓把枪抬了起来,指着我们几个。   就在那三个西服男已经抬起了手枪的时候,我瞧见,他们三个身后的鹰眼,也抬起了手枪。   噗噗噗!   枪响了。   不过,不是那三个西服男开的枪,而是那鹰眼开的枪。   鹰眼每一枪,都沉闷的打在那三个西服男的心口位置。   那三个西服男,全死了,干净利落。   但是,鹰眼此时,已经把枪给放下了。   我们几个,毫发无损。   我们有点反应不过来,面前的变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见,那鹰眼,忽然,脸发生了变化,刚才还是鹰眼,可是现在,已经是另外一个人了。   这个人,是我们的好兄弟——彭文。   彭文是“川剧变脸王”的后人,一张脸,能够任意变化模样,所以,当时他被竹圣元,安排到了张哥和韩老板的手下做卧底。   在我们抓鬼戏子的时候,彭文差点被打死了,好在他够机灵,愣是死里逃生。   现在,还知道彭文在张哥和韩老板手下当卧底的人,还知道他活着的人,只有我和冯春生了。   我下意识冲过去,对着彭文胸口就是一拳:怎么是你小子?刚才我差点吓尿了。   彭文嘿嘿一下,现在的彭文,已经有了杀手的气质了,以前的他,就是一个忧郁的大学生,现在的他,多了一份冷血。   彭文干笑一声,说:张哥发现了席安,让我们过来搞他!   “对了,你以前不是假扮黑豹的模样么?现在怎么又成了鹰眼?”我问彭文。   彭文说:当一个人久了,就不新鲜了,我换个人,透透气。   他对我说道:今天,张哥要我们带席安的人头回家……席安如果不死,我不好交代,尤其是死了三个弟兄。   席安这时候,立马撑起了双拐,站起来,说道:我依然是那句话,我可以死……只要你们答应我——扳倒张哥和韩老板,我可以死!   “安哥,这事?不合适不?”我问席安。   席安摇了摇头,说:我必须死……不然张哥依然不会放过我的……我死了,他就以为,没人再知道他的秘密了,这样,张哥和韩老板,也会放松警惕的,他们放松警惕了,咱们才有机会!   “这……。”我有些犹豫。   席安又说:我愿意效仿樊於期,荆轲刺秦王,樊於期献上他的项上人头,送给荆轲,就为了打消秦王的警惕心——现在,我献上我的人头,送给你们,只要你们能扳倒张哥和韩老板这两个恶棍,我宁愿去死。   他说得动情:我这一辈子,也报不了对张哥和韩老板的仇,你们可以报,希望你们别让我白死。   我和冯春生都挺感动的。   彭文却说:席安,你可别忘了,荆轲刺秦王失败了——如果我们也失败了,那你就白死了。   “总要有人牺牲的。”席安说。   彭文点点头,说:席安,你是个爷们,我彭文服你这样的硬汉……   一个为了逃走不为虎作伥的人,把自己两条腿都给干断了,这样的人,能不是硬汉吗?   不过,彭文话锋一转,说道:但是……我告诉你……你不用死,不就是个人头吗?嘿嘿,我能办到。   他话音一落,我连忙对席安说:安哥,彭文擅长易容,他可以把这死去的小弟的头,易容成你的,没人看得出来!   “真的?”   席安问。   “当然是真的。”彭文说:你也别死了,重新找个地方藏起来。   我说:安哥,相信我们,张哥和韩老板,蹦跶不了多久了,这俩,都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你再委屈委屈,躲起来,等他们俩倒了,你又可以开始新的人生了。   “藏哪儿好呢?”席安问我们。   冯春生说:就藏在这儿……哪儿都别走……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就算张哥知道你逃了,打死他,他也猜不到,你竟然还在这儿住!   “好!我再住一段时间。”席安笑了笑。   大家的事聊得差不多了。   这时候,彭文对我和冯春生说:水子,春哥,来,到卧室去,我又话要跟你们说。   行!   我们两个人,跟着彭文进去了。   彭文关上了卧室的门,对我们说道:这事,我一直就想跟你们说了,但是最近张哥和韩老板那边看得比较严,我也不太敢出来透风。   接着,他小声的说道:我在当鹰眼之前,还当过几天的财务——无意中,我看到了张哥和韩老板的一份财务报表——上面,写了一排名字,其中,有一个名字,只用了一个姓代替了。   “什么姓?”我问。   “竹!”   彭文说:竹,竹圣元的竹。   我吸了一口凉气,问彭文:你是想说,竹圣元,是真的和张哥、韩老板关系铁,还有金钱上的瓜葛?   “这事……我不知道!”彭文笑了笑,说道:但是,姓竹的人,好像不多啊!   还真是不多。   竹姓,应该算很小的姓了。   在财务报表上,只用姓来代替名字,这说明“竹”非同小可。   有很大的概率,是竹圣元。   “和竹圣元,真的要走得远点。”彭文笑了笑,说:小心。   说完,彭文出了门。   在我和冯春生、白茉莉,离开了席安的家后,我心里依然不停的想着竹圣元的事——这位咱们市的公安局副局长,真的和张哥和韩老板有勾结吗?   这真是不怕小鬼当道,就怕阎王变鬼啊!   竹圣元,我们几个,真的要小心了。   ……   舌伶的事,算是完了,白茉莉支付了一百五十万的酬金给我们,同时,白茉莉找席安问了那个变成舌伶的“小红帽”坟墓的位置,说要去祭拜她,两个人真的很有缘分,但是……人生拐点上,白茉莉有个好母亲,母爱如海,帮助她,成功的行驶到了成功的彼岸。   我在想,或许很多成功的人,都离不开家庭的支持吧。   父母、兄弟、爱人对自己的爱,是自己走向成功的一大原动力。   白茉莉离开了,我也跟李善水打过招呼了,说他要我们帮的忙,算是搞定了。   才搞定了李善水的事,那张哥给我来了一个电话,让我们帮他出一趟活儿。   那活儿,和阴阳绣,有特别大的关系。   因为那客户,有“阴阳绣”的“子纹”。   什么叫“子纹”,其实我都没听过,但张哥让我跟那人打电话,打了电话,自然就知道了。   我拿起了电话,拨了张哥留给我的号码,我打了个电话过去,那边的人接听了,是个女人。   那女人的声音,实在是妖娆,火辣辣的,甚至带着诱惑。   “喂!你谁啊?约我吃饭吗?还是约我开房?吃饭免谈,开房可以接着说。”   我一听,还以为自己打错电话,打给宾馆的“公主”了呢。   我挂了电话,再拨了一遍。   那女人又问:刚才怎么挂了?   “这个?我是张哥介绍过来的。”我咳嗽了一声,说道。   “哦,哦!这样,下午我有几个男友要应付一下。”那女人说道:你晚上再给我电话,就这样。   哎哟我去!   这女人,很浪,一下午要应付几个男友?   我听了,有点哭笑不得,怪不得刚才张哥挂电话的时候,还偷笑着说:别把这次的活儿看成一个生意,其实算是一个福利。   莫非说的就是这个姐妹水性杨花?   我的脑海里,忽然浮现了四个字“荡.女经血”。   第二更到了哈!么么哒,明天回老家,后天估计就能恢复正常时间更新啦! 第三百五十二章 步步为营(本格哥冠名)   我的脑海里,忽然浮现了四个字“荡.女经血”。   那个陈雨昊,不是要改“九龙拉棺”的纹身么?   需要四个东西——善婴魂、情人泪,情人魂,还有荡.女经血。   情人泪我已经弄到了,现在陈雨昊出去找“善婴魂”去了,如果这次的客户,是一个“荡.女”的话,那就弄到了荡.女经血,还差的,只是一个“情人魂”而已!   话说荡.女在古籍里也有定位的——需要和一百个男人有染,才是真正的荡.女,差一个都不行。   荡.女的血污,经血更污,这次这个是不是?   一下午,和几个男朋友去应付?这样的女人,有谱哎!   我想到了这儿,也有点高兴了,喊上了冯春生,出门去了。   我们几个,到了纹身店,我把所有的人都喊了进来。   秋末、柷小玲、冯春生、我还有仓鼠、龙二。   我们五个人在纹身店里开会。   开头说了,除了秋末是算工资的,外加提成,我先预付了他一个月的工资。   至于其余的人,我就把这两次的活儿赚的钱,都按照股份分掉了,算是一点福利吧。   至于咪咪和陈雨昊没来,他们两人的钱,我留着在,等他们回了闽南,我立马就给钱。   白茉莉给了我一百五十万,在广州医院,那医院的院长,赔了我五十万,外加上在香港的时候,付悠熙给了我二百万。   加起来,一共是四百万,我留了一百万,作为店里的运作周转资金,其余的钱,都给大家分掉了。   每个人到手好几十万,一个个笑得合不拢嘴的。   冯春生笑眯眯的,说那台二手的车,实在是不行,太没档次,太low了,他决定,把赚到的钱,去搞一辆宝马3系。   我跟冯春生说:装逼之前,记得把华晨宝马四个字给抠掉,不然还是没档次。   “那必须的。”冯春生嘿嘿的笑着。   仓鼠拿了钱就想着出门买好吃的,倒是龙二,这小子,见过大钱,赚了几十万,他也不太当回事,就说了一句谢谢水老板。   钱算是分了,大家皆大欢喜。   秋末有点眼馋,问能不能给他搞点股份。   我把秋末给喊出来了,说这点钱算啥啊,香港那边有个大老板,要搞“彩画纹身”的推广,目前呢,我把人选定在你身上,你乐意不?   “啥?”   秋末猛地站了起来,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说。   彩画纹身,其实是香港小猪和付悠熙一起要推广的——前期肯定是只烧钱,不盈利了,这事……赚钱不容易,主要是情怀。   我把具体情况,跟秋末说了一阵。   秋末说这有什么问题,他说他赚钱是一方面,如果能做到有情怀的事,那才是真的符合他的心意。   他还说:彩画纹身在美国,在日本,真的很流行,但是在咱们中国,始终是一块短板——其实,人体是最神奇的画板,彩画纹身是往后的大潮流。   我觉得也是。   彩画纹身很有艺术感,也需要纹身室具有艺术级别的审美,这样的纹身,唯一的缺点就是价格贵!   但是价格贵现在是缺点,再过两年就不是了。   咱们国家的经济也在转型,从“廉价商品”市场,转型成“精品商品”市场。   彩画纹身,符合咱们国家的经济趋势。   现在很多有品位的人,愿意为精品买单——精品化,不但是我们国家经济不可逆转的趋势,也是我们纹身行当的一个大趋势。   这彩画纹身的推广,别看这两年会没有什么效果,但是过几年,可有很大的效果呢!   秋末答应了要全心全意的弄这件事,这头我是放心了。   我看现在,往后的几个目标——第一个,就是得给陈雨昊改纹身了,这事,其实没什么大问题,主要是材料难得收集。   第二个,继续和张哥、韩老板周旋。   不过,我越来越感觉,周旋可能要结束了——我在寻找一个机会,这个机会只要抓住了,一举打掉张哥和韩老板。   当然,现在有个坏消息,就是竹圣元——到底是个什么人?   第三个,当然就是发展我们纹身店。   按照冯春生的说法——要弘扬我们闽南阴阳绣,最需要的,就是掌控财政的话语权。   当阴阳绣的纹身店,可以在闽南打出最响亮的名气的话——这事,就好弄了。   当然,闽南这边,我感觉始终有上限,作为城市而言,我们市,不是特大城市,我甚至想起了北京“八门居中”的那夏——夏爷的一句话——如果你来北京,北京八门再扩充一门——第九门“纹门”。   这事我一直都在考虑,但是现在,不太成熟。   好在,现在纹身店发展还算顺利。   听仓鼠说,有几个新的客户,对我们阴阳绣,已经蠢蠢欲动了。   我们纹身店的生意,正在火热推进中,我感觉——一切都在“美好”的航向上。   在我和冯春生处理完了店里的事情,准备出门的时候,张珈源来找我了。   张珈源就是以前闽南最大出.版社的老板,曾经身家过亿,在10年的时候,因为网络时代的迅猛发展,他的出.版社破产了,现在的张珈源,就是二狗子手下运输队的一个大货车司机。   前几天,我给张珈源纹了一道阳绣纹身“天魁星”,同时还在他的背后,纹了“宋江刺字”的人物纹身。   “恰如猛虎卧荒丘,潜伏爪牙忍受”,宋江的这首反词,算是张珈源现在生活的写照。   “他日若得报冤仇,血染浔阳江口。”这是宋江的野心和抱负。   在“宋江刺字”和“天魁星”纹身的作用下,张珈源来找我了。   我和冯春生在门口,被张珈源喊住了。   “于水老板,冯大先生。”张珈源喊我们。   我回过头,看向了张珈源,问他咋了,这大白天的,不好好工作,找我们干啥?   张珈源皱着眉头问我们:于老板,冯大先生,我们能不能找个地方说话?前面有个茶吧,我请你们去喝杯茶。   老实说,张珈源现在开大货车,一个月能赚个两万多,几百块钱的茶吧,消费得起,但是他平常绝对不会消费,毕竟他知道自己赚钱不容易。   现在张珈源大放血,我觉得他肯定是有事跟我们谈。   我们几个做到了茶吧里面。   张珈源搓了搓手,很是紧张。   我问张珈源:张老哥——今儿个大放血,你铁定是有什么想法,说说呗,反正都是自己人,不用忌讳的。   张珈源有点不好意思的说:自从纹了你的阳绣“天魁星”,我这人啊,如鱼得水,每次开车,都是一路红灯,所以呢,我是来谢谢你的,运气都感觉好了很多。   “恩!”我又说:然后呢?   “然后?”张珈源又搓了搓手,说道:是这样的,你不是上次还给我纹了个“宋江刺字”的纹身吗?这些天,我一直都感觉心里有个声音,在呼唤我——我想……东山再起。   我估计张珈源本来是破产了,想要做点稳定的工作,度过余生的,现在,阴阳绣让他的热血,再次燃烧,他不甘于屈居人下了。   张珈源说道:但是,我一个人,资金很薄弱,现在这个社会,就是一个资金流的时代。   “然后呢?”我问张珈源。   张珈源说:水子,你做的生意,很大——我想……我想找你拉投资。   “多少钱?”我问张珈源。   “五百万!”   张珈源说:给我五百万,我就能翻身。   这五百万,不是个小数目,我全部身家加起来,都没有五百万呢。   我叹了口气,又说:张老哥,你以前是个大老板,不是一个普通人……你有思路,我问问你,你想搞啥行业?   “拍电影。”张珈源说:我想拍电影,现在电影很赚钱。   我想了想,说:张老哥,赚钱的事,我也不太懂——但你要拍电影,没问题的,这事,我甚至能帮你找到资源……只是,我如果投了五百万——我能有什么好处?   在商言商,现在不是我要借钱,是我要投资,自然得问清楚了。   张珈源说:我们对半分成,赚了钱,五五开——咋样。   我琢磨了很久,说道:成……我先要出去搞定一个客户,这个客户搞定了,我把钱给你搞到位。   “那就谢谢于水老板了。”说完,张珈源起身就离开了。   冯春生问我:怎么着?你这么相信他?   “我觉得,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电影行当是个大行当。”我对冯春生说:付悠熙不都想搞电影吗?完全可以搞啊……张珈源是个能办大事的人,再说了,他背上还有天魁星,这波事,不算亏,而且有可能大赚,多来一个生钱的行当,我们阴阳绣的店,扩张就会更有力量,这社会,离了钱,许多事都办不好。   “如果钱赔了呢?”冯春生突然问我。   我说:赔了?赔了再赚呗,这世界没有常胜的将军,有人赢就有人输,输赢都担当不起,怎么把阴阳绣发扬光大?   “气派。”冯春生竖起了大拇指,说道:这事可以……钱你好弄,不过,咱们是不是可以让白茉莉——友谊演出一下。   我们帮了白茉莉的大忙,也算是救了白茉莉的命——白茉莉是现在一线花旦,有她参演,张珈源拍的电影,十有八.九能赚钱。   只是——当张珈源知道自己要拍的第一部 电影处女作,会有全国最好的女演员参演,他会是一幅什么表情,我都有点期待到时候他的表情呢。   “这事……下次再谈吧。”冯春生站起身。   我也站起身,我们两人,刚刚走出了茶吧,我的电话响了,是张哥给我介绍的荡.女客户打过来的。   那女客户直接说道:你们来了没?快点,真是没意思……约了几个男友,床上功夫差得跟什么似的,你说这世界挺奇怪啊,小jj也敢出来拈花惹草?要不要脸了?   哎哟,这女客户,是浪得没边了。   第一更到了哈!第二更正在写,也要早点完成,么么哒。 第三百五十三章 铜铃黑猫(仓虎冠名)   我跟那女客户说道:嘿……不自量力的人太多了——再说了,每个人对床上功夫的厉害程度,理解不太一样……比如说我隔壁家的老王,每次只能五秒,所以,他听说有人能在床上折腾一分钟的,都觉得那人简直是床上功夫了得,或许你的男朋友们,都觉得床上功夫很厉害,能搞二十分钟,但你的要求是一个小时,这就很尴尬了。   “你说话真有意思……我在闽南大学门口的咖啡厅,咖啡厅的名字叫——泪竹,你来找我吧。”女客户说完,挂了电话。   冯春生开着车,把我带向了闽南大学边上的“泪竹”咖啡厅。   这咖啡厅很有特色,里头的装饰墙和所有的桌子椅子,都是竹子做出来的,一进去,绿意盎然,很有生机。   咖啡厅里面,放着雷光夏的“第三十六个故事”,很慵懒的感觉,我一进去,也想找个地方,舒舒服服的坐着喝咖啡。   我进了里面,再次拨通了女客户的电话,很快,在角落里站起了一个妹子,跟我挥手,让我们过去。   那妹子长得挺清秀,面孔十分精致。   整个人,显得很精巧的模样,我如果不是事先和她通过电话,也许对她的第一印象,就是乖巧可人。   不过现在……   那妹子挺能聊的,喝了一口咖啡,自我介绍:我叫罗佳人,是闽南大学土木工程的研究生。   我下意识的说:哦,哦,那你在你们土木工程,可是香饽饽啊!   土木工程是一个男生明显多于女生的专业,有些夸张的,甚至一个土木工程系,只有寥寥几个女生。   想来,罗佳人应该是土木工程的系花吧。   没成想罗佳人语出惊人,说道:整个土木工程系的男生,我全部睡遍了……就一个床上活儿还可以的,其余的都不行。   我差点被她这话给噎死,盯着她说道:上床这事,就这么有意思?   “有意思啊!这人不上床,能有后代?”罗佳人反问我。   我说不上床当然不行,但这人,也不是动物啊……不能天天就上床上床的,得琢磨点别的事,不然不成了种.马吗?   罗佳人说这人和动物其实是一样样的,就是人都要靠一种叫“道德”的东西来约束自己,活得挺没劲儿的。   我也不想在“三观”这个问题上和罗佳人继续纠缠,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最愚蠢的事情,莫过于给人讲道理。   我直接不说了。   罗佳人问我:我吧,从小有个猫咪的纹身。   我说知道。   张哥来之前,告诉我罗佳人的事,和阴阳绣有牵扯,而且还是“子纹”。   实际上,我不知道什么叫“子纹”,我师父也没跟我说过这个。   罗佳人划开了手机,递给了我一张照片。   照片是一个身材臃肿的男人,他的背后,有一幅黑猫的纹身。   黑猫油光发亮的,气势汹汹。   在黑猫的脖子上,挂着一个铜铃铛。   这铜铃铛,不是咱们常见的那种小球儿似的铃铛。   这铃铛——是一个道家用的“法铃”,挺大的个儿。   这个阴阳绣,我认识,叫“铜铃黑猫”。   铜铃谐音“通灵”。   通灵黑猫,最是灵验,一般用来镇鬼。   传闻,猫咪是能见到鬼的,有些养猫的人经常会见到这样的一种情况——漆黑的深夜里,家里的猫忽然弓着身子,喵喵的怒吼着,同时五只爪子全部抬了起来,一幅生气的模样。   其实这不是猫咪发怒,而是猫咪见到了房间里的“脏东西”,表现得十分有攻击性,要吓走主人身后缠着的脏东西。   阴阳绣里的“铜铃黑猫”,镇宅、镇魂、镇鬼、镇心。   我想,这照片上的男人,纹一个“铜铃黑猫”,也就是为了求镇鬼。   并且,这个铜铃黑猫的阳绣,一看就是出自我师父的手笔,我师父纹身有一个特色,喜欢留白——在一些边边角角的地方,故意留下了一丝丝残缺的边,用我师父的话说:画要留白,才有艺术,纹身要留白,才有灵性。   这只铜铃黑猫的尾巴处,有一些小小的留白。   我抓住了“铜铃黑猫”的照片,问罗佳人:这是谁的纹身?   “我爸的。”   罗佳人说:我爸纹了这个纹身后的几年,和我妈生下了我,我的背上,也有一副胎记,和纹身很像。   我算知道张哥为什么说“子纹”了,搞了半天,罗佳人有一幅胎记,和父亲的纹身很像,所以他们管这叫“子纹”。   其实这不叫子纹,这叫“纹身印记”。   前段时间我不就碰见了么,阴阳绣是能够通过轮回,一代代的往下传的,这就是一种印记,人的一种符号。   不过现在这事有点怪,父亲的阳绣竟然传到了女儿的身上?   挺奇怪的事。   我就问罗佳人:你背后有纹身,又怎么了?   罗佳人说:我父亲发现我一出生就有纹身之后,去找过那个给他纹身的人,那纹身人骗我父亲,说没什么事——这是正常的“纹身印记”,不是坏事。   我说是啊!   她说的纹身人,明显是我的师父了,我师父是高人,不会胡乱说话的,他说没事,那就肯定没事。   结果罗佳人说:但是……我父亲不相信,偷偷去问过很牛的高人,那高人给我父亲说,说我是天生背阴灵,活不过二十五岁。   那高人说得,也有点谱,阴阳绣,本来就是在身上养了一尊阴灵。   但不至于像那高人说的——活不过二十五岁啊。   “真的。”罗佳人说:我这个人,可邪乎了——小时候养过不少的动物——猫咪、小狗,我都养过,都死了,没一只活过两岁的,我是个邪人。   这时候,冯春生说话了:你养小动物活不了,那可不是因为你是邪人,实在是你背上的“铜铃黑猫”太过于霸道。   “啊?”罗佳人看向了冯春生。   冯春生说:很简单,铜铃黑猫那是猫里半仙半鬼的存在,它是有灵性的,也许你看不见它,但是猫狗是能够看得见的——猫咪和狗狗,眼睛和人不一样,能看到很多人看不到的东西,它们能够看到你背后的铜铃黑猫,自然就害怕,一个长期处于极度恐惧状态的小动物,活不长是很正常的,这不是邪门——这是阴阳绣的效果霸道。   我也说:是啊……有这么一说法,纹身不纹恶猫凶犬,纹了恶猫凶犬,就不要养小动物,不然小动物会受惊的。   罗佳人说这事也就算了,更奇怪的事,她经常招惹一些东西。   我问她经常招惹什么东西。   她说,她初中的时候,很喜欢在下了晚自习后,在操场一个人散步。   有一天晚上,她一个人,散步散着散着,出现了诡异的事。   她不是在操场散步么?她走着走着,竟然走到了坟场。   她看到了一个烧纸的婆婆,在一个火炉子里面烧纸。   她当时很害怕的,不敢过去,也不知道怎么办。   那老太太自己就说话了:丫头,路不平,不要瞎走,夜太深,不要回头,要是你相信我,跟着我走,不然今天你活不成。   罗佳人听了,不知道为什么,对那老太太的话,特别相信,就真的跟在老太太的身后。   老太太站起身,提着烧纸的铁桶,缓缓的往前走着。   罗佳人一直跟着老太太。   那老太太也不知道走了几个弯,很快,罗佳人几乎能看到熟悉的操场路灯了,就在这时候……她的背后,忽然传出了一阵声音:还跟着那老太婆走呢?再走,你就到了鬼门关了,谁都救不了你,快点,回头,跟着我走!   罗佳人一时间,不知道听谁的好。   前面那老太太告诉她“夜太深,不要回头”,后面那冥冥中的声音,则告诉罗佳人——再跟着那老太太走,就要走到鬼门关了。   这到底是听谁的?   很快,罗佳人做出了选择,她选择了听身后人的话,迅速转身,然后要逃离。   结果她一转身,就瞧见了一个穿着破旧西服的女人,那女人的脸稀巴烂,十分可怖,她冲罗佳人“嘿嘿嘿”的笑着……当时罗佳人被吓唬得鲜血冲头,立马晕了过去。   我问罗佳人:后来你醒过来了?   “醒了!”   罗佳人说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她说那天晚上,她其实是晕在了操场,后来,是有许多老师没见到我,打着手电筒,把我在操场上找到的。   她还说她感觉那天晚上,她自己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一只黑猫,正在坟堆里面扒拉着骨头,扒拉出来就啃,啃得咯吱咯吱响。   “有点邪门。”我想了想,说:你这事,或许真的是黑猫引起的。   接着我看向冯春生:春哥——罗佳人碰到的这事,我感觉铜铃黑猫不是恶鬼……是要帮她啊!   “说不好!”冯春生摇了摇头。   接着我问罗佳人:对了,你那初中是什么初中啊?   “盘山初中。”   “盘山初中?”我问罗佳人。   罗佳人说是啊。   真巧,我的中学,也是那“闽南盘山初级中学”。   我直接对罗佳人说:不用想了,你这铜铃黑猫啊,可不是害你的,是在保护你呢……盘山初中,有一“女鬼”的传闻,和盘山初中的操场,有很大的瓜葛。   第二更到啦,么么哒,今天更新得比较早哈! 第三百五十四章 血汗工厂(烟花姐冠名)   我直接对罗佳人说:不用想了,你这铜铃黑猫啊,可不是害你的,是在保护你呢——盘山初中,有一“女鬼”的传闻,和盘山初中的操场,有很大的瓜葛。   罗佳人问我:啊?你知道?   我说当然了,我就是盘山初中读书的,算年纪,其实我和你差不了两三届。   我说,盘山初中,确实有操场女鬼的传闻。   这女鬼我开头也不知道,学校也没有特别提醒过,我呢,当时比较胖,也有一个夜跑的习惯,跑着跑着,出问题了。   只是,我出的问题,其实没有罗佳人这么大,只是,有天晚上,我忽然感觉夜跑完了浑身乏力,脸色很苍白,干啥都不得劲,过了两天,我情况越来越严重,老师都发觉我不对劲了,把我送到了医务处,要给我看看毛病。   当时我跟着我师父学艺,是周一到周五在学校住宿,周六周日才去我师父家。   医务处给我开了治感冒的药,我是越吃越严重。   一直到我回家,我师父才看了我一眼,立马说道:你这是“中邪”了。   他立马让我在家里休息,去了学校找人。   别看我师父只是一个小小的纹身人,但是很有人脉,当时他找到了我们学校的校长。   我那校长,是我师父以前一客户的哥哥。   我师父帮了那客户一个大忙,从此以后,那客户一直都很感激我师父。   我上初中,本来是去不了盘山初中,因为盘山初中的分数线很高,也不在我那一片招生,是我师父托那客户的关系进去的。   这回,他找了我们校长,也就是那个客户的哥哥,问清楚了情况。   一问,还真是——我们学校的操场,闹鬼。   这鬼怎么闹的?   得跟当年建学校时候的事说起了。   原来盘山初中,以前不是初中,是一片制药厂。   制药厂的废气污染,非常不严格,各种药片的粉尘,到处乱飞,工人们也没有念过书,没有自我保护的意识,除了带个口罩,啥防护措施也不做,其实这也是现在中国的制造业现状。   也一直都是现在的社会主要矛盾。   在国外,工人很受重视,制造业的工人,薪水也格外的高昂,可是在中国,工人的地位,很低,保护措施不到位,简单的说吧——那些黑心的老板,压根就没把工人当人看。   我以前在做纹身的时候,就听见一个有黑社会身份的老板,在电话里训自己的工人,他的工人,不是在做“医药中间体”的时候,手被机器绞烂了吗?当时老板就骂那工人:你特么就是个煞.笔,你两只手绞断了,老子顶多就赔你二十万,但你知道你狗.日的血渗到了药品里面,老子那锅料值多少钱吗?你给老子等着,老子搞完了事,就来收拾你!   很多黑心的老板,眼里只有钱,没有人命。   那盘山初中之前的制药厂也是一样,设备老旧,当时的副厂长,给厂长建议,说需要翻新设备了,不然,工人的安全,无法保证。   当时那个老板当然不乐意了,他说现在搞制药已经不赚钱了,有的是能做药的企业,机器比他们的好,比他们的要效率,他想着,再赚个几年快钱,直接转型干别的了,还翻新个球——至于那些工人,他们的命也算命吗?   厂长不乐意更新设备,副厂长也没招。   不过,有天真的出事了。   一个密封的玻璃搅拌器,在搅拌“药”的时候,忽然爆开了,里面的药品粉尘,大量扩散,当时那个车间的七个人,都被大量的药物给浸染了。   那种药是治疗抑郁症的。   治疗抑郁症的药,有一种原理,抑郁症让人变得很抑郁嘛,其实就是神经到了抑制状态,治抑郁症的药物,就是让人的神经,变得兴奋起来。   抑郁症患者,服用了相应的药物,就会变得和正常人差不多,不算兴奋,也不算抑制。   可那些工人,遭到了大量的治抑郁症药物的侵染,整个人跟打了兴奋剂一样,这七个人,都跑到了药厂的院子里面,大吼大叫,发了疯一样的喊,暴躁不安。   一下子,厂长和副厂长,还有药厂的工人都跑出来看。   副厂长很着急,对厂长说:厂长,把人送医院去吧。   “送个屁!”   厂长骂道:这要是全部送到医院去,我这厂还开不开了?政府还不得罚咱们几千万。   接着,他趴到了副厂长的耳边,说道:全部绑起来,弄到有个没开工的车间里面去。   “弄那里面去干啥?”副厂长问厂长。   “打死!”   厂长直接说。   副厂长立马吓出了一声冷汗,说打死?这都是人命。   “打死!”   厂长再次呵斥道。   接着,厂长还跑到几个力气比较大的工人面前,说:把那群兴奋过度的家伙,全部打死……不然他们到处乱喊,我这厂就开不成了。   那些工人都很犹豫,实话,这群人,和被药物侵染的那群人,平常关系挺好的。   “打死他们,一个人拿五万块钱走!说到做到。”   厂长再次说。   重金之下,必有莽夫。   这群人都答应了,在副厂长找人,把那群兴奋过度的家伙,送到没开工的车间里的时候,被厂长收买的工人,一个个拿着铁棍,也跟着钻到了那车间里面了。   有件很奇怪的事,就是那群被药物侵染,然后被捆到车间里面去的工人,一个个眼角都挂着泪珠。   人在极度亢奋的情况下,是哭不出来的,但是,他们却流泪了,可能他们都预感到了自己的命运——将会变成一只只浪荡的野狗,被人打死在街头。   那群被打死的人里面,有男人有女人,听说其中一个女人很惨,为了赚钱,怀着身孕来上班,结果……被人活活打死,一尸两命。   这次的事件,是人骨子里的恶造成的。   或许那些被打死的人都在想——不是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吗?为什么他们踏踏实实做事情,因为工厂的纰漏,造成了他们的药物侵染,在还没有谈及赔偿的事情时候,他们就被黑心商人活活给打死了?   这次事情之后,制药厂其实也倒得很快,那厂长因为偷税漏税被调查了出来,又跟着带出了他曾经从感冒药里面“提取”麻黄碱做了几公斤“冰毒”的事情,被关进了监狱,吃了枪子。   制药厂衰败了,地被政府接收了,盖上了中学。   而中学的操场,就是以前那制药厂的院子。   听说,那次,被买通的工人活活打死的七个人的尸体,都埋在了那个院子里面。   于是,盘山初中的操场,闹鬼了。   罗佳人说:可是……那么多人都在那初中读书,为什么我撞邪了呢?   “因为你的体质招阴。”我说。   其实罗佳人的体质,和我的体质,差不多,都属于招阴的体质,算是半通灵状态,更容易招惹脏东西。   我是招阴的体质,是因为我是“九阴聚首”的鬼命。   罗佳人招阴,和她背上的“铜铃黑猫”的体质,其实是有关系的。   罗佳人说那天晚上,有个烧纸的老太太,要带她离开她无意中闯进的坟场,那老太太,我估计是铜铃黑猫所化,就是为了救她,结果,她听了那操场厉鬼的话“回了头”,结果……差点被害死了。   我又说:罗佳人,你还记得你做的那个噩梦吗?就是一直黑猫,在坟地里扒拉骨头吃……估计也是黑猫在救你呢!   “哦!”   罗佳人恍然大悟,说道:难道说?我背后的铜铃黑猫,是在帮助我?   “对了!”   我说。   罗佳人点点头,说:就算那些事,和我背后的纹身没关系,但是这次,我遇到了事,我确定,是我背后的纹身害我的。   “是吗?”   我问罗佳人。   现在几乎可以肯定,这罗佳人背后的“纹身”,几乎是罗佳人的“护主纹身”,纹身会“通灵护主”,现在,那纹身,要害主人?害罗佳人?   不太可能吧。   罗佳人说是的……绝对是纹身要害他,不想让她活过二十五岁。   我问罗佳人:你现在多大了?   “我还差十天,就过二十五岁生日了。”罗佳人说。   这么巧?   我问罗佳人:对了,你遇到的事,到底是啥啊?   “这事……我太好说,要不然这样,对面有一如家的宾馆,我们去开房说?”罗佳人对我说。   同时,罗佳人指着冯春生:你就不要去了。   冯春生有些不满意的嘟哝,说道:妹的,嫌我年纪大,耽误你们好事是不?   “走,你跟我去!”   罗佳人不由分说的拉着我,去了对面的如家。   在我出门的一刹那,回过头,看了冯春生一眼。   冯春生瞧着我,一幅坏笑的模样,似乎要提醒我,春宵一刻值千金!   妹的!   低俗。   哥是这样的人吗?额……可能是吧。   不过,我得旁敲侧击一下,问问这个罗佳人,到底有多少个男朋友,给陈雨昊改纹身——罗佳人实在是一个很重要的角色的——荡.女经血,这玩意儿,挺有意思的。   而且,还有一点——古籍上说的“荡.女经血”,可不包括“小姐”。   好像是因为那些小姐是以上床为业,不属于真的荡.女。   第一更到了哈!么么哒,现在去写第二更啦!帅帅帅 第三百五十五章 半人半猫(小紫猪冠名)   毕竟小姐是靠上床为生,不代表她们经常会在那些肉体生意里获得多大的痛快,她们也几乎不会享受那种感觉,个别小姐例外。   在我和罗佳人,一起到了如家。   她可不像一般的姑娘——一般姑娘,和男朋友到酒店开房,多少是有些羞涩的,不好意思去买避孕套,也不好意思去开房,都是把身份证交给男朋友,让男朋友代劳。   可罗佳人,有点夸张了,直接走了过去,跟前台说道:给我开一间大床房——对,要床最大的那种,   接着,她转过头,跟我说:把身份证给我。   我有些无语,但还是把身份证给了罗佳人。   罗佳人接过了身份证,拍在了前台的桌子上,说道:开房!   前台迅速给罗佳人进行登记。   接着,罗佳人又说:对了,给我来两盒避孕套,要那种带颗粒的,不然不爽!   好家伙,这妹子,简直强悍得一塌糊涂的,让我汗颜啊。   现在的新新人类,不是说解放女性吗?   这姐们压根不用解放,直接奔向了未来年代,是真狠。   我旁敲侧击的问罗佳人:你交过多少男朋友了?   “很多!”   罗佳人说:这事我也记不清,我大概在初三那会儿,就开始交往男朋友了——初三就不是你们说的“处女”啦!   她一副陶醉的模样,说道:那种男女交.合的感觉,还是超级棒的,头脑全部放空,啪啪啪,享受身体碰撞的快感,滋味很享受的。   我有点无语,这妹子,初三就开始交往男朋友了?   她又说道:其实我也想潜心谈一场恋爱的,不过我的恋爱男友,在三年前,谈了一年,无疾而终了。   我有点心疼罗佳人的那位男朋友。   罗佳人掏出了门卡,打开了门,走进了门里面,说道:对了,我带你过来开房哈……其实不是为了和你啪啪啪的。   我心里其实没这么多念头——不是就不是呗,我也不是真的特别想——尤其在听那罗佳人,一幅“得意洋洋”的模样的介绍自己数不胜数的男朋友的时候,我就更加不想了。   罗佳人问我:对了,你处过女朋友吗?   我说基本上没有。   这么多年,我要么在学校里,懵懂无知,要么出了社会,养家糊口,没太多心思想这些事——上床的经验,我倒是有,但说真的,女朋友,我是不敢交的——交了人家也不会跟我的,何苦害了别人。   罗佳人坐在床上,翘着二郎腿,指了指凳子,让我坐下。   她开始跟我上起课来了,说:于水兄弟,实在话,你要放开……彻底放开,约炮什么的,在这个年代,不少见了,放开一点,享受两性之间的乐趣。   我嘿嘿笑了笑,没说话,只问罗佳人:对了……你不是带我来说你纹身害主人的事的吗?咱们说正事呗。   罗佳人依然没有说正事,问我:你是不是觉得我很丑陋?   “不丑啊!”我说:你长得挺漂亮的人,人也随和,没什么架子。   罗佳人说:你不要骗我了,你肯定在我心里,把我当成了一个发泄兽.欲的女人——但你可能不知道,我的研究生,真的不是我父亲给我买下来的学历,我是靠自己的本事念的书——以前在高中,我一般都是年纪的前五十名——我的成绩,够上全国四大了。   我问哪四大。   罗佳人说:北大、清华、交大、浙大,我的高考分,够上这些大学了,她之所以选择闽南大学,就是因为离家近。   我莫名的想起了《灌篮高手》里的流川枫。   流川枫是中学的篮球最有价值球员,但是他选择湘北高中上学,理由就是因为离家近。   罗佳人说:如果我不是因为喜欢滥交——也许,我在所有人的眼里,都是一个好学生,一个学霸,天之骄子一样的人物……可惜……我这个毛病……实在……   我问罗佳人:你的内心,不想滥交?   “想!”罗佳人说:我内心很想,身体也很想,但我有时候静下心,却发现我不想……可是我挡不住这种诱惑。   “挡不住诱惑?”我问。   罗佳人说她在大一的时候,跟他的父亲坦白了,说自己就是一个淫.娃……他父亲莫名的没有训斥她,反而带她去了医院。   “你父亲没说你,还带你去医院?”我有点惊讶——这是亲生的不?   我试想,我的闺女如果跟男生滥交,我打不知道会不会打,但是我自己发脾气是肯定的。   罗佳人说是的,她父亲很镇静,带她去了医院。   医院的诊断结果表明,罗佳人的“性兴奋点”是一千多。   这是什么概念……普通人的“性快感”是一百多,吸毒的时候,兴奋度会达到八百多。   为什么说毒瘾难戒?因为毒瘾能让人过于兴奋,过于快乐,人对快乐的感觉,是有强大的依赖性的。   也就是说,罗佳人和人上床,比吸毒的瘾君子注射毒品还要爽。   那她这真的是难戒。   罗佳人说:医生说是我的神经,对上床那事,太过于敏感了,所以兴奋阈值才会那么高,很难借——我听张哥说——你能够解决很多疑难杂症,等我纹身的事完了,你能帮我想想办法吗?   “你想改变?”我问罗佳人。   罗佳人说是的——她很想改变——她说她也是女人,也有天真的梦,希望能够和一个人,白头偕老一辈子,到老了的时候,她和老伴一起去远足,虽然走得慢,但走得很浪漫。   她问我:你知道一个人,在极度快乐的时候,忽然落寞是什么感觉吗?   我说大概知道——比如说我前两年,特别喜欢玩游戏,每次打游戏的时候特别嗨,可是打完之后,就有一种无尽的落寞,就觉得自己为什么会在一堆电脑程序上面,花费时间和精力。   这种快乐之后的空虚、寂寞、冷,也许罗佳人比我体会深刻得多。   罗佳人说:这种感觉,没经历一次,就感觉死过去一次——我有些麻木了、害怕了,我想改变!   看来罗佳人表面上,把“不要被道德约束”这样的话挂在嘴边,其实心里还是很柔软的。   我说一定可以帮忙的。   “谢谢。”罗佳人说完,通过床头的电话,让服务员给她送过来一瓶红酒。   她等服务员离开之后,她拿开瓶器把红酒起开,然后咕咚咕咚的喝。   我不太理解罗佳人,为什么喝红酒。   不过,她的酒量似乎不太好,她喝完了之后,立马上脸,脸红扑扑的,看上去十分诱人,像熟透了的红苹果一样。   她想干什么?   莫非是要借着“红酒”,乱性?   好家伙,城里人真的会玩——用红酒助兴吗?   她喝完了红酒,直接走向了卫生间,进去后,她就没了动静,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就在这时候,罗佳人喊我:于水,你能进来一下吗?   “哦,哦。”我迟疑了一阵,还是拉开了卫生间的门。   我瞧见,罗佳人,脱光了衣服,靠着墙站着,她甚至连内衣也没有穿,和我“赤诚相见”。   不过,她的右手,遮住了右脸。   她就这么站着,犹抱琵琶半遮面!   我问:这……这是哪一出啊。   “你要有心理准备。”罗佳人忽然冷笑了一声。   我还没反应过来呢,忽然,罗佳人松开了右手。   我被吓唬得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这罗佳人的脸啊……左半边脸是她自己的脸,右半边脸,像……像……像一只猫的脸。   右边脸的右眼,绽放着幽幽的光芒,同时,整个右脸,开始萎缩,和猫咪一模一样。   更诡异的是,她的右半边嘴唇,竟然长出了十来根胡须,又长又白的胡须。   她的右半边脸上,也开始长了一些白毛。   我连忙问:这……这是……   “你接着看……喵……嘻嘻。”   她的声音里,开始惨杂着一些奇怪的猫叫声。   她的猫叫声,更像是——猫子喊春的声音,凄厉狭长,像是小孩儿哭。   这个时候,她身上的毛,继续长着,很奇怪,她的身体,也长出了白色的猫毛——但是,仅仅限于右半边身子,她的右手掌,开始长出了肉垫——甚至手指,变成了爪子。   这罗佳人,如果挡住了右边,那就是一个秀色可餐的女人,挡住了左边,还以为是一只猫妖呢。   她渐渐的开始哭泣了起来:于水,你要帮我……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变成了这个样子……真的……喵,喵!   凄厉的猫子叫.春的声音当中,我很想退出这个卫生间的……可是,面前是我的客户啊!我得有职业道德啊。   罗佳人继续说道:我害死了人,害死了我的同学……于水,你要救我啊,要救我啊!   我正颤着身子,问罗佳人是什么时候开始变成半人半猫的……结果,我刚刚准备开口,那罗佳人尖叫了一声:他来了……他来了,关上门……关上卫生间的门……快点,再不关门就来不及了。   我几乎是下意识的,拉上了厕所的磨砂玻璃门。   罗佳人喊我:你靠着门,不要回头,不要看我,不然你也会死的。   我听了她的话,立马对着门,把后背交给了罗佳人。   就在这时候,磨砂门的外面,似乎站着一道白色的影子,然后,是一阵敲门声,他喘着粗气的说到:我是冯春生,快出来,快出来……里面的“猫鬼”,想要拉你去鬼门关呢,你出来,出来还有一条生路……快点。   我听是冯春生来了,正要拉门……忽然,我背后的罗佳人说道:外面那是脏东西,他要害你,还模仿你的朋友的声音害你,不要出去!   第二更到了哈!么么哒。 第三百五十六章 猫头道符(烟花姐冠名)   我背后的罗佳人说道:外面是脏东西,他要害你,还模仿你朋友的声音,诱惑你出去……不要出去,千万不要出去。   我本来已经要拉开玻璃门的手,立马松掉了。   “水子,你犹豫什么?为什么不拉门……快点,是不是找死啊!”   冯春生猛地喊我。   我身后传出了几声猫咪的叫喊声,还有罗佳人的声音:千万不要出去,千万不要出去……我求求你了。   一时间,我不知道该听谁的好。   我一下子,陷入到了罗佳人曾经在“盘山中学”要做的那个选择。   当时,罗佳人在操场散步,却不小心散到了一个坟场——坟场里面,有一老太太告诉罗佳人:路不平,不要瞎走,夜太黑,不要回头。   罗佳人就跟着老奶奶走,结果,期间,又有一个声音,告诉罗佳人,如果你往前走,就要被老奶奶带到鬼门关里去了,赶紧回头。   罗佳人立马选择了听后面人的话,结果差点死掉。   现在,我也到了这种处境,我是相信身后半人半猫的——罗佳人,还是相信门外疑似冯春生的人?   二选一!   我该选择谁?   我想了一分钟,最终,我下定决心了,我趴在了门上,始终没有开门。   外面“冯春生”喊了我好几分钟后,忽然发出了一声狞笑:小子,你为什么不信我?信那个半人半猫的怪物?   我低沉的吼道:如果你是冯春生,你就已经踹门了,他不会像你这么冷静。   “嘻嘻嘻……咯咯咯……嘻嘻嘻嘻!”外面的影子冷冷的笑道,接着,他在厕所的磨砂门上,写下了一个血字“九”后,消失不见了。   我刚才和罗佳人来宾馆的时候,我听罗佳人说过——她离二十五岁的生日,还有十天,现在看……估计罗佳人还能活九天。   这时候,我听到了罗佳人的话语:于水,你可以回头了。   我听了这句话,直接虚脱,趴在了地上,我的后背,全是冷汗。   我猛地转过头,发现这时候的罗佳人,已经变成了原本的样子,刚才的半人半猫,已经恢复了“秀色可餐”的酮体。   她猛地蹲在了地上,蜷缩着背,头埋得低低的,哭得很大声:于水哥,你救救我——我不想再活九天就死了——我对不住我的同学,是因为我,他们才死去的……呜呜呜!   她一下子,哭得极其伤心。   我也有些不忍心,勉强站起身,走到了她的面前,把她的衣服,盖在了她的背上,说:放心,我于水就是专门干这一行的,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   罗佳人抬起头,满脸都是泪痕,她对我说:只要能帮我,我愿意出钱。   “多少?”我觉得这个时候,不适合问这个问题,但还是问出来了。   罗佳人说:五十万……我爸有钱,这笔钱,我会给你的。   我让罗佳人先穿好衣服出来。   到了床边,我问罗佳人:你碰到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你父亲没来?   “我父亲不知道为什么没来,他只跟我推荐了张哥——我通过张哥,来找到你。”罗佳人说。   我摇了摇头,说这事弄得——罗佳人是不是他父亲亲生的。   当然,话虽这么说,可我毫不怀疑罗佳人是他父亲的亲生闺女,因为她的背后,有一道和父亲纹身一模一样的胎记。   我刚才看到她背后的胎记轮廓的,真的是那个模样——一模一样——铜铃黑猫的轮廓。   我问罗佳人:钱当然是够了,剩下的事,我们去咖啡厅里谈谈吧。   我得和冯春生——会诊一下罗佳人。   我们两个,又去了咖啡厅。   咖啡厅里,冯春生一个人挺无聊,竟然掏出手机看电影,看的还是“惊悚类”的电影,我也是服了这人,自己干这行的,还看……不怕有心理阴影?   我拍了拍冯春生的后背。   冯春生看向了我:这就缴枪了?你小子也不行啊——   “去你的,胡说八道啥呢。”我把刚才的事,说给了冯春生听。   冯春生听完了我们在卫生间里的遭遇,笑着说道:罗佳人……实在话,你招惹的那脏东西,现在不是想要害你!   “啊?”罗佳人说:那是啥?   “吓唬你呢!”冯春生说:如果真想害你,一道玻璃门,不能破?它这是在制造恐惧吧,让你感觉到比死还难受的恐惧。   “那脏东西为啥这么做?”我问冯春生。   能动手的决不bb,这脏东西有能耐害死我们两个人——为啥不害?   冯春生摇了摇头,说他也不知道,有时候,鬼魂的思维很奇怪的,当然——每一种奇怪的思维下面,都隐藏着什么事——这次,铜铃黑猫背后的事,到底是什么?   我问罗佳人:对了——你每天都会遇到这样的事吗?   “也不是,但是,我害死了我两个同学了。”罗佳人说。   她跟我们讲,只要喝酒,就会遇到在卫生间里的那种现象。   她大概几天前,就喝酒后和同学在床上欢愉,结果她弄完,就沉沉睡过去了,第二天,发现同学死了!   这件事,在四天前,又重新上演了一次,第二天早上起床,他同学已经死了。   在到前天,她自己喝了喝酒,才发现了自己的问题——变成了半人半猫。   冯春生笑了笑,说:你那同学,应该都是死于心肌梗塞,对不对?   “是的!”   罗佳人说这两天,学校领导找她谈过话,警察也找她谈过话。   不过,医院认定,那些同学是因为“性.生活”兴奋太过于激烈,死于心肌梗塞的。   学校领导和警察倒是没找过她麻烦。   毕竟现在她是研究生了,上床这类事,都是成年人的事,学校也管不着。   在学校和警方,确定罗佳人和那两个同学欢愉的时候,没有使用过“大麻”“毒品”之类“助兴”的东西后,这事在她这儿就没下文了。   冯春生笑道:嘿嘿,你那同学,不是铜铃黑猫害死的,是被你活活吓死的!   他说这正常人,大半夜忽然摸到了毛茸茸的东西,当然是拿着手机照了,照到了罗佳人那半人半猫的模样,还不直接给吓到心脏停止跳动?   别说那些正常人,就我这种专门接触阴行、古怪事情的人,我在有心理准备状态的情况下,看到了罗佳人的模样,也给吓得半死,更不用说她那些没有心理准备的同学了。   冯春生说:这事……说到底,都是因为铜铃黑猫而起,水子,你想想看……铜铃黑猫的阳绣,到底有什么作用?   我摇了摇头,说:镇鬼、镇心,其余的用处我就不清楚了。   “只是,我师父纹的这个铜铃黑猫的纹身,实在不太一样。”   我说:铜铃黑猫的额头,会有一张道符的符箓。   “啊?有这个说法?”冯春生问我。   我说是啊,以前有个道士,走遍天涯海角,铜口直断,一卦千金,不畏鬼神扰本心——听说他行走江湖的一大利器,就是他养的一只铜铃黑猫——那黑猫的额头上,天生长着一副纹路,像极了“符箓”,所以,当时有传闻,说那猫叫“老猫子道士”,是那道士的师父化成的,专门辅佐道士。   因为这个传说,所以,阴阳绣里,加入了一幅纹身,就叫“铜铃黑猫”。   铜铃黑猫的纹身,也会在额头,绣上一张“道符”。   冯春生听了,点点头,说:这事就玄乎了——你说这纹身,会不会不是铜铃黑猫?   “不好说!”我说除了那额头道符,所有部位,一模一样。   当然我师父既然不纹道符,那肯定有不纹道符的说法。   “走!”   冯春生站起身:去找个人!   “找谁?”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说找墨大先生。   墨大先生号称是“闽南包打听”,他那儿估计有“铜铃黑猫”的消息,问问他,很快就能平这事。   反正事情怪,何必咱们自己到处去查呢?不如找资源问问呗。   我说行,接着,我问罗佳人:跟我们走。   ……   很快,我们开车,到了墨大先生的家。   墨大先生也是阴行高人,但是深入浅出,家里住在一个郊区的院子里,院子里不怎么拾掇,到处都是杂乱的野花野草。   倒是这些野花野草,自成一派,别有风味。   我敲了敲墨大先生家的木门:墨大先生,我们来了。   “请进。”   我们推门而入,墨大先生正带着一老花镜,看一篇古籍在。   他见到了我们之后,直接拿下了老花镜,看向了我们——说道:问人,还是问事?   “问事。”我把罗佳人拉了过来,询问墨大先生的:她最近遇到了挺怪的事……这事,有点怪,希望墨大先生,指点迷津。   “不用指点。”   墨大先生盯着罗佳人看了一眼:她背后有以前老廖的手笔——不过,这事牵扯到另外一个人,你师父,当年和那个人,定下了协议——秘密永封,不见天日,一方有违,天诛地灭。   “啊?”我看向了墨大先生——搞了半天,罗佳人的事,好像挺复杂的?   墨大先生说:你师父不知所踪,那和你师父定下协议的人,也是多少年没见了——两人都不在,这个秘密,本来应该永封的,不见天日!但是……我老墨给你指一条道,你去找一个人,找到了,剩下的,就看你于水的能力了。   “啊?”我看向墨大先生:谁?   第一更到了哈!么么哒 第三百五十七章 西行不语,东山老畜   我问墨大先生,找谁合适?   墨大先生直接一抬手:钱!   “多少?”我问他。   “收你便宜点,十五万。”墨大先生说道:阴行的规矩不知道你有没有保存下来,在我这儿,先给钱,再说话,这叫“空手不言,见财消灾”。   我立马跟罗佳人说:这额外的费用?   “我出,我出,只要能让我好起来,钱无所谓的。”罗佳人二话不说,给墨大先生转了一笔账。   墨大先生收了钱,笑了笑,说了八个字:西行不语,东山老畜。   他说完,挥了挥手,示意我们可以离开了。   我都不知道墨大先生说的是什么。   十五万,就买了这么八个字?   冯春生也嘟哝,说:打什么哑谜?赶紧说人话。   “哈哈!天机已现,多言必失,就看你们抓不住得住了。”墨大先生高深莫测的笑了一阵子后,再也没说话了。   得,没招,我带着冯春生和罗佳人先回了车子里面,破解墨大先生的哑谜。   西行不语,东山老畜?   这说的是个啥?   我想了很久,忽然,我想起了“西行不语”的典故了——这事,还有点玄乎呢。   我看向了冯春生,说: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跟西行不语有关系的。   “啥事啊?”冯春生问我。   我说咱们市以前,有一个港口,民国时候,是个小渔村。   小渔村里,有天来了个和尚。   那和尚,就一直坐在码头上,脸望着西方打坐,一句话都不说,有些人就打趣他,说和尚啊,你在码头上打坐能见到佛祖吗?   那和尚就回了一句:小僧正在西行。   “那你动都不动?”   “心在动,身不动而已。”   众人就嘲笑这和尚是个懒和尚,想要效仿大唐玄奘去西天取经,却又舍不得走路,坐在码头上求经。   当地很多人都嘲笑和尚。   有些小孩,也嘲笑和尚,说什么“和尚和尚,你去西天取经,带我一个好不好,我要当孙悟空”。   那和尚有时候会慈眉善目的跟众人说:不要说话,不要说话——西行不语!   于是,“西行不语”成为了那个小渔村的一个梗——很多人都会去下意识的嘲笑那个和尚,相互见面,都会故作高深的模样,互相点一句:西行不语!   说完了,他们就哈哈大笑。   那个和尚,倒是日复一日的坐在了码头上,面朝着西边,一句话都不说。   春天百花盛开,夏天烈阳高照,秋天天高气爽,冬天咧咧寒风,那和尚,一直都坐在码头上,似乎时光停止转动,季节不再轮回,他日复一日的坐着,不管是汗流浃背,还是肩膀上披着雪花,他始终没动。   终于有一天,是最寒冷的腊八,渔民们都在喝腊八粥,但那和尚,不见了。   坐在渔村码头上,打坐七年的和尚,不见了。   村里人就说,那懒和尚,连打坐都不愿意了,受不了寒冷,还俗啦!   “西行不语”这个梗,在整个小渔村,越发的流传,连三四岁牙牙学语的小屁孩,都会说一句:西行不语。   不过——大概一个月后,开了年的时候,有个在印度做红木生意的商人回了渔村,他常年不回家,这次回来,算是衣锦还乡。   听人说,这个商人靠红木生意,赚了万贯家财。   他回来的时候,就开始全村散财,每家十块现大洋!   大家都说他是个善人。   他得意洋洋的说,他两个月前,在印度要回国的时候,专门去见了印度“无果庙”的圣僧——吉心摩柯,说那个吉心摩柯在印度,备受高僧敬仰,许多高僧都说听吉心摩柯一句话,胜读十年佛经。   刚好,前两个月,吉心摩柯在恒河佛庙塔开讲,几乎是万人空巷,都去听吉心摩柯讲.法。   那商人还拿着黑白报纸,全村传阅,说照片上那个人,就是印度圣僧——吉心摩柯。   等众人看完了之后,都在说——这哪儿是什么圣僧啊?这不就是……不就是小渔村那边打坐的老和尚吗?那个和尚“西行不语”的梗,在全村都传疯了呢?   商人听了这事,立马说:听闻吉心摩柯圣僧,开了“轮回”,眉心处有一颗印记,可以通过印记,看到六道轮回,观察众生轮回之苦。   那些渔民立马恍然大悟,渔村码头打坐的那个老和尚,眉心有一颗痣,莫非,小渔村的那个老和尚,就是印度圣僧——吉心摩柯!   这人有分身啊,一个分身在渔村,一个分身在恒河?这是真的圣僧。   这下子,众人才明白——原来是活佛在渔村,但众人,实在无眼识高僧啊——我身不动,心在西行——未免不是一种境界。   从此,全村再说起西行不语的事,那就不是嘲笑了,而是尊敬。   那个渔村,也因为“西行不语”的圣僧,吸引了不少的信徒,现在,那渔村就是一个佛教文化浓厚的旅游地了,改了名叫“西行寺镇”。   我还听说,当年那个码头上,有那吉心摩柯圣僧刻下的两首揭语。   一首是: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明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一首是: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   这两首揭语,本不是吉心摩柯的话,是中国神秀大师和慧能高僧的“佛论”。   第一首,说的是“求佛者”,应当心灵清明,无心、无道、无我、无相   第二首揭语,说的无非是求佛者的一种“形式主义”,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这揭语,有心,有道,有我,有相,看不透世界,斩不断红尘,早就落了下乘。   我笑着对冯春生说:要说我,那渔村修成了佛教者的集中地,各种佛庙的修建,各种佛器的买卖,走的都是形式主义,是“时时勤佛试,勿使惹尘埃”啊!真要求佛,像那吉心摩柯大事,坐在码头上,周围空无一物,有人亦无人,才是大境界呢!   “哈哈!”   冯春生说道:求佛的意义,不再求,在于佛,求者多,有佛心者少,所以佛教信徒千千万,佛祖,只有一个。   哈哈哈!   我和冯春生说起了这一则“西行寺镇”的趣事,也是觉得有趣。   现在,西行不语已经破解,就是咱们市的一个地名——至于东山老畜。   东山我知道,西行寺镇里,有一条街,叫东山街,至于“老畜”,是什么?   冯春生忽然哈哈大笑,说道:有趣有趣,原来——这墨大先生给我们打的一个哑谜——其实就是一个人——一个阴人。   “什么阴人?”   “老畜啊!”冯春生说:这老畜,源自东北,很有意思的一种阴人,走吧——我带你们找到老畜。   他说我不是破解了这些地名,他还忘记了老畜这个名词呢。   老畜作为阴人,十分冷门——外地人,很少听说。   好在冯春生,曾经旅居过东北,东北阴人朋友不少,所以,比较了解东北一带的事情。   他跟我说:老畜算是东北阴人里,十分特殊的阴人了,走吧,咱们去找找。   我寻摸着——这是东北阴人,那我找找李善水,让他告诉我老畜的位置。   李善水是东北招阴人,东北阴人老大,要找东北阴人,找他,不是事半功倍吗?   “不用!跟我去!那老畜,可好找了。”   冯春生信誓旦旦。   ……   我们三个人,坐着车,到了“西行寺镇”的东山街。   东山街很长,也很繁华,到处都是卖佛家法器的地方,什么香烛啊,佛链啊,念珠之类的,也夹杂着小乘佛教的法器——风马轮、五彩经幡等等。   冯春生找个地方停好了车,直接找了一个路人问:兄弟,问个路,这边有没有宠物市场啊!   宠物市场?   这冯春生,找老畜,为啥要找宠物市场?   冯春生在问完了路之后,笑着对我说:你小子不懂——这老畜,找他办阴事的人不多,他要养家糊口,就得开宠物市场——跟着我走。   是吗?   这么奇怪?   这老畜到底是什么类型的阴人,学了一身阴行的手艺,怎么还得开宠物市场养家糊口?   而且很奇怪,墨大先生告诉我——我师父和某个人,在铜铃黑猫上,藏着一个秘密——这个秘密,他知道,但是他不能说,所以,才推荐我们去找“老畜”。   这老畜,有什么神奇的地方,能解决铜铃黑猫的事?   我心里一肚子的疑问,跟着冯春生去找老畜。   在东山街的一所佛庙旁边,有一家大型的宠物商店,里头一排排各种稀奇古怪的宠物。   从哈士奇到折耳猫。   从香猪到荷兰猪。   从蜘蛛到甲虫,应有尽有。   冯春生让罗佳人现在外面等我们,然后和我,穿过了猫狗的笼子,直接走到了最里面。   里头,一个半大老头,正坐着喝茶抽烟呢。   他见了我们进来,站起身,笑着说:哟——两位,挑点什么宠物?喜欢猫还是喜欢狗。   “这人就是老畜?”我心里偷偷的想。   这老头,身材不算高,头发挺黑的,两只手有些粗糙,身上粘了不少的狗毛和猫毛。   见我们进来,那老头笑意盎然的,以为我们是买主。   冯春生笑道:您可认识李善水?   那老头听我们一问,立马警惕了起来:亮招子的,还是过来求路子的?   “亮招子”就是来找麻烦,“求路子”就是过来求他办阴事的。   “求路子的。”冯春生说。   听了这话,老头的笑容才重新出现,伸出了两根手指:两万块!   “成!”冯春生说:东北阴人有规矩,没问清楚门子,不带“沾阴”的人进来,现在苦主可以进来了吗?   “进来吧。”老头摆了摆手,说道: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我老畜商一凡,没多大的能耐,阴人行当里,我也是个冷门,手艺不佳,水平有限——不见得能帮得了二位。   第二更到了哈!么么哒,撒花,撒花 第三百五十八章 问狗(为烟花姐加更)   我摇摇头,说:不至于,商一凡,老商,我感觉你能行。   “见见苦主再说吧。”冯春生也说。   商一凡可能是很久没有做阴事,看得出来,他在接到生意的一瞬间,是有些高兴的,但现在,有些紧张,自信心不够。   冯春生说话了,他才说:行,行,见苦主,先见苦主。   我到了门口,去喊罗佳人进来。   罗佳人很快进来了。   不过,她一进来,整个宠物店,发生了一件极其诡异的事情。   这儿不是宠物店吗?小动物很多。   这些小宠物,不像人那么聪明,喜欢大喊大叫。   可是,在罗佳人进来之后,所有的动物,都不再叫唤了,全部屏气凝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在罗佳人走到了商一凡面前的时候,忽然,一只哈士奇,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这只哈士奇惊恐的情绪,像是感染到了其余的小动物们,所有的动物,不管是长耳兔,还是折耳猫,全部跪倒了地上,瑟瑟发抖。   商一凡一看,立马喊道:先出去,先出去,这些小动物都特别害怕你们这个苦主,她呆的时间长了,只怕我这些宠物,都要伤神,保不齐还要得病。   听商一凡一说,罗佳人立马转身,疾跑着出了门。   我们几个,也出了宠物店。   我们四个人,站在了宠物店的门口。   商一凡盯着罗佳人,说:这苦主身上,沾染了凶东西不说,那凶东西,还和动物有关系。   我说她招惹到的,可能是一只猫。   我直接把罗佳人父亲纹身的照片,递给了商一凡。   商一凡接过了照片一看,吃惊的说到:铜铃黑猫!   我问:你认识这个纹身?   商一凡说:小伙子,这闽南,有一种阴术,叫阴阳绣——跟纹身有关系的,你得去找他!   我连忙说:老商,我就是阴阳绣的传人。   “啊?”商一凡斜着眼睛,看了我一阵:那这属于你的范畴啊?找我干啥?   我说这不是铜铃黑猫。   “扯淡!”   商一凡哈哈一笑,说:老廖是你师父不?   我说是啊!   商一凡说:前些年……我从东北来闽南这边做生意,老婆是闽南这边的,我没啥钱,跟着过来了,说起来丢人,是个赘婿!   赘婿就是入赘的女婿。   早些年,赘婿是真心丢人,女方会派车队去男方家里接人,还要男方改姓,以往,要是谁家出一个赘婿,那是丢不起的人,整个家庭,在村子里甭想抬起头来。   东北人好面子嘛,那么讲面子的东北人,入赘到了闽南,这商一凡的老婆,得是多有钱?   不过,如果商一凡的老婆,真要有钱——还让商一凡开宠物店?   这是人家的家事,我也就是转念一想,商一凡也没继续说自己为什么当赘婿。   他说他来闽南的头几年,就认识了我的师父。   他跟我师父,两人聊得很过瘾。   期间,聊到了铜铃黑猫,就说这玩意儿,可以收纳到阴阳绣里去。   我师父钻研了很久,才弄出了“铜铃黑猫”的阳绣。   这个阳绣的做法,比较特别,我师父也没跟商一凡说——很多阴行的手艺,是不能和外人道的。   我立马给商一凡发烟,说:原来你和师父是老相识啊!   “算是吧,你师父研究出了铜铃黑猫之后,我跟他喝酒,聊过铜铃黑猫的事情,我就问他,能不能跟我说一说铜铃黑猫的纹身,是怎么做出来的。”商一凡不太好意思的说:老廖没说——我当时就生气嘛,我当时想的是——你这门纹身,思路是我的,你应该和我分享啊,我当时就气炸了,骂了老廖一顿,然后我们两个人就掰了,好些年也没来往。   商一凡接着问我:对了——你叫啥?   “我叫于水。”我说。   “哦,哦,小水,你师父现在身体还好吗?”商一凡问我。   我摇了摇头,说:师父没了……不在了。   商一凡听了,顿时脚底像是拌蒜似的,来了个踉跄,说:可惜,可惜,老廖是个好人!   接着他叹了口气,说:我这些年……仔细琢磨了一下,我当年也是个大彪子——虽然纹身是我提供的思路,可手艺是人家的啊,我逼你师父干啥?阴行有规矩——我特么当年犯彪了。   彪在东北,就是“傻”的意思。   商一凡说:其实我当时没过几天,我就觉得我当时过分了,犯彪了,可我是东北爷们,我要面子,死要面子活受罪,拉不下脸跟你师父道歉,可惜啊……这人啊,一转身,就是一辈子,我连你师父最后一面都没见着!哎!   我现在看出来了,商一凡其实脾气有点炸,同时好面子,但人是一个特别好的人。   不过我又个疑问了——这商一凡这么要面子,怎么会入赘呢?   商一凡叹了好大一阵子的气,问我:这黑猫不是铜铃黑猫的纹身吗?   “和我师父教的不一样。”我说。   商一凡说:那这事蹊跷了,得去问问我家“二傻子”了。   “二傻子?”   “嘿嘿,二傻子是一条狗。”商一凡说。   我们这儿出了事,去问一条狗?   我对商一凡,真是好奇了,问狗,怎么问?   商一凡说:去了,你就知道了。   说完,商一凡直接拉上了卷闸门,关了店,带着我们几个,回他家。   在路上,冯春生跟我解释了商一凡的“阴术”,解释了老畜,我才知道,为什么商一凡要带我们去问狗。   原来啊,这和商一凡的阴术,其实是和小动物有关系的。   都说猫子、狗子能见鬼,是因为这小动物的眼睛,和咱们人的眼睛不一样,他们的颜色只有黑白,很多人看不到的东西,在它们的眼睛里面,无法过滤掉。   除去猫狗,很多动物,都有很独特的能力。   比如说牛能够预知一些未来——待宰的牛,在要被宰杀的前几天,都会情不自禁的掉眼泪,是因为它们预示到了自己的命运。   有一些小动物,这方面的能力,会尤其突出。   这些小动物,阴行里,管它们叫“地龙”,也叫“通灵小兽”。   老畜,擅长挖掘小动物的这种能力,也擅长培养小动物的这种能力。   所以,老畜的阴术,是建立在小动物上的。   在我们几个人,到了商一凡的家里。   商一凡一开门,我还以为咱们是来到了动物世界呢。   进门有两个大鸟笼子,里面全是各种各样的小鸟。   本来是玄关的位置,摆放了几个木架子,上面缠着一条“黄金蟒”。   沙发上,全是猫狗。   商一凡请我们进来。   这些小动物,都是“地龙”。   他们见了我们进来,都往我们这边涌,可能是准备打个招呼的,可是,才走了一半路程,它们又自己回去了,躲到小房间里去了。   这下有点尴尬。   商一凡则说是罗佳人身上沾惹的东西引起的。   罗佳人说:要不然我还是先走吧?   “走什么?不走!”   商一凡说:我宠物店的那些小动物,都是凡品,它们会怕你,但是这些地龙,都是有灵智的,不会怕你,最多就是暂时避开锋芒而已。   本来到处都是宠物的客厅里,一下子空空如也。   我问商一凡:对了,商叔,你不是带我们来问狗的吗?   “是啊!”   商一凡说:我是带你们来问狗,问一下我家的二傻子。   他吼了一声:二傻子,出来!   汪汪!   两声有力的狗吠之后,一条“哈士奇”,幽灵一般的冲了出来。   这狗,看上去有点笨,跑步不是很协调,站在了我们面前,动都不动,就是站在原地,两只耳朵,轻轻的抖动着。   “这是我前些年淘换来的……叫二傻,出身挺可怜的,现在跟了我,是我的镇山之宝!”   商一凡嘿嘿一笑,说道:二傻子,叫一声。   “汪!”   哈士奇猛地吠了一声。   冯春生夸奖道:挺精神的一条狗子。   “二傻子,去……听一下那阴事!”商一凡发出了命令。   二傻子直接跳到了罗佳人的面前,蹦跶了几下后,直接把毛茸茸的耳朵,贴在了罗佳人的脚面上。   罗佳人连忙收脚。   女生都有点惧怕狗嘛。   商一凡劝罗佳人不要害怕。   罗佳人忍了半天,才没收脚。   哈士奇听了一阵后,直接起了身,摇了摇头,抖下了不少狗毛,然后望着商一凡,呜呜了一声。   商一凡看了我们一眼,说:二傻子失手了——这事……这事……我办不了。   “没事!”听到了商一凡的话,我和冯春生,都感觉有些失落,但没办法——商一凡都承认失手了,那估计确实是没招了。   我们三个,和商一凡寒暄了一阵后,扭头打算走。   就在这时候,商一凡突然喊住我们——等一等……等一等。   我回过头,看向商一凡。   商一凡想说什么,但是强行把话给咽了下去,说道:没事……没事!我搞不定这妹子身上的阴事。   我估计商一凡是有心事,但是他不说。   既然不说,那我就不强人所难了。   我带着冯春生又要走。   这会儿,那个没什么精神气的哈士奇,突然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的跑到了我的跟前,用头疯狂的顶我的大腿,似乎要把我给留下。   “干什么……二傻子!”   商一凡忽然很暴躁,抡起耳光要打哈士奇,但是,最后还是忍住了。   倒是那哈士奇,直接扑到了商一凡的怀里,呜呜个不停。   商一凡也眼眶通红,搂着哈士奇,低沉的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   我不知道商一凡到底是怎么了,想要过去劝劝商一凡的。   结果……冯春生拉住了我:不要动,老畜擅长和动物交流,他这是在和哈士奇说话呢,咱们静观其变,不要坏了规矩。   第三更到了哈!么么哒,调整了许久,总算三更啦。 第三百五十九章 贱人不如狗(宁爷冠名)   冯春生拉住了我:不要动,老畜擅长和动物交流,他这是在和哈士奇说话呢,我们静观其变,不要坏了规矩。   我立马站在了原地,听着那哈士奇和商一凡小声的哭诉。   大概过了一分钟后,商一凡站起了身,对我说道:ok了……你们的活儿,我接下了,有门子。   我说你刚才不是说失手了吗?   “刚才是失手了,但是现在……还有一线生机。”   商一凡说:等我一会儿。   他进了房间,出来的时候,手中拿着一摞白色的蜡烛。   那白色的蜡烛,商一凡把它们摆在了哈士奇的身边。   哈士奇站在蜡烛圈子里面。   紧接着,商一凡点着了这九根蜡烛。   那蜡烛,顿时伴随着火苗,弥漫着奇怪的白烟。   这些白烟,不浓不淡,但是,在飘起来的时候,变化着各种各样的图案。   这些图案,全部往中间的哈士奇那边飘了过去。   哈士奇突然抬头,发出了一声狼嚎。   其实哈士奇和野狼的基因,十分相似——算是最接近于狼的一种犬类了。   别看野狼严肃、锐利、目光深邃。   哈士奇逗逼、可爱、目光呆萌。   但这两个物种,还真的有点远亲的关系。   哈士奇狼嚎之后,抬起了头,张开了大大的嘴巴,同时,开始吸收着那些白色的烟雾。   这时候,那些蜡烛火光,伴随着哈士奇的吞吐,忽明忽暗,像是应了什么莫名的节奏一样。   站在我身边的商一凡,则偷偷的抹着眼泪。   我问商一凡:商叔,我瞧你情绪一直不太对,你这到底是咋了?   “没咋……没咋。”商一凡不愿意说。   我问:是不是这哈士奇做这样的阴术,对它有什么伤害啊!   我话一问——顿时,商一凡的眼泪忍不住了,哗啦哗啦的流着。   他狠狠的点头:是的——二傻子出身特别可怜,现在……估计更加可怜了。   冯春生就问商一凡:二傻子不一直都是你养的吗?   “不是!是我后来才养的。”   商一凡指着二傻子,说:你们知道吗?二傻子牙齿没有了,他全身,其实也没毛。   “没毛?”我看了看哈士奇,说他身上有毛,还挺丰富的毛发。   “假的,我用家里掉落的一些狗毛猫毛,给做的……其实二傻子是光秃秃的一只狗,身上皮肤,也到处都是烂疮疤——治不好的。”商一凡说。   我对这只名叫“二傻子”的狗狗,起了很浓厚的兴趣——就问商一凡:二傻子到底咋了?能说说吗?   我给商一凡递了一根烟。   商一凡拿着烟,苦笑一声,讲出了二傻子的出身。   原来二傻子以前的主人,不是商一凡,而是闽南一个小县城里的一家人。   那家人的女主人,买了一只哈士奇养着,也就是二傻子。   二傻子小时候,挺呆萌的,但是长大了,问题就来了。   人家的哈士奇,特别活泼,各种蹦跶,各种卖萌,深得主人的欢心。   但是——二傻子不是那种哈士奇。   它一天到晚,都站在房间里面,动都不动,唯一动的,就是他的耳朵,轻微的抖动着,像是傻子一样,除了吃饭睡觉,最大的爱好,就是呆呆的站在客厅里,谁叫也不理会。   它的女主人,就给她取了一个名字,叫“二傻子”。   二傻子有点傻,女主人自然各种不满意了,甚至都有把他给扫地出门的冲动。   但女主人没有把二傻子送走,不是因为她舍不得,而是没人要这么一条傻狗,直接赶走又舍不得,毕竟两千多买的!   很快,女主人在第二年,怀孕了,十个月后,宝宝出生了。   宝宝一出生,这家人就更不待见二傻子了,天天把它关在小房子里,怕它咬伤小宝宝之类。   总之,二傻子很快就抑郁症了。   动物也会得抑郁症,长期只有它独自一只,它也很忧郁的。   在宝宝三个月的时候,女主人的三个闺蜜,约她出去旅游。   她当然愿意了,和老公一起,要出去旅游。   他们带上了宝宝,同时,女主人搬了一袋子狗粮,进了小房间里,把那狗粮,全部洒在了地上,骂道:傻狗,记住了,我们出去几天,你自己饿了就吃,渴了就去厕所里喝水,厕所里有两盆水,够你喝了!   说完,女主人转身要走。   那二傻子忽然反常,扑到了女主人的身上,一爪子在女主人的肩膀上,抓出了几道血痕。   这下女主人旅游不成了,那天,她老公带她去了医院打狂犬疫苗。   而女主人的几个闺蜜,因为订好了火车票,直接去旅游了,没有等女主人和她老公。   女主人和她老公两人旅游没成不说,还在打狂犬疫苗的地方,排了一天队,心里火气实在大。   那女主人的老公其实是个欺软怕硬的人,平常在外是个怂货,但这次,他决定,要拿二傻子正名。   他一回家,拿着皮带,对着二傻子,一阵乱揍。   就这还不过瘾,他还把二狗子牵到小区门口,拿着木棍,不停得打。   每一棍子,都抽在了哈士奇的脸上。   很快,哈士奇的牙齿,都被打掉了,那男主人打红了眼,还一棍子,把哈士奇的吐出来的舌.头给打烂了。   那周围的小区看客们,都劝那男主人,别打了,别打了——真要怨狗,直接给个痛快,直接弄死就好了,何必虐杀呢?   那男主人最后搬起了一块石头,准备一下子结果二傻子的。   这时候,商一凡出来了……他制止了男主人,说道:五千块钱……我给你五千块钱,这二傻子,我收了。   男主人不知道商一凡为什么要花五千块钱收这么一条狗,但是他感觉,商一凡是真想要,说道:一万块钱!不给,我就打死这条狗。   商一凡说他没那么多钱。   “那你回去拿——来了,一手交钱,我一手给你这条狗。”男主人说。   商一凡没办法,说:那你别动狗了,我现在回家去给你弄钱……这狗,你帮我养一天!   “行!”男主人说。   商一凡立马搭车回家,那天晚上十点半,他又来了这片小区,要买那条二傻子。   可是等他到的时候,他发现——这个小区,着火了。   在着火的楼前,不少人在围观。   其中,那二傻子的男主人只穿着一条内裤,那女主人穿着一套睡衣,两人正跪在地上哭。   “毛毛!毛毛!”   “呜呜呜呜!”   两人不停的哭着,商一凡问怎么回事?   那男主人说他们这栋楼着火了——可能是因为电线短路,打出来的火花,烧掉了这栋老式小区楼。   这个小县城呢,没什么夜生活,到了晚上八点多,大家差不多都睡着了。   当听到“着火了,快跑啊”的叫声时候,男主人和女主人迅速从床上蹦跶了起来,两人发现自己家已经烧着了一半了,那个着急啊,夺路而逃。   可是,他们逃到了楼下的时候,他们才想起来,自己才出生几个月的小孩“毛毛”,还在家里呢!   这时候,男主人情急,要跑上去救自己家的小宝宝毛毛。   可是,火势太大了,几个邻居拉住了男主人,劝他别去了,如果他执意要进去——那他和他儿子毛毛,都得葬身火海!   男主人最后还是怂了,也确实没去,所以两人跪在地上哭!   商一凡叹了口气,一句话都没说。   大火又少了十分钟,这时候,忽然人群里传来了一阵暴动:狗……狗出来了。   “是你们家二傻子!小皮,是你们家二傻子!”   所有的人,都把目光,投到了那栋门楼的门口。   他们看到——一只浑身焦黑的狗狗,在那火苗子里,疯狂穿梭。   很快,那浑身如同炭一样的二傻子,冲到了男女主人的身边。   他就像一名光荣的骑士,高高的昂着头颅,他的嘴里,叼着一个襁褓。   襁褓外面已经烧焦了。   男主人和女主人颤颤巍巍的打开了襁褓,顿时,喜极而泣——那襁褓里面的宝宝,几乎完好——除了肚子皮肤有轻微的烧伤——没什么大毛病。   但那二傻子就惨了,浑身被烧得极其难看不说,他因为白天被男主人打掉了满嘴的牙齿,所以,它只能抬起头,把那襁褓用牙床给死命的合住,才把穿过了火海,把毛毛给救了下来。   那襁褓,早就把二傻子嘴里的伤口扯开了,鲜血汩汩的。   二傻子,站在了女主人的面前,依然抖动着耳朵,像平常一样站着。   商一凡叹了口气,说:你们伤害这只狗,这只狗却救了你们的宝宝——这是天大的缘分,以后好好对他吧。   说完,商一凡转身要走。   就在这个时候,那男主人突然把小婴儿毛毛交给了他老婆,然后把商一凡拉到了旁边,说:兄弟,我这人说话直,跟你说件事呗。   “说!”   商一凡说。   男主人笑了笑,说:嘿嘿……这狗,它救了我儿子,我肯定不能再打死它了……但你瞧它这模样,丑不拉几的,养在家里,实在不是那么回事——要不然,我给你降降价,你五千块钱收了?   “它刚才救了你们家孩子的命啊……它浑身浴火,就是为了救你们儿子的命啊!你五千块就把它给卖了?”商一凡被男主人气得嘴唇发抖。   第一更到了哈!第二更正在写啦 第三百六十章 神兽谛听(拉拉姐冠名)   商一凡被那男主人,气得实在受不了了。   那男主人嬉笑着说:对不住,我这人心狠,但是——这样一条狗,养在家里,容易破坏家庭和谐——要不然这样,我再降价——三千块钱——两千五。   商一凡盯着男主人,恶狠狠的数了两千块钱,递给了男主人:就这么多,爱要不要。   “得了!”   男主人拿着钱,让商一凡把狗给牵走。   要说这狗,真的有人性——走得十分干脆利落,可能它被彻底伤透心了吧。   不过,据商一凡说——这条狗,在走的时候,虽然没回头,但是,泪花,打湿了眼眶!   “在有些人看来,狗就是狗!但是我觉得完全不是这样的——狗是人的朋友!”商一凡说:而且,有些贱人,还不如狗通人性呢!   我说也是啊……那狗虽然抓了那家女主人的肩膀,算是犯了错,可是在火海里救人,怎么着也是功过相抵了吧?这男主人,转头就把受伤了的“二傻子”给卖掉了,这人到底讲不讲道理啊!   这时候,商一凡说:不……你们搞错了,二傻子那一天,在那女主人的肩膀上,挠出了血痕,其实是在救那女主人。   “啊?”   我看向商一凡,不知道这二傻挠了那女主人,怎么就是救人了呢?   商一凡看着二傻,说:二傻这条哈士奇,和别的哈士奇不太一样,他天生有一种特殊的能力,这种能力,就在它的耳朵上。   “什么能力?”   商一凡说:你知道吗?二傻的前主人,把他卖给了我之后,大概过了三天,疯狂来求我,要我把二傻还给他们。   “为什么?”我问。   商一凡说在他买了二傻三天后,那二傻的前主人就找上来了。   那时候,二傻不是因为女主人要和闺蜜一起出去旅游,挠伤了女主人的肩膀,让女主人没有参加那次旅游嘛!   幸好那次女主人没有去……因为她的那几个闺蜜,出事了——游乐场的过山车发生了问题,直接脱轨,从高空掉了下来,一车二十名游客,没有一个活着。   这二十名游客里面,就包括了女主人的三名闺蜜。   如果不是二傻的那一爪子,让它的女主人和男主人都去了“防疫站”打狂犬疫苗,没准这次游乐园意外的死亡人数,还得增加两个。   这时候,女主人才知道,二傻的那爪子,是为了他们好。   再加上,二傻子被人花大价钱呢收走,更让女主人怀疑——那二傻子,是有一种特殊的能力。   这种能力,商一凡看出来了。   商一凡并没有还狗,他觉得那对男女主人,根本不配养二傻。   所以,商一凡任凭那对男女主人各种求饶说好话,也没有松口——二傻子,不能还!   在这几年,商一凡用了很多种药膏,让二傻子受伤最轻的脸部,重新长出了毛发,但是身上的毛发,是长不出来了——所以,商一凡,直接给做了一件假毛衫,给二傻子穿上了。   二傻子这次,算是找到了商一凡这个好主人,往后的日子,过得也也算幸福。   商一凡说:二傻子最特殊的能力,就在它的耳朵上——它的耳朵,具有“盗天机”的能力,也就是预言——将一些稍微泄露的天机,用耳朵听到,同时,在反馈到了他的脑子里面。   当然,二傻子毕竟是凡狗,这种能力,时灵时不灵的,比如说它预言到了女主人如果出去旅游,就会死……但是,却预言不到那天晚上的火灾。   我听了恍然大悟,同时,我也给二傻子捏了一把汗,说:幸好!   “为何这么说?”商一凡问我。   我说:你看啊……如果那天晚上的火灾,烧死了那个宝宝,那男女主人,一定把所有的脏水,全部泼到了二傻子的身上——因为他们如果去了游乐园,那就遇不上火灾,小宝宝也就不会被烧死——到时候,他们扒了二傻子皮的心都有了。   “一切都是天注定啊!”   商一凡摇了摇头,细细一想,也觉得这事因缘际会。   商一凡接着说:对了,小水,你听过“谛听”吗?   我说听过啊!   在《西游记》里,就有一种神兽,叫谛听,是地藏王菩萨的坐骑。   在西游之中,四大灵猴之一的六耳猕猴,冒充了孙悟空,闹出了真假美猴王的事。   当时为了分辨谁是真的,谁是假的,孙悟空和六耳猕猴找了漫天神佛,观音菩萨没有看出来,十大阎王也分辨不出来,最后找了谛听。   谛听用耳朵,听出了真假美猴王的里,谁是孙悟空,谁是六耳猕猴。   当然,谛听并没有说出来。   因为谛听不敢得罪真假美猴王里的任何一个。   但他的耳朵,实在是神乎其神。   商一凡说:二傻的特殊能力,和谛听其实差不多——耳朵能辩世间万物,尤其善听人心、疾苦、悲歌、欢笑,能听未来,能听过去,当然,二傻只是萌芽阶段,并不是真的这么厉害,不过,我有一种办法,可以让二傻的“善听”能力,立马大幅度提高,达到谛听一半的效果。   “什么法子?就是这些燃烧的蜡烛?”我问商一凡。   商一凡点头,说差不多,就是这些燃烧的蜡烛。   谛听的“耳朵”之所以那么强,是因为他不光是耳朵能力突出,更是……谛听所住的地方,是幽冥黄泉,到处都是孤魂野鬼,谛听可以吞噬这些恶鬼,再次提高“善听”的能力,就能辩世间万物,善听人心、疾苦、悲歌、欢笑,听未来,听过去。   所以商一凡研制出了一种“尸香”,这种尸香,是用尸油惨杂白蜡熬出来的,同时,还要在尸香里,锁住阴魂,然后燃烧的时候,就会孤魂野鬼,到处缥缈。   二傻子张口吸香,就是借助鬼神之力,让自己的耳朵,达到神兽“谛听”的效果。   我听了,真心觉得商一凡是在是屈才了,他的阴术,其实很强悍的——当然,能利用的地方确实不多,可他的阴术,这的算是阴人江湖里的缺门了。   接着,我问商一凡:对了……这二傻吸尸香——会不会有什么后果?   “减阳寿五年!”   商一凡说道。   减阳寿五年?我有些吃惊。   这狗可不是人,人能活一百岁,减个五岁,还能接受,狗的寿命就十几二十年——减了个五年,算是少活了小半生。   商一凡说:其实我是不打算接你们的活儿的,但我有个大麻烦,急需要钱……所以……所以二傻子才会去拉住你们……它知道我的心意,也知道我的困难,所以,宁愿损失他小半生的寿命,来帮我这一次……我对二傻……真的……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草!”我胸中喷出了一股气,发泄式的骂了一句:奶奶个熊的——商叔,你要是早点跟我说……我压根不会让你动尸香的——二傻子用寿命来当做燃料,帮我们平事?这事我要是明就里,我不干!   一旁一直没说话的罗佳人,也忍不住捂住了脸,打着哭腔,喃喃的说:二傻……我……我不是故意的。   “哎……顺其自然吧,尸香已经点了……无法挽回了。”商一凡红着眼睛,扭过了身子。   就在这时候,二傻子已经吸完了所有的尸香,它猛地像是人一样的站了起来,耳朵大动,不停的抖动着,眼神也有一种狂热的感觉。   它的喉咙里,不停的喘着粗气。   很快,二傻子忽然扭头,看向了商一凡,对着天花板汪了一声吼,四足落地。   商一凡盯着我们,说道:听出来了……二傻子听出来了——这姑娘身上的铜铃黑猫纹身——和你师父有关系,还和东北的一个阴人,有关系——她背后的纹身,确实不是铜铃黑猫。   商一凡一下子高兴得不成样子。   我心里也高兴,墨大先生说了——罗佳人背后的铜铃黑猫纹身,和我师父与一个东北阴人有关系,还隐藏了一个秘密——这个秘密,应当永封,不应该拿出来说的。   现在二傻子听到的,算是特别靠谱了。   我估计,二傻子是真的听出来了。   “辩世间万物,听人心险恶,这就是谛听。”商一凡搂住了二傻子的脖子,正要和我们说事呢,忽然,他的电话响了。   他掏出了手机,看了一眼后,到了阳台接电话。   过了几分钟,他又回来了,对我说道:小水——铜铃黑猫纹身的秘密,你想不想听?   我说想。   “价格得往上提提。”商一凡咳嗽了一声,说。   我咬了咬牙——这是坐地起价啊——我叹了口气,说:商叔——五万块!你有困难,二傻子也贡献了阳寿,我应该提提价。   “不够!”商一凡说。   “那多少呢?”我已经很不爽了,商一凡,这是……犯了规矩啊!   商一凡伸出了三根手指!   “三十万?”冯春生一旁问道。   商一凡说:三十万……这波生意三十万——秘密我会告诉你们的!   冯春生直接开骂了:商一凡,你特么是东西吗?咱们阴行行走江湖,铜口直断——这断的,也是自己的口——开头谈好的价钱,现在坐地起价?还起这么高的价钱?商一凡,你脸皮是真厚啊!   “就这个价了。”商一凡红着脸说。   冯春生哼哼冷笑了两句,说道:那你商一凡,和那个两千块钱,把救了自己儿子的二傻狗狗转手卖掉的男贱人,又有什么区别!   第二更到了哈!有点晚的说 第三百六十一章 养獒者(拉拉姐冠名)   冯春生哼哼冷笑了两句,说道:那你商一凡,和那个两千块钱,把救了自己儿子的二傻子转手卖掉的男贱人,又有什么区别。   商一凡怒吼道:不要拿我和那种人渣比!   “不拿你和那人渣比?”冯春生要继续说,罗佳人站在了商一凡和冯春生两人中间,说道:不就是要钱嘛,我出!二傻子为我,付出了小半生的寿命,这钱,我认了!   “这不是钱的事!”冯春生依然很生气,骂道:这是道义——把道义放两旁,利字摆中间的人,是商人,不是我们阴人——阴人江湖,义字当头,道字藏心——商一凡,你自己说说看,你做的事情,道义不道义!你可和那个人渣,有什么区别?”   这一句重话砸了下去,商一凡也彻底心态爆炸了。   他戳着自己的鼻孔,骂道:对,没错,我就是不讲道义,我是个贱人,我是个人渣,冯春生,你满意了吗?我不配,我不配当阴人……真的,我就是个……我就是个……   那商一凡,脾气已经彻底上来了,对着家里的茶几,哐当几脚。   噗!   那茶几被踢碎了。   商一凡依旧发这脾气,狠狠的踩着茶几:我是人渣,我是畜生,我是人渣……我是畜生——曹尼玛,曹尼玛!曹尼玛!   他越发的暴躁。   我觉得事情有点出乎意料了,也走到了商一凡的面前,想去劝劝他的。   结果,商一凡忽然蹲在了地上,泣不成声:我特么就是个废物,我害了我姑娘——我害了一个家——我还为了钱,犯了规矩——我特么就不是个东西……呜呜……我就不是个东西。   那二傻子,很通人性的坐在了商一凡的身边,用舌.头,舔着商一凡的眼泪。   我心里也有点酸,蹲了下来,问商一凡:是不是有啥心事啊?   商一凡抬起头,满脸泪痕,说:小水,冯大先生——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这事,我帮你们办了,但是……钱,我一分不要,刚才你们说得对,坐地起价,就是犯了阴人规矩。   我两只手握住了商一凡的肩膀,狠狠的摇晃着他:别说那些蠢话——老商,我就问问你——到底怎么了?你家里是不是有事啊!   冯春生也没那么愤怒了,也发现商一凡似乎有苦衷,坐了下来,对商一凡说:老商——有什么事,你说……真的,咱们阴人江湖,四海之内皆兄弟,是兄弟的,有福一起享,有难一起当!行不?   商一凡吸了一口凉气后,把他这些年经历的事,全部说了出来。   整件事,得从商一凡和他老婆张拉拉说起了。   早些年在东北的时候,商一凡刚刚出道——他的阴术,其实是无法谋生的,所以只能干起了老畜一直都在干的生意,就是——养殖小动物。   商一凡用家里的积蓄,开了一家宠物养殖基地,主要是养一些比较贵的宠物。   这些精贵的宠物,实在话,不好养活,也不好繁殖,不过他不怕,他是老畜,技术上完全不用怀疑。   在他开养殖厂的时候,聘请了一个技术员。   这个技术员,就是当时在东北农业大学刚刚毕业的张拉拉。   张拉拉学得专业是动物养殖,来养殖基地上班,刚好工作对口。   期间,商一凡真的很拼命,起早贪黑,不怕苦不怕累。   他有时候,和张拉拉闲聊的时候,总是会说:我从小家里穷,我爹妈虽然就我一个,但我爹和我妈都是环卫工人——赚不到钱,他们找了个师父给我学手艺,现在我学成了,就得努力赚钱,不说让咱爹咱妈过上土豪一样的生活,至少,我得让他们住上城里的洋房,开上小汽车!   那时候,商一凡的动力,就是为了让母亲和父亲过上好日子。   像商一凡这种性格——敦厚老实、孝顺、吃苦耐劳,也吸引了张拉拉。   张拉拉很快跟商一凡表白了。   商一凡却觉得不好意思……他说自己是穷苦出生,读书也不多,读了个初中就没再继续读了,文化上和张拉拉配不上。   张拉拉说这些都没关系——人老实、靠得住,比什么都强。   而且商一凡是东北人嘛,东北人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幽默感。   最终,商一凡对张拉拉说:这样,等我赚了一千万!我就娶你当老婆,多少算是配得上一点了。   张拉拉点头。   从此,商一凡的动力,又多了一个。   用他的话说,身边有爱自己的人,有父母,还有小动物的陪伴,特别幸福。   那两年,商一凡把宠物养了卖,卖了养,身家崛起得很快。   刚好,那时候,藏獒又开始被炒作起来了。   藏獒作为“东方神犬”,在藏民的心里,不言而喻。   但是,这种狗,是不适合城市圈养的——很多别有机心的人,开始炒作概念,比如说“雪山战神”,比如说“犬中帝王”,等等炒作概念,搞得藏獒的价格,像是牛市里的股票一样,一天一涨,很快,就炒到了天价。   听说有一只雪獒,成交价高达上千万人民币!   商一凡的心眼动了。   他和张拉拉商量了一阵,两人去了西藏。   他们有消息,在西藏,有一户人家,有纯种血液的藏獒——一只公藏獒——像狮子一样。   商一凡就打算把那条藏獒拿下,当做种犬。   公犬和母犬,完全不是一个价钱。   或者说,在藏獒里,雄壮、威武、大骨架、长鬃毛这些部分,遗传基因,更多的是传承于父亲。   所以,一只品相优异的公藏獒,相当于半个藏獒厂!   商一凡和张拉拉找到了藏民,要出钱买。   当时藏民开价了四百万!   老实说,商一凡真的没那么多钱,他浑身满打满算,也就三百五十万。   价格不够,藏民自然不卖,他说他这条藏獒,确实值那么多,甚至值更多。   这个是真的。   因为商一凡的眼睛尖啊,这藏獒,十分高大,隔远了看,真的如同雄狮一样。   最后两边价格还是谈不成。   商一凡就决定留下,他说要帮那藏民放羊牧马,张拉拉则像那个老藏民的儿媳妇一样,帮忙洗碗炒菜,打酥油茶,打糍糕等等。   最终,商一凡和张拉拉的诚心,打动了那老藏民。   有一天,老藏民把两人,喊到了跟前,说:小商,拉拉,你们都是很好的人,很纯洁的人,我儿子,早年去做生意,被恐怖分子给斩首了,其实我膝下没有子女,我要再多的钱,也没什么用,我那些钱,都是打算捐给“扎什伦布寺”的香火钱……这样好了——我不多要了,你们给我三百万……藏獒你们带走……可以吗?   商一凡顿时激动得热泪盈眶。   老藏民却抱住了商一凡,也是笑中带泪的说:扎西德勒——小商,我知道你们帮我放羊放马,帮我打酥油茶,都是为了藏獒,但是,愿意这么做的人,已经不多了——也真切的让我感受到了“子女”的幸福——扎西德勒,你们走吧,愿你们以后的生活和感情,吉祥如意,只希望,你们以后发财了,不要忘记了——在西藏,有一个人,曾经帮助过你们。   商一凡立马说:永世不忘。   很快,商一凡带着张拉拉回了闽南。   他们在西藏,还用多余的钱,收了三条母藏獒。   很快,商一凡开始养殖藏獒了。   那只从西藏带下来的公藏獒,基因实在太优秀了,很快,母藏獒生了两窝,出来的都是品相极其好的藏獒。   这种品相的藏獒,在当时的市场里,卖出上百万的价钱,轻轻松松。   商一凡,觉得,自己的人生愿望很快就要实现了。   这种日子,过去了一年半——十来只藏獒幼崽,全部长大了……骨架贼漂亮、毛发很旺盛。   苏州的一个大老板,来商一凡考察了一阵,直接开价钱——一窝端,一千五百万。   当时商一凡真的是欣喜若狂。   也就在那几天,商一凡真的和张拉拉表白了,两人互诉衷肠。   很快,那十几只藏獒要开始发货了。   结果……就在发货的前一天晚上,出事了。   有两三个小偷,来偷小藏獒,结果,有一个人,被基地周围的电网给打死了。   那小偷的同伙,极其恼怒,直接翻进去,在那些藏獒的饮食里下毒。   没几个小时,那些小藏獒全部被毒死。   公藏獒也毒得奄奄一息了。   第二天,等商一凡打开基地大门的时候,他呆住了。   犬舍里面,全是藏獒的尸体。   商一凡又发了疯一样的冲到了公藏獒那边。   只要公藏獒保住了,他就有翻盘的本钱。   可惜,等他过去的时候,公藏獒只剩下最后一口气。   那公藏獒等到了主人,看了一眼后,含着微笑,气绝身亡了。   商一凡彻底呆住了,身体不由的晃动,接着,整个人跪在了地上,跪在了公藏獒的面前。   他伸手,扶下了公藏獒还没有闭上的眼皮。   商一凡痛哭流涕。   好几年的心血,就在这一天——全没了。   全都没了。   商一凡实在伤心,趴在了公藏獒的尸体上,泣不成声。   就在这时候,一直温柔的手,搭在了商一凡的肩膀上,是张拉拉的手:商哥,节哀顺变——往后的路还长呢。   第一更到了哈,么么哒。 第三百六十二章 出马仙(烟花姐冠名)   张拉拉对商一凡说:商哥,节哀。   商一凡打开了张拉拉的手,叹气说:拉拉,这辈子,我和你没缘分,你走吧——我娶不了你了,快点走!快点走!   他对着张拉拉吼了一句。   张拉拉眼泪也下来了,她扭身,离开了。   商一凡则继续抚摸着死去的藏獒。   本来,商一凡可以拥有一切的,但现在,他什么都没有了。   他越想越伤心,可是却哭不出来了,他不停的抚摸着藏獒的毛,不停的叹气。   大概过了十五分钟,忽然,他的背后,传出了张拉拉的声音。   张拉拉对商一凡笑着招手:一凡——跟我走!我们回闽南,我帮你东山再起!我是个孤儿,家里有房子,但是我很多年没回去了——为了你,我回去就把房子卖了,我出钱给你开宠物店……开宠物基地——我相信你,你还能东山再起的。   “跟我走,回闽南。”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商一凡这会儿,抱起了藏獒的尸体仰头对着天花板,痛哭流涕。   这眼泪,一半是痛苦,一半是幸福。   就这样,商一凡带着父母,举家迁移到了闽南,跟张拉拉结婚了。   这就是为什么好面子的商一凡,会来闽南入赘,跟张拉拉结婚。   来了闽南后,张拉拉真的卖了房子,筹钱买宠物,开店。   商一凡也是真的争气,来了闽南,他把生意一样给做起来了。   后来,他买下了一套四居室的房子,也就是现在这套房子。   不过,悲剧的事情又来了。   他和张拉拉生下了一个姑娘——姑娘叫商萧蝶。   商一凡在开宠物店的时候,忙着拼生意,实在无暇管商萧蝶,张拉拉就专门照顾女儿。   有一年的过年——生意实在太忙了。   商一凡就跟张拉拉打电话,说姑娘五岁了,一个人待一天也没什么问题——那时候,商一凡的父母,已经因病,先后去世了,家里没老人帮忙照顾小孩。   张拉拉想了想,就让小女儿一个人在家里待着,她去店里,帮商一凡了。   就是那一天,小女儿出事了。   当然,小女儿出的事,他们当天根本就没有看出来。   大概过了十几天,正是大年初八,一家人要去逛庙会的,结果,路上,商萧蝶这个小姑娘对商一凡说:爸爸……爸爸……我看不见了。   当时商一凡还以为是女儿开玩笑呢,摸了摸她的头,说:小蝶,又跟爸爸开玩笑呢。   女儿伤心的哭:我真的看不见了,我什么都看不见了。   商一凡这才意识到,出了问题,和张拉拉一起,把商萧蝶送到了医院里。   “哎!”   说到了这儿,商一凡足足叹了一口一分钟的长气。   最后,商一凡说道:女儿的检查报告,显示是犯了“狂犬症”。   “狂犬病?”我问。   商一凡说:是的……我家里宠物多,通灵小兽也多,那天,我女儿可能是跟那些小动物玩,不小心被爪子带了一条小小的血痕,不太疼,我女儿也没跟我说,却想不到,得了狂犬病,当时她假性失明了几天,又恢复了,但是,出了更严重的问题。   狂犬病的致死率是奇高的,无限接近于百分之百!   我算是知道,为什么商一凡真的很在乎钱。   商一凡说:当时,我把所有的流动资金花掉了——才把我女儿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可惜……心脏被毒素侵犯了,需要一直都在医院里,接受营养液和机器的治疗,才能勉强维持住生命。   说道这儿,商一凡一抹老泪说道:我女儿——十五岁了,十年了——十年没有下过床——十年没有见识过外面的世界到底多么精彩,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躺在医院里面……我对不起我女儿……我害了她,害了这个家——我特么就是个傻.逼——我当时为什么要贪那一天的生意?   他不停的用巴掌,拍打着他的头!   接着,他又说:我老婆一直住在医院里,不愿意和我说话,也不回家——我每次只有送钱的时候,才能见她一面,才能看看她,看看我女儿——我想每天都陪着他们,可是不行……我得赚钱!女儿每个月,都需要一大笔钱……我得赚出来。   我说:你找我们要那三十万,就是为了这事不?   “是。”   商一凡说道:就是为了这事……刚才,我老婆给我打了电话——两个星期之后,我女儿要做一次很重要的手术,手术费是三十万——这是我老婆在女儿出事之后,第一次跟我说话,一开口就是求饶,我接电话的时候,心都碎了,真的,我心都碎了,可是……我没有钱了,佛庙收我的租金,我卖宠物的钱……用得差不多了。   “实话说吧。”商一凡说:我养过很多地龙,都是通灵的小动物,为了救我的女儿,卖得差不多了,最近,有人在问我二傻子的价格,有个识货的阴人老板,开价二十五万,要买它……如果我实在是没钱,那我只能卖掉二傻子了。   “我不能卖掉二傻子……可是……我没办法。”商一凡说。   我也算是明白了——二傻子为什么要放弃小半生的阳寿,帮助商一凡。   因为这可能这是二傻子最后为商一凡助攻,从此以后,它要和主人,分道扬镳、   听到了这儿,我摇了摇头,对商一凡说:三十万,我出了。   “不用!”   罗佳人说道:这笔钱,我也可以出的……我一辈子都在浪荡,从来没有感受到爱,我父亲对我没有爱,我也几乎没有恋爱过……现在我才知道,恋爱原来可以这么浪漫,一句“跟我走,我回闽南卖了房子,帮你东山再起”的浪漫,我也不知道,原来父爱可以这么伟岸,伟岸到做一切事情都只是为了救女儿,让女儿重新返回到这个可爱的世界。   她落着泪,说道:现在我知道——对比性.爱高潮之后的空虚,最充实的,原来是爱!真正的爱。   冯春生一旁也感叹的说:是啊!性让爱升华——可是很多人却本末倒置了,放弃了爱,只在脑子里面有“做.爱”两个字,肤浅。   “人世间,还有什么比爱更让人动容的呢?”我对商一凡说: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最近我们店里正在找人——如果你愿意的话,来我店里挂名,我给你开一份额外的工资!有事办你就来,没事办,你就安安心心领工资。   商一凡听了我们的话,连忙站起身,对我们说:谢谢你们……真的谢谢你们——不过,我不用帮忙。   “费特么什么话?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你那点破面子?”冯春生一巴掌拍在了商一凡的肩膀上:就特么这么说了——咱们怎么搞,你就怎么办——这时候,你女儿的事最大!   “谢谢……真的谢谢。”   商一凡说完了,立马又跟我说:对了,小水、冯大先生,刚才,二傻子刚才听出了罗佳人背上的“铜铃黑猫”的诡异了。   现在我们已经答应要帮商一凡了,商一凡也没什么后顾之忧了,开始跟我们讲“铜铃黑猫”的事。   他跟我说:这铜铃黑猫里的秘密,你师父和那个高人,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因为他们做的事情,破坏了行规。   “为什么?”我问。   商一凡说:因为这幅铜铃黑猫是两种阴术的结合——两种阴术融合在一起的产物。   “啊?”我这才知道,为什么墨大先生说这事,是一个秘密。   阴人江湖是有规矩的,两种不同的阴术,是不能合二为一的使用,如果用了,算是犯了规矩——这是大忌。   有些阴术,传内不传外,传子不传女——这事往小了说,叫不尊重祖传的阴术,往大了说,叫欺师灭祖!   我问商一凡——这到底是什么阴术?   “第一种是你师父的阴阳绣无疑。”   商一凡顿了顿,说:第二种……那就得是东北的招牌阴术——请仙!   “请仙?”冯春生猛地问道:请的是哪一路大仙?   “保家仙!”   商一凡说。   “请的是保家仙?”   冯春生问道。   “对!请的就是保家仙。”商一凡说道。   我问冯春生,什么叫保家仙?   冯春生说东北有七十七路野仙,其中五路大野仙——叫胡黄白柳灰。   胡是狐仙,黄是黄皮子大仙,白是刺猬仙,柳是蛇仙、灰是老鼠仙。   这五路野仙地位很高。   除此之外,还有七十二路小野仙——也都是动物修炼成的精怪。   有些东北人,会在家里请保家仙,保自己家里人的安全,保护后代,再也不受孤魂野鬼的勾引。   他们会在家里摆上灵位,请灵堂,请谋路大仙。   有些东北人,请狐仙,一般都会在家里,立上灵牌,供奉“胡八太爷”和“胡三奶奶”。   这些野仙要请来当保家仙,都需要找一个人,那个人叫“出马仙”。   “对,就是出马仙。”商一凡说:二傻子听出来了,叫“张家出马”——这个我就知道了——东北那边,有两路出马仙……一路叫刘家出马,一路叫“张家出马”。   张家出马仙这些年不知道为什么,销声匿迹了。   我算是听出了,阴阳绣不是有请阴灵这个步骤吗?   估计我师父当时没有请阴灵,请的张家人招来的保家仙。   等于——罗佳人的父亲,是把保家仙纹在了背上……这事……越发的诡异了——保家仙和阴阳绣,为什么当时我师父和那东北出马仙要合作一次呢?这个铜铃黑猫,只怕还是有说头啊。   第二更到了哈,么么哒。 第三百六十三章 猫四小姐(拉拉姐冠名)   这个铜铃黑猫,到底有什么值得说道的问题?   冯春生在一旁说道:我有点蒙,两种阴术结合在一起,创作了这条黑猫纹身,你师父和那东北高人到底是为了个什么。   两种阴术结合,这首先得让双方都知道对面的阴术秘密。   这种秘密,可能是一个阴行门派的命脉所在。   所以,合作阴术,才会被视为背叛师门。   那罗佳人的父亲,到底是怎么了……才会让我师父,和那个东北阴人联手,搞出了这个事情呢?   我看向冯春生和商一凡,说道:那这件事……得有两点……第一点——当年罗佳人父亲到底因为什么问题,导致他找到了两名阴术高人,一起合作,出了这么一副铜铃黑猫的阴术。   “第二点。”我补充道:为什么阴阳绣和保家仙两种阴术合而为一的纹身,在这么多年后,找罗佳人的麻烦?   这两个谜题——毫无疑问,指向了一个人——谁?罗佳人的父亲!   罗佳人出了这么大的事,到现在,罗佳人的父亲还没有出现……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她父亲,真的有鬼。   我立马对罗佳人说:给你父亲打电话……让他亲自过来。   罗佳人摇了摇头,说:我父亲不会来的。   “为什么?”我问罗佳人。   罗佳人笑了笑,说:我父亲……早就把话摆明了……他只给我钱,不会给我别的帮助,如果我花钱,搞不定这事,那就不用跟他打电话了……我等死就行了。   我听了,连忙问罗佳人:你父亲就这么狠心?   “恩!”   罗佳人摊开了手,说:如果我不是因为我背后的纹身,我甚至都不敢相信,我是我父亲的亲生女儿呢。   接着,她还说:对了……也许你们可能不太相信我说的话,无所谓的……我给你们听段录音。   说完,罗佳人打开了手机的音频。   里面传来了一阵暴躁的声音。   “这是一千万,拿走!如果这些钱,搞不定你的鬼事,那你就死在外面吧,给我听清楚了,我再说一遍——如果这些钱,搞不定你的鬼事,那你就死在外面吧。”   我去!   这是父亲对女儿应该有的态度吗?   我直接看向了罗佳人,问:你家在哪儿?咱们找你家去!   “没用的。”罗佳人说她父亲得知她遇到了怪事,变成半人半猫的样子,立马就跑路了,现在去哪儿都找不到人!   奶奶的!   我有些生气的骂了一句,接着,我看向了冯春生,说道:春哥……实在没辙,只能找一个人了。   “谁啊?”   “就是那个和我师父合作的张家出马的高人。”我说。   冯春生说那人失踪好多年了……去哪儿找?   我说咱们找不到,但是有人找得到啊——咱们不是认识东北招阴人——李善水吗?   李善水应该有法子吧?   “找!找!李善水有个本子,所有的东北阴人,都要隔一段时间,去他那儿更新联系地址,张家出马也是东北阴人,还是东北阴人里的主流阴人,地址一定在李善水那儿更新过,找得到。”   冯春生有些激动的说。   我立马给李善水打了一个电话:喂!小李爷。   “哟!于水老弟……咋想起来跟我打电话?”李善水笑着问我。   我说小李爷你认不认识张家出马仙?   “认识!”   李善水说:你说的,应该是张功义——张家出马这些年,气势大不如前,主要是他们的后人,转型成了商人,不愿意再当阴人了……张家出马,一直都是张功义在苦苦支撑——就在七八年前,张功义一时间想不通,去海南那边当渔民了,也不接阴活了。   我一听,有门啊,我就问李善水:小李爷,那你可知道张功义的电话,和具体的联系地址吗?   “有!”李善水问:你找他?   我说是啊,就是找他。   李善水想了想,说行……待会给我发联系地址和电话号码,他说他相信我人品,不会去胡乱找别人麻烦的。   “张功义人不错的,有话好好说。”   李善水在挂电话的时候,还专门叮嘱了我一阵子。   我说知道。   没过五分钟,李善水真的把“手机号码和联系地址”发过来了。   我拿到了手机号码后,迅速给“张家出马仙”张功义打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响了一阵子,没人接。   我就一直打,和冯春生、罗佳人三班倒的打电话。   一直打到傍晚,终于打通了。   电话那边传来了一阵扎实的东北口音,差点把我们三个激动哭了,总算把电话给打通了。   “你们谁啊?给我打一天电话了,要不是我使的是oppo手机,充电五分钟,装比两小时,超强续航七十二个小时,还不给你们瘪犊子整没电了?”   这张功义,听说话,就知道是个好玩的人,跟我们陌生人打招呼,还强势给了“oppo”’一个广告,服。   我连忙跟张功义说:张叔,我师父是廖程鹏。   “老廖……老廖的徒弟。”张功义哈哈一笑,说:那你小子得喊我大师伯——咋地?找你大师伯,是不是要请教点啥?不是吹牛逼,你师伯老张,啥都不行,就是能侃——天上我知道一大半,地上我全知道,渊博!有文化,虎得一比呀!   我有点晕。   在我心里,和我师父合作了“铜铃黑猫”的高人,怎么说也得挺严肃的吧,可这张功义——老逗比啊!   我说:张叔,是关于铜铃黑猫。   顿时……电话那头沉默了。   张功义楞了一分钟,立马恢复了常态,笑着说:啥瘠薄铜铃黑猫啊?这是你们阴阳绣的阳绣,你问我一出马的神汉,你这不扯犊子么?   “张叔,明人不说暗话……你给一罗姓男子,请过一尊保家仙……保家仙融在了染料里面,被我师父,用铜铃黑猫的纹身,纹在了那罗姓男子的背上。”我说。   张功义有点尴尬,十分夸张的咳嗽着,掩饰自己的失态。   我则说道:张叔……我就实话实说吧,现在,那个纹身,要反主了。   “别扯淡。”张功义说:你小子知道啥叫保家仙不?我们请过来的保家仙,是得和主人签血契的,终身不能反主。   我说:那罗姓男子没事,但现在,那保家仙,要害了那人的女儿!   “这倒是有可能。”张功义说:这样,你们在闽南吗?我去找你们。   “在!”我说。   张功义说:明天上午到!   海南离闽南不远,很快就能到。   第二天早上十点半,张功义直接按着地址,找到了我们店里。   我、冯春生和罗佳人,在店里,等了张功义很久了。   一进店,张功义就哈哈大笑:老廖是积了德了,找了个好徒弟,隔着好远,我就看出你小子是个“九阴聚首”的鬼命——好徒弟,不像我,找徒弟找不到,儿子不愿意学我的手艺,现在……我张家出马,怕是要绝后了。   我连忙站起身,对张功义,说:张叔,请坐。   张功义五十来岁,皮肤古铜色,表面有些粗糙,应该是经常吹海风导致的,长得挺仙风道骨的,他穿着一长袖子的老式毛衣和一西装裤,看上去,不修边幅。   张功义坐了下来,看向了罗佳人,问:你能不能把你背后的“胎记”给我看?   罗佳人天生就有铜铃黑猫的胎记——她也因为这个胎记,现在被“脏东西”缠住了。   罗佳人直接把昨天晚上,她对着镜子拍的背后照片,递给了张功义。   张功义才看了一眼,立马说道:是……这是保家仙……是我当年给请下来的。   “怎么办?张叔有办法帮忙搞定吗?”我问张功义。   张功义哈哈一笑,说道:搞定?你都不知道罗佳人他爸的背后,请的是什么保家仙。   “老张,你请的不就是……猫儿仙吗?”冯春生问。   张功义哈哈一笑,说:猫儿仙是猫儿仙,但猫儿仙也不一样啊……罗佳人的父亲背后,请的是花四小姐。   他话音一落,正在喝茶的冯春生忽然停住了动作。   接着,冯春生的茶杯情不自禁的落了下来,砸在地上,劈啪碎了。   冯春生问:什么……花四小姐?   “是啊!”   张功义说:是花四小姐。   我看冯春生这模样,似乎这“花四小姐”来头不小。   我就问冯春生:花四小姐是啥意思?你这么惊讶?   “废话!你知道花四小姐是谁吗?”冯春生说:东北五路大野仙——胡黄白柳灰,都有姓,狐仙姓胡,黄皮子大仙姓黄——在东北七十七路野仙里——猫儿仙排名第八,姓花。   张功义比冯春生对东北的野仙更熟,也帮忙说:这些野仙门路里,每一路野仙都有“总瓢把子”——狐门的总瓢把子叫“胡清影”,蛇门的扛把子叫“柳无极”,在猫儿仙所在的花门,花四太爷花千岁就是花门的总瓢把子——花四小姐,就是花千岁的第九个孙女,最小的千金小姐。   “啊?”我问张功义:这意味着啥?   ”这意味着咱们就不能强行的镇压这猫儿仙,这猫儿仙要出了一个好歹……嘿嘿,以后咱们都别活了。”张功义说:东北猫儿仙,得追杀咱们到天涯海角去呢!   “那咋办?”我问张功义。   张功义说:就是处理手段头疼哦……而且你们不知道——这花四小姐,到底是一什么样的暴躁人物!   第一更来得很晚哈,对不住,对不住 第三百六十四章 红毛猫仙(瑶瑶冠名)   张功义说:就是处理手段头疼哦……而且你们不知道——这花四小姐,到底是什么样的暴躁人物。   我问花四小姐到底有什么可怕的。   张功义说东北的野仙,各个性格不一样。   黄皮子大仙最是阴险。   狐仙睚眦必报。   花家的猫儿仙,脾气非常暴躁,还喜欢玩弄仇人,这一点,就是猫的习性。   猫儿抓耗子……喜欢先玩弄个一阵子,最后,再把老鼠给弄死。   我忽然想起在酒店的卫生间里面,我和罗佳人,被一道模糊的影子,堵在了卫生间里。   时候,冯春生告诉我……说那是罗佳人沾惹的东西,吓唬我们呢。   现在想来,还真是“猫儿仙”的手段,先让我们感受到最深层的恐惧,让我们……生不如死。   张功义还说,在黑龙江佳木斯,就有一事,一个护林员,烧山火的时候,烧死了一群野猫,结果惹了花四小姐——连续一个月,他每天晚上都清醒的看到自己被一群穿白衣服的人,扛在棺材里面,满山的溜。   那护林员找了好多门路,找了一些阴人,可是……没有一个阴人敢管。   就这样,在一个月后的一天,那个护林员被活活的吓死了。   “花四小姐可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   张功义摇了摇头,说:这事……太难了,或许这个冤仇不化解,不但罗佳人有事,可能我也有事,你也有事。   “我也有事?”我指着我自己的鼻尖,说道:我有什么事?   “嘿嘿!”   张功义说道:当年,我和你师父,将错就错呗……算是惹了花四小姐,我是当事人不假,你是老廖的徒弟,如果出事了,你肯定也跑不掉。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让张功义把事情,从头至尾的说出来。   张功义看向了罗佳人:你知道你爸是干啥的不?   “我爸是做生意的……这些年开地下赌场,还搞房地产,赚了不老少的钱。”罗佳人老老实实的说。   张功义说道:错了……你爹曾经起家的时候,那时候还没有你呢!   她说罗佳人的父亲到底是干啥的——罗佳人的父亲罗水涛,以前在东北,做的是“假貂”的生意。   貂是东北那边的特色,早些年的羽绒服技术哪有现在这么好?   那时候的东北,真要防寒,最好的衣服就是“貂皮大衣”。   那时候人炫富,可不是现在“买个包”,那时候是“买个貂”。   貂皮大衣贵啊,随便一个好几万——当时形成了一个产业链——做假貂。   假貂怎么做?不用牛皮做,也不用猪皮做,用的是猫皮做的。   这猫和貂的皮毛,略微有些相似,剥下来处理完了,然后再通过一些做假的手段,差不多能在外观上糊弄有钱暴发户!   罗佳人的父亲罗水涛,就是靠这个发的家。   他那个假貂厂,有时候一晚上能宰一大池子的猫。   假貂厂怎么宰猫的?直接开膛破肚,然后用大铁挂子,小心翼翼的剥皮。   这时候的猫还没死,也许等猫儿被剥完了皮,也死不了呢。   有时候没皮的猫儿,还在凌空瞎蹬腿!   罗水涛搞假貂厂搞了四五年,赚了不老少的钱……有一天,他收购猫的时候,收到了一只红毛的猫。   要说这黑猫、白猫都见过……哪儿来的红毛猫啊!   当时罗水涛就特意让最好的师傅出手,把那红毛的猫皮,全部给剥了下来,他打算给自己做一条“红猫毛围脖”。   这玩意儿是个稀奇货叻。   很快,四五天后,那个红毛的围脖,就真正成型了。   罗水涛带上了红毛的猫毛围脖,那叫一个高兴,到处溜达显摆、嘚瑟!   不过,好景不长,大概一个星期之后,罗水涛就出现怪事了……他那红色的围脖,不见了……但是,他的脖子,变得通红一片。   他成天说着胡话,同时,整个人经常喘不过气来。   这下子,他老婆,也就是罗佳人的母亲,找阴阳先生过来看了。   首先来了一个阴阳先生,人家看了一眼,直接走了,满脸的惨白。   第二个是一个叫魂先生……那叫魂先生说罗水涛是遇到了凶物,他手艺不行,给他老婆推荐了“出马仙”张功义。   要说也巧。   张功义和罗水涛的老婆,算亲戚……不太亲近,但有点关系。   罗水涛的老婆找到了张功义,张功义是不能推的。   他才看了一眼,立马说道:完了,完了……你们这平常杀猫的就算了,这怎么惹上猫儿仙了?   罗水涛的老婆就问:怎么就扯上猫儿仙了?   张功义说:二月三月——鼠王娶亲,腊月正月——猫儿仙过门——你懂不懂?   “啥意思?”罗水涛老婆不太知道。   张功义再说:二月份和三月份——是鼠王娶亲的时候,晚上最好不要出门,家里半夜的,放一碗冷饭到院子里头,不招惹鼠仙……正月和腊月,是猫儿仙过门的时候……猫儿仙里的姑娘,要嫁出去呢……那一身红毛的猫儿,就是要过门的猫儿仙——那红毛,就是红色的婚礼服呢!特么人家过门没过上……被你抓到宰猫厂,皮都剥了……皮剥了也就算了,你还做成围脖,耀武扬威,这不是找猫儿仙报复吗?   罗水涛老婆听了,差点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她连忙问:那这儿事……有啥办法没有!   “别的办法没有,找猫儿仙的花门谈一谈呗……能和解,就和解……不能和解,只能再想招了!”张功义说。   其实当时张功义的想法是什么呢……他先去请仙,请花门的猫儿仙出来,两边谈一谈这事。   不过他估计谈不拢。   为什么这么说?   你想啊,罗水涛是干啥的?宰猫的……一天宰几百只……他做的事,猫儿仙的人,能跟他谈吗?压根不能啊。   张功义也希望这事达不成,到时候他找个机会开溜……这罗水涛的事,谁爱办谁办,他张功义反正不办。   于是,张功义就开始准备“请仙”的过场。   因为这一次,张功义打算请猫儿仙,那请仙的家伙事就不一样了。   他找人打了一棺材,不封棺,把罗水涛给弄进去,然后找了几个脚夫,把张功义抬到山里去,山里大仙多嘛。   棺材抬到了山里,张功义又把带过来的“鱼肉酱”和准备好的十罐老鼠血,伴成了一团,然后搅拌成浆糊似的腥臭玩意儿,最后,他把这些腥臊的玩意儿,涂满了罗水涛的全身后,就开始请仙了。   “日头晒到了东山上哎!东山里的大仙多哎……清风和悲王,狐仙和黄常……小的张功义,想过来找大仙们唠唠嗑叻,要是花家的大人在啊,出来聊聊,小的张功义心里更舒畅!”   清风和悲王都是“鬼仙”,黄常就是黄皮子,花家的大人,自然就是正主了。   张功义一只手拿着干熊掌,一只手摇着鼓,不停的唱着词。   这一唱,从日上三竿,唱到日头西落。   就在他都准备收工的时候,忽然,那棺材里躺着的罗水涛,坐了起来,同时,身上那些腥臊的东西,都没了。   想来,罗水涛是被猫儿仙上身了……这猫儿仙,喜欢吃腥,就把他身上那些腥臊的东西,当做贡品吃掉了。   罗水涛一脸舒爽的笑容,朝着张功义眯着眼睛笑,同时,嘴角挂着“蔑视”的颜色,问:小出马,你是张家的,还是刘家的?   张功义连忙说道:小的张家的出马,见了花家的大仙……小的浑身舒坦……   “马屁不要拍得那么响……你请我来,是有事要找我吧?说说看吧,吃了你的贡品,就得帮帮你这小出马,不然传扬了出去,还说我花四小姐做事情不讲规矩。”   张功义是原本要把事情说出来,说给面前的猫儿仙听的,他预想的是,猫儿仙一听罗水涛平常宰猫,定然会拂袖而去,他的差事“过场”也就算完了。   可是,张功义听到了“花四小姐”的大名,立马不敢说了。   做“出马”的,和这东北野仙打交道打得多,张功义自然知道花四小姐的大名,也知道——这花四小姐脾气可是相当暴躁。   如果张功义把罗水涛的事说出来,那花四小姐脾气一上头,立马就把他也给连坐了。   到时候,出事的可就不是罗水涛一人了,张功义也得跟着倒大霉。   张功义心里暗暗叫苦啊……这山里头请仙怎么请来了“花四小姐”,这下可完犊子了。   好在张功义是个老江湖,这人心里头鬼点子多……他立马对花四小姐拱手,说:东北招阴人,李爷,想见您老人家,希望和你约个时间,三天之后见面。   那时候的东北招阴人还不是李善水,是李善水他爹。   东北野仙,很得给东北招阴人面子,花四小姐说:那成……三天之后,就在这儿,我见东北招阴人!   这样,张功义用一个谎话,延了三天的日程。   他是火急火燎的去找了当时的东北招阴人,把事情说明白了,招阴人愿意趟这一趟浑水。   张功义对我说:招阴人后来见了花四小姐,花四小姐听了罗水涛杀猫,宰了花家还没过门的猫儿仙,剥了那猫儿仙的猫皮,那是勃然大怒,非要灭了罗水涛满门不可……最后,招阴人帮忙说情,也请了“风影”这样的阴人大手过来,才勉强和花四小姐,商量了一个“解决的办法”,就这个解决的办法……刚好就把你于水的师父,牵扯进来了。   第二更到了哈,写得好晚好晚了!明天平安夜,老墨会继续更新啦!不会偷偷出去玩的哈! 第三百六十五章 请替死鬼(烟花姐冠名)   一个“解决”花四小姐的办法,把我师父扯进来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看向了张功义,问他到底是咋回事?   张功义说:当时招阴人对花四小姐说——要不然,你当罗水涛的保家仙,他供奉你一生一世,以后也不再宰猫,算是福报换缘分。   花四小姐当然不同意了,说罗水涛这个人,胆大妄为,不但宰猫,犯下了杀孽,害死了花门未过门的猫娘子,这样的人,还要当他的保家仙……这不是扯淡吗?   招阴人跟花四小姐,好话歹话说了一大堆……最后,还是让花四小姐,答应下了“保家仙”的事。   不过,花四小姐答应保家仙的事,也不是胡乱答应的。   因为花四小姐,希望能够在人间红尘里面,耍一些时间,所以,要能有“人气”才行。   啥叫有人气?   鬼上身了,那叫有“人气”。   花四小姐要上罗水涛的身。   这下子,张功义觉得不行,他说:别啊,四小姐,你要是上了罗水涛的身,那不没几天,罗水涛就被你给镇死了?   这么凶的野仙上身,那罗水涛,还真的是扛不住呢。   花四小姐说不行……不管怎么样,要么让她成为有“人气”的保家仙,要么,就让她弄死罗水涛。   两条路,只能走一条。   好在当时的东北招阴人见多识广,他对张功义说:其实……有个人,可以帮咱们的忙!   “谁啊?”张功义问。   招阴人说:闽南阴阳绣廖程鹏!   “他能搞定这事?”   “能!”   招阴人给张功义介绍,说阴阳绣纹身,就是把阴灵纹在人的身上,大不了找我师父,把野仙当做阴灵,纹在人的身上。   阴阳绣护主,和保家仙差不多,也能让野仙有人气。   招阴人和张功义说了,立马带着罗水涛、花四小姐,去了闽南。   在闽南,张功义找到了我师父,提出要把保家仙和阴阳绣的阴术,合二为一的想法。   我师父同意了。   很快,他们两人,合作出了一幅“阴阳绣”——铜铃黑猫。   同时,这道纹身还是保家仙的“人皮灵位”。   因为野仙怵道士,所以,这只铜铃黑猫,并没有纹额头上的道家符箓。   哦!   原来罗佳人背后的“铜铃黑猫”,竟然是这么来的。   我算是明白了。   接着,我又问张功义:不过也不对啊,我师父和你合作……为什么会这么顺利,我师父可是有点古板的人,断然不会同意你的想法的。   张功义说道:你师父的确没有马上同意……我和他有一个交易。   “什么交易?”我问张功义。   张功义诡异的笑了笑,凑在我耳边,说:你可知道,我为什么没有问你师父有没有死的事吗?   “啊?”   我猛地坐正了,看向了张功义。   对啊!   商一凡也是东北阴人,得知我师父死了,不停的叹气,但是……张功义连我师父的状况,问都没问,看上去,这老逗比不懂礼数,其实,是别有深意?   我慌忙问张功义:你说我师父没死?   “你师父有没有死我不知道,但是,我当时就听你师父跟我说过。”张功义说我师父当时已经无意中窥到天机,他的阳寿,可能没个十几年功夫了……而且还得死在阴阳绣的劫数上。   我师父,早就为后来的劫数做了准备。   他知道——张功义“张家出马”,有一特殊的本事,叫“请替死鬼”。   张功义说:请替死鬼,可以花纸钱,买通厉鬼,让这鬼冒充你,替你去阴曹地府受罪,这法子,用起来比较阴毒……也很麻烦,不过也得这样,不然这满世界的人都死不了了,我们张家出马的弟子,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请替死鬼”的。   “啊?”   我一直都怀疑我师父没死,不过,当时只是猜测我师父,是受了张家天师一些邪门的法阵,我师父才没死的,现在看……竟然是有了张家出马的“秘技”。   “反正我教他了。”张功义说:这法子我全部说给你师父了,你师父到底有没有用,我就不知道了……按你师父当时的说法,他遭到劫数的日子,应该是在四年前吧。   我一下子揪住了张功义的衣领,说道:真的?   “你看,说中了吧……那就是对的,你师父是在四年前死的不?”张功义半笑不笑的说道。   我则看向了冯春生。   冯春生笑了笑,说:是的!我就说过,你师父是一个高人,没这么容易死的。   我捏紧了拳头,我不敢担保,我师父是不是一定用了张功义那“请替死鬼”的法子,但很大可能性是用了。   我师父,依然活着在?   他……为什么不找我。   我捏紧了拳头。   张功义又说:行了……当年的事,就说这么多了,因为花四小姐是保家仙,现在,怕是花四小姐有什么不满,所以要出来害这个罗佳人,会不会害我和你于水……我估计也八成是有可能的,所以,咱们只能和花四小姐谈谈!   “怎么谈?”我问张功义。   张功义说道:谈容易,就是请仙嘛……其实也不用咋请,我做个仪式,请她出来说说话。   接着,张功义又说:其实,罗佳人和她的父亲罗水涛,都是半人半猫,因为他们纹了花四小姐在身体上,她们是半个精怪……所以,请仙的话,超级容易的。   “这?”我看向张功义:你确定。   “确定!”   张功义说:做完“铜铃黑猫”阴阳绣的时候,我就发现了——对了,罗水涛做完了阴阳绣之后,经常会去猎色,喜欢到处找女人上床,我估计……罗佳人……   “我也是!”   罗佳人大方的承认了。   我问这个爱和异性上传,和花四小姐有什么关系?   “猫是天下最爱偷腥的动物嘛,性yv比较发达!”张功义说:那些猫咪,滥交可怕……估计只比不过一天到晚想“日狗”的泰迪犬和连个气球都能搞的兔子性渴望稍微差了一点。   噗!   张功义说话也很野蛮啊。   他还说,当年花四小姐愿意和罗水涛签血契,成为罗水涛的保家仙,就是想蹭一蹭罗水涛的人气,在人间红尘猎色。   ”花四小姐,也不是一个肯清修的主啊。”   张功义趴在我耳边,极其小声的说了一句后,又说:得了!现在,咱们开始请仙——让花四小姐出来见咱们一面。   我说行。   张功义说请花四小姐得严肃一点,他去换一身行头。   出马仙有出马仙的行头。   他们穿着花花绿绿的长袍子,头上带着一个扎满了野鸡毛的帽子,左手拿着熊爪,右手捏着鼓。   张功义换好了行头,到了我们店的中央。   我们几个,把店门给关上了——里头神神叨叨的事,还是不要让外人知道的好。   张功义一摇拨浪鼓,就哈哈一笑,说:花家四小姐,咱个是多年不见,出马弟子张功义,甚是想念,奔袭千里,还请花四小姐出来露上一面,不管赏脸不赏脸和小张我唠唠嗑,也让小张看你一小眼……   他不停的摇着鼓,说着一些客套话。   渐渐的,罗佳人的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   罗佳人的眼色,也多出了一分妖艳。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罗佳人开口说话了,她一开口,就是一阵冷冷的笑:张功义,从东北来闽南,你是来找死来了吗?   “哟……花四小姐言重了。”张功义这是把藏在罗佳人身体里面的花四小姐,给喊了出来。   花四小姐说:人就是人,背信弃义……当年我没宰了罗水涛,让他活得好好的……实在是我犯过最大的错。   张功义有些不爽的说道:花四小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当年定下保家仙的事,没人强迫你,是你心甘情愿,没人强迫,没人忽悠你……对不?   “对!但我没有想到,那人竟然这么无耻!说好了我只当二十七年的保家仙,三九之数,也算吉利——二十七年之后,我恢复自由身,从他身上离开……从此,我和他,井水不犯河水!可是……可是!”花四小姐说道。   张功义盯着花四小姐说:可是什么?二十七年,是我们大家一起定下来的啊。   在这儿,张功义给我们解释清楚了——说花四小姐当罗水涛保家仙,当时商定了,确实是有年限的。   二十七年之后,花四小姐有了足够的“人气”,能够养成一个“人魈”,她想行走人间,就可以附身在人魈的身上,想回东北当野仙,也能当野仙,那时候,罗水涛对她没有任何作用了,她也不需要继续给罗水涛当保家仙了。   张功义算了一下时间,二十七年的时间一到,还真是巧,刚好这一天,就是罗佳人的二十五岁生日。   张功义说:是啊……二十七年,当时阴阳刺青师廖程鹏,给纹身定下的日子,就是二十七年——二十七年一过……您依然是花四小姐,那罗水涛,也没有保家仙了。   “是!”   花四小姐说:要不然我说你们人擅长背信弃义呢……那罗水涛,半年前,请了张家天师,给他做了一场法事——把我彻底封在了罗水涛的身体内……从此,我再也无法活得自由身,只能一辈子依附在罗水涛的身上,当他的保家仙!   “还有这事?”张功义慌忙说。   第一更到了哈,继续去写第二更啦 第三百六十六章 人皮纹身(拉拉姐冠名)   花四小姐说道:这事怎么没有?一场法事,两封道符,从此,我永世成为罗水涛的傀儡……我不甘心,所以,我要威胁他的女儿,让他把纹身给撤了,让我恢复自由身。   花四小姐是罗家的保家仙,自然可以随意的穿梭于罗水涛和罗佳人的身体内。   “这个!怎么撤?”张功义有点晕。   张功义完全不知道怎么撤掉“保家仙”啊!   他说他得先找到罗佳人的爹,才能撤掉……而且他一个人出手也没用,得和我一起撤。   花四小姐冷笑道:告诉你们,别指望找罗水涛那个贪婪的人了……他被张家天师的人带走了,谁都找不到他,但是他却能享受到我为他带来的福利。   啊?   我看向花四小姐,有点不置可否的感觉。   花四小姐说她做保家仙,对罗水涛的好处太大了,首先他的运势会旺,然后就是各种孤魂野鬼都不怕,什么不积阴德的活,都敢干。   “你们知道那罗水涛,现在干什么的吗?”花四小姐问我们。   我们说刚才罗佳人说了,那罗水涛现在是开赌场,做房地产生意的。   “呵呵!你们是真不知道啊。”   花四小姐说道:罗水涛做的是事情,叫“活人心”,“活人肺”——你们知道是啥意思不?   我不知道罗水涛是干这个的,但是,我知道活人心和活人肺到底是啥,在张哥和韩老板的生意里……有六项——善财童子、活人心、活人肺、婴儿符、舌伶、性蟥,其余四种,我基本上都见过了,唯独没有见过的,就是活人心和活人肺了。   这两种东西,我是真的只听说过。   没想到。   罗佳人的父亲罗水涛,就是给张哥,做这生意的?   我下意识也想到了——为什么张哥要把罗佳人推给我,让我来做这一波生意,其实是因为罗水涛是张哥手下很重要的一个人物。   我摇了摇头,就问花四小姐:什么叫活人心和活人肺?   花四小姐说:这可是丧阴德的买卖,实在话,如果不是我保着罗水涛,这王八蛋早就被冤魂给缠死了。   接着,花四小姐问冯春生:冯大先生,你见多识广啊,可知道,什么叫活人心,活人肺?   冯春生也摇头,说真的不太知道。   花四小姐冷冷一笑,说道:那我就告诉你们——你们听说过圆木生意吗?   圆木生意?   这个当然知道了。   圆木生意,就是器官买卖。   我对花四小姐说:器官买卖。   “对!”   花四小姐说道:器官买卖,不过,器官买卖里,有两种器官是最难卖的——一个是肺,一个是心脏。   肺里有太多的肺泡。   心脏有太多的心肌。   人一旦死去,心肌和肺泡,会自动萎缩。   花四小姐说他知道我们有很多科技,可是再好的科技,都无法长时间保存心脏和肺部的功能。   尤其是肺——几乎没有移植的能力。   这时候,就出现了“活人心”和“活人肺”这两种生意。   像其余的器官,一般圆木贩子采用的是掠夺式的切割。   比如说现在器官里销售最火热的肾脏——这种器官,是完全可以长期保存的,所以,出现了很多的“削肾客”。   除此之外,肺部和心脏的圆木贩子,采用的是“培育式”的切割。   什么叫培育式的切割?   很简单,就像罗水涛,他会以一个好工作的引诱条件,把一些年轻人骗到某个地方,软禁起来,然后喂得白白胖胖的,一旦他接到了“肺部、心脏”的单子,就开始在那群被圈养起来的人里面,寻找到合适的血型,一旦匹配成功,立马会安排需要移植器官的金主,去他的大院里……直接取心、取肺。   在那些金主,换好了心脏和肺部的时候,那些被切掉了器官的圆木,甚至尸骨未寒!   我听了,一阵犯恶心,说:罗水涛原来是干这事的?   不过,我接着又一阵开心——张哥手上的六大生意的几个人,都有一卷录像带,证明韩老板和张哥,犯了很大死罪。   这些录像带,一共是四卷。   我们弄到了三卷——还差最后一卷。   这一卷如果拿到了,我们几乎就可以对张哥和韩老板,造成铁血打击!   在我们、竹圣元、韩老板和张哥三方的周旋里面,我们已经稳操胜券!   所以!   找到罗水涛,实在是当务之急。   当然,现在最重要的,是安抚花四小姐。   花四小姐说:罗水涛这样一个心胸狠辣的人,妄图把我在她的身体内,囚禁一辈子,保他一辈子荣华富贵。   “原来是这样?”张功义叹了口气。   花四小姐又说:而且,我实话实说……我现在,只有一缕残魂,我做不到任何事情,唯一能做的,就是吓唬吓唬罗佳人……可是,你们阴人,不是号称自己是公义之人吗?我的忙,你们帮不帮?   我问花四小姐:你让我帮你逃出来?   “对!”   花四小姐说:如果我能出得来,我只杀一个人——就是罗水涛,至于你们,我担保,咱们进水不犯河水……不会找你们任何人的麻烦的!   “行!”我说。   “不行。”张功义咬紧了牙关,看了我一眼。   我知道张功义是什么态度,他说到底,骨子里还是有点怂的,这家伙,略微没有底线一些,为了活着,有些事情也是愿意做的。   他肯定是怕花四小姐,出来了找他的麻烦!   我看得出来,花四小姐一样看得出来,她说道:张功义,你别怂……我不会害你的,我保证……如果我害你,花门上下老少五百口,全部天打雷劈,下十八层炼狱。   花四小姐直接拿出了“花门”来做赌咒。   我们就更加相信花四小姐,要知道,像什么野仙、精怪之类的,毒誓都是很灵的。   张功义这才打消了疑虑,说道:那我没问题——只是,要怎么帮忙?   我直接站了出来,说:我有个主意。   众人都望着我,说:什么主意?   我对花四小姐说:很简单……阴阳绣的秘诀,其实很简单,就是用纹身,直接把鬼魂锁在身体的皮肤上面——阴阳绣就是把守阴灵的大门。   “现在,你的大门有两扇。”我说:一扇是罗水涛身上的铜铃黑猫的纹身,还有一扇……是罗佳人背后铜铃黑猫的胎记!   “那又怎么样?”花四小姐问我。   我说如果我打开了其中的一扇大门,你就能恢复自由身了。   “是吗?”花四小姐问。   我说是的……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花四小姐问我。   我说——人皮纹身。   众人都不知道我说什么,什么纹身不是纹在人皮上吗?   我说不是的……人皮纹身,就是一种纹身,和人的皮肤,几乎一模一样,算是我的独门手艺了。   我要给陈雨昊改纹身,也是用“人皮纹身”,先覆盖住他的“九龙拉棺”的纹身。   话说人皮纹身很难纹——需要每一针每一针都做到非常精密。   我以前给人做过——大概是有想要洗纹身的人,怕毁容,就问我有没有又不毁皮,又能洗掉纹身的办法,当时他给的劳务费很高,我就想出了这种方法,纹一块人皮上去。   我说用人皮纹身,挡住罗佳人背后的“铜铃黑猫”胎记,就算是打开了阴阳绣的大门,那时候,花四小姐,就能出来了。   “不愧是老廖的徒弟,有想法。”张功义一旁说。   “那你们就快点做。”花四小姐说。   我让花四小姐,也就是罗佳人,现在躺在纹床上,我给她做这一幅,人皮纹身。   这幅人皮纹身,确实难做,人皮的纹理,需要通过立体的图画来做,难度很高。   我一刺就是一个通宵,这个晚上,张功义在纹身店里睡着了,冯春生喝着茶喝着喝着也侧躺在沙发上,打着鼾。   救我一个人,独自完成了这个“人皮纹身”。   第二天早上六点半,我纹完了最后一针。   那一针纹完了,我就看到了……看到了罗佳人的身体里,走出了一道白色的影子。   白色的影子瞧了我一眼,面貌十分惊艳,我打赌,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让人惊讶的面容,美得让人动容。   这就是花四小姐。   花四小姐对我笑了笑,说了一声再见,就走了……走得很快……再也不见。   我嘘了一口气,拍了拍桌子,喊醒了冯春生和张功义:好了好了,都醒啦……猫儿仙送走了。   冯春生揉了揉眼睛:事真的结束了?   “真的结束了。”我说。   冯春生问我是不是太过于顺利!   我说顺利还不好?   接着,没一会儿,罗佳人也醒了。   罗佳人醒过来,非要感谢我,说还要带我去宾馆开房……要去请我喝一杯红酒庆祝。   我在罗佳人的热情邀约下,去了。   冯春生埋怨个不停:这年轻人要注意点啊……不要血气方刚。   嘿嘿!   你管呢……话说现在活儿干完了,是得放松一下了。   我和罗佳人,去了酒店,开了一间房——罗佳人说下去弄几瓶好红酒上来,我一个人工作了一晚上,累死了,就一个人去了卫生间洗澡。   洗了一半的时候,我手机忽然响了。   我拿着浴巾,擦了擦手,走到了放衣服的架子上,掏出了手机。   电话是商一凡打过来的。   商一凡说道:水子,实在对不起,你那么帮我,我却有件事瞒着你……实际上,罗佳人,还有一个诡异的秘密——二傻子靠耳朵听出来了……但是我没敢说,怕惹祸,可现在,我感觉我不能怂,我得告诉你!   第二更写到四点半,醉啦!还好写出来了。 第三百六十七章 三种心跳(瑶瑶冠名)   商一凡跟我说,说罗佳人的身上,还有一个更加很重要的秘密,其实当时二傻子吸了尸香后,听出来了,但是,他不敢跟我说?   我牟然想起了“谛听”。   谛听曾经在分辨真假美猴王的时候,也听出来了谁是孙悟空,谁是冒充孙悟空的六耳猕猴,但是它忌讳六耳猕猴的能力,所以压根不敢说。   当时,谛听在六耳猕猴和孙悟空走了之后,还跟地藏王菩萨说:小的不敢说——这假猴王,和真猴王能力差不多,我怕他能打烂整个地府。   地藏王菩萨只说了一句:善!   也许,就算是谛听跟地藏王说了,地藏王也是不敢说出来的吧。   人的贪、愚、懦、私,佛也沾惹了。   现在,同样沾惹的,还有商一凡。   我问商一凡:罗佳人的身上……还有什么秘密吗?   “有!”商一凡说:罗佳人的身上,还有一个人……这个人,似乎有三个心脏,二傻子,听出了三个人心跳的声音——二傻子的模样,很害怕……我估计,罗佳人的身上,藏着非常诡异的东西……我也不敢说,怕被报复,所以,昨天晚上,我一晚上没睡觉,就在考虑这个问题……现在我终于敢说了,说出来了,心里舒服多了。   我点点头,说了一声谢谢,挂了电话。   罗佳人的身上,住着“花四小姐”嘛!   商一凡不敢说出“花四小姐”,但是现在,我们都知道了啊!   不过,罗佳人的身上,为什么会有三种心跳的声音?罗佳人算一种,花四小姐算一种,还有一种呢?是谁的?   我摇摇头,准备继续洗澡的,结果,我发现,卫生间的门口,站着一道黑色的影子。   接着,卫生间的门,拉开了。   门口站着的,是穿着一身黑色长裙的罗佳人。   罗佳人看着我,说:你喜欢女人吗?   我下意识的想起了刚才商一凡的电话……莫非,罗佳人的身上,还有一点特别诡异的东西?   顿时,我心里咯噔一下,我关了水,看向罗佳人,说:喜欢。   罗佳人问我:那你喜欢和女人上床吗?   “喜欢!”   这我不说瞎话,哪个男人,不喜欢和女人上床?   “那你为什么不和女人上床?”罗佳人笑了笑,说:你现在很有身份啊……阴阳绣传人,三元里开了那么大的一个店,为什么你的生活,依然类似一个禁欲主义者?   我说我没找到心上人。   “没有心上人,和你禁欲,有什么联系吗?”罗佳人问我。   我说我又不是牲口,也不是种.马,不会一天到晚琢磨这个事情的。   “你就是虚伪,你就是矫揉造作……你在约束自己,你让本来应该很有趣的人生,变得索然无趣!知道嘛。”   罗佳人忽然又走进了我一步。   我说道:这个不是虚伪,如果一个人,每天想的事,就是上床,办房事……那他的人生,才是真的索然无趣,有些男人,为女人而活着,有些男人,为幻想而活着,还有些男人,为情怀而活着,更有些男人,为理想而活着!   “你呢!你为什么而活着?”   “我就是一个普通人,我为女人、为幻想、为情怀、为理想而活着!”我说:所以我才是一个情感丰富的人,我心地好,我博爱,我嫉恶如仇!罗佳人,我知道,你的身体里面,还藏着一个东西——也许现在跟我说话的,正是这个东西——我本来该害怕的,可是,我忽然发现我不害怕了——因为,我无愧于心——对你,对花四小姐,我都无愧于心。   “你又虚伪了,你不怕死吗?”罗佳人笑嘻嘻的对我说道。   我摇了摇头,说:我当然怕死,谁不怕死,可是我们中国人有慷慨赴义这个词,就有这样的事,有和死亡谈笑风生的人,他们一样怕死,可是,却敢正直的面对死亡。   “呵呵呵呵!”   罗佳人忽然箍住了我的脖子,张开了她的嘴巴,狠狠的在我的嘴里吸气。   我感觉我身体,开始变得凉了起来,我的鼻子里,也进来了一种特别“生”的味道,像是铁锈,又像是一种杏仁的苦味。   这种味道,在我的鼻子里,进进出出。   我的脑子,第一时间,把这种味道,认定成了死亡的味道,来自黄泉的气味。   我在死亡的路上,似乎越走越远。   “卑鄙的人……怯懦的人……自私的人……愚蠢的人,当你们人类,总觉得自己伟大、勇敢、公正和睿智的时候,你们却在贪愚懦私的路上,越走越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凄厉的声音,在我的心里,不停的回响——一遍,又一遍。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我彻底失去了对这个可爱世界的掌控,我的脑袋里面,空空如也。   或许……我已经死了?   就在我已经在心里认定我死了的时候,忽然,我活过来了。   我浑身一激灵,睁开了眼睛,我发现我躺在卫生间的地板上,面前,站着穿着一身黑色裙子的罗佳人。   罗佳人盯着我,蹲下了身子,用右手,卡住了我的脖子,说道:刚才死亡的味道好受吗?   我说不好受。   她问我:你在濒临死亡的时候,想到了什么……   我说以前我出来工作的时候,跟我妈说过——说妈,等我赚了钱,到你去海南岛玩,这几年,我的生活,一直都很拮据,手头没什么钱,所以一直没提上日程——如果我还能活着,我一定带我家人去海南岛玩。   “还是活着比死了好吧。”罗佳人问我。   我说是的。   罗佳人又说:现在开始……你当我的狗,我让你活得好好的……你愿意吗?   “并不愿意。”我说。   罗佳人问我刚才死过了一次,现在不怕?   我说不怕。   “你真不怕。”罗佳人的眼睛里,又绽放当了妖艳的色泽,她死死的盯着我,说:˙这次,如果我再动手,你就必死无疑了。   我说我不知道你身体里面到此藏了什么“鬼东西”,但是,我不可能当你的走狗!这辈子都不可能,我于水,有所为,有所不为。   “好!好!”   罗佳人忽然笑了起来,站起了身,盯着我,说:我曾经听说一个人,特别横——见谁揍谁,很刚的一个男人,他也很正义,特别喜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可是有一次,他和人打斗的时候,差点死了,被人一刀砍在了脖颈上,大出血,送到医院,最后给救活了。   她说:那人活过来之后,就变了一个人,再也没那么横了,什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事,再也不敢做了,他成了一个怂包,人家说可惜……说他如果没有挨那一刀,依然是一个大侠似的人物。   “我却觉得,很正常。”罗佳人说:那人的心里,隐藏着怯懦——不怯懦的时候,只是没有意识到他的力量,在很多人面前完全不值一提!等他意识到的时候,他怯懦的一面,会迅速吞噬了他,他就成了一个怯懦的人。   罗佳人指着我说:你还不错啊……死了一次,竟然还不怯懦,你是真的勇敢吗?   我盯着罗佳人,说:我听别人说……一个人面对死亡不怯懦,只有两种人,第一种——没想象过死亡的莽夫,第二种,精神上的勇敢者——我于水怕很多东西,但也不怕很多东西……我是后面一种人。   “敬佩。”   罗佳人对我说: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我说。   罗佳人笑道:我是花四小姐。   “你没走?”我问花四小姐。   花四小姐说:我当了二十七年的保家仙,这些年,我.操控着罗佳人和罗水涛,和很多很多的人上过床,在床上——在滚床单的时候,你都不知道,原来人的心,有这么恶。   她说:你知道吗……有些人,家里有妻子,在我滚床单的时候,他破口大骂,说他的妻子,就是一个煞.笔——天天就知道在家里做家务,带小孩,一点生活情趣都没有,像是一个老太婆。   有些人……会在和我上床之后,说一些心里话,比如说他看哪个同学不爽,如果给他一把刀,他能捅死他同学。   有些人……会在和我吃饭的时候,不停的数落他的父母,说他的父母穷,没有给他一把金钥匙,让他出生就能成为富二代。   “呵呵!不一而足。”花四小姐说道:偷腥是猫儿的本质,但我在和那些人上床的时候,最让我高兴的事情,是刺破他们的内心,看到一个人的心里头,到底装着多少肮脏的东西。   她说:对了,还有一个女同,她和罗佳人上床的时候,她告诉罗佳人,说她有梦想,想成为一个音乐家——还不是歌手,是音乐家,她用这个梦想,要挟她家里做了什么?她说她有音乐梦,如果家里人爱她的话,那就支持她,她让父母把房子卖了,给她请一个小时三千的钢琴老师,她要买lv的包包,因为她说……她的生活,需要有贵族的气质。   “她的母亲呢?父亲呢?租地下室住,每天剩菜吃好几遍,带着馊味还在吃!这就是一个用梦想,绑架家里的人!呵呵!牲口。”   花四小姐指着我,说:你很不错——让我看到了人为什么能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因为你有人的光辉的一面,充满了爱和正义——不光是你,还有冯大先生、还有商一凡!都是有爱的人,我敬佩你们。   第一更到了哈!第二更待会就到……么么哒,诸位兄弟姐妹,圣诞快乐啦! 第三百六十八章 阴阳童子(禽小兽冠名)   花四小姐说完,站起了身,对我说道:我没打算害你,因为我和你定过协议,你帮我恢复自由之身,我们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她说:对了……我还得跟你说——真正的罗佳人,早就死掉了!罗水涛,也死掉了,他们为什么死?是因为我和另外一个诡异的东西,定下了约定,你刚才的电话,我听到了,商一凡说罗佳人的身体里,有三种心跳——你知道是哪三种吗?   我说罗佳人的、你的,还有那个奇怪东西的。   “不,不,不!罗佳人早就死了,罗水涛也早就死了,死在了一个月前,死在了罗水涛不愿意释放我,想让我成为他一辈子保家仙的时候。”花四小姐说。   “啊?”   我看向罗佳人。   罗佳人伸出了手,扎在了脸皮上,狠狠一撕。   噗嗤!   罗佳人的脸皮没有了。   脸皮撕了下来,里面是一个巨大的空洞,脑袋里面,蜷缩着一只猫!   黑猫。   那黑猫说着话:我已经养成了人魈——这黑猫,就是我的人魈,我靠着这只黑猫,就能游走在人间。   接着,花四小姐又喊了一声:你们两个——也出来吧。   她话音刚落,忽然,罗佳人的胸膛,透出了一只手——一只血淋淋的小孩子似的手。   与此同时,在罗佳人的肚皮上,又钻出了一个头,一个小孩的头。   噗嗤!   一声人皮撕裂的声音后,那罗佳人的皮囊,被彻底撕碎。   我终于搞清楚了——罗佳人的身体里面,到底藏着什么。   罗佳人的脑袋里,蜷缩着花四小姐的黑猫人魈。   罗佳人的上半身,有一个小孩。这小孩,上身颀长,下半身很短。   罗佳人的肚皮和他的下半身,也有一个小孩。这小孩,腿很长,上身很短。   两个小孩,组成了罗佳人的身体。   怪不得二傻子哈士奇,听出了罗佳人的身体里,有三种心跳呢,第一种心跳,是花四小姐的,后面两种心跳,分别是这两个小孩的。   “这是……这是什么?”   花四小姐说道:这两个小孩,叫“阴阳童子”。   她说两个月前,有一个日本人,找到了罗佳人,然后用“摄魂术”,控制了罗佳人,请出了花四小姐。   那日本人,对花四小姐说:我帮你出来,你帮我干掉一个人。   花四小姐问他要干掉谁?   那日本人说,干掉阴阳绣的传人,于水。   花四小姐当时同意了。   于是,日本人在罗佳人的身体内,种下了阴阳童子,并且,他操控罗佳人,也在罗佳人父亲的身体里,种下了阴阳童子。   这阴阳童子,实在是狠毒。   它其实就是两坨碎肉,一坨碎肉,从嘴里放进去,那碎肉会自动游动到肺部,另外一坨碎肉,从肛门里塞进去,它会自动游动到人的大肠里。   阴阳童子进入了身体之后,会迅速生长,很快,长到猫咪的大小,然后迅速吃到宿主的血肉,直到把人吃成一个空皮囊。   花四小姐说:阴阳童子,是日本阴阳道的一种阴术。   这种阴术,发源于日本的一种恶鬼,叫“黑般若”,也叫“贪食恶鬼”。   日本阴阳道,因为没有中国的“冲气以为和”,所以,非常暴戾的,这么残忍的术法,也只有他们才能弄得出来。   花四小姐说:那阴阳童子,很快帮我搞定了罗水涛和罗佳人——可惜啊……可惜我还是出不来,因为铜铃黑猫的纹身……我被锁住了,所以,我才会化作罗佳人的模样,找你帮忙,让你给我解开铜铃黑猫。   她说:这一路上,你确实给了我对人有新的看法——我敬佩你……更加不会害你的。   “可你跟日本人,定下了合约。”我说。   花四小姐冷笑道:我待在人间这么久,别的没学会,就学会尔虞我诈了……我被纹身困住了,我当然是什么都得听他的了,可我既然出来了……我就是花家四小姐——小小的阴阳童子,能奈我何?   说完,那只黑猫迎风见长,变成了一只豹子似的模样,一口一个,直接吃掉了那两个阴阳童子。   吃完了阴阳童子之后,花四小姐,对我说:酒店的鞋柜里,有一卷录像带,是罗水涛拍下的,我想,对你很有用处。   “谢谢。”我有些激动的说。   张哥手下的那些阴人,拍摄的四卷录像带,直接指向韩老板和张哥……那就可以直接压住这两人了。   我顿时有些激动。   花四小姐化身的黑猫又变得很小,直接跳上了宾馆的窗户,她回头看了我一眼,笑着对我说:于水,我本来打算这次逃出来了,我就回东北的,但是,我不打算回去了。   “你想去哪儿?”   “我哪儿都不去,我就在闽南。”   花四小姐笑着说:你让我相信,这世界有很多善良的人……我不想走了……我渴望一场狐仙和书生的戏码……我愿意等我心里的那个书生——找到了,轰轰烈烈爱一场,这才是我愿意来人世红尘的最深层的原因,爱一个人,爱一个好人,爱一辈子,再见,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还会和你再见,但我希望,我和你再见的时候,你还没有变,依然像现在一样,不傲慢,没有偏见,对这个世界,拥有你独特的好奇心,却总是克己复礼!   “如果你变了,我到时候要取你的性命,因为你会让我对人失望——我不喜欢失望。”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放心。”我笑着对花四小姐说。   花四小姐诡异的笑了笑,说道:小心一个日本人,那日本人要害你,他是日本的英武级阴阳师,他的名字叫——大平原孝!   说完,花四小姐直接跳出了窗户,再也不见。   我趴在了窗户上,往下看,再也不见花四小姐——我想,花四小姐,比我们想象的更加洒脱,她再寻找一份浪漫的爱,哪怕这份爱,不被世人所包容、理解,但我觉得,我应该对她包容和理解。   我微笑看着楼下川流的马路,小声的说:祝你早日找到你的书生。   ……   花四小姐走了,我回了纹身店,等到了下午的时候,冯春生过来上班了。   我把花四小姐说的事,都说给了冯春生听。   冯春生听了,说道:那罗水涛倒是咎由自取,和鬼神下了约定却不尊重,但罗佳人,死得实在可惜了……她死在了父亲的贪婪之下。   接着,冯春生又问我:那和花四小姐定下协议,下了阴阳童子的人,就是大平原孝,就是那个找咱们询问“阴阳五行”秘密的那个日本人吧?   “是的!”   我说。   我们在香港搞定我发小付悠熙的赤般若纹身的时候,和大平原孝有一定时间的接触,当时,冯春生透露了阴阳五行的秘诀,惹恼了风影。   风影当时放话:有不谐者,吾击之!   当时风影还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现在看……大平原孝都被风影不幸言中了。   我抓起电话,把这边的事,说给了李善水听。   李善水让我们自己小心那个小.日本,那小.日本既然有决心取掉我们的人头,那估计还会卷土重来的。   只是,那日本人大平原孝,为什么要害我?   我不太懂,但已经起了戒心。   这次,搞定铜铃黑猫的事,算是给我搞定了两件事。   第一件事,我差不多知道了——我师父的生死,真的是一个不定数——很有可能没死。   第二件事,就是我通过“铜铃黑猫”,发现了一个契机,我的阴阳绣,似乎可以和许多的阴术相结合,迸发出更大的能量,当然,这个我往后,会慢慢学习的,暂时,还是得考虑如何把店开好,如何在张哥和韩老板之间,找出一条稳妥的生路。   不过,现在,我们已经拿到了四卷录像带,虽然我还没有仔细连贯的看一遍这个录像带,但有了这录像带,我们就在周旋中,占据了上风。   除去这两件事之外,我还得到了一个意外的惊喜。   就是商一凡跟我说的——听说你们需要一个善婴魂?   “我有!”商一凡说。   陈雨昊改纹身,需要四件东西——第一件叫善婴魂……第二件就是情人泪,第三件是情人魂,第四件是荡.女经血。   这次,我们本来打算弄到“荡.女经血”的,可惜罗佳人早就死了,她就算真的是荡.女,那我们也拿不到经血了。   所以,四大件,我们只有情人泪。   话说,最近陈雨昊也出去找“善婴魂”去了,好些天没回来了。   现在“善婴魂”出现了,倒是一个非常好的消息,四大件,那我们就有两个了。   我听了商一凡的电话,立马要去他的宠物店找他。   要说商一凡虽然最开始隐瞒了“罗佳人”的怪事,但我不怪他,至少他最后,还是跟我说了——他怂了很久,最后一刻很勇敢。   到了宠物店里,商一凡显得很高兴,对我说他的姑娘,这次用了一个新技术,医生说,有可能会克服他姑娘身体里的毒素,当然,往后身娇体弱是一定的,估计生活质量,应该没有正常人那么好,但不管怎么说,能下地,能走路,这已经比预想的好很多了。   商一凡说:水子,这次谢谢你们,真的。   接着,他又说:我对我的怯懦,向你道歉。   “商叔,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往后我姑娘恢复了……我会在第一时间,教会她,什么叫勇敢,她没有一个勇敢的父亲,但我相信……她能拥有一个勇敢的自我。”   我笑了笑,问商一凡:可以的……商叔,对了,你这次找我来,是说善婴魂的事不?   第二更到了哈!么么哒,圣诞快乐,么么哒,大家晚上一定要玩得开心啦。 第三百六十九章 万富集团(青丝冠名)   我问商一凡,你找我来,不是为了善婴魂的事情吗?   商一凡拍了拍脑袋,说他这是年纪大了,容易伤春悲秋。   他把话头扯回到了正题,说:是的……是的……善婴魂。   他说他的手上,就有善婴魂。   我立马问商一凡:你怎么会有?   “当然有了。”   商一凡说:二傻子你知道不?   废话,我当然知道啊,二傻子就是商一凡那能力非凡的哈士奇嘛。   商一凡说三年前,二傻子和他的另外一只“地龙”灵兽——金毛猎犬勾在了一起,导致金毛猎犬,怀孕了。   不过很可惜——两只地龙的结晶在快要临产的时候,那金毛猎犬忽然生了“细小症”,死掉了,狗宝宝没存活下来。   商一凡挺心疼的,就找刘老六,把这狗母亲和狗宝宝的阴魂给剥了下来,保存了起来。   他跟我说:那只狗宝宝,就是善婴魂——它的爹妈,真的一辈子没做过坏事。   啥叫善婴魂——父母没做过坏事,那婴儿魂本身也不是厉鬼的,才算是善婴魂。   这样的玩意儿,很难得的。   商一凡说的那狗宝宝的阴魂,确实算善婴魂。   但有点扯淡啊……这是狗的阴魂,咱们给人改图,能用吗?   商一凡说:狗的魂就不是魂了?我感觉问题不大。   “反正就是找一个纯洁的灵魂,用来中和那九龙拉棺的凶气嘛,我那个魂可以的。”   我想了很久,觉得这事也不算是那么不可理喻,我就跟商一凡说:那成——你帮我弄到那个善婴魂。   “那必须的。”商一凡笑着说:随时过来拿都可以。   我笑了笑,跟商一凡告辞了。   善婴魂已经弄到了,我直接给陈雨昊发了个短信过去……劝他可以回闽南了,善婴魂,我这边,率先得手。   不过,陈雨昊是个高人……高人都有怪毛病,比如说冯春生热爱吹牛逼,陈雨昊的怪毛病就是——不太喜欢使用现代通讯设备。   我也不知道陈雨昊到底有没有看到我的短信。   ……   我搞定了善婴魂,回了纹身店。   纹身店里,我和冯春生两个,去研究研究那四盘录像带。   为了集思广益,我还喊上了柷小玲和龙二。   这两位,都是不要命的主。   我没有喊上仓鼠和秋末。   我感觉,知道的越少越好,尤其是知道张哥和韩老板的隐秘,更没有必要,喊上仓鼠和秋末了——不然他们进了这趟浑水,出去就难了。   有什么事,让我们四个人扛吧。   我们四个,到了纹身店的里间,打开了电脑,播放了录像带。   四卷录像带,一起说明了一件事情——韩老板和张哥,一起砍死了一个人,用斧头砍死的,把那人的头给剁下来了。   这次获得的第四卷 录像带,很清晰的看到了那个被害人,没有受伤,没有血水污染的时候,长什么模样——实话说……这人……长得挺一般的,不知道是什么人物。   冯春生先看出了苗头,说那人的穿戴,都是定制的衣服,不是一般人。   要说咱们一般人,追求个名牌就成。   比如说冯春生,穿个美邦、安踏,美得不行。   我见了耐克和阿迪,就觉得是高档货。   柷小玲最讲究一些,喜欢香奈儿之类的高级货。   但是……冯春生说:真正的有钱人,直接找出名的裁缝,直接定做衣服——低端土豪,是找定做品牌,高端的,直接找出名的服装设计师,从设计到裁剪,全部私人订制。   那被张哥和韩老板砍死的人,穿着的衣服,就是找人定制的。   期间,有一个特写,拍到了那个人的衣服。   我们放大了图片,发现那纽扣上,写着“ayosayko”的字样,不知道是啥牌子。   我、冯春生、龙二三个大老爷们当然认不出来这是什么牌子。   柷小玲也认不出来,说不明白“ayosayko”的意思,到底是啥。   这下子,我们可鄙视柷小玲了:小玲啊……你也是女儿家,得认识认识牛逼的牌子啊!   “这我哪儿知道去?我又不是土豪。”柷小玲不服气的说。   最后我们都没折,倒是龙二想出注意了,他噗的笑了出来:你们几个瞎白话有个屁用,我推荐一个人,保准认出这牌子。   “谁?”我问龙二。   龙二直接说了两个字:咪咪!   咪咪以前是大保健店的——在风月场所干活,得有一点——能认各种牌子。   我也听咪咪说过,她培训风月场的小姑娘,最重要的是要让小姑娘学会认牌子。   一个人穿衣服的牌子,很大程度上,反应这个人的消费能力,虽然不是绝对,保不齐那个亿万富翁也喜欢和冯春生一样,穿美邦安踏,但大部分情况是可行的。   我立马打通了咪咪的电话,问咪咪:ayosayko,这是什么衣服。   果然咪咪有谱,她直接说道:ayosayko啊!这是一个日本服装设计师——冈本直人的品牌,这个品牌,都由冈本直人亲自操刀设计、裁剪……很贵的——一般一套上衣要十几万人民币,非常昂贵,一般都是明星找他做活,私人出不起这个价钱。   原来是这样。   我差不多了解了,在我们几个一遍吐槽有钱人就是任性,一件上衣十几万的时候,我们同时也确定了那个被张哥和韩老板弄死的家伙的身份——这家伙,非富即贵,而且是大富大贵那种。   我看向龙二,说:老二啊,找人是你的专长——现在范围缩小了很多,你应该好找出来吧?   龙二站起身,说:一、两个小时后,我就给你们汇报消息。   我轻轻的拍在龙二的肩膀上,说道:二哥,这事你得万般小心啊,如果不小心走漏了风声。   ”走露了风声,我提头来见。”龙二很严肃的跟我点头。   他也知道这事的重要性。   如果我们提前吐露了风声出去,那我们几个人……下场很惨的——张哥和韩老板,会疯狂的跟我们纠缠——到时候,我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龙二出了门去。   我、冯春生和柷小玲,十分焦急的在纹身店的里间等着在。   大概一个半小时之后,龙二给我们答案了——找到了……那个人的名字、身份,全部到手。   “什么身份?”我问龙二。   龙二说:这事路上不好说,隔墙怕有耳,我回店里说。   我去!   龙二生性高傲——他都这么小心,这事只怕真的不小。   很快,龙二回了纹身店里。   他对我们说道:噗……我说那几个阴人,为啥留了一个张哥和韩老板砍死人的视频呢,搞了半天,这人的身份,不一般,相当不一般。   “进来说话。”   我慌忙把龙二拉到了里间。   到了房间里面,龙二对我们说道:你们听过万富集团吗?   万富集团?当然听过了。   我们市里最有钱的一个集团——以做烟发家……后来触手很大,触及到了地产、赌博、游乐园等等产业,是咱们市里的巨无霸。   在我们市里,早十来年前,有一种卷烟做不下去了,那个卷烟厂外包给别人做,期间万富集团的董事长万寿长,找了一堆打手,强行把这个活揽了过来,这人在没发家之前,是个土鳖混混,黑社会谈不上——但是出手特别狠。   这家伙不但出手狠,还特别有经济头脑——中国不是流行山寨么?他玩得很溜。   这家伙知道——香烟其实属于零食的特性,没有配方,口感完全不行,怎么做都是死!要火,首先得从口感上来改变……所以,他托关系,找了一个人。   这人是外省一款卷烟厂的厂长,他旗下的一款卷烟,火遍全国,到处都很流行抽他的那种卷烟,很多老烟民都说口感不错。   那厂长,和万寿长的一个同学是远房亲戚。   万寿长找到了厂长,找他询问外省卷烟的配方——烟丝的烘烤工艺等等比较机密的问题。   人家厂长当然不会告诉他。   万寿长当天晚上请那厂长喝酒,然后忽悠自己的小姨子,陪那厂长睡了一晚上觉,第二天“仙人跳”进去抓奸,他威胁那厂长,不把配方说出来,那你就等着被判强暴呗?   实话说,那厂长如果是在他老家,这样的事都不算事,上下一打点就了了,但这是在我们市,是在万寿长的主场,他不得不低头。   最后,那厂长摇了摇头,把那卷烟的配方,写出来了。   万寿长拿着这卷烟配方,做出了和那外省卷烟一模一样的味道,火爆全国。   万寿长就靠着烟厂发家致富了。   至于现在的万寿长,号称我们市里的“比尔盖茨”啊,有的就是钱……实力非常大。   他经营的万富集团,自然算是我们市里,最大的黑社会了,地下打手众多。   我问龙二:你说万富集团干啥?   “那个被张哥和韩老板砍死的男人……就是万寿长最小的儿子……万寿长最宠爱的儿子!”   轰!   我一下子从桌子上站了起来,声线都有些颤抖:张哥和韩老板连万寿长的儿子都给弄死了……这是不要命了吧?   第一更到了哈,么么哒,第二更马上过来 第三百七十章 竹圣元下马(瑶瑶冠名)   万寿长在咱们市里是什么人物?那是跺跺脚,地面得抖三抖的人物,张哥和韩老板,有点不要命了。   龙二还说:我刚才还搜了搜那个万寿长的百度资料——噗……这家伙,现在成功洗白了,他可不是一个普通的商人,这家伙,黑白两道通吃……现在是市里的人大代表,和市政府的一些大官,走得很近。   我点点头,问冯春生:春哥……你怎么看?   “我怎么看?我看张哥和韩老板,死定了。”   冯春生问龙二:对了,老二——这万寿长的小儿子死了,他万寿长没调查一下吗?   “哪能没调查啊。”   龙二嘿嘿一笑,说:张哥和韩老板,玩了个绝的,下了一个局,把那万晓冬直接扔到了大货车的车下,直接让大货车碾碎了尸体——你也知道,那大货车碾过的人,血呼啦差的,谁分辨得出来?   这事,最后查来查去,就觉得是一起车祸。   龙二说着,还掏出了手机,递给了我们:你们瞧,三四年前的新闻了——万寿长的小儿子丧生车祸,万寿长斥资一千万,让全市的大货车停运三天,还他儿子一个清静。   冯春生点了点头,说:那我知道了……这录像带啊,流到万寿长的手上去,比流到公安局的手上还要管用——要是流到了万寿长的手上,张哥和韩老板,活不到明天太阳出来的时候。   “那按照您的意思,咱这录像带是交出去?”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喝着茶,哈哈一笑,说道:水子,可爱,可爱,你还是年轻啊——这种东西如果流传到了万寿长的手上——你觉得他能饶得过咱们?   “啥意思?”我说我是给他这个视频的……他为啥要对付咱们?   冯春生伸出手指,轻轻的叩着桌面,笑了起来:往深了想一想——我们把录像给了万寿长,万寿长是一定要对付张哥和韩老板的……同时,知道万寿长搞定了张哥和韩老板的人,咱们肯定就是啊!我们知道内情,万寿长会让我们安生活着?太单纯了,你可得搞清楚,万寿长可不是什么善茬啊——他也是黑社会起家的,一个为了赚钱,能让自己小姨子跟人玩仙人跳的主,还能在乎咱们几条小贱命?开玩笑!   “那你春哥的意思是?”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笑着说道:要我说……这事,先搁着——这是咱们的杀手锏……不到危急时刻……我们不能拿出来——这四卷录像带,是我们性命的斤两。   我理解冯春生的话,现在这录像带放出去,属于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还不如藏起来,不到被张哥和韩老板逼到死……我们不能拿出来。   “那竹圣元呢?你们这录像,打算给他看看吗?”柷小玲问我。   我、冯春生和龙二,同时说道:不可能——竹圣元想都别想!   如果是以前的竹圣元,我们当然会把录像带给他看——但是,在张哥和韩老板身边卧底的彭文,三番五次拿到了疑似竹圣元和张哥、韩老板他们勾结的证据。   现在,我不能确认竹圣元是不是个好人……可是,我们无法承担风险——风险真的太大了,我们不能冒险。   最后,我们四个,定下了约定。   录像的事,暂时忘却——不到最后一刻,不能拿出来当做杀手锏。   总之,这个录像是一把双刃剑。   大家也都同意这种处理方式。   我们刚刚把录像带的事,商量出一个结果出来,结果,我一出门,接到了另外一个电话——电话是竹圣元打过来的。   竹圣元是市公安局的副局长,平常日理万机的,现在咋有功夫给我打电话?   我抓起了电话,问竹圣元:竹老哥,今儿个咋有心思给我打电话啊?   竹圣元不尴不尬的笑了笑,他的情绪,不怎么高,说:水子,我事先得给你说一声……做好后路的准备。   “啥意思?”我问竹圣元。   竹圣元说:刀枪入库,马放南山——过个几天,可能有变故了!   “你这是……?”我问竹圣元。   竹圣元说:对不住……我已经听到内部的消息了……可能……唉!   手腕,竹圣元挂了电话。   冯春生本来要拉我去喝酒的,看到在门口打电话,就问我跟谁打电话呢。   我把竹圣元跟我说的事,说给了冯春生听。   冯春生听完,烟都忘记了点,看着我,说:竹圣元这意思,他是要下马啊!   “下马?”我说竹圣元难道被人给撸了?   “不是没可能。”冯春生说竹圣元本来就是外省空降到我们市的公安局副局长,位置坐得不是很稳——他被人撸下来,那是正常不过了。   他说体制的斗争,其实非常残酷的,你说不好什么时候,挨了别人的暗锤子。   冯春生对我说道:竹圣元估计是担心我们几个,我们不是得罪了张哥和韩老板吗?如果他一下台,没有人罩着我们,我们几个在张哥和韩老板的面前,就自求多福吧。   我听了,有点心酸。   在我还怀疑竹圣元到底是和张哥、韩老板一边的,还是他原本就是一个两袖清风、性格刚烈的好官的时候,他却传出了要被下马的消息。   我问冯春生:你说有啥办法……能让竹老哥保住官位不?   “当然有了。”   冯春生笑了笑,说:这下马不下马,还不是看体制内的争斗?如果咱们给市里的几套班子,扔出去一个重磅炸弹,那竹圣元就不会被下马,相反,他还会被重用!   “啥意思?”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笑了笑,说:很简单……咱们关于张哥和韩老板的录像,丢出去……那咱们市里的首富,铁定得办死韩老板和张哥吧,然后,咱们再把录像搞一份,弄到省纪委去,省纪委来查张哥和韩老板,里面又能勾出多少个市里班子的违法成员?嘿嘿,到时候,咱们市的体制,那得大乱啊。   “然后呢?”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说道:体质内,大家都在闽南这一亩三分地上拉帮结派,唯独竹圣元是干净的,他是空降的,到时候,他必然会……有很大的机会上位,接受上级的任务,安抚咱们市已经混乱的政治。   我说,你的意思,就是让我现在把录像交出去?   “不交,不见棺材不落泪,竹圣元不下台,这录像咱就不能交。”冯春生说完,要拉我出去喝酒。   我跟着冯春生上了车。   车上,冯春生给我发了一条短信——有心杀贼,无力回天!   我估摸着,冯春生是想要办掉韩老板和张哥的,现在被下马……那肯定是杀不了了,他的心里,估计很懊恼吧。   我捏着手机,很想告诉冯春生——我还有办法,让你搞定张哥和韩老板。   但我还是没说。   我决定,要和冯春生说的一样……竹圣元不彻底下马,这录像带,就不能放出来。   我感觉,未来的十几天里……整个闽南,估计得风云际会。   要变天了。   难道……我们真的要和张哥、韩老板,正面刚一波了吗?   一场狙击战,即将打响!   ……   我和冯春生到了酒店,刚好张哥打电话来了,张哥问我罗佳人的事办好了吗?   我说办好了,钱都拿到了。   其实我骗张哥的——那罗佳人,早就死掉了,她的事,神仙也办不好。   张哥立马夸奖我,说:水子,你够狠……牛逼!明天,再来找你张哥……张哥这儿,还有好事等着你呢。   张哥那儿,能有我什么好事?   我有点心神不宁来着。   我和冯春生喝完了酒,刚刚到小区门口。   我小区的保安提醒我:小于,你在门卫室里,有个快递,快递员一再跟我说,要亲自交到你的手上。   “哦?什么快递?”我问那保安。   保安说是一个纸盒子。   我就进了保安室里,然后那保安递给了我一个纸盒子。   那纸盒子其实不大,手机盒子大小。   我拿着盒子,回了家,然后,打开了纸盒子。   纸盒子全部打开,里头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张白色的纸。   纸上什么都没有。   我翻来覆去的看着纸,没看出啥来。   接着,我闻了闻这张纸,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像是脚丫子的味,酸臭酸臭的。   我摇了摇头,把纸搁在了一边,准备去洗澡睡觉。   至于这张白纸,我就当是哪个傻缺过来调戏我了。   我刚刚准备好洗澡要更换的衣服,我电话响了。   是冯春生回了家,问我是否到家的电话。   我说我到家了,不但到家了,还接了一个奇怪的快递,里面是一张酸臭的白纸。   “那纸上是涂了显光粉!你对着红光照照,能看到东西的。”冯春生是老江湖了,什么江湖把式没见过。   我听他说了,拿起了白纸,对着天花板上的吊灯:要是看不出来,你明儿个请我吃饭。   我用脖子夹着手机,然后两只手撑开了白纸,让吊灯的光,折射在白纸上。   这我才看,就发现,白纸上,出现了一幅九龙拉棺的纹身。   紧接着,九龙拉棺的纹身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四个血字——我命休矣!   第二更到了哈!么么哒。 第三百七十一章 惊龙日(禽小兽冠名)   我看到了四个字,立马站了起来,手机也落到了地上。   我再次举起了纸,对着昏昏沉沉的吊灯,仔细看了一眼,确实写了四个字“我命休矣”!   “唉!干啥呢!咋了?”   我心里念头流转的时候,落在地上的手机的话筒里,传来冯春生焦急的声音。   他估计怕我出什么事了。   我连忙抓起了电话,对冯春生说:春哥——用你最快的速度,来我家里,出事了……出大事了。   “出什么事?你丫倒是说啊。”冯春生猛的问道。   我说不是我出事,是陈雨昊出事了,你快过来吧,快点,快点,别磨蹭了。   冯春生说他马上过来。   接着,我又给柷小玲打了个电话:出事了。   “啥啊?”柷小玲问我。   我说:陈雨昊出事了。   “他出事,跟我有个毛关系?对了,你人在哪儿?”柷小玲表面上装作不关心陈雨昊,但从她的后半句,和急促的心情,陈雨昊还是她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人。   我说在家里。   “等着我呗,老娘我慢悠悠的晃过去,跟你说,也就是卖你面子,不然我才不管陈雨昊的死活呢。”柷小玲挂了电话。   柷小玲和陈雨昊之间的情感矛盾太多了,这两人的关系啊……真的是一团火遇上了一块冰。   那陈雨昊,就是那一块冰。   柷小玲说是慢悠悠的晃过来,其实她只用了十分钟就到了,倒是说马上就到的冯春生,花了快半个小时。   他们俩人到齐了。   我把那张纸,放在灯下照,纸上,出现了一幅九龙拉棺的重彩纹身。   紧接着,纸上又出现了四个字:我命休矣!   柷小玲面色惨白,说:完了完了!这是陈雨昊的求救信。   她说她太了解陈雨昊了。   陈雨昊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清高——骄傲——还带着许多的高冷。   这样的人,求救是不会直接求救的,会拐弯抹角的说。   他写了“我命休矣”,四个字,铁定是要找我们求救的,只是不好意思说出来而已。   接着,柷小玲立马说道:我现在回家拿鞭子,然后去找陈雨昊。   “别乱跑。”冯春生喊了柷小玲一声,说陈雨昊都搞不定的人,咱们得从长计议!   柷小玲一下子爆发了,火得不行,走到了冯春生面前,对着他,狠狠一推,直接把冯春生推了个大马趴,同时吼道:咋了?人家陈雨昊,多少次救你们于危难之中,现在陈雨昊出点事,你就怕了?你算个球东西?   我连忙安慰柷小玲,说:小玲,别着急——我相信春哥不是这意思……就是咱们得好好琢磨琢磨。   “琢磨什么?这人命关天的事,哪有时间给你琢磨,路上不能琢磨?要我看,冯春生就是贪生怕死,他平常什么个性,谁不知道?”柷小玲是真的心急了。   我听人说,这人在生气的时候,和着急的时候,智商会忽然降到零。   这柷小玲一着急,真的是什么话都往外面说,完全不顾及别人的感受。   冯春生吧,这人脾气是好,但也有点要面子,刚才被柷小玲不由分说的推了一个大马趴没生气,现在被柷小玲刺了一句,那叫一个生气,他重重的拍了一巴掌桌子,对我吼道:水子,甭管,让柷小玲去,你让她去!你去啊!柷小玲你出去啊!   “我去哪儿?”柷小玲问道。   “对啊!你要去哪儿?”冯春生说道:你去哪儿都不知道,急吼吼的干啥?我知道你跟陈雨昊的关系,关心则乱,但是你这也太乱了,简直就是添乱——陈雨昊在哪儿,他现在遇到了什么事,你知道?现在你胡乱跑?无头苍蝇似的乱撞,就能救陈雨昊了?开玩笑!   冯春生说完,还很不爽,低着头,喷了一口气。   柷小玲摇了摇头,坐在了凳子上,叹了口气,小声的说了一句“对不住”。   “大家都不要乱,头绪要慢慢整理——这儿,没有一个人不把陈雨昊当兄弟,也没有一个人不想救陈雨昊,咱们先合计合计,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我也让柷小玲和冯春生都稍安勿躁。   我们三个人,脾气都缓和了下来。   我开始问冯春生:春哥——你啥看法?   “没看法。”冯春生摇了摇头,抬着手强调着:我不是说气话啊,我是真的没看法——就一张纸,表明了这是陈雨昊寄过来的东西,也表明了——这玩意儿……是陈雨昊寄过来的玩意儿,表明了他的处境非常危险,至于其余的线索,全部没有!   我却猛地一拍桌子:不见得没有!   “有什么线索?”柷小玲和冯春生同时看着我。   我说道:陈雨昊为什么会找一个快递公司,给我们寄这一张纸?陈雨昊是很不喜欢使用现代的通讯手段的,他也不喜欢使用快递!   “对啊!”   冯春生说陈雨昊有点高冷,断然不会把自己生命的斤两,交给一个快递员的手上?   “对了!”   我站起身,说道:我知道了,那个快递员,一定不是快递员……他估计是陈雨昊的心腹。   只是,陈雨昊一直都是独来独往的——怎么会有同伴呢?   在我看来,陈雨昊就是一直穿梭在黑夜里的独狼。   我看向了柷小玲。   柷小玲摇了摇头,说她也不知道——陈雨昊很多的事,隐约中透着神秘感,猜不透。   我说这样,你们在我房间里带着,我出去一下。   我拉开了门,在小区里面瞎转悠,我想——如果那个快递员是假的,是陈雨昊的心腹,他估计就在小区里面等我。   我转悠了三四圈,在小区里残破的亭子里,瞧见一个人,坐得笔直。   我就走上去,询问:九龙拉棺?   那人猛地站起来,像是一个白杨树一样笔直,看着我,说:是!   “怎么说?”我问。   “到你家里再说。”那人说了一句话。   我说请!   “请!”   那人跟在我的身后,像是幽灵一样,脚踩在地上,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等我们两人到了家里。   那人闪身进了房间,我关上了门。   我再次询问那人:陈雨昊怎么说?   那人依然没有说话,他直接脱掉了上衣。   在他的背上,有一条龙的纹身。   我是纹身师,对纹身很敏感,只要一眼,我就瞧出来了,这条龙,就是陈雨昊背上九龙拉棺里面的一条。   我对他说:这是陈雨昊背后的一条龙纹身。   “是的!”   那人顿时单膝跪地,双手拱起,对我说道:临者吴晨——见过阴阳绣传人,见过冯大先生和柷家小姐。   “临者?”我忽然想起曾经陈雨昊在替我们收拾“性蟥”的时候,用了一个“九字阵”——临、兵、斗、者、皆、列、阵、前、行。   陈雨昊背上的龙有九条。   九字阵有九个,莫非,每一个字,对应一个人?   “是!”   临者站起身,对我说道:家师陈雨昊——有些变故,需要三位前去帮忙!   家师?   陈雨昊是这几位的老师?   要说陈雨昊看上去也就二十多岁啊,怎么是这九个人的老师,怎么会是吴晨的老师?   我也没问那么多,直接问吴晨:在哪儿?陈雨昊在哪儿?   “后天,我会把地址给你的。”吴晨站起身说道。   柷小玲立马说道:为什么要等两天之后?现在就告诉我!   “现在不能说,祝家小姐见谅。”吴晨说道:今天是“惊龙日”,明天“见龙在田”,后天“亢龙有悔”,过了后天,才能出行。   “管这么多!”柷小玲又要发飙,这会儿冯春生拉住了柷小玲,说道:别胡闹——这是有规矩的。   他说这每个月,都有一个“撞日”,这个撞日里,生肖或者信仰会犯冲。   比如说第一个月,有一个“捕鼠日”。   第五个月,有一个“累牛日”。   这事最后一个月,有一个惊龙日。   不能乱来的。   柷小玲这才没说话。   “话已带到,临者吴晨告退。”说完,吴晨直接走向了门外,幽灵一样的离开了。   等吴晨走了,冯春生对我和柷小玲说:这次,陈雨昊碰到的,只怕是阴事。   “为啥?”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说道:你想啊……讲“惊龙日”这样的规矩,估计是鬼神之事——这次陈雨昊碰到的事情,只怕比较麻烦,咱们几个,做好心理准备。   “明白!”我说。   不管陈雨昊,遇到了什么事,我们几个,都得上啊!   咱几个为钱办事,更为义字办事。   那刘老六不说了么——阴人江湖,义字当头!   “陈雨昊,挺住。”我心里偷偷的说。   两天之后……出行救陈雨昊——虽然我们并不知道陈雨昊到底遇上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陈雨昊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什么手头里有九个“学生”,不过,我想,陈雨昊的身世,或许这次能够管中窥豹了吧?   ……   第二天,柷小玲已经去准备了。   如果要去救陈雨昊,我是打定了主意——我、冯春生和柷小玲三个人去就可以了。   至于龙二和仓鼠——纹身店不能离人,仓鼠算是店长了,不能走开。   龙二呢?最近咱们市里局势不稳,我、竹圣元、韩老板和张哥三方之间的情况,已经是箭在弦上,一触即发!所以,龙二得留下来,帮我们观察观察形势。   而且,这次几乎可以肯定,陈雨昊是碰上了阴事,我、冯春生和柷小玲三人都各自有阴术,处理这事,也足够了。   在柷小玲去准备了之后,我和冯春生在店里看店。   上午十一点半,陈词博士给我打了一个电话。   第一更先送到!第二更正在写哈!么么哒啦。 第三百七十二章 危机来临(烟花姐冠名)   美女博士陈词给我打了一个电话。   我接了电话,问陈词怎么想起来跟我打电话了。   陈词说道:你忘记了?咱们不是说好了的吗?我把心理诊所,开到你店里面去。   哦哦哦!还真是的。   我帮助那个电视明星白茉莉的时候,陈词是跟我聊过,说想在我的店里,租一点地方开心理诊所,我也主动提出来了,说把半个店弄给她开心理诊所。   现在她找我,估计就是谈这个事情呗。   我说这样,词词,你直接过来——我们细细的谈一下。   “行啊!那我待会过来。”陈词笑着说。   陈词挂了电话,被我在背上纹了“宋江刺字”纹身的张珈源,也给我打了电话。   要说这事赶事,不来都不来,一来全部来。   张珈源是找我谈他的投资的事情的。   张珈源找我借一笔钱,要东山再起,要拍电影。   我直接说:老张哥,我这几天比较忙,这样,我忙完了给你回电话——到时候,咱再跟你说说,成不?   张珈源想了比较久,说道:成!   等我挂了张珈源的电话,冯春生嘲笑我,说陈词的事,这么快就答应了,人家张珈源找你,你就直接拒绝了,这算咋回事?   我笑着对冯春生说:词词过来,是铁板钉钉的——我答应过她的,至于张珈源——这事我刻意的想要缓缓——小成本拍电影是一件特别艰苦的事,我得试试他的心诚不诚——如果他心诚,还会来问的,到时候我再和他细聊。   冯春生给我伸出了大拇指,说:你小子,可以的……思路很明确啊,事儿虽然多,但都思路清晰,不得不服,你小子是个干大事的人。   可不得明确吗?   现在我、竹圣元、张哥和韩老板,可能在未来的几天,要彻底摊牌了。   现在陈雨昊也出了事情,这两件事是大事。   不过,陈雨昊的事,得过两天才能出发——中间有点时间,处理处理小事。   很快,陈词过来了。   我带着陈词,到店里面走了一圈,指着店里的里间,说:你看这个环境,能开心理诊所不?   里间其实蛮大的,有几十平方,打上隔断板,当个心理诊所,我感觉绰绰有余。   陈词看了,觉得这地方靠谱,有点激动的说:水子,你真的愿意把这里间,租给我搞心理诊所?   “这话说的,君子一言,快马一鞭,还能骗你不成。”我笑了笑。   陈词哈哈一笑,说:行,我现在就搬过来,下午先搞定一个病人,立马着手开始装修。   “快点吧。”我对陈词说:我还指望你给我介绍客人呢。   “必须的。”   陈词兴奋得像小姑娘一样,一跳一蹦的出了门,看得出来——她是极其的开心。   冯春生看着陈词的背影,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水子——你小子得抓点紧啊,静如处子动如脱兔,说的就是陈词这样的,快点泡她。   “你急啥啊?我都不急。”我微笑着叼着烟,吐了个眼圈,说。   “你不急?等胡萝卜被野兔子拔走了,你就着急了。”冯春生有点恨铁不成钢。   很快,时间到了下午。   下午的时候,张哥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水子,有空没?出来叙叙旧啊。   张哥昨天就说要找我,说是什么好事。   我看张哥这人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但不管是鸿门宴,还是什么宴的,现在也不是撕扯破脸皮的时候,该去,还得去啊!   我和冯春生,去找张哥去了。   张哥安排我们见面的地方,是他开的酒店的包厢里。   我们两人进去的时候,张哥面前的桌子上,摆了几副牌。   他见了我们,没说事,直接说:水子、冯大先生,坐——好久没见面了,打几盘斗地主,玩点小钱!   说完,张哥直接在身边,拿出了一个小箱子。   他打开了小箱子,把里头的东西,咔嚓咔嚓往外倒。   倒完了之后,里头是一扎扎油绿的美金,挺晃眼的。   “今儿个,玩美刀。”张哥说:那拉斯维加斯的赌场,都是玩美刀,今儿个咱们走点国际范。   这张哥约我们打牌,这是玩的哪一出啊?   我咳嗽一声,说道:张哥——实在对不住,咱们都知道,你张哥是家大业大,是咱们市里有头有脸的人物,输个几十上百万的,不伤筋不动骨,我们哥儿俩呢,就差了很多,没钱玩这个。   “骂人。”张哥指着我,故意装作很生气的模样:打你张哥的脸——骂街,是不?瞧不起你张哥,是不?   我笑了笑,说:张哥,我是真没钱玩这个。   “还骂人?我看你骂多久。”张哥戳着我的鼻尖,又数落我。   我也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张哥猛地一笑,说:把你张哥当成什么人了?张哥每天生意忙得很,一下午时间啥都不搞,就为了赢你们俩个百八十万的?我没那功夫,也没那闲情逸致的——张哥啊,就是拉你们过来玩玩——促进促进感情。   接着,张哥直接退了几摞美金给我们,说:咱们玩一把血战到底——这里是两百万美刀,我一百万,你们哥俩一人五十万美刀,咱们就可劲玩,你们要是把张哥的钱全部赢了,这钱归你们,要是张哥把你们的钱全部赢过来了——那就算赢了,也不用你们出一分钱,厚道不?   我说道:厚道!   “厚道就玩,出来混的,都拜关二爷,义字当头!”   扯犊子吧,你张哥也配义字当头?   不过,张哥要玩,那我们就玩喽。   很快,我们就开始玩牌。   一玩好几局,我和冯春生,都输了。   张哥笑呵呵的说:跟你们说,这玩牌啊,就和做生意是一样的——得有牛逼的人带你们,才能上路——你们牛逼不牛逼,得取决于带你们上路的那人,到底有多牛逼。   我这才知道,张哥是借着牌局,对我们两个,话里有话的劝我们和他合作呢。   我点头说是,也不反驳。   又过了几句,张哥跟我一起当农民,斗了冯春生的地主好几次。   张哥又说了:水子,你瞅瞅,跟着你张哥干仗,挺痛快不?   “痛快。”我说。   张哥又醉翁之意不在酒,说道:为啥痛快?你张哥有人——张哥对生意门儿清,再加上你小子技术不赖,咱们在一块,天作之合,我们在一块,就能联手称霸——什么大人物在我们哥俩的面前,那都是纸老虎。   说完,张哥直接甩出了两个二:又赢了——看见没,水子,你们做我的生意要是失误了,被人搞了,关键时刻,张哥就像这两个二一样,挺出来干一炮!义气不?   “义气!”我说。   “兄弟不?”张哥问。   “兄弟!”   “那就得跟着我干!”张哥嘿嘿一笑。   现在打了十几个回合,桌上的钱,张哥有一百五十多万,我和冯春生,一人只剩下二十多万了。   张哥直接说道:时间不早了,待会还得谈事呢——最后一局——咱们直接玩大的——showhand——谁赢了,桌上的钱就归谁。   “成!”   我和冯春生应了下来,我们也想快点把这“一语双关”的牌局,早早结束了。   这局我和冯春生是农民,我们两人一直都被张哥压着打,好容易,我和冯春生接了一条龙,冯春生走得很快,手上只剩下两张牌了。   他给我递了一个眼神,就这个眼神我就知道,冯春生手上的牌,是最小的牌,他刚出的牌,张哥直接过,冯春生就赢了,如果张哥要得起,我们就回天无力了。   张哥手上有一摞牌,我还知道,张哥的手上,捏着两只鬼,这把,我们五五开。   不过,张哥直接笑了笑,直接出了一个长顺子,顶住了冯春生的牌。   他的手上,就捏了两只鬼。   这个牌,无解了。   他看着我和冯春生,诡异的笑着。   我看是输了,我准备丢牌的时候,忽然张哥直接把两只鬼往桌上的牌上一插,说:我输了。   “啊?”我和冯春生愣住了,这张哥,自动认输了?   张哥两只手撑住了牌桌,问我们:知道张哥手上是哪俩张牌吧?   我说知道——大小鬼。   张哥说:这把牌我必赢,为什么认输?很简单,张哥就是要给你们两个人送钱……就是这么大气——这也是你们张哥的态度。   说完,张哥直接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于水——我现在跟你实话实说——你张哥和韩老板,欣赏你,欣赏你的阴术,你的阴阳绣,确实牛逼,你要是和我,和韩老板一起办事——咱们能办天大的事!不过你小子,一直都冥顽不灵,在你新店开张的时候,给我和韩老板,送了两个裂开的银元宝,对我们示好,当我不知道你于水想什么?我是特么老油子了,你和冯春生都是聪明人,但是,你们撅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们拉干的拉稀的,我知道,你是缓兵之计。   我没说话。   张哥又说:这些天,你小子办了啥事?我手下的六大生意——性蟥、活人心、活人肺、善财童子、婴儿符、舌伶,都被你给搅黄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特么知道!   我一听张哥这话,心顿时悬在了嗓子眼——莫非,张哥知道了我的手上,有四卷录像带,所以,开了个鸿门宴,要来找我的麻烦?   如果这录像带被张哥知道了——那我和冯春生,估计今天,走不出这个酒店了。   兄弟们,对不住哈……昨天更新的章节,有点问题——前面剧情透露,录像带里被砍头的,是林竹,昨天要写一个转折,转到万富集团老板儿子身上的,但是那个转折,忘记写了,导致前后文,出现了一点点偏差哈……今天联系编辑,他比较忙,明天才能修改哈!实在对不住!   第二更送到了,明天还要早起带媳妇去医院做四维彩超——就不熬夜了哈!明天肯定三更。 第三百七十三章 逼宫(宁宝贝冠名)   如果这录像带被张哥知道了——那我和冯春生,估计今天,走不出这个酒店了。   那六大生意里面,获得的录像带,可是张哥和韩老板宰了万富集团的小儿子——万晓冬的影像视频。   万富集团的老板万寿长,在咱们市,真的是地下皇帝,只手遮天。   这录像带要是出来了,必然能让张哥和韩老板死。   而且,曾经被张哥要挟着做舌伶的那个阴人席安,他曾经告诉我,那个录像里面的人,是我们市里六马集团的长子长孙林竹,现在看,不是。   话说六马集团和万富集团,完全不是一个体量的集团。   如果张哥和韩老板得罪的是六马集团,那还有得搞。   可如果得罪的是万富集团,还被人抓到了痛脚,那就必死无疑了。   现在,我也不知道张哥是不是知道录像带在我们几个人的手里。   如果他知道,没准我和冯春生,还得死在陈雨昊的前面。   我命休矣。   我和冯春生不动声色,一直看着张哥。   张哥忽然话锋一转,直接把话题没绕到录像带上。   他说:你们几个,破了我的六大生意,我是知道的,你们的想法,我也是知道的——你们想要抓出我和韩老板的痛脚!配合竹圣元,把我们给办掉,对不对!   “哼哼。”我不承认,也不否认。   这时候,我承认等于找死,我否认还是比较low的,所以,我就消极抵抗。   只是,我内心很震动,想不到,张哥和韩老板,竟然从一开始,就对我们的行为,了如指掌?   他们真的是老江湖了。   张哥说:你和竹圣元在合作——我的六大生意,都被你给毁了!   “也不至于,至少有几门生意,他们没打算跟你继续合作了。”我点了根烟,透过薄薄的烟雾,看着狰狞的张哥。   张哥先是一愣,接着,哈哈大笑,说道:对!说得没错!所以,我不怪你们——那六大生意,都是垃.圾——他们要做的活,你的阴阳绣,全部能做——所以,你毁了我的六大生意,要是按照我以往的脾气,今天不说弄死你们两个,至少要挑了你们的手筋脚筋,让你们变成废人。   “不过,就像今天牌局说的,你张哥就是大气,就是要给你们送钱。”   张哥盯着我说:你如果这次,彻底愿意归顺我……往后,咱们市里,你就是一号人物了,谁敢招你惹你,跟你张哥说,张哥让他见血!   我不置可否的笑笑,说:当然,我应该和你张哥合作。   冯春生给我投了一个奇怪的眼神。   但我知道,我是在做戏。   我要让张哥相信,我和冯春生明确是打定了主意,归顺他,躲过今天的灾祸。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要抬头,得找个机会,但是,绝对不是现在。   我说:在牌局上,我就看出来了——你张哥是人中之龙,我和春哥跟了你——那是……良禽择木而栖。   “识时务者为俊杰。”   张哥说道:往后,咱们合作阴阳绣的阴事,进账我们三七分成,我给你们找人,我拿三成,你们拿七成,这价格,可以吧!   “五五开都可以。”我说现在找阴事真的很难找,我最近做了多少趟阴事,结果才找了多少事干?   这阴事,没门子,太难找了,现在三元里的阴阳绣店,多久没开张了。   “对!我找人是专业的,你们治人是专业的,专业的和专业的合作,那才是最专业的,专业了,钱才能多。”张哥笑得像是狗尾巴花似的,连中央的精神都搬出来了:国家经济也在转型嘛,从低质量的产品大国,转型成高质量精品制造大国!咱们这样的专业化,是对国家号召的响应,正能量。   冯春生差点没被张哥给气瘪过去——就这样的人,还谈国家号召?到底要不要脸。   张哥说:跟着我干,保准没错!   我说是的——这年头,人不为了钱,天诛地灭。   张哥眯着眼睛看我,说:你小子,似乎是身上发生了一些什么故事啊?   我说是啊!就是发生了故事。   我说有钱多好啊!   我有了钱,在我母亲生病的时候,我随便找人帮我安排手术,我随随便便,就能开一个大公司,随随便便就能在三元里买一个店面下来,想买几个买几个,有钱,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张哥看着我,说:你想要很多钱?   “对!很多钱。”我说:我以前赚钱,老是想着人要站着把钱赚了,现在我才知道,只要能赚钱,跪着不跪着,没什么问题——不磕碜。   我狞笑着看向了张哥。   张哥满意的看着我。   这时候,冯春生也看着我,只是,他看了我的眼神之后,他的眼神里,写满了惊恐。   “好!”   张哥说道:赚钱就是这样……不分黑的买的,不分伦理道德,能赚到的钱,就是好钱。   他还说:什么正义黑白,什么真情大爱,都特么是虚的,谁手上有钱,谁就活得舒服,你说是不?   我笑了笑,说是这么个意思。   “那成,既然商量好了,那我得给你找点活儿干了。”?说完,张哥直接从口袋里拍出了一张纸条,纸条上,写了一个人的信息。   张哥拿着这张纸条,递给我说:这张纸条上的人叫潘阳,是隔壁市的一个教育局长——官是个好官,人也是个好人,但是,我要办了他。   “为啥!”我问张哥。   张哥眉毛一横,说:有人花了上千万,要买他教育局长的那个位置,上下的关系,全部打点好了——可惜啊,这潘局长是个莽夫,誓死不下台,说他手上,有不少人的证据,如果要搞他,他就要搞所有人!   “嘿嘿!”   张哥笑了笑,说:这老家伙当了多少年的官了,这官道里的路子,压根没摸清楚,如果人家强行要搞他,要他的位置,他找人说说情,求求人,人家也许不会给他太难吃的果子,可这家伙,公然宣称,说自己有搞所有人的证据,那就难免很多人心虚了。   “哦?”我看着张哥。   张哥说:隔壁市有个官,我不能说是谁,这人贪污了不少钱,得有几千万了,拿了五百万给我,让我办掉那个教育局的局长。   我说:那个教育局的局长,没准只是威胁,键盘侠而已,吼两声,其实根本没有证据。   “多半是没证据,但耐不住犯事的人心虚啊。”张哥笑了笑,跟我说:我教你一招,这人和人打交道,最难了,因为你心里想的,和别人心里想的,可能是南辕北辙——那潘局长以为自己放了个狠话,会吓唬到很多人,却想不到,那些真正犯事的人心里,想要做掉他!   我点点头。   张哥说:行了……就是这个人,潘阳,他喜欢一些神神叨叨的东西,当官这么多年,每年都会去佛教祭拜,你用阴阳绣接近他——然后,弄死他!无声无息的弄死!   “这……只怕不行。”我皱了皱眉头。   冯春生也猛的说到:这个不行——我们阴阳绣是阴术,我们是阴人,不是刽子手!   “啧啧啧,老学究的毛病又犯了?忘记刚才张哥我怎么说的了?”张哥说道:这钱,不分黑白,也不分公正,钱就是钱——哎!我发现了,你们两个是忽悠我呢?又是缓兵之计,先答应我,然后再想着法子的弄我?   我摇了摇头,说哪能啊!   张哥冷笑道:我知道,你们还是有心理依赖的,还是觉得竹圣元能帮助你们,办掉你们张哥和韩老板——我告诉你们,没戏了!   “竹圣元再过几天,就得被撸下台!到时候他就是草民一个,跟我们斗?想都不要想。”张哥还冷冷的说道:我再告诉你们——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了,竹圣元一倒台,你们也没了保护伞,在闽南这一亩三分地上,我想怎么拾掇你们,就怎么拾掇你们,你们最好给我识相点!   原来张哥也知道,竹圣元要倒台了?   他看来是知道这个消息了,要捏住我和冯春生,还有我纹身店里的几个人。   今天我算看出来了,这是威胁带利诱,非要我们给出承诺啊。   我盯着张哥,说道:张哥,你就瞅瞅我的眼神,你觉得这次,我是在跟你玩缓兵之计吗?   张哥看了几眼我的眼睛,哈哈大笑,说道:哈哈哈,哈哈哈哈……不是,绝对不是——我看出来了,你小子的眼睛里面,写满了狂热,写满了疯狂——你内心对金钱的渴望,萌发了——好,我要的就是你这种见钱眼开的人,没毛病。   “把那潘局长,给我办了。”张哥说。   我说不行。   “怎么又不行?”张哥眉头皱成了一团。   我说我兄弟出事了,我得先去帮我兄弟——这个潘局长的命,先留他几天!   “谁出事了?”张哥问我。   我说:陈雨昊出事了……这几天我真的什么时间都没有。   张哥歪着头,看了我一眼,说当真?   “废话!陈雨昊都快死了,能骗你?”冯春生一旁说道。   “那成,咱们三个,合在一起是要做大事的,去吧——给我记住了——回来了,第一时间,给我弄死那个潘局长!”张哥说完,拂袖让我们离开。   我和冯春生出门,上了车,忽然,我趴在车前,哇的一声,吐了出来,不停的吐,不停的吐。   “你这是咋了?想赚钱赚疯了?真的答应了张哥?这一激动,还开始呕吐了?”冯春生一旁嘿嘿冷笑了起来。   第一更先到了,继续去写第二更,么么哒。 第三百七十四章 财迷心窍(烟花姐冠名)   我趴在车门上,不停的呕吐……不停的呕吐着。   冯春生看我不对劲,拍了我肩膀一巴掌,说:你小子咋回事啊?还真吐上了?这到底是怎么了?   “想到以前的事了。”我说。   冯春生问我:你想起以前啥事了?   我说:其实你知道不,我小时候挺喜欢钱的。   “这么小就财迷,怪不得刚才答应张哥答应得那么痛快呢。”冯春生依然冷笑,他并不认为我在演戏,只认为我是真的答应了张哥了。   因为刚才我在里面,展现出的模样,就是一幅十分财迷的模样。   他当真了,还继续讽刺着我。   我笑了笑,说:小时候家里穷嘛,我在我师父那儿学艺,也没工资,毕竟我师父供我吃喝,供我穿衣读书已经很艰难了——那时我师父,几乎不用阴阳绣的手艺赚钱了,就是一个小小的纹身师,一个月赚不到三瓜两枣的。   那时候,我家里也穷。   母亲赚不到几个钱,家里还有一个小弟弟,需要张嘴吃饭,家里过得紧巴巴的。   我那时候读初一,就想找补点钱,给我家里弄过去,缓解缓解家里的情况。   但是,一个初中生,打工谁要啊!   何况我也不是超级有时间,我星期六星期天,还得去跟我师父学艺呢。   我心里也挺苦恼,当时的我,比任何人都知道钱的重要性。   大概在我初一下学期的时候,当时快要到十一月份了,天气也开始变得寒冷,我当时连个棉袄都没有,冷得很,特别想赚点钱,买个像同学一样的棉袄,至少冬天不冷。   我实在挨不住,就想着去外面摆个纹身摊子,利用晚上的时间,给人纹身。   可惜——谁会找一个小孩纹身?   我当时呆了差不多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完全没有开张。   我估计如果我再这样,都不需要冬天来到,我可能就直接冻死在夜里的街头了。   不过,否极泰来。   很快,来了一个老头。   老头贼眉鼠眼的,六十多的样子,佝偻着腰,走我面前,阴阳怪气的说道:哟哟哟,小伙子,天寒地冻的出来摆摊,家里没大人啊?   他这话那就难听咯。   但我当时不是做生意嘛,我也没生气,小声说:我家里穷,出来赚点钱,贴补家用。   那老头冷冷一笑:小毛孩子学别人赚钱,赶紧回家吃奶是正事叻。   我真是服了这老头,懒得理他。   你说我就摆个摊,靠自己的手艺贴补家用,你过来阴阳怪气个什么?浪催的货!   我当时在心里,把那老头骂了几十遍,等到晚上九点多,我要回宿舍的时候,忽然,那老头又出现了。   他对我说:小伙子,发财的路,你走不走?   “什么路?”我问那老头。   这老头不是说我不要学别人赚钱,回家吃奶才是正事吗?怎么现在找我了?   那老头说:去山里,帮我烧野尸,烧一具,我给你三百块钱,成不成?   三百块钱啊!   在我读初中的时候,谁身上有个一百块钱,那都是不得了的事情。   就算我高中的时候,一个月生活费有个三百块钱的,那都家里挺富裕的。   现在,烧一具尸体,就给我三百块!这活儿,干不干?   那时候,其实我师父就已经教导我了,说尸体是人死了留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东西——千万不要损毁他们,这是做人最基本的良心——不到万不得已,就千万不要损毁他们。   我想起我师父的话,原本是要把这个事给拒绝掉的,不过,那老头又拿出了三张老一百,放在了我的口袋里面,说:干不干?   我当时很少见到那一百块啊!   那时候的一百块还是老式的,上面四个老人头,不是后来出的红一百。   我捏着钱,想了很久,说:尸体是谁的?   “不是谁的,野尸!去吧,烧尸体简单,点把火,然后你搬个小马扎,坐在那尸体面前,等他烧完了,你就可以走人了,赚这钱,安逸得很。”老头对我说。   我想了想,也觉得有点拒绝不了,就跟着老头去了。   老头把我带到了咱们市的一座山里,找了一具尸体让我点。   那尸体浑身有轻微的腐烂,看不清长相,不过,身上没有臭味。   我点了一把火后,很快,那尸体,烧得一塌糊涂的。   烧完了尸体,我就飞一样的逃走了,走的时候,手紧紧的握住了右胸口的三百块钱,像是捏着生命的斤两一样,出了山,深一脚浅一脚的跑到了学校。   第二天上课,我只上了一上午课,下午没去上,我直接逃课了。   我去了县里的街上,找到了一家定做羽绒服的店子。   当时的羽绒服,也不像现在各种牌子的专卖店都有,尤其是县里,没几家羽绒服专卖店牌子,那时候买羽绒服,都是靠定做。   我就找了一家羽绒服的店子,问多少一件羽绒服。   那老板说六十。   我就说做三件一百五。   老板同意了。   就这样,我给我自己、我母亲和我弟弟,一人做了一件羽绒服。   花的钱,仅仅是我昨天烧尸体后赚到的钱的三分之一。   这让我充满了成就感。   我回了学校,还剩下一百五十块。   我当时直接请我那几个同党,花了四十块钱,在学校食堂做小炒的地方,搓了一顿。   期间,有个同学要了一杯豆浆,我说豆浆有什么好喝的,要喝就喝牛奶。   很快,我发了一圈牛奶。   这三百块钱,让我浪了好几天。   我在没了钱的时候,又出去摆摊。   结果,我又遇上了那个老头。   那老头对我笑了笑,说:烧尸体去不?这次高价——五百块钱!   我说当然去啊。   那天晚上,我跟着老头,又出了一趟门,继续去烧尸体。   这次去烧尸体的地方,是另外一个山头。   只是这次的尸体,不像上次那样,有轻微的腐烂,甚至,我还感觉这尸体,稍微有些新鲜——像才死不久的。   我就问那老头:这尸体是谁啊?像是才死。   “如果想要钱,就不要乱问,懂吗?”那老头盯着我,笑咪咪的说。   我连忙点头,说不问了,不问了。   那老头才嘿嘿一笑,在我烧完了尸体之后,他直接摸出了五张一百块,塞到了我的口袋里面,说道:小伙子,跟着我,你就等着发财吧,嘿嘿。   这次我回了学校,口袋里多了五百块钱,那叫一个爽啊,立马呼朋喝友。   实在话,我从小家里穷,在学校没钱,哥们面前也抬不起头来,每次他们说要聚餐搞小炒,都是他们请我。   我有了钱,多少是有点膨胀的,那几天,我带着几个哥们,在学校里面横冲直撞的,各种小炒各种耍富,很快,这五百块钱,也花了个一干二净。   期间,我甚至还带他们去外面出了一次火锅,总之,这几天,让我倍有面子。   我这钱,花的那叫一个痛快,我也第一次感受到了有钱的快感。   我在学校,被几个哥们前呼后拥,感觉好生风光。   风光是要用钱来维持的。   我那五百块,也不经花,很快,我钱用完了,我第一时间就想着去外面摆摊,看看那个找我烧尸体的老头到底在不在。   实在话,当时我已经感觉事情有些不对了——毕竟烧具尸体,除了需要胆子大点,也没什么其余要求了,几百块一次的价格,真的非常高昂。   那老头,铁定是有什么猫腻,只是我不知道这猫腻到底说啥,也说不上个所以然来。   很可惜,我出去摆摊的时候,那老头并没有出现。   我一连摆了半个月的摊。   这半个月里,哥们对我,又没那么热情了,因为我没钱了,没办法带他们一起大鱼大肉了。   我的心里,充满了失落。   我想重新找回荣光,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那个老头。   找到了那个老头,我能继续去烧尸体,就能有钱,继续带着哥们出去大吃大喝。   这段等待老头出现的时间,我甚至都忘记了我的初衷——我初衷是赚点钱,贴补家用、买棉袄啊!   可是我当时只想赚钱,早就把我自己的初衷给彻底忘掉了,我只想着出风头——在同学的面前,出人头地。   好容易,那老头又出现了。   他消失了半个月后,终于出现了。   老头对我说,这次还要去烧一具尸体——再烧一次,价格可以番几番——三千块钱!   三千块钱是啥概念?   实在话,那年头工作还不错的,一个月一千多块钱出头,到两千都是可以在家里吹牛逼的——三千块,无疑是一笔巨款!   我心里彻底犯了地嘀咕,就问那个老头:这次烧的尸体,和前两次的尸体一样吗?   “说一样是逗你玩——这次不是……就看你愿意不愿意跟着我们一起烧尸体了,愿意来……就不要多问,烧完了,三千块钱给你……如果不愿意来,咱们就掰了,我的钱,也不出给你了,你跟我去,还是不跟我去!”老头问我。   冯春生问我:你去了吗?还是没去?   补昨天的第一更,先打头阵,今天晚上不写完,不睡觉,么么哒,实在对不住各位哈!不写完不睡觉,是今天的宣言。 第三百七十五章 陵尸(拉拉姐冠名)   冯春生问我:你去了吗?还是没去?   我笑了笑,说:去了……我逃不过金钱带给我的那些快感……有了钱,我在学校里面,称王称霸,当时我甚至还想呢,不是快过年了吗?我要是有了那笔钱,我回到了家里——在亲戚的小孩面前展现出来,那我是不是也能在亲戚小孩的面前,称王称霸?   我说我家里的亲戚都不太爱和我玩,因为我没钱。   我想在亲戚的小孩面前,把脸面给捡起来。   我笑了笑,说我当时也是鬼迷心窍了,我就想着有了钱,我就最牛逼,我就天下无敌了。   “可是!后来我才发现……这事情,原本就不是这么简单啊。”   “那具尸体,是一个女人,一个穿着中山装的女人,头发很长,看上去光线动人,压根不像是尸体。”   那老头以往在我烧尸体的时候,都是站在我面前,看着我烧,可是那一次,他却不在了……只让我一个人烧尸体。   我当时傻呼呼的在那尸体上泼满了汽油,在我正要点火的时候,我师父出现了。   “你师父出现了?”冯春生问我。   我点点头,说是的,我师父出现了。   我师父一出现,立马呵斥我,让我住手。   我当时准备划火柴的手,愣住了,愣是没有把火柴给扔到尸体上。   我师父一过来,对着我直接抬脚踹。   其实我师父这个人,非常好,谦谦君子一样,不会和任何人动气,对我,他自然是关爱有加,从来不曾严厉呵斥。   可是,那一刻,我师父非常生气,又动手踹了我一脚,骂道:从今天开始,你是你,我是我,我不再是你的师父,你也别跟别人提起,说我当过你的师父——我丢不起这个人!   我当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问我师父我做错了什么?   我师父冷冷一笑:问什么问——你已经不在是我徒弟了,现在开始,分道扬镳!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道,咱们师徒两人,井水不犯河水!听见了嘛!   我师父说完,转身决绝的离开了。   我甚至不知道怎么办。   我当时和我师父,相依为命许多年了——我师父忽然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我自然心里很是难受,也不知道怎么做,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面前的尸体发呆。   大概过去了半个小时。   我师父……还是回来了,他喊了我一声:于水!   我当时以为师父真的走了,想不到他走而复返,我登时站了起来,看向了我师父,忽然眼眶开始泛酸了。   师父对我叹了口气,说:你于水被我带到了阴行的路上,如果我就这么走了,你难免误入歧途!也罢,我们师徒一场,不想看着你,一步一步的走进深渊——今天开始,我连续惩罚你三天,如果你愿意,那我就继续收你当徒弟,如果你不愿意,那咱们就此分道扬镳!   我和师父感情颇深,自然不愿意就此离开了。   我跟我师父说:我愿意接受惩罚!   “好!”   那天晚上,师父把我带到了一个山洞里面去了,里头,有两具烧焦的尸体,我师父让我住在里面。   他离开的时候,直接用泥土封住了门。   “你就在里面待着,我给你老师请好了假,于水,师父得跟你说一句——学艺先学做人!”   说完,我师父再也没说过话。   我对冯春生说:那是我最惨的一次……真的……很惨的三天!   我和两具焦尸住在一起。   那三天,我只能喝洞顶上青苔里滴出来的水,粒米未进。   饥饿,口渴,这都是小事。   问题是过一段时间,那焦尸就会发作。   他们会发出疙瘩疙瘩的声音,像是人在寒冷的时候,牙齿打颤一样。   时不时的,他们身体还会发出臭味,臭气熏天,我现在回想起来,都忍不住觉得味酸。   因为我师父,当时在封门的泥墙上,放了一个手腕大的气孔,我通过气孔,能分辨黑夜和白天。   第一个黑夜。   那两具尸体,猛然坐了起来。   诈尸!   当时我真的是吓坏了,疯狂的往后退,白天因为被臭味恶心到了,我也不知道呕吐了多少回,胃都空了,还在吐,本来打算晚上好好休息的,结果……我被吓得围着洞里跑了起来。   那焦尸在我到处乱跑的时候,忽然回过头,看着我,破烂的脸,挂着阴森的笑容,说:被烧是什么滋味,你体会过吗?   “我体会过!很痛。”我说。   焦尸又说:既然很痛,那你为什么烧我!   “因为你已经死了,死人是感觉不到痛苦的。”我害怕得不行,说道。   焦尸忽然用他那面目全非的脸,盯着我,冷冷的笑道:哼哼哼哼……你又没死过,怎么知道死人是不会感觉到痛苦的。   他忽然站了起来,一步步的朝着我走了过来……说:我要让你知道,被烧,到底是一种什么感觉。   当天晚上过后,我就开始发烧,犯迷糊。   我就听见焦尸老在我的耳边说:你又没死过,你怎么知道死人会不会感觉到疼!   除了这个,我就是浑身火急火燎的感觉。   那三天,真的生不如死,我不知道呕吐了多少回,也不知道迷迷糊糊的,到底在干些什么,还有可怕的烧尸,在我的面前晃荡……身不如死。   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熬过来那三天的。   我只知道,往后的很多天里,我只要想起了那三天,就会不停的呕吐,那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三天之后,土墙被凿开了。   我师父出现在我的面前。   第一缕光线,照射在我身上的时候,我兴奋得不停的哭。   我师父坐在我身边,对我说:钱不分善恶,但是赚钱的人有善恶,你以恶道赚钱,永远都会陷入无尽的噩梦里面,你以善道赚钱,那才是真正的赚钱,君子求财,取之有道。   “靠自己本事,堂堂正正赚的钱,那叫本事,牛逼。”   “靠伤害别人,做违反底线的事情赚钱,这叫贪得无厌,傻.逼!”我师父说得很动情,说:水子,我找你当徒弟,因为你本性纯良——现在,你为虎做伥,烧了陵尸,这是助纣为虐,今儿个念你年纪尚小,抵抗不住诱惑!我也就算了,以后再犯,我废了你一身道行。   接着,我师父还说:对了,水子,以前师父没跟你说过,什么叫善良,今儿个我得告诉你,什么叫善,什么叫恶——曾经中国古人说得好——君子之于禽兽也,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这叫什么,这叫恻隐之心——人家的尸体,没招你没惹你,和你没有因果,你上去就烧,我们尚且不论会出现多大的因果,至少,你这个人就没有恻隐之心。   “没有恻隐之心的人,不善、不孝、不忠、不仁。”我师父说完,又语重心长的说:刚才师父说——你如果再犯,师父要废了你一身道行,其实,师父也是人,也有死去的一天,到时候我不在了,你怎么控制自己的欲望,送你一句话——神明再侧,慎言慎行。   我从小到大,做过的恶事,就这么一件,但我师父,给过我深刻的教育。   冯春生听了,说老廖会教徒弟啊,他说我那烧的两具尸体,和最后准备烧的一具尸体,都叫“陵尸”。   什么叫陵尸?其实就是活死人。   古时候达官贵人下墓的时候,会陪葬一个“邪道士”养出来的活死人。   通常这样的墓穴,不会是大富豪或者是大官员的墓穴,因为种“活死人”的手段,特别低端。   一般都是“半罐子”做这样的墓。   这样的墓呢,普通人偷不了,真正的盗墓团伙,不屑于偷,也犯不上偷!   那花钱找我烧尸体的老头,估计就是个盗墓贼,专门偷这样的中型墓,可能那老头当时在街头讽刺了我一顿之后,回家想想,发现我是九阴聚首的鬼命,所以,把我拉过去盗墓。   他事先把墓盗好,然后把陵尸拖出来,让我烧。   我是不怕遇脏东西的,遇到了脏东西,反应也不是很剧烈。   老头就是利用我盗墓呢。   冯春生说:那三千块钱烧一具的尸体,我估计是个狠角色——一个穿中山装的女人,幸好你师父制止你了,如果没制止你,你小子能不能活到现在,都是个问题呢!   我说原来是这样啊!   冯春生说:但是,这就是你师父的高明之处了——你师父教训你的时候,丝毫没有提陵尸,也没有提盗墓,为什么?因为这不是你错误的根本,你错误的根本,是被财迷心窍了   ……这是人心出了问题——你师父斧正的,是你的人心!而不是你的阴术和见识。   “老廖和我聊了很多次,每次都是一句话——阴人最重要的,是一颗善良的心,有恻隐的心,而不是阴术。”冯春生连连叹了三口气,说道:哎!我当年如果有你师父这样的高人指点,我也不会害死我老婆,害得我家破人亡了。   我一直都知道,冯春生是有故事的人,但他从来不会讲他的故事。   我就试探试探他——春哥——你当年到底犯了什么事?   又搞了一章哈!接着再写,么么哒。 第三百七十六章 柳门大仙 (青丝冠名)   我就试探试探他——春哥——你当年,到底犯了什么事?   冯春生撇了我一眼,没往下接话,说过去了的都过去了,就别提了。   我说我曾经做的损事,也说出来了,你咋就不说了。   这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再说了,这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呢,有什么不能说的。   冯春生摇摇头,说他的事,跟我的事不一样,我那事,最多就是个年少无知,是一个小后生在金钱面前的摇摆不定。   他的事就不一样了,说出来那是给祖上抹黑。   “不说我的事了。”   冯春生摇了摇呕吐,问我:对了……水子,瞧你这意思,你是打算给张哥卖命啊,还是不打算给他卖命啊?   “不卖命!”   我说:我牢记那三天的惨绝人寰,是不可能为了钱,毫无原则的妥协的,咱喜欢钱不?喜欢!但是,不能为了钱,触碰到自己的底线,这是我做人的底线,神明在侧,慎言慎行!   接着,我又说:刚才在我和张哥聊天的时候,你估计看出我眼神里的狂热来了,其实,我就是回忆了我曾经做下的那些蠢事——回忆我当时财迷心窍的样子,我的眼神里,充满了对金钱的狂热,尽管我因为回忆起了这个,感觉到了由衷的恶心。   “但是,我要骗过张哥这个老江湖……我不得不这样了。”   我说:坚决不给张哥卖命。   “那你打算咋样?”冯春生问我。   我说:这次不是去救小雨哥嘛?有几天的时间,这几天的时间过去了,咱们再看看闽南的局势——竹圣元是否真的下台,张哥和韩老板是否真的开始因为竹圣元的下台,变得丧心病狂,咱们拿到了消息,暗中窥测,找准切入点——一击毙命!   “你想的是这个?”冯春生嬉笑开颜。   我笑了笑,说:那必须的。   “如果你这样想,那我就心安了。”冯春生说:不过,水子,我也提醒你一句——你要记住,你刚才回忆了你的心魔,如果心魔打开了——要关上,那可就难了。   其实我心里头,也有这样的感觉——我对张哥刚才提出来的条件,也有那么一丝丝的——动容!   我真的会打开心魔吗?   我努力的摇头:神明在侧,慎言慎行——何况,我师父还真不知道活着没,我不能丢我师父他老人家的脸。   “希望如此。”   冯春生也点头。   ……   这次,我和冯春生,参加了张哥的鸿门宴,算是明白了一件事——张哥和韩老板、我、竹圣元三人之间的矛盾——已经剧烈到了极致,像是一壶煮开的水,水汽冒出来那是必然的了,我们无法再躲了,只能正面怼了!   到时候,结果如何——只能听天由命。   我需要做的,就是占据先机——在这场风暴里头,保全我自己,保全整个纹身店和我兄弟的性命!   等我们回了纹身店,又开始着手休息,闭目养神——怎么说呢……咱们几个,得养精蓄锐了,救小雨哥,没精神可不行。   小雨哥向来独来独往,这次,连心腹都派出来了,事情,小不了。   在我和冯春生休息的时候,忽然,里屋里面,传出了一阵哀嚎的声音:“鱿鱼哥,我想你了!鱿鱼哥……”   我们这儿,也没有一个叫“鱿鱼哥”的人啊。   我迅速拉开了里屋的门,才发现,是陈词博士,正在跟一个客户做心理治疗呢。   我对陈词笑了笑,说:对不住哈,词词,没想到你这么快来了,做事呢,打扰了哈,我先出去。   我正要关门,陈词忽然拉了拉我,说:哎,先别走啊……水子,你进来一下,这事,只怕要找你了。   “找我?”   我看向了陈词的客户——那个溜圆的胖子。   我又看了看陈词,问:到底咋回事了?   “大事。”   陈词指着那个胖子说道:这人,身上有古怪——他是一个抑郁症患者,据我的经验来看,这人,抑郁症很多年了,只是因为他的意志比较坚强,所以——抑郁症一直不被身边的人发现,也不被他自己发现。   我说这抑郁症是你的对口专业啊,找我干啥?   陈词说这胖子,最近遇到了一些变故,导致心理压力很大,刚才我给他做了一个催眠,他忽然就开始跟我鬼扯了,说他什么遇到出马仙了,说他变成了仙家,然后胡说八道了很多东西,感觉和你说的,有点像。   “是吗?”我走到胖子面前。   胖子正处于催眠状态,喊完了几句“鱿鱼哥”之后,又开始神叨叨起来。   “我乃东北野仙——本仙家柳复生,你是何人,见了本仙,竟然还不下跪?”   那胖子,没来由的对我说了这么一句话——实在话,我差点踹他了。   我问那胖子:你扯什么蛋呢?   “我乃野仙——你见了我不下跪,是要我以滔天的法力,炼死你吗?”这胖子,又在咔咔的胡说八道呢。   我吸了口凉气,看向了陈词,说:词词——这事,估计和我们没关系,这人啊!就是单纯的犯了神经病,你自己搞定吧,我先走了。   陈词也觉得这胖子有点不靠谱,还“法力”都出来了,真以为自己是大仙啊!   她不好意思的跟我吐了吐舌.头,推了推黑框眼镜,笑着说:你先出去吧,这事我自己搞定,实在搞不定,我再请教我导师,太棘手了。   “行!”   我告别了词词,正要出门呢,刚刚走到门口,忽然,那胖子再吼了一声:休得对我柳复生无礼——我乃东北柳门第三门——十三牌位正仙,你不信我,我便让你信我——你出生本市偏远一农村,上了十二年学,是个小小的纹身匠,不过你的阴术,还有点说头,是闽南缺门阴阳绣,你师父是廖程鹏……嘿嘿嘿,你想知道你师父的死活吗?你的朋友,陈雨昊,正处危难,你想知道陈雨昊的生死吗?嘿嘿嘿!   哎哟!   我这一听,特么的,直接头差点炸裂了。   我开头以为这胖子是装神弄鬼呢,现在看,这家伙的——不是装神弄鬼,是真有三分手艺。   我走向了那胖子,问道:你再说一遍,我师父和陈雨昊!   “你要我说,我偏不说!我叫柳复生,把我死而复生,我就告诉你这些事。”   胖子狰狞的说道。   我一时间发现,这胖子是有点古怪,我立马出了门,去喊冯春生,把这胖子的事,说给了他听。   他听完了,直接起身,说这是“仙家上身了”。   他跟我说,在东北,经常有一些阴气重的人,容易被仙家上身,说是仙家,其实都是野仙精怪而已。   这上身,分两种,一种叫“请神”,是萨满和出马仙的手段,请大仙上的身。   还有一种,就叫“上身”,这是野仙自己上的身。   “我得验验成色。”冯春生说:他竟然知道你师父的死活和陈雨昊的事?   我说是啊,不然我还真以为这胖子是个神经病呢。   冯春生立马到了前台,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小鼓,蛇皮鼓。   他说他以前跟李善水身边的大金牙,学过一段萨满的“请神决”,套套那胖子的话。   他走进了里头,拍了拍手鼓,喊道:东边的大仙走,西边的大仙留——小的冯春生,平日里不敢和东北的大仙碰面,怕冲撞了大仙的仙气,今儿遇见了,是缘分,小的请大仙花点光景,陪小的唠唠嗑,大仙如果行个方便,先说说您的尊姓大名,好让小的景仰也找得着方向,出去跟朋友吹嘘,也能抬得出大仙的名号!   那胖子听了冯春生的话,猛地站了起来,两只手重重的一拍旁边的桌子,吼道:放肆!风水道家的人,也敢冒充我们东北萨满——你是不想活……   胖子刚刚说到这,忽然,上气不接下气,猛地躺在了地上,像是睡过去了一样。   我是瞧出这处于催眠状态的胖子,不是个好相与呢,正要帮着冯春生敲边鼓,套套这胖子的话。   结果,胖子话还没说完,倒下了,这事就难了。   我看向了冯春生,冯春生也看着我,我们俩个大眼瞪小眼呢。   这时候,陈词忽然说道:哎!好像是催眠紊乱了,他的神经这次真的出了一点小小的问题,我先处理,你们先出去吧。   “行!”   我和冯春生出了门去。   要说这次,我们本来就打算先去救陈雨昊,再寻访寻访我师父的事,结果就遇上了这“仙家上身”的胖子,算是打瞌睡遇到了枕头啊。   可惜,这胖子也是时灵时不灵的,说话说一半,脾气都没发完,就神经了,哎!   不过也不错了,等待会陈词弄完了,我们再来接着问胖子呗。   我和冯春生出了门,在外面接着聊这事。   冯春生说:水子,那胖子不是说他自己是柳门的柳复生吗?是柳门第三门十三牌位的正仙?李善水了解东北野仙啊——要不然你打个电话,问问李善水!   我说行!   接着,我给李善水打了个电话。   东北招阴人李善水很快就接了电话,他笑着问我:于水老弟,咋想着跟我打电话?   我问李善水,说:柳门第三门十三排位的正仙,叫什么名字来着?   ”突然问这个?我想想啊!”李善水想了很久,忽然说道:我想起来了——柳门第三门,只有十二个牌位,没有第十三个牌位,哪儿来的第十三牌位的正仙?   又写了一更哈!么么哒。 第三百七十七章 小腹鬼纹身(彷徨么冠名)   李善水直接说道:我想起来了——柳门第三门,只有十二个牌位,没有第十三个牌位,哪儿来的第十三牌位的正仙?   这事,其实我以前听李善水说过——说东北五野仙里头,都分“门”。   那些门啊,都有牌位,一个牌位对应一个仙家。   上了牌位的,在野仙里面,都是能够说出名号来的。   现在,李善水说东北柳门的三门压根没有十三牌位的正仙——哪儿来的野仙“柳复生”?   我们下意识的发现,那个胖子,似乎神叨叨的,却把我们给耍了。   一下子,我和冯春生,对那胖子,丝毫没有了兴趣。   “还以为是遇到了真神呢,搞了半天,这是鸡脚神带眼镜——假装正神!”我摇了摇头,很不爽的说道。   冯春生摊开了手,说:没招——妈.的,被催眠了,还能忽悠人,咱们都说自己专业呢,结果被一胖子给忽悠了,还是睡着忽悠的咱们——简直就是耻辱!   我和冯春生正在声讨那个胖子呢。   忽然,我的手机,又响了。   打我电话的人,还是李善水。   我接了电话,问李善水:小李爷!   “水子兄弟,刚才我迷糊了。”李善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我又问:怎么迷糊了?   “也不算迷糊。”李善水说:我们东北阴人几乎都知道,东北野仙柳门的第三门里,是没有十三牌位的正仙的——但是——我把你问我的事跟大金牙说了,大金牙告诉我,说柳门第三门,的确有第十三个牌位。   “怎么又有了?”我问李善水。   李善水笑着说:这里头的事,我也不太清楚,大金牙没说,但是——大金牙既然说有第十三个牌位,那就是有!   “大金牙可是东北的萨满!金牙萨满,和野仙打交道的,就属他最多了,应该没错的。”   李善水笑了笑,说。   “行,那我谢谢小李爷了。”   “客气,客气,如果你们实在捉摸不定,给大金牙打个电话去,这家伙的,这两天好像就在闽南办事呢。”李善水笑着对我说。   我点点头,说谢谢李善水了。   等挂了电话,我和冯春生,几乎是同一时间,冲向了里间,去看看陈词有没有把那胖子的神经给理顺。   好家伙,这柳门真的有第十三个牌位。   只是,这事,似乎是非常隐秘的,整个东北,也唯独大金牙一人知道这个牌位的存在。   这里头,藏着什么事,我不愿意去琢磨,我只知道,那胖子,估计真的有可能是“柳家野仙上身”了,那我师父和陈雨昊的事,也能在胖子的身上,得到一些答案了?   我们两人,冲到里间的时候。   那胖子,正在疯狂的脱衣服。   他的模样,十分迷离,似乎还没有脱离催眠状态。   陈词见我们进来了,连忙伸出了手,不让我们发出任何声音。   我们当然没有发出声音了。   那胖子很快就脱光了上衣,自己抱住了自己,又喊道:鱿鱼哥,我想你了……鱿鱼哥……   我也不知道这胖子到底是什么情况,但是,我却发现了这胖子的腹部,纹了一副纹身。   这副纹身,是一个女人。   一个穿着中山装的女人。   我的头发,再次炸裂了。   我指着纹身,对冯春生说:一辈子都不能忘记的东西。   “啥意思?”冯春生问我。   我对冯春生说:你还记得,我才跟你说过的,我小时候,为了几百块钱,烧人尸体的事吗?第三次,那老头给我三千块钱,让我去烧的一具尸体,就是一具穿着中山装的女人尸体,这女人尸体,是我噩梦的来源,我一辈子都不能忘记她。   现在!   这女人又出现了。   她以一副纹身的模样,出现在了胖子的身上。   胖子又以稀奇古怪的模样,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这一切,难道是命中注定的吗?   我有点不敢想象了。   好在,这时候,胖子再次晕了过去,这次,他发出了打呼噜的声音。   陈词说:这病人,估计要休息一两个小时,然后自动从睡眠状态里,脱离催眠,醒过来就正常了。   我却觉得,这胖子,一身古怪,他是不是“仙家上身”了?   他的腹部,为什么出现了一道“中山装女人”的纹身?   我立马问陈词:能不能把这胖子的病历给我瞧瞧?   陈词说可以。   她抓起了病例,说:作为医生,病历是不能给无关人员看的,不过你们不一样啦,这次还得找你们帮忙,你们算是辅助医生,是可以看病历的。   陈词的骨子里,透着规矩,做事情还是有板有眼的。   我抓过了病历,只看了一个名字,我顿时就惊呆了。   为什么——   因为这个名字——不是别人,正是潘阳。   潘阳是谁?   我下午参加了张哥的鸿门宴。   张哥给我下了必杀令,让我用阴阳绣,弄死一个隔壁市的教育局局长。   那局长的名字,就叫潘阳。   病历上,这潘阳,今年四十五岁,是隔壁市的人,单位也是在市教育局里工作。   虽然他没有直接说明自己就是隔壁市的教育局局长,但是——一切,都已经指向了他,就是“教育局长”潘阳。   这还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张哥让我去弄死潘阳,我没答应,没成想,这潘阳,还自己送上门来了。   本来,在张哥那儿,我和冯春生还有点同情潘阳的,现在看——这家伙的,也不是什么好货啊,路子有点邪门。   那张哥为啥要干掉潘阳,无非就是有人花了上千万,打点了上下,要潘阳的位置,潘阳不想让不说,还发出了恐吓,说谁要搞他,他就拿出所有人犯事的证据,大不了大家一起死。   于是,有真犯事的人心虚,花了五百万,找张哥买潘阳的命。   当时张哥说潘阳不懂官道,连“大不了大家一起死”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太不懂怎么当官了。   现在看,也不是潘阳不会当官,实在是——潘阳这胖子有抑郁症。   有心理疾病的人,常常会爆发出一些常人不可理喻的事。   我看向了冯春生,说:本来这活我是不会接的,毕竟后天要去救陈雨昊,我们几个也确实是忙,现在看,这活儿,处处透着诡异,咱们几个,是非接不可了。   “接吧,趁现在有些时间。”冯春生说。   我说等那胖子潘阳醒了,咱们再从长计议。   “行!”   冯春生说:等等。   ……   很快,两个小时过去了,那潘阳,真的醒过来了。   他醒过来后,整个人表现的十分正派,他对陈词很冷静的说到:陈医生,我的心理毛病,你看出来了吗?   “没看出来。”陈词笑了笑。   “不至于吧,我是咨询了很多人,都说你们市的陈词博士在心理咨询上是一把手,所以推荐我过来的,结果,陈词博士也做不好……”潘阳十分失落,丝毫没有注意到坐在陈词旁边的我和冯春生。   陈词指了指我和冯春生说:我看不出来,但是有人看出来了,潘先生,要不然,你和他们说说。   “哦?”   潘阳抬头看了看我和冯春生,问我们俩是谁。   陈词没回答,转身离开了。   我却坐在了潘阳的面前,笑着说道:潘局长。   “恩?”   潘阳立马狐疑,说道:我可不是局长,一辈子都是个小科员。   “哟哟哟,真人面前不露假象。”我笑着说:潘局长,老实说,你是撞邪了——撞的邪还不小呢。   “你胡说什么?”   潘阳盯着我。   我说道:你的肚皮上,有一个穿着中山装的女人纹身,对不对?   “你……你怎么知道的。”潘阳完全把自己在催眠状态里发的疯,全部忘记了。   我站起身,直接下了猛料,说道:实话告诉你,你纹身上的那个女人,我见过,不过,很多年前的时候,她就是一具尸体了,她的尸体,很凶!你老实说,你的纹身,怎么来的?说!   “我……我不说。”   潘阳狠狠的骂道。   我说你不说——那你必死无疑。   我说这肚子上纹身的人,并不多,尤其是只在小腹纹身的人,更是不多见了,你这纹身,是个鬼纹身——他会害了你的。   接着我说:你仔细看看你的肚皮吧——上面已经出现尸斑了,仔细看看吧。   那潘阳二话不说,直接提起了衣服,发现自己的肚皮上,真的长出了紫色的斑纹——正是死人的尸斑。   “这……这是什么!”   “尸斑!你的罪孽到了,要想找回一条命,老老实实跟我说清楚——你当年,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惹了这么凶的东西,你要是不说,那就等着死吧。”我恐吓这潘阳。   实际上,潘阳的肚皮上,并没有尸斑。   只是,在潘阳沉睡的时候,我和冯春生商量过,我个人觉得,这人肚皮上的纹身多半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这人不是惜命吗?很好,我就在他的肚皮上,画出尸斑,来吓唬他,让他说出文身上那个“中山装女人”的事情。   没成想,我只是灵机一动的诈潘阳,却取得了非常好的成果。   潘阳猛地说道:这都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现在找我报复干什么?而且你不是说好了,不报复我们的吗?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只是时辰未到!”   我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潘阳——你当年对着中山装女人,到底做了什么恶事,赶紧说出来!   第一更到了哈!第二更继续去写了,么么哒。 第三百七十八章 烧庙村官(商逸凡冠名)   我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潘阳——当年你对着中山装女人,到底做了什么恶事?赶紧说出来,说出来,或许你还有救,不说出来,你就等着死吧。   潘阳盯着我,说:我……我……我……   “不说是吧?那你就等着死呗。”   我继续恐吓着潘阳。   我说如果潘阳不愿意说出当年的事,他浑身会长满尸斑,到时候,他浑身都得烂透。   潘阳吓坏了,连忙跟我表示,会把当年的事情全部讲清楚的。   他拉开了话匣子,说起了当年的事情。   原来,他祖籍是东北,大概二十年前,他从东北农业大学毕业了,来闽南的偏远山区当村官。   当时不是流行大学生村官么?   那时候的政策就是对大学生村官有扶持政策,所以,很多大学生都当了村官。   潘阳这人呢,有远见,他在大学毕业的时候,就定下了目标,要走到政坛里,走在体制内。   不过,这人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就是一个贫穷人家,这样的人家,混官场,哪怕考上了公务员,又能咋样?一辈子当个小科员,晋升无路。   哪怕熬了一辈子,出了点功劳加苦劳,最多就是个小科长,没啥用。   他就把去偏远山区当村官,当成了一个跳板,一个体制内的跳板。   越是穷乡僻壤的地方,越是容易出成绩,那几年政策也扶持嘛,上头也在关注基层,做出了工作,上头看得见。   就因为这个,潘阳毅然决然的来了咱们隔壁市最边缘的村子——谢家凹。   谢家凹是什么地方——那地方,给他们一千块钱,他们能杀人。   因为那里太穷了。   甚至有些人,甘愿当别人的杀手,搞死了人,他立马去自首,条件就只有一个,让那请他做杀手的老板,管他们家人一辈子饱肚皮就够了。   谢家凹的治安,够乱;文化建设,几乎是等于零。   这样的地方,几乎没有大学生愿意去,但是,潘阳去了。   他去了那村子里,当村委会的主任。   和他一起过去的,还有一个大学生村官,叫张尤,人干瘪,又黑黢黢的,干脆潘阳给张尤取了一个外号,叫“鱿鱼哥”。   张尤和潘阳两人,当时都怀揣着野心。   说野心也不合适。   潘阳是真有野心,张尤是个有情怀的人,因为他就是“谢家凹”里的外姓人,从小在谢家凹长大的,考到了外面,成了大学生,他的想法很单纯,他说他是村里供出来的大学生,学成归来,就应该报效村子。   两人对村子里,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首先就是谢家凹的人比较懒,但是资源很丰富,潘阳和张尤两人,磨破了嘴皮子,在外面招商,找了一个富豪老板,请进来修路,往村子外面运送资源。   什么野山姑、什么鸡枞菌、什么脆竹笋,这些都是城里人特别爱吃的。   没两三年的光景,谢家凹明显富裕了不少。   然后就是治安问题。   潘阳和张尤两人,真的是激进派的,村里的派出所作风不够硬朗,他们干脆成立了联防组,拿着鸟枪巡逻,严厉惩治了那些顶风作案的人。   这两位大学生村官在谢家凹的四五年,真的是红红火火!   在村里,他们的威信也特别高,村子的建设,搞得有声有色。   村子里的经济、治安都跟上来了,剩下的,就是文化了。   谢家凹的人,比较神秘,在村子里好多人还没饭辙的时候,有个“蛇仙庙”,庙里供奉了蛇仙。   那些谢家凹的人,不吃不喝的,都得给蛇仙庙去贡献香火。   潘阳和张尤就商量。   “鱿鱼哥,我感觉吧——谢家凹的文化,得提高提高了,这蛇仙庙,是迷信,咱们得破了它——一把火烧了蛇仙庙,顺带着在提高火葬率。”潘阳说。   全国都推行火葬,认为土葬浪费土地资源,很多大城市几乎都已经普及了。   如果谢家凹能成为周围七八个乡……四五十个村子头一个大范围普及火葬的村子,那可是大功一件。   潘阳是下定决心,要把这事给搞定。   不过,一直都和潘阳十分合拍的、同为大学生村官的张尤,这次却不同意了。   张尤说:这个恐怕不行——那蛇仙庙是真的灵。   张尤从小就出生在谢家凹,对谢家凹的“蛇仙庙”,那自然是知根知底。   他跟潘阳说:前些年,谢家凹闹饥荒,全年颗粒无收,后来,进来了一个白胡子老头,白胡子老头带着一个白色的面粉袋,每天定量给全村每一家三杯白面——三杯白面虽然不多,但全村每一家,靠着这三杯白面,撑过了饥荒。   “后来,饥荒过去了,大家都去白胡子老头家感谢他,却没发现白胡子老头的踪影,只在白胡子老头的家里,找到了许许多多的蛇蜕。”张尤说。   这蛇不像人,可以直接长大,蛇要长大需要蜕皮,蛇蜕就是蛇蜕皮时候的皮屑!   谢家凹的人才知道,村子里是出了蛇仙了。   蛇仙心好,带着大家,渡过了饥荒。   从此——这谢家凹啊,全村人就集资,修了“蛇仙庙”,蛇仙庙里供奉的,就是一个扛着面粉袋的“白胡子老头”。   张尤说了谢家凹蛇仙庙的事,那潘阳不痛快了。   他要搞定“蛇仙庙”,是有一定的政治私心的,他不容许张尤破坏他的计划。   他对张尤说:鱿鱼哥,咱们都是大学生,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怎么能迷信呢?怎么能相信这些莫须有的东西?什么白胡子老头?什么蛇仙,都是传说,造谣!别说了,这次我以村委办公室主任的身份,命令你,必须协同我,烧掉蛇仙庙。   张尤劝了潘阳半天,没什么用。   过了几天,潘阳通过全村的大喇叭,把所有村民,都喊道了蛇仙庙的边上,嚷嚷着要烧蛇仙庙。   谢家凹的村民,当然不乐意了,一个个去拦着。   可是潘阳直接搬出了和村里合作的富商的名头,说道:大家稍安勿躁,我知道——你们对蛇仙庙有感情,蛇仙也帮助谢家凹,度过了一个十分艰难的时刻,但是,跟村里合作的富豪老板,非常不喜欢迷信,也非常不喜欢蛇仙,他儿子最近又被毒蛇咬了,差点死掉了,他恨蛇,所以,他强烈要求我们,拆除蛇仙庙——如果蛇仙庙不拆——村里的公路就要关闭,我们的山货,也没有人再买了,到时候,咱们村里的经济,一落千丈,大家又回到了以前的贫穷!   “是要迷信蛇仙,还是手头有钱,过上富裕的生活,你们自己选。”   潘阳是聪明人,用金钱,利诱全村人的心。   全村人很快达成一致,拆了蛇仙庙。   潘阳一把火烧了蛇仙庙。   往后,潘阳又利用富商和金钱的诱惑,控制了村民,土葬改火葬,顺利普及,成绩斐然。   潘阳也因为这个——成功的调到了我们隔壁市的市政府工作,多年来,官路亨通,做到了市教育局长的位置。   至于潘阳的伙伴鱿鱼哥,在潘阳被调走之后,他就消失了,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潘阳说他这些年——依然满脑子都在做着被蛇咬的噩梦,人也抑郁了很多,他的肚皮上,也多了一个“穿着中山装女人”的纹身。   他知道,这是因为惹了蛇仙,才造成的,只是没想到,今天,报应来了。   冯春生听完了潘阳的事,对我说:我感觉——潘阳的事,用“斩白蛇”的阴阳绣,能搞定他。   我点点头,说斩白蛇是能搞定,但是……我感觉潘阳,藏了很多东西都没说。   比如说张尤……这些年去哪儿了?不是一个人间蒸发,就能说得清楚的吧?   再比如说潘阳,为什么对张尤有那么炙热的感情?如果真的如同他说的,只是他工作的搭档——那感情达不到这么炙热。   潘阳有话没讲。   我对冯春生小声的说:估计再问潘阳,潘阳也不会说,倒不如等到明天上午,再让陈词给潘阳做个催眠,等那蛇仙柳复生觉醒了,咱们再问问看——实在不行,再纹斩白蛇的阴阳绣!   其实潘阳到底遭遇了什么,跟我们没关系,我保证他别死就成,我最想知道的,就是潘阳身体里头的蛇仙,到底对我师父的生死,和陈雨昊的事,有什么看法。   对,还有一点非常奇怪,这潘阳身体里的蛇仙,也奇怪,要说这些年,蛇仙应该上了潘阳的身吧?   那为什么我在读初中的时候,又瞧见了蛇仙的尸体呢?   一切都很怪。   我让潘阳,先去酒店休息,明天早上再过来。   等我刚刚送走潘阳,忽然,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打电话的人一开口就说:喂!你是于水吗?   “是我,你是?”我问。   那人说:我是东北招阴人的兄弟,大金牙——东北的金牙萨满,晚上有时间没?出来吃个饭,我给你讲讲——那柳门的三门那第十三个牌位蛇仙的事。   我正想知道潘阳身体里那个蛇仙的秘密呢,结果,正主找上门来了。   我这叫一个高兴,说:哎,那你等等我,我马上过来了。   第二更到了哈!今天是书友商逸凡的生日啦,祝福逸凡生日快乐,身体安康,也祝福所有的书友,17年,行大运,见财神,步步高升!么么哒。 第三百七十九章 雌雄清风(宁爷冠名)   要说这阴行混江湖,多个朋友好办事,一个朋友一条路。   这次,遇上了胖子潘阳的事,的确是不太好弄。   好在金牙萨满过来了。   我跟冯春生立马开车出去,在市中心的一家餐厅里,订下了位置。   大概半个小时之后,大金牙过来了。   大金牙的体型,比较丰满,喜欢笑,隔着我们老远,就咧着嘴巴哈哈的笑,嘴里的那颗金牙——金光闪闪啊。   等他走进了,我拱手,跟他打了个招呼:哟!金爷,今儿个你来了,我这儿当真是蓬荜生辉啊。   “生什么辉啊。”大金牙笑着跟我们招呼:走,走,进去坐,进去坐,刚好来闽南办点事情,碰到了小李爷给我打电话,我跟小李爷啊,故意说话藏了一半,为的就是来赚你们这笔外快的!   我差点愣住了。   要说贪得无厌的人,我们见得多了。   但光明正大的贪得无厌的人,当真只见过大金牙了。   他已经摆明了,要赚我们的外快,这事闹的……狠!   倒是冯春生,笑呵呵的,对着大金牙说:老金,多少年不见,你老小子还是见钱眼开?雁过拔毛。   “穷惯了嘛,现在有钱了,咱也很注意理财的。”   大金牙拍着肚皮,哈哈大笑。   要说这哥们,实在投我们脾气。   我说道:行啊!既然金爷是明码标价,那面儿上也算过得去,什么价格,先说道说道?   大金牙盯着我,看了很久,才摇摇头,说:都说我大金牙抠门,你于水比我更抠门啊,这在餐厅门口问我价钱,我这价钱要是不能让你满意,你是不是饭都不打算请我吃了?   我哈哈一笑:金爷,实在话,我穷的时候,比你还穷!   哈哈哈!   我们三人,都笑了起来。   大金牙最后说道:这样!听说闽南的包打听墨大先生,问事二十万,问人十万,我也不黑你们,便宜点,问事十万,让我插手帮忙做阴事,再加十万,二十万,搞定这些事,你们看看,行不行?   我和冯春生对视了一眼都没有别的意见。   这大金牙的开价,算是合适。   我杨手指着里头已经订好的位置,说:金爷,请!   “都是自家兄弟,请。”大金牙昂着头,进了餐厅。   我让服务员迅速上齐了菜,大金牙开始数落了起来:你们问我,柳家三门的第十三个牌位的正仙,这事,你们几乎找不到第二个人知道,只有我知道。   我问大金牙:那第十三个牌位的正仙,到底叫啥名字?   “哎!空手不言,一字千金。”大金牙直接把手伸在了桌子上。   这是让我们先付钱,再说话呢。   我摇摇头,掏出了手机,先给大金牙转了十万块。   大金牙打开了手机,确定钱到账了之后,才继续说。   “柳家三门的第十三牌位正仙,叫柳雄雌!”   大金牙说。   柳雄雌?   要说这个名字,有点怪,也不是那胖子潘阳被蛇仙上身时候说的“柳复生”啊。   大金牙继续说道:这个名字,绝对没错的,我之所以知道柳家三门的第十三牌位的正仙,大体是因为我有次出门办阴事,刚好遇上了一个被蛇仙三门第一牌位的正仙柳无夜,当时我和那蛇仙,谈得很欢。   期间——那柳无夜,和我说了很多关于野仙的事情,期间,说得最多的,就是第十三牌位的野仙——柳雄雌!   大金牙说柳雄雌,雌雄同体,生来,就受到柳门野仙的排挤,认为这样的人留在柳门里面,实在是耻辱。   恰好,柳雄雌其实就是柳无夜的亲弟弟。   在柳门里,有次,所有的牌位正仙,都说柳门不能容下柳雄雌,所以,让柳无夜,把柳雄雌,赶出柳门。   柳无夜被迫压力,真的把柳雄雌赶了出去,并且,下了柳雄雌的牌位。   所以,东北阴人,都以为柳家第三门,只有十二个牌位。   但其实还有一个。   这个牌位,柳无夜也没有直接丢掉,而是藏在了自己的房间里,算是对亲生弟弟的挂念。   大金牙还说——柳雄雌虽然是雌雄同体,但是,雄性的特征要大于雌性的特征。   只是,每过三年,柳门仙家都要聚集在一起,做一个蛇蜕。   其中,柳雄雌每次蛇蜕,都会让柳门的其余野仙,觉得丢脸。   “雌雄同体吗?”我问大金牙。   大金牙说是的。   接着,他说:我听柳无夜说了,柳雄雌出了柳门之后,在红尘中浪荡,最后,柳雄雌,幻化出了一个分身,把自己的雌雄,彻底分开。   从此,柳雄雌变成了两个人。   一个是女人,心地极其凶残、暴戾。   一个是男人,心地和善、温暖。   听到这儿,我算是明白了。   我初中时候,差点烧掉的一具陵尸,就是柳雄雌的女人分身,那分身,极其凶残、暴戾。   怪不得当时老头给我出了三千块钱烧尸体的时候,甚至都不敢待在现场,恨不得立刻离开。   至于潘阳曾经在当村官的时候,烧掉的那个蛇仙庙,那里头供奉的白胡子老头,其实就是柳雄雌的男人分身——极其和善、温暖。   也怪不得作为野仙的柳雄雌,会变化面粉,帮一个村子里的人,度过饥荒!   我立马拿出了潘阳肚皮上纹身的照片,递给了大金牙看:金爷,你看看这个,这个可是柳雄雌?   大金牙说分不出来——只是他知道——柳雄雌在死后,会现出本形。   他听说柳雄雌,长相十分妖娆,被人误以为是女人,偏偏长了喉结,没有胸,眉宇间会有一份英气。   这下子,我算明白了——我见到的那陵尸,必然是柳雄雌的尸体。   那潘阳被上身的,也是柳雄雌的冤魂了。   柳雄雌,其实已经死了。   死了的柳雄雌,得叫“清风”了。   清风在东北,就是“鬼仙”的意思。   野仙死了,变成鬼仙。   那潘阳,是清风之祸了。   我立马对大金牙说:明天上午,我把潘阳喊过来,您帮我问一问那蛇仙柳雄雌,到底知道不知道我师父和陈雨昊的事。   “没问题!再来十万!”   大金牙抬起了手。   ……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把潘阳给喊到了纹身店里面。   我让陈词,首先给潘阳催眠。   但是大金牙完全不用,说道:我金牙萨满处理点这样的事,还需要别人帮我们的忙吗?水子,你可看好了、   说完,大金牙直接点燃了三根线香,拔出了其中的一根,折断,直接点燃了三根,喝到:嘿!蛇仙柳雄雌,你可看好了!三根仙香,一根敬天,一根敬地,还有一根断头香,敬你,我金牙萨满在此,速速出来相见!   他一段话吼了出来,那潘阳的眼神,立马变得迷离了起来,浑身也在发着抖。   陈词说昨天那潘阳被催眠了之后,就是这个模样。   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   陈词还对我说——大金牙其实是非常厉害的催眠好手,刚才他的那一声吼,其实属于父式催眠,一声大吼之后,人就会陷入到催眠状态中。   父式催眠太快了——不过对催眠人本人要求非常高,音色的煽动性、准确度等等,要求都很高,所以现在用“父式催眠”的人,实在是凤毛麟角!   我笑着对陈词说——高手在民间嘛。   那潘阳,再次落入了催眠状态之后,忽然睁开眼睛,冷冷的笑道:我乃柳家三门第十三牌位的野仙——柳复生,尔等速速助我复活,不然,我让你们不得好死!   大金牙竖着耳朵听了几句后,忽然骂道;放屁!哪儿来的精怪,也冒充野仙?胡言乱语!真当我没有见过柳门仙家嘛!   “你是何人?”   “东北,金牙萨满!”   大金牙直接摸出了一个小鼓,咚咚咚的摇了几下后,潘阳顿时嗷嗷叫了起来,疯狂的喊道:萨满留手,萨满留手!   大金牙盯着潘阳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再不说真话,我就要你好看!   大金牙露了几分手段,潘阳身体内的那玩意儿,真的认怂了。   “我说,我说。”   那柳复生说道:我这上身的人,确实以前被柳家的野仙上过身,是被柳家的柳雄雌上身的。   他说当年潘阳烧了柳雄雌的蛇仙庙,柳雄雌一股怨气不得出,直接亡魂落在了潘阳的身上。   “柳雄雌死了?”   “死了。”柳复生说。   柳复生说当年柳雄雌不是化作一白胡子老头,去救济了一村的灾民吗?当时那白胡子老头每天弄出来的那些面粉,都是他自己的血肉所化。   饥荒过去了,柳雄雌的身体也差不多化完了,直接成了一缕“清风”,成了鬼仙。   好在那些百姓,念了柳雄雌的恩情,建立了一家蛇仙庙。   柳雄雌的亡魂,也有了个住的地方。   只是,潘阳烧了蛇仙庙。   柳雄雌一时之间气不过,就亡魂上了潘阳的身。   “然后呢?”大金牙问。   柳复生说:不过,潘阳是一个有真情的人,他的真情和真爱,感动了柳雄雌,柳雄雌没有害他,只在他的肚皮上,留了一个纹身,和一滴眼泪,就离开了。   “也许你们猜到了,我就是柳雄雌在潘阳的身体里面,留下的一滴眼泪。”柳复生说。   我立马问柳复生:为什么柳雄雌要在潘阳的身体里面,留下一滴眼泪?   第一更送到了,跨年夜,老墨陪着你们啦,祝你们新年开门大吉,红红火火!么么哒。第二更正在写,么么哒。 第三百八十章 人心险恶(拉拉姐冠名)   我立马问柳复生:为什么柳雄雌要在潘阳的身体里面,留下一滴眼泪?   我问完,柳复生直接回答:不知道。   他说他有些事情,真的忘记了,有些能回忆得起来,有些,不能回忆出来。   我问柳复生:那我问你,我师父的事呢?陈雨昊的事呢?你到底知道什么,说!   柳复生还是说:其实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说他是鬼仙的一滴眼泪,哪有那么大的能耐,什么都知道。   我说那你怎么知道我师父和陈雨昊的?   柳复生说:我是眼泪嘛,从眼睛里出来的,我擅长读懂人心,我看透了你心里的想法,也知道你们都是阴人,所以想讹诈你们一下,让你们帮我起死回生——我想获得自由,我想能到红尘里面浪荡一圈……我想……   “想个屁!”   大金牙直接骂了一句,猛然摇动了手里的鼓,他一边摇一边说:你是鬼仙的一滴眼泪,是鬼仙的孽缘,本来就不应该通灵,也不应该获得神智——尘归尘,土归土,你就这样去吧!再见了!   一阵鼓声之后,那柳复生再也没有任何的声音,想来是被大金牙的鼓,给灭了。   大金牙弄完了,我再掀开潘阳的衣服,发现潘阳肚子上,那个穿着中山装的女人纹身,已经消失了。   看来,柳门蛇仙在潘阳身体上,留下的痕迹,已经彻底荡然无存了。   潘阳的事,也算了了。   只是,有一件事,我一直都不明白——那柳雄雌的鬼仙,为什么要在潘阳的身体里面,留下一滴眼泪?   潘阳的纹身消除了。   大金牙站起身,对我说:事已经办完了,我先走了,我就住在江滨酒店,有事喊我——只要钱到位,玻璃都能干碎!   “成,成!”   我和冯春生,告别了大金牙。   等潘阳醒过来了,我对潘阳说:你的事,搞定了,看看你的肚皮。   潘阳慌忙拉开了自己的衣服,一看肚子上的纹身不见了,顿时高兴得不得了,连忙对我们说:谢谢两位,谢谢两位,真的谢谢!   我笑了笑,说道:事搞定了,钱的事得说说了,刚才我们请了一个高人过来,高人弄走了二十万,我们兄弟俩呢,不要多了,一人五万块钱,加在一起,一共三十万,你把钱给付了呗?   “钱的事啊?好说好说。”潘阳笑了笑,有点热情的说:要不然这样,我们三个,先去喝一杯,算是感谢二位帮了我的大忙,成不成?   我想了想,说行呗。   酒桌上说钱的事,说得开一些。   要是按照规矩,其实得让潘阳先付钱的,现在潘阳的事了解了,这家伙的,可能在钱方面,就没那么痛快了,得靠着酒劲,多提一下,把这钱,要回来。   很快。   我、冯春生、潘阳三个人,找了个餐厅吃饭。   要说这潘阳,一看就是当过官的人,正常状态下,那真是老油子,我和冯春生三番四次的提到“劳务费”的事情,他总是插科打诨的把事撂到了一边,转移话题,实在是厉害。   比如说我提了一句:这劳务费的事,大概什么时候到账?   “哦!钱嘛,这都是小事,咱们哥仨高风亮节,说这事就俗了,先喝酒,这钱的事,慢慢谈。”   他就这样插科打诨的聊,最后,冯春生失去耐心了,直接下了狠药,把话挑明了,说:潘阳,刚才我们称呼你一声潘局长,现在我发现,你这人是个滑头,钱的事不说是不?你以为你的事就彻底完了是不?我就说三个字——鱿鱼哥!   鱿鱼哥就是潘阳曾经当村官时候,潘阳的搭档——张尤。   “你估计还得为鱿鱼哥的事求我们呢,所以!这钱你这次不出,下次你想出都没机会,不要怪我没提醒你!”冯春生说。   我和冯春生都清楚,潘阳精神分裂,多半是为了那个张尤。   他为什么因为张尤,成了精神分裂,我就不知道了,但我肯定,他的精神分裂,最后还是要通过我的阴阳绣,来搞定。   现在冯春生把这事抬了出来,那潘阳,立马老实了。   他苦笑了一声,问我:你们怎么知道的?   “我们有什么不知道的?”我盯着潘阳说。   潘阳想了想,说:晚上!钱的事,我晚上给你们消息,成不?   “成!”   我和冯春生应了下来,离开了这餐厅,潘阳这老油子,我们是真心不想和他继续交流了,这人,不厚道!   我、冯春生回了纹身店,继续养精蓄锐。   明天估计一早就要出发去救陈雨昊了,此行还不知道是否凶险呢,我们也不愿意把多余的精力,浪费在没有必要的事上。   本来还以为在潘阳附身的蛇仙上,找到点什么“预言”之类的呢,搞了半天,他身上的,就是蛇仙的一滴眼泪,白瞎了感情。   到了下午五六点的时候,我接到了潘阳打过来的电话。   “喂!你是于水老板不?”潘阳在电话里,显得客客气气的。   我说是的。   潘阳说:晚上赏脸,来吃鱼……钱我准备好了,今天的三十万直接付款,然后我再出二十万,只求您和冯春生先生,帮我一个忙,关于我鱿鱼哥的忙!   咦!   这潘阳被鱿鱼哥刺激了一下,变得很大方嘛。   我答应了下来。   二十万不是小数,晚上过去拿钱就行了,不去白不去!   反正潘阳再有什么事,我们今天不可能帮他做了,最迟也得等到我们救了陈雨昊之后再说。   我喊上了冯春生,开车去找潘阳了。   潘阳定的位置,挺偏远的,是我们市和他们市的交界处的一块鱼塘。   这边挺流行开鱼塘的,而且开的鱼塘都是深鱼塘,里头水三四米深,面积非常大,像是一个小型的湖泊!   这种鱼塘出来的鱼,味道很鲜美,不少国家干部,都开车专门来这边吃鱼。   潘阳定下的餐厅,晚上张灯结彩,和寂寞的深夜鱼塘,形成了鲜明的反衬。   不过,潘阳并没有让我们在餐厅就餐,而是划了一艘小船,带我们到了超级大鱼塘中央的一个小岛上去。   岛上,有一个高脚木屋,里头也灯火通明,里头摆了一桌子的鱼,有鱼头火锅,剁椒鱼头,当然,更有清蒸的大鲤鱼——鲜香扑鼻。   潘阳指了指座位,让我和冯春生两人开吃。   我们三人,酒是一轮一轮的喝,鱼是一块一块的吃。   这边的鱼是真鲜,入口即化,口感绝了。   我心里感叹,这些当官的,是知道享受。   前些年,当官的要吃野味,立马出了不少的野味店,野猪、蛇、糜子、山鸡等等,大部分都进了官员的肚子里。   这些年,当官的又讲究健康饮食,要吃农家乐。   好家伙,农家乐的庄园,是一家接着一家的开。   这家渔场,也是应了这个风,开起来的。   这渔场中央的小岛木屋,估计是专门给潘阳这样的大官花天酒地用的。   不过这些事,和我无关,我就是一屌丝,能吃能喝就行,管他是不是公款吃喝呢,好吃就行了呗。   我们吃了一个多钟头。   那潘阳说:哎!你们先吃,我去撒个尿,这林中木屋别的都行,就是没厕所,只有岛边才有厕所。   我让潘阳去呗。   潘阳火急火燎的出去了。   没过三四分钟,潘阳又回来了,他的脸上,全是惊恐,他坐了下来,闷闷不乐的喝酒。   我问他怎么了?   潘阳问我:你们是不是搞阴事的,就是专门和鬼神打交道的?   “是啊!”我说。   潘阳说:我看到……看到……   “看到什么了?”冯春生不爽的说道。   潘阳说:我看到……水鬼了,我对着鱼塘里撒尿,瞧见了一张惨白的脸……吓死我了,我刚才是跑回来的。   “是吗?”我和冯春生都站了起来,想去外面看看,到底哪儿来的水鬼。   潘阳把我们领到了湖边,指着那鱼塘边上,指着黑黢黢的水面说:那儿,那儿,我现在还看见了呢!还在那儿!   “是吗?”   我和冯春生,站在了岛边,往潘阳所指的方向看去——结果,我……什么都没瞧见。   那潘阳,还让我往水里看。   冯春生看得仔细,脖子伸的老长了。   我则觉得有点心慌,这湖面的风,很阴很阴的,说不定真的有水鬼呢。   我不自觉的到处望着,却望见了一片被月光折射的水面。   那段折射水面,清楚的反射了我、冯春生、潘阳三个人的状态。   我瞧见,此时的冯春生正在认真的观察水鬼,而潘阳,他站在我们身后,他的嘴上,挂着诡异的笑。   同时,潘阳缓缓的从身后,摸出了一根铁棍。   铁棍黑黢黢的,和水面一样黑黢黢。   他猛地抡起了棍子,对着冯春生的后脑勺挥了过去!   砰!   “春哥!”   我喊了一声。   冯春生一扭头,那棍子砸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啊!”   冯春生浑身一软,滑到了水里。   奶奶个熊——这儿哪有什么水鬼啊——只有一个人心比鬼还凶的潘阳——这潘阳为什么对我们要下死手?莫非是因为鱿鱼哥的事情吗?   我连忙捡起了一块石头,冲着潘阳扔了过去,然后要和潘阳死磕的。   但这潘阳,敢情是个练家子,他别看胖,其实和灵活,刺啦一声,直接滑到了我的身后,再次对着我的后脑勺,又是一下。   我感觉背部疼痛欲裂,后脖颈也疼痛欲裂,好在我双手抱头了,不然可能后脑勺要被那铁棍砸碎。   但就算是这样,我也身子一软,滑到了水塘里面去了。   第二更到了!17年到了,新年新气象,明天至少三更吧——新年里,兄弟们新年行大运,金鸡报晓见财神,心想事成,万事如意,么么哒——感谢兄弟们的支持啦,一路上有你们陪我,老墨很幸福。 第三百八十一章 龙门水鬼(商逸凡冠名)   冰冷的、黑黢黢的鱼塘水面,顿时把我给包围了。   刚才还是林中小屋内的温暖,现在就是死寂似的冰冷。   这种冰冷,让我的心,彻底凉了。   我掉下了水的一刻,我才想通了一件事。   也许“鱿鱼哥”之于潘阳,并不是潘阳最想念的人,而是他内心的一个污点。   那鱿鱼哥张尤,不是在潘阳调到了市里工作之后,就彻底消失了么,人间蒸发一样。   现在我才知道,潘阳肯定是杀了鱿鱼哥!   鱿鱼哥的生命,是潘阳结束的。   潘阳和张尤之间,到底还有什么奇奇怪怪的故事,我无从得知,但我知道,张尤死在了潘阳手上。   冯春生在中午的酒席上,用“鱿鱼哥”这三个字,来逼潘阳老老实实交出那一笔“劳务费”。   可惜,“鱿鱼哥”三个字,只让潘阳,变得疯狂。   这真是一个黑色幽默啊!   我想起了张哥要我们弄死潘阳时候,说的一句话——那潘阳威胁政府内的所有人,只要谁敢搞他,他就把证据抖出来死磕——潘阳以为别人会害怕,却不知道,那些真正犯事的人,起了杀心,要花钱买他的命。   最后张哥总结——人和人打交道是非常难的,因为你以为的和别人以为的,有时候是南辕北辙。   现在“南辕北辙”的黑色幽默,发生在了我们的身上。   我和冯春生以为用鱿鱼哥,能让潘阳老老实实的交出劳务费。   但“鱿鱼哥”明显是碰触到了潘阳的底线——所以,我和冯春生,遭到了潘阳的报复。   在鱼塘的水边,我和冯春生,是扎扎实实的挨了潘阳的两记闷棍。   现在,我的背部,感觉差点要裂开了,至于冯春生——他是死是活,我甚至都不清楚。   我拼命的往冯春生那边游着。   不过,这鱼塘的水,实在是邪乎。   这边的水里,长满了一种叫“蔓藤”的水草。   蔓藤的水草,在闽南这边的水域,到处都有。   这样的水草,会让鱼儿在里面穿梭来穿梭去,有这种水草的水里,养出来的鱼,实在是鲜美,有劲道。   但是——这种水草,特别缠人,触手非常长,一些不熟悉闽南水域的人,下水很容易被这种水草给缠住,从而被淹死在水里,死都逃不出这水草的牵缠!   好在,我们老家就有很多这样的水草,我小时候,父亲是渔民,水性几乎就是浪里白条,他从小就怕我和小伙伴玩水的时候,被这种水草给缠住了,缠死在水底,所以,教了我一种特殊的游泳姿势,就是两只脚往上抬,两只手也往上抬着划半圈,看上去,像是一只蝎子。   手脚都往上抬的时候,会打开水草的触手,就不会被缠住了。   这种游泳方式,说实在的,真的丑,在我们市里,有几次,我出去和别人去游泳池玩,被朋友嘲笑个半死。   不过,丑归丑,但是有用啊。   现在这鱼塘里面,到处都是“蔓藤”水草,就需要这样的游泳方式。   我忍着背痛,努力的朝着冯春生那边游了过去,此时的冯春生已经脚被水草缠住了,他不停的挣扎着。   还好,还好!人还在挣扎,就是没死。   我游过去,把冯春生顶在了背上,然后拼命的在水里潜泳。   为什么我不浮上岸边,因为我抬头,看得到鱼塘的水面上,有一处光亮。   那亮光,估计是潘阳开着船,在水上巡游呢,只要发现我和冯春生一露头,他知道我们没死,立马又是两棒子下来。   我一边抬头,一边看着上面,托着冯春生到处游泳。   隔着那潘阳的灯光远了,我也会偷偷冒出头来换气。   要说这鱼塘,是非常大的,像是一个小型湖泊,很快,我们在水底潜泳的时候,发现水底下,有一道山柱,山柱开了一个洞。   我们老家,管这种地形,叫“开龙门”。   龙门里面,一般藏了很多的鱼。   我父亲以前的拿手绝活,就是进空门,捞龙鱼。   我见到开龙门,有些激动,带着冯春生,直接往龙门里游了进去。   因为这些龙门里面,可以浮出水面,浮出来之后,会进入山崖的岩洞。   在鱼塘里,那潘阳到处巡逻,守住我们不能上岸的情况下,进龙门,是最好的选择!   很快,我带着冯春生进了龙门,我们俩的周围,都是大鱼,半米长的鲶鱼,也是惊人。   到了龙门中心,我开始踩水,带着冯春生,上了岩洞。   好容易到了岩洞旁边,我使劲把冯春生翻到了岸边,我也趴在了岸边,不停的吐着气,差点累吐了。   冯春生骂道:那个狗.日的潘阳王八犊子!竟然给我们打闷棍,出了门,我要搞死他!   我也吐了口唾沫,问冯春生:春哥,你没事吧?   “没事!”   冯春生说:刚才潘阳打我闷棍的时候,你不是喊我了吗?我特么一扭头,他没砸中我后脑勺,砸在了我背上,现在就是背巨疼——其余地方还好。   我问冯春生:你好像是一只旱鸭子?   “废话!”   冯春生说道:南方擅水,北方擅马,我们北方人,旱鸭子不少,你们南方人,水性精通的人,可真是挺多的——对了,水子,你小子这水性可以啊!   哎!   我叹了口气,说这都是伤心事啊。   冯春生说游个泳有啥伤心事的?   我也没什么劲,往岩石上靠了靠,坐在冯春生身边,说:我这一身水性,都是我爹教的,我爹以前水性在我们村里,那是最好的,有些闲暇的时候,大中午的,支一口大锅,烧半锅水,然后下河,到今天这样的地形——开龙门里面,搞一条半米长的大鱼,然后上岸煮鱼。   等鱼到了位,那锅水刚刚烧开。   能下龙门的人很少,我父亲这手艺,羡慕死我们村的那群男人了。   当时我们村还给我爹,起了个外号,叫“龙门水鬼”。   冯春生问:那你父亲后来淹死了?   我说哪能啊,我父亲那水性,扔在了水里都能自己漂上来,淹是淹不死的,他是出了车祸,几年前出的车祸。   “我爹嫌赚钱少,直接去了市里,给人跑车,晚上去游泳馆当游泳教练。”我说:我父亲是在跑车的时候,出的车祸——高速公路上,一个开宝马的,仗着自己有钱,跟我爹玩脾气,直接在我爹的货车前面故意别车。   “我爹这个人心眼实诚,换成一般的大货车,直接就怼上去了,丫开霸王车,就特么该怼,但我爹是个好人,直接倒了一把方向盘,躲开了那宝马车,结果——我爹连人带车,装在了高速公路的护栏上,车毁人亡!”   我说到这儿,冯春生叹了口气,说好人不偿命,王八活千年。   谁说不是呢。   我说我爹死了的那一天,我心情不高兴,下河游泳,我也下了龙门,想去龙门里看一眼——那毕竟是我爹最骄傲的地方。   当我到了龙门里头后,我才发现——那龙门进不去了,那一天,龙门口,全是鲶鱼,一条条的鲶鱼,堵在了门口,我试着要进去,那鲶鱼要冲上来用尾巴抽我。   我后来问过我师父。   我师父说我爹那真的是龙门水鬼,那些鲶鱼和我爹都有感情了——它们估计知道我爹那天死了,所以,为我爹封了龙门。   冯春生给我竖起了大拇指,说:你爹是好人,那鲶鱼也是好鱼,可有些人,真的不配做人!   我说我出去了,得找潘阳的麻烦了——这人,心忒狠!   我正和冯春生说着话呢,忽然,这个岩洞里面,传出了一个人的声音。   “花尽不曾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   我和冯春生顿时吃了一惊——这龙门岩洞里面,竟然还有第三个人!   我们两人顿时警惕了起来,问道:你谁啊?   岩洞黑暗的角落里,有个人笑了笑,说:好多年了,荒无人烟,你们是来这儿的第一个,我好寂寞。   我盯着那墙角的人,说道:你是人是鬼?   “我当然是人了。”   那人笑了笑,说:鬼知道阿基米德吗?鬼知道什么叫牛顿第一定律吗?鬼知道什么叫“加速度”,什么叫“参照物”吗?   哎哟!   这岩洞里的哥们,听上去,还挺有学问的样子哎。   我立马招呼道:那哥们,出来见一见吧——都在这岩洞里面,也算是个分。   “好啊!”   那人钻了出来,走向了我们。   这岩洞的天上,有一处空隙,能看见月亮,也有一束月光进来。   那人走到我们面前,我和冯春生,借着月光,看清楚了这个人的模样,我不知道这人,是人是鬼,但这人,长得是真像鬼。   他没有穿衣服,浑身皮肤惨白惨白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几乎就没有眼睛了。   他浑身瘦骨嶙峋的,背脊骨弯曲得很厉害。   不过,他的五指颀长,弯曲起来,像是钩子一样,他看着我们,善意的笑着,说:我的模样,是不是吓着你们了?其实我也知道我现在是什么鬼样子,如果不是你们谈到了一个叫潘阳的人,也许我也不会出来的,但你们既然说到潘阳了,我就得出来和你们聊聊了。   第一更到了哈!么么哒,第二更正在火热码字中,么么哒! 第三百八十二章 不伦之恋(烟花姐冠名)   我盯着那人,问:你认识潘阳?   “认识一个叫潘阳的人,岂止是认识,是嘿嘿。”   那人说了一半,没有往下说。   他笑了笑,又说:对了,我先得给你们解释一下,我为什么变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说完,他又返回了刚才过来的地方,弯着腰翻找了一阵,然后再走过来,递给我一张照片,说:幸好有这个东西,不然我都忘记我曾经长什么样子了。   我接过了那人递给我的照片,看了一眼之后,说道:哟——小伙挺帅啊。   如果照片上的人,就是我面前这个怪人的话,只能说这个怪人,以前长得还真的挺帅的。   眉清目秀,脸上收拾得很干净,胡茬都修整得干干净净的。   那人说:是我以前的模样,不过,根据生物学达尔文的进化论,所有动物,都会因为环境,产生进化,不需要的功能会退化,需要的功能,会加强。   怪人指着岩洞说:这儿,全天没什么光线,我的眼睛,用处不大,但是我经常下水抓鱼,所以,眼睛眯成一条线,反而能在水里看得更清晰一些。   他直接跳到了水洞里,没一会儿上来的时候,两只手像两只钳子,抓了两条鱼上来。   他那锋利如钩子的手指,直接插进了鱼的身体里面,实在是奇谈。   “这就是进化论。”怪人说道:我在这儿,只有鱼吃,没别的吃了,所以骨头也软了,天天泡在水里,皮肤变得惨白惨白的。   我问怪人:你为什么在这里住了这么久?   要说这里也不算什么天堑,再出去也容易吧,怎么进来的,就怎么出去呗。   怪人说:这就是我想说的,先介绍一下,我叫张尤。   张尤!   鱿鱼哥?   我盯着张尤,说道:你和潘阳,是当村官时候的老搭档?   “对啊!”   张尤笑了笑,说:我和潘阳,是老搭档了,我大学,专业是“物理力学”,辅修生物,当时,我和潘阳,一起到了谢家凹去当村官。   他说:也许你们不知道,我和潘阳的关系,远远不是老搭档那么简单。   “还有什么关系?兄弟!表兄弟?亲戚?”我问。   张尤那一条线的眼睛,彻底眯起来了,然后,猛然张开:我和他是恋人!   恋人?   张尤和潘阳是同性恋?   我和冯春生,嘴巴长得大大的,始终没有闭上。   张尤说他和潘阳在当村官的时候,住在一个寝室里面,后来,发现双方都是这种爱好,自然而然的,两人走得更进了。   最后,张尤和潘阳,成了恋人。   张尤说潘阳在谢家凹的时候,强行烧了谢家凹里的蛇仙庙之后,整个人,病了好几天。   是蛇仙庙里的蛇仙,上了潘阳的身。   张尤当时吓坏了,给那潘阳身体里的蛇仙,又是磕头,又是请家里的老人来烧香,都不管用。   那几天晚上,张尤就在宿舍里面,一个人偷偷的哭。   他是真心的喜欢潘阳。   很快,蛇仙柳雄雌忽然通过潘阳的嘴,告诉张尤:潘阳烧了我的庙,我很不开心,但是看你们的样子,似乎是恋人?   “是!”   张尤没有任何的迟疑,跟蛇仙柳雄雌坦白了。   柳雄雌说:这样好了——你去谢家凹的后山,摘一斤“蛇儿草”给我,我就饶了潘阳。   蛇儿草这东西,长在后山的悬崖上,算是谢家凹出产的一种特殊草药。   这草药,生在峭壁上,以往谢家凹里,倒是有人专门摘这个草,到山下的药店去。   但后山的峭壁实在太陡了,每年都要摔死几个采药的人。   再加上,这个蛇儿草价格一直都在跌,后来也值不了几个钱,干脆,没人愿意去摘这个了。   张尤听了柳雄雌的话,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他有个亲戚,以前就是摘蛇儿草的,家里有一套装备。   张尤去借了铁挂子和盘山绳,直接到了谢家凹的后山,开始摘那蛇儿草。   要知道,张尤还有点恐高症呢,他顺着绳子,下了山,顿时感觉浑身不得劲了,腿肚子直抽筋。   但张尤是真的不希望潘阳有事,悬着一个胆子,真的摘到了蛇儿草,只不过他身上被那悬崖上的碎石擦伤的地方,太多了,人都变成了一个血葫芦。   他摘了那一公斤蛇儿草,到了宿舍的时候,都属于脱力的状态,直接把蛇儿草放在了潘阳的头,人就彻底晕了过去。   第二天,那潘阳已经好了,蛇仙柳雄雌,也走了。   从这以后,张尤和潘阳的感情,越发的深刻了。   我看着张尤,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柳雄雌要在潘阳的身体里面,留下一滴眼泪。   虽然潘阳和张尤的感情,但在常人的眼里,属于是“不伦恋”了,世俗的眼光,无法接受男同的存在。   可柳雄雌不是常人。   他是野仙就不说了。   更重要的是,柳雌雄是雌雄不辩的阴阳人。   他就因为阴阳人的身份,被亲哥哥赶出了柳门。   所以,柳雄雌看张尤和潘阳的感情,能够感受到那一分感动。   他的眼泪,是为自己的身世而留的,他渴望能够找到像包容潘阳的张尤一样,能够包容自己的人。   柳雄雌走了。   潘阳和张尤,继续在谢家凹当村官。   不过,往后两年,市里的领导考察谢家凹的时候,专门找潘阳谈话了。   这次谈话的内容,很简单。   就是那领导有个闺女,长得不怎么好看,一直也没找到合适的人家,他想把闺女,嫁给潘阳。   他看潘阳读过大学,当时人长模样也耐看,再加上潘阳勤劳肯干,所以,要让潘阳娶他的女儿。   在体制内,这种政治联姻多了去了。   潘阳也觉得没问题,他娶了那领导的闺女,肯定在往后的日子里,平步青云。   所以,潘阳找到了张尤,说:鱿鱼哥,我要去城里了——我要娶一个领导的女儿。   张尤说道:你不是说过,你一辈子不结婚吗?   “怎么可能不结婚?你能打一辈子光棍,我能打一辈子光棍吗?”潘阳说道:咱们这个样子是不行的,总不能一辈子偷偷摸摸的吧?还不如散了!我去城里当官,你去找个老婆生孩子吧。   “不行!”   张尤呵斥了潘阳一句,说:绝对不行!我们之间,就得铁板钉钉的在一起!一定要在一起!   潘阳说道:我有我的生活,你少给我来这一套——我现在有个机会,我要去争取!   张尤说潘阳:那个领导的女儿,不好看!   “怕个屁啊!老子男人都上了,还怕一个不好看的女人!”潘阳直接重话甩了出来:真以为老子是同性恋?放屁!这荒郊野岭的,哪儿找女人去?我跟你在一起当恋人,就是特么的发泄我的生理的——真以为老子喜欢上你了!滚犊子!   张尤顿时面红耳赤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最后,张尤说了一段话,说:潘阳,你烧蛇仙庙,我也配合你了,你被蛇仙上身了,我也帮你摘了蛇儿草,现在你有机会,一脚就把我蹬开,你还是人吗?我告诉你,你如果要去城里,那我就去坦白,对上级坦白我们的关系,作风问题,我承认错误!   “好,好!”   潘阳冷冷的笑着,出了门。   那天晚上,潘阳又去找了张尤,说他回心转意了,去城里面对一个不喜欢的女人,其实也没啥意思!不如就在谢家凹待着,和土皇帝似的,挺有意思的。   张尤也欲言又止。   潘阳又和张尤说,要不然去吃鱼吧。   上脚下的渔场,就是谢家凹的人富裕之后开的,他们两人经常去吃。   张尤说行。   张尤和潘阳去了渔场后,很不幸,他的下场,和我、冯春生一样,被潘阳骗到了鱼塘边,打了一闷棍。   好在张尤大难不死,漂到了龙门里面来了。   他说:其实我那天晚上,是要跟潘阳道歉,然后分手的,我感觉我当时其实不对,不应该因为我的事,牵扯到了潘阳的前程,结果!结果我潘阳的闷棍带到了这个龙门里面——我心死了,哀莫大于心死,我感受到了心死的感觉,所以,我不打算出去了,我就在这里,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每天一个人待着,我感觉挺好的。   原来如此!   原来张尤人间蒸发,原来是真的被潘阳给“杀”了,只是张尤没有杀死,最后,到了这个地方,成了“龙门水鬼”。   我对张尤说:放心吧,这事没那么容易完的,我出去了,我要搞那个潘阳。   张尤说:嘿嘿!潘阳这些年,做了不少恶,至少我就见过三次——这个渔场里,有人的尸体,一共三个人,我估摸着,都是潘阳的手笔吧。   好家伙,我和冯春生在张哥那边的时候,我就听说张哥说——潘阳是个好官。   现在看,潘阳也是龌蹉人物,上位不怎么光彩,他这些年,估计也手段不怎么光彩,不然不会害死三个人的。   我冷冷的说到:这潘阳,必死无疑!   我和冯春生一直等到第二天,阳光照进了洞里,我们就准备游出去,然后办那潘阳了,那潘阳,给我等着!   至于张尤,只有一句话:出去干什么?人心险恶,我再也不想体会——在这洞里,我还能活着,出去了,也许我哪一天,真的被人用闷棍,敲死在了河边呢!   第二更到了!今天老婆不让我熬夜太晚了,新年的第一天本来要写三更的,第三更就先挂账,欠的更,一定要还哈!么么哒。 第三百八十三章 跳大神(宁爷冠名)   我和冯春生,在早上,下了龙门水,出了鱼塘。   至于那张尤——潘阳的鱿鱼哥——就永久的留在了龙门岩洞里面。   他对我们说,也许他哪天就死掉了,就像来到这个世界上一样——懵懂无知的来,懵懂无知的走,世间的事,除了给他造成了恶、伤心,再也没有别的了。   所以,他不留恋这个世界的任何东西、人。   我和冯春生,回了纹身店,第一件事就是一人洗了一个澡,然后,我给潘阳打了一个电话。   他听了我的电话,像是见了鬼一样的语气,很吃惊的说:你没死?   “我当然没死了。”   “要多少钱,说个数。”潘阳知道我要搞他,直接让我开价钱。   我冷笑道:我一分钱都不要,我要你的命。   “不能谈吗?”   “这么跟你说吧,前天,有人给我出了价钱,要了你的命不过,这波生意,我没有答应,现在看——我不答应是不行了,你要是聪明,现在出去订一副棺材——或许,能死得体面点。”   我冷冷的对潘阳说道。   潘阳的声音,带着乞求:多少钱都行啊!   “这不是钱的事,是你这个人,太脏了,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我说道:我替我自己和春哥的那两记闷棍,也要杀了你了,为了张尤,我也要杀了你——对了,我得告诉你,张尤,也没死!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骗我,张尤早就死了。”潘阳在电话里面,不停的咆哮了起来。   我挂上了电话。   现在,我就在确定时间多不多了。   如果还足够,我就找人,办掉潘阳。   如果时间不够,我就先去救陈雨昊,然后等回了闽南,我弄死潘阳。   我收拾了一阵,已经到了中午十一点半的样子了。   这时候,我店里来了一位不是客人的客人——陈雨昊的“学生”——临者吴晨。   吴晨进来了,直接给了我一个信封后,他和陈雨昊一样,这两人啊!做事情,都是神神秘秘的。   我打开了信封。   信封上头写着——晚上七点启程,地点——河南洛阳古城。   我看了一眼后,心里有谱了。   晚上七点出发,那还是有时间的。   我得先收拾了潘阳。   我把冯春生喊道了门外,偷偷跟他说:我想干掉潘阳。   “干掉潘阳?这时候千万别干。”   冯春生说:这潘阳,也是秋后的蚂蚱了,张哥那边,虎视眈眈呢,咱们要是拖着不弄死他,张哥最后着急了,肯定还是要找人弄死潘阳的——这潘阳,蹦跶不了几天了,咱们也没必要惹一人命官司。   我说放心吧,我要弄死潘阳,其实并不需要惹出人命官司。   咱们这次搞潘阳,绝对算冤有头债有主,不惹任何因果,相反,咱们做的事,还是应了因果?   “你想怎么弄?”   冯春生问我。   我笑了笑,说:春哥——咱们把大金牙喊过来,这次的事,得他帮忙,我们阴阳绣的绝技,得亮出来了。   “啥绝技啊?”冯春生问我。   我说暂时不说,等大金牙过来了,自然就明白了。   “行!”   冯春生点了点我,说道:你小子,还学会了我的乖了,成,我给你喊过来。   我说跟傻子学傻,跟疯子学疯,跟春哥学,是又疯又傻。   “去你.妹的。”冯春生倒了杯茶,骂了我一句。   我给大金牙打了个电话过去了,约他到我的纹身店里面来。   大金牙一听,特别高兴,以为又有外快赚。   不过,等大金牙来了之后,我笑着对大金牙说:这冰箱坏了,能找人做后维修,这阴事没成,是不是金爷也得负责善后啊?   “善后?你们找我来善后?我也是干了哈士奇!要知道你们是找我善后的,我压根就不来。”大金牙一脸上套的模样。   我哈哈一笑,把大金牙拉到了我店里头的办公室里。   我和冯春生,绘声绘色的把潘阳的事,说给了大金牙听。   大金牙听了也气愤,说这买不成仁义在,欠人钱还要打闷棍杀人的,算什么东西?   这特么就是强盗!   我问大金牙:这样的人,得不得办!   “得办!”   “这样的渣子,该不该杀!”   “该杀!”   我对大金牙说:那成,金爷帮帮忙,帮我们请个大仙过来。   “那能加点钱不?”大金牙是真的钻到了钱眼里,啥事都非要和钱挂钩。   我一杨手:一万八千八百八的红包,要不要?不要我就找李善水投诉!   李善水是东北招阴人,也是大金牙的老大。   大金牙立马笑了笑,说:别,别,这事就不用跟小李爷说了,我自己办就成了,小事。   接着,大金牙问我:要请哪路大仙?是随便请吗?还是咋地?狐黄白柳灰,你要任请一路呢,那就好请,就怕你有要求!   我说当然有要求了。   大金牙问我:要求是啥!   我说,就一点:我要请柳家野仙第三门十三排位的正仙——柳雄雌!   “你请他干啥?估计他现在,都是一缕清风了——变成了鬼仙。”大金牙说。   我说:金爷,你就说你能不能请!   “废话!咱东北那边,响当当的招牌——金牙萨满,请什么野仙请不到!”大金牙说:办事!   我说怎么办?   大金牙说:摆七十二根断头香,摆成一个图案算了,我来吧,说了你们也不懂。   我说行啊!   我拉着大金牙和冯春生出了门,去找陈词。   陈词不是在里面开心理诊所嘛。   我直接对陈词说租她的场地用一下午。   陈词说没问题,反正下午没客户。   接着,她问我做啥。   我说要搞个排场,让东北跳大神的金牙萨满请仙了。   陈词本来还准备出去的呢,听了我的话,顿时不出去了,说道:我也要看,我也要看!   我说你不是博士嘛,还信这个?   “切!咱们中国人唉,中国人骨子里头,对鬼神就有敬畏和好奇的心思嘛。”陈词说:我小时候就特喜欢让我爸爸带我去看奇奇怪怪的东西。   我说那你看就看呗。   “不光是看!”大金牙说道:还得做!   “做什么?”我盯着大金牙。   大金牙笑了笑,说:这请仙,得用一个阴媒,请鬼上阴媒的身,我看你们俩,都不合适,这位妹子,好像天生招阴体质,容易请仙上身,就是她吧。   “没事吗?”我问大金牙。   “就是有点难受,没事倒是没事。”大金牙笑了笑,说。   这时候,外面一直看热闹的仓鼠跑了进来。   仓鼠萌萌的看着大金牙,说:我好像可以当阴媒啊,你让我试试,我试试是什么感觉。   大金牙本来还是笑呵呵的,结果,他一低头看仓鼠,顿时,神情紧绷了起来,指着仓鼠说道:无常命?这是能吃鬼的无常命啊!   “一见发财,天下太平。”仓鼠攥着小拳头,喊道。   大金牙更吃惊了,说仓鼠前途不可限量。   我立马打着大金牙的话,问他:你是不是想说——仓鼠适合当你的徒弟啊?千万不要提这一茬,不然被柷小玲知道了,她能抽死你!   大金牙明显有些尴尬,红着脖子,转移话题,说:我没想让她当我徒弟,不过水子,你这边可以啊!人才很集中嘛,这萌妹子如果在阴行里发展,前途不可限量。   我说你还是干正事吧,别叽叽歪歪了。   我是怕大金牙在我这儿,挖几个人才走呢。   大金牙说:行,行,干正事——那带眼镜的知性美女,可以当阴媒,这萌妹子不能当——她是无常命,命格太硬了,鬼仙不敢上她的身。   陈词这时候站了出来,说当就当,她说她也想体会一把鬼上身的感觉,她一直都接受的是“格物致知”的教育,今天,要感受一些鬼神的存在。   陈词既然这么说了,我们就没意见了。   大金牙在陈词的周围,摆满了断了头的线香——线香摆出来的图案,非常奇怪,不像佛家的符文,也不像道家的符文。   大金牙跟我解释,说这个图案,是满文。   七十二柱香的图案,翻译出来,其实就是——“大仙敬上”的意思。   线香摆好了、点着了。   大金牙直接喊了一声:东有神、西有佛。南方有揭谛、北方有出马!   他念一句,就从兜里,掏出了一面镜子,同时,在夹上了一枚铁钉,直接钉了出去。   那钉子,直接在墙上扎进去了,那镜子随后就到,直接挂在铁钉上,实在是厉害!   大金牙一番话语之后,四面镜子,全部落听。   接着,大金牙再次,从口袋里面,摸出了一个铜铃和一个小鼓。   他铜铃不停的摇晃着,驴皮拨浪鼓,也敲得叮当响。   接着,大金牙吼道:周围的大仙们帮帮忙,不管是哪路大仙,或是黄,或是常,或是清风,或是悲王——但凡听了我大金牙的令,咱就互相帮帮忙,断头香已经点了,诸位大仙要是看得上,尝尝这新烧的头香。   他话音刚落,我很清楚的看见,这陈词周围摆满的线香——燃烧的速度,明显加快,屋子里面,轻烟渺渺。   大金牙继续说:尝了香,就得帮帮忙——各路大仙帮小的大金牙找找,柳门第三门十三排位的正仙柳雄雌——要是遇见了,帮忙传个话,让柳雄雌仙家来上这儿,和我们几个小辈唠唠嗑!   冯春生一旁偷偷跟我说:如果线香全部烧完了,那蛇仙柳雄雌还没来,那就可能真的来不了了。   “是吗?”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断头香,已经烧了三分之一了。   第一更到了!么么哒,第二更正在加速写啦。 第三百八十四章 大肚山鬼(拉拉姐冠名)   香还在燃烧。   这烧香的时候,我感觉屋子里冷了很多。   感觉阴风阵阵的。   有点不太对劲的样子,估计,我这屋子里,到处都是鬼魂了。   很快,香要见底了。   我也看到大金牙的额头上,出了一头的冷汗。   估计他心里,也觉得够悬了吧。   就在那香,还剩下那么一丢丢的时候,这时候,忽然,整间屋子里面,阴风大作。   我甚至感觉得到,陈词的表情发生了变化。   她整个人,都开始打摆子了,本来是很知性的面容,很明快的表情,忽然变得狰狞了起来。   她猛地闭上了眼睛。   很快,她又张开了眼睛,等她张开了眼睛,她就完全变了一个人。   她的模样,还是她的模样。   可是她的眼神,不是她,她的声音,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金牙萨满——找我有什么事?还要请七十二根断头香?”   听这话,估计是柳雄雌过来了。   大金牙顿时松了一口气,对柳雌雄说道:不是我找你,是我这小兄弟找你。   他指了指我。   我对着柳雄雌说道:柳家大仙,你可还记得潘阳这个人?   “记得。”柳雄雌说。   我说潘阳这是个人渣。   “潘阳和张尤之间的感情,虽然你们看不惯,但我看得挺惯的——他又怎么人渣了?”柳雄雌问我。   我把潘阳如何因为前程,要害死张尤的事情,说给了柳雄雌听,也把张尤现在变成了龙门水鬼的事情,说给了柳雄雌听。   接着,我还说了潘阳这些年,打闷棍,害死过三个人,也差点害死了我和冯春生的事,这些破事,我都一股脑的说给了柳雄雌听。   柳雄雌听完,骂道:贪得无厌!这人,该死!   我直接拱了拱手:请柳雄雌大仙,正法潘阳!   这时候,柳雄雌哈哈大笑,骂道:不可能的——我多少年前就成了鬼仙——自从被潘阳烧了蛇仙庙,我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都没有了,一身的修为,也是日渐消退,还想去害死潘阳,我没那个能耐!   “你有!”   “我没有!”   “你有!”   “我真的没有。”柳雄雌有些不耐烦了,我看到陈词的脸,不停的颤抖着。   我最后说道:你有——因为我是阴阳刺青师,我的阴术阴阳绣里,有一种方式,叫“小鬼纹身”——只要按照我的方式,那潘阳的身上,就会多出一副阴阳绣,我的阴阳绣,能害死他!   “当真?”柳雄雌问。   我说当真。   柳雄雌立马让我动手,怎么行动,我说话就行了。   他说他当年看在张尤痴情的份上,饶了潘阳一命,却想不到,潘阳就是丧心病狂的人——这样的人,该杀!   我说当然。   接着,我直接割破了中指,滴出了指血,同时,抓起一块早早就准备的牛皮,用纹针蘸着我的指血,在牛皮上,做了一个阴绣。   这个阴绣,就有点说头了。   它叫“大肚山鬼”。   图案是一幅面目凶恶的山鬼,肚子非常大。   传说,在山里,有一种鬼,什么都能吃,吃树、吃土、吃水、吃动物,能吃的不能吃的,都先吃了再说。   这种山鬼,十分贪婪,和那潘阳一样,贪婪得跟什么似的。   山鬼不但贪婪,而且凶残,经常会进山的山民给吃掉,然后,又冒充山民,待在山里,用那被吃掉山民的声音,大声喊着救命。   那寻找山民的亲人,听到了求救声,还真以为是山民前来求救,就会激动、高兴的跑向山鬼这边。   结果,等待那山民亲人的,不是喜悦,而是悲痛,他们也会被山鬼一口吃掉的。   就像我们要给潘阳办阴事,却被潘阳带到了鱼塘边上,打闷棍!   实话说,潘阳的性格,和这大肚山鬼的性格,一模一样。   我给他做这阴绣,也是应景了。   很快。   这幅阴阳绣做完了。   牛皮上,有我做的阴绣“大肚山鬼”。   我直接对柳雄雌说:速闻鬼擅长搬运,请柳雄雌大仙,把这阴绣,带到潘阳的身边去,然后抓一只小阴魂,直接塞在牛皮里面,顶在那潘阳的背上!   “这是为何?”柳雄雌问我。   我说:阴魂能让我的指血,融入到潘阳的背上,为他的背后,做上这一张阴绣!   “那潘阳怎么死?”   我说潘阳的阴绣上身了,自然就等着死了。   “那好!”柳雄雌直接卷走了我的牛皮血纹身,再也不见了。   接着,我看到陈词猛地坐在了地上。   我连忙去扶陈词。   陈词摇了摇头,说:刚才真的梦幻,她感觉到自己的灵魂了——也感觉到身体里面,多了一个灵魂是什么感觉。   我说那是必须的。   陈词给我竖起了大拇指:你们阴人,可真是厉害!   嘿嘿!   我对陈词笑了笑,把她扶了起来。   接着,大金牙把我和冯春生喊了出去。   在门外,大金牙问我:哎!水子,我问问你,这事,算完了?   我说完了,只要柳雄雌找我说的做,他必然得死!   “牛!”大金牙竖起了大拇指,说道:传闻早些年,闽南阴行天下第一——阴阳绣几乎扛起了闽南阴人的一半家业,现在看来,确实独到之处,只是,后来阴阳绣中落,才导致我们东北阴人崛起。   冯春生盯着大金牙说道:你想说啥?   大金牙叹了口气,说:现在中国的阴行形势,就是两超多强,最厉害的阴人团体,得是北京阴人和东北阴人,其余地方的阴人,完全和这两个地方的,不是一个档次,估计未来的形势,就是三足鼎立了——东北阴人、北京阴人、闽南阴人,三家又要争地盘,争人手了。   “说不得,到时候也许要有点血腥啊。”大金牙摇了摇头,离开了,他走到了门口,回过头说:小李爷前些天,让我们和你们阴阳绣纹身店的人,都要和气一些,现在看,小李爷有眼光!   “过奖。”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大金牙拱了拱手,离开了纹身店。   他走的时候,不太高兴。   等他彻底不见了,冯春生才说道:完了完了,水子,这回掉的大啊!   我说咋了。   “你露真本事了。”冯春生说:小鬼纹身,杀人无形,怪不得张哥非要拉上咱们,只是,这次让大金牙看了你的真手艺,只怕以后,东北那边的阴人,都得提防咱们了。   我说我和李善水关系还不错啊!   “那是现在不错,一旦到了真正的利益交锋你到时候再看看吧。”冯春生说:不过李善水这人,心术非常正,心胸也宽阔,倒是你这事,让北京那边的阴人知道了,只怕还要耍咱们的猫腻呢。   我说北京阴人,最厉害的不是那夏吗?   叶赫那拉.苏和夏,北京城阴行的八门居中,他和咱也是朋友啊!   冯春生摇了摇头,冷冷的笑道,说道:那夏在北京城的阴行了,能排进前十就不错了。   “北京阴人那么狠?”   “废话!”冯春生说:一国之都,国之心脏——几朝皇城,底蕴非常,那边,藏龙卧虎的人多了去了!明面上的、暗地里的,那才真是鱼龙混杂呢!   “今儿个的事,你得嘱咐李善水,千万不要外传。”冯春生说道:外传是祸啊!你可别忘了,张哥是怎么赖上你的,无非就是你给他纹过一条阴阳鱼!   我点点头,立马把当下的事,用短信,说给了李善水听。   李善水直接回了我一条短信——今日之事,再没第三人得知。   有了李善水的承诺,我倒是放心不少了。   今儿个光顾着整潘阳,没注意自己的保密措施了。   我得到了李善水的承诺后,又给张哥去了一个电话。   张哥接了电话,问我是不是救完了陈雨昊。   我说还没去呢——不过,我忙里偷闲,帮你把那个潘阳给下了阴绣了——他啊,活不了几天了。   “真的?”   张哥超级激动,说道:水子,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的,你还是我这一卦的兄弟,行行行,啥话都不说了——那潘阳一挂,我立马给你打钱,咱们五五分账,我给你二百五十万!   我说行!   还别说,潘阳这次被我害了,我无意中,又让张哥掉以轻心了。   在闽南的局势,立马要大暴动的时候,潘阳的阴绣,无疑让我又有了一个缓冲了。   我、竹圣元、还有张哥、韩老板之间的交火,我们又获得一些取胜的筹码了。   潘阳的事到这儿,我就没有继续管着了。   晚上,我和冯春生、柷小玲,出了门,坐上了去河南洛阳的火车。   今天,得出发去救陈雨昊了,陈雨昊到底是遇上了什么事情,到了洛阳,估计就能够知晓了。   我在出门前让仓鼠帮忙照顾点,让龙二帮忙盯着闽南的变化,尤其是竹圣元是否被政府下车,张哥和韩老板最近几天有没有什么大动作。   我想了想,还说:对了——还帮我盯着一个叫潘阳的人——看看他的背上,有没有被柳雄雌,纹上“大肚山鬼”的阴绣。   第二更到了哈!么么哒,第三更继续写。 第三百八十五章 黄泉火车(女王大人冠名)   我想了想,让龙二还要帮我盯着一个叫潘阳的人,看看这个人的背上,有没有纹上“大肚山鬼”的阴绣。   闽南的事情都交代清楚了,我、冯春生和柷小玲,三人上了去洛阳的火车。   我们买的是到洛阳龙门站的车票,也算是老式火车绿皮车了,由于快到年下了,票确实不太好买,人也特多,我们几个人买的是坐票,本来还觉得累,不过,看着我们周围还站着不少人,我一点都不觉得咱们磕碜。   要说河南是中国人口最多的省份,也是中国唯一一个人口过亿的省份。   所以,去河南的火车,人太多了。   车厢的味道,大部分人都知道,一旦拥挤,外加有几个喝酒的、晕火车的、抱小孩的,那味道可就大了。   恰好,我们车厢有个吐奶的小孩,嗷嗷吐,一股奇臭的味道,开始在车厢里面弥漫。   冯春生开始埋怨我了,说:水子,丫特么怎么抠呢?买张火车票,买个绿皮火车!   “丫知道什么是春运吗?”我摇了摇头,说:别墨迹了,有位置坐就不错了,还瞎埋怨。   冯春生说这可不对,出来办事就得图个心情——现在心情很糟糕,而且还有十几个小时呢,他有点受不了。   我说你受不了,就去车厢连接处的吸烟口抽你的烟去,我坐得挺惯的。   我靠在靠背上,叼了一根辣条。   冯春生说他受不了了,他得出去站会。   他穿上了衣服,去了抽烟处。   我问柷小玲受得了这种环境不?   柷小玲说没问题的,她是湘西柷由家的人,没少去尸体集中的地方办阴事,什么场面没见过,什么气味没闻过?   现在这车厢里小小的味道,实在是小事了。   好吧,我发现我们这儿,柷小玲的忍耐能力实在是最强的,我有点受不了。   其实是真的有点受不了了——因为火车上,还有一个老头,可能是身体有什么病,导致尿**,顿时,本来就奶酸冲天的车厢,多了一股子尿骚味。   顿时,拥挤的车厢开始躁动了。   有些脾气大的人,直接骂道:哎!鳖孙有病就莫搭火车咯?现在搞的什么鬼咯,火车上都成了公共厕所了。   “和谐,和谐,不要骂人!”   “骂人!没抽那老鳖孙就是好的。”   “打人有什么用咯,骂人有什么用咯?小伙子,你要是真有本事,就赚点钱,明年过年前要回家,直接搭飞机不就好了?”   “放他.妈屁!这跟有钱有啥关系?要是飞机票能买得到,我早就买咯,不是不好订咯。”   “那还是你钱不到位,你要是跟王健林一样有钱,你都坐私人飞机回家咯。”   “那是富豪叻,要能赚那个钱,我回家过个毛的年,我直接抱着嫩模飞海南去潇洒咯。”   车厢里的气氛,由紧张,变得舒缓,由舒缓变得无奈。   这就是咱们中国人吧,对苦难的适应能力,几乎是顶级的。   在这种情况下,我和柷小玲也有点无奈了。   我摇了摇头,为什么要去河南啊——这趟路,不好走啊。   在我和柷小玲的鼻子,不停的被尿骚和奶酸味骚扰着鼻膜的时候,冯春生喜气洋洋的冲了进来。   “哎!哎!水子,好消息,好消息。”   我看了冯春生一眼,说:啥好消息?   冯春生笑了笑,说道:我告诉你弄着好票了。   “啥票啊?”   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直接抬手,喊了一个小瘦猴子一样的家伙,让他过来。   那瘦猴子到了我们面前,笑着说道:兄弟,我这儿有票,要换吗?   “换什么票?”我问那瘦猴子。   那瘦猴子趴在我的耳边说道:这火车里,有两节车厢,里头没什么人你要是觉得可以,加五百块钱,我给你换张票,你直接去人少的车厢,你们三个人——一千五百块。   我盯着瘦猴子,冷笑着问:火车上人这么多,你说的那两节车厢没人,你逗我玩呢?忽悠我呢?   “哟!兄弟,你这么说可就没劲,这年头,猫有猫路,鼠有鼠路,咱们就能弄到空车厢的票,干的就是这个买,对不?”瘦猴子笑了笑后,直接趴在了我的耳边,说道:其实都是家属票,有两节车厢是列车员工家属坐的,家属不坐,这票,我们不就要倒腾出来吗?   这瘦猴子一说,我算是明白了。   只能说各行各业都也有点猫腻啊。   家属车厢?   这个倒还是能够信一信的。   冯春生也在旁边说道:水子,我跟过去看了,是家属车厢,对了票的。   我点点头,说行。   我打开了钱包,拍了一千五百块钱的现金在桌子上。   那瘦猴子拿了钱就跑了,只剩下了三张票在我的桌子上。   我拿了票,搬起了一些随身行李,跟着冯春生、柷小玲,去了家属车厢。   “好家伙,幸亏是我冯春生活络,不然你们就等着被熏死吧。”   冯春生一直都得意洋洋的。   我说你得意个屁啊,最后钱还不是我出的。   要说这穿越车厢也不好穿越,到处都是人,有的车厢干脆没座位,全是站票,穿越这些人群,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好容易,我们三个人,跋山涉水的到了家属车厢后,依然没什么好果子吃,因为我们的身后,坐着一个“神疯子”。   啥叫神疯子?   一般情况下,咱们听说过武疯子吧,就是那种提着板砖干架的人,这种武疯子,得离他远点,他打死人可不偿命的。   神疯子要好点,就是喜欢一个人神神叨叨的,什么太上老君,什么急急如律令之类的词,不停的往外面蹦跶着。   现在,神疯子还在我们后面嚷嚷呢:你们到了黄泉车厢,都等着下黄泉路吧——你们到了黄泉车厢,都等着下黄泉路吧。   出行的时候,不管是火车还是飞机,都特别忌讳“黄泉”两个字眼。   我听了,特别不高兴,回过头,瞪了那个神疯子一眼。   冯春生怕我惹事,连忙拍着我的肩膀,安慰我们,说:水子,别介意——听这疯子胡说八道的,总好过在开头那车厢里闻尿骚味、奶酸味不!   我点点头,没跟那神疯子一般计较,的确,和刚才那节车厢来比,这边简直就是天堂啊。   我打开了包,从里头掏出了耳机和手机,准备听听歌的,至于这个神疯子胡说八道,我准备直接靠耳机,给堵上的。   结果,我还没戴上耳机,忽然,那神疯子跳下了座位,直接撅着屁股,走到了我们旁边座位上的一男一女说道:你们不是人——你是狐狸,你是狐狸你也不是人,你是狼,你是狼!我看了那男女一眼,男的长得挺帅的,女的长得也还可以,都挺好的人,被神疯子这么一说,就不是人了?   男女很嫌弃的看了那神疯子一眼后,没怎么说话。   那男的数落了神疯子两句:神经病也来搭车?   神疯子被男的骂了一句,更加生气了,指着男的说到:你就是狼——狼子野心,你不是人,你不是人!   男的懒得搭理神疯子了。   接着,神疯子又走到了我前面一排,直接对我前面一排的一哥们说到:你要死你要死,你是个断头鬼,逃不了的!你要死!   前面那哥们咬牙骂道:我特么呸——我特娘的要不是外面的车厢又臭又挤,我才不来听你这疯子唠叨呢!煞.笔!   “你现在走,还来得及,不然就真的是一个断头鬼了。”神疯子又嚷嚷了起来。   “去,去,去!一边儿玩去!”   我前排的客人挥了挥手,神疯子这才悻悻的回了座位。   他在路过我们座位的时候,撇头看了我们三个一眼,小声的嘟哝了一句:真晦气,前面还有三个死人。   神疯子的位置,在我们后面,他说真晦气,前面还有三个死人,是不是说的就是我、冯春生、柷小玲三个?   我有点郁闷了,这神疯子,真是晦气。   在火车走了一个多小时的路程时候,那神疯子才算消停了,一个人蜷缩在后排睡觉,我、冯春生和柷小玲总算清静了不少,也低着头,沉沉睡去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睁开了眼睛,发现火车行驶在隧道里面,昏黄的灯、颀长的隧道,火车孤独的前进。   我摘下了耳机,想出去抽个烟,顺带着问问——火车到哪儿了、啥时候才到洛阳。   我把耳机和手机放到了包里,站起身,喝了一杯水,正要走的,忽然,我发现一个问题——我刚才收拾,至少收拾了两三分钟,为什么火车还没有出隧道?   什么隧道,这么长?   我想到了这儿,继续趴在了车窗上看。   轰隆,轰隆,轰隆!   我一直看了五分钟——火车也没有出这个隧道。   下意识的,我告诉自己——这火车——出鬼了?   我立马喊醒了冯春生:春哥,春哥!   在我喊着冯春生的时候,我那车窗玻璃不是有点反光么?玻璃里面,映射出了我旁边那熟睡的男女,男人长着一个狼头,女人长着一个狐狸头。   那神疯子的话,应验了!   昨天深夜写着写着睡过去了,太困了,早上一大早就起来写第三更了,现在写完了哈!把昨天要写的第三更,补上了哈!   欠的第三更,补完啦! 第三百八十六章 黄泉列车(瑶瑶冠名)   那神疯子的话,应验了,他在一个多小时前,发了疯一样的说了三件事。   第一件事,他说我们旁边的一男一女,分别是一只狐狸和一只狼。   第二件事,他说我们前面的哥们,是一个无头鬼,下了车,就还能活,一直坐火车,就一定会是无头鬼。   第三件事,他说我们快要死了。   现在,第一件事,已经应验了。   我从火车的玻璃反光上,已经瞧出了身后人的模样了。   的确是一个狼头,一个狐狸头。   我不知道这两人到底是什么玩意儿,但是神疯子说得没错。   第二件事呢?就是我们前面的哥们,真的是个无头鬼吗?   我想到了这儿,忍不住把头往前面伸,想去瞧一瞧,那哥们是不是无头鬼。   结果,我伸着脖子,瞧了很久,发现我竟然真的看不到他的头——他的脑袋呢?   我猛地一踮脚,站起身后,往下一看,虚惊一场——原来前面那哥们根本就不在座位上了。   吓我一大跳。   就在我踮起脚看前面座位的时候,过道里面,忽然有人吼我:干什么呢?朝我的座位上面看?瞄我钱包是不是在座位上啊?   我立刻扭头,发现是我前面的哥们——他刚才可能去上厕所去了,现在他回来,以为我想偷他东西呢。   我笑了笑,没说话。   那哥们瞪了我一眼,继续往前走,才走了没几步,忽然,他愣住了,回过头看着我。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直勾勾的看着我,我摊开双手,说道:我可没偷你的东西啊!   “哼哼!”   那哥们忽然冲到了行李箱里面,然后,扯出了一条鱼线。   他把那鱼线彻底给拉直了,然后捆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双手用力一拉。   他在拉之前,骂道:靠死得那么惨,还不如我自己动手呢!   他双手一扯。   那锋利的鱼线,顿时切割进了他的脖子里面。   他用力相当生猛,竟然一下子,将自己的头,彻底给扯下来了。   他的脑袋,滚在了地上。   我一下子,彻底懵了。   神疯子的第二个预言,也实现了——前面的哥们,变成了无头鬼。   只是,我实在不清楚,这个人,为什么忽然用鱼线,切断了自己的喉咙!   我心里对那个神疯子,忽然有点不详的感觉——这人,真的是疯子?   前面那哥们,切掉了自己的头后。   那人的头,还在地上不停的滚着,一直滚到了那神疯子的面前,忽然一下子,跳到了神疯子的桌子上面,吼着神疯子:你为什么要我死?你为什么要我死!你还想着要把我下油锅,拔了我的舌.头!为什么要我死!   我忽然感觉,这边的事,似乎都是这神疯子一手操控的?   这车厢里面,到底有什么诡异的事情?   一切,我都朴素迷离了起来。   那神疯子,却一扫刚才疯疯癫癫的模样,换成了一幅严肃的模样,盯着那人,说道:嘻嘻嘻——你今年,强暴了三个妇女——对不对?这次返乡,其实就是跑路的,对不对?那三个女人,也都被你弄死了对不对?你犯下了这么大的罪,我带你下地狱,没什么问题吧?   那人头一听,立马没有说话了。   接着,人头的七窍,开始不停的流血,没一会儿,就变成了一个血葫芦了。   那神疯子一挥手,直接把那血葫芦给打开了。   人头在地上疯狂的滚着。   要说这车厢出了这么大的事?但是没有一个人出来吱声,也没有乘务员进入这个车厢——我怀疑,这个车厢,压根就是一个鬼车厢。   我立马喊醒了柷小玲和冯春生,要喊他们离开这儿。   但我发现,柷小玲和冯春生,压根喊不醒——根本喊不醒。   我猛地,又盯着神疯子。   我发现,神疯子的模样变了。   他的头上,全是刀痕,血色的刀痕。   他盯着我,说:你最近也杀人了吧。   “你是谁?”   “我是黄泉路上的判官。”神疯子盯着我,说:凡是犯事的人,上了这趟车,就得面临我的审判。   “我没杀人。”我说。   神疯子呵斥道:没杀人,你哪儿来的血腥味道!你以为我的鼻子是假的吗?   我知道了!   这神疯子,估计是能知道谁的手上有人命没有。   要说我最近,还真是下了决心的要办死一个人呢,就是要办死那个潘阳。   莫非,是我办死那潘阳,惹着这神疯子了?   这神疯子到底谁什么人?   这个车厢,到底是什么车厢?   在出门之前,冯春生就说过——说黄河一代多鬼事,让我万事小心呢,这特么还没下火车,就遇到了这事了?   神疯子笑了笑,他猛地站起身,我瞧见,这人的手上,握住了一把尖锐的刀,正一步步的朝我走过来,他这是要干掉我?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我听到了一声叫喊:老常,可不要冤枉了好人。   这声音,我听得是挺熟悉的。   接着,一个人影,出现在了我面前。   这人硬,是柳雄雌。   柳雄雌对我笑了笑,说:我来找你,是要告诉你,潘阳的阴绣,已经做了,幸好我来了,不然你还得死在这火车上。   我立马点头,又指着神疯子,说:这人是谁啊?   “这人是黄泉判官常无且。”柳雄雌说:这路火车,不少有人命的犯人,都死在他的手上。   接着柳雄雌又说:他估计是以为你杀了人,所以要弄你!   我说我杀人,都是杀的罪有应得的人。   柳雄雌笑了笑,说那肯定的。   然后,他转过头,对常无且说道:老常,这人我认识,他要杀的人,我也认识,是个该杀的人。   常无且眯了眯眼睛,瞧了我一眼:这人是阴人。   “是阴人!”柳雄雌笑了笑,说:闽南阴阳绣。   常无且听了,立马单膝跪地,说道:原来是恩人的后人可惜当年我没听恩人的话,害死了我老婆,今儿又冒犯你了。   我说这是哪一出啊?   这常无且,最开始是疯疯癫癫,然后变成凶神恶煞,现在又毕恭毕敬,喊我是恩人后人?这是为啥?   常无且此时,站起了身,对我说:既然是恩人的后人,又有仙家柳雄雌担保,那你肯定不是犯了死罪,且逍遥法外的人,实在对不住,我竟然差了小鬼,把你找进了这“黄泉列车”里。   差了小鬼?   莫非那个找我们换票的家伙,赚了我们一千五百块的家伙,就是常无且的小鬼?   常无且又笑了笑,说:兄弟,我现在就送你离开这黄泉28号车厢——多有得罪,你是我恩人后人,你这次去洛阳,估计是办鬼事,我得事先提醒提醒你,洛阳的阴事,水,深着呢?   “有多深?”   “比你想象的深。”常无且笑着说:洛阳四大忌,莫惹开船的人,莫听打更的声,莫学戏子的戏,莫穿绣花的袍子,这四项,千万不要违反!时间不多了,我送你离开。   其实我还有很多的事要问呢,结果,我忽然就感觉自己睡过去了。   我有很多的疑问。   怎么这趟火车,会有黄泉28车厢?常无且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洛阳四大忌,通俗点,又是啥意思?我们阴阳绣人,为啥又是这常无且的恩人呢?   一切都是谜题。   很快,我醒转过来了。   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我、冯春生、柷小玲,都躺在一个小房间里面。   密闭的房间,还有点锈味,也有些闷热。   我拍了拍头,打开了门,发现这是火车上的一个锅炉房。   我们三个人,怎么来到了这个锅炉房里面?   我走到门口,瞧见了不远处有个乘务员。   我喊了乘务员一声:乘务员,帮忙倒杯水。   现在我感觉浑身都快虚脱了,这锅炉房里面太热,我身体里的水都快烤干了。   乘务员见了我和冯春生、柷小玲,说道:你们你们在锅炉房里面?   我问乘务员:很奇怪吗?   “你们没死?”乘务员问我们。   我说这不是废话么?   这时候,乘务员直接拿起了对讲机,说道:乘警办公室,乘警办公室,锅炉房里发现了三人,不是,他们都是活人,都是活人。   咦!   怎么我们躺在锅炉房里面,这乘务员,还得喊乘警过来?   我正胡思乱想呢?但很快,我们三个人,被带到了乘警的办公室里去了。   在狭小的办公室里,乘警对我们三个没什么好脸色,问我们:身份证,身份证。   我们三个,无奈的出示了身份证。   乘警抓住身份证,扫描了一阵后,在电脑上点击了很久,然后看了我们三个一眼:咦,很奇怪啊,你们竟然没有前科?没有犯过罪?   开玩笑,我住了你的锅炉房,我就得有前科啦?   那乘警似乎不甘心,又打了一个电话出去:喂,小许,帮我查查三个人,我怀疑这三个人,有重大前科。   我去!   这些人怎么办事的,就这么认为我们三个人,有前科?醉了!   很快,乘警又挂了电话,有些尴尬的对我们说:哎哟!实在对不住,我还以为你们有前科呢。   “培,你就瞧瞧我的长相,那也是正儿八经的良民,竟然说我有前科,简直不能忍。”冯春生有些不爽的说到。   乘警笑道:实际上啊以前有不少的乘客,都住进了锅炉房里——他们无一例外,全部是杀人犯——而且,以前那些住锅炉饭的人,都是死人,唯独你们是活人,真是奇怪!   第一更到了哈!么么哒。第二更继续写在 第三百八十七章 火车惨祸(拉拉姐冠名)   乘警笑道:实际上啊以前有不少的乘客,都住进了锅炉房里——他们无一例外,全部是杀人犯——而且,以前那些住锅炉饭的人,都是死人,唯独你们是活人,真是奇怪!   我听了,心里差不多有一个模糊概念了,这火车上,是有点怪事来着。   我甚至在想,刚才,我们三个人在黄泉车厢里面遇见的一切,是不是一个梦?其实是我们莫名在锅炉房里晕倒了?   但很快,我们真的发现,不是一个梦。   因为,刚才那个发现了我们的乘务员,又进来了。   她一进来,就十分紧张的对乘警说:死人了——锅炉房死人了。   “拍照了吗?尸体怎么处理的?”   “按照规定,直接锁在了锅炉房里面。”乘务员说。   乘警立马让那乘务员,把那死人的照片拿出来。   在那乘务员拿出照片的时候,我也跟着看了一眼,我一眼看过去,发现那照片上的人,就是在黄泉车厢里面,用鱼线切断了自己脖子的那个哥们。   乘警拿着照片,比对了之后,直接上传,上传完了后,对乘务员说:就这么处理了,火车到了站,再慢慢处理尸体,现在不能引起恐慌。   乘务员点点头,出了门。   我、冯春生和柷小玲,也打算出门去的。   就在这个时候,乘警喊住了我们:哎!等一等,三位请留步。   说完,乘警走到了门口,直接关上了办公室的门,对我们说:请坐。   我说这事也算完了,还找我们干什么?   乘警笑着说:估计你们也知道了,锅炉房里啊,还死了一个人,那人的尸体为什么我不着急处理呢,我得说清楚,免得你们出去乱说话,对我们乘警的形象,造成污损。   我朝着乘警努了努嘴,让他继续说。   他把电脑,板了过来,给我们看。   上面,显示了一个人的档案——那个人叫“牛冒”,在闽南那边犯了事,劫色杀人。   乘警说:这个人,在一个小时之前,刚刚被立案追踪了,逮捕令还没有正式派发,他也因此,逃过了检票口,成功上了火车——结果,死在了锅炉房里。   “怎么死的!我不知道你们清楚不清楚,这火车上,有脏东西。”乘警笑了笑,说:我们这趟火车上,经常有杀人犯,暴毙在锅炉房内!要说这脏东西,其实也是个好人,伸张正义啊。   我点点头,算是知道了,这个声张正义的人,其实就是那个“黄泉判官”——常无且。   常无且会把火车上一些犯了人命案子的人,骗到黄泉车厢里面去——只要进去了,那就基本上没有出来的。   乘警说:事就是这么一个事,我也说了你们也别为难我们,回自己的座位上面去,等着到站,一切都好说。   我说行。   我、冯春生和柷小玲准备出门。   出门之前,我回过头,问了乘警一句话:哎!对了,乘警同志,我问问你——你们这列车,有没有第二十八号车厢?   当我提到了“二十八号”车厢,乘警立马惨白着脸,他立马跟我说:同志,看来你在锅炉房内,是知道一些内情的了,这样,太多的话,我也不敢说了,太惊悚,我怕影响工作状态,你如果想了解呢,直接去“餐车”里,找一个烧水的老头,那老头在火车上待得久,你们想问什么,他大概都知道。   我连忙点头,说了一声谢谢后,带着冯春生和柷小玲离开了。   “哎!同志,记住了——这儿的事,你就当听一乐,听完了,自己的好奇心满足了,出了门,就当一故事听,别往心里去,也别出去乱讲。”乘警再次警告我。   我说放心吧,小事。   很快,我和冯春生、柷小玲,到了餐车上,找到了乘警说的那个烧水的老头。   我问老头:听说你知道二十八号车厢的事?   那老头听了,一幅惊恐的模样,说道:这二十八号,你怎么知道的?   我说我在锅炉房里,活着出来了。   老头叹了口气,说:原来是这样的。   我接着说:我还听到了一个人的名字,叫常无且。   老头的眼睛,瞪得滴溜溜的圆,他摇了摇头,说:的确,是叫常无且,找个位置坐下来,我跟你们说说。   说完,我们四个人,坐到了桌子边。   老头跟我说,这趟火车,其实很早了。   大概三四十年前,就开始运营了。   那时候,他还是一个小员工呢。   当时,他兼职烧水不说,还在火车开车前,在火车边上汽水,瓜子、零食等等。   他有天上班,一对男女,走到了他的摊位前买瓜子汽水。   男的就是常无且,女的是常无且刚刚结婚的老婆,两人是去洛阳古城旅游的。   他们在买零食的时候,一个中年人出现了,那人对常无且说:我是阴阳绣的门人——我看你最近这趟路程,有血光之灾,劝你最好不要上车,不然有大难。   那中年人,我推算时间,应该就是我的师爷。   我师爷劝常无且。   常无且是不听的,非要上车,最后我师爷没办法,说:这样我免费给你刺一个字——刺一个怪字,你如果出事了,被人发现尸体,也容易一些,咋样?   常无且听了我师爷的话,非常生气,要打我师爷,说我师爷这是诅咒他。   最后我师爷没办法了,掏出了三百块钱,说:我给你刺一个怪字,你刺了,我给你三百块钱,行不行?   免费纹身,还有三百块钱拿,常无且当然乐意了,他让我师爷在他的胸口刺字。   我师爷很快就给他刺了一个“勹”这个奇怪的字,说是好辨认。   常无且纹完了身,拿着我师爷的钱,上了火车。   常无且上火车后,真是时运不济。   他老婆长得挺好看,当时又是夏天,穿得也不多。   老头说:三四十年前是啥时候,那时候车匪路霸多得很——火车上的亡命徒也多,有时候警察都不敢管啊!横着呢。   他说常无且上了火车,火车开动到了荒无人烟的路程时候,那截车厢里,有几个跑路的亡命徒,对他的媳妇起了意思。   这几个亡命徒一个人用刀抵着常无且,其余几个人把常无且的媳妇给   常无且是个老实人,当时除了跪地求饶,啥也不敢做。   不过,如果有恻隐之心的人,他们就不是亡命徒了。   他们可不管常无且到底怎么求饶的,压根没有理会常无且。   车厢里的其余客人呢,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个个的,都没有说话。   常无且就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媳妇,被人糟蹋了。   要说这一次,常无且其实也忍了。   不过,晚上,列车都快到郑州的时候,那些亡命徒又狂性大发,把常无且的老婆再次给   这次常无且爆炸了。   泥人还有三分脾气呢。   他抢过了抵着他的亡命徒手里的刀,跟那群亡命徒拼了。   悍不畏死的拼啊。   顿时,车厢里面,血光四溅。   等到火车到达郑州站的时候,车厢里,鲜血遍地。   几个人,全部倒在了地上。   常无且,和那群劫匪,同归于尽了。   这时候,火车紧急停靠在“郑州站”,铁路局的人开始迅速清理这边的人命案子,他们迅速清理了现场,同时,把这几个人的尸体,全部存放在二十八号车厢后面的锅炉房里面。   他们还打算去找常无且老婆的,结果,常无且的老婆不见了。   很奇怪。   由于这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大家也没理会,就都散了,反正到了洛阳,再把人命案子处理完嘛——案子也简单,无非是亡命徒强暴乘客媳妇,乘客奋起反击,双方同归于尽。   三四十年前的治安不太好,全国各地都出了不少的残忍案件,这样的案件,也在人们能接受的范围之内。   不过,当天晚上,二十八号车厢的人,都还在梦想里沉睡的时候,他们闻到了一股子汽油味。   接着,车厢里烧起了一把大火。   熊熊烈火,很快烧着了整节车厢。   顿时,车厢里面,一片哀嚎。   车厢门口,常无且的老婆,疯子一样的笑着,她的笑容,咬牙切齿:哈哈哈!你们都该死,你们都有罪——如果那些坏人在侵犯我的时候,你们能站出来,我老公就不会死!你们因为你们的怯懦、自私、害死了我丈夫,也毁了我!我要和你们——同归于尽、   那天晚上——从闽南开往洛阳站的火车,二十八号车厢燃烧起了大火被迫被火车分离开了。   二十八号车厢里的游客,没一人生还。   老头说到这儿,叹了一口气:现在出事的锅炉房,也就是当年,乘放那些亡命徒和常无且尸体的地方,因为隔着二十八号车厢近,他们几个,也被烧着了,不过,发现得还算及时,被灭火器给浇灭了他们几个的火势。   其中,几个人都烧得面目全非,唯独常无且,因为胸口的“勹”字纹身,被我认出来了,被前来的家里人收了尸体。   我点点头,那常无且说我们阴阳绣对他有恩,还真是的——话说,如果常无且听了我师爷的话,没准这次就没大难了可惜啊!   “从此以后,这火车上,就经常出现怪事啦。”老头叹了口气说,忽然,他泪流满面——一幅十分伤心的模样。   第二更到了哈!么么哒。 第三百八十八章 人性禁岛(烟花姐冠名)   我见这个老头十分伤心的模样,而且还流眼泪,这是遇到了什么伤心事了?   老头叹了口气,说道:要不然这样,我们换个地方,继续说吧。   我点点头。   老头把我们带到了锅炉房里,打开了门,外面是一片甲板,甲板上涂满了绿色的油漆,油漆是为了防止铁板生锈。   在甲板的边,有一个栏杆,老头坐在了夹板的边上,把两只脚,伸到了栏杆外面,叼着烟,悠然自得的坐着,可以看到火车铁轨外面的一切,我们几个,也算是就坐在火车的阳台上了,同时,他们也招呼我们几个人,坐下。   我、冯春生、柷小玲三个人,都老老实实的坐在了甲板的边上。   我问老头:你因何而哭?   老头苦笑一声,说:有些事,我不能说——这样,我接着给你们讲一个故事——这个故事,可能是我做的梦,当不得真。   听了这话,我也有点好笑,其实老头是想说明当年的真实情况吧,只是实在不好用真实性的回忆来说。   他说:我梦见啊,当年,那几个亡命徒糟蹋了常无且的媳妇的时候,你知道为什么没有人去报案吗?如果报案,当时警察再无能,也得挺着进来,那些亡命徒也没有那么嚣张的。   我问为什么?   老头说:因为那亡命徒煽动了那个车厢里面二十一个人,一起参与了犯罪,有些乘客,自发的去看门,并且,通过各种理由,不让乘务员进入车厢。   “车厢里所有的人,原本是不打算犯罪的,可是,他们顶不住心理的**。”老头说:中国人有个心理,叫法不责众!那么多人都在想,这么多人玩女人,没有人会知道我也参与过,如果问我,我大不了说我没参与过,能奈我何?   “就是他们觉得,他们犯罪,警察不可能知道,他们也没有了任何的犯罪成本,所以,会变本加厉。”老头笑着说:人是很神圣的,人也是很畜生的,感谢现在中国比较健全的法律吧,一旦没有了法律,这社会,就会彻底乱套。   老头笑咪咪的问我:对了,小兄弟,我问你一个问题。   “请问。”我说。   老头问我:如果杀人不犯法,你最想杀的人是谁?   “杀人不犯法,最想杀的人是谁?”我摇了摇头,说:不清楚,任何一个人都可能。   老头似笑非笑的说着:如果杀人不犯法,我最想做的事情是找个地方躲起来,只要有人不杀我,就好了!我知道人性到底有多么可怕。   接着,老头说:其实,当时,我在烧锅炉的房间里,我透过玻璃,目睹了一切——可惜,我当时年纪小,胆子小,不敢把这一切,给说出来,当时那截车厢里的人,人人都有罪,我……也有罪,贪婪、自私、怯懦,把一个车厢里的人,都变成了魔鬼!   他说道:唯独常无且,他是最魔鬼的一个人,因为怯懦,看着自己的老婆被人糟蹋,可惜……他爆发了,他变成了神,是那截车厢里,最有人性光辉的人,我——就是个懦夫,贪婪的活了几十年!其实就是个懦夫。   老头笑了笑,扔掉了烟头,忽然站起了身,直接上了栏杆,冲着铁道,纵身一跃:社会就是个大染缸,染缸里的人,人人都有罪!我知罪了!   他张开双臂,像是一只飞鸟一样,扑向了铁轨,此时,我们正在过铁路桥呢。   轰!   老头的身体,撞到了铁轨上,接着又被高高的弹飞了起来,落到了铁路桥下。   高大数十米的铁路桥下,我瞧见老头的身体,依然在飞翔。   或许我们不该来找他的!   不找他,老头就和媳妇第一次被糟蹋的常无且一样,忍辱偷生。   他已经忍辱偷生了三四十年了。   这次我们找他,老头就像媳妇被第二次糟蹋的常无且一样——人心里的道德、正义、光辉,全部苏醒。   人可以容忍自己脏一次,却不能容忍自己脏两次。   人,真的是神圣的。   我、柷小玲和冯春生站了起来,给那老头的身体,行了一个注目礼,缓缓的送着老头的身体,直到他的身体,再也不见。   我觉得,不能管这趟列车的28号车厢,叫“黄泉车厢”了,得叫“人性禁岛车厢”,这个车厢里,曾经上演了一次真实的人性实验——实验的代价,很大——一车人的性命。   曾经,我听说过“人性禁岛”理论,把受过先进教育的人,投放到荒岛上,那儿没有法律,没有道德——很快,那些高素质、高智商的人才,会在短短的几天之内,就开始上演“杀戮”,一场突破人性底线的杀戮。   曾经的28号车厢,就是一个“人性禁岛”。   ……   一直到火车到站,到了洛阳的龙门站,我们几个人,依然心情复杂。   或许,我在想——那趟火车里,即使是人类罪恶的体现,但是,依然出现了一个很高尚的人——常无且——黄泉判官。   他没有把自己遭遇到的劫难,当做报复谁的理由,至少没有报复那个怯懦的烧水老头。   他一直都在用自己的鬼魂,找出这个火车上逃跑的杀人犯——那些亡命徒,并且害死那群人。   他是光辉的。   我想,人性禁岛这个实验里,就算再多人性的险恶,只要最后,还有一丝人性不灭,这个禁岛,就将依然如同人类正常社会一样,希望冉冉升起。   这丝人性,是你,也是我,还可能是他。   我们三个人,一直出了洛阳龙门站,我们三个就不知道怎么走了。   冯春生问我:说临者吴晨没跟我们在一起,我们知道往哪儿去啊!   我说等等吧——吴晨没来洛阳,他肯定会通过其他的方式,让我们找到位置的。   果然,大概过来半个小时,吴晨直接发短信,说他的眼线,已经告诉他,我们几个,到洛阳龙门站了。   吴晨直接发了一条消息,消息写了三个字——小浪底。   同时,还带着一条语音消息。   我打开了语音消息,里头吴晨说道:我们怀疑,我们的对头过来了,所以,我、陈雨昊老师,还有其余八个“九字军”的人是不能出现的。   我说没事,能理解。   接着,我问冯春生:春哥,你应该对洛阳熟悉吧,这小浪底,是啥?   “谁对洛阳熟悉啊,我这可是第一次来洛阳。”冯春生说。   我说你的伏羲八卦,起源于洛阳,你竟然是第一次来洛阳?   伏羲八卦,起源于洛阳的“洛书”和“河图”,都是洛水而出,这冯春生,竟然没来过洛阳。   冯春生说伏羲八卦早就开枝散叶了,全国到处都有高人,他的师父是河北石家庄人,跟洛阳没关系。   我说得,我得去询问询问路人。   当然,我没有在火车站旁边问人,出门在外,第一点很重要,那就是火车站周围,几乎没什么太多的好人——这个火车站里面,骗子太多了,鱼龙混杂。   小偷、骗子、强盗一个个的都在虎视眈眈,把出来的旅客,看做一块块鲜美的肥羊呢。   在路上,我跟冯春生说:火车上,那个常无且,跟我说过洛阳四大忌讳——莫惹开船的人,莫穿绣花的袍子,莫听打更的声,莫学戏子的戏,这四大忌讳你听过没?   “废话!当然没听过。”   冯春生说:不过话说回来,这洛阳,鬼得很——这地方,曾经是中原文化的核心低调——十六朝古都啊!这里出的皇帝,不见得比北京南京的少。   我听了,说洛阳这么牛呢?   要说现在洛阳在中国城市里面的存在感,算是相当低不?   别说洛阳的存在感低了,就算河南的首府郑州,也是相当低的。   唯独被网络调侃得比较多,管郑州叫“郑姆斯特丹”。   要说这洛阳,还有这么丰富的历史呢?   “废话!”冯春生说道:这曾经河南有两座超级大都市,一座叫洛阳,一座叫开封,那地位,堪比现在的北京和上海!绝对的大城市,不过,这些年,经济衰落确实比较快,因为黄河流域的确不如长江流域富庶了。   冯春生还说:洛阳城里其实规矩多,只是这么多年,规矩慢慢没了,但是咱们阴人的规矩,还是很多的——莫惹开船的人,莫穿绣花的袍子,莫听打更的声,莫学戏子的戏,这几个忌讳,反正咱们多留意就行了。   接着冯春生还说:对了,这边来自北京的人也很多,都得注意。   我说北京人来这边干什么?   “淘宝!”   冯春生笑眯眯的说:洛阳别的不产,有一件东西,那是特产。   我说是啥?   “古玩!”   冯春生说:洛阳、开封两个地方是以前的大城市,这些年,出土的古玩极多,甚至有些菜农在自家菜地挖菜,都能挖到宝贝呢——关于古玩,在洛阳,还有个奇怪的行当,叫“土生阴”,这行当,我也是听起名不知其实,就听这玩意儿,挺邪乎的,是古玩的一种。   我点点头,说:那咱们得注意点了——洛阳之行,不知道到底如何呢。   “应该没多大的事吧。”柷小玲说。   我们几个,走着走着,都走了两条街了,忽然,一辆三轮车停在了我们面前,那司机,鬼头鬼脑的看了我们一眼,笑着说:兄弟们,去哪儿啊?要不带一脚?   我笑了笑,说不用。   那人又把车横在了我们面前:咋就不用啊,实在话,你们提着行李,火车站出来的吧?兄弟我带你们一脚——收费绝对靠谱啊!   第一更到了哈!么么哒——现在开始写第二更了。兄弟们,么么哒。 第三百八十九章 鬼门渡(拉拉姐冠名)   这人要带我们一脚,我则怀疑这人是骗子呢。   不过也说不好,现在在火车站旁边拉客人的三轮车,多了去了。   我试探着问那人:兄弟,知道小浪底在哪儿啦?   他要是知道,还好说,直接跟着他的车走了,他要是不知道,那我换个人问。   “小浪底?”那人听了之后,哈哈大笑。   我问:笑什么啊?   ”笑啥?你们不知道小浪底?来这边的游客,可没有几个不知道小浪底的。”那人说。   我说为啥!   那人说:因为小浪底是洛阳的一处旅游景点嘛——来洛阳看黄河,最好的地方,就是小浪底,在孟津那边,要去不?要去我先说好了,三个人,二百块钱,成不?成就跟我走。   我说小浪底就是看黄河的地方?   “还能蒙你不成?弄啥咧。”那人一急,方言都出来了:火车站下车的,有不少都是直接去小浪底的——骗你干啥。   冯春生是老江湖了,最擅长探测人的心思,他用话语,排挤了这位山轮车大哥,说:兄弟,你不是把我们喊过去,偷我们行李吧?我可明面话说出来,我们这行李,不值钱。   我们带的行李,都是法器,在外人看,像是工艺品,钱也值点钱,好几万的东西,冯春生这么说,无非是要激怒那三轮车大哥,让这大哥生点气。   一个人在发脾气的时候,会把心里的想法,像倒豆子一样的往外掏。   没成想,冯春生的这次激将,一下子把那三轮车大哥给气得老狠了。   那大哥猛地把电动三轮车一停,狠狠的拉了拉手刹,劲用得太足,车子都抬起来了不少。   他一边撸着袖子,一边指着冯春生大骂:我就草.你全家了。   他猛地揪住了冯春生的领子,大吼:我告诉你,你特么说我是杀人犯,说我特么的强暴了我表嫂,我特么都不生气,我最气的,就是你特么说我是小偷!你们这些外省的,有完没完,天天黑我们河南人是小偷,什么犯我河南者,有井无盖,我盖你二祖宗!我们河南人那么多小偷,那么多偷井盖的,那我们这河南,还有井盖吗?还能走人吗,那眼睛被屁股坐了的,走路玩手机的,不都掉窖井里头了!   那大哥越说越气愤,揪着冯春生,往马路边上拽,骂道:不行,不行,非得要好好练练你!让你个鳖孙出了河南,嘴巴干净点——骂我们河南是强盗也好,是超生大省也好,就是别骂我们河南人是小偷!   我连忙拉住了那大哥,跟那大哥赔礼道歉,说我们就是起点疑心,出门在外嘛,多点担心也是应该的。   “应该你妹!”大哥有点不依不饶的。   柷小玲直接抽了一张一百块,递给了那大哥,说:这事算了算了,我们三个没规矩了,给你道歉。   大哥见了钱,这才放了冯春生,说道:我告诉你们——河南人好得很,小偷有吗?肯定有,哪个地方没小偷?我告诉你们,河南考生厉害着呢,这特么全国要是统一招生分数,统一考卷,我告诉你们,这大学里面没别的地方人了,就河南人和山东人!   河南考生和山东考生厉害,这个我倒是有所耳闻。   我笑了笑,对那师傅说:行了行了,别嘴炮了,道歉也道了,钱也出了,走吧,带我们去小浪底。   “走!”   那师父把那三轮车推到了马路牙子上,照着电线杆一锁,要带我们走。   我指着三轮车说:师傅,你这是干啥?交通工具都不带?带我们走过去?   走都能走得过去的地方,这大哥收我们三百块,这特么奸商啊!   不过,很明显,我们领会错了这大哥的意思。   他转头,没好气的说到:知道孟津在哪儿吗?离这三十公里呢!我这三轮车跑三十公里,还有电骑回来吗?当然得换交通工具了。   说完,那大哥直接走到了旁边的一个小区里面,走到了一款黄色的小破面前,说道:上车!   我说你住这儿啊?   “当然不是了,这小区停车不要钱,我随时准备了两辆交通工具,一个三轮的,一个四轮的,满足客户的多方面要求!”那大哥说道。   哎哟。   这大哥有谱啊!   我们三个人,上了那车。   大哥带着我们,疾驰而出,直接去了孟津。   路上,那大哥一溜儿的给我们介绍河南的特色,说这河南,算是万佛之城啊,可以去拜拜佛,知道洛阳最出名的寺庙是啥吗?   冯春生脱口而出:白马寺。   “哟,懂行!”   黑车大哥说洛阳最出名的,的确是白马寺——那周杰伦唱的《烟花易冷》,改编的就是《洛阳珈蓝传》,说的就是白马寺里的故事!   这大哥带着我们一路胡侃,大概两个半小时之后,我们才到了孟津。   大哥指着一孟津一特大的化工厂,骂道:你们瞧好了——那化工厂,成天到晚的冒黑烟,政府都不抓,非要赖着我们是炒菜太猛,导致p2.飙升,你说这不是驴子劈叉——扯蛋嘛!   我们几个,反正是被这大哥搞得乐不可支——这大哥太幽默。   等我们到了小浪底的时候,沿途的晦气一扫而空。   这次,我们算是见识到了黄河的气魄了。   以往不是老听一首歌吗——风在吼,马在叫,黄河在咆哮,黄河在咆哮。   当时还不知道,为什么歌里对黄河,用了咆哮了两个字。   到了小浪底黄河的边上,我才知道什么叫咆哮,我的天啊!简直是振聋发聩。   那黄河的声音,极度凶猛,嗷嗷的,震得我耳膜生疼。   那黄河打起来浑浊的浪,一阵盖过一阵——人家说黄河的气势,十分威严。   现在我们算是感受到了。   那三轮车大哥见我们到了小浪底的黄河流域,笑着对我说:哥儿几个,我先走了,天色也晚了,再不回去,得喂狼哦!   这都是我们出发的第二天下午,眼看着火烧云盖住了半个天空,眼看就要黑了。   话说这时候,我们又收到了吴晨的短信,去黄河渡口,搭船过黄河,去找一个叫“白云山”的村子。   哎哟!   黄河渡口?   这黄河渡口在哪儿啊?   我和冯春生、柷小玲三个人,眼睛一抹黑,这到底在哪儿?   好在,不远处,也有几个看黄河的,我就上去问:黄河渡口在哪儿?   那人顺着东边一指,说道:走个十几公里就到了!   “十几公里?”我差点把牙齿给咬碎了。   “还能咋地?走!”   冯春生一跺脚,拉着我和柷小玲就走。   要说沿着黄河边上走,其实也比较困难,怎么说呢,河风很大,加上周围都是沙土结构,风一吹,一嘴的沙子。   我们几个都不敢说话,脸上也被砂砾打得生疼。   等我们走到黄河渡口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八点了。   黄河渡口比价简陋,挺着一首大客船,那客船,像是有年头了,看着外观,挺老式的。   “终于到了。”我们几个准备进黄河渡口的时候,却发现,黄河渡口,关门了,里头有个小门,关门了。   我差点要爆炸了——奶奶个熊啊!好不容易到这儿了,关门了。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歇脚的地方都没有,大半夜的在这里过夜,还不被黄河的河风给吹成冰棍?   我们正一筹莫展呢,忽然,黄河上头,传来了“行江子”的歌声。   “阵阵狂风笑着黄沙走,逍遥怒吼黄沙塞满口,目空心空端起一碗酒,飘飘悠悠一去不回头。”   那行江子的歌声,十分粗狂,真的像黄河养出来的人——底气厚,粗糙一点,但是大开大合。   有船!   有船就好说话。   冯春生激动得跳脚。   我们三个,连忙等在了河边,等那行江子收了船,我们才涌上去,询问能不能让他渡我们过河。   那行江子看了我们一眼,说:喊我老张头吧。   我对老张笑了笑:老张。   老张头停上了皮筏子,笑着对我们说:三位老板要过河?   “是啊!”我说。   老张头竖起了一根中指:这个数。   “一百块钱?”我还说这小浪底的老乡就是实诚,一百块钱带我们过河,价格不高的。   结果老张头直接说道:一万块钱!   一万块钱!   我听了,差点把舌.头给咬着了,说老张头,看你人也憨厚,咋能这么坐地起价呢?   “不是坐地起价,晚上的黄河渡口,不好过。”   老张头,又问我,说:对了,你们是怎么来黄河渡口的?   “先打车,再走过来的。”我说。   老张头又伸出了一个指头:那就是两万了!   “这怎么又涨价了。”   老张头笑道,说:我跟你们说清楚,免得你说我欺负你们——这渡口叫“鬼门渡”,晚上有水鬼的……黄河渡口里的小门,不知道你们看了没有。   我说看了啊!   老张头说:对喽,那小门上,贴了一张黄纸,黄纸背后,画了一道符,就是晚上用来镇水鬼的,不过没用——依然很危险。   他说这就是他找我们要一万块钱的理由。   我说那你怎么又涨了一万呢?开头一万,一下子变成了两万。   老张头笑得像一朵狗尾巴花似的,说:那是因为……开车送你们过来的,可能不是人!   什么?那个开车,送我们过来的、挺幽默挺愤青的大哥,不是人?那是什么……   第二更到了哈!么么哒 第三百九十章 黄河鬼影(单飞哥冠名)   什么?那个开车,送我们过来的、挺幽默、挺愤青的大哥,不是人?那是什么……   我听老张头说那大哥不是人,我心里都揪起来了。   我问老张头,你怎么断定那送我来的大哥,不是人?   那老张头的脸,笑得拧巴了起来,眼睛里,绽放出了深邃的目光,指了指我们身后,说:这边地方叫啥——鬼门渡,在你们过来的一段地方,得经过一座山,那山叫“黑城山”,黑城山这些年,不少驴友都挂里面了——出不来,咱们当地人也知道那边的邪乎。   他还说:所以,一般来小浪底的,要么是一大群人包车过来——就算包车过来,也不会来黄河渡口,会弯过另外一条路,去你们相反的方向的。   把你们送到黄河渡口前面一些地方的,多半都不是什么好人,有劫财的、有直接打闷棍开的,有绑票的。   “他安安稳稳把你们送过来的,什么都不干的,多半不是人了。”   老张头笑了笑:至于那家伙,对你们有什么企图,那我就不知道了。   那大哥对我们心存不诡?他想干啥?   我心里有些膈应起来。   不过,我们几个,没什么钱,没什么现金,也是第一次来洛阳,会有什么遭那人的念想呢?   不知道!   我摇了摇头,问老张头:要不这样,一万八千块钱,你送我们过黄河!   我也不去讨论那大哥到底是人是鬼是精怪了,反正先过黄河,找到陈雨昊才是最关键的。   老张头想了半天,说:娃儿最近脑子里长了个瘤子,去医院花了不少钱了,我也是缺钱,才送你们过黄河,要是平常,借我七八个胆子,我是无论如何不敢过河的!   “看在有一万八千块的份上,上船!”   老张头指了指他的筏子,说。   我们三个,凑到了那筏子面前。   凑到了那筏子跟前,我们才发现,这筏子,是一个木头框架,然后里头塞满了吹得鼓胀的羊皮。   羊皮筏子。   冒着腥臭的味道。   冯春生说这些羊皮,剥下来是有技巧的,就是在一只羊的脚上,切开一条口子,然后扎进去一根管子,不停的吹气,气吹得最后,那羊皮就会整体从羊的骨肉上,分离下来,然后,在屁股上开个口子,把羊给拔出来。   等到用的时候,把几个口子一扎,直接吹气,绑在木头架子上,就能用了。   一只筏子,得用二十多张羊皮泡泡!   老张头指了指他的羊皮筏子,说:要不要先自拍一张——这羊皮筏子可是老物件了,这上千年,黄河一代,过黄河,用的都是羊皮筏子——城里人都稀罕啊,你们拍一张,上传朋友圈呗。   我说不用,咱没那自拍的习惯,还着急赶路呢。   “那行!上船咯。”   老张头喊我们上传。   要说中国真的是地大物博,每个地方人都有每个地方的习惯。   在船上吧,我和柷小玲是捂着鼻子。   我是闽南人,柷小玲是湘西人,我们俩都闻不得羊膻味——倒是冯春生,这家伙,怡然自得的抽着烟,没事抖抖鼻尖。   他笑嘻嘻的说:一闻这羊膻味,我就想起了羊肉汤,哎哟,那滋味,配个馒头就是神仙。   老张头也划着桨,说:有啊!洛阳这边,好的羊肉馆子,多了去了,不过都不怎么正宗,用的羊也不是上好的黄羊,等你们过了黄河,到了对岸,找一个“白云山”的村子,那儿,地道的羊汤,味道一绝。   还别说,我们要去的,就是白云山那个村子呢。   我正想要询问老张头白云山到底是个什么地方的时候。   忽然,我想起了一件事。   我凑到了冯春生的身边说道:春哥,你还记得洛阳四大忌吗?   “啥,我都忘了。”冯春生说。   我再次说道:莫惹开船的人,莫听打更的声,莫听戏子的戏,莫穿绣花的袍子。   这四大忌里头,第一条就是“莫惹开船的人”,现在咱们不就坐在“船”上吗?   冯春生听了,也是一激灵,仔细望了那老张头一眼,然后小声的对我说:这家伙,应该不是什么阴险人物,挺正派的一半大老头。   他话音刚落,立马被打脸了。   这时候,我们的羊皮筏子,不是已经划到了黄河快接近中心的水域了嘛,那老张头可能是太热了,直接脱了一层有一层的衣服,最后,剩下了一个光膀子。   他的后背,皮肤像是鱼鳞一样,一层一层的。   最主要是,这个人的背后,还纹了一个身。   纹的是一张女人的脸。   那女脸上,有尸斑。   问一个女人尸斑的脸,这纹身,诡异得狠呢。   冯春生指着那纹身,小声的问我:这纹身,有说法吗?   “有!”   我说死人纹身,重在怀念,怀念曾经的一个人,怀念曾经的一段情,这人纹了一个带尸斑的女人脸纹身,多半是曾经的某个人,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   可是,我感觉,这个女人的脸,是活的。   “活的?”冯春生问。   我摇了摇头,说我心里有这个感觉,可能你们感觉不到,但是我感觉得到,这是一个活人,这纹身,给了我跟强大生机的感觉——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和冯春生,顿时觉得有些不对劲了,我们两人,一起看向了柷小玲,示意柷小玲要动点手段自保了。   柷小玲可是这次我们俩的保护神啊。   她直接翻开了包,从里面,拿出了套了一圈塑料纸布的钢鞭。   她的钢鞭外,包裹的那层塑料纸布,材质很特殊,能够阻挡火车站里扫描x光,也是为了过火车站的检查用的。   她把钢鞭上的塑料布,一点点撕了下来。   我们三人,都虎视眈眈的望着坐在羊皮筏子最前面划桨的老张头。   一时间,气氛非常诡异。   就在我们几个,在提防老张头的时候,羊皮筏子,已经到了黄河的中心地带了。   这段水域,颠簸得很是厉害,那黄河的水浪,都快打到我们几个的身上了。   忽然,我们看到,水面上,升起了一个人。   那个人穿着一身惨白的长袍,被月光罩着。   “完了完了,黄河里头的水鬼,显灵了!”老张头,立马回过头,对我们说:扒稳了我的羊皮筏子。   我们几个听了,暂时放下了对老张头的成见,拔住了羊皮筏子。   老张头直接放掉了右手的船桨,只滑动左手的船桨,两只手把在那羊皮筏子的左船桨上,拼命的划了起来,速度那叫一个快啊。   羊皮筏子,在老张头的操控下,按着一个六七米范围的圆,不停的打着转转,没有继续前行。   老张头说:这水鬼,似乎不太凶,别往上头撞就行了,咱们等等。   我们在黄河水里画圈圈的时候,那惨白长袍的人,站得笔直。   我们隔着他有十三四米的距离,模样不太瞧得清,但是看他的打扮什么的,像是一个古代的官员,他两只手,高高的举了起来,拖着颀长的腔调,高声的唱道:光武以偏师徇河北、平王郎、降铜马,不世明君,王莽作乱,唯独光武帝,能力拔山河,重整汉室,可与日月争辉。   这人的唱腔,说是唱戏,不像是唱戏,要说是说话?又不是说话的调调。   不过,那黄河中心的鬼影,却被冯春生瞧出了一点东西来了。   冯春生说:这鬼影子,还不是现代的鬼,这是古代的鬼啊!听这人的话,他像是刘秀的大臣。   我说我历史不太好,刘秀听过名字,没听过事迹。   冯春生说刘秀就是东汉王朝的第一代皇帝。   西汉被王莽作乱截断,是刘秀,找人反了王莽,继续复兴汉室的!   刘秀算是汉朝里头,比较出色的皇帝了。   接着,冯春生还说:对了,东汉的国都,就定在洛阳。   靠,这黄河闹鬼,闹得还挺有文化底蕴的。   那把控着羊皮筏子转圈圈的老张头也笑了笑,说道:这是很正常的,黄河里的水鬼,听说还有皇帝嘞,有人说晚上在黄河里过船,听到了三宫六院,活色生香的声音,然后那人到处去说他的听闻,没人信啊,过了没几天,那人似乎是遭遇了艳鬼,浑身的阳气被吸干了。   好家伙!   那黄河中心的白影子,七说八说的说了一阵后,忽然,猛地倒在了水面上。   接着,那道白影子,直接冲着我们,飞快的滑了过来。   他的身体不动,但是滑行的速度很快。   在离我们四五米的时候,忽然沉水里不见了。   我们还在啧啧称奇呢,那老张头直接吼道:不好——这是“逆尸沉船”,快点,拿着篙子往水里面戳,不要让那白衣水鬼到我们的船舷上,不然,他得把我们给拉到水下去淹死!   我和冯春生立马站起身,拿起了羊皮筏子上的长竹篙,对着水里胡乱的戳着,可惜,什么都没戳到。   最后,柷小玲着急了,她拿着鞭子,在水里面一搅,却什么都没搅到。   就在我们三个人,都听了老张头的话,在水里乱搅的时候,忽然,我听到了老张的叫喊。   “啊!”   我连忙回头,我却发现,老张被一只颀长的手,给拉到了黄河里面去了。   “老张头。”我对着老张头落水的位置,吼了起来。   第一更到了哈!接着去写第二更了,么么哒。 第三百九十一章 水笼子(烟花姐冠名)   我冲着老张头,疯狂的吼了起来:老张头。   我瞧见,一直惨白的手,伸出了水面,一把按住了老张头的脑袋,把老张头拽进了水里。   紧接着,老张头的那一片水域,冒出了猩红的血液。   血液很快就和浑浊的黄河水融了一体,形成了一种更加妖艳的颜色。   刚才还和我们谈笑风生的老张头,一下子,就被水鬼拽到了黄河里头去了,生死两茫茫。   “让开!”   柷小玲猛地站在了我的面前,一根钢鞭,直接甩向了刚才老张消失的位置。   这一鞭子下去,依然什么都没勾着!   柷小玲盯着水里,不知道水下到底发生了什么。   黄河的水都比较浑浊的,尤其是晚上,晚上的水,更加看不清了。   一下子,我们三个人,都茫然失措。   茫茫黄河之上,我们三个人,坐在一张小小的羊皮筏子上面,真的像沧海一粟,渺小到没有了边际。   凶猛的黄河。   诡异的水鬼窥伺。   老张头的死亡,给我们带来了过大的心理压力   恐惧、迷茫的情绪,降临到了我们三个人的身上。   “怎么办!”冯春生问我。   我捏紧了拳头,说:我、你、小玲,三个人围成一团,等一段时间,这段时间,水鬼要是没有了动静,咱们就自己划桨,渡黄河!   “那老张头呢?”冯春生指着水面,问我。   我叹了口气,很不想说下一句话,但还是说了:老张头被水鬼抓到了黄河里面,只怕是凶多吉少了——再救他,意义不大,先过了黄河,改明儿,寻访到老张头的家,弄二十万给他们家里,做安家费吧。   刚才老张头那汩汩的冒着血水,就冲那出血的量,我估计老张头也是一百条命去了九十九条,现在这么久,水下都没动静,我估计老张头已经没了。   “那就这么办!”   我们三个人,团成了一个人似的,苦等着时间的流逝。   我想,水鬼捉走了老张头,应该不会继续找我们麻烦吧?   结果,我们想多了。   没过几分钟,我们的羊皮筏子,拼命的摇晃了起来,摇晃的动静很大。   我擅长水性,小时候也帮我父亲掌过船,所以一直在依靠船桨,让船的重心平稳。   可是,没用。   黄河的水太凶猛了,那冲撞起来,太暴躁,根本控制不住。   没多大一会儿,那船,彻底翻了。   柷小玲和冯春生,直接被水打走了。   我其实可以靠水性,继续上船的,不过,看着旱鸭子一样的柷小玲和冯春生,我始终没上船。   咱们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我几乎就在一瞬间,做出了行动。   我猛的往前一扑,义无反顾的游向了柷小玲和冯春生。   “别管我们,老子知道,你特么水性好得很,自己走!”冯春生冲我吼了一句,他下一句话还没吼出来,嘴巴就被黄河的水给淹了进去,吃了一口黄沙水,不停的咳嗽着。   我骂道:别说那傻话,咱们就是一个人!   我一把搀扶住了冯春生,另外一只手勾住了柷小玲的大臂,拼命往回踩水。   这踩水啊,也可以作为在水里前进的动力,可是比起双臂来,那力量就很小了。   我带着两个人,往回踩水,那真的是难如登天。   我踩了一两分钟,就看到羊皮筏子离我们还有四五米的距离,看得见,摸不着。   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听到了一阵“哈哈哈哈”的笑声。   紧接着,我再次瞧见,那羊皮筏子上头,站起了两个人。   那两个人,扔出了三个绳套,套在了我们的脖子上。   我们此时,压根都没力气了——冯春生和柷小玲是旱鸭子,刚才落水的一刻,他们挣扎着,就耗费了全身的力气。   至于我……我扛着两个人踩水,体力已经很透支了。   那羊皮筏子上的两个人,抓住绳套,把我们三个人,往皮筏子上面拉。   我们三个想被拉死狗一样的,拉上了皮筏子。   我们被拉上去了之后。   那两个人,立马把我们给五花大绑了起来。   这两个人,我都认识——一个是刚才落水的老张头。   一个是用车,把我们送到小浪底来的那个三轮车大哥。   这时候,那三轮车大哥,拍了拍我的脸,问我:兄弟,还认识我吗?   我说怎么不认识啊!搞了半天,原来你们两个人,是一伙儿的。   那三轮车大哥自我介绍了一阵,说:我叫闪天阳,旁边这是我哥,叫闪天星,我们两个,就是鬼门渡的水鬼!哈哈哈哈!   冯春生有气无力的说道:什么鬼门渡水鬼?原来就是两个河匪!   闪天阳哈哈一笑,说差不多,以前叫水贼,现在叫水鬼。   他说梁山好汉阮氏三雄,和他们就是一样的营生。   这个倒是——以前水浒传里的一百单八将里,只要和水性有关的,干的都是水面上劫道的营生。   闪天阳哈哈一笑,说:我就瞅你们仨都是有钱人,就过来套套话,要是你们不是来小浪底呢,我就各种忽悠,骗你们来小浪底,结果巧了——你们就是来小浪底的。   闪天阳拽住了柷小玲的衣服说:你这块衣服,还值几个钱啊?   “手给放开!”我瞪了闪天阳一眼,骂道:劫道的也有规矩吧?对付一个女流之辈,算什么英雄好汉?   “少来!”   闪天阳从兜里摸出了一个防水袋,打开了袋子,摸出了一包烟,点了四根,给我和冯春生,都上了一根,也给闪天星上了一根之后,抽了起来,同时,也给我们点了烟,接着说:我这一路上的观察,这妞绝对很有战斗力,我估计我们哥俩不用黄河装水鬼这一招,让你们掉水,还真搞不过这妞!   “刚才那白衣服的水鬼,是你装的?”   “废话!”   闪天阳哈哈一笑,说:黄河真水鬼多,但大部分的水鬼,都是人装出来的,世上神鬼少,都靠人扮奇。   他勾住了我的下巴,问我:问你一句,来洛阳干什么?   我不可能告诉这个人,我来洛阳,就是为了陈雨昊来的。   听临者吴晨的话,这边,其实有陈雨昊的对头,如果曝光了陈雨昊的信息,也许对陈雨昊不利。   我直接不吱声。   结果,那闪天阳,晃悠了一下我们的行李箱,说:刚才羊皮筏子翻了,我给你们捡回来的,这里头的东西,我也看过了——你们几个,是来做地下的买的。   闪天阳哈哈一笑:盗墓!   闪天星也在旁边抽着烟,盯着我们,说:来洛阳盗墓的人不少,但洛阳人,才是盗墓的行家——你们盗墓的玩意儿,都是洛阳人发明的。   盗墓最需要用的是洛阳铲。   洛阳铲听名字,就知道是哪儿的人发明的。   我说:算是吧。   “哈哈,盗墓的有钱!”   闪天阳说:先过黄河吧,到了对面,进了我家——再好好说道说道你们的事——最好配合点。   在行船的途中,刚才的老张头,也就是现在的闪天星,他抽着烟,划桨,说:要说你们三位啊,也是讲究,刚才我冒充被水鬼抓到黄河里面,你们还担心我的死活,讲究。   闪天阳笑道:是啊!老星哥,这三个,确实有派头,哎,你们几个听好了,待会配合点,钱弄到位,我就放人……别的事,我们也不会干。   “对了,你们几个是阴人吧。”闪天阳问我们。   我没说话。   闪天阳说:你们肯定是——我和老星哥也是……   “都是阴人,为什么不靠自己的手艺赚钱?”我问。   闪天阳回过头,猛地瞪了我一眼,骂道:别特么废话!老子现在就是靠自己的手艺赚钱!不然,你们真的以为,是个人半夜就敢横渡这黄河?也不怕被黄河里头的怨尸水鬼,给拽进去!   我笑了笑,没说话。   只是,闪天阳和闪天星,都是阴人。   他们到底是什么阴人?我看向冯春生。   冯春生摇摇头,他意思是,他也不太清楚。   闪天阳和闪天星再也没说话。   我们几个,再也没说话。   等到了对岸,闪天阳和闪天星把羊皮筏子的牵头绳锁在了一颗树上,同时,把我们扛到了一路边,上了一拖拉机,开了半个小时的拖拉机,把我们给弄到了一个大木屋子里头。   木屋子里头有个鸡笼。   闪天星进了屋,就直接关上了门,对我们说道:我这人,耳朵特别灵,我在羊皮筏子上的时候,听你小子,议论了我的纹身,说感觉我的纹身是个活的。   闪天星的背后,有一个长着尸斑女人脸的纹身。   我确实看出了一些苗头。   我盯着闪天星说道:没错!是看出了一些苗头。   闪天星点点头,又说:眼力不错,你是跟纹身手艺有关的阴人?   我说是——闽南阴阳绣传人。   闪天星立马笑了笑,说听说过。   他接着问我:那你可知道——我这纹身,压根就不是纹身。   “的确不太像。”我说:因为那纹身,不像是能调配出来的颜料。   “有眼力!”   闪天星直接脱了上衣,从鸡笼里面,拉出了一只鸡,然后,狠狠的一撕背后的皮。   那纹身带着的一块皮,就被活生生撕了下来。   闪天星直接把那块纹身皮扔到了地上。   那纹身人皮,竟然自己走动了起来,挪到了那只活鸡的旁边,猛地罩了上去。   第二更到了哈,么么哒 第三百九十二章 墓穴掌灯(拉拉姐冠名)   那纹身人皮,竟然自己走动了起来,挪到了那只活鸡的旁边,猛地罩了上去。   那张人皮,不断扩张,最后,变成了一张薄膜似的东西。   紧接着,我们听到了公鸡的嘶鸣声,凄惨的鸣叫,像来自地狱的哀嚎。   平常的我,很难想象,一只鸡会发出这种凄惨的声音。   但现在真的出现了。   这张纹身人皮,竟然活生生的绞杀了一只鸡。   我瞧见,鲜红的血液,从那皮肤薄膜的缝隙里,汩汩的流了出来。   很快,那只鸡被彻底吞噬了。   最后,那人皮薄膜又铺在了地上,像是一只水母,上下浮沉,把最后的鸡血,吸食了干净。   看到了这一幕,我差点快吐了。   冯春生牙齿直痒痒,说这种阴术,太歹毒了。   柷小玲则看出了这阴术的来历,说了三个字——死叫牛!   “死叫牛都认得出来?眼力高明啊。”闪天星直接看向了柷小玲,说他的这张人皮,的确是传承于“死叫牛”,也叫“泪皮”。   柷小玲说:这么阴毒的术,只有“余毒”那伙人会做了——你现在也在做!残忍。   “没什么残忍不残忍的。”   闪天星直接抬手,说:咱们不说死叫牛的事了,说说你们的事吧。   死叫牛?这到底是什么阴术,怎么一块人皮,还能生吞活剥一只鸡呢?   不过,闪天星明显别过了“死叫牛”的话题,也是不想谈这个。   闪天星和闪天阳两个人,坐在了我们面前。   闪天阳说道:三位,我们哥儿俩呢,缺钱,有个口子要堵,你们帮帮忙。   我直接说道:多少钱。   闪天阳问我:你是阴阳绣的传人,一年赚多少钱?   我说今年才刚开始做,没赚到太多的钱,一两百万吧,其中八十万,还给我母亲治病了。   “哦!讲究。”闪天阳说:你好像没有说谎呢。   我说当然没说谎了。   闪天星一旁抽着烟,说道:这样,咱们绑票的为了钱,你们给笔钱吧,五十万,给了五十万,我放你们三个人走。   五十万?   我心里听得有些冒火。   要说我们赚钱也不容易,可被人张口就要走了——这事,不合适吧?   可不合适有什么用呢?我们三个走江湖不小心落了闪天星和闪天阳的套,这笔钱,得出啊!   我想了很久,终于说了出来:可以!   “痛快!”   闪天阳指着我问:那就转账吧。   “刚才翻黄河的时候,我的手机被水给淹了,开不了机!”我对闪天阳说:不然现在就能给你们打钱。   闪天阳哈哈一笑,说道:小事,我们干这一行,有经验。   说完,闪天阳直接站起身,从我的兜里,把手机掏了出来。   接着,他把我的手机拆开了,拿着吹风机给吹干了,然后上好了电池,按了个开机键。   手机还能用,没烧坏。   不过,手机一开机,闪天阳并没有把手机,直接给我,而是在手机上翻了翻,打开了我的微信。   微信一打开,他把屏幕,在我的面前晃了晃,说:有人给你留言了。   这留言,是在闽南的龙二给我留言的。   闪天阳直接把留言点开,里面传出了龙二的话。   “水子,你电话怎么关机了?我先说一声——闽南这边,我打听到消息了,竹圣元,确实有被免职的危险,而且高度危险,听说今天市里的纪委,已经对竹圣元展开调查,估计宣布竹圣元从市公安局副局长的位置下来,没多久了。”   “潘阳我也给你查了,据有接待他洗澡的小姐说——这人的背后,确实多了一个纹身——一个大肚子的山鬼。”   “张哥和韩老板那边,没什么太大的动静,估计竹圣元在他们的眼里,其实也就一般般吧。”   龙二把我要让他留意的信息,一条条的说给我听了。   我也是醉了。   关键时刻啊!这信息,竟然让闪天阳和闪天星听到了。   这两人,立马变了一幅模样。   闪天星直接一把抓住了我的肩膀,说道:可以啊!小子你跟我们弟兄玩花活。   “一个和市公安局局长的人有千丝万缕关系的人,竟然哭穷。”闪天阳笑了笑,伸出了一根手指:那咱们的价钱,得提提了。   “五十万不够花了,得一千万。”闪天阳笑了笑,接着,还冲着闪天星嘚瑟,说:老星哥,兄弟我眼光锐利吧,这好些天没抓羊了,一抓,抓了一条大羊!   “不得了啊,你这眼光。”闪天星也是高兴。   冯春生不爽了,直接骂道,一千万?你把我们三个全宰了,我们也没一千万!   我也说闪天阳不讲规矩,都是阴人,阴人落价不还。   闪天阳冷笑了一声,说道:要说阴人不和官府勾结,也是规矩,你们和这市局的副局长,关系挺密切的啊,要说坏规矩,先坏规矩的人,也是你们!   “一千万!少一个子都不行。”   闪天阳骂道:不然,我熬你们几天鹰。   熬鹰都是绑匪最擅长的折磨人的手段了,用强电光打着你,几天几夜不让你睡觉,你熬不住了,自然有一说一,有二说二。   我咬着牙,说道:真心话,我把我银行卡里的钱,全部掏给你——也没特么一千万!   “哟咬着牙不说是不是。”闪天阳扭了扭脖子,似乎要找我的麻烦。   就这个时候,闪天星忽然说道:哎!阳子,把手机给我,那个和这金主聊天的人,我似乎认识。   “是吗?”闪天阳直接把我的手机,给了闪天星。   我心说这事,有转机啊。   莫非这两人,认识龙二?   要真认识,那就好办了。   都是自家兄弟,大水冲了龙王庙的事。   可惜——事情越来越难办了。   那闪天星看了我的手机之后,顿时发怒了——你们真的是来盗墓的,看样子,还下的是大斗——这人我知道——发丘天官的扛把子——龙二!   闪天星直接把我的手机,放到旁边,站起身就骂,说道:老子这辈子,最恨的就是盗墓贼,你们三个,落在我们哥俩的手上,不死也得秃噜一层皮!   闪天阳连忙劝闪天星不要生气,说我们三个人,多少还是讲究的——至少一路上,也没听我们三个人说坏心眼,要不然,一千万交上来——皮肉之苦就免了。   闪天星十分生气,直接一挥手,那“死叫牛”的人皮,直接飞到了他的背上,扑好了,又变成了纹身的模样。   他说道:阳子,你看着他们,我上山弄点“拦断手”下来,要是我下来了,他们还没交钱,今儿个我就让他们知道,什么叫阎王爷!   说完,闪天星侧身出门了。   闪天阳指着闪天星的背影,对我们三个说:你们可完了——老星哥发怒了,你们啊,还是老老实实把钱交出来,不然,待会就知道什么叫扒皮了。   我摇了摇头,说我真的是没这么多钱——再说了,大家讲规矩,我们也是挺好的人。   “你们是好人,我知道。”   闪天阳笑了笑,说:自打我们送你们去黄河渡口,我就知道了——你们这几个人的心眼里,没什么坏水,所以,开头我也就打算让你们叫个五十万,咱们走个过场——不过,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你们和龙二有交情啊!   我说龙二和你们有过节?   “没过节!”   闪天阳搬了把椅子,坐在我们面前,说:毫无过节——只是我们兄弟俩,都比较痛恨盗墓贼——盗墓贼是我们兄弟俩心里,最深层的阴影!   “啥阴影也跟我们没关系啊。”我对闪天阳说。   闪天阳摇了摇头,说:得了,三位,咱也是有缘,跟你们交交心吧,我掏心窝子对你们,也希望你们掏心窝子对我们,待会给钱痛快点,别让哥哥我难做。   我笑了笑,没说话。   闪天阳继续说:我和老星哥,都是阴人,这一点你们也知道了。   我说知道。   闪天阳问我们,听没听过盗墓行当里的“灯笼”。   “灯笼?听过啊!”   冯春生说盗墓贼下大墓之前,首先要丢一个灯笼到墓里头去,因为墓穴千年甚至几千年不通风,下头有没有氧气,氧气量足够不足够,有没有毒气,都需要先探测一下。   扔个灯笼下去,就是为了探测氧气量够不够。,   如果灯笼扔下去了,灭了,就是氧气不够。   如果灯笼扔下去了,没灭,那就是氧气够。   闪天阳说道:没错,这就是灯笼,但你们知不知道,这个灯笼,不是直接扔下去的,而是有人,捏着灯笼,被人用绳子放进去!   “用绳子放进去?活人?”冯春生问。   我们几个,都没下过墓,自然不清楚里头的细节。   我说这活人下去了,要是吞了毒气,直接死了,那怎么办?   “活该呗。”   闪天阳笑了笑,说:这捏着灯笼,被第一个吊进墓穴里头去的人,叫“掌灯”。   “你们听过眼力出众的掌眼,也听过知识渊博的掌锅,可你们有没有听过被人不当人的掌灯?”   闪天阳忽然变得激动起来了,说道:我、闪天星,我们哥俩就是掌灯!下墓里头,最危险的人,就是我们   他似乎要发很大的脾气了,可是忽然委顿了下来,眼眶里闪着泪花:可这就是天注定的,谁叫我们是活死人!   第一更到了哈!第二更继续写!大家也知道,都年底了嘛,作为一家之主的老墨,还是比较忙得啦,所以这几天写得都很晚,但是每天两更没少过哈,大家可以每天早上起床看,不用等更新啦,晚上写晚点,老墨还是会写完的。 第三百九十三章 实心肉(女王大人冠名)   闪天阳说:谁叫我们是活死人?   听到活死人,我心里咯噔一下,我可听说了,这活死人,就是僵尸啊!   莫非,闪天阳是   我心里有点绝望,但也有点希望:不至于吧,在黄河边上,遇见僵尸了?   很显然,闪天阳并不是僵尸。   下一秒钟,柷小玲说话了,她是湘西柷由家的人,家族世世代代和鬼祟打交道,她接触的一些“非人”的东西比较多,这方面的见解,远非我和冯春生能比。   柷小玲说道:我知道你说的活死人的意思,你是吃实心肉长大的人。   实心肉?   我问柷小玲,啥是实心肉。   闪天阳冷笑道:实心肉就是死人肉!   “从小,我们村庄里没什么钱,又需要钱!有一天,几个大老板来了我们村子里,找我们村长,说出一笔钱,要在我们这里,找三个小孩,培养一下!”闪天阳回忆起了当年的场景。   那几个大老板,出手很阔绰,一上手就是十万块钱。   当时的十万块钱,可是相当多的。   村长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说村子里的小孩,随便这几个大老板挑选。   那几个大老板不光给了村子十万块钱,还买了几大包的糖果,给村子里的小孩吃。   村里的小孩,哪儿见过这个,那时候的小孩,最多就是过年的时候,家里人给炸几块糖糍粑吃一下,像高级糖果这样的零食,那是真没见过。   于是,村子里都开始说,说那大老板是真有钱,谁家的孩子,要是被他们挑中了,那才是正儿八经的有出息呢。   很快,那几个老板开始选人了。   他们选了一圈之后,最后选了三个人——闪天阳、闪天星、阿来。   闪天阳和闪天星是男孩,两兄弟。   阿来是个女孩。   这三人被大老板选中之后。   老板也没带他们离开村子,反而,就在村子里面,养着他们,只是,每天在他们吃饭的时候,就会把他们喊到一个屋子里去,给一些炖肉他们吃。   三个小孩当然吃了。   不过,有一天,阿来在吃饭的时候,吃到了一根手指头,她当时没有声张。   这小姑娘,从小就机灵,她把手指头,藏了起来,在回了家之后,她把手指拿了出来,给她的父亲和母亲看。   父亲当时就吓坏了,直接找到了村长,把手指的事情说明白了。   村长也下意识的觉得不对劲,去找了那大老板。   大老板明白自己的计划提前暴露了,他索性连装样子都懒得装样子了,直接跟村长说:我给那三个小孩,吃的是死人肉!   村长当时差点说不出话来,他顿了好久,才问大老板为什么要给三个孩子吃死人肉。   大老板直接说——乱世收黄金,盛世藏古玩,现在老百姓的日子,越过越好了,北京、上海、广州、武汉的古玩价格,节节攀升,往后投资什么最赚钱,当然是古玩,哪儿的古玩最多?洛阳的地下、河底,埋下的古玩最多。   >   他要培养那三个小孩,去寻找古玩,当盗墓团队的掌灯。   “这这犯法的。”   “什么不犯法?”   大老板对村长说:你们村子,是一个被诅咒的村子你们的人,都没有前途可言,这三个小孩,在学成之前,我会给你们一大笔钱,等三个小孩,能帮我的盗墓团队做事情后,他们还能领到足够多的工资包你们村子里,吃饱喝足,还想咋的!   村长想了半天,也不知道咋整,最后,他召集了村民开会。   所有的村民,一起议论,这死人肉,是给小孩吃,还是不吃。   最后商谈的结果,村子一起出来的意见是——吃!   不就是死人肉嘛,又吃不死人。   村子里一旦遇到饥荒,或者风不调雨不顺的时候,还真的会饿死人。   更何况,这大老板的钱很多,三个孩子吃死人肉,其余人都能享福,这是造福万家的事情,为什么不吃?   闪天阳说到这儿,目光里闪着泪花,说道:村子里的想法是,少数服从多数,这叫造福,可是,他们从来不问我们三个人——我们吃人肉的感受是什么?他们是人,我们也是人为什么他们能安安稳稳的坐在家里,吃我们三个人吃死人肉赚来的钱粮,我们三个,却要吃那咽不下口、恶心到爆炸的死人肉!   他说得激动,差点吼了出来。   “这就是命。”闪天阳说:同人不同命。   闪天阳对我们说:说句让你们笑话的话,我、闪天星、阿来,我们三个人虽然是吃死人肉长大的活死人!可是,我们真的很善良。   “我和星老哥,真的不想害人。”闪天阳坐在椅子上,摇了摇头:我也想和星老哥,找个小城市,一人娶一个老婆,窝在里头,每天没事出去打打牌,有事出去干干活,老婆孩子热炕头,一辈子都有了!   “那你现在也可以。”我说。   我想闪天阳和闪天星做“绑票”这一行,挺久的了,应该赚了不少钱吧?小城市里,这老哥俩买套房子过生活,还不是美滋滋?   闪天阳说不可能的:不可能的第一,我们的村子,有诅咒,我和老星哥,走不了第二,我们和村子的感情,非常复杂,你们也无法理解。   我吸了一口凉气,问闪天阳:对了为什么你们要吃死人肉啊?吃了死人肉,你们有啥好处?   柷小玲帮闪天阳回答了——吃了死人肉,就和死人是一样的,他们首先在墓室里面打头阵,僵尸、厉鬼,都不会侵犯他们,会把他们当自己人,他们和盗墓团伙,里应外合,搞定墓穴里的僵尸粽子、厉鬼!那盗墓团伙,用他们三个吃了实心肉的人,当保命符呢!   原来如此。   这就是掌灯!   闪天阳、闪天星和阿来,这三个人,就是盗墓团伙在墓室里面穿梭自如的“灯笼”——照亮墓室里的路。   闪天阳苦笑了一声,说:其实我还好吃点死人肉,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吃了那么多年,也习惯了,可惜我老星哥和阿来哎!没缘分啊,没命啊。   “他们怎么了?”我问闪天阳。   闪天阳说:哼哼,星老哥喜欢阿来——特别喜欢的那种,阿来也喜欢星哥,两人相亲相爱,本来打算在二十三岁   的时候结婚的二十三是个好数字啊,本命年的前一年——叠年的后一年——可惜,阿来没走出叠年。   我听冯春生说过,说二十二、三十三、四十四这样的年纪,属于叠年,容易出流年。   除了本命年外,最不好的就是叠年了。   闪天阳说在阿来二十二岁那一年,那个大老板又来了,大老板带了一个团队,带着阿来、闪天阳和闪天星,去了洛阳郊外的一个汉墓,要下那个墓。   当时,在地上用炸药,开了斗眼,下面也现出了斗室。   盗墓团队里的打手,用绳子,把闪天阳、闪天星和阿来三个人,吊着往墓室里头放。   这三个人,下了斗室,首先得开“关门”。   硕大的关门,需要他们三个人推开。   三个人,合力推开了关门。   可是,那关门打开之后,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浑身灰白的女人。   那女人,一丝不挂的趴在了地上,她抬起头,惨白的脸,颀长的獠牙,死死的望着三人。   忽然!   那女人动了,直接扑向了闪天星。   要知道,墓穴里面的那些粽子和厉鬼,从来没害过吃实心肉长大的闪天阳、闪天星和阿来。   这个女人可是攻击他们的第一个“非人”。   当时,闪天星反应不够快,愣愣的站在原地。   倒是阿来,直接扑倒了闪天星,又用脚蹬了那个女粽子一脚。   那女粽子顺势一捞,直接捞到了阿来的脚,疯狂的吃了起来。   闪天星当机立断,抬头冲着上头的盗墓贼们嚷嚷,说把他们三个人拉上去,只要他们三个人被拉上去了,闪天星就用砍刀,一刀砍断阿来的左脚,这样,阿来丢一只脚,还能保住命。   可惜,盗墓贼们根本无动于衷。   闪天星没办法,拿着刀,对那女粽子砍了上去。   不过,那女粽子,铜皮铁骨——根本砍不动。   就这么一点功夫,那阿来的半只左脚都被吃掉了。   闪天星实在没办法,跪在了地上,对着上头的盗墓团伙求饶:上头的大哥、老板、掌锅,求你们了,把我们拉上去吧!我们三个一起长大的,不希望看着谁死只要你们救我们上去,下面三波生意,我绝对不收你们一分钱!   闪天星钱求饶了,当弟弟的闪天阳也跪在了地上,泪眼婆娑的求饶:我知道你们不把我们当人看——但咱们好歹是有价值的!死一个,对你们影响也很大!   闪家兄弟两人求饶,却始终没有打动那铁石心肠的盗墓团伙。   不过,盗墓团伙的掌锅,也在斗眼的上面,给了闪氏兄弟解释:闪天阳、闪天星、阿来,你们三个人听好了——为什么这次,你们被粽子撕咬上了,我们没拉你们!那是因为——下面那粽子是吕母!你们三个,一定要死一个的——死谁,那就看老天爷的心意了!   “你说什么?我不明白。”闪天星望着掌锅,绝望而倔强的说道。   第二更到了哈!么么哒。 第三百九十四章 穷凶极恶(瑶瑶冠名)   闪天星望着天上,说道:你说什么?我不明白!   盗墓贼的掌锅,蹲在了坑沿上,对着闪天星一阵冷笑。   他说这个墓里头的,有个“关门尸”。   他多方考证,基本上确定这个墓穴里的“关门尸”就是西汉末年,东汉初年,起义反王莽的一名巾帼女将——吕母。   吕母性格刚烈,但是心存善念,成为关门尸,几乎可以挡住一切厉鬼、盗墓贼。   但是,吕母又不会把事情做绝,掌锅研究一阵,觉得用吃实心肉长大的人,被吕母吃掉一个。   吕母吃了,自然会觉得这些吃实心肉长大的人,实在可怜,也就不会继续杀戮,会放盗墓团伙的其余人,进入墓穴。   所以,掌锅这次,其实知道——三个吃实心肉长大的人——必然会死一个。   在进墓的时候,闪天星、闪天阳和阿来,三个人,就注定要死一个了。   掌锅在坑沿上,无动于衷,是他压根就做好了准备。   倒是,闪天阳、闪天星和阿来,三个人可怜巴巴的,让其中的一个,送了死!   掌锅笑道:这吕母吃了阿来,就会给我们一天的时间进墓,时间上足够了——再吊你们起来,不合适!不过你们两个也别担心——你闪天阳和闪天星,死不了!   “我不要任何一个人死!”闪天星吼道。   “哼哼哼!”掌锅叼着烟,悠闲的说道:闪天星,你给我记住了——这个世界,总是要有人牺牲的,为了别人的利益牺牲,你们本来就是牺牲品,牺牲了你们自己,成全了你们村子,还怕再牺牲吗?享受和阿来最后的时光吧,有什么话,你们好好说说呗。   闪天星彻底跪下了,他匍匐在地上,疯狂的流泪。   他只是期望一段平平无奇的生活,期待和阿来结婚,过上平实的日子。   他不要房子、汽车,也不要城里那种奢华的生活。   他并不需要星期六星期天,去公园、游乐园、和朋友去卡拉ok喝酒聊天这种有品质的生活,他仅仅想和阿来结婚啊——这么小的要求,老天爷为什么不满足他!   闪天阳说,当时吕母一直在吃着阿来的身体,她的牙齿,嚼得阿来的骨头乒乓作响。   闪天星并不敢听到这些声音,他只要听到一声,浑身就会颤动,听到一声,浑身就会打摆子。   他哭着、疯狂着、退缩着。   反倒是被吕母吃得极其痛苦的阿来,一直在用最后的声音,劝闪天星和闪天阳:阳哥、星哥,我死了,不要为我报仇!你们斗不过他们的,他们有枪,他们有人,村子需要我们——我们已经牺牲这么多年了,不怕再牺牲阿来的一条命了——真的,我早就活够了!我讨厌每天吃尸体的日子,也讨厌一直都在地下卖命的日子。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下墓吗?我们见到了一排棺材!”阿来依然开朗的说:当时我还开玩笑,说我们三个人,不是真正的人,不过是从那棺材里面,爬出去的活死人!   “嘿嘿!本来就是活死人吧。”阿来说道:一切向前看吧,我们都是命苦的人,下辈子,肯定能过上好日子。   她说着说着,说不动了。   因为她被吕母,已经吃到了小腹处。   她的腹膜被咬开了,肠子、内脏,哗啦啦的留了一地。   她最后说了三个字——别报仇!   那一次,吕母一直吃得阿来还剩下一个头,就停住了,她站起身,抱住了阿来的头,推到了关门内。   这时候,盗墓贼们,全部下来了,其中,掌锅还一不小心,踩在了阿来的肠子上,滑了一跤,他站起身,对着那肠子,就是一脚:奶奶的,死也没个样子!   闪天星冲到了那掌锅的面前,骂道:你个狗东西,阿来为大家死了,你还踢他的肠子,我草.你妈!   掌锅冷笑了一声,说闪天星和闪天阳还有阿来,不过就是盗墓队养的三条狗,牛个什么?   这下子,闪天阳和闪天星两个人,真的要找掌锅的麻烦了。   盗墓贼们,立马掏枪,双方一触即发。   好在,盗墓团伙的老板,没那么丧良心,他直接挡住了掌锅和其余盗墓贼,说道:算了,算了,人家三个人感情挺深的,现在死了一个,情绪激动,可以理解,掌锅——你也少说两句吧,人还是不要太过分!   掌锅他们,这才收手没说。   这次盗墓,非常顺利,收获颇丰,在主墓室的棺椁里头,弄到了一枚象白玉的印——印是王侯印,相当值钱。   他们退出这个墓室的时候,当时掌锅还拿着枪,顶在了闪天阳和闪天星的脑后勺上。   老板问掌锅:干啥!   掌锅说这两个人留着也是养虎为患,不如杀了算了——免得还真的要报仇呢。   老板摇摇头,捏住了掌锅的枪,让他别打。   接着,老板又凑到了闪天星的面前,叹了口气,说:闪天星——这次对不住,以后,我们盗墓的队伍,不会再和你们合作了,我也不杀你,咱们分道扬镳吧,谢谢你这么多年,帮我们做事。   说完,老板扬了扬手,让掌锅从包里,拿出了四根从墓室里面倒出来的金条,塞给了闪天星和闪天阳,说:这金条,你们留着,再见。   那老板和其余几个人准备离开了。   在离开之时,老板又回过头,看向了闪天星,说:人在江湖飘,谁能不挨刀,我说一句——当年我年轻的时候,我女朋友,是当着我的面,被人残杀的,我明白你的心情,如果我早就知道你和阿来,原来是情人关系的话,那这个斗,我是不会下的!再见,再也不见——我是你们的噩梦,希望以后你们做梦,梦里再也没有我!   就这样,闪天星和闪天阳,才彻底没有给盗墓贼卖命了,也正式脱离了在地下倒斗的生活。   只是,闪天星和闪天阳,从骨子里面,痛恨盗墓贼。   尤其是闪天星。   我问闪天阳:那个盗墓贼,到后来,真的没有找过你们吗?   “没有他们日子比我们惨多了。”闪天阳笑着说:大概在七八年前那会,我看新闻,说警方破获了一个盗墓团伙,就是打掉了害死阿来的那个盗墓团伙——老板、掌锅,还有几个其他重要的人员,都被逮捕了——枪毙!死刑,立即执行。   闪天阳拍了拍手:当时我知道他们被逮捕了,我和闪天星在黄河上,放了一天的炮,实在过瘾!奶奶的。   我点点头,说你们脱离了盗墓团伙,为什么   又做了河匪?   闪天阳笑道:为什么,因为没钱呗?我们不想害人,可是,我们得给村子里那么多小朋友一个交代啊——我和老星哥,要给他们一个未来!一个真正的未来。   我说你们村子怎么了?   ”这你就别管了。”   闪天阳笑了笑,说当时阿来不是被吕母吃得只剩下一个头了么?后来闪天星把那个头拿回来了,找了一个高人,然后   他正说着呢,忽然,门打开了。   闪天星走了进来,呵斥闪天阳:胡说八道一些什么呢?   “没说什么呢!”闪天阳笑了笑。   闪天星走到了我们面前,放下了一个竹筒。   竹筒里,嗡嗡作响,我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闪天星指着竹筒说道:这里面是“拦断手”,路上我想通了,以前,害阿来的那个盗墓团伙里——掌锅是最坏的,老板倒不是最坏的,至少,他留了我和闪天阳一命——或许最坏的都不是投资者吧,最坏的人,永远都是投资者手下那些作威作福的人——所以,我现在,换心情了——只要你们老老实实的把钱交出来,拦断手,我是不会对你们用的!   我摇摇头,说:没钱!   “没钱?”   闪天星盯着我说。   闪天阳情绪有些不对劲,对我们吼道:三位,还是交钱吧,这拦断手的滋味,一般人扛不住的!真的,真扛不住。   我说你就算用天大的刑,哪怕把我们凌迟处死,我也拿不出这一千万来。   我感觉闪家兄弟都和我们开玩笑在,妹的——一千万是什么概念?那得我做多少波活儿,才能赚这个数字?   我从哪儿弄钱去啊!   闪天星笑了笑,说我们这就是不配合咯?   “配合也得本钱啊!”我说。   我要是有一千万,再谈配合,一千万根本没有,谈毛的配合!   闪天星冷冷一笑,说:可以的!我实话告诉你们,我们很怂,我和闪天阳的胆子,都不大——甚至,我们连折磨人的狠心肠都没有,不光是我们,就算是我们村子里的人,一个个的,都是极其胆小的人,现在,我要开始折磨你们了。   说完,闪天星,直接把背后的人皮,撕了下来,扔在了地上,说道:我只有见到了阿来的皮,我才有仇恨,有了仇恨,我才能狠下心肠!   “这块皮是阿来的?”我冲着人皮努了努嘴。   闪天星说是的,阿来最后还剩下一颗人头,他把阿来的脸皮,找高人做成了“泪皮”,也就是“死叫牛”,天天背在背上。   我说难怪闪天星背后的纹身,是一张长满了尸斑的脸,原来这压根就是一张死人脸   他说:阿来承担了多大的痛苦,经历了多少的残忍,你们是知道的,但是,你们绝对不知道“死叫牛”是怎么做成的——阿来在死后,还承担多大的罪孽。   我下意识的摇头,我还真不知道死叫牛,到底是怎么做成的。 第三百九十五章 狼行千里(本格哥冠名)   闪天星盯着柷小玲,问她:妹子,你是个识货的人,你可知道,死叫牛,是怎么做成的吗?   柷小玲摇了摇头,说她见过死叫牛,但是不知道死叫牛是怎么做成的,她只听过别人说这死叫牛,算是极其残忍的阴术。   “没错!岂止是残忍。”   闪天星说道:素来,活叫驴,死叫牛!都是天地间最残忍的东西了。   活叫驴是什么?是一道菜!   把活驴捆在树上,食客要吃哪块肉,指出来即可。   等食客划定了要吃哪坨肉,就用开水往上头浇。   浇熟了,就把这块肉给切下来。   那活驴子被浇开水的时候,自然是不停的大喊大叫了。   它叫得凄惨,等肉被切下来了,它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肉,被送到餐桌上去,供人食用,如果这驴子有思想的话,它该多么悲伤。   至于死叫牛,那就更加残忍了。   按照闪天星的解释,我感觉,如果活叫驴算是人间极悲的话,那死叫牛,算是来自地狱的刑罚了。   这死叫牛又是怎么回事?   牵一头怀孕的母牛,然后,把那母牛绑好,四脚用铁锁固定,然后直接剖腹产,取出那小牛犊和小牛犊的胎盘。   然后,当着那母牛的面,一刀扎死已经可以动弹的小牛犊。   小牛犊死了,母牛自然很伤心。   然后,那制作死叫牛的人,直接把小牛的胎盘上的一层薄膜,铺在了母牛的跟前。   牛是有灵性的,它看见自己的孩子,被人如此虐杀,自然是极度伤心的,伤心就会流眼泪。   它一边舔着胎膜,一边留着眼泪。   在阴行道家的眼里,牛的眼泪,是极其有灵性的,有些体质稍微阴一些的人,涂了牛眼泪之后,就可以看到鬼。   此时的牛眼泪,那是又有灵性,又有很浓烈的怨气。   牛眼泪不停的落在了那层胎膜上,胎膜,慢慢会有怨气,会通灵。   这个牛眼泪往上滴的过程,要持续十四天。   期间,有时候,母牛因为伤心过度,已经流不出眼泪了,这时候,制作死牛皮的人,会用奇粗的木棍,不停的砸那牛头。   那母牛忍受不了如此大的肉体疼痛,会继续流泪。   一般,母牛流到了十一天十二天的时候,已经流不出泪水了,流的都是血水。   十四天之后,大功告成,那张胎膜,就会变成“怪物”,可以飞行,可以吃人,可以变化形状,是真正的“泪皮”,也是“死叫牛”。   这种阴术,很少会有人用,因为人还是有恻隐之心的——做死叫牛的人,算是心肠铁得没边的人。   闪天星说:我知道,死叫牛这种东西,伤阴德,阿来的脸皮,做成了死叫牛,她从此,阴魂不能入地狱,生生世世,阴魂永远都附在这张皮上哎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走火入魔了,找了高人,做了这个,就是希望阿来还能在我身边,现在我想起来,实在是悔恨——我因为我的冲动,我的自私,让阿来——万劫不复!   他说得很是悲伤,我却有些不理解,就问闪天星:死叫牛,怎   么和阿来的脸皮有了交集呢?   闪天星说很简单,在做死叫牛的时候,把那胎膜偷天换柱,蒙蔽那母牛的双眼,用脸皮换上呗。   闪天星说完,一抬手,直接把那死叫牛的皮,抓在了手里,说道:我越是惭愧,我越是心狠——每次我不能下狠心折磨人的时候,我就看一眼阿来的脸皮——这世间,最残忍的事情,能打得我、打得阿来,为什么有打不得你们?闪天阳,把拦断手拿过来。   闪天阳握住了竹筒,对闪天星说道:老星哥,这三人,我看不是什么坏人——要不然,咱们再缓缓?   “缓什么?”闪天星瞪了闪天阳一眼,说道:腥风血雨,今天要刮起来。   说完,闪天星开始疯狂的摇晃着那个竹筒。   把竹筒里面,到底藏着什么玩意儿。   闪天阳疯了一样的对我们说:三位兄弟,我和你们无冤无仇,你们还是把钱掏了吧?这拦断手的滋味,能让你们后悔当人!尤其是我们的手法,那更是残忍。   “让残忍来得更猛烈一些。”   柷小玲像是憋不住了,咆哮着怒吼,骂道:在你们的身上,我就看到了懦弱、无能、自私、贪婪!你们还老说你们是好人——你们是什么好人?你们只是一群废人。   “我们怎么废人了?”闪天星瞪着柷小玲。   柷小玲恶狠狠的说到:阿来被吕母的粽子,活活咬死,你们竟然没有生出报仇的念头,这是懦落!本来阿来的阴魂,可以安息,可以入黄泉,投胎做人,结果,你们做了泪皮,让她的灵魂,再无安息之地,这是自私,你们被人用枪顶着脑门,却没有任何办法,甚至没有利用自己的阴术,在墓穴里面,埋葬那群盗墓贼,是为无能,现在,明知道我们几个人,不是什么坏人,却一心只想从我们身上,弄走一千万,这是贪婪!   “给我记住了!”柷小玲咆哮了起来:我知道,你们那个竹筒里的东西,必然不简单但是,我不怕!你们那恶魔一样的刑罚,无法征服我刚烈的内心,我柷小玲,无所畏惧。   “孬种,孬种,孬种!”柷小玲顶在了闪天星和闪天阳的面前,骂道:来吧,废物,有什么本事,冲着我来,我柷小玲要是逃不了就算了,要是逃得了,我要十倍偿还!冲我来啊!   柷小玲平常是艺高人胆大,但这妹子,身体内就翻滚着“刚烈”的血液,不爆发则以,一爆发惊人!   那闪天星和闪天阳两人,浑身颤抖,不知道是气,还是怕,两人竟然没有下一步措施了。   “真是怂包!”柷小玲盯着闪天星和闪天阳,目光里面,全是冰冷的锋芒。   这一刻,我和冯春生,也站起来了。   柷小玲,点燃了我们的热血。   有些人的身体内,藏着羊性,所以任人宰割。   有些人的身体内,藏着人性,所以有恻隐之心,不会太狠,也不会太懦弱。   但有些人的身体内,藏着狼性——藏着隐藏在中国人中庸之道内的野心!是中华历史五千年,渊源流传到今天最可贵的一种品质!   每个时代,都不缺这样的人——狗行百里吃屎,狼行天下吃肉!   柷小玲就是一匹狼,草原上的头狼。   她盯着闪天阳和闪天星,骂道:怎么了?不敢来了?有什么能耐的,有什么本事,冲着老娘来啊!什么拦断手   ,冲着老娘来!   闪天星咬紧了牙关,呵斥道:别以为我不敢,闪天阳,咱们去做头套,待会要让这群不知死活的人,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好!”闪天阳也说。   在这一刻,闪天阳和闪天星两人心里的劣根性,被柷小玲给刺得体无完肤,他们“皇帝的新衣”,也被柷小玲给彻底扒掉了,他们怕了我们,恐惧我们。   人在内心恐惧的时候,最残忍的,就是利用自己的权力,打击那让自己恐惧的人或者事。   他们两人也不假仁假义了,直接出了门去,估计是去倒腾他们要制服我们的“拦断手”去了。   我们三个人,则在房间里面计较起来了。   我说:小玲,好样的,这才是你!从来无所畏惧——现在按我看,咱们还是有一线生机的,我么不是手被绑住了吗?咱们有脚,待会,等他们进来了,咱们就拼命了!   “拼!”柷小玲说:给这样的怂包教一千万,对我柷小玲来说,是耻辱!   柷小玲不愧是湘西人,传闻湘西一代,民风彪悍,这会,算是见识到了。   我们三个人,在屋子里面计较了很久,终于,那闪天星和闪天阳兄弟进来了。   “上!”柷小玲吼了一句,同时,一脚瞪开了一个花瓶,直接冲向了闪天阳和闪天星。   我和冯春生也奋起反击,士可杀,不可辱,鬼知道他们要怎么对付我们呢——现在的生路,就是拼!   我们三个围到了闪天阳和闪天星的面前,没来由的一阵踹,结果,这两人,竟然没有任何的动静,也没有还手,只是不停的喊:先住手,先住手!   我们还能住手?打不死丫的。   我们三个人疯狂的揍着。   忽然,那闪天星喊了一句:你们是不是于水、冯春生、柷小玲啊!   恩?这三个人,竟然知道了我们的名字?   闪天阳说:你们来黄河,是不是去一个叫白云村的地方?   我立马喊住了柷小玲和冯春生。   这两人知道我们是柷小玲、冯春生、于水,并不稀奇,我的手机在他们的手上,他翻我的手机,知道我们的名字,不足为奇。   但是他怎么知道我们是去白云村的?   要知道,陈雨昊手下的临者吴晨,给我们发的短信,我都删掉了。   我问:我们是!   闪天星和闪天阳直接跪在了地上,对着我们跪拜了起来,说道:三位,三位!误会了,实在是误会了——我们是自己人!   “自己人?”   我蹲下了身子,看向了闪天星:你刚才,可不像是自己人啊。   “不是,不是,真的自己人。”闪天星趴在了我们耳边,说了一句:陈雨昊!   我听到了陈雨昊三个字,如同雷击,连忙问道:陈雨昊在哪?   “别着急,别着急,陈雨昊是我们村子的大恩人!”闪天阳让我不要着急,听他说。   第二更到了啊!么么哒,么么哒 第三百九十六章 子弹蚁(小紫猪冠名)   闪天阳让我不要着急,这边的事情,可以听他慢慢说。   我、冯春生、柷小玲三个人稍稍后退了一些,闪天阳和闪天星爬了起来,往我们身边冲。   我还以为这两人是要反水呢,立马抬起大脚丫子,要往这两个人身上踹,不过,这次我明显误会他们了,他们是来给我们松绑的。   等他们解开了我们身上的绳子之后,他们又热情的给我们筛茶倒水,表示歉意。   其中,闪天星一扫刚才那种暴戾的感觉,对我们笑呵呵的,说他这几天,都不在村子里,也不在这木屋子里,都在黄河渡口的外面蹲点,村子里的人,找他们找不到。   刚才,他和闪天阳出门的时候,村子里的人找过来了。   村子里的人,心里很奇怪,因为陈雨昊交代了他们,说有三个人,赶着从闽南来洛阳,帮助他,帮助这个村子,可是到了时间,却没有出来,就让村子里的人出来找找。   村里的人找到了闪天星,立马问他,说有没有见过三个人。   当时闪天星激灵了一下,说他刚刚绑票了三个人,不知道是不是村子里要找的那三个。   于是,他问了村里的人,那三个人叫什么名字。   村里的人说了,他们就进来问了。   无巧不巧的,这三个人,就是我们三个。   “打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识自家人。”闪天星和闪天阳,递给了我们三杯茶。   我们都没接。   柷小玲也忍不住冲地上吐了口唾沫,骂道:别,我和你们这群怂包,可不是一家人。   “刚才是误会,真的是误会。”闪天星有点尴尬了,戳了戳闪天阳。   闪天阳和我们几个,关系倒还处得不错。   他笑眯眯的对我们说:哥儿几个,实在对不住,咱们绑票这事,也是逼不得已,开头也说了嘛,我们村子,确实有诅咒,村子里出来的每一个人,都怂得要死,我们似乎天生就很胆小,胆小也就不说了,更重要的是——我们村子里的人,运气都尤其差,陈雨昊大师来这儿,就是帮我们村子里,解决这个诅咒的!   要说我们三个,是压根不该理着闪家兄弟的。   可伸手不打笑脸人啊——这两个人现在乐乐呵呵的,一个劲儿的道歉,再拿捏着,还有点恃强凌弱的感觉了。   再说这村子里的人,似乎和陈雨昊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不看这两人的面子,也得看看陈雨昊的面子呗。   我端过了茶叶,说道:从今往后,别再当河匪了,谁家赚点钱都不容易!   “那是,那是!”闪天星又插话了,说:只要村子里的诅咒,能解开,我一辈子都不当河匪都行,我开头说的,真的不是虚的,如果我们能走,能去别的地方闯一闯,我们倒是宁愿城市里住着,买套房子,老婆孩子热炕头。   我问闪天星:陈雨昊在哪儿?   “在我们村子里。”闪天星说。   我说:带我们过去!   “哎!现在就去!”闪天星和闪天阳立马起身,把我们带出了门。   他们说这木屋子,离村子里还有七八里地,需要做拖拉机过去。   我们三个,继续上了拖拉机。   &nb   sp;来的时候,我们三个人是被绑在拖拉机上,闪天星和闪天阳两人坐在拖拉机的驾驶室内。   现在,他们怕我们颠簸着,给我们拿了三把椅子,放在那拖拉机的斗里面,让我们好生坐着。   那闪天阳,也坐在了拖拉机的斗里,陪着我们。   他的手里,还捏着要对我们使的“拦断手”。   我对那拦断手有些好奇。   要说在那木屋子里面,那这闪天阳和闪天星,似乎对拦断手十分自信,觉得那玩意儿,一定能够搞定我们,这拦断手,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伸出手指,弹了弹那个竹筒,问道:这拦断手到底是什么东西?   “嘿嘿!蚂蚁!”闪天阳说。   我问闪天阳,蚂蚁?   你们拿着一堆蚂蚁,吓唬我们呢?   闪天阳说这不是一般的蚂蚁,这叫“子弹蚁”,中国没有的,是他们海外邮购过来,然后在山上找了个地方养殖了。   我说子弹蚁是个什么东西?   我听过甄子丹,但是子弹蚁是头一次听说。   在我眼里,蚂蚁都是那种一脚下去,能踩死好多只的小虫子吧。   结果,闪天阳说:子弹蚁咬人,是全世界最痛苦的一件事。   他跟我们说,亚马逊的原始部落里头,就有部落,专门用这种蚂蚁,来做成人礼。   有些部落的小孩,在十二岁成人礼的时候,需要用一种特制的手套,那手套上,镶着很多的子弹蚁,小孩把手伸进去,让子弹蚁咬,要是被子弹蚁咬的时候,疼痛没有把他给折磨哭,那就算成人了。   冯春生不屑的说:这有什么,小孩子都扛得住的事,我们成年人扛不住?   “不一样的!”闪天阳说:那手套很宽,小孩子的手伸进去,只可能被咬几口,我和星老哥会把这些子弹蚁,给镶在纱布里面,然后用纱布裹住你们的头,你们能够感觉到成百上千的子弹蚁咬你们的感觉。   “是不是哦?”冯春生依然不信邪,说:那你让那子弹蚁,咬我一下试试?   “可以!”   闪天阳打开了竹筒,快速的伸进去了一根钎子,然后再拉扯了出来,那竹钎子上,多了一两只子弹蚁。   那子弹蚁的个头是有点大,有特么一般蚂蚁的十个大。   这么大的子弹蚁,看上去还是有点让人怵得慌的。   冯春生本来气势汹汹的要让子弹蚁咬自己两口,现在看了这只大蚂蚁,有点怂。   我也不知道这子弹蚁到底咬人有多疼,就鼓动冯春生:春哥,别怂啊,这蚂蚁再大,也不过就是一只蚂蚁而已,让他咬。   柷小玲也起哄。   冯春生有点受不了了,伸出了手笔,说道:来,来,来,咬,怂了我就是你们孙子。   闪天阳直接把钎子,放在了冯春生的手臂上。   那子弹蚁,爬了一阵子后,忽然一口咬了下去,咬在了冯春生的手上。   “哎哟卧槽!”   冯春生猛地蹦跶了起来,要不是闪天阳给拉着在,这哥没准都蹦跶到了拖拉机的下头去了。   我们三个人,慌忙拽   住了冯春生。   冯春生哭哭啼啼的,说道:上头,特么的上头,这蚂蚁上头!疼真特么的疼啊!   他叫嚷的时候,浑身都在抽搐。   他的脸,苍白,嘴里还不停的碎嘴着,说:我特么就是一个煞.笔我再也不吹牛逼了。   能让冯春生这么失态,只能说这子弹蚁,实在太生猛了。   闪天阳给我们介绍,说电视新闻上说过子弹蚁,他说人历经的疼痛,最高等级是十三级疼痛,就是分娩时候的疼痛,子弹蚁咬在你的身上,会形成第十四级疼痛,因为他不光是咬人疼,咬完了之后,会分泌一种毒素,这种毒素带来的痛苦,是惊人的。   他在介绍的时候,冯春生浑身不停的留着冷汗,面目苍白,甚至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了。   拦断手啊拦断手,我算是知道这个词,到底是什么意思了,无非是说,这种子弹蚁,在你的手臂处咬上一口,你会感觉手像是断了一样。   我盯着闪天阳说:你们用镶满了子弹蚁的纱布,裹人的脑袋,让几百只蚂蚁去咬一个人,这种行为,和当年活生生的害死阿来的那个盗墓掌锅,有什么区别?   闪天阳并没有说话。   我冷笑道:你们村子的确是受到了诅咒,因为你们村子里的人,大概都是没有同情心的吧?   闪天阳叹了口气,说:对不起,你了解我们村子之后,大概就知道,我们为什么这么做了——实在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毁掉这个世界的,是傲慢和偏见。”闪天阳说。   我摇了摇头,说毁掉这个世界的,是那些自以为是的“恶行”。   接下来,我们几个,没再和闪天阳继续说话了,我们对他说的那个受到诅咒的村子,其实没什么好感,我也不知道,陈雨昊,为什么会来这个地方,为这群人,解决诅咒。   要说陈宇豪也是阴人——他做事情,多半是也是为了劳务费。   我可不信,这个白云村,有足够的钱,请动陈雨昊。   要真是有钱,那闪天阳和闪天星,也不至于在黄河上,当河匪了。   很快,我们到了村子里面,我们走到了白云村里,感觉惊呆了。   这个村子,完全超乎我的想象。   首先,这是一个古村,村口,立着一块白石头牌坊,上面写了三个字——白云村。   白云村的牌坊下面,坐着一个长了三只手的小孩。   真的是三只手,左手和右手,在他的肚皮上,扎出了一只手,第三只手,很小——很细,但真的是手。   他正在和一小女孩,说着悄悄话。   那小女孩,也是畸形,才六七岁的模样,脊背却和一个驼背老头一样弯曲,背后拱起了一个驼峰,十分丑陋。   我回头,看了闪天阳和闪天星一眼。   闪天阳和闪天星摇了摇头,说:世界上的事,原本就不是那么无可动摇的,你们说我们恶,可是,我真的想让你们见一见,我们村子里的惨!   闪天星说:往里走走吧,你们还能见到更加不可思议的事情。   第一更到了哈,第二更也快到了,大家等一会就好了。 第三百九十七章 生人入村(宁爷冠名)   我听了闪天星的话,继续往村子里走,要说这个村子,不会特别大,差不多有一两千人的样子,但是这里的人,畸形率,实在是高。   很高很高。   在村子里,随便看到一个老人,那老人的耳朵,可能长得像是一头驴子,颀长。   我去跟老人说话,老人却摇了摇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说自己压根听不见。   我也遇到过一妇女,那妇女的背后,拱着一个巨大的包,像是怀孕女人的肚皮一样。   这里,贫穷,畸形,触目惊心。   我问闪天星:你们这儿的人,很容易畸形吗?   “有概率的吧。”   闪天星跟我们说:这个村子里,每年如果出生五十个小孩,可能其中四十个都是畸形,不是畸形的婴儿,很少。   我说当年那个盗墓贼老板,为什么要来你们村子里选小孩,选吃死人肉,成为活死人的小孩?   这个村子里,畸形率这么高!正常的小孩,估计都很少吧。   闪天星说不知道。   冯春生则说:这个村子有古怪,那个盗墓的团伙,或许知道一二。   是啊,这个村子,绝对有古怪的。   闪天星和闪天阳摇了摇头,把我们往村子最大的一栋木屋里面带。   我们几个,进了木屋,更加让我们触目惊心的事出现了。   在木屋里面,许许多多的人在打牌,在唱山歌,不过,他们都有很重的残疾。   他们这些人,有缺腿少胳膊的,有的人,脸上的五官挤到了一起,所有的器官,只有一张嘴能用的,还有那种没手没脚的人。   闪天星告诉我:你现在知道我们为什么要去做河匪了吗?这一个屋子的人,一共有一百二十个,最年轻的只有八岁,最年长的有七十六岁,这些人,是我们村子里,残疾得最厉害的,完全没有生存能力,我们要赚钱,养活他们!   我看了,感触很深,就问闪天星:不找政府吗?政府会管残疾人的。   现在政府会给残疾人,出一笔低保费,有了低保费,饿死是饿不死的,当然,也就维持最低生活了。   而且,政府每年也会给残疾人有特殊的津贴,叫残疾津贴。   闪天星摇了摇头,说:没用!我们村子,不属于任何一个乡镇的管辖。   “为什么?”我问闪天星。   闪天星说道:很简单我们附近,有两个乡,这两个乡,把我们村子,像是踢皮球一样的踢来踢去,都不愿意接收,因为我们村子的出生残疾率太高了,会拉低他们两个乡的政绩的——踢了许多年,我们也麻木了,就认了。   “所以,我们有村长,但却没有镇长,乡长。”   闪天星说。   柷小玲叹了口气,也没说话。   冯春生似乎意识到这尴尬的情绪,说:先去看看陈雨昊吧。   “跟我来。”闪天星带着我们,穿过了屋子,同时,和屋子里打牌唱山歌的人打了一阵招呼之后,到了另外一间木屋子里。   在屋子的床上,我就看见陈雨昊,躺在了床上,正在睡觉。   看得出来,他脸色苍白了很多,同时,他的眼皮子,也肿了不少。   这可是我第一次,见到陈雨昊如此柔弱的样子。   这时候,柷小玲不由自主的走向了陈雨昊,轻轻的把陈雨昊伸出来的手,缓缓的塞到了被窝里面,温柔的帮陈雨昊的脖子周围的被子,稍稍紧了紧,她和陈雨昊相爱相杀,但这个时候的表现,几乎是本能的爱。   这时候,陈雨昊出声了,说:你们来了,谢谢!   我连忙问:小雨哥,咋回事啊?   “大问题。”   陈雨昊说:这个村子的诅咒,沾染上我了,我的九龙拉棺的纹身,好像要反噬!   “反噬?”我问!   陈雨昊猛地张开了眼睛。   他一张开眼睛,我发现了一个很大的问题——在陈雨昊的脸上,浮现了一个龙头。   要说九龙拉棺的纹身,都是有讲的。   九条龙,对应易经的“爻”。   上面三条,叫“亢龙有悔”“飞龙在天”“见龙在田”。   这三龙,叫“天势”。   中间三条,叫“龙跃在渊”“潜龙勿用”“龙战于野”。   这三龙,叫“平势”。   下面三条,两只手上的“双龙取水”,直接带到了下背部,引出一条底龙,叫“神龙摆尾”。   这九条龙,每一条龙的模样,都不一样。   我瞧见,陈雨昊的脸上,首先浮现了一个“祥瑞”的龙头,这就是“飞龙在天”。   接着,陈雨昊的脸上,再次浮现了一个带有忏悔表情的龙头,这是“亢龙有悔”。   陈雨昊的脸上,龙头不停的变换着表情,一直过了九个模样之后,他的脸,猛然发黑——黑得不成样子了。   “金浩!”   陈雨昊喊了一声。   一直站在床边的一个男人,猛地抬起了陈雨昊的右手,直接在他的小臂上,切开了一条口子。   那口子,渗出了鲜血,滴在了陈雨昊的脸上。   鲜血滚烫,落在脸上,滋滋冒烟。   一阵青烟过去,陈雨昊,方才恢复如常,只是,更加的有血色。   陈雨昊再次闭上了眼睛,说:你们看到了吧,只要我睁开眼睛——我就会——被九龙拉棺反噬!水子,你也知道什么是鬼纹身。   我说我当然知道了。   鬼纹身不是人纹上去的,而是天生就在的。   不管是仓鼠的六翅飞天虎,还是陈雨昊的九龙拉棺,还是柷小玲的双龙出海——都是天生就存在的纹身,打娘胎里出来就有的。   陈雨昊说:这么多年,九条龙的纹身,被我压制得服服帖帖的,但是我来了这个村子之后,就感觉——浑身都不得劲,这九龙拉棺,像是要从我的身上,离开一样。   我慌忙问陈雨昊:小雨哥——你这是大事啊,鬼纹身逃走,纹身主轻则致残,重则毙命。   “是啊!”   陈雨昊说:所以,这次要麻烦你们救我了,对了,我感觉我周围很危险,好像——好像我的周围,有敌人一样——所以,我喊来了“九字军”。   他说站在床头,伺候他的金浩,就是九字军的“斗者”金浩。   金浩跟我们打了个招呼。   我问陈雨昊:你为什么会来这个村子?   “我也不知道。”   陈雨昊说他最近不是出来找“善婴魂”嘛!   他出来找了一阵子,他在找到黄河这边的时候,忽然,内心蹦出了一个想法,就是来白云村。   他内心似乎有   一个声音,指引他来白云村。   我说这么玄乎呢?   “恩!”   陈雨昊说:我来了,就发现了这个村子有诅咒,我就开始着手弄这个诅咒的事情结果结果我就成了这个样子。   柷小玲背过身,红着眼眶,说:你本来不要趟这趟浑水的。   “可是已经趟了。”陈雨昊说。   柷小玲说:你知道事情有多严重吗?我是湘西柷由家的人,我们家祠堂里的高人早就说过了,鬼纹身一旦反噬——超过半个月,可能保命的机会,就不大了。   我一听,这么严重?   陈雨昊闭着眼睛,笑了笑,说:我不怕,因为有你们!   陈雨昊一直都是我们的最强后盾如今,他却成了这个样子。   我狠狠的冲着陈雨昊点头:小雨哥!你放心——以前一直都是你救我们,这次你出了事,我们拼了小命,也要救你!   “谢谢!”陈雨昊说完这句话,柷小玲有些伤心,出了门去。   我和冯春生,也追了出去。   柷小玲躲在屋子外面,抹着眼泪,她这么坚强的人,也在流眼泪。   我拍了拍柷小玲的肩膀,说道:不用伤心,一定有办法的。   “什么办法?”柷小玲问我。   冯春生说: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个村子里,到底是什么诅咒?导致九龙拉棺的纹身反噬?找到了因,才能搞定果。   “来,来,聚聚气,这次说啥,也不能让小雨哥有事。”   我伸出了巴掌,让柷小玲和冯春生的手,叠在了一起:一二三,干!   我们三个人的心,这一刻,团结到了一起。   我们正说着这些话呢,忽然间,离我们不远的村口,一阵喧闹。   “出什么事了?”我们三个,一起跑了过去。   在村门口的牌坊边上,一个驼着背的人,不停的喊叫着。   听他的发声,这人估计是个哑巴,他的右手,拿着一把刀。   刀上,沾满了血水。   “呀呀,咿呀呀,呀呀!”   哑巴胡言乱语着,忽然,他拿起了刀,就往自己的嘴里捅。   噗嗤!   哑巴的嘴里,留着血水。   接着,他又疯狂的插了自己几刀后,扔掉了刀,直接像猴子一样,爬到了村门口的牌坊上面,写下了一排血淋淋的字——生人入村,诅咒兑现,血漫白云,杀、杀、杀!   生人入村?   这说的,是我、柷小玲还有冯春生三个人吗?   哑巴写完了这一排血字后,一只有狼狗,跑到了人群里面。   “呀,你们看,那狗的嘴里叼着什么?”   “是李家的娃子,瞧那一只眼。”   “血咒出现了!”   村里的人一阵嚷嚷,我瞧见,那狗的嘴里,叼着一个人头。   它耀武扬威的晃荡了一圈之后,直接把那人头,扔在了地上。   人头咕噜噜的打着转,血人头的脸上,只有一只眼睛,那只眼睛,长在正常人的双目之中的位置。   第二更到了哈!么么哒。 第三百九十八章 白云古国(老实哥冠名)   一个只长了一只眼睛的小孩,被人害死了,现在,狗子叼着他的头,到了牌坊这儿,把小孩的人头,扔在了地上。   这人头,一落在地上,顿时,人群里面,彻底炸开了锅。   大家一阵惊呼后,顿时鸦雀无声。   白云村里门口的所有人,都看着我们,一种奇怪的目光,似乎,我、冯春生和柷小玲三个人,就是杀了哑巴和独眼小孩的罪魁祸首似的。   这种沉默,一直持续了几分钟,忽然,人群里,不知道谁说了一句:白云村的血咒,落降了!   “白云村的血咒!”   “血咒来了血咒来了。”   众人一嚷嚷,那村门口的白色牌坊上面的几个字,越发的清晰。   “生人入村,诅咒兑现,血漫白云,杀杀杀!”   这个诅咒,以前出现过吗?   我们三个,想要一个隐秘的地方,仔细商量商量的,结果村民围着我们,不让我们走。   我咳嗽了一声,有些为难的说了一阵,说:这杀人,跟我们没关系啊!   “有关系!很大的关系,就是你们几个人,来了我们村,村里的血咒出现了。”   “几千年了,血咒出现过七八次了,这一次,又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   “滚出我们村子!”   本来对我们、对陈雨昊感恩戴德的村民,在那个哑巴,用血液,在村门口牌坊上,写下了那一排字后,村民对我们,剩下的,只有仇恨。   他们越发的仇恨我们,眼睛里面越是绽放出血色的光芒,也把我们包围得越紧。   就在这个时候,传来了一声洪亮的声音。   “这几位小哥,是远道而来帮助我们村的,你们这是做什么?”   那声音炸开之后,村口牌坊边站着的村民,自动让开了一条路,让那说话的人进来。   这人弓着腰,驼着背。   真的,这是我见过最驼背的人,没有之一。   他的身体,弯得十分厉害,甚至上半身,差点和地面平行了。   他拄着一根奇粗的拐杖,缓缓走了进来,背后的驼峰,高耸得像是在背上带了个帽子。   “大家不要吵!血咒的事情,不是出现一次了。”   这个驼背老人的旁边,还站着闪天阳和闪天星两个人。   闪天星指着老人,对我说,这是白云村的村长李谷。   李谷走到了我们身边,说:于水兄弟、冯春生兄弟还有那位柷小玲妹子,村子里的事,这次真的麻烦大家了——更麻烦了现在还躺在病床上的陈雨昊大师,现在,村子里出了血咒的事,大家闹得比较欢腾,如果有伤害到你们的地方,老头子先给你们陪个不是,在我们祖祠堂里,给大家准备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咱们去祖祠里说话吧,好吗?   要说这老人不愧是村长,沉得住气,我点点头,说:行啊!晚上吃个饭呗,什么血咒的事,也给我们说说。   “当然。”老人笑了笑,给我们带路。   其余村民却有些不依不饶的,似乎要把所有的祸事,全部怪到我们身上,有人说:李家娃子的头都被砍了,张家哑巴自己用刀子捅自己这事就这么算了?   “白云村的血咒重现了,村长,你还把这几个人领到村子里去,不怕晚上夜   长梦多吗?”   “要我说直接赶走这群人算了。”   闪天阳直接骂道:放特么什么屁呢?这血咒,跟于水兄弟他们有啥关系啊?该来的一定要来!   村长也生气了,喝骂道:都给我闭嘴,于水兄弟他们和血咒的事,没什么关系我平常也老跟你们说——白云村传承几千年了——古时候还是名门望族呢,咱们得有规矩,咱们村里的人,虽然大部分都是残疾人,都是畸形,但这人的外形畸形了,没关系,这心要是畸形了,那咱们白云村,才是正儿八经的“畸形村”。   我估计,这白云村,没少被别的村子,侮辱成畸形村,村民似乎对“畸形”两个字,挺抵触的。   村长站出来发飙之后,带着我们去祖祠里吃晚餐。   祖祠就是那个容纳一百多位重度畸形村民唱山歌打牌的地方。   现在,依然人山人海,不过,打牌的、唱山歌的没了,取而代之的,是在中间,支了几口大锅。   大锅里,扑腾出了“摄人脾胃”的香,闻了,就不由的食指大动。   这祖祠里的桌子,摆放很有讲究,不是一般村庄里的“流水席”——不是用长桌拼成一条长龙,而是长桌拼成四五米,然后一排排的拼,像开演唱会似的。   我们几个和村长、闪天阳、闪天星,坐在离大锅最近的地方。   冯春生偷偷跟我说:这村子,估计真的不简单,看着礼仪就知道了。   我问为啥!   冯春生说这中国的民俗啊,传下来都是有讲的。   他说一般的村子里,为啥流长桌流水席,这是古时候结婚结不起,搞出来的众筹,每家每户出一桌菜,摆在长龙席子上,热热闹闹的,像现在结婚的份子钱,也是古时候“众筹婚礼”传下来的习俗。   不过,这种分排似的大席,在古时候,叫“分席而坐”,是古时候规格很高,很讲究的一种礼仪。   冯春生说:汉书里面就记载过一句话,叫“分席而上大夫”,意思就是古时候的高官,都用这种分席的用餐制度,这个村子,确实很有传承,只是,不知道现在,为什么,变成了一个“畸形村”。   要说我有时候觉得冯春生话多,有点胍燥,但我春哥对于“博闻强记”这方面,是有点狠,不服都不行。   我笑着说:厉害,是厉害。   “瞧着吧,这村长啊,嘴巴比心厉害,看上去挺好对付的,其实不好对付。”冯春生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但凡有传承的村子,村长都不太好对付,几千年老祖宗的权谋,学到精髓了。   我对冯春生这话,有点将信将疑的。   不过很快,就开宴了。   那几口大锅,彻底打开了,里头真的喷香扑鼻啊。   一闻,什么食物——炖羊汤。   要说我和柷小玲,其实是不吃羊肉的,不过,这羊汤,滋味是美,我心里反正是有点紧张的,又想尝尝这鲜美的羊汤,又不知道这羊汤到底膻不膻!   很快,羊汤端上来了。   我小心翼翼的喝了一口,哎哟——真的是鲜美啊。   这羊汤,实在可以,味道美得不行不行的。   怪不得闪天星在拉我们过黄河渡口的时候,说——要吃羊肉,得吃白云村的羊肉,正宗,现在是不虚其名啊!   我们几个,喝着鲜美的羊汤。   &n   bsp; 老村长李谷笑着说道:味道咋样?   “可以!”   我说。   李谷笑了笑,说:羊肉是我们村里的特色——大家多吃。   我也不能光吃啊,我得询问询问,到底这个白云村诅咒,是怎么回事?   我就问李谷:村长,白云血咒,到底是怎么回事?   “哎!”李谷叹了口气,说:首先得从我们村里的诅咒说起吧。   我喝了两口汤,安安静静的说着。   李谷说:其实我们也不太知道,具体的白云村诅咒到底是什么,但是,你们也知道——我们村子里,畸形特别多,现在能活着的,还算好的,还有很多畸形,活不了多长就死了——按照白云村的古籍记载,以前,白云村,相当的辽阔,人口很多,差不多有十几万人!   我听了,差点把羊汤给喷出来了。   开玩笑不?   中国老早之前,人口可不像现在这样特别的多,更加不要提白云村刚刚有的那会儿。   那村长不是说白云村传承几千年吗?   几千年前,十几万人是什么概念?   那时候,几千人跟几千人干仗,就属于大型战役了。   就说三国的时候——著名的赤壁之战。   曹操号称领八十万精兵,渡长江,攻打赤壁,其实那是曹操吹牛逼呢,可能那时候曹操带的人,有个七八万人就了不起了。   但那也是历史上说得出的大型战役了。   白云村十几万人?都够对打一个“赤壁之战”了,可能吗?   不光是我,就连冯春生,也差点笑喷了。   接着,冯春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咳嗽了一声后,表达了质疑,说:老人家,不要开玩笑啊,十几万人是什么概念?   “真的十几人万人。”   村长说:最以前的白云村,不是村子——是一个国家——十几万人的国家。   “啊?”   我听了,都觉得不可思议。   这白云村,在几千年前,是一个国家?   开玩笑吧?   村长指了指白云村后的方向,说道:你往白云村的后面看——巨大的平地,延绵数千里,那就是以前白云村建国的地方。   我想了想,也想起来白云村的后面,确实一大块平地,没什么山,很平的平地。   不过,这也不能说明什么——河南大部分土地都是平原,有这么平的一大块地方,没什么好说的,再说河南还有一个盆地呢——叫南阳盆地,也是幅员辽阔,说明不了白云村以前是一个古国吧?   冯春生偷偷给了我一个眼色,他的眼神里,满是笑意,估计他也不相信这白云村,真的是一个国家。   他以前还跟我讲过一些事,也能证明,白云村的曾经,绝对不是一个国家   第一更到了哈!白云血咒这个陈雨昊引出来的短篇故事,要开始真正的出戏肉了,大家稍安勿躁,一定很精彩哈。   同时,为了不让大家等得无聊,推荐梦想书城的一本好书,我哥们写得少郎中,很精彩啦,大家可以直接搜索观看哈。 第三百九十九章 蛇舌(烟花姐冠名)   冯春生跟我讲过一什么事呢?   他说远古国家有没有存在过,需要看到这个国家的文字、文物或者是城墙、城市的实物出现,有其中的一个或者两个条件被满足,基本上就能被历史学家确定有这种文明的出现。   曾经,世界的历史学家,是不承认中国有商朝的,因为上面说的条件,都没有,商朝的存在,只存在后世的古籍记载之中。   一直到“殷墟”城市的出土,和“司母戊鼎”的出土,中国的商朝,就被历史学家正式确立了。   同样,中国有没有夏朝,也不好说,至少,国外的历史学家是不承认的,所以,中国上下文明五千年,外国人只承认四千年。   现在,转移到白云村里。   村长说白云村,曾经是一个国家——文字、文物,也没见着,估计这么一个破落的村子,也不会存在的。   要说几千年前的文物,见证一个古国的文明的“古玩”,这玩意儿,价值连城——有了这玩意儿,白云村就是供着当着旅游景点,村民都不至于现在这么落魄。   所以,要证明这里有国度,得看有没有城市和城墙的实物呢?   这大体也是没有的。   白云村的后面,虽然有一片平原,很广袤的平原,但我沿途过来的时候,可是一块古城墙的砖都没见着。   就说洛阳吧——洛阳是古代高级文明城市,洛阳的城墙,那就不用多说了。   再说一些知名古城“襄阳”“西安”“北京”,那都是有大面积城墙、城楼来证明这里曾经有过高度的文明。   白云村呢?   一片平原,也说自己曾经是国家?这是太监说话——无鸡(稽)之谈。   不过,冯春生递给我的那个眼神,无非就是让我不要继续拆穿村长的话了,继续往下听。   我也没跟村长继续辩论,白云村以前到底是不是一个国家。   我对村长李谷说:那后来了,人怎么越来越少?从十几万,变成千把两千人了。   李谷说畸形呗?   这个村子里,畸形致死的概率,极高——导致繁衍不兴旺了,一代比一代人少,传到了现在,就剩下这么多人了。   我对李谷说:村子里的畸形,就是诅咒导致的吗?没有试过其他的原因吗?   “没查出来。”   李谷说:曾经有个调查组,专门来我们这里调查了,调查了水源,调查了食物,甚至还调查了我们的基因,都是没问题的——就是畸形率特别高。   “这就是命哦。”   坐在我们身后的一位大叔,吸溜着羊肉汤,他的畸形还好点,是个“蛇舌”,舌.头不和正常人一样——不是一条,是从舌根处就开始分叉,中间劈开了似的,像是蛇的“信子”。   这大叔也算是“畸形畸用”,他用“蛇舌”,夹住了一块羊肉,直接勾到了嘴里。   可能他的畸形不是很严重,他似乎还挺得意的,说:这就是命,谁来都没用,还不如不要你们救,免得引起血咒,害死我们唉,毕竟好死不如赖活着!   柷小玲直接说道:大叔,你这就不讲道理——你的毛病不严重,其余的人毛病严重呢,你不要救,别人要。   那大叔脾气也冲,端着碗就嚷嚷:我怎么不讲道理啦。   “别说了。”李谷吼了那大叔一句。   那蛇舌大叔,也没再说话   。   我继续问李谷:那调查组呢?后来总得给点消息吧?   “被我们赶走了。”李谷说。   我问为什么把调查组赶走了?   李谷说那调查组的人来调查了一个星期,白云村的血咒就出现了,也和今天一样,有人自杀了,然后爬到了村口的牌坊上面,写下了“生人入村,诅咒再现,血漫白云,杀杀杀”一排字。村子里就觉得是调查组引发的血咒,就给赶跑了。   我摇了摇头,表示无语。   李谷也说道:其实,白云村这么多年,有过好几次来救兵的时候,都引发了血咒——我们村子里的人,把他们都赶走了——对了,还有两个特别出名的人。   “谁啊?”   “一个叫白辛追,一个叫孙思邈。”李谷说。   我听孙思邈很熟悉啊,这是咱们老祖宗里的药王来着,至于白辛追,我就不认识了。   李谷说孙思邈是觉得这个地方的人,大多异形,主动过来要治病的,结果引发了血咒。   至于白辛追,是当时的风水大家袁天罡的外门弟子——一身风水术了得。   那人是寻龙穴,寻到了白云村,他说白云村的风水,好到了极点——照理说,应该万事、万人有福的,结果,现在万事、万人都有祸,他就想留下,查找原因。   原来还有高人也试图破解白云村的诅咒啊!   这时候,李谷说:本来这么多人来救我们,我们一点好处没得到,还老是引动血咒,血咒发生的时候,村子里每天都有人死亡,血咒期间,一天死一个人,有时候一天死四五个人,所以我们其实拒绝外人来帮助我们,不过陈雨昊大师不一样!   “他怎么不一样了。”我问。   李谷说:白云村的古籍里,记录过——九龙拉棺的鬼纹身,能够震慑“诅咒”。   这个倒是。   九龙拉棺,天身能够抗住诅咒——因为九龙拉棺太凶了。   诅咒也是凶,九龙拉棺是以凶制凶!以恶镇恶。   说到这儿,李谷摊开手:但是,现在的情况,你们也知道了——诅咒,还是发生了。   我听李谷这话,意思有点不对,就问李谷:啥意思?   “没什么意思。”李谷亲自给我盛了一碗羊肉汤,递给我说:小兄弟啊,我的意思是,血咒既然发生了——要不然,你们还是走吧。   “赶人?”我问。   李谷笑了笑,说:你们不用麻烦,我们村子里不用承受诅咒多好的事,双赢,走吧!   “不能走。”我呵斥道:现在陈雨昊什么情况,你们不知道吗?中了诅咒,睁开眼睛,就会被鬼纹身给反噬——你们现在赶我们走,陈雨昊的命怎么办?   我话一出口,这时候,村子里许多人不忿了起来:陈雨昊的命是命——我们的命就不是命啦?   冯春生冷笑一阵,说:你们这村子,畸形率这么高,就是该——从开始到现在,有不少高人来帮过你们吧,你们遇到了一点小麻烦,就退缩,就恐惧,赶走高人——你们还有良心嘛。   李谷摇了摇头,说:明天中午,我把你们给扔出去吧——   “敢!”柷小玲猛地拍着桌子,骂道:要是陈雨昊有丝毫偏差,我要你们的命!   我心里其实是很难受的——这个村子里的人,可怜不可怜!可怜!   可恨不可恨,可恨   !   这群人,在得知陈雨昊能帮助他们的时候,就一口一个“陈雨昊大师”。   现在觉得我们不管用,害怕我们的存在会引发血咒的时候,就巴不得把我们敢走——这就是懦夫的劣根性!   一个诅咒,折磨了白云村几千年,但这个村子里,却没有任何魄力,顶着诅咒,把诅咒的事,一劳永逸的解决了。   我的心,真的拔凉拔凉的。   在村子里的人,要疯狂的赶我们走的时候,忽然,我的后排,突然,产生了一声尖叫。   “啊!啊!”   我们回过头,发现刚才跟我们说话的那个“蛇舌大叔”,忽然捂住了自己的脖子,不停的惨叫了起来。   同时,我看到他的脸,极度的灰白,胸脯,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猛地干瘪了下去。   没过十几秒,这人就没有了气息。   “血咒,血咒!血咒出现了!”   “你们几个快点走,再不走,我们就打人了!”   村民里面,一阵骚乱。   李谷的脸色,也尤其的不好看。   场面,极度尴尬和难堪。   就在这时候,柷小玲冷笑了一声,说道:你们要说那个哑巴和小孩是被血咒杀的,我还能信,但是这个,绝对不是死于诅咒!   说完,柷小玲直接抓起了桌上切羊肉用的尖刀,对着那个“蛇舌大叔”的胸脯,一刀切了下去。   大叔的肚皮和胸脯被切开,我们看到了什么?   我们看到了两个猩红的舌.头,其实“根”在心脏上,那舌.头,像是两根红色的带子一样,在那人的肋骨上,缠了一圈又一圈,最后,钻过了喉咙,出现在口腔里。   所以,这个老头的畸形,不是“蛇舌”。   而是——他根本没有长舌.头,他以为的舌.头,不过是从心脏开始往外面张的两根“红色”肉带子。   刚才,那肉带子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挤爆了他的心脏,所以他的胸脯,才会迅速猥琐。   这个人——压根不是死于诅咒,而是死于他的畸形。   我看向了众人:你们应该都明白了吧——别看你们活得好好的,虽然有点畸形,但还是能活着——但是,说不好你们哪天就要丧命了,这些畸形的存在,不下于诅咒的威力!   众人都沉默了。   村长看着我,说:我们宁愿死在畸形上,也不愿意死在诅咒上。   “一劳永逸的选择,你们为什么不选!”我知道,如果这时候,陈雨昊被赶出了村子,那他——多半是“凶多吉少”,所以,我一定要说服这群村民,不要赶我们走,我们也能帮他们查诅咒的事情。   村长说:可是,血咒期间,会死人的。   我笑道:你们村子,不是向往牺牲吗?不是让曾经的闪天阳、闪天星和阿来,为村子里牺牲,去吃死人肉,成为盗墓贼的走狗吗?你们不是讲牺牲——害得阿来活生生的吕母僵尸给吃掉了吗?怎么了?现在诅咒来了,不敢讲牺牲了?   “血咒期间,会死人,这就是牺牲——牺牲几个人,救一个村子的命,这条路,你们选不选?”我说道:而且我还要说牺牲是双向的,我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也要拿出我的牺牲!   第二更到了哈!么么哒。 第四百章 土生阴(图文哥冠名)   我说道:我也会拿出我的牺牲。   “你什么牺牲。”   “我拿我的命,和你下一个赌约。”我说:期限定在一个星期后,如果我们不能解决你们村子的血咒,我就自尽在村子的牌坊下面。   我的话一出口,冯春生骂道:你是不是傻啊——你为什么要下这个赌约?这村子里,遭受血咒,那是他们自己活该,把帮助自己的人,赶出这个村子,这就是作死,他们作死,你也作死啊?   我摇摇头,没说话。   其实我压根对这个村子,没有太多的同情了。   这个村子里的人,真的惨,许许多多稀奇古怪的畸形,实在是我未曾见过的、触目惊心的。   可是,这个村子里的人心,也同样让我们触目惊心。   所以,我要拿出我自己的生命当赌注,其实不是为了这个村子。   我是为了陈雨昊。   我要为陈雨昊赢得时间。   他在这个村子里,沾惹的诅咒,必须要在这儿解决,陈雨昊的事,不能耽误。   我死,也要保住陈雨昊的命!   李谷直接盯着我,说:你一条命,能抵得上我们村子里这么多人的命吗?   “给脸不要脸了!”冯春生站了出来:一条不够是吧?那就两条!还有我的!我也来加入这个赌约——如果一个星期之内,白云村诅咒不灭,被吊死在你们村子牌坊上面的人,还有我一个!   “再加上我!”   柷小玲吼道:没了陈雨昊,我也不独活!   一下子,我们三个人的性命,无形之间,因为陈雨昊,和白云村的诅咒,挂上钩了!   “好!”   李谷盯着我们说:这可是你们说的——行!我让你们接着在这个村子里住着,只要你们住一天,我们就用“座上宾”的礼仪对待你们——直到七天之后!   坐在祠堂里吃饭的人,顿时有不爽的了。   “村长,这样可不行,我们随时都会死的。”   “村长,赶他们走!”   “不行,不行,我还想活着呢。”   李谷回过头,盯着众人,说:是时候牺牲几个人了——血咒阶段,牺牲的每一个人,都是白云村的英雄!你们在为白云村的未来,付出!如果诅咒解决不了,我会用这三个人的命——祭奠你们的亡魂!   村子里的人,依然是不满,但是村长都这么说了,他们也就只能作罢了。   这天的晚宴,十分尴尬的结束了。   我、冯春生和柷小玲三个人,回到了屋子里面,陈雨昊还躺着休息在。   他身边的“斗者”金浩,站得笔直。   陈雨昊闭着眼睛,问我们:回来了。   我说回来了。   我把今天的事,说给了陈雨昊听。   陈雨昊听完了,说:其实你们不用管我的,有金浩在,我没多大事的。   斗者金浩听完了,笑着对我们说:这群村民,就是给脸不要脸——让他们赶我们出去试试?我血洗了他们。   现在,“九字军”,我见过了两人,临者吴晨和斗者金浩。   吴晨给我们的感觉,就是翩翩有礼的那种。   金浩就更情绪化一点,比较刚猛。   陈雨昊呵斥了一句:胡闹——屠杀带来的,除了仇恨,还有什么?   金浩低着头,没说话。   陈   雨昊说:这个村子里,确实有诅咒,你知道我这几天,感觉到了什么吗?   我问陈雨昊感觉到了什么。   陈雨昊说:我听到了千军万马的声音,打仗的声音,刀枪崩裂的声音——这些声音,吵得我脑袋都快炸了。   说完,陈雨昊手指着窗户外,说道:窗户外面,就有东西!   柷小玲一听,直接一鞭子甩了出去。   钢鞭扎破了窗户的纸,没有勾到任何玩意儿。   陈雨昊让柷小玲消停会,不要乱动,他说这些东西,既不是阴魂,也不是精怪,这些,都是“强人念”。   我问什么是强人念。   陈雨昊告诉我,说人都是有念头的,有些人,很执着,死了,念头不会散。   这就是强人念。   他感觉,在窗户上头,站着几个提刀的士兵。   我听了,觉得有点凉飕飕的。   我也想起了一件事,问陈雨昊:哎!小雨哥,白云村的村长今天晚上跟我们说过,说这村子,很久以前,是一个国家!有十几万人。   “不太可能。”陈雨昊也不认同。   冯春生让我们不要扯野棉花了,咱们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要破解诅咒。   什么叫十万火急?   破解诅咒就是十万火急。   要知道,我们可就七天的时间呢,过了七天,咱们就没命了。   我说是啊!   接着,我询问陈雨昊,他对这个村子的诅咒,有什么看法。   “这个村子的诅咒,源远流长。”陈雨昊说:在我的枕头底下,有一件东西,我就是找到了这个东西,才沾惹的诅咒,金浩,你拿给水子他们。   “是!老师。”   金浩弯腰,从陈雨昊的枕头底下,抽出了一根铁棍。   这铁棍,两指粗细,一尺来长,表面有很重的绣,黑黢黢的,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   陈雨昊说他来白云村后,就听了内心的声音,去村子后面的一个地方,不停的挖地,挖了一个深坑,深坑里,就埋着这个铁棍,他捏住了铁棍,身上的鬼纹身开始反噬了。   他感觉,这根铁棍,和白云村里的诅咒,有很大的关系。   “是吗?”我听了,立马打开了柷小玲想要去拿铁棍的手。   要说这玩意儿和鬼纹身反噬有关系,柷小玲的两只手臂上,就缠着鬼纹身“双龙出海”,我是怕她也遭点什么罪孽呢。   所以,我直接劈手把铁棍拿了过来。   我才看了一眼,立马又被冯春生拿走了。   冯春生端详了一阵子。   我问他:春哥,瞧出苗头了!   “瞧出来了。”   冯春生说道:这玩意儿不是这几年的东西。   “废话!这都有铁锈了,能是这几年的东西吗?”我说。   冯春生白了我一眼后,说道:我说的是——这个玩意儿,有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历史了——这玩意儿,算是古董吧。   “古玩!”我说一个铁棍是什么古玩?   “还真是。”冯春生说道:这铁棍上,密密麻麻的牛毛浆,这是时间铭刻在铁棍上的印迹——确实数百年的历史了。   接着,冯春生又想:古玩和诅咒有关系这玩意儿,不是一般的玩意儿,这是土生阴!”   土生阴?   我在来洛阳的时   候,冯春生倒是跟我说过“土生阴”这玩意儿,他说这是洛阳一代的阴人。   不过,“土生阴”,怎么和古玩挂上关系了。   冯春生说土生阴就是做古玩生意的,而且,是做的有“阴祟”的古玩生意。   他说更多的,就不知道了。   陈雨昊则说道:土生阴——确实是专门管这“阴祟”古玩的,我倒是有些了解。   他接着,说了一句话:养人的玉,富人的金,穷凶极恶土生阴。   他这话的意思是,玉器可以滋养人的身体,金子是财富的象征,但是——土里出来的“土生阴”,那就是穷凶极恶。   陈雨昊说土生阴大体是古代一些害人的法器,在土里埋了这么多年,出土的话,就更害人了。   他还跟我讲,曾经香港,出土过一块鸡血石——那鸡血石是雕琢得很好的挂件——很漂亮。   一个收藏家,收藏了那个鸡血石,没多久,就死了。   死的时候,浑身没有一滴血,那鸡血石也不见了踪影。   陈雨昊说,那浑身没有血的商人,他的血液,就是被鸡血石给彻底吸走了,那鸡血石,就是邪魅的古玩——土生阴。   “洛阳城里,应该有专门玩土生阴的人,咱们拿着这根棍子,去问问,就好了。”冯春生说。   陈雨昊摇头,说:没有,土生阴的玩家,早就都去北京了。   哎哟!   冯春生一跺脚,说:我想起来了,现在这古玩,多值钱啊——那能玩土生阴的,都是古玩大家,老早就去北京发财了,谁会待在洛阳!   接着,他一拍手:完了,这边离北京,有点远。一来一去,两天时间肯定是没有了,再花一天的时间,去找土生阴的大师,三天时间就没了——咱们就一个星期的时间啊!   如果说“土生阴”大师,远在北京,那真是远水不救近火了。   我咬了咬牙,说:没事,我先打个电话问问熟人。   我先给刘老六打了一个电话,问他认不认识土生阴的大师!   刘老六说认识,上海和北京那边,问我要不要介绍。   我说先把电话发给我呗。   我收了刘老六的联系方式之后,又给李善水打了个电话。   “喂,水子。”李善水问我有啥事。   我说我要找懂土生阴的人。   李善水干笑一声,说我要是着急呢,找他就没用,他认识的懂土生阴的高人,离我很远,如果不着急,倒是能请。   我说在哪儿啊!   李善水说那个懂土生阴的人,在洛阳。   噗!   我差点吐血了,这不是打瞌睡遇见了枕头嘛?   “哎哟,我的亲哥,你这可是帮了我的大忙了。”我吼道:我就在洛阳!   “你不是在闽南吗?”李善水哭笑不得。   我说我这两天到洛阳了。   李善水点点头,说:行明天,去洛阳城31号当铺,找我表妹——陈亚茹——她懂土生阴。   “哎哟!这敢情好。”我说既然是李善水的表妹,那问这土生阴铁棍的事,就好办了。   接着,李善水一句话,给我泼了一瓢冷水。   第一更到了,么么哒!谢谢每一个支持老墨的书友啦,么么哒,也谢谢昨天图文哥给我的大红包,么么哒!有你们的支持,老墨会更加有动力的码字的。 第四百零一章 古玩江湖(图文哥冠名)   李善水直接给我泼了一盆冷水,说道:不过我事先说好了,我表妹可不是个好相与,做好充分的准备,她这个人,不太好请得动。   我听了,问:多难相处?   “反正就是难相处啦,没关系,你去找找看,没准投脾气呢。”李善水笑笑,挂了电话。   事情确定下来了,我们打算先休息一会儿,等天亮了,就去洛阳城,找人,找李善水的表妹,陈亚茹。   这天晚上,我们在白云村里度过的。   我、柷小玲和冯春生,三人就在房间里打了三个地铺,和衣而睡。   晚上的白云村,真的不太宁静,到处都是凄厉的叫喊声、野狼的嗥叫、以及阴风刮得窗户哐当响的声音。   凄厉的叫喊,来自村子里的人被自己的畸形折磨发出来的惨嚎。   阴风这事,就大了。   我睡不着的时候,刚好看到冯春生也睡不着。   他说他去过很多稀奇古怪的地方,但是,没有一个地方的邪门程度,能和白云村的比,太邪门了。   他说晚上一阵阵阴风,跟敲门似的响,这叫“回门风”,挺大的怨气才得有这种阴风出现呢。   我听了,心里挺复杂的,本来是做好了心理准备来洛阳的,没想到,这次出行,竟然极其凶险。   这天晚上,我们睡得很不安稳。   第二天早上八.九点,天还是灰蒙蒙的,房间里没什么光,我们的屋子外,有人敲门。   我走到了门口,拉开了门。   村长李谷,端着食盒,脸冻得通红,他谄笑着跟我们问好:于水大师、陈雨昊大师、柷小玲大师、冯春生大师、金浩大师,早上好,给你们带早餐过来了。   李谷笑笑,把那早餐盒子,放在了桌子上,对着袖子里哈气,说:早上下雪了,冷得很——你们先慢用,有什么要使唤的,找我就行了,再见。   说完,他推开了门,佝偻着身子,离开了。   我打开了早餐盒,里面的吃的挺丰盛的,羊肉汤、馒头,还有几个冒着热气的玉米棒子和茶叶蛋。   我们几个,简单的洗漱之后,吃掉了这些美味的食物,开始上路,去洛阳。   渡黄河,我们找的还是闪天星和闪天阳。   闪天阳在羊皮筏子上,跟我们说:兄弟,实在对不住,村子里的人是这样的——我们都是怂包,贪生怕死一村子的贪生怕死的人,昨天有冒犯你的地方,见谅。   我没怎么说话。   闪天星把我们送到了小浪底。   闪天阳开着qq车,把我们送进了洛阳城。   他也不知道我们到什么地方,就把我们送到了城门口——洛阳古城的门口。   我们和闪天星约了个时间,说晚上过来接我们,我们分道扬镳的时候,闪天阳下了车,对我们说:于水兄弟、春哥,实在话,村子里,可能有些人不希望解开诅咒,但至少,我和老星哥是希望解开诅咒的,我们知道外面的世界,外面的世界很精彩,我觉得,我们村子里的人,应该和外面的人过得一样!   “放心,一定会的。”我给了闪天阳一个坚定的眼神,也劝他:河匪不要在做了。   “至少在血咒持续的这段时间,我是绝对不会再做的。”闪天阳给我们竖起了大拇指,说:你   们才是真正的好人,谢谢你们帮我们村子。   我点点头,闪天阳开着车子,离开了。   李善水说她表妹,在洛阳城里,开了31号当铺,我们得去找找。   我们几个,往洛阳城的城门里走。   要说没下雪,洛阳就是洛阳。   但是下了雪,这就是洛阳古城。   真的漂亮,给人穿越千年的感觉。   我们行走在城门里,都不像去找当铺的,像是去宫殿里,见某位帝王似的,走得小心翼翼。   进了城,人开始多了起来,一个个裹着袄子,东奔西走,更多的人,又开始为了生活而奔波。   我拿起了手机,开始给李善水打电话,问那陈亚茹的电话号码。   李善水直接来了一句:我表妹不用手机!   不用手机?   我很难想象,一个不用手机的人,怎么在现代生活里活下去的。   李善水说:这样,洛阳凯旋路,那儿当铺扎堆,你去问问,很容易就找得到的,我表妹在那一代,可是个名人。   我说行!   挂了电话,我、冯春生和柷小玲,三个人直接上了一辆出租车,去了凯旋路。   车上,冯春生跟我们讲——说洛阳出古玩的量很大,几乎家家户户都有古玩,许多人没钱,就把家里的家当,放到当铺里头去当——古玩之类的,能当个万把两万块钱。   所以,这些当铺,说起来是当铺,可其实就是古玩店。   哦!   原来如此。   我还以为这当铺和我们老家那当铺差不多呢——我读初中那会儿,香港六合彩的风刮到了中国来,那时候都流行买香港六合彩的“特码”,真的,家家户户都买,好多家庭,输得买裤子,那时候,当铺真的是雨后春笋似的起来,当摩托车的、当手机的、甚至当家里高压锅的都有。   当时为了买码赌六合彩,还有人谣言,说是“天线宝宝”这个动画片里有玄机,无数人天天啥都不干,就蹲在家里看“天线宝宝”买六合彩,也是日了哈士奇——天线宝宝那两年,收视率奇高,后来中央辟谣,直接停播了天线宝宝。   我想起了小时候的事,不由的莞尔。   不过,这洛阳城的当铺,和我想象中的当铺,可不是一回事——出租车到了凯旋路,我能看见各种高大上的门楣,都很有风格,店里,摆放着各种古玩,十分有范儿,你要是来当手机、当电脑的,都不好意思进这门。   我找了一家门脸看上去还不错的店,询问店铺里正在案台上忙活的一位掌眼师傅:师傅,跟你问个路。   那师傅爱理不理,只冷冷的说:说说看呗。   我说找“31号当铺”,那师傅听了,立马站起来,脸上堆起了笑,给我和冯春生一人散了一根烟,笑呵呵的说:是北方的虫儿,还是南方的钱子?你们这是要上“大货”啊!   这师傅,江湖味道很浓,他这句话,是用“江湖黑话”,来探我们的底呢。   我只知道“虫儿”就是北京的古玩藏家,钱子的意思,就是香港的“富豪”,其余的不太清楚,也不好接招。   好在有冯春生,春哥也是潘家园混过的——一幅盘龙撵,直接坑了八门居中的那夏,腔调那打得很硬。   “   北方的虫儿,一件大货出给了八门,八门没给个准信,让我来找31号当铺的文主,这位爷,给我们几个指条道儿呗。”冯春生笑呵呵的说。   那师傅又问了一句:是明道还是暗道?   我越发觉得我们随手找的这个师傅,不一般啊。   冯春生对着我偷偷一笑,又跟那师父说:暗道——文主猫着的暗道。   “贵客,跟我来。”那师父立马放下了手里的东西,恭恭敬敬的给我们引路。   出这店门,我就偷偷的问冯春生,这到底是几个意思!   冯春生笑着说,这古玩行,也是江湖——像陈亚茹这样的高人,你光有钱见不到,得问路——她估计也不猫在店里面,店里面就是她几个员工看着,她在的地方,得有人带着,才能见到她。   我们误打误撞,见着了这师傅,这师傅,和那陈亚茹,估计有点关系。   至于那师傅问的明道还是暗道——我们说明道,就把我们引到陈亚茹的店里去,我们说暗道,就带我们直接去见陈亚茹。   路上,我还问那师傅:你和陈亚茹,是啥关系啊?   “陈亚茹是我的师父。”那师傅笑呵呵的说:我以前在这洛阳城,掌眼那也是有一号的人物,不过自从三年前,陈亚茹师父来了这洛阳城,指点了我几招,我就知道——我这以前的东西,都白学了,我就重新认了陈亚茹当师父。   哎哟!   这一位老掌眼,拜一小姑娘为师父,这陈亚茹,那是很有点高明的地方啊!   很快,这老师傅,把我们带到了一条巷子门口,却没有往里头走,他拦着我们,说:要见我师父,还得一点,我得给你们的东西,掌掌眼,如果连我的眼都入不了,那你们见我师父,也是白见。   冯春生抬头,望了这老师傅一眼,说道:暗坎儿吧?   “也行!”老师傅点头。   只见,冯春生拉开了衣服的拉链,走到了老师傅的跟前。   在冯春生的怀里,藏着陈雨昊发现的那根铁棍。   老师傅直接伸手进了冯春生的衣服里头,摸了一阵后,说道:有年头的宝贝,阴祟足啊,光是一摸,透着一股子邪性——是土生阴!原来各位找我师父,是来把玩土生阴的——高明,高明!小老头眼拙,掌不了这眼,非得我师父来。   那老师傅摸完了,直接让我们进巷子,说:请!巷子最里头,靠右第一间,就是我师父猫着的地儿。   “谢过!”冯春生说完,直接进了巷子。   我也跟上了,问冯春生:暗坎儿就是伸进去摸啊!   “我这还不地道,真正的暗坎儿,就是藏家把宝贝塞在袖子里,递给古玩掌眼,那掌眼伸进袖子里一摸,通过手的触感,分辨出你这里头的东西,到底是那个朝代的,是什么物件,都得说个明白!”冯春生说:掌眼的手艺,一半在眼睛上,一半,就在那奇巧无比的手上——古玩行当,更江湖——里头的规矩、猫腻多着呢,也就是带我来了,就换龙二那厮,他也应付不了这古玩行当里的磕磕碰碰,走吧,去见陈亚茹。   第二更到了哈!么么哒!   老墨真的不水更了,只是,老墨的故事里,惨杂的元素很多的——各种行当的江湖、中国的民俗,历史、人文的思考都有涉及——这样故事才会丰富,有滋味,大家读起来,也就更过瘾啦!么么哒。 第四百零二章 短戟纹身(图文哥冠名)   要说这次,还真是多亏了冯春生啊——这洛阳城里的古玩行当,没有这位老江湖,还真有点棘手。   现在陈亚茹的位置我们找到了,那就好办了。   我们三个,直接穿过了巷子,往里面走——进去找陈亚茹询问土生阴的事情。   很快,我们几个人,到了巷子最里面。   最里面的右手边,确实有一个院子,院子里,堆了一个雪堆,同时,院子里面,还有一个书屋,敞开着门。   我敲了敲门,问道:有人嘛!   没人回应我们。   我又问:有人嘛!   “陈亚茹在吗?”冯春生也有点着急了,不会我们被那个老掌眼给耍了吧?   我们三个,多少有些着急了,就在这个时候,院子的雪堆里传出了一阵声音,是一挺和气的女人声音:有人!   接着,那雪堆轰然倒塌,里面站起来了一个女人,同时,还有一把躺椅。   女人穿了一身灰色的袍子,她的脸庞,十分精致,不像是豪气的北方女人,相反,很有点南方女人的婉约。   女人抬着头,抚掉了脸上的白雪,问我们:找我掌眼?我这儿的规矩,得跟你们说明白了——咱这儿,鉴定不鉴定你的东西多值钱,只鉴定真假,不估价!古玩是真的,就还给你们,我一分钱不要,假的直接砸,还有,为什么是假的,我不会给你们说原因的,如果愿意,就让我掌眼吧,如果不愿意,就请离开。   这陈亚茹的模样不像是北方女人,但这脾气,是标准的东北女汉子性格——丑话说在前头!   她说完了,我则摇头。   我说我不是来鉴定古玩真假的——我是有一件土生阴,要过过你的眼。   陈亚茹听了我的话,皱了皱眉头,说:这事……只怕不行,我一年半前就不掌“土生阴”的眼了——请回吧。   她下了逐客令,场面顿时尴尬了。   我还想说点什么,结果陈亚茹的性格太果断了,一抬手,说:什么都不用说,你说了我也不会听,听了我也不会做,土生阴这东西,我早就不沾了,请回。   我还是说了,我说我是李善水介绍过来的。   “小李哥介绍过来的?”陈亚茹抬着眉毛看了我一眼,说:看来你们是有点来头的,我小李哥一般是不会把熟人往我这里介绍的。   我说妹子——要不然你还是先看看的东西吧,我们这边,人命关天。   陈亚茹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说:既然是小李哥介绍过来的,这眼,我得掌,你们想问什么,也能问,这是给我小李哥面子,也看在他一年半前,饶了我爹一次的份上。   “我有原则,小李哥有原则,但是,既然小李哥能为了我,坏了他的自己的原则,那我也能瞧他的面,坏了我自己的原则。”陈亚茹招了招手:进屋!   我听陈亚茹这一段话,可能她和李善水之间的关系,还真不就仅仅是“表兄妹”的关系,还得惨杂了一些其他的事。   不过,这事,我也不想管,跟着陈亚茹,进了书屋。   冯春生和柷小玲也进去了。   一进屋子,冯春生就问:哎!亚茹妹子,你这儿,怎么不生火啊?   河南这边冬天很冷,暖气也不是特别普及,要过冬,得生个火炉子。   陈亚茹一边倒茶一边说:这世界是有变化的,最明显的变化,就是白天和黑夜的交替,春夏秋冬的轮回,一个人,如果不能感受一下春夏秋冬的变化,注定不会拥有对这个世界的博爱——这儿没有火炉子,忍忍吧,感受一下严寒的可爱!   我听陈亚茹这么一说,想起来了,刚才在门口,这妹子就躺在雪堆里面,难道,这就是原因?感受四季的变化?真是个怪人。   陈亚茹泡了茶叶,给我们一人递了一杯,然后缓缓坐了下来,问我们:土生阴带过来了吗?   “带过来了。”冯春生直接从怀里,掏出了陈雨昊给我们的铁棒,递给了陈亚茹。   陈亚茹才看了一眼,说:这东西,算文物,不是古玩。   我下意识的插了一句嘴,说:古玩和文物,不就差不多吗?   我自己是分不清古玩和文物的区别的。   陈亚茹直接说道:很简单——文物有价,古玩无价。   文物有价,古玩无价?我都怀疑陈亚茹是不是说反了——不应该是文物无价,古玩有价吗?   要说故宫博物馆里面那些文物,那一个个都是无价之宝啊——说个熟悉的,就说那“圆明园的兽首”,只要在拍卖场开盘,这玩意儿,就是天价,这古玩再值钱,也不至于和文物一样是个天价吧?   这时候,冯春生瞪了我一眼,示意我不要继续说话了。   我想起冯春生刚才交代的事,说这边规矩多,不要乱说话,免得惹了陈亚茹不高兴。   我没说话,陈亚茹继续说:这根铁棒,在文物里头,叫“金戈”,用现代话说,叫“武器”,是古时候人使用的一种武器。   我说这棒子这么短,怎么当武器?   “看着两端的切口,十分不平整,这应该是武器的残骸!”陈亚茹说:这武器啊,断了,这只是其中的一截。   陈亚茹还说:这玩意儿——有点意思——他是文物。   我说武器算文物吗?   “普通的古代武器,不算文物。”陈亚茹说。   冯春生也说:是啊……这武器在古玩行当里面叫金戈——这几年,金戈类的古玩,价格是节节高升啊——没听说哪件金戈是文物来着——要说真算文物的,估计就勾践的佩剑了,那玩意儿是真值钱,要是弄到手上,一辈子都有了。   陈亚茹没好气的对冯春生说:咱们聊天,要是三句话不离开钱呢,这天就甭聊了,我受不了你们这铜臭味道。   哎!   这闹得,这古玩不就和钱挂钩吗?这陈亚茹还不让谈?这脾气是怪。   冯春生连忙陪着笑脸。   陈亚茹摇了摇头,接着说道:什么叫文物——要么有显赫的地位,比如说圆明园的兽首、越王勾践剑,这都是显赫的地位!要么,能证明某一段历史——比如说故宫里头的“司母戊鼎”,直接证明了商朝的存在。   “那你意思是,这铁棍……能见证某段历史的存在?”冯春生问陈亚茹。   陈亚茹说道:聪明——这根铁棒的牛毛浆的纹路,都说明这玩意儿,是一千年以前的产物了——但这种铁棒的材料,不知道你们有没有仔细注意过。   “什么?”我和冯春生一起问道。   陈亚茹说:这种铁棒黑黢黢,材质平整,虽然锈迹斑斑,但是,撬开锈,往里头瞧一瞧,只锈了一层,这种材质,我们管他叫“乌钢”,在金戈类的古玩里头,近代的苗族,出过一种叫“采达克”的苗刀,就是这种“乌刚”材质。   “乌刚的锻造工艺,历史记载的,是在六七百年前,但现在……这把铁棒,至少都是一千年前的产物——这说明什么……这说明这个铁棒出土的地方,曾经有一个未知的文明古国,不出现在历史的记载之内。”陈亚茹说:这根铁棒,可能要改写历史,算文物了——当然,光是这么一截也没啥用,要是有完整的武器就好了。   陈亚茹像是抚摸珍宝一样的,抚摸着那根黑黢黢的铁棒。   想不到,这根铁棒,还有这说法呢?   在陈亚茹抚摸铁棒的时候,她偏着头,手轻轻的在铁棒上摩挲着,她由于低着头,齐肩的短发时不时的往下耷拉着,耳廓也若隐若现着。   我注意到,陈亚茹的耳朵内轮廓上,纹了一柄短戟,那短戟,很漂亮,很精致,就是耳朵内轮廓的一点部位,纹得若隐若现。   这种手笔,看上去挺一般的,其实很有技术,我估摸着,好像是出自名家手笔。   我就问陈亚茹,你耳朵内廓的那个纹身,挺好看的。   陈亚茹抬起头,看着我,问:你懂纹身?   我说懂啊!   冯春生一旁笑道:这位小哥何止是懂纹身,他的一身阴术,就在这纹身上。   陈亚茹立马问我:你可是闽南阴阳绣的传人?   “是的!”我直接说道:我就是阴阳绣的传人于水。   陈亚茹说:我一年半以前,纹这个纹身的时候,最想做的,就是做成阴阳绣,当时我也去过闽南,不过,听说阴阳绣的一代大师廖程鹏,已经去世,阴阳绣又青黄不接,所以,才打消了纹阴阳绣的念头,我去岳阳,找了当地最出名的一位纹身师,为我打造了这么一个纹身。   我说一般女孩纹武器的纹身,非常少,武器是凶兵嘛,气势很足的,一般的妹子,也驾驭不住。   实话说——陈亚茹也驾驭不住,她长相很精致,没有那份英气。   陈亚茹说她做这个纹身,可不是为了好看,只是要牢记一件事情,也从此,金盆洗手,不再处理土生阴的事。   我问她什么事。   陈亚茹说:我父亲因为土生阴,而造的一些孽,对了,说来也巧,导致我父亲出事的土生阴,和你们今天给我的这根短铁棒一样,都是金戈,都是极凶极凶的“凶兵”。   接着,她指了指自己耳朵上的短戟纹身。   第一更到了哈!么么哒,第二更十分钟之后到。 第四百零三章 古之恶来(烟花姐冠名)   陈亚茹笑了笑,指了指她耳朵上的那道纹身,那柄短戟纹身。   我问:这短戟,也是土生阴?   “那当然!”   陈亚茹笑着说:这把戟有个名字,叫狂歌戟。   狂歌戟?   我听到这个名字,就觉得名字挺好听的。   倒是冯春生,直接说道:狂歌戟?男儿生不能狂歌,万古如长夜。   我看向冯春生,冯春生没好气的说:看我干嘛——这狂歌戟在金戈行当里,那是大大的有名——三国名将,典韦的兵刃。   典韦?   这个人我知道是谁了。   很多民间对三国名将,排了一个武力座次表。   “一吕二赵三典韦,四关五马六张飞。”   座次里,排名第一的,就是吕布——天生勇武,难以匹敌。   座次排名第二的,就是雪花枪神赵云。   第三的,就是典韦。   典韦有个外号,叫“古之恶来”。   其实在老百姓津津乐道的《三国演义》里,典韦的出场,极其的少,但都非常震撼。   其中一幕,叫赶虎入涧!   当时还没有参军的典韦,赶着老虎进入山涧,这形象,相当威武了。   野史里记载,典韦背后,有一花绣——也就是刺青。   这刺青,不是别的,正是我怀疑在仓鼠背上的纹身——六翅飞天虎!   典韦也是天神神力,是曹操手下的第一大将,武力很强,可惜,典韦死得很早。   现在,陈亚茹的耳朵上,纹着的,竟然是“狂歌戟”的纹身,这就不一般了。   陈亚茹说:我这耳朵上的纹身实物,在一年半前,出现了。   她说他的父亲陈典来,最崇拜的历史人物,就是典韦,他也很喜欢搜集一些“金戈”类的古玩。   陈典来一直都知道——典韦的狂歌戟,是被人收走了,也肯定是流传下来了,他花了一辈子的时间,总是在找寻,找寻典韦使用过的武器——狂歌戟。   这算是陈典来一辈子的梦想。   在一年半前,他真的等到了,天津那边,有个很大的古玩商,叫云上。   云上的店里,用一百多万,收到了典韦的狂歌戟,他立马给了陈典来电话,开价六百万。   要说古玩行里,有个词叫“杂项”,说的就是一些不主流的收藏。   其中“金戈”,算是非主流收藏里的非主流,全国玩“金戈”的人很少,所以关于金戈的古玩,也卖不出什么太大的价钱。   狂歌戟的主人,虽然名声浩大,但碍于藏家少,所以,那老板云上喊的价钱,当然也不高。   陈典来,获得了这个消息后,立马带着陈亚茹,一起去了天津。   当时,陈亚茹立马就发现了,说那“狂歌戟”,已经变成了土生阴,是名副其实的凶兵,凶神恶煞的,所以,她不是很赞同父亲买这把狂歌戟。   但陈典来真的沉迷狂歌戟,做梦都想要,当时他就骂了陈亚茹一阵,说陈亚茹不孝顺等等,他还说自己把狂歌戟带回家了,就算是土生阴,也会找高人用道符压住的,让陈亚茹别管这破事。   陈亚茹相当生气,直接坐了飞机,回了洛阳。   陈典来则带着狂歌戟,回了东北。   到了东北之后,陈典来还真的请了高人,用道符压住了这柄土生阴的凶兵。   不过时间不长,陈典来老觉得在一条短戟上,挂着一张道家的符箓不像个样子,干脆给取了下来。   一取下来,出事了。   在陈典来取下了道家符纸的十天之后,他的老朋友,东北的阴人出马刀仙于魁之,来找陈典来喝酒。   陈典来忽然提着狂歌戟,没来由的就去砍于魁之。   就这一次,陈典来差点把于魁之给砍死。   要说于魁之那手上也是功夫的,但当时,在陈典来的手上,完全没有还手之力,陈典来那时候,真的像是“古之恶来”上身了一样,凶猛得不得了呢。   陈亚茹跟我们说:其实我当时见到狂歌戟的时候,就感觉到狂歌戟的暴躁和戾气——其实联想典韦的下场,也知道了——当时,曹操带着典韦去打张绣,张绣直接投降了,不过,曹操这个人,有个很大的毛病……就是好色。   “对!还喜欢玩人妻。”冯春生附和道。   陈亚茹白了冯春生一眼,继续说道:曹操好色,玩了张绣的老婆,张绣觉得耻辱,于是,下了一计,弄了一桌子好酒好菜,招待曹操、典韦和其他曹军将士们,把他们灌得酩酊大醉后,当天晚上,趁这些人宿醉,要去杀他们。   其中,张绣最留心的,就是典韦。   他找了三四十个人去对付典韦。   当然,如果典韦有武器在手,两杆狂歌戟都在手上,那三四十个人可不够典韦杀的。   所以,这群人里,有个叫“胡车儿”,偷偷摸摸的进去,偷走了典韦的两条“狂歌短戟”,然后这伙人,才冲进去,要杀典韦。   要说杀气毕露,典韦立刻惊醒,伸手一摸床头,却发现自己的武器不翼而飞,只能空手和这三四十个对打,一番血战下来,典韦一只手捏着一个人当做武器,竟然把那三四十个人打死大半。   但最后,典韦,依然不敌,浑身都是创伤,被对方的长枪给戮死了。   所以,狂歌戟为什么会成为土生阴。   因为典韦死得冤枉,他是真的“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如果狂歌戟在,他能落到那般下场吗?   狂歌戟跟随典韦征战杀戮,自然也已经有了灵性,它这么多年,被几度易手,充满了暴躁和戾气,这种怨气极大的暴躁和戾气,也害得陈亚茹的父亲陈典来,一下子变成了一个暴躁凶猛的人,以至于,差点用狂歌戟,砍死了出马刀仙于魁之。   不过于魁之身体素质实在不错,在被陈典来重创之后,竟然没有死——意外生还,不过,变成了残疾人,一条腿成了摆设——神经切断,虽然腿还在,但那条左腿,根本动不了。   除此之外,于魁之身上,还有好些条伤疤。   要说于魁之和陈典来是朋友,但这次事情大,于魁之直接扯到了李善水那儿去了,他要找李善水要个说法。   李善水立刻找阴人,把陈典来抓起来了。   陈典来答应赔钱,赔五百万!   李善水却说的不是钱的事,他要废掉陈典来。   ”废掉陈典来?也就是废掉你爹?”我问陈亚茹:你爹也愿意赔钱,于魁之虽然身体出现了重创,但也不是特别大的问题吧?   陈亚茹却重重的说道:我觉得,当时小李哥的做法,完全没问题!   冯春生也说:水子,你不了解东北阴人,东北阴人到现在,为啥是全国最大的阴人团体?首先就是团结,大部分的东北阴人,都够意思,其次,就是东北阴人的内部——规矩森严。   “东北招阴人,既是东北阴人的老大,也是东北阴人的执法长老,他们内部,有三杀——一杀同袍相残,二杀干政乱国,三杀背叛手足!这三条,几乎是必死——陈典来持狂歌戟,差点砍死于魁之,就属于同袍相残,大家都是东北阴人嘛。”冯春生说。   陈亚茹点头说是:小李哥念在我爹认罚态度好,加上我爹确实不是有意为之,所以,才只是废掉我父亲的手筋脚筋。   “那你……!”我问陈亚茹。   陈亚茹说:我当然是求小李哥了,要说我是很爱我父亲的,虽然从小,我和我父亲老是争吵,长大了也在争吵,可是我内心,极度牵挂我父亲,我为了我父亲,甚至跟小李哥下跪,求他不要惩罚我父亲。   “小李哥很讲情义的,他真的答应我了。”陈亚茹说李善水当时真的没动他的父亲,但是,李善水直接一刀,切下了他自己的一个脚趾,同时他自己拿出了五百万,加上陈典来的五百万,一共是一千万和一个脚趾,扔到了于魁之的面前,问他:这个结果,满意不?   于魁之当然满意了,他要的里子——一千万,到手了。   他要的面子——东北招阴人砍掉了自己的脚趾头,当做赔罪,够分量不?   里子和面子,全部都有了——这于魁之还有啥不满意的?   这事就算这么结束了,陈亚茹也因为愧对李善水,一年半前,就封了土生阴的生意,现在,为了李善水,又重启了土生阴的生意。   我听了陈亚茹的话,再次对李善水,竖起了大拇指——大义如斯,还有什么好说的。   陈亚茹又把话题,转移到了短棒上面。   她说:这短棒,和典韦的狂歌戟一样,一定是一名将的武器,对了,这东西,你们在哪儿找的?   我说在小浪底对面的白云村,是我小雨哥找的,就因为这个——我小雨哥的九龙拉棺的纹身,还反噬了呢。   “什么,什么?”   陈亚茹盯着我,问:又是白云村?还有九龙拉棺?   “对啊!就在白云村,也有九龙拉棺。”我说。   “那就蹊跷了。”陈亚茹说:我三年前,在小浪底的对岸,白云村附近,不小心找到了一份帛书——这帛书,和九龙拉棺,很有关系,我也因此,扎根在了洛阳城!   第二更到了哈!么么哒! 第四百零四章 河内王(图文哥冠名)   陈亚茹说她在三年前,在小浪底的对岸,不小心找到了一份帛书——这帛书,和九龙拉棺很有关系,所以,她才扎根在洛阳城的。   我问她是一份什么样的帛书。   陈亚茹让我们等等,她去里屋找找。   我说行。   陈亚茹起身进了里屋,我则望了望这屋子里的坏境,说真的,这陈亚茹,真的文艺得可怕,这屋子,倒不像是居家的地方,更像是一个工作室,实木的物件,到处可以见到,还有很多手工diy的摆件之类的,实在心灵手巧。   要我看——陈亚茹也是一个内心很敏感的姑娘。   很快,陈亚茹出来了,她的手里,提着一个小箱子,藤条的小箱子,扣着一个苏州出的那种铜锁。   她拿出了钥匙,小心翼翼的打开了小箱子。   箱子打开,里面是一个小布包。   再次拆开了红色的绢布包,出现了一份有些黑漆漆的帛书。   “这帛书,年代老早了。”陈亚茹说:所以帛书发黑。   她把帛书递给了我,我看都不看,直接递给了冯春生。   反正我看不懂,就不出这个洋相了。   冯春生拿过了帛书,看了一阵子之后,说道:这帛书年代太久远了,而且这文字,不知道是哪一国的文字啊!   我们国家,文字的种类其实很多的,甲骨文、秦书、小纂、碑文……不一而足。   陈亚茹直接说道:这是甲骨文。   “甲骨文?”冯春生摇了摇头,说:甲骨文我以前也学习过一二,粗浅的能认识几个,不过,这个,不太像啊!太粗犷了。   陈亚茹点点头,说:没错——甲骨文是中国文字的始祖,是现代小楷书法的雏形,每个字讲对称,分左右,有章法,这篇文字,笔法飞扬,字迹粗狂,更像是草书,我怀疑,这是甲骨文的一个变种,和甲骨文处于同一时代。   冯春生说:这个……有说法?   “不管有说法没说法,我这几年,用甲骨文的文字体系,翻译了这篇帛书。”陈亚茹说道:帛书上,提到了一个名词,叫“神河”   “这是什么意思?”我问陈亚茹。   陈亚茹说:我怀疑,这神河,是一个国家的名称,我们就称呼他为“神河古国”吧——这个国家,没有出现在历史书籍里面,估计是没有发掘出的文明——   “然后呢?”我想起了白云村的村长李谷说的——我们白云村,很久以前,是一个“国家”。   莫非,白云村的周围,早几千年前,真的是一个国家?   陈亚茹说:帛书记载了一名大将——这名大将的身高,如果用商朝的尺子来兑换的话,差不多是一个一米八五,外形十分俊美,身材协调,不胖不瘦的男人。   “这位大将,叫——河内王。”陈亚茹说。   我眯着眼睛,问陈亚茹:他和九龙拉棺有什么关系?   “这份帛书,就是专门记录这位河内王的,说这个河内王,天身背后有九头龙的胎记,战场上,持一龙神戟,大杀四方,宛如天神下凡!”陈亚茹带着十分神往的模样,说道。   我算是知道,陈亚茹为什么要居住在洛阳了,她是和那河内王,有神交啊!   九龙!   九龙胎记?   那陈亚茹说:这河内王经常会和好友提起,说自己出生的那一天,有九条龙,拉着一具棺材,落在了他的家门口,他母亲和父亲,纷纷出来给棺材跪拜,上香祈福。   “上香七天七夜之后,那棺材,忽然抖动,里面,闹出了一缕白光,白光,直接钻到了河内王母亲的眉心里,然后,那九条龙,拉着棺材飞走了,就从这天开始,那母亲怀孕,生下了河内王,河内王的背上,天生就有九龙的胎记!”陈亚茹继续说。   我下意识的说到:九龙拉棺,原来是这么来的?   冯春生则对我说:水子,你有没有想到,刚才陈亚茹形容的那个人,完全就是陈雨昊啊!   对啊!   一米八五的个子,外形俊美,身材协调,英勇善战,外加九龙胎记——这人,活脱脱是陈雨昊。   陈亚茹问我:你们说的那个陈雨昊,到底是谁啊?   我说我有一个朋友,在白云村遭遇了诅咒,他就是摸了我给你的那根“铁棒”土生阴才导致的“鬼纹身噬主”,现在他危在旦夕,我希望,能够破除诅咒!   “一根土生阴,要破这个诅咒,真的很难。”   陈亚茹直接说道。   我又说:对了,亚茹妹子,那白云村的村长,告诉我,他们白云村在几千年前,是一个国家!   “也有可能,可能是神河古国。”陈亚茹说。   冯春生问:那为什么一点城墙的遗迹都没有了?也没有任何文字流传下来。   “有!”陈亚茹举起了帛书:这就是文字。   “那城墙、城楼呢?”冯春生又问。   陈亚茹摇了摇头,说她这些年,一直都通过自己的学识,来否认“神河古国”和“河内王”的存在,可是她的内心,是倾向“神河古国”存在的,也希望“河内王”是真正的存在过。   她说:我的内心,和父亲其实很像,我父亲,与其说喜欢典韦,不如说膜拜古时候那神勇无双的武将,我也膜拜。   哎!   为叹了口气。   冯春生则说:现在事算是差不多有点眉目了——要解决陈雨昊的诅咒,估计得解决白云村的诅咒,要解决白云村的诅咒,得确定“神河古国”,是不是真的存在,这事,难了。   陈亚茹问我:白云村到底有什么诅咒?   我说白云村的诅咒,就是那村子里的人出生畸形率特别高,差不多有百分之八十,各种各样的畸形。   “这是白云村的诅咒吗?”陈亚茹说。   我说是的啊——这就是他们村子里的诅咒。   陈亚茹说:怪不得。   我问怎么了?   陈亚茹说她一直都知道那个村子的怪现象,但是没想到,那竟然是因为诅咒。   她说那个村子,在周围地区,也很出名。   大家都管那个村子叫“恶鬼村”,说那个村子里的人,跟恶鬼一模一样,有的人,说是那里风水不太好,有的人,说那儿是近亲结婚的太多了。   “啊?近亲结婚?”我问陈亚茹。   要说,近亲结婚,算是出产畸形的重要途径了。   正是因为近亲结婚会导致畸形,所以国家专门出.台了法律,直系血亲和三代以内的旁系血亲,是不允许结婚的。   陈亚茹说:可不是么,那恶鬼村……白云村的村民,是完全没办法在外面娶到媳妇的,周围的人,宁愿把姑娘的腿给打折,也不会嫁到恶鬼村去!我个人感觉,近亲结婚,是他们畸形的一个重要因素吧。   “也不一定。”我说:有专家组,去过白云村调查,白云村的人,基因完全没问题的。   “那就……邪乎了。”   陈亚茹叹了口气。   一次洛阳之行,一次神秘的诅咒,现在,三大怪现象,浮出水面。   陈雨昊被九龙拉棺反噬。   白云村,千年诅咒。   历史上没有记载过的“神河古国”真的存在吗?   我们一群人,被这三件事,彻底难住了。   当然,现在,帛书和那个土生阴的铁棍——已经侧面反映了——神河古国,可能真的存在过。   陈亚茹说道:咱们只能通过这根铁棒,顺藤摸瓜了。   “怎么摸?”我问陈亚茹。   陈亚茹说:简单——“走阴”,土生阴,就是古玩横跨千年,沾染了大量的阴气,我能根据这阴气,顺藤摸瓜,用我的方式摸!   我说事不宜迟,咱们赶紧去呗。   陈亚茹摇了摇头,说:现在不能先去,我要去见一见你们说的那个陈雨昊。   “啊?”我看向陈亚茹。   陈亚茹再说:我要见陈雨昊。   “你凭什么去见?”柷小玲盯着陈亚茹。   冯春生喊了柷小玲一声,说道:小玲,人家就是见见,别吃这歪门醋。   接着,他又对陈亚茹讪笑一声,说:她是陈雨昊的男朋友。   要说冯春生这人,挺会做人的,即没有扫了陈亚茹的面子,也旁敲侧击的警告了陈亚茹一阵——陈雨昊是有男朋友的。   “只是敬仰河内王!”陈亚茹说:带我去见陈雨昊,见了,我自然为你们走阴,继续去寻找白云村诅咒的来源。   “成!”   冯春生猛地站了起来,把我们几个,喊走了。   我们四个人,给闪天阳打了电话,让他开车过来接我们。   很快,闪天阳的车到了这边。   我们四个人上了车,先去小浪底。   车上,陈亚茹和闪天阳,却迸发了一点闹剧。   那闪天阳,不是以前下过大墓,当过盗墓贼的人么?   他一不小心,说漏嘴了,结果,被陈亚茹嘲讽一阵,说盗墓的人,利益熏心,就是渣子。   闪天阳有点不爽了,说陈亚茹做古玩生意的,能好到哪儿去?不过就是利用古玩赚钱的。   陈亚茹说她根本不靠古玩赚钱,甚至他觉得,古玩是无价的——用这东西换钱的,都挺脏的。   一下子,车子里的气氛,有点火爆了。   我连忙岔开了话题,问陈亚茹:古玩咋就无价了?你在店里面,也跟我说过——说文物有价,古玩无价——我觉得这事,不应该是相反的吗?文物比古玩,那有价钱得多啊!   陈亚茹冷笑道:我为什么不做古玩生意,因为古玩生意太脏了,你们都觉得古玩值钱,不过是上了古玩“炒家”的当了——实际上,古玩,要么无价,要么一分钱不值!   第一更到了哈!第二更待会儿就到哈! 第四百零五章 闪千机(烟花姐冠名)   我问陈亚茹为什么这么说?   古玩无价,文物有价?这事,我还真想了解了解呢。   陈亚茹直接问我:你可知道藏獒吗?   我说当然知道,东方神犬嘛。   陈亚茹说:这藏獒,和古玩差不多,都是炒起来的价格。   藏獒是炒起来的价格,我当然知道了。   陈亚茹说:我给你们说给流程吧,当年,藏獒本来不值钱,但是他们是藏人的好朋友,藏獒在藏人的心里地位是非常高的,当时,有几个老板,看好藏獒的市场,觉得这种狗,符合国人心里的价值观。   我说国人心里的价值观是什么样的?   陈亚茹说:大、威猛、有面子,这是很多国人的价值观,就和很多中国人选车一样,都会选择大大的、高高的、有面子的车,觉得开出去有份,所以,很多国外几乎都卖不动的大型suv,在国内,深受土豪的欢心,比如说陆虎那款如同坦克一样的suv——揽胜,国内销量非常高。   “藏獒的个子,是在大型犬里面那是绝对超级大的,也非常威猛,养一只很有面子。”   陈亚茹说道:当时几个大老板,瞧准了藏獒的市场,开始联手炒作了,如果他们把藏獒随便卖,可能会卖出几千块的价格,但是和后来一直极品藏獒一千三百万的价格,完全没法比。   要说炒作藏獒这事,我听东北阴人“老畜”稍微提过,现在藏獒市场崩盘,藏獒不值钱了,老早几年,还是很值钱的。   陈亚茹说:当时几个老板,合起伙,炒藏獒的概念,当时,他们找了一个挺出名的富豪,那富豪是他们朋友,他们让那富豪,假装花了一千万,买了一条藏獒,其实那富豪,一分钱都没花。   然后,那富豪摆了一个很大的排场,在山西的机场门口,弄了四十多俩劳斯劳斯为他自己接驾,或者说,说为他从西藏空运回来的一条藏獒接驾。   当时引起了媒体的轰动。   很多媒体都去采访那富豪,报纸也不停的刊登那老板的新闻:山西顶级富豪,一千五百万买狗!   这新闻,顿时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球,然后,那个富豪,对着电视媒体,不停的诉说那些编造出来的藏獒故事。   什么一只藏獒力敌群狼围攻,忠心护主的故事。   什么藏獒曾经是成吉思汗征服亚洲大陆的得力队伍,等等。   这些故事,深得人心,其实逻辑不成立的。   比如说藏獒——藏獒的战斗力,是完全不及草原狼的,不光智力差了很远,甚至连凶猛程度,也是有所不及。   至于藏獒部队,更是无稽之谈了,现在全世界,利用率最大的军犬和警犬,全是德国牧羊犬和边境牧羊犬,因为这两种犬类,服从性非常高。   藏獒的服从性几乎是零,打仗的时候放出去,咬了自己人都不知道呢!   不管这些关于藏獒的故事,到底有多么错漏百出,但真实的情况是——藏獒的价格,是节节攀升。   最高的一只藏獒成交价,高达一千多万。   藏獒,在早几年,成为了有钱人热衷的宠物。   古玩,和藏獒,其实是一样的,大部分都是小圈子里的人,开始着手商议,然后开始找有钱人炒作,赚那些没什么太多钱人的钱,和暴发户、新贵的钱!   《让子弹飞》里面有句台词,叫“得让豪绅出钱,带着百姓捐钱。豪绅捐了,百姓才跟着捐。钱到手后,豪绅的钱,如数奉还;百姓的钱,三七分帐!”   炒作行当说白了,和这句台词是一回事。   什么红木、什么古玩、藏獒、什么奢侈品,包括网络游戏神豪,都是这样炒作出来的概念!   陈亚茹说:古玩本来就是古人精神的延续,你说他值钱不?如果你对这件东西有深厚的感情,对你当然是无价之宝,可是现在,大部分都成了玩物,充知识分子、充豪门大户的门面玩意儿,这就一文不值了。   她说:我说古玩无价,不是说古玩的价格太高,而是古玩这个东西,本来就不值钱!文物为什么有价——因为我觉得,文物都是天价,都是值钱的,比如说司母戊鼎,我觉得价值几十亿,这是有价钱的!   “所以,我不倒腾古玩!炒作概念,对我而言,和欺骗无异,这样的钱,赚得脏。”   陈亚茹说道:所以,我鉴定古玩的技术很好,但是,我从来没有去过北京!   “哦!”   我心里对陈亚茹有了新的认识。   其实炒作赚钱,违法不?   不违法!   但是,也不怎么光彩。   陈亚茹,就是一个内心充满了纯粹的人!   闪天阳听了陈亚茹的话,也说道:你是高人,我是小人,刚才我不该和你争的,我的人生境界,完全不如你!   哎!   别说闪天阳了,就说我们几个,谁敢说自己的人生境界能和陈亚茹比?   这姐妹,真的像是一个隐士高人,怪不得她不喜欢空调、烤火炉子,要用身体,来感知四季的变化呢。   对于这样的妹子,我不会采用她的生活方式,但是……我对她,无比尊敬。   一个“古玩无价,文物有价”的妹子。   陈亚茹对我说:其实我真想接着这次破解白云村诅咒的事,来找到那失落的“神河古国”呢,我人生的兴趣,就是在发掘先人留下的足迹。   她这话出口,闪天阳,猛地踩住了刹车,问我们:你们说什么?神河古国?   “是啊!”我说。   闪天阳说:我家里有一个祖传的宝贝,是一个葫芦,上头写了几个字,我找人翻译了一下,他告诉我说甲骨文,是“神河”的意思。   “真的?”陈亚茹问道。   我们也在激动。   又是神河?   又是侧面证实,曾经白云村,有一个没有被历史记录下来的古国吗?   如果这个古国,真的存在,为什么……没有一本历史的传记,记录下来?   我们这次,破解陈雨昊和白云村的诅咒,是一件事。   发掘一个未知的文明古国,又是另外一件事!   都是大事啊!   闪天阳说:是真的——只是,他也不知道神河到底是什么意思,其实村子里,早些年的时候,有很多关于“神河”的古玩,不过,村子里穷,过不上日子,就拿去卖钱,我这些年盗墓,手里头有钱,那个葫芦就一直没卖。   “回家了,拿给我看看。”陈亚茹说道。   闪天阳说一定的。   ……   两个小时之后,我们到了小浪底,坐着闪天星的羊皮筏子,去了白云村。   到了村子里,那闪天阳,直接去他屋子里拿那个“神河”葫芦。   我们四个,则直接去了陈雨昊的屋。   到了屋子里,我指着躺在床上的陈雨昊说到:亚茹妹子,他就是陈雨昊。   陈亚茹走向了陈雨昊,一边走,一边说:一模一样……真的一模一样。   我问她什么一模一样。   她说她曾经幻想过“河内王”的模样,那“神河古国的战神”——河内王,就和陈雨昊,一模一样。   说完,她还伸手,去触摸陈雨昊的脸。   柷小玲一把给陈亚茹打开了,骂道:乱摸什么呢?你自己家东西是不?   “没有,没有!”   陈亚茹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缩回了手,说:河内王,一定在的,这是命中注定的缘分!   “什么命中注定的缘分。”柷小玲叉着腰,呸了一口:你就是瞧雨昊长得好看!   “不!我说的和你不是一回事。”陈亚茹说:我有我很爱的一个人,可惜……以后我们也无法在一起了,我不会对任何男人产生情愫的,我只是想——河内王和神河古国,是一定存在的,也许,我这次,又能够见证先人留下的足迹了。   柷小玲冷哼了一声,没说话。   我则帮忙打着圆场。   要说这时候,进来人了。   闪天阳进来了,他的手里,捏着一个葫芦。   这个葫芦,模样很古朴,同时,上面写了几个甲骨文字体。   陈亚茹接过了葫芦,看了一眼之后,说道:翻译这个甲骨文的那个专家,水平不行,他只看出了神河二字,却没有看到,这葫芦肚身上,还写了六个字——河内王闪千机!   她对我说,这六个字,在帛书上也见过,只是她没搞清楚,河内王闪千机是什么意思。   闪天阳直接说道:可能……可能是一个叫“闪千机”的人吧——我就姓闪,我们村子里,也还有好几户人姓闪!   “闪是姓?”陈亚茹问道。   我说是啊……这哥们叫闪天阳,他哥叫闪天星,就是“闪”姓很罕见而已。   “哈哈哈哈哈!”   陈亚茹忽然仰天长笑,笑得很无奈:河内王闪千机——我一直都想不明白——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搞了半天,搞了半天,这是一个名字——那个河内王,就叫“闪千机”!   完了!   这个葫芦,更是侧面验证了——神河古国的存在。   在我们一群人围着葫芦的时候。   忽然,一只手,抓过了陈亚茹手上的葫芦。   我们望了过去,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陈雨昊竟然恢复了生机,他拿着葫芦,一遍扭着歪斜的步子,同时,还往嘴边凑:天下之事之于酒,皆是小事,闪千机一力扛国,心力憔悴,不如一壶浊酒长醉,万古如一夜!   第二更到了哈!么么哒,么么哒。 第四百零六章 落宝铜钱(烟花姐冠名)   “天下之事之于酒,皆是小事,闪千机一力扛国,心力憔悴,不如一壶浊酒长醉,万古如一夜。”   陈雨昊不停的扶着那个“神河”葫芦,不停的重复着这一句话。   他握着葫芦的手,不停的打着颤抖。   同时,那葫芦,像是冒出了一团黑色的烟雾一样,云蒸雾绕的。   下一刻,陈雨昊的脸上,再次浮现出了九条龙的纹身。   陈雨昊已经支持不住了,最后,他说了四句话:龙神戟、醉琉璃、乌刚战甲——千机变!   说完,陈雨昊一下子晕了过去,躺在了地上,松开了手上的葫芦。   柷小玲立马扑了上去,将他给抱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床上。   陈亚茹戳了戳我的肩膀,说:看出来了吗?   我说看出什么来了?   她说:你有没有看出来——陈雨昊似乎和神河古国的河内王,有很重大的干系?   我说这有啥关系?   “不知道!”   陈亚茹说她其实不太清楚,但是——河内王和陈雨昊描述得一模一样,同时都有九龙拉棺的纹身。   而且刚才陈雨昊抓住那个“神河古国”传下来的葫芦,整个人都不好了,说一些怪话,这些线索,都一一指向了,河内王和陈雨昊,有很大的关系!   我谁也说不清楚。   陈亚茹说:我感觉,这白云村的诅咒,是关于曾经神河古国“河内王”的……和陈雨昊有关!咱们得从这个点,出发才行。   我说是啊……那你有什么办法没有?你开头不是说过,你能用“走阴”的方式,来追寻诅咒的来源吗?   “能!”   陈亚茹说:我肯定能——现在土生阴出土了,我是能办到的。   说完,她让我们拿出那根短棒,她要拿着短棒,去追寻诅咒的来源——白云村的诅咒来源!   “行!”我从兜里,想要掏出短棒。   不过,我才掏出了短棒,忽然间,我想到一事,如果在这里掏出短棒,那陈雨昊在发生点什么,那怎么办?   我喊着冯春生和柷小玲,打算去外面去亮那土生阴的短棒。   结果,柷小玲并不打算出去,她跟我说:你们去吧,我哪儿都不去,就在这儿陪着陈雨昊!我不希望他出点什么事情。   “行!”   我知道现在柷小玲,铁定是离不开陈雨昊了。   我和冯春生。陈亚茹三个人,往屋子外面走。   我们从屋子里面,往外走,走到了那个大堂屋内,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里是晚上,这大堂屋内,本来有很多人打牌的,可是这儿,一个人都没有了,萧索得不行。   不过,在我们三个人刚刚走出了堂屋的门口,却发现门口,数百个人,举着火把,把我们三个团团围住。   其中走在最前面的一个人,对我们吼道:赔我的媳妇,你们赔我的媳妇!   我有点不明白了,怎么这个人,找我们赔媳妇?   我还看见村长李谷在。   找我们赔媳妇的这个人,没什么明显的畸形。   他盯着我们,死死的看着。   我问李谷:这是哪一出啊?   “哪一出?”李谷往地上磕着旱烟杆子,磕得干干净净后,往烟锅里加了一些烟丝,点着了,抽了起来,说:血咒出现了,白云村的血咒出现了,这王家娃子的媳妇,死了!   又是血咒?   我们不走,血咒就会持续!只是,这次血咒,来得如此之快?   我问李谷:什么样的血咒?   李谷指着王家娃子说道:他下午,支了一口大锅,煮了一锅肉,喊我们去吃,去了七八个人,吃得那叫一个欢腾,可是吃到了最后,有人一翻那底下的渣滓,竟然翻出了一个巴掌,巴掌上面,有七根手指!   “这王家娃子,煮的肉,就是煮的他媳妇的肉——他媳妇的右手,有七根手指头。”   李谷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惨祸啊,惨祸!吃了自己家的媳妇……啧啧!   我眯了眯眼睛,盯着那王家娃子,又盯着李谷,说道:吃了自己的媳妇,还喊了一大群人,分而食之,实在是凄惨,不过,这事,和我们有关系吗?   “当然有了!”   李谷重重的吸了一口烟,烟雾中,他的脸,有些狰狞,他一字一顿的说道:我得告诉你们……这是血咒,是你们几个人过来,引起的血咒。   “不要把任何的事情,全部怪到血咒上头来!”我指着李谷,说道。   李谷说:我带着这么多人,来找你们,也不是兴师问罪,我只是希望你能记住——这是你们做下的孽,日头已经过去一天了,如果在我们七日之约后,你们依然没有破解白云村的诅咒!那你们就小心一点吧。   “所有的罪孽,都由你们来偿还。”李谷恶狠狠的骂道。   我捏紧了拳头,冷笑了一声,没说话。   那王家娃子也站起来,抹干净了脸上的泪痕,对我们恶狠狠的说道:我媳妇,是为村里的血咒牺牲了,如果她的牺牲,毫无价值,我也要把你们一起煮了!   我摇摇头,说道:到时候,悉听尊便!现在,别废话了!   李谷的脸,不停的颤抖着,接着,他挥了挥手:走!   他一声令下,白云村的村民,全部散了。   我却感觉,这暗地里,有人似乎在窥伺我们,有人在阴暗的角落里面,盯着我们几个,伺机而动,要将我们,用血咒,全部“斩杀”。   我们三个人,继续往外走。   路上,冯春生愤愤不平的骂道:血咒血咒,自己煮了自己的媳妇,吃了媳妇的肉,这也赖到血咒上?扯几把蛋呢!   “这分明就是要让咱们背黑锅!”冯春生骂骂咧咧着。   我看向了冯春生,说道:春哥,你帮我捋捋哈!一旦有人要帮助这个白云村子,化解这个村子所谓的诅咒,就会出现血咒,对不?   冯春生点头说是啊!   我说:这事……有蹊跷了——血咒,我感觉是有人不想让村子里的诅咒解开!   “不想解开?”冯春生忽然沉默了。   我和陈亚茹也都沉默了。   最后,冯春生问我:你的意思是,有些人,怕村子的诅咒解开,所以,一旦有外人来帮忙,就会用血案,来逼救助的人离开?这人是人是鬼?   我说:也许是这个村子的诅咒本身吧!   我说了一个玄乎其神的答案之后,我又说道:刚才,我感觉有人在暗中窥伺我们!   “你的感觉准不准?”冯春生问我。   我说我自从被“性蟥”弄出了通感之后,经常会有一些奇怪的感觉——这次的感觉,说不好准不准!   冯春生说:也就是说,我们如果继续破解村子的诅咒,也许,那个暗中窥伺的人,有一天会把魔爪伸到我们的身上来?   也不是没这个可能性。   如果他发现,我们的心意太过于坚决,铁定会用一些残忍的办法——来弄死我们的。   毕竟,杀了我们,才是让村子诅咒无法破解最有效的方式!   冯春生问我怎么办?还继续整吗?   我说当然整了,陈雨昊的诅咒,还在持续呢!咱们只能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了!   冯春生咬着嘴唇,骂道:等着吧——过两天,血咒的事,肯定会越演越烈的,到时候,村子里的人,对咱们的仇恨,肯定会增强,到时候,咱们支撑不支撑得下去,都是一个问题呢!   “管他呢!亚茹妹子,走阴吧。”   我让陈亚茹继续走阴。   陈亚茹点头,我们三个,到了一个没人的位置。   陈亚茹直接从背包里面,拿出了一打纸钱,和一个铜钱,还有三根线香。   她说她要开一个法坛!   同时,她捏着那枚铜钱,说:这叫“落宝铜钱”,在打造的时候,一共淬火九遍,每一次淬火,用的都是尸油,阴气很重的——外加土生阴一行的高人开光,能够追踪到土生阴的味道。   “我们有这一截土生阴的短棍,自然能够找到这件土生阴的其他残骸!”陈亚茹说道:帮我看着,不要让其他人过来。   我说行!   我和冯春生,一人站了一个方位。   陈亚茹直接把纸钱点着了,然后将落宝铜钱,扔在了烧着的纸钱上面。   接着,陈亚茹点上了那三根香,单膝跪地,嘴里念念有词。   东北阴人的手法,大多和鬼神、精怪联系在一起,十分神秘,我和冯春生也是看不懂,只能守着。   大概进行了几分钟,忽然,我看到我前方的草丛,忽然动了。   接着,草丛里面,发出了刺啦刺啦的声音,像是草丛里面藏着什么东西。   我仔细的盯了一眼,那草丛,继续稀稀拉拉的动着。   那里面藏着什么?   或许是——村里的血咒,来找我们了?   我们刚才可是预测,那血咒,也许会找我们下手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啊!   我回头望了一眼,冯春生正在盯着他的位置,陈亚茹还在烧着纸钱,我不希望惊动他们,我直接从裤兜里面掏出了一把匕首,这还是在村里吃羊肉的时候,我顺了一把,用来防身的。   我提着匕首,猫着腰,一步步的往前走着。   一直走到了那草丛里面,我猛地用匕首,剥开了草丛,却发现,是一个夹子,夹住了一只山鼠!   那山鼠惊恐的看着我。   我却叹了口气,吓我一大跳啊——我还以为是什么呢——搞了半天,原来是一只山鼠!   我正高兴呢,忽然,一条尖锐的东西,顶住了我的后脖颈。   第一更到了,第二更继续哈!么么哒。 第四百零七章 窗前狼影(图文哥冠名)   我感觉到一条尖锐的东西,顶住了我的后脖颈,那物事,通体发凉,刺在我的后脖颈上,十分的不舒服。   我轻声问道:哪儿的高人?   “嘿嘿!”   我的身后,传来一阵憨笑,憨笑过后,那人说话了:水哥,我!   我猛地回过头,看到了我身后站着的人,竟然是闪天阳。   我问闪天阳:你躲我后面干啥!   “有话想跟你说,不吐不快。”闪天阳收起了手里的家伙。   这家伙的手上,拿着个什么?   一套巨大的弓弩,弓弩的箭头,发着冷冷的寒光,渗人得很。   我指了指冯春生和陈亚茹他们,说:他们忙着在,咱们找个地方聊。   “可以!”   闪天阳笑了笑,把弓弩扛在了背上。   接着,他带路,带着我穿过树林,到了一条斜坡的边上。   他跟我说,白云村晚上的深山里,有野狼,所以,他随身带着一套弓弩进山。   我问闪天阳:你想找我聊什么?   “你应该看出来了吧?”闪天阳问我。   我估摸到了他的意思,但是没打算说破,就装糊涂,说:看出什么来了?   “你别骗我,我知道的——你肯定看出来了,村里的血咒,是有人在作祟!”闪天阳说:就是有人不希望诅咒解除!   我咬了咬嘴唇,试探性的问道:你怀疑是谁呢?   “我怀疑……我不知道是谁。”闪天阳说了一阵后,摇了摇头:我怀疑,这作祟的血咒,不是一个人。   “那是什么?”我问。   闪天阳摇摇头,说:水哥,要知道,血咒出来的年份,多少年了,不说远了,上千年是有了——如果血咒是人作祟的话,那什么人,能够活到一千年的?绝对不可能。   他又说:我怀疑——是山狼精怪!   “山狼精怪?”我盯着闪天阳。   闪天阳说他小的时候,专家组的人,进来检查村子里的基因、水源、食物,妄图查出村子里畸形的秘密——那时候,血咒产生了,死了七八个人,里面有一个,就是他.妈。   “你妈?”我问闪天阳!   闪天阳说是的,就是他.妈妈。   他.妈妈,就是血咒里死去的。   他说那天晚上,他一个人,在房间里睡觉,忽然,听到他.妈妈一声尖叫,他当时吓得不行,头一缩,彻底缩到了被子里面。   “不对啊!”我说你母亲出事,你第一反应不是应该出去看看嘛。   “村子里的人,胆子都小……我胆子也小。”   闪天阳说。   我叹了口气,让闪天阳继续说。   他说他.妈妈,持续叫了好几声,他感觉事情不对,才蹑手蹑脚的趴在门缝上头看,他看到自己的母亲死了,被人钉死在墙上,一根巨大的铁钉,穿透了她母亲的眉心,把她像是一串腊肉一样的,钉在了墙上。   鲜血,在他母亲身上,肆意的流淌着,画面极度残忍。   闪天阳说:我母亲死了,我不敢出去帮他收拾,我就趴在窗户上看,结果……我看到了这辈子,最让我有心理阴影的一幕。   “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我看到窗户上,忽然伸出来了一个狼头,那狼的眼神,像是人一样,人笑时候的那种眼神,初看,十分慈和,但细看,又很邪魅!”   我说然后呢?   闪天阳说他见到了窗户上的狼头之后,疯狂的爬进了衣柜里面,压根不敢出来,他的唯一想法就是——躲、藏!   他藏进了衣柜里面,一直到第二天,村里的人找进来的时候,他才敢出来。   闪天阳对我说:我特别爱我妈……我也想过给我妈报仇。   “你希望我破解诅咒,顺便查出,血咒背后作祟的,到底是什么?”我问。   闪天阳点头。   我又问:那你敢给你妈报仇吗?   “这……这我……”闪天阳又纠结了起来。   我说你压根没有冲动杀人的胆子。   闪天阳叹了口气,说:其实村里也是有正常人的,我和闪天阳就是,这些正常人,也出门过,也想着去外面的世界闯一闯,可惜,都回来了。   “为什么回来了?”我有点不理解。   在外面,混得再差,也比待在这个白云村里强吧?   闪天阳直接说道:因为村里的正常人,出去打工,会被人百般嘲讽——我们懦弱、自卑、胆小,不管去哪儿打工,都要被人无情的踩踏,说个最简单的,村子里有个叫闪福的,去了外面打工,人家欠他钱,他不敢还嘴,人家嘲弄他,他也不敢还嘴,这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那些人变本加厉,各种揍他,拿他出气,他也就忍着,压根还手,于是,他厌倦了外面的世界,回了村子里面。   “在村子里,他至少还像个人!”   闪天阳说。   我叹了口气,村子里的人,是真的惨。   这年头在外面工作、打工、学习,不说要凶狠,至少得有一分胆子,保住自己不被人欺负吧?   “真的,水哥,我和你站在一边的!这次,如果村子里,因为血咒,给你莫大的压力,我会挺身而出的!”闪天阳站起身,说道:这个村子,需要改变——我们这一村子的人,不能再像一头头的蛆一样的活着,活在一个茅坑里。   “我希望,你能帮我们,摧毁这个茅坑。”闪天阳站起身说道。   我笑了笑,说:如果村子里的人心,不能勇敢无畏,那摧毁了一个茅坑,不过也是在这个茅坑的基础上,修一个精致的厕所,没什么两样。   “一定可以的,村子里会变成新世界。”闪天阳很坚决的说。   我站起身,。拍了拍闪天阳的肩膀,说:但愿!   “我要复仇,我要改变村子,我要找出那个害死我母亲的山狼精怪!”他才说完这番豪言壮语,忽然,猛地趴在了地上,保住了我的大腿,颤抖的指着半山腰的位置。   我扭头看了一眼,也差点汗毛直立。   我们看见了什么?我们看见,在半山腰上,走着几道白色的影子。   那些白色的人影子,穿着雪白的长袍,走起路来,像划似的,幽灵得很。   最诡异的是,隔着老远看,那几个人的脑袋,毛茸茸的,黑色的长毛,铺在了头上。   我连忙也趴了下来,小心翼翼的看着那几个白影子。   很快,那几道白影子,距离我们,只有简单的几十米的距离了。   这个距离,我算差不多看了那几个人的头,模模糊糊的看清楚了——那几个人的脑袋,是狼脑袋。   “是他们,是他们!又看到他们了。”闪天阳的声音,惧怕得带着哭腔,死死的扣住了我的腿。   我让闪天阳放轻松,不管那狼头人身的,是什么怪物,咱们得轻松点。   闪天阳依然紧紧的扣住我的腿。   他要是这样,迟早坏事。   好在,那几个狼头人身的怪物,离我们四五十米的时候,茬过了另外一条山路,离开了。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坐正了身体,吭哧吭哧的喘气。   难道说——村子里的血咒,就是那群……那群人身狼头的怪物?   要说狼身人头的怪物我见过,那还是在长乐镇里见到的“罗刹鬼”,这狼身人头的,到底又是什么玩意儿呢?   我把闪天阳给揪了起来,说:你现在回村子,诅咒的事情,我自己想想办法,行不?   “行!我现在就回去。”闪天阳的声音,十分不平静。   我一撒手,这家伙撒丫子就跑,明显是被那“狼头人身”的怪物给吓唬住了。   我则转身,回了冯春生和陈亚茹那边。   陈亚茹给“落宝铜钱”做的法式,差不多搞定了。   她跟我说,现在跟着落宝铜钱走就行了。   她说落宝铜钱吸收到了“铁棒”的阴气,能够分辨这阴气的同类,也就是找到那铁棒的残骸。   我说那就赶紧走呗。   陈亚茹直接扔下了铜钱,那铜钱一直往前滚,我们几个人,不停的往前跑,追着那铜钱。   在追铜钱,让铜钱“走阴”的时候,我还问冯春生:有没有听说过狼头人身的怪物?   冯春生说他哪儿见过这个东西?   倒是陈亚茹,她说她听过“狼头人身”的怪物。   我连忙问:那是啥玩意儿?   “就听过传说,说叫“咬夜人”,河南陵墓多嘛,有一些古籍记载,咬夜人,大多数都是晚上出没——看守陵墓的,当然,也就是传说。”陈亚茹说:最近不有报道嘛,说河南洛阳这边,生态环境搞得可以了,狼群重现了!我感觉,不是狼群重现了,是咬夜人出来了。   咬夜人?   咬夜人到底是干啥的?   我问陈亚茹:他们具体有什么本事?   “太细致的也不清楚,我就是翻看洛阳地理志的时候,看见过这个玩意儿,没太留神。”陈亚茹说道。   我说行吧,难道说,白云村的血咒,就是这群咬夜人?   我也没太往心里去。   我们三个,一直顺着铜钱跑,一直跑一直跑,竟然跑到了黄河边上。   那铜钱,还要往黄河里面走……陈亚茹一把抓起了铜钱,说那铜钱要进黄河,咱们进不去啊,怎么办?   我往黄河上瞧了一圈,发现,黄河上头,有人在唱歌——歌声还很悠扬。   我立马朝着陈亚茹说道:没事,有人!那唱歌的,估计是闪天星。   那划羊皮筏子的闪天星,第一次带我们过黄河的时候,就假装幽魂,在黄河上头唱戏,估计,他又在干河匪的买卖呢。   我正要喊闪天星的时候,忽然,我们身后的林子里面,钻出了一个人。   那人张口就喊我们:水子、春哥,大半夜的,来黄河边干啥呢?不知道今天闹水龙啊?   第二更到了哈!么么哒。 第四百零八章 黄河鬼棺(烟花姐加更)   那人张口就喊我们:水子、春哥,大半夜的,来黄河边干啥呢?不知道今天闹水龙啊?   我定睛一看,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闪天星。   我连忙问闪天星:你没在黄河上划羊皮筏子呢?   “开什么玩笑,今天是十五!闹水龙,上黄河,那不是找死?”闪天星笑咪咪的说。   我说啥叫“闹水龙”?   “水龙就是水鬼!”闪天星说:上次我不跟你们说了吗?这黄河上,水鬼很多的……我和闪天阳是活死人,平常日子敢上黄河当河匪,可这十五的日子,我们是压根不敢去,总结出的规律,十五的晚上,水鬼太凶了。   我盯着闪天星说:那河面上的水鬼,是真的水鬼?   “废话!”闪天星说:上了,除非你道行太高,不然必死无疑。   我问闪天星,你竟然不上黄河,大半夜的,在这干什么呢?   闪天星哈哈一笑,说:我啊……我大半夜睡不着,就想着听听黄河的声音,心里头踏实。   他接着说:这些天仰仗你了——要是能破了村子里的诅咒,杀羊杀牛,大吃一顿。   我说吃都是小事了,接着我问闪天星:要不然,你陪我们上黄河?   “开什么玩笑?”闪天星直接说道:我才不去呢……找死去的?   这黄河闹水龙,这么凶险吗?   陈亚茹说:既然这么危险,那明天去?   明天去?现在看样子,只能到明天再去。   我有些不舍的回头,看了身后一眼,这一回头,我看见了什么?我看见了一艘小船,小船上,坐着几个人,那几个人,都穿着惨白惨白的衣服,脑袋是黑色的——这是,我在山里面,见到的那群“狼身人首”的精怪?   一下子,我不想走了,我指着黄河说道:有问题——春哥,亚茹妹子,你们看看。   他们一看那黄河之上的小船,同时说道:咬夜人?   闪天星也瞧了那边一眼,一下子,吓趴在了地上,瑟瑟发抖。   他估计也知道,那些狼身人首的家伙,就是害死他母亲的家伙?所以,内心由衷的恐惧起来了?   我连忙按住了闪天星的头,说道:你仔细看看,害你母亲的人,就在那黄河之上呢!   “那,那又能说明什么?”闪天星的身体,不自主的打着颤动。   我说跟我一起上黄河,我们破解村子里的诅咒!破解了诅咒,我们就能找到那群人,其实,破解了诅咒,是不是真的能找到那群人,我实在是不知道。   但现在,话,就得这么说。   闪天星听了,说:确定。   我点头,说确定。   “好!”闪天星努力的点点头,瞧着那船只已经消失的水面,说:我带你们上黄河。   其实白云村的村民,确实胆小,但是他们在仇恨面前,好像没有那么胆小。   很快,闪天星带我们到了皮筏子的地方,上了黄河。   陈亚茹直接把落宝铜钱,扔在了河面上。   那铜钱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在水里竟然游动了起来,游动的速度还不满,我们开着羊皮筏子,勉强能够跟上。   闪天星战战兢兢的带着我们,游了许久,方才划船到了河中央。   在我们的船只,刚好到河中央的时候,我们发现事情了——这河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小岛一样的玩意儿。   那小岛,高耸十几米,小岛的四周,都是人造的石头楼梯。   “消失的神河古国遗迹吗?”   陈亚茹缓缓失神,说道。   我说上岛。   “那都是水鬼的岛,别上。”闪天星央求我们。   就在这时候,我们听到了叮当的一下,我就发现,那铜钱,率先上岛了。   落宝铜钱都上岛了,这说明——这岛上,有土生阴的存在?   这下子,由不得闪天星了,我逼着他,划船到那小岛旁边,同时,我们四个人,一起上了岛。   那岛上的台阶我细细的数了数,一共一百零八阶。   冯春生说这真的是“神河王朝“的遗迹。   陈亚茹也确定了,因为这些台阶上,都刻着字,和陈亚茹那份帛书里的字,一模一样——确切就是神河王朝的东西。   这个王朝,为什么没有被解开?   这里面,到底是经历了什么?   冯春生还说,为什么这台阶一共是一百零八阶——这是对应天上的星辰——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这个小岛,不是小岛,应该是“占星台”。   他说古时候,都会修一个占星台,用来占星卜卦!   我们四个人,继续顺着楼梯上去。   上到了最高层,是一个非常大的平台,至少一百平米的大小。   在平台上,有各种各样的图案,都是一些类似图腾的东西,当然,也有一些很神奇的画。   比如说,最中央,有个人,身背长戟,穿着黑色战甲,身体被九条龙环伺,这人,面如冠玉,身材修长,容貌俊美,活脱脱的就是陈雨昊啊!   “这就是河内王——闪千机!”   陈亚茹指着那人说道。   我和冯春生看了很久,说道:像……太像了……真的太像了,太像陈雨昊了。   “可不是像咋地,完全就是一模一样。”闪天星也说。   除了陈雨昊的图案,接着,我们还看见了一幅“巫师拜月”的图。   中国老早就有巫了。   陈亚茹说:巫师拜月的图,经常可以在遗迹里面看见,古时候的人,向往圣洁的月亮,所以,对月亮,多有跪拜的行为。   这个平台上巫师拜月的图,非常不一样。   因为那些巫师,都是穿着白色袍子,人身狼头的巫师,就好像我今天,在半山腰和黄河小船上,看到的那“咬夜人”一样。   “这不是咬夜人,这是神河的巫!”冯春生说道。   我们几个人,被这些东西惊呆了。   就在这个时候,落宝铜钱,忽然在平台上,不停的跳跃着。   “这是?”我问陈亚茹。   陈亚茹说:这个平台不是实心的,这是空心的,下面,有东西!   她踩了踩脚下。   我们立马趴在地上寻找,这个从黄河里面,凭空升起来的小岛,难道说……有机关?   我们四个人,寻找了好久,也没瞧见,这平台上,哪儿有什么机关暗道的。   最后,我倒是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我指着地上的一道槽,说道:你们看,这地上有一道长槽,这槽,很细但很长,会不会是什么机关的?   冯春生一拍脑袋,说:水子,你记得刚才巫师拜月的图不?那里头,每一个巫师的手上,都像是沾惹着什么东西,我想,就是血!血祭!   “你的意思是?让我用血,灌满这个槽?”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说:废话干啥?快点干!   我去!   我反手拔出了匕首,对着小臂割了一刀,血液,流了出来,落在了血槽里。   很快,血槽满了。   接着,我们看到,那血槽里的血液,像是沸腾了一样,咕咕咕咕的冒着泡泡。   很快,那平台忽然,一阵轰隆隆的巨响——我们几个,慌忙躲到了平台的周围。   在我们刚刚到平台边的时候,忽然,平台里面,升起了一尊青铜棺材。   那铜管,奇大,奇宽,上面有各种各样的神兽雕刻。   同时,我还能看到,那棺材的外面,挂着九条铁锁链。   “这就是九龙拉棺的棺材吗?”冯春生长大了嘴巴,吃惊的看着那棺材。   现在我们彻底懵了——我感觉,这数千年前的“神河古国”,可能真的是一个高度文明的国家,只是,为什么这个国家,没有出现在史书当中,也没有出现在后世人的传说里面呢?   我们正想着呢。   忽然,那棺材的盖子打开了,我们四个人,直接被那棺材给吸了进去。   在那棺材盖合上的一瞬间,我看到,棺材动了——同时,那棺材上面的九条锁链,伸到了黄河的水里头,水里多出了九条黑色的影子。   “这是龙吗?九龙拉棺的龙吗?”我在想。   不过,很快,我想明白了——那拉动棺材的黑影子,不是龙,是黄河的走蛟!   老早我们就听说黄河有鬼棺,有走蛟。   现在这一切,是成真了?   轰隆隆!   轰隆隆!   接下来的几分钟,我们听到了巨大的,鼓动耳膜的声音,我们直接晕死了过去。   等我们清醒过来的时候,我睁开眼睛,发现我们四个人,就躺在白云村子里,没有死。   不过,我们旁边,卧着巨大的青铜古棺,证明我们真的在黄河里面,见到了鬼棺!   在我们的周围,围满了白云村的村民。   李谷见我们醒了,还问我们:这棺材……你们偷来的?   有病吧?这特么棺材,至少几十吨,还偷来的?以为都是搬山道人,能搬山是不?   我扭了扭脖子,站起身,拍着棺材,正要跟那村长说这古棺的事情,忽然,我们屋子里面,走出了一个人。   这人不是别人,就是陈雨昊。   陈雨昊这几天,一直都不能睁开眼睛。   但这一刻,他器宇轩昂,赤着上身,露出了九龙拉棺的纹身,朝我们这边走着,走着。   他走到了青铜古棺的边上,忽然,棺材盖直接打开了。   陈雨昊像是燕子一样,轻飘飘上了棺材,跳进了棺材里面。   轰隆!   棺材合上了。   接着,青铜古棺里面,传来了一阵极其刚烈的声音。   “神河王朝,英魂不灭。黑狼巫师,假传血咒。王权更替,一戟成仁——七日后,开棺正法!”   第三更到了哈!么么哒。 第四百零九章 开棺前夕(烟花姐冠名)   “神河王朝,英魂不灭。黑狼巫师,假传血咒。王权更替,一剑成仁——七日后,开棺正法!”   那棺材,传出了粗犷的咆哮。   村子里的人,一个个都跪在了地上,对着棺材磕头。   我们几个,站得笔直的。   柷小玲担心陈雨昊,直接说道:管管陈雨昊啊。   冯春生拉住了柷小玲,说道:不用去——神河王朝的河内王,真的和陈雨昊,长得一模一样!刚才你也看到了,陈雨昊,是自己进了那黄河鬼棺的!   柷小玲盯住了冯春生,问:你什么意思?   “我还能是什么意思?”冯春生指着棺材说道:那陈雨昊,不会出事的,你现在强行开棺,是害了陈雨昊,害了我们,也害了你自己!   柷小玲没说话了,沉默着说道:那就这样吧。   只能这样了。   黄河鬼棺说七日之后开棺,所有人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   我、冯春生、柷小玲和陈亚茹,四个人,也回了屋子里。   现在,我们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   等七天的时间过去。   这七天里,发生了很多诡异的事情。   首先是村子里起了巨大的雾霾。   这雾霾,弄得村子里面,能见度很低,苍茫大地,屋子外面,伸手不见五指。   村子里起了雾,来了鬼棺材,很多村民怕了,要往村子外面逃。   可惜,没有一个人逃得走。   他们走着走着,又回来了,仿佛鬼打墙了一样。   这是“起雾”的怪事。   第二件怪事,就是闽南公安局的副局长,竹圣元,给我打过来电话。   电话里,他很悲伤的说:组织把我双规了,现在出来了,内部已经定下了免职——我明天开始,就是刀枪入库,马放南山了——水子,以后韩老板和张哥的事,要靠你们自己了。   我安慰着竹圣元。   不过,竹圣元话锋一转,说道: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这是一种莫名的悲壮,我不喜欢这种悲壮,我还想再博一次!我要拼!   “拼什么?”我问。   竹圣元说:我要把咱们失去的东西,给抢回来……水子,你帮我一次,如果成了,咱们功成名就,如果失败,也对咱们没什么损失!我、你、冯春生,咱们三个的命运,是完全绑在一起的!   其实竹圣元打来这个电话,并没有什么奇怪的。   但奇怪的是,我正想要回竹圣元的话时候,忽然,电话里传来了一阵阵的忙音。   手机的信号消失。   整个村子里的信号,全部消失。   电话、网络、电视机,所有的信号,都没有了。   白云村,像是被屏蔽了一样,和外面失去了所有的信号。   我们感觉到了强烈的不安。   也就是说,我们想要逃走,那奇怪的雾,会把我们笼罩起来,死都出不去!   如果我们想要对外面呼救,依然没有任何作用。   因为我们的网络、电话,全部被切断了。   我们想要逃走,完全不可能。   我们都像是被困在笼子里的牲口,随时会被斩杀!   这两件怪事,应该都是鬼棺捣乱的。   第三件怪事,就是那大雾里面,有兵马厮杀的声音。   那大雾里面,有刀枪碰撞的声音,有烈马嘶鸣的咆哮,也有凄凉的呐喊。   像是白云村的周围,有什么大战一样,十分让人恐慌。   我们这些人,在村子里面,每天听着战争的声音,心里咯噔个不停,用陈亚茹的话说——这都不用等到七天,只要三四天,咱们这些人,还不得疯在这儿!   战争的声音、迷雾、通讯带的断裂,三件怪事,不停的折磨着白云村的村民和我们。   这三件怪事的发生,却没有阻止血咒的发生。   每天都有人死去。   第一天村头二牛子一家人,在堂屋聚餐的时候,他们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把自己的头,快速的砍了下来,掉下来的人头,还挣扎的说道:这群外乡人不死,血咒不灭!这群外乡人不死,血咒不灭。   第二天,村西的王虎,像是得了魔怔一样,直接用铁钎子,疯狂的折磨着村里的闪家寡妇。   他把闪家寡妇踩在了地上,然后,用铁钎子,不停的扎在闪家寡妇的指甲上,直接扎了进去……   第三天、第四天……一直到第六天,每天都有血咒,在发生!   到了第六天晚上,村长把所有的人,召唤到了堂屋,杀羊,杀牛,搞了个大宴会。   硕大的堂屋,挤得满满当当的。   我们总算要熬过来了。   只要熬过了今晚,明天黄河鬼棺就会开棺,血咒和白云村千年诅咒的事情,自然会迎刃而解。   我们即将要解脱了。   我们几个,可以离开这白云村了。   白云村的村民后代,也不用再有百分之八十的畸形率了。   这一晚过去,世界,重新归为安详。   这天晚上,我们大喝了一顿,李谷也疯狂的给我们致谢,敬酒,他说过:今天血咒还要再死一个人——不过没事的——最后一个人,是为了大家牺牲——明天,就是新世界。   实在话,我其实看不惯李谷的嘴脸,不过,晚上高兴,大家自然多喝了一顿。   很快,我、冯春生、柷小玲和金浩、陈亚茹,五个人喝得都有点多。   只是,今天晚上的这个酒啊,很容易上头,我们五个人喝着,竟然直接喝醉了。   我是最后一个喝醉的,直接躺在了地上,眼前一片漆黑。   等我们醒过来的时候,我才发现,我、冯春生、柷小玲和陈亚茹,四个人被绑了起来,绑在了堂屋的立柱上面。   站在我们面前的,是身上血淋淋的金浩!   金浩摆开了架势,手上握着一根铁链子,死死的望着边上围满了的村民。   那些村民,也不少挂彩的。   我连忙问金浩:怎么了?什么情况?   “哼哼!这群死无赖,想把咱们灌醉了,然后弄死我们。”金浩冷笑道:可惜,我这个人,天生不醉酒,喝再多也不怕,要不是我还清醒着,你们几个,可能被开膛破肚了。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   晚上村长喊我们狂欢,原来是一个局啊!   我猛的盯着村长,吼道:李谷——你什么德行?到了明天,血咒、白云村的诅咒,都要解开了——你想干什么?   李谷说:解开诅咒,都是谎言——你们弄过来了那个鬼棺材,一到明天,就要屠村,村子里的人,都要死!你还骗我们,说要破解诅咒,破解个屁!   我说你李谷一张嘴,真的是胡说八道啊——谁告诉你明天鬼棺材打开了,要屠村的?   李谷狠狠的说道:一到明天,立马屠村,村子里的神明,已经告诉我了。   说完,他扬起了一张帛书,扬得高高的,给众人看。   那帛书上面,一个字都没有。   我盯着李谷骂道:你拿着一个字都没有的玩意儿,忽悠谁呢?蒙谁呢?我怀疑,村里的血咒,根本就不是有鬼祟祸害,是有人为的,我怀疑,就是你李谷,不想让村子里的诅咒解开!   接着,我说:你是村长,一旦村子里的诅咒解开,你未必就是村长了,你现在是个土皇帝,可是,等诅咒解开的时候,你就是一个死驼背!   李谷盯着我,皮笑肉不笑的,拿起了帛书,笑呵呵的说道:你用恶语中伤我,无非是想逃过一死——但是,杀了你们,是村子里神明的意思——逃也逃不过,不信你们看。   他直接拿着把帛书对着电灯的地方,照着那帛书。   那帛书上,依然一个字都没有。   我倒是想要看看,这李谷,到底用什么方式来陷害我们,把我们扼杀在“开棺日”的前夕。   很快,李谷手中的那块帛书,直接燃烧了起来。   轰的一下,冒出了惨白的红苗子。   同时,带着一股子磷臭味,和我们划着了火柴之后的味道一样。   李谷这时候,激动的说道:看到了没有,看到了没有?神明已经发出了旨意了,帛书燃烧了,神明要我们杀了他们!   我差点无语了,这就是神明的旨意?你没有毛病吧!   别说冯春生这种老江湖了,就算是我——我都看得出来,这就是在帛书上,抹了一层白磷,刚才,那帛书靠近了灯火,灯火的高温,让白磷自燃了,烧着了帛书。   这特么不是坑爹吗?   初中知识啊!   我吼道:你这个骗子!   可就在我吼出这一声的时候,所有的村民,竟然对着帛书下跪了,嘴里喃喃个不停,估计都是一些神明保佑白云村之类的话。   陈亚茹也吼道:别胡来,这都是骗子,那是白磷!那是白磷!   在陈亚茹吼的时候,我喊了一声:别喊了,没作用的,大势已去!   因为我看见,那群村民,眼睛猩红,盯着我们,一种要把我们置于死地的仇恨,迅速蔓延。   他们的内心,已经完全被仇恨占据了。   “烧死他们!”   “烧死他们……他们还想要屠戮我们村子——烧死他们!”   “杀,杀,杀!”   村民的情绪,彻底被点燃了。   我摇了摇头——这群人,最可怕的,不是胆小,也不是畸形——是愚昧!   很快。   我们几个人,心如死灰了。   冯春生对着天空,咆哮了一声:想不到啊,我冯春生见过的高人无数——但到了今天,竟然翻在了一条文盲的沟里!   ??   第一更到了,第二更正在写哈 第四百一十章 勇敢的心(图文哥冠名)   冯春生无语,我也无语。   这一回,我算真正的明白了,什么叫神明。   我感觉,神明就是内在的阅历。   阅历足够的人,在阅历不足的人面前,就是神明。   就说这群村民,只要知道一个白磷起火,在他们面前,就是神明。   再假设,我们去到了一个没有见过打火机的地方,你亮出打火机来,你也是神明,没准,那些人,还觉得你的打火机,就是法宝!   我们几个人的命,估计要掉在这“白磷起火”上了。   至于这村长李谷,为什么要害我们,我们懒得管了。   现在保护我们的金浩,已经是强弩之末,很快就会支撑不下去了。   面对一群发了疯一样的暴民,我们的命,估计真的保不住了。   那群村民,把金浩和我们几个,越围越拢,我估计很快,我们的命,就交出去了。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人群里面,忽然出现了一个人。   那人骂道:都给我住手,村长是骗人的——我们村子,也根本没有神明,如果有神明,我们村子里,会有这么多畸形吗?   我定睛一看,那个骂人的,竟然是闪天阳。   那个用qq车,载我们来村子里的那个家伙。   闪天阳的背上,背着一张弩。   他的胸口,绑着好几个竹筒。   我没有想到,闪天阳竟然真的站出来了。   他站出来,指责村长李谷骗人。   闪天阳小跑到了我的面前,说道:水哥,你昨天晚上说得对,如果我们这群人,一味的怯懦,一味的胆小,就算我们没了畸形,我们也一样什么都不是,就算白云村的这个茅坑塌了、重建,也不过是建出了一个新的、精致的厕所!什么都算不上!   闪天阳接着指着李谷说道:你骗人!村里根本没有神明,村里的兄弟姐妹们,你们也想想吧——如果真的有神明,我们能是这么畸形的人吗?   李谷很自然的回答:如果没有神明,村子早就没了!畸形已经是神明的恩赐了!你说我骗人,我怎么骗人了!   “你是为了你自己的命,来煽动村里的人,杀掉水哥他们的!”   闪天阳猛地说。   李谷皱着眉头,问:你说什么?   “你是为了你自己的命,煽动村里的人害水哥他们!”闪天阳指着李谷说:因为我知道——你……昨天,被人下了血咒,血咒的内容是,你要杀了水哥他们,你就命运无忧了,如果你没有杀他们,你的命,今晚上就会没有!   “放屁!”   李谷喷了闪天阳一句。   闪天阳拉出来了他的哥哥闪天星,说:我哥亲眼所见,见到你在房间门口,给几个狼头人身的怪物下跪,那几个家伙,就是搞出血咒的人!那怪物跟你说的话,我哥也听清楚了。   闪天星这时候,也很是生气,骂着李谷:你个贱货,你口口声声说要牺牲,为了你这个牺牲——我、闪天阳还有阿来,我们三个人,从小就要吃死人肉,就是为了赚钱,养村里无法劳动的人!   “你跟我们谈牺牲,所以,阿来死在了盗墓的途中,被吕母的僵尸,吃得只剩下一个头了!”   闪天星喝骂道:不过,我和闪天阳,也没有憎恨咱们村,这些年,我们两个当了河匪,依然在养着村里那些不能劳动的人,对于牺牲,我们毫无怨言,我怨就怨老天爷,就怨自己的命不好!   闪天阳也接话道:李谷——血咒开始了,咱们村和于水下了赌约,这期间,血咒死去的人,都是牺牲的人,因为牺牲二字,那些因为血咒死掉了家人、兄弟的人,也没有找谁报复,我们都在承受这份牺牲,为什么到了你的头上,你就承受不了了?血咒选择了你,你就要灭了水哥他们,害我们村子里的人,重新回到那暗无天日的日子里去?   “明天新世界就来了。”   闪天阳吼道。   李谷冷笑了起来:你们口口声声说血咒,那我问你们,我杀了于水他们,有什么好处!   “因为血咒,不希望我们村里的诅咒解除!”闪天阳骂道:只要于水死了,下一刻,那棺材就会杀掉里面的那个陈雨昊,然后再飞到黄河里去,我们村子的诅咒,就再也解不开了。   闪天星指着李谷,骂道:李谷,你不能因为你自己的命——让我们整个白云村,重新倒退!   李谷冷冷的笑着,转过身,看向了村民,说道:刚才,神明的指示已经出现了——如果不杀了这几个人,明天早上,就要有人屠村,我们有一个,没一个的,都活不了。   同时,李谷还对村民们说:闪天阳和闪天星,其实和这次屠村有关系的,因为于水他们,就是他们两个人,送进村子里的!   一下子,李谷竟然倒打一耙,说闪天阳和闪天星,是和我们串通好,准备屠村的叛徒。   闪天阳和闪天星,彻底伤心了。   他们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我们为村子里奉献了这么多年,你们不相信我们吗?   李谷继续说道:其实这就是闪天阳和闪天星的计划——你们想想吧,他们屠村,就是为了给“阿来”报仇!   “李谷!不要血口喷人!”   闪天星直接提起了弓弩,对着李谷的肩头射了过去。   那弩箭,直接把李谷的肩膀,给钉穿了。   李谷顿时铺在了地上,喊道:不要让这群人屠村了——快,快去制止他们!   所有的人,都冲着闪天阳和闪天星冲了过去。   这两兄弟站出来的解释,不但没有翻盘,甚至让村民的仇恨感更加浓烈了。   “靠!”   闪天星直接拿出了一个小小的竹筒,直接打开了,扔了出去。   那竹筒里,洒落了一些黑黢黢的东西。   接着,人群里面,传来了一阵阵的惨叫。   我知道那黑黢黢的东西是什么,是闪天星和闪天阳拷问“绑票”时候的子弹蚁。   全世界能制造最强痛感的子弹蚁。   这群黑黢黢的蚂蚁,明显给村民造成了压迫力。   没有人敢轻易上前了。   尤其是闪天阳,直接站在了我们的面前,指着他胸口的那几个大竹筒,说道:我这里面,全是子弹蚁!你们谁要是再上,我直接拉开这几个竹筒,咱们有一个算一个,全部同归于尽!   他那些大竹筒里面的子弹蚁,少说也有上万只,这么大面积的子弹蚁出去,那这个屋子里,真的没活人了。   一下子,村民们,都不敢上了,无论李谷如何煽动。   我们两边,就这么对峙着。   期间,不少村民骂闪天阳是吃里扒外的畜生。   闪天阳则吼道:今天,在这儿骂我的人,到了明天,都得跪着感谢我——感谢我今天的勇敢无畏,让你们过上了好生活。   他还望着我,说:谢谢你,水哥,勇敢的滋味,太美了,以前不是我们不能勇敢,实在是我们没有一颗勇敢的心!   我点点头。   今天晚上的闪天阳和闪天星,在这么多人的面前,横空出世,守护这我们五个人,这都不算勇敢,什么才是!   我们双方,很快对峙到了天亮。   早上七点半,天大亮了。   李谷摸着自己的胸口,高兴的吼道:我没死!我竟然没死?真的没死,血咒对我,没有伤害吗?哈哈哈哈。   这下子村民真的明白了,李谷是真的为了血咒,差点害死我们几个——屠村、神明的事情,都是李谷编造出来的谎言。   闪天阳直接抬起了弓弩,瞄准了李谷,骂道:牺牲,牺牲,去你娘的牺牲吧,你就当自己血咒发作死了!   噗!   一根弩箭直接射出去,钉穿了李谷的心脏。   李谷晃晃悠悠了两下后,直接倒在了地上。   他死都没有想到——白云村里,出了一位敢杀人的主!   李谷意思,村民也没有乱,都离得闪天阳和闪天星远远的,离我们也远远的。   而就在这个时候,我们听到了一阵雷霆大振的金石之音。   叮叮叮叮!   这阵金石之音过后,七天内,干扰着我们的那“战争”的声音,夏然而止。   同时,我们又听到了一阵几乎要震碎我们耳膜的声音。   “神河王朝,英魂不灭。黑狼巫师,假传血咒。王权更替,一戟成仁——七日已到,开棺正法!”   那声音传出来,村民们都吓得不敢走了。   闪天阳帮我们几个松了绑。   我们直接往屋子外的黄河鬼棺那边跑。   接着,村民见我们跑出去了,他们也跟着跑了出来。   在村子里硕大的广场上,我们瞧见,那黄河鬼棺上,坐着一个人。   那人,呈沉思状。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被封在棺材里面的陈雨昊!   “小雨哥!”我喊了陈雨昊一声。   陈雨昊并没有理会我们。   他依然坐着,轻轻的摇摇头,说:我是神河王朝第一神将,我是河内王——“闪千机”。?接着,他又怒吼了一声:十二狼头巫,几千年了,你们还阴祟的躲着?给我滚出来!   他一嗓子吼了过去,我们就瞧见,在村子的水井里面,爬出来了一个个狼头人身的家伙。   他们穿着白色的袍子,狼头的眼睛里,绽放出了邪魅的眼神。   村民们吓坏了,一个个都往边上躲。   倒是觉醒了“勇敢的心”的闪天阳和闪天星两人,同时举起了弓弩,要射那狼头巫!   第二更到了哈!么么哒 第四百一十一章 同袍相残(宁宝贝冠名)   闪天阳和闪天星两人的母亲,就死在了狼头巫的手上,现在他们变得勇敢了,冲动了,自然和正常人一样,见到了仇人,分外眼红,要射死狼头巫。   不过,柷小玲直接抬手,摁住了这两人的弓弩,说道:等等再看!   现在黄河鬼棺上,还不知道要发生一点什么事呢,忍一忍,不是什么坏事。   闪天阳和闪天星,气得鼓鼓的,放下了弓弩。   那十二名狼头巫走到了青铜鬼棺的面前,齐刷刷的跪在了地上,头栽得低低的。   坐在棺材上面的陈雨昊,也就是现在的闪千机吼道:十二狼头巫,你们可知罪?   狼头巫没有说太多的话,一个个都跪在地上,浑身颤抖。   他们巨大的狼头,此时,仅仅的贴住了地面。   “我河内王闪千机,从来不滥杀无辜!当年,我们神河王朝和殷商王朝并立中原,双子星,闪耀黄河流域,想不到啊,我想不到!”河内王吼了一句后,指着村子周围,还没有散去的雾霾,又说。   “这几天,你们十二狼头巫,又用阴兵,阻碍我的复仇!”闪千机说道:可惜——这些阴兵,都被我一人杀了。   其中,十二狼头巫里,跪在最前面的一个人,直起了身子,说道:河内王英勇无双,战无不胜——我们这群狼头巫,也只是做最后一次搏斗而已!   “可你们,害了神河王朝的百姓,还害了神河王朝百姓的后代!血咒压在白云村的头上,挥之不去!”   河内王这时候依然坐着,他的手,往天空一挥:今天——神河王朝,重见天日,白云村的人,我曾经的子民,我要让你们见一见,你们先祖创下的繁华!   他咆哮了一声之后。   所有的大雾,开始变成了真正的城墙。   我们放眼望去,白云村的外围,忽然,涌现了许许多多的建筑。   几十米高的城墙,硕大的城门,全部像是空中楼阁一样,直接立起来了。   就在白云村的村口,城门上方,写了两个巨大的黑字。   陈亚茹告诉我,说这就是“神河”两个字。   她赞叹的说到:原来神河王朝,真的存在过,不但存在,而且有着高度的文明。   神河王朝里面,上百米的高楼,随处可见,最高的,就是城中的一个建筑,高耸入云。   冯春生惊讶的喊道:摘星台——商朝的时候,咱们老祖宗,就有了如此威武的建筑,摘星台!   我也望了过去,那摘星台,和空中的白云相接,真的是城天一线,我都怀疑,坐在那摘星台上,也许真的能够摘到天上的星星吧!   神河王朝的城楼,再次展现在我们面前的时候,我们动容了,黄河流域,早在商朝,就有了如此夸张的建筑。   所有的村民,全部跪拜了下来,朝着摘星台的方向。   河内王再次说道:千古一城,威震华夏,本来应该薪火相传,文明交接,不灭神河文化——可惜,可惜——当年的一战,文明殆尽——留下的,只有长达数千年的诅咒。   “今日!神河王朝再现,我便将那史书里未曾提到过的事情,告示天下!白云村千年诅咒、血咒的来源,我也说给你们听!”   说完,河内王再次伸手一划,那刚才涌现的神河王朝的遗迹,全部消了去。   我们周围的那些大雾,变成了一场3d电影,这电影里,记述了几千年前,大商王朝时候的神河古国,尤其是记述了两个人、一段绝情。   一个人,就是如今坐在白云村口,鬼棺之上的河内王,闪千机。   一个人,就是当时神河王朝的最后一个王——闪钺。   在那迷雾中,我们经历了一次王权的更迭。   迷雾的第一幕,浮现了闪千机和闪钺小的时候。   闪千机和闪钺两人,一文一武。   闪千机武力天下无匹。   很小的时候,闪千机就展现了惊人的力量和技巧。   他十三岁,开始征途,帮着神河王朝,打下了大片江山。   战场上,河内王威名震惊天下。   马上对战,只要对方大将听到是河内王叫战,那是真没人敢出来应战。   在河内王十八岁的时候,“殷商”——也就是现在的河南安阳的大商帝国来犯,一天之内,河内王赤着上身,露出自己背上的九龙拉棺纹身,挥舞龙神戟,连斩十四名商将,商朝国师“闻仲”亲自督战,大商依然溃不成军。   从此,河内王的名号,更是响亮,几乎无匹,除了殷商那“天之骄子”。   一时间,神河王朝和大商帝国,被百姓称为黄河流域上的双子星。   河内王和殷商的那位天之骄子,也被合成双子神将。   一个都城在洛阳,一个都城在现在的安阳,两个国度相隔六百里——互相虎视眈眈。   河内王闪千机,就是整个神河王朝的定海神针。   闪千机能耐如此,他的亲哥哥闪钺也不是凡夫俗子。   闪钺从小机智,文采出众,曾经他为亲弟弟闪千机写下“河内王图”,称赞河内王是天神下凡,神将在世,辞藻华丽,惹人诵读。   曾经,神河王朝,入侵云羊部落,闪钺下陷井,活埋云羊部落一万人!   两兄弟,一文一武,是神河王朝的希望。   同时,闪钺和闪千机两兄弟,关系极其的好,十分亲密。   闪千机对闪钺说:父王的王位,必须由你闪钺继承,我闪千机,必然携龙神戟,护卫神河一方安宁,保闪钺哥哥的大好江山。   这是闪千机给闪钺的承诺。   实际上,闪千机也是如此做的,他爱他的哥哥,不希望兄弟之间产生内讧,所以,甘愿牺牲。   在神河王朝的先王“闪画”要驾崩之前,依然没有选好谁来继承自己的王位。   一个英勇盖世,心怀仁义。   一个文成心智,胸怀霸业。   选谁继承王位,继承神河王朝的天下?   闪千机直接跪在了父亲面前,对父亲耳语道:我不与哥哥争位,哥哥要当着神河的王,就由他当去,我宁愿做哥哥的马前卒,保护神河安宁。   父亲摸了摸闪千机的头:你心里不怨恨?   “不怨恨。”闪千机低着头,说道:自古以来,王权更替,机心四起,为了王位,父子相残,残害同袍,亲情全部沦丧——我不想争天下,我只想,在任何时候,我都能和闪钺哥哥坐在茶堂里面,好好的喝上一杯茶,谈天说地,关系亲密无间。   父亲点头:也罢,王位,传给闪钺。   从此,闪千机成了河内王,闪钺成了神河的大王!   不过,王权交替,并没有变成真正的兄弟情深。   闪千机虽然坦荡荡,但是,他的坦率,并没有获得闪钺的信任。   闪钺的王位,老感觉不是很安稳。   他觉得,自己的弟弟,一定会造反。   所以,他听信了谗言,让闪千机去镇守边关。   闪千机听到了调令,摇了摇头,去了边关,拓展疆土。   他离开神河的都城的时候,并没有埋怨闪钺。   他跟心腹说:如果我去边疆,能够打消闪钺哥哥的疑心,那也值得了。   那一夜,闪千机带领五千精兵,去了边疆。   边疆驻守,一去就是十二年!   闪千机任劳任怨,也为河内王打下了赫赫江山。   闪千机的英勇,再次让闪钺不满意了。   闪钺每天坐在王位上,都如坐针毡。   当时,神河王朝的国师——十二名狼头巫,进言闪钺,让闪钺召闪千机回城,直接弄死他!   不然那闪千机,功高盖主!   闪钺有些下不了决心,他说道:他毕竟是我的弟弟,王位,也是他让给我的。   当时的狼头巫跟闪钺说道:正是因为王位是让出来的,更加不服众,不诛闪千机……王位注定做得不安生。   闪钺想了很久,最后下定了决心,说道:传闪千机进都城!   于是,一连十六道神河金符,传唤闪千机迅速入城。   在朝堂之内,只有闪钺和闪千机两人。   闪千机以为是闪钺回心转意,便问:哥哥……你还是请我来了,喝杯茶吗?   闪钺阴霾的脸上,写着狰狞,他说道:闪千机——你不死,我这个当哥哥的,始终没办法坐稳王位!不如……   闪千机顿时明白了——闪钺喊他回城,并不是顾忌兄弟之情,反而,要诛杀他!   他狠狠的说道:当兄弟的——非要兵戎相见吗?如果真的要兵戎相见,十二年前,我怎么会把这个王位,让给你!拼军力,神河禁卫军,全部听我的号令、拼权势,我当时掌管神河兵符!我只是不想和你兄弟相争,你为何逼我!   闪钺摇了摇头,拍了拍王座,说道:素来君臣调和,君为主,臣为副,如果大臣功高盖主,这个王位,坐得,真的不安心!弟弟……今天,你要么自尽,要么……   “要么怎么样?”闪千机喝骂道。   闪钺直接一招手——十二狼头巫进了朝堂。   闪钺,就是要借着十二狼头巫的力量,诛杀闪千机。   闪千机的心,彻底死掉了。   他摇了摇头,说道:神河王朝十二年,我一人扛国,奈何你闪钺,非要亡我……好!好!我闪千机,威名震黄河,我倒是要看看……这十二狼头巫,狗一样的东西,如何能杀我河内王!   第一更到了哈,第二更继续写,么么哒 第四百一十二章 兵临城下(图文哥冠名)   闪千机摇了摇头,骂了一声:狗一样的东西,如何能杀了我河内王。   那十二狼头巫,有一个阵法,是很老的阵法,用来困住闪千机。   但闪千机实在太骁勇善战了,丝毫不费吹灰之力,破掉了十二狼头巫的法阵,掐住了闪钺的脖子,把闪钺高高的举了起来。   闪钺一阵惊慌,问道:你敢弑君?   “敢!但我不会做。”   闪千机骂道:我闪千机肝胆昆仑,绝对不会为了王权更替,肃杀亲人——闪钺,今天我留你一命,你好好当你的神河王吧——从今天开始,我闪千机就隐退在神河都城,从此,我不再握兵权,也不再上阵杀敌,神河王朝的事情,你自己一个人来吧!   说完,闪千机直接将闪钺,给扔在了王位上,仰天大笑出门去。   “王权,我视其如粪土,家人,我视其如珍宝,但在某些人眼里,和我的看法,恰恰相反!可悲。”   闪千机出了朝堂的门,从此以后,他真的在神河的都城里面,隐居了,每天喝酒赌钱,也是快哉。   要说闪钺这次算是发现了,闪千机是真的没有反心,心里很痛快,只要自己的亲弟弟闪千机,不要再持兵刃,再管兵权,那就好说,现在的闪千机不是热衷于赌博了吗?   那好!   给他钱,让他赌!   闪钺每个月,给闪千机一千石粮食,供他吃好喝好,好好当一只金丝雀就算了。   自此,闪钺也开始夜夜歌舞,享受王权带给他自己的快乐。   再加上闪钺的后宫,也多了一个容娘娘,他迷恋美色,一搞就许多天不去上朝。   闪钺热衷后宫,朝廷生变,贪污腐败,日益严重。   本来还是和大商帝国的国力持平的神河王朝,很快外强中干了起来。   这种日子,又过了四五年。   终于!出大事了。   大商帝国,和闪千机齐名的天之骄子——商朝太子帝辛,正式完成王权更替,成为商朝大王。   帝辛这个人,在历史上很是有名。   不过,帝辛的名头,都是已昏君为主,他就是在历史上臭名远扬的——商纣王,养了狐狸精妲己当王妃的纣王。   当然,帝辛是不是昏君不好说,但早年的帝辛,那可真的是天之骄子。   帝辛这人,天生神力,在刚刚成年的时候,在商朝的宫殿里,表演了托梁换柱和力拔九牛。   他一个人,托住了宫殿里的梁,然后直接抱过了巨大的柱子,直接换上。   也曾经在文武百官的面前,直接牵了九头牛上朝,他扯住那九头牛的牵牛绳,那九头牛,动都没办法动弹。   河内王英勇盖世,那帝辛,也是豪气无双。   帝辛上了王位,第一件事情,就是去征讨神河王朝。   大商帝国和神河王朝的都城,只有六百里。   六百里不近,但也不远。   往日,神河王朝有河内王镇守,自然安然无恙。   现在河内王不在了,帝辛直接率领大军,御驾亲征!   当时全国有九个鼎,在大禹治水之后,把九个鼎,藏在了全国各地——这就是国之重器——九鼎。   商朝的都城殷商,有八个鼎。   帝辛以聚齐九鼎的名号,带着大军,兵临神河城下。   在帝辛的商军压近的时候,神河大王闪钺,还在后宫,和容娘娘调.情呢。   忽然,他听到了一阵比打雷声还要厚重的声音。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神河王闪钺,出来听孤的封。”   那时候还没有皇帝的称呼,帝辛上位,自称为“孤”。   现在,帝辛要封闪钺,无非是已经把闪钺,当做了自己的大臣,这在当时,是极其无礼,极其傲慢的行为。   闪钺当时没理会,不知道是谁在放屁,就让屋外的侍从,把那胡言乱语的人,拉进来,用金瓜击死!   不过,屋外的侍从,惊慌失措的进来,对闪钺说,是大商的新王——帝辛来了。   闪钺当时听了帝辛的名字,吓得差点一屁股坐地上。   他连忙带着侍从,到了城墙上,去视察情况。   这时候,帝辛已经带着整齐的大军,兵临城下。   力拔九牛的帝辛,扛着九鼎之中的“山河社稷”鼎,盯着闪钺,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闪钺,听孤的封!   闪钺已经不是刚上任时候的闪钺了。   他的心气,早就磨灭在如何陷害自己兄弟、如何盘弄后宫上,现在看到帝辛威武身躯,气势雄壮,心里早就弱了几分。   他已经不敢和帝辛争雄了,立马说道:听说帝辛你有西伯侯、东伯侯、北伯侯等等侯爷,不如,就封我为神河候,往后,我一定听你的差遣。   那时候的王权,还不像后来的中央集权,基本上都是听你的封,但是,不怎么听你的节制。   闪钺就想服个软,当帝辛的臣子,成为一方诸侯,继续有后宫伺候就好了。   这下子,可有不少忠诚的官员不服了,说怎么能听帝辛的封呢?大家都是大王,为什么要受他的封?而且还要成为神河候?这不是把先辈打下来的天下,拱手送人吗?   不过,这时候的闪钺,早就怂包得不行,直接让人,把那些反对官员的头,全部砍了下来,并且从城墙上面,抛了下去,同时,还对帝辛说:以后我就是你的臣子,谁敢反对我,我就杀谁。   “哈哈哈哈!”   帝辛哈哈大笑,直接把肩上扛着的“山河社稷鼎”直接放在地上,指着闪钺呵斥道:好臣子,我今日带领大军,来神河城,就是要你交出第九个鼎,从此,九鼎归一,王权全在我手,天下气数也在我手。   闪钺立马犯糊涂了,他说他没有第九个鼎——拿什么交?   但霸道的帝辛已经放话,三天之内——交鼎,不然,大军攻破神河城,神河城满城老小,杀无赦!   说完,帝辛带领大军,在神河城十里外安营扎寨。   闪钺却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根本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这下怎么办?   急死闪钺了。   十二狼头巫进言,说帝辛来犯,河内王不出,谁也无法和那帝辛争锋。   河内王。   又是河内王闪千机。   闪钺这次,总算知道“脸面”两个字怎么写了,他叹了口气,说道:我如何去跟河内王说?他驻守边关十二年,是因为我,家回不得家,又是因为我,在城里,日夜喝酒、赌博,人不像人,现在再要我去请他,我是无论如何没脸去了。   狼头巫说:大王,你毕竟是闪千机的亲哥哥,这血浓于水啊!   闪千机想了一天一夜,最终决定,还是去请河内王。   他到了城内的一家酒肆里,找到了酩酊大醉的河内王。   河内王正仰头长叹:天下之事之于酒,皆是小事,闪千机一力扛国,心力憔悴,不如一壶浊酒长醉,万古如一夜!   闪千机的内心,早就死了。   他被亲哥哥,伤透了心。   可说,亲哥哥找过来了。   两人相视一阵,竟然无语。   沉默许久后,闪钺问闪千机:弟弟……你可知道帝辛来了?   “我不但知道帝辛来了,我还知道,你受了帝辛的封!把面子双手交出去了!”   闪千机又说:我还知道——你把那些敢于说真话的忠臣的头,砍下来了。   “我还知道……你这些年,迷恋后宫,国力早就不堪,现在的神河王朝,外强中干!”   闪钺流着眼泪,悔恨的说道:这一切都是我不好——弟弟!要不然,你再次出征,退了那帝辛,我以后,必然勤奋爱国,努力补给民生!   “你做得到吗?”闪千机问闪钺。   闪钺连忙说他做得到,而且,只要这次闪千机只要退了帝辛,那就官复原职,还是神河王朝的河内王,统帅三军!   闪千机冷笑道:哼哼,我不信!   “你再信我一次,你是我亲弟弟,当亲哥求你一次。”   闪钺直接跪在了地上,说道:只要帝辛一旦进城,全城生灵涂炭,全部都得死,我也得死。   闪千机不是不了解帝辛。   那个大商的帝辛,说一头野狼,生性残暴,只要打下来的城池,必然屠城。   如果帝辛打进了神河城,神河城上上下下,几乎活不了人了。   这都是神河王朝的子民。   “不为了你的亲哥哥,你也得为老百姓着想。”闪钺不停的磕头。   闪千机闭上了眼睛,左手无力的撑在了桌子上,说道:再帮你一次,但是,要我出征,首先,解散后宫!   闪钺立马点头,说他回了宫殿,立马把所有的后宫娘娘,一一诛杀,永绝后患。   闪千机立马拉住了闪钺:迷恋后宫的人是你,解散就可以了,杀人,没必要!   这就是闪千机,心怀仁慈,博爱,所以,他很受老百姓的敬仰。   第二天。   闪千机骑着高头大马,直接带领部下,杀到了城外,准备迎战帝辛。   他穿着乌刚战甲,握住了龙神戟,站在了军队的最前面。   他的马,不停的打着转转。   转到了城墙的方向,闪千机望着闪钺,高高的举起了龙神戟,咆哮道:哥,以后对百姓好一点,对国家好一点!帝辛,我战了!   这个时候,帝辛的大军,也压上来了。   闪千机龙神戟指着帝辛,骂道:我河内王英雄盖世,曾经我一天斩你十六名商将——尔等鼠辈,又有什么战绩,也配合我齐名!   第二更到了哈!么么哒 第四百一十三章 以我热血,为你封疆!   帝辛和闪千机在老早之前,就双子神将。   帝辛的年纪,还要比闪千机,小上六七岁,要是按照当时天下人的论断,都说帝辛和闪千机一战——帝辛必然能赢闪千机。   所以,双子神将的排位,帝辛也是力压闪千机。   闪千机其实心里早就憋着一口气,要找回这个场子。   远古时候,大家战场血拼,拼的就是谁的家伙大,谁的武器重!谁在贴身肉搏的时候,才会更有力量!   闪千机用的龙神戟,是乌刚打造,在当时,还没有乌刚的打造工艺,这些乌刚,都来自天外陨石。   闪千机一条龙神戟,重达八十斤,那是嗷嗷的沉。   帝辛用的是两个龙象锤,一柄龙象锤六十斤,两个是一百二十斤。   两人撞在了一起,那真是火星撞地球了。   双方军队,拉开了沙场,闪千机背负龙神戟,像是闪电一样,冲向了帝辛。   帝辛双手扬起了龙象锤,跨着马匹,也正面应战了。   双子神将之战,一触即发。   多少年的名声积怨。   多少年的双国矗立,在这一刻,彻底打开了发泄的口子,双方,战斗到了一起。   两人见面的第一个回合,帝辛从马背上跃了起来,一锤子,当头砸下。   闪千机双手横过了龙神戟,扛住了那锤子的沉重一击后,他开始奋起反击。   两边真的是斗了个平分秋色。   闪千机重技巧,轻力量,一条龙神戟,舞得银花带雪。   帝辛重力量,轻技巧,两柄锤子,打得是虎虎生风。   两人一直从早上,打到了晚上,大战四五百回合,愣是没有分出胜负。   倒是双方将士,看得那叫一个目瞪口呆。   闪千机和帝辛,都不想输。   输了,不光是输掉了威名——更是输掉了士气。   闪千机又和帝辛斗到了半夜,终于,由于灯火黯淡,闪千机找了一个破绽,直接跳下了马,对着帝辛的脑门,当头一刺了过去。   帝辛仰躺着身子一躲,躲过了夺命的一。   不过,闪千机手上使了一把暗劲,压弯了龙神戟的头,杆子直接砸了下去,砸断了帝辛的一条手臂。   如果不是商朝的“镇国武成王”黄飞虎,掷过了一柄流星锤,挡开了闪千机,没准一代天骄帝辛,要被闪千机,斩于万军阵前!   帝辛仓皇而逃,闪千机负戟并立,直接吼道:小小帝辛,若不是你大将救你,你已经被我斩于阵前,从此,黄河流域——英勇善战者,唯有我河内王——闪千机!   他高高的扬起了龙神戟,吼道:犯神河煌煌天威者,万箭穿心,诛!   神河的将士们,在闪千机先拔头筹的情况下,一个个士气高昂,大军并起,要和商朝大军血战。   帝辛自知今日若战,必然不敌,直接带着军队,鸣金收兵,退兵三十里,安营扎寨。   这下子,闪千机在神河王朝的威风,实在太过于强势,进城之时,所有百姓高呼:天下无敌,河内王,天下无敌,河内王!   当夜,帝辛咽不下一口气。   他刚刚登基,需要威势,要打出漂亮的仗,灭了神河王朝。   再加上,他在战场上,输了闪千机一招,从此以后,全天下,必然会说他帝辛,不如闪千机。   输名输利,这在年轻气盛、雄心勃勃的帝辛身上,是完全不能接受的。   他势必要打下神河王朝。   商朝国师闻仲请帝辛回朝。   帝辛决心已定,直接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那神河王朝,不过是一群臣子,今日辱我,我不灭他国,岂能咽下这口恶气?   他刚刚过夜,就起了狼烟,发了诏书,号召四路大诸侯、八百路小诸侯,举商朝全国之力,攻打神河王朝。   东伯侯姜桓楚、西伯侯姬昌、北伯侯崇侯虎、南伯侯鄂崇禹,兵发神河。   往后的十天内,聚集在神河城门口的军队,越来越多,密密麻麻的,都准备等着帝辛一声令下,直接攻城。   期间,闪千机和闪钺,也发书,找神河王朝的诸侯求助。   可惜,闪钺这么多年,沉迷美色,不顾正事,得罪诸侯太多,神河王朝的诸侯,根本不来,他们都固守一隅,根本没有来神河营救。   一下子,闪钺着急了——商朝的军队越来越多,如果真要冲进来,那神河城早晚不报,他这个王位,也迟早要被血洗。   他问闪千机,到底怎么办?   闪千机面色沉着,举起酒杯,说道:一个人,一座城,人在,城不倒!我在,神河王朝就在。   从那天开始,闪千机一人,带着军队,守在神河城前。   城里百姓爱戴,每天贡献出家里的粮食,尤其注明,要让河内王吃饱。   一个月后,泗水围城。   四路大诸侯,八百小诸侯,带领全国各地的名将,挡在了神河城叫阵。   闪千机却并没有胆怯,挺身而出,身负龙神戟,当众呐喊:好!商朝鼠辈,举一国之力,攻打我神河城,也好!今日来的名将有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我杀一双——杀完,神河王朝直捣商朝都城,灭你商朝殷商城!   说完,闪千机直接下面,拿出了一柄短刃,在脸上,割开了一条口子。   鲜血,沾满了他那俊俏的面孔。   他将整张脸,全部抹上了鲜血,回过头,对城池上,坐山观虎斗的闪钺说道:你是我的哥,我是你的弟,我们血脉相通——十七年来,弟弟没有送过你一件礼物,今日,我送你一份大礼!   他高举龙神戟,喊道:以我热血,为你封疆!   所有的将士,受到了闪千机的鼓舞,同时呐喊:以我热血——为你封疆!   以我热血——为你封疆!   以我热血,为你封疆!   闪钺在城池上,泪流满面。   闪千机转过头,用龙神戟,在地上划出了一条道道,吼道:商朝八百诸侯听着,从这里开始,就是我们神河王朝的国土,入一步者,死!   一时间,还真的没有商朝战士敢往前冲。   最后,帝辛怒吼:冲锋向前,如有后退者——诛他九族!   迫于帝辛的威势,那些可怜的商朝士兵,只能往前冲了。   闪千机以血涂脸,有万夫不当之勇,只要过线者,闪千机横扫乾坤。   在神河城池的前方,血染疆场,老天爷也拉上了乌云,遮住了自己的眼睛,不敢直视这惨烈的战斗。   闪千机带领将士,守卫城池。   一个人,一座城,他在,城不倒!   这场战斗,打得尤其惨烈。   闪千机的战士,从两万人,锐减到了五千人。   战争,持续了半个月。   闪千机浑身鲜血淋漓。   打到了最后,闪千机甚至脱掉了钨钢战甲,赤着上身,身背九龙拉棺的纹身,赤城杀敌。   他的纹身,在沾染到了血液后,给了闪千机更强大的力量。   鬼纹身在这一刻,和主人并肩作战。   闪千机也宛如天神下凡,商朝的八百路诸侯,最后被闪千机杀了一个闻风丧胆,他们听到河内王闪千机这六个字眼,腿肚子都抽筋。   到最后,哪怕是帝辛用“诛九族”来威胁,也不再有人敢踏入到闪千机划下的线里头。   帝辛无奈,只能撤兵!大兵撤退。   八百路诸侯,无法奈何河内王。   在帝辛撤兵的一刻。   闪千机身负龙神戟,回过头,冲着闪钺微笑。   闪钺的脸上,确实一番苦笑。   一个人,一座城,闪千机做到了。   夕阳的余晖,打在了他那修长的背影上,映照着凶恶的九龙拉棺鬼纹身,这是来自天上的战神。   闪千机带着血战到最后的五千战士,进了神河城。   老百姓夹道欢迎。   如果说神河王朝建立到此,没有图腾的话——闪千机,就是神河王朝的第一个图腾。   天下无敌的战神。   万夫不当之勇的战神。   一时间,老百姓也不知道是谁带头,喊了一句:闪千机,当为神河国的大王!   于是,一呼百应。   接近二十万人口的城池,都在呐喊,要求闪千机当神河王朝的王。   站在城池上的闪钺,看着受百姓爱戴的闪千机,苦笑不得。   神河城保住了——神河王保住了吗?   闪钺的心里,隐隐的诞生了妒忌和仇恨。   当天晚上,一队快马,在夜色的掩护下,从神河城的小门,进入了神河城,也有一队蒙面的神秘人,进入了宫殿,等候闪钺。   也在这天晚上,闪钺邀请了闪千机喝酒。   喝酒的过程中,闪钺问闪千机:你才是神河的王。   “以我热血,为你封疆,我不做王,我永远是你的马前卒,你是我的哥,我是你的弟。”闪千机连忙说。   闪钺说:百姓却要你做王。   闪千机举起了酒杯:明天,我继续去市井里,当我的赌客和酒客——兵权,依然和我无关。   闪千机始终不想和自己的哥哥争,他退让了。   不过,闪千机并没有脱掉盔甲——因为第二天的中午,商朝的军队,又来了。   这次,手臂大伤初愈的帝辛,再次叫阵,要和闪千机,一决高下。   这一次,闪千机再次携带龙神戟,骑着高头大马,出了神河城,指着帝辛吼道:败军之将,何以言勇?今日如果你再战,我斩你于阵前。   “哼哼!”帝辛骄傲的说道:今天,要死的不是我,是你闪千机。   闪千机当时就觉得不对,为什么被自己重创气势的帝辛,依然如此骄傲——他骄傲的来源,在哪里?   第一更到了哈!第二更继续写,么么哒。 第四百一十四章 战神绝响(图文哥冠名)   两军再次拉开了战斗,帝辛和闪千机,站在了沙场之上。   这一次,闪千机只有一个念头,将神河王朝最大的敌人帝辛,斩于阵前,为神河王朝的开疆裂土,清扫掉最大的拦路虎。   当然,就算帝辛被斩,闪钺会不会带领神河王朝开启新的纪元,也是一个问题。   不过现在闪千机的目标,只有帝辛的头颅。   他乘着快马,低矮着身子,手里的龙神戟,和地面平行,他上次和帝辛交手的时候,已经找到了帝辛的破绽。   帝辛使的是双锤,格挡,只能格挡上半身,但是对于腹心,却无法进行有力的保护。   只要他的龙神戟,捅到了帝辛的腹心,那帝辛,死无葬身之地!   当然,在他龙神戟戳到的那一刻,他的破绽也出来了,他的整个后背,几乎放空,帝辛可以在被龙神戟捅到的那一下,燃烧最后的生命,给与闪千机一记重锤,将他彻底砸死。   但闪千机毫不犹豫的往前冲,他悍不畏死。   他要用自己的命,为闪钺,铺垫出一条王者之路,不为了别的,只为身体内的“血脉渊源”。   以我热血,为你封疆!   闪千机不愿意在回到市井里去做赌徒,酒客了。   战士,要在这一秒钟,化作锐利的,战死沙场!   在闪千机距离帝辛只有十米的距离,他的瞳孔迅速收缩。   还有八米七米三米的距离。   帝辛的命,已经在他的掌控之中了。   他的瞳孔,彻底聚拢,像是捕猎的雄狮,眼里只剩下猎物。   但就在他距离帝辛还有一米的时候。   忽然,闪千机猛地勒住了马,他整个人从马上掉了下来。   他感觉一阵剧烈的疼痛,撕裂心脏一样的疼痛。   他低头看——哦,原来心脏,真的被撕裂了。   他看到自己的胸口,捅出了一个箭头。   闪千机猛地回头,才发现,城池上的闪钺,手里捏着一柄牛角弓。   明易躲暗箭难防!   何况是从自己兄长手上,射出去的一箭!闪钺在闪千机一心对敌的时候,在城后,射了致命的暗箭!   “闪钺!”   闪千机猛地吼了起来,心里带着巨大的不甘心。   这时候,帝辛上了,一锤打断了闪千机的双腿。   闪千机的眼睛,开始迷离了,他的瞳孔再也无法收缩了。   越来越松越来越散。   他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   帝辛低着头,冷笑着对闪千机说:你哥哥怕他的王位坐不稳,我利用这一点,攻心为上——昨天晚上,我差遣说客,冒充你们神河国的救兵,去见了闪钺,我告诉他——就算你闪千机,打赢了我们大商,又如何?天下的王,又不是闪钺!   帝辛哈哈大笑,说道:我告诉他,如果他帮我诛杀你闪千机,从此,我封他为中伯候——封地不变,只要给我进贡就好——这就是权谋!你不懂权谋,只懂战场杀戮!你是一个战争机器,我却是天下最大的王!哈哈哈哈!   闪千机的眼神,更加涣散了。   这时候,在城墙上的闪钺,猛地喊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臣闪钺,叩见大王帝辛!   他一喊,整个城墙上的士兵,全部下跪。   闪千机冷笑了一声:闪钺,你输掉的,不光是王位和城池,更输掉了神河传人的风骨和傲气下辈子,我定然杀你,一戟成仁!   说完,闪千机咽气了。   他死了。   可他的眼睛,没有闭上——他死不瞑目。   天下没有人能赢闪千机,但是来自亲人的背叛可以。   从此,黄河流域,再无战神!   普天之下,再无战神。   一个人,一座城——信仰,倒塌了。   帝辛冷冷的看着闪千机的尸首,直接喊道:四路大诸侯,八百路小诸侯,听我帝辛号令——现在攻城——全城上下老少,活口一个不留!   跪在城墙上的闪钺,如今,如同一只摇尾乞怜的狗一样,对帝辛喊道:大王你昨天答应过我的,我帮你杀了闪钺,你封我当中伯候!   “哼哼哼!”   帝辛冷冷的笑道:如果我真要封你当中伯候,我就不会在最开始,以九鼎的理由,来攻你的城池——你们神河城和殷商城,相距太近,我若留你,养虎为患!你竟然看不通这个道理——他早就看通了。   他指着闪千机已经冰凉的尸首,说道。   闪钺疯狂的喊着:你欺骗我!你骗我。   “你连自己的兄弟都能背叛,我背叛你,又有何妨?”   帝辛直接抬手,说道:屠城!   八百零四路诸侯,整装待发,他们被闪千机,伤害得太深,也被闪千机一力守城的气魄,笼罩了内心,成为挥之不去的阴影。   他们要把自己的郁闷,发泄在满城的老百姓和那残兵的身上。   但就在这时候,城门打开了。   城门里数万老百姓,手牵着手,成群结队的出来了,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无畏、勇敢和慨然赴死。   百姓高呼三个字——河内王。   满城的百姓,排着整齐的列队,走向了闪千机的尸首。   这群百姓,再明显不过了——他们可以死,但是,他们不要和嫉妒心、占有欲极强的懦夫闪钺死在一个城里。   丢人!   他们要和河内王死在一起——壮烈。   走在老百姓最前面的一个老头,死鱼眼盯着帝辛,说道:你赢了这场战役——神河王朝输了,但是——你永远赢不了我们心目中的战神——闪千机,在他的面前,你永远都是蝼蚁,只能高不可攀的期待他的生死、老死、病死、背叛而死!   ”不要再说了!”   帝辛上去一锤子,砸死了老头。   但其余的老百姓,不断的重复着这一句话。   数万的老百姓,他们被河内王的精神鼓舞,在自知逃不了帝辛的屠杀时候,他们依然选择了死得体面。   老百姓一步步的走,帝辛被逼得不停往后退,他让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逼得连连后退。   他疯狂的喊道:杀!给我杀!   他让所有的士兵,去杀这群声势浩荡的百姓。   那些天生的机器,杀人的使者,用、大刀,一个个屠戮者百姓。   不停的有百姓死去,但还活着的百姓,依然继续往前走着。   直到有人走到了河内王的身边,有老百姓扛着河内王的尸体,往神河城走。   “落叶归根!”   那些老百姓的心思很简单,河内王是为了守护神河城死去的,他是神河城真正的英雄,他应该躺在神河城宫殿的王陵前。   老百姓扛着河内王的尸体走着,一个老百姓被屠戮,另外一个老百姓扛着河内王的尸体,继续走。   河内王,就是神河王朝的旗帜。   帝辛则不停的命令身边的人,接着屠戮这群百姓,屠戮了一下午,尸骸遍野,却依然还有最后三个佝偻着背影的老人,扛着河内王的尸体,回到了神河城的城门内。   三具瘦弱的尸体,鼓足了胸腔里的一口气,疯狂呐喊:战神回家了!   战神回家了!   战神回家了!   呐喊的巨大回音,让闪千机,拥有了一个最完美最血腥最残忍的葬礼!   还有商朝士兵,要去屠戮那三个老人。   但帝辛却喊了停手。   他叹了口气:如果有一天,我的子民,像对河内王一样的对我,此生无憾!   他的眼角,落了一滴眼泪后,翻身上马:班师回朝——我们大商和河内王的战斗,十分不光彩,回了朝歌城——所有的史官,不得记载这场战役,往后大商,也不得提及河内王、闪千机六个字!更不得记载神河王朝!回朝!   他骑着快马,离开了神河城。   在走之前,他挥了一滴眼泪,那滴眼泪,是为河内王而流。   之前的帝辛,是河内王最好的对手,河内王也是帝辛最好的对手,这时候,那对手已经死了——没有了对手的战场,也是一种寂寞。   他的这滴眼泪,也是为自己而留——他在兴师动众,召唤八百路诸侯来战斗闪千机的时候,他就已经不配成为河内王的对手!   他走了,并没有屠城。   因为他知道,那些真正勇敢的百姓,真正无所畏惧的百姓,已经在护送闪千机回神河城的时候,全部死了,死到只有了三个人!   剩下的那群百姓,都是懦夫、胆小、怂包!他们那群人,翻不起浪花来了——一个没有了骨气、傲气和勇气的民族或者国度,毫无希望。   神河城的城门,关了。   那剩下的护送闪千机尸体的三个老头,在城内,被闪钺的部下杀害了。   神河城勇敢无畏的基因,从此断绝。   神河城的血脉基因里,永远的消失了三个词——勇敢、无畏、正义!   一个人,一座城,一段绝情自此,成为绝响。   神河王朝,从此诅咒不断,神河城,每年都在下沉,并且下沉的幅度惊人。   大概等过完了“周朝”——神河城,从此埋入地下,变成了现在“白云村”的前身,诅咒,正式启动。   因为商纣王下令严禁“河内王、闪千机”六个字出现,甚至史官也不准记录神河城,所以,神河王朝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再无后人知道。   至于闪钺——闪千机就是他最丢人的地方,他也不允许城里还活着的老百姓,再继续提闪千机的事情,就算那些还知道事情真相的老百姓,也不愿意再提了,实在丢人。   于是,在神河城沉入地下之后——白云村的村民一代代的传承,最后,也只知道自己这边曾经是一个国家,但是——他们甚至连自己的国号都不知道!   从此战神成绝响,人间再无河内王!   第二更到了哈!么么哒。 第四百一十五章 鬼秤(为烟花姐加更)   一个人,一座城,一代王朝,一段绝情。   那白云村周围的雾霾,为我们讲述了曾经神河王朝的故事。   陈亚茹和柷小玲流着眼泪,她被曾经的河内王的英勇感动,也被那出来扛尸体的百姓所感动,哭得稀里哗啦的。   我和冯春生,心中也是慨然。   坐在黄河鬼棺上的陈雨昊——被闪千机阴魂附身的陈雨昊,冷冷对我们说道:白云村的诅咒,传承于神河王朝的诅咒,这诅咒,是我对闪钺背叛的诅咒,也是所有运送我尸体被屠杀的老百姓的诅咒,更是和我一起守卫神河城,战死沙场的士兵们的诅咒!   “多年以来,白云村庄里,出生的婴儿畸形率极高,大体上!”闪千机指了指地面,说道:是因为这片土地上,有过残忍、壮烈的妖艳血花,数万人的怨念,影响了胎儿的成长!   闪千机又说:不过!有个办法,可以解除怨念!就是让我的转世,宰了那闪钺!   我连忙问道:闪钺还活着?   闪千机说道:和我一样——我一直都在转世投胎,每一次投胎的人,都会出现九龙拉棺的鬼纹身——我每一次投胎,都要杀掉闪钺,闪钺呢?他也在投胎,不过有意思,闪钺的下一代,都只能投在白云村里!这是诅咒!   “每一次转生,我都应着仇恨,来宰了闪钺,可惜!”他猛的一指,指到了十二个跪在地上的狼头巫身上,说道:这群狼头巫我每一次投胎的人,来白云村报仇,都会被他们给害死!   我吸了一口凉气。   我听我师父说了——说有九龙拉棺鬼纹身的人,几乎都会来找我们阴阳刺青师,但是,刺青师多半没啥好下场,有些刺青师,又有挺好的下场了。   我一时间,想起了一种可能性。   那没有好下场的阴阳刺青师,可能跟着像陈雨昊这种闪千机的转世,来了白云村,要杀了闪钺的转世,结果没杀成,被那十二个狼头巫,一起杀了!   那有挺好下场的阴阳刺青师,多半是被“十二狼头巫”花钱买通了?背叛了闪千机的转世人?   想到这儿,我再想想闪千机的英勇——我不由的有些脸热。   没办法,哪一行哪一业的人,都有点心术不正的嘛。   闪千机指着十二狼头巫又说道:你们这些年来,每次都会加害我的转世——也会在有人帮助白云村破解诅咒的时候,用血咒逼他们离开,无非是要守住闪钺的转世!   十二狼头巫继续磕头,说:王恩浩荡,十二狼头巫虽然做的事情不太光彩,但至少占了一个忠字!   “忠字?”   闪千机猛然站了起来,站在了青铜棺材上面,盯着十二狼头巫说道:这是愚忠——白云村因为畸形,死了多少人,如果你们不阻挡,这诅咒,早就解开了!今天,我替白云村的村民,替神河王朝的子民,先宰了你们!   说完,闪千机猛地一扬手:戟来!   接着,那根土生阴的铁棒,也就是引发了陈雨昊诅咒的铁棒,落到了闪千机的手里。   那铁棒,迅速变长,最后,成为了一条龙神戟——浑身黑黢黢的,戟头吐出了一条龙舌,锋利无比。   闪千机下了棺材,一戟一个,宰掉了这十二个狼头巫——散步血咒谣言,看护闪钺转世的走狗。   那十二个狼头巫被闪千机给戮死。   闪千机又呵斥道:一戟成仁——闪钺,你躲了几千年了,这几千年,因为你,村民罹患诅咒,那十二狼头巫,也保了你很多世,但今天,你逃不了了!   他猛地一招手。   我发现,我们身边的闪天阳,那个在许多村民面前,把我们救出来的,最希望村子里诅咒解除的闪天阳,竟然被闪千机一把抓到了面前。   莫非,闪天阳,就是闪钺的转世?   这可就滑稽了。   要说闪天阳,前世不管做了多少的孽,这辈子的闪天阳,多少也算不错的人。   他也为了村子,费了很多心。   闪千机的龙神戟不停的颤抖着。   我看见,闪千机的眼神里,似乎有挣扎。   我估计,这会儿,是陈雨昊的灵魂做主了,他不想杀闪天阳。   毕竟现在出现在我们面前的闪千机,其实是陈雨昊啊。   而出现在我们面前的闪钺,其实就是闪天阳。   本来是一段简单的仇恨纠葛,但是却总不好下手。   这时候,闪天阳问闪千机:如果我死了——是不是村子就能变好!   闪千机说道:是!   “那我愿意死!”闪天阳说:我巴不得村子能好起来,反正我早就是村子的牺牲品了,这辈子,我不怕再牺牲了。   他要往闪千机的龙神戟上面撞。   闪天阳的哥哥闪天星却很着急,抬起了手里的弓**,对准了闪千机:你是白云村的英雄,也是曾经神河王朝的英雄,我这把弓**不应该对准你的!但是闪天阳,是我的弟弟!   闪天星则说:哥,你听我说——我这次,受了于水兄弟的指点,已经不会特别怂了,不怂的滋味、勇敢的滋味,太好了——我们村子里所有的人,都应该享受这样的滋味——我为村子里牺牲了,哥,你是村子里最有见识的人了,带着他们,过上好日子!   说完!   闪天阳直接撞在了龙神戟上,龙神戟,穿胸而过。   他脑袋一歪,死了过去。   就在这时候,我看到了陈雨昊的身体里,走出了一道灵魂——那是闪千机的灵魂的,手持龙神戟,穿着钨钢战甲。   在闪天阳的身体里,也出了一道灵魂。   这道灵魂是闪钺,他跪在了闪千机的面前。   闪千机扯住了闪钺,手一挥,青铜鬼棺打开,这两道灵魂,直接飞进了棺材里面。   一阵迷雾,笼罩了棺材。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的样子,迷雾散去——棺材也不见了。   我们所有人,都怔怔出神。   闪天阳死了两天了。   我和冯春生,踏上了归途。   陈雨昊暂时留在了白云村里,他说白云村的很多事情,他忘不掉,想留下来几天,缅怀缅怀。   他说他一直都憎恨自己背后的九龙拉棺的鬼纹身,小时候甚至都觉得这是耻辱——现在才知道,这是自己的前世,英雄一世的印迹,他说他会好好珍惜的。   我问陈雨昊:那你背后的图,还改吗?   陈雨昊说:没想清楚,我先想想吧——在白云村好好想想,至少,也要等闪天阳头七之后,我才会回闽南。   陈雨昊不走,柷小玲也没走,陪着他。   至于陈亚茹,陈亚茹本来就是因为河内王和闪千机的帛书,留在洛阳的。   现在,她也想在村子里,缅怀一阵白云村的闪天阳、闪千机、闪钺等等——这些高尚、卑鄙、粗俗却可爱的人!   其实如果我有时间,我也打算留在这边缅怀一阵子。   一个人,一座城,一段绝情,太多值得怀念的东西,太多值得铭记的东西。   不过,闽南的局势吃紧,我只能先和冯春生回闽南了。   到了闽南,我和冯春生先回了纹身店。   纹身店里,我先问了龙二的局势。   龙二说张哥和韩老板最近在招兵买马,似乎要大干一场?   不过,这两人,我也不怕,因为我听龙二说,那个被我纹了大肚山鬼的潘阳,已经疯掉了,投湖自尽了——潘阳的命,算是我们的投名状,张哥和韩老板,暂时不会太为难我。   至于竹圣元被下马,下了官位的事,我开始就知道了,也打算明天去问问竹圣元。   毕竟竹圣元说过——说想让我帮他一把。   我估计是竹圣元想让我帮他“官复原职”?开玩笑,我哪有那么大的能量啊。   至于咱们在三元里店里的生意,仓鼠跟我说,弄到了好几个订单了——其中有一个客户——催得很紧,价格开得也很高,说我要是能用阴阳绣的事,帮她摆平她儿子的事,她愿意给我出二十万的价格!   这是好事啊!   这可是我们的阴阳绣的生意,在三元里,第一次打开。   我想了想,竹圣元那边,我肯定明天去了,还是先把这波生意拿下再说。   店里的阴阳绣生意,才是根本嘛。   我就让仓鼠帮我那个客户!   很快,那客户上门了。   客户是个老奶奶,衣着很普通,就不像一个有钱老太太。   但那老奶奶,走到了我们跟前,我可发现了,这老太太,不差钱。   他脖子上,挂着的一块玉,可值不少钱呢。   对于玉价值的判断,我也不太懂,不过在白云村等待“开棺正法”的七天,我听她说过,最好的玉,翠绿翠绿,浑身通透,这叫“玻璃种”。这老太太脖子上带着的,就是一个玻璃种的玉。   老太太见了我,半句闲话没唠,直接递给了我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纹身。   一个很少见的纹身——一把秤,一个秤砣。   纹身还上了色,是一把铜秤,纹得很漂亮,也很精致。   我看了一眼铜秤纹身,还没来得及说话,那老太太诡异的笑了笑,说:这把秤,有鬼!   第三更到了哈!么么哒! 第四百一十六章 阴魂替考(女王大人冠名)   那老太太脸上皱纹很多,笑起来的时候,两张脸皮往下耷拉着,很诡异。   她对我们说——这把秤,有鬼!   老实说,我个人觉得,这“铜秤”的纹身,真的是非常少见,至少我在有限的纹身职业生涯里面,是压根没有见过这种纹身的。   类似于这种纹身——如果以艺术的角度来看,一把铜秤实在说明不了什么,那么,热爱纹身艺术的客户,是不会选择这种纹身的。   从审美角度来看,这把铜秤也是非常的老土,热爱酷炫、热衷审美的人,也是不会选择这种纹身的。   现在,出现了这么冷门的纹身,而且老太太还说这把秤有鬼?   我立马凑到了老太太的面前,询问:您说的是这把秤本身有鬼,还是说这把秤的纹身有鬼?   那老太太直接说道:秤的纹身有鬼。   “纹身有鬼吗?”我又仔细看了看照片,也没发现这纹身,到底哪儿不对劲。   冯春生则在一旁说:老太太,你要不然还是把话给兜清楚呗——不能出现什么怪事,都把怪事,赖在纹身上。   “我没有赖。”   老太太说:我儿子出现了那些怪事,都是自打有了这个铜秤纹身之后出现的。   “哦?”   我连忙问老太太:你是为了你儿子的事情来的?那你告诉我,你儿子这纹身,纹在背上?   “恩!纹在背上。”老太太说。   我说:那你儿子的工作,应该是比较忌讳纹身的呗?   要说这铜秤纹身,我个人觉得,纹在两个地方比较好,第一个是在小腿上,第二个是在心窝上。   纹在小腿上,是因为这小腿,适合这种小纹身,瘦长的图案。   纹在心窝上呢?大体就是咱们国家的那句老话嘛——人人心中有杆秤。   纹着两个位置比较好,但现在,铜秤纹身,却出现在了一个比较尴尬的位置——后背。   后背出现这样的纹身,是不太好的——因为图案很空,非常不美观。   但有时候,因为工作的问题,客户首先考虑到的是,是保护纹身不外露,这时候,大腿和后背,都是非常好的纹身部位了。   老太太说:是的!我儿子的工作,是不可能让纹身外露的。   我问她儿子是什么工作。   她说她儿子是一个律师。   哦!   那我就差不多明白了,是律师啊!   我纹身这几年,很多年轻的律师,会选择纹身。   虽然律师这个职业,给人看起来非常刻板,但其实也不是,律师是一个很自由的职业,也不属于公务员——对纹身没讲究的。   只是,律师在面对客户的时候,当然不会露纹身了,毕竟影响他们洽谈生意嘛。   所以,很多律师,都选择将纹身,做在身体的隐蔽部位,律师是不可能光着膀子干活的。   老太太说他儿子,以前很没用的,司法考去了好几次,都没有过,她都想给儿子,另谋一个出路了,可是他儿子就是想做律师,说要心怀一杆秤,天下为公,他想当一个为弱势群体,伸张正义的好人。   我说你儿子挺有出息啊,这出发点就不错。   我以前听人说,司法考作为中国第一考,通过率只有百分之十,但是每年的司法考试,去的人如同过江之鲫,为啥?为的就是通过了司法考试,朝着律师的职业迈出了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   律师的收入很高的,厉害的律师,一单赚的雇佣费,可能抵得上普通老百姓工作好几年。   所以去司法考试的,大多是为了“钱程”出发。   像老太太儿子这样的,未入行先立志的,真的不错。   老太太撇了撇嘴,没有回我的话,继续说。   她说她儿子,一直到第七次司法考试的时候,才通过了,结果,这小子是一下过,往后一帆风顺——很顺利的找到了实习律师的岗位,很顺利通过了实习,后来得到了一个国内很大的律师事务所的青睐,去了那个律师事务所之后,他的第一个案子,很有挑战性,是一个离婚案的官司,那离婚案里,盘根错节,很不好弄。   但是,老太太儿子打赢了那场官司,赚了个头彩,一笔案子,劳务费到手四十多万,算是赚了发家致富的第一桶金。   从此以后,他儿子只花了三四年的时间,就成了那家事务所的头牌,事业相当的顺利。   我对老太太笑了笑,说这是好事啊——一帆风顺,平步青云,算是过上了好日子啊,这还有啥不行的?   冯春生也说:老太太,这你有啥不满意的?有些人过了司法考后,努力四五年,连个律师资格证都搞不到,你还想咋地,要上天啊!   那老太太叹了口气,说:我儿子表面上是一帆风顺,实际上我知道,他这几年,身上怪事连连。   没怪事就不来找我的刺青阴阳绣了。   我问老太太:出了什么怪事?   老太太说:四件怪事?   我让老太太仔细跟我说说看,瞧瞧哪四件怪事?   那老太太吸溜了一口茶叶,跟我如实道来。   她儿子的第一件怪事,就是房子里的尖叫。   她和她儿子以前是住在一起的。   那时候,她儿子没通过司法考试,又不愿意去找合适的工作,没什么经济收入,干脆和父母住在一块,每天就复习,做题,吃饭穿衣啊,都是父母包办。   自打他儿子过了司法考试之后,连续好几个月的时间里面,都听到他儿子房间里,传出一阵阵诡异的尖叫。   “什么样的尖叫?”我问老太太。   老太太说:我也说不清楚,反正女人的尖叫、小孩的尖叫、老人的尖叫,都有,特别凄厉,特别惨,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儿子虐待什么人呢。   每次她听到了尖叫,都要进儿子的房间,去问问儿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可是每次,他儿子,都躺在上睡得欢腾着呢。   我说这算第一件怪事。   我又问:第二件呢?   老太太说他儿子考上了司法考后,每天晚上,都会看一些极其血腥的案子,比如说虐杀啊、绑架撕票啊、残害儿童之类的影视资料。   我说这很正常不?怎么说你儿子打算在通过司法考试后,成为一名律师,熟悉一些比较惨烈的案子,没啥问题吧?   “是没啥问题。”老太太说:可是,我儿子,一边看那些残忍的影视资料,一边用家里的菜刀,砍那些猪肉——一刀刀的,很麻木的感觉。   我吸了一口凉气。   冯春生直接勾了勾手,让我出来说话。   我知道冯春生是有什么想说的,但是不太好在这边讲出来。   我跟着冯春生,出了门去,到了走廊里,我问冯春生:春哥,你看出啥来了?   “看出来了!”   冯春生说:很简单啊这小子,一口气考了那么多次的试——都没通过,这是个学渣啊——也就是考试界的lser,不愿意出去工作,也就是说,从来没有过工作经验,这小子,怎么往后,一下子,成为人中之龙了呢?这里头,有点说不得的东西。   要说一个人,考试很多次都不过,最后一次过了,然后一下子一帆风顺,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过。   但是,加上那老太太儿子的两件怪事,我感觉这事,也不简单。   我问冯春生:春哥,你有啥高见?   “阴魂替考,你听过没有?”冯春生笑嘻嘻的说。   阴魂替考?   我说:你的意思是,他儿子是让鬼给替考,才过的司法考试?你这个说法,太玄乎了不?   “我也觉得玄乎,所以在里头,我没直接说。”冯春生说:但也确实有野史记载过——说有阴魂替考的事,远的不说,就说清朝康熙年间,有一个秀才,一连考了三次,都没考过——三次考试,都没考上,那时候,举人考,三年一次,那人一考就是接近十年,那最后一次考试,甚至阅卷的官员,直接给出了评语:破烂文章,狗屁不通。   被人这么说,那得说那秀才的文章,到底烂到什么程度?   不过,接下来,三年后的一次举人考试,那秀才,中了举人,接着在春闱的时候,又中了贡士,过了贡士之后,发榜了没几天,就是进士考,那秀才,再拔头筹。   进士完了,就是去皇宫大殿,当着皇帝的面,再考一次,这一次,分前三名,第一名是状元、第二名是榜眼,第三名是探花。   秀才在大殿上,那是答出了锦绣文辞,深得满朝文武的敬佩和皇帝的青睐。   毫无疑问,直接成了当届大考的状元。   不过,那人得了状元的晚上,康熙和当时的青年才俊、满朝文武,一起去观星,祈祷天下太平。   就在那时候,掌管星象的钦天监司判——乐晋,瞧出了那秀才的问题来。   他偷偷的写了一张纸条,通过太监,递给了康熙帝。   康熙帝当时兴致正浓,他打开了那乐晋给他的纸条一瞧,顿时脸色铁黑。   纸条上,就写了一句话:文曲星并未下凡。   文曲星并未下凡,意思就是这一届的状元有问题!   康熙帝是很爱惜人才的,同时也痛恨那些搞鬼的人才,他立马偷偷下令,让乐晋晚上来他的寝宫议事。   第一更到了哈,第二更继续写啦。 第四百一十七章 鬼状元(宁爷冠名)   乐晋晚上进了寝宫,直接跟康熙帝说,他发现这次状元的脸上,表情迷离,影子歪曲。   他说这影子歪了,就是魂歪了,体内必定还藏了另外一个魂,属于阴魂替考。   康熙帝大发雷霆,不过也没有立刻声张,直接找了那秀才曾经的记录,他发现,那秀才前面三次考试的文章,酸腐得可以,真的是狗屁不通的文章。   前面三次举人考,十年没有一点进步,但最近三年,就出奇的厉害,这事,有违常理。   事出无常必有妖,康熙帝立马让乐晋调查了这件事——一查,还真查出来了,那秀才,真的是阴魂替考,那阴魂,白天控制他去考试,晚上不出没,在他身体内休息。   所以,那秀才是白天文思如泉涌,晚上写的,尽是狗屁文章。   除此之外,乐晋还查出了一个有意思的事,那附身在秀才身上的阴魂,死之前是一个极其有才华的人,寒窗苦读十年,才华真可谓是“文曲星下凡”,那阴魂在生前,去赶考的路上,一不小心,从山上掉下来,摔死了,本来该得状元的人,却摔死了,也是倒霉,生活给那人赋予了黑色幽默啊!   康熙帝听了,是哭笑不得,一阴魂替考,竟然击败了全国那么多的考生,成了殿上状元。   那次,康熙帝也没有为难那秀才,只把他遣返回乡,同时,那一届,榜眼补状元,探花补榜眼,往后的名次,都往前面进一个位置。   同时,康熙帝还给那替考的阴魂坟冢上,赐了一块匾:鬼状元!   冯春生说,历史上倒是发生了几次阴魂替考的事,没准,这老太太的儿子,也是阴魂替考呢。   我问冯春生:阴魂上身,替他过了司法考试,这鬼,是凶是吉?   “说不上来。”   冯春生摇了摇头,说:总之,那老太太的儿子,业绩估计不是正经得来的。   “咱们心里做个准备,既然是阴魂替考,咱们得找个能干的过来了。”我给龙二发了一条短信。   要说遇到了阴魂类的事件,我们这儿最好的人才,就是柷小玲了。   柷小玲天生和鬼魂打交道嘛。   但现在,柷小玲在洛阳陪着陈雨昊呢,一时半伙也来不了,只能喊龙二了。   我给龙二发完了短信,拉着冯春生,又进了纹身室。   纹身室里,我询问老太太:你儿子前面两件怪事是说了——那第三件怪事和第四件怪事呢?   老太太继续说。   第三件怪事,就是他儿子,自从背上出现了“铜秤纹身”之后,整个人,老是喃喃自语,也不知道在嘀咕一些啥。   但总感觉神叨叨的。   后来,那老太太在儿子对着阳台发呆的时候,稍微凑过去听,结果听到了一句:你觉得你命值几两?   她下意识的以为听错了,又往儿子跟前凑了一凑。   她儿子猛地看向了她,义正言辞的说到:你的命,值六两三钱!   那老太太说到这儿,满脸的恐惧,眼神里,写满了惊恐,她有些怕怕的说道:你们没有看到我儿子当时的眼神,真的——像是一个死人盯着我一样,浑身的不舒服。   老太太还说,她后来让她的老公,也去听了一下。   结果,她儿子又转过头,同样用那种死人眼睛看着她老公,说:你的命,值五两九钱!   冯春生听到这儿,说道:这是“称命”啊!   我问冯春生什么叫称命。   冯春生说这是风水里的一个术语,叫“称斤两”,称你的命,到底好不好。   具体一个人的命,值几斤几两,大多数都是根据出生年月日算的。   他问老太太:您的出生年月日是多少?   老太太连忙说:我的出生年月日是960年4月2号出生的。   “阴历吗?”   “恩!阴历。”老太太说。   冯春生点头,开始掐指算了起来,他说道:按照易经里,称斤两的规则,960年出生,是七钱,4月出生是九钱,2号出生是一两。   接着,冯春生又问老太太:你出生的时辰是什么时候?   老太太说这个就不太知道了。   冯春生点头,说:那就按照一天最大的时辰算,假设你是子时出生的,那就是一两六。   “七钱加九钱,再加一两,再加一两六。”冯春生想了想,说:你的命,最好也就是四两二钱,远远达不到你儿子说的六两三钱。   他摇了摇头,说:也许你儿子,用的是另外一个称命的法则——只是,你的儿子,为什么要称你命的斤两呢?   老太太说不知道,就觉得这事,是挺怪的。   冯春生也说挺怪的,一个一天到晚,咕哝别人的命值几斤几两的人,要么是算命先生,要么是一个怪人。   老太太的儿子,明显是后面那个人了。   称命的斤两,算是老太太儿子的第三件怪事了。   老太太又说了他儿子第四件怪事。   这件怪事最怪,以上的三件怪事,只能说明老太太的儿子,不是正常人,但最后这件怪事,就直接说明了——他儿子,真的有问题,大问题。   老太太说,他儿子一共结过四次婚,最近的一次婚礼,是在一年前。   他儿子在考上司法考的时候,就已经结过一次婚了,老婆是一个农村考到城里读大学的女人。   他儿子刚刚考上了司法考,他老婆就有点神智不太正常,本来挺文静的一个人,直接变成了沉默,每天一句话也不说,木讷一张脸。   大概过了半年的时间,她那儿媳妇,和他儿子离婚了,在民政局办理了离婚手续之后,就再也没见过她了。   当时她还不觉得怪,因为那儿媳妇平常也不怎么说话嘛——她怕是儿媳妇自己觉得配不上通过了司法考的儿子,所以自己觉得没什么颜面待在家里,所以和儿子离婚了。   “当时我也挺乐意他们俩离婚的,一个农村来的姑娘,没什么见识,配不上我儿子。”老太太说道。   我立马摇了摇头,说道:老太太,你这个思想,很危险啊,你儿子废人一个的时候,那姑娘可没说你儿子配不上她吧?   老太太有点尴尬,冯春生打了个圆场,说:这都过去事了,不提了,老太太,你继续说。   老太太又继续说了起来。   第二个儿媳妇和她儿子结婚了一年半,也是和第一个媳妇一样,办理了离婚手续,从此再没踪影。   第三个儿媳妇也是。   现在是第四个儿媳妇了,已经过去了一年,她怕再有半年,她这第四个儿媳妇没准没准?   说到第四个媳妇,老太太还挺高兴的,说第四个媳妇,虽然脾气不太好,但长相还可以,身材也高挑,有面子,更重要的是,这个媳妇是上海人——有见识,不比那些农村的。   我有点看不上这老太太了,我发现这人的涵养和年纪不成正比啊——说白了,就是把儿媳妇当面子,还歧视农村人,这谁家往上翻三代,不是农民?   要不是她是我的客户,我真不爱搭理她。   冯春生却直切一个要点,这次,冯春生没有避讳老太太的心态,单刀直入,说道:你那前面三个儿媳妇,是生是死?你知道吗?杳无音讯了,没准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呢?   冯春生这句话,无非就是一点——老太太的儿子,没准已经弄死了前面那三个媳妇。   要说老太太肯定心里早就有这个念头,只是一直没敢说,她听了冯春生的话,猛地站了起来,一把捂住了冯春生的嘴,说道:可不要瞎说,可不要瞎说啊!   冯春生轻轻的打开了老太太的手,说道:你反应这么激烈,说明你也早就想到了这一茬——你找我们的目的,是啥?   “我就想知道,我儿子是不是杀人犯!如果他不是,我求你们,能不能不要让他的第四个媳妇,和前面三个一样,杳无音讯!”老太太连忙说道。   冯春生叉着腰,没说话,我知道,该我来补刀了。   我伸出手,敲了敲桌子,对老太太说:我们既然敢开这门生意,那就有这个底气来接活儿,你这事,我们没问题的——但是价格!   “价格要往上涨啊?二十万已经不少了。”老太太说。   我说第一,你儿子不太简单——律师,高智商,我们和他接触的时候,肯定不好接触。   第二,你儿子的问题很古怪,背后平白出现了一杆“铜秤”的纹身,这个——很诡异。   第三,你那三个儿媳妇,我说句不该说的话——多半是没了,你儿子的手,很辣!   “胡说,我儿子不可能杀人的。”老太太对我吼道。   “你对我吼没用。”我说道:我就问你——你儿媳妇离婚了,也不来见见你这老太太?也不吃个散伙饭?也不来家里闹腾闹腾,要分分家产什么的?也许一个媳妇素质高,不会做这些事,但是你那三个儿媳妇,各个素质高?她们不回来的原因,多半是她们真的回不来了,死人是不会走路的。   老太太听了,一屁股瘫软在了沙发上:不会的,绝对不会的,我儿子不会杀人!行,三十万我出,我就要一个清白!我儿子不是杀人犯!   “如果你儿子真的杀人了呢?”我问老太太。   第二更到了,么么哒。 第四百一十八章 吃货代言人(宁爷冠名)   老太太摇了摇头,说她不知道。   我说按照你的性格,你铁定要让我们包庇你儿子吧?   “不,不!”   老太太连忙摆手,说道:我和我老伴两个人一身的臭毛病,但我们两个人一辈子都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也许就算是可恶的小市民吧,但我们知道,杀人这事,是犯法的——如果我儿子杀了人,我一定不会让你包庇他们的,直接送公安局就好了,哎,咱不是稀罕钱的人,我和我老伴早年做生意,为了钱害人的事,我们做不出来,实际上,我和我老伴,就希望儿子堂堂正正做人!   我听了老太太的话,感叹万千。   实际上,中国传统式的父母,很多千奇百怪的教育方法都有,有早二十年占据主流的家暴教育法,不听话就打。   也有关禁闭似的军队式教育法。   不过,父母多半还是爱自家小孩的,也希望家里小孩向善,不求成大功绩,但求堂堂正正做人。   我听了老太太的话,说道:行,活儿,我接了,你把儿子的地址和方式给我,三十万,我帮你搞定这件事。   “谢谢!”   老太太连忙点头,刷卡交钱,问我们什么时候能够给她消息。   “短则两三天,慢则一个星期,看具体情况吧。”   我笑着送走了老太太。   等老太太走了,冯春生问我:怎么个思路嘛。   我想了想,说:这事,有一个核心——就是那个“铜秤”纹身,一切怪事,都是铜秤而起,自然我们也得从铜秤纹身开始调查了。   冯春生问我怎么调查?   “亲自问呗。”   我笑着说:称命的斤两、阴魂替考——老太太这个儿子,很有点怪呢。   我和冯春生坐了下来,开始看那老太太儿子的资料。   据老太太留下的资料,我们看了一阵。   老太太的儿子,叫方浩,教育背景很好的,高中在我们市里的十六中读书。   我们市里的十六中,那可是重点高中里的重点高中,升学率超级夸张的。   方浩高中毕业后,考上了北京的中国人民大学,就读法律。   方浩大学毕业之后,开始了漫长的考“司法考”的历程,那段时间,他就像一个废人一样。   自从方浩司法考过了,就开始在上海当律师,一家很大的律师事务所。   现在的方浩,在去年的时候,辞掉了工作,自己一个人,拉了一个团队,在咱们市里开了律师事务所!   所以现在的方浩,住在咱们市。   他住的位置,在闽河别墅——那个地方,可就是咱们市的“江南区”了,有钱人扎堆的地方,可见,方浩这几年,赚了不老少的钱。   我站起身,跟冯春生说:走,车上等龙二,龙二一到,立马发车。   那方浩遇到的事,可能不是小事,有阴魂替考,未必没有阴魂替他杀人,我们得小心点,喊上一个有道行的上,要不然我和冯春生两个人过去,那不是千里送人头吗?   等了半个小时,龙二过来了。   他听我们说是去搞定一个律师的阴事,有点不想上车:我这个人,从来不和律师打交道,那群人,太脏了。   我问龙二:律师怎么就脏了?   “废话!为了钱,能颠倒黑白,你说脏不脏?”龙二站在车门边,说道。   冯春生一把将龙二拉进了车里面,骂道:少吹牛逼了,还嫌人家的钱脏?不知道的,还以为你龙二是白莲花呢,你龙二就是一个刨地赚死人钱的盗墓贼,还嫌人家脏!   “不去,不去!”   龙二挣脱着从车里出来了,打定了主意不去,说他不和律师打交道,死都不打——你们爱找谁找谁!   好家伙,龙二也有这么倔的时候。   现在龙二不想去,我们也不能勉强他去。   好在龙二不去,还给我们出了一个主意,说:仓鼠啊!你们就是找个保镖嘛,仓鼠还不够保你们的!   他这一说,我也想起来了,仓鼠是个吃鬼的无常命啊——那替考的既然是阴魂,咱带着仓鼠过去,那也是万无一失,至少咱们的安全问题,没必要担心了。   我立马冲着龙二招手:那你一个人浪去吧,我去找仓鼠了。   龙二转身就准备走。   我又喊了一声:老二,最近仓鼠怎么老不在啊,今儿个中午还看见她了,可是现在,又不在店里了。   “她呀?”龙二说道仓鼠,嘿嘿傻笑,说道:前面有个“食为天”,新开的饭店——你去找找仓鼠,她铁定在那儿呢——对了,快点去,说不定你还能救一人的命呢!   还能救一人的命?   我有点不太明白了,我和冯春生下了车,顺着龙二的指点,去了前街一百米的地方,瞧见了一个食为天的饭店,直接走了进去。   一进去,我才知道是咋回事了——这是个自助餐厅啊!   交一笔钱,进去想咋吃就咋吃的地方。   我不禁失笑,说这老板也是,来之前,没有先调查调查吗?有我仓鼠在,你这个店能赚钱,我把头剁给你!龙二说我来了,能救一个人的命,其实,就是救着自助餐老板的命呢。   我和冯春生跟前台说进去找人,两人进了餐厅。   在餐厅的一角,好家伙,不少人都围着在,我以为是啥呢,走过去一瞧,原来就是仓鼠在胡吃海喝的,吸引了不少的“粉丝”呢!   “哇塞,这妹子这么萌,怎么这么能吃!”   “好家伙,光是琵琶虾就吃了四十多盘了,这老板,能赚钱吗?”   “加油,加油吃,为我们报自助餐的一箭之仇!”   我一旁看着好笑,喊了一声“仓鼠”。   仓鼠的面前,摆了各种各样的盘子,她抬头看了看我,又低着头吃着,边吃边说:等我吃完了这块牛排,我再跟你说话。   可以的,这是上瘾了。   我和冯春生依然在旁边站着,这时候,一个中年人,敲了敲我的肩膀,说:兄弟,敢问你是那位女侠的什么人?   我说我是仓鼠的朋友!   “哎哟!太好了,借一步说话。”中年人拉着我,去了门口。   他还对服务员嚷嚷了一声:小美,拿两包烟过来,什么玉溪?给我整软中华!   那老板到了门口,直接给我和冯春生,一人整了一包软中华。   同时笑着对我们说道:不是什么好烟,先抽,先抽!   我拆开了烟,点了一根,问那中年人:咋回事嘛?   中年人这才介绍,说他就是这家店的老板。   “哦!你是这家店的老板啊?”我算是知道他为啥喊我们出来了。   那老板一直诉苦,说:兄弟啊,说句实在话,我这刚开的买,都是老实人,一辈子攒点钱不容易,搞了两百万,开了这家店,咱走的是精品自助啊,可不是什么鸭子肉骗人的瞎逼自助,咱这儿,海鲜都是新鲜的,肉都是上档次的,不是僵尸肉,一位客人赚不到几个钱,就是薄利多销——但是你们朋友,胃口忒特么狠了,我店开了三天,她一个人,吃了我七千多的食材啊!我说的是食材!太能吃了——求求你们行行好,饶了我吧!   我和冯春生憋着笑。   我嘴上也埋怨——是,是!仓鼠是不地道,咋能胡吃海塞的但老板,你也别拿我消遣——这得多能吃,吃了你七千多的食材?   “哎哟!”   老板直接掏出了一个小本子,给我看:你瞅瞅,兄弟你瞅瞅!   我接过了本子一瞧,我的天啊,这是真的有点吓唬人——琵琶虾三天被吃了三十多公斤,欧洲的熏火腿,吃了整整两条其余的都不忍直视。   我瞧那老板,确实也造业——这刚开业是最不赚钱的时候,还摊上了我们家仓鼠,这不等于晚上走路,被鬼抽了一巴掌吗?   冤枉,冤枉!   我拍着老板的肩膀,说:老哥,这样好不好?我那妹子呢,估计也喜欢你家的味道,就天天来你这儿吃。   “还来?”老板差点急晕了过去。   我说来啊但是吧——这钱,我包月出——这样好了,我一个月,给你一万五,当做仓鼠的伙食费!   “一万五?真不够吃啊,老弟。”老板听到我还要让仓鼠来这儿包月吃,整个人都差点急晕过去了。   我说再加点,加到两万——你也别忽悠我,你这食材,都是市场价,但是你们拿的是进价,比这个便宜多了。   我其实看着账单,有点心疼的——以往没钱,仓鼠每天吃个一两百块钱的伙食,我还以为她是够吃了呢,现在看仓鼠其实是知道我没钱,不好多吃,这会儿捡着了一个自助餐厅,那叫吃得一个欢实。   仓鼠在我这儿,干活也辛苦,让她吃个饱,吃个嗨皮,还吃出粉丝来,多好的一件事!最重要的是自由和快乐嘛。   所以,我愿意花一大笔钱,让仓鼠吃饱喝足!   那老板依然不乐意,实话实说,就算进价——那妹子一个月至少要吃这个数。   他竖起了五根大拇指:五万块!你总得让我回本不?   我指着饭店里的情景,说道:老板啊,你仔细看看好不好我仓鼠在你们这儿,胡吃海塞的,都有粉丝了,你瞧,还有人拍照——这完全是帮你餐厅吸.粉啊,我仓是你的免费代言人知道不?就这样的火气,你一个月亏三万,是真的亏吗?广告费不要钱哦?   第一更搞定了哈!第二更十分钟之后到! 第四百一十九章 抬秤恶鬼(烟花姐冠名)   老板拍了拍脑袋,一跺脚,说:我咋没想到这一层呢?那你一个月给我两万块钱,往后妹子也只能在我这儿吃?成不成?就算是我餐厅的”萌吃货代言人“。   “必须的啊!”我跟老板谈妥了这事,心里高兴着呢——不过别说,这老板,就因为我这个主意,往后生意,如火如荼的,这事,也给我带来了不小的经济利益,这也是我事先没想到的。   我当时想的,就是让仓鼠感觉友情的温暖。   大家伙赚钱了,是不会忘掉每一位路上的朋友的。   我们和老板谈妥了,进了门,喊仓鼠出门。   仓鼠有点不高兴,她上了车,问我:你们刚才和老板接触了?   我说是啊!   仓鼠小心翼翼的问我:是不是是不是我吃多了,所以那个老板,不是很满意啊,要赶我走啊?哎,我也没管住我的嘴,不应该贪这个便宜的。   我从副驾驶位上回头,认认真真的看着仓鼠,说:仓鼠,你相信我,我从来不觉得你吃很多是不应该的,你吃那么多,跟你的纹身也是有关系的,这个我理解,我是你的朋友,也是你的老板,我能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照顾好你,爱护你,你要吃不饱,往后跟我说,我不可能让你饿着肚子的。   “水老板,你人真的好。”仓鼠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我。   我又说:对了——我和那老板谈好了,这个地方,你可以天天来,天天吃,想吃多少就吃多少,那老板再也不会心疼了?   “真的?”仓鼠问我。   我说当然是真的了——我能骗你吗?   仓鼠高兴得蹦了起来,接着,她乐极生悲,头撞在车顶上,欲哭无泪,抱着小脑袋,泪眼婆娑的看着我们。   我和冯春生哈哈笑。   有这么一个小活宝、小可爱,我们这个圈子,也挺有趣的。   很快,我和仓鼠、冯春生,到了闽河别墅区,按照地址,我们找到了别墅的地址。   这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这个点,应该就是吃饭时间,但我们不知道,那老太太的儿子方浩,在不在家,说不定在外面应酬呢。   我拿出了手机,给金浩去了一个电话。   铃声响了三次后,电话接通了。   “喂!你好,三鼎律师事务所,请问有什么可以帮你吗?”方浩的话语,十分职业。   我说道:我叫于水。   “找我有事吗?”方浩又问。   我说是你母亲让我找你的。   我话音刚落,对方直接挂了电话。   我又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方浩直接说道:我没毛病!不要给我打电话。   我说道:我是阴阳刺青师,你背后的纹身我看了——很漂亮的“铜秤”纹身,但是这纹身背后,藏着什么故事,我觉得,你要当面跟我说说。   “说什么?我没纹身。”方浩又要挂电话。   我又说道:你怎么过的司法考,你怎么在职场生涯里顺风顺水的,别人不知道,我们知道!   “嫉妒我吗?我那是自己努力换来的。”   “阴魂替考。”我直接甩出了杀手锏。   方浩听了我的话,立马没有继续硬刚下去,转而沉默了起来。   我说方浩——你身上奇怪的事,不止这一件,相信我,我是做阴行的,你身上的那只鬼,对你不管是好是坏,都对你没啥好处——人鬼殊途!   我接着说,如果你让我见你,我有办法帮你!   方浩又沉默了好几分钟,最后,他说道:我依然不知道你在跟我说一些什么事情,但是我愿意给你一个机会,给你一个和我见面的机会,你很有趣!   他问我在哪儿,我说我在他家楼下,和我的两个同事一起。   方浩让我们直接上去。   这方浩,真的是个人才,虽然他的言行,几乎是默认了自己确实是“阴魂替考”,但是他是死不承认,非常符合律师风范。   我说行,然后,带着仓鼠和冯春生上了楼。   要说上了楼,我们对方浩,有了新的认识。   开头,按照方浩母亲的说法,方浩身上,有四件怪事——他房间里传来莫名的尖叫声,他喜欢说别人的生命有几两重,他喜欢看残忍血腥的杀人案件的影视资料,他的老婆,一个个离奇失踪。   通过方浩母亲的描述,我感觉方浩这个人——应该是很阴森的人。   但事实明显不是这样的,方浩,很高大,人很高大,而且长相很正,不是说大学里学生的阳光,而是很正义的模样,你见了他,你就相信光明。   方浩说话很和气,见了我们,微笑着说:坐吧。   我们三个,直接坐在了沙发上。   我则继续观察方浩的家里环境,他家的装修,不是正常中国人的装修风格,有点类似泰国人的风格,用竹木之类的装饰品很多,很多。   在方浩家电视墙旁边的柜子上,放着一尊木雕像。   那木雕像,是一个恶鬼,手里,端着一杆铜秤。   端着铜秤的恶鬼!   我指着那恶鬼,问方浩,说:那尊雕像有什么说法吗?   方浩回头看了一眼,笑咪咪的说:能有什么说法?泰国那边淘换过来的,摆在家里好看而已。   我感觉方浩是知道这雕像的来源,但是不愿意跟我说,我直接拿出了手机,偷拍了一张。   接着,我收起了手机,问方浩:你母亲,说你有几件怪事?所以我过来问问。   方浩没有接下话头,反问了我一句,说:我母亲说我身上有几件怪事,那你们有没有问过她,她有没有什么怪事?   “你母亲有怪事?”我问方浩。   方浩直接说道:我是一个律师,我的时间,很宝贵,我现在也发现你们的决心很重,这样好了,你们把我母亲说我的怪事,说说看呗!我能解答的,都为你们一一解答。   他又说:我说这么多,不是因为我怕了你们,怕你们把阴魂替考这种压根不存在的事情,渲染一阵,放到网上去,然后损坏我的名誉。   好律师都有一颗阴谋论的心,方浩也有。   我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直接去毁损他的名誉的,咱不屑做那些事,但现在方浩提了,我就认了,背了这黑锅呗。   他说他不怕我们捣乱,但他怕麻烦,他需要做的事情,太多太多了,本来就没时间,更不愿意在我们身上浪费时间了。   我直接跟方浩说:你母亲说了你四件怪事,第一,你的房间里面,会传来一阵阵的怪叫。   第二,你喜欢看残忍血腥的杀人案资料片。   第三,你的媳妇一个个都和你离婚了(这儿,我没直接说他杀人了之类的话,以免刺激到他。)   第四,你喜欢跟别人称生命的斤两。   方浩嘿嘿一笑,说道:不错,你是很有调理的人,在我们律师行业里,叫逻辑性强,逻辑性强的人,说话不啰嗦,我很喜欢。   他接着说:这样吧,我一个一个问题跟你谈!   他说:我先说第四个问题吧——你说我喜欢称别人生命的斤两,这个是真的,这是我的天赋,我很小的时候,就能看穿一个人的品德,在我的眼里,你们的头顶上,悬挂着一杆铜秤。   我点点头,让方浩继续说。   方浩冷不丁的问我:你相信我说的话?   我嘿嘿一笑,说这有什么不能相信的?我是做阴行的,见过的人,多了去了。   别说方浩能够看到人的头上挂着一杆秤,还有更玄乎的呢。   远的不说,就说香港小猪是一个四眼门童,脑勺后面,还长着一双眼睛,能读人心呢,不过,小猪复活了之后,这种能力就消失了。   还有黄昆仑,北京八门居中的叶赫那拉.苏和夏的干爷黄昆仑,天生就拥有“望气”的能力,能看到一个人未来一些时候的“运程和寿命”,属于天子望气,谈笑杀人。   所以,方浩说他能够看到一个人的头顶上,有一杆铜秤,其实没什么的。   方浩见我没有多想,立马说:你们还挺专业的。   他说他看到的那杆铜秤——有时候铜秤翘得老高了,有时候压得老低了,那都是人命的斤两。   “人命的斤两其实不太对,风水书我有看过,风水里面,称人命的斤两,称的都是人的命或好,或者坏,但我称的不是这个,我称的,是一个人的品德。”   方浩说:我能看到你们的品德秤,你们是好人,是坏人,我一眼能够看得出来。   我指着我自己,说:我是好人坏人?   “你是好人,八两九的命,最好品德是九两八,你已经是相当好的人了。”方浩说完,接着看向仓鼠:妹子,你的命是八两五,那位先生差点,七两五!   仓鼠是好人,我是好人,冯春生是个半好人?   方浩说:命超过六两的,都是好人,我父母,不是好人!我母亲是四两多的命,我父亲是五两九钱的命,都不是好人。   接着,方浩说:我父母实在不是什么好人——关于称命斤两的怪事,和我的天赋有关系,可是,我爱看残忍杀戮的资料片,我的房间里总有人尖叫,我的媳妇一个个离我远去,这些,都和我父母有关系!   啊?你的这三件怪事,和你母亲有关系?   我盯着方浩!   方浩笑了笑,说了一句似乎和主题没什么关系,但让我浮想联翩的话,他说:你们觉得我聪明吗?   第二更到了哈!么么哒 第四百二十章 “电”子成龙(烟花姐加更)   方浩笑了笑,说了一句似乎和主题没有什么关系,但让我浮想联翩的话,他说:你们觉得我聪明吗?   我笑了一声,说道:你聪明啊,不然你为啥成就这么大的事业?   “呵呵呵!”   方浩带着嘲讽性的笑了笑,说他一点都不聪明,聪明人,能够在司法考试,考七次,依然没有任何斩获吗?   我说那是司法考试,怎么说也是中国第一考,考不过,很正常的吧。   我又说:你母亲说过你的履历,你是中国人民大学毕业的,高中也很出色,是咱们市的十六中毕业的,十六中我知道的,省级重点中学,咱们市里高中王牌中的王牌!   方浩看向我,说道:哼哼,那我妈有没有告诉你们?我在中学、小学,几乎每个年级,我的成绩,都是班里的倒数第一?   我摇摇头,说不至于吧?   中学、小学,每个年级都是倒数第一,那方浩怎么上的重点中学?怎么上的人民大学?   方浩笑了笑:我研究过很多国内外的教育,每一个成功人士的家庭教育,可能不一定都很好,有些人家庭教育确实不好,但靠着自身努力,和自己的天分,闯出了名堂,但是——每一个罪大恶极的人,他们都拥有一段十分落魄的家庭教育。   “我家的家庭教育,相当失败,我这么多年,就是这个失败家庭教育里面的牺牲品。”   方浩跟我讲。   说他小的时候,父亲和母亲,在外面做生意,他就和爷爷两个人,在老家相依为命,从小,他就没有感受到父母的爱,但好在他的本性,其实很善良,欺负人的事,几乎不做,就是有一点,贪玩,喜欢在游戏机房里打游戏机。   在他九岁的时候,第一次遭到了暴力。   在游戏机房里,有比他大的小孩子,找他勒索。   开头是勒索游戏机币,不给就打!   方浩被打了一阵后,交出了游戏币。   后来那群大孩子,慢慢的变本加厉起来了,勒索的已经不止是游戏币了,直接勒索钱。   怕了勒索的方浩,干脆也不打游戏机了。   最后呢?   那群大孩子直接找到了学校。   方浩经历了好几年这种勒索的时代,那几乎是暗无天日的时代。   他还能跟谁去说?   跟父母说?父母都不在身边,也许一年多,能见两回面吧?   跟爷爷说?   爷爷就直接骂他:人阴阴,鬼邪邪,你要好好学习,那些小坏人能找到你?   他去找老师,老师直接说:一个巴掌拍不响!   没有人能够帮方浩。   再加上方浩确实笨,学习也不专心,每次倒数第一,班主任没事就鄙视他,没事就嘲笑他,没事就体罚他,还管他被勒索的事情?想都不要想。   这种日子,一直持续到了方浩上初中。   他这种被勒索的日子结束,倒不是因为那群小混混生活得挺好的,实在是因为那群小混混因为抢劫勒索,被人抓到了公安局,进了少管所吃牢饭了。   方浩原本以为自己能松口气了,不过,他的好日子还没过上一段时间,父母回了闽南。   他们决定,回闽南做生意。   方浩本以为迎来了父母,可以获得一个还算不错的生活了?岂知,这是噩梦的开始。   方浩的父母,是十分要面子的那种家长,每次家长聚会,他父母一打听方浩的成绩,在全班都是倒数几名,立马回家就打方浩,说方浩实在是一块不可雕琢的朽木,又打又骂,从身心到**,各种诋毁!   父母经常说:我们在外面赚钱,那都是拔尖拔份的,到了你这儿——怎么就这么没用?一点成绩都搞不出来,我也不说多了,你就考个全班前十名,怎么就那么难?   实际上,方浩也努力过了——他有段时间,勤奋刻苦的学习,可是他脑子确实不行,认真到爆炸,也就能考个全班前二十名,根本再上不去了。   父母依然各种打骂,说方浩让他们丢脸了。   说到这儿,方浩对我冷笑了起来,说道:哼哼,中国好多家长,口口声声的说——我是为了你的前程,我是为了你的将来,不考好大学,怎么找工作?怎么过好生活?实际上呢?实际上他们大多数时候是为了他们自己,是为了面子,为了虚荣。   方浩说:读书需要天分吗?当然需要——全国每年有几百万的考生参加考试,能上清华北大、重本98大学的,有多少人?   他说道:但是父母不这么认为,他们认为——只要你努力,就能上清华北大,只要你努力,你就能上98、2那些好大学,然后疯狂的鞭打你,像是赶驴子一样的让你疯狂的往前走——却从来不会真正的关心你,说一句——儿子、女儿,你们快乐吗?你们感觉自由吗?你们觉得生活有希望吗?   方浩恨得牙齿直痒痒。   他说他有一个表姐,书读得特别好,有一次他表姐,考了年级的前二十名,他姑妈跑到了他的家里,字里行间无时无刻不在炫耀她闺女的成绩。   这下可把方浩的父母气炸了,他们把方浩抓起来,一顿暴揍,还说这样下去完全不行,以后出了社会,就是废人一个,他们各种查找方浩的生活习惯和学习习惯。   其中,他们通过方浩的一个同学,得知方浩上过两次网吧。   顿时,他们认为方浩是有网瘾的。   网瘾导致方浩的成绩,上不去。   “网瘾”这个词,是互联网时代还没彻底来临时候,出现的一个专有名词。   现在很少听到有人提及网瘾了,现在有些人上网,是爱玩游戏,有些是爱看电影,有些是爱看电视,有些是爱刷网页,爱好各有不同,成瘾的东西,也各有不同。   但早二十年前,家里人不知道,社会上很多人也不懂,干脆就出了“网瘾”这个带有“时代烙印”的词了——家人只要见到小孩往网吧跑,就冠以“网瘾”的称谓。   父母认为方浩是有严重的网瘾,耽误了学习,当时还咨询了一家“戒网瘾”中心。   方浩,迎来了他人生里面的第一个巨大灾难。   他的父母,了戒网瘾中心,把方浩送过去治疗。   这个戒网瘾中心的“魔头”,可能有很多人认识,就是现在论坛上、贴吧里,经常出现的——“磁爆步兵”杨永新!   杨永新是什么人?一个**!   一个在网络启蒙时代,用一种极其残忍的方法,号称自己能拯救网瘾少年的**。   他戒网瘾的手段,很简单——电击!   那些被送到杨永新“戒网瘾”中心的“网瘾少年”,通常要接受一种方式的治疗,就是把“电疗仪”的正负极,接在网瘾少年的太阳穴上,然后通过电疗仪,释放短暂的电流!   把一个少年,活生生的通电啊!   这在现在受过正规教育的年轻人眼里,这是多么可怕、多么愚昧的一件事?然而,杨永新一直都在做。   方浩被送到了“戒网瘾”中心,太阳穴被接入了电流,第一次被“电击”,活生生的电了一个多小时。   他说道:我被电的时候,脑子上像是有个人,拿个锤子狠狠的凿我的头一样!我第一次记得特别清晰,我一共被电了372下!当时,我只有一个念头。   我问方浩:什么念头。   方浩站起身,走到了窗户边上,点了一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说:我在想——我为什么会来到人间?   他说他在戒网瘾中心,做了几乎三个月的电击治疗。   电击,没有让他的成绩,好起来,却给他带来了很大的副作用。   他转过身,踩灭了烟头,对着自己的头发,狠狠一抓,他原来是个秃子——头顶上一根头发都没有,他戴的,只是一顶假发!   “电击是不会让人脱发的,但是,焦虑能。”他说他被电击了之后,对所有人,都产生了十分强烈的畏惧感和警惕感,包括他的父母,他每天每夜都会失眠,然后头发全部掉光。   他出了戒网瘾中心,他刻苦用功的学习,依然没有办法——他本来脑子就笨,被电击了三个月,脑子更转不动了,甚至一想问题就头疼,就眩晕,但他还是很努力,不是他明白父母的“良苦用心”,是他怕被父母再次抓进戒网瘾中心,再挨那种痛不欲生的电击。   可是他的脑子已经受损了,学习根本进步不了了。   为了怕被父母抓进电击中心,他每天做题,都一定要当着父母的面做,每天回家,都不敢看路边的店一眼。   他说:你知道我当时是什么感觉吗?我感觉我不是一个正常人,我是一个有罪的人,我是一个小偷,我时刻都得小心,不然,我就得被我那狗娘养的父母,逮到集中营里面去做电击!去挨那杀千刀的罪过!我说句实在的——中国的囚犯,都不见得要上电椅,挨电击呢!   我叹了口气,说:我看过一本书,日本的作家伊坂幸太郎说“一想到人类竟然不需要通过考试就直接为人父母,我就后脊发凉”,中国的父母,教育有时候没有上限,有时候也没有下限——那些像集中营一样的“电击治疗网瘾中心”现在还开着在,就是那些没有教育下限的父母还存在着!   “哼哼!”方浩冷冷的笑道:后来我才知道,电击,根本不算什么——我父母做了一件,让我做鬼都忘不了的一件事情——这件事情,让我上了重点高中,上了中国人民大学,但是,却让我从此——阴魂不散!   第三更到了哈!么么哒! 第四百二十一章 替死鬼牌(口枫哥冠名)   方浩说他父母做了一件事情,让他从此阴魂不散!   我问什么事情?   方浩站起身,从写字台里面,拿出了一个红色的木头盒子,然后走回了我们的面前,坐了下来。   他没有打开木头盒子,问我们:知道我父母是做什么生意的吗?   我说不知道。   他说他的父母,做的都是死人生意——找了个团队,给死人化妆之类的。   冯春生点头:入殓师!   “差不多算吧。”方浩说后来闽南人也有钱了,也舍得给家里死去的亲人花钱了,他父母就回了闽南发展。   他说道:我父母,因为专门和死人打交道,所以认识很多稀奇古怪的人,其中,就有一个人,跟我父母说可以请一件东西,让我在中考考出好成绩,当时,距离中考,还有三个月的时间。   我问方浩,请的就是你现在木盒子里面装的东西吗?   方浩笑了笑,说:是的!就是这个东西。   他打开了红色的木盒子,递给了我,说:你们两人是专业人士,看一眼就知道了。   我低头一瞧,发现那木盒子里,安静躺着两块护身符一样的木牌。   我咳嗽了一身,说这玩意儿,有点阴。   冯春生伸手,捻起了一块,放在了手里,掂量掂量后,又给扔回了木盒子里头,说是“王大驼背”的东西,不是什么好玩意儿,怪不得来了个阴魂替考——这东西,真的残忍。   我问冯春生:王大驼背是谁?   冯春生说:王大驼背是西北的一个阴人,祖传了一套阴术,叫“叫花鬼”,擅长拘鬼魂之类的事,后来这家伙嫌在中国干阴活禁忌太多,规矩太多,直接跑到泰国去干阴活了,这个护身符似的东西,叫“藏鬼牌”,里头藏着一个小鬼。   “是吗?”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说是啊,他说王大驼背的“藏鬼牌”里头,不是藏着小鬼吗?而且王大驼背拘来的鬼魂,分门别类的。   更重要的是——王大驼背这个人,他的“藏鬼牌”要展现作用,必须是用横死鬼。   “反正,我就直说了,这藏鬼牌给人带来的痛苦,比电击要强一万倍。”他说。   方浩也在一旁肯定的说:没错——确实要强一万倍!痛苦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问冯春生:不至于吧?这玩意儿这么狠呢?不就是找小鬼给你办事吗?   冯春生说:要不然,你以为王大驼背为啥去泰国呢?他的术太邪门了,他这个藏鬼牌,还有一个名字,叫啥——叫“替死木牌”!   我不太懂。   冯春生继续给我解释。   说王大驼背抓的横死鬼,几乎都是因为“自杀”横死的。   自杀的人,属于不尊重生命,这样的鬼魂,阎王爷不收啊,先得炼一炼这些鬼,就会出现一个惩罚——叫“忆死”。   啥叫“忆死”,那些因为自杀的鬼魂,每天都会重新感受一下自己当初是怎么死亡的,这个过程,非常痛苦,每天都要死一遍,是什么概念?   冯春生说:为啥藏鬼牌又叫替死木牌?那些横死鬼,不是每天都要重新死一遍么?这种痛苦,会让请“藏鬼牌”的人来承受,那些小鬼,才会心甘情愿的帮你做事!   我听了,问方浩:也就是说,你请鬼牌的过程中,每天都会经历一次死亡?   方浩点头,说他请的第一个藏鬼牌,是一个“溺死鬼”的藏鬼牌。   他每天都要经历一遍“溺死”的感觉,那种沉在水里,上下漂浮,无法呼吸,浑身都要被憋得爆炸的感觉。   他每天都要经历。   “这比电击还痛苦。”方浩说那个王大驼背其实早就跟他父母说了这些副作用,但是一定会让他中考出彩的,问他们愿不愿意用。   方浩的父母当时就说:不吃苦中苦,怎成人上人!请!   所以,方浩的初三最后几个月,在王大驼背的手上,请了一个夹带“溺死鬼”的藏鬼牌。   这个鬼牌,效果是三年时间。   这三年,方浩每天都要经历被溺死的感觉。   一个小少年,天天经历这种感觉,多难受?真的比电击都难受!   这三年里,方浩的卷子,都不需要自己想法去做题,只要坐在考场里面,一搭笔,那笔就自己动了起来——阴魂替考嘛。   所以,那三年,方浩的成绩,在最好的高中,也是名列前茅的。   不过三年的时间一到,很快,又快要高考了。   这时候,方浩的藏鬼牌,失去作用了,一块鬼牌,就管三年时间,他考砸了一次,他的父母,也知道了这第一块藏鬼牌的时间,已经用完了。   怎么办?   方浩的父母,知道儿子这次肯定不愿意再请鬼牌了,直接给他请了一个假,把他带到屋子里面,直接用,锁了起来,然后请了一个表舅,过来照顾方浩,就是不想让方浩跑了。   方浩父母呢,直接去了泰国,再找那王大驼背,再请一个藏鬼牌。   王大驼背说藏鬼牌这东西,那小鬼也不见得个顶个的聪明,这次请的一个藏鬼牌,效果没那么好——考清华北大,没戏,但是,考个往后点的大学,还是没问题的,问方浩父母要不要。   方浩父母说当然要了。   接着王大驼背还说——这段时间,不少要高考的父母,来给小孩请鬼牌,他二十多个鬼牌,现在就剩下最后一个,最后这个,副作用很霸道的,万一发作起来,没准能要了方浩的命,还要不要?   方浩的母亲,斩钉截铁的说:当然要了,考不上好大学,人生就没有希望,没有希望的人生,活着有什么劲?要!   王大驼背笑了笑,把最后一枚藏鬼牌,发给了方浩的父母。   于是,方浩被强迫请了第二枚藏鬼牌。   这次的藏鬼牌,可是让方浩痛不欲生了。   那王大驼背提前说过——这块鬼牌的副作用,非常霸道。   为什么霸道?因为这块牌子里的小鬼,就是一个泰国本地人。   泰国很乱嘛,黑道泛滥、毒品泛滥、色.情泛滥——一个泰国的小姑娘,搭最后一班公交车的时候,被车上的乘客,轮番给   事后,那小女生就觉得自己特别肮脏,同时为了唤醒泰国人的一些意识,用手机给自己录像,她自己用尖刀,把自己的皮给切开了,并且邀请了一个同样受到“性侵犯”的女性小伙伴帮忙,把她的皮,彻底剥下来了。   也就是说,这个藏鬼牌里的小鬼,是一个被剥了皮的小鬼。   方浩在第二块藏鬼牌生效的时间里——他每天都要经历一阵“被生吞活剥”的死亡!   活一天,就被剥一次人皮。   活一个星期,就被剥一个星期的人皮。   这种日子,不但生不如死,而且,阴魂不散!   在方浩大二快要大三的时候,这块鬼牌,失去了效果。   他解脱了。   方浩说:我解脱的第一件事,就是准备司法考——我要成为一个律师——我不希望,我这样的悲剧,再次出现,所以,我的想法是,我成为一个律师,除了赚钱之外,我要成立一个青少年保护的平台,我要给全中国,那些正在被父母以“望子成龙”而残忍对待的年轻人一个选择的机会,一个受到保护的机会!   “对于这些青少年,我是不收取一分钱的,我一定要帮他们,把官司给打到底!”   方浩叹了口气,说:我是一个被父母迫害的人,中国百分之九十九的家长,都是好家长,但是,就算只有百分之一的家长,在用残忍的手段,对待自己家里的小孩,那绝对人数也很多了——那我也得挺身而出!在国外,有虐待儿童罪,有家暴罪,但是在中国,这种法律,非常不完善!我和我的团队,在业余时间里,一直都在推动这件事情的发展。   我不由的对方浩,肃然起敬。   方浩笑道:后面的事,不需要再说了吧——你们都是聪明人,猜得到的。   我猜得到。   我估计,方浩连续考了好几次司法考,依然没有过关,他这次,主动去请了藏鬼牌,阴魂替考,让他过了司法考,从此,开始一帆风顺。   至于,方浩母亲说方浩经常在房间里传来尖叫。   那是鬼牌小鬼的尖叫。   鬼知道方浩为了过“司法考”,请了什么样的鬼牌呢?   至于,方浩喜欢看残忍虐待的影视资料,这个容易解释了——他本来就是一个受到残忍虐待的人,心理多少有点扭曲呗。   最后,就是方浩的媳妇,一个个离他而去。   我估计,因为方浩在司法考的时候,请鬼牌了,整个人,鬼气森森的,这种环境氛围下——他的媳妇,和他离婚,并且迫不及待的离开他,没有什么说不通的。   “我需要静一静!不送。”方浩挥了挥手,让我和冯春生两人出门。   我们没有想到,本来是做阴事的,结果,却撬开了一个内心伤痕累累的有为律师的伤疤——实在有点尴尬。   不过,在我们刚刚到楼下的时候。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我跟冯春生说:你有没有觉得,这件事情,有一个很古怪的地方?   第一更到了哈,第二更正在写。   谢谢|a.楓deadkght-拇蠖畲蛏屠玻你的名字标题打不出,就只能用口枫哥代替哈,么么哒!   谢谢每一位支持老墨的读者,么么哒啦! 第四百二十二章 无常上身(烟花姐冠名)   我跟冯春生说:你有没有觉得,这件事情,有一个很古怪的地方?   冯春生问:哪儿古怪了?你别是阴谋论作祟啊?   我问冯春生:你觉得方浩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很能压制心里的人。”冯春生说。   在刚才我们和方浩交流的时候,明显感觉出来了。   方浩这个人啊——特别能压抑内心的,可能跟他的人生经历有关。   就说刚才聊天的时候,他聊了很多让他压抑的东西,但是,真正让他爆发情绪的次数,在三次以内。   如果换成其余人,包括我,我自己感觉,我如果讲述方浩的那些事情,我会很激动的。   方浩控制情绪的能力,真的很强。   冯春生说:人家控制情绪能力强也有问题啊?这人能在那么多次折磨里面,成就现在的地位,纵然是有阴术帮忙,但是,心智顽强的程度,确实最重要的。   我看向冯春生,说:但是春哥,你没感觉,我们这一次,太顺利了一些吗?这方浩,本来是没必要和我们说得这么仔细的。   “这个?没准他看出了我们三个,是好人呢。”冯春生说:你别忘记了方浩的天赋,能够看到每个人头上悬挂的一杆秤,分辨出你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我想了想,也释然了,说也许方浩就是看到我们人好,所以才跟我们倾吐心声的呢,也许是我想多了。   “你就是想多了。”冯春生笑了笑,让我上车,然后准备回去交差,那老太太的三十万,算是到手了,我会给她说明一下——她儿子,不但不是一个杀人犯,相反,他儿子,是个很优秀的律师,只是,像老太太这样的家长,没有生二胎,实在是对这个社会做的最大的贡献了,不然,这世界上,又多了一个从小被父母道德绑架,然后虐待的小孩了。   我和冯春生打定了主意,已经准备离开的,但是,就在这个时候,我们发现一个问题——仓鼠不见了。   我问冯春生:看见仓鼠了吗?   “看见了啊,跟我屁股后面下来的。”冯春生也出了车子,到处看了一圈,没瞧见仓鼠。   我拿出了电话,给仓鼠打了一个电话。   仓鼠的手机铃声传出来了,但是她却没出声。   我们连忙循着铃声找了过去,很快,我们在别墅旁边的一个小花园里,瞧见了仓鼠。   仓鼠站在花园上,发呆。   我拍了拍仓鼠的背,问道:哎回家了!   仓鼠没动,也不知道发了什么歪门邪。   我又拍了拍仓鼠的背,问道:哎!回家了,仓鼠。   仓鼠依然动都不动。   我狠狠的拍了怕仓鼠的肩膀:走仓鼠,回家了。   “一见发财,天下太平。”仓鼠吼了一声。   仓鼠是个无常命嘛!   传闻黑白无常拘鬼的时候,他们的口头禅,一个是“一见发财”,一个是“天下太平”。   我也听过仓鼠吼过这两句口头禅好多次了,每次仓鼠无常命一犯,就会吼着两句。   不过,我是第一次听到仓鼠,打着哭腔吼出了这两句“口头禅”的。   我双手握住了仓鼠的肩头,问:你怎么了?   仓鼠看着我,梨花带雨,眼泪婆娑得让人心碎,她颤抖着,小声的说道:我害了他!   “你害了谁?”   “但我爱他,他是我的错,也是我的罪。”仓鼠说着不明不白的东西,但她说的这些,莫名的让我心碎。   就在这个时候,仓鼠的身体里,走出了一道魂,那魂是个女人,披散着头,穿着黄色的老式大衣,一步步的走着,走到了别墅的墙里,一透,就直接进去了。   我和冯春生面面相觑,搞了半天,刚才仓鼠是“鬼上身”了?   但是不对啊!   仓鼠是无常命嘛,算是黑白无常在人间的化身——她这无常命,鬼魂见了,躲都来不及躲呢,何况被鬼上身了?   我问仓鼠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仓鼠忽然变成了往常的模样,笑着对我说:水老板,你跟我说什么?   “刚才,有魂,上你的身了?”我问仓鼠。   仓鼠摇摇头:没有啊!我不记得哎。   我问了好几次,仓鼠都是单纯的摇头,要么说不知道,要么就说不记得了,总之,想不起刚才鬼魂上了她的身,到底是为什么。   好吧,我感觉仓鼠的脑子,是有点时灵时不灵的。   就像她第一次见我的时候,明明说了一句话“苍虎缺翅,跛腿不过涧”。   可是后来,她矢口否认说过这句话。   我只能解释——仓鼠无常命犯了的时候,很大可能性是脑子不太好使了。   我们三个,也没继续谈论这件事了,等我把仓鼠送回了家,我和冯春生两人,在我家里,谈一谈今天这个事。   我感觉方浩的身上,还是有蹊跷的——为什么那个鬼魂,能上仓鼠的身。   为什么仓鼠说“他是我的错,也是我的罪”,这个“他”是谁?方浩吗?   那鬼魂是谁?方浩藏鬼牌的?他老婆的?   这里头,藏着什么事?   倒是冯春生,直接对我说:水子,这事,就这么算了那无常命凶得很,方浩家的鬼魂,能上仓鼠的身,多半是那鬼魂是个好鬼魂,如果是个十恶不赦的鬼魂这无常命,能放了他吗?   “可这事,没查清楚!”   “查个屁啊!这世界上的事,件件藏着冤屈,这事到这儿,我感觉可以了。”冯春生摇摇头,不想再继续谈方浩的话题。   我也只能作罢,但我心里,依然还想着方浩的事,方浩家那只能上仓鼠身鬼魂的事。   第二天上午,我和冯春生起得都比较早,八点半到了纹身店。   我想和冯春生,继续讨论方浩的事。   冯春生不爱讨论了,说方浩的事,再明显不过了,人家天生看得到道德秤,是个好人,不用再纠结了。   我说感觉这事里头,还藏着事。   “不要阴谋论,水子,你年纪轻轻的,这么腹黑干什么?”冯春生有点苦笑的看着我。   我就是有点强迫症嘛——搞不通的事,一定得搞通。   在我还缠着冯春生的时候,忽然,纹身店里传来了一男人的声音:哈哈!水子,你要问方浩律师的事,可以问我嘛!我知道啊!   我扭头一看,瞧瞧是谁来了,没想到,是张珈源来了。   张珈源以前是个文化公司的大老板,之间破产,成了一个大货车司机,但是依然坚强,我佩服他的坚强,给他的背上,纹了“宋江刺字”的阴阳绣。   他现在想东山再起,找我拉风投,要去拍电影。   我都拒绝他好几次了,今儿个,他自个儿找上门来了!   我看向张珈源,笑道:老张,来了?坐呗,刚好我和春哥从洛阳回来了,我们和你谈谈你要投资拍电影的事。   “不急,不急!”   张珈源笑着说:先说说方浩的事吧——你们说的方浩,我认识。   “你认识?”我问张珈源。   张珈源说可不是么,他大半年前,物流公司里,有个大货车司机,那司机离婚过,带着儿子过着,他有个嗜好,就是虐儿子,经常打儿子,上皮带抽,他儿子不服气嘛,上网找到了方浩的团队,要求申请青少年保护。   “那方浩够意思啊,一分钱不要,真的替司机他儿子,狠狠的打官司,搞了那司机一波,现在,那司机,根本不敢再虐待儿子了,因为方浩说过,这次是警告,下次把你告到牢房里面去。”张珈源说。   我这一听,没准真是我阴谋论了——其实方浩,真的是个挺好的人?   张珈源还说,后来他不是到处打听吗?询问过那方浩的一些事迹——啧啧,办了很多好事。   比如说方浩牵头,搞了个保护青少年的基金会。   再比如说,方浩这个人,还投资建立了一个聋哑人学校——专门招收十五六岁的聋哑儿童去里面学手艺,培训生活技能,再就业。   “最令人称道的一件事!”张珈源对我们竖起了大拇指:这家伙,现在跟咱们市里的一个大老板,刚在了一起。   “啥?”我问张珈源,方浩怎么跟一大老板怼在一起了呢?   张珈源说:很简单嘛!在咱们市的南部大学——发生了一起投毒案——两个男生,一个叫万象,一个叫马柳,两个人是室友,那寝室就两个人。   万象挺优秀的,虽然家里没啥钱,但是很有才华,会写一首好诗,模样长得也漂亮,唱歌也好听,学习特别好。   那马柳妒忌万象才华嘛,直接在宿舍的饮水机里投毒,投的是一化学品,叫啥张珈源也记不住,反正万象因为被投毒,双肾衰竭,万象家报警嘛,可惜没用,马柳他爸是咱们市里的一个大老板,到处打点,根本告不倒,现在,方浩做的,就是这件事他要保护万象,告倒马柳一家人!   哎哟!   搞了半天,这方浩,真的是个顶大的好人啊!   冯春生对我挤眉弄眼的,说:你瞅瞅,阴谋论别人了吧——说了,方浩是个挺好的人!瞧瞧人家干的这事,敞亮!   我说也是,接着,我跟张珈源说:老张哥——谈电影的事,咱们下午再聊,我和春哥,先去找找方浩——我胡乱猜疑他,有些愧疚,我有一副阳绣,要给他纹,特别适合他!   “纹了阳绣,以后方浩,没准能摆脱他少年时代的阴影呢。”我笑哈哈的说道。 第四百二十三章 地藏王(口枫哥冠名)   我笑哈哈的说到:纹了我这个阳绣,没准能摆脱他少年时代的阴影呢!   这时候的我,是完全相信了方浩是好人,毕竟“因行证心”嘛,要知道一个人是什么样的人,首先要看这个人的行为,这个人的行为不差,多半人就不错。   何况方浩是办了不少好事的。   我对方浩有些猜忌,心里多少有些愧疚,我就想免费帮方浩做一个阳绣,表达我的歉意,也算对方浩做的事情一部分支持吧。   至于昨天晚上,为什么方浩家里有个女鬼,上了仓鼠的身,还说了那些奇怪的话,我也没继续打破砂锅问到底了,总之,不是什么坏鬼呗!这天,我和冯春生、张珈源,三个人一起再去找了一次方浩。   我给方浩,做了一个阳绣——一位青面獠牙,却面藏悲苦的佛相——地藏王菩萨。   地藏王菩萨,号称“地狱不灭,我不成佛”,算是舍身成仁的佛了。   我觉得,方浩现在做的那些事,不管是强行调查“投毒案”,和贪官对刚,还是建立青少年保护平台——都是非常有佛性的,这都是舍身成仁的事。   这样的人,已经兼具佛性了,佛的天性——度化众生。   我觉得,方浩,适合纹一个地藏王菩萨,这样,保平安、净心性,是能够将方浩,从曾经的阴影里面,挣脱出来。   我们到了方浩的家里,和方浩说明了来意之后,方浩很高兴,说看我们头顶上的天平秤,显示我们是好人,现在看,真的是好人,竟然还会为他做这么多的事情。   我说那可不,咱们都是朋友嘛。   我给方浩,先做了一个阴魂认主,然后给方浩,纹了一个“地藏王菩萨”的轮廓。   唯独上色的地方,就是地藏王菩萨的眼睛!   地藏王菩萨的地位太高了,纹全了,纹不住,只要纹上地藏王的“法德双眼”就好了。   纹完了纹身后的方浩,还跟我不停的握手呢,说我的纹身纹完了,感觉心性空明了很多,他很久都没这么开心过了。   我们和方浩,寒暄了一阵后,才回了纹身店。   在纹身店里,我才开始和张珈源谈“拍电影”的事。   其实我本来就认同张珈源的能力,几次拒绝,就是想看看张珈源的心思诚不诚恳,现在知道了他的心意,我当然愿意为他拉投资了。   不过,我的钱,也不多,纹身店还要运营,手上得有活钱。   我虽然没钱,但我认识有钱人啊。   我直接给香港的发小——付悠熙打电话。   “喂!水子,咋了?”付悠熙笑着问我。   我说我打电话拜访一下香港老k的双花红棍!   付悠熙让我别扯淡,说正事。   我问付悠熙:熙熙,你上次不是说了吗?你们社团开始洗白了,转型做正规生意。   付悠熙点头,说是啊!现在捞偏门,早就不好捞了,转型到正规生意上去,那是正路。   我还说:熙熙,你上次还说你想拍电影啊,做电影生意,毕竟现在电影生意又好做!   “那是的。”付悠熙说。   我连忙说:我给你找了一个人才,他要拍电影,但是没钱,缺少投资!   我还准备继续和付悠熙说一说张珈源的为人,也说一说张珈源曾经有管理过上亿资产公司的经验的时候,付悠熙却直接说:缺多少,说个数!你的人,我不会怀疑的。   好家伙,付悠熙够意思。   我说五百万!   付悠熙说:什么时候,电影开始启动,什么时候给我电话,钱立马到位!   付悠熙说完,说她还有事,先忙去了。   我立马和她打了个招呼,挂了电话。   然后,我跟张珈源说——老哥,拍电影的事,定下了,放手去搞吧,五百万的资金,弄到了!   张珈源连声感谢,然后出门开始去忙!   我直接跟张珈源说:对了,老张,给留个女一号的位置!   “你这是要,潜规则?”张珈源问我,他咬了咬牙,说:这个不合适吧?   我说老张你丫想哪儿去了——我是认识一个女明星,到时候让她过来帮忙!   “谁啊?什么咖位?”张珈源问我。   我当然不可能现在就告诉张珈源,我给他找的女明星,就是现在的电视剧女王——白茉莉,我得给他留个惊喜,让他电影开拍的那天,让这老哥,激动得犯心脏病。   我笑了笑,说:暂时不说,无可奉告!   “关子。”张珈源也笑了起来。   ……   张珈源要拍电影的事,我们这边算是搞定了,剩下的,就是我和张哥、韩老板还有竹圣元了。   现在,闽南这边,局势不远,我们三方之间,势必要打破平衡了。   我是先跟张哥和韩老板,“表表衷心”呢?还是先跟竹圣元,帮竹圣元“一个忙”呢?   想了很久,我跟竹圣元打了一个电话。   竹圣元听说我回闽南了,很是激动,约我和冯春生,晚上一起吃个饭。   我答应了。   晚上五六点的时候,我就和冯春生,开着车,应邀!   竹圣元在一家农家乐里,定了一个包间。   我们三人到了包间后,竹圣元就直接关上了门,说:还有三天时间。   “什么三天?”我问竹圣元。   竹圣元说:还有三天时间……我就要被宣布下任了,从此以后,我再也不是咱们市公安局的副局长了。   “那……?”   “强行退休。”竹圣元说。   我也知道竹圣元要被内退了,只是没想到来得如此之快,竟然只有三天了?   竹圣元说:张哥和韩老板,已经下手了,体制内部,不少的人,都和他们有关系。   其实我有一点不明白。   我对竹圣元说:竹老哥,你在官场,表现得还是圆滑的,也是老人了,应该没怎么得罪过张哥和韩老板吗?他们动用关系搞你?这是为什么?   “很简单!因为你!”竹圣元指着我。   我说你的内退,怎么跟我扯上关系了。   竹圣元问我:你最近,有没有帮张哥做过阴事?   我老老实实的说,做过!   我给张哥,做过两件阴事,一个是背后有一只“铜铃黑猫”纹身的富家千金,另外一个,就是帮他办掉了隔壁市的教育局长潘阳。   竹圣元点头,说:这就对了,张哥和韩老板,已经看到了你身上的无限商机,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拉你入他们的伙,你就是一颗摇钱树!懂不懂?   “那把你搞下台?”我问。   竹圣元说:两个用意——第一个,就是彻底让你们丧失保护伞。   第二个,张哥和韩老板知道我和你们的关系,也知道,不把我弄下来,他们对付你于水,还是要有一些周折的!   “嘿嘿!”   竹圣元这时候,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于水啊,于水,我知道,你小子够聪明,你前段时间,故意找“张哥和韩老板”投诚,不过是想延缓你们双方的矛盾,为你赢得一些时间!你也确实是赢了一些时间,表现不错,可是这次,如果我一下台,你躲不了了,你一定会变成张哥和韩老板的走狗!   “不一定。”我说。   “没有什么不一定的。”竹圣元说:最近张哥和韩老板再招兵买马,为什么?就是为了迎接你,你一入伙,他们立刻把阴阳绣的生意铺开,到时候,财源广进!他们对你,势在必得。   竹圣元说:也许,张哥和韩老板,会用你母亲、你弟弟的命,来要挟你——你扛得住吗?   我立马说道:江湖规矩,祸不及家人!   “张哥和韩老板,不是江湖中人,他们是恶棍!”   竹圣元说:摆在你于水面前的,只有两条路,帮我,让我官复原职,我还能罩你一段时间,如果有办法,我们还能打掉韩老板和张哥,第二条路——你变成张哥和韩老板的走狗。   我咬了咬牙,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水子,你最迟要在明天上午,给我答案!”竹圣元说:你不帮我,我也无法帮你——我有一个办法,让我官复原职,但是需要你出手。   我连忙问:你官复原职的办法是什么?   “你先考虑好,想好了答案,再跟我说。”竹圣元说。   我想了想,说:明天给你答案。   “记住了!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竹圣元是说:我下马了,你们日子也不好过,但我如果不下马,我就不会让张哥和韩老板的日子好过,你们选一条路!   这天晚上,我回了家,思考竹圣元给我的答案——到底是出手帮忙,帮竹圣元官复原职,还是不管竹圣元,我们单方面的去扛住张哥和韩老板呢?   实话是,自从卧底在张哥和韩老板身边的彭文,给了我“竹圣元和张哥、韩老板有交情”证据,我现在对竹圣元的人品,实际上是有点不相信的。   这一次,是左,还是右?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选择了,但是……留给我做决定的时间,不多了。   这天晚上,我在纠结中度过的,第二天一大早,冯春生就告诉我——你昨天给方浩纹的纹身,出事了——地藏王菩萨,害死了律师方浩!   第一更到了哈!今天就只更新一章了!还差的一章,明天补上,这几天日夜颠倒,再加上今天白天的劳动强度略大,搞得没太多精神了——明天一定会补更哈!么么哒。 第四百二十四章 灵魂摆渡(口枫哥冠名)   我说不太可能吧?   方浩怎么死在地藏王菩萨的纹身上了?   要说阳绣这东西,很难害死人的,再说地藏王菩萨又不是什么恶鬼,是正佛。   万一方浩要是做了什么事,对不起地藏王菩萨,也是没有问题的——地藏王菩萨,是真的慈悲为怀……不过……如果方浩做的事情——太恶了的话?没准……   但可能吗?   我连忙问冯春生:到底是什么情况!   “去纹身店,我把事给你说一遍……我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他苦笑了一声,挂了电话。   冯春生挂了电话,我心里,思绪万千,方浩——真的不是好人吗?   地藏王菩萨,怎么又会做得那么绝的呢?枉称佛陀里最善良的佛陀啊!   我记得我给客户纹过的阳绣里,唯独一个佛教的阳绣出过问题——就是阿难的阳绣。   不过阿难是佛祖身边的尊者,心中是存在大手段的,地藏王是真的不一样——杀身成仁。   我收了电话,心里七上八下的,出门打了个计程车,去了纹身店。   纹身店里,我瞧见了冯春生,他正喝着茶,叹着气呢。   我跟冯春生打了个招呼:春哥——咋样了!   “咋样了?出事了!”   冯春生直接把手机拍在桌子上,然后把它给推到了我的面前。   我拿起手机一瞧,我现手机屏幕上,是一张照片,照片是一栋房子里面,一个人躺在地上,周围的墙壁上,都是血字。   这个房间,我见过,就是方浩家的客厅——他家客厅的装修风格,是类似泰国的那种竹编实木为主的风格,基调颜色用的也是中国人家装中很难见到的明黄色泽。   明黄的墙壁上,出现血色的字,极其明显,也极其惊悚。   冯春生说:你再往下一张翻一翻,不是一个照片,是一个视频。   是吗?   我打开了手机,手机上,是方浩跪在镜头前,低着头,说话。   他对着镜头说道:你好,于水、冯春生、仓鼠,你们三个是好人,我早就看得出来——因为我能够看到你们头顶上的秤,不过,我欺骗了你们,看到你们头顶上的秤,其实不是我的天赋,是我在司法考七次后,实在考不到了,我请的类似一个“藏鬼牌”的东西,赋予我的能力,这一段,我不愿意多讲!   我只能说……我害死了我的老婆——后面三个老婆,其中两个,也被我害死了,现在的这个老婆,也被我害得差不多了!   方浩说我的地藏王的纹身纹在了他的身上后,他等我们走了,就做了一个梦,梦里面——有地藏王菩萨和他讲.法。   他听了一场讲.法的梦,立即大彻大悟。   他跟我们承认了一些事情。   他说他成立青少年基金会,确实是出自本心。   他真的想帮助和他一模一样的青少年,想让这些小朋友,不要走他的老路。   不过,他始终有一个心态在作祟。   他总是想:为什么全天下,就我受得虐待,但是其余人就受不得虐待呢?   于是,他在帮那些青少年打官司之后,总是会通过“心理学”里的一种“心理暗示”的手段,暗示那些家长,给那些小孩报复。   比如他第一次帮助的那个被家暴的青少年,在威胁完他的父亲不允许继续使用家暴之后,他却故意假装给同事打电话,故意说给那家长听的一句话是:什么?那个家长用胶皮棍打小孩?哦!这作案很隐蔽的,胶皮棍打小孩,不会形成明显的外伤,但是依然非常痛苦,这种案子我可能帮不了你。   于是,那家长回了家,就会采用方浩说的那种“胶皮棍打人”的办法,更加隐秘、残忍的虐待自己家的小孩。   所以,相当多受到了方浩帮助的青少年,不但没有改善家庭暴力,相反,还会被施以更加残忍、更加暴力、更加隐蔽的家庭暴力,所处的生存环境,比之在受到方浩帮助之前,更加恶劣。   方浩还说——他成立了聋哑人学校,本意也是想帮助这些小孩。   但在帮助的过程中,他每个星期,都会去学校,找一个聋哑小孩,关在房间里面,用强电流电击他。   聋哑的小孩,没办法喊出正常人一样的话来,只能喊出“嗯”“啊”“哈”“嘿”之类的语气词——他们被电击的时候,像是一只小兽一样,更加激起了方浩的虐待**。   方浩还说他最近在帮助一个小孩的投毒案,和一个土豪硬怼。   这个他的初衷,也是很好的。   因为他早就听过北京的“朱令案”。   事实上,“朱令案”这种典型“妒忌性人格”犯罪事件,一直也是很多律师需要钻研的一个案件,除去这个案件——是北大的学子,因为傲人的才华,被室友投毒——这个案件本身,具有人性钻研的特点。   同时,朱令案里的“嫌疑人”,到现在都没有被追捕归案——那嫌疑人的室友,背景通天,研究这个案件,对律师如何自我保护,在杂乱肮脏的法律系统里明哲保身,不惹到权贵也有很重大的意义。   方浩在第一次接触这种案件的时候,想法就是一个——他如果遇到这种案件,他要挺身而出!   这一次,方浩依然为情怀,接下了这个案子。   可惜,他还是失败了——他败在了自己的**上。   那个土豪,并没有通过上级给他释放压力,直接拿出了一千万。   方浩为了钱,妥协了,尽管过些天,他还是要上法庭,和那土豪硬怼,但那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他已经计划好了,到了法庭争辩的时候,他会故意卖出一个不算太大的破绽,输掉那场官司。   方浩跟我们说:相信我——我每一次要帮助人,我真的是自内心的去帮助他,但是,我的内心**很强,我的内心很扭曲,最后,我败在了人性的**上,很多的贪官心路,其实和我一模一样!   “水子、春哥,你们真的是好人!我感觉得到,也感觉到了你们内心的坚决……我到现在,只想说一句话,这句话,是为我说的,也是为你们说的——如果你们的心态不够坚决,你们的情怀有多大,你们对这个世界的伤害就有多大!”方浩痛苦失声,十分后悔的说道。   这句话,也狠狠的打中了我的内心。   最后,方浩说:地藏王菩萨,深陷地狱,在地狱内苦修,他是灵魂摆渡人,渡人、渡己。我没有地藏王那么伟大,现在,我将会切开我的手指,在墙上,写满血字——写下我这辈子做下的恶事,我无法渡人,只能渡己,但也脱了别人,让那些即将要被我害、正在被我害的青少年、聋哑人脱,对于那些被我伤害过的人,我只能说一句——对不起!   他说完这句话后——视频落幕了。   方浩的性命,也落幕了。   冯春生盯着我,问:你小子感觉很准啊……这方浩,是真的有问题。   “但我最后,也被他骗了,认为他是一个好人。”我说:这个世界,伪善、虚伪、惊心编制的面具,到处都是……坏人只所以可怕,是因为没有把坏人两个字写在脸上——最后,我也被方浩的面具,欺骗了。   冯春生摇了摇头,说:可惜啊!可惜了——方浩要是心正一点,他就真的是地藏王菩萨了!渡人渡己——成佛和成魔,往往只在一念之间。   我也同意冯春生的说法,如果他做的那些好事,在最后关头,能够克制住内心的**——他就是地藏王!   但是,凡是没有如果。   事情到这儿了,我问冯春生:对了,方浩,不是在司法考七年不中的时候,请了一个类似“藏鬼牌”的东西吗?那东西,你知道是啥不?   “我哪儿知道啊!”冯春生说完,忽然站了起来,直接拿过了手机,翻开了手机上的照片,在方浩死的地方,摆着一个“端着秤”的恶鬼雕像。这雕像,我见过,我还在方浩的家里,偷拍了一张。   冯春生说:方浩请的玩意儿,多半就是这个!   “是吗?”我问冯春生:那你知道这是啥不?   “不知道!”冯春生说:但是我知道一个人知道。   “谁?”我问。   “陈亚茹。”冯春生说这个抬秤恶鬼明显是个老物件,陈亚茹对古玩极其精通,同时还懂“土生阴”,问问他,没准能有消息呢。   我立马再微信上,给陈亚茹了抬秤恶鬼的照片过去,同时,还给她留言,如果她知道这是什么,希望他和我们说说。   没过五分钟,陈亚茹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她告诉我们——这个抬秤恶鬼,不是我们中国人的手笔,是泰国人的手笔,这尊恶鬼雕像,叫“陈勾”。   陈勾在中国名气不大,但在泰国,名气很大——其实陈勾,就是阴曹地府里面的一个“称官”!   什么叫称官?   在阴曹地府里,有一个地狱,叫“磅秤地狱”,这个地狱的门口,挂着一杆巨大的秤,秤砣上,写了一个“业字”,所有新入地狱的鬼魂,都需要在这里过秤,称一秤良心几许,黑心极多,功业几多,罪孽几多。   量完了,再根据好坏善恶,把人,分配到各大地狱里去,听候十殿阎罗的配。   这里头,称良心、称善恶的人,就叫“称官”,陈勾,就是磅秤地狱里,最大的“称官”! 第四百二十五章 当妻(本格哥冠名)   陈亚茹说,泰国的黑帮多,那些人都怕自己没良心,下了地狱要受苦,所以,专门烧香拜“陈勾”。   “最近这些年,倒是在泰国,有个高人,弄出了一门阴术,叫——请陈勾”陈亚茹说:就是你们给我的这个恶鬼图片,一旦请了这个恶鬼的人,他们就要和恶鬼做一个交易,恶鬼帮他们事业一帆风顺,并且还能赋予他——分辨他人的良心多少、善恶,等等!   接着,她又补充:但你们也知道,泰国人的阴术,都是很歹毒,很残忍的,不可能做到像你们阴阳绣里的阳绣一样,完全没有副作用,事实上,请陈勾,需要付出很大代价。   “什么代价?”我问陈亚茹。   陈亚茹说李善水曾经处罚了一个在东北作乱的泰国阴人,那阴人,正好就有“抬秤恶鬼”这个雕像,也说出了一些隐秘。   “要想让抬秤恶鬼——陈勾,帮你的忙,你要和他做一笔交易……贡献你妻子的灵魂,他不会一下子就把你妻子的灵魂给弄走,而是慢慢分割,大概一年多的时间,才会把你妻子的灵魂,彻底吞噬掉,人没了灵魂,就和傻子一样。”陈亚茹说:这种交易,叫——当妻!把妻子,像是物品一样的当掉。   我算是彻底明白了,跟陈亚茹连声感谢后,挂了电话。   我对冯春生说:怪不得方浩的妻子,会一个个的消失——他用他妻子的鬼魂,和那抬秤恶鬼里的阴灵,做了一个交易,那阴灵,保他一帆风顺,同时还赋予他能够称出别人善恶、良心多少的能力。   “怪不得了。”   我说:就是有点奇怪,前天晚上,上了仓鼠身的那个阴魂,应该是方浩的妻子吧,可是方浩妻子们的鬼魂,都被那抬秤恶鬼给吞噬了啊!   “不,不,那不是阴魂!那是强人念。”冯春生说:那是方浩妻子的生前执念。   哦!   我算彻底恍然大悟了——方浩第一次使用“抬秤恶鬼”,是他第一个妻子自愿的,她妻子,自愿为了方浩,贡献出了灵魂。   “自愿?”冯春生问。   我叹了口气,说:自然啊……你想啊,一个男人,六七年不工作,就在家里做司法考的习题,这样的男人,换成一般女人,早就过不下去了生活了,但是方浩的第一个妻子愿意,她深爱方浩——后来,方浩得到了一个机会,可以通过司法考,成为大律师,实现人生理想!他的第一任妻子,因为爱丈夫,所以,愿意贡献出自己的灵魂!达成丈夫的理想。   冯春生点点头,有点红眼:好妻子啊!   我说:不过,后来他妻子的强人念似乎现了——她爱方浩……实际上也是害了方浩,害了很多人——所以,才会借着仓鼠的嘴,泪流满面的说——我爱他,可我也害了他!   “哎!”   冯春生和我,同时叹息了起来。   方浩的事,到此,算是彻底了结了。   我给方浩的母亲,打了一个电话:查清楚了,方浩杀人了,他的妻子,因他而死。   电话里,传来了方浩母亲的哭声。   我对方浩母亲说:如果你对你儿子的教育不是那么残暴粗鲁,也许,你儿子的心理不会这么扭曲的。   “我的教育是成功的,我儿子上了人民大学,成了大律师!”   “呵呵!可是,你却从来没有教过他做人的道理!”   我笑了笑,挂了电话。   方浩的事完了,但方浩对我的影响,却并不仅于此!   我和冯春生沉默了很久后,对我说道:其实方浩很像你!   “像我?”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说:对啊……你想啊,方浩做什么事情,其实都是从做好事出的,可惜,最后的人**望,都让他把这些事办砸了,砸得碎碎的,你和他的不同点是,你只是暂时没有玩砸而已!   我猛然警醒,对冯春生:我们正走在玩砸的路上?   “对喽!”冯春生说道:咱们现在可不就在玩砸的路上吗?我们一直都在和张哥、韩老板还有竹圣元三方纠缠……这时候,不能再玩火了!得战决了——我们的手上,有四卷录像带……我们在三方纠缠上,已经变强了很多了!   我站起身,说道:我一直都在纠结,到底要不要帮助竹圣元官复原职!现在我决定,帮忙!   “然后呢!”   “然后?”我看向冯春生,说道:然后,借用竹圣元的力量,以雷霆之势,打掉张哥和韩老板!   “如果竹圣元反水了呢?”   “我坚信,他不会反水的。”我站起身,说道:但是……我也不是一个把所有的希望,放在别人人品上的人,我有后手!   “有后手?”   “有!”我说。   “那就做吧。”竹圣元站起身,说道——阴阳绣,绣阴阳,生死富贵,出入平安,这次的事,事关咱们纹身店存亡……拼则活,退则死!   我也点头,同时,我掏出了手机,给竹圣元打了一个电话去:喂!竹老哥,晚上约个地方,我们谈谈事呗。   竹圣元知道我要做决定了,立马紧张的问道:你的答案,是哪个?   我说道:答案是,帮你!   “哈哈哈哈!”   竹圣元在电话里,疯狂大笑,丝毫不压抑心里的爽快,他吼道:好兄弟,这次你帮我了,我的官场生涯,算是捡起来的,从今以后,我们兄弟齐心!   “但是,还有一些细节要谈。”我对竹圣元说。   “尽管谈,晚上八点,老地方。”竹圣元说完,挂了电话。   我也收了电话,笑着说:可以!   ……   晚上,我和冯春生两人,准时赴约了。   包间里面,竹圣元端起了满满一大杯的“竹叶青”,咕咚咕咚,喝了个精光,杯子底朝天。   他放下了杯子,整张脸都被那汹涌的酒力给顶皱了。   然后,他舒展了脸庞,满面红光的说道:兄弟,这次要多谢你们了!   我看向竹圣元,也抓起了斟得满满的酒杯,喝得精光,落了坐。   冯春生没喝酒,直接落座。   我看向竹圣元:竹老哥,我们合作多久了。   “有几个月了。”竹圣元说。   我问竹圣元,你还记得我们合作的初心吗?   竹圣元立马说:怎么会忘?我们合作的初心,就是要铲除闽南这边的恶势力,先要铲除的,就是张哥和韩老板!   我又说:那你告诉我……你现在还会做这件事吗?   竹圣元说当然做了,他还想给官场强行续命,就是为了要搞掉这两个人。   我说我有东西,能够给张哥和韩老板造成致命一击,只要借助竹老哥的力量。”什么东西?”竹圣元问。   我说暂时不能拿出来。   竹圣元讪笑了一阵,说:没关系,咱们先说说官复原职的办法吧。   我说行……只要你能官复原职,我们立马合作,雷霆之势,打掉张哥和韩老板,打掉这颗扎在我们俩人心头的“钉子”!也是扎在闽南老百姓心里的钉子。   这张哥和韩老板——曾经的六大生意里,有切割女人的舌.头,有用婴儿的阴魂做符纸等等,实在太过于歹毒了。   他要是不除,人神共愤!   竹圣元说没问题,只要他再次上任,那短时间内,是不会下来了,会有一段级稳固的时期……这个也是体制决定的,毕竟张哥和韩老板接着体制内的能量来搞他,也需要时间。   这次不成,下次张哥和韩老板要搞他,需要至少两三个月的时间来凝聚这股体制内的能量了。   所以,这两三个月内,他做的事情,再出格,组织上也不会那么快把他给双规的。   这段时间,就是打掉张哥和韩老板的黄金时期。   我点点头,对竹圣元说:完全可以……需要我做什么?   竹圣元说:这次,要让我下马的能量,其实是纪委牵头的——他们查我的账,查到了一笔两百万的意外进账,这比进账,我甚至都不知道是怎么来的……估计是张哥和韩老板,陷害我,故意给我打的一笔账,组织上,决定用财产收入不明的由头,把我内退掉。   “这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看纪委那边下什么料,下的是猛料,我不但得下马,还得进监狱,现在他们下的是不太猛的料,希望我内退,无非也是不想把事情往绝了逼!”   竹圣元说:官场的人,精得很,万事留一线,先来个敲山震虎——但就是这一招不够绝,我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什么机会?”我问。   竹圣元说:市里纪委书记罗大河,做事情雷厉风行,手腕很硬,不过,这个人是铁汉柔情……他有个女儿,女儿从小不正经,跟着外面的人当混混,混社会,算是咱们市里,臭名昭著的“太子党”了。   太子党说的是北京那边的一股势力,这股势力说白了,都是红三代、权三代,家里的背景,深不可测,对于他们这种人,弄个红色通行证,闯闯红灯,耀武扬威实在太容易了。   至于我们市的太子党——说白了……就是一个“讽刺”式的称呼。   这群人混混,多少都和体制内的大官挂上钩。   要说这群人混社会,也就是玩个欺凌弱小的快感——他们耀武扬威的,无非是背后的权势,其实各个胆小如鼠,怕事……尤其是怕那些不要命的人。   现在,竹圣元要我搞定的人,就在这群“市区太子党”里头。 第四百二十六章 问生死(口枫冠名)   现在,竹圣元要我搞定的人,就在这群“市区太子党”里头。   我问竹圣元:搞定这个女人,你的官位就保住了?   “那纪委书记的姑娘,遇到阴事了,暗中找了很多高人,但都不咋样,那纪委书记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竹圣元说:我偷偷跟纪委书记谈一谈,我们救他姑娘,他帮我平事。   我说当官的不都六亲不认么?会因为他家闺女的事,把自己的前程赌上?不至于吧?   “有什么不至于的。”竹圣元说:纪委书记罗大河今年多少岁了?五十五了……这个年纪,再上去,几乎不太可能——也用不了几年,自己的就得往下退了,几年的政治生涯和自己姑娘如花似玉的生命相比,他选哪一个?他不傻,会选!   我问竹圣元:罗大河书记已经五十五了,他的姑娘,还是如花似玉的年纪?   “对啊!他闺女才二十岁,罗大河书记早年怀不上小孩,各种治疗也没用,但后来,可能是老天爷看他可怜,让他要到了一个小孩,所以,他闺女,简直就是他的掌上明珠!”竹圣元说。   我差不多明白了,我问竹圣元:对了……他闺女叫什么名字?   “罗婧。”竹圣元说。   我点点头,说这个活,我接了,具体情况是什么,他女儿招惹到什么阴事了?   “罗大河对这件事非常保密的。”竹圣元说:我也是旁敲侧击的问到,说罗大河在找高人,帮他女儿做阴事,只是没什么好转的消息!   我说那你去和他开诚布公的谈一谈呗?谈好了,再和我联系。   “就这么说了。”竹圣元站起身,对我笑了笑,说:只要张哥和韩老板被打掉了,从今往后,咱们市里,一定给你们店,提供各种优惠政策,放心吧。   我说这都是后话了,咱们暂且就不说了。   因为事情着急,所以竹圣元甚至连酒都没喝完,快离开了。   我和冯春生也出去忙活去了。   我们忙活什么?在竹圣元没有消息之前,我得先了解了解罗大河女儿——罗婧这个人,不打没把握的仗嘛!   要了解罗婧这个人,我有路子,找谁?找李向博!   社会我博哥,在咱们市地面上混的,就没有我博哥不认识的人。   谁叫我博哥也是江湖儿女!   我拿起电话,给李向博打了个电话。   我有段时间没见着李向博了。   他接了电话后,高兴的问我在哪儿财呢?   我说个屁财啊!瞧你这喜滋滋的模样,倒像是财了。   他说可不是,政府那边给了一波活儿,他估计一笔能捞个几十万呢。   我说啥活啊!   “还能是啥活?拆迁呗。”   李向博说最近有块地要拆,不过那边钉子户多,开放商已经开了一个不错的价格了,但是那些钉子户不走,想要一个更高的价格,现在双方陷入了僵局。   开放商老板扬言要撤资,政府当然不乐意了,十几个亿的大投资呢,所以,政府里有“能人”,找到了李向博,开价两万块一户,强行拆——那些钉子户总要出门呗,一出门,立马找混混进去开拆——拆了就拿两万块。   “哟!这钱你赚得不地道!”我说。   虽然有些钉子户也可恶,但多少人家也是买卖自愿,你那个价格我不接受……我就呆这儿,不碍着谁!   李向博说:水子,话也不是这么说,你不混这一行……有些东西,不太了解……我就这么跟你说吧——开商开的价,直接在市中心,补一套等平米的房子,包装修,再赔二十万!这价格,可以不?   我说可以啊!   李向博说:这还是第一口价,后来那些人不搬——开商又开高了一些价格,一平米的老宅子,市中心补齐一点五平,装修依然包,还赔二十万,这在咱们市,算天价了!你也知道,咱们这小城市的房子,又不是上海北京,拆一套,一辈子的吃喝花销都齐活了。   我说是啊,这个价格可以了,按理说,最多那边就出几家钉子户呗,怎么出了那么多?   “切!有过节!”   李向博直接说道:这边,有两栋的人,死活不走!一共是三十四户人家——打死都不走……还特么吆喝呢,说要见市纪委书记罗大河。   罗大河?   我们本来就是找李向博问罗大河他闺女的情况,结果那成群结队的钉子户,先提到了要找罗大河?好巧啊!   李向博说:我也想不明白了……钉子户这事,你说要见市委书记,你说要见市长,你说要见市里的财政部长,我特么都能理解,你特么见罗大河干啥?人家是纪委书记,又不尿你那一壶!   “那特么谁知道?”   我直接跟李向博说:先别提你这强拆的事,闹心,你小子现在也开始欺压老百姓来了?   “不是欺压哟!”李向博说:咱也是将心比心,这市区要建设,这边听说要建咱们新城区,钉子户扎堆的两栋楼,刚好是规划新城区的枢纽地带,非拆不可!这群钉子户你要是抬价,也行啊……你好好抬,拆迁费觉得不对劲,那你就抬高价,五百万不合适你开一千万,总得提个解决办法来不?他们不……就特么在家里,你去问他们,他们也不吱声!都不知道想干啥!跟中了邪似的!问急了,就是让罗大河过来,不然免谈!   李向博说到这儿,摇了摇头:建新城区,对咱们市展肯定牛逼,这事政府部门也花了大价钱了,可人家不张口,不说你给他多少钱他就搬,你说咋整?最后那政府的“能人”,还不是请了我们这群人来拆楼吗?   我说:要不然你让他们见见罗大河?没准真有隐情呢?   我总感觉这两栋楼的钉子户,总是不太正常的。   “见个屁啊!”李向博说:你以为罗大河是我家碎催是不?你说见就见?我要有那权力,我特么干个毛的强拆!   得!   这事我估计也管不上,要按李向博说的——那群钉子户,也确实棘手。   李向博跟我泄了一阵,又摇了摇头,说:对了,水子,你找我干啥?不是也找罗大河吧?   “你还真说对了!”我嘿嘿一笑。   噗!   我听到电话里,李向博喷酒的声音。   接着,李向博咳嗽了好几声,笑着骂我:你凑什么热闹?都找罗大河,罗大河是你们亲爹啊?人家就是一个管纪律的,管贪官的,不是你们家碎催。   我跟李向博说:我没说完呢,我找罗大河的女儿罗婧!   “哦哦!”   李向博顿时笑了,说:咋了?打算追他?不过那罗婧,长得是好看……那大长腿,那长相,啧啧……漂亮。   我问李向博:那罗婧很出名?   “可不咋地?”李向博说:罗婧不有外号嘛,那群中二混子给她起的,叫暗夜玫瑰,就说那罗婧,老实昼伏夜出的,花枝招展的,模样叫一个俊俏,不过你小子可别沾惹她,沾惹不起的,道上有个疯子,是那罗婧的护花使者,叫沟三,道上喊三哥,猛得很。   我说我又不追罗婧,就是问问罗婧的情况。   “问啥情况?”李向博问我。   我问罗婧是不是最近好多天没出来了!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罗婧啊,半年没见了。”李向博说:沟三这些天,到处找她呢,急疯了!咱们市区的太子党让沟三别瞎找了,沟三直接放话了——谁挡着他找罗婧,他就弄死谁!   “你也知道!那些市区太子党,看起来横,其实孬种,沟三话了……他们立马怂了。”   我问李向博:那罗婧为人怎么样?   “喜欢打架呗——不过不喜欢说话,每次说也说上几个字。”李向博说:不过啊……两年前的时候,罗婧喜欢上了一个驻场歌手——特别迷的那种,起了各种猛烈的进攻,后来也就散了,门不当户不对的,那歌手就算有胆上罗婧的船,担保活不了几天好命。   我听了李向博的话,总结了一下罗婧。   这罗婧——长得漂亮、话不多、喜欢斗狠,在道上有个喜欢他的大混子罩着。   其余没什么特别夸张的地方了。   接着,李向博又说:哎……哎,水子,你先别挂电话,那罗婧,喜欢玩“问生死”的游戏……很邪乎的。   我问李向博:什么叫问生死?   “我现在在场子里头呢,不好说,你直接过来找我,我请你喝一杯,咱们慢慢说。”李向博在电话里说道。   我说行,挂了电话。   现在听李向博这么一讲,我感觉罗大河父女,都有点怪怪的感觉。   两栋整楼的钉子户,不要钱、不提条件,就要见罗大河。   罗婧呢……混黑社会,喜欢玩一个“问生死”的游戏。   感觉这俩,都有点不正常啊!   我和冯春生,开着车,去了酒吧,要找李向博问问,到底罗婧玩的“问生死”,是什么样的游戏,在电话里,还不好说!   在我们开车到了酒吧门口的时候,我接到了竹圣元打过来的电话。   竹圣元跟我说:事情搞定了,罗大河跟我达成了谈判,我们救他女儿,他救我!   “可信不?”我问竹圣元。   这当官的,都是老狐狸,别我们费尽心思管了罗婧的事,罗大河来个两面三刀,翻脸不认人,这就难办了。   “绝对可信。”竹圣元说:罗大河跟我写下了字据,就是这次谈判的内容,如果他到时候不帮我官场续命,我直接把这东西给捅出去,大家来个玉石俱焚! 第四百二十七章 惊悚客栈(口枫哥冠名)   竹圣元说了和罗大河已经达成了谈判。   也就是,只要我们搞定罗婧的事情,那罗大河就一定在公事上做手脚,把公事变成私事,会让竹圣元,官复原职!   既然谈判达成,剩下的就是做事了。   我问竹圣元:什么地点?什么时间?我能见到罗婧?   “明天早上十点钟。”竹圣元直接说出了时间:明天早上,我来接你!   我说行!   说完,我就挂了电话。   在我的心里,我已经给罗大河和罗婧两个人,有了一个不太好的印象——为什么那些拆迁的人,非要等罗大河出来,这里头,只怕是有玄机啊!   至于罗婧——那朵暗夜玫瑰,我感觉,这位妹子,应该是出入多了酒吧夜总会这些地方,所以沾惹了阴祟。   这一点,以前冯春生跟我讲过,说经常出入夜间的人,确实容易沾惹阴祟。   因为酒吧、夜总会,属阴,里面的人,大多沉迷酒色!   再加上经常在酒吧和夜总会里流连忘返的人,身体也差——人的肾虚,肩膀上点着的三把火就要虚弱一些,鬼怕了人肩膀上的三把火,如果三把火虚弱,那鬼魂阴祟就有更多趁虚而入的机会了。   现在,我得去酒吧找李向博,说一说罗婧“问生死”的事情了。   那“问生死”,究竟是什么,竟然让李向博提这个话头有点玄虚?   很快,我和冯春生到了酒吧。   在酒吧里面,我们看到了各种各样的女人、男人、醉鬼、和野鸡!   这是一个狂欢和纵欲并起的地方!   冯春生指了指角落里一个穿着黑色包**裙的女人,对我说:水子,看看那个!   我瞧了瞧那个女人,没瞧出什么问题来,就觉得身材很火爆。   冯春生说:仔细看看那个女人的脚跟!   我仔细看了看,发现那女人的脚跟,竟然是抬起来的。   “那不是人?”   “说不好。”冯春生说:那女人,也许是人,但她的背后,也许有个你瞧不见的阴祟提着她,导致她的脚跟踩不到地,也有可能,那女人就是一恶鬼,恶鬼阴祟化成的人,多半是脚跟踩不到地的!   “这酒吧,最好少来!来一次还行,来几次,遇到什么事都是有可能的。”冯春生笑了笑,跟着我继续往里走,去找李向博。   李向博和这酒吧老板的关系非常好,每次来,都有包厢玩!   我们到了走廊,问了问工作人员,李向博在哪儿,他拿起对讲机说了几句后,把我们带到了包房里面。   李向博这家伙,没我们那么多规矩,色也是有点,包厢里,七八个妹子坐在一起,他和三四个中年男人,在里面各种狂欢呢。   见我们两个人进来了。   李向博站起身,直接对我们说道:哟,水子和春哥来了。   他回过头,跟那几个男人打了个招呼,说:万经理、杨经理,我这边兄弟有点事,失陪了哈!   说完,他带着我们两个人,往酒吧外面走。   我问李向博,那个“问生死”是啥意思啊?   “这儿不好说,我带你们去个地方就好了。”   李向博把我们拉到门口,要开车。   我说你喝酒了,开个毛的车,让春哥开。   李向博估计想训我们一阵的,不过也知道我和春哥讲规矩,没继续说,指了指驾驶位置,让冯春生上去开车。   冯春生开着车,问去哪儿。   李向博说前面右拐,然后直行,一直开到底。   接着,李向博问我:知道晚上最嗨的地方在哪儿吗?   我说酒吧啊!   我们这个城市,和那些一线大城市不一样。   一线大城市晚上闹得贼欢,可以玩的地方多了去了,我们这边,晚上过了十点半,狗都不叫了。   我们市里,晚上还开张的,估计也就两个地方了——一个地方是网吧,一个地方是酒吧!   李向博说:都不是,是惊悚客栈。   我说惊悚客栈是个什么地方?我听都没听过?   “这惊悚客栈啊!也是市区太子党里面的一个家伙搞的,抓心理呗。”李向博说:那些爱玩的、有钱的,想找啥?就是找刺激!什么女人、美食都已经满足不了他们了,他们需要一个更加刺激的地方,来发泄发泄!   我说那可不,这有钱人,玩的就是刺激,什么飙车啊,也就是图个刺激。   李向博说惊悚客栈就算是一个小鬼乐园——里面到处都是吓唬人的东西,当然这如果只是一个小鬼乐园,那还真没什么人去,这些有钱人,什么地方没去过,鬼魂为主题的游乐场,那都玩烂了,这个惊悚客栈里头,是真有点很了不得的东西!   李向博话音一落,冯春生哧溜一下,差点把车子,开到了马路牙子上。   要不是他回神快,可能直接一下,就撞在了树上。   “干啥呢!春哥,好好开车!”   冯春生叹了口气,说道:我能明白李向博的意思——就是这个惊悚客栈,有很多的奇怪的地方——问生死,问的不是生死,问的是——前世和今生!   “啊?”   我问冯春生: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冯春生说:我曾经落魄之前,也去过这样的一个地方,和李向博形容的类似!待会儿,我就不进去了,怕引起伤感的情绪!   “真不进去?”李向博问冯春生:其实就是好玩,至于说灵验,也就那么几个人说灵验,我也玩过几回,没见过太灵异的地方!   “不进去!”   冯春生继续开车,说:我就在外面等吧!   我说行呗!   既然冯春生真不进去,那咱们也不能勉强了。   很快,我们到了位置,这个“惊悚客栈“的门口,是一个普通的门,可是进去之后,是一个小小的房间,房间里面,放了一具棺材。   李向博指着棺材说道:这个地方,得掀开了棺材板,然后再下去!挺别致的不?   “是挺别致的。”   我说。   “走把,下去!”   李向博准备去掀棺材的。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我们身边,走过来一位穿着黑色衣服的女人。   这个女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其实这个惊悚客栈的门口,很是冷清的——几乎没什么人,这个女人,是从哪儿过来的?   很快,那个女人,直接抬起了棺材板,直接下了惊悚客栈。   她在进去的一颗,抬头看了我们一眼。   我的天啊!   这个女人的面目,长得实在是像一张纸,五官看不清楚——唯独能看清楚在嘴角的下面,有一颗很小的痣!   “哎!”   本来一直站在我们身边的冯春生,忽然一下子冲到了棺材面前。   棺材盖已经盖上了,冯春生猛地抬起了棺材盖,往里头看。   可惜,里头什么都没有。   我问冯春生: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看到了那个女人她是她是?”冯春生盯着我,结结巴巴的说。   我说你到底是看到了什么?   “我唉,不说了,这个惊悚客栈里头,是真的有高人!”   冯春生摇了摇头,说:我跟你们一起下去!   “你不是不下去吗?”我问!   刚才那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概念?竟然让冯春生一下子,产生了要下去的冲动?   他开头可是严厉拒绝,拒绝来这个惊悚客栈的啊!   冯春生见我问得着急,说:我媳妇以前的嘴角上,有一颗小小的痣,我老婆总说丑,我说不丑——我说人家眉宇之间的痣叫美人痣,老婆大人你嘴角的痣,是一颗好吃痣,虽然不好看,但是很可爱!   我一下子反应过来了,说道:刚才那个下去的女人,是你的老婆?   “不好说!”   冯春生说:刚才那个女人抬头的时候,我看不清她的容貌,只看清楚了嘴角的痣,对了,还有脸上的轮廓,和我老婆,真的是一模一样!   我问冯春生:实在话,刚才我也没看清楚她的脸!   刚才那个女的,确实很奇怪,要说嘴角的一颗痣我们都看清楚了,但是五官,都很模糊,刚才我还没想到呢,现在听冯春生一说,我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冯春生说:我一定要下去看看找一圈,如果实在找不到,我再跟你们去“问生死”吧!   他叹了口气。   我忽然发现,这个惊悚客栈,可能真的向李向博说的——里头不光是简简单单的鬼屋,很有点干货的感觉呢!   我看了看冯春生:你确定下去?   “我很多地方不去,但是有我老婆线索的地方,我不会不去的!”冯春生狠狠的说道。   “那行!跟我们走!”   实际上,冯春生的身世和陈雨昊的一样很奇怪。   冯春生是为什么而落魄,他的老婆,怎么又死了?   一个风水先生,之间,怎么成了一个街头乞丐?   我对冯春生说:春哥——不要怕,我和博哥,随时都在你身边!   “恩!”   冯春生点了点头,下了惊悚客栈。   那惊悚客栈的棺材入口,打开之后,里面是一个楼梯,顺着楼梯爬下去,就能够看见几个保安,站在一条黑暗、幽深的走廊里面看着我们。   李向博直接说道:这是我哥们我们三个人进去玩一玩,门票算我账上。   那保安认识李向博,上来就客气的对我们说:哪能啊博哥是差钱的人吗?随便玩!   我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望向了深邃黑暗的走廊,心里叨咕着——这就是惊悚客栈吗?   ! 第四百二十八章 午夜凶铃(小紫猪冠名)   我们几个,开始往长廊里面走。   长廊上,尽是阴森恐怖的音乐,说到底,在这儿走着——总有一种脚跟踩不下去的感觉。   走廊很长很长,我们甚至不知道,这个惊悚客栈的地下,到底有多大的占地面积。   在我们走了差不多半分钟的时候,忽然,一个破旧的门里,钻出了一个人。   这人,高高瘦瘦的,脸上毫无血色。   李向博很简短的对我说——这个人,叫张旭辉——是市区太子党的成员,爹是市委办公室的主任。   要说市委办公室主任,很多人估计以为是很小的官,或者是不占实权的官。   实际上,这个职位,实权很大的,每天安排市委的工作,哪个地方要严查,哪个地方可以宽查,光是这一点,就得无数人他这儿送礼了。   张旭辉的老爹是市委办公室的主任,批地方面、找工程队方面的能力,是一般人完全达不到的。   他对我们笑了笑,说:小搏,今天来这儿玩啊?   李向博和张旭辉的年纪差不多大,但是张旭辉有底气嘛,所以喊小博。   李向博也不介意,说:带我哥们过来见识见识!   “今儿个我有空,带你们逛逛?”张旭辉笑了笑,脸上依然毫无血色。   李向博说不用,他是熟门熟路的,随便玩玩就成。   张旭辉这才点点头,说现在还没开业,你们逛吧。   李向博这才带着我们,在这个惊悚客栈里面逛了起来。   这惊悚客栈,一共有五个挺主要的地方,一个叫“无常殿”,一个叫“生死门”,一个叫“西天路”,一个叫“碧落黄泉”,还有一个叫“玉瑶池”。   我们先去的玉瑶池。   这里头,到处都是身材很曼妙,长相十分凶残的女人的图像。   “这个地方,怎么叫玉瑶池?”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没搭理我,在玉瑶池的图像里面,疯狂的寻找他老婆的影像,很简单——没找到。   李向博跟我们解释,说这儿到了开业时间——就会燃起一阵烟雾,你仔细看着墙上的那些壁画,那些丑陋的女人,你能看到天仙美女——这个是真的我见到过!   “估计是那些烟雾有问题吧。”我见过一些纹身的客户,有些纹身的客户,在酒吧里飞叶子、抽大麻,抽嗨了之后,来找我纹身,期间,他们说自己看到了好多好多钱,好多好多女人,有些人在纹身的阵痛下,竟然还微笑。   所以,我最烦的顾客,就是那种嗨大了的客户,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把你想象成他的仇人,然后对你痛下毒手!   “也可能!”李向博问冯春生:找到嫂子了?   “没有!去下一个!”   我们又去了下面的“无常殿”,里头摆放着的,是百鬼的模样,各种各样的鬼怪,各种各样的死人尸体。   李向博介绍,说这边开业了,也会燃起烟雾然后,你就会看到,身旁无数的厉鬼,排头的,就是黑白无常。   接着,我们又去了“西天路”“碧落黄泉”两个地方。   李向博介绍,说西天路,在开业后,会看到一个个从地里伸出来的手,紧紧的抓住你的腿,把你往下拽,这种感觉,很真实,很可怕,很刺激!   他介绍“碧落黄泉”里,就是各种各样的刑罚——腰斩、拔舌、下油锅,等等,都和你亲身经历一样,十分痛苦,但也十分过瘾,因为你知道是假的,但那种真实感,又让你欲罢不能!   李向博偷偷跟我说:但我觉得,这些都不是灵异事件,不过是障眼法,估计是那烟雾里面,有什么药用成分,把你小子的脑子,给短暂的搞坏了,让你感受到了那些真实的痛苦感!   说着说着,我们已经走到了“生死门”的面前。   生死门的面前,还有一部电话机——很老式的电话机,要靠手指摇号的那种。   我们走过去的时候。   忽然——那电话机,响了。   嗡嗡嗡嗡的响!   “叮铃”   “叮铃”!   午夜凶铃啊!   我们三个都被吓唬住了。   好在,李向博三秒后,冷静,说这个是“惊悚客栈”的节目效果,电铃响了,你去接电话,电话里面,会传出一阵阵的“你会死、你会死!”之类吓唬人的话,没什么大不了的。   电话铃声还在响,李向博煞有介事的接了电话,对我们说:看着啊节目效果。   他拿起电话,听了几句后,脸色吓得铁青,立马丢掉了话筒,跑到了我身后:他娘的,有古怪!   我寻思李向博到底听到了什么?   如果是听到了任何稀奇古怪的声音,他都不会是这个模样吧?这个电话里,到底说了什么?   李向博戳了戳我,说:你去听听,你去听听!   我硬着头皮,装着胆子,走到了电话机边上,抓起了话筒,听了听声音。   里面,传出了一阵让我十分熟悉的声音,竟然是竹圣元打来的。   电话里好着急:喂!水子?水子,你干嘛呢?怎么接了就不说话啊?   我顿时,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爬起来了。   你妹啊!   要是这电话里面,出现各种各样的声音,我都不会被吓唬得太狠,毕竟都可能是惊悚客栈的节目效果?可是,这是竹圣元打来的电话。   竹圣元找我的电话,怎么打到惊悚客栈的电话机里来了?   我右手紧紧的抓着电话,左手却掏出了我的手机。   我的手机屏幕亮了,上面就是七个血字——生死门,前世今生!   说实话,我这么多天,一直都在接触这奇奇怪怪的事情,但唯独,这一次,我真的是怕了心里扑通扑通的响着。   “喂!水子,你那边是不是信号不好啊?这么久没说话——我挂了,再打给你看看啊!”   我对着话筒,麻木的说道:不用,不用,我刚才出神了。   “哦,哦,出神了?我得给你说说,罗大河让我转告你,他的女儿罗婧,这些天被阴祟缠着的时候,说她做梦,老是梦到一栋楼,但这栋楼她从来没去过,在我们市里,还真有这么一栋楼,我把名字说给你啊!”竹圣元说。   我说好!   竹圣元说了一个名称,叫好学小区7栋。   我说记住了,就挂了电话。   在我挂电话,把话筒轻轻的搁在电话机上的时候,冯春生和李向博的表情,明显铁青。   李向博说:这他娘的见鬼了,怎么打在你手机上的电话,直接传到了这个电话机里?   我摇了摇头,把手机的屏保,递给了他们两个看——生死门,前世今生!   “古怪啊,以前我们都没这么古怪的。”李向博摇了摇头。   我说:走!这个地方不能呆了!   “你觉得咱们走得了吗?”冯春生指了指我身后,那个走廊进来的地方。   那个地方,有一团浓浓的烟雾里头,飘着一个人影。   那是个女人的身影,她像是穿着唐朝的锦绣袍子,在那儿做着各种奇奇怪怪的动作,重要的是,这个人,心口处,有一个巨大的窟窿,一看就不像正常人啊!   这一幕幕可怕的景象,已经把冯春生给吓唬得失去了理智,他吼了起来:我不想来这儿的,我不想来这儿的,这儿就是地狱!是人造的地狱!我们在往地狱里面走!   “春哥,不要抱怨了,你是为了你老婆才来的。”   “可是我老婆根本没找到!这是一个圈套,有人要把我们一网打尽!”   他疯狂的吼着。   我却喊着冯春生:春哥别着急别着急,稳住!   李向博也打着哭腔的说:那些都不是鬼魂,也不是阴祟,这这都是节目效果仅仅是节目效果罢了!   “不是节目效果,那你过去啊!”我指着那个女人的身影,对李向博说到。   李向博顿时失神了。   我拍着李向博和冯春生的肩膀说:不要着急不要着急既然有人给我们说“生死门”的事,那我们就进生死门,什么狗屁的前世今生,去不去?   “不去!老子不去!”冯春生吼道。   我摇了摇头。   李向博又说:会不会是那个电话里的耍你?他跟你说什么了?   “他绝对不可能耍我的!他跟我说了一些东西。”我看向李向博,说:对了,博哥,你对咱们市的楼盘比较熟,我问问你好学小区7栋在什么地方啊?   “好学小区?”李向博的瞳孔,猛然放大了,他说道:特么的——好学小区十七栋,就是我最近要拆的那栋楼啊!那栋钉子户要见罗大河的两栋楼之一!   我一时间,心头真的浮现出了恐惧。   我捋了捋关系——好学小区的钉子户,忽然大面积的要见罗大河,里面肯定是藏着什么隐情——说不定,罗婧的阴祟,就是那儿沾惹的。   我和冯春生要帮罗婧——等于是得罪了好学小区的钉子户!   李向博要拆迁好学小区,等于也得罪了好学小区的钉子户!   罗婧生前,常来的地方就是这惊悚客栈的生死门,我们三个和钉子户牵扯到一起的人,也莫名来了这个惊悚客栈——难道说难道说那群钉子户里,有什么“说不得”的东西,要罗氏父女的命,同时,谁要是帮罗婧驱赶阴祟,就要了谁的命?就在这惊悚客栈里!   那群钉子户,什么来头?惊悚客栈,到底怎么来的?   第二更到了哈!么么哒! 第四百二十九章 前世今生(本格哥冠名)   惊悚客栈,难道是那群——钉子户开的吗?   要不然,我们和那群钉子户和罗家父女,为什么像是被命运的绳索,捆在了一起?   我的心里有恐惧。   冯春生和李向博更有。   “现在怎么怎么办水子,进不能进,退不能退的!”李向博颤抖着说:你可是可是专业的。   我觉得,这时候,我得站出来了,春哥和李向博能怂我不能怂!   我说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中的意思,还是有人给我们下套,逼我们进入生死门——现在,我们能做的,很少,我先进入生死门!看看那所谓的“前世今生”到底是什么。   “我先进去,如果我死了,你们就只能往后退了如果我没死,那你们等着我——生死门,前世今生。”   我说完,直接推开了生死门,毅然走了进去。   生死门的屋子很大,屋子的周围,全部是镜子,各种各样的镜子,高的,矮的,像是进了一个镜子的宫殿一样。   在房子的最里面,有一把太师椅,太师椅上,坐着一个老太婆,老太婆低着头,头顶,尽是银白的头发。   我进来了,那老太婆,似乎感觉到了,用很尖锐、很小的声音,刺我的耳膜:生,还是死!   我感觉后背有点发凉,为什么生死门里面,还出现了一个老太婆呢?   老太婆又问道:生还是死?   我硬着头皮,嘴唇有点颤抖的说:生!   我根本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她站起了身子,走到了旁边的一个柜子里面,拿出了一个包裹,打开之后,里面,是一只人的手掌——断手,似乎是被人齐着手腕砍下来的。   老太婆抓过了包裹,对着手腕,一顿狂嚼,我隔着一米远,都听见清晰的“咯吱、咯吱”的声音。   紧接着,老太婆问我:生!   说完,她的手一挥,我立马瞧见了那房间里的玻璃,出现了一幕幕的画面。   有些画面,是一个人,被人活埋。   有些画面,是一个人,被人直接挂在树上剥皮,然后,等那人皮被剥完了,其余几个人把那人从树上弄下来,直接被他用铁丝,绑在了粗大的树枝上,直接在火上,烤了起来。   所有的画面,都是一个人,被人虐死的画面,我数了一下,一共九个画面。   这些画面,不但在镜子上出现了,甚至,在我的心里,也出现了。   我就感觉这些画面,根本不是镜子上展示出来的,而是从我的内心里,爆炸开来,然后,直接投放到了那些镜子上。   坐在那椅子上的老太婆,忽然停止了嚼动人手的动作,低着头,哑笑了起来。   她的哑笑,很古怪,就是坐在原地,不停的晃动着肩膀,看上去,像是笑,可是——没有丝毫的声音。   她哑笑了起码有一分钟后,才嘿嘿对我说道:九阴鬼命,受九世虐杀,终成奇怪命格——从此,不惧生魂,不惧各类法器,不受各类诅咒,实在是练阴阳绣最好的命格!   我听了那老太婆的话,下意识的想到了——难道说,这镜子上面的九个画面,拍出来的,都是我的前世?   前世今生——问那老太婆“生”字,这镜子,就会展现出我的前世?   我前面九世,都是被人虐杀而死的?   老太婆这时候,不再说话了,继续啃着手掌,嘎吱嘎吱的啃着。   我又问老太婆:如果我选择死呢?   “嘻嘻嘻嘻嘻!”   老太婆突然发出了一阵尖锐的笑声,这种笑声,尖锐了许多,同时,她抬起了头,眉开眼笑的望着我:你是第二个在这里,问我“死”的人!   这老太婆一抬头,我当真心里七上八下的,因为这老太太的脸,不是人脸,也不是鬼脸,更不是残破的脸,而是一张老鼠的脸。   她的嘴角,还有几缕鼠须,鼠须上,沾染了鲜血。   我下意识的后退了一阵子。   那老太婆冷冷笑道:嘻嘻嘻总算上钩了,生死门内,是有规矩的!   “如果你问我前世,你前世作恶多端,今生作恶多端,那这惊悚客栈的主人,就允许我吃掉眼前的人!”老太婆嘿嘿冷笑,又说:不过你是九阴鬼命,前面九世,有恶,有善,有仁慈,有残忍——不符合这条规矩,所以我等着你问死呢!   我说:如果我问死了,那怎么算?   “你的今生如果横死、作恶而死,那我现在就能吃了你!嘻嘻嘻嘻。”   老太婆的鼠脸眉开眼笑的,似乎就等着我死呢!   我问老太婆:你到底是谁?你和好学小区的那些钉子户,又是什么关系?   “哼哼哼!不知道你说什么我在这儿,已经住了很久很久了很久很久,我想,有几百年了吧!”老太婆说:可是,我从来没有出过这儿!更不知道,你说的钉子户,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什么?   难道说我、冯春生和李向博三个人进来,压根就是一个随机事件?   那老太婆继续抽动着老鼠的脸,再次笑了起来,说:醉生梦死,前世今生我在这儿,只回答你们的生,或者死!偶尔,我还能找个机会,吃几个活人,哼哼——对我来说,这个日子,比外面强多了,我干什么要去外面?   “你是生是死,现在就能知道了!”老太婆猛地一拍那张太师椅的扶手,站了起来,她站起来了,我才发现,这个老太婆的喉咙处,长满了像龙鳞一样的鳞片,恶心得狠,也不知道这老太婆,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紧接着,她走到了我的面前,伸手箍住了我的脖子:是生还是死,马上见分晓。   刚才我问了老太婆生,于是,镜子里面,浮现了我的前世。   现在,我问了死,那镜子里面,又应该浮现——我的今生了。   我的今生,到底是什么样子,到底应为什么而结束?   我会死在身后这个怪物老太婆的手上吗?   我心如乱麻,却无从选择,只能仔细的看着镜子。   忽然,我瞧见镜子里面,竟然浮现了一层白雾。   紧接着,那白雾里面出现了一张人脸人脸看不太清楚,甚至轮廓都看不清,但是我心里的第一反应就是——这确实是一张人脸。   那人脸盯着我,我也盯着他!   忽然,人脸高高的升了起来,升到了天花板上,我猛地抬头,看向了天花板,那张人脸,在天花板上望着我。   紧接着,那张人脸又缓缓的消失了。   在消失的过程中,我瞧见那人脸,已经出现了非常夸张的玩意儿的——那张人脸,流泪了,我看清楚了他的眼睛,他的眼睛,流眼泪了。   流出了一滴眼泪。   那滴眼泪,吧嗒一下,落在了我仰起的脸上。   我感觉到了苦涩,感觉到了温暖,还有悲伤。   我无法说出这是怎么样的一种情绪。   但我身后的那个怪物老太婆,却轻声的说道:晦气,你竟然不是因为作恶死的,也不是因为横死,你是因为那个人而死。   她指着人脸已经消失的天花板,对我说道。   “他是谁?”我问怪物老太婆!   “不知道。“怪物老太婆说:你往后,就好好想想吧当那张人脸出现的一刻——你会死这一辈子,彻底交代,至于他是谁?他来自何方,他用什么样的方式,弄死你?你什么时候死,我完全不知道!他很模糊模糊得你甚至看不清他的模样。   我的脑子里,猛地一阵,刚才那怪物老太婆说了“你甚至看不清他的模样”,那言下之意,这个鼠脸老太婆,已经看清楚了那个人的模样?   我慌忙问她:你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但是不能说!天机不可泄露。”怪物老太婆发狂的笑了起来:生也看过,死也看过生死门内问生死,既然问清楚了,那就走吧!   “走?去哪儿?”我问那鼠脸老太婆。   她说:从哪儿来的,就从哪儿走!   我说——出去吗?   “出去!外面,有人等你。”鼠脸老太婆接着坐回了太师椅,双手扶住了太师椅的扶手,整个人,不见了,像是从来没有来过这个地方一样。   外面有人等我?   是谁再等我?   我慌忙出了生死门,到了门口,我瞧见,冯春生和李向博都站着,浑身有点发抖。   倒是我们面前站着一位女鬼,那个穿长袍的女鬼,胸膛有一个窟窿,花容月貌的瞧着我们三个人。   我指着那女鬼问:是你在等我?   李向博和冯春生听到了我的声音,立马都躲到了我的背后。   “是啊!”   女鬼笑了笑。   我说:你找我们干什么?   “你们似乎很怕我?”女鬼笑了起来,但看她的脸,忘记她的打扮或者是胸前的那个窟窿,其实她笑得很好看。   我说是!   女鬼又咯咯的笑了起来,说:为什么怕我?我如果胸膛没有窟窿的时候,无数的男人都爱我,无数的女人都羡慕我,没有人怕我,也没有人恐惧我——为什么现在,你们就怕我了?你们就恐惧我了?我还是我你们也还是你——你们因何而恐惧?   “因为因为你不是人。”我对着这女鬼吼道:别关子了,说吧,你为什么要给我们设圈套,让我们爬进来,还要给我下套!你到底谁谁? 第四百三十章 不戒和尚(口枫哥冠名)   我对这女鬼吼道:别关子了,说吧,你为什么要给我们设圈套,让我们爬进来,还要给我下套!你到底是谁?   女鬼哈哈冷笑,说我问的问题有毛病,为什么说她是女鬼?她就不能是人?或者说,不能是男人?   “这你!”   要说我为什么喊她是女鬼,她就长了个女鬼模样啊?但她问我,我还真的答不上来。   就好像有人问我——你为什么喊我男人?   废话!你就是个男人啊!可这让我答,我还真有点费劲呢。   女鬼哈哈大笑,仰头豪放的说道:世人皆以皮囊为准则,以我心观万物——最后,被皮囊所骗,被万物所蒙蔽,也是罪过!   这女鬼,一下子,竟然说出了这么一段话?   我有点有点反应不过来啊。   冯春生也偷偷趴在我身后,时不时说一句:妖言惑众!   “哈哈!凡是寻常人不能理解的事情,寻常人必然要加以抨击,为的就是维护自己的尊严,不让自己显得那么傻!哈哈哈哈!”   这时候,女鬼猛然撕开了身上的衣服和皮肤,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穿着一条黑色棉裤,黑色棉鞋,光着上身的男人。   这男人,长发癫狂,一身古铜肌肉,十分遒劲有力,很有点阳刚的味道。   那人又问我们:我是男人,还是女人?我是鬼,还是人?   我盯着那人,说了一阵:你是男人,是人吧?   那人笑道:这下怎么又变了口风呢?如果我再撕去这块皮囊?这皮囊下面藏着的,是一个女人那我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   我有点恼火了,直接骂道:疯子!   “哎!疯子说得好——我就是疯子!不疯魔不成活的疯子!”   那人席地而坐,就在这时候,阴森的走廊里,又走来了一个人。   那人似乎穿着皮鞋,脚跟踩得地板“咄咄”的响。   我扭头一看,发现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这家“惊悚客栈”的老板——开头跟李向博打招呼的那个年轻人,那个脸色惨白的市区太子党张旭辉!   李向博见张旭辉来了,以为我们遇到的怪现象都是张旭辉引起的,于是,他质问张旭辉:张兄弟,我们几个,没得罪你吧?你为什么要害我们?   “我没有害你们。”张旭辉提起手里的一个大包裹,还说:相反,我还没有害这里的任何一个人,惊悚客栈——死过人,死的都是大奸大恶之徒,但是没有一个好人会在这儿被吓死。   说完,张旭辉把那个大包裹,递给了坐在地上的疯男人。   那个疯男人打开了包裹,里头,是一大盘烧鸡和一瓶巨大的烧酒。   他拿起了烧酒,咕咚咕咚的喝了好几口后,又大块大块的吃着烧鸡。   疯男人边喝边吃,同时还向我们介绍他自己:无我无相,人本来该毫无恐惧可惜啊,玲珑心蒙,法德双眼被遮,这人啊,变得有我有相,既不能分辨世间的真相,又不能勇往直前这正常人的日子,倒活得不如我这个疯和尚潇洒!   “你是和尚?”   我盯着那个疯男人,问。   我身边的冯春生则骂道:一口穷酸,满嘴胡诌,这样的人,除了当和尚,还能当什么?   “还能当风水先生。”疯男人撕了一块鸡腿,满不在乎的说。   他这句话,完全是在反击冯春生,我本来应该愤怒的,但我却一不小心,笑出了声——这家伙不管是不是和尚,但这一嘴的伶牙俐齿,实在是了得。   疯男人指着我说:笑笑就证明你潇洒。   他接着说:我认识你师父!   “我师父你认识?”   “老廖嘛,闽南的阴阳刺青师!”疯男人笑了笑,说:我和你师父有点分,今天和你,也有点分不错,不错,你能来我的惊悚客栈,我也是万分惊奇,跟你开个小小的玩笑,在你的手机上,下了——生死门,前世今生七个字!   “你才是惊悚客栈的老板?”我指着疯男人说。   这时候,我们原本以为的惊悚客栈的老板张旭辉,他指着疯男人说道:这是我的老师——不戒大师!   “哈哈!大师不大师的,那都是浮云,我叫不戒和尚,当然,我随便你们怎么称呼我,哪怕你们称呼我是一坨狗屎,我也会欣然应允的,名字只是一个代号。”不戒和尚哈哈大笑。   要说这家伙,神经是不正常,但偏偏,我感觉我有点欣赏这个家伙的生活状态,虽然癫狂但是潇洒。   冯春生骂道:还真是和尚?又不剃度,又喝酒吃肉的,这和尚,当得也是离谱!   那不戒和尚去笑了起来,说: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流——我为什么叫不戒,因为我本来就不戒——不戒者,方能戒掉任何坏毛病,倒是那些一天到晚说戒这戒那的人,往往是什么都戒不掉的。   我听这不戒和尚的话,还是有些道理——我身边,经常有戒烟的、戒酒的、戒游戏瘾的——他们往往是碰了钉子,戒了个几天,就戒不了了。   “我是不戒和尚,吃肉喝酒我不戒,但我真要不吃不喝那也容易,放下就是十来年不沾我叫不戒,为什么又能戒?因为我压根心里就没‘戒’这个字!”不戒和尚一番话,说得还是很有学问的,他说:你身边必然有沾烟、酒、色想要戒掉的人,我教你一招,你也可以交给那些朋友,什么时候能戒烟、戒酒、戒色——当你不再去想“戒”这个字的时候,就能戒下了,所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说的也就是这个道理——只有心里放下了,那才是真的戒了。   一番言论下来,我才发现,这不戒和尚,绝对不是一个疯和尚,这人的境界——相当高明。   他说的这个“戒”或者“不戒”,其实是对世界真相的一种戳破,属于“智”!   我问不戒和尚:你把我们骗到这里来干什么?   “带你们领略什么叫地狱。”   不戒和尚站起身,说道:惊悚客栈,是我缔造出来的地狱,“玉瑶池”是黄泉路——黄泉路上,无数孤魂野鬼要抓你的新魂来还阳——他们大多数会变成美妙的女子,吸引刚踩入黄泉的新魂,这是地狱的第一层,叫“色之地狱”。   “平凡人,见色如故,见到漂亮的女人,路都走不动,这样的人,容易被色鬼沾惹!”不戒和尚又说:但是你们在玉瑶池里,那些面容丑陋的女人,就是那些美妙女子的化身——她们化身之前,丑陋无比,没人想去亲近化身之后,漂亮异常,时常能勾到新魂这就是相有我——以我心观万物,自然容易被表象迷惑,被假象!   我连忙说道:这地狱,原来和人生也是一样的,也是表面包着糖果,里头指不定藏着什么东西呢!   咱们社会可不就这样么?一些同事的笑脸下,却暗藏着一把尖刀,也许在某一刻,这把尖刀就捅到了你的心窝里。   领导的仁慈和蔼的面孔下,却藏着狡猾的心,说不定要找你背黑锅呢!   不戒和尚哈哈大笑:于水兄弟,你还是不错的,能举一反三啊——这里说起来是地狱,其实也是人间,道理是一样的我这个惊悚客栈其实也是个修心的地方,我的地狱,要让来这儿的人知道——地狱里的残忍、残酷,告诫这些人,一心向善——同时,也要有个好脑子,有双好眼睛,及时能发现自己周围的陷进和假象!   “你这地狱是渡人的?”冯春生问。   那不戒和尚又笑了起来:地狱本来就是渡人的——轮回之所,能向善者入轮回,恶者、不听劝告者,入无间地狱!   我和大金牙互相看了一眼。   不戒和尚又说:惊悚客栈的一切布置都是为了渡人渡己,教会你生活中的陷进在哪儿?让你知道如果为恶又会受到什么惩罚?唯独生死门——这个地方,那就有说头了!   在不戒和尚跟我说这些话的时候,我先问不戒和尚:你和好学小区7栋的钉子户,有没有什么关系?   “好学小区?”不戒和尚听了我的话,摇了摇头,说:没关系!   现在看好学小区7栋和惊悚客栈是真的没有关系了,但有一点已经完全可以确定了,好学小区和罗氏父女俩之间,一定有瓜葛,有纠缠,至于瓜葛和纠缠是什么,还得我摆脱了面前这个疯和尚和惊悚客栈之后,明天早上才能知道了。   我接着问不戒和尚:你这个生死门,有什么说头!   “醉生梦死。”不戒和尚笑了笑,推开了生死门,指着里面说:你们再看看,这生死门里,有什么?   我、冯春生和李向博,三个人的头,都望了进去。   冯春生还好,他什么都不知道,压根不知道生死门里到底有啥。   但我和李向博,那都是进过生死门的。   生死门里,有镜子,有一个坐在太师椅上的老太婆鼠脸老太太。   可惜现在,生死门里,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镜子也没有了老太婆,空无一物。   我不安的看向不戒和尚:这生死门里的东西   “哈哈哈!无我无相,有我有相!”不戒和尚猛地转过了头,把后背露给了我看。   我在不戒和尚的后背上,看到了一幅纹身——一幅惊人的纹身!   第二更到了哈!要开始加快速度啦!么么哒。 第四百三十一章 无目金刚   不戒和尚的后背上,有一幅十分惊人的纹身。   这纹身,是一幅佛陀的纹身。   一个和尚的头,出现在后背上。   和尚的脸刚毅,不寻常,但是,却没有眼睛。   这和尚,是一个瞎子。   “无目金刚!”我看了这幅纹身之后,说道。   这幅纹身,一定是出自我师父的手笔——这副纹身,从针脚和纹身上沾惹的气息,就知道,不是一般人做的!   不戒和尚点了点头,对我说道:没错……这是你师父给我做的纹身,就叫无目金刚,许多年前做的纹身了。   要说这无目金刚,我师父在我小的时候,还给我讲过。   说是佛门的一位得到高僧,苦行几千里,始终不能成佛,一直到了某天,他爬到了四川乐山大佛的脚下,他就跪拜在乐山大佛的雕像面前,虔诚的问道:佛祖……请问,我为何不能成佛?   雕像没有回答。   高僧又问:佛祖……请问,我为何不能成佛?   他一直问了十几遍,那乐山大佛依然没有任何表现,也没动,也没显灵,但那高僧,忽然想起了什么,直接拿起了旁边的树枝,戳瞎了自己的两只眼睛!   从此,西方极乐世界的佛祖旁边,多了一名“瞎了眼”的金刚和尚。   也叫“无目金刚”。   说到了无目金刚,不戒和尚哈哈一笑,说:也是巧啊,我也是十五年前,来了闽南,一心追求心里面的佛,那时候的我,戒荤腥、不喝酒、不吃肉、不好色、剃度,你们觉得一个挺正经的和尚是什么样子,我就是什么样子。   我有不是很相信,现在不戒和尚,和以前差太远了吧?   他说他来了闽南,见到了我师父,期间,现我师父,也对佛法,很有了解,两人详谈甚欢,一聊就是一晚上。   期间,我师父说不戒和尚:大师的慧根很高,只是被一浮云遮望眼,身在此山中,如果那一日,你破掉了那浮云,必然能够守得云开见月明,获得心中的佛!   不戒和尚觉得我师父似乎知道他出了什么问题,就向我师父求解。   我师父直接给不戒和尚,纹了一个“无目金刚”的纹身。   第二天,不戒和尚他就悟了,彻底的悟了,然后一改性情,变成了现在的不戒和尚。   冯春生骂道:你这还悟了,这还不如之前呢!   “你懂个屁!”不戒和尚说:为什么无目金刚没了眼睛之后,就成佛了?因为他从有我有相,变成了无我无相……他没了眼睛,面前就没了乐山大佛的那尊佛祖雕像,自然,他就不会认为一尊雕像就是佛祖,看不到了那些扰乱心灵的东西,自然心中清静了!   不戒和尚说我师父给他纹“无目金刚”,其实也就是想告诉他——有些看到的执念,要放下!   这下好了,不戒和尚彻底放下,什么清规戒律,那都是小事。   什么严正气度,那也是浮云。   不戒和尚,变成了现在的不戒和尚。   不戒和尚说:现在的我,无我无相——这生死门内,本来就没什么东西……你们进来看到了各种各样的东西,无非是……幻觉!   “幻觉?”我问不戒和尚:什么幻觉?   不戒和尚指了指生死门的角落里。   那角落里,有一点小小的玩意儿,像是一只小老鼠一样,但又比小老鼠长,身上,全是各色的鳞片。   这些鳞片的颜色,还会变化,变得跟周围一模一样,如果不是不戒和尚指点,我们估计还瞧不见呢,像变色龙似的。   不戒和尚,指着那只能变色的小老鼠,说道:这是一神兽偏种,叫“梦魇”,你们在进这生死门的时候,“梦魇”会出一阵奇怪的气味,让你们产生幻觉。   “接着,梦魇会通过他身体的颜色变换,来启你最深层的梦境。”不戒和尚说。   我看相不戒和尚:我在生死门里时,有一个老太婆啊,那老太婆,就是梦魇在我梦里的化身?   “千真万确!”不戒和尚说。   我又问:那梦魇还说我要是达成了什么什么条件,他就能吃了我呢,这是真的吗?   “千真万确!”不戒和尚又重复了一句,他说道:梦中杀人,又不是第一次见,昔日唐太宗名臣——魏征,梦里砍了龙王爷的脑袋!梦魇在梦里,吃了你,那也是再正常不过了。   我对不戒和尚说:那你这是一场骗局啊,什么前世今生……不过就是一场梦!   “什么东西不是梦?一场人生一场梦,你就在梦中,缘何瞧不起梦?”不戒和尚盯着我说。   我有点不太适合和不戒和尚对话。   不戒和尚又笑了笑,说:今生是前世的梦,来世是今生的梦——梦里来,梦里去,你今天看到的前世今生,那也是很准确的——梦境的力量,很大的。   不戒和尚笑了笑,说:梦魇在这儿活了几百年了……我悟道了,来这儿,现了他,然后创办了惊悚客栈——只希望能够渡化一些人吧!   我点点头,对不戒和尚说道:不戒大师……原来你在这儿开的是这个买卖啊!   “当然!”   不戒和尚又笑了笑,对我和冯春生说:不过,你们两人要注意在“生死门”里,看到的那张流泪的脸……你们的今生,似乎都被他给终结了!   “什么流泪的脸?”冯春生问我。   我也说道:不至于吧——我春哥,没有进入生死门啊?   “哈哈!在惊悚客栈里,你见到的,不一定是你见到的,你没见到的,不一定是没生的。”不戒和尚哈哈大笑:我实话实说了吧——你们三个,一起进的生死门……都在里面,见到了自己的前世今生——李向博还好,没什么事,倒是冯春生和于水——你们两个……哼哼,竟然是一种死法!往后,要注意啊!   我和冯春生,死在了一起?   而且是死在了同一个人的手上?   死在一张流泪的脸上?   我被不戒和尚给搞得有点心惊肉跳了,说了一句知道了。   不戒和尚说:我欲效仿地藏王菩萨,地狱不灭,我不成佛——闽南的惊悚客栈,如果客源不断,我就不离开。   我觉得不戒和尚是挺有本事的……接着,我想起了这次来惊悚客栈的正事——就是来调查罗婧的。   要说我来惊悚客栈,就是因为李向博说罗婧喜欢问生死,我才来的。   我开口询问不戒和尚:大师认识罗婧吗?   “认识!”   不戒和尚说:这个女人,离成佛只有一步之遥。   “啊?她佛心那么高?”我问不戒和尚。   不戒和尚哈哈大笑,说:不是,是罗婧已经疯了,疯魔了!   靠!   就是神经病呗?   不戒和尚说今年前面半年,罗婧来惊悚客栈来得比较多……每来一次,都神色不太好,好像很抑郁的样子。   这时候,不戒和尚的徒弟——张旭辉也说道:李向博应该知道——这边,真正敢进生死门的人,很少很少!   “这个是的,所以我才说罗婧玩生死门有点不对劲嘛。”李向博嘿嘿一笑,说道。   罗婧玩过很多次生死门呢!   我问李向博:你玩过几次?   “半次!我进去就出来了。”李向博说:老大的不舒服了。   不戒和尚还说:的确……进生死门的人很少,前世今生,问前世的人,很多。不过只有两个人,问了今生——一个就是你,一个就是罗婧!   “啊?我们两个?”我指着我的鼻尖,说。   不戒和尚笑了笑,又说道:其实你和罗婧,还完全不一样的……你问今生,是因为你对今生好奇……你想知道,你的今生,是什么样子的!   “罗婧不是?”不戒和尚说:罗婧只是想死——她想清楚的知道,自己今生,什么时候死?   我连忙问不戒和尚:罗婧说她老是做梦,梦见一栋楼——好学小区17栋?这代表什么意思?   “哈哈哈!”   不戒和尚笑着说道:我这人记性不太好,虽然我知道很多的事,但我都不太记得住……嘿嘿,我唯一能说的……大概就是罗婧在前世今生里——也看到了一栋楼……她做梦梦到的那栋楼,其实就是在生死门里面看到的。   “哦!”   我连忙点头,对不戒和尚说了一句:那谢谢了!   我感觉,罗婧和罗大河这父女两——我明天的客户——他们遇到的事,多少和那栋“好学小区”的钉子户,有非常大的关系!   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得明天才能知道了。   我准备开始告别不戒和尚。   不戒和尚却喊住了我们,问我们:我问你们一句……你们可见过……一个能够看到别人头上道德秤的人?   一个能够看到别人头上道德秤的人?   我们当然见过了,就是方浩!   那方浩……因为我的阳绣,死了。   我心里猛的一咯噔,这不戒和尚,和方浩到底是什么关系?他待会不会因为方浩,找我的麻烦吧?   我望向了不戒和尚,问:你和方浩……有什么关系?   “相当大的关系!”不戒和尚笑了笑,问我:你们就说说看,是不是见到方浩了!   我说是!   接着,不戒和尚又问我:方浩背上的地藏王菩萨,也是你们纹的?   我说是!   这时候,不戒和尚猛地站了起来,气势汹汹的冲我走了过来。 第四百三十二章 最好的命(宁宝贝冠名)   不戒和尚气势汹汹的走到了我的跟前,对我说道:方浩背上的地藏王菩萨,也是你们纹的?   我说是啊!   这不戒和尚到底和方浩是什么关系?   要说那方浩,就是那个能够看到别人头顶上道德秤的那个律师。   方浩生前,做过了很多的好事,比如说去维护青少年的权益,但是他做这些事,都在最后关头,整个人被**侵占——从帮人,变成为了害人!   我当时以为方浩是好人来着,给他纹了阳绣“地藏王菩萨”,结果,阳绣搞得方浩自杀了!   我说是的你和方浩有关系吗?   不戒和尚喊了身边的张旭辉一句:张旭辉,把那东西,给他们看一下!   张旭辉立马掏出了手机,递给了我们。   我们拿过了手机,立马明白了。   那方浩在死的时候,不是拍了一段忏悔的录像吗?那段录像,他发给了我们,也发给了张旭辉和不戒和尚。   我说方浩的死,之于我们,是一个误会,不是我们故意杀他的!   “故意杀他的也没事,这就是因果——有因有果,其中不“渡化”因,那就会出现果!他的死,是咎由自取,多行不义必自毙。”不戒和尚笑了笑,说:只是,我想跟你们说一句谢谢,我认识方浩很久,他一直都很纠结,你们让他死了,是对他的一种解脱!   我问道:那你为什么不帮他解脱?不搞死他!   “我不想让他死,我也不想让很多人死。”不戒和尚笑着说:大恶既大善,你们真的以为不戒是个凶和尚吗?我是个善和尚。   说完,他双手合十:方浩这个人,喜欢给别人称命?   “对!”我说。   按照方浩的说法,他能看到一个人的善恶,他见过最善良的人,是九两八钱!   我的命,是八两五千!   不戒和尚笑了笑,说:方浩说我的命,是九两八钱!   什么?   难道方浩见过最善良的人,竟然就是我面前的不戒和尚。   不戒和尚这个人,没有一点清规戒律,同时,他对善恶的理解,也和我们不太一样,莫非真的如同他说的——大善,才是大恶?   “能力多强,责任多大!”   不戒和尚说:我让你们进生死门,其实就是为了这个——在这儿,你们看到了你们的前世今生——对你们以后的善,是有帮助的!人说,善者为佛?难道只有佛,才是善良的吗?不是!人也可以很善良。   说完,他双手合十——你们以后,还会来惊悚客栈的!这儿,有你们需要的东西,尽管你们现在不太需要。   我们还回来惊悚客栈的?   我有点不知道不戒和尚说什么在?但,我还是双手合十,说: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   这是我们几个,在惊悚客栈里的遭遇。   在这儿,我看到了我自己的前世,和隐约的今生——我不能忘记,那一张流泪的脸听不戒和尚的话,我和冯春生,会死在这张流泪的脸上到底是真?还是假?   我不太知道,这天晚上,我、李向博和冯春生,离开了惊悚客栈。   我和冯春生,等着明天去给罗婧,搞定一些阴事了。   晚上,我和冯春生,在外面找了个烧烤摊子,喝酒。   期间,我问冯春生:怕不怕!   他问我怕什么?   我说怕不怕那张流泪的脸。   “怕!怎么不怕!可这都是命。”冯春生说:但我相信命,不是不能改往后再说吧。   “如果因为那张脸,你真的死了呢?”   “那就死了活着,不见得是多么痛快的事,死了,也不见得是多么痛苦的事。”冯春生举起了酒杯:每个人都怕死,可是真正死了,也许就没啥了。   他问我怕死不。   我说不怕但我不想死——我热爱这个世界的每一个点滴。   “咱们呐,都不如不戒和尚那么潇洒啊。”冯春生叹了一口气:明天吧,明天做完了阴事——然后跟竹圣元一伙儿,把那张哥和韩老板一伙,全部打掉呗!往后你再找找你师父,找到了就找到了,找不到咱们就好好做事别忘了我们的初衷——弘扬阴阳绣,把咱们闽南的阴行,给带起来!   我说是啊,来,喝酒!   有什么怕不怕的能活着就是一种幸福,好好享受生活,就等于享福!   往后,要是真怕了,我就再去见一见那个“无目金刚”不戒和尚——再看一次,我的前世今生。   那天晚上,我还和逢春生聊了很多,聊以前、聊现在、聊将来!   聊一切能聊的事情。   经历了我的前世今生,我对我自己,似乎有了一个更加有意思的结论了——也许,我的今生,并不是我自己的全部我的所有前世,加上今生,才是我现在的全部——我的今生,只是我生命当中的一段记忆,目前正在发生的记忆而已!   第二天早上八点多,我把睡在我家次卧的冯春生给喊了起来,准备出门去见“竹圣元和罗大河、罗婧”这三个人了。   要说竹圣元能不能官复原职,还得看我们能不能搞定罗大河女儿的阴事。   不过,我心里,差不多有了很多线索了。   首先,罗婧的阴事,多半是个那个“好学小区7栋”的人,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不然,那么多的钉子户,不会指定要见罗大河的。   毕竟罗婧在梦里,在惊悚客栈的生死门里面,都瞧见了“好学小区”的楼!   我和冯春生,洗漱了一阵子后,开车,去了和罗大河、竹圣元约好的茶馆。   要我说啊——这大多数当官的、有钱的,都喜欢去茶馆——为什么去茶馆,无非是要把自己打扮成一个文化人的模样——虽然文化和当官、有钱,并没有太多。   但就往那儿一坐,茶杯往嘴边一端——哎文化底儿起来了。   反正就我这种不怎么爱喝茶的人,也瞧得出来,罗大河是真不能喝茶,鲸吞牛饮不过不碍事。   罗大河见了我和冯春生的第一件事,就是给我们让座,同时说了一句:喝茶这事,主要在谈话,不在喝茶!   是吗?那你来茶馆干啥?   我摇摇头,坐了下来。   我看着罗大河,发际线有些高,肚腩什么的都还好,平常可能比较喜欢锻炼,身材保持得不错。   他带着一个奇大的黑框眼镜,对竹圣元说:竹局长,这俩位,帮我介绍介绍?   “成!”   竹圣元站起身,给介绍:这位叫于水,是闽南阴阳绣的传人。   “这位,叫冯春生,道上的人称——伏羲神卦!”   “诨号,诨号。”冯春生坐了下来。   罗大河问我们:我现在倒是想问问你们二位了——你们对我女儿的事,有几成把握?   “把握大不大,得看罗书记和我们有多配合了。”我说。   “怎么个合作法?”罗大河一口,喝完了面前的茶。   我说:很简单第一点,我们要见罗婧。   “这是自然,知根知底才行。”罗大河笑着说。   我说第二点,这点事关脸面,你得告诉告诉我们好学小区7栋,和你有什么关系?   罗大河刚才还笑意盎然的,但是,听了我的话后,立马变了一幅脸色,说:没关系!   “真没关系?”我说。   罗大河冷冷一笑:他们那群人,没有任何关系。   我又说道:最近好学小区7栋,似乎要被拆了!   我一说完,竹圣元似乎会错意了,他跟我们说:水子、春哥我得实话实说了,罗书记号称是“铁面无私”,这么多年,两袖清风为官很清廉的。   他也许是怕我们不相信,他还说:我保证罗书记根本不参合房地产里复杂的利益链条咱们市里,政府官员里,惨杂在房地产利益链条里的人,不少,但是,绝对没有罗书记!   竹圣元以为我们说罗大河不是清官呢。   我摇了摇头,说:不是这个意思,没人说罗书记不是清官,只是,那好学小区,应该和罗书记和罗婧,有既然都请了我们,不说,那就没意思了,这阴事,我们不接!   “哎,哎!”竹圣元以为我们要杠上。   话说我们杠起来了,对我们其实损害不大,但是——竹圣元要想官复原职,那就不太可能了。   他直接捡重点说:咱就说实话吧,反正就我们几个,我们几个,都不是外人,我也不说外人的话——咱直接说——在这官场里头,谁都想抓到别人的把柄,有人要抓我竹圣元的把柄,我竹圣元也想抓其余人的把柄,这没什么不好说的,潜规则而已。   “我找人查过罗书记,罗书记,没什么黑点。”竹圣元说。   他刚说完,罗书记直接说道:不说了看得出来,你们几个,也是真的有本事,能查到这个份上,我无话可说我直说了!那好学小区里头,有个小伙子,确实和我家罗婧,有些关系,他也确实是死了!   啊!   不光是我和冯春生,就连竹圣元,也惊讶的看着罗大河。   难道说罗大河,牵扯到了——好学小区的人命?   一个这么大的官员,扯出了人命案子,确实也   没想到,罗大河话锋一转:但是那个小伙子,是因为抑郁症死的,不是我害死的,也不是我女儿害死的,他们好学小区,把那人的死,怪到我们罗家人身上,简直是无稽之谈!   第一更到了哈!第二更十分钟之后到哈!(补的昨天的一章欠更) 第四百三十三章 父亲(口枫哥冠名)   哎哟!   这个反转,打得我们措手不及,其实我和冯春生,刚开始也在想,是不是罗大河,跟那好学小区的人,惹出了什么纠纷,惹出了什么“阴事”呢!   搞了半天,是因为一个小伙子,得了抑郁症,死掉了?   如果一个小伙子得了抑郁症死掉了,为什么那么多人不搬家,不准别人拆迁,就要求见罗大河?   罗大河看着我们怀疑的眼神,说道:只要能帮我女儿,我什么话都愿意说哪怕我的官,不当了,都成!   我让罗大河说。   罗大河说他女儿罗婧,在这两年,谈了一段感情。   他女儿罗婧从小没管好,他是晚年得女,从小把罗婧像是掌上明珠似的对待着,所以女儿的品行也不是太好。   他说罗婧其实本性不坏,但是骨子里好强斗狠,从小爱和一群一起玩——特别叛逆。   就这事,他也管了好多遍,可惜女儿越来越叛逆,如果要强行管,罗婧甚至会去自残、自杀!   所以,到后来,罗大河不管了。   就在两年前,罗婧喜欢上了一个酒吧的驻场歌手。   这个我听李向博说过,说罗婧对一个驻唱歌手,发动了猛烈的进攻,十分喜欢那个驻场歌手。   两人三来二去,最后成功的处朋友了。   不过,当罗婧提起这个事的时候,罗大河直接不同意!   他骂罗婧丢人,好歹也是名门之后,谈个男朋友,找个驻唱歌手?是要把老祖宗的脸,全部丢干净吗?   所以,罗婧那段时间,背负着很大的压力。   我对罗大河说:罗书记现在这个社会,门当户对,没什么太大的必要吧?   “谁说没必要?两人要生活一辈子呢?爱情是一蹴而就的事情吗?”   罗大河自己倒了一杯茶,又一下子,把茶水全部给喝完了。   他接着气喘吁吁的说:冲动的爱情一旦走向婚姻,抛弃掉了冲动,还剩下什么?怎么过一辈子?共同语言?共同爱好?人生很长的靠一点冲动的爱,改变不了什么,罗婧和那小兔崽子如果在一起,剩到最后的,只可能是离婚!离婚!离婚懂嘛?   我摇摇头:这些事情都没发生。   “但是会发生的。”罗大河摇了摇头,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啊!   从罗大河的谈话,虽然我觉得他很固执,但也不是不讲道理。   至于男女双方谈恋爱,因为父母分道扬镳的事情,也每天都在现实生活中上演着,残酷的上演。   那驻唱歌手,会因为罗大河的不同意,就抑郁了,然后自杀?强权的罗大河,在里面,会不会使用了什么手段?   我很怀疑罗大河——这位市委的纪委书记。   罗大河当官这么多年,看人很准,他瞧我的动作和表情,差不多知道我心里想的是什么。   他嘿嘿一笑,说:于水,你小子也许在心里想——你们当官的,都蛮横——很多事情吧,肯定是用了手段,用了权力,那驻唱歌手,就是我罗大河给逼死的!   “太浮夸!”罗大河缓缓的摇头:太浮夸——当官的也是人,做大生意的也是人,是人就有恻隐之心,是人就有感情!我罗大河再不顺着自己的心意,再烦躁苦闷,也不至于把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的生命当成儿戏,也不可能什么事都喊打喊杀的!   他又端起了一杯茶,喝了个干净。   喝完了,他跟竹圣元伸手:竹局长,我多少年都不抽烟了今儿个破例,找你要跟烟抽!   竹圣元把烟盒递给他。   他拿出了一根烟,先是看了一阵,看得很入神,很慈爱,他笑了笑,小声的说:我女儿出生的时候,我说过——我要当一个好爸爸,她娘说——当好爸爸不是嘴巴上说说的,得看行动——我说是啊,当一个好爸爸,喊口号怎么行?所以,我就戒烟我要为我女儿,做一点什么!   “我因为女儿的出生,戒掉了烟,想不到今天,又是为我女儿的事,破戒咯。”说着,罗大河点了一根烟,转过头,吸了一口后,长长的叹了口气,我想他可能流泪了吧。   他当年的付出,似乎并没有换回来什么回报。   接着,他转过头,又沉稳的说道:我再跟你们说实话吧——那个驻唱歌手的死,跟我真的没关系,要说有人逼死了他,还不如说是他的父母逼死了他呢!   他吐了个眼圈,说:我是晚来得女啊,我纵容女儿半辈子了,她才能天天跟着那群死到处瞎混,欺负比他们更弱小的人!这一次,我依然纵容了。   他说他看不得女儿难过,也看不得女儿苦闷,所以,他就跟女儿说:罗婧你要嫁给那小子,我同意了,但是,从今以后,你得给我收心,我当了这么多年官,存工资,存奖金,存了个一百多万,我这些钱,全部给你,你不要买房子,你去给我开一个“琴店”,那小子不是喜欢弹琴吗?你们去当吉他老师,也算是教书育人,这个总行吧?   要说罗大河确实是清官——实际上,纪委书记这个位置,出清官的概率很大的——上头也不是真的没眼睛,品德不正的,是上不了这个位置的。   罗婧当时乐开了花,她立马去找了那个驻唱歌手,说自己可以和他结婚了。   “这不是好事吗?”我说。   “好事!有些人不觉得是好事。”罗大河说道:那驻唱歌手的家里人,不同意他儿子和我家的女儿结婚!   我听到这儿,又是一个惊雷——这都什么事啊?   罗大河这么顽固,也都同意了,为什么驻唱歌手他们家不同意呢?   “反正就是不同意!”罗大河站起身,又缓缓的坐下来,说:不同意的原因,你们自己去找罗婧了解吧——我不想多说了说多了,真的窝火。   他狠狠的掐灭了烟头,站起身,对我们说:我知道你们要对付张哥和韩老板——这两个人,是咱们市里的毒瘤——不管我女儿搞不搞得定,竹局长我都会帮!我也没几年就要下位置了——干了一辈子纪委书记——我希望把正能量,进行到底——该肃清的就要肃清,当官的,大部分都咋样,但是,还是有好官的!在我眼里,就是一句话——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红薯!打张哥和韩老板,算我一个!   说完,他把钥匙扣拿出来,从里面取了一张门禁卡和一把钥匙,放在桌子上,说:钥匙在这儿我家竹局长知道,罗婧就在家里,她妈管着她!你们去吧,我先去办公室,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呢!   说完,他就走了。   我拿着钥匙,感觉这钥匙沉甸甸的。   罗大河,是个好官,也是个好父亲。   他为了女儿,改变了自己的原则,为了女儿,做了很多——但是   世事难料。   我拿起了钥匙,和竹圣元、冯春生一起,去了罗大河的家。   罗大河的家,在政府旁边的一个小区。   早些年,政府的公职人员是能分房子的,这个小区,就是以前“分房”的产物。   很老旧的小区了,设施也跟不上。   我们三个,到了罗大河的家。   他的家,不算特别破,但也不算很好,一般家庭吧。   在沙发上,罗婧的母亲,正在看电视,她见我们开了门,连忙站起来,说:哟!老罗交代过了,说你们能帮罗婧?快进快进!   她着急得没有穿拖鞋,光着脚开了女儿卧室的门。   里头,罗婧正躺在上,她的房间里,挂满了“八卦”“符纸”之类的东西。   罗婧母亲说道:老罗不信这个——但现在女儿这个样子,医院治不好,也只能走这偏门了。   冯春生看了一眼墙上的八卦,说这些都是江湖骗子下的“符箓”的格式都没找准。   更可气的是,在房间的门上,挂着一个八卦,那八卦,竟然阴鱼的上头,都没“点”。   冯春生抓起这些东西,直接往垃圾堆里扔——装神弄鬼也得有点品德啊,别一天天的去淘宝买次货!买个上档次点的。   罗婧母亲一旁偷偷抹着眼泪,说也不知道女儿怎么成了这幅模样。   我劝罗婧母亲不要伤心——我们来了,你女儿就有救!   “恩,恩。”她也冲我们点头,老老实实的出了门,把门关上了。   我坐在边,看向了罗婧。   罗婧这个女人,真的不愧是暗夜玫瑰,虽然现在脸色黢黑,但看五官、看轮廓,也知道——这是一大美女。   她的脸上,全是黑气。   同时,我看到,她手上的青筋,全部鼓了起来,像是一副印在身上的图腾。   我轻轻喊:罗婧?   “父母之恩,媒妁之言,天作之合,岂能毁之!”   罗婧听见我们的话,立马坐了起来,冲我们龇牙咧嘴,像是要咬人一样。   她在要咬我们的时候,她的脖子上,还拴了一条链子一条铁链子!   可能是罗婧父母怕罗婧咬人,所以才拴上的——跟拴狗一样?   哐当哐当!   他身上的链子,不停的响着,她攻击**极强,似乎要咬死我们!   今天第二更到了哈!还要写一更啦,下一更估计比较晚了!但是今天晚上会写完的。 第四百三十四章 奇葩亲家(口枫哥冠名)   “嗷”   “嗷”   罗婧不停的挣脱着铁链,要过来咬我们她现在,已经不像一个“官二代”了,也不像一个正在这个年纪、含苞待放的花朵,她像什么?像是一只疯狗!   一只只能被铁锁固定住,才不会胡乱咬人的疯狗!   看到这一幕,我是心酸的。   一个人,怎么能被这么束缚?   可是她的状态,能通过其余的方式来控制吗?   我现在对罗大河有一些了解了他这种爱女儿的父亲,是万分不忍心用铁锁锁住罗婧的,可是有什么办法?   我坐在沿上,想要去安抚一下罗婧的情绪,刚刚伸手,却被她一口咬在了我的手背上,顿时,我的手部,被咬得血流如注,同时,我的手上,迅速开始腐烂,周围一圈,起了泡泡!   冯春生把我给拉了回来,对我吼道:你是不是疯了?这妹子身上有鬼气,咬你还得感染,这种感染,只怕医生治不好。   “我能治!”   竹圣元直接从兜里,摸出了一个小瓶子。   他把小瓶子打开,从里面,倒出了一些红色的粉末。   他说这是东北狐王家族的特产——叫狐晶,是把狐狸血风干之后的产物,能解阴毒!   我点点头。   狐血涂上,我伤口顿时止血了,小泡泡也不见了。   接着,我看向了竹圣元,说:这妹子,也有救。   “怎么救?”竹圣元问我。   我说:首先得让这个妹子说话!   “她这个样子,咋能开口?”   “有招!”我说道:我们阴阳绣里,有几幅最基本的阴阳绣,大多数是用来镇鬼的——不过,这妹子这么生猛,厉鬼肯定是没法完全镇住,但是,至少能够让她收敛一点——只要收敛一点,再配合我们店词词的手段,能让她说话的!   我打算是用“阴阳绣”和“催眠”的手段,让她开口说话——她开口了,我们下面才好办事呢。   竹圣元说行!   我先给陈词打了个电话,说我这儿有个客户,需要催眠一下同时,我还让陈词帮个忙,把我的纹针,带一套过来。   反正陈词就在我店里面,带东西也比较方便!   竹圣元问我他需不需要回避。   我说没事,陈词是自己人——何况陈词是心理学的博士,深深的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竹圣元点点头。   大概一个小时之后,陈词过来了。   她先把纹针递给我,然后看向躺在上的罗婧,摇了摇头,说:这算什么事啊?把一个活人捆在上?   我说没有人这么干过吗?   她说其实也有——当病人十分狂躁的时候。   一般有严重狂躁症的病人,也是罗婧这种表现,不过,这些病人的家属,通常会把这个病人,直接送到精神病院去!   “你们也知道精神病院是怎么对待病人的——对于这种病人,多半是直接注射安定剂——让她不停的睡觉!这对病人脑子伤害很大的。”陈词苦笑着说:看着是一条狗链子锁着人,好像不人道,其实这才是最人道的——因为他的父母,始终没有抛弃她!陪在她身边。   我知道,陈词是一个讲理的人,但是,绝对不会讲死理。   就好像最近网上的一个新闻——一个女孩子觉得一条疯狗很可怜,于是去打开牢笼,结果那狗反过来扑咬她,她去医院缝了一百二十多针。   陈词,是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现在陈词来了,我也开始干活了,我让竹圣元和冯春生,分别把罗婧的双手给箍好,我直接躲在罗婧的背后,给她的后脖颈,纹一个“骷髅头”的纹身。   这个纹身,算是阴阳绣的基础了,作用也是有点的。   不过,这次纹身难度很大的——因为竹圣元和冯春生虽然是两个大老爷们,但似乎有点按不住罗婧——发狂的罗婧,力气实在是太大了。   她整个人都在不停发抖。   我得不停的调动用针的位置和角度。   还好!   最后,我还是纹完了。   骷髅头纹上去了,罗婧立马没有了那么强的攻击性,虽然我们伸手的时候,她还是会龇牙,但不会像刚才一样,猛地做起来,扯着铁链子,疯狂咬人。   我搞定了骷髅头,就该陈词上阵了。   陈词是很专业的催眠师,心理学的双奖博士,催眠也是一流。   在房间光鲜不算太暗,四周环境也稍微有些嘈杂的时候,她依然将罗婧送入了催眠状态。   罗婧很快像是一个婴儿一样的,安详了下来,呼吸不急不缓,正好!   陈词开始问罗婧:你感觉你在做什么?   “我什么都没做,我听你说话在。”   陈词点点头,继续安抚了罗婧一阵后,开始从罗婧的身上套话了。   原来!   罗婧曾经不是得到了父亲罗大河的肯定吗?   罗大河同意罗婧和那个驻唱歌手结婚。   那个驻唱歌手叫袁子阳,高高瘦瘦的,喜欢唱一些很慢的歌,他的歌声,唱到了罗婧的心里。   罗婧已经决定,要和袁子阳结婚。   袁子阳也把这事,和他的父亲袁枫说了。   结果,袁枫非常同意,他一听说自己儿子,搞了个大官的女儿,还是罗大河的女儿,他立马激动得不行。   接着,袁枫还对袁子阳说:但是,你要结婚,得让罗婧的父亲罗大河来咱们家认亲,要当场表态,说他们家不会亏待你!另外,还要把家里几个亲戚,都要弄到政府去,不说搞个正式编制,至少要搞个合同工呗?   所以,最后,袁枫也打定主意了,以下几点要求——第一,让罗婧父亲来这里认大亲,各种礼仪要做足,不然不让走。   第二,要安排家里几个适龄的,没什么好工作的,去政府上班。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不准让那罗大河随便给个一百万,让袁子阳开个琴行——得把袁子阳弄到体制里面去,然后照顾几年,混个大点的官当当!   要说这世界大了,什么奇葩的人都有。   要是一般人家,听说了这事,还巴不得快点娶呢一点要求都不提,赶紧娶,早娶早好。   但这袁子阳的父亲袁枫,不是一般人家啊!他属于一个“奇葩”的父母,属于和方浩母亲类似的父母。   袁枫早年在我们市里做生意,他做的什么生意?做假鞋!   闽南这边,做假鞋的厂子不少,什么假阿迪,假耐克,袁枫就是其中一个,他不但一个人做,还带着家里的亲戚一起来做。   当时他和亲戚朋友发家致富了,一起凑钱,在好学小区,买了两栋房子。   也就是现在“好学小区”的“钉子房”——7栋和6栋!   这两栋房子里的钉子户,其实都是亲戚,都是袁家人。   在七八年前,袁家的假鞋厂被查封了——还被罚了不少的款子,搞得他们家道中落了。   说来也巧,当时查封袁枫假鞋厂的市工商局局长,就是罗婧的父亲罗大河!   罗大河并不认识袁枫——毕竟他一年得罪那么多人,难道各个都记住吗?   但袁枫认识罗大河啊,一个让他家道中落的人,他死都不会忘记。   他的想法很简单:你查了我的假鞋厂,让我一家不好过——我这次,要里子面子全部找补回来!   再说袁枫也不是一个好爹——经常打牌**,不怎么管袁子阳,袁子阳当时高中考得还可以,要去念大学了,结果袁枫把老婆存下来给儿子读大学的学费偷出来,“上交”给**了。   袁子阳当时考虑了一阵,一来,读“艺术类”的大学,学费确实高昂——要高于普通类型大学学费的一大半,第二个,家里的条件也不适合去读书了——父亲**,母亲日子过得凄惨着呢。   没办法,袁子阳就去酒吧唱了。   这会儿,袁枫给袁子阳提了条件——要罗大河满足这些条件,他才愿意让袁子阳去娶罗婧!   当天,罗婧就把袁家提出来的条件,说给了罗大河听。   罗大河听得肺差点气炸了。   他什么都不要求,还给女儿倒贴一百万让他女儿和未来女婿去开琴行,这都不行,那边还得反提要求?袁家的脑子没事吧?   他当然是各种不同意了!   好在,罗大河老婆也特别疼爱女儿,就告诉罗大河,说:老罗啊,其实袁家提出来的条件,也不是特别过分!   罗大河当时就问老婆:你说说看?怎么就不过分了?这是谈论子女结婚的事吗?这分明是要我利用权力,搞特殊化!不行!绝对不行!   他老婆立马给他分析。   第一,袁家说要罗大河亲自去认亲,各种礼仪要做足,这个没问题的,入乡随俗嘛,每个地方都有每个地方的规矩,说得过去!   第二,要给他们家的亲戚,安排政府合同工,这个也不是不可以找个关系,弄到哪个部门去当一当收费员啊、前台啊、这都是合同工,实在不行,还能送到电力局去当电线的架设员,要求也不高嘛。   第三,要让袁子阳进入体制内——这个也可以——自家的女婿,弄到体制内去,你再弄几个老大哥帮忙带带,也是为了女儿好嘛!   罗大河听到最后,看了看老婆殷切的眼神,看着女儿无助的眼神,他认了,他咬了咬牙,说:成为了姑娘,我吃这一次亏!违反这一次原则。   他拿起了电话给袁子阳的父亲袁枫亲自打电话,打算商量一下双方子女的婚事的,结果,那袁枫还真不是个人,几句话,彻底把罗大河给说爆炸了!   第三更到了哈(补齐了昨天的章节啦),新年马上到了哈,提前预祝兄弟们新年快乐,么么哒! 第四百三十五章 罗婧的干娘(口枫哥冠名)   袁枫是改不了奸商的嘴脸,几句话就把罗大河给说火了。   他听完了罗大河的话之后,直接损了几句,说:罗哥啊!当年,你要没有把我的假鞋厂给封掉,我儿子袁子阳接班了我的厂,还需要进什么体制?当个官,一个月才给多少钱?   当时罗大河完全没理解袁枫的意思,就问什么假鞋厂。   袁枫耀武扬威的把当年的事说了出来。   这不说还好,一说,罗大河简直炸了,直接骂道:我呸!我还当你是个什么东西呢,原来你就是一个做假鞋的!我们罗家,给女儿找亲家,可以找没钱没身份的,但是,绝对不能找没人品的!从今天开始,你儿子,休想娶我家的女儿!   罗大河挂了电话不说,直接把罗婧骂了一顿,还说让罗婧死了这条心。   罗婧劝了很久,根本劝不通。   罗大河一辈子,最恨人品差的人、弄虚作假的人,尤其是讨厌像袁枫这种,做假鞋还这么理直气壮的人。   当年,他查封了袁枫的假鞋厂,那是合法合理,肃清市场,但现在搞得,像是他欠了袁枫一屁股债似的!   这事,已经出了他的底线。   所以罗大河再也不肯答应罗婧和袁子阳的婚事!   那些天,是罗婧和袁子阳最难熬的一些天。   两个人,一起在我们市里,隐居起来了,袁子阳叹着吉他,罗婧在一旁,和着曲子,很是颓废。   不过,罗婧说事情还是有转机的。   她托道上的沟三,认了一个干娘。   沟三是谁?就是黑道上,给罗婧当护花使者的那个大流氓。   沟三在道上,很有点强势。   我连忙问罗婧:沟三给你请了一个什么干娘?   我话音刚落,忽然,本来还处于催眠状态的罗婧,脸部表情立马变得十分扭曲了起来。   她猛地坐了起来,眉心处,像是长了一个瘤子似的,拇指大小。   那小瘤子,不停的蠕动着。   罗婧吼了起来:干娘!我错了!干娘……我真的错了!   罗婧的干娘,到底是谁?   我正要问呢!   那罗婧猛的一下,直接晕了过去,躺在了床上,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冯春生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水子……我估计这事,多半和那沟三有点关系,现在事差不多清楚了,罗婧沾惹的东西,肯定和她认的干娘有关系的,找找沟三去!   我点点头,说:得找!   接着,我站起身,跟竹圣元说:竹老哥,你就在这儿看着罗婧吧,我和春哥出去找人。   竹圣元说可以。   我和冯春生出了门去,找罗婧的干娘,罗婧的干娘,很古怪,还有,罗婧在之前,还说过一句话:父母之恩,媒妁之言,天作之合,岂能毁之。这话,应该也和她的干娘,有关系。   路上,冯春生跟我感叹,说现在结婚,真的不容易啊……两个家族的较量,不容易,不容易。   那可不,多少的爱情,倒在了婚姻前夕——残酷,太残酷了。   我一朋友,和他女朋友,都到订婚的档口了,结果女方家里突然抬价,也是一贪得无厌的家长,托人带了个纸条过来——说要在北京买个大三居——不然不订婚。   而且那家长还表明了这是全款——不是付,必须一口气把所有的钱全部出齐。   北京的大三居啊!那还是几年前呢,五六百万的价了。   我那哥们二话不说,跟父母说:我知道家里的情况,卖房子卖店,勉强能在北京买一套大三居,但我不打算让二老出这个钱,你们为我做得够多了,儿子没本事,这些年赚不到几个子,还老给你们添乱,现在,我绝对不能出这个钱!我不能在二老的晚年,还坑二老一把!   我那哥们说完,直接给二老磕了三个响头,出门打工去了。   好几年了,也没回来过,我听几个朋友说,说那哥们的女朋友和女方的家人,给那哥们打了几十个电话,但那哥们,一个都没接过。   我按下了车窗,点了根烟,弹了弹,喃喃道:兄弟……祝福你吧,你在北京,应该还好吧?   冯春生也摇了摇头:生活难过!难过生活!   ……   我们俩开车,直接去找李向博了。   我们不认识那个给罗婧请了干娘的沟三啊,我只认识李向博,只能找他帮我们约人。   到了李向博家里,他家里可够乱的,装修得挺好的房子,被他一住,差点成狗窝了。   我劝李向博:博子,没事把家里收拾收拾……也该找个女朋友了,不像过生活的样子!   “切!你懂个屁。”李向博从被窝里爬起来,起床尿了个尿后,穿着秋裤,坐在床弦上点了根烟,晃了晃他那鸡毛头,说道:水子,刚才我给你约了沟三……他不来!   “不给你面子?”我问李向博。   李向博说:多新鲜啊……人家是什么人物,咱们周围几个市里,混得有号的,有沟三一个!这小子,高冷着呢……一般人不见面,再说了,他白天,溜冰在呢……也没空出来。   “溜冰?这也没下雪啊,去哪儿溜冰?”我说。   李向博摇摇头,说我是没缓过神吧,溜冰是抽冰毒。   他说道:沟三吸毒,没几年活头了,冰毒这东西,沾不得,沾了,没好果子吃。   我说那你再帮我约他。   “约不上。”李向博说。   我说:那你告诉他——罗婧的生命,就在旦夕之间,罗婧能不能活……就看沟三来不来了。   “哦?那成!我给你约。”   李向博又打了一个电话过去,这次,沟三答应了,他说他尽快到。   大概半个小时之后,沟三真的来了。   沟三这个人,穿着大棉袄,搞得挺嘻哈的,脖子上,挂着一根挺粗的链子,他进了门,直接躺在沙上,从包里,拿出了一个“冰壶”放在茶几上,同时,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小粉末,用锡纸包好了,连了冰壶的一根管子上,然后点着了打火机,烤那个锡纸。   很快,那锡纸里的冰毒升华了,变成了一团气体,被那冰壶里的水一过滤,通过另外的一条管子,吸到了沟三的嘴里。   沟三吸了一口,他本来拧紧的眉头,彻底打开了。   他舒服的躺在了沙上,同时,冲我招了招手:躲我远点,我抽是没办法,你别给我沾惹上了!   我看这沟三,还挺讲究的!   那李向博也出来了,跟我介绍,说这就是沟三——讲究,他是被一“反水”的小弟害了,沾惹上了冰毒——但沟三染上了冰毒的瘾是不假,可他不希望冰毒继续害人,在咱们市,只要谁搞冰毒,他就搞谁!   我也竖起了大拇指,说道:讲究。   那沟三似乎是毒瘾作了,整个人精神状态特别差——他猛地吼了起来:说这些废话干什么?说罗婧的事!给老子说罗婧的事!   他一动怒,立马又咬住了吸管,继续溜冰。   我看向沟三,说:听说,你给罗婧,找了一个干娘?   “是高人!”沟三说。   我说能不能带我见见?   “能!”沟三说:我对高人有恩,她一徒弟,前些年要不是被我拔刀相助,早就被人砍死了!我能带你去见,我就问,罗婧怎么样了。   “鬼上身了。”我说:很难受——已经疯了!   “我干.他娘!”   沟三猛地站起身,抓起了那冰壶,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哐当一声。   那冰壶,被摔得稀巴烂。   沟三摔完,忽然,委顿的坐了下来,说:我就让罗婧不要找那个袁子阳,他袁子阳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得上罗婧?他算个什么东西!   “哎!”沟三开始继续说了起来:我带你们去见罗婧干娘……什么事,你们跟她干娘谈,对了,你们见罗婧,罗婧,有没有理过我?她有么有提过我的名字?   我说提过,我说罗婧说是你帮她请的干娘。   “不是这个,是其余的,她有没有说我这个人,很好!”沟三问我。   我摇了摇头。   沟三顿时情绪很激动,眼眶泛红,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过:一句也没有吗?   我还是摇了摇头。   沟三开始哭了起来:我为她做了这么多,她连一句好都不念我的,那袁子阳,就是一个小白脸……她却舍得为他死两次!呵呵呵呵!三儿啊三儿,你的命,怎么就这么贱,呵呵!   我拍了拍沟三的肩膀,说道:缘分嘛,强求不得。   “我知道!我知道……在那罗婧第一次要为袁子阳去死的时候,我就知道了!缘分天注定,一切努力,都是徒劳,可我不甘心。”沟三哭得很伤心。   他哭了一阵后,说:哥儿几个,听你们说话,也是有修养的人,能不能坐下,听我说说心事?   我看了看沟三,虽然沟三看上去很飞扬跋扈,但实际上,也是一个可怜人。   我坐在了沙边上。   沟三一边用桌子上的脉动瓶子做着抽“冰毒”的冰壶,一边跟我们讲。   讲那罗婧替袁子阳,死了两次的事。   其实,沟三一直都暗恋罗婧,但是,他没有直说,所以,他当起了罗婧的护花使者。   大概两年前,罗婧爱上了袁子阳,当时,沟三就恐吓罗婧,说你这个男朋友不行,你换一个,他看不上那个袁子阳,不换,他就打断袁子阳的腿!   当时罗婧就急了,对着沟三吼了起来。   沟三当然也是暴脾气,吼他一定要去打断袁子阳的腿。   罗婧知道沟三是什么人——最后,就摔碎了酒瓶子,抓起了其中的一块碎片,抵着自己的脖子,说:你要是不把收拾袁子阳的话,给收回去,我就当着你的面,结果我自个儿! 第四百三十六章 黄泉鬼婚(宁宝贝冠名)   罗婧当着沟三的面,以死相逼,这事,说起来,其实挺让沟三心疼的。   沟三对别人嚣张跋扈,但对罗婧是真爱。   他和罗婧对峙了一段时间之后,放下了要去揍那袁子阳的心思了。   这段时期过去,沟三也几乎没有动袁子阳心思的手了。   他就感觉袁子阳和罗婧这次是真的瞧对眼了,对面的缘分到了,他这人再做打鸳鸯的棒槌,也是自找难受。   索性,他也没有继续去盯袁子阳的哨了。   一直到罗婧和袁子阳的婚事——因为袁子阳父亲袁枫是个小人,触了罗大河的眉头,这两个年轻人的婚事,算是彻底作罢了!   婚事被搁浅后的那段时间,袁子阳也会去酒吧里唱歌赚钱,罗婧陪同。   期间,沟三有次去的时候,现罗婧情绪很低落。   刚好,罗婧这个人,喝多了,意志很消沉。   沟三就去问罗婧,最近怎么了?   罗婧和沟三关系比较好,就把最近婚事搁浅的状况说给了沟三听。   沟三听完了直乐,说让你别跟着袁子阳,别跟着袁子阳?这下好了吧!不成气候了?   罗婧无语的说:其实我想和子阳一起去死的!子阳说他不想活了,他说太累了,唱歌养家,最后被自己父亲摆了一道,婚也结不成,还不如死了呢,一了百了,子阳死了,我也不想活。   按照陈词在催眠罗婧时候的说法,她说罗婧在结婚不成的时候,得了重度抑郁症,也肯定有轻生的念头。   那沟三听了,以为罗婧是说气话呢,也跟着瞎惨和,说:切!还寻思?多大的事?对了,你们咋不死呢?   罗婧叹了一口气,说死了有什么用,她和袁子阳,还不是做不成夫妻?   那沟三直抬杠,说道:怕个屁!我认识一高人,你们死了都不怕,能给你们牵上红线,到了阴曹地府,见了阎王爷,你们下辈子还是夫妻!当时罗婧立马询问沟三:真的?   沟三以为罗婧是瞧不起他呢,他立马说道:当然是真的了——我认识一高人,我救过那高人徒弟的命!就懂这种法门——把你们的鬼魂,牵在一起,到了阴曹地府,下辈子还能做夫妻!   罗婧越的认真了,让沟三陪她去找那高人。   沟三这才意识到事情严重了,骂道:你疯了?你还真不想活了?   “我不想活了!”   罗婧很认真的说道!   “你是不是傻?”沟三又骂罗婧。   “说真的,我是真的……不想活了。”罗婧努力咬着牙,眼泪流了一脸。   这下子!沟三也意识到了——罗婧……可能真的不想活了。   剩下的那两天,罗婧一直去求沟三。   沟三说:你如果去找那高人,你担保活不成。   “我本来没想活。”罗婧说。   沟三有些无语了。   最后,沟三下了决心,说行——你罗婧不要命的跟着那袁子阳,那好,我给你找,但我要给你说清楚了——你要找那高人,得认那高人当干娘!   罗婧说没问题。   于是,罗婧为了能和袁子阳下辈子做夫妻,第二次不要命。   沟三说到这儿,问我:兄弟……你说说看,咱是不是傻?跟我没关系的事,我非要跟着他们惨和进来?   我拍了拍沟三的肩膀,说:没事,三儿,你是个好人,就你这用心良苦的,以后不怕遇不上对的人。   “不怕?哼!”沟三指着茶几上的冰壶,说道:我自己都知道,我是一个废人了,谁特么沾惹上了这冰毒,谁就是特么一个废人!我托人问过了,戒毒所的人说话了——冰毒这玩意儿,没人能戒得了,百分之百复吸。   我说不至于吧?   沟三说我是真的不懂什么叫冰毒,真的不懂什么叫毒品。   冰毒这东西……能改变人的大脑结构,一旦改变了,就是不可逆转的——你这辈子,就离不开这东西了。   “以前我一直都知道,珍爱生命,远离毒品,我混偏门,从来不沾那玩意儿!可惜!”沟三摇了摇头,说:可惜我沾惹上了,虽然是被人害的,可还是沾惹上了——我没几年活头了,我担保……我担保……如果我没有沾惹上冰毒,我就敢跟罗婧开口,说……我爱你……可惜……   这时候,其实气氛是很尴尬的,偏偏冯春生,说了一句更尴尬的话出来,他说:三儿,你也别觉得可惜,你就算没吸毒,那罗婧,也跟你瞧不对眼,这缘分上的事,说不准的。   这句话一出口,冯春生也意识到说错话了,立马别过头,似乎刚才自己没说话似的。   我觉得现在沟三都够可怜了,再说这话刺激他就没必要了,虽然冯春生说得很有道理!   李向博也打着圆场,说:三哥,别介意,别介意,我这兄弟没坏心!   “不,不!”沟三猛地吸了一口冰毒,说道:我感觉这哥们说得对啊,这老哥解了我的心头结——你说我自怜自艾个啥,人家压根就没把我放心上,我花再多心思,就算铁了心的戒毒,又能咋地?人家的心,就不在老子这儿!痛快,痛快!   他麻溜的吸了一口冰毒后,站起身,说道:走,走,两位兄弟,我到你们去找那高人,这么多天的心结,总算解了!   他把脸上的眼泪擦干,说这么多天,他老为俩和他毫无关系的人流眼泪,也是醉了。   他路上还不停的说:我特么是吸毒了,我也是个废人,咱也不是好人,但是……我好歹还是人啊,咱也有自尊的,人家不答应咱们,不把咱们当回事,咱还能自个儿糟蹋自个儿吗?痛快!水哥、春哥,你们不愧是有修养的人,一下就给我点开了。   我也哭笑不得。   我听人说……这一个人,一天要说三千八百句话,可是管用的话,只有几句——这几句是真话、善良的话。这几句话,一句顶一万句,今儿个,算是见识到威力了,冯春生的一句“真话”,倒是打开了沟三的心扉!   虽然我知道,沟三还是爱着罗婧,但他从此就把这份爱,藏在心里了。   很快,沟三带我们去了一片老式小区,小区的一套房子里,我们见到了沟三说的那个高人。   那房子里,到处都是绿植,甚至墙纸都没用,是整片“爬山虎”形成的墙壁。   里头,有一个一只手弹古筝的女人。   女人看上去并不老,大概三十岁的模样,穿着一身灰色的长袍,左手弹琴,长袖子则始终笼罩耷拉着的右手。   沟三把我们几个,引荐给了这个女人之后,他就走了。   他说要回去,一个人喝个大醉!   我内心祝福沟三。   沟三走后,那个女人才抬头看我,问我们找她啥事?   我说我是为了罗婧的事来的。   “为了罗婧的事?那你们不用来了。”女人直接说道。   我说这怎么不说呢——罗婧现在,快要死了。   “她的死,是自找的,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既然已经定下了黄泉鬼婚,那就不要逃避。”女人说:我叫落花娘娘,你们喊我花娘就行。   落花娘娘?   冯春生听了,立马问那女人:我知道你是谁了——你是湘西的阴人——落花娘娘!   “哟!懂行?”花娘偏过头,看了一眼冯春生。   冯春生说道:我认识你……我太认识你了!湘西三大怪—赶尸、蛊虫、落花洞女——你是第三怪——落花洞女!   “咯咯咯。”那女人放下了琴,站起身,说道:你是真的懂行。   说完,女人的左手,直接捋起了右手的袖子。   这女人,没有右手。   应该说——没有正常的右手。   她的右手,竟然是树木的枝条,藤蔓似的。   花娘说道:我亮招子了,我这右手,就是我们落花洞女的招子——敢问你们二位!   冯春生双手抱拳:伏羲神卦冯春生。   我也说道:闽南阴阳绣于水。   “哦!”花娘点头,说:我卖你们一个面子,都是阴人兄弟,我就直说了,罗婧这丫头,逃了黄泉鬼魂,就别想活。   我问什么是黄泉鬼婚?   那花娘给我解释了一阵。   原来啊……湘西不是有“阴婚”吗?就是死人和死人结婚,或者死人和活人结婚。   这花娘,还会一种办法,类似阴婚,但又不是阴婚——她是让活人和活人结婚,但是这两人结婚之后,在三天之内,用一根红绳牵着,双双自杀,这两人的鬼魂,就牵着红绳进了阴曹地府。   阴曹地府里的阎王爷看了,就会把这两人打到下辈子,一起做夫妻!   这就叫“黄泉鬼婚”。   冯春生听完了黄泉鬼婚,立马指着花娘说道: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塔吊下,死去的那两个老人,就是你的手笔——就是你黄泉鬼婚的手笔?   花娘笑了笑,说道:没错……就是我的手笔。   我连忙问冯春生:什么塔吊下死去的两个老人啊?   冯春生说:你忘记了?双马桥,双马桥工地上,前几个月,有两个老人,直接跳下了塔吊的事,当时不还闹得沸沸扬扬的吗!穿着婚礼服跳塔吊的那俩!   听冯春生一说,我算是想起来了——早几个月,在双马桥的一个塔吊下,现了一对老太太和老大爷的尸体,这两人的手上,被一根红绳牵着,都穿着老旧的婚礼服,当时围观的还传闻呢,说这两位老人是要化厉鬼,是被人害死的,敢情,这是我面前这位落花洞女的手笔? 第四百三十七章 背信弃义(新年快乐)   冯春生跟我提起双马桥塔吊老人的事,我也想起来了。   我寻思了一阵,确实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   两位老人穿着婚礼服,两人的手用一根红线牵着,直接跳楼了。   这事,我听说了。   我看向了花娘:这是你的手笔?你为什么害死那两老人?   “不是所有的死都是害人,还有一种死,叫解脱。”   花娘说:我们落花娘娘,只为“情”字解脱生死。   接着,她跟我们说起了那两位老人。   原来啊!那两老人,老太太和老大爷的一生,都很坎坷。   老大爷一生没什么本事,只能下工地当苦工。   有一次,工地出了事故,脚手架断了其中老大爷也在那脚手架上,摔了下来,摔成了残疾,腿不太利落。   后来老大爷也没办法,只能给工地看门,一个月赚点微薄的工资。   老奶奶呢?年轻的时候,生了一个小孩,但小孩在游泳的时候,淹死了从此,老太太得了轻度的精神病,偶尔发作。   到了五十多的时候,老奶奶又得了白内障,她和老大爷都是吃劳保的,两人无儿无女,没钱没房,白内障自然治不好。   很快,她的眼睛,瞎了,成了一个瞎子,只能靠老大爷做门房那微薄的工资,养活着。   就在今年初,老大爷老感觉屁股不太舒服,以为是痔疮,肛门那儿长了个东西,每次坐着,像在屁股底下塞了一个软球一样。   那老太太就劝老大爷去医院检查一阵。   老大爷也不愿意去,没钱嘛,一直到两个月前,他忽然在工地上晕倒了,工地里好心的工友,送他去了医院,检查是贫血,贫血导致的昏迷,当然,医生通过血检,发现老大爷的血液里,癌细胞增多,就让他再做一个更细致的检查。   这一检查不得了,发现老大爷得了“肠癌”,还是晚期。   晚期的肠癌,致死率奇高,要是治,首先要花一笔巨资,做手术,切掉病灶,然后进行放射性治疗,这种方式,要花费极大的金钱,别说老大爷这样的门房老大爷了,就算是双职工家庭,也承担不起这么巨大的手术费用。   老大爷捏着化验单,迈着灌了铅的步子,回到了门房里面。   他把事,给老太太说了一阵后,两人抱头痛哭。   没办法啊!   这就是命,有人的命,出生就叼着金钥匙,有人的命,出生就在脖子上挂着镣铐!   而就在这时候,那时候去工地找人的花娘,听到了两人的哭,感觉奇怪,站在门口,听了一阵后,走进了房间里面,她对二老说道:生不一定快乐,死不一定憋屈!   “啊?”   老大爷看着花娘。   花娘说:这一辈子,你们也是不容易,很惨了活着,也活不了多久了老大爷,你的癌症,实话是,治不好了癌症晚期,那是花钱买命,不但你出不起这个钱,你就算出了又能怎样?你死了,你老伴谁负责?   一说到老伴,老大爷蹲在了地上,不停的揪头发,说道:谁负责?谁会负责?我老伴是个瞎子我死了,她怎么能活啊!   “不如就一起死了算了。”老太婆伸手,要去找老大爷。   老大爷连忙做起来,伸出一只手,让老太婆挽上。   “你是命不好。”花娘说:这辈子,你们已经走到尽头了!我这儿有一个办法,你们三天之内自杀我能让你们,做一对鬼夫妻,上黄泉路,下辈子投胎,还能当夫妻!   老太婆听了,说:我要做——这都已经被棺材盖盖住了,我离不开我老伴,咱们一起吃苦这么多年,做鬼也要在一起!   老大爷没说话,两只手捂住了脸,痛苦的点着头,这一刻,他的沉默,帮他做下了决定。   花娘点点头,做下了阴术给这两位老大爷和老太太,做了一场黄泉鬼婚。   两人在那天晚上,穿上了婚礼服——还是他们曾经结婚时候穿的,干净的中山装,干净的女式老款西服。   他们穿上了,也精神了很多。   花娘自己掏了腰包,请了二老,吃了一顿他们一辈子吃过最好的饭菜后,上路了。   两人相互搀扶,上了塔吊。   跟他们一起上塔吊的,还有花娘。   二老上了塔吊后,纵身从塔吊上跳了下来,摔死了,他们留给围观者的,只有“鬼神”的传说。   我听到了这儿,看向了花娘,说:所以说,有些人不是自己想死,是你劝他们死的?   花娘笑了笑,点头说:没错!我干的就是这么一门阴术——这既是我们落花娘娘办的事情,也许你们觉得我残忍,但我想让你们搞清楚一点——有些人不想活了,不是懦弱,是真的走投无路了——所有的人都不知道他们经历了什么?只有他们知道,死去,比活着舒服一万倍!   我紧紧的咬着牙关。   花娘却说:我不鼓励人自杀但我鼓励人重生,那老大爷和老大娘死前,一点都害怕,也不畏惧,他们互相说了一句话——下辈子,还是夫妻!   哎!   我叹了一口气。   接着,我问花娘:罗婧和袁子阳,也是这个情况吗?   “不是!”   花娘说:其实他们有更好的路走,但是他们执意寻死,事实上,我个人不会接五十岁以下人的阴事,因为五十岁以上的要自杀,多半是活明白了,确实走投无路,像罗婧和袁子阳是没活明白,自己脆弱!那位老大爷和老奶奶,指引他们死亡的,是生活的苦难!指引罗婧和袁子阳死亡的是一时的困境——并不能相提并论。   “简单的说,我对那老太太和老大爷,致以崇高敬意,但我对罗婧和袁子阳,有的只是蔑视!”花娘说。   我听花娘的话,这位,算是真的把“自杀”这事琢磨明白了的人。   花娘说,她给罗婧和袁子阳,做了黄泉鬼婚,那两人就必须得死!   那天晚上,他们两人商量服毒自尽,买了老鼠药——袁子阳吃了,死掉了,但是罗婧最后一刻,放弃了。   “放弃了?”我说。   “是的!背信弃义!”花娘说:这事,袁子阳的鬼魂,饶不了她!活该死。   冯春生却站了出来,摇了摇头,说:你知道罗婧的父亲是谁吗?   “罗大河!”花娘说:我知道,罗婧是贪图荣华富贵呢!   ”不是!”冯春生摇摇头,说:我告诉你,罗婧最后一刻幡然悔悟,是想起了她爹和她.妈!袁子阳的父亲,不是个东西,但是,罗大河对罗婧,是真的好一位为女儿让步的父亲!一位为女儿付出很多的父亲!他是个好父亲,罗婧当时想她如果死了,那她爹怎么办?也许,罗婧不希望——白发人送黑发人吧。   花娘没说话,只是用那藤条一样的右手,抚摸着自己的脸。   我也劝道:花娘这事,我是站冯春生这边的你也说了,罗婧和袁子阳寻死,是没活明白,顶不住一时的困境,罗婧最后幡然悔悟,我琢磨着不是背信弃义,要不花娘,再给一次机会?   ”什么机会?”花娘问我。   我说:给一次,罗婧和袁子阳鬼魂见面的机会!   “你似乎知道什么?”花娘看向了我。   我说是的,既然做了鬼婚,两人中有一个人没死,那袁子阳的鬼魂,不可能下了黄泉!   “没错!就在罗婧的身上,但是,只有我喊得出来。”花娘说道。   我对花娘说:给一次机会吧——罗婧真不是一个负心人我期望她不是!给一次罗婧和袁子阳鬼魂见面的机会吧!   花娘想了很久,说:不合规矩。   “个面子?”我对花娘说。   花娘说:你的面子不好使!   我的面子不好使?   我想了想,先到了阳台,给柷小玲打了一个电话,问她认不认识湘西的“落花娘娘”。   柷小玲说太认识了,和她很熟的。   我立马回到了房间,把电话,给了花娘。   花娘半信半疑的抓过电话,当她听到是柷小玲的时候,立马笑开了花,挂了电话后,她说:柷小玲的面子,我!把罗婧带过来。   好!   我直接跟竹圣元打了一个电话,让他把罗婧带过来。   大概半个小时之后,竹圣元背着罗婧过来了。   现在的罗婧,还处于昏迷状态!   “孽畜!”   花娘吼了一声,罗婧立马清醒了,跪在了花娘的面前。   落花娘娘吼道:父母之恩,媒妁之言,天作之合,岂能毁之!我是你干娘,也是你和袁子阳结鬼魂的媒婆!现在,你毁掉了这桩鬼魂,可知罪!你可知罪?   罗婧立马磕头:花娘,我错了,我错了!   “错了?”   花娘猛地揪住了罗婧的头发,狠狠一扯。   哐当一下!   花娘直接在罗婧的身体里,扯出了一道黑色的影子。   接着,花娘一甩手,将那影子,甩到了地上。   那影子下跪,也喊了一声干娘。   一个是鬼魂,一个是人,一个是罗婧,一个是袁子阳。   这如今人鬼殊途的情侣,再次见面了。   这一对冤家,碰头了!   “袁子阳,你是什么看法!”   花娘指着袁子阳说。   袁子阳青面獠牙,指着罗婧说:她背信弃义——我要她死!   第一更到了哈!老墨给大家拜年了——刚才我跟于水求了一张“新年刺青”,他于水的刺青,保佑大家新的一年里,平步高升,财源广进,快乐三百六十五天。   么么哒!新年快乐! 第四百三十八章 害人害己(本格哥冠名)   袁子阳青面獠牙,指着罗婧说:她背信弃义——我要她死!   他话音里,十分决绝,罗婧却跪在地上,给花娘磕头。   花娘问罗婧:你听这话,觉得怎么样?   罗婧不敢说话。   我又问袁子阳:那个袁子阳,我问你一句——你为什么非要罗婧死?   袁子阳说道:我们两人商量好相奔黄泉,要做一对鬼夫妻的,这样,下辈子还能做夫妻,但是,临死前的一刻,她怕了,她没死!她活着在。   “我也想跟着你一起去,可是可是我觉得我如果就那么死了,我对家人,不负责。”罗婧攥紧了拳头,欲言又止的说道。   “那你对我负责了吗?”袁子阳吼道:我因为你,我也活不成了。   我说我有点不明白了,我问袁子阳:你爱罗婧吗?   “以前爱。”袁子阳气呼呼的说。   我又问:那你愿意罗婧死吗?   “她必须得死!”袁子阳吼道。   我呵呵了两句,我说道:我听过一句话,叫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你不是爱罗婧吗?你怎么又希望她死呢?这我搞不明白啊。   “因为她背叛了我,我必须要她死!”袁子阳是车轱辘话来回说。   我点了一根烟,对袁子阳说:来,来,子阳,我吧,也是阴人,生死我见得多了,我帮你捋捋啊,你看是不是这个道理。   “你说。”袁子阳鼓着一对带血的眼睛,盯着我。   我对袁子阳说:你以前很爱罗婧对不对?   “对!”袁子阳说。   我又说:那你告诉我在你们两个人,商量好,要奔赴黄泉的那一刻——你告诉我,你是希望罗婧生,还是希望罗婧和你一起死?   袁子阳捏紧了拳头,没有说话。   我说:按照“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的观念,我想,当时你应该是不想让罗婧死的,对不对?你希望她活着,现在罗婧活得好好的那你呢?阴魂不散的找他索命——这事说出来,不讲究啊。   “怎么不讲究?她人品太次了,我要让她死。”袁子阳疯狂的吼了起来。   我摇摇头,说道:兄弟,要我说,这事,真的得两说第一,爱一个人,就是希望她活得更好,她在临死之前的反水,确实是背叛,不过咱们男人没这么记仇——比大地还辽阔的是海洋,比海洋广阔的是天空,比天空还要宽阔的,是男人的胸怀——如果你死志已明,那罗婧的事,也就是风吹云淡。   花娘盯着我,说:你说什么,我不太明白?   我转头,看向了花娘,说:很简单一个人真要寻死的时候,会不会讲究太多?   “会啊因为死是一件很庄严的事。”花娘说。   我说你看这个问题,不透彻的——人要是想死,那就什么都不讲究了这一点,还不是我说的——历史上,有这么一件事的记载。   这件事,说的是古代的一位将军,被人俘虏了,那将军豪气干云,视死如归,说自己宁愿被囚杀,也不会屈服的。   然后,连续好几天,一个狱卒就观察那将军,发现那将军每天正襟危坐,有时候,房顶掉下来一点点灰,落在他的身上,他都要拿手拍掉。   那个狱卒发现了这点,就去找招降那将军的大官,说那将军根本不是真正的视死如归,只是装出来的。   那大官就问狱卒:你怎么知道?   那狱卒说:很简单一个人真有死志的时候,会讲究很多吗?连身上的灰都要讲究?我见过很多要死的人,他们根本不会理会这些小事情。   那大官听了狱卒的话,找了几个美女进去,同时许以高官厚利,那将军顺坡下驴,直接投诚了!   我说:这种事,古人早就看透了,现在的人还看不透吗?如果在自杀的那一刻,袁子阳早就想好了——我就是想死为了我们的爱情牺牲——那他!就不会在死了之后,死死的缠着罗婧了!他也没有那么爱罗婧他不过是希望下辈子还和罗婧做老婆,还有一个能像罗婧这么爱他,伺候他,为了他能舍弃一切的女人!   “她连死都不敢,怎么说爱我?”袁子阳骂道!   我笑着说:因为我找了催眠师,问出了罗婧内心最深处的东西她一直都在回忆她和你的爱情同时,她不想死,除了她为她的父母着想,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这件事,我还没说过,但也是因为这件事,所以我才来找花娘,替罗婧求情的!   “什么事?”袁子阳问我!   我看向了花娘,也看向了袁子阳,也看向了罗婧,说:罗婧,怀孕了!怀的,是你袁子阳的小孩!如果当时,你们两个大傻.比一起寻死,那么跟着你们死去的,还有你们的小孩。   “啊?”   袁子阳盯着罗婧。   罗婧流着眼泪,说:子阳,我知道我很对不起你临时反水,确实是我的错,我伤了你的心,可是你不知道那一天,我本来也想服毒自尽的,可是可是我当时有反应了,我想呕吐,我当时就在想,会不会是我有小孩了,我也想起了我的父母,我不想死!我突然无比的想活下来了,为了我的父母,为了我们的孩子。   “那你真的有了身孕?”袁子阳问罗婧。   罗婧点头,她说当天就去找了个小医院,做了个检查确实有了,然后,就被袁子阳的鬼魂,上身了。   袁子阳猛地揪住了自己的头发,痛苦的说道:那为什么你不早告诉我?   “告诉你?你给她时间了吗?”我盯着袁子阳说道:你不够爱罗婧!你的爱,无法超脱生死,所以,花娘这一次,有罪过。   花娘叹了口气,说:我开始也说了,有些人寻死,做鬼婚,是因为活明白了!有些人做鬼婚,是因为没活明白,于水,你是个好阴人,刚才听你这一番话,你是活明白了。   我笑了笑,说:不是我活明白了,是我知道——死,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活着也是!   袁子阳这时候,潸然泪下,他以为罗婧是反水了,却不知道罗婧的内心到底有多么挣扎。   他疯狂的吼着。   我却对袁子阳说:你知道嘛!你害了你自己的小孩。   “我孩子?我没有害我孩子!”   这时候,冯春生已经听不下去了,站出来,骂道:袁子阳——你特么真自私,你现在有没有搞清楚,什么叫人鬼殊途?你在上身罗婧的这段时间里,你的阴气,溶到了小孩的身上去了!现在有几个月了?小孩出生,必然就是鬼婴!你不那么爱罗婧,你要他的命,也就算了,但是,你爱不爱你的小孩!   “鬼婴儿!鬼婴儿我我真恨不得我现在就魂飞魄散!我的小孩!孩子爸爸是个窝囊废!”袁子阳痛哭流涕,头也趴在了地上。   罗婧伸手想去抱他,却抱了一个空。   她什么都没捞着,因为袁子阳已经是一只鬼魂了。   花娘也叹了口气,说:我也不知道,罗婧竟然怀了一个小孩!如果知道这次阴事,我说什么也不干,沾惹因果啊,罪过。   我摇了摇头,说:得了,得了,也不吓唬你们了,我既然来找你们,那就是有法子救罗婧的这个小孩,我的阴阳绣,能救!   “怎么救?”袁子阳猛地抬头,看向了我。   我指着袁子阳说:得你来救——我先问你,你愿意原谅罗婧吗?   “我愿意!”   “你是为了小孩,才愿意的吗?”我又问。   “不是!我是真的愿意,听了高人的话,我醍醐灌顶!”袁子阳很诚恳的说道。   我说那行,我的阴阳绣,就是把鬼魂,纹到人的身体上,用阴阳绣,发挥作用——这一次,我要用你的鬼魂,当原料,把你纹在罗婧的背上。   “你们夫妻俩,用爱,来感化罗婧肚子里的鬼婴儿,让他出生的时候,是一个正常的小孩。”我说。   “行!”   袁子阳一点都不退缩——他这时候,才是真正的有爱呢。   为什么有那么多视死如归的人,因为那些人的心中,有大爱!   爱能感化仇恨,能包容天地。   大爱无疆,大音希声。   我让罗婧站起来,也让袁子阳站起来,说:做阴阳绣之前,我得跟你们说几句话罗婧——好好活着!等宝宝出生了,要让他懂一件事,坚强!当初你们要是坚强一点,勇敢活下去,后面的事再不顺利,也不至于让小孩出生了就没了爸爸。   罗婧含着眼泪,点头。   我又对袁子阳说:子阳啊!你被做进了阴阳绣在你宝宝出生的一刻,你会彻底消失,魂飞魄散,这个世界,再也没有你的足迹了——所以,我希望你给罗婧留点念想,行吗!   “有!有!”袁子阳立马说道:我认花娘当干娘,花娘送给我一颗种子!   “种子?”我问袁子阳。   花娘解释说:我和植物亲近,所以,我送了他一颗榕树种子!   “好!有种子也行啊,以后你宝宝和罗婧,见树如见你,你等小宝贝十月出生后,就安心的去吧。”我对袁子阳说。   袁子阳点头,他很用力的说:其实我已经很满意了我能见到我家宝宝出生——我再去死,我没什么遗憾了,小婧,这些天,我折磨你够呛,对不起!我在这最后的几个月时间里,我会学会,什么叫真正的爱情。   补昨天的一更,到了哈!十五分钟之后,还有一个章节要更新的啦! 第四百三十九章 榕树下(烟花姐冠名)   罗婧听了袁子阳的话,泪眼婆娑。   我也笑了笑,说:行吧——跟我走,去我的纹身店!我给你们做这一次阴阳绣。   “谢谢!”袁子阳和罗婧,是哭中带笑的对我说的。   我、冯春生、罗婧还有袁子阳三人一鬼,准备启程,结果花娘拉住了我。   她的模样,不像刚才那么严肃,反而,她还有点羞涩的感觉,捏着自己的衣角。   我看花娘是有事找我,我就问花娘:啥事啊?说呗!   “我一直都想给自己做一个纹身,关于我丈夫的纹身,但是我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纹身师——我来闽南,也是为了寻找阴阳绣传人的今天见到了,能不能帮我,做个纹身!”   我说这都是小事,只要给钱,啥都不是问题。   花娘苦着脸,说:不过,我没钱!   “没钱?”我寻思花娘住在这么破旧的地方,估计也确实没啥钱,我就说钱不要了呗——也是个分。   花娘说她不喜欢无功不受禄!   哎哟!   这让我很尴尬啊!   你说没钱我说算了,结果你非要给我钱?你让我咋办?   结果,花娘说:她虽然没钱,但是她有手艺,可以给你的店子,装扮一下。   我说成——你是打算手艺顶钱呗?那我太欢迎了——阴人的手艺,可是钱换不来的。   很快,我们几个人,都到了纹身店,我让仓鼠去帮我配原料。   等原料过来之后,我开始动手给罗婧纹身。   我先问罗婧:刺青有讲,纹前多想,刺青难祛,纹前多虑——你们俩,是真要做这阴阳绣吗?   罗婧和袁子阳,一起很认真的说:我们愿意!   我点点头,说:那就好!袁子阳,你钻我的原料里面来,罗婧,你脱去上去,躺在纹上。   一时间,大家都就位了。   我也开始给罗婧纹身了。   我给罗婧纹身的画面,是我想的一幅图案。   因为这次的阴阳绣,并不需要图案,只需要将袁子阳的阴魂,纹到罗婧的身上就好了,所以图案当然是美观、有意义最好了。   我给罗婧背上纹了一颗大大的榕树,榕树下有两张摇椅,一边的摇椅上,坐着罗婧,一边的摇椅旁,袁子阳陪着一个小女孩在玩耍。   地上,全是落叶,画面温馨。   在我纹身做成了之后,我让罗婧抓住遮羞布,遮住了前面的部位,让她去镜子里头看,看看满意不!   她看那纹身的第一眼,再次热泪盈眶。   她转过头,问我:你知道我和袁子阳的想法吗?   “什么想法?”我摇摇头。   罗婧说:以前我和子阳说过——我说——如果我们有孩子,我希望她是女孩,萌萌的,很可爱!   哦!   原来说的是这个事啊!   我笑着对罗婧说:我也就是一琢磨,二选一嘛,不是男孩就是女孩。   “不!我觉得你特别懂我和子阳。”罗婧又说:你知道嘛!我还和袁子阳说过——有一天,我们要找一个庭院,种一颗大树,种一颗大榕树,我们俩个人,就做在大榕树下,一句话也不说就默默的坐着,用心去感受我们之间的爱情。   其实我为什么纹榕树,因为袁子阳给了罗婧一颗榕树的种子嘛。   我笑了笑,对罗婧说:满意了就回家吧,这些天,注意静养——真的一定需要注意静养。   她点了点头,说了一句谢谢。   接着,罗婧穿好了衣服,走了!   两个性格偏懦弱的年轻人,最后没有一个最好的结果——但也不差了,至少不是两个人喝了毒药,然后两尸三命吧。   我觉得,我们阴人的责任,也就在这儿!   罗婧和袁子阳的事情落听了,花娘则开口了,问我,能不能给她也纹一幅和刚才一模一样的纹身。   我说罗婧那副?   她说是的!   她其实也希望有那么一幅纹身,她也希望和丈夫,在榕树下,陪着小孩子玩耍。   我说你们还挺行啊,这么有分。   “榕树是一木成林的树种,这种树盛开了之后,特别的美丽,像家一样,开枝散叶,能张到很大很大!”花娘说:榕树对我和罗婧,就意味着一个家!   我点点头,让花娘趴着,颜料都是现成的。   我开始给花娘纹了起来。   纹着纹着,花娘开始伤心。   我说你为什么这么伤心啊?   她说她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她问我:我们落花娘娘,其实是落花洞女里特殊的一支,后来形成了独特的阴术。   我说知道啊!   我在回纹身店的路上,还专门小声询问过冯春生呢,什么叫湘西三怪之一的“落花洞女”。   冯春生告诉我,说湘西那边,经常有一些女子,在成年之后,会忽然到大山里面去,消失很久,然后过段时间,她们在回到了自己的家里。   她们回到家里的时候,有些会在头发上,别几朵花,有的会用小草,在手腕上弯成一个镯子,还有些,会提回来一把树枝,晚上,枕着树枝睡觉。   这些女人,在回家之后,一直微笑,但是不和任何人说话,也不吃饭,滴米不进,然后过几天,她们就死去了。   相传,这些反常的女人,都是被神明给相中了,她们去大山的那些天,就是和神明商量婚事!   在她们回来的时候,她们带着的草环,就是被草神相中了,别着花的,就是被花神相中了,枕着树枝睡觉的,就是被树神看上了。   她们一回来,住不了几天就死了,相传是神明来迎亲了,带走了她们的灵魂!   这就是落花洞女。   花娘说她们落花娘娘,就是“花神”相中的女人,但是,花神见那女人可怜,没有带走她的灵魂,相反,还教了她一种“做黄泉鬼婚”的阴术。   只是,这种阴术,非常可怕,需要牺牲。   要学这种阴术的人,需要牺牲自己的老公。   怎么个牺牲法呢?   在落花娘娘和老公圆房的第二天,落花娘娘要吃一种草药,这种草药带有神明的力量,会让她们右手,变成像是枯藤一样的东西。   她们的枯藤手一旦形成,那些枝条,会不自主的扎在老公的身体里面,然后疯狂的吸食老公的血液!   这样,落花娘娘,因为吸食了自己爱人的精血,从此,很难衰老,寿命也很长,也能做“黄泉鬼婚”了。   像我面前的花娘问我:你知道我多大年纪了吗?   我看花娘,最多三十的样子,我说:四十吧?   “我八十五了!”落花娘娘笑着跟我说:我是柷小玲奶奶辈的。   天啊!   我吃了一惊——这中国的奇人奇术,也太夸张了吧。   花娘说以前做黄泉鬼婚的人特别多,这项阴术,以前能赚不老少的钱——很多大户人家的小孩得了绝症,都要请她去做黄泉鬼婚。   她和她老公,两人相恋,她老公牺牲了,为了花娘的本事。   花娘说:其实我老公,是我师父捡的一个孤儿,他捡那孤儿之前,就跟我丈夫说了——你以后要成为牺牲品的,要成为花娘的牺牲品。   “其实我圆房之后,一直也没让我老公牺牲,我们是真心相爱的。”花娘说到这儿,有些动容。   她接着说:但是,六十多年前,那时候是什么日子?到处都是饥荒,日子不好过我和我丈夫又没什么手艺,我丈夫是个下地的农民,我就给人浆洗衣服,换点钱,后来地里收成不好,我们两个走投无路,我丈夫跟我说——要不然,你把我吸了,你有个手艺,以后的生活也好过一些。   她当然不愿意了,但是她丈夫也懂“落花娘娘”啊,他偷偷的收集了草药,惨和在了野菜里面,她那天晚上吃了,第二天早上,控制不住的让枯藤手,吸食了他丈夫的精血。   从此,花娘才是真正的落花娘娘。   她回忆道:以前我的钱好赚,后来也不好赚了,尤其是现在——真的很难赚——不过没事,反正是熬过去了,我也收了几个徒弟,不过我不教他们“落花娘娘”的阴术,我只教他们做“绿植”,我们也攒了一点钱,不过,前段时间,我一徒弟得了大病,我的积蓄,全给他治病了!   我心说花娘真的是个顶好的人了。   花娘说:现在,我就经常想起我丈夫!做个纹身,缅怀他吧。   我说你丈夫是真的爱你!这种爱,很无私的。   “谢谢!”   很快,我给花娘做好了纹身。   花娘为了报答我——也真的给了我的店里,搞了绿植。   别说,花娘搞的绿植,挺好看的,她有一门手艺,在墙上挖个洞,把种子塞进去——她的种子,都是有灵性的,生长很快,固定很牢固,没个一两天,我的店里,顿时绿意盎然,看上去,真的舒服!   落花娘娘和罗婧、袁子阳的事,算是搞定了,当然,后来也有一些附带的事情。   比如说袁子阳的父亲——袁枫——他带领着好学小区6栋和7栋的亲戚们,依然要当钉子户,还口口声声要让罗婧的父亲罗大河过去,明显还想着继续找茬!   这事,沟三出面了。   沟三是道上的人,曾经深爱过罗婧,他带了一群人,狠狠的收拾了袁枫他们一顿。   这社会——不要脸的怕了不要命的——沟三的疯狂,很快让他们搬走了,好学小区6栋和7栋拆迁了——就在这两栋楼盘拆迁爆破的时候——出幺蛾子了!   又写了一更!晚上还要再写一更哈!可能要到三四点才能写完了,么么哒!大过年的,兄弟姐妹们,帮忙走波辣条啊! 第四百四十章 镇楼干尸(本格哥冠名)   好学小区7栋和6栋,就在拆迁爆破的时候——出鬼事了。   爆破的时候,整体楼层全部垮掉,然后,需要找工人来清理——顺带着,工人还会直接刨地,刨掉地基,准备下一步的打算。   不过,就在他们刨地基的时候,在地下,刨出了两具尸体。   两具干尸!   干尸全身通红,在身上,黏着几张古怪的黄纸——这些黄纸上面,画着一些奇怪的纹路,像用黑色的毛笔写出来的。   但说这些黄纸纹路是用毛笔写的,又不像——因为毛笔写出来的字,会出峰——勾拐如锋,这些字,很像是印刷体。   这两具通红的干尸,一个埋在6栋的地下,一个埋在7栋的地下,年份不太远的样子,戳一戳皮肤,那皮肤还能收缩!   这事,引起了警方的注意,我和冯春生也跟着公安局办案子去现场看了——十分诡异。   冯春生看完了,立马跟我说:那袁子阳的父亲袁枫不简单呢。   我说咋回事?   冯春生说:这两具尸体,叫“镇楼干尸”,是泰国的一种秘法——流传在泰国的一个城市——巴吞他尼,简称巴吞府。   这个城市,很多的中国风水地匠在盗墓被严打的时候,迁到那边去了。   什么叫“风水地匠”,很简单专门研究地上住宅的,叫“风水”,研究地下风水的,比如说陵墓格局的、陵墓文化的,都叫“阴.水”,研究阴.水的叫“风水地匠”。   风水在中国,代表着瑰宝和国术,但是,对于风水地匠来说——不过就是他们赚钱的法门。   就拿这两具尸体来说。   冯春生说,在风水地匠知识里,他们早就发现了干尸的一些作用——类似于阴术,可以保平安、镇鬼、镇宅,加持气运等等。   这些都是风水地匠进入了很多陵墓,观察到一些古时候的“工匠”运用干尸的一些规律,总结出来的。   镇楼干尸,以往就是用来镇住整个陵墓的气运。   这“镇楼干尸”,也真的是利用古法炮制的手段,比如说尸体——必须选用身材匀称的女人。   在女人的身上,必须要涂抹朱砂来防腐——所以这两具尸体,表面通红,都是涂抹了朱砂的故。   身上,贴着风水地匠的专用“阴笔”,写下的符箓。   同时,两位女人被埋在地基里面的时候,必须是双眼朝下——尸体双眼朝下,就不会找你报复索仇!   镇楼干尸的工艺,几乎是按照这个来的。   但是现代的阴人,因为着急赚钱,所以,他们的阴术,总是差一点东西,这个东西叫——时间。   镇楼干尸完毕后,会在尸油里面,浸泡四到五年的时间,为的就是消除怨气,成为加持气运的“干尸”。   现代阴人,尤其是泰国的阴人,都会省略这一步——所以,导致“镇楼干尸”在前两年,真的可能加持气运,可是两年之后,就开始反噬了。   冯春生掰着手指,给我细细的数落着:水子你看啊,袁家在搞假鞋厂赚钱之后集资建的楼,对吧?那个时候开始埋的“镇楼干尸”,后来他们工厂扩大了,影响力也大了,钱多了这是“镇楼干尸”对他们的加持能力,不过后来你也知道——后来袁家的假鞋厂被查封了,他们被罚了一穷二白,这还不说——袁枫的儿子袁子阳也死了。   “这就是干尸反噬的后果,两个后果,第一个叫破财,第二个叫绝后!”冯春生说:如果不是我们出手,袁枫的孙子,袁子阳的儿子,也得胎死腹中!   “嘿嘿!”冯春生说:所以,为什么泰国的阴人不能信——很简单——因为他们不守规矩,任何不守规矩的阴人,都不是好阴人。   他说我们阴术,传承千年,每一个传承人使用的时候,都是横跨千年的智慧和礼节凝聚的,该有的仪式,是不能少的。   就说我的阴阳绣——我师父在我二十岁以前,几乎没有让我做过阴阳绣,但是却让我进行阴阳绣的锻炼,冯春生说这叫“做规矩”,用时间来锤炼技艺。   我点了点头——阴阳绣和刺青,都是很严肃的事情!   镇楼干尸的出现,警察局带走了袁家人——后来,我听说袁枫在公安局招供了,那女尸,是他合伙一个泰国阴人,掐死的两个本市女人做成的,他进了监狱,被判了死刑。   袁家人做假鞋是“急功近利”,埋“镇楼干尸”就属于恶贯满盈了——为了自己的幸福,剥夺了他人的生命,等待他的,只可能是无尽的梦魇。   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绕过谁!   除了袁家人的悲惨结局,罗婧的生活,却很有意思。   在后来好学小区被拆迁了,这片地区起了一个巨大的经济开发区,而在袁子阳家的旧址上,有一个公园,罗婧在公园的一大片空地上,埋下了“种子”,这颗榕树种子,因为是花娘给的,所以有神奇的力量,生长很迅速,大概在十来年的时间,一木成林,像伞盖一样的漂亮。   在我年纪很大的时候,我去那公园见过罗婧。   罗婧和袁子阳生的不是女儿,是一个儿子,儿子的名字叫“袁榕生”,和他父亲长得一模一样。   她儿子和罗婧最喜欢做的一件事,就是在公园那颗巨大的榕树下,一边放上了一个摇椅,两人分开坐着,闭上眼睛,用心来感受这个世界的温暖和温馨!   一如当年罗婧和袁子阳的幻想一样——我们年纪大了,坐在榕树下,什么都不做,闭上眼睛,感受生活的真切!   时间回到我给罗婧花娘做完了阴阳绣的时候。   罗婧的事情解决了,我立马给了竹圣元打了电话,告诉他,事情办妥了,对了——罗大河还有个惊喜——因为他要当爷爷了!   竹圣元激动得不行,也跟我们打包票,只要走马上任,他就和我联手——对付张哥和韩老板。   张哥和韩老板,始终是我们的肉中钉,眼中刺,不拔掉,是绝对不行的。   很快,我们得到了竹圣元的答复,他的答复是:三天之内——组织上就会宣布他被双规调查的结果,结果肯定是好的,不会被免职,那时候,他就和我们一起讨论,如何在短时间内,把张哥和韩老板这个超级残忍、巨大的犯罪团伙,给一举击溃!   既然竹圣元这边还要等,我和冯春生,自然继续得经营我们的“阴阳绣”店。   店子的生意,一直在进行。   在我们得到了竹圣元联手承诺的第二天,张哥还专门过来找过我——说对我除掉潘阳的表现,很满意,以后,大家都是自家兄弟了。   他还说很快就有活来找我,希望我做好准备,把阴阳绣发扬光大,我们两个联手,能赚大钱。   我知道,张哥再给我的生意,都不是什么好生意——铁定和犯罪有关——毕竟最赚钱的手段,都写在“刑法”上呢!   所以,我也希望,竹圣元能快点找我们,对付张哥。   当然,在竹圣元找我们之前,我们能做的事情,可能只有等了。   在张哥走后,我和冯春生坐在纹身店里,都在打磨自己的家伙事。   我在小心翼翼的擦着我的纹针,也放了仓鼠半天假,她一直都在店里忙东忙西的,铁多的事呢。   龙二呢?这家伙喜欢到处跑,听说最近迷上“文玩”了,一天到晚在文玩市场里泡着。   用他的话说:这人要是没有点割舍不得的爱好,和咸鱼有什么分别。   秋末去市中心上门服务,给人纹“彩绘艺术纹身”去了。   就剩下我和冯春生坐着。   我擦着纹针,冯春生捏着罗盘,轻轻的擦拭着。   他喜欢用桐油擦拭罗盘的木头架子,说擦了显得光。   我在擦针尖的时候,冯春生还笑呢,说我们这叫工匠精神,对待手上的活,那叫一个细腻。   他刚刚说完,忽然他的罗盘咔哒一声脆响。   我没抬头,直接嘲讽:哎哟,这工匠精神是专心,擦罗盘都能把罗盘给擦坏了,你师父教得真好!   “去你的!”冯春生反驳我:不是罗盘被擦坏了,而是有生意上门了。   我听了,连忙抬起头,看向冯春生。   冯春生提起了罗盘,给我看了一眼,罗盘上的指针,狠狠的沉底,这叫“沉针”,有什么诡异事情出现的时候,就会发生沉针——沉得越凶,那事情就越诡异。   果不其然,在冯春生说这话半分钟后,一位满头是血的高大男人,轻轻的敲了敲店门。   我示意他进来。   他进来后,就问我:请问阴阳绣于水大师在吗?   “我就是!”我说。   “你就是?”那人有点不可置信,接着又打量了我一阵,说:哎哟!真是人不可貌相,我还以为有这么灵验的祖传手艺的人,得是一个老头呢!   “坐吧!有啥事啊?”我让那男人坐下。   “别,别!”男人伸出右手找我要卫生纸:给我点纸巾,我把血擦擦,免得脏了你的店。   我问那男人:你这是跟人干仗了?   “我的头,是我媳妇打的。”那人擦干净了头,说了一个让我们惊讶的答案。   他的头,是他媳妇打的?他媳妇够狠啊!   第一更到了哈!么么哒! 第四百四十一章 父子一梦(烟花姐冠名)   这哥们直哀嚎,坐在了沙发上,还咿呀个不停。   我问他:你媳妇这么狠?下这么重的手!   “靠!”那哥们直接说:我媳妇因为孩子的事,打我多少次了,我特么冤枉不冤枉,每次都像母豹子似的,日子过不下去了!   我说咋回事?   那哥们说他媳妇习惯性流产。   “习惯性流产为什么打你啊?而且你得去找找医生,找我干啥?”我问那哥们。   那哥们说他媳妇的流产,挺奇怪的,每次都是小孩,长到了四五个月,就流产了,习惯性的流产。   我说你这问题,还得去找医生啊!   那哥们让我有点耐心,听他把话说完。   他吧,带着老婆,去过好多地方做检查都查不出原因来——你说子宫吧——没问题,你说身体缺不缺什么微量元素,都不缺,都在正常指标之内。   我说你有没有怀疑过,是你自己的问题?   “怀疑了。”那哥们点了一根烟,继续说:后来我去医院做了个检查,医生说了,说我喜欢抽烟,影响了精子的活性,至于一直流产啊,是我的精子活性差,宝宝在子宫着不够稳,所以吧——我媳妇老是流产,和我这抽烟的毛病,有关系!   我说你是想靠我阴阳绣戒烟?   “哎哟!就是这个道理。”那哥们笑眯眯的说:我这烟瘾太大了,一天两包,没办法啊,工作压力大,可现在身体出毛病了,我就得找找你了,帮我戒烟!   “我这阴阳绣可不便宜呢,你要我阴阳绣戒烟,是不是大材小用了?”我问那哥们。   那哥们说道:不便宜没关系啊!我不差钱,我市里头做设计的,不说多有钱吧,几万块十来万我还是出得起的——不瞒你说,我为了戒烟我花了多少钱你知道吗?五十万!   “花五十万戒烟?”   我差点晕过去——这哥们,很有钱啊!   再说,你五十万戒烟?你这五十万,怎么花的?   那哥们给我细细的数落,说去医院,搞那个尼古丁贴片和尼古丁的口香糖,这里头就花了小几万了——那玩意儿太贵了,跟吸毒似的,虽然用了确实不抽烟了,可是尼古丁我一直在吸收啊这玩意儿还在,我这身体不还是不健康?   我摇了摇头,说:那其余的钱怎么花的呢?   “找医院,找医生,只要能让我戒烟的,我都找,花了好些钱!有个小二十万吧。”那哥们说。   我说这算上,也就二十多万,你剩下的那笔钱,怎么花掉的呢?   “找了一个人!”那哥们说他认识的朋友多,在咱们市,有个高人,解决不了的问题问他,绝对k。   所以,他就花钱托人,组织饭局,请到了那个高人,那高人,对他说了两句话,一句十五万!   我靠!   一句话十五万?这钱你也出?   “没办法!这人倒是信得过,是我一发小,那发小后来当了老板,可有钱了,他给我介绍的,我那发小,不可能骗我。”那哥们说。   我说哪两句话!   “第一句,叫指鹿为马!”   我说第二句呢。   那哥们说:高人的第二句话就是——如果我不理解第一句,就在三元里“天罡物华”纹身店,找一位叫“于水”的阴阳绣高人。   噗!   我差点晕过去,那高人到底是谁啊?   我问了那哥们,那哥们说了四个字,差点没把我乐晕了过去——墨大先生!   他找的是墨大先生,问墨大先生怎么戒烟!   我哭笑不得,说这墨大先生会搞钱啊,两句话搞了三十万!这哥们的三十万交给我多好——我直接给他把这事办了。   我突然想起了一句话——不知道,金银不换,知道了,全是扯淡。   这墨大先生,是沾了“不知道和知道”的大便宜啊。   冯春生也在一旁摇头,说:墨大先生这两句话说明白了第一句话——指鹿为马!意思很明白了,他要告诉你——你小子的老婆习惯性流产,跟你抽烟,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不能吧,多少医生都这么说?”   “能不能,我给你问问。”我站起身,去了纹身室里的里间——现在是陈词的心理诊所。   我敲了敲门。   陈词让我进门。   我进去的时候,陈词还在做“卷宗”呢!   我说词词,问你一个事。   陈词让我直接说。   我说你认识不认识关于妇产科之类比较出名的大夫啊?   她说认识啊,在香港上大学的时候,就有几个老师,都是那很出名的妇产科大夫——其中有一个很厉害,专门给香港的大明星做贴身的“孕期咨询顾问”,能让那个大夫上手的,都得是大咖,说个名字吓死人的那种,火遍两岸三地的明星。   我说你帮我问问,烟瘾大,会不会造成习惯性流产?   陈词听了,说这事帮我问问。   我还把具体事情说给他听了,说那母亲的身体素质一切正常,就是老是习惯性流产,四五个月的时候流产的。   陈词听了,点点头,拿起话筒开始打电话,我则旁边等着。   她打完电话之后,对我说:不可能的习惯性流产,不可能是抽烟造成的。   “是吗?”   “很简单流产其实时有发生,发生率很高的,刚才那老师跟我说——五个女人里面,可能有一个女人会流产。”陈词说:当然了,流产这事,是人类“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一个过程,属于自然选择,很多流产,发生在你还感觉不到胎儿的时候——胎儿因为身子骨弱啊,或者是因为基因问题,早早流产了——除去这个,剩下的就是早产——抽烟,有很小几率导致早产,但是大多数是发生在怀孕三个月之内!三个月之后,胎儿很稳定,抽烟并不能造成大几率的流产,你说那女人连续好几次都是四五个月流产的,这绝对不可能是香烟造成的很有可能是——别的原因。   我问陈词:可那哥们找了好多医生,医生都说是抽烟导致的。   “这个是国内医生的潜规则。”陈词笑道:医生说话很有技巧的他不能因为瞧不出你的毛病,砸了自己的招牌啊——如果发病原因找不到,是不是得甩个锅?刚好你那客人爱抽烟,抽烟的坏处,大家都知道嘛!医生甩锅给抽烟,那不是顺理成章的事吗?事实上,抽烟对胎儿,有一定概率的致畸作用,会让胎儿变成畸形,但是绝不可能是习惯性的“大月份”流产!   我听了陈词的话,茅塞顿开,也理解了墨大先生和冯春生的意思了。   原来墨大先生一眼就瞧出了那哥们的毛病,只是没有当场说而已!   我扭头,走到了大堂的沙发边,对那哥们说了:现在基本上确定了——你小子和你媳妇,怀不上孕,习惯性的流产,多半是“过阴”了。   “啥意思?过阴?”那哥们连忙说。   我直接说:你和你媳妇——沾惹上什么“脏东西”了——那“脏东西”才是你媳妇怀不上孕的关键这脏东西,医生检查不出来嘛,所以就甩锅给你抽烟了。   本来是因为沾惹阴事出的祸,硬生生甩锅给了抽烟,这不是“指鹿为马”是什么?   那哥们顿时炸了一样,猛地站了起来,吼道:不可能!   “呵呵。”冯春生托着罗盘,说道:小子你也别倔,这罗盘上头的“沉针”,已经说明问题了——你是真的有事,这罗盘不骗人。   那哥们有点半信半疑了。   我继续说:墨大先生就是阴行里头的人,专门和鬼神打交道,他把你弄我这儿来,寓意也很明确了,你确实是沾惹阴事了!   那哥们听了,如遭雷击,猛的坐了下来,有点不敢相信,说: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接着,他又打了一个寒颤,说道: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我媳妇每次怀孕一两个月的时候,我就老是做梦,梦见我的儿子,从他母亲的嘴里爬了出来,然后趴在我的脸上,喊我!”   “喊的是什么?”我问。   “喊——爸爸救救我。”他说。   冯春生说:你这事应该也跟医生说过吧?   “说过,说过!我这做噩梦,每次一做就是四五天,然后每次我媳妇怀孕我都会做,我也觉得不正常嘛!”那人立马说道:不过医生跟我说了,说我是情绪紧张,导致噩梦延续!   “情绪紧张导致的噩梦,不是你这个样子的。”   说话间,陈词也出来了,她说道:噩梦是一种无意识的大脑行为,有一个特点,叫“不可重复性”,意思是,这个噩梦你可能做一回,有点可能再做一个相似的梦但是,你连续好几次,都做了一模一样的噩梦,而且每次怀孕都做,这事,就古怪了!   “梦境,有时候是人的一种潜能,有预知、通感以及望前世等等神秘而强大的心灵力量。”陈词说。   那哥们大汗淋漓的指着陈词,问我:这位是谁啊?   我说道:这位这位是香港拿过最高双奖的心理学博士陈词!”我说。   “那我那我做那个梦,做那个我儿子呼救的梦,是为什么?”他连忙问陈词。   冯春生叼了一根烟,抽了一口后,说道:小子,别特么瞎喊了——春哥我告诉你,你遇到的这事,叫阴魂报信!你儿子给你报信呢,说他快要死了!   第二更到了哈!么么哒!老墨欠了大家一更,待会去写写,看写不写得出来啊,如果实在写不出来,大家也不要怪啦!毕竟过年真的很忙哈。 第四百四十二章 唐卡(烟花姐冠名)   那哥们转过头,看向了冯春生,眼珠子动也不动。   “看我干啥?我说的是实话,虽然你很难接受。”冯春生说:刚才陈词提到了通感这个词,其实是的——刚刚孕育的胎儿,和父母是骨肉相连的,自然会形成通感,出现危险的时候,就会向你报信!   “可是可是那时候的小孩,还没有智慧。”那哥们可能不敢相信这么残酷的事情。   陈词却说:不一定,怀孕三个月之内,很容易孕吐!这其实是胎儿的一种保护手段,胎囊催吐,为的就是把有毒的食物给排出去,让他的安全,能够得到保障,除此之外,三四个月的小孩,一旦遇到危险,还会不停的动,频率很高的胎动,他向母亲发信号,表示他有危险!所以,胎囊和胎儿的自我保护意识,是非常强的!   “这”那哥们彻底萎了,整个身子都快瘫软到沙发上面。   陈词这时候也走了,她需要做的科普已经做完了,现在,她需要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那哥们却开始对我们说:于水老板,这位老哥,你们救救我我很想要小孩的——你们要帮我查出来,到底是谁,在不停的伤害我没有出生的宝宝!   我笑了笑,说:放心吧——你既然找到了我们这事,我们铁定得给你办了!钱到位就行。   “钱的事,好说。”   我让那哥们先介绍介绍自己的情况,他聊了这么久,我们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   他跟我们说,他叫“魏走召”,在我们市里的一家装修公司上班,当总设计师。   他专门负责对家居、别墅的室内装修设计。   以前魏走召在上海当过设计师,很出名的,还参与了世博会的一些设计工作——很多土豪、暴发户、有钱人找他设计家里的装修——他出一张图,大概能到十几万!他算是通过设计,赚了大钱的。   这两年呢——他因为资格到了,拉了几个人,回到家乡,也就是咱们市里,开了一个设计工作室——设计了很多老板家里的装修。   有钱的老板怕别人说他们是土暴发户、没什么文化,所以,聘请这些设计理念先进的设计师很舍得花重金的。   所以魏走召这个人,审美能力实在是出色——同时,也很有钱。   同时,魏走召这个人啊,与其说性格怂,不如说这个人,真的很有修养,除了抽烟,没什么**嗜好,很爱自己的老婆。   最近这段时间,他老婆因为又掉了一个小孩,心情不好,老是揍魏走召,魏走召也没什么反抗。   综合来说——魏走召这个人,还是不错的,没什么坏心眼,是个纯粹的“匠人”,对事业很严苛很上心的,内心也善良。   我也愿意帮魏走召,做成这笔生意。   我对魏走召说:行啊!你的事,就说到这儿吧,我先说说我的思路——你小子遇到了阴事,只有两种可能性,第一种是环境,第二种是人!   “沾惹阴事,就是在错误的地点,遇上了错误的人。”我说:“人”的事,最有可能——你这几年,有没有遇到过什么特别古怪的客户?   设计师和人打交道,大多数都是跟自己的客户打交道。   我问过魏走召,他说其实他的朋友,很少,没几个交心的,有交心的,大多都是发小,不会害他的。   那就只能在他的客户身上做文章了。   魏走召问我:什么算是特别古怪的客户?他说他遇到的客户,都很古怪,有钱人嘛,都有点特殊的爱好,什么豪赌、什么各种流连夜总会的!   我说这些都不算古怪,再好好想想。   这次,魏走召认真的想了大概十分钟后,说道:确实有一位客户,很古怪,很古怪!他叫德西。   我问魏走召,德西是个什么人?   魏走召开始跟我讲,说他认识德西,大概在五年前认识的德西老是找他设计图案。   “什么图案?”我问。   “眼睛,人的眼睛。”魏走召说:德西很喜欢让我帮他设计眼睛的图案,然后我出图纸,他拿回图纸,一只眼睛的图纸两万块。   我问魏走召:那个德西,找你要过多少次人眼睛的图案?   “大概六七十个。”魏走召说:开始德西找我的次数比较多,几乎两个星期一次,后来就少了今年,一共才做了三个,最近的一个,就在前两个月!   我扭头看向冯春生,说这个德西,嫌疑很大。   为什么?   因为德西的怪癖,和魏走召接触的时间跨度,非常大——长达五年——和魏走召这几年掉小孩的事,挺吻合的。   冯春生也说德西确实有古怪,让我们三个,先去找德西,探一波水!探点苗头出来再说。   我立马跟魏走召说,安排我们三个,和德西见面——要在德西的家里。   “那我怎么说?突然打搅他,不太好吧?”魏走召有些为难。   我真是服了这位王牌家居设计师了——这家伙的,真不懂什么叫忽悠人吗?是不是做图把脑子做僵了?   我跟魏走召说:很简单啦!你就告诉德西,说你想去看看那些设计的眼睛图案——你有新的灵感,可以做一只最好的眼睛图案,但需要去观察那些做过的人眼睛图案,当做“灵感”的思路!   “哎哟!这个办法好。”魏走召立马去了门外打电话。   我摇了摇头,说这魏走召真是善良得太过了,连个谎话都不会编。   好容易,魏走召回来了,兴奋的说:下午去找德西——他答应我了,下午五点钟,他在家里,让我们过去!   那成!   约到了人就好。   我们三个人,喝了一下午茶,硬生生熬到了下午四点半,我关了店,我和冯春生,坐着魏走召的豪车“沃尔沃”去了德西家。   我以前看过一本汽车杂志,说开“沃尔沃”的人,都非常低调,低调到你甚至都不知道他的钱哪儿来的。   这魏走召,也是个“低调”的人!   德西的家,住在市里的一套城中别墅里,离三元里不远,我们很快就到了位置。   我们三个,在保安处登记了,并且和德西通了电话之后,把车开到了德西的别墅门口。   我一下车,立马感觉不对劲了。   为啥!因为我感觉到了一股子阴气,从脚跟往上淹没我。   我就问冯春生有没有这种感觉。   冯春生看了看罗盘,没瞧出什么不对劲的,就问我:你小子是不是心理作哎!你是不是通感出来了?   我自从被性蟥**佛给洗脑过一次后,身体就开始出现通感,也就是俗称的“第六感”。   这种感觉,时有时无,有时候强烈,有时候不强烈。   但是只要出现了,就精确无比!   我说有可能。   “是这个家伙,今天咱们的目标,不是搞他,是打探打探不要打草惊蛇。”冯春生警告似的跟我说。   我说当然了,咱们要克制!   我们三个,开始走向了德西家的门口,越走,我越感觉浑身发冷,这种发冷,我琢磨出味道来了,还真不像是阴气——一种比阴气更凉的感觉。   这是什么感觉?我不太清楚。   很快,德西开门了。   德西身材很高大,留着一头卷曲的期间长发——他穿着西藏的传统服饰,脖子上围着一条耗牛毛织成的围巾,见了我们,脱帽说了一句:扎西德勒!   “你好!”我跟德西打了招呼。   德西指了指我和冯春生,用眼神询问魏走召。   魏走召说:这两位,是我的朋友——他们啊很有设计能力,这次我们三个,一起设计一只最出色的眼睛。   “哦!”德西笑了笑,把我们让进了屋子里面。   我们三个刚刚走进屋子,我忽然发现,刚才所有的寒冷气息,全部消失了。   不过,我又听到了一声十分清晰的心脏跳动声音。   “砰”。   这声心脏的跳动,忽然就来了,但是,接着,我仔细听,却听不到了!我发现,今天的通感,真的出现了!   通感,也许会对我们这一趟,有很大的帮助吧?   我又听两分钟,确认没有听见那声“心脏”的跳动后,我才收回心神,开始观察德西家的环境。   德西家里的装修,是属于典型的“藏式”装修。   藏族是中国最信仰佛教的民族。   在西藏扎什伦布寺下,许许多多的藏民,都会趴在地上,磕长头虔诚做祈祷。   什么叫“磕长头”?首先跪下,然后双手合十,然后再趴下,五体投地,心里念叨一阵后,再站起来——这叫磕长头。   在德西的家里,到处都是密宗佛教的一些印记,比如说搁物架,用的竟然是“降魔杵”的图案。   在客厅的吊灯上,拉下了五彩经幡,拉到了沙发上,有一些摆件,也是佛教的摆件,只要桌子,是西藏特产的一种“枣漆矮桌”,总之,进了这别墅,就感觉来到了西藏。   除了这些东西,我还看到了墙上,挂着许多有关于佛像的壁画。   我原本以为这些东西,不过就是普通的装饰画呢,结果冯春生眼力毒,他告诉我——这些壁画——都有来头,叫唐卡当然,这些唐卡有些不正常。   第一更到了哈! 第四百四十三章 无眼明王(口枫哥冠名)   我先没管正常不正常,我首先问冯春生:什么叫唐卡。   冯春生告诉我,说藏族人曾经逐水草而居,他们到了一个地方,就要虔诚拜佛,可是新去的地方,寺庙还没有修建起来呢,怎么办?他们有唐卡。   唐卡就是一些卷轴画,主题就是手绘的“佛像”,也有一些佛的故事。   用红枣木框,装裱好这些卷轴画后,悬挂在家里的墙上,就可以朝佛了。   西藏的“唐卡”不同于工业化的装饰画。   唐卡是非常具有艺术价值,也非常高端的,唐卡的画师,往往能赋予佛像“佛性”,笔力高深。   现在在世的唐卡画师,并不算太多,大师级的那是少之又少,所以,每一幅唐卡的问世,都会引发懂行的有钱人疯抢。   像德西家里的这些唐卡,笔力高超,绘画精细,架构非常完整,一看就是大师级的作品,价值不菲。   “这个德西很有钱啊。”我说。   不过我感觉我说的是废话,能花一百二十万,找魏走召画了六十只眼睛的人,能是普通的工薪阶层吗?   冯春生指着这些唐卡说:不过很奇怪,这些画上,有佛,有妖魔,一般的唐卡,都是佛性大于魔性,为什么这幅画,是魔性大于佛性呢?奇怪!   我说这也不能说明德西奇怪啊?   充其量,是这些手艺很高超的唐卡有古怪!   冯春生说不光是这个,接着,他指向了客厅的四个角,那四个角里,每一个,都有一个两米高的木雕,黑木雕刻。   四尊木雕,我都认识,毕竟我也是搞刺青的,跟很多佛像接触过——这四尊佛像,就是密宗的四大明王。   密宗一共有八大明王,这四尊,就是八大明王里面的头四个。   分别是——降三世金刚明王、大威德金刚明王、大笑金刚明王、大轮金刚明王!   这四个明王很奇怪,都没有雕刻眼睛。   我问冯春生:明王不雕刻眼睛,有什么说头吗?   “废话!说头大着呢。”冯春生瞪着眼睛,说:有些小人,惹下了众多恶鬼的时候,就会借用明王的力量来镇压恶鬼——但是这些恶鬼是他做的孽,明王也不会饶过他,他就会就会不雕刻明王的眼睛的,算是欺骗佛祖的一种行为。   哦!   我立马理解了,莫非——德西就是冯春生说的那个人?   我想了想,又说:这个先不提,待会再说,凭借唐卡和佛像,说德西和某些阴物有纠缠,也不太合适,待会等德西来了,我们再看看情况吧!   我说完,我们三个,都坐在沙发上,等着德西。   沙发上的魏走召明显情绪有些不对劲。   我拍了拍魏走召的肩膀,说:就是帮你试一试德西,是不是他害死你那几个还在母亲身体里的宝宝,还不确定呢。   “水哥,我这个人,一向很文明,如果被我知道,我小孩,真的是德西害死的,我一定要找他的麻烦!”魏走召狠狠的说。   我说这当然是应该的!   我们三个人,一直在等着德西,等了一个多小时,他才姗姗来迟。   他再次出来,是端着一个茶桌出来的,他很热情的对我们说:扎西德勒,我们藏人是很热情的,每次有客人来,我们都要准备上好的酥油茶,刚才我一直在打茶,请品尝。   难道刚才德西他不过是跟我们打茶去了?   那他真的很热情哎。   我们几个人,喝着酥油茶。   酥油茶这玩意儿,味道特别大——很难闻的味道,喝一口,还行,喝两口,整个人就接受味道了,到了第三口,浓郁的奶香和酸爽的茶汁彻底占据了口腔,十分不错!   我喝着酥油茶的时候,忽然,我的心里,又传来了一阵“心跳”的声音。   这心跳的声音,就和我刚进来的时候,听到的一模一样。   砰!   我的通感,又爆发了,但是我不知道这阵“心跳”的声音,代表着什么。   紧接着,我再抬头看德西的时候,发现这个帅气的藏族兄弟,他的右眼,忽然泛白——他的右眼,没有了瞳孔,全是眼白。   看上去,吓死人。   不过,下一秒,我再看德西的时候,发现德西的眼睛,又恢复如常了。   只是,这次,我发现德西的右眼,确实有问题——他的右眼和左眼的瞳仁的颜色,差了一点点,刚才我们还看不出来可是现在,却无比清晰。   我的通感,发生三次了,第一次是德西楼下的阴风,第二是德西房间里的心跳声,第三是德西的右眼没有了瞳仁。   这德西!   到底怎么了?   我还没想出德西到底哪里和正常人不太一样呢,就在这时候,德西又从茶几里面,拿出了几本相册,相册里,是德西用彩笔画出的眼睛,是根据魏走召的设计,画出来的眼睛。   眼睛完全不一样,有的眼睛,悲伤;有的眼睛,快乐;有的眼睛,充满绝望,不一而足。   但我看到了这些眼睛,却老是感觉自己被人看穿了一样,浑身不舒服。   德西说:每个人的眼睛不一样,有人的眼睛,特别漂亮,我就喜欢画一些眼睛,但我创作能力不行,所以总是让魏先生给我的设计,我自己来画——我一直都在寻找,最漂亮的那一只眼睛,可是到现在,我始终没有画出来。   这德西,只是单纯的喜欢画“眼睛”?   德西又笑着对我说:其实你的眼睛很漂亮,纯洁无辜的眼色,总是在你的眼睛里面闪耀。   老实说,有人夸奖我的眼睛,我当然会接受——但是我很难接受有人这样评价我的眼睛,我总感觉德西评价我眼睛的时候,不安好心。   接着,德西又夸奖冯春生:这位老哥,你的眼睛,也很漂亮——蕴含着深邃的美,眼睛里跳跃的,是智慧。   “然后呢?”冯春生盯着德西说道。   德西连忙摆手,嘿嘿笑道:说笑,说笑!我这个人,就是喜欢眼睛而已!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我会牢牢的铭记那些我忘不掉的眼神和眼睛。   冯春生指着房间里没有雕刻眼睛的佛像,说道:你这么喜欢眼睛,为什么四大明王,没有眼睛?无眼明王——可不是什么吉兆。   他这是用无眼明王的事,刺激那德西一下呢。   没想到,德西竟然好不否认:是因为我有心魔。   “心魔?你有什么心魔?”冯春生问德西。   德西指着周围墙上的那些“魔性”大于“神性”的唐卡,说道:那些唐卡,都是我自己的作品,我是勉唐派的大画师,以往我的作品,很能钱的,一副作品,差不多能三四十万,我的老师,勉唐画派的活化石——丹巴绕旦。   冯春生说他听过丹巴绕旦的名字,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唐卡大师。   “非常值得尊敬。”德西说:我从小落魄,后来丹巴绕旦老师免费招收学徒,就希望能够把唐卡的艺术传承下去——现在唐卡的画师,已经相当稀少了,我也是那时候,跟着丹巴绕旦大师,一起学习唐卡的绘画!   德西说:后来,我在唐卡里,成为了小有名气的人物,我老师也说我画出来的唐卡,佛性惊人,我的画之所以贵,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不过很可惜,大概在五年前,我丢失了我的佛性,来了心魔。   “怎么回事呢?”冯春生问德西。   德西说:我有次在后藏作画——开车回家的路上,我瞧见三四个男人,正在抢劫两个汉族的女人,那汉族的女人,是自驾来西藏旅游的。   这个倒是,西藏对于旅游者,实在是一个不能抗拒的**,不过,在进藏路上,犯罪是有发生。   我问德西:这跟你心魔有什么关系?   “那三四个男人,有。”德西说:我的第一反应,就是直行,并没有停车,不过,我再开车了几十米后,我又回来了,我开车,撞向了那几个男人,救下了那两个汉族女人。   冯春生说这是好事啊!怎么会有心魔?   我说可能是犯了杀戒吧?   德西说:西藏密宗不动明王,佛怒千里——杀恶人,在密宗,并不犯戒——我的心魔,是因为我在见到那些人行凶的时候,没有第一时间停下来制止——如果我真的有佛性,我就会第一时间制止的——从这以后,我的佛性,仿佛丢失了,我的唐卡,都是魔性大于佛性!   “所以,我一直都在寻找一只眼睛,那只眼睛,足够悲天悯人,也足够的有智慧,也足够的纯洁和无辜,我感觉,我找到了那只眼睛,并且画下来,我就会找到佛性!重新画出最有佛性的唐卡!”德西叹了口气说道。   我也有点同情德西了,其实我觉得德西做的事情,并不太糟糕啊,遇到了危险,正常人第一反应都是逃跑,再怎么说,后来德西还追回来,救下了那两个姑娘呢。   我心里正在如此想着,忽然,我的面前,再次浮现了“通感”中德西的模样——德西右眼,再次没有了瞳仁,只剩下了眼白,他狰狞的笑着,同时,右手握着一把带血的刀。   第二更到了哈!继续给大家拜年!老墨还欠大家一更,记着在的哈! 第四百四十四章 残眼   德西右眼再次没有了瞳仁,只剩下了眼白,他狰狞的笑着,同时,右手握着一把带血的刀。   我在下一秒,再次消失了这一次的通感,在我面前的德西,依然和刚才一样,他热情、微笑的脸庞,带着一抹阳光,举手投足,充满了极其有修养的细节,他就是那个唐卡,西藏佛像卷轴的那个人!   我对德西到底是一个什么人,依然保持着怀疑,因为我今天莫名出现的通感。   不过,冯春生和魏走召,明显对德西有了不少好感。   魏走召答应德西,他以后,还会为德西创作更有意思,更加通灵的眼睛,用他毕生的才华。   他愿意和一位修佛心的人交朋友。   冯春生也点点头,让德西不要着急,说这做唐卡,还是要心境清灵一些,不然做不出来。   “砰,砰!”   我又听到了好几声心跳。   冯春生和魏走召两人,越是对德西有好感,我越是对德西有了忌惮。   我听到心跳声持续了起来。   心跳声,不停的召唤着我,我这一刻,甚至知道那心跳的声音哪儿来的了,因为,我很仔细的听到了那心跳的声音。   那心跳的声音,来自于我的屁股底下。   我屁股底下,是沙发,心跳在沙发的里面。   我的通感,已经让我准确的听清楚了心跳的声音了。   我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拿出了手机,偷偷的给竹圣元,发了一条求救的短信过去,接着,我又删掉了短信,同时,我猛地站起身,对冯春生和魏走召说了一句:魏兄弟,春哥,你们站起来一下。   “哦?”   魏走召和冯春生两人站了起来。   接着,我猛地把沙发一掀。   我看到了什么?我看到了一个被捆成粽子一样的女人,被藏在沙发底下。   她无法挣扎,也无法叫喊,但是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惊恐。   她眼睛里的惊恐,让我印象深刻,我见过不少人在被恐惧侵蚀时候的眼睛,都没有这一双眼睛来的“惊悚”。   她的眼睛里,似乎藏着一个地狱。   在我翻出了这个女人之后,冯春生和魏走召两人看呆了——彻底麻木的感觉。   刚才他们还满有好感的一个德西,想不到真的是作奸犯科的人?   如果说德西没问题,他的沙发底下,为什么会藏着一个五花大绑的女人?   我盯着德西,问:你不是一个无辜的人。   “嘿嘿。”德西捏着手里的酥油茶杯子说:我当然不无辜了,你们倒是很无辜!   冯春生埋怨我,说:水子,说好了是来打探军情的,不要搞事情啊!   我看冯春生这意思,估计是他还是察觉出德西有点什么问题,但是没有明说而已。   这么说,我还是有些莽撞了?姜是老的辣。   可是,这一切,真的不能怪我,因为我通感发生的时候,就有一种迫切拆穿的感觉,这种感觉让我有点身不由己,或许,刨去刚才的冲动,我们隐忍住,回去喊上龙二和仓鼠再来,效果会好得多?   不过,事情并不那么简单。   德西继续喝着酥油茶,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容,说道:那位老哥,其实你这么数落这位小兄弟,我是不赞成的,因为我根本就没有想把你们放走——因为我看上了你们的眼睛,你们的眼睛,真的是极品,一个呢,是狡黠带着智慧,一个呢,是单纯无辜。   这两种眼睛,都是我想要收藏的。   “你要收藏人的眼睛?”我盯着德西。   德西说:时间差不多了,你们该倒了!   他话音才落,我、冯春生和魏走召,感觉身体有些酥麻,接着,我们三个人,猛地坐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刚才,我给你们的酥油茶里,下了一种藏药,产自西藏的花瓣草和藏红花,这两味药配在了一起,啧啧,无色无味,食用之后,很快你们就会感到局部微麻,过个几分钟,这藏药就会暂时阻断你们小脑的神经,让你们在四五个小时的时间里面身体无法动弹、说话只能轻声细语的说,堵一块棉花,你们就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你你要干嘛?”我软趴趴的看向德西。   德西说:刚才说了嘛,我要收藏你们的眼睛。   “哈哈!”   得西站起身,讲酥油茶杯放下后,说道:刚才我说,五年前,我遇到了三四个男人去抢劫两个汉族女人,我把那个女人救下来了——是靠着我多年对佛祖的信仰!没错!当时我真的是信仰佛祖,信仰要帮助他人,普度众生。   “不过,那一天,我把那两个女人,救上了车之后,我就感觉事情不对劲了。”德西笑了笑,说:那两个汉族女人,勾起了我的**。   “你是见财起心了?”   “不,不!”德西说:我对女人没感觉,也不想有感觉,那女人吸引我的,绝对不是色相——而是她们的眼睛,其中有一个女人,和我的眼睛,非常像,特别像!我当时就想啊,为什么一个女人,会有和我这么像的眼睛!啧啧。   我看着有些狰狞的德西,说:你眼馋人家眼睛干啥?你不是没有!   “我还真没有。”说完,德西直接扣出了自己的右眼,他的右眼,原来是一个假烟,他的右眼眼窝深陷,眼窝里,是极其可怕的皱纹。   我们三个,都吓了一跳,这德西,真的像是一个怪人。   他弯着腰,盯着我们:你们仔细看,我的右眼是空的,我只有一只左眼,只有一只左眼,呵呵呵呵!   接着,他重新站起身,自顾自的说道:我的唐卡为什么值钱,因为,我只有一只眼睛,我看到的东西,和你们看到的东西,完全不一样,你们看到的东西,是立体的,我看到的,可不是,我是平面的。   这个我曾经陈词说过——只有一只眼睛的人,绝对不是简简单单的视野变小了,而是看到的图像,立体感是没有两只眼睛那么出色的。   我当时还不信,闭上了一只眼睛再看周围,确实有那么一点意思。   陈词说一只眼睛的人,以前还不能考驾照,也是这个原因,因为他的立体感不够强。   德西说:不过还真有意思,我只有一只眼睛,但我看画板的时候,我能从平面上,感知到一个世界,这也让我的唐卡,有得天独厚的优势,也让我的唐卡,特别值钱。   我说:德西,上帝为你开了一扇门,就会为你关上一扇窗,你这也算是天赋异禀了,为什么你还要害人,还要去收藏别人的眼睛?   德西忽然变了一幅颜色,铁黑着脸,骂我说:你放屁,我的眼睛,不是因为上帝才开的,我的眼睛,是被人弄瞎的!   他的左眼,流下了滚烫的眼泪。   他叼着烟,说道:我曾经,见识过全世界最恶的人!是用我的双眼,见到的。   他跟我们三个人,讲起了曾经的往事。   这件往事,涉及到了一个职业——职业乞丐!   中国人,向来是瞧不起乞丐的,不过,很多人都舍得为乞丐施舍,尤其是在七八年前,那时候网络媒体还不太盛行的时候,很多人都更愿意给乞丐一些资助的资金,哪怕资金很小,有时候只有一块钱,甚至几毛钱。   但很多人不知道,有些职业乞丐的收入,是什么概念?   前两年,爆料出的北京东单磕头弟,一小时的收入,甚至达到了惊人的一千块!   还有媒体爆料出,有些乞丐,是开着小车到出租屋上班,进了出租屋,换上了乞丐衣服,再去乞讨。   不过乞丐总要有乞丐的样子,乞丐看上去越惨,获得的收入越高。   有些人渣,甚至故意把乞丐变得更惨,来谋取利润——比如说,打折一个小孩的腿,或者是打断小孩的腰,让他瘫痪,这样弄到的钱,更多,更能激起老百姓的同情心。   简单的说,乞丐里面,也有爆款。   在德西很小的时候,因为家里贫穷,他父母把他给了职业乞丐的犯罪团伙,这一笔,了几千块钱。   德西被弄到犯罪团伙的时候,犯罪团伙就觉得——德西天生骨架大,人也厚实,当个乞丐,估计不行,得弄残,残了才能要到钱。   于是,当天晚上,德西被带到了一间黑色的屋子里,被人用牛皮的皮带,绑在长凳上。   四根牛皮皮带,把德西捆得动弹不得。   接着,一个瘦高的男人,走到了德西的面前,其余两个男人,用手,箍住了德西的头,不让他扭头。   一切准备就绪,那个瘦高的男人,拿了一个杯子,从一个棕褐色的单耳瓶里,倒出了一些粘稠的、像沾满了灰的鼻涕一样的液体——发烟硫酸。   发烟硫酸是浓度最高的硫酸,只要见了空气,还能迅速吸收空气里的水分,同时发烟硫酸里挥发出来的“三氧化硫”会和空气中的水分发生反应,生成白色烟雾。   这种硫酸,落到人的皮肤上,会让人的皮肤,迅速变成炭,然后用小刀子轻轻一剜,直接把碳化的人皮给勾下来。   那瘦高的男人,把倒出来的发烟硫酸,轻轻的倒进了德西的眼睛!   作者随笔:   第一更到了哈!第二更十分钟之后发 第四百四十五章 罪恶之眼(熙熙冠名)   发烟硫酸不费吹灰之力,把德西的右眼,变成了一坨碳,搞定后,直接用小勺子一挖,就把德西的眼睛,给挖出来了。   接着,瘦高男人在德西的右眼上,上了一点药,转身离开了。   整个房间里,只剩下痛号的德西。   而那些人,仿佛就仅仅是给公猪做了一个阉割一样,没事人似的就走了。   德西说道这里,吼道:很多新闻都刊登过小三用浓硫酸给原配毁容,或者原配用浓硫酸把小三毁容的事情,可是,你们知道,浓硫酸滴在眼睛里面,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痛苦吗?   “所有的光明,在五秒之内,立马变成黑暗,我能动的眼珠子,我一下子就感觉不到它的存在了!我的根都没了,眼睛,就是一个人的命,是一个人的魂,没有了命,没有了魂,人就没有了安全感。”德西狠狠的说道。   我其实对德西曾经的遭遇,是非常理解的。   但是德西现在变得这么凶残我绝对不能理解,你丢掉一只眼睛,就要收集别人的眼睛吗?   德西站起身,将眼珠子又给扣上了,他说道:在我的眼珠子被人用浓硫酸毁掉了的第二天,一队千里追击的甘肃警察营救了我们,我又自由了!我还接受了治疗,虽然我那颗眼睛,怎么样都救不回来了。   “很有趣,很幽默的一件事。”   德西一幅苦笑的模样,说道:太幽默了,我被弄到了那个犯罪集团,就是被人毁了一只眼睛而已——我无数次的在想,如果那些警察,能早两天过来,我还是这个样子吗?   他说他出来之后,没有选择回家,当时七八岁的他,当起了真正的流浪汉,他一直流浪,知道在十岁的时候,遇见了一个人——他的唐卡师父丹巴绕旦,丹巴绕旦教了他唐卡的手艺,让他能够有一技傍身。   当然,丹巴绕旦不但教给了德西技艺,也教了德西做人。   丹巴绕旦作为唐卡的大师级人物,对佛经也很有研究,行为做事都非常的慈和——很有原则,很有担当。   德西的做人,从小到大一直都很克制的——读佛经,乐于助人,技艺出色,受到了很多人的夸奖。   一直到五年前!   德西遇到了那两个汉族女人,他就渴望自己的眼睛,能够恢复如初,和正常人一样!   他在路上,起了心魔。   是遵守这么多年的行为准则——克己复礼,不忘记师父的教诲,不忘记自己的操守呢?还是挖掉那两个女人的眼睛,虽然他也知道,那两只眼睛挖了,也没有任何作用,但他就是想要,哪怕只是收藏呢?   要知道,他当时在的位置,几乎是一个无人区,那里,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他干了什么。   在无人区里,法律和道德,都不起任何作用,唯一能够挽救一个人的,是本心。   可惜德西的本心,已经失去了,心魔,占据了他的心灵。   他当即停车,骗那两个汉族女人,自己胃疼,让他们帮忙揉一揉。   在那两个女人信以为真,对德西十分信任的时候,忽然,德西猛地跳了起来,用手里的藏刀,猛地捅在了其中一个女人的心脏里。   接着,德西拔出了刀子,一步步的走向了另外那个眼睛长得像自己的女人。   那女人被一下子变得如此凶残的德西给吓怕了,连忙站起身,往后跑着。   德西直接一甩手,手里的藏刀,狠狠的扎在了女人的小腿上。   女人应声到底。   德西走到了女人的跟前,一脚踩在了女人的脸上,然后用藏刀,狠狠的剜下了那女人的眼睛,然后撕下了一块女人的衣服,包好了眼珠子,直接离开了这个地方。   那个晚上。   德西在家里,很是两难。   第一,他觉得自己的心灵在扭曲,他明显知道,自己的事情,做得非常不对。   第二,他却非常喜欢那只人眼睛,尤其喜欢,他动起了收藏眼睛的心思。   怎么办?   最后,德西选择遗忘——遗忘自己以前的人格,转而选择了现在的人格。   他内心的魔鬼,彻底醒了。   他说,那天晚上,他感觉到了,眼睛是一种艺术,一个人的眼睛,是他的灵魂,每一只眼睛都是艺术。   当然,作为收藏眼睛的收藏家,他对审美是有要求的。   他个人喜欢独一无二的东西,喜欢独一无二的眼睛。   他找到了设计大师魏走召,提出一些要求,让魏走召来画出眼睛。   魏走召每次画出一张眼睛,德西就按照那双眼睛的图形,去寻找真正的眼睛,寻找拥有眼睛的人!   “你每次让我给你画眼睛,原来是为了这个?”魏走召恶狠狠的说。   “不然呢?”德西冷血的笑着,说:我用你的图案,去寻找拥有这种眼睛的人,知道为什么我今年才找你三次吗?   “为什么?”魏走召也是日了狗,他本来丝毫没有伤害别人的意思,但现在,他却被当成德西“寻眼武器”的一部分,他是德西手上沾满了鲜血的准心。   德西说:因为好的眼睛越来越少了——我的要求也越来越高,还好,今天你带来的两个人,他们的眼睛,都非常好!我很喜欢!   “作为感谢,我会邀请你们看完我的采眼步骤,嘿嘿!”   他疯狂的笑着,接着,他狠狠的按下了墙壁上面的开关。   轰隆隆!   德西客厅的天花板,不停的在降。   等天花板落在地面上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应该是树脂做成的透明箱子,还有一个保险箱。   那透明箱子里,漂浮着一只只的人眼睛。   他笑着说道:这些都是我捕获到的人眼睛,他们需要在福尔马林溶液里,泡上一年半,这样,才会足够防腐,足够透亮。   接着,他又猛地拉开了保险箱,里面盛放着一只只拳头大小的玩意儿,那玩意儿,是透明的,里面包含着一只眼睛。   “人的眼睛,用琥珀封起来,实在是漂亮,真的漂亮。”   德西抓出了一个,放在手上把玩了片刻,对我们说:你们看,这眼睛是欢乐的眼睛,看到这只眼睛,我就像是看到了一个活生生的人,他在和我说话,特别有意思。   我现在已经想吐了,德西的嘴脸让我想吐,德西收藏的人眼睛,也让我想吐。   德西接着走向了刚才那个被五花大绑的女人,说道:知道我采眼用什么工具吗?给你们瞧瞧,我自己设计的。   他一张手,手上,多了一个半圆形的铁球,他轻轻点了一下开关,那半圆形的铁球,猛地往下一铲,从一个上半圆,变成了一个下半圆。   等于那半圆形铁球的球壁,都是锋利的刀片。   “疯了,简直是疯了!”   我狠狠的说。   德西把铁球归位,同时,放在了女人的右眼上,说道:嘿嘿!妹子,实在对不住,只怪你的眼睛太吸引人了,没有人的眼睛,能像你的眼睛一样,藏着那么丰富的恐惧——我需要你的眼睛。   他猛地一按铁球的开关。   噗嗤!   铁球深深的剜入了女人的眼球里面。   紧接着,德西把那铁球,给提了起来,他小心翼翼的把眼珠子,掏了出来,用卫生纸擦拭掉了上面的血水后,像是放金鱼一样,缓缓的放到了那个装满了福尔马林溶液的箱子里面,却根本不理会,因为被采眼,血流如注的女人,那女人如果不是被德西下了药喊不出来,估计会痛号吧。   “你还信过佛呢?你就是一个魔鬼!”我吼道。   “知道我为何要在房间里面,放置无眼明王的木雕像了吗?呵呵呵!”   他笑完了,望了那女人一眼,又说道:西藏唐卡用的颜料,非常昂贵,比如说金粉、银粉、玛瑙粉、绿松石,等等,但我打包票,全世界从古到今的唐卡大师,没有人用人骨、人血和人皮撵出来的细细粉末来当颜料,我可以!   靠!   怪不得冯春生说德西的唐卡有问题——魔性大于佛性呢。   用人血、人骨头粉和人皮做成颜料,绘制出来的唐卡,能有佛性吗?   德西对我们笑了笑,说道:你!小伙子,下一个,我要取下你的眼球。   他先要取我的眼球,也就是我马上,就要被挖掉眼睛了吗?   我我心里,真的有点恐惧起来了,难道说,我的眼睛,要被人当成一件艺术品,藏在琥珀里面吗?   我也要经历德西,曾经的失眼痛苦吗?   我很难接受。   可惜!德西的刀,已经来了!   他离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我吼道:德西!你对得起你的师父吗?你对得起小时候那些帮助过你的人吗?   “对得起。”德西冷冷的笑道:我师父,用他的善念,约束了我的本性,人的本性,都是恶的,恶才能拥有你想拥有的东西,我才是为你们可怜呢——你们都是好人,可惜?你们无法拥有你们内心最快乐的一件东西,我能!   “所以,我恨我师父,我恨当年帮助过我的那些人。”德西笑了笑,又指着魏走召说道:但是我不恨你。   作者随笔:   第二更到了哈! 第四百四十六章 身魔(口枫哥冠名)   德西笑了笑,又指着魏走召说道:但是……我不恨你,你帮助过我收集人的眼睛,我怎么会恨你呢!对不?   魏走召有点憋屈,他挺尴尬的,老老实实做设计,老老实实的满足客户的需要,怎么现在,自己变成帮凶了呢?   我盯着德西,说:你在走向毁灭!   “不会的!我不会毁灭,在我获得了我心目中的眼睛之后,我感觉我会升华。”   德西猛地走在了我的面前,他晃悠着手上的铁球,要来挖我的眼睛。   就在这个时候。   忽然,房间里面传来了一声响。   砰!   刚才还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德西,他猛地被的冲击力,打到了旁边。   他的手臂上,出现了碗口大的洞,这是爆头的威力——一,几乎废掉了德西的一只手。   我挣扎着扭头,看向了窗外,窗户上,竹圣元卧在了栏杆上。   他及时的过来了,我开头在掀开沙发之前,已经给竹圣元发了一条求救的短信,现在,竹圣元来得真是及时。   竹圣元一,直接打在了德西的手上,也打掉了德西那差点要架在我眼睛上的刀。   我看着竹圣元,笑了笑。   竹圣元对我也笑了笑。   就在这时候,德西家的门,也冲开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过后,一队荷香实弹的警察,冲进了房间,制服了被废了一条手的德西。   竹圣元也从窗口翻了进来,他瞧见了那透明箱子里的眼睛,也看到了保险柜里面,那一个个如同小拳头一样的——眼睛琥珀之后,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罪恶倾城!”   竹圣元只说了这样的四个字。   我笑了笑,轻声的说道:这是你见过最恶劣的连环杀人犯吧?   竹圣元没有说话,皱着眉头说:人类的法制,一直在推进,可惜——这样的恶魔,却层出不穷啊!就这家伙办的事,毙他多少次都够了。   他说了这话之后,那德西似乎已经意识到,他的那些人眼收藏,将在这一刻,再也不是他的了。   他恶狠狠的说道:还我的眼睛,那些都是我的眼睛,你们不要动他!你们不要用你们肮脏的手,去触碰我的眼睛!   我们所有人,都望着疯子一样的,被警察反捆了双手的德西。   德西却拼命的要往前面窜,要去拿回自己的眼睛。   竹圣元走到了德西的面前,准备抬脚给德西的面门,狠狠的一脚的。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那德西的右眼——他那只假眼,砰的一下,掉了出来,只留下了一个空空的眼窝,看上去,恶心极了。   少了一只眼睛的德西,就像是一个怪人。   但奇怪的,还不在这儿。   接着,我看到了德西那只从小就瞎掉的眼睛里面,猛地钻出了一条肉条似的东西。   那肉条似的玩意儿,猛地往前探出了三十厘米的样子,猛地怔住了。   紧接着,那肉条的最前端,忽然打开,像是一只婴儿的小手一样,粉扑扑的,似乎要去抓那些人眼琥珀。   不过,它不够长,根本抓不到。   就这一下,我们所有人都懵住了。   变故太快,那德西的右眼里面,竟然伸出了一只手!   那只手停留了大概十几秒的样子,似乎意识到它无法再去抓到那些人眼琥珀了,索性直接换了一个方向,弯了手臂,抓住了德西的左眼,狠狠一揪!   噗嗤!   德西的左眼珠子,被抓掉了,鲜血狂流。   德西也疯狂的嚎叫着。   而他右眼里面探出来的那只手,狠狠一捏,将他的左眼珠子捏爆之后,在空中乱舞了几下后,猛地垂落了下来!   德西一直都在寻找别人的眼睛,用来收藏。   不过在最后关头,德西被自己的怪手,抓掉了自己仅剩下的一只眼睛。   活该!   ……   那天晚上,冯春生告诉我——这个世界,有一种东西叫邪念,是人不好的,太强烈,会让人的身体,发生一些变化——俗称“身魔”。   人有心魔,也有身磨。   所以,人在害人的同时,本身就是在害己。   “神明在侧,慎言慎行。”冯春生对我说。   我笑着对冯春生说:放心,我才不是一个收集别人眼睛的疯子呢!   琥珀人眼的事,算是搞定了,那天晚上,我和冯春生还有魏走召三个人,参与了审讯德西的过程。   德西对自己挖人眼的罪行,供认不讳,他估计也不想活了,现在的他,两只眼睛都没了。   毙对于他来说,只不过是另外一个形式的解脱而已。   我还跟冯春生说呢——真的是让这个王八蛋享受了——他害死了那么多人,最后却只要一死了之。   “放心!这种人到了阴曹地府,阎王爷会让他知道知道的!”冯春生说:做了多大的恶业,就要承受多大的痛苦,这一点,不是你死了,就逃得了的。   事情差不多明白了,德西是一个疯狂的人眼收集者,他确实古怪,但是,他不是魏走召媳妇习惯性流产的元凶。   魏走召和我的生意,并没有完成。   我跟魏走召说:我和你做生意的时候,就说过——你的问题,不是人的问题,就是环境的问题——放心,现在已经确定,不是人的问题,估计是你所处环境的问题,明天,我去你家,和你继续做这一次的阴事!   魏走召点头,说这次也是有收获的,如果不是查到了德西,也没办法把藏在黑暗中、这样的罪恶给揪出来!   是啊!   谁能知道呢?一个表面上佛性盎然的家伙,一位西藏唐卡的大师,竟然是一个如此恶劣的人。   这样的人,侮辱了西藏唐卡,也侮辱了他的师父——丹巴绕旦大师!   ……   那天晚上,搞定了德西的事情,我们就回家睡觉了,约好了第二天再次碰头。   不过,第二天,在我起的时候,我猛的坐起来,看到了我们家的墙壁上,有一张流泪的人脸。   我一下子想起了我在惊悚客栈里,瞧见了我的“前世今生”。   惊悚客栈的老板,那个绝世好人——不戒和尚跟我说过——我这辈子,因为那张流泪的人脸而死。   现在,流泪的人脸出现了——是我……是我的通感,给我报信了吗?   我连忙揉了揉眼睛,望着前面的墙壁,却再也看不见那张流泪的人脸了。   我摇了摇头,慌忙下了,然后穿好衣服,洗漱完毕后,我在小区里头,走了好几圈,来稳住心态。   我甚至还想去“惊悚客栈”里,找一找不戒和尚,想仔细问清楚的。   不过,我也不去了——毕竟就算我真的去找了不戒和尚,又能如何?他一定不会跟我说的——要说,他上次就说了。   我稳了稳心态,也没管这么多了,今天见了流泪的人脸,我的心,有点玄乎,我回了房间,今天去跟魏走召做生意,我决定把龙二喊上——保险一点。   谁知道我的命,是不是丢在魏走召手里呢!   我还有龙二和冯春生,三人搭车,去找魏走召,继续帮魏走召平阴事。   很快,我们三个人,到了魏走召家里。   昨天我说了,不是人的事,就是环境的事,魏走召再也没见过奇怪的人了,那就是住的地方有问题!   我问魏走召经常住的地方在哪儿?   他说就在他的家里。   他家里是个复式楼,一楼搞成了工作室,二楼是自己家里居家用。   很快,我们到了魏走召的复式楼的门前,敲了敲门,魏走召很快开门了。   以往,我们见识不到装修的艺术。   普通老百姓的家里,也不会说装修成什么什么风格,什么什么主题的,都是很简单的装一装,能住就行。   稍微条件好点的,在家里搞个欧式的装修,买点好家具,看上去家大业大就差不多了。   不过魏走召家里的装修——深得美学的要领。   他家的装修,是一个整体——很漂亮,古香古色。   我们像是走到了老年间读书人的家里一样——还是有钱的读书人。   什么东西都很讲究。   当然,我也看不太出来。   讲究的东西,我说不上道道,只能知道哪件东西好,哪件东西次。   但冯春生和龙二,这两人可是识货的。   冯春生拍了拍玄关门口一张桌子,说道:这叫榉木八仙桌——唐朝的东西,你这张桌子,还不是普通的唐朝桌子,这桌子原本是个坏的,可是有人修了一阵!桌子没什么名气,这修桌子的人,名气大着呢!   “这你也看得出来。”我问冯春生。   龙二也看出来了,摸了摸桌面。   这张桌面,到处都是裂纹,但是有能工巧匠,用“金镶玉”的手法,将金镶玉,补在了缝隙上,桌面的缝隙里,就都是两根细细金线和一根玉线交缠住了。   金线和玉线十分饱满,线条的走动,那真是灵蛇一样,不是凡品。   龙二说道:我要是没猜错——这桌子的修补,是出自宋朝的民间修补好手——金大坚的作品。   接着,龙二冲着魏走召诡异的笑着:对了!魏走召……你说你是靠设计发的财,我现在发现,你这钱……来路有点问题。   第一更到了哈!第二更老墨正在努力写啦。 第四百四十七章 沙虫有眼(烦躁姐冠名)   龙二冲着魏走召诡异的笑着:对了!魏走召——你说你是靠设计发的财,我现在发现,你这钱……来路有点问题。   冯春生看了龙二一眼,说:二子,你又眼馋别人有钱了?   “不是眼馋不眼馋的问题。”龙二轻轻的拍了拍这张八仙桌,对魏走召说道:这桌子,不是明器!是冥器!我说得对吗?   “什么明器明器的,我不知道啥意思。”魏走召偏过脸,没多说。   冯春生听出来了,问龙二,你说这魏走召的老物件,都是土里出来的?他和你是同行?   “废话!打地里刨出来的玩意儿,我龙二上一眼,立马清楚。”龙二“噗”了一声,又竖起了大拇哥,指着他自己说道:我龙二是干啥的,发丘天官的扛把子,我看着这些老物件,就能闻到土味!   真的?   我也看向魏走召,说:你小子,是个盗墓的?   “我是个设计师。”魏走召低着头,说道。   “设计师?”龙二又凑到了房间里的写字桌子面前,轻轻的拍了拍写字桌子,说道:那你告诉我——这个东西,是啥……这张桌子,有讲究,叫“乾坤一落”,如果我没说错,这桌子的背面,写了一个“坤”字,这桌面,是双层板,一张板子抽掉,可以看到板子上面写了一个乾字,乾坤一落这张桌子,实在话,我见过!在陇西的一个王公古墓里面,那古墓凶,我当时是放手了,这张桌子,我没收回去,但是,现在到了你的手上。   “你如果说一次打眼,买到了冥器,你总不至于次次打眼,遇上冥器吧?”   龙二盯着魏走召说:要是我没搞错,你小子,也是懂点阴术的——来找我们,其实就像浑水摸鱼,既让我们给你把这事,平了,你小子又不显山露水。   魏走召彻底无话可说了。   “小子,实话告诉你,全国下地摸金的班子,我龙二都认得出来,出名的,我更认得出来。”龙二指着那张“乾坤一落”,说道:你魏走召我却从来没听过名号,却能下凶墓,捞起这张桌子,不简单啊……今儿个,你不把招子亮出来,我要你好看!   说完,龙二的手上,已经扣住了丧门钉,随时要对魏走召发飙的。   冯春生也在一旁笑道:魏走召,你小子最好给我老实点,真的……你要是不老实,龙二可就不客气了。   我们一直都以为魏走召是个单纯的设计师呢,没想到——这小子不单纯啊!   我在做上魏走召的沃尔沃豪车的时候,我就想起那句话呢——开沃尔沃的都很低调,低调到甚至你都不知道他的钱从哪儿来的。   现在,魏走召真是应了这句话!   他的钱,来路不明。   其实魏走召的钱来路不明那也就算了……可是这小子自己懂阴术,为什么还找上我们,这就不太单纯了。   我下意识的又想起了早上看到的那张“流泪的脸”,莫非,要我命的人,就是魏走召?   魏走召看着我们,说:哥儿几个,露相了,没想到你们有这样的能人——刚才那兄弟说他是发丘天官的扛把子,想来是盗墓行当里这五六年里名号响当当的二爷——龙二!   “噗!你一摸金的,打眼瞧到你二爷没认出来,你这行,也是白混得很!”龙二的丧门钉扣得越来越紧。   我们谈话,虽然是细水长流似的,但在小溪里,藏着大浪花呢。   魏走召摇了摇头,又说道:那我直说了吧——我确实盗过墓,我不说出来,是怕你们反感我,或者报警什么的,既然你们认出来了,那我就亮招子了。   说完,魏走召直接脱掉了上衣。   他的肩膀上,有一个纹身。   这纹身,不是龙也不是虎,是一条一只眼的虫子。   这独眼虫子的纹身一出现,龙二立马明白了:沙虫!你们这个组织,多少年前就失传了,怎么现在,还有后人!   我问龙二,啥叫沙虫。   龙二看了我一眼,扭过头盯着魏走召,说道:沙虫是北魏时候的盗墓组织——摸金校尉,是曹操手下专门盗墓的正规军——沙虫,就是北魏皇室的盗墓组织,目的都是一个——找死人借钱。不过,每个盗墓流派,都有每个盗墓流派的特色——发丘有印,卸岭有甲,搬山有术,摸金有符——沙虫最能耐的地方,应该就是他们的眼睛了,叫“画眼”,沙虫有眼。   魏走召盯着龙二说道:确实是,沙虫有眼,我的能耐,就是我的眼睛。   冯春生跟龙二抱了抱拳,说:沙虫有眼?他们的眼睛,有什么不一样的。   龙二盯着魏走召:既然你喊我们过来帮忙的,那你自己说吧。   魏走召一五一十的跟我们说。   魏走召不是沙虫的传人吗?   沙虫是北魏拓跋勋的手下,专门负责盗墓,被拓跋勋赐姓“魏”,算是国姓了。   沙虫这群人,是一个家族,这个家族有一种阴术,叫“画眼”,当时,流行作画,大画师的身家很高的,地位也很高。   沙虫家族,那时候钻研一种阴术,是为了培养画师的。   传闻,沙虫家族一旦确定下一辈谁来当族长,谁来当家族的四大长老,就在那五个小孩,在他们五岁的时候,每天用一种特殊的药水滴眼睛,同时,还辅助以草药以及很多阴邪的东西,往眼睛里面滴,一直滴六年。   六年之后,这五个滴了眼药水的小孩,就是真正的沙虫,他们的眼睛,变异了,拥有了特殊的能力。   比如说作画,沙虫只要在心里想到要画什么,眼睛里面自然看得到,算是一种特异的空间观察能力。   所以,当时的沙虫,作画,惟惟肖,每一代,都有五个大画师。   在拓跋勋要找专人盗墓的时候,沙虫家族的族长,自告奋勇的去了,并且展示了自己的实力。   拓跋勋高兴,就称呼他们是沙虫:沙中之虫,可以变幻宫宇,称之为“海市蜃楼”,就称呼你们为沙虫吧!   传说,沙漠里有种虫子叫“蜃”,能够吞吐口水,形成“海洋和绿洲、宫殿”的假象。   所以,拓跋勋称呼魏家人为沙虫!   还有一件事,挺有意思的——就是沙虫的能力,在寻找墓穴的时候,完全没用——他们不懂风水、不懂奇门遁甲,不懂挖沙铲土,在外面,几乎没有什么作用,需要专门的风水先生,寻龙地师来给他们带路,实在话,他们有点像是盗墓贼里面的耻辱。   其余的盗墓门派,都有专门寻找地宫的手段,沙虫没有!   不过,沙虫只要进入了地宫,那就是霸主!   他们的空间观察能力,甚至能让他们在一进入地宫的一瞬间,立马再脑海里面,浮现出整个地宫里的景象,机关、暗道,哪儿是障眼法,哪儿有粽子,哪儿有秘闻,他们完全清楚。   魏走召说,为什么都说沙虫在两百年之前失传了,因为沙虫人少——每一代沙虫,只有五个人——不过,沙虫几乎不会折掉,因为他们的观察能力,进入了墓穴,那就是逛后花园似的,几乎没有任何危险,但是,偏偏那一年,那五个人,像是似乎是沾惹了什么阴气,出墓之后,五个人全部得了怪病,全部死掉了,当时,不少盗墓团伙的人,都前来吊唁,也都见证了魏家五虫一起死去的情景,也见证了沙虫的失传。   当然,沙虫并没有失传,因为其中有一个,在入棺五天之后,奇迹的复活了。   不过,那人从此,隐姓埋名,偷偷的传下了沙虫的手艺,用他的话说——能把老祖宗的手艺,后继有人的传下去就不错了,不要再扬名立万了。   所有,后来的沙虫,都是偷偷摸摸的干活——偶尔跟着几个熟悉的盗墓团伙,下墓穴偷掉东西发一横财,平常,就以画画之类的谋生。   魏走召下过三次大墓,那都是二十岁之前下的,一直到犯了祖宗的规矩,就再也没有下墓了。   “你犯了什么规矩?”龙二问魏走召。   魏走召说:我和墓穴里的女人,发生了一段感情!   噗!   这次不光是龙二喷了一口水,我和冯春生,都喷了一口水。   和墓穴里的女人,发生了一段感情?   墓穴里都是啥?   粽子。   千年女尸。   然后就是野鬼幽魂了,你和墓穴里的女人发生一段情?口味也太重了吧?   魏走召连忙说:不是……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们是神交。   “什么神交?”我盯着魏走召。   魏走召说起了那段往事。   原来啊……魏走召下的那个墓,是一个唐墓,唐朝一位公主的墓,那位公主,叫李偲俞,这个公主生前,并没有嫁出宫,一直都住在宫里,偏偏,当时的皇帝,十分宠信这个公主,公主在二十五岁死掉之后,他就直接按照公主生前的环境,做了一个地宫,埋葬了公主。   那天,魏走召下墓之后,穿过了许多甬道,到了一个池子边上。   这池子,就是公主生前洗澡的地方。   魏走召走到了那儿,下意识的就看见了公主生前的模样。   李偲俞性格开朗,活泼,喜欢和下人嬉戏,尤其是在夏天,会在一个池子里洗澡,泼水嬉戏。   魏走召的眼睛,能够看到公主生前洗澡的画面,他当时就被李偲俞给迷住了,他歪着头,坐在了池子边上,痴痴的笑着,接着,他做出了一件让自己同伙匪夷所思的举动—— 第四百四十八章 卦龙抬头(熙熙冠名)   魏走召被李偲俞给迷住了,他歪着头,坐在了池子边上,痴痴的笑着,接着,他做出了一件让自己同伙匪夷所思的举动。   他竟然拿出了图纸——图纸本来应该画下整个地宫的位置的,但是,他在反面,竟然用碳,开始勾勒出一幅人的模样,一幅女人的模样。   魏走召真的很擅长作画——这是沙虫的天赋。   一个女人,两三,勾勒出神髓。   尤其是魏走召,从小被父亲培养出了“画眼”,所以他画画的风格,和正常人不一样。   所有人作画,不管是美院的也好,还是职业的画师,首先画的是轮廓,脸部的轮廓,身体的轮廓。   但是魏走召,他首先画的是眼睛。   一双有些妖艳、纯真、无辜、凶狠的眼睛。   这四种对立的气质,出现在了他的画下。   魏走召在画出了那两只眼睛之后,整个古墓里面,传出了一声叹息,一声女人的叹息。   “哎!”   就这一下,魏走召其余的同伙,全部胆战心惊。   就他一个人,拼命的作画,全身心的投入,根本不管整个古墓变得有多么的惊悚。   他的同伙,疯狂的拉着魏走召,要把他给喊醒。   他却一直在画。   于此同时,古墓里的女人的声音,越发的丰富,有时候轻轻的哭泣,有时候又咯咯轻笑,总之,每一次那女人发出了声音,魏走召的同伙总是绷紧了每一根心弦。   魏走召,仿佛在用画,和古墓中的公主李偲俞对话。   但是,他的同伙,实在受不了了,一榔头直接砸在了魏走召的后脑勺上,把他给砸倒在了地上,然后直接把他给拖走了。   等魏走召再醒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在医院里了,身边,站着一起下墓的同伙。   魏走召猛地坐了起来,问同伙他怎么在这儿?   “你小子中邪了,要不是大家伙把你给打晕了,都被你给害死了。”那同伙骂着魏走召。   在盗墓行当里,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其实,在古墓里,有很多勾人的东西——比如说女鬼,比如说不腐烂的千年女尸,再比如说在古墓内苦修的狐仙,等等。   一旦哪个成员,要是被人在墓里发现他被那些勾人的东西给勾住了,是立马要被打死的。   在古墓里面——那个只有死人没有活人的地方,想要赚个盆满钵满,残忍似乎是第一素质!   魏走召没有被打死,还是因为跟他下墓的,都是他的老朋友,人家不忍心下那么重的手。   魏走召又急忙问同伙:我在地宫里面画的那幅画呢?   同伙直接揪住了魏走召,骂道:你小子给我长点心吧,那是地宫里的东西,你带出来,这辈子都得阴魂不散!我以前和你是兄弟,这一次,我算了,但是,从今以后,我……再跟你下一次古墓,我是你孙子!   那人说完,转身就走,他在出门之前,还说道:你画的那幅画,我在地宫里面给你烧了!绝了和那女鬼的念头吧,你是人,她是鬼!我现在不是害你,我是在救你——今天开始,你也别下斗了,记住了!只要我在的一天,就没有一个盗墓人敢带你下斗!   说完,那人彻底消失了,再也没见过魏走召。   魏走召等那人走后,一个人窝在了床里,哭了。   那一天,他哭得很伤心——没有了那幅画,他就像是失去了什么似的,心里没着没落的,遇到了风,总是容易流泪。   他也无数次的重新回想起李偲俞这位死去千年的公主,总是试着继续画出她的模样。   可惜——出了地宫后,魏走召的画,总是没有足够的灵气画下李偲俞的模样。   每次作画,他只画出了一点点,却总感觉下生涩,撕掉了画纸。   他无数次的想再下一次那个地宫,可是再也找不到人带他下去了,那段时间,说得不好听一点,魏走召像是一个吸毒的混账,找寻不到毒品,苦痛的折磨,让他痛不欲生。   龙二是个多情的人,听了魏走召的遭遇,问他:谁那么大的能量,以你的本事,找不到一个陪你下地宫的指路人?   “我那兄弟叫徐晟!”魏走召说道。   龙二顿时哈哈大笑,他说怪不得了——徐晟是摸金校尉的大哥,倒斗行当里头很有能量的人物,他跟道上的人发了话,那你是下不去斗!   接着,龙二又拍了拍魏走召的肩膀说:你这交往的方式很特别,用画和千年的女鬼谈话,我喜欢!今儿个跟我走,我龙二,带你下墓!那个徐晟,就是一个屁!   魏走召摇了摇头,说:不下了!   “不下了?”龙二问道:怕我资料不够?我龙二带你找不到那个地宫?   “不会,不会,二爷是在诸葛妖窟里都能生还的人,是盗墓行里的这个。”魏走召竖起了大拇指,接着说:只是,我后来遇见了我的老婆,我老婆对我很关怀,我也走出了那段感情,既然走出来了,没必要再走回去了。   “拿得起,放得下啊。”龙二接着“噗”了一声:你这还是爱得不到位啊!真要爱得到位了,肝肠寸断!   魏走召苦涩的说道:其实我见到我老婆之后,我就不怎么想李偲俞了——或许我内心还是清楚,人鬼殊途,始终不得正果吧。   龙二哼了一声,没继续和魏走召说话。   我看是龙二痴情的毛病犯了,嫌弃魏走召不够痴情,移情别恋太快吧。   我把话题给拉到了正轨,问:魏兄弟,我差不多明白你的意思了——你的老婆,其实对你很重要!   “是的!我怕我没有了我老婆,我会再回到曾经那段苦不堪言的岁月里面,所以,我很希望我能生出健康的宝宝!”魏走召说:我是阴人,但我不太懂阴术,所以,希望借用你们的力量,帮我……帮我找出我宝宝老是大月份流产的问题——不然,我老婆迟早要和我离婚,迟早要离开我的!   我点点头,让魏走召别急。   接着我问龙二:二子,你说魏走召的宝宝老掉,是不是因为那段古墓的事情啊?   “我呸!”龙二急得有些跳脚,指着我数落:放屁!能是古墓的事吗?你二爷下古墓多少次了,怀不上小孩吗?别张嘴就放屁!我呸!   冯春生则对气急败坏的龙二说道:老二,你能不能成功的生小孩,还是个未知数呢,这时候不要败人品!   龙二是没有小孩的嘛!   就在我们几个人,吵吵闹闹的时候,我却感觉浑身压力有点大,好像我的通感又来了,我没有理会龙二和冯春生,直勾勾的往前走,一直走到了这套复式楼一层的承重梁前,我猛地站住了。   这时候,我感觉到巨大的压力,压在我的身上,可能我如果不使点劲来抵抗这种压力,我就会直接跪在地上。   我猛地回头,对冯春生说:春哥——这屋子里有古怪,你在我这个点来看!   冯春生端着罗盘,也走到了我的面前,猛的站住了。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罗盘里面,指针胡乱的摆动了起来。   “哎哟!是有点奇怪哎。”   接着,冯春生抬头一瞄,立马问魏走召:你这家里的格局,隐隐合乎一种风水格局,但是这种风水格局,我没见过,这风水局应该是你设计的,你说说看……这是什么局?   “卦龙抬头。”没等魏走召先说,龙二先说了。   冯春生对龙二是知根知底的,说道:你小子怎么知道?莫非你的风水眼力,比我还高明?   龙二笑了起来:噗!春哥,你真是跳不出你风水的三道坎,这不是风水,这是阴.水——唐朝古墓里,这种格局很多,唐朝的宫殿,也用过不少这样的格局——传闻是风水大事袁天罡的作品。   “哦!原来是阴.水啊。”冯春生没怎么下过古墓,没见过这种风水格局,那就差不多理解了。   魏走召说道:对,就是卦龙抬头,上四龙,下四龙——对应八卦的乾坤两个大方向,又对应八卦的八个方位——上四龙是——吉、艺、才、寿,下四龙是——酒、色、财、气。上四龙是引气,把吉祥、艺术、才华、长寿四种气引到房子里来!   “下四龙是导欲,把酒欲、色.欲、财欲、气欲给导出去!”   冯春生点头,说这万变不离其宗,他站在这儿,上四龙对应风水里的阳气,下四龙对应风水里的阴气,阳气上升,阴气下乘——冲气以为和!   他猛地一巴掌,拍在承重梁上,说道:就是这儿——这堵墙,就是冲气的化身——本来应该不阴不阳,但是你摸摸这墙,明显有一种冰凉的感觉,阴气太重。   我伸手摸了摸墙,的确是!   冯春生说道:这墙——有问题!里头,藏着东西!砸墙!   “砸墙?”魏走召有点惊慌,这承重梁砸了,这房子不就垮了?   “交给我了。”   龙二的耳朵,趴在了墙上,同时,他用手,轻轻的敲着墙面。   龙二是什么人物?古墓里面七进七出的奇才,什么机关破不了,更不要说是在一堵墙里面,寻一点不寻常的东西而已!   他听了半分钟,忽然反手拿出了“天官印”,对着墙面,狠狠一砸。   哐当——墙面顿时出现了一个窟窿…… 第四百四十九章 金木盒子(本格哥冠名)   哐当——墙面顿时出现了一个窟窿,里面,藏着一个金色的“角”。   接着,龙二再次拿起了天官印,又是哐当三下,再砸出了三个窟窿。   窟窿里面,出现了一件物事的四个角。   龙二伸手,扣住了那墙体的窟窿边缘,狠狠一拉,一块墙体,顿时被扯了下来。   我就看见,那墙体里面,竟然安安稳稳的放着一个盒子。   盒子是金色的,上面有许多图案,十分精致!   “这是个什么东西?”冯春生问魏走召。   魏走召盯着那盒子看了一眼后,说道:这不是……这不是……   “这不是什么?”龙二转头问他。   他说这是他老婆的金盒。   其实是一个木头盒子,表面上了一层金漆,以前,他媳妇用来装嫁妆的,自从他搬家到了闽南,这盒子他没让媳妇要,总觉得这盒子,有点不对劲的样子。   他也是阴人,虽然不懂阴术,但对什么东西邪门,有第一映像的判断。   而且,他来闽南,新家是原木风格的装修,用这么金碧辉煌的盒子,不太合适。   所以,他介意媳妇把这盒子送人。   他媳妇确实也花了一天时间,把这盒子,送了人!   怎么现在,又埋在了承重墙里面?   我们看着魏走召。   魏走召一拍头,说道:我想起来了,我家刚开始装修的时候,我没来监工,虽然后期的软装部分,都是我来监工的,但是硬装修的时候,我媳妇在这儿监工!   他说当时搞硬装的时候,他去忙几个设计,没时间过来,刚好他的硬装修其实非常简单,大多数的风格,都是后期软装布置出来的,所以,他让自己媳妇在这儿监工。   这个盒子,估计就是他媳妇来监工的时候,埋下的。   “这盒子,可有点古怪呢。”   冯春生笑眯眯的说道。   魏走召连忙问:有什么古怪的?   冯春生指着卦龙抬头的风水局说道:上四龙,下四龙,阳气阳刚,阴气沉重,这样的格局,冲气是不容易被沾惹阴祟的,但是,这盒子,明显让冲气紊乱了,能是一般的东西吗?   “这盒子,你们认得出来是什么玩意儿吗?”魏走召问我们。   我们都摇了摇头,没见过这么奇怪的盒子。   我则对魏走召说:现在这盒子不是问题的关键——还有一个关键是……为什么你媳妇,要把这个奇怪的盒子,埋在这承重墙里面?她出于什么目的?   “这?”魏走召吸了一口凉气。   接着,他又问我们:你们是说,这盒子,就是我媳妇大月份流产的关键?   “我是这么觉得的!”我虽然很不想说这话,但我不得不承认,这东西,可能真的是他媳妇,流产的关键。   魏走召却不这么想,他问我们:我媳妇是我亲媳妇啊,她为什么要伤害自己?我觉得不可能,我媳妇,也懂点风水,这盒子,没准是他用来镇局的呢!   “这?”   我看向魏走召,说道:要不然,你打个电话给你老婆问问。   “那不行!”   魏走召说:我媳妇掉孩子还没几天呢,现在心里估计郁闷得很,如果她知道我再怀疑她,她估计想死的心都有了,我不能这样。   我忽然觉得,这哥们,心思还是有点细腻的,怪不得是一个情种呢!   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如果……真的是冤枉了他老婆,他老婆丧子之痛,外加怀疑之殇,未必不会做出什么特别出格的事情来!确实需要注意的。   怎么办?   我想了想,说:这样……我找人给你问问这玩意儿——我们这儿没人懂,但我相信,有人懂的!这可以吧?   我们收了魏走召的钱,自然要多帮忙的。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嘛!   魏走召说有劳我们了。   冯春生问我:你不会是想去找墨大先生吧?   什么事不知道的,就问墨大先生!   我苦笑着问冯春生:你觉得我这么有钱吗?一口价十几万呢,我赚还赚不来这么多呢!   “那你能找谁?”   我说放心吧,咱不是有官叔吗?   官叔——老官头,他可是咱们市里最出名的棺材匠,是柳州名声叮当响的“老锤子”的徒弟,对于木头盒子之类的,肯定有研究了,这金木盒子带过去让他瞧瞧,铁定有说法。   冯春生一听,立马说道:对,对,老官头,他懂这个。   阴人都是术业有专攻,每个人就算再博闻强记,总是有死角的,有时候,得找找专业的人!   我们既然确定了人选,我和冯春生、龙二、魏走召四个人,开车就直奔老官头的棺材铺。   老官头是晚上打棺材,白天睡觉,他睡觉都喜欢关机,不好找,我们得去他店里。   他肯定在店里的小屋睡觉。   我们几个人,到了老官头的棺材铺。   他的几个徒弟在看门。   我抓住一个徒弟问:官叔呢?   “里头睡觉呢。”他徒弟说。   我们四个,带着那个金木盒子,直接到了小屋里头敲门。   砰砰砰!   敲了一分钟,老官头才趿拉着鞋子,走到了门口,猛地拉开了门,他瞧见了我,阴阳怪气的说:哟!水老板现在发达了,还记得你官叔呢?   “哪能忘啊!”我对老官头笑了笑。   老官头没怎么搭理我,坐在了床沿上,抽着闷烟,说:你小子——不厚道,我也不做你生意了。   “咋?官叔,你这是说什么话?”   “说什么话?以前咱们交情还可以吧?   “可以啊!”我说。   当时闽南鬼宅闹黄皮子的时候,陈雨昊十日封棺,那棺材,都是老官头带着徒弟拉进去的。   “那我问你……你新店开业的时候,为啥不请我!”老官头问我。   我盯着老官头说:官叔,你可仔细想好了……不是我没请你,那天中午,你还迷迷糊糊的跟我打电话呢……说你白天没精神,不去了,托徒弟给我送了一个小棺材过来,忘记啦!   “啊?有这事?”老官头说。   我指着他的一个徒弟说:就是他小张,小张送的棺材!   “哎哟!年纪大了,睡迷糊了!搞了半天,这违反了礼节的人是我啊!”老官头猛地拍头。   要说这老一辈的阴人,都讲规矩,本来生我气呢,现在老官头才发现了,原来该生气的人,不是他,是我!   老官头立马跟我们道歉,给我们几个请茶!   茶上来了,老官头问我有啥事没有。   我对老官头说:是这样的……我们这儿,有一个木头盒子,想让官叔帮我们品品,瞧瞧这里面的道行!   “是它吗?我上一眼。”老官头指着魏走召手里的盒子。   魏走召连忙递了上去。   老官头一瞧:宽一尺,长两尺,表面上了金漆,这花纹,这图案,这质感,都不是凡品。   这就是一个专业阴人的素养,只要伸手一摸,立马能摸出许多道道来!   接着,他把那木头盒子,放在了桌子上,轻轻打开,他接着摸了摸木料,抬头冷不丁的问了我们一句:你们知道棺材用的料子,最好的是什么木材吗?   他冷不丁的问了我们这么一句,冯春生也随便答了一句:阴沉木!   “没错!就是阴沉木,也叫乌木。”老官头说道:这家有黄金万两,不抵乌木一方,说的就是乌木贵,稀有,木匠行里头,还有一句话,叫——乌木无大件——乌木都不大,要想搞一樽棺材,得用许多的乌木块,用大漆咬住,拼出一个来!所以乌木贵啊,古时候,那皇帝也没有几个能睡上乌木棺材的!所以,其实棺材的用料,一般都是按照一副民谣来的,叫——人死难为柏木坊,桐槐木也排场,实在不行用椿杨。   人死难为柏木坊,就是说古时候顶好的棺材料子,就是——柏木,还不是一般的柏木,是黄心柏木!桐槐木次一些,椿树和杨树就是比较普通的了!   我很佩服老官头对木头的了解,但我问了一句:你说的这些,和这个金木盒子,有什么关系吗?   “有关系!”   老官头直接说道:你们这个金木盒子,就是一个棺材!他的料子,就是黄心柏木。   “这也是棺材?这给谁睡啊?”我指着金木盒子说。   这也太扯了,宽三十厘米,长六十厘米,给谁睡?小孩吗?   老官头说:这棺材,不给任何人睡,给一块胎盘睡!”啥意思?”我问。   老官头说:古时候有个说法,叫金童玉女。   我说理解啊!   他说这金童玉女就有讲究了,是古时候宫廷的一种礼仪。   古时候,那皇帝下葬,得在棺材边,陪葬两个小棺材,就是老官头手上的金木盒子。   一个躺着男童,一个躺着女童。   最开始这么搞的,后来不这么搞了——因为三尸并排,容易尸变啊!在隋朝的时候,就有个方士,给皇帝出了个主意——在陪葬的时候,用一个男孩儿的胎盘和一个女孩儿的胎盘,放在两尊小棺材里,然后加上一些腐蚀性的草药,不出两三年,这胎盘就化掉了,但是那金童玉女的血气,就侵入了棺材的木料里头,带着陪葬,既能让皇帝身旁卧着金童玉女,规格很高,又不会引发尸变。   后来的皇帝,基本都这么来,但是也只有皇帝这么来。   老官头还说:当然,那男孩儿和女孩儿一出生,都得捂死,把怨气染在胎盘上,胎盘加胎儿,才是一个完整的小孩——这男孩和女孩的遴选,也是极其艰难的——需要找时辰,出生时辰合适的,才能当金童玉女!   接着,老官头又说:话说,这个金木棺材,其实还有一个配套的棺材,叫“玉帛棺材”,和它一般大小,金童玉女嘛!这两个棺材,作用可不一样。   我连忙问老官头:怎么不一样! 第四百五十章 无相凶魂(口枫哥冠名)   我连忙问老官头:怎么不一样?   老官头直接说道:这两尊棺材,一个叫金木棺材,一个叫玉匣棺材,金木棺材主绝后,玉匣棺材主生子。   “以往,我就见过那玉匣棺材!也见过金木棺材。”老官头直接说:有些棺材匠里的能人,发现了这两个棺材的问题,所以,玉匣棺材,出天价,但是,那个金木棺材,真的没人要,还凶。   我缓缓的把头,撇向了魏走召。   现在,事实已经挑明了,魏走召媳妇埋在家里承重墙里头的金木盒子,确实是有问题的。   她老是大月份流产,说到底,还是她媳妇自己造的孽。   魏走召脸上,写满了不相信的情绪,他问我:怎么会?我媳妇为什么会用这样的手段,让我们的宝宝死掉?为什么?   “老官头都说了嘛!”我说:金木棺材,绝后!会让你的小孩,还没出娘胎就夭折。   冯春生则说:魏走召啊,没准你媳妇也不知道这金木盒子会让小孩绝后呢?你都说了,是从娘家带过来的,我感觉啊,没准你媳妇是真不知道呢?   其实这话说出来,也就是自己骗自己。   如果魏走召媳妇,压根不知道金木盒子是真的能够让自己绝后,那她为什么要再次把金木盒子埋在自己家的承重墙里面,埋进承重墙里,说明她心虚!   我感觉这里头的事,说不过去!   我接着又问老官头:对了,官叔,你说这个金童玉女,只有皇帝才能享受这种规格吗?   “是啊!”   老官头说道:古时候规划很森严的,有些东西,只能皇帝用,平常人家,哪怕你再有钱,也不能用,不然被揭发了,难逃杀头的厄运!   我听了,立马说道:那官叔,我算是差不多明白这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了,今儿个先谢谢你了!   “谢我个啥,上次你新店开业,邀请我去,我还没去成呢,我还怪你,差一点当了老糊涂。”老官头摸了摸脑袋,憨笑着点了一根烟。   我们几个,告别了老官头,又上车了。   我差不多猜出了魏走召媳妇大月份流产的前因后果了,只是,我现在不能说,我得顾着魏走召的心情,我对魏走召,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说可能你媳妇,真的不知道金木盒子的问题,这样好了,你把你媳妇喊到家里去,我们几个,商讨一下,怎么处理这个金木盒子,行吗?   “行!”   魏走召眼眶里通红一片,他找我们,估计是想给死去的那几个宝宝报仇,现在,这仇,怎么报?他心里挺憋屈的。   不管怎样,我还是让魏走召的媳妇,跟我们几个碰个头。   ……   等我们几个,去了魏走召家里的时候,我们几个人坐在客厅里抽着烟,就等着他媳妇过来了。   大概等了半个多小时,他媳妇回家了。   魏走召媳妇一进门,顿时老大的不高兴,吼着魏走召:魏走召!你个鳖孙,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在我面前抽烟!你不听是吧?接着等你下一个宝宝去世吧!   她恶狠狠的吼了一声,魏走召连忙站起身,安慰他媳妇的心情。   我则看了一眼魏走召的媳妇。   实在话,他媳妇长得不好看,放在大街上,从人堆里绝对挑不出来。   不过,他媳妇的气质,很好,尤其是一双眼睛,真的是风情万种,流露出的目光,能击倒不少男人。   魏走召跟他媳妇解释:媳妇,我找到我们宝宝总是活不下来的问题了,就是承重墙里面的那个盒子,你从娘家带过来的那个盒子,金色的那个——我听高人说了,说那个盒子在,咱们就得绝后,孩子根本生不出来的。   他媳妇冷漠的看着魏走召,也冷漠的看着我们。   我站起身,盯着魏走召的媳妇说道:哎!魏兄弟他媳妇,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差不多知道你是谁了!你是……李偲俞,曾经魏走召下过的那个公主墓里面的正主——李偲俞,那个千年的女鬼!   啊!   魏走召吃惊了一阵,猛地看着我。   我一杨手,身后的龙二暴起,抬手打出了五枚丧门钉!   他的丧门钉,都是用尸油和狗血泡过的,能克制鬼物。   那五枚丧门钉一出手,直接钉在了李偲俞的肩窝、大腿和锁骨上。   顿时,李偲俞浑身瘫软,立马坐在了地上。   龙二一见,对我说道:水子,被你猜中了,这还真不是人,中了我的丧门钉,钉口冒着黑气,的确是阴祟,这女人,真的是李偲俞?   事情突发,魏走召也有点懵,伸手扶住了他媳妇,问我:水哥,咋回事啊?我媳妇就是我媳妇,怎么成了李偲俞?   “就是那尊金木棺材!”   我对魏走召说道:你别忘记老官头的话,老官头说过……金童玉女,只可能是皇帝才能享有的规格,但是,也有例外,至少我知道,有些皇帝对心爱的儿子、女儿和嫔妃死去的时候,也会让他们用自己的规格下葬。   “你曾经下过的那个李偲俞的地宫,李偲俞是皇帝最疼爱的公主,用皇帝的规格下葬,也未尝没有可能。”   我说:再说你也确实招惹过李偲俞,在地宫里,你用碳,给李偲俞画像,从此,你招惹了李偲俞——李偲俞就缠着你了!   “她缠着我?”魏走召盯着李偲俞!   “没错!”我看向李偲俞,说道:你也真狠,你为了报复魏走召,竟然成为了他的妻子,还用“流产”这样的事情,来刺激魏走召,真的毒辣!   “老婆,我不信你是报复我的李偲俞,你快告诉他们,说你不是!”   “你真的不是李偲俞啊。”魏走召摸着眼泪,摇晃着李偲俞,他有点惊慌失措,他实在是不相信,自己爱着的老婆,竟然要报复他的千年的女鬼!   不过,接着,李偲俞一句话,把魏走召的心,击得粉碎,他说道:没错!我就是李偲俞!是唐朝的公主!   “啊!”   魏走召猛的坐在了地上。   李偲俞又盯着我们几个:现在看,你们几个,也是阴人,报报名号吧。   我抱了抱拳头:阴阳绣于水。   “伏羲神卦,冯春生。”冯春生也抱拳说道。   龙二则“噗”了一声:要死的恶鬼,也有资格问你二爷的名号?   李偲俞没有生气,相反,脸上却又一丝悲痛,她说道:你们口口声声的说我报复魏走召,才来当他的妻子,才来给他生孩子,然后又利用金木盒子,来造成流产,折磨他,让他痛苦!难道我李偲俞,就这么像一个要报复心上人的女人吗?   “难道?”我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李偲俞说道:我在地宫,用声音和魏走召话语交谈的时候,我就对他有了好感!   “你爱上了魏走召?”我问李偲俞!   “我当时没有爱上他,我只是对他有了好感!”李偲俞说:所以,我才出来寻找他。   龙二直接骂道:放屁!地宫的门口,都有挡阴石,也有镇魂碑,阴魂是出不来的,你怎么出来的?   “当时魏走召在画下我的模样,我已经对魏走召起了好奇心,所以,我上了他一个同伙的身,我出来了,我就是希望和魏走召交流一阵!”李偲俞说:等我出来之后,刚好,他们的车,路过了一个村子,和一对出殡的丧葬队碰上了,那出殡的主家,是女儿得了病,二十来岁就夭折了,我就借尸还魂,上了那女人的生,在被埋进了土里后,我爬了出来。   李偲俞深情的看着魏走召,说:我变成了现在的模样,去寻找魏走召,等我找到他的时候,我和他接触过一段时间,我发现,走召真的是一个很有趣的人,你们可能看着他,觉得他傻,但他是沉心于自己的设计,所以生活上,像是一个大傻子,很可爱!说话也很有趣,老是怕伤害到人,经常发现自己说错了话,还会不停地道歉!真的可爱!   她说:从那时候起,我就爱上了魏走召,跟他结婚了。   “女鬼爱上了人?”龙二盯着李偲俞说。   李偲俞忽然很气愤的说:我就不能爱上人吗?我就不能爱吗?我生前,没有成亲过,也没有爱人,还不容易我父皇给我点了一个边陲小国的王子,当我的驸马,我当时就想——甭管那人是丑是恶,总之,能有一个男人疼我,爱我,我也知足了!可是,就在我们婚期将近,那个边陲小国忽然开始叛乱,我父皇让唐朝的将军前往镇压,直接砍下了驸马的首级!我的爱情,无疾而终!   她又看向魏走召,说道:不过,这才是我喜欢的男人——有才华,心思细腻,重要的是,很可爱,跟他在一起,我总是情不自禁的开心,也许这就是你们现在人说的爱吧!我也要有爱,我也渴望爱!   “没有人不渴望爱。”龙二直接抱拳:刚才失礼了,我叫龙二,发丘天官!   冯春生则问李偲俞:那你为什么用金木盒子,造成你频繁流产呢?   “这个……因为我怕魏走召离开我。”李偲俞摇了摇头,说:我是女人,做母亲,我当然也开心,可是,宝宝不能出生——人鬼殊途,始终是一份孽爱!   冯春生看着我,立马说道:知道了——人和鬼生出来的,不是人,也不是鬼,叫“无相凶魂”。 第四百五十一章 鬼子奇案   人有人道,鬼有鬼道,注定是两个世界的灵魂,交.合在了一起,自然是孽缘。   孽缘有孽,无相凶魂,就是人鬼的孽缘情种!   我问冯春生,到底是什么才是无相凶魂。   冯春生告诉我,说无相凶魂是没有脸的,只有一张空空的大嘴,长着四颗獠牙,性格非常凶猛,攻击性很强。   而且,无相凶魂称呼为无相,但是,它却擅长变化,擅长伪装,能够把自己的脸,变得和普通的婴儿一样,乘别人不备的时候,展开杀戮。   我说这么凶残呢?   冯春生说那可不?人骨子里的戾气和鬼魂骨子里的凶气,结合在了一起,就生出了这样的怪胎。   他还跟我讲了一件事,这件事是冯春生师父遇见过的,在香港九龙。   香港九龙有个船工,喝多了酒,淹死在海边,不过,那船工机缘巧合,变成了孤魂野鬼,刚好,一艘船上,有个年轻人,发了心肌梗塞,死了过去,他趁那船上死去的人,还没引起旁边人注意了,也是借尸还魂。   他靠着借尸还魂,重新成了人,回去见自己的老婆和儿子。   他隐姓埋名,重新介入了老婆和儿子的生活,和老婆处起了对象。   两人再结了一次婚,本来也是挺好的事。   不过,那人和老婆,生了第二个儿子,在附近的一个小门诊接生的,很顺利,小孩很可爱,六斤四两重。   他也心满意足了,在医院里面陪着小儿子和老婆过夜。   他撑到半夜的时候,有点困,睡过去了,结果,等他醒过来的时候,整个门诊,到处都是血,他老婆也死了,喉管被咬断了,血兹了一床,小儿子不见了。   他去门诊里查看了一阵,发现整个门诊,只有一个没有脸的婴儿,浑身浴血的站在了门诊的门口,那婴儿感觉到他出来了,回过头,咧了咧嘴,就消失在了夜色当中。   往后的几天里,经常有人被吃成骨架,好在香港这个地方,不大,但是高人多,藏龙卧虎,有一个正一教的道士,道行高深,很快就把那没脸的鬼婴儿给抓住了,也把那船工给抓住了。   他首先用道行,烧了那“无相凶魂”,接着,又把船工当凶魂给收了。   这事,在香港,还闹得挺大,香港周刊还刊登了专题,叫——鬼子奇案!   冯春生盯着李偲俞说道:我大概理解你的意思了——你知道你怀的是“鬼子”,所以,是不能让它出生的,对不对?然后你就用你古墓里的金木棺材,对抗小孩的出生!   “恩!”   李偲俞点头。   冯春生又问:那你知道你的小孩要不得,为什么要生?   “我如果不怀孕……走召就会知道我的底细的,就算他不知道我的底细,他肯定也不能和一个不能生育的女人在一起……我怕……失去他!”李偲俞默默的流泪,魏走召把李偲俞抱得更紧了。   这两人,还真是相爱相依啊。   话说就因为这怀孕流产的事,两人都有误会。李偲俞怕魏走召离开他,魏走召怕李偲俞离开他!互相都觉得对方会甩掉自己,这种不安的感觉,在不少人的爱情里,也是经常出现的。   有时候,爱情没有败给生活,反而败给了这种杞人忧天的不安感。   冯春生说道:这样好了——以后你们两个啊,别怀小孩了,都是误会,人鬼之恋,不要再造无相凶魂了。   “没事的,没有小孩,我也认了。”魏走召狠狠的说。   我冷笑道,问魏走召:魏兄弟,这生儿育女,是血脉传承,我知道,你可以为了李偲俞放弃小孩,放弃后代,但是你的画眼呢?沙虫一脉,已经快绝户了,总得有人继承吧?当然,我这就是一个建议,你也不一定要听。   阴人传承,是一代跟着一代传下来的,魏走召这样的沙虫“画眼”,虽然大部分都是靠草药滴眼睛滴出来的,但是沙虫多少都还是有一定的天分的,这种天分,需要靠血缘来传承。   我们阴阳绣,除了我,没有谁还会了,我自然知道这种传承,对我们手艺的重要性。   李偲俞也说:走召,要不然你去和别的女人,再生一个小孩吧——你的手艺,需要继承,我不会怪你的。   这魏走召偏偏是个情种,说道:不行!不辜负,不辜负我们的相恋,手艺,大不了不要了!   冯春生指着魏走召的脸说道:我要是你爹,我恨不得现在抽死你——   我按住了冯春生,说道:人各有志,要尊重别人的选择——而且,也不是没有两全之策的。   “你有办法?”冯春生盯着我。   我说当然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魏走召也有些焦急,问我。   我说你们要怀小孩,生正常的小孩,我当然有办法——不过,生小孩是一个问题,以后呢?你们人鬼殊途,本来就不是一条路上的人,你们强行结合?鬼差索人,道行高的阴人,要棒打鸳鸯,你们能走得久吗?   魏走召和李偲俞都沉默了。   这两人其实更需要担心的是这个,没准今年,也没准明年或者后年,就会有鬼差来拿人了,或者是厉害的阴人来动手弄李偲俞,这个怎么办?   三界五行,都有相互的规则,跨越规则,就有执法者!   我可以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不管这事,但是有人管啊。   “这事是得琢磨琢磨。”冯春生一旁说:可有不少的阴人,喜欢这种沾惹了人气的鬼,拘起来,更值钱——你们这日子,过得提心吊胆,也没有什么幸福可言!   魏走召扣了扣头皮,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这时候,龙二开口了,说道:我倒是有一个办法,你们两人,能在一起!只是啊……这法子出来,魏走召,你今后,就得人不人鬼不鬼了。   “什么办法?”魏走召慌忙问龙二。   龙二说:鬼有鬼道,人有人道,但是有个地方,人和鬼,都能去!   “哪儿?”   “地下的斗!”龙二猛地一跺脚,说:地宫古墓,古墓里,活人能进,死人也能去!不过,这死人在地宫里,那是自在,但这活人去了地宫,那就是人不人,鬼不鬼的,魏走召,你真的愿意长期在古墓里住吗?   “愿意!”魏走召再次咬着牙说。   龙二“噗”的一笑,说:那可苦了你小孩了,你住古墓去,你以后要出生的小孩,也去古墓?这小孩,生下来,有什么用。   魏走召又无言了。   龙二拍了拍魏走召的肩膀,说笑道:开玩笑的,我龙二进地宫这么多年了,我懂什么样的地方才叫地宫,就你这复式楼,我给你重新装修一遍,能保证你这楼,就和地宫一模一样,鬼差不会进来拿人的!至于李偲俞,你以后一个月,只准出家三回。   “没问题,没问题,我呆家里也可以的,现在生活很方便,电视机、上网都能看到很丰富的世界。”李偲俞慌忙点头。   龙二打了个响指,对我说道:水子,以后他们怎么过活的事,鬼差那边,我已经搞定了,至于有要拿他们的阴人,你搞定吧。   我说我可以搞定阴人,我给刘老六打了个电话过去,把这边的事跟他说了。   刘老六让我花十万,从他的手上,买一块“刺青令”,这块令牌,是刘老六闽南阴行扛把子的象征,但凡来抓捕李偲俞的阴人,看了那块牌子,就得掂量掂量该不该动手,这闽南地界的阴行里,那都是六爷的一亩三分地!   这些事都搞定了,我对魏走召说:为了你们的事,我是费劲了心思啊!你们要生小孩!我有招!在阴阳绣的图案里,有一幅图案叫“双生菩萨”,两尊菩萨,一模一样,但是,他们是孪生兄妹,双生菩萨主“长情”,他们佛法高深,能够化解你们身体内的戾气和凶气,无相凶魂是人的戾气和鬼的凶气的结合,你们两人背后都纹上“双生菩萨”的纹身,再过个两三年,凶气和戾气除尽,生下来的,绝对不是——无相凶魂!   魏走召听了我的话,立马说道:那什么时候能纹!   “现在就纹!”我说道:我让仓鼠把我的纹身工具带过来。   很快,仓鼠把我的纹身工具带过来了。   我给这两人,做起了纹身——双生菩萨。   双生菩萨中,男菩萨叫“阿弥烈菩萨”,男生女相,贵不可言,眉宇中暗藏慈和。   女菩萨叫“万世幸菩萨”,长相柔美,和蔼可亲,但双目之中,包含宝相庄严。   男菩萨刺在了李偲俞的背上,我在菩萨像下,刺了两字——镇凶。   女菩萨刺在了魏走召的背上,我在菩萨像下,刺了两字——祛戾。   在纹身做上去的时候,李偲俞和魏走召两人,竟然盘腿坐在了地上,都对我双手合十,说了一句:长情不过千年,人鬼亦得奇缘!   这两人异口同声的说了这句话后,我、冯春生、龙二三人差点跪下磕头,这是“万世幸菩萨”和“阿弥烈菩萨”显灵了。   这次,有了这俩阴阳绣化作的菩萨显灵,魏走召和李偲俞两人的事,算妥了!   几分钟后,这俩个人恢复了常态,魏走召直接跪在了我面前,说道:这次我和偲俞,多亏了三位大哥的劳心劳力——往后,只要你们用得着我魏走召,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想不到这次阴事,我们获得了魏走召的承诺,不过这个不关键……因为我、龙二和冯春生,都很想知道——魏走召和李偲俞以后,到底会生一个什么样的小孩,人鬼之子,能长成什么样! 第四百五十二章 梦中砍头(烦躁姐冠名)   这次,魏走召和李偲俞的阴事处理完了,我、冯春生和龙二回纹身店的路上,冯春生盯着我嘿嘿直笑,笑得我真的有点发毛,我问冯春生:你笑啥?我就那么可笑?   冯春生摆摆手,说:没看出来,没看出来,你于水,真的有可能会成为阴行大家!刘老六现在的地位,以后就是你的地位。   “这你又是从哪儿看出来的?”我挺好奇的。   冯春生说阴行里头混生活,谁当扛把子?最讲义气的那个!混江湖,义字当头。   他说我挺讲义气的,虽然和魏走召没什么交情,但是……能够帮魏走召到这儿,那也是“义”字为先了,现在魏走召也对我感恩。   他说这阴行里有头有脸的人物,是怎么混出来的?朋友多!真朋友多,交心的朋友多,大家来抬你的场子,你就威望高!   “你慢慢做,这阴行里,迟早就不少人物,都会你七分面子,等你七分面子的人,越来越多!以后,你就是闽南阴行的扛把子!”冯春生笑了笑。   我说我没想那么多,反正咱们有手艺,谁有事,咱帮谁平,何况人家还是出钱了的。   “宅心仁厚!”冯春生说:做阴行,就得有你这样的精神!   我笑了笑,没多说话!   ……   至于李偲俞和魏走召两人,他们后来真的生了一个宝宝。   他们宝宝出生的时候,满月宴只请了我、冯春生和龙二三个人,我们几个,就在他们家吃了一顿饭,那小朋友我们见到了,眼睛里,全是通透的目光,很圣洁的感觉,似乎和人鬼孽子“无相凶魂”差得蛮远的。   反正不是无相凶魂,我们算是放心了。   李偲俞还让冯春生赐字,给小孩取个名字。   冯春生想了想,说这小孩啊,虽然出生没什么问题,但多少是一份孽缘,不如就叫一个“孽”字。   于是,这小孩的名字,就叫“魏孽”。   一直到后来三十年,我也经常听到魏孽的消息,这小孩,像是有了人的神性和鬼的精明,他大学一毕业,就开始做生意,生意做得很大,但是二十七八岁的时候,他就去了拉萨的扎什伦布寺,当了西藏密宗宁玛派的俗家弟子,当然,他的生意也没有放手。   不过,魏孽做生意,也不是为了荣华富贵,他赚的钱,基本都用在了西部落后地区的小学、初中学校的建造上,解决了西部地区很多落后山区小孩上学难的问题。   加上魏聂对佛法,有出色的领悟,很快,就被扎什伦布寺里最有名望的高僧——西藏的五大明王之一的无智法王,收入门下,当了无智法王最后的一个关门弟子。   人鬼情缘,最终得了正果!   ……   这是千年女鬼李偲俞和沙虫魏走召的故事。   在我们几个,给这两人,做完了“双生菩萨”的纹身的那个下午,竹圣元给我打电话了,他说他可能就要在这几天复职,他准备去省里的一些同学和以前的同事,要开始在闽南收网,打掉张哥和韩老板了。   我说这是好事啊!   竹圣元让我把那个能干掉张哥和韩老板的东西交出来。   我却没有交。   那四卷录像带,实在太重要了,我和冯春生,对竹圣元的信任程度,也不是紧紧相依,要是交出去,出了什么乱子,那结果,谁承受得起?   冯春生也没有让我交。   加上,陈雨昊和柷小玲说大概四五天后回来。   我如果要交录像带,也要等人手齐了再说。   所以,我婉言拒绝了竹圣元的这个要求。   你要我的录像带,打张哥和韩老板,可以!但是,我需要自保。   我的人不齐,我是不会交录像带的。   等我的人齐了,我、冯春生、柷小玲、陈雨昊、龙二、仓鼠,我们几个集合起来,我们才有参与进去的力量,人不齐,仗不打!那录像带的事,我也不会去交的。   所以,我们、竹圣元、张哥和韩老板三方之间的战争,依然处于剑拔弩张的态势,依然都在互相对峙,但是……也没有任何一个人,首先拔剑。   闽南的局势,暂时处于一个微弱的平衡中。   我则在考虑其余的事了。   因为马上要新年了……要过元旦了,我算了一账,今年赚到的钱,刨去给兄弟们的分红,到我的手上,刨去我母亲换肾的费用,还有个七八十万。   我想着,去买一套精装修的房子,反正我们市的房子,也不算太贵,按揭一下,花不了多少,过年的时候,还能买一个不错的小车,也挺好的。   咱们做阴行的,一来是传承手艺,实现情怀,二来,也得改善家里人的条件啊!   这天开始,我没事做,天天到处去本市房产论坛上晃荡,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精装修的房子。   至于纹身店里的兄弟,他们是各个买车,反正他们都活得潇洒嘛。   尤其是冯春生,分到手七八十万,这家伙的,直接买了一台保时捷的ma,真是有一分花一分。   在我和李偲俞、魏走召他们做完了纹身的第二天,冯春生去提车了,回来就跟我们一阵炫耀,说自己也是开得起保时捷的人了。   不过,冯春生为了买ma,花光了手上的钱,剩下来加油的钱,都是我给出的,也是醉了——骚包得不行!   因为我们在等陈雨昊、柷小玲,好跟张哥他们对着干,这五六天的时间,也是拿出来休息休息,有生意就接生意,没生意就算了的那种,结果,有日子没跟我的咪咪,给我打电话了。   咪咪是我们的经理嘛。   她每天做的事情,就是去一些大城市,给我物色大老板的生意,给我做。   这天,咪咪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水子,大生意。   我说什么大生意啊?   “上海这边有个老板,遇到了一点事,要找你帮忙呢。”咪咪说道。   我说是吗?多大的老板?   咪咪说这老板,是从事教育行业的,在上海、苏州、杭州,开了不少的教育培训机构,专门负责培训日语,负责人去日本出国的。   这事我倒是知道,现在很多教育行业,说是教育,其实是教你怎么拿到签证,去国外留学的。   比如说新东方英语,专门负责培训你英语,然后把你送到英国、美国去留学,还教你怎么拿到那些国家的签证。   不过,这个老板,我对他心里有点不痛快,说到底,他是为日本人做事情的,我挺看不惯日本人。   实话是,咱们这代人,对日本人的仇视心态,没有那么强了,现在年轻人对日本,更多的是一种开放式的态度。   加上日本的文化输出,确实厉害,从汽车到.v,从漫画到日剧,在全世界,都很知名,往往,有一些人会因为现在日本经济的繁荣,忘记了日本人曾经做过什么事?包括日本人自己都开始选择“遗忘”了。   就前段时间,那个p酒店,公然在酒店里面,摆放否认南京大屠杀的杂志,挑衅中国,这事,在网上,让中国网民空前的团结起来,都在网页上,不停的刷爆评论,抵制那家日本酒店。   这还不算,日本的经济,除了色.情、汽车、电子产品之外,旅游业也是日本的重大经济支柱,中国是日本最大的旅游输入国,日本人公然黑中国人,说偷他们的马桶盖!   我们中国人缺你那马桶盖嘛!   所以,从我个人角度出发,我是不太喜欢日本人的,甚至可以说有一种天生的警惕感——当然——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我们阴阳绣的衰落,就是日本侵华的时候,烧掉了我祖师藏在棺材里面的阴阳绣图谱!   就从这点上来说,我不太想为咪咪说的那位大老板服务。   咪咪则说:这个老板其实和你一样,也不太喜欢日本人。   “不喜欢日本人?那还帮助那么多的中国顶级人才外流吗?”我这句话有点情绪化,其实我自己,也知道里面的原因——不是那个老板帮助外流,实在是那些顶级人才自己就想走,中国的高科技公司,现在确实不是“顶级人才”的沃土。   “你来吧,来了就知道这老板是个什么人了,我和你,还不是知根知底的!”咪咪说:你讨厌日本……   我打断了咪咪的话,皱着眉头说:哎!不对哟,咪咪姐,我和你,还不一定知根知底呢!   咪咪听了,立马领悟了我到意思,淬了我一口:呸!跟冯春生待久了不?染上他那污腔了。   “开个玩笑。”我对咪咪说:那老板,是遇上什么阴事了?   咪咪说:那老板已经持续做了两年噩梦了——老是梦见,被人绑在行刑台上,一刀砍掉了他的头,他老做这个噩梦,所以每天精力都很差,估计再被那个噩梦折磨两年,人也没了!   我冷笑道:那可不么,天天给日本人办事,可不得做梦被人砍头!   “你过来嘛,过来你就知道——这个老板,其实和你是一样的人,他做这一行,也是逼不得已的。”咪咪说。 第四百五十三章 不能纹的刺青(宁爷冠名)   咪咪都替那个老板说话了,我得咪咪一份面子。   在挂电话之前,我还问咪咪:这事,价钱怎么样?   “一百万!”咪咪说。   一百万啊!   我感觉可以考虑,多赚点钱,我还能换个大点的房子,换个好点的车子,过年,也能跟母亲、弟弟,过个人生中最光彩的“年关”。   接着,我又问:那人请过心理医生没有?很多心理医生,是能帮忙矫正你的噩梦的。   我听陈词说过——这做噩梦啊,多半是心理毛病,或者是身体毛病,身体毛病呢,很多都是有鼻息肉,导致呼吸不顺畅,做的噩梦,需要做手术切割息肉,心理毛病的话,找催眠师就好了。   咪咪说那老板家大业大,肯定找过了,可是没有用的,不然老早就好了,更不会花一百万,请我了。   我说成吧——我下午就飞上海,去见见那位老板。   因为这老板老是做被人把头给砍掉的噩梦,所以,我决定,这次除了带上冯春生之外,我还带上了陈词。   陈词本来下午有客户的,不过她挺给我面子,推掉了客户,跟着我去了上海。   下午,我、冯春生和陈词,上了飞往上海的航班。   飞机上的陈词,斜靠着身子,翘起二郎腿,拿着报纸的模样,真的很知性,引得不少回头率,冯春生戳了戳我的腰,偷偷说道:再不下手,小伙子,你可就注意被人撬走了。   “急什么,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哼哼,你小子,最多吃点豆腐渣。”冯春生一幅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说道。   我则偷偷的看着陈词,一如当年的我,内心多少有点小羞涩,尽管我脸上没有表现出来。   我这么大,都没谈过恋爱,感觉一谈恋爱,就像是要做一件很正经的事情一样,心里放松不下来,很紧张。   既然这么紧张,那就啥都不说了,以免败坏我在陈词心目中的形象,虽然我好,真的没有在她心目中,留下什么太大的印象。   ……   很快,飞机抵达了虹桥国际机场。   下了飞机,我们三个人并排走着,我和冯春生在一起,挺能聊的,但是加入了陈词,我总感觉有点尴尬。   冯春生偷偷跟我说:你小子这雏鸟模样,图样图森破,这年头,追女孩子,得用套路——自古真心无人问,往往套路得人心,知道不?   “不行,得用真心换真情。”   “我说错了,你小子不是只能吃豆腐渣,你是连臭豆腐都吃不上,气死老夫了。”   冯春生摇晃了头,走得停靠前的。   很快,我们几个人,到了机场外面,咪咪开着一辆马自达,靠在车前,等着我们在。   “水子!春哥,陈词博士,好久不见。”咪咪双手抱胸,冲我们努努嘴,眼睛里是风情万种。   我笑了笑,说是啊,好久不见,上车聊。   我们几个人,上了车。   我问咪咪从哪儿弄了一辆马自达过来。   咪咪说这车是找一个小姐妹借的,这边的生意,也是小姐妹帮忙介绍的。   她的一个小姐妹,是那教育老板经常光顾的对象,所以那老板有事,她小姐妹知道。   冯春生一旁冷哼道:哼!就这还搞教育呢,成天出入风月场所,误人子弟。   咪咪开车明显顿了顿,她清了清嗓子,说道:没办法,社会是个大染缸,当老板的,几个不出入风月场所的?谈个客户,客户想去,你陪不陪?当然陪了,去了,人家客户左搂右抱的,你是不是心里也蠢蠢欲动?人的原始**挺强的,出入个几次,也就染上了一个爱出入风月场所的毛病了。   “那也得顾着自己身份呗,怎么说也是个搞教育的,虽然是个日本留学生培训,但也不能和日本人的习惯一样啊。”   “嗨,现在大家都有钱了!别说那大老板了,那大学生,出去搞大保健的有的是——世道变了,能洁身自好的人,不多了。”咪咪开着车说。   我很想说话的,可是,似乎无话可说——本来就是物欲横流的年代,还能说什么?唯独能做的,就是从我们自己做起了,改变世界很难,改变自己也很难,但维持自己不被浮云遮望眼还是可以的,能保持这个,就不容易了。   一路上,咪咪也没怎么说话,她跟我说:上海是个名利场,也是个风月场,这边的姑娘特别正,水子,有兴趣了解了解吗?   “不用了解了,办完事赶紧走吧。”我笑笑。   我也不是什么好鸟,以前做纹身的时候,也大保健过,但现在,我几乎对大保健没兴趣了——因为我的心里,有了事业,也有了牵挂——纹身店的生意,暂时还没有走上正轨,张哥和韩老板的事,还没有落听,我要现在还在这边享乐一阵,我是真的没心情。   倒是因为这个,陈词看了我一眼。   我盯着陈词,说:咋了?   “你倒是个挺可靠的男人。”陈词说。   我问为啥。   陈词说:从心理学上分析,人的性,是一种本能,人的野心,是一种**,这两种,都是不太容易压制得住的,刻意压制,甚至有点反人类——不过,在这么多年的进化里面,出现了两种人,第一种,本能大过野心,第二种野心大过本能,你是后者——你这样的男人,在有值得追求的事业的时候,可以用野心压倒本能,从进化论而言,你的基因属于进化得比较高级的,很不错!很可靠,是现在都市女性择偶的一个好对象。   我差点晕过去了,我忽然觉得,陈词有点可怕哎,打个比方,如果我真的和陈词谈恋爱了,我想什么,她不但知道,还能分析,这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不?   心理再无**!   冯春生一旁,似乎看出了我的尴尬,哈哈大笑了起来,虽然陈词和咪咪,并不知道冯春生因为什么而发笑。   ……   大概在晚上七点的时候,我们四个人,到了一栋单栋别墅里——在上海这寸土寸金的地方,能买得起别墅的人,只能说是真正的土豪。   我们要见的这个客户,实在不差钱!   我们四个,穿过了颀长的走廊,面临了两次保镖的安检,才到了迎客厅里。   这个老板,挺懂美学的,迎客厅的设置,是仿古式的设计,同时,也遵循了“极简主义”的原则,所有的门窗,配上了竹帘,里头放着四五张圆木的长桌,长桌一米长,四十公分宽,很矮,长桌的旁边,放着一个个的草编蒲团。   在长桌上,放置着一个茶杯。   那老板,就坐在那些桌子的中央,他的身边,有一个煮茶的碳炉子。   我们到了门口,那老板回头看了我们一眼,说了一声——请坐。   其余人都动了,我却没动,我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的通感,来得次数多了起来。   这次,我的通感,再次发动了。   冯春生他们可能没看清楚,但是我看清楚了——这盘坐在煮茶炉子旁边的老板,没有头,就是一个身子,杨着手,对我们说,请坐。   我还能清除的看到,这个老板的脖子上,是一个血口子,还在汩汩的留着血。   不过,通感就是一下子的事情,下一秒,我就看不见那断头老板了,我看到的,就是老板现在的模样,他的脸,枯瘦,那皮肤,紧紧的黏在颧骨上,看上去,像是一个厌食症患者,皮肤也皱巴巴的。   “这位高人,请坐。”   我刚才一出神,没有落座,那老板又请了我一次。   我这才做到了蒲团上,老板看了我一眼,我也看了那老板一眼。   这老板,穿着一件长袍,房间里由于开了空调,加上老板坐在火炉边上,气温挺热的,他稍稍扯开了一点领口,我却瞧见,这老板的身上,有一小片纹身,纹身露出来的那一片,是一个翅膀的尖端,写了一个小字——“い”。   我看到了这一个小字,立马站了起来,直接说道:对不起,这位老板,你的生意,我不接了!   说完,我大步要往外面走。   那老板一伸手,抓住了我的衣角,问道:听咪咪说,阴阳绣传人,宅心仁厚,为什么我这么一个四十岁却像六十岁,随时都会踩入地狱的人,你却直接拒绝了对我的帮助?我江小司,希望能听到阴阳绣传人的理由,如果理由得当,我无话可说。   咪咪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一下子来脾气了,连忙走到了我的面前,劝我:哎!你给江总解释一下,就算走,也得给理由嘛。   我说你江小司不就是想要理由嘛?我给你!   我指着江小司说:你敢不敢扯开你的衣服,把你胸前的纹身,给我们看一看?   “可以!”江小司沉着脸,将衣服猛地扯开。   他的胸口,有一道翅膀纹身,翅膀是老鹰的翅膀,上面,还写了一排日语:とくべつこうげきたい。   冯春生看了一眼,吃惊道:日本纹身?   我说不仅仅是日本纹身这么简单,我在曾经落魄的时候,我也给很多人纹过日本的纹身,有些日本纹身,很巧,也积富禅理,是好东西,该纹,但是,江小司身上的这个纹身,曾经有人找我纹,开价一万我都没纹!   冯春生连忙问:咋了?你那时候穷得叮当响——一万块,那可不少了。   “是的,就在我母亲刚刚患上了尿毒症,急需要钱的时候,我也没纹!这个刺青不能纹!”我狠狠的说道。 第四百五十四章 神风敢死队   我狠狠的说道:是的,就在我母亲刚刚患上了尿毒症,急需要钱的时候,我也没纹。   冯春生问我为啥不纹。   我说很简单——因为这个日本纹身,代表的意义,十分恶劣。   我指着那一排日语说道:这一排日语的意思,叫“神风敢死队”!   听了我的话,冯春生立马盯着那位叫江小司的老板,说:好战分子?   什么叫神风敢死队?   曾经日本在二战的时候,有一只敢死队,就叫神风敢死队。   这个敢死队,多数都是十六七岁的青少年参军,然后,他们会在战场上,做出各种各样的自杀式的举动,比如说人肉等等,又或者开着快速的战斗机,直接在空中,和美军的战斗机自杀式碰撞,用来兑子。   总而言之,神风敢死队是日本好战者心目中的英雄,但又是其余国家最为恶心的一只敢死队。   二战中,有一次很出名的战役,叫偷袭珍珠港,日本派出了飞行员,低空驾驶飞机,躲过美国人的探索雷达,直接对珍珠港展开偷袭。   这次战斗,直接引发了太平洋战役。   在这一次偷袭战斗中,打头阵的前面一队飞机,就是神风敢死队操控的,目标就是首先展开自杀式的袭击。   事实上,神风敢死队因为年少轻狂,心里十分狂热,是超级疯狂的日本好战分子。   他们在参军之后,被日本的军国主义洗脑,最后洗脑成了“献出生命,誓死效忠天皇”,所以,他们的战斗,几乎都是疯狂式的自杀,他们在身上纹上翅膀的纹身,意思是自己随时都可能飞向天国。   神风敢死队作为二战臭名昭著的“包”,也作为日本军国主义的代表部队,向来和纳税的“卐”是不允许被人纪念来的,为什么——他们代表着那些军国主义对和平世界的破坏。   祭奠他们,是对善良老百姓的不尊重。   再加上,曾经抗日过程中,神风敢死队,许多次的暗杀了中国“国共”两党的重要领导人,并且,也做出了很多次的中国屠村行为。   所以,不管出于什么心态,我也不可能给别人纹“神风敢死队”的纹身。   我要是纹了,我都怕被同行的一些老师父,戳着脊梁骨骂我是汉奸呢!   冯春生狠狠点头,说道:水子,我还是比较开明的呢,现在听你这么一说,我支持你!神风敢死队?我呸!就是一群没有脑子,被天皇煽动的人肉!   现在很明显了,我为什么不帮江小司老板——因为他的胸口,有神风敢死队的纹身。   一个人的纹身,会暴露很多的事情。   这个纹身,基本上暴露了,江小司是一个对日本军国主义保持高度欣赏态度的人,你喜欢日本文化,我都可以理解,甚至我也觉得日本有些文化,确实也有可取之处,但你欣赏日本的军国主义,那就不好意思了——道不同,不相为谋!   冯春生这次和我站一起了,拉着我要走。   江小司很努力的说道:没错!我的老师,确实是神风敢死队的队员,我纹这个纹身,也只是在对我老师,表达致敬。   “哼,纹一个日本军国主义纹身,对老师表达致敬?你这致敬,够有意思的啊。”我嗤笑了一阵江小司。   江小司稍稍偏过头,说:我老师叫松本福元,他在中国,建了一百多所小学,他也在中国很偏远的地方,当老师。   “咋了?日本军国的人,来我们中国可怜人来了?”我笑了笑。   江小司忽然色厉内荏的说道:不要这么说我老师!你们可以上网查,我老师,是为了曾经的罪恶,来中国赎罪的,他是被日本军国主义利用的棋子罢了,当时他们被天皇,被日本那些主侵略的高官,利用了!战后,我老师就开始明白,他曾经的行为,给我们中国人造成了什么创伤,所以,他很早,就来中国赎罪了,建学校,是他赎罪的一种方式!   是吗?   我拿出了手机,开始查“松本福元”的信息,还真别说,一查,查到了很多关于松本福元来中国赎罪的事情。   冯春生也说:这事也是真的有,很多日本的军人,后来意识到了他们对中国犯下的滔天罪恶,他们并没有选择逃避,扛住了日本国内的指责,来中国投入建设、教育等行业,为中国的发展,贡献了一份绵薄之力!   虽然他们曾今造成了罪恶,但现在,他们用自己的行为,赎罪,这至少是有担当的人,比起什么p的那群日本人,高下立判。   我虽然查到了松本福元的资料,但我确实不敢确信是真是假。   好在陈词跟我说,她认识香港一些媒体圈的人,香港的媒体圈,还是比较公正的,就说凤凰网,这些年,还是比较公正的媒体源,很多内地不敢爆料的事情,他们也敢爆料。   陈词说帮我问一问香港的一个记者闺蜜,问问他们知不知道松本福元这个人!   我说行!   陈词开始出门打起了电话,大概十五分钟之后,她回来了,她跟我说,香港一些媒体,还真给松本福元做过纪录片专访——松本福元这个人,的确如同媒体说的,是一个比较有担当的日本人,在中部的一些地方,搞过很多学校,而且很早就来了,大概七几年就来这边做教育,做了很多年,很值得尊敬。   最值得尊敬的事情,是松本福元每天早上,都要在他支教地方的最高山上,跪拜一个小时,诚心诚意的给中国这片热土上,因为日本侵略牺牲的那千千万万的英魂赔罪!   我说是吗?   那这松本福元,还是一个不错的日本人。   我们中国人,不是说不包容日本人,但是,你们日本人,得拿出一个正确的认错态度吧。   江小司也说:我就是松本老师资助出来的学生,我从小家里穷,没钱上学,松本老师找到我父母,说小孩子不受教育,就没有出人头地的能力,把我父母好说歹说,送我去上学了,后来,松本老师发现我读书很有天赋,还自己花钱,把我送到了县城,送到了市里去读书,我后来能获得很好的教育,就跟松本老师有关系!   “那你纹的神风敢死队的纹身?”我盯着江小司。   江小司说道:我老师十五年前,去世了,九十岁的高龄,去世的,我是他最优秀的学生,我纹他的纹身,就是为了悼念我的老师——实话是,我讨厌日本军国主义,正如我老师幡然悔悟一样!   原来是这样?   我想了想,回到了原位置,坐了下来,盯着江小司:如果是这样,我可以帮你接活。   “谢谢。”江小司说道。   我说我不是为了你而帮你做活的,我是为了你老师,你那个坦诚、敢于承担错误的日本老师,才愿意为你接活的。   “我还是得说声谢谢。”江小司盘坐在蒲团上,伸手捻起了茶炉里面的一个竹制的水舀,舀起了一捧茶,倒在了我的杯子里:上好的普洱茶,尝尝!   说完,他又舀了几勺,把冯春生、陈词和咪咪的茶杯,都斟满了。   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香。   “我老师生前,最爱喝中国的普洱茶。”江小司摇了摇头,说道:只是斯人已逝。   接着,他又说道:最近,每天的砍头噩梦,折磨得我不行不行的……我只有坐在茶炉边上,喝一杯热茶,接着炉气的暖和,才会好一点。”江小司说。   冯春生直接说道:那我差不多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你这啊……说到底,就是沾染阴祟了,沾染了阴祟,身子骨阴凉,就算你不做噩梦,每天浑身也湿气难忍,需要靠着明火热气,才能舒服一点。   江小司的脸上,涌现了一分激动的情绪,说道:高人,请继续讲!   冯春生继续跟江小司讲一讲人如果沾惹了阴祟,会是什么表现。   但我……却看见了不寻常的事了——因为我看到了门口,站着一个人,那个人,浑身都是鲜血,肩膀上,扛着一柄鬼头刀,眼神狰狞,一步步的走了进来。   那人的步子,非常沉,一脚就是一个坑,地上很快被踩了七八个坑。   很快,那人走到了江小司的面前,一抬手,抡起了大刀,哐当一下,把江小司的头,给砍了下来。   这一幕,是我的通感显灵了。   不过,接着,我的心神,又回到了眼前的世界,再看江小司,我瞧见江小司忽然满脸的惊悚,两只手箍住了脖子,喊了一声:不要砍我的头,不要砍我的头。   接下来的一秒,江小司忽然面无表情。   再往后走了一秒,江小司忽然抱着头,问我们:我的头还在吗?我的头还在脖子上吗?   江小司的模样,让冯春生他们几个都很惊讶——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是这种表现,唯独我知道,刚才,一只恶鬼进来,用鬼头刀,砍掉了江小司的头,只是,为什么那恶鬼,砍下了江小司的头,江小司竟然没死?   在江小司连续问了我们四五遍“我的头还在吗?我的头还在脖子上吗?”的时候,江小司,忽然晕了过去。   冯春生对陈词说:这人,估计不是沾惹阴祟了,可能是神经病。   我却很认真的说:江小司是真的沾惹阴祟了,还是沾惹了一个带血的人,那带血的人,肩膀上还扛着一把鬼头刀。 第四百五十五章 六寿鬼头刀(口枫哥冠名)   冯春生听完了,问我怎么这么肯定?   我说我的通感生效了。   我的通感,冯春生很了解,我这种感觉有时候很强烈的话,有时候很弱小,但不管是强烈还是弱小,我的感觉都很灵验。   所以,冯春生也得考虑考虑我说的话了。   他仔细问我:一个浑身带血的人?肩膀上扛着一把鬼头刀?   我说是的。   他问我能不能画出来,我说当然可以。   纹身室的绘画功底都很强的,我的绘画功底打得很牢靠,我师父也在这方面,对我要求很高。   我直接从包里,掏出了纸,三下两下,就把刚才那个刽子手的鬼头刀给画出来了。   冯春生瞧了一眼那鬼头刀,一脸惊讶的说道:不对,不对!   “怎么不对,这把刀画得挺好啊。”陈词说:水子的绘画很厉害啊,跃然于纸,栩栩如生。   冯春生摇摇头,说:不是,不是,我说的不是这把鬼头刀画得好不好,而是这把鬼头刀,太邪门了。   “邪门?”   我盯着冯春生问:怎么邪门。   冯春生指着鬼头刀后面的一个骷髅头,问:你看一看……这个骷髅头,有两只眼睛、一个大鼻洞,还有一张嘴巴,还有两个耳孔!   我说多新鲜啊,这人,可不都是这个模样吗?谁不是这么一些配置?还能多点,少点?   冯春生又摇摇头,继续问我:我再问问你……你可看清楚了,那个鬼头刀的骷髅头,是不是这个样子?   我说是的!   “不是你多余的想象?”   “不是!我看得仔细着呢。”我说。   咱们搞纹身这一行的,眼力以细处着,怎么会看得不仔细?   冯春生点头,说:你刚才看到的那个鬼……那个浑身欲血,扛着鬼头刀的鬼,叫——六寿!   “你知道?”我问。   冯春生说当然知道了。   陈词问到底什么是六寿,她也喜爱中国的“鬼神”文化,钻研许久,没听过一种叫六寿的鬼魂。   冯春生哈哈大笑,说六寿不是鬼魂,是刽子手的一种等级称号。   他跟我们讲,老年间,刽子手在临刑前,有一种仪式,叫“天神下凡”,这个仪式怎么做?就是刽子手的助手,会抓一只活鸡,然后砍下鸡头,鸡血就会喷洒。   助手把鸡血,喷洒在刽子手的身上,刽子手就变得浑身浴血,身上出现一层红色的血衣。   这时候的刽子手,就是“天神”,他们的刑罚,代表神明的旨意,这时候,他们砍犯人的头,犯人的鬼魂,不能忌恨他们!   听说,有些时候,皇帝会亲自监斩,但是……浴血了的刽子手,不用下跪,甚至不用低头,不卑不亢,他们就是神明的化身。   所以,冯春生怀疑,刚才那个浑身浴血的恶鬼,生前就是“刽子手”。   接着他又跟我说:古时候,那些刽子手的行当里,也有论资排辈,谁的辈分大?看谁砍的人头多。   砍的人头多的,辈分就高。   砍一百个人头,就叫一寿。   砍两百个人头,就叫二寿。   以此类推,砍了六百个人头的,叫六寿。   有了“寿”的等级,自然也要有区分“几寿”的象征。   刽子手说几寿等级,看鬼头刀上的骷髅头就知道了。   一寿的骷髅头就是一个人头,开一只左眼。   二寿的骷髅头是一个人头,开左右双眼。   最高的六寿骷髅头,是一个人头,开左右双眼,开一个“双连大鼻洞”,开一张嘴巴和两个耳孔!   现在,我刚才画出来的鬼头刀骷髅头,已经说明了那个恶鬼的身份——那恶鬼,就是……六寿刽子手!   一个六寿刽子手,为什么要砍江小司。   江小司又犯了什么事,要被一个六寿刽子手梦里砍头!   冯春生还问我:不对啊!照理说,六寿的刽子手,生平杀人无数,死后也是勇悍难当,他为什么要一次次在江小司的梦里砍头?为什么不直接宰了他?很奇怪!   “奇怪。”   我看向陈词,问道:词词,你能不能给这江小司老板催个眠,看看这个家伙……到底心里藏着什么事?   “行!”   陈词直接给江小司催眠。   现在江小司因为刚才的“遇鬼”,晕厥了过去,不过,人在晕过去的时候,依然可以催眠,相反,更容易催眠……因为人在晕过去的时候,潜意识彻底激发了。   陈词很快,通过抚摸江小司的眼睑,和一些心理性的暗示,比如说挠头,比如说捏手腕之类的,控制江小司,进入了催眠状态。   在催眠状态中的江小司,明显有些惊慌失措,不停的念叨着一句话:不要砍我的头,我的头,不在了,我的头,不在了!不要砍我的头。   陈词慌忙问:谁在砍你的头。   “一个胖子!很胖很胖。”江小司吼了一句。   陈词问:那个人是不是浑身浴血?   “不是!”江小司说道:那人白白胖胖的,身上没有血!   陈词看了我一眼,有些狐疑,意思是——我刚才的通感不准?   不管准不准,我跟陈词指了指纸和。   陈词继续说道:你那只是梦境,不要紧张,也不要慌忙——安静一点,更安静一点。   果然,江小司整个人,安静了很多。   紧接着,陈词继续说道:你看到你梦里砍头的那个人吗?如果看到了,用画下来。   说完,她把纸和,递给了江小司。   江小司拿起了,很快就在纸上开始画了起来。   接着,他画的头像,越来越清晰,下也越来越快。   大概画了五分钟,他停下了,那个人的头像,也无比的清晰。   我拿起了画纸,仔细看了看江小司画下来的头像,我发现,这个纸上的人——这个要在梦里砍江小司脑袋的人,和江小司的眉宇之间,很有几分相似。   “这个纸上的人,到底是谁?”我抓着画纸,盯着江小司。   陈词也直接结束了催眠,在江小司的耳边,打了一个响指。   啪嗒!   江小司猛然醒了过来,他醒过来的第一件事,不是问我们他刚才怎么了,而是直接抓起了竹舀子,舀起了一杯热腾腾的普洱茶,直接灌到了嘴巴里面,烫得喉头通红,也没有表现出意思痛苦的神色,反而说了一声——爽!   冯春生偷偷对我说:这个江小司沾惹的阴祟,太重了——这么热的茶,竟然只会让他感觉到爽,而不是痛苦,足以说明,这人的身体,阴得可以了。   江小司喝完了茶,我直接抓起了画纸,递给了江小司:梦里砍你头的人,就是这个……你仔细看看,这人到底是谁?   他抓起了头像,看了一眼,顿时睁大了眼睛:怎么会是他?   “他是谁?”我问江小司。   江小司说:是我的太祖爷爷!清朝最后的一个六寿刽子手!他的画像,一直都挂在我老家的堂屋里面。   这回,轮到我们几个人吃惊了,我们也瞪大了眼睛——杀人的,竟然是你太祖爷爷?这虎毒不食子呢,你太祖爷爷,怎么会杀你?   江小司紧紧的咬住了嘴唇,摇了摇头,说:我知道了,我太祖爷爷,可能是……可能是……怪罪我跟日本人接触呢,怪罪我这么多年,把中国不少的顶级人才,送到了日本吧。   我冷笑着看向江小司:也不是我讨厌你的行当,你太祖爷爷,也讨厌你的行当啊!   冯春生恍然大悟,怪不得那六寿刽子手的恶鬼,每天都要梦里砍江小司的头,折磨江小司去从来不至江小司于死地?   江小司叹了口气,说:想不到我的行业,竟然让我太祖爷爷,这么折磨我?   “换个行当吧,老给日本人办事,祖宗都不高兴。”我说。   “是要换一个,现在我的企业,也开始转型了。”江小司接着又说:但是我知道——我太祖爷爷,不光是怪罪我和日本人接触,两年前,老家修祠堂,我出了一大钱,同时,我也打算把我太祖爷爷的尸骨,挪个地方,挪个风水宝地,结果,在移骨的时候,我一时疏忽,作为捡骨人,竟然少捡了我太祖爷爷的一条“琵琶骨”。   冯春生说怪不得,这移骨是大事,少捡了一块骨头,你太祖爷爷难不成要怪罪你呢!   “可是,骨头找不到,我太祖爷爷,还是要砍我的头!几位高人,你们阴阳绣厉害,能不能给我做一个镇鬼的纹身,镇住我太祖爷爷的鬼魂?”江小司对我谄媚的说道。   我盯着江小司:你太祖爷爷虽然对你不太好,可你要镇住你太祖爷爷的鬼魂?这……未免……有点浮夸了吧?   就在我说话的时候,冯春生戳了戳我的脊梁骨,我扭头看了冯春生一眼。   我发现,冯春生的眼色有点不对劲……他似乎是心里藏着话。   我跟江小司寒暄了两句,借口上厕所,离开了迎客室,到了走廊,冯春生也快步跟上,他挤眉弄眼的说:你觉得江小司的话可信吗?   “什么意思?”我问。   “这小子的话,明显有纰漏!他要镇住自己太祖爷爷的鬼魂几乎不通过思索就做下了,我怀疑,这人找我们的动机,不那么单纯,这江小司的心里,藏着鬼呢!”冯春生说道。 第四百五十六章 血色棕榈 (公子冠名)   冯春生说那江小司的心里,估计藏着鬼呢。   我说也有点像我看向冯春生,说道:哎,我说春哥你有没有想起一件事。   “什么事?”冯春生问。   我说如果江小司这么快的下了决心,要用我们的阴阳绣,镇压他太祖爷爷的凶魂,这说明,他老早就知道,每天在他梦里面,用鬼头刀砍下他脑袋的人,就是他太祖爷爷!   冯春生连忙点头。   话说我们两个人,商量着这些事情的时候,还得小心翼翼的,这儿毕竟是江小司的家里,是他的一亩三分地,这个宅子里面,什么扫地的阿姨,保镖,保姆,经常都会出现,我和冯春生,最后选择去院子里面聊天。   这边院子还挺大,院子里面,全是一株株的棕榈树。   棕榈树这玩意儿,有大的,有小的,大的很大,几层楼高,小的就只有半人高,笔直的站立着。   不过棕榈树这东西,都是种成一排,而且,也是零星的种上几颗,实在话,这玩意儿点缀一下,还挺好看的,但是种得多了,种得密集了,那就丑得不行了,密密麻麻的,甚至有点渗人的感觉。   所以,一般有品位的家主,都没有种这么大量的棕榈树的。   我缓缓走到了棕榈树林里面,穿梭在里头,有点背上发痒的感觉,那棕榈树的树干上,长了一些棕色的硬毛,掉在身上,奇痒无比。   我和冯春生钻在里面,也能躲过江小司家里的眼线。   我们站在树林里头,冯春生才继续说:这江小司,说到底,还是不可信   “春哥,你怀疑,江小司编了一个故事,骗我们?”   “这世界上的话,真话不能让人相信,假话不能让人相信,唯独是半真半假的话,最让人深信不疑了。”冯春生说:如果不是那江小司过于着急,露出了马脚,咱们没准还真是找不到这个人的破绽呢。   我说:那他讲的事,有真有假!   “一定是的。”冯春生说:这波生意,你说做不做?   “不做。”我说:这江小司不说实话,咱们给他做了阴阳绣,没准还要惹上因果,再加上,我对他本来也没啥好印象。   “我感觉,事情可不这么简单。”   冯春生挠了挠头,十分凝重的说道:我琢磨着,这事,像是一桩阴谋——那个江小司,似乎对我们,有什么别的企图?   “谁知道。”   我也摇头,说江小司确实简单是不简单,咱们来个明接实躲,先找个借口回闽南,比如说需要找相关的器械和一些法器,才能摆平江小司的事情,等回了闽南,谁特么的管江小司,他是死是活,和我有个毛线的关系。   我一说,冯春生说这主意好,反正他提出什么要求,我们就答应他的要求呗,但是,暗中消极抵抗,他能奈我们何。   我们商量到这儿,算是为这次的阴事,定下了调子。   我们俩正想走呢,忽然,我闻到了一股子苦味。   要说棕榈树我也见过,没闻到过棕榈树是有味道的啊,怎么这儿的棕榈树是苦味的。   冯春生确说:压根不是棕榈树的味道,只是,这么密集的棕榈树,为什么不是棕榈树本身的味道,而是另外一种奇怪的味道?   想到了这儿,我们开始寻找味道的来源。   很快,我们找到了,在棕榈树林的最深处,我们找到了那股苦味的源头,原来啊这苦味,真的是棕榈树上传出来的。   有一颗棕榈树,有一块树皮破掉了,那破皮的地方,竟然汩汩的流着鲜血,这哪儿是树啊,这是个活物吧?   那棕榈树的鲜血,流到了地上,顿时烧了地上的泥土滋滋的冒着一些淡淡的烟雾,那烟雾一打散,苦味喷薄而出,如果不是我还有点预防措施,用手捂住嘴,那还不直接给熏吐了吗?   “这是什么玩意儿?”我盯着那些棕榈树的血液。   冯春生皱着眉头,说:我发现有点不对劲了,水子,你仔细瞅瞅这棕榈树上那些棕色硬毛,有没有发现,那硬毛上,有一张人脸。   “是吗?”   听了冯春生的说法,我也仔细的观察起来,这不观察还不知道,一观察,吓一跳,在我们走位的棕榈树上,真的呈现出了一张人脸,是硬毛的纹理构成的,不是很清晰,但是,能看得出来。   一颗棕榈树,会流血,还长了一张鬼脸这是什么情况?   我和冯春生正观察得仔细呢,忽然,我感觉我们的身后多了一个人的影子。   那影子,刚刚投射到了我们的脚下。   我猛地回头,发现那干巴巴的江小司,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站在了我们的身后。   我对江小司笑笑,说:江老板,你怎么出来了?   “看你们好久没回去,我就出来看看你们看看你们是不是在我的别墅里,走丢了路。”江小司的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   我摇摇头,说:不会,不会!   “现在看,你们已经迷路了,走到了我的棕榈树里来了。”江小司再次说道。   我是欲擒故纵,故意装出了一幅傻乎乎的模样,指着带血的棕榈树,问江小司,说我就是和春哥再路过这片棕榈树的时候,闻到了一股奇怪的苦味,就来感受感受——到底是什么棕榈树,还有一股苦味。   我接着又说:对了有苦味就不说了,更加夸张的是,这棕榈树,还流血。   “哦!这叫血色棕榈,是很特殊的品种,它的汁液,就是这种血红色的,很奇怪的。”江小司笑着说道:不过,正是因为这个所以,血色棕榈,才成了很名贵的品种,也会散发一种苦味,这种苦味,会让一个人心静,和喝茶一样,我花了很大的代价,才买过来的。   我说是吗?   江小司又说:走吧,继续去喝茶!   我们跟着江小司,离开了这个棕榈树林。   只是,在离开的时候,我看得很仔细,我身边擦肩而过的棕榈树的树干上,那鬼脸都在动,而且是一种挣扎似的动,鬼脸变得很扭曲,要把我们拉回去!   真的奇怪。   这个别墅里——六寿的刽子手凶魂、在我通感里没有了脑袋的江小司,流血、散发着奇臭的棕榈树——这个别墅里,到底藏着什么事。   这个江小司,到底要耍什么花样?   很快,我们几个,又回到了迎客室。   江小司给我们倒上了奇怪的热茶。   他语重心长的说:我年轻的时候,爱上了一个上海姑娘——他母亲,逼我在上海买一套房子才能结婚,那时候,虽然房价没有现在这么高,但是,上海的房价,对于当时的工资水平来说,依然很夸张,我当时不过是一个大学毕业生而已。   他说他想要很快的赚钱,但是,他学的专业是数控机。   “数控机”这个专业可以让一个人稳定的活上一辈子,过过小日子很是滋润,但是要凑集一笔巨款在上海买房,那明显有些不够看了。   “为了赚钱,我就在琢磨——我到底有什么特长。”江小司说:后来我想起来,我什么特长都没有,数控机的本部专业,又满足不了我的金钱渴望,所以我要赚钱,只有一个办法,就是依靠日语!   江小司说,他从小就和老师松本福元交流。   很小的时候,江小司展现出了很精湛的语言天赋,松本福元也教了江小司日语。   江小司的日语,算是很好的那种。   江小司说:我要赚钱,只能依靠我的日语,所以,我创办了日语培训机构——我大概在一个月内赚到了一百万!当时的一百万啊,我年轻时候的一百万啊,我靠着这笔钱,在上海,买下了一个三居室,很好的房子。   我和冯春生对视了一眼,我们的眼睛里,都到了对方心里的那种“玩味”。   反正我是知道——江小司这话的意思,无疑是承认了他是有很重的问题的——空手套白狼,靠着日语培训机构,在一个月的时间里,赚了一百万?这里头,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的。   不是当时的一百万值多少钱,实在是这一百万,靠着一个刚刚开业的日语培训机构,是不可能在一个月内赚齐的!   真正赚钱的招——都写在刑法上呢。   所以,那江小司,一定是做了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而且,程度不轻。   不过,我和冯春生,都没打算戳穿,毕竟在棕榈树林里,我们定下了调子不管江小司是什么,我们都答应一定答应,然后找借口回闽南,然后,再也不见江小司。   所以,我们是打算做一场戏的,结果,那江小司,自己撕开了幕布。   他话锋一转:一个月内,赚了一百万,还是再当年那个时代,不违法犯罪,是不可能的,所以,我实话说了吧我确实犯了法,我害了很多人,也害死不少人并且到今天,我依然在害人,所以才会招致我太祖爷爷的凶魂,在梦里砍我的头!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们也不可能装糊涂了。   我问道:你害人还敢堂而皇之的说?   “这年头,赚钱才是真的,什么害人不害人,而且,我现在敢说真话,其实就是我已经拿住了你们的命脉。”江小司说:你们,必须用阴阳绣,镇压我太祖爷爷的凶魂!否则   今天请个假,只写一更哈!因为今天是老墨结婚啦婚礼搞了一整天,累到爆炸啊!大家体谅体谅哈!么么哒,祝大家初十见财神,今年大发哈! 第四百五十七章 狼子之心(口枫哥冠名)   江小司几乎是用命令的口气,来让我给他做阴阳绣,镇压他太祖爷爷的凶魂。   我实在搞不清楚,这个江小司,哪儿来这么大的底气?竟然说我们必须给他镇压他太祖爷爷的凶魂。   在江小司放了一句狠话之后,整个类似茶室的迎客室内,有点尴尬了起来,茶水的烟雾,弥漫开来,我们这些人的模样,都有点若隐若现的感觉了。   江小司盯着我,端着茶勺,问我:你觉得怎么样?   我直接和江小司怼了起来,说:你不是说必须要让我给你做阴阳绣吗?我觉得,我需要看一看——你说这样话的本钱是什么。   “要看本钱?”江小司眉头一邹,说道:可以啊!一千万够不够!   江小司的生意做得很大,钱方面,他是不缺的。   不过,我虽然缺钱,但我知道——什么钱该挣,什么钱不该挣。   我端起茶杯,讲茶杯里的茶水,狠狠的泼到了地上:我于水吧,有点贱,有时候,喜欢喝点便宜茶,茶碗吧,家里的搪瓷碗就行了,你这种精贵的茶杯,我有点用不惯,这茶也是,你这种几万块一斤的普洱,我也喝不习惯,反而喜欢喝点两三百一斤的普洱茶!   我泼水的动作,无疑是给江小司表明了我的态度——你的茶好,但我不一定喝,你的钱多,但我不一定要!   “你还真有点不识好歹啊。”江小司的眉头,挑了起来。   我说你是见过太多跪在你面前的人,偶尔站起来两个,你就不习惯了。   江小司阴鸷的笑笑,挑衅式的点头,一边点一边说:可以,可以,我坚信,有人拒绝了我的价钱,只不过是我的钱出得不到位,钱到位了,神仙都能下跪!两千万!   我依然不同意,你哪怕是两个亿,我也不做!   “草.你大爷!给脸不要脸。”江小司猛地站起来,将那个滚烫的茶炉子直接踢到了。   噗嗤的一下,那些茶水浇在了猩红的火炭上面,浇得烟雾四起。   整个房间里,充满了普洱茶那略带一点点清甜的味道,然后就是炉火被浇灭的腥味。   江小司一挥手,只见,几个穿着黑西装的人,冲了进来,一把摁住了冯春生、咪咪和陈词,偏偏没有摁住我。   江小司盯着我,说道:知道我为什么不摁住你吗?   “不知道。”我心里咯噔一下,这个江小司,文的来不了了,打算来点武的、暴力的?   江小司说:因为在咪咪在劝我,找你们做阴阳绣的时候,我找人调查过你们,去闽南调查你们的结果让我很吃惊啊——你们几个人,竟然真的是阴行高手,处理过很多的鬼事,有丰富的经验不说,成功率很高,到现在,从来没有失手过!所以,我很信任你们的。   接着,他又说:不过,我找人调查的结果,有一点让我很吃惊,你们这群人,有点软硬不吃的毛病,竟然是欺恶不欺善,所以,我当时就想好了,怎么对付你们。   他站起身,走到了迎客室的柜子钱,打开了柜门,从里面,掏出了一打纸,接着,他走到了冯春生的身边,把一张纸放在了冯春生的头边,他指着那张纸说:这是你的人性分析报表,冯春生,你号称伏羲神卦,精通风水,胆子很小,爱钱。   接着,他又走到了陈词的身边,直接将一张“人性分析报表”放在了陈词的头边,说道:陈词——香港大学的心理学博士,在心理学方面,非常有天赋,就是不太喜欢和低学历的人聊天,在知识方面,有点傲慢。   他说完,又走到了咪咪的身边,直接将一张纸,放在了咪咪的头边,又说道:咪咪,出生风月场所,人很善良,但是你曾经的职业,太低级下贱了!   说完,他看着我,把剩下的一摞纸放在了我的面前,说道:我江小司做事,不打没把握的仗,调查,永远是我做生意,先发制人的武器,这上面,记载了你们在闽南的很多事情,以及你们做下的很多案例。   “你怎么调查到的?”   “钱,能买到很多的东西,包括不太靠谱的忠诚和我需要的信息。”江小司又笑了笑,说:除去这几个人之外,还有一个爱吃东西的仓鼠、一个毕业美院却走投无路的美学高材生秋末,一个盗墓出生的,生性暴戾的盗墓贼龙二,呵呵,这些人的身上,都有很大的缺陷。   江小司说道:龙二暴戾、仓鼠贪食、冯春生贪财胆小、咪咪出身低贱、陈词略微傲慢、秋末内心无能,这群人的缺点都非常明显,但是你却把这些人,紧紧的在了一起,成为了一个固若金汤的整体,表面上看,你于水,没什么能耐,但是你对人真诚,对人交心,对朋友有情有义,善良淳朴又略带狡黠,你是一个很好的润滑剂和领头人。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冯春生“呸”了一声,说道:古人云——敌者善识,说的就是最了解自己的人,往往是自己的敌人,古人诚不欺我也!你个混蛋江小司,比我们自己还了解我们自己!   “哈哈哈!”   江小司说:是人就有缺点,于水,你也有,你对朋友太过于重情重义了,所以,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个!给我纹身,镇压我的太祖爷爷!第二个,我这儿的手下,会一寸一寸的把冯春生的骨头打断,同时,我还会让人,当着你的面,强上了陈词和咪咪!当着你的面,一寸一寸的把她们的衣服,撕得粉碎!   “我草.你大爷!”   我彻底被江小司激怒了,抓起了桌上的茶碗,狠狠的摔向了江小司。   可惜,那茶碗才飞了一半,很快就要砸碎那江小司的脑袋的时候,就被一个穿着黑西服的人接住了。   这房间里,那些穿黑西服的人,明显都是手上有功夫的。   江小司冷笑连连,望着我们说:生活中,很多贫穷的、困苦的人都觉得自己能够反抗生活,反抗有钱的人,可最后,都被有钱人摁在地上蹂躏,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们有钱!有钱人,才是统治这个世界的群体——这个世界,百分之二十的人,掌控了百分之八十的财富!只有那百分之二十的人,才能发出自己的声音,而那百分之八十的人,每一个妄图发出自己声音的人,最后的下场,都很惨。   “所以,穷人才会更市侩,更狡猾,因为不这样,他们甚至连生存下去的权力都没有。”   江小司盯着我,说:你有本事,可惜你是穷人,我的资源比你多,我就能随时压制你!任命吧,小伙子,把我太祖爷爷的凶魂镇压住,我就能放你们走。   “你不怕报应吗?恶人总有恶人磨,今天你用这么残忍的方式,对待我们,有一天,你会碰到更恶的人,残忍的对付你。”我眼睛通红的、愤怒的望着江小司。   江小司冷笑一阵,说道:我能有今天今时的地位,就是因为我能够用正确的方式,对待那些反对我的人,实话告诉你,我这几年,也找过有本事的人,给我镇压太祖爷爷的凶魂,那个人我知道你认识!他叫李善水!东北招阴人。   “李善水也识破了我的问题,不想帮我,但是,我不敢为难李善水,因为他的势力大,东北十万阴人,都听他号令,我如果惹了他,他的那些东北阴人,能让我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可惜,你不是李善水,你没那么大势力,我就欺负你了,哈哈哈哈哈!”江小司盯着我说。   我说你对付我,不怕李善水找你麻烦吗?   “你还真把自己当成李善水的朋友?”江小司哈哈大笑:我是生意人,我最懂场面你这个小人物,值不得李善水来帮你忙的得了,话说到这儿吧,还是两个选择,你是帮我镇压我太祖爷爷的凶魂,还是选择亲眼看着你的兄弟姐妹,被我的人,蹂躏至死呢?   “你你真特么的像当年那些残忍的日本军国主义!”我盯着江小司说。   “哼哼,这个狼心狗肺的不肖子孙、畜生,还真的不如那些有担当的日本人。”这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暴喝。   紧接着,我看见门口,站着一个浑身浴血,扛着鬼头刀的人。   那个人,就是江小司的太祖爷爷,那个刽子手凶魂。   想不到在这个时候,他竟然显灵了。   他扛着鬼头刀,一步步的走着,一边走一边说:我是清朝的最后一个六寿刽子手,我叫江羽,是这个孽畜的太祖爷爷,在我的手上,有很多鲜血,有忠烈的鲜血,也有那些革新派,要改变落后中国的人的鲜血。我一辈子,砍过穷凶极恶的人,也杀过国之脊梁、清正廉洁的大官,可我没得选择,我是一个刽子手,我是一代王朝整顿民风和维护皇权的武器,但就算我没得选择,我也在要归西的那段时间里,无比悔恨。   “所以!我有执念,我的鬼魂,不愿意下黄泉,我要用我的刀,看护江家儿郎的成长,一旦江家儿郎,犯下了人神共愤的恶行,我会在梦里,砍下他的头!”   原来江小司,总是在梦里被砍头,是因为他的太祖爷爷江羽,江羽和江小司的那个日本老师松本福元一样——是一个曾经铸下大错,却幡然悔悟的人。   江羽扛着鬼头刀,恨恨的走进了江小司,骂道:今天,我要一刀,砍下你这个不肖子孙的头!   江小司却呵呵笑道:你这个阴魂不善的老不死,砍我的头?你要是砍得掉,你早就砍掉了! 第四百五十八章 黑工交易(烟花姐冠名)   江小司却呵呵笑道:你这个老不死的鬼,砍我的头?你要是砍得掉,你早就砍掉了!   江羽的模样,明显怔住了。   江小司继续说:我知道我干的事情的毒辣,可惜没有用的有人帮我,你砍不掉我的头的,我找这个阴阳绣人过来,不过是为了一劳永逸!   我听这话的意思,大概是江小司是有专门的方法,克制住江羽,找我们,不过是为了一个双保险?   一时间,我反而有点迷糊起来了——这个江小司,到底在干什么?他为什么非要找我们来下克制太祖爷爷凶魂的双保险。   在我乱想的时候,江羽又呵呵的冷笑了起来:我只是没想到,过去了一两百年的时间,人,还是这么贪婪,曾经,有人为了朝廷的一千两黄金,就把革新派——那群想要让国力变强的有情怀的青年告发了,被我们在午门的菜市口,砍掉了头!现在,依然有人愿意为了七百万,竟然甘心下“邪术”,干扰我们的家事,不让我,清理门户!   我立马问江羽:你这个不孝子孙江小司,到底犯了什么罪过?又是什么人,帮他下了邪术,挡住你的“执法”,江小司,喊我过来,又是为了什么?   我被这对爷孙搞糊涂了,干脆就直接问,搞清楚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那江羽有些想说话。   江小司直接伸出了手,说道:太祖爷爷,你也别说了,我来说吧,我是做过很多恶事,但我根本不嫌丢人,我很想看看你们——讨厌我但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接着,江小司拉开了话匣子,我也听起了江小司的恶事,顿时感觉这个人,真的是一个人渣。   原来,那江小司曾经不是被日本“神风敢死队”的成员松本福元相中培养吗?   其实松本福元这个人,在经历了战后到大彻大悟之后,整个人真的变了,来中国建学校,赎自己的罪恶,他确实是一个有担当的人,他教江小司做人方面,也教得很好,可惜,江小司的骨子里,是一个渴望欺凌别人的人,为了达到成功,不择手段。   为什么江小司会变成这样?是“人之初,性本恶”吗?   还真不是,江小司的性格转变,是因为他小学老师的问题,他的小学老师,和很多教师并不一样,很多的教师,真的有“中国教师精神”,一心为了小孩的教育,扑在教育事业上,奉献自己的青春和华年。   不过江小司的小学的那个班主任,有点钻钱眼去了。   比如说那个班主任,故意布下了大量的作业,然后再出.台了规矩,写不完作业的,罚款一块,这样,很多学生,就会为了逃避做作业,交一块钱罚款。   总之,那个班主任,定下了很多处罚的手段,逼迫那些小孩,交罚款。   也许有人会说,一个老师如此贪婪,教育局不管吗?   教育局当然管——但有句话说得好,叫山高皇帝远——又有一个词叫“欺上瞒下”,连很多小学的“公开课”上,都要弄虚作假,提前找学生套好答案,然后在公开课上,老师直接点那套了答案的同学起来回答问题,给那些参加公开课的同行、校长、教育局领导一个满意的答案——那么,交点罚款,那又算得了什么呢?   中国有些教师,把小孩的学业教得和出色,却往往忘记了教做人的道理,好在这些年,全民教育观念的提升,不少这样的老师,已经没有了市场。   江小司的父母,中规中矩,但是他遇到了一个不怎么样的启蒙老师,性子里,从小就沾染了对“权力”“金钱”的渴望,做事情,自然就不择手段了,在他遇到困境的时候,这种“不择手段”的性子,就爆炸出来了。   当他的岳母,逼着他在上海买房的时候,他就做起了“日语培训”的生意。   当然,他自己也清楚,自己做“日语培训”,几乎是无法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赚到足够的钱,来买房子的,他想“不择手段”,但是也没有足够的机会。   不过,他遇到了一个“贵人”。   大概在他开办“日语培训”的时候,他老师松本福元做大寿,他回老家给松本福元做寿,刚好,松本福元曾经在日本,有一个战友,叫柴琦次郎,两人的关系很好,柴琦次郎的儿子柴琦一木来中国给松本福元贺寿。   期间,江小司认识了柴琦一木,两人用日语聊了一阵后,江小司不经意间,透露了自己在做日语培训的业务,也透露了自己想赚大钱的。   这下子,柴琦一木偷偷的跟江小司说——我跟你合作,让你很短的时间,就赚到足够的钱。   原来,柴琦一木其实在日本,是个黑社会的头头,他管的黑社会,需要大量的钱来扩张,他琢磨到一个很好的方式,在日本,有很多脏、累、差的活儿计,工价很高,比如说通污水,比如在下水道里干活,再比如说修一些水利或者是修建政府出钱的大型建筑物等等,这些活儿的工价,比很多日本白领的都要高。   在全世界很多国家,人力价格都非常昂贵,尤其是德国,越累的活工资越高,日本也一样。   柴琦一木掌管的黑帮,赚钱没什么太大的门路,毒品他没资格沾,收保护费?小打小闹。   怎么办?   柴琦一木就看到了这些“脏活、累活”的门路。   他跟江小司说:你借用日语培训,给我们找人——一个人,我给你五万块!只要是人就行,身体精壮。骨架高大的,加钱!七万一个。   柴琦一木想干什么?很简单,他要把这些中国人骗到日本去当劳工,去干那些脏活、累活、工价很高的活。   但其实,这些中国黑工,都被柴琦一木的黑帮控制住了,他每天只要把中国黑工身上赚到的工价,拿出很小的一部分,让这些中国黑工保持一个能吃饱饭能租房子住的水准,其余的钱,全部进了他和他黑帮的口袋。   试想一下,一个在中国工地干活的工人,一个月怎么都有一万多,但是,这些工地工人,到了月末,却只能拿到一千块钱甚至五百块钱,勉强够最低生活标准的薪水,有人干吗?   没有!   那些被江小司骗去日本的黑工,也不想干,可是没办法啊,柴琦一木的手下,都是穷凶极恶的黑社会,中国的黑工,不干就被打,逃跑就被打,甚至还被杀,就只能继续在日本遭罪,成为日本黑帮的廉价劳动力。   那江小司和柴琦一木,干的就是这种猥琐勾当,欺骗上海很多善良单纯的人,去国外当黑工,赚的都是黑工的血汗钱。   江小司在那次和柴琦一木会面之后,就直接回了上海,打出了幌子,说自己有门路,百分之百能到日本去工作,说去日本上班,工资高得很,干个三四年,就成了大款。   他的说辞,骗了很多从农村到上海打工的年轻人。   他还专门给这些年轻人培训日语,为的就是柴琦一木在利用黑帮市里控制这群中国劳工的时候,能够没有语言障碍。   很快,柴琦一木就先给了江小司两百万的启动款。   那些中国黑工,被江小司骗到日本之后,可能两三个月就要赚到五万块人民币,其中大概有四万五被柴琦一郎黑走了,等于柴琦一木只要三个月就能回本,往后的时间,那些黑工都是柴琦一郎的摇钱树、聚宝盆。   这种钱,赚得无耻,肮脏!   江小司,也靠着这种血淋淋的手段,完成了资本积累,赚到了发家致富的第一桶金。   这种钱,不是内心极度肮脏的人,真的干不了这样的事。   于是,江小司的太祖爷爷的凶魂,出动了。   他在江小司干这种“无耻生意”三个月的时候,一连托了七八个梦给江小司,说如果江小司,继续干这种无耻勾当,残害同胞的事情,他就要砍了江小司的头。   甚至,他还在江小司办公室的天花板上,写下了六个字——残害同袍者,斩!   那段时间,江小司真的怕了,当然,他已经尝到了甜头,那短短的三个月里,他给柴琦一木,骗去了一百多个劳工——各个都是七万一个,骨骼精壮、身材高大的汉子——为了能选到这种人,江小司都是去农村欺骗那些种地的、文化程度不高、渴望赚钱的农民。   也就说——江小司两三个月,靠欺骗国人去给日本黑帮当劳工——就赚到了七百来万。   他不想洗手不干,于是,他把这事,跟日本的柴琦一郎说了。   柴琦一郎当然也不想江小司放手——那些可怜的中国黑工,都是他的赚钱工具,一个人一年能赚二三十万呢——随着经济的发展,人力工资的增加,赚的钱只会越来越多。   所以,柴琦一郎在日本,找人来帮江小司平事。   我听到这儿,问江羽:阻挡你砍掉江小司头的阴术,是日本人下的?   “是的,来自日本阴阳师,下了一种叫替死神木的阴术。”江羽说道。   我盯着江羽,纹了一个问题:替死神木,是一种什么样的阴术!   然后,我没等回答,又转头,恶狠狠的盯着江小司:你骗了那么多人,送走了那么多的中国黑工,怎么逃过警察的法眼的,另外日本政府难道不管吗你反正不要脸了,说说呗!   第二更到了哈!么么哒,谢谢书友们对老墨的祝福啦!老墨全部记在心里哈!么么哒。 第四百五十九章 阴阳四毒   我有点琢磨不明白,那么多的黑劳工都没了,难道没有人管吗?这实在让我有些费解,那些黑劳工的文化程度再低,也是人吧?是人就有家人,有朋友,好些年杳无音讯,他们的家人和朋友都不管吗?警察不管吗?又或者说,日本政府不管吗?   因为算是彻底制住了我们,江小司说话再也没有了遮拦,他说道:管,谁来管?   他说那些黑劳工在出国之前,都和他签了保密协议,就是去日本,不得向任何人提起,提起了,就去不了日本。   江小司欺骗那些农民兄弟实在是有技巧,说你是愿意在家里一天到晚的受穷,还是愿意隐去三四年的名字,去日本赚个一百多万回来买房买车?   很多农民兄弟,都选择了隐姓埋名。   他们以为只要隐形埋名三四年,就可以衣锦还乡,结果,一消失,就是一辈子,被人当成奴隶,为别人赚一辈子的钱。   其实不光这些黑劳工好些年杳无音讯,事实上,在中国,许多被传销骗走的年轻人,也是杳无音讯,家人无论如何寻不着。   所以,那些黑老公在家乡,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同时,那些中国黑工去了日本,每个月还要被黑帮给逼着给家里人写家书,说自己在日本做大事,能赚大钱,可能好多年不回家。   这样,真的他们好些年不回家,也不给家里寄钱,家里人就觉得这些人到了日本,都变坏了,有钱了,忘恩负义,忘记了家人,一个人在日本偷偷享福。   至于中国的警察,也没法管——这些黑劳工见识都不高,去了日本,也不知道去哪儿找中国驻日本大使馆求救,哪怕他们有去找大使馆求救的办法,会的日语,也仅限一些日常交流,要靠问路去找到大使馆,也是天方夜谭。   何况他们根本就逃不掉,每次出工,都有柴琦一郎那些穷凶极恶的手下盯着。   既然得不到消息,那些黑工又是人间蒸发的,警察最多当成一个失踪案来处理,可是处理来处理去,也没有什么线索,都不了了之了。   至于日本政府?   在日本,有一个制度叫“技能实习制度”,按照日本官方的解释是:让这些从国外引进的劳工,在日本学习先进的工作技术,以便回到自己的国家服务。   打个比方,中国被骗去日本的劳工,可以在那些黑帮的申请下,弄一个“技能实习制度”的名额,这样,那些劳工,官方身份就是在日本学习先进技术,学成之后,回到中国服务。   这样,那些被骗去日本的劳工,就合法化了,也不会被日本移民局查获,然后被遣送回国。   当然,这个“技能实习制度”的名额,是需要黑帮向政府的——等于是“上贡”——有人的地方就有黑暗,有人的地方就会滋生,日本也一样。   所以,黑帮和江小司勾结——坑害那些淳朴、善良的中国农民兄弟。   我死死的盯着江小司:那你告诉我——没有人察觉你们的动向吗?至少那些黑工,在日本,记录在册。   “呵呵呵!”   江小司冷笑道:记录在册?我告诉你,那些中国黑工,一旦在日本合法化之后,立马就会申报失踪,这种失踪,不会被注销身份,所以但他们一旦被日本移民局的人查获,就会给出证件,日本移民局的人,没有办法,一旦有人,想顺着“技能实习制度”的名额,来调查那些黑工,不好意思——他们已经失踪了。   他竖起了一根手指,说道:据一个记者的统计,光是年到年这几年时间里,在日本失踪的中国黑工,已经达到了一万人——我们和柴琦一郎的这个生意,也不是我们一家在做!毕竟我们没那么大的胃口,在短短几年之内,搞定一万人。   我恨得牙齿直痒痒,这个江小司,还真把那些龌蹉事,当成了可以炫耀的东西。   “在3年的时候,一个黑工的价格,在我这儿,已经有三十五万人民币的单价,多么之值钱的买,一年骗一百个人过去,就有三千五百万人民币。”江小司说:何况,我们公司,一年能弄三四百个人去日本,一年就是上亿的交易额,可惜,这些交易额,都被一个人毁了!一个日本记者。   江小司说到了这儿,猛地一跺脚,骂道:那个日本记者根本忘记了自己是日本人,他学习过中国汉语,机巧合,和一个黑工接触过,竟然带领一个小团队,找到了四五个黑工,拍下了一个纪录片,向全世界,公布了日本黑工的生活状态,中国大使馆这两年,花了很大的精力,朝日本政府施加压力,要求追讨那些中国黑工!   我听到了这儿,算是松了一口气,心想,这个世界,还是有点有良心的人,那个日本记者,无疑救了很多中国黑工的命——把他们从暗无天日的地方,给拯救出来了。   看来,哪儿都有好人,哪儿都有恶人,日本也是有好人的,中国也是有恶人的。   江小司哈哈一笑,说道:不过,我们开始了转型——倒中国劳工,已经不能满足我和柴琦一郎的胃口了,风险也太大,我的内部消息告诉我,公安局开始盯上我了,所以,大批量的运送劳工的行为,可以终止了。   “我开始想出了新的赚钱主意,哇,这个主意可赚钱了,非常赚钱。”江小司嘻嘻哈哈的看着我。   我预感不对,这江小司干的这事,已经算是“残害同胞”了,难道,江小司还干了其余的恶事?他到底有多恶。   果然,江小司说道:三年前,我就不怎么干贩黑工的事了,我和柴琦一郎在公海上,物色了一个不算大,但也不算小的无人岛,岛上全是树木,我们在那个岛上,装了七百台摄像机!”   “你装那么多的摄像机干什么?”我心里咯噔一下。   江小司问我:你看过饥饿游戏的电影吗?一群勇士,在一个地方展开厮杀,只有一个人能够活得出来。   “呀!”陈词听到这儿,差不多听出了江小司的意思了,立马尖叫了一声,她估计不敢相信,一个人,能够凶恶到这种程度。   江小司说道:我做了一个真人版的饥饿游戏,一次上岛四十人,只有一个人能活着出来,那群人展开最彻底的厮杀,最原始的生存本能!然后我找到足够多的有钱人,观看这个游戏——有钱人喜欢刺激,他们愿意花大价钱看这个!后来,我们还会开赌盘,让那些土豪老板押注,看看谁才是最后一个走出来的勇士!哈哈哈哈哈,我这两三年赚的钱,比以前赚的钱,多太多了——果然,有想法,才能在这个时代赚大钱!   “我去你大爷!”我狠狠的喷了江小司一句。   江羽也气得不行:江家出了这么一个无耻儿郎,实在是家门不幸!   ”然后呢?“   江小司歪着头,看着我们:你们能奈我何?能杀了我吗?能让我受到一点损失吗?能把我告发吗?你们什么都做不到,只能言语上谴责我,没什么用,我依然是有钱人,我一样能在上海,买得起八百平的别墅!买得起五百万一架的宾利,我依然能够把你们这几个傻子摁在我的茶室里,想怎么蹂躏你们,就怎么蹂躏你们。   “无耻儿郎!”江羽狠狠的挥舞着鬼头刀。   江小司直接嚣张的拍着脖子,说道:太祖爷爷,你个老不死的!来,砍我的头啊!砍我的头啊!日本阴阳师的阴阳术——替死神木,还算厉害吧?   江羽气得什么都做不了,最后委顿的低下头:那个该死的日本阴阳师!   “到底什么是替死神木?”我吼道。   “哈哈哈!替死神木?很简单!就是我们日本阴阳师的四禁术之一。”   就在这个时候,茶室里又进来了一个人。   这个人,穿着西服,带着黑色墨镜,身材不高不矮,我觉得这人眼熟。   只见,这人把太阳镜一拿,我瞧见了谁——大平原孝。   我和冯春生在香港,处理我发小付悠熙的“赤般若”纹身的时候,和大平原孝有过一面之,当时,冯春生还跟大平原孝,阐述了中国“阴阳”的精髓——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   就因为冯春生给大平原孝传授了风水的精髓,还惹得李善水身边的“寻龙天师”风影不爽。   不过当时风影没有怪我们,只说大平原孝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也说如果大平原孝做了什么恶事,那他风影就“有不谐者吾击之”。   想不到,现在大平原孝出来了。   这大平原孝,莫非就是给江小司下了“替死神木”,挡住了六寿刽子手江羽的凶魂的人?   只见,大平原孝说道:我们日本,管人体的一些东西,叫“毒”,最毒的,分为四种,叫“阴阳四毒”,分别是“身、心、手、眼”,也是身毒,心毒,手毒,眼毒。   他盯着我说:上次,冯春生传授了我关于风水的精髓,我今天也跟你们说替死神木的做法,算是还了你们的人情。   我捏紧了拳头,骂道:大平原孝——你果然如同寻龙天师风影所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第四百六十章 百鬼夜行(烟花姐冠名)   大平原孝干笑了一声,好像根本没有听我说话一样,直接解释“替死神木”的阴阳术。   他说人的阴阳四毒,手、眼、身、心,都有代表性的“毒位”。   比如说手毒,必须是手心的一坨肉。   眼毒,是眼睛的瞳孔。   身毒,是腹部丹田处的一块肉。   心毒,是心脏外面的一层心肌。   手、眼、身、心,四毒位是人体最有灵性的四个地方。   替死神木,就是靠这四个地方的肉来的。   大体上,是把一个人的“手眼身心”四毒给提炼出来,然后惨杂那人的血水,搅拌成浆糊状的东西,然后盛放在一个坛子里,贴上一张阴阳道的符箓。   三天之后,取出四毒,用来种树。   这时候的树,就是“替死神木”。   替死神木,和茅山派的替死稻草人差不多,种在了院子里,能够挡住江羽的鬼头刀砍头。   那江羽,每天只能在梦中砍上江小司一次头。   他要连续砍上十天,才能砍掉一颗替死神木。   这些年,大平原孝,就用替死神木,给江小司续命。   所以,虽然江小司一直都在做“被砍头”的噩梦,却从来没有被江羽真正的把头给砍下来。   江小司在骗我们来上海的时候,说他是这两年才开始做“砍头”的噩梦的,但实际上,已经砍了二三十年了。   大平原孝盯着我们,说:上次你们说过,日本阴阳道,只分阴阳,没有化解的冲气,所以,总是过于暴戾——的确,这就是阴阳道的弊端,我的替死神木,是要耗掉江先生阳寿的,所以他才在这个年纪,就满头白发,往后要续命还得靠你们阴阳绣啊!   我捏紧了拳头,骂道:大平原孝,你这个来自日本的阴阳师,果然干的不是什么正经勾当!   “哈哈哈!”   大平原孝仰天长笑,笑完,说道:上次,我欠你们一个人情,今天,我替你们解释了替死神木,这个人情,就算还完了。   完你奶奶个腿,别说你这根本没还我们人情,我们还不想要你的那个人情呢。   江小司一旁说道:每次,我那死鬼太祖爷爷砍掉一根替死神木,那替死神木就会不停的留着红色的血液,一流就是三天,还会散发一种奇怪的苦味,啧啧,有你的阴阳绣,我这种惊悚的日子,算是不用再过了。   大平原孝也说道:也不用再死劳工了,那些劳工,可都是摇钱树,柴琦先生,每次让我解决一个劳工,总是有些心疼。   “什么?你们的四毒,都是从那些被骗到日本当劳工的可怜人身上弄的?每一根替死神木的制成,代表一个劳工性命的终结?后院可有上百颗替死神木啊!”我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面前这个英武级的阴阳师——大平原孝和江小司,真的是不把人命当人命的人,奶奶个腿子的,我真是恨得牙齿直痒痒。   江小司露出胜利的微笑,说道:今天,天时地利人和,都在我身上,于水,我就问你——你给不给我做阴阳绣,如果不做,那我说话可是算话的,冯春生的骨头,一寸一寸的打断,你的两个女性朋友,我也要人当着你的面,蹂躏!   我恨得牙齿直痒痒,可这儿,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我说的话,不会重复第三遍。”江小司猛地狰狞了起来,他走到了冯春生的面前,揪住了冯春生的头发——最好不要和我为敌,不然你,就和那些被我到日本的黑工一样,最后成了我们后院棕榈树的肥料!   我的双拳,攥得紧紧的。   “出手,或者不出手,是一个难题。”大平原孝一旁说着风凉话。   江羽则扛着鬼头刀,一旁发着闷气,没办法,有“替死神木”在,他杀不了大平原孝。   我陷入了一个两难的抉择——是镇住江羽的阴魂,让大平原孝继续逍遥法外——还是不镇住江羽的阴魂,我和我的兄弟们,认栽了?   到底做哪一个选择?我很为难。   这时候,冯春生猛地喊了一句:水子!不能给他纹阴阳绣——那江羽的凶魂,是六寿刽子手,他的魂魄,凶得很!那个大平原孝拿江羽没有办法,只要你不纹,要么江羽在砍完了替死神木后,砍掉江小司的头,要么,江小司要被替死神木,耗尽阳寿——这样的畜生,绝对不能活!   冯春生也嚎啕起来,他身边穿西服的男人,对着冯春生劈头一巴掌。   我彻底怒了,使劲往前冲,要先跟那个西服男人干起来。   不过,我立马被另外两个江小司的手下,拦住了!   “住手!”   在我要拼命的时候,江小司走到了那个打了冯春生一巴掌的人身边,问道:谁让你动手的?我让你动手了吗?   西服男没说话。   “手伸出来!”江小司呵斥道。   西服男没有动。   江小司又吼道:把手给我伸出来,哪只手打的冯春生,你就把哪只手,给我伸出来!   西服男没了办法,伸出了右手。   江小司猛地抓起了切普洱茶砖的刀子,一刀扎穿了那西服男的手腕。   西服男立马头上汗珠豆大,但是不敢多说话,蹲在一旁,跪在地上,捂着手,强忍着疼痛。   这江小司是真的狠辣。   江小司转头看向我,说道:于水,你也看到了!我这个人对你是很诚心的,你把我太祖爷爷的凶魂镇住,我放你们走!   这时候,江羽对我吼道:阴阳绣传人,动手吧!我江羽无德无能,面对这样的江家败类,却毫无出手的办法,你动手,镇压我!   江羽也发话了。   我对着江羽一抱拳:前辈,实在没办法,兄弟们的性命,在我面前摆着在!   “别说了,对不住你们的,是我江羽。”   江羽单膝跪地,一只手竖着鬼头刀:我一生无德,我是清朝最后的一个六寿刽子手,在我生前,我在光绪皇帝的手下当差——我很清楚的记得,那一年,戊戌变法失败,老佛爷抓了戊戌六君子,其中,我亲手砍掉的,是谭嗣同的头颅!   “谭嗣同是个君子,也是个猛士,他在被捕前,对劝他逃亡日本的好友说——各国变法无不从流血而成,今日中国未闻有因变法而流血者,此国之所以不昌也。有之,请自嗣同始。谭嗣同的这一份慨然赴死的气魄,一直在折磨我的灵魂,让我对我曾经做过的错事忏悔!”   他说:我没得选择,所以我砍掉了谭嗣同的头颅,但谭嗣同有得选择,却依然愿意用鲜血,唤醒人心,今日,我比不得谭嗣同大侠,但是,我也要有这份慨然赴死的勇气——因为我的后人,是一个混蛋!   “放心!今天,不管你们怎么对付我,就算点了我的天灯,让我神魂俱灭,我江羽,毫无怨言!”   江羽猛地给我磕了一个头。   我的眼眶通红,看向了江小司:阴阳绣,我做!   “阴阳绣分阳绣和阴绣,我倒是要问问——你做什么图案?”江小司纹得很专业,明显对我调查太多。   我说江羽是“六寿刽子手”的凶魂,需要靠大量的恶鬼来镇压——所以,我的这幅纹身,叫“百鬼夜行”。   听到我要纹的图案,那大平原孝直接说道:百鬼夜行?我们日本的纹身!   “小.日本,你给我听着!你以为百鬼夜行是你们日本阴阳道的图案吗?放屁,那都是中国老祖宗传到你们日本去的!”我说我纹的,是中国的百鬼夜行。   江小司说:事不宜迟,现在就来吧。   我盯着江小司说道:这幅图案可大,要是把你纹死了,那我可不负责。   现在我说话,十分不客气了,对于江小司和大平原孝这样的牲口,我没必要客气。   “不怕,我现在痛感几乎快消失了,纹身对我来说,不疼。”江小司脱掉了上衣,露出了胸口“神风敢死队”的纹身。   我冷冷的笑道:今儿个,我做这幅纹身!做完了,我也就活不成了——我兄弟的命   “我放!”   “靠!水子,你要玩啥?命都不要了。”   “我做这幅百鬼夜行图,镇压江羽凶魂,是失德,不仁不义,大丈夫顶天立地,大好男儿,人生在世,有所为,有所不为!为这样的恶棍消灾,我没脸活在这个世上!做完了纹身,我等你们走了,我就和这几个人拼命。   “哼哼哼,有血性。”江小司说道:如果那被我到日本的黑工,像你这么有血性,我的生意,也做不了这么大了。   我嘴角上扬,说道:躺下吧。   江小司一躺,我说道:知道我是阴阳刺青师,你这儿准备了纹针和颜料吗?   “前面柜子里!”江小司趾高气昂的说道:越是征服你们这群有血性的汉子,我就越是舒服!啧啧这种过程,不言而喻。   咪咪流着泪,喊我:水子,是我害了你!没想到江小司是这么一个人   “跟你无关。”我平静的看着咪咪,帮她擦干了眼泪后,去柜子里拿了纹身,直接用切割细线的小刀,划开了中指,冲着天空,弹出了一滴指血:“一滴血敬我师父廖程鹏——弟子不肖,今日绝笔,无法再继承阴阳绣衣钵!”   接着,我又冲着地上,弹了一滴指血,说道:二滴血,敬阴阳刺青师列为祖师,阴阳绣风光而起,在弟子这儿,却落了个籍籍无名,若下黄泉,请祖师谅解。   然后,我又冲着江羽,弹了一滴指血,说道:三滴血,敬江羽前辈,今日用你的凶魂,讨我兄弟的性命,实在无法,但求原谅。   江羽把头埋得低低的,不忍看我。   第二更到了哈!么么哒。 第四百六十一章 一日纹百鬼(烟花姐冠名)   我连续敬了三滴指血,旁边的江小司嗤笑起来,说道:你们这群阴人,我见得多,一个个的都特别讲规矩,讲礼数,啧啧!讲这么多的规矩有什么用?还不是斗不过我这个不讲规矩的?   我盯着江小司,冷冷的说道:我们阴人义字当头,讲的是规矩,尊重的是人情,我们的礼数,是我们的信仰,我们敬仰神明,神明在侧,慎言慎行!因为有信仰,所以我们不会丧心病狂,可能我们多少都有点小缺点,但是,也绝对不会犯下恶事,和你可不一样。   “恶!恶多好啊!我就是因为恶,所以我比你们活得滋润。”   “是吗?”我的嘴角,挂上了一抹讥讽的笑容,对江小司说:我们不作恶的人,每天晚上睡觉,堂堂正正,一觉睡到大天亮,而你呢?这么多年,每晚做被砍头噩梦的滋味,不太好受吧?   江小司顿时狰狞起来,说道:我控制了你,就不会再有噩梦了。   “未必!”   “少废话,快点纹身。”江小司吼了一句。   我说纹就纹呗,我坐在了江小司的身边,开始给他纹“百鬼夜行”图。   大平原孝和两个穿着黑衣服的人站在我身边,估计预防着我,生怕我在做纹身的时候,忽然用一根纹针,扎透江小司的重大穴位,把江小司一击毙命。   所以,那两个黑衣人,做得更加出格,竟然一人用一把顶住了我的太阳穴,估计他们一看我不对劲,立马就会开。   我感觉他们都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是阴阳刺青师,我的纹身,是我的作品,是我的灵魂,我可不会玷污我的作品和灵魂,哪怕这次的纹身,是做在一个极度凶残的恶人身上。   很快,我开始纹了,我在江小司的背上龙骨穴处,点下了第一笔——百鬼夜行的头鬼双眼。   中国的百鬼夜行,其实就是俗称的“开鬼门”。   每年三月初三的时候,黄泉之门打开,所有厉鬼出笼,在街上游行,这一天,就叫百鬼夜行。   所以,中国历来都有鬼节的规矩,比如说那天晚上,在小巷子里,为那些游魂烧纸钱,也比如说那天必须吃鸡蛋,有的地方,还要在门上挂上艾草,希望那些游魂的野鬼,不要钻到了他们的家里去,扰乱他们的生活。   但事实上,我听冯春生说过——作为一年一度的鬼节盛会,百鬼夜行也都是有规矩的,那天晚上,白无常和黑无常带队,带领百鬼一年一度参观人间,规矩其实很森严的。   加上黑无常要比白无常的地位高那么一点点,所以,百鬼夜行,头鬼当纹“黑无常”。   这幅图非常大,所以,每一个人物都要求小而精,这就要展现出精准的控制能力。   我的控制能力,一直都很强,这得益于我师父从小培养我的基本功。   大概十来分钟,三个指节大小的黑无常,我就纹完了。   大平原孝盯着黑无常说道:不错,不错黑鬼使纹得如此了得,栩栩如生,不错!   在日本的阴阳道里——百鬼夜行的头鬼,叫“黑鬼使”,就是中国的黑白无常。   我继续纹了起来。   一百个完全不一样的鬼魂,纹起来,那叫一个吃力。   我上一个,估计还在纹婀娜多姿的“九尾狐狸”妲己,下一个,我就在纹那些奇丑无比的小孩——喜欢在产房的上面悬挂房梁,让产妇难产致死的“产鬼”。   我上一个,还在纹面貌丑陋的“山魈”,下一个,我就在纹“英姿煞爽”的“沙鬼”——战死沙场的英勇战士。   百鬼夜行,不但考验着纹身师的控制能力,也在考验纹身师的心理状态。   要知道,这样的百鬼图,每一个鬼魂,都必须要让纹身师全身心的代入进去,用自己的情绪,来幻化出一只小鬼的灵魂和面孔,每个小鬼的灵魂和面孔都不一样,纹身师需要迅速的转换情绪,中间一点喘气的时间都没有,不然一口气断了,下面就没办法进行了。   一个人如此迅速的转换情绪,换成一般人,估计都疯掉了。   最后,百鬼夜行图,非常考验纹身人和纹身师的体力。   这幅图,无比巨大,内容极多,算是纹身行当里的“清明上河图”,我就算用这么迅速的手法来纹,估计也需要十五六个小时才能做完,也意味着,江小司要承受十五六个小时的纹身痛苦,这种痛苦,十分巨大,十分熬人,换成一般人,可能就疼死过去了。   不过江小司的通感不是很强烈,所以,这次,百鬼夜行图,也许真的能够现世了。   这天,我从晚上开始纹身,一直纹到了第二天早上,才只纹完了一大半。   “百鬼夜行图”,必须一气呵成,还要接着往下面纹。   我继续纹着,丝毫都不敢断。   好在我的状态,也彻底被激发出来了,纹身的速度越来越快,那纹出来的小鬼,也是异常的灵动。   我纹身一直纹到了下午两点钟,才纹完了百鬼夜行的最后一个“小鬼纹身”——飞天僚。   飞天僚这个小鬼,传到了日本,也就是阴阳道里的“飞天蛮”。   最后一笔纹完,我猛地拍了一把江小司的背:百鬼夜行落成——镇压凶魂江羽!   我话音一落,那百鬼夜行里的一百个小鬼,竟然缓缓走动了起来,也就是一两秒的事情,接着,我们就能瞧见,江羽的身体,忽然黑化了起来,整个身形,也越来越模糊。   我抬起手,给江羽敬了一个礼:江羽前辈,得罪。   被江小司给控制住的陈词、冯春生和咪咪三人,也是各有一番模样。   冯春生恨得牙齿直痒痒。   咪咪不停的流泪。   陈词用充满敬意的眼神,望着江羽:常闻浪子回头金不换,江羽前辈,一介孤魂,一把鬼头刀,敢于大义灭亲,不让后人危害世人,虽然身前是残忍的刽子手,但现在,精神可嘉可叹!   江羽对着我们笑了笑,没有一丝痛苦。   大概过了三四分钟,江羽的身形彻底消失,他的凶魂,被百鬼夜行给镇散了!   见到了这一幕,江小司被砍了二三十年头的恐惧,猛地蓬勃而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特么的,老天有眼,老天有眼,终于替我除了那个老不死的太祖爷爷!舒服,舒服!从今往后,我也能睡个好觉了!   “哈哈哈哈!”   江小司笑得越发的狂妄。   接着,他一摆手:好了!你们几个,把冯春生、咪咪和陈词,三个人,按照刚才我们商量好的,办了!该砸骨头的砸骨头,该蹂躏撕衣的蹂躏撕衣。   “放人。”我对江小司吼道。   江小司因为得意,眼睛笑得几乎眯成了一条线,说道:哈哈哈!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放人的?   “你跟我们说过的话,要当个屁,放了?”我狠狠的剜了一眼江小司。   我们开头可是商量好了的,只要我镇压住了江羽,你就得把冯春生、咪咪和陈词三个人放了,现在咋回事?帮你平了事,还不放人?   江羽冷笑了起来,朝着我说道:你小子是真傻,还是假傻?我把那么多我的黑幕,都跟你说了,你觉得我会放了你?   我也针锋相对了起来:我一直觉得你很嚣张,你不是说百分之八十的人,连说话的权利都没有,怎么?你怕了?怕我会告你!   “呵呵!让百分之八十的人说不出话最好的办法,就是未雨绸缪,在那些知道消息的人,还没准备说话的时候,就把你们做掉!”江小司摇了摇手,说道:任命吧,一切都是天注定。   冯春生吼道:水子,我说什么?反正是一个死,不如咱们先死,然后把江羽的凶魂留着,那江小司,始终有一天,要遭到报应的,现在,江羽魂飞魄散,我们几个,也难逃一死,水子,你到底想什么。   “春哥,不要急。”   我指着刚才江羽凶魂消失的地方,对江小司说道:你以为你是胜券在握,呵呵!那你张开你的狗眼给我看看瞧瞧那儿到底是什么。   江小司往刚才江羽消失的地方一瞧,他发现了什么他瞧见,本来消失的江羽,又重新出现了。   只是,这一次的江羽,不像刚才那打扮了,不是扛着鬼头刀,而是手里捏着一把“铁笊篱”,同时,穿着一身黑袍,带着一个高高的黑色帽子,帽子上面,用白色的笔,写下了四个字——天下太平!   黑白无常,拘魂的口头禅,就是“天下太平”“一见发财”。   也就是说,现在的江羽已经不是江羽了,而是“百鬼夜行”中的头鬼——黑无常。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江小司吼道。   大平原孝的脸色已经不对了。   我再次抓起纹针,把我自己的中指,刺出了一个血洞,朝着天空,弹出了一滴指血:江小司、大平原孝,你们那杀人灭口的如意算盘,打得劈啪作响的,真以为我不知道吗?我从昨天晚上到今天,就是跟你们演一出戏呢!就等现在这一下!   “我是阴阳刺青师,以纹身捏百鬼,阴魂上纹身!诸鬼听令,百鬼夜行。”   我望着那被我弹到了天空中的指血。   指血在我头上一米的地方,猛地散开,化作了一朵血花。   紧接着,整件房子里,刮进来猛烈的阴风。   江小司已经发现事情不对了,对着他的手下吼道:打!给我打死这几个不知死活的阴人! 第四百六十二章 树鬼索命(口枫哥冠名)   江小司已经发现事情不对了,对着他的手下,吼道:打!给我打死这几个不知死活的阴人。   他说完这句话,那几个黑衣人正准备动手的,但就在这个时候,迎客室的墙体里面,猛的钻出了一根根的树枝。   那些树枝,像是触手一样,要么直接扎穿了那些黑衣人的心脏,要么,直接缠住了那些黑衣人。   冯春生和咪咪、陈词三个人,连忙跑到了我的身边。   大平原孝顿时黑了脸,说道:这哪儿是百鬼夜行啊,这是百鬼索命!   说完,他直接从兜里,掏出了一个金属球,往地上一扔,轰的一下,整个人就不见了。   冯春生说这是日本的木遁,他借着这些树,跑掉了。   不过,大平原孝跑了,其余的人,就死得很干脆了,有被树活活缠死的,有被两根树枝的触手扯住,直接撕碎的,也有被许多跟树枝触手,插得千疮百孔,流血而死的。   不光是这样,我们还听到了整栋别墅里面的惨嚎声音,有的尖叫着,有的狂喊着救命。   这次,百鬼夜行一旦启动,整栋别墅里面的人,任何人,都得死,还包括我、冯春生、陈词和咪咪。   冯春生在从那几个黑衣人的手上,逃出来后,就给我竖起了大拇指,说道:水子,你小子够狠啊,下了这么大一个局,这别墅里面,少说也有三四十个人,今天过去,一个都活不下来了。   没错!   这个别墅里面,有保镖、有保姆、还有江小司的一些亲戚朋友,三四十个人,只会多不会少,今天,都得死在这儿。   江小司惊恐的盯着我,说道:你你到底做了什么?这些树,又都是哪儿来的!   我盯着江小司说道:哼哼!这幅百鬼夜行的阴阳绣,也是我们阴阳绣里的禁术,你用日本阴阳道的禁术——替死神木来续命,我就用阴阳绣的禁术,来要你的狗命。   其实,我一开始,就知道江小司这个人的德性,就算我真的帮他镇死了江羽的凶魂,我也活不了。   他一样会让我们几个人,不能活着离开上海。   他的手上,沾满了那么多被到日本当黑工的可怜人的性命,还会在乎多要我们几个人的小命吗?绝对不可能!   所以,我早就做好了同归于尽的准备。   那江小司的院子里,不是种了上百颗的棕榈树吗?每一颗棕榈树,都代表一条阴魂,我就要靠纹身,来引动这些阴魂的力量,解决掉江小司,和他的爪牙,当然,这个别墅里,也有无辜的人,比如说保姆之类的。   可惜——我已经没得选择了。   我必须心狠。   在我做完了百鬼夜行图后,这个别墅院子里的替死神木,都会变化厉鬼,来找正主索命,释放怨念!   至于江羽,他现在是黑无常,是这儿的头鬼,他必须当做“百鬼夜行”的引鬼,我也需要将他变化成黑无常,这百鬼夜行才能启动。   在我要给江小司做纹身之前,我敬了三滴指血,大义凛然,其实就是为了把第三滴指血,打在江羽的身上,同时还不让大平原孝发现端倪。   江羽接了我的指血,我的阴阳绣,就能和他相通,也才能靠纹身,把他变成头鬼。   当然,江羽也是极其适合变成“头鬼”的,他身上的气质,有一部分,和仓鼠很像。   仓鼠是无常命,和仓鼠气质像,就能化作黑无常。   黑无常定下,百鬼夜行启动,棕榈树下的冤魂,前来索命!这就是我下的局!   我一定要江小司死,死在他自以为胜券在握的时候,死在他过河拆桥的时候。   我把一切说了出来,江小司绝望了,他眼中那群蝼蚁一般的“百分之八十的穷人”,竟然下了一个局,把他套进来了。   “我有钱,我有很多的钱你们放我走!”江小司吼道。   但是没用。   因为江小司的手和脚,都已经被树枝的触手缠死了。   我盯着江小司,说道:这儿任何一个人都会死,但我相信,你是死得最惨的一个,后院的那些黑工的命,都是为了替你续命才被害的,你是他们的正主——好好享受死亡的过程吧,至于忏悔你自己为什么要做下那么多恶事而不得好死,就留到黄泉路上再去琢磨吧。   我说话间,一条触手,捆住了江小司的头,狠狠的拉着。   呼呼!   砰!   没拉几秒,江小司的头盖骨,直接把拉开了,他的脑浆子,胡乱的蹦跶了出来,许多的树枝,直接顺着天灵盖的位置,插了进去,胡乱的搅着   他死前的表情,是一种极其夸张的恐怖,瞳孔放得很大。   我冲他的脸上,吐了一口唾沫:那些被你到日本的中国黑工,他们经历的恐惧,远远比你大,那些被你当做死亡游戏的黑工,他们在被人猎杀之前,草木皆兵,估计胆子都快吓破了,你体验的,不过他们那些可怜人曾经体验过的——我真的羡慕你——人做多大的恶事,最后只需要一死了之!   “一死了之!”冯春生哈哈笑道:水子,我就直接说吧——这人做了的孽,一定要赎回来的,他只怕不是一死了之那么简单了。   江小司在死了之后,还会如何,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我知道,百鬼夜行启动了的树下怨鬼,在弄死了江小司别墅里的人后,口又开始对着我们了。   那些触手,缓缓的朝我们伸了过来。   虽然作为头鬼的江羽,竭尽全力的控制那些树枝,让那些树枝变慢了几分,但是没有用,那些树枝的触手,似乎不可阻挡。   想想也是,百鬼夜行里,虽然黑无常是头鬼,但不代表其他的小鬼,要听他的。   黑无常能当头鬼,无非是因为他是官方的人,其余的头鬼要他的面子而已!   我们几个,也许得死在这儿了。   我、冯春生、陈词和咪咪,几乎是心有灵犀的握住了旁边人的手,站成了一排。   冯春生说道:我怕死!不过,这次本来也是要死的,天注定的!死在那江小司的手上,还不如死在这些树鬼的手上,怎么说也要有尊严一点。   接着,我们四个人,几乎又异口同声的说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死就死了,咱们就算下了地狱,这辈子没做过坏事,十八年后,还是一条好汉!   我们闭上了眼睛,等待死亡的临近。   我第一次如此近的面对死亡,说完全没感觉,也是没可能的,我胸口有些发堵,腿也有点发软,头晕乎乎的,像我以前在游乐场,坐过的超大号跳楼机似的。   我内心祈祷着:树鬼啊树鬼,你们都是靠我的百鬼夜行的纹身,激活了这些东西的,也是靠着我的百鬼夜行的纹身,报了你们生前仇恨的,我于水不求你们不杀我们,但求你们能给个痛快!   可千万不要像那江小司一样,头盖骨直接被掀翻啊。   我正心里默念着呢,忽然,我身边传来了一声大喝:好汉可不能死啊,这年代,好汉不多了!   声音我很熟悉,我睁开眼睛一看,发现我身边,多了两个人。   这两个人,我认识,一个是东北招阴人李善水,一个是寻龙天师,风影。   他们两个人,怎么来了?   再说,这别墅百鬼夜行,整栋别墅都被疯长的树木给包围住了,他们怎么进得来?   风影都没解释,直接拿出了几张符纸,往地上一扔:金行阵,起!   说完,那几张符纸,都竖得笔直的,那些树鬼,没有直接过来。   李善水跟我说:来不及解释了,带着你的兄弟们,跟我一起走。   说完,他指了指地上,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两人宽的大坑。   我和李善水一起,把咪咪和陈词,都放了进去,然后,风影和冯春生跳了进去,最后,我和李善水才下去的,在我下去的一瞬间,那树木的触手,打开了那几张符纸,要顺着地上的坑洞,来抓我们。   不过,我们跑的很快,直接在地下通道里面走着,很快,我们出了地道,已经到了别墅的外面。   整栋别墅,彻底被树木包括,不知道的,还以为那是一颗奇怪的大树呢。   我逃过了一劫,问李善水:你们怎么来了?   “废话!”李善水说:风影得到了消息,发现了大平原孝的踪影,刚好我和石银,正在广州喝酒,风影找到我们,让我们出手来收拾大平原孝,结果在我们赶来的时候,刚好碰上了这群成了妖的鬼树。   接着,李善水又说道:不过我知道——这还真不是树成妖了,这是你的阴阳绣,百鬼夜行,我估摸着你在里面,所以,我让石银开了一个地道,我们几个钻进来看看,巧了,我们来晚一点,你们几个就没命了。   怪不得啊!   我狠狠的锤了一拳李善水的胸口,说道:谢谢小李爷了。   “承让!自家兄弟。”李善水指了指身旁的一个矮状汉子,说道:介绍一下,卸岭力士——石银!   石银看了我一眼,骂道:草.你奶奶!   我瞧了一眼石银,又瞧了一眼李善水,问道:这位兄弟,认得我? 第四百六十三章 人脸地狱(宁爷冠名)   我瞧了一眼石银,又瞧了一眼李善水,问道:这位兄弟,认得我?   “谁特么认识你。”石银盯着我一眼。   我说你不认识我,对我这么不客气干嘛?有仇啊!   李善水站在我们两人中间,打着圆场,说他石银兄弟就是这么一个人,跟个悍匪似的,天天把那句“草.你奶奶”挂在嘴边,几乎都当成口头禅了。   我说还有这样的人?   那他,到现在还活得好好的?没有被打死吗?   “草.你奶奶,谁敢打我!”石银又喷了我一句。   那李善水指着石银说道:这位爷叫“卸岭力士”,是长白山一代的阴人,也就是盗墓四门里的角色,别的不行,抗揍那是一流的。   李善水一解释,我算是明白了盗墓四门嘛,卸岭力士、搬山道人、摸金校尉、发丘天官。   龙二就是发丘天官的扛把子,现在这石银,又是卸岭力士的人,得了——这两人,算是同行啊!   冯春生指着石银身上的铠甲,跟我说道:还别说,这人是真的抗揍——瞧见他的甲胄了没有?听闻盗墓四门,搬山有术,摸金有符,卸岭有甲,发丘有印,卸岭力士的招子,就是他们身上的甲胄,叫卸岭穿山甲——穿戴上了这种甲胄,卸岭力士是真的能够化身穿山甲——一拳碎石,身子能破土。同样,带着甲胄的卸岭力士,几乎刀不入。   卸岭穿山甲的工艺,早就失传,不然这么强力的金属技术,肯定会被大规模的用到军事、生活当中来。   我差不多也理解了石银,伸手和他握手:这会儿,真的得感谢你了你不打那个盗洞,没准我们几个都死了呢!   “一边去,救你的人是我小李爷,和我无关。”   石银负手而立,很有点骄傲。   李善水有点尴尬的笑,对我说道:行吧!我们这次是过来逮大平原孝的,既然这王八蛋跑了,我们也扑了个空,来日再见了。   “青山不改!”李善水抱拳说道。   我也抱拳,说道:绿水长流,请!   “请!”李善水也给我们抱了抱拳,转身带着风影和石银离开了。   等他们走了,我们几个坐在地上休息,要说这次,真是劫后余生。   我这次来上海,真是悲催钱没赚到一分钱不说,性命还差点丢在这儿了。   虽然纹了一幅惊世骇俗的百鬼夜行图,结果也没了——那江小司的尸体,还在别墅里面呢,别墅被鬼树包裹,我是不敢进去,谁进去谁死。   只是可惜了这幅百鬼夜行的纹身。   我有些恋恋不舍的望着别墅,直到冯春生喊我走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   “走吧!”   冯春生苦笑着对我说:这么完美的东西,本来就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这个世界,需要有点不完美的玩意儿!   可不是么!百鬼夜行图太完美了——需要充沛体力、高超技艺的纹身师不说,还需要一个能耐住疼痛,有充沛体力的顾客,缺一不可。   也许,从此以后,我再也纹不出百鬼夜行图来了。   这次,百鬼夜行图,跟着江小司的尸体,只怕要在黑暗中腐烂掉了。   我叹了口气,和冯春生他们转身一起准备离开。   不过,我们刚刚走了几步,忽然有个人喊住了我:于水兄弟留步。   我转过头,发现身后站着一个黑色的影子,是江羽幻化的黑无常。   他的手上,捧着一个东西。   我有点喜出望外:江羽前辈,你   “不用喊我江羽前辈,我受之有愧,你的心智、计谋和手段,都在我之上。”江羽说:这次多亏你了,也让我过了一把头鬼的瘾——我带来这两件东西,希望你用得上。   “什么东西?”   江羽直接把手上的东西递给我:时间无多,江家绝后了,我也得去投胎了,下辈子有,我们再见!   说完,他在我接过东西之后,整个人,瞬间消失了。   我再仔细看那手上的东西,发现这两件东西,一件就是我恋恋不舍的百鬼夜行图!   估计江羽在江小司死后,切下了他背后的纹身人皮,还给我来了。   第二件就是一个账本,账本很大,用的是麻绳线穿的,上面写着一个又一个的名字,名字旁边,还有现在所在的位置。   比如说一个叫董胜利的,现在住在日本银座柴琦会宿管中心7号,好像听江小司讲——柴琦一郎的黑帮,就叫柴琦会。   我翻看了几张后,差不多明白了这是什么东西了——这些玩意儿都是江小司记录下的劳工“花名册”,原来每一个被贩到日本的黑工,他自己都记录下来了。   这两件东西,是好东西啊,江羽把东西送得很及时。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把这份花名册,连带江小司的生平往事用纸张写下,以匿名包裹的形式,用快递,发给了公安局。   江小司的事情解决完了,我们几个人,启程从上海回闽南。   在到达上海机场的时候,我买了一份新鲜的报纸,报纸记载——富豪别墅,之间,被鬼树包裹,别墅内,一共发现了四十三名尸体,全部成为干尸,警方正在深入调查。   而在两三个月后,我看电视新闻,新闻上,上海公安厅获得有力线索,在日本,营救了四千名被骗到日本的黑工,据被骗最久的黑工叙述,有不少黑工,直接死在了日本,尸骨无存。   新闻里,还有黑工坐着专机回到了国内,抱着迎接自己的亲人,喜极而泣!他们历经了多年的日本黑工生涯的黑暗后,终于重见光明。   我看到这儿,心里也是无比感动——这次上海之行,虽然我差点丢掉了性命,但是我觉得值——能够将四千多个处于黑暗地窖里面的人,拉到地平面上,哥儿们就感觉这辈子,没有白活,也是干过大事的人。   除此之外,在这次搞定了上海事情之后,我、冯春生和咪咪、陈词四个人,做火车回闽南的路上,遇到了一件特别有意思的事。   从上海返程的火车上,我们车厢有个孕妇,忽然临盆,一时间,惊慌失措。   我们身边的陈词,虽然也是医生,可她是一个“心理医生”。   不过,陈词自告奋勇,说她没问题,因为她母亲,就是一个很出名的接产医生,她小时候,也学过几手。   果然,也不知道是陈词的技艺精湛,还是那位母亲的胎位很正,在经过长达五十分钟的努力后,小孩呱呱落地。   乘务员用早就准备好了的小盆子,给小婴儿擦干净了身子。   说来也怪,这小孩,长得略微有点凶,眉毛很浓。   一般婴儿,刚出生是张不开眼睛的,他的眼睛,滴溜溜的圆,盯着我们,还多少有点熟悉的眼神。   我和冯春生、陈词、咪咪四个人,几乎是同时瞧出了这个小婴儿像谁?像那个投胎去的江羽。   机巧合,江羽的鬼魂,投胎到了这趟火车上了么?   分!   真的是分。   在我们几个到了闽南,要下火车的时候,乘务员还喊住了我们几个:几位先生,等一等。   我回过头,看向了乘务员,问她怎么了。   乘务员说:那位在火车上临盆的女士,现在还在火车上休息,等候救护车送往医院,她有个心愿,就是希望你们几个帮忙接生小孩的人,给她小孩取个名字。   我问乘务员:那人姓什么?   “姓江。”   这还真是巧了。   我说,就叫江羽吧。   冯春生说:再给一个可供挑选的名字,叫——江莫问。   “哦,哦!”乘务员感谢了我们一阵后,回了火车上。   我问冯春生:这姓江,又是江羽的转世,天大的分,为啥用江莫问这个名字?   “江羽生前是个刽子手,死后,痛改前非,后悔当初的所作所为。”冯春生说:所以,我希望名字给他一个寓意吧——莫问前世有愧,但求今生无悔!   我给冯春生竖起了大拇指,要说还是我们这儿学问最好的,是狠啊。   陈词也觉得这个名字,起得实在是好。   这次的上海之行结束了,江小司的残忍,让我觉得这个世界,怎么还要专门做贩黑工生意的人,也让我想起了江小司的老师——那个日本神风敢死队的成员,松本福元。   现在看,日本人不一定凶,中国人不一定善,每一个人都是单独的个体,怎么成长,还在本心,是善是恶,归根本源。   百鬼夜行——希望以后,再也不行。   因为在上海这一趟,太累了,我们到达闽南,也是晚上了。   这天晚上,我直接请大家去泡温泉了,泡泡温泉,睡睡觉,实在是人生一大快事,无比惬意。   至于百鬼夜行图,我在上海的时候,就托咪咪找熟人,帮我直接送到店里面去了,不然在火车上,提着一块纹身人皮,这要是被扣下来了,那真是有理说不清了。   我们几人泡完温泉后,各开了一个房间,惬意的睡着了。   我一睡,就进入了梦乡。   但是,这一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十分怪异的梦——我给梦去了一个名字,叫——人脸地狱!   从来没有一个梦,让我醒过来的时候,后脊骨发凉。   第一更到了哈!第二更继续写啦,么么哒。 第四百六十四章 楼梯里的谭婆婆   这天刚回闽南的晚上,我做了一个极其恐怖的梦——人脸地狱。   我躺在温泉谷舒适的席梦思大上,很快进入了梦乡。   这一段睡觉经历,还算舒适,不过,在我深沉的进入了睡眠之后,我发现,我到了一个奇怪的红色楼梯口。   楼梯口的上面,写着两个字——地狱!   这两个字,还闪着妖艳的色泽。   我在梦境里,心脏砰砰直跳,吓死我了,我想用最快的速度,逃离这个地方,不然,我估计我要被活活吓死。   我往哪儿逃?这儿有哪能逃出去的?   我只有往楼梯口里面逃,我越逃,离楼梯口里地狱两个字越来越近。   我跑到了楼梯转角那儿,我忽然发现,这地狱两个字,变了变成了一张流泪的脸。   我下意识的想起了不戒和尚对我说过的那句话——你的今生,遭难就遭难在流泪的脸上,一旦遇上,你可能要面临死亡。   我靠!   我看到了那张流泪的脸,心里更加慌乱了,我拼命又往下面跑。   可是,跑到了下面一层,我发现我的前面,依然是地狱两个字,等我跑进了,地狱两个字,再次变成流泪的脸。   我就这样疯狂的跑啊,疯狂的跑。   我一直在往下面跑,可是我连续跑了不知道多少层了,下一层,依然在墙上,有地狱两个字。   我不知道怎么办。   往回跑?我不知道上面有多少层,往下面跑,我不知道下面是什么。   都说人最恐惧的,是未知。   在这一刻,我有了深刻的体会,那是一种从心里往外爬的恐惧,你想把它按下去吧,按不下去,没一会儿,它又爬上来了。   我下意识的想起了自己曾经似曾相识的经历——和这人脸地狱类似的经历!   我大概十六岁的时候,第一次去了城里,是去帮我师父,给他的一个朋友送东西。   师父的朋友,住在城里的小区,二十七八层高,我学着城里人,按了按电梯,上了顶层。   结果那天晚上也是巧,我师父朋友不在家,我敲了好些次门,也没人应,没办法,我只能下楼,到了楼下,我出去找个小旅馆睡一晚上也好。   我准备去搭电梯,下楼的,结果我正要摁电梯的门铃呢——电梯停电了。   没办法,我只能从小区的楼梯往下走。   走之前,我看到去往楼梯的防火墙上,贴了一张布告——前些天,小区业主,七十二岁的谭婆婆,轻生,跳楼,现在,小区正在加固防盗网,可能会影响业主们的休息,敬请原谅,希望大家务必配合我们工作。   我当时看到了这张布告,在往那楼梯间的扶手外,往下瞄了一眼——楼梯扶手之间的缝隙,一眼望不到底。   我听我师父说过,轻生的人,会有鬼魂的,楼梯间里,一个人都没有,我该下去吗?   实在话,我当时心里是有些害怕的,我不敢下楼啊。   不过那时候,我多少是有点年轻气盛,我当时心想——我总不能在我师父朋友家门口睡一晚上吧?多丢人?   怕丢脸的念头,战胜了我的恐惧。   我又开始觉得,其实下面也没啥好害怕的,二十八楼而已嘛。   下去!   我开始顺着楼梯往下走。   小区里面,每一层的楼梯间,是完全一模一样的,如果没有楼号,你可能都不知道你在几楼。   那天还有一个倒霉的情况,就是加固小区楼梯间所有门窗,都需要砸掉窗户棱子周围的一点点墙,恰好,本来的楼牌,就在窗户下一点点,工人为了方便施工,可能事先下了楼号,但又没有及时装回去。   所以,我也压根不知道我到了几楼。   我缓缓的下了楼梯间,用很快的速度,下了三层。   没什么事。   我笑了笑,继续往下走,又下了一层,心里开始有些打鼓了,接着,我又下了一层。   就在这一层,我的内心,开始不停的震颤了,我开始恐惧起来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了一个老太婆咳嗽的声音。   “咳,咳。”   我听到了这个声音,我下意识的想到了二十八楼防火墙上的布告上面的那个轻声的“七十二岁的谭婆婆”。   我拔脚就往楼下跑,疯狂的跑,我也不知道跑了几层,我发现,我开始陷入了一个惊悚的环境,我压根不知道上面我跑过了多少层,也不知道下面还有多少层,我就完全懵了。   “咳,咳”。   我的楼上,依旧传来了老太婆咳嗽的声音,同时,还传来了一瘸一拐的脚步声,一声脚步轻,一声脚步重。   我想,那个七十二岁的谭婆婆,如果跳楼死掉的,那摔断一条腿,也是可能的吧?虽然,她可能还摔破了脑袋。   “咳咳”“咄咄”。   咳嗽声和脚步声,又逼着我下楼。   我又准备疯狂的往下跑,就在这个时候,我楼下,又传出了一阵阵“咳嗽”和“脚步声”的声音,和我楼上的声音,一模一样。   这是什么概念啊!   我感觉,我的楼顶上和楼下,都有脏东西,偏偏,我还不知道我在哪一层楼梯间,这些都是未知的事,那应急灯又比较昏暗,我周围也照不得太亮。   “怎么办,怎么办?”   我想往上走,不敢,想往下跑,不敢,我出防火墙,找别人家去?外面都是黑灯瞎火的,还不如楼道呢,至少这儿还有应急灯。   咳咳!   咄咄!   脚步声和咳嗽声的节奏,越来越快,我觉得我的心脏,都快要被恐惧给挤爆炸了。   我该怎么办?   好在,当时,我想了一个主意,反正这栋楼,只有二十八层嘛,我就数,我一层一层的数,数到了二十八层,我是肯定出得来的,如果数到了二十八层,我还没有到楼底下,那我就活该死在这儿呗。   我想到了这个,我就低着头,一边默念:太婆太婆,我和你无冤无仇,你可不要害我啊,我和你无冤无仇,你可不要害我啊。   然后,我就头埋得低低的,不停的往楼下走,我不停的走,又走了五层,这时候,我低着的头,看到我身下的阶梯上,有两条腿,那两条腿的脚上,穿着大绿色的绣花鞋。   农村的老太婆,穿的寿鞋,就是用大绿色的布料子,做出来的绣花鞋,难道是   我一时间,有点不敢想了,硬着头皮,继续数着。   “二十二,二十一二十”我不停的数着,我发现,只要我往下走一步,那穿着大绿色绣花鞋的脚,就往下面走一步。   这脏东西,真的要缠住我吗?   我继续数着:十九十八十七太婆太婆,我和你无冤无仇,你可不要害我啊十六   这天晚上,还真是我命大,我数到十二的时候,我竟然出来了。   我看到了一楼的大厅,我浑身是汗的到了一楼,我活下来了。   我疯狂的往外面跑,离开了这栋楼。   第二天中午,太阳最大的时候,我才来继续给我师父朋友送东西,结果,我瞧见楼前停了一幅棺材,听人说,昨天晚上电梯停电,那人下楼买烟,结果被活活吓死在了楼梯间里。   我知道,是谭婆婆害死了那个人。   于是,我东西都不敢送,回了老家。   在老家,我见了师父师父听了我的话,跟我说:自杀的下了地狱,要有自杀之苦,也就是不停的重复自己死亡的那个瞬间,那个谭婆婆怕了,是在找替死鬼呢——她道行不够,就切了电梯的电源,逼楼里的人走楼梯,她用脚步声和咳嗽声,吓死那个小区里的可怜人。   很明显,那个停了电后,下楼梯间去买烟的人,就是被谭婆婆吓死了,然后拉到黄泉当了替死鬼。   这事过后,我师父还跟我说:其实那个人,不是真的被谭婆婆给害死的,实在是自己害死了自己,他听到了楼上和楼下的脚步声,就胡乱跑,上面有脚步声就往下面跑,下面有脚步声就往楼上跑,最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楼梯间的哪一层了未知的恐惧,不停的纠缠着他,然后,他就以为自己被鬼缠住了,在走一截永远走不完的楼梯,于是自己就崩溃了,很快,自己就被自己给吓死了。   “遇到了脏东西,首先不慌张,你小子厉害,想出了一个数楼的办法,这份细心,能成为一个很好的阴阳刺青师。”我师父对我点点头。   这是我曾经遇到的一件鬼事——永远下不完的楼梯间。   我也是从那时候起,我开始知道了做一个阴人,一定要学会“镇静”。   我想到了“镇静”两个字,我自己在梦里,也开始镇静了,我面对“地狱”两个字,和那张变化的“流泪人脸”,我没有惊慌失措的到处乱跑,反而我开始数数。   我从“一”开始数。   我一直数,一直数,最后我数到了九百九十九。   呼的一下。   我猛地坐了起来,再看身边,是酒店里面,我呼了一口气,还是镇定一些的好啊,这个“人脸地狱”,我算逃出来了。   我叹了一口气,想着去拿一根烟的,在我点燃了一根烟,正准备抽的时候,我发现!我身边的景物,彻底变了,我又站在了一个红色的楼梯口里,我的前面,写了两个字——地狱!   我依然还在“人脸地狱”里?   第二更到了哈!么么哒,写得有点晚啦,对不住大家啦,老墨还欠大家两更哈,一定会补啦! 第四百六十五章 表哥狗五(李公子冠名)   我依然还在人脸地狱里面?   望着面前的地狱入口,这一次,我选择镇定,我就不进去,看看到底能怎么样。   我赌着气,这次没有跟着“人脸地狱”的节奏走。   但就在这个时候,我的身后,忽然传来了女人幽怨的歌声,那种声音,类似以前唱哀乐时候,女人唱的死人戏。   那声音,让我整个皮肤都麻掉了。   我不知道我的身后,到底是什么,我猛的转过头,什么都没看见,再转过身,依然什么都没瞧见,但是,那个女人的声音,一直都在持续,我就大声的问:你到底是谁?   “你到底是谁?”   “你到底是谁?”   “你到底是谁!”   女人连续问出了三句。   我说我是于水。   “于水,乱世熔炉中,你可知罪!”那人疯狂的说道。   我说我不知罪。   ”人人都有罪,乱世熔炉中,何人无罪?你于水,可知罪。”   我有些愤怒,吼道:要说我于水做错过事没有?做错过,我乱扔过果皮纸屑,见到别人摔倒,我也没有去扶,公交车上,我也有没给老人让座的时候,每年回家,我也和堂哥堂弟,**打小钱,咱也不是善类,和人吵嘴过,也做过一些小心机!可我做过这些,我承认我不是道德上的圣人,但是,我于水行得正,做得直,我没罪!杀人放火的事,就算不犯法,我也干不来,昧良心的钱,我也没赚过!小节上,我时有控制不住的时候,但是大义上,我于水,没罪!   我就是一个普通人,和许多普通人一样,小细节上,也没有特别多的讲究,但是违反到大义的问题,我没做过,违法的事情,我也没做过!何来有罪!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嘻嘻嘻嘻嘻!我说你有罪,你就是有罪!有罪者,下地狱,万劫不复!”   这道声音之后,我的脚底,猛地踩空,然后在空中,不停的漂浮,这一漂浮,我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忽然,我听到了一阵声音。   “水子!水子!”我听到了声音的时候,猛地醒悟,我在做梦啊!   我恶狠狠的睁开了眼睛。   这时候,我总算能够看到清明的世界了,我从人脸地狱里,真的逃了出来。   我猛的坐了起来,往边上一望,瞧见了冯春生、咪咪和陈词三人。   我问他们怎么在这儿?   冯春生捏着我的肩膀,说:要不是我们,你估计得长眠一辈子。   “咋回事?”我想起了那个“人脸地狱”的梦,问冯春生。   冯春生把陈词拉到了我的跟前,说:你让她跟你说。   陈词瞅了我一眼后,说道:水子,你昨天做了什么?   “什么?”我问陈词。   陈词说:你除了泡温泉,还遇到了什么?   我摇摇头,说:没有啊!我什么都没做。   “那就奇怪了。”陈词一只手托住下巴,陷入了沉思。   我抬手,拿了一根烟,说道:到底是什么情况,讲一讲。   “你遇到的,叫死循环催眠。”陈词说:你可知道,催眠和睡眠,其实不是一种状态!   我点头,说知道。   “k。”陈词说:睡眠是睡眠,催眠是催眠,当然,一次催眠,随着你睡眠的结束,疲劳的解除,即使没有催眠师的指令,你也是能够醒得过来的,不过,有一种催眠,没有催眠师的指令,你是永远醒不过来的,这叫死循环催眠,你的催眠状态,会不停的循环,不停的周而复始,我如果不在这儿,你永远都醒不过来。   “这个人,下的催眠指令,很深层次,我找寻了好久,才找到了。”陈词说道。   “啊?”我问:你怎么找到的?   陈词说:我感觉这个催眠指令,是一种拷问你人性的指令,所以,我直接具体化出来了,我问你——你可知罪,你不停的在呐喊,告诉我你没罪,很好,你成功的摆脱了这个催眠指令。   冯春生一旁说:老子刚才还给你捏了一把汗呢,你小子一直都是宅心仁厚的典型,虽然狡猾,但是没什么坏心眼,要是我们一不小心,拷问出你小子做过什么坏事,很影响形象的。   我说原来是这样啊。   我嘿嘿笑了笑,不过,转而,我又严肃了起来,对冯春生说:春哥,我刚才做了一个梦,你猜我梦见了什么?   “梦见啥?梦见你抱人家的花姑娘啦?”冯春生开着玩笑。   我说不是,我说我梦见了一个永远下不完的地狱,还有一张又一张流泪的脸。   流泪的脸这事,冯春生也知道,连忙问我:它又出现了?   我说是的,在我的梦里出现的。   一张流泪的脸,一个死循环的催眠,一个下不到底的地狱,这是怎么了?   他们的出现,代表着什么?   我发现,我在梦里经历的,还不是未知的恐惧,现在我才开始正式经历,未知的恐惧。   那个不戒和尚说的“流泪的脸”,到底是什么?   我的今生,为什么会被一张流泪的脸终结?   我一时间,有些不太想说话了,甚至感觉胸口有些闷,甚至都喘不过气来了。   冯春生说:没事,咱们今天回纹身店里,把两天拉下的事,处理一下,然后啊,你带一包茶叶,去惊悚客栈,找找不戒和尚,这个秃驴,应该能知道不少事情呢。   我说行。   陈词也警告我,说:你这些天,千万不要独自一个人睡觉,你最好跟着冯春生一起睡觉,我把寻找你那个死循环催眠指令的事情,说给他听了,你一旦进入了死循环催眠,还有人帮着你出来呢。   我点点头。   这次人脸地狱的事,我差点就出不来了,好在我被催眠的时候,陈词、冯春生他们进了我的房间,把我拽出了梦境。   我甚至在想,人的梦境,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听闻有些阴人,能在梦里杀人,现在想来,的确是真的。   只是,这次的事,梗在我心里——下不到底的地狱,死循环的催眠,流泪的脸,我感觉这三件事,就像是一个影子一样,黏在了我的身上,再也挥之不去!   我们几个,在温泉谷散了。   冯春生和我去了纹身店,陈词回了家,咪咪也回了自己家,她说她这次差点害死了我们,要回去忏悔几天,人也有点无精打采的。   我安慰她没事,这阴行里的事,就是这么凶险,你都不知道你碰到的,会是什么样的一个恶人。   这个世界,恶人之所以可怕,是因为没把“**”两个字,写在脸上。   纹身店里,没啥事,这两天,生意乏善可陈,阴阳绣,始终没有在三元里这个大商圈里面铺开,王牌生意开展不起来,这钱途堪忧啊。   阴阳绣的收益,明显要比普通纹身高太多了。   还好,我的店里,多了一个镇店之宝。   因为“百鬼夜行图”已经被寄到了我们店里。   我和冯春生、仓鼠、龙二还有秋末五个人,上香祈福,然后小心翼翼的把“百鬼夜行图”,挂在了正厅的墙上。   我心里喃喃了一声:百鬼夜行,你可是阴阳绣里的图王啊,保佑我们阴阳绣,发扬光大!   挂好了纹身,我带着冯春生上街去采购茶叶。   我上次见过不戒和尚喝酒,就是不知道这个和尚喝不喝茶,不过,大多数和尚都喜欢喝茶吧。   关于茶这个东西,我不太懂,但是冯春生懂啊。   冯春生说这修行的人,大多数喜欢喝普洱茶,为什么?普洱茶静心,口感不苦涩,不甜蜜,有点平淡,但就是这份平淡,能够勾起修行人中的清静,也是咱们中国人说的——中庸之道。   中庸之道,在于和!和者,心宽!   冯春生在琳琅满目的茶叶专柜里,给我挑了一块茶砖,让我带到惊悚客栈去。   我提着茶砖,搭了一辆出租车,去了惊悚客栈。   还在路上呢,我接到了一个电话。   电话是我一表哥打过来的。   我这表哥,叫王沟,他出生在一个组合家庭——我姑妈年轻的时候,有三个小孩,和我前姑父离婚了,我现在的姑父也是离异,有两个小孩,两边组合在一起,成立了一个家庭,所以,王沟他们家,有五个小孩。   王沟,是最小的一个。   王沟经常自嘲,跟我说他家的小孩,多得跟狗子一样,所以,他管自己叫狗五,而且我喊他大名,他还不搭理,必须要用狗五这个名字,我实在拿他无可奈何,最后只能喊他五哥。   我说:哎哟喂,五哥,最近很闲嘛,怎么跟我打电话来了?   我跟狗五说话,没有老表见老表那种喜悦,为啥?狗五这家伙,实在不是个玩意儿!他这家伙,小人得志的典型,小人得志也就不说了,最后还把我们家族的人,耍了一波!   狗五不是比我大个四五岁吗?他二十一二岁就闯北京了,混了个三四年,回老家结婚,混得可了,开的是奔驰,老婆巨漂亮。   他当时回来,我不挺高兴的吗?去跟他喝酒,结果狗五损了我一顿,说他现在是啥身份,哪能跟我喝酒,他晚上还得陪陪县里工行的行长喝酒呢,摆明了是不把我们这些曾经的玩伴、表弟当人了。   我当时憋了一肚子火,回来了,不过,狗五这还不算玩得花哨呢,他没过几天,又玩了一把更花哨的事,把我们所有的亲戚,都得罪个死死的,也挨上了一村子的骂名!   第一更到了哈,第二更继续写,么么哒。 第四百六十六章 第十九层地狱(枫哥冠名)   这狗五玩了一手什么花活?   他不是回老家结婚吗?这家伙在家里,摆了四十来桌的婚宴酒席,所有的亲戚、朋友,乡里乡亲,邻居,全部请过来了。   他在发请帖的时候,挨家挨户说好话,说自己往后,要为乡里乡亲的出把力,自己混出头了,总不能忘掉乡里乡亲,必须出大钱,资助乡里。   这下子,可把全村老少激动得。   大家都喜气洋洋的,说狗五有出息了,要来乡里带着老乡们一起脱贫致富了,都说狗五品德好!不孬。   所以,大家在婚礼当天,给的份子钱,也给得足足的,给的是一份心意和一份敬佩。   一般的家庭,随了个五百。   殷实点的,随了个八百,隔得比较近的亲戚,也都随了一千的份子钱。   我当时虽然在狗五家里吃了个闭门羹,但人家说不定真的是为了带着乡亲们脱贫致富,所以才和那些行长啊、县长啊之类的应酬,才没空和我吃酒呢?我寻思到了这儿,也没把前几天吃闭门羹的事,放在心上,想着狗五没准还是以前那个狗五呢?   于是,当时才参加了工作,开了纹身店的我,也跟着随了一千块钱的份子钱。   听说那次,狗五拿到的份子钱,就有十几万了。   婚宴上,狗五挺欢腾的,各种敬酒,喝完了,吃完了,狗五直接在婚宴上,当着所有村里老少的面,甩出了一句话:这次吧,我来村里结婚,就是让大家当我一个证婚人,给我带来一点祝福,至于你们以后结婚、满月、红白喜丧呢?就不要找我了,我在北京发展,路途太远,回不来,不用给我打电话了。   说完,狗五拉着媳妇,上车,准备散场了。   我去,这下子,村里人都围住了狗五的车,不让他走,这家伙,说要带领乡亲致富是假,其实就是骗大家一笔份子钱的。   这是啥意思啊!你小子领了村里的份子钱,这下子就甩出了这句话这意思不是和全村人断交情吗?   退一万步说,你小子要绝交,早点说啊!结婚之前说啊,这结婚之后再说,啥意思,不就是要骗大家最后一笔钱,然后再和我们这群穷亲戚绝交吗?怕我们找你借钱?怕我们去了北京,要找你当向导?怕我们托你办事?   当时,很多脾气大的亲戚,都要去找狗五要个说法。   但狗五也不甘示弱,探头说谁要找他的麻烦,他就开车撞死谁!   这下子,两边僵持起来了,最后,几个村里的长辈都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让我们族里年纪最大的太爷来说话。   太爷说得很扎实,他磕了磕烟斗,说道:王家的王沟,你小子现在发达了,有钱了,还要在我们的头上剥皮,这我能理解,人嘛,有伟人就有小人,有忠诚就有奸臣,有善人就有恶人,很正常,你也确实结婚了,我们也送给你的确实是婚宴份子钱,既然是份子钱,那你也不能算骗,最多是个良心不好。   狗五听了,立马又耀武扬威了起来。   太爷继续说:既然你要绝了和我们这边人的交情,那好!绝交情呗,写一张字据,就算从此你和我们这边一支,彻底断了交情,从今往后,你和我们村子里的人,断了来往!你有事,别找我们,我们有事,托关系托到野庙里去,也不托你这尊来自北京的大佛。   “咱们家里!出人才、出奇才,但是不出你这种奸才,祖宗祠堂里头的门槛高,却不出小人,写下字据,卷起你的钱,滚蛋!”太爷骂完了,磕了磕烟斗,背着手,进了祠堂。   狗五也就理直气壮的卷走了那笔份子钱,摇头晃脑的开着车,离开了家乡。   我还记得,那次我偷偷去了祠堂,听见太爷和祠堂里的灵位讲话,他说狗五以前是个好孩子,可是却被钱迷了眼睛——好马只望着面前的一寸地面,迟早摔跟头,好汉只望着面前的一亩三分地,迟早要出事!   从那之后,我们村子里的人,就再也没有见着狗五了,也没有狗五的信,反而,村子里把“狗五”当成了忘恩负义的代名词,要损谁的时候,口头禅都是“做人不要太狗五”。   今儿个,我忽然得了狗五的信,还有点吃惊呢。   狗五电话里对我嘿嘿笑了笑,说:水子老弟,最近还好吧?   呵呵!   这人脸皮是厚啊?刚才我电话里喊他五哥,那是损他呢,现在他还打蛇随棍上了。   我笑了笑,说道:狗五你这些年在北京,没少看长城吧?脸皮修炼得比长城还厚了,谁是你于水老弟,你在咱们家族祠堂的门口,当着全村父老乡亲的面,写下了那张绝交情的文书,按上了红手印,你就跟我没啥关系了,也跟咱们村子里的人,没啥关系了,还来我这儿套个屁的近乎。   “于水老弟,于水老弟,我是听说你做阴阳绣的生意,这玩意儿也灵验我是有事求你啊。”狗五继续厚着脸皮说道。   我冷笑道:狗五,你也知道我在做阴阳绣的生意,那你应该知道生意上,怎么称呼别人不?喊——于老板!   “于老板,于老板,这样,我们就做一波生意,最近这两年,我遇上了一些事,所以呢,找你帮帮忙,我听三儿说了,说你现在能耐可大了。”狗五说。   他嘴里的三儿,不是别人,正是他的三哥,他跟我们村里闹了一波,也就他那四个兄弟,还跟他偷偷。   我说道:我于水,有些生意,不做!尤其是你这人的生意,绝对不做,你当年连村子里的份子钱都坑,我给你做生意,我那钱,收不收得回来都是问题呢。   “哎于老板,这钱我可以先过账的,不碍事。”   “也不做,丢不起那个人。”我直接挂了电话。   我才挂电话,手机却又想响了,还是狗五打过来的电话。   “于老板,于老板,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求你帮帮我。”   “要帮你?简单。”我说道:狗五,你到村子的祠堂里去见太爷,太爷什么时候给我求情,我就什么时候给你办事对了,我还有一个条件,要想我帮你,你得当着全村人的面,把你写下的那份断交情的文书,给我吃了!两个要求,哪个没办到,就别给我打电话!   说完,我继续挂了电话,顺带着把狗五的电话给拉黑了。   对狗五这样的小人,就得下狠药。   我收了电话,电话又响了,这次,我看都没看,直接划开了接听键,骂道:狗五,丫是特么不长记性是不?换个手机给我电话?刚才我说的是啥,你转耳朵就忘了?   电话那头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哟!水子,你跟谁动气呢?我是你老竹哥。   我还以为这电话是狗五换了个电话接着跟我打呢,搞了半天,原来是竹老哥啊   我立马跟竹圣元说:啥事?   “你说呢!你有搞定张哥和韩老板的证据,这事,可不能拖了不?”   “再等等,再等几天,我那证据,一时半会也拿不出来,需要时间。”我还是那个原则,陈雨昊和柷小玲这两位高手不回闽南,我的证据,是不会交出去的。   竹圣元也没有话说了,就让我抓紧,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我说没问题。   我挂了电话,的士已经到了惊悚客栈的门口。   不过,这次我都没有从惊悚客栈的棺材处下去,就发现客栈的堂屋里,摆着一个茶盘,还有一个炉子,和一些茶具。   茶盘的旁边,不戒和尚坐在一蒲团上。   我笑了笑,对不戒和尚说:哟不戒和尚,你也是喝茶的主啊?看来我这次的茶,没买错啊!   “我不是在喝茶,我是在等茶,等你的茶。”不戒和尚抬抬手,让我坐。   我说等我的茶?   不戒和尚一抬手,用一根金属挑子,挑开了茶炉的盖子,那陶瓷的煮茶炉里,一片茶叶都没有,只有一锅沸腾的开水。   我顿时发现,不戒和尚,是预感我要过来了。   这家伙,真的是高人啊!   我坐在了蒲团上,把普洱茶砖小心翼翼的拆封了,接着,我用茶刀,切开了茶叶,把茶叶扔到了那锅炉内。   “你知道我要过来?”我问不戒和尚。   不戒和尚说:望前世,知今生的事,我都办得到,能不知道你会过来吗?当然,我确实不知道你要过来,但是我知道,今天有人请我喝茶,只是没想到是你而已。   我盯着不戒和尚说:流泪人脸,又出现了。   “它是你的梦魇,出现,不足为奇。”不戒和尚说。   我说和流泪人脸一起出现在我梦里面的,还有一个没有底的地狱。   “哦?”不戒和尚用茶勺,舀起了尚且没有煮开的茶水,喝了一口,问我:什么样的地狱?   我把我梦里的那个地狱,说给了不戒和尚听。   不戒和尚听完了,说道:佛教有云,地狱十八层——也就是说,一共有十八层迥异的地狱,但是,地藏经里记载——地藏王入地狱,幡然如新。   “什么意思?”我问不戒和尚。   不戒和尚说:地藏王菩萨在的地狱,是第十九层地狱,是很多人没有进过的地狱。   “我梦见的,就是第十九层地狱?”我盯着不戒和尚说。   不戒和尚点头:对,第十九层地狱,今日你请我喝茶,我便指点一句——流泪的人脸,是你今生的终结,也是你的预言,和预言一起出来的,也是预言,既然第十九层地狱和流泪人脸一起出现在你的梦魇中,那第十九层地狱,估计也是为你今生的终结准备的。   第二更到了哈!么么哒。 第四百六十七章 蠢和尚(单身狗冠名)   终结我?我听了,心里有点担忧,端起一碗普洱茶,喝了一口。   不戒和尚又说:很简单,你的命,将由流泪的脸来终结,流泪的脸,和这第十九层地狱既然同时出现,那十九层地狱,也是终结你用的——你会死在第十九层地狱里面。   我说:我怎么会死在第十九层地狱里面?   “这我就不知道了。”   不戒和尚说:天命不可违,凡人妄图溃破天机,然后趋避天机,简直是愚人说梦——于水施主如果信得过小和尚,不如就顺势而行,至于何时死,何时生,可不要在琢磨了。   我说如果我不遇见你,我肯定不会琢磨,但是我遇见了你,我就要琢磨琢磨了。   “呵呵。”不戒和尚笑了笑,干了一杯茶,又说:这样我让梦魇,再捕捉一次你的梦境,我帮你再问问今生,看看是否有转机,你请和尚我喝茶,和尚也要帮你一次。   我喜出望外,自然愿意了。   不戒和尚张开双手,他那破烂的袈裟里面,钻出了一只小老鼠——梦魇。   梦魇迅速爬到了我的后脑勺上,轻轻扎进了一根指甲,那指甲,插透了我的脑皮,就没有继续了,然后它直接下了我的身子,它用前爪擦了两下头后,直接上了不戒和尚的袈裟袖子里面。   不戒和尚对我说:十九层地狱和那张流泪的脸,这两天,我帮你破译一下,如果有消息,我会告诉你的。   我说谢谢。   不戒和尚说不用谢,说我是第一个能够感知到天机的人,尽管感知很模糊,他愿意帮我一次。   他喝干了杯中的茶后,说道:我一直很精明,这次想愚蠢一回,人之所以是人,是因为人够愚蠢,不过,人如果不愚蠢,又如何能够有现在的繁华呢?曾经改变人类的那个苹果,如果没有人愚蠢的对它研究,又如何出现了如今的世界?如果没有人曾经愚蠢的研究茶壶盖,又如何有现在的飞机汽车呢?   我一听,发现不戒和尚不是死念经的和尚啊,他还知道物理学里的两件大事呢——一件是砸到了牛顿头上的苹果,第二件是瓦特的茶壶。   因为那个苹果,牛顿发现了万有引力定律。   因为那个茶壶,瓦特发明了蒸汽机,这两事,为现代工业,打下了扎实的基础。   一般和尚念经,念的是哲学的问题,但是牛顿和瓦特的这个,属于格物致知的道理,是两种悬殊的学问吧?   不戒和尚说:不管是格物致知还是佛教哲学,念经念到了最后,也没有什么区分了,所谓的大同世界,也就是如此大同罢了。   我猛地点头,我一直都觉得不戒和尚是一个高人,一个疯癫的和尚,但现在,我开始领略了不戒和尚心里的山丘沟壑,实在非比寻常。   我毕恭毕敬的说道:不戒大师,我有一个不情之请,想让你替我解答。   “你说。”不戒和尚笑了笑,问。   我说我其实从小就胆小,这种胆小,被我多年的控制,已经可以在很多人的面前,不表现出来,但我知道,我的这个毛病,依然存在,我只是怕丢脸,所以努力压制住自己。   我说在那个十九层的地狱里,我会吓得不停的奔跑,本能的逃跑,这就是我被恐惧控制了!我听人说,在梦境里,你表现出的情绪,才是你真正的情绪,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才发现,我始终是一个胆小鬼。   “害怕恐惧,无论如何不是胆小鬼。”   不戒和尚指了指他面前的茶碗,说:这个茶碗,你可认识?   这里的茶器,都是黑色的,实在话,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黑色的陶碗,当然更不认识了。   我摇了摇头。   不戒和尚抓起了茶碗,说道:这个茶碗,叫黑窑,中国陶器的大成作品,后来被一个云游中国的日本僧人,带回了日本,加以,改了名字,叫天目盏!通体发黑。   “哦一个茶盏,还藏着故事?”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不戒和尚抓起了黑窑陶碗,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啪!   那陶碗,顿时四分五裂。   这黑窑陶碗也真是有趣,一摔之下,竟然能够在那些碎片的断口处,却发现那黑窑里面的颜色,五颜六色的,红色的、绿色的、紫色的、甚至还有很多说不上名字的颜色。   “真是有趣的碗。”   “有趣的,从来不是碗,是人。”不戒和尚说:这个碗里,有禅意,它为我们阐述了什么是黑,什么是“有容”,黑色,代表包容,包容了所有的颜色——如晚上的夜,黑黢黢一片,包容了每一分色泽人恐惧未知,恐惧黑色——但是,黑色,才是这个世界的真实,人是害怕真实的,你什么时候,不再害怕真实,你什么时候,就不再会遇到恐惧。   说完,不戒和尚又窃笑一声,说道:就算害怕恐惧,没无妨,全世界这么多人都会恐惧,你会恐惧,又是什么丢脸的事情吗?   我听了不戒和尚的话,感觉到了什么,可是太过于模糊,我却无法捕捉到,我立马站起身,对不戒和尚说:谢谢大师。   “茶喝完了,去吧,我一旦破译出十九层地狱和那张人脸之间的,我会告诉你的!”   不戒和尚站起身,说道:这一次,小和尚和于水施主,当一次愚蠢的人,知道窥探天机、趋避天机不过是痴人说梦,但也努力一试。   我对不戒和尚双手合十。   不戒和尚笑笑,将我的普洱茶砖,直接扔到了垃圾桶里,掀开了惊悚客栈里的“棺材入口”,进了惊悚客栈。   我一点都没觉得不戒和尚把我的普洱茶砖扔掉是一种失礼——因为我现在知道,这个和尚,想法异于常人,他的行为,也异于常人,他刚才明明十分欢喜我的茶叶,可下一秒却不再欢喜,像当破鞋一样的,扔在了垃圾堆里,正说明不戒和尚的心性潇洒,他懂得享受,却不需要挚爱,懂得赏玩,却不会沉迷——这在佛家里,就属于“无执”。   人无执念,挥洒自如,潇洒得很。   我差不多也明白了不戒和尚说的——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对于他来说,酒肉只是一刻享受,却不是一时贪心,境界高,实在是高!   我出了惊悚客栈,只等着不戒和尚帮我破译“十九层地狱和流泪人脸”的事了。   我又搭了一辆出租车,返回了店里。   等我到店里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人——狗五。   我盯着狗五,问他:你怎么来我店里了?   “我不敢回咱们以前的村子里去。”狗五说。   我冷冷的笑道:不敢回?为啥不敢?   “怕被人打。”狗五老老实实的说。   实话说,狗五当年坑了全村的份子钱,再写下了绝交信这一件事,还敢回村子,真的保不齐要挨打。   我说你怕被打,当年就不要做那坑爹的事了吗,坑了一村人,你是个杂碎啊。   “水子,不管我是不是杂碎,真的,求你了,我再也不想在衣柜里面睡觉了,我再也不想抱着一块棺材板睡觉了,我想像正常人一样,好好的睡一个觉,真的!真的求你了。”狗五的眼泪都下来了,一遍抚着眼泪,一边求我。   我努了努嘴,说道:我相信眼泪,相信眼泪是一个人对苦情的控诉,但是,我唯独不相信你的眼泪,你是鳄鱼的眼泪,我怕你流着泪,我钻到了你的大嘴里面,你会咔嚓一下闭上嘴,咬断我的脖子。   我指着门口,说:出去吧,你不办成我说的两件事,那就不要来找我办阴事。   “水子太爷马上就要来了,你不给我面子,也得给太爷一分面子吧?”狗五无奈的说。   我有些诧异,我说你不是没有回村子吗?从哪儿请的太爷?   狗五说:我让我家三儿请的。   三儿就是狗五的三哥。   我说那你也去门口等着吧——自己不请,让三儿去请,不知道三儿帮你请太爷的事,如果被村里人知道了,那三儿要被村里人指着脊梁骨骂吗?   “我真的是没办法!”   “出去!现在就出去。”我指着门外说道。   这时候,龙二也站了出来,用可以杀人的目光盯着狗五:听见没?水子让你出去!你是自己出去,还是让我把你扔出去你可给我想好了。   狗五不知道龙二是谁,还以为是我请的小店员呢,顿时趾高气昂了起来,骂道:你是特么哪根葱?我跟你老板说话呢,你插个毛的嘴,这儿有你说   他话还没说完,龙二直接一脚踹在了狗五的肚子上。   狗五顿时像是一只红了脸的虾子,抱住了肚子,弓着腰,龙二一伸手,抓住了狗五的后背,缓缓的走到了门口,狠狠一扔。   那狗五,被精准无误的扔到了街对面的垃圾桶里,他四仰八叉的躺在里面。   龙二反手冷漠的关上了门,继续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打着游戏。   我摇了摇头,这狗五,狗眼看人低的毛病,还是没改啊,这次碰钉子咯!   话说,如果狗五不是请了太爷,我可能要出去办别的事情了,不过,狗五既然说了太爷来了,那我就等等呗,不给狗五面子,总得见见村里太爷。 第四百六十八章 谈情不谈情(李公子冠名)   村里太爷是我们村里最老的老人,今年有九十多了,身子骨硬朗,最重要的是,人不糊涂。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村子里,有些年轻人遇到了什么难题,都提着酒,去找太爷,听太爷说道一阵。   我从小也喜欢太爷,喜欢听太爷讲故事,我和太爷的感情,很深。   所以,我哪儿都没去,就专门在店里等太爷。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太爷真的来了,是被三儿搀扶着进来的,同时进来的,还有低着头,不敢大声说话的狗五。   狗五进来的时候,还撇了一眼龙二,生怕龙二又揍他。   “水子。”太爷喊了我一声。   我笑呵呵的迎了过去,给递了一杯茶,太爷没要,问我这儿有酒没有。   我说有是有,我这儿装修,做了个酒柜,往里头摆了几瓶白酒,算是装饰品。   太爷要喝酒,我无所谓的,但我怕太爷的身子骨,熬不住。   太爷看出我想的啥来,说尽管上酒,他每天早上,还要喝个小二两呢。   太爷执意要喝酒,我就开了一瓶衡水老白干,倒了一小杯,递了过去。   太爷抓过了酒杯,坐了下来,喝了一口,享受似的吐了口气,说:你们年轻人现在都懂养生了,爱喝茶,太爷我就爱喝酒,喝了酒就喜欢胡诌两句,吹吹牛,抒发抒发心里的闷气,你也别计较。   我说太爷哪能是胡诌,您老人家,那也是见过世面的。   太爷笑笑,指了指我,说:你小子可以在三元里开了这么大一家店,没给太爷摆谱,心直,不像狗五那小子,赚了几个子,自己叫啥,姓啥,都不知道了,人五人六,以为自己是个人物。   狗五有些不好意思,对太爷说:太爷,我当年是傻。   “傻?嘿嘿,我看你现在也挺傻的。”太爷眯着眼睛,鄙夷的瞧了一眼狗五,说:你小子要不是沾惹上什么鬼鬼怪怪的事了,说不定现在还聪明不起来了,也想不到咱们村子里的人,虽然没啥钱,但也有帮衬得你上的时候吧?   狗五低着头,不敢说话,他在太爷面前,就是一个透明的人。   三儿说了一句:太爷也不是,我五弟这些年,也挺忏悔的,就是不好意思回家里,找咱们道歉。   “真正的忏悔,死都不怕,还怕丢脸?”太爷撇了三儿一眼。   太爷是真的精明。   我对太爷说:太爷,狗五找我帮忙,我话撂在这儿,咱们村子里的人,任何一个人找我帮忙,我都得帮但是狗五,我不帮,除非他答应我的两个条件。   “条件我听说了,第一,狗五要获得我的原谅,第二,狗五要当着全村人的面,吃掉当年的断交文书。”太爷说。   我说是的,这两个条件没满足,我不帮忙。   太爷摇摇头,说:这事,我觉得水子你办得不好!   我说办得是过分了一些,但是当年狗五更过分。   太爷说不是因为这个,他说:狗五不认咱们,咱们何必跟他牵连上呢?他现在去祠堂里,不是辱没了咱们祠堂的名声吗?压根不用他获得我的原谅,我压根也不认识他。至于要吃掉断交文书,这事,也没啥必要了纸能吃,当年的他做下的恶心事,能重新吃掉吗?吃不掉!   我说太爷你想咋办?   “咋办?”太爷瞧了狗五一眼,问:狗五,这些你,你手头,赚了几个钱?   “几百万吧,不算多。”狗五说。   太爷说:当年,你坑了村子里的份子钱,一共是十五万七千八百块钱,这钱你坑走了太爷没找你的麻烦,但是,当年你的婚礼,是太爷张罗的,人也是太爷帮你喊的,随份子多随点,也是太爷发了话,说你为村里做贡献,村子也得为你上点心意,所以,等你走了,太爷把家里压箱底的一件古董了,了十四万,太爷又找我儿子,借了一万七千八百块钱,堵上了这个漏洞,全村的份子钱,我一分不少的还了回去。   啊?   我听到这儿,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怪不得当年,我妈塞了我一千块钱呢,搞了半天,那是太爷退回来的份子钱。   太爷是个尿性的人,不枉了村子里见到他晒太阳,都要恭恭敬敬的喊一句“太爷”,讲究!   太爷又说:这也有好几年光景了狗五,当年你和村子里的人谈感情,不谈钱,今儿个,我也和你谈钱,不谈感情,这几年下来,通货膨胀,钱不值钱了,当年你骗了十五万七千八百块,今儿个,你还我一百五十七万八千,这钱,算是你给村子里人感情上的补偿,成不成?   “一百五十七万八千?这么多?”狗五听了,当时就吓唬住了。   太爷说:这钱,我还是按照当年份子钱的比例,每一块钱都会分发给当年参加你婚礼的村里人,我一分不要。   狗五狠狠的咬着牙。   “不答应啊?那就不要谈了。”太爷说完要站起身。   狗五连忙拉住了太爷,说:行,行!钱我出了!   “这是第一笔账。”太爷说完,对着我,努了努嘴,说:水子,我和狗五的钱谈完了,你再和他谈吧,你做生意的,也讲究做事拿钱不是,说说你的工钱呗。   我坏笑着盯着狗五:我要的工钱,也是一百五十七万八千。   狗五睁大了眼睛:什么?这钱你这是黑店。   “我这儿做生意,价格向来就高。”我瞅了一眼冯春生,说道:春哥——你说说看我们最高的一笔生意,是多少钱。   “两百万吧。”冯春生说道。   我盯着狗五,说:我找你的价,不高吧?你狗五这么爱财,弄了那么多钱,在我这里使点,也是没问题的吧?   狗五说他这些年赚了几百万,但我知道,狗五绝对不止是赚了几百万——他停我门口的车,就得两百万了,保时捷卡宴。   狗五恨恨的说道:钱我给了!但是事,你们要办好。   “行。”我说道。   狗五说他回去准备钱,他扭头,气喘哼哼的说道:我在咱们市的三江大酒店,钱打给你了,你们就出工吧!   他猛地出门了。   我问太爷,说:太爷,你啥时候这么讲钱了?讲价的套路,有点深啊。   这下子也好,狗五出一百五十七万给村里,再出一百五十七万给我,我这边,经济条件好不少,能在过年之前买辆好点的车,买套好点的房子了,至于村里人,村里也能过个好年。   太爷叹了口气,说:我不是要狗五的钱,我是希望村里的人,原谅他!希望他也能迷途知返,不要为了点钱,忘记了人情!   他说如果狗五现在去村里求情,那村里的人多半是又打又骂的,还解决不了问题,也不会有人原谅狗五。   不过现在的人,都讲钱,如果先把这一百五十七万分给村子里头,再说原谅狗五的事,那就好说多了。   “让狗五花钱,买下一个村子的人情,也是划算了。”太爷说:我实在不愿意把事情做绝狗五这些年,赚了多少钱,那是个大大的未知数,出点血,赎赎人情,也是应该的。   说完,太爷又让我给他准备一张宣纸和一只毛笔。   我这店以前就是个买文玩的地方,宣纸和毛笔倒是有。   太爷拿起笔,在宣纸上,写下了四个大大的字——落叶归根!   太爷年轻的时候,读过私塾,字写得相当好,笔舞龙蛇,他写完了字,指着桌子上的墨宝,说:水子,等这趟事办完了,你把这宣纸,给狗五瞅瞅,同时你告诉他——太爷说了,如果他愿意回家,那就回家,村子里的老宅子,还给他狗五留着呢。   三儿也握住了我的手,说:水哥,我也希望五弟回来,也希望我爹妈能在村子里抬起脸做人。   当年狗五做出了那破事,我姑父和姑妈就变了个人似的,平日里见了村里的人,像是见了鬼似的,逃都逃不赢,他们觉得狗五的事,是让他们彻底栽脸了。   我说行!   等送走了三儿哥和太爷,狗五的钱,也打过来了,他说他在车上想了半天,还是决定付钱。   两笔一百五十七万八千的账,都打在了我的卡上。   我问狗五在哪儿。   狗五说就在三元里的门口。   那成,我带上了背包,和冯春生一起去做狗五这波阴事了。   我们俩个,到了狗五的车前,敲了敲门。   狗五让我们上车。   我们拉开了车门,我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冯春生坐在了车后座的位置上。   狗五盯着我们,说:你们够狠。   “狠不过你,别扯那野棉花了,说说你遇上啥事了吧,什么抱着棺材板睡觉,什么躺在衣柜里睡觉,说说看吧。”我问狗五。   狗五说他当年,刚出来的时候,其实是在北京通州张莘庄的一个车间上班,一个月工资就两三千,后来,短短五年之间,他赚了四五百万。   我问狗五,你怎么赚的?   狗五说他在车间上班了几个月后,总觉得这样下去不是事,他算过自己工资——一个月满打满算三千块钱,一年三万六,干三十年,也就一百零八万,一辈子辛勤工作,换来的钱,不过区区百万,都别说北京了,在石家庄,也买不起一套房子啊,这还不算自己的吃喝嚼谷呢,他有点迷茫。   他迷茫,就去了庄子里的街上,找了一个算命先生算命。   那个算命先生,就是他疯狂赚钱的“贵人”。   第二更到了哈,么么哒。 第四百六十九章 鬼妾(苹果姐冠名)   那个算命先生,就是他疯狂赚钱的“贵人”,为什么这个算命先生,是狗五的贵人呢?暂时我们还不知道,但是,据狗五说,在狗五去找那算命先生算账之后,他就开始变得有钱了起来。   那天,狗五不是找算命先生算命吗?算命先生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忽悠了狗五一阵。   算命先生,其实吃的是一个嘴巴饭,比的其实是谁更加擅长说话,谁的话,更具有煽动性。   比如谁算命先生给某个人的前途下揭语:一生劳碌自奔波,富贵下凡钱下锅,接天莲叶无穷碧,贫困一波富一波。   这揭语很简单,只要你努力,能奔波、劳碌,你就肯定能发财,富贵、钱,那立马能来,你穷过了现在,以后就有钱了。   算命先生给客人下这揭语,也是从心理出发了。   是问,一个穷小子,爱不爱听到这个揭语?   当然爱听了——虽然现在穷,但以后一定有钱还不算乱扯淡,至少算命先生没说我平白无故就能来财,还需要努力奔波。   事实上,很多时候,有人足够努力,却依然没有太多钱的——“有多努力,就有多少收获”,这句话似乎成为教科书上的一碗心灵鸡汤,但是呢?生活中,能够努力多少,收获多少的人,还真的不常见。   而算命,却用一种类似鬼神“亲言”的方式,把鸡汤灌到了被算命人的嘴里。   那被算命人听了高兴,愿意出一笔钱,感谢大师的“金口玉言”,而那些算命先生,就更高兴了,因为来钱。   当然,这说的都是“江湖假把式”的算命先生,也有算命先生,能够做到“问今生”“知前世”等等能力,这都需要长达数年的训炼,长达十几年,甚至几十年对易经、算术等等中国阴术十分透彻的研究。   就说冯春生,在算术和易经方面,多少是有点建树的,这才叫真正的算命大先生。   狗五遇到的那个算命先生,是前者,江湖假把式。   那算命先生胡诌了一顿,说狗五现在不赚钱,不过就是命不太好——命犯三杀,中盘不稳,三杀一过,富贵逼人。   啥话是啥意思?   那算命先生的意思是——狗五的命,犯了三杀——杀财、杀气、杀运——导致命运的大盘,十分动荡,赚钱有点问题,不过,等三杀的命格杀完了,立马就会“富贵逼人”。   狗五当时高兴,还问了算命先生一阵,问他,他什么时候,才能“过三杀”。   算命先生笑道:很快,三天之内,就能度过三杀,财运加身。   那天狗五付了五百块的算命钱,他那天晚上,还在村子里的小酒馆里,点了几个菜,吃得那叫一个高兴。   不过,三天的时间,很快只剩下最后一个下午了,那天下午,他是一点“过三杀”的迹象都没有。   这可把狗五给急坏了——不是说好了,过三杀,富贵逼人吗?现在啥情况?没动静啊。   这时候的狗五,意识到自己似乎受骗了,他打定了主意,第二天要去找那算命先生算账,掀了他的摊子。   结果就在那最后一个下午,狗五接到了一个电话。   电话的那头,是一个女人在说话。   女人问狗五:你要一份工作吗?   狗五说当然要了——他感觉,三杀过了,富贵来了,立马答应了下来。   女人笑了笑,说行啊!你要一个机会,我给你这个机会,我给你一份工作——十万的起薪,每个月十万,要是愿意来试试,就过来。   听到月薪十万,狗五当然乐意了,立马说没问题。   十万块啊!干一个月,抵得上狗五在工厂干三年,不去白不去。   那天晚上,女人给狗五发了一个地址和电话。   地址在河北涿州,离北京很近。   狗五第二天就搭车,去了涿州。   他去的一个地方,名字好像叫——庞氏医药集团——是一个做药的企业。   不过,说是做药,但是这个工厂里,却更像是一栋别墅。   狗五趴在别墅边上往里头瞄,有保安看见了,立马凑上来,问狗五干啥的,狗五就把自己接到了一个女人的电话,让他来这儿上班的事,说给了保安听。   保安打了一个电话,不一会儿,一个身材很是婀娜的女人,过来了。   那女人,四十岁的人了,可是保养得很好,像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女人。   女人带着狗五,在别墅里面,走了一圈,狗五发现,别墅里面,有不少人,有的在打游戏,有的在看电视剧,到处都是欢声笑语,还有一些,就在院子里面喝茶——这些人,似乎都不用工作一样,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女人对狗五说:今儿个开始你就在这儿上班——我们这儿,一周双休,星期六星期天上班,其余时候不上班,五天时间里,你可以在这个别墅里面,玩任何你想玩的事情!上网,可以,打游戏,可以,听歌也可以,凡是能够让你快乐的事,除了和女人发生关系,你尽管跟我们说,我们都会让你做的,这就是你的工作内容。   当时狗五惊呆了他问女人:我真的可以什么都做?然后一个月拿十万块的工资?   女人笑了笑,说当然没有问题了。   狗五这下子,感觉自己像是到了天堂一样——给吃、给玩,还给高工资,这样的事,到哪儿去找?   他说没问题,他就在别墅待着了。   要说狗五刚开始,还以为这里是骗人的,他试着按照女人的说法,在这儿住了一个月,真的领到了十万块的工资。   不过,他也发现,这儿住着的一些人,隔段时间,会少几个,然后加入新来的人。   当然,这对狗五来说,也没什么毕竟狗五觉得,待够一天就有一天的钱,那些不见了的人,估计是不满足女人的某种要求,所以被辞退了吧。   管他的呢!有钱花,就是好事。   他甚至在想——那个女人,把他们这些人养着,会不会是“采阴补阳”。   听说有些女人,为了保养自己的容颜,还会找男人疯狂和她呢,借用“阳气”,让自己的模样,更加滋润。   他想起了那个女人——四十岁的年纪,竟然还像一个二十岁的女生一样,顿时觉得这种可能性是有的,在这儿吃喝玩乐拿着高工资,也更加安心了。   听到了这儿,我问冯春生:有没有狗五说的这种可能性。   冯春生吸了一口凉气,说: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你们听过一个词,叫“鬼妾”吗?   我问这是啥意思啊?   冯春生说——古时候的人娶三妻四妾,鬼也会娶三妻四妾——但是鬼妾不同于“人妾”,更多的是一种形容,说某些凶魂恶鬼,要想在人间行走,需要阳气,可是阳气不足怎么办?她们就想了一个办法,一些活人,每天吸食这些活人的阳气,支撑他们在人世红中行走。   “小鬼赚钱的办法,有的是,养几个活人,不足为奇。”   冯春生说。   难道,狗五发财,真的就是靠着当“鬼妾”,被女鬼吸食阳气?   那后来,狗五每天抱着棺材板睡觉,每天在衣柜里面睡觉,又是为啥呢?   我继续让狗五讲他身上发生的事情,说他每天这么乐乐呵呵的、还有双休日,工资拿得也高,不至于出现“抱棺材”睡觉、在衣柜里面睡觉这些惊悚事件啊。   狗五说是这样的。   他在那个别墅里,吃喝玩乐了四五个月,赚了四五十万,心满意足的时候,他的老板——那个奇怪的女人找他。   那女人把狗五,找到了别墅的一间装修十分豪华的卧室内。   原本狗五以为这个女人,会要和他——采阴补阳呢。   他心里还莫名有点高兴。   在这个别墅里面,吃喝玩乐确实挺高兴的——但有一个不好的地方,就是不能找女人——哪怕是节假日,他们允许出别墅去城里,却不允许和女人发生关系——一旦发生关系,立马辞退。   狗五就知道几个这样的“同事”,双休日去找.小姐,被女人老板发现了,立刻就辞退了。   所以,他一直都比较规矩,为的就是能继续在这个“天堂”里面享受,继续领着高额的工资。   尝不到女人味道的狗五,也比较**,很渴望能和女人老板发生点什么——女人老板虽然四十了,可是模样婀娜多姿,也就二十来岁的模样啊。   不过,女人老板让狗五失望了。   她没有和狗五发生点什么,但是她告诉狗五:你在我的别墅里面,待了五个月了我对你的表现,感到很满意,从今天开始,正式提拔你做更高级的工作,你愿意不愿意。   女人老板还说:工资提高一点五倍,而且,允许你双休日,在外面搞女人。   狗五本来觉得不能和女人老板发生一点什么,很有点不爽呢,但现在,他发现自己的工作,算是十全十美了——工资高、每天干的活儿就是吃喝玩乐、还能在双休日去找女人,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他连忙说:愿意,愿意!   这世界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狗五的工作,真的这么十全十美吗?   作者随笔:   第一更到了哈!第二更,继续写哈 第四百七十章 祭死图腾(补更)   这个世界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狗五的工作,真的这么十全十美吗?   我问狗五,那个女老板,让你干啥工作了?一个月十五万。   狗五说,他的工作,其实也简单,在那涿州的别墅里,不是有一个挺阴暗的房间吗?里头有一个很大的衣柜,衣柜的门上,贴着一个白底黑字——奠!   “奠”字,在灵堂里面用得挺多的。   狗五新工作开始的时候,每天的工作,就是在周一到周五的时候,躺在那个大衣柜里面去睡觉。   “只用睡觉?”我问。   狗五说当然不是了。   每天晚上,会有人过来敲门,敲衣柜的门。   如果那个人,敲三下,狗五就会把衣柜的气孔给打开。   气孔就是手指头大小的孔洞。   狗五对着气孔呼一口气出去,然后再把这个手指头大小的孔洞给堵上,工作就算完成了。   当然,也有人不止是敲一下门,有人会敲三下。   听到三声敲门声,狗五就会在衣柜里面,把衣柜门拉开一条缝隙,那条缝隙大概有三四厘米宽。   这条缝隙拉开了,狗五依然对着那衣柜门的缝隙呼气。   因为那个房子里,比较凉,任何时候进去,总是很凉,所以,狗五一呼气,就呼出不少白色的气出去。   一直到他把那个柜缝隙,呼得白起萦绕,看不清外面的时候,就停止呼气,然后静静的等着自己呼出去的白气彻底消失,再就把衣柜门拉上,这次的工作,也算完成了。   我听了狗五的话,一头雾水,狗五这小子,就靠着不停的在衣柜里面呼气,一个月就拿十五万的工资?   太夸张了不?   要是有这好事,随便找个人过去,绝对给那女老板呼破产了。   我看了看冯春生,说这事怎么听怎么玄乎。   “能不玄乎么。”冯春生说道:坐在一个奠字衣柜里面,不停的呼气,给你一个月十五万,事出无常必有妖,那女老板这么高的工资,必然是有说头的。   我觉得是。   那狗五又说,他第一年进去,只要呼气就行了。   不过后来不行了。   他每天晚上呼气的时候,还要抱着个东西。   我问抱着个什么东西。   他说第二年,那边让他抱一个“纸人”,就是那种烧给死人的纸人,那纸人也不知道是哪家店做的,栩栩如生,抱在手上,晚上睡一觉,半夜被衣柜的敲门声给吵醒,能直接被那个纸人,吓得叫起来。   第三年的时候,他除了要在衣柜里面抱着一个纸人之外,还要抱着一个灵位。   灵位上,写了名字,就是他自己。   “王沟之灵位。”   自己抱着自己的灵位睡觉,这是一种怎么样的酸爽,我是没有体会过,但是看到狗五那惊魂未定的模样,我想,其中的滋味,想必是不太好受的。   狗五接着说。   第三年,晚上在衣柜里睡觉,还要多加一张寿木。   第四年,是两根木棍。   第五年,是一圈鲜花。   第六年,是一张相框。   冯春生听了,对狗五说:你小子这是在衣柜里面,办丧事啊!什么家伙儿都齐活了——寿木代表棺材板,木棍是抬棺材用的“定魂木”,花圈不说了,相框是放遗照使的。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就知道,抱着这些玩意儿睡觉,太惊悚了。”狗五说。   我盯着狗五说:那你找我干啥?找我办什么阴事?你要不想搞这些阴事,那多简单啊直接辞职,不在涿州那个别墅里头干了,往后天高任鸟飞,你想去哪儿睡觉,就去哪儿睡觉。   “不光是抱着棺材睡觉。”   狗五倔强的说:我在那个衣柜里,抱着这些丧事用的东西睡觉的时候,有很邪的事。   “比如说?”   狗五说最近两年,他不是一直待在衣柜里面睡觉,有人敲衣柜门就哈热气吗?   她老板让他干这事的时候,提出了一个条件——就是只准哈热气,不准看外面。   一直以来,他也比较本分——在赚工资这个问题上,他很本分,因为他知道,他的一次违规,可能会造成被辞退。   实在话,狗五其实没啥能耐,胆量不大,人也不够聪明,技术也没有,如果被那个别墅女老板辞退了,那他可能再也找不到这么好的活儿了。   所以,他一直也没有在自己哈气的时候,探头出去看看,看看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直到前两年,他终于挨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了。   好奇心害死猫,同样也能差点害死人。   狗五那天晚上,睡得挺欢腾的,结果有人敲衣柜,敲了三下。   他偷偷的拉开了一点点柜门,然后对着柜门缝里哈气哈个不停。   等他哈完了气,那些气也消失了,他本来应该把柜门关得死死的。   他也确实把柜门给关死了,不过,他小心翼翼的打开了衣柜的一个小气孔,然后他缓缓的把右眼,凑到了小气孔上。   他看到了房间里面,有一张桌子。   桌子上,摆着各种各样的食物,两个老太婆一样的人,坐在饭桌上,大吃大喝着,时而,还用略显苍老的声音,低声交谈。   这些,都落到了狗五的眼睛里。   狗五觉得这也没什么啊?就是两个人吃饭,那自己哈气是为了什么呢?   狗五觉得看两个老太婆吃饭很无聊,也想继续睡觉的,不过那天,他似乎没什么睡意,窝一会儿,没睡着,干脆继续看看老太婆吃饭吧,不然一样很无聊,在衣柜里,他不被允许玩手机的。   他继续看继续看。   在那两个老太婆吃完了饭后,这两个老太婆竟然脱掉了衣服,脱得一干二净的。   狗五有点懵,说这两个老太婆,为什么脱衣服啊?   他很惊讶,实在话,那两个老太婆的身材骨架,其实可以,比较修长,就是身上那些皮肤,都很皱了,非常皱,松松垮垮的,胸脯也松垮,屁股干瘪得不像样子。   不过,就在老太婆脱下了衣服的一刻,她们伸手,从那些吃完饭的餐盘里,抓起一些油,往身上抹。   一抹,奇怪的事情出现了。   这两个老太婆的身体,像是打了气一样,皮肤竟然开始饱满起来。   前五分钟,还是一个干瘪的身材。   可是五分钟后,就变得饱满了起来,皮肤吹弹可破,她们的声音,也特别的悦耳起来,不像刚才那么苍老,两人的脸部,也变得像是一个二十岁的少女。   她们惊喜的看着对方,其中一个还说道:梅姐,你过两天还要去和许局长吃饭呢,呵呵呵这次,又能让许局长满意咯。   “你还不是管用啊,那挖矿的煤老板老方,到时候可得在你的身上,费一些力气了呢!”   嘻嘻嘻嘻!   两人穿好了衣服,出了门。   留下了惊呆了的狗五,狗五都在想,那两个老太婆,到底是不是人呢——怎么一下子,就从一个年老体衰的老太婆,变成了妙龄少女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采阴补阳吗?   狗五当晚,吓得一晚上都不敢睡觉。   往后,狗五越来越害怕,越来越害怕。   冯春生听到了这儿,说道:可能还不是鬼妾!看流程,实在是不像这事,更有点玄乎了。   我说这看上去,像是一桩生意啊。   “返老还童。”冯春生说道:狗五的女老板,专门帮女人返老还童只是手法上,不太清楚怎么操作的。   这时候,狗五又说:我也估计是帮人返老还童,怪不得给我们开那么高工资呢!对了,水子,我身上,还有一幅纹身,你也帮我瞧瞧不?   “什么纹身?”我盯着狗五。   狗五直接脱掉了上衣,边脱边说:我知道我是撞邪了,又听说你于水,专门对付“纹身”类的邪术,所以我才专门来找你的。   他把衣服脱掉了,我就瞧见,狗五的背后,纹了一个奇怪的纹身。   这纹身,是一只猫头鹰。   猫头鹰,有身子、有脚,有头,有翅膀,但是偏偏没有鹰嘴和鹰眼睛。   狗五还说:这纹身,是自己长出来的,开始没长那么多,就长了一对翅膀,十来年的时间,长成了这幅模样的——我也不知道是啥意思。   我揣摩着纹身,揣摩了很久之后,说道:这个不是纹身。   “不是纹身?”冯春生盯着我。   我看向了冯春生,说:春哥我能反驳一句吗?不是所有出现在人身体上的,都叫纹身!还有可能是皮肤病的疮,还有可能是“图腾”。   “图腾?”冯春生对纹身这一行的事,不太懂,问我。   我说是啊,纹身起源于图腾,但是,纹身和图腾,是两个概念——纹身,是靠纹身,把染料纹在人身上的图案。   图腾就不一样了,可能是画上去的,也可能是吃了什么固定配方的草药,长出来的。   我指着狗五身上的图腾说道:我师父以前跟我讲过,他讲现在的图腾,大多数都是秘术,也没几幅图腾还流传下来——狗五的这幅图腾,叫“祭死图腾”。   “啥意思?”冯春生和狗五,一起问我。   我猛地拍了一下狗五的背。   啪!   狗五身上的猫头鹰,猛地出现了鹰嘴和鹰眼睛,一幅完整的“猫头鹰”图腾,显现出来了,不过,鹰嘴和鹰眼睛,是通红一片的——不像猫头鹰的其余部位,都是黑色的。   作者随笔:   补昨天的一更到了哈!今天晚上还要写两更,不写完,不睡觉。 第四百七十一章 老去的灵魂(苹果姐冠名)   鹰嘴和鹰眼睛,是通红一片的——不像猫头鹰的其余部位,都是黑色的。   冯春生看到了这个怪现象,就问我咋回事。   我说这就是“祭死图腾”的一种特性了。   通常人身上的图案,是靠纹身纹上去的,纹身一边做,轮廓跟着出来。   但是图腾不一样,喝完了草药后,人的皮肤里面,就会形成一个空腔。   祭祀图腾,在做好的一刻,空腔已经形成。   我说这祭死图腾,有一个特别怪异的地方,就是能够积攒死气——当死气彻底完善之后,就是整个图腾全部长满的时候,图腾长完整了,这人的寿命,就到头了,祭死图腾全部出现后,那个人,估计活不过一个星期了。   冯春生听完了,说道:我大概明白了,祭死图腾,能够看出一个人死气的积累度,也就能预测一个人,什么时候死亡?   我说对了!但是——这祭死图腾,是一个皮肤内的空腔嘛!狠狠往上头一拍,血液立马灌注到图腾在皮肤里的空腔中,剩下没有出现的图腾部分,就会由血液来补齐。   现在狗五背后图腾,还有两只鹰眼睛和一个鹰嘴没有长齐,所以大力一拍他的后背,血液加速流动,就会灌入图腾之中,出现血色的鹰嘴和鹰眼睛。   狗五一听,立马有些愕然了,他弱弱的问我:那我是不是死期将至啊?   我摇摇头,说狗五还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问狗五——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纹身的。   “就是我刚到别墅里工作的时候。”狗五说。   我点点头,又说:那就对了,你工作差不多有个七八年的样子?   “九年。”狗五说。   “一般人的死气,要七八十年的时间攒满,你只用了九年,死气就快聚满了,这说明什么?”我指着狗五说:这说明,你工作的那个地方,会加速你死气的凝聚——你现在不干了,还能活个十几年的,但是如果你还是要回到工作的那个地方去,嘿嘿估计也就是一年或者两年的寿命了。   狗五连忙问我,如果他不去工作了,还能治好不?   我说狗五啊,你搞清楚,这是死气,是你实际已经损失的寿命,老天爷也补不齐啊!那祭死图腾,只不过是能够见到你死气的累积度,可是就算你把祭死图腾给毁了,你死气依然还在,那损失了的寿命,无论如何,你也补不回来了,你最好能脱离你的别墅公司,这样能恢复正常的死气积累速度,能活得久点。   狗五的脸庞,不停的颤抖,说:一定可以的,一定可以的我们那个女老板,能够返老还童,也能让我返老还童。   冯春生一旁骂道:蠢货!你女老板帮人返老还童的,只是一个外表,说白了,她能帮人恢复肌肉的紧致,皮肤的松垮但她能换骨头吗?她能给你换个命格吗?她能给你再换一颗心脏和脑子吗?   狗五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我说道:实际上,你的高工资,是用你的阳寿,换回来的你的代价,就是加速死亡!   “这?”狗五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我说你唯一的办法,就是现在赶紧离开那个别墅,回老家种种地,吸一吸新鲜空气,少点p2.,多锻炼锻炼身体,别想着声色犬马,说不定还能活得久点。   “我觉得你们可以救我的,我可以加钱。”狗五又说。   我缓缓摇头。   虽然我现在还不知道,狗五所在的那个别墅,到底里面存在着一种什么样的返老还童,但是我知道狗五是真的活不长了。   要知道祭死图腾,预测十分精准的——它为什么是个猫头鹰的图腾呢?无非是猫头鹰能够闻到人的死气,在人快死的时候,在房子外的树上鸣叫,正是因为猫头鹰老是出现在死亡边,所以总是被人称之为“不祥之鸟”。   现在不祥之鸟已经快要形成了,说明狗五,阳寿将近了。   但是,狗五现在还侥幸想要完璧归赵!让自己的死气,全部消散?这怎么可能?   狗五还在央求我,我也没招了,我说:这样,我找个医生过来,给你检查检查。   说完,我给陈词打了一个电话,让她过来帮帮忙。   陈词很快过来了。   我问陈词:词词,你会不会鉴定一个人的真正年龄。   “哦!这个啊?学医的都会,不过就是大概的测个年纪,测不得很准。”陈词说。   我指着狗五说:词词,你帮我测测他的年纪。   “行!”   陈词伸手就在狗五的皮肤上,按了按,接着,又拿着手上的一根钢笔,在狗五的腿骨上敲了敲,最后,伸手摁住了狗五的心脏。   我问这是干啥?   陈词让我别说话,她闭上了眼睛,开始感受着狗五的心跳。   感受了大概两分钟的样子。   陈词盯着我,说:太奇怪了,这是个标本啊!   我不太理解“标本”是个啥意思。   陈词尴尬的笑了笑,说狗五的事太怪了,太奇特了,这样的人,死了之后,得当个标本,让专家好好研究。   我说他怪在哪儿。   陈词说:我这么跟你说哈!一个人的皮肤,会有年龄,一个人的骨头,也有年龄,很多运动员都要测骨龄,一个人的心脏,更是有年龄的——这三个地方,反应人的年龄,非常准确。   “但是,这位先生身上的心脏年龄、皮肤年龄和骨龄,都有矛盾。”   陈词指着狗五的皮肤说道:他的皮肤,光泽、细腻、纹理也很生动,这是年轻人的表现,但是我摁了摁他的皮肤,回弹力非常弱,要很久才能回弹,这是老年人的表现,从他的皮肤外观来看,他的年纪,在二十五到三十之间,但是从回弹力来看,他的年纪,在六十岁左右。   她又说:再说他的骨哥,一般人的骨骼,敲起来,也是有一定弹性的,不是那么刚,他的也一样,从这儿看,他的年龄,应该在三十岁左右,可是他的骨头,能够听到一声脆音这说明他的年龄,大概在六十岁左右。   她最后说:年轻人的心脏,起博有力,并且速度略微快,从这儿看,他的真实年龄应该在三十岁左右,不过,听他的心音,窄而且尖,又像是六十岁左右的心脏了。   “说明他的真实年龄,在六十岁左右?”   陈词摇摇头,说:我给很多人做过类似的检查!我刚才说那些矛盾,完全不会出现的,一个人刚才那些表现,应该是统一的,不会出现一下子三十,一下子六十的现象所以才说他怪!   一旁的冯春生,脑子急转弯了,他一拍脑袋,说道:水子!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狗五的事啊,比我们想的还要糟糕!这个人他变老的,不是身体,是灵魂!他的魂变老了,但是身体没有变老。   冯春生这么一说,我倒是明白了,转过头,看向冯春生:会有什么后果吗?   “后果?”冯春生讪笑了一声,说道:很严重,一个人的魂死了,身体没死,你知道会出现什么吗?   “魂死了,人不就没了吗?”   “不,不!”冯春生说:魂死了,身体还没死,这人就成了一个“活尸”,这不得善终的,如果遇到了湘西会赶尸的阴人,说不定抢过去做了“法器”呢!尸体,就是赶尸人的法器。   哦?   我扬了扬脖子,看向了狗五,说:你大概也知道了吧?   狗五说我们真的没办法救他吗?   “唯一的方法,就是不要乱跑,回老家好好锻炼,死气快大成的时候,通知我们一声,我们去帮你收尸,多少能让你有个圆满的葬礼。”我说。   狗五听着听着,两行热泪都下来了,他说他这辈子,怎么这样,老婆跑了,虽然有钱,可是人也快没了。   我问狗五老婆怎么跑了?   狗五说他在涿州,不是前几年就赚了一些钱吗?然后在涿州找了个漂亮老婆,回了老家,骗了十几万的份子钱他说他就是想回去报复一下老家的人,不是真想搞钱的,结果,回了涿州,他老婆就跟着小白脸跑了,带走了他卡上的钱和那十几万的份子钱。   原因只有一个,狗五一个星期有五天,都得在别墅里面呆着——老婆耐不住寂寞,就卷钱跟着小白脸私奔了。   我眼睛眯成了一条线,问狗五:你小子坑村里的钱,是为了报复咱们老家的人,为啥?咱们老家人怎么你了?   “你说怎么我了?”狗五对我怒吼道:我就问你们从小到大,村里人,有看得起我狗五的吗?   “我狗五是个组合家庭,家里小孩多,家里也特别的穷。”狗五说道:我就因为穷,老家的人,都不怎么待见我,小孩从小见到我就数落我,说我开始两个爹两个妈,现在只有一个爹一个妈!克爹克妈!   “大人们也都说我们家里的人不吉祥!我爹在我小的时候有肺病,赚不到钱养家,找老家的人借,那些人怎么说我家的——你们家里小孩多咯,要借什么钱,直接买张去深圳的车票,去地铁站里面要饭咯——一天要不少钱叻。”   “村子里还有更坏的大人,我渴了要喝井水的时候,他们指着臭水沟,说哪儿有水,让我去那儿喝,我不去,他们就把我扔进去。”   狗五说:我从小就融不到村子里去!我从小就被你们瞧不起,我那时候就下决心,等我有能力报复你们的时候,我就要让村子里的人,都不好过。   作者随笔:   今天写的第二更到了哈!再去写第三更。 第四百七十二章 烹饪(苹果姐冠名)   狗五说的这些,其实我知道的,我们是姑表兄弟嘛。   小时候,总是有很多的人,嘲讽狗五——那都是一群没有素质的熊孩子。   我经常和几个玩得好的哥们,帮狗五出气,打那些大我们几岁的孩子,最厉害的一次,我把一个经常欺负狗五的小子,脑袋打出了一条棱子。   有人把狗五扔到臭水沟的事,也有,这个我爹当时出门开大货车去了,回了家,听说了这事,东西都没放下,拿起一条扁担,就跟那人打起来了。   其实狗五家庭特殊,我们家对他们照顾有加的。   我对狗五说:村子里,确实有一小嘬人得罪了你但是,也有很多人帮你。   “你们不是帮我,你们是可怜我。”狗五说:那些人伤害我们已经够深了你们再帮我打一次仗,我的伤疤,又被人揭起来一次,我恨你们,恨你们整个村子的人。   看来,狗五已经没有把我当成他的亲戚了。   当然,我或许在内心的最深处,也没有把他当我表哥吧。   狗五叹了口气,说:也许你会说我不知好歹,但是我告诉你有一次,姑父和人喝酒,我躲后面听见了姑父亲口对别人说——如果不是要照顾狗五他们一家人,也许我们家的日子,要过得更好——呵呵,你们帮我出头,实际上,不过是为了称呼出头而已,内心还是很鄙夷我的,把我们当成累赘!你们不是善良,是好面子。   我咬着牙,没有反驳,或许——狗五说得不错吧。   狗五说:我曾经听过一个故事,一个科考队,在可可西里高原上,遇见了一群藏羚羊,其中一个科考队员,拿出了一些食物,给藏羚羊吃,向导呵斥了他,并且,赶跑了那些藏羚羊。向导说——如果你们真的善良,那就不要去假惺惺的帮助藏羚羊,如果你们真的热爱藏羚羊,留下来,成为护林队,打击盗猎者的一员,不然就不要表现出你们那微小的善意,不要让藏羚羊,因为你们的一点食物,对人类放松警惕,遇见了盗猎者,也傻乎乎的往面前凑   “哼哼,事实就是这样你们并没有真心想要帮助我们家,只是了一些小小的善意。”狗五说:我就是因为你们的善意,放松了警惕。   我盯着狗五说:你心里有故事?   “有!”狗五说:你记得溪子吗?   溪子是我在村子里的一个哥们,比我大几岁,住在我街对面,和我玩得挺好,经常帮我到处打仗呢,我说我当然记得他。   狗五说:就是你老帮我打架,我也认识了溪子,我相信你们,因为你们帮助过我,我对你们没有警惕的心眼可是,在我十九岁那年,溪子把我骗到了城里去混社会,在酒吧里,溪子又骗我吸毒!那一年,我有了毒瘾。   “我怎么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狗五说:因为你从来没对我这个表哥上心过你人真的很好,可惜,你不是对谁都那么好你在内心里,也没有真把我当成表哥!十九岁那年,我犯了毒瘾,为了戒毒,我远走他乡,去了北京打工——这是酒吧一位老哥跟我说的——一旦染上了毒品,除非远走他乡,离开每一个你认识的人,不然你一定会复吸的。   狗五说:我也因为这个,去了北京,然后落到了现在这步田地。   我叹了口气,小声的说到:五哥,对不起。   “不用说对不起。”狗五说:我再说一遍——你真的是一个好人,也很善良,可是,请你往后记住——不要给藏羚羊一点食物,这才是最大的善意。   我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一个好人,我没有再遇见狗五的时候,我拍着胸脯发誓我说一个好人,可是现在,我却不这么想了。   或许,我还没有学会,什么才是真正的善良吧,人生路上,要学的还很多。   狗五说:这一次,我也是凶多吉少了,我活不了太久了现在村子里的那些人,我也不是特别恨了。   我说回家吧——太爷临走前发话了,说只要你狗五回去,那村子里的老屋,还给你留着呢。   “我很感谢太爷,他是一个聪明、好心、慈祥的长辈,但是,我回不去了。”   狗五说:我不会喜欢上村里的生活的,我现在只想要钱!   “你要钱干什么?你钱够多了。”我说。   “如果我不要钱,我都不知道这辈子还能干什么?我活着还能干什么!我要的不是钱,我要的是一个还能活下去的意义,你明白嘛!”狗五彻底爆发了,扯起了嗓子,对我吼道。   我到这儿,才知道——狗五,心眼真的不坏,他只是被这么多年奇怪的生活,弄出了一个奇怪的思维,有意思的是,我觉得狗五的思维,还挺在理的。   他这么多年,其实啥也没学会,没有爱好、没有感情生活、不敢去夜店,不然会重新吸毒、也没有朋友,他要活下去,什么才是支持他的精神支柱?   我对狗五说:我努力吧,看能不能驱散你的死气,只能尽力而为了。   “谢谢。”狗五从钱包里面,拿出了一个信封,递给了我。   我问这是什么?   那信封,是牛皮纸做的,表面皱巴巴的。   他说你回去拆封就知道了。   “我先回酒店了,还能在闽南呆两天,有消息了,喊我一声。”狗五说完,打开了车里的收音机电台,估计要开车离开。   我也点头,准备离开的,这次我本来是抱着敷衍了事的心态来给狗五做阴事的,但我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迫切的要帮一位客户搞定阴事。   我出了狗五的卡宴车,垂着头,无精打采的和冯春生、陈词一起回纹身室。   冯春生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我:也别太着急——狗五是个好人,你也是。   我“唉”了一声,我想——太爷原本是能猜出狗五的心思的,不然,也不会在狗五坑了全村份子钱之后,还在祠堂里说狗五其实是个好孩子,也不会在今天,还故意让狗五出几百万,但就是想让全村人原谅狗五。   太爷才是活够了岁数,能够清楚的探测人心的那个人啊——我的境界,还是不够。   我捏着狗五交给我的信封,往回走了不到一百米,忽然,狗五的车开回来了,停在了我们前面,狗五打开了驾驶室的门,对我们吼道:黄芪颂,黄芪颂。   “啊?”我抬头,看向了狗五,不知道他说什么在。   狗五又重复了一遍:黄芪颂,黄芪颂!   我立马小跑了过去,狗五递给我一手机,手机上,有“黄芪颂”的百度百科。   黄芪颂是一个演员——不是很出名,算是二线的小明星吧。   我问狗五,突然说黄芪颂干什么?   “刚才,车载电台里,有黄芪颂做客电台的一个采访,我听到了黄芪颂的声音,我想起来了,这个女明星,我认识。”狗五激动的说。   我说你认识黄芪颂也没什么稀奇的啊?我还认识唐国强呢——就是唐国强不认识我。   不过,接着,我立马反应过来了,这个黄芪颂,会不会就是接受那个涿州别墅女老板返老还童的客户?   狗五说:还记得吗?我说过,我亲眼见过两个老太婆,返老还童了,她们返老还童后的声音,我一辈子都记得,其中,有一个,就是黄芪颂。   跟上的冯春生,也说道:说得通——返老还童,在娱乐圈里,很有作用啊。   我想也是——女明星最大的招牌,就是她们的模样,在娱乐圈,很有点“逆生长”的大龄女人,比如说曾经的国民女神赵雅芝,再比如说伊能静,都是五六十岁,但是看上去,说三十多也能信的女人。   有些女明星,靠的是底子好,外加经常出入整容中心,打针、吃药,保持住的。   但也许也有个别的女明星,靠的就是狗五老板的“返老还童”的邪术呢?   陈词问我:真的能有返老还童的阴术?   “当然有。”冯春生说:但是返老还童,是违抗生命原理,属于逆天改命,这种阴术,一般都很残忍,很阴毒。   接着,他又对我说:对了!你可以问问李善水。   东北招阴人李善水,他们东北阴人的生意,现在主要就是做娱乐圈——娱乐圈的事,他是门儿清啊。   我立马让狗五等会儿,我先得问问李善水,狗五的女老板到底是靠什么阴术,让娱乐圈的明星,返老还童的呢。   我掏出电话,给李善水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那头,李善水挺客气的,问我:水兄弟,有啥事啊?   我问李善水:小李爷,你可认识一个叫黄芪颂的女明星?   “认识,一个二线小明星。”李善水说。   我说这个女人,是返老还童的,你可知道?   李善水笑道:娱乐圈里头,水深着呢——明星们请小鬼、养旺财童都是很常见的,甚至还藏“鬼尸”,用点歪门邪道的法子来增加自己的财运,气运,星运,都是很正常的,至于你说的这个黄芪颂,嘿她的事,我知道!她用的返老还童的法子,叫“烹人”,给她做“烹人”阴术的老板,是河北涿州的一个女老板。   哎哟!   有门,李善水是知道这事的真相啊。   作者随笔:   第三更到了哈!写到凌晨四点了,今天算是还了一章了,还欠大家两更哈!么么哒,祝大家节快乐,么么哒。 第四百七十三章 食魂家族(傻瓜大冠名)   有门啊,李善水是知道这事的真相啊。   我立马问李善水,啥叫烹人。   李善水嘿嘿一笑,说:烹者,煮也,烹人者,煮人也!这阴术,传承于“煮人”。   煮人能够让人返老还童?   我听上去,感觉有些不可置信。   李善水说道:你可知道,古时候有一道刑罚,就是在一个铜鼎内,烧一锅奇热的水,然后把人扔到水的里面,烹到稀烂,煮烂人的骨头、皮肤和肌肉,把人熬成了一堆胶状物,散落在汤里,然后把这种肉汤,分发给了那些观看行刑的看客,这肉汤就叫“人羮”。   他说后来发生了很奇怪的事情,那些经常喜欢去喝人羹的人,活得岁数长一些,人们就开始发现,其实人体本身,或许才是“延年益寿”最好的药材。   “人是天地之精,人的身体,本来就是一个神奇的物事。”李善水说:咱们人有思维、有精神、有灵魂,比起许多懵懂未开化的动物,实在厉害得太多了,人有三魂六魄,人有四精五气,这些,就形成了一道丰富的配料,所以,实际上是一个人进热汤,但是跟着人一起下热汤的玩意儿,还多着呢。   我又问李善水:小李爷,你的意思是,涿州那女老板,帮人返老还童的那个,其实就是通过烹人,人肉宴,给客户吃,然后让客户——返老还童?   李善水说没那么简单。   他说涿州的那个女老板,叫“苗吉”,来自天山市,西门陕县。   “知道西门陕县是个什么地方吗?”李善水问我。   我当然说不知道了。   李善水说西门陕县,是中国一个非常神秘的地方,这个地方的人,在地下,住了四千多年。   “住在地下?”我问。   李善水点点头,说:那边有一个建筑格局,叫地坑院——就是在地下,挖了一个巨大的坑,在坑里面,造房子。   我说地坑里面造的房子,不潮湿吗?   ”不潮湿。”李善水说中国幅员辽阔嘛,各种地势和天气都是存在的,在西门陕县那儿,天气稍微有些干燥,住在地下,冬暖夏凉。   “因为那个地方的人,总是住在地下,所以,感知上,和许多人不一样。”李善水说:他们接地气,黄泉在地下啊!他们离黄泉更近,所以,他们能够闻到人的魂,闻到人魂的味道。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事。   李善水还说,在那个陕县——曾经出过一支阴人,这支阴人,把自己家的地坑院,挖得很深,别人家的地坑院,一般就是地下四五米的样子,他们往地下,挖了二三十米。   如果说中国西藏高原上的那群汉子,是离天最近的人,那地坑院的那群阴人,是离黄泉最近的人。   这群阴人,生活在地下,但是又能接触到阳光,再加上地里的死气,不停的往上喷发着,很快,他们因为环境的改变,形成了一种独特的能力,这种能力,和地坑院的其他人差不了太多,都是能够闻到人魂的味道。   但是,这群阴人,能力更强,他们除了能闻到魂的味道,还能够“吃掉人的魂魄”。   李善水说这群阴人的名字,叫“不食”,也叫“食魂家族”。   “不食”的这群人,每天不用吃饭,只要闻菜就行了,因为菜、肉等等,都有灵魂,他们闻的时候,其实是在用自己的能力,剥离“菜”的灵魂,然后把灵魂吃掉,吃掉了,他们就饱了。   被他们“吃了魂”的菜,别人再吃,就觉得寡淡无味了。   说到这儿,李善水说:南方有一个俗语——叫吃肉不如喝汤,喝汤不如闻香。意思是,肉汤最精华的地方,反倒是他的香味,南方人也懂食物是有魂这个道理的,香味,就是食物的魂。   他说:那个涿州烹人别墅的女老板苗吉,就是西门陕县的阴人“不食”的传承人。   实际上,活到现在的“不食”,已经不多了,苗吉,算是这一支里,剩下不多的阴人了。   李善水说:苗吉在别墅里面做的事,很简单她来烹制最美味的人,供客户享用,她的食物,有两种,一种是人肉,一种是人魂,这两件东西,前者,也就是人肉,并没有能够返老还童的能力,但能够延年益寿是真的,开头也说过,人体本身,反而是延年益寿最好的药材。   后者是人魂,这东西,才是苗吉让客户返老还童的利器。   “实在话,这个别墅,就是一个养人、杀人、吃人的地方。”李善水说。   他告诉我,既然是一个以人为主要烹饪菜肴的地方,首先就得是食材了。   食材就是人,人从哪儿来?就得从苗吉的养人术开始说起了。   苗吉开出月薪十万的**,**一些人到她的别墅里面,吃喝玩乐的供着,其实这就是在“养人”。   食材要养嘛!   就和一些高档饭店里的土猪一样,有些老板,为了让自己食材基地里的猪肉味道更好,要让猪听“莫扎特”的钢琴曲子,要让猪每天都去做游戏,让猪保持快乐,听说这种方式养出来的猪,肉质更松弛,更有嚼头,这些土猪有个别名,叫“黑猪”。   苗吉养人的方式,和那养黑猪的方式,如出一辙——我这儿,能让你拿着高工资,能让你吃喝玩乐,一切尽兴——这样的养出来的人,味道才好,才能更得客户的欢心。   猪养肥了要宰,人养肥了,也得吃啊!   苗吉那边养人的周期,差不多有大半年——七八个月的样子。   猪养完了,可以直接开杀,没人管。   但是人养完了,可不能直接杀,不然是犯罪啊,一个别墅里,不停的死人,多少也会被警方注意上吧?   警方注意上了你苗吉,那你还不完蛋?   苗吉怎么杀人,才能不引起警方的主意力呢?   这个女人,有自己的方式。   她能闻到人的魂魄,也能闻到人最劣根的品德。   通俗来说,她会利用人性来杀人——人不是他杀的,却因他而死。   比如说“膨胀之死”,这是苗吉,最擅长的一种杀人方式。   她在自己的员工,在别墅里住满七八个月后,差不多可以达到她给客户食用的标准,就把人辞职了,同时,在辞职的时候,她会通过“心理学”的一种手段——心理暗示——给那些被辞退的员工,下一个很让人躁动的心理暗示。   “你现在是有钱人了,不是以前那个穷逼了,你有钱了,你得回家打脸、装逼、衣锦还乡啊!”   没钱的人,在忽然有钱了之后,本来就会膨胀,最膨胀的那种,你问他姓什么叫什么,他都得想半天,才能回答你。   被苗吉下了心理暗示的那些人,回了老家不得了,一幅“老子有钱老子最**”的态度,以往不敢干的事,从苗吉这儿回去之后,都敢干,什么飙车啊、得罪黑社会,在同学面前摆谱啊,或者在老朋友面前炫富啊。   人性是最可怕的,当这群被苗吉辞退的员工,做出了上述的那些事情之后,他们离死就不远了。   他们有些被黑社会干掉了,有些出车祸了。   有些在同学面前太过于摆谱,被一些激动的同学干.死了,有些在朋友面前炫富的时候,引发了一些人的贪婪,把见财起心的人干掉了。   等那些人死了,苗吉就会出来收尸——对她而言,这些人死了,也就是死了,无所谓的事——重要的是,她的食材,已经被“屠宰”了。   她出一笔很小的钱,就把这群人的尸体,弄到了。   苗吉擅长烹人,也擅长伪装人肉食材,她用自己的手段,把这些人肉,伪装成了猪肉、牛肉,运到了别墅里面。   k。   食材完成。   苗吉的第一项生意,完工了——就是供客户吃人肉。   这些人肉,弄回去烹饪,成为了食客的盘中餐。   当然,吃人肉,在苗吉的生意里,属于比较下乘的生意,虽然量大,但是真的不太赚钱。   苗吉最赚钱的,就是“做人魂”给客户吃了。   这人魂怎么弄?   那些食材,在死亡的时候,苗吉也会出现在现场,她能闻到人魂,能吃掉人魂。   所以,她首先一大口,把那“横死”的食材的人魂,给吞到了嘴里,然后,回到了别墅之后,把他吐出来,做一个二次。   “这个二次,就用得到一个人了。”李善水说。   我说谁。   “一个叫狗五的人。”李善水说。   “啥?”我猛地喊了出来。   李善水问我:你认识狗五?   我说认识。   李善水笑着说道:怪不得你要问烹人苗吉的事呢——狗五这家伙,不一般,他是苗吉最好的人魂的食材。   “为啥?”我问李善水。   李善水说:因为狗五的命格——你于水是九阴聚首的鬼命,所以适合练习阴阳绣——狗五是个享乐命,气运好得很适合“人魂”。   我问啥叫“享乐命”?   李善水让我问冯春生,冯春生是命理大师,自然知道。   我就问冯春生——什么叫享乐命。   冯春生说这天生就是好命——自然就是享乐命——人不是有面相十二宫吗?财帛宫、子女宫、事业宫等等,一个人的面相十二宫,无限丰满,就是最好的命你是说狗五就是   他转过头,看向了狗五,仔细瞧了一眼后,惊讶了起来:你不说,我还没留意——这狗五的面相十二宫当真是   第一更到了哈!实在不好意思,晚上七八点的时候,老墨写了半章,说去休息一下的,结果一睡觉,直接睡到十二点多,一下子梦中惊醒了,于是继续码字,差点就断更了。 第四百七十四章 人鼎(小紫猪冠名)   冯春生惊讶了起来:你不说,我还没留意——这狗五的面相十二宫——当真是好到了极致——财帛宫,也就是鼻头,宽阔,扁平中正,他的额头,天圆地方脸上的所有“宫”,也无比协调,这人的气运,实在是好。   我很难把一个人的气运和身世起来。因为狗五的身世,不是很好,但气运非常好?   冯春生说如果狗五曾经觉醒了自己的意识,知道自己应该去干什么,能做什么就会激发自己的气运。   就好像那些富贵的人一样,他们富贵,气运好是一点,但更重要的是,他们知道自己应该去做什么——在他们专心做事的时候,气运就激发了——就是行业里所谓的“祖师爷赏饭吃”。   相反,很多“祖师爷赏饭吃”的人,一辈子落寞平庸,大多数都是他们没找准自己的行当,不知道自己要去干啥!   气运是给心清气明的人准备的,而不是给浑浑噩噩的人准备的。   狗五曾经浑浑噩噩,所以,他的气运,用不上,但是有人用上了,这个人就是苗吉。   狗五不是被算命先生物色上了,被送到了苗吉在涿州的别墅里去了吗?   其实那个算命先生,就是苗吉用来物色“人才”的眼线,江湖上称为“眼子”。   那眼子看出了狗五的气运极佳,给了苗吉。   苗吉首先让狗五在别墅里面养着,就是观察他。   如果狗五的气运不行,可能他就和其他的那些食材一样被养了七八个月后,被苗吉用“心理暗示”给害死,然后魂和肉,都变成食客的盘中餐。   好在狗五还不错,通过了苗吉的考察。   李善水说:苗吉烹魂,很重要的一件东西,叫“人鼎”,这人鼎,必须要用享福命的男人,吃下那些生魂,普通人是吃不了魂的,但是有享福命的男人,会不自主的用自己的身体,吸收掉生魂里的一些杂质。   “这些杂质,会让生魂的口感变差,同时,还会让返老还童的效果变差,所以,苗吉离不开狗五。”   我差不多明白了。   狗五在别墅里,被苗吉暗中骗着吃掉乐儿一些她吐出来的生魂,然后他的身体,吸收了杂质,把纯净的生魂给吐了出来!   狗五在别墅后期的工作,不就是每天哈气吗?哈白色的气。   他哈出来的这些气,就是纯净的生魂。   李善水说:在吃生魂这一项生意里,有两种客人,一种人是开得出价钱,但是不高的人——狗五轻轻的哈一点生魂出来,他们用人肉烹饪的食品,沾点生魂吃,这种人,可以延年益寿,当然,对皮肤、肌肉,还能起到一个保养作用,生魂配合上了人肉,就可以让那些食客吸收生魂。   “六十岁的人,看上去还是六十岁,但是在同龄人里,表面还是比较光鲜的,这都是吃生魂的第一类食客。”   第二类食客就厉害了,他们通常是对自己的外貌有极高要求的人。   比如说一些害怕过气的明星,一些富豪的,一些在外围里面极其有名气、姿色的娼凤等等。   这群人,要的就是外在的年轻漂亮。   通常,这群人也能开得起价钱,她们本来就是名利场里的玩物,几百万人民币对平常人来说,是一个一辈子都难以企及的数字,但是对于这些名利场的玩物来说,那是极其简单的。   就说前两年被人骂得爆炸的郭美美——长相一般,姿色凑合,但她也是随便能出手买保时捷9的女人。   她们花上几百万,在苗吉这儿返老还童,那是相等舍得的,何况苗吉的阴术,确实是有效果。   不说远的,就说狗五曾经的一位客人,那个二线明星,黄芪颂——今年五十多了,因为做了返老还童,所以,像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她依然还能活跃在一些观众眼前的,就是他的噱头:身体在沉睡的美人。   没这个噱头,黄芪颂就凭借她多年不进步的演技,凭借她谁都喜欢得罪、犯冲的张扬性格,早就在娱乐圈里混不下去了。   不光是这样——听李善水说,黄芪颂每年去做一些美容性的直播,讲解美容的讲座,都能赚个几百万。   她是靠着“阴术”返老还童的,但是那些不太懂的观众不知道啊,黄芪颂就在节目里、讲座里,随便编几个保养偏方,比如说什么经常要睡觉啦,比如说自己喜欢用黑芝麻洗脸啦,等等,用来欺骗一下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   就和很多明星一样,四处去宣传自己的美容秘籍,但绝对不会告诉你,她每年都要打美容针,都要去韩国做拉皮手术!这些最关键的东西,她们死都不会提。   事情差不多明白了。   狗五这个家伙,无非就是那个别墅女老板苗吉的“人鼎”,用来净化生魂,供食客享受最新鲜的生魂。   但是,狗五其实并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我听李善水讲得仔细,我心里有点不太好的预感,就问李善水:小李爷,你说得这么乐呵,这么细致,你是不是在苗吉的生意里头有股份啊?   李善水听了,哈哈大笑,说道:我有个屁的股份——我们东北阴人,苦自己的苦,难自己的难,有阴术,但却从来不伤天害理!有规矩的——我之所以这么清楚,无非就是前两天,那个女老板苗吉,被我们东北阴人打掉了——出手的是北海鲛人乔拉!   “乔拉的一位闺蜜因为当了苗吉的食客,返老还童了,乔拉就发现了这么一个伤天害理的阴人,就上门打掉了。”李善水说:阴术赚钱不是不行,但不要残忍,不要不拿别人的命当命!赚钱,要心安理得,君子求财,取之有道。   我对李善水的观点,深度认可——或许,李善水也真的懂什么才是做生意,我们把阴术品牌、招子立起来,诚信待人,最后生意才能细水长流!   那些恶毒阴人,是会把生意给做跨的。   我和李善水又寒暄了几句。   李善水最后说了一句:水子,你要我找的人,我帮你找了!可能就在这几天,抵达闽南。   我和李善水,在前些天,有个私底下的交易,我让他帮我找人,他让我帮一个忙。   这个人,事关我和张哥、韩老板和竹圣元三方战斗后,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我跟李善水说了一声谢谢,同时,我也对今天的事,跟李善水说了一声谢谢后,挂了电话。   事情完全明了。   那个涿州别墅的女老板,做的是一个“养人、杀人、烹人”的生意。   狗五,是这个生意里,很重要的一环。   我把这些事,彻底说出来后,陈词惊得黑边眼镜都快掉了,她说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凶残的人?   “只要有钱,这个世界上的人,能恶到你不能想象。”我对陈词说。   陈词摇了摇头,表示不能理解。   倒是狗五,他听说自己曾经做的事情,竟然是这么一份事情的时候,他猛地跪倒在了地上,身子歪歪扭扭的往前扑倒了,他情绪十分激动,说:我还以为,有人白给我吃,白给我穿,白给我那么高的工资呢想不到啊想不到我狗五,竟然做的是这么一件事情。   冯春生蹲在地上,叼着烟,说:狗五啊你小子是想多了,一件生意,只要和那些“寿木”“定魂木”“灵位”有关系的,都不是什么正当生意了!那些人让你抱着纸人,抱着那些寿材睡觉,就是知道你的死气凝聚越来越快,他们不想让你那么快死,所以让你抱寿材,欺骗死气,减缓死气的凝聚!你在抱着寿材睡觉的时候,就得明白——这事,不简单。   狗五的嘴唇,像是蚯蚓一样的蠕动着。   接着,狗五站了起来,似乎是下定决心了的说:对不起,水子,对不起,冯先生,我现在回家了,回老家!我老家坟多,野坟也多,我去修坟了,我还有钱,我不要别人的钱,专门给别人家修坟,积德!赎罪,这是我现在,最想做的。   说完,狗五立马上了车,说道:谢谢你们,谢谢你们帮我!我现在就回老家!修坟去。   我对狗五招了招手,狗五立马开着卡宴,绝而去,他的车子行驶的方向,就是我们老家的方向。   冯春生说:狗五不恶,他是被人骗了——不过能有帮人修坟这善心,也不枉来找我们做阴事了。   我笑着对冯春生说:春哥,五哥这人啊,还不一定真的是赎罪,他啊他是在找一个继续活下去的理由,不过,不管动机怎样,往后狗五的人生,必然是充实且快乐的。   我个人觉得,狗五不需要赎罪,他本来就是受害者,他也没害过人,能追求自由和快乐,我觉得反而是狗五现在的当务之急。   当然,我也不会忘记狗五——不会忘记他跟我说的那句话——人最大的善意,就是不要给藏羚羊一点点食物。   这句话,我一定会记在心里的。   我刚刚送走了狗五——柷小玲的电话打过来了。   “水子,我和陈雨昊,三天之后回闽南。”柷小玲在电话里,激动的说道。   第二更到了哈!老墨犯了严重错误,竟然一睡觉睡到了十二点,简直不和谐,实在对不住,以后一定少犯这种错误哈。 第四百七十五章 天堂(烟花姐冠名)   刚刚处理完了狗五的事,柷小玲就给我来电话了,她说她和陈雨昊三天之后,就回闽南。   我想,我和张哥、韩老板的战斗,估计要彻底拉开了。   我们之间,那微弱的平衡,可能要打破了。   同时,柷小玲也有些沮丧,她在电话里,有些不算很高兴的说道:我想等回了闽南,帮你处理完了张哥和韩老板,我就回湘西了。   “回湘西?”我有些不太懂,就问柷小玲:陈雨昊也要回湘西吗?   柷小玲和陈雨昊之间的爱情,实在有些折磨,她很爱陈雨昊,陈雨昊却心中似乎早有所属,对柷小玲的爱,有很大的抵触。   这次,柷小玲下定了决心,要回湘西,我想也许陈雨昊也准备去湘西?柷小玲和陈雨昊的爱情,要到春天了?不过也不像啊,要真的到了爱情春天,也许柷小玲就不是现在这幅沮丧的声音吧!   果然,柷小玲来一句:陈雨昊我不知道他要去哪儿!但是,我打算回家了,我想终结这一次的恋爱。   “为什么呢?”   柷小玲说:我恨陈雨昊,我恨他的薄情,我爱陈雨昊,我爱他的薄情!我重新审视了一下我对陈雨昊的爱,我发现,我更恨他一些,对于他,我不想再爱,累了,就想着退出。   我撇了撇嘴,心里有些惋惜,其实我是希望柷小玲和陈雨昊在一起的,这两人的爱情,除了两人不对眼之外,其实挺波澜的,我对柷小玲说:要不然还是争取争取?   “蛮心酸的。”   柷小玲说:你知道我们现在在哪儿吗?我和陈雨昊,现在在北京,因为前段时间,我说我想看看长城,想看看横跨在山海关上的那一段传奇,陈雨昊的审美,和我不太一样,他说长城其实就是华夏民族的一道疤痕,这道疤痕的存在,总是容易让人看到曾经华夏民族的孱弱!不过陈雨昊也想去看,他想重新见证这一段历史。   我说挺好的,出去玩一玩,心情也会开阔很多。   柷小玲说:我去了北京,才坚定了我要和陈雨昊分手,我选择退出。   我吃了一惊,这去趟北京,心情还玩坏了是不?   我问柷小玲,为什么生出了这个念头。   柷小玲说她和陈雨昊,搭公交车去的长城,那公交车,嗖嗖的开过了站牌五六米,车站里等车的上百名乘客,忽然集体跟着跑了起来,脸上全是麻木、僵化的表情,去挤这一趟大巴车。   柷小玲说她看到了这一幕,忽然泪流满面。   我说大城市和我们小城市不一样啦,大城市里的人多,一起搭公交车嘛,当然要靠跑,靠挤了,这有什么值得流泪的吗?   明显,柷小玲的感触代表着女人独特的敏感,她说道:我心里很酸,这就是在大城市里混生活的一种心酸吧,上百人为了搭个公交车,人挤人的跑着,他们厌倦,但也得跑,跑慢一步,还挤不上车——很心酸,他们为了留在大城市里,付出了太多,牺牲了太多,连上花了钱的公交车,也如此卑微。   “大城市对年轻人的吸引力很大,对老百姓的吸引力很大,但留在大城市里的打工者们,需要牺牲,牺牲自己的尊严,需要委屈自己的灵魂,需要被人剥削,然而大城市里最厉害的那些大老板,用剥削这些打工者赚来的钱,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过着十分有尊严的生活。”柷小玲忽然泣不成声,说道:在感情世界里,陈雨昊就是大北京,我就是那些来大北京里混生活的打工仔,我委屈着,我贡献着,我牺牲着,有时候就是仅仅是为了上一趟公交车,却有可能在努力的挤上去之后,又被那些川流的人群,给挤下来。   “我的生活十分匮乏安全感。”柷小玲说:我感觉陈雨昊这片大城市,我呆不住了,到处都是灯火通明,到处都是咖啡馆,到处都是上流人士,而我能享受的,只有昏黄的街灯,和冷飕飕的公交车站,还有那些崎岖的道路,我感觉不到安全,我不留了,我要离开情感世界的北京,去寻找我的幸福。   我听柷小玲的话,总觉得小玲稍微有些偏激了,但我又承认柷小玲说得很有道理。   陈雨昊的感情世界,很简单,但是却难以追求。   柷小玲不想追了,她想退缩了,也说可以理解的。   陈雨昊是孙悟空,他什么都能干,可惜,要治住孙悟空的,可不是谁都能行。   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就楞在了原地,拿着手机发呆。   这时候,陈词偷偷的对我说:我能和小玲说几句话吗?   “能。”   陈词是心理学博士,向来有直指人心的能量,找她专门咨询感情的人,也是不少的,她可就是一个活生生的知心大姐。   我把电话,给了陈词。   陈词拿起了电话,直接对柷小玲说道:感情的世界,和现实的世界是一样的的大城市的生活,对很多人意味着出人头地,有些人的本领,出了北京,就找不到释放才华的平台,所以他们牺牲自己的生活品质,留在北京!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出人头地——感情的世界也是一样的,真挚舒服的爱情,也是需要经历折磨——全世界有五十亿人,可是,真正适合你的人,有多少人?你一天要说四千句话,但是真正有用的话,不超过十句!有些人,奔波千里,只为了找到一个能够听懂自己内心的人,有些人,穿越半个世界,只为了找到一份属于自己的爱情!   “能听懂自己话的人,很少,能让自己内心舒适的爱情,很少,于是,有人退出!有人出局!有人失意,有人落寞,他们恐惧,他们退缩,他们不够勇敢,尽管最后,他们都找到了生活的另一半,找到一个姑且算是能够听他们说话的人,但这种退而求其次的幸福,就真的是幸福?”陈词问道。   柷小玲说:可是我恨陈雨昊。   “爱恨不是对立的。”陈词笑了笑,说道:没有恨就没有爱,事实上,从心理学上出发,爱情其实分阶段的,第一个阶段,就是只有爱,没有恨,第二个阶段,就是恨大于爱,等到了第三个阶段,水乳.交融,就看你愿不愿意熬了。   柷小玲沉默了很久,最后只说了一句谢谢,挂了电话。   陈词把电话递给了我:她愿不愿意等,就看她自己了。   我接过了手机,问了陈词一句:打个比方,如果我和你谈恋爱,最大的难题是什么?   “难题难题是,我太难缠啦。”陈词如此高冷的妹子,竟然跟我扮了个鬼脸,扭身跑掉了。   我则闹了个大红脸。   冯春生拍着我的肩膀,说:你小子可以的今天还算主动,可惜胆子不大。   “要你问,你该说什么。”   冯春生做出了一个脱衣服的动作,说道:来吧!来点成年人的游戏,一切繁琐,全部省略!只有**的碰撞,没有任何情爱的纠葛,简单明了,一击毙命!   “去你的!老不正经。”我被冯春生逗得哈哈大笑。   狗五的事情,落听了,往后的一些年头,狗五都在老家,自己出钱修野坟,我中途回老家,见过他好几次,狗五一直都比较高兴,他说他自己生活的意义,他说这日子,好一天过,坏一天过,都是日子,只要有事做,心里就能安,日子过的也快。   不过,狗五因为死气凝聚太多,在修坟的第十年死了,在老家太爷死的前一天死掉的。   太爷临死之前,让我们把他和狗五的尸体,埋在一起,他说狗五是个好孩子,孤单了一辈子,上黄泉路,得有个伴了。   我真的按照太爷说的办了,把狗五的尸体和太爷的尸体并到了一副大棺材里,在送狗五和太爷上路的时候,我在狗五和老太爷的坟头上,摆了一个老官头帮我雕刻的“藏羚羊”的木雕,代表我一直都记得狗五说过的那句话——人最大的善良,就是不要给藏羚羊一点点食物!   时间回到我和柷小玲通完了电话,我终于对陈词踏出了第一步后,我回到了纹身店里。   我刚刚回到了纹身店里,我和冯春生开始琢磨起来,等柷小玲和陈雨昊一回纹身店,我就开始交出那几卷录像带,去搞定张哥和韩老板了。   当然,柷小玲和陈雨昊这次的情变,会不会成为到时候我们对付张哥和韩老板时候的一个x因素?   我摇了摇头,冯春生也摇了摇头。   我们两人,商量到了晚上的时候,一个陌生的电话打了过来。   “我是张旭辉,不戒大师的徒弟。”   不戒和尚开的惊悚客栈里,明面上的老板是张旭辉——那个病弱的年轻人。   我问张旭辉:不戒大师有事找我?   “我师父,破解了第十九层地狱。”张旭辉说。   我连忙问张旭辉:第十九层地狱,代表什么?是什么样的一个地狱?   张旭辉只说了两个字:天堂。   我说:天堂?   “对!天堂。”张旭辉说。   这下我就奇怪了,第十九层地狱和天堂,有什么关系?   一天一地,相隔也太远了吧? 第四百七十六章 笑中藏鬼?(傻瓜大冠名)   张旭辉说:师父只说了一句——一念地狱,一念天堂——天堂和地狱,只差一点点,他在“梦魇”的身上,看到了如花的世界,绚烂的美丽,仙境一般——所以,他告诉我——也许第十九层地狱,就是天堂。   “我会死在天堂里面?”我问张旭辉。   “天堂里,也是有死人的。”张旭辉说完,挂了电话。   这下,我有点懵了——那么按照我的梦境,以及我在惊悚客栈里问的今生来看好像,好像,我会死在天堂,会死在一张流泪的脸手上?   我越发的觉得我的“去世”,有点迷离了起来。   到底“问今生”的答案,是什么?   好家伙,我本来应该对自己的死亡有恐惧,可是现在我竟然期待了起来,期待我的死亡,期待我的死法。   我收了电话,越发搞不懂十九层地狱是什么意思了。   “十九层地狱是啥意思?”冯春生问我。   我说:天堂,一念地狱,一念天堂。   “别想多了,还是不戒和尚说得对这人,妄图窥破天机,那是痴人说梦,天机极其繁杂,凡人窥破一丝,容易遭天谴,你也,别往心里去!”冯春生说:不要妄图推断天机,不然,会陷入另外一个圈套。   说完,冯春生说时间不晚了,先回家睡觉吧。   这天晚上,冯春生和我,一起回家睡觉了。   因为最近,我会梦到第十九层地狱,会陷入“死循环”催眠里,所以冯春生都需要陪同我睡觉,一旦我进入了死循环状态,他就会帮我解开——陈词教过他方法了。   在家里,我和冯春生,又喝了几杯。   期间,我和冯春生,再也没有对明天,做什么样的预言,只是讨论一些生活化的问题,似乎是我们都在内心深处,逃避着往后几天将要发生的巨变。   我问冯春生,我过年,买个什么样的车,会显得气派一些,汉兰达行不行。   冯春生说要气派,还是租他的保时捷a,一天五千块钱,随便我开。   我说不用了因为我加不起油。   我们在轻松的谈话里,陷入了沉沉的睡眠。   睡眠里,我又做了一个噩梦。   梦里。   我走到了一个门前,门前,写着两个字“地狱”,旁边有一个小小的数字“9”。   又是十九层地狱吗?   这次,我坦然的推开了十九层地狱的门。   我像是来到了一个新的世界。   十九层地狱,并不想十九层地狱,相反,我感觉这个地方,很漂亮,蓝天、白云、大海,我踮起脚尖,往远处望了望,还能看到一个个五彩的风车,轻轻的转着。   走到这个世界里,到处都是漂亮的声音,好听的声音,像是有人在颂经,也像是有人在弹着古筝。   清音缭绕,我迈着步子。   那软沙的地面,随着我的步子,地上开出了漂亮的白莲花,一朵花变成了两朵,两朵变成了四朵很快,那些花儿,随着我的脚下,不停的扩散开,没有一会儿,我放眼望去,全部都是花海,漂亮十足的花海,我每一脚踩出去,都感觉心旷神怡。   或许,真的像不戒大师说的——第十九层地狱,就是天堂。   小风大浪,地狱天堂,还有轻风吹斜阳?   我摇摇头,内心的最深处,很不敢相信。   也就在我走在第十九层地狱里,一直走,一直走。   忽然,我看到了许许多多的人,那些人,全部站得笔直。   这些人里,站在最前面的那些,我都认识,有冯春生、有龙二、仓鼠、秋末、我母亲、我那已经死去的父亲,陈词,咪咪,陈雨昊,柷小玲,李向博等等。   他们和成千上万的人,站在了一起,远远看去,像是一群迎接我的可爱的人。   他们的脸上,挂着微笑,背着双手,一起喊着我:水子!   我看到了这些熟悉的脸庞,实在是高兴,我也挥舞着手臂,喊道:你们怎么在这儿?   “这儿是天堂。”冯春生冲我点着头。   我父亲对我微笑着,说道:儿子,看到你真的高兴。   我走到了他们的面前,说:能在这个梦里面,见到你们,我也很高兴。   我刚刚说完。   忽然,我发现了一个不对的情况——因为我看到,这儿所有人的微笑,都是一模一样的,有些僵化,又有些诡异,他们的眼睛里的热情,也不是那么纯粹,总是包含着某种莫名的情绪。   我当时反应了过来,转身要跑。   但是,我认识的所有人,都把我包围在了中间。   我瞧见他们的双手,从身后抽了出来。   他们的右手,都举着一把首然后狠狠的捅进了我的身体里面。   我瞧见那些我最信任的人,脸上全是狰狞,他们用首捅我的时候,我总感觉,他们在发泄,他们在疯狂的发泄这他们的负能量,愤怒、贪婪、嫉妒、恨!全部发泄在我的身上。   很快,我被捅成了筛子。   也许他们捅得太过于忘情,紧接着——他们扔掉了首,扑在了我的身上,疯狂的撕咬着我的皮肉。   我承受着巨大的痛苦,紧接着,我猛然醒了过来。   我坐在了上,我的手,全是冷汗。   这个梦境,竟然直接激发了我的恐惧——众叛亲离、我死在了我最亲密的人身上。   我猛地扭头,发现本来睡在我身边的冯春生,不见了他不知道了去向明明他会躺在我身边,一旦我进入死循环催眠的时候,会帮我的,他人呢?   我下了,蹑手蹑脚的出了卧室的门,我看到了冯春生,坐在了客厅里面,磨着一把首。   他一边点着烟,一边轻轻的磨刀,没有开大灯,只开了一个小小的台灯,咔嚓,咔嚓的磨着刀。   也许是他发现了我的存在,猛地抬头,看向了我,对我笑了笑。   我的心里,却不停的砰砰直响。   我想到了一件事没准,那个十九层地狱的梦,直接指向了我的下场——我会死在熟悉的人手上?   我哪儿对不起冯春生了。   我干笑着对冯春生说:春哥,大半夜的磨刀?   “吵醒你了?”冯春生也笑笑,指着刀说:帮你磨把刀   “替我磨刀?”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说:是的,替你磨刀——每一代权力的更替,血腥和杀戮再所难免。   “我没有权力。”我说。   冯春生说我有,他说阴人江湖里的上位,就是权力更替——如果张哥和韩老板被打掉了也许我要踩住一个人上位,就是我的师叔,帮我很多次的那个人——刘老六。   “我为什么要踩我六爷。”我说。   冯春生说我没的选择——因为我就如果不踩住刘老六,刘老六就会踩住我——没有多少人,不愿意当一把手——刘老六显然不会把闽南阴行扛把子的位置,让给我。   我说我不跟刘老六抢。   “你不抢,刘老六也不会放过你,他需要扼杀你,扼杀你这个挑战者,来显示他的权威。”冯春生站起身,把那把首,放在了我的口袋里面,说道:留着吧——看看到时候是你用这把首,对付刘老六,还是你留着自裁——记住一句话:一将功成万骨枯。   我捏着首,难道,我真的要和我的梦境一样——众叛亲离,被那些认识的朋友,撕咬掉我的骨肉吗?   “不早了,我先去睡觉了。”冯春生说。   我喊住了冯春生:春哥有一天,我们会变成我们自己认不出来的人吗?   “会。”冯春生停了停,说了一句后,进了房间。   我吼道:不会!侠者仁心。   冯春生回头,对我笑笑,说完,进了房间。   这天晚上,我觉得冯春生,很不对劲。   尤其是第二天早上,冯春生并没有昨晚的肃杀模样他一大早到客厅去上网,骂了我一顿,说:奶奶个熊的你小子又抽我烟了?别光蹭我烟,自己买去!我每次都抽不到最后一根。   他很恼火的把空烟盒,揉成了一团,郁闷的扔进了垃圾桶。   我说我可没抽你烟是你昨天晚上磨刀的时候,抽的。   “放屁!我昨天晚上压根就没起来。”冯春生不爽的吼道。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我听这意思,冯春生根本没起来过?那昨天晚上,磨刀的人是谁?   冯春生本来就是一个底子不清楚的人,至少,我只知道冯春生是因为他老婆的事情,从春风得意,之间,变得落魄不已。   他老婆发生了什么事情?冯春生似乎对这事,还很有内疚啊。   昨天晚上,冯春生为什么对我说一阵如此肃杀之气的话,和他往日表现的性格,完全不像啊。   我没有再和冯春生提起磨刀的事,我和冯春生,在去了纹身店的时候,我偷偷的去了心理诊所,把冯春生的事,说给了陈词听,我想让陈词帮我分析分析。   陈词盯着我,说:你信任我啊?这事,还挺关系重大的。   “当然信任了。”我对陈词说: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信任你,但是,我知道,我真的很信任你。   陈词的眼睛里,流动了一抹不可言说的情绪,似乎是信任,也似乎是感激,她对我说道:冯春生是梦游了。   “梦游?”我说。   “对!人想不起梦游做的事情,很正常。”陈词又说:很多人都会梦游,像你说的,昨天的冯春生很不对劲,体现出了第二个人格,这事有两个可能性。   我问什么可能性。   陈词说道:第一个可能性冯春生平常的表现,是装出来的,昨天他表现出来的人格,才是他真正的人格——充满了攻击性,时时刻刻都在提“权力”这个词,他真正的人格,暴戾、狡诈、贪婪——如果这个可能性是真的——那冯春生是一个“笑里藏刀”的真小人。   我吓出了一声冷汗,但我依然不相信冯春生是一个“小人”,一个和我关系最近的小人。   我连忙问:第二个可能性呢?   第二更到了哈!么么哒。 第四百七十七章 美菻阴事(烟花姐冠名)   我连忙问:第二个可能性呢?   陈词说道:第二个可能性啊?第二个可能性,那就是冯春生,有一点轻度的精神分裂症,他拥有两个人格,第一个人格,藏在身体里面,平常表现的是第二个人格!   “那个暴戾、狡诈、充满**的人格?一定是存在的?”我问陈词。   陈词点点头,说:梦里面出现的人格,往往更真实,更深刻。   “不管是哪个可能性,你都要小心点吧。”陈词说:一个人,往往在大事情爆发的时候,会展现出真正的人格。   她给我举了一个例子,就是昨天有个女人,和他老公在结婚的当天,发生了很大的矛盾。   大概就是她老公,在迎亲的路上,一扫往日的儒雅、好脾气,对她十分刻薄的谩骂,极尽羞辱之能事。   陈词说:这就叫“真实人格”,一个人在遇到大事的时候,往往会爆发出真正的性格,压抑了十分久的人格——结婚是大事,各种事情都需要安排,很多人在结婚的时候,会抗住巨大的压力,在他实在扛不住压力的时候,真实人格就会爆发了。   陈词说:我知道,过几天,你要和张哥、韩老板,拉开战斗,这么大的事,你得小心一点……你身边的人,也许都是一个定时炸弹,小心一点。   我点点头。   陈词说了一句:小心驶得万年船。   接着,她摆了摆手,示意我可以出门了。   我偷偷的出了门,再看冯春生的模样,总觉得心里,有了一层小小的隔阂,但隔阂算不得太大,我也不能用“心理学”的判断,直接否认冯春生,他一直都是我最好的阴人兄弟,到今天,依然还是。   冯春生坐在客厅里喝茶,我坐在了他的身边。   冯春生察觉我有点不对劲,就问我:你小子今天怎么了,心神不宁的。   我笑着说说:心情不算太好。   “大事快来了,心情不好是真的。”冯春生对我说:晚上出去放松一下,去酒吧,喝几杯。   我说可以啊,不过酒吧太吵了。   “有轻音乐吧嘛,听人唱唱歌,喝喝酒,也是好事。”冯春生拿出了手机,打开了一款app,指着一个名字叫“青年旅店”的酒店说道:这个……这个音乐吧排名第一,去的人很多,咱们去玩玩。   我说可以。   冯春生说那就订位置了。   他在这边定位置,我的手机响了。   给我打电话的,就是张哥。   张哥问我:水子,哪儿呢?   我说我在纹身店里。   张哥怎么想起我来了,还给我打电话呢?莫非是要安排我做阴事?   我咳嗽了一声:是在店里呢。   “哦,哦,等我十五分钟,我就过来了!”张哥似乎正在开车,话筒里,到处都是汽车的轰鸣声。   我看了冯春生一眼,说:行!   现在,奇怪的事,一桩接一桩的来——第十九层地狱,流泪的人脸,众叛亲离的梦,梦游磨刀的冯春生,还有什么,一起来呗,反正我是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了。   张哥听我答应了,直接挂了电话。   我看向冯春生,说:春哥……晚上能不能去成音乐吧,得先看白天这一关,能不能过啊。   “张哥找你干啥?做阴事?”   “估计是!”我胡乱的回应了一句,其实我心里还有一个想法——万一这张哥是来找我麻烦的呢?   他估计现在也知道了——竹圣元官复原职了,他们处心积虑的把竹圣元要给弄下来的,结果没弄下来。   如果张哥要找我麻烦,那事情可就有点大了。   当然,我没明着说出来,现在冯春生这边,还不知道他心里想的啥呢。   大概十五分钟后,张哥真的过来了——张哥一进纹身店,兴高采烈的,对我和冯春生喊道:水子,冯大先生。   “张哥。”我站起身,给张哥让了一根烟。   张哥拿着烟,点着了,坐在了沙发上,像是自来熟似的,说道:哎!水子,冯大先生,最近听说了吗?   我故意装糊涂,说:最近我们几个,到处做阴事赚钱,不知道张哥说的,是哪一出啊。   “到处赚钱?”张哥问。   我说可不是,去了一趟洛阳,去了一趟上海,小命差点搭上了,都是为了多赚点钱,好过年关。   张哥仰头哑笑了一声后,站起身,锤了我胸口一拳,说:你小子,想要钱跟你张哥说,立马给你们安排活,兄弟,你们两个在我这儿的名气,算是打出去了,不少有钱的主,找你们求合作呢。   “搞得你们张哥现在是又有面子,又有底气,那些求我办事的有钱人,张哥直接一句话——身家少于一个亿,来找我们办事的,先到我办公室门外跪着,等通知。”张哥有些嘚瑟。   我没说话。   张哥又说:先不说生意上的事,最近闽南,发生大事了——你们那个竹老哥竹圣元,不是被双规了吗?   我说是啊,接着我撒了一个谎,说竹圣元被双规了之后,就再也没跟我打电话了。   “真的?”张哥问我们。   我说当然是真的了。   张哥猛的一拍大腿,说道:好!他是怕了,是不敢和我、韩老板作对了,知道得罪了我们,没啥好果子吃。   “就像我对着他的后脑勺,开了一枪,那一枪没打中,但是下一次,不用我再开枪了,他就得给我们跪着求饶。”张哥最近是意气风发,几句话不离一个“跪”字,这是膨胀了。   我希望张哥膨胀,他膨胀了,才会对我们掉以轻心呢。   张哥说:现在竹圣元就算官复原职了……他也没胆子对付我们了,你们好好想想……是跟着官复原职的竹圣元呢,还是跟着张哥?再给你们一次选择,别万一你们栽了,怪你们张哥不给你们带好路。   我立马张口,说要跟着张哥。   冯春生猛地喊了我一阵,咳嗽两声,没怎么说话。   我和冯春生两人,相视了两三分钟后,两人的眼睛里面,再次流露出了一种无奈的目光。   我这才跟张哥说:跟着你张哥。   “好兄弟,好兄弟,跟着张哥!天高任鸟飞,等会儿哈!我先去车里面,拿点材料,一波大生意,马上要上门了。”张哥笑得挺洋溢的,要是外人看,我们这三个人,现在这么和谐,压根看不出要开战的模样。   张哥一出纹身店的门,我和冯春生都不经意的笑了起来。   其实刚才,我和冯春生,也是小演了一场戏呢。   当张哥问我是跟他还是跟竹圣元的时候,我们不能太容易的做出一个答案——不然答案来得太轻松,会让张哥起疑心的。   所以,我装出一副毛躁的样子,说跟着张哥,冯春生装作一副老成的样子,喊住了我,然后我们眼神交流两三分钟,才定下了答案——跟着张哥,这个答案,才不会让张哥起疑心——这种细节……是我们和张哥、韩老板,周旋这么久的法宝。   我和冯春生,依然是一对黄金搭档,有时候,戏都不用事先商量,就知道怎么来演。   如此默契的搭档,我感觉我不能接受冯春生的身体里面,还有一个第二人格啊——我感觉,昨天晚上,冯春生梦游磨刀,一定是有什么别的原因,而不是因为冯春生如陈词推断的,是一个小人。   在我还胡乱琢磨的时候,张哥再次进来了。   他一进来,直接在桌子上面,扔了几张照片。   照片的第一张,是一栋医院。   我拿起了医院的照片,仔细看了一眼,是我们市的美菻医院。   我很多次都路过美菻医院,但是从来没有进去过,听人说,这儿,就是一个专门的妇科医院——只接待孕妇和那些治疗不孕不育的患者。   而且,美菻医院还是一个私人医院。   这些年,咱们公立医院不是看病难吗?一些小医院排队就要排很久了,至于那些名声在外的医院——我的天啊……可能需要早上六点半就去排队挂号,稍微晚半个小时,可能你就挂不上专家号了,只能挂普通门诊号。   许多公立大医院里,病人床位,十分紧缺,甚至有些病人,只能在走廊上搭一个临时铺位。   公立医院,服务稍微糟糕一点,也是比较常见的,很多医务人员,询问起来,一幅爱理不理的样子。   所以,这些年,私立医院就开始流行了,私立医院,就把医疗服务做成了一门生意,和颜悦色的态度,很细致的服务,当然——价格也不低了,比较受一些收入较高人士的青睐。   现在,许多私立医院的名声,很是响亮。   比如说眼科国内顶尖的爱尔眼科医院,牙科挺出名的私立医院——爱齿尔,还有妇产科十分出名的“玛利亚妇科医院”,都在业界,有很高的声誉。   现在这家“美菻医院”,也是一家专业的“妇产科”医院。   我拿着医院照片,问张哥:这是什么意思?看医院照片干啥?   “很大很大的生意。”张哥指着照片说:你仔细看看照片……这个医院的门口,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影子?   第一更到了哈!第二更继续写啦。 第四百七十八章 西山一窟鬼(沫沫冠名)   张哥指着照片,对我说:这是一笔很大的生意,你自己看一看医院门口的影子。   我仔细看了看医院的门口,发现照片上,有一个挺模糊的影子,在阳光下,看不出太多的东西来……但仔仔细细的看,总觉得那个影子很冷,不像是活人。   冯春生也抓过了照片,瞄了一眼后,说道:影无立回,质分黑白,是脏东西无疑。   我看向冯春生,问道:春哥,你说的影无立回,质分黑白,是啥意思?   “这人的影子,和鬼的影子不一样,人的影子有立回——什么叫立回,人在站着的时候,影子并不是僵硬的,因为人也不是僵硬的,所以,影子会有一些柔软的地方,像是我们站立着,忽然又回来似的,影子会表现出一些动态的感觉——鬼的影子,就没有这种动态感,所以叫“影无立回”。   关于“质分黑白”,那就更明显了——人的影子,质感是很均匀的。   很多鬼是没影子的,但是有影子的鬼,他们的影子,不太均匀,能分出“深浅”来。   所以,叫影无立回,质分黑白。   冯春生一阵精彩的评说,张哥竖起大拇指,说道:水子,你们阴阳绣,道门中落,现在又要起势,幸亏是有冯大先生这么博闻强记的大师辅佐你,不然的话……阴阳绣,中兴无望!   我立马说道:不敢,不敢,我和春哥,是好兄弟,不敢谈辅佐。   倒是冯春生却说:水子,我可真是来辅佐你的……我是老朽了,你年轻人身体里,蕴藏无尽潜能——莫欺少年穷!你现在学识不如我,但如果你学个两年,未来超过我,那是随随便便了,更何况你阴阳绣神技傍身,千万不要妄自菲薄。   我听了冯春生的一席话,心里实在是难受——我现在才发现,我自从踩入了阴行之后,我和冯春生,几乎就成了一个人,我们之间的心灵,已经相通……可是……冯春生的身体内,真的藏着一个“凶狠”的第二人格吗?   昨天晚上的冯春生,可是给我递了一把匕首,让我在打掉张哥和韩老板之后,手刃“刘老六”!   那样的冯春生,绝对不是我眼前的这个冯春生。   我一时间,我心乱如麻。   甚至往后,冯春生和张哥之间的谈判,我也没太听清楚。   反正,就是美菻医院的院长,给张哥开出了大价钱,要搞定一波阴事,这笔阴事的价钱,佣金高达七八百万,一波生意下来,来的钱,那叫一个夸张。   至于更多的细节,我就没听清楚了,心里总是在纠结冯春生的问题。   一直到张哥快走的时候,我才回过神来。   张哥对我们说道:这波生意,就仰仗你们了!时间不限制,但务必做成——医院嘛,阴事多,你们帮我处理好了,我搭上美菻医院的线,也是一件好事,对不对!   说完,张哥跟我和冯春生打了个招呼,转身离开了。   他在出店门的时候,还猛地转头,夸我们店里的“百鬼夜行”的人皮纹身,实在是一漂亮纹身。   我笑了笑,心里却有些发紧。   等张哥走了,我转头问冯春生:春哥!   “咋了?”冯春生问我。   我盯着冯春生说:张哥这笔生意,咱们接了?   “接了啊!”冯春生说。   我说为什么要接?   现在,我们和张哥、韩老板的暗流要开始打了——这时候,找个理由直接推脱掉嘛,干嘛要接他的生意。   张哥介绍的生意,多半都不是什么好生意,来的钱,也都不是正路子上的钱。   冯春生直接说道:你小子刚才出神了,神游天外,不知道你在干啥!我刚才催你半天,问你话呢,你也是没蹦出两个字来……这能咋办?我还不是得接。   “可这……”我很纠结。   冯春生可能被我刺了两句,心里有点气,现在调整回来了,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别着急,你状态不好,我状态好着呢,为啥这次美菻医院的阴事,我要接,我心里有谱!你看看这个。   说完,冯春生摸出了刚才张哥留给我们的一些照片,他从里面抽出了一张,递给了我。   那照片上,是一个男人。   那男人,长得很有正气,眉宇上十分有英气,像是两柄西瓜刀一样,直插入鬓,给人不怒自威的感觉。   我拿着照片,对冯春生说:这个有什么稀奇的地方吗?   “刚才我和张哥谈事的时候,你是一点没听进去啊?”冯春生很奇怪我今天为什么状态这么差。   接着,他又拿出了一张照片,递给我,说:这个眉毛很浓的男人,叫敖鑫,是美菻医院的院长,你再看看敖鑫的这一张照片。   我接过照片。   这张照片上,敖鑫和上一张照片的位置、衣着,都一模一样,只是,他的脸上,多了一个红色的纹身。   纹身不过颈,这算是纹身行当里面的规则了。   从古到今,也很少有人把刺青,做在脖子以上的位置,我见过不少嚣张跋扈的客户,他们很少会让我把刺青,做到他们的脖子上,脸上就不说了。   除了古时候在脸上被强迫刺字的犯人,脸上纹身很少见的。   我看了看纹身,说道:这是鸽子血的纹身——是皮肤里面的显色,不过,鸽子血纹身,有两个特点,第一个特点——就是只有在发怒、喝酒的时候,纹身才会显现——这是纹身染料“鸽子血”的特性。   鸽子血纹身的第二个特点,就是纹身一旦显现,很像是一副画——鸽子血和皮肤的融合度很好,不会有很大的突兀感,所以,很像是皮肤上,展现出了一幅血色画。   所以,我一眼能瞧得出来,敖鑫脸上的纹身,就是一副鸽子血纹身。   只是,这个纹身的图案,非常古怪。   四四方方的符箓,里面写了一些奇怪的字符——这个我就看不懂了。   冯春生指着符箓纹身说道:这张符箓里字符,代表一个意思。   “什么意思?”   “勾牒!”冯春生说。   勾牒,这东西,我们以前碰到过,前些天,不是有人在我的店门口,下了三张“血勾牒”么?   当时冯春生就说了,说这勾牒,就是地府下达的通缉令,拍鬼差来拘魂用的“海捕文书”。   现在,这个美菻医院的院长,为什么要在脸上,纹一个鸽子血的“勾牒纹身”?   我顿时发现这事,有点意思,但是……再有意思,也不至于让冯春生,接下这个差事啊,咱们管他勾牒不勾牒呢——过不了几天,我们就要和张哥、韩老板开干了。   结果,冯春生又说:勾牒上的字符,意思是——十九层地狱!   也就是说,这勾牒,是从十九层地狱里面,下派的海捕文书?   我一下子明白,为什么冯春生要接这波生意了。   冯春生说道:“水子,我想,那个美菻医院的院长敖鑫,似乎是知道一些关于十九层地狱的事情,不然,为什么要下纹一个来自十九层地狱的勾牒纹身呢?我知道,你小子,是为了十九层地狱和流泪人脸的事情,担心呢!所以,我这次,给你接活,先把这十九层地狱的事,处理一下,排除一些不必要的心理障碍,然后咱们再恶狠狠的和韩老板、张哥,干一架!   原来如此。   冯春生其实是为了我着想啊。   我的嘴角,有些抽搐,内心很感动。   我问冯春生:今天状态实在不好,那个美菻医院的院长敖鑫,是为了什么事,找咱们“做阴”的。   “张哥没说。”冯春生又拿出了一张照片,递给我,说:我想,也许和这排字有关系吧。   我一看照片上,照片是一张宣纸,宣纸,用毛笔,写下了刚劲有力的五个字——西山一窟鬼。   “西山一窟鬼?”我问冯春生:春哥,你见识广,知道这是啥意思不?   冯春生想了想,说:西山一窟鬼啊,这玩意儿,有两个出处——一个出处,是一个明朝的小故事,讲的是癞道士捉鬼,捉了西山一窟鬼的事。还有一个不算出处的出处,在金庸老先生的武侠小说《神雕侠侣》里头,有十个江湖人,那十个江湖人,合称——西山一窟鬼。   我说张哥给咱们这套照片,那摆明了,是有用意的——西山一窟鬼……这用意又是为啥?莫非意思就是要我们学那明朝故事里的道士,捉鬼伏魔?   “不好说。”冯春生又拿出了一套照片,递给我,说:你仔细看看……这上面,还有六个人!每个人都有一张特写,我想——这次的阴事,应该就是发生在“美菻医院”里面吧。   “张哥说,我们一旦下定决心要接,给他电话,到时候,他安排我们,和那美菻医院的院长敖鑫见面。”冯春生说。   我捏紧了拳头:见面。   “见面……也不是今天去见面。”冯春生说:你今天状态差到没边了,这状态,还要去和敖鑫见面,讨论阴事,能讨论得清楚吗?先休息休息,晚上去酒吧里乐呵乐呵,放松放松,明天再说吧。   我感觉,冯春生绝对不是小人……他对我,真的没话说,要是今天龙二在这儿,和状态奇差的我一起谈生意,估计等张哥一走,就直接开始骂娘了,但冯春生很包容我,包容我今天的失误。   可是……冯春生为什么要梦游磨刀?他心里,到底藏着什么事?   第二更到了,感谢沫沫妹子的两杯红酒啦!谢谢你的大力支持!也感谢每一位书友的大力支持,老墨实在是内心惭愧,无以为报,以后努力做故事,尽量多写,尽量写好,来感激每一位书友的支持啦。 第四百七十九章 艺术酒吧(沫沫冠名)   我对冯春生的事,实在是有些纠结了,我今天谈生意状态不好,其实不是因为我对那十九层地狱,到底有什么样的恐惧,我只是在恐惧冯春生而已。   冯春生对我说道:今儿啥事也别干了,那个美菻医院的院长敖鑫的事啊,明天再说吧——休息休息,晚上出去放松放松……别老是绷着一根神经,别到时候崩坏了,那就难了。   说完,冯春生直接将“敖鑫”“西山一窟鬼”的照片,一水儿的扔到了抽屉里面,锁住了。   我就算想要去想想——西山一窟鬼和美菻医院的事,也是想不成了。   “回家吧,回家吧,晚上给你打电话,洗个澡,去酒吧玩一玩。”冯春生摆了摆手,叼了一根烟,出了纹身店,他估计也是要回家休息了。   我苦笑一声,也站起身,拿起烟盒和打火机,出了门去。   是要休息休息了,神经绷紧了,确实要休息休息了——养精蓄锐。   我也回了家,躺在床上,很快睡去了。   这一天,我似乎睡得实在是香甜,刚刚躺在床上,疲惫和困意直接涌了上来,甚至我都没来得及在床上辗转,便进入了梦乡。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迷迷糊糊的听到了电话的响声。   我挣扎着把手机,拿到了我面前,仔细一看,是冯春生打来的电话。   我划开了接听键,说:咋了?   “下午六点了!快点,起床、洗澡,出门去酒吧嗨皮嗨皮。”冯春生说。   我哦了一声后,放下了手机,半坐着伸了一个懒腰后,走到了洗浴间,洗了一个还算痛快的澡。   不过,我浑身的兴奋点,完全没有被喊醒——其实我对去酒吧,没什么兴趣。   我一直都觉得,酒吧其实是一个挺傻的地方,一群人的气氛,全部靠重金属的音乐,催动浑身的躁动因子,一旦闸掉了音乐,打开了灯光,我估计酒吧里所有的客人,都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做什么。   不过冯春生盛情邀请,我当然要去了。   很快,我收拾好了,出门而去。   冯春生开车接我的。   他开车,其实一直都有点路痴,每次都要出点小差错。   要么开岔道了。   要么,开跑偏了,要么光顾着注意交通牌,眼睛不望着前面的路。   不过,这一次冯春生开车去“青年旅馆”音乐酒吧,我就感觉,冯春生不太对劲啊,他开车,嗷嗷顺畅,一点小毛病都没犯,明显是轻车熟路。   我问冯春生:你对青年旅馆很熟悉?   “没有,没有!第一次去。”冯春生连忙否定了我的问话。   我却发现,冯春生绝对不是第一次去青年旅馆,他是出于什么目的,非要把我喊到那个酒吧里面去?他是不是有点什么其余的目的?   我感觉很不对劲啊。   不过今天,我是舍命陪君子了,我不知道冯春生为什么对我撒谎,但我认了——因为我骨子里,是极其信任冯春生的,我不信他真的要害我。   很快,我和冯春生,抵达了“青年旅馆”酒吧。   这个酒吧,有点小清新,光从门楣上看——所有的木头,都是那种比较老旧的木头。   这木头,还不是故意做旧的,是真的老木头,估计是谁家拆老房子,这酒吧的老板,把那老木头收了过来,做成了装潢。   这酒吧,说是酒吧,其实更像是一个小型的livehouse,也就是小型的演唱会所。   它不像别的酒吧,到处都是“轰鸣”的重金属,到处都是卡座,到处都是黑丝妹子、包臀裙,充满了诱惑,也充满了**。   这儿呢……只有一排排的老式桌椅,我们找个位置做下,服务员会在我们的后排,为我们服务,低声的询问我们需要什么酒水。   实在话,真的是像来了一家会提供酒水的演唱会一样。   冯春生对我说:来之前我查过了,这个酒吧啊,建立在咱们市的城郊结合部这一块,这边,搞艺术的人特别多,很多歌手,都很有实力,来这儿,就是为了让耳朵欢实起来的。   我越发的清楚,冯春生是在忽悠我。   这家伙的,出门找个新地方玩,从来不会上网先查环境之类的。   现在,他对这酒吧门儿清,多半是来这儿许多次了。   不过,我也没点穿,附和道:好,好!那我今晚上准备洗耳恭听了。   “听听吧,爽得很。”冯春生抓过杯子,和我小心翼翼的干杯,生怕我们干杯时候的清脆响声,干扰到了台上表演的歌手。   不过,冯春生把这儿,说得多么小清新,多么清新脱俗的,我也没太感觉到。   我感觉,这儿演出的,太特么的艺术了——艺术到我简直看不懂。   就像我这种大老粗,实在看不懂梵高和毕加索的抽象画一样,我也听不到这儿的艺术,到底是一种什么艺术。   比如说,有一个哥们,上台拿着一个大铁锤,对着一个铁桩子,哐当哐当的砸。   我开头还想说,这是一种什么乐器呢,搞了五分钟,那哥们砸完了铁桩子,下场休息了。   我就看向听得有滋有味的冯春生,问他:这哥们是……是装修队的?先上台,把演出.台的桩子给打稳了?   “什么装修队的,这是艺术——你听他那铁锤子砸铁桩子的声音,那叫一个鲜活,这才是有灵魂的声音,直指人心。”冯春生轻描淡写的说。   哦!我算明白了,我说我们老家那些铁匠,咋都不打铁了,我还天真的以为他们是生意不行呢,关门大吉了呢,现在我才知道……他们是去酒吧表演艺术,供人享受去了。   要说这铁锤砸桩,我好歹也看得懂一点,接下来,我见识到了更多的艺术——比如说一个女人,上了台,一句话都不说,就看着我们——一直看了五分钟,像是照镜子似的,动都不动。   五分钟一过,那姐们直接站了起来,说:我想……你们刚才如果听得认真的话……就能够听到我内心的声音。   我被雷得外焦里嫩的——这果然是艺术,不是我等屁民能够欣赏得了的,实在是服!   话说,我不停的听着,不停的看着手机上的时间,我就想,这演出,啥时候能够结束啊,我想赶紧出去,和几个正常人聊聊天,虽然正常人不懂艺术,但是接地气啊。   一直等到了晚上十一点半,然后又上了一个女人,那女人,不停的痛苦嚎叫着——十分痛苦,痛苦到我都感觉我身上鸡皮疙瘩疯狂的起来……吓死哥了。   大半夜的这么嚎嚎,不怕把狼给招来吗?   我看向冯春生,说:春哥!这也叫艺术?   冯春生听得也十分痛苦,他鸭子被煮了,嘴壳子硬,说道:这是一种艺术——她的意义,在于衬托刚才表演的艺术家们,到底有多么艺术。   服!   我还能说什么?服!   什么青年旅馆酒吧,简直就是一个奇葩酒吧。   我实在按捺不住了,我偷偷问冯春生:你是不是耍我?   “耍你什么?”   “你明明来过这个酒吧很多次,为什么要骗我,又为什么喊我来看这么丑陋的表演?”我盯着冯春生。   冯春生摇摇头,说:我确实来过很多次了,可是,每一次我来这儿,都很紧张——我希望你陪我来,这样我能不紧张一些,所以我想让你和我一起享受、紧张!   “紧张?为台上那群神经病紧张啊?着了魔吧。”我指着演出.台,小声的问。   冯春生并没有回答我,他说道:马上真正的艺术要来了——真的,真的……你信我,我等了一个晚上,就是为了看到一个人——她马上要出来了。   说完,他还搓了搓手,确实很紧张。   这时候,整个酒吧,都传来了鼓掌的声音。   要知道,整个晚上,酒吧里的客人,都一副死寂的模样,现在突然活跃,难道也是为了冯春生要等的最后一个歌手?   我仔细一想——不对啊,也许所有的客人,都和冯春生一样,再等最后一个人?   果然,所有的客人,全部站起身,高呼着三个字——李公子,李公子!   “李公子?”   我猛的往台前一看,发现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坐在了一张高脚凳子上,横着一把吉他,缓缓的弹了几下,为吉他调音。   这个女人,叫李公子?很奇怪啊。   李公子低着头,咳嗽了一声后,扫了一组吉他和弦,开始唱了起来。   她唱的歌,不像开头那些自诩艺术的哥们,她十分接地气,唱的是——最浪漫的事。   “背靠背坐在地毯上   听听音乐,聊聊愿望   你希望我越来越温柔……”   要说李公子的声音一出,我登时感觉有人掐着她的脖子在——要不然,怎么能够发出杀鸡一般的嘶鸣声?   简直是难听。   我实在受不了了,转过头,正要喷冯春生的,结果,我发现平常嘻嘻哈哈的冯春生,平常谈笑风生偶尔出点黄段子的冯春生,竟然……竟然……流泪了。   他红着眼睛,眼里的泪水,缓缓的低落了下来。   我再猛地转头,看了我另外一边的客人,我发现他们……他们也流泪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这个李公子,唱得超级难听啊!他们……难道是被这超级难听的歌声,感动了?   我有点搞不懂,但是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不戒和尚告诉我,我这辈子,要死在一张流泪的脸上……   第一更搞定了哈!今天写一更,明天写三更哈!么么哒, 第四百八十章 冯妻之魂(沫沫冠名)   流泪的人脸?   现在我这周围,可都是流泪的人脸啊?   我一时间,觉得这里的气氛,诡异起来了。   他们都在流泪,但我却感觉,这儿,分明没有流泪的点啊——那台上的李公子,唱歌唱得跟猫挠似的,一群人热泪盈眶。   我第一个怀疑,这些人,是不是中邪了。   我第二个怀疑,莫非,李公子和冯春生之间,有什么谋划,想要我的命?   我一时间,心里有些慌了。   但也就慌了一秒,我镇定下来了,不为别的,只因为我相信冯春生。   所以我怀疑,这些人,似乎都进入了中邪状态。   我推了推冯春生,想把这哥们给推醒。   结果,我才刚刚推他一把呢,忽然,冯春生打开了我的手,很义正言辞的对我说——认真听歌,这样的歌声,可不常见。   开什么玩笑?   这样的歌声也不常见?我们家的鸡叫,都比这个好听一些呢。   我有点无奈,甚至想抽身而走,而且,我还要强行拖着冯春生走的时候,忽然,我听到那台上的李公子,唱到了歌曲的最高.潮部分: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她这句歌声唱了出来,我猛的坐了下来。   不是她的声音变得好听了。   我听得出来,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不好听,可是……我心里的弦,却动了。   我坐在了椅子上,想起了很多的事,想到了我曾经暗恋的姑娘,想起了我在上学的时候,无数次的遐想,遐想我能和她在一起,然后慢慢的变老,一起走在海边,吹着有些发腥的海风,在我们年纪一大把的时候,还能互相接吻——浪漫着我们的浪漫。   不知不觉,我也觉得眼睛有些发酸,真的……就是那种从歌曲的意境里,听到了我自己故事的感觉。   这个李公子——有能将歌声,唱到人心里的能力。   一时间,我才知道,我刚才真的是多虑了,原来,这叫李公子的妹子歌手,真的是有点看门的绝活啊?   我也没继续胡思乱想,因为没时间,很快,我继续沉浸在了李公子的歌声里面。   我慢慢沉浸在了李公子的歌声里,继续感动着,继续着我当年没有遐想完的遐想。   等到我听完了整首歌,我感觉我整个人,内心一阵舒坦,因为我真的经历了——最浪漫的事。   这时候,冯春生也差不多从歌声里面醒过来了,他抹了一把眼眶上的热泪,问我:怎么样?唱得?   我说唱得很好听,声音不好听,但很打动人心。   冯春生对我笑了笑,说:走!去外面。   我说现在不着急走吧?那妹子,好像还要继续唱呢。   美好的事物,哪怕一直听下去,也不觉得烦,不像刚才那对自命清高的艺术家,看他们的玩意儿,我看一分钟都感觉自己够了。   冯春生说:是的……还要唱两首,一首《曾经的你》,另外一首,就不定了。   “那怎么不继续听?”   “走吧!真的有事情和你商量。”冯春生使劲的拉我,像是要求我一样。   没办法。   我只能跟着冯春生出门了。   冯春生和我,坐在酒吧门口的“球形”墩子上,一人叼着一根烟。   我问冯春生到底咋回事?来这儿,就为了听那李公子唱歌,怎么现在……又不想听了?   冯春生说他不是不想听,只是想找我来谈事情的。   他的模样,一点都不像平常那种老流氓的感觉,反而有点青涩起来。   他说:我想帮李公子做点事情?   “就是那个姑娘?”我盯着冯春生说。   冯春生点头,说:我问过她了,她想开一家店——开一家专门给流浪歌手唱歌的店——这样,流浪歌手就不用去地铁里、去公交车站边上,去商场门口唱歌了。   我说这就不是酒吧么?一个让那么多流浪歌手唱歌的地方,然后再提供点酒水,再提供点小吃点心什么的,那可不就是酒吧了吗?至少就是现在的“青年旅馆”酒吧啊。   “不一样。”   冯春生说:其实去很多酒吧表演的歌手,比较多的都有名气了,至少能混一碗好饭吃了,而那些流浪歌手,和乞讨者差不多。   我登时明白了:那李公子,是想开一家酒吧,专门只让那些没有解决温饱的流浪歌手唱歌?   “是的!”冯春生说:她开的店子,还要给那些流浪歌手,提供一个温暖的居住环境,让那些流浪歌手,不再落魄。   “情怀很大,但是需要的钱很多。”我说。   冯春生说:我已经准备把我的ma给卖了,我以后不开车了,我攒钱,给她开店——所以水子,以后纹身店子要多接生意,生意多了,我才有能力,去帮李公子开店……我才能帮她去养活更多的流浪歌手。   我盯着冯春生,问道:你是不是疯了?脑残粉?你喜欢听她的歌,来捧她的场子就可以了,没事再打赏几个子——这也可以啊!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你不顾及自己财力的吗?开一个这样的店,你得花多少钱?   冯春生冷静的看着我,吐了个烟圈,说道:这事,我一定得办——水子,你还记得狗五吗?   我说当然记得了。   他说狗五为自己寻找了一个能够活下去的目标,开始的目标,就是疯狂赚钱,后来的目标,就是帮人修坟。   他说他也找到活下去的目标了……就是帮助李公子。   “我在闽南,要了十年的饭,我本来觉得自己是一具行尸走肉了,可是后来,我也找到了活下去的意义。”冯春生说:我活下去的意义,就是帮助你阴阳绣,东山再起!   我点点头,对冯春生说:你是我的入阴行的老师,我感谢你。   “没什么感谢不感谢的。”冯春生说:我找到了活下去的动力,你可以在我的帮助下,朝着你的目标,迈一些步子,我们是互惠互利!而且,我们早就不是互惠互利的关系了,你是我的兄弟,是我冯春生的兄弟,我这辈子,没几个真正交心的朋友,你于水,绝对是我最交心的朋友。   我听了,心里扑腾跳了一声,难道说,我的感觉是对的?冯春生梦中磨刀,其实不是想要害我,而是另有隐情?   我伸手,捏着了冯春生的肩膀,说:我也是!   冯春生苦笑,说:我们一起合作,在阴行里打出名声,这事,我愿意办,也能帮你办好,可是,我总觉得我缺了一点什么……现在,我找到了缺失的一点。   “你缺女人?”我似乎发现冯春生的想法了?   冯春生笑了笑,说:我这辈子,可能都不再想找女人了,但是李公子不一样!她的身上,有我妻子的灵魂。   我本来叼着一根烟的,现在,我差点直接把烟头给吞进去了,那个歌手李公子,竟然身上有冯春生老婆的灵魂?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盯着冯春生,说:春哥,这事……可不能开玩笑啊。   “绝对不开玩笑。”冯春生说:我老婆的灵魂,我怎么会感觉不到……我大概在半个月前,偶尔买了票,来了这边听歌,就发现我媳妇的灵魂了,一来,我就确定了,所以,我一有空,我就来这儿听歌,和李公子交流,我越发的确定,她的身上,有我妻子的灵魂。   我眯了眯眼睛,我算是知道冯春生为什么一反常态了——他估计是真的紧张,他带我来见李公子,相当于他带我来见嫂子。   我说道:那个李公子的歌声,似乎有……似乎有……能够打动人心的能力,莫非……和你妻子有关?   “有!”   冯春生说:真的有!   他说他的媳妇,和他一样,是一个阴人,是一个很厉害的阴人。   不过,因为巨变,他媳妇,只剩下了一缕残魂。   “我来闽南找了十年!我终于找到了。”冯春生有些兴奋的抓住我的手,说:你知道这种感觉吗?不过,我妻子的灵魂,和那李公子,融合起来了,她不认识我,也不知道我是谁,可是我知道,她的身体里,藏着我的媳妇。   “我媳妇要做什么事情,我能不帮忙吗?”冯春生说道。   我重重的点头:一定要帮——不但你帮,我也要帮!咱们是兄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兄弟。   冯春生叹了口气,说:其实,让李公子认出我是谁……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我问。   冯春生说:你知道……李公子是一个瞎子吗?她的双眼,失去了光泽。   我“啊”了一声,接着,我回想起来,那个李公子在唱歌的时候,总是要把头栽得低低的,只怕,和她双目失明是有关系的。   冯春生说:双眼,是人心灵的窗户——我想,如果李公子,哪一天,能够恢复清明,一定能认得出我来,认得出我是冯春生,认得出我就是伏羲神卦——冯大先生。   他说话的时候,还有些颤抖。   我给他递了一根烟,说:春哥,别激动,别激动——这双目失明,可以用手术来恢复的。   “恢复不了。”冯春生说:我找了一个闽南很厉害的医生,给她瞧过眼睛——她的眼睛,是视网膜的问题——整个视网膜都有病变,没用的,我想,唯独只能找一个人,才能帮我搞定李公子的眼睛。   “谁?”我问。   第一更搞定哈!是补昨天的那章啦。下面接着写,么么哒。 第四百八十一章 师徒翻脸(沫沫冠名)   我问冯春生是谁。   冯春生说:冲绳岛有个医术高人,外号叫“素手活人不医”,这人性子怪,但我听一些阴人朋友说过,这个人——很通医术,那是极其高明的。   “冲绳岛?冲绳岛是不是日本啊?”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说现在是日本的一个县,叫冲绳县,但是以前,叫琉球,后来被日本人占了,不过,现在的“素手活人不医”,也不一定在冲绳岛了,听人说,他到处游历去了,也有人说,他一直待在冲绳岛,但是藏起来了,一般人找不到他!   哦哦!   我点点头,说:那要怎么找到他?   “等!等缘分。”冯春生说:也等人,所以,咱们阴阳绣的招牌要立起来啊,只要找到了认识他的阴人,就能够找到那位怪医。   我说行。   冯春生说:水子,这次,你真的要帮我……我们要度过难关,要打过张哥和韩老板……等搞定了他们,我才能,才能让……李公子,恢复眼睛,才能让她,重新认出我来。   我点点头,小心翼翼的问道:春哥!李公子的事,我暂时不提,我实话实说了,你最近,似乎在梦游。   “我也发现了。”冯春生说。   “你在梦游的时候,表现出了另外的一种人格。”我其实不想提冯春生的伤心事的,现在借着李公子,也就提上一提吧——我干脆先把实话说了出来。   冯春生的笑容,忽然变得十分怪异。   他皱着眉头,问我:什么样的人格。   “第二人格吧,攻击性很强,狡诈、贪婪。”我说。   冯春生直接把烟头踩灭了,说道:那不是我第二人格,那就是我!我有阴面和阳面,那些不好的人格,都是我的阴面。   “啊?”我没想到,冯春生竟然这么直截了当的说了?   冯春生叹了口气,说:我来闽南这么久,一直都在找我老婆的魂,你应该知道吧?   “知道!”我说。   冯春生说:但是我一次也没有和你提起过,我媳妇的事?对不?   “对!”   不光是冯春生没跟我提起过,甚至连一个词都没沾上,就算打棺材的老官头,曾经问过冯春生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冯春生说那事不太好说,说出来也是辱没了祖宗,不如不说。   难道现在……冯春生要说?   我盯着冯春生,说:你媳妇是啥事?   “我害的。”   冯春生说:卑鄙、贪婪、狡诈,就是在我遇到变故以前的人性,我十年以前,就是那么一个混蛋。   “啊?”   我有点不敢相信。   冯春生则直接说起了当年的事。   原来,冯春生这哥们,属于青年才俊。   一般风水玄学,玄门正宗,都要学很长时间。   “轮回出高人,一甲出宗师”,说的就是玄门正宗的人才,成长周期极其大。   在玄门正宗里,找最好的老师去学习,学了一个轮回十二年,也就是在普通人里,能算个高人。   不过,普通人里的高人,算是什么级别?无非就是能看看面相,说得有点谱,见过几个风水局,遇到了什么事,能说上点什么。   其实这类“高人”,干货很少,也就是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在外行人眼里,装个仙风道骨的样子,让人以为这是一个高人——其实呢?其实在内行人眼里,什么都不是。   一甲出宗师的意思就简单了——一个甲子是六十年,风水大师学了六十年,悟性好,资质好的,才能算是出类拔萃的宗师。   当然,玄门正宗里面,总是有天才的。   冯春生,就是玄门里的天才。   他二十岁时候的水准,其实和现在四十岁的他,差不了太多了。   至少在玄门之术上,是差不太多的。   冯春生这些年成长的,其实就是一些阅历和见识,还有肚子里的墨水。   冯春生二十岁出道,很快就在阴人行当里,声名鹊起,和北方的寻龙天师风影,算是当时风水圈子里最出名的两个人物了。   也在那时候,冯春生,才获得了“伏羲神卦”的外号。   年少的天才,总是那么不可一世。   冯春生能力出众,但当时的人品,却很低劣。   首先,冯春生很傲,一股子傲气,鼻眼看人。   这其实可以理解,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神技傍身,加上年少轻狂,很多人如果在这个年纪,有了大本事,都可能会骄傲。   其次,冯春生有点狂妄自大,当时找他办事的人,都得忍受他的臭脾气。   有个大老板,找冯春生办事,因为得罪了冯春生,被冯春生使唤手下人,抽了那大老板一顿。   咱们做阴行的,向来是得照顾主家,主家有点性子,得帮忙接着,更别说冯春生还要张手打人了,这事,当时在阴人圈里,闹得沸沸扬扬的,那大老板放了狠话,说要找人,搞断冯春生两条腿。   不过当时冯春生如日中天,和香港的几个大老板、上海的几个大老板都有合作。   那些大老板出面保冯春生,冯春生才没有被那老板报复。   再加上冯春生这人喜欢嘚瑟——还喜欢玩阴的,所以,他的那些所谓的狐朋狗友,一个个对他奉若神明,阿谀拍马等等,但背地里,却防着冯春生。   这样的日子,过了十年,冯春生不像其余的风水大师一样,年岁越大越值钱,他是年岁越大,危险越大。   在他三十岁的那一年,出大事了,有人,对冯春生出手了。   原因是一个家伙,拜冯春生当师父。   冯春生教了那人一两年,觉得那人资质太差,直接上个火,把那人给赶出了门下,同时还到处宣扬,说那徒弟,蠢笨如猪。   要说其余的师父,带不出徒弟来,好聚好散,摆一桌酒,酒席上,道个歉,说一声师父无能,带不出高徒来,然后再和徒弟分道扬镳。   有些仁义的师父,还会写一封介绍信,把门下的弃徒,给指引到别的阴人门下去。   一般别的阴人,会看那仁义师父的面子,咋说也得安排一个岗位,让那弃徒有个安生日子。   这样,那师父没带出徒弟来,至少给了一个安生立命的工作,不至于把人往死路上面逼。   但冯春生当年,做得实在是过火……他直接赶走徒弟不说,还到处宣扬徒弟蠢笨,这不就是没带出徒弟来,还把徒弟往死路上面逼吗?反正那徒弟,阴人行当里是混不下去了。   那徒弟呢,被冯春生这么赶走了,心里却是窝火,阴行也混不了了,就跑路去了澳门。   这徒弟名字叫王千,睚眦必报,同时又有点鬼机灵。   在澳门,哪一行最赚钱?   赌博!   澳门的博彩业,是澳门的经济支柱。   王千到了澳门,先卑躬屈漆的拜了当地的一位千术老大学艺。   这王千,学风水不咋样,学“千术”,那是顶级人才,没用两年,就把千术老大的手艺,学了个七七八八,在澳门混出了名声。   混出了名声的王千,自然想着报冯春生的一箭之仇。   王千开始做局了,他找人,诱骗冯春生赌博。   他知道冯春生不赌博,有原则,但是他知道,他有什么方式,能够激怒冯春生,让冯春生赌博。   冯春生当时不是很要面子,很虚荣吗?   王千找人在圈子里散播“坏话”,说冯春生不赌钱,其实就是怕输,说冯春生骨子里就是个怂货,根本不敢沾惹打牌。   同时,他还继续升级坏话,说打牌就是五十四张扑克牌,五十四张扑克牌都搞不定的人物,还能是风水大师?   这下子,冯春生被激怒了,开始玩牌。   这赌博的拉人下水,通常是先输钱,所以那些去玩老虎机的,总是第一次能赢钱,那些头次上牌桌的,也几乎都能赢钱,这个道理,十来岁的小孩子都知道,可是当事人面对这种诱惑的时候,哪怕极有才华的冯春生,也上当了。   冯春生头几个月打牌的时候,赢了上千万——这下子,他尝到了甜头了,胆子也大了,以为自己也是财运加身,赌神在世呢。   于是,冯春生陷入了赌博这个游戏。   生活中,总有些人,把自己在赌桌上赢了多少钱,输了多少钱,当做一种炫耀的资本。   其实——这没有什么好炫耀的,赌桌无输赢,你输赢得越多,不代表你日子过得多好,只代表你陷入“赌博游戏”陷得越深。   当时的冯春生,不懂这个道理,继续玩,继续玩,不到三四个月,输了大半家产出去了。   冯春生没有醒悟,当时的他,只想着一件事——翻本。   他自大、他**强烈,他狡诈,他从风水学中,研究出了赌博的规律,他觉得,自己完全可以一举定乾坤,他要寻找一个巨大的牌局。   他的这个行为,本来就是他弃徒王千的设计。   王千了解冯春生,也了解以冯春生的脾气,输了绝对不会跑的。   在冯春生要寻找一个大型牌局的时候,王千最后的棺材,给冯春生准备好了。   他找人,骗冯春生,上了一条去澳门的赌船。   那天晚上,冯春生输得很惨,剩下的家产,全部折腾进去了。   不过,冯春生不服气,他当时就找朋友借钱——当时他在阴人圈还是很有威名的——他找人借钱,那些狐朋狗友,还是借了不少,大概有一千多万的样子。   他把所有的钱,全部押在了赌桌上,要最后一次翻身。   最后一把牌局,王千站出来了,师徒在这个场面相见,实在是尴尬。   又写了一更哈!继续写,么么哒。 第四百八十二章 破死局(傻瓜大冠名)   冯春生当时愣住了,他没想到,自己会是在这样一个场面,和弃徒见面。   王千握住了赌桌上的骰盅,问冯春生:师父,想不到啊,这个地方,碰上了?   冯春生苦笑了一声,说他自己也没想到。   王千又问冯春生:你到了现在,倒是说说——我配不配当你的徒弟?你就这么看不上我?   冯春生只是陷入了赌局,但他的智商和心机没丢,他立马明白了所有的事情。   他沾染上毒瘾,然后输掉了这么多钱,原来都是……都是一个局。   做局的人,是自己的徒弟。   冯春生属于骨子里很倔的人,他到了这步田地,也没有丢掉那心气,直言不讳的当着赌场上所有的人说:没错,我就是看不上你……你这个人,心计太过于深沉,手段太过于歹毒,睚眦必报,报复心强,你人品太差,所以,我不想让你当我的徒弟,你也没资格当我的徒弟。   王千握住了骰盅,冷笑道:你的命,捏在我的手里,只要我一开这个盖子,你准保得输——如果你跪着,喊我一声师父,把我给你磕过的三个响头,给我磕回来,我没准还能把这桌子上的钱,退给你!   冯春生冷笑道:哼哼,你以为用钱能吓唬到我吗?我冯春生,什么时候做事情要花钱?我就算输了,又如何?我要钱,那些大老板,自己会给我送过来,开吧——我算是知道了,为什么我研究赌博规律,参考了射覆、龙气走向,也不能赢,原来是你们出老千了!   王千眯了眯眼睛,直接打开了骰盅。   冯春生,输了。   他输掉了所有的身家不说,还输掉了借的八百万。   那一天,伏羲神卦,如日中天的冯大先生,破产了。   冯春生说那天他都不知道怎么回的家的。   一个把内裤都输掉了的赌徒,怎么好意思回家?   但冯春生,终究回家了。   不过,来自王千的报复,还不止这么一点。   第二天,王千又上门了,他的手上,捏着一打纸,来冯春生的门上,耀武扬威了。   冯春生说到了这儿,对我说道:水子,其实你不知道,我这一辈子,最欢喜的人,就是我那个徒弟王千。   “你欢喜你的徒弟王千,为什么要把他赶出师门,还要到处宣扬他蠢笨如猪呢?”我有点不理解。   冯春生说:其实在出事的前几年里,我就感觉我自己是个傻子——很傻很傻的那种,那时候,我就开始意识到,我的人品,实在是低劣,我的树敌越来越多,我是因为我的性子导致的我人情淡漠,处境不堪,究其半生,我输在——我的人品,配不上我的才华。   “王千,其实是我见过天分最好的年轻人——他的命格,也很不一般,学习任何一门阴术,那都是信手拈来。”冯春生说:就和他学习千术一样,非常快,悟性非常高。   “这么好的苗子,你不培养?”我问。   冯春生说:我怕!因为我知道王千的性子——他心眼小、报复心强,心机深沉,手段歹毒,如果他学了阴行里的本事,他比我还要糟糕,比我还要缺德,比我还要混蛋——树敌比我还多,死得比我还快,我正是因为欣赏他的天分和勤劳,所以,我不能让他在阴行里立足——阴行的水,深着呢——一旦他学了我的本事,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比起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觉得王千更应该平凡的活着。”冯春生说:所以,我才断了王千的后路,不想让他继续在阴行里面呆着。   我曾经听冯春生说,他出事就出事在这辈子最信任的人身上。   想来,冯春生其实真的是信任王千,欢喜王千。   可惜,王千呆着一大摞纸,在冯春生输掉了所有家当的第二天,到了冯春生的家里耀武扬威了。   其实,王千手上的一大摞纸,不是别的东西,正是一堆“收据”。   冯春生不是在赌局的最后关头,找狐朋狗友,借了八百万吗?   王千花钱,把那八百万的欠款,全部收了过来。   等于当时的冯春生,没有欠任何一个人的钱,只欠了王千一个人的钱。   王千站在家里……指着冯春生说:这钱,怎么办,给个说法呗?   冯春生说他会去找阴事,把钱给还上的。   王千当时哈哈一笑,说:行!给你三天时间,还钱——记住了,利息翻倍——三天之后,你得还我一千六百万。   这是冯春生在借钱的时候,在狐朋狗友的面前,夸下的海口,他说借了钱,第二天就还两倍。   欠款被王千收了,欠款的利息,自然也被王千收了。   吐出去的唾沫,是一口钉!冯春生咬着牙说:行……三天之后,过来拿钱。   那三天时间里,冯春生到处接活,到处找活儿干。   他找遍了人,可惜,没有一个人,借钱给冯春生。   因为冯春生得罪了太多的人,偶尔有两个交心的朋友,要借钱给他,但是许多想看冯春生出丑的老板,威压了一阵,那些交心朋友,也没敢借钱。   一时间,冯春生像是被所有人抛弃了。   他别说一千六百万了,就连十六万也没借来。   大家都在痛打落水狗,要把这个不可一世十多年的“冯大先生”,给拉下台面。   三天时间到了,王千再次上门了,这次,他更加趾高气昂了,带着一大波人,要找冯春生拿钱。   冯春生哪儿来的钱?   王千直接当着带过来的小弟的面,脱下了裤子,在身下尿了一泡。   同时,王千两只脚,跨在了那泡尿上,歪着头,冷笑道:冯春生——四天前的晚上,你要是在赌船上,给我磕三个响头,然后喊我一声师父,我没准心情好,饶了你……现在嘛,利息加倍了——我要饶你,无非就是撕了手上这些“欠款条”的事,但是,你得从我这泡尿上,跪着过去,钻我的裤裆。   冯春生当时气得直咧嘴,可是没有用。   他没有钱了,在道上,也是声誉扫地,想靠着自己手艺,东山再起,也没有了可能性。   怎么办?   冯春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只知道,这次,他要轻松解决这件事,算是不可能了。   王千的得意,已经压制不住了,他冲着冯春生喊:冯春生,快点,钻我的裆——不然,有你好受的,快点,像一条狗一样的钻过来。   这时候,冯春生的家里,已经挤满了人。   有阴人同行,也有邻居,大家都等着看冯春生出丑呢。   就在这时候,家门口,传开了一阵清亮有力的声音。   “我先生是伏羲神卦……他可不是一条狗。”   众人循声望了过去,发现来人是冯春生的老婆莫嫣然。   莫嫣然推着一个旅行箱,走到了众人的面前。   王千盯着莫嫣然,笑道:哟,我还说这是谁呢?这不我师娘吗?   “你被师父逐出师门,不用喊我师娘,喊我莫嫣然就好了。”   冯春生对莫嫣然吼道:你走开!这里不需要你。   他是怕自己丢脸,被莫嫣然看见。   他一直以来,对别人不怎么样,但是对莫嫣然,极其的好。   莫嫣然对冯春生笑了笑,推着箱子,走到了冯春生的面前,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但我觉得不是这样——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才是正道。   “正什么道?”王千盯着莫嫣然,说道:今儿个,冯春生没钱了,你也没钱了……啥话都别说了,让你男人从我的裤裆下面钻过去。   “我先生是伏羲神卦,在我心里,他很尊贵,尊贵的人,怎么会钻你逆徒的裆?”莫嫣然笑了笑说:不就是钱吗?我这儿有。   说完,莫嫣然直接打开了旅行箱,里面,装的不是别的——是一根根灿烂的金条。   冯春生连忙问莫嫣然:你……你哪儿来的钱?   莫嫣然没有回答。   她把旅行箱直接推在了地上,同时,在里面,拿出了一张房产证,说道:王千,你听好了……我这套房子,值两百万,里面的黄金,也值一千三百多万——加起来,离一千六百万,还差十几万。   “这十几万,我不打算继续给了——因为你曾经走投无路的时候,投奔我先生,我先生接济了你两年,也交过你手艺——当时一分钱没要你的,现在,在这儿扣除了吧。”   莫嫣然还说:我先生,是堂堂正正的风水大师——说要给你的一千六百万,就不会少——这一次,我们栽了,下一次,我们会长记性的,柷你王千往后,财源广进,日进斗金,但我先生和你,再无瓜葛,恩情,我先生没尽到当师父的义务,自然谈不上,怨恨,你毁了我们全家的家当,也差不多该了结了。   “就这样吧。”莫嫣然指着黄金,说道:拿着你的钱,赶紧走,往后你跟人谈起风水来,别说你曾经有个师父叫冯春生,我们,丢不起那个人。   莫嫣然掷地有声的话,维护了冯春生的名誉,也赶走了王千。   王千,悻悻的带走了金条,他想狠狠侮辱冯春生的心愿,始终没有达成。   但等王千走了,莫嫣然出事了,她直接一头,晕倒在了冯春生的面前。   冯春生疯狂的把莫嫣然抱起来,出门打车,把莫嫣然送到了医院里,在医院,他甚至没钱给莫嫣然交医药费了,他把自己的翡翠吊牌给当了,先给莫嫣然交住院费。   又写了一更哈!今天写到这儿啦,写了三更,把昨天的补起来了哈,么么哒!明天继续。 第四百八十三章 莫问前程(汐颜冠名)   冯春生把自己的翡翠吊牌给当了,先给莫嫣然交住院费。   冯春生身上,还有点值当的玩意儿。   他有一串翡翠吊坠,一串黄花梨的手串,还有一些玉戒指,这是他最后的家当了。   他把翡翠,卖了差不多有个六七十万的样子,先给莫嫣然交了医药费。   医院先把莫嫣然给抢救了回来。   在病房里。   冯春生握住莫嫣然的手,说你怎么会有那么多钱?   “在你出事了的时候,我就回了老家。”莫嫣然说:我父母只有我一个女儿,我让我父母,把家里的老宅子,和很多的古董变卖了,换来的钱,差不多够替你还钱。   冯春生又问:那你父母同意吗?   “同意!”   莫嫣然说:其实也不同意——他们说了——说你从此会一蹶不振,你的行当里的声誉,早几年就已经差到离谱了,你再想东山再起,几乎是不太可能了——太多的人,不想你重新再站起来,他们劝我放手。   冯春生低着头,说:其实你应该放手的。   “不!”   莫嫣然缓缓的摇了摇头,板着苍白的脸,说:我们是夫妻,多少年相濡以沫的生活,我不能放手……我在家里的祖祠前面,跪了三天三夜,劝我父母借钱。   “最后!”莫嫣然说:我父母卖了许多家当,和家里值钱的古玩,自己留了一套小宅子,度此余生,其余的钱,全部给了我。   她说:我母亲说了,我们家本来落魄,是我嫁到了你家,你把生意划了一部分给我父母做,我父母才有钱来做收藏……买古玩,现在全部卖了,资助你,也算是物归原主,以后,对你,也不欠你什么了。   “你父母从来也没欠我什么。”   冯春生缓缓的说:其实你应该跟着你父母一起走的……这边我最多也就是没了一条命。   “不会,你是冯大先生——是伏羲神卦,你是和风影齐名的风水大师。”莫嫣然用力说道。   冯春生却摇头,说他和风影不一样,他这些年,因为自己的性格缺陷,艺业上,毫无精进,但那风影,同样是天才出道,这些年仙风道骨的,甚至钱都不想赚,专注艺业,如今,风影在风水上,强过他冯春生太多。   “加油,你还是有机会的。”莫嫣然笑了笑。   忽然,莫嫣然可能是笑得太用劲,竟然猛烈的咳嗽了起来,一口一口的咳着鲜血。   冯春生吓坏了,直接去了门外,喊医生进来。   医生给莫嫣然做了一些处理,止了她体内的血后,把冯春生喊到了办公室。   他告诉冯春生,莫嫣然是得了血癌了,发病很急,大概四五个月的样子,现在已经是晚期了。   “血癌?”   冯春生几乎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他去了病房,握住莫嫣然的手,都不知道怎么说话。   莫嫣然则问冯春生,她的情况,是不是太过于严重了。   冯春生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就那么呆呆的坐着。   莫嫣然则说:我也感觉我大限将至——这都是命。   “如果我现在还像以前一样,我能找到人帮你看病的。”冯春生说:都是我的错,我如果为人谦和一些,做事情不那么绝,不那么骄傲,没那么狡猾,也许我的朋友会很多的。   莫嫣然强打着笑容,对冯春生说:麻衣神相你还记得吗?   麻衣神相是一本“风水经典”,冯春生当然记得了。   莫嫣然说:扉页的第一句批注,有两句话——性格决定命运,气度颠覆人生——春哥——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往后,你得换换你的性子了,如果还想崛起,还想东山再起,你得宽容些,得积极一些,谦和一些。   冯春生说他现在就改。   往后的日子,就是冯春生在为莫嫣然的医药费奔波了。   他把手上的黄花梨手串、玉戒指都卖掉了,都用来给莫嫣然治病。   在中国,很多人病不起,一点小小的病,足够让一个家庭的经济,全部崩塌。   血癌的治疗费用,实在是高。   超高。   为了给莫嫣然治病,冯春生隐形埋名,却给当地一些小老板接活——做阴事。   做的阴事也都不大,一次劳务费多的三四万,低得几千也不是没有。   他那段时间,白天去给人做阴事,晚上回病房照顾莫嫣然。   人都说患难见真情,当真不假。   冯春生对莫嫣然的情谊,始终是没得说。   莫嫣然对冯春生的爱,那也无需多提。   一对夫妻,相濡以沫。   钱,继续花着,如流水一样。   终于这样的日子,过了两个月后,医生告诉冯春生,莫嫣然的病情,已经恶化到了极点,现代医学,无能为力。   冯春生顿时手足无措,像是回到了少年时,很多事情都控制不住——这种控制不住事情发展的无力感,再次涌上心头。   医生告诉冯春生——治莫嫣然的病,已经没有办法了——但是有一点——可以通过一种药物,让莫嫣然在生命的最后十几天里,没有痛苦。   这种镇痛药是进口药,美国进口的,价格非常昂贵,这药物,算是现代医学在莫嫣然身上最后的一点人道精神了。   癌症的后期,因为身体的病变,十分痛苦,有时候疼得莫嫣然只能蜷缩起来,甚至脚趾头都猛的收紧。   冯春生认了,他问医生:还要多少钱。   “一天两三万。”医生说。   冯春生让医生给莫嫣然用药,钱的事,他去想办法。   因为这次用钱,冯春生铤而走险,用他精湛的手艺,伪造了一顶“玉器”乘龙撵,到了北京,在八门居中叶赫那拉.苏和夏的手上,坑到了一大笔钱,用来为莫嫣然生命的最后十几天买单。   莫嫣然在用掉了很多昂贵的进口药后,依然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莫嫣然在死前,对冯春生说:我从嫁到你身边的时候,就知道,按照你的性格,迟早有一天要出大事,但是我不后悔,我钦佩你的才华,爱上了你的深情,所以义无反顾——现在,我走到了生命的最后尽头,我依然爱你,从来没有怨恨过你。   冯春生站得笔直,潸然泪下。   莫嫣然还说:春哥,我生前,有高人给我指点过,我是阴人,天生命格不全,死后灵魂飘回家乡,可能我会在家乡投胎,也可能我在家乡变成孤魂野鬼……你如果想念我,那就去我的家乡——闽南!   说完这句话,莫嫣然闭上了眼睛——如果还有时间,我还愿意再爱你一次。   ……   莫嫣然死了。   冯春生将莫嫣然的尸体,送到了殡仪馆火化——他没有足够的钱,给莫嫣然风光大葬了,他也没有足够的时间来给莫嫣然风光大葬了。   因为冯春生要来闽南,找莫嫣然的魂,虽然这事无异于大海捞针——但冯春生还是做了。   他到了闽南,还没几天,就被北京八门居中那夏的人给逮住了——要找他说说那顶假的乘龙撵的事。   刚好,我师父遇见了这事,帮忙救下了冯春生。   于是,就有了冯春生在闽南乞讨寻妻的十年。   于是,我的命运,现在也和冯春生,仅仅的纠缠到了一起。   我听了这事,才知道为什么冯春生说当年巨变不需要提,提了,就是辱没了祖宗的名声。   冯春生此时,情绪有些激动: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我甚至不怨恨任何人,也不怨恨我的弃徒王千,一切都是我自己造成的——我恨我自己。   我这才知道——原来,那天晚上,冯春生梦游磨刀,磨的不是刀,磨的是他自己。   他那有些残忍狡诈的性格,原来是他的前半生。   这时候,冯春生又点起了一根烟,抽得云蒸雾缭的。   在那烟雾里,我看到冯春生的双眼里,藏着泪花。   “我媳妇在生前,跟我说了一句话——莫问前程有愧,但愿今生无悔。”冯春生说。   我这才想起来,前些天,我们不是给上海江小司做阴事吗?江小司的祖父江羽,在火车上投胎,那胎儿的父母,找我们求名字——冯春生就说了“江莫问”这个名字。   他给“江莫问”这个名字的释义,就是——莫问前程有愧,但愿今生无悔。   这句话,冯春生不光是对江羽说的,也是对他自己说的。   我站起身,拍了拍冯春生的肩膀:春哥——啥都别说了,浪子回头金不换,现在你也见到嫂子了——再难的事,咱们也得做到,不就是给李公子开店嘛!开!不就是给李公子恢复双眼清明吗?咱们搞!   “你愿意帮我?”   “我何时何地,也都愿意帮你。”我盯着冯春生说——咱们哥儿俩,还得联手干一番大事呢。   我一直都觉得冯春生的底子,不清晰,但是现在,我觉得清晰了——冯春生前半生,是一个实打实的混蛋,但他因为巨变,在媳妇的帮助下,已经变成了现在的这个冯春生。   现在的冯春生——我个人觉得——才能真正的配上伏羲神卦的名号!   冯春生对我说:对了,我媳妇也是天生有一鬼纹身,在李公子的后脖颈上,我也见着了。   “什么鬼纹身?”我问冯春生。   第一更先来,第二更继续写哈!么么哒。 第四百八十四章 花叶双鬼(沫沫冠名)   我问冯春生:什么鬼纹身?   冯春生说她媳妇的脖子上,有两只鬼手,鬼手交缠在一起,像是两根灯草扭成的灯芯。   当然,这不是鬼纹身的全部部分——事实上,这个纹身的主体,是在腰下,接近臀部,在她腰下的左右,分别有一个鬼脸。   两张鬼脸一红一绿。   冯春生说:我听你师父说过——这叫——花叶双鬼,纹身的小鬼中,红色小鬼是花儿成的鬼,绿色的小鬼,是叶子成的鬼。   我点点头,说是听我师父说过,有这么一个鬼纹身。   鬼纹身最厉害的有四个。   陈雨昊的九龙拉棺,万鬼不侵,镇邪去恶。   仓鼠的六翅苍虎,力大无穷,刚猛无匹。   柷小玲的双龙出海,可以探测人内心本源。   还有一个最厉害的鬼纹身,我也没见过,但听说和佛宗的教义比较接近。   除了这四大鬼纹身之外,也有其他的鬼纹身。   每一种鬼纹身,都代表一种天赋,这是老天爷的恩赐。   我听我师父说——有鬼纹身的人,进入这个阴人行当,那都是得天独厚的。   像“花叶双鬼”,代表那个人,三魂七魄,多了一魂一魄。   为什么这么说呢?   人什么时候开始有独特灵魂的?   用玄学大师杨在新的说法——人从尾巴退化的时候,就开始拥有了自己独特的灵魂。   动物都有灵魂,都是一魂一魄,隶属阴阳,魂叫“命魂”,魄叫“天冲”,都是动物天生就带有的本能魂魄。   人也不例外。   但是,人在尾巴退化了之后,人就变成了三魂六魄。   三魂是——天魂、地魂和命魂。   七魄分别是:天冲、灵慧、气、力、中枢、英、精。   人从尾巴退化之后,彻底开启灵智。   红叶双鬼的鬼纹身,为什么会出现在腰下,臀部的上方?因为原始人类的尾巴,就是从这儿长出来的。   人的尾椎骨,其实就是尾巴骨头的退化。   在尾巴上,有花叶双鬼,就代表这人,还有两道魂魄——这两道魂魄,是多出来的,是和正常人不一样的。   所以冯春生的媳妇说她死了,鬼魂会飘零到家乡,想来,和花叶双鬼的鬼纹身,是有关系的。   冯春生说:可惜我早些年没有遇见你师父,也没有遇见你,不然,你们一定可以帮我解释我媳妇鬼纹身的能力。   “以后还有机会。”   我说:至少你现在确定,李公子是有你媳妇的气息的。   “对!”   冯春生点头。   我说那啥也不说了,你打算最近怎么和李公子相处啊?   冯春生说他现在找龙二,帮忙盯着李公子,等打掉了韩老板和张哥之后,再开始自己和李公子之间的情谊。   我说为什么不现在就说?   冯春生说:我不知道这次和张哥、韩老板的战斗,是赢是输,如果输了,那连命都没有了,我已经对不起我媳妇了,我不希望,再来一次空头承诺,对不起李公子,对不起我媳妇的亡魂。   我点点头,拍了拍冯春生的肩膀,说道:你还真是一个多情多义之人,忘掉以前吧,往后,就是新生活的开始。   “希望。”   冯春生也这么说道。   那天晚上,我和冯春生两个人,坐在了酒吧里面,酒吧里的客人都散了。   唯独我们两个,我出了五万块,给了李公子,让她唱一首歌。   这个酒吧里消费的人,水准都不是很高,难见土豪来打赏。   我出的五万块,让李公子受宠若惊,她紧紧的抱着吉他,喉咙发干的问我们:你们要听什么歌?   我看向冯春生。   冯春生说,唱一首《启程》吧。   《启程》是水木年华的歌,水木年华曾经火遍大江南北,但现在还在活跃的,似乎就只有水木年华组合曾经的成员——音乐诗人李健了。   李公子点点头,挽起了她的头发,用她那灰色的、失去了光泽的眼睛,盯着我们。   她的眼睛看不到任何东西,但估计她觉得,只有盯着我们唱歌,才能表达她对我们的尊重吧。   很用心、很体贴的姑娘,一如当年在最后关头,卖掉了自己家当,帮助冯春生渡过难关的莫嫣然。   “就在启程的时刻   让我为你唱首歌   不知以后,你能否再见到我   等到相遇的时刻   我们再唱这首歌   就像我们,从未离别过……”   一首歌,给了我力量,道出了冯春生的心声。   启程,不是为了分离,只是为了下次,更好的相聚。   那天晚上,我和冯春生,失魂落魄的离开了酒吧,两人在我家里,找了点下酒的凉菜,和一瓶烧刀子,一直喝到了凌晨三四点。   期间,我们一句话都没说,但是,我们都知道——往后的路,该怎么走。   ……   第二天早上,我已经生龙活虎了。   昨天那糟糕的工作状态,全部一扫而光。   毕竟我工作状态糟糕,无非就是我认为冯春生可能对我不利,我心里不能接受冯春生害我的事情,现在就没有担忧了,冯春生,是个好人。   冯春生,也显得精神奕奕,他说他从今天开始,重新有了人生的意义。   他找到了老婆的亡灵。   他有了目标,也有了动力。   我们得开始,琢磨琢磨新接下来的那件阴事了——西山一窟鬼。   这阴事,还是张哥给我们定下的。   冯春生昨天之所以要接这门阴事——就是因为这事的“受害人”,我们市“美菻医院”的院长敖鑫的脸上,有一张勾牒——勾牒是来自第十九层地狱的勾牒。   我最近,老是做第十九层地狱的梦,冯春生希望这件阴事,能帮我,了解我的那个梦境。   我们两人去了纹身店。   纹身店里,仓鼠看着冯春生,左看一下,右看一下,然后捂着嘴笑。   我拍了拍仓鼠的肩膀,说:哎!仓鼠,你看啥呢。   仓鼠瞪了我一眼,哼了一句:哎哟,水老板,你不要摸我的肩膀哦。   “只是打个招呼。”我说,这仓鼠,怎么还迷信上“男女授受不亲”的事了呢。   仓鼠又哼了一句:呸,我知道你是想趁机揩我油,信不信我用小拳拳,锤你的胸口?   “不,不,不!”我连忙说。   仓鼠只是人很萌,但是非常猛,那力气,不是开玩笑的,那锤我胸口,不两下把我锤医院去?   我连忙躲开。   仓鼠才说,她说她其实一直都觉得冯春生不对劲,脸上藏着一点阴气,应该是“气郁”,属于心里挂念着什么,但是今天,没有了!说明冯春生,遇到了喜事。   我给仓鼠竖起了大拇指,说:你可真懂,我给大家宣布一个好消息,春哥——找到他媳妇的亡魂啦。   一听这话,陈词也凑了出来,秋末也凑了上来,龙二高喊了一声:春哥,搞了半天,你让我盯着的那个酒吧妹子,有你媳妇的亡魂啊?这事,得请客不?   要说女生还是八卦一些,陈词和仓鼠立马凑到了龙二的面前,要龙二带她们去看李公子。   这下,可把冯春生差点挤兑死。   最后,冯春生只能说请我们几个一起去泡温泉,才制止了我们几个去叨扰李公子的事。   这是个小插曲,但我却能感觉到,我们店里的每一个人,真的把其余人都当成亲人一样,插科打诨、嬉笑怒骂,一点也不见外。   我更加觉得,我的命,不能由着“劫难”做主。   不戒和尚说——我今生的命被终结,和十九层地狱、流泪人脸有关系,我就偏不信,我非要破了我的命。   接着,我和冯春生,坐在了办公桌边上,从抽屉里面,拿出了张哥给我们的照片。   从照片上,我们能够看到美菻医院院长脸上的勾牒——来自十九层地狱的勾牒。   还能看到其余六个人的照片。   那六个人的照片,我直接传真给了竹圣元,让他帮我查一查这六个人的身份。   那美菻医院的院长敖鑫,给我们这样的照片,显然不是没有用意的。   没过一会儿,竹圣元给我发了一条消息。   消息上,有六个人的名字。   同时,还有六个人的资料。   原来,这六个人,和敖鑫,是美菻医院的创办人。   敖鑫是院长,这六个人,是副院长,都是合伙人。   我下意识的想到——难道,敖鑫是让我用阴术,把那六个人办死?   敖鑫把活交给张哥干,估计是有这个方面的想法啊。   张哥的阴事,多数是害人巨多——最赚钱的买卖,都写在了刑法上——张哥很懂怎么赚钱。   一时间,我在犹豫,接不接这件阴事了。   我们是阴人,不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灭仇敌的凶手。   冯春生说:其实我也有这方面的顾虑,但是……做成这件阴事,不是我们的目的,我们的目的,是调查调查敖鑫,从他身上找寻到十九层地狱的蛛丝马迹。   哎哟!   冯春生一调整思路,我算是了然了——姜是老的辣。   我说那现在,咱们其实看不看这些照片都无所谓了——我们需要做的,就是去找敖鑫,和敖鑫见面了。   我拿起电话,准备找张哥要敖鑫的联系方式呢,忽然,陈词跑了过来,她以为我们看的是“李公子”的照片,有些八卦,抓起照片就看。   我去抢照片,那陈词却盯着照片说:这些人……不正常啊。   他说敖鑫那六个合伙人的照片不正常?怎么不正常了?有鼻子有眼的。   第二更到了哈   么么哒。 第四百八十五章 血婴儿(瓜瓜妹子冠名)   她说敖鑫那六个合伙人的照片不正常?怎么不正常了?有鼻子有眼的,挺正常的啊。   陈词首先拿出了一张照片,递给我说:这个女人,她的眼神不对?   “怎么不对?”我拿着那张照片,仔细看了看上面女人的眼睛,说。   陈词说:你看这张照片,这个女人,明显在谈生意。   我说是啊。   她说那个女人,低着头谈生意,但是眼球,却往上面浮动,也就是我们常说的,眼睛翻白。   我说这个很正常吧,这个女人坐着在,如果对面那个人是站着,女人又想看清楚他的话,那眼睛就会往上抬来着。   “这是你的想法——很多人都有这样的想法——要往哪个方向看,你的眼珠子就会往哪个方向动,这是个误区。”陈词说。   我说难道不对吗?   陈词说:那你自己动动看喽!   说完,陈词站起身,说:你头别抬,只动眼珠子,看我。   我拼命的翻白眼,要把眼珠子上移,去看陈词,可是,我才抬了不到一秒钟,我立马有点受不了,说眼球疼。   “疼?疼就对了。”   陈词说人和所有的动物,都支持“能量最低原则”,也就是用最不费劲的方式来办事。   人的眼珠子往上抬,远远比其余的方式要费力得多——所以,人在往下看、往左看、往右看的时候,都会稍稍偏移眼球,偏偏往上动眼球,需要耗费巨大的能量——人很少会把眼球往上抬的。   “人从小就不喜欢把眼球往上抬,久而久之,人对往上抬眼珠,就不怎么适应,所以,人一旦翻白眼,疼是肯定的。”陈词说:这就是心理学上的——上动眼效应。正常人往上看,是会稍稍抬头,拉紧额头的皮肤。   我唏嘘不已,原来心理学这么有用啊,几乎能过穿插到生活中的各个角落里面。   陈词说:这个女人表现出来的神情,是不正常的,人是不会这么干的。   我说这不是人,难道还是鬼?   “嘶……”我吸了一口凉气,没准还真是……脏东西呢。   冯春生也细细的看了一阵子,说:的确!刚才我也没发现,这敖鑫手下的六个副院长的照片,都有点古怪,但又算不上特别古怪……?现在陈词一说,我越发感觉他们很阴,不过这种感觉又不强烈。   我就冲着冯春生说:春哥……你咋的?是不是被陈词给心理暗示了。   “不是。”   冯春生说:一般像咱们阴人,在鬼怪身上打眼的,都是那鬼怪阴祟道行太深,这次,估计是个大篓子。   我拿着那六个人的照片,仔细研究了一阵。   陈词通过心理学,分析了这六个人不正常的地方。   我直接对冯春生说:咱们这事,还得谋定而后动,要是像个无头苍蝇似的撞上去,说不得捅个什么篓子呢。   “那你说咋整?”冯春生点着了一根烟,问我。   我挠了挠鼻子,说:春哥……你想过没有,也许,我们压根不是敖鑫的第一选择?   “说清楚点。”冯春生皱着眉头,问我。   我说你想啊,这次美菻医院敖鑫出的劳务费,可是不低呢——八百万的劳务费,能请到很多的高人,那么,他的第一选择是张哥吗?他有没有在张哥之前,请过一些人呢?   冯春生听了,觉得我说得有谱,他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估计,还有其余的阴人,接了敖鑫的活儿,但是,接活的那些人,因为一些事,把活儿给推了?   我说就是这么一个道理。   冯春生点点头,说:那咱们得先去找那些被拒绝了活儿的人问问。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我直接定下了两件事,首先,冯春生去找刘老六,询问询问接过美菻医院活儿的人,看能不能从他们的身上,探出点什么来。   我呢,去找竹圣元,从美菻医院上下下功夫,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猫腻。   两边都确定下来,咱们再说说如何跟那脸上有一份鸽子血勾牒的敖鑫打交道。   方向确定了,我和冯春生立马去办了。   我先出门,给竹圣元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竹圣元很快接了我的电话,询问我,什么时候把张哥和韩老板的犯罪证据交出来。   我说就这几天的事。   竹圣元催促我尽快,说这打掉犯罪集团和用兵之道是一样的——一而再,再而三,三而竭,需要一鼓作气把他拿下,千万不能纠结。   我让竹圣元放心,我要和你联手打掉张哥、韩老板的决心,那绝对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   竹圣元这才放宽心,接着他问我,跟他打电话,是不是找他有什么事。   我说当然了。   我跟竹圣元说:老竹哥,我问问美菻医院的事。   “美菻医院?”竹圣元说:你开头询问我那六个人的时候,我就估计你要找美菻医院的阴事了,这医院,邪着呢。   我说咋邪了?   竹圣元说:我这边一同事的媳妇最近不是生二胎嘛,四十多岁的女人了,生二胎很危险的,他就想找个靠谱的医院,咱们市里,有市妇幼保健院,不过人家看不上,看上美菻医院了。   我说为啥啊,市妇幼保健院怎么说在“妇产科”这个行当里,那是稳坐头把交椅吧?规模大、机器好、医务人员的职业素养也很高,有学问的人多,缺点就是寻常老百姓去看病挺难的,挂号都挂不上,有时候怀孕快要生产的时候,还没有病床位置,都得躺在走廊的病床上,等待生产。   不过能让竹圣元称呼为同事的,那在体制内的地位低不了,自然不存在要排队挂号和没有病床位的事了,当官的在这时候,可还是有点好处的。   既然都没什么缺陷,为什么竹圣元的同事,不选择市妇幼,改而选择了美菻医院呢。   竹圣元说:这你不知道,以前市妇幼很厉害,不过那美菻医院是大手笔,开了两倍的工资,把市妇幼的几个老专家,全部挖走了——顶级的医生走了,美菻医院的设备也不差,自然我同事就愿意到美菻医院去接生了。   我说原来是这样啊。   接着,竹圣元还说:我那同事,说美菻医院的病房里,有股子凉气,特别阴,比一般的医院阴得多。   竹圣元也是阴人,他是东北狐王家族的外门弟子,我和他聊天,自然不用藏着掖着,就敞开聊呗。   我就问竹圣元:医院都很阴的,那美菻医院有多阴?   “我就说个我的感受。”竹圣元说:我同事媳妇上个月生产的,在生产的时候,我也去探望过他们夫妻俩,我就感觉到了那阴气,真的不得了。   “怎么说?”我问。   竹圣元形容那阴气,时冷时热,而且只缠着脚脖子,在阴人行当里,这种阴气,有个外号,叫“鬼拽脚”。   我听竹圣元说过,说那阴气也分种类,如果是积尸地,那阴气,就是从地上直接往上冒的感觉。   但是,遇到了“鬼拽脚”这类的阴气,那就是有“凶魂索命”。   竹圣元还说:那天我不是感受到了鬼拽脚吗?嘿嘿……我告诉你,我还遇见美菻医院的阴事了。   “是吗?”我说。   竹圣元说他是阴人,对阴气十分敏感,在病房里,感受到了鬼拽脚,就去走廊上走动走动。   他刚走到了走廊上头,就听见了不远处的产房里面,传来了几声尖锐的叫喊,有女人的痛苦的叫喊,也有婴儿十分疼痛的叫喊。   这叫喊声在晚上的医院里,显得十分的清晰。   于是,竹圣元就缓缓走了过去。   他刚刚走到了产房的门口,忽然,门打开了,医生推着装着产妇的小车一路狂奔,旁边护士,也抱着一个婴儿,疾步跟着医生走。   虽然这一幕,差不多只有两三秒的时间,然后就跑远了。   但是竹圣元,看到了一些异常。   他看到,婴儿襁褓的头部位置,鲜红一片,全是血迹。   也看见病床上,产妇的肚子位置,也是鲜红一片。   他就知道,出事了。   我问竹圣元:有古怪?   “当然有!”竹圣元说我没生过孩子,也没见过生孩子,不太明白——事实上,一个小朋友刚出生的时候,是浑身粘满了羊水和血液的,一般护士会先给小孩洗澡,再抱出来——如果事情比较急,那就直接包在襁褓里,抱出来。   不管是哪种,都不可能在婴儿的襁褓脑袋那里,有大量的血液。   我说你身为公安局的副局长,是真的有点太机警了。   竹圣元说这是他的职业病嘛。   接着,竹圣元还说:我一直关注这个事,第二天早上,我调查了那个家属的资料,那个小孩,没生出来,我提出要去见那小孩的尸体,医院方说小孩已经被火化了,我又去审讯产妇的家属,他们都讳莫如深的,没说别的话,就说孩子夭折了,一切都很反常。   “这个小孩……哼哼……有点玄乎的。”   竹圣元说:后来,我还查了查美菻医院这些年的医疗事故——特别奇怪。   我说有什么奇怪的?   “美菻医院一旦发生医疗事故,那……出的事,都非常阴祟,这美菻医院里头,妖着呢。”竹圣元说。   我连忙问竹圣元:竹老哥,你查美菻医院的事故,最奇怪、最诡异的事故,是啥样的?   我得先对美菻医院的阴祟,有个底,所以才问了这个问题。   第一更到了,谢谢瓜瓜妹子的打赏啦!么么哒,第二更继续写哈。 第四百八十六章 婴儿夜啼(爱哭鬼冠名)   我问竹圣元——这个美菻医院的事故,最奇怪、最诡异的事故,到底是啥样的,我就是想对美菻医院,有一个比较真切的认识。   竹圣元却说:没有任何具体的事件。   “啥意思?”我问竹圣元。   竹圣元重新解释了一阵,说:美菻医院的事故,我都看过了,但是……没有具体的事故描述。   我说没有事故描述,那你是从哪儿知道美菻医院很妖的?   竹圣元让我先别激动,他说美菻医院的所有事故,都是含糊其辞,这就说明——这些事故的原因,可能都不简单,背后,都是有隐情的。   我说是吗?   我问竹圣元:既然美菻医院的医疗事故,都这么诡异,你怎么不调查呢?你不是要为民当官做主的吗?这会儿,就忘了?   “我没接到调查令啊。”竹圣元说:美菻医院的医疗事故,并不多——你可能不知道,对于很多医院,其实上头是有指标的——比如说美菻医院,一年接诊的人数超过十万人次,属于我们市生意最好的医院了——所以,上头医疗部下派给美菻医院的“医疗事故”指标是万分之三。   我被竹圣元说糊涂了,啥叫“医疗事故”指标?   竹圣元说一个医院,医疗事故是避免不了的——所以,只要不超出医疗部给予的医疗事故指标,是没有监管机构介入的。   接着,竹圣元说:恰好!每年美菻医院都能完美的控制指标,比如说去年,他们接诊人数是十一万七千人,按万分之三的医疗事故指标计算,他们只要控制在三十五次以内的医疗事故,就不会有监管机构来介入——恰好!去年美菻医院因为医疗事故,造成的死亡人数,刚好就是三十五人!   嘶……我吸了一口凉气,说:会不会是瞒报啊。   “这个倒不至于。”竹圣元说:在医疗事故指标之内,也是一个医院可以控制名气的临界点,超过了人数指标——不光是有监管机构介入了,更多的,会引发医院口碑的病变——很多人就会开始传谣,说这个医院实力不行,老是死人。   我说三十五个人也不少啊,平均一个月得死三个人呢。   “医院每天抢救不过来的死掉的人,少说也有好几个吧,一个月出现三次医疗事故,那还真的不多。”竹圣元说:但是……现在奇怪的是,为什么美菻医院可以那么精确的控制医疗事故,刚好和上头派发的“医疗事故指标”一模一样,奇怪,真的奇怪。   我咳嗽了一声,说:这就是美菻医院最妖的地方吗?   “对!”   竹圣元说:说几个数据吧,咱们市的儿童医院和市妇幼保健院,虽然各有万分之三的“医疗事故”指标,但是他们都离指标线远得很,市妇幼因为处理的都是孕妇这样的人群,很多时候,都会出现一些无法避免的变故,比如说孕妇致死率接近百分之百的“羊水栓塞”等疑难杂症,但是去年,市妇幼把医疗事故控制到了只有六起,其中三起是因为羊水栓塞导致的抢救失败,儿童医院就更少了,去年只发生了两起医疗事故。   “对比来看——美菻医院很妖的,刚刚到线,却不过线,而且连续三年都是这样的,你说怪不怪。”竹圣元说。   我差不多明白了竹圣元的意思了——他意思就是美菻医院简直就是“控血大师”,每次都能完美计算指标,不超过但又刚刚好。   医疗事故,属于不确定性发生,但美菻医院,却似乎在人为的控制“医疗事故”。   竹圣元说:我知道只有这么多了——美菻医院,确实有阴祟,也确实妖,水子,你多保重,我这儿已经没辙了。   我哦了几声,挂了电话。   我和竹圣元打电话,基本上确定了,美菻医院,真的古怪。   现在,我就得等冯春生的信了。   我差不多等到了下午……终于等到了冯春生。   冯春生一进纹身店,整个人都不好,气喘吁吁的。   我连忙给他倒了一杯水,然后问冯春生:春哥——你咋了?怎么气喘吁吁的?   冯春生猛地摇头,说:哎哟妈呀,我找刘老六了,刘老六给我找了几个人,都是这次接了美菻医院阴事的人,一个个都说那美菻医院和他们的院长敖鑫很古怪。   我说那也不至于这样,搞得气喘吁吁的。   “能不喘吗?”冯春生说:我听了一段录音,吓得心脏现在都嗷嗷跳呢。   我说什么录音。   冯春生拿出了手机,从里面放出了一段给我听。   我听了听那手机里的音频,是一个小婴儿夜啼哭闹的声音。   我听着声音,问冯春生这不就是一个小婴儿哭的声音吗?这就把你吓坏了?   冯春生说这婴儿,是在美菻医院里出生的。   我说哪儿出生的也不可怕啊。   冯春生直接把声音调大,然后放慢了八倍。   那婴儿的声音放慢了,竟然不是在哭,而是在笑。   他笑得十分欢畅、诡异……笑得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我听了,实在有些受不了,刚想把手机还给冯春生的,就在这时候,我竟然听到婴儿说话了。   他用极其慢条斯理的腔调,一个字一个字的说——人……间……地……狱。   我听得像是被人从头浇了一盆冷水似的,我看向了冯春生。   冯春生让我接着听。   那婴儿,继续笑着。   他又笑了五分钟,忽然用语速极快,情绪极其愤怒的话,狠狠的咆哮了起来: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我再也扛不住了,直接关了音频,递给了冯春生:这个美菻医院出生婴儿的音频,你从哪儿弄来的?   冯春生说就是从那几个推掉了美菻医院阴事的阴人手上弄过来的。   接着,冯春生开始跟我讲——说第一个是一算卦先生,很懂算卦,在闽南阴人行当里,名气不小,叫“王金嘴”——金口直断,一卦千金。   他算了一卦,没敢接美菻医院的阴事。   第二个是一个在闽南的东北阴人,练的是“叫魂”,也没敢接这生意。   第三个还好点——接了,但是在医院里,他留了个心眼,用手机,随便录了一段产房里婴儿的啼哭声。   他回家了,听了那婴儿啼哭的音频之后,也没敢接活了。   今天,冯春生去问人,那第三个阴人,把音频给了冯春生,还对冯春生说:人间地狱——那美菻医院就是个人间地狱,地狱的事,可不是凡人能插手的,旁边站站吧,别被卷进去——阴人混江湖——安全第一。   冯春生说:水子,这事……我看,咱们也给退了?   我挠了挠头,这事还真有些棘手了。   自打陈词看出了美菻医院院长敖鑫手下那六个副院长不正常以来,竹圣元说那美菻医院很妖,现在冯春生打听到的消息,也是美菻医院沾惹不得,那我们,是继续办这阴事呢,还是不办呢?   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啊。   我捏紧了拳头,不知道咋办才好了。   我个人觉得,这事其实有拼头——这么多阴人不敢接的事,我们接了,要是还办成了,这在闽南阴人行里,那是一件“有面子”的事,这年头,有了面子,才有里子,面子有了,票子就不远了。   美菻医院的阴事,对我们,未尝不是一个契机啊。   不过,难度确实很大。   我的意向是,想做——正如我刚刚进阴行的时候,刘老六给我说的那句话——贵在险中求。   冯春生却不乐意,他觉得这事太危险了——不光是那些阴人不敢插手,就连刘老六都说了——难度很大,最好不要沾。   “刘老六那个大胆子都不做,你做?你脑子糊涂了吧?”冯春生说。   我则说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刘老六不敢做,这事就更值得做了。   我们两人,就在纹身店里坐着,争执着,两人一坐就坐到了深夜,睡在店里的仓鼠,都因为看动漫看得太累了,直接睡晕了过去。   咚,咚,咚!   很快,零点的钟声敲响了,我们店里的挂钟,敲出了声音。   我和冯春生,都还在争论,是不是做美菻医院的生意呢,忽然,仓鼠猛地站了起来,她两只眼睛发直,一步步的走向了她的工作台。   我看向了仓鼠。   冯春生则说:仓鼠是个无常命,到了十二点,估计要到外面去巡逻了。   听说无常命,白天是人,晚上是鬼差,仓鼠这是要到哪儿去?   我有些好奇,站起身,跟着仓鼠走,毕竟以往都没瞧见过这种事情呢。   只见,仓鼠拉开了工作台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粉红色的手环。   这手环太熟悉了……现在每个医院,都会在住院病人的手上,套一个粉红色的皮膜手环——手环上,会写明病人的名字、病房号、住院日期等等——我妈住院的时候,我没少伺候,住院期间,我妈每天都带着那个手环。   仓鼠把那粉红色的手环带上后,开始往纹身店外面走。   我低头,瞄了一眼仓鼠右手手腕上的手环,那手环上,用圆珠笔,清晰的写了四个字“美菻医院”。   咦!   我猛地回头,看了一眼冯春生,指了指仓鼠右手的手环,那个写着“美菻医院”的手环。   第二更到了哈!么么哒。谢谢爱哭鬼妹子的红包打赏啦!等明天回了家,后天或者大后天开始,要经常性加更了哈! 第四百八十七章 口生无常(瓜瓜冠名)   我指着仓鼠右手的手环,说道:春哥,快看……快看。   冯春生竖起了一根手指,示意我别说话,他说:看到了——仓鼠,和美菻医院,似乎有点什么关系啊?   冯春生快步走到了我身边,说:走!跟上,看看仓鼠到底想要干啥。   行!   我和冯春生,跟着了仓鼠,想看看仓鼠,到底是一个什么状态。   要说这些天,仓鼠应该每天晚上都是这个状态的,但我们从来没关注过。   因为冯春生跟我说过——有些事,不用太好奇。   这一次,本来也是不打算继续好奇的,但是仓鼠和美菻医院挂钩了,我们就不是好奇了,是担心。   仓鼠和那个震慑阴人的美菻医院,到底有什么关系呢?   我们三个,一人前面走,我们两人往后追,不停的穿梭着每一条街道。   仓鼠起初,还是比较慢的,慢条斯理的走着,速度不算太快,我们还跟得上。   但是,在穿过了四五条街后,仓鼠的速度,忽然加快,小跑了起来,接着是大跑,跑得虎虎生风。   我和冯春生,实在是跟不上了。   我们是什么身体素质,仓鼠是什么身体素质?她可是力大无穷,天生神力的仓鼠!   最后,我实在跑不动了,我双手撑着膝盖上,疯狂的呼吸着空气,我说春哥,我实在不行了,再跑跑,我的肺就炸了。   冯春生说他也跑不动了,打出租车——反正仓鼠肯定是要去美菻医院的,我们只要在美菻医院门口等她就好了。   我偏头,盯着冯春生。   冯春生说:我说真的,既然仓鼠带着美菻医院的手环,那肯定是要去美菻医院的。   我说我不是怀疑你的判断,我是在想——你特么为什么不早点说?跑这么远,不要体力的吗?   冯春生讪笑一声,开始拦出租车了。   夜里的出租车不多,不过我们运气好,才等了一分钟,就看到了一辆出租车,迎面而来。   车子,到了我们的跟前,停下了。   司机一探头,问道:哥儿们,去哪儿?是去梦乐会所呢,还是去极乐公馆?   梦乐城是一家日本人在我们市里开的一家大型会所,里头晚上挺热闹的,干啥的都有。   极乐公馆是一家夜总会,大半夜打出租车的,一般都会去那两个地方潇洒。   我说我要去美菻医院。   “你们两个大老爷们,大半夜的去美菻医院?”出租车司机似乎有点想笑。   我说哪那么多废话?快点开车。   我拉开了车门,和冯春生搀扶着进了出租车的后排。   我们是因为刚才跑步,体力透支太大,所以……有点扛不住。   结果,出租车司机误会了,直接说:兄弟,听我一句劝——搞基是怀不了孕,你们别难为美菻医院的医生了。   “闭嘴,快点开,开得越快,票子越多。”   “我靠,多少钱?”出租车司机问我。   我说十五分钟之内到,两百块!   “坐好了。”出租车司机把烟头扔到了窗户外面,系上了安全带,把出租车开成了f1,嗷嗷的就往美菻医院开。   好家伙,平常二十五分钟的路,那出租车司机真的在十三分钟就把我们送到了。   “掏钱!”   我把两百块钱,给了那出租车司机,顺便问了一句,那司机以前是干啥的?   司机说他以前当兵的时候,是开坦克的。   高手在民间啊。   等出租车司机走了。   我和冯春生,就等在了美菻医院的门口,一直等着。   大概等了五分钟,我和冯春生抽了一根烟,才瞧见仓鼠慢慢的走向了我们。   我和冯春生,立马站直了,看向仓鼠。   仓鼠一直走到了美菻医院的门口,忽然站住了,没有动。   我和冯春生,盯着仓鼠。   忽然,仓鼠猛地仰头,喊了一声:一见发财,天下太平。   接着,我就瞧见,仓鼠的嘴里,喷出了两股气。   一股气为黑。   一股气为白。   黑气和白气,都化成了一个人形的模样。   黑气的那个——穿着一身黑袍,手里握着一把黑色的锏,头上带了一顶高帽。   帽子上,写了四个字——天下太平。   白色的那个——穿着一身白袍,手里捏着一条白色的链子,头上也带了一顶高帽。   帽子上,写了四个大字——一见发财。   黑白无常!   仓鼠的嘴里,喷出来的两股气,竟然,变成了黑白无常?   黑无常吼了一声:天下太平。   他吼的时候,气愤一场,不停的跺脚,同时挥舞着锏。   白无常淡笑一声:一见发财。   两人说完,勾肩搭背,一起进了美菻医院。   我要往美菻医院里面跑,冯春生一把拉住我,问我是不是疯了:这是啥?这是黑白无常办事?无常鬼办事,活人回避,不然小心勾了你小子的魂!   我说还真有无常鬼?   “废话!”冯春生说:这没有无常鬼,你以为传承千年的黑白无常是怎么来的?先回纹身店——我算是知道了,仓鼠的身体里面,是真的有黑白无常——她每天晚上,是来美菻医院,拘魂来了?   “为啥要来美菻医院拘魂?”我问冯春生。   这黑白无常,行走三界,范围很大啊,为什么仓鼠,就盯着美菻医院拘魂?   “谁知道?”冯春生说:走,走,快跟我走——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回纹身店——仓鼠的来路,可能真的可美菻医院有点关系了。   我说你想起了啥?   冯春生让我先别问,跟着他走就行了。   于是,我们在医院门口,等了十几分钟,终于再等到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回了纹身店。   这次我们跟着仓鼠,算是破了案了——怪不得许多小鬼,见了仓鼠,那吓得浑身直哆嗦。   这仓鼠的身体里,就住着黑白无常呢。   我和冯春生,回了纹身店里,冯春生冲到了办公室的桌子边上,直接打开了抽屉,拿出了张哥送过来的那些关于美菻医院的照片。   我问他找啥。   他翻了一阵,拿出了一张照片,直接拍在了桌子上,说:我找的就是它!   我抓起了那张照片。   这张照片我知道,就是美菻医院门口的一个人影子的照片,看影子,是一个女童的影子。   当时,冯春生还评价这个影子,说她叫“影无立回,质分黑白”。   这影子,就不是一个人影子。   我说这影子,你春哥不是早就评价过吗?   “我上次大意了。”冯春生指着我说:你瞧瞧这影子——是个女童的影子,但是你看身形,像谁?   我仔细分辨了一阵,抬起头,眼神和冯春生碰触了一阵,说:像……仓鼠。   “对!就是仓鼠。”冯春生说。   我之所以能仔细分辨出这个影子,是仓鼠的,就是因为仓鼠的身形,和平常的女人,不太一样。   她的肩膀,很宽——腰很细——不是很多女生的“竖条形”背影,而是一个很多强壮男人才会有的“黄金倒三角”背影。   这个女童的背影,也是倒三角的背影,加上那披肩短发,和现在的仓鼠,几乎一模一样,就是身体小了很多。   我牟然才想起来:春哥——记得不,仓鼠从来没有提过她的父母。   “对!仓鼠来路不明的。”冯春生说。   仓鼠的确是有些来路不明——她没有家,也没有提到过父母,我们更不知道她以前,是怎么生活的。   “也许!”冯春生欲言又止,重复了一遍:我是说也许啊……也许,仓鼠,就出生在美菻医院,或许,不是人生出来的,是鬼化的。   “鬼变的人?有可能吗?”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说:鬼变人有两个可能性,第一——小鬼借尸还魂!   我说还有一种可能性呢?   冯春生说:鬼在生前的一截尸体,日夜修炼,养天地之气,化成的人。   我吸了一口凉气,说第一种能理解,第二种,是不是太玄乎了?   “也不悬乎。”冯春生问我:你可知道,沧州就有借一截尸体修炼成人形的鬼吗?   你考我这个,我哪儿知道?你冯春生是博闻强记,见多识广,我可不是。   冯春生跟我讲了“借一截尸体修炼成人形的鬼”的事来,说的就是解放前,在河北沧州的事。   沧州是武术之乡嘛,那时候,大家都喜欢练几手,没事还要打个擂台——有时候,沧州的一些土豪,还会来个“悬红擂台”,类似现在的“拳王争霸赛”。   有一个悬红比赛,名气非常大,是沧州数一数二的财主沈天一举办的。   每年农闲时候,就会开悬红擂台,全国各地的功夫好手,都会来这儿参赛,赢了的人——五十根金条。   有一年,许多高手都来了。   当时叱咤西北的“神鞭”李帽子、横扫黄河的万小生。   洪门高手——洪家拳洪宇。   除了这些散手,还有大门派的功夫好手过来,四川青城派、江西正一教、河南嵩山少林寺,都有高手过来。   这悬红擂台,可以使用兵刃。   这一届的悬红擂台,厮杀不可谓不惨烈——不过,最后拔得头筹的,不是这些高手。   而是一个小姑娘,十七八岁的模样,手持一柄小小的苏州“圆扇”,轻描淡写,一对一,打退了数路高手,赢下了悬红的“头魁”,也赢走了那笔“五十根金条”的奖金。   这事,当时真的让众人跌破了眼镜,一时间,竟然成了沧州城里老百姓的谈资。   这个女人,让我想起了仓鼠——仓鼠也是这样的一个女人啊……力大无穷,天生神力,打起架来,让男人都汗颜,冯春生讲的这个小姑娘,和仓鼠……有什么关系呢?   第一更到了哈!么么哒,第二更继续写啦。 第四百八十八章 沧州骨女(沫沫冠名)   冯春生继续跟我说沧州“以一截尸体修炼成人形的鬼”的事。   那解放前,沧州那边的悬红擂台,不是到了最后,竟然是一个小姑娘,拿着一把苏州的圆扇击退了群雄吗?   圆扇是啥?   就是苏州女人用来夏天纳凉的扇子,柔软无骨,娇滴滴的兵器,就这,小姑娘还赢了,那些高手的脸上完全挂不住啊。   出钱办悬红擂台的有钱人沈天一也大为光火。   他在悬红结束后,那是大发雷霆。   他为啥这么生气?一来,解放前,民国时候的社会风气,就是重男轻女,那时候的女儿家,哪像现在这么奔放,这么自由,都讲究一个“女子无才便是德”,一个小姑娘,技压群雄——这事,让沈天一看不惯了。   二来,沈天一悬红请那么多高手来比赛,也是为了给自己手底下经营的武馆里的一位教头打名气。   那教头如果在比赛上大放异彩,不管能不能拿到最后的悬红,都对武馆的生意,有大大的好处。   当然,那教头,确实在比赛上大放异彩——如果没有那个小姑娘的话。   那小姑娘拿了个第一名,其余人都黯然失色,所有老百姓的眼光,都放在了那小姑娘身上,谁还去管第二第三啊!   这事,让那沈天一十分不爽。   不过,这次来参赛的江西龙虎山正一教的张家天师,却看出了端倪。   他偷偷凑到了沈天一的面前,说那小姑娘,可能不是人——是鬼祟。   沈天一就问张家天师,能不能搞定她。   搞定了那个小姑娘……即能挽回男高手的面子,也能不用发那五十根金条的悬红。   张家天师说没问题。   当天,在那小姑娘要悬红的时候,沈天一就笑了笑,说钦佩小姑娘的功夫,就像找小姑娘请教几天,让她在自己的府上留宿几天。   小姑娘就同意了。   当天晚上,沈天一就找张家天师,去找那小姑娘的麻烦。   张家天师带了不少的法器,到了小姑娘面前,拿出了龙虎山的一些法器,假意给那小姑娘看,然后准备趁其不备,直接暴起,要找那小姑娘的麻烦。   结果小姑娘泰然自若,拿起法器左看看,右看看,然后点评那些法器的用途、种类,说得那叫一个顺畅。   这下子,张家天师知道——这是遇上硬手了,不能贸然动手。   于是,那张家天师跟沈天一说:沈老板,这是个硬手,要是直接对付,只怕有些难受,我得回龙虎山请救兵,请我师父过来。   沈天一皱着眉头,说这不行吧?你师父在龙虎山,在江西,这江西到河北,只怕没有大半个月,也无法走上一遭,一来一回,只怕就一个多月了,那小姑娘铁定留不住啊。   张家天师说他师父,正好在北京给一权贵做风水局,大概只要三天就能到。   沈天一这才高兴。   三天之后,那张家天师的师父张司长过来了。   张司长是当时的风水大家,龙虎山顶厉害的人物,他过来,了解了这事之后,笑了几声,说:这小姑娘,的确是了不得的阴祟,修炼的时间,有些年头了,道行高深,硬碰硬,那是没辙,只能偷袭。   接着,张师长说:那小姑娘,估计也是觉得悬红擂台好玩,贪玩过来耍了一阵,没为什么坏心,偷袭她,确实有些不太地道。   沈天一直接说:只要搞定那个小姑娘,那么悬红的五十根金条,他愿意拿出一半,给张家天师师徒。   张师长这人爱财,听到钱,心里也没那么多计较了,他当下应了这事,就等那小姑娘懈怠,他找机会偷袭。   果然,有一天,那小姑娘竟然看书看得直接睡着了。   张师长觉得时机到了,他就拿出了自己的法器——量天尺,走到了小姑娘的身后,开始用那量天尺,给那小姑娘量了起来。   他量一次,那小姑娘的身体,就短一寸。   量一次,短一寸。   等张师长量了几十次,那小姑娘最后,直接变成了一根小腿骨。   小腿骨晶莹剔透,轻轻在上面一弹,还能听到一阵轻音,实在是玄妙,原来——那小姑娘,不是别的,就是一个“骨女”。   人的一截骨头,修炼成了人形的阴祟。   这样的阴祟,修炼成人形后,和人无二,不像其余鬼魂,和人是人鬼殊途。   许多道行高深的阴人,也分不出“尸体化人”的阴祟,和人的区别来。   这事完了,张天师师徒,领走了二十五根金条。   我听完了冯春生的说的事,也是啧啧称奇,说这世界之大,真是无奇不有,就是张家天师,实在是有些缺德。   冯春生点着烟,哈哈大笑,说道:水子,张家天师的事先不说,我的意思就是——仓鼠,没准是尸体修炼出来的阴祟,和常人无异,我们区分不开而已。   我挠了挠头,说仓鼠的身世确实奇怪,但也没奇怪到这个地步吧?   而且,那骨女是一截小腿骨所化,那仓鼠是什么所化?仓鼠那么贪吃,难道是一个“人胃”修炼成人形的?   冯春生摇了摇头,说那就不清楚了。   我咬了咬牙,对冯春生说:春哥——这事这么古怪,我看啊……咱们这个活,得接。   “仓鼠是咱们最好的朋友。”我对冯春生说:我觉得,破掉美菻医院的阴事,就能破掉仓鼠的事——算是帮仓鼠一把。   冯春生问道:是帮仓鼠一把,还是害仓鼠一把,你可得想清楚了——如果仓鼠是个阴祟,那你怎么办?除了她?   我想了想,说:那我就保护仓鼠,如果有阴行的人,来找仓鼠的麻烦,我就替她打发了。   “你要帮仓鼠?人鬼殊途,莫要坏了德性。”   “不行。”我说仓鼠和我们是战友,有缘分,有情谊,我得给仓鼠想办法。   冯春生竖起了大拇指,说:兄弟,讲情义,我欣赏你——我就喜欢讲情义的人,这事啊,春哥我还真就帮你办了——明天一早,咱们跟那美菻医院的院长敖鑫联系联系,这波阴事,本来我不想接了,但为了仓鼠,多大的风险,咱也得往前拱!   仓鼠在美菻医院门口,口吐黑白二气,化身黑白无常,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什么敖鑫有一张照片里,有仓鼠小时候的影子。   这些事……都是我们调查美菻医院的动力。   ……   那天晚上,我和冯春生,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了。   但是第二天,我、冯春生和龙二,早早的到了纹身店里,开始跟敖鑫联系了。   我没有敖鑫的电话,就找张哥要。   张哥问我是不是打算接这阴事了。   我说要接。   张哥立马夸我,说我就是有能耐,接着,他把电话号码给我了,让我去找敖鑫。   我拿到了敖鑫的电话,给敖鑫去了一个电话。   “喂!你好,我是美菻医院的院长敖鑫。”敖鑫看我是一个陌生号码,所以打招呼很官方。   我说:我叫于水,闽南阴阳绣的传人,我听说你最近要做一波阴事。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敖鑫说。   我说我是张哥介绍的。   “我不认识张哥。”敖鑫继续说。   敖鑫这家伙,能当美菻医院的院长,是有点难接触,他这是想套我呢。   我直接主动往套里钻:不认识张哥?那你就当不认识张哥吧——我得先说说,你们医院里,前段时间,是不是有个婴儿,出事了——头那儿冒血,然后就夭折了,第二天就被你们火化了尸体。   这事是竹圣元亲眼所见,我干脆直接说了出来。   敖鑫没说话。   我又说:你们医院里头,阴气重——病房里,还有鬼拽脚,这事,得都找人处理吧?   “消息挺全。”敖鑫说。   我笑道:没有那金刚钻,怎么揽瓷器活?敖鑫,你脸上的那个鸽子血纹身,是一幅来自十九层地狱的勾牒……这阴事,你是找我,还是不找我?   “今天中午,美菻医院门口的仙湖农庄,我请客做东,你带上你的人,过来见见面,这波事,是得你们来平。”敖鑫算是对我的本事认可了,直接下了“邀请函”。   我说行。   ……   那天中午,我、冯春生和龙二三个人,到了仙湖农庄,在里头的一个包间里,我们见到了敖鑫。   敖鑫见了我们,直接使唤走了服务员,对我们说:坐吧——我废话不多,直接开门见山——美菻医院的事,你们基本上了解了……我找你们,还主要是因为两件事——第一件,就是我的那六个副院长。   我问敖鑫:你那六个副院长,不正常。   “对!”敖鑫说:这六个人里,有一个,不是人,是鬼,但是……谁是人,谁是鬼,我并不清楚。   我连忙问敖鑫:你是怎么做出判断,这六个人里,一定有一个是鬼?谁是鬼,你为什么又不清楚?找我做猜谜游戏吗?   敖鑫摇摇头,没有先回答我的问话,而是直接说了第二件事:你们不是说么?说我们医院,前段时间,有个婴儿出事了……头那儿冒血,然后当天夭折了,对不对?   我说是啊!   敖鑫直接说:没错——因为那个婴儿的头,被我们的医生,用铁榔头,给砸碎了的!   “那小婴儿的头,是你们砸碎的?为什么?”我有些震惊敖鑫的“揭秘”。   第二更到了哈!么么哒。 第四百八十九章 孩獠(瓜瓜冠名)   我有些震惊敖鑫的揭秘,问他:那个小婴儿的头,是你们砸碎的?   敖鑫沉默了,望着面前的酒杯子,动也不动。   我和冯春生,相视苦笑,这敖鑫倒是坦诚,只是,这事干得也太不是人事了吧?   我的脑海里,还浮现起了昨天竹圣元跟我说的话呢。   昨天竹圣元说,他上个月,在美菻医院里面,瞧见了一件怪事,就是听到了产房里面,传来了凄厉的叫声。   接着,他跑向了产房,瞧见了一辆被医生推出来的小推车以及护士抱着一个婴儿的襁褓。   婴儿的襁褓上,头部位置,有大量的血迹,当时就引起了竹圣元的怀疑。   要说竹圣元确实是心思极其细腻的人,他的怀疑,直接掐中要害!   那个婴儿,果然有问题。   现在看……当时被襁褓包住的婴儿,实在是脑袋已经被砸碎的死婴儿。   我越想越是生气,质问敖鑫:你的手下医生,做出了这么禽兽不如的事情,你为什么不报警,现在才找我们阴人帮忙?   冯春生也说:都说护士和医生的手,是天使的翅膀,把小婴儿带到了人间,你们医生这手,是禽兽的爪子啊?用锤子把婴儿的头给砸破了?残忍!   我们都愤怒得很,龙二更是不屑,一旁用表情,蔑视着敖鑫。   敖鑫这会儿,才抬起头,又说:我们动手,是因为婴儿的父母,跟我们签了协议。   “什么协议?”   “婴儿的家属,鼓动我们,用锤子,砸死那个婴儿的。”敖鑫说。   我半坐起了身子,询问道:怎么可能?婴儿的家属,鼓动你们砸的?   “那不是一个普通的婴儿,那是一个鬼婴儿!”敖鑫说。   我让敖鑫说说看。   敖鑫这才跟我说……他说事情是这样的。   那天晚上,九点准……婴儿的母亲,也就是那个孕妇,要求这个时间做剖腹产,孕妇说是算了时辰的,这个点做剖腹产,十分吉利。   九点准,那孕妇被推进了剖腹产的手术室,手术做得很顺利,从吸羊水开始,一直做到了最后的胎儿顺利给拾掇出来,只用了四十分钟的时间。   婴儿被拾掇了出来,护士保住婴儿,要给婴儿洗澡。   不过,护士的双手,刚刚捧住了婴儿,那婴儿忽然睁开了眼睛。   那婴儿,并没有瞳孔,两只眼睛,全是眼白。   当时,那个护士吓傻了,直接一松手,婴儿直接要掉到了地上。   好在一旁的医生眼疾手快,接住了那个婴儿。   接着,那婴儿的嘴里,开始长出了獠牙。   四根獠牙直接长了出来,脸孔也变得青面獠牙了起来,接着,那婴儿,直接蹬开了医生的双手,跳回了母亲的肚子里面。   她母亲的肚子,还没有缝合嘛。   要说这剖腹产,其实就是切开一条不大的口子,然后把婴儿直接给拉出来,而不是跟寻常的内科手术似的,完全打开胸腔或者腹腔,毕竟涉及到术后伤疤和美容度的问题,伤疤越小,越好愈合,不会留下明显疤痕。   那婴儿想要直接回去,还不容易,因为那口子太小。   那小婴儿,直接两只手,分别抓住了母亲伤口的两端,狠狠撕裂,然后钻了进去,在里面翻江倒海,大吃特吃。   他首先速度奇快的吃掉了自己的胎盘,接着开始吃母亲肚子里的肉。   这下子,医生们惊呆了,怎么办?   其中一个医生,迅速询问了陪产的三名孕妇家属,问他的什么意见!   那孕妇家属,直接说道:砸!砸碎他的脑袋。   听了这话,两名胆子大的男医生,迅速拉住了婴儿的两只脚——一人一只,直接给扯了出来,然后其中一个,直接用身体,压住了那鬼婴儿的身体,只露出了鬼婴儿那小小的脑袋。   就在这时候,另外一个医生,摸出了手术室下面的大榔头,对着这个婴儿的脑袋,狠狠砸了下去。   哐当一下!   那婴儿,直接被砸得脑浆崩裂。   然后,其中一个护士,用襁褓抱住了婴儿,火速离开了,其余的医生,也推着受伤的孕妇,直接往急救室里面跑!   这就是事情的经过。   敖鑫似乎很不愿意提起这件事,所以,他握住酒杯的手,不停的颤抖着,杯子里面的酒水,也不停的往外面洒了起来。   这就是美菻医院的鬼婴儿事件。   冯春生听了,张大了嘴巴,说:你们医院,是有点古怪啊?鬼婴儿你们也碰得上?   敖鑫笑了笑,没怎么说话。   我则说道:不对……你的事里头,有破绽。   “没什么破绽。”敖鑫说:我说的就是事实,不信,你们看这个。   说完,他把手机,递给了我,上头是一个视频,记录了那天晚上的鬼婴儿事件。   视频上面记录的,千真万确,当时手术室里的摄像头,清晰的拍下了整个过程,确实是这样的。   不过,我还是觉得不对劲。   我盯着敖鑫说:你们医院,有不对劲的地方。   “你说。”敖鑫说。   我说:两点……第一,你们手术室里面,为什么会随时准备一个榔头?手术不用榔头吧?第二,视频里面,有三个孕妇家属在陪产……我没生过小孩,也没有进过妇科产房,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我可听人家说过,现在的妇产医院,是不允许家属陪产的……就算是陪产,能进去一个孩子父亲,已经是了不得了,你们医院,进去了三个家属,像是开会似的?这都很反常啊。   敖鑫苦笑一生,喝下了面前的酒,说道:不错,不错,我在闽南这么久,早就听过闽南阴阳绣的大名,现在阴阳绣的传人,思路清晰,鞭挞入里——直接瞄准了事情的要点,我佩服你。   接着,敖鑫又说:我就这么说吧,在进产房之前,我们医院,和那些家属,都知道这个产妇肚子里的小孩有问题,是个鬼胎。   我说你知道!   敖鑫说他当然知道了。   美菻医院,有一个比较隐晦的业务,给鬼胎接生。   啊?   我听了敖鑫的话,觉得震惊了我的三观。   敖鑫又说:以前有种阴人,叫接阴婆,你可知道?   我身边的冯春生,直接说道:接阴婆?这事我知道……有一些人,怀了鬼胎,有鬼胎的事,都由接阴婆来处理,接阴婆三接——接阴物、接阴胎、接鬼娃。   敖鑫点点头,说:我的师父,就是一个接阴婆。   搞了半天,这美菻医院的院长,也是一个阴人?   敖鑫说他早些年,赚了不少钱,后来成立了美菻医院……为什么要成立美菻医院,因为他师父——鬼耳婆婆的遗愿,就是希望敖鑫能够帮助更多怀了鬼胎的人。   怀了鬼胎的人,都是可怜人,谁希望自己的宝宝,在肚子里就是一只恶鬼?   敖鑫和鬼耳婆婆这样的人,就属于专门帮助这类人的。   敖鑫还说:你们对我们美菻医院调查那么仔细,一定知道,我们美菻医院有一个特点,每年,我们美菻医院里面,刚刚死三十五个人,和上头下派的事故指标,其实是一模一样的,不超线,但是绝对压线。   我说是啊,听说过。   敖鑫跟我讲了原因,原来,美菻医院,经常会接生鬼胎,一般周边几个县市的,如果在给孕妇照b超的时候,照到了什么诡异的情况,一般都会把这类孕妇,往美菻医院里面送。   也就是说,敖鑫他们,每年要接生很多鬼胎。   有些鬼胎,敖鑫靠阴术,能帮忙,能够让“阴胎化阳”,从鬼胎变成人胎。   但是……有些鬼胎,就没办法了,每到这时候,都得直接来硬的,消灭鬼胎,不然鬼胎长大了,也得为祸世人。   这些死掉的鬼胎,就白白的占了医疗事故的名额。   不过,那些鬼胎送过来,家属和医院都心知肚明,所以,出了什么事故,也不会有医闹——美菻医院尽管医疗事故率比其余医院都要高——但名声依然很好的原因,就是这个。   当然,美菻医院也有“医疗事故名额”限制。   一旦美菻医院的医疗事故名额达到了临界点,他们就不是什么鬼胎都接了——只接特别有把握的“阴胎化阳”的鬼胎。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敖鑫他已经仁至义尽了。   我说:敖鑫院长,既然你们是专门做“接阴”的,遇上了那婴儿咬母亲,你们用提前准备好的榔头砸鬼胎,那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了,为什么来找我们呢?   敖鑫再次苦笑,笑容很苍白,再喝了一杯白酒,说道:这就是第一个问题的原因了……我开头说过,我手下六个副院长里,有鬼……上个月,那个被砸碎脑袋的鬼胎,在接阴术里,有个名字,叫“孩獠”,是最凶的一种鬼胎,出生无瞳孔,长獠牙,性子极其凶猛,这样的婴儿,一旦见了外头空气,跳回到母亲子宫内,饮了母亲羊水,就会生出十二只獠牙,飞天遁地,无所不能。   “这么凶?”我问。   敖鑫说:是啊……我们这次是运气好,因为接阴术,都必须顺产接生——顺产就会有羊水,如果那孩獠,回头喝了母亲羊水,后果不堪设想——好在那个孕妇在生产之前,求了我好些次,说想剖腹产,因为实在怕疼,最后我被死缠烂打得没了办法,才让医生给做了剖腹产的,剖腹产首先就要吸掉母体子宫内的所有羊水——好家伙……如果不是羊水被抽走,那孩獠当天晚上,能杀多少人?   他叹了口气说:我们医院,很多医生,都是我的门人——接阴婆的传人,开始,我们也会做很多检查,首先排除掉孩獠,但是这一次,竟然没有排除成功——所以,问题出在——医院里,有内鬼——有鬼!我现在最怀疑的,就是我那六个院长,有一个人,是鬼。   第一更到了哈!第二更继续写,来得有点晚,大家见谅啦。 第四百九十章 闯尸(袖拥冠名)   敖鑫叹气,说他手下的六个院长,有一个人,可能是鬼魂,这我就不太理解了。   我询问敖鑫:你怎么就一口咬定,这六个人里,有一个人是鬼呢?也许最多就是个内鬼,或者检查不认真吧?另外,那六个人,到底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的同门师兄弟。”敖鑫说:我师父,带出了七个徒弟,我是大弟子。   他接着说:我说里头有鬼,其实还真不是说瞎话……大概在一年前,我们师兄弟七人,一起回老家,给我师父祭祖!   说到给师父祭祖,我有点伤神。   话说我这几个月的阴人生涯里,我也发现了一件事情,我师父廖程鹏——似乎还活在这个世界上……我想着等过年之后的清明节,去给我师父祭祖的时候,查一查这事,看看我师父,是不是真的还活着。   我这一想,就想远了,人也麻木起来,听不到敖鑫说什么。   敖鑫推了我一把,把我晃回了神,问我:于水先生,你听我说话了吗?   我猛地一甩脑袋,言语中,带着一些歉意,说不好意思啊……刚才确实没听见,走神了。   敖鑫笑笑,端着酒杯,和我们几个,先干了一杯。   敖鑫继续说道:就是一年前,我们师兄弟七个人,不是给我师父祭祖吗?我们回去的时候,办了一场大仪式,叫“听音”,请了白马寺的和尚,来做这场仪式。   冯春生一旁说道:还能给师父做听音仪式,你这徒弟,当得也是有心,至少心里不虚。   我给冯春生打了一个眼神,想询问他,什么叫听音。   冯春生说这人心里太挂念一个人,可以请和尚来做一个“大焚音”的仪式,类似于东北的请神,请那想念但又死去的故人,发一个音。   有了这个音,和尚能够分辨那鬼魂现在过得好不好,所以这仪式,叫“听音”。   听音这事,很多和尚和阴人都能做,但要说做得顶好的,就得算是白马寺。   中国第一个官方属性的佛庙,就是白马寺,很多手段,那都是曾经“国师”级别的。   听音就是其中一项手段。   冯春生摇了摇头,说:念念不忘,必有回响,说的也就是这事——你念着一个人,想着一个人,找了白马寺的和尚,听了音,听了响,知道地下的故人过的舒坦,你心里头才舒服,才高兴。   我点点头,算是先弄明白听音是咋回事了!   接着,敖鑫继续说。   他说他们师兄弟七人,请了那鼎鼎有名的白马寺僧人来做听音。   那僧人来了十二个人,带头的一个,白衣黑裤,宝相庄严,是白马寺现任戒律院的首座——通辩禅师。   通辩禅师带领弟子,一起涌读大焚音,在敖鑫师父家的祠堂里面念,准备听音。   这听音,其实具体化,就是如下的样子——死者的灵魂,是一个石子,十三个僧人一起念动的梵音就是一条大河,大河奔腾而出,冲过了那个石子,那石子就会在大河里,小爆一朵浪花,一抹清音。   听音,听的就是这个音。   通辩禅师,从早上,听到了中午十一点五十的时候,终于听到了那个音。   那个音,别的和尚听不见,唯独通辩禅师听得见。   他听到了那个音后,立马发出了一记声音:咄!   所有和尚听到了,一起闭口了大梵音,开始一起念“咄”这个字。   这个字,代表什么?   大家都不清楚。   通辩禅师,也不清楚,他在带领其余和尚,念了十几个咄字之后,也不知道怎么办了——因为他听不出这个音,无法解释这个音代表敖鑫师父在地府过得怎么样……最近的营生还凑合不凑合?   那敖鑫师兄弟七人,花了大价钱,在白马寺捐了香火,请通辩禅师他们过来,要的就是听出师父最近在地府里的近况,听到了音,不能“解音”怎么办?   通辩禅师当然有办法。   他直接拿出了一个箱子,箱子打开了之后,里头是一个又一个的“象码”,类似活字印刷术里的“字码”一样,一个个拇指头大小,形状各不一样,都通体发黑,这些“象码”,有做成人的模样的,有做成鬼的模样的,也有做成动物模样的,不一而足。。   通辩禅师打开了“象码”箱子,继续和和尚们重复那个“咄”字。   没多大一会儿,箱子里,有一个“象码”直接从箱子里,蹦了出来。   这个象码,长得像一匹小马,小马在地上不停的蹦跶着,最后,直接撞到门上,然后停了下来。   这时候,通辩禅师停下了喊“咄”字的行为,他对敖鑫说:听音,听到了,解音,也解出来了。   敖鑫就问通辩禅师,这个“咄”音,何解?   通辩禅师说:小马撞门,是一个“闯”字——咄声,代表破碎的声音,要我说——你先开你师父的坟,看看他的棺材里面,是不是什么东西撞碎了棺材,闯了进去。   听了这话,敖鑫再花了一笔钱,请通辩禅师主持“开棺”典礼。   民间开棺,可不是瞎开的,不是什么时候都能开,得讲规矩,讲礼数,不然冲撞了先人,那就坏了家族的气运,坏了师门的气运。   通辩禅师再次主持开棺典礼。   敖鑫他们七个师兄弟,打开了师父的棺材。   发现师父的棺材里,除了师父“鬼耳婆婆”的骸骨之外,还有一个人。   那个人,腐烂得差不多了,只是,肩膀上,有一个纹身,并没有腐烂。   那个纹身,是一个小婴儿的怜。   小婴儿,嘴里有一排獠牙,但是,小婴儿是微笑着的。   长着獠牙的婴儿,代表鬼胎,婴儿带着微笑,说明又顺利的降生了——这就是接阴婆的一生“意义”,替鬼胎——“阴胎化阳”。   这个纹身,也是接阴婆的图腾。   敖鑫说完,直接脱掉了上衣,露出了肩膀上的纹身,给我们看。   他的肩膀上,也有一个“獠牙婴儿”的纹身。   我一看这纹身,就瞧出不一样的来了,这纹身——是一个死人血纹身,纹身四周,绕着一股阴气。   死人血纹身,是最早的阴阳绣纹身。   当然……不是每一个死人血纹身,都是阴阳绣——有些阴人,也用死人血来做纹身,纹身象征意义比较大,没有阴阳绣的能力。   敖鑫说:那个棺材里的死人,和我们师兄弟肩膀上的纹身一模一样——也就说明了一件事。   我听到这儿,算是明白了,替敖鑫总结:你有一个师兄弟,死在了你师父的棺材里面——但是,你其余的六个师兄弟都在,这说明——有一个师兄弟,是恶鬼所化!   “没错。”   敖鑫说:这一年来,我暗地里,到处去找阴人……没找到……现在,才找到了你们。   我点点头,说:你要我,揪出你六个师兄弟里的恶鬼来?   “对!”   敖鑫说道:这就是我请你们来办阴事的目的。   我盯着敖鑫说:钱怎么说?   “八百万,一分不少。”敖鑫说。   我说你这让我们接你阴事的本钱,还下得不够。   “八百万,不少了。”敖鑫叹了口气。   我说不是钱的事,你出这笔钱,确实不少,但要让我们来——还得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敖鑫问我。   我说你脸上的勾牒——你脸上的勾牒,和十九层地狱有关系……想来,你和十九层地狱,是有一点牵连的。   敖鑫竟然没有否认,直接说道:没错……确实有牵连……这十九层地狱,的确和我是有牵连的。   我对敖鑫说:你知道十九层地狱的什么事情?   “十九层地狱,我有个梦——这个梦说出来,你们就知道,什么叫十九层地狱。”敖鑫说:只要你们帮我揪出我师兄弟里的恶鬼,我就告诉你们十九层地狱的事。   我做过两个关于十九层地狱的梦,梦里,还出现了流泪的人脸,不戒大师说——我这一辈子,命运的终结,可能是十九层地狱和那张流泪人脸造成的。   我得“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首先就得知道,什么是十九层地狱。   敖鑫很光棍的答应了我的要求,示意我可以开始行动了。   我却没有开始,我拿出了一张仓鼠的照片,递给了敖鑫,说:你认识这个人吗?   仓鼠和美菻医院似乎有什么暗中的关系。   这次,敖鑫也没有藏着掖着,说道:她叫仓鼠——她的身世,很神秘——在你们揪出了我师兄弟里的那只恶鬼之后,我也会把仓鼠的身世,说给你听。   敖鑫本来说得挺爽快,但我的心里,却有些打鼓,仓鼠和十九层地狱的秘密,他都知道?   我怎么感觉敖鑫其实没干货——他只是为了让我快速揪出他师兄弟里的那只恶鬼,所以要大包大揽,等我帮他做完了阴事,他跟我来一句:对不起,我说的那两个秘密,都是我吹牛逼的,其实……我什么都不知道。   这一手,我得防着。   所以,我故意问敖鑫:听说只要不傻的人当商人,都需要客人交定金——避免最后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是的!定金是要的。”敖鑫说:我就是一个生意人,我有规矩——那八百万的定金,我已经交给张哥了,十九层地狱和仓鼠的定金,我也得交……等我一会儿。   说完,敖鑫起身,走到了门外,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个白色的本子和一只圆珠笔。   补昨天的一更到了哈!今天还有两更,说一个更新计划哈!大概一点左右,出下一更,凌晨三点左右,出今天的最后一更哈!谢谢大家的支持,么么哒,也谢谢袖拥妹子和颖儿妹子、瓜瓜妹子、爱哭鬼妹子的支持啦。 第四百九十一章 挑鬼(颖儿冠名)   敖鑫起身,走到了门外,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个白色的本子和一只圆珠笔。   他拿着本子和圆珠笔,坐回了位置。   紧接着,他开始用圆珠笔,在本子上面,画起了画。   我就一直等在旁边,也没有偷看。   大概十五分钟左右,敖鑫从那本子上,撕下了两张纸,递给了我,说:看看我的定金,够不够。   我正要伸手去接呢,一直都没怎么说话的龙二直接伸手:我先看看!   他扯过了那两张纸,才看了一眼,立马木讷的看着我。   我说你小子怎么了?   龙二叹了口气,把纸递给我,说:水子,这笔生意可以开始做了,这敖鑫院长给出的定金,我看……合适。   冯春生刚才也凑到了龙二身边看了,也说合适。   我心里有些打鼓,这敖鑫到底画了什么,能够这么快征服龙二和冯春生?   我抓过纸看了几眼,立马我就肯定,敖鑫用画征服我的时间,绝对比龙二和冯春生要短,因为,只有我才能千真万确的确认——敖鑫给出的定金,确实够分量。   其中一张纸,画了一个纹身——六翅苍虎!   仓鼠老说“苍虎缺翅”,我们一直都清楚,仓鼠的背后一定有一个“鬼纹身”。   四大鬼纹身之一的——六翅苍虎。   第二张纸,画了一个地方——到处都是鲜花烂漫,到处都是大号的风车——这个地方我梦里见过,就是十九层地狱。   敖鑫能给我看这些,说明他是真有谱。   我抓过打火机,立马把这两张纸烧掉了,然后对敖鑫说道:现在知道了——你确实是有谱——活,我接了。   “揪出来了,找我。”敖鑫苦笑一声,站起身,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预祝各位顺利。   他走前,还把一个包裹,扔给了我,说:这里头有一些资料,可以看看……对了,你调查的时候,有一点要保证,不能让我那些师兄弟知道,我在调查他们。   这个要求我能理解,毕竟现在美菻医院还开着在,如果那敖鑫六位师兄弟里的恶鬼,察觉我们在调查他,一挑拨,在六个师兄弟里拱火,那美菻医院的生意,就别做了。   六大管理高层起内讧,整个美菻医院都要变成一团乱麻。   ……   接了活就得开始干活。   我打开了敖鑫留下的包,里头是一打复印纸。   纸上,有很多的内容。   这些内容,都是介绍敖鑫手下六个院长的。   医院的副院长,管的事都比较专一,在职场上,叫“划片区”。   这六个副院长,也就是敖鑫的六个师兄弟,分工明确。   第一个副院长叫赵大路,今年四十四岁,在美菻医院里,他主管的是重中之重——采购。   采购这事,在别的单位,都不算特别重要的事,但在医院,这可是第一肥差。   要知道,医院得有多少东西采购。   药品,医疗设备、医药的辅材,都要经过采购的手——这里头,隐藏的利益蛋糕是最大块的,曾经不就报道了么,有一个医院的采购主任,连续采购了好几批消毒不严格的医疗器械,从中获利上千万,结果导致有病人在使用那批医疗器械的时候,罹患艾滋病。   采购是医院的良心,采购有良心,医院才能有良心,采购没良心,医院就没良心。   这位赵大路,看长相,挺忠厚一人,如果穿点破烂衣服,还以为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憨厚农民呢。   第二个副院长,叫钱不换,今年四十三岁,在美菻医院里,他主管的分工,叫“审批”。   审批在医院里,比较复杂了——比如说什么新的医疗政策、医院部门的扩张,新楼房的建立,都需要获得审批。   甚至什么新药要采用,都需要去政府拿批文。   所以,钱不换主要是跟政府打交道,他长得肥头大耳的,长相稍微有些“阴险”的模样,看样子,能说会道,和政府打交道,也需要这个。   第三个副院长,叫孙义,管的是人事。   大到老专家的录用,小到护工护士的转正,都是孙义来管的。   他长得,很有点正气。   第四个副院长,叫李源潮,管的是建设,现在全民健康的理念迅速扩张,不少人都有点伤风头疼更愿意去医院治疗,而不是像早些年,有点小事,都是自己买点药自己扛,所以医院的收益越来越好,病人也越来越多。   病人多了,现有的格局就不够用了,需要扩张建设。   很多医院,都在扩大规模,建新的门诊楼,新的住院部什么的。   李源潮,主要抓的工作,就是医院的扩张建设。   他看上去挺朴实的一个人。   第五个副院长,叫周小四,管的是后勤,权力最小,就抓抓食堂啊、劳保之类的小事,人长得挺帅的,看上去挺年轻,虽然现在都三十六了。   第六个副院长,叫吴荻,是六个副院长里,唯一的一位女性,长得很貌美,有成熟的气质,一对丹凤三角眼,两弯柳叶吊梢眉,不怒自威,巾帼不让须眉。   吴荻管的是全院的门诊和病房,主要抓的是技术,一般病人要沟通、要找领导,找的最高的领导,就是吴荻了。   六个院长的详细信息,我、冯春生和龙二研究了一阵,差不多都了然于胸了。   我倒是一眼,看出了一个规律,我问冯春生:春哥……你瞧瞧——这六个院长的姓,有点文章哎。   “那可不。”冯春生从第一个副院长往下数,一共六个,分别是:赵钱孙李周吴。   《百家姓》里的前面八个姓,就是赵钱孙李,周吴郑王。   这六个副院长,都是按照百家姓排下来的。   冯春生说这事也不算太奇怪,因为很多阴人,进了师门,需要改名字的,有的师父,还要改姓,估计,那鬼耳婆婆觉得用百家姓,给自己的几个徒弟命名很有趣,所以,就定下了这六个姓。   姓上面的事,好解释,剩下的,就是如何把这六个人,揪出来了。   冯春生问我有什么想法。   我说我想法很简单——如果要同时调查这六个人——压根不可能,也没那么多时间,工作量太大了。   首先,咱们得靠自己的本事,选两三个人最可疑的出来,选出来了——这事,才能做,选不出来,要同时调查六个人?那不是痴人说梦吗?   调查六个人,需要巨额的时间,但要在同时调查六个人的情况下,不能让这六个人知道我们是听了敖鑫院长的雇佣,才来调查他们的,这个就有点像“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了”。   “自己选?”冯春生说:这得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了,水子,你选一个,我选一个!不过两个几率不够大,龙二再选一个——那恶鬼,就担保在这三个人里面。   调查三个人,远远要比调查六个人,好调查太多了。   龙二双手一摊,说:你们确定了人选,找我去查人都行,选人的事我就算了,我这人,一辈子看人都不准。   龙二当年要是看人准,就不会被他女朋友耍猴了。   这选人的事,估计还提起了龙二的伤心事,他喝了一杯酒,离开了。   临走前,他放话,说:选三个人的概率还是要大一些——就选三个吧——选好了,匀一个人给我去查。   说完,他就走了。   那现在,我们要从这六个人里面,选三个最可疑的人,怎么选?   冯春生说他懂面相,从面相分析一个最可疑的出来。   不过他也就能分析一个和其余人不太一样的。   我们这套方式,就是用不同的方式,选一个和其他五人不一样的人出来——这在刑侦里,叫排除法。   反正六个里面选一个——那个人肯定和其他人不太一样。   我说你那个倒是行,我自己通过我的观察,选一个出来,也可以。   那第三个人,谁来选?   我和冯春生都不知道选第三个院长的人选是谁了——龙二不来,那还有谁帮得上忙?   仓鼠吗?   美菻医院的事,我还不敢让她惨和呢。   秋末吗?秋末没那本事。   最后,我和冯春生,一起说出了一个人的名字——黄昆仑。   天子望气,谈笑杀人,黄昆仑是北京八门居中的那夏的干爷,能通过人的气,发现一些端倪出来,找他来,也许有门。   到时候,这六个人里面,我找一个、冯春生找一个、黄昆仑找一个。   找出三个人来,然后就调查这三个人,省时间省力气。   想到了这儿,我立马给黄昆仑打了一个电话。   黄昆仑这时候,还在家里遛鸟呢。   他们北京待久了的老人,都喜欢溜溜鸟。   就像老北京人说的似的——房子可以卖,车可以不要,但这要不提个鸟笼子,可叫人如何活出滋味来。   黄昆仑的鸟儿,发出吱吱的叫声,他问我:水子,有日子没跟你黄叔唠嗑了,最近生意做得挺大?   “混口饭吃。”我把这边的事,说给了黄昆仑听。   黄昆仑哈哈一笑,说:从六个人里面,挑出恶鬼?这事还不简单吗?我一个人就能帮你们搞定——天子望气,谈笑杀人,是人是鬼,我一眼便知。   又来了一更,下一更,要到三点去啦,么么哒。 第四百九十二章 苏妖娆(袖拥冠名)   要说黄昆仑的天子望气,我们几个是见识过的,那能力,非比寻常。   现在有了黄昆仑的点头,我算如释重负了。   想不到——这次,美菻医院的阴事,如此轻松就解决了?   好几个阴人,接都不敢接的活儿,我们几个,竟然如此轻松就解决了?   我听上去,有点不可思议的感觉?   但很明显,事情当然不会这么简单。   没过一阵子,那黄昆仑来了。   他再次听我们用最仔细的话语,把这次“挑鬼”的事说完了之后,竟然直接来了一句——这事,只怕真是不好办,我的天子望气,完全没有作用。   我说不至于吧,黄老爷子,你的天子望气,那多厉害——人快要死了,你都瞧得出端倪来。   人的运气,你也看得出来,现在在六个人里面,挑一个恶鬼出来,就挑不出来了?   黄昆仑说:我的天子望气,对阴人用不了。   “不会吧?你曾经望过我的气。”我寻思我也是阴人。   黄昆仑又说:也不是阴人就用不了,实在是这几个接生婆的阴人弟子,很是特殊。   我问特殊在哪儿?   黄昆仑说:但凡接生,必然要沾染两气,第一气叫秽气——你想啊,这生小孩,污秽极多,尤其是羊水,里头小孩的粪便、尿液,那都有,污秽之气太重。第二气叫“血气”,但凡接生小孩,都会染上极其重的血气。   血气和秽气这两玩意儿凑在一起——甭管是人还是鬼,都会滋生“煞”,有了煞,那他的天子望气,就没用了。   这下子可就麻烦了。   黄昆仑的本事用不出来。   当然,黄昆仑又说:不过……我先说明一点哈,我虽然天子望气用不出来,但是……我多少能够看得出一些端倪——你们这不是六个人里面选三个人么?我能选出一个嫌疑比较大的人来。   “用的,就是我这么多年,给人望气的经验。”   黄昆仑说:风水里头有句话,叫“相由心生”,也就是说一个人的长相,和他心里琢磨的东西有关系,一个内心猥琐的人,很大程度上,长相也比较猥琐。我望气多年,还发现啊——这气由相生——就是一个人拥有什么样的“气”,和他的长相,有很大的关系。   既然黄昆仑还是有些把握的,那我们就一起动手了。   冯春生用相术,来挑选一个认为是恶鬼的副院长来。   我通过生活经验来判断一个被认为是恶鬼的副院长。   黄昆仑的选鬼,自然是通过“望气”了。   我们三个人,一起挑选。   大概半个小时之后,我们都选好了一个人,为了排除干扰,我们没有直接说出来,而是把人的名字,写在了手掌心上,最后,我们三个人一起打开看。   很有意思的事,我们三个人选的,都完全不一样。   我觉得是恶鬼的人——是周小四,这个副院长,是专门分管美菻医院后勤的。   冯春生觉得是恶鬼的——就是吴荻,唯一的一个女院长——那个丰盈成熟的女人。   黄昆仑选择的——就是钱不换,专门管采购的副院长。   我们三个人选的人都不一样,但都各有各的理由。   冯春生为什么选吴荻——因为这个女人的长相,太过于邪乎,一对丹凤三角眼,两弯柳叶吊梢眉,气质太过于阳刚,眉眼却有些妩媚,气质有冲突,不像是正常人。   黄昆仑选钱不换呢,就是觉得这个人面相猥琐,气质不佳,和其余几人,有一个很明显的差别。   接着,冯春生和黄昆仑问我为什么选择掌管后勤,管食堂的周小四副院长。   我说这恶鬼,到底是恶鬼,不愿意见生人,不然露馅的可能性很大。   其余的院长,平常都要接触很多生人,比如说管采购的,天天跟生意人打交道。管建设的,天天跟工人打交道,还要监督工地,见日光见得多。   唯独管后勤的,每天藏在小小的食堂里面,见的人不多,到了饭点人流量大,大不了躲起来就好。   所以,我觉得管食堂的副院长周小四,最有可能是恶鬼。   现在情况有点变化了。   我们三个人都选了不一样的人。   那怎么办?   只能先调查这三个人了。   我感觉,那只恶鬼,一定就是这三个人里面。   ……   下午,我送走了黄昆仑,拉上了冯春生和龙二,到了纹身店里,开始讨论怎么着手调查了。   其中,龙二指了指管理食堂的副院长周小四,他笑着说:这个人,归我了——他喜欢躲在阴暗的角落里,我龙二也喜欢,跟我合拍。   说完,他拿走了周小四的照片,离开了。   剩给我和冯春生的,就剩下了两个院长——一个专门负责门诊、病房的女副院长吴荻。   一个是专门负责采购的副院长,肥头大耳的钱不换。   我和冯春生要调查这两人,当然是一起调查了。   当然,要调查,首先就得查查这两人之前,有没有什么事迹,不调查好,怎么切入呢?   要找这两个人的事迹啊,我得去找人问问。   找谁问?   咱有资源——阴人包打听,一字千金的墨大先生。   当然,我肯定会直接找墨大先生,问一个问题——这六个人里,到底谁是恶鬼!如果他知道,我出个三十万,那也是赚大了——当然,首先得墨大先生知道。   我和冯春生,开上了店里二手的卡罗拉,去找墨大先生了。   很快,我们到了墨大先生的家里,他和我们第一次上他家一样,他正在看书。   见我们过来了,墨大先生放下书,说道:今天心神不宁,正想着要遇上什么事呢,这原来是有人送钱过来了。   我和冯春生坐在了墨大先生的房间里。   我直接开门问墨大先生:墨老爷子……我倒是问问你——你说你是包打听,问人十五万,问事十万,我要问一件事,你保证答得上来吗?   墨大先生笑了笑,说:大概能说上来。   我直接问:咱们市的美菻医院,有六个副院长,其中有一个副院长,是恶鬼,你可知道,到底哪一个才是?   墨大先生哈哈一笑,说:这个说不上来。   我说你也有说不上来的事啊?   “美菻医院的事,美菻医院副院长的事,我都知道,但是,我说不上来。”墨大先生的答案,让我心里一颤。   好家伙,这哥们真知道?那不要浪费我时间了,直接开价吧。   我伸手,对着桌子上一拍,说:既然墨大先生你知道——那就直接开价吧。   墨大先生笑咪咪的说到:这矛盾,就在这价上,美菻医院的事和那副院长是恶鬼的事,我都知道,但我不能说,说出来了,我头就得掉,命就得没。   “你说多少钱能换我这条命呢?多高的价钱,我也不能说啊!你出个比天还高的价,我说了,没命了,那也是白瞎。”墨大先生摇晃起了躺椅,慢悠悠的说。   这美菻医院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让墨大先生都不敢直接开口了?   我一时间,想起了西游记里的真假美猴王,这两猴子打到了地府,谛听听出了谁是真的孙悟空,谁是假的孙悟空,但是碍于假孙悟空那也是本领极其高强,所以谛听只说自己听不出来,不敢直说。   现在这美菻医院的来头,竟然连墨大先生也给压住了?   墨大先生伸手拍了拍裤子上的灰,说道:我墨大先生,有些事情能说,有些事情不能说……不能说的事情,居多。   “第十九层地狱的事,能说吗?”   “我并不知道什么是十九层地狱。”墨大先生说。   我又问:仓鼠的事呢?   “和美菻医院有牵扯的鬼事,我是一概不说。”墨大先生再次说道。   我吸了口凉气,美菻医院的背后,别是有什么“说不得”的东西吧?仓鼠既然被墨大先生划分到了“美菻医院”的鬼事上,那自然也非同小可啊。   现在情况就很尴尬了——墨大先生不敢说,我们算是来了一个空,做的是无用功啊。   我摇了摇头,站起身,要走。   这时候,墨大先生又开口,说:先别急着走。   我连忙扭头,问墨大先生:你改主意了?   “也不是。”墨大先生说道:美菻医院的鬼事,我自然不能说,但是……美菻医院的人事,我是可以说说的——一口价,五十万。   “五十万?”我说墨大先生,你也太黑了吧?价格都是“意随心发”,想多少钱就多少钱啊?   “难的事,价格就高,不高,没人愿意做,你说对不对?”墨大先生对我说。   我点点头,这五十万,反正是要找敖鑫报销的——钱的事,我不管,我要的,就是一个结果。   我又说:那成吧——钱我可以给——你说说呗。   墨大先生笑道:江岸日报,苏妖娆。   “江岸日报?”我听了,问道。   江岸日报我知道啊——以前江岸日报很红火呢,但现在,估计快倒闭了吧——手机谁没有啊,看新闻手机直接看,谁还花钱买报纸?   “对头!去江岸日报,找一个叫苏妖娆的记者——她的手上,有几条美菻医院女副院长吴荻的黑料,对你们,估计有点用。”墨大先生笑了笑,说道。   吴荻?好家伙,我和冯春生要调查的两个副院长,一个叫钱不换,一个就叫吴荻——现在,苏妖娆手上,有吴荻的黑料——这和我们的调查方向,是一致的啊!   我顿时感觉吴荻有很大的嫌疑。   我站起身,拉着冯春生离开:钱挂账,过几天给你。   “小事。”墨大先生在我们背后说道:不过水子、冯大先生,我有句话,要提点你们一下——你们现在做的事,那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们闯进去啊!   又来了一更哈!昨天的补更今天补齐了哈,么么哒,谢谢大家的宽容啦。 第四百九十三章 小鬼和阎王(汐颜冠名)   我和冯春生正准备走呢,忽然,墨大先生在我们身后,忽然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把我们给吓唬住了。   上次那个退掉了美菻医院阴事的阴人,给了我们一个美菻医院新产婴儿的音频,音频里面,就是两句话——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后来,那婴儿还说了一句话,叫:人间地狱!   现在墨大先生再说,我感觉身上的鸡皮疙瘩全部冒了起来。   我回过头问墨大先生:什么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去!   “呵呵。”墨大先生笑了笑,站起身,放下了老花镜,倒了一杯绿茶,他抬起了杯子,喝了一口,说:这做人,就和泡茶是一个道理,懂取舍,一抔茶,最好喝的,就是头泡茶汤,滋味足,味道绵长,但这头泡茶有农药的残留——所以,一个人,面对这头泡茶,是倒掉它保健康呢?还是以身试毒尝滋味?我的建议是,倒掉。   他倾斜着杯子,把绿莹莹的茶汤,倒在了废水筒里。   墨大先生言下之意已经很明显了——他是告诉我们,这次给美菻医院瞧阴事,就是一杯有毒的头茶——办下了这件事,注定名利双收,但风险太大了——他建议我们放弃。   我盯着墨大先生足足有两分钟,问:毫无胜算?   “哼哼。”墨大先生只是冷笑一声。   我拉着冯春生又要走。   墨大先生又说:西山一窟鬼——给美菻医院做阴事啊,指不定哪儿出来个小鬼,能要你的命——阎王好惹,小鬼难缠——小心喽。   说完,他复又坐在了躺椅上,翘起了二郎腿,闭目养神。   西山一窟鬼?在张哥给我的那些照片里,就有一张,是在一个白纸上,写了“西山一窟鬼”这五个字。   我一直都不太明白,西山一窟鬼,到底是什么意思。   现在看,墨大先生是知道?   我又问:价格可以出,我就想问问,西山一窟鬼,是什么意思?   “修罗小鬼遍地藏,大鬼阎王变三纲!”墨大先生说道:里头的事,你们慢慢揣摩吧——多余的话,我不敢再多说——水子,你执意要惨和美菻医院的事,魄力惊人,就这魄力,今天我说的话,都不要钱!不管是成是败——我钦佩你,你们年轻人身体里的血,总是那么热。   我双手抱拳,说了一声:墨大先生,讲究。   说完,我就带着冯春生离开了墨大先生的家。   修罗小鬼遍地藏,大鬼阎王变三纲——这事,到底是啥意思?听上去,就感觉不一般。   我和冯春生在车上的时候,我问冯春生:这活儿,是不是真的不能做?   “不,不!我越发的觉得这个活,可以做了。”冯春生盯着前方,点了一根烟。   我问为啥。   冯春生说:其实你水子做这活儿的初衷,不就是这活儿可以名利双收吗?我当时不太同意,因为我觉得,不能为了一些名利,丢掉了性命。   ”那为啥你现在觉得可以做呢?”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说:当然可以做了——因为我发现,这事的名利,太大了——做成了,连阴行里有头有脸的人都会瞧得起,那墨大先生都劝我们放手的事,能是一般的事?马克思说过嘛,人为了百分之三百的利益,可以铤而走险——这事靠谱,贵在险中求。   这会儿,我和冯春生的意思,算是达成一致了。   剩下的,就是行动了。   “修罗小鬼遍地藏,大鬼阎王变三纲,我是一定要看看,小鬼在哪儿,阎王又是什么模样的。”我对冯春生说:走开车,去江岸日报社。   “成!”冯春生开着车子,拉着我,前往江岸日报社。   墨大先生这次唯一给我们了一条线索,就是江岸日报社的苏妖娆手里,有美菻医院唯一的女副院长吴荻的黑料,让我们去找她。   现在我们要切入美菻医院,首先要找的,就是这个苏妖娆。   我们先在百度上,搜索了一下江岸日报的位置,很快,我们就找了过去,是一栋很高的写字楼,看门口的介绍,说这是“a”级的写字楼,是咱们市里最好的几栋写字楼。   可是我们在写字楼里,压根没有找到江岸日报的办公室。   问了一大圈后,才知道——原来当年十分风光的江岸日报社,最近几年,被网络冲击得厉害,纸质传媒受到了很大的经济冲击,早就没钱在这儿办公了,已经搬家了。   至于搬到哪儿去了,那人给我们说了个地址,一个城郊的小楼房里面。   我和冯春生继续开车,前往了城郊。   我们到城郊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晚上的日报社,通宵达旦——江岸日报属于晨报——今天早上报道昨天的新闻,所以他们的作息时间,大概就是白天收集新闻素材,当天晚上开会,研讨报刊排版,半夜开始印刷,第二天早上去送报。   现在这个时间点,估计在研讨报刊排版吧?   我和冯春生,进了报社,问保安苏妖娆记者在哪儿?   保安说苏妖娆啊,正在开会,要见她,得等一个多小时。   我和冯春生,就老老实实的在传达室里等着。   期间,那传达室的老头,一边喝茶一边问我们,说我们是不是来应聘的?他劝我们别干了——报纸这个行当,真的是日薄西山了——老大爷老大妈都知道用手机“u浏览器”和“浏览器”看新闻——人家新闻都是即时的,五分钟前发生的事,五分钟之后就见报了,谁还买报纸看昨天发生的事啊!   我笑笑,没说话——只是通过老头的抱怨和劝诫,知道这江岸日报的日子,实在不太好过。   不过,聊了一茬又一茬的时候,老头说道:不过我们江岸日报销量还行,至少还能活着,其余几个日报社,早就垮台倒闭了,之所以日报社还能撑着,就是因为报社的王牌记者——苏妖娆。   “什么?”我有点不敢相信——这个墨大先生让我们找的苏妖娆,这么牛?   在日报社江河日下的时候,一个记者凭借一己之力,竟然这么刚?扛住了一个日报社的运行?   我越发的想见一见那个苏妖娆了。   为了能够更了解苏妖娆一些,我干脆找传达室的老爷子,要了几张江岸日报看看。   好些年没看报纸,闻到了报纸上的墨香,我竟然还有些感动。   我大致的浏览了一番报纸后,发现问题了——这个苏妖娆会写好多篇专栏,写得很有深度,非常犀利。   这还不说,江岸日报,有很多隐秘的料——比其余的新闻,更加深入。   比如说网上的媒体,大概都只能说哪个女星,哪个女星**了,但是,江岸日报,竟然会记录一些明星的生活日常——比如说一些带娃的方式,比如说上街对某些品牌的选购,写得极其的细——这些料,可不是那些狗仔能爆得出来的,可是,江岸日报上,又不像是编出来的。   冯春生也有些惊讶,对我说:这个苏妖娆——有点门道,估计在媒体行当里很有能量——这报纸上的新闻和专栏,写得确实抓人,怪不得这么厉害。   我也偷偷给苏妖娆翘起了大拇指。   一个多小时过得很快,终于,在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之后,我见到了苏妖娆。   苏妖娆穿得很简约,一件蓝色的针织长衫、水洗白的牛仔裤,椰子的时尚潮鞋,让这个女人,显得很立体,很有层次感——手腕上的“科考腕表”,又让苏妖娆显得很专业,她估计是一个时刻都会谨记时间的人。   苏妖娆的模样呢,说实话,不是顶级的美女,皮肤可能因为风吹日晒,稍微有些粗糙,不过她的气质,却因为稍微粗糙的皮肤,绽放出来了——她就像一个很有学识、有胆魄的纪录片摄影科学家。   我可以想象这个女人站在冰川上拍企鹅,也能想象这个女人,站在烈焰熔炉似的非洲拍摄雄狮对领地的巡逻。   她风风火火的推开了传达室的门,用气质,往房间里漂进了一团**的火。   “林叔?有人找我?”苏妖娆问传达室老头。   老头朝我们看了一眼,说:喏,就是他们。   苏妖娆走进了房间,丝毫不藏话,开门见山,先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说:现在是八点二十,八点半我还得去监督排版,你们要是我粉丝呢?客套的话,就别说了,我感谢你们来探班,你们要是别的报社猎头呢,我劝你们也别挖了,浪费我们双方的时间,如果你们是爆料人呢?就直接说重点,好了,说吧。   我去!   要说一般的女人是风风火火,这个苏妖娆,就剩下火了。   我笑笑,对苏妖娆说:掐得挺仔细,能借一步说话吗?   苏妖娆扭过头,走向了传达室老头,从手包里,摸出了一包烟,塞到了老头手上:林叔,出门抽根烟,这儿我帮你看一会儿。   老头接了烟,拔腿就跑,很是上道。   “说吧,时间很宝贵。”苏妖娆再次说道。   我对苏妖娆说:我听一个人说了——你手上,有美菻医院副院长吴荻的黑料。   苏妖娆顿时眯了眯眼睛,说:没有不用套我话,真的没有。   吴荻的黑料,就是记者谋生的本钱,她也没那么容易上我的套。   我再次开门见山的说:这么说吧——我也要调查美菻医院,我们能合作——你开个价,我要见吴荻的黑料。   “我要求等价。”苏妖娆说:本钱是要用本钱来换的,你们有什么本钱?   我指着我自己,说:我就是本钱。   “不知道你说什么。”苏妖娆的眼睛里,似乎很失望,觉得我是逗她玩呢,耽误她的时间。   第一更到了哈!第二更继续写啦,么么哒。 第四百九十四章 童子肉汤(瓜瓜冠名)   苏妖娆以为我是逗她玩呢,她很是失望,但依然很客气的说:先生,要是纯粹想找小苏我聊天呢,下次改个时间,今天真的很忙,对不起!   说完,她转身要走。   我则喊住了苏妖娆,问道:苏记者,我看过你主编的报纸,就在刚才,我发现,你对很多冷门的事,都非常了解,想来,你是人脉通天——那我就问你,你听过阴阳绣嘛!   我一说“阴阳绣”三个字,那苏妖娆的眼睛,立马放亮了。   接着,她的神色又恢复如常,问我:阴阳绣是什么?   “三元里,天罡物华,阴阳绣店,我是店里的老板于水,阴阳绣的传人。”我盯着苏妖娆说:我知道你的报纸上,经常记录一些奇怪的东西,其中,也记录了一些阴人遇到的阴事——你做的报纸,之所以有很好的销量,无非就是你会抓一些很猎奇很不一样的东西,你既然有这样的思路,那你必然听说最近咱们市里的阴阳绣吧。   苏妖娆不是要以物换物吗?那就k了——我用我做阴阳绣遇到的一些怪事,来跟苏妖娆做一个。   我用我的怪事,苏妖娆手上关于美菻医院女副院长吴荻的黑料。   苏妖娆盯着我,问我:你有什么方式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第一,三元里的天罡物华店,是我开的,我叫于水,一查就知道了。”   “第二,我对阴阳绣,对纹身,有很出色的认识。”我指着苏妖娆脖子上露出来的一条细线似的纹身,说道:你的脖子上,有一小截纹身,我只要看到这一小截纹身,我就知道你那个纹身的全貌是什么。   “是什么?”苏妖娆问我。   我说你的纹身,叫“罂粟之花”,在金三角那边,这纹身被美化得很厉害——那些贩毒的、毒品的人,管这纹身叫“母神之花”。   那些毒贩和毒品的人,都靠毒品养活,自然把毒品的原料植物“罂粟”,美化成他们的母亲。   苏妖娆眯了眯眼睛,坐了下来,说:刚才我说十分钟之后,我要去搞定排版的事情,现在我可以推掉了——咱们晚上就说道说道,去我的办公室。   她歪了歪头,直接起身,出了传达室的门。   我和冯春生跟上了。   冯春生偷偷问我:这真是毒贩推崇的罂粟花纹身?这苏妖娆,不是和毒品贩子有什么关系吧?   “不会!中国禁毒这么严格,她要真和毒贩有勾结,就不会当记者了。”我说。   其实我内心也有些怀疑——这个女人,为什么会在脖子上,纹一只“罂粟之花”。   很快,我们三个,都到了苏妖娆的办公室里。   苏妖娆依然风风火火,说道:我先说出我的条件吧——于水老板,你的阴阳绣,我关注很久了,有一些隐秘的爆料,说的是你奇怪的事,我断定你有知道很多离奇的事——我打算,在我的报纸里开一个专栏——每一期你都来讲一讲关于阴阳绣的事,可以是你遇见的怪事,也可以是你朋友遇见的怪事,一共和你签约三十期——每个星期一期。   她说:这个专栏,我的名字都想好了,叫失落的刺青鬼迹——在三十期的连载期间内——你不得收取任何费用?可以吗?   我盯着苏妖娆,笑道:还真是利落,还没开始谈呢,直接把条件都谈好了,可以。   “k!”   苏妖娆做了一个“k”的手势,开始跟我谈美菻医院女副院长吴荻的事情。   她先打开了保险柜,掏出了一个牛皮纸卷宗,递给了我:你先看看。   我打开了牛皮纸的卷宗,里头还真是吴荻的黑料。   那个女院长吴荻,有养男的习惯,也就是包二爷——养了四五个二爷。   卷宗里头有照片,吴荻和他的那四五个男友,在酒吧里面、在夜总会里面接吻、疯狂的照片。   照片里的吴荻,压根不像平常不怒自威的模样,她的脸上,甚至印刻着放荡,穿的衣服,也是极其暴露,这个女人,**很强烈啊。   冯春生才看了那图片几眼,说道:这吴荻——是不太正常——水子,你仔细瞧瞧,他的那些男,形销骨立,像是损了阳精的人——这吴荻,不会是个女色鬼吧?   冯春生说的色鬼,和我们常说的色鬼,不太一样——他说的色鬼,那是真正的色鬼——色之恶鬼。   我舔了舔舌.头,问苏妖娆:人家吴荻是有钱人,也是私立医院的院长,就算她包男,那也是私人事件,不违反几率,不违反法律,你调查她干啥?   “当然是有原因的,但我暂时先不说。”苏妖娆问我:我这儿还有更加惊爆的料,要不要看看?   我说当然要看啊。   苏妖娆笑笑,伸出了一根手指:你的专栏,延长十期——延长的十期里,也不准收取任何酬劳。   好家伙,苏妖娆这是坐地起价啊,她看上去挺粗犷的女性,心思还是细腻。   我摇摇头,说:行!再加十期。   “嘿。”苏妖娆笑得满脸桃花开,钻到了保险柜里,再拿出了一个小信封,递给了我。   我打开了信封——信封里头,依然是一张照片,这张照片,惊爆了我的眼球——是一个男人在亲吻另外一个男人的照片。   这其中一个男人,我刚才看到过,就是吴荻的二爷!   另外一个男人,真是巧了,就是我和冯春生,要调查的另外一个对象——美菻医院管理“审批”的院长——钱不换。   我们选出了三个院长,可能是恶鬼——钱不换、吴荻和周小四。   龙二去调查周小四去了——我和冯春生,来调查钱不换和吴荻。   现在,我们看到了吴荻和钱不换,竟然同时着一个二爷——我的乖乖,我记得我刚从张哥手上拿到那六位副院长照片的时候,陈词就告诉过我——那六个人,都不是正常人,从心理学上分析,他们都和普通人不太一样,还真是不一样,普通人能这么狗血吗?   在我觉得吴荻和钱不换这剧情很狗血时候,苏妖娆又说出了一个更加狗血的事件——那吴荻的几个二爷,都被苏妖娆和她的眼线们,见到过和钱不换亲热的照片。   也就是,吴荻包的所有二爷,都被钱不换给玩过。   冯春生一下子懵了,说道:奶奶个嘴的——我开头以为吴荻是个色鬼呢,现在分不清楚了,不知道是吴荻是色鬼,还是钱不换是色鬼。   “揪鬼”的行动,似乎陷入了一个二选一的阶段,那几个男,明显是有损失了阳精的感觉——那么,害那些男损失阳精的色鬼,是吴荻,还是钱不换?   我把照片放下了,看向了苏妖娆:还有别的料吗?   “有!”苏妖娆说:我最近让眼线跟着吴荻在——吴荻这个女人,很喜欢挑逗男人,也爱和男人,那是夜夜做新娘,不过很多照片,因为环境的原因,我眼线没拍到。   “嘶。”我现在发现,这美菻医院的几个副院长,都不简单。   我接着问苏妖娆:刚才我好像问过你——你为什么选择去偷怕吴荻——虽然一个医院副院长二爷的事,有一定的看点,但不见得会提高你报纸的销量——网上这类的乱**件,报道得还少吗?早就抓不住老百姓的眼球了。   我深知苏妖娆是一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她不可能看不到这一点——她调查吴荻,一定有原因。   “当然有原因了。”苏妖娆说:这个原因,也是一个料,关于美菻医院的料,你要不要?   “得延长专栏期数是不?”我问苏妖娆。   苏妖娆说是肯定的,接着她伸出了一根手指:再加十期。   好家伙,我这被你还长期雇佣了?调查个阴事,莫名其妙变成长工了。   我咬了咬牙,说道:行十期就十期,一共六十期专栏,我接了——把你料拿出来。   接着,我又问:对了——一共多少料,全掏出来——我打包给你弄下来,别一次一次加价!   “没了,没了,这是最后一个关于美菻医院的料。”苏耀荣矮着身子,去保险柜里,掏出了她的料,递给了我。   这次,还是几张相片,但相片,拍的好像是医院的太平间。   太平间,是盛放尸体的地方,苏妖娆拍这个干啥?   不过——现在太平间,高级点的,放的是那种冰柜,嵌在墙里的;低级点的,就是一张,整个太平间里,用冷气机打冷气,保证尸体不腐烂。   这个太平间里不太一样,里头一共放置了十八张——每张上,没有放尸体,而是躺着十八个“装醋”的大缸——那缸都是一米来高,一人合抱粗。   缸肚上,贴了一张白纸,用黑色的毛笔写了一个字——“飤”。   这个字冯春生认识,说是“死”的一种写法,但是,这个字更惊悚一点,因为“飤”拆开来看,就是“食人”,吃人的意思。   冯春生还说——这十八个缸,有说法,叫“九阴九阳,童子做肉汤”。   我说这是啥意思?   “知道有钱人为啥是有钱人你为啥不是有钱人吗?和这十八个缸有关系。”冯春生给我打了一个哑谜。   第二更到了哈!么么哒。 第四百九十五章 彼岸花开(为颖儿加更)   冯春生不知道为啥,把有钱没钱和那十八个缸关联在一起。   我让冯春生别打哑谜了,有话好好说。   冯春生笑笑,说:富二代这个词,你不陌生吧?   我说当然了。   富二代在中国,现在都成了一个标签了。   网上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叫“条条大路通罗马,但有些人,就出生在罗马”,无非是说一些富二代会投胎,投胎技术牛得可以。   冯春生说:富二代和穷二代就是一个投胎的问题——这十八个缸,九阴九阳的肉汤童子,就关系到富二代的投胎了。   我说这是咋回事啊?咋还关系到投胎?   冯春生说:阴曹地府里头,有个地方,叫奈何桥,你可知道?   我说知道啊,“奈何桥,孟婆汤,三千溺水可还阳”,这都是我师父从小给我唱的童谣。   意思是——人的魂魄,在经过阎王爷的审判之后,生前功德好的,就给安排到奈何桥,喝一碗孟婆汤,忘记前世,然后跳溺水河还阳投胎。   冯春生说:这魂魄进入溺水河,投胎转世,抢的是机运,拿到了大机运者——大富大贵,抢到了小机运者,小富即安——什么机运都没拿到的,那就投胎质量不太好了。   这个机运,比较少,所以,投胎出来的,十之八.九都是出身不太好。   机运是一个可以抢夺的资源,自然就会滋生**了。   本来,抢夺投胎富贵的资源,在溺水河里,抢夺机运还是相对公平的,就是随机得到,看谁的运气好。   但是在喝孟婆汤的时候,孟婆可以给抢夺“机运”做手脚。   九阴九阳的十八童子肉汤,阴阳融合——刚柔并济,附带浓烈的残魂味道,这样的汤喝下去,能够吸引溺水河里的“冥冥机运”,哪个魂魄能够喝到“童子肉汤”,谁就抢得到机运,谁就会在下辈子——锦衣玉食,大富大贵。   孟婆每年熬三次肉汤,煮熟五十四个阴阳童子,分出九九八十一碗肉汤来——这八十一碗汤喝下去,那都是顶级富二代的命——下辈子开的是跑车,玩的是嫩模,住的是豪宅别墅。   谁来喝这个汤?就看谁能满足孟婆的愿望了。   谁给孟婆使足了好处,谁就能喝这个汤。   我说一些孤魂野鬼,哪儿来的好处给孟婆?   冯春生嘿嘿一笑:你当每年清明节烧的那些纸钱,都是白烧的?那些纸钱,可有用呢,给小鬼上贡,给鬼差送礼,最后抢这“十八阴阳童子肉汤”,也得看谁的钱多,谁的钱少——所以啊,要想自己先人祖宗在地下活得好点,投胎得好点,清明节虔诚点,多烧点纸钱。   我说这特么阴曹地府,和人间是一样的,**黑暗着呢——投胎都得看谁送的礼多?   冯春生嘿嘿一笑,露出了一排整齐的牙齿,坏笑着说:水子,你别忘了——这地府里的小鬼阎王,那都是人死了之后,当上的——人间有什么歪风邪气,这地府里头,就有什么歪风邪气,没什么说的。   在我们说这美菻医院太平间里“十八口大缸”的事,一旁的苏妖娆,听得耳朵都直了,一旁询问我们,可不可以在事成之后,把这张大缸的图片,结合我们刚才讲的话,写到报纸里去。   我顿时忍俊不禁,我说这位小苏同志,你也太敬业了吧?不过你这要跟我们交流一阵,你那报纸,得改成鬼故事杂志了。   苏妖娆干笑了一阵,没继续说。   冯春生看着照片,吸了一口凉气,说:美菻医院在太平间里,放十八口煮童子肉汤的大缸,是为了个啥?这出在阴曹地府的东西,为什么出在美菻医院,莫非还真如那婴儿所说——人间地狱?   这时候,苏妖娆继续说:这照片,其实还有几张,是个底片,我没看清楚没归类,我现在找给你们看看。   我一听,连忙问:小苏同志,你这底片,不要让我延长签约专栏期数吧?   “不用,不用。”苏妖娆说:送的。   好家伙,我这才松了一口气,我现在都快成为“江岸日报”的长工了。   很快,苏妖娆给了我一些底片,也说起了她调查美菻医院的原因。她说事情是这样的,江岸日报的一个读者,在医院照顾她媳妇,半夜,起来上厕所大号。   那人蹲的坑,门关不严实,他在大号的时候,看到外头,似乎有个人影,但走起来毫无动静,他就探头去看——结果看到了什么——看到了黑白无常!   黑白无常勾了一个鬼魂,在厕所里走着!   当时就把那人给吓尿了。   他在厕所里呆了半个小时,出了门又神经错乱,一顿乱跑,竟然跑到了太平间里去了,到了最里层的一个太平间,直接晕了过去,第二天起来,发现自己少了两只手!   之间,他就少了两只手。   一个正常人,因为在太平间里躺了一晚上,少了两只手,变成了一个残疾人——这放谁身上,也觉得接受不了啊。   那人第二天醒了,就开始闹,但是谁会信呢?   你头一天,还是一个正常人,第二天就变成了缺了两只手的残疾人,那手的断口处,连个疤都没有,皮肤恢复得这么快?这事闹到公安局,公安局还以为他是一个疯子呢。   最后那人没办法,才找了苏妖娆,希望这个特立独行的记者,能够帮自己讨个公道。   苏妖娆很感兴趣,第二天晚上,就化妆成了尸体,买通了关系,让护工把自己送进了太平间。   据她说,那个太平间里——十分阴森,晚上,会传出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声音——听上去让人害怕。   饶是她胆大,但那天晚上,她也没敢睁开眼睛,就胡乱拍了几张照片,就是我们看到的几张,还有几张洗不出来的底片。   不过,就冲这几张洗出来的照片,苏妖娆就觉得事情不对,就找眼线,去跟美菻医院的副院长,就拍到了女副院长吴荻的黑料。   我吸了一口凉气——都说记者喜欢管闲事,看来这个世界,真的是需要一些管闲事的人啊!   在我和苏妖娆,继续谈事的时候,冯春生却喊了一声:有门——人间地狱,真的是人间地狱!   我猛地扭头,问冯春生——怎么看出来的?   冯春生指着底片说道:你仔细看看底片上的东西。   我一看,就瞧见了一堆颀长的东西,但是不知道是啥,竖直竖直的,但在那东西的顶端,像是一朵盛开的花,不过这花儿也太惨了,一条条的花瓣像虫子似的。   冯春生说:太平间里,本来不应该有这个东西的,但长出了这个东西,就说明一些问题了。   我问冯春生,这到底是啥!   冯春生看向我,说:听过彼岸花吗?   我说啥?   “彼岸花。”冯春生说:也叫曼珠沙华——是世界上最无情的花,花开叶落,叶出花落,花叶不见面。   “这?”我说这花,跟人间地狱有啥关系。   冯春生笑笑,问我:水子,你的看门绝活是阴阳绣,你可知道东北招阴人李善水的看门绝活是啥吗?   “不知道!”我说。   冯春生说李善水有一只天睛,长在眉心中间,平常是看不见的,需要用小刀切开,那眼睛才能打开——皮切开了要流血,血液会在李善水的脸上,形成一个图腾,那个图腾,就是彼岸花。   “李善水在开天眼的时候,还有一首彼岸花词”冯春生淡淡的念出了那首词:每当夙愿之交,彼岸花盛开,生死之门就会打开,它能穿梭阴阳两界,让人死而复生。彼岸花,一千年开花,一千年枯萎,情不分生死,不定因果,直至无死无生,无因无果。   “彼岸花它是来自幽冥的花,在阴曹地府的溺水河边,最多的花,就是彼岸花。”冯春生说:小苏同志在太平间里,拍到了来自孟婆那儿的黑心手段——童子肉汤,也拍到了来自阴曹地府下,溺水河边的彼岸花,这可不是偶然啊!   “莫非!”冯春生说:这太平间,就是地府的边——溺水河边?还阳之处?   我盯着冯春生,说:春哥——你发现没?这照片上的两样物事,可都是指着一个人——孟婆。   “莫非,这一次六个副院长里的恶鬼,就是孟婆?”我盯着冯春生说。   孟婆是个女的——那六个副院长里,只有一个人是女的——就是吴荻。   莫非,这恶鬼,就是吴荻?   冯春生说:基本确定了,晚上,去一趟美菻医院——仔细查查那太平间,有什么蛛丝马迹,我们都认得,确定了是吴荻,明天就把结果说给敖鑫,咱们美菻医院的阴事,就算齐活了。   “成!”我说现在就去。   我和冯春生要去,苏妖娆也非要去——她觉得,今天晚上,似乎能够拍到更好的料。   苏妖娆要跟着,我们自然让她跟着,不过,我们三个去,不保险,得喊个高手一起去。   我给龙二打了个电话。   很快龙二就接电话了,我打算把好消息,告诉龙二的,结果,我还没开口呢,龙二率先喜气洋洋的告诉我,他确定他今天在调查的那个管后勤的周小四,就是美菻医院的院长敖鑫嘴里说的那只恶鬼了。   晕死!我这还打算告诉龙二——吴荻是恶鬼的呢,这下子,情况突变了呢。   “你有什么理由,确定周小四是个脏东西?”我木讷的问龙二。   “过来了再跟你说。”龙二挂了电话。   今天有第三更啦!么么哒,为颖儿加更。 第四百九十六章 饿死鬼(李公子冠名)   我和冯春生,本来通过了彼岸花和童子肉汤,做出了一个大胆的推测——那个美菻医院,真的是一个人间地狱——而敖鑫说的美菻医院六个副院长里的恶鬼,就是那个女副院长吴荻。   我们甚至还做出了更大胆的推测——那个吴荻,会不会就是阴曹地府里的孟婆!   这边刚有点眉目呢,结果,龙二直接给我推翻了。   他说管理后勤的那个副院长周小四,才是恶鬼!事情又变得朴素迷离了起来。   我和冯春生还有那个记者苏妖娆,三人坐在了我的那辆二手卡罗拉的车厢里。   苏妖娆觉得我们的车太破了,邀请我们去她的车上坐,待会出行,也用她的车。   我们当然接受邀请了。   话说,我们上了苏妖娆的车,发现苏妖娆的车和她的人一样——风风火火得可以。   她的车,是jeep公司出的牧马人——最硬派的越野车。   苏妖娆还过,给车做了一个大包围,非常硬派,和她的人一样硬派。   在车上,我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刚好——看到了一张明信片。   明信片上,落款写着:致绽放在罂粟之城的沙样美女苏妖娆。   我看着明信片,问苏妖娆:这是你粉丝啊?   作为一个能够独扛日报社的女记者,粉丝肯定很多。   苏妖娆说是,不过不是江岸日报的粉丝,而是她以前纪录片的粉丝。   她跟我讲起了她生平最得意的一件事,她说她以前,去过金三角,是有任务的,就是拍摄一部关于金三角毒贩的纪录片。   团队一起出发,她当时就是一个小小的摄像师。   到了金三角犯罪程度最高,毒品生产最夸张的城市——下沙,团队里的人,见到了太多太多罪恶的发生,比如说一个抢劫犯,当街用虎牙格斗首,切断了一个老人的喉咙。   一个毒贩,因为旁边的妇女太吵了,直接用钳子,拔断了那女人的喉咙。   这个地方,到处都是罪恶,人类最耻辱的原罪。   团队里所有的人都畏惧了。   本来,这次的纪录片,是国内一个手眼通天的人物,花了重金,给金三角最大的毒贩察坎做的一次邀约!   这次纪录片如果能拍出来,绝对能够风靡全球,中国政治很敏感,不会让这种片子出现在公众的眼球里,但这部纪录片一定是富裕的欧美人的最爱。   不过,整个团队,在下沙城的门口,没有一个人敢进去。   大家都不想为了钱,最后出不来这个“罂粟之城”。   唯独苏妖娆,这个粗狂的女人帅气的女人,一个人点了一根烟,扛起了一台摄像机,进了“罂粟之城”。   苏妖娆是天生的大心脏,她竟然真的一个人,拍完了整部纪录片。   当然,苏妖娆也是有牺牲的,比如说——在脖子上,肩膀上,纹下了“罂粟花”的纹身。   比如说,她在察坎的下,也使用了一些“金三角”出产的高纯度海洛因。   苏妖娆说:你可能不知道我当时可不是抱着享受的态度去吸食海洛因的,可是,那天晚上,我感觉我浑身的肌肉都被撕裂了一样——海洛因,真的是人类最错误的品,足够毁掉一个人、一个家庭、一个名族。   她说到这儿的时候,手还在不停的颤抖。   苏妖娆因为这个纪录片,一战成名,接下来四五年,一跃成为中国名记——她的胆子很大,很有魄力,而且还愿意去实现这些东西,有点新时代女性的风采。   我问苏妖娆:你混那么好,为什么会来江岸日报社当记者?   虽然苏妖娆在江岸日报社也做出了非常卓越的成绩但是江岸日报毕竟是一个小平台嘛。   苏妖娆吐了个烟圈,说:江岸日报社的社长,是我的父亲,他也是江岸日报社的创刊人,他辛辛苦苦的开办了这家报社,但在网络的热潮下,我父亲一辈子的心血,可能要在几年时间里面,付之一炬。   “我知道,如果那样的话,我父亲会很失望,很失望的。”苏妖娆说:我不会让这一幕出现的,所以,我来了“江岸日报社”。   好家伙。   我一直都觉得,苏妖娆就是一个业务能力十分干练的女人,现在看也挺有孝心的。   这妹子不错,需要奔放的素质都很奔放,需要保守的素质,却很保守。   她是个好记者,好女儿。   我们在车里面聊着,大概一个小时之后,龙二过来了。   龙二拉开了车门,进了车厢里面,他看了一眼苏妖娆,稍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苏妖娆也冲着龙二点头。   接着,龙二直接问我:这儿,能说话吗?   “能,能。”我给龙二粗浅的介绍了苏妖娆,让龙二有话直说。   苏妖娆见多识广,见过不少的奇人奇事,对“鬼神之说”,很有接受度,所以,我们当然能够有什么说什么。   龙二这才开始说,他说:你不是让我调查周小四吗?我调查了——这家伙,绝对有问题。   我说问题出在哪儿?   他说周小四,不是专门管食堂的吗?到了中午的时候,周小四在食堂里,吃烧鸡。   “然后呢?”我问。   他说周小四吃鸡,和正常人一样,大口大口的吃,不停的撕扯,一只鸡,大概只用三四分钟就吃完了。   我说这事算不正常吗?   我要是稍微饿点,吃个烧鸡,那速度也很快,三四分钟吃不完一只,但给我五六分钟,那是妥妥的没问题啊。   龙二说周小四的怪,不是怪在他吃烧鸡上!   “那是怪在哪儿?”我问。   龙二说周小四每一次吃东西的时候,都要用鼻子偷偷的闻一闻,这个动作很细微,但是龙二却看得仔细。   每一次入口,都要先闻一闻。   冯春生首先已经知道为什么奇怪了——他说道:鬼吃东西,不靠吃,靠闻!我想,龙二要表达的,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接着,龙二还说:我还故意和周小四,迎面撞了一下——我又发现问题了。   “比如说。”我说。   龙二说周小四的身体,看上去有点胖,但实际上,一撞下去,几乎撞不到肉,直接撞到了骨头。   正常的人,身体构成是——内脏、骨骼、肌肉、脂肪、皮肤。   肌肉保护内脏和骨骼,脂肪保护肌肉,皮肤保护脂肪。   但是周小四,只有骨骼、脂肪和皮肤,并没有肌肉和内脏。   龙二的身体感觉很厉害,他说他感觉的,绝对没错。   我听了,说道:老二,你说那个周小四,没有肌肉,是你感觉出来了,他没有内脏,你是怎么感觉出来的?   龙二说他手上是什么功夫——他在和周小四碰撞的时候,伸手摸到了那人的肩膀上,很多事都能感觉出来。   冯春生说龙二是发丘天官,地下倒斗赚生活的人,手上的感知,那是相当敏锐,很多机关,只要用手握住机关外部,能够凭借感知,来感受机关里头的运行状况,从而推断那机关的运行原理。   这一招,叫“隔山打牛”。   龙二对着冯春生竖起了大拇指,说冯春生是懂行的人。   这下事又夸张了。   我们怀疑吴荻是恶鬼,还仅仅是因为那太平间里的十八个做“童子肉汤”的缸,和那若隐若现的彼岸花照片,但现在周小四,那可是一个奇怪到爆炸的人。   没有内脏、没有肌肉,整个人,只有骨架和脂肪、皮肤?   冯春生沉吟片刻后,说道:有一种恶鬼,叫“饿死鬼”,饿死鬼形销骨立,无所不吃——贪食无度,他知道内脏鲜美,所以会首先吃掉自己所有的脏器,他知道肌肉紧致,所以,会吃掉自己的所有肌肉,所以,饿死鬼——有骨有油有皮,却无脏器、无肌肉。   这么说来——周小四会是饿死鬼?   接着,龙二又拿出了手机,递给了我。   我接过手机一看,上头是一张照片,是食堂里头,周小四疯狂吃鸡的照片。   我说你给我这张照片干啥?   “有玄机。”   龙二指着照片的角落,说道:你看那地面,有几根不太清楚的黑色条纹看看那条纹,春哥——你见多识广,不会不认识彼岸花吧。   他话一出口,我和冯春生,连忙仔细的看着照片上的地面,的确,也有一些很模糊,不太清晰的彼岸花轮廓!   好家伙!   一时间,我们几个,都惊呆了——这还真的是彼岸花啊。   我们又见到了彼岸花。   龙二看我和冯春生的表情,不像太激动的样子,说:你们好像不惊讶,是不是没听说过彼岸花的典故?   我笑了笑,拿出了苏妖娆拍的太平间照片,递给了龙二看:你仔细瞧瞧我们开头就见到了彼岸花。   在太平间里,我们瞧见了彼岸花!   在食堂里,又拍到了彼岸花。   龙二看过了照片,哭笑不得。   冯春生让我拿主意——周小四、吴荻、钱不换!先去查谁?   我一时间,也陷入了沉思——周小四像是饿死鬼,没有内脏和肌肉。   吴荻和钱不换里头,好像是有一个是“色之恶鬼”,两人很喜欢包二爷——到底是谁?   谁才是六个副院长里的那个恶鬼?   今天第一更送过来了哈!么么哒。 第四百九十七章 秦广王坟(烦躁姐冠名)   我看向了龙二,龙二看向了冯春生,冯春生看着我。   最后,冯春生打破了沉默,说道:还有啥好说的水子,你是老板,当然是听你的,你拿主意!晚上,咱们先去找谁的晦气?   我捏了捏拳头,说吴荻和钱不换虽然奇怪,但是这两个人的怪,主要还是咱们内心作祟,我看啊这事,先去找周小四的麻烦!   毕竟这个人,没内脏,没肌肉,已经不是人了——那估计,恶鬼多半就是他!   “那就搞定周小四呗,这小子,铁定不是人。”我说。   “那意见明朗了,直接去拿了周小四——开头那么多人劝我们别管这美菻医院的事呢,还真以为是什么大事,不过就是一只小小的饿死鬼而已。”冯春生苦笑一声,点了根烟,说要出发了。   苏妖娆,开着车子,带着我们去了美菻医院。   牧马人,停在了医院的停车场里头,我们四个人,徒步走向了食堂。   这个食堂,建在住院部的后面,算是整个医院最偏远的地方。   站在食堂的门口,回头,能够看到整个医院的格局。   冯春生从出住院部,走向这食堂的路上,一直都有点神不守舍的。   我问冯春生:怎么了?   冯春生说他感觉这美菻医院越来越怪了。   龙二说:春哥,你也看出来了?我今天来食堂的时候,就已经瞧出来了,这个医院的格局,就像是一个风水局,建筑摆放的位置——那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大局,不过我龙二,才疏学浅,比不得春哥的风水造诣,看不太出来。   冯春生猛地转头,望向了住院部,皱着眉头,说:不光是那么简单真的不光是那么简单,不是一个小小的饿死鬼的事。   我说咋回事嘛。   冯春生指着住院部,说:我们是从那个门里,直接走出来的这走出来的时候,我就仔细观察过,这个医院,和某个风水局,完全一模一样——一草、一树、一叶,最细小的地方,都不曾产生任何偏差这个局,叫“秦广王坟”。   我说这事,有说道?   冯春生说当然有了。   他说几千年前,有个叫蒋羽的读书人,学识出众,嫉恶如仇,后来当了很大的官,四十岁的时候,回了家乡,开始拾掇家里的大院子,花了很多的钱,起高楼,也开始种树种草。   这一弄,就是二十年。   二十年后,家里被扩张了几百亩,弄得十分宏伟。   很多人就不明白,问蒋羽——他到底要干什么?   尤其是蒋羽的朋友薛阳,每次都劝蒋羽老老实实,度过余生就好了,不要再这么折腾了。   蒋羽说他建造的,不是院子,是阴曹地府,他说上天封神,重划三界,钦定他去当阎罗王——也在梦里,告诉他了阴曹地府是什么模样的,他花了二十年时间,在建造一个地狱而已。   现在,阴曹地府的雏形已成,他也该去当阎罗王了。   那天晚上,蒋羽就死了,家人按照他的遗愿,把他安葬在大院子的最中间。   很奇怪。   他的棺土一封,他二十年来花功夫搭的建筑,全部没有了——乡里人就有人传闻,说蒋羽真的去当阎罗王了。   当然,有些人不信。   又过了几天,蒋羽生前好友薛阳,也死掉了,不过薛阳在头七的时候,死而复生。   他活过来后,说蒋羽真的去当阎罗王了,蒋羽本来定了九殿阎罗,但他希望薛阳和他一起共事,所以,开了第十殿阎罗。   薛阳这次死而复生,就是让家人,把他的尸体埋在蒋羽死去的位置,这样才能当“第十殿阎罗”。   于是——蒋羽就是十殿阎罗里的第一殿——秦广王蒋。   薛阳就是十殿阎罗的第十殿阎罗,叫——转轮王薛。   乡里人,也通过记忆,把蒋羽那消失的院落,画了下来,传下去,就成了风水局里的一个凶局,叫——秦广王坟!   冯春生说:这个美菻医院的风水局,就是秦广王坟。   我说这没准是美菻医院的院长,请了什么高人,定下的这个“秦广王坟”的风水局呢。   这不是凶局吗?医院里天天死人,下个凶局,也挺合适啊。   我让冯春生先别耽误时间了,调查周小四要紧。   冯春生说:不,不秦广王坟的风水局,我是看过的——里头,有几个地方,不符合风水局的摆放,想来是秦广王的老乡,只是通过记忆来还原“秦广王坟”,所以,有几处,错了,但是这个美菻医院每一个地方,无不符合风水阴阳,每一点,无比协调——如果周小四是那个恶鬼,他来头——大得没有边界,绝对不是一个小小的饿死鬼!   接着,冯春生的瞳孔迅速放大:今天人手不够,不能往下调查——不然的话得死在这儿!扯呼!   本来,我们都以为周小四,就是一个小小的饿死鬼的,结果看了美菻医院这风水局,估计那周小四,不是什么好相与!   好在,我们踩在食堂门口,还算好回头的。   我们拔起腿就要走。   忽然,食堂的门,拉开了。   那巨大的卷闸门拉出了轰隆隆的巨响。   在深夜里,这响声,实在是庞大——太刺耳了,甚至我们不远处的汽车,都被震动到,自动报警呜呜的叫了起来。   食堂门下,站着一个人。   那个人,就是有皮、有骨、有脂肪的周小四。   周小四一只手抓着一个猪头,拼命的撕咬着。   他吃东西的速度,真的快,没两三分钟,猪头就被啃得只剩下骨架了。   在他吃东西的这点时间里,我、冯春生、龙二和苏妖娆,都默默的看着周小四。   吃完了,周小四用衣袖,抹了抹满嘴的油,说道:阴人?   我点点头:你是恶鬼!   想不到,周小四竟然张口承认了——没错!我就是饿死鬼,吃你们骨头,喝你们的油的饿死鬼,这地方,不是你们该来的。   我们本来还在周小四、吴荻、钱不换这三个人里面,摇摆不定的时候想不到,周小四竟然亲口承认了?   战事,一触即发。   我盯着周小四说道:除魔卫道!阴人本性——今天你竟然亮了身份——那啥也别说了,亮招子吧?   “哈哈哈哈哈!”   周小四抱起拳头,说道:莽撞。   他对我们说:我在这儿一百年了有多少阴人来找过我的麻烦——可惜,都化作了这地方的一抔黄土,你们再来,也是找死!   说完,他再也不见踪影了。   我们还能看见的——只有一个食堂,一扇拉到了一大半的卷帘门,和几辆安静的车子。   龙二凑我耳边说:扯呼——这玩意儿,邪乎,不像是什么正经阴魂——很有道行,走!   我也认同龙二的观点。   这个饿死鬼,听他说在这儿一百年了,能是什么好鸟?再不走那还真有点玄——我们几个,是搞不定这样的事。   毕竟我是阴阳绣、冯春生是风水,龙二是盗墓——真要拉开了场面,硬碰硬,我们是没那能耐。   我们几个,转身就准备走。   刚准备走忽然,天上传下来一阵声音。   “天堂有路,你不走!”   “地狱无门,闯进来!”   “人间地狱,正式开启,阴人——你们要出这一亩三分地——全凭本事,能不能出得去,哈哈哈哈多半是没能耐了——一切都是天注定,死了别怨我周小四,要怨,就怨你们为什么要来犯我的忌讳。”   一阵声音飘过。   我们周围,环境彻底发生变化了——刚才我们还在美菻医院里,但现在——不知道是什么荒山野岭。   到处都是孤坟。   到处都是黑色的雾气。   医院里的人间地狱,墨大先生告诉我的人间地狱,开启了——所以,我们已经不在美菻医院,而是在地狱里啦?   “这是怎么回事?”冯春生吃了一惊。   苏妖娆更是吃惊,嘴巴张得大大的,压根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龙二拍了拍苏妖娆的肩膀:噗!记者同志,第一次接触这场面吧?我们干阴行的,接触不少了。   我也说:是啊!人间地狱,正式开启——这儿,估计就是那些高人说的——人间地狱吧?   冯春生有些慌张,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我摁住了冯春生背,说:春哥,别出神了,这儿,还不知道发生点什么呢——冷静点,想想招。   “怎么想招?人间地狱,出得去吗?”冯春生有些沮丧。   我依然比较冷静,盯着冯春生说:春哥——你刚才进!来的时候,不是说过了么?这是“秦广王坟”的风水局,我像,要说人间地狱开启,无非就是秦广王坟的风水局,被启动了——怎么出去,你应该有谱啊   听我说完,冯春生立马松了一口气——他说是啊——无非就是一个风水局嘛!   破风水局,他有办法!   冯春生直接从包里掏出了一个罗盘,说道:这事!我琢磨琢磨——这任何风水阵,其实对应阴阳八卦,两生门,两死门——找到生门,就能出去——不过,那个饿死鬼周小四,能下这么大的四局——来头,真是恐怖。   他转过头,看向我,说:没准这饿死鬼,真是阎王殿里跑出来的家伙?   我问冯春生:你见多识广,知道的事多,你回忆回忆,阎罗殿里,有啥大神,是个饿死鬼?   补更到了哈!十五分钟之后,再来一更啦。 第四百九十八章 恶鬼“母元”(瓜瓜冠名)   我问冯春生:阎王殿里,有啥是个饿死鬼的?   “没听说过啊!”   冯春生说地府那么多神职——黑白无常、牛头马面、催命判官、赏善罚恶使、孟婆,都没听说谁是饿死鬼转成官员的。   我感觉,这次的饿死鬼周小四,不见得是一般的鬼魂,如果是阎罗殿里逃出来的,那必然在阎王殿里头——有头有脸——有个名头。   现在冯春生想不出来,我们也没辙。   不过,我们今天,去见墨大先生的时候,墨大先生给我们念了两句话——修罗小鬼遍地藏,大鬼阎王变三纲!   他的话,和阎王搭钩,这饿死鬼,会不会是十殿阎罗里的一个阎王?   冯春生想了很久,说:有在十殿阎王里头,的确有两个阎王爷——是由饿死鬼证的果位!一个叫“五官王吕”,一个叫“六城王毕”。   五官王吕,生前叫吕无,因为战乱,没有食物吃,被饿死,临饿死以前,还把自己的食物,让给了身边的人,饿死了——地藏王菩萨,说吕无是宁愿饿死,也要先救身边的人,精神可嘉,便出面找秦广王蒋,吕无当了第四殿阎罗。   六城王毕,生前叫毕节——毕节是文曲星下凡,但是因为天生长相丑陋,被父母嫌弃,抛弃荒野,才饿死了,因为命中福禄双全,文路锦绣,却偏偏横死,受到了秦广王蒋的可怜,许他当了第六殿阎罗。   所以!在阴曹地府里,十殿阎罗里,有两任是饿死鬼。   那个周小四,难道真的是十大阎罗中的一个?   如果他是阎罗王?那他是五官王吕无,还是六城王毕节?   一时间,我感觉真的捅了大篓子了。   龙二见我们讨论周小四“原形”,有点恼火,嗤笑道:噗!都特么什么时候了,还去管那周小四到底是个什么的东西?先找生路出去,这才是正道呢!   也是。   我立马让冯春生先找路——就算要去找周小四的麻烦,也得先从人间地狱走出去再说。   “看我的。”   冯春生看着罗盘,说道:从生门出!秦广王坟的生门在西方,从西方走!   我们四个,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   苏妖娆说道:这鬼神世界,原来如此玄奇。   “别文艺了。”我对苏妖娆说:但凡有碗好吃的饭,我们几个,也没必要和鬼神打交道了。   苏妖娆吐了吐舌.头,小声的说:其实我胆子一直很大,哪怕进了罂粟之城,金三角的下沙城,我也没真正害怕过,但这次,真的有点害怕,果然,心理学家说得对,人的恐惧,来源于未知。   “走吧,不要叽叽歪歪了,再说话,命都没了。”   我们几个,一直走了很久感觉有个二十分钟,始终在走,但没有看到什么变化,周围,还是坟包,黑雾依然没有散去,偶尔,还能看到几个不像人的东西,在远远注视着我们。   忽然一声惨叫,打破了寂静的氛围。   “卧槽!”   冯春生猛地喊了一声。   走在最前面的他,猛地喊了一声。   之间,我们周围,出现了变化——那本来是黄土地面,忽然变成了一条河。   河水红得不行。   同时,那河水,有很强的腐蚀性,直接把我们的脚掌,直接给化掉了。   啊!   我们几个人,都在失声痛喊。   一切,来得太突然。   那水,冲着我们,像是在冲糖水似的,把我们直接融化了。   很快,我们的小腿,大腿,都融化了。   在河面上,我们挣扎着,但是,没有一点变化。   龙二吼道:这特么是什么地方!我草他奶奶!   冯春生惊悚的看着河水:这是阴曹地府溺水河,溺水河号称是极阴之河,融化一切阳物,只有阴魂,才能在河水里面,安然无恙。   “有办法没?”   “有!”冯春生吼道:等死!这是来自幽冥的力量,凡人躲得掉吗?   龙二骂道:春哥,你王八蛋带的什么路?你这就是内鬼?放抗日年代,你就是带路党知道不?瞎特么带。   不过,不管怎么骂,没用了,因为溺水河,已经融化了我们的大腿。   我叹了口气,说道:算了算了有什么遗言,快点说吧——没招了,都得死在这儿!   苏妖娆猛地哭了出来:爸,日报社的事,我帮不了您了!女儿不孝,死前,都没给你一个通知!   我听了,心里也酸。   我还有弟弟和母亲呢,一时间,我也黯然神伤。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响了。   嗡嗡嗡!   嗡嗡嗡!   我手机响了?   我猛地掏出了手机,还好手机在上衣的兜里,没有被溺水河给融化掉。   电话是柷小玲打过来的。   我划开了手机。   柷小玲的声音,传了出来:水子,我和陈雨昊,还有两三个小时就要回闽南了,我们在火车上。   我慌忙对柷小玲说:回来替我处理后事吧,我在溺水河里面。   “溺水河?”柷小玲吃了一惊。   我慌忙把这边的事,长话短说,跟柷小玲说了一遍。   柷小玲听了,问我:你被溺水河,融化到哪儿了?   我说已经被融化到了胸口了——我都举着手给你打电话呢,估计还有个几分钟,就得就得没命了。   “你现在开始喊喊娘!大声喊娘。”   我说喊什么娘?喊娘有用吗?   “喊你的!”柷小玲吼道。   好吧!   我只能拼命的喊着:娘!   我还不能一个人喊,我让冯春生、龙二还有苏妖娆一起喊。   其中,苏妖娆喊得最有感情,因为她本来就在哭嘛,一喊出来那个“娘”字,那叫一个深情。   在我们喊娘的时候,这红色的河流,变成了白色的河流,我们刚才被融化的身体,竟然一点点的开始长。   融化掉了小腹、大腿和小腿、脚掌,都慢慢的长出来的。   期间,我们一直没敢停止喊娘。   很快,我们就复原了,同时,溺水河也彻底消失了。   我看着这一切奇怪的事,我就问柷小玲:这到底是咋回事啊?为啥我们一喊娘——这溺水河,就彻底消失了呢?   电话那头的柷小玲,明显松了一口气,说道:你们的人间地狱,是真的地狱——秦广王坟的风水图,我们湘西柷由家,研究得最好因为我们柷由家,天天和鬼神打交道嘛,我们遇到过很多次死而复生——还阳的人。   那些人,把地府的怪事,都说给了湘西柷由家的阴人说。   所以,柷小玲虽然是只和阴魂小鬼打交道的阴人,但在秦广王坟的风水图上,造诣比冯春生高多了。   柷小玲说:你们刚才遭难的那条河,叫“溺水河”,其实也叫“红乳河”,在大荒经中,记载过一位恶鬼。   那恶鬼叫“母元”,母元生前是个很慈祥的母亲,生儿育女,很贤惠,也很美貌,年纪一直变大,但是美貌从来没有变过,周围几十个部落里,美貌那都是数一数二的。   不过,她正是因为美貌,被她的十一个儿子,偷偷窥伺。   她唯一的一个女儿,也心生妒忌。   有一天,母元的族人都出去狩猎,她在家里浆洗衣服,她的十一个儿子,把她摁在了地上,然后   暴行之后,她的女儿,用尖刀,划破了她的脸,同时,还捅穿了她的心脏。   从此,母元变成了鬼魂——十分凶厉的鬼魂。   母元的鬼魂,因为怨气太足,分泌出了红色的乳汁。   她把乳汁,洒在了河里,只要进入那条河,所有的人,都会浑身被融化,最后,变成孤魂野鬼。   母元就是这么一个“凶魂”,她尤其讨厌不孝顺的小孩,只要不孝顺的小孩进红河,就会立刻被融化,神魂俱灭。   但是,母元遇到了孝顺的小孩——就会分泌白色的乳汁,供那孝顺小孩过河。   刚才柷小玲让我们喊“娘”,就是为了催动溺水河源头的母元母性——她有了母性,就会检查我们几个人是否孝顺。   我们这四个,孝顺方面,那不说大孝,小孝心还是有的。   于是,母元开恩,我们脱离了溺水河。   我说原来是这样的?   柷小玲说:比对阴曹地府的熟悉程度——没有一个人,比得过我们湘西柷由家了。   我这是抓住救命稻草了,对柷小玲说道:幸亏有你——不然,我们可出不去了。   怪不得墨大先生,还有那几个阴人,都劝我们不要接美菻医院的活——这儿,真的是一个人间地狱。   一个饿死鬼,撑开的人间地狱。   要不是柷小玲,我们几个,还真得死在这儿!   柷小玲说:你们是朝着西方走的吗?   我说是啊!说这是冯春生指的道道。   柷小玲说:是应该那么走——不过,死门生中藏——即使是生门的方向,也要遇见四大恶鬼——刚才你们已经见到了一个,就是母元,下一个——还不知道是谁呢。   “如果我们往别的方向走呢?”我问柷小玲。   柷小玲说:你们如果往别的方向走,那就真的到处都是小鬼和修罗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果然墨大先生说得对啊——修罗小鬼遍地藏,大鬼阎王变三纲——这前半句,我们是知道意思了,这后半句是啥意思呢?   又来了一更哈!晚上还有一更!么么哒。 第四百九十九章 牛头祭(烦躁姐冠名)   我们差点死在了人间地狱里,虽然我不知道这地狱,到底是真正的地狱,还是“秦广王坟”的风水局倒的乱。   但这一次,我们是真正的遭遇到了阴曹地府。   这次,我们也才知道——有一种恐惧,叫幽冥。   在柷小玲指点了我们几个挣脱了“溺水河”后。   我们接连碰到了三大恶鬼。   第一个恶鬼,叫“沙鬼”。   沙鬼兴风作浪的时候,我们几个人,陷入到了流沙里面。   我们几个,拔不动腿,一直往沙坑里面滑——而且,仿佛下面会有一些小鬼,用手拽我们的脚,把我们往下拉扯。   这还不算,流沙的上方,风很大。   风把那些沙子吹了起来,那些沙粒,像是刚猛的利剑一样,把我们打得万箭穿心。   期间,柷小玲告诉我们,这个就是沙鬼,原名叫田余。   田余曾经是一个商人,从小家里穷,他一个人出去做生意,因为做的是丝绸生意,所以,每次都要经过沙漠,奔波在中国“丝绸之路”上。   他赚了不少钱,一个人凭借双手,让家里人过上了锦衣玉食的生活。   不过,他有个弟弟,从小好吃懒做,二十岁的时候,还窝在家里等吃等喝,要么就上赌坊去赌钱喝酒。   弟弟不成器,田余决定好好帮帮弟弟,带上弟弟,一起穿过丝绸之路去做生意。   弟弟半路被沙漠折磨得不行,说要回去,但是田余非要把弟弟的懒惰给治好不可。   一路上,田余的弟弟,那是泪流满面。   听说以后还要经常走这条丝绸之路,他的弟弟是又怕又恨,他本来应该待在酒肆里面,赌坊里面,享受生活的,但却被哥哥带在了这鸟不拉屎的沙漠上来了。   弟弟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在一天,他哥哥在下骆驼去探路,因为失误,一脚踩进流沙,弟弟不但没有扔出绳子去救哥哥,反而把防盗贼的朴刀,狠狠的甩向了哥哥。   田余的头被飞旋着的朴刀给砍下来了。   田余死了,他的头,落在了沙漠上,滚进了流沙里面,死得不能再死了。   他一生操劳,就是想让全家人过上好日子,可惜,他最后,死在了亲弟弟的手上。   他的鬼魂不甘心,化作了厉鬼,附身在了他那磕头颅里面。   每次,有人踩在他所在的沙漠上,他的头颅嘴巴里,就会喷射出大量的流沙,把那些过往的客人、商人,全部给卷进了流沙里面,变成了臭名昭著的沙鬼。   因为沙鬼的怨恨,是来自他的弟弟。   所以,我们在陷入流沙的时候,柷小玲让我们这里对弟弟最好的一个人,对着沙漠磕九个头,祭奠“沙鬼”凶魂。   我们四个人里头,冯春生没兄弟姐妹,龙二也没有,苏妖娆有个妹妹,只有我有个弟弟,我对我弟弟也不错,不知道合不合要求。   我反正对着流沙,磕了九个头,九个头磕完,流沙再也不见了。   往后,还有两个恶鬼,一个叫“刺女”,一个叫“无言”。   刺女是被闺蜜因为妒忌所害,她是被闺蜜用一根根的铁钎子,从背后插进去而死的,死的时候,像是一只刺猬,所以兴风作浪的时候,我们的脚下,会长出颀长的铁钎子,把我们扎个透心凉。   好在苏妖娆对闺蜜不错,在柷小玲的建议下,割破了手指,滴了指血,磕头,才算过了刺女这个恶鬼。   至于“无言”,他是一个哑巴,古时候很歧视哑巴,他没办法,和一个聋子,相依为命。   他听人说话,然后再比划给聋子看——聋子看到了,再说出来。   不过,后来聋子的耳朵,不知怎么的,好了,抛弃了哑巴,哑巴就要去告官,要告这一奇事。(古时候因为奇葩事情告官的不少)   聋子当然怕了,他怕那官会判他一辈子照顾哑巴,他可不想健康的自己,从此命运和一个哑巴挂在一起,于是,那天晚上,他就把哑巴杀了,用铁棍,打烂了哑巴的脑袋。   哑巴死了,也是怀恨在心,最后化作了恶鬼“无言”,专杀不讲义气的人。   我们这几个人,都算是讲义气的人——这一个恶鬼,倒还是好过——“无言”并没有太深的加害我们的怨念。   在我们过了四大恶鬼后,再走了十几分钟,眼前一片光亮,我们出现在了美菻医院的大门口。   在大门口,我们还看到了仓鼠。   仓鼠依然面带麻木——她体内的黑白无常,估计进了医院里面拘魂去了。   我们几个也没喊仓鼠,火速到了停车场,把车一直开到了我的纹身店里面去了。   人间地狱,名不虚传——如果不是柷小玲,我们几个,真的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那四大恶鬼,除了“无言”,其余三个,随便哪个都够我们喝一壶的了。   虽然,我们知道了他们的弱点后,一一破解了,看上去比较简单,但还是那句老话:不知道,金银不换,知道了,全是扯淡。   没有柷小玲告诉我们几个恶鬼的弱点,就真的栽了。   回到了纹身店,我们四个,不管平常胆子多大的,要么在狠狠的抽烟,要么趴在饮水机旁边,拼命的喝水。   我们这都是在压惊啊!   冯春生狠狠的吸着烟,骂道:奶奶的……真不是人干的活儿——那个饿死鬼周小四,哪来这么大的排场,竟然下了这么大的人间地狱——怪不得那些阴人不敢接活呢。   “能活着出来就不错了。”龙二一旁骂道。   今晚上美菻医院之行,真的是九死一生啊。   苏妖娆摇摇头,说:等完事了,我一定要把美菻医院的事,刊登在江岸日报上,报纸的销量,一定会疯涨的。   我叹了口气,说:等等吧——柷小玲和陈雨昊快到了,这次再要行动,真得请教老司机了——这车,容易翻!   我们四个,在纹身店里呆了半个小时——差不多压惊结束,心跳恢复如常的时候,柷小玲和陈雨昊回来了。   这两个人隔着老远,我就瞧见了,实话说,我觉得这两人,真的挺般配的。   两人进店后,陈雨昊坐在了沙发上,一言不发,一点都不像和我们离别了好久的朋友。   我们几个,和陈雨昊都打了个招呼。   他也是一脸死样,坐着发呆。   倒是柷小玲,一回来就问我们没事吧。   怎么可能有事!不过,要是没有柷小玲那个关键的电话,我们真的可能出事了。   我问柷小玲,知不知道那个饿死鬼,到底是什么来头?会不会是十殿阎罗里头的阎王?   柷小玲看了我们一阵,忽然冷笑了起来,说:你们当真以为阴曹地府的阎王,能到处乱窜呢?都证得了果位的,那就不得擅离职守——不然有的是人收拾他。   “不过,这饿死鬼,也真不是一般道行——能把医院,做成一个人间地狱——来头必然是极大的。”   柷小玲跟我说:别急——今儿个的事,我能平——明天晚上,我和陈雨昊下个套,保准那饿死鬼,无论是多大的来头,都得给我死。   陈雨昊抬头,看了我们一眼,说:跟我有什么关系?   “没你这九龙拉棺,极凶之人的血,怕是有些不保险呢。”柷小玲盯着陈雨昊。   要解决那饿死鬼,还得利用陈雨昊的血?   我问柷小玲:你的法子有用吗?   “一定管用。”柷小玲说:不过——可能这饿死鬼的背后,真的有高人——不然,下不了“秦广王坟”这么高深的风水局,不管怎么说——明天,我下个“牛头祭”,什么凶魂,都得死那阵里。   我听柷小玲一说,那心里就有底了。   苏妖娆说让我们第二天,一定要喊她去——她要看看——那个饿死鬼,到底是何方神圣。   我说你就是想看看过程,卖报纸——要想过来,把我在你们报纸的连载期数,简短十期。   众人哈哈大笑,冯春生说我抬价的功夫,和苏妖娆学得可以,苏妖娆也只能抽烟,掩饰尴尬!   ……   第二天一早,柷小玲就拉着我和冯春生,去了农贸市场。   我说你柷小玲不是晚上帮我收拾那美菻医院里的饿死鬼吗?带我们去农贸市场搞毛啊?   柷小玲没理我,她径自走向了一个卖牛肉的摊位。   冯春生告诉我,说湘西柷由家的捉鬼把式,多半是要在“狗、牛、鳝鱼、公鸡”这“四灵动物”上下功夫的,让我别多问,人家让干啥就干啥。   我说那成吧,反正就是别说话,安安静静的听柷小玲的安排就好了。   只见,柷小玲问那摊位的老板:有黄牛吗?   老板说有啊——黄牛的肋骨条、牛里脊都有,新鲜的,早上才杀的。   柷小玲直接说:我要活牛。   “活牛?”老板盯着柷小玲,说:对不住——我这儿,不是牛贩子,活牛,没有!   柷小玲说:六十块一斤——活牛过秤,有多少斤,我就算多少钱,牛毛都算在斤数内!   老板一听,才发现我们几个不是消遣他的,是真要买——价格还挺高。   他立马殷勤了起来,发了一轮烟,柷小玲没接,我们接了。   老板笑着说:要多少斤的?是要成牛还是牛犊啊?   柷小玲竖起了一根手指头,说:成牛,大黄牛,最好能在一千斤以上。   搞定啦这一更,老墨去睡觉啦!么么哒,明天,人间地狱的真相,要出来啦,担保很刺激哈。 第五百章 屠夫磕头(烦躁姐冠名)   柷小玲竖起了一根手指,说道:成牛,大黄牛,一千斤以上。   那老板连忙摆手,说一千斤以上的大黄牛太少。   “有千斤的猪,没有千斤的牛,一千斤的大黄牛,我去哪儿给你弄?”老板说。   柷小玲说:现在的肉牛,成品的,一千五百斤的都不难见到——何况是一千斤的?   老板摊开手,说:姑娘……实话实说,咱这儿贩卖的,那都是散牛,口感极好,肉牛口感差——你要买了,还不满意呢。   “不需要口感,只要是大黄牛就行。”柷小玲对老板说:一千斤以上的牛,我价格再加十块,一斤七十块。   一斤七十块——一头一千斤的牛,那就得七万了。   我拉了拉柷小玲,说:小玲,这牛也太贵了——一般一千斤的牛,刨去了牛骨,牛尾巴,牛下水,能卖个两三万,就是大价钱了——你这七万买头牛,不划算啊。   柷小玲凑我耳边,说:放心,这钱,他没那么好赚。   “姑娘,你这价格,那是真高,可以,可以,等我两个小时,这头牛给你运过来。”老板说。   柷小玲又说:但是……这价格高,也有价格高的难处——我出钱买牛,你得让屠宰场的屠夫,来给牛磕三个响头,接着,还要上一炷香。   “啥?”老板盯着柷小玲,说见过给爹妈下跪的,没见过给牛下跪的。   “多出来的钱,是下跪磕头的钱。”柷小玲盯着老板说。   老板眯了眯眼睛,说:头不磕,一斤少二十,要不?   “哼哼!”柷小玲说:那我找别人家去!   老板一把拉住柷小玲,说道:我打个电话问问,看那边接受不。   说完,他掏出手机,出了摊位,找地方打电话去了。   我则问柷小玲:小玲——这出钱让人磕头,这不是糟践人吗?   “没有。”柷小玲说:我从来不做糟践人的事,这屠夫给牛磕头,那是因果循环——你别管,看着就行了。   行吧。   以我对柷小玲的了解,这妹子,除了有些高冷,其实人很善良,我相信她也不是出钱糟践别人的人。   没多会儿,那牛肉老板气喘吁吁的过来了,说道:我联系上了,屠夫是我表弟,我给他开了个价格——他愿意过来给牛磕头,但他说了,只给牛磕头,不能给人磕头,要是妹子你要继续糟践人呢?那就算了,你有钱——但咱也要脸啊。   柷小玲打了个响指,说道,放心吧——你们给人磕头,我不感兴趣,我就要你们给牛磕响头——牛弄好了,送到美菻医院的后山脚——到了地方,帮我做点小事——做完立刻给钱。   “瞧好了吧。”老板笑呵呵的抽烟,说道:这事,必须给办漂亮了——不然怎么好拿您的钱!   他现在是知道了,我们手头是有点钱的,也舍得给,自然对我们几个极其上心,脸色也和睦,生怕我们突然脑袋转筋了,不要他的牛,那他就亏大了。   走之前,我还支付了一万块的定金。   柷小玲说:老板,记住了,带两条牛过来,一公一母!母的我们不动它,过了今天白天,就还给你们。   “成,小事。”老板见了那一万块钱的定金,喜不自禁。   这些事做完,我就问柷小玲——然后咋整?   “红布,你和冯大先生去买红布匹!要大!铺开了,得有个十几平的面积——最好能到二十平。”柷小玲嘱咐我们:其余的鸡血、香烛,红蜡等等小东西,我自己搞定就行了,美菻医院的后山会合,就这样。   行!   我们三个,又分了两路,各自办自己的事了。   柷小玲下这么大的阵仗,是打定了主意要去找那饿死鬼的麻烦,希望能成——不过,如果湘西柷由家的阴人,和九龙拉棺的凶人陈雨昊两人联手,都搞不定美菻医院的那只饿死鬼,那这事,还真是没谁能办了。   很快,我和冯春生,采购到了三十平米的红布,一米宽,三十米长!   红布采购好,我和冯春生,都去了美菻医院的后山。   我们到的时候,陈雨昊、柷小玲和龙二都来了。   我给苏妖娆打了个电话。   这个女记者,一心想着卖报纸,实在是敬业,本身也是个值得尊敬的女人,所以,我也得信守承诺,抓饿死鬼的时候,得喊上她!   大概半个小时之后,苏妖娆开着她的牧马人,过来了。   我们的人齐了,就等着牛肉老板他们了。   大概在是中午十二点的时候我,牛肉老板他们姗姗来迟。   因为是两头牛,所以,开着大货车过来的。   车子停住,牛肉老板指着身边的一个黑不溜秋的小个子,对我们说道:这是屠夫,也是我表弟,见过各位老板啦。   柷小玲说:得把牛给弄到山上去,半山腰就行。   那牛肉老板听了,有点哭笑不得,一幅犯难的样子,说:妹子……可就别糟践人了——我们这是什么车?大货车而已,拉拉重点的东西还行,拉两头牛也凑合,可不管越野啊——就是普拉多的越野车,要拖着两头牛上山,那也办不到。   一旁苏妖娆说道:要不然这样,我牧马人马力大,越野性也好,不然我甩个拖钩出来,帮你们一起把牛运上去?   柷小玲说根本不用,她说牛会上山的,自己上山。   那牛肉老板说牛蠢得要命,还会自己上山?   屠夫也说:老黄牛可以上山,这都是肉牛,走路都走不稳呢,还上山?上个屁的山啊?   肉牛因为会超量喂食,所以,那牛浑身都是肉,很重,走起来也是很难的。   听说那肉牛,要是到了成牛没有宰杀,会被自己一身肉给拖垮,得一些关节炎啊之类的,重度的,还会因为肉太多太重而致残。   柷小玲也没多说话,直接拿出了钢鞭,对着天空,猛地甩了出去。   一次甩鞭,三声爆响。   啪啪啪!   神鞭三响!   这鞭子一响,我就听见,那货车里头,轰隆轰隆的。   柷小玲对牛肉老板说:开门,放牛!   “那要是牛乱跑,出了篓子怎么办?”   “出了事,我负责。”柷小玲很强势的说道。   没办法,牛肉老板只能把牛给放了出来。   那牛估计是刚才听到了鞭声的缘故,竟然出奇的冷静,跟在了柷小玲身后,柷小玲往哪儿走,那牛就往哪儿走。   这两头千斤重的大黄牛啊,还真的自己上山了。   那屠夫和牛肉老板,一脸的不可置信。   最后,牛肉老板对我们竖起大拇指,说我们是做大生意的,看出来了,身怀绝技!   我让牛肉老板别紧张,事情办完了,自然钱货两清——别有太大的心理压力。   大概到了下午一点多,那两头牛,上了半山腰。   柷小玲让我先用那红布,在树枝上面牵出一个红色围栏来,把母牛先带了进去。   接着,柷小玲给那公牛的头上,带上了一朵大大的红花。   “时间要抓紧。”柷小玲盯着那屠夫:来吧……给这头公牛磕头。   屠夫开始就有准备,现在柷小玲发话了,直接跪在了公牛的面前,连续磕了三个响头,同时,拿起了一炷香,跪了差不多十来分钟,才站了起来。   “你们两个的事,就到这儿了。”柷小玲让我用微信,把尾款结了之后,就让屠夫和牛肉老板下山等着——等几个小时,这母牛会自己下山的。   屠夫和牛肉老板接了钱,立马下山去了。   柷小玲走到了公牛身边,轻轻地抚摸着公牛的脸,说:黄牛啊黄牛——你的命运,在出生的一刻就已经定下了,你就是一头供人吃喝的肉牛,哪怕今天我柷小玲不杀你……你也难逃一刀,你一生实在造孽得很——每天,那个喂牛的,要剖开你的肚皮,往你的胃里面,用灌浆机,无限制的为你灌入粮食,就为了能够让你的肉长得又快又多。   公牛哞叫了一声,嘶鸣声中,许多悲哀。   “今日,我了你两个心愿。”柷小玲继续轻抚着牛脸。   她说:屠夫之于牛,是一对冤家——屠夫日夜宰牛、杀牛,靠牛赚钱,以牛命养人命,却从来不曽对你们黄牛有过任何愧疚,反而对你们趾高气昂——或许,这就是命,天注定的,无法更改,今日,我让屠夫给你磕三个响头,给你烧香祝愿,也算折煞了他的尊严,来弥补你老牛的尊严。   黄牛哞叫了两声后,眼眶已经打湿,跪下了前蹄,匍匐在了柷小玲的身边。   柷小玲又指着红布围栏说道:你要尊严,这个心愿,我满足你了。你们肉牛,吃过太多的激素,导致那家伙不行了,放在我们人里面,算是个太监——今天给你找了个老婆,圆房你是圆不了了,就相偎相依在一起,算是结个婚吧。   黄牛再次悲鸣三声后,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走进了围栏里面。   整个下午,那围栏里,都是欢快的牛叫声——或许,黄牛那方面已经被饲养员给毁掉了,但相偎相依在一起,总是开心的。   到了晚上七点多,那母牛出来了,顺着原路下了山,而公牛,顶着头上的大红花,对着柷小玲哞叫起来。   柷小玲说道:心愿已了——老牛,今天一别,你的情义,湘西柷由家柷小玲,一世不忘,你若投胎,有机会碰上,柷小玲一定对你赔个不是!   说完,她单膝跪地,双手拱起,不忍去看那只黄牛。   但黄牛,却疯了一样,直接加速,冲向了一颗大树。   噗嗤!   黄牛千斤重的身体,奔跑起来,那叫一个虎虎生风——它的头撞在了那颗树上,脖子直接折断了。   老牛……死了。   第一更到了哈!因为软件出了问题,本来十二点之前就该发的,实在对不住!第二更马上到哈! 第五百零一章 地府六官(李公子冠名)   老牛死了,柷小玲念了好几遍经文,为老牛超度。   冯春生偷偷对我说:湘西柷由家,虽然许多的阴术,都要靠“四灵动物”来施展——但是,他们对这些死去的动物,算是讲究了。   真的讲究,要杀牛,还得先满足牛的心愿。   冯春生还说,这些四灵动物的阴魂,下了地狱,地狱里头,湘西柷由家的阴人,还要帮忙找阎王爷说情,争取给这些动物,下辈子投个好胎。   哎!   我叹了口气。   柷小玲站起身,说道:冯大先生、水子,你们把那些红布从树上解下来,铺在地上,像铺地板砖似的,铺好,铺出一个场子来,龙二,解剖牛的任务,交给你了——记住,把牛肉,全部切割下来,把牛的肋骨,倒着放,然后把牛的内脏和牛肉,全部小心翼翼的码在肋骨里面。   “行!”龙二心狠手辣,解剖老牛的事,他来干,正合适。   然后,柷小玲用斧子,砍下了牛头,把牛头,摆在了牛肋骨的旁边,单膝跪地,磕头。   那死牛头,竟然流出了眼泪。   剩下的事,就是柷小玲念叨着一些奇怪的“咒语”,可能是湘西柷由家的咒语。   念完了之后,她让我们全部退出红布。   现在,地上是一层红布,红布上是巨大的牛骨架,肋骨朝上,像是尖刺一样,骨架里面,是牛内脏和牛肉。   牛骨架的最前面,摆放着一只正在流泪的牛头。   “牛头祭,完成了。”柷小玲说:剩下的,就是请君入瓮——十二点钟一过,那饿死鬼,必然被我们勾引出来!   她说美菻医院里面,有秦广王坟的风水局,奈何不了那个饿死鬼,但这牛头祭,会把饿死鬼给勾引出来,那饿死鬼,必死无疑。   为了保险,柷小玲还让陈雨昊切开中指,在那牛骨架上,滴上了三滴血水。   陈雨昊的血,那可不一般,我是见识过的——能够镇魂去邪。   陈雨昊悄无声息的滴了三滴指血后,也退开了。   接着,柷小玲问我:对了,水子,你阴阳绣里,有没有有什么斩鬼的兵刃纹身?   我说有啊!   阴阳绣里,有一幅纹身,叫“斩仙葫芦”,可以斩鬼怪。   柷小玲问我什么是斩仙葫芦。   我说这斩仙葫芦,相传是三清中的大哥——太上老君的弟子陆压用的兵刃。   陆压的这个斩仙葫芦,在葫芦上,有一张人脸,人脸眉目清秀,那眉目中,能射出两道白色精光,这精光,可以斩元神,十分厉害。   阴阳绣收录了这个兵刃,做了阳绣——可以镇压小鬼凶魂。   柷小玲跟我说道:你在那牛肋骨上,纹上斩仙葫芦的阴阳绣,那就相当于,又上了一层保险。三保险,我的牛头祭,你的斩仙葫芦阴阳绣,还有陈雨昊的血水,一定让那饿死鬼——有去无回!   我听了,也挺高兴,蹑手蹑脚的上了那层红布,小心翼翼的在牛的肋骨上,用我带来的纹针,纹上了阳绣——斩仙葫芦!   好在这次我带的家伙比较齐全,要是没带纹针和阴魂竹筒,这纹身,还做不了呢!   很快,纹身做好了,时间也接近十点多了。   离我们算准的十二点,还有两个小时,柷小玲让我们全部上树——到树上,找个地方藏起来,而且都要把鼻孔堵上,不能用鼻孔喘气。   大概是鼻子传出来的气,太有人味,诱捕那些小鬼,会失败。   我问柷小玲:你那个牛头祭,是在诱捕饿死鬼?虽然饿死鬼贪吃吧,但也不会特别贪心这点牛肉吧?   柷小玲说这个牛头祭,不是普通的诱饵,那不是有一个流着眼泪的牛头吗?牛眼泪,会让鬼魂产生幻觉,那些牛肉、牛内脏,落到了鬼的眼力,可就不是牛肉和牛内脏了,会让他们觉得——这里头,是一个香火庙——小鬼们,是要来尝尝这个香火的。   “诱惑很大!没有几个小鬼能扛得住这个诱惑。”柷小玲说。   我盯着柷小玲,说:就是我们在利用鬼魂的幻觉,来抓鬼?   “正常,鬼也经常利用人的幻觉来害人呢!”   我给柷小玲,竖起了一个大拇指,柷由术,高明!   ……   牛头祭的地方,离美菻医院的直线距离,差不多是五百米的样子,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了——我们几个,都用卫生纸塞住了鼻眼,用嘴巴喘着气,安静的藏在了树里。   时间慢慢的走着——一分一秒的走着,终于,我们艰难的熬到了十二点。   我没有手表,是冯春生告诉我时间的。   过了十二点,我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柷小玲可是说了的,过了十二点,那饿死鬼,就得被诱惑过来呢,千万要过来啊。   我们又等了大概五分钟的样子,忽然,我听到了脚步声。   来了来了!   我心这次都快跳出来了——饿死鬼真的现身了?   不过……来的,竟然不是饿死鬼周小四,而是吴荻——美菻医院唯一的女院长吴荻。   咦?   不应该勾过来的是周小四吗?   难道吴荻……也不是人?   我就瞧见,吴荻坐在了牛骨架的边上,伸手就抓那些牛肉吃,吃得满嘴都是血水,吓人得很。   我正纳闷为什么来的不是周小四,而是吴荻的时候。   忽然,又来人了。   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后,来的人,是美菻医院的另外一个副院长——管审批的钱不换。   钱不换、吴荻、周小四,是我们几个的重点的怀疑对象。   现在,周小四没来——钱不换和吴荻都来了?   我又吃了一惊。   不过我这惊吃的,才是哪儿跟哪儿啊……在接下来的十分钟里——周小四来了、李源潮来了、赵大路、孙义也来了。   美菻医院的六个副院长,都来齐了,他们都坐在了牛骨架旁边,吃这牛肉和牛的内脏。   “这是什么情况?”我看向了柷小玲。   柷小玲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的说到:来这儿吃牛肉的,没一个是人——你小子不是说这儿只有一个恶鬼吗?这几个,全是凶魂!   我听了,差点炸毛。   这六个全是鬼?   我忽然发现我上当了——这六个人里面只有一个恶鬼,不是我下的结论,是美菻医院的院长敖鑫下的,我们一直以为这六个恶鬼里只有一个才是恶鬼的论断,不过是办阴事之前,敖鑫给我们定下了调子,用陈词的话讲——这敖鑫,给我们做了一个“心理暗示”。   至于敖鑫为什么要告诉我,这六个人里只有一个恶鬼?我觉得有两个可能性——他以为只有一个恶鬼,但其实六个副院长都是恶鬼。   第二个可能性——他出于什么目的,欺骗了我。   这两个可能性,我觉得后者的可能性很大,敖鑫骗了我!   为什么我会有这个判断,因为我想起了张哥第一次给我看照片的时候,其中一张照片上,摆明了写着五个字——“西山一窟鬼”。   现在——这六个鬼——可不就是西山一窟鬼吗?   敖鑫,为什么要骗我?   我心里已经把敖鑫骂了一万遍,这时候,牛头祭的牛骨架里的牛肉,已经所剩无几了。   柷小玲直接说道:不会再有鬼过来了,收鬼了!   她猛地跳下了树去,抓住了鞭子,在空中抽出了三声鞭响。   啪啪啪!   那些吃牛肉吃得正欢的副院长们,瞧见了柷小玲,吴荻喊了一声:不好——有诈!   他们六个人,想做鸟兽散。   不过,柷小玲下的阵,跑是那么好跑的吗?   她一鞭子,抽碎了牛头,那红布上的牛骨架,蓦然飞了起来,尤其是那些肋骨,不停的抽打在了这六个副院长的身上。   顿时,山里是一阵哀嚎。   我们几个,也下了树。   我盯着那六个人,一句话也没说。   那六个人,怨恨的看着我们,吼道:我们是地府的鬼差,你们也敢惹?小心遭报应啊!   那牛骨头,继续打在这六只鬼的身上。   我说你们六只恶鬼,为什么要附身在美菻医院的副院长身上?你们恶鬼走人间,要遭报应的是你们。   “我们真是鬼差。”周小四吼道。   就在这时候,陈雨昊事先滴在牛骨架上的三滴血水,飞了出来,打在了这些恶鬼的身上。   这六个副院长,只要挨到了陈雨昊的血水,浑身青烟直冒。   “伙计们,亮真身。”吴荻喊了一句。   顿时,牛骨架里头,情况陡变——我就瞧见,那六个副院长,都变了一副模样。   赵大路,穿上了一身黑衣长袍,胸口,写了一个“命”字。   孙义,也穿着一身黑衣长袍,和赵大路一模一样,只是胸口,写了一个白底的“赏”字。   柷小玲直接脱口而出——阴曹地府,两大判官。   冯春生跟我说:赵大路的穿着打扮,是阴曹地府的催命判官——孙义的打扮,是阴曹地府的赏善罚恶判官。   还真是地府的鬼差?   我有点懵。   接着,那李源潮和周小四两个人,一个人长出了牛头,一个人长出了马头。   这两个人,莫非就是地府里的执事——牛头马面?   再接着,吴荻穿上了一身花棉袄,右手端着一个碗——这是孟婆的打扮。   那个和吴荻抢着包二爷的钱不换,带了一顶四方帽子,冯春生说钱不换的打扮,应该是地府的管巡逻的“大司命”!   阴曹地府,阎王之下的六大职位——催命判官、赏善罚恶判官、牛头、马面、孟婆、大司命,竟然都在这牛头祭的阵中!   我吸了一口凉气,问柷小玲:不会真的惹事了吧?这西山一窟鬼,怎么都成了地府里的“公职人员”了?   柷小玲紧咬着牙关,什么也没说。   第二更到了哈!晕,还准备写第三更的——结果修电脑就修了一个小时!晕……明天或者后天,我选一天加更哈! 第五百零二章 六个鬼腰牌(沫沫冠名)   柷小玲什么也没说,我估计,她也不太清楚。   的确是奇怪,整件事都奇怪。   本来,敖鑫是要求我帮忙,从他的六个副院长里,揪出一只恶鬼来!   现在恶鬼变成了六个——下山一窟鬼。   更重要的是,这些恶鬼,都变成了阴曹地府的“公职人员”,这都是地府公务员啊。   事情简直变换莫测。   冯春生看到那牛头祭里头,被收拾得挺惨的“西山一窟鬼”,问我:水子……你说咋整?要这些恶鬼不是恶鬼,真的是地府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只怕……要出大事啊!   我问柷小玲:这个牛头祭的玩意儿,能停下来吗?   “不能。”柷小玲说:捉鬼阵里,就这牛头祭是最厉害的——启动就停不下来了。   她的声音,明显也有些颤抖。   两大判官、大司命、牛头马面、孟婆,这些响当当的人物,竟然被我们当恶鬼抓起来了,这事……出幺蛾子了。   不过,我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说这牛头祭既然停不了,那就停不了,西山一窟鬼被弄死了,要出事,我担着。   我是打定了主意,别说现在放不出这六个恶鬼去,就算放得走,我也不放了。   那西山一窟鬼听了我的话……那叫一个愤怒。   其中孟婆吼道:你个贱人……竟然不让我们六个出去!好!我们拼个你死我活!   说完,孟婆脱下了身上的花棉袄,直接扔向了牛头祭。   哐当一下!   她的花棉袄,把牛头祭给砸得直晃荡。   接着,其余几个,也脱掉了衣服。   两大判官,脱掉了他们身上的长袍,也恶狠狠的砸在了牛头祭上。   牛头马面、大司命,全部脱掉了衣服,要砸那牛头祭。   还别说,他们几下,就把牛头祭给砸开了。   不过,他们这次,也真正的现出了原形。   什么地府的六大官员?   这群人,真的是山西一窟鬼。   吴荻是一个穿着暴露,坦胸露.乳的色鬼。   钱不换是一个穿着破烂衣服的“风尘鬼”。   周小四浑身只有骨头,却长了一张奇大的嘴巴,嘴里铁齿铜牙——是个不折不扣的饿死鬼。   李源潮的头发颀长,把自己差点给包裹了起来,他是一个长发鬼。   孙义的舌.头,吊出来了老长——是个吊死鬼。   赵大路的脖子山,挂着一串串的铜钱,手上带着铜钱手链,脚上带着铜钱脚链,脑门上,还印着一个铜钱,浑身充满铜臭味道——这家伙的,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守财鬼。   色鬼、风尘鬼、饿死鬼、长发鬼、吊死鬼、守财鬼。   真正的山西一窟鬼。   这六个小鬼,刚才冒充了地府的公职人员,想要威胁我们放了他们,简直是胆大包天!   后来听说我们不放他们了,那家伙的,直接现了小鬼原形,要和我们拼个鱼死网破。   别说,这西山一窟鬼,还真有些道行,他们脱了衣服砸牛头祭,竟然真的砸开了。   就在他们准备鱼涌而出的时候,陈雨昊直接将背上的木头盒子,扎在了面前,狠狠一拍盒子:天水陈雨昊在此,西山一窟鬼,小小鬼物,也敢放肆?可笑可笑!   柷小玲也挥动了鞭子,神鞭三响:湘西柷由家柷小玲——尔等鬼物,还不束手就擒。   那西山一窟鬼,各个露出了凶相,有些着魔似的喊道:哪儿来的小毛孩子,我们西山一窟鬼,在这儿一百多年了,什么阴人没见过……你们也敢……   他们正叫嚣呢,忽然异口同声的平静下来了,再也无法开口了,因为,那牛头祭里的牛肋骨上,升腾起了一个又一个的斩仙葫芦——我纹上去的阳绣。   斩仙葫芦上的人眼,迸射出了两道白光,白光一挨那西山一窟鬼,就把他们的头,全部给切了下来。   西山一窟鬼,头没了,整个人,立马魂飞魄散,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似的。   柷小玲狠狠的锤了锤我的胸口,喊道:水子,开头说了吧!三保险——我和陈雨昊的保险,没降住那西山一窟鬼,倒是你的“斩仙葫芦”真的管用……厉害,厉害!   陈雨昊一旁冷冷的说:不对……这西山一窟鬼——道行那是相当高深,如此快就被斩杀了——多半是“斩仙葫芦”刚好碰触到了他们的弱点。   正所谓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   我说我都不知道这斩仙葫芦有什么特点。   陈雨昊想了一阵,说道:元神!   冯春生附和,说:就是元神——斩仙葫芦斩元神——可是小鬼,哪儿来的元神啊?这西山一窟鬼,莫非真的修出了元神。   我说修出了元神,那得是什么道行?   冯春生说和道行没有特别大的关系——有了元神,就说明这些小鬼,可能真的是地府的公职人员,也就是佛家说的——证得了果位。   “到底是西山一窟鬼,还是地府的公职人员?”我有点搞糊涂了。   龙二一旁说道:我说——这些鬼,又是西山一窟鬼,又是地府的公职人员……你们瞧瞧这个。   我们一起看向了龙二,才发现——他的手上,捏着一块腰牌。   腰牌上,正面写着两个字:孟婆。   反面,写着四个字:色鬼吴荻。   这腰牌,是这西山一窟鬼魂飞魄散的时候留下的东西。   我连忙翻找了西山一窟鬼的所有腰牌。   还有五枚腰牌,形式一模一样。   所有的腰牌身份信息,如下。   催命判官——守财鬼,赵大路。   大司命——风尘鬼,钱不换   赏善罚恶判官——吊死鬼,孙义。   牛头——长发鬼,李源潮。   马面——饿死鬼,周小四   孟婆——色鬼,吴荻   我看着西山一窟鬼的腰牌,真的搞不懂了……这些家伙到底是什么来路。   柷小玲也说——地府六大官职,那都是大名鼎鼎的人物当的,断然不是这六个小鬼上的位!   “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感觉,我们陷入了一个谜团。   到底是恶鬼,还是地府的官员?   到底是西山一窟鬼,还是阴曹六大阴官?   我觉得这一切——只有一个人能给我交代——就是给我们下阴事的敖鑫。   美菻医院的院长——敖鑫!   我们得找找这个人的麻烦了。   我猛的站起身,对身边的哥们说道:晚上别回家了,我给那敖鑫打个电话——下个约定,咱们几个,一起去!看看那美菻医院的院长,到底卖的什么药!   我甩出了这句话,其余人都同意了。   现在我们这儿,人手充足——陈雨昊和柷小玲回归,我们能怕那个敖鑫吗?   虽然现在,我们根本搞不清这个敖鑫的来路到底是啥!   除了人手齐,我这儿还有一个法宝——斩仙葫芦的阳绣。   西山一窟鬼,最怕就是我的阳绣斩仙葫芦,如果敖鑫跟着六鬼是一伙儿的,那我就是他的克星!   高枕无忧,所以我很理直气壮的给敖鑫打了一个电话。   “喂!于水老板,深夜打个电话,是为了什么?”敖鑫在电话里,显得是极其的平淡。   我盯着敖鑫问:敖鑫……我就问问你——你那六个副院长,只有一个是恶鬼吗?   “哈哈哈!你已经让他们灰飞烟灭了,还问这个问题做什么?”敖鑫一点都不遮掩。   我吃了一惊,说你敖鑫监视我们?   敖鑫说他可没有监视我们,只是牛头祭,不但引动了西山一窟鬼,也引动了他!   “你也不是人?”   “那伙人是我的兄弟,他们都是鬼,我能是人吗?”敖鑫哈哈一笑,说:于水老板,为了除掉他们六个,我欺骗了你,这样,我在医院对面的酒店里,定下了一个包间,我们来这包间里说,可好?你心里有的疑问,我全部说给你听——你要听的十九层地狱,我也说给你听——仓鼠的身世,我依然说给你听!   “我们人可多,别耍花样。”果然敖鑫全部知道,我恨恨的恐吓了他一句。   敖鑫哈哈一笑,说道:过来吧,带着西山一窟鬼的六块古铜腰牌,一起过来。   等和敖鑫的电话打完了,我扭头,说敖鑫承认了,咱们一起过去?   大家都说过去,那个敖鑫,身上的鬼事太多了——反正西山一窟鬼,全部被弄死了,还怕一个小小的敖鑫吗?   我想了想,说:走!得去问问。   我们一群人,稍微收拾了一下这些残缺的牛皮和红布后,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我们得找敖鑫,要一个说法。   因为那个饭店没多远,很快,我们几个人,就到了地方,在包间里,见到了敖鑫——敖鑫穿着一身黑色的大长袍,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像是一个毫无内心情感的人。   冯春生说敖鑫像是死神,浑身带着死亡的气息。   敖鑫见我们来了,稍微分手,指着空空的座位,说:请坐。   我们一群人,全部落了位置。   我把那西山一窟鬼的六枚腰牌,全部扔在了桌子上,说:腰牌,我带来了。   敖鑫笑了笑,将那些腰牌,全部摆放在了面前,一溜排开,全部放好了。   敖鑫接着,又从口袋里面,摸出了和西山一窟鬼一模一样的腰牌,也拍在了桌子上。   啪!   腰牌一拍,这说明——敖鑫也不是人!   顿时,我们几个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还是吃了一惊,龙二、柷小玲迅速举起了丧门钉、和钢鞭,亮出了招子。   我也张开手,先护住了苏妖娆这个“外人”。   倒是陈雨昊,实在是沉着,他轻轻一招手,说道:都坐下,不要慌张,丢了阴人的体面。   第一更到了哈!第二更十二点一十以前发布啦,大家稍稍等等就有了,么么哒。 第五百零三章 七宗罪(烦躁姐冠名)   陈雨昊是完全不慌张的,显得非常镇定。   他很有点体面。   反倒是我们几个,有些冲动了。   听了陈雨昊的话,我们几个人,全部坐回了位置,没有说话。   陈雨昊指着敖鑫:我感觉得出来,你没有杀气,是想好好办事的——既然要好好办事,那就不要坏了规矩,你是,我们也是。   说完,陈雨昊猛地站了起来,直接把背后背着的“十四势”的木头箱子,杵在了地上,同时,打开了这个木头盒子的门。   我们可都是第一次,见到陈雨昊那背着的木头箱子里的东西。   一共是十三根木刺,最后,有一枚颀长的镇魂钉!   敖鑫见到了木刺,也见到了镇魂钉,脸色有些变化,足以见得,这些法器,对他的威胁极其的大。   陈雨昊一只手搭在了镇魂钉的盒子上,说道:我是九龙拉棺陈雨昊,今天这场谈话,我来主持——还是一点,讲规矩,不讲规矩的——不要怪我陈雨昊无情。   他的话,已经给了敖鑫很大的打压。   敖鑫苦笑一声,说:诸位都是阴人,能办了我那六个师兄弟的阴人,不是一般的阴人,敖鑫自认为没能耐找你们的麻烦!诸位完全不用担心。   “说事吧。”敖鑫叹了口气,拿起了他刚才放在桌子上的那块腰牌。   腰牌的正面,写着四个字——轮回王敖!   要说,地狱里头,十殿阎罗里,都是用“阎王名号”加上“姓氏”来命名的。   比如说第十殿阎罗——轮转王薛阳,他的名号,就叫轮转王薛   第一殿阎罗——秦广王蒋羽,他的名号,叫秦广王蒋。   现在……这儿出现了轮回王敖,说明敖鑫,也是一名阎罗。   只是,可从来没有人讲过,说阴曹地府里面,有一个叫轮回王敖的阎王啊。   接着,秦广王扭转了腰牌,腰牌上面,再写了一个名字——赤发鬼敖鑫。   西山一窟鬼里,被我们办掉的六个,腰牌都是这样的,正面是官职,背面是“鬼的名字”加上“本身的名字”。   这敖鑫,还真的是和西山一窟鬼是一伙儿。   也就是说……西山一窟鬼,一共七人。   敖鑫看着我们,说:你们估计也猜到了,我和那六位师兄,还真是一伙儿的,的确,我们七个人,才是正儿八经的——西山一窟鬼。   我问:你们西山一窟鬼,什么来头?   “都是鬼。”敖鑫说:我们师兄弟七人,在六百年前,鬼魂各自飘零,聚集在了一个叫西山的地方,互相以师兄弟称呼,我是老大——当时我们还不叫西山一窟鬼,我们就是孤魂野鬼——但是,我们几个,行侠仗义啊,我们在周围数个县镇、乡镇,贴了布告,只要有贪官污吏,只要有强盗恶匪,只要有无良富商,就来西山找我们师兄弟七人,必然惩恶扬善。   我说这是好事啊。   敖鑫说这确实是好事。   他们做这样的事,做了五百年——修得了大因果。   在一百年前,阴曹地府里修行的地藏王菩萨,用法身,降临到了西山,找到了敖鑫,说要帮助敖鑫他们七人,证到果位。   与此同时,地藏王菩萨的法身,还和敖鑫谈了一件大事。   我问什么大事?   敖鑫说:地藏王菩萨,号称地狱不灭,他不成佛,但是,他心痛如今的地府风气——结党营私——干乱气运——孟婆,收鬼魂的钱财,在转世投胎里作弊,牛头马面,暗收好处,把鬼魂生前的功绩,偷偷修改。   “天道大乱,好人没好报,恶人无恶报。”   所以,地藏王菩萨有个念头,找有功德的鬼魂——再建一个地狱。   这就是——第十九层地狱!   我一听,心里大惊——原来这就是第十九层地狱的由来?   敖鑫说:他们兄弟七人,就都领了果位——他领的,是第十一位阎王——轮回王敖。   其余几人,领了判官、牛头马面、孟婆的果位,新的地狱,在诞生。   他说地藏王菩萨觉得——既然地狱的风气和人间的差不多了,那地狱也没必要设置在九幽黄泉之下,干脆就把这个地狱,建在了人间,就是现在美菻医院的地方。   有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其实——美菻医院的前身,也是医院,再前身还是医院,再前身,就是古时候说的“郎中居”,也全是养医生的地方。   医院,就是敖鑫他们运作“十九层地狱”的地方。   我问敖鑫:地藏王菩萨找你们建新的阴曹地府,总不至于就看你们行善五百年吧?比你们行善长的鬼魂,也不少,比你们道行高深的,也是更多,为什么就独独找到了你们?   敖鑫苦笑一声,说我讲得不错,地藏王菩萨要做这么大的事,那自然不会如此草率的。   地藏王菩萨,挑选了西山一窟鬼来办这么大的事,那自然是有他自己的评选标准。   评选标准一共是三点。   第一点:小鬼行善——西山一窟鬼的师兄弟七人,行善五百年,合适。   第二点:情同手足——有了默契,才能更好的运营新的阴曹地府,这西山一窟鬼,有五百年的交情,心里早就拧成了一股绳子,当然是不错的。   第三点:前世与今生的缘。   要说这个“缘”字,那可就有门道了。   佛家人讲缘——缘这一字,实在不容易捕捉——所谓是“缘来缘去缘如水”,缘如水势,怎有常形?   地藏王菩萨,苦修千年,才悟出了一种缘——也因为这种“缘”,他才找到了敖鑫,找到了西山一窟鬼。   天下有能之鬼者多也,但有缘之鬼者少。   地藏王菩萨,参悟人间丑恶,悟出了七宗罪,世间罪孽,皆由来这七宗罪展开。   “愤怒、贪婪、骄傲、懒惰、暴食、淫.欲、嫉妒。”敖鑫掰着手指,开始数那“七宗罪”。   地藏王菩萨的缘,就需要和这七宗罪吻合,有了“缘鬼”,方能重建这新的阴曹地府——人间地狱。   我问敖鑫:那你们有什么缘分,被地藏王菩萨挑中呢?   敖鑫整理了一阵思绪后,说:先说我吧,我敖鑫,怎么变成的赤发鬼?因为我死在了愤怒这种原罪下!   敖鑫生前,是一个车夫,赶着驴车,帮一些小本买卖的主家拖拖货物,要是放到现在,就是专门开着面包车,帮人拖货的司机。   他有一天,在街上拖货呢,结果,一匹汗血宝马发了疯似的,直接撞向了敖鑫。   敖鑫连人带车,翻了出去,摔断了一条腿。   而那汗血宝马上的人,却直接在这场“祸事”里,丢掉了生命。   这事里,敖鑫是受害者——可惜,很快他就被官府的人抓起来了。   因为坐在汗血宝马上的,在祸事里死去的那个人,是一位封疆大吏的大公子。   大公子死了,封疆大吏怒发冲冠,下令找人,把敖鑫给活活打死。   本来敖鑫是一点错没有的,相反,还被突如其来的祸事,搞断了一条腿,但最后,他却要为“封疆大吏”的愤怒买单,被活活打死。   他死得冤枉。   他死之前,那要打死他的酷吏,见他可怜,告诉他:你死了,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为什么那么倒霉,没被汗血宝马撞死,却害死了大官家里的公子爷。   敖鑫这才知道——原来对方的命,要他来偿还啊!   他当时十分愤怒,怒发冲冠——血液直接涌到了头发里去,变成了一头红发。   他被打死了,愤怒的鬼魂也是一头红发,所谓的“赤发鬼”。   敖鑫死于他人的愤怒,死前自己也无比的愤怒——他和原罪“愤怒”,极其有缘,所以,他被地藏王菩萨看中了。   敖鑫接着又说:再说催命判官赵大路——他是个守财鬼,他合乎的缘分,是七宗罪里的“贪婪”。   赵大路生前,是个砍柴的樵夫,一生贫穷,也幻想着能出人头地,像现在众多在城市里打拼的年轻人一样,渴望能衣锦还乡。   但要衣锦还乡,只靠着砍柴的手艺,那绝对是办不到的——所以,他依然十分贫穷。   有一天,赵大路砍了柴火,去县城里头卖,因为当时天气太热,他口干舌燥,就花了几个小钱,在茶摊喝茶。   他喝茶喝了一半,结果被一个鬼鬼祟祟、扛着一个大包的家伙,给撞倒了。   赵大路正爬起来要骂娘呢,忽然,一个肚肥肠满、浑身贵气的人,让几个捉人的捕快,捉走了赵大路。   原来!   那个偷东西的家伙,是个神偷,号称“司空摘星”,天上的星辰都能摘下来。   他偷了城里顶有钱的富商的“东西”,盯着衙役和那富商老爷的追捕,直接燕子三抄水,踩着墙走了。   神偷在了,被神偷撞倒了的赵大路,自然就成了贪婪的富商老爷的牺牲品了。   富商老爷指鹿为马,明目张胆的诬陷赵大路,说是赵大路偷他的钱,必须还。   可怜的赵大路,就这样,被当时昏庸的县官,判了要长期做工,还钱给富商。   他不能砍柴了,每天在县城里,给富商的码头做搬运,只能吃咸菜馒头,其余的钱,全归富商老爷。   这样的日子,大概过了四五年。   有一天,富商老爷对赵大路说:大路啊,十年前的事,我搞清楚了——的确是错怪你了,这儿呢,有你这十年赚的钱——码头工苦,力钱高,一年二十两银子,这儿是两百两银子,你拿着,过个好的下半生。   赵大路当时感恩戴德,他说这富商老爷怎么变得这么好了?接着,赵大路又有了一些小贪婪,问富商老爷能不能多给几个钱?   富商直接开口——多给一百两。   赵大路就这么欢天喜地的离开了——只是,这个富商,真的是良心发作,放了赵大路,给他补了这么多银子吗?   第二更到了哈!么么哒。 第五百零四章 官毒(瓜瓜冠名)   那个贪婪的富商,会主动给赵大路那么多钱吗?   答案当然是不会。   不过赵大路确实从那富商的手上,接过了三百两银子,喜不自禁的回了家。   结果当天晚上,赵大路就出事了。   一个黑衣人,潜入了赵大路的家里,一脚踩住了赵大路的胸口,左手钳住了赵大路的虎口,右手拿着剪子,一下子就把赵大路的舌.头给剪成了两截。   然后那个黑衣人,胡乱给赵大路的嘴里塞了一些金疮药止血后,带着赵大路的断舌离开了这个屋子,离开了这个到处是血水和屎尿混合屋的屋子。   赵大路是个普通的苦力,从小也没有读过书——甚至他的名字,自己都写不出来。   他注定没什么能耐,除了有点小贪婪,却也无法通过自己的本事,来满足自己的小贪婪。   现在……他被人剪掉了舌.头,他下意识的不是去报官,也不是去找郎中,而是下意识的找钱……他挣扎着下了床,打开了破烂的柜子,从里面,掏出了那个钱袋子。   钱袋子还在,那三百两银子还在——好!还是有希望的人生,有这些钱,就有希望。   赵大路被人剪了舌.头,却依然笑了出来……笑着笑着,可能是吃的金疮药太多,竟然昏迷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赵大路又被人弄醒了,不过这次,他是被一群衙役给用水泼醒的。   接着,他被稀奇古怪的判了一个“盗取三百两钱财”的罪名,打进了大牢。   这一切,他都不知道原因。   原来啊……那富商为什么要赔赵大路钱?还满足了赵大路的小贪婪,多加了一百两银子?   是因为县里来了一个风格很正的县官。   新官上任三把火,县官要把这十几二十年的案子,重新看一遍,审视一遍,要替老百姓做主,富商得到了消息,怕自己当年冤枉赵大路的事情败露,干脆下了一个局——把自己打了“府号”的银子,补给了赵大路,然后半夜找了人,剪了赵大路的舌.头。   第二天,富商一大早报官,说赵大路偷了他的钱。   县官派衙役,直接抓了赵大路,也发现了赵大路那一袋子打了“富商府号”的银子,算是“罪证确凿”。   加上赵大路舌.头被剪掉,不能说话,也没文化,不会写字,一肚子的冤屈无处诉说,就被县官给打下了大牢,判处斩立决。   县官要严肃风气,就拿了赵大路开刀,三天之后,衙役开着囚车,运着赵大路到处游街。   那些老百姓也是傻,或许是真傻,或许是装傻,反正朝廷里头说什么,他们就信什么,朝廷说赵大路是盗窃大犯,他们就真的以为这个是盗窃大犯,一个个的臭鸡蛋,拼命的往赵大路的身上扔。   噼噼啪啪的,砸得过瘾了再说。   很快,赵大路游街结束了,被人捆在了木柱子上,县官亲自监斩,他在监斩台上,说话:诸位父老乡亲,窃贼可恶,如果斩头,不足以平民愤——今天……我要用一新法子,虐死囚徒,以儆效尤!   说完,县官让刽子手,把铜钱烧红,然后在贴在赵大路的皮肤上。   那铜钱一下子就烧灼在了赵大路的皮肤上。   不出一个时辰,赵大路手上粘满了烧的通红的铜钱。   然后随着时间的推进,他的身上也是,脸上也是。   最后,在赵大路气喘游丝的时候,县官走到了赵大路的跟前,笑咪咪、小声的说:赵大路,你的事,其实我知道,那富商做了个局,怕他的事情败露。   赵大路用生命最后的一丝力气,望着县官。   县官说道:你是个可怜人,不过,你如果不是当时贪婪,那富商也无法害你……嘿嘿……今天你死了,也是死得其所,三百两银子是谁的,不重要,富商有没有坑过你,也不重要,你是不是有冤屈,还是不重要,什么最重要——你的惨死和被折磨,能够让全县的窃贼们有所收敛,让我治安管辖的期间,民风和谐,那才是最重要的。   赵大路的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   县官说:我知道你想说我什么,你想说我不是清官吗,为什么不替你做主?清官贪官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在老百姓的心里,我到底是清官……还是贪官。   他最后,还炫耀般的在赵大路面前,诉说了他肮脏的“为官原则”——官者,擅控人心也!   县官带着微笑,赵大路带着满身的铜钱,一个从此官路平步青云,另外一个,却成了守财鬼,从此魂飘西山,终了,也没报成自己的冤仇。   这就是赵大路关于“贪婪”的鬼缘。   他那守财鬼的模样,为什么全身贴满了铜钱,我们也算是清楚了。   敖鑫说:刚才我跟你们讲了赵大路和我生前的遭遇,我们为什么会有鬼缘分?因为我们死于那“七宗罪”的情绪——我是死于封疆大吏的愤怒——我死前,也小愤怒过。   赵大路,是死于富商的贪婪,死前,他也有点小贪婪。   孙义,是死于恶人的骄傲,死前,他也有些小骄傲。   西山一窟鬼的其他几个,也都类似。   他们,死于他人的七宗罪,自己也有对应的七宗罪——最后,倒算是有佛缘了。   刚好和地藏王菩萨参透出来的佛缘,一模一样。   于是,他们就承了地藏王菩萨的命——从西山,来到了我们市里,建造了人间地狱。   敖鑫跟我说:我表面上是美菻医院的院长,但其实……我是十九层地狱——人间地狱的阎王。   他告诉我,美菻医院,其实就是一个新的地狱,在这儿,有恶魂被审判,也有新魂转生。   他对我说:你可知道,美菻医院,为什么每年有三十五起的医疗事故吗?   这个我知道,上次敖鑫不是说了么,说美菻医院接各种鬼胎,鬼胎有风险,所以才会一年出现三十五起的医疗事故。   敖鑫直接摆手,说:我告诉你——如果这不是人间地狱,没有恶魂被审判,新魂转身,那美菻医院,每年的胎儿,至少要死亡一半。   死亡一半?   这是什么概念?   美菻医院的病人接待量是非常庞大的,一年差不多要接待病人十一万人次。   就算这里怀孕的只有一半,那也有五万人次。   死亡一半,等于每年美菻医院的胎儿死亡数,会高达两万五千人次?   敖鑫说:美菻医院很多的孕妇,都是全国各地的医院,大概率死胎的孕妇,追逐我们美菻医院的名声,来这儿死马当成活马医的——别说我们救不了,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但为什么他们最后都顺利回家——胎儿也都顺利生产了?其实就是新魂转生。   我差不多理解了。   原来,这美菻医院的妇产科,根本不是治病的——一个死胎孕妇来了医院,敖鑫把地狱里要投胎的阴魂,直接灌入到死胎里头,借尸还魂!表面上,胎儿还是那个胎儿,但实际上,那胎儿的灵魂,已经换了一个人了?   我想到这儿,瞬间心惊。   敖鑫笑着说:这就是美菻医院,一个地狱!一个全新的地狱。   我盯着敖鑫说:你地狱运行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借我们的手,办掉你其余的六个师兄弟?   敖鑫低着头,没说话。   我们一圈人,都望着敖鑫。   一个阎王,把自己手下的六大鬼官全部干掉,最后成了一个光杆司令,他到底有什么好处?   过了五分钟,敖鑫抬起头,对我们说:你相信吗?我们西山一窟鬼,一窟七鬼,其实感情都很好——为什么我要找阴人下手办死他们?因为他们犯戒了,我不得不办——不得不毁掉美菻医院这个人间地狱。   我盯着敖鑫,问道:你们西山一窟鬼,犯什么戒了?   “犯了他们的本命戒律。”敖鑫说。   原来,这西山一窟鬼,之所以被地藏王菩萨的法身看中,要来建这新地狱,无非就是他们和“七宗罪”的佛缘吻合,每个人符合一条罪!每个人因为那条罪而死,却没有报冤仇,成了义鬼。   赵大路,对应的是七宗罪里的贪婪——他本应贪婪而死,但他在最近十年,却变得极其贪婪,他不是主管采购的么?收回扣,吃拿卡要,聚敛财富,有个挺有钱的人,因为老婆的腹中子是死胎,赵大路卡要了一千万,才帮他媳妇治死胎——新魂转生。   赵大路,违犯了“贪婪”这条原罪,所以在敖鑫内心的审判中——赵大路当神魂俱灭。   孙义是个吊死鬼,他因“骄傲”而死,对应的是七种原罪里的“骄傲”。   但这十来年,孙义骄傲得可以,与他接触过的人,都被他训斥数落,他时长数落工人长得蠢,做事也蠢,活该一辈子受穷。   他也曾在菜市场里,训斥那些卖菜的大叔大妈,说他们活该干这么卑贱的事情,曾经,有工人说他苛刻,“侵犯”了他的骄傲,他半夜现出了本体,吓死了那个工人。   孙义,违反了“骄傲”这条原罪,在敖鑫的内心审判里——孙义,当神魂俱灭。   周小四是个饿死鬼,对应“暴食”这宗原罪,他这些年,贪吃贪喝,喝过人血,吃过人肉,有位孕妇,身体脂肪肌肉匀称,比例十分好——周小四觉得这孕妇的味道鲜美,就直接把她给吃掉了!   吴荻因为“色,欲”,索求无度,玩死了过不少自己包养的二爷。   西山一窟鬼,都犯了“七宗罪”。   敖鑫说:他们犯了本命的罪孽——所以,该死!人间地狱,也没有任何存在的必要了。   我盯着敖鑫说:也不至于啊……他们六个人犯了原罪,你不还在吗?   敖鑫忽然笑了,从始至终,第一次笑了——笑得很灿烂:我就没犯原罪吗?   第一更到了哈!么么哒,第二更继续写。 第五百零五章 天生杀星(沫沫冠名)   敖鑫忽然笑了,从始至终,第一次笑了——笑得很灿烂:我就没犯原罪吗?   对啊!   西山一窟鬼,其余六个,都违反了原罪,那敖鑫呢?   敖鑫作为西山一窟鬼里的大哥,他……犯了吗?   我心里正嘀咕呢,忽然,我的手机响了。   我掏出手机一看,原来是竹圣元给我发过来的一条微信。   微信上的信息是竹圣元最近的调查结果,他说最近帮我找了一些人问过——原来美菻医院的院长敖鑫啊,有点问题。   这人经常跟发了狂似的,喜欢打人,经常和人发生冲突,但每次,都因为钱多、势力大,各方面给受害者施压,搞得那些人都私了了。   所以,敖鑫没有去过公安局,有钱嘛。   人家说法律是有钱人养的小姐,这事,也没错。   不过,现在竹圣元,给我发这个——有些晚了,因为敖鑫已经把所有的事说出来了。   只能说,通过竹圣元的微信来看——敖鑫铁定也是违反了他自己的原罪的。   敖鑫对应的原罪,是“愤怒”。   他如果不是因为愤怒,也不会经常无缘无故的和人发生冲突吧。   我也不藏着掖着,直接把手机,放在了敖鑫的面前。   敖鑫看了,说没错——打人的事,他干过,甚至他还干过把人活活打死的事。   敖鑫说西山一窟鬼,本来因为“受死于原罪”,所以,应了地藏王菩萨的佛缘,建立了第十九层地狱。   现在……他们七个,都犯了原罪,也因为原罪,犯下了恶行——这个地狱,再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待会等我把你们需要问的事,都说完了……”敖鑫顿了顿,指了指自己的心脏:请那位叫陈雨昊的阴人,用镇魂钉,钉穿我的心脏——西山一窟鬼,从此——再也不会出现在人间。   我点点头,又问敖鑫:你的事,说完了,我们能开始问我们想要知道的事了吧?   敖鑫抬手,说:请问。   我问敖鑫为什么不自己动手,而是跟我们编瞎话,说他是接阴婆的弟子,借助我们的手,除掉西山一窟鬼的其余几个人?   敖鑫说他们西山一窟鬼毕竟是有六百年的情谊了,手足情深,清理门户的事,他做不出来,只能假手于人来做。   我问敖鑫,如果我们失手了呢?   “那你们就得死在西山一窟鬼的手上。”敖鑫很是残酷的说出了这句十分残酷的话。   我眯了眯眼睛,怪不得有几个阴人没有接手这事,的确是个要命的买卖。   墨大先生建议我们几个人也别接手,想来他知道不少的事。   现在再回想起墨大先生的那句话:修罗小鬼遍地藏,大鬼阎王变三纲——我才知道,墨大先生的消息,到底是有多么灵通。   这次的阴事,说到底就是大鬼阎王敖鑫,想要毁了第十九层地狱的三纲五常——美菻医院,又是一个人间地狱,还真是“修罗小鬼遍地藏”。   墨大先生是个大人物啊。   我点点头,又问敖鑫:我前几天做梦,梦见了十九层地狱,在十九层地狱里,我被我的兄弟们,一刀刀的捅死了,也被我的兄弟,吃掉了我的皮,啃掉了我的骨头,有一位高人,告诉我,我会死在第十九层地狱里——我想问问……我怎么会死在第十九层地狱里?   敖鑫听了我的描述,摇摇头,说我不是死在十九层地狱里,而是死在十九层地狱的奥秘里。   “奥秘是什么?”我问敖鑫。   敖鑫说十九层地狱,因为佛缘而起,因为兄弟义气而起,你于水的死,死在义气和缘分上!   这话是……我将会死在一个对我有义气,有缘分的人身上?   也就是——我最终,将死于背叛?   那么……我的兄弟里头,有内鬼?   敖鑫说他不知道,只是这事,就应该这么解释。   我下意识的望了一圈我身边的兄弟——龙二、冯春生、苏妖娆、陈雨昊、柷小玲。   难道说,杀我的人,就是我身边这几个?   我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敖鑫继续说道:事就是这么一个事!   我先把情绪稳定下来,继续问敖鑫:那仓鼠呢?我可是见过,仓虎站在你们美菻医院的门口,口吐黑白二气——那黑气,化作黑无常范无救,那白气,化作白无常谢必安——仓鼠的事,你也知道?   “知道。”敖鑫说:西山一窟鬼,一百年前,领了一个小孩。   他说那小孩,是一个苍姓穷苦人家送过来的。   那个苍姓,在他们那个县城里,是个大姓——一个大家族,上千口人。   那小孩一出生呢,不哭,反而笑,非常反常,背后,又天生有一个“六翅苍虎”的纹身——九个月,就长出了十四个牙,牙齿极其锋利。   所以,那个大家族的族长,就觉得这个小孩子,实在是不祥之兆,就要求那穷苦人家,把那小孩给弄死。   小孩的父亲求那族长,说她就是一个小孩子,不至于被弄死啊,再说,长了牙齿、天生喜欢笑,也不代表什么不祥之兆啊。   那族长禁不住小孩父亲的哀求,就说等抓周吧——看看抓周抓到的是什么?   要说这抓周这习俗,现代人都很少见了,其实就是把一些物件放在一张大桌子上,然后把刚刚满周岁的小孩放在桌子上,看看小孩抓个什么。   小孩抓到了什么,就代表一个寓意,比如说抓了一个“官印”,以后就可能当官,如果抓了一本书,说以后会成为学者。   那苍姓宗族,在小孩一岁的时候,安排了抓周仪式。   结果——那小孩连续抓了三次,第一次,抓了一枚子弹,第二次,抓了一把匕首,第三次,抓了一个洋娃娃,却给撕得粉碎。   这种“周”,还真没人抓过。   族长立马请了高人,过来给小孩“解周”。   那算命先生来了,见到小孩抓周抓到的东西,大吃一惊,说道:子弹为兵、匕首为杀、撕得粉碎的洋娃娃为尸体——用兵器杀人,伏尸千里——这小孩,是一个杀星!不能活,活了,那得造多大的孽啊!   这下子,族长就彻底慌神了,再也顾不得那小孩父亲的哀求,直接命令那小孩父亲:你如果不杀了你女儿——这辈子,就不要回宗族。   最后那小孩父亲,受制于家族的威胁,没办法,抱着小孩出了门,打算把小孩,给淹死在河里面……但是,他见自己姑娘憨厚可爱,实在下不去手。   这时候,河边来了一个云游道士,那道士见人要杀一个一岁的小娃娃,就冲上去,救下了小孩,并且指责小孩父亲。   小孩父亲没办法,把遭遇说出来了。   云游道士想了想,又看了看那小女娃娃,说那算命先生说得对,这女孩命坐贪狼,犯七杀,是个天生的杀星,确实不该活。   接着,那道士又说,不过下手杀一个小孩,始终为大丈夫所不齿——这样,西山有一群义鬼,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和他们,也有些交情,我就把这个小孩,送到西山去?   就这样,道士带着那个小孩,到了西山,找到了西山一窟鬼,把孩子,托付给了敖鑫。   敖鑫对我们说:那个小孩,就是仓鼠。   我说那个小孩就是仓鼠?那仓鼠,不是一百多岁了?   敖鑫说那小孩,姓苍,他们给她换了姓,姓“仓”,因为被家族抛弃,苍姓用不了了,但是改姓别的,也不太合适,就姓“仓”了。   给仓鼠的名字,取了一个“鼠”字,无非是仓鼠从小就像老鼠一样,人人喊打——家族都抛弃掉她了,就是一只遭人恨的小老鼠吧。   原来仓鼠的名字,是这么来的?   敖鑫说:仓鼠在西山,长到了二十岁,我们抹除了她的记忆——她的生存,只存于本能,所以她每过十年,记忆都会自动清除一次,每次清除了记忆,都会浑浑噩噩的重新开始生活,只要一些本能的东西,才能记住。   哦!   我下意识的明白了——仓鼠来我们纹身店里应聘的时候,是没有什么记忆的,问什么都不知道……但她会说一些胡话——比如说:仓虎缺翅,跛腿不过涧。   原来她除了本能,其余的都不知道。   我又问敖鑫:仓鼠的六翅苍虎的纹身,是不是不完整?   “是的!六翅缺了三翅。”敖鑫说:是我做下的——我当时刚好建立了人间地狱,把地藏王菩萨交给我的“黑白无常”二气,灌入了仓鼠的身体内,硬生生的打掉了仓鼠的三根纹身翅膀——为的就是要渡化仓鼠的暴戾,避免她成为一个大杀星。   他叹了口气:这些年,仓鼠没有和我们生活在一起……没有沾惹我们的坏毛病,生性无比纯良,而且很有担当——仓鼠是个好姑娘。   他说建立人间地狱,本来打算渡恶鬼、渡众生,可到了最后,真正渡了的,只有仓鼠一个人。   “这算是人间地狱失败里头的一个小成功吧。”   敖鑫笑了笑,指着他的心脏,说道:阴人陈雨昊,时间差不多了,请渡我上路!   补更到了哈!么么哒,下一更十五分钟后啦! 第五百零六章 人心欲流(李公子冠名)   敖鑫抓起了旁边的酒瓶,狠狠的喝了一大半,最后太过于癫狂,直接把酒水,全部泼在了自己的头上的。   顿时,包间里,弥漫了一股子浓烈的白酒味道。   敖鑫盯着陈雨昊:动手吧——地藏王菩萨说,灵魂摆渡人有三渡,渡自己,渡恶鬼,渡众生——可惜……我们西山一窟鬼,却连自己都没渡成——实在无能!   陈雨昊没有动手,就这么看着敖鑫。   敖鑫问陈雨昊为什么还不动?   陈雨昊说:你的心里还有话,有话就说,上了路,可就没机会说了?   敖鑫望着陈雨昊,皱着眉毛:你懂我?   “不是我懂你!是我懂悲喜。”陈雨昊看向了我们,说道:我陈雨昊,以往悲少,喜少,这次洛阳之行,当我知道我的前世,原来就是河内王闪千机的时候,我在洛水边上,参详了五天,审视我过去的人生,才发现,我的悲喜,藏在心中——我懂悲喜,也懂人。   他的话,我感觉是说给柷小玲听的,也带着一些暧昧的情绪。   柷小玲听得有些感动,扭过身,似乎在落泪。   陈雨昊继续看向敖鑫:说吧……也许我们不是你最好的听众,但我们绝对是你最后的听众。   敖鑫点点头,说:我们西山一窟鬼,当了五百年义鬼,然后又开了一百年的人间地狱。   “在当义鬼时,我们惩恶扬善,好生潇洒,可这一百年来,我们为什么落到了这步田地——违反七宗罪?背叛地藏王佛旨?”敖鑫说:一切的罪恶,皆在人心。   我不解的看向敖鑫,问:为什么把一切后果,归咎于人心?   敖鑫笑道:就拿我为例吧——你可知道……我是如何破戒,第一次尝到了“愤怒”的甜头吗?   这我当然不知道了,我看着敖鑫,听他继续说。   敖鑫又说,他在十年前,有一次,救了一个孕妇。   那孕妇是出了车祸,被一辆摩托车撞到了肚皮。   孕妇的肚子被撞了,那是大问题啊。   那孕妇被路人送到了医院里面,敖鑫当时值班,他和几个值班医生,把孕妇,推到了手术室里面,亲自监督这场手术。   手术很成功——虽然孕妇肚子里的胎儿,因为被外力撞击,撞落了胎盘,但是因为小孩的月份足够大了(七个半月大),直接给剖腹产了出来,放进了恒温箱里,最后,母女平安!   这本来是一件好事,不过,孕妇在出院的时候,直接找到了敖鑫的办公室里,把敖鑫,狠狠的骂了一顿,骂他是个狗娘养的,是个奸商,是个黑心鬼。   敖鑫根本不知道遇到了什么事。   那孕妇又骂了一个上午,敖鑫才知道出了什么事。   原来,在孕妇办理手续的时候,带了一大堆人过来闹事——因为她不想支付巨额的恒温箱费用!   恒温箱多贵啊?现在住恒温箱,一天两三千,这个孕妇的小孩,住了两个多月,算起来,大十几万呢。   那孕妇,想通过谩骂和医闹,来彻底免除支付恒温箱的费用。   当时敖鑫解释,说那小孩如果不进恒温箱,多半是要夭折的。   那个孕妇不管,反正就是骂,她的逻辑就是:你让我花钱了,花多钱了,我就骂,我要把事情闹大,要让政府介入,到时候,政府还不是要让美菻医院认栽?息事宁人?   这是国情,会哭的孩子有奶喝。   后来,美菻医院真的在政府和医院名声的双重压力下,息事宁人了,恒温箱的钱,没收!   敖鑫,这次,也栽得可以——费心费力的救了病人,还被病人狠狠的讹了一把。   敖鑫心里的愤怒,被那孕妇给点着了。   那天,他坐立不安,最后,选择报复——他半夜化成鬼,吞掉了那孕妇小孩的魂——那小孩,第二天就死了。   敖鑫参加了孕妇小孩的葬礼,那天,他看到了跪在坟墓边上哭泣的孕妇,感觉身心都得到了很大的满足。   一个人亲眼看到愤怒发泄后的成果,必然是十分爽快的。   敖鑫就这么爽快着——却他因为愤怒,忘记了自己的职责——从此,堕入邪道,一直到了今天这步田地。   “人心太可怕了,只要沾惹到了人心,就沾惹到了七情六欲,有了情.欲,就有了纠缠。”敖鑫说:我听过一句话——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现在,我再总结一次——有人的地方,就有地狱。   “我们西山一窟鬼,行侠仗义五百年,但这一百年,因为大量和人接触,最后……我们真的成了鬼祟,我们做的事情,自己都觉得羞耻。”敖鑫说:虽然我们兄弟们每次七宗罪的引动,都是人心的叵测,引发了我们的**喷发——我们做的恶事,我们自己承担!地狱解散,我们兄弟七人魂飞魄散!但那些在这个世界上,苟且着的、不讲规矩的、不讲良心的人呢?他们做下的小恶事,谁来承担?   说完,敖鑫抓起了陈雨昊的镇魂钉,自顾自的钉进了自己的胸口……魂飞魄散。   在敖鑫消失的一瞬间……那镇魂钉,落在了地上。   叮当!   “有人的地方,就有地狱。”   这句话,却没有因为敖鑫的消失而彻底消失,他深深的印在了我的心中。   我叹了口气,说道:只怕地藏王是成不了佛了——叵测的人心不灭,地狱就不会灭,地狱不灭,他怎能成佛?   第十九层地狱、美菻医院,是地藏王和西山一窟鬼的心血——但最后,却走向了末路。   “或许……这个世界,能改变人的,改变地狱的,只能是爱吧。”我心里偷偷的说。   因为我觉得,毁灭这个世界的,永远不是丑陋的人心,也不是肮脏的罪行,而是每个人的傲慢和偏见。   七宗罪的本源,大概就是人的傲慢和偏见。   美菻医院——人间地狱,成于七宗罪,毁于七宗罪。   硕大的地狱,菩萨作保,最后抵不过人心,鸡飞蛋打,一切,皆是随缘。   ……   那天晚上,我和冯春生,回了纹身店。   纹身店里,我看到仓鼠呆呆的坐在沙发上。   我问仓鼠,不睡觉吗?   仓鼠看向我,说: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很想流泪……好像我身边有什么重要的人走了,但我偏偏想不起来是谁。   哎!   我叹了口气——西山一窟鬼和仓鼠的感情,实在不一般。   仓鼠被宗族抛弃,等于是西山一窟鬼把她养大的——敖鑫他们,算是仓鼠的义父。   不过,也许敖鑫早就在心里隐隐料到最终人间地狱不敌人心,所以,除了用黑白无常二气,渡化仓鼠“六翅苍虎”的戾气,在没和仓鼠产生任何瓜葛,甚至不认仓鼠。   仓鼠能变成现在这个单纯的姑娘,懂感恩、喜欢美食、看电影,却没什么坏心眼,没有用她的大力量,来害人,也是渡化的结果。   现在西山一窟鬼消失在了这个世界,纵然仓鼠不知道,但她多少有些感觉。   我有点心疼仓鼠,轻轻的抱住了仓鼠的头,说:想哭就哭呗,把眼泪藏在心里的人,总是很痛苦的。   仓鼠点点头,眼泪已经滑下了双颊。   ……   美菻医院是人间地狱,这事,算是平了。   我们阴阳绣,因为这事,也算是把脸面抬起来了,在闽南阴行里,阴阳绣的名声,开始迅速蔓延。   就连那个跟着我们的记者苏妖娆——她回去了之后,把这一次“人间地狱”的事情,写成了故事,在报纸上刊登。   很快,报纸的销量,提升了很大。   苏妖娆也算创下了“杂志类报纸”的先河,江岸日报,蒸蒸日上。   有人蒸蒸日上,自然有人江河日下的。   美菻医院在敖鑫死的第二天,就爆出了新闻——美菻医院的院长和六位副院长,离奇失踪。   西山一窟鬼被打得魂飞魄散之后,整个美菻医院的管理层跨掉了,政府为了咱们市最好的妇科医院的名声,紧急从声名显赫的儿童医院和市妇幼里,调了六个领导,空降美菻医院。   可惜,美菻医院不过是人间地狱的一个幌子而已,很多医院都会把死胎的孕妇,送往美菻医院。   没有了人间地狱的新魂转生,这个医院连续几天,检查出了很多的死胎——整个医院,哀嚎遍野。   于是,政府介入调查——直接让美菻医院停业整顿,后来,再开——已经不接受其余医院送“死胎孕妇”过来了。   往后的岁月,每次仓鼠经过美菻医院,都会情不自禁的落泪。   我每次过美菻医院,都会到后山,点几根香烛,纪念西山一窟鬼——他们是恶鬼,也是新地狱的牺牲品,更是人心的牺牲品。   “西山一窟鬼都是恶鬼,受到了报应,那些世界上蝇营狗苟的肮脏人,那些内心藏满了垃圾的人……会受到报应吗?”我每次给西山一窟鬼上香的时候,心里都会偷偷的念叨。   ……   在西山一窟鬼全部魂飞魄散,敖鑫自杀的第二天,我起了床,想起了敖鑫生前的推测。   不戒和尚推测,我这一辈子,会死在流泪的脸和第十九层地狱上。   敖鑫把这个推测,更加具体化了。   他直接说我是死在自己人的手上,会被身边最亲信的人杀掉——谁会杀我?   又来了一更哈!晚上还有一更,老墨努力写去了哈!么么哒。 第五百零七章 恶鬼灭门(图文哥冠名)   敖鑫说——我会死于背叛?谁会背叛我?   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生活依然在继续。   敖鑫死去的第二天,我和往常一样,起床,先去店里照看一圈,看看有没有生意上门。   冯春生也起了一个大早,仓鼠依然和往常一样,欢笑得可以。   街道依然热闹,时光依旧安详。   我坐在了沙发上,抽着烟,冯春生也坐我的身边,抽着烟。   冯春生问我:敖鑫说有人要背叛你……害怕吗?   我摇摇头,说:不怕……未知很可怕,但现在,我知道了答案,反而不怕了。   冯春生问我知不知道谁会背叛他。   我说肯定不会是你。   冯春生说这事可不好说,他拿起了茶杯,目光透过透明茶杯的凸面,望着周围的人,接着,他用很悲伤的语气说:可惜了……我没有照心镜,要是有,我能看到每一个人的内心,那这辈子,就能平步青云了。   谁不想要呢?   我拍了拍冯春生的肩膀,说:大事要准备开始了。   “找竹圣元啊?”冯春生问我。   我说是的……找竹圣元——开始商量好的,等陈雨昊和柷小玲回来了——我们就交出“张哥和韩老板”的罪证,对这两人,执行致命完美的一击。   冯春生说得做了——咱们市的乌云,得散散了。   我点头,拿出了手机,拨通了竹圣元的电话。   竹圣元接了我的电话,电话里,他的语气,实在是夸张,对我喊道:于水,你小子到底搞出了什么名堂?   我说怎么了?   竹圣元说:今天早上,接到了报案——美菻医院的院长和六个副院长人间蒸发,这还不算,美菻医院,大量爆发死胎,现在全城的警察,都忙成了一锅粥!   我当时还没有考虑到美菻医院的长尾效应——人间地狱说毁就毁,但美菻医院还在呢?   我也没敢隐瞒,将美菻医院西山一窟鬼的事情,全部说给了冯春生听。   冯春生听完,有些惊讶,半天没说出话来。   沉默了好半晌,冯春生才说:你小子真是可以啊,折腾这么大的事——我竹圣元只能说一个“服”字——事情我差不多知道了,内部还需要处理几天,先把医院的事压住再说。   我说你今天有时间没?张哥和韩老板的犯罪铁证,我准备交给你了。   竹圣元说现在根本脱不开身,缓两天吧——等美菻医院的事,暂时落听了再说。   他说他都不知道怎么跟上级去讲——人间地狱?这事说出来,有人信吗?   我说那是你的事,和我就没关系啦。   竹圣元苦笑着挂了电话。   ……   既然这两天竹圣元没时间,那我也乐得轻松,中午的时候,关了门店,请了秋末、仓鼠还有陈雨昊和柷小玲他们,去外面喝一顿。   饭席上,陈雨昊喊我出了走廊。   我问陈雨昊咋了?像是有心事啊。   陈雨昊直接对我说:我的纹身图,暂时不改了。   “不改了?”我问陈雨昊。   要知道,陈雨昊当时找我,就是为了改纹身图的事,要把背后的九龙拉棺改成艺姬!现在怎么说不改了,就不改了?   陈雨昊背着手,很冷的说:也许追寻得太久,想退后一步了。   “确定?”   “不太确定。”陈雨昊说:我想静一段时间,仔细听听我内心的声音。   我冲着陈雨昊点头,说:可以可以……打算去哪儿静一静?   “哪儿都不去,就在闽南。”陈雨昊的脸上,露出了会心一笑:别忘了,你的店里头,有我的股份!   哈哈!   我是被陈雨昊逗乐了——这高冷得太久的人,忽然讲了个笑话,其实是一件蛮可爱的事哎。   既然陈雨昊暂时说不改图了,那我也难得心安啊——我们几个,又坐在了一起,继续喝酒。   喝完酒,我们几个都散了,仓鼠继续回了店里。   柷小玲和陈雨昊,也不知道去哪儿闲逛去了。   冯春生则去了郊外的酒吧,要去见盲女歌者,夹带着他老婆灵魂的“李公子”。   我一个人回了家,打开电视,找了个电影看,看了半天不得劲,去了冰箱,找了一只烧鸡,吃了个半饱,立马进入了艺术的殿堂,看电影也是滋滋带劲。   我电影快要看完的时候,我电话响了。   电话是刘老六打的。   我抓起了电话,对刘老六说:六爷,咋想起来给我打电话。   “你小子可以啊……美菻医院的事都给办成了。”刘老六嘿嘿一笑。   我说原来是这事啊,没多大的事,不过是西山一窟鬼嘛,好弄!   刘老六说我最近装逼的功力,是炉火纯青了——西山一窟鬼、人间地狱的大事,都这么轻描淡写的说出来。   我说还不是跟你学的。   接着我问刘老六:六爷找我,估计不是专门只说美菻医院的事吧?   “当然!”   刘老六说:闽南有个阴人,叫“招魂先生”,做的是招魂的买卖……他的侄子,最近出了一点事,托到我这儿,我也没多想,直接派给你了,咋样?   “啥价格?”我问刘老六。   刘老六说那招魂先生有点钱,这比生意,价格不低——四十万!   我说成啊,你六爷推过来的生意,我当然得接着了。   刘老六嘿嘿一笑,说道:水子……你说,会不会在很短的时间内,你就能接我的班啊?   我本来心情挺愉悦的,结果听到了刘老六的话,我的心,咯噔一下。   我下意识想到了几天前,冯春生梦中磨刀——他磨刀,让我用刀,捅死刘老六,因为过一段时间,我在阴行里的声名鹊起,会对刘老六造成威胁——如果我不杀刘老六,刘老六也得找机会办了我。   虽然当时的冯春生,是他的前半生的人格,但他的话,不无道理——人性,真的是一个不太值得相信的东西,尽管我一直都很相信人性中的光辉。   刘老六的话,是话里有话,想套我的口风。   我用很严肃的语气,对刘老六说:六爷,我现在是真心真意的说这段话——生意就是生意,没有朋友,生意做不大,没有容人之量,生意做不出规模,忘记了长辈,做大了生意,也没了人味。   “你真是这么想的?”刘老六问。   我说是。   刘老六笑笑,挂了电话。   他挂了电话后的半个小时,一个陌生的号码给我打了一个电话。   我接了电话,很职业的说道:你好,我是于水,阴阳刺青师,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我叫雷鸣,有一个大忙,要找你帮忙,并且无法出现在闹市区,你能让我去您家吗?”电话里,一个小年轻的声音,直接灌到了我的耳朵里面。   这人有点藏头露尾,但阴行的生意,多半都是这种类型的。   我想了一分钟,说可以,还把地址说给了他。   这天下午,我等了很久,也没等到他,从下午三点等到晚上六点多,他一直没来,我准备出去觅食了,他才给了我电话,说最近碰上了大麻烦,躲人要躲得严实一点。   我说行吧,你动作快点。   “好!”   那人在十五分钟之后,才敲响了我家的门。   我打开了门,他一进来,还没等我关门,首先就把门给关上了。   接着,他猛地跪在了我面前。   我人都没看清,他就扑通一声,跪在了我面前。   我立马反手把他给拽了起来,说你小子不至于啊……进来就下跪,天大的事?   他依然执着的跪着,说希望我能帮他报仇。   他被人灭门了——爹妈、姐弟还有工厂里最好的兄弟,都被人杀了。   听到这小年轻雷鸣的话,我算知道了,这还真是一个天大的事。   我依然扶他起来,有话,到沙发上说。   他这才起来,拘谨的坐在沙发上,对我说:我爹妈被人砍头了,我姐姐被人奸杀了,我弟弟的眼睛,被人给挖了,然后也被砍死了。   他淡淡的几句话,让我心里起了风浪——这人也太惨了吧?这杀人的,也太狠毒——什么仇什么怨?   我仔细的打量着雷鸣,我发现,雷鸣长得挺清秀的,留点小胡子,穿得稍微有些邋遢,不修边幅,左眼失去了色彩,似乎是瞎了?   其实我很同情雷鸣的,同情他的遭遇,可是……我有点无能为力啊。   我说雷鸣啊,我呢,就负责纹身……捎带着处理一些阴事,你这被人灭了门的事,找我没用啊!   我是阴人,不是杀手。   接着我问:对了,谁和你那么大的仇,那么大的怨,灭了你满门?   雷鸣说:凶手就是我!是我杀了我全家的!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说你自己杀了你全家?找我干啥?   雷鸣连忙抱歉,说不是,不是……是所有的人,都认为是他杀了他全家,但是他不是,他是冤枉的——他的一家,是被脏东西杀了的。   我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我越听越糊涂呢?   他这才跟我说了事情的缘由——原来啊!他的家人死了,他的工友死了,可是,目击者口口声声说,看到雷鸣自己杀的自己家人,一些路边的监视器,工厂的摄像头,也拍到了雷鸣灭了自己家里满门的蛛丝马迹。   可是……出事的那两天,他根本就躲在工厂边上的一个破网吧里玩游戏呢,怎么可能分身有术,去灭了自己满门,怎么可能杀了自己的工友?   我算听出来了——这少年,有蹊跷啊。   又写了一更啦!   跟大家说一说更新时间啦——其实书评区里说了蛮多次啦!老墨的作息时间呢,是这样的,都是在晚上写书,然后写一章上传一章,全部写完要熬到半夜,为的是什么呢?为的就是让大家在早上追更的时候看到所有章节!   所以大家要追书,其实可以每天早上起来看啦,上班的路上解解乏,上学的路上解解闷就好了,千万不要熬夜等更。   然后呢,就是老墨偶尔会请个假——当天只更新一章——但是通常第二天都会补更的,就这么多啦,谢谢大家支持老墨,么么哒,老墨会更加努力做出最好看,最有趣的鬼故事给大家看啦。 第五百零八章 神经工厂(李公子冠名)   雷鸣这家伙,有蹊跷啊。   我问雷鸣:你多大了?   雷鸣说他今年二十岁,十六岁就出来打工了——是经过一个朋友的介绍,来的咱们市闽龙工厂打工。   闽龙工厂是个什么工厂?类似于富士康——一个很大的代工厂,里面的工人,工作时间超长。   有多长?听说那闽龙工厂是按照时间段来领工资的。   八个小时的,领一级工资。   一天上十二个小时班的,领二级工资。   一天上十四个小时班的,领三级工资。   为了钱,很多人都会选择领三级工资。   三级工资是多少,我以前听一同学讲过,三级工资,可能有个五六千块,那还是几年前的行情了,现在肯定是涨了不少。   但一个人,每天的工作时间长到了这种地步,多少在精神方面是会出问题的。   所以闽龙工厂周围,经常会出现一些比较恶劣的问题,比如说无缘无故的打架,比如说上一秒还精神挺好的小伙子,下一秒钟可能就整个人不对劲了,直接跳了机床。   去年有件事闹得很大,两个平常关系挺好的工友,在机床前聊得很好,但不知道怎么了,忽然就吵起来了,吵得很凶,最后两人停下吵架的一刻,相视一笑,然后一起跳了机床。   那个机床是用来搅拌材料的,两人跳了进去,被那螺旋桨打得稀碎,尸骨无存,只剩下妖艳的鲜血,和残破的碎肉!骨头都打烂了。   所以,在我们市,很多人是不愿意和闽龙工厂里的车间工人打交道的。   用很多人的话说——这些人都有神经病,法律规定,神经病杀人白杀,要是不想死,就离闽龙工厂的人远点。   人是很冷漠的嘛。   我听说雷鸣是闽龙工厂的工人,我下意识的想起了一点——这哥们,不会是神经病吧?莫非是臆想症?或者是人格分裂?   我觉得,首先得带这哥们做一个心理检查才行。   我得找找陈词,检查一下这个人是不是神经病——如果是神经病,那这事跟我没关系。   当然,我对这哥们不知根知底,我怕他如果真有精神病,威胁了我还好,如果威胁了陈词,那就罪过了,所以,我给陈词发了一条短信,让她来我家帮帮忙——顺便,我让她把仓鼠也带上。   仓鼠神力无敌,就算雷鸣真的发疯了,我也不太害怕,仓鼠轻松制服他。   在等仓鼠和陈词过来的时候,我问雷鸣:如果真如你所说,你杀了那么多人,应该被公安局下了通缉令啊,你怎么跑到我这儿来的?   雷鸣说那几天他心情不是很好,他在黑网吧呆了两天,那天,他正准备进游戏打《英雄联盟》的,才打开游戏客户端,就发现qq推送了一条新闻,说的是“工厂小伙制造灭门惨案,禽兽不如砍下父母头颅”的新闻。   他当时觉得这新闻挺有看点的,点进去看了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原来这新闻里头的那个小伙子,竟然是他!   而且新闻里面,还发出了他的证件照片,说只要群众给与线索,警方给予十万块的悬红。   当时他都顾不得别的,直接蒙了头,坐着大巴车去找他的叔叔。   他的叔叔,是个阴人,听了他的事,就觉得里头有蹊跷,因为叔叔最了解侄子嘛,知道侄子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想帮助这个侄子。   我点点头,说这事确实有点怪——明明不是你杀的人,不是你灭的满门,但最后,警方的所有证据,和目击者的所有证言,全部指向了你……凶手肯定是要有的,到底是谁?是不是你?   如果不是你?真是鬼办的吗?   我一肚子的疑问,但看雷鸣这几天像是没休息好,额头都发黑了,眼圈也熬成了熊猫,就说:我的朋友待会儿就过来,你先睡一会儿吧。   雷鸣点点头,直接倒在了沙发上,没过两秒,不停的打着酣。   我看这小伙子,也不像是凶手……不然不会这么没有警惕心,在我这儿,睡得这么踏实。   在雷鸣睡觉的时候,我打开了新闻软件,搜索了雷鸣灭了自己满门的新闻。   不看不知道,一看真的吓一跳——我的天啊……这个新闻里,不是放了一些图片吗?虽然打了马赛克,但是也能感受到恐惧。   父母被砍头、姐姐被奸杀、弟弟被挖眼再杀害,从新闻的字里行间,也能读到那份残忍。   我又偷偷给竹圣元打了个电话,让他帮我把这个案子的卷宗调出来。   他问我是不是有凶手的消息了?   我说有,但是现在不能说,你只要相信我这儿能给你最靠谱的答案就可以了。   实在话,雷鸣这个杀人案子,性质十分恶劣,但说是特大案件吧,还真是算不上——公安局里每天接的案子,比这残忍的,比这夸张的,多了去了。   竹圣元没多说什么,发了一个文档到我的邮箱里,还说这个案子,确实有点怪——似乎和某种诅咒是有关系的。   我听了,对雷鸣的灭门案,更有兴趣了——这里头,只怕是真有鬼啊。   我打开了竹圣元给我的卷宗,里头,有雷鸣家人被杀的真实照片——没有马赛克的那种。   在雷鸣家人尸体上,都有一个类似“铜钱”似的印记,包括雷鸣那个死去的工友,肚子上,也有一个类似“铜钱”的印记。   这印记——难道和某种诅咒有关?   我思考了片刻,不得要领,干脆不想了,只专心的等着陈词和仓鼠。   很快,我等到陈词和仓鼠过来了。   仓鼠进门就问我是不是要在家里开“宴会”,是不是要煮火锅吃。   我数落仓鼠是个吃货,然后把陈词和仓鼠都让了进来。   我指着沙发上的雷鸣,对陈词说:词词,帮我看看……那个小伙子的这里……是不是有问题。   我的手,戳了戳自己的太阳穴——陈词明白我的意思,说雷鸣正在深度睡眠里面,这种状态,做催眠更好做。   很快,陈词给雷鸣,做了一个催眠,进行了“精神病的测试”,测试这个小伙子,是不是有相关的精神隐疾。   在陈词检查的时候,我问陈词:词词——你说一个人杀了另外一个人,会不会他自己不知道?   “有可能!”   陈词说:精神分裂症嘛——一个人,如果得了精神分裂症,就会有两个人格,其中一个人格,做了什么事情,也许另外一个人格,压根不清楚,或者说不知道。   “精神病人确实要注意了,在中国立法上,精神病是受保护的,杀人白杀。”陈词说:而且中国因为特殊的国情,不受监管的精神病人很多——以前不还有新闻吗?一个精神分裂症患者,带着菜刀,闯到幼儿园里面,见到小孩子就砍!   我听了,心里更是打鼓了——这雷鸣,到底是真的遇上鬼了?还是心里有鬼?   很快,陈词做完了精神测试,告诉我:水子,刚才给他检查了——这个雷鸣啊,他的精神,受到了严重的压抑,特别特别的压抑,心里藏着很多的事——但是……不是精神病。   “不是?”我又重新问了一遍。   陈词说:真不是……没有任何的精神隐疾。   我想了想,问陈词:你能不能查出这雷鸣,有没有杀过人?   “可以问到。”陈词说:除了极少数受过专业训练的特工——没有人可以抵抗住深层次催眠里催眠师的拷问——我问问就行了。   陈词打了个响指,说:雷鸣,你告诉我,你有没有杀过人?   “没有!”   “真的没有?”陈词又问。   雷鸣说:真的没有……我杀鸡都不敢杀。   陈词让雷鸣继续沉睡,站起身,对我说:没有杀过人——他撒不了慌的。   这雷鸣,真的没有杀人?那为什么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是他杀的呢?   如果说,灭门的是鬼祟的话,为什么鬼祟又要变成雷鸣的模样呢?   我有点郁闷,趁着雷鸣没醒,我就让仓鼠和陈词离开了,我打算独自一个人,面对雷鸣。   当然,我也没有喊醒雷鸣——我让他继续睡觉,继续休息。   我则和冯春生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了他雷鸣的情况,也告诉了他,雷鸣家人尸体上那个古怪的“铜钱”印记。   冯春生说:是不是雷鸣中邪了?也许他就是某些阴人的棋子呢?   我下意识的问:你的意思是……?   “你懂的。”冯春生笑道:至于铜钱印记的阴术多了——有一种“钱降”的阴术,施术后,就会在人的身体上,形成“铜钱”印记,是南洋降头师的一种歹毒阴术。   我点点头,挂了冯春生的电话。   冯春生表面说降头,其实是怀疑另外一个人。   谁?   雷鸣的叔叔。   雷鸣的叔叔是阴人,我估摸着冯春生的意思是——会不会雷鸣的叔叔和雷鸣一家人有什么仇,所以,才给雷鸣施术,让雷鸣杀了他们全家。   雷鸣,只是雷鸣叔叔的一颗棋子而已。   这个想法很大胆,但也有一些理由。   我决定,先找刘老六,问清楚雷鸣叔叔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才准备打电话呢,忽然,手机qq上,也推送了一条本地新闻,说我们市的一家美容院,一个年轻人,冲进去砍掉了一个美容师的头。   我下意识点开了这条新闻,发现里头砍掉美容师头的年轻人,就是雷鸣。   雷鸣又杀人了……可是……按照新闻里的时间,这宗杀人案,半个小时之前才发生的啊,一晚上的时间,雷鸣都在我沙发上睡觉呢,他难道能梦里杀人?   第一更到了哈!么么哒 第五百零九章 无魂人(陈词冠名)   这件事,有点灵异。   我关了网页,先定神三秒,然后打通了刘老六的电话。   刘老六问我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我说刚刚有点苗头,接着我问刘老六,那雷鸣的叔叔,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刘老六多精明啊,他成就这么大的事业,脑子的因素占了一大半。   我才问个话头呢,他立马猜出了我心里头的想法了。   他笑着问我:你是不是怀疑雷鸣办下的案子,其实是他叔叔给下了阴术。   我说就是这么猜测。   刘老六说我猜测的方式,虽然大胆,但是很合理——这么灵异的事件,肯定要往阴术和阴祟上做文章。   雷鸣是自家被灭门了,他叔叔又会阴术,所以我怀疑雷鸣叔叔用阴术,操控了雷鸣——也是很有道理。   接着刘老六话锋一转:但是……我告诉你,你的揣测,是多余的——你知道为什么雷鸣叔叔没有跟着雷鸣,一起去找你吗?   我说为什么?   刘老六说很简单,雷鸣捧来了他哥哥的衣服,在找刘老六主持“祭奠”,现在雷鸣的叔叔,和他待在一起。   他说:我清楚一件事,就是半个小时前,雷鸣又杀人了!可是雷鸣在你的身边,雷鸣叔叔在我的身边——说是雷鸣叔叔的阴术,控制了雷鸣去杀人,我个人觉得说不过去。   原来如此。   还真是我多虑了?   我挂了刘老六的电话,点了一根烟,看着雷鸣——我想,到底是什么东西,杀了雷鸣一家人呢?   我咬着嘴唇,脑子里一团乱麻。   雷鸣不是精神病,也没有被叔叔下阴术,那么……下一个可能性是什么?   是不是雷鸣撞邪了,或者招惹到了什么不应该招惹的东西?   这事……我得继续问问了。   我正想着呢,那雷鸣在梦里拼命喊道:不是我杀的人,我没有杀我的家人……我没有杀他们,我爱他们!   他一边吼,一边伸手对着天空,不停的抓着。   我做到了雷鸣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想安慰安慰他,让他继续睡觉。   结果这家伙,竟然直接坐了起来,满头的冷汗。   我问雷鸣:做噩梦了?   “我梦到有警察抓我,我要坐牢,我要被枪毙。”雷鸣说。   我问雷鸣:你的父亲死了、你的母亲死了、你的姐姐和弟弟死了,你的工友也死了。   “对!”雷鸣大口的哈着气。   我打开了手机里的新闻,把刚才看到的那条雷鸣杀了一个女美容师的新闻,递给了雷鸣:那这个女人,你认识吗?   雷鸣才看到了新闻,立马瞪圆了双眼,说道:这是……这是——小闵?   “小闵是谁?”我问。   雷鸣说是他的前女友,她还不是一个普通的美容师,那家美容院,就是她开的,她是老板。   “为什么新闻又说是我杀的人?”雷鸣盯着我,问:我没有杀过人……真的没有杀过人。   我叹了口气,对雷鸣说:没说你杀了,我能证明小闵不是你杀的。   雷鸣听到了这儿,这才心里头一松,眼泪直接掉了下来。   我拍了拍雷鸣的肩膀,问他:你很爱小闵吗?   “嗯。”雷鸣说。   我点着了一根烟,没有先着急问雷鸣他是不是招惹到了什么难缠的东西,我反而和雷鸣像是聊天似的,先聊了起来。   自己家人都死了,雷鸣已经很悲伤了,更悲伤的是,全世界的人都认为家人是他自己杀的。   陈词说雷鸣的精神,似乎面临着崩溃,我就暂时先不刺激他吧。   我和雷鸣,像老友似的,聊了起来。   他告诉我,他十六岁出来打工的时候,就和十七岁的小闵谈恋爱了。   小闵是闽龙工厂里的厂妹。   工厂里妹子是很多的,小闵就是其中一个。   雷鸣和小闵谈起了恋爱,坠入爱河。   雷鸣很喜欢小闵,他在十七岁那一年,跟小闵说,他没有钱给小闵买房子,也没有钱给小闵买车,但他有钱送小闵上学。   他告诉小闵:出来混一年,我算是知道了,这人出来混生活,有文化的比没文化的好混,我送你去读书,以后你能飞出工厂,拥抱新生活,从今天开始,我供你读书。   小闵很感动,雷鸣也真的信守承诺了,他送了小闵,去了闽南大学的成人教育学院上学。   成人教育的学费还是比较贵的,雷鸣每天上十四个小时的班,每个月都领了三级工资,就是为了供小闵读书、吃喝、花销。   小闵读了两年多,也就是在去年的时候,她说她不读了。   雷鸣问为什么。   小闵说成人教育都是骗钱的,读了没啥用,正规的本科也没有用——不要说成人教育这样的本科了。   雷鸣很坚定的对小闵说:那总比我这种人强呗?   小闵再次摇头,还说:我想和你分手。   “为什么?”雷鸣搞不懂。   小闵说就是不想谈了,她想找一份新的生活。   雷鸣并不知道怎么去挽留小闵,小闵真的走了,走得很决绝,甚至没有给雷鸣一点时间,没有给雷鸣学习挽留的时间。   在过了几个月,雷鸣有了小闵的消息,小闵给人当了小三,傍大款了——那大款出钱,给小闵开了一家美容院。   小闵给雷鸣寄了一张美容院的会员卡,说以后雷鸣带人去美容,不用花钱,算是还雷鸣一个人情。   我听到这儿,有些发堵,一段长情和付出,最后换了一张雷鸣根本用不上的美容卡,真的有些“黑色幽默”。   我问雷鸣,你不是说前几天出事的时候,你在黑网吧上网吗?你是不是因为和小闵分手啊?   ”不是!”雷鸣说他和小闵分手有半年了。   他说他并不恨小闵。   我说为什么呢?   他说他本来很恨的,但后来工友劝他,说人家小闵有文化了,是天上的白天鹅了,他配不上也是正常,没钱没本事,不如让小闵单飞呢,这就是命!所以他不恨了,还很爱小闵。   我感觉我的三观被雷鸣冲垮了——这都不能恨吗?   雷鸣说不恨,他工友还说了……要适应这个社会——爱一个人就祝福她更好吧。   “但明显小闵没有变的更好。”我说。   一个活生生的人,最后变成了有钱人的金丝雀……我不知道有什么好的,在我心里,小三不但可耻,还很可怜,像是一只老鼠,游走在别人的家庭边缘,最后变成人人喊打的老鼠。   小三有名牌包包,却没有夸她包包好看的人,她有了豪车,却没有人天天小心翼翼的提醒她“宝贝,车慢慢开,别抢道啊”,她有了豪宅,却没有人把她当成豪宅里的女主人,她拥有了金钱,却没有了人味,她从成为小三的哪一天起,就只是有钱人的玩物。   那么多的小三,最后为什么黯然离场?有钱人选择明媒正娶的老婆还是选择一个玩物?心里还是有谱的!   雷鸣低着头,说:反正我工友说的,就是对的。   我忽然发现,雷鸣似乎是一个完全没有主见的人。   他抬起头,看着我,说:我是不是很没用啊?   我笑笑,说还凑合。   他指着他那只瞎了的左眼,说:我眼睛都保不住,确实没用。   我说你眼睛是什么情况?   他说他小的时候,弟弟得了眼疾,要是专门治呢,需要花不少钱,但是如果移植眼角膜,费用反而少了很多,于是他父母就让他把眼角膜,换到弟弟的眼睛里。   我说你换了?   他说换了,他说当时他是不换的,结果被父母打了好几天,差点打了个半死,最后才换的。   他说:我明白,我父母肯定舍不得让我换……只是没办法,父母都对儿女好,这是我妈妈说的。   我冷笑道:哼哼——舍不得你换眼角膜?嘿嘿……你的眼睛在你父母的眼里,甚至都比不上那些钱,还说舍不得?百分之九十九的父母都对儿女好,但还有百分之一是非常不好的!很不幸,你的父母,属于那百分之一。   “不会……我爸爸曾经告诉我了,儿女是父母的心头肉,还跟我说了孔融让梨的事,要让着小弟弟。”   “兄弟,那不是一个梨,那是一只眼睛。”我盯着雷鸣说。   雷鸣咬着嘴唇,说:我觉得无所谓,我父母做得对……。   “你……哎。”我对雷鸣,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我又问雷鸣:那你前几天不上班,去黑网吧里玩,是为了什么呢?   “哦,我姐姐想买车,没足够的钱,找我把积蓄要过去了。”雷鸣说:一共十几万吧,都被我姐姐要走了,我心情当时不是很开心,就去网吧打游戏,那几天没上班。   我说你姐姐买什么车?借十几万?   雷鸣说:宝马x3。   我吸了一口好大的凉气,宝马x3啊,虽然这是宝马公司的入门级轿车,可也得三十多万呢,对绝大部分家庭来说……都不是一笔小钱。   何况借钱买车已经很说不过去了,毕竟车子不是生活的刚性需求,不是没它就没法活的物件,借钱买宝马,我是闻所未闻啊。   我问雷鸣:你借了?   “本来不想借的,后来我姐姐说生活是要有品质的,买个十几万的,不如加个十几万,买个宝马,倍有面子。”雷鸣说:我觉得我姐姐说得对……所以,我借给她了。   我服了雷鸣这个人了——你姐姐的生活品质上去了,她有面子有里子了,你的里子在哪儿?那不是你的闲钱,那是你的积蓄!   借你的积蓄买宝马?你这都借?是不是没有原则?   我没想到,和雷鸣聊一会儿天之后,我才知道——雷鸣是这么一个没有原则的人,他的世界里,似乎只有“谁谁说得是对的”,他没有自己的灵魂吗?他压根就不懂得什么叫拒绝。   我甚至都不想聊了,再聊真是火大,我让雷鸣先去房间休息,我也回房间休息了,有什么事,明天早上再说。   我叹了口气,准备往卧室里走,忽然,我的手机响了,是陈词发的微信消息:“水子,我回家想起一件事……那个雷鸣,其实非常不正常……他可能有很严重的暴力倾向、极强的破坏**。”   第二更到了哈!么么哒。 第五百一十章 畸爱(苹果姐冠名)   陈词的微信告诉我,说雷鸣,是一个非常不正常的人,他可能有很严重的暴力倾向、极强的破坏**。   我看了一眼微信后,锁了屏,一直等到雷鸣去了我的次卧睡觉,我才回了自己的房间。   关上了门,我开始微信回复着陈词:词词,你怎么又觉得雷鸣有毛病了?   你不是说——雷鸣没什么毛病吗?怎么现在又变得有毛病了?   陈词回了个微信:不好说,这样,我给你发个视频,我们视频里面说。   “行!”   没一会儿,陈词给我发了个视频。   视频里,陈词穿着睡衣,有点朦胧美,不过她贴着面膜在呢,一脸的黄瓜片。   我跟陈词打了个招呼:美女,晚上好啊。   “一边去,油嘴滑舌。”陈词说:跟你说正事,我不是今天晚上的时候,检查过了雷鸣的精神状态吗?   我说是啊!我找陈词过来,不就是为了检查雷鸣到底是不是一个神经病嘛。   陈词说:当时我的检查结果是,雷鸣绝对不是什么精神病——但是……他的精神很紧绷,心里藏着很多的事,精神时刻面临崩溃。   我说是的。   陈词说:后来我想了想,他其实精神上承担的东西,太大了——压力太重了。   我问什么意思?   陈词跟我举了个例子,一个人,扛着一百斤的东西,连续扛个十几天,这人就肯定废了一半了。   我说是啊,雷鸣这些天被诬陷,自然要抗住很大的精神压力了,但现在应该还没有神经病啊?   陈词又说:你听我说完,如果一个人,扛着一千斤的东西,始终没有被压垮,你觉得正常吗?   我说不正常,因为一个人,压根就扛不起一千斤的东西。   “我要说的意思,就是这个。”陈词说:这事就是这么一个事,那个雷鸣的精神,扛住了太大的压力了——相当于我们扛起一千斤的东西。   我说他怎么扛起来的?   “扛这么重的事,还没有崩溃掉,只能说明一点——他有一个倾泻压力的出口。”陈词说:一个人倾泻压力的出口——一般是暴力发泄,暴力倾向会让一个人感觉到轻松,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是,暴力真的有这个作用。   我觉得陈词说得有道理,比如说有些人心情不太好,很想找人打一架,有些时候控制不住了,真的打架了,确实觉得放松了不少,这是暴力对于人的一个正面效应。   当然,这个正面效应,在法治社会,其实没什么卵用,因为你打了人,人家告你,你还得被抓到拘留所去,严重点的还得判刑,得不偿失。   陈词又说:所以,我告诉你,雷鸣是一个具有强烈破坏性的人,有强大的暴力倾向,不然他的精神,早就压垮了,早就变成神经病了——神经病的形成原因,多半是因为情绪的长期压抑。   我差不多理解了,不过我有点不太相信雷鸣是一个这样的人,我对陈词说:可是我跟雷鸣聊过天了……他虽然没什么原则,但他是一个很怂的人,没那个胆子杀人的。   “你不要错误的理解了杀人。”陈词坐直了身子:对于杀人,很多人都会有误区——认为杀人是因为胆子大——不是,杀人是因为愚蠢!只有愚蠢的人才会去杀人,为什么那么多的杀人事件,都爆发在极度的愤怒中?因为人在愤怒的时候,智商是零,这是人最愚蠢的时候,也是最原始的时候。   陈词说:按照门萨利的“情感宣泄”理论——其实人在极度宣泄情感和身体本能的时候,都是最愚蠢、最原始、最野蛮的时候——比如一些极端的重金属摇滚乐,在将人的情绪,煽动到了极致之后,人也会变到最原始、最野蛮的状态。   这个我以前听过一事,一个国外玩死亡金属的乐队,乐队主唱在队伍排练的时候,太过于激动,直接用枪把自己爆头了。   陈词还说——毒品的致幻阶段,极度的悲伤,极度的恐惧,都可能会让一个人有极其强大的暴力倾向——也就是有杀人的**,因为他需要释放很大的情绪和身体本能。   我说那你的意思,就是雷鸣有可能真的是他自己灭的自己一家。   陈词说有这个可能性。   我接着又说:对了,词词,你知道不,雷鸣这个人,特别没原则——你帮忙分析分析,他是什么问题。   陈词问我:怎么回事?   我就把雷鸣跟我讲的那些,全部告诉了陈词。   陈词听完了,大吃一惊,说:你说雷鸣是一个毫无原则性的人?不懂得憎恨,爱那些伤害过他的人?   我说是啊!   雷鸣的父母,为了省钱,把他的眼角膜拿了,他说不恨父母,因为他听了父母的话,知道“天下的父母,哪又不疼儿子的”。   他听了他姐姐的话,借了自己所有的积蓄,给姐姐买宝马。   他听了他工友的话,不去憎恨抛弃了他的付出和用情,决然去做小三的前女友。   我说雷鸣好像没什么主见。   陈词把脸上所有的黄瓜片,全部给撕下来了,盯着我说:雷鸣的性格缺陷,已经非常大了——他这个,在心理学上,叫重度压抑人格。   我说什么是“重度压抑人格”?   陈词说:很简单——如果有人在街上骂了你,你会不会去揍他?   我说当然不会啦,咱是文明人嘛,首先得问清楚他为什么骂我。   陈词说:那你心里想不想揍他?   “废话,要是打人不犯法,他骂我,我不削死他!”我很诚实的说。   陈词说这就对了:别人骂你,你不揍他,多半得忍着,这就是人格压抑——我们的教育,我们的文化,包括本身的素质,要求我们不是那种很冲动的人——这是压抑本身,因为种种原因,不能释放内心的本能**。   她说:这种压抑,来自于道德、文明和暴力的约束——说个很简单的,我们很多人,在小的时候,不能和父母顶嘴,只要顶嘴,就会受批评,挨打,久而久之,我们就真的不敢和父母顶嘴了,这就是压抑人性,大人和小孩不是平等的沟通,我们不是本能的不顶嘴,只是恐惧挨打,恐惧挨批评,才不顶嘴的。   “通常,这种压抑程度,不算太重。”陈词说:都属于正常的心理可调控范围之内——但是……雷鸣,他的压抑,很严重——已经失去了自己的人格,没有了自己的灵魂,只要别人说什么,他都照做,把所有的苦楚,都往自己的肚子里头咽。   “女友当小三,抛弃了他,这不应该憎恨吗?他不!被父母因为金钱的关系,毁了他一只眼睛,他不憎恨吗?他不!被姐姐借光了积蓄买宝马,只是为了撑门面,搞攀比,他不应该拒绝吗?他不。”   陈词说:可以见得——他的人格,实在太过于压抑了,压抑到没边了——这就是重度压抑人格!   陈词还说:水子,一个人的人格,就像是一个弹簧——被压抑就会有反弹,压抑得更厉害……反弹就会更厉害!   “换一个说法吧。”陈词说:雷鸣他有多爱身边的人,就有多么憎恨他们——他口口声声的说爱他的父母,爱他的姐姐、工友、小三前女友,其实是因为重度压抑人格导致的言不由衷——他是恨他们的!非常憎恨!   我差不多明白了——雷鸣这个人,是真的有灭门的动机的。   别看他嘴上一副怂样,其实他的憎恨,被压抑到了内心的最深处,可能他自己都无法察觉那种“憎恨”,他口口声声的爱,其实是内心最深处的恨!   我捏紧了拳头,对陈词说:那我是知道了——雷鸣这小子,问题太大了,我先挂了视频,明天早上,我找上龙二,把雷鸣先捆起来,送到你心理诊所去,你再来个仔细点的分析——我感觉,还真有可能就是这小子,自己杀了自己一家的。   当然,要真说是雷鸣自己杀了自己一家——我又觉得不太可能,这家伙没有作案时间啊,他前女友遇害的时候,他就躺在我家沙发上呢。   我想了想,也没想通。   不管了——先不想,明天再让陈词给他做检查!   我关了手机视频,准备关灯睡觉了。   结果,我才把灯灭了,忽然,卧室门口,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家里就两个人,雷鸣和我。   敲门的——是雷鸣?   他敲我门干啥?   我问了一声:哎……你找我干啥?   “有事。”雷鸣很和气的说。   陈词说雷鸣有惊人的破坏**和几乎变态的暴力倾向,我怕多生事端,没起床,拒绝了他的要求:我快睡着了——你也先睡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我本来以为拒绝是管用的,结果,我又听到了一声巨响。   哐当!   我就瞧见,雷鸣拿着一个大榔头,砸开了我的卧室门。   他的模样,十分狰狞,眼睛里,全是仇恨的目光。   他盯着我,手里握住了那把我给店面装修时候买的巨大的砸墙榔头,一步步的走向了我。   他一边走,一边恶狠狠的说:于水,我爱你——我爱你的耐心和善良,可是我又特别恨你,因为我要进来和你坦诚心事,你却拒绝我,我讨厌拒绝,尤其是你的拒绝——我爱你,你就要满足我的一切!   你特么是不是有病啊!   我下意识想到了一些婚姻生活里的控制狂——那些人的基本逻辑就是:我很爱你,我为你做了很多的事,所以,你必须要像一个提线木偶一样,为我做任何事情!   第一更到了哈!第二更继续写啦 第五百一十一章 苦鬼(沫沫冠名)   陈词说雷鸣是有病,我开头还有些不彻底相信,现在相信得很彻底了。   雷鸣是真的有病。   他提着大榔头,像是一个变态似的走向了我。   我当然知道他下一步想要干啥了,这小崽子想要弄死我,就因为我刚才拒绝了给他开门。   我猛地起了床,然后狠狠的一脚,蹬在了雷鸣的心窝上,然后打算把他给蹬到地上之后,迅速借着走廊里的灯光,迅速逃走。   我赤手空拳,跟着一个手里拿着榔头的变态缠斗,可不是什么聪明的办法。   我想得挺好的,却发现这事儿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样,我一脚蹬在了雷鸣的小腹上,结果根本没踹动这小子,他像是一块铁板似的,硬挨了我一脚,但纹丝不动。   我心里叫苦啊,这小命,估计是交代在这个家伙身上了。   果然,下一秒,雷鸣狠狠的抡起了大榔头,要砸我。   这一榔头下来,我估计浑身的骨头都散了。   我当时也是着急,一伸手,抓起了床头柜上的石英烟灰缸,死也要不能让雷鸣好过。   就在这时候,我听到了一声沉喝:住手!   我的心里咯噔了一下,这又是谁?   我可知道,我家里头只有两个人,我和雷鸣,这第三个人,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会不会是屡次救我于危难的陈雨昊?   我正胡乱琢磨着呢,忽然,我看到雷鸣的背后,又出来一个人。   这个人,长得和雷鸣,一模一样!   两个雷鸣?   我盯着雷鸣。   那个举起了榔头的雷鸣,停住了动作,像是一个机器人似的,说不动就不动,另外一个负手站住的雷鸣,盯着我,笑,说:你刚才是不是害怕了?   我说不是害怕,是先跟你拼命。   雷鸣笑笑,指着举榔头的雷鸣说:他是真正的雷鸣,我不是。   “你是谁呢?”   “我?”他笑了笑,说:你就喊我苦鬼吧——雷鸣一家人都是我杀的,他的工友,也是我杀的,还有他的前女友小闵,也是我的杀的。   我盯着苦鬼,说:你和雷鸣是多大的仇?另外,你为什么和雷鸣,长得一模一样?   “外面坐着聊。”苦鬼说:我是因为你们阴阳绣而起,今天要消失,也应该由你这个阴阳绣的传人,当我的见证人。   我听这苦鬼的意思,和我们阴阳绣,是有点渊源啊?可是我搜索了我脑子里所有的名字,我也没找到“苦鬼”到底是个什么阴祟。   哪有什么鬼叫苦鬼啊?   不过,我还是跟着苦鬼出了卧室,到了客厅里。   苦鬼让我给他倒杯茶。   我真的给他倒了一杯茶,冰箱里冻着我老家带过来的“龙井茶叶”,我挑了一些茶叶,泡了一杯茶,递给了苦鬼。   苦鬼喝了一大口,说:好苦啊!   我说这龙井,是有点苦。   苦鬼又说,苦点好,这每个人都挺苦的,生活挺苦的,学习也挺苦的,生病挺苦的,生小孩也挺苦,什么都苦。   我没空跟这苦鬼聊东聊西的,我问苦鬼,你到底和雷鸣是什么关系?   苦鬼说他其实就是雷鸣,准确的说,他是雷鸣的一个部分——是他内心的苦楚。   “雷鸣心中苦楚”化作的恶鬼。   我眯了眯眼睛,说苦鬼:你应该是雷鸣的恶念吧?   “不,不!”苦鬼说:我是苦鬼,我的意义,是为雷鸣,除掉他心中的苦楚——但我不是恶念,我不滥杀无辜的,我杀的每一个人,都曾经给雷鸣,带来了无尽的痛苦!   我让苦鬼说说看。   苦鬼说:雷鸣的父亲和母亲,其实不是雷鸣真正的父母——雷鸣是养子。   我说雷鸣有个姐姐,有个弟弟,他是中间那个,怎么就成了养子?   苦鬼说雷鸣父母生出了一个女儿的时候,第二个小孩迟迟怀不上,又想要个儿子,只能领养了一个男孩。   雷鸣被养到六七岁的时候,雷鸣的父母竟然怀上了,而且还生了一个男孩。   这样的话,雷鸣的日子,可想而知。   我说怪不得雷鸣要被父母拿掉一只眼睛的角膜,去救他弟弟呢,敢情他不是亲生的!   “雷鸣从小就要挨打,最惨的时候,被吊起来打,他已经不是一个小孩了,他是他养父养母的发泄品,他养父喝多了酒,要打他,养母被人发了脾气,要打他,总之雷鸣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被打。”   苦鬼说雷鸣被打得很惨,自然想着去找别人求情,找邻居,找亲戚。   但谁管呢?   所有的亲戚和邻居,只说:你这个小孩子,不听话就活该挨打,你父母对你那么好——怎么会无缘无故打你呢?   雷鸣的苦楚,无处诉说,最后只能埋在心里,选择逆来顺受,如果要反抗,只会被打得更惨。   雷鸣只能在心里说服自己——也许我挨打,真的是因为我不听话吧,我活该被打,不能怨恨他们,只能爱父母。   我点点头,陈词分析的,果然是没错。   接着,苦鬼又说:从小就打雷鸣的,可不光是父母,他的姐姐和弟弟,也揍他——他已经成为了生活中的发泄品,生活里,谁不会有烦恼,谁不会有情绪,谁都需要发泄,发泄找谁?当然是找被揍却不敢说出来的雷鸣。   “人多少都有点欺软怕硬?为什么欺软?因为懦弱,因为欺负弱者,根本不用担心弱者的报复。”苦鬼说。   我咬了咬牙,想反驳苦鬼,却发现无法反驳。   苦鬼说雷鸣的眼睛,被他的弟弟用了,他的身体,被他的姐姐给用掉了。   雷鸣的姐姐,在“性”的方面,和正常人不太一样。   在十来年前的时候,她就喜欢上了“玩虐恋”——也就是咱们常说的“s.m”,上床的一方,用很暴力的手段对待另一方,比如说用皮带抽,拳打脚踢,或者狠狠的喷口水,用极其肮脏的语言来侮辱对方,让另外一个人感受到精神和身体上的痛苦,以此获得更大快感和刺激。   什么“皮鞭、辣椒水、老虎凳”,都是虐恋爱好者的神器。   不过,雷鸣姐姐不太正常,可别人正常啊,现在这年代有专门虐恋爱好者寻找“对象”的论坛、贴吧和qq群,但那个年代没有啊,雷鸣姐姐作为虐恋爱好者,还真难找到“同道中人”。   很快,雷鸣姐姐就想到了雷鸣——雷鸣是一个不管怎么打都不敢反抗的人,不管怎么虐也都不敢反抗的人。   这是个好玩具。   于是,雷鸣姐姐各种威逼后,把许多的暴力宣泄,把精神上的肆虐,都释放在了雷鸣的身上。   苦鬼说:我是雷鸣苦楚化作的恶鬼,所以我的报复手段,都应了一个词——报应!   我仔细一想,雷鸣的弟弟是被苦鬼挖掉了双眼死掉的。   雷鸣的姐姐,是被苦鬼给奸杀的。   雷鸣的父母,是被苦鬼给砍头的。   想想,都和雷鸣曾经的经历有关系。   苦鬼说:至于雷鸣的工友,没事就会挑衅雷鸣,甚至在很多工友聚集在一起的时候,他会把欺负雷鸣,当成自己耀武扬威的资本——他会当着众人的面,狠狠的挑衅雷鸣,然后揍他,好像他是一个得胜的将军一样,彰显他自己的武力,显得他很男人,其实,他不过就是一个小丑、一个只敢拿懦夫来耀武扬威的废物!   “这就是我帮雷鸣,杀了那个工友的原因。”   苦鬼接着说:至于我杀小闵的原因,只怕你也知道了。   “这些人,是雷鸣苦楚的来源,我是雷鸣苦楚化作的恶鬼,我的意义,就是杀掉这些来源。”苦鬼吸了一口气,猛地狂妄的笑了出来。   我现在差不多明白了——原来,雷鸣的灭门事件,真正的凶手,是雷鸣那心中被压抑住的苦楚。   苦楚化作恶鬼杀人。   我盯着苦鬼说:人的苦楚,是无法化作恶鬼的,你应该是某种阴术的产物!   “是的。”苦鬼说道:我就是阴阳绣的产物,是阴阳绣,把一个人的满心苦楚,变成了恶鬼。   说完,苦鬼猛地掀开了他的衣服。   他的胸口处,纹了一个佛头像。   那个佛头像,叫“欢喜佛”。   欢喜佛就是弥勒佛,一天到晚都是笑呵呵的模样,这个欢喜佛纹身,是我师父的手笔,从那纹身龇出来的毛边,我就能判断,确实是出自我师父的手笔。   欢喜佛是个阳绣——纹上去,心情好转,笑口常开的意思。   我师父给雷鸣纹上了欢喜佛,是想让雷鸣能够每天开开心心的,尽量不要那么压抑,能发泄发泄情绪,不至于出什么大错,但这个“欢喜佛”,怎么养出了苦鬼呢?   佛教纹身,宝相庄严——不至于出苦鬼这样阴森的阴祟啊!   苦鬼的报复心,不可谓不强。   我还没琢磨出“欢喜佛”到底是怎么滋生苦鬼的呢,这时候,苦鬼对我说道:差不多了——现在我得解决最后一件事了,我因为阴阳绣而生,今天,阴阳绣传人见证我的消亡,很好,我很满意。   说完,他就往我的卧室里面走。   我差不多猜出来苦鬼想要干什么了,连忙追了上去。   等我到了卧室的时候,苦鬼已经伸手,狠狠的捏住了雷鸣的脖子,把他像个小鸡仔似的提溜了起来。   “你是我最后一个要杀的人。”苦鬼恶狠狠的对雷鸣说。   第二更到了哈!么么哒。 第五百一十二章 心钱(李公子冠名)   苦鬼的模样,有些恶狠狠的,不过却听不到任何的仇恨、愤怒等等负面情绪。   他和我说话的时候,也没有这些负面情绪,很平淡,如果不是在这个场合见面,没有跟我说他做的那些恶事,我还以为这人是绅士呢。   苦鬼的右手,死死的卡住了雷鸣的脖子,力道一分一分的加着。   我隔着一两米,甚至都听见雷鸣喉骨发出了清脆的响声,似乎骨头都已经开裂了。   我问苦鬼:你是雷鸣的苦鬼,你为什么要害你的主人?   苦鬼是雷鸣的一部分,说雷鸣是他的主人,我感觉没什么错的。   苦鬼笑了笑,说:我替雷鸣解决苦楚,暴力杀掉了所有给他施加苦楚的人,那些人死了,现在,雷鸣的苦楚来源,就是他自己!   “要毁灭苦楚,只有毁掉他自己。”   苦鬼谈笑间,五指深入了雷鸣的喉咙。   雷鸣显然是死了,下一刻,苦鬼再也不见。   目睹着雷鸣的死亡,我心里情绪万千,有很多的话,想要说,可是说不出来,所有的话头,顶到了喉咙眼,又忽然下去了。   我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浊气,坐在了雷鸣的尸体旁,解开了他的上衣,在雷鸣的胸口,我又看到了“弥勒佛”的纹身。   欢喜佛,欢喜佛,怎么养出了一只“苦鬼”?   我一直陪着雷鸣的尸体,做到了天亮,天亮后,我给竹圣元打了个电话,说雷鸣死了,死在我这儿了。   “就是那个自己杀了自己全家的人?”竹圣元问我。   我说是的。   竹圣元让我把事情说一说。   我全部说了,苦鬼的事、雷鸣从小的遭遇,全部说出来了。   竹圣元在电话里,沉默了很久,感觉电话里的空气,都有些凝固,我们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大概过了两分钟,竹圣元才说:苦鬼杀的人,杀了全家,都登报纸了!你知道嘛!   我说知道啊——我就是看了不少新闻,才知道雷鸣的一些事的。   “那你让我怎么跟媒体交代?”竹圣元苦笑起来:我跟人说,是雷鸣自己的苦鬼,杀了他自己,杀了他全家?这可是恶**件,你要是早点把雷鸣交给我,这事就结了。   我说竹老哥,你不像是以前的你啊——追求事实的真相,追根溯源,难道不是你最优秀的品质吗?   “没说不是,但大环境不能让我时刻保持本心。”竹圣元的语气,顿时和谐了很多,说:这事我清楚了,待会我安排人过来,到时候做场戏,难为你了,不然没法跟媒体交代。   我说行呗,不能多跟你添麻烦。   竹圣元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得了吧你,你给我舔的麻烦还少啊?我可跟你说,我罩着你挺久了,这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对付张哥和韩老板的时候,你要出大力了。   “可以!”我说。   ……   大概在早晨九点的时候,有人敲我家门。   我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他提着公文包,很客气的问我:你好,于水先生?   我说是的。   他说他是竹圣元的部下,是来处理雷鸣的事的。   我把他让了进来。   他进来茶也没喝,围着尸体走了一圈后,说道:待会儿呢,会有办案组的过来,你就说人是你杀的。   “可这不是我杀的。”我说。   年轻人笑笑,说:知道,但得演场戏嘛,呐,这个人,灭了自己家里满门,到处流窜,闯到了你们家,对你图谋不轨,要杀人劫财,你积极反抗,然后失手把他掐死了。   他绘声绘色的跟我说,好像他亲眼目睹过我和雷鸣之间的打斗似的。   我打断了讲得眉飞色舞的他,狐疑的说道:你们这么弄,不就是撒谎吗?   “是撒谎,国情嘛,丑陋的藏起来,美好的放出来,你就这么说,我们局子里,还能给你颁发一个奖呢。”年轻人直接从公文包里,掏出了一个红色证书给我,说:你瞅瞅,都准备好了。   我结果那红色证书一看——好家伙,见义勇为证书。   我握住证书,有些说不出话来。   “拿着吧,到时候来了人就这么说哈。”年轻人笑笑,跟我再三确定待会我怎么说话之后,离开了。   我把证书,扔到了厨房的垃圾桶里,但我仍然配合了警方,说雷鸣是被我弄死的。   我当时说谎的时候,想起了陈词的话——重度压抑人格,是因为周围环境,不允许你说真话,才压抑出的人格。   我想,被压抑的,不光是雷鸣,被压抑的,可能是我们身边的每一个人吧。   我以前看过刘震云的访谈,刘震云说每一个人都或多货少的说过谎,那些口口声声说自己没说过谎的,他这句话本身就是谎言。   有谎言就有压抑,有压抑就会有苦鬼。   发泄吧,可爱的人,不要等到压抑养成了苦鬼!   ……   等警察走了,我躺在床上,睡到傍晚的时候才起来。   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惊悚客栈,找不戒和尚。   我想问一问——为什么弥勒佛的阳绣,最后会养出了苦鬼。   我坐出租车过去的,一下车,我发现不戒和尚,和我上次见他一样,依然坐在了惊悚客栈的门口,摆满了茶具,桌上的“泡碗”,升腾着白色的水蒸气。   不戒和尚见我过来了,指着茶桌对面的蒲团说道:来了,坐下吧,喝喝茶。   我发现不戒和尚真的是高人,每次我要来,他都能知道。   我坐在了不戒和尚的对面,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苦!   “苦是正常的,人生如茶。”不戒和尚问我:说说吧,这次找我是为了什么?   我拿出了手机,把雷鸣身上的弥勒佛纹身照片,递给了不戒和尚:我师父给这个人做了一个阳绣纹身,结果那个人的苦楚,化作了一只恶鬼,那恶鬼,说他自己叫“苦鬼”。   不戒和尚看了一眼纹身的照片,说道:这本来就是苦鬼啊!   “是?”我没理解不戒和尚的话,这不是弥勒佛嘛?怎么成了苦鬼?   不戒和尚又重复了一句:这就是苦鬼啊!   我说这不是弥勒佛吗?   不戒和尚摇摇头,说苦鬼和弥勒佛是长得一模一样的,唯一不一样的,就是弥勒佛的眉心,有一佛印,苦鬼的眉心,没有那个佛印。   我仔细看了看弥勒佛纹身,确实——很多佛像纹身,眉心都会纹佛印,但是这个没有。   不戒和尚说:苦鬼和弥勒佛,其实也是一个人。   “弥勒佛如何成的佛?”不戒和尚说:他因为心中苦楚,始终没有成佛——心里带着大众苦楚,始终关心苦楚,所以,苦楚是他的执念,有执念者,如何证得果位?   我问:然后呢?   不戒和尚说:佛祖点化弥勒佛,说望见苦楚,便是苦楚,望见欢喜,便是欢喜,弥勒佛悟了,化出苦楚分身,斩了去,从此,弥勒佛就成为了欢喜佛,笑天下可笑之事。   “至于那个苦楚分身,则化作了苦鬼!”   不戒和尚说完,我差不多明白了。   我们阴阳绣,其实很多图案,因为前人的问题,有些图案并不知道原本的意义——这个阳绣弥勒佛,估计就是苦鬼的图案——只是先祖以为是弥勒佛,纹上去,于是出了大问题,养出了苦鬼。   不戒和尚说每个人的心里都有苦楚。   他说:人生八苦,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求不得苦、五蕴藏苦、爱别离苦、怨憎会苦!凡人皆有苦楚,有苦楚便有苦主,压抑内心,苦鬼则成!   我问不戒和尚,怎么才能消灭心中的苦楚?   “无他!看破。”不戒和尚笑了笑,把杯子里的茶水,一饮而尽,挥舞着袈裟袍袖,进了惊悚客栈。   “每个人,都是自己的苦鬼。”不戒和尚只留下了这句话给我。   我听了,心中有所悟,但又琢磨不清楚他说的是什么。   ……   苦鬼的事,告一段落了,雷鸣的死,对我触动也很大。   那天从不戒和尚家里回来之后,我就开始检查我自己的心里,是否有苦鬼?   我可不希望,哪天,我得死在自己的苦鬼手上。   第二天早上,我一如既往的去了纹身店。   我去得很早,我想跟我身边的每一个兄弟,都说一句“早上好”,我想,要驱除苦鬼,唯独真正的友情、爱情和亲情吧。   放松心情,真正的去爱,沉浸在爱里,也就没那么多苦楚了。   我到纹身店的时候,是八点钟,仓鼠已经开门了。   我上去就给仓鼠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仓鼠,早上好!   仓鼠盯着我,说:水老板,你是不是没吃药啊?看上去萌萌哒。   我笑了笑,进了店里,发现,店里做了一个陌生人。   仓鼠跟我说:新来的客人……好奇怪的,一大早我七点半开的门,他就盘坐在店门口,我开门了,他就进来了。   是吗?   我问仓鼠。   仓鼠说是。   我就走到那陌生人的面前,先打量了他一眼,发现这人,有四十来岁的模样,整个人异常的瘦。   我就问他:哥们,做阴阳绣?   “恩!”陌生人说:我想找你做阴阳绣……我的心里,长了一枚钱,想看看你这阴阳绣,能不能把我的钱,给拔了。   你的心里,长了一枚钱?   第一更到了哈!么么哒,第二更继续写啦。 第五百一十三章 大汉龙钱(烦躁姐冠名)   你的心里,长了一枚钱?什么钱?   我不太清楚这兄弟的话。   那哥们说:一枚铜钱。   我再细看了一眼这哥们的穿着打扮,他穿着一套黑色的练功服,要是不出现在我的店里,我还以为他是哪个广场的太极拳爱好者呢。   不过他那病态枯瘦的模样,实在不像是一个运动爱好者。   他的衣服是平价衣服,但这哥们带的眼睛,能侧面说明他的身份。   他带了一个金色的半框眼镜,这眼镜上次我和冯春生聊天的时候,还讨论过呢。   这牌子的眼镜,少的都得好几万,贵点的几十万一副,这是眼镜界里的劳斯莱斯。   lts的眼镜有一个很大的特点,就是浮夸,他的贵,是因为把眼镜和珠宝技术结合在了一块,显得很暴发户。   这样夸张的眼镜,和这哥们的平实的练功服,很不搭调啊,不过,也说明这哥们肯定是个有钱的主——哪个平头老百姓,会花几万几十万的去买一副眼镜?   我说你怎么知道你的心里,长了一枚铜钱?是在医院拍了片子发现的?   他说不是,他说这事说来话长,得好好跟我聊聊。   我说行,你慢慢跟我聊。   我给这哥们倒了一杯茶。   这四十多岁的老哥们,叫胡海波,是北京来福建做生意的,从事的是古玩行当。   胡海波十七岁来闽南,为的就是心里头的古币梦。   他有个朋友,专门在这儿做钱币的,算是个虫儿,手上有活儿,许多很难判断的钱币,到了他的手上,他一掂量,就知道是真假。   要学做古钱币的生意,首先就得涨手艺,不然多少钱也能被人坑得卖裤裆。   胡海波跟着他朋友在闽南开始学习钱币手艺,这一学,就是四五年,从那时开始,他就在闽南定居了,把这儿当成了一个据点,经常去北京、东北、湖北和河南一代收钱币。   他这个人很怪,在三十岁以前,他做古玩活儿,只做钱币。   三十岁以后,他古玩活儿,瓷器、陶器、杂项等等生意,都会做,但是,就偏不做钱币的生意。   他封了钱币的生意后呢,一共收藏了十枚古钱,这十枚,每一件都是珍品,非常珍贵的品种,市面上难见到。   不过,大概在三年前,他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就把那收藏十枚铜钱的盒子打开了,却发现里面少了一枚钱。   他当时到处找,结果没找到。   又过了几天,他忽然生出了一个奇怪的想法,那枚钱,没掉在别的地方,就长在他的心里。   我说你怎么就那么肯定,你的古钱长在你的心里呢?   我感觉这胡海波,是不是因为掉了钱,心里实在难受,久而久之,就出了这么一个荒唐的念头?   胡海波说绝对是在心里,他有感觉。   我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跟胡海波接话了——这钱你也没证据说长在心里头,你只凭借感觉,那我怎么弄?   我说你的这件事,我可办不到。   胡海波没有走,脸上挂上了一些为难的神色,我察觉出来了,这人是还有话没说呢。   我把胡海波拉到了角落里,小声说:胡老哥,你来我这儿,是要解决事,对不对?想要解决事呢,得让我知道多点的信息。   胡海波说行,接着,他问我能不能找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最好还不能是店内?   我说行啊——纹身店对面有个餐厅,里头有包间,可以去里头瞧瞧。   “成!”胡海波应了下来。   我带着胡海波,进了那个小餐厅,找了个包间坐下。   我对胡海波说,地方给你挑了,该说的话就说呗。   胡海波四处瞅了一瞅,没发现任何人,这才大胆的说了出来:我的心里头,有声音,那声音,就是我钱喊出来的声音。   一枚铜钱,还能喊出声音?这事,我有点不太信啊!   那胡海波长大了嘴,让我凑他嘴边听听,能听见声音的。   我说是吗?   我耳朵趴在了胡海波的嘴巴边上,别说,还真听见了,他嘴里是有声音,声音很小、很小,听不太清楚。   我又凑得更近了一些,继续听。   这一听,我算是听出来了,这声音啊,似乎就是一句话:五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哎哟。”我猛地抬起了头,很奇怪的看着胡海波:那声音——五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是我那铜钱的声音。”胡海波说。   我说你这事,有点玄了——一枚铜钱,会发出“五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声音出来,这是一枚“鬼钱”啊!   胡海波笑笑,说:刚才就是让你随便听一听,你趴我胸口上听,还能听见更加奇怪的声音呢。   我说是吗?我有些好奇,虽然一个男人去趴在另外一个男人的胸口上听东西,不太合适,但我也得弄明白这胡海波心里的铜钱到底是咋回事啊。   我又准备歪头过去,还没靠近呢,忽然,包间里的门打开了,冯春生走了进来,对我喊了一声:水子!你小子又乱跑啊。   我抬头看了一眼冯春生,说我这儿谈生意呢。   “谈生意,那也看跟谁谈,这哥们,不是一般人啊。”冯春生似乎知道胡海波是什么人物。   话说我和胡海波聊事呢,结果被冯春生打了一茬,胡海波还被春哥质疑了一顿,他有些生气,不是很礼貌的顶了冯春生一句:你又是哪儿冒出来的?这儿跟你有啥关系啊!   冯春生一提袖子,说道:嘿,在下冯春生,要说古玩行当,我也有些涉及,北京的市场上,听几个朋友讲过,说这道上,有个黑心的胡老钱,说的只怕就是你吧。   “我叫胡海波。”胡海波愠怒的说。   冯春生的嘴角,浮现了一抹坏笑,说:没错,我说的就是你胡海波,胡海波——胡老钱,道上的人可说了,如果不想死,就得离你远点——经常有人和你谈生意,谈着谈着,人就不见了,人间蒸发了似的。   我一听,心里有点炸毛——感情这胡海波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的狠人。   胡海波说放屁,这是污蔑。   冯春生一抬手,说:水子,先到你春哥这边来。   我立马到了冯春生身边,冯春生又说:我朋友亲眼见过,玩玉石的陈老三,还有玩微雕的李大头,都是因为跟着你出去谈了生意,然后从此人间蒸发,你把那两人怎么样了,我是不太明白——但是有一点,离我,离水子,远点。   胡海波气得胸口直起伏,说道:真是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陈老三和李大头的人间蒸发,和我有个屁关系啊!   冯春生又说:甭管有没有关系,今儿个,赶紧滚……不要来我们纹身店。   我则对冯春生说:这老胡的心里,听说藏着一枚铜钱……刚才我听了,这铜钱还有声,喊着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冯春生一听,立马恶狠狠的喷了胡海波一句:胡老钱,老北京潘家园里有些人物,说你玩“大汉龙钱”,没想到是真的?这种东西你也玩,我们还真得离你远点!奶奶个熊的!怪不得你当时做铜钱那么出名,三十岁之后就不玩了——去你大爷的!你压根就是一个邪门人物!   “水子!走!死都不要跟这种人打交道,胡老钱这种人,就是特么一个臭傻.逼!死疯子。”冯春生把那胡海波狠狠的骂了一顿后,拉着我就走了。   我跟春哥打交道有日子了,春哥平常不动怒,像个老式知识分子一样,骂人也不带脏字,就是损——他发脾气的事,还真不多呢。   等回了纹身店,我问冯春生:春哥,啥叫大汉龙钱啊?   冯春生没先答话,首先批评了我一顿:水子,你下次注意点,有什么莫名的人物,跟我打个招呼先……我一进店,听仓鼠说你跟一个叫胡海波的人去谈生意,我这心里头就觉得不妙,又听仓鼠说,那个胡海波的心里长了一枚铜钱,我估计和你谈生意的那个人,就是胡老钱了。   “这样的人,真的得离远点,太可怕。”冯春生第一次很严肃的跟我说话,我都有点不习惯。   我说知道了,这胡海波的生意,咱不接就是了。   接着,冯春生才跟我讲,什么叫大汉龙钱。   古时候帝王称龙嘛。   汉高祖刘邦斩白蛇起义,成了汉朝第一任皇帝,他快死的时候,其实很不甘心,还想继续统治天下。   一个方士就出了个主意,说:钱币乃国之根本,摆七十二枚钱币阵,象征文武百官,这样,皇上去了阴间,依然能成立朝廷。   刘邦采纳了方士的建议,真的在棺材的盖上,布下了七十二枚钱币阵。   除了这七十二枚铜钱之外,还有一枚铜钱,叫“龙钱”,用来领阵。   这枚龙钱,那可是“无价之宝”,很神秘,当然,也听说这龙钱很凶,沾惹上的,没什么好下场!   除了刘邦的铜钱,后世许多皇帝,都用了“七十二钱币阵”,所以,龙钱有几十枚,都是在皇陵里头的主棺上。   我问冯春生:春哥……这龙钱,应该都是皇陵里头埋着在呢,这胡海波,有那大本事,能从皇陵里头带走龙钱?   冯春生说胡海波有个屁的本事下皇陵,他是靠着“炮甲”在皇陵里头弄出来的“大汉龙钱”。 第五百一十四章 穷罪(瓜瓜冠名)   冯春生说胡海波有个屁的本事下皇陵,他是靠着“炮甲”在皇陵里头弄出来的“大汉龙钱”。   我说啥叫“炮甲”。   冯春生说:炮甲就是穿山甲。   他说一些专门古钱币的人,会喂养穿山甲,然后从小训练穿山甲。   穿山甲这个生物,蠢萌蠢萌的,对于人来说,穿山甲毫无自保能力。   它唯一能够抵抗天敌的办法,就是蜷缩成一团,这样一些野猪啊、财狼啊,根本咬不穿他的甲胄,最后就作罢了。   但是它蜷缩成一坨,对于人来说,太简单了,直接搬起来就回家,回了家,有的是办法来破坏穿山甲的甲胄。   穿山甲作为国家的二级保护动物,每年都会被很多人猎杀,捕食。   除了肉质美味,穿山甲还有一种能力,会打洞。   那些玩古钱的,训练了穿山甲,让穿山甲钻入古墓,然后衔出一些“夜明珠”“古币”来。   主要还是古币。   玩古钱、养炮甲的,会在穿山甲小的时候,给它闻古钱的味道,穿山甲对古钱更加敏感一些。   利用穿山甲钻墓,就没什么危险,就算触动了机关,损失的也就是一只穿山甲而已。   冯春生说:那个胡海波,就是玩穿山甲的高手,能养、会养,穿山甲在胡海波的手上,就是一只只的摇钱树。   我说原来是这样。   “总之,别跟那兔崽子来往就对了。”冯春生说:这家伙,鬼着呢。   我又问冯春生:春哥,你从哪儿知道那么多的?   “不知道我知道得多。”冯春生点了根烟,吸了一口,说:是胡海波——胡老钱这孙子,臭名昭著,反正古玩行当里头,有七八个出名的玩家,都失踪了,他们失踪了之后,家属都指出,这些玩家最后见过的人,都是胡海波。   “后来有警方和胡海波接触过,倒是没抓他。”冯春生说。   我说会不会是大家对胡海波有误会啊?   冯春生想都不想,直接说:狗屁的误会,这人就是屁股不干净。   “你到底说谁的屁股不干净?不要血口喷人。”   我和冯春生聊着呢,忽然,大厅里一阵炸喝。   我转头看去,发现是胡海波来了我们店里。   胡海波怒气冲冲,指着冯春生吼道:你特么不要糟践人好吗?一天到晚的,古玩行当里到处造谣,说得我好像是个吃人夜叉似的,今儿个,我得好好跟你说道说道。   冯春生不屑的说:就你那不干净的屁股,还说个屁!滚犊子。   胡海波摇了摇头,说:不行!我今天非得说,我不能背着个黑名声,被你们这群人,到处诬赖。   冯春生一挥手,去去去,一边玩去!   胡海波又说:我必须得找你比划比划。   一时间,冯春生和胡海波竟然争论起来了。   我是看不下去了,说既然这样,那就说道说道呗,我对冯春生说:春哥,这杀人是大事,是个坏名声,得给一次申述的机会吧?   “那可不,法庭里还能有三审呢,你比法庭还牛逼?”胡海波死死的蹬着冯春生。   冯春生这会儿,理性压过了感性,想了几分钟,坐在了位置上,消了点火,让胡海波自己说说看。   胡海波就问冯春生——古玩行里头,老是有人说,说我胡海波不做钱币生意,去做古玩,是因为我玩“大汉龙钱”玩疯了,玩成了鬼,所以才去做古玩的!   “我今儿个就告诉你!我为什么三十岁之前,一直都在玩古钱,三十岁之后,我沾都不沾古钱。”   胡海波气呼呼的,从口袋里摸出了一瓶风油精,点了两滴,抹在了太阳穴上后,说道:现在我给你好好说说。   胡海波说他十七岁就来了闽南,学习做古钱,为什么?不是为了赚钱,是因为单纯的喜欢这个东西。   古玩行当里,很多人走上古玩行,真的不是因为赚钱,真的是一种爱好,是一种兴趣。   比如说有一个专门倒腾青花瓷的大师,叫单国瑞,他每次遇到了熟人,都会大说特说青花瓷,他每次还会说一句:我一拿起了青花瓷,就感觉找到了我自己。   胡海波也是这样的人,他说他第一次接触古钱,把古钱拿在手里的时候,就感觉心里特别踏实,特别有劲。   或许很多人不能理解这种情感,但是冯春生能理解,他说他接触风水也是这种感觉——不是谁逼着你去学,是你的内心,有一种声音,召唤你去学。   这样的人,社会上很多,很多搞民谣音乐的,很多画家、作家等等。   胡海波十七岁那年,摸到了几枚开元通宝的古钱,心里就蹦出了一个声音:也许我该和这玩意儿,打一辈子交道。   于是,他从北京来闽南找朋友,学习古钱。   胡海波因为这个,甚至退学了。   他当时是一个大学生——十七岁就上了大学的大学生,是个标准的学霸了。   他的学校也很好,北京师范大学,重点大学。   “我讨厌大学的教育体制,我厌烦那些,其实我和同学,关系都可以的。”胡海波这么说:就是单纯的讨厌教育体制,学校里安排好的那些,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东西,在古钱上。   所以,胡海波退学了——他从北京师范大学退学,来了闽南搞古钱。   因为退学的事,胡海波的父亲,和他断绝了父子关系,哪怕是到了现在,也没原谅他。   但他一定要做古钱,因为他喜欢古钱。   他怀揣着在北京打零工赚的五千块钱,来了闽南后,成为了折腾钱币的古玩虫,一玩就是十三年。   这十三年里,胡海波经手的钱币,前几千,其中,他还靠朋友传给他的法子“养穿山甲”,摸到了三枚大汉龙钱。   “那还有七枚呢?你怎么到手的?”冯春生问。   想来,胡海波收藏的那十枚古钱,都是大汉龙钱了。   胡海波说:我做了十三年的古钱,真的,我到处去折腾,我从来不赚钱,因为我喜欢这个,我有了赚头,都是去和别人换铜钱,换更好的——最后,我用我的所有家当,换回来了其余七枚大汉龙钱。   他说他前面十三年的折腾,换来了十枚大汉龙钱,这些都是他的宝贝,他也舍不得去卖,舍不得去倒手,就把它当儿子似的养着,每天保养、每天揣摩。   他说他有时候,泡一壶茶,把玩那十枚铜钱,一坐就是一整天。   十枚大汉龙钱,就是他的全部精神。   胡海波说:但是,那玩古钱的十三年,我真的没赚到钱——赚头都换了龙钱,说句怕你们笑话的话,我三十岁之前,还有些天没饭吃,得找朋友蹭饭吃呢。   冯春生听了胡海波的话,对他的语气缓和了不少,说:不少有爱好的人,都是这样的,精神很好,但是物质生活很匮乏。   “谁说不是呢?”胡海波也坐了下来,叹了口气,说:那时候,我拿着十枚龙钱,我以为拥有了全世界……可惜,我们都是平凡过日子的人,说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可能吗?   他说他三十岁那一年,遭遇了两次鄙视。   这两次鄙视,改变了他的人生。   第一次,是他的一个发小结婚,喊他去参加婚宴。   婚宴上,他周围都是曾经的同学,有些人混得出人头地了,抽着好烟,开着好车,酒席上,不停的咧咧自己今年赚了多少钱,现在地位过得多么好。   胡海波呢?他就低头吃饭,低头喝酒,不敢说话,甚至不敢抽烟,因为他的口袋里,只有一包皱巴巴的红塔山。   哪怕那红塔山,是他这些年,抽过最好的烟,专门为了来参加婚宴买的。   期间,他的同学问胡海波最近做啥。   胡海波说做古钱生意。   那同学就说:你赚了多少钱?   “还没怎么赚钱。”胡海波说。   “切!是赚不到钱吧。”那同学嘲笑着胡海波:都听说你从大学里面退学了,学校里面你装得和个愤青一样,好瘠薄**哦,现在看看你这**毛样子……还不找点正经事情做。   “我有很值钱的东西,我有十个铜钱,价值连城。”胡海波反驳起来。   同学们都不说话,只是讪笑着看向胡海波。   他们看着胡海波那地摊上买的四五十块的鞋子,看向胡海波那老旧的衣服,用看傻子似的目光,看着胡海波。   没钱就会被人嘲笑,似乎成为了现在这个社会一种理所当然的价值取向。   那一次胡海波被嘲笑得很惨,嘲笑得很惨。   这是胡海波第一次被当众恶毒的鄙视。   他第二次被鄙视,其实还是在那次婚宴上。   那天吃完了婚宴,他不是被嘲笑了吗?他当天住在了发小家里,很生气,一个人生着闷气,然后一发狠,直接把眼镜的脚给掰断了。   可是等气消了,他却悲催的发现,自己压根就没有多余的钱去配眼镜了,他身上,只有那十枚大汉龙钱还有四百块钱的现金。   四百块钱还是这个月的伙食费,没有了,就得饿肚子。   他找了个胶布,黏了起来,然后晚上,发小带着其余同学,去卡拉k唱歌了——他没去,他怕带着用胶布粘的眼镜丢人,被人嘲笑,他假装肚子痛。   他等熬过了今天,明天就立马买火车票回家的。   于是,他一个人,去了外面的小吃店,点了一碗面……他在吃面的时候,遇见了一个人……   作者随笔:   第一更到了哈!第二更正在写啦。 第五百一十五章 诅咒再现(爱哭鬼冠名)   他在吃面的时候,遇见了一个人。   这个人也是胡海波的同学,高中同学——班上的班花。   曾经在高中时代,胡海波就暗恋这个女生——在发小婚宴上的时候,他听到了同学议论了这位班花,说这位班花现在快三十了,离了婚,带了个小孩,日子过得不太好,但也还可以,因为班花有个市里税务局当副局长的叔叔,给安排了一份税务局审核员的工作,工资不高,但胜在稳定。   当胡海波看到了班花从面馆门口路过的时候,心里萌生了一个念头,他要跟班花表白,他要保护班花,要和班花过上好日子。   于是,他冲了出去。   整个青春期的萌动,一直压抑了十几年,直到现在。   胡海波想要把这种压抑的萌动发泄出来,要大声的说:我爱你!跟我一起走,我保护你!   他迅速从凳子上站了起来,飞快的冲向了面馆门口,同时,他还没有忘记把那用胶布粘好的眼镜收在口袋里,他现在确实没钱,但他渴望爱情,渴望一份长达十几年的缘分,他要抓住她!   不过,他在冲到面馆门口的时候,意外却发生了。   面馆的门口,用的是玻璃门嘛,一直都是两扇玻璃门同时打开,但那时可能因为天气冷,有食客随手关上了一扇,胡海波是个近视眼,脱了眼睛差不多是个半瞎子,根本看不清楚面前的是啥。   他直接一冲,整个人撞在了玻璃门上。   哐当!   玻璃门撞得粉碎。   胡海波坐倒在了地上,满脸是血,他的那架用胶布粘好的眼镜,也从口袋里跌落了出来,安安静静的躺在了地上。   他看到班花的背影,越来越远,他流着血,同时还流着泪。   他再也没有去追赶班花的想法了……他的自卑,彻底爆发了。   他可以不管不顾身后那些食客的嗤笑、嘲讽和冷漠。   但这一刻,他清醒了——他拿什么去拯救班花?去保护班花?   比过日子,他过得实在失败极了,他除了那十枚当宝贝的大汉龙钱,他什么都没有,甚至吃碗面,还要计较半天后,跟老板说:素面,不要牛肉。   他望着地上那架用胶布粘好的眼睛,低下了头,呆呆的坐着,默默的流着眼泪。   胡海波说到了这儿,摘下了眼镜,轻轻的用手背,擦拭着湿润的眼角,自嘲的说:我那时候过得惨吧?惨!惨得和一条狗一样,嘿嘿……我不太喜欢现在年轻人的一些文化和用词,但有一次,我看到了一个年轻人写的一句话,我感同身受——当我心无牵挂的时候,贫穷对我来说,无所谓,无非是晚上吃牛排还是吃馒头,无损我的快乐,可当我爱上一个姑娘的时候,我才深深的感受到贫穷带来的自卑。   他摇了摇头,苦笑不已,说:那天晚上,我甚至做下了一个决定,我要卖掉我的那十枚大汉龙钱,那都是我很辛苦收集起来的,花费了我十三年的心血,但那时,我甚至有些自暴自弃,我想,只要有人开价,一千万、五百万、三百万,我都卖,只要能给我一笔钱,我和那姑娘能在闽南买上一套房子,我们能快乐的度过一生,我就满足了。   “不过!我没有卖。”胡海波对我说:大汉龙钱,对我来说,不但是我最心爱的物品,他是我的整个青春,我张扬不羁的青春,就在大汉龙钱里,我无法背叛它。   他说从那天开始,他就封存了那十枚大汉龙钱,封存掉的,是他的青春,还有那尚未开始的爱情。   从此以后,胡海波,不再是一个只为了挚爱的古钱活着的青年,他是一个为财富活着的商人。   他三十岁之后,没有再碰过古钱,不过是不想让挚爱的古钱,沾染太足的铜臭味。   其实我看胡海波的事,觉得有些滑稽——古钱就是钱币,本来是最有铜臭味的物件,可在胡海波的心里,他不愿意让古钱沾染铜臭味?   滑稽是真的滑稽,但感动是真的感动,我感动于胡海波对心爱物件的坚持和深深的爱。   胡海波又是一阵苦笑,端起了lotos眼镜,自言自语的说:我这一个四十多岁的人了,带着镶着钻石的眼镜,你们肯定觉得太浮夸,对吧?嘿,其实我每次想到班花的身影,我就想到那天我被面馆的玻璃门撞得头破血流,我那被胶布粘好的眼镜,就是我的见证者——他也是我当时贫穷和自卑的象征。   “我忘不了那副眼镜,所以我配下了现在这幅眼镜。”胡海波盯着lotos眼镜上的钻石说:只有带上了他,我才能忘记曾经的自卑,也能记起那擦肩而过的姑娘背影。   他望着我说:于水、冯春生,我知道你们是有本事的人!我想让你们帮我找到那枚古钱……埋在我心里的那枚古钱,那不管是大汉龙钱也好,还是普通的开元通宝也好,它的价值,不在它本身,它是我青春和爱情的信物。   胡海波的言语之中,甚至还带着乞求和哀告。   我叹了口气,抬头问冯春生:春哥……这事,你觉得咋办呐?   冯春生咬着牙,半晌没憋出个屁来。   我又走到冯春生的边上,给了他后背一巴掌,数落道:我心里有主意了,但我得尊重你的意见,你说吧,该咋办?他那枚埋在心里的铜钱,是该找啊,还是不该找啊?   冯春生抬起了头,麻木的看了我一眼,接着,脸上浮现了复杂的神色,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似的。   他没有直接说胡海波的事,反而提起了他年轻时代的一个对手——风影。   风影号称寻龙天师,是曾经和冯春生并驾齐驱的风水行当的天才。   不过现在的情况是,风水行当冯春生能不能争第二,那是另说,但风影,可是正儿八经的当代风水第一人。   冯春生说:胡海波这人的性子,和风影特别像,不,准确的说,三十岁以前的胡海波,和风影特别像——风影出身贵族,是前清皇族的后人,听说祖上的第一任寻龙天师,是大清的十三贝勒爷,不过这个人,真的不爱钱,甚至讨厌钱,这些年,办的阴事,也都是佩服李善水的人品,才帮忙的,但他不贪钱,他和胡海波一样,都是沉浸在喜爱的东西里头,根本不管外界怎么说的人!   “但胡海波还差了一点,最后还是没爱得无法自拔,三十岁以后脱身了!风影现在还处于那个不贪钱的状态呢。”冯春生说:这是风影对风水的热爱所导致的,光从热爱风水这个点上,我不如风影啊!   冯春生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些懊恼的目光。   我说春哥,这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选择,不强求——先说说胡海波的事吧,是乐意帮呢?还是不乐意帮?   冯春生捏紧了拳头,指着胡海波说道:实在话……我依然不相信你是一个屁股干净的人,但是,我愿意帮你,就为了你三十岁之前对古钱发自内心的热爱!   “谢谢。”胡海波说道:你们答应帮我,那我就可以说真话了——你们这家纹身店,其实在一两个月前,是我的店子。   哦?   我听了这个,倒是吃了一惊,我们三元里这个店,是我们市的土豪二狗子买下来送给我的。   不过二狗子买下店的价钱,不是太高,低于市价,感情这是因为胡海波的缘故?   胡海波说:我听说阴阳绣要重立山头了,我在等你,在考察你,所以,我用低于市价一般的价格,把店转让给了你们,这两个月的暗中观察,你没有让我失望,你能帮我找到埋在心里头的那枚古钱的。   他说只有找到了那枚古钱,他的人生,才能完美。   我听了胡海波的话,觉得这人,其实挺有风度的——刚才我们不答应给他做阴阳绣,他也没用前店主的身份,来恐吓或者威胁我,逼迫我做不愿意做的事情,现在等我确定了做阴阳绣,他才说出他是前店主,光这一点,我得高看他一眼。   我说行……现在就帮你找!   “你现在就有办法吗?”胡海波问我。   我说当然有了。   冯春生问我有什么招。   我问他还记不记得陈亚茹的“落宝铜钱”。   冯春生说记得啊,陈亚茹的落宝铜钱,能找到土生阴……也就是地里出土的凶物!   接着他一拍脑袋:哦……大汉龙钱,也是土里出来的东西——落宝铜钱应该找得着,不过现在陈亚茹在哪儿呢?你去哪儿找她?   我说不用找——阴阳绣可以复制落宝铜钱。   我寻思,那落宝铜钱,不过就是铜钱通灵,我给胡海波纹个“落宝铜钱”的阳绣纹身,那就找得着了。   冯春生一听,笑道:你小子举一反三啊,那快点做呗……做完了,让胡海波这瘪三赶紧走,少在这儿碍我的眼。   我说听你的,接着我让胡海波脱去了上衣,准备给他做一个“落宝铜钱”的阳绣纹身。   他才脱掉了衣服,我看见这胡海波的肚子上,有一个“铜钱”的印记。   这印记我可知道——前两天,雷鸣的苦鬼杀人,杀人之后,都会留下一个“铜钱”的印记——听竹圣元书,这印记,类似一个诅咒,现在,胡海波的肚子上,又有一个铜钱印记?诅咒又出现了? 第五百一十六章 以身吞人(李公子冠名)   雷鸣的苦鬼杀人,在所有的尸体上,都留下了这个“铜钱印记”,现在,这个铜钱印记,又出现在了胡海波的肚子上,这个印记代表什么?   我怕认错了,因为“铜钱”嘛,大同小异,圆形方孔,所以,我偷偷打开了手机,查一查竹圣元给我发的卷宗。   那卷宗里,有苦鬼杀人事件里的所有卷宗,卷宗里,每个被苦鬼杀掉的人身上,都有一个铜钱的印记。   我仔细的对比这手机里头的图片上那尸体的铜钱印记,和胡海波肚子上的铜钱印记,完全是一模一样的。   我心里,有了很多疑问,难道……胡海波,也被苦鬼缠身了?   他也有挺多苦楚的。   我直接拿起了纹针,给这哥们纹着阴阳绣,同时也问他:老胡,你心里,是不是有啥苦楚啊?   “没有啊!”   胡海波说他这些年,就学会了一件事——难得糊涂!   这人难得糊涂,那就没啥苦楚了,就和一只猪一样,想吃就吃,想睡就睡,哪儿那么多的弯弯绕呢?活着就是一件事——为了高兴!   我说你确定没什么苦楚吗?   “没有!”胡海波如此说。   我又问胡海波:那你得罪过什么人没有?   别这胡海波被苦鬼不知不觉得杀掉了。   胡海波摇摇头,说:没有,没有!我做生意嘛,得罪谁啊?和气生财。   他一脸笃定的样子,我倒是不确定那铜钱印记的含义了。   没准,胡海波和苦鬼杀人留下的铜钱印记,其实就是外表一模一样,但里头的含义却一天一地呢?   我也没怎么管这铜钱印记,继续给胡海波纹身,纹那落宝铜钱。   这落宝铜钱,我做的是一个“怀”法,那胡海波的大汉龙钱,不是有一枚埋葬在了心里吗?那我就把大汉龙钱的纹身,纹在胡海波的胸口下方十公分的地方,这样,估计那落宝铜钱,找寻那失落的大汉龙钱更加容易一些呢。   我小心翼翼的做着那个纹身。   很快,我的纹身,真的做成了。   就连见过落宝铜钱的冯春生也说:水子,你可以啊,这玩意儿,做得和那陈亚茹的落宝铜钱,一模一样。   我说那当然了……咱是专业的纹身师嘛,美术功底杠杠的。   在那枚落宝铜钱做成了之后,这枚纹身,有变化了。   这幅纹在人身上的图案,竟然不停的旋转着。   我和冯春生,都看呆了。   冯春生问我:不会出什么乱子吧?   我说我哪儿知道。   接着,我又说:但我担保没什么问题,我纹的阴阳绣,我负责。   那落宝铜钱,在胡海波的身上,不停的打着转转,转了几十圈,忽然开始上挪,一挪就挪了一两公分,虽然距离很短,但肉眼观察得到。   “阴阳绣,是有点玄奇啊。”冯春生说。   接着,那铜钱继续往上挪着,一直挪到了胡海波的正心口的位置,牟然消失了。   一枚纹在人皮肤上的纹身,竟然就这么消失了?   我看着冯春生,冯春生看着我,压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就在这时候,胡海波嚷嚷了起来,喊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吼完了,眼睛里,也变得有些癫狂了起来。   “出事了不?”冯春生有些着急了。   他怕我是没控制好那副阴阳绣,别害得胡海波走火入魔了。   我始终在摇头,我坚信我的这枚阳绣“落宝铜钱”是没问题的。   胡海波在经过了短暂的狰狞和癫狂之后,忽然抬起头,对我说道:水子,我感觉胸口,特别闷,你帮我听听看……我感觉我心里头,有声音啊!   我一听,立马要把头凑过去听。   结果,我刚刚凑到胡海波的胸口前十公分的时候,正要凝神听呢,店里头,传出了一阵男人的爆喝:水子!抬头!   我听了,猛地把头给抬了起来,同时,在循声望去,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东北招阴人李善水和上次见过的妹子——北海鲛人乔拉,进了我的店。   我伸手要跟李善水打招呼的,结果我才刚举起手呢,我的头猛地一沉,像是被谁给拽住了。   冯春生狠狠骂道:胡老钱,你给我松手,拽水子的头干啥?   原来是胡海波在拽我的头啊。   这胡海波,看上去挺瘦的,但是劲儿,特别的大,他用力一拽之下,我甚至没有力气反抗,被他狠狠的拽到他的胸口上。   眼看着我的耳朵,已经要贴住他的胸口了,乔拉猛地跃了过来,伸出了双手,把我和胡海波分开了。   接着,她的右手,直接箍住了胡海波的喉咙,一下子把他给提了起来。   这北海鲛人乔拉,我以前听冯春生讲过,说这个女人,天生神力,刚猛无匹,现在一看,果不其然,那胡海波再瘦,也得有个一百二三十斤吧,那乔拉真的是轻轻松松的,像是提着一个小鸡仔似的,就把他给提了起来,丝毫不费力气的感觉。   我还对这忽如其来的变故有些发懵的,李善水已经走到了我身边了。   我问李善水:小李爷,这演的哪一出啊?   李善水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兄弟,受惊了。   “受惊谈不上。”我笑笑,给李善水递了一根烟。   李善水点上了烟,指着乔拉说:乔乔,洗了这胡海波!   “恩。”乔拉稍微应了一句,直接把胡海波扔到了地上,接着,一脚踩在了胡海波的膝盖弯上,把胡海波踩跪在地上,右手死死的扯住了胡海波的头发,把胡海波的后背,拉成了一张弓。   胡海波被乔拉和李善水这么整,嘴里头也有点慌,结结巴巴的说道:兄弟,你们这是干什么……我胡海波,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吧?   “哼哼。”李善水叼着烟,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冯春生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说:我算是看明白了,胡海波,我开头就说你小子屁股不干净——现在东北招阴人李善水过来了,就证明你小子的屁股,真的是不干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他挺玩味的说话,李善水抬起了右手:坦白没必要,胡海波身上发生的事,他自己都不清楚。   胡海波的头发被抓住,脸望着天花板在呢,他努力挣脱,艰难的说:我到底是遇到了什么事,你们别一惊一乍的,我的人品,经得起考量。   李善水说:得了,今儿个于水在,于水是闽南阴行扛把子的徒弟,也是闽南阴行的半个大哥!我要是直接把你胡老钱带回北方,不给于水一个交代,也确实不厚道,加上我和水子关系不错,这事,得说道说道!   我很尊敬李善水,就是因为这个东北阴行的扛把子——做事实在讲究。   我抱拳对李善水说:那就听听小李爷讲讲胡海波的说。   “成,讲讲。”   李善水把烟头扔在了烟灰缸里,指着胡海波说道:三个月前,我们阴人,接到了一波活儿,北京潘家园一个玩景泰蓝的藏家叫薛万,他失踪了。   “薛万失踪了?”冯春生有些惊讶,他说薛万这人,对景泰蓝的鉴赏能力,实在是过硬,在潘家园里头,名声显赫,香港佳士得拍卖会,都要找薛万当顾问。   李善水说那藏家名气到底有多大,和他没什么关系,他就接了这活,要找到薛万。   这几个月的调查,李善水发现,薛万的失踪,和潘家园很多藏家的失踪,是一样一样的,那些人都是最后一面见了胡海波,然后人就没了,人间蒸发似的。   胡海波反驳道:警察也找过我,因为那些人最后一面就是我,可是,警察都没抓我,因为根本没有我犯罪的证据,我没犯罪!也没杀人。   “没说是你干的。”   李善水说他这些天,找到了一个阴人,那阴人怕得罪人,这次没来,但是那阴人调查清楚了——潘家园失踪的那群人,确确实实是因为胡海波才死掉的。   “和我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   李善水冷笑一声,问了我一句似乎不太相关的话,说:胡海波是不是老要让你,听他的胸口里的声音?   我想了想,是——有两次。   胡海波和我在对门餐厅的包间里谈事的时候,让我听过一次,不过,我还没听呢,就被冯春生打断了。   第二次就是刚才了……胡海波说他胸闷,让我听听,这次我也差点听了,结果李善水来了,没听成,不过这次胡海波很过分啊,还拽我的头,非要让我听他胸口的声音。   这里头,有什么玄奇吗?   李善水说:现在我和乔拉准备好了,水子,你可以真正的趴在他的胸口,看看到底会发生什么。   啊?让我主动听听啊?   李善水抬了抬手,说:听听看嘛。   我说行,我站起了身,走到了胡海波的身边,猫着身子,耳朵凑到了胡海波的胸口。   就在我刚刚贴住了胡海波的胸口,忽然,我感觉到了两只手,箍住了我的头,把我狠狠的往里头拉,往胡海波的身体里面啦。   “这是什么情况?”我喊了一句。   接着,我发现,我整个头,都被拉到了胡海波的身体里面。   我的头在胡海波的身体里,我瞧见了胡海波的心脏——他的心脏上,黏着一枚铜钱……   作者随笔:   第一更到了哈!么么哒,第二更十分钟之后上啦。 第五百一十七章 财鬼(颖儿冠名)   我瞧见胡海波的心脏里——黏着一枚铜钱。   同时,我还从铜钱的钱眼里,看到了一张鬼脸。   钱眼很小,但那鬼脸却看得清晰。   这鬼脸的脸上,粘满了通红的铜钱,同时,他的双眼,迸发了一股子邪魅的色泽,贪恋极了。   他不停的喊着:给我进来,给我进来,我要吃了你的头!吞了你的财气。   我有些吓坏了,心想,那些失踪的人,是不是都被这个“鬼”吃掉了?   就在我的大腿,都被这“鬼”扯到了钱眼里去的时候,我感觉到了一阵眼晕目眩,下一刻,我又出现在了纹身店里,我的面前,跪着胡海波。   胡海波的身上,全是腥臭的血水。   怎么了?   李善水直接把胡海波在我的店里,光天化日之下,办掉了?   在我发懵的时候,冯春生连忙把我给拉了起来,说胡海波确实是邪乎——心脏里哪是埋着一枚铜钱,分明是藏着一只恶鬼。   他说要不是李善水的那瓶子黑狗血泼得及时,我没准就被胡海波胸口伸出来的鬼手,给拉到了他的身体里去了。   我这才知道,那胡海波身上腥臭的血水,压根不是血水,实在是李善水泼的狗血。   我连忙感谢李善水。   李善水摆了摆手,说都是小事。   接着,李善水指着胡海波的胸口说:我们已经查清楚了——胡海波的心里,住着一只“财鬼”,财鬼,是人心里的“金钱渴望”,化作的恶鬼。   胡海波说:可是……我从来没有特别贪钱,哪怕是我三十岁之后,成为了一个商人,也没贪财,我的手艺,能够保证我很快就能赚到钱!保证我过上人上人的生活。   “不是你的恶念,是很多人的财帛恶念。”李善水打了个响指,让乔拉继续给胡海波的胸口,喷狗血。   乔拉拿起了一个羊皮壶,打开了盖子,把一股子腥臭的狗血,全部喷在了胡海波的胸口上。   李善水和乔拉这边要办事,我示意仓鼠——关店门。   谁知道待会要发生什么事呢!   仓鼠关了门,那羊皮壶里的狗血,似乎已经泼出去了大半了,羊皮壶干瘪得可以。   那胡海波,被狗血泼得嗷嗷叫唤,特别痛苦,像是行刑一样。   “东北招阴人,我和你无冤无仇,你折腾我干什么?”胡海波的嘴里,吼出了原本不属于他的声音。   李善水哈哈大笑:笑话!人鬼殊途,你一财鬼,祸害着无辜的人,我还不该折腾你?今儿个,我得点你的天灯!滚出来。   他猛地一把桌子。   只见,那胡海波的心口,飞出了一枚铜钱,铜钱朝着门口飞去,估计是想要逃。   乔拉猛地一跃,捏住了那枚铜钱,钱眼里,立刻钻出了一只红色恶鬼。   这恶鬼,浑身上下,全部黏着通红的铜钱,看上去,惊悚算不上,但绝对很恶心。   尤其是我……我是有点受不了,不敢直视这恶鬼,因为我有重度的密集恐惧症。   那铜钱恶鬼,双手抓住了门,要夺路而逃的。   远在我们身后的仓鼠吼了一句:恶鬼,你想跑?问过你仓鼠小姑奶奶吗?   她一锤胸口,吼道:一见发财!天下太平。   以前我们以为仓鼠是个无常命,后来平了美菻医院的事之后,我才知道,原来仓鼠本来就是胸中有“黑白二气”,那二气就是黑白无常的化身。   她可是这些恶鬼的冤家。   仓鼠这么一吼,那铜钱恶鬼,立马浑身直打哆嗦,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鬼差饶命!   “哼。”仓鼠冷哼了一句。   李善水直接把铜钱扔给了我,说:水子,你往铜钱眼里头看看。   我提溜着眼珠子,对着铜钱眼里一照,触目惊心啊。   我瞧见,那钱眼里头,有许许多多的没有头的尸体,有的穿着中山装,有的穿着旗袍,有的穿着名贵的西服——尸横遍野。   一枚铜钱里,藏着无尽的罪恶。   李善水站起身,对我苦笑,说:恶鬼是你的人抓下的,要怎么发落他,都听你水子的,这是规矩。   我说我就不发落了,你小李爷最了解这恶鬼罪行,还是你来吧。   “那我就当仁不让了。”李善水扭过头,扬起了右手,直接扔出了一个小瓷瓶。   小瓷瓶落在了那只财鬼的身边,啪嗒一下,摔得粉碎,溅出了泛黄的液体。   冯春生告诉我,那些都是从有怨气的尸体里,分离出来的尸油,点着了尸油,就燃起了鬼火,也叫点天灯——点着了这天灯,那恶鬼,魂飞魄散!是东北阴人对待恶鬼,最严酷的刑罚!   他话音刚落,李善水一抬手,扔出了一根点燃的火柴。   火柴落在了财鬼的身边,轰!   火焰高高的燃起,说来也奇怪,火焰很旺盛,甚至我能听到财鬼被烧得噼噼啪啪的响声,但是,这火焰,却没有烧坏我任何的东西,地上那特容易烧坏的地毯,也丝毫没有损坏。   财鬼在绿色鬼火里尖叫,开始是受到折磨的叫声,到后来,他愤怒的吼道:你们要让我魂飞魄散,这是不可能的!只要人心不灭,我财鬼就不死,只是我用了另外一个形式,重生而已!   李善水一声叹息:我承认你说得对,人心只要还崇拜金钱,那你就不会真正的死去!   我下意识的想到了才消失不久的苦鬼,苦鬼和财鬼,一个人心的金钱**所化,一个是人心的苦楚所化,金钱**和苦楚不灭亡,财鬼和苦鬼,就不会真正的死去,永远都在涅槃重生。   很快,鬼火熄灭了,那浑身黏着通红铜钱的财鬼,消失了。   李善水搂过我的肩膀,说道:水子,这次也是有你在……其实乔拉能胜有实体的阴祟,可是不擅长治鬼魂,没你那仓鼠妹子,这财鬼,只怕点不了天灯。   我问这财鬼,是怎么来的?到底是不是胡海波对金钱的“崇拜”**,变化产生的。   李善水说不是,这财鬼,就是大汉龙钱的罪过。   他说胡海波一共有十枚大汉龙钱,其中有一枚龙钱,历史最过于久远,大概在汉朝,就被人从皇陵里面,倒腾出来了。   时光穿梭了两千多年,这大汉龙钱,易手几百次。   这几百次的主人里,压根没有像胡海波这样的。   胡海波三十岁以前,是一个对大汉龙钱当做珍宝一样的人,是一个发自内心喜爱古钱币的人,但其余的主人不是啊,他们利益熏心,倒腾大汉龙钱,真的只为了“钱”,只为了利益。   这几百个人的利益和对金钱的渴望,沾染在了大汉龙钱上。   大汉龙钱本来就是邪魅的东西——出土于皇帝的棺材板上,很邪门。   邪门的大汉龙钱收集了这些“钱欲”,最后,化成了一只恶鬼,叫财鬼。   当然,这养出了财鬼的大汉龙钱,落在了胡海波手上的时候,财鬼并没有激活——因为胡海波在三十岁以前,对钱,真的没有任何渴望,不然的话,他也不会在三十岁,经历了贫穷带给他的不堪。   李善水说:当然,只是金钱的**,是养不出财鬼的,只有变态的金钱**才会——大汉龙钱易主数百次,那些为了获得大汉龙钱的人,也通过各种各样的手段,杀人夺宝、口灿莲花,骗人宝贝、背信弃义等等,这些罪行都发生在大汉龙钱易主的时候。   “人都爱财,钱的作用很大,但是,永远记住一句话——君子求财,取之有道,就永远不会当财鬼的奴隶。”李善水笑着说。   我也是深受启发,**没错,但**千万不要变态了。   接着,我指着胡海波说:那胡海波,是没罪的了!   “从狭义的角度上,胡海波从来没有主动渴望财鬼吃掉任何人。”李善水说:相反,他是受害者——财鬼控制了他,让他去找一些有财气的人,让那些人听他胸口的声音,只要耳朵贴在了他的胸口上,那财鬼就会把那人拖到钱眼里面去,吃掉他的头!   李善水说其实在财鬼行凶的时候,胡海波是没有自我意识的,所以警察找到了胡海波,胡海波能够坦然面对,没露出财鬼的马脚。   我又问李善水:对了,小李爷,我前天遇见了一只苦鬼,苦鬼杀人,会在尸体上,留下铜钱印记,现在这财鬼害了胡海波,胡海波的肚子上,也有一枚铜钱印记,这是啥意思?   “这是**的化身。”李善水说:人有四大**——酒、色、财、气,其中,财之**,最为发达,财鬼和苦鬼,都属于“心鬼”,心鬼杀人或者害人,会不自主的留下“**”的象征,也就是铜钱印记。   原来是这样!   我算是了然了。   这时候,李善水对乔拉说道:乔乔……押上胡海波,回东北,用阴人之法,处置胡海波。   “啊?啥意思?”我听说李善水还要对胡海波不利,我连忙挡在了李善水面前。   李善水说道:胡海波要在东北阴人祠堂的面前,被我们东北阴人的执法长老,三刀六洞,直接办死!   我有些急了,胡海波其实做人很讲究,人也可怜,虽然杀了人,但那些人都是财鬼干的,和他有什么关系?   我说小李爷,这老胡也都是无心之失啊!你可不能这样……他是个好人。   不知道怎的,我听说老胡要被李善水带到东北去弄死,我就想起了曾经那撞到了玻璃门,流着血,流着泪,望着用胶布黏好的眼镜的胡海波,说不出的心疼和可怜。   我不能让李善水带走胡海波!   作者随笔:   第二更到了哈!今天晚上早点写完,调整调整,再试着调调生物钟试试。 第五百一十八章 砸锅(瓜瓜冠名)   我不能让李善水带走胡海波,带走了,胡海波的命,那就没了。   我拦在了李善水的面前,说道:小李爷,财鬼的事,胡海波也是受害者,对不对?他不想害死人的,这事,他不能交代?冤有头,债有主。   李善水看着我,说:胡海波这算是过失杀人了,他是财鬼的宿体,的确,财鬼杀人,他不知道,但是,他早就感觉出了自己身体的不对劲,却从来不愿意承认,说到底,就是骨子里头倔!   “他的倔,害死了多少人?”李善水说:法律里头,过失杀人,严重的还得判死刑呢,财鬼靠着他,杀了好几十个人!吃了好几十个人的脑袋,那几十个人,找谁偿命呢?找谁诉说冤情?   李善水执意要带走胡海波。   冯春生也来打圆场,说他开始不知道胡海波的事,就以为胡海波屁股不干净,现在才发现,胡海波也差不多算无辜的人,这事,要不然算了?   李善水没理会冯春生,只让乔拉把人给带走。   我依然执意站在了李善水的面前。   乔拉对我很有敌意,平举着右手,说如果再这么磨磨唧唧的,她就对我们不客气了。   一听说乔拉不客气了,仓鼠也不爽了。   她捋起了袖子,很是不善的和乔拉撞了一下胸,说道:哟!咋的了?这儿是水老板的店,鬼是我仓鼠抓的!什么时候,这个地界上,你们拿主意了,水老板说把人留下,那就得留下!   “不服?比划比划!”乔拉眯了眯眼睛。   李善水站了出来,站在了乔拉和仓鼠的中间,说道:阴人本是一家,不必动了和气。   他对我说:水子,既然你可怜胡海波,我不是不能卖你面子,这样,我把胡海波带回东北——我不要他的命,三刀六洞的事,那就免了,但是交代,还是得给——砸锅吧。   我问什么叫砸锅。   冯春生说——砸锅的事,简单……就是砸了吃饭的家伙。   阴人靠什么吃饭,就砸了什么。   比如说他冯春生,靠的是风水玄学吃的饭,风水用什么看,眼睛。   如果要砸了冯春生的锅,那就得挖了他的眼睛。   胡海波靠什么吃饭?靠的是手——但凡搞古玩的,多半的功夫都在手上,和炒茶的一样,炒茶的高手,只靠手,能够区别出一两钱的重量,搞古玩的人,什么赝品、高仿,一过手,差不多断个七七八八,真假一摸就知道。   他要被砸锅,那砸的就是一双手了。   我一听,吓一跳,说你砸了他的锅,他以后吃饭生活怎么办?   “兄弟,已经让步很多了。”李善水的言语,也不善了起来,他说:闽南的地界上,我不是带不走胡海波,是想交你于水这个朋友,面子到了,差不多就得了。   我攥着拳头,还想说话。   这时候胡海波开口了,他说道:于水兄弟,我胡海波把店低价盘给了你,实在没做错,你是个挺好的人,李善水,你也是个不错的人,我现在想明白了,那么多人,那么多有天赋的藏家,都被我害死了,要说把我千刀万剐,我认了!这事,我真的认了——你们别争了,别伤了和气,我和李善水回东北!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我喊着胡海波:老胡,这事和你没关系!   “有关系!”胡海波说:李善水说得对,我确实早就发现我身体不对劲了,可是我倔啊,我讳病忌医啊——我不敢找人帮我看看身上的毛病,我特么胆子小!现在铸成大错,我心里头清楚,我要是早点找高人把我身上的财鬼给拔了,没准那么多有天赋的藏家,不能死在我的手上。   “别争了,我跟着李善水回东北。”   李善水盯着胡海波,点点头,说:可以,敢作敢当,大丈夫所为,砸半锅吧。   砸半锅就是砸一只手,这以后胡海波多少还有个吃饭的家伙,这个结果,我多少还能接受点。   胡海波说:砸锅还是三刀六洞,我无所谓,只是,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请求,我和你回东北之前,我想见一个人。   “见谁?”李善水说。   胡海波说:我想再见见我心中的那个姑娘!   “心中的姑娘?”李善水问。   我把胡海波三十岁那一年,如何想要对班花表白,又如何因为自卑,放弃了对那个姑娘的爱的事,说给了李善水听。   李善水心领神会,说可以。   在他说出“可以”两个字的时候,胡海波竟然一如那些学校里面谈着恋爱,什么都不懂,就懂得害羞的毛头小伙子,羞涩的红晕,爬上双颊,他说现在这个年纪去表白,会不会有些唐突?会不会对方觉得打扰她生活等等。   看得出来,他很紧张。   我说你还没准备好吗?准备好见心中的姑娘。   胡海波说:其实我这些年,一直都想见她,可是我总是感觉鼓不起勇气来,这次去东北,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呢……我决定了,珍惜这次机会,鼓起勇气,不管怎样,我要让她知道——曾经有个男孩,从十几岁,暗恋他到了四十多岁!   我说成!我要喊上店里所有的人,加上李善水和乔拉,给胡海波壮胆!   我们这群人,一如大学里那要表白的男生一样,一个人不敢去,得让寝室的室友和关系最好的基友,远远的看着他,给他壮胆。   我们一行人,上了两台车,很快到了那个姑娘,曾经胡海波的班花家里。   班花家在市里一个老旧的私宅,我们远远的看着他。   他在私宅门口,拍着门。   乓乓乓。   我隔着很远,瞧见胡海波一边拍门,一边对着那金属挡板梳头发,让我想起了一首歌,胡夏的《那些年》,把头发梳成大人模样,穿上一身帅气西装,等会儿见你,一定比你想象的美?   四十岁的胡海波,年过不惑,可心中的那份情,依然纯洁而年轻。   很快,门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小姑娘,十三四岁的模样,很可爱,也很俏皮。   胡海波和那小姑娘交谈一阵后,脸色不是很畅快,伸手对我们挥了挥,我们几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凑了过去。   胡海波指着小姑娘,对我们说:她是那姑娘的女儿,是我同学的女儿,她说她妈出远门了,地方她知道,她要带我们去。   我说出远门了?那上车去找。   我上了车,胡海波和那小姑娘,坐在了车后排,胡海波的表情,很是僵硬,像是失去了神采一样。   我劝胡海波:老胡,还是要开心一点啦,无非是早见,还是晚见的问题嘛,急什么?   胡海波的嘴唇稍稍颤抖了一下。   那小姑娘说:我妈妈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再也回不来了。   我一听,算是明白了,那胡海波心里挂念了几十年的班花,原来已经魂归天国了。   听上去,有些悲伤——胡海波鼓起了勇气,却再也见不到班花了。   我们按照小姑娘指的路,越来越靠近我们市的坟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到了坟山下,我们下车,有些沉重,腿像是灌了铅似的,走不太动,胡海波看上去,像是要哭。   李善水叹了口气,拍了拍胡海波的肩膀,说道:老胡,带花了吗?   来坟山看人,得带白花。   胡海波不知所措。   李善水小跑到了一个小山包上,摘下了最纯洁、最白的鲜花,一共采了十几朵,凑成了一把,递给了胡海波。   胡海波捧着花,准备要上山了,冯春生则凑了过来,说:等等,这花看上去不太新鲜啊,得拾掇拾掇。   说完,他去了山边的一条小溪,捧了一掬清水,小心翼翼的洒在了花上。   白花沾露水,顿时鲜艳、朝气了好多。   我们这群人,真的像大学生表白时候的基友一样,为他出着各种主意——只是,现在确实沉重,斯人已逝啊!   胡海波对我们说了一声谢谢,捧着花,一步步的,像行尸走肉一样,上了坟山。   上坟山的路上,小姑娘说她的母亲,是得了宫颈癌去世的,检查出来的时候,是早期,本来可以治的,但是她妈妈一直带着她一个人,过着单亲妈妈.的生活,每个月除了开支就剩不下什么钱了。   她妈妈虽然有些存款,但想把钱留给她当嫁妆,压根没有去医院治疗,熬了半年——人没了,走的那一天,大概是三年前。   “我妈妈去世的时候……和今天一样,到处都开着白花,可美了。”小姑娘很懂事:希望我妈妈去了天国,找到一个爱她的人,她这些年,太辛苦了。   胡海波听到了这儿,眼泪大滴大滴的落着,他估计在后悔,如果他早些鼓起勇气,也许……也许班花的宫颈癌就有钱治疗了,也没必要等死。   永远走不出去的第一步——残忍得可怕。   我们走了半个多小时,总算到了坟包上,班花的坟包,有些灰尘了,杂草也长了不少。   胡海波一看那墓碑上的名字,就问小姑娘:你妈妈叫黄小果啊?不是叫黄肖果吗?   ”我妈妈一直都叫黄小果啊。”小姑娘说。   听到了小姑娘的话,胡海波像是疯了一样,围着坟墓小跑了起来,一边跑,一边大叫:啊!啊!啊!   我不知道胡海波发了什么疯,但我感觉,胡海波有话要说。   果然,胡海波跑了十几圈后,猛地把上衣给彻底撕碎了:黄小果——我暗恋了你二十多年了,我才发现,时间太久了,我连你的名字都记错了——滑稽啊!真滑稽啊!   作者随笔:   第一更到了哈!么么哒。 第五百一十九章 秋末出轨(烦躁姐冠名)   胡海波有些癫狂了——当他以为自己用情至深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连对方的名字都没有搞准——真的是一场黑色的幽默剧吧。   他有些悲愤自己的无能和自以为是,他猛地抱住了墓碑——黄小果,从今天开始,我永远记住你的名字,再也不会记错了,直到死去——我们的感情,才刚刚开始——那一天,高中入学,你梳着马尾辫子,很可爱,马尾辫子摇啊摇,摇啊摇,我的心,就被你摇醉了。   “呵,多少年过去了,我感觉时间,从来没走过,老天爷给我们再来一次的机会,从此,再也不分开。”胡海波杨手,把自己的lotos眼镜给扔出了老远,他的头,靠住了墓碑,眼泪从脸颊滑下。   李善水看到了这一幕,带着乔拉转身要走。   我问李善水:不带老胡回东北了?   李善水苦笑着指向胡海波:东北阴行的规矩,人疯了,就当死了!他疯了,我和他的瓜葛,一笔勾销!   说完李善水带着乔拉,决绝离开了。   我们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胡海波没疯,李善水是被胡海波的这份真情打动了,找了个借口,放了胡海波一马。   我们又都知道,胡海波确实是疯了——疯在了一段长达二十多年的爱情里。   那天下午,我们陪了胡海波一下午,直到晚上,他才恋恋不舍的走了。   第二天,胡海波就变卖了所有的家产,支付了我们五十万的劳务费,自己只留下了一百万,其余的,都送给了班花的女儿,那个带我们上坟山的小姑娘。   至于胡海波,他在班花的坟边,做了一个小木屋子,从此以后,除了补给食品和水,再也没下过坟山。   一人一墓,成为老胡生命最后的缩影,他对爱情的绝唱。   ……   财鬼和苦鬼的事,就这么结束了。   事情有不开心的,也有开心的,苦鬼和财鬼给我带来的,也有不开心和开心。   不开心的,自然是对雷鸣和胡海波的同情和惋惜。   开心的,那就是这两拨生意,我们又入账了接近一百万。   现在纹身店的生意,越来越好,美菻医院的那一笔钱还没算,我们几个店里的兄弟,又能分一大笔钱了,或许,这能算点高兴的事。   在老胡的事情结束的第二天,我、龙二、冯春生、仓鼠、咪咪还有陈雨昊和柷小玲,我们几个,凑在了一起,吃顿饭,也开始分红了。   快要过年了嘛,把钱都分了,大家也高兴高兴,等分完钱,我们几个,找个温泉泡泡。   饭桌上,我们吃得倒是痛快,唯独秋末这小子没来。   秋末是我们店里的彩绘纹身师——这家伙,在我们纹身店里干活,累积了不少的忠实粉丝,每个月努努力力干活,就是想多攒点钱,到时候和女朋友结婚生子——算是在完成中国人最需要完成的主线吧。   不过这小子手艺好,人也勤快,每个月拿我两万多的固定月薪就不说了,提成也不少。   所以,我们几个分钱,也喊了秋末,要把他这两个月的提成钱,付给他。   我给秋末至少打了十几个电话,秋末一个电话没接,我心里隐隐有些担心。   我就问仓鼠:秋末今儿干啥去了?   “哦!去一客户家做纹身去了。”仓鼠说:听说是一个富婆,人还长得挺漂亮的。   冯春生听了,茬过了话题,对我说:这事你就甭管了——人家秋末长得挺艺术的,那富婆有钱,估计是个小三、二奶,人家干菜烈火,发生点啥,关上手机,那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我说不能吧?人家秋末挺本分的一人——不至于干这么出格的事。   我知道,纹身行当里,不少纹身师和自己的客户发生了关系。   但这事——我是不赞同的,得有点职业操守吧。   秋末如果真的和富婆客户发生了什么,这可是坏了规矩。   冯春生说:水子,这事你也别管太宽——你客观的看,人家秋末纹的是艺术彩绘,客户都比较开放,性解放嘛,约出去玩玩,也没什么太大不了的——人家你情我愿,你管呢。   我叹了口气,没说话。   冯春生说:人各有志——倒是你于水,忍受能力是真的强——你们纹身我见过,一个那大美女,往纹床上面一躺,两条白花花的大腿岔开,你倒是没违反过自己的原则,光是这个克制能力,我是真服了。   我说我很珍惜我的名声。   哎!   秋末和女客户这事,让我有点伤脑筋,不过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聊这事没意思。   我们几个,又乐乐呵呵了起来,聊一聊有趣的事,比如说啥时候,组织个旅游,大家一起去!   仓鼠提议去丽江,说去丽江古城玩一玩。   冯春生说不,说:我要去海南——海南那边,虽然宰人,但是不要你的命啊!去了丽江,被破相了怎么办?   “春哥,就你那长相,破相相当于整容啊。”龙二不怀好意的坏笑,接着他“噗”了一声,说:再说,有你们二哥在,丽江那边,哪个混子敢动你们,抽不死他!   哈哈哈!   众人再次哈哈大笑,笑冯春生怂,笑龙二坏。   这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   我接通了电话,说:你好,我是阴阳刺青师于水,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这生意多了,也烦,吃吃喝喝都没时间,老有人给你打电话。   不过,这个电话,不是客人打的。   我话音刚落,就听见电话里,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女人声音:喂,是于哥吗?   我说你谁啊?   她说她是秋末的女朋友,想问我秋末去哪儿了。   她说秋末每天的都要跟他打电话的,结果今天没打,心里没着没落的。   我听了,觉得有点对不住秋末的女朋友,秋末来我纹身店之前,是一个穷美术爱好者,他女朋友也没嫌弃他,只是受迫于她母亲,两人的感情岌岌可危,现在秋末有点钱了,丈母娘那一关过了,加上我给秋末和她女朋友纹了“鸾凤和鸣”的阴阳绣,两人感情又好得一个人似的。   谁知道,秋末这人,有钱了、有能力了,竟然出轨了——这事也是我始料未及的。   我一时间,有点想把秋末跟富婆约出去了,现在电话关机的事说给他女朋友听的。   但我还是忍住了——我夹在秋末和他女朋友中间,真的难做——加上现在事情还没明朗呢,就把我们对秋末的揣测说出去了,也挺不负责任的,另外,我也想给秋末一个机会,把秋末找到,在让他当着他女朋友的面,把事情说清楚。   暂时,就先不添乱了。   我笑着对秋末女朋友说:哦!弟妹啊,我们开分红会呢,他领了不少钱,心里高兴——多喝了点,耍酒疯,手机估计也耍酒疯的时候,搞丢了——我们待会就把他送回来哈!   “严重不严重,要不我去看看?”秋末女朋友说。   我说别介——待会就回来了,你等我电话就好。   我把电话挂了,直接起身,说道:妈了个巴子的,这个酒喝不成了——走!给我把秋末找回来,那怕现在就躺在那女人的床上,也要把他揪回来!   我是不愿意看着秋末堕落,说道。   龙二说:找呗——但是这人找回来了,这人的心,找得回来吗?   “崩废话,先找了再说。”我数落了一阵龙二。   我们一群人,迅速从酒店里出来,去找那富婆。   那富婆的联系地址和联系电话,在店里的表格上都有。   我们一伙人回了店里,开始找出了联系本,给那富婆打电话。   结果打过去……是空号。   我在仔细看了看那富婆的联系地址——我的天啊……地址是光华路,雨水小区。   话说这几年,市里到处在拆迁,雨水小区我知道啊,被拆迁了,要建写字楼。   等于这地址,也是一个空地址。   “完了,出事了。”我心里咯噔一下,酒醒了不少。   冯春生也发现事情苗头不对,一个做纹身的顾客,号码填的是空号,地址写的是假地址——这事?出幺蛾子了,那富婆,有点居心叵测。   我感觉,这里头,似乎酝酿着什么阴谋。   秋末——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开头,我们还以为是秋末出轨女土豪了呢——现在看……不是这么回事。   我让其余兄弟,都在这边呆着,我一个人,去了三元里的物业。   物业有监控录像——我先询问了仓鼠,秋末是下午几点钟出的门,然后,到了物业,我吊出了录像,一查,查到了一辆保时捷的911。   录像里,一个男人,抽着烟,把手伸到了车窗外面弹烟灰,凭借那手上的一串“白菜玉”手链,我分辨出那车里坐的人,是秋末。   也就是说,秋末是被一台保时捷911接走的。   我仔细看了看车牌,给竹圣元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帮我查一查这个车牌。   很快,竹圣元给我回信了——车牌是套牌。   套牌?那就是假车牌了。   那个女土豪顾客,留了假手机、假联系地址,车牌都是假车牌,目的就是一个,不想让我们找到她!   她到底要对秋末做什么?   秋末又陷入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危机里面?   我找物业保安截了一段视频录像后,疯狂的往纹身店里跑,我得找兄弟们集思广益了——这不是出轨,这是绑架!   作者随笔:   第二更到了哈!么么哒。 第五百二十章 绑架(为颖儿加更)   这不是秋末出轨了,这是被绑架了。   我回到了纹身店,把视频放给了兄弟们看。   一下子,纹身店里爆炸了。   龙二恶狠狠的说道:噗,我还以为是秋末那小子出轨了呢,我还想明天早上给他上上课——告诉这小子,男人得专情,谁知道这是被绑架了——哪儿来的混球,不知道死活啊,绑你的二爷的兄弟,找死。   冯春生出发点不一样,他在想那个女人的动机,他说:秋末这小子,最近是赚了点钱,但那也就是对比普通的工薪阶层而言,工资高点,远远达不到有钱到被人窥伺的程度。   “说句实在的,如果真是为了钱去劫人,绑匪劫个小姐都更好一些,小姐更有钱,现金流更多!”冯春生说:劫匪绑了秋末,那就是绑了个鸡肋啊!   谁说不是呢,可是真真的有人,绑了秋末。   那人为什么要绑架秋末?   我有点搞不清楚了。   仓鼠让我还是先去警方立案再说——咱们市也不是太有钱,开得起保时捷911的,没多少人,一排查就出来了。   “比你想象的多。”咪咪这时候说话了。   她以前是风尘女人,对有钱人的了解,比我们丰富得多。   她说保时捷911这车,不少土豪包养情人,会送一辆——这车拉风啊,也很精致。   除此之外,不少钱多的外围女、嫩模,也买911。   不说多了,咱们市里头,有保时捷911的,保有量至少都有好几百台。   好几百个人里面找,那是大海捞针。   何况,那人还有租保时捷的可能性,靠着车来排查,那几乎没啥作用。   除了这些,如果那保时捷,是外地的呢?怎么查?   这下子,我们犯难了——到底是谁绑架了秋末?   冯春生问我:会不会是秋末最近得罪了什么人了?   我说不可能的,秋末虽然是个知识分子,但是没有知识分子的臭脾气,他对人还是很不错的,尤其是对客人,更是有礼貌,不存在得罪人。   仓鼠也急得想哭,说秋末这是个不错的人——做事态度很好的。   在我们一愁莫展的时候,咪咪又把我手机拿了过去,说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这车,我认识!   咪咪在闽南,认识的人可不少,她的那些姐妹,那都是生活在地里的老鼠——这闽南地界上发生的事,都落在老鼠的眼睛里头呢。   咪咪说这车,前车头那儿,有一块碰漆,这车的主人,其实没什么实力,就是一个卖衣服的小老板,最近几年赚了点钱,买了个保时捷装装门面。   正因为实力不足,他的保时捷前头撞到马路牙子上后,没钱送4s店返修——要说这种豪车,都是送回原厂修理、喷漆,花费得个小十几万呢——他是醉驾撞了车头,保险公司也不赔,就随便找了个汽修厂,做了个钣金活,喷了一块漆。   汽修厂喷的漆能和保时捷的原厂漆比吗?明显是有色差的。   所以,这块色差,几乎说明了车主人的身份。   除此之外。那个小老板是个广东人,广东人很喜欢壁虎,壁虎在粤语里的谐音是“避祸”嘛,所以,那小老板,在保时捷的屁股上,贴了两个银色壁虎。   人家一般贴一个,他因为特别喜欢,贴了两个!   看这台保时捷911的壁虎图标和车前面的喷漆,已经能够断定这车的主人是谁了。   咪咪想了想,说她去找姐妹问问,那个小老板,她不记得名字了。   我说谢谢。   咪咪说谢啥谢,都是自己人。   她去了门外,冯春生凑我耳边说:那这事,我算是知道咋回事了。   “咋回事?”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说:这事,多半还是女人惹起来的——没准秋末泡了哪个妹子,那妹子和那小老板有关系,这小老板找上门来了,要收拾秋末呢。   我觉得冯春生说得有道理,不然无法解释,我们市里的一个小老板,为什么要搞秋末。   我说先不管这事性质到底怎么样,找到人了再说。   没一会儿,咪咪进来了,说:我知道那人叫什么了,叫周光祖,在毛街那边摆档口卖女装的,三四个档口都是他开的。   我问咪咪,那周光祖,喜不喜欢逛夜店?   “还挺喜欢的。”   我说那就成了,我得找他去。   我掏出了手机,给李向博打了一个电话。   李向博是个大混混,跟夜店有关系的事,找他就成了。   李向博接电话的时候,还有点喝醉了酒的感觉,大着舌.头:喂……水……水子,我跟兄弟们正说你呢,出……出来喝一杯!   我说博哥,别说喝酒的事了,我一哥们,被人绑了,你帮我寻寻那人。   李向博立马清醒了很多,说话利落了:啥?谁被绑了?   “秋末啊。”我说。   李向博说:秋末?你们店里的纹身师啊?咋回事啊?   我把秋末的事,说给了李向博听。   李向博听完,看法和冯春生是一模一样的,他说:我知道了,知道了……这事我见多了,无非是玩了那老板的女人,老板拉不下面子,找人收拾他呢。   我说我也猜到了,你快点帮我找人吧。   李向博说找人可以,但我得答应他,见了那老板的面,别激动,不要动手——如果事真如我们说的,这事人家占理。   我说知道——不瞎动手,我就是要把秋末弄回来。   这秋末落在别人手上,还指不定成什么样子呢。   李向博这才跟我说,帮我找人,让我去他的酒吧等着,晚上肯定把人带到。   我说成。   这次,我就带了龙二和冯春生去,一来不是和人干架,只是要人,二来,人太多,到时候出什么乱子还不好控制,龙二有手段,找他就够了。   我们三个人,到了李向博的酒吧,一个马仔把我们三个带到了包间里头去,让我们等着李向博。   我们等到晚上十二点多,才等来了李向博他们,期间,秋末女朋友给我打了四五次电话,我都找借口搪塞了。   李向博进来的时候,带着一个快四十的中年人。   那中年人估计就是周光祖,看上去挺和气的一个人。   周光祖一进包间,就对我说:哪位是于老板啊?刚才小博跟我说了,说你有大本事啊,我周光祖喜欢交朋友,过来见见面,混个脸熟啦。   我见正主来了,站起身,举起酒杯对周光祖说道:兄弟,对不住,我于水在这儿,先给你道个歉!   “哎哟哟,于老板,都是出来玩嘛,道什么歉?再说了,你什么地方得罪我了,我第一次见你。”周光祖嘿嘿的笑着,他是一个很和气的生意人。   我先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说:周哥,明人不说暗话,我是求你事,能不能把秋末先放了。   “秋末?我不知道谁是秋末啊!”周光祖一脸无辜的说道。   这时候,龙二实在憋不住了,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呵斥道:姓周的,别给脸不要脸——兄弟有错,我们这边认,要赔钱,还是要咋地,你说话——别揣着明白装糊涂。   一言不合,龙二要打起来,李向博立马挡在了龙二面前,说道:别激动,别激动,都是朋友!   他也跟周光祖说:周老板,这几个哥们那脾气都火,你说秋末得罪了你,咱没说就让你轻松的把人给放了——但得见见人呗。   周光祖有些哭笑不得了,说他真的不知道谁叫秋末。   我见周光祖实在不爽快了,我直接把手机里头的保时捷的车,放给了周光祖看:周老板,这揣着明白装糊涂,不是好事吧?   那周光祖一看车,顿时笑了,说:我说你们找我干啥呢!这车是我的,但这几天,都不是我在开。   “啊?”原来我们误会周光祖了?   李向博问周光祖:那车是谁在开?   “阿欣嘛!最近我老点阿欣的场子,阿欣说没车玩,我就把我保时捷借给她玩啦。”周光祖对李向博说。   我问李向博阿欣是谁?   李向博说阿欣是个外围,经常来酒吧耍——现在这个点,估计在陪老板喝酒呢,在隔壁酒吧。   我立马说道:带我过去。   接着,我还跟周光祖道了个歉。   周光祖说没事,还要了我的电话号码:阴阳绣,绣阴阳,生死富贵,出入平安,最近有听朋友说啦,要是有事,于水老哥帮帮我啦。   我说必须的。   接着,我、冯春生和龙二,去了隔壁酒吧,找阿欣。   阿欣在包间里陪客户呢,李向博带着人进去清了场子,只留下了阿欣一个人。   等人清完了,我们三个才进去。   我直接盯着阿欣,说道:秋末在哪儿?   阿欣低着头,没说话。   我又问了一句:秋末,在哪儿!我们来这儿,就是打包票是你干的,你把秋末给我交出来。   阿欣憋了很久,说道:跟我没关系,我只是负责把秋末带到酒吧里面来——剩下的事,不是我插手的。   “那是谁主使的?为什么绑架秋末?”我盯着阿欣。   阿欣皱着眉头,说:是斯文姐找的秋末,我真的只是把秋末带过来而已。   “斯文姐?”我盯着李向博,问:你认识是谁吗?   李向博说斯文姐倒是知道,是个女老板,很有钱。   我又给咪咪打了个电话,问她:咪咪,认识斯文姐吗?   “斯文姐?是斯文姐整的秋末?那事就明白了。”咪咪说。   我说怎么了。   “斯文姐……是韩老板的姘头,和张哥,也有一腿。”咪咪说。 第五百二十一章 骚到骨子里的风情   斯文姐是韩老板的姘头,和张哥,也有一腿?   那这意思——秋末被绑架了,其实还是冲着我来的?   我抓起了手机,首先拨通了张哥的电话,我要询问张哥为什么找人绑架了秋末。   结果,打了三四遍,都提示对方关机。   张哥不接我电话?   我又给咪咪去了一个电话……问她能不能联系到那个“斯文姐”。   咪咪说试一试,对方愿不愿意见我们,那就说不好了。   我说行呗,先联系联系。   等我挂了电话,我让阿欣走了,我、冯春生、龙二和李向博四个人坐在了沙发上喝着酒。   现在剩下的,就是等待了。   期间,我询问李向博:斯文姐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李向博说:这个人,可有点邪乎了——不像是一个普通人,我听说这个女人,是张哥收买人心的尤物。   我说:怎么讲?   李向博说:斯文姐看上去很斯文,其实神神叨叨的,听说能摄人魂魄,反正也就是道上瞎传,反正我是不信的——倒是这女人,真的挺风.骚的。   冯春生问斯文和风.骚,能沾上边不?   李向博说冯春生不懂女人,涂脂抹粉的那种风.骚,是最低级的骚,low比!真正的风.骚,是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让你浑身都瘫软,唯独一个地方硬起来。   我说就像好莱坞的哈利贝瑞一样吗?   李向博和我都挺喜欢看007电影,他说就是像哈利贝瑞一样的,给你一个眼神,你就变成了原始的男人,就想着在床上驰骋,这种女人,才是征服男人的利器。   我说这个斯文姐听上去不简单啊。   “不简单!”李向博说:非常不简单,见了面就知道了,当然,不知道她见不见你——这斯文姐名气大,但是出来抛头露面少,来酒吧,一年能来上一回吧,跟明星似的,来了酒吧,不少的登徒浪子都远远看她呢。   “当然,都是有贼心没贼胆,就斯文姐的地位,那些人敢有点别的想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李向博说。   我点点头,这次秋末,可能真的要出点大事了,我心里挺担心他的。   我们四个喝着酒,等着咪咪的消息,等了个把小时,终于我听到咪咪的回话。   “斯文姐答应见面了,而且她说了,秋末,确实在她手上。”   我说道:在哪儿?   “爱琴海17栋,斯文姐有要求,只能让一个人过去,多一个人都不见,水子,你可考虑好了。”咪咪说。   接着,咪咪又说:只怕……这是一个鸿门宴啊。   我说明白了。   接着,我挂了电话,对龙二和冯春生说:秋末在爱琴海,我把他弄回来,你们在这儿等我就好了,回来了,接着喝。   “我跟你一起去啊。”龙二说。   我说对方只见我一个人。   冯春生听了,立马说不能去——这去了,你要是也回不来了,那咋整?   “我于水,命硬……死不了。”我提起了酒瓶子,一饮而尽,算是壮壮胆子。   要说我怕不怕?废话,我当然怕,咱也不是天生的胆子大。   可现在斯文姐的要求,已经算是一种挑衅,意思是没种的就别过去见她了。   我可以接受失败,但我不能接受挑衅。   我决定要去。   虽千万人,吾往矣!   我喝完了酒,将酒瓶子摔得稀碎,同时,对冯春生说:如果我也回不来了,你们不要帮我报仇,把钱一分,直接散伙,博哥,你帮我照顾我妈和我弟弟,也不枉咱们兄弟一场。   这种局既然我选择去,那我就得坦然接受最坏的“结果”,简单的把身后事说了一阵后,我一个人出门了。   我不知道张哥又犯了什么神经,或者说张哥的姘头从哪儿听到了消息,要办我?   谁说得好呢!   我出门的时候,龙二、冯春生和李向博都站在了酒吧门口,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焦急的情绪。   我微笑了一下,挥了挥手,说:等着我。   说完,我拉开了在酒吧门口趴活的黑车,钻进了副驾驶,跟师傅说了一句:去爱琴海。   爱琴海是市里的一处别墅区,那地方,修了人工温泉,搞得像海南月亮湾似的,风景挺优美,像是个小公园。   司机说了一句:兄弟,娃娃最近生了场大病,我半夜还出来趴活,就是为了多赚点钱,所以事先说好,车费多百分之五十,白天去爱琴海三十,现在呢,四十五块,成不?   其实半夜在酒吧门口趴黑车拉活的,价格都高,这司机兄弟的价格,算是实诚价了。   我扬手给了司机二百块。   司机一看,有些惊呆了,问我:你这给得太多了?   “不多,给娃瞧病。”我说我这儿也碰上一事,算给自己积个福报。   那司机又说:你不怕我骗你啊?   “不怕!”我说看你就觉得真诚,要真是黑心司机,压根不会跟我解释半天。   司机瞧着我点头,说我是个好人,好人有好报。   “但愿”我说。   半个小时后,司机把我送到了爱琴海。   我开了车门,大大方方的走进了爱琴海别墅区,先去门卫那儿登记,然后门卫跟斯文姐打电话确定我是不是访客。   身份确定完了,保安才目送我进了别墅区。   我背着手,一直找着十七栋。   这儿的别墅,有点不好找,都是这儿建一栋,那儿建一栋,我花了半天功夫,才找到了十七栋别墅。   一栋欧式风格很重的别墅,门前是个院子。   我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别墅进了门,是一个非常大的会客厅。   不少穿得流里流气的人,都在会客厅里或坐或站,有的人手里还捏着一个吸冰毒的冰壶,咕噜咕噜的吸着。   一个赤着上身,在肩膀上纹了一个狼头的小流氓,走到了我的面前,问我是不是于水。   我说是。   他让我跟他上楼。   我跟着他走,上旋转楼梯,穿过一条狭长的走廊,到了卧室里头,他让我自己一个人开门,接着,他就走了。   我抓住了门把手,轻轻一扭,门打开了,我往里头一瞧,里头就是一张奇大的圆形床,房间弄得有些温馨,七八个穿着抹胸、热裤的长腿妹子,七歪八扭的坐在床上。   如果说在会客厅,我像是进了一个流氓集中营的话,这房间,给了我一个错觉,我像是来了一个高档外围“鸡”窝。   其中,唯一一个穿着衬衫西裤的女人,对我笑,让我把门关上。   这个女人,身体像蛇似的柔软,身体摆成了一个挺奇怪的姿势,不过,那眼神是真的勾人,对我笑一笑,差点让我精神有些恍惚。   想来,这人就是道上名声很大的斯文姐了。   我对斯文姐点点头,喊了一句“斯文姐”。   斯文姐说:来了别见外,这儿的姑娘,你看中了哪个?先带出去爽爽。   她指着周围那些穿热裤、抹胸的长腿妹子。   我说不用了,我看得出来,楼下那群混混是真混混——但这群女人,一个个都是外家高手,是会家子。   我听冯春生说过,看一个人会不会功夫,就看太阳穴——太阳穴隆起了一些的,就是外家高手,太阳穴往里头凹一点的,是内家高手。   这群女人,花枝招展、浪得可以,但是一个个太阳穴位,都高高隆起,不是普通人。   斯文姐听说我不想和这些女人发生点什么,她脸上浮现了一抹微笑,走向了我,说:你挺有要求,我下头这些小姐,只怕是满足不了你?非得我来?   我说就是不需要上床,我是来带走秋末的。   斯文姐的脸上,像雾似的,若隐若现的女人味道,一点点的剥离开了,她一只手轻柔的抚摸着我的肩膀,对着我的耳朵一边哈气一边说:嘿……我这儿是温柔乡——再硬的汉子,来了这儿,就软了。   “这男人,天生就是两件事,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前面一件事难办,后面一件事可好办多了。”她灼热的唇贴在了我的脸上,上下摩挲着,同时,轻轻的吐着舌尖——柔软的唇,酥麻的舌,在我的脸上交替作乱。   我想说话来着,忽然,斯文姐的眼神,牟然变化了,从刚才的风情万种,变得十分妖艳了起来。   我一盯着她的眼睛,就感觉我的身体,不是我自己的了,两只手,不听使唤的在斯文姐的身上,胡乱的摸了起来。   斯文姐不但没有拒绝,她像一条蛇一样,在我的怀里胡乱的扭着。   我真是什么生理反应都出来了。   李向博说,在道上,传闻斯文姐会摄人心魄,他觉得是谣言,当不得真,现在,我发现了——这斯文姐,真的会摄魂夺魄——凭借的,还不是顶级女人的风情,是邪术。   斯文姐越是扭动,我思维的空间越来越小,我的内心,开始被原始的本能占据了。   我甚至开始动手解斯文姐衬衫的钮扣。   啪嗒、啪嗒,我连续解开了斯文姐的两粒钮扣,衬衫的领口一打开,那胸口丰满的曲线,像一根柔软的绳子一样,狠狠的缠住了我的脖子,让我浑身窒息——燥热和冲动,在我小腹处彻底引爆……   第一更到了哈!第二更正在写啦。 第五百二十二章 冰与火之歌(李公子冠名)   我被斯文姐撩拨得已经无法再有任何理性思维了。   不得不说,斯文姐除了邪术在身,能够摄魂夺魄之外,她征服男人的细节,都做得很完美。   就说穿着打扮,她穿着的是衬衫,这就显出了她的高明。   曾经,我看过一本杂志,杂志上提到一件事——在纽约,性科学家做出的一个调查,结果显示——女人最能征服男人的道具,就是衬衫,诱惑性,甚至超过了性.爱瑰宝——红艳艳的高跟鞋。   很多采访者对调查员说:如果他老婆当着他的面一颗纽扣一颗纽扣的解开衬衫的时候,哪怕他在玩最心爱的游戏,也会奋不顾身的扑向他老婆。   专家解释“衬衫现象”,说衬衫是文明社会的一种产物,它对女人的作用,是让女人显得更加知性,女人的衬衫脱下来的那一刻,知性迅速转变成性感,这种转变,会产生强烈的心理落差,会刺激得男人不能自已。   斯文姐就很好的掌控到了这一点。   如果我没解开斯文姐的衬衫,我就单纯觉得斯文姐风情万种,可是,真正解开了她衬衫的纽扣,我只闻到了两种味道——雄性荷尔蒙和雌性荷尔蒙的味道。   两种味道,让我的感觉,有些爆炸。   不过,在我解掉了斯文姐衬衫的最后一个扣子,准备大快朵颐的时候,我忽然瞧见了斯文姐后腰的位置,竟然有一个“铜钱”印记。   我才搞定了雷鸣的苦鬼和胡海波的财鬼阴事。   苦鬼杀过的人,和胡海波的身上,都有“铜钱”印记。   李善水说过——这铜钱印记啊——其实是心鬼害人留下的痕迹。   那这斯文姐,也不用多说了,她身体里,藏着一个色鬼!   怪不得能够夺人心魄呢,鬼怪害人,切入点就是人心。   我一下子清醒了不少,再看眼前,一切都清明了。   斯文姐是真的像蛇一样,浑身像是没有骨头,把我缠得紧紧的……我吼了一声:给我下去!我要见秋末。   那斯文姐听了我的话,顿时“咦”了一声,估计,还没有男人,能在她这种“诡异”的温柔乡里挣脱过吧。   她再次用眼睛盯着我——这一次,她的眼睛,可不是刚才的妖艳,而是一种惊悚——泛着眼白的眼睛,像是毒蛇的怨念一样,顿时就钻进了我的心里。   我一下子有了幻觉,再看周围,像是回到了原来的教室,高一时候的教室,一切像是回到了好些年前,我青涩的坐在教室里看书。   整个教室里,只有我一个人,接着,又进来了一个女生——我曾经的同桌,田文琪。   田文琪家里条件不错,父母都是税务局的职工——早些年的双职工,还是很厉害的,尤其是小地方,双职工不代表大富大贵,但至少是当时小康生活的一种保证。   田文琪人特别开朗,也热心,我的数学不好,她就帮我补习数学。   曾经有一次,我因为头天晚上和宿舍的舍友聊天聊太久了——第二天精神头不好,睡了一上午觉。   中午放学的时候,她见我还不醒,就推我的手肘,喊我去食堂吃饭。   我没有理会,她估计那天心情不错,想跟我开个玩笑,当时不是天冷吗?她想把手伸到我的脖子里头,想冰我一下,冻醒我。   当她的手,伸到我脖子上的时候,我第一次闻到来自女人身体的芬芳,一下子,我醒过来了,同时,我做出了一个很大胆的行为,伸出了双手,握住了她的手。   这在当时是一个十分大胆的行为——可不像现在,初中生都有出去开房的风气了。   她先是一愣,然后红着脸,扭头跑开了。   那一刻,我的心里,全是田文琪的影子——那时候,我感觉我爱上了这个女生。   不过,我和胡海波一样,我当时是个穷小子,没什么钱,哪有勇气跟这女生表白呢?   就这样,我们平淡无奇的过完了整个高一。   高二报名那会儿,田文琪苦闷着脸,把我喊出了教室,她跟我说,家里人觉得我们那个高中教学质量不好,打算把她送到省城的高中去上学。   我当时还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对田文琪说:哦……去省城啊,恭喜你啦,要成为城里人了。   田文琪皱了皱眉头,轻轻的咬着嘴唇,结结巴巴的说:于……于水同学,你就没有……就没有……就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我当然有,可是我低头看了看我们的鞋子,她的脚上,穿着耐克的运动鞋,我的脚上,穿着的是一双我师父给我买的回力布鞋,二十块一双的那种。   我不敢说任何话——我也感受到了胡海波说的自卑,我用力的摇头。   田文琪很失望的说:哦!   她转身走了——这一走,我再也没见过她。   所以,李善水要带胡海波回东北,我一定要帮胡海波——因为我也经历过因为自卑错过的感情,我在胡海波身上,看到了我曾经的影子。   有过一段错过的爱情。   现在,我又看到了田文琪,虽然我的内心最深处知道——这不过是斯文姐给我制造的幻觉。   可是,我再见熟悉的场景和熟悉的人,我宁愿相信这是真的,宁愿沉醉在这儿。   田文琪微笑着走向了我,再次问起了那个问题——我过几天就要去省城读书了……你有什么话跟我说吗?   我看到了田文琪,心中要说出那个答案了……可是,我咬紧了牙关,没有说出那个答案,我依然和当年说的一样:没有!   “真的没有?”   “没有!”   我说完了这句话,幻觉消失,我的面前,只有已经失去了理智的斯文姐。   她的脸上,已经露出了色鬼的模样——两只眼睛泛白,脸皮蜡黄,她的头发并不多,剩下的几根,也像是茅草一样,枯黄着。   她恶狠狠的说道:为什么你的回答,是没有!她是你年轻时代,最纯的一次恋爱,在你的心里,你印象深刻……为什么回答没有!只要你回答“有”,我就能够把你引导到性.爱的路上,只要你尝试到了和我做.爱,我就能完全控制你!为什么……为什么……多少年来,什么样的男人没在我的身上栽过,为什么你没有被我控制住?   “他们那些人,有些人是大老板,有些人是黑道枭雄,有些人是亡命之徒,但都过不了我的温柔乡!你一个毛头小子,何德何能!”斯文姐已经完全没有刚才试图用“性”来控制我的优雅和妩媚,有的,只是骂街泼妇似的恼羞成怒。   我笑笑,没说话。   “你无情无义!或者你是一个性无能?”斯文姐盯着我说。   我摇摇头,说我不是无情无义,不然我不会这么多年,依然记住田文清的背影,我也不是性无能——至少在很多寂寞的夜晚,我也会打开电脑里的“隐藏文件”。   只是,我的爱情观,可能和寻常人不太一样。   我从小就喜欢莎士比亚在《终成眷属》里写过的一句话:来得太迟了的爱情,就像执行死刑以后方才送到的赦免令,不论如何后悔,都没有法子再挽回了,也失去了原本的意义。曾经我们粗心的错误,往往是不知道珍惜自己拥有的可贵,直至丧失了它们以后,才开始认识它们的价值。   所以我从小对待生活、爱情的遗憾,只是把它封存起来,当做最宝贵的东西,藏在记忆里面,我想的,不是如何去改变它,我想要的是,在某些时刻,我从记忆里,翻出那些片段,温存片刻便好。   对待生活中的遗憾,人通常有三种处理的方式——第一种,我们选择热情的弥补,永远都希望回到曾经的场景,说最正确的话,做最正确的行为。   第二种,选择冰冷的封存,接受遗憾本身。   第三种处理方式,就是有时候会选择封存,有时候选择热情的弥补。   我和胡海波,走的两个极端,面对曾经错过的爱情,他一直都在等一个机会,跟班花表白,他像火焰一样。   我像冰山一样,封住了所有的记忆,丝毫不会去回想“如果曾经我说出了“我爱你”三个字,我的生活是不是会被改写”,我只是把遗憾当成记忆,埋藏在内心里。   我曾经无数次的想——就算我现在再和田文琪见面,我们还是以前的我们吗?就算是——我们的心境还和以前一样吗?   已经回不去了,所以,我即使后悔当年的言行,也不会更改,而是坦然接受。   正是因为我的这个想法,我会更加珍惜现在的人——一旦错过,就是一生。   我的很多决定,外人觉得不可思议,为什么我要把纹身店股份平分,为什么我会不假思索,把三元里的店面让了一半给陈词当心理诊所,正是因为我珍惜眼前人。   我和胡海波,都是疯子,只是两个方向而已。   选择疯狂的追逐,还是冷静的封存,没有对错,只是人生的两种选择而已,无论是冰还是火,都是人性的一曲狂歌。   我不逃避遗憾,就好像我能接受身体上的疤痕,但是我和慎重,我为什么作为纹身师,身体却没有一片纹身——因为我不会轻率的在我的身上,纹下人生印记,我在等正确的决定和正确的时间,做下正确的人生印记。   我珍惜眼前,胡海波沉醉过去——都是生活的选择,只论利弊,不论对错。   斯文姐听我絮叨了这么久,脸部狰狞得可以,她恶狠狠的吼了一声:老张、韩老板,可以出来了,于水这个人,真的如你想象,是一个相当危险的人,对于这么危险的人,我的倾向就是一个——做掉他!   ps:第二更到了哈!大家关注老墨微信号,微信号名字:灵异作家墨大先生微信id:modaxiansheng28。   微信号里,妹子们的纹身晒图,老墨已经发出来了,也有一点老墨对妹子纹身的点评和欣赏啦,大家可以一起围观啦——感谢奔放、可爱、漂亮的妹子们,对活动的大力支持,么么哒。   第二更到了哈!大家关注老墨微信号,微信号名字:灵异作家墨大先生微信id:modaxiansheng28。   微信号里,妹子们的晒图,老墨已经发出来了,也有一点对妹子纹身的点评和欣赏啦,大家可以一起围观啦——感谢奔放、可爱、漂亮的妹子们,对活动的大力支持,么么哒。 第五百二十三章 小丑纹身(李公子冠名)   斯文姐控制我失败,恼羞成怒,直接对着门外吼了一句:老张、韩老板,我的倾向,是做掉于水。   我听她的话,似乎张哥和韩老板过来了。   果然,斯文姐话音刚落,门口,就进来了两个人,是我入阴行之后的死对头——张哥和韩老板。   张哥盯着我,脸上全是一种冷漠的笑。   韩老板则有些趾高气昂的,走到我面前,弹了弹烟灰,张口喷了我一脸烟雾,骂道:幸亏我这几天灵感不错,不然,还不被你坏了大事!   我没理会韩老板为什么这么说,我直接望着张哥,说:张哥……我们是不是得说道说道?   “说!当然要说。”张哥的目光,越发的血腥,他盯着我。   我问秋末是不是在你手上?   张哥说在。   接着,张哥拿出了对讲机,轻描淡写的说:把人带上来。   他说完,坐在了床边,韩老板也做下了,那色鬼上身的斯文姐,也恢复了刚才那美艳的模样,三人一并坐在了床边,齐刷刷的用憎恨的目光,看着我。   很快,房间的门又开了,两个纹龙刺虎的马仔,架着秋末走了进来。   秋末垂着头,长发已经散了,湿漉漉的披了下来,应该是受了不少的折磨。   我连忙小跑过去,双手扶住了秋末的肩膀,秋末一抬头,首先吓了我一跳。   我瞧见了什么——秋末那张还算英俊的脸庞上,被纹了一幅纹身——小丑的面具。   小丑面具,和人脸一般大,盖住了秋末整张脸。   一个人的脸上,纹了这种纹身,算是毁容了。   我没来由的一阵心疼,吼道:秋末……你的脸……你被他们纹身了?   张哥在身后,得意洋洋的说:你们不都是纹身师吗?嘿!我就给你们纹一个!怎么样,我请的纹身师,手艺还不错吧?不比你次吧?   我转过头,恶狠狠的盯着张哥,骂道:我草.你血妈!   说完,我愤怒的冲向了张哥。   一个穿着抹胸、热裤的女人,十分敏捷的冲到了我的面前,一把勾住了我的脖颈,一柄短刀,抵在了我的喉咙上。   我想挣扎,但那女人劲头很足,我动弹不得,哪怕我感觉我头上的青筋都快要炸开了。   我嘶吼道:姓张的,姓韩的,草.你们血妈,要搞事,冲着我来!搞我朋友算个什么本事!草.你们血妈。   张哥背着手,走到了我的身边,一只手抚摸过我的脸颊,说:于水啊,你是一个艺术品——艺术品要做的事,就得是展现艺术。   “你要我做的阴事,我也给你做了,那邻市的教育局长,我给你杀了,美菻医院的阴事,我也给你办了,你还来搞我的兄弟,你特么还守规矩吗?”我努力的撇着头,眼球因为过度愤怒,都快胀开了。   张哥揉了揉眼睛,依旧无比轻松的说道:规矩得讲啊,没规矩,我怎么带手下?手下能听我的吗?无规矩不成方圆。   说完,他拿出了手机,打开了一张照片,递给我看:你瞧瞧——斯文姐是找秋末纹身的,秋末这家伙,把斯文姐给上了……这事,你给我讲讲,到底是谁不守规矩啊?纹身师睡客人?你师父廖程鹏,是这么教你的吗?   我看都不用看那张龌蹉的照片,我的情绪也冷静了一些,冷笑连连:姓张的,你不要把我当傻子,秋末怎么上的斯文姐,还用我说吗?你们这是给下的一个仙人跳!   我自然知道秋末没那么大的胆子去上斯文姐,不过是斯文姐用她的“美色邪术”,控制了秋末。   一旁,秋末打着哭腔,说今天的事,和我无关,让我不要管,都是他没控制好自己,上了客人,惹了黑道大哥——都是他的错,他说:水哥,你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了我一把,我还给你添了天大的麻烦,对不起。   他说着说着,眼泪流了一脸。   眼泪是咸的,秋末的脸上,被做了一张整脸的小丑面具纹身,刚刚做,全是针孔,眼泪一浸泡,那肯定是钻心的疼。   我让秋末别说了,这群人,压根就不是冲着你去的,是冲着我来的,你别自责。   张哥这时候,已经走到了秋末的身边,扬手一耳光劈在了秋末的伤脸上,数落道:这儿有你说话的份吗?   秋末被打得蜷缩着,不光是脸,他的精神似乎受到了很重的创伤。   我再次嘶吼:姓张的,你个狗.日的,别跟我整这么花里胡哨的,有什么冲我来。   “嘿嘿。”张哥指着韩老板说:这斯文姐啊,是韩老板的女人,秋末上了斯文姐,就是驳了韩老板的脸面,韩老板没面子了,我张哥也没面子,面子上的事,我就用面子来还——先送秋末一张小丑脸,我让他这一辈子都没面子。   这可不是面子不面子的事了,秋末俊俏的脸,绣了一个“小丑面具”,这以后都是人不人、鬼不鬼的了。   我说你们不要再来这种弯弯绕了——说吧,是不是贪美菻医院的那些劳务费?   美菻医院的阴事,劳务费是八百万,如果按照我们事先和张哥谈好的价钱,我们拿四百万,他拿四百万,现在,他是不是想昧了那四百万不给我,搞了这么一出?   不然,他没理由整我啊?   谁知,张哥嗤之以鼻,说道:真以为我差你那点钱?   他点了根烟,又说:我差点还被你蒙了——幸亏韩老板提醒我了,一直以来,我都很希望运用你的阴阳绣,不过,韩老板前天跟我说——美菻医院的事,全市的阴人,都没几个敢接美菻医院的活,为什么你接了,而且还做得很好,这说明——你是一个很厉害的人物。   “你这么厉害,又怎么会死心塌地的跟着我?”张哥用怨毒的眼神看着我:知道我张哥为什么干了这么多年恶事,从来没被人搞倒过吗?因为我够小心!够谨慎!任何对我不利的事,我都要解决掉,你小子在藏拙。   他狠狠的把烟头,摔在了地上,脸贴着我的脸,说:你小子有野心,如果我不在你羽翼未丰之前,把你整死——到时候,整死你的人,就是我了。   我不停的呼着愤怒的气息,说道:你要我办的事,我办了,到现在,因为怀疑我反水,就毁了我兄弟的容,你特么活该一辈子就是一个小瘪三!一个只能在一个小市里头翻腾几朵浪花的小瘪三。   “嘿嘿。”张哥被我喷了一顿,也没生气,转头又说:韩老板,这人……你说留还是不留?   韩老板没怎么说话,只给张哥递了一个木然的眼神,似乎是说:你看着办。   张哥心领神会,又说:于水,我还是很尊重你的才华,尊重你的技艺——这样好了,你给我一个理由,一个能让我留下你和你兄弟命的理由!   他话音一落,挥了挥手,一个马仔递给了他一把小铁锤子。   张哥握住了锤子,走到了秋末的身边,一把抓住了秋末的右手,蹲下身,把秋末右手按在地上,按得死死的!   “还不快说?”张哥扬起了锤子,狠狠的对着秋末的右手大拇指砸了下去。   砰!   一锤子下去,秋末的右手大拇指顿时血肉横飞。   十指连心,秋末痛苦的嘶鸣了起来,他脸上那小丑面具纹身,更加狰狞。   我猛地闭上了眼睛,不忍心看,同时说:姓张的,我为你办事情……你钱还没给我就算了,结果你毁了我兄弟的容不说,还要砸了他吃饭的家伙!   秋末靠做纹身赚钱,十根手指就是吃饭的碗,张哥这是要毁了秋末。   “这个理由不够好。”张哥听我说了一阵后,冷冷的回了我一句。   接着,我又听见了一声闷响和秋末的惨叫。   不用说,秋末的右手中指被砸碎了。   我又说:你想用我的本事,就得接受我的野心。   张哥嘿嘿一笑:不,不,我不能冒险。   说完,又是一声闷响和惨叫。   我有些急了,说道:我可以给你带来大量的钱,用我的本事。   “我赚钱的手段够多了!不需要你给我赚太多的钱。”   又是一声闷响和惨叫。   秋末已经被砸断了四根手指了。   张哥说道:还剩下一根手指头了,这次再砸,可就不是砸手指了,得砸脑袋,我砸人很准的,小时候呢,我父母怕我没什么本事混生活,让我去学了一门铁匠的手艺,打打锹头啊,打打锄头,打打铁碗,混一门吃饭的营生。   “可惜啊,时代发展太快了,中国工业化进程太快了,现在锄头、铁锹都是量产,那工业化的机器,一运转就能造一堆,铁匠不见了!手艺也没啥用了。”张哥说:我没铁器打,只能打人,我要打他天灵盖,一锤子就能砸碎,砸得稀碎稀碎的,没有半点能活的机会,所以,于水,要救你兄弟的命,你得考虑好最后一个理由了,如果我还不满意……嘿嘿。   我的心里,乱糟糟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最后,我想了很久,才垂头丧气的说道:我愿意和你签鬼契。   这句话说出来,我依然不敢看秋末,我生怕张哥挥动着他的锤子,再一次砸在秋末的天灵盖上。   我见过很多残忍,却见不得兄弟在我面前脑浆迸裂的残忍。   第一更到了哈!第二更稍后就到啦。 第五百二十四章 毛尸子(烦躁姐冠名)   张哥听完了我的话,哈哈大笑,把锤子扔到了地上,走到了我的面前,十分赞赏的说道:这个态度,我是很喜欢的,签鬼契?我需要这个。   什么叫鬼契?   就是我和张哥,都把血液滴到凶魂里面,形成契约,一旦张哥死了……那我,也得被恶鬼噬心。   当然,签鬼契这东西,得自己愿意,自己不愿意,不想签,对方拿你没辙,签了之后呢,你就拿对方没辙,除非你不要命了。   我说我要和张哥签鬼契,就算解决了张哥的后顾之忧。   张哥说:签鬼契,签了就是自己人了。   接着,他望着韩老板:你觉得怎么样?这事,我看成。   “不成。”韩老板说:面对危机最好的态度,就是彻底湮灭他。   原来,韩老板刚才不说话,是以为张哥一定会把我给整死的,现在,张哥打算和我签鬼契,那就不打算杀我,搞得韩老板有反对意见了。   张哥说我不能死,能签鬼契就先签着。   “一个不稳定的因素,留着他干什么?老张,大风大浪走过来了,千万不要在小阴沟里翻了船。”韩老板翘着二郎腿说。   张哥估计是面子被驳了,很是不爽,盯着韩老板说:那你告诉我……咱应该怎么办?老板吩咐下来的事情,还做不做了?   “做!当然做。”   韩老板说:没了这于水,那事还就做不成了?   “你自己想想看吧——多少阴人都试过了,没用,唯独于水能做。”张哥说:他死了,老板的事,你负责?   一时间,我算是看出来了——原本,我以为张哥是想靠着我的阴阳绣赚大钱呢,现在看……远远不是,似乎,他和韩老板的后台,要他们做一件事,这件事,只有我能做。   这……也是张哥试图控制我的原因。   韩老板对着我努努嘴,似乎是想告诉张哥,有些事,外人没必要知道。   他那眼神打出来,张哥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乖乖的闭上了嘴,扭头出门去了。   韩老板对斯文姐说:我和老张回来之前,别动于水。   “知道。”斯文姐回答。   韩老板和张哥都出了房间,大概十几分钟之后,回来了。   斯文姐的眼睛里,写着暴戾,她用十分尖锐的指甲顶住了我的喉咙,问张哥:老张,我和韩老板的想法,都是弄死于水,你说个话,讨论得怎么样了?如果没什么异议,我这指甲,可就剖开于水的喉咙了。   张哥抬手,没让斯文姐的指甲刺进我的喉咙,他说:我刚才和韩老板讨论了很久,谁也说服不了谁,我是觉得,为了完成老板的事,一点点的风险,是可以冒的,鬼契,比你们想象的靠谱。   韩老板又数落张哥,说成大事者得注重细节,我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螺丝钉,但一旦我出现问题,泰坦尼克号也得沉船。   张哥一拍床的头靠,吼道:不争了行吗?按照你说的——听天由命!于水是生是死,楼上水池子里的那个东西来决定!   “听天由命?”斯文姐问韩老板。   韩老板说楼上水池子里的东西,如果吃了我,那就是我该死,如果不吃我,那就是我该活,全靠楼上水池子里的东西决定。   “倒也公平。”斯文姐扭了扭脖子,坐回了床边。   接着,我和秋末,被张哥的人,架到了别墅的三楼——别墅一共四楼。   我们到了三楼的时候,已经听到了一阵“行江子”的歌声。   行江子就是在“长江”里头谋生活的人,在干活的时候,喜欢唱渔歌,四楼的水池子里头,竟然还有一个“东西”,唱渔歌?还能吃人?   我立马知道这是什么了,心里多少有了一些底气,但底气也不是很足——那水池子里的东西,很凶的。   在我们要上四楼天台的时候,张哥却喊住了押送我和秋末的马仔,说:于水啊……咱们两个也是相交一场,要说没情分呢,也不是,还是有的,现在你去四楼下水池子,能出得来还是出不来,这都说不好——这样吧,给你们俩找个地方,我让厨师给你们送点吃的喝的,待会如果上路了呢,也能当个饱死鬼,张哥这方面还是讲究的。   说完,张哥让马仔把我和秋末推到了一个房间里头去,这个房间挺豪华的,装修得挺好,就是没凳子没床,我和秋末,都坐在了地上。   “给你们一个小时。”张哥说:有啥话,自己说说吧,离上路也不远了。   说完,他出了门去,房间里,就剩下我们两个人了。   我立马把秋末扶到了墙边坐着。   他是我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员工,但现在——右手四个手指头被砸烂了,脸也被“纹身”毁容了,我这个当老板的,心里难受得紧。   “放心,秋末——今儿个的事,我得让那张哥和韩老板拿命来还。”我手里头有张哥和韩老板的死证!只要我今儿个能活着出去——我就有把握,弄死这俩龟孙。   秋末摇了摇头,说如果我们今天能活着,他不要求报仇:他们都是黑社会,我们是平头老百姓,惹不起的。   “既然有玉石俱焚这个词,那就有这个事。”我说:放心!今天的脸,不能白丢。   秋末叹了口气,说我还要和张哥签鬼契呢。   “大不了一起死。”我狠狠的说。   接着,我还安慰秋末:小秋,放心,今天能走得了的,他们说的那个水池子里的玩意儿,是很凶,可是,我不怕!   我说话的时候,楼上又传来一阵阵的渔歌声音。   秋末现在精神似乎很紧张,听到了声音,就往我的怀里钻,一个平常挺体面的男人,被张哥在一夜之间,摧毁了精神和自信,还有身体,这让我心中的恨意,火热的燃烧了起来。   我伸手搭住了秋末的肩膀。   秋末惊恐的说道:那天台水池子里到底是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我师父告诉我,那叫水魅,老家里的人管那叫毛尸子。”我说。   秋末听我说出了拿东西的来由,惊恐少了几分,担心多了几分,说你待会要被张哥他们给推到那水池子里去,毛尸子不吃你吗?   我说那玩意儿,挺凶悍的,但是——偏偏吃不了我。   我小声的跟秋末讲了里面的门道。   啥叫毛尸子?其实就是水里的一种“游尸”。   我师父跟我讲过,说古时候,有不少人追求长生不死,很多方士、炼气士,服丹药啊,找仙山啊,等等,就是为了永远不死。   从哪时候开始,有一个门派,叫“天命”,那个门派,门人很多——听说最巅峰的时候,有好几千人,先秦的时候开始成立,都很有道行,传到秦始皇那会儿,民间名气很大,宫廷里名气也大。   秦始皇不是做过一件事吗?指派大将徐福带了三千童男童女去琉球寻找长生不死药。   听野史传闻,最开始秦始皇定的人选,不是徐福,是“天命”当时的门主,叫齐三明。   齐三明被当时很多敬仰他的人,称为“爻明先生”,名气大到没边,炼药之术也是羚羊挂角,无迹可寻,炼药思路诡异得可以。   要知道,徐福可是鬼谷子门人,传闻是鬼谷子最后的关门弟子,这样的人才,都不是寻找长生不死药的第一人选,可想当时齐三明到底厉害成什么样子。   不过……在秦始皇第一次点名要让齐三明出海寻长生药的时候,出事了,几千个门人的“天命”,一夜之间,人间蒸发,所有的门人都不见了,包括齐三明,也不见了,一点音讯都没听说。   从那时候开始……就出现了“毛尸子”。   我师父跟我说——毛尸子,应该就是齐三明的门人包括他自己,服用了他自己炼制的“长生不死药”之后,变异出来的怪物。   秋末听到了“怪物”两个词,稍微低着头——他现在脸上全是小丑纹身,估计以后也被人说成是怪物吧?   我想安慰安慰秋末的,但我发现,秋末比我想象的坚强,他一边用牙齿撕碎衣服,然后用左手加嘴,用碎步包裹住稀烂的右手。   我想去帮忙的,秋末让我接着说——他说他只是提前适应一只手的废人生活而已。   我心里很感动——感动秋末的坚韧,继续说了起来。   那“毛尸子”啊,确实有一个“长生不死”的能力。   当然,毛尸子的能力,不是真的长生不死——而是他的身体,长生不死。   我师父说毛尸子尸体不腐烂,铜皮铁骨,他的魂会老,身体不会——一旦毛尸子的魂死了,就会随机有游魂投胎到毛尸子的身体里面,继续操控毛尸子的身体。   尸身不腐,魂却在一直变化——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倒是真的长生不死,可惜,不死的是**,而不是精神和灵魂。   我说我们老家,曾经就闹毛尸子,那玩意儿吃人——听说浑身长满长毛,和人差不多的模样。   不过,我师父告诉我,说这毛尸子,经常会在水里唱渔歌,有时候,会趴在行船的船底下,模仿人求救的声音。   一般这时候,船老大就会把船的马达给关了,看看是不是某个不开眼的家伙,被船的螺旋桨卷进去了。   在船老大下水查看的时候,毛尸子就会把船老大拖到水下,然后吃掉。   除此之外,有些很厉害的毛尸子,还会组团害人。   “怎么害啊?”秋末问我。   我问秋末:知道什么是河水断流不?   ps:大家可以关注老墨微信公众号:modaxiansheng28微信名字:灵异作家墨大先生   第二更到了哈!给大家推荐一部都市爱情作品《第三种爱情》,梦想书城就有哈,作者是“菁菁大官人”。 第五百二十五章 鱼头寻尸(苹果妹冠名)   秋末摇摇头,说不知道什么叫河水断流。   我说有些大河,经常会出现断流,就是忽然性的干涸,河水不见了,露出了到处是淤泥的河床——大部分时候,河水断流都是水库关闸引起的。   水库关了闸,上流的水被蓄上了,下流一时半会没水,就断流了。   我说我们老家有条河,叫涓水河,不大不小,三四十米宽,一般水域的水深大概是四五米的样子,在我七八岁的时候,发生过一次断流。   当时河水断流,许多鱼啊、蚌壳啊,都铺满了河床。   一些早上去河边盥洗衣服的家庭主妇,还有一些晨练的,早上去钓鱼的村民,都去那河床上捡鱼去了,大概去了有五六十个人。   这么多人去捡鱼,还没捡个十来分钟呢,那河水又打下来了,众人慌忙上岸。   在上岸后,有人就发现问题了,下河捡鱼的时候,乌央乌央的人呢,上了岸,发现人少了很多。   这下就出大事了,有几个脑子活的回了村子,用村委会的喇叭开始通知,要清点人数。   好家伙,不清点不知道,一清点,发现这人里头,少了二十多个。   这二十多个人,多半是被捡鱼的时候,没来得及上来,被大水冲走了。   所以,当时大伙儿都出去寻人。   倒是村子里最德高望重的老人,也就是我的太爷,出面说话了——说这些人,多半不是被水冲走的。   太爷上次在我处理狗五的阴事的时候来找过我嘛,秋末也见过——十分睿智的老人。   太爷的心思很细腻,说我们村子里头的人,多半都是会水的,水性好得很,别说大水打过来了,就算被水底的旋涡卷进去,也有逃生的办法,那涓水河又不深,和大家经常打渔的水库那边水没法比。   我们村子边四五里外的地方,有个水库嘛,那水库一百多米深,涓水河才四五米深,一百米深的水淹不死我们村子里的人,这涓水河就淹死了?不可能。   秋末就问我:那这事咋整的呢?   我说我太爷请了我师父廖程鹏过来。   我师父廖程鹏是个高人,他说不是被大水冲走的,应该是毛尸子干的,他让我们村子里的人,开渔船进河,然后用六米长的竹篙挑河床。   这一挑,还真是吓唬人——村民在那捡鱼的地方,长竹篙不停的挑,不停的戳,最后,浮上来了一具一具的尸体。   所有的尸体,都是头上右眼的地方,被.插了一根木刺,直接插穿了脑袋死掉的。   这些尸体被抬到岸上检查,发现他们的鼻孔里、嘴巴里,全是淤泥。   这下事明白了。   我师父廖程鹏跟太爷说——这是毛尸子组团害人了。   我师父推测,估计是其中一条毛尸子,模仿人的声音,给水库的人打电话,让他们关闸蓄水,水库人员关了闸,于是,造成了涓水河的河水断流了。   接着,其余的毛尸子,就藏在河底的淤泥或者流沙里面,等村民被断流河床上的鱼啊、蚌壳啊诱惑到了,村民纷纷往河床上面走,他们沉迷于抓鱼,那潜伏着的毛尸子,就袭击村民,直接把村民拽到了河泥里面杀死。   整个过程,悄无声息,以至于在河水重新流下来的时候,村民都不知道有人被害死了。   秋末听到这儿,他刚刚包好了右手,他努力让自己不那么痛苦,所以很沉浸在我讲的往事里面。   他低着头问我:这毛尸子,这么狡猾?   “狡猾!”   我说毛尸子本来就是人的阴魂,配上几千年不腐烂的“天命”门人的尸体,自然和人一样狡猾了。   他们用“鱼”当做诱饵,对我们村里的村民,来了一个大规模的捕杀。   “像不像猎人,烧山火,把山里的动物,全部赶到了包围圈里,然后猎杀的场面?”我皮笑肉不笑的说。   秋末说像。   接着,他问我,为什么毛尸子用木刺杀人?而且,他们杀了人也不吃?   “你不是说毛尸子,不是很凶吗?凶到喜欢吃人。”秋末问我。   我笑了笑,说:因为这一次,毛尸子大批量的诱杀我们村民,并不是为了吃肉……而是为了报复!一次报复式的大面积捕杀村民。   秋末问我们怎么得罪了毛尸子,毛尸子要展开诱杀式报复?   我苦笑一声,没有往下说。   这时候,我们房间的门开了,几个小混混,提着大包小包,放在了桌子上。   接着,小混混又拍了两包中华在桌子上,说:好吃的好喝的好烟都带过来了,上了黄泉路,还能当个饱死鬼,也就是张哥讲究,换了我们几个,可没工夫给你们准备这么多吃的。   他们说完就走了,门再次关上。   那大包小包的袋子里,发出诱人的香味,秋末问我能不能把那吃的给他拿点。   秋末是饿了——他被人折磨一天了,体力老早就透支了。   我说等我会儿,我拆开大包小包,里头,是一些烧烤,烤猪蹄、烤鱿鱼之类的,还有四罐啤酒。   我说“得了”,今儿个真不知道出不出得去,多吃点,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吃得上了。   我一边吃,一边给秋末喂着吃,气氛缓和了不少。   秋末说:水哥,我估计今天是活不成了,别让我带着疑问上路——你说的这个毛尸子的事,我挺爱听的,你讲完他吧,讲完了,我死也不遗憾了。   我想了一分钟,才答应秋末,说继续说。   那群毛尸子,为什么要报复我们村子,其实要归结到我们村子里一位叫阿八的中年人身上。   阿八这人啊……水性特别好,他有个儿子。   有一次,阿八去邻村作客,结果发现听人说他儿子不见了,他就连忙回了家。   很多人说他儿子是在水里头游泳,结果人不见了的,而且失踪得很蹊跷,一大群小孩都在玩水,他儿子忽然就沉到了河底,然后就再也瞧不见了。   阿八顿时急坏了,就下水找,没找到儿子的踪影,只是在水底,找到了一些奇怪的长毛。   长毛很长,三四十厘米长的长毛,灰色的,他就觉得有点怪,拿着长毛,去找我师父廖程鹏了。   我师父一看,就说这长毛,就是“毛尸子”的毛,说他儿子,多半是被毛尸子给吃掉了。   阿八听了,愤怒得不行,问我师父,有没有什么招,给他儿子报仇。   我师父就给出了一个主意,说这搞定毛尸子,有办法,什么办法?“鱼头寻尸”,古书里头记录的一条寻找毛尸子的办法。   不过找到了毛尸子,不代表能奈何毛尸子。   毛尸子是长生不死的身体嘛,你要杀了毛尸子,很难很难。   我师父就说给阿八纹一幅阴阳绣,叫“驱魔龙族”。   北方有阴人大家——驱魔龙族,马氏一家,传闻马氏一家的血液,都有灵性,斩妖除魔的时候,只要割开身体,让血水洒在法器上,就能“破煞”。   马氏一家之所以叫“驱魔龙族”,大体上是因为家族的图腾,他们家族的图腾,是一个“人身龙头”的男人。   在马氏一家的小孩,成长到十四岁的时候,家族的长者,就会开始为小孩制作图腾——拥有了“人身龙头”的图腾,那些小孩,才是真正的驱魔龙族。   我师父做一幅“驱魔龙族”的阴绣,可以让阿八拥有“驱魔龙族”的灵性血液。   做好了阴绣的阿八,在县城里的水产市场里,买了一只巨大的鲶鱼。   那鲶鱼得有五六十斤——鲶鱼是可以长到很大很大的,我们县里水库,甚至出现过一百多斤的鲶鱼,世界上最大的鲶鱼得有二百多斤,叫湄公河巨鲶。   阿八扛着鲶鱼和买来的一些新鲜的黄牛内脏到了河边,他用斧头砍下了那鲶鱼的头,然后罩在了头上,往鱼头里面塞满了黄牛的内脏,就下水了。   “鱼头寻尸”,就是用黄牛内脏和鱼头来吸引毛尸子——不光是毛尸子,任何水里的行尸、游尸、逆尸都喜欢吃这两样东西,尤其是见了血的内脏,那对他们诱惑力是更大了。   阿八的水性好得很,他潜水有一招,叫“回肠荡气”,就是把吸进去的一大口空气,循环利用好几次,增加在水中闭气潜伏的能力。   除此之外,阿八还准备了一个猪尿脬,下水之前,把它吹得鼓鼓的。   然后,阿八就潜在水里,靠回肠荡气和猪尿脬里的空气度过,一潜伏,就潜伏了整整一天。   那天晚上,河流里头已经没什么声音了,只有水流撞到石头时候发出的哗啦啦的声音。   忽然,阿八听见了有“行江子”唱歌的声音。   他知道——毛尸子来了。   他又把自己埋藏在淤泥里更深了,只露出了一个猪尿脬和一个鱼头在河床上。   果不其然,他感觉有什么东西,钻到了鱼的嘴巴里面,吃那黄牛的内脏。   他甚至还听到了拒绝的声音。   他在等一个时机,没有动弹。   那毛尸子继续吃着、吃着。   一直到毛尸子吃完了整个黄牛内脏,他的头,差不多从巨大的鲶鱼嘴里,钻到了鱼头里面。   就这个时候,阿八动了,他一抬手,直接把脑袋蜕出了鱼头,伸手揪住了毛尸子的灰色的头发。   毛尸子要退,头发被揪住了……他想张嘴咬阿八,可是头大半都被鱼头给包裹住了,满口的獠牙,使不上劲。   阿八暴怒:毛尸子,还我儿子命来!   第一更到了哈!么么哒。 第五百二十六章 男人不死,只是高飞   阿八暴怒,扯下了用细绳绑在大腿上的木刺。   我师父告诉过阿八——你纹了“驱魔龙族”的阴绣,可以让你的血液有灵性,但是,驱魔龙族之所以是驱魔龙族、马氏一家之所以在北方阴行名声大噪,那是因为他们还有十分高超的“除鬼”技艺,这一点你没有,所以,遇上了毛尸子,你只有一次出手的机会。   这次出手的机会,就是用木刺,直接扎穿毛尸子的右眼。   但凡“游尸”,都有罩门,我师父在古书上看过,毛尸子的罩门,就在右眼上。   如果阿八没有一击毙命,那他也得和他儿子一样,葬身毛尸子的腹中。   阿八当时十分果断,先用木刺,刺入了自己的大腿里面,让木刺吸食自己的血液,然后,再把通红的木刺,狠狠的钉进了毛尸子的右眼里面。   毛尸子当时正用双手撕扯罩在自己头上的鱼头呢,结果,鱼头刚刚撕开的一瞬间,眼睛被木刺钉进去了。   就那么一下,毛尸子就毙命了。   阿八就把毛尸子给扛到了岸上,带回了村里。   这下子,阿八在村里的名头,更响了——一个普通人,生擒“阴祟”毛尸子,这事在周围村子里都反响很大。   秋末说:哦!我知道了,阿八杀了一头毛尸子,为儿子报仇,从而,引发了毛尸子组团的诱杀报复?   接着,他还说:想起来了,毛尸子杀村民,阿八杀毛尸子,两边杀戮的方式都很接近。   阿八是用鱼头当诱饵,用木刺,刺穿了毛尸子的右眼。   那群毛尸子报复的时候,也是利用淤泥做潜伏,用那河床上的鱼当诱饵,用木刺扎穿人的右眼。   “报复就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用你的方式,来为我复仇。”我对秋末说:放心……我也会用同样的方式,来报复张哥和韩老板的!用他们今天对我们的方式。   我内心的愤恨,再次起来了。   这时候,秋末问我:不对啊,水子,那毛尸子,凭啥要报复人啊?他们先吃了阿八的儿子,阿八宰个毛尸子,那是天经地义的。   我再次苦笑,十分苦涩的笑,说:因为阿八的儿子,没死!他并没有死——只是阿八误会他儿子,被毛尸子吃掉了。   我指着我的鼻尖,说道:阿八,是我的父亲,我,就是那个全村人都以为我被毛尸子杀了,但是依然还活着的小孩。   “啊?”秋末停住了吃东西的嘴,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我,他没想到,这毛尸子的事,竟然和我有关系。   我说我当年游泳,是想跟小伙伴们玩个绝活,潜伏在水里,等他们惊慌失措的时候,我再冒头,说白了,就是年纪小,好胜心强,想耍耍能耐。   我当时能在水下闭气两三分钟,我闭气的时候呢,河里开过了一辆挖沙船,其余的小朋友都躲开了,没人看到我,也没人提醒我,那船只从水面上开过的时候,我被船底的暗流吸了过去,怎么挣脱都没挣脱开。   大概过了三十秒的样子,我实在扛不住了,彻底被螺旋桨吸了过去,然后螺旋桨打在了我头顶上,把我打开了瓢,我整个人也被打开了,当时我就晕了。   然后,我被水流,给带走了。   可能是命大,我竟然没死,不过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十几里二十里外了,被一个渔民捞起来,把我送医院去了。   我没想到,我的这种“作死”式的失踪,害得我父亲捕杀了一只毛尸子。   “毛尸子并没有杀我,我父亲却杀了毛尸子,因果,就此结下!”   秋末更加瞠目结舌。   我把一罐啤酒,递给了秋末的左手。   秋末拿着酒,和我干了一口。   我继续说,那次毛尸子展开了报复式诱杀之后,整个村子里的人,也都知道了这件事的由头,原来是因为我父亲而挑起的。   在村里死了二十多个人的第二天,全村的男女老少,都在唾骂我父亲,说是我父亲杀了一只毛尸子,导致我们村被毛尸子屠戮。   说句不夸张的话,我们家的门口,停满了棺材,很多义愤填膺的村民,要把我父亲,活活打死。   秋末说:那怎么办?   我说太爷出马了。   太爷用村委会的喇叭,跟所有的人语重心长的说了一段话:我们村子里,大部分人都是同姓宗族,或多或少,都能搭上一些关系——有近亲,有远亲,本就是一家人。   “今儿个,我就说说老八干的事吧。”太爷说:前些天,老八捕杀了阴祟毛尸子,你们都说老八是英雄,是我们村里的武松,所有的男女老少,都渴望成为老八那样勇敢的人,哪怕后来弄清楚了,于水这小子的失踪,不是毛尸子害的,你们依然觉得老八是英雄,还说那毛尸子,不杀留着也是祸患。   “好!现在毛尸子找上门来了,没有任何征兆的对我们村子进行了一次诱捕。”太爷说:你们就开始对老八喊打喊杀,要他杀人偿命——别忘记了,你们的亲人,都是毛尸子害死的,不是老八——你们前些天,说老八是英雄,现在说老八是狗熊,老八还是那个老八,为什么短短几天,就从英雄变成了狗熊?   “为什么从一个被你们顶礼膜拜的男人,变成了要被你们活活打死的罪人?”   太爷最后说了一段话——人是那个人,唯独是人心变了——试想一下,当时如果你们知道老八是误杀了毛尸子,我们请道士作法,赔礼道歉,是不是昨天的屠戮,就不会发生?真正害人的,不是毛尸子,也不是老八——是你们这些人面对毛尸子时候的骄傲和残忍。   “这事,老八,没错!”太爷说道:血液里有骨气的汉子,有骨气的于家村人,是不可能把怨气,发泄给不该发泄的人的。   太爷一番警醒的话,让村民们平息了部分怒火,村里人又开始利用“鱼头寻尸”,要找寻毛尸子报仇,却被太爷喊停了,太爷说:你杀我,我杀他,因果循环,轮回不爽,什么时候是个头?   他找到我师父廖程鹏,让廖程鹏联系了专门行走在长江上,和长江里的游尸作对的“长江镇尸人”,让他牵头,跟在涓水河里兴风作浪的“毛尸子”达成了一笔协议——往后二十年,每年于家村给毛尸子,贡献五十斤以上的鲶鱼十条,贡献黄牛五条,算是对被我父亲杀了的那只毛尸子的赔偿。   同样,毛尸子也要为我们死去的村民赔偿,他们赔偿的办法就是,在往后的日子里,保证涓水和县里水库里游泳、打渔的于家村人的安全。   秋末说:毛尸子做到了他们协议的事吗?   我说做到了,虽然于家村人善水,游泳个顶个的好,但不有句老话么,淹死会水的,打死犟嘴的,水里头淹死的,都是游泳厉害的人物,往常我们村里,每年都有小孩淹死,每年淹死四五个,但从和毛尸子签了协议开始,涓水河和水库里,再也没有淹死过于家村的人。   这还不算,我们邻居是一个醉汉——有天喝多了酒,掉到河里去了,就这,都大难不死,估计也是毛尸子的功劳。   秋末笑了,他说我太爷是个狠人,能屈能伸。   我伸手,握住了秋末的肩膀,说道:小秋,这事是我曾经犯下的错事,我之说以讲出来,就是希望你能像我太爷一样睿智,能屈能伸,你脸上被纹了小丑的面具,被废了一只手,但是,答应我,好好活下去,活得精彩,活得更有希望——你的手和脸,我会想办法帮你的。   秋末又笑了,这次是从内心发出的笑容,说:水哥,我知道,你是担心我自杀——我没那么傻,我会活下去的,要和你一样,坚强的活着,我废了一只手,我还有脑子,我依然能够提供彩绘的创意,我不就是脸被纹了小丑吗?我小时候的梦想,就是当一个小丑。   我说你为什么想着当一个小丑?   “把欢乐带给周围的人,苦和痛,一人吞下。”秋末说着说着,就掉眼泪了,说他以后如果还能活着,他就多去小学和幼儿园,陪小孩子玩。   “也许在大人们的心里,我是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但在小孩的心里,我会因为小丑面具,变成他们的开心果,他们的欢乐的来源。”秋末左手抹掉了眼泪:今天是我生命新的开始。   我狠狠的跟秋末握紧了手:好兄弟!纯爷们。   我心目中的纯爷们——永远都不是滥用武力,把对方打得鬼哭狼嚎的暴力者,我心目中的纯爷们,敢于直面失败——考试失败了,从头再来,工作丢了,从头再来,失恋了,从头再来。   没有什么不能从头再来的,只要还有斗志和信心——只要还有真正的勇气和百折不挠的意志。   “男人不死,只是高飞。”我指着自己的心脏,对秋末说。   秋末狠狠点头,同时点了一根烟,我们两人,再也没说话了,就在默默的抽烟,等着张哥的马仔,把我们带到楼上的池子了,接受“毛尸子”的挑战——今天是死是活,就看毛尸子是念着于家村人和他们签订的协议,不吃我,还是毛尸子对我这个曾经惨案的始作俑者的“仇恨爆发”——毕竟十几年前,那只死去的毛尸子,是因为我而死。   第二更到了哈!么么哒。 第五百二十七章 毛尸解怨(李公子冠名)   我面对毛尸子,生存和死亡的概率,依然是五五开。   我不知道毛尸子会怎么对我?我只能和秋末坐在一起抽烟。   不过,现在我和秋末的情绪,都不像刚刚进来时候那么混沌了,也不再惊恐,我和秋末的脸上,都写着无所谓的态度了,这是经历了痛苦和折磨之后的坚强和镇静。   没多久,房间里的门,再次打开了,张哥和几个马仔,凶神恶煞的把我和秋末,架到了楼上。   别墅的顶楼,有一个大大的游泳池,游泳池的上头,有一个塑料棚,保证外面的人无法发现这儿有一个游泳池。   池水猩红——估计张哥和韩老板他们,没少往里面扔过活人,喂毛尸子,血水染红了整个泳池。   “呜呼,爷爷生在白石揭,天生就是要杀人……”   游泳池子里,传来老年间水匪行船时候唱的“歌子”,歌声豪放,难道,他知道今天又有活人吃了?这是他激动的信号?我感觉我今天遇到大坎了。   除了我们几个,韩老板和斯文姐早早就上来了。   两人躺在躺椅上,喝着茶叶,一幅轻描淡写的表情,似乎准备要看一场好戏,看看我是怎么被毛尸子给吃掉的。   “人带上来了,吃饱喝足了。”张哥对韩老板说。   韩老板用茶杯盖子刮了刮杯缘,说道:推下去。   张哥的马仔,立马一人抬我的上身,一人抬着我的脚,往游泳池的边上走。   秋末在我身后喊我,我劝秋末:别怕!我命大,死不了的。   张哥跟着我,一边走一边笑,说:希望你命大——我还是很想你合作的,嘿嘿。   我死死的盯着张哥,眼神被愤怒充满。   很快,马仔们到了游泳池边,把我狠狠一扔。   噗嗤!   我立马掉到了猩红的水池子里面,泛起了一阵水花,我眼前一片血红。   一时间,我甚至有些适应不过来,很是慌乱,手脚扑腾了一阵子后,我才开始适应了泳池里的水。   我水性很好,从小被我父亲教出来的,在水里头,也能看得清,这池子里的水,虽然是红色的,不过是那种透明的红色,我趴在了池底,看得见水里的一切。   在池子的另外一边,一个浑身长毛的家伙,坐在了水池子里,他听到了水响,就睁开了眼睛,整张脸上,我只看得到两只眼睛,其余的部位,都被长毛覆盖。   那就是毛尸子。   毛尸子的双手很长,手指甲像是铁钩一样,被水里的波光一打,实在是锋利。   毛尸子缓缓的爬向了我,在水底一步步的爬着。   他爬到了我的面前,猛地一下子抱住了我,开始在我的头上闻来闻去。   泳池边上,韩老板是十足激动的看客,猛地站起身,拼命的嚎啕道:吃他,吃掉他,毛尸子,给我吃人!   但是毛尸子,并没有吃我,相反,我的内心,听到了一句话:于水,我记得你!   我下意识的盯着毛尸子的眼睛看——这个毛尸子记得我?他到底是谁?   这个毛尸子,有点古怪。   我心里正琢磨呢,忽然毛尸子的声音,又传到了我的心里了。   他说他能和我沟通,和我交流,只要在心里想就可以,不需要用语言来说。   我当时一愣——没想毛尸子竟然能说话,而且能和我进行“心流感应”。   “心流感应”这个词,不是我说的,是陈词以前跟我讲过的,说有一些心理能力很强大的人,能够互相用“心流感应”说话。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心有灵犀,就是“心流感应”的表现。   我肯定不存在“心流感应”,但是毛尸子有这个能力,而且很强,他的话语,传到了我的心里,清晰异常。   “于水,我认识你,十几年前,我的弟弟,被你爹砍了头。”   哎哟!这不是冤家路窄吗?   我心里暗暗叫苦,心里说了一句:当年的事情,是误会。   毛尸子没有善罢甘休,说他和他弟弟两个人年轻的时候挖沙,结果不小心被挖沙机器的传送皮带给卷进去了,两个人还没来得及交代后事,就被绞死了。   不过机缘巧合,他们两人的阴魂,入了毛尸子的身体里。   他说毛尸子里的阴魂,能活二十年!本来是再造的缘分,虽然横死,但也能借着毛尸子的身体,再活二十年,挺不错的,可惜,他的弟弟,被我父亲给砍掉了头。   毛尸子所以才展开疯狂的报复,联合那片水域里的毛尸子,对我们村的村民,进行了一场屠杀。   我说当年的事,是我父亲办的,今天你要吃了我,我无话可说。   “哼哼,鼠有鼠道,猫有猫道,我们毛尸子,虽然凶残,但是尊重契约。”毛尸子说既然当年和我们村的村长,签下了那份协议,那就断然不会毁约。   哦?   那意思是,今儿个,我的命,就这么保下来了?   毛尸子说当年我父亲砍了他弟弟的头,但他们毛尸子又杀了我们村二十多个人,这仇恨,就相互抵消了。   接着,他告诉我:看看泳池边上那些人,他们长得比我们毛尸子好看,没我们凶,实际上,骨子里头,更是凶残——哼哼,于水,我不但不要你的命,我还要告诉你——我们那群毛尸子,活到现在的,只有我了。   “啊?”我再次摇头,不知道毛尸子啥意思。   毛尸子说,他们在几年前,被人一网打尽,都是被韩老板和张哥的手下,抓过来了。   开始,他们一共是六头毛尸子,一段时间,就会被抓出去一条,抓到现在,就剩下他一条了。   我说这些人抓你们干什么?   毛尸子摇摇头,说:不知道,我只知道其余的毛尸子可能都死了——我再也没见过他们。   接着,他又说: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我们毛尸子死得差不多了,但是你父亲,我在三年前,见过他一次。   “怎么可能?”我忽然抱紧了毛尸子,我父亲也没死吗?   我父亲明明是出车祸死的啊,他的尸体,是我亲手收敛的,出棺的那几天,也是我亲手给送到坟山上去的,怎么可能没死?   毛尸子说那他就不知道了,他在三年前,在这水池子里面,瞧到过一个人的背影!   那个人的背上,纹了一幅纹身——龙头人身的纹身。   驱魔龙族的阴绣?   这是我师父,给我父亲做的。   毛尸子说:我告诉你……我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个纹身,是有这个纹身的人,杀了我的弟弟,我能记到我灵魂消亡的那一刻。   这下子,我心里毛了。   我这些天,在张哥和韩老板的内部有消息,说他们内部有人做了阴阳绣,我怀疑我的师父,和他们的老板,有点关系,我师父应该没死。   现在……我父亲,也没死吗?虽然有点捕风捉影。   我感觉,我有必要,在未来的一些天里,回我家的祖坟,看一看。   在这个时候,毛尸子又勾住了我的脖子说:我不会杀你……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我要吃了你一只眼睛,告慰我弟弟的在天之灵。   说完,他张嘴,要咬上我的眼睛。   他的弟弟,就是被我父亲,先用木刺扎了眼睛扎死的,然后再砍了头,他估计是要“以眼还眼”,虽然不杀我,但要我和他弟弟,受一样的痛苦。   不过,他张大了嘴巴,张了一分钟,却没有咬下来。   最后,他叹了一口气,说:算了——当年的事,已经恩怨互抵了……只是于水,如果有可能,你帮我报仇——我这些毛尸子兄弟,都死在了泳池上那些残忍的人手里,有朝一日,希望你为我复仇。   “我也会给你一些补偿的。”毛尸子说:在涓水河底,柳鬼树前的水域里,河床上有个坑,周围被油布纸包裹了一个东西,是我这毛尸子曾经吞下的一个卷轴,我有一天把它吐了出来,上头记载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事,你去找来,对你应该有用。   涓水河底、柳鬼树前,有一东西?   我听了,心里说了一声:谢谢毛尸子。   “快上岸去。”毛尸子对我说道:毛尸子的阴魂,只有二十年的寿命——今天晚上,是我寿命将至的一刻,我不吃你的眼睛,也是因为我的寿命要到了——鸟之将死,其言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上岸吧——不然下一任阴魂来接任我这具身体,你想走都走不了。   “不要忘记了,我的仇恨,还有涓水河下、柳鬼树前的那个油纸包!”毛尸子说完,就挥手,让我上去。   我立马往游泳池的边上游——本来是面临死亡抉择的一次大坎,但我却听到了两个秘密。   在涓水河里,有件宝贝……我的父亲,可能和我的师父一样,还活着。   我又想起了张哥和韩老板今天晚上的争执,他们似乎要为幕后老板做一件事,这件事到底是什么……我想,也许和我的师父、我的父亲,有关系。   我猛地爬到了岸边,在回头看那毛尸子,毛尸子已经浮在了水上,好像是阴魂死掉了。   我心里感叹一声,正要继续往岸上爬呢,忽然,那毛尸子的眼睛睁开了,他猛的坐了起来,直接扑向了我。   我的乖乖——下一任阴魂,接任了毛尸子的身体了,这可把我吓得够呛了,我连忙往岸上爬。   第一更到了,第二更马上就发哈! 第五百二十八章 福报应验(烦躁姐冠名)   我要往岸上爬,可惜那毛尸子速度太快了,在水里游起来,真的是鬼影无踪。   下一刻,他已经游到了我的背后,直接伸手把我给勾了下去,两只有力的手,抱住了我的身体。   我心里叫苦,这下可真完了。   我才喊完,忽然,那毛尸子一低头,竟然用脸在我的脸上,蹭了一下,好像……好像很亲热的样子。   我一时间还以为这是幻觉呢。   结果,毛尸子再次蹭了我一下,他在我的心里,传出了一阵小孩子的哭声,还喊着:叔叔,谢谢你。   咦?这是什么情况?莫非这次接任了毛尸子的阴魂,认识我?   这阴魂应该是个小孩啊。   我有些奇怪,但那毛尸子,直接游到了旁边,静静的看着我,没有害我。   我将信将疑的一步步的退到了泳池边上,这次,我麻溜的上了岸。   张哥歪着脸,眯着眼睛,盯着我说:你小子还真是打不死的小强啊!毛尸子都没吃你,厉害。   接着,他看向了韩老板:韩老板,这于水的命,是老天爷选择留下的——那毛尸子没动手吃了他,那我们的生意,得继续和他合作了。   韩老板不爽的哼了一声,带着斯文姐离开了。   “得了!今儿个你的命,和秋末的命,我给你留着。”张哥打了个呼哨:嘿!豹子,下来。   他话音刚落,只见那别墅的阳光房上,跳下来一个健壮的汉子。   这汉子,浑身黢黑,赤着上身,胸口纹了一个奇大的豹子头。   他一落地,那浑身粗狂的男人味道就散发出来了。   张哥指着那豹头纹身的人说道:于水,我知道,你手底上,可有几个能人,尤其是天水陈雨昊,身背十三根镇魂钉,很有能耐,但是……我有李豹,根本不怕陈雨昊——好在你小子守信用,说一个人来就一个人来,要是你那些兄弟也来了,今天难免是一场杀戮,这点上,我得说一声讲究。   他说完,甩给了我一张银行卡,说道:美菻医院,八百万的劳务费,都在卡里,你张哥我不差钱,这八百万,本来就有你们的四百万,另外的四百万,算是我出给秋末的买脸钱、废手钱!   他放下了这些话后,转身就走了,身后跟着李豹。   那李豹,看上去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而且很有能耐,我和秋末拿他,肯定没招。   “走吧……有事我再找你。”张哥和李豹彻底离开了。   我把卡塞在了秋末的口袋里,和秋末,互相搀扶着,出了这栋别墅。   要说我还真是有点好奇——为什么那只毛尸子,不吃了我?他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也不认识一个小孩的阴魂啊。   不过不管怎么样,今天这个大坎,算是闯出来了。   我和秋末一直顺着原路返回,从十七栋公寓,到爱琴海小区的门口。   当我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一辆出租车停在了路边,那司机看到了我,就冲我挥手:哎!兄弟,这儿呢。   这司机我认识啊,我来爱情海小区,就是他送我过来的。   来的时候,我想积一福报,听说司机最近因为家里小孩的病,手头很紧,我就多给了二百块钱,没成想,他没走,还在这儿等我呢?   司机大哥喊了我们一声,我和秋末快步走了过去。   我直接跟司机说:去中心医院。   我得先把秋末的手给补救一下。   车上,我问司机:你咋没走呢?   “收了你二百,就得把你送走,不然这钱我拿着,心里头不安心。”司机说。   我笑笑,给司机竖起大拇指,说你还真是讲究。   “讲究也没用啊,这人生路,真是特么坎坷多。”司机叹了口气,同时在路上没有一个人的情况下,不爽的按了一记喇叭。   我问他怎么了?   他把车靠边停着,然后盯着我,问:兄弟,你说这人,有魂儿吗?   我说当然有了。   “我也觉得是该有魂。”司机说他刚才在路边等我的时候,他睡了一个觉,梦里,他的那四五岁的小孩子,来跟他告别,小孩子说他要死了,希望司机爸爸不要伤心,他只是脱离了苦海而已。   司机在梦里就哭得稀里哗啦的,说他不伤心,只是有些难舍。   小孩就说:只是这个世界上,坏人太多,爸爸你要小心点啊,晚上就不要出来开车了,妈妈每天晚上都担心你,担心有人抢你的车。   司机扬了扬二百块钱,说:好人还是比坏人多的,你看,有个好哥哥,看爸爸开车太辛苦了,就给了爸爸二百块钱。   他说着说着,梦就醒了,是被一个电话打醒的。   电话里,他老婆十分伤心的说:大宝,走了,心脏衰竭了,没抢救过来……   司机那时才知道,他不是做梦了,是他儿子的鬼魂,来看他最后一眼。   说着说着,司机挺难过的,又趴在方向盘上哭了起来。   而我,也算知道了……为什么张哥别墅里头的那只毛尸子,阴魂交替之后,也没有凶残成性的吃掉我,敢情,这司机的儿子鬼魂来告别,告别完了,却因缘巧合的入了毛尸子的身。   怪不得那毛尸子,要对我说一句:叔叔,谢谢呢。   他是因为我多给了司机二百块钱,才没害我的。   我来的时候,就打算积个福报,没想到,福报应验了。   我叹了口气,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说:你儿子是个好儿子。   “可不嘛,我们家穷,小孩生了大病,这些天都住医院,医生说让我好好陪着他,说我儿子可能哪天说不好就没了……可我哪儿陪得了啊,家里头没钱,我得挣钱啊!儿子待在重症病房,一天就得两千多,我就一天开十八个钟头的车,累了我就躺在车里迷瞪一会儿,醒了接着跑。”司机忽然哭出了声:草拟吗,赚点钱真特么难——我始终没赚到足够的钱,给我儿子换个心脏。   换心脏的花销,那可不是一个普通家庭承担得起的,我安慰安慰司机,说:兄弟,节哀顺变。   “走吧——先把你们送到中心医院去,我累了,很累很累了,想要找个地方,好好休息。”司机擦干了眼泪,再次上路。   人这一辈子,有多少苦痛和折磨——但是苦完了、折磨完了,依然是重新上路,或许有家人、朋友的陪伴,但真正遇到大事的时候,又只能一个人扛着,人真的好孤独。   也许,我们生来孤独。   也许,我们生来孤单。   ……   到了医院,我不管那司机怎么拒绝,把我钱包里所有的钱,硬塞给了司机。   司机给我留了一个电话,说以后有钱了,找我还钱。   我保存了司机的电话,不是真的想让他还钱,而是未来某些天,如果我办掉了张哥和韩老板,我要带司机去见一见毛尸子,他儿子的魂,还在毛尸子身上呢。   我想有一天,我会告诉司机,老天爷并没有彻底抛弃你,阴魂转生,未必不是老天爷对你真诚品格的一种福报。   告别了司机,我把秋末送到了手术室,进手术室之前,我把主刀医生拉到了走廊的角落,给他微信转了八千八,算是红包。   我说只要能救回我兄弟这只右手,我不怕使钱。   医生点点头,说尽量。   我在手术室外等候的时候,给冯春生、龙二、李向博三个人打了电话,说秋末被整得很惨,因为我们的事情。   很快,不光他们三个来了,纹身店里一大伙子都过来了。   龙二听了秋末的惨状,说这事跟张哥没完。   陈雨昊背着木头盒子说要去找张哥。   我挡住了陈雨昊,说张哥的手下,有高人,咱们现在去,讨不到便宜。   冯春生也这么说。   他说韩老板和张哥既然能在闽南这个地界上,网罗那么多的阴人卖命,那就铁定是有高手的,肯定不会怵我们几个,我们硬闯,那是白白牺牲,吃力不讨好。   反正我有张哥和韩老板的死证,明天联系竹圣元,要开始打这群大老虎了。   “留那两个人的狗头几天。”陈雨昊狠狠的说。   我让兄弟们在这边看着,我先去打几个电话。   我首先给李善水打了一个电话。   李善水跟我寒暄了几句后,我问李善水:小李爷,我让你帮我找的人,你帮我联系上了吗?   “联系了……现在就在闽南,你什么时候动手,告诉我一声。”李善水斩钉截铁的说道。   我说可以。   挂了这个电话,我又准备给秋末的女朋友打电话的,今天她担心一天了,估计担心坏了。   我得考虑考虑怎么和她说。   秋末被整成了这样,我怕她接受不了这个打击。   在我正在琢磨的时候,手机上,有一条短信。   我点开短信一看,是张哥给我发的短信。   “今儿的事,对不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另外,于水,我提醒你一句,秋末能被我们顺风顺水的诓骗过来,你身边有内鬼。”   张哥为什么跟我发这一样的短消息?   另外,张哥说我身边有内鬼?我记得在惊悚客栈里,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了十九层地狱和一张流泪人脸的事。   然后美菻医院的院长敖鑫给我解梦——说我这个人,这辈子得被人背叛而死,我死于“背刺”,他也说我身边有内鬼。   难道……我身边,真的有内鬼?   就算有,为什么张哥要告诉我?他又是安的一个什么心?   第二更到了哈!么么哒,么么哒。 第五百二十九章 窜天豹(瓜瓜冠名)   张哥说我身边有内鬼?他安的是一个什么心?   我看着短信,想了很久,没想明白,直接把短信给删了。   我接着给秋末的女友打电话。   拨通了秋末女友的电话后,她问我秋末在哪儿,我说在中心医院,你过来一下吧,四楼的手术室。   她说好,接着,她很忐忑的问我,秋末怎么了。   我说你来了就知道了。   我不太好意思把秋末到底怎么了的事,说给她听——因为她如果知道了,保不齐出什么乱子呢,先来了,我把她的情绪控制住再说。   挂了电话,我回到了兄弟们身边。   要说张哥那“内鬼”的短信,像是在我心里种了一根刺,我虽然不太愿意去怀疑我那些弟兄们,可是不由的也仔细留意了他们细微的动作,不过,我可看不出谁是内鬼。   上次我倒是怀疑冯春生是内鬼,结果他不是。   我这次也选择不怀疑了,我都觉得那短信,是张哥丢给我的烟雾弹,让我们内部首先瓦解。   我努力把内鬼的事情,给忘掉,如果长期记住这个张哥给我的“心理暗示”,我感觉可能会坏事。   接着,我跟众人说起了张哥身边的那个人物。   我问冯春生,认不认识李豹?   冯春生说李豹又是哪个?   我就把今天在别墅里的遭遇说给了冯春生听,说见到了一个胸口纹着豹子的家伙。   冯春生听了,让我把那豹子给画下来。   我去找护士,要了纸和笔,快速的画了起来。   那李豹的豹子纹身,有点古怪,豹子的膝盖上,缠了两个护膝样的东西,身上画了许多奇奇怪怪的“符文”,像是道家的符文,我也不太认识,但我就只瞧一眼,我能画出来。   很快,我把那豹子,画在了纸上。   豹子画完了,冯春生拿着一瞧,立马说:这……李豹,不叫李豹,应该叫“窜山豹”,来头,还真是不小。   我说张哥的手上,是有高手?   “高手里的高手。”冯春生说。   一旁龙二也问道:这窜山豹我见过——以前倒斗盗墓的时候的,有过一面之缘。   我问龙二:这窜山豹,很厉害吗?   “不怒自威,有大本事。”龙二盯着陈雨昊看了一阵,说:我手段不如小雨哥,但小雨哥和那窜山豹,估计最多也就是平分秋色。   龙二对于身手,一直都很敬佩陈雨昊,他说那窜山豹和陈雨昊两人平分秋色,那多半是陈雨昊搞不定窜山豹。   冯春生唉声叹气,说张哥手上有这样的奇人,难怪敢跟我们放对,还当着你于水的面,折腾秋末——原来有后手啊。   我让冯春生仔细给我讲讲窜山豹。   冯春生摇摇头,说:这说了怕乱了军心——窜山豹这人的来头有多么大,得说说东北一个“堂口”,这个堂口,叫张家绺子。   我说跟李善水有关系吗?   “有点关系,关系不大。”冯春生捏着那张画着豹子的纸,说。   接着,他先说起了张家绺子。   张家绺子是一群什么人呢?土匪!   绺子在东北话里,就是土匪的意思。   当年没解放的时候,东北的山头里,到处都是土匪,张家绺子,就是最大的一波。   后来解放了,政府开始剿匪了。   张家绺子的老大有些眼光,提前两年就把山头给解散了,但是人没解散。   他找了东北招阴人的老爷子,要求把张家绺子划到招阴人的下头,对外说自己都是东北阴人,混江湖、卖把式的阴人,然后每年张家绺子的人都要去李家拜堂口。   当时老爷子答应了,他也是觉得张家绺子虽然是土匪,但特别伤天害理的事也没干过,也打过日本鬼子,要是剿匪的兵来了,这些人肯定都得被枪毙。   张家绺子从那时起,就成了东北阴人的一支。   不过光景没过十年,张家绺子又脱离了东北阴人,组合人马开始做生意,做一些投机倒把的事,积累了原始资产。   加上他们山头里本来就藏着金银财宝嘛,靠着这些财产,竟然发展成了一个大的财团,在黑龙江那边,生意做得很大,现在倒腾红木、小叶紫檀等等珍贵的木料,势力和名声,都有了。   他们对于东北阴人来说,那自然是不厚道了,人家帮他们渡过了大坎,他们说脱离就脱离了,有点知恩不图报的意思,不过现在有钱了嘛,总归是挺显赫的。   冯春生说张家绺子的核心座次里,分了盘山鹰、四梁八柱。   盘山鹰是张家绺子的第二把交椅,非僧非道、非巫非妖,摸不清是什么派系的阴人,但有一身阴人手艺,擅控五鬼,能耐滔天。   四梁八柱一共十二个人,带头的叫“托天梁”汪阳,力大无穷,神力无敌,号称“东北力王”。   这些座次里,其实还有一个隐形的座次,就是“窜山豹”。   窜山豹在张家绺子里,扮演的是“死士”的角色,一些需要兑子的事,就让窜山豹去,从能耐上来说,和那盘山鹰,几乎是同一个档次的。   冯春生还说,窜山豹的豹子纹身不是有一对护膝吗?那可不是护膝,那叫“马甲”。   宋朝梁山好汉里的神行太保戴总,靠的就是膝盖上挂“马甲”,日行千里,夜行八百。   豹子本身就是速度的象征,窜山豹的豹子,还挂着马甲,那一身轻功身法,出神入化。   “当然,那窜山豹太过于神秘,见过他的人都没几个,更谈不上对他特别清楚了,总之——这个人,实在是邪乎。”冯春生说:我说句公道话,小雨哥要是上……那还真不见得刚得过。   窜山豹、张家绺子。   我问冯春生:唉,春哥,那张哥姓张,窜山豹辅佐他……会不会?那张哥就是张家绺子的人?   “放屁!”冯春生说不可能的——张家绺子以前是强盗,现在可是大户人家,做事讲腔调,凡是都讲究,不可能出现张哥这种丧心病狂的小瘪三的。   我们一直说着窜山豹,一旁的陈雨昊却笑了。   他冷冷的说道:真是冤家路窄!窜山豹竟然在这儿!   我问陈雨昊——小雨哥,你认识窜山豹?   陈雨昊伸出了三根手指头,说:三年前!窜山豹帮张家绺子的人平事了,听说刺杀了一个挺有名气的黑老大,然后跑路了,这事,本来和我没关系,我们阴人,不管这种私人纠纷,不过,窜山豹在跑路的过程中,都藏身于小乡镇,这个人好色,小乡镇里,卖身的女人不多,他竟然强暴人家闺女,而且都是先奸后杀,手段恶毒,凶残。   “我就开始抓那窜山豹,追了一年多,还是没追到,想不到现在,出现了!”   陈雨昊说:当年的事,得翻翻旧账了。   哎哟!   想不到窜山豹和陈雨昊,还有这么一个瓜葛呢,这事……有意思了。   龙二嘿嘿一笑,说他当年挖墓倒斗和东北的卸岭力士一起倒一个大墓,那窜山豹,在墓穴里头,杀人无情,凡事都要按照他的吩咐去做,不做就杀——这人,身手一流,但人,烂东西一个。   冯春生说那这事搞清楚了,咱们心里也算有底了。   没成想,陈雨昊还来一句:你们听了窜山豹的事,就一直说我不如他!我话放在这儿,以前我也许不如他,但是现在,窜山豹被我遇上,他能在我手上过三招——算我输。   说完,陈雨昊背着木盒子走了,柷小玲也跟着一起走了。   “动手的时候,跟我说一声。”陈雨昊留下了这句话后,和柷小玲就没了踪影。   他们两人走了,冯春生戳了戳我的肋骨,说:嘿嘿,有好戏看了……陈雨昊可是头一次这么有情绪啊——看来,窜天豹这事,伤了小雨哥自尊了。   “我倒不这么想……小雨哥既然放了话,那窜天豹就得变成一只死豹子。”龙二坏笑着。   不管是陈雨昊狂妄也好,还是他真有底气也好,总之,我们这边,气势确实足了。   陈雨昊,就是我们纹身店里的定海神针。   陈雨昊和柷小玲离开了没多久,秋末的女朋友过来了。   她一来,就焦急的问我:秋末怎么了?   “手术室呢。”我说。   “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喝酒喝伤了?”秋末女朋友说。   我说也不是……就是……就是……我叹了口气,干脆把今天秋末的遭遇说给了他女朋友听。   秋末女友听完,整个人忽然失去了颜色,坐在了地上,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皱着眉头,轻声说:放心,秋末的仇,我帮他报。   “报仇?报仇有用吗?秋末的脸还能好起来吗?秋末的手,能好起来吗?”秋末女友说:我只是想让秋末过个正常人的日子……我知道你们的身份都不简单……如果不是为了钱,我不会让秋末在你们纹身店里面干活的。   龙二“咦”了一声:哎,妹子,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我们只让秋末做纹身,其余的事,压根没让他惨和。   冯春生一把拉住了龙二:老二,你特么别多话!   我也示意龙二别说话——秋末都这样了,秋末女友发几句牢骚还不让吗?   秋末女友越说越狠,越说越狠,最后把我们全部数落了一遍,依旧没有善罢甘休,在她越说越狠的时候,手术室的门打开了,一张病床推了出来。   秋末对女友,安静的说了一声:我没事,你别吵了,今天的事,怪不上水哥、春哥他们!   ps:今天写一更,请个假,明天三更补上啦!么么哒。   第一更到了哈!今天先更新一章……明天我就写三章了哈! 第五百三十章 为爱痴狂(烦躁姐冠名)   秋末出了手术室,躺在病床上,安静的说了一声:小桑,我没事,你别吵了,今天的事,怪不上水哥、春哥他们!   秋末的女友小桑听了秋末的话,小跑着扑向了秋末,伏在了他的身上,身子不停的怂着,哭得很哑。   我则走过去,问跟着秋末一起出来的医生,秋末情况怎么样了——我可是给了他八千八的红包的。   医生心知肚明,跟着我一起到了走廊边缘。   我问医生:“手术结果怎么样?”   医生说:顺利……他的手指骨头,都粉碎性的骨折了,我们试图进行了拼接,也打了钢钉和钢板,能恢复功能性。   我问能恢复功能性是什么意思?   “就是普通人的手能干啥,他就能干啥。”接着,医生问我:对了,那位小哥,不做什么高精度的工作吧?   我说高精度的事情做不好吗?   “还是有部分小神经破碎,和正常人一样吃东西、拿东西,影响不大,但是以后手可能就那么精准了。”医生说:于先生,实在对不起,医学也是有局限性的——修补神经,暂时医学还做不到。   我表示理解,没继续问了,回到了走廊里,看着秋末。   秋末以后,纹不了身了——他是彩绘纹身师,他做的纹身,是真正的“类艺术”,讲究极其细微的图画控制能力,失去了右手的精确性,他自己来做,肯定是做不了了。   这时候,秋末女友小桑还在哭泣,说秋末,你可怎么办啊……都这个样子了,以后怎么工作?怎么再给人纹身。   我对小桑说:这事你放心……这几天我们会进行股份的重新划分,秋末也能从我这儿拿走一些股份,以后,就算他不干活了,也能从我们这里拿到一笔分红。   秋末是因为我们的事,变成这个样子的,我们当然不可能抛弃他——不管秋末以后还能不能干成活,我们店里,都会养着他。   小桑听说我要分股份,竟然愤怒起来了,说道:你们这些有钱人,就知道拿钱摆平事情……   “那怎么办?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也被小桑说得有些不耐烦了:我还会找最好的医生的。   “我要秋末的手和脸。”小桑说。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秋末则拉着小桑的手,说:别跟水哥生气了,今儿的事,水哥一点问题都没有,有问题的,是那群狗娘养的。   冯春生也觉得小桑的情绪,实在不对,就出来打圆场,说秋末、小桑,你们俩有情绪,很正常,走吧——春哥带你们去听一个人唱歌,听了那个人唱歌,多少先把心态弄得开朗点。   冯春生是把小桑和秋末,带去听“李公子”唱歌了。   李公子的声音,有一种魔性,虽然不好听,但能真正的唱到心里去,有一种治愈人心的能力。   很快,在医院走廊的人就不多了,龙二他们也回家了,就剩我和李向博两个人了。   李向博问我:今儿个差点没命吧?   “差点。”我说。   李向博说:知道我为啥不想接着当流氓了吧?这人在江湖,有些事情那是身不由己!逼着你去干——太累了,没意思。   我问李向博:你打算金盆洗手了吗?   “暂时还没这个打算……人情欠得太多了,一时半会还不完呢。”李向博说。   我笑了笑,说我也是这个想法——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一入阴行深似海,从此上岸成路人!   走出去了,就回不来了。   ……   那天晚上,我回家睡觉了,第二天上午,我去了店里一趟,好些个预约要做彩绘纹身的客户在店里闹,说今天无论如何要做彩绘,点名要找秋末做。   我这个纹身店,其实阴事都不是在纹身店里做的,来纹身店里的顾客,都是冲着秋末的彩绘纹身来的,现在秋末不能出工,客户自然要闹。   我跟客户说:这样好了,你们交的定金,我退双倍,可以吗?   其中一个声讨我的模特妹子立马说,他们既然交得起钱来这儿做彩绘纹身,是看得上这点定金的人嘛?你们打开门做生意,现在无法满足顾客的要求,那还开什么店?   我真是又气又喜,喜的是,我发现这些顾客对秋末还是非常认可的,气的是,这些顾客也太倔了吧?我都不想赚你们钱了,你们非要上赶着来啊?   一时间,我只能说:这样好了……我来给你们纹,行吗?我是这家店的老板,阴阳绣的传人。   我去!   我话音还没落呢,那模特妹子又喷起我来了:不管,谁来都不行,只要秋末。   其余的顾客也都说了,只要秋末来做纹身,他们就看得上秋末的手艺。   在他们的心里,秋末的纹身,是对美加分的,其余人的纹身,对美是减分的。   其中有一个打扮很前卫的年轻男孩说:可不?只要是秋末做,让我等一段时间,我都乐意,秋末客人太多,说安排我在十天之后再做,我乐意等啊……结果你们纹身店早上给我们发了一条短信——说秋末不做纹身了?这怎么行啊?   “我们就支持秋末!因为他的才华,我们欣赏他。”   “那老板,你是不是克扣了秋末的工资?”   “玛德,全世界都是奸商……让秋末这么有才华的纹身师找不到释放才华的地方!”   一群人从支持秋末,变成讨伐起我来了。   老实说,我不生气,我很感动——这代表,我们纹身店的很多理念和想法,是有支持者的,这群支持我们、欣赏我们的客人,是全世界最可爱的人。   我继续要跟客人商讨一下,怎么赔偿他们,补偿他们的时候,秋末进了纹身店。   “彩绘纹身,我还是会做的,只是我现在,短暂的做不了而已。”秋末高高的举起了受伤的右手。   店里,所有的客人,全部望向了秋末那小丑脸——有几个客人,看到了秋末现在的模样,甚至捂住了嘴巴——想惊讶的交出来,但是怕伤到了秋末的心。   秋末说:昨天,我被仇家害成这样了,右手变成了一个废人,我想了一晚上,我还是觉得,我热爱彩绘纹身,只有纹身的时候,才是我自己,所以,我今天来给大家一个答复——如果大家愿意等的话,我还会继续做彩绘纹身的。   有个客人小声嘟哝:秋哥,你都这样了,我们理解你,定金我们不要了,算是资助你的一点钱,实在对不起,不知道你遭遇了变故。   秋末叹了口气,举起了左手:我右手废掉了,我还有左手,我愿意训练我的左手,我左手估计需要练两三个月,你们会等吗?   听到这句话,我惊呆了——秋末真的很爷们,他竟然打算训练自己的左手,用左手来做彩绘纹身?   别人不懂行的不知道,我懂行啊——这左手纹身,可是童子功,小时候练管用,现在要练,太困难了,经历的磨难,那可不是一般人吃得了的苦。   秋末却说:我一定要练左手纹身,时间很快,你们愿意等我吗?   这次,所有的客人,异口同声的说道:愿意!这辈子,除了让你做纹身,其余的纹身,沾都不想沾。   一时间,秋末竟然流泪了——他的眼泪,落在脸上的小丑纹身上。   我也释然了,我会以为秋末从此一蹶不振呢,想不到,秋末竟然爆发了很男人的一面。   当然,他男人的一面爆发,也不光是源自于他的本能,还有这么多支持他的客人的爱,他,为爱痴狂。   萍水相逢,但愿意把信任,托付到你心里去的爱!   这世界,还是很美好的,因为有一群可爱的人。   ……   秋末的事,算是稳妥了,他和那些客人,流泪告别之后,一个人就在纹身店里,开始训练自己的左手纹身了。   这一点,我很是欣慰。   纹身店的小波折处理完了,我给竹圣元打了一个电话,请竹圣元出来吃饭,顺便谈一谈对付张哥和韩老板的事情。   竹圣元说可以出来谈谈。   我回了家,钻到了床下,打开了一块地板,里面,有我用油纸布,包好的五卷录像带——这些都是张哥和韩老板的死证,我收藏了很久了,今天,能够重见天日了。   当然,多少是要留点心眼的,我把原本的视频都留着,把其余的视频给拷贝了出来,装到了一张储存卡里面。   我带着这张新卡,去见竹圣元了。   我们约定好的地方,在一家餐厅。   我到了餐厅的时候,竹圣元已经等在那儿了,看来,他比我要着急啊。   我见了竹圣元,对他笑笑:竹老哥,来了?   “水子,昨天你们的事,我知道了。”竹圣元说:秋末被废了脸和手,你差点也死在张哥手里头。   我说你怎么知道的?   “当公安局的副局长,眼线都没有,那就混不下去了。”竹圣元说。   我点点头,说今儿个见你,就是要和你合作,把张哥和韩老板,打垮。   说完,我直接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一松手,桌子上多了一张内存卡。   竹圣元见了内存卡,没有着急要,而是说:打张哥和韩老板之前,我们得先说一件事——这件事成了,我们就合作打张哥和韩老板,如果不成,可能打张哥和韩老板的事,得缓缓。   第一更到了哈!第二更马上来。 第五百三十一章 生反骨(李公子冠名)   竹圣元一席话,让我有点蒙圈了。   他这话的意思,似乎代表要从我身上,获得某种利益?   我说竹老哥,这事可不是这么说的,当时你拉扯我和冯春生和你成为一个铁三角的时候,目的就是让我打掉张哥和韩老板啊?现在这话,啥意思?   竹圣元再次笑了笑,说:水子,你搞错了,我找你和冯春生,只是想让你们帮我搜集一些张哥和韩老板的证据,至于什么时候打掉这两个大老虎,我心里头有算计。   “你出尔反尔!”我压低了声音,吼道。   竹圣元抓起了苦涩的酒,喝了一口,说道:水子……你知道,我年纪也不小了,现在当个副局长,也还能接受,我想就这么一直当下去啊——到要退休的那年,我再打掉韩老板和张哥,算是给老百姓做件好事。   “那这些年呢?”我问竹圣元。   竹圣元说:安安稳稳过日子……好日子不容易,不是谁都有勇气,打破这片平衡的。   “张哥和韩老板的事,我决定先缓缓。”他说。   我问竹圣元,那你上次可是说的,如果我帮你官复原职,你就帮我打掉张哥和韩老板——我确实帮你官复原职了,现在呢?现在你要把你说过的话,给吞回去吗?   竹圣元笑笑,没生气,掰着手指,跟我唠家常似的说:我的想法,就是从那时候开始转变的,一个黑社会,能够轻易的让一个公安局的副局长下台,这算怎么回事?我当时就明白了——这世界就是个黑的,咱们费尽心气给他变白,有必要吗?有能力吗?所以啊,我不瞒你说,我小动作也开始多起来了,我给你数数啊。   “我最近,也开始受贿了,一桩案子,找了一个替罪羊,我给找的,我收到了一百多万,前两天,抓了一个赌局,赌局金额差不多一千多万,我收了百分之二十,把他们全放了。”   竹圣元一共数出了七桩,数完了还说:怎么样,听上去是不是触目惊心?但我告诉你,正在这么做的官员,大有人在。   “一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我现在算明白了,为啥人人都想当官,当官多好啊,有权,有钱,还有闲。”竹圣元咧着嘴笑道:我这几天收到的钱,就足够我退休之后花天酒地了。   他说他一辈子都没出过国——等退休了,可以去环球旅行了,什么消费都不怕。   “做人嘛,不就为了个舒服嘛,管那么多做什么。”竹圣元似乎是“看透了”?   我问竹圣元:你打算一直这么下去吗?直到被真正双规的那一天?   竹圣元说我还是不懂——体制里头,只要两种错误别犯——没人双规你。   这两种错误,一个叫“站错队”,一个叫“瞎折腾”。   不要站错队,总有人搭把手救你,不要瞎折腾,没人想着整你。   竹圣元说:我现在想的,就是不要站错队,不要瞎折腾,张哥和韩老板——不在我的打击对象里面。   我听了竹圣元的话,真是六魂无主了——一个清官,说变就变?这世道是怎么了?   接着,我又想起,竹圣元似乎要我答应他一个要求。   我就问他:老竹,你说你让我答应你一件事——什么事?   “你帮我办了这件事,我就替你打张哥和韩老板。”竹圣元说:帮我做阴绣。   “阴绣?”我眯了眯眼睛,皱着眉头。   竹圣元说:没错,就是阴绣,你不是给我纹了一个“天官印”的阳绣吗?我跟你交往这么久了,你的阴阳绣我算是懂点门路了——所有的阳绣都对应一个阴绣——阳绣安全,但是效果不是特别好,阴绣可能要冒着风险,但是效果十分霸道。   “天官印的阳绣,确实对应一个阴绣,叫天狗吞月。”我心里很带情绪,直接说了出来。   竹圣元说不管这个主官运的阴绣叫什么,他希望能让我替他纹上。   “为了百分之三百的利益,我就可以铤而走险。”竹圣元说要想让他勇于打破现在这种平静安逸的生活,首先,要让他看到未来。   他如果能够继续升官……那就可以打击张哥和韩老板。   要升官,首先得让我上阴绣。   我说阴绣纹了,后果很严重。   “我愿意冒险。”竹圣元说。   我咬紧了牙关,张哥说我这边有内鬼——莫非内鬼就是竹圣元?   想不到,关键时刻,竹圣元竟然反水了。   我说死你也不怕吗?   “不怕!”竹圣元说:我听你讲过,纹了阴绣,你的身体里,阴魂会和你说话,只要你按照阴魂说的做,你就不会有事。   我冷笑一声,说如果你纹了阴绣,那阴魂想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那你活得有个鸡毛意思?那还是你自己吗?   竹圣元叹了口气,说:我前些天被人双规的时候,早上睡不着,一个人偷摸的到了街口,一个人走。   “那次,我遇到了一个环卫工人。”   竹圣元顿了顿,又说:我就问他——你一个月赚多少钱啊?天天四点钟就开始干活了。   环卫工人说他一个月赚八百。   竹圣元听了心里打颤,他几乎想不到,现在还有人拿这么低的工资!   八百块钱的工资是什么概念?   这年头,叫上三五个知己好友,出去吃顿火锅,敞开了吃,也得吃个五六百了。   那环卫工人的工资,才够吃一顿多火锅。   竹圣元就问那清洁工人——现在最低保障都不止八百块了,你工资为什么这么低。   那清洁工人说他其实不是环卫公司的正式工,那些正式工的工资,一个月一千九百块钱,那些正式工呢,比较懒,就把环卫活包出去,包给比他们生活更加窘迫的人。   就好像现在,八百块钱一个月,包给了竹圣元面前的这个环卫工,那些正式工,就落一千块钱的好处。   竹圣元说:这件事,对我触动很大——我一直以来,都觉得这个世界复杂,现在我才知道,这个世界有多简单——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土粒,一层一层的压迫,一层一层的压制,压制得你根本喘不过气来。   “世界很残酷,我也要变得残酷起来。”竹圣元说:我想过得好一些——就得变得和我以前不一样。   他说:如果我再继续得罪人,而官又是这么一个小官的话……我担保我退休的日子,比那个环卫工人还要过得惨,无数的人会收拾我,会整死我的,也许还用不到退休的时候,我就会像这次被双规一样,被人抓起来,成为阶下囚。   “老老实实听话,老老实实的享受当官应该享受的。”竹圣元说:我变了——因为我读懂了人生。   我眯着眼睛,说道:读懂人生的人很多,最可贵的人,是读懂了人生,却依然不愿意懂的那些人,老竹,本来我很尊敬你,但现在,尊敬,无法谈起。   我又说:你不是要做阴绣“天狗吞月”吗?可以!打掉了张哥和韩老板之后,我给你做那个阴绣!   “谢谢理解。”竹圣元说。   我摇摇头,说不用谢,我这不是理解你——我不给你做阴绣,是把你当朋友,当老哥们处,不希望你有事。   “你现在不是我的朋友了,给你做阴绣,那又如何?反正出事的不是我,你不是要走官运吗?我送你一程。”我站起身,抓起了杯子,递向了竹圣元:最后一杯酒,从此不再是故人,我们往后各取所需!各有所求,愿你我,在我们的路上,越走越好。   竹圣元苦涩的抬起了杯子,和我干了一杯:好!   我在喝掉这杯酒的时候,还对竹圣元说:老竹……我以前也读过书,读得不是很好,但我有一个特别喜欢的诗人,叫北岛,他有一首诗,我念给你听——那时我们有梦,关于文学,关于爱情,关于穿越世界的旅行。如今我们深夜饮酒,杯子碰到一起,都是梦,破碎的声音。   我跟老竹碰杯,叮当一声,真的像是梦破碎了的声音。   不过……不是我的梦破了,是竹圣元“为民做主”的梦……破碎了。   我转身而走,走得很决绝,只留下了一句话:老竹,不要忘记了我们的交易。   “当然!三天之后,省调查组的人下来,一定打掉张哥。”   我笑了笑,从此以后,我也许会和竹圣元交道打得更多,但是,无关于友情、无关于情怀和梦想,关乎的,只有双方的利益。   回了家,我心里很堵,跟冯春生打了一个电话,说了今天和竹圣元的对话。   冯春生说这都是人之常情。   人有七情六欲,没有人是完人,很多所谓的清官,只是没有放到一个环境里去,放进去了,那就不清了。   “能这样也行啊。”冯春生说:那以后找竹圣元办事,方便多了……不谈感情,只谈钱。   对啊!谈钱多好,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钱货两乞,互补赊欠。   我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却有十足的感伤,一时间,我真的有点恐惧人性了——万物谁最恶,人必当其冲!   我对冯春生说:还有三天时间和张哥刚正面了……我想,趁着这几天,出去走走!   “散心啊?可以啊!去哪儿走走?我陪你去。”冯春生说。   第二更到了哈!第三更十分钟之后到了。 第五百三十二章 命犯灾星(瓜瓜冠名)   冯春生问我想去哪儿走走,他陪我去!   我说想想吧——我想好了给你打电话。   这几天遇到的事,真的让我思绪良多。   我见识到了人性的美好,秋末在遭遇那么大的变故,在他粉丝和客人的爱和关怀下,重新找回了自信,变得更加坚强。   以前,我觉得秋末稍微有点娘,但现在,我对秋末,只有最崇高的敬意。   我又见识到了人性的丑恶,竹圣元做了多少年的清官,两袖清风,但是现在……竟然愿意堕落,成为自己曾经最不想成为的人。   以前我觉得竹圣元很硬汉,但现在,我瞧不上他!   美好和丑陋,在我的心里流转着,压抑得我有些喘不过气来,我想出去耍耍,这样,就不会很难受了。   在都市的喧嚣中太久了,我想去亲近亲近自然。   只是我还没想好去哪儿。   时间有点紧,去不了太远的地方。   我下午回纹身店里,想着准备去哪儿耍耍呢,忽然,纹身店里来了一个客人。   这位客人穿着阿玛尼的西服,全身亮闪闪的,一看就是个有钱的主。   西服哥来的有些着急,脑门上全是汗水……他见了我的面,就说:哎,哎,请问,谁是于水大师啊。   我听这人找我,多半是有事。   我抬起了手,说:我就是。   西服哥听了我的话,先是狐疑的打量了我一阵,然后稍稍摇头,说:不像啊,真的不像。   “不像什么?”我问。   “不像一个大师啊,年纪轻轻的。”西服哥有些鄙夷我。   我说这人不可貌相,有多大的本事,是由胡子来决定的吗?   “说得也是。”西服哥又眉开眼笑,擦了擦额头上的热汗,递给了我一根黄鹤楼1916。   这烟可是有点小贵的,平常人不抽这个,这西服哥,只怕是个土豪啊。   他跟我说:我父亲有点毛病,老是发高烧,做噩梦,梦里,老喊着有人要吃他的肉,吃他的身子……最近精神头特别不好,我好不容易从香港回来,去看望他一圈,他就这种精神状态,我很担心。   我说那你应该找医生啊。   “那能是医生的事吗?”他跟我说:他也找算命先生算过,那算命先生说我父亲的背上,背了一个脏东西……他搞不定,就给我推荐了你,说你最近在阴行里头,那是风生水起。   得!   同行介绍过来的。   我说你父亲在哪儿?   “比较远,得半天路程。”西服哥说。   我说那没时间去,最近有事,你找找别人吧。   “别啊!我开车送你去……就陵墓公园那儿,不算太远。”西服哥听说我不去,那整个人都不好了,连忙说好话:钱也可以加的嘛。   陵墓公园?这事我看成。   我也心里做了决定了,就去陵墓公园这儿散心。   我说行——我找个老朋友,跟我一起去,你外面等着吧。   “哎,行。”西服哥连忙给我递了一张名片,说:价格我开头都问了,我那算命先生朋友说,你现在出趟活,价格至少得二十万!这钱,我出得起。   我点点头,上道,讲究,这主顾不错。   我又看了看名片,这哥们叫艾聪,他原来是做“保健品”的,叫什么“艾诗”,好像我听过这个名字。   我收起了名片,让艾聪去外面等我,我待会出来。   艾聪老老实实的出了店,临走,再给我塞了一盒1916——好家伙,不见兔子不撒鹰啊,一包1916对他来说,不算值钱的东西,但这家伙,不到最后生意确定了,这包烟都不送。   他是个精明人。   等艾聪走了,我跟冯春生打了个电话:春哥,准备好行装,出门吧!   “去哪儿啊?”冯春生问我。   我说接了一波活儿,陵墓公园的活儿——刚好,我们去陵墓公园散散心。   “你是不是脑子进了一把刀啊……要找个人给你吸出来?”冯春生劈头盖脸的一顿数落。   我说我知道陵墓公园是什么地方。   陵墓公园,就开在我们家十几公里外。   那儿修了特别多的陵墓。   有以前闽南的一位封疆大吏的陵墓,在那儿,叫“官墓区”。   解放的时候,修了一个“解放军英魂陵墓”,埋了不少的烈士,叫“英魂陵园区”。   然后很多见义勇为死去的人,也被埋在了那儿,修了一大片坟冢,叫“烈士陵园区”。   三个大区,合并在一块,最后成了“陵墓主题公园”。   这年头不老讲情怀吗?很多学校,都大规模的组织学生去陵墓公园里扫墓啊、拜烈士啊,等等,一下子还发展成了一个大景区。   这个陵墓公园的全名儿,叫——“陵墓主题公园5a级风景区”,还安置了很多的节目,比如说“抗日”的舞台剧啦、打鬼子,斗地主的主题游戏啦,还有农家乐啦,还有漂流和打猎游戏,总归本来该祭奠的东西,最后成了玩乐的地方。   这就有意思了……也许,这个陵墓公园正祭奠着现在不着调的时代吧。   也应了现在的风气——娱乐至死。   冯春生听我说完,冷笑一阵,说道:你是真不懂是假不懂啊——那陵墓公园,就是太多不严肃的人出现,现在那地方闹鬼——凶着呢,我上次听几个朋友说过,说亲眼见到那儿半夜有百鬼夜行,有美艳的丫鬟鬼魂,有提着东洋刀的日本鬼子,还有一堆严肃的军人。   “这是闹邪了,鬼魂觉得死了也不得安宁,就有怨气,有了怨气,就凶了。”   冯春生说:你不想死,就离那儿远点吧。   我摇摇头说:得散心啊。   “散心换地方。”冯春生说。   我又说:我父亲埋在那儿——我父亲是在高速上躲避私家车,车毁人亡,他大货车撞下去的地方,就是陵墓公园后山,我妈说我爸苦了一辈子,没太风光过,所以死一定要风光大葬,卖了家里的一栋偏屋,凑了一些钱,找了关系,在陵墓公园里,给我父亲买了一块墓地,埋在那儿了——这次我过去,顺便帮我父亲开棺吧,检查检查我父亲是不是真的没死。   冯春生听了,只说了一个字:走!   要说这才是真哥们,理解万岁啊。   我说春哥,我在店门口等你。   “成!就当去给咱爸扫扫墓呗。”冯春生嘿嘿一笑,挂了电话。   我心里十分感动,挂了电话,在纹身室的办公室里,找了两三套换洗衣服,背个大包,出了门。   那艾聪,开的是一辆丰田皇冠,他瞧见了我,主动给我开门,做事确实讲究。   车上,他跟我讲,说那算命先生算他父亲的命,叫“命犯灾星,不言不语”,也不知道是啥意思。   我说我不懂命理,待会有个“风水大师”过来,你问他好了。   艾聪有些尴尬,笑笑,又回头给我递了一根烟。   我有点纳闷,问艾聪:你爹是住在陵墓公园吗?   “对啊!我爹是守墓人。”艾聪说。   我说你条件这么好,不把你爹接到香港去生活啊?   艾聪说他其实很孝顺的,在香港赚了一笔钱,早就想把父亲带到香港去生活了,可是他父亲不去。   他竖起大拇指说:我父亲是响当当的汉子——现在年纪很大了,他年轻的时候,是一名军人嘛,北疆那边恐怖分子多,他经常和恐怖分子干仗,后来退役了,拒绝了分配的电力局很好的工作,去陵园扫墓了。   我说那倒真是值得敬佩啊。   “我爹闲不下来啦,以前我让他去我香港的工厂里当管理,他去了几天就不干了,非要回陵园。”艾聪说:他说回去看着先烈的坟墓,帮忙看着,心里头高兴。   我差不多了解,不管于公于私,都得去帮帮老人,他真的是无私奉献啊。   我大概和艾聪聊了半个小时,终于,冯春生过来了。   艾聪又提起了算命先生给他爹算的命格——命犯灾星,不言不语。   冯春生听了,直接说道:你说的那算命先生,忽悠你来着呢——任何人遇到了事,都是这么一句——命犯灾星,不言不语,意思就是啥——遇到事了,有人害的,又不知道是谁害的。   “就为了提高逼格让你掏钱呢。”冯春生是风水先生出身,对于算命行当忽悠客人的招,那是熟的不能再熟。   “那就是,我爹其实没事了?”艾聪问。   冯春生说那还真不好说……有照片吗?   “有,有!”艾聪连忙拿出了手机,把他爹的照片,翻给了我们看。   冯春生拿起了照片,瞧了几眼后,开始数:一个、二个、三个、四个。   我问冯春生数啥呢?   冯春生直接说道:艾聪他爹确实背着鬼魂……一共四个……我的乖乖,这是遭了大殃了?   艾聪听了,立马炸毛了,说他爹怎么会背四个鬼魂?   冯春生指着照片,对我说:你看着老人啊,脖子一处是歪的,像是被什么压歪的,脊背上有三处——能把骨头给压歪的——这得是许多年的脏东西了,不是最近才有的。   “可我父亲,就是最近才做的噩梦啊!”艾聪说。   冯春生大手一挥,说先去陵园公墓看看吧——这事,不太好说了。   艾聪连忙开车。   在他开车的时候,冯春生偷偷凑我耳边说:这老人身上的鬼魂啊,多半叫“义鬼”,没别的招,只有一招,叫“解铃还须系铃人”。   今天发的第三更,补昨天欠的那一张哈!么么哒啦。 第五百三十三章 陵园鬼事(瓜瓜冠名)   冯春生偷偷凑我耳边,说:这老人身上的鬼魂啊,多半叫“义鬼”,没别的招,只有一招,叫“解铃还须系铃人”。   我问此话和解?   冯春生又是从什么地方,看出了老人身上的鬼魂,叫做“义鬼”。   冯春生跟我说,说这脏东西那都是睚眦必报的,但是,也有些“凶魂恶鬼”,还真不睚眦必报,他就陪在你身边,这叫义鬼。   义鬼吧,通常是你生前朋友化成的恶鬼,有怨气,但是能理解你,不会加害你。   他指着照片说道:你仔细瞧瞧——这照片上,老头的脊椎骨和颈椎都被压弯了,有日子了——那鬼没害他,多半就是有怨气,但是能理解这老头。   我说:那怎么才能解?   “解铃还须系铃人呗。”冯春生说:这些义鬼,多半是和那上身的人有心结,解了这个心结,凶魂退散。   冯春生说着说着,觉得又不对了起来,说:不对啊,那四个义鬼这么多年不难为那老头了,怎么现在,忽然难为上了呢?我感觉这事,不对劲。   不对劲是不对劲,不过现在这阴事的线索太少,得到了地方才能知道。   我们的车,开了一下午,大半夜的,才到了陵墓公园的门口。   从公园门口往里走,还有很长一段路,不过,这段路,车是开不进去的了,得步行。   我们三个下了车,让保安打开门。   保安室里的两个保安一脸惊慌的模样,说:兄弟,这晚上的陵墓公园,也是能瞎溜达的?听老哥我一句劝,先回去,半夜进陵园,那是找死。   一个保安说话的时候,另外一个上了年纪的保安,也拼命的点头,似乎他们知道——半夜——这边有什么怪事发生。   我们没说话,那保安以为我们要硬闯,继续说道:三位兄弟,真的,半夜没啥要紧事,赶紧走。   他们刚刚说完这句话,忽然,两人对视一眼,直接冲进了门卫室,哐当哐当的把门锁全部给锁上了,也把灯给关了。   门卫室里,接着传来了一阵幽怨的人声:人有人间路,鬼有奈何桥,外面的姑爷,饶了我们吧。   我、冯春生和艾聪三个人,有点蒙圈——这是啥意思啊,上一秒,跟我聊得还算可以,这下子,怎么就成了这幅德行了?   接着,里头开始摇起了铃铛。   叮叮当当,叮叮当当。   那铃铛摇了好大一阵后,冯春生忽然明白了,恍然大悟的说道:我知道了……敢情这伙人啊,把我们几个,当成了“脏东西”了。   那我估计这两个保安,肯定知道什么事。   他们知道什么事,那多半是跟艾聪那个守墓的老爹有关系的。   我立马敲门,说:大叔,你们搞错了,我们可不是什么脏东西,我们是人,我在市里头开纹身店的,这身后的艾老板是在香港做大生意的。   里头没了声,但也没开门,估计他们信不过我们。   这下子,我对冯春生说:看来我得使绝招了。   “你什么绝招?没听说过你有什么绝招啊?”冯春生说。   我说:使钱!   冯春生差点被我搞晕了,我从钱包里面,抽出了五张红色的一百块,从门缝里面塞了进去:大叔,你们可瞧好了……这是人民币,不是冥币——我们是人,不是鬼,鬼不花这钱。   里头依然没声。   冯春生一旁哈哈大笑,说我这花钱也不怎么好使啊。   我让冯春生一边呆着,接着,我又递进去了一张红色的一百:一共六百,你们开门,回答我几个问题,这钱你们就分了,两位老哥,一人三百,成不成?   我话音一落,吭哧一声,门被打开了,灯又重新点亮了。   其中一位保安笑眯眯的说:要问啥,问!   我说你不怀疑我们是鬼了?   “怀疑啊!”保安挺理直气壮的,说道:但这有钱能使鬼推磨嘛,我们想想,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如果你们真是鬼,我们也逃不过,索性赚点钞票再说。   好家伙,这保安是耗子给猫当三陪——赚钱不要命!   我哈哈一笑,先把艾聪和冯春生,带进了保安室,关上门,这时候,那位上了年纪的老保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我叫老毛头,他叫小李,我们摇了铃之后,就知道你们是人不是鬼了,小李跟你们开玩笑呢。   我说这儿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啊?   “可奇怪了。”老保安对我说:这儿最近一段时间,有人找器官呢。   我说找器官?怎么个找法?   那老保安说:怎么说呢……反正也就是前两天的事,有个男人,也是半夜敲我们的门,说要进陵园。   “然后呢?”   保安老毛头说:然后?然后我们哥俩当然不让进了。   老毛头说:你猜那哥们怎么着?坐在地上哭啊,说要进陵园,找他的心脏和肝脏,找不到,就不出门。   老毛头说他们当时以为那人是神经病,就没理。   这陵园里,倒是经常来一些精神分裂的家伙,鬼哭狼嚎的,他们也见怪不怪了。   结果第二天早上,那个找心肝的哥们就死了——死在了他们的保安室门口。   这是大事啊,老毛头连忙一大早去通知陵墓公园管理部的人,让他们来收拾残局。   管理部的人立马喊来了救护车,把这男人,送到了医院里头去。   说到了这儿,那老毛头一幅神神叨叨的模样,说道:你们知道,出啥事了不?   我说不知道啊!   老毛头说:出大事了,那死了的男人,被送到医院,医院给做了一个尸检,要判断死因嘛,看看是不是死于急性疾病啦或者是我们谋杀的,结果打开了腹腔一看——肝不见了。   “啊?肝没了?”我说。   一旁保安小李插话道:不光是肝没了,心脏也没了!那人说要来陵园找他的心肝嘛,原来是真的。   我和冯春生,面面相觑,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这事,很有点蹊跷啊。   一个男人半夜来陵园找自己的心肝,结果没进去,第二天就死了?   接着,那老毛头,右手的食指摩挲着大拇指,坏笑的看着我。   我理解老毛头的意思,说:你这是——要钱?   “多新鲜啊。”老毛头压低了声音说:这事也就我们几个知道,想听怪事,得交钱啊,下头还有呢。   “市场经济啊。”我笑了笑,又拿出了腰包。   小李实诚,说道:要不然呢,我们为啥在这儿当保安——工资挺低的,就是因为听到的怪事多,经常有一些写灵异小说的作家没思路了,就到我们这儿来讨故事听,我们都是讲故事收费的。   我问多少钱呢?   “听这找心肝的事,得五百块吧。”老毛头说。   我说行啊——只要给我说全乎了,钱不钱的,好说。   我又掏出了五百,递给了老毛头。   老毛头接过钱,兴高采烈的数了数,数了好几遍,唾沫横飞,才把钱收了起来,继续说:这男人是死在陵园里头嘛,医院检查特别怪,身体没有任何伤口,肝和肾脏都没了——所以医院就判断我们圆方是没有责任的——至于那个死掉的男人,也没人管,因为他是一个赌徒,家里人早和他断了来往。   “为了和稀泥呢,警方给那个人定了一个吸毒过量死亡的死因,这事就算了。”   老毛头顿了顿,又说:这事本来平息了两天的,但是今天下午的时候,来了一个道士,他知道那个没心肝的男人是怎么死的啊!把事说给我们听了——乖乖……差点没把我们几个给吓死。   我问老毛头:那个男人,到底是怎么死的?心肝怎么没的。   老毛头说:那个道士给我讲了——这事,是这么一个事。   那没了心肝的男人,叫石启松,是一个职业赌棍,家里本来挺殷实的,在市里开了一个牛肉面的店,他家的牛肉面是有老汤头的,煮出来的汤很甜很香。   一碗牛肉面的滋味看什么?多半是看汤!   汤好,牛肉面就有滋有味的,石启松因为赌博,把牛肉面店给输掉了,老婆和他离婚,带着孩子跑掉了。   他有手艺,本来还能继续开牛肉面店的,但赌博这个东西,很容易让人意志消沉的,石启松也吃不了那个苦,起不了早做牛肉面了,他就找了一个新的营生。、   这小子,五官端正,人长得人高马大的,很强壮,因为从小牛肉吃得多,家伙事也硬——去了酒店,当起了鸭子,没事就伺候伺候富婆,来钱也容易。   不过,这家伙的,来钱容易,出去得更容易,一晚上赌博,前天晚上辛苦伺候富婆的钱就都没了。   反正他的日子,就这么不尴不尬的过着,有钱就铺张,没钱就算。   好容易有天,炸金花赢了几万块,他就去酒吧玩。   他伺候富婆,那是工作,他也得自己找找乐子,去酒吧物色个妞——耍上一耍。   他那天在酒吧,上手挺快,物色到了一个绝色的女人,那女人怎么说?风姿是真的不错,眼睛里头,能喷火,一下子就把石启松的小腹给点着了。   石启松当时就觉得,无论花多少钱,也得把这事给办了!他就让那女人开价钱。   结果那女人开口说:不要钱——免费睡!   第一更到了哈!么么哒,第二更待会就来。 第五百三十四章 鬼抱驴(枫哥冠名)   这下子可把石启松给高兴坏了——这是上门的肉啊,吃不吃?   他那赌徒性格,当然吃了——他压根也不想想,这天上,能掉免费的馅饼吗?   那天晚上,他和那女人,共度**,他都很久没那么放松了,一晚上来了两回——要不是他前天晚上被富婆掏空了身体,还能来一发。   他晚上是过瘾了,第二天就觉得浑身不得劲,老是缺点啥。   到底缺点啥呢?   他自己也不清楚,反正心里是没着没落的,那天玩牌都没心思。   他打完了牌准备回酒店的,结果半路遇到了一个道士。   那道士提着俩挂肉呢,石启松也是嘴欠,跟他不相干,他也上去数落,说这年头道士都吃肉了?是不是得娶老婆了?还一心向道呢,我呸!   道士提起了肉,说他这是个孤儿院的孤儿送过去的。   “贫道终南山全真道教学艺,不敢说有所成,但也是一心向道,平日里,急公好义!”道士不爽的说:倒是你——一条赌棍,害得妻离子散,今儿到了我跟前,也管起了贫道的闲事?   石启松一听——哎哟,这道士,不是一般人啊……一眼就瞧出了他是个赌棍,还妻离子散。   顿时,他就跟道士说:道爷,你行行好,教我一招,教我怎么把这赌给戒了!   赌徒都知道自己赌是害人害己,都想戒,但是一听到牌响,一听到谁赢钱了,就想着去摸两把,一摸就只等输得精光回家了。   石启松是知道道士厉害,想着讨要一个戒毒的法门呢。   那道士冷笑连连,说道:比起戒赌,你先把你的心肝找回来再说吧——浑浑噩噩,人不人鬼不鬼。   石启松一听,连忙问道士:你说我心肝?心肝不见了?   “哼哼。”道士一抬手,一挂肉打在了石启松的心脏上:吐出来!   石启松被那肉一打,顿时感觉上气不接下气,等他喘过气来,就感觉喉咙口咽了个东西,他哇的一声,吐了出来,仔细一瞧,自己吐出来的,是一个心脏。   心脏千疮百孔!不像是一个活人的心脏。   接着,道士再次提起了一挂肉,对着石启松的肝处又来了一下。   这下子,石启松再次“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块千疮百孔的肝脏。   道士放下了肉,捡起了那心和肝,用力一捏,那心肝都化成了一团团的黑粉。   他对石启松说道:你说说看吧,你把心和肝都吐出来了,那你告诉我——你自己的心肝呢?   “对啊!我自己的心肝呢?”石启松一脸焦急。   道士冷冷的笑着,提起了两挂肉,继续走,一边走,一边说:自己心肝都不见了,还多管道爷我的闲事,心真大!   石启松立马明白了,这回遇见的是真神,小跑着到了道士的面前,非要请道士给个办法……问怎么才能找到他的心肝。   道士就跟石启松说:这事……得交钱。   石启松二话不说,直接把赌了还剩下的几万块钱全部给了道士,美名其曰:给孤儿院改善伙食!   道士收了钱,告诉石启松:尽快到陵墓公园,去里头寻找一头驴,找到了驴,你就求驴,说你要找回自己的心肝,那驴会让做一件事,不管咋样,你就答应他,然后你的心肝就回来了,今天晚上必须搞定这事,不然,你活不到明天。   那石启松真的去了陵墓公园,可惜……保安不给开门啊,他开始敲门敲得挺有劲的,结果敲到了半夜——身体就没劲了,然后就死了。   我听到了这儿,说老毛子:这还是你们的错啊?你们要是开门了……那石启松的命,不就保下来了吗?   老毛子一摆手,说:大哥……开什么玩笑——这要进来找心肝的,我们敢开门吗?谁知道这是不是一个神经病呢?   接着我问老毛子:那后来道士说什么了?   老毛子说他们不让石启松进来,就算是结怨了,那石启松的鬼魂,指不定要回来报复他们两个,那道士就给了他们一个铃铛,说只要遇到了石启松的鬼魂,摇动铃铛、念咒语就可以了。   老毛子摇了摇铃铛:人有人间路,鬼有奈何桥,外面的姑爷,饶了我们吧。   那道士说,只要他们这么做了,那石启松的鬼魂就能渡化,去黄泉路往生。   我说原来如此。   老毛子说:得了,事是这么个事,你们还是回去吧——陵墓公园的晚上,那不是菜市场,邪门着呢。   我说我是不怕的。   这时候,艾聪站了出来,说他爹就在这儿当守墓人。   “你爹是谁啊?”   “我爹是艾文华。”艾聪说。   那保安一听名字,说:老艾啊,那你们可以进去了——老艾这人是老兵,杀过人的,听说身上沾血气,这么多年,守墓人换了一拨又一拨,就老艾一直坚持岗位,我们都传说,那老艾不怕鬼——鬼怕他!   听了艾文华的名字,保安立马心安了,给我们开了门,把我们给放进了陵园公墓里面。   我们进去的时候,还嘀咕着呢,说一进来就碰上事。   至于这心肝丢了,来陵墓公园找一头驴要回心肝的事,和艾聪的父亲——艾文华老爷子的阴事,有关系没?   我不知道!   走一步算一步啦。   我们进了公园后,首先是一个超过两百步的台阶,我们三个,费了老大的功夫,上了台阶。   才上台阶,我就瞧见,硕大的广场上,站着一头驴子。   那驴子见了我们,还哞哞的叫着。   我下意识想起了那石启松临死都没有见到的驴子,不会是这一只吧?   我问冯春生:春哥,这摊上事了——咱是绕着这驴子走?还是咋地?   “绕啥,我差不多知道这驴子是咋回事了。”冯春生说:这陵墓公园里头,有高人……估计是高人的阴术作祟呢!   “高人的阴术作祟?”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这时候胆子挺大,说道:既然晚上过来了,也遇上了高人的阴术,咱就去过过手!来了人家的山头,首先得拜一拜吧。   说完,他拉着我和浑身打哆嗦的艾聪一起走向了那只驴子。   到了驴子面前,冯春生伸手一摸那驴子的头,哈哈大笑,说:我猜对了——这驴子,不是妖、不是鬼、不是精怪、不是野仙,这是一门阴术,叫“鬼抱驴”。   我说啥意思啊!   冯春生拍了驴子屁股一阵,喊道:去……去那碑后面呆着。   那驴子仰天长啸一声后,真的从碑前绕到了碑后面。   碑后面有一路灯,刚好照出了那驴子的影子。   这不照不知道,一照吓一跳——这驴子的影子,不是一个驴影子,是一个女人的影子。   那女人的影子,婀娜多姿,风韵说不上的好!   冯春生接着说:水子,你去摸摸那驴头。   我不去!鬼知道冯春生是不是整我呢。   冯春生撺掇我,非让我去。   我不情愿的过去,摸了摸驴头,一摸,摸出问题了。   那驴子的头啊……不是驴子脑袋,骨骼有些地方很软,摸实了,能摸到真正的骨骼。   我摸到了个啥?摸到了一个女人的头。   “这……这到底啥玩意啊。”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说:这?这鬼抱驴啊,是北方一带的阴术,这驴子也能通灵,北方好多人家,都在床前摆放一张驴皮,那恶鬼怕驴皮嘛!鬼抱驴呢,就是在成驴的时候,麻醉驴子,然后在切开头上的面皮,放进去一个新鲜的女人头骨,缝好后,每天喂那驴喝一杯尸油!日子久了,驴子的头骨化掉,女人的头骨就成“正骨”了,这女鬼也在驴皮里头养成了!恶鬼怕驴子,女鬼就得听主人的。   “有个养鬼八法里头,鬼抱驴就是养鬼的一种。”冯春生说:那弄掉了石启松心肝的,就是这驴子里头的女鬼!   接着,他指了指驴子的肚皮,说:那心肝,没准就在这儿呢!   接着,他猛地踹了驴子肚皮一脚,驴子猛的一吐,这次竟然是吐出了两个肾。   冯春生吸了一口凉气,说道:这鬼抱驴又杀人了。   那驴子没跑多远,又回来了,张大了嘴巴,一口一个,把那两个肾,全给吃了下去,然后撒丫子的跑了。   我说要不要把那驴子给弄死。   冯春生说暂时不用——不要打草惊蛇。   他说这鬼抱驴的主人,说不定就是这次害得艾聪他爹不正常的真凶。   “先进山,进了再说。”冯春生说:这人下阴术,手段很残忍……估计不是个正常人。   我也点点头。   要说这进陵园公墓,上手就遇到了一个硬茬子啊,不过咱们的原则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我们三个抛开了鬼抱驴的事,继续进山。   进山的途中,我问冯春生……那道士不是让石启松来找那驴子吗,说跟驴子求饶,那驴子,会把心肝还给他!   冯春生说是啊!   我问:怎么还?   “女鬼怎么弄出石启松的心肝,就鬼抱驴就怎么还回去,不懂啊?要不要我给你解释解释?”冯春生坏笑着说。   我一瞅那冯春生,顿时明白了!春哥果然是春哥,很污啊!   等我们三个人,彻底进山后,到了守墓人的小木屋里,艾聪敲门,没多大一阵,艾聪的爹艾文华出来了。   艾文华是个挺大岁数的老头了,一探头,看见了我,迷瞪眼睛,说:小兄弟啊……我好像……好像认识你!   认识我?   我指着自己的鼻梁说。   艾文华忽然转移了话锋,连忙摇头:不认识,不认识!真不认识你!   第二更到了哈!么么哒。 第五百三十五章 寿衣三闭眼(瓜瓜冠名)   艾文华忽然转移了话锋,连忙摇头:不认识,不认识,真的不认识你。   虽然他如此说,这世界上也挺多认错人的时候,但我分明瞧见了艾文华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他是真的认识我——但为什么改口?   我也没说破,直接对艾文华说:艾老爷子,我是艾聪的朋友,听说你最近啊,精神可能不太好,带我和我朋友过来瞧瞧你。   “哦!那都没啥事的。”艾文华指着木屋子外面的一个方向说:就是那村子里,住起来感觉不安生,浑身不得劲一样……总感觉有点问题,阴森森的。   我说外面还有村子呢?   “是啊!有个村子,老人村嘛。”艾文华说:要不是我好多老哥们还在那儿,我都不想住了,想出去住。   “这儿太多的东西舍不得啦。”他一边说,一边把我们引到了屋子里面。   他说这儿有解放军的碑,有解放军的墓!和军魂在一起,身子舒坦。   木屋子不太大,一张床,但是其余设施一应俱全,甚至还有微波炉和烤箱。   艾文华从烤箱里面,弄出了四五个热乎的烤红薯,放在了盘子里面,端给我们吃,同时,还问我们能不能喝酒。   我说能喝啊。   他给开了一瓶老白干,围在圆桌上头喝酒——让我们一起就着烤红薯喝酒。   我有点感动——这个叫艾文华的老人,真的有点热情,太热情了,热情得我们有些不好意思了。   艾聪坐下,给我们散了一圈烟,让我们喝个痛快。   我先没聊艾文华的阴事,旁敲侧击的问他:听说您以前当过兵?   “咋没当过。”艾文华笑了笑,说:我当了好些年的兵,那时候,我和战友们,驻扎在新疆,新疆那边,老是有些人搞恐怖袭击——那时候我们就提枪和那帮恐怖分子干仗!   他说得印象最深刻的一次,就是在当地,有一个村庄,被恐怖分子给血洗了,一百多人的村子,一夜之间,被杀得精光。   “那些恐怖分子,都不是人。”他比划了“半米”的长度,说:这么小的孩子,被砍掉了头,直接倒着扎在地里面……我们当时新来的医务女兵直接吓疯了。   “我们那些当兵的……提着枪,开着破烂的吉普车,沿途追了五十多公里!追到了那伙人,一共十七个!十七个狗娘养的,我们二话不说,直接下车,把那群人,全给毙了。”艾文华说他追得最前,用刀把那个恐怖分子里的一把手的头,给砍了下来。   他说到这儿,我和冯春生,有些惊讶——当年的部队,这么血性吗?   艾文华似乎意识到我们不对劲了,说:嘿!当年的部队,就是这个作风——现在处处讲人道主义——我们不讲,为什么?因为那些恐怖分子就特么不是人!讲个屁的人道主义啊,直接弄死,免得留下来,残害同胞。   他说得我是真的敬佩,抓起酒杯,和艾文华干了一杯。   接着,艾文华说:我们当兵也有点傻气……年轻的时候,我有几个战友,被选过去驻守边疆了——那战友一搞几年回不了一次家,老婆也没娶上,七几年当兵那会儿,工资不太多,一个月十几块钱,不如工人高,当时很多人都问我们是不是傻!   “能傻吗?那是我们的一片赤城真心。”艾文华说:我战友有年过年回家的时候,那时他有个朋友,开歌厅,赚了几个钱,要拉他合伙干,让他给看场子,他说不行,他是驻守国门的,要有军人的尊严!怎么能去看那种乌烟瘴气的歌厅?   “他朋友就嘲笑他,说你一个月看国门,能给多少钱?一年工资,能买得起一平米的房子吗?”艾文华接着话锋一转,说:你猜我那战友怎么说的——他说你知道一寸国土值多少钱吗?祖国的土地,寸土不让——军人的价值,是用钱换算的吗。   我一听到这儿,顿时对艾文华肃然起敬,对这些老兵,肃然起敬,我抓起了酒杯,一饮而尽:敬老兵前辈的。   艾文华笑笑,说真正要敬的,不是他……是这陵园里的解放军英魂——现在好的生活,是那群先驱者,抛头颅,洒热血,用躯体,奠基出来的!   我真的对艾文华,说不出的敬重。   一旁的艾聪,对我们笑笑,说:我爸这个人啊,老是喜欢用革命红心要求我,搞得我在香港,还得每个月给我县城里的党支部寄党费呢!   我对艾文华,敬了一个军礼。   艾文华笑笑,接着和我们说了挺多关于打仗的事的。   这事,我都爱听——尤其是听一个老兵诉说许多年前的战场,真的过瘾。   不知不觉,聊到了晚上三点多,时候不早了,艾文华让我们在小木屋里睡觉,明天,带我们去“老人村”,今晚上呢,先在这守墓的小屋子里面对付一晚上再说。   我说当然可以了,反正都是大老爷们,直接往地上一趟,就能睡着。   我让艾文华和艾聪睡床上,我和冯春生,睡在了地板上。   要说这陵墓公园里的晚上,真是吵人——半夜三更,一只狗在拼命叫。   一只狗叫还好,但是那狗叫醒了一大群驴子,顿时,整个山区里,到处都是驴子叫唤,“啊哦啊哦”,驴叫声漫山遍野,真的让人心烦。   我四五点钟的时候,醒过来了。   我首先关注的是艾文华老爷子,看看他是不是像艾聪说的——大半夜的,不停的做噩梦,梦见有人吃他的肉。   不过,我观察了半个小时,没发现他有什么毛病啊。   艾老爷子,睡得很是香甜啊。   这时候,冯春生也醒了,他瞅我在观察艾老爷子,就问我——有啥事没有?   我说没有啊!   冯春生说奇怪,这阴事,莫非是我们来了,阴祟就不敢出来了?   我说也许是屋子的原因。   这艾老爷子是和其余六个守墓人轮班守夜——一人守一天。   平常艾老爷子是在那“老人村”里住的。   我对冯春生说:你想啊,艾老爷子说了——那老人村里,有问题……多半艾老爷子是在老人村里住着,才做恶梦的,要想把事情给处理了,得他去老人村的时候,咱们才知道呢。   “哦!”冯春生点头,觉得我说得有道理。   那要解决艾文华老先生的阴事,还得等到明天晚上再看看了。   我说明天白天,先去我爹的墓上瞧一瞧……然后再顺便去老人村里头看看。   另外,我们知道了,这儿有个阴术高人,是通过“鬼抱驴”的方式来害人的,也许……这漫山遍野的驴,都是他养的?   要说我们这边,可没有吃驴子的习惯啊。   这人的饮食,都是很有地域性的——比如说北方人爱吃羊肉,有些人恨不得一天到晚和烤羊腿抱一块,但南方人爱吃羊肉的就少了,尤其是江南一带,要买点羊肉,得逛好大一圈菜市场才能买得着。   我们闽南这边,吃驴肉的不太多——家里头养驴的,那就更少了。   我本来觉得这谁养驴子,谁就是那个使邪术的阴人呢——结果第二天一早,那艾文华从冰箱里拿出了一块冷藏的卤驴肉,直接切成了片,给我们下了一碗驴肉面。   我吸了一口凉气,问艾文华——艾老爷子,你爱吃驴肉?   “这陵园公墓里的人,都爱吃。”艾文华说。   我又问:那艾老爷子——这边养驴的多不多?   “多!”艾老爷子说:这陵园公墓建立的时候,经常闹邪门,陵园公墓的管理人员就听了风水先生的话,找来了不少的驴子,都说恶鬼怕驴子,驴子吼叫,他们就不敢来闹腾了!   “久而久之,老人村那边,家家户户都养起了驴,后来大家开始吃驴肉,发现这驴肉,挺好吃的!渐渐的,这一片人就特爱吃驴肉。”老人夹了一片驴肉,扔进了嘴里,陶醉的说:天上龙肉,地上驴肉,真是鲜啊!   好家伙……这吃驴肉的这么多,那根据谁家养驴,谁就是那个邪术阴人的方向来找,估计是不好找了。   还得上老人村查看一番,才能收集到更多艾文华老爷子的阴事线索。   大概上午十一二点,艾老爷子关了守墓小木屋的门,带着我们一起回老人村,说中午给我们来套蒸驴肉款待我们。   我说那敢情好。   跟着他走到了老人村,我发现,这老人村挺大的,一条街上,全是老人……几乎见不到年轻人,老大爷,老大妈,到处都能看得见,偶尔稀稀拉拉的看到几个三十多岁,二十岁的年轻人,我都挺诧异的。   我问艾文华:这村子,怎么不见年轻人啊?都是老人。   他说那多新鲜啊,老人不多,能叫“老人村”吗?   接着,我又看见不少老人穿着寿衣在街道上走着。   我又问艾文华:艾老爷子,你们这边,有穿寿衣逛街的习俗?   “没有!”艾文华说:我们这儿有个习俗,叫“寿衣三闭眼”,很奇特的。   我问什么是寿衣三闭眼?   艾文华说这儿不适合谈,去他家里,坐着,慢慢谈。   好家伙,我算发现了——这艾老爷子只怕没什么问题,真正有问题的,是这个有老人穿寿衣习俗的“老人村”,这地方,到处都透着怪事呢。   ps:今天晚上有点事,出去处理了一下,十二点钟之前,才写出了一更哈!还有一更,估计要写到好晚了,今天会写完哈!大家不用等,明天早上看就可以啦。   第一更到了哈!第二更正在写啦。 第五百三十六章 杀人妖墓(烦躁姐冠名)   我们又穿过了一条街,我发现“老人村”里头,也不是没有年轻人的,在穿过一条支离破碎的老街之后,我的面前,豁然开朗……我的对面,有一片装修十分不错的宅院。   这些宅院,不高,但很有品质,独门独院,院子里,或多或少的放着一些名贵的盆栽。   在这片区域,也有一条路,路上,许许多多年轻人在走动……他们穿着光鲜亮丽的衣服,提着时尚的包包,完全和我脚下的老人村,有了一个鲜明的对比!   于我而言,这儿我见到了两个具有强烈对比、强烈冲击性的画面。   我脚下的老人村,一位老人可能因为嗓子太干,趴在路边的老式洗手池边上,扭开了生锈的水龙头,喝着水龙头里的水。   而对面那个时尚、漂亮的地方,有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从超市里面走了出来,手里捏着一瓶不知名的饮料,喝了一口,可能觉得不是很好喝,抬手就给扔掉了。   贫穷对比富贵。   奢侈对比节俭。   年轻对比老迈。   我总觉得,这两幅画面,不应该出现在我的同一个视角里面,但就这么出现了。   我指着对面那阔绰的地方,问艾文华:艾老爷子,那边,也是老人村吗?是不是老人的子女啊!   艾文华连忙摆手,表示不愿意说话。   我忽然发现——这位在木屋子里口若悬河,和我们能讲几个钟头事迹的老人,到了老人村,就变得有些木讷了。   这时候,艾聪帮他父亲回答,说这些人算个屁老人村的,就是他们,祸害了这片陵园,把一个本来应该祭奠、追忆的陵墓公园,变成了一个游客嬉闹、供游客玩耍的游乐场。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问艾聪,我没太听明白。   艾聪还要继续说,艾文华一幅有些怕事的模样,拉着我们拐弯,进了一个老屋子里面。   他给我们几个,一人倒了一杯茶后,说道:哎……那些年轻的、时尚的人,就是他们败坏这里的风气呢。   我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艾文华才告诉我们。   原来啊……这陵园公墓以前,是有一个村子,也就是现在这破败的老人村,几乎全是老人。   那阔绰的区域呢,叫“农家村”,那村子里的人,大多数都是在这硕大的陵墓公园里面赚钱的人。   他们有的是在“官墓”里面拍照收门票的,有的是开农家乐和餐馆的,有些是在这边搭戏台,从戏剧学院请一些便宜的学生工来这儿演出赚钱的。   我听到这儿,问艾文华:你说的前面的事我都能理解,就是你说的最后一件……你说这些人,请学生工来这儿演出赚钱?怎么演出?这是陵墓公园啊,得严肃啊!   艾文华说这儿有解放军公墓,那些人演一些抗日剧,剧情也挺简单,就是日本鬼子怎么怎么嚣张,然后出来了一个英雄,一只手一条枪,飞天遁地,啪啪啪,七八百米,一手枪打死一个敌人之类的。   老人痛心疾首的说:他们不是来瞻仰英雄的,他们是在消费英雄!他们根本不管曾经那些革命先烈的严肃英魂,他们的唯一目的,就是让游客叫好,然后掏钱!   我说现在电视剧也经常这么演。   不有很多抗日神剧吗?八百里干掉一个鬼子、手撕鬼子、女英雄曝气,近距离用弓箭,一瞬间射杀十几个鬼子的电视。   这些电视,别的不说,收视率可不低啊。   艾文华苦笑着说:那你以为那些拍抗日神剧的导演,都是发自内心的崇拜抗日英雄吗?他们崇拜的,只有钱!   我深以为然。   我问艾文华——那边赚钱海了去的年轻人、中年人,原来不是老人村里老人的子女吗?   “呸!老人村不养这些刁民。”艾文华说:这些赚钱的,都是外面进来的,知道这儿公园大,游客多,来这儿赚钱,等到这儿啥时候垮掉了,没游人来玩了,他们就要走——他们只是这儿的路人,我们,才是这儿一方水土养育出来的老乡。   原来如此,那出手阔绰,打扮时尚的人,原本不是这儿的人。   冯春生也喝了口茶,说现在的人,只要赚钱,啥事都能干——为了点钱,地铁上磕头,喊爹又叫妈.的!为了点钱,把老婆送到发达地区去卖身的,还有在网络直播上拍摄自己怎么造人的,想红,想搏出位的——赚钱谁都应该赚,但别被钱冲昏了头脑,为了钱,都忘了自己叫啥,自己爹妈叫啥,自己祖宗叫啥,那钱赚得就没滋没味了。   我也点点头,觉得冯春生说得在理。   接着,我又问艾文华:老人村的子女呢?这老村子里,我见过的年轻人,都不超过十个……就算年轻人再不愿意留在这儿,那也不能这么少吧?   艾文华说:说起年轻人,哎!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寿衣三闭眼吗?   我说刚才听您说了。   艾文华说:这儿有个习俗……但凡有老人觉得自己不行了,就要敲床前的锣,把家人集中在一起,然后先闭一次眼睛,这叫——反省过去,接着,睁开眼睛,再闭一次眼睛,这叫留念现在,最后再睁开,再闭上——这叫乞求往生。   “连续三次闭眼,就不会再睁开,这时候,儿女就得给老人穿上寿衣,然后不管断气没断气,都往棺材里面送。”艾文华说:人生的现在,是三世的结合,是前世的延续、今世的过程和来世的开始,寿衣三闭眼,其实就是老人在心里了结三生,斩断牵挂。   冯春生说:那要是放在棺材里面,一时半会死不了的呢?   “也得封棺。”艾文华说:这是这儿的规矩。   好吧!   每个地方的规矩,都有独特的地方,都不太一样。   艾文华说:这儿的年轻人,前些年发生了一次浩劫——剩下的没多少了。   我问发生了什么浩劫。   他说大概二十多年前,那时候陵墓公园还没建立呢,村子里来了一伙人盗墓。   这陵墓公园里,不是有一个封疆大吏的官墓吗?那伙人过来盗墓,找村子里的年轻人当向导和力工,给的钱都很高。   那伙人来了又走了。   没过多久,又来了第二波人,依然来盗墓,也找年轻人当力工和向导。   就这么两三年……来的人是一波接着一波的,可惜都没见过出来,不过,这些盗墓的,养肥了村里的年轻人。   这些年轻人本来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但是现在发现来钱这么容易……那叫一个骄奢淫逸——有出去嫖女人的,有赌博玩牌的,甚至还有吸毒的。   他们被容易到手的钱给冲昏了头脑。   不过,距第一波盗墓贼过来的三年后……盗墓贼再也没来过了——一下子,众人都失去了金钱的来源。   他们都过惯了舒服日子,现在好日头一下子没了……怎么办?   他们就想——这么多人都去盗墓,证明那墓穴里面,肯定有钱!他们决定下墓。   硕大的村子,四五百户人家,除了二三十个品性纯良的年轻人没去之外,其余的人都下了墓。   下了,就再也没上来过。   年轻人都死在了那个官墓里面。   这下子,我有点咋舌了,这陵墓公园里的官墓——这么邪乎呢,这都不是官墓了,这是妖墓啊。   一个墓穴,害了一个村子的年轻人。   我问冯春生,说春哥你说道说道这个墓有啥稀奇的?   冯春生说他阴.水不专业,再说了,纹身店里头,还有一尊盗墓大神龙二呢!他专业。   我给龙二打了个电话,问他这陵墓公园里头,官墓的事。   他一听,哈哈大笑,说那个墓他知道——是个“鬼墓”。   我说多新鲜啊,这墓里头,可不都是鬼吗?   “那不一样。”龙二说:都传说陵墓公园那儿的墓,是封疆大吏的墓——还不是一般的封疆大吏,是明朝巨富萧求智的墓。   我说萧求智是谁啊?   龙二说很多人都知道明初巨富沈万三,却不知道明初巨富萧求智,他说沈万三发家,靠的是海上做生意,财源广进——实际上,萧求智也是这么一个人物,福建靠海嘛,他早就开始海上经商了,赚的钱,也是富可敌国。   这人在朱元璋举兵反元的时候,出了巨资,资助了当时的朱元璋,当时朱元璋所在的军队,还叫“明教”呢。   后来朱元璋当了皇帝,那萧求智却是很明白道理的,他说他资助朱元璋的时候,本来指望奇货可居,自己能当大官,权倾朝野,可是在朱元璋上任第一天,他就发现朱元璋这个人,骨子里过于暴戾和多疑,当官的事是不行了,搞笔钱就回家吧。   萧求智就主动跟朱元璋告老还乡,说要回闽南。   朱元璋高兴啊,赐了萧求智黄金万两,封了萧求智一个名义上的大官,叫“闽文公”,让他荣归故里了。   龙二说陵墓公园的官墓,就是萧求智死的时候,埋藏金银珠宝的墓,大概十五年前,被人给发现了,当时进了无数批的盗墓贼啊,都想找那个墓——萧求智富可敌国,得多少金银财宝在那儿!   “哈哈!结果,六百多年前的萧求智,摆了那些贪图钱财的盗墓贼一道!用智商,碾压了那些盗墓贼。”龙二说。   我连忙问:死了六百年的萧求智,怎么戏耍的盗墓贼啊?   第二更到了到了哈,么么哒。 第五百三十七章 黑毛僵尸(烦躁姐冠名)   我连忙问:死了六百年的萧求智,怎么戏耍的盗墓贼啊?   龙二说:那个墓是个鬼墓,鬼墓的意思,不是里头闹鬼,而是里头有鬼,那萧求智,压根就没有在墓穴里面埋藏任何的宝藏,他建立墓穴的唯一目的,就是斩杀那些见钱眼开的人!   他说开始那群盗墓贼根本不知道,只是在盗墓行当里传开了萧求智的墓穴被人发现。   怎么发现的呢?大概都是通过闽南志里的一些捕风捉影的话,和一些传闻,然后找了极其厉害的阴阳先生,定了龙穴。   察砂问水,寻龙点穴,这是南方的风水学大师擅长的功课。   龙穴被点,当时也算很厉害的风水先生,极其擅长“阴间风水”,用了一根十二年的桃花木刺,直接扎在了龙穴上,这才是真正的定穴。   龙穴定住了,就能开墓。   听说第一批进入这个鬼墓的团队,给那风水先生的“定穴费用”,超过二十万,这可是十五年前的价格了。   然后墓穴开封,第一批团伙,全部死在了墓穴里!   接着第二批,第三批,第四批……一批批的人进去,从来没有人出来过,所有盗墓行当的人,都以为那就和诸葛妖窟一样,不过是一个布置得很精妙的墓穴,机关重重。   甚至盗墓四大门,也安排了一些人手,准备探墓——越是难搞定的墓穴,里头的东西,越是值钱。   谁成想,在那萧求智的墓穴被人打开三年后,一个有奇特手艺的人,误打误撞,翻出了这个大墓的秘密!   龙二说:这个人,叫胡海波,道上管他叫胡老钱……就是你们前些天,办过他阴事的那个胡老钱。   说起胡老钱,我想起来了——这个胡海波啊……就是三十岁之前,玩铜钱,三十岁之后,因为一次自卑的爱情,彻头彻尾的变成了商人的胡海波。   他上次遇到的阴事,叫财鬼!现在胡海波还在他老情人的坟头上做了一个“守墓屋子”,几乎不下坟山了。   我说胡海波怎么鼓捣出了这个墓穴的秘密?   龙二说胡海波有一门很独特的手艺嘛!就是养炮甲,炮甲是穿山甲,他用穿山甲去墓穴衔钱币。   胡海波在年轻的时候,下过那个大墓,其实那个大墓,布局很简单,就是一条甬道——然后甬道的尽头,是一尊奇大的金佛!   胡海波玩铜钱的时候,下墓偷过龙钱,不过,他偷龙钱是彻头彻尾的个人爱好,他不贪钱的,所以,他守规矩,尽管金佛就在面前,他也没去动,就站在墓口,让自己的穿山甲,去里头找一找,看能不能找到几个古钱。   结果穿山甲小跑到了金佛的面前,直接口吐白沫,死了!   也是因为这个……胡海波算是破了这个墓穴的杀人机关——人内心对金钱的渴望。   龙二说——这个墓穴,很简单,越简单就越是容易让人放松警惕,其实啊,那金佛或许本身不是金佛,本身就在释放着巨量的毒气,只要你到了金佛面前十米,放下了一切警惕,冲上去拥抱金佛,你都会死!   龙二还说——那金佛的旁边,养着大量的食人花,吃腐尸,人死在那儿,就被食人花给衔走,等待下一批过来送死的人。   “人在遇到了一尊金佛的时候,那心里渴望金钱的**,嗷嗷的攀升,几乎不可能不中招。”龙二说:那么多年,只有一个胡海波下了墓,又出来了,这就是因为——他不贪钱!   “这个萧求智啊,玩了一辈子钱,早就知道钱能怎么样把一个正常人给害死!他临死,布了一个对贪财之人的杀局啊,杀局如此简单,却几乎无人可破。”龙二说。   我听完了,唏嘘不已!   萧求智的这个杀局,杀掉了那么多的盗墓贼,同时,也把一个村子的年轻人,给害死了……他赚了那么多钱,却讨厌贪财的人?或许,他是在讨厌他自己吧。   我挂了和龙二的电话,对冯春生说明了事情。   冯春生叹了口气,一个村子的年轻人,都被害死……的确很惨。   老人村只有老人的谜团,算是解开了。   我心里头有些堵——像这样的一个老人村,能没什么冤魂、凶魂吗?   只能晚上再看看……看看晚上那个要在梦中吃了艾文华老爷子肉的脏东西,到底是啥!   是这个村子死去的那些年轻人的凶魂吗?他们会把自己的死,归咎于老人的不劝诫吗?尽管老人们肯定是对那些年轻人劝诫过——可一个人沾染了恶习,被**驱动的时候,是无法听进去劝诫的。   或者是那些死在了官墓里的那群盗墓贼?这些盗墓贼的冤魂,要把村子里的老人全部害死,吃掉他们的肉?   还是其余的事?   我很好奇,但我先没想那么多,我和冯春生,在接受艾聪和艾文华的蒸驴肉款待之后,出了老屋,去寻找我父亲的坟墓,给老父亲扫扫墓吧。   我父亲的墓,在整个陵园公墓的最北端,我们两人过去,难免穿越过那些漂亮的“富人区”。   虽然我对那些富人区有些不痛快,但我并不把我的厌恶,写在脸上——他们也尊重了这个世界的游戏规则啊……有错的,不是他们,是这个喧嚣浮躁、娱乐至死、不着调的时代。   走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我和冯春生,才到了我父亲的坟墓。   每年我都会给我父亲扫墓,不过去年下半年,我母亲的身体还是恶化,我不像以往一年来两三回了,我去年下半年一直到今天,是第一次过来。   这墓不经常扫,杂草就多了。   我挥舞着从艾文华叶子家里借来的铁锹,把那些杂草全部给铲干净了。   冯春生也拿着扫把,把那些铲后的黄土泥沙,扫了开去。   我们两个人搞定了这些,打开了背包,从里面拿出了酒和一些蒸驴肉,席地而坐,喝了起来。   我每次倒酒,都倒三杯,一杯给我,一杯给冯春生,另外一杯,直接泼在了父亲的坟墓上。   “爸!你要是泉下有知,会为我骄傲的,儿子的生活,不算精彩,做的事情,并不算太多,但是……儿子帮母亲度过难关了,小弟的书,念得也可好了……一切都挺好的,爸,你就放心吧。”   我借着酒意,对我父亲说:儿子不敢说能做多大的事,至少能照顾好一家,家里顶着梁,梁还算结实。   我又撒了一杯酒:家里一切都好,无须挂念。   我喝着酒,撒着酒,冯春生却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他一把拉住了我的右手,说道:水子,别洒了,好像不对劲。   “怎么不对劲?”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指着刚才我撒了酒的地方,说道:看那儿的土,那土被你的酒浇开了,里头,似乎有点东西。   我连忙趴过去看,一瞧,我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了……因为我瞧见,那土里面,藏着几根黑色的毛。   我抓起那黑色的毛,那毛像是活了一样,直接缠住了我的手指,紧紧的箍住了。   冯春生一瞧,直接掏出了打火机,打着了火,对着那毛一烤,那毛顿时松开了我的手指,又落在了地上。   这下子,我开始询问冯春生,这毛,到底是啥?   冯春生说:这毛——可不是一般的毛,这个毛叫“尸毛”。   他问我:你知道大粽子吧?   我说知道啊,大粽子在古墓里,就是僵尸的代名词,莫非我父亲……变成僵尸了?   他说道:是的……僵尸!僵尸有两种,一种叫黑毛尸,一种叫白毛尸。   “白毛尸的形成,大体上是因为地形、水源还有尸体的体质出了问题——一般是尸体埋在了养尸地,成了白毛尸。”冯春生说这白毛尸啊,还好,许多人的尸体,都变成了白毛尸——只要你不招惹他,他也不会主动害人。   我一听,心里吃了一惊,冯春生这意思,是我父亲,变成了黑毛尸?刚才那几缕毛发,可都是黑色的毛啊。   冯春生说:你父亲化作的僵尸,应该是黑毛尸——成型的原因,就是一个……尸体在死前,怨气很大——再加上这个地方是陵园,死气很重,就形成了黑毛尸!   “那怎么办?”我一听,要拿起锹,挖开坟墓,把我父亲的棺材给挖开。   冯春生立马抢过了我手里的锹,说:你小子疯了?黑毛尸六亲不认,杀戮心极强,杀尽天下可杀之人,你要是挖开了,你父亲的黑毛尸成尸了,第一个弄死的就是你。   “我……哎。”我心里有点慌了。   冯春生说:你小子就是关心则乱——我还没说完呢……这白毛尸啊,成尸时间很短,三四年就成了,但这黑毛尸的话,成尸时间很长——短一些的都要十来年,你父亲应该没死那么久吧?   我说没有。   冯春生说黑毛尸还没有大成——现在啊,估计还是半个黑毛尸——找陈雨昊和柷小玲过来,这两个,对僵尸多半有研究——只要你的父亲尸体,没有长出黑色犬牙、没有指甲蜷缩,最重要的,是没有长出脚心黑毛,那多半没事。   我听了,立马给陈雨昊去了一个电话,我电话里告诉了陈雨昊我父亲似乎要成黑毛尸的事。   陈雨昊直接叹了口气,说:哎……水子,这次只怕要对不住你了。   第一更到了哈!第二更马上就来了。 第五百三十八章 夜郎中(李公子冠名)   陈雨昊叹了口气,说:水子,只怕这次要对不住你了。   我一听,心里吃惊,问陈雨昊何出此言。   陈雨昊说:你知道僵尸是什么吗?   我说就是害人的阴祟呗。   “不,不!僵尸非人非鬼。”陈雨昊说:说他是鬼,但僵尸有阳气的,说他是人,但他又没人性!可能你们都看出来了——我的手艺,有一大半,就是传承于北方的驱魔龙族,马氏一家——马氏一家,和僵尸斗了几百年了,对僵尸太了解了。   接着,陈雨昊又说了一句话:一滴阴阳血,封住一身冤孽造化,僵尸的形成,尤其是黑毛尸,就是在死前,阴阳血封住了嘴唇,封住了最后一口阳气!   “如果要对付僵尸,首先要破掉他的阴阳血,破了阴阳血……这僵尸的尸体,飞灰湮灭。”陈雨昊说:也许开棺之后,你的父亲的尸体,不复存在了。   我听到这儿,捏紧了拳头,心里实在紧张,就问陈雨昊,如果我父亲阴阳血不拿,会有什么后果?   陈雨昊说:阴阳血不拿,僵尸几乎没有任何缺陷,铜皮铁骨,钢牙铜心、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我会对僵尸毫无办法……另外得说一点,黑毛尸一旦大成,本事大增,飞天遁地,无所不能,如果再狡猾一些,可能就要潜入深山,吸取天地精华,修炼成“飞僵”,到时候,杀戮更重,造孽更多。   “一滴阴阳血,封住一身冤孽造化。”陈雨昊说:僵尸的本事,本身就是一种冤孽!   我紧紧的咬着牙关,说:那就毁尸,我父亲一生都是一个好人,好父亲,好男人,他要是死了,变成了一个杀人的怪物,我估计他泉下有知,自己都想毁掉自己。   “那就得罪了。”陈雨昊说:我晚上和柷小玲一起过来,明天正午开棺!   我说行,接着,我挂掉了电话,看着我父亲的坟墓,怔怔出神。   这次来陵墓公园,我就三个想法——第一个,当然是给艾文华,办阴事了。   第二个,是我在别墅里面,听那毛尸子说了,说我父亲没死,我来我父亲的坟墓看看,结果一看,我父亲的尸体,变成了黑毛尸了。   第三个,自然是来散心了。   不过遇上了这么个事,还有个屁的心思好散啊。   冯春生问我陈雨昊怎么说。   我说陈雨昊跟我约好了,明天中午,正式开棺,治我父亲的黑毛尸。   冯春生说陈雨昊讲究——正午太阳大,最适合处理黑毛尸了。   接着,冯春生也对我说……别太着急——这事谁遇上心里都不好受,但得接受啊。   我说是得接受。   回艾文华家,我都不知道怎么回去的,反正感觉脚下像是灌了铅——也许,到了明天,我父亲的尸体,就不在了。   ……   我从回去开始,一直都在出神,直到晚上,陈雨昊和柷小玲过来,我心里才安心了很多。   出乎我意料的是,陈词也过来了。   我问陈词:词词,你过来干啥?   陈词嘿嘿一笑,不好意思说。   柷小玲说陈词就是有些好奇,她想看看,一个僵尸,到底有没有思维,有没有心理波动。   这就是一个博士应该有的思维——对任何事情保持好奇。   陈词有些尴尬的推了推眼镜,对我说:我不是乘人之危哈,就是单纯的对未知事物的好奇,没有坏心思的。   僵尸是我父亲,陈词要做科学研究,可能她怕我心里不太好想。   其实我没什么不好想的,陈词是个挺善良的博士。   接着,陈词把我拉到了一边,又对我说:对了……那个艾文华,是你这次的阴事主顾不?   我说是啊!   陈词说她来的时候,是艾文华把他们从陵墓公园接到老人村里来的,路上的一些接触,她感觉艾文华非常不对。   我说怎么不对了?   陈词说:我就这么跟你说吧,艾文华的一切表现,都是很勇敢的表现,他的言谈举止,你只要看到了,就知道他是一个很勇敢的人。   我说当然了,人家艾文华是老兵,以前上过战场,杀过人的,他那胆子都不算大,还有谁的胆子算大?   接着,陈词又说:问题就出在这儿了——我还可以感知到——艾文华的潜意识,其实胆子非常小,他对很多事情非常恐惧,内心的最深层次,十分胆小。   我说这个不算不正常吧。   我给陈词说了一个很简单的例子——一个懦夫和一个勇士上战场,他们都感到恐惧……勇士之所以是勇士……是因为他能控制恐惧。   “哟,水子,跟着我这么久,你也耳濡目染了一些心理学知识呢。”陈词忽然明媚的笑了,接着她又犀利的说道:我的意思是——艾文华无法控制恐惧——从他现在的表现来看,他完全控制不住。   “我觉得……他似乎是有一些心理疾病。”陈词说完,跟我告辞:我先去查查文献……明天给你一个交代。   说完,她转身去了一个小房间,打开了她的笔记本开始工作。   晚上,我们吃完饭,也没什么话说,各自回了房间,开始休息。   因为半夜还要起来嘛——起来看看——到底艾文华做噩梦,说有人吃他,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原因。   我们一直睡到了大半夜,忽然听到了打更的声音。   要说这打更的,古时候挺常见的,因为古时候的人没有手表和手机,不知道晚上睡觉的时候到了什么点,需要打更人通过打更,告诉大家时间。   比如说:子时三更,平安无事、丑时四更,天寒地冻。   这些打更人,用木棒打着竹筒,告诉大家时间。   有时候,也会宣传一些口号,比如“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关门关窗,防偷防盗”等等。   这个老人村的打更人,却没说时间,只有一句口号。   “阴人上路,阳人回避,老人病恙,出门拿药。”   这夜里打更人的声音一出,我了个乖乖,我立马听到隔壁屋里的艾文华,猛地吼了起来:不要吃我,不要吃我的肉,求求你了,不要吃我的肉!   听到了打更的声音,艾文华就开始做恶梦了,这两件事,似乎有什么联系啊。   我猛地打开了窗户,往屋子打开了一条缝隙,去瞧外面的打更人到底是什么模样。   那个打更人,是一个中年人,披头散发,只有一条脚,支撑着一根拐杖,打更。   这个老人村,年轻人和中年人很是少见——但现在,我竟然看到了一个中年人在干打更这个行当,的确古怪。   我瞧见,在那中年人,喊出了打更口号之后,有一些穿着寿衣的老人,到了门口,焦急的等着。   “阴人上路、阳人回避,老人病恙,出门拿药。”   随着那人的口号喊着,我瞧见对面七八户小破屋子的门都打开了,老人都站在门口,看向那个打更人。   而打更人,也拄着拐杖,慢慢的走向了那些老人。   他从自己斜挎着的竹篓子里面,捻出了一个黑色的药丸,递给了老人,老人猴急的抓过了药丸,扔到了嘴巴里面后,连连道谢,然后满足的转身回屋。   接着,打更人又开始重复着自己的事情,给出门的老人发那黑色的药丸。   没用几分钟,打更人已经走出了这条街。   “打更人好奇怪。”我看完了,说。   这时候,我房间里的门打开了,冯春生数落我:还特么阴阳绣传人呢,人家主顾都发阴事了,你还在这儿睡大觉……咦,你醒了?怎么没去艾文华的房间里?   我摇摇手,对冯春生说:这个村子里的打更人,似乎不太对劲。   “打更人没几个对劲的,走,先去看看艾文华。”说完,冯春生把我拉到了艾文华的房间。   晚上陈雨昊和柷小玲,去了我父亲的墓边,他们两个人坐在墓边,说要做一场法事——因为对付僵尸,本身就是对付冤孽,对付冤孽容易招惹冤孽、因果,陈雨昊是九龙拉棺的命格——不怕沾惹因果,但是柷小玲怕啊。   他们两个人去了,这儿照顾艾文华的,就剩下我和冯春生了。   我们两个人喊醒了艾文华。   艾文华因为做噩梦,头不是很舒服,揉了半天,才问我们:怎么了?   我说老爷子,你又做噩梦了。   艾文华说:是,是……有印象,我感觉,有人在吃我的肉……特别可怕。   我问艾文华:艾老爷子,这老人村里头的打更人,是谁啊?好像他是你噩梦的来源?   艾文华说那个不是打更人,是兼职的打更人,他是村子里的医生——很好的年轻人,村子里很多的老人有了病,都是吃他的药吃好的——他的药,真是包治百病。   我问艾文华:你吃过他的药吗?   “吃过。”艾文华说:我当然吃过了——管用,他喜欢夜里出来发药,所以,村子里的人,给他取了一个外号,叫夜郎中!   哦!   那个打更人,似乎有点神秘啊。   我又把问题,返回到了艾文华的身上,我问他:艾老爷子,我再问问你……你再回忆一下,你的梦里……到底是谁在吃你的肉?   艾文华躲躲闪闪的说:真的不知道。   在他躲闪我的回答的时候,陈词也到了房间门口,把我给喊了出去。   在门外,陈词偷偷对我说:看那老人的表现,他一定知道是谁在梦里,吃了他的肉……但是他不敢说——你别忘记了,我下午给你分析的,这个老人啊,内心的深处,是非常恐惧的,我也找到了老人恐惧的根源在哪里。   “啊?这么牛?”   “做个催眠,所有的问题,一了百了。”陈词十分自信的说。   第二更到了哈!明天应该会加更——帅帅的写起来,么么哒。 第五百三十九章 吃人者(烦躁姐冠名)   陈词十分自信的说:做个催眠,所有的问题,迎刃而解!   她说她实在是怀疑,艾文华一定在梦中看见了吃他肉的那个人到底是谁,但是,他不敢说出来而已。   “一个人,最容易欺骗的,是自己,你能够通过很多方式来欺骗自己,但最难欺骗的,是别人的眼睛,所以有一句话,叫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陈词说那个艾文华老爷子,在回答了我的问题之后,躲躲闪闪的行为,可以告诉我们——他只是在欺骗他自己。   我说幸亏陈词跟着我来了这个老人村,不然处理这事,还有点棘手呢。   很快,陈词说:这样吧——做一个催眠,你告诉艾老爷子,说他没事了,让他先去睡觉,催眠的事,我再来想办法。   我说行。   我又回了屋子里面,跟艾文华老爷子说道:艾老爷子,其实啊,你的阴事,没多大的问题,多半就是外面的打更声,给你带来了不太好的联想……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跟艾老爷子胡诌,说我们晚上听到猫凄惨的叫声,就会情不自禁的把头缩到被窝里面,同样的道理,你听到了打更声,会引起做噩梦。   艾文华听了,连忙点头,甚至还有点高兴,说:我就说没什么问题吧,我儿子艾聪还不相信,嘿嘿,那我接着睡觉了。   “恩!”我让艾文华继续睡觉,我出了屋子,把门给关上了。   实际上,我、冯春生和陈词,都坐在了门口,等着艾文华睡觉。   时间一点点的过着,很快,到了凌晨四点多,我听到了艾文华的房间里,传出了一阵熟睡的呼噜声音,我就问陈词:现在怎么样了?   陈词说还不着急——人在凌晨五点到五点半这个阶段,是睡得最死的,也是心里防备最松懈的时间段,再等等,到了五点一刻再进房,去给他做一个催眠。   我相信陈词的专业,继续等着。   时间滴答滴答的走,终于在我和冯春生都快睡着的时候,时间到了五点一刻了。   陈词喊上了我们,偷偷推开了艾文华老爷子卧室的门。   我们三个,到了他的面前,陈词伸出右手,用柔软的中指,点住了艾文华老爷子的脑门心。   艾文华老爷子是一个老兵,很警觉,在陈词的手指点到他脑门心的一下,他猛地张开了双眼。   陈词忽然呵斥了一声:看什么看,我点住了你的脑门心了,你搞不定我的,闭上眼睛,听我的话!   这一声吼,艾文华老爷子的眼睛变得有些无神,接着,他的眼皮子,还真的轻轻的耷拉了下来。   接着他又挣扎抬起了眼皮子,又闭上,一次次睁开,一次次越发有气无力的闭上。   最后,艾文华老爷子的眼睛,不再睁开了。   陈词扭头,对我笑笑,说对付艾文华这种上过战场、心理素质很超群的老兵,只能使用“父式催眠”的方式,用强大的心理压迫力,迫使他进入催眠状态。   这个我听陈词说过,说现在催眠的种类,就是两个大类,第一个是母式催眠,用温柔不产生敌意的方式,让人进入催眠状态,一种是父式催眠,用严厉的呵斥,让人进入催眠状态。   陈词把艾文华引导进入催眠状态之后,让艾文华在脑子里面,不停的回想起做的那个噩梦。   在陈词的引导下,艾文华开始回忆出了那个梦境,那个梦境,原来不像他诉说的那样。   梦的内容,大概是艾文华在村子里面走,看到了一个人,正在吃一个女人的手,不停的啃食着手上的皮、肉,吸允着骨头里的汁液。   在那人的家里,还放着一口锅,锅里头,也煮着人的大腿骨和胸脯肉。   当时艾文华是又惊又怕。   他的第一选择是逃跑,一逃跑,就引起了那个吃人肉的人的注意。   那人阴鸷的看了艾文华一眼,然后关上房门。   陈词问艾文华:那个吃人肉的人,你认不认识!   “我不认识。”   “你一定认识。”陈词吼道。   艾文华挣扎着说:我认识,但我不敢说。   “不用你说,你回头看他一眼!跟他打个招呼。”陈词继续引导着被催眠的艾文华。   艾文华的脸色,忽然洋溢起了尴尬的微笑,抬起了右手,说道:夜郎中!你好!   夜郎中!   夜郎中就是今天晚上的那个打更人,给老人发药的那个打更人。   果不其然,他真的是一个古怪的人。   陈词这时候,才轻轻的对艾文华说道:你的事情我清楚了,待会,我会数三声,在我数到一的时候,你就会从催眠状态中暂时苏醒过来!三、二、一!   啪嗒!   陈词打了一个响指,艾文华的眼皮子,缓缓的睁开了。   陈词对艾文华说:你见过夜郎中吃人,但是不敢说,所以,你才会不停的做噩梦。   艾文华的眼皮子颤抖了一阵,说:我没见过!夜郎中也不可能吃人的,他是大好人。   冯春生有些生气,对艾文华说:你刚才自己说的你还是个老兵呢,这么怂?吃个人怕什么?你还杀过人呢!   陈词拉住了冯春生,说艾文华对很多恐惧的事情,是真的忘记了,他是自己选择了遗忘——而且是事出有因的。   陈词对我们说:先去把那夜郎中抓起来才是关键呢——那家伙,是一个吃人的恶棍,我一个人继续在这儿给艾文华做一个催眠,你们搞定了夜郎中,回来就会知道艾文华藏在最心底的怪事。   我说你一个人搞得定艾文华吗?   ”当然了!我只是让他暂时醒过来,但是他潜意识里的催眠指令还没有取消呢。”陈词啪嗒一下,又打了个中指,那艾文华像是晕厥了一样,猛地一下,又躺了下去。   我给陈词竖起了大拇指:知识就是力量啊,你在这儿对付艾老爷子,我和冯春生,先去搞定那个夜郎中。   现在这个事情很明白了——我们来陵墓公园办阴事,就是因为艾文华老爷子做噩梦,梦见别人吃他的肉,同时,看到了艾老爷子的照片,冯春生怀疑艾文华的身上,缠着四个“义鬼”。   现在看,这陵墓公园的阴事,是两件事啊——艾文华梦见被别人吃肉,这怪事直指一个人——老人村里的夜郎中。   艾文华的身上有义鬼,可能就真的是他自己内心的问题了。   我们兵分两路,陈词继续挖掘艾文华身上藏着的心事,我和冯春生跑出了门,准备去找村子里的那个一条腿的夜郎中的,我们才出门,挺巧,陈雨昊和柷小玲刚好到了门口。   现在已经是早上七点多了——他们两人也从我父亲的坟墓边回来了。   柷小玲问我们去哪儿。   我说去办一个吃人肉的家伙。   “一起去。”柷小玲和陈雨昊来了,那是如虎添翼。   老人村的夜郎中并不难找,这人在村子里的名气太大了,我随便问个老人,问她夜郎中的家在哪儿,他就给我指路了。   我们绕过了两三条街,在老人村最靠外的一个角落里,找到了夜郎中的家。   夜郎中的屋子,不是那么破,至少没有破碎的墙面和木板门。   小屋子的烟囱,往外喷着淡淡的烟雾,烟雾有一些肉香。   隔着门板,能听到里面锅碗瓢盆在吵闹的声音。   估计夜郎中在做早餐吃呢。   我上去哐当一脚,把门给踢开了。   砰!   门板被踢碎,我瞧见,在屋子的土灶台边,夜郎中左手捏住了锅盖,右手握住锅铲,在锅里面推着。   他听到了声音,望着我们四个的一瞬间,有些懵,紧接着,又笑了笑,说:你们真的来了——这一天我等了很久了,想不到真过来了。   我看向了夜郎中——这个独腿的男人瞧见我们,似乎很轻松。   他越是轻松,我们就越是不敢怠慢。   陈雨昊直接把背上的木头盒子立在了地上,柷小玲也捏紧了钢鞭,只要夜郎中敢动,我们立马就怼他!   结果,夜郎中笑了笑,把锅盖盖在土灶上,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说道:不用动手,要是真动手,我谁都打不过,更不用说打你们这些阴人了。   他架起了拐杖,缓缓的坐在了餐桌前,说地方脏,让我们凑活坐坐。   我拔腿要走向土灶边,要看看这夜郎中在锅里煮的什么,结果夜郎中平静的朝我挥手,说:不用去,不用去,锅里煮的是驴肉,人肉很难吃,我偶尔还是喜欢吃吃驴肉。   “如果你们昨天过来,就能够见到我在吃一个老头的左手。”夜郎中一幅大言不惭的模样说道。   我盯着夜郎中:你好像觉得吃人肉是一件很平常的事?   “平常啊。”夜郎中笑了起来,说钢铁大都市里,每天都有人在吃人——股市里的金融大鳄,做几个简单的运作,就能把许多股民的钱,吃得精光,相当于把股民给吃了,还不吐骨头渣子。   我说你少跟我狡辩!   夜郎中笑笑,说:都是阴人,说说来头吧——我是山东“鬼郎中”的弟子,我叫孙宝奇。   “阴阳绣传人于水。”   “伏羲神卦冯大先生。”   “天水陈雨昊。”   “湘西柷由家柷小玲。”   我们四个都把名头报了出来——阴人江湖上,要动手得讲究,说出来名头,才能真正的动手,用道上的话说——小爷虽然不才,但双手不杀无名之人。   听说面前的夜郎中孙宝奇原来是山东鬼郎中的弟子,冯大先生吸了一口凉气,说:你师父是个怪人啊!用鬼魂之法,给人瞧病,有些方子,说不出的鬼祟。   “是鬼祟,非常鬼祟。”孙宝奇说:我传承了我师父的阴术——不过现在活成了这个模样,虽然对得起我自己……但是,对不起我师父。   我一抬眉毛,说孙宝奇都不要脸了,躲在陵墓公园的老人村里吃人肉……还说对得起自己?   “我吃人肉是一个手段,但不是目的。”孙宝奇说。   第一更到了哈!么么哒。 第五百四十章 鬼医仁心(李公子冠名)   “我吃人肉是一个手段,但不是目的。”孙宝奇说。   我问孙宝奇:你的目的,是什么?   孙宝奇说:多少年了,也没聊过天,我那边的壶里头,烧了一壶“大干烘”,味道不错,喝点吧。   我看了孙宝奇一眼,发现这哥们实在是太淡定了,根本摸不清楚他到底要出什么牌。   越是不清楚,我越是得先摸清楚,他不是要喝茶吗?那我去倒。   我走到了水壶边上,打开了水壶的盖一看,里头还真是煮的茶叶,挺香的。   我端过了茶碗,走向了众人,一人一个碗,一人一杯茶。   孙宝奇端起了茶碗,闻了一口,闭着眼睛,陶醉的泯了一口:这是我老家特产的黄大茶,味道很好,喝一点试试。   我们也不矫情,举起了茶碗,喝了一口,茶很好。   孙宝奇说他也喜欢美好的事物,人肉并不好吃——他也不爱吃人肉,之所以吃,也是迫于无奈。   我眯了眯眼睛:每个有错的人,总是会给自己找到开罪的理由的!   “恩。”孙宝奇说:那我就把事说给你们听——是对是错,任你评说。   他就着黄大茶,拉开了话匣子,说了起来。   原来,十年前,他跟师父学艺有成,可以出来拉挑子单干了。   他师父是鬼郎中——人如其名,术也如其名,大部分的医术,是要靠死人的尸体来施展的。   这样的医术,别说去正规医院就职了,就算开个门诊部,那也是风险很大,所以,他和他师父一样,当了游医。   他怎么招揽客人呢?大部分都靠当地的阴行给介绍阴事生意。   所以,他十年前那会儿,游医游到了闽南地界,和刘老六有一面之缘。   他拜了刘老六的堂口,刘老六也给他找了一个顾客,因为他是新人,所以刘老六安排的活肯定不会特别好,主顾是一个混社会的,性格很暴躁的黑道大哥。   那次,孙宝奇给那客户办阴事,瞧的是一个心病——那社会大哥的老婆,养的狗死了,因为太过于思念,得了抑郁症。   孙宝奇用他的鬼医之术,让社会大哥弄了两个尸体的眼球过来,然后搅拌在一起,混入其他的草药,这个在鬼郎中的阴术中,叫“明心眼”,明心眼这种药,专门治疗各种心理顽症,他算是对症下药。   可惜,那个社会大哥偷偷把这药的配方当做奇闻,说给了他老婆听,他老婆听了,死都不吃那个药。   社会大哥脾气暴躁嘛,直接逼着自己老婆吃,后来他老婆吃了,因为爱狗死了的心病好了,可是又觉得吃了眼睛恶心,犯上了新的心病,一天到晚很扭曲痛苦,没几天就精神压力太大,猝死了。   这本来是社会大哥的错,但他把这事,怪在了那孙宝奇的身上,找人查到了孙宝奇家的位置,直接带着人过去,就瞧见了孙宝奇的儿子和妻子,他在气头上,直接把两人给活活打死了。   那天孙宝奇不在,因为出去办阴事去了,回家一看,那真是赤目圆睁,怒发冲冠——他也知道这事是谁办的。   孙宝奇想了一晚上,第二天,去菜市口,联系人,买了一头驴子,做了个鬼抱驴的阴术,害死了那社会大哥的一家——以血还血,以牙还牙,他也灭了那社会大哥一门。   那社会大哥在市里很有背景,第二天,他的兄弟就开始搜集人手,要找孙宝奇。   孙宝奇在市里躲了三天,直到风声稍微过去了一点,迅速骑着摩托车,出了城,跑路去了。   不过,他快把车开到了陵墓公园这边的时候,被人拦下来了。   把他拦下来的,就是刘老六。   刘老六带着阴行的几个小兄弟,在路上,卡了一台东风大卡,挡住了孙宝奇的路。   孙宝奇知道逃不过去了,下了车,跟刘老六认错。   刘老六盯着孙宝奇说:阴人不是强盗,也不是劫匪——靠手艺赚钱,你折了手艺,被人报复了,这事你就得担着——这就是咱们阴人的宿命!   孙宝奇对刘老六说对不起。   刘老六直接拿着一把用麻布包好了的短杆猎枪,顶着孙宝奇的太阳穴,说:活是我分给你的,没办成,你当时就应该跟我说……而不是把事瞒着不说,让我继续给你分活,你如果当时没瞒我,我帮你出面,也许你儿子和你妻子的悲剧就不会发生。   “是。”孙宝奇说。   原来,那天,孙宝奇给社会大哥的事没办好,但为了继续找刘老六要活,他还跟刘老六说——事情办妥当了,厚着脸皮,继续要第二个活。   刘老六问孙宝奇:你的错,认不认?   “认!”   “那六爷我崩了你,不算罪过吧?”刘老六又问孙宝奇。   孙宝奇说没罪过,他自己犯的事,他自己认了。   “好!”   刘老六喝了个彩,却没有开枪打死孙宝奇,而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是条汉子。   接着,他让手下把孙宝奇的摩托车给扶了起来,然后发动了摩托车。   摩托车撞到了大货车上,直接撞成了废铁。   孙宝奇不知道刘老六想干什么,刘老六转过身,说:那几个社会大哥,逼着我给交代,我饶了你,不太可能,但我也得给你一个机会,现在,我就假装开大货车,把你小子给撞死了。   “我给你一个机会,能不能活,就看老天爷了。”说完,刘老六直接一脚,把孙宝奇给蹬下了高速公路。   那公路是陵墓公园的后山,算是一个比较高的悬崖。   孙宝奇直接从悬崖上下坠……最后摔到了山下,刘老六并没有管孙宝奇是死是活,直接带着人走了——用他的话说——你孙宝奇是死是活,就看老天爷了。   ……   孙宝奇摔下了山崖,并没有死去,他被老人村里好心的老人给救活了。   老人用本来不多的存款,送孙宝奇去了县里的医院,医生给孙宝奇截肢了,截了一条摔得稀巴烂的腿。   所以,孙宝奇变成了独腿的残疾人。   在孙宝奇康复的那段时间,老人把孙宝奇带到了老人村休养。   孙宝奇很是感动——这老人村里的老人是什么生活条件?饭不一定都吃得饱,却花那么多钱,给他治病。   那一段时间,孙宝奇又听说老人村的年轻人,都死在了一个墓穴里——他下了决心——这村子里没年轻人不行,他就留下来,照顾老人村里这七八百个老人。   孙宝奇没有出去的想法了——外面没有了他的家——他不知道自己出去干什么,妻子死了,儿子死了,外面没有他留恋的人了。   他对生唯一留恋的人,就是这个村子里的老人——善良、淳朴的老人。   孙宝奇对我们说:从此,我就成了这个村子里头的打更人,也是这个村子里的夜郎中,哪家老人有点困难,我就去帮。   我盯着孙宝奇:那外头鬼抱驴,鬼驴杀人的事,是你做的呗?   “是我做的。”孙宝奇说:村子里的老人其实瞧不起病的——人年纪大了,病就多……村子里没年轻人,老人这两年,大部分都失去了劳动力,他们也不是正式职工——没退休金,医保大部分人也没有,就靠陵墓公园发的一点点津贴活着,他们瞧不起病了,只能我来瞧。   “有个老人,心脏很有问题,我为了给他治病,用鬼抱驴,取了活人的心脏。”   “东边有个老人,得了尿毒症,我用鬼抱驴,取了活人肾,给他安上了。”   孙宝奇说:我一共害了十个人——这十个人,要么是吸毒的、要么是烂赌鬼,我用鬼抱驴,取他们的内脏,为的就是治好那老人的病。   他又说,当然,我还经常去扒别人的野坟,偷尸体做药!村子里的老人没办法,我也没办法。   我紧紧的咬着嘴唇,我心里真的很复杂啊——这孙宝奇杀人竟然是为了救人,怪不得他每天深夜,打更派药呢,原来是这个缘故啊。   我说那你吃人又是怎么回事呢?   孙宝奇说他做阴事的——这边陵墓公园里,煞气太重了,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也差,他不敢死,因为他死了,这村子里的老人怎么办?他们没钱、没后人,没工资,一旦生点小病,就真的只能等死了。   这也是老人村里的很多老人,每天上街都穿着寿衣的缘故。   为了能活得更久,孙宝奇几乎每天都要去扒野坟,吃死人肉。   死人肉死气重,他身上死气多了,能躲一躲煞气。   “比起吃发臭的死人肉,我当然更爱吃新鲜的驴肉了。”孙宝奇摇摇头说:我前几天,吃死人肉的时候,被村子里的守墓人艾文华看见了,我知道,会有高人找过来的,我也不怕了——这种日子,不活了,也是一种解脱。   孙宝奇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吧。   柷小玲一拍桌子:不行!我不能让你死——你活得很惨了,而且几乎都在救人!从我内心出发,我认同你是好人。   我说小玲,我也很欣赏、同情孙宝奇,可他毕竟杀人了……杀了十个,没有人可以用任何目的,去剥夺别人的生命吧?   冯春生说:我站水子这边……为了救人去杀人,也不太合适。   陈雨昊说:那些人渣,都是赌棍、吸毒的,死了就死了!就算孙宝奇不杀他们,他们也活不了多久,水子,你在西藏见过磕长头的人吧——他们的手脚是肮脏的,但心是干净的,孙宝奇没法子。   一下子,我们的意见出现了分歧?怎么办?是带走孙宝奇呢?还是怎么着?我想了一个办法……   第二更到了哈!么么哒的。 第五百四十一章 怂兵(为颖儿加更)   我想了一个办法。   我们几个不是下不了这个决定吗?各有想法——那好!我们找别人来下。   阴人犯事,通常找当地阴行的老大来做判决。   闽南现在的阴行大哥是刘老六,那就让刘老六决定好了。   我要找刘老六来做怎么处置孙宝奇的决定,其实还有另外一个意义。   当年——刘老六的决定,让孙宝奇断了一条腿,同时在老人村住了十年,他也照顾了这里的老人十年。   现在——决定还是刘老六下,有点“缘分天注定”的意思。   众人听了我的话,都觉得我说得有道理,让我给刘老六打电话。   我拿出了手机,有些忐忑的拨通了刘老六的号码。   很快,刘老六接了电话:水子,啥事?给师叔我问个早安呢?   我说不是,我说在陵墓公园这边做一次阴事,遇到了一点棘手的问题。   “哟!我水子现在都是行家了,还有什么问题难得到你啊?”   我笑笑,说六爷才是天生大拿嘛,我都是个小碎催,我把孙宝奇的事,说给了刘老六听。   刘老六听了,首先问了一句:孙宝奇真没死啊?这小子这些年,活得很精彩。   接着,他就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我等了两三分钟,对刘老六说:要不然……我把电话给孙宝奇,让他跟你说话?   “别,别!”刘老六说:我和孙宝奇的缘分尽了,再说怕尴尬,我就跟你说说吧——孙宝奇这事,你就当没见到过!忘掉这个事,他该怎么生活,还是怎么生活!你甭管就行了。   我说孙宝奇可指使“鬼抱驴”,害死了十个人呢。   刘老六嘿嘿一笑,说:水子啊,这人情世故是个大学问——所谓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是文章——阴行是个江湖,江湖是什么?说到底,不过人情二字。   “我就这么跟你说吧——咱们江湖人,讲究的是啥——从善如流,嫉恶如仇!孙宝奇恶不恶?小恶,那十个人渣,都是被家庭抛弃或者抛弃了家庭,自甘堕落的人……他们死了,也许自己家里人还觉得大快人心呢……孙宝奇善不善?大善,一个人,照顾一个村子的老人,这不是出奇的善心,办不成这事。”   刘老六说:人命可贵——但那些深陷赌局,输掉家产的赌狗,吸毒害得家破人亡的瘾君子,自己都不珍惜自己的生命,还要别人去替他们珍惜吗?   “再说了,你弄死了孙宝奇,这一村子的老人怎么办?你来养?你替他们治病?”刘老六说:这样吧,跟孙宝奇立法三章——第一,再遇上要用活人治病的事,让他别弄了,第二,等他送走了村子里的最后一个老人,来我这儿领罚,第三,这人办的事,也很体面,你那儿拿二十万给他,我到时候再还你——这钱,不是我六爷可怜他,是六爷我欣赏他。   “我当年做的决定,我并不觉得错,现在的决定,也一定不会错。”刘老六对我说:你水子就当没来过吧——这事就这样了,人生难得糊涂!   说完,刘老六挂了电话。   要说刘老六到底是刘老六,一番话说得有深度。   我挂了电话,冯春生问我怎么样了。   我说刘老六说了,阴人行当,讲究的是“从善如流,嫉恶如仇”,这事,就当我们自己没来过——孙宝奇该怎么生活,还是怎么生活。   一番话出口,孙宝奇闭上眼睛,热泪盈眶,说道: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六爷!   我拍了拍孙宝奇的肩膀,笑着说:这事就这样了,六爷让我给你二十万!我这儿刚好有二十万的现金,钱拿着……往后,有用。   说完,我打开了包,拿出了艾聪给我的劳务费,两大摞钱,我拍在了孙宝奇的桌子上:记住……等你用你的生命,送走了这儿最后的一个老人,去六爷哪儿领罚!   “明白。”孙宝奇低着头,像犯错了的小孩似的,说。   我们四人,这才告辞孙宝奇,夜郎中吃人的事,算是解决了,我得回艾文华那儿,看看陈词有没有从艾文华的身上,查出艾文华身上四条义鬼的事。   我才刚出门,猛地回过头,又跑进了孙宝奇的家。   孙宝奇不是这些年,被这陵墓里的煞气侵染吗?我给孙宝奇,纹了一个红莲夜叉的阳绣纹身。   红莲夜叉的阳绣,能够镇鬼驱邪,对孙宝奇驱赶煞气,很有帮助。   我一直纹到了十点半,才把孙宝奇的事给处理完了。   ……   夜郎中吃人的事,算是彻底搞定了,村子里的老人需要孙宝奇,需要他的打更声和用尸体做的那些药。   那些药虽然做法很恶心,但对老人村里贫穷困苦、寂寞无助的老人来说,不亚于灵丹妙药了。   甚至我还在想——这夜郎中孙宝奇,能不能用他的诡异医术,治好秋末的手和脸?   当然,现在还不是谈这个的时候,我们几个,又去了艾文华的家。   艾文华家里,艾文华躺在床上,依然在沉睡,陈词和艾聪坐在身边。   见到我们四个回来了,陈词尴尬的笑了笑,站起身,对我们说:走……客厅里说话。   我们几个又被陈词带到了客厅里。   我问陈词:艾文华没醒吗?   “我没有让他醒——如果他醒了,我不知道他会做什么样的事。”陈词说。   我说这是怎么回事啊?   陈词说艾文华一生,有四个人对不起。   “四个人?”我听陈词一说,立马想起了冯春生说的——他说艾文华的身上,缠着四只义鬼,莫非,就和这四个人,有关系?   陈词说她通过催眠,几乎了解到了艾文华内心最深处埋藏的一些事情,她也知道了艾文华的隐秘。   我连忙问陈词:哪四个人?   陈词想说话,但觉得还是不太好,就把我们拉到了山脚下,坐在石头台阶上,开始说。   她说艾文华确实是老兵!很勇敢的老兵,不过,这位老兵,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四名战友,死去。   他的四个战友,分别叫王满满、徐太利、王博、阮兴盛。   有一次,这四个战友,和艾文华一起,发生了一场和恐怖分子的遭遇战。   遭遇到了的时候,战友们一致认为艾文华的枪法最好,胆子最大,把握时机最稳,也拥有最好的战斗嗅觉,决定这四个人用吉普车当掩体,和恐怖分子战斗,艾文华就躲到旁边的树林里去,等到机会,冲出来,在恐怖分子的背后开枪,绞杀这群恐怖分子。   不过,那四个人一直到战死的一刻,艾文华都没有挺身而出。   我说这也不算什么吧?艾文华也许没找到机会,出去也是送命——还不如好好藏着呢。   “如果没有机会,艾文华藏着,也没什么,问题是,艾文华的机会很多。”陈词说当时的情况是,那恐怖分子,把王满满直接开枪打死了,其余的三个,都打在了不重要的部位,其余三名战友,都属于丧失了战斗能力。   然后恐怖分子,拿出了刀,去剥这三个人的皮。   他们耀武扬威的,根本不知道身后还有一个人。   如果这个时候,艾文华挺身而出,不说救下战友,至少……他可以让战友死得有尊严。   但是……艾文华恐惧了,没有出现。   恐怖分子用虎牙格斗军刀,先剥下了徐太利的皮,然后剥下了王博的皮,最后还剥下了阮兴盛的皮,同时,还用匕首,割下了阮兴盛的头。   整个过程,持续了整整两个多钟头,期间,艾文华至少有十次以上挺身而出,剿灭那十几个恐怖分子的机会。   因为那些恐怖分子在剥皮的时候,都把枪背在了背上,同时,这些恶棍还聚集在一堆,只要艾文华打出训练水平,是可以全歼这些人的,轻而易举——但是……他没有出来的。   他怕了。   那四名战友,一直都在满怀希望的等着艾文华开枪,但临死绝望的一刻,也没听到枪响。   艾文华瑟瑟发抖的躲在草丛里,抱着头偷偷的哭,没有像一名拿过无数勋章的野战军人一样,挺身而出,打响手里的枪,杀敌或者被杀。   恐怖分子把愤怒,在那四名战友的血肉上发泄过后,还做出了一个极其挑衅的动作。   因为三个人被剥皮都是在吉普车旁,那十几个恐怖分子,还围成了一个圈,掏出了家伙,对着那四个人的尸体撒尿。   要说这个时候……别说艾文华那么优秀的野战老兵,就是一个只训练过半年的新兵蛋子,在这种时候,都有把握,出手打死在场一大半人,但艾文华还是躲着在,没有出来,直到那群恐怖分子彻底离开了。   听到了这儿,冯春生骂道:靠!原来那四个义鬼是这么来的?还听那个艾文华跟我们吹牛逼呢,说他是多么多么牛逼的人物,还上过战场杀过人!这特么胆小如鼠,我不吹牛逼,我冯春生是特么怂,但要是把我放在那儿,我出去不开枪打死那群王八蛋。   这个我信——冯春生胆子是小,但到关键时刻,这哥不怂的。   这艾文华,也太怂了吧。   陈雨昊甚至直接要把我拉走,说给这样的怂货办阴事,丢人——这钱,不赚了。   陈词看向了义愤填膺的我们,忽然微笑了起来,说:我告诉你们,如果艾文华醒了,你们的反应就是他的反应,你们现在有多么憎恨他,他就有多么憎恨他自己……所以我不敢叫醒他。   “啥意思啊?”我问陈词。   陈词指了指脑子,说:艾文华的脑袋出了一点问题——他不是你们想的那么怂——真要是那么怂,就不会曾经在战斗里,一个人靠着胡杨林当掩体,阻拦下一群恐怖分子的偷袭,给十几位战友断后,最后还活了下来。   “那他脑袋出了什么问题啊?”我问陈词。   第三更到了哈!么么哒啦。 第五百四十二章 三才英胆(瓜瓜冠名)   我问陈词,那艾文华的脑子,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为什么一个铮铮铁骨的硬汉老兵,最后成了那么一个怂蛋?   陈词说其实这件事情很奇怪的,所以,她昨天专门查了一个文献资料。   还真查到了,文献上,讲的是一个曾经的俄罗斯工人,那个工人,特别有素质,也很热心,是一个深受工友热爱的人。   他对人彬彬有礼,善待每一个人,在工友的拥护下,成为了那个小镇上的工会主席。   不过,这个工人,遭到了一次车祸,车祸的主要受害人不是他,但是,他也在现场,被一辆撞碎了的摩托车零件,铲开了大脑前额,削掉了一块骨头和一块大脑皮层。   天可怜见,工人很奇迹的活了下来,身体康复得很快。   但从此以后,工人的脾气变了,他不再对人很温和了,他对人破口大骂,狠狠的咒骂着周围的所有人。   只要有人稍稍侵犯他的利益,他就要和人大打出手。   这位工人,从曾经深受工友爱戴的工会主席,渐渐的变成了一个孤独的人——没有人再愿意和他做朋友,他的妻子和儿子,也不愿意和他交流,因为他的脾气,实在太暴躁了,动不动砸东西打人。   我听了这事,就问陈词:这俄罗斯工人和艾文华一样,都是彻底变了一个人。   “其实两人的毛病很类似。”陈词说:知道那个俄罗斯工人吗?他从一个极其有礼貌、有素质的人,为什么变成了一个情绪那么不受控制的人?原因就在他的外伤上。   陈词指着大脑的前额,说道:这个地方!也就是人的额头下,有一块非常重要的大脑皮层,这一块皮层的功能,就是在调控我们的情绪,很多不怎么和人红脸的,不是他们没有强烈的情绪,而是他们的前额头皮层太过于发达,能够自如的控制自己的情绪。   “那个俄罗斯工人在车祸里,前额皮层被摩托车零件给打飞了——他丧失了控制情绪的能力,这和他本人的心理状态无关,这是一次来源于上帝残忍的剥夺,他是彻底失去了控制情绪的功能,就好像人没了两套腿再也不会走路一样。”陈词又说:艾文华在当兵的时候,有一次战斗,被流弹的弹片,打进了脑子里面,搅碎了他脑子里的一个功能区——叫g功能区。   我说g功能区又是啥?   陈词说那片区域,是用来调控人的恐惧情绪的——人在恐惧的时候,是通过这块功能区,让整个人,依然保持一定的理性思维,不会因为惊恐而只能选择原始的本能“逃避和躲藏”。   “艾文华的这个功能区被弹片损毁了,他没办法再压制住恐惧的情绪。”陈词说:你还记你跟我说过的话吗?勇士和懦夫上了战场,都有恐惧,只是勇士能够控制住恐惧!艾文华控制不了,他相当于是一个残疾人了,连小孩控制恐惧的情绪都比他要更强。   我一下子算是理解了——艾文华在当兵战斗的时候,因为被流弹击中,损失了控制恐惧的能力——然后就有了那次四名队友被恐怖分子给凌辱,他也只敢藏在树林里面,抱着枪偷偷的哭。   冯春生说:都这样了……还上什么战场?   “因为艾文华并不知道他丧失了控制恐惧情绪的能力。”陈词又说:再说一个最简单的——人的大脑有一个自我保护系统,只要遇见特别特别难过的事情,就会自动选择遗忘——你们一定无法在平常的生活中,忽然蹦出你曾今做过最羞愧事情的画面——这都是大脑的自我保护。   “艾文华作为一个曾经那么强悍的老兵,是不能接受自己懦弱的,他的自我保护更加强烈,不是短暂的遗忘,是直接从记忆里面彻底屏蔽,封存在内心里,只靠他自己来回忆,是回忆不到的。”陈词说:所以,艾文华很多的事情记不得了,他记不清楚自己的战友是怎么死的,他记不起那些自己因为恐惧而导致羞愧的事情。   陈词还说:艾文华在战友死亡后,因为过度悲伤,退伍了,被分配到了当地的电力局——那时候的电力局,有一个潜规则,收取一些偏远地区用户的“保护费”,你得给我一笔额外的钱,我才给你架设电箱……一笔“保护费”在那时候是二十块钱!   “艾文华看不下去这种情况,但是他不敢找上级举报。”陈词说:如果是以前的艾文华,那他肯定举报了,可是他不是了,他是一个失去了控制恐惧情绪功能区的脑部残疾者——他选择了辞掉工作,安心到了陵墓公园来当一个守墓人。   她还说:后来他儿子混出来了,接他去香港享受生活……艾文华又瞧见了艾聪的黑幕——艾聪是做什么的?保健品!   她跟我们解释保健品:保健品是什么?就是打着能够让你身体更强壮的旗号,长得像药水、药片,但是吃了并没有什么用的玩意儿!   比如说脑x金,xx搭档——等等,这些保健品,早就有新闻披露了,成本几毛钱,但是一盒上百甚至几百块,几乎没有任何“保健”作用。   艾聪做保健品,艾文华看在眼里,他觉得儿子做的和骗人的勾当一模一样,他要让儿子不要再干这事了——可是到头,他有些恐惧,没说出口,只能又一个人,回到了陵墓公园守夜。   在几天前,艾文华又瞧见了那个“夜郎中”吃人,依然很害怕,甚至开始做噩梦。   陈词说:艾文华是一个挺可怜的人,没有了控制恐惧情绪的能力,这个人活得很受折磨的,还好,他因为有大脑“遗忘”的保护机制,他还活得下去。   “但是现在!我不敢喊醒艾文华。”陈词说。   我说为啥。   陈词说艾文华因为催眠,所有的事情都想起来了,如果我们把他给喊醒——他会怎么样?他会不会无比的痛恨自己,会不会立刻选择轻生?   她问出了这句话后,自问自答:一定会,因为无法控制恐惧的人,向往死亡——死是最容易的事,活下去是最难的事,他会怕到去寻死。   我捏着拳头,唏嘘不已——原来艾文华也不是真的怂,他的怂,是一种残疾,是大脑被流弹打伤之后的后遗症?   这下子可难了。   我们为了找寻“四个义鬼”的怪事,给艾文华已经催眠了……现在,他得到了所有的记忆,内心无比痛苦,这下怎么办?   我问陈词,能不能从心理学上,找个办法?   陈词说不可能的,大脑的功能性损伤,现在还没有一个医生能做恢复……谁都没招。   没招?那总不能等着艾文华醒过来了,然后寻死自尽吗?   冯春生说:怪不得艾文华的身上有义鬼啊?那四个义鬼,是艾文华战友的怨气形成的,但是,他们理解艾文华,知道艾文华的怂不是真正怂,实在是脑子坏掉了,艾文华也可怜,得想个招啊。   我拍了拍脑袋,说我得想想——我记得倒是有一幅阴阳绣,是关于这方面的。   但那副阴阳绣,是我觉得最没用的阴阳绣,我有点记不太清楚了——还真是应了那句话——在你需要的时候,一张卫生纸都是十分管用的。   我蒙着头,仔细的回忆着那副阴阳绣——我只要想得起那个阴阳绣的名字,我就能够彻底回忆起那副阴阳绣的做法。   “那叫什么来着——三什么胆来着?”我努力从我的记忆里面,搜索着这个名字。   倒是一旁的冯春生,跟踩了蛇似的,一惊一乍的,努力的说:我也知道……三什么胆,三……三……对了,这说的是姜维。”   这下子,我被冯春生一提醒,一拍大腿,说道:对了!姜维,三才英胆!   “这个阴绣的名字,就叫三才英胆!”我彻底回忆起来了。   陈词说我这记性,学艺学到骨子里的东西——怎么一时半会还想不起来。   我说词词,不是啊……实在是这个阴阳绣,真的没什么用。   三才英胆,是一个阴绣,阴绣都是有副作用的——需要的材料很特殊,是用死人的胆汁来纹的,所以纹出来的图案啊,是一幅绿色的纹身。   这个“三才英胆”,我师父告诉我,需要血气方刚的人才能纹,不然无法抱负这么凶的纹身。   纹在背上的纹身,需要扛。   纹在胸腹上的纹身,需要抱——抱负抱不抱得住——影响到这个阴绣会不会报复纹身者。   这么苛刻的纹身条件,获得的加持能力,却不是很大——他不会给你带来财运,也不会加强你的气运,也不会增加你的桃花运,只是增加你的胆色而已。   这个就很尴尬了,我一直都觉得——血气方刚的人,能是胆小鬼吗?需要靠这个纹身来增加胆色吗?虽然获得的胆色加成,会非常大。   冯春生听了,问我:艾文华现在算是血气方刚不?   “那不是废话,好歹是上过战场,杀过人的老兵,他要不是血气里带着方刚,还有谁的血气方刚。”我说:不能因为他脑部的残疾……忽略他曾经的勇气啊!   就好像博尔特是世界级百米飞人,万一因为一次意外,损失了两条腿,只能靠爬行来跑一百米,输给了一个小孩子,你博尔特在身体素质,不是顶级身体素质?   当时艾文华的怂,是因为他缺失了某个身体零件。   我说:这个纹身——完全可以做——三才英胆,我这辈子都没打算做的纹身——这次可以做出来了。   ps:第一更到了哈,第二更可能要很晚啦,要到一点半去了,么么哒。   第一更到了哈,第二更可能要很晚啦,要到一点半去了,么么哒。 第五百四十三章 父亲没死?(烦躁姐冠名)   三才英胆,这个纹身,也许今天能做了。   我很仔细的问陈词:如果我恢复了艾文华老爷子控制恐惧的能力——那他能好起来吗?   陈词说人能够自如的控制恐惧,其实就是我们常说的“勇敢”,真正勇敢的人,是敢于面对一败涂地的人生的,就像鲁迅先生的那句话——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淋漓的鲜血,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   我说那行——这阴绣我给做,不过,先得去找人,搞点胆汁过来。   死人胆汁不好弄,但老人村里咱有人啊!   那个夜郎中孙宝奇,估计有“尸体存货”,我得去问问他。   还别说,孙宝奇真有,他说在“鬼郎中”的鬼医之术里面——胆汁是一门好药,所以他有收集。   他问我要多少,我说要个一小瓶吧。   他取出了一个小罐子,倒出了一茶碗的胆汁给了我。   我端着胆汁,回了艾文华的家里,开始给艾文华做纹身——三才英胆。   在我纹身的时候,陈雨昊说姜维怎么说也是个大将——怎么用他“三才之胆”的图案做成了阴阳绣,竟然成了阴绣呢?   一般阴绣都是比较诡异的图案,三才之胆,可是姜维的胆啊。   我说是这样的,姜维是一个奇才嘛,蜀国的最后几十年,都是他一力单扛!   这人,有勇有谋,文武双全。   论文,这人的权谋韬略受到了诸葛亮的青睐,成为了诸葛亮的心腹爱将,继承诸葛衣钵。   论武,姜维可是能和赵云斗个不分上下的程度的,虽然他在和赵云放对的时候,赵云已经有些老迈了。   除了文武双全,姜维尤其忠心。   哪怕邓艾和钟会率大军,控制住了蜀后主刘禅,蜀国气运已经结束了的情况下,姜维仍然策反了钟会,要抓住最后的机会,振兴蜀国,完成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他还对刘禅说::愿陛下忍数日之辱,臣欲使社稷危而复安,日月幽而复明。   不过,最后姜维还是死了,他策反钟会的计谋,被走漏了风声,他、蜀后主刘禅和钟会都被魏国的军人杀了。   死的时候,有人剖开了姜维的胸腹,发现他的胆很大——胆大如斗!   有野史传闻——姜维的胆子,不是一个胆子,是三个胆子缠在了一起——文胆、武胆、忠胆,三合一,所以才那么大。   这就是三才英胆——当时剖出胆子来的小兵,托着姜维的胆子,叹为观止,却不料,三才英胆里面,口吐人言,掷地有声:天赐我姜维文武双才,却不能振兴汉室,悲呼!吾死亦不丧复国之志!   说完,三才英胆崩裂,里头的胆汁直接喷洒在周围士兵的身上,沾到了胆汁的士兵——立马口吐白沫,中毒身亡。   最后的胆汁都要杀敌,这就是姜维——力扛孱弱蜀国数十年的“悲剧天才”!   我说三才英胆的主人,有惊天动地之才,然而人力有穷时,他一个人,扛不住已经腐朽的蜀国王朝,他的志向变成了一种怨念——怨念极强,乃至,有些残忍了。   所以三才英胆的纹身,副作用是非常大的——非一般人能纹,只能归类到了阴绣里头。   冯春生听了我的话,说:也许就只有姜维的三才之胆,才能,弥补得了艾文华的“胆子缺失”了。   “纹完了再说吧。”   我很努力的纹着,纹到了中午一点多,三才英胆的纹身,才算做完了。   三个胆子,纠缠在了一起,很是圆润光滑。   陈词也佩服我的纹身技艺。   我摆摆手,说阴绣见效很快的——现在把艾文华给喊醒了看看。   陈词有点怀疑,问行吗?   我说绝对行——再说了,就算不行,咱这儿人这么多,还能阻止不了艾文华的自杀吗?   陈词想想也是,打了一个响指:起来。   艾文华真的睁开了眼睛,他缓缓的坐了起来,双手捏住了被窝,整个人青筋暴露。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表情,整个人,木然的看着正前方。   冯春生偷偷问我:有没有效果啊?这人怎么像是傻了?   “肯定有作用啊!如果没作用,这艾老爷子,不早就撞墙了?”我说。   我们一群人,等了很久,艾文华终于开口了。   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谢谢。   他的谢谢,是对我们所有人说的,看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他铁定是心中有数了。   接着,艾文华又看向了艾聪:儿子,明天开始,关了你的保健药厂。   “为啥关啊?”   “你那是坑人的东西,咱不能干!几块钱的玩意儿,你卖几百块!关键是那玩意儿吃了,人也没啥好处,关了吧。”艾文华又说。   艾聪还是想继续反驳,艾文华忽然瞪了艾聪一眼。   我在艾文华的眼神里面,看到了极其有压迫力的眼神——正直、勇敢的老兵,又回来了。   艾聪不敢说话,说第二天就关,绝对关。   艾文华看向了我,说:于水啊,小伙子你过来。   我不知道艾文华怎么了,我就凑过去。   艾文华仔细看了我的模样,说:像,真的像。   “像谁?”我问。   艾文华说:你还记得你第一次在守墓的木屋子里,见到我的时候,我对你说——我认识你吗?当时我也就是一晃神,就觉得见过你,再下一刻,我就肯定我不认识你。   我说记得啊!   艾文华说:好几年前,那陵墓公园后山的高速公路上,发生了一起车祸,是一辆大货车,躲避一辆私家车,翻下了山崖。   他一说这个,我心情顿时十分紧张起来——为什么?因为我父亲,就是这么死的……他说的……莫非是我爸?   接着,艾文华说:当时我在巡山,那货车冲下了山崖,我跑过去看……发现那大货车里面,有一个男人,那男人没什么事,就是一条腿,被变形的车厢压住了,我想去救他来着,忽然,山上下来了一群纹龙刺虎的人。   “我当时怂了,我害怕,不敢过去,我就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看着那边发生的事。”艾文华说:那群纹龙刺虎的人,带着一具尸体,给扔进了货车里面……然后,把那个受伤的司机,带走了!   他指着我的脸孔,说道:那个司机,和你有七成相似——我怀疑——那个人,就是你亲人。   “那个人是我爹。”我猛地说道。   我在韩老板的别墅天台上,泳池里的毛尸子告诉我,说我爹没死!   想不到,真的没死!   我爹,被人“狸猫换太子”了——也就是,我爹那坟墓里埋着的人,不是我爹!   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有一种想哭,想流泪的想法,可是我哭不出来,也流不出眼泪。   我想抱着身边的每一个人,高声的喊叫:我爹没死!   可是我又感觉得到,这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我爹被人抓走了,为了什么被抓走?我不知道,我爹是不是还活着,我也不知道。   没什么可高兴的,但至少——我有我爹没死的证据了。   陈雨昊一伸手,握住了我的肩膀,说:我算是听明白了——那坟墓里的黑毛尸不是你父亲,我心里压力就少了很多。   我点点头,又对艾文华说了一句:谢谢!   “该说谢谢的是我,我这些年,被自己的心蒙蔽了,我的老战友啊……唉。”艾文华叹了口气。   这时候,艾文华一招手,说道:四位老战友,你们出来吧——陪了我这么多年,辛苦你们了。   他话音刚落,缠在艾文华身上的四个“义鬼”,全部现身。   王满满、徐太利、王博、阮兴盛,他们四个人,见了艾文华就开始笑,一点没有怨恨,打着招呼:老伙计,多少年没见了!   艾文华从苏醒开始,一直情绪没怎么剧烈,这下子,尤其剧烈,直接跪在了四人的面前,大声的痛苦了起来。   有些书生模样的徐太利,对艾文华说:当年的事,我们早就原谅你了——你是受了伤导致的,不怪你,咱们哥儿几个命不好!再说了,打仗嘛,马革裹尸是军人最好的归宿。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老艾,我们四个懂你。”王博也笑着对艾文华说。   艾文华依然长跪不起。   老兵相见,已经是天人永隔,场面感动,我们也没多呆,因为陈雨昊提醒我,得上山收服那条黑毛尸了。   那黑毛尸不是我父亲,但也得收服,不然黑毛尸大成了,只怕还得害人呢。   我、陈雨昊、冯春生、柷小玲和陈词五个人,出门上坟山了。   艾文华肯定是没事了——他现在有再见那几个老战友鬼魂的想法,说明他已经有了足够的勇气——面对曾经自己最大的耻辱。   人有耻辱,不可怕,可怕的是,再也无法直视自己的耻辱。   在上坟山的路上了我始终在想,我父亲不过就是一个老司机,做的就是拖货的工作,为什么有人要害他,用尸体把他换走,造成他已经死亡的假象呢?   到底是什么人干的?又为什么这么做?   我细细想来,我师父被人抓走,似乎只有一件东西值得被人利用——大概就是他后背上的那幅“驱魔龙族”的阴阳绣纹身了吧?   张哥和韩老板他们干的码?   我捏紧了拳头。   冯春生让我别想那么多,先把黑毛尸的事情解决了,回了闽南,再找张哥和韩老板算账。   第二更到了哈!来得有点晚啦,么么哒。 第五百四十四章 换棺不开坟(瓜瓜冠名)   是啊!先把黑毛尸的事情搞定了,我们再去查查我爹的事情,既然当时毛尸子说在韩老板他们的别墅里面,见过一个纹了“驱魔龙族”纹身的人,那个人就百分之九十九就是我爹。   我爹也绝大的可能性,被张哥和韩老板弄走了。   这事——我想,铁定和张哥、韩老板有关系的。   “死磕!回了闽南再说。”   我如此想到。   很快,我们几个,到了山上坟墓边。   昨天晚上,柷小玲和陈雨昊两个人已经下了法事。   他们在坟墓的边上,立了两块木板,木板上,还画着一些“鱼”的图案。   除此以外,在坟墓的面前,还放了十几条剥了皮的鱼,用暗火熏烤着,现在,那暗火还没灭,鱼散发这一股子清香。   我拿着锹,准备去开棺的,冯春生喊了我一声:你是个愣头青吧?这给僵尸开棺,是一门学问,专业的事,得让专业的人来,让陈雨昊和柷小玲上,你一边看着就行了。   “别说你得在一旁看着,我也得在一旁看着。”冯春生如此说道。   我听了冯春生的建议,真的站一旁看着,陈雨昊和柷小玲两个人,单膝跪在了坟墓面前,两人抬起了右手,切开了中指,滴着指血。   整个过程有点长,冯春生怕我无聊,跟我说起了这“治黑毛尸”的事。   原来啊,这个法场也讲究,整个过程也非常讲究。   冯春生跟我说——天地间的第一只僵尸,叫将臣。   僵尸王将臣。   将臣生前,是一个东北人,和东北的卸岭力士,有极其深的渊源。   所以,这法场,布置得很有曾经老东北的味道。   东北那边的少数民族,多数都是渔猎民族,比如说鄂伦春族,比如说满族。   这些少数民族,发源于黑龙江一代。   素来,都说东北是“白山黑水”,白山说的就是长白山,黑水指的就是黑龙江。   满族和鄂伦春族都很崇敬“水”,崇敬水神,所以在祭祀先祖的时候,会用“船头木”,就是用船舷上拔下来的木板,做成船头的模样,立在坟头上,在那些船头上,还要画上一些鱼。   有的时候,还得用树大漆,混合颜料,画上一些白色的波浪,代表长白山,混上黑色的颜料,画一些弯弯曲曲的长线,代表黑龙江。   然后敬上剥了皮的熏鱼作为贡品。   僵尸的祖先来自于东北,那不管黑毛尸生前是哪儿人,现在都得用东北老年间的礼仪,来给僵尸说情,让他们自动退散阴阳血,退了一身的冤孽造化。   这就是柷小玲和陈雨昊昨天晚上办的事。   这事就是告诉黑毛尸——我们不是贸然动手,还是很讲究的,你要是给面子呢?那就自己退散!   如果不讲规矩——那就不要怪我们动手了。   先礼后兵——阴人行当里不变的法则。   现在,陈雨昊和柷小玲跪在坟前,滴血,是要确认黑毛尸给我们最后的答复——如果再没有,那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   冯春生说:一般黑毛尸如果愿意退散阴阳血,坟墓的墓碑上,就会挂上一嘬黑色的长毛。   这嘬黑色的长毛,是黑毛尸头顶上的毛——黑毛尸成尸,从头顶开始,从脚底结束,交出了这嘬毛,代表退了阴阳血。   我又问:如果黑毛尸不愿意退散阴阳血呢?   “那……那问题就大了。”冯春生说:可能会强行尸变,要和咱们刚一把——不过不要紧,黑毛尸现在没有成尸完全,威力没那么强,咱们搞定他,绰绰有余的。   我盯着冯春生,说春哥——你特么这么专业,你怎么不去帮陈雨昊和柷小玲,搞定黑毛尸呢?   “废什么话?我还知道跑一百米就是撒丫子狂跑呢,我咋不去参加奥运会,破了博尔特记录啊?知易行难的道理不知道?”冯春生气鼓鼓的。   我说开玩笑,开玩笑。   在我们俩聊天聊得挺欢腾的时候,那坟墓里面,没有丝毫的动静。   即没有挂出头顶黑毛,那黑毛尸也没有强行尸变,出来兴风作浪。   柷小玲和陈雨昊对视了一眼,说:默认吗?   柷小玲回过头,对我说:水子——开棺!   我说咋了?还是得我这庄稼把式过来,拿着铁锹铲坟包啊?   柷小玲说:黑毛尸没有任何表示,我们搞不清楚她的想法,开棺再说。   接着,陈雨昊说:你和春哥一起来——我和小玲盯着,不会出事的。   “这个倒是不怕。”我提着铁锹就过去了,冯春生有点不愿意,说你们可搞清楚了啊,别是特么一“哑炮”,把我们给甭了一脸血。   哑炮就是一些不太合格的炮竹,点着了,不像合格的炮仗滋滋冒火,看上去像是没点着,等你一只手捏住了哑炮——那玩意儿就崩了。   要说逢年过节,被哑炮炸了手的人不在少数。   冯春生怕那黑毛尸已经开始尸变了——等我们挖了棺材,先把我们给“炸”了。   “不会的。”陈雨昊说:信我,黑毛尸没动。   好吧,陈雨昊发话了,那我们不信也得上啊——这哥自尊心可强了。   我扔了一把小铲子给冯春生,我拿着大铁锹,拼命招呼。   没十几分钟,就挖到了棺材板。   这一挖,我就感觉不对劲了,一抬手,喊住了冯春生:先别特么动!   冯春生问我一惊一乍的干啥!   我猛的喊道:先别动。   这时候,单膝跪地的陈雨昊忽然睁开了眼睛,盯着我:出什么事了?   我说我爹被人狸猫换太子的事,我能接受——但是,现在出了更怪的事了!   陈雨昊说什么事?   我说我爹被人换了,用另外一个尸体,顶替了我爹,这个我相信——因为那尸体当时面目全非,也是判断身高、身形以及出事的确实是我爸的车,我才觉得那尸体是我爹的。   但是……我给“假爹”买的棺材,那可是我亲自挑的。   那棺材,是我找老官头打的——那还是我母亲给了我一笔钱,让我去市里,找最好的棺材匠给我爹打的棺材。   老官头当时给我打的,是一幅“柳州桐木”棺材。   “人死难为柏木方,桐槐木也排场,实在不行用椿杨”。   老官头说过,最好的棺材,就是黄心柏木棺材,然后是桐木棺材和槐木棺材,最次的就是椿木棺材和杨木棺材。   我当时家境不好,黄心柏木用不起,就用了一幅桐木棺材。   可是现在——我“假爹”的棺材,变成了“黄心柏木”棺材。   这棺材,被人换过?   我如此说道。   冯春生这探头一看,立马也说:是黄心柏木。   陈雨昊低着头,沉吟了一声,说棺材被人换了?   我说绝对是换了——但是这个坟,没人开过。   我话音一落,冯春生、陈雨昊、柷小玲,陈词,一起盯着我,说:坟没人开?但是棺材被人换了?什么意思!   陈词也说:有人换了你父亲的棺材,那就铁定开了这个坟!没有鸡,哪来的蛋啊?   我苦笑不得,说这怪就怪在没有鸡,但是确实有蛋了,很是奇怪啊。   冯春生说道:你又开始瞎白话——这开没开坟,你从哪儿知道去?莫非你的坟里,还做了记号。   我说真的做过,还是我师父给我的一个建议呢。   冯春生问咋回事。   我说我当时给我父亲出头七,我师父过来了,他说他也没啥能帮我父亲的,只能保证我爹的棺材,别被蛇虫鼠蚁给咬烂了,把那尸体偷出来吃了,所以就教了我一招,在我父亲的棺材下面,事先放进去一个装满了水银的瓦罐。   然后棺材下葬,上千斤的棺材会把那个瓦罐给压碎,水银就会出来。   刚开始,水银是液体嘛,但是它能挥发,和水似的,过上几天,水银就会变成一个隐形的罩子,渗透这一片的土壤。   那些蛇虫鼠蚁之类的,爬过了含水银的土壤,就会中毒死亡。   同时,那坟墓的面上,也会有淡淡的水银痕迹,不仔细看看不出来,我当时还用一根铁笔,在土壤表层,写了我、我弟弟、我母亲三个人的名字呢。   每年来上坟,我只要稍稍扒开一点杂草,看看土壤表层的字没破坏,我就知道我父亲在坟墓里,挺安好的。   包括今天,我也仔细看过,我留下的字还在,水银层也在,证明我父亲的坟,没人开过——但是……怎么就换了一副棺材呢?   这事,可古怪了。   冯春生说我师父真是有心机——竟然有这种方式来给棺材防腐,还带了一个“防止别人”盗棺的功能。   一下子,我们几个,都陷入了沉默——这儿发生的事,说白了,就是我家的房子,没有人开过,但是,我家的电视机不见了——这事,见了鬼了。   陈词说这个不科学啊……换棺不换坟?   开始,我们还只觉得,我父亲被人狸猫换太子了,我埋了一个“假爹”,想着过来把这黑毛尸给除了,然后回闽南的呢。   没成想——形势忽变啊!   这事,峰回路转——有人把主意,打到了我假爹的坟里面来了?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第五百四十五章 长生棺(瓜瓜冠名)   一时间,我们几个,完全不知道怎么搞了!   我爹的坟没开,但是棺材换了一个?   冯春生连忙盯着我,说:水子,你得想想主意了——这事有点稀奇,棺材还不能随便开了。   陈雨昊也说——棺材不对,事情诡异,不能贸然开棺,谁知道里面躺着的,是个什么玩意儿呢。   我咬了咬牙,在心里琢磨着办法。   五分钟后,我说小雨哥、小玲,咱们是不能立马开棺材了,这样,我先找人!找两个人,首先,找一个对坟墓有见解的人,帮我分析分析,第二个,我得把老官头找过来,让他看看——这个被换掉的棺材,到底是个什么棺材。   冯春生说这个法子靠谱,先问问总归是好的——路不会走问人,事不会做也得问人。   我立马掏出了电话,首先给专门打棺材的老官头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老官头这时候估计在睡觉呢,接了电话没精打采的:搞瞎事啊?   他“啥”的音发成了瞎,有气无力。   我说官叔,你还记得我在你那儿给我爹打的棺材不?   “晓得晓得。”老官头无聊的回了我一句,接着,他立马振作起来:咋?你爹的棺材出问题了?不可能啊,那是桐木,柳州产的,锄头都敲不进去。   我说不是,是我爹的棺材被人换了——你对棺材有研究,要不要过来瞧瞧?   “换了你找我干啥啊?我就管棺材售后维修,你这事找不上我。”老官头说着要挂电话。   我说我爹的棺材,被人换成了“黄心柏木”的棺材,造型也奇怪,就你懂,你当过来帮帮忙,我给出两万块钱,行不?   老官头听到了有钱,不是白跑一趟,语气平和了很多,说:嘿——这事还不好啊?有人把你爹的桐木棺材,换成了黄心柏木——这可是抬价啊,黄心柏木多么贵?你知道不?我估计,就咱们市里头的首富,也真的用不起“野生”的黄心柏木。   我说这是价钱的事吗?这棺材里面躺着的,还是不是我爹,那都另当别论呢。   “哦,哦!”老官头这才回过神来,说了一句对不住,他说他马上出发。   老官头这边敲定了,我就给龙二打电话。   老二是“发丘天官”,一辈子都在和墓穴打招呼的主——他懂坟墓。   龙二没接电话,直接挂掉了。   哎哟!   我又打了一个,龙二还是挂掉了。   我说龙二干啥去了,我再打了一个,这次龙二接了,龙二一接电话,就劈头盖脸的骂我:水子,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知道你二爷在干啥吗?我昨天晚上,才找人淘换过来的印章,正在研究揣摩呢,你一个电话叨叨个不停,我一不小心,印章摔碎了——我很烦躁啊!   我让龙二先冷静冷静,印章碎了,再淘换就是了,现在情况是,我爹的棺材,被人换了!   “你爹棺材被人换了?”龙二说。   我说是啊!   “被人换了不正常?也许你那儿是风水宝地,人家瞧中你那块地方了,直接给你换了,但是墓碑用的是你爹的名字。”龙二说:这坟地啊,风水里叫葬尸地,有人专门研究这个,这门手艺叫点葬。   龙二接着说:实在话——这点葬点到有棺材占了的风水宝地呢,一般都是直接把前人的棺材挖走烧掉,然后放一尊新的棺材进去,鸠占鹊巢嘛!虽然有些无情,但是你也别太生气——这种事,发生的多了去了,我就遇到过,有人给自己家祖坟上坟,上了二三十年,最后发现祖坟里埋的,不是他们家亲人,噗……这就很尴尬了。   我打断龙二滔滔不绝的话,说:问题是我们家的坟墓没有被人开过,但是棺材换掉了。   “啥意思?”   我把我父亲坟墓下头,压了一个水银瓦罐的事,给坟墓做了记号的事,说给了龙二听,才说了一半,龙二差不多理解我的意思了,立马说道:不用讲了,我明白你的意思——这是你们闽南一种很讲究的下葬方式,叫“金银包棺”。   龙二对下葬是相当有研究的,把我父亲下葬方式的来龙去脉都说了出来——原来,风水宝地最多的,就是沿海的地域,还有沿江的地域。   风水风水,有流风,有活水的地方,才叫好风水。   闽南有闽江,靠海也不远,所以,风水宝地一直都层出不穷,我们这边的坟墓,很容易被“点葬师”鸠占鹊巢,挖前人的棺材,埋后人的棺材——我师父那种在棺材下头放瓦罐的手法,其实就是闽南的一种专门用来察看自己家里的棺材是不是被人挖了,被人扔了的手法之一。   龙二说:土为金,水银为银,棺材为官,金银包棺,兆头非常好,加上又能防止棺材被盗——所以,闽南老年间,比较多人用。   接着,龙二说:你说金银包棺,外部没有被损毁,但是棺材被人换了——我觉得,不可能。   “别看金银包棺的做法很简单,但是这种做法的棺材,不破坏外层的水银土壤层,直接换棺材,无解!   我对龙二说:可是真的发生了。   “我过来看看。”龙二说:你们在哪儿呢?   我说在陵墓公园呢。   龙二说:行,我开车过来——你那车的备用钥匙放哪儿呢?   “前台抽屉里。”   “好!”龙二答应了下来。   ……   老官头和龙二,都准备过来了,我们几个,可不敢掉以轻心,都围着那开了一半的坟墓,盘腿坐着,生怕这棺材,出现什么异动。   本来以为是一件简单的事,但现在——这事,相当离奇诡异了。   如果按照艾文华老爷子的说法,这棺材里埋的,不过是一个替死鬼——可是,为什么替死鬼被人换了棺材?是不是和我父亲,还是有关系呢?   这一切,让我心里多少有些慌乱。   我们几个一直从中午两点多,守到了晚上七点半,天都黑了,老官头才先过来。   冯春生把老官头给接过来的。   老官头过来了,打开了强光手电,首先照了照我爹那被人换了的棺材,才看了一眼,立马神色大变,猛地扑到了坟头上,狠狠的用手,打干净了棺材盖上面的残土。   他这副猴急的样子,让我觉得有些怪,我就问老官头:发生啥事了?   “啥事?大事!”老官头说:我可告诉你了——这柏木,确实是黄心柏木——但是,这不是一般的黄心柏木。   “野生的黄心柏木?”我问老官头。   开头在电话里,老官头可说过,我们市里的首富,也不见得用得起野生黄心柏木做棺材——现在看老官头的模样,估计得是野生黄心柏木吧?   谁知道老官头把眼睛一横,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说:不是野生的,是一个人种的黄心柏木——这个人叫单文峰,木材行当里,称呼这人叫“柏木先生”。   单文峰这个人,擅长种柏树。   柏树不好养,成材率很低——而且很难长芯,不长芯的柏木就不算黄心柏木。   单文峰不但会种柏树,种出来的柏树,芯上会有“神仙脸”的图案——随机的,每一颗树都不一样,有无生老母的脸,也有太上老君的脸,不一而足,很神奇。   “他种出来的木头,每一颗都能卖到天价。”老官头说:这个换了你爹棺材的人——来头很大很大。   我说得多有钱,才能弄这么一个棺材?   老官头说:这都不是钱的事,单文峰就一个——神仙柏木也就他家独有——这么大的棺材,得要七八颗神仙柏木,才能做得出来呢,这么多的神仙柏木——我真不知道从哪儿弄的。   “单文峰现在住哪儿?”我问老官头。   老官头说单文峰早就死了——死了有十多年了,从那时候起,他就没再见过神仙柏木了。   “哎呀,这木头到底哪儿来的?”老官头从背包里面,拿出了一瓶矿泉水,扭开了盖子,对我们说:等等啊,先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神仙柏木。   他含了一口水,对着那棺材上头喷了一口,接着又喝,再喷——周而复始。   在他确定把棺材的表面都给喷湿了之后——这棺材上头,竟然浮现了八个人的脸。   每个人的脸,都不太一样,有男有女,有点熟悉,但我一时半会想不起来这些人是谁?   还是老官头认得快,他指着棺材上的人脸,数出了名字:吕洞宾、汉钟离、张果老、何仙姑……这是——这是八仙图,哎哟喂,真是大手笔啊。   这八张清晰的神仙脸,竟然就是“八仙”?   陈雨昊也一旁说道:大手笔,棺材里躺的,估计也是个狠人。   老官头一旁啧啧称奇,说道:我开头都说过,神仙柏木上的神仙脸,随机出的,能凑齐八仙,做成了一口棺材,这得是什么手笔?我一直都以为“长生棺”是一个传说,想不到亲眼见到了。   我问老官头,什么叫长生棺。   老官头撇了我一眼,直接掏出了手机,递给了我,说:来,水子,先别说那么多,我跟棺材合个影——太值得留念了,我得拍个照,免得以后跟人提起来,人家不相信。   我有点哭笑不得,虽然我很想知道什么是长生棺,但我还是得给老官头,拍一张合照先。 第五百四十六章 瞎子阿毛(野人哥冠名)   我很无奈的在如此严肃的情况下,给老官头拍了一张照,他才重新坐了起来,跟我们解释长生棺。   他跟我们说——以前在西安,出土了一个棺材,棺材就是用“神仙柏木”做出来的,棺材的样式,十分简单,没有多余的雕花纹路,甚至都没有上大漆,有的,就是八张神仙脸——也就是八仙的脸。   当时,国家级考古队发现棺材的时候,有些震惊,因为这种没有上大漆的棺材,竟然能够保存千年——不受潮气的腐蚀。   考古队就觉得这棺材,有点不一样,根本不敢抬出古墓,再开棺。   老实说,考古队见过奇奇怪怪的事情,多了去了,他们有处理这类事情的潜规则。   明明知道有鬼的事,是不能见光的——一旦被新闻媒体拍到了,那考古队得备受压力。   所以为什么盗墓团伙,经常在地下见到神神鬼鬼的事,考古队却没有什么特别夸张的见闻呢?   不是考古队没有,是考古队的队长,会把这些怪事,留在地下,并且不会到处胡说八道——毕竟国家说的,建国之后,不准成精,上头管得严,下头就不敢胡说八道。   考古队发现了那副“神仙柏木”的棺材,怎么处理?当场开棺。   考古队里,有一个职位叫“考古现场监督”,这个职位,其实一直都是阴人来担当——或者是一些被抓起来的、极其厉害的盗墓贼,将功赎罪。   这种人是考古队的金子,但是,是“黑金”,所以考古队的人,管这种人叫“老黑”。   那个考古队的老黑,说那个棺材里面的东西,不一般,要是直接开——只能一个人开,其余人,都得撤出墓穴,不然,很可能全部死在里头。   考古队身上有很多重要的文献,都是历经千辛万苦收集到了,得有人把这些文献,带出去啊。   当时,考古队的队长,当机立断,直接让其余考古队员全部离开了,他和黑金,留在了墓穴里面,然后,直接挖土封墙,以免棺材里面,出了什么东西。   我问老官头:那开棺了没有?考古队长和黑金,都活着了吗?   老官头说:活着了——棺材挖开,出来了一直背毛是红色的狐狸,但是胸腹的毛,是银色的。   他说那棺材打开,狐狸从里面窜了出来,把那土墙给撞开了,直接跑掉了。   不过,那考古队队长,抓拍到了那只狐狸的照片,后来找了相关的动物专家,询问那红色狐狸到底是啥?   那动物专家看了,震惊不已,说这狐狸,叫“火银狐”,个头很大,成狐有两米二长——但是,早就灭绝了,一千五百年前,在西安那边,发生了一次气候变化——火银狐这动物,就灭绝了。   关于火银狐的记载,大多数都停留在了文字记载中,或者是在博物馆的化石里面。   一枚棺材里,蹦跶出了消失了一千五百年的火银狐?   听上去,实在是有些惊人。   老官头说:为啥叫长生棺?说的就是这棺材,能让人躺在里面,永远不死,那狐狸躺在棺材里上千年,还能活着。   我说这个有点夸张了吧?这不是长生不老吗?   “对啊!就是长生不老的意思。”老官头说。   我问老官头相信这事不?   老官头说他其实是不信的——可是现在……见到了这“八仙柏木棺材”,不由得不信啊。   一时间,我们几个,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我看向博闻强记的冯春生:春哥——你啥看法!   “啥看法?等龙二吧。”冯春生这么说,八成是没主意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冯春生才提了龙二呢,龙二晃悠悠的过来了。   他到了我们几个的面前后,低头,看了一眼“长生棺”,又仔细的看了看土层。   冯春生一旁热心的说:老二……这特么长生棺,换棺不开坟,这是不是神仙换的棺材?   “一边玩去。”龙二都不稀得数落冯春生,说:我知道你们说的长生棺是啥意思,的确,考古队确实挖到过一枚长生棺——那玩意儿,我觉得有可能——但你说这换棺不开坟是神仙办的?我呸你一脸。   “这古墓中多奇事,几乎都是阴物作祟,还有大半都是人在装神弄鬼。”龙二说:要说仙?我特么不信那个——那是扯淡。   他说完,抬头看向了我们,说:当然,我确实没有看出来,这棺材到底是怎么换的——这棺材周围,没有动过的痕迹啊——水子,你是不是拜错墓了?别是拜到别人家坟墓上来了。   我说不可能——我爹埋哪儿,我还能记错?就算我记错了,这碑总移不走吧?   我指了指墓碑,说。   龙二想了很久,也没招,说先开棺,开了再说。   陈雨昊说这棺材,玄机太多——开棺材,不合适。   龙二嘿嘿一笑,说:你们几个啊,抓鬼、灭僵尸、问人问事,查阴案,那你们都擅长啊——但说这开棺材,我才是专业的。   “全部往后退,这棺材,我一个人开。”龙二说。   我问龙二搞的定吗?   “把吗字去了!我搞得定。”龙二一边绕着棺材走,一边摩拳擦掌,嘴角上全是口水。   他说当年那套长生棺,开棺人不是他,这次,他抓到机会,那就跑不了了。   我们全都退开了,退了四五米的样子。   这个距离,即不会耽搁龙二开棺,另外,他要是有什么危险,我们也能帮忙搭救呢。   龙二围着棺材,走了四五圈后,挺了下来,从背包里面,摸出了“发丘天官印”。   “吉人开棺,自有天向,发丘天官印,镇住棺内百样凶邪。”   说完,龙二轻轻的把发丘天官印,放在了棺材盖子上。   接着,他跟我们说:待会棺材开一个缝隙,我伸手进去摸,如果我真的摸到了什么东西,我会大喊“扯呼”,那时候,你们当即立断,直接砍掉我的右手!如果我喊“休矣”,你们直接在我的头上砍一刀——我九成九是没救了,我什么都没喊,你们就安静看着就好。   我们都点头——这开棺,尤其是开凶棺,就和女人生孩子一样——看上去平平无奇,但是其中经历了多少凶险,只有本人才知道——每一次开棺,都是一次生与死的博弈!   龙二交代了我们事宜后,拿着铲子,很快把整个的棺材周围给挖出了一个坑,然后跳了下去。   他弓着腰,猛地绷直,用宽阔的后背,狠狠的撞了一下棺材盖。   轰隆隆。   “一顶问吉凶。”   接着,龙二再次顶了一下。   轰隆隆。   “二顶猜生死。”   他顶着棺材盖的时候,冯春生跟我说,说这叫“天官九顶”,连续九次顶棺材盖,通过不同的发力技巧和发力位置,让棺材盖彻底松动。   很快,龙二顶了九下,他猛地一抬右手,直接把棺材板给抬起了五公分的模样,接着,他右手准备往里头伸。   才刚刚伸进去一点点,我猛地跳下了棺材,把龙二的手给拽了出来,同时,我吼道:住手。   龙二被我一阻止,整个人哆嗦了一下,然后回过头,盯着我说:你小子是不是要疯啊?干活时候别喊停。   “我刚才通感出现了!”我说我看到你把手伸了进去,然后……然后喊我们砍手。   龙二听了,冷汗都下来了——这边的人,都知道——我这个人有通感——通感不经常出现,但每次出现,都很准。   冯春生趴在了边上,喊道:算了——这么凶,别开了,还不知道这个长生棺里,会出现什么东西呢。   我们这边,开始打起退堂鼓来了。   我也觉得是——这里头反正埋的不是我爹——算了算了,大家别开了,谁知道里面到底是啥呢?   我刚说完这句话呢,忽然,我听到了轰隆一阵响。   我猛地扭头,发现棺材竟然自己开了,接着,里面钻出了一只有力的手,直接卡住了我的脖子,把我往棺材里面一捞。   哐当一下!   我被拽进了棺材里面,周围一片漆黑,接着,我像是被什么给缠住了脖子,一下子精神大乱,胡乱挣扎……再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双眼一黑,彻底晕死了过去。   ……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我努力睁开眼睛,却发现,冯春生、陈雨昊还有龙二他们,都在我身边。   我说我头有些晕。   “胡话,你也不看看你到底流了多少血?怎么不晕?”冯春生说。   我说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冯春生让我自己起来看。   我努力站起了身子,趴在了棺材周围,仔细看了过去,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我看到棺材里,躺着一个人。   这人,半男半女。   左半边身体是男的,右半边身体是女的。   男的那一半,是一幅裸体……什么衣服都没穿。   女的那一半,穿着一套黑色的长袍,露出了的小脚,如玉一半温润。   这男人的身形,和我爸爸的一模一样,也许就是当年我爹的替死鬼的尸体。   棺木换了,坟却没开过——人还在,只有一半在。   我还记得,当时我爹的尸体,皮都擦掉了——到处都是破碎的血肉,所以,我干脆没给我爹穿寿衣,直接埋进来的——现在——皮又自己长好了?这另外一半女人,又是怎么回事?   女人的那半脸也很模糊,看不清楚。   我不知道是咋回事,就觉得很玄乎——很离奇!   就在这时候,我身后传出来一阵声音,说这不是瞎子阿毛吗?怎么躺在这儿了?   躺在棺材里的男人,是瞎子“阿毛”?   我猛地回过头,发现老兵艾文华,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坟墓前了。   ps:第一更先到哈!今天第二更可能写得有些晚了,大家见谅哈!么么哒,老墨不修仙,这个大家放心了。 第五百四十七章 阿毛之死(野人哥冠名)   我回过头,对艾文华说:老艾——你咋过来了?   “我今天换班了……明天我就不干守墓人了,今天站好最后一班岗,刚出门呢,就瞧着这边像是有灯光,我怕是有人刨坟捣乱呢,就过来瞧瞧。”艾文华说。   接着,我指着棺材里面,那个半男半女的人,对艾文华说:这人……你认识?   “那半边女的,我没见过——但那男的,我见过,就是瞎子阿毛。”艾文华说。   我说你确定?   艾文华说这陵墓公园的人,都认识阿毛——谁还不去个县城啊,阿毛在好些年前,每天都在县里的河摆算命摊子。   这样吗?这么说,当年,给我爹当替死鬼的那个人叫瞎子阿毛?   我脑子有点乱,既然乱了,索性就更乱一些,我继续问冯春生:春哥,我刚才被抓到了棺材里面去了……怎么活下来的?   冯春生说当时我不是被抓进棺材里头去了吗?然后棺材里面咔咔的响,估计是你蹬棺棺材在呢,他和陈雨昊他们,就拼命的想把棺材给撬开,最卖力气的就是龙二。   龙二因为我的提醒,没有被废一只手,但我却被棺材给弄进去了,他说如果我出事了,他得内疚好些年。   说来也怪,我在里头瞎蹬的时候,棺材盖根本打不开,陈雨昊和龙二两人合力,也无法推开棺材盖分毫。   不过,在我平息了蹬腿的时候,棺材盖可以打开了。   陈雨昊和龙二,掀了棺材盖,发现我就躺在里面——同时,我的右手,拼命的流血,像水龙头似的,我手上的伤口,可能是在棺材里挣扎的时候,被钉子划开的。   柷小玲不由分说,直接甩了一根钢鞭,勾住了我,把我拉了出来。   冯春生说我被拉出来的时候,里头躺着的那个半男半女的人,胸口里发出了一句女人叹息的声音:妄图长生者,贪、愚、嗔、痴!   我听了,这就明白了——这半男半女的家伙,还真的和“长生者”有关系?   一个和“长生者”有关系的诡异女人,和一个县里头摆平摊的算命先生合为一体——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冯春生说:这事有点诡异了,更诡异的是,你的血似乎能让她安静或者苏醒——你和她,是有联系的。   我说是吗?   接着,我又趴到了棺材旁边,仔细的往里头瞧……发现了那女人的半边身子,有点情况,在她细嫩的脖子上,我瞧见了一个黑色的纹身印记。   根据一点点纹身印记,来猜测纹的图案,一直以来,都是我的一个本事——这是常年浸淫纹身工作后的一种敏感。   她的那个纹身印记,是一个龙爪,龙爪的爪峰坚韧,但龙爪的皮肤是人皮——这个纹身——就是我父亲背上的那个纹身——叫驱魔龙族!   这意思是,女人的背上,有一个和我爹一模一样的“纹身”。   我通过这个纹身,算是明白了——这铁定是张哥和韩老板搞的鬼。   我上次听张哥和韩老板说起过,说他们在做一件事——这事,和他们背后的老板有关系。   现在,我估计他们要做的事,可能就在这“半男半女”的身上。   我回过头,问艾文华:你知道瞎子阿毛的家,住在哪儿吗?   “这我可就不知道了,瞎子阿毛自从被人打死之后,也不知道他家里人有没有搬家。”艾文华对我说。   我说瞎子阿毛什么时候被打死的?   艾文华一想,一拍大腿,说:哎哟——就是你父亲死的那一年,被人打死的。   我说到底是咋回事啊?   艾文华跟我讲起了瞎子阿毛的事。   阿毛是一个算命先生嘛,平常人一直不错,喜欢开玩笑,有些幽默,很风趣,喜欢拉二胡。   阿毛的二胡,拉得可好了,什么“二泉映月”,什么“赛马”,拉得都好听,靠着一张嘴,和一手琴,竟然还讨了个漂亮老婆,就是他老婆有点跛,轻微的残疾。   有一天,阿毛上街摆算命摊,来了一个浑身纹龙刺虎的家伙,长得很凶,好像是混社会的。   那人凑到了阿毛的摊前,就让阿毛算算他的未来前途啥的。   实在话,瞎子算命,通常都不怎么准,顾客也心知肚明,来算命,就是为了听听吉祥话。   阿毛就握着那人的手,说你以后命好啊,家大业大,财源广进之类的话。   当然,算命先生说话讲技巧,不会直接顺口就说,也是搭着说,比如夸那人有财运,就说他财帛宫大,天生贵相等等——其实阿毛压根也不知道财帛宫到底在哪儿,反正就是瞎摸客人的脸、手,再胡乱邹词呗。   那人听得心里高兴,拿出了五十块钱要给阿毛。   阿毛欢天喜地的要接着——第一波活儿落个五十块钱,还不错。   他刚刚要接钱,结果那人又把钱给收回去了,说你真当我傻啊?我长了眼睛都看不到我的未来,你没长眼睛的看明白了?   阿毛立马知道了,这人就是个无赖,是过来拿他寻开心的,就没理那人,结果那人还蹬鼻子上脸,非要撑开阿毛的眼睑,说“让老子看看,你这瞎子到底是真瞎子还是假瞎子”。   要说阿毛是个残疾人,一直以来很多事都忍着,但这也太欺负人了不?前有算命不给钱,后面还要继续拿他寻开心,他心里肯定不舒服,他轻轻的推了那人一把。   那人顿时怒了,说你一个瞎子也敢推老子?   他一把讲阿毛推倒在了地上,然后抡起了阿毛坐着的小马扎,恶狠狠的打阿毛。   阿毛被打了很多下都没还手,最后估计也是气急了,伸手就胡乱抓,两人扭打在了一起,一直到有看热闹的人在旁边喊:瞎子,别打了——你挠瞎了人家的眼睛,别打了。   阿毛这才没打,那天收工后,就再也没出来了。   艾文华说:我听人说,被阿毛挠瞎了眼睛的,叫“老瓜”,一个吸毒的小无赖,估计是被挠瞎了眼睛不爽,带着一群人,把阿毛拖到了野地里,给打死了!   他还说:这阿毛的尸体,找了好久也没找到,想不到被人用来当了替身,顶替了你爸爸?奇事!   我听了艾文华的话,说这阿毛身上的事,估计不是这么简单!得去找阿毛家里人访访。   我感觉这里头,真有事——如果没有开棺,我当然以为阿毛就是被张哥和韩老板他们,顶替了我父亲的尸体——但现在看——阿毛也是张哥和韩老板办事的一环。   不然的话,算命先生为什么会和一个穿着黑袍的女人,合体了呢?   这事,真的不简单。   艾文华还说:对了——要说阿毛还是有点幸运的。   我说咋了?   艾文华说:阿毛在死了之后,他媳妇,中了一张彩票,听说是买了两注,中了一千万,人家都说是阿毛善良,阿毛的鬼魂啊,保佑他们家发了财!   是吗?   我怎么感觉这笔钱——有点脏啊。   行了!我们本是来陵墓公园给艾文华办阴事的,结果碰到了夜郎中,还触碰到了“张哥和韩老板做事的关键”。   我师父和我爹,都似乎在张哥和韩老板那边出现过,以前我不觉得有什么——现在看——我才知道,原来,老早就有一张“阴谋”的网,网住了我师父、我爹,还有我?   我决定,得先从阿毛的身上,找到突破口。   我想到了这儿,立马对冯春生他们说道:先封棺,再封墓穴,装作我们没来过的模样。   “里头的脏东西呢?”冯春生指了指那半男半女的家伙,对我说。   我说让龙二在这边,暗中看着,这里头到底是什么,还不好说。   冯春生想想,觉得得这么做。   我们封了棺材和墓穴,先去县城里找阿毛的家人,问清楚当年阿毛到底是怎么死的,问清楚了,只怕我们就可以知道棺材里那个“半男半女”,到底是一个什么玩意儿,张哥和韩老板,到底想干什么!   我们几个,只留下了龙二暗中看墓,看看有什么可疑的人,会来这墓穴里头晃荡。   我们出陵园公墓,是艾文华送我们出去的。   艾文华说他下午,和几个老战友叙旧完了,老战友去黄泉往生了。   他说他已经辞了守墓人的工作,打算从明儿开始,跟着儿子一起——去资助退伍的老兵。   他说很多退伍老兵的日子,过得非常不好,他希望和他儿子一起,在经济上,帮组他们一下。   这是个很棒的计划,我祝福艾文华能顺利——他怂了大半辈子,现在一朝恢复了,算是能重新做人了。   艾文华接着又说,他打算明天就走的,但现在,不走了——他和龙二一起,看住我父亲的那个墓,他说他对这地方熟——适合这事。   我真得对艾文华说谢谢了。   艾文华笑了笑,说:该说谢谢的人,是我。   ……   我、柷小玲、陈词和陈雨昊、冯春生五人,再次上路,去了陵墓公园靠外头二十公里的县城。   在县城里,我们找了个旅店,睡了一晚上,第二天上午十点钟,我们去了河边的算命摊子。   我到处看了一圈,找了一个年纪大的算命先生,问他:大哥,找你问个事。   “是问桃花啊,还是问财运啊?”算命先生灿烂的笑着,露出没有瞳孔,翻白的眼睛,问。 第五百四十八章 披着人皮的鬼   我说不问桃花,也不问财运——我只问一个人。   算命先生问我要问谁?   我说问瞎子阿毛——他没死的时候,和你还是同行呢。   那算命先生立马说道:哦,哦——阿毛啊?我知道,我知道,被人打死了——他还有一个老婆和女儿,活得都不咋地。   我说你知道他老婆和他女儿,现在住哪儿吗?   他咳嗽了几声,没有直接说。   我知道,这算命先生是跟我提钱的事呢。   我对算命先生说:一千块!   “以前住河西那边,现在又换了个位置——住河东的一个棚户区。”算命先生说:阿毛死了,他老婆买了两注彩票,中了一千万——在河西买了大房子,后来又糟蹋进去了,现在又只能搬到河东的棚户区了。   我说知道了,从口袋里,掏了一千块钱给了算命先生。   算命先生接了钱,连忙说感谢感谢,还说我是个好人。   我说客气了,接着,我站起身,带着兄弟们去河东那边。   我在这个县里走的时候,随着问人“河东怎么走”的过程中,也差不多问清楚了。   原来,河东是以前的老城区,现在县里把精力都用在发展新城区上了,造成河东的经济迅速衰败了下来。   现在河东唯一一个不错的,就是还有一个不错的小学,不少人都做小学生的生意,瞎子阿毛的老婆邱季,做的也是小学生的生意。   她在小学的门口,支了一个小推车,每天做点铁板烧之类的小东西,卖一些钱过生活。   我们几个,找到了那小学的边上,阿毛老婆邱季正在给几个小学生炒土豆呢。   我们围了过去,邱季抬头看了看我们,拨了拨被汗水打湿的流汗,麻木的问我们:吃点啥?炒板筋、炒豆腐、骨肉相连都有。   我伸手握住了小推车的杆子,说:我什么都不要,我找你问问阿毛的事。   她听了,猛的抬头,看向了我们,然后狠狠的咬住了牙关,说:我不认识阿毛。   “阿毛是你老公。”   “我没有老公。”邱季继续不理我们。   我说——是不是这里不方便说?这样,到你的家里,再说?   “不认识,我从哪儿说,你们买不买?不买就不要挡着道,学生们还吃东西呢。”邱季让我们几个闪开点。   我就问邱季:是不是钱的问题?多少钱你才说。   邱季咬紧了嘴唇,问我们想知道阿毛什么事?   我说我们要知道,阿毛到底是怎么死的。   “这事——多少钱都不干。”邱季挥舞着铲子,又炒了一份薯条后,说:我知道你们都是有钱人,我惹不起,这样,等我回了家,我再给你们讲讲我为什么不说——到时候我说完了,你们就滚蛋,我就一个单身母亲,没那么多时间挂你们身上。   我瞧这邱季,也是一个讲理的人啊,我说行。   就这样——我们几个人,蹲在学校的墩子上,一蹲就蹲到了小学生放学后的一个小时,这时候,邱季才收工,推着车子就走,我们几个人,连忙在后面跟着。   跟了很久之后,邱季在一个棚户区,进了一条小巷子,巷子比较老旧,一路上的房子,都没几扇好门,一般都是一扇木门,用一把链子锁给锁上。   邱季到了一户木门前停住,把小推车停在了屋檐下,找出了钥匙开门,把锁给打开。   在她开锁的时候,我们听到里头有几声特别“凄厉”的女人喊声,把我吓了一跳。   邱季让我们别慌张,里头的是她姑娘。   我们几个人进了屋子后,发现房间里有一条锁烈狗的链子,碗口粗细,链子锁在了一个女人的手腕上。   那女人,佝偻着腰背,嘴里留着浓水,头发做一块疤痕,右一块疤痕,像是个棋盘似的。   冯春生问邱季:大姐——你确定这是你姑娘?   “是我姑娘,我闺女。”邱季被冯春生问了一句后,叹了口气,让我们随便找个地方做。   房间里很简单,一张床,一台电脑,还有一张餐桌——没有客厅、卧室、餐厅的区别——这个房间,同时是客厅、卧室和餐厅。   我就问邱季:你女儿——是怎么回事啊?   “哼哼……吸毒了——被你们有钱人害的,现在具体情况你们看到了——我老公死了、我一个人卖点小吃,我女儿都成了个废品了!我们一家都是废品,你们再想买命也没有了!就这样吧,坐一会儿,走吧,好吗?”邱季开始跟我们下逐客令。   我有点不太明白,就问邱季:什么买命啊?你好像误解了我们找阿毛的意思?   “不管是什么意思!我们家里已经没有你们有钱人需要的东西了!”邱季说。   我发现邱季是真的误会我们了,接着,我还想说话,这时候,陈词打断了我的话,对邱季说:大姐——你女儿是吸毒了,你为了不让她吸毒,所以才把她给锁在这儿的,对吗?   她说是的,接着,邱季又抹了抹眼泪,说她也不想。   陈词又说:我有个办法,帮你姑娘戒毒!   “啊?”邱季抬头,看向了陈词。   陈词说:心理学里有一种办法——可以帮你姑娘戒毒,但是……有副作用。   邱季让陈词说说看。   陈词说:其实真正的戒毒,是不存在的——人是无法戒掉毒品的。   她对我们说:一个人一旦吸毒,就进入了一场没有终点的战役——你要戒毒,只有一个方法,就是每天自己跟自己战斗,每一次战斗,你只能大获全胜,任何一次失败——你将前功尽弃,所以,其实戒毒,根本不可能。   “毒品不是香烟,不是酒精,它会真的摧毁你的脑子——让你一辈子都脱离不了和他的干系。”   邱季听了,说道:那你们说可以帮我姑娘戒毒的!   陈词说有办法——就是利用心理学,让你的大脑,不再工作——你的一切都变成了潜意识——彻底关掉你的主动意识,说白了,就是变成一个傻子。   傻子是不会对什么东西成瘾的——因为他没有主动思维。   邱季说:你意思是让我姑娘变成一个傻子?   “两害相权,取其轻。”陈词说:你看看你姑娘现在的生活状态,还不如一个傻子呢。   “毒品成瘾,也有轻重,你女儿这种,属于超重度,吸食的还不是寻常的海洛因、吗啡等等毒品,她吸食的,是冰毒,甲基苯丙胺。”陈词说:所有毒品里面,成瘾性最强的,对大脑破坏最严重的,就是冰毒,吸食了吗啡,在没有犯毒瘾的时候,还像是一个正常人,吸食了海洛因,没有犯毒瘾的时候,像一个脑残,但你女儿,现在表现得像是一个疯子!   说到这儿,邱季又泪眼婆娑了起来,说是的——她说她女儿,每天就喜欢砸东西,还喜欢大声骂人,只要靠近了,还要打人——实在没办法了,只能用链子拴起来。   陈词说:疯子和傻子,区别不大,你女儿变成了傻子,至少还能看懂动画片,还能进行简单的交流,也不会每天每夜都要用一条链子锁起来,你想想看吧——是要做,还是不要做。   邱季咬着嘴唇,想了很久,抬头说:你不会是骗我吧?   我指着陈词,给邱季介绍:这位是香港大学的心理博士,心理学这个圈子,很出名的,不会骗你的。   邱季说:那就做——如果真的做好了——我告诉你阿毛是怎么死的。   陈词点头,说行,就开始着手准备跟邱季女儿做“毒品戒断”的心理学治疗。   邱季一旁挺紧张的。   我有点好奇,问邱季:大姐,要说你老公是个算命先生,你也是个本分人,怎么你姑娘,沾染上了毒品呢?   在中国,毒品管制很严格的——这东西破坏力很大,但并不是全国各地都能随便买到,尤其是没太多钱的人,是支付不起“吸毒”这么高昂的消费的。   我上次还听李向博说过呢,说他们场子里,有人卖毒品的,被他抓住了,打了个半死,那毒品,一克得好几百,邱季的女儿,怎么惹上毒瘾的?   邱季叹了口气,说有些人不是人,是个鬼。   他说他们县城里,十年前的时候,有个大老板,那老板是干啥的?开矿的——煤老板一个,暴发户,本来穷得叮当响,结果他有一个表哥,当了“煤炭工业管理局”的局长。   那人就靠着表哥的关系,弄到了开矿的批文,找了几个人合伙,开发了三口矿井。   开矿多来钱?那人很快就有钱了,身家几千万,这人有了钱,又没什么素质,特别喜欢去ktv啊、夜总会啊去玩女人,玩多了就觉得这样的女人不过瘾,都是胭脂俗粉,于是又将魔爪伸到了学校。   他花钱玩学校的女生很有手段,他找了学校里一些男学生,收他们当马仔,然后让他们去教学校里面一些长得特漂亮、特有气质的女生吸毒,从玩k、飞叶子开始,然后玩吗啡、摇头丸,最后再上升到海洛因、冰毒等巨型毒品。   玩到这个时候,他就让那些马仔,把那染上了毒瘾的女生送到了他房间里去……这样的女生,他通常玩个小半年,就彻底不管了,然后再换新鲜的。   邱季的女儿,就是被这样害了的。   邱季说:我后来见过那个老板一次,看上去人模狗样,穿着好西服,带着好表,开着豪车,可是人皮里头,裹了一个恶鬼。   ps:第一更送到了,第二更会写得比较晚哈……么么哒。 第五百四十九章 阳绣“心泉”(瓜瓜冠名)   邱季说这些名牌西装的包裹下,是一只恶鬼!   这种人不是人,是鬼!   “老天爷会报应这些人的。”冯春生叹了口气,说。   邱季说到这儿,嘴角洋溢起了会心的微笑,她说老天爷有没有报应那个老板不知道,但是有人报复了那个煤老板。   她说她胆子小,有一次见了那老板的面,心里杀他的念头都有了,可是没敢上,但她不敢,有人敢啊!   有个做设计公司的小工程师,有一对双胞胎女儿,特漂亮,结果被那煤老板,用那种残忍的手法,害上了毒瘾,糟蹋了清白,他就去找法院告那煤老板,可是证据不足啊。   那些小混混,进了监狱,是不会咬出那煤老板来。   因为他们知道……他们只要不咬出煤老板,还有人出钱养他们的家人,但要是咬出来了——那他们就得白蹲监狱。   那工程师告了好多次,都没告赢,心里那个火啊,最终,他采用了最简单粗暴的方法——直接杀人!   他先摸清楚了那老板的开车路线,然后开了一辆五菱的面包车,车里装了四五个灌满了气的煤气罐子,然后在快要遇见那老板车的时候,扭开了其中一个煤气罐子……   然后,他加足了马力,猛的撞向了那个煤老板。   面包车里的煤气罐子,被碰撞中产生的火花,全部引爆——连续五次轰鸣,巨大的爆炸力,把他的面包车和那老板的豪车,全部炸成了碎片。   那坑人的老板死了。   多行不义必自毙!   邱季的脸上,洋溢出了幸福的微笑,可是微笑转瞬即逝:那个恶鬼似的老板死了,可是有什么用呢?我的女儿,被废了一辈子——她继承了我的模样和他爹的风趣,乐观开朗,成绩不算太好,但考个二本大学绰绰有余。   “本来我女儿应该在大学里面念书的,然后毕业了找个男朋友,双方家庭一起凑个首付,在个小城市里买套房子,度过这美好的一生的,可是一切,都没用了。”邱季叹了口气:我女儿现在成了一个废人……以后还要成为一个傻子。   我心生无力——这个社会,不比原始丛林糟糕,原始丛林里,弱肉强食,钢铁城市里,又何尝不是?   没钱的人,在受到有钱人欺凌的时候,其实是叫天不应,叫地无门的。   有时候,偏安一隅的代价,是忍气吞声。   但没办法——现实不是童话故事,有时候现实很美好,带上几个知己好友,一起打打游戏,一起喝喝酒吹吹牛逼,实在快意人生。   但有时候,现实非常残酷,老板给你一张辞退书,你只有苦涩的笑笑,然后背过身,扛起全家的希望和期待,去努力寻找下一份工作。   有时候某些准丈母娘一声“买房”,穷苦的一对小年轻,只能劳燕分飞,一段长情,化作心头一段回忆。   在面临这些的时候,我们有的,只怕就是心中的那点无奈和浑身的无力吧。   邱季一家已经很惨了,我不希望她以后依然这么惨——生活如果还有一点希望,就不会麻木下去!   我希望我能给予邱季一家一点点希望。   我转头问陈词:词词,是不是真的除了变傻,就没有任何办法……让邱季的女儿戒毒?   “毒瘾的戒断远比你想象中,要难得多。”陈词说。   我又问:要戒除毒瘾,最大的难点在什么地方?   “大脑中因为毒品造成的缺陷。”陈词说:你要戒掉一个习惯,需要充足的动力,养成一个习惯,也需要充足的动力。有人的读书的目标是为中华之崛起,有人读书的目标是为了混一个文凭,前者成了总理,后者毕业于一所不太出名的大学,现在可能做着一份平凡的工作,决心不一样,动力不一样,动力不一样,结果就天壤之别。   “毒品,会毁掉一个人的动力。”陈词说:这么说吧,冰毒能让你立马体会到全世界最快乐的感觉是什么。你已经体会到了全世界最快乐的感觉,还会想着去追求别的吗?你已经拥有了劳斯莱斯,你还会有动力去追寻一辆五菱宏光吗?   我说不会。   陈词说:这就是毒瘾最难戒的地方,已经损毁了你大脑里面的“动力系统”,你没有充足的动力去戒掉毒瘾了。   我说:人最强的动力是什么?   “爱。”陈词说:爱是人最强的动力,你可以为了心爱的女人,去忍受极端的痛苦和折磨,打拼一番天下,只为了让爱人获得有尊严、自由自在的生活环境,你可以因为爱两鬓斑白的父母,用尽全身的潜能,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承托起家里的重担。   “全世界最沉重的爱,是父母的爱。”陈词又说:你听过韩红的那首《天亮了》吧,一对父母在缆车下坠的时候,两人共同托举起自己的孩子,用身体当做肉垫,撑住孩子生的希望,这是一件真实发生的事。   陈词说:所以呢,我鉴定一个人是否成熟,只看一个人是不是能够感觉到父母的衰老,有强烈的责任心从父母手中接管一个家,为血脉的繁衍和升华做好了足够的准备,这样的人为什么成熟,因为他对“爱”的理解,已经升华到了一定的境界。   我听完了陈词的说法,核心就是一个——如果邱季的女儿,能懂“爱”,就有充沛的动力,那就能够戒断毒品。   陈词说是的——需要有强烈的爱,而且是随时随地的爱,现在邱季几乎不可能拥有了——她已经在毒品的影响下,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自私者”,为什么那些吸毒的人,会因为索要毒资而砍死家人,为什么他们会因为要吸毒,铤而走险去犯罪,就是因为他们已经成为了自私者。   我说我这儿,可能有一幅阳绣,能帮助邱季的女儿。   陈词问我是什么?   我说叫这幅阳绣叫——“心泉”,以前有个人找我师父,说他儿子因为赌博,整个人跟犯了神经病似的,输了钱就找家里要,不给就打人,我师父就给那人的儿子,做了“心泉”,那人纹了这个阳绣之后,竟然对父母很孝顺了,牌也不打了,对家里人也特和善,甚至星期六和星期天,推掉所有的饭局,就陪小女儿逗弄几只小乌龟,只为了让女儿开心。   “还有这种阴阳绣?”陈词问我。   我说我今天才知道,这个阳绣,原理就是让人的心里充满爱,充满动力。   冯春生问我:这是个啥纹身啊?这么厉害?   我说这个阳绣,还有一个名字,叫“女.阴之眼”。   中国传说中,有一个极其显赫的人物,叫“女娲娘娘”,也叫“女.阴娘娘”。   女娲娘娘是最慈爱的神仙,人世间,最懂得爱的动物——人,相传就是女娲娘娘用黄土捏出来的。   这就是很著名的传说——女娲造人。   后来,四根天柱捅塌,天上出了一个大洞,洞里灌出了许多雨水,雨水形成了山洪,不少人类都死在了这场洪灾里面。   女娲娘娘心中不忍,炼出了五彩石,补了天,才让人类重新繁衍生息。   所以,女娲娘娘是“爱神”,也是大地之母,她有最原始最广博的爱。   而且女娲也是三眼族人,眉心处还有一只眼,这只“天眼”,蕴藏了无数的爱意——在女娲成为圣人登天庭的时候,她将第三只眼,留在了人间,把最好的爱,留在了人间。   这只眼睛,化作“泉水”,成为心泉——传闻,心泉五百年一现世,喝过这种泉水的人,心地善良,热爱生活,热爱身边的每一个人。   “心泉”这幅阳绣纹身的由来,就来自于此。   这种阳绣纹了,会让人变得善良。   听我说完,陈词说还有这么神奇的纹身?她说如果这纹身,真的像我说的,那还真的有用,可以试一试。   我说行,打开了背包,开始给邱季的女儿纹身。   这个阳绣的位置,非常特别——不属于传统纹身中的任何一个位置。   它纹哪儿?纹在右手手心。   手心的位置,叫“劳宫穴”,劳宫穴在人体的穴位中,有很重要的地位,有句古话说:风热善怒,中心喜悲,思慕歔欷,善笑不休,劳宫主之。   意思是很多的情绪,都靠劳宫穴来控制,所以很多人要发怒的时候,就及时掐手心,效果还不错。   “心泉”会加持一个人心中的爱,也属于情绪类的阳绣——需要纹在手心处。   我马不停蹄的调好了原料,开始给邱季女儿手心纹“心泉”。   心泉就是一眼泉水,泉水的中间,是一只眼睛,充满爱意的眼睛。   纹这个纹身,还真不好纹——因为阴阳绣纹身的时候,需要心神合一,我要纹“心泉”,就得想想有爱的事。   好在我身边有爱的事还真的多——兄弟之情,我母亲的爱,我对陈词的爱,一抹抹的像往事一样的在我脑海里浮现出来。   一时间,我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幸福——竟然眼角,洋溢着激动、幸福的热泪。   在我热泪盈眶的时候,我感觉“来神”了,手下纹针飞快,没用一个小时,就在邱季女儿的手心上,纹出了“心泉”的纹身。   在心泉纹身做好的那一瞬间,邱季的女儿忽然抬起了右手,她仔细盯着那纹身,忽然,神智不太清晰的她,竟然眼泪如同断线的水帘一样,飞流直下…… 第五百五十章 千万买人命(烦躁姐冠名)   邱季的女儿,忽然抬起了右手,她仔细的盯着那纹身,眼泪如同断线的水帘一样,飞流直下。   眼泪很快打湿了她的脸颊,她浑身颤抖着看向了邱季,肩膀一怂一怂,她努力的平息着内心的激动后,才十分哆嗦的对邱季说道:妈……对……对不起。   她的话音刚落,邱季的眼泪,也忍不住了,朴素朴素的掉着。   她紧紧的抱住了女儿,很是撕心裂肺的对我们说:我等我女儿这句话——等了好些年了……真的等了好些年了……姑娘啊,你总算正常了。   两人有爱的相拥,陈词也忍不住流着泪,偏转过身子,她事后对我说:其实她要成为一个心理学的医生,就是为了让断裂的亲情重新延续,破碎的感情覆水能收,她一辈子最想要的,就是要见证这些……   我也很有些激动,不管怎么说,阳绣“心泉”,算是把邱季女儿的毒瘾,给断了。   我还问过邱季女儿,问她纹完了阳绣“心泉”之后,心里有什么变化吗?   她说她在以前有毒瘾在身的时候,她一直都在恨自己的母亲,恨自己的母亲,把她给囚禁起来了,恨她的母亲,阻碍了她去寻找冰毒。   她经常会有杀掉母亲的冲动,甚至她这几天,正在暗中实施这个计划,她想编一个谎话,让邱季把剪刀拿过来,然后她拿到了剪刀,一剪刀直接刺死母亲。   纹了心泉之后,她回忆起了母亲对她所有的爱。   她想起了母亲这些年,到底是怎么照顾自己的。   为了让她不要那么无聊,贫穷的母亲还专门去买了一台电脑回家,给她放电视看,放动画片看,饮食起居,无微不至。   甚至母亲还用微博的工资,去戒毒所,给她购买杜冷丁——杜冷丁也是一种轻型毒品,它没有办法帮助戒毒,但是能减轻一点戒毒时候的痛苦,这种叫”代偿药品“,价格很贵的,所以其实去戒毒所,要花很多钱。   她现在全部想起来了,彻底想起来了。   她不但想起了母亲的爱,还想到了自己,她记起来自己从前是一个挺乐观的小姑娘,也记起了自己以前的憧憬。   “这些年,我为了毒品而活,从今天开始,我要我母亲,为我自己而活!”邱季的女儿说到这儿,笑了出来,说:我要重新做人了。   我拍了拍邱季女儿的头,说:加油——这事是我帮你解决的,但其实算是缘分,是老天爷给你的一次重生机会——重活一世,善待自己,善待家人。   邱季女儿,乖巧的点头,晚上,我们一伙人,去外面聚餐了。   邱季非不要让我们付钱,她坚持要付这笔钱——她女儿的精神面貌,完全不一样了,她是打心眼里的高兴。   饭桌上,她老是说我们和那些有钱人不一样,我们是好心肠的有钱人。   我有点无语——邱季到底是为了什么,对“有钱人”带起了有色眼镜呢?事实上,也有不少的有钱人,也心地挺善良的,远的不说,就说我们市的首富,车队的老板二狗子——二狗子就是一个挺好的人。   在饭局快要结束的时候,她凑到了我耳边,说:于水兄弟——我答应过你们,你们断了我姑娘的网瘾,我就给你们说说,阿毛是怎么死的——现在我可以说了——但是,你能不能找个人,带我女儿到门口等着,有些事,我不想让她知道。   我说行。   邱季和她女人,一生都是伤疤,人不想看自己伤疤嘛,可以理解。   我跟陈词说,让陈词带着邱季女儿,去饭店门口等我们。   陈词说可以——她拉着邱季女儿,出了门。   等门关上,我问邱季:现在能说了吗?   “能!”   邱季说瞎子阿毛不是一个普通的算命先生吗?说话很风趣,她就和他成家了,也有了女儿。   在女儿读高中的时候,就被那个暴发户煤老板给找一个叫“四眼”的小马仔给害了,染上了毒瘾——还被那煤老板玩了半年多。   这半年里,她女儿压根不敢和他们说她遭遇的一切,当时也忙嘛——邱季在被服厂上班,计件算工资,为了多赚点钱,一天工作十四五个小时,没时间照顾女儿。   阿毛是一个瞎子,他也没办法了解女儿太多——他在女儿的面前,有一种自卑感。   因为他小时候甩着导盲棍去接女儿的时候,他女儿的同学,大声的说:原来你爸爸是个瞎子啊?   当时他女儿觉得自尊心受到了伤害,很生气,甩开了他的手,一个人气鼓鼓的回了家。   所以,阿毛和女儿的关系,不太好,他有时候也后悔自己为什么不是一个正常人——像寻常父母一样,和女儿打成一片。   女儿一直到被那个老板给抛弃了,犯了毒瘾,才被邱季和阿毛发现“变故”的。   当时阿毛直接把女儿锁在了家里,那个把女儿带上了邪路的小马仔“四眼”还来阿毛家找茬,被阿毛拿着拐棍追着打到了门口。   要说因为这事——四眼和阿毛,结仇了。   邱季问我:你听说过阿毛在街上给人算命,被人找茬,跟人打起来的事不?   我说知道——就是有人要开阿毛玩笑,非要撑开他的眼皮子,看他是不是真瞎子。   邱季说是的——其实,那个开阿毛玩笑的人,不是别人,就是那个害了她女儿的小马仔“四眼”。   四眼那天被阿毛打了一顿后,就怀恨在心,第二天阿毛去街上摆摊,那四眼就故意变了声音,来当众让阿毛出洋相。   期间,两人稍稍扭打在了一起的时候,四眼一时痛叫,发出了真正的声音,这下子,阿毛知道了——面前这个客人,不是别人——就是特么阿毛假扮的。   他想起了女儿被害得不成人样,当时发了狠,直接抠瞎了四眼的一只眼睛。   我说原来是这样的?   我问邱季——那阿毛是像人传说的一样,被那四眼找人给打死了吗?   “不是!”邱季很坚决的否认了我的说法,她说:那天我知道阿毛和四眼结仇了嘛,那四眼也放话了,说要搞死阿毛——我们都挺害怕的,连着几天没出门,大概三天之后,我们家里,来了一个穿着西服的男人。   我问邱季:穿着西服的男人?   “对!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就知道他姓韩。”邱季说。   我猛的站起身,说道:韩老板?   “你认识啊?”邱季问我。   我立马打开了手机,把韩老板的照片,给调了出来,递给邱季看,问问邱季——是不是这个人?   邱季只看了一眼,说:就是他——就是这个人。   我点点头,问邱季,韩老板找你,还有找阿毛,是为了什么?   邱季说:他是来买阿毛的命的。   他当时跟我们说——要带走阿毛,阿毛被他带走了,那肯定是没命的,作为补偿,他会给我们一千万。   一千万,买阿毛一条命。   我说韩老板花这么多钱,买阿毛的命啊?   “钱多也没用啊,阿毛是我们家的主心骨,给多少钱,我也不能让他送命啊。”邱季说到这儿,问我们有烟没有,能不能给她一根。   我递了一根烟给邱季。   邱季颤抖着点上了烟,狠狠的吸了几口,说:当时阿毛也不乐意啊——一千万虽然多,但人更值钱。   韩老板就跟阿毛说:你知道一千万意味着什么吗?你女儿染上了毒瘾?那要花很多钱的,你有吗?现在你被一个叫四眼的小混混给盯住了,你咋办?   “我坐牢都行。”瞎子阿毛激动的说。   韩老板说:你坐牢?你坐牢了,四眼就会饶了你家人吗?他是个无赖泼皮,你挖的,是他的一只眼睛。   “阿毛老弟,你啊,是眼瞎了,心却没瞎,这样,条件,我再加码。”韩老板说:一千万,这笔钱,能买回你的尊严——你可以像一个男人一样,给女儿留下一大笔财产。我知道你跟你女儿的关系特别不好。   另外,我韩老板还能让那个四眼彻底消失,没有人敢找你的麻烦,只要你和我签下面前这份合同,然后跟我走。   阿毛想了五分钟,伸手在桌子上摸到了笔,在纸上,划上了几笔,他同意了韩老板的意见,接受了韩老板的条件。   那天晚上,他到了女儿的房间,女儿正在睡觉,他流着泪,亲了女儿一口后,跟着韩老板走了——从此——再也没有回来。   邱季抹着眼泪,对我说:阿毛走的时候,还跟我说了一句话,他让我告诉女儿——爸爸爱她!   我听到这儿,也差不多明白了,问邱季:其实你不知道阿毛是怎么死的?   “不知道,跟韩老板走后,再也没有音讯。”邱季说。   我点点头,又问:那韩老板的钱给你们了?   “给了!他给我留下了两张彩票,那彩票是同一注数字,我去兑奖了,一共一千万,扣完税,就剩下八百万了。”邱季说:我拿钱买了房子,然后其余的钱打算全部留给女儿,可是你也知道,我女儿有毒瘾,开始的时候闹腾得不行,我也没办法,就让她吸毒,八百万不够吸啊——没个几年,就败家败光了。   邱季说:哎——毒品害人。   我这时候,望向了冯春生:春哥——韩老板花了那么多钱,买一个算命先生的命,好像不是他的风格啊。   我们和韩老板、张哥作对多久了?我们还能不知道?韩老板这人,歹毒得狠,杀个人玩似的,断然不会因为一些小人物,花那么多钱的。   冯春生说:我差不多明白了——估计是瞎子阿毛很有“过人之处”。 第五百五十一章 第三眼(公子爷冠名)   冯春生说瞎子阿毛,有过人之处。   这是肯定的——韩老板和张哥,愿意在我们几个的身上花钱,是因为我身怀绝技——阴阳绣,所以他下手,怀柔为主!   那么瞎子阿毛呢?   他是因为什么“过人之处”,被韩老板花了那么大的代价给买了命?   冯春生说:你小子最值钱的地方,知道是哪儿吗?   我说我最值钱的,就是我的阴阳绣呗?   冯春生说不是,他说我的阴阳绣,是建立在一种东西上才能学会的手艺!   我立马想到了:我的命格——九阴聚首!   冯春生说——对了——就是九阴聚首。   我如果没有九阴聚首,也许,我跟不了我师父学手艺!   冯春生说瞎子阿毛,没钱、身体还有残疾、算命的手艺,顶多是个稀松平常——他还能有什么值钱的?只有命格!   “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功德五读书。”   冯春生说:命就是命运和命格,这是老天爷赋予你的,后天可以改变,但多少都有些副作用!我想阿毛,也是因为命格的原因,被韩老板带走了。   我问冯春生:阿毛是什么命格?   冯春生摇摇头,说不知道,接着,冯春生问邱季:你有没有阿毛的生前照片?   “有!”邱季说:以前我们生活还算正常的时候,我们每年,都要去照相馆花一百块钱,照一组全家福——照片都在家里。   “没扔吧?”我问邱季。   “那怎么可能扔,阿毛也没音讯了,照片就是我唯一的念想,搬了几次家,都被我收得好好的。”邱季说。   我连忙点头,催促邱季去找阿毛的相片给我们看。   我们这伙人,匆匆离开了饭店,去了邱季家。   在邱季家里,我们见到了阿毛的照片,也见到了他女儿小的时候,真的是很可爱的姑娘——我下意识的想到,为什么邱季会讨厌有钱人,有钱人给他的伤害太大了。   一个有钱的暴发户——把她女儿变成了一个废人。   另外一个有钱人,买走了他老公的命!   我把阿毛的照片,递给了冯春生。   冯春生才看了几眼,立马问道:阿毛有没有生辰八字?   “也有,也有!”邱季翻出了照片里的第一张,照片的背后,写着一排字,就是阿毛的生辰八字。   冯春生一看,立马说道:我终于知道韩老板为什么要花一千万搞定阿毛了。   我问怎么了?   冯春生说阿毛的命格,叫“九阳聚首”,和我的九阴聚首刚好相反。   我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阴天出生的。   阿毛是阳年、阳月、阳日、阳时、阳天出生的。   我们两个人的命格,刚好相反。   冯春生大叫可惜。   我问冯春生怎么可惜了?   “你的九阴聚首的鬼命,天生不怕阴魂缠绕,恶鬼索命——所以,你天生适合学阴阳绣,阿毛呢?九阳聚首的人命,生来乐观、阳刚,更适合研究命理风水,因为风水到后期,有很多很阴的东西,需要学习的人,心态够坚强、够乐观。”冯春生说:可惜了——阿毛没有好师父,不然能成为风水大家的。   我的命比阿毛的好多了,原因不是别的——就是因为我有一个好师父。   从这点上说,师恩难忘啊。   冯春生看完了,又说:我看到阿毛的照片上,他的太阳穴位高高隆起,鼻头闪光,双肩宽阔,差不多就知道他的命格了——可惜啊!可叹啊。   陈雨昊说:那按照冯大先生的推论,韩老板花了一千万买了阿毛的命——就是为了阿毛的“第三眼”?   第三眼?   冯春生看着我错愕的表情,说:九阳聚首的命格,还有一个说法,叫“瞎子命”——九阳聚首的人,百分之九十的都是瞎子——他们有一只眼睛,长在了眉心处——出生的时候,这只眼睛是打不开的,需要后天让高人来打开,俗称“开天眼”,原本的两只眼睛,在坯胎里又都被那只“第三眼”吸走了精气,双眼全盲。   也就是说,阿毛如果等到了冯春生——也许他能够打开“第三眼”,瞎眼不瞎了?   冯春生捏紧了拳头:传闻第三眼能够在一天内,有那么一时半会的机会,窥伺到人的命运轨迹——九阳和九阴的命格一样,人口稀少——而且九阳聚首的命格,因为是“瞎子命”,所以很少受到关注——表现也不会特别明显,所以开发出来的概率,比九阴聚首的命格,还要稀少。   我还能说什么?只能对阿毛惋惜呗?   更多的谈话,我们没有当着邱季的面谈下去了,我们只让他知道,他的老公,其实是一个很厉害的人——不管是从阿毛生前的所作所为,还是阿毛尚且未开发出来的潜力,阿毛都是一个好丈夫、好人、好父亲!   我们差不多知道了阿毛的秘密,也跟邱季告别了。   临走前,陈词跟邱季说:你女儿毕竟还是沾惹过毒瘾——以后要不沾惹,除了有那个“心泉”的阳绣在,最好是能够搬家——远走高飞,彻底和这个县城的人,断了交往,也断了这片痛苦的回忆,对你女儿有好处。   邱季说她其实还有五十万,一直都没用,就是怕自己一不小心死了——女儿连个照应都没有,她明天就取出那笔钱,带着女儿离开这儿——去很远很远的地方,重新安家。   “去内蒙古吧。”陈词说:那儿有大草原,和自然更接近,对你女儿的恢复有好处的。   “谢谢!”邱季点点头。   ……   我们几个,坐车,离开了河东——我们在路上,开始琢磨起来,韩老板到底想干什么?   九阳聚首的人命,还有棺材里那个奇怪的半人半女。   身体长生的“毛尸子”,还有纹了“驱魔龙族”阴绣的我父亲、我那阴阳刺青师的师父。   冯春生还提醒我:别忘了——你也得算在韩老板和张哥的计划里头——有九阳就必有九阴——阴阳调和,方能和谐。   对!还要加上我的九阴聚首的鬼命。   韩老板和张哥把我们这些奇奇怪怪的人聚集在一起——到底是为了什么?   冯春生说铁定是为了点什么的。   他叹了口气,说:我开头还以为——张哥是看中你的手艺——现在看,不是看中了你的手艺,是看中了你的命格!他到底想干什么?”谁知道?”柷小玲说。   我们的车,没有回陵墓公园——我打算,这几天,先让龙二看着我父亲的坟墓——那个棺材里的半男半女——估计有些蹊跷。   在回市里的路上,我忽然觉得眉心特别不舒服,像是有个什么东西在生长似的,我捂住了头,很是难受。   开车的冯春生瞧了我的模样,说:水子,你咋了?晕车啊?我记得你不晕车啊!   我说不是晕车,我是——眉心里头,像是长了什么东西!   “你说什么?”冯春生猛的问道。   我说眉心里特难受,像是长了什么东西。   冯春生猛地刹住车,高兴的喊道:千算万算不如天算——水子,我感觉你这是好消息啊。   一车人都看着冯春生,琢磨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好消息。   冯春生说:你们想想啊——在陵园公墓的时候,水子被那棺材里的半男半女的黑毛尸给抓了进去,他差点死那儿了——就因为他的手指刮到了什么钉子,流了很多血,结果——结果活下来了。   “现在,水子又感觉眉心长了什么东西,你们联想到了什么?”冯春生得意洋洋的说。   陈雨昊立马说道:阴阳融合——开第三眼了。   冯春生一拍巴掌,说:对——开第三眼了——九阳聚首的人命,有第三眼嘛,会不会,水子在棺材里流血的时候,那阿毛的命格,和水子的命格融合了——水子吸收到了“九阳聚首”的命格,阴阳融合,要开第三眼了。   我是头疼欲裂,挣扎了半天说:春哥,你说的靠谱嘛。   “废什么话!必然靠谱。”冯春生哈哈大笑:第三眼一开,我这身手艺,估计得往你身上传了——阴阳绣没落多少年了——这是天注定要在你的手上,发扬光大啊!   陈雨昊也说:这几天,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告诉我。   我说行。   总之,我还是头疼欲裂,回市里,一路上都是睡过去的。   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上午,我才起了床,不过,眉心里长东西的感觉消失了——也没感觉身体有什么特殊的变化。   管他呢——这东西,都是可遇不可求的——有终归有,没有不强求。   在我准备出门去纹身店的时候,竹圣元给我打电话了,他说道:水子,省里的调查组已经出发了——下午,联合武装部,要开始整风行动——晚上,发起集结冲锋,直接打掉张哥和韩老板,上头对你的证据,非常震惊。   我说这是好事啊——张哥和韩老板一天不除,我心里就一天不开心。   “晚上等着好消息吧。”竹圣元嘿嘿一笑。   有了这个好消息——我去了纹身店,喊上了纹身店里所有人,一起去吃饭——今天可是一个好日子。   我们也因为“陵墓公园”一行——对张哥和韩老板要做的事,只差一层窗户膜,就能捅碎!   好日子,必须得好酒好菜的伺候着,人生得意须尽欢!   不过,这次,我却差点因为“人生得意须尽欢”,送上了最重要人的性命。 第五百五十二章 内鬼出现(芒果姐冠名)   中午,我喊上了纹身店里的所有人,去吃饭,店子也关了,大家没别的意思,就是喝几杯,高兴高兴。   张哥和韩老板手底下有奇人,有能人,有奇人,确实是厉害,但是,在国家这个大机器面前,他们注定被碾碎。   省里的调查组联合武装部抓人,张哥跑得了吗?   我们几个,轮番喝酒,预祝今天能顺利的打掉张哥和韩老板,在这个酒会举行的时候,我却忘记了曾经张哥给我发了一条短息——我的身边,有卧底!   我上次觉得那不过是张哥的挑拨离间而已!   在酒席上,秋末激动得不行,右手颤抖着举起了酒杯,说他知道张哥和韩老板他们力量很大——他也觉得自己被张哥毁容和废掉右手的事,没法报仇了,想不到,现世报来得这么快。   小桑劝秋末不要喝太多的酒,不利于伤口恢复。   秋末甩开了女朋友小桑的手,说今天高兴,必须喝点。   仓鼠也在一旁说:太棒了——搞定了张哥和韩老板,我请大家在自助餐厅里吃饭,我在自助餐厅里,可是名人了。   还真是。   仓鼠上次不是和我们这条街上的一家自助餐厅里签了合同吗?她每天在里面胡吃海塞的,我每个月只要支付一万多的伙食费就可以了——剩下的亏空,由仓鼠给饭店做代言来补贴。   仓鼠在自助餐里,每天吸引了不少人去那儿就餐,大家都想看看,一个萌妹子,怎么能吃那么多?   前些天,仓鼠还开直播了,在网上,和“酱子君”等大胃王展开pk,粉丝很多。   我说仓鼠,肯定会的,我相信——就在明天,张哥和韩老板,就能被我们打掉。   我们一群人,先喝了个畅快。   快喝得差不多了的时候,我忽然又感觉到头疼起来了,还是眉心那个位置,非常痛,如果说昨天晚上,我的疼痛感,像是里头长了一个东西,现在就完全不一样了,现在,我眉心里,好像是着了一把火,那火烧得我整个额头嗷嗷的疼。   我又趴在了桌子上,怪叫了起来。   冯春生问我是不是又有反应了?   秋末问我:水老板,咋回事啊?这喝酒上头了?   我摇了摇手。   冯春生安慰秋末,说没多大的事,说我这个,多半是和这次陵墓公园的事有关系——多半是因为我和那个棺材里头的瞎子,命格合二为一了。   秋末这才放心了不少。   冯春生问我,是不是格外的疼?要不要先去休息?   我说行——我和冯春生两人先回了纹身店,我躺在纹床上,睡了过去。   这一睡,睡得十分不踏实,我梦里面,梦到了各种各样的怪事,我梦到了十九层地狱,也梦到了流泪的人脸,梦到了有人在我的身后,捅刀子!   总之,我是被惊醒的。   我猛然坐起来的时候,夜幕刚刚降临,纹身店里,大家如常般生活。   秋末在继续训练左手纹身。   仓鼠看电影在,冯春生抓着手机,嘿嘿的笑着。   我这才安心了下来。   这时候,我接到了一个电话,我以为是竹圣元打过来的电话,结果掏出手机一看,是张哥的电话。   张哥还有心情给我打电话?   我划开了接听键。   张哥的声音,似乎有点喜气洋洋,说:水子,快快,把你们店里的网络电视打开,我最近吧,迷上了当主播——快来捧场,记住,让你们店里所有人,一起在店里看——所有人,记住我的话——所有人!   他话音到了后面,似乎带着一点威胁的声音。   我说行。   我让冯春生把店门关了。   我、仓鼠、秋末、冯春生四个人,坐在了店里,打开了网络电视。   张哥给我发了一个视频,我把视频投影到了网络电视上。   张哥那边的景象,传到了我这边。   他似乎坐在酒店里,装潢很是豪华。   张哥对我们扬了扬手,装腔作势的还真把自己当成某直播平台的主播了:今天主播老张上线了——谢谢各位收看我的直播。   我说张哥这是闹哪一出啊?   张哥对我们说:水子、冯大先生、仓鼠美女还有那个帅气的纹身师秋末先生——你们好啊!   我们点点头,都跟张哥打招呼。   张哥说道:来,来,一人给我的微信转五百块钱,就当是给主播老张刷个火箭!   靠!   这张哥到底在玩什么套路?   五百块钱也不多,我们几个,还真给张哥转钱过去了。   张哥笑着说:谢谢几位老铁刷的火箭,双击6666,老铁没毛病。   我已经很不爽了,问张哥:到底想干啥?   “想干啥啊?不想干啥,当主播嘛,我要给你们带来快乐,今天吧——咱们就开一幕大戏,保证让你们看得嗨嗨的。”张哥笑着说:开什么戏呢?杀人的大戏。   “杀谁?”我听到张哥的话音,整个头皮都炸开了。   张哥直接把摄像头扭了一下,镜头上,出现的是秋末的女朋友——小桑。   秋末立马站了起来,骂道:小桑——你怎么被张哥抓走了?   “怎么被抓走了?”我可是暗中安排了陈雨昊和柷小玲保护小桑、陈词的,因为上次秋末被人劫走了——所以我特意加强了纹身店的安保的。   怎么——小桑又被张哥给抓走了?   张哥哈哈大笑,说:我可告诉你们——小桑,可不是我抓走的——她是自己送上门来的,懂吗?   “你个龟孙,别乱来。”我指着张哥吼道。   秋末也流着眼泪,趴在电视机前,朝张哥吼着:你有什么事,冲我来——你废了我的脸和手,可以,你还可以废掉我的脚,要我的命,但是,不要为难小桑。   张哥摇了摇头,笑着说道:真的是深情啊——我忍不住都要为你的深情鼓掌了,要不是我知道整件事的内幕的话。   他接着严肃的说道:于水——我上次发短信告诉你了——你的身边有卧底——你不信是吧?今天如果不是我把小桑给拦着了——也许秘密就要捅到韩老板那儿去了。   我忽然明白了什么,问张哥:你说小桑是卧底?   “哈哈!有句话说得好啊——戏子无义,婊子无情——这小桑以前读大学的时候,当过小姐——恰好,韩老板就是他的嫖客!自从秋末进入了你们纹身店,我们调查他的时候,韩老板认出了小桑,他让小桑,当了你们纹身店的卧底。”   张哥揪住了小桑的头发,对我们笑道:我一直都觉得你于水是个狠人——现在看——真的狠——已经快要查到我们底细了,还特么联系了竹圣元,要来搞我和韩老板,狠,狠!   原来小桑就是我们纹身店的卧底。   秋末猛地说道:不可能的,你骗我们。   他不能接受小桑就是安插在我们内部的卧底。   张哥指着小桑,说:也别一个人流眼泪了,把你的事,给众人说说吧。   小桑的脸,再次出现在了屏幕上面,她流着眼泪望着我们,颤抖着说:我真的是卧底——我今天是来告诉张哥,于水准备联系竹圣元,要搞他,我还准备把于水和陵墓公园怪人命格合二为一的事,也说出来的。   秋末的脸,猛地扭曲了,蜷缩成了一团,让小丑纹身显得更加丑陋,他吼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小桑!你告诉我,这都是你骗我的。   小桑流着泪,说她是被逼无奈。   她被韩老板认出来,被要挟当卧底,如果她不当,韩老板就把她以前当小姐的事,给彻底捅出来。   她没办法了。   就算这样,她前段时间,其实也没有给韩老板太多的纹身店情报,只说我是一个很狡猾的人。   韩老板很不满意——把我和秋末抓过去,废了秋末的一只手,毁了秋末的容,目的就是一个,要敲打敲打她。   所以,上次张哥废了秋末的事,其实是韩老板冲着小桑去的。   小桑知道韩老板有多狠了,彻底折服了——今天就去送情报了。   小桑说她不希望秋末出更大的事。   “你这是害了我,也害了纹身店里所有的人。”秋末双手捂住了脸:你让我没脸再见兄弟们了——。   我的心里,越发的沉着了起来,我听出来了——张哥和韩老板,不是一条心——这两人,内部有矛盾。   我直接问张哥:说吧,什么条件——把小桑给放了!   实在话,我着实不怎么喜欢小桑,但我觉得我对不起秋末,我想帮秋末。   秋末立马对我说:水老板,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兄弟们,别替张哥求饶了——小桑,你太让我伤心了!   小桑不停的说着对不起。   张哥直接掏出了一把制式手枪,铿锵一下,直接上膛。   同时,他拿着手枪,指着小桑的后脑勺,说道:于水,我谈是肯定要和你谈的——但是她的命,今天必须得死在这儿!   说完,他利落的开枪了。   砰!   一声雷鸣巨响,张哥的摄像头都在抖动。   枪——真的响了。   听到了枪响,秋末直接跪在了地上,头栽得低低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实在是怒了,我狠狠的将水杯,砸在了地上,骂道:姓张的——你特么又害了我身边的一个朋友!   张哥的笑容挂在了嘴角,说道:她不是你的朋友——她是卧底,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卧底。 第五百五十三章 决战伊始(烦躁姐冠名)   我吼道:是你们,把小桑逼到绝境的。   我怨恨小桑不?我当然怨恨——任何背叛,我不能容忍。   但是——小桑是被韩老板用她的陈年旧事和秋末,直接逼上梁山的。   小桑对秋末的感情,我是知道的——确实是真心。   现在张哥忽然一枪打死了小桑,我多少有些于心不忍。   这时候,张哥直接揪住了小桑的头发,狠狠把她的脑袋,给拽了起来,小桑一脸木然,明显是被吓唬到了。   张哥说:我卖你一个面子——小桑的命,我饶了!但是——今天晚上,你得好好配合我,我知道——你查到了那副棺材,查到了那个人!很好!你联系竹圣元,来搞我和韩老板,也很好!今天晚上,我要你拿下韩老板的人头。   果然!   我就说上次为什么张哥在韩老板面前,一个劲儿的保我,还提醒我身边有卧底——原来,他早就想杀掉韩老板了。   张哥盯着我说:如果你不按照我的意思去做——这儿——得死三个人,还有两个是谁?   他一把将摄像头,再扭了一个位置。   我看到了谁?   陈词、李公子。   张哥说:我让小桑骗过来的——你的人真是没戒心啊——她是一骗一个准。   这会儿,又轮到我和冯春生爆炸了——奶奶个熊的!   冯春生骂道:小桑——上次秋末出事了,我好心好意安抚你们,带你们去听李公子的歌!结果——结果你还赚了李公子过去?你还是人嘛?   陈词是我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最重要的人。   李公子的身体里,有冯春生老婆的魂魄,她之于冯春生,有多重要,不言而喻。   我和冯春生都发火了,秋末心里更是难受,他都不知道怎么面对我们了,蜷缩在角落里,捂住了耳朵,低着头。   张哥说:这三个女人——对你们很重要——非常好!今天晚上,你们杀到韩老板家里去——砍下了韩老板的头,我放了他们——如果不去!我怎么对秋末的,你们也知道!   说完,视频关了。   我们四个人,相对无语。   只差最后一步了。   真的只差最后一步了!   想不到,我们反被张哥将了一军。   冯春生手里的烟,一直没抽,放在嘴里,又拿出来,拿出来,又放进嘴里,最后,他把那根烟,直接给揉成了一个团,摔在了地上。   仓鼠也不好说话,只是看着我。   我想了很久,说:春哥,我们把陈雨昊和柷小玲找过来。   “找过来做什么?”   “杀过去!”我说:宰了韩老板呗,还能怎么办?敌为砧板,我们为鱼肉。   冯春生说:宰了韩老板之后呢?我们逃不了的——张哥一样不会把我们留下——没有任何悬念。   我说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晚上,先宰了韩老板,然后再宰了张哥——所有发生的人命,我一个人扛下,搞定了,我去自首。   冯春生说:那你小子,不就没命了?   “看竹圣元那边了!”我说:“如果竹圣元认情,我就死不了,如果不认,那我就得死。”   “竹圣元已经不是以前的竹圣元了,他变了。”冯春生说。   我叹了口气,说不能管那么多了——去吧——把陈雨昊和柷小玲,找回来。   “行!”   冯春生站起身,走出了门,他出门前,看了秋末一眼,秋末也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   冯春生一句话没说,冷哼了一句,直接出门了。   他还是怪小桑,怪小桑把李公子骗到了张哥那边——羊入虎口。   我则跟秋末招了招手:小秋。   “水哥。”秋末噤若寒蝉,被我喊了一声,浑身猛地抖了一下。   我对秋末说:晚上跟我们一起——如果有幸,能够干掉张哥!最后那一刀,我会让你动手的。   “这……?”秋末有些不敢相信我的话。   我说张哥废了你的手的时候,我就立誓,一定会让你亲手报仇——虽然你女友出卖了我们,但是,和你无关,我们之间的承诺,不会变的。   “水哥!”秋末捏紧了拳头,脸通红。   “先坐坐吧。”我让秋末继续坐着,晚上跟我们一起走就好了。   我也是千算万算,没想到秋末的女友小桑,才是我们这儿的反骨仔。   很快,冯春生带着陈雨昊和柷小玲回来了。   陈雨昊双手抱胸,说:水子,弄个大车过来,一车人杀过去!先宰了韩老板,再宰张哥。   我说晚上你动手——锅,我来背。   陈雨昊没说话。   我则给二狗子打电话:喂,二狗子,找你借台车,要一台七座的。   二狗子也没问我要干啥,直接说车半个小时之后就到。   在等车的半个小时之内,我接到了张哥的短信,张哥的短信,直接给出了韩老板的地址,同时,又改了口风:不用硬闯,到时候,我、韩老板,还有你的人,聚在一起,我摔杯为号!摔了杯子,你就宰了韩老板。   我回复了一个字:“行!”   接着,我带着弟兄们,上了车。   我、秋末、仓鼠、冯春生、柷小玲和陈雨昊,一起上了车,开向了张哥给我们标出来的位置——那是一个温泉山庄,在郊区,那边晚上人迹罕至。   如果温泉山庄正式营业,估计还有些留宿的客人。   如果温泉山庄没有正式营业,只怕都看不到人影。   我们的车,出发了,我当司机,在开车的时候,车里气氛肃杀之意很浓。   我对兄弟们说道:今天,拿出阴人做事的风格来——只要对我们造成威胁的,就直接办死,反正所有的人命,我倒时候都自己扛下来。   陈雨昊和柷小玲点了点头。   很快,我们车子,到了那个温泉山庄。   我们六个人,下了车,肩并肩的走进了温泉山庄。   在我们走到了温泉山庄的汤池边的时候,无处不在的广播音响,传出了韩老板的声音:来一号大厅!   我们几个,去了一号大厅。   一号大厅是那种房间里有很多汤池,同时又有休息区的地方。   我们过来的时候,发现了,就这个大厅,开了温泉,云蒸雾绕的。   七八个奇形怪状的人,躺在了休息区的沙发上,懒洋洋的看着我们。   其中一个——就是张哥的亲信——李豹!   盘山鹰,窜天豹!   李豹就是窜天豹,他和陈雨昊,是有些渊源的。   他站起身,看向了陈雨昊:嘿嘿!这不是道上挺有名的陈雨昊吗?我认识你!你追了我一年多!今儿个犯我手上了。   “谁犯谁手上还不一定呢。”陈雨昊冷冷的说。   “先别争了。”坐在温泉池里的张哥,抬手说道。   大厅里,再次重新安静了下来。   同样也坐在温泉池里的韩老板问张哥:老张……今儿个是什么意思?把我们都喊道这个温泉山庄里来?有啥事啊?   坐在温泉池里,只穿着三点式的斯文姐也说道:就是,老张,你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把你我的高手,都喊到了这儿!   张哥抬手说道:很简单——有两件大事——于水,反水了!他当了反骨仔。   我一听——心里凉了一截——难道在视频里,张哥要对付韩老板,只是张哥放出来的一个烟雾弹?实际上,他是想让我们放松警惕,然后把我们骗到这儿来,直接办死?   这人,果然还是狡猾。   韩老板听说我当了反骨仔,也没太大的动静,抓过一条毛巾,盖在脸上,问张哥:于水怎么反水了?   张哥说:他联合竹圣元——找了省里的调查组,要搞我们呢。   听了这话,韩老板冷冷一笑,说道:我还以为多大点事呢!搞了半天,就这点屁事?省里的调查组又怎么了?这官场里的事,说白了,都遵循能量最低原则——你对他们没有威胁,他们不会办你的,再说就算办,咱们就举双手投降就好了。   “反正进了监狱,老板还在呢!”韩老板说:有老板在——咱们就没事,最多老板费点劲。   我知道韩老板的背后,还有能量——那个人是谁?   我不知道。   接着,韩老板一挥手,对那躺在沙发上的几个高手说:还愣着干什么?出手弄死这几个人——王八蛋,我重用你们,你们反水?今儿个让你们知道,当反骨仔,有什么下场。   一听这话,柷小玲拿出了钢鞭,陈雨昊将木头盒子立在了地上,我和冯春生,也摆出了干仗的架势。   仓鼠猛地一声怒吼,发出了虎啸的声音,这会儿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要说张哥虽然反水,但我们,也有一线生机,不就是硬碰硬吗?   结果,两边刚要交火,张哥又说:先别急,韩老板,这才是第一件事呢,还有第二件。   “第二件?说说看!”韩老板依旧懒散。   张哥说道:第二件事……他们去过陵墓公园,于水刨了他爹的坟!他还发现棺材里头有一个半男半女的尸体。   噗嗤!   韩老板猛地坐了起来,将脸上的毛巾,摔倒了温泉池子里去,泛出了一阵阵水响:你说什么?老张,你再说一遍?   张哥微笑着,说道:于水,去了陵墓公园,刨了他爹的坟……从坟里面,看到了一个半男半女的尸体,这还不算,于水在棺材里流血了,听说他的命格,和那棺材里尸体的命格,合二为一了!   “操!”   韩老板一巴掌,拍出了许多水花,直接爬上了案,吼道:于水的人,全部给我打死—至于于水,要抓活的! 第五百五十四章 一枪爆头(仓虎冠名)   韩老板出水的一刻,我才知道,他的身上,也有一大片纹身。   他的纹身,是个非常大的图,从身上到身下,几乎包裹住了全身的皮肤。   这幅纹身,叫《百鸟朝凤》,一百只鸟儿,朝拜神鸟凤凰,算是传统纹身里头的一幅很难操作的纹身。   这幅纹身,和我曾经纹过的“百鬼夜行”难点差不多,耗体力!因为单独的个体太多,每个纹身的小模型,要保证他的栩栩如生,需要精湛的纹身技巧,和对传统图案的控制能力。   像这种《百鸟朝凤》,需要极其传统的纹身师才会纹——同时,那纹在上背部的凤凰,已经略带神性了,我百分之一百的确定——韩老板身上这幅纹身,是出自我师父的手笔。   我盯着韩老板,问道:姓韩的,我师父呢?   “你师父廖程鹏啊?”韩老板伸手抓过旁边的一块大浴巾,包裹住了下身:本来我看在老廖的面子上,是不应该杀你的,但是你这个人……太爱折腾了,这个世界上,爱折腾的人,活不长!   我从韩老板的话语里,算是清楚了,原来这伙人,真的和我师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韩老板再次挥手,要指使手上的人,干掉我。   这时候,张哥也从水里起来了,捏起了大浴巾,喊住了韩老板:等等,韩老板……这竹圣元要带省里的调查组来搞咱们,你都不上心?这于水就去了一趟棺材,你咋这么生气啊?你不是说了吗?那个棺材里的人,没有人能够破坏她!   “我是说过!但是——我说的没有人里头,没有包括于水。”韩老板剜了张哥一眼,说道:这于水,要坏了老板的大事了——我得把于水抓住了,送到老板那儿去,看看老板怎么说。   接着,韩老板还说:这次计划——可能已经功亏一篑了——命格被于水吸走了,多半是要失败。   张哥问:你确定?   “废话!我是老板的徒弟,我能不知道?那个瞎子阿毛,在老板的计划之内,头等重要!”韩老板说完,又扭过头,对他手下喊道:动手,全部打死!   他话音刚落,忽然,我看到,站在韩老板身后的张哥,忽然从他提着的那个浴巾里面,摸出了一把制式手枪,对着韩老板的腿弯的地方,就是一枪!   砰!   一枪打碎了韩老板的膝盖,韩老板猛地跪在了地上,扭过头吼道:老张,你特么……   “我早就想干掉你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东西?你是老板安插着防备我的眼线!”张哥再次将枪口,顶在了韩老板的额头上,又开枪了。   砰!   巨大的枪响,螺旋快速的子弹,打爆了韩老板的脑袋!   这一瞬间,情形突变,我们几乎没有反应过来,韩老板就被打死了,闽南双恶,死了一个。   这时候,韩老板的两个心腹,都冲向了张哥,要结果张哥。   结果,李豹一个扑腾,一爪子,直接穿透了其中一名心腹的心脏!   呼!   他收回了手,手里握着一个鲜活的心脏。   他猛地把心脏捏爆了,轻描淡写的说:逆张哥者,死!   另外一名心腹呢,还不容易已经冲到了张哥的面前,忽然,在水里泡着温泉的斯文姐,猛地跳了上来,像是一只燕子似的,身体极度轻盈的越到了心腹的头上,用腿卡住了那心腹的脖子。   那心腹吼道:斯文姐,你可是韩老板的人。   “我谁的人都不是,谁床上功夫好,我就帮谁。”斯文姐的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然后猛地一扭,直接将那心腹的头,给扭断了。   扑腾!   瞬间,韩老板的人都死了,大厅里面,剩下的,就是张哥的人,和那叛变韩老板的情人斯文姐。   一时间,我才知道,张哥是真的要杀韩老板,我以为他开头给我们上了一个烟雾弹,想不到,竟然是给韩老板上的。   张哥没有松掉手里的枪,他对着韩老板的尸体,拼命的开枪。   砰!砰!砰!   他打光了手里的子弹,才把枪狠狠的摔在了韩老板的身上,接着用浴巾,擦着身体上的血水。   张哥擦完了头,对我说道:我和韩老板之间的事,解决了!现在,得解决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了。   我问张哥:怎么说?   张哥说:一直以来,我和韩老板明争暗斗——你知道我要斗什么吗?   我盯着张哥:你无非是要斗你们的位置而已!   江湖座次,喋血街头——黑社会火拼,有时候只是为了一点地盘,官场内明争暗斗,无非是要踩人上位,张哥和韩老板之间的斗争,我想,只是为了在老板面前争宠。   “争宠?一个杂碎,我需要他的宠信,呵呵呵!哈哈哈哈啊!”   张哥疯狂的笑了起来,接着,他的眼睛里,充满了血液,说道:我的目标,只有一个……我要搞垮他!搞垮那个人渣老板。   “当然!我一个人肯定搞垮不了他,但是,我要毁了他的计划!我要让他也失去最心爱的一个女人!”   张哥再次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原来,张哥不但和韩老板不对付,甚至还和背后的老板也不对付。   接着,张哥站了起来,指着我说:于水,你这颗棋子,非常不错——甚至我都不能称呼你是我的棋子了,你是我的对手。   “还记得那五卷录像带吗?”张哥盯着我。   我猛地瞪圆了眼睛。   我之所以能够让竹圣元请动省里的调查组,来搞定张哥和韩老板,就是因为那五卷录像带——那是张哥和韩老板的死证,我一直都以为,我玩了一手瞒天过海呢。   想不到,张哥竟然知道这事?   他知道五卷录像带的存在?   张哥哈哈大笑,说道:那五卷录像带,就是我录下来的,我把他分成了五份——偷偷得寄给了我手下那几个做阴事的阴人!   我说你为什么要把把柄,主动扔出去!   张哥说道:哈哈……我当时以为我手下的那几个阴人能成事,就把五卷录像带寄出去,要通过他们的手,来毁掉韩老板和我背后那个老板的计划,哪怕同时也要毁掉我,我也在所不惜——可惜啊,可惜!我低估了老板的能力——也高估了我手下那几个阴人的心性。   他说他没想到,韩老板根本不会惧怕省里调查局的抓捕,因为老板能够摆平。   他也没想到,自己手下那些阴人,那么怂——怂到拿到了证据,也在他安排的人跟他们几个散布了消息,只要几个阴人把录像带合起来,怎么都能办死韩老板和张哥的情况下,依然是手握录像带,明哲保身。   “他们都是老江湖——反而,不如你一个于水够胆,够种。”   我盯着张哥,问:你被你老板相中——为什么又心生背叛。   张哥哈哈大笑,说:你应该知道答案的——这事,我曾经跟咪咪说过!   跟咪咪说过?   我猛然想起来了,有一次,咪咪喝醉了酒,听到了张哥的一些酒话——她说张哥以前是一个破皮无赖,后来被老板看中,收了当马仔!   当时,那个老板把张哥的姐姐,抬到了张哥的店里去,让张哥亲手杀了他姐姐。   张哥只思考了一秒钟,拿起刀,把他姐姐给捅死了。   事后,那个老板才说了真话,说:你如果不杀你姐姐,你能当我的弟子,现在你杀了,只能成为我的办事人!因为你心太狠。   难道因为这件事,张哥对他背后的老板,怀恨在心?   张哥笑着说:于水,有一种人,他们说的话,绝对不能信——他们八面玲珑,狡猾得像是一只狐狸,他们懂得控制人心,任何时候的话语,都是滴水不漏——我老板就是这么一个人。   他说道:那一次,我的确杀了我姐姐,但如果我不杀我姐姐,那死的人,就是我,我也压根不会被他收了当徒弟——因为他压根就没想着收我当徒弟!这是后来我和韩老板喝酒的时候才知道的——韩老板说,我老板收的徒弟,只有从小和他学阴术的人,其余的人,不可能当他的徒弟!   他说:我的姐姐死了,我要为我姐姐报仇!   “姐姐是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一个人,我杀尽天下人,也不想杀她。”张哥的眼睛,似乎有些眼泪。   我说:但你还是杀了。   “因为我要死得有些价值。”张哥说:我的人生观点,就是一个——死不可怕,死得不值钱,那就可怕——如果当时我们两个都死了,谁会管我们的冤屈,我忍到现在,就是要让老板难过!我杀了他的徒弟,我还毁了他的计划!我想,他可能未来好些年,都会抑郁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们都以为我是一条听话的疯狗。”张哥说:但是他们却错误的估计了我——我是很疯,但我不傻!   我继续问张哥:那我父亲的墓呢?你老板的计划,到底是什么?   “今天,你我只有一个人能走出这个温泉大厅,不管是我离开,还是你离开——得有人知道这个。”张哥说:我把我知道的,都说给你听!这些事,得有人带出去! 第五百五十五章 惊天内幕 (陈词冠名)   我点点头,让张哥说。   张哥想了半天,竟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说起。   他琢磨了好几分钟后,说:先从老板要做的事情说起吧,老板是个阴人。   这个我当然知道了。   张哥说他见过老板的手段,阴术很高超,身手也很高超——控制人的手段,那是更加高超。   韩老板就是张哥老板的徒弟,继承了老板的功夫。   他说韩老板练的功夫,叫“十三横练”,这功夫大成之后,身体就像钢筋——刀枪不入,不过,练这种功夫的,都有罩门。   全世界估计只有两个人知道韩老板的罩门在哪儿。   一个就是老板。   一个就是斯文姐。   斯文姐是和韩老板缠绵好几年的人,每次摸他的腿弯,他都不让摸,所以,韩老板的罩门,就在他的腿弯上。   我这才想起来,张哥刚才开枪打死韩老板,是两枪,第一枪打腿弯,破了韩老板的罩门,第二枪才是脑袋,一枪爆头!   韩老板就这么凶悍,那老板自然更加强悍。   张哥说本来他是让我们和韩老板硬拼的,但是想了很久,一来怕我们搞不定韩老板,二来,他也不确定,我躺在那棺材里面,是不是真的毁掉了老板的计划。   所以,他才过来,在问清楚我真的毁掉了老板的计划之后,才开枪打死了韩老板。   我问张哥,你老板的计划到底是什么?   “老板的生命中,有一个很重要的女人。”张哥说。   我说是谁?   他说是老板的女儿——老板的女儿,在一场车祸里,丧生了——开车在高速公路上,当时因为下了一点下雪,路很滑,一辆大货车和她发生了碰撞,大货车侧倾,直接把她给压成了肉饼。   张哥说这就是老板的报应。   那时候起,老板就计划着,要将女儿重生,要让女儿重活一世。   “重生?这命是老天爷给的,这是逆天而行。”冯春生说。   “没错!但是老板还是做了。”张哥说:一个人,分成灵魂、血液、皮、骨、肉!   张哥指着我,说:你的父亲,因为身背“驱魔龙族”纹身,所以,血液有独特的灵性,你父亲,被拿来,当成了她女儿的血液。   我说为什么不直接找驱魔龙族、马氏一家的人?为什么要找我父亲?而且我父亲人呢?   “哈哈,老板是个狡猾的人,从来不会树大敌,马氏一家,威震北方,老板犯不上和他们作对,既然你父亲的血能用,就用你父亲的,只要你父亲人呢?在老板的手上。”张哥说。   接着张哥又说——骨头,就是毛尸子的骨头——毛尸子的身体,千年不衰亡,你们老家涓水河里的毛尸子,都被老板抓起来了,就是拆开了,把骨头用来做成他女儿的骨头。   “肉和皮,就是瞎子阿毛的。”张哥说:九阳聚首,皮肉都有刚性,在五行里,属于纯阳!适合当重生的皮肉,你们不是在棺材里头,看到了半男半女吗?我告诉你,如果再过五年——那半男半女,就会彻底变成一个女人。   张哥接着说:至于灵魂!那就是阴阳绣绣出“八张神仙脸”,用那种阴阳绣仿制出来的长生棺,盖住尸体,滋生出灵魂来。   我这时候才明白,上次老官头去看我爹的坟墓的时候,很惊讶的说我父亲的棺材,是“神仙柏木”,十分珍贵的木材,根本弄不到,现在看,是韩老板他们下的手脚?   张哥说没错——实际上,坟墓确实没有被打开过——同时,棺材也没有换掉。   “棺材明明换掉了!”我说,我父亲的棺材,是我买的“桐木棺材”,现在变成了“神仙柏木”的棺材,怎么可能没换?   张哥冷笑起来:是你以为棺材换掉了,其实并没有,你别忘记了,那棺材里面,装的是瞎子阿毛的身体——瞎子阿毛的身体,才是老板女儿重生的主体,他被装在棺材里埋了进去。   “然后,每年阴气最重和阳气最重的那一天,韩老板就会把你父亲的鲜血、毛尸子的骨粉洒在坟地里面,这些玩意儿,就会直接渗透到棺材里面,供给给了老板的女儿,时间长了,棺材也变了质感。”张哥说。   我说那我师父给棺材做的阴阳绣,怎么弄的?   “简单。”张哥说:你师父有门“鬼绣”的手艺,用小鬼刺阴阳绣,然后引导阴魂进入墓穴,那神仙柏木,不过是你师父的鬼绣,绣出来的一些纹路而已!   原来是这样!   我记得我被抓进那半男半女的棺材里的时候,柷小玲用钢鞭把我给拉出来了,拉出来的一刻,那个怪物,忽然说了一句话——妄图长生者,贪、愚、嗔、痴。   这又是什么个说法呢?   我刚想到这儿的时候,冯春生叹息了一声,说道:你老板,好大的手笔啊——这手段,是古时候养僵尸的手法。   我猛地扭头,看向了冯春生,问春哥怎么回事?   冯春生直接说道:古时候,苗疆异人,用生人血养尸,养出来的,叫蛊尸,这种僵尸,没有灵智!现在,张哥老板养出来的僵尸,想养出有灵魂、有灵智的僵尸!如果真的养成了,只怕不是光光让他的女儿重生了而已。   我连忙看向了冯春生:那还有什么?   “还有什么?”冯春生冷笑连连:一旦他的女儿,真的重生了——那么,他就掌握了真正长生不死的秘诀,格局很大。   我听了,如同被电了一下,看向张哥。   张哥说冯春生说得很有道理——毁了那坟墓里半男半女的东西,相当于砸了老板毕生的心血。   我听了,心里稍微有些慰藉。   冯春生说:这养尸养出来的,是什么还不一定呢,是怪物,还是他的女儿?哼哼,两说。   “管他呢。”张哥笑了笑,说毁了就好。   接着,张哥又叹了口气,说:于水啊,我真的羡慕你。   我问张哥羡慕我什么。   张哥说羡慕我有个好师父。   他继续讲着,原来,在我父亲过头七要封棺上山的时候,我师父其实已经看出了一些问题,所以,他才建议我在我父亲的棺材下面,放一个水银的罐子,标记坟墓。   同时,他也知道有人会来找他,要用他的阴阳绣来做一些事情。   所以,我师父直接来了个假死,玩了个金蝉脱壳。   同时我师父临死之前,不让我用阴阳绣的手段去赚钱——其实也是为了这个事。   在我师父假死,人间蒸发之后,其实就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人找过我,希望我用阴阳绣来做生意。   但是,我当时惦记师父的遗训,并没有用阴阳绣来做生意,假说我不会,也不知道什么是阴阳绣,所以,那些人还以为我不会阴阳绣,自然而然,当时的我,就没被牵扯进来。   这也是我师父立遗训时最大的愿望,他知道——有人暗中窥伺我们阴阳绣的能力,他希望我永封阴阳绣的手艺,平安过完这一生。   我说那这么多年,谁给老板的女儿做“灵魂”的?   张哥开始说过,我师父的阴阳绣,是要给那个女人做灵魂的,这些年,我师父金蝉脱壳了,那谁来做的?   张哥说:我和韩老板网罗的那些阴人——不过他们的手段虽然多,但是——没什么用处——进展不大,一直到今年,嘿嘿——你于水用阴阳绣赚钱了,被我和韩老板发现了。   “然后呢?”我心里一揪。   张哥说:你当时是给咪咪做的阴阳绣——这事,就让我们内部的人知道了——你小子会阴阳绣——所以,韩老板做局,要拉你入伙,也就在那个时候,你认识的竹圣元,算是阴差阳错了。   我咬着牙关。   张哥又说:不过,前段时间,我们一直都没怎么逼你——也没有用比较强硬的手段,找你麻烦,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师父出现了。   “你师父主动找的我老板!”张哥说:你师父说了——不管是用阴阳绣害人也好,还是救人也好,让我们不要找你——找他就行了!搞他就行,不准搞你!算是替你扛事了。   啊?   原来我师父是因为我暴露了,怕连累我,才出来和张哥他们勾搭上的?   我说不至于吧?我有消息,你们里头有人,纹过我师父的阴阳绣,但是——一看就纹了有两年了,那时候,我师父就出现过,怎么可能是今年才出现的?   张哥说:做阴阳绣的,不会忘记有门手艺,叫做旧吧?你师父就是要展示出精湛的手艺,来要挟我们,放你一马,所以,这么些天,我们其实是真的想和你合做——而不是要害死你——上次把你扔到毛尸子面前,其实我们也知道——那毛尸子认识你们涓水河的人,不会吃你的,做个样子给你们看看而已!   原来如此。   一下子,我算是明白了——我师父的假死、我父亲的车祸、涓水河里毛尸子的被捕捉,还有张哥的手上网罗了那么多的阴人,都是为了一个人做的铺垫——就是老板的女儿。   张哥说:老板多有能量啊?他想做的事,远远不止你想的那么简单——他第一想要复活自己的女儿,第二嘛,想要获得长生的秘诀——只要女儿重生,他就真正的掌握了长生的秘诀,第三,他想要依靠我和韩老板,建立一个新的阴人组织——类似东北阴人那样庞大的阴人团体,当然,他还有没有更多的想法,我就不知道了。   他说到这儿,顿了顿,说:我知道的,就是这些——你师父,两个月前,给那棺材做了“八仙过海”的鬼绣纹身后,又彻底消失了,并且告诉我老板,不要动你!要是我们动你,他就有办法动那个棺材,这么护犊子的师父,我可是头一次见啊,好人啊!   我心里也十分感动——还是那句话——师恩难忘。   如果我不破禁,不用阴阳绣来赚钱——那也许我就不会落入这浑浊的局,我师父也能逍遥在外,过点安乐日子。   而且师父临死前跟我说,不要用阴阳绣赚钱,不然,你会招惹一些不知名的阴祟,我一直都以为我师父说的是——鬼祟,却想不到,他说的阴祟,其实就是一些“心比鬼还恶”的人,比如说张哥、韩老板、幕后大老板。   张哥摊开了双手,跟李豹他们说:事说得差不多了,把于水他们给我围起来……要么我们被他们杀光,要么他们被我们杀光。 第五百五十六章 九龙成戟(噗噗冠名)   张哥摊开了双手,跟李豹他们说:把于水他们给我围起来……要么我们被他们杀光,要么他们被我们杀光。   李豹、斯文姐,还有其余三位高手,把我们围了起来。   张哥点着了一根雪茄,光着身子,坐在了一个皮凳子上,说:我在制作那五卷录像带的前面几天,我的女朋友,刚好被好色的老板霸占了——那一次,我心里的仇恨,彻底掩盖不住了,我要报复他!   “我当时的想法是——只要能毁了他的计划,哪怕把我的命搭进去了,也在所不惜。”   张哥说:今天,我行动了——打死了韩老板,你也帮我毁了老板的计划,一切都很完美,但是——我却突然发现,我不是那么想死,我有大量的钱,依然能够过好我的一生,但我又不是那么想活,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人值得我为他而活!我很孤独。   “死,还是不死,这是一个问题。”张哥说:既然问题这么大,那咱们得想一个好的解决办法?我的解决办法很简单——胜者为王!   他说道:今天,我带了这么些人——你也带了人,咱们两边的人,歇斯底里的战斗一场,谁能站到最后,谁就是赢家!   我点点头,说可以!   张哥问我:公平吗?   我说公平——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一切,都看老天爷的决定。   张哥嘿嘿笑道:这么多年了,你张哥我是一个卑鄙小人,我什么事没做过?给人下药,背后敲闷棍,搞了别人老婆来要挟别人,甚至为了逼迫一个老板就范,我还亲手干掉了他儿子!   “我不是一个好人,甚至都不能说不是一个好人,我是一个顶大的恶人,我没有道义,我更没有道德,但是在我对生死无所谓的时候,我希望能来一场公平的决斗,像个男人一样。”张哥指着我说:尤其是我遇到了你,你是我最好的对手——哪怕你被我的小手段搞得满肚子的火,却始终在和我正面战斗,没调查过我的家人,没有调查过我的朋友,尽管我没有家人、朋友,你是个光明磊落的人,今天,我也要光明磊落一次。   张哥说完,再次挥手:今天,就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来吧!像个男人一样。   一听这话,他手下那个李豹,兴奋得不行,直接在膝盖上,挂起了马甲,挂上马甲的李豹,就拥有天地极速,像猎豹一样迅猛。   看上去公平的战斗,似乎要拉开了。   可是,我发现,在陈雨昊出手的时候,整场战斗,已经变得不再公平了。   陈雨昊吼道:小玲、仓鼠,为我护法,争取三分钟的时间,三分钟之后,我就是无敌的。   在陈雨昊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李豹哑然失笑,说道:陈雨昊,你别装犊子——道上的人都说你深不可测,我看你也没有什么深不可测——我和你放对过,和我也是半斤八两,我都不怕你,更加不用说我身边这四位了。   “斯文姐……就够你们喝一壶的了。”   “看到那边的光头没——西域密宗的大禅师,水工头陀,另外两位,一个叫九指恶道人,一个是自然门的十七散手唐博宇!”李豹冷笑道:我们五人联手,这场战斗,已经不公平了。   听了李豹的话,冯春生有些面如土色,对我偷偷说道:完了完了,水子,这群人都是狠人啊,我说怎么这么奇怪呢——这群人,不是一般人。   他跟我讲,说水工头陀是西藏五大明王排行第二的“无智法王”的弟子,他是个叛徒,曾经想要杀了无智法王,抢夺“明王”的位置,结果和无智法王斗了个两败俱伤。   无智法王被水工头陀打残了一只左手——水工头陀也被打破了肺,侥幸没死,叛逃到了内地,久而久之,就听不到音讯了。   无智法王的“拈花指法”,十分阳刚有力,神出鬼没,能和无智法王放对的水工头陀,实力在李豹之上,甚至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至于唐博宇,他是自然门的弟子——自然门在中国古武术里,可能名气很小,但是对武术有过了解的,那就清楚,这“自然门”的功夫,有点“大道”的意思,一切都功夫腿脚,无比自然。   自然门还出过一位大家,叫万籁声——拳脚犀利,功夫超绝——唐博宇作为自然门的人,手段并不差。   至于那九指恶道人——更加不可一世了——相传是茅山派的人物,因为下山和妓.女私通,被茅山道的人发现了,驱逐出师门,这人,后来练了一身阴邪道行,水准,自然在李豹之上了。   我们开头一直都以为,李豹是张哥最大的底牌,现在看——张哥手上底牌不少,来的都是顶级高手——还有不少高手,根本没过来。   冯春生对我说道:如果东北招阴人李善水手上的乔拉,能过来的话,那估计能力挽狂澜。   东北招阴人手上,有无数的阴人——其中的佼佼者,就是北海鲛人乔拉——身手不凡。   听冯春生说——在乔拉的手上,柷小玲这样的大手子,可能过不了三招!   “你要是把乔拉借过来,咱们估计还有戏,现在看,估计是一点戏都没有了。”冯春生说。   我说这事就不提了——既然都拉开场子干仗了,说那些有的没的,都没什么作用!对手已经放马过来了,小玲、仓鼠,你们往前顶,给小雨哥争取一些时间。   我对陈雨昊是极其信任的。   柷小玲拿着钢鞭,和仓鼠挡在了最前面。   陈雨昊猛地撕碎了上衣,同时一拍那木头盒子,里头,飞出了一根短铁棍——这短铁棍,我见过——在洛阳的时候,我们见识到了失落的神河王朝,其中,神河王朝里的战神,同样身背九龙拉棺纹身的闪千机,使一条龙神戟!   这根短铁棍,就是龙神戟的残骸!   我差不多意识到陈雨昊到底要干什么了,对柷小玲和仓鼠吼道:仓鼠、小玲——咱们能不能活着,就看你们的了!   我话音刚落,陈雨昊身上的九龙拉棺纹身,猛地动了起来,那棺材,直接占据了上背的皮肤,其余九龙,直接探出了身体,缠绕向了那根短铁棍!   铁棍在一点点的变长。   李豹他们,估计也发现事情不太对,直接冲向了我们。   李豹的速度非常快,几次想要通过极速,去掏陈雨昊的后背。   好在柷小玲的鞭子,实在是有灵性,听声辩位,她几乎都不用去看李豹的位置,光是听着风声,就知道李豹到底到了什么位置,直接用鞭子格挡。   倒是仓鼠——她是天生的“六翅仓虎”鬼纹身,她天生神力,战斗十分刚烈,竟然一人独战斯文姐、九指恶道人、唐博宇和水工头陀。   仓鼠的手法,刚劲威猛,虎虎生风,经常会带着虎啸的声音,刚出手的几下,我们双方,倒是斗了一个平分秋色。   冯春生和秋末还有我,我们三个,似乎是插不上手。   当然,我也知道,我们需要为陈雨昊赢得时间,我得想招啊!   我拍着冯春生的后背,说道:春哥,我们阴阳绣,还有一招,叫请神上身——我给你刺绣,你能获得刺青的能力——脱掉上衣!   冯春生见仓鼠、柷小玲他们打得惨烈,当即二话不说,直接脱掉了衣服。   要说纹刺青,速度也不会特别快,但我有一幅纹身,刺得飞快,叫“尉迟敬德”。   这尉迟敬德,就是咱们说的门神,唐朝大将尉迟恭!   这门神,以前倒是不少人找我纹过,我纹这个速度奇快,而且“请神上身”,也用不上太精致的纹身,一个轮廓就好。   我掏出了纹针,一边念叨着:门神上身……请四周门神!   这个轮廓,刺起来是真的快,我左右开弓,没到一分半,已经刺出了大体的轮廓了。   冯春生的眼睛,顿时变得血红。   这种请神——因为不精致,效果不持久,可能就是一两分钟的事,但也够了,反正咱就是给陈雨昊争取时间嘛。   冯春生请神上身后,直接冲了出去,跟仓鼠分担了一些压力。   仓鼠因为用力太猛,对手也太强了——所以,体力消耗严重。   冯春生上去,无疑是帮仓鼠续力了。   不过即使是这样,依然很快落败——那九指恶道人直接点到了冯春生的腋下大穴,把冯春生给点倒了。   接着,唐博宇和水工头陀两个人合理擒住了仓鼠的手脚,将仓鼠高高的举了起来。   斯文姐一掌直接拍在了仓鼠的背后龙骨穴上。   这一巴掌要是拍实诚了,仓鼠估计得丧命。   好在仓鼠一张嘴,黑白无常二气直接涌了出来,替她的后背挡了那么一下。   接着,黑白无常的二气,再次又和这四人颤斗到了一起。   仓鼠和冯春生那边吃紧,但李豹还是得手了,他数次都被柷小玲钢鞭挡住之后,索性也不着急去攻出陈雨昊了,反而直接缠住了柷小玲。   柷小玲这种使鞭子的高手,最怕被近身,一旦近身,那钢鞭的威力就大减。   但李豹就是一个拥有极速的阴人,贴身短打,那是他的长项,没用半分钟,他已经缠到了柷小玲的背后,直接捏住了她背后的大穴,狠狠的扔了出去。   幸好李豹因为急着搞定陈雨昊,没有下辣手,不然柷小玲估计也得死。   他把柷小玲给扔出去了之后,直接右手变爪,要去抓陈雨昊的心脏。   我一看,这千钧一发啊,也什么都顾不得了,挡在了陈雨昊的面前,面对着李豹的铁爪。 第五百五十七章 战神降临(或许冠名)   陈雨昊也许只是需要等待十几秒的时间了,或许,我挺身挡一下,应该能争取到他要的时间吧。   我看到,李豹离我越来越近了,他的钢爪,让我十分恐惧。   我在刚才,可是亲眼瞧到,李豹一爪子直接掏出了韩老板心腹的心脏——这种手段,我肯定是扛不住的。   就在李豹的爪子,已经离我的胸膛,只剩下了几厘米的距离的时候。   忽然,一把铁戟,挡在了我的身前。   哐当!   铁戟也挡住了李豹的铁爪。   那把戟拥有无上光华,本是乌黑,却有种慑人夺魄的光芒——九只盘龙缠住了戟身上,最后九个龙头,轻轻的吐出了一截锋芒!   陈雨昊用背后的九龙拉棺的纹身,让龙神戟的残骸,重新凝聚成了龙神戟!   刚才,也是陈雨昊用龙神戟护住了我的心脏。   陈雨昊的时间,到了?   我忽然看到我身体前面的龙神戟,舞出了一阵枪花,直接剁掉了李豹的右手。   李豹抱住手,痛苦的蜷缩在了地上。   陈雨昊二话不说,一戟,戮死了李豹:强.奸民女——杀无赦!   他有力的声音,让张哥手下的其余四位高手,全部冷静了下来。   接着,陈雨昊一步步的走着,他身上的杀戮气息,喷薄而出,我看向陈雨昊的背影,恍如千年隔世。   这一刻,战神降临,闪千机归位,曾经声名显赫,和纣王帝辛,双星闪耀中原大地的战神,穿越千年,附身在了陈雨昊的身上。   陈雨昊并没有难为斯文姐、唐博宇还有九指恶道人和水工头陀!   他提着戟,威风凌冽的走向了张哥,同时说道:今天的事情,和你们四个无关——离我一丈远,凡欺身者,杀无赦!   这一刻,我想起了曾经的闪千机,在神河城下,划出了一道禁区:过线者死!   一时间,斯文姐他们被陈雨昊的暴戾气息给折服,一个个都不敢动,陈雨昊已经离张哥越来越近了。   这时候,斯文姐没有忍住拳脚,直接飞奔到了陈雨昊的身后,要袭击陈雨昊的后背。   我、冯春生、柷小玲几乎没有去提醒陈雨昊。   我们可是亲眼见到过——真正的战神,到底是什么模样。   斯文姐对上战神附体的陈雨昊,那就好有一比——米粒之珠,也敢和皓月争辉?   斯文姐才动,陈雨昊猛然低头,转身,抬手就是一戟,洞穿了斯文姐的心脏。   斯文家是色.鬼上身,身体被捅出了一个大洞,她的伤口处,升腾出了一道红色的气。   这是“色鬼”的本体,色鬼要逃!   “小小色鬼,往哪儿逃!”陈雨昊的后背,升腾出了九道黑色龙头,直接吃掉了色鬼。   斯文姐和李豹,都没在陈雨昊的手上走过一招。   我现在才知道——曾经冯春生、龙二他们当着陈雨昊的面,说陈雨昊可能不如李豹的时候,自尊心很强的陈雨昊放出了狠话——李豹如果在我的手上,走过三招,算我输!   原本以为是狂言,却想不到陈雨昊在去过洛阳之后,真的不一样了。   陈雨昊背后的九龙拉棺纹身——是战神的传承——曾经威震黄河的闪千机死了,但那太阳之下、沙土之上、黄河之畔的战神意志,却一代一代的通过九龙拉棺的鬼纹身,传承下来了。   斯文姐和李豹被一击毙命,九指恶道人、唐博宇和水工头陀摇了摇头,三人放弃了进攻的架势——因为他们知道,陈雨昊代表着无敌。   三人对着张哥抱拳,表示撂挑子了。   张哥也笑眯眯的对三人说道:走吧……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今天老天爷,没站在我们这边!于水、陈雨昊,想不到啊!你们还是出乎了我的意料,今天这场仗,输得不冤枉。   水工头陀三人叹了口气,背着手,离开了温泉大厅。   这时候,陈雨昊已经走到了张哥的面前,抬起了龙神戟,要洞穿张哥的眉心:差不多了,人在做,天在看,多行不义必自毙!受死!   他抬起了龙神戟,猛的要刺下去!   我吼道:小雨哥,住手!   在我吼的时候,张哥也吼了一声:停下!   我们两个人同时喊住了陈雨昊。   陈雨昊扭头,看向了我,说:怎么?舍不得让张哥死?   我说当然不是了,我就是问问,这宰了张哥的最后一刀,能不能让秋末来!   陈雨昊点点头,又看向了张哥:你又有什么话说?   张哥歪头歪脑的,全然不把生死放在心上,他说道:我知道,今天我难逃一死,我一直都挺怕死的,现在真要死了,我不怕了!反正就是一刀,但是这一刀,我不能让你来,你是高手,你是战神,但我和你,没什么直接的仇恨,你杀了我,我不服!   张哥指着秋末,说道:让他来!他杀我,我心里服气!   “好!”陈雨昊直接一甩,将龙神戟甩向了秋末。   龙神戟在空中打了几个旋转,最后,直接扎在了秋末脚前一米的地方。   陈雨昊背手负立,说道:水子让你秋末过来,我内心很有意见,今天过来的,都是真兄弟,讲义气、不要命的主!你秋末何德何能?也能和我们并肩杀敌,替天行道!   “今天,我给你秋末一个机会,你拔起地上的龙神戟,钉死张哥,从此,你就入伙,和我们是一路人,我们也不再说两家话!杀!”   秋末听了陈雨昊的话,有些魔怔的握住了龙神戟,拔了出来,可是,他却没有胆子往前走,脸有些扭曲的看着我,眼泪都快下来了:水哥,我没杀过人啊!我……我不敢杀。   “没让你杀好人,你别忘记了,你的手,是被谁废掉的……你的脸上的小丑纹身,是被谁做下的——这不是仇恨,这是侮辱——男人行走世间,不要忘记两点,第一点叫宽容之心——平日里,我们能屈能伸,有容人之量——但是,在遭受巨大侮辱的时候,永远记住——你还能反抗!反抗不丢人。”我指着张哥:去!办掉他!一旦被人发现了,我也不会跟别人说是你杀的,这里所有的人,都是我杀的。   秋末是有点怂——是真怂,他是一个文艺青年,和我们这些人,始终有些隔阂——血液里,总是少些血性。   往后的日子里,我们阴阳绣要继续发展——同样会遇到很多类似这样的事情,一个不男人的男人,是没办法出现在我们纹身店里,和我们一伙儿的。   我们永远无法将自己的后背,交给一个缺乏热血的人。   冯春生骂道:秋末!你快点的……真特么怂,要是我被张哥这么弄了,我早就捅死他了!   秋末被我们说红了眼睛,这才搬起了龙神戟,冲向了张哥的面前。   这一戟,直接捅在了张哥的心脏上。   张哥的嘴角,流出了血水,他给我竖起了大拇指:于水——你会变的很有能量的——你的兄弟,各有各的缺点,你能包容,你能在精神上,让他们变得更好——狂傲不羁的陈雨昊、性格有些怂的冯春生、管不住的龙二,在你的手上,竟然整合成了一个团队!   “你总有一天,会变成像李善水那样的人。”张哥的声音已经没有了力气,他咳出了一口血水:老板会对付你们的——你于水,有致命的缺陷!记住张哥一句话——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说完,张哥头一歪,死掉了。   张哥和韩老板,在一个晚上,全部死了——压在我“阴阳绣纹身店”上的两座大山,已经坍塌了。   像冯春生说的——我们拨掉了头上的乌云!   “死了!他们死了!”秋末疯狂的吼了出来。   等秋末再转头的时候,我看到了秋末的眼神……他的眼神里,已经饱含了血性,秋末,终于战胜了心中的怯懦!   我则缓缓走向了张哥的位置,坐了下来,对兄弟们说道:你们走吧——这儿得有人善后,我来!待会还有警察来这儿!所有的锅,我背了。   刚才我接到了竹圣元的消息,他和所有调查组的人,还有武装部的军人,都已经包围了温泉大厅,总有人要扛这么多的事的。   结果,我话音刚落,那警察已经冲进来了,高举着枪,瞄准了我们。   我们当然没有抵抗,只是,我在被警察带上手铐的时候,忽然我的电话响了,竹圣元叹了口气,走到了我的面前,抓起了电话,听了两声之后,直接把电话放在我的耳边。   电话里,是龙二十分焦急的声音,我从来没有见过龙二如此焦急。   他在电话里对我吼道:对不起,水子……实在对不起!   我说怎么了?   他说我父亲的坟墓上,出事了……今天晚上,坟堆忽然变高了,他觉得有些古怪,就打开了坟堆,发现坟堆里的棺材上,多了一具尸体。   那尸体,是咪咪的!咪咪不声不响的死在了坟堆里面。   我猛地站起了身,吼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张哥和韩老板都被我们干掉了,这是谁做的?   竹圣元这时候,挂了电话,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差不多得了,现在不是说这话的时候,全部带走。   这一夜,我们和张哥、韩老板的火拼,已经彻底结束了——我们赢了。   这一夜,我们几个兄弟,也都被关到了公安局里面——前途未卜! 第五百五十八章 背刺(烦躁姐冠名)   这一夜,我被送进了监狱。   这天晚上,我想了很多,想得最多的就是咪咪——咪咪真的死了吗?   我想起了很多和咪咪在一块的片段。   我能走上阴人的道路,咪咪是一个“开门客”,她是我的第一个客人,也让我尝到了阴阳绣的甜头。   我当阴人的这些天,她为了我的生意,四处奔走!   如今,却莫名其妙的死了?   我感觉我不能接受这个。   这天晚上,我没有睡觉,在想着咪咪的间隙,我也想到了纹身店的发展。   我决定,一定要将阴阳绣,发展起来——我要成为一个大人物。   我成为一个大人物的目的,并不是让人觉得我有多风光,而是在出现像张哥、韩老板、张哥老板这类的人的时候,我有足够的能力——除恶务尽。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我觉得我需要扛起这一份责任。   我看着手上的手表,一直到了早上七点半,我实在支撑不住了,头垫在膝盖上,直接睡了过去,一直睡到了中午,是竹圣元把我给喊醒的。   我抬头,看了看竹圣元,说:你来了?   “昨天晚上没有走流程,是想让你自己先冷静一下,今天流程开始了。”竹圣元说:龙二在监狱外面,要不先去见见?咪咪死了,我知道你心里很难过。   我抬了抬手,说:先不见吧,把我们的事,弄清楚呗。   竹圣元点点头,让我跟他走。   我才走出了拘留所,我就感觉眉心处——像是一团冰一样。   难道,九阳九阴融合诞生的第三眼,又开始作祟了吗?   我没管那么多,咬咬牙,忍住了。   很快,我和竹圣元两个人,一起到了审讯室里。   他关掉了审讯室里所有的摄像头,直接看向我,没有说话。   我问竹圣元:这事兜不住吧?   “什么事?”竹圣元问我。   我说:我杀了韩老板和张哥的事啊!   “是你杀的吗?”竹圣元递给了我一根烟,自己也点了一根,抽了一口后,吐了个烟圈,说:你于水什么能耐,我还不知道?你杀得了那么多人吗?   我说就是我一个人干的!   竹圣元说:我知道,你是想给你的兄弟们背这个锅!其实吧——不用背,这次你纹身店里的所有伙计,我都能找个方法,把这个漏洞给补了!   “怎么补?”   “还能怎么补?就说你们都是见义勇为的市民呗——帮助警方,击毙了闽南双恶韩老板和张哥,你们自然没事。”竹圣元说。   我心说竹圣元帮我把这事给平了?还算够意思。   我刚想说谢谢呢。   忽然,竹圣元说道:但是……闽南这个地方,你们这些人,不能继续呆下去了——得消失。   我说消失到哪儿去?   竹圣元说我们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但是就不能再回来——去北京、去上海、去深圳,再远点,去新疆,去内蒙古,无论是去哪儿,都不能回来。   我说你这是让我们背井离乡啊!既然你能解决这事,为什么要让我们背井离乡?   竹圣元说:让你们消失,大概是有人不想再见到你了。   我盯着竹圣元说:我知道——你不想再见到我们了。   “这么说就没意思了。”竹圣元嘿嘿一笑。   我说:我知道你想的什么——你这次立了一个大功,打掉了张哥和韩老板的组织,官场上,你还能往上爬个一两步了——爬一步,你能当公安局的局长,爬两步,你能当市里的副市长或者是纪委书记之类的。   “一个人当大官了,自然就想着把老人给踢掉,不能让有些人知道他是怎么爬上来的,对吗?”我盯着竹圣元说。   竹圣元笑了笑,吐了个烟圈,说:你说得挺好的——我爱听,既然是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就把事给你说了吧——你和冯春生,先走——离开闽南,我亲自送你们出去,只要你们确定不回来了,你的兄弟们,我可以全部放走!   我说如果我不走呢?   “不走?”竹圣元提起了一张纸,在上头,飞快的写了一个“士”字。   接着,他把纸递给我,说:你看这个士字?这是“侠士”的士,对吧?我要是把这张纸翻过来,这个“士”字就变成了“干”字!干这个字,有点粗鲁,但我很喜欢,粗暴简单!   这话里的意思,太明白了——如果我们走,我们是“桃李之士”,还落个帮助竹圣元在官场上,平步逍遥的名声——如果我们不走……那竹圣元就要想办法干我们了。   我盯着竹圣元说:也就是说,如果我们不走……我们就得背着杀人的罪名了?那我一个人扛下来呢?   “扛不下来。”竹圣元说:陈雨昊一天到晚行侠仗义的,手上沾了人命,只要调查,绝对调查得出来,龙二是个盗墓贼,冯春生,哼哼,他一个乞丐,怎么这么快拥有了巨额财产?只怕来路不明吧?仓鼠,和美菻医院的倒闭,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现在上头,正在查,为什么美菻医院的业务能力直线下降,他们正需要一条替罪羊来缓和政绩呢。   竹圣元接着说:至于陈词——利用心理催眠,诓骗钱财,诓了韩老板一百万。   “陈词是好人!”   “在证据的面前,谁都不是好人,我是干这行的,伪造点证据,那是太容易了。”竹圣元说:得了,话就说这么多了——说再多,也没意思,你领悟领悟精髓就行。   我真的是憋了一肚子的火,如果说前些天的竹圣元,虽然在官场上堕落了,但至少还有些人情味的话,那现在的竹圣元,就是一个披着官服的小人。   “选择背井离乡,至少还有一条出路,你于水有手艺,你的兄弟也有手艺,还能混个不错的生活,如果你们所有人锒铛入狱的话——这辈子可就没什么光明前途了。”   竹圣元把面前的纸张撕碎了,说道:就这样吧——两条路,你选择哪一条,想好了,告诉我,我给你半天的时间。   他说完,转身要走。   我猛地喊住了竹圣元,跟他说,我们选择背井离乡!   “这就对了。”竹圣元嘿嘿一笑,他在转身的一刹那,我忽然感觉眉心的第三眼能看到什么东西,接着,我看到,面前有一个男人,穿着戏服,站在商场门口,唱大戏。   我可听冯春生说了,我一旦开了第三只眼,能够在某天的一点点时间里,看到一个人的命运!   莫非,这就是竹圣元以后的命运?   我嘿嘿一笑,站起身,说:老竹啊!有句话说得好——宁断生路,不断朋友路——你这一来,就算彻底把我们之间的路给堵死了——往后,再有点什么事——你找我,我就不会帮你了。   “最好不帮,最好是能够不相见。”竹圣元说。   我点点头,说,那我决定了,我们背井离乡。   “好!现在跟我走,我开车,把你跟冯春生送到隔壁的市里去,你们连夜坐火车,离开闽南。”竹圣元有些高兴了。   但我的心里,却无比沉重。   很快,我和冯春生被弄到了拘留所外面,我们两人把自己的东西都拿好了,跟着竹圣元,上了他的三菱吉普车。   在我上车的时候,龙二看到我了,要往我这边跑。   我举起了右手,捏成了一个拳头,只露出了一个小拇指。   龙二看见了我的这个手势,扭头就跑掉了。   这是我们在搞定张哥和韩老板之前,商量好的。   因为我当时就感觉竹圣元可能反水,所以,只要我做出了这个手势,那就代表竹圣元铁定反水了——其余人尽量离竹圣元远点。   龙二迅速的跑掉了,竹圣元却发动了车子,说:闽南是个小地方——穷省,你于水这一肚子的才华,没必要留在这么一个小地方,去北京吧。   “去哪儿都可以。”我说。   我在说话的时候,也偷偷摸摸的将自己的背包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一个手指粗细的密封玻璃管。   玻璃管里,装了一些像油一样的东西,我趁着冯春生不注意,直接扔了出去。   那玻璃管碎裂了——同时,里头的油,洒在了地上。   我一共扔了三只。   一只扔在了公安局的门口,一只扔在了大路上,还有一只,我直接扔到了三菱的车顶上。   做完了这些,我就安安静静的做着,看着竹圣元。   很快,竹圣元把我们送到了邻市的边缘。   在一个无人区,漫山遍野都是野花的地方,竹圣元停车了。   他猛地扭过头,抬手举起了一柄制式手枪,顶住了我的脑门。   冯春生一下子惊呆了,问竹圣元:你这是想干啥?   “不想干啥!下车!”竹圣元说:最好老实点,我这子弹,不长眼睛的。   我和冯春生,在竹圣元的威逼下,下了车。   接着,竹圣元又对冯春生说:车的后备箱里,有两把铁锹,你把它拿下来。   冯春生没招啊,竹圣元用手枪顶着我的额头在,他自然得听竹圣元的意思,把铁锹扛上,走进了布满了野花的地里。   很快,我们三个人,走到了野山的一个山底。   竹圣元指了指这周围的地,说道:都是兄弟一场——给你们两条路,第一条,自己挖个坑,把自己给活埋了,第二条,我开枪,打死你们! 第五百五十九章 第三眼(噗噗冠名)   听到竹圣元的话,冯春生真是一脸的拧巴,说道:竹圣元,你个杂碎!你是什么东西?当时快要被人搞掉了,是水子给你做阴阳绣,找了罗书记,让你官复原职的,你这么快就恩将仇报吗?   “少废话!”竹圣元后退了七八步,枪口一直不离开我,说:就是这两条路,第一条,你们自己活埋了自己,第二条,我开枪打死你们,本来,我可以直接开枪打死你们的,但都是兄弟吗,还是得给你们有点希望——听说人如果是个全尸,下辈子能投个好胎。   冯春生真是恨得牙齿都快要咬碎了。   我却拉住了冯春生,说:春哥,犯不着跟一条疯狗计较,挖坑吧,咱们跟竹圣元搭上伙的时候,就是自己给自己挖坑呢——现在坑挖好了,到挨埋的时候了。   冯春生再次瞪了竹圣元一眼后,抓起了铁锹,狠狠的挖坑,同时恶狠狠的咒骂:竹圣元,你特么不得好死。   我一旁也挖着,同时说:竹圣元啊竹圣元,你是东北狐王家族的外门弟子,东北狐王家族,也是阴人里面的好汉,向来不出小人,却出了你这么一个白眼狼,家门不幸啊。   “哈哈哈!无所谓的,你们两个人死了,谁知道我竹圣元是什么样的人?这是个无人区!没人知道的。”竹圣元笑呵呵的说道。   他还说,我们死了,我们其余的兄弟,也得在牢狱里度过一生的。   “我到时候,会把他们的罪,做得重一点的,他们都走不了。”   竹圣元得意洋洋的说:你们和张哥、韩老板是鹬蚌相争,我这个渔翁,得了利哟!   我说竹圣元,你也太不厚道了——开头怎么答应我们的?   “一将功成万骨枯!”竹圣元得意洋洋的笑了起来,说:这个坑差不多挖好了——不错,不错!两位,自己下去吧,别逼我动手了,主动点——晚上我还要去参加庆功宴呢,今天刚换的好西服,可不想弄脏了。   “来年,我会给你们烧点纸钱的!多烧点,让你们在地府里头,也是一个阔绰的人。”竹圣元因为太过于兴奋,声音都有些变了。   我则冲着竹圣元努了努嘴,说:人在做,天在看,你往后面看看,瞧瞧你后面到底是谁?有人过来了!   “恩?有人来?唬鬼呢?”竹圣元说:我一扭头,你们就要和我拼命——我太了解你们了,你们都是不要命的人,我得小心点。   我说是真的有人来了!   竹圣元依然不相信,但是我却看到,在竹圣元的身后,一条雪白的影子,直接扑了过来。   那影子越跑越快,最后,化成了一道白光,直接从竹圣元的身边掠过。   嗷!   白影子一落地,它原来是一只巨大的狐狸,它的嘴里,叼着一只手——这只断手,就是竹圣元的。   竹圣元握枪的右手,被狐狸一口咬断了。   白狐直接把竹圣元的右手给吐了出来。   接着,那树丛里,走出来了三个人。   三个人自顾自的走到了竹圣元的身边,脸上带着歉意,对我拱手说道:东北狐王家族,执法堂供奉竹霄云、竹寿、竹碧塘,见过阴阳绣传人于水兄弟。   这来的三个人,都是东北狐王家族的人,他们带着狐狸及时赶了过来,狐狸替我和冯春生解了围。   冯春生劫后余生,有些兴奋,一伸手,揪住了竹圣元的耳朵,骂道:竹圣元,你给我听好了——你以为你肚子里那点花花肠子,水子不知道吗?一个月前,他就跟东北招阴人李善水说了这个事,李善水早就安排了狐王家族的人,来了闽南。   “我们就是防着你反水呢!果不其然,你真的反水了!你不是凶吗?现在看你怎么凶!”   竹圣元面如死灰。   我却打开了冯春生的手,盯着竹圣元说道:兄弟,不要再装了——我知道你是谁——你不是竹圣元!   冯春生指着竹圣元说:他不是竹圣元?这模样,还能认错?水子,你不是要包庇他吧?   我笑了笑,看向了冯春生,说道:现在我可以实话实说了——这个人啊……是用阴术变幻成了竹圣元的模样——他不是别人,是彭文!   彭文?   冯春生瞪大了眼睛,说怎么可能。   彭文是谁?变脸王的传人,一手变脸的戏法,那是登峰造极。   当时,我和竹圣元,合伙要开始着手调查张哥和韩老板的时候,竹圣元让有变脸能力的彭文到张哥的手下去当卧底。   后来,我们办掉了和张哥一起的鬼戏子的时候,彭文差点死在了张哥的手上,好在彭文机智,侥幸活下来了,从此以后,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彭文这个人的,只怕就我和冯春生了。   现在的竹圣元,其实不是竹圣元本人,是彭文利用“变脸”的手段,冒充的竹圣元。   冯春生顿时“啧啧”了起来,说:彭文,你特么真是狠心啊,我们三个,也是兄弟一场——结果你想着要了我和水子的命?够狠!   一时间,东北狐王家族的三个人都懵了。   竹霄云问我:于水兄弟,这人冒充了竹圣元,那竹圣元呢?那小子现在在哪儿?   我盯着彭文,说:你告诉我——竹圣元在哪儿?   “在哪儿?”彭文因为被咬断了一条手而缺血过多的脸上,浮现了一抹诡异的表情。   他左手指了指地下,说:竹圣元,在这儿呢!   他指着地下——那事情就完全明白了——竹圣元,死了!   “竹圣元死了?”冯春生揪住了彭文的耳朵。   彭文扭过头,吼道:没错——死了!昨天晚上,被我杀了的。   “你为啥要杀竹圣元?”我盯着彭文。   彭文冷笑一声,说道:我一直卧底在张哥的身边,昨天晚上,张哥和你们视频的时候,我就站在旁边看着你们,我差不多知道了,你们联系竹圣元,要发动一次总攻!那个时候,我就觉得,有机可乘!   “所以,我幻化成了你的模样,去了竹圣元的家里——然后——我捅死了竹圣元。”彭文哈哈大笑,说:竹圣元那个人,死不瞑目——因为他发现,他是被你杀掉的,他很相信你,一直以为自己死在了你的刀下呢!   哈哈哈!   我已经不愿意听下去了,虽然我最近和竹圣元有些隔阂,但我和竹圣元还是有深厚的革命友谊的,我甚至能想象当时的竹圣元,内心到底有多么痛苦,他被一个最信任的杀了。   虽然那个人,并不是我。   我叹了口气,问彭文:你为什么这么做?   “为什么这么做?”彭文盯着我,吼道:你们让我当卧底,我在最危险的地方,你们却能享受胜利果实!我不甘心!我恨你们,我特别的恨你们!   彭文吼着吼着……眼泪下来了。   人在什么时候会流眼泪!   最悲伤的时候,人会流眼泪。   人在极度恨一个人,却发现自己无能为力的时候,也会掉下无力和恨意的眼泪。   彭文的眼泪,属于后者。   我一下子,像是明白了曾经不戒和尚给我解的“命格”。   他说我会死在一张流泪的脸上,同时,我还会死于“背刺”,也就是被朋友,背叛而死。   现在看……应验了。   只是我没想到,那张流泪的脸,竟然是彭文带着恨意的泪。   也没想到,我要死,竟然是彭文冒充了竹圣元,要办掉我和冯春生。   只是,我在关键时刻——开了第三眼,瞧到了彭文的命运——在公安局的时候,我看彭文,似乎是看到了一个人穿着戏服,在商城门口唱大戏!   那是彭文的以前——彭文以前落魄的时候,在商场门口唱大戏,为的就是赚点辛苦钱,去给母亲治病。   我瞧到了彭文的命,在我上车的时候,我就想通了——那时候,我其实就知道,竹圣元,是彭文假扮的。   所以,我把背包里的一些玻璃管子,扔到了车下。   那玻璃管里头装的,是“狐油”。   东北狐王家族的人,早就来了闽南,只要他们的狐狸闻到了狐油的味道——就知道该动手了。   狐狸可以闻到十几公里外的狐油味道。   我们坐的车顶上,我也砸了一根玻璃管,车子开动的时候,会随时留下狐油的味道,方便东北狐王家族的人寻找到我们。   于是,东北狐王的人来了,抓住了彭文。   我是因为看到了彭文的命运后,我才有了防范之心——算是第三眼为我改的命!   如果不是这个——也许——我现在,要么被土坑活埋了,要么被彭文开枪打死了。   我盯着彭文,叹了口气,说:竹圣元让你去当张哥和韩老板的卧底,他算把你推到了火坑里,可是,在搞定鬼戏子之后,我和冯春生曾经劝过你,让你就此去开始新生活——你自己非要去张哥和韩老板的边上——你恨我们,但是你恨不着我们——路是你自己选的,怪我们没用。   “哼,哼!”   彭文冷笑连连。   接着我又说:你也是好算计啊……知道只有我和冯春生知道你还在这个世界上活着,你怕漏出马脚,也怕我们找你的麻烦——所以,你下了黑手,要打死我们。   冯春生上手给了彭文一耳光,骂道:可惜——你这小兔崽子,棋差一招!水子留了后手呢。   本来这后手,是防着竹圣元的,却没想到,防到了彭文。   这次的事,已经再简单不过了,东北狐王家族的竹霄云跟我们料理了后事——彭文杀了竹圣元,按照江湖规矩,他们要带着彭文回东北,三刀六洞,直接办死!   至于我和我兄弟们的杀人罪——竹霄云说已经联系了东北狐王家族的另外一名关门弟子——那弟子也在官场有很大的威望——会帮我们搞定公安局里的事,就是我们得出一百万的买命钱!   钱可以出啊!   接着,竹霄云又说,让我们带他们去竹圣元的家,他们要把竹圣元的尸体,带回东北。   我却拒绝了,我说竹圣元的尸体,不能回东北。   “为什么?”竹霄云问我。 第五百六十章 只身打马过草原   竹霄云问我:为什么?为什么不能让竹圣元的尸体回东北?   我叹了口气,说我、冯春生和竹圣元,也是兄弟一场——虽然期间有一些不愉快,但现在他客死异乡,我们也过意不去。   我想为竹圣元的尸体,纹最后一次阴阳绣,做出图腾来,再送他的尸体回东北,算是我们这些当朋友的,送给竹圣元的最后一件礼物吧。   “意思是,你做好了纹身,亲自把他的尸体送回东北?”竹霄云问我。   我说是的!   竹霄云双手抱拳,说道:讲究!东北狐王家族,恭候阴阳绣传人大驾!今天我们先把这彭文,带回东北,时间不多,青山不改,我们绿水长流!   “必然再见。”我对竹霄云说。   竹霄云转手就是一巴掌,扇在了彭文脸上,说道:不是为了你这泼皮,今天我还能在闽南和于水兄弟喝一杯水酒的!   他摇了摇头,拉上了彭文,就离开了。   竹家执法堂三供奉带着白狐和彭文离开了野山。   我和冯春生没有着急走,两个人坐在了一块石头上,抽着烟。   我们像是回到了几个月前——那时候,咪咪刚来找我做阴阳绣、彭文和竹圣元还有我和冯春生,我们四个人携手高喊情怀,要打掉张哥和韩老板!   可这才多久啊。   斯人已逝!   彭文杀了竹圣元,咪咪莫名死去。   我问冯春生:这样的事以后还会发生吗?   “阴人路是一条不归路。”冯春生说:身死异乡,荣耀回巢!这是阴人的宿命——且走且珍惜啊。   接着,冯春生又说:但是我喜欢这种生活,别看我挺怂的,我个人觉得,如果没有阴人行当里的纷争,这辈子,活得没个毛意思!   也是。   如果我不干阴人这个行当,也许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纹身师,我会在我母亲需要钱的时候拿不出钱来,无力的等着我的母亲死去,也许我还会娶妻生子,娶一个不喜欢的女人,生一个小孩,然后教育小孩、抚养小孩、老去,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完一辈子。   今年就能够看得清楚我二十年之后的路,过一个平庸的人生。   百分之九十的人,都在过这么平庸的一生,这似乎是大部分人选择的路,可我们所有人的心中,都住着一个不甘平凡的自己啊!   我站起身,对冯春生说:春哥,你说得对,这条路,得继续走下去,哪怕最后不得好死——至少过程,还是很精彩的。   雨生于天,死于地,中间的那一段,叫人生,雨点也渴望精彩,何况是人呢。   我希望我在快要死亡的那一刻,对我的后世儿孙诉说起我曾经人生中精彩的故事,而不是告诉他们,我这辈子最大的荣誉,就是把他们照顾出来,供他们上了一个大学!   人很弱小,但应该不甘于平庸,每个人都应该过得精彩。   我和冯春生这一刻,异常的坚定——这是在经历了生生死死之后的一种坚定。   我坚信——阴阳绣,在我的手上,能够发扬光大,闽南阴人,因为我,而重新崛起。   ……   张哥和韩老板的事,算是尘埃落定了,可是我的朋友,竹圣元和咪咪却死了。   我和冯春生,先回了纹身店,想等等龙二,问问他咪咪到底是一个什么情况。   不过,我在店里,只看到了一张纸条,纸条藏在了电视机后面的一个小暗盒子里,这是我们纹身店里约定俗称的沟通方式。   在我们遇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点时候,这个规则就开始使用了。   那小暗盒子里的纸条,是龙二留下的。   “水子,如果你们能看到这张纸条,那就在23号的下午,到梅林小区等我。”   龙二跟我们下了约定的时间。   23号是明天,也就是龙二约我们明天下午和他见面。   要了解咪咪的事,也得等到明天下午了。   我收起了纸条,叹了口气。   冯春生让我先别着急,咪咪的事,还得见了龙二才能清楚呢——在张哥和韩老板的眼里,咪咪就是一个小人物,我们都对付不过来呢,没可能下暗手找人弄死咪咪啊,多半还是有人作祟。   我点点头,让冯春生跟着我一起,先去竹圣元的家。   到了竹圣元家里,我拿出了一个可乐瓶,用剪刀,把可乐瓶给剪开,剪成了一张薄膜,薄膜上还剪出了一个小小的孔洞。   我把薄膜插到门缝里面,用那个小孔洞勾住门把手,用力一拉。   门,哐当开了——这是冯春生出的主意——一般门没反锁的,只要用“薄膜法”,就能很轻易的打开——彭文假扮成了竹圣元,肯定是没有反锁房门的习惯的。   门打开后,我和冯春生进了房间,关上门,在房间里找着竹圣元的尸体。   很快,我们在竹圣元的书房门口,闻到了大量的血腥味道,我扭开了书房的门,竹圣元趴在了桌子上,他的背后,被.插着一柄匕首。   匕首捅过去的位置,是竹圣元的心脏。   我和冯春生迅速小跑过去,我瞧着竹圣元的眼睛,他真的死不瞑目,瞪大了眼睛。   我伸手,要去抚上竹圣元的眼皮子,才伸手过去,忽然,竹圣元动了。   他的右手,抓住了我的右手,用孱弱的声音,问道:我的眼睛已经看不见了……你是水子吗?   “还活着!”冯春生猛地喊道:还活着!   我也吃了一惊,然后立马大喜,说道:老竹,你没死啊?   “已经差不多了,不要动我。”竹圣元猛地咳嗽了起来,他说:我就剩下一口气——我这口气就是不往下咽,因为,我不相信——你……你会杀我!   我听了,整个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要说我和竹圣元,确实有间隙,但竹圣元,到死都对我保持这么大的信心——他憋着一口气强撑着,就是在等我。   我猛的吼了一声后,轻声对竹圣元说:老竹——我过来了,杀你的人,是彭文。   “他……他竟然没死。”竹圣元干笑了一声。   我说张哥和韩老板都死了,我们兄弟们,也安然无恙。   我隐去了咪咪死去的消息——毕竟竹圣元就真的剩下最后一口气了,我不希望他带着遗憾走!   我说彭文也被你们竹家人,带回了东北。   竹圣元的气息越来越弱,渐渐的,他说话都蜷缩着舌.头:我这辈子,没什么遗憾了——就是有个心愿,还没完成,水子……我的抽屉里,有一封信,你拆开看一下,我也奢求一次,你能不能……能不能……咳咳!   我没让竹圣元继续说下去,连忙接过了话:放心——你的心愿,我帮你完成。   “好兄弟,好兄弟。”竹圣元轻轻的用右手,抚摸着自己的眼皮,这次,他闭眼了,他唇齿不清的说了七个字“只身打马过草原”后,整个人彻底沉睡了——一次再也睁不开眼睛的沉睡。   我和冯春生站直了身体,给竹圣元鞠了一躬。   他还是死了。   我想起了竹圣元说的,他还有一个心愿未完成,写在了一封信里面,我轻轻的挪开了竹圣元的尸体,从抽屉里面,拿出了那封信。   打开信,一排熟悉的笔迹差点让我的眼泪没绷住。   “水子,如果你看到信的时候,说明我已经死了,因为今天晚上去抓张哥和韩老板,我会做局拼命的”。   信里,竹圣元自己说前几天和我喝酒之后,心里很不舒服——他听了我给他背的北岛的诗“许多年后,再次举起酒杯,都是梦破碎的声音”,他重新审视了自己,他说他确实变脏了,他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心怀热忱的好官了。   他瞧不起自己。   所以,他想在昨天晚上抓捕张哥和韩老板的时候,他无论如何会去拼命的!   他的这封信,也是写在他在萌生了抓捕行动和张哥、韩老板同归于尽的想法之后——只可惜,出师未捷身先死,还没开始行动,他就被彭文干掉了。   总之——不管彭文有没有出手——竹圣元,多半也是死。   竹圣元说:我不惧怕肮脏,但我一辈子的清誉就被我亲手毁掉——唯一能够保存我清誉的办法,就是我自己毁掉我自己——如果我因为和张哥、韩老板火拼而死,你水子不用为我悲伤,因为我去了我自己一个人的天堂。   我捏住了信,手都不由的有些颤抖。   信到了这儿,我也看到了竹圣元的心愿。   竹圣元在信里说,他这辈子,有一个对不起的人,叫“梦嘎隆眉”,是一个漂亮的蒙古族女人。   他想让我把他的尸体,带到草原上去,带到“梦噶隆眉”的身边。   竹圣元还说我可能也喜欢读诗,上次,我用北岛的诗让他幡然悔悟。   现在他希望我将海子的一首诗,铭刻在他的墓碑上。   这首诗,是海子的《九月》。   “目击众神死亡的草原上野花一片   远在远方的风比远方更远   我的琴声呜咽泪水全无   我把这远方的远……归还草原……   在信的最下方,还写上了竹圣元生命中最对不起的那个蒙古族姑娘梦嘎隆眉的地址。   我把信紧紧的握在了手里,再次对竹圣元鞠躬:兄弟托付的事情,必将殚精竭虑,哪怕路途千里,也必然达成兄弟心愿!   我和竹圣元,摘掉了我们用来遮掩模样的帽子,再次给竹圣元鞠躬:兄弟,一路走好!去往那只属于你的天堂。 第五百六十一章 人皮符箓(李公子冠名)   我把信小心翼翼的收好,冯春生问我什么时候启程,送竹圣元的尸体去草原。   我说明天下午,见了龙二,搞清楚咪咪的事情之后,我们立马启程!   当然,现在我也没闲着,我直接给老官头打了一个电话。   老官头问我这么晚有啥事吗?   我说老官头,闽南双恶,张哥和韩老板都死在了我们的手上。   老官头虽然是个打棺材的,但是,他也是阴人,行当里头,消息灵通着呢。   他自然知道张哥和韩老板是谁了。   他对我干笑一声,说道:水子,讲究!做事情有谱。   我接着又说:能帮我连夜打俩副上好的棺材吗?   “咋了?”老官头问。   我说咪咪和竹圣元死了。   老官头听了,立马说道:黄心柏木的木材,我这儿拿不到,但是我有,我有两幅,是留给我和我老伴百年之后用的!可以匀给你。   我说那太谢谢了,多少钱你跟我说一下,我转账给你。   老官头直接骂道:于水!你特么还是个人不?这儿你管我要钱?你的朋友,是为了铲除张哥和韩老板死的,大家都讲究,我老官头就不讲究?你给我钱?骂街呢?   我笑了笑,说不给钱不太好意思。   “有啥不好意思的,咱们阴人行走江湖,义字当头!”老官头说:棺材运哪儿去!我现在安排我徒弟去送!   我是暗中给老官头竖起了大拇指,说:官叔,学府小区一副,我的纹身店里弄一副——我出来的时候着急,纹身店的门没锁——你徒弟扭门就能进去。   “好,就这么说!别把你官叔当财迷,官叔我分得清楚什么是轻重缓急。”老官头骂骂咧咧的挂了电话。   我也收起了电话,有这些朋友在,我们的路,不孤单。   在老官头的棺材送过来的时候,我还接到了一条短信。   短信是匿名的。   “于水,事搞定了——你的那些兄弟,后天出狱,他们杀人都是见义勇为,走个核对流程就可以了,不用担任何刑事责任!竹圣元的事,我得谢谢你,你是个讲究人!竹圣元的死亡证明,我也给办了,我知道你在竹圣元的家里,等一等,有人给你送过来,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这消息,是东北狐王家族的人发的。   事全部落听了。   我想顺着号码打回去的,却发现是空号,我只能给李善水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帮我带话给东北狐王家族的人——竹圣元的尸体,真的回不了东北了,我会亲自监守竹圣元的尸体,完成他的心愿,把他的尸体,送到草原上去的!   李善水说没问题,让我自己做就可以了,东北狐王那边,他会打招呼的。   接着,李善水说:水子,节哀顺变。   我说还不到这句话的时候——那个张哥和韩老板的幕后黑手,我迟早要把他给揪出来的。   李善水说我肯定办得到!   ……   晚上,我和冯春生拿到了竹圣元的死亡证明,也把他的尸体,给装到了老官头送过来的棺材里去了,然后我又给二狗子借了一台大货车,让冯春生把车,先开到了纹身店的后面去了。   到这儿,我才和冯春生在纹身店里睡着了。   到了第二天下午,我被手机闹铃搞醒了,喊上了冯春生,开上了大货车,去找龙二。   我们见到龙二的时候,龙二的脸色,十分憔悴,完全没有平常那么嚣张跋扈的模样。   “水子,对不起。”龙二见了我,首先给我道歉。   我盯着龙二,说:咪咪怎么回事?   “就是昨天晚上,我不是一直都在坟墓的边上守着吗?忽然,我听到了一声响哨,我就出去看呗——看了一圈,没发现啥,就发现坟堆里鼓鼓的,我就把坟墓打开了,结果发现咪咪的尸体,躺在了棺材上头。”   龙二说到这儿,猛的低头,说道:我去摸她鼻尖的时候,就发现,咪咪已经死掉了。   我说咪咪真的死了?   “死了!浑身没有一点点伤痕,但是,皮肤上,有稀奇古怪的图案。”龙二说道:我把咪咪的尸体扛回来了,楼上有我搞古董的工作室,尸体就在工作室里面。   是吗?   我连忙和龙二,上了楼。   上楼的时候,龙二问我竹圣元昨天反水了——那竹圣元被东北狐王的人清理门户了吗?   我站住了,盯着龙二说:昨天反水的,不是竹圣元,是彭文,彭文冒充了竹圣元,他也杀了竹圣元。   “彭文是谁?”龙二问。   冯春生给龙二说了彭文到底是谁。   龙二又问:他是卧底啊?还好久没和你们联系了,那他怎么忽然出来了?还下了黑手?   我说因为彭文相当最后的利益者——他在最后的关头,干掉了竹圣元,也想着干掉我还有冯春生——那他就成了最后的赢家。   龙二说他能赢什么?   “他能顶替竹圣元,成为市里的大官。”我说:这次打掉张哥和韩老板,竹圣元要记大功的——估计官位得往上爬,成为公安局长或者副市长之类的——彭文在这个时间反水,就是想要代替竹圣元,用竹圣元的模样和身份,来成为官场上的红人,他本来是一个穷人,在商场门口唱大戏做兼职赚钱的,能当一个市的大官,对他诱惑太大了——当然,他也许真的有些恨竹圣元。   接着,冯春生一旁说道:这个人——挺有算计的,他知道只有我和水子是知道他底细的,所以他首先要亲手杀了我和水子,方才能拔了他的肉中刺,眼中钉,毕竟时间久了,他多少要露马脚,接着,他再把我们纹身店的人全部给关在监狱里面,他就毫无后顾之忧,有滋有味的当上副市长级别的大官了,往回的日子又安逸又顺风顺水,他算是想踩着我们和张哥、韩老板的尸体,直接上位。   龙二一听,骂道:哼哼,幸亏水子当时是防着竹圣元的,结果不小心,防住了彭文。   冯春生说彭文都不是个东西,还两次诬陷竹圣元,一次诬陷竹圣元和张哥有瓜葛,一次诬陷竹圣元收了张哥的黑金,原来他就是一个小人。   我苦笑着,沉默了——因为我觉得这事也许有一半是诬陷有一半可能是真的——也许竹圣元真的和张哥谈过——但最后,还是觉得自己的名声重要,推掉了张哥的拉拢。   这一切都不重要了,我也不想提了,我只想快点见到咪咪。   很快,我们三个人,进了龙二的工作室,我瞧见了咪咪的尸体,横陈在硕大的工作台上,如果说活着的咪咪,有一种热情似火的魅力,那现在的咪咪——就有一种凄美的气质。   我走到了咪咪的身边,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脸庞。   在咪咪的脸上,有很多古里古怪的黑色纹路,像是图腾,又不像是图腾,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   冯春生直接说道:这是——这是“人皮符箓”。   我说“人皮符箓”是个什么玩意儿?   “道家一种很邪门的术。”冯春生说:杀了咪咪的那个人,按住了咪咪的眉心,然后扯动咪咪身体里的阴气,直接在她的身上,画下了这张符箓。   冯春生指着咪咪的脸,说:你看这脸上的符箓,翻译出来,就是四个字——于水亲启!   以往书信比较发达的时候,有时候比较私人的信件,会在信封的外面,写几个字,谁谁谁亲启之类的,意思只有指定的那个人,才能拆开信封。   现在,那杀了咪咪的人,其实是用咪咪的皮肤当做了信纸,用符箓当笔,给我写了一封信?   冯春生说:杀咪咪的人,有话对你说——要说的话,就用符箓,写在了咪咪的身上。   “能用阴气,写出一封信符箓的人,必然是个高手。”冯春生说。   这个我当然知道,能无声无息,在龙二的监守下,把咪咪的尸体,埋在坟墓里的人,那必然是绝顶的阴人高手了。   冯春生说咱们得把咪咪的衣服扒开,才能看清楚所有的符箓,只是有点……有点不合规矩。   我对冯春生说:春哥,你和老二一起去房间里面,我打开咪咪的衣服,然后把符箓给拓下来。   “那就最好不过了。”冯春生和龙二进了屋。   我缓缓的脱掉了咪咪的衣服——我心说“对不起”。   很快,咪咪的衣服被褪去了,我也开始把咪咪身上的符箓给拓下来,我画画不错,画这种符箓也很快,很快,咪咪身体正面的符箓,我全部画到了纸上。   接着,我小心翼翼的将咪咪的身体给翻转过来,继续拓下她背后的符箓。   可是,在我翻动咪咪身体的时候,我呆住了,一时间,我甚至不知道该做什么,该说什么。   因为我在咪咪的右边蝴蝶骨处,看到了一个纹身。   这个纹身只有两个字“于水”,我的名字。   这个纹身看上去还比较新,估计纹的时间不超过一两个月!   在身体上纹别人的名字,代表什么,我心知肚明。   一时间,我对咪咪的情感,更加复杂了,有点百感交集起来了。   在我发呆了好几分钟的时候,冯春生在卧室内拍门,问我好了没有?   我这才狼狈的回过神来,说等一会儿,还差一半,然后继续拓那咪咪背上的“人皮符箓”。   在画符箓的时候,我的心里暗暗的下了决心——谁杀的咪咪,我一定要他血债血偿。   ps:等更辛苦的兄弟,给大家推荐一本好哥们写的书《少郎中》,写得很好看,同时也给大家推荐老墨的老书《东北招阴人》。 第五百六十二章 阴山大司马(在路上冠名)   我再次将咪咪的尸体放在了工作台上,也拓下了她背后的人皮符箓。   将人皮符箓完全画在了纸上,我再次确认符箓没有出错之后,为咪咪穿上了衣服,然后喊冯春生和龙二出来。   这俩哥们出来后,问我怎么样?   我说咪咪的身上,确实有太多的符箓了,我都给画下来了。   我把画了人皮符箓的纸,递给了冯春生。   冯春生看了一眼,说这符箓确实是一些话,他也拿着纸和笔,去把这些话翻译到纸上。   龙二在间隙,问我:你打算咋搞啊?   “先把竹圣元的尸体,送到草原上去。”我说。   接着,我想了想,说:咪咪这边,就先拜托你了——你帮我找一个装尸体的冰柜,把咪咪的身体,送过去冷冻。   人的身体,经过彻底的冷冻,会保证好些年身体不腐化。   龙二点点头,说:这事当然可以。   我说等我从草原回了闽南,这边还有很多事呢。   我父亲、我师父,似乎都没死。   我父亲在张哥老板的手上。   我师父是逃走了,下落不明。   我猜,我师父,应该没跑多远,他绝对就在闽南。   龙二问我咋知道?   我说我就是猜的,直觉。   我回来了,还得找一找我师父和我父亲,还有那个藏在暗处的老板。   同时,阴阳绣的生意,还得继续做。   前段时间,纹身店生意明显好转——不过,这段时间,似乎进入了一段冰封期。   因为店里的招牌——秋末的右手被废,我这几天,又推掉了很多单子,估计生意会一落千丈。   但处境也没有那么坏。   至少我的名气打出去了——等我回了闽南,必须要在纹身店里,搞一个“阴阳绣”的坐班。   专门坐半个月或者一个月,每天都去店里处理阴阳绣的生意,这样——店里的顾客才能回头。   当然这都是后话,现在我们最重要的目的,是要先把竹圣元的尸体,送回草原,了结竹圣元的心愿。   这闽南的破烂的摊子,等我回来再接着收拾。   龙二说可以——等明天兄弟们出狱了,大家一起把这边的事,都好好了解一下,让我放心上路去草原。   我说这边先谢谢兄弟们了。   我和龙二聊着聊着,冯春生把那人皮符箓彻底翻译出来了,他喊我过去,把纸递给了我,让我自己看。   我抓过了纸一看,差点没有气晕了过去。   这个杀人的,很有种,竟然直接告诉我身份了。   他是谁?   他就是张哥的老板,那个妄图利用毛尸子的骨肉、我父亲的血,我师父的阴阳绣,来复活他女儿的疯子。   符箓上的第一句就是——于水,你心痛吗?咪咪是你生命中很重要的人,她死了,你心痛吗?肯定心痛吧!我当年听到我女儿的死讯的时候,也是如此心痛。   “你毁掉了我的计划!也毁掉了我的长生之路!很好,我要让你体会体会这种感觉。   说正事吧,我很欣赏你的才华——事实上,我根本不相信小张——所以,我还有自己的眼线,盯着他在,在你和你的手下人,伙同小张,讨伐韩兵的时候,我就暗度陈仓,先杀了咪咪!也许你会问,那我不管韩兵的死活吗?他不是我徒弟吗?哈哈哈,追寻长生大道者,无亲、无情、无义,我从复活女儿开始,到现在,心性变了很多,我现在早就不思念我的女儿了,因为她不过就是我的一件实验品,我的女儿我都不在乎,我能在乎一个小小的韩兵?   韩兵和小张,不过就是我养的两条狗而已!   我的长生计划失败了——但是没关系——你很有才学,也很聪明,身边有一群很优秀的朋友!我将咪咪的阴魂,和长生棺里的我女儿,融合在了一起!你如果能够复活长生棺里的尸体,咪咪的阴魂就会脱离出来。   咪咪的尸体,被我用符箓封住了——只要有阴魂,就能重活!   所以,你如果能让我的女儿重活,咪咪就能重活!   话已至此,留给你的时间,并不多……小心点用吧!   致信者——阴山大司马。”   这么长的一封信,都是通过符箓来告诉我的——足以见得,张哥老板的阴术,得有多么高明。   我看了这封信后,对冯春生说:奶奶的——张哥的老板,竟然将咪咪的命和她女儿的命,捆绑在了一起。   如果我想让咪咪活着——那就得复活长生棺里的那个半男半女的怪物。   如果我不想让咪咪活着,也许过段时间,张哥老板也不会让我活着?   但我肯定想让咪咪活着。   也就是说,咪咪其实没死——但是阴魂被剥离了,融合在了长生棺内。   冯春生咬了咬牙,说道:这个老板真的有心机——太有心机了——你破坏了他的计划,他直接想出了这么一个招——让我们来研究复活他女儿的办法——如果我们能研究得出来,他甚至不再需要花任何精力去寻找这个方法!直接找一些阴毒的法子,让我们把方法吐出来就可以了。   “想不到,张哥的这个老板——竟然打出了这么一招——他在有眼线知道我们要去对付张哥和韩老板的时候,直接放弃掉了张哥和韩老板,来了个暗度陈仓。”冯春生说这个人,真的高明,也真的无情。   龙二说那些能成大事的人,都是这种性格——骨子里无亲无情的,那些大老板,哪个不是能够生吞活剥活人的主?   我说这张哥老板,是用咪咪的命,把我们赶鸭子上架啊。   龙二问我干不干?是不是真的要复活咪咪!   我说咪咪是我很重要的人,我一定要复活!   龙二猛地给了我一拳,骂道:我还以为你小子不敢搞事情,怕了那个张哥老板呢!你要复活就好了,不然我得愧疚一辈子。   他还是对咪咪的死,耿耿于怀,他总觉得咪咪的死是因为他。   冯春生则点点头,说:这下子,有点意思了——张哥的老板挑衅我们啊!我们还就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可不是么,这次张哥老板来了这么一手游击,然后再大大方方的用符箓在咪咪的身体上写了一封信,这实在太猖狂了。   更猖狂的是,张哥老板,还敢直接把名字写在信上,这无疑暗示我们——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你们,拿我没办法!   他的名字,叫“阴山大司马”。   冯春生拿着名字,说:其实我们也不是拿这个老板一点办法都没有——这个人啊……太猖狂,太瞧不起人,心气太傲,反而留下了一个破绽——阴山大司马,可能是他的外号!我能在这外号上,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我说:莫非就是从阴山上面动手吗?   冯春生说:没错——就是从阴山上动手——这阴山,估计是一个地名——中国叫阴山的地方,还真不太多,其中最出名的一个,就在内蒙古草原上。   “敕勒川,阴山下。   天似穹庐,笼盖四野。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冯春生说:这里头的阴山,就在内蒙古,我们不是要送竹圣元的尸体去草原吗?送完了,绕个路,先去阴山找找蛛丝马迹——没准真能寻找到一点什么。   这次,我们得两手抓——一手先要暗中复活咪咪,另外一手,我们得抓紧揪住那个老板“阴山大司马”的尾巴!   如果在我们真的复活了咪咪的时候,还没有找出那个大老板来,可能,我们就要被大老板暗中抓住——被逼问出“复活”的方法,严重点,可能还要把我们杀人灭口呢!   “要面对这个老板,我们的方式就是——暗度陈仓。”我说。   那大老板给我们玩一手暗度陈仓,剥了咪咪的阴魂。   那我们也得来一手暗度陈仓——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事差不多定下来了。   我就让龙二帮忙给咪咪先找一个冷冻柜,虽然信上,阴山大司马已经说了——他用符箓封住了咪咪的身体,她的身体不会腐烂,但我还是想再搞个双保险。   龙二得知咪咪的生命,还有一线生机,也没那么沮丧了,连连说好。   于是。   我和冯春生,两个人,一辆车,拉着竹圣元的棺材,上了路。   在上路之前,我还特意查了一下里程。   一共是两千多公里——横跨祖国南北。   路途很艰辛,我和冯春生在出市里公路的时候,买了几箱面包、方便面,还有一两箱矿泉水。   这次,我们没打算请专业的司机来开——只由我们兄弟俩送竹圣元的尸体去蒙古,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   因为只有冯春生能开车,所以我们不能日夜兼程,本来两天的路线,我们得跑个四五天的样子。   车子上了路,冯春生先给我打了个趣,说水子,你跑过高速没?   我说没啊!   冯春生说高速公路,其实是一个特邪性的地方。   我说你别吓唬我,我不怕。   冯春生说不是吓唬,是真的,高速公路上,经常要发生十分惨烈的车祸——死的人,都很凄惨,冤魂多。   加上高速公路,经藏要穿越一些无人区——很容易出点邪事。   冯春生说他以前一个邻居,就是在高速公路上死了的——死得特别蹊跷。 第五百六十三章 人在鬼途(枫哥冠名)   我问冯春生,怎么个蹊跷法了?   冯春生说:其实这事——和咱们差不多,也是运棺材闹的,我邻居有个儿子,叫大李,挺喜欢唱歌,在湖南省会“长沙”那边发展。   一般音乐爱好者和美术爱好者最喜欢去的城市是哪儿?上海和北京。   这两个地方作为中国最发达的两个城市,对很多事物都很有包容感——比如说刚开始街舞传到了中国的时候,北京、上海、广州这三个地方,水平非常高,你如果在一个小城市里跳街舞,可能人家不会说你很酷,而是说你是不是癫痫病犯了?在以前的北京街头,你跳跳街舞,人家偶尔还会说:哟,跳得挺有意思的,酷炫。   上海和北京,对于“偏门”的工作者来说,是一个非常宽容的地方,唱歌也是。   不过,冯春生邻居儿子大李觉得北京和上海高手太多,于是“曲线救国”,去了湖南长沙,想混出名堂了,再去北京、上海。   长沙这个城市不算大……但是“娱乐”很发达,湖南电视台在中国电视台里,做出过很多收视率极高的综艺节目,这个地方,歌手是有比较大的概率崛起的。   于是,大李选择在长沙这个地方唱歌。   有天,他在夜场唱完了歌,去了一个夜市吃东西,吃长沙的“臭豆腐”。   臭豆腐这东西,就是把发酵过的臭豆腐,放在油锅里面炸,炸完了,在臭豆腐上,戳几个孔洞,然后往里面添加一些卤水、辣椒酱啊之类的,臭在外面,香在心里。   大李那天坐着吃臭豆腐,结果撞上了一个人。   那人叫田齐,他和大李有瓜葛——他的女朋友,就被大李给忽悠走了。   因为大李是个歌手嘛——许多歌手都喜欢拈花惹草的,到处留情,玩弄自己女粉丝的感情,用现在的俗语说,叫“草粉”。   田齐则是一个大学生,白天上课,晚上卖猪手赚点钱,卖猪手赚的钱,都被他给女朋友买包包、衣服之类的花销掉了——结果女朋友还跟大李跑了,这叫他郁闷了一阵子。   不过他也明白——他就是一个大学生,没什么实力,还是外地人,兼职做点小生意——那些夜场歌手呢,酒吧里都认识一些不三不四的混子,而且但凡开酒吧的老板,也都认识黑社会的人,他要是报复了大李,没准还得挨着更加凶狠的报复呢。   干脆他就把气给忍了,打碎了牙往肚子里面咽。   不过那天晚上说来也巧,田齐那天晚上卖猪手,生意特别的好——好到什么程度?七点出摊,十点多就把两桶猪手给卖完了,提前收了摊。   收摊的田齐心情高兴,就去找了个地方喝了点酒,然后又和两三个朋友,聚在了小吃街,接着喝。   等大李来吃夜宵的时候,田齐和几个朋友,都喝得挺多的了。   在大李落座的时候,田齐的一个朋友,戏弄田齐,指着大李,偷偷跟田齐说:田哥,你看那人……那不是搞了你媳妇的歌手吗?   田齐看了大李一眼,憋住火气,说:是啊,一个唱破歌的,屌个鸡毛!   田齐那朋友,和田齐是一个宿舍的,这个人有点蔫儿坏,用直白点的话说,就叫“看热闹不嫌事大”,特别喜欢捉弄人,田齐老实,他更喜欢捉弄了。   他就怂恿田齐,说:田哥,这能忍?那人给你头顶上带绿帽子——打他!不打他,你都不男人。   田齐没说话,他还是稍微能控制得住自己的。   那朋友又怂恿,说要不然这样,你先带头打,你打了,我们几个也跟上去打——玩你媳妇还不打,这口气,能忍?不能!   田齐叹了口气,没说话,接着喝了一杯啤酒。   那朋友再说了一句:算了算了,不打那小子,你也是真没用,怪不得你媳妇跟人跑了,窝囊废。   他其实就是调戏田齐怂的,知道田齐不敢打人,故意嘲笑他。   但那朋友没想到,他这句话,真正的刺激到田齐了。   田齐在女朋友抛弃了他后,经常问自己一个问题——为啥她要分手,他很努力了,学习也认真,还晚上出来赚钱,不说赚多少,至少比大李唱歌赚得多啊!   他一直问这个问题,又想不通这个问题,结果被朋友嘲笑他是个窝囊废,他是因为太窝囊,才被媳妇给逼得分手的。   这下子,田齐彻底火了,一拍桌子,猛地抓起了条凳,冲上去给了大李一下。   他出手,身边的几个朋友可没出手,他们都是上去拉架。   大李是个暴脾气,被莫名其妙的砸了一板凳还能忍?也抓起啤酒瓶干那田齐,两人扭打在了一起,打得那叫一个暴力。   得!   田齐的那几个朋友一看事太大了,不劝了,都灰溜溜的走了——生怕待会出点什么事情,被人发现他们是和田齐一起出来的。   没人拉架了,田齐和大李打得越发生猛了。   不过大李人高马大的,田齐明显不是对手,没几下,被大李按在了臭豆腐的案板上面揍。   田齐是越挨揍越恼火,这下子,他彻底发飙了,他胡乱一摸,摸到了一柄勺子,直接用勺子,舀了一勺炸臭豆腐的热油,直接泼在了大李的身上。   那煮臭豆腐的热油,少说得有两三百度,直接泼人身上,那不是满身燎泡?   大李被泼,捂着脸就嗷嗷叫,不过,他嗷嗷叫也不老实,还用脚胡乱蹬了一下,这一脚,刚好踢在了田齐的裆部,这是男人的要害。   田齐这下子更疯狂了,直接揪起了大李,把他往案板上扔,还要揍他。   不过,这一扔,有点邪性——大李在被扔上案板的时候,他自己也在翻滚,因为捂着脸看不清周围的环境吗,一不小心,竟然滚到了那锅的附近,一脑袋,直接扎进了油锅里面……   人脑袋直接扎进了油锅里头,还能活?几秒钟就能你面目全非,在两人打斗的时候,臭豆腐店的老板怕事,躲一边看,等出事了,这才着急去救,慌忙把人拉了出来,结果大李的脑袋全是血泡,已经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了,头发全部烫掉了,天灵盖也掉在了油锅里头,臭豆腐变成了“炸人脑花”。   田齐当时也懵逼了——直到被警察抓走!   这事,田齐因为故意伤害罪、过失杀人罪,两罪并罚,被判了十年有期徒刑。   因为是大学生,在加上是初次犯罪,认罪态度良好——减免了三年刑期,判了七年有期徒刑,外加赔偿大李家九十万,作为经济补偿,同时开除大学学籍。   田齐本来吃苦耐劳,有挺好的前途,可惜因为冲动,也因为交了一旁不算朋友的朋友,结果最美好的七年时光,只能在监狱里面度过了,家里也因为赔款,卖掉了房子——一家人就这么落魄了。   冯春生说:大李死了,他爹去了长沙,欲哭无泪,但没办法啊,人都死了,还能怎么着?他去大学闹了两天,大学直接把怂恿田齐打大李的那个学生给开除了,然后也没了下文。   “没办法,我邻居就只能开车,要把大李的尸体要给运回去,咱们中国人的传统——落叶归根嘛。”   冯春生说:结果,在我邻居刚刚开车的时候,有个人找上来了。   那人跟冯春生邻居说:运尸千里,素来是有规矩的——横死者,不能离开死地——尤其是你要开那么远的车,把你儿子给运回去,更加不合适了。   冯春生邻居就问那人是谁。   那人说他是湘西一带的“赶尸人”。   湘西有三怪嘛——赶尸、巫蛊、落花洞女。   赶尸人说要把尸体运输很长的路程,得他帮忙,他还开了个价格——一趟二十万。   那冯春生邻居也不是没钱,实际挺有钱,但是他不信这个,他连冯春生都瞧不起,说那风水先生,各个都是骗钱的把戏,是垃.圾。   现在赶尸人上来说一顿,他更当成是胡言乱语了,加上他才死了儿子,火气也大,把那赶尸人给骂走了。   那赶尸人盯着冯春生邻居,说道:横死者离死地一百公里,凶魂出窍,到时候,你死都不知道你是怎么死的!   冯春生邻居根本不怕,开着大货车上路了。   然而,就在半天后,他的大货车,在益阳的一个路口,他的车被发现了,当地人发现,一辆大货车的驾驶位上,有一个浑身被重度烫伤,皮胡乱卷着的人,眼球都没了,天灵盖也没了,竟然在抽烟,他心里有点虚,打电话报警了。   警察过来之后,发现驾驶室的里面,有一个重度烫伤的尸体,然后去检查大货车的货厢,发现货厢里,有一口棺材,棺材打开。   棺材里面,全是热滚滚的油——里面,煮着一个死尸——这死尸,就是冯春生的邻居。   他的邻居,在没有听赶尸人的话上路后,真的被儿子的凶魂给害死了——而益阳这个地方,真的刚好和长沙,差不多有一百公里的距离。   我说这么邪乎?   冯春生说当然邪乎了——我们也是拖着棺材上路的——加上竹圣元是阴人,阴人死了,更能沾染阴祟,这一趟长途穿越——还真是人在鬼途呢!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说:你怎么不早说?   “早说你就不送了?”冯春生问。   这倒也是——就算我知道了这事,我还是得押送竹圣元的尸体,去草原。   我说那这一趟,得费点心……我话还没说完,冯春生一脚踩住了刹车,他着急的说道:不好,不好,说曹操,曹操就到,出事了。 第五百六十四章 魍魉(图文哥冠名)   我刚才还和冯春生聊了聊长途路上的鬼事呢,结果冯春生似乎发现了什么。   这时候,我们到了南平嘛——南平是闽北一带,因为太晚了,就打算在南平歇脚的。   只是,我们在下了高速,然后转到国道的时候,瞧见前面有一辆大货车停在了路边。   这路上太空旷的时候,瞎停车有点危险的,毕竟我们的车速都非常快,要不是冯春生反应快,也有一个良好的开车习惯,跟前车保持了足够的“跟车距离”,按照大货车这刹不住的尿性,说不上就撞上了。   但就算如此,我们的车,还是和前面的大货车有一点轻微的碰撞,好在大货车都很皮实,也没撞上劲,没什么大碍。   我们的车,刚好和前面的车撞上的时候,一个男人直接跑到了我们车前,就开始骂:咋开车的?   冯春生摇下了车窗,对着那司机喊道:你半路上瞎停个屁啊?赶紧把车给我开走。   “前面有事,还开走。”那司机吼了我们一句后,稍微检查了一下他的车屁股,说道:我的车没事!赶紧走,赶紧走,别让我心烦。   冯春生忽然耍起了无赖,说道:你这车挡前面,我们咋走嘛?把车开走。   一般在高速上开大货车的,脾气都很暴躁,那站在我们车下的司机,立马吼道:关你们屁事啊?我车停这儿,你直接从边上开啦?我堵着路了,你们就开不动了?   冯春生说:你不走,我就不走。   “搞事情是不?”那司机指着冯春生骂道:等着,我让你爽!   说完,他跑回了自己的大货车里头,拿出了一根钢管出来,要和冯春生干仗。   我心说这冯春生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在路上难为一个司机?老实说,这司机乱停车当然不对,但也不至于把事闹这么大吧?   我推了推冯春生,让他差不多得了——为这点事打架,不值当!   不过冯春生却根本没有收手的感觉,反而给我打了一个眼色,似乎是说,他有自己的算计。   顿时,我就觉得这事可能不对劲了,干脆我也不劝冯春生了,看看他想干什么。   冯春生接着直接打开了门,气势汹汹的下去了,面对那个拿着钢管的司机,也没有任何的害怕,我还在想冯春生今天为什么这么刚呢,忽然,冯春生直接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沓人民币,递给了那个司机。   那司机都懵逼了,寻思这是干啥呢,怎么刚才还嚣张得不行,现在猛地就掏钱了?   冯春生直接变了一幅模样,说:对不住哈,哥,你可能误会我的意思了——我这人啊,新手——第一次开大货车,顶得太紧了,我没把握挪车啊,不是要和你发生什么摩擦。   “啊?”司机瞪着冯春生,一脸不敢置信,估计他在想——一个连倒车,挪车都不会的人,怎么考到驾照的?   要说这开大货车的驾照,和平常的驾照还不太一样呢,有点难考的。   冯春生又说:兄弟,也别生气了,这样好不好,我给你一千块,你帮我挪车,刚好,前面一段路还不太好走,你帮帮忙,帮我开个两里路。   “当真?”司机问冯春生。   一千块开两里路,这钱赚得太轻松了。   冯春生直接数出了一千块,放在了司机的工作服的上兜里面,说:你看看,钱先给你,咋样!   司机摸了摸胸口,感受到了那一千块的热量,顿时笑了起来:好说好说——我把我车面前的老太太和他的婴儿车先送到货车上再说。   冯春生说行。   那司机直接又小跑到了自己的车前,把一个只有一条腿的老太太和一台婴儿车,直接搬到了自己的车厢里面……   在司机忙活的过程里头,我询问冯春生:咋回事啊?春哥,你说出事了出事了……除了你差点刹不住车,也没啥事啊?再说了,你难为一个司机兄弟干啥?人家生活也不容易。   “先别问。”冯春生直接从货车的储物格里面,拿出了一卷胶带,给了我,说:你小子坐后面去,待会我给你一个眼色,你直接用透明胶,把那司机给我绑起来。   “绑架啊?”   “少废话,让你办就办嘛。”冯春生说。   我摇摇头,抓着胶带,到了后座上猫着,等着冯春生给我做指示。   很快,那司机再次来我们货车的时候,冯春生把主驾驶位让给了那司机。   那司机用言语挤兑着冯春生,说冯春生该去驾校重新培训一下——这开大货车如果没点水平,害死了自己都是小事,重要的是还得害死别人。   我觉得这司机的三观挺正的——也很有安全意识。   冯春生点点头,又问了司机,说:那个带着婴儿车的老太婆,怎么回事啊?   司机说那个老太婆啊……他开着货车来这路上,发现那老太婆就躺在马路上,他就怀疑,这老太太过马路,可能不小心,摔着了,就停下来,准备去救老太太。   不过他是个好心人,却也不傻,他心里想得明白,这社会上挺多老太太老大爷碰瓷的,沾惹上了,说不定得被人讹一笔钱走。   他当时就把车停住了,然后询问一下那老太太的情况嘛!刚好我和冯春生开车过来了。   我觉得这司机,是个热心肠——这年头,碰到有倒地的老人,正常人直接把车绕过去,看都不看一眼,别说去帮忙了,这哥们还停下大货车,去询问老太太的情况,人太好了。   接着,那司机又说:刚才我还有点犹豫呢,现在不犹豫了,你们不是给了我一千块钱吗?我就琢磨着——要是那老太太真的讹我,我就把这一千块钱给她,算是我自认倒霉了,要是她不讹我呢,这一千块,就是我的意外收获,晚上到了地方,美滋滋的找个酒馆点两个菜,吃饱喝足了去宾馆睡觉。   冯春生冲那司机说:你是个好人,越是这样,我们越是得救你了。   “救我?”司机敲向了冯春生,有点不明所以。   冯春生回头,给我打了一个眼色,我直接一上手,用透明胶布,把那司机给缠在了座位上,刺啦刺啦的胶布被扯的声音过后,那司机就被绑住了,然后冯春生左脚跨过了杯架,猛的踩住了刹车!最后,他爬到了被捆成了粽子的司机身上,直接开了四五公里,一直快到南平进城的收费站处,才把车停在了路边。   那司机的眼神,睁得滴溜溜的圆,战战兢兢的说:兄弟……你们是不是要绑架我啊?我是真没钱啊,我就一开货车的——哪儿来的钱给你们,你们别开玩笑……真的……真的不要开玩笑,我儿子是个傻子,我媳妇早死了,我可不能死,我要是死了……我儿子就得死!   我给了那司机脑后勺一巴掌,让他小点声,我们可不是劫道的。   冯春生也点了根烟,递到了那司机的嘴边,让他抽。   司机有点害怕。   冯春生强行按了进去:让你抽就抽,别那么废话——我对你没威胁,刚才你要救的那个老太婆,那才是要害你的人呢。   司机猛地抬了抬眉毛,一幅了然的模样,说道:“莫非你们看出来了,那老太太……要碰我的瓷?”   冯春生直接抓过大货车里的一个小八卦镜子,递给了司机:信这个世界上有鬼不?   “信!”司机说:我在高速路上跑了不少次了,灵异事件见过一次——不见是不知道,见了,真才知道,这世界上有些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冯春生说你信就好,他介绍,说他和我,都是专门对付小鬼冤魂的高人——刚才那老太太,不是人!   “如果我们不想招把你带走,你小子就等着吧——肯定被那鬼给害死。”   “不能吧。”司机说。   我也大吃了一惊,敢情今天冯春生玩这么一出,是要救下这个司机的,而且,那个老太婆不是人,是小鬼阴祟?   冯春生说他在刹车的时候,已经感觉到了——那条路上,有点阴,在风水里头,叫“卷浑风”,他看着外面,有点模糊的感觉。   他第一点首先感觉有问题。   另外,冯春生坐的位置是主驾驶,所以刚才我被司机的大货车挡住了,没看清楚外面的情况,但是冯春生看清楚了。   他说那个老太太,人和影子不搭。   “人和影子不搭是什么意思?”司机问冯春生。   冯春生动了动手,说:看看我手的影子,我手怎么动,那影子就怎么动,但是那个老太太,她的动作,和影子的动作,频率不太一样。   他说:据我的猜测,这应该是魍魉,魑魅魍魉,四种小鬼,其中魍魉啊,那是如影随形,魍经常会化作人,魉呢,就化作影子,两鬼合二为一,害人不少。   “真的假的?”司机依旧是非常不相信,说道:不可能吧——你意思是,那老太婆,还不是一个鬼,是两个鬼?   冯春生说差不多吧,他是感觉那老太婆太不对劲了,所以才把司机绑在了驾驶位置上,强行带走的。   “我感觉还是不太可信,我这人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的。”司机依然有些不信邪。   冯春生苦笑了起来,对司机说:你小子……不是不信鬼,是不信我,这样,你经常跑高速,见过啥高人没? 第五百六十五章 吃人老太太(烦躁姐冠名)   “见过!”司机说他们跑高速,其实有时候也有点小迷信,就会拿一面镜子,或者一个红色的中国结,找高人开光,为的是保个路上平安。   他请过一个小铜镜,是找当地一个挺有名的道士请的,那道士叫“月痕先生”,下巴处,又一个月牙的胎记!很有点本事。   冯春生一听,说那月痕先生的月牙胎记,压根不是什么胎记,是特么狼狗给啃出来的……那月痕先生,就是他以前点拨过的一个记名弟子。   他还有点生气,说道:奶奶个熊的,我以前点拨小月的时候,是把他往风水的路上引的,结果这王八蛋就成了神棍……坑蒙拐骗啊。   他骂完,让那司机给月痕先生打个电话,让司机问问月痕,认不认识伏羲神卦冯大先生。   司机有点将信将疑,但还是再我解开了透明胶之后,给月痕先生打了个电话过去。   他在电话里,毕恭毕敬的问月痕先生认不认识一个叫“伏羲神卦冯大先生”的人。   月痕说那是他的师父。   司机这才变了一幅模样,看我们的眼神里,多出了许多恭敬。   冯春生直接拿过了手机,首先把月痕先生骂了一顿,说你月痕挺有意思啊,一狗咬的胎记,你跟人冒充,说你那是“胎记”,咋了,有个月牙狗印是天赋异禀还是咋的?还有,你明明叫月小狗,名字土了点,但也是爹妈取的,还自己改成月痕先生,月痕先生更好骗钱是不是?   接着,冯春生又把那月痕先生骂了个狗血淋头之后,才把电话给挂了,问司机:现在相信我了不?   司机那头,小鸡啄米似的,疯狂点头。   月痕先生这样的小神棍,在司机眼里,那都是了不得的人物,那冯春生是月痕先生的师父,那司机就更相信了。   冯春生说:今天别去拿车,已经很晚了——要拿,明天中午去拿车,那时候太阳大,魍魉不敢出来。   司机一听,立马说没问题,只是今天晚上,他去哪儿呢?   冯春生说:这样吧——你今天晚上啊,跟着我们走,我们宾馆开个房间,三个人睡一个房间,安心一些。   “那太好了。”司机一拍大腿。   他估计是真有点怕。   毕竟他是一个单亲父亲,责任很大,那自然就更加惜命了,晚上跟着我们在一起,他放心啊。   事到了这儿,冯春生才把车子,开到了南平一个广场上,然后我们三个人步行去找了一家宾馆,开了个双人床房!再多找前台要了一床棉被,我们三个人挤在了一个屋子里睡。   晚上,我们三个人先去喝了一阵子酒,酒桌上,这个司机自我介绍,说他叫武冈,住在三明市,以前是个搬运工,后来他亲戚给他介绍了一条线,让他帮忙去武夷山运茶,说辛苦点,多跑几趟,一个月赚个上万不成问题。   他就贷款买了个十几万的货车,开始运茶。   他说他现在过得挺好的,虽然日子有些辛苦,但是很满足,儿子放在他妹妹那儿带着。   武冈这人是有点热心肠,是个不错的人——知足常乐,确实挺快乐的一个人。   不过,说起了儿子,武冈就有些不开心了,说他儿子小时候特聪明,尤其写字特别有天赋——能写一手好“楷书”,小学时候还出去比赛呢,拿了全国小学生钢笔硬书一等奖!可是在小学升初中那一年——忽然很傻掉了,成了一个傻子,平常不哭不笑,就一个人坐着,四五年了,也没开口说过一句话。   “哎!老婆没了,儿子傻了,我这一辈子也做了不少的善事啊,这老天也不开眼。”武冈摇摇头说。   我说老天让你遇见我,就算开眼了。   我接着说:我这几天得赶到内蒙古去一趟——等回来了,我就去找你——看能不能用我的阴阳绣,把你儿子的毛病给搞一搞!   “真的?”武冈连忙抬起了杯子,和我们撞了个满杯,一饮而尽。   我说当然是真的了,这说我的承诺嘛。   撞上了就是缘,有缘,我自然得帮帮武冈。   晚上,我们喝得挺尽兴的,四海之内皆兄弟,这话不错,虽然萍水相逢,但我们感觉还不错,挺投脾气的。   喝完了酒,我们三个又回宾馆打牌了,准备打到十二点多就睡觉去的——结果,才打了一会儿牌,我电话响了。   打电话给我的是龙二。   我问龙二:咋了,老二!   龙二说:李公子想去找你们!   “啊?为啥?”我问龙二。   李公子当时和陈词,被张哥和韩老板给搞走了——但张哥在生命最后关头实在讲信用,我们开打前的一分钟,他跟马仔打了电话,让他们放走李公子和陈词。   龙二说:李公子说感谢我们,顺带,听说竹圣元死了,想在竹圣元的坟前,给唱一首歌,安慰安慰竹圣元的在天之灵,同时也算对我们帮助的一个小小回馈!   我把电话按住,问冯春生:李公子要来,你让她来嘛?   李公子有一幅魔性的喉咙,能唱出魔性的歌。   我以为冯春生会以这次的长途穿越比较危险,所以不让李公子过来呢,结果冯春生竟然一口应下,说可以过来——李公子来了,能帮我们一把。   “啊?”我也不知道李公子会在什么地方帮助我们,但我还是跟龙二说了:那你让她来吧,不过,李公子眼睛瞎了,怎么过来?   “陈词带她过来。”龙二说:我也想去,不过我得在这边给咪咪身体找一个冷冻柜,有事,就去不了了。   我说成。   龙二说:你们在哪儿?   我说我们现在在闽北南平,你让她们坐明天早上的大巴过来就行了,我们等她们。   龙二点点头,说可以。   挂了电话,我问冯春生:你说李公子能帮我们的忙,真的假的?”真的!但是我不太确定。”冯春生有些狡黠的说。   管他真的假的呢,先打牌。   我们三人打牌打到了十二点半,各自睡去。   第二天早上,我们也没着急走,因为还要等陈词和李公子过来。   于是,我们三个人,继续斗地主——昨天冯春生输了四五百,特别不服气,非要再战!   我就把电视打开,把氛围搞起来,接着斗地主。   我们三个斗地主的时候,电视机出现了一条紧急新闻,说南平市外的国道,有重大野兽出没,希望众人予以注意。   我回头看,说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特么有野兽出没?我就扭过头,去看新闻,结果瞧见在电视机的屏幕里,一辆沾满了血的大货车,大货车的门口,还有一个破碎的婴儿车!和昨天武冈救的那个老太太的婴儿车,一模一样。   货车四周都是看客,还有一些警察。   警察对着主持人说:今天我们接到了警报,说一辆车撞到了路边护栏,里头鲜血横流,交警部门出警,结果发现了大货车里的两个人,变成了两具沾满了血丝的骨架,人的肉和皮,已经不翼而飞,于是交警把案子转移给了公安局,公安局的法医验证之后,说这人的身上,有大量猫抓的痕迹,怀疑是野生的老虎所为。   警察最后总结,说:这大货车,撞到了护栏边上,里面的两个人受到撞击,晕了过去——然后,就有野兽,把两人的血肉,给吃得干干净净的。   看完了新闻,我心里顿时有了一股凉意,转头看向了冯春生和武冈,说:如果昨天晚上,我们没有从老太太手上救武冈的话,也许——被吃得一干二净就剩下骨架的人,就是武冈了。   说白了,这压根不是什么野兽吃人,而是昨天那个作妖的老太太吃的人——她是魍魉二鬼所化嘛。   冯春生说:这是肯定的——看电视里的大货车,并没有撞得太厉害,车门是不可能撞开的——野兽还会开大货车的车门?再加上那大货车门口的婴儿车,那婴儿车,好像就是昨天武冈救老太太的时候,老太太带的婴儿车。   我和冯春生的话,把武冈吓出了一头冷汗。   试想一下,昨天如果武冈,救起了那个老太婆,也许他开车开着开着,边上的老太婆,就变成了一只厉鬼,直接把他吃成一具骨架!   武冈擦了擦头上的冷汗,连忙给我们两个人鞠躬,说如果不是我们,他这条命就没了。   我连忙拉起了武冈,和冯春生一起到走廊外面抽烟,心情太压抑了!昨天晚上得亏是冯春生细心啊,而且那魍魉化作的老太婆,也太凶了吧?   我们三个,站在走廊门口抽烟。   我问冯春生,说这魍魉,也太狠了不?   冯春生说这世界上厉鬼多得是!自己出远门,还是要注意。   我们聊着这个事呢,忽然,我们背后的扫地大妈,笑了笑,对我们说:总算有人知道那玩意儿,不是野兽……是恶鬼!   我猛地转头,那扫地大妈一头银发,模样挺慈和的。   扫地大妈对我们笑笑。   我问大妈:你知道我们聊什么?   “咋不知道哦,不就是开头播报的新闻,说南平国道上,有野兽咬人么,发生这事的地方,叫张家湾,我就是张家湾的人。”扫地大妈说:这恶鬼啊,在我们那边,其实挺凄惨的,那脏东西也挺凶的。   我说到底是啥事啊?   扫地大妈问我们想听不?   我说想啊。   扫地大妈直接伸出了手,说听事是要给钱的——五百块钱,她就陪我们说说。   我说要五百块啊,那就不听了——这神神鬼鬼的事,少听点好,尤其还要花钱。   那扫地大妈嘿嘿一笑,说:不听就算了……但是不听我们村的故事,再上了南平的国道,那就小心了——小心被人吃成骨架。   老实说,我对大妈这唯利是图的样子很是不爽,但现在,我决定要花钱买故事了——因为我们还得回南平国道啊,我们货车拖着竹圣元的尸体——吸引鬼祟,难保不遇到魍魉老太太——听一听,没准有好处呢。 第五百六十六章 人皮兽心(本格哥冠名)   我盯着扫地大妈瞧了瞧,说:你真知道这个事?   “知道啊,我们村子里都知道。”扫地大妈说:听高人说了,是一对魍魉!每年都要出来害人来着。   我一听,这扫地大妈真的知道啊——那她说这事的真实性,有点高了,我掏出了五百块钱,说:那大妈,你给我们几个讲讲呗。   扫地大妈接过了钱,说:说一说是可以的,但是我这上班呢,跟你们说这个,被领导看见了不太好。   “可以到我的房间里说。”我说。   扫地大妈直接推着吸尘器,说:那就去你们房间里说,我说完了还得接着上班呢。   我说行!   我、冯春生和武冈三人,带着大妈回到了我们的客房里头。   关上了门,大妈开始给我们讲起了“魍魉”的故事。   大妈说这事,得从十来年前的一起车祸开始。   十来年前,这南平的国道上,出了一趟挺惨的事。   一辆小轿车,在行驶的过程中,后备箱忽然打开,里面滚下了一个老太太。   车速很快嘛,老太太从后备箱里面掉出来了之后,又被后面跟上的一辆摩托车撞到了护栏外,滚到了公路下头。   那小轿车呢,可能没有发现自己的后备箱开了,继续开,那摩托车呢,是害怕自己撞死了人,直接逃逸了。   那老太太从公路上掉下去后,顺着坡不停的滚着,滚了好久,滚到了公路下头的一片茅草堆里去了,也没人发现得了。   要说这老太太掉出来了,轿车的车主过了五六个小时,才发现了,掉头回头找,也没找到,于是他给警方报警了——说他.妈不见了,让警方帮着找。   十来年前不像现在,那时候摄像头没现在这么密集,尤其是国道,很多国道当时压根没有摄像头。   警方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起——因为那小轿车的车主,开了一天的车,行程达到了七八百公里。   七八百公里,谁知道在哪个地方,后备箱打开了,然后从里面滚出了一个老太太呢?   恰好吧——那个地方又偏僻,唯一见到了老太太的人,就是那个摩托车手——摩托车手还逃逸了,他压根不会出来提供线索的。   警察说这事没法找,只能等线索——等有谁发现了,跟他们报警,他们才知道。   同时,警察又询问那人,说你小子怎么让母亲躺在后备箱里?   那人挠着头皮,不好意思的说了起来。   原来那天早上他出门,他、他媳妇还有他女儿和他.妈,一家四口是要出去自驾游的,结果车开了大概四五十公里的时候,他女儿说要睡觉。   要睡觉嘛,老太太就要抱着孙女在后排睡啊,结果孙女愣是不愿意,吵着闹着要躺着睡。   那车主就直接吼他.妈,让他.妈去后备箱里蹲着,让孙女一个人躺在轿车的后排睡觉。   那老太太没招啊,只能在后备箱里蜷缩着抹眼泪,后来就出了后备箱莫名其妙的打开——老太太滚出了后备箱的事。   当时警察就骂那车主,说你妈养了一条禽兽啊!这七八百公里的路,你就让你妈一直都蜷缩在后备箱里,这是儿子办的事吗?   要说这天下的事,也真是巧了。   骂那车主的警察,是当地的一个劳动模范,人很正直,也很擅长观察。   要是一般的警察,和稀泥的就直接走了,但那警察没有和稀泥。   他在想一件事——这车的后备箱,怎么就莫名其妙的开了呢?这人的车,也不算太旧啊。   他就去检查了一下后备箱,他发现那后备箱的锁,有被人工破坏过的痕迹……他怀疑这事有些蹊跷,立马让公安局的同事,扣住了这一家三口,同时进行审讯。   一阵审讯之后,他抓到了车主的马脚,发现车主在他母亲出事前的半个月里,购买了四份高保额的人生意外保险,总保额超过四百万。   他第一反应,就是这个车主“骗保”,立马上报了领导,公安局里最擅长审讯的警察,重新审讯了这一家三口。   终于,那个车主说实话了——原来他叫孔飞,职业是一名医生,是一名内科医生。   在老太太滚落公路的前一个月,他发现老太太心脏不太舒服,就给老太太做了一个检查——发现老太太的心脏很有问题——很可能是心脏衰竭。   老太太年纪不算太大,五十七岁,需要做手术,然后还需要很多昂贵的药物来做一个保守治疗,得花不少钱。   孔飞就偷偷把这事,跟媳妇说了。   媳妇就说这不行——你妈穷一辈子,咱们在城里买房,也没资助一分钱,这生病了,还得咱们出钱治?哪有那么好的事。   孔飞说没办法,他在单位,形象比较正直,如果不花钱给母亲治疗,会给别人留下一个不正直的形象,不利于以后的晋升和发展。   他媳妇就说:你是医生,随便找点药,喂给那个老不死的吃,闹死她算了,还让我们花这么多钱呢?   这孔飞医生,说实在的,表面上是个正人君子,出现在别人面前,是一个好大夫、好男人的形象,其实是一个衣冠禽兽。   他也没有孝顺这个概念,喊老太太来城里住,就是想让老太太帮他带孙女当保姆,他觉得媳妇这个办法可行,他是医生嘛,自然知道用什么办法让母亲的心脏变成急性衰竭,短短几天就能要他母亲的命。   不过,他媳妇制止住了孔飞,倒不是因为她孝顺,她只是想——反正那老太太心脏衰竭,没几年活头了,要不然——直接做个局——去保险公司骗保。   十来年前,保险公司监管力度不太严格的时候,经常有人骗保,靠着保险公司发财的。   孔飞一想,说不行啊——买大额度的商业医疗保险,人家得给你检查身体,到时候一穿帮,人家保险公司压根就不卖保险给你。   “那就买意外保险。”媳妇说。   孔飞觉得可行。   两个衣冠禽兽,一拍即合,于是孔飞就砸坏了后备箱的锁,也没全砸坏,砸坏了一大部分,然后借着自驾游,发脾气让他母亲蜷缩在后备箱里——颠簸了一两百公里后,就出了老太太滚落高速公路的事了。   要不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孔飞害死母亲的伎俩不错,如果遇到一个普通的警察,和稀泥一阵子,他就可以去找“保险公司”理赔,获得那四百万的保险金了!   在他的眼里,母亲一条老命换来四百万,值得。   可惜啊,他碰到的是一个有责任感的警察,保险金没赔到,反倒是把自己送进了监狱,在审讯阶段,警方又调查了孔飞,发现孔飞利用职务之便,给漂亮的女病人打麻醉药,然后实施强暴,作案多达十五起。   于是,孔飞被以“商业诈骗罪”和“程度极其恶劣”的强.奸罪,包括刻意损坏车后备箱,在明知道母亲有大概率跌落风险的情况下,依然进行长途穿越,违反了“危害公共安全罪”,数罪并罚,判了无期徒刑。   孔飞这辈子,都在监狱里面度过了,他的媳妇,有同谋的倾向,也被判了五年的有期徒刑。   要说,天地轮回千年,公道自在人心——孔飞和他媳妇,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了!   ……   一起“骗保”的事,让一个老太太平白无故蒙冤——怪不得老太太的鬼魂,要变成魍魉呢。   我以为事情就此结束了,结果扫地老大妈说:这事还只说了一半呢——那老太太不是被儿子害得滚下了高速公路了吗?那老太太其实没死。   我说没死?没死怎么变成魍魉的?   扫地老大妈说:你听我继续说嘛。   她说那老太太其实没被撞死,就是在汽车后备箱跌落到了公路上,被摩托车撞到了公路下的茅草堆里头,只是被撞折了两条腿,人也晕过去了,就趴在茅草堆里一直到晚上才苏醒过来。   她苏醒过来,求生本能驱使他,往外面爬的,就这个时候——又出事了。   当年,山里打猎的很多,城里也不少人偷偷进山打猎,刚好,当时有一个城里人,正在追逐一只麂子,黑麂。   这玩意儿也叫“黄惊”,跟大狗差不多大,皮子好,味道鲜,经常出没在低矮的灌木丛里和山里——这国道边上,就有不少黑麂出没。   那城里人,带着狗,追着黑麂,一直都追到了国道下头了,那黑麂贼精明,直接跳到了茅草堆里,湮没不见了。   城里人端着土铳,往茅草堆那儿走——他喜欢打猎,一来喜欢吃野味,二来喜欢开枪捕杀的感觉。   他心里美滋滋的,同时精神也高度紧绷。   就在这时候,他看到茅草堆里有什么东西再动,直接一枪打过去!   哐当一枪下去后,他带来的小猎狗,直接冲了过去,叼着猎物出来。   这一叼,把城里人吓一跳,叼出来的压根不是黑麂,是一个老太太,原来那老太太不是被撞晕了么?刚刚才苏醒,想往茅草堆外面爬的,结果阴错阳差,被城里人当做黑麂一枪给打到了。   那城里人慌了,他检查了一下老太太,发现老太太是小腹中枪了,还是能喘气。   怎么办?   是送到医院里面去……还是怎么办?   城里人的心里越发的阴霾,害怕承担后果的恐惧心理,和四周空无一人的寂静,让他心里头的恶,升腾了起来,他做出了一个“疯狂”的举动。 第五百六十七章 魍魉之死 (瓜瓜冠名)   城里人看着躺在面前气息很微弱的老太太,心里起了念头,这儿没有一个人看见他打伤了这个老太太!路上也没有一辆车,不如直接……办死这老太太。   死人不会说话,他逃之夭夭,谁知道他开枪误伤了老太太?   如果他被人发现了,被送到医院,说不定要承担一个“误伤”的罪名,至少要蹲几年牢房,还得赔偿这老太太的医药费!   这怎么行?   他的脸上,写满了邪恶。   那老太太似乎意识到了将要发生什么,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发出了微弱的声音:小伙子,你送我去医院,我儿子有钱,会感谢你……   老太太这句话不说还好,一说,彻底让城里人疯狂了,这老太太儿子有钱,就说明她儿子是个人物?他就在城里做点小生意,肯定惹不起那人啊。   老太太的话,更加坚定了他要杀了老太太的念头。   城里人首先转过头,喊来了自己的小猎狗。   猎狗还以为是主人因为它捕获到了猎物,所以要奖励它呢,它欣喜的蹦到了猎人的怀里。   结果,猎人直接双手抓住了猎狗的脑袋,狠狠一拧。   咔嚓一声——那猎狗的脖子直接被扭断了,气绝身亡。   这个猎人怕待会办老太太的时候,猎狗吠叫,惹得他被人发现了,干脆先把自己的狗给弄死。   他弄死了狗,抓住了土铳,用土铳的铁把,不停的打着老太太的头。   噗!   噗!噗!   几声闷响下去,猎人把老太太的脑袋给砸得稀巴烂后,用茅草堆先给遮掩住,然后脱掉了外套,疯狂的跑向了来的地方,把自己的车开过来。   他的车里有工具,他在车上,拿出了铁锹,在公路下的茅草堆里,挖了一个大坑,当听到有汽车的轰鸣声的时候,他就躲在茅草堆里,等路过的汽车走后,继续挖坑。   一个坑挖了两个小时,他把老太太和狗的尸体,都扔进了这个坑里面后,掩埋了坑,同时扛着铁锹,爬上了公路,要开着自己的车离开。   由于这人刚才一系列的行为,神经十分紧绷,上了车的时候,心神不宁,才准备发动车子,竟然脑袋晕乎乎的,分不清方向,开着车开始逆行。   当天晚上,一个醉驾的酒鬼超速了,刚刚就撞在了这个逆行的猎人车上。   轰!   那猎人的车被撞得粉碎,他整个人也被甩了出去,落在了茅草堆上,死了!   要说也是巧了——这猎人躺着的地方下面,刚好就埋了那个老太太和他猎狗的尸体。   ……   魍魉的事,到这儿,就结束了。   冯春生听完了,说道:怪不得有魍魉啊——猎人是因为老太太遭遇的横祸,老太太是被猎人打死的,老太太和猎人互为生死,也暗合了某种缘分,冤魂化鬼,想不到这猎人和老太太的鬼魂,后来纠缠到了一起——稀奇古怪的,竟然成为了结伴害人的魍魉?经常去害过路的司机。   扫地大妈说差不多就是这样。   一旁听得目瞪口呆的武冈,现在都有点不敢回去拿自己的大货车,别被那魍魉给逮住。   我问扫地大妈:后来呢?你说有高人去过你们村子,说了那恶鬼是魍魉,那高人没收了那魍魉吗?   扫地大妈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说:小伙子……你应该问我一个别的问题。   我说问什么?   扫地大妈直接走到门前,把门给反锁了,回头后,一脸的狞笑。   我看这扫地大妈有点不对劲了。   果然,扫地大妈.的喉咙里面,爆发出了极其诡异的笑容,说道:嘻嘻嘻嘻……我刚才跟你说了两件事——一件事是老太太的儿子骗保,狼心狗肺的用老母亲的命去换四百万的保险金,第二件事是猎人开枪误伤老太太,恶向胆边上,直接开枪打死那老太太——我如果真的就是那国道旁边村子里的村民,我从而哪儿知道这么细致的事呢?   对啊!   刚才那魍魉的事,这扫地大妈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她从哪儿知道的?和她亲身经历的一样!   我刚刚想到这儿,猛地对扫地大妈说道:你就是魍魉!   “嘻嘻嘻嘻!哈哈哈哈!”   扫地大妈.的模样变了,变成了一个穿着黑袍子的老太婆,接着她的右手猛地抓向了后背,狠狠一甩,甩出来了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人。   这两人,就是十年前死去的那个老太太和那个猎人变的恶鬼——魍魉。   我、冯春生还有武冈三个人顿时炸了毛,围在了一起。   老太婆嘿嘿一笑,说她昨天本来想害武冈的,结果碰到了我们,这也是时来运转。   因为我们的货车,拉了一个棺材,棺材里有竹圣元的尸体。   这魍魉,打算利用竹圣元新死的鬼魂当替死鬼,这样他们就能投胎往生了。   所以,一路上,他们先害了另外一辆货车上的两个人,美餐一顿后,又开始来找我们的晦气了。   老太婆说昨天晚上,本来打算先去找竹圣元的鬼魂当替死鬼的,但她觉得我们不对劲,又过来找我们了,聊了一会儿后,发现我和冯春生是阴人。   “嘿嘿!用死人的魂当替死鬼,当然不如用活人的魂当替死鬼了。”   老太婆和那年轻人,一脸的凶相,缓缓的走向了我们。   她说她等了十年,也没找到合适的人来当替死鬼——今天算是找到了。   这两个人想要扑向我们的时候,我很镇静,出乎意料的镇静。   因为我感觉这两只恶鬼是有所求的,任何有所求的阴祟都不可怕,满足他们的需求就好了。   我紧紧的握住拳头,呼出了一口浊气,先排除掉了身上的一些紧张心情,然后,我问老太婆:你真正想找的,不是替死鬼,是想往生对不?   “嘿嘿!冤魂不得往生,所以我们俩才成了魍魉,我们当然想往生了。”老太婆说。   我说那好——想往生,找替死鬼不见得管用,我这儿有办法,帮你们两个人往生。   老太婆问什么办法。   我说:阴阳绣!   “阴阳绣?阴阳刺青?那是给人纹的,怎么给鬼纹呢?”老太婆问我。   我说当然可以了——阴阳绣里,就有鬼纹身。   “以阴魂为引,银针刺青,可以在你和他的身上,纹上鬼纹身。”我对一老一少的魍魉说道:我这个纹身的名字,叫“孟婆”,我是阴阳刺青师……手艺上过得去。   阴曹地府里,有鬼差“孟婆”,是送鬼魂往生的最后一个鬼差!   纹上“孟婆”,按照阴阳绣的“机制”,是能有送魍魉往生的功效的。   虽然这个纹身,是我前段时间才有的灵感,我在美菻医院里,见识到了十九层地狱后,也见到了孟婆,才萌生了这么一个“阴阳绣”的想法。   老太婆听上去有些意动。   我说可以试一试,我就是个阴阳绣人,我旁边这位是个风水先生,为难不了你们的。   孟婆瞧了我一眼,说:这个似乎可以试一试?   那个猎人说:试试吧——替死鬼那玩意儿,还真不见得有用。   很快,魍魉二鬼达成了协议,真的答应让我来纹“孟婆”的阴阳绣。   我让这两鬼趴在地上,我打开了一个装了阴魂的竹筒,用阴阳绣的银针,泡在了竹筒里。   等银针彻底漆黑之后,我才拿了起来。   给鬼做纹身,压根不用颜料,只要用“阴魂”当颜料就可以了。   我捏住了两根银针,准备左右开弓。   老太婆还偏头问我,说我真的能搞定吗?   我说放心,搞不定,要杀要剐随你便!   老太婆这才高兴的点了点头。   我抓起了银针,开始迅速的纹起了这两幅纹身。   不过,我纹的可不是“孟婆”,我纹的,是我纹身速度最快的一幅纹身——在和张哥战斗时候,我曾经给冯春生请神,纹的“尉迟敬德”!   尉迟敬德是门神,可挡恶鬼,镇凶驱邪!   我只用了一两分钟,就还在这两恶鬼没有瞧明白的时候,把尉迟敬德的阳绣轮廓做在了魍魉的身上。   紧接着,这两只恶鬼忽然喊了一声:有诈!   他们反映过来了,可惜,已经只能抱住头,不停的痛号,估计是尉迟敬德的阳绣,正用他的两条“水磨竹节钢鞭”,狠狠的打着魍魉的头呢。   没几分钟,这魍魉,就化作了两道黑气,灰飞烟灭了。   我使诈,在魍魉身上做下了阴阳绣,借用“尉迟敬德”的力量,收了这两只恶鬼!   冯春生见魍魉烟消云散之后,整个人振奋了起来,说:水子,我还真以为你给他们纹孟婆呢,你小子,有手段啊!   这魍魉跟我使计,我来了个将计就计——用黄昆仑的话说——叫阳奉阴违!   我笑了笑,说刚才这事还是得镇定!   我要不是想出了这个招,没准我们几个,都得死在魍魉的手上。   接着,我还对冯春生说:其实这老太婆,身世挺可怜的,如果不是她这些年害人,我还说不定真的想给她纹一个“孟婆”,帮她往生呢,不过这些年,她害了不少人,我还是算了吧——恶鬼自有恶人磨,我今天就当一次恶人!   眼瞧着我们搞定了魍魉,那武冈更相信我们是高人了,武冈慌忙给我跪下,说让我一定帮他儿子——他希望儿子的“傻”,能被我的阴阳绣治好。   我说当然可以,只要我送完了兄弟的尸体,从草原回来了,我一定会帮你的。   接着,我双手去扶武冈起来,结果我两只手刚刚碰触到武冈的两只手的时候,忽然,我感觉我的眉心里第三眼开了——看到了武冈过往的一点点命运轨迹,我也算搞清楚了——为什么武冈的儿子,变成了一个傻子。   ps:谢谢julie书友打赏的红酒,么么哒。第二更到了,嗨皮嗨皮嗨嗨皮,祝大家小长假吃好玩好啦。 第五百六十八章 人性之声(烦躁姐冠名)   我双手扶住了武冈的肩膀,想把他给扶起来,却在这个时候,我的眉心里的第三只眼睛打开,看到了武冈曾经的命运,我也算搞清楚了,为什么武冈的儿子,变成了一个傻子。   我猛地将武冈给拉了起来,说:你儿子的事,我知道是怎么引起的。   “怎么引起的?还有救没?”武冈有些激动,问我。   我说:你老婆是生病死的吧?   武冈说是的,得了一种很奇怪的病,每天都吐血,去医院,也没检查出个什么结果来,反正就是住在icu病房里面,每天花钱吊命。   我点点头,递了一根烟,给说话都有些颤抖的武冈,说:我刚才看到了你曾经的命运轨迹,我瞧见了——是你,把你老婆的监控仪器关掉了——也是你,和医生签下了协议书,放弃治疗,带着你老婆回家等死!   武冈的脸颊,彻底开始颤抖了起来,说……是!   冯春生盯着武冈说:咋了,怕媳妇花你太多钱?干脆不治了,直接回家?你和那抛弃了老母亲的儿子,一个德性啊。   “不是……不是……”武冈连忙摆手,脸也通红了起来。   我点点头,拍了拍武冈的肩膀,说:其实我知道——是你媳妇和你一起商议的——你们不愿意再住高昂的icu病房了,想省下钱,过好以后的人生——你的老婆是个不错的人——壮士断脉,弃车保帅!   武冈这会儿,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了,流了出来,说:icu病房一天两三千,我们当时住了十五天,花了好几万了,家里的积蓄全搞出去了,我媳妇开头不知道,后来她偷偷问了护士,那护士就告诉了他媳妇,到底花了多少钱的医药费。   于是他媳妇就拉上了武冈,讨论是不是断掉治疗——反正医院这边,一点希望都没有,不如把希望保存下来,放在儿子的身上。   武冈抹着眼泪,说:我小时候就特坚强,我还是比较勤劳的,就想着以后的日子,一定会越过越好的,但是老天爷从来不会听我们心里的意见,总喜欢跟我开玩笑!我开不起玩笑啊……当时我媳妇说,与其倾家荡产,卖房借钱去治病,不如让她一个人有尊严的走,她说她以后变成鬼,也会保佑我们爷俩的。   “我当时签完了放弃治疗的协议书后,我感觉我的世界都崩塌了——可是有啥用呢,这人都是很渺小的,我的世界崩塌了,甚至连我的亲戚都不会看我一眼。”武冈说到这儿,叹了口气,说他现在也没啥想法了,就想着一件事——能快点让儿子好起来,送他去读书,看着他成材,就是这辈子他最大的愿望。   武冈看着我们,有些坚毅的说:这辈子,我运茶,哪怕累断了腰,我也一定把我儿子给供出来,他念大学我就赚大学学费,他念硕士,我你赚硕士学费……只要他能好起来!   我点点头,说:武冈,心病还用心药医,我告诉你吧,在你关掉了你老婆的医疗监视仪器的时候,你儿子就站在门口,看着你们两个人,从那时起,你儿子就有心病了。   “啊?”武冈猛地站了起来。   我说:没错,他真的站在门口,他是来给你们送饭的——他看到了这一幕后,一个人偷偷的退了出去。   武冈的眼睛都开始变得浑浊。   这一刻,他算是真的明白了,他儿子为什么变傻了。   其实他儿子不是变傻了,他儿子就是单纯的恨他!   在他的眼里,这次为妻子放弃治疗,是出于家庭的延续,出于对儿子的经济保障!是一次壮士断脉的悲壮篇章。   但在他的儿子眼里,是他为了金钱,放弃了妻子的命!   从某个角度说,他儿子认为,是武冈,害死了他的老婆!   “这事,得回去做个开导工作。”我拍了拍武冈的肩膀,说:武冈,你可以找一找当年的录音。   “我没有啊!”武冈说。   我说有——你和你老婆,一起去找医生签放弃治疗的合同的时候,医院那一边一定会给你们两个人录了音的——医院都有这个流程,你去找找医院!一定可以找到的。   “谢谢水哥!”武冈慌忙站起来,要往外面走。   我喊住了武冈:等等。   武冈回头对我说:水子哥,你放心,你帮我这么大的忙,我不会差你钱的,我现在身上没带钱,回家了,我给你转一万块!算是这次的帮忙费哈。   我顿时会心的笑了,说:武冈,咱们有缘,钱不会要你的,我是想提醒你,路上开车小心。   武冈用力的对我点头后,说道:水哥,咱们这小人物没啥能帮你的,但你真要让我帮忙,直接打电话,我随叫随到。   ……   武冈走了,我和冯春生却抽着烟,要说这次遇到的三件事——武冈的事,老太太被儿子试图害死的事,还有那个猎人打死老太太的事,似乎都和疾病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我跟冯春生说:我以前听过一句话,机场比婚礼现场见识过了更多的深情,病房比教堂,聆听到了更多的祈祷!反过来也成立,机场见识到了太多的分离,病房见证了许多的罪恶。   也许!   病房是这个时代,最能考验人性的地方吧。   冯春生摇了摇头,说可不是么——选择保住一百万,还是选择保住一条老人的性命,有时候会成为拷问人性的一道难题。   做好了这道题的人,才是有滋有味的人。   我和冯春生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聊完了病房里的罪恶,我忽然坐了起来。   冯春生问我怎么了。   我说我想起了一件事。   冯春生问我什么事。   我说就是张哥的老板——阴山大司马。   阴山大司马,一直苦心积虑的要用阴术,来复活她的女儿。   他用了我父亲的血液,同时也用了毛尸子的骨头和肉,还打算让我师父的阴阳绣出手,来塑造他女儿的灵魂。   我对冯春生说:哪怕这些东西都弄到了——他女儿也不可能是人。   冯春生问我为什么。   我说:还有一件东西,他没有——就是声音。   这次我这次碰上了魍魉之后的一个启发——人是有声音。   而且人的声音,太重要了,不管是人本身神性的表达,还是人“兽性”的表达,都需要声音。   冯春生说道:这无所谓吧——哑巴也没声音,但你不能说哑巴不是人吧?   我说不是的——哑巴只是不会说话,但是能发声的。   我小时候,村子里就有一个哑巴,不会说话,但是“咿咿呀呀”的,能够表达出喜怒哀乐来!   我说春哥,你再想想武冈——武冈的儿子,就是因为这些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被认为是一个傻子。   如果用阴术,来重塑一个人的话——那必然逃不过声音。   冯春生听了,猛然坐了起来,说道:幸好,幸好!   我说怎么了?   冯春生说:如果关于“声音”的阴术,那李公子绝对算一个!那个阴山大司马,根本没有留意李公子,不然李公子可能要跟瞎子阿毛一样,被阴山大司马给抓走,成为复活他女儿的“牺牲品”。   那李公子的声音里,有魔性——这种魔性,算阴术吗?   冯春生说绝对算。   他了解李公子,比我了解得深刻一些。   说曹操,曹操就到,很快,李公子和陈词两人,敲响了我们客房里面的门。   我慌忙把门给拉开,陈词和李公子进来了。   李公子进来就跟我们道谢,说感谢我们把他从坏人的手上给救出来了。   我说小事,小事。   话说我今天领悟了,一个人的重塑,必须离不开声音的时候,我感觉——李公子可能在复活咪咪的事上,是很重要的一环。   同时,李公子,也可能是阴山大司马的手上,很重要的一环。   我猛地看向了冯春生,说:春哥——也许,你让李公子过来,是对的,没准阴山大司马反应过来了,要回来抓李公子呢!   冯春生点点头,说:想想也是后怕啊。   李公子不知道我们说什么。   我就对李公子说:回去之后,我们就用钱,在我们纹身店的边上,建一个酒吧,然后实现你的愿望,行吗?   李公子的愿望就是,希望建立一个酒吧,只让流浪歌手来这儿驻唱。   算是改善一下那些流浪歌手的生活条件。   李公子听说我愿意做这件事,立马开心起来,略带激动的跟我说:谢谢,谢谢!   现在我们人齐了,就一起步行去拿车。   我们又得走在前往草原的路上,不管怎么说,我们首先得把竹圣元的尸体,送回草原安葬再说。   很快,我们四个人,到了拿车的地方。   我们四个人同行——车上位置也够,正副驾驶位,后排有一大溜地方,足够陈词和李公子坐了。   “坐好了哈,我们继续走……目标——内蒙古。”   我笑着喊了一声,冯春生开着车就走。   才走了没几秒钟,忽然,我听到了一阵噼噼啪啪的声音。   这声音,还不是我们后面传过来的,而是车厢里面传来的声音。   我立马让冯春生停住了车,说道:春哥,先别着急走——好像出事了——我听见货厢里的棺材,有动静。   棺材有动静,难道竹圣元诈尸了吗? 第五百六十九章 镇魂歌姬(朱莉冠名)   我和冯春生早就谈论了这一次替竹圣元完成他生前最后一个心愿的旅程——竹圣元是阴人,尸体招惹鬼祟——所以从闽南到草原之行,几乎就是“人在鬼途”。   除掉这个,千里运送尸体,原本就是大忌!   离死地一百公里,尸体必然作乱。   现在……竹圣元的尸体,算是作乱了——诈尸了?   我慌忙打开了门,和冯春生一起下了车,去货车的车厢里面检查,接着陈词扶着李公子,也下了车,到了货车的后面。   我和冯春生一起打开了货车的货厢门,门一打开,我竟然瞧见里头的棺材盖子在不停的跳动。   除了棺材盖子跳动之外,我还听见了那棺材里面,传来了一阵阵沉重的呼吸声音。   吓死个人!   我慌忙爬到了车厢里面,伸手按住了棺材板:老竹,你干啥呢?我们是带你去草原呢,你别乱来啊。   竹圣元这是真的要诈尸了。   冯春生喊我:水子,下车,走!这老竹是要诈尸了,一旦起来,见谁灭谁!快点走。   我说这儿能走吗?我们送竹圣元的尸体去草原,现在他的棺材出了点问题,我们就走,实在不合适啊。   冯春生拍了拍脑袋,想了个招,说:水子,你还记得竹圣元给过你一首诗吗?拿出来,让李公子唱给竹圣元的尸体听!她的声音,有安抚鬼神的能力。   “啥?”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说是真的,让我快把诗给拿出来,给李公子随便合一个曲子,唱出来。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冯春生出了这么怪的一个主意,但我还是告诉李公子:李公子,你听着这首诗哈——目击众神死亡的草原上野花一片……   李公子才听了一句,立马说道:不用说了——这首诗我知道,它其实就是一首歌——叫《九月》,是海子的一首诗,后来由张慧生给做下了曲子,传唱开来的。   我说太好了,竹圣元生前就喜欢这首诗,你把这首歌唱给他听!   李公子扬起了双手,让我把她拉到货厢里面。   我伸手,将李公子拉到了高大的车厢里头,她盘腿坐在了地上,取下了背着的吉他盒子,从里面拿出了民谣吉他,弹着轻柔的和弦,开始唱了起来。   “目击众神死亡的草原上野花一片。   远在远方的风比远方更远   我的琴声呜咽,我的泪水全无   我把远方的远归还草原……”   李公子的声音,依然是一如既往的难听,也一如既往的魔性。   第一句唱词唱开的时候,我们几乎很难从她的声音里,获得乐趣。   但很快,我们又进入了李公子的歌声催眠里。   我随着歌声,看到了广阔无垠的草原,看到了神圣的云朵,甚至还看到了无形无质的风。   一时间,我第一次瞧见草原,并且爱上了草原,我目睹着草原上,那些死去的神灵,威严、肃穆。   随着李公子的歌声,我瞧见,那棺材盖开始停止晃动了——竹圣元的尸体,安静了下来。   竹圣元的诈尸,被李公子安抚住了。   我感觉有些不可思议,望着竹圣元,问李公子这是怎么办到的?   冯春生还没说话,陈词已经开始说了,她告诉我们,一般人的歌声,是能够打动人心——产生情绪共鸣,从而让人感动、悲伤、喜悦和愤怒!   但是——李公子的歌声,是在操控人心。   她的歌声,有操控人心的力量。   我看上了冯春生,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冯春生说:很简单……李公子的身体里,有“巫”的血液。   说起“巫”,很多人会想起国外的巫师。   但和“萨满”这个很西化的词一样,萨满和巫师,都是很中国的东西,在中国,很早之前,就有巫了。   我们阴阳绣的传承,听说也是来自以前的巫术。   冯春生叹了口气,说起了很久远的事情。   他说在很早很早以前,不是每一个人都会说话——只有巫可以,因为那时候的人,无法利用好自己的喉咙和舌.头,来制造出很个性的声音。   那时候的巫,能够通过胸腔和腹腔来控制身体内的气流,发出声音,喜悦、哀愁、悲伤、快乐、忧郁、恐惧,等等,巫有足够的复杂的声音,来替族人表达情绪。   后来,大家都会说话了,用舌.头和喉咙来控制气流,但“巫”一直都在用胸腔和腹腔来说话,声音高亢嘹亮,有足够控制人心的能力。   在古时候,大战开始,都会有巫师,高唱战歌,来鼓励战士战斗。   “巫”是声音的代表。   冯春生说李公子的身体内,流着“巫”的血液,所以,她的声音,充满了魔性和控制人心的力量。   “后来,巫的工种开始细致,巫风就是钻研声音的巫师——因为他们能用他们独特的发声方式,发出奇奇怪怪的语言,所以,又叫“巫语者”!”冯春生说:李公子就是天生的巫语者。   我说上古巫师那么多,现在有巫血传承的人应该也不少吧?为什么李公子这样的“巫语者”这么少?   冯春生说:巫语者的传承是很难延续的——很简单,一个小朋友出生,父母就会教他说话,教他怎么利用自己的舌.头——这种情况下,巫语者很难找到自己的本能——自然谈不上用胸腔和腹腔,来说出“巫风”的语言了。   “不过,李公子很小就因为盲了双眼,被父母送给了她奶奶去带,她奶奶是个哑巴,不会说话——没有人交李公子说话,李公子最后通过本能,竟然利用起了胸腔和腹腔说话!”冯春生说:从此,李公子也拥有了“风语者”的能力——这种阴术,是传承于血液里面,最后由本能来觉醒的!十分难得。   的确难得。   我清楚的知道,李公子的声音,不但能控制人心,还能用来安抚鬼神,当真是“镇魂歌姬”。   越是这样,我就越强烈的要在回了闽南之后,在我纹身店的旁边,给李公子弄一个酒吧,因为迟早有一天,张哥背后的老板——阴山大司马,还会卷土重来的,他来的第一天,一定会把目标定在李公子的身上。   李公子离我们越近,我们越是好安排他的生活。   加上李公子也许会在我们复活咪咪这件事上,有很大的帮助的。   反正我见识了李公子的阴术能力,我是非常服气的。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现在竹圣元的“凶魂”给安抚了下来,我们也得继续上路了。   我扶起了李公子,准备把她给送下去呢,忽然,棺材再次出了动静。   只是这次的动静,多少有些生猛了,棺材盖直接掀开。   我猛地回头,瞧见棺材里面的竹圣元竟然站了起来,他的表情苍白、麻木。   接着,竹圣元十分机械的脱掉了上衣,他背后的伤口,崩开,从针脚的缝隙里面,露出了血水。   血水在竹圣元的背上,迅速凝结成了两个字——“莫上”。   接着,竹圣元再次躺在了棺材里,没有了任何声响。   我看向了冯春生,冯春生看向了我——这竹圣元是怎么回事?背上出现了两个血字?   我将李公子放下了车后,和冯春生鼓起胆子,再仔细的看了看竹圣元的后背——莫上——这是什么意思!   我先和冯春生,废了好大的力气,将竹圣元的衣服给穿好,然后抬上了棺材盖,讲棺材给重新封上了。   我们下了车,锁好了货车车厢,又回到了驾驶室内。   我问冯春生:春哥,你啥看法?   冯春生说:这像是阴魂报信啊——竹圣元忽然这么反常,第一次估计是诈尸,被李公子的歌声给安抚住了,第二次反常,估计是阴魂报信,用背后的血字,来告诉我们一些事情。   “莫上?”我说这竹圣元是劝我们不要上哪儿?   我忽然一拍大腿,对冯春生说:我知道了——老竹的鬼魂,是劝我们不要去内蒙古!   咱们通俗的说法——南下北上,去北京打工,都叫北上,去广州、深圳打工,都叫南下。   竹圣元的背后,出现了“莫上”两个字,不就是劝我们不要北上去内蒙古吗?   冯春生也觉得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他问我:掉头不?   我说不掉!   冯春生问我为啥。   我说:春哥,你是不是没有开车送过灵啊,开车送灵和开车迎亲都是一样的,车不能回头,这是讲究。   “现在前面的路有问题啊。”冯春生说:阴魂报信了,说“莫上”。   我说这个不能回——我想赶在竹圣元头七的时候,先把人送到内蒙古再说!   过了头七,日子就不吉利了。   我劝冯春生,咱们是阴人,干的就是这个行当,吃的就是这碗饭——前面有事,那也得走啊!   冯春生想了想,说:那就走……希望不要出现啥事吧。   我说先走吧。   车子重新启动了。   大货车很快离开了南平市,继续往“北上”的路上走。   车子才开到了国道,我有一种感觉,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好像身后总是有个什么东西跟着似的,这种感觉,似乎来自我的通感。   我一伸手,按住了冯春生的右手,说:春哥,把车速减慢一些,我刚才通感出来了一些,我感觉我们的车后面,似乎有人跟着我们。   “是吗?”冯春生轻轻踩了一脚刹车,讲车速缓了缓,同时他看向了后视镜…… 第五百七十章 南昌罗汉(烦躁姐冠名)   冯春生轻轻踩了一脚刹车,将车速稍稍缓了缓后,瞄向了后视镜,这一瞄后,他对我说:后面也跟着一辆大货车,白色的。   我说看得清楚那个大货车的驾驶员吗?   冯春生摇摇头,说看不太清楚,那个驾驶员,带了个帽子、墨镜,不知道他长什么模样。   我对冯春生说:直接靠边停车。   “行!”   冯春生轻轻的踩下了刹车,将大货车靠边停住,在我们停车的一刹那,那后面跟着的白色大货车直接擦着我们的车,往前开了。   就那交会的一下子,我瞧见白色大货车的副驾驶位置上,坐着一个穿着中山装的老头。   老头满头白发,气质非常出众,虽然只是看了他一眼,但我能感觉到的深不可测来。   除此之外,那老头的两只手,放在了车的仪表盘上,袖子只拉起来了那么一寸,我清晰的看到了,他的手臂上,有纹身,看纹身的造型,应该是花臂。   也就是整条手臂,都纹满了花纹。   花臂在手腕处的终结图案和普通纹身不太一样,他是在手腕处,整整齐齐的一圈,花纹也都是竖纹。   除去这个,就刚才那一点点的纹身,我还能总结出一件事来——这人的纹身,是出自北京“纹海”的师傅,“纹海”的师傅,特别擅长纹“佛教题材”,而且他纹出来的佛教题材里,还有一个很特别的地方。   就是纹海的师傅,非常喜欢将“阴森”的元素,运用在佛教纹身里面。   那老头露出了的一点点纹身,我至少能推断出两个图案——骷髅和观音大士,这绝对是“纹海”的风格。   纹海纹身,价格是非常高的,一幅花臂纹身,价格可能会超过七万块!   这老头,不是一般人。   冯春生看我发愣了好大一会儿,就问我:水子,你发啥呆呢?那老头,你认识啊?   我问冯春生:春哥,你认识那老头吗?   “不认识,但应该是个狠人。”冯春生说。   我说那个老头,手上有个七万块的纹身。   冯春生说这老头,铁定不对劲。   陈词说:肯定不对劲的。   她说,从心理学的角度上来说,我们故意刹车,后车做出了一些绕开的动作,那么,他们在经过我们车的时候,一定会下意识的看我们一眼,但是那货车上的两个人,完全没有看我们,有点刻意的感觉了。   “好像……好像他们无视我们的存在似的。”陈词说。   我看向了冯春生,说:春哥,继续开车,咱们这趟,真的得小心点了——别是阴山大司马又对我们想什么着了吧?莫非是要把李公子抢过去?   冯春生想了想,说:应该不是——阴山大司马什么本事?能够在龙二监视的情况下,把咪咪的尸体送到你父亲的坟墓里去,他是顶级高手,他真的要抢李公子,那还需要监视、跟踪之类的下三滥的手段吗?压根不用。   冯春生说:我怀疑,这后面,不是阴山大司马的人,也许是别的仇家?   “仇家?”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说是啊,有没有别的仇家之类的。   我说没有!我这个人,还能跟谁结仇不成。   冯春生说这就奇怪了。   我说先走呗——反正咱们心里清楚了,有人暗中盯着咱们呢,万事留个心眼呗。   本来是要送竹圣元的尸体去内蒙古的一趟路,结果,竹圣元的尸体上,写了“莫上”两个字,似乎是在告诉我们,千万不要去内蒙古。   同时,我还发现,有人要跟踪我们——虽然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个什么来路。   “不管这些,接着走!什么牛鬼蛇神,怕个屁啊。”   我如此说。   ……   很快,我们的车继续行驶了起来,我们一直开,一直开,从上午开到了晚上七八点的时候,车子已经开到了江西路段了。   因为我们商量好了——送竹圣元尸体,他的尸体容易招惹鬼祟,所以我们晚上不会开车的,尤其是深夜,肯定是不开车的,晚上阴祟多嘛。   我们打算在八点钟的时候赶路到南昌。   南昌是江西的一个比较大的城市,环境条件不错,晚上在这儿歇歇脚,总是好的。   很快,我们都快要进入南昌的路口的时候,忽然,我们的前面,窜出了一台大货车,就在我们的车前面开着,同时,看冯春生的后视镜,发现我们的后面,也顶着一辆大货车。   前面的货车和后面的货车把我们夹了起来,我们的大货车像是一个夹心面包。   冯春生感觉不对劲,想要将大货车往边上开,去超车,但是前面的车,死死的封堵住了我们的路线。   最后,在一个比较窄小的路上,那前面的大货车,忽然开始刹车。   我们进无可进,退无可退,只能被逼着刹车了。   吱呀!   我们的车子,刹停了。   咔哒咔哒!   我们前车和后车都下来了人,一共四五个,浑身整得花里胡哨的。   我也打开了门,下去面对这四五个人。   其中带头的一个,穿着黑色衬衫,留个黄头发,但他没有满嘴说胡话,反而说得很有礼貌——于水先生、冯春生先生?   咦!   他认识我们。   我说是的。   那人又说:我们大哥要见你!有事相求。   “你大哥?”我盯着那人。   那人说:继续上车走吧——不耍花招,我们不难为你们,如果耍了花招,那就有你们好看的了。   我说行吧——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按照他们说的办,确实没别的办法了。   上了大货车,冯春生问我:你小子肯定是有什么仇家——要不然人家能认识你?早上跟踪你,晚上要找车堵你,你还是好好想一想,你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人!   我说我真的没得罪人,你也不是不知道——我这人平常还是很谨慎的,说话可注意了呢。   再说了,这儿是哪儿?这是南昌,在江西。   我认识的人,就没有几个是江西的。   冯春生摇摇头,说这到底是什么鬼?这群人怎么认识我们?   我说认识我们也算了,他们怎么知道我们的路线?我们这一次的路线,没有告诉过别人吧?早上跟踪的车,老早就被我们甩了!这群马仔不但把我们精确的给包围了,还知道我们的名字,奇怪不奇怪!   “去看看,瞧一瞧是哪一路的牛鬼蛇神吧。”   我说也只能这样了。   我们的大货车又开了半个小时,到了南昌城区之后,找了个广场停了下来,那五个马仔又守在了我们四个人的身边,他们的腹部都鼓鼓的,似乎是带了家伙。   最有意思的是那个带头的马仔。   那马仔穿着黑色衣服,染了个黄毛嘛,他站在我们前面,有几秒钟,有几个也穿得花里胡哨、小混混似的人物,走到我们身边的时候,快速离开,还在议论,说“黄毛阿鹰”要搞人了,快点走。   我估计,我前面这个“黄毛”马仔就是“黄毛阿鹰”,听那几个小混混,这阿鹰还是个狠人呢,在南昌这边,估计很有名头。   这么有名头的混子,一般都是本地人——强龙不压地头蛇嘛!   也说明,阿鹰一直都在混南昌地界,我这几乎没出过省的人,怎么和他,和他的老大,有瓜葛呢?   很快,一辆金杯车停在了路边,黄毛阿鹰把我们几个,都喊进了车里面,接着,他和他的人,也上了车,开着车就走。   大概一个小时候,我们到了郊区的一个小院里面。   这小院说是小院,其实别有洞天,里头有地下室,地下室贼大,许多赌徒,混迹与此。   我们几个,在地下室里走着,这儿有人玩21点、有人玩老虎机,有人玩牌九,各种各样的玩法,各种各样的凶人。   不过,这儿再凶神恶煞的人,眼神和我前面的马仔阿鹰撞上了,都要主动打个招呼:鹰哥好!   阿鹰也不怎么说话,最多就是笑笑。   很快,他把我带到了地下室的最里面,最里面有一张桌子——一个秃子老头、几个小年轻一起玩牌,玩得热火朝天。   “蛤蟆哥!人带过来了。”阿鹰走到了那个秃子老头的面前,低了低头,说。   秃子老头抬着眼,瞧了我们一阵后,把牌直接一推,问我:你就是于水?   我说是!   秃老头眯了眯眼睛,盯了我一眼后,站起了身,说:闽南阴阳绣对吧?   我说是的。   “很好。”秃老头又说:我是这儿的老大,我叫秃鹫,整个南昌城里的罗汉都称呼我一声蛤蟆哥,蛤蟆最大,吃四方!   我问秃老头,什么叫“罗汉”?   黄毛阿鹰一旁说道:我们南昌人,管小混混叫打罗,管大流氓叫罗汉!   靠!   我一听这解释,心说我面前这群人,不是一群流氓吗?怎么跟我扯上了关系。   秃鹫说:我今天早上,正为我弟弟的事着急呢——结果有人跟我打电话,说晚上八点钟左右,有一辆闽南牌照的大货车,要来南昌,我只要把这辆车截到,我弟弟的事,就有人帮忙了。   接着,他还说:后来那人还给我发了一条消息,说来的人叫于水,是阴阳刺青师,另外一个是很懂风水的冯大先生!   我一下子搞到重点了,其实我被这群黑社会流氓给拘到这儿来了不奇怪,奇怪的是,谁把我的行踪,给泄露出去了?   我想到了上午开车时候,跟踪我的那个老头,纹了花臂纹身的老头——会不会是他,把我的底子给捅出去的——他为什么要捅我的底子?   ps:更新到了哈,今天请一天假,只更新一章啦!明天会补更的哈! 第五百七十一章 砍头点葬(李公子冠名)   他为什么要捅我的底子?到底是个什么人在我的背后使绊子?   我第一个想到的捅我底子的人,就是我早上见的那个“花臂”纹身的老头,那老头,我总感觉有点不对劲,难道就在这儿等着我呢?   但是……那老头不老早就被我们停车甩掉了吗?怎么可能精确的预知到我们准确的位置?   我很奇怪,但现在没时间给我奇怪。   这边的情势依然非常紧急。   秃老头直接问我:怎么,看不上我蛤蟆哥?我真的不开玩笑——这江西一代的罗汉,我认识不少——如果我这儿不高兴了,你们可出不了这江西。   要说阴人行走江湖三大忌。   一忌官,官字两个口,口口吃人,二忌凶祟,路上有鬼缠,行者不心安,三忌绿林,毕竟强龙不压地头蛇。   现在看这秃老头有点要吃人的意思了,我多少还是有些担心——我们这一行人里头,还有两个姑娘呢。   就算我和冯春生不怕没什么好果子吃,但陈词和李公子呢?   我捏紧了拳头,干笑了一声,说:蛤蟆哥,实在话,我们这一趟,是送朋友的尸体去内蒙古的——一路上时间不能耽搁,要不然这事,我过几天给你办?返程的时候,我帮你办事,行吗?   “你这一跑,还能回来?”秃老头嘿嘿一笑:别拿你们蛤蟆哥不当人,蛤蟆哥走江湖多少年了,见过多少人,什么人吃什么饭,什么人放什么屁,我看得见,也听得着!蒙不到我。   这秃老头是个不好对付的主,看面相也知道,不善!   我没有露马脚,阳奉阴违的说了一句:哪能啊……蛤蟆哥,咱们是阴人,是生意人,哪儿有钱,我们就往哪儿钻,这边,确实有点困难,时间上有些冲突,实在对不住!你这儿有钱给我们,我们能不回来?不至于的。   “那可不成。”   秃老头伸手从牌桌下头摸出了一把匕首,同时也摸出了一沓一万块,拍在了桌子上,对我们说道:一句话!要软的要硬的,你们自己选,蛤蟆哥有几年没过问外头风风雨雨的事了,这次出事的,是我亲弟弟,我得管!用什么手段,我不在乎!道上的人都说蛤蟆哥嘴大,吃四方!今儿个,就吃一吃你们这来自闽南的高人。   我还在犹豫,冯春生也上了,他像是和秃老头很熟一样,伸手搭在了他的脖子上,说道:蛤蟆哥,这道上都讲究,你也是讲究人,强人所难的事还是算了,你名声挺大,这事办的,算坏名声吧?   “为了我弟,我死都乐意,还怕坏名声?”秃老头又说:再说了,我叫蛤蟆哥,是个野蛤蟆,做事偶尔不上道,那也可以理解。   这秃老头是吃定了我和冯春生。   怎么整?   我心里出来一个主意,就是先答应着呗——等到这边松一口气了,我就找个时间,溜之大吉!   咱脚底下有车,摸到了机会,我还真不信他能追到我们!   整个江西,还真是这个老混混说了算?我不信!   我打算先给这活儿承担下来,往后的事,往后再说呗。   我就跟老头说:这事……我就答……   我话音还没说完呢,忽然,我们身后有个人喊了一句:二爸!   我回头一瞧,是一个年轻人,那年轻人和我年纪差不多,头很大,看上去有些病态,穿一身运动服,有点土,他的两个眼睛,也往中间挤,像个“对鸡眼”。   我看这年轻人,实在有些眼熟,好像我曾经记忆中的那个人。   年轻人也看了我们一眼,接着和秃老头说话:二爸,事给搞定了,我想着吧……   他话还没说完,猛地回头,盯着我,喊道:于水?   我立马一愣,这年轻人认出我来了,莫非他真是我记忆中的那个人。   我慌忙握住了年轻人的手,说道:庞大头?真是你?   “水子!巧了,多少年没见了,这儿见着你了。”庞大头把我介绍给了秃老头,说:二爸,这是我小时候的发小,于水,水子……我们小时候关系可好了!现在又见面了,我是真心激动!靠!   他对着我的胸口,擂了一拳,说道:水子,晚上一起喝几杯,不醉不归啊!   冯春生也不知道我怎么和这江西的“罗汉”认识上了,但他是一个有眼力的高人,一瞧我们这样子,立马打蛇随棍上——对秃老头说:蛤蟆哥,你瞧瞧,水子和这位小哥也是熟人,咱能蒙你吗?等我们先把兄弟的尸体送到内蒙古去,然后再回来,不管咋说,你老弟的事,我们铁定给你摆平,咋样!   庞大头听了冯春生的话,问秃老头,他和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秃老头把他要强行留我们下来,解决他亲弟弟的事说了出来。   庞大头眉头皱了皱,说:二爸,于水小时候是我亲哥们,他的人品,我一直都很相信,五叔的事,一时半会也查不清楚,不如让我于水兄弟先把人送到内蒙古去,等回来再办,一样的!   秃老头虽然老大的不愿意,但估计他很听庞大头的话,在庞大头帮我说情了之后,他扬了扬手,说:其实你五叔的事,也不一定非要查个水落石出,但我得给兄弟们一个交代,这个交代,晚几天再说,也成!   他刚开始态度很强硬,现在庞大头说了几句后,就改了主意和立场?到底是庞大头势力太大呢,还是庞大头和这秃老头之间,有点别的事呢?我不得而知。   现在,秃老头放话了,冯春生心里头也高兴啊,立马说道:这样就最好,放心吧,蛤蟆哥,咱们说到做到,搞定了内蒙古的事,我们立马回来!放心。   说完,他都准备抱拳,和秃老头告辞了。   我却一把抓住了冯春生的拳头,说道:不用走,我先把这事搞定了再走!三天之内吧,三天之内搞不定,我就先去内蒙古!   我算了算里程,这儿到内蒙古,两三天能到,我们这儿逗留三天,去内蒙古,能赶上竹圣元尸体的头七下棺,时间上,不太耽误,只是从江西离开之后,需要很快赶路是真的。   冯春生有点不爽了,瞪了我一眼。   估计他心里头生气,明明可以脱身了,为什么不走。   我也没办法,因为我以前,欠庞大头一个人情,一个天大的人情!老天有眼,让我们再遇上了,那我这次,必须还了这个人情。   我跟庞大头说:大头,先不着急吧,我帮你查查这个事。   “恩……?”庞大头有点疑惑我的行为。   但那秃老头,直接一拍桌子,说道:好!于水小弟,这是你说的,靠谱!今儿个啥也别说了,酒菜备好,酒店也备好,咱们今天就说说这个事。   秃老头直接就把事情给说死了。   我也没有别的想法,就说成呗。   我们几个,加上庞大头和秃老头几个人去了酒店包间,边吃边聊事。   今天晚上,冯春生可能因为我的“叛变”,不是很高兴,整个晚上都表现得情绪不高。   陈词不太喜欢和江湖绿林聊天,所以也没怎么说话。   只有我和庞大头还有秃老头三个人聊得火热。   秃老头拿出了一张照片,递给了我,说:于水先生,你看看这个……我亲弟弟,被人砍死在了卧室里面,直接砍头死掉的。   我本来觉得这饭桌上嘛,聊这么血腥的事不太合适,可是拿过照片之后,我却浑身有了不少的凉意。   因为我瞧见——秃老头被砍头的弟弟房间,真的不太像一间卧室——而像是一个灵堂。   床是白色的床单,在床头位置,有一朵很大的白色花圈固定在墙上。   他的床边,没有床头柜,只有一个香堂,香堂里面,供奉着一个“白色的人头骨”,人头骨很小——应该不是大人的头骨。   除此之外,在那房间的墙壁上,挂着一个又一个的灵位。   所有的木头灵位,都用钉子钉在了墙上,灵位上的字,血淋淋的。   我拿着照片,看向了秃老头,问他:你弟弟干的不是正经买卖吗?   秃老头手指了指地下,说:点葬。   “点葬”传承于风水,老年间,很多厉害的风水先生里,有人专门干一种营生,就是帮人寻找墓穴,寻找风水宝地,他们的手段,叫“点穴不寻龙”。   达官贵人、王侯将相要找墓穴,水准高超的风水先生会提前两三年,去寻龙点穴,寻龙寻的就是龙脉——真龙山脉那都是皇帝的陵墓,大官和富商找的是野龙山脉,用风水里的术语说,叫“水龙”。   点葬不同于寻龙点穴,他不寻龙,只要去一些风水还不错的山脉上,直接点穴,点那座山上最好的穴位,不会大费周章的去找。   有时候,点葬师又会做一点下三滥的事,就是直接把前人的好墓穴直接挖掉,把里面的主人给扔出去,把自己的主顾埋在这儿,叫“鸠占鹊巢”。   一流的寻龙师天下难寻几个,但三流的点葬师——那是一抓一大把。   就说眼前秃老头的弟弟,他干的是点葬——估计亏心事没少干,没少扒人家的坟墓。   我心里了然了,说:然后呢?死得蹊跷?   “非常蹊跷。”秃老头说:我弟弟一共砍了六次头,才把自己给砍死了。   啊?   我感觉有点转不过弯来——一个大活人,被砍了六次头?这砍一次就死了吧。   秃老头抓起了筷子,对着自己的脖子就是一下,狠狠用力,直接把筷子抽在咽喉上,啪的一声,很是清脆。   他说:砍头的位置,就在这儿,力度和我刚才一样大!   ps:昨天请了个假哈,今天努力补上,么么哒,柷大家小长假收假快乐哈。 第五百七十二章 天罚六刀(朱莉冠名)   他说:砍头的位置,就在这儿,力度和我刚才一样大!   秃老头说的,我有点不敢相信。   我偏头看了冯春生一眼,说:还有能把自己砍头砍好几次不死的?   要按照秃老头这力道,不说直接把头给砍掉了,至少得砍断喉咙管啊!毕竟他弟弟用的可不是筷子,是一把刀!   冯春生摇摇头,说肯定有这种怪事,但是他也不太清楚——中华大地,异人极多,加上那人是点葬师,没少接触邪门歪道,不好说。   我继续问秃老头更多的细节。   秃老头才跟我讲,说他的弟弟,叫鹧鸪。   我问秃老头,你和你弟弟的名字,都有点怪。   秃老头说这都是他们的艺名——以前拜师的时候,师父给起的。   拜师学艺,师父给一些奇怪的名字,不足为奇。   秃老头说:我师父看我面相凶,给我起了个艺名叫秃鹫,后来还是觉得我太凶了,不适合他的点葬手艺,就把我赶出去了,不过我也跟感谢我师父,毕竟他还是留我弟弟学艺了,我们那个年头你们不知道,手艺人是很有地位的,也有饱饭吃,都是师父提供,所以我也感谢他的恩情!   秃老头牢记师父恩情,这个从他这么多年一直用师父取的艺名就看得出来。   秃老头的弟弟鹧鸪今年五十五岁,在一个月前,家族聚会上,忽然宣布,他说他自己会砍自己六次头——砍到第六次,就会把自己的头给砍下来。   当时秃老头也没在意,以为是鹧鸪开玩笑呢,就说鹧鸪,你也老大个人了,能不能不开这么幼稚的玩笑。   岂料,这事还真不是玩笑,那鹧鸪听亲哥这么一说,当时有些着急,直接去了厨房,摸出了一把刀,当着家里所有人的面,对着自己的脖子就是一刀下去!鲜血淋漓。   秃老头被这一刀吓坏了,他就看到鹧鸪的喉咙上鲜血喷溅,连忙招呼人把鹧鸪给送到了医院去。   结果医生一检查,发现没事,就给输了点血,然后缝合了伤口,把人给送回来了。   话说那医生也觉得有些懵逼,这么一刀下去,竟然没伤到喉咙和气管,这也太夸张了。   人的脖子被砍了,其实最致命的就是气管被砍断,一旦砍断,大量的血液进入喉咙,人会窒息而死,而气管,又很容易被伤害到。   这次出了鹧鸪自己砍自己头的事,家族的人还以为他是一时冲动呢,结果,事发的第三天,又砍了自己的脖子一刀,又被送进了医院——同样毫无大碍。   医生和第一次一样发懵,搞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但秃老头开始明白了这事——他感觉,鹧鸪是撞到了什么凶东西了,他也学过阴术嘛,接触过点葬,了解一些奇奇怪怪的事。   他托人去了江西的龙虎山,请了张家天师下山。   那张家天师看了一阵子,也没解决这事,只是给出了一个很诡异的结论。   我问秃老头,张家天师给出了什么结论。   秃老头说:张家天师说了,我弟弟的寿命只有四十九岁,四十八岁遇流年,然后第二年会死,也就是命终于四十九岁!我弟弟通过一些特别邪门的法子,延长了六年的寿命——这次天谴发作——注定要挨六刀!第六刀一定会毙命。   “张家天师说,这叫天罚六刀,避无可避!”秃老头说:后来吧,我弟弟真的是挨了第六刀,才死的。   我说张家天师已经解释了你弟弟是怎么死的——那你找我们有什么用啊?   “我感觉我弟弟的事,有蹊跷。”秃老头说:三天前,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弟弟一直在求我,要我帮他报仇!托梦让我帮他报仇。   冯春生旁边说了一声:哼,阴魂报信!   没错,这就是阴魂报信。   我对秃老头说:你弟弟挨了六刀才死,如果你们没找出他的死因,他死不瞑目啊!   “是啊!所以,我才找你们。”秃老头说着说着,给我和冯春生上了一根烟。   冯春生说:张家天师算流年?这流年都靠生辰八字来算——把你弟弟的生辰八字给我瞧瞧!   秃老头立马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张纸,递给了冯春生。   冯春生抓过纸张,看了三四分钟,猛地笑了出来:庸医害人啊!那张家天师,手艺不行,编排了一个理由,搪塞你呢!   “啊?”秃老头有点不知所措,看着冯春生:先生怎么说?   冯春生说道:你弟弟四十八岁是流年不假——但是这个流年,是按照寻常人的算法来算的,因为一般人五行缺一门,有些人缺水,有些人缺火,你弟弟缺两门,算法就不一样了,张家天师算出来的,是个假流年,你弟弟的真流年,在七十三岁!   “啊!那张家天师……可是龙虎山请下来的。”秃老头说。   冯春生嘿嘿一笑,说: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想问——堂堂龙虎山张家天师,怎么会一个流年都算不准对吧?我告诉你——他肯定算准了,但是他不知道怎么处理你弟弟的事,干脆用假流年来搪塞你——你啊,这是当了冤大头了。   秃老头猛的对着桌子一拍,骂道:小打罗!下了山别被我逮到!   他在骂那张家天师是个小混混,当然,他一个地头蛇也不敢去龙虎山抓人啊——龙虎山是道教圣地,在江西名声斐然,背后势力还是很大的,混子是绝对不敢上龙虎山造次的。   冯春生拍了拍秃老头的肩膀,说:别放在心上,什么天罚六刀,什么天谴!都是狗屁!这事,还得查一查!今天天不早了,就说到这儿吧,明天继续说。   说完,冯春生很不给面子的出了包间。   我也跟秃老头说:今儿到这儿吧,我也差不多知道一些细节了,对了——你弟弟的照片有没有?   “有!有。”秃老头拿出了一张照片,递给了我。   我也没看,直接塞到了口袋里面,带着陈词和李公子,去追冯春生了。   因为秃老头给我们安排了酒店,我先把李公子和陈词安顿好,然后去找冯春生。   冯春生在套间的阳台上抽烟。   我走了进去,也点了根烟,拍了拍冯春生的肩膀,说:春哥——咋回事啊?今儿个不高兴啊!   “切!”冯春生根本不想理我。   我又搂着冯春生肩膀,说:咋了……心里不舒服?   “当然不舒服了。”冯春生指着酒店下头的车说:不知道咱们这一次是干啥的啊?送老竹的尸体去草原的——开头我借着你那哥们庞大头的话,我都打算撤了,先把老竹的尸体送回草原再说,你小子倒好,非要留下来管别人的破事!这儿有点啥事你非要管啊!   我叹了口气,望着窗外,说道:春哥,我以前逛论坛啊,听到有个人说过这么一句话——人家问他,说你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是啥,你猜猜他怎么回答的?   冯春生说:咋回答的?   我说:那哥们说——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故意用十块钱的假币在一老人的摊位上买了一个肉夹馍——他说他这些年都很内疚,他甚至愿意给那老人一万块钱,可是再也没有遇见那个老人了。   冯春生吸了一口凉气,说人小的时候,总是分不清楚自己的行为对人伤害多大,那老人如果回家发现那十块钱是假币,得伤心郁闷好些天啊!   我说是啊!我也有过这样的事,这些年,我一直都梦见这件事……我总是想着要找庞大头,说一句话对不起!今天我碰上了,我非要留下来帮他的忙,一来是为了曾经的友谊,二来,是想弥补我当年的过错。   冯春生问我:你也买了那庞大头的肉夹馍?   我说哪能啊,我说我小时候,和庞大头是特好的朋友,两人经常一起逃课去河边玩,也都喜欢打游戏机。   那时候没钱啊,家里给点零花钱,还不够在游戏机室里头买两个游戏币的呢!   我们当时爱玩嘛,我十二岁,他当时十一岁,我们玩得特好,又都喜欢玩《三国战纪》这款游戏,当时庞大头就拉着我,说:哥——咱们不是放暑假吗?前面一个月,咱们一起赚钱,然后攒点钱,一起去玩个痛快!   我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就和庞大头商讨赚钱的主意。   当时我们想到一个赚钱的好办法——那时候有药店专门收蝉做药,我们就去山上抓蝉,顺带着去收点别的草药,有时候还下河抓鱼。   我们两个小屁孩,忙碌了一个月,晒得黝黑黝黑的,不过不错,搞了三百七十五块钱!   我们打算用这笔钱,乐乐呵呵的再玩一个月。   我说到这儿,笑着对冯春生说:我们那时候,是不是特傻!   “年轻谁不傻。”冯春生没有笑话我,听得很认真。   我说就在我们搞到钱的第三天,庞大头哭着找我。   我就问庞大头啥事。   庞大头说:我爹妈去江西了……有人告诉他们去江西能发财,他们去了,已经十几天了,我奶奶去公安局报警了,警察说我爹妈是给人骗了,骗去开会去了。   当时我也不知道啥叫“开会”,反正就是知道——庞大头的父母被人骗到了江西,生死未卜。   庞大头抬起了他那硕大的脑袋,可怜巴巴的问我:哥,你能帮我吗?我想,我们明天一起,用我们赚的那些钱,去江西,我要把我爸妈找回来。 第五百七十三章 消失的彭文(烦躁姐冠名)   我看着庞大头,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说:大头,我回去拿钱,下午我们就出发——你等着我,我陪你去江西找你爸妈!   庞大头点点头。   我当时就回家拿钱。   我和庞大头辛苦了一个月赚来的三百七十五块钱,放在我的抽屉里面。   可是,等我回去的时候,我发现家里被人翻得很乱,我当时心里咯噔一下,我冲到了卧室里,打开了柜子的抽屉,里面空空如也。   我们辛苦赚来的三百七十五块钱,不翼而飞!   家里遭贼了,那贼不但偷了我家里的东西,还偷走了我的三百七十五块钱!   冯春生听到了这儿,连忙问我:你的钱被偷了?   “偷了。”我说我那时候年纪小,头次遭遇这么大的打击,一下子哭了出来,在我有印象的记忆里面,那是我第一次流泪——真的,我心疼那钱,那时候如果庞大头家里没出事,也许我不会那么伤心,可是他的父母被人骗到江西去了啊!这钱是我和他去江西的路费,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对庞大头意义重大!   我当时痛哭流涕,也不敢出去,因为我不知道怎么去面对庞大头。   那天晚上,我一直都在哭,我父母回了家,我依然还在哭!哭得太伤心了。   冯春生说:这事放在谁的身上,也不好受。   我说那一次,我失约了,因为我不知道怎么去面对庞大头,第二天早上,我想去找庞大头的,却在庞大头家里没有看到他,只看到了一封信,是庞大头留给我的。   “水子,你是我最好的哥哥,我去江西了,不知道你为什么没有跟我一起去,但是,我们一直都会是最好的兄弟!等我回来——一起去村里打游戏机。”   这是庞大头给我留下的信。   我看到了信,再次流泪了——庞大头走了,一个人走了。   我弄丢了和庞大头一起赚的三百七十五块钱,也毁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我对冯春生说:春哥,从那次之后,庞大头再也没回来了,他走了半年之后,他奶奶接受不了一家人都失踪的打击,病故了——以后我也多番打听,也没打听到庞大头的消息,久而久之,这事就埋在了心里,我虽然知道庞大头去江西了,可是江西这么大——人海茫茫,我压根找不到他。   今天,我再遇上了庞大头,我觉得,这是老天爷给我的一个机会!   冯春生听了,吐了口烟雾,说:那我知道了——你小子这事办得好,要换了我,我也得留下来,先把这事办了——孩提时代的友情,是最纯真的。   “这事,咱们得办啊。”冯春生站直了身体,右手在我肩膀上狠狠拍了一阵,说:拿出来。   我说拿出什么来?   “你小子装蒜是不?”冯春生拍了拍的胸口,说道:你找那秃老头要了他弟弟的照片,以为我走了不知道是不?   原来是这个啊。   我笑了笑,从口袋里面,拿出了照片,递给了冯春生。   冯春生还是理解我啊!他总算要搭手这件事了。   冯春生拿过了照片,才看了一眼,立马将照片收了起来,像是见到了鬼似的看着我,说:事越来越来古怪了。   我问怎么了。   冯春生直接把照片递给我: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我抓过了照片,看了一眼,好家伙,刚才吃饭的时候,秃老头给我看过他弟弟砍头的照片,但那张照片,床上全是血迹,人脸上也全是血迹,我没认出来。   这会儿,认出来了。   秃老头弟弟是谁?就是今天白天,开着大货车跟踪我们的那个“花臂”老头。   他死了好些天了啊!   我看向冯春生:莫非是那老头的鬼魂,把我们引过来的?   “不可能。”冯春生说:如果那老头的阴魂,有这么大的能力,也不会苦巴巴的托梦让他的哥哥给他报仇了,他自己就能报仇了!   那是怎么回事?   冯春生说:你不是说老感觉有人窥伺我们吗?也许,我们真的被什么人给盯上了。   我也和冯春生讨论过这个问题,那人,不应该是张哥的老板——阴山大司马的人。   那除了阴山大司马,还有谁跟咱们过不去?冯春生还老是问我有什么仇家没有。   冯春生摇摇头,紧紧的看着我的眼睛,我瞧见冯春生的眼睛里面,写下了一些惊恐。   他对我说道:你有没有想过——这次我们惨和到了秃老头的这事里来,像是进入了一个局!那暗中的人,用“仇恨”的力量,来操控秃老头找我们,把我们拉下了水——你可能不知道,黑帮之间的事,是非常复杂的,搞不好就掉脑袋啊!那人,是想让我们死在南昌!早上看到的那个老头,其实就是暗中跟踪我们的人,幻化成了那老头的模样,挑衅我们?   暗中有一个不知名的人,打算整我们?他为什么要整我们?而且还能变幻模样?   那人是谁?   我猛地想起了一个人——彭文!   要说真跟我们有仇的——就剩下彭文了。   彭文杀了竹圣元——然后被我“错手”给搞定了,他被东北狐王家族的人,废了一条手,带回东北去了。   我想起了这一茬,顿时惊得满头都是冷汗。   冯春生对我说:打电话,打电话给李善水,问问东北狐王家族那边有啥消息没!   我想到了这儿,掏出手机,给李善水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很快,李善水接了电话,问我怎么这么晚没睡呢。   我连忙问李善水:小李爷,给东北狐王家族的人打个电话,看看彭文……   “这事你们知道了?原本暂时不想跟你们说的,你们才劫后余生,也得过几天轻松日子。”李善水苦笑了一声。   我问发生了什么。   李善水说东北狐王家族带走彭文的三个执法堂供奉前天失去联系了,昨天他找人,找到了那三个执法堂供奉,他们三个,都死了,浑身萎缩,像是死在了高手手上。   我问李善水:彭文呢!   “不见踪影。”李善水说:你们也小心一点——那个彭文不是善类——当然,我的人盯他盯得紧,暂时他也不会太招摇的,但给你们下下小绊子,还是有可能的,对了,有了彭文的消息,跟我说一声,东北阴人和彭文的仇,不共戴天!   我点点头,答应了下来后,挂了电话。   我之所以没告诉李善水,我今天可能发现了彭文的踪迹,是因为彭文擅长变化模样,他如果不想露面,找他比登天还难。   怪不得竹圣元阴魂报信,用他自己的血液在他的背上,写了“莫上”两个字!他估计感觉到了这事。   而彭文可能在杀竹圣元的时候,看过了竹圣元写给我的信,所以,他从我的性格推断,从信上的内容推断,我会送竹圣元的尸体去草原。   也就是说,其实我整趟闽南到草原之行,其实彭文是完全可以知道我的所有路线的。   我看向了冯春生,说:也许彭文是想利用秃老头他们,致我们于死地!   “不,不!”冯春生连忙摆手,说:不是彭文一个人做的——他的背后,有高人!   我们都知道,彭文除了能变脸,伪装成其余人的模样,剩下的事,他都不擅长——要不然当时他母亲的肾被钢筋扎穿了,他连给母亲做手术的钱都没有,要去商场门口唱大戏?   冯春生说:这事就有点扑朔迷离了——彭文不可怕,可怕的是他后面那个人!   现在的彭文已经不是以前的彭文了,他彻底和我们决裂了,也变得心狠手辣,为了上位,甚至不惜把我和冯春生、竹圣元杀掉,还要把我的那些朋友,全部送到监狱里去!   他现在就是一个疯子。   这世界上,疯子最可怕——因为他们做事,绝对不按常理出牌。   冯春生手里捏着秃老头弟弟的照片,有些说不出话来了,他抓腮挠喉的,说:到底是谁救了彭文,还办死了东北狐王家族的人?这个人连东北阴人都敢得罪,来势汹汹啊!   我说这事先不管,反正往后都得留个心眼了,提防彭文和他背后的人出其不意!   冯春生叹了口气,说:先不管彭文的事了,先琢磨琢磨秃老头弟弟的事吧。   我也收回了心神——暂时还不能恐慌,不然就真的被彭文当猴耍了。   我和冯春生,继续讨论了秃老头弟弟的事。   冯春生看了看秃老头弟弟的照片,看了一阵子,说:不对劲——这老头是真的不对劲。   我说怎么不对劲呢?   冯春生指着照片上秃老头弟弟的喉咙处说:你瞧瞧这儿。   我仔细看了一阵,就瞧见了六根细细的线,不仔细看看不出来,头发丝似的。   冯春生说:刚好是六根,那老头,砍自己的头,也是六刀,这里头,估计有点关联。   我说这细线到底是啥呢?   冯春生说这就不好说了,接着他让我把秃老头弟弟死亡现场的照片给他看看。   我慌忙再从口袋里掏出了饭局上秃老头让我看的照片。   冯春生一瞧,说:满屋子挂灵位,立香坛,香坛上插五根鸡毛,三长两短,挂了花圈——这好像是一种死人祭的手法,我也不太清楚,对了,水子,你再瞧瞧那香坛下面的一个柜子,那好像不是柜子,像是一截棺材!棺材被拦腰斩断后的一截。   接着,他抬头对我说:这事,我心里有点谱了,不过,要确定我谱准不准,你把棺材的图片拍下来,发给打棺材的老官头看一看!   ps:补更了哈!昨天欠下的一章,今天补上啦。 第五百七十四章 养心童(烦躁姐冠名)   冯春生让我把这半截棺材拍个照,发给老官头看一看。   我说行,接着我用手机拍下了棺材的照片,发到了老官头的手机上。   老官头是晚上干活,白天休息,这个点虽然深夜,他还是在工作的。   没过两分钟,老官头的电话就打过来了,问我为啥给他发这张图片。   我看向冯春生,问春哥想问老官头什么事?   冯春生就让我问老官头,这棺材,是哪个地方的棺材?   老官头一听,说这棺材,全部是靠枣核钉子来钉上去的,那钉子,没有顶帽,两头小,中间宽阔,钉的时候,直接猛力打进去,就让棺材看起来没有钉眼。   除了这个,棺材左边和右边同等宽阔,但是棺材盖很高,这叫“莲花棺”,老年间,在东北那一代十分流行这种棺材。   我说这棺材是东北的?   “不是,是一两百年前东北的棺材模样。”老官头说:我小时候还打过这类棺材呢,但是现在,几乎没有谁愿意打这类棺材,特别费木头,价格高,同时也考虑棺材匠的臂力,因为要敲击枣核钉,需要在电光火石之间完成——臂力要大,这种方式打棺材也更累,价格更高。   一般家庭承受不起这种棺材的价格了,自然不愿意买这种棺材。   没有买,就没有卖!   所以,这种棺材在市场上,几乎已经彻底绝迹了。   老官头说完,我把原话说给了冯春生听。   冯春生听了,立马说道:没错!就是东北的棺材,而且还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样式了。   他说道:我实话实说了——这个秃老头的弟弟房间里的布置,似乎是暗合了以前东北的一个邪教的摆放?   “邪教?”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说是的——他能肯定,这秃老头弟弟的房间布置,一定是东北邪教的布置手法!但是更多细致的事,他就不知道了。   所以,我还需要去问一个人——这个人就是李善水!   李善水是东北阴人,对于东北那一代的邪事,了解程度实在是渊博。   我立马打了电话给李善水。   李善水问我是不是为彭文的事情着急……他让我不要着急——现在东北阴人里面发了江湖令——彭文敢露头,立马要他好看!   我说不是彭文的事,我把这边的事跟李善水说了,说我一个主顾的弟弟,房间布置很像是东北的邪教。   李善水问我有照片没?   我说我现在就发给你,我挂了电话,在微信上,传了秃老头弟弟的死亡现场,传给了李善水。   没过一分钟,李善水的电话打过来了,他直接跟我说:你说的那个现场的布置,确实是东北邪教——木克经常使用的方式。   我问:什么名字?那个邪教叫啥?   “木克。”李善水说:这是满语,“木克”在满语里是“水”的意思,所以那个邪教,其实叫“水教”,东北一代的阴人,习惯性叫他木克——那半截棺材,就是“水教”的看家邪术,叫“养心童”。   我连忙问李善水——什么叫养心童。   李善水说:这事吧,其实我也不太好说,因为我和大金牙是朋友,我是不能在他的背后,谈论“水教”的,这是我对大金牙的尊重,这样好了,你直接给大金牙打电话就好了。   大金牙是谁?李善水极好的铁哥们,是东北的金牙萨满。   我说那行。   李善水问我有没有大金牙的电话,我说有,我以前和大金牙私下做了一笔交易,自然有大金牙的电话了。   “那你自己给他打电话吧。”李善水说:你也小心点——“水教”的养心童,邪乎着呢。   我说知道,谢谢小李爷的关心。   我挂了电话之后,迅速打了一个电话给大金牙。   大金牙的声音,带着酒劲,说话半天说不清楚,大着舌.头,在电话里吼:喂!你是谁啊!   “老金,你是不是喝多了?我!于水。”   “驴水……少特么糊弄我,你咋不说你叫《驴得水》呢!”大金牙对着我又吼。   我发现我现在无法跟大金牙沟通,他现在分明喝醉了酒,我皱了皱眉头,只能说:得了,得了,明天找你聊,你先去醒醒酒,明天找你谈“水教”的事。   我都准备挂电话了的,忽然,大金牙像是一下子把短路的大脑神经给重新启动了,瞬间变得清醒,问我:于水?水子,你刚才说什么教?水教?   我说是的……就是水教。   大金牙立马说道:不用等到明天,现在我就可以和你好好谈谈。   他接着反问我:知道啥叫水教吗?   我说就是一个东北邪教啊!   “放屁!水教以前根本不是邪教。”大金牙说:水教是萨满巫教的一个分支,萨满巫教知道不?   萨满巫教我知道啊!   其实在中国,大家都知道佛教和道教,但却不知道巫教。   实际上,巫教的起源也有很长的历史了——在商朝的时候,就有专门的“巫”。   巫的源头,来自东北的“萨满巫教”   萨满巫师崇拜自然,相信心灵的力量。   大金牙说,在清朝的铁蹄,在中原大地上尽情驰骋、统一了全国之后,东北萨满巫教分成了两派,其中一派,拥护新成立的大清王朝!   但也有反对的一派,认为满人太过于嗜血。   反对的一派,分离出了萨满巫教,成立了“水教”。   水教的教义和他们的名字一样——希望和水一样,怀柔,温柔,对所有的人都礼貌有加,他们更加宽容。   水教成立的时候,救灾、济贫少不了水教的身影,所以在民间,他们名声特别的好,,也隐隐要发扬光大。   任何事物都是这样,在逐步扩大的时候,都少不了一些害群之马!   水教里面也有。   大金牙说,在康熙二十五年,水教里的领军人物——阿克赞.西马林山就是这样的害群之马。   西马林山和正常的水教人完全不一样,这个人富有心机,同时很懂巫术。   他觉得,自己似乎能用巫术和声势浩大的水教,做一些事情来。   他很有野心,他的目光,瞄准了“康熙”的位置!   他刻意将教义,变得极其富有攻击性,富有侵略性,把水教“怀柔”的教义,变得阳刚、狂热了起来,也肆意开始组织水教,发动恐怖袭击。   最残忍的一次,他发动五千水教的信众,在天津港出海的地方,抢劫了五艘海船组成的船队,然后把船队上下七百口人,全部斩首!   那些人的人头,被海水打上了岸边,十分渗人。   水教的恐怖袭击,确实吓住了当时不少人,同时也吓唬到了他们自己人。   开头都说了嘛——水教的教义,是怀柔——而不是侵略!   他们的信众,还是比较明智的,很多人在见识到了西马林山那毒辣的手段后,纷纷脱离了水教。   水教的信众,急剧减少。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颠扑不破的道理。   水教因为怀柔而发扬,又因为暴戾而衰落。   不光是许多普通的教众,就算是西马林山的亲信,甚至都开始脱离水教。   西马林山有点要成为光杆司令的感觉了。   他当然不会甘心——没有了水教教众,他顶多算是一个巫术很厉害的东北巫师而已!要成为康熙那样的帝王,给他一万年的时间他也做不到。   为了能够操控人心,西马林山研究出了一种邪术——养心童。   我问大金牙:到底什么是养心童。   大金牙说有些小孩,天生更加擅长操控人心——很多人都以为,只有成年人才擅长操控人心,其实不是——不是成年人才会操控人心,而是擅长操控人心的小孩长大了而已。   我们身边就很多这样的事——大部分小孩,并不懂得如何来操控人心,只知道饿了就哭、痛了就哭、热了就哭,这样的小孩很容易让父母失去耐心,当然他们也没好果子吃,老得挨揍。但有一些小孩,特别鬼,他们的十分楚自己父母的承受边界在哪儿,到底做什么样的事情,才能让父母高兴,知道怎么样在家庭里,确立自己“小公主、小王子”的地位。   远的不说,就说我以前隔壁家的小孩,就很擅长这事——他知道自己哭多久父母会不耐烦,每次濒临父母爆发脾气的临界点,他忽然不哭了,反而跟父母开着玩笑,玩闹得开心,这种打一棒子给个甜枣吃的外交套路,他小小年纪就玩得滚瓜烂熟,所以深得父母的喜欢。   虽然那小孩家里有三个兄弟,但是他父母就独独爱他!   一个小孩操控了父母情绪的事,或许听上去耸人听闻,但仔细看看我们边上,能瞧到不少这样的小孩。   养心童,就是挑选这样的小孩,挑选一百个这样的小孩,采用苗疆的“养蛊之术”,苗疆养蛊,把数千只毒虫放在一个蛊里,互相厮杀,厮杀到了最后的那一只,就是苗疆的“蛊虫”。   这一百个小孩和蛊虫一样,互相厮杀,到了最后的一个幸存的小孩——就是最具有“操控”人心能力的“心童”。   西马林山找到了最后的“心童”,然后直接把他给掐死,然后放在了棺材里,封棺七天之后,拖出来,用锯子,直接拦腰斩了棺材,其中一截棺材,有那“心童”的人头——西马林山再用一块木板,封住棺材头的位置,把心童的头封在里面,大功告成。   西马林山只要站在心童棺材的身边,就有控制人心的能力——他能让所有不喜欢他的人,也能听他的话!   原来养心童是这么回事——这么一说——那秃老头的弟弟,就是养心童的邪门水教了?   大金牙说:养心童说来简单,但是在甄别心童的时候,难度就很大,因为你不可能物色得到一百个擅长操控人心的小孩,这是一项浩大的工程。   我说老金,我现在的地方,就有人养心童了!   “什么?你说的是真的?”大金牙问我,声音带着离奇的愤怒。 第五百七十五章 庞大头的劝诫   大金牙问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他的声音里,带着离奇的愤怒。   我说是真的。   大金牙猛地吼了骂了一句:草!   他接着跟我们说——养心童这东西实在太歹毒了,蛊惑人心,他们真正的萨满巫师,无不除之而后快。   他说当年西马林山养出了心童之后,靠着装着心童的棺材,到处蛊惑人心,妖言惑众,进行了更加残忍的恐怖式行动,害死了很多人,后来引起了众怒,许多老百姓纷纷上书,请求除掉西马林山和他的水教。   当时还在位的康熙帝让当时“钦天监”的萨满带军队,去镇压西马林山。   那次规模还不小,甚至还动用了当时的第一火器——红衣大炮。   西马林山被红衣大炮打成了碎片,他的养心童从此也消失。   但除了西马林山会养心童,他有几个徒弟,也会养心童,所以,东北萨满巫师的另外一个使命,就是除掉剩下的养心童。   本来早些年,养心童就绝迹了,想不到,又出现了。   大金牙问我:对了——你现在在哪儿?   我说我在江西南昌。   大金牙说他现在在广州,估计要来也不是一俩天的事,刚好,他有个徒弟,正在江西给一老板“出阴”,他让他的徒弟连夜过来找我,帮我找到养心童!   我说养心童的那个老头,已经死了,找到养心童有个啥用?   “废话!”大金牙说:为什么有人要害那老头,就是冲着那老头的养心童去的!   我一想,也是啊!秃老头的弟弟挨了六刀死了,没准就是有人冲着养心童,去害死他的呢。   “等着,明天我徒弟一到,立马找出养心童!找出了养心童,你那事就算完了。”大金牙信誓旦旦的说。   既然他说得这么自信,那我就能睡个好觉了,秃老头弟弟的事,明天也许就能水落石出了。   ……   这事暂时只差一层窗户纸了,我和冯春生放松了很多,聊的也都是比较轻松的话题,大概就是聊最近什么电视剧还不错,哪个综艺节目还不错的话题。   我们紧张很久了,这一刻我们十分有默契的放下了紧张,不再沾惹紧张,我听陈词说——每个人都有保护系统,当你太过于疲惫的时候,大脑会忘掉那些疲惫的事,现在看,还是挺奏效的。   我和冯春生聊着聊着,睡着了。   不过,在我睡得很熟的时候,忽然一只手按在了我的胸口上。   我猛地惊醒了过来,睁开眼皮一看,发现坐在我面前的,是拿着手机的庞大头。   庞大头对我笑:吓着了吗?   “大头,你怎么来了?”   “半夜睡不着,来找你聊聊天。”庞大头对我说:出去喝几杯呗,我背了几瓶酒过来了。   他指了指自己的双肩背包。   我说行啊,我起身,穿好了衣服,和庞大头一起出了门。   我们两人坐在了酒店的后门,他咬开了一瓶啤酒,递给我。   我咕咚咕咚灌了几口,外面的风很大,啤酒很冰,但我们这样喝酒,别有一番风味。   我喝了几口酒,就问庞大头当年去哪儿了。   庞大头的眉头皱了皱,说:当年我约你去江西的时候,不是说我爹妈被人骗到江西去开会了吗?我当时不明白“开会”的意思。   其实我也一直都没搞明白“开会”到底是什么意思。   庞大头说:开会的意思就是传销——荼毒了许多人心智的传销,坑得无数个家庭家破人亡的传销。   哦?   原来庞大头的父母,被人骗到江西做传销了啊。   我叹了口气,说:大头,当年那件事,我真的要跟你说声道歉,其实那次,不是我不跟你去江西,实在是我把我们那个月辛辛苦苦赚的三百七十五块钱给搞丢了,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你,如果……   我还没说完,大头轻轻的按住了我的膝盖,说:我还不懂你吗?当年的那事别提了。   他接着说,他来了江西想要找爹妈,没找到,最后变成了一个乞丐,天天被人欺负,索性跟着人当起了混混,后来层层努力,竟然靠着有个不错的脑子,加上做事风格很是老练,竟然受到了秃老头的器重,成了秃老头的干儿子。   所以他喊秃老头二爸。   庞大头说:后来,我也试图找过我的爹妈,多方打听到了,我爹妈,被传销集团的人给打死了。   “啊?传销不就是骗钱吗?怎么还下黑手啊。”   庞大头这才说。   原来啊,传销组织其实和黑社会差不多的性质,一样有打手,他们属于“会洗脑”的黑社会。   当时在传销集团里,庞大头的爹妈其实很聪明,差不多呆了一个多月,本来已经被成功洗脑了,但是他们靠着自己的智慧,愣是自己把自己的脑子给洗回来了,他们下意识的就知道了,那传销组织就是一个骗局,什么带你发大财,他是想让你坑掉你所有亲戚朋友的钱,坑掉你亲人的钱,然后把这些钱,给传销的那些高层送过去!   发财!那就是一个白日梦。   一时间,庞大头的父母想要从那个传销组织里面逃出去,回老家过踏实日子。   不过庞大头的父母,心肠很善良。   他们识破了传销组织的诡局,却不舍得跑路,他们想带着其余的被传销欺骗的人一起跑。   他们就开始暗中给那些被洗脑的可怜人做思想工作,希望那些人能和他们一样,重新找回自己的脑子,不要深陷传销的骗局。   开头有几个人真的被庞大头的父母给救了,伺机逃脱了,但是有个被传销骗的可怜人,他有些六亲不认,直接在传销组织里告发了庞大头的父母。   这下子传销集团的打手就出手了。   在现在一些专门骗人的qq群里,有群员提出反对意见的时候,群主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那提出反对意见的人个踢出去!肃清群风,体现自己的权威!   传销集团一样会做和qq群主一样的事,不过,他们的手段,那就很辣了,直接把庞大头的父母围在了一起,活活打死。   庞大头说:我父母够聪明,可惜太好心了,他们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欺诈、有背叛,还有单纯的妒忌!   “从那以后,我发誓和传销集团势不两立。”庞大头说:他这几年,在黑道混,最喜欢做的一件事,就是打掉传销集团!   刚好,庞大头的干爹,那个“秃老头”,也是十分恨传销集团。   秃老头说:当小偷的,随时都要冒着被人砍手的风险,劫道的,随时都要冒着被人送到公安局里的风险,虽然这些都是下三滥,但也都是用命在换钱!可那传销的呢——没有半点技术含量,上下嘴皮子一磕,就要把人往死里骗!这样的人,是绿林败类,除之而后快!   所以,庞大头和秃老头,挺对脾气的。   我给庞大头竖起了大拇指,说:大头,讲究。   “没什么讲究的。”庞大头说:我不是出于正义和公道,我实实在在的说,我打掉出传销集团,就是为了泄愤!我要报仇。   我对庞大头的直白,有些感动——他不是一个喜欢弯弯绕的人,直爽,我喜欢这样的。   我再次和庞大头干了一瓶啤酒。   庞大头说:水子,其实你不该惨和这次的事的……你本来应该走的!   “我不能走,我要帮你。”我对庞大头说。   庞大头说:江湖里的事……比你想象的复杂——杀人灭口都是转眼之间的事情!   我说我就要帮你。   “理由呢?”庞大头问我。   我说:就因为当年我弄丢了那三百七十五块钱!我记了小半辈子了,我也内疚小半辈子了——   “那只是三百七十五块钱。”庞大头摇摇头说:不值得的!   “值得!”我说:因为那是一段友情!   庞大头笑了,他笑的时候,眼眶有些发红:好兄弟!傻兄弟!今儿个酒就喝到这儿吧——我得回去休息了——听我一句话——早点走吧,希望我明天早上见到你的时候,你已经不见了!我没有回答庞大头的话,因为只要到明天,我就能把秃老头的事,给搞定,一来能替我弥补对庞大头的愧疚,二来,秃老头对庞大头非常好,我和庞大头的关系非常好——朋友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这次我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我依然没走。   ……   第二天上午八点钟,我接到了一个电话,是一个陌生号码。   我接了电话。   “喂!水哥吗?我是大金牙的徒弟金小四,我师父让我到你这儿来找养心童。”那人说。   我连忙把我的酒店名字说给了金小四听。   金小四说离我不远,半个小时之后到。   金小四要来找养心童,找到了养心童,相当于找到了弄死秃老头弟弟的凶手,我心里也高兴,我把冯春生喊起来,然后去洗漱,搞定这些后,我心旷神怡的站在走廊里抽烟,结果,我遇到了庞大头。   庞大头看到了我,很吃惊的说:水子,你把我昨天说的话,当成耳边风了?   我说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庞大头叹了口气,摇摇头,走了,他临走前说了一句话,有些不屑的说:混江湖的,混的是人心——有时候,真相只是一个拖累!   我听着庞大头这句不明所以的话,耸了耸肩膀,他或许觉得我是他的拖累吧。   我心里暗暗下劲,一定要在今天,把秃老头的事给办好了——替庞大头把这事给办好了,我还赌了一口气,有些事,知道真相,难道还不够吗?我想证明一下。 第五百七十六章 东北傻狍子(烦躁姐冠名)   我觉得这事既然有麻烦,那唯一解决麻烦的办法,就是寻找真相。   我感觉庞大头还是因为和我关系太好,所以,并不打算把我拉到这摊浑水里面来,但咱们当朋友的,自然得讲究点不是?   我没有理会庞大头刚才跟我说的话,我依然还是按照我的计划行事。   反正待会大金牙的徒弟就要过来了,听说他能找到秃老头弟弟的“养心童”。   当然,我还在想——以前那个“水教”的西马林山,养心童的目的是为了谋权篡位,那这个秃老头的弟弟养心童是为了啥呢?他为啥要去养心童。   我有点不理解,难道就是为了养着玩玩?   据我所知,那个秃老头的弟弟也是一个阴人,是个点葬师,有些阴人钻研阴术,的确有一个疯狂实验家似的心态,不为了干啥,就为了找乐子。   我抽完了烟,回了房间,冯春生已经洗漱完毕,坐在床上吃着苹果:早上的苹果赛黄金啊,水子,尝一个!   “不吃!我早上吃了水果胃疼,走吧,去酒店餐厅吃个早饭,咱们等等大金牙的徒弟金小四。”我对冯春生说。   冯春生说行啊!   他穿好了鞋子,和我一起下去了。   我们两个在餐厅里吃早点,我也发短信告诉金小四了,说我们就在餐厅里吃东西,让他直接来餐厅里找我。   我们两个吃着吃着,发现餐厅门口有人在吵架,吵得贼凶。   我有点好奇,探头冲外面看了一阵,发现门口有个男人,牵着一头小鹿似的东西,跟餐厅经理对喷呢。   “哎!你们是不是神经病啊!我带着我的小泰进来,为啥不行啊!”   “先生,你这是动物,动物不能进餐厅!”   “你说话放尊重点,这是动物吗?这是我弟弟——叫小泰,不懂不要说话?”   “甭管他叫小泰,还是叫啥!就是不准进。”   好家伙!   外面那个男人,就是想把这条小鹿带到餐厅里面来用餐,结果餐厅经理不让。   话说这有什么好争的?成年人了,还能不遵守规矩吗?   哪个餐厅,也不能让一头小鹿进来啊。   我和冯春生煞有介事的瞧着那男人出丑,餐厅里其余的客人也都嘲笑、嗤笑着外面男人,都觉得这人有点丢脸。   我以前听过一句话——有些事情真的很好笑,如果不是发生在你身上的话!   我和冯春生还在嘲笑外面那个哥们呢,忽然,那哥们扯着嗓子吼了起来:水哥、冯大先生,你们在不在啊?餐厅经理不让我和小泰进来!   我们顿时收住了笑容,搞了半天,外面那牵着小鹿的人,是金小四啊!   接着金小四又喊:水哥、冯先生,吃差不多就得了,快点出来!   我和冯春生真的很不愿意承认我们认识金小四,可是我们不得不站起来。   我们才站起来,所有的顾客的目光全部集中到了我们两人身上,有些人还在窃窃私语。   我和冯春生逃一样的出了餐厅,把金小四拉到了走廊上面。   那金小四走之前,还冲着餐厅的地板上,吐了一口唾沫,再喷了餐厅经理两句,稍微有点过分啊!   我问金小四   :小四……你疯了?带着小鹿进餐厅,还当喷子喷人,这就算了,你走之前,那口唾沫算咋回事?   “他们欺负我,欺负我就是一个农民,我自然要反击了,这是来自底层的对抗。”金小四义正言辞的说。   我抬了抬手,对金小四说:小四啊,我不认同,农民兄弟是很害羞和敦厚的——你不是农民,你是刁民!   冯春生在旁边哈哈笑。   虽然我们和金小四这人的第一次碰头不算太美好,但我们也觉得金小四这人虽然有点冲动,有点野蛮之外,其实是一个很好打交道的人——因为他没有弯弯绕的花花肠子。   我没提刚才发生的那事了,给金小四递了一根烟,说道:这次找你,你知道是啥事不?   金小四说道:知道啊!找养心童嘛,你看,我连小泰都带过来了。   “小泰?”我指着金小四旁边那只小鹿,说:你说它——它能找到养心童?   “当然啦。”金小四说那只小鹿是东北的代表动物之一——傻狍子。   “这就是傻狍子?”我盯着小泰,说。   这傻狍子,真的像鹿,但又不是鹿,两只耳朵上,还扎出了两簇黄色的毛。   冯春生说让你小子来找养心童,你小子怎么带了一只傻狍子过来?   金小四说小泰很萌的,你们不要这么说他。   傻狍子萌倒是真的——听说傻狍子在受惊的时候,会停下来先思考几秒,自己到底要不要跑。   他们常常在这么“思考狍生”的时候,被猎人给逮住。   除掉这个,他们在遇到猎人抓捕的时候,会猛地一下子把脑袋扎进雪里面,以为别人不知道他们的存在。   总归,傻狍子是真傻,傻到了极致也是一种萌。   金小四说:养心童,天生和傻狍子有心灵相通的地方。   我问:怎么相通?一个童尸,一个傻狍子,心灵从哪儿开始相通?   金小四又问我:那你说说看……一个聪明人,是喜欢和聪明人做朋友呢,还是愿意和一个傻子做朋友?   冯春生说聪明人当然和聪明人做朋友啊。   我却说道:不一定啊,春哥,我感觉,聪明人经常和傻子做朋友。   冯春生看着我,说:何以见得?   我说其实前段时间我和陈词讨论过,她也问过我同样的一个问题——就是聪明人喜欢和聪明人做朋友,还是和傻子做朋友。   我当时回答和冯春生一样,聪明人当然喜欢聪明人了。   结果陈词说不是的——她说中国有句老话,叫“同性相斥,异性相吸”,聪明人和傻子,就相当于“异性”,会互相吸引,这在心理学上,叫“缺乏吸引”,人越缺什么,就越容易被什么吸引,人都喜欢追寻自身没有的特质。   有点傻傻的人心机很少,直来直去,更容易获得快乐。   聪明人呢,一般比较孤独,心累,总是不够快乐,他们喜欢能让他们快乐的人——所以,一般聪明人总是喜欢和傻子当朋友。   中国还有句老话,叫“傻人有傻福”,为什么有傻福?因为那些傻傻的人,总是有几个很聪明的朋友!   金小四听了我的解释,说道:完全正确!傻狍子是天下极傻——经常跑在汽车前面,它以为后面那些车的车灯是给它照路的,往往丧生在了车轮下,“养   心童”是天下极智,都是天生就擅长操控人心的小孩,能操控人心的小孩,天生智商就更加高一些,一百个那种极其聪明的小孩,最后出了一个“心童”,那是绝顶聪明。   所以,以前的萨满巫师,在寻找水教“养心童”的时候,就想出了用“傻狍子”来寻找。   傻狍子对养心童的存在很敏感,养心童也会对傻狍子没有戒心,用傻狍子寻找养心童,那真的是天注定的。   我听完了金小四的话,说:原来是这么个意思——果然东北多奇人啊,这么“拐弯”的招都想得出来。   “那就别等了。”冯春生对金小四说:快点找呗。   “找!”   金小四直接从口袋里面,摸出了一块木头,那木头有些腐烂,他说这是以前养心童的棺材的碎片,傻狍子小泰对这东西的味道,尤其敏感。   果不其然。   那傻狍子闻了味道之后,那叫一个欢腾啊,顿时打了鸡血的似的,到处蹦跶,接着,猛地冲了出去。   金小四喊我们几个跟上,说那傻狍子,是闻到了“养心童”的味道了。   我说这就闻着了?   “那不废话!东北灵狐,能闻方圆十公里的味道,傻狍子闻起养心童的味道来,可不比灵狐的嗅觉弱呢。”   我们三个,真的跟着傻狍子一起跑。   这一跑,就跑了半个钟。   跑到哪儿去了?跑到了我们被秃老头他们抓到那个地下赌场的院子里头。   傻狍子在院子里更像是打了鸡血似的,冲到了一辆大货车的后面,拼命往上蹭!   金小四指着这辆大货车说道:要我说啊……这养心童的棺材,就在这俩大货车里。   “是吗?”   我定睛一看——我靠——这院子里不是停了四五辆大货车吗?大货车都大同小异,光看外面,瞧不出啥来——分辨大货车,通常是靠车牌来分辨的。   这车牌打头的,是个“闽”字!这是我和冯春生送竹圣元的尸体回草原的货车!   这货车是我们的……我们的货车里,怎么会有养心童的棺材?   我一瞬间,心里有了一种不妙的感觉。   就在这时候,忽然地下赌场里钻出了不少人,各种纹龙刺虎的人,把我们围成了一圈,其中带头的,就是那个秃老头和庞大头!   秃老头看着我,很阴险的笑着。   我盯着秃老头,问:蛤蟆哥,干啥?   秃老头轻轻的摇了摇头,说:冯春生,于水!你们不要再装了,从你们来的那一天,我就知道——害死我弟弟,害得我弟弟六次被砍头的人,就是你们俩个!   我相当不爽,说道:老头,你是不是吃错药了!我一回江西都没来过——我害你弟弟干啥?   “因为你想要我弟弟的宝贝棺材。”   秃老头喊了一声:黄毛,把他们的货车给我撬了!   他话音一落,几个小混混直接冲了出来,拿着铁棍,扎在了我们货车后面的铁锁链上,猛的一撬,把铁锁链给绞断了,然后,两人把货厢的门打开,立马,我们瞧见了……在我们的货车里,有两具棺材,一具棺材是盛放竹圣元尸体的黄心柏木棺材。   另外的一具棺材,就是养心童所用的半截棺材。 第五百七十七章 残忍真相(李公子冠名)   秃老头一指车上的养心童棺材,说道:于水,请你告诉我,这棺材,怎么在你的车上?   我开头也不知道为什么养心童的棺材,会出现在我的车上。   但是现在,我清楚了——其实……这养心童的棺材,就是秃老头想要栽赃陷害我。   不然的话——也不会在傻狍子闻着味道,刚刚跑到我车边的时候,秃老头就带着人过来了。   我也才想起来,早上庞大头跟我说的话,他说有时候知道真相其实是一种拖累。   我也才明白——为什么庞大头昨天晚上,非要让我立马离开。   狗日的,这就是一个圈套!   我盯着秃老头,说道:你想拉我当替死鬼?其实你弟弟,就是被你弄死的,对不对?   老实说,我想不通秃老头为什么要杀他弟弟,他没有那个动机——他如果看上了“养心童”,完全可以让他弟弟再弄一个啊!这玩意儿也不是什么绝版。   但现在看……我们进圈套,被套住,都是秃老头一手操办的——如果不是他杀了他弟弟,他为什么这么着急,把我们几个当成了替罪羊羔?   秃老头没有那么多废话,直接跟身边的黄毛说:黄毛……带上兄弟们,把于水、冯春生,还有后面傻乎乎的那个,按规矩办了——混江湖的有规矩,祸不及家人,所以于水带过来的两个女人就放了吧。   说完,秃老头指着我,说:蛤蟆哥做事情有手段,但也讲究,你们要怪别怪我……就怪你们为什么那么心狠手辣,用阴术,害死了我弟弟!   我捏紧了拳头,说道:事情到底是什么样的,你秃老头心知肚明!何必再说。   秃老头笑了笑,拉着庞大头慢慢的往回走,同时还对庞大头说:你这群朋友,手段太辣,和他们远点,不然……吃亏的,就是你哟。   庞大头还一步三回头,但那秃老头死死的拉着庞大头往房间里走。   就在这时候,金小四猛地冲着离我们最近的黄毛,一口唾沫直接喷在他脸上,骂道:滚特么犊子!我也看清楚了,这是要“甩锅”啊!不要以为我们这些农民没文化好欺负!我们也有反抗的!   说完,金小四摆出了一个起手式,似乎要和这群流氓大干一场。   我去!   原来这个没什么“公德心”的刁民金小四,竟然是一位高手?   冯春生凑我耳边说:我想起来了,萨满巫师里面,有一支是专门去抓养心童的,这一支的萨满巫师,手段都比较高明,练的也主要对敌的身手。   阴人分两类,一类就属于有独门绝活,比如说冯春生的风水之术,比如说我的阴阳绣。   还有一类,也有点阴术绝活,但更多的,以身手为主,比如说东北招阴人李善水手下的北海鲛人——乔拉。   金小四估计就是后面一类。   那金小四摆开了场面,吼了一句:小泰,合体!   哐当一声,那傻狍子小泰竟然直接趴在了金小四的头上。   小泰个子不大,趴在金小四的头上后,更像是金小四带了一顶“傻狍子”帽子,有点滑稽,可金小四的身手实在不滑稽,手段是四两拨千斤的手段,用的是巧劲,没几下,就连续拨倒好几个混子。   这情形一下子有些乱起来了,本来秃老头是要陷害我们三个,强行把他弟弟的死,赖在我们头上。   不过今天来了金小四。   这小四就是变数啊!   我和冯春生瞅到了机会,也一人捡了一根铁棍,要和对面的怼起来。   他们要对我们下黑手,我们唯一的办法就是拼命。   三个人打一大圈人,不管我们是赢是输,过程一定是很惨烈的。   不过,就在我挥出去一铁棍的时候,庞大头伸手抓住了我的棍子。   庞大头作为黑社会里面的“红棍打手”,手上肯定是有功夫的。   他对我吼道:水子,把棍子放下!   我说不能放,一放,你干爹就要害死我们。   庞大头轻轻的摇了摇头,说:把棍子放下吧……我知道,杀我五叔的人,不是你们!   “不是他们是谁?庞大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秃老头恶狠狠的问庞大头。   庞大头说:我知道……杀五叔的人,不是他们……不是水子,也不是冯春生,是……!   在他要说出到底是谁杀了秃老头弟弟的时候,秃老头恶狠狠的说:闭嘴!来我的暗室,我要找个地方,给你好好反省反省了。   他说完,还指着我、金小四、冯春生:你,你,还有你,你们三个也给我去暗室!不要以为出门在外有两手功夫就特别了不得,黄毛,亮家伙。   话音一落,有几个混混直接从背后掏出了制式手枪。   江湖斗殴不亮火器!以前是规矩,现在是“受制于法律”,这街头斗殴的事,能空手打就不用刀子,能不用刀子就不动火器,只要动了枪,那被抓进公安局至少都是十年起判。   现在这群人都亮了真家伙,金小四也不嚣张了,吼道:小泰,还趴我头上干啥,小心被人当靶子打。   那叫“小泰”的傻狍子,立马退到了金小四的腰上,伸出了四个脚,勾住了金小四的腰,有点蠢萌蠢萌的,如果不是这儿严肃的情形,没准我还能笑出声呢。   现在,这群人动了枪,我们连一战之力都没有了,只能乖乖的跟着庞大头,一起去了秃老头所谓的“暗室”。   暗室是一件密不透风的房子,地上有十几个蒲团,冯春生说这地方,多半都是黑社会商量什么比较隐秘事的房间。   我、冯春生和金小四三个人坐了下来,庞大头则双手撑着墙,有气无力的说道:让你们走,你们为什么不走!   我说不是我们杀的秃老头弟弟。   庞大头吼道:我当然知道!因为五叔,是被……我害死的。   “你害死的?”我吃了一惊。   &n   bsp; 我一直都以为,杀了秃老头弟弟的人就是秃老头本人呢。   庞大头又摇了摇头,扭过头,对着我苦笑:你还记得我早上说的什么吗?有时候真相是一个拖累!其实在你们来南昌的那一刻,我和干爹都知道真相,只有你们不知道!   “不是吧?”我本来已经够吃惊了——当年跟我一起在游戏厅里打机的好兄弟,现在竟然手上还有人命?   我又问道,秃老头既然知道是你害死的你五叔,那为什么找我们当替罪羊?为什么不动手干掉你?   “因为我是我干爹的义子啊。”庞大头的笑容,充满了无奈,他说秃老头一直都没有儿子,完全把他当亲儿子养。   所以整件事——其实是秃老头知道谁害死他的弟弟,但又想保庞大头,又想给兄弟们一个交代——所以找我们当替罪羊,把罪名全部推到我们的身上?   真相竟然是如此的“残忍”!   庞大头说:我杀我五叔,是因为我仇恨他,也没想到,他竟然是那么个人。   “他是个什么人?”我问。   庞大头说:他是南昌最大传销集团的头目,是整个集团的背后策划人,他擅长一门阴术,叫养心童,只要站在那个半截棺材旁边,他就有操控人心的能力,他这些年,借着这个“棺材”,洗脑了多少人,发展了多少传销下线!   “可能你们不清楚那个传销集团有多大,算上管理层,再加上“下线”,可能超过一万五千人,根深蒂固,在整个江西,甚至都盘根错节,能量还辐射到周围的几个省去了。”庞大头说:这么大的一个传销集团,害了多少家庭。   我听庞大头说过,他是十分讨厌传销集团的,这些年,一直都在打掉传销集团,估计是发现了最大的传销集团的主谋竟然是他五叔,他才弄死他五叔的。   结果我还是猜错了。   庞大头说:其实我五叔,就是打死我爹妈的传销头子,当年他才开始做传销,还不会“养心童”呢,当时我爹妈在他的传销集团里搞事情,被人告发了,他带着几个打手,把我爹妈打死的,我也是两个月前,才查出来的!当时我就萌生了搞死他的想法。   他说他和一个阴人做了一个局——那个阴人,擅长下杀局,那阴人下了“天罚六刀”的杀局,之所以下这么阴邪的局,就是为了渲染气氛,让所有人都相信,杀人的是“阴祟”,不是人。   在秃老头弟弟出现了怪异现象——自己砍自己脖子的时候,秃老头确实有些慌张,让庞大头去龙虎山请张家天师。   庞大头去了,不过他请的可不是张家天师,请的就是那个下杀局的阴人,冒充张家天师,那阴人来了,胡乱说了一通,说秃老头弟弟是要抵偿“躲流年”的惩罚,注定要多挨六刀之类的事,当时也确实把秃老头的注意力给转移了,让秃老头真的以为是自己的弟弟恶事做太多了,来了报应。   等秃老头弟弟死了——庞大头大仇得报,整个杀局,也用“阴人”的狂言乱语,把整件事给蒙混过去了,所有人都以为秃老头弟弟是死于“阴祟报应”的时候,这个“滴水不漏”的局,被识破了。   这么天衣无缝的局,怎么被识破的? 第五百七十八章 权杖交接(仓鼠冠名)   这么天衣无缝的局,怎么被识破的?   原来是那个帮庞大头搞定了杀局,害死了秃老头弟弟的阴人反水了。   这阴人等秃老头弟弟死了的第三天,就偷偷给秃老头发了一条匿名消息:我知道你弟弟是被谁杀的!你往我的卡上打五百万,我就把杀你弟弟的人,还有杀你弟弟的经过,原原本本的告诉你,也许你不相信我说的话……你去查看你弟弟的尸体,他的尸体胸膛上,有一个血手印,你看了就相信我说的话了!   秃老头仔细查看了一阵,的确发现了血手印,当下就知道自己弟弟是被人害死的,他是一个硬脾气的人,绝对不会给那反水的人打五百万过去的,他决定自己动手找出凶手,他立马给自己那些心腹,发了命令——把那个杀了自己弟弟的人,找出来。   我问庞大头:你那个合伙的阴人,为什么要反水?   “为了钱呗!”庞大头说:他帮我害死五叔,从我这儿拿走了五百万,接着他躲了起来,远走高飞了,然后想要靠揭发我的消息,再从我干爹的手上赚走五百万——这人真是可怕的动物,背叛,随时都会发生。   我说:那秃老头是什么时候发现你杀了你五叔的。   庞大头说:那天晚上,我干爹在所有的心腹,还有老部下,和一些南昌消息比较灵通的人那儿下了“通缉令”后,他同时也指派我,去查出到底是谁害死了五叔,我当时露出马脚了,我的眼神有些躲闪,我干爹是一个狠人,他曾经是一个赤贫的穷小子,白手起家,打下了硕大的家业——在北京,他投资了一个五星级的酒店和一个马场,在南昌,他的产业也很多,他也不全是做黑道生意,事实上,大概在十五年前,他就洗白了——现在涉黑的事,也都不是他操办,但所有的人都听他的话。   这种人的心机,深不可测。   庞大头说,秃老头只用了一个眼神,就发现了他心里想的是什么。   毕竟当时的庞大头东窗事发之后,多少还是有些心虚的,他没想到自己挑选的搭档,会为了钱背叛了他。   当时秃老头喊上了庞大头去了暗室,也就是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   秃老头问庞大头:是你杀了五叔!   庞大头知道秃老头已经看清楚了他的所有心思,索性也不抵赖了,说道:是的!   秃老头又问:你为什么杀他?   “他当年打死了我的爹娘!而且他是传销集团的幕后头目,所以我要杀他。”庞大头接着指责秃老头,说:你也反感传销分子,你觉得传销分子就是一群渣子,混江湖饭,却没有混江湖饭的本事!你也讨厌他们,这些年五叔做传销,你心里清楚不清楚!   “我清楚。”秃老头说。   庞大头又问:那你为什么不办他!   秃老头笑了笑,说这个世界不是那么简单,不是非黑即白的,在中国,有个东西很重要,就是人情——清官难断家务事,何况是他的弟弟。   他说他全天下谁的面子都可以不给,但不能不给弟弟的面子。   &   nbsp;庞大头捏紧了拳头。   秃老头又说: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你是我的儿子,我一直都认为你是我的亲儿子,我爱你!事到这儿吧——当然,还不能到这儿,如果在我给老朋友、心腹还有那些忠诚的手下发通缉令之前,你告诉我,五叔是你杀的,这事就真的结束了,但现在不行——因为我要给弟兄们一个交代。   庞大头对秃老头说:你是大哥,你说话他们不敢不听。   “你给我听好了!大哥就是一声称呼,众人抬轿把你抬起来的,他们认为你是大哥,你就是大哥,他们不认为你是大哥,你就是个狗屁。”秃老头训斥庞大头,说:如果你五叔的事不拿到一个可以接受的结果,弟兄们心里就会埋下一颗炸弹,这颗炸弹什么时候引爆,你根本不知道。   秃老头最后叹了口气,说:记住了,大头,真正的控制人心,不是像你五叔那样,请一个养心童,真正能控制人心的手段是我们做事的方法——滴水不漏,人情常在。   他教训完了庞大头之后,就商量好了,做一个局,找替罪羊。   很快,秃老头接到了匿名电话,说有两个阴人正在赶往南昌,也就是我和冯春生两个人,秃老头就想着办法,要把我请到局里面来。   期间,我们碰上了庞大头,庞大头要放我们一马,但我想帮庞大头,却成了“请君入瓮”,现在还落到了这么一步田地。   我对庞大头说: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   庞大头苦笑一声,说:水子,你真的对我很好,这份感情太真挚了,我感觉得到你的诚恳,你始终是我的哥!   我也有些无语,这想着帮庞大头的忙,结果成了帮倒忙。   话说庞大头也是真的够意思,最后他还是没有让局做成,他甚至愿意为了我,承认是他杀了五叔,当然他在外面那群混子前的话,被秃老头粗暴的打断了,现在,我们不知道秃老头要怎么对付我们。   我们正聊着呢,暗室的门打开了——秃老头进来了。   他走进了房间,不苟言笑,盯着我们四个人。   庞大头站在我们身前,说道:二爸,你要对付就对付我,人是我杀的,我不打算逃避!   “我现在把条件换一下!”秃老头指着金小四,说:你不认识他吧。   庞大头说不认识。   接着,秃老头说:我让这小子当我的替罪羊,不伤害你和你朋友之间的感情吧?   一听要把金小四当替罪羊,我和冯春生有点急了。   但庞大头却说:二爸,事情由我而开始,就由我来终结吧——不要再把所有的罪恶推给任何人了!一人做事一人当!   “好。”秃老头点点头,问庞大头:大头啊,二爸从小就给你讲过故事,讲过你二爸是怎么打出来的家业,你还记得吗?   “记得!”庞大头说:你是靠拳头打出来的,你被师父赶出阴人门下后,拉了一帮人开染布厂,为了抢客户,没少跟人打架,也练出了一声好身手。   “对。”秃老头说完,一扬手,他的手上,多出了两把柳叶短刀,他把柳叶刀的刀柄递给庞大头,说道:大头,接刀!   庞大头却没接,他有些不可置信的说:二爸,这柳叶刀传给了我,我可以后就是这些家业的领头人了!   我也吃了一惊——原来这柳叶刀,就是一件信物,如果庞大头接了刀,那这硕大的家业,就传到庞大头的手上了。   我没想明白,庞大头杀了秃老头的弟弟,这秃老头不但不怪他,反而把家业传给了他!   开头庞大头说秃老头特别爱他,现在看来,这份爱,还真的是真挚!   “接刀!”秃老头又说道:世道变了,这不再是一个拳脚打江山的年代了——这是一个靠头脑的年代——也靠人情的时代,这个时代,缺的,不是争强斗狠、残酷冷血!冷血的人太多了,残酷的人也太多了,这个年代,要拉拢所有人的关系,需要的是一份仁心!仁者无敌!大头,以后你要把这个家当好,彻底斩掉家族的黑色事业,用你的头脑和热情,让跟着咱们的每一个弟兄,吃上一口安生饭,这是你的责任!   庞大头听着听着,潸然泪下。   这时候,秃老头忽然倒在了地上,嘴里开始吐着鲜血。   这一下,我们都惊呆了,这秃老头到底怎么了?   我们几个连忙把秃老头给扶起来,要把他给送到医院里去。   秃老头挥了挥手,说不用了——他年轻的时候,有人给他送“白面儿”,他一直都留着,没有吸食,就是要告诫自己——永远不要沾染毒品,一旦沾染,就是死路一条。   刚才,他把那一小袋“白面儿”全部吃掉了。   冯春生说这生吃“白面儿”,这相当于服毒啊。   这秃老头怎么还服毒了?   庞大头紧紧的抱住了秃老头,眼泪往下滑着。   秃老头却说:不要哭,我老了,前几个月也查出了癌症,只是我没有说,我活不了多久了……既然活不了多久,我就帮你一把——用我的死,来给兄弟们一个解释!你把你五叔的死,推到我的身上吧。   这下子,庞大头哭得更凶了,秃老头是打算让自己来扛雷。   他宁愿自己服毒,也不愿意再为难庞大头了,尽管他也活不了太久了。   庞大头说道:二爸!   秃老头的眼神,开始有些模糊了,他大口大口的喘气,说道:大头——我二十六岁那年,你干娘给我生了一个儿子,和你长得很像,头特别大,老是被欺负,回了家找我哭诉,我就骂他,你是我的儿子,就把那些欺负你的人,一个一个的打回来——他后来和你一样,很崇尚武力!   “可惜他死了!他淹死了,偷偷下河游泳,脚腕子被水草箍住了……直到后来我遇见你,你太像我那个儿子了,我也把你当成了亲儿子……这些年,我把我所有的仁慈,都放在了你的身上。”秃老头嘿嘿笑了笑。   庞大头把脸贴在秃老头的胸口,一起一伏。 第五百七十九章 罗生门(瓜瓜冠名)   庞大头把脸贴在秃老头的胸口,一起一伏。   秃老头说道:我该上路了!大头,我其实早就知道,你五叔打死了你爹娘——因为我认你当干儿子的时候,你五叔查过你的底,说你小子的爹妈,就是被他和打手打死的!还让我“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要办死你,我当时没同意,我说只要不让你知道就好了……想不到,当年你五叔的话,一语成谶——但是,我依然不后悔!你是我最爱的儿子!   他伸手抚摸着庞大头那硕大的脑袋。   庞大头的浑身的颤抖更剧烈了。   秃老头接着又无力的看着我,说:我找人打听过了,闽南阴阳绣,神异无双——于水兄弟,这次多有得罪,希望见谅。   我点了点头。   秃老头又说:等我死了……你把我的脸,纹在大头的背上吧——我是蛤蟆哥,蛤蟆嘴大,吃四方,我死了,也要保佑我的儿子,这辈子顺风顺水,一生平安。   “大头,我走了……照顾好这个家,让所有的弟兄,吃上安生饭——滴水不漏,人情常在!”   秃老头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吼完了之后,整个人彻底失去了生机。   庞大头紧紧的抱住了秃老头的身体,发狂的喊叫。   我、冯春生还有金小四三个人一句话都没说,在旁边安静的坐着,见证了一个出生黑道的干爹,如何用行动,来表明自己对干儿子的爱!   过程充满了庄严肃穆的仪式感。   庞大头从刚开始时候哭泣,慢慢的变得坚毅起来——这个家的担子,到了他的身上。   他得坚强一些,才能更好的扛住肩膀上的责任。   ……   这天,江西南昌“天罚六刀”的事,算是完了,说是阴事吧,其实也不算……不过是一个类似教父的父亲,用了一种奇怪的方式,将产业,过渡到了儿子的身上。   庞大头喊来了秃老头所有的朋友、心腹,郑重的告诉他们,说五叔的死,是秃老头做的,因为五叔做传销太嚣张了——秃老头大义灭亲。   现在,秃老头又觉得还是对不住他弟弟,服毒自尽了!   这件事,彻底平息了,南昌地下势力的权杖,完成了交接。   当天晚上,我还给庞大头纹了身,在他的背上,纹下了秃老头的脸——蛤蟆嘴大,吃四方!   同时,庞大头还让我他的手臂上,纹下了八个字——滴水不漏,人情常在。   这是父亲在生命的最后时刻,给庞大头的劝诫,庞大头要用一生来铭记。   深夜十二点,秃老头的葬礼要开灵了,庞大头把开灵的时间,推迟了两个小时。   他把我、冯春生、金小四、陈词和李公子五个人,送到了大路上。   “哥,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今天我爸爸葬礼,恕不远送。”庞大头对我们几个抱拳。   我也说了一句节哀顺变。   庞大头笑了笑,对我说:水子,我还得给你说一件事……当年你因为丢失了三百七十五块钱,不敢面对我,因此愧疚小半生。   我说是的——以后就不会愧疚了,我会经常来看你的。   庞大头摇摇头,递给我一根烟,说:其实我也得说,当年那件事,我才是应该愧疚的人……因为那三百七十五块钱,是我翻到你家   里偷走的——我怕你不给我那笔钱,我就没钱去江西找我爹妈了!于是我提前偷过来了,那天晚上,你因为丢了钱,在房间里哭,我其实就在你的墙角下,我很难受,我想进去告诉你事实的真相……可我不敢说!我怕我说了,我们之间的友谊就此没有了,思考了一夜,我决定带着钱去江西,如果能回来,我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你!   “可惜,时间很残酷,他让我们分开了十来年,这个罗生门似的真相也埋藏了十几年。”庞大头笑了笑:好在这次,我也不用愧疚了。   我听了真相,和庞大头对视了十几秒,忽然我们一起笑了起来——命运有时候,真的很奇妙。   我和他击掌,说道:往后常见,我们是亲兄弟。   “哥!我虽然不能送你,但我安排了人送你。”庞大头打了个呼哨,忽然,在大路旁边的停车场里,猛地亮出了八盏车灯,全是大货车。   庞大头说这些大货车里有很多人,都是他的马仔,他让这八辆大货车,护送我们去草原。   “这边的路还好,上了无人区,没准有劫道的,多找点人送你,路上没人敢惹你。”庞大头抱了抱拳:我爸爸的葬礼快要开始了!再见!   “一定再见。”我对庞大头说。   ……   这次真是托了庞大头的福,我也是有车队的人了——一路上,前面四辆大货车,后面四辆大货车,把我们的货车夹在中间,好不威风。   两天后,我们也在大货车的护送下,到达了草原。   要说这次从闽南到草原的行程,不算顺利,但也波澜不惊,收获也是颇多。   至少,我和曾经的好友庞大头,再次相认。   除此之外,金小四这个“刁民”,非要跟着我们一起去草原玩。   不过也好……金小四这人,有点道行,路上碰到什么阴祟,他镇着场子,总是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只是也有我们意想不到的事。   我们原本以为张哥的老板“阴山大司马”一直盯着我们呢,谁成想——阴山大司马没出手,先朝我们出手的,竟然是彭文。   彭文被一个阴人救了,逃脱了东北狐王家族的押送,现在转过了矛头,要对付我来了,这次就给我们下了一个局,如果不是庞大头在这儿,没准我们几个,得被秃老头当做替罪羊办死。话说,现在东北阴人都在找彭文,彭文也不敢轻易露面了,金小四跟我透露,说现在东北狐王家族放出了不少“灵狐”,专门闻着味的找彭文呢。   不过这次,彭文在南昌,阴了我一把……我却阴错阳差的获得了一些线索——什么线索?在南昌的时候,庞大头杀了他五叔的事,被秃老头识破,不就是因为被阴人给反水了吗?   我怀疑,那阴人,就是救走彭文的阴人——不然不能解释,彭文身边坑我们入南昌局的阴人,为什么对南昌庞大头的家事了解得那么细致,还专门给秃老头发了短信,让他把我们定成替罪羊。   彭文我们很难找,因为这个人擅长变幻容貌,但他一定会跟着那个阴人。   那阴人,庞大头见过,并且给过了我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那个阴人,我、金小四和冯春生都不认识,但我们有时间,找阴人朋友认,总能认出来。   只要认出来了,找到了那个阴人,我们就能找到彭文。   “彭文!你和我之间的战斗,彻底拉开了。”   我心里   偷偷的说。   复活咪咪、抓捕彭文,还有给纹身店稳住老客户,把阴阳绣发扬光大,这三件事——是我把竹圣元的心愿给了结之后,我必须要做的事。   我们的车队,开着车到了内蒙古的赤峰市。   赤峰市可是内蒙古人口最多的城市了,很有名气,叫“玉龙之乡”。   我们要找的那个女人——也就是竹圣元思念了好些年的女人,就住在赤峰市林西县双马乡草柳子村。   我在赤峰,解散了车队,让那些从江西来的马仔回家了,然后冯春生开着大货车,到了林西县。   到了林西县,再往双马乡走,就不太会走了。   这时候,一直都在玩弄傻狍子小泰的金小四问我们:咋不走了。   我说不太会。   金小四鄙视我,说:这路长哪儿?长在嘴上,得问啊,不问你咋知道咋走!   我说这内蒙古人家说的都是蒙语,我们也听不懂啊。   “就这事啊,让我来,我当你们翻译。”金小四将小泰递给了陈词,然后下了车,直接问一个老人:大哥,双马乡在哪旮?咋走啊!   这金小四一口东北大碴子问路。   那老人竟然真的听明白了,指了个方向,让我们走。   金小四一上车,我就说:这老人怎么听得懂东北话?   “废话。”金小四说:这地方,会说东北话的人多着呢,这里很接近东北啦。   原来是这样,我松了一口气,搞了半天,没什么语言障碍啊。   我们按照老头指的路,去了双马乡,然后开始走一段山路,山路崎岖,走得很慢,到了晚上,我们才到了草柳子村。   竹圣元在信里,给我写的地址就是这儿。   不过要找人,没有门牌号,怎么找——何况这儿根本没有门牌号,都是自己家做的土房子,到处散着,没什么规划。   我下了车,去问人,我看到一个老奶奶,就问她:奶奶,你这儿有没有一个叫“梦嘎隆眉”的女人?长得挺漂亮的。   竹圣元在草原上的心上人,就叫梦嘎隆眉。   那老奶奶一听,就说:见过,见过——梦嘎隆眉这两天出去了,去市里办事了,走得急,门都没关。   她指了指一栋土房子,说。   我说奶奶,人家走得急,没关门,你咋不去帮忙关上呢?   “我们这儿几乎不关门,没小偷。”老奶奶嘿嘿一笑,说:就咱们那山上的柴火、牛粪,你当天捡的,觉得有些累,不想往山下搬,直接在旁边扎一条树枝,人家见到了树枝,就知道是你的东西,不会乱动的。   我这一听,这草柳子村的民风,还是相当淳朴的。   我就对老奶奶说,我们是梦嘎隆眉的朋友,要去她家里坐坐,等她回来。   “去吧,去吧。”老奶奶眯着眼睛笑。   我们几个人,立马去了梦嘎隆眉的家里,一进他的家,我就看到了一张大大的照片,照片是在北京前拍的,一共三个人,梦嘎隆眉和竹圣元一左一右,中间夹着一个小男生。   那男生的眉宇,和竹圣元十分相似!   我顿时惊呆了——竹圣元原来还有儿子? 第五百八十章 竹圣元的谜(盐哥冠名)   我顿时惊呆了——竹圣元原来还有一个儿子?   他从来没有跟我说过这事啊。   不光是我惊呆了,冯春生也惊呆了,他说他一直都以为竹圣元是个钻石王老五呢,   现在看,原来不是。   我怕我看错了,就问冯春生:春哥,你说那小孩,是不是竹圣元儿子?   “废什么话。”冯春生说那鼻子,那眼睛,那额头,摆明了就是竹圣元。   这下子有意思了——竹圣元说梦嘎隆眉是他的心上人,却从来没说梦嘎隆眉是他媳妇啊!   难道说,竹圣元把一个女人的肚子搞大了,然后抛弃了她?   我觉得不太可能——竹圣元不应该是这样一个渣男啊。   陈词也问我,说竹圣元的老婆和孩子,怎么在内蒙古赤峰?莫非以前竹圣元是从赤   峰调出去的?   这事我知道,竹圣元当我们市的公安局副局长,是直接空降过来的——但是他空降以   前,是在沿海城市当的官,从来不是内蒙古空降过来的。   我发现竹圣元的身份,竟然有点“谜”,他当年到底和梦嘎隆眉发生了一段什么样的   情,我们还得等梦嘎隆眉回来才知道了。   按照草柳子村里那老奶奶的说法,梦嘎隆眉应该出门办事去了,我们也没有梦嘎隆   眉的联系方式,我后来出门找那老奶奶要过梦嘎隆眉的手机号,那老奶奶说她压根   不用手机,也不知道梦嘎隆眉的手机号。   这下子难了,我们要等梦嘎隆眉,只能在家里干等。   晚上,我们在村子里的菜市场买了一条猪腿,买了点其他的配菜,自己做菜自己吃。   陈词是大家闺秀,十指不沾阳春水,冯春生以前是个土豪,他才不会做菜呢,他只   会要饭。   李公子是盲人,自然也不会做菜了。   做菜的任务,只能落在我的身上了,我刚开纹身店那会儿,也没啥钱,为了省钱,   都是自己做饭吃。   不过我做的饭,刚刚能吃,要谈多好吃,那谈不上,在我先整个“西红柿炒鸡蛋”的   时候,金小四摸进来了。   他一瞧我做的“西红柿炒鸡蛋”,数落我:水子哥,你做的这叫菜?搞笑不?   我说我这做的西红柿炒鸡蛋,咋就不算菜了?   “哎哟我的天啊。”金小四说道:你这算西红柿炒鸡蛋啊?不知道,还以为是有痔疮   的人,拉出来的屎呢!   “丫特么真恶心……待会别吃啊。”我对金小四这粗俗的话语有些反胃,看了我自己做   的菜后,更加反胃。   金小四直接把我给赶出了厨房:一边玩去,就你做的这玩意儿,在我们农村,猪都   不吃!让我来!   “你会做啊?”   “比你好一百倍。”金小四把我赶出了厨房。   大概一个小时候,金小四的菜都上座了。   红烧猪蹄、葱炒蛋、辣椒炒肉、还有一道东北的特色菜肴——东北乱炖。   这几个菜,色泽明亮,味道浓郁,大家还没开动,冯春生就偷摸着拿了   个筷子,夹   了一块肉,吃得那叫一个欢实。   陈词也很夸张的说:我在香港,吃过米其林餐厅的中餐,味道还不如你金小四呢。   “我这都是农家菜,咱们农村人,对食物可珍惜了,吃,吃,吃。”金小四说完,还   挤兑我:哎……水子哥,我做的菜,味道可以吧?   我开头被金小四打击了一顿,虽然我也觉得他的菜味道确实是牛,但我依然很不   爽,说:切!我告诉你,一道菜,谁说好吃都不管用,唯一检测菜是不是好吃的黄   金标准,就是让我们家仓鼠尝尝,她说好吃,那才好吃呢。   “仓鼠?你们家仓鼠还吃肉呢?”金小四说。   我就把我们店里有个妹子家仓鼠,是个大吃货,非常爱吃。   “哎哟。”金小四一拍桌子,说:那还就这么着了——我得跟你们一起去闽南,我要   “以吃会友”。   晕——这不是把金小四这个“刁民”,招到我店里面去了吗?我忽然感觉我有些口不择   言,我想继续说话,打消金小四的念头呢,忽然,我们身后,传来了一阵女人的声   音:你们是谁啊?这是我家!   我赶忙放下了筷子,回过头,看向了身后的女人。   这女人的面容姣好——但是体格很高大,身材很厚实,双手布满老茧,一看曾经就是   个美女,现在是一个勤俭持家的妇女,生活刻刀把她变了一个模样。   我问女人:你是梦嘎隆眉?   “是啊。”女人有些惊恐。   我说我们都是竹圣元的朋友。   我刚说出这句话呢,忽然,女人直接扑了上来,很有力的揪住了我的衣领:竹圣元   在哪儿?他电话停机了……我要找他——他曾经没有救我弟弟,今天,他一定要出手,   不然我的儿子就要被枪毙了!快给我竹圣元现在的电话。   我摇了摇头,说:嫂子,听我慢慢说,老竹……老竹……   “竹圣元在哪儿?”梦嘎隆眉又催促我。   我只能实话实说了,我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封信,递给了梦嘎隆眉。   那封信是竹圣元在死亡之前,写给我的信。   梦嘎隆眉看了信,差不多明白了,猛地瘫倒在地上,她的眼睛通红,呼吸也有些困   难,陈词慌忙将梦嘎隆眉给扶了起来。   梦嘎隆眉坐在了椅子上,喃喃的说到:老竹……只身打马过草原……想不到你是这样来的……   我让梦嘎隆眉节哀顺变。   梦嘎隆眉说道:十几年了吧——我们小孩从四五岁都现在快大学毕业了,我一直都强   迫我儿子,不要提竹圣元这三个字,不要问我他爸爸的事!结果,前段时间,儿子   求我,说他大学毕业了,就让我带他去见他爸爸一次!哪怕一次。   “我答应了我儿子,没想到……”梦嘎隆眉说:没想到老竹就死了……哎……死了,像是一   捧灰,洒在了空中,再也没有了,找不着了。   她捏着信,舍不得放手,也没有再说话,沉默了起来。   沉默了很久,她猛地哭了起来,哇的一声,把这么多年的委屈   和苦恼全部哭了出来。   她边哭,边跟我们说:老竹是个可怜人,有我这么一不懂事的老婆——我今天才知   道,老竹是一个好人,是一个真正正直的人。   我就问你梦嘎隆眉——老竹真的是好人,可你为啥和她分开呢?他临死也没见到老婆   和儿子。   梦噶隆眉捂住了脸,跟我们讲起了当年的事。   原来当年竹圣元在缉毒部门,他从一个小缉毒干警,一直干到了缉毒大队的大队长。   有一次缉毒行动,竹圣元带了不少人,到了云南一个小镇,小镇人很多,但那个小   镇上,有一个客栈,是毒贩子的交易地点,他带着人冲了进去,客栈人多,其中有   一个毒贩子,用枪顶着一个年轻女人的头,要挟缉毒警察不要进来。   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竹圣元的小舅子,是梦嘎隆眉的弟弟。   竹圣元直接指着他小舅子:畜生,把人质放了,立马蹲下!   那小舅子盯着竹圣元,说道:姐夫——给我一条生路!不要逼我。   竹圣元骂道:放你大爷的生路,老子要早知道你是一个毒贩子,我早就一枪打死你   了!没想到啊,没想到我小舅子竟然是个毒贩。   “我也是才做!是这些人想让我打通你的关系,才让我做的——我一分钱都还没赚   到,姐夫,你不要为难我……我还没有娶媳妇呢。”   竹圣元举起了枪,吼道:再给你三秒钟时间,放下枪!   就在这时候,梦嘎隆眉也出现了,她在客栈里面,跑了出来,搂住竹圣元:放我弟   弟一条生路——他真的第一次做毒贩!   “你怎么也来了?”竹圣元说道:怪不得你说你去云南旅游呢……原来你和你弟弟是来   贩毒的,我竹圣元,怎么有你这样的老婆。   “放我一条生路,不然我就打死面前这个人。”梦嘎隆眉的弟弟彻底恼火了。   竹圣元是一个缉毒警察,他训练有素,他很清楚的知道这种情况下,怎么面对毒贩   劫持人质——唯一的办法,就是直接击毙,打眉心。   只要眉心被打穿,毒贩会在零点三秒之内,丧失意识,无法扣动扳机,伤害人质。   往常竹圣元开过很多次这样的枪,这一次,对面的毒贩是他小舅子,他怎么办?他   依然手稳如泰山,开枪了,打死了他的小舅子。   接着,梦噶隆眉扑倒在弟弟的身体上,伤心欲绝。   竹圣元铁面无私的说道:带走!把这些毒贩子全部带走。   他的手下警察开始抓人了。   抓到了最后,竹圣元叼着烟,坐在门口,说:还有两个人!   “谁啊?”副队长问竹圣元。   竹圣元说:我老婆和我儿子……我怀疑他们,和这次的毒品交易有关。   这话一出口,副队长猛的把竹圣元给拉到了客栈旁边的小巷子,说道:老竹,你知   道你要干啥不?你老婆、你儿子,一个家庭主妇,一个五岁的小朋友,你说他们贩   毒了,你扪心自问,你觉得可能吗?   “不管可能不可能,首先去接受调查。”竹圣元说道。 第五百八十一章 无妄之灾(烦躁姐冠名)   “不管可能不可能,首先去接受调查。”竹圣元说道。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你在毁了你的家,你干缉毒警察,本来就很少回家了,现   在你还要把你老婆和儿子,往牢房里面送,你是不是个傻逼!”副队长一着急,脏   字都爆出来了。   竹圣元说:贪污受贿、挪用公款,我都能接受——可是我接受不了毒品犯罪……毒品每   年害了多少人,害了多少家庭家破人亡?我们缉毒大队,一个礼拜前,刚刚牺牲了   三名战友!如果我因为他们是我的老婆和儿子,我就不对他们采取措施!我怎么对   得起那些死去的兄弟,我怎么对得起那些破碎的家庭!给我铐人,别废话!   副队长不动,说:要铐你去铐,我不去。   “我去就我去。”竹圣元说完,带着铐子,他亲自给五岁的儿子和老婆,带上了手   铐,把他们押回了公安局。   一个星期之后,事情调查清楚了,原来,竹圣元的老婆,真的没有参与贩毒,她是   被她弟弟骗过来的,说来云南旅游,同时也被她弟弟利用着当探测器,通过梦嘎隆   眉来了解竹圣元的动向。   不过竹圣元实在是职业,他的动向,不会和任何一个人说起。   梦嘎隆眉毫不知情,自然不触犯法律。   她的儿子竹原当时才五岁,更不可能触犯法律了。   他们被无罪释放了。   在他们出狱的那一刻,竹圣元捧着鲜花,在看守所的门口等着他老婆和孩子。   梦嘎隆眉冰冷的看着竹圣元:我们离婚吧?   “为什么?”   “日子过不下去了。”梦噶隆眉说:我无法跟一个亲手把儿子和老婆送进监狱里的人   一起生活。   “这是工作,也是法律程序。”竹圣元说。   梦噶隆眉又说:就算这些我不计较,我可是亲眼看到你开枪打死我弟弟的……你认为   我们以后,还能在一起生活吗?   竹圣元叹了口气,把鲜花扔到了垃圾桶里,说:离婚,我同意!但是,原原给我。   “原原给你?”梦嘎隆眉戳着竹圣元的心脏说:你扪心自问,你当缉毒警察,你回过   几次家?我和你离婚,原原归你,你照顾得过来吗?   竹圣元撇了撇嘴,又叹了一口气,说:这样吧,你离婚我没意见,我也知道我们走   不到一起去了,但是你能不能答应我,一家人一起出去玩一次——我请三天假。   “去哪儿?”   “北京天安门。”竹圣元说。   那一次游玩之后,梦嘎隆眉和竹圣元离婚了,梦嘎隆眉的老家在内蒙古,她带着儿   子竹原回了内蒙古生活,从此,竹圣元就一心扑在了事业上。   直到这一次……   梦嘎隆眉说,曾经竹圣元跟她说,等他老了,不干警察了,就和儿子、和她一起,   骑着马,横跨西林草原——只身打马过草原!   现在……这个梦,实现不了了。   我叹了口气,其实这人生,有时候一转身,就是一辈子。   梦噶隆眉和竹圣元后来都没有再婚,说明两人都在乎对方,还深爱着对方——但是却因为一个不争气的小舅子,两人回不到以前了。   梦嘎隆眉问我:竹圣元的尸体在哪儿?她想去先把他的身子擦干净。   我把梦嘎隆眉带上了货车,打开了棺材,她拿着一个小桶和一个手帕,一边流着泪,一边小心翼翼的为竹圣元的尸体擦着身子。   在她给竹圣元擦身子的时候,我想起了一件事——梦嘎隆眉回家的时候,问我要竹圣元的电话号码。   她当时还说:竹圣元,你当年不救我弟弟,但是这次,你不能不就你儿子啊!   梦噶隆眉还不知道竹圣元死了……估计是要依靠竹圣元的权力,救他儿子。   他儿子怎么了?   我问梦嘎隆眉:你儿子出事了?   “出大事了。”梦嘎隆眉说到了儿子,猛的停住了手,看着我:不过没用了……我儿子   杀人了……估计是死罪。   “你儿子杀谁了?”我说:你儿子不是大学还没毕业吗?   梦嘎隆眉说他儿子杀了他的同学……一口气杀了四个同学,她今天去市里,就是为了   这件事过去的。   她说她想通了——这犯罪的都是咎由自取,当年她弟弟就是,没想到她儿子也步了她   弟弟的后尘。   我问梦嘎隆眉:你儿子怎么杀的人?   “不知道。”   “你不知道?”我问梦嘎隆眉。   梦噶隆眉说她真的不知道,因为死者的尸体,他没有看到——都被学校给快速火化了。   我一听,觉得这事不对劲起来了,我就问梦嘎隆眉,说你儿子平常是个什么个性啊。   梦嘎隆眉说他儿子其实脑子有点问题——小时候,有一次在草原上骑马,她儿子坠马   了,摔到了脑袋——没伤到智力,但是——从此落下了一个留口水的毛病,看上去有点   像傻子,但其实不是。   他儿子竹原,因为这个毛病,经常被同学欺负。   梦噶隆眉对我说:你也知道……家庭教育对一个小孩的性格成长是很关键的,他五岁时候,爸爸就不在身边了,所以他的身体里,总是少了一种勇敢的基因,他被同学欺负,就挨别人的欺负,他同学就越喜欢欺负他,也经常打他!   她说她今天去学校里了解的情况就是——竹原昨天在画室里面,被四个同学合伙给打了……然后,他这次可能是被欺负得过头了——晚上报复那几个同学,把四个同学都给杀了。   我摇了摇头,说这事不简单……从校方那么快的把四名死者的尸体给火化掉就知道,   这事,绝对不简单。   学校里,像是要隐瞒什么。   我对梦嘎隆眉说:这事……估计里头有蹊跷,你先别急,我找个人过来帮你分析一下。   我跳下了大货车,走进了屋子里,把陈词给喊了出来。   我让陈词来分析一下这个事。   我和陈词站在大货车下面,陈词听了梦嘎隆眉的讲述后,对梦嘎隆眉说:你儿子不可能杀人的。   “啊?”梦嘎隆眉问我。   陈词说:你儿子摔伤了脑子后,喜欢留口水,其实是摔坏了脑子里面的一个功能区   ——这个功能区,叫“m”功能区,也叫马蹄莲功能区,这个功能区最大的作用,就是大脑保护机制的开关,人的大脑如何保护自己?就是撒谎。   “你儿子是一个不会撒谎的人。”陈词说。   梦嘎隆眉连忙点头,说他儿子特别诚实。   陈词说:这种不撒谎的人,报复心几乎是没有的——诚实的人没有报复心,因为他们   不懂得藏住心里的愤怒——所以我告诉你,你儿子如果杀人,就是冲动杀人,也就是   被欺负的时候,奋起反击,当场把那四个同学给弄死!而不是背后偷偷的杀人。   “从心理学分析,那半夜杀了那四个同学的人,不是你儿子。”陈词如此说:不过,   这是心理学的推论,这个推论,还没有得到大量的实验来证明,所以,不能作为有   力的证据,但我知道,你儿子是被冤枉的。   梦嘎隆眉一听,立马站起了身,说她要去救她儿子。   我则笑了笑,说道:嫂子放心吧,你在这儿陪着老竹,这事,我们几个人来办。   我从校方的事总结,肯定是校方想隐藏什么,陈词从心理学分析,也推断出那四个   人不是竹原杀的。   我们是竹圣元的兄弟,现在竹圣元死了,我还能看着竹圣元的儿子,受这种无妄之   灾吗?   不可能!   我、冯春生、金小四和陈词几个人,连夜去了赤峰市,李公子因为眼疾,行动不   便,我们没让她出门。   我们搭老乡的拖拉机到了林西县,然后又直接打出租车,去了赤峰。   到了赤峰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我们现在宾馆睡了一觉,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就   开始准备去办事,这摆明了,竹原是被冤枉的,我们这几个叔叔辈的,能不管?   出发之前,我已经跟梦嘎隆眉打听好了——原来啊,竹原念的,其实不是大学,有点   像“成人教育”。   其实竹原人很聪明,学习也专心,成绩很好,高考只要不出意外,至少考个一本,   结果,在考试的时候,旁边一个学生,觉得竹原好欺负,直接抓过了竹原的卷子   抄,竹原忍住了,没敢声张,但这一幕,却被省里的巡考员抓到了,直接把竹原和   另外那学生被上报了名单。   高考作弊的处罚是,当年高考计零分,然后连续取消往后三年的高考资格,不过,   那抄袭的学生,家里有门路,上下打点了一阵,全然没事,但竹原是真的被取消了   三年的高考资格。   竹原考大学是没戏了,她妈就给他出了一个主意,这年头不是游戏公司超级吃香   吗?游戏公司有一个职位,叫“原画师”,画人物,画景色的,是门硬手艺,工资也   高,她妈就把他送到了赤峰市里的一家“美术学院”学习画画,那美术学院,专门和   深圳的游戏公司对口,毕业了,工作好找得很。   竹原真的去学画画了,他对画画也特别感兴趣。   我在坐车去赤峰市公安局之前,还专门问了出租车司机——美术学院的风气怎么样?   那出租车司机一听,立马笑道:你们说的是赤峰的天游美术学院吧?风气挺一般   的,打架挺多的。   “就是那个地方,校园暴力挺狠的?”我问出租车司机。   墨大先生说:   第二更到了哈,么么哒。 第五百八十二章 请人仙(风信子冠名)   我问出租车司机——就是那个学校,校园暴力挺狠的?   出租车司机说也不是太狠,真要说打架斗殴啊,还是一些职高的打架斗殴多。   那职高的学生,年纪小,血气方刚,一言不合就跟人干架,再加上是青少年嘛,脑子一热,就决定用他们觉得很酷的方式来解决战斗——拿刀子干。   他说前几年,一个职高的学生跟人抢女朋友,把那人堵在了学校后面的巷子,一刀扎在了那学生的腰上,直接把脾给扎破了,然后送医院嘛,那人的脾头天特别大,第二天超小,第三天就死了。   “现在的小年轻惹不得啊!未成年人保护法,人家干死你白干,你死了是真死。”司机摇摇头,说:真是看不懂,感觉未成年人保护法都变成“小畜生保护法”了。   我笑了笑,说:对了,师傅,刚刚说天游美术学院的事呢?那个美术学院风气到底咋样啊?   “其实还可以。”出租车司机说:天游美术学院啊……多少算是个类似大学的机构了,虽然是私立的,但是毕业了,也给发“大专文凭”呢,这人啊,越上年纪越是不容易犯傻,那读美术学院的都是十九岁二十岁的年纪了,不太容易犯傻。   接着,出租车司机话锋一转,又说:不过呢……天游美术学院的风气确实有一点点问题,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就是这个学校的美女太多了。   我说美女多是好事啊?怎么就成问题了?   “为了抢女朋友争风吃醋的!美女学生被社会人包养的,事层出不穷。”出租车司机说:这男人不就那点事么?女人、事业,还能有点啥?二十啷当岁的年纪,虽然不那么容易犯傻了,但也容易为女人头脑发热。   接着,出租车司机说:不过那学校,女受害者也很多——每年都要爆出几起强奸案、迷奸案,就是男生给女生下药啥的,下三滥!   我说这个学校没什么处理的方式?   “有啊!有用吗?”出租车司机说:这大部分的美术学院学生都是不错的,但保不齐有几个人脑子不好使啊,傻逼要报复社会,你拦得住啊?   接着,出租车司机讲出了兴致,又给我讲了一段美术学院十年前的灵异事件——   十年前,美术学院有个女生,叫谈若蕙,长得很仙,模样出类拔萃,加上爱好画画,所以来了天游美术学院进修。   这女生啊,其实不是大学生,也就高中才毕业,父母是双职工,那年暑假,也拿到了“中央美院”的录取通知书,她暑假也跟着自己的美术培训老师继续画画。   她的美术老师其实就是“天游美术学院”的任教老师,暑假他在美术学院开了一个培训班,于是谈若蕙也去了天游美术学院继续培训。   在那个培训班里,有一个富二代,叫姚兴,他是天游美术学院的学生,姚兴也来报班了,实际上,他不是真的要来学美术的,作为美术学院的学生,他的专业课一团糟,他只是来培训班里面,物色有没有漂亮的女生,来猎色的。   果然,姚兴看中了谈若蕙,几次相约,谈若蕙都没理她,她是一个专心于美术的妹子……懒得搭理那些吊儿郎当的家伙。   >   三番五次约不到手,那姚兴有点恼火了,他单独把谈若蕙的美术老师给喊了出来,说明白了他要去搞谈若蕙,让那美术老师帮忙。   那美术老师不太愿意,说这样不合适,还劝姚兴打消念头。   姚兴这个人吧,从小就飞扬跋扈,他爹也宠着他,把他惯成了一个人渣,他登时就甩了那美术老师一巴掌,说:我是谁,你又不是不知道……不特么的把帮我把谈若蕙搞到手,老子就让你下岗——再说了,私自办培训班的事,我要是给你捅到教育局去,你教师资格证都得被吊销!   美术老师怂了,他第二天晚上,对谈若蕙发脾气,说谈若蕙最近画画的水平,直线下降,晚上让她一个人在画室里面加练。   谈若蕙真的很听话,就在这儿加练,一直到了晚上九点半,画室里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姚兴带着几个混子,进了画室,他反锁了房门,淫笑着走向了谈若蕙:老子让你装纯,今天让你装个够!   姚兴和那几个混子,把谈若蕙给按在了画室的桌子上……   一圈恶棍,蹂躏一个刚刚高中毕业的女生,期间,谈若蕙奋起反抗,狠狠一口,咬下了姚兴脸颊上的一块肉……姚兴十分暴怒,抓起了旁边裁纸的美工刀,在谈若蕙那娇滴滴的脸上,划了好几刀。   谈若蕙不但遭受到了空前的侮辱,连老天爷赐给她的礼物,也被那群恶棍毁掉了。   当天晚上,谈若蕙就在画室里上吊了,在她踩着凳子,钻绳圈的那一下,她先用美工刀斩断了自己的十根手指,将鲜血涂抹在了脸上,然后毅然决然的钻进了绳圈,踢掉了凳子。   听到这儿,金小四直接说道:这是要化凶鬼的法子!   “哟!兄弟,懂行啊。”那出租车司机讲得正眉飞色舞呢,听金小四一说,立马笑道:谁说不是呢……闹出了人命,该抓人的抓人,该整办的整办呗——结果……一个东北的出马仙,找到了那姚兴的爹,说你先别管你儿子坐牢的事,你儿子快要死了。   那姚兴的爹就问那出马仙,到底是咋回事。   那出马仙就告诉姚兴的爹,说那谈若蕙死前切掉了自己的十根手指,同时把血涂在自己的脸上,是要化凶鬼,要是不除了她——头七的那一天,你儿子不管在什么地方,都得死。   姚兴的爹就出了一笔钱给那出马仙,那出马仙就请了个“帮兵”,在画室里跳大神作法,事后,就把谈若蕙的鬼魂封在了画室里面。   金小四说:那出马仙道行不过关,不能解决恶鬼,只能弄了个缓兵之计,把谈若蕙的鬼魂给囚禁在了画室里面。   出租车司机激动的拍着汽车喇叭,说:我这是见了真神了——感情兄弟你是专业的——没错,后来啊,那姚兴没死,他爸有钱,让他蹲了三年牢房,就给弄出来了,倒是那画室,经常出怪事,半夜有女人的哭声、尖叫声,还有愤怒的喊声之类的,也就是这两年,那稀奇古怪的声音,才消失了。   事就是这么一个事,这万恶的姚兴依然活着,但那谈若蕙就算化成了厉鬼,也是于事无补啊!   金小四说:真是欺负我们农民啊……这次我要去了天游美术学院,我一定把那画室的“祭祀”给   去了,把那女鬼放出来——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我就得让这一报还一报。   我其实是钦佩金小四的——这小子虽然举止不太检点,但是人很正直的,也很热心肠。   我拍了拍金小四的肩膀,说道:放心……这事必须得办!   说话间,出租车到了公安局的门口,我们几个人下了车。   下车后,冯春生问我的一个问题是——水子,你说画室的女鬼,会不会和竹原杀人的事有关系?   我看着冯春生,说:你觉得有可能吗?   “竹原杀人是一件怪事,这画室女鬼又是一件怪事,会不会两件怪事有牵连。”冯春生神经兮兮的说。   我说你别扯那么多——哪个学校没点奇奇怪怪的事——不说远了,就说我读过的学校,都有灵异事件。   不过,我有点奇怪。   我问金小四:你说那个化鬼的女生是不是有点奇怪,一个学美术的女生,竟然知道阴人行当里的“化鬼”之术!   金小四说这有什么奇怪的——东北一代,怪异传说很多,其中流传最多的,就是见鬼十法——请笔仙、请碟仙,其中有一个,叫“请人仙”,其实就是把自己化鬼的手段,这法子说实在的,挺简单,就是在死前,给自己制造极大的痛苦,通常的手段就是削掉十根手指头,十指连心,人死的时候,痛苦得很,必然化凶鬼。   赤峰离东北不远,一般学校里面传这见鬼十法,传得很开的。   我听了,算是明白了——现在我们知道了,这“天游美术学院”,是一个出过怪事的地方,有鬼祟,得注意着点。   我们几个进了公安局,直接找到了刑侦处,里头一个胖头胖脑的中年人,正在玩电脑,电脑上是“蜘蛛纸牌”,听说这个游戏,在中国的政府里面,很受欢迎,是上班打发时间的利器。   我敲了敲门。   那胖子很镇静的把蜘蛛纸牌给关了,回过头问我们:找谁啊?   我说我想找找刑侦处的主任,想问问一个人的案子。   “谁的案子?”胖子点了根烟,不屑的看了我们一眼。   我说竹原的案子。   “哦!他的案子,你们不用问了,等着上法庭就好了。”胖子说:这家伙犯的是大事,杀了四个同学!   我说道:我是他父亲的朋友,想仔细询问一下案情,需要讨论一下,我听说——你们警方已经把受害人的尸体给火化了?这个,似乎不太符合流程吗?   “切,杀了四个人,证据确凿,那四个人死得太惨了,我们指派学校早点烧了尸体,有什么不符合流程的?非要把这种恐怖的氛围,流传到学校外面,流传到社会上,引起人民的恐慌,才更好一些?”   胖子站起身,要关门。   我猛地摁住了门,要把门给推开,同时吼道:你这什么态度啊?尽是官话套话,我就问问,命案昨天凌晨才发生,昨天白天你们就火化了尸体——这算什么?法治吗?讲法吗? 第五百八十三章 官字两个口   “我要不要讲法,也不要对你们这群法盲讲!快走,快走,不要在骚扰我们警察办案子啦。”胖子要强行推门。   我当然给顶着,不让关了,今儿个这事,得要个说法。   那胖子竟然伸手要开始打人了。   我依然无所畏惧,我盯着胖子,说道:嘿,还要打人?我今天就看看,你们这些拿着我们纳税人钱的,不干人事的家伙,到底有什么底气打人!   胖子吼道:现在走好吗,你已经打扰到我们正常办公了。   在我们和胖子吵起来的时候,这一层办公楼里出来了不少公安局的工作人员,把我们都围了起来,看着我们两个人吵架。   人越来越多,忽然,陈词盯着胖子说:你收黑钱了。   “小姑娘,你话可不能乱说啊。”胖子说道:我可没收黑钱。   陈词说道:第一,我们一进来,就看见你在玩电脑,说明你工作不是很上心,但是,你似乎很清楚竹原命案的很多细节,你怎么对着案子,这么关心?第二,我们一说到尸体的时候,你就会不停的偏转话题,你这是收了别人的好处,帮人说情呢,第三,你每一次和我们说话的时候,眼珠子都有稍微的偏转,这是心虚的表现。   “你们血口喷人!”胖子已经怒不可解。   陈词直接掏出了证件,说道:我是香港大学毕业的心理学博士,我根据这些细节,推断你收了黑钱,你反驳不反驳,不关我的事,重要的是,这周围,这么多的公安局同事,他们有没有信,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周围那些看热闹的工作人员,一个个交头接耳,有些甚至还在窃笑。   这时候,人群外传出了一阵声音:手上都没活了?不用上班了?都待在这儿干啥?散了,散了!   这句话一完,那些看热闹的人立马作鸟兽散。   我看到,一个剑眉朗目的穿着警察制服的男人走向了我们,他看着胖子,说:你收人钱了?   “没……没收。”胖子的话音,有些颤抖,他收没收别人钱,这再明显不过了。   “你们好,我是刑侦处的主任,叫罗海,我这手下,确实收人钱了,我会处罚他的,谢谢你们的监督。”   原来他是刑侦处的主任啊,怪不得他一说话,立马所有人都散了。   接着,罗海又说:关于竹原杀了四个学生的命案,也确实很敏感,我暂时无可奉告——你们有任何的异议,完全可以去给纪委打电话,上头的工作组会下来检查我们的工作,看看我们的工作,是不是有任何的纰漏。   “好了,就这样,再见。”罗海抬了抬手,跟我们打了个招呼后,关上了门,没再理我们。   接着,门又打开了,罗海又探出了头,说:如果你们要为竹原做法律辩护,请先去楼下的咨询台,他们会告诉你们怎么做手续的,我做事喜欢按规矩走,希望你们也能讲规矩,而不是站在刑侦处门口,大吵大闹!好了,就这样。   他再次关上了门。   好吧,我们本来想从刑侦处里打听点什么的,结果什么都没打听到——这官字两张口,上下都吃人啊,官话套话立马把你给推出去了。   我还想找罗海理论的,   结果陈词把我们给拉走了。   到了公安局门口,陈词小声的跟我说:水子,可能你不太懂公安局里的手续——的确,我们这事,找不到刑侦处。   刑侦处只管破案的,不管申述。   我说我当然知道刑侦处只管破案了,可是——要找到竹原命案的疑点,我真的得找到卷宗才行的,不然我也不至于上门闹事啊。   陈词说:那这事就难搞定了——得相信公安局的办案能力吧。   我说这样,先去吃个饭,咱们再想想辙。   我们四个人,准备出公安局大门的,结果,刚走了没一会儿——就有一个小警察喊我们:哎,几位等一等。   我看了那小警察一眼,说:这位警官,找我们有事?   “出去说吧。”那小警察说。   我说行。   很快,我们几个,跟着小警察出了门。   到了门口,小警察偷偷给了我一个小布片,布片上,全是血迹。   我打开了一看,发现上面写了一封血书,写着一排字:我是美院学生竹原,我是冤枉的,我没有杀人!那四个同学,不是我杀的!   我一瞧,知道这小警察是想帮我们,我直接喊了一辆的士,让小警察跟我们一起吃个饭。   “有纪律的,不能吃饭。”小警察说。   我不由分说的把小警察推到了小车里面,让出租车司机带我们帮我们找个一般档次的餐厅。   我确实想请小警察吃饭,他能给我这个小布片,就说明他是真心想帮我们。   到了地方后,我点了几个家常菜,问小警察:这个血书,是竹原写的?   “是的!”   小警察说他是看守所里面的巡逻的工作人员,刚才听说我们在为竹原命案的事情和刑侦处闹别扭,就找到了我们:这封血书,是竹原昨天晚上写的。   他说看守所里,其实很害怕犯人会自杀,所以采取了很多措施,比如说不会在房间里放置任何锋利的东西,就连吃饭的勺子都是用圆角的钢勺,就怕嫌疑犯想不开,闹出点流血的事件。   我说你们看管那么严格,那竹原的写书是怎么写的?   他说竹原是昨天半夜,趁着看守不注意,用嘴巴在床杆上面磕,把门牙磕松动后,自己强行拔了一颗牙,用牙龈里留的血写的血书。   我点点头,竹原到底还是和他爹一样,骨子里还是有点倔强的。   竹原写完了血书,就跪在了看守所单间的门前。   刚好,这个小警察巡逻过去了,把血书给收了起来,也把这件事情上报给了领导,当然,他也留了个心眼,没有把血书给交上去。   结果领导说:这事喊冤没用,谁被抓了都说自己冤枉。   领导是这个想法,小警察更没有交“血书”的打算了,当然,他也不知道交给谁,现在碰上了我们,自然就交给我们了。   那小警察还说:既然领导是这个态度,那就说明两个可能,第一个可能,竹原证据确凿,已经被定性了,第二个可能,竹   原不管是不是杀人犯,都要迅速结案,他的案子,很敏感,很特殊。   我听完了,看向了小警察,说多谢了。   怪不得刑侦处是那个态度呢——原来不管怎么着,竹原已经被定性成杀人犯了!   我从兜里拿出了一千块钱,要递给小警察。   小警察不收,他说其实公安体制内,有很多和他一样心地善良的警察——只是……有些领导确实操蛋了一些。   他还说:这事吧,不管怎么说,你们还是弄弄吧,每年的案子都有极小概率的冤假错案——你托人问问——我觉得那小兄弟拔牙写血书,这不是真的被冤枉,是没有毅力来做这么一件事的。   说完,小警察离开了。   他一直到离开,没有吃过桌上一口菜,这真的是个好警察。   我把血书放在了桌子上。   冯春生说:要我说啊……得送钱。   “可不得送。”金小四说:这当官的两个口,上面那个口,吃人,下面那个口吃钱!   我说钱不是问题,怎么送?赤峰这边,我也没熟人,我要去送钱,谁敢接?   我在闽南的时候,和竹圣元打交道的时候,聊过——他说给当官的送钱,也是一个技术活——谁会收钱,谁不会收钱,谁收了钱能办事,谁收了钱办不了事,这都是学问,官场上的事,都是有门道的。   “那咋办?就等着他们把老竹的儿子给判了?”冯春生说。   我想了想,说:这样……咱们也别着急……我打电话去问问,赤峰这边,有没有认识的熟人?   “问问呗。”冯春生说:对了,你找谁问啊?   我们在闽南的时候,遇到了体制内的事,都找竹圣元问,现在竹圣元不在了——这找谁问。   我下意识的想到了一个人——闽南的纪委书记罗大河。   以前竹圣元要被张哥和韩老板,联合体制内的人搞下台的时候,我就是找到了罗大河,给他的女儿做了一个阴阳绣,才平了竹圣元的事的,我问问他——赤峰这边,有没有熟人!   我给罗大河打了一个电话。   很快,罗大河接了电话。   他一幅铁面无私的模样,说道:于水是吧,我们有过一面之缘,但是,我丑话说在前头,你经常找老竹帮忙我知道,不过,我不会帮你的忙的,你找我聊聊天可以,帮忙,免谈。   我对罗大河说道:我还真就是找你帮忙的。   “那就免谈了。”罗大河说着要挂电话。   罗大河我是知道的,他当官不贪,不但不贪,甚至算十分公正。   我对罗大河说:罗书记……这次的事,可不是为了我,是为了竹圣元竹老哥的。   “啊?”罗大河问我:怎么和老竹有关系啊?   我说我现在在内蒙古的赤峰市,竹圣元有个儿子叫竹原——现在竹原犯了命案,被人抓起来了。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罗大河说:这是法律,也是道义,这事,我也帮不了。 第五百八十四章 证据确凿   罗大河说:这是法律,也是道义,这事,我帮不了,别说老竹的儿子犯了杀人罪,我女儿犯了杀人罪,我也不会包庇,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再不懂法的人,也得知道这个道理啊。我对罗大河说:罗书记,如果竹原真的杀了人,我也不会帮他,但是,他有冤啊。   “你说有冤就有冤?”罗大河说。   我直接把竹原如何拔掉自己的牙齿写血书,说自己冤枉的事情,说给了罗大河听。   罗大河听了,说道:我虽然不是公安体系的人,但是我接触过的罪犯,也不少了——所有的罪犯,都是一个想法,他们觉得自己犯下的罪,其实是被冤枉的,我见过有贪污三千万的官员,他口口声声的说收下那些钱,其实是为了让那些求他办事的人心安,我也见过有十七八个情妇的官员,他们口口声声说这些女人都是因为爱情!一个杀了四个同学的学生,说自己是被冤枉的,又有什么问题呢?   我觉得罗大河可能误解了我的意思,我说我不是非要救竹原不可,只是,我想参与到这桩案子里面,仔细查探一下……竹原是不是真的被冤枉的,如果他真的是被冤枉的,我们通过司法程序为他平冤,这是件好事吧?如果他真的不是被冤枉的,我也不会妨碍司法公正,该怎么判就怎么判,这有错吗?   罗大河听了,沉默了起来。   我再次说道:竹圣元是打掉张哥和韩老板的功臣——他是有贡献的,他现在死了,这是命,但他的命,不该是连儿子也被冤枉然后判了死刑,导致一家绝后吧?   “你是说你觉得这个杀人案,似乎有问题?”罗大河问我。   我说不管有没有问题,我们深入的检查检查,至少也是对竹圣元负责呗?怎么说也得对得起竹圣元的在天之灵吧。   罗大河想了很久之后,说道:我老家有个侄子,在赤峰市当刑侦处的主任,你们去找他,我会跟他打好招呼的——有什么道理,你对着他去讲!只要有道理,他一定会听的。   我连忙谢谢罗大河,问罗大河的侄子叫什么。   “罗海!”罗大河说。   我听了真是满头的黑线——我们才和罗海打过照面。   “去吧。”罗大河说。   ……   既然罗大河和赤峰市刑侦处的主任罗大河有亲戚关系,那这事我们就好办了,至少得看看竹原杀了四名同学的案宗啊。   我们四个人,再次赶往了公安局刑侦处。   要说有关系是好,这次再见罗海,罗海就完全不是上午见我们的那种黑脸模样了——这次罗海十分热情,见了我们几个人的面,直接从兜里掏出了红塔山,给我们一人先上了一根,说道:多有得罪,多有得罪,早上确实不痛快,既然你们托了罗书记的人情,咱们今天下午,就把事情,好好的说道说道。   我们几个都坐了下来。   金小四有些不满意的说道:要谈正事,我得先问问你一些不太正的事——也就是歪风邪气,早上那个胖子,被陈词指出他是拿了黑钱!你告诉我,那胖子怎么样了。   “已经处理了。”   罗海端过一杯茶,放在了我的面前,说道:小胖是我们刑侦处的记   录员,负责一些杂事,每次都是第一个到现场,开始记录现场的一些问题——这次,他确实收黑钱了……学校想把这次竹原杀人,四个学生惨死的事给压下来,所以给他塞了一万块钱,他收下了。   “这事他退回了全部的黑钱,同时我也让他去纪委自首,申请调查。”罗海说。   我心说罗海这事做得还算是靠谱。   我又说:那竹原的案子。   “已经定性了。”罗海叼着烟,抽了一口:他杀了四名同学,用残忍的手段杀人,造成了很严重的后果……这事我帮不了你们。   我说昨天凌晨发生的事,今天就定性了?这案子你们了结得也未免太快了吧?咱们政府的办事效率什么时候这么高了?破案情绪什么时候这么高涨了?   “证据确凿,当然快了。”罗海说:而且我也说了——由于竹原的作案手段太过于凶残,四名死者的死法也太过于诡异,所以……我们临时决定,避免死者的家属受到残酷的二次心理打击,直接把那四人的尸体,全部火化——也是为了避免恐慌流落到了社会上,造成不必要的恐慌。   “谁恐慌?你们自己恐慌吧?”我说。   罗海摇了摇头,苦笑道:实在话,现场我去过,我相信我罗海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但是,我见到了现场的一刹那,我就感觉到浑身的不舒服,甚至我还呕吐了……这种场面,如果被新闻媒体抓住了,传播到社会上,是个什么样的后果?你们考虑过吗?加上现在的新闻媒体,十分喜欢炒作,喜欢引导舆论,将一些事情添油加醋的讲出来,到时候伤害的,是很多无辜的人。   他说完,掐灭了烟头,说:警察的任务,是维稳,维持社会的秩序平稳,这里的维持,不但包括个人,更加包括整个市,整个市里的民生!这件事情,确实有些不符合流程,比如迅速火化受害者尸体——但是,虽然不和流程,但是也合乎规则!   我说到底那几个人是怎么死的。   罗海直接说道:我就这么告诉你们……有一个人,是被人用菜刀,砍断了两根小腿,然后捆在了宿舍的高低床上,用小锤子敲开了天灵盖,然后那凶手也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把那人的内脏、血液全部给掏了出来,在那人的身体里面,灌入了大量的食用油,然后添加棉芯,直接点起了“天灯”。   他说完了其中一个人的死法后,摇了摇头,没有往下说了,直接断了要讲的事,说道:剩下的三个人我都不说了,都比第一个人惨。   我听了罗海说出其中一个受害人的死法,确实有些血腥残忍,也不打算问了,就说:我能不能看看卷宗?   “能!”   罗海说:但是,我不能让你们看到受害者的图片——因为……这些图片已经上交给了领导,领导批示,到时候,除了法院的法官,不会给任何人看到这四张图片,这四个人的死法,太惨了……惨绝人寰。   我说可以。   接着,罗海把卷宗递给了我,里面,有竹原的口供,以及目击者的口供。   我翻开了卷宗,先看了一下那死去的四个人的资料。   那四个人,分别叫曾路、王品奇、李岩魅、王铮。   这四个人,都是竹原的同班同学,这四个人,喜欢上网   ,一起开黑玩游戏,是死党,分别住在四个寝室里面。   卷宗上讲,前几天,天游美术学院已经放寒假了,但是,也有一些同学没有回家,竹原是比较用功,对绘画十分上心,所以在美术学院的画室里面加练。   还有一些同学是回不去……因为有不少同学住在赤峰市的山区。   赤峰市的山区比较多,山路很崎岖,前两天下了一场大雪,封住了不少山路。   这个是真的——我们的货车到“草柳子村”的时候,货车的轮胎上都绑了防滑链——很多山路也比较危险,好在冯春生是个老司机,心思细腻,我们才化险为夷。   竹原的同学呢,有十几个没回家,其中,就包括了曾路、王品奇、李岩魅和王铮。   据目击者说——他们都清楚的知道——杀人的,就是竹原。   其中曾路就是那个被砍断两条小腿,然后被掏干净了内脏,被点了天灯的那个学生。   他被杀的时候,他上铺的同学,其实当时就躲在上铺的被窝里。   那个上铺同学说,他半夜睡得半梦半醒,就瞧见了曾路被竹原用残忍暴力的方式杀害,他当时吓得在被窝里面,动都不敢动。   其余几个目击者也是,他们都是其余三位受害者的室友,亲眼见到了竹原杀人。   罗海说:我给目击者做了“测谎”实验,他们都没有撒谎,他们眼睁睁的看到了竹原用那么凶残的手段杀人!你告诉我是冤枉了竹原,这冤枉,从何谈起!   我说为什么竹原的口供,没有招供?   “概不认账呗。”罗海说:这竹原很聪明,他知道——他只要认账了,必死无疑,当然,现在也必死无疑——用如此凶残的手段,杀了四名同学……只怕法官再怎么从轻发落,也是死罪!   我咬了咬嘴唇,没说话。   罗海说:事就是这么一个事,你们说竹原是被冤枉的——如此多的目击证人,瞧见了他杀人,你们还觉得他冤枉?   我说我有一个疑点。   “比如说。”罗海问我。   我说很简单,用这么残忍粗暴的手段,杀了四名同学……得用不少时间吧——如何在一晚上,执行这四种残忍的杀人手段?而且,把一个人的腿砍断,在他挣扎的情况下,掏出了心脏……这事办下来,正常人早就身疲力尽了——哪儿那么好的体力,一连办了四次残忍到爆炸的杀人事件?   说到这儿,罗海冷冷一笑,说道:其实我知道你们四个人的身份。   “哦?”我狐疑的望着罗海。   罗海说:你们的身份,就是竹原杀人的手段。   他说出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ps:今天老墨的宝宝出生了,请个假,只更新一章,留下的一章,明天补上哈!么么哒!谢谢群里各大书友的祝福啦,谢谢大家的关心哈。   pss:这里解释一下,为什么老墨前两个月才结婚,现在就生小孩了——不是隔壁老王啊——是老墨和老婆两年前打证了,只是一直没办婚礼而已啦!这次怀了孕,补了一个婚礼啦。 第五百八十五章 死亡征兆(烦躁姐冠名)   罗海说出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说我们的身份,就是竹原杀人的手段?   这家伙胡说八道一些什么?   罗海笑着对我们说:你们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谁?的确,你们中间,确实有人我不知道,但是罗书记把他知道的,告诉我了。   他指着我说:你是阴阳刺青师。   接着他又指着冯春生,说:你擅长风水,叫伏羲神卦冯春生。   “你是心理学的博士陈词,是香港最年轻拿到心理学双奖的天才。”罗海说:我还知道,于水和冯春生先生,你们两个人是阴人——阴人嘛,接触鬼神之术——或许,这件事,放在别人身上,确实办不到——但是放在那竹原身上,确实办得到!   我说我们是阴人,和竹原杀人,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怎料,罗海继续说道:关系还是有的……因为我查过竹原的背景——竹原的父亲,叫竹圣元,住在东北,我以前在基层就在东北哈尔滨一代工作,我接触过一个很大的村子,那村子里的人,都姓竹。   “那个村子,还有一个外号,叫东北狐王。”   罗海说:我的信息告诉我,东北狐王也会鬼神之术——他们能办到正常人办不到的事情。   “所以,其实你们提出的疑点,说竹原不可能在一夜之间,办下那四起骇人听闻的杀人案,我是正儿八经的明白——他是完全有可能的。”罗海说:我见识过真正的鬼神之术。   我盯着罗海,说:这只是你推测的。   “没错,这都是我推测的,但是目击者的证词,那可是实打实的。”罗海笑着对我说道:你们不是认为竹原是被冤枉的吗?可以啊,拿出实实在在的证据出来!只要证据确凿,我一定翻案,如果不能找到——那所有的疑点,都没用。   罗海的意思,再明确不过了,他不相信那些所谓的疑点,因为他认为竹原会阴术。   这下子难办了,我盯着罗海,说:你相信阴术?你相信凶魂恶鬼?   只见罗海趴在了我的耳边,说:我是党员,本来不应该信这些东西的,但是事实很残酷,长期在荒山野岭调查案子的,很难不碰到所谓的“灵异事件”,我碰到了,所以我信。   我眉头皱了皱,说:那好……我们自己去调查一下!   “那样最好,不耗损公安局的公共资源,依照你们的本事,去调查一下,也能比我们更加接近真相……我同意。”罗海说:各位请记住我说的话,我不单纯为谁负责,我也不想盯着某个人去搞他,我的想法很简单……我尊重真相!   陈词站起身,给罗海竖起了大拇指,说他还是一个不错的主任,说话还是靠谱的,有理有据。   但我有点奇怪,我盯着罗海,说罗主任,你为什么总觉得这件事情,和阴术、和鬼神之说有关系呢?   罗海笑了笑,再次拿出了一个小小的卷宗,递给我,说:藏起来吧,出去再看,只要你看了,你就知道,竹原杀人,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谢谢。”我收起了那个小卷宗,同时,我跟罗海说:我想去见一见竹原,这个事,不难吧?   “可以!完全可以。”罗海拿起了电话,说道:小普,把竹原带到探监室,我待会过来,你安排一下。   说完,罗海站起身,说:我带   你们过去。   很快,在罗海的安排下,我们在探监室里,见到了竹原。   竹原小的时候,脑子摔伤过,所以喜欢流口水,看上去像是个傻子,但智商是正常的。   我见到他的时候,他的脖子上,带着一根口水巾,歪着头,木木的看着我。   我说我是你爹竹圣元的朋友。   竹原的头摆正了一些,说道:我父亲还好吗?   我说还好。   竹原笑了笑,流了不少口水:我要死了,他们说我杀人了,可是我没杀人。   “杀人的那天晚上,你在干什么?”   “我不知道。”竹原摇了摇头,然后我继续问他,他却不爱说话了。   我不管问什么,他总是没说话,陈词一旁观察着,也问了竹原一些问题,但是竹原完全没有回答。   陈词偷偷对我说:竹原有自闭症,只有一个人,能唤醒他的自闭症——就是竹圣元。   “他的自闭症,严重吗?”   “不算太严重,但自闭症也分不出什么叫严重,什么叫不严重。”陈词说:同学们爱欺负他,也许就是因为他是一个不怎么说话,看上去傻的闷葫芦吧,人总是喜欢欺负一些无法发声的人。   我算明白了,站起身,对竹原说:放心吧,如果不是你杀的人,你就死不了。   我话音一落,竹原就站起身,要往进来的地方走——他知道我的意思,却不太爱和我说话。   在他才走了三四步的时候,我忽然发现他的后脖颈,似乎有点纹身之类图案,但纹身的边缘,十分模糊,或者说——这种边缘的色泽,像是漂浮在皮肤上的感觉。   我下意识在脑海里,浮现出了三个字——鬼纹身!   我说竹原的身上,有鬼纹身。   冯春生立马喊住了竹原,我则上去,脱掉了竹原的上衣,我瞧见竹原的背后,有一副奇怪的纹身。   这纹身是一副画,是一个小男孩,手里提着一个气球,望着父亲模糊的背影,画面,说不出的悲伤,画上那飘下来的落叶,落下了一大半的夕阳,无不是在诉说这种别离的伤感。   一幅鬼纹身是一幅画——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拍了拍竹原的背,给他穿好了衣服,示意他可以走了。   竹原走后,我瞧向了一直默默关注我的罗海,我说道:罗主任,你当警察,很敏感……的确,竹原这次的杀人事件,还不是普通的杀人事件——这案子里,有阴祟。   “嘿。”罗海笑笑,抬手说:竹圣元是一名好同志——我在东北工作的时候,听过他的事迹,很钦佩,希望你们的调查,能有一个好结果吧。   他打开了门,对我们说:请,最后申明一点,我只尊重真相。   “谢谢。”   我说完,带着金小四、陈词和冯春生离开了。   我觉得,有必要去一趟天游美术学院。   在出租车上,我首先想到的是竹原背后的那一幅“鬼纹身”——那一幅小男孩抓着一个气球,看着父亲模糊背影的画,这和竹原,有什么关联?   我给竹原的母亲梦嘎隆眉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接通后,梦嘎隆眉问我怎么样了。   我说竹原的事,我们已经在积极跟进在,我就想问问你——竹原以前有没有画过一幅画。   “什么样的画?”   我说是一个小男孩提着气球,看着父亲模糊的背影的画。   我说到这个,梦嘎隆眉明显在哭,她气息也变得湍急了,她说:这是我对不起我儿子的地方——我儿子一直都惦记着父亲,他很少说话,只有在说他父亲以前英勇事迹的时候,他才会和我说很多话,他很想念他的父亲。   她说竹原在十二岁的时候,参加过赤峰市的青少年美术大赛,当时,他就画了我说的这幅画,并且给画取了一个名字,叫“爸爸,请你再爱我一分钟”。   这幅画感动了很多人,但很可惜,那次的奖项,前三都没有竹原——因为那奖项都是内定的。   竹原当时失落了很久。   我说我知道了。   梦噶隆眉问我发生了什么,我没告诉她鬼纹身的事情,免得他徒增压力,我就撒了个谎,说竹原在监狱里,一直都在画这幅画。   梦噶隆眉点点头。   我简单的寒暄了两句后,挂了电话,然后,我就在想……为什么阴祟会在竹原的背后,留下这么一副鬼纹身呢?   这幅画,应该是竹原小半辈子里,比较在意的一幅画作了吧?   我想了想,也没想明白。   接着,我想起罗海给我的一份卷宗——那罗海说,我看了卷宗,就明白这次竹原杀人案里面,夹杂着阴祟凶魂。   我在出租车上,打开了卷宗。   这份卷宗,是在美术学院里面的走访,看完了,我才知道了两件事。   第一件,我们听梦嘎隆眉说,他儿子是前天被人欺负了,当天晚上,他儿子就杀了欺负他的那四个同学,梦噶隆眉得到的消息,是有错误的,因为他儿子是大前天被那四个人欺负的,昨天凌晨,他儿子才杀了欺负他的四个同学。   为什么学校要给梦嘎隆眉一个假消息——故意把竹原被欺负和竹原杀人之间的一天时间给抹掉了呢?我想作用就是缩短时间,让被欺负、报复杀人,变得更加有连续性。   第二件,就在竹原杀人事件的白天,那四个受害者,均被他们同学,发现了一些不寻常的地方。   首先说那个小腿被砍断、被点了天灯的曾路。   那天他在玩游戏的时候,在网吧里公然大吼,说道:有人要杀我,救命啊!   他吼完,然后在网吧里面不停的打滚,并且抽搐,当然,他在网吧里,并没有事——他死在了那天晚上。   第二个被杀的同学王品奇,据说,被杀的那天,他对同学说,说他在厕所里面大便的时候,有人不停的敲着厕所的门。   咚咚咚!   咚咚咚!   他听到了声音有些不耐烦,就问外面的:咋回事?   外面飘进来了一句极其凄厉的声音:阎王叫你三更死,你就活不到五更。 第五百八十六章 鬼堂口(在路上冠名)   第三个被杀的同学李岩魅,他的室友,在那天下午,瞧见他在梳头,梳得很仔细。   他室友在口供了说——李岩魅是一个有“女装癖”的男生。   什么叫女装癖?就是喜欢穿着女人衣服的男人。   不光是喜欢穿女装,还喜欢涂口红、涂香水,带假发——现在有种说法——叫伪娘——一种打扮得和女人一模一样的男人,现在也开始形成了一个文化独特的小圈子。   据说,长相清秀的李岩魅,还打扮成女人,隔三差五的去红灯区上班呢。   有些重口味的顾客,专门点李岩魅出台。   他被杀的那天下午,带着假发梳头,梳得很仔细,一梳就是一个钟头,然后,换上了红色的女式内裤,红色的长裙,口红涂得很浓,并且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一双红色绣花鞋,穿好后再次坐在了镜子面前,凝视着贴在墙上的全身镜。   他凝视了差不多五分钟后,忽然像发了春的野猫子似的,直接疯狂的在镜子上面亲吻。   他好像在和自己的镜像接吻似的。   等接吻完了,他忽然流泪,说这是他最后一次当女人了,然后就趴在床上睡觉。   那室友当时瞧到——那镜子上,用口红写了四个字——今夜必死!   第四个被杀的同学叫王铮。   有同学见到王铮,说这王铮其实是一个标准的混混,欺软怕硬的人,他在被杀的那一天,老是惦着脚走路。   有人问王铮怎么了?提着脚跟走路?   王铮偏头对那人说:鬼都是这么走路的。   这就是卷宗里的走访。   四个被害者,在死亡的那一天,都出现了极其奇怪的行为、举止。   我看得反正是毛骨悚然的。   我把卷宗,又给了冯春生看。   冯春生看完了,也说这事是邪乎!   金小四看完了,说这事在东北,叫“鬼堂口”。   以前的江湖上,不都有堂口吗?要去哪家堂口闹事,还不能直接进去,得在堂口的门前,礼貌的说上几句话,亮几手招子,才能进去,不然就会被同行嘲笑不讲究,这叫“唱堂口”。   东北阴人讲究,东北的鬼也讲究,先使点歪门邪术,吓唬吓唬要害死的那个人,也和东北阴人一样“唱堂口”,这叫“鬼堂口”。   那四个学生被杀,都经历了“阴祟”的“鬼堂口”才死。   “这事!有说头了。”金小四说:到底是另外有阴祟害人,还是竹原会阴术,用阴术害人?真的不好说。   我说是啊——先去学校里面转一转吧。   接着,我对陈词说:词词,今天的事,那得拜托你了。   陈词问我:怎么就拜托我了?   我说:很简单啊……这次,我谁都不找,我只找四个人——就是那四个见证到了竹原杀人事件的目击者——我想让你给那四个人,做个催眠,我们通过催眠,首先探寻他们有没有说谎,然后,我们还原当时的案发现场,自行判断一下!   “这个法子可以。”陈词如此说。   其余几个兄弟也同意——与其大海捞针,不如有针对性的搞呢。   ……   等我们   几个,去了天游美术学院之后,我首先找到了一个叫“马向东”的学生。   马向东是竹原杀人事件里的死者曾路的室友,亲眼见到了竹原杀掉曾路。   这马向东,是个篮球迷,身高马大的,我们问人找到他的时候,他还在篮球场上和球友一起打小半场呢。   我冲着马向东喊了一声。   马向东放下球,问我是谁。   我亮出了卷宗,说:你说我是谁?   “哦,警察大哥。”马向东顿时老实了,对我说:曾路被杀的事,我不是跟你说了吗?   “还有一些细节需要了解!”我说:走吧,去咖啡厅,我请客。   马向东听说我还要请他去咖啡厅,那叫一个高兴,说他现在就去。   他在篮球架的柱子旁边拿起了手机、钥匙,跟着我们几个出了球场。   在咖啡厅里,咖啡一上,在马向东喝第一口的时候,陈词忽然说道:咖啡是甜的。   马向东砸吧砸吧嘴,说这咖啡怎么是甜的?   “因为你已经进入了催眠状态了。”陈词说:现在你又进入了更加深入的催眠状态了。   顿时,马向东真的变得昏昏欲睡了起来。   我是真的佩服陈词的催眠引导手段的——为什么,因为她事先通知店员,在咖啡里,放十倍量的方糖,所有人都知道咖啡是苦的,喝到了这么甜的咖啡,一定觉得奇怪,这时候,陈词告诉受术人,咖啡为什么是甜的?因为你已经进入了催眠状态——受术人的潜意识受到欺骗,还真觉得自己进入催眠状态了,这算是从味觉入手的一种欺骗手段。   马向东被催眠之后,陈词各种套话。   很快,曾路的死亡现场,被彻底还原了——和罗海说的出入不大,人被捆在了床架上,两条小腿被砍,所有的内脏全部被掏出来了,然后,身体被灌满了食用油——点了天灯。   曾路是一个厨艺爱好者,喜欢在寝室里用酒精炉子炒菜,所以刀具、食用油什么的,一应俱全。   我们用这种手段,也把第二个人给催眠了。   第二个学生叫刘星。   刘星是死者王品奇的室友。   我们套了刘星的话,在陈词的描述下,我的美术功底下,在纸上,画出了王品奇的死亡现场。   王品奇被吊死在了寝室的阳台晒衣杆子上。   他的死亡方式,非常恶心。   因为,王品奇的所有肋骨,全部像钢刀一样的,从腹部和胸口捅了出来,捅出来后,每对肋骨呈现一个“八”字,又像一对翅膀。   他的背后两个蝴蝶骨,也捅出了一大半——同样是像“翅膀”似的。   当然,王品奇的死亡,还有一个很诡异的地方——就是骨头上,不沾惹一丝丝的血迹——全是森寒的白骨。   我们催眠的第三个学生,叫韩立,他是死者李岩魅的室友。   李岩魅的死法,也是非常骇人的。   他被人完整的把皮给剥了出来。   然后,他没有了人皮的身体,保持了一个妩媚的姿势——同时,他的人皮,也保持了一模一样的妩媚姿势。   他的人皮被大量的衣架给撑起来的。   这李岩魅是个伪   娘,想不到死也死得这么妖娆。   我们催眠的第四个学生,叫王满满。   王满满是死者王铮的室友,他见证了王铮如何被竹原杀死。   在我们利用催眠,把王满满套话了之后,还原了王铮的死亡现场。   王铮的死——属于比较恶心和惊悚的了。   在他的浑身,扎满了几千枚玻璃碎片。   那些玻璃碎片,全部都是寝室玻璃被打破后拿到的,然后全部扎了一半到王铮的身体里面。   最奇怪的是,几乎是“上千刀”的死法,王铮的嘴角,竟然挂着一丝丝诡异的笑容。   我从这几个人身上套话之后,也算明白了罗海和学校方,为什么要快速的销毁尸体,把这四位的死者尸体全部给火化掉。   这四个人,每一个人的死法,都能让人背留冷汗。   至少我在画出了这死人的死亡画面的时候,我感觉心情十分的郁闷,完全开朗不起来。   我根本没办法去想象,这四个人尸体,被他们父母看见了,他们的父母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歇斯底里。   除去这死人的死法,这些被我们催眠的四位同学,很清晰的讲述了当时竹原是如何杀人的。   再一次说明——竹原确实是杀人真凶!   这时候,冯春生说出了四个字——借刀杀人!   我问什么意思。   冯春生说:有鬼魂,借了竹原的刀,杀了这四个人。   我说:为什么要这么做?   “嘿!”冯春生说:这事既然存在,就有存在的道理——我觉得吧——得先去找找这个学校管事的,问一问最近学校出现过什么怪事没有。   我说这个思路对,我们四个人,把最后一个被催眠的同学喊醒了之后,付了咖啡钱,一起去了美术学院的校长办公室。   我们得去校长办公室里问问。   我们四个到了校长办公室的时候,里头一个人都没有,没有就得等啊。   我们四个人自顾自的坐了下来,我闲得无聊,到处望着。   我发现,这个办公室里,有四副画。   这四副画,都是现代的油画,很漂亮。   看着这四副画,我似乎感觉这四副画里,有什么意义。   在我看得聚精会神的时候,忽然,我旁边走进了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半大老头,他指着四副画说道:这四副画是我们学校的镇校之宝——《希望》《自由》《美丽》《坚持》。   这人把四副画的名字说了出来。   我一刹那有些恍惚,因为我莫名的觉得,这四副画,和竹原杀人的案子是有关系的。   我心里冥思苦想了一阵,猛地,我想清楚了——没错!真的是有关系。   我差不多知道“竹原”连续杀了四个人的逻辑在什么地方了。   那四个被竹原杀掉的学生,他们残酷的死法,还真不是刻意而为之——而是暗合了某种“逻辑”在里面——答案……就在这四副画里。   ps:第二更也送到了哈!今天还要补一更的,就是现在精力有些疲,不知道今天晚上补得起来不,老墨尽量补,要是补不出来,大家也原谅老墨哈!补更会顺延。 第五百八十七章 失落天才(补更)   我已经感觉到了——这四副画,就隐藏了竹原的杀人逻辑。   有些人,杀人是为了劫财,有些人杀人是为了劫色,有些人杀人是因为患有某种精   神疾病,这都是他们的杀人逻辑。   竹原,或者说控制竹原的阴祟,也有杀人的逻辑——逻辑,就在这四副画了。   我想到了这个的时候,旁边那中年人,还在滔滔不绝的介绍这四副画,明显,这四   副画,确实是学校的镇宅之宝。   他说每年全国大学有一个美术比赛。   这个美术比赛,分等级的——专业组的叫甲级,业余组的叫乙级。   天游美术学院属于美术学院,自然是专业组的。   专业组的里面,也分成a组、b组。   a组里面,都是比较厉害的美术学院,比如说上海美术学院,中央美术学院等等。   天游美术学院,属于甲级b组。   那中年人说:《希望》《自由》《美丽》《坚持》这四副画,都在甲级b组的美术比赛里   面,拿到了很牛的名次,尤其是《美丽》,那到了甲级b组的唯一金奖。   我问中年人:对不起,您是?   “我是天游美术学院的院长,我叫姚守义。”姚守义笑眯眯的看着我们。   我直接亮出了卷宗,说我是赤峰市这边的警察,罗海主任让我们过来的。   姚守义立马眯着眼,说:哦,哦,罗主任的人啊,来来,喝茶,喝茶,这次真是辛   苦你们了,不然,我们美术学院的声誉,算是毁了,其实我们是很好的学校,毕业   生大部分都去了深圳的游戏公司上班——做原画师,工资很高的。   “虽然我们没有出什么艺术上的人才,但是却让不少学生获得了好工作,走向了不   错的人生。”姚守义说完,又用一句话总结了他的中心思想:在我看来,为崇高艺   术理想来搞艺术和为养家糊口来搞艺术,都同样高尚。   我点点头。   这时候,冯春生冲我打了个眼色。   其实我们来的时候,就打算找这院长问一问,看看学校最近出过什么稀奇古怪的事   情没有?   如果有——那我们就能顺藤摸瓜,找到这一次命案的“阴祟”。   不过,我压根就没开口问稀奇古怪的事,我反而很关心这四副画。   我问姚守义——姚校长,要不然你为我们讲讲这四副画吧?   “好啊!”   姚守义是一个对画很感兴趣的人,他先说《希望》这幅画。   他说希望这幅画的构成的,是一个人的头上,点了一盏灯,这盏灯就是希望,而周   围那些人,有人挥舞着菜刀,有人表情表现着咒骂、嫉妒、怨恨,其实在生活当   中,这种现象十分常见的——有些人就是看不得身边的人有希望,有梦想,只要有,   就要诋毁,用诋毁他人的希望和梦想,来掩饰自己的无能和麻木。   我对姚守义说:是的——《悟空传》里,就有一个片段,说的是人问“唐玄奘”——你念经   求佛,到底是为了什么,唐玄奘说“我要这天,再也遮不住我的眼,我要这地,再   也埋不住我的心,我要这诸佛,烟消云散。”周围的和尚听了唐玄奘这句话后,一   起骂道:疯和尚。   悟空传里   的片段和这幅画的中心思想,高度重合。   我也偏过头,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冯春生。   冯春生恍然大悟。   他领悟的,不是领悟了这幅画到底有多好,而是他领悟了——竹原杀死的四个同学   里,其中曾路的死法,和这幅画几乎一模一样,被砍断了双腿,头顶被点了天灯。   第二画《自由》,画的是一圈又一圈的和平鸽,在战乱后的伊拉克的废墟上空盘旋,   辛辣的讽刺。   而竹原杀死的四个学生中,王品奇的肋骨和蝴蝶骨全部捅了出来,像是一对对的翅   膀——像不像这幅画上的和平鸽?   第三幅画叫《美丽》。   姚守义给我介绍,说这幅美丽,主题深刻,想象力颇丰,在一个公园里,两个身材   一模一样的女人,其中一个,穿着破旧的衣服,但是脸上笑着,纯真、无辜,另外   一个,穿着洋气的贵重衣服,但脸上全是负面表情——阴森、狡猾。   美丽这幅画,就是利用对比,让观看者来衡量——到底这两个人,谁才算美丽。   我想起了竹原杀人案里的第三个死者——李岩魅,那个有女装癖的伪娘。   他是被人完好无损的剥掉了身上的皮,然后没有皮的身体,摆出了一个妖娆的姿   势,另外他的皮,被衣架撑了起来,摆了一个和他身体一模一样的姿势。   那凶手,是不是从这幅画里得到了灵感——让我们看一看,没皮的身体,和没身体的   皮,到底哪个更美丽?   第四副画是《坚持》,一个身材弱小的男人在赶路,他的脚,被无数的荆棘扎穿,但   是脸上,洋溢着绝美的微笑,这是一首对不屈生命的赞歌。   我想起了竹原杀人案件第四个死亡的同学——王铮。   王铮死的时候,浑身被扎了好几千块碎玻璃,像是一条浑身长满刺的刺猬。   他经历如此痛苦,但是脸上,却洋溢着美好的笑容——十分像《坚持》这幅画里那个面   带微笑的追梦者。   也就是说,竹原杀人事件里死去的四名同学,他们的死亡现场,都是根据这挂在校   长办公室里的“画”来为灵感,做出来的。   听完姚守义给我介绍了这几幅画,冯春生给我打了个眼色,示意我出去一下。   我跟着冯春生出了门。   走廊里,冯春生对我说:我算知道了——这阴祟,懂画,而且和这学校有莫大的关   系,不然不会用这学校里面四副镇校之宝级别的画作当灵感,制造骇人听闻的死亡   现场。   我下意识的想起来了一件事——春哥,你还记得我们坐出租车,去公安局的时候,那   出租车司机,跟我们讲过的那件耸人听闻的事吗?   冯春生说他记得。   就是富二代姚兴,在画室里面,和一群混子,轮奸了一位美术才女谈若蕙的事情。   我说对,就是那件事——谈若蕙请了人仙,在画室里上吊自杀了,并且死前切掉了自   己的十根手指头,化成了厉鬼。   我说我感觉这事,就和谈若蕙化成的厉鬼,是有相当大的关系的——因为据现在可靠   的消息——那竹原,最喜欢呆的地方就是画室。   冯春生一拍脑袋:咱们去画室!   &nbs   p; 我说暂时还不能去——既然那谈若蕙在竹原的背后,留下了那幅画的鬼纹身,那我们   先找姚守义问问——那副画的事。   前面四副珍藏在校长办公室里的画,都象征着一个杀人现场,那竹原背后的画,也   得代表点什么吧?   冯春生一听,立马说道:有道理!先去问问。   我们两人重新进了校长办公室里面,我对校长姚守义问道:姚校长,我问问你——你   有没有见过这么一幅画?   “哪一幅呢?”姚守义问我。   我拿过了纸笔,直接把竹原背后的鬼纹身重新画在了纸上——一个小孩子,提着气   球,望着父亲模糊的背影。   姚守义一看,苦笑不得,说:这是竹原的画的。   他说完,又从柜子里面,拿出了一个小盒子,盒子打开后,里面是一幅卷好的油画。   他用“压纸”,压住了油画的四个角,说:你看,就是这幅。   “你怎么有这幅画呢?”我问姚守义。   姚守义说:其实哈,你别看我这个美术学院不是公立学院,但我们这儿的生源都是   挑选过的,需要真的在美术方面有比较深刻的造诣——当时竹原进来的时候,我并没   有想让他在这儿上学,因为他没有什么基础,直到他的母亲,亮出了这幅画!我就   觉得,竹原是一个天才!我私人掏了腰包,花了两万块,收藏了这幅画。   “天才?”   “对!”姚守义说:这幅画,如果能代表我们学校参加全国比赛,我们能打掉中央美   术学院、上海美术学院的牛逼作品,因为那些作品都是凡人画的,这幅画,是天才   画的——天才中的天才!   我说看不太出来啊。   虽然这幅画《爸爸,请再爱我一分钟》构思很不错,立意也好,画工当然也不错,但   从我的角度来看,还不至于能和中央美术学院的高材生叫板吧——因为我们店里的秋   末,就是中央美术学院毕业的,他的画功我是见过的,那专业素养真不是盖的。   姚守义笑了笑,抓过了喷花的壶,直接对着这幅画轻轻喷了一层水。   这层水喷上去了之后,整幅画忽然变化了,像是动画片似的,那图上父亲的背影猛   地清晰了起来,接着,父亲转身,带着笑容,一步步的走向了小孩,张开了伟岸的   肩膀,拥抱这提着气球的儿子。   儿子措手不及,竟然一下子不敢动了,手也松开了气球,气球飞到了天空。   这幅画,成了一副动画片。   知道竹原和竹圣元关系的陈词,猛的眼眶湿润了——这幅画是一个儿子对父亲的呼唤。   我们所有人都说不出话来……我们完全被竹原的天赋和这幅画里酝酿的情绪打动了。   我本来也应该在这幅画里,沉浸很长时间的,可是情势不容许我沉浸,我猛地喊   道:走,都跟我走,去公安局——那阴祟的下一个目标,一定是竹原,我们要是去晚   了,没准竹原也得死!   ps:本来昨天晚上来补更的,结果还是太困了,直接睡过去了,今天白天偷空把这   一章给大家补上哈,么么哒。   墨大先生说:   补更到了哈!么么哒。 第五百八十八章 鬼债(仓虎冠名)   我喊了一声,让兄弟们跟我走——去公安局里找竹原,因为我已经很确定了——这次竹   原杀人案子里面作祟的那个阴祟凶魂,下一个目标,就是竹原了。   那个竹原身上的鬼纹身,已经说明了一切。   学校有四副镇校之宝的画,每一幅画代表一个人的死去。   现在,美术学院的校长,还珍藏了一幅画——这幅画是竹原的。   也许,这幅画也代表一个人的死亡,这个人,应该就是竹原。   我们几个人迅速出了美术学院,然后搭上了出租车,去向了公安局。   在出租车上,我把陈词刚才拍下来的视频,发给了秋末看。   那个视频,就是竹原的油画被喷了水之后,一幅画变成了动画的情景。   秋末在一两分钟后,发了个语音过来。   我打开语音,秋末激动的声音直接嚷嚷出来。   “天才,真的是天才,用静止的动画,添加一个很小的变量,形成一个动画,这种   手法,需要对“色彩”的控制能力有充足的掌控,这种作品,需要激情和浓情,还有   近乎于天才的色彩控制能力,对了,这位画家多大年纪了?”   我跟秋末说:他画这幅画的时候,差不多十二三岁吧。   秋末再次发了一条语音:我还能说什么?   ……   秋末的评论,足以证明——竹原是一个失落的天才,他的天才从来没有人正视过——除   了那个美术学院的院长。   我们这次拯救竹原,不但是拯救故友的儿子,也是在拯救本来就不多的天才。   很快,我们到了公安局。   我直接给罗海打电话:罗书记,请你让我们再见一次竹原,如果见晚了,也许竹原   也是受害者了。   “啊?”罗海不太明白。   我则告诉罗海:罗书记,我查到了凶手的杀人逻辑——他是根据画来的——在美术学   院,有五张画作,其余四人的死亡现场,和前面四张画作一模一样,现在出现第五   张了,就是竹原的画,我感觉,九成九阴祟要出手,害死竹原。   “好,好!你们到探监室去。”罗海说道:去了探监室,我们再探讨竹原的事情,小   普会接待你们的,我五分钟之后过来。   我说行!   很快,我们几个,在警员小普的帮忙下,在探监室里,见到了竹原。   竹原依然歪着头,口水留在口水巾上,他依然平淡的看着我们。   我伸手问竹原:你背后的纹身,什么时候出现的。   竹原没有说话。   我继续说道:我感觉,这次真正的杀人犯,绝对不是你——在十年前,美术学院出现   了一次“鬼事”,其中女主角叫谈若蕙……我怀疑,当年那个请人仙的谈若蕙,可能就是……   我话还没说完呢,忽然竹原猛地站起身,双手拍在了桌子上,十分气愤的说道:不   许你们这么说小谈!她不可能杀人,和我一样,我们都是最无辜最单纯的人!不许   你们侮辱她。   我顿时发现事情不对?   竹原的怒火,根本没有停息,整个人更加捶胸顿足,表现得歇斯底里——上次陈词   说,在竹原的身体里,藏着竹圣元的名字,你只要提竹圣元,竹原就会开口说话,   &nbs   p; 现在看……他的身体里面,还藏着“谈若蕙”的名字,藏得很深,犹如珍宝。   十年前请人仙,化鬼的谈若蕙,到底和竹原有什么联系?   我上前要抱住竹原,试图让他安静下来的……结果我一不小心,把竹原的衣服给撂起   来了,就这一下,金小四喊了一声:丹田阴阳交汇——这竹原,估计和谈若蕙的鬼   魂,行了房事啊!我一听吓了一条,接着冯春生也如此说道。   我慌忙低头,看向了竹原的腹部,我瞧见,他的腹部,一半皮肤是黄色的,一半皮   肤是黑色的——这怎么回事?   我记得下午看竹原背后的鬼纹身的时候,竹原用衣服挡着小腹,我当时还以为他是   害羞呢……现在看……这小子,竟然和女鬼发生了苟合?   这人鬼殊途,人鬼恋是不伦恋啊!   在我们发现了竹原秘密的时候,罗海进来了。   罗海不知道我们干啥呢,就吼了一声:干啥呢?住手!   金小四二话不说,直接摸到了竹原的身后,对着竹原的脖子给了一手刀,把竹原打   晕了过去。   罗海见我们打晕了竹原,以为我们是来杀人灭口的,立马拿起了门口的防暴棍,要   跟我们干仗呢。   我竖起了一根手指,说罗书记不要误会,我们这是发现了竹原身上的秘密了。   “他有什么秘密?”   我直接对罗海说,你不是怀疑这一次的案子,有鬼神的参与吗?其实真的有——这个   阴祟,我们能揪出来。   “怎么揪?”罗海问我们。   我说:要给我们一个安静的空间,探监室也可以,但是需要关掉所有的摄像头。   “关掉可以,但是,我得在这儿!”罗海说。   我说行!   很快,罗海摁掉了摄像头的开关。   房间里,我们几个人,围着被打晕过去了的竹原。   冯春生说,对付鬼魂啊——南有湘西柷由家,北有金家巫萨满——金小四,这事,就交   给你了。   金小四拍着胸脯,说没问题,什么小鬼大鬼,到了他的面前,就剩下死鬼。   在路上的时候,我就听冯春生说过,湘西柷由家和金家萨满都是对付鬼魂的好手。   不过,这两家,又有些不太一样。   要说湘西柷由家和金家萨满,其实都是巫教的分支,但行事风格完全不一样。   湘西柷由家是“子嗣”相传——一代传一代,爷爷穿父亲,父亲传儿子这样的传法,懂   柷由术的女性不多,柷小玲是少有的几个女柷由。   金家萨满呢?是师父带徒弟,徒弟再带徒弟一代代的传的。   不过,任何人,只要入了金家萨满,需要改姓,姓金。   湘西柷由家做事情讲究,对待鬼魂,主张是“除魔卫道”,主杀伐。   金家萨满就比较磕碜一点——这些阴人,有时候还做点贩卖阴魂的生意。   在他们的身上,比较少见对阴魂的同情。   所以,他们拘魂是一把好手。   只见,金小四从挎包里面,掏出了一个竹筒,竹筒打开,里面飞出了荧光点点的东西。   冯春生凑我耳边说:这叫莹鬼……金家萨满,都靠莹鬼来确定阴魂的位置,然后开始   拘魂。   接着,金小四又掏出了一个拨浪鼓,狠狠的摇了几下,唱着一切奇怪的词。   “这叫拘魂词——是满语唱的。”冯春生说。   我点点头,继续看着金小四。   金小四摇了鼓后,冲着竹原的身体一指。   那些莹鬼,全部趴到了竹原的身体上。   紧接着,那金小四又继续叽里呱啦的念叨了起来。   她念叨了一阵子之后,再次朝着天上一指,喊了一声:去!   结果——这次莹鬼动也不动,趴在竹原身上完全没有反应。   冯春生问金小四是不是抓了一些“过期”的莹鬼!   “呵呵!”金小四直接伸手敲了敲竹原的脑门,说道:谈若蕙——藏着掖着干什么?滚   出来。   这下子,我们几个才明白——那个叫谈若蕙的女鬼,其实就藏在竹原的身体里面。   这时候,竹原的身子,猛地坐了起来。   他看着我们,脸上是一幅妩媚的笑容:小女子,见过各位阴人大师。   站在旁边的罗海,瞧到了这一幕,有些慌乱,说这事里,原来还真的有隐情?   我笑了笑,没多说话。   冯春生则问谈若蕙:我就问你——那天游美术学院里的四名学生,曾路、王品奇、王   铮和李岩魅是不是都是你杀的?   “是!”   谈若蕙很坚决的说,她说这事和竹原无关,都是她杀的。   她说她本来还存在侥幸的心理,以为能骗过我们的眼睛,逃出生天呢,但最后,还   是没逃过我们的眼睛。   我让谈若蕙把她知道的,全部给说出来。   谈若蕙此时已经知道没有后路了,叹了口气,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原来,谈若蕙曾经被富二代姚兴带着人轮奸之后,行了“请人仙”的办法,把自己   化作了厉鬼,然后就是一个萨满,封了画室,也把谈若蕙的凶魂,封在了画室里面。   这个画室,一直都没有人用,大概在三年前,因为天游美术学院扩大招生,画室不   够了,加上谈若蕙的事情过去了很久,所以,画室重新开放了。   谈若蕙的凶魂一直没有被灭掉,游走在画室里面。   画室重开,凶魂本来应该在画室里面作乱的(谈若蕙的凶魂,依然无法离开画室)。   不过,谈若蕙却被来这画室的一个学生吸引住了,就是三年前读大一的“竹原”。   竹原在画纸上作画,就吸引住了谈若蕙。   谈若蕙生前,是一个很有天赋的美术学生——她早早的就被中央美术学院录取了。   可以说,她也是一个画画的天才,天才总是容易被异性天才吸引——谈若蕙被竹原吸   引住了。   加上竹原真的潜心画画,有时候在画室里面画上一整夜。   慢慢的,谈若蕙发现自己竟然爱上了竹原——她有时候晚上现身,和竹原一起作画。   两人就这么画着,感情也在迅速的升温。   后来,谈若蕙竟然告诉竹原,她是一只鬼。   竹原流着口水,说你如果是鬼,也是一只善良的鬼!   ps:昨天的补更今天白天补了哈,今天的第一更上来了,么么哒。   墨大先生说:   昨天的补更今天白天补了哈,今天的第一更上来了,么么哒。 第五百八十九章 恶鬼出笼(李公子冠名)   两人就这么交往着。   在画室里,是没有人敢欺负竹原的,只要他们在画室里欺负竹原,就会面临各种各样的稀奇古怪的惩罚,比如说有人在画室里揍竹原,会一不小心,自己揍了自己,有些人拿原料泼在了竹原身上,却发现那些颜料都泼在了自己的身上。   所以,只有在画室里,从来没有人敢欺负竹原,竹原最爱待的地方,也就是在画室里面。   这些奇怪的事,罗海其实通过走访,问到了这些情况,但是出于某些原因,这么古怪的事情,他没有记录在卷宗里面。   正因为这件事,罗海怀疑——竹原是会阴术的阴人。   竹原和谈若蕙的人鬼之恋,就这么开启了,本来挺好的。   不过,平静在大前天被打破了。   王铮、曾路还有李岩魅和王品奇,这四个人是混在一起的几个死党。   他们决定要欺负竹原。   为什么要欺负竹原?其实源自于一个打赌。   这四个人在网吧打游戏的时候,曾路在网吧看毛片,一不小心,下载错了,下载了一部“同志”的毛片,他大呼恶心。   结果旁边李岩魅说:这都什么年代了,同志还恶心啊?   于是王铮和王品奇也凑上了,他们问李岩魅,说:哎!李岩魅,你小子是个伪娘哎,你是不是老是被爆菊花的那个?   李岩魅说他能攻能受,什么都能搞。   曾路哈哈大笑,说你们戳李岩魅痛处干什么?这人就是一个小受,万年菊花残,如果不是——那你就证明给我们三个看啊。   李岩魅有些气急败坏,他当伪娘当多了,就怕别人说他是专门卖屁股的,他一再重申,自己也是一个纯爷们,性倾向是男是女那个不好说,但至少也是能当“干屁股”的角色。   其余三人继续起哄。   最后,李岩魅说:要我证明给你们看是不?好啊!我特么去爆竹原的菊花给你们瞧瞧。   在这些同学的眼里,竹原是一个可以任意凌辱的人——想怎么戏弄就怎么戏弄。   曾路说他看行——一个万年卖菊花的哥们,去爆一个傻子的菊花,这事有看头。   于是,这四个人商量好,让李岩魅去强暴竹原,去哪儿爆呢?他们说画室后面有块空地,被很多植被挡住,外面的人看不到,但是,首先要让竹原去那块空地啊——怎么把竹原从画室里勾引出来呢?   他们在画室里可不敢触竹原的霉头,全班的学生都知道,你在任何地方都能欺负竹原,但在画室里,绝对不行。   这时候,王品奇出主意了,他说有办法。   他说他在画室画画的时候,坐在竹原旁边过,竹原经常会画一个女人的画,但是从来没有画脸,可是他非常珍惜那些画——上次画上落了一点灰尘在上面,他手忙脚乱的把画上的灰尘给拍掉了。   只要偷一张这样的画,那就能把竹原勾引出来。   说办就办,这几人趴在画室窗户上,观察竹原,在竹原出去吃饭的时候,王品奇去了里面,偷了一张画放在身上,然后迅速的出了画室。   等竹原吃完饭回了画室的时候,王品奇忽然将画贴在窗户上,透过玻璃,竹原看到自己最珍惜的谈若蕙的画像,被王品奇拿去了,他火速的跑出了画室,要去把画给要回来。       ; 王品奇和其余三人高高的举着画,跑到了事先商量好的空地上。   竹原追了过去,到了这三人的面前,伸手说把画还给我。   王品奇举着画,喊道:李岩魅,还特么不动手,你真是千年屁股党吗?   他话音一落,李岩魅热血上头,直接把竹原给扑在了地上,然后曾路和王铮两个人,狠狠的去脱竹原的裤子。   竹原双拳难敌四手,很快,他的裤子就被扒掉了。   李岩魅先狠狠的对着竹原的屁股踹了几脚,然后也脱下了裤子,趴在了竹原的身上,像条蚯蚓一样,拼命的怂动着。   竹原那叫一个恼火啊!可是没用——他没那么大的力气反抗。   王品奇看得津津有味,接着,他蹲下了身子,嬉笑着说道:嘿嘿——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他看着女人画说:竹原,你画的这个女人,没脸,但是身材不错,来带上带上,给李岩魅助兴。   说完,他把那副画直接贴在了竹原的后脑勺上。   竹原这下真的发狠了,他先狠狠的咬了一口压着自己的王铮,然后恶狠狠的甩开了这几个人,开始对着王品奇一顿暴揍!   不过,他一个人打不过四个人,顿时,这群人又开始把竹原按在地上打。   这顿殴打,足足殴打了半个多小时,最后四个人在竹原身上洒了一泡尿后,才满足的离开了。   竹原落魄的回了寝室,洗了个澡,又去了画室。   他洗得掉身上的污垢,可是洗得掉那四个小畜生在他心里留下的创伤吗?   他在画室里,一边画画一边哭,一直哭到了深夜,这时候,谈若蕙现身了,问竹原为什么哭。   竹原把事情,告诉给了谈若蕙。   谈若蕙安慰着竹原,说那些恶人都会有报应的,我们画自己的画,不去想它。   要说谈若蕙本来是凶魂,但是这三年,因为爱上了竹原,凶性全无,真的是一个善良的鬼魂——不过这天晚上,她萌生了杀意。   她要恶鬼出笼了。   她有办法出这个画室——就是依附在竹原的身体上,出这个画室。   她完全记起来了自己生前的仇恨和侮辱,她被侮辱的方式,和竹原被侮辱的方式大同小异——她彻底记起来了,她要杀人,首先要杀的,就是那四个欺负竹原的学生。   谈若蕙说到了这儿,我问她:既然是你动的手,那为什么竹原要喊冤?而且是拔牙喊冤。   谈若蕙说:他从来就不认为杀那四个畜生是我动的手,他也不记得是他动的手,当然喊冤了。   她说,她要用“最美术”的手段来害人。   所以,那四个人的死亡现场,完美的复刻了学校里四副镇校之宝级别的画作——《希望》《自由》《美丽》《坚持》。   那四个人,全死了,死得有黑暗艺术的感觉。   谈若蕙杀完了那四个人之后,依然附身在了竹原的身体上,用她的阴魂,在竹原的身上,画出了他平生最好的一幅作品《爸爸,请再爱我一秒钟》。   这幅画搞定后,这几天,谈若蕙又在监狱里,真正的和竹原行了房事——这是他们三年来,第一次突破最后的防线,她用身体来跟竹原告别。   谈若蕙说:本来我   今天晚上的十二点,就会离开竹原的身体,我会和他永久告别——我要去天游美术学院,策划最大的一场屠杀——我要用“最美术”的方式,杀掉天游美术学院的每一个人,可惜,被你们抓住了。   我说你为什么要杀那么多人?   “因为这个美术学院毁了我,我要毁了这个美术学院。”谈若蕙说:最后,我还要杀掉当年那个姚兴!我一定要杀他,可惜,杀不了了。   当年姚兴带着几个混混,把谈若蕙给侮辱了个彻底不说,还用美工刀,毁了谈若蕙的容,导致谈若蕙上吊自杀。   我对谈若蕙说:这个人渣我记住了——今天,你走不了了,你也制造不了屠杀,但是我答应你,如果我遇到了姚兴那个富二代——我一定帮你干掉他!   姚兴犯了重罪,可是因为家里有权有钱,所以就坐了一两年牢房就被保释了——这种人种下的恶因,我来给他恶果。   谈若蕙说了一声谢谢,接着她的灵魂,猛地从竹原的身体里面挣脱了出来,她伸手在竹原的额头上摸了一下,说:我把他记忆中的我,全部抹掉了,第二天起来,他就不是我是谁了,也不知道他的生命中出现过一个叫谈若蕙的女鬼!   “再见!”谈若蕙闭上了眼睛,猛地化作了一团黑色的气。   接着,黑色的气再次成了一团鬼火。   谈若蕙,彻底死去了,灵魂湮灭。   竹原杀人事件,彻底真相大白,我转过头,盯着罗海,问:罗书记,这里头的事,只怕你明白了吧?   罗海点点头,脸上全是苦笑,说:我明白了——可是我不能放竹原走啊。   我说为什么。   “你让我怎么跟上头写报告?我找谁当凶手。”罗海说——杀人的是鬼魂,鬼魂不见了,怎么交差?领导会相信是女鬼杀人吗?法庭怎么上?媒体那边怎么应付?   这确实是难事?   我叹了口气,直接对罗海说:要不然这样,你帮我先照顾好竹原——我去找人来平这个事。   “那就凭你手段了,我这儿没问题了。”罗海说:我已经知道,竹原没有杀人,我会好好配合你的。   好!   那天,我出了探监室,我就给李善水打了电话,我告诉他,竹原的事确实是被诬陷——是女鬼犯的案子,但现在,案子很棘手——因为凶手是恶鬼。   李善水说小事,这就是单纯的捞人呗,而且当地的刑侦处主任还会很配合,难度不大,让东北狐王家族的人自己去做就好了。   在东北狐王家族捞人的时候,我们也没闲着。   第二天,我就去了天游美术学院,找到了校长姚守义——我要出二十万的高价,买竹原画过的那幅画《爸爸,请再爱我一秒》,这幅画是竹原和竹圣元的画,属于他们父子的,我要替竹圣元买下来。   姚守义当时对我笑呵呵的,他觉得这个价钱,应该再高一些,在我们谈价的时候,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走了进来,喊了姚守义一声爸爸。   那个男人的脸颊有一个奇丑的疤痕,像是被谁咬过一口似的,我忽然浑身一激灵,就问姚守义——这人是谁啊?   “哦,介绍一下,他是我的儿子——姚兴。”姚守义笑着说。   我心里一喜——搞了半天,曾经在美术学院里面,带着混子轮奸了谈若蕙的富二代姚兴,就是天游美术学院院长的儿子! 第五百九十章 反打阴阳绣   我心里一喜——搞了半天,曾经在天游美术学院里面,带着混子侮辱了谈若蕙的富二代姚兴,就是天游美术学院院长的儿子!   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本来谈若蕙的鬼魂自己湮灭了自己,我们是答应帮谈若蕙报仇的——我本来也打算在赤峰市待上几天,去寻找姚兴的消息。   但我却没想到,姚兴竟然是姚守义的儿子。   姚守义这个人,听言谈,还是不错的人,只是养出了这么一个畜生儿子,白瞎了他这么个热爱画画的人了。   同时,现在我们知道姚兴是姚守义的儿子,也说得通当年的事了。   当年——姚兴威胁带谈若蕙的老师,说如果那个老师不把谈若蕙给骗出来,他就让那个老师下岗,甚至还要把那老师私自办补习班的事情给捅到教委去,吊销那老师的教师资格。   姚兴的父亲是校长,自然是有办法让那老师下岗的。   加上他家也是教育世家,姚兴自然也对教委是相当熟悉了。   姚守义继续给我们介绍,说他儿子姚兴,是学校图书馆的管理部主任。   接着,他给姚兴介绍我们,说我们也是热爱画画的——愿意花二十万的高价,把竹原的那幅画给买走。   姚兴对我们笑笑,他脸上的伤疤,越发的丑陋。   姚守义对我说:不过啊,于水先生,你虽然爱画,可这幅画在我心目中,那是无价之宝——别说二十万,二百万,两千万,我也不会卖的,我这个人不爱钱,我有足够的钱活着,我只爱画!   我笑笑,一扬手,撸起了袖子,给冯春生递了一个眼神——我们现在的配合,已经无比默契了。   我们交互了一个眼神,就知道下面该怎么做了。   我先对姚守义说:姚校长,你是爱画之人。   “就是喜欢。”姚守义笑笑。   我说:这样好了,你觉得画画是你的无价之宝,但我觉得不是,你的生命里,还有东西,比画画更让你喜欢。   “哦?”姚守义喝了一口茶叶,说:这话怎么   我说:你儿子比你的画,重要多了。   “这个肯定。”姚守义说:我是一个很顾家的人,我儿子在我心里的地位,那当然是无与伦比的。   我笑了笑,又说:刚好,我们这群人,其实不是警察,都是江湖人,这次是赤峰市公安局,请我们来当顾问的——既然是江湖人,就有点行走江湖的把式,我瞧出来了,你这儿子啊,生理上,是有点问题的。   “哦?”姚守义又狐疑的看着我。   我说道:这样,我旁边这位兄弟叫冯春生,道上的人送一个诨号——伏羲神卦,对于风水相术,全国高人,他首当其冲!   “这么厉害?”姚守义问。   我说当然,不信让冯春生给你的儿子相个面试试?   “行!”姚守义说。   这时候,冯春生站了起来,对着姚守义说道:你这儿子,器宇轩昂但是步子轻浮,想来身体上,有个部位,不那么好用——从他面纹上看,这人是在二十岁左右,命犯桃花,被桃花所伤——这是他命中注定的桃花劫。   “因为   有东北萨满相助,这桃花劫躲过去了,也没躲过去。”冯春生说:所以,你儿子大命还在,小命没了。   姚守义听上去感觉十分像那么回事,就问冯春生:敢问先生说的大命和小命是什么?   “大命就是自己的命,小命就是后代的命。”冯春生说:我直说你也别生气,你儿子已经是个阉人了——等于是你们姚家绝后了。   啪!   姚守义的茶杯掉在了地上,摔得稀巴烂,姚兴也十分兴奋,连忙握住了冯春生的手,激动的说:高人可有办法?救我的小命?   “自然有。”冯春生笑道,接着又没说话。   我说道:我们能瞧出姚校长你儿子的问题,自然有治好的办法,你儿子是你的无价之宝,竹原的画也是你的无价之宝,无价之宝换无价之宝,这个价格,公道吗?   姚守义说:你是说——你救我儿子,让我们姚家能延续香火,我把画匀给你?   “是!”我说。   姚守义立马点头,直接把画推给了我:还请于水先生帮忙。   我却没收姚守义的画,我按住了画,接着又松开了手,笑了笑,站起身,走向了门外,只留给了姚守义一句话:既然是无价之宝,还是要多想想,我不做“强硬”的买卖,如果到明天这个时候,你还是选择跟我交易,那我们就交易!我们走!   我带着陈词、金小四和冯春生大步离开了。   出了办公室,陈词对我和冯春生竖起了大拇指,她说早就听说江湖偏门是“三分本事七分骗”,在闽南,她瞧见了我们的本事,今天,又见识到了我们做局的本事,说我和冯春生真是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做局骗人,一个眼神就够了。   我哈哈一笑,说这江湖上混饭吃,骗就是一门手艺。   本来,我就觉得姚兴这种喜欢纵欲的人,铁定身体有些什么暗疾,所以我故作玄虚,直接将话头引到了冯春生身上去,让冯春生瞧出点名堂来——然后他来胡诌一些吓唬人的话,把姚兴引到我们的局里来。   结果,冯春生竟然瞧出来了——当年姚兴在被谈若蕙狠狠的咬下了脸上一块肉的时候,当时因为痛苦或者惊吓,从此“不举”了,成了一个阉人。   冯春生说姚兴曾经命犯桃花劫,有东北萨满相助,其实就是隐晦的说出当年姚兴和谈若蕙的事情,这下子,那姚守义和姚兴,就以为我们真的是不世出的高人,自然央求我们救命。   陈词也是聪明,如果换成不太聪明的人,估计觉得我们刚才的对话云里雾里——但是她却瞧出了我们的用心,实在聪明。   陈词问我们——你们打算怎么收拾那王八蛋姚兴?   我说:我的阴阳绣,就是这个局的最后一手——我要用阴阳绣,办死姚兴!   金小四听完,对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嘿嘿,咱们出二十万买画,那校长还不卖?这次要他们人财两空。   我笑了笑,这次没有批评金小四——他话粗理不粗啊。   当天下午,我们还到处走访了一圈,在学校的咖啡厅里,打听到了姚兴的一些事情。   原来,当年姚兴不是带着人侮辱了谈若蕙么?这人因为被谈若蕙咬了一口,落了个“阳痿”,他在监狱里蹲了个一年就被减刑了——估计是姚守义在里头使钱了,很快姚兴就出狱了。   姚兴出狱,大学是不能再读了,姚守义是校长,如果不顾儿子前科,继续让儿子读书,那怎么服众?   于是,他安排儿子在图书馆里工作。   姚兴在图书馆没两年就混成了主任,这家伙死性不改,依然在学校里面猎色妹子,不过这家伙不举了嘛,他把那些女生带出去开房,实际上给那些女生下迷药,然后带混混去和那女人上床,他就坐在一边津津有味的看,有时候看得激动了,抽下皮带就去打那些女生。   这人已经彻底变态了。   不过,姚兴出狱后,人也聪明了很多,下手专门找那些性格有些懦弱、家里没有关系的女生下手,有时候迷奸失败,被女生发现,但那些女生也不敢多说话,怕被姚兴报复。   我听说了这些事后,对姚兴——那是更没有什么好心眼了。   绝对要办死这个人——这个人不除,就是一个祸害,他留在这个世界上污染土地和空气。   我对金小四说:小四,你不是会拘魂吗?   金小四说:是啊我会拘魂。   我说——小四啊,我阴阳绣的原料,就是阴魂,我来赤峰,没有带阴阳绣的凶魂——你帮我去抓一个来,我明天用。   我之所以不立刻准备阴阳绣,给那姚兴纹上,而是推掉了姚守义的画,说明天再交易,就是我需要时间来准备原材料。   金小四说:行啊——要个什么样的!太难弄的不好搞。   我说拘个色鬼的凶魂过来。   “这是小事。”金小四说:别的凶魂不好找,找个色鬼,那还不是简单我去酒吧、夜总会里头转一圈,还不得抓个十个八个的!   我说那你快去啊。   “放心,等着我!”金小四直接上了一辆出租车。   我、冯春生和陈词,先回了酒店。   在回去的路上,冯春生问我找个色鬼做什么?什么阴阳绣需要用色鬼来做啊?   我笑着对冯春生说:春哥——明天你就瞧好了——我给那畜生姚兴,来一个反打的阴阳绣!   “反打?”冯春生问我。   在阴人行当里,“反打”这个词很常见,比如说盗墓行,经常有棺材是反打的钉子,钉帽在棺材里面,钉头在棺材外面。   反打这个词的意思——就是反其道而行之!   冯春生笑了笑,说:那我明天还就要瞧瞧——你怎么来一个反打的阴阳绣。   第二天一大早,金小四回来了,递给我一个竹罐,说是从某个酒吧里捕获的一个色鬼,是一个纵欲过度的嫖客,死在了小姐身上。   我捏着竹罐,等着姚守义的电话。   很快,姚守义的电话打过来了,他跟我说:于水先生吗?我想了很久,还是觉得用一幅画,换我们姚氏一家的香火延续是一笔很值得的交易,要不然   “来我酒店,我在金盏酒店701房间。”我说:把你儿子也带上,如果顺利的话,也许只要两个钟头,你儿子的事就能搞定了。   “哎!马上就来。”姚守义那叫一个高兴啊。 第五百九十一章 姚兴之死   姚守义答应得挺高兴的,挂了电话,没有半个小时,就敲响了我的房门。   我打开了门,姚守义和姚兴挂着幸福的微笑,站在门口。   “来了?”我说。   “来了,来了,几位高人要治我儿子的病,我肯定得来啊。”姚守义嘿嘿一笑,钻进了房间里,把一幅画筒放在了房间的桌子上。   姚兴也讪笑着走了进来。   姚守义说:于水先生,画已经到了——这事是不是就这么定下了。   我让陈词在酒店外面等着我,陈词出了门,我让姚兴躺在床上,让他把衣服裤子全部脱了。   姚兴不知道我想要干啥,就看向了姚守义。   姚守义问我脱衣服干什么?   我说我是闽南阴阳绣的传人,阴阳绣,绣阴阳,生死富贵,出入平安!   姚守义不太明白。   我说我要给姚守义纹身——纹一个“马头明王”的纹身。   “纹身能治病吗?”   我说别的纹身当然不能,但是阴阳绣是用阴魂为染料的纹身,能通鬼神,当然能治病!   姚守义也不知道我到底想干啥,只能悻悻的对姚兴说:脱衣服,脱裤子,脱得一干二净。   姚兴听了,立马脱个精光。   我让姚兴躺到床上去。   很快,姚兴真的躺在了床上。   我开始用纹针,加上事先配好的阴魂染料,开始给姚兴纹身,纹那阴阳绣里最怪的“阴阳绣”,马头明王。   马头明王既是神灵类阴阳绣,属于阳绣的范畴。   但是马头明王又要用凶魂来纹,属于阴绣的范畴。   所有阴阳绣,唯独马头明王的阴阳绣,实在不好界定。   我一边纹身,一边对姚守义说:马头明王主性——你儿子属于“性”紊乱,需要重新正性!只有这个纹身能帮他!   “哦,哦!”姚守义也不太清楚我说的是什么。   大概一个多小时候,我在姚兴的后半身,纹好了马头明王。   马头明王的头在姚兴的背上,马头明王的身子,在他的腰臀处,马头明王的脚,则纹在了姚兴的腿后皮肤上。   纹完了之后,我就对姚守义说:事搞定了!   “这就搞定了?”姚守义明显有些不甘心。   但那姚兴很是兴奋,他对姚守义说:爸,有效果,真的有效果,我就感觉刚才我小弟弟动了一下,不是很明显,但确实动了。   “真的?”姚守义问姚兴。   姚兴说是的。   我说阴阳绣是很神异的!治你个不举,轻而易举。   “那就谢谢于水先生了。”   姚守义和姚兴对我千恩万谢后,高兴的离开了。   等他们一走,冯春生就喷我:狗屁的反打阴阳绣,你这还嫌姚兴不够祸害人不?把他的不举给恢复了,这小子以后还得坑多少女生?   金小四也很不爽:都怪我农民,我没文化,我要是知道你是用阴阳绣讨好这样的人,我小四咋都不会给你去抓凶魂色鬼的。   我哈哈一笑,说:你们有所不知——这马头   明王的阴阳绣,用的凶魂,其实并不需要太凶,也不是色鬼——阴阳绣里,规矩森严,该用哪种阴魂,就得用哪种阴魂,不能乱用——不然会出事,我就在这儿反打呢,不让乱用的阴魂,我偏偏乱用!放心吧——过不了多久,这姚兴,就得接受凶魂的报复。   “当真?”冯春生问我。   我说当然是真的。   在我给姚兴纹完阴阳绣的三个月后,我接到了姚守义的电话。   姚守义在电话里雷霆大怒,说我的阴阳绣,害了他儿子。   他儿子姚兴在纹完了马头明王的阴阳绣后,确实恢复了男人雄风,可是他上的女人,一个比一个倒霉。   他首先是搞了天游美术学院校董的女儿——那校董知道后特别生气,直接把姚氏父子,全部开除出了天游美术学院——毕竟这个美术学院是私人学校,校董的权力是最大的。   接着,姚兴又和一个女人勾搭在了一起,那女人是个骗子,差点把姚家骗了个倾家荡产。   就在姚守义给我打电话前的一个星期,姚兴又和朋友去赌场,阴错阳差,上了当地黑老大的情人。   这下子可捅了大篓子了——那黑老大知道了,直接找人,把姚兴给绑架了,到昨天,姚守义在家里收到了儿子的尸体——他儿子被活活打死了,两只眼睛全部打掉,一把线香直接插进了菊花里面。   姚兴死了!   姚守义说是我的阴阳绣害了他儿子,要告我。   我冷冷笑道:你儿子管不住自己的家伙,这事要告我?你去告吧,全中国的所有法庭,你在任何法庭上述,官司我都敢接着——对了,你儿子姚兴曾经害死了谈若蕙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么正义呢?   姚守义一语不发。   我说了最后一句话后,挂了电话: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姚兴果不其然,被我下在他身上的阴阳绣凶魂给报应而死了。   在姚守义给我打电话后不久,赤峰市刑侦处主任罗海也给我打了个电话,他在电话里面,问我:姚兴是不是被我的阴阳绣害死的。   我对罗海笑着说:罗主任,这事就算是我干的,你怕也不好写报告吧?纹身杀人?   罗海爽朗一笑,说:你小子有一套,我作为公安体制内的人,我是非常反感大部分的私刑的——但是对于能够真正惩恶扬善的私刑,我本人,不赞成,也不反对!   我和罗海,同时哈哈大笑了起来,看来罗海在赤峰,也听过姚兴的事,也对姚兴很是不爽啊。   时间回到我给姚兴做完了阴阳绣马头明王的时候。   冯春生和金小四也明白了我给姚兴做局的最后一手,纷纷给我点赞。   那天,我、冯春生和金小四还有陈词四个人,在酒吧里喝了一一天酒。   在赤峰,我们又呆了一两天,一直到竹圣元头七的日子,我们接到了李善水的电话,他让我们去赤峰公安局,把竹原接回家。   竹原杀人的事,总算搞定了,也刚好是竹圣元出棺的日子。   我带着竹原去了草柳子村。   村里,梦嘎隆眉见到了儿子,见到了我们,留下了激动的泪水,她以为儿子可能真的要被判刑了。   我则说:日子不错——带上竹圣元的棺材,咱们出棺!   头七出棺是大事。   梦噶隆眉说她已经打电话安排好了,我们一起去西林   草原——有一场最原始的蒙古族葬礼,等着竹圣元在。   我们一群人开上了大货车,去了西林草原。   到了西林草原的时候,我们在草原的蒙古包里,看到了十几匹马蓄势待发,还有一辆大木头车。   梦嘎隆眉走到了蒙古包面前,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手绢包,打开之后,里面是一沓人民币——大概两万块钱的样子。   她把钱递给了蒙古包里的主人,然后寒暄几句后,让我们准备出发。   我问梦嘎隆眉这是干什么?   梦嘎隆眉说:完成老竹的心愿,老竹以前和我好的时候,说等我老了,要骑着马,带着我,只身打马过草原!我要实现他的愿望,在蒙古族,有一种草原葬礼,刚好适合老竹!   我问清楚什么是草原葬礼!   问清楚了之后,我才知道梦嘎隆眉的用心良苦。   原来啊——蒙古族的传统葬礼是这样的,用十几匹马拉着大车,车上放置棺材,然后挥动马鞭赶马。   马匹在无边无垠的草原上狂奔,什么时候颠簸的路程把棺材给震下来了,哪个地方就是棺材主人的埋骨地!   这似乎是让老天爷给蒙古人寻找墓地。   在中国,许多历史人物的坟墓位置都找到了,但成吉思汗的墓穴没有找到,就是因为成吉思汗采用的就是这样的葬法,无边无垠的草原上,任何一个地方,都可能是成吉思汗葬身的墓穴——怎么找得到?   我们把竹圣元的棺材,扛到了棺材上。   梦嘎隆眉坐在了马队的头马上,熟练的挥舞着马鞭,驱赶着她用两万块租来的马匹:秋秋!   在这次葬礼开始,梦嘎隆眉的开场白让我们这些汉人有些不舒服,但是这句话,是成吉思汗时代传下来的,我们就算不舒服,也只能听着,入乡随俗。   梦噶隆眉挥舞着马鞭,喊道:凡是苍天笼盖下的草原,都是我们蒙古人的牧场,凡是苍天笼盖下的土地,都是我们蒙古人的葬穴!   我们听着这句话,像是回到了一千年前——成吉思汗带领不可一世的蒙古铁骑,开疆裂土。   蒙古草原上的雄风,呼啸而过,在我们的耳朵边炸开,引爆了我们身体里的原始基因。   我们在马车上,纵情高歌,不管唱得好听不好听,反正就是吼呗。   这就是草原——一个让你驰骋,让你释放的舞台!   李公子弹着吉他,唱着竹圣元生前最爱的“九月”   “目击众神死亡的草原上野花一片   远在远方的风,比远方更远   我的琴声呜咽,我的泪水全无。   我把远方的远,归还草原。   我的琴声呜咽,我的泪水全无。   只身打马过草原!”   伴随着歌声、伴随着草原呼啸的风声,伴随着若隐若现的苍狼啸月声,伴随着马蹄声,我们在草原上狂奔了七八个小时,终于,一声啪的脆响,竹圣元的棺材,被颠簸着掉下了草原。   棺材落在了地上,怦然碎裂。   我喊住驱赶头马的梦嘎隆眉:嫂子!老竹的墓地   我话音未落,却发现——本来应该安静躺在草原上的竹圣元尸体,竟然再次站了起来。   他又诈尸了? 第五百九十二章 师门决裂(橙哥冠名)   我瞧见竹圣元的尸体,竟然再次站了起来,站得笔直。   在草原的月光下,他的身子,竟然有着烈烈风尘的味道,他的轮廓,打着白毛,他凝视着我们这边。   梦噶隆眉勒下了马,后面十几匹刹不住车的马匹,用它们打了护掌的马蹄,硬生生的在地上铲出了一条条的浅沟。   我们的车子,也被带了起来,上面坐着的人,全部摔了个大马趴。   我也摔得挺惨,结果我还没爬起来,我就瞧见,竹原背着画筒,冲向了竹圣元的尸体。   梦嘎隆眉也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冲向了竹圣元。   母子两人冲到了竹圣元身边的时候,竹圣元始终没有动。   竹原从背着的画筒里面,拿出了他最得意的那幅画《爸爸,请再爱我一秒钟》。   画卷打开,竹圣元忽然动了。   他张开了双臂,紧紧的将母子两人搂住。   我们几个,也开始往竹圣元的方向奔走。   等我们走过去的时候,竹圣元忽然伸手,拔出了梦嘎隆眉腰间的蒙古小刀,反手在自己的背后,狠狠的切下了一块皮。   他把血淋淋的皮,递给了竹原。   我知道这里面的含义。   竹圣元的背后,有我刺的阳绣——天官印!   天官印代表着官运,竹圣元想将天官印,传承给竹原。   竹原伸手,轻轻的捏住了人皮。   这时候,竹圣元在梦嘎隆眉和竹原的额头上,各自亲了一下后,身体轰然倒塌——他再也没醒过来了。   在我的心里,竹圣元是个爷们,他要等他最信任的朋友——也就是我,硬撑着一口气。   他要见老婆和孩子,硬生生的诈尸了!   尽管只是回光返照,但我依然心里很是感动。   母子俩扑在了竹圣元的身上,大声嚎啕着,哭泣的声音,划破了风声呼啸的草原。   我们就地将竹原给安葬了下来,挖好了墓穴,几个人合力,把棺材给推了进去,最后填好了土。   按照蒙古草原丧葬的规矩,还需要用马匹,将墓穴的土给踩平。   我们控制着马匹,来回踩踏。   竹圣元出生在东北,葬在了宽阔的草原上,他的一生,值得我们这些朋友铭记。   在葬礼结束后,竹原将画点燃了,在他父亲的墓穴旁烧了——他觉得这幅画,属于他的父亲。   接着,他又把天官印纹身人皮,也给点着了火,烧了!   我问竹原为什么要烧。   他说他不想当大官,也不想当一个画家了,他想当一个警察——一个有良心的警察,和他父亲一样。   事实上,后来竹原真的成了警察,因为他独特的天赋。   后来我回闽南的时候,秋末跟我分析过竹原的画画天赋——他研究了竹原的画几天几夜后,发现竹原除了对色彩的控制能力,其实还有一种能力,这种能力叫“美术逻辑”。   很多人的美术逻辑,是靠后天训练的。   竹原不是,这可能是他自闭症之后,心灵清明获得的一种天赋——实际上,很多自闭症患者都是天才,老天爷给你关上了一扇门,还会给你打开一扇窗的。   竹原这种“美术逻辑”的天赋,大概就是对空间,对细节有一种完美的视角——他只需要看到一个人的手掌,就能画出一个人的手,画出了一条手,就能根据这个,画出一个人的身子和脑袋,逐渐,把一个未曾见过的人,给彻底画出来。   这种本事有什么原理?因为人的外表,有一种逻辑,一个怎么模样的人,就有一条什么样的手,一个什么样的身体,其实是有规律可循的,但是这种规律,一闪即逝,寻常人完全捕捉不到,可是竹原可以。   竹原借着这个天赋,成为了一名“画像警察”,就是在公安局里,根据一些模糊的录像片段,根据一些目击者的描述,还原出“凶手”画像素描的人。   竹原后来,还立了很大的功劳,四个劫匪,在酒店里绑架了一个商业大亨的儿子,这群劫匪,行事作风十分严谨,唯独就是在酒店门口,可能其中一个劫匪,因为头罩太热,掀起了小半张面具,露出了下巴、嘴巴。   竹原仅靠着这个,就把那个劫匪的模样给画出来了,警察根据他的画像,追击劫匪,一个星期之后破案。   许多年后,我去赤峰看望了竹原,他依然如同我们第一次见到他的模样,歪着头,脖子上扎着口水巾,不怎么说话,只是单纯的坐在角落里画画!有他的同事告诉我——说竹原是一个怪才。   我说不是——竹原不是怪才,他是天才,真正的天才!   ……   竹圣元的葬礼结束之后,我给了梦嘎隆眉一张银行卡,卡里有五十万,算是我资助嫂子和侄子以后生活用的。   我还和嫂子约定——任何时候,只要有难处,找我们,我们纹身店,绝对给你解决——虽然竹圣元不是我们的合伙人,但他是我们永远的——兄弟。   “只身打马过草原”,竹圣元的心愿,我们帮他了解了,也开始返程了。   本来我们打算去内蒙古阴山,查看一下“阴山大司马”的消息——不过没有去。   因为我们接到了阴山大司马给我们发的一条短信。   他在短信里说——中国人最看重的节日就是春节,也就是过年,过年阖家欢乐,今天是腊八,三个星期后就过年了——我们之间,战事消停,过年之后,我会再来找你的——这是我们之间,唯一的一次公道!记住了。   张哥的老板阴山大司马因为要过年,所以停战三个星期,这就有点讲究了——以前东北阴人就这么讲究,不管怎么作对,但是过年那段时间,歇战!   大家都是人——过个好年,这个要求,不高。   除了阴山大司马,那个逃走的彭文,在我停靠在草原边缘的大货车上,上了一条响马箭。   什么叫响马箭?   以前绿林好汉要找你麻烦,不会直接找你麻烦,做事情要讲究,首先给你射一条包着信的箭,扎在你门上或者轿子上,这枚羽箭的尾巴,带着一个哨子,射箭的时候,气流穿过哨子,会发出类似马叫的声音,所以叫响马箭。   我拔下了扎穿了货车侧挡风玻璃的响马箭,上面是彭文给我写的一封信。   “见信好,于水   我想你也猜出了我是谁,我是彭文,你也许已经知道了,我没有死。   嘿嘿,这下子好玩了,我既然没有死,那我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毁掉你,毁掉你的纹身店——不是因为我多恨你,事实上,我并不恨你,我只是单纯的觉得这件事情很有趣!能为我剩下的生命找点乐子——我知道你讨厌变态,我现在就是一个变态。   于水,在江西的时候,我和我朋友做局,要弄死你的,结果你躲过一劫,所以,我暂时不会出手了,让你过个好年吧。   记住,让你过个好年,不是因为我仁慈,是因为我要用江湖“做局”的方式,弄死你,你和冯春生不是擅长做局吗?我一定要用你擅长的方式,毁掉你们!不过现在离过年时间太短了,我的局可能在年前做不出来了,那就让你过个好年吧。   过完年,你就给我小心点了——你身边的任何一个人,都可能是我假扮的,我会让你活在一个“草木皆兵”的状态里,慢慢的瓦解你的自信,慢慢的把你所有的骄傲、信心还有你心中所谓的那份仁慈和博爱,全部击毁!   你人生中最后的一个好年,用心度过吧,彭文敬上。”   我看到了信,现在可以确认了,在江西被人做局,确实是彭文捣的鬼。   不过让我哭笑不得的事情,就是彭文和阴山大司马竟然在同一天,都给我下了“歇战书”,在三个星期之后,等年一过完,立马战火重燃。   也是讲究啊。   当然,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也是这两方相当自信,阴山大司马和彭文都觉得我就已经是砧板上的碎肉,早一刀切和晚一刀切,那都是“唾手可得”的事情。   我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你们这么装,那我就得先动手了,当然,他们两边讲究,我这边也不能下三滥,我要动手,那得是文斗!绝对不能是武斗。   动手的思路我还没想好,我打算回了闽南,再琢磨这件事了。   ……   要说咱们老祖宗有句老话——屋漏偏逢连夜雨。   还有一句老话,叫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要塞牙。   我、冯春生、李公子和金小四,还有陈词五个人是坐飞机飞回的闽南,至于那辆大货车,我雇了一个人,给了他五千块钱的报酬,让他把车从内蒙古开回闽南。   我刚刚下飞机,就接到了刘老六的电话。   “水子。”   “六爷,你电话打得是合适啊,早不来晚不来,我刚刚下飞机一开机就接到了你的电话。”   刘老六在电话里,十分疲惫的说道:我给你打了几十个电话了,你刚刚接到而已。   哦哦哦!原来是这样。   我感觉刘老六状态有些不对,就问刘老六:六爷——你有事找我?   “有!”刘老六说:我想了还几天了,觉得还是得说了。   “您说。”我说。   刘老六说:从今天开始,我不再给你供应阴魂了。   我心里一紧,问:为什么?   我们阴阳绣最需要的原料,就是阴魂和各种凶魂,没有了阴魂,阴阳绣和普通的纹身,就完全没有区别了。 第五百九十三章 同门相残   刘老六说从此以后,再也不给我供应阴魂了。   这相当于什么?这相当于掐断了我们纹身店的原材料。   我问刘老六:六爷,我差你钱了?   “一分不差。”刘老六说:我们做交易,虽然有师门之情,但从来都是明码标价——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我说那你为什么不给我供应阴魂了。   刘老六笑了笑,说:老话说得好,教会徒弟,饿死师傅,这么说,你懂吧?   我说我不懂,我不抢你的地位,也不抢你的钱,而且我还给你送钱——不存在肥了我、饿了你的事存在吧?   “存在。”刘老六说:我现在年纪还不大,还不到退位的时候,你于水本事大——张哥和韩老板你打得掉,美菻医院十九层地狱的事你也搞的定——你本事太大了,我本来想,你到了三十岁那一年,事业有所小成,也能担当一面了,我就把我闽南阴行扛把子的地位交给你,结果你的成长速度太快了,我很恐慌啊。   我说你恐慌什么?我于水也不是过河拆桥的人。   “我知道你不是。”刘老六说:但我不想现在富有的生活到时候变得一团糟,最好的办法,就是你离开闽南——只要你离开闽南,离开六爷我的一亩三分地——我愿意重新给你供应阴魂,而且,价格是以前的五成,你于水本事大,去了外头的城市发展,也能混得很好。   我说如果我不离开呢?   刘老六说:两个坏处——第一个,阴魂不再供应给你了,第二个,闽南的阴人,你未必使唤得动——一个好汉三个帮,在闽南,你没有了阴人伙伴,只靠你手头那几人,要做阴活儿,有点难啊!实在话,你是我师侄,我还是不希望这样的事情   我打断了刘老六的话:如果我非不走呢?   “不走?那你完全可以试一段时间嘛。”刘老六说:我的目标是要整合闽南阴人,你的存在,只会让我手下的阴人越来越失去控制,我也是不得已啊——水子,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六爷我也是没办法的事。   我直接挂了电话,再也不想和刘老六多谈了。   我一而再,再而三的跟刘老六承诺过——我生意做得再大,他始终都是我师叔!可惜,我本江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人心难测。   刘老六要逼我离开闽南,我还就偏不走——我师父的消息,我父亲的消息,都在咫尺之遥了,阴阳绣纹身店虽然现在顾客都不怎么上门,但余威仍在,这些东西,我也不想舍弃。   何况咱们谁愿意背井离乡。   刚才刘老六的电话,代表我们师门,彻底决裂了。   “刘老六,我不靠着你,我依然能把阴阳绣发扬光大。”我心里暗暗的下着决心。   我估计我挂了电话之后,脸色不怎么好看,冯春生就问我,是不是刘老六出手了。   我说是的。   冯春生嘿嘿一笑,说早就料到了。   的确,曾经冯春生梦游磨刀的时候,他   的第二人格就把磨好的刀,递给了我,说让我用这把刀,捅到刘老六的心脏里,他说我不杀了刘老六,刘老六就会杀了我,当然,那是冯春生第二人格的展现。   现在看,却有些一语成谶的意思。   冯春生的人生阅历比我要足得多,看人也看得更准。   冯春生说:刘老六这一手,确实是狠!釜底抽薪,你阴阳绣最大的毛病,就是被人断掉了阴魂的来源——这样,你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我说是啊,没了阴魂,这阴阳绣还是阴阳绣吗?   陈词说她见过刘老六,她这么个心理学专家,也没料到那个刘老六竟然这么辛辣——她一直都以为刘老六是一个比较潮的老头呢。   冯春生嘿嘿一笑,说:陈词博士,你的心理学学的那是挺溜的,但有些人就是城府深,能藏住自己的想法,你完全看不出来,那刘老六要是没有这两把刷子,在这么多年的阴人江湖里,怎么做到呼风唤雨的呢?   接着,他一拍额头,对我说道:水子,我想起来了——刘老六跟你玩这一手,非要把你赶出闽南啊,还真不是光光忌惮你,他还忌惮另外一个人。   我说忌惮谁?   冯春生说:忌惮你师父!   “我师父?”我吃了一惊,我师父是刘老六的师兄啊!两人的同门之情,那是更真、更纯。   冯春生帮我分析,他说刘老六一上来就是雷霆一击,首先断了你的阴魂来源,然后用全闽南的阴人你调动不了来威胁你——按照他对刘老六的了解,刘老六是一个讲排场的人,做事情多少还是在道上的,这次他的行为称得上下三滥,对你这么一个小辈出这么硬的手,尤其是你还是他师侄的情况下,下手依然如此辛辣,这说明,他非常怕一个人!   “他不是怕你,刘老六手上资源太多,你现在羽翼未丰,要对付你,完全可以采用缓和一些的路子,这样既能够限制你,又能够不落人口舌。”冯春生说:想来想去,他就是害怕你师父。   他接着说:这次打掉了张哥和韩老板,你也知道你师父没死,你把这个消息,前几天透露给了刘老六——这就引发了他这几天的焦虑!你想啊,你师父才是阴阳绣一门的大哥,当年他退隐江湖,也是为了重点培养你,也就在那个时候,刘老六才一呼百应,成为闽南阴行的扛把子的!现在你手艺大成,你师父如果再出现,那不管是按照当年的情分,还是按照阴阳绣里的规矩、阴行的规矩,刘老六要把他现在的位置,拱手相让——他要是不这么做,阴行里的好汉们,还能卖刘老六的面子?   “他要赶你走,是不想让你找到你师父,如果说有人不希望你师父还活着,那就是刘老六了。”冯春生的分析,让我觉得鞭挞入里,又觉得脑门上直冒冷汗。   想不到啊!江湖复杂,人心难测。   我摇了摇头,说:我怎么都不可能离开闽南!阴阳绣的生意,我还是要做下去!   接着,我想起来了,说道:刘老六断了我的阴魂来源,我压根就不怕!   “不怕?你阴阳绣”冯春生准备给我阐述厉害关系的。   忽然,他也摇了摇头,说道:哈哈!你   是真的不怕,咱们这儿不是有金小四吗?   要说拘魂——金小四也是行家里手,这次在赤峰,就是他帮我拘了一个色鬼凶魂,才把那富二代姚兴给办了的。   我立马扭头,问金小四:小四啊!要不然你入伙呗,加入我们纹身店,我给你算股份。   “不要!”金小四这家伙,性格有些乖张,这会儿竟然还“做人”了,他板起面孔,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我金小四是一个有崇高理想的人,怎么能为五斗米折腰呢?不成,不成!我是有为青年,这辈子注定要踏遍祖国的大好河山的。   我说你金小四不老说自己是农民吗?这会儿就变了?变成文艺小青年了?你这是对农民的背叛。   金小四板着脸,对我说:没听说过农村重金属,乡村非主流吗?农民就不能文艺啦?我们农民也热爱艺术。   我们几个一路上说说笑笑,我知道金小四这是故意气我呢,他其实心里已经有了判断,这多少扫掉了一些刘老六师门决裂的阴霾。   当然,就算阴魂真的有着落,金小四愿意入伙,往后的日子,我的纹身店,多少有阻力了。   要说彭文和阴山大司马因为快要过年,跟我休战,但作为我师叔的刘老六却跟我来了这么一手,着实让我有些难受。   回了纹身店里,我喊来了纹身店里的兄弟们,不管怎么说,我们能在张哥和韩老板的手下活下来了,也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   自从上次彭文假冒的竹圣元把兄弟们送到了监狱里面去,我们则带着竹圣元的尸体奔赴内蒙古,这还是头一次相见呢。   我大手一招,先去喝酒。   饭桌上,我们纹身店里的人都齐聚了。   我、秋末、陈雨昊和柷小玲、冯春生、陈词、龙二、金小四、李公子都到齐了。   咪咪的话——她还在等待我们的阴术为她复活呢。   大家都到齐了,唯独仓鼠没有到齐。   金小四在饭桌上,问我:哎!你不是说你们纹身店里有个女吃货吗?谁啊?   我说还没来。   在已经上了四五个菜的时候,总算仓鼠姗姗来迟,她见面就嘟着嘴,说我、冯春生去了内蒙古,她吃饭都吃不香。   我对仓鼠嘿嘿笑着,正准备说话呢,忽然,金小四不知道从哪儿发的神经,直接把桌子给掀了,自告奋勇的走向了仓鼠:你就是仓鼠吃萌妹子吗?哇塞,你好可爱哎——我跟你说,这儿的菜,我们农村猪都不吃——走,走,我给你炒几个菜,露一手给你瞧瞧!绝对好吃到爆啊!   我天啊!这金小四似乎对仓鼠的第一印象相当好啊,他竟然如此粗暴的来表现自己,饭桌都给掀了。   当然,金小四的表现欲望,并没有得到仓鼠的认可。   相反,仓鼠直接把金小四摁在地上爆锤:尼妹哦!我今天听说有聚餐,早餐都没吃,就等着中午这顿了,结果还被你给掀了,我要打死你!   ps:第二更到了哈,么么哒。 第五百九十四章 红纸凶镜(路上哥冠名)   相反,仓鼠直接把金小四摁在地上爆锤:尼妹哦,我今天听说有聚餐,早餐都没吃,就等着中午这顿了,结果还被你给掀了,我要打死你。   金小四被揍得嗷嗷叫。   开玩笑,知道仓鼠是吃货,还把这面前一桌子菜给掀了,这就生动的诠释了一句话——不作死就不会死。   我们怕仓鼠真把金小四给打出个好歹来,一起把仓鼠拉开了,就那几拳,金小四的脑袋,差点变成了“多边形”。   金小四抱住我就哭了,说他就是想做一桌子好菜,来当送给仓鼠的见面礼。   我安慰金小四,说你别娘们唧唧的。   “不要搞笑好吗?她打人好痛啊,不信你给我挨个几下试试。”金小四如此说。   我说痛就不要惹嘛。   “不行,很生气。”金小四说:我必须留在你们纹身店里——我要报仇,我要用我的美食,征服仓鼠的味蕾。   我一把将金小四给推开,说道:一边玩儿去,你不是说你是大好青年,要去看遍祖国的大好河山吗?待在闽南,怎么看得见。   “不行!我一定要留下来。”金小四倔强的说。   我还不知道这哥——他是对仓鼠颇有好感,虽然刚才挨了仓鼠的一阵爆锤,但那是痛并快乐着。   所以,我估计逗金小四呢。   金小四说:我是一个农民嘛,你们这个市好啊,生活节奏慢,物价又低,道路也不太堵,或者就是一个词——舒坦,我们小富即安嘛。   好家伙,金小四真是能从农民到文艺小青年之间,随意切换啊。   我说那你先留着,我观察一段时间。   “没问题啊!”金小四大喇喇的应了下来。   我们又让饭店的老板再上了一桌子菜——然后晚上答应一起去喝金小四的腊八粥。   腊八要喝腊八粥,非常传统的嘛。   那金小四说他有独门秘方,晚上保准用腊八粥让我们吞掉自己的舌.头。   饭桌上,我们大概商量了一下过年之前要做的事。   因为彭文和阴山大司马的休战,这段时间,我们当然不需要太提防这两个人了。   我觉得需要做的事,是在复活咪咪的问题上,深入一些。   我让龙二吃完饭,去陵墓公园找找鬼郎中。   鬼郎中的医术,属于非常古怪的医术,运用一些禁忌的材料来行医,没准有特殊的办法。   我找鬼郎中,除了在复活咪咪的事上做点功夫之外呢,还希望鬼郎中能帮忙搞定秋末的右手和那张被纹了小丑纹身的脸。   接着,我又说,在过年这段时间,我打算在阴阳绣店里多呆一下,多接几趟阴活,继续把名声打出去——吸引新客户,巩固老客户——让店子的生意,继续走向比较平顺的方向。   除了这两件事,我让陈词帮我留意留意,给我介绍几个装修公司的老板——她有人脉,可以找得到。   我打算帮忙把李公子的“流浪歌手酒吧”给张罗起来,也算了李公子和冯春生的心愿。   冯春生问我真的打算搞啊?   我说不但打算搞,还打算就在三元里搞,这边客人多,盘个大店下来,然后开始张罗。   冯春生说在三元里搞,那可不是一点点钱哎。   我说钱的事,我去想办法嘛。   我决定跟香港的付悠熙打电话,付悠熙很有钱,她也愿意借我,我借她盘店的钱,日后慢慢还。   接着,我跟冯春生说:这事你也不用太操心,我让李向博帮帮忙。   李向博是酒吧的常客,也和很多酒吧的老板很熟,让他来照顾这件事,再合适不过了。   就我和李向博那关系,这个忙,他也得帮啊。   事就是这么多的事。   吃完了饭,我们兵分几路,陈词去联系装修队,冯春生带着李公子去找李向博,商量流浪歌手酒吧的事。   龙二去了陵墓公园,请鬼郎中.出山。   我和秋末、金小四、仓鼠回了阴阳绣店子里,去张罗店里的事,准备在店子里好好干一场。   至于陈雨昊和柷小玲嘛,这两人属于万年撒手党。   他们约好,要去青岛玩一趟,散散心。   我跟陈雨昊说——去了青岛,千万不要点虾子,吃不起啊,三十八块钱一只。   陈雨昊白了我一眼,接着问我,说这一力降十会,说那刘老六和我们决裂,要不然我们先下手为强,他入万军之中,取刘老六的首级过来。   我连忙摆手,说这事情还远不到那一步呢,别瞎动手啊。   陈雨昊笑笑,他带着柷小玲离开了闽南。   实际上,我和刘老六还真的到不了这一步,而且我也不能先动手——我要是动手了,惹上一个杀师叔的名声,这以后阴行江湖上,怎么混?   我们的人都分散开,各司其职。   我、仓鼠、金小四和秋末回了纹身店后。   秋末用颤抖的右手,在一块小黑板上,写了一些美术字——他的右手,纹身不能纹了,但字还是可以写的。   “喜讯,本店一直到过年,阴阳刺青师于水坐镇,为广大客户,排忧解难。   阴阳绣,绣阴阳,生死富贵,出入平安。”   招牌打出去,就等着客人上门了。   金小四和仓鼠两人有点一见如故的感觉,虽然中午仓鼠爆锤了金小四一顿,但现在,两人交流美食心得,交流得挺好的。   不过就苦了我了,仓鼠不干活了,那什么活都得我来干。   我是又当前台,又当拖地工。   下午五点的时候,尽管来过四五位客人,但都不太认可阴阳绣。   实际上,他们的诉求,我也确实解决不了,别的不说,就说其中一位男客户。   那男客户是一个包工头,这几年赚了几个钱了,但是人长得很丑,还不是一般的丑,是那种很奇葩的丑,右半边脸颊彻底凹了下去,听说是他四五岁的时候,他跟隔壁家的一头正宗德国黑背狼狗大家的时候,那狼狗一巴掌把他脸部的骨骼给干碎了一边。   当时医疗条件不行,他的脸也没及时矫正过来。   我说你找不到女朋友,我可以给你纹个加持桃花运的阴阳绣啊。   结果那人说不行,他说他要变帅,还说也不要太帅,就想和电影明星一样的。   我有点无语,你说你要弄成小品明星潘长江那样的,我多半还   有点能耐,找找鬼郎中,估计能帮上忙,但你要变成的是古天乐和吴彦祖那样的爱莫能助啊。   下午的客户都不太正经,我都打算关门回家的。   结果刚刚准备拉下卷帘门,忽然,有人问我:请问阴阳刺青师于水还在吗?   我扭过头,看向旁边的人。   旁边的是一个姑娘,很成熟的姑娘——应该在三十岁左右,留着短发,模样还算耐看,脸形姣好。   看她旁边停得一辆“沃尔沃”,我也大概知道这姑娘是个有钱的姑娘。   我说:我就是啊。   “哦,哦,您就是啊。”那姑娘把车门关上,然后走了三四步,走到我身边,说:我想找你做个阴阳绣。   我说是做祈愿啊,还是消灾啊?   “这个我也不太懂。”她说。   我让她先进来,接着,我又到了前台,拿了一张价格表,递给了那姑娘。   我们这边,开始分了业务了。   祈愿就是做一些加持气运的阴阳绣,这类的阴阳绣,价格从两万到五万不等,特殊的价格另议。   消灾嘛,当然就是做阴事了。   做阴事的价格,起步价就是五万块,上不封顶。   那姑娘看了一阵报价单之后,说道:我要做的是消灾。   “坐下讲讲吧。”我抬了抬手,说。   那姑娘坐了下来,双膝并拢,侧着身子,很有礼仪的范儿,应该是正规大公司上班的。   她从包里掏出了女士香烟,点燃了一根,吸了一口后,才觉得有些失态,说对不起,刚才烟瘾上来了,忘记公共场合不能抽烟。   我说没事——店里没客人,抽吧。   那姑娘讪笑一声,说工作压力大,实在没办法。   我问她做什么工作的,她说她是一名手机游戏公司的设计总监。   我说呢,怪不得有钱呢——我上次听二狗子说,说现在最赚钱的行业,第一个投资电影,第二个房地产,第三个游戏业。   中国那些手游啊,一天吸金多少?   我听说王牌手游王者荣耀,一天最多赚了一个亿,游戏公司赚钱了,那手下的员工的薪水自然水涨船高,尤其这姑娘还是游戏的设计总监,工资就更高了。   那姑娘说他叫韩凝紫,她问我:对了你们能帮傻子恢复智力吗?   我说这事,不应该去找医生吗?   她说很多医生都说没办法。   我双手抱胸说:你这事,跟阴事不挂钩啊!我们这儿主要处理的事吧,是带有灵异性质的事——你这个,我们管不着。   “有灵异性质。”那姑娘立马站起身,从包里掏出了一面镜子。   镜子古香古色的,镜面上裹着一层红色的纸。   我说你这是什么?   “大师,你掀开那镜子上的红色纸看看。”那姑娘说道。   哦?   我抓过了那面镜子,把红色的纸给掀开了我没瞧见镜子上,有什么东西啊?   那姑娘说:大师,你用镜子,照一照我你就明白了。 第五百九十五章 傻子水鬼(在纸上冠名)   照照你?   我拿起了镜子,对着姑娘照了一照。   只照了几秒钟,那镜子里竟然发出了“啊”的喊叫声音,十分的痛苦凄厉。   我连忙看向了镜子,发现镜子里,那韩凝紫姣好的皮肤,竟然生生裂开,像是破碎   的陶瓷一样,布满了鲜血纹路。   一面镜子,竟然照出来这个,我心里有些慌乱。   就在这时候,那镜子里,竟然滴出了鲜血。   滴答,滴答。   鲜血从镜子里滴落在桌子上,泛起来像是一个个红色的小碗。   我怕这镜子太凶,要给扔到桌子上,我刚刚想扔呢,那韩凝紫说道:大师,这镜子   可千万不能乱扔,不然我的夫君会生气的!   “你夫君?”我问道。   韩凝紫说是的,她说如果我确定要做她的生意,那就用红纸小心翼翼的把镜面盖起   来就行了。   我听了她的话,小心翼翼的把镜子用红纸盖上。   盖上后,那怪叫的声音,和那滴出来的鲜血,全部消失了。   同时,我把镜子,还给了韩凝紫,说:你的生意,我接了——很古怪,我们谈谈吧——   从你的镜子说起,你好像知道你这镜子,是什么玩意儿。   “这镜子,是我夫君送给我的信物。”韩凝紫又重复了一遍。   接着,她又从脖子上面,取下了一串黑黝黝的项链。   这项链上串着的,不是珍珠,更不是钻石,而是一个个的木头珠子。   很多人以为木头就该是一块块的,材质比较粗糙,但其实把木头给车成珠子,用很   细很细的砂纸打磨,木头能够拥有很明亮的镜面光泽。   再加上木质纹路的亲和性,最近这些年,木头制成的项链和手链,深受很多白领的   喜欢——在古玩市场上,这些木头制成的装饰品,也叫文玩。   龙二就喜欢玩这些东西,他今天喝酒,才跟我普及过了一些“车珠子”的知识,说这   木珠子饰品,最名贵的就是“小叶紫檀”,很低调,很沉稳,带久了,还能带点自然   的芬芳。   现在,韩凝紫这串项链,那自然不是名贵的小叶紫檀。   她告诉我,这串项链的木材,叫定魂木。   他说到定魂木,我就知道了。   我们这边靠海嘛,经常海水会打一些漆黑的木头到海岸上,沿海很多人捡着木头磨   成小饰品,说带上能镇魂。   韩凝紫说她小时候,体弱多病,有时候还喜欢说胡话,她奶奶就带她去找了当地的   一名神婆,贡献了一些“香火钱”,求神婆帮忙。   神婆见了韩凝紫,说她特别喜欢这个姑娘,不用香火钱,只要当她的契女就好了。   韩凝紫奶奶当然同意了。   那神婆就给韩凝紫带上了一串定魂木,成了韩凝紫的“契娘”。   沿海这边,契娘其实就是干娘的意思——不过和很多内陆省份不太一样的是,很多地   方的认干娘只需要搞个认亲仪式,摆几桌酒就好了——认契娘需要签一份契约,她保   你平安,但你赚钱搞事业之后,需要回敬一部分钱给她。   认了契娘,带了定魂木之后,韩凝紫好了不少,但依然经常发烧说胡话。   她奶奶又找到   神婆。   神婆检查了一阵后,说道:这个嘛,还是脏东西滋扰她,但是那个脏东西,又比较   凶,需要结鬼亲,和那凶鬼成亲,她当了那凶鬼的老婆,那凶鬼就不会害她了,而   且还能保她。   韩凝紫奶奶觉得可以,给神婆交了五千块钱,让神婆来帮忙主持“鬼婚”。   在鬼婚上,当时四五岁的韩凝紫穿上了通红的新娘服,穿上了神婆精心给配的红色   绣花鞋,头上批了一张通红的纸来当盖头,然后她跪在蒲团上,旁边放了一个很小   很小的棺材,大概一个饮料瓶子大。   韩凝紫跟那棺材“夫妻对拜”,拜了九下后,神婆就让韩凝紫回家静养。   回家之后,韩凝紫真的好了。   大概一个月后,神婆又送过来一张用红纸盖住的镜子,让韩凝紫收好,说这面镜   子,会保佑韩凝紫的,一旦觉得事情不对,或者感觉不对,就把镜子上的红纸打   开,里头会出现一些奇怪的现象,那是来自“鬼丈夫”的指示。   她说这个“红纸凶镜”,是韩凝鬼丈夫给她的信物,也算彩礼,那上面盖着的红纸,   其实就是韩凝紫结鬼婚那天的红纸盖头上剪下来的。   韩凝紫捧着那盖着红纸的镜子,对我说:这红纸凶镜,似乎在预示我最近有脏事发   生,所以,我就来找你了。   我点点头,问韩凝紫:那你为什么需要把一个傻子变成正常人呢?   韩凝紫跟我讲——大概是这样的,他有一个男朋友,叫徐进,徐进最近因为一个傻   子,要和她分手。   我说你男朋友因为一个傻子,和你分手?这事说不通吧?   她说那个傻子和他男朋友是同学,中学、高中、大学都在同一个学校,两个人感情   很深。   两人以前都是很聪明的人,成绩都很好——也非常喜欢学习,可是在大一的时候,傻   子中了邪,眼看着智力在很明显的下降,大概一个多月后,那个傻子就变成了真正   的傻子,智商就和几岁的小孩子一样。   他男朋友徐进是一个念旧情的人,他一直都在照顾傻子,他工作了,租房子的时   候,养活着傻子,三年前,他和韩凝紫一起创办了一家很牛的游戏工作室,赚了不   少钱,买了房子,还养着那个傻子在。   去年,工作室改制,成为了一家大公司,资产上千万,徐进和韩凝紫都要谈婚论嫁   了,可是徐进就是咬住了一句话,他和韩凝紫结婚可以但是,他绝对不能和傻子   分开,依然要养着傻子。   这就让韩凝紫看不懂了,婚姻是两个人的事,你老养着傻子干什么?再说,那个傻   子,身上有脏东西。   嘿,我小声的笑了笑。   其实说一千道一万,韩凝紫和徐进的公司资产上千万,是完全不需要顾虑身边有一   个傻子生活着的——他们的房子肯定是大房子,也请得起保姆或者钟点工,完全不需   要分心去照顾傻子,真正让韩凝紫担心的,就是傻子身上有脏东西。   我说你既然找我了,那也不要藏着掖着了,说说看你嘴里那个傻子,有一些什么   奇怪的事。   韩凝紫先看了看周围,确认没有人听见后,才趴我耳边,小声的说道:“我怀疑——   他是一个水鬼。”。   我问:比如呢,你从什么方面,猜想他是一个水鬼的?   韩凝紫说那个傻子,经常浑身湿透,明显外面很大的太阳,但是他的衣服,会全   湿,湿透了的那种,他身上的水也奇怪,小心摸一摸,能感觉湿漉漉的,可是那些   水,又完全不会落到地上去,仿佛那些水,是长在了傻子身上一样。   我拍了拍脑袋,问韩凝紫:水鬼这事你可以找你契娘啊?   韩凝紫说她契娘来过一趟,可是见了傻子之后,她也变傻了,现在回家养病去了。   傻子的傻还能传染啊?   我觉得韩凝紫说的那个傻子,有些奇怪了,也对这阴事,有了很大的兴趣。   接着,韩凝紫还说:对了,我这儿录了一个小视频,他每天下午四点钟,会唱奇怪   的歌谣。   我打开了她的手机视频。   视频里是浴室,浴室的帘子拉上了,看不见里面的傻子,但是,我听见了一个老态   龙钟的老奶奶声音,唱着一首调子很老的歌。   “仙湖下,千年水,莫睁眼,求长生,生人到,铜铃响,生食其肉,尝其鲜。”   我听到了这首歌,浑身起鸡皮疙瘩。   仙湖下,千年水,莫睁眼,求长生——这歌谣听上去阴森恐怖,尤其声音也恐怖。   我立马关了手机视频,问韩凝紫:对了,那帘子里面就是傻子在洗澡吗?你拉开帘   子看过吗?   “这个倒没有。”韩凝紫说一来她根本就不敢拉帘子,她有时候听到了那声音就感觉   可怕,哪儿还敢去看啊,二来,她是个女人,男人洗澡她去看,羞不羞?又不是女   流氓。   我想了想说:你是要让我除掉那傻子身上的脏东西?   “不管咋样,你只要让那傻子滚蛋就行。”韩凝紫说:我和我男朋友要结婚了,我不   希望再看到他——另外,我那红纸凶镜上,估计就是傻子想要害我吧?   “不会是他要害你吧。”我问她,傻子和你呆多久了?   “从大学毕业开始,一直呆在一起。”她说:其实我和我老公,也是同学,也是高中   同学、大学同学,所以,我其实一直都和傻子住在一起。   哦?傻子最近要害你?为什么以前不害呢?   我刚刚问完,脑子里面浮现了一个念头——这韩凝紫非要赶走那傻子,得罪的,可是   她的男朋友啊,会不会是她男朋友要害   我没往下想,没有接触她男朋友就胡乱揣摩,实在不太好。   我明天得去查查——了解一个男人,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傻子同学养上好些年,为了养   傻子,还宁愿得罪自己的未婚妻——我想,这人如果不是思维很奇葩,那就是里头藏   着什么事。   另外,那个疑似水鬼的傻子,也有些奇怪,仙湖下,千年水,莫睁眼,求长生——这   歌里,可唱了“长生”两个字。   我会不会从这个傻子的阴事上,悟出一些复活“咪咪”的办法呢?   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我问韩凝紫:你请了一个鬼夫君,现在又找了男朋   友?你那个鬼老公不会害你吗?   ps:补的昨天晚上的一更哈!今天晚上还要写两更哈,不过会写得比较晚,大家不要等,明天看就可以了。 第五百九十六章 铜铃响(在纸上冠名)   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我问韩凝紫:你请了一个鬼夫君,现在又找了男朋   友?你那个鬼老公不会因为妒忌而害你吗?   韩凝紫摇摇头,说她契娘说过,十八岁之后,她可以恋爱、结婚、生子,不碍事的。   我点点头,说:你这活儿不简单——价格也稍微贵一些。   “什么价格?”她问我。   我伸出了两根指头:二十万。   “这么贵?”她说。   我说当然过了,你契娘也是神婆,她来给你看过,结果也变傻了,这说明事不是一   般棘手,棘手的事,价格就高。   韩凝紫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后,说:我给你二十万——那你是不是保证把那傻子给   我赶走?   我说当然了,开店做买卖,讲信用的,你要是愿意,那你先给我十万,事成之后,   再给十万。   “成。”   韩凝紫拿出手机,通过网上银行,给我转了十万块。   我收了钱,说道:明天早上,我帮你去查那傻子的事。   韩凝紫说明天不行,得今天晚上十二点钟之后。   我说为什么是这么个时间?   韩凝紫说他男朋友徐进今天晚上要去公司加班,最近有个大公司要和他们合作一款   手游,上线时间马上就逼近了,不得不去加班——按照徐进的生活习惯,他会选择在   下午七点下班之后,回家睡上一觉,睡到十一点,再去上班。   所以我晚上十二点钟去她家,可以去看看那傻子到底有什么问题。   我想了想,说晚上过去,不太合适吧?   我怕韩凝紫是跟我玩个仙人跳啊,编点事把我唬过去,然后带人把我和她来个抓   奸,讹我一把。   她说没什么不合适的,她说她男朋友徐进非常护着傻子,如果他在的时候,我去查   傻子的事,他多半不乐意,只有等徐进走了,我才能去。   我抓了抓脸,想了想,还是决定去——这可是非常时期,刘老六开始封锁我的资源   了,有活接就接吧,谁知道往后的日子会怎样?   “那我晚上等你。”韩凝紫说完,出了店门,开上了她的沃尔沃,匆匆离去。   我望着韩凝紫在桌子便条上留下的地址,也着手准备晚上出阴事。   因为晚上有事,我也没回家吃饭,叫了个外卖在店里吃。   期间,冯春生回来了一趟,他也端着外卖,说今天晚上比较忙,要跟我请个假,他   说他和李公子、李向博一起,请了几个酒吧的老板吃饭,聊一聊流浪歌手酒吧往后   的调子怎么定。   要开店其实很麻烦的,怎么做装潢风格,确定酒水渠道,如果有警察来查店,该给   谁送钱来规避对方找麻烦,这些事都要好好商量,李公子没干过这个,需要去了解   一下。   我说行呗,你先去搞酒吧的事,我一个人去办韩凝紫的阴事就行了。   期间,冯春生听我说了韩凝紫的事,还帮我分析,说那个韩凝紫找的神婆契娘啊,   是个江湖骗子,狗屁的“鬼婚”,狗屁的“鬼丈夫”,那都是神婆坑人的,也就那红纸   凶镜还有点说头。   我说你怎么确定的呢?   “我怎么确定的?”冯春生嘴里包着饭,声音有些含糊,他说:这神婆大体上是骗   子,尤其是收契女的,基本上都是江湖骗子——江湖老把戏,玩的是个“故弄玄虚”。   “水子,你看啊,收契女,表面上不要钱,其实是要钱的,因为那契约上规定,你   工作赚钱以后,往后每个月的工资要分一些给神婆——她就等着这笔钱呢。”冯春生   说:那神婆也很精明,不是什么人都收来当契女的,就收模样好看的——这年头,好   看的女人赚钱不要太容易,神婆收几十个契女,靠着往后她们赚钱之后的分成,一   人一个月就算只给她一千块钱,几十个人加起来就是几万块,活得光鲜那铁定没问   题了。   我说也不至于吧?如果那神婆真的没本事,人家为啥要跟她分钱?这年头,为了钱   连亲娘都不认的人也不少,更何况是契娘呢?   冯春生把嘴里的东西咽了,挥舞着筷子,说:这神婆契娘,分成两类——第一类就是   什么都不会,靠着一张嘴骗人的神婆,这种神婆签下的契女,那是看天吃饭,就看   谁心肠好,赏她一口饭吃,签下几十个契女,到她上了年纪,能有七八来个给她钱   就不错了。   “但还有一类,这类的神婆,多少会点稀奇道行。”冯春生说:韩凝紫的这个契娘就   是,会点稀奇道行,她的那道行叫——请镜魂,万物皆有魂,只等镜中人——人在镜子   里,有一个和你有缘的魂,这魂请到了,对你的未来,多少有点预知的作用,但作   用也不太明显,将将凑合,咱就说那红纸凶镜里的事,也没给韩凝紫提供太多帮   助,就说她最近要遇到一点脏事   冯春生说至于“结鬼婚”“找鬼丈夫”什么的,都是故弄玄虚,让契女相信她的道行高   深,乖乖送钱,其实屁都不是,在懂行的眼里,这就是下三滥。   “这事唯一有参考的,就是那镜魂的一些表现,说明现在的韩凝紫,真的阴魂缠   身,是要找找那傻子的破绽。”冯春生说:那韩凝紫就是一个被神婆欺骗的可怜女   人,不管她,管管那傻子的事倒是正经。   我点点头。   我们两人聊到这儿,冯春生也吃完了,他匆匆离开了,说晚上出去喝酒,吃个饱饭   不容易醉。   我笑呵呵的说:要喝酒去了还回来吃个外卖,春哥好兴致。   “去你的。”冯春生擦擦嘴巴,整理整理头发,离开了纹身店。   有了冯春生的一席话,那韩凝紫“红纸凶镜”的事,算是破掉了,不过是神婆玩弄世   人的把戏而已,当不得真,但韩凝紫让我赶走的那个傻子,我得去瞧瞧,是不是真   的有点怪。   等冯春生走了,我一个人在附近的街道散散步,顺便找了个咖啡厅坐了坐,上本地   的网站,查了查韩凝紫的背景。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这韩凝紫和她男朋友徐进,非常厉害的。   徐进开的手机游戏制作公司,和很多大公司有大量业务来往,也被一些财富网站评   选为未来手游王牌ceo。   至于韩凝紫,也是绝顶聪明,去年游戏行业评选的十大设计师里,韩凝紫排行第   四,被誉为最懂设计的游戏设计师。   这对男女朋友,都是那种聪明绝顶   的人。   我也不担心韩凝紫要拿我当仙人跳了,这妹子是真的有能耐,也不至于为难我这么   一个小店主。   我继续查着资料,发现韩凝紫和徐进都是市里的闽南大学毕业的,也是本地人,有   篇文章,用了夫妻俩的照片,称赞他们是“才子佳人,神仙眷侣”。   现在这“才子佳人,神仙眷侣”却要因为一个傻子而劳燕分飞,听上去有点黑色幽默   的意思。   我查着这两人的资料,不知不觉到了十一点半,我接到了韩凝紫的电话,她说徐进   去加班了,让我去她家。   我说知道。   我出了咖啡厅,拦了一辆出租车,去了韩凝紫的家。   这几年,韩凝紫和徐进赚了大钱,买的房子是能够望到闽江的房子——望江楼,听说   这儿的户型都是两三百平的大户型,我去了,还真不假,我第一眼就觉得这房子是   真大,然后觉得这儿真豪华。   到了韩凝紫的家,我就问韩凝紫:你说的那个傻子呢?对了,老是称呼他是傻子,   不太合适吧?他叫什么来着?   “叫书平。”   书平?好名字。   我又问韩凝紫,书平在哪儿呢?   她说:那傻子在浴室的浴缸里泡着呢。   我点点头,说那走呗,去浴缸里瞧瞧。   “真去啊?”韩凝紫问我。   我说去啊——不去怎么知道那书平到底有什么问题?   “那行吧。”韩凝紫说完,又说:大师,你可得保着我啊一般徐进不在家,我都   是直接去酒店睡觉的,我可不敢和这么一个有鬼上身的傻子住在一起。   我说放心。   其实我心里也没底,但咱们吃阴行饭的,再可怕的事,也得上啊。   我带着韩凝紫,伸手去拧浴室门的螺丝——浴室门的把手上,一般都有一颗螺丝,拧   动了螺丝,那门反锁也能打开,这是为了保护洗澡的人发生危险而设置的。   这样的话,很多洗澡忽然晕倒的人,不会因为他洗澡反锁了房门而得不到家人的救护。   我把门打开之后,蹑手蹑脚的走向了浴帘那边。   在浴帘里面,我听到了咕噜咕噜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吹泡泡。   当我走到浴帘边上,一伸手就能把浴帘给拉开的时候,我猛地听到了浴帘里面传来   了一阵阵老掉牙的歌谣。   “仙湖下,千年水,莫睁眼,求长生,生人到,铜铃响,生食其肉,尝其鲜。”   这声音,根本不像是一个男人传出来的声音,确实是老掉牙了的老太婆唱的,一股   子刹车轮摩擦的声音,听得我难受又心虚。   一时间,我都在考虑,到底掀不掀开浴帘。   我想掀,又不敢掀,我对浴帘里那老太太的歌声,多少有些恐惧。   “掀吧。”我下了决心,一伸手,又抓到了浴帘上,准备掀开。   这时候,我听到浴帘里面,传出了一阵阵铜铃叮叮当当的声音。   我听到了“铜铃”的声音之后,下意识的想到了那傻子书平唱的歌谣的后面半段:生   人到,铜铃响,生食其肉,尝其鲜。   ps:又来了一更,晚上还有一更哈! 第五百九十七章 大头怪婴(李公子冠名)   “生人到,铜铃响,生食其肉,尝其鲜”我听到了“铜铃”的声音之后,下意识的想到   了那傻子书平唱的歌谣的后面半段,铜铃响了,里面的东西不会要吃人吧?这下子   我又缩回了手,我回过头,看向了韩凝紫,她的脸上,带着希冀。   我总算知道为什么韩凝紫这么讨厌傻子书平了,换我,我也讨厌啊——这书平,路子   太阴森,谁和他住久了,心里都会不爽?   不过我被吓唬了好几下,面子有点挂不住,我有点恼了,不就水鬼吃人吗?脑袋掉   了碗大个疤,贵在险中求!   我重新抓住了浴帘,狠狠拉开。   浴帘彻底拉开的时候,我瞧见了什么,我瞧见很深很大的浴缸里面,躺着一个男人。   男人整个身子,全部浸泡在了浴池的水里。   或者说,这男人赤身裸体的躺在了浴池的水底。   他的喉咙不停的震动着,那震动发出来的声音,就是那首奇怪的歌谣——仙湖下,千   年水,莫睁眼,求长生。   人可以不通过舌.头控制声音变化,完全可以通过调节气流,和喉咙震颤,来发出   稍微有些清晰的声音,但是不如舌.头控制发声那么细腻——同时喉咙发音,声音会   很低沉。   躺在浴池里的男人,通过喉咙发出低沉的声音,这声音再经过了水的传播,就变得   像是一个老太太的声音了。   至于那铜铃的声音,则是男人通过鼻腔模拟出来的,模拟得惟妙惟肖。   声音的事完全可以解释,但我面前看到的事,却相当惊悚了。   首先,一个人完全沉在浴池底下,怎么呼吸?   另外,这个男人浑身的皮肤皱巴巴的,像是没有肉,只有一层皮黏在骨头上。   他是真的怪。   同时,在我伸手想去摸他的皮肤的时候,忽然,他张开了双眼,铜铃的声音,也立   马消失。   他的身体,在一瞬间,立刻膨胀。   膨胀了十几秒后,他的身体恢复得和常人一样。   同时,他也猛的坐了起来,看着我和韩凝紫。   傻子书平的眼神,带着怨毒的气息,瞧着我们。   一时间,我和韩凝紫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那书平忽然站了起来,没有穿衣服和裤子,就说他要去睡觉了,让我们不要打扰他。   他一步步的走向了外面,走一步就变得傻一点,走一步就变得傻一点,等走到了浴   室外面的时候,他回过头,冲我们做了一个傻子似的微笑:嘿嘿!你们在干什么?   带我一起玩好不好?我感觉这傻子书平真的怪,他真的是被阴祟上身了吗?如果不   是——他的一切表现,都完全不正常。   在书平走到浴室门口的时候,我留意到他的后背有一副纹身。   我没管躲在我背后的韩凝紫,直接走到书平的面前,说:小朋友,转个身看看。   “不要嘛,不要嘛,我不喜欢转身。”书平说。   我说:给你买糖吃。   “你说的哦。”书平猛地转身,他宽阔的背上,有一块类似纹身的图案。   这图案,就在他背部两块蝴蝶骨的中间。   这图案非常怪,是一个大头婴儿,头很大,四肢很短很小,咧着个大嘴,嘴里有十   颗牙,上面四颗,下面   六颗,整张脸透着一股子阴森的气息。   我是纹身师,见过的纹身太多了,也没见过这么奇怪的纹身。   我正琢磨这个纹身呢,忽然,我感觉我的通感出现了。   一时间,我瞧见那大头婴儿不停地笑着,上下十颗牙齿来回摩擦,发出一阵阵尖锐   的声音。   “嘻嘻嘻。”   过了十来秒,我的通感消失,那大头婴儿又变成了一幅静止的纹身。   我知道了——这傻子一身的怪相的来源,应该都来自这个“大头婴儿”的纹身。   我想感受一下这个纹身为什么这么古怪——它到底是鬼纹身,还是什么冷门的阴祟!   我从包里,拿出了一枚纹针,直接扎向了大头婴儿的纹身。   叮!   那傻子书平背上有纹身的地方,竟然坚硬如铁,我的纹针扎这人皮纹身的时候,竟   然发出了“金石之音”,我接着又用纹针,快速扎了一针其余的部位,他背后其余的   部位,和正常人一样,轻松扎穿,就是那有“大头婴儿”纹身的那片皮肤,太过于坚硬。   我对着纹身狠狠一扎,竟然把针头都给扎歪了。   我差不多明白了,跟书平说:你先去玩吧!   “叔叔,你说要给我买糖吃的。”书平对我说。   我说我下次带给你。   书平听了,哼了一声后,跑到了硕大的客厅内,来回的打着滚,像三岁顽童一样。   我对韩凝紫说:他的确有问题,应该是背后那纹身的缘故,我先回去想想办法,就   这两天,给你一个答复。   “那就多谢了。”韩凝紫说。   我说这是我应该做的,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嘛,我大步走向了门外。   既然找到了原因,那就得对症下药了——不过我摸不透这个“大头怪婴”纹身的来龙去   脉,太诡异了,这事得回去和冯春生商量商量。   韩凝紫也跟着我一起出来了,她害怕和那书平待在一起,她就在小区门口,找了个   酒店睡觉了,我则独自拦了一辆出租车。   在车上,我估摸着冯春生、李向博他们事谈得差不多了,就给冯春生去了一个电   话,问他酒吧的事怎么样了。   他说大部分问题都谈妥了,就剩下几个小问题找时间再说。   接着他说李公子被他送回家了,他和李向博在外面喝酒,问我去不去。   我说当然去啊,我还要和你谈谈这韩凝紫的阴事呢。   很快,我坐着出租车,到了酒吧,找到了冯春生和李向博。   这俩哥喝得那叫一个乐呵。   我到了,李向博抓起两个杯子,要和我干杯。   我和李向博走了一个后,跟冯春生说:韩凝紫说的那个傻子,确实挺奇怪的,呆在   水下不用呼吸,唱奇奇怪怪的歌,在水里闭上眼睛,浑身的皮肤立马变得皱巴巴   的,还有一个最怪的地方,就是这人的背后,有一个大头怪婴的纹身,嘴里头有十   颗牙,上排四颗,下排六颗。   我还说我看到这怪婴的时候,我通感出现了,我瞧见那大头怪婴鬼笑,我估计,傻   子身上的事,都出现在这大头怪婴的纹身上。   “你不是擅长纹身吗?没见过这种纹身吗?”冯春生问我。   我说从没见过。   接着冯春   生又问我:我记得你在上海,纹过百鬼夜行图的纹身,百鬼里面,都没有   那个大头怪婴的纹身?   我说当然没有,要是有,我不就认出来了嘛。   冯春生挠了挠头,让我把那个大头怪婴给画出来,他看看。   我找了服务员,要了纸笔,很快就把那个大头怪婴的纹身画出来了,我在给冯春生   递画的时候,我还说:春哥,那玩意儿估计还不是纹身——有大头怪婴图案的地方,   像是石板一样,我纹针的针头扎歪了都扎不进去。   冯春生点点头,看了看大头怪婴后,猛地说道:你刚才跟我形容这大头怪婴的时   候,我还真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现在你把他画出来了,我看了这么一眼啊   “你就知道了?”我问。   “还是不知道!”   我差点激动得要把酒水泼在冯春生脸上,妹的,这么紧张的时候,你还跟我逗闷子!   结果冯春生说:我是真的不知道这大头怪婴纹身叫什么,也不知道他能干什么,但   是我见过这个图案。   “你见过?在哪儿见过?”我问。   冯春生说:湖南岳麓山,那儿有一个很厉害的读书人,听说能把所有的古籍倒背如   流,你问哪一段,他就能背哪一段,一点不玩虚的,所以他在岳麓山名气很大,我   十五年前的时候,拜访过他,的确是满腹经纶,我和他聊了很久,期间,我还瞧见   他有一个镇纸,镇纸上,就雕刻着这副大头怪婴的图案。   “啊?”我有些狐疑。   冯春生说他在岳麓山那边,有个朋友,给他打个电话,让他明天上一趟岳麓山,问   清楚那个“读书人”,这大头怪婴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估计韩凝紫的阴事,就能迎刃   而解了。   这个倒是,只要我知道这大头怪婴的来龙去脉,我就能用阴阳绣,解决这阴事。   不过,全靠冯春生的朋友去岳麓山问那“读书人”,也不见得很保险,毕竟十五年了   ——那读书人还在不在岳麓山都是个问题呢,也不能把希望压得太大。   接着,我又对冯春生说:一个人突然变成傻子,应该是有原因的,咱们去了解“大   头怪婴”是一条路子,咱们去找找为什么书平会从一个好好的大学生变成傻子,也   是一条路子!   第一条路,冯春生已经给朋友发短消息,提醒朋友第二天去岳麓山帮忙问问了。   第二条路怎么走?   我看向冯春生说:找到书平的家,问一问他们家的家人和邻居!书平怎么变傻的,   他家人和邻居,应该知道点什么蛛丝马迹。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是怎么问呢?”冯春生说:你知道那书平的家住在哪儿吗?   我说不知道啊但是我知道那韩凝紫和徐进两人都是本地的名人,问问他们的住址   不难问到,书平又是徐进的中学、高中、大学同学,顺着徐进的住址,就能摸到傻   子书平的家庭地址。   我说着,看向了李向博,李向博的小弟就是城市老鼠,消息灵通得很。   “博哥,帮个忙呗。”我窃笑着看向李向博。   ps:今天更新搞定了哈,补更也完成了,兄弟姐妹们明天约。   墨大先生说:   今天更新搞定了哈,补更完成了,兄弟姐妹们明天约。 第五百九十八章 破尸丧葬馆(在纸上冠名)   我窃笑着看向李向博,说:博哥,帮个忙呗?   我们三个人坐在这儿喝了好大一阵酒了,李向博旁边听着呢,他自然知道我要干啥。   他嘿嘿一笑,吐了个烟圈,说这事我找他,还真是找对了人——他有个小弟,叫八婆   ——这个人真的好八婆,哪儿的事都喜欢打听打听,如果像我说的,那徐进和韩凝紫   名声在本地这么大,那“八婆”肯定知道。   李向博拿出了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后,问了几句后,把电话挂了,对我们说:真知   道!我让他马上过来,他有一个朋友,就和徐进韩凝紫是老乡,一个村的那种,知   道不少事。   “牛。”我举起酒杯,和李向博干了一杯。   在社交学里,有一个理论——在一个不大的城市里,原则上只要你认识四个人,你就   可以通过这四个人认识到整个城市三分之一的人。   不是有句老话叫“强龙不压地头蛇”吗?很多大学生、打工仔去了外地,都不敢惹本   地人,为啥?因为那些本地人可能家庭条件也不行,但是托人,通过七大姑八大   姨,可能会托到本地很有实力的人。   现在我们这儿托人问着问着,就问到了徐进和韩凝紫的事了。   大概二十分钟后,一个穿着白衬衫,留着黄毛,套着松松垮垮的牛仔裤,见了我   们,首先弯腰,跟李向博说:博哥好!   接着,又跟我们鞠躬:于哥好,春哥好,我叫八婆,在后门街跟刀疤哥一起玩的。   李向博看着我,给我解释:刀疤是我一兄弟,人很横的。   我点点头,问八婆:听博哥说,你知道徐进和韩凝紫这两个人啊。   “知道,知道。”八婆笑着说:我以前一朋友,就是徐进和韩凝紫的老乡,他跟我讲   过很多这两个人的事,而且他们还是校友呢。   是吗?   我让八婆说说。   八婆说:先从他们学生时代说起好不?   我说行。   八婆说徐进是一个天才,除此之外,当时学校里还有一个天才,叫书平。   书平就是住在韩凝紫和徐进家里的那个奇怪的傻子。   我说韩凝紫呢?   八婆说韩凝紫在学生时代不是特别出名。   他说徐进和书平简直就是县城里中学的明星——两个人不但每一次县里的联考都稳拿   全县第一名和第二名,他们参加了全国的奥林匹克竞赛,都是名列前茅的。   如果说学校里的应试教育是为了培养大众化人才,那奥赛考试就完全是为了天才准   备的。   八婆说书平和徐进都是暗中较劲,谁也不服谁,但徐进太惨了——因为他从来没有赢   过书平。   “一次都没赢过?”我问八婆。   八婆说差不多吧,他说徐进如果算是天才级别的,那书平的天赋就是天才中的天   才,这还不是他说的,这是曾经来市里一位培训奥赛的高级教师评价书平和徐进时   说的。   我说徐进一直都不如书平那么聪明啊。   八婆说是的,后来两人联手进了闽南市里的闽南大学,也是一段佳话。   李向博一旁笑了起来,差点把酒给喷了,他   说:八婆,我听你叨逼叨了这么久,还   真以为这两人就是正儿八经的天才,直接囊括全省高考状元的那种呢,结果才进了   闽南大学啊?   闽南大学作为闽南省最好的大学,是广大莘莘学子梦寐以求的高校,但是这么天才   的人,才上了闽南大学,的确差了一些意思——这么牛逼的人物,奥林匹克竞赛都能   随便打出梦幻成绩的人,不说北大清华了,难道连上海交大和复旦大学也没考上?   八婆说我们这就不懂了。   他说书平和徐进不是同一年参加高考的嘛,当时书平在高考前夕,感染了很严重的   肺炎,一直带病高考,但也只考完了三门——语文、数学和理综,考完了理综实在不   行了,被送到了医院去,徐进得知书平没有参加英语考试,他也没有去参加最后一   门的考试。   八婆说:这两个人少考了一门,其中一个考了五百八十五分,一个考了五百八十分   分,两个人靠三门考试,就过了重本线,上了闽南大学。   李向博听了直砸吧嘴,说这两个人是不是太变态了,语文满分一百五,数学满分一   百五,理综满分是三百分,这三门总共六百分,这两个一个考了五百八十五,一个   考了五百八十分?都是神仙啊!   “那可不?我们估计啊,那徐进虽然没赢过书平,但是他不想靠多考一门来击败   书平,他要赢得理直气壮。”   武德!   我的脑子里忽然蹦出来这么一个词——我要赢你,但我要光明正大的赢你。   一旁李向博有些搞不清楚了,说这俩哥这么屌,为啥不复读一年,重新考清华北大呢?   冯春生说那种天才不能用常理来揣摩——或许他们觉得上哪个大学都是无所谓的事,   就好像去年美国的鲍勃.迪伦拿了诺贝尔文学奖却不去领奖一样,鲍勃.迪伦估计觉   得诺贝尔文学奖没资格给他发奖!   我说差不多是这样,有些极其聪明的人,有点超凡脱俗的意思了,他们不复读去考   北大清华,也能理解。   八婆说后来书平傻了。   这个就是重点。   我问八婆:书平什么时候傻的?   “大二的时候吧。”八婆说:好像他们学校组织,去了一次抚仙湖搞活动,然后回来   就不太正常,后来就彻底傻了。   接着八婆凑到我的耳边,说:我偷偷告诉你——村里头怀疑一件事。   “什么事?”我问八婆。   八婆说:村里人都说书平是徐进给搞傻的。   “哦?”我看向八婆。   八婆说你想啊,那徐进一辈子都想力压书平,可从来没赢过——他好胜心这么强,到   了最后,难免不想点歪门法子——如果赢不了你,我就毁了你。   我说不至于吧——这徐进在高考的时候,得知书平没参加最后的英语考试,最后还放   弃了英语考试,他参加高考不是为了拿高分,而是要正大光明的赢书平,这个人很   有武德精神的,怎么会突然下黑手,害书平变成傻子?不应该啊。   冯春生一旁说道:其实没什么不合适的——正大光明和你斗了十来年,从来没赢过,   是个人都会变态,徐进也是人,   虽然是个绝顶聪明的人,但也会变态的。   我想了想,给陈词发了一条短信,询问她徐进从有武德的学生成为变态的可能性有   没有。   聊完了这个,我也没继续聊了,差不多知道了——书平和徐进都是极其天才的人,但   是徐进从来没有赢过书平。   更多的事,得明天去书平和徐进的家里查一查,看看有点什么蛛丝马迹没有。   我在八婆这儿,到了徐进、韩凝紫还有书平的家庭住址之后,就撤了。   约着明天早上,和冯春生一起去查阴事。   第二天早上,我八点钟起床了,洗漱一阵后,下楼吃了个早点,刚好冯春生过来了。   我和冯春生一起,去了徐进他们的老家。   我先去了书平的老家,他们老家已经搬空了,听人说书平变傻后,他父亲接受不了   打击,发心塞死掉了,他母亲也疯了,后来就不知道下落了。   本来拥有绝顶天赋的儿子,说傻了就傻了,一般人确实接受不了这个落差。   书平家的人都没了,那问也问不到什么。   我和冯春生又去了徐进的家里。   到徐进家门口的时候,冯春生喊住了我,让我停一下。   我说怎么了?   冯春生指着街对面一个非常现代化的场馆,说道: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我仔细看了看那场馆的招牌,叫“天心殡葬馆”,是个殡仪馆,咱们俗称火葬场。   我说是个火葬场啊,有什么奇怪的吗?   冯春生一本正经的望着我,说:我在闽南乞讨的十年,我去过闽南各地的火葬场,   寻找我老婆的亡魂——所以,每一家火葬场,我都清楚内情,整个闽南,所有火葬   场,就这个“天心殡仪馆”是最邪乎的。   “怎么个邪乎法?”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说:你也知道,整个丧葬行业是暴利——但是竞争也厉害,很多地方不让私人   搞火葬场,有些地方可以让私人搞,但是搞得人多了,客户少也不赚钱,这个天心   殡仪馆,专门做了一个细分的市场——他的客户,只有一种。   “什么?”我头一次听说搞“火葬”,还要对客户进行细分的。   冯春生说:他专门针对的客户,叫“破尸”,什么叫破尸,那些被大货车撞碎了的   人,被某些变态碎尸了的人,因为车祸,浑身被挤成肉团的人,这些人的尸体,要   得到一个完整的尸体,需要大量的缝合,拼接,非常麻烦。   这类“破尸”殡仪馆,专门接待的,就是这类尸体碎得不能看的客户——所以,就注定   了,这个殡仪馆,比一般的殡仪馆邪乎!   “因为尸体破碎的人,怨气就大,怨气大的,就会变成凶魂。”冯春生指着徐进说:   这个徐进的家,就住在“破尸”火葬场的对面,和他竞争最激烈的才子,变成了傻子   ——这是偶然吗?   书平的傻,难道真的是徐进搞的?   徐进用什么办法,把书平搞傻的?两个闪耀的天才双子心,到了最后,竟然用“阴   术”残害对方吗?   ps:第一更到了哈,第二更正在写。   墨大先生说:   第一更到了哈,第二更正在写。 第五百九十九章 爬梁小鬼(烦躁姐冠名)   徐进用什么办法,把书平搞傻的?   两个人真的到了背后捅刀子的地步啦?   我问冯春生:退一万步说,如果书平那个傻子真的是徐进搞傻的,这个殡仪馆足够邪乎,那徐进怎么利用殡仪馆来搞傻书平的?   “谁知道?”冯春生说:我总觉得那傻子书平背上如同石板一样的大头婴儿纹身,是和这个殡仪馆有联系的。   接着,冯春生又说:对了,还有一个证据,证明书平很有可能是被徐进搞傻的?   “什么证据?”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说:书平自从变傻之后,那徐进就养着书平了,哪怕要和韩凝紫结婚了,也一定要把书平留在身边养着。   “这个算证据吗?”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说——你对一个人无微不至的照顾,会因为什么?   “因为爱啊。”我说。   “不对!还有一种,因为愧疚。”冯春生说:你可不要忘记了,你在江西,那么愿意去帮助庞大头,甚至愿意献身,把自己放在很危险的境地里,就是因为你小时候对庞大头的愧疚。   听了冯春生这么一说,我有点醍醐灌顶的意思——是啊,这人无微不至的照顾一个人,除了爱,还会因为愧疚。   就好像很多出去偷腥的男人,回了家,会对老婆体贴备至好些天,也是因为偷腥之后的愧疚感。   这意思是——书平十之有九是被徐进弄傻的?   这时候,我电话响了,是陈词给我打过来的。   我昨天给陈词发了一个消息,询问她——一直作为竞争对手,并且十分有风度的徐进,会不会因为一直赢不了书平,所以想着办法,把书平给弄成傻子?   陈词电话里告诉我,可能的。   人在遭受到负面情绪的时候,会在心里累积负能量,负能量得不到发泄,一旦凝聚,超过了人能够承受的范围,就会让人失去理智,做出很多疯狂的行为来。   就好像西方传说中的“潘多拉魔盒”,没打开,一切都好说,只要打开了“潘多拉魔盒”,里面储存的恶鬼,就会被释放出来。   我点点头,和陈词又说了一阵后,挂了电话。   现在我估计我们很接近真相了——那个被徐进养着的傻子书平,也许真的就是徐进给弄傻的。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徐进通过什么方式,把徐进给弄傻的——靠着这个“破尸殡仪馆”吗?   我和冯春生也讨论了一阵,却总感觉不得要领,那徐进无非就是一个高材生,他从哪儿拥有弄傻一个人的本事?   并且,书平身上的那些怪现象、他背后大头婴儿的纹身,都无不说明——他如果被弄傻的,一定是被某种阴邪的术给弄傻的。   在我和冯春生讨论不出个所以然的时候,冯春生的手机响了。   他昨天也给朋友打了电话,让朋友今天上岳麓山,找那个读书人,问清楚“大头婴儿”的事情,那读书人的镇纸上,就纹着“大头怪婴”的图案。   冯春生接了电话,听了好大一阵后,挂了电话,对我说:搞清楚了——这桩阴事差不多明白了。   我问冯春生怎么回事。   冯春生说:那大头怪婴我刚才听得明明白白,原来   这世界上,还有这么奇怪的小鬼。   我让冯春生别卖关子了,有话赶紧说。   冯春生告诉我,说有个成语,叫“跳梁小丑”,有一种鬼,名字和这个成语很类似,叫“爬梁小鬼”。   不过,爬梁小鬼和跳梁小丑的含义却截然相反。   那跳梁小丑,是形容某些人猖狂捣乱却成不了大气候。   但“爬梁小鬼”明显有些“墨水”了。   什么叫爬梁小鬼?这家伙,就是人的“才气”所化。   古时候的人读书,喜欢在房屋的横梁下面读书,他们觉得那横梁“郑重”,在梁下读书,会有一种庄严的感觉。   有个成语叫“头悬梁、锥刺股”,形容人读书用功。   其中“头悬梁”,就是在屋子的横梁上系上一根绳子,绳子捆住一绺头发,只要打瞌睡,头一歪,那绳子就把人的头发拉扯住了,人感觉太疼了,就不会睡觉。   这个“头悬梁”,也说明书生喜欢在房屋大梁下读书。   传说书生读书的时候,头上会有才气,才气慢慢攀升,飞到房梁上的时候,就会依附在房梁上,久而久之,这些依附住的才气,化作了一只小鬼。   这就是爬梁小鬼。   爬梁小鬼是人的“才气”所化,所以,身体结构,完全合乎于他的身份。   他的嘴里有十颗牙,上面四颗,代表“四书”——论语孟子大学中庸。   下面六颗牙,代表“六艺”——风、雅、颂、赋、比、兴。   爬梁小鬼是才气所化,所以极其聪明——这也在它的外貌上,显现出来了,它是大头怪婴嘛,头大聪明。   爬梁小鬼聚气十年,凝形十年,一旦大成,最喜欢害满腹经纶的书生。   它白天躲在房梁上,等到夜读书疲惫的书生,趴在桌子上睡觉的时候,它就偷偷的从房梁上爬了下来,然后小心翼翼的趴到书生的头顶上,直接用嘴里的十颗牙,迅速撕咬开书生的天灵盖,然后舔舐掉书生的脑浆,吸出书生的脑髓,吃掉书生的脑子。   冯春生说:那岳麓山的读书人之所以镇纸上雕刻了爬梁小鬼的图案,是因为他崇拜爬梁小鬼。   我说还有人崇拜这样的恶鬼呢?   “那个读书人的思路有些怪嘛。”冯春生说:他觉得,爬梁小鬼是因为觉得自己不够聪明,所以才要吃书生的脑子,好让自己变得聪明,那读书人说他希望自己和爬梁小鬼一样,极其疯狂的汲取才华。   接着,冯春生说:事情我差不多明白了——那徐进,不知道从哪儿学会了“养爬梁小鬼”的术,然后让那爬梁小鬼,吃掉了书平的脑子和智慧——你不是比我聪明吗?我要毁了你!让你变成一个傻子!不过后来嘛,那徐进估计后悔了,心里也愧疚,就开始一直养着傻子书平。   我问冯春生:那书平背后的“大头怪婴”的纹身呢?徐进是利用纹身害人的吗?这可是阴阳绣的手艺啊,不过那纹身绝对不是阴阳绣。   “中国地大物博,异人层出不穷,也许也有阴术,和你阴阳绣有异曲同工之妙呢?”冯春生含糊不清的说。   也许吧。   冯春生跟我说:先不管这阴术是怎么下的,这是以后的事,你现在事情也弄得差不多明白了——得想想怎么帮韩凝紫把那傻子给搞好啊,让他恢复脑子。   我说这事,其实还真有阴阳绣能办到。   “爬梁小鬼吃人智慧,我有办法把书平的智慧给补回来。”   “你有什么办法?”冯春生问我。   我朝着天空指了指,说答案在天上。   冯春生骂我,说我也学会他卖关子了,尽是好的不学坏的学。   我嘿嘿一笑,开着车子,和冯春生回了市里,让韩凝紫带着傻子书平来我们纹身店,我有一幅阴阳绣,能让书平恢复神智,不敢说会不会重新让他成为天才,但至少会让他和正常人一样。   “好!我马上就来。”韩凝紫在电话里,挺激动的。   很快,韩凝紫带着傻乎乎的书平过来了。   书平一来我店里,就找我要糖吃。   我从仓鼠的零食罐子里,摸出了一把糖,递给了书平,同时,我让书平趴在纹床上。   这次的“阴阳绣”,纹的位置很奇怪,一般人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在这个位置纹身。   在哪儿纹?   天灵盖上。   要在天灵盖上纹身,得先把头发给剪了,我找来三元里一家理发店的理发师,让他带着推子过来,三下五除二把书平给剪成了光头。   头发剃没了,我就开始干活了。   韩凝紫有些害怕,问我又剃头又纹身的,得有一个说法不?   我说有啊。   我跟韩凝紫解释,说我的手艺,叫“阴阳绣”,就是把鬼神,纹在人的皮肤上——起到相应的作用。   我说书平是被人用阴术害傻了,我得用阴阳绣给他救回来,所以需要纹身。   今天要做的阴阳绣纹身名字叫“星君左眼”。   “啊?”韩凝紫没啥表示呢,冯春生问我:这是哪门子说法?   我说这神仙里头,有一个叫“北斗星君”。   北斗星君掌管凡人寿数和际遇,其中他管的两个际遇非常出名,叫“文武路”。   北斗星君的左眼是“文曲星”,右眼是“武曲星”。   冯春生也是博闻强记,我点了一下,他立马想通了,一拍大腿,说阴阳绣真是博大精深啊——这法子都想得出来。   我问冯春生听出什么来了?   “我还不知道!”冯春生说北斗星君选中了“天才”的时候,会让右眼的目光投射到人的天灵盖上,投射了一阵后,目光直接穿透了天灵盖,在那人的脑子里,种下“文曲星”,武曲星的“种法”也是一样。   民俗传说中有句话叫——眼破天灵盖,文曲下凡尘。   文曲星是智慧的象征,所以,我要在书平的天灵盖上,纹上“北斗星君的左眼”,也就是纹上“文曲星”,帮书平恢复智慧。   当然,这事能不能成,还得看我这个阴阳绣,是否能够胜得了书平背后的“爬梁小鬼”的纹身了。   纹身类阴术之间的一次强强碰撞,马上要开始了。   ”阴阳刺青师”? 第六百章 书平之死(在纸上冠名)   能不能恢复书平的智商,就在我的阴阳绣是否降服书平背后的那个“爬梁小鬼”的纹身。   我拿着纹针,取了一筒阴魂。   阳绣不需要太凶的凶魂,我这儿还有一些备用的普通阴魂。   我打开了竹筒,调制好颜料后,先给书平做了一个“阴魂认主”。   做完后,我开始给书平纹身。   星君左眼的纹身非常小,大概拇指那么大的纹身,照理来说,小纹身是很好做的。   但这一次我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因为我每一针都扎得很辛苦。   好像有什么东西,提着我的手似的,扎一针下去,我浑身热汗直冒,像是跑了一场   马拉松。   冯春生问我是不是很难搞定。   我说得慢慢来。   反正我就一针一针的慢慢纹呗?   结果这个拇指大小的阴阳绣,从下午一直做到了晚上九点多,总算大功告成。   在我完成了这幅阴阳绣的时候,忽然,傻子书平一下子认出了韩凝紫,指着韩凝紫   说:你是韩凝紫——徐进呢?带我去找他!   不过,他说完了这句话之后,整个人立马变得混沌了,又开始找我要糖吃。   韩凝紫一幅吃惊的模样,问我:“这个真的有作用?”   “那肯定的。”我说阳绣见效不是特别快,但是根基稳,你把书平带回去,过一些   天,应该就能好利索了。   恩!谢谢!韩凝紫跟我道了一声谢,把尾款的十万块也给我付了。   这笔阴活到这儿,本来算是结束了。   我在韩凝紫带着又神智不清的书平离开纹身店的时候,喊住了韩凝紫。   “怎么了?”韩凝紫问我: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我凑到了韩凝紫的身边说:本来我不该说的,不然得罪人,但我的原则是,除了赚   钱之外,还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不太明白。”韩凝紫发懵的看着我。   我指着书平说:书平变傻不是平白无故变傻的,他是被你未婚夫徐进给害傻的。   韩凝紫的呼吸明显变得更加急促,胸前的曲线起伏不定。   她紧紧的咬着嘴唇,然后又放松,用低不可闻的声音,压低了声音说道:其实我一   直就知道,我一直都知道是徐进害傻了书平。   我说那你还和徐进结婚啊?   徐进这个人,明显人品有问题啊!   能想着用阴术把人给害傻的,能是什么好人不?   结果韩凝紫对我说:这人有没犯过错的吗?   我摇摇头,说没有!   没有谁没有犯过错,有些人错手摔过一个杯子,有人犯错吸毒、杀人!不存在没犯   过错的人。   韩凝紫说:那不就对了,都犯过错嘛,可以原谅的,我理解徐进。   我本来还想跟韩凝紫说清楚——有些人的错误不可原谅。   但是我看着韩凝紫那坚决的模样,就知道我再说任何话语,她都不会更改自己的主   意的。   我只能作罢,对她说了八个字: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韩凝紫笑了笑,带着书平离开了。   一件阴事搞定,进账二十万,我心里却不算太开心——因为我个人感觉,韩凝紫这么   执迷徐进,不是一件好事啊。   我只是单纯的这么觉得,没想到,竟然预想成真,而且那可怕的结果,来得十分迅速。   在我纹完了“星君左眼”之后,不是回家睡觉去了吗?结果半夜三点的时候,我接到   了冯春生的电话。   我半梦半醒的,接了电话,问冯春生大半夜的,跟我打个毛的电话啊。   结果冯春生告诉我:我刚才出去和李向博喝酒,继续聊酒吧创办的事,然后刚才做   出租车回家。   “你回就回呗,还要给我打电话啊?”我没好气的说。   冯春生说:我看到傻子死了。   “傻子死了?哪个傻子?”   “就是那个傻子书平啊!你晚上八.九点给他做的阴阳绣,结果现在死了。”冯春生说。   我猛的坐了起来,说道:在哪儿死的?   “在鱼水路这边,被大货车撞死的,我坐出租车从那儿经过,那儿围了七八个人,   我这个人喜欢看热闹,晚上又没事干,就让司机停车,我下去瞧瞧。”冯春生说:   结果,我就看见地上躺了一个被压断了左手和左腿,腹部被撞瘪的书平。   我晚上才跟书平做的阴阳绣,结果书平凌晨就死了?这应该不算巧合吧?   我下意识的想起了一个词“谋杀”。   没准——书平恢复了智慧,再次激起了徐进的妒忌心,徐进怒火中烧,干脆一不做二   不休,找了个办法,害死书平?   要说那徐进第一次把书平给害成一个傻子,我觉得多少能理解一点点,但现在他   直接杀人了——这人真是头顶上生疮,脚板上流脓——坏透了。   接着冯春生又跟我说:对了,水子,你不要着急我马上到你家,书平身上,还有   一件怪事?我觉得应该让你知道!   我让冯   春生快来。   大概十五分钟后,冯春生到了我家。   我给他递了一根烟,冯春生把他的手机递给了我。   手机上,是几张书平的照片。   书平死得有点惨——在马路上被大货车撞死的,腹部压成了一块肉饼——我甚至还能在   书平的腹部,看到轮胎的痕迹。   除此之外,更奇怪的是,书平头顶上的“星君左眼”的纹身,消失了。   我给他纹的阴阳绣消失了?怎么会消失?   纹身是人皮肤上永恒的镌刻,怎么会消失?   接着,冯春生让我翻一翻照片。   我又翻了一张照片,发现第二章 照片上,是书平的后背。   冯春生说他在交警过来检查尸体的时候,偷拍的。   在书平的后背,那个爬梁小鬼的纹身,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满背的“纹   身”,是一个打坐的和尚纹身。   为什么爬梁小鬼的纹身和我的阳绣“星君之眼”都消失了,反而出现了一个和尚纹身呢?   这事太怪了。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怪的事啊?   冯春生说这事确实就是怪但现在,当务之急,要跟韩凝紫打电话,我得告诉他书   平被害的事——徐进已经疯狂了,她留在徐进身边,很危险。   虽然韩凝紫和我没啥关系,但我毕竟收了韩凝紫二十万,一些善后的事,还是需要   做的。   结果,我电话刚刚打过去,韩凝紫就接了。   她对我说:于水先生,我现在正忙,一个小时之后,我给你打电话。   我还想说什么呢,结果韩凝紫就挂了电话。   那我只能等了,我希望韩凝紫不要在这一个小时之内出事——徐进能杀书平,就能杀   韩凝紫。   这个小时,我和冯春生有点百无聊赖了,我们两个睡觉是肯定睡不成了,就坐着玩   手机。   我本来打算在网上看几个搞笑段子乐呵乐呵的,结果鬼使神差的在百度的搜索栏里   面,输入了“闽南天才徐进”这几个字。   输完了后,跳出了一些新闻,其中有一个“徐进现代诗”的目录。   我说这个徐进还会写诗呢?我就点了进去,有一首诗的题目很有意思,叫“老虎和   狮子”。   “老虎为了狮子而生   森林之王追逐着草原之王   也许它只想证实,谁才能站在生物链的顶端   一天,狮子断了爪子,老虎一旁默默的守候。   不因为爱,   只为等待,等待最好的对手长好爪子,重新追逐。   嗡嗡嗡的蚊蝇不懂有趣的对手,只懂爬满蛆虫的大便   撕咬蛋蛋的鬣狗,天生注定下三滥   唯有狮子和老虎,他们代表着草原的辽阔和森林的包容,既是天生的对手,也是天   生的爱人。”   看完了整首诗,我猛地发证。   冯春生问我:咋了?屁股被电了?   我把诗递给了冯春生看。   冯春生看完了,也发证。   这首徐进写的现代诗,直抒胸臆,说的就是他和书平的事。   他把自己比作了老虎,把书平比作了狮子。   狮子断了爪子,说的就是书平变傻的事。   “等待最好的对手长好爪子,重新追逐”,其实徐进这些年,养着书平,就是为了等   书平康复——他要等书平康复之后,再重新比一比,看谁更加天才!   这种想法里,包含了对书平的尊重,对书平的期望,对书平的爱!   “狮子和老虎,既是天生的对手,也是天生的爱人。”,徐进的诗说得再直白不过   了,他和书平,是天生的对手,也是天生的爱人。   他不可能把书平给害成傻子的。   不是徐进把书平害傻的,那是谁害傻了书平?   我和冯春生十分默契的喊出了一个人的名字——韩凝紫!   把书平害傻的那个人,就是韩凝紫。   我想起来了一个细节——我在查韩凝紫背景的时候,有一个财富网站,说韩凝紫是去   年全国最有才华的十大设计师之一,这侧面说明,韩凝紫也是一个十足的天才。   可是,我在和八婆聊天的时候,八婆只说那个中学的两大双子星——书平和徐进,只   字未提韩凝紫,足以见得,曾经的韩凝紫是十分平庸的。   但现在,韩凝紫如此天才?她怎么变聪明的?是不是通过“爬梁小鬼”,偷掉了书平   的智慧和脑子?   怪不得我在说出徐进害傻了书平的时候,韩凝紫那么淡定呢,搞了半天害傻书平   的人,竟然是她!   在我想着这些的时候,韩凝紫的电话打过来了。   我接通了电话,没等韩凝紫说话,就恶狠狠的问她:韩凝紫,是不是你害傻了书   平,今天晚上,书平也是你害死的?   墨大先生说:   第一更到了哈,第二更继续写,么么哒。   ”阴阳刺青师”? 第六百零一章 抚仙神湖(李公子冠名)   我直接把真话捅出来了,对韩凝紫说:是不是你害傻了书平?今天晚上,书平也是   你害死的。   韩凝紫在电话那边沉默了许久之后,笑了笑,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的。”   “不知道。”韩凝紫否认了我的话,又说:对了,你可以过来跟我聊聊吗?我家里没   人了。   “你不怕我把警察带过去吗?”我问韩凝紫。   韩凝紫说:我没有害过人,我为什么害怕?你可以带上你的朋友一起来,我觉得有   些事,应该找个人说说,说了,就不会那么难过。   韩凝紫这是表面否定我,实际上要跟我谈谈啊。   我说你等着,我待会就过去。   我和冯春生一起去找韩凝紫了。   等我们到韩凝紫家里的时候,才到凌晨五点半。   冬天的夜长一些,这时候早上得七点,天才能蒙蒙亮,现在还黑着呢。   韩凝紫的家里没有开灯,门打开的时候,里面黑黢黢的,不过,在韩凝紫等我们关   好了门,她再打开灯的时候,我们吓了一跳。   因为我瞧见,在客厅的吊灯上,吊着一个男人。   那男人的舌.头,伸得老长了,明显是上吊窒息死了的。   韩凝紫坐在了沙发上,面无表情的指着那吊灯上的人,说:徐进死了。   这个吊死的人,就是徐进?一辈子和书平在争第一的徐进?   我看了一眼徐进的尸体,又看了一眼韩凝紫,问她:是你杀了徐进?   “不是!他自己自杀的。”韩凝紫这时候,才叹了口气,露出了一脸的疲惫。   她说道:徐进得知书平死了,让我去给他买包烟,他说想单独的静一静,等我回来   的时候,他就上吊自杀了。   我盯着韩凝紫说道:徐进这辈子,唯一的乐趣就是和书平争一争,看谁更加聪明,   书平傻了,徐进为什么要养着他?他就是希望哪天老天开眼,书平又能重新变得像   以前一样聪明,那样,徐进就又能有意思的活下去。   总结一下就是,徐进因为有个好对手而快乐!他一辈子,只有这件事情上,才能快乐。   韩凝紫说:不错。   我又问韩凝紫:书平是不是你杀的?   “不是!”韩凝紫别有深意的笑了笑,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一个叫“小愚”的姑娘的一生。   我知道韩凝紫是什么意思——她确实害死了书平,也连累了徐进死去,她现在想把书平和徐进还有她三个人之间的事说给我听,她可能真的想找个人倾述一下。   但是,她又不想给我们留下直接的证据,证明她害死了书平,以免我们找警察告发她。   所以,她用“小愚”当做化名,讲述了她的故事。   她说:徐进和书平都是天才,我要说的这个小愚,是一个一般聪明的姑娘,智商不太高,不是老天的宠儿。   她说这个世界,人要是傻了点,很难活得好——小愚就是这么一个人。   中学时候,小愚就很孤独,人不太聪明,但她刻苦努力,也上了市里的重点高中。   “中学的课程比较简单,只要努力,能考个很厉害的成绩,但到了高中,再想拿到好的成绩,那可就不是光只用刻苦就能拿得到的。”   韩凝紫的眼角,有些泛红,估计她那些没有偷到书平智慧的年份里,过得不太如意。   她说小愚在高中,无论她如何努力,也无法让自己的成绩名列前茅,甚至只能在中   等偏下游的地段徘徊。   但书平和徐进就不一样了!这两个人属于祖师爷赏饭吃——脑子绝顶聪明。   当然,老天爷赐予他们的天赋,还不光是聪明,还赐予了他们在学习上无比的狂   热、激情还有充沛的体力。   市里高中一直都流传着书平和徐进这两个天才那疯狂的体力,听说最狠的一次,这   两人选了一个三天的假期,就单纯做数学题——一直做了三天三夜,这三天里面,两   人睡觉的时间可能都不超过四五个小时。   充沛的体力、狂热、激情、天赋,还有无与伦比的好胜心,铸就了书平和徐进这两   个怪物。   而小愚呢——她只能在学校的红榜单面前,仰望着徐进和书平。   她也想拥有徐进和书平,不过那时候只是短暂的想想而已,并不是很疯狂,就好像   那时候的小男生,偶尔幻想一下自己能追上笑容甜美的校花一样。   很快,高一过去了,小愚的成绩越来越不好,很多有天赋的学生奋力崛起,但她受   制于天赋,又选了更依靠逻辑思维、计算天赋的理科,成绩排名是节节后退。   不过她学习依然十分的认真,很努力很努力,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你们知道小愚高考后,考到了那所大学吗?”韩凝紫讲到了这儿,问我们。   我们开头就调查过了,韩凝紫和徐进、书平是大学校友,都上了闽南大学,小愚是   韩凝紫的化名,本来就是一个人,当然上的也是闽南大学了。   我说:你上的闽南大学。   “我问的小愚上了那所大学,不是我。”韩凝紫不承认小愚就是她自己,但她又补充   了一下,说:不过很巧,小愚上的也是闽南大学。   她问我们——小愚不够聪明,她虽然学习十分刻苦,但成绩最多也就能上一所普通的   二本大学,为什么后来上了闽南最好的闽南大学呢?   这是个问题——上闽南大学,对于徐进和书平这样的学霸自然不是问题,但韩凝紫成   绩很一般,怎么考得上的?   冯春生说: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作弊!   韩凝紫说道:对!作弊,抄袭,高考就是一场考试,只要这场考试成了,你以前再   次,你也能上名校,这场考试败了,你以前再厉害,也只能去上一个一般的大学。   她说道:小愚就是靠作弊——靠抄,在高考排考场的时候,很有缘分,她前面的一位   男生,正好是小愚的同学——成绩还是非常不错的,本来上天无门的小愚,一下子找   到了上名校的办法,第一场不是考语文么!语文在高考里比较鸡肋,这门科目不怎   么拉分,成绩好的考个一百一、一百二,成绩差的也能考个九十、一百分,这门考   试,对小愚来说,没什么问题。   她考完了语文,就找   到了前面的男生,跟他提出,把后面三门考试的试卷,借给她抄。   那个男生看了小愚一眼,说借给你抄当然可以,但是,要被他包养一个月。   选择干净的身体还是高考的分数?怎么选?   小愚选择了后者,她和那男生达成了协议,在高考完后的一个月里,任意那个男的   玩弄她,她只要那三场考试的高分。   这个协议帮助小愚考出了五百六十分的成绩,考上了闽南大学,同时,在那高考   后,她被那个成绩挺好的男生,近乎摧残似的玩弄。   这就是一场交易。   我看向韩凝紫,说:大可不必这样吧?为了上个好大学,这么糟践自己?   “因为你们不明白小愚遭遇过什么。”韩凝紫的眼睛里,泪水在打转,她说:小愚在   高一入学的前一天,她的爷爷因病去世了,她爷爷在弥留之际,抓住小愚的手,说   小愚闺女,你是家里唯一的一个能有出息的孩子,上了市里的重点高中,以后考个   重点大学,混得好好的,把整个家族的担子给扛起来,那样,爷爷走也走得安心了。   小愚要扛住的东西太多了。   韩凝紫说:小愚带着她爷爷的遗愿在学习,她要出人头地,一个农村的小孩要出人   头地,最捷径的办法,就是高考!高考是很多寒门子弟的希望,所以在小愚的眼   里,只要能考上好大学,付出多大的代价,都在所不惜。   不过,她瞬间又低下了头,说:不过老天爷真不公平,有些人,少考一门都能上闽   南大学,有些人得付出被人摧残肉体才能上闽南大学。   她说的是书平和徐进,这两人一个是因病少考了一门,一个是干脆就放弃了最后一   门考试,姻缘际会之后,书平、徐进和韩凝紫,竟然还是一个大学的校友。   韩凝紫继续说,她说小愚在大一的时候,加入了一个旅行社团。   大学社团多,经常搞活动,很有缘分,书平和徐进竟然也在这个社团里面。   大一下学期,社团搞活动,要去抚仙湖耍一耍,那几年,不是央视搞了一个“抚仙   湖失落古城探秘”的大型纪录片吗?引得很多人对那个地方神往,小愚、徐进、书   平,都参加那一次的抚仙湖之旅。   书平被小愚用阴术害傻,就是在那儿发生的。   我听到这儿,知道韩凝紫要讲重头的事了——抚仙湖到底发生了什么?   韩凝紫正要说呢,忽然冯春生说道:我想起来水子,你不是说傻子书平唱一首奇   怪的歌子吗?那歌子,唱的就是抚仙湖。   “仙湖下,千年水,莫睁眼,求长生。”这首歌,唱的是抚仙湖?   没等我们说完,那韩凝紫继续说了——她说那天在抚仙湖的边上搭帐篷过夜,大家一   起谈天说地的时候,书平和徐进两人当着众人的面,时不时会提出一些很犀利的见   解,这些见解,用韩凝紫的话说——让她想一百年,她都想不出这样的见解来。   那天,小愚有了很疯狂的执念——如果她的脑子和这两个天才的脑子换一下,那该是   多么好的事情啊。   墨大先生说:   第二更到了哈么么哒。 第六百零二章 水尸和尚(在纸上冠名)   韩凝紫说,当时小愚就有了疯狂的想法——如果把她的脑子,和书平或者徐进的脑子换一下,该多好。   不过,这个念想在那时的小愚来看,无异于天方夜谭——怎么换?难道做手术?这个   世界上,有真正换脑成功的人吗?到现在也没有实现这种技术啊。   那天晚上,参加抚仙湖旅游活动的学生,都一起在湖边搭起来的一溜帐篷里睡下了。   唯独小愚没有睡。   小愚碾转反侧,始终睡不着,她的内心,很担忧的,对未来十分迷茫。   在闽南大学学习的一年多里,她问过无数的学姐和学长,其中不少是已经毕业,重   返母校给学弟学妹传授工作经验的。   他们给了小愚一个信号——社会在变,社会的用人制度也在变。   也许在以前,许多的公司唯名校论,只要是名校出身的,就能弄一份好工作。   但现在许多公司的用人制度改了——不管是哪个学校出去的,都会有一个“能力”考   核,能力不过关的,清华北大的也不要。   许许多多的名校生,在步入社会之后,迅速沉寂,找不到合适工作的大有人在。   小愚她也试过,自己努力学习过,可就是不得劲,她那么认真的上课,却连一些平   常贪玩的学生的成绩都比不上——毕竟人家是有板有眼的考上来的,她就是一个作弊生。   文凭是学校给的,能力是自己练的。   小愚锤炼不出太好的能力来,哪怕她用自己的身体,换来了一张闽南大学的本科文   凭,可有什么用呢?   一旦踏入到社会岗位后,她一定会快速沉寂的。   她有些辗转难眠,只能起身,去了抚仙湖的湖边坐着哭。   她哭是觉得自己的付出很不值,她哭是哭这个世界不公平。   不过就在这时候,小愚的身边,有人说话。   “因何而哭?”   小愚连忙偏头,发现抚仙湖的湖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一个和尚。   那和尚,穿着袈裟,模样宝相庄严。   小愚当时擦干眼泪,说没什么。   那和尚看透了小愚的心事说:文曲双生——你想要和他们换换脑子,也是人之常情,   为什么不好意思说呢?   小愚看向了和尚,没说话。   和尚又说:那帐篷里睡的徐进和书平,是天上的文曲星——但北斗星君让文曲星下凡   的时候,对那两人都很喜欢,到底是让文曲星落到谁的身上?北斗星君后来想出了   一个办法,把文曲星给劈成两半,两人各降一半,他们是天才,是文曲下凡尘,你   呢——你是一个凡人,是一个有野心的凡人,很好,很好。   接着,和尚忽然阴邪的一笑,说道:我有办法,让你拥有他们的智慧,你可愿意?   啊?   小愚愣住了,这个半夜里忽然出现的和尚,像是“脏东西”似的,他到底是鬼还是人?   和尚依然看透了小愚的心中所想,他继续说道:你身上有一凶镜,所以,这儿唯独   你能看到我我也唯独能和你交流,我这是和你有缘,要赐你一富贵,你如果不愿   意,那就算啦。   小愚为了考个好分数,自己的身体都舍得糟蹋,还能放弃这个机会?   她对和尚说她愿意。   和尚说:要拥有文曲星的智慧,需要付出代价,你明天租一条船,到了湖中心去,   在自己身上绑上十几颗大石头,让自己沉到湖底,你如果敢于破釜沉舟,那文曲星   的智慧非你莫属,如果你不敢,那这辈子你就如此庸庸碌碌,一生平平无奇吧。   那和尚说完,就不见了。   小愚回了帐篷,也不知道该怎么弄,如果听那和尚的,自己绑石头沉湖,那不就真   的死了吗?   可如果不听呢?万一是一个机会,错过了怎么办?   她想起了那和尚说的那句话:如果你不敢,这辈子你就如此庸庸碌碌,一生平平无   奇吧。   她没有退路了。   她献出了自己的身体,也努力了很多年,如果还是没有出色的成绩,她不甘心啊。   小愚足够疯狂,她心里也有了主意。   在抚仙湖之旅结束之后,她找了个借口,说身体不舒服,要留在云南,去医院瞧瞧。   其余人也没管她,都走了,结果小愚又重新返回了仙岛湖,她找当地的渔民,租了   一艘渔船,船上放着十几个大石头,划到了湖中心。   她把石头绑在了自己的身上,直接跳下了抚仙湖。   “你们猜小愚发生了什么?”韩凝紫说到这儿,问我。   冯春生一旁冷笑:你不说我也知道!   他说抚仙湖是一个很邪门的湖,这湖里,曾经沉下去了一个古国,叫古滇国,大概   有两千年的历史了。   抚仙湖的水极其的深,一般人落在了十米深的水里淹死,当天尸体能上浮。   人在二十米深的水里淹死,第二天能浮上来。   如果人在四十米深的水里淹死,一辈子都上不来。   因为四十米深的水域里,十分冰冷,加上压力也很大。   抚仙湖最深的地方超过一百六十米,如果人淹死在水底,那一辈子都上不来。   那么深的水下,太冷了,人的尸体,能在里面保存很久很久。   再加上湖水邪乎,所以,这湖底的尸体,千年不腐,成了干尸——水里的干尸。   尸体的水分,从身体里渗透了出来,留在了湖水中,成了干尸。   接着冯春生说:不过,很多邪门的阴人,妄图长生,沉入湖中,变成干尸,他们觉   得,这样能让他们长生不死!   “所以,抚仙湖的底下,几乎是一个尸库,许许多多的尸体,都站在了湖底,像是   兵马俑一样。”冯春生说:以前澳大利亚的一个潜水专家,潜到了抚仙湖底后,见   到了尸库,出了水就跟人说了水下的怪状,那澳大利亚人没多久也疯掉了!   冯春生说:这就应了那首歌谣。   “仙湖下,千年水,莫睁眼,求长生。”这歌谣的前半句,说的就是“阴人自沉抚仙   湖底,求长生的事”。   “生人到,铜铃响,生食其肉,尝其鲜。”   这歌谣的后半段呢,说抚仙湖底的尸库里,有些人根本没有死,还活着,只是化成   了水里的“僵尸”,一旦你到他的旁边,他就会睁开眼睛,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冯春生说:在抚仙湖底沉湖的阴人,多数都是道家的人,他们沉湖,也害怕水下有   什么阴祟,所以大多带着道家的法器——牛角铜铃。   他们变成了干尸,站在抚仙湖底,守着自己那   可怜巴巴的“长生”的时候,一旦遇到   了活人,就会去吃人,吃人就会带到铜铃——这也就是“生人到,铜铃响”。   冯春生说那个澳大利亚人也是运气好,没碰上那活着的“水尸”就上来了,不然,他   绝对出不了水面。   韩凝紫拍着巴掌,说:你们说得对,小愚的确见到了你们说的尸库!同时,也在水   底,被一个穿着袈裟的和尚“水尸”,给勾住了脖子。   原来跟小愚在抚仙湖边说话的和尚,也是曾经在抚仙湖底求长生的和尚?   那和尚“水尸”,交给了韩凝紫一块画着“爬梁小鬼”的石牌,让她把石牌贴在徐进或   者书平的背上,给谁贴了,就能获得谁的智慧。   小愚懵懂的点头,接着,她周围环境一变,刚才还是在水下,一转眼,已经到了抚   仙湖边。   她握住了石牌,慌不择路的逃走了。   很快,小愚回了闽南大学,她选好了目标——她选择要得到“书平”的智慧。   某天下午,她打扮成了一个男生,混入了男生寝室,然后偷摸到了书平的宿舍里。   当时书平正在午休,其余的室友也在午休,这真是小愚的好机会。   她蹑手蹑脚的进了屋子里,偷偷的把石牌,放在了书平的背上。   从那天开始,书平就开始变傻了,背后也莫名其妙的出现了“爬梁小鬼”的纹身。   而小愚,也在那一天,变得越来越聪明,当然,她有时候做事情,又非常像书平,   其中就包括爱上了徐进这件事。   书平和徐进是最好的朋友,也是最好的对手。   小愚开始努力接近徐进,她的聪明也让徐进爱上了她。   然后就是我和冯春生所知道的事情——徐进养着傻子书平。   小愚呢?她怕书平背后的“爬梁小鬼”的纹身,会害了徐进,所以就联系我们,要搞   定傻子书平背后的纹身,和他身上沾惹的阴邪。   不过现在“挺好”啊,书平死了,徐进也死了,活着的,就剩下小愚,也就是我们面   前的韩凝紫了。   我看向韩凝紫,说:我差不多明白了,你怕书平变聪明了,跟徐进揭发,说是你害   傻他的,所以,你发现我的阴阳绣能够恢复他的聪明的时候,害死了书平?   韩凝紫摇了摇头,说:于水先生,不管是书平还是徐进,根本不知道是我害傻了书   平的!我怕什么?如果我怕,我会找你来恢复他的神智吗?书平,是自己冲到马路   上,找那大货车把他自己给撞死的。   “你意思是书平是自杀?”   “反正跟我没关系。”   韩凝紫笑着说:事情差不多就是这样了该说的我都说了——书平是自杀的,徐进是   自杀的,都和我无关,小愚这辈子做的唯一一件小错事,就是用“阴邪”的术,偷掉   了书平的智慧。   “哼哼,你让一个人痴傻的活了那么多年,还觉得自己完全没问题?”我问韩凝紫。   韩凝紫说:小愚只是用阴术,弥补了老天爷的不公道!   “你那是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我盯着韩凝紫说。   墨大先生说:   第一更到了哈,么么哒,第二更继续写哈。   ”阴阳刺青师”? 第六百零三章 多智禅师(烦躁姐冠名)   我盯着韩凝紫说:你那是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   韩凝紫不以为然,歪坐在沙发上,十分坦然的看着吊在吊灯上的徐进尸体,说:于   水,你先别急着批判我,你发自内心的回答我一个问题,行吗?   我说可以。   韩凝紫不紧不慢的说:你爱钱吗?   我说我爱钱。   韩凝紫说:如果有一个机会,让你获得一个亿,你要不要?   我说我会要的。   韩凝紫说:如果你要拿走这一个亿,要杀一个和你无关的人,你会做吗?   我仔细的想了想,说,我会做。   “还好,你不是很虚伪。”韩凝紫说:现在问题来了,你为了一个亿可以去杀一个和   你无关的人,我为的是一个天才的脑子,只是让一个和我无关的人变成傻子——你有   什么资格来批判我。   我说我当然有资格。   我说如果有人在我面前摆了一个亿的资金,然后让我去杀一个和我完全没有关系的   人,我也许真的会做——但是我这么做,只是因为我抵抗不了那么强大的诱惑!但不   代表我拿了这笔钱,还觉得我做得对!   我说:人是一种有欲望的动物——为了欲望做一些事情,可以理解,但是,绝对不能   原谅!我会拿那笔钱,但我会觉得我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混蛋!我为了钱,竟然不顾   别人的生命,我会在骨子里面,鄙视我自己!我会永远活在这种羞耻的状态里。   “人可以为了欲望去做一些事情,但人绝对不能感觉不到耻辱。”我说:但你呢!韩   凝紫,你到现在都觉得你做的所有事情是理所当然的,你到现在都觉得你做的事情   没什么大不了的,你根本不会因为这些事情,而感觉羞耻。   我继续说道:韩凝紫,小愚就是你,你就是小愚,你偷了别人的智慧,吃了别人的   脑子,还在刚才跟我们讲的故事里面,把你自己可以塑造成一个对命运不公,牺牲   自己去反抗的女人!你的羞耻心,哪儿去了?你的是非观,哪儿去了?你的同情   心,哪儿去了!   韩凝紫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的。   她的胸脯,起伏得更加厉害了。   很快,韩凝紫说话了,她可能被我踩到了痛点,甚至把小愚的幌子都忘到了脑后,   直接说道:我没错他书平有什么,不过是老天爷给他生了一个好脑子,我没有,   这就是天生的不公平,我有机会改变这种不公平,为什么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因为书平也是人!”我狠狠的说道:你在高喊着不公平,拿走了书   平的智慧的时候,你可考虑过——书平本来应该拥有辉煌的人生,却因为你的邪术,   变成了一个只能在地上打滚的傻子?   “我为什么要考虑他?”韩凝紫说:现在提倡自我意识,我过得好就行了,管他干什么?   我鼓起了掌,说:哼哼,自我意识不是自私,话说你如果你这么想,那么强盗会觉   得,我过得好就行了,杀了你抢你钱又何妨?强.奸犯会觉得,我过得好就行了,   强暴你又何妨?纵火犯会觉得,我爽了就好了,烧了你家又何妨?   “你说的那些都是犯罪。”   韩凝紫说。   我笑了笑,说:你也是在犯罪!你剥夺了一个天才享受他天才人生的权力,你和那   些罪犯的区别仅仅是——他们被警察发现,抓起来了,你还没有!   “我知道你在偷了书平的智慧之后,变成了一个绝顶聪明的人。”我说:你今天既然   愿意跟我说你、徐进和书平三个人之间的事,那你有充足的把握,让你自己进不了   监狱,我去报警,那都是徒劳,但我要告诉你——老天爷的眼睛,可不瞎。   “不瞎又如何?”韩凝紫说:我有足够的钱,我长得也很漂亮,我依然能拥有富贵人   生,一切都很美好。   “哼哼,人无恻隐之心,是为不善;情人死而无悲,是为不爱;行错事而不悔,是   为不仁,不善、不爱、不仁,你的身上,还有人味吗?”我盯着韩凝紫说:前段时   间,有个大妈跟我说——有些人,穿着名贵的西装,但心里却住着一只鬼,你也一样。   说完我转身带着冯春生离开,我瞧韩凝紫这样的人,实在是恶心,这也是为什么我   们交朋友,首先看的不是朋友贫穷富贵,而是看朋友人品是否良好!   在我走到了韩凝紫家的门前,我又回过头,对韩凝紫说:还有一件事,我得告诉你   ——你的脑子不是你的,是书平的,别人的东西就是别人的,别以为你借过来用了几   年,就能一直用下去!话就这么多,你好自为之!   我和冯春生两人,径直离开了。   冯春生出门问我这事就这么算了吗?   “还能怎么着?”我笑着对冯春生说:还能去杀了她不成?放心吧,她借用了书平的   脑子,这次,估计要还回去了?   “啊?”冯春生说:不至于吧?   “你不是拍到书平身上的照片了吗?”我对冯春生说:书平背后的“爬梁小鬼”纹身已   经不见了,但多了一个和尚的满背纹身,我觉得,既然爬梁小鬼不见了,那韩凝紫   下在书平身上的阴术没用了——她依然和以前一样,不那么聪明。   我又说:再说了,春哥——她现在拥有她配不上的财产,可想而知,她以后的生活,   该如何落魄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有的是人找她的麻烦,咱们就不用出手了。   “你小子说得也是”冯春生点头。   这次“爬梁小鬼”的事算完了,但也没完,我在想——书平死去的时候,背上那个和尚   满背纹身是什么意思——这个和尚,是不是就是在抚仙湖边,教会韩凝紫使用阴术偷   人智慧的那个和尚。   那和尚,为什么要帮韩凝紫?   为什么书平的爬梁小鬼被我的“星君左眼”的阳绣破了之后,依然选择自杀?   这是我没想明白的。   想不明白,要么不想,要么找人问,不然徒然受罪。   天一亮,我就坐着出租车,去问人了——我去了惊悚客栈。   惊悚客栈里,有一个高人——不戒和尚。   不戒和尚佛法高深,我想把我想不通的这些问题,去问问他。   我到了惊悚客栈的时候,不戒和尚正在打坐,十分认真,我等了足足有半个小时,   不戒和尚才睁开眼睛,问我:于水施主,好久不见。   我说好久不见啊,   你们这些和尚,天天就打坐,有啥意思?不无聊吗?   他问我:你看电视无聊吗?打游戏无聊吗?看书无聊吗?   我说都不无聊啊。   不戒和尚笑了笑,说:那打坐又有什么无聊的?世人皆以为自己看书就是在看书,   自己看电视就是在看电视,打游戏就是在打游戏,殊不知,他们只看到了表象,但   其实他们不过是在享受自己全神贯注的一个过程——打坐也是全神贯注的过程,何来   无聊之说?   我仔细嚼了嚼不戒和尚的话,也觉得他的话,不无道理。   不戒和尚接着问我:你来找我,应该有事吧?   我连忙把冯春生从书平背后拍下来的“和尚”满背纹身,递给不戒和尚看。   不戒和尚看了一阵后,笑着说:此人乃是一千年前的多智禅师,曾经在大乘佛教   里,留下了不少经典,不过,后来跳了云南抚仙湖自尽了。   这么说来——教会韩凝紫用阴术偷人智慧的,就是多智禅师?   我让不戒和尚讲一讲“多智禅师”。   不戒和尚笑道:多智禅师是天生聪慧,脑力过人,所以他从小沙弥开启佛法之路,   崛起十分迅速,很快就成了佛门的代表人物之一,当然,他觉得不够,他想成佛——   他觉得要成佛,就是要参透所有的佛经,于是他开始做苦禅。   “不过世上佛教经典浩瀚如星海,一个人要完全参透所有的佛经,几乎不太可能。”   不戒和尚说:多智禅师坐苦禅二十年,却以失败告终,但多智禅师以为——他的失败   还是因为他不够聪明,他说要足够聪明的人才能成佛,于是,多智禅师竟然堕入邪   道,偷偷养了一只恶鬼叫爬梁小鬼,这种小鬼,最擅长偷人智慧。   多智禅师很聪明,他将爬梁小鬼封在了一块石牌里面,然后贴在了背上,很快,那   石牌带着爬梁小鬼,融合到了他的皮肤上,形成了一幅纹身。   从此,多智禅师有了偷人智慧的能力,他开始云游四海,他到处去寻找聪明的人,   寻找到了,就吸食他的智慧,借机参透禅法,希望自己成佛。   又过了二十年,多智禅师依然没有参透佛法,他觉得,要想成佛——需要吸食天下最   聪明的人的智慧——最聪明的人是谁?文曲星下凡。   世界浩瀚如烟海,文曲星能有几人?怎么找得到?   他失去了所有的信念,跃入了“抚仙湖”的底部。   他将自己变成了一具“水尸”,在水底,他在等,等了一千年!终于等到了文曲星。   不戒和尚讲到这儿,我差不多明白了。   那多智禅师等到了徐进和书平,但他没办法去偷取这两人的智慧,于是怂恿韩凝紫   下湖底,带走了纹了“爬梁小鬼”的石牌。   不戒和尚说:抚仙湖千年冰水,估计那多智禅师也就是一缕残魂,这些年,他一直   在傻子书平的体内恢复魂魄,只要魂魄的力量足了,他就会出现,吸食掉书平和徐   进这两个文曲星的智慧。 第六百零四章 恶人恶报   1   我说书平已经傻了很多年了,就算那多智禅师真的恢复了,他怎么偷书平的智慧?   “韩凝紫的智慧不就是书平的吗?她不过就是暂时借用,还能真归她了?不管这智慧在谁的身上,总归还是在的,多智禅师等了一千年了,也不怕再多等几年。”不戒和尚接着跟我解释了书平为什么会死。   “因为你的阴阳绣星君左眼和那爬梁小鬼斗得两败俱伤,最后一起消亡了,多智禅师这才是真正的心灰意冷,他没有能力再做一个“爬梁小鬼”的石牌了,没有了爬梁小鬼,那就没办法吸取文曲星的智慧了,他等了一千多年,等来了一个这样的结局,能不万念俱灰?他活下去还有什么意思?”   所以,多智禅师控制着书平的尸体,自杀了——书平死了,象征多智禅师亡魂的“满背和尚”纹身,也就出现了。   多智禅师是刻意让自己的灵魂消亡了。   等待千年,等来了不过是这么一个结果。   不戒和尚说:爬梁小鬼消失……书平的智慧归了书平的尸体,徐进痛惜书平的死,也觉得活下去没意思了,慷然赴死,他们两个人死了,这两个天才死了。   我差不多明白了……看来我预料得对,那韩凝紫,多半还是要变成那碌碌无为的女人!会变成她说的那个小愚——不太聪明的女人。   等待她的危机,才刚刚开始呢。   我又问不戒和尚:大师,这多智和尚觉得只需要足够聪明就能成佛……那韩凝紫也是向往聪明才智,认为有了聪明才智,就能过好这一生,你如何理解这事呢?聪明,就真的这么重要?   不戒和尚说:有些人认为聪明就能过好一生,有些人认为有钱就能过好一生——可是烦恼人人都有,如果真的过好了一生,会真的有很多烦恼吗?   我想了想,说:那怎么样才能没有烦恼?   不戒和尚笑了笑,说:全神贯注的时候,人在全神贯注的时候,能忘了自己,还能不忘记烦恼吗?一生里,全神贯注的时间越多,这一生就过得越好啊。   我算是领悟了不戒和尚的意思了——人打游戏为什么开心,因为太聚精会神了,所以忘记了自己的不愉快,人看电视看得太全神贯注了,也忘记了自己的不愉快。   他意思是——这人要活得快乐——就得找点喜欢的事干,一做那事,就沉浸在事情里头,当然高兴了。   我也有些明白为什么很多人喜欢钓鱼,一钓就是一下午。   我也明白很多人为什么喜欢拍照,一拍就是一天。   他们热爱的也许不是钓鱼和拍照本身,就是热爱沉浸在里面,忘掉所有烦恼的感觉。   每一个人,不论贫穷富贵,不论高低贵贱,不论聪明痴傻,都有这种与生俱来的天赋——沉浸在某件事里,一做就能忘掉自己。   什么人能过好自己的一生?不一定需要多有钱,不一定需要多聪明,但他能随时随地,做能忘却自己的事情。   忘掉自己等于忘掉了烦恼。   我笑了笑,说那多智禅师以为自己“多智”,其实还不如你不戒大师啊。   不戒和尚笑笑,问我还有什么要问的没?如果没有,他就去打坐了。   我摆摆手,让不戒和尚先忙,我坐在这儿喝完了这杯茶再走。   ……   “爬梁小鬼”的阴事,算是搞定了,抚仙湖、水尸、爬梁小鬼,那天才如流星绚烂的徐进和书平,再一次刷新了我的三观。   虽然这事里,韩凝紫这人,有点让我犯恶心,但也不算太严重,一个人陷入了执迷不悟的境地的时候,是容易做出一些冲动的事情来的。   就像多智禅师,也是因为陷入了执迷不悟的境地,才想出了吸人智慧,妄图成佛的想法。   当然,韩凝紫日后的日子,确实特别不好过。   在徐进和书平死后的半年,我从新闻上关注到了——韩凝紫所在的“大星游戏公司”,产生了变故,董事会面对日益下滑的业绩无法向股东交代,只能让韩凝紫当了替罪羊,把她踢出了董事会。   因为书平和徐进死去了,爬梁小鬼荡然无存,所以韩凝紫也没有了出色的智慧,她更是没有了徐进这么有力的助手,设计出来的游戏被大量抨击,韩凝紫从全国前十的游戏设计师,变成了一个碌碌无为的设计师。   好在韩凝紫还算有钱,我后来听说韩凝紫又成立了一个新的游戏公司,想要卷土重来,不过当时的公司副总,利用“桃色骗局”,把韩凝紫给骗了,卷走了所有的财产,甚至为了害她入局,还骗她吸上了毒品。   往后的事,我也没有了解过了,不过,韩凝紫的人生已经可想而知了。   她的一切,并不是她奋斗出来的,是她通过阴术偷了别人的脑子赚来的,当她失去了书平的智慧之后,她要承担的,是更加严重的反噬。   就好像那些给有钱人当小三的女人,她们年轻的时候,当然风光,可是到了人老珠黄的时候,她们的人生,晦暗无比。   ……   我从不戒大师的惊悚客栈回了纹身店后,又开始在纹身店里接生意。   也许到过年之前,我都会待在店里面。   纹身店的生意做大,才是发扬阴阳绣的唯一方式。   现在秋末不能接生意,我就得接啊。   至于龙二去了陵墓公园请鬼郎中过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到现在也没回来,也没给我消息,我给他打电话,他也没接,难道是遇到了什么事吗?   下午的时候,秋末倒是找了我一趟。   他跟我兴奋的说起了竹圣元儿子竹原的绘画天赋,说竹原有惊人的“绘画天赋”,就是寻找绘画逻辑,能只看一个人的手,画出一个人的脸,竹原能找到人的外貌逻辑,而且很敏锐。   我听他这么说,下意识的想到了一件事。   我的两个暗中的敌人——阴山大司马和彭文。   阴山大司马已经说好了休战,年后再和我开战,我已经去找鬼郎中了,让鬼郎中帮我想想怎么复活咪咪,他暂时可以先不提。   值得一提的,是彭文。   彭文能够逃出东北狐王家族的押送,靠的是一个手段残忍的阴人。   那个阴人,可能就是在江西联手庞大头,杀了江西传销老大的那个阴人。   庞大头见过他,我们也在找他。   不过,庞大头把那阴人的照片,传给了我们,我们却认不出他是谁,冯春生说那个阴人可能是个隐世高人。   但我却怀疑,那个阴人,是化妆易容的。   现在有了竹原的“绘画天赋”,我们应该能够揪出那个人到底是谁,因为竹原能够根据那人的手、脚、身材,来画出那个人的脸。   我立马给内蒙古赤峰的梦嘎隆眉打了一个电话,请她和她儿子帮我们这个忙,画一幅彭文身边阴人的画像。   梦噶隆眉说我们帮他太多了,她当然应该给我们画像。   我也把那阴人伪装过的照片,发给了梦嘎隆眉。   大概十分钟之后,梦嘎隆眉跟我说,竹原觉得有把握画出那个人真正的面孔——但是,需要时间。   我说我可以等。   她说需要一个星期的时间。   我说行。   现在,对付阴山大司马,我能找到鬼郎中。   要对付彭文,我有竹原。   在他们对我休战的时候,我已经开始偷偷的攒着实力了。   只要咪咪能够复活,我何惧他阴山大司马!   只要找到了那个阴人,我就能顺手揪出彭文。   这两件事,都算有眉目的。   我心里也放心了不少。   下午我一个人接了好几拨活,有人找我纹加持财运的阴阳绣,我给他纹了一枚“落宝铜钱”,收了五万块。   还有几个求职场气运的,我也给他们纹了阳绣,赚了几万块。   下午收获还是不小,冯春生那边消息也不错,催我给香港的付悠熙打电话,找她借钱,说流浪歌手酒吧要开始张罗了。   我说行。   我接着给付悠熙打了电话过去,她很干脆,说给她留个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就可以了,钱随时到账。   钱都是她的,她要股份那当然OK了。   何况“流浪歌手酒吧”能不能盈利还不好说呢。   我又给冯春生能打了一个电话,冯春生说那当然可以了,他说付悠熙要百分之五十的股份都不为过,事实上,他也没打算靠这流浪歌手酒吧赚钱,就是为了圆李公子的心愿。   事情谈完,我又接了一个客户,给他纹一个“加持桃花运”的阳绣。   搞完已经是下午六点了,我也准备收拾东西下班了。   就在这时候,仓鼠慌慌张张的进来了,后面跟着气定神闲的金小四。   要说仓鼠和金小四这两人,一个人擅长做吃的,一个人擅长吃!两个人是好对手,这几天,金小四带着仓鼠,吃遍全城了,搞得仓鼠班都没好好上。   我见了仓鼠,说:哎,仓鼠,这么着急干什么?   “老岳被抓了。”仓鼠喘了一口气。   老岳就是我们这条街那家自助餐厅的老板。   老岳是个好人,他那自助餐厅,完全成了仓鼠的食堂,仓鼠也是自助餐厅里的明星——我们和老岳关系也不错的。   我说老岳怎么被抓了?他挺好一人啊。   仓鼠说:犯罪了……听说是犯了大罪,我和金小四回来的时候,好多警察扑进了他的店里,把店里所有人都抓走了。 第六百零五章 尸体长脚   1   仓鼠说老岳犯罪了,被人抓起来了。   我说老岳怎么可能被抓起来了呢?这人挺好的人——开的自助餐厅,那也是童叟无欺,价格虽然高,但是菜品和厨师的手艺是相当不错。   他的自助餐厅,可不同于一般的“马路自助餐厅”,那些店子,都是烤五花、烤猪肉这些大众菜肴,管饱是可以的,但要说尝尝滋味,那就差了一些意思。   老岳的自助餐厅,都是请来的好厨师,用炭火帮忙烤好,再送上来的,而且还有粤菜的海鲜厨师做的“海鲜”。   他的菜品也没问题——我去吃过——食材都很新鲜。   不新鲜的食材,也做不了粤菜的新鲜味道啊。   他是犯了啥事?   我问仓鼠:犯了啥罪啊?有消息没?   仓鼠想了想,说:他不知道。   金小四在一旁说:我知道!   “你知道?”我对金小四的话,有些怀疑。   我们都是一条街的街坊,我和老岳没少接触,仓鼠也是每天都要和他打个照面,我们都不知道老岳犯了啥罪,他一外地人能知道?他才来了这儿几天啊。   金小四说:人没问题,菜有问题!   我去……莫非金小四这几天,在老岳家的自助餐厅,吃出什么岔子来了?   接着,金小四抽了一口烟,吐了个烟圈,很是凝重的说道:任何把菜做得无法下口的饭店,都是一种犯罪!   我听了这话,都恨不得给金小四面门一拳:小四,你装逼能不能分个场合?这是你装逼的时候吗?   “菜不好吃就是最大的犯罪啊。”金小四一摊手。   “去,去,去,一边玩去!”我对金小四挥了挥手——我还真以为这金小四知道点什么呢,搞了半天,是拿老岳的事来装逼,凸显他的厨艺好。   这时候,仓鼠问我:水老板,你说咋办啊?老岳这进了公安局,都不知道啥事。   我咬了咬嘴唇,说公安局那边我熟,咱也别太着急,我晚上托个人,先去问问老岳到底犯了啥事。   要说老岳的事,和我关系大不大,说大也大,说不大也不大。   说不大呢,大体是老岳和我没太大关系——他进去了,也不损害我的利益。   说大呢?都说街坊邻居是半个亲戚……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他进去了,我心里也不舒服。   尤其他还算帮了我的忙的,这么多天,他的店子都成了仓鼠食堂了。   仓鼠让我一定要帮一帮老岳,她不认为老岳会犯罪。   我说肯定的,晚上回家就打电话。   “一定要帮忙啊。”仓鼠又跟我打了个招呼。   我说放心吧,这事不能忘。   仓鼠在店里,我没关店门,反手扔了一把钥匙给金小四:给你租了个房子,就在我们家对面,一个月一千五百块钱租金,两室一厅,家电全有,装修不太好,你将就点。   “知道了,知道了。”金小四接了钥匙,跟我挥手。   ……   我出了店,沿着街道走,准备走到大路上搭出租车的。   我走了一分钟,走到了老岳的店门口,发现他的店门不但关了,更可怕的是,他的店门口还贴了封条。   两根封条成了一个X。   我心里咯噔一下——老岳这事,估计还真不小。   一般遇到点事,关店就可以了,这贴封条——最次都是个刑事案件。   一般案件叫民事案件,惨点的赔钱,轻点的口头教育。   一旦上了刑事案件,那就不是赔钱了事的,搞不好要关监狱的。   我心里纳闷,老岳一老实巴交开饭店的,惹谁了?   我走到了老岳的店门口,摸了摸封条,货真价实的啊!   在我摸封条的时候,对面咖啡厅里急急忙忙的走出了三个人。   其中一个,喊住了我:于水老弟。   我看了看喊我的那个人。   那人我认识,叫老毒,大概五十岁,脖子上有个纹身,也在三元里开店,开了一家“电子烟”店。   现在戒烟的人多,电子烟是一不错的代替传统香烟的东西,吸起来方便,同时又没香烟伤害那么大,算是很有市场。   不过,那电子烟很奇怪,老毒自己也抽,他抽的一杆电子烟,像是一根特大的“双汇火腿肠”,在街上抽这个,难免被人围观。   老毒脾气有点炸,被人一围观就觉得不爽,吼那些围观的人:看什么看?吸毒没见过吗?   他就因为这句口头禅,被人喊了老毒。   我跟老毒打了个招呼:老毒,没回家啊?   “没呢!出事了么不是。”老毒指着旁边两个人,跟我介绍,说旁边这两个人,一个叫郑波,一个叫涂礼,都是在三元里开店的。   他们三个再加上一个老岳,那是聚在一起的麻将搭子,搭伙打麻将一打能打一天一夜。   他们听说老岳出事了,都过来了,在咖啡厅里商量对策,想找人去公安局把老岳给捞出来。   我问老毒:效果怎么样?   “托人了,说老岳犯的事不小,让我们别插手。”老毒说。   郑波也有些鸣不平,说托的那个警察嘴特别损,警察说这次老岳犯事相当于遭雷劈,无关的人站远点,不然容易被一起劈着。   涂礼也摊开双手,说他可不信老岳犯事,那老岳人特别规矩,打牌都不诈胡的人,能坏到哪儿去?这次警察肯定是乱抓人。   一时间,涂礼和郑波开始吐槽起警察来了。   好在老毒把话头给拉了回来,说现在讲的是老岳的事,你们瞎特么讨论什么?说正事。   另外两人哑口无言,老毒看着我,说:于水老弟,我刚才看你在店门口瞅,就过来找你拿主意了。   “找我拿主意?”我感觉心里有点虚啊,能在三元里开店的……各个都是不好惹的主,背后的关系都硬着呢,结果这三个人找我拿主意?我像那么横的人吗?   老毒说:那当然了,你来三元里虽然时间短,但这三元里早就传遍了……你于水老弟是个人物,他们都说你和公安局那边的关系特熟,另外你那阴阳绣,听说也是一门神鬼莫测的手艺。   老毒这要找我帮忙,疯狂的给我带高帽啊。   我连忙摆手,说:别介,别介……我和公安局的人也不是太熟,就是去找他们告状的时候比较多,混了个眼熟,另外我那手艺,谈不上神鬼莫测,勉强混口饭吃!   “别谦虚,别谦虚。”老毒说:听说你是什么样古怪的生意都接,我们仨别的本事没有,臭钱有几个,只要你能救出老岳,我们三个凑笔钱给你,算是“劳务费”,你看咋样?   我一听,顿时有些感动起来了,都说三元里是个名利场,在这儿的都是奸商,但我头回在这儿感觉到了人情味。   我这才恍然大悟——商人也是人啊,是人就有感情。   我立马按住了老毒的手,说:我和老岳关系也不错,钱这事,往后再说,能帮,我肯定帮。   “那就这么说定了。”老毒说:于水老弟,你帮帮老岳,他也不容易——另外你有啥要帮忙的……给我们打电话。   “成!”我跟老毒他们招手,继续上路。   三元里还是很温暖的——一人有难,八方支援。   老岳进去了,仓鼠、老毒他们都来求我帮忙,这叫啥……感情。   我上了大路,拦了一辆出租车,准备回家的,但想了想,我还是跟出租车司机说,让他带我去市公安局。   在内蒙古赤峰的时候,我没门路,公安局里托个人那挺难的,但闽南这边的市公安局我熟门熟路啊,我找了以前竹圣元下头的刑侦处主任,说明了我的来意。   那刑侦处主任叫李建国,和竹圣元关系不错,自然也卖我的面子。   他说道:于哥,你来了我当然卖你面子……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你是有手艺的……再说那个老岳的事,我也觉得不那么简单。   “怎么个不简单法?”我问李建国。   李建国是刑侦处的主任,自然很明白老岳到底犯了什么事了。   他先问我:首先得说说,我们为什么要抓老岳……因为我们接到了一位食客的举报,说在老岳自助餐厅的菜肴里,吃出了一颗人眼睛。   “啊?”我看着李建国。   接着李建国又说:那食客挺鸡贼的,他被那人眼睛狠狠的恶心了一把,但是当场没说,隐忍下来,直接拿着人眼睛来我们这儿报案了。   “我们当然立案侦查了。”李建国说:早上那会儿,我就带了两三个同事,去那儿突击检查了,结果我在自助餐厅的一个冰箱里面,发现了一冰箱的尸体——一共三具尸体。   我吸了一口凉气——怪不得老岳被封店了,这是出人命案子了。   接着李建国一个大喘气:但是怪事发生了。   我说什么怪事?   他说那三具尸体,都被带回了公安局,存放得好好的,可是就在下午五点钟的时候,这些尸体,不翼而飞,像是长脚了似的跑了。   “其实你不来找我,我还打算先去找你呢。”李建国忧心忡忡的对我说:这事有点鬼啊?   我却觉得老岳这事,棘手了——三具尸体,怎么就能长脚跑了呢?他们店里,对食物审查那么严格,怎么会在冰箱里存放尸体?到底是有人要害老岳,还是“阴祟”作怪? 第六百零六章 四面楚歌(瓜瓜冠名)   1   三具尸体,怎么就能长脚跑了?   我心里有些诧异,这尸体也能长脚啊,也能跑?   我觉得这事,有点奇怪,就跟李建国说:李主任,你先带我去见见老岳?咋样?   “行啊!”   李建国说:我带你去。   在去拘留所的时候,李建国还凑我面前说:于水老弟,跟你说句贴心的话,这话你可不能到处乱散,竹局长是我的老上司了,他算我师父,我是顾着他的面子,才跟你说这话的。   李建国是跟着竹圣元一起从别的市调过来的,一直都是竹圣元的心腹,他称呼竹圣元是师父,也没什么说不过去的。   我看李建国似乎是有什么心事,就说:那李主任给我讲讲呗。   我递了一根烟给李建国。   李建国接过烟,到处瞄了一阵子后,确定隔墙无耳之后,才跟我说:水子,新的市公安局的局长要空降过来了。   我说老局长呢?   “升迁了。”李建国说:张哥和韩老板被打掉了嘛,公安局连续侦查,查获了张哥和韩老板大量涉黑的事实,还找出了一些受贿的官员名单,交给反贪局了——反贪局连续好几天不眠不休的工作,抓获了四名大老虎。   其实李建国说抓了四名大老虎……这市里的内部,显然不止这么点“下水”的人,这四个,是出来背锅的。   拔出萝卜带出泥嘛。   真正的大萝卜,还藏着呢。   李建国说这次公安局立了大功,但是竹圣元死了,得有人领功劳啊,这不……公安局的原局长领了大功,上去了,他上去了,就空下了公安局局长的位置,上头已经开会讨论过了,直接空降下来一个公安局的局长。   这动作,也是有用意的——一来这么大的案子,大家伙都有功劳,一把手领了功劳,上去了,其余下面的人都有功劳,谁补空缺?肯定都不乐意啊,如果竹圣元在,那竹圣元上呗,但竹圣元牺牲了啊,谁上都不会服气的,那怎么办?空降!从外市调人进来,你们谁都别抢。   除了这个用意,再空降一个公安局局长,也算延续了光荣传统,这次打掉张哥和韩老板功劳居功至伟的竹圣元,就是从外省空降进来的副局长。   我听李建国说了,点点头,说这事我得留意着点。   “可真的好好留意。”李建国说:话说往后的日子,你真的小心,现在你可是大家的公敌,要小心做人啊,不然随时给你挖个坑,你都吃不了兜着走?空降下来的公安局局长肯定也会听说你是竹老哥的老哥们,也说不定哪儿给你下绊子呢。   “啥!我啥时候成公敌了?”我过于惊讶,声音也不免大了一些。   李建国继续压低了声音,说张哥和韩老板曾经牵住的官员太多了……这次只是出来四个,还有很多人没带出来呢,有些人恨你入骨啊。   “他们就夹着尾巴做人呗,没带出来还不是好事?”我问。   那些官员收了张哥和韩老板的钱,现在张哥和韩老板都死了,他们也没被带出来,等于往后就洗白了,这还不好?还恨我?我特么让他们重新做人了。   李建国说:一个人,本来每个月有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稳定收入来源,忽然被人掐掉了,你说心里痛快不痛快?是不是想找人报复一下?   我算听明白了,那些藏着体制内的鬼,是嫌我断了他们的财路。   “还是小心点吧。”李建国说:这边的路子,有些难走,要我说,你把生意撤了,远走高飞!在闽南,你剪不断、理还乱。   我说我会小心的,但是背井离乡,我还没这么想过。   “反正你上心就行。”李建国说:如果我还在,你遇上什么事偷偷找我,我肯定帮你办,但我也说不好还能呆多久啊。   我点点头。   话说我现在在闽南,真有点四面楚歌的感觉了。   阴山大司马和彭文这两位强敌在暗中对我虎视眈眈就不说了。   现在市里体制内,我也无意中得罪了不少人。   再加上刘老六怕我羽翼渐丰,也开始从生意上打压我。   我感觉我的树敌,是不是有点多?   往后的路,不太好走啊。   我也没太多想了,催促李建国,让他带我去见见老岳。   好不容易,我真的见到了老岳。   老岳见了我的面,立马泪眼汪汪的,他不是被拷在了椅子上吗,那叫一个激动,疯狂的试图站立,铐子和椅子的扶手碰撞,噼里啪啦的响。   “水子,水子!”   我连忙走到了老岳的面前,安慰他:不要着急……老岳……你什么人,我自然知道,我来这儿,就是准备把你的事,给搞清楚的。   老岳眼泪都快下来了,连忙说谢谢,他说他这个人,就是一点好……老实,怎么会做出杀人的事来的?而且还涉及到三个人?   我连忙对老岳说:事情你都知道了吗?   “知道得差不多了。”老岳接过我递过去的烟,颤抖着抽了一口,说:水子,他们找到的那个冰柜,里面是存放新鲜海鲜——特别大,而且底层到中间,都是冰块,上面铺陈海鲜,他们发现的尸体,是冰块下面挖出来的。   我点点头,又问老岳:那冰块,你检查过吗?   “那冰块都是制冰机做出来的。”老岳很是难过:冰是水做成的,水没有问题,冰哪儿来的问题啊!我都搞不懂,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我先安慰安慰老岳的情绪,他一老实本分做生意的人,遇到了这事,要说心里不痛苦,那也是假的。   我安慰了他一阵,说回家想想事情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   我正和老岳聊着呢,忽然,李建国接了一个电话,他让我继续和老岳聊,他先出去有点事。   我说行。   等他出去了,老岳猛地用脑袋在面前的铁桌子上磕了一下,他老泪纵横,说:水子,我知道你有本事,你也认识人——这次我也不知道是哪个生意场上的罪过的人要搞我,你帮我搞定这件事,我给你出钱!我出一百万,真的,水子,你要帮我。   我扶住了老岳,说咱们都是街坊邻居,一起在生意场上混口饭吃的人,多少也有点情义,我说这事没问题,我肯定会帮你!   “事成之后,肯定双手把劳务费奉上。”老岳看着我说。   做生意的人都大方,不是因为做生意的人有钱,而是做生意的人知道——托人办事是要花钱的,找人帮忙是要花钱的,要想赚大钱首先要花小钱。   他们对钱的态度不一样。   我对老岳说:行呗——老岳,今儿个先说到这儿,我回去琢磨琢磨去。   老岳连连点头,说听我的消息。   我叹了口气,哎……老岳这是被谁下绊子了?凄惨。   我摇摇头,走到了拘留室的门口,才准备出门呢,李建国又进来了。   我跟李建国客客气气的说:谢谢李主任啊,我明儿个再过来。   李建国苦笑了一下,说:水子,你还是再等等……又出事了。   “又出事了?”我看向李建国:不过和我有什么关系?   “和你关系很大。”李建国说。   我盯着李建国,说:到底啥事吧。   “陵墓公园那边出的事。”李建国说。   我心里咯噔一响——陵墓公园?龙二!   我可是让龙二去陵墓公园,请那鬼郎中.出山的,结果他到现在还没把人给请来,也没给我打电话,我心里还挺担心呢,难道,我担心的事,发生了?   李建国说:昨天,陵墓公园那边的派出所接到了报警,说公墓一带,有两个盗墓贼,派出所出警了,抓获了两名犯罪嫌疑人!也在那盗洞的口子那儿,发现了三具尸体,这两个犯罪嫌疑人,涉嫌杀害三人。   “其中有一个人,名字叫龙二。”李建国说:我怀疑——这个龙二,就是你的人。   我听了,感觉腿有些软。   李建国说:而且,那死去的三人,好像也是流浪汉,和老岳涉嫌杀害的三个人,身份差不多。   “嘶。”   我吸了一口凉气,我是记得李建国说过——说老岳杀的人,身份都是流浪汉。   我突然发现——要搞老岳的人,似乎不是真的要搞老岳,似乎是……冲着我……来的?   老岳杀人了,龙二杀人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跟李建国说:那我再等等。   “陵墓公园派出所审讯一天,没有审讯出什么来,把龙二和他同伙,往我们这边送了。”李建国说。   我点点头,要在这儿等龙二。   等到九点多,好不容易我等来了龙二,被一起抓过来的,还有鬼郎中。   龙二还没进审讯室,就开始嚷嚷:说了多少遍了,那人不是我杀的,跟我屁毛的关系都没有啊!我就是感觉那边有人倒斗,你二爷我过去看看而已!   他嚷嚷了好几句,才看见了我,瞧着我说:水子,你怎么在这儿啊?   我问龙二:老二,我不是让你去请鬼郎中吗?怎么你们还犯事了呢?   “真没犯事。”龙二哭笑不得。   李建国让龙二和鬼郎中先到审讯室里面,待会我们再说这个事。   很快,我、李建国、龙二和鬼郎中四人,都待在了审讯室里。   李建国起身要去关监控摄像头,怕我们的谈话外泄。   龙二喊住了李建国,嚷嚷道:干啥!二爷我没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我还怕谈话外泄!   李建国一时间愣住了,有些尴尬。   我把李建国带过来,说:我相信老二,他不会杀人的。   我相信龙二不会平白无故杀人,这人下手是狠辣,但是……有脑子,不是那种滥用暴力的人。   “行……那我就听听。”李建国坐回了原来位置。 第六百零七章 金缕玉衣局(在纸上冠名)   1   李建国坐回了位置,安心听我们说着。   我问龙二:你们咋回事啊?   鬼郎中说被下了套子,还能是咋回事?   龙二也说,他昨天本来和鬼郎中往回赶的,因为没有开车去嘛,所以龙二和鬼郎中准备步行到陵墓公园大路上,等一趟大巴车返回的。   在陵墓公园的门口,有一个站牌。   龙二和鬼郎中两人,到了站牌下头等车。   忽然,龙二发现脚下有一块白色的鳞片似的东西,他下意识弯下腰,把那白色鳞片捡起来看。   龙二问我:你知道那白色鳞片是啥玩意儿吗?   我说是啥?   龙二说:寻常人绝对不认得,但是我认得,那是金缕玉衣——所有古玩藏家最向往的东西。   我听过金缕玉衣,这玩意儿叫玉蛹,古时候,天下极其有权势的人,会找工匠,用金丝穿过玉片,做成一件衣服,这就是金缕玉衣,造价极其高昂。   谁要是有一套金缕玉衣,这可就是藏家的镇山之宝——毕竟故宫里也才仅仅存放了一件。   龙二说那白色的鳞片,是金缕玉衣领子位置的玉片,他断定,这周围有人在倒斗,也许还倒到了金缕玉衣。   他心中起了兴趣,就和鬼郎中商量,要不要去找找那金缕玉衣。   他说他也不是过去抢,如果没出土,他就去倒斗,如果出土了,被别人拿到了手上,他就过去开个价钱。   鬼郎中说可以。   在陵墓公园那儿,本身有一道大墓嘛——就是曾经明朝巨富萧求智的墓,虽然萧求智布下了杀人墓,坑死了无数的盗墓贼,但难保说里头没有金缕玉衣。   于是,龙二和鬼郎中,真的去了萧求智的墓前。   那墓是开过的,他们两人顺着盗洞,才下了墓穴,就发现墓穴门口,坐着三个人,隔远了看,那三个人浑身套着洁白如玉的铠甲,看上去,很像是金缕玉衣!   龙二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才发下,这三个人,都已经死了。   他当时还怀疑呢,怀疑这三个人啊,就是中了墓穴里的邪,穿着金缕玉衣死了。   他立马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塑胶手套,套上后,才伸手,轻轻的摸向了金缕玉衣,可是伸手一摸,他发现事大了!   因为那几个人身上的,根本就不是金缕玉衣。   那是……冰块做成的铠甲。   冰白色的,看上去真的像玉,其实不是。   再加上盗洞里面气温又低,冰块融化非常慢,看不到水汽,又没伸手摸,还真让龙二以为这是金缕玉衣呢!   龙二发现这是冰块后,有些懊恼嘛,对着其中一人就是一脚:噗,去你大爷的吧!害你二爷真以为是金缕玉衣呢,浪费我感情!   他这一脚下去,那尸体立马倒了。   接着,那人的头掉了下来,鲜血漾了出来,当时把龙二吓着了。   他和鬼郎中觉得事情不对,立马转身就走,结果刚刚上了地面,忽然碰见了七八个全副武装的警察,他们平举着制式手枪,顶着龙二和鬼郎中。   然后龙二和鬼郎中被抓到了派出所,派出所的人也下了墓穴检查,发现了三具浑身湿漉漉的尸体,就怀疑龙二和鬼郎中涉嫌杀人!   龙二说到了这儿,有些不爽:奶奶个熊的!二爷我这辈子,什么刀山火海没见过,什么勾心斗角的事没听过,但这特么还是第一次被警察钓鱼执法!   李建国一旁说:龙先生,不要说得这么严重,据我所知,陵墓公园警方是接到了报警电话,说有人盗墓,才带了人去执法的,结果盗墓的没见着,杀人的见着了。   “不是我杀的人。”龙二盯着李建国。   李建国被龙二摄人心魄的眼神剜了一眼,气势有点虚,摊开手,说道:那好……就算不是你杀的人……那我问问你,你怎么证明?   “我为什么要证明?”龙二说:你拿我们纳税人的钱,不应该帮我证明吗?   李建国说:第一,杀人的案发现场,你和旁边这位都在,第二,其中一具尸体上,有你的脚印,第三,受害者的死亡时间,我们也证实清楚了……杀人时间,就和发现你、鬼郎中两人的时间几乎一致,这都足以指向,就是你们两人杀的人。   龙二有些理亏,右手狠狠的打着右脚:我特么当时就是脚欠,我踢那杀千刀的干啥!奶奶的,害得老子裤裆里掉了一坨泥巴,不是屎,也是屎了!干!   我安慰了龙二和鬼郎中一阵,跟他们说这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先在这儿等等,我回去和冯春生商量商量。   我闻到了“大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要出大事了。   原本以为是老岳被人陷害,但我现在发现——老岳被人陷害……不是那么一件简单的事,至少龙二和鬼郎中,已经被做了“局”,被赚到了公安局里头来了,还担上了杀人的名头,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我先和李建国离开了拘留室,把我身上的烟留给了龙二,让他先委屈一晚上。   李建国把我一直送到了公安局门口,说他也相信龙二不是胡乱杀人的人,但是……所有的证据都指着他杀人了。   我说有人想借你们警察的刀,杀人呢。   李建国说:这算钻法律空子了,我告诉你,利用精心布置的局,害人入狱的事,我听过好多次了,可是没办法,你要想救龙二,得你自己想办法。   我点点头。   接着,李建国又对我说道:对了——水子老弟,这次两件杀人案,一件是老岳的,一件是龙二和鬼郎中的,其中老岳的案子里,还有一件证物,是泡了水的小米手机,手机现在开不了机了,主板烧了,但是,我们正在对他修复。   李建国这么一说,我立马心领神会——如果是冤枉、刻意做局,那么现场留下的每一件证据,都是要钉死我们的证据,要么钉死老岳,要么钉死龙二。   我对李建国偷偷的说:李主任,你帮我把那个手机偷出来,现在这事,再多一件证据,我兄弟他们越难脱身。   “这个是违反纪律的!我是不可能拿给你的……但是你自己去偷,那就没问题了。”李建国笑着对我说:明天早上专家就过来,手机放在了法证部,还有十来个小时的时间……当然,不要被人发现,你身边有高手,这事得办妥当。   “好了,话就说这么多了。”李建国笑了笑,对我摆了摆手。   我对他点点头后,立马去大路上拦了一辆出租车,火速回了纹身店。   路上,我给冯春生打了个电话:春哥!喊上仓鼠、秋末、金小四,立马回来,出大事了。   很快,我们几个,都在纹身店里集合了。   我把老岳的事,还有龙二被冤枉的事,都说出来了。   冯春生立马说道:有人做我们的局——要陷害我们呢。   这陷害我们的人是谁?   阴山大司马?彭文?还是刘老六?还是我们市里那些被我断了财路的贪官?   冯春生说道:暂时说不好……咱们这时候啊,别乱——按照现在掌控的事来说——那部手机,是关键——它留在了现场,说不定就是幕后的人要用来诬陷我们的另外一件证据。   冯春生和我感觉一样。   我们都不觉得有人想害老岳,那人一定是想通过老岳店里的人命,来陷害我们几个,龙二已经被陷害了。   我又告诉冯春生,说李建国还告诉我,说老岳店里死了的那几个人的尸体,自己长脚跑了。   “跑了?”冯春生说:这事吧,有点感觉像“小鬼搬运”的阴术,不好说。   仓鼠说道:要不然,我去公安局,把那手机给抢出来。   我一把按住了仓鼠,说:别闹,咱们得去偷!还去抢?那是公安局,不是菜市场!   “偷我不擅长。”仓鼠摇摇头。   我扫了一眼,秋末肯定不行……他只擅长画画。   冯春生也不成,老胳膊老腿了,溜门撬锁还凑合,大事办不了。   我又看向了金小四,说:哎,小四,你让你那傻狍子把手机给叼出来啊!   金小四有条傻狍子,叫小泰,小泰个子小,好偷手机。   “你们疯了吧?”金小四骂道:那是公安局,你以为走城门呢?尤其是法证部?有人值班的,这都不说了,还特么有警犬——那警犬,鼻子老灵了,还没到跟前,就特么叫唤,得找专业的。   可这大晚上的,去哪儿找专业的。   冯春生说:要是有盗门的人在这儿就好了——北京四九城,八门之一的盗门,偷技天下第一,别说一个小小的公安局了,就算皇城大内,也能走一趟。   金小四瞪了冯春生一眼,数落道:扯什么淡呢,八门的人神出鬼没,你去哪儿请?就算能请过来……十来个小时,长了翅膀能从北京飞闽南来是不?   我倒是觉得冯春生的说法可以一试啊。   我立马拿出了手机,给叶赫那拉.苏和夏打了一个电话。   叶赫那拉.苏和夏简称“那夏”,那夏可是北京八门居中,一人掌管八门,我和他还是有点关系的,询问询问他,看有没有盗门的人在闽南。   我拿出了电话,翻出了那夏的号码,给那夏去了一个电话。   “喂!水子……大半夜的找你夏爷,叙叙旧?”那夏在电话里的声音,有些懒散,旁边想着“砰砰”的麻将声,他估计在打麻将。   我跟那夏说:夏爷……有件事找你帮帮忙,敢问盗门有人在闽南吗?   “有倒是有,莫非,踩到你的界上了?”那夏说话滴水不漏,直接把话说在了前头:我弟兄如果真的冲撞了你,落在了你手上,还请高抬贵手,小朋友不懂事!   我笑着说哪能啊,我就是想找盗门的人,偷一件东西。   那夏听了,立马笑了:哦!原来是这么一件事啊……不办! 第六百零八章 盗门草上飞(在路上冠名)   1   那夏听了,立马笑道:哦!原来是这么一件事啊……不办!   我被那夏这么干脆的拒绝搞得有些懵,问那夏是不是价钱的问题。   那夏说不是,他说盗亦有道,盗门的人行事风格,都是听盗门四大长老的,他们又不是小毛贼,都是有组织有纪律,不受外人使唤的。   我说出钱也不行?   “出钱?能出多少钱?能比盗门的钱多吗?”那夏说:盗门的人皇宫大内随便走,逛富豪家能跟逛青楼似的,能差钱?   “这个忙不能帮一帮?”我又问那夏。   那夏说人可以帮我找,但能不能说动那个人……得看我们自己本事了。   “我不能干扰他的想法。”那夏说:你去找找看,能不能请动他,看你自己的能耐,但要我直接命令他,那是办不到的。   我说这样啊?   那夏说当然了——江湖人得有江湖的规矩。   什么才叫江湖好汉!   不是为了钱,也不是为了名,为的就是心里的一口气,为的就是胸中的精、气、神。   北京八门的人,都是这么一个德行,虽然有些迂腐、酸臭,但比起很多唯利是图的人,实在可爱得多。   我一直都以为盗门嘛,那都是小偷小摸,见利忘义的主,现在听了那夏的话,我发现我对盗门有点误解。   那夏又说:水子,去找我干爷黄昆仑,他知道盗门的那个人在哪儿!   我说行!   我挂了那夏的电话,和冯春生两人,开车去找黄昆仑了。   黄昆仑是个懂得“天子望气”的高人,喜欢养生,晚上都睡得早,我开车到了他的别墅门前,他早就睡了,屋里的灯都灭了。   他手机也关机了,我就站在楼下,扯着嗓子喊:黄前辈!   “黄前辈!”   喊了四五声后,别墅阳台的门拉开了,黄昆仑披着一件棉袄,站在栏杆上面,探头往下看,用还没睡醒的声音,有气无力的喊我:是水子不?   我说是啊!   黄昆仑“哦”了一声后,说道:你等等哈……我这边的小兄弟下去开门了。   黄昆仑住在别墅里面,里头有几个保镖——都是那夏给他派的。   这些保镖,个顶个的高手。   接着黄昆仑又问我:水子,这么晚过来,怕是有事吧?   我说有事。   “行。”黄昆仑说:我也到楼下去。   很快,别墅的门打开了,两三个小兄弟把我和冯春生给请到了别墅的大厅里。   这大厅的布置,像是一个喝茶的地方,随手可见的“棉麻布料”,到处都是蒲团和原木做成的小桌子,桌子上,摆满了茶具。   冯春生告诉我,说北京八门都设茶堂,茶堂是待客、执家法的地方。   我点点头,和冯春生坐在了一张桌子边。   黄昆仑也落座了,几个小兄弟,带着茶水过来了,给我们一人倒了一杯碧螺春。   黄昆仑举起茶杯,喝了一口,说:水子,你最近的处境,不是很好啊。   我说黄前辈似乎知道什么?   黄昆仑笑道:能不知道嘛,刘老六在道上,都发了消息了,所有的人,不能和你于水合作,这件事,我是有所耳闻的。   我听了,说刘老六都发了这消息?   “全闽南的阴人都知道了,唯独你们几个不知道。”黄昆仑说:不过可以理解——刘老六也是人,是人有贪恋权力,害怕挑战的本能!他不想你崛起的速度过快。   我点点头,说这事确实是真的,刘老六已经开始打压我了。   黄昆仑说:人都这样,你如果站在刘老六的位置上,怕也会这样。   接着,他又问过:水子,你还记得吗?我当时说过,你可以找我问三件事!当作你曾经帮了我、帮了那夏的好处!这三件事,你还一件都没问呢,今儿个,是不是要问上一件?   我看时间不早了,就跟黄昆仑说:今天有要紧的事,我改天再问。   “无妨。”黄昆仑紧了紧身上的棉袄,问我:你今天有什么事啊?   我说我要找一个盗门的人,让他帮我偷一件东西。   “哦!”黄昆仑打了个响指,喊了一声:草上飞!   他话音刚落,外面小跑进来了一个身体颀长的男人。   这男人很瘦,有种一阵风能把他吹倒的感觉。   黄昆仑见了那男人,指着我们说:介绍介绍自个儿吧。   那男人对我们一抱拳,说道:北京八门之一,盗门暗手草上飞。   冯春生歪过头,跟我说:听说盗门也都有职位的,四大长老之下,就是盗门九手,其中“暗手”是最会偷东西的。   我听了,心里高兴,连忙问草上飞:能帮我偷件东西吗?   草上飞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他先咳嗽了一声,看了黄昆仑一眼。   黄昆仑抬了抬手,说:草上飞,你是盗门的人,你去还是不去,我是不能强迫你的……我估摸你有话想说,那你跟这两位兄弟说说,都是自己人,说点直肠子的话不得罪人。   有了黄昆仑的撑腰,草上飞这才笑了,对我们抱拳说道:于水老哥、冯大先生,我被夏爷派过来保护黄太爷,对你们两人的事,那也是钦佩得紧。   “从善如流,嫉恶如仇,你们两人,对我草上飞的胃口,尤其是你们作为阴行新人,但能铲了闽南的地头蛇,这事,我草上飞得给你们翘大拇哥。”草上飞对着我们,竖起了大拇指。   接着,草上飞又说:要说二位爷找我办事,那我绝对应该没有任何脾气,接下你们的活儿,但是……我草上飞还是有一个请求。   “说。”我对草上飞说。   草上飞看着我,说:阴阳绣,绣阴阳,生死富贵,出入平安!我有一爱人,死了五六年,但我心里一直思念她,我想请于水老哥,给我做一幅纹身,我老婆的纹身。   “没问题。”我说:不过时间紧,你帮我们拿到了东西,我再帮你做纹身,可以吗?   “可以。”   草上飞答应了我,问我要去哪儿拿东西。   我说在公安局的法证部里,有一部被水浸泡的小米手机,您去帮我把那手机找过来,就可以了。   “小事。”   草上飞喝了一杯茶,要出门。   他走了三四步,又站住了,回过头,对我们说:盗门之人,极少为雇主办事,但真要办了,首先得亮出一招子,还叫雇主知道……我们盗门的人,那是绝技傍身,好让雇主放心。   我刚准备说话呢,忽然草上飞身形一动,整个人如同落叶似的,像我飘了过来,一步他就到了我的身前,然后脚尖一点我面前的地面,下一刻,他就突如其来的出现在了我的身后,我连忙扭过头去看他,却发现,他又从我的头顶上跃了过去。   等我再回头,他已经站在了我的桌前。   他一杨手,呼呼!一张卡片飞向了我,到了我的面前,那卡片直接一落,落在了我的茶杯边上。   那卡片,不是别的,是我的银行卡。   而且是我存钱最多的银行卡,藏在钱包的最里面。   这两三下的功夫,竟然被草上飞从我的钱包里,卸出来了?这手法——太快了吧?   “兄弟,牛气。”我对草上飞抱拳说道。   草上飞也抱拳,说道:草上飞去也!于水老哥和冯大先生在纹身店等我!   说完,他大喇喇的出了门。   黄昆仑安慰我,说既然草上飞决定出马,那这事情就稳当了。   同时,黄昆仑还告诉我——水子,我知道你现在估计陷入一个大麻烦了!什么时候都可以找我!   我说当然。   我现在有点四面楚歌的感觉,不过我不感觉后悔,我反倒觉得这事,是一挺刺激的事。   至少比我以前的生活刺激。   我起身跟黄昆仑告辞,说过两天,一定过来拜访拜访您!   我也没想到,打掉了张哥和韩老板之后,我的纹身店和我们的处境,竟然更差了。   阴行大家的路,不好走。   不过我的内心是很坚定的,就像有人说的那句话——不被人嘲笑的理想,不值得追求。   不艰难的路,那不就没有激情了?   离开了黄昆仑的家,冯春生在车上跟我说,是得找找黄昆仑了——这位老哥阅人无数,再加上天子望气,确实有点石成金的能力。   接着,冯春生又跟我说:其实那个盗门草上飞,我似乎认识。   我说你认识啊?   冯春生说:这草上飞在道上的名气很大的,也很有“侠义精神”,不过,这人的亲弟弟,似乎不怎么样。   我说他弟弟是个什么人啊?   “是个老脚。”冯春生说:草上飞的媳妇,似乎就是他弟弟杀的。   “是吗?”我问。   冯春生说让我小心一点就行了——草上飞这人,估计不太好接触,说话要注意点,别把这人给刺激到了——尤其是不能讲他弟弟是个老脚的事。   老脚到底是什么?冯春生没有往下说的意思,我也没追着问了。   回了纹身店,我问秋末——认不认识黑客,就是破解手机那一类的人。   在我们这儿,就秋末学历最高——他是正儿八经的“中央美院”出来的人,认识这类的人才,肯定最多。   秋末想了想,说他发小就是,很厉害的一个黑客,就住在离三元里不远的地方。   我让秋末去把人请过来。   秋末抓了我的车钥匙,就出门了。   这下子,黑客和盗贼都有了——就等看看,那部手机里面,到底有点什么东西。   我也很想知道,到底是谁,要给我们下这个局,坑我们的人。 第六百零九章 无情黑玫瑰   1   我也很想知道,到底是谁,要给我们下的这个局,坑我们的人。   我和冯春生在纹身店里,一直等着草上飞,心里也出奇的紧张。   虽然我知道盗门草上飞的手艺实在厉害得紧,在黄昆仑家,他的手法,也确实惊艳到了我,可要去偷的地方,毕竟是公安局啊,他真的能成功吗?   我感觉很悬。   时间一点点的走,一点、两点,秋末请的黑客也早早的等在了门外的车里。   就在凌晨两点四十的时候,我们纹身店里,传出来一阵敲门的声音。   我连忙打开了门。   门一打开,草上飞闪身而入。   我欣喜的问:成功了?   “一个小小的公安局而已,有什么难得住我的?”   说完,草上飞直接把一个小米手机,放在了桌子上。   那是一个红色的小米手机,表面很脏,我抓过手机,先去了门外。   秋末带来的黑客,就坐在汽车里,黑客没下车,说就喜欢在车里搞破解。   我得尊重别人的职业习惯啊。   我敲了敲汽车的门,等车窗下降了,我把手机递了进去,然后再回了纹身店。   我对草上飞说:兄弟,谢谢,你手艺果然厉害……对了,你说事成之后,需要我帮你纹个身,你要纹个什么样的图案?   草上飞直接脱掉了上身的衣服,露出了瘦骨嶙峋的身子,同时也把他的后背转给我看。   我瞧见,原来草上飞的后背,本来是有个纹身的。   他的纹身,是一个女人,那女人穿着一身铠甲,看上去,实在是英勇,铠甲上纹了一朵黑玫瑰。   我看了那个女人的纹身,说这纹身做得不错啊。   开头冯春生交代过我,说草上飞的弟弟是个老脚,让我跟草上飞说话注意点,千万不要点到了他的伤心事,所以我说话都很收着的。   草上飞拍了拍自己的后背,说道:水哥,你帮我改改图,去掉这女人的脸,然后,在她的身上,纹出大量的鲜血。   “啊?”   我看向草上飞。   草上飞说:就是一个女人被人剥脸之后的场景。   我笑了笑,说:行!   这个场景,需要纹身师来想象一下的,因为剥脸时候的痛苦,会让一个人的脸部肌肉扭曲,还有浑身的肌肉,哪些地方该用力,哪些地方该松弛,这都需要在纹身上体现出来。   我自己在脑子里面过了一遍这个图,然后对草上飞说:我彻底领悟你的要求了,你躺下呗,我给你改这个纹身。   草上飞点点头,趴在了纹床上。   话说我都有点心疼草上飞的身材——这哥躺下之后,那浑身的骨头,我都怕把我的纹床给扎穿——他的骨头,太明显了,像是没肌肉似的。   等草上飞趴好了之后,我带好了胶手套,拿起了纹针,开始给草上飞做活儿了,结果我刚刚扎了第一针,草上飞猛地转过了身,一把捏住了我的手,用灼热的眼神看着我。   我有点不明白草上飞想干什么,我笑了笑,说:草上飞,怎么了?不改纹身了?   “我想把当年的事,说给你听。”草上飞说:我背后的女人被剥脸,就是当年的事,这事我不说出来,你纹不出精气神来,改出来的纹身图,也达不到我的要求。   他说得很认真,我听得也很认真,我寻思他跟我讲了以前的事,我更有把握一些,就拍了拍草上飞的肩膀,笑着说:你讲,我认认真真的听。   其实我刚才已经酝酿出情绪了,可以给草上飞做纹身了,但是……我自己酝酿出来的情绪,再怎么也不如亲自听听当年的事,从事里寻找到那种真实的情绪。   很快,草上飞拉开了话匣子。   他首先说的是盗门的事。   为什么他的身材,这么瘦骨嶙峋,这还要从盗门的训练说起。   盗门是北京八门之一,听上去就明白——这盗门的人,最大的手艺,就在这个“盗”字上,也就是偷东西。   人要学会偷东西,首先就得学会“轻功”,因为盗门可不是走的“溜门撬锁”的小毛贼,他们要偷的,向来都不是平头老百姓,也不是哪个公交车里看手机入神的学生。   他们要偷的,要么是商贾巨富,要么是贪官大佬。   盗门的人做的是偷窃,但行的是“侠义”。   在盗门,首先要学“轻功”。   轻功这东西,很多人都以为真的和电视剧里面一样,嗖嗖飞!其实还真不是,这里头,有一个科学道理。   有一个科学家研究过,如果人没有上半身,只有一双腿的话,那可以轻易的跳到十一楼上去,也就是能跳三十三米的高度!人要想跳得高,除了腿上的爆发力强之外,还和上身的重量有关系。   一般上身越轻盈的,跳得越高,同时攀爬也更加得心应手。   盗门的选材、选苗子,也是根据这个来的,首先得整个人轻盈,骨架子天生就小。   草上飞当时是个被遗弃的孤儿,他在河北一带流浪。   他是天生的骨架奇小,被盗门的一位长老看中了,把他带回了盗门,教他一身的手艺。   要说草上飞天生骨架小,其实还不够,回了盗门之后,他被长老喂了一种草药。   这种草药连续喝上一百天,不但草上飞这一辈子长肉都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更夸张的事——草药会让草上飞的一些骨骼,出现许许多多的孔洞,无疑会让骨骼减重很多。   寻常人的骨骼出现了许多孔洞,实际上就是骨质酥松,但那草药能让草上飞的骨骼即使减重,却依然强度很大。   所以,草上飞为什么轻功了得,就是因为他骨架小、肉少、骨骼的密度少,整个人十分轻盈。   草上飞从孤儿变身成了盗门的人之后,一直都刻苦训练。   在十年前,他在盗门里混得不错了,同时,他在那一年,也收获了自己的爱情,他和盗门的一位女门人黑玫瑰相爱了。   那女门人黑玫瑰长得非常漂亮,英气十足,两人迅速的坠入了爱河。   草上飞也把那黑玫瑰的模样,通过纹身,纹在了自己的背上。   “黑玫瑰是个好女人,可惜从来不爱我。”草上飞说到这儿,两眼盈出了热泪。   他接着说。   他和黑玫瑰很快就结婚了,大概是九年前,他的弟弟出现了。   从小草上飞就是一个孤儿嘛,其实草上飞是有弟弟的——他的父亲,只能负担得起一个小孩的开销,两个小孩必须要抛弃一个。   草上飞比弟弟大两岁,他的骨架很小,弟弟从小就很结实。   草上飞的父亲觉得——草上飞不好养活,就把他给遗弃了,专心抚养他弟弟。   在草上飞和黑玫瑰结婚,出去游玩度蜜月的时候,竟然在九寨沟,遇见了他弟弟。   他弟弟那时候,刚刚考上了一所体育类大学,长得十分阳刚,一如小时候一样,很壮实。   草上飞见到了弟弟很高兴,就把房子买在了他弟弟大学的边上,一家人都住在一起,好照应。   这种日子过了一年多,草上飞慢慢的发现事情不太对了。   因为他发现,黑玫瑰每天看自己的眼神,似乎都没什么太大的感情,但是……黑玫瑰却对他弟弟的眼神,尤其炙热。   于是,草上飞有一次说出去外出公干,但实际上没有,他靠着轻功,在半夜,偷偷的上了自己家的窗户,撬开了窗户,他进了门,发现……他的老婆黑玫瑰,竟然和他弟弟,躺在了一张床上。   他把手上的骨头,捏得砰砰响。   这时候,黑玫瑰也醒了,她也是盗门的人,耳朵敏锐得很,那草上飞手骨头捏响的声音,就足以让她醒过来。   黑玫瑰看见了草上飞,脸上却没写着任何的歉意,相反,她很坦然的说道:既然你发现了,那我就直说!我真正喜欢的,是你弟弟,和他第一次见面我就喜欢他。   草上飞弟弟把头缩在了被窝里,反正一切的事,都有黑玫瑰来解决。   “你……你……”草上飞当时都气得说不出话来。   黑玫瑰又说:你以为我会喜欢一个瘦骨嶙峋的人吗?那身上的骨头,硌人不硌人?再看看你的模样,草上飞,你照照镜子,面黄肌瘦,和个病人似的,这让我怎么喜欢得上你?你再看看你弟弟,一身的肌肉,在床上也很威猛,我是女人,我也有生理需要,我也需要爽快的生活。   人的情感高尚得可怕,也低俗得可怕,有情比金坚,就有恶意嫌弃,有长相厮守,就有始乱终弃。   “草上飞,我们到此为止了!”黑玫瑰盯着草上飞,说。   草上飞最后,疲惫的离开了自己的家。   他花钱买的房子,是别人的了。   他用心找的老婆,也是别人的了。   小时候他弟弟被父亲留下,而他被扫地出门,成为孤儿。   二十来年后的今天,也是一样!被抛弃的人,永远是草上飞。   草上飞说到了这儿,叹了一口长达两分钟的气,他无不恼火的说道:我感觉我特么就是一只猫头鹰,我外表很难看,可我的心地很善良……可不管我心地多善良,我只要吼叫一声,所有的人就会觉得我是不详的征兆,所有人都要赶走我。   我听了草上飞的事,也觉得心里十分不好过——这时候,我忘记了冯春生告诉我的“说话要注意,不要提草上飞弟弟”的忠告,我竟然下意识的问了草上飞:黑玫瑰喜欢你弟弟,后来你弟弟怎么还剥了黑玫瑰的脸啊?   草上飞猛地抬起头,目光里散发着大量的杀气,死死的盯着我,我旁边玩手机一直没说话的冯春生听见我说这话,手机也不玩了,立马站起身,跟草上飞道歉:兄弟,对不住,他口无遮拦。   草上飞又看了冯春生一眼,说道:不妨事,水哥,我弟弟为什么要剥黑玫瑰的脸——因为他是一个老脚嘛! 第六百一十章 禁术鬼脚(在路上冠名)   1   草上飞的情绪,差一点就爆炸,我感觉有点对不住草上飞,对他讪笑了一阵,说对不住,触你霉头了。   草上飞摆摆手,说这都是小事。   他说他本来也打算要跟我说的。   他说:后来,黑玫瑰被我弟弟给杀了,被他剥了脸。   我说为什么他要剥了黑玫瑰的脸。   “因为我弟弟被黑玫瑰指点,要当一个老脚,当了老脚就能赚大钱!”   草上飞如此说。   我却并不知道,什么才是老脚。   冯春生给我解释了,什么是老脚。   原来,在阴人行当里,有一门阴术,叫“血脚”,大概就是用鲜血,每天盥洗自己的左脚。   一共盥洗四十九天,这样,脚就会变成自己的一个“法身”。   练出了“血脚”的阴人,就叫“老脚”。   老脚可以把身体缩小,缩到只有自己的左脚那么大。   老脚也是“盗术”的一种,一只左脚大的人,那偷什么东西,都是探囊取物,这和民国时候“燕子门”里训练的一种缩骨术,是有异曲同工之妙的。   曾经燕子门的燕子李三,一身轻功和缩骨术,那叫一个横,偷了当时许多民国大官、巨富的东西,却没人抓得住。   就算抓住了,给李三上了镣铐,关进了铁囚,可是他依然能靠着“缩骨术”,逃出升天。   最后,一位江湖高人,给了警察指点,说燕子李三会缩骨术,这缩骨术的罩门在左脚脚筋上,挑了燕子李三的脚筋,李三就施展不出缩骨术了,更施展不出轻功了。   警察那边的捕头听了那高人的话,下一次抓住了李三的时候,直接把李三摁在地上,挑了李三的脚筋,李三这只燕子,就再也飞不走了。   现在,草上飞的弟弟,也是在练这么一种奇怪的缩骨术。   草上飞说他弟弟,在一次和黑玫瑰行欢之后,在黑玫瑰已经很疲惫的时候,忽然拔出了藏在床下的尖刀,直接挑了黑玫瑰的脚筋,废了黑玫瑰的轻功。   盗门的人,保命的手法,就是他们的轻功——他们的骨骼不同寻常,已经注定了他们无法训练“功夫”,他们那种空心骨骼如果训练功夫,跟人硬怼,很容易被人把骨头给震碎。   脚筋被挑的盗门人,自卫能力还不如一个小孩子呢。   弟弟把黑玫瑰给捆在了床上,用匕首在她的脖颈处开了一个口子,接了一根带开关的细管子。   每天放上一大瓶鲜血。   到了晚上,弟弟就把黑玫瑰脖颈上的细管子给堵住,然后用鲜血浇自己的脚。   每天一次,持续了四十九天。   黑玫瑰就成了弟弟的血罐子。   一直到了四十九天之后,弟弟直接一刀捅在了黑玫瑰的心脏上,把黑玫瑰所有的鲜血,全部放了出来,灌在了自己的脚上。   等血放得干干净净,弟弟再用刀子,把黑玫瑰的脸给剥了下来,直接包裹在了自己的左脚上——自此,血脚大成。   弟弟也成了“老脚”,这是盗门的“禁术”,是黑玫瑰从盗门偷出来,交给草上飞弟弟的。   但最后,草上飞的弟弟,却用这“禁术”,剥下了黑玫瑰的脸。   草上飞说:我开始不知道这事,是我弟弟发了他虐待黑玫瑰的视频给我,同时,还给我写了一封信。   信里,弟弟鄙视草上飞,称草上飞就是一个窝囊废,一个从小就被父亲淘汰了的货色——他之所以要做老脚,就是不能接受自己不如草上飞混得好的事实!   接着,他还在信里嘲讽黑玫瑰,说那个女人是一个大傻.逼!黑玫瑰在嫌弃草上飞是一个浑身瘦骨嶙峋的丑货的时候,她就没想清楚——自己也不过是一个浑身瘦骨嶙峋的丑货!   盗门之人,所有人都是草上飞那种“廋骨嶙峋”的身材!   他是,黑玫瑰也是。   人最容易犯的毛病,就是自己在身患某种“特质”的时候,不自知,用同样的特质去嘲笑、讥讽别人!   草上飞说:这个世界上,也许有些人,就是天生被伤害的,我爱着我的弟弟,我愿意和他一起生活,结果就成了他口中的窝囊废,他抢走了我的女人,还杀了他!我爱我自己生命一样的爱着黑玫瑰,却被黑玫瑰背叛,她上了别人的床,并且把我从j家里赶了出去!   “黑玫瑰呢?爱着我弟弟,却被我弟弟吸干了他身上的每一滴血,被我弟弟剥掉了她那张还算好看的脸。”   草上飞说:我一直都在思念,也一直都在痛苦,我想——我不愿意继续痛苦了,我要报仇!找遍天涯海角,我都要找到我弟弟,宰了他!于水哥,我找你改黑玫瑰的纹身,就是想让她变成我的动力,时刻支持我报仇的信念。   我听到了这儿,放下了纹针,看着草上飞,说:小草,这活儿,我劝你别做了。   “为什么不做了?”草上飞盯着我说。   我说:你为什么要报仇?   “杀了我弟弟啊,我弟弟杀了我心爱的女人。”草上飞说。   我摇摇头,说:你弟弟并没有杀了你心爱的女人,他杀的女人,和你没有半点关系,因为黑玫瑰在死之前,早就把你抛弃掉了——她早就不爱你了,或者说——她压根就没爱过你!   “不可能!”草上飞说。   我咧着嘴,嘿嘿笑道:兄弟,你没有搞清楚女人的爱啊!   我告诉草上飞,女人的爱和男人的爱不一样,男人的爱,更加趋于冷静、理性,很多事情都瞻前顾后,慢慢的将爱情点燃。   女人的爱,更加趋于炽热、感性,很多时候飞蛾扑火——只要一把火,彻底点燃整个心扉。   好的爱情,就是一个风趣、有意思的男人,每天都在用新的动作和手段,让女人隔一段时间就燃烧一次,周而复始,直到白头偕老,依然深感浪漫。   好的爱情,就是一个知性、有趣的女人,时时刻刻的温柔,让男人任何时候都感觉到充足的信任和幸福,周而复始,直到互相搀扶,看那夕阳依旧。   我说草上飞和黑玫瑰的爱情,那么经不起挑战,那么经不起一个小三插足,原因很简单,就是黑玫瑰从来不爱你——你草上飞抓奸在床,那黑玫瑰用那么恶毒的话抨击你,甚至一点内疚的意思都没有——她的用意很简单,彻底和你决裂,同时保护你弟弟!同时也代表,她和你一点感情都没有。   “你在人家眼里,屁都不算一个,还报仇?你报哪门子仇啊?”我冷笑着看向草上飞:要说你弟弟和黑玫瑰的事,这就是一个女人所托非人的故事——你弟弟“血脚”的禁术,是黑玫瑰教的,你弟弟挑了黑玫瑰的脚筋,是在和黑玫瑰抵死缠绵之后开始的,说到底,这就是他们俩爱情的内部矛盾,你凑什么热闹!   我拍着草上飞,说道:这些年还真是难为你了——你背着一个完全不爱你的女人的仇恨,累不累?唯一和你有仇的,就是你弟弟插足,抢走了你的爱情,不过当时你都默认了,现在还凑什么热闹?   “那我?”草上飞目光灼灼的看着我。   我说:我用纹身,把你背后黑玫瑰的纹身给遮起来,你忘掉黑玫瑰,重新去追寻你的幸福。   “我……我可以做到吗?”草上飞咽了一口口水,颤抖着说道。   他已经看到新世界的大门了——但是不敢去追寻。   我拍了拍草上飞的肩膀,说道:你这么有本事的人,实在不应该陷入一段和你几乎无关的三角恋——你往前看——黑玫瑰不爱你,还是有爱着你的女人,时刻都能够包裹你的幸福,放下你那根本“师出无名”的仇恨,往前看!   我第一次看到草上飞的嘴角,洋溢起了笑容。   很快,我给草上飞做完了纹身,我用的是我独创的“人皮纹身”,把草上飞背后的黑玫瑰给彻底覆盖住了。   看上去——像是黑玫瑰的纹身,没有出现过一样。   而草上飞,也终于像黑玫瑰完全没有出现过一样。   他有些兴奋起来了,直接冲出了门外。   我想——新的世界,那些可爱的姑娘,在等着草上飞,草上飞被人抛弃,却没有冲动杀人、打人,这代表他足够包容;他这么多年都还记得黑玫瑰,代表他还是专情的。   一个有包容、够专情,同时还挺有本事的男人,能找不到一份融化他的爱情吗?不会的——这个世界,好女人太多了——好人还是占大多数的。   草上飞临走之前,跟我说:水子哥,以后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只要黄爷不走,我就一直留在闽南。   “行。”我笑着对草上飞说。   人这一辈子最无聊的两个东西——师出无名的仇恨、一厢情愿的爱情——草上飞都沾了。   草上飞非常喜欢这一次我的纹身——我想,他高兴是高兴在终于放下了——人可以有仇恨,但一定要师出有名!无缘无故的仇恨,只能让别人觉得你是一个傻子,而不是疯狂的斗士。   在草上飞离开之后,秋末进来了。   他拿着小米手机,高兴的对我喊:水哥,破解了!小米的手机内存破解了,和你预估的没错——这里面的东西,就是幕后黑手想要钉死我们的东西! 第六百一十一章 视频死证(烦躁姐冠名)   1   秋末激动的对我喊,说手机破解了,里面,真的有钉死我们的证据。   我连忙张手对秋末说:把东西给我看看。   “好叻。”   秋末把那红色小米手机递给我。   我迫不及待的打开了小米手机。   手机里,是一段视频。   视频打开,里面是颤抖着的画面。   画面上空无一人,只有一些炉灶和冰柜之类的,然后旁边传来了一阵阵剁肉的声音。   乒乒乓乓的。   旁边有两个人说话,声音我太熟悉了。   一个人的声音是仓鼠的声音。   另外一个人的声音是“我”的声音。   有人用口.技“模仿”了我和仓鼠的声音,在视频里对话。   视频里,仓鼠用极其懒散的声音,说:把这三个人给砍死,明天又能卖上不少的钱了。   “我”则笑了笑,说再卖钱,还不是要跟老岳分成?不过咱们也不错,做着纹身店的生意,但谁知道……咱们是挂羊头卖狗肉,暗地里和老岳在一起,卖“人肉”。   “是啊!这家生意之所以能火……还不是靠着人肉生意吗?这世界上什么肉能和人肉的滋味媲美呢?”仓鼠嘿嘿一笑,又说:咱们店做这生意合适,老岳的地盘,冯春生探路找合适的人,秋末、陈雨昊、柷小玲专门负责扛人肉进来,龙二负责杀人,陈词帮我们研究烹饪的菜谱,我们两个做案板,真好。   “别说了,快把这两个流浪汉给煮熟了!昨天龙二在陵墓公园那边,宰了三个人,快点干活,不然尸体送过来了,都来不及搞。”我对仓鼠说。   仓鼠说是的,现在可以食用的“命人肉”越来越多,都搞得有点手忙脚乱起来了,晚上还被那个店员看见了,干脆把他给宰了!   视频到了这里,更是不停的颤抖,最后彻底没有了画面和声音。   我看完了这个视频,浑身冷汗直冒。   我自己捋了捋,有人,假冒了我和仓鼠,聊了这一段天,大概就是把我们纹身店的所有人描绘成和老岳一起开“人肉店”的变态。   同时……在老岳店里死去的三个人,两个是流浪汉,还有一个是老岳店里的店员。   这段视频,给人的感觉是那个将死的店员,用颤抖着的手偷拍的,拍着拍着,就不省人事了,然后手机就掉落到了冰水里面,然后警察顺理成章的在冰块里面,发现了一个主板被烧掉的小米手机。   其实我个人觉得——这段偷拍,是幕后的人有意而为之的,因为这个视频,太坏了,通过模拟我和仓鼠对话,几乎就把我们纹身店的罪刑给定好了。   如果这个视频,一旦被警方发现——那我们纹身店的所有人,都要面临逮捕!   如果我们还有人在外面,那自然有人帮忙料理,可是一旦全部进入了监狱——那可是别人的一亩三分地,到时候想怎么捏我们,就怎么捏我们。   冯春生在一旁看完了视频,对我说道:水子,这回啊,得亏是那个李建国是自己人——不然的话……啧啧!搞不好真要翻船啊。   是啊!   如果不是李建国给我提了个醒,去把这个手机给偷回来,我们可能明天就待在拘留所里头了。   我看了这手机,是一阵后怕。   接着,我又问秋末:小秋,本来我不该怀疑的,但是这事事关重大,我们几个人的人命都在这里挂着呢,所以我不得不问你一句——你那个黑客朋友,没看过这段视频吧?   “没有!”秋末斩钉截铁的说道:我那哥们是个讲究人,只破解,没有看内容,他平常帮人黑别人网站,也是这样的,只负责攻击,不负责收集秘闻,他的兴趣爱好也不在收集那些秘闻上面。   我说这就合适了。   明儿个,我得带着这视频,去找李建国——私下找。   冯春生问我:水子,你说这次我们被诬陷,是不是彭文闹的?   我摇了摇头,说不确定。   其实彭文有这个倾向的——他要做局搞我们,加上他擅长模仿别人的模样搞事。   可是这个视频——没有任何画面,不像是彭文的手法。   要说模仿人的声音,这种手段我见过——我以前办“人面鼓,心肌琴”阴事的时候,就请过一个杭州的同学来模仿死者的声音——他学得惟妙惟肖。   口.技这种手段啊——会的人还真不少。   我对冯春生说:刘老六也很可疑啊——他手下奇人多,难保没有几个擅长口.技的,拍了这部视频,诬陷我们。   冯春生叹了口气。   现在,我们的主要对手,其实就是三个——彭文、刘老六还有阴山大司马。   阴山大司马基本上可以排除了——这人手段大,犯不上这么下三滥,再说,他需要我研究出怎么复活咪咪的办法——没理由把我们先弄到监狱去啊——除非他对我们丧失了信心。   从利益捆绑的角度来说——对我们最不可能率先发难的,就是阴山大司马。   我们最大的敌人竟然是我们敌人里人品最好的,这听上去有些黑色幽默,但这真的是事实。   刘老六呢?最近已经和我们决裂了,下这手段,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要对付我,相当于对付自己的师侄,这在道上,是完全不能忍受的“脏名声”,他自然想用干净利落的手段,灭了我们。   这次栽赃陷害,未必不是刘老六的手段。   彭文也有嫌疑——虽然他下了响马箭,说要和我们年前休战。   但是现在的彭文,丝毫没有人品让我相信他真心要主动休战。   他的手法,越来越下三滥。   除去彭文和刘老六,还有一种人,可能会下我的手,这就是李建国提起来的——市里不少官员想要搞我。   有官员找了人要办我,未必不可能,但我感觉不至于逻辑这么缜密,可能性有点低。   我现在就觉得——刘老六和彭文,这两人到底是谁出手害我们。   如果彭文出手了,那我觉得可以理解。   如果是刘老六出手了——那我可能真的伤心了,同门师叔,一出手就要下死手?有点“蓝瘦香菇”啊!   不过现在还是不错,至少最关键的证据,到了我的手上,算是短暂的让我们脱离了危机,当然,是短暂的。   我第二天一大早,就打电话,约了李建国出来喝茶。   到了茶厅里,我偷偷对李建国说:李主任,这次谢谢你了。   “你弄到手机了?”李建国笑着问我。   我说弄到了,我坐在了李建国的身边,把手机的视频打开,把手机的耳机递给了李建国。   他用耳机听完了视频里的对话后,说道:思维缜密,这是要下死手啊。   他把耳机拔了下来,跟我说道:呐,你看啊……老岳店里的杀人案,牵扯出了一个“卖人肉”的交易,也就是你们纹身店的人,和老岳合起来,在他的店里卖吃的,那吃的食物都是人肉做出来的,这是个大事!对了,什么是“命人肉”?   我问过冯春生,他说命人肉是有特殊命格的肉——有些流浪汉的命格不错,吃这类人的肉,运气会有加持的,以前就有专门的阴人,抓“命人”宰了吃。   李建国说:那我知道了,这视频,给我们警方的信息,会有下面几个——第一,杀人犯都是懂阴术的,是懂行的,这可以用来加深你们是凶手的印象,第二,你们团伙分工明确,都是共犯,没有一个人跑得掉。第三,龙二在墓穴里杀的人,是你们宰人的地点,老岳的自助餐厅是你们烹饪人肉的地点。   “三点合在一起!你们整个纹身店的人,都跑不了。”李建国说:老岳也是时辰不好,被冤枉进来了。   我说他们为什么要冤枉老岳?   李建国说:你想啊……你杀了那么多人,如果用别人的店来诬陷你……那么多的尸体呢?找不找得到?会不会在这个地方漏马脚?这个用来诬陷你们而做出来的假案子,是不是就有漏洞!老岳的店是自助餐厅,诬陷你们杀了很多人,但那些人的肉都被食客吃掉了——那些被你们杀掉的人的尸体,就有解释了——害你们的人,思维缜密,是个很牛的对手。   我对李建国说:那龙二、鬼郎中和老岳,你啥时候才能放?   “哥哥,你别开玩笑了,这时候能放人吗?我告诉你,别说他们放不了,再过个几天,你都有危险,知道嘛。”李建国说。   我说为什么?   李建国说:你不知道现在的科技有多发达吗?那个手机在烧了线路板之后,法证部刻印下来了一些电流脉冲,电流脉冲很复杂,但是——第三方处理器实验室能根据这些脉冲,还原视频,等于你现在偷了手机,只是暂时遮人耳目,但警方依然有办法,获得那视频的内容。   我问李建国:警方几天时间能还原内容?   李建国说:据我们刑侦处的消息,目前技术部那边正在和上海市那边的一家处理器实验室进行交涉在,处理器实验室觉得不能做泄露客户隐私事,初步拒绝我们了,但是,我们已经沟通上海警方,对他们施压,估计明天开始破解。   他接着说:我听我技术部的同事说了,只要五六天时间,这事就搞定了——到时候视频一出现,你们纹身店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得被抓起来。   我立马问李建国:那你告诉我——那个第三方处理器实验室,在哪儿?我继续找人去偷。   “不能再偷了。”李建国说:水子老弟,这次放风让你偷手机,局里还能把说这事和那消失的尸体联系在一起!算是怪事,可如果第三方处理器实验室的电流脉冲被偷了!那局子里会怀疑有内鬼,我肯定用不了多久就要被革职查办的——帮你可以,但也不能把我老李拉下水吧? 第六百一十二章 片活(在纸上冠名)   1   我立马安慰李建国,说不至于——你可是帮我大发了,我能害你吗?   你说不偷,那咱就不偷呗。   看样子,李建国是不可能向我透露,到底警方通过哪个第三方处理器实验室来还原那个污蔑我们纹身店所有人的视频。   这个诬陷我们的人也是凶狠,利用人命来诬陷我们,只要我们一旦被警方批捕,那我们的好日子就算到头了。   李建国对我说:水子,实在话——五天到一个星期!这个时间内,需要你们自己来抓捕那个诬陷你们的人!   “抓到了,一切OK!”   “抓不到!我依然会帮你们,但是……按照我的能量和你们得罪的人……我的帮助,可能显得很无力。”李建国跟我实话实说了。   我很感谢李建国,对他说:事先得跟你说一句谢谢了——事成之后,我必有重谢。   “重谢谈不上。”李建国笑了起来,说:我是看在老竹的面子上帮你的,局子里还有一些事需要我去处理,我先去了!水子老弟,记住我的话——一旦视频见了光,可能你和你的纹身店,真的要走向末路了。   我摆摆手,说:记住了。   李建国跟我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他刚刚才走,我就接到了黄昆仑的电话。   黄昆仑在电话里面,跟我说:水子,你起床了吗?   我说早就起来了。   黄昆仑说该起来了,年轻人总是喜欢放纵自己——可是只有上了年纪,才知道——什么才是自己达成目标的原动力——无他,唯独“自控力”而已。   人有了自控力,就会自律,自律就会让你自信,有了自信,你才有不畏惧一切的勇气。   “人如果连自己都控制不住,何谈去控制世界。”   我笑了笑,对黄昆仑说:黄爷……你这么一大早,不应该是来教育我的吧?   “哈哈!当然不是,人之败,好为人师也。”黄昆仑说:我是早上起来打拳,想起了昨天晚上草上飞帮你的事,就询问询问你——这次草上飞的事给你办好了吗?   我说办得十分精彩。   黄昆仑说这他就放心了。   我又对黄昆仑说:就是今天晚上或者是明天晚上,可能要去府上叨唠叨唠黄爷了。   我现在深陷迷局,总感觉有一只手,在把我往沼泽里面拉扯,我想找黄昆仑聊聊——看能不能寻找到什么破局的办法。   黄昆仑是高人,他的经验,能为我找到一些办法。   “行啊,水子,你随时过来,我随时都在,我一糟老头子了……也没那么多琐事。”黄昆仑在电话里爽朗的笑着。   我和黄昆仑又说了几句之后,挂了电话。   等挂了电话,我开始琢磨起了我的事情来了。   现在有人诬陷我。   他诬陷的手法,有两项手段特别特殊——一项是“尸体长脚”。   这是一门阴术——但冯春生跟我说过,说这尸体长脚的阴术,大部分是出自小鬼搬运,可是会小鬼搬运的人,他一时半会儿还真不起来是谁。   这类阴人啊,和出来做生意、做阴活的阴人不一样。   后者巴不得名气越大越好,所以都会把自己的招子、自己的本事给传扬出去,让更多人知道。   前者,也就是会小鬼搬运的阴人,这类阴人通常都走的是邪门——邪门的人,就和地下的老鼠一样,藏得深着呢——到处都有这么邪门的阴人。   所以要从“尸体长脚”这事来寻找诬陷我们的人,有点难!   诬陷我们的手法,除了尸体长脚之外,还有一门手艺,十分特殊。   这门手艺是啥?口.技!   从口.技上做文章,或许容易一些。   我得找到是谁诬陷了我啊——不然短则五天,长则一个星期,我们纹身店所有的人都要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说到口.技,我想起了一个人,就是我那发小同学,在我做“人面鼓、心肌琴”的时候,他帮过我,现在他在杭州,他叫川子。   川子在帮我搞定阴事之后,开始在YY里,用他的口.技给水友表演鬼故事,很受欢迎,也一跃成为yy里面的一线主播,现在想跳槽去更大的平台“斗鱼”发展呢,前段时间,还经常从我这儿套怪事。   我也不含糊,全部说给他听了,哥们我进了阴行,别的事没见到,怪事见了一箩筐。   川子懂口.技,我得问问他。   我拿出了电话,给川子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川子每天晚上都在YY直播,所以白天睡得很晚,一般十二点才起床,我八点多给他打电话,他估计还躺在床上打鼾呢。   他接我电话的时候,说话有气无力的。   我问他:川子,哥们我这边,被口.技的事给难住了!   “啊?咋回事啊?”   我把我这边被人用口.技陷害的事,说给了川子听。   川子说古时候挺多的案子,都是有人用口.技来诬陷人的,这事不稀奇。   我说你别不稀奇啊,你知不知道我们市里,有哪些人擅长口.技?   川子说:水子哥,我就这么跟你说吧,我呐,会口.技,但不是真正专业的,其实就是讲评书的师父,给我加了个餐——我这口.技,是源自于相声里的一门学问——就叫学。   相声四门手艺,说、学、逗、唱。   “学”就是学别人说话,学别人唱歌。(“唱”是唱“太平歌词”)   这和口.技有异曲同工之妙,但是又不如口.技细腻。   川子说他的“学”,就糊弄糊弄人,但真正口.技厉害的人,学出来的还不是惟妙惟肖,那是一模一样!以假乱真,就算用现代的仪器去分析每一个音节,也都找不出明显的破绽来。   我说那你到底认不认识闽南会口.技的人啊?   川子说真不认识——那在闽南市,是另外一个圈子,和他不搭界的。   不过,川子说:但是,你要找到了那个口.技圈子的人,立马就能知道……到底是谁陷害你。   我说这么简单?   川子说是啊,他说口.技这门手艺,每一家都有每一家的手法,发声的部位,特别懂口.技的人一听大概就知道。   除去这个,口.技里头,还有一个手法,叫“片活”。   啥叫“片活”?就是利用嘴唇的快速震动,来给要模仿的人施加情绪,嘴片子抖得快,就是哭,嘴片子抖得慢就是笑。   “片活”,几乎是每个口.技人独一无二的手段,口.技圈子人少,大家互相认识,只要一听那“片活”,准保知道是谁!   我一听,有门!看来我找的方向还是对的。   我对川子说了一阵谢谢后,挂了电话,同时我也起身,结账离开了咖啡厅。   到了门口,我拦了一辆车,直接回了纹身店。   路上,我给冯春生打电话,问他上班了没?   冯春生说他就在纹床上躺着睡觉呢。   我跟冯春生说:春哥……快起来,我找到突破口了!   冯春生问我找到什么突破口了。   我说我回去你就知道了。   ……   回了纹身店,我把冯春生给喊起来,说:春哥……我可告诉你啊……我打听清楚了,咱们只要找到“口.技”圈子的人,就能找到谁在诬陷咱们呢。   “是吗?确定?”冯春生问。   我说川子给我讲的,说这闽南会口.技的人,就是一个小圈子,每个口.技人的“片活”和手法,都是独一无二的,外人听不出来,他们内行人一听,立马就知道——到底是谁在坑你呢!   冯春生立马站了起来,围着椅子转了两圈,说道:我倒是知道一个人!是个阴人,会口.技,在西门口那边住着呢。   西门口离三元里不太远。   我说真的?   “真的!那阴人是个老白,我见过他在殡仪馆里表演过口.技。”冯春生说。   我说那别等了,去找找他呗。   冯春生立马拿着钥匙去发车了,和我一起去找那个“老白”。   “老白”是我们市的土话。   我们市搞丧葬,老白就是专门手持白幡子,哭丧、喊魂,他们一生都在做“白囍”,所以叫老白。   冯春生说这个老白可不一样,喊丧喊得很好,同时,能“镇住”鬼魂,让死人的鬼魂,别回来捣乱——这家伙后来喊出名气来了,专门给市里有钱的人喊,赚多少不说,至少能在七八年前,市里地皮不贵的时候,起了一套自己的大屋子,独门独户的别墅啊。   我们到了那老白的家门口,才知道什么叫干一行爱一行。   这老白的家的门上,绑着一截“白布条”,看上去就“丧气”,门楣上挂着的牌匾,也是黑底白字,外带一圈大白花,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儿搞葬礼呢!   我敲了敲门,没人应。   我又大力敲了敲,好像还是没反应。   我敲了七八遍后,觉得老白可能不在,准备带着冯春生离开,就在这时候,忽然门给拉开了。   一个半大老头,站在了门口,警惕的看着我们,说: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连忙笑着对老白说:哦,哦,老哥,找你是问问口.技的事啊!   “等一下!”   老白盯着我,说:我看你好像面熟。   面熟?不至于吧?我可是第一次见老白。   老白又说:你是不是叫于水?阴阳刺青师!   我说是啊!   “你的活儿我不敢接。”说完老白就准备关门了。 第六百一十三章 股鬼(瓜瓜冠名)   1   我说别介啊!我的活儿你为啥就不敢接。   那老白关门关得很决绝,我直接伸手卡住了门,然后冯春生帮忙,帮我把门给顶开。   我和冯春生直接闯了进去。   老白看着我们,吃惊道:怎么?来硬的是不?你们找我做买卖,我不做还不行?这点权力都没有?   我望着老白,说:我就是找你问问口.技的事。   “什么事都不行。”老白说:刘老六那边发了江湖帖,闽南任何阴人,不得和你们纹身店合作。   我听了,感觉心都碎了,揪住了老白的手臂,吼道:刘老六真的说了吗?   他可能被我凶狠的样子给吓到了,整个人完全换了一副姿态,说道:兄弟……兄弟,你别凶我,这是刘老六下的江湖帖,和我没关系,但可以肯定的是,整个闽南阴行的人,再也没有人敢帮你!   “我不找你办阴事,只找你询问询问口.技的事。”我把那怨恨的情绪,藏在了心底,再次跟那老白好好说。   “一点事都不行。”老白说:得罪了刘老六,闽南阴行混不下去的!走吧,真的走吧,我都多大年纪了,再过几年好日子可能就要进棺材了,你别为难我了行不行?   “要是你实在想问。”老白直接掏出了手机,递给我,让我给刘老六打个电话。   只要刘老六乐意,那他老白立马就说。   我没有接老白的手机,对老白笑了笑:谢谢!   说完,我和冯春生径自出了门。   刘老六果然开始在阴行里对我下手了——不过刘老六,我还就不信了,离了闽南阴行,我的阴阳绣就吃不上了阴行的饭?   我起床扶床,走路扶墙,我谁都扶,就是不服你刘老六的软。   打压我,等着瞧。   ……   我和冯春生在老白这边,碰了一鼻子的灰,结果口.技的事也没问道。   回了家,我开始坐在工作台上,不停的查阅着闽南“口.技”的资料,遇上有用的,我就给打印出来,我妄图从这网上的信息里,寻找到我们市里口.技人的蛛丝马迹!   只要找到了,就可以化解我们纹身店的黑暗。   除此之外,我还安排仓鼠去拘留所,给龙二和鬼郎中送酒送菜。   也是安慰这俩兄弟,让他们稍安勿躁。   我这资料一查,就查到了下午快要下班的时候。   在我查得聚精会神的时候,我听到旁边有人跟我说话:你是阴阳刺青师于水?   我头也没偏,说是我。   “找你做一笔生意。”那人说。   我这才扭过头,对那人笑着,说:对不住哈……要事在身,这两天不能接活。   我说话的档口,也观察了那人,那人穿着运动服,带个鸭舌帽,人没什么精神,他的手里,正捏着我今天打印出来的口.技文档。   接着,那人把手上的文档翻了过来,对我说道:兄弟,看你一直都在查口.技的事?   我说是啊。   那人直接模仿我的声音,说道:那你问我就好了,口.技这事,我懂啊。   这人学我的声音,学得很那真的叫一个像,我甚至都有点失魂落魄的感觉——一个和你声音一样的人出现在你的面前,多少都有些恍惚的。   我看着这人,问:你懂口.技?   “懂!我师父可是市里口.技圈的名人。”   那人又说:早些年流行戏班子的时候,闽南市这边的口.技艺人可是香饽饽啊——到处去演出,去哪儿都受欢迎,在咱们市里,有两位闽南的口.技艺人,那是戏班子里的传奇,一个叫柳上,一个叫白林,柳上那口.技,出神入化,于是,出了一种“片活”,就叫“柳活儿”。和他对应的,还有一种活儿,叫“白活儿”,这都是讲功底的。   我一听这人,立马有了兴趣,说:那兄弟还懂口.技圈哪些事啊?   “哎!打住。”那人也是个精明人,听出来我感兴趣了,立马一抬手,说道:我这人早些年就脱离了口.技圈子,但我有师承啊,口.技圈里什么人我不认识,你八成是想学口.技拜师——我可以帮你推荐,但是这个……   他两根手指搓了搓,意思是要钱。   我说兄弟——你刚才不是要谈生意吗?咱们谈谈你要做的阴事呗?我收费少收点——当问你口.技的劳务费,咋样?   “不咋样。”   那人冲我摇了摇头,懒散的说:我刚才这一询问,算是看出来了——你们这店,也就是挂羊头卖狗肉,压根就没什么本事。   我说这从哪儿看出来的。   “学口.技呗。”那人说:你以为我不知道,多少阴行的人学口.技,为的是啥?不就是为了装神弄鬼,糊弄两个钱花花吗?   我冷冷一笑,说道:既然你要这么说,那就走好不送——我们这个店,压根不用靠口.技来故弄玄虚,有道是,有本事的金山能赚,没本事的坐吃山空,我这儿有本事,不差你这一波客人!请!   我被这人搞毛了,实在话,现在我们纹身店啊,口碑第一,来我们这儿的,都知道我们这儿有绝活——如果有人诋毁我们店里的名声,那我首先就得不客气。   用冯春生的话说——咱现在名声起来了,腔得打硬点,不求生意,反而越有生意上门。   我直接赶人了,岂料那人刚才得意洋洋的模样一扫而空,嘿嘿讪笑,跟我赔礼道歉:兄弟……跟你开个玩笑呢,你还当真了!刚才都是玩笑话,玩笑话!咱们说说正事嘛。   这人这么快变了脸,我却发现这个客人越不简单——这人心眼很坏啊,他刚才是借着口.技的事套我话呢!   如果我刚才跟他说我们店确实没本事,是靠着口.技来故弄玄虚的,他估计立马要用“我店黑幕”来要挟我,从我这儿黑走一大笔钱,不然他就会在三元里到处散,说我们店就是挂羊头卖狗肉的。   这人心地挺黑。   但心地再黑那也是客人,开门做生意,客人没有触碰底线,万万没有把客人往外赶的道理。   我让那人进来找个地方坐。   他一屁股坐在了迎客的沙发上。   做好后,他翘起了个二郎腿,问我:咱们要不然先谈谈价钱?   我说是这样的,我哥们在yy做直播,用口.技说说鬼故事,他那手艺啊,糊弄人还行,但谈不上专业——我那哥们想更进一步,就托我在市里找找人。   那人问我朋友叫啥。   我说叫“川子”。   “哦哦!我关注过,那小子说鬼故事啊,情绪还行,就是口.技水准,瑕疵很多,怪不得你对口.技感兴趣呢。”那人明显是相信了我说的事。   这事就是这样,假话说出来没人相信,真话说出来,也没人相信,半真半假、假假真真的话出来了,那信的人就多了。   那人明显相信了我是给川子找口.技老师的,脸上闪过了失望的神色。   我又跟这人说:这样……兄弟,你给我介绍个口.技老师,我给你办阴事,价格的基础上,减个百分之二十,你看怎么样?   那人想了想,说:百分之二十五吧。   我说可以,咱们谈事呗。   那人开始跟我介绍,说他叫兰玉茂,两年前,他身价三千万。   哟!   是个有钱的主啊?   我问兰玉茂:那你现在的身家呢?   “现在?”兰玉茂笑了笑,伸出了三根指头:现在三十万。   三十万?   一个三千万身家的人,竟然在两年之内,就变成了只有三十万的身家了?   如果他只有三十万身家的话,他有钱做我的阴事吗?这个很怀疑啊。   我问兰玉茂:那你愿意拿出多少钱来找我做阴事!   “我所有的钱。”兰玉茂说:只要你做到我要的效果。   我问兰玉茂想要什么效果的。   他说他想做一个纹身,然后在股市里面,大杀四方。   我点点头,说你就是想加持财运对不对?   “还真不是,兄弟,你没理解我的意思。”兰玉茂说道:我的意思是,我纹了你说的阴阳绣之后,去股市,每一把必中!只要我买了哪只股票,这只股票就一定会涨!   我心说这哥们是不是有病啊!   你说加持财运,往后输少赢多,我也有可能帮你做到。   但你说每一把都要赢……你这不是请了阴阳绣啊,你这是请了一个神仙?   就算我能做到,那三十万的价格是不是太低了?   我说这事,可能办不到。   “我听朋友说了,全闽南,做阴行,就你最凶了。”兰玉茂说:你还从来没有失手过,你能帮到我的。   我说你真的是在开玩笑……谁都做不到这事?   “我以前就做到过。”兰玉茂说:我以前只是一个普通的业务员,卖机床的,一个月工资四五千块钱,要是按照那个速度赚,我一辈子都赚不到三百万,更加别说三千万了!   我说你以前怎么做到的?   兰玉茂说:我遇见了“股鬼”,他保佑我每一只股票都能赢!   “每一只都能赢?”我问兰玉茂。   兰玉茂说是的,只要买股票就能赢。   我盯着兰玉茂,说你等我一会儿。   我去了办公室里面,把正在打盹补觉的冯春生给喊了起来:春哥,起来接客了! 第六百一十四章 诡异数字(烦躁姐加更)   1   冯春生眯细着睡眼,瞄着我说,什么阴活啊?   我说外头有个人,给我们开了三十万的价,做一波阴活,外带给我们介绍咱们市里口.技圈的人。   “是吗?”   冯春生麻溜的把腿从办公桌上拿了下来,开始穿皮鞋。   我又说:不过他要做的事比较麻烦,他想赢股票,而且要每一只都赢钱。   听我这么一说,冯春生顿时意兴阑珊,直接把鞋子脱了,又把脚放在了办公桌上,两只手紧紧的抱着后脑勺,数落道:让那个人哪儿来的滚哪儿去!这纯粹过来消遣我们的……这股市可不是赌场,这是个投资场,不是纯粹靠财运来的!   “也就是咱们中国人把股市变成了合法的赌场。”   他明显是不想搭理外面的兰玉茂。   我坐在了冯春生的身边,说:我也觉得这家伙有点消遣我们的意思……不过,这人说得听真的。   “什么真啊?”   “他说他以前,请了一个股鬼,然后每一只股票都能赢,在很短的时间里面,从一个小小的业务员,做成了三千万资产的有钱人。”我说。   冯春生听了,又有兴趣了,说:还有这事?不对,绝对不可能的——股票这个东西真不是靠运气,他是靠操作的。   他跟我讲:你没炒过股,你不知道……但我告诉你——我炒过,我是知道里面的利害关系,每一只股票的涨跌,都不是没有原因的,要么是资产大鳄在不停的抬价,然后准备从里面圈钱,要不就是某个公司有了重大利好消息,大量股民一起买进!这儿没有运气,能从股市全身而退的人,都是高手。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这个不像赌场,赌场在不出老千的情况下,运气是很重要的,别的不说,说说最简单的斗地主,上来就给你俩炸弹、一条龙外加一对大小鬼,你就是个榆木脑袋,你也打不输啊!   “股票没运气。”冯春生说:在散户的眼里拼的是运气,在高手的眼里,他们看到的,是股市的规律。   我看向了冯春生,说:或者说这人本身命格就好,财运滔天?他每次胡乱买,买的都是涨的。   我给冯春生解释:你说没有运气,那是因为你是认真买的,如果兰玉茂压根不懂,随便买的呢?每天都要股票赢钱嘛,那哥们也许运气真的好——买中的都是要涨的?   “这个方面的运气算是有。”冯春生说:我先瞧瞧那人的命格。   说完,冯春生穿上皮鞋,把办公室的门拉开了一条缝隙,看了看坐在外面正焦急抽着烟的兰玉茂。   他看了不到五秒钟后,关上门,说:这事不成……这人面相的黄金十二宫还凑合,但也就是正常人水准,不太好也不太烂,这辈子存点小钱也是可以的……但是要存大钱,难上加难,照他的命格,他不是能坐拥三千万资产的人。   “是吗?”我问。   冯春生说肯定的,他什么手段,连个人的面相都看不出来吗?   他说这看面相,年龄越大的越准,年轻人的未来,变数很多,但年纪越大,很多变数就消失了——所以有句老话,叫宁欺白头富,莫欺少年穷!   兰玉茂年纪很大——估计有个四十五六的样子,他的未来,定下百分之九十了,变数很小,冯春生看走眼的可能性,不太大。   我问冯春生:那春哥,你说接下来咱们咋办?   “先去试试吧,听他说说那股鬼的事呗。”冯春生说:对了,等一等,我先查查,看看这个人是不是真的是来消遣我们的。   他打开了本地网站,开始搜索本地的报纸文档。   我们本地有个日报社网站,里面有最近几年的报纸。   那个兰玉茂从一个分文不明的小业务员,很快就做成了三千万身家的有钱人,这在股市上,也是一件美谈,本地报纸的财经版,肯定报道过。   冯春生快速搜索了起来,搜索那个本土网站的关键字,还真搜索到了。   《连续抓住四个涨停板,股民的奇幻生涯》   《连续抓住十六个涨停板,闽南巴菲特诞生》   《股神访谈:从一个小业务员成为股神的经历》   《新生活,新股市,走进兰玉茂》   好些个描黑的标题,都在诉说曾经兰玉茂的辉煌。   我和冯春生面面相觑——我们都觉得,没有“股鬼”的存在,难道——真的有股鬼?   股鬼能让普通人,抓住数个涨停板?在股市里,赚大钱?   我问冯春生:信了吗?   “信了一大半。”冯春生百思不得其解,说:还是得去见见这个奇人,我冯春生号称博闻强记,这么多年闯荡江湖,实在没有听说过股鬼的事啊!   “今儿个得见识见识了。”我感觉要和兰玉茂做这笔阴活,一来是为了让他带我们进入口.技圈……二来,我得“小刀切菊花——开开眼”了!瞧瞧是不是真的有所谓的股鬼。   我和冯春生两人一起出了门,那兰玉茂问我们:商量得怎么样了?能做,还是不能做啊?   冯春生给我打了一个眼色,我心领神会,坐了下来,对兰玉茂说:我们阴阳绣,就是把鬼魂刺在皮肤上,这样,鬼魂能帮你做什么,阴阳绣就能帮你做什么……但是,闽南阴阳绣啊,确实没有股鬼的图案。   “那就是做不了了?”兰玉茂的眼神,带着强烈的失望。   这再一次让我相信了——他真是来做“股鬼”的阴事的。   我对兰玉茂说:也不尽然,你得跟我们描述一下,你是怎么请的股鬼,股鬼长什么样子——我才能用阴阳绣,把这股鬼给纹出来,不然,无的放矢啊!   “真要说吗?”兰玉茂问我。   我说要么说,要么走——你说了,我们也许能做,你不说,那我肯定做不出来,你就得另请高明了。   “说。”   兰玉茂说:我能不能找个单间说。   “去我的办公室。”我说。   兰玉茂连忙跟着我们走。   走一半,他问我:这个老先生,是不是先去外面等着。   我说这是我们店的顾问——伏羲神卦,冯大先生。   “哦,哦!那就没事了,冯大先生,我听过你的名气,大得很啊,我这次对你们有信心了。”兰玉茂说。   冯春生笑笑,没接话。   我们三个人到了办公室里面……那兰玉茂开始跟我说起了他“请股鬼”的事。   其实说是“请股鬼”,还不如说是“撞股鬼”。   他是怎么碰见股鬼的呢?得从三四年前的一个冬天说起。   他不是做业务员吗?卖机床,卖了三四台,成交量还算大,客户那边请客,让他去泡了桑拿,还给他安排了一所五星级的宾馆,条件非常好,是个大套间。   那大套间里,有一张木质的大床,非常漂亮,躺上去绝对舒服。   他吧,就躺在床上,先安稳的睡了一觉,接着,他又觉得好不容易来这么好的地方住一晚上,得好好享受享受,他拿起电话,拨打了房间的小卡片的电话,找来了一个“应援妹子”,两千块。   他和那应援妹子在床上大战了一个小时后,把钱付清,送走了那个女人,然后一个人去卫生间洗澡。   说来也怪,他洗澡洗着洗着,忽然发现了镜子上出现了一排血字。   “今天晚上你要死!”   他瞧见了血字,吓得嗷嗷叫,他胆子很小嘛,下意识的冲出了洗澡间,躲在了床下。   接着,他又听见房子里面,传来了男人的咳嗽。   “咳咳!”   这两声咳嗽,把他吓得魂都掉了。   他连忙匍匐在地上,不停的用头撞着床板,哭泣连连,说他这辈子够作孽了,求大仙可怜可怜他,千万不要害他。   他说他这辈子也没害过人,就是一个小业务员而已!   这时候,屋子里面,又传来一声幽深的声音:6……0……1……4……3……5。   幽深的声音,报出了一串数字。   接着,又报了两遍。   兰玉茂吓得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最后,这房间里空灵的声音,再次响起——三天内,抛!   这事完了之后,房间里的灵异现象全部消失了——洗澡间的血字、房间里诡异的咳嗽声,还有那莫名其妙的报数字,都消失了。   第二天一大早,兰玉茂就赶紧搬出了这个房间。   他是一个鸡贼的人——特别喜欢占别人的小便宜,从进店用话套我,妄图坑我一把就知道了。   他在酒店里遇到了灵异事件,能这么善罢甘休吗?   他怒气冲冲的去了前台。   当时前台的妹子和另外一个客人还在聊股票。   那客人估计是为了勾搭那前台妹子,故意露点赚钱的信息给妹子,说:小妹,干前台一个月才多少钱啊?跟着哥炒股呗,赚不少呢,还不辛苦。   那前台妹子也是老手,不见兔子不撒鹰,说:是吗?哥,那你给我说个股票,我这两天买买。   “行啊,我最看上的一只股票华中跃能集团,百分之百涨。”那客人说。   “股票的代号是多少啊?我今天关注一下。”前台妹子说。   那客人就报了股票的代号:601435。   旁边本来准备找前台撒泼的兰玉茂忽然惊醒——昨天晚上,那房间里古怪的声音,不就是报了这串数字吗?最后还说了一句话:三天内,抛!   那是不是提示他,让他买股票?三天之后,就抛掉? 第六百一十五章 失落野仙(小冰可乐冠名)   1   兰玉茂听到了前台和那位炒股客的对话,心里起了念头。   没准昨天晚上,房间里的脏东西,跟他说的数字,其实就是炒股的代号?   那脏东西说——“三天之后,抛”,就是让他买了股票,三天之后抛售?   他想到了这儿,也没心思去找前台说自己住酒店,遇到了闹鬼,需要找酒店进行赔偿。   他先跑到了市内的股票交易所,花了五千块钱,购买了那个脏东西报给他的代号,   全额买进了那只股票。   当时股票的价格是——二十块一股。   就在那三天,价格疯涨,连续三天,都涨到了停板。   到了三天后,兰玉茂直接把股票给抛售了,因为涨势很猛,所以抛售之后的接盘十   分给力,他抛售十分钟,就接到了证券交易所的短信,说股票已经卖掉了。   这下子,他投资的五千块变成了六千五百多。   三天时间赚了一千五百多!快赶上他半个月的工资了。   何况他还只是在里面扔了五千块。   如果是扔了五万、五十万,那还敢想啊?   他当天又去那五星级酒店住着了,要的还是自己前几天住的那个房间,这次,他还   专门去市里最好的熟食店,买了一只烧鸡,和一瓶茅台酒,放在了酒店的桌子上。   他上次遇到房间里的“股鬼”,是先看到洗澡间里出现的血字,他这次到了洗澡间   里,很是虔诚的说道:大仙在上!这次保佑小的赢钱了。小的无以为报,带了烧鸡   和好酒来供奉大仙,这次,我不敢再让大仙金口玉言,再给我说说是哪个股票能   涨,我在这儿留了一个本子,如果大仙愿意,就帮我把“天机”写在本子上。   “大仙的大恩大德,我永世不忘。”兰玉茂又说了一阵后,直接离开了酒店。   他在等大仙的指示。   等到第二天早上,他再次用房卡开门,他进了房间,发现自己留下的本子上,多了   一排歪歪扭扭的字——601654,五天后,抛。   兰玉茂拿到了这个消息,那真不知道多开心,去了证券交易所,把自己全部的积蓄   ——十万块钱,全部押在了601654这只股票上。   这次,为期五天的持股,虽然不是五个涨停,但里面也包含着三个涨停,和两天假   期的休盘,兰玉茂的股票在出手的时候,长了百分之三十,等于这五天时间,兰玉   茂赚了三万块钱!   这可接近他以前一年的工资。   “草!老子以后上个屁的班。”   兰玉茂回了公司,就把工作给辞了,死心塌地的来炒股。   他当天晚上又去找那“股鬼”,又留下了烧鸡、酒和本子,不过,第二天,股鬼在本   子上,留下了一排歪歪扭扭的字迹,上面写着:每个星期一的上午来,这次没有天机!   兰玉茂立马埋怨自己,肯定是自己太贪得无厌了,让那“股鬼”讨厌了,他连忙对着   洗澡间的镜子磕了三个响头,立马离开了,退掉了房间。   他往后,真的按照股鬼说的,每个星期一的上午,都准时去开房,然后星期二的早   上,拿到“股鬼”指示的股票代号,去股市里面买股票。   他的收入,也水涨船高。   为了多赚钱,他甚至连自己家里的老宅子也卖了,自己辛辛苦苦攒钱买的新房子也   给卖掉了,成了一个职业股民。   有了股鬼的帮忙,短短一两年时间,兰玉茂的财产,迅速增长。   不过,在兰玉茂的资金突破了三千万的时候,股鬼却消失了。   他无论怎么去房间里求股鬼,股鬼再也没有给过他任何的指示。   这个时间,超过三个月,三个月里,股鬼杳无音讯。   怎么办?   兰玉茂没有股鬼的帮助,还炒股吗?   炒!   兰玉茂这一两年,在股市里顺风顺水——他没有感觉到股市的可怕,再加上媒体和他   的忠实粉丝的吹捧,他真的以为自己就是股神了,于是开始自己买股票。   他对股票一点研究都没有。   股市里还真没有谁是能撞大运的——除非行情超级好的时候,谁买都涨——比如说14年   底到15年六月那段时间,真的什么股票都在涨,整个股票市场在迅速疯涨,谁买都   涨,卖菜的大妈和捡瓶子的老头去买,也涨。   而兰玉茂决定自己进场的时候,已经是15年的七月份,那时候是股市最黑暗的时   候,千股跌停这样的惨事,也在股市里时有发生。   兰玉茂随便买随便输。   他又不服气,可是“股市的黑暗”,给了兰玉茂重大的打击。   没多久,兰玉茂的三千万,缩水到了几十万。   兰玉茂死心了,他把剩下的那点钱给拿出来,黯然离场。   要说那几年兰玉茂赚大钱的时候,他养出了一个毛病——就是生活奢侈。   穿衣服要穿奢侈品牌,每天晚上都要夜总会包小姐,吃饭也变得讲究,不是两千一   份的日式料理,压根不会动筷子。   没有了巨额收入的兰玉茂怎么维持他的生活呢?   他变身成了“股评师”,也就是在生活里,教别人怎么买股票的。   他有名气嘛,他可是我们市里的股神——名声在外,赚钱总是容易。   他的粉丝和拥趸不少,他到处去讲课,收讲课费。   不过,他实在对股票是没有研究——人家业余的股评师,评股票,推荐五只股票,总   有一只能涨吧。   他是一只都没有。   很快,他的名声也臭了,只能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现在整个闽南地区的股民,都认   识了这个臭名昭著的兰玉茂——一个虚假的股神。   现在,兰玉茂的好日子也算快到头了——整个闽南,没有任何股民愿意听他讲课了。   他也两个多月,也没有任何的课程可以上了。   他的积蓄,就剩下三十来万了。   他这次,要孤注一掷,把所有的身家,全部给我们纹身店……要找我们,帮他找回曾   经股市里的荣光。   他说完,还跟我讲——自从股鬼消失后,他这两年,一直都在找寻股鬼的下落,我们   的阴阳绣,就是他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我听了兰玉茂的往事,有点唏嘘不已。   难道,股鬼是真实存在的?   至于这个兰玉茂,也太没有自知之明了,自己是凭着鬼神之力,在股市上面大杀四   方的,他没有联系到股鬼,就不用出手嘛!结果搞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冯春生问兰玉茂:那你见过股鬼长什么样子吗?   “没见过!”兰玉茂对我们怀疑的眼神很是愤怒,说道:我是真的没见过!   冯春生又问:那你每次带过去给股鬼的贡品,他吃掉了吗?   “吃了!”兰玉茂说他后来问过房间的一些保洁工人,那保洁工人说在他订过的房   间,经常看到一些鸡骨头,还有茅台的酒瓶子。   酒被开封了,鸡被吃了,这自然是吃掉了贡品。   冯春生点点头,说:这样……兰先生,今天我们得调查一下,明天你过来,我们再来   讨论讨论怎么帮你做股鬼的阳绣!   “一定要帮忙啊。”兰玉茂站起身,说:你们还得替我保守秘密……这里头的事,我还   没跟任何人讲过——我得靠名声赚钱。   他哪儿是靠名声赚钱?他是靠名声骗钱呢!   我皮笑肉不笑的对兰玉茂说:兰先生,你都已经臭了大街了——还能找到听你讲股票   的学生呢?   “切!总有一些刚刚入行的,防范心不强,很容易上我的当的。”兰玉茂说道:只要   有人还想通过股市赚钱,他就得给我交一笔钱。   等兰玉茂走后,我把烟头狠狠的砸在了地上,低声骂道:什么东西!   兰玉茂还真不是个东西。   不过,现在这种人还少吗?很多主流媒体上的那些健身专家、科普专家、健康专   家,很大一部分人就和兰玉茂一样,都是被媒体包装出来的垃.圾,金玉其外,败   絮其中!打着“有本事”的旗号,骗一些懵懂、善良的人!   我问冯春生:春哥,你觉得股鬼存在吗?   “还是不好说。”冯春生说他听兰玉茂讲,确实没毛病,可是股鬼……太独特了。   他说他刚才不是问了兰玉茂“贡品”那股鬼有没有吃吗?   这让他想到了东北的保家仙!   东北保家仙,也是吃贡品的——一只蒸鸡或者一个猪头,放在贡品台上,长则三天,   短则一天,那些贡品会表面发乌,迅速萎缩,那就是保家仙吃了贡品。   如果股鬼真的存在的话,那也是一只吃“贡品”的小鬼,不对,还不能说是小鬼,得   说是——野仙。   我说那是一只什么野仙?   冯春生想了想,说道:不清楚,得去瞧瞧!   “去哪儿瞧瞧?”   “那兰玉茂在哪儿碰到的股鬼,我们就过去瞧瞧。”冯春生说。   我觉得冯春生说的法子可行。   我和冯春生一起,开着车,去了希尔顿酒店。   这就是兰玉茂说的——他遇见股鬼的那个酒店。   酒店房间1324,我们拿到了房卡,进了房间里面,我和冯春生要来探究探究,到底   有没有股鬼这个事。   这事是不是兰玉茂编出来的?如果是编的,那他也编得太真实了,如果不是他编的   ——那……股鬼到底是个什么野仙? 第六百一十六章 诡异小孩(清水薄荷冠名)   1   我们决心要查一查,这个股鬼到底存在不存在——一个能随时抓到股市涨停板的野   仙,这太牛了,抓住了这只鬼,就相当于抓住了巨大的财富。   在股市里,拥有世界上最多的财富,如果能在这个合法的赌场里面,获得大头——能   瞬间变成世界上最富有的人。   我和冯春生,都想看看,是不是真有这么神奇的鬼魂。   我们先检查了房间里的洗澡间,我摸了摸镜面,看能不能启动我的通感。   但是,一无所获!   冯春生也在房间里,用罗盘来量风水,看看是不是真的存在“股鬼”。   不过,很快,我们就发现,我们的行动,徒劳无功——没有发现任何股鬼存在的蛛丝   马迹。   当然,找不到没关系,我们还在监测中。   我带过来了不少的摄像头,一共七个——都是警方专业监测的微型摄像头,以前和竹   圣元办事的时候,他给我的。   我想——这个股鬼既然在这个楼层里面出没,我们把摄像头装在了这层楼的必要的地   方,比如说楼梯拐角,比如说走廊拐角。   希望我们能拍到点什么。   在冯春生去装摄像头的时候,我则找到了这层楼的服务员,跟她聊天。   我问她,我听朋友讲,说这个楼层闹鬼啊。   那服务员说不存在的——哪有什么鬼?   我说我朋友在洗澡的时候,发现镜子上,多了一排血字——今天晚上你要死。   这排血字,就是兰玉茂在第一次撞到股鬼的时候,房间里的镜子上写着的一排血字   ——今天晚上你要死。   那服务员听了我的话,噗嗤一笑,说:这哪儿是闹鬼啊,这都是一些喜欢恶作剧的   客人留下的。   我说咋回事呢?   服务员说有些客人,用柠檬水在镜子上写字,等柠檬水干了,那字就都没有了,但   是等你洗澡的时候,水汽打到镜子上,那字就会缓缓出现,这些字会吓到一些客   人,经常有客人找她投诉。   原来是一场恶作剧?   我说不是啊,柠檬水是黄色的嘛,我朋友见过的字是血色的。   “那也有过几次。”服务员说:最严重的一次,我们当时还报警了,警察过来了,检   查了一阵,依然让我们把镜子抹一抹!因为还是有人恶作剧。   她跟我分析,说这血字,是一种特殊的颜料写出来的,平常是无色的,遇到了“酸”   就会变成红色。   “警察说我们酒店里洗澡用的水都是经过氯气消毒的嘛,所以我们的洗澡水都偏   酸,水汽扑在了镜子上,就会让那颜料显出红色来,这也就是“血字”的来源。”   她还说现在不少住店的年轻人,都讲究个性,他们喜欢捉弄后面住店的客人,一般   遇到镜子出红字,不要担心是闹鬼,都是恶作剧。   我点点头,回了酒店房间,把这事讲给了冯春生听。   冯春生听了,也觉得有道理——还是等晚上再看看,瞧瞧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呗。   晚上,我们也没有醒过来,就一直睡着,反正有摄像头,我们也不用累呼呼的去观察。   第二天早上,我首先醒了过来,收回了装在酒店走廊里的摄像头,然后回了房间,   打开了笔记本电脑,快进了一阵子后,还真发现了问题。   我瞧见,大概在夜里三点半的时候,走廊里,有一个鬼鬼祟祟的影子,到处乱窜,   我还看见这人用门卡开了三四间房子的门。   他开门之前,先把耳朵凑在门上听了很久,才慢慢打开。   等这个影子出来的时候,我发现——他的手上,有几张百元大钞。   这个影子,是人是鬼?   我不动声色,甚至也没有叫醒冯春生,直接去找了女服务员套话。   我问女服务员,说我晚上回房间回得晚,看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小孩,我说会不会   是鬼啊?   女服务员说不是,然后她惊讶的说酒店现在又有那个小孩了吗?   我说你这个“又”字是什么意思?   女服务员旁边瞅了瞅,发现没人,才趴在我耳边说:是这样的……大概两年多前,我   们这儿出现了一次大宗的客户被偷案,他在包里放了十万块的现金,结果被偷了。   警察调看了记录,发现是一个小孩子把钱给偷走的,当时找了很多人去找这笔钱——   可是都没找到,后来也就不了了之,是酒店掏腰包,把钱赔出去的。   我一听,原来那小孩,不是在这儿一天两天了?是两年了,偷钱估计也是经常干,   但从来没被抓到过?   这……这是不是说明——这小孩有非常的手段啊?他莫非真的就是股鬼?   如果真是股鬼,是冯春生嘴里说的野仙——那他为什么偷钱?野仙需要人民币吗?   我出神的时候,那服务员还在感叹呢——说当时警察也懵逼了,因为按照监控录像   啊,那个小孩最后跑进了1324房间,那个房间的门一直都没开,警察就觉得,那小   孩就躲在了房间里,他们就进去搜,不但搜这个房间,还把旁边两个房间都搜过   了,床底、柜子都翻了个遍,然后把家具都搬到了走廊,开始一寸地板一寸地板的   搜,不光是地板,甚至连天花板都撬开了,愣是没有发现人,那小孩就像鬼似的,   凭空消失了。   我盯着服务员,询问:那是啥时候的事啊?   “我想想啊……我是15年四月份参加工作的,就是我刚进来的那几天发生的事,   对,15年四月份!”服务员说。   我说谢谢哈,我就回了房间。   我喊醒了冯春生,把这儿所有的事,全部告诉了他,同时也把服务员说的话,告诉   了他!   “啊?”冯春生说:那说明,股鬼就是那个小孩啊!   我说多半就是。   我还跟冯春生重点提了一下,说:春哥,你想啊……兰玉茂是15年四月份和股鬼失去   联系的,而就在15年四月份,这儿发生了一件事——就是股鬼偷钱,引起别人的怀疑   了,然后警察迅速搜捕,那兰玉茂就和股鬼断了联系。   我说:两件事时间吻合,兰玉茂和股鬼失联的变故——多半就出在那次搜捕上。   “可是,警察不是什么都没发现吗?”冯春生说。   我想了想,说:春哥——一定是什么变化,才引起了股鬼的消失。   “那是什么变化呢?”冯春生问我。   我也在想。   忽然,我想起了服务员说的那句话“把旁边两个房间都搜过了,床底、柜子都搜过   了,然后把家具都放在了外面,开始撬地板”。   我对冯春生说:春哥——这酒店的家具,都长得一模一样吧,那次搜捕,把所有家具   都放在了走廊里面,重新归位的时候,可能出现了偏差,1324的床、柜子,可能放   到了别的房间里面,也许就是床和柜子的消失,才让股鬼消失了?这股鬼,和那   床、柜子有联系。   “你说藏在柜子里面?或者床底下?”冯春生说道:不可能啊,警察搜过。   我说我也不太清楚,先找找看呗。   我们两个人,迅速开始行动。   我们又交了一笔房钱,把我们旁边的两个房间也给开了。   然后我走进了1325房间。   我先在房间里,检查了柜子,一无所获,接着,我又把被子掀开,先看了看床下,   什么都没有,我叹了口气,莫非是我想错了?   我一巴掌无力的趴在了床的边板上,结果,我听到了一声空响。   “这床有机关、夹层。”   我又抡起了巴掌,狠狠的拍着床板。   这时候,床里面,传出了一阵阴森的声音:今天……晚上,你们……要死!   嘿!   还真是找到了。   我和冯春生没有被股鬼的声音吓唬到,反而有些兴奋了。   原来那兰玉茂的股鬼,就藏在这儿呢——当年股鬼之所以和兰玉茂断了联系,是因为   他偷人钱,被人怀疑,然后警察搜到了房间里,阴差阳错的把1324和1325的床调换   了一下。   兰玉茂再去约定好的1324房间寻找股鬼,床换了,股鬼不见了,他自然就找不到股   鬼了。   现在,这股鬼,就藏在我们所在的这个房间里面。   嘿嘿!   我冷笑了一声,先给兰玉茂打了一个电话,信心十足的说道:兰玉茂!今天下午,   我就让你见到股鬼,所以,你的订金该给了。   “你找到了?”   我说当然:订金是十万,再加上口.技圈里名人师傅的联系方式!给了,我下午就   让你见到股鬼。   如果我们没找到股鬼那就算了,可现在股鬼就在我们这张床里面,那股鬼就跑不了了。   兰玉茂思考了几分钟,说:行!我在你纹身店里,钱给你前台,口.技圈师傅的号   码,我也给你……“柳活儿”口.技传人,整个闽南市玩口.技玩得最好的——不过我丑话   说在前头,如果你们找不到股鬼给我呢?   我说我赔你一百万!   “成交。”兰玉茂在五分钟之后,把“口.技圈”人的电话号码发给我了,我还接到了   仓鼠的电话,说她接到了客人十万块的定金。   我说事情算是成了——这笔阴活成了,我们被人冤枉进监狱的事,只要找到口.技圈   的人,让他帮我认出那个视频里,到底是谁在用口.技害我们,那事也搞定了!舒服。   我对仓鼠说:你先来一趟希尔顿大酒店,我们这儿有个股鬼,等着你来动手呢。   虽然我们见到了股鬼是个小孩子,可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们还不清楚……我们心   里有点虚,我和冯春生不一定逮得住他!逮不住还好,要是被他反杀了我们两个,   那就尴尬了。   所以我出于保险,得让仓鼠过来。 第六百一十七章 侏儒豆三(李公子冠名)   1   我怕我和冯春生在这床里,揪出那“股鬼”来,对付不了,所以我们按兵不动,先把   仓鼠喊过来再说。   仓鼠是个无常命,力大无穷,什么小鬼都怕她。   而且她过来了,金小四也得过来,金小四是东北萨满——对付鬼魂,自然有一套。   这俩过来了,“股鬼”插翅难逃!   管他是凶魂,还是野仙,抓的就是他!   大概四十多分钟后,仓鼠和金小四过来了。   他们进了房间后,问我股鬼在哪儿?   我指着面前这张床,说:股鬼哪儿都不在,就在这张床里面,床里有夹层,我听到   了空响,里头藏着东西在!   “让我来。”   仓鼠站在了床前,吼道:一见发财,天下太平!   她的声音,爆发了强大的力量,我都感觉耳膜有些颤抖。   冯春生一旁说道:藏在床里的,不知道是野仙还是小鬼,我们阴人做事,先礼后   兵!你自己出来,免受皮肉之苦,如果你不出来,那就别怪我们辣手无情了!   他话音一落,忽然,那床的床板竟然动了,床的侧面,平静无息的伸出了一块板   子,像是跷跷板似的。   接着,跷跷板下,滚出来了一个人。   那人,长得极其矮小,估摸着也就一米一的样子,还不如四五岁的孩童个子大。   但这人的脸,确实一个中年人的长相,满面的疖子,眼神也有些阴森。   我盯着这个人,问:你是人还是鬼?   仓鼠直接揪住了这个小个子的衣领,闻了一闻,说道:这是个人!不是鬼!   “你不是鬼?”我再次盯着小个子。   小个子脸上出现了惊恐的表情,问我们:我和你们没什么仇怨吧,你们找我干什么?   “你是不是股鬼?”   “我不是股鬼,我叫豆三!”豆三气喘吁吁的说。   豆三?   我说你藏在这张床里面干什么?   我不光问了,还弯着腰,去看了一眼这张床——不看不知道,一看真奇妙。   这床里头,有个机关,一按,床板就打开,夹层里的人就滚出来了……不按,就看上   去,完全是一张整床,非常隐蔽,就算仔细看,也难看出这里有机关。   怪不得,以前警察找那偷钱的豆三,翻箱倒柜的找也没找到,谁能想到,一个活生   生的人会藏在一张床里面。   我看着床,又看着豆三:你为什么藏在床里面。   豆三叹了一口气,说他其实就是一个木匠,藏在床里面的想法,原本只是为了打破   生活的枷锁!   “生活的枷锁?”我不太明白豆三的意思,问他:你所说的生活的枷锁的意思……是什   么?”   “太多了——父母诚恳的教育,朋友一番苦心的劝诫,女人们对我的善意,兄弟给我   的救济,社会给我的同情!”豆三一气把这些话全部说了出来。   我听得实在是头疼——父母诚恳的教育,朋友一番苦心的劝诫,女人们对他的善意,   兄弟给他的救济,社会给他的同情,这都是好东西啊,怎么就成了这个哥们的枷   锁?太奇怪了吧?   豆三因为激动,脸上的疖子破了三四个,流了点浓水,他张手把它们擦干净了,说   道:你们觉得我说的生活枷锁很奇怪,那是因为你们不是我!我是豆三,我就是一   个侏儒!我还是一个木匠。   那豆三凄惨的声音,把他的往事,讲了出来,讲述了他为什么这么些年,每天都躲   在暗无天日的“床”里面生活着!   原来,豆三是江西人,江西赣州市南康区人。   赣州市南康区是“木匠之乡”,在这个地方生活的人,多半都是木匠,在这儿,有十   五万人从事木匠类的工作,每年出产的家具,总值超过五百亿人民币。   豆三也是木匠大军中的一员。   他天生是一个侏儒,长相也奇怪,他读书读到初中,就实在读不下去了——因为他老   是被同学欺负。   他不想挨欺负了,所以没读书了,跟着他的叔叔学习打家具,当了一名木匠。   别看豆三矮小,但这哥们打木匠还真是有天分——天生对美学有自己的理解。   照正常人看,那木匠活儿嘛,简单,无非是“刨”“钉”“切割”“打磨”之类的。   但看上去简单,其实有学问,比如说桌子沿,那条沿一般都是给“切割”打磨”成有   一定倾斜面的,这样才圆滑、漂亮。   倾斜多少才是最完美的?这个问哪个木匠师傅,哪个木匠师傅给的答案都不同,豆   三他脑子里理解的倾斜面角度,刚好就是最流行的那种。   很快,豆三就进了南康最大的一个家具厂上班,成为了那儿的木匠师傅,后来成为   了家具厂的核心木匠师傅,工资还不错,在南康小县城里,算是收入非常高的。   豆三本来生活应该很好的,可是,生活中有很多的烦恼,这种烦恼,来自女人和怜悯。   豆三七年前的时候,就二十岁了,人在这个年纪——哪个男人不思.春,哪个女人不   思凡?还不都想谈谈恋爱?   他也想。   豆三想着找个女朋友,特别想,他就把这事,告诉了父母、兄弟、朋友,立马,痛   苦就来了。   他的父母,很陈恳的教育他:豆三啊,你是个侏儒,你是个矮子,你现在谈恋爱,   谁跟你谈啊?人是要有想法,但想得太多,就变成了痴心妄想!你再搞几年工作,   存点钱,到时候啊,你给我拿二十万过来,我给你买一房媳妇,事先说好啊,这女   人啊,还不能太好看,也不能太年轻,太好看,太年轻的,跟你过不了日子,她肯   定得跑!   豆三憋着一肚子的火啊——凭什么?我也是努力生活,我也热爱工作,到了最后,就   只能天注定的买一门媳妇,还不能讲好看,还不能讲年轻?这就是我天定的宿命?   他于是去找朋友倾述。   朋友则说:豆三,作为朋友啊,要劝劝你……咱们年级也变大了,要脚踏实地,对不   对?你说你要谈恋爱——怎么谈?那么多模样好的,工作也勤快的,都找不到女朋   友,你找得到吗?不要到时候被女人伤了你的心,你死了这份心吧!   豆三依然无语,这又是为什么?为什么别人找不到,我就更找不到女朋友了?我因   为个子天生矮小,活该就不是人?   豆三对父母和朋友在他关于女朋友上的劝告很是心累,但这种话每天听几遍,自己   也觉得自己很不如别人,父母和朋友的话,像是两把枷锁,锁住了豆三,让他的精   神,不再自由,让他的心,不再渴望飞翔。   日子这么过了两年,豆三过得极度苦闷,一下子就二十二岁了。   这两年里,豆三还试图去嫖.娼,去找.小姐,去大保健,释放自己的荷尔蒙。   他一直都想去,但在那红.灯区洗头房的门口,想了很久不敢进去,还被他朋友撞   见了,被他朋友给拉回了家里。   这下子,他朋友又开始劝他:你怎么能做这事?你是工厂的大师傅,你也是有脸的   人,怎么能干这么不要脸的事?我是劝你不要误入歧途,嫖.娼要不得的,那是犯   罪,我说这话你别生气,是对你好!   他朋友还把这事告诉了豆三的父母。   他的父母,又跟豆三说了,说你嫖.娼是丢脸的事,要是哪天被警察抓住了,小心   给抓起来,到那时候,我们家丢不起那个脸——你就给我滚出这个家门,我和你断绝   父子关系。   父母和朋友的劝诫教训,又让豆三断了“大保健”的念头,好在豆三在电视里学会了   “自慰”的手段,多少能带走夜晚的一些苦闷。   除去“性”方面的,还有来自精神方面的枷锁。   豆三有个哥哥,叫豆老大,豆老大混得不错,开了一个很大的“开石厂”,钱赚得   多,每次回家,都要给豆三不少钱。   豆三说他不要钱,他也能赚不少。   豆老大就笑着对豆三说:你个子不方便,哥儿这有钱,你先拿着!拿着!   “我真不要!”   “给你,你就拿着,你现在还能做点木匠活儿,以后你年纪大了,打不动家具了,   你个子这么小,怎么吃饭?拿着拿着。”   除了豆三的哥哥每次都给豆三钱。   豆三有些善良的客户,每次见到豆三这么矮小却还要辛苦打家具的时候,也给豆三   小费,说豆三不容易。   豆三说不要!他说他有工资,不要这些钱。   “拿着嘛,你这个小的个子,还在工厂上这么累的班,是在是太辛苦了。”善良的客   户说。   豆三有时候被说烦了,就强烈拒绝掉了,这时候,那些善良的客户对豆三说:你这   个人……怎么不识好歹呢,不知道我这是一份好心啊!   客户和豆三哥哥的施舍,又成了豆三的枷锁。   豆三说道这儿,对我恶狠狠的说:你知道吗!我哥,那些客人,他们一次一次的同   情我,就是在一次一次的揭开我的伤疤,一次一次的让我记起我是一个侏儒,我是   一个残疾人——我不差你们的钱,我有工作,我工资很高!他们在施舍我的时候,能   不能关注一下我内心最真切的感受,不懂别人内心的怜悯,就相当于残忍!他们的   行为,就像大锁一样,狠狠的箍住了我,不停的告诉我,我是一个侏儒,我不是正   常人。   除去这些事,女人也给了豆三很大的打击,因为一个善意的女人。 第六百一十八章 床下的鬼(烦躁姐冠名)   1   除去这些事,女人也给了豆三很大的打击,是因为一个善意的女人。   女人叫李艳梅,是家具厂里的一个女工,人很漂亮,小麦色的肤色,透着一股子健   康的美,豆三看到她的时候,彻底喜欢上她了。   这会儿,豆三彻底突破了枷锁,对女工发动了猛烈的进攻。   他在追求这位女工。   那女工,也和真正暧昧到了一起,当然,也就是接受豆三的一切好意,并且经常和   他聊天说话之类的,更进一步的亲密,却没有。   但这给了豆三一个信号,他以为这个女人,是真的爱他呢,他也傻乎乎的继续对李   艳梅好。   半年之后,豆三觉得时机差不多成熟了,就对女人表白。   那李艳梅先是愣了一阵子,然后很是歉意的对豆三说:对不起哈!我其实没有爱过   你啦。   “那你为什么表现出愿意和我在一起的意思?”豆三说。   李艳梅说:这个……因为你有点……有点残疾嘛,我怕直接拒绝你会……会让你伤心,所   以我……我其实不懂怎么拒绝你啦,我觉得你挺可怜的。   豆三这一刻,觉得世界都崩塌了。   他对我说:我只知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她如果一开始就拒绝我,其实我还不   那么难受的。   “若爱请深爱,若弃请彻底,不要暧昧,伤人伤己。”我很肯定的对豆三说。   豆三说:身边所有人的都在朝我佩带枷锁,我讨厌这样的生活,如果我一直都在南   康生活下去,不离开我的那个圈子,不离开我的家庭,我的标签永远都撕不下来,   在南康,我的标签就是一个努力工作的可怜人,一个侏儒,身边的朋友、我的父   母,都在用高高在上的道德约束我,却从来不管我是不是活得很痛苦!   他说他决定要抛弃掉一切,活出自己的样子来,所以他一直都想着一个办法,彻底   离开南康,或者彻底从这个世界上蒸发,不被任何人找到,他要过自己的生活,用   自己的方式。   但这个逃跑的办法不好想,刚好,希尔顿酒店来他们的家具厂,订了一批床。   他们家具厂的质量非常好,也美观,价格也不高。   豆三来了灵感,他在所有的床都已经做好了之后,偷偷潜入到了库房里面,用自己   精湛的手艺,只通过了一个晚上,在某张床的床下,设计了一个活动的暗格,从外   观看不太出来,但是有机关,能让床板十分平顺的上和下,他能随时随地的出来或   者进去。   他带了几天的干粮,潜入了床里,躲在了里面。   过了两三天,装配工把这批床,全部送到了希尔顿酒店。   当天,这张床就用在了酒店的客房里面,本来豆三打算只要床一到,自己就从床里   面出来,然后逃走的,不过当天晚上,躲在床里面的他,听到了女人叫.床的声   音,感受到了床的耸动——在那天晚上,有一对男女客人在这张床上赤身肉搏。   豆三听到了声音,兴奋得不得了,就把耳朵贴着床板,感受着女人那性感的声音,   和有力的床板晃动。   他感觉他来到了新世界。   从此,他再也没有长期离开这个酒店,他有时候,趁着夜,就偷偷出去偷点吃的,   或者偷客人的钱,晚上,他就听着床上女人和男人交缠时候发出来的声音。   这种偷听、窃听的感觉,让豆三感觉到无比的美妙,他爱上了这儿。   后来他的生活越来越丰富。   有一次,一个服务员带着一大圈房卡来房间做保洁,结果因为腹泻,就跑到了卫生   间里去上厕所,豆三偷掉了那服务员的房卡,从此,很多房间,他能随意进入。   他成了酒店里的老鼠。   有时候,他存了不少钱,就穿上在酒店偷来的童装,混到外面去,搭出租车,去了   很远的地方“大保健”,醉生梦死个一两天后,再次回到酒店,酒店的床,已经成了   他温馨的家。   那暗无天日的地方,他过得特别的高兴。   他逃脱了生活中的枷锁,他真正的自由了——虽然他自由的方式,我是无论如何接受   不了的,但他似乎在这种生活方式里,获得了很大的乐趣。   我接着问豆三:豆三……有一个叫兰玉茂的人,发现了你,不停的找你要股票的代号   ——你股票的代号,也给得非常准确,这让兰玉茂觉得——他遇上了股鬼,你能跟我说   说,你这股票的代号,从哪儿弄来的?   “靠!”豆三有些愠怒,说道:原来你们是因为我给他的股票代号,才来找我的!那   个忘恩负义的家伙,我就是听他声音可怜,才把那些股票代号给他的,他竟然来打   破我平静的生活,王八蛋!   我让豆三先别骂了,能不能解释一下——你那奇准无比的股票代号,是从什么地方弄   过来的?   豆三冷笑道:很简单——你们大概不知道吧,股票这个东西,是人为操控的!有些黑   心老板,联手大资本,抬高股价,等把市场上的散户套牢进来之后,他们果断带着   自己的资本和圈过来的钱撤退,股市和某部电影里面的台词差不多——得先让豪绅出   钱,带着百姓捐钱。豪绅捐了,百姓才跟着捐。钱到手后,豪绅的钱,如数奉还,   百姓的钱,三七分账!没钱人为什么没钱,因为钱都被有钱人给赚走了!   我说道理我都懂,可是你怎么知道正确的股票代号的?   “因为以前1324那个房间,经常有一个“操盘”的人在这里约炮,那小子风流成性,   一个星期估计有三四天来那个房间跟女人开房!他跟女人上床,什么钱都不花,只   要稍微透露一个要操作的股票信息!那股票信息,能值很多钱,能让那些浪荡的外   围女和他愉快的在床上耸动。”   豆三说:他跟那些女人说股票的信息,我就在床里面听着呗——每个星期,星期天,   那个人是一定会过来的,因为星期一要开盘,他的消息那时候最多,那天晚上,他   带来的女人也最多——最多的时候,他带来了五个女人,那五个女人服伺了他一晚   上,无所不用其极,他那天晚上,一口气说出了三只要操作的股票。   “我当然就是把这些股票代号记下来,星期一的时候,给写在你们说的那个叫兰玉   茂的白眼狼的本子上——他以为我是股鬼,我其实是个人!不过,说我是鬼也行,我   是一只藏在床下的鬼!”豆三的嘴咧得高高的,笑了起来。   我听上去,却觉得浑身森寒——人在睡觉的时候,尤其是和异性上床的时候,情到深   处自然浓,那时候有点什么话都往外吐,如果有人躺在我的床下,他就知道了我大   部分的弱点!我大部分的秘密!   床下有人——这还真是一件恐怖的事,说这个人是鬼,也没什么不行的。   豆三说:我算看出来了,你们是在帮兰玉茂做一个生意,你们找到我,兰玉茂给你   们一笔钱!   我说是的。   豆三说:我不出去的!我不会去见那个兰玉茂,他见了我,也没什么用——我换了一   个房间,那个“操盘”的色鬼,在隔壁房间,我没有股票消息了。   我点点头,给了豆三一个本子,说你在本子上,把事情写清楚——也算给兰玉茂一个   交代了。   我找到了兰玉茂说的那个“股鬼”,算是完成了这一波阴事,至于兰玉茂认可不认可   我就不管了,股鬼我给你找到了,往后还是买不成股票也别怪我。   豆三看了我们四个一眼后,趴在床上,开始迅速的写起了“交代书”。   他在交代书上,写上了自己曾经发给兰玉茂的股票代码(他把那些偷听到的消息,   存在偷来的手机里),然后承认自己其实是一个人,不是什么股鬼——但是没有说自   己到底在什么地方——酒店里的床是他的家,他不会把家的位置透露给兰玉茂的。   我一旁看着交代书,唏嘘不已——一个侏儒症患者,为了摆脱生活里的枷锁,把自己   藏在了床下,然后永远的在酒店里过上了老鼠的生活,窃听、偷窃,成为了他往后   生活的主旋律,他依然乐此不疲,这事真是怪事,也让我的三观受到了冲击,现   在,我都不想评论豆三观念的正确与否——因为对他而言,他不讲道德,只讲开心不   开心。   而一个曾经落魄的业务员兰玉茂,阴错阳差,得到了豆三的帮助,竟然认为豆三是   一个股鬼,每个星期过来上贡品,依靠着豆三发财了。   我倒是觉得,豆三和兰玉茂是互相帮助。   兰玉茂靠着豆三发财了,豆三靠着兰玉茂每个星期的朝贡,拥有了“神”的感觉,他   在兰玉茂的心里,就是“神”!   好不容易,豆三写完了交代书,我拿着交代书,准备离开,在下午,给兰玉茂一个   交代的时候,这时候,豆三又说话了:等一下——兄弟,我要和你们做一波生意。   “你跟我们做生意?”我问豆三。   豆三说:我听你们给兰玉茂打电话的时候,说什么“口.技圈”的事,前几天,刚好   躺在我这张床上的客人,也说了“口.技”的事,而且……还就是要用口.技去害人!我   把他们的谈话,用手机录下来了。   我靠!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豆三有门! 第六百一十九章 绝密消息(在纸上冠名)   1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我正在为被人诬陷的事情发愁呢,准备打入口.技圈,找找人,从口.技这个点出   发,顺藤摸瓜——但想不到,豆三这儿竟然有消息?   我有点诧异,问豆三:什么人都在你这张床上睡过?你啥都知道?   我觉得豆三虽然是个狠人,成了酒店里的老鼠,但也就是这一个房间的老鼠吧?怎   么感觉这个家伙,成了一个超级大老鼠?整个酒店的事,他都知道?   豆三这才说道:我和你做生意,我本身就是很有价值的……我跟你讲……在两三年前的   时候,有个卖“录音笔”的家伙,睡在了我的房间,我晚上出来,从他那一大包录音   笔里面,偷了十几个!   豆三偷了酒店不少东西,比如说手机、钞票、童装之类的。   他大多数是为了满足心理的“偷窃欲”,他说他偷到了录音笔,当时还不知道那是个   什么玩意儿,躲在床下的暗格里面,查了查手机,才搞清楚了这录音笔的用法。   刚好,没过多久,国家发布了十分严格“扫黄行动”,这个酒店因为涉黄,被整顿停   业了三天,那三天里,整个酒店一个人都没有,那三天,简直就是豆三的天下,他   去了工具室,找出了工具,在附近十几个房间的床板下面,都做上了小小的暗格,   就是单纯的把“录音笔”给放进去。   那录音笔持续录音,可以录很久很久,还有按分钟剪辑的功能。   豆三隔段时间,就把录音笔收起来,剪辑一下,留下一些“有价值”的对话。   “口.技害人”这段对话……就是豆三的录音笔录到的。   他说道:你们一定不知道这个酒店有多精彩!来这儿的客人,别看个个人模狗样   的,有受贿的官员,有一些嚣张的黑社会,还有传销团伙,有骗子,有二奶,有约   炮的年轻人,整个三教九流,这儿应有尽有!   “我,就是这个酒店里的消息之王。”   豆三笑眯眯,脸上的疖子都差点拧成了一个川字,说道:我和你的生意很简单……你   一年给我出二十万,只要是关于希尔顿这个酒店里的消息,你都可以过来问我,等   于你二十万,买了我这儿的消息权!   我说:那个口.技害人的消息呢?   豆三想了想,伸出了三根手指,说:三万块,直接卖你!怎么样?   我盯着豆三十来秒,又看了一眼冯春生。   冯春生给我打了个眼色,似乎让我不要相信豆三的话。   但我还是信了,我对豆三说:行……三万块我先买了这个消息,至于你说的二十万一   年的消息权,我也给买下来!现在就付钱,你有网银吧?   “放心,你们在用什么新技术,我就在用什么新技术!我豆三啊,也经常出这个酒   店,去外面住上七八天的,外面什么情况,我懂。”豆三说。   我点点头,让豆三把银行卡账号给我,我直接把钱转给了豆三。   豆三直接从暗格的最里面,摸出了一根录音笔,用录音笔截了一段录音,直接传到   了手机上,再传给了我,让我回去听。   我点点头,说钱给你了,我随时会过来找你的。   “找我就来我这儿敲床,喊三声豆三,我就自己出来了。”豆三说。   我说行。   接着,我拿着豆三给兰玉茂写的“交代书”,带着冯春生、仓鼠和金小四转身离开了。   出了门,我退了房间,一直到坐上了车,准备回家的时候,冯春生说道:水子,我   感觉你不应该相信那个豆三的。   “为什么?”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说:因为他要的钱太少了。   “哦?”我杨着眉毛,看着冯春生。   冯春生摊开了手,说道:你知道他如果说的是真的,他的消息有多么值钱?那个希   尔顿酒店,在咱们市里,那是顶级的酒店了吧?外来官员的接风、商业大佬的接   洽、黑社会商量大计的地方,这儿迎来送往那么多有能量的人,如果知道了他们的   秘密——别说一年二十万了,就是一年两百万,两千万,那都有人出得了价格!这些   消息太值钱了,你说豆三会一年两百万卖给你吗?   “开什么玩笑!”他说:豆三估计是卖一些假消息,坑你呢,或者就是单纯的把我们   送走……等我们一走,他就开溜。   我拍了拍冯春生的肩膀,说道:春哥——你是老谋深算,但有时候想法又不够简单,   我肯定那豆三绝对不会跑,而且他是真的想和我们做生意,二十万一年的价格,也   是真心实意的。   “为啥开这么低的价格?”冯春生问我。   我说春哥——你想啊……豆三是一个正常人吗?   “不是!”冯春生说,如果是正常人,会心甘情愿的窝在一个酒店的床里头,当一只   老鼠吗?   我说这就是啊——豆三不是一个正常人,所以他衡量价值的思维和我们衡量价值的思   维不一样。   我说我担保豆三不会走——他能去哪儿?回老家?他就是想逃脱老家的那些人,才在   这儿当一只老鼠的,他能去哪儿?他就只能待在床里面,那张床,才是他真正的家!   冯春生说:那你解释一下豆三为什么开价那么低吗?   我说这事很简单,我跟冯春生讲:咱们人嘛,生活事业其实就是那么一回事——我们   都在扮演自己的角色,有些人扮演着律师,有些人扮演着医生,有些人扮演者学   渣,有些人扮演着学霸,每个人都在这个角色里获得了乐趣,当你获得不了乐趣的   时候,你就会想着去换一个角色,比如说你扮演一流水线工人,你觉得这个角色太   累、收益太低,于是你就会有别的想法,比如说去扮演一个“流动小贩”的角色、一   个“家居小店老板”的角色,但是从豆三现在表现出来的精神状态来说,他很喜欢扮   演现在的酒店老鼠角色,每天偷听偷窥的生活,让他太满足了。   我又说:豆三满足了,就愿意一直把这个酒店老鼠的角色扮演下去,当然,扮演这   个角色有时候有些无聊,他需要一些成就感,需要和人交流,需要从人身上获得成   就感,他能一分钱不要,把价值几百万甚至几千万的股价消息透露给兰玉茂就可以   看得出来——他真的不太喜欢钱,他喜欢听人恭维他。   “这次,他要和我做生意,多半是要需要卖消息给我,在我满足的情绪里,他来获   得成就感。”我说。   冯春生说:他完全可以找别人啊,出价又高,为什么一定要找我们?   “因为他感觉得出来,我们是好人。”我说:人性很可怕的,豆三心里也清楚,如果   找到了一个人品不太好的合作者——他可能要送命!   至于为什么豆三觉得我们是好人,多半还是眼缘,就和我们与最亲热的那些朋友交   往的时候,我们不会花太多的时间去判断这个人是好人还是坏人,通常只要一眼就   够了!   ……   我们在豆三这儿,拿到了不少的好处,但是兰玉茂明显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他这几年,一直都在等股鬼,可是等到了最后,却发现股鬼不过是一个人假扮的!   他有些疯狂了。   他甚至不愿意相信我们带过来的豆三的交代书是真的,可是交代书上,又清楚的写   着前两年那“股鬼”给了兰玉茂的每一个股票代号!这可不是我们能编得出来的。   兰玉茂下午在我们纹身店里呆了三个小时,出门的时候,明显精神不太正常,后来   我听说我们市里的证券交易所里,有个疯子,每天都在喊,他有股鬼保佑之类的!   我想,那个疯子,就是兰玉茂吧。   他人生翻盘的信念寄托在了鬼神的身上,可是一旦发现股鬼是假的,他的信念崩塌   了,人没了信念,总是容易出事。   我记得我小时候,我师父跟我说过一句话,他说:鬼神有独特的力量,人也有,人   有精、气、神,正确的掌握人的精气神,就能干出一番大事来,反之,把所有的信   念扑在了对佛祖的虔诚祈祷上,扑在了什么事情都去依赖鬼神,这样的人,鬼神都   瞧不起他!人还是要靠自己的!自己就是自己真正的神!   不明白这个道理,就会闹出历史上那个悲哀的笑话——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   鬼神!   下午送走了兰玉茂,我也没找他要剩下的酬金——因为他已经很可怜了,我还是给他   留点生路吧。   我找了个快餐店,随便买了点吃的,回了家。   这次我们纹身店被诬陷,龙二和鬼郎中、老岳被诬陷入狱的事,我也有了两条线   索,第一条当然是口.技的线索。   第二条则是豆三给我的录音文件,他听到酒店有客人谈论口.技害人的事。   我回了家,先打开了录音文件。   文件里面,出现了一个男人和女人的对话。   女人说:你要去哪儿?   “去见一个玩口.技的。”男人说:高局长要用他。   “一个会口.技的人,能干啥!”女人不解的问。   男人说:切,这口.技的可要对付一个狠人,哎呀,这些事跟你们女人说了你们也   不懂!我先走了,你自己把房钱结了!   这么短的录音文件,却说明了一件事——一个叫高书记的人,要利用口.技来害我。   我在被诬陷事件发生之前,已经确定了四个要害我的人,一个是阴山大司马,一个   是彭文,一个是刘老六,还有一个是市里被我断了财路的贪官!   我一直以为被造谣是彭文和刘老六中的一个搞出来的事。   想不到啊!   办这事的人,竟然是被我断了财路的官员。   这个官员叫高书记?   我给公安局刑侦处主任李建国打了个电话,问:李主任,市里头被称为高书记的   人,是谁啊? 第六百二十章 握紧刀锋(在路上冠名)   1   “高书记啊?”李建国想了想,说:体制内姓高的不少,但是能称为高书记的人,就   只有一个,就是高岩辛,前些天还是市里公安局的局长,现在他是新上任的“市政   法委书记”,所以改口了,都喊高书记。   高岩辛就是因为竹圣元打掉了张哥和韩老板,然后升迁的。   我听了这话,差点没气得火冒三丈——奶奶个熊的……这人靠着我们纹身店和竹圣元,   才升迁了上去,现在竟然转过头就要诬陷我们,妄图做局把我们都给毁掉。   这种人真的是不讲良心。   李建国问我:你问这个干什么?你还不好好想想办法,洗刷你们的问题,不然的   话……只要再过个三四天的,你们纹身店全部得完。   我笑了笑,说道:且完不了呢。   我挂了电话,出了门,拦了辆的士,直接去了希尔顿大酒店,我开了豆三在的那个   房间,进去关上门,然后喊了三遍豆三。   很快,豆三打开了机关,从床底下滚了出来,看着我,说:这么快就来找我了?   我说是的。   豆三咧着嘴说道:我知道你还会来的,我手上的东西,能量很大。   “是!”我说你是酒店的鼠王。   豆三拍着脸,特别满足、高兴的笑着,小手一挥,问我:说呗,你想打听什么消息?   我说道:帮我找一个人的秘密,就是我们市里的高书记——以前是市公安局的局长,   叫高岩辛!   “行啊!”   豆三说:给我个两三天的时间找找,这么多的录音笔,我得一个个的听。   我说行……两天之后,我来你这儿,你帮我把那个人的秘密找出来。   “包在我身上,在酒店里,我就是无所不知的神。”说完,豆三又滚进了床里面。   我笑了笑,出了酒店,给冯春生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和我一起去黄昆仑的家里,最   近局势吃紧,得去看看黄昆仑那边,有什么说法没。   至于洗刷我们纹身店和老岳合伙开人肉店的事,等豆三查到了“高岩辛”的秘密,我   就有把握洗刷掉冤屈了。   ……   一个半小时后,我坐着出租车,到了黄昆仑别墅的门口,冯春生早就到了。   冯春生跟我打了个招呼,和我一起上楼了。   开门的是草上飞,他见了我们,说他最近打算去追一个姑娘,说多亏了我开导他,   要不然他还活在旧社会里。   我说等你小子成了,得请我们喝酒。   草上飞说必须的,接着说黄爷在楼上等我们,让我们上去。   “好!”   我和冯春生上了楼,黄昆仑正在练字,他的身后,扔了一大圈写废了的纸团。   这次,黄昆仑练的字还是不如意,直接拿起纸揉成了一个团,扔在了身后,继续铺   开了一张纸,同时头也不回的对我们说:坐吧。   我和冯春生坐下了。   我对黄昆仑说:黄爷……你是个高人,这会儿我们纹身店在闽南,那是风雨飘摇啊。   黄昆仑说他知道,他也早就预料到了,像我这样的人,根不正苗不红!出来开纹身   店混阴行,混得又风生水起,本来就容易遭人妒忌。   “如果你们是李善水的家世,那也不会有现在这情况了。”黄昆仑说。   我问李善水是什么家世?   我只知道东北招阴人李善水是东北阴人的大哥,实力很强,人也很仗义,但不太知   道他的底细,冯春生也没有细细给我讲过。   黄昆仑说:几百年前,努尔哈赤起兵入关,东北阴人当时集结在一起,号称“阴神   部落”,十几万阴人,用自身的本事,改变了关外九条龙脉的龙气,把龙气,从虚   弱的明朝引到了女真部落的身上,也成就了后来的大清王朝!   “那些阴人,都受一个人节制,那人就是第一代“阴神部落”的阴神——李乘风,李乘   风一身阴术通神,他就是李善水的祖先,从此东北招阴人,世代子嗣传承,到现在   都多少年了?李善水十八岁就当了东北阴人的家,靠的是人品,同时也是李家的底   蕴!”   黄昆仑说:你呢?你没什么家势力,你师父是个狠人,但现在也不知所踪,压不住   刘老六,所以刘老六要办你!   “李善水的东北招阴人传承多少年了,多少英雄好汉,当官的、经商的、野外高   手,何其之多,他入主什么行业,也能托到关系,找到人情!你于水就是一个纹身   师,虽然有几个朋友,但也说不上手眼通天!所以,你遇到的,是李善水遇不到的   困境。   我问黄昆仑:那我应该怎么办,才能突破现在的局面?   黄昆仑没说话,继续写字,他奋笔疾书,龙飞凤舞的写完了几个毛笔字后,笑道:   写了一晚上,写不出杀气来,你于水过来了,我这杀气才算喷薄出来了,等我吹干   这张墨宝,指点你一番。   说完,他小心翼翼的吹着面前的墨宝,轻轻的,一点点的吹着。   吹了几分钟后,黄昆仑才把墨宝吹干了,两只手提住了那张墨宝的两个角,直接提   了起来。   墨宝上写了四个字——“握紧刀锋”。   “记住这四个字。”黄昆仑说。   我问黄昆仑:这四个字有什么深意吗?   黄昆仑笑了笑,说:我在北方,遇到了一个砍柴的人,他的老婆,在清明节上坟的   时候,被野狼给咬死了——他心里很痛苦,问我怎么办?我笑了笑,说你手上不是有   砍柴的刀吗?既然有刀,那就血债血偿了——谁咬死了你的老婆,你就去砍死它。   “他说他不敢!”黄昆仑说:我说那你是手上有刀,心里无刀——人没有刀,闯不出一   个名堂,没有任何的荣耀,是为弱者来铺垫的——中国上下五千年,那么多的大官、   大商人,他们口口声声都说着仁义道德,实际上,是心里有把刀呢!   “握紧刀锋。”黄昆仑说:你现在能做的,已经不是技术上的事了——阴阳绣再厉害,   心中没杀气,它就是一个谋财的工具,不是你闯出“大道统”的杀器——你的目标是什   么?整合整个闽南阴行,制定新的规则——没有杀气,那办不到的,你现在做事,还   不够强硬啊。   “对敌人,就是要够强硬。”黄昆仑说又指了指那四个字“握紧刀锋”。   我点点头,说领悟了。   黄昆仑把墨宝递给了我,说道:接好这个墨宝——学习成为一个真正能堪当大任的人   物,没有家势、帮手,就要够狠、够出位,把仁者无敌之类的话,给扔掉吧。   我点点头,接过了墨宝。   我感觉整个人,都有了一种躁动,我感觉身体里一直都在觉醒的东西,要觉醒了。   出了黄昆仑的别墅,冯春生问我:黄爷跟你说的握紧刀锋,你可明白了意思?   我知道……我自己就是一把刀,刀锋是我的杀气!   我说我听闻有一个棋痴,他和神仙下棋,最后为了赢,把自己化成了一粒棋子,下   了下去,赢了神仙半子——胜天半子。   我现在要做的,也是胜天半子的事——我要赢!   “要赢,但也别忘了,你做人的根本。”冯春生说:杀气太重,戾气就重,戾气重,   那对付朋友,就没那么祥和了。   我笑着对冯春生说:春哥,放心,我的杀气,全部会释放给我的敌人的。   “那就好。”   冯春生笑了笑,说:加油……咱们一起——胜天半子!老天爷没给我们的,我们自己用   双手,把他们给抢回来!   我和冯春生开车回了家。   我差不多明白了——往后的路,得强硬一点了——我得告诉我所有的对手,别乱来,只   要你动我,我就咬下你一块肉来!   ……   第二天一大早,我继续去了纹身店里坐班,豆三说要两天后才能给我“高岩辛”的消   息,我也不着急,先把生意给做着。   今儿个开门大吉,九点钟就来了一拨生意,刺了一尊“阿难佛业环”,求“稳定爱   情”,这幅纹身五万块。   然后十二点的时候,又来了一个女人。   这女人,身材高挑……我问她想做什么阴事?   她问我这儿有镜子吗?   我们做纹身店的,镜子还能少?   我给那女人拿镜子的时候,发现这女人模样出挑,身材婀娜,但是那五官,似乎十   分僵硬,笑容也特别的不自然。   很快,我把镜子,拿给了女人。   女人举着镜子,照着自己的脸,同时,让我往镜子里面瞧。   我瞧了一眼,没发现女人有什么问题啊,我说你人挺好看的,让我看啥?   她说让我继续看。   我正准备看呢,忽然,我的“通感”来了,我就瞧见,面前的女人,竟然变成了一个   纸人。   “扎纸店”里面的那种纸人,烧给死人用的。   她的脸,涂着两片腮红,其余部位惨白得可以,在眉心处,写着一个“奠”字!   一个女人,在我的通感下,变成了一个烧给死人的纸人?这里头,出了什么变故了?   我直接按住了她的镜子,说道:我不用看了——我差不多知道你是什么情况。   “你知道?”女人问我。   我直接拿过了一张纸,用彩笔在纸上,画出了一个纸人。   女人看到了纸人,立马单膝跪地,说道:你是真高人,救救我! 第六百二十一章 古曼童代购(瓜瓜冠名)   1   女人立马单膝跪地,说道:你是真高人,救救我。   我问女人:你在照镜子的时候,镜子里的影像,会变成一个纸人的模样?   “是的!”   女人说。   我问她什么时候发现自己有这个问题的。   “就是我第一次看到纸人的时候吗?”她问我。   我说是啊。   她说她是在四五天前发现的,当时还不敢相信——她说她首先发现自己的五官,变得有些僵硬,就很注意的观察观察,照镜子十五分钟之后,镜子里面就开始出现了一个纸人。   我说你既然早就发现了,为什么不早点来找我?   “我是今天早上,才发现事情变得很严重的。”女人说。   我说出现了什么情况呢?   她直接把双手的袖子给撸了起来,我瞧见,这女人的两条小臂,出现了“纸化”——就是大片的皮肤,变成了森然的白纸,用手去摸,也能感受到纸张的触感。   “大师!我会不会,变成和镜子里面一样的……纸人。”她越说越伤心,眼泪都快下来了。   我坐在了沙发上,点了根烟,说道:这事,不好说   我让她先简单的介绍一下自己——你多半是撞到邪祟了,也就是咱们常常说的脏东西——先介绍介绍自个儿吧。   她说她叫王希玲,是航空公司的一名空姐,今年二十五岁。   我问你最近遇到了什么怪事吗?   她说没有,她的工作其实很简单,就是在飞机上招待招待客人,当然,也做一些兼职。   我问什么兼职?   “这事就不能说了吧。”王希玲面露难色。   我笑了笑,说你要是不怕变成纸人呢,那不说实话也行。   她又纠结了半分钟,说:那你可不能跟别人说……我这兼职,违反纪律的。   我差不多知道王希玲说的是什么了——这空姐,现在不有好多人说么,说空姐的作风很乱,喜欢和有钱的乘客发生关系,甚至成为二奶之类的。   我个人感觉,当空姐的,多半都是热爱这份工作的,大部分还是热爱生活的妹子,但难保没有糜烂之流的空姐存在。   空姐长相都很正,身材也高挑,飞机上做头等舱的都是手头有几个大子的人物,男有钱,女有貌,就算有绝大部分人都能抵挡这种诱惑,但也有几对野鸳鸯苟合在一起的呗。   所以我猜测,这王希玲的兼职,可能和——男女之事有关。   不过,我显然猜错了,因为王希玲说她的兼职是代购。   代购咱们知道啊,就是国外买了东西,带回国内,卖给熟人赚点钱花花。   王希玲说:我们空姐和机乘人员都可以免检,我们都带点国外的特产回来捞点外快。   我说这事也算合适。   我说你最近代购了点什么回来?   她说她去了泰国。   我蹭的一下,坐了起来,这空姐去过泰国啊。   要说“阴术”在东南亚一带,都比较神秘,泰国的阴术,也很神秘,其中就有大名鼎鼎的“古曼童”。   我问王希玲:你在泰国代购了什么回来呢?   她说带回来了一批佛牌。   我问道,你以前也是带佛牌进来?我有些惊讶,冯春生早就跟我讲过,说泰国的佛牌,不是什么好东西,有点邪门,这佛牌,就是泰国大名鼎鼎的古曼童。   她说她以前没带过——是最近这些天,换了线路,在一条闽南到泰国的直飞路线当了空姐,然后在泰国搞的佛牌代购。   我眯了眯眼睛,盯着王希玲,说:你还有一件事没说呢。   “什么事?”她问我。   我说你去泰国买佛牌,你中间人是谁啊?得有人带着你去买吧,怎么你把这事,给藏着没说呢?   她顿时变了一幅颜色,吞吞吐吐的说……没……没有中间人。   我心想:没有中间人,你拿我当猴耍呢?去泰国买古曼童,你不认识中间人,谁会把这么阴邪的东西卖给你?   我说你还是再想想,你中间人是谁吧——我感觉你身体的“纸化”,就和这趟去泰国,有很大的关系。   王希玲没说话,低着头坐着。   我咳嗽了一声:你不说也没关系,我找个人过来看看你的佛牌,先搞清楚,你是沾惹了什么玩意儿,变成了这个模样。   我给冯春生打了一个电话,让他赶紧来店里头。   他说他正准备来纹身店找我呢。   我挂了电话,大概五分钟之后,冯春生气喘吁吁的进来了。   他一进来,就把我往办公室里啦。   我问他干啥。   冯春生说:大事……我不是大早上的去选地方去了吗?给李公子选流浪歌手酒吧的位置……到处看店面,结果你猜怎么着?   “价格太贵?”我说。   “不是价格的事。”冯春生说:碰到硬茬子了,有两家空店面,我就找他们谈店面的事,结果他们问我要干啥,我说要开一家酒吧,那两家人直接就拒绝我了,开多少钱都不干。   我说为啥——这打开门做生意,还把客人往外赶?我们只是开酒吧,又不是拉皮.条的!   冯春生说三元里这边,只有一家大型酒吧,那酒吧老板横,有关系,有手段,不让别人在这边开酒吧,谁开就搞谁,那两家人都怕惹上那老板,所以不租门面给我!   他接着说:三元里估计是租不到门面了,咱们得换个地方。   我问冯春生:三元里这边开酒吧,收益怎么样?   “很好啊。”冯春生说:三元里这边消费的客户,都是高质量客户,一些加班的金领、白领,加完班去酒吧放松放松,花钱大手大脚的,就这种消费,那个酒吧还每天人满为患呢!   我说道:咱们做这酒吧生意,初衷呢,是让所有的流浪歌手都生活得好点,钱多他们就生活的更好,所以对盈利能力的要求,也还是有的!既然这儿最好,那就在这儿搞。   “可是那边那蛮横的大哥?”冯春生说。   我说:那大哥再狠,狠得过张哥和韩老板吗?狠得过刘老六吗?再怎么狠,也得给打服,打软!就在这儿搞!像黄昆仑说的,握紧刀锋!   “那你说咱们先咋整。”   我说:先继续找铺面,再找一段时间,如果还找不到,那咱们得把那大哥给约出来谈谈了!   “成!有种,水子,我是越来越欣赏你了。”   冯春生哈哈大笑。   我说这事先放在一边,咱们去外面,把阴事做一下。   冯春生问我是啥事。   我说一个空姐,去泰国进了一批“古曼童”回国内卖,结果撞邪了,整个人可能要变成纸人。   “是吗?”   冯春生听了,去了外面,看了看王希玲的五官,接着又看了看王希玲的双臂,然后回头对我说道:这事,得找一个人帮忙!那人对古曼童,才是真正的懂行。   我说春哥,你是不是疯了?现在全城的阴人,没一个人敢帮我们,那刘老六下了江湖帖了,所有帮我的人,他们都得在刘老六的手上,吃不了兜着走——我们还能找谁!   “外面的人找不到,咱们找找里面的人嘛。”冯春生说。   内部的人?谁啊?   冯春生说:金小四——这小子,对古曼童,比他对他自己还了解。   我说有这事?   “你喊过来再说。”冯春生对我说。   我说行……我直接给金小四打电话,金小四这家伙,和仓鼠这几天流连我们市里好吃的饭店,他们凑在一起,聊的都是“吃货界”的事,这两个家伙,简直是吃货界里的翘楚。   金小四接了我的电话,说正在尝试“蚝仔煎”呢,就在巷子口,等他们吃一个小时,就过来。   我说你在巷子口,还不直接过来?还吃一个小时?蚝仔煎完全可以打包的。   “哟哟哟,水老板,你做生意还行,这说到吃啊,你就是个外行,知道什么叫——锅气吗?这食物离了锅,不能走五米,走了五米,就没锅气,就不好吃了,还打包,我就在这摊边上吃,哪儿都不去。”   我说金小四,你小子这么能耐,这么能吃蚝仔煎,人家丹麦海滩上生蚝泛滥,完全应该把你给引渡过去!你要是不过来,我就直接过去找你,让你瞧瞧啥叫“纸人”。   “别,别!我来,你可真狠……我吃饭的时候,你让我看重口味的东西,我以后吃东西,还不有阴影?”   金小四直接挂了电话,很快,他就和仓鼠一起来了店里。   他端着一碗蚝仔煎,问我:啥事啊,喊我过来?   我指着王希玲说道:这位妹子,从泰国带了一批古曼童回了国,结果,浑身开始出现“纸化”的现象,也就是人皮变成了白纸!   我又说:刚才我通感看到了王希玲照镜子的时候,镜子里面,出现了一个纸人——我估摸着,咱们要是不管,王希玲铁定得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纸人。   我在说话的时候——王希玲的脸色惨白,她心里肯定是极度害怕的。   “古曼童?”金小四摇了摇头,说:古曼童和东北的鬼牌差不多,但是东北鬼牌名字听上去鬼,可是副作用小,效果也不错,古曼童的效果更霸道确实不假,名字听上去也有档次——但是……副作用凶得很。   接着,金小四问王希玲:你在古曼童,有照片吗?   “拍过,但是都删了。”   金小四不耐烦的对王希玲说:少废话,翻朋友圈,我又不是一次两次见到微信朋友圈上有人宣传古曼童了,都是代购过来卖给身边熟人的,你们什么流程,我门儿清! 第六百二十二章 酒店浪妹(烦躁姐冠名)   1   还别说,金小四这么一说,那王希玲就说她想起来了,手机照片都删了,但是朋友圈里有宣传古曼童的照片,她一共从泰国买了八块,花了二十多万,每一块都在朋友圈里有专门的介绍。   金小四说那你还愣着干啥?翻朋友圈。   王希玲掏出了手机,按了几下后,把手机递给了金小四。   我、冯春生和金小四都凑了过去。 第一章照片,是一个小小的婴儿的尸骨,被封在了一张透明的罩子里——那罩子很薄,看上去,真的像是一块佛牌。   金小四看了一眼,吓了一大跳,说道:我了个乖乖——这特么……这特么真是古曼童?   我说就是古曼童啊,不然请你过来干啥?   金小四说——古曼童其实不是泰国佛牌,它是一种用婴儿的尸骨,做出来的木乃伊,然后被封在一个透明的罩子里。   另外现在的佛牌,是古曼童的一种升级化的产物,就是抽出婴儿的阴魂,直接灌到佛牌里面去,这也就是现在说的古曼童,其实大部分还是叫佛牌。   佛牌一般都是泰国高僧,正统的阿赞法师做出来的东西,有些阴邪,但也还凑合!   但是……这种古曼童,那就正儿八经的是个邪乎东西了——阴邪得狠。   现在很多泰国人都不养真正的古曼童了。   金小四说——王希玲啊王希玲,你啥都不懂,去了泰国,敢买这个——也是够狠!怪不得你撞了阴祟呢。   那王希玲听了,立马眼泪都掉下来了,直接对金小四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我错了,这次你们帮帮我!帮帮我。   金小四说:这活儿啊,咱们接了,水老板,你先和她谈好价钱,咱们再开始。   我说行。   我看向了王希玲,跟她说:这活儿,我们接了——也不是吹牛皮,你如果不在我这儿做这事,你去了外面再找高人,一个是不好找,二是找了,别人未必能办得了这事。   王希玲慌忙说道:我知道,我知道——大师,你就说多少钱。   我问王希玲:你那八块佛牌,一共卖了多少钱?   王希玲实话实说:卖出去了六块……一共卖了四十多万!   我说:那咱们的价格,就是四十万,你把钱给我,我帮你平事。   她一听,连忙说道:行,行……价格我接受,我先把钱给付了。   她猴急的付钱,我接到了汇款通知之后,对金小四说,你继续帮她办事呗。   金小四翘起了二郎腿,坐在了沙发上面,继续翻看着王希玲在泰国买的八个古曼童。   一直翻到了最后一个,金小四先是看了一眼王希玲,接着又看了一眼古曼童,说道:就是这个了……这个古曼童,是真的邪门——整个婴儿的尸体表面,像是裹了一层纸,你就是被这个古曼童给害了。   我也过去看了一眼照片,这个图片里的婴儿,表面真的像是一层纸,不知道怎么做出来的。   接着,王希玲也看到了照片,才看一眼,就说:就是这个……我感觉我也被这个给害了。   我问你怎么感觉出来的。   王希玲的表情,显得很惊恐——说道:这个……这个古曼童,其实早就应该卖出去了的——有三个朋友,都问这个古曼童,什么个卖法!我当时都鬼使神差的告诉他们,说这个古曼童,我已经卖掉了。   “我当时就是感觉很舍不得卖这个古曼童。”王希玲可怜巴巴的说。   我说这事就诡异了……要卖这个古曼童,但在最后关头,鬼使神差的说自己早就卖掉了?这是?   那金小四说道:别问了……这事啊,多半就是有人要用这个古曼童来害你呢……你赶紧回家,把这个古曼童拿过来,让我过过眼!   王希玲听了,立马就往外面跑。   他失魂落魄的跑,结果……一不小心,撞在了门上,把钱包给撞掉出来了。   钱包落在地上,摔出了几张钱、卡之类的。   我去帮她捡。   结果,我捡的时候,发现地上,躺着一张会员卡——是希尔顿酒店的会员卡。   我拿起会员卡,递给了王希玲,问:你经常去咱们市里的希尔顿酒店?   “去过几次吧。”王希玲怅然若失的将金卡给塞进了卡里面,然后收起钱包,回家拿古曼童去了。   我则回过头,走到了冯春生和金小四的面前,说:你们在这儿看着,我出去一下!   “你出去干啥?”冯春生问我。   我说这空姐王希玲去了泰国买古曼童,肯定是有中间人的,但是她没说……我就觉得,这事有隐情,刚才那王希玲,掉出了希尔顿的金卡,我就打算去希尔顿酒店里找找豆三,撞撞运气,看看豆三那儿有没有王希玲的秘密。   “这波事分两步走!”我说:第一步,你们等王希玲的古曼童,第二步,我去希尔顿酒店试试,看能不能撞个运气,然后找出谁在用古曼童害王希玲。   “行!”金小四说。   我立马出了门,拦了一辆出租车,去了希尔顿酒店。   很快,我到了希尔顿藏着豆三的那个房间,我在房间里,喊了三声豆三。   豆三从床下滚了出来,骂我:想累死我啊……你昨天才问我那个“高岩辛”的秘密,我听着在呢……还没听到,后天再过来找我。   我说不是……我想再问你一个人的秘密,这是个空姐,叫王希玲,她在泰国带来了几个古曼童,我想问问,你听到过这事没!   “嘿!你要是问别人,我还真的想一会儿!”豆三说:但是你问我空姐,还有古曼童,我立马就想起来了——我听古曼童的时候,我不知道是啥呢,专门上百度搜了一下,原来是泰国做的婴儿尸体——我很有印象,给你找找哈!   说完,豆三滚到了床里面。   很快,他钻了出来,说:听到了,那王希玲,和一个叫阿苦的男人,这几天频繁在走廊那边的房间里上床,那叫一个浪荡——两人每天好像没啥事,就是做.爱!   “这么疯狂?”   “可不!我彻底想起来了!”豆三说:最近这四五天吧,他们天天在床上办事,我都怀疑啊,这两人做.爱都不用上班的吗?就那点事,紧搞有意思?当然了,那个王希玲特别的放浪……声音喊得很销魂的。   他还说:那个阿苦还跟王希玲谈论古曼童的事,问王希玲卖古曼童赚钱了没有!   我知道了——这个阿苦,应该就是王希玲去泰国买古曼童的中间人——他和王希玲,是深度的床上合作伙伴啊。   我点点头,对豆三说:市里政法委书记"高岩辛"的事,你多帮帮忙啊,加速搞。   “放心,放心!我有门。”说完,豆三直接钻进了床里面。   我从希尔顿酒店,回了纹身店。   纹身店里,冯春生、金小四坐着玩手机,那王希玲还没过来。   我跟冯春生说:春哥,查清楚了——王希玲有个相好,叫阿苦,阿苦这几天,天天和王希玲在希尔顿酒店里上床,一天几乎都在上床。   “哎哟,豆三的消息这么灵呢?”冯春生听了,下意识的惊讶,接着又说:你给豆三交的钱,真值。   “还行。”我说。   这时候,金小四开口了,他说道:这害了王希玲的那个古曼童啊,估计是加持人在床上的能力的——不然,王希玲不会这么反常的在床上和阿苦一搞一整天。   金小四还说:估摸着,只要王希玲只要继续和阿苦或者别的男人上床,她身体的“纸化”现象,就会越来越严重,到最后,变成一个纸人。   “但是……她又控制不住这事。”金小四说:因为古曼童会让她放浪。   哦?   我听金小四说了,也对这古曼童挺好奇的……这古曼童,也太凶了吧?   大概十五分钟之后,王希玲过来了,她的手里,捧着一个红布袋子。   布袋子打开后,她从里面捞出了一个古曼童,小小、惨白的婴儿尸体,被一个玻璃罩子罩着在。   金小四拿着这个古曼童,看了几眼之后,说道:我发现这古曼童的腿上,好像绑着什么东西!   “绑着什么?”我问!   金小四直接抓起了桌子上的石英烟灰缸,对着那古曼童一砸。   哐当一声。   古曼童的玻璃罩子碎裂了,那婴儿尸体落在了金小四手上。   金小四放下石英烟灰缸,说道:砸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真是服了金小四的粗暴。   他直接把古曼童右腿上缠着的一个白纸条给扯了下来。   我打开了白纸条,上面写着几排字。   第一排:怼怼。   第二排:2013年6月4号。   第三排:壬申乙已己亥癸酉   我看了这三排字,第一排好像是一个人的名字,第二排是一个日期,第三排是一个生辰八字。   冯春生是风水大家,对八字的排法再熟悉不过了,他一瞧那“生辰八字”,直接说出了这个生辰八字代表的出生日期——1992年5月23日!   我想起来了,在那王希玲付款的时候,我登记了她的出生日期,她的出生日期,就是——1992年5月23日!   古曼童的脚上,缠着王希玲的生辰八字!   我看向了王希玲,说道:这古曼童——和你有什么关系?   那王希玲猛地哭丧了起来,跪在地上泣不成声,保住了婴儿尸体: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怼怼?我的孩子,我早就把你埋起来了——你怎么……怎么变成古曼童了?我的怼怼!   那怼怼,是王希玲曾经死去的小孩?她的小孩,怎么又被送到了泰国,变成了古曼童?古曼童脚上的这张写了三排字的纸条,是何用意?谁在害王希玲,是不是这几天和她疯狂上床的情人——泰国古曼童的中间人——“阿苦”。 第六百二十三章 爱情在左,现实在右   一系列的问题,在我的心里盘旋,我看着泣不成声的王希玲,就问她:怼怼是你死去的小孩?   “是。”   王希玲说。   接着,她的模样,开始变得狰狞起来了,说:怎么可能——怼怼的尸体是我亲自埋的,怎么会被人弄到泰国去当了古曼童?   金小四站了起来,扬着手里的纸条,对王希玲说道:我现在基本上可以确定了,你变成纸人,是有人用古曼童害你在——这上面有小孩的出生日期和他的名字,也有你的生辰八字——这事有人故意要收拾你呢!   “这古曼童凶没错,但也没这么凶——现在古曼童在你的身上,体现得很凶,就是你生辰八字被绑在古曼童腿上导致的——你已经被古曼童的凶魂,锁定了。”冯春生也说。   我们在跟王希玲讲古曼童害人的事,但是王希玲显然没有脱离出悲伤的情绪,她还在哭个不停,说她的“怼怼”,怎么就变成了一个古曼童。   我拍着王希玲的肩膀,问她:这个叫怼怼的古曼童,是你的小孩?   “是的!”王希玲说。   我问她你的小孩怎么死的?   她说是流产死的。   “流产?”我面前这个高挑的空姐,还流产过啊?   这王希玲才跟我们讲,原来,她大三的时候,和当时的前男友谈恋爱呢,两人不注意安全措施,怀上了一个小孩。   大学生怀了小孩,一般都会选择流产——毕竟在学生时代就生了一个小孩,会被人当成怪胎的,学校也不会允许你生小孩的。   不过,王希玲念的是大专,三年制的专科,大三就开始去实习了,等到小孩出生,可能就到毕业后的半年左右。   当时王希玲就和男朋友商量,还是要把孩子给生下来。   那男朋友虽然家里没钱,但人还是很有担当的,说生呗,早生晚生还不是生——早点生,早点来点压力,早点去社会上摸爬滚打,养活小孩。   王希玲当时也同意了,还给小孩起了一个名字,叫“怼怼”,她觉得这个名字很萌、很可爱。   她前面三个月,每天没事就摸着肚皮,说:怼怼啊,你一定要好好的哦,以后我们一家三口,生活得可幸福了。   前面三个月,王希玲都还过得顺利,不过,就在领到了大学毕业证的那天,她有个闺蜜,让她陪着一起去面试。   她闺蜜面试的是空姐的岗位。   不过,很狗血、很老套的错位发生了,她闺蜜想面试当空姐没有面试上,她却被面试上了,被通知可以去上班当空姐,然后接受三个月的培训之后,正式上岗。   空姐的工资很高,再加上还能捞外快,收入非常不错。   一时间,她有些动心了,面临两难的选择。   第一个选择,就是和自己的男朋友苏安诚结婚,然后生孩子,找份工作,稳定上班。   第二个选择,就是把孩子给打掉……然后当空姐——不然的话,如果航空公司知道她有孕在身,那是肯定不可能安排她去当空姐的!等她生完小孩,这个机会自然也没有了。   左边还是右边?   两难的选择。   王希玲想了一两天后,把这事跟他的男朋友苏安诚说了。   苏安诚当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叹了口气,问王希玲:你想去当空姐?   “我很想去。”王希玲说。   苏安诚说:空姐的工资是很高,不过我会努力的——我担保,以后你和孩子,都能活得很好——怼怼出生了,我一定不会让你去上班,我会努力赚钱的。   王希玲叹了口气,说:小苏,你人和你的名字一样,你很诚实,平常也很安静,是个特别好的人,不会说特别多的话,给我很多安全感,可是往后的生活怎么办?如果怼怼出生了,你会面临很大的压力的——小孩会分掉你的精力,你想赚钱,那就更难了。   “再说……你家里也没什么关系,你是个农村人,家里没钱,父母甚至连一份稳当的工作都没有,没有医保和养老金,等他们老了,你还得养他们!太累了。”王希玲说。   苏安诚有些愤怒,对王希玲说:你不会说出这些话的,是谁教你说的?   王希玲当时大学还没毕业,对社会还了解不透,学生人说不出社会话,这后面,必然有人跟她说过。   王希玲叹了口气,说:我妈跟我说的——她不赞同我放弃空姐的工作和你在一起,她也不希望怼怼出生。   说完,王希玲又说:就这样把——一切就这样吧,我就这几天去做流产……   “不能做。”苏安诚对王希玲说:我求你……真的求你了,怼怼不能流产,他是我们的孩子!未来真的不可怕,赚钱不难的——我愿意吃这份苦,我求你了。   苏安诚的眼泪都下来了。   一时间,王希玲心软了。   可是,王希玲想到空姐那份梦寐以求的工作,和母亲的话,她放弃了,决然的出门。   其实她母亲的原话是:玲啊,你有一副好长相——你身材也好,女人最大的优势,不就是长相吗?你就说现在的长相,那个苏安诚配不上你——你当了空姐,认识了大老板,以后找个有钱的男人,生活好得一塌糊涂,干啥跟着苏安诚过那平庸的苦日子?   “你也没什么学历,一个大专生,现在天上掉下一块石头,能砸死三个本科生,空姐是份好工作,要珍惜。”   王希玲第二天就去医院打了胎,然后去了航空公司报道,成了一名空姐。   那个被打掉的小孩,已经有了人形,她和她母亲两人在殡仪馆,买了一个小棺材,把小婴儿的尸体,装在了棺材的里面,埋在了大学的后山。   这个小婴儿,是王希玲和苏安诚在大学里面三年爱情的结晶,如今,他的生命,夏然而止。   爱情彻底的输给了现实。   那个还算纯真的王希玲的灵魂,伴随着胎儿怼怼一起埋葬,铁石心肠的王希玲,从胎儿的棺材里爬了起来。   王希玲从这天开始——新生活启程了,然而,她把最美好的人性,都留在了学校的后山。   王希玲叹了口气,跟我说:其实现在看……我和我母亲,真的小瞧了苏安诚——他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他现在过得不错?”   “非常不错。”王希玲说:他是一个无比优秀的男人。   我感觉王希玲还是在留意苏安诚的生活。   她说苏安诚在和她分手之后,他就去了工地上班。   工地钱多嘛,苏安诚在工地,各种苦都吃,天气太热的时候,没人干活的,经验再丰富的工人,也躲在阴凉处纳凉,整个工地,就苏安诚一个人干得热火朝天,哪怕太阳把他的后背给晒裂了,他也不喊一声“苦”,一声“累”。   干了一年多,苏安诚赚了十几万,他第二年就没去工地了……他觉得干工地,虽然工资还行,但一辈子都是那样,得找条新的赚钱的路。   当时苏安诚就瞄准了人的需求——周围几个县城,消费力其实都很强,但要买化妆品,却还要跑到外地去买,或者网购,不过那时候是14年嘛!县城里的人,还不太相信网购,所以很多女生想买化妆品,没地方买。   于是,在所有年轻人都往大城市里面涌的时候,他果断回了县城,在县城里,搞起了“韩国化妆品”的门店,生意十分红火,日子过得非常不错。   不过苏安诚是一个很安静的人——过于安静的人,他们的内心里,都涌动着很大的力量。   外表安静的人,其实骨子里是有一种挑战的欲望的。   他在化妆品店如日中天的时候,又瞄准了汽车的美容行——他是县里第一个开“汽车美容、改装”的店,生意依然火爆——在城市里的竞争日益激烈,新产品层出不穷的时候,苏安诚反其道而行之,用城市里二流的产品,在老家打出了一片天下。   当然,苏安诚还在一直学习——他开了汽车美容、改装的店,一直都在钻研“汽车改装”的一些技术和审美——他店里的车多,练手的多,每天就睡四五个小时,每天研究怎么改车,怎么改出来的车子又漂亮、性能又好。   就在今年年头的时候,国内某个大型车企的首席设计师去苏安诚的县城里找人,无意中看到了苏安诚改的车子,就央求车主带他去找苏安诚。   设计师见到了苏安诚——当时就惊呆了,他说这么落后的县城里,竟然还有这么高的审美和改车技术?   他和苏安诚谈了一阵子之后,越发的被苏安诚的勤劳、爱思考的精神给折服了。   设计师回了北京之后,今年二月再来找苏安诚,他是带着投资来的——他拉了一个两千万的投资,要和苏安诚去北京开一家真正的汽车改装店。   现在才过了十个月的时间,苏安诚和那设计师联手创办的改装车品牌已经在北京,获得了一万多高端客户的青睐。   不要小看这一万人,这些人为了改自己的爱车,随时能拿十几万到上百万不等。   苏安诚没有对不起当时的诺言,他说他会努力,让他的老婆不用工作,让一家人生活富足安康,他做到了——可惜——他的老婆,不是王希玲。   我问王希玲:人家苏安诚的事,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第六百二十四章 黑衣阿赞(瓜瓜冠名)   1   王希玲摇了摇头,苦笑着说:于水先生,你知道吗……苏安诚的老婆,就是我的闺蜜——当年,我那闺蜜去面试空姐,没上成……但我上了,我当时还有些惋惜我闺蜜的生活,惋惜她错失了一个机会,我获得了一个好机会,我当时还觉得,老天也有点不公平呢。   她说到了这儿,忽然,眼睛睁得滴溜溜的圆,她说道:我现在才知道——老天爷是公平的,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我点点头,说老天爷总是用一些事,再考验一个人真正的内心力量——他用苦难,老考验一个人堪当大任的能力,也在用眼前的幸福,诱惑一个人萌发不稳定的内心,从此以后,强者恒强,弱者越发孱弱。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饿其体肤。”我说:你那前男友苏安诚,必然是吃过大苦的人。   我说到这儿,王希玲再次潸然泪下,又说:我闺蜜跟我说,说小苏每天睡觉都不超过五个小时,只要有一分一秒的时间,就在干事业,用他自己的话说,他说他每天只要多躺一会儿,就会想起自己曾经因为家庭贫穷,自己的能力得不到爱人的信任,导致孩子被流产,他说他当时没有能力阻止这样的悲剧发生,但往后,他绝对不允许这样的悲剧,再次发生。   我偷偷给苏安诚竖起了一个大拇指,这人是个厉害人物,王希玲别看长相姣好、身材高挑,但还真配不上他!   王希玲没有一颗像苏安诚坦诚面对苦难的心。   我说苏安诚的事不说了——你那流产掉的婴儿怼怼,后来怎么就被弄到泰国变成了“古曼童”,现在古曼童又到了你的手上——那一定是有人害你。   “我怀疑,是你的情人害你的。”   “情人?”王希玲的脸上,写着不可置信的表情。   我接着又说:不用说得太直白吧?就是那个和你在希尔顿里缠绵了好些天的——阿苦!   “你怎么知道阿苦的?”王希玲的脸有些扭曲了。   我说我当然知道——你这事,多半是阿苦搞的鬼,把他喊过来呗,当面对质,也许好一些。   “这……?”王希玲说:阿苦不可能害我的,他……没有害我的理由啊……他是一个泰国人,我在泰国也没仇人。   我笑道:你先喊过来再说。   我清楚王希玲的意思,其实她在内心的最深处,总觉得害他的人是苏安诚,苏安诚嫉恨几年前自己的孩子被流产,找了高人来害王希玲。   但我觉得这事,百分之九十九不是苏安诚动的手,他如果真的那么记仇,那就干不成今天这么一番大事业了——能成事的人,几乎都是有境界的。   王希玲在我的要求下,没办法,给了阿苦打了一个电话,让阿苦来我们纹身店。   一个多小时后,阿苦真的过来了。   这个泰国人长得很高大,脸庞有点帅气,就是太黑了。   阿苦可能是经常和内地人做生意,所以普通话说得特别好,基本上听不出什么口音来。   阿苦进来就问王希玲:玲子,喊我过来做做纹身吗?我身上虽然纹身比较多,但不喜欢在中国纹身,我喜欢泰国那边的一个老师傅。   他才说话呢,忽然金小四喊了仓鼠:仓鼠……帮我制服这个小子。   金小四一喊,那阿苦立马发现事情不对了,猛的往外面跑,他刚刚跑到了门口,仓鼠直接拿起了一幅扑克牌,狠狠的扔向了阿苦的后背。   要说“一力降十会”,这道理是真不假。   那副没拆封的扑克牌在仓鼠的神力下,就像是一个炮弹,直接把阿苦给砸飞了起来,直接撞在了我们的店门上。   接着,仓鼠像是拖死狗一样,把阿苦给提溜回来了,扔在了我们的面前。   金小四问阿苦:你是做古曼童生意的?   “是。”阿苦蜷缩在地上,挣扎着说。   金小四又问:你是王希玲在泰国买古曼童的中间人对吧?   “对!”阿苦承认了。   金小四直接问阿苦:你为什么要害王希玲?   “我没有害他!”阿苦说:我们是朋友嘛,我怎么会害她?   金小四直接把王希玲的手机递给阿苦,说:这里面,有一尊古曼童,浑身像是包着纸……这个古曼童害得王希玲现在要变成纸人了!   “这个……这个,这不是我想害王希玲啊,这是阿刻度大师让我卖的。”阿苦说:我也不知道这尊古曼童到底有什么用!   我让阿苦把话说得仔细一点。   他说他这次给王希玲进货,拿了八块“古曼童”,那八块古曼童,都是找“阿刻度”大师拿的——阿刻度大师是泰国一个比较出名的“黑衣阿赞”,相当于我们闽南本地的阴人,他是专门做古曼童的。   他做的古曼童有很多,但是有一尊,一直放在大厅的灵堂面前供奉着,也没有卖掉。   这尊古曼童,就是用王希玲流产掉的孩子怼怼做成的。   他一直都没卖,但这次,却给了阿苦。   阿苦说他当时也没想明白,还问阿刻度大师,为什么这尊古曼童,这么久都舍不得卖掉,为什么这次要卖!   阿刻度大师说:缘分到了,所以想卖掉。   阿苦就把这块古曼童,卖给了王希玲。   却没想到——这么随手一卖,竟然差点造成了王希玲的灭顶之灾?   阿苦说:我真的没想害王希玲——我害她干什么?我虽然有点风流,但我人没那么凶的!   我直接对阿苦说:有阿刻度的电话吗?   现在事情很明显了——那个在泰国,声名显赫的“黑衣阿赞”,才是要加害王希玲的人。   一个泰国“高僧”,为什么害一个空姐?   我有点搞不懂,所以让阿苦把电话给我,我要直接和阿刻度打电话。   冤有头,债有主,事情有因——你到底为什么要害王希玲,得给我一个说法不?   阿苦直接拿出了手机,给了我一个号码。   我拿起手机,给阿刻度打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响了四五声后,那边接了电话。   话筒里传来了一阵非常悠扬的男人声音。   “你好!我是阿刻度。”   “阿刻度大师,我是闽南阴阳绣的传人,于水!我就问问你——为什么你要用古曼童,害王希玲——他到底哪儿得罪你了。”我直言不讳的问道。   阿刻度说道:哼哼,没错,用古曼童害王希玲的人,确实是我——你既然猜到了是我,想必也是有些道行的,也知道这个古曼童的原料,就是王希玲流产掉的胎——怼怼吧?   我说是的!   阿刻度又说:冤有头债有主,我们修阴术的人,自然不能胡乱害人,我要害她王希玲,自然是有说法的!   我说你莫非真是苏安诚找的高人?为了王希玲流产的事,害他?   难道王希玲的前男友苏安诚赚了钱,真的准备复仇?   阿刻度却直接说道:不是……我不认识苏安诚是谁——她流产掉的小孩,那也是小事——和我依然没有任何关系!我是为了另外一个人,来办她王希玲的。   “可否直言?”   “有何不可。”阿刻度说:我的侄女,就是因为王希玲而死,所以,我要害她!   “你侄女是谁?”我问阿刻度。   阿刻度摇了摇头,说:暂时不能说——这样,按照闽南阴行的规矩,双方阴人要谈和,怎么个谈法?   我说拜一桌和事酒!酒席上,放置鸡头、牛头、狗头和鳝鱼头,席上,如果谈妥了,那就对着“四灵头”叩首,没谈妥,就挖了四灵头的眼睛,表示我们双方有眼无珠。   这事虽然有些残忍,但事情就是这么办的!   我跟阿刻度说了我们这边的规矩之后,阿刻度说道:行!按照你们闽南阴行的规矩,明天中午十二点,准时跟我说你们的位置在哪儿,我准时过去!我和你们谈判,王希玲的事情,到底怎么处理,明天我会跟你们说的。   我说道: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阿刻度说:我也不是没有操守的阴人,虽然我在泰国做事,但我还是有一颗中国心的,中国人的阴事,按照中国人的规矩办!   我又和阿刻度说了几句之后,挂了电话,然后问王希玲,说事情已经问清楚了——你得罪了一个女人,你得罪过哪个女人?   王希玲说没有,她说她当了空姐之后,没有得罪过任何人,毕竟在飞机上,对任何一个人的态度有问题,都会被埋怨的!   我说你当空姐之前呢?   王希玲依然说没有!   她说没有,但我却相信有!   把她堕胎的小孩,拿过去做古曼童,然后再来害她!这事……不是什么深仇大恨,都不会这么整他的。   但王希玲不承认,也是没办法的。   我还记得阿刻度说过,说他的侄女,就是因为王希玲而死。   终归一切的事情,明天就能水落四处了,我让王希玲回去等信,明天中午,跟我一起去和阿刻度谈判就OK了,反正也没多大事——既然对面愿意谈判,这事就有和解的倾向!   在王希玲走了的时候,店里面来了一个曾经的朋友,现在的不速之客——刘老六! 第六百二十五章 佛头阿赞(烦躁姐冠名)   在王希玲走了的时候,店里面来了一个曾经的朋友,现在的不速之客——刘老六。   刘老六在门口呆了几秒钟,但还是推开门了。   他走了进来,我们几个人可没有好脸色给他。   我看着刘老六,带着揶揄的口气,说道:哟……这不是六爷吗?我们这小店,可进不来你这尊大佛啊?   冯春生也看着刘老六说:六爷,这是直接来我们店里示威啊,还是怎么的?咱们这店小,但人都有点骨气,拿着棒子敲一敲,听到的,那得是铁骨铮铮的声音。   刘老六笑了笑,给我们散了一根烟,我没接!   冯春生自己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盒烟,捏出了一根,点着了,也没接,看着刘老六。   刘老六有点尴尬,他也收起了烟,说道:行啊……这次的事吧,我是有点不在道上,但是要理解——人心里都是有点私欲的,我承认,我刘老六,私欲很重,没什么不好说的,我呢,是过来和你们谈谈的。   “怎么谈?”我问刘老六。   刘老六坐在了沙发上,说道:水子!还是那句话,你离开闽南,离开咱们市,我的资源,都会尽量的给你倾斜——别的省份,我也认识一些人,帮你一把,你走得更加顺风顺水。   我说刘老六啊,你别扯这淡,咱们市里,你对我们店的生意都很妒忌,去了别的省市,当地的人就不会妒忌我们吗?一样的,都是被人暗算,我还不如就在这闽南市的一亩三分地上被人暗算呢。   刘老六摇摇头,说:那就是扯开了!我们之间的战斗,彻底打响。   “早就开始了。”我对刘老六说。   刘老六笑咪咪的说:你看啊,假如你们纹身店里,有哪个人失踪了,不见了……你说你是后不后悔现在这个决定呢?明明只要去省外发展,就完全可以避免的。   我盯着刘老六,说道:你话里的威胁意思,我听得出来……但你不要忘记了,我们还有战神陈雨昊——如果真要搞个鱼死网破——咱们血战一场,吃亏的是谁?   “陈雨昊不是无敌的。”刘老六盯着我说:但是……我们更加愿意用一种比较文明的态度来竞争。   他话是硬气,但明显被陈雨昊的名头给震慑住了,所以,他的话,明显软下来了。   刘老六说:咱们都是讲究人,不要用那种打打杀杀的方式来搞,很俗!   “那你打算如何玩?”   “商场做事嘛!各凭本事。”刘老六说:只要不和强盗一样,杀人放血,一切都好说!   我收行啊——各凭本事。   我说刘老六,我不是不敢和你硬碰硬,但你毕竟是带我入阴行的人,说恩情,那也是有,所以我们两方对垒,我先让你三分,这是克制。   刘老六怪笑的看着我,说:你小子果然是个成大器的料!放心,两年之内,我要你彻底离开闽南阴行!说到做到!   我说我等着。   刘老六叼着烟,大摇大摆的走出了门,在门口,他又回过头,对我说道:我知道你们最近陷入到了一个麻烦里面,等你们处理好了麻烦,我在我家里,摆十桌酒,请闽南阴行里有头有脸的人过来喝上一杯,也当当我们分道扬镳的见证。   “一定过去。”我对刘老六说:喝了那杯酒,往后你对付我,不算负义,我对付你,不算忘恩!   “合适。”刘老六说:高手对战,最怕束缚,喝完了那场酒,你不是我的师侄,我也不是你的师叔,自然不用顾忌到情面,到时候,恭候大驾。   “肯定过去。”我笑着说。   等刘老六一走,冯春生说刘老六真不是个玩意儿,有点下三滥了。   我说他下三滥归他下三滥呗——这儿是我的家,我哪儿都不去,凡是要成为我的敌人,我都要把他给打软,打服!   ……   这天,我在纹身店里又做了两拨小生意之后,和冯春生一起,找了个吃饭的地点,然后让那边的厨师,帮我在明天的酒宴上,拜上牛头、猪头、狗头、鸡头四灵头,准备和泰国的黑衣阿赞——阿刻度来谈谈王希玲的事情。   泰国那边,有白衣阿赞和黑衣阿赞。   白衣阿赞就是我们常说的高僧,有名望的法师。   黑衣阿赞,就比较邪门了——邪术很厉害,手段也狠。   也唯独他们,才能做“古曼童”。   和阿刻度这样的黑衣阿赞做生意,确实需要时刻都提防他的后手——这人说明天来谈判,谁知道是什么鬼样子。   为了防止阿刻度狗急跳墙,我事先把仓鼠也给喊上了。   明天我去赴约,除了秋末,我们其余人算是倾巢出动了。   酒店的事安排好了,就等着阿刻度了。   第二天早上,我们几个就在纹身店里等着阿刻度,我也给王希玲打了电话,让她过来!   她有点害怕。   我说你如果没做亏心事,那就不用害怕……就算做了亏心事,你给我出了钱,我自然要尽最大的限度,帮你摆平这件事。   说来说去就是一句话——想保命就赶紧过来——如果你不想真正的变成一个纸人的话。   王希玲说愿意来。   她来得不情不愿的,倒是跟王希玲搞在一起的那个泰国人——竟然心甘情愿的过来。   他给我主动打的电话,说要参与谈判,因为平白无故害了王希玲,他总觉得内心过意不去!   我心里对这个阿苦,倒是高看了一眼。   我们这边人手全部到齐,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我在店里等着阿刻度的信。   一直等到了中午十一点多,阿刻度的电话终于打过来了,他问我——吃“和头饭”的地方,定在哪儿?   我把地方跟他说了。   他说他直接过去,让我的人过去。   我说行。   话说,我昨天在酒店,也给酒店的服务员打了一个招呼,让她帮我盯着,看看那泰国的黑衣阿赞到底来了多少人去我的包间。   在路上,我给那服务员去了一个电话,那服务员跟我说,说我的包间,只来了一个人,这个人的打扮,非常古怪,像是僧人吧,可是脖子上面挂了一圈骷髅头!   挂着骷髅头?   我心说如果挂了一圈骷髅头,那海关是怎么把阿刻度给放进来的?   服务员还说,那个阿刻度只有一只手,那只没有手的袖子,打了一个结,说话也彬彬有礼的,感觉是一个比较慈和的人。   我说行吧,你继续帮我盯着,好处不会少你的。   服务员说可以。   我挂了电话,跟开车的冯春生说:只来了一个人,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阿刻度。   “卧槽!”冯春生当时就刹住了车,说道:只来了一个人?这人到底是艺高人胆大还是问心无愧啊?都说不是猛龙不过江!这人,有点鬼呢。   我说管他呢,先去了再说。   很快,我们的车子到了饭店,一群人进了包间。   在我第一个进入包间的时候,我发现包间了的阿刻度,还真有点超然的模样的。   他盘腿坐着,嘴里喃喃着什么。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僧袍,脖子上确实挂了一圈骷髅头,但这些骷髅头,都不是人头,是“乳羊”的头,也就是羊在刚刚出生的时候,就杀掉了,然后拿着九个乳羊头,传出了一个链子,挂在脖子上。   他见了我,睁开了眼睛,说道:于水?   “阿刻度大师?”我问。   “是我。”阿刻度说:我是泰国最有名气的黑衣阿赞,别人喊我阿刻度大师,你们喊我阿刻度就好了。   他又说道:其实我是西安人,年轻时候,没什么本事,摸爬滚打,最后得了高人指点,去了泰国,当了黑衣阿赞,做“古曼童”。   我点点头。   接着,阿刻度又看着自己那空空如也的左手,说:这只断手,是因为我曾经一个古曼童做得有些偏差,竟然古曼童极凶,害起了人,我斩了这条左手,用右手喂了那只通灵的古曼童,它才没有继续害人了,所以,我为什么成为泰国最有名气的黑衣阿赞?因为我是真心实意的在做古曼童——我不会为了钱,或者为了一些私怨,而用古曼童去害人。   我指着王希玲,说:那她呢?你不是在用古曼童害她吗?   “我不是在害她,我是在渡化她。”阿刻度风轻云淡的说道。   金小四差点笑出了声,揶揄着说道:阿刻度……你在他们面前装神弄鬼,那就算了,我金小四无数次给你们泰国人交易生魂,我还不知道你们那些手段?阴狠得可怕!   “那你可听过佛头阿赞?”阿刻度问金小四。   金小四听了,说道:泰国巴吞府的佛头阿赞?   “正是小僧阿刻度。”阿刻度说。   金小四本来是嘲讽阿刻度的,结果知道了阿刻度的身份,立马竖起了大拇指:我金小四,这辈子佩服两个半人——最佩服的是东北招阴人李善水,小李爷是个天生的侠义心肠,第二个佩服的就是泰国的佛头阿赞——都说佛头阿赞虽然当了黑衣,但是很有操守,做的好事太多!我不佩服有本事的,我佩服有本事还心肠好的人!剩下的半个,就是我师父!   我听金小四这评价——实在是高。   他佩服他师父才佩服了一半,却想不到,会完完全全的佩服一个“黑衣阿赞”? 第六百二十六章 毁脸之过(瓜瓜冠名)   1   我立马对这个阿刻度大师,佛眼高看——这人,不是一个简单人物。   金小四又说:只是我没有想到——阿刻度大师那么出名的人物,为什么会为难一个空姐?   “不是为难她,是渡化她。”   阿刻度说:你们现在,在阻拦我渡化她!所以我才要和你们见面,把事情彻底说清楚。   我问阿刻度: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你要为难这个空姐王希玲。   阿刻度笑了笑,问王希玲:你可记得一个叫“古晓筑”的女生。   王希玲立马尖叫了一声,也要外面跑——她似乎是想起来了什么。   仓鼠连忙把王希玲给揪了回来,说:有事说事,正面面对!不要逃,今儿个我们摆了这么大的场面,那就得把事情完全说开。   王希玲这才满脸惨白的坐在了椅子上。   我又问阿刻度:那个古晓筑,就是你的侄女?   “是!”   阿刻度望着王希玲,说:你当年做下的事,现在得认吧?把事情全部说出来呗,不要藏着掖着了。   王希玲知道今天躲不过去了,才把当年她读大一时候的事,彻底说了出来。   原来,那个古晓筑和王希玲是大学的室友。   古晓筑这个姑娘啊,人不坏,但是有点喜欢贪小便宜,还喜欢唱歌。   当然,古晓筑唱歌有时候有点不分场合。   她晚上听歌听得激动起来,就喜欢大声的嚎几句。   寝室里其余人还好,瞌睡都比较沉。   唯独王希玲,她睡眠质量不太好,被古晓筑嚎一声,就给嚎醒了。   每次王希玲被嚎醒了,就要和古晓筑吵一架。   久而久之,古晓筑和王希玲两人的关系既紧张,又敏感。   除去喜欢唱歌,然后就是古晓筑喜欢贪小便宜了。   她老是喜欢用室友的东西,比如说不问室友的意见,就要去拿别人的东西,室友放在桌子上的耳机,她问都不问,就拿过去用。   她还喜欢用室友的鞋刷、沐浴露和洗发露。   她只要自己的洗发露用完了,不是第一时间去买一瓶,而是用室友的东西,先用个几天,被人说得不耐烦了,才去买一瓶。   所以,其余室友都很反感古晓筑乱用别人的洗发露,她们就把一些日常用品全部给锁起来。   王希玲呢,就把洗发露和沐浴露都放在了床下。   那古晓筑,就经常那王希玲的沐浴露和洗发露用。   大二的时候,王希玲搞烦了,觉得要整一下古晓筑,她把沐浴露和洗发露都倒出了一大半,然后把洁厕灵给装到了沐浴露和洗发露的瓶子里。   那洁厕灵和沐浴露、洗发露混合后,闻也闻不出太大的味道来,粘稠度也还可以。   那古晓筑不明就里,继续偷着用王希玲那“沐浴露”和“洗发露”。   有几次,王希玲明明看到古晓筑在偷用她的洗发露,但她假装看不见。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出事了,古晓筑的脸上,起了一个个大的红疙瘩。   那红疙瘩一个个都有小指头那么大,没过两三天,就开始流脓破水。   她就被送到了医院去。   医生也无可奈何,说她脸上所有的毛孔全部堵塞,得住院治疗才行。   接着,古晓筑的父母也来了学校,警方也开始侦查。   最后查到了王希玲,说她的洗发露和沐浴露有问题,惨了大量的洁厕灵。   王希玲对警方说:我那不是沐浴露和洗发露,那就是洁厕灵,我不太喜欢洁厕灵的味道,所以我把这两个混在一起用——而且我就放在床下,我也不知道古晓筑会偷偷拿着用啊!这事能怪我吗?   的确,从法律的问题上,古晓筑的脸,还真不能判断为被王希玲故意伤害的,因为起诉的话,证据不足。   这事王希玲方面,就不了了之了。   但古晓筑那边,受的罪过可大了。   我听了——原来是因为这事闹出来的纸人事件啊!这不就是现在常见的大学宿舍,室友关系不和的事情吗?   我听得心里不是个滋味。   那古晓筑确实是有错,一个喜欢贪小便宜的人,总是比较受人讨厌。   但是她讨厌归讨厌——王希玲下手是不是太狠了?   我知道,王希玲还真的做得出这件事,不然当时也不会不顾她前男友苏安诚的反对,强行把孩子给打掉。   阿刻度说:我的哥哥,也就是古晓筑的父亲,曾经和王希玲有一次密谈!王希玲当着我哥哥的面……直言不讳的说——没错,就是我故意害古晓筑的,谁叫她有错在先?这事我没错!   我一听,这个王希玲——也太狠心了吧?   阿刻度又问我:于水,我来之前,问过一些闽南的阴人朋友,他们告诉我,说你在闽南,很凶,也很有见识,我就想问问你——这件事,谁得错?   我说:都有错,但错有大有小,小错在古晓筑,大错在王希玲。   “我有什么错?谁让她当时用我的沐浴露、用我的洗发水的?活该!”王希玲尖叫着吼道。   我摇了摇头,说:这人啊,和动物是有区别的——最大的区别,在于人有恻隐之心,动物的世界里,弱肉强食,一天到晚,撕咬得血呼啦差,它们不会皱一丝眉头,这是它们的规则,但人还是有善心的——最大的善良,就表现在恻隐之心。   我说我听闻一句古话——君子之于禽兽也,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远庖厨也。   这说的就是恻隐之心,你王希玲就没有恻隐之心——为了这些生活中的琐事,把古晓筑害成了那个样子,至于吗?你要泄愤,可以告老师,可以骂她,甚至还可以打她,但她古晓筑犯的事,真的应该被你用“洁厕灵”,毁掉一辈子吗?   “你因为这种小事,把一个室友的脸,毁成了那个样子,还觉得没问题?”我对王希玲说:你的确没违法,但是这世界上,黑心的商人、残忍的虐小动物的人、那些高高在上,赚了几个钱就把穷人不当人的家伙,都没有违法,但是他们的行径,一直都在践踏美好的人性,他们那群人,和你……是一个类型的。   我说:幸好你没有和苏安诚在一起,你这种心肠蛇蝎的人,还真配不上那个安静、诚实、吃苦耐劳,心怀热忱的男人。   王希玲被我说得,低下了头。   阿刻度又说:知道吗?古晓筑在那次进医院之后,就再也没出来——因为她的脸,彻底没用了,大块大块的脱落,最后要出院的时候,她的脸,就像是一块烂肉!她没有生活下去的勇气了,直接跳楼了,死了!   “我阿刻度当时就想害你的!可是我忍住了。”阿刻度说:因为你确实心狠,但是……我侄女犯事在前,我要复仇,师出无名,事实上,我一辈子也没打算复仇,但我想,我和你有缘——我要渡化你——为的就是你跟我哥哥说的那句话——谁叫她有错在先?这事我没错。   阿刻度指着王希玲说:你的逻辑是——只要别人犯了一些错,你就可以把他们往死路上面逼,那好,我就遵循你的逻辑,这些年,我一直都在观察你——只要你犯错了,我就要用古曼童害你了——当时你流产掉小孩的时候,我就盯着你,我当时想出手,但想想,我出手的理由还不够——你流掉的是自己的小孩……说你犯错,有些牵强,我把那小孩的尸体,带回了泰国,做成了古曼童,我在等你犯错!没有人是不会犯错的,我在等。   “果然!在一个月前,你犯错了,你不甘心自己赚的钱太少,所以你当了有钱人的二奶,你明知道那个人是有妇之夫,却还要色相诱惑,破坏别人的家庭,二奶也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这次你既然错了,那我就出手了。”   阿刻度说道:既然你有错了,那我按照你曾经的逻辑办事呗——只要你有错,我用任何手段都不算过分,对不对!那好,我就用你流产掉的小孩,把你变成一个纸人!   王希玲的脸,已经成了一张白纸,额头冷汗直冒。   这时候,阿刻度又对我说道:当然——我的眼里,没有仇恨——所以于水,这波阴事,我给你一个答案——王希玲什么时候能反省出自己曾经的逻辑是错误的,是需要改正的,需要变成真正的善良的时候……她内心真诚悔悟,她就不会变成纸人,会变成正常人。   “这就是我说的渡化!”阿刻度说:我的本意,不是让她死,而是想让她改变心狠手辣的逻辑。   我对阿刻度竖起了一个大拇指——阿刻度的手段,是真的高明,不愧是佛头阿赞!   金小四也给阿刻度赞不绝口。   那王希玲则默默的在流泪。   阿刻度又对王希玲说:不要因为别人对你稍微有些得罪,就把人往死里整!绝大部分人这辈子都会犯错的,你也会——你在别人得罪你然后把人往死里整的时候,也应该想到,别人也会因为你犯了一点点错,就把你往死里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也是我们佛家说的报应!   说完,阿刻度直接让阿苦把王希玲带走了。   在王希玲离开这个饭店包间的时候,我是真正的希望王希玲能够深刻的反省自己——可以还击得罪你的人,但是……总归要讲究一个尺度。   做事情,不就是讲尺度吗?尽责不逊远则怨,我们一生都在寻找这个尺度。   在王希玲走了之后,阿刻度却没走,他看着桌子上的四灵头,说:于水兄弟,我知道你擅长的阴术,叫阴阳绣,我觉得,我们之间,能做一波生意。   这位泰国最有名气的黑衣阿赞,要和我做生意?做什么生意。   “我想把我古曼童的手法,传授给你。”阿刻度说。 第六百二十七章 雪妖(大一哥冠名)   1   阿刻度说想把他的制作古曼童的手法,传授给我?   我听了,有点发懵。   这传统的阴人圈啊,手艺大多数是不外传的,都是收徒弟,然后师父传徒弟,或者父亲传儿女,一代代的往下传,但阿刻度忽然决定要把古曼童的手法,传给我——这事我还真搞不懂。   我问阿刻度:你为啥要把古曼童的手法传给我?   “也不能说是传授,是交融。”   阿刻度说阴阳绣是把阴灵,通过纹身的形式,做在人的身上。   那么,阴阳绣一样能把阴灵,做在古曼童的身上。   他如此说,我却摇头了,说不行——这小婴儿尸体做成的古曼童,实在是阴邪。   “我知道!你们肯定觉得古曼童的材料,太过于阴险歹毒。”   阿刻度却摇了摇头,说:我一辈子都在做古曼童,可是我从来不去害婴儿,我不会用真正的活婴儿去做古曼童,我用的是死婴——人流做掉的婴儿、意外流产掉的婴儿。   “你可能不知道,我说个具体的数字给你听吧。”   阿刻度说道:按照医学报告给出的数据,孕妇流产的几率,可能在五分之一左右——意外流产发生率很高,有些是婴儿在检查的时候,被查出了重度残疾,也直接终止妊娠,这是大自然的法则——适者生存,优胜劣汰,身体十分不健康的婴儿,不适合来这个世界生存的婴儿,在母体里面,就经过了一层筛选!   他说:还有那些做人流的母亲,他们做人流,几乎都不是因为她们不喜欢小孩,但是现实一层层的压过来,压得人踹不过气来,不人流能行吗?   “这些流产掉的死婴,足够让人伤心,他们是一代人精神的延续,可惜因为种种误会,无法降临凡尘。”   阿刻度说:我希望,让他们依然活在这个世界上,就把他们做成古曼童……你的刺青,能让他们拥有更大的力量。   “这件事情,我们来做,合伙做,功德无量,如何。”   阿刻度对我说:你和我合作,我没有钱付给你——因为我赚的钱,一半捐了香火,一半资助了老家的失血儿童——我身上最多不会有超过二十万的人民币,我知道——你于水在闽南这边混得最凶,劳务费那肯定是相当高昂,我付不起你的劳务费,所以,我把我古曼童的手艺,传给你,算是对你的报酬。   我问阿刻度:阿刻度大师,你想做这件事,最大的原因是为什么?   “我想,让一些失去了小孩的家庭不再痛苦,他们的儿子或者女儿,并没有死去,而是化身成古曼童,一直陪着他们,并且用那小孩怨灵的力量,守护那个家庭往后平顺的发展。”阿刻度说:我见过太多一岁大的小孩死去,太多胎儿流产的惨象了,我希望,人间再无这种悲苦。   我这回直接站了起来,跟阿刻度抱拳,说:阿刻度大师是真的佛头阿赞——但是……这件事情,我只怕不能现在就答应你。   我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害怕古曼童,不太敢和这种东西接触。   阿刻度笑了笑,从口袋里面摸出了一张名片,递给我,说:我一直都在泰国的巴吞做“古曼童”,有想法了,打给我——真爱难说,人间苦多——我阿刻度无法用一己之力,让整个人间疾苦消失,但我还是尽量想让这种疾苦消失。   我说如果有想法,一定先给你打电话。   “多谢。”阿刻度转过身,走了,那乳羊的头骨,碰撞出的声音,在我心里震荡起了暖暖的波动。   阴人不是天生阴森的人,阴人一样有热血、激情、梦想。   ……   话说这次,阿刻度真的没有害王希玲,因为两个多星期之后,王希玲又来了我的纹身店,感谢我,她的模样,恢复正常了,同时,她的眼睛,更加明亮。   她还专门去跟苏安诚为当年流产的事情道歉了。   她也去了西安,在古晓筑的坟前,忏悔过了,她说身体纸人的现象消失了。   我心说阿刻度还真的是个高人——并不是真的要王希玲的命,只是为了让王希玲反省过来。   王希玲感谢了我一大阵子之后,出了门,开车准备走,就在她挪车的一下,后面一个垃圾车怼了上来,把她的车刮了一条大痕,她下了车,检查了痕一下之后,对那环卫工人笑了笑,开着车走了。   如果按照王希玲以前那种眦睚必报的性格,估计得把那个环卫工人羞辱一顿吧。   阿刻度用“古曼童”,教会了王希玲怎么做一个善良的人。   我听过一句话——怎么区分善良和懦弱。   面对你敌人,你有能力报复,却不敢,这叫懦弱。   面对你的敌人,你有能力报复,却不愿,这叫善良。   学会了善良的王希玲,往后会重新找到一个爱她的人的。   ……   时间回到阿刻度离开了饭店的时候,我问冯春生:春哥——你说阿刻度大师说的事,能不能成啊?   “能成。”冯春生说:但我感觉水子你对那些古曼童,还是有些惧怕。   我说你一天到晚的看到死去的婴儿,你怕不怕!   冯春生说他也怕啊。   他跟我说:你啥时候觉得有必要做了,就去找阿刻度大师呗。   我说行。   下午,我们一群人都回了纹身店,这次王希玲的“纸人”阴事,算是圆满完成了,我们做完一波大活,得去庆祝庆祝,这次,虽然我们被“口.技诬陷”的事缠身,同时刘老六还要开“分道扬镳”的饭局,彭文和阴山大司马在暗处虎视眈眈。   这么多事缠着在——我们去不去庆祝!   当然去!   对待任何困难,我们从战略上,藐视这些困难。   该庆祝就得庆祝。   我们纹身店里的人,去外面酒馆大喝了一顿后,我一个人先去了酒店,在酒店房间里,我找那老鼠豆三,询问他有没有听到高岩辛的秘密。   他说他听到了两条,但都不太重要,他还在继续听,估计明天晚上能搞定这事。   我说豆三啊,你得快点啊,我们好些人的命运,都和你挂上呢。   如果豆三破译高岩辛的秘密,没有警方恢复那台手机视频的速度快的话,那我们可能要完蛋了。   好在豆三是那种他做的事情越重要,他就会越开心。   豆三说明天晚上,绝对搞定市政法委书记高岩辛的秘密。   我说行。   我告别了豆三,先回了纹身店,我继续给纹身店里看店。   我也想快点解决高岩辛的事,可惜豆三那边速度还不够快,现在我也只能看着高岩辛要搞我,但我还拿不出太好的主意。   当然,主意我还是有一个的,只是这个主意太下三滥了——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用的。   我下午到纹身店里,呆了两三个小时,下午的生意不太好,没什么人过来问,下午六点的时候,我关了门,准备回家的。   我沿着三元里的街道一直往大路上面走,刚刚走到三元里的牌坊下头,忽然一辆路虎极光,停在了我面前,里头伸出了一个人头,他问我:小兄弟,问你个事。   我看向那人,说:啥事啊?   “我就问问——这三元里是不是有个搞阴阳绣的人?叫于……于水?”   “我就是。”我对那人说。   那人慌忙下车,然后激动的揽着我的肩膀,说:于哥,帮帮忙。   我说你是有事?   “我没事,我媳妇有事。”那人对我说道。   我说你媳妇有啥事啊?   他问我能不能去店里谈。   我说可以。   我直接上了他的副驾驶的位置。   在他开车的那半分钟时间里,我扭过头,稍稍看了看后面。   后面那个女人,浑身颤抖,还不是“癫痫”的那种颤抖,是“冻”的。   咱们大部分人都没有医学的教育背景,但是每一个人都能知道什么样的颤抖是“冻人”——双手紧紧的抱在胸前,然后缩着脖子,浑身一起颤抖,除掉这个,还会对着双手不断的哈气。   这女人就是这么做的。   我跟那开车的司机说:大哥——你老婆这么冷,不多穿点?   “哎!她的事,就出在冷上。”司机摇了摇头。   等着两人到了我们店里。   那女人依然浑身发冷,我把店里的暖气打开,她依然浑身冻得直哆嗦。   那司机跟我说:兄弟,实话跟你说,没用,你看看她穿的是啥?穿的是“始祖鸟”的羽绒服,外面是冲锋衣材质的,是我一个玩爬雪山的哥们给我介绍的,说那些爬珠穆朗玛峰的人,都穿的是这个牌子的羽绒服——人家天寒地冻的地方都不会感觉到冷,但我媳妇,在这七八度的情况下就感觉冷。   我说这事,是不是身体的感知出现问题啊?去找个医生看看呗!   “找了!”那司机说道:但是医生说她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   身体没有任何问题,但是……浑身会感觉冷?   我看向那司机,说:你是觉得,你老婆是撞邪了?   “是!”   那司机说:她不但每天感觉到冷,而且……还老是做梦。   我说梦到了什么?   “一个雪人,一个很高大的雪人,雪人抱住了她!她就感觉身体很冷。”司机说。   我直接给冯春生打了一个电话,问他知不知道有什么阴祟,和雪沾边的。   他说他知道啊——雪妖嘛! 第六百二十八章 作妖(云姐冠名)   1   冯春生说他知道——雪妖嘛!   我问雪妖又是个什么玩意儿?   冯春生说这东西,来自于一个传说,一个流传在喜马拉雅山区的一个传说。   他说雪妖在“喜马拉雅”一带,又叫大脚雪人,也叫“夜帝”,听说长得有七尺高,类似人猿,浑身雪白,神出鬼没。   不少的喜马拉雅山区的人,都说见过雪妖的存在,但是至今,没有人拍到大脚雪人的蛛丝马迹。   这雪妖,有点类似神农架的野人,名气很大,可是除了有人目击过以外,再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们的存在。   冯春生说:喜马拉雅那一带,经常有夜帝吃人的事,大多数都是山区的住户,半夜被叼走——起来看呢,就瞧见门口的泥土地上,有硕大的脚印,和一些白毛。   我说春哥,你说的这事,好像和我客户的事,挂不上钩啊?   我旁边这位妇女,在还算不错的温度下,感觉浑身都特别寒冷,你说是喜马拉雅山那边的“雪妖”搞出来的事情,有点不像话——七尺大的雪妖,如果进了市区,那得是什么概念?早不给人发现了?   冯春生让我稍安勿躁,他说道:有些喜马拉雅山的山民,在外人反驳雪人是否存在的时候,经常会提出一个例子,这儿例子,来自于《藏龙经》里的一段事。   《藏龙经》也是风水典籍,虽然论经典的程度,不如《撼龙经》,但也极其权威。   里头记叙,明朝时候,在现在湖北黄冈一代,曾今下过大雪,雪下得很深,四五个小孩在雪里玩耍。   那时候的小孩子,没什么娱乐的工具,也没什么娱乐的措施——好不容易有一场大雪仗打一打,那自然是珍惜机会。   他们从下午打到了晚上天黑,准备回家之时,却发现有一个小孩子不见了,玩伴不见了,在古时候,是一件大事——古人讲信,一起约出来玩的伙伴没了一个,大家伙儿自然是去寻找,不然回了家,交不了差。   众人一起去寻找,最后,有小伙伴发下了一个大雪坑,里头就有他们要找的小伙伴。   众人连忙把他拉了起来,却发现,这个小伙伴的目光,变得十分呆滞。   那小伙伴回家之后,每天都浑身发冷,即使在炭火盆的面前烤火,依然浑身发抖。   等到了开春,那小孩浑身都在流水,流出来的水,冰凉无比,总让人感觉这人,不太对劲。   到了立夏,他开始浑身震颤,不停的呕吐浓水,渐渐的,开始呕吐鲜血,最后又开始吐浓水,吐着吐着,整个人就剩下一张皮了。   到死的时候,他浑身也就剩下一张人皮。   冯春生说:不管是雪妖还是后来那小孩子遇到的雪鬼,其实都和雪是有关系的——按照阴阳学的理论,雪纯白至净,越是如此纯洁的东西,就越是沾惹阴邪,利于阴魂滋长,然后被雪里的阴祟害了,也不是不太可能的事。   我一听,压低了声音,跟冯春生说:春哥——我说句实在话……这女人的症状,和你说的那个小孩,一模一样。   “真的?”冯春生听了,也心惊肉颤的。   我说你快点过来呗——这边有事。   “行!我马上过来。”冯春生下午喝得有点多,他说他开不了车了,只能打出租车来,让我稍稍等等。   我说没问题。   等我挂了和冯春生的电话,我又望向了那个遭了雪妖的女人,她的头发,竟然凝结出了一层白霜,那白霜如雪,如冰棱,把她的头发,冻成了一束一束的。   司机问我:怎么样,我媳妇没事吧?   “很有问题。”我对司机说:这样,你们先在我这儿登记一下,我把事给你说说。   行!   司机在前台的登记表上,把他的信息和他媳妇的信息都填上了。   他和他媳妇,都是在市里的一家服装厂上班的——他们都是服装厂里的质检员。   我有点搞不明白——这两人都是质检员,怎么这么有钱?都开“路虎极光”了,莫非是富二代?   我没想明白。   那司机呢,叫白金川,女人叫王璐。   我等白金川填完了登记表,把他喊到了门外,对他说:你老婆可能要出大事。   “这么严重?”他问。   我把冯春生跟我讲的事,说给了白金川听,白金川听完,说道:你的意思是——我媳妇明年立夏了,就要死?   “多半得死。”我说。   “那可咋办?高人,你可得帮帮忙。”白金川连忙说。   我想了想,说:这样……等我搭档过来,我们再检查检查,你先别把我说给你的事,说给你媳妇听。   “那必须的。”白金川说。   接着,我们俩又进了房间里面。   这次进了房间,我却发现……奇怪的事又出现了——这白金川的老婆王璐的影子,有点问题。   我发现,王璐的影子,似乎是长了毛,一层层的,边缘蓬松得很,我下意识想起了喜马拉雅山的雪人传说——那边的雪人,可就是人猿模样,浑身长满白毛——这地下的影子?难道……   我没把这事说出来,继续安慰王璐:其实没什么事,小鬼作祟而已,我等会请个高人来,随便搞定哈。   王璐在我说话的时候,直勾勾的盯着我,等我说完,她忽然尖锐的笑了起来:嘻嘻嘻嘻!……哈哈哈哈哈哈!   她笑着笑着,声音从一个尖锐的女人声音,变成了粗狂的男人声音。   我吓了一大跳,却强装镇定。   这时候,王璐又嬉皮笑脸的说道:你刚才……刚才看到了我脚下的影子了吧?哈哈哈哈哈。   我顿时有点头皮发麻,原来王璐知道我看到了那个浑身带毛的影子,这女人的声音也变了,我心里起了毛。   这时候,王璐又小心翼翼的说道:嘿嘿……你回头看看,你后面……是什么?   这王璐,多半是“雪妖”发作了。   “嘻嘻嘻!你看看后面……到底是什么?”王璐再次指了指我的身后,我瞧见,她的指甲,变得会灰白,也变得颀长。   我看着王璐这模样,心里都毛成啥样了,谁还敢回头看身后啊,我就死死的盯着王璐。   这时候,王璐整个身体,变得煞白,脸也变得煞白。   莫非,这王璐的老公和她,都是“阴祟上身了”,两人找到我,就是想合伙把我给害了?   我正胡思乱想呢,忽然,我感觉身后飘过来了一些雪白的长毛,那些长毛,都像是触手一样。   “嘻嘻嘻嘻!”   “哈哈哈哈!”   怪笑再次从前后传来,我稍稍蜷缩着身体,打算找个什么机会,直接跑掉了。   就在这时候,我忽然听到了一个呼哨,接着,又是一阵炸雷一样的声音:百鬼夜行!   我连忙循着声音看去,发现我挂在纹身店里的“百鬼夜行图”,竟然自动的飘落了下来。   再看,那王璐和白金川夫妇,像是疯狗一样的跑出了纹身店。   这两人才跑出去,忽然直接晕倒在了店门口。   我在看地上,躺着我挂在墙上的“人皮纹身”——百鬼夜行图!   我心想,这次是百鬼夜行图发威了?才把我这事给兜住的?   我小心翼翼的先把人皮纹身给卷了起来,当时在上海,纹了这幅纹身,我就给带回来了,原本只是因为这幅图太珍贵,舍不得呢——现在看……这上头的阴阳绣“百鬼夜行”,或许妙用无穷呢。   我放好了人皮纹身,小心翼翼的摸了出去,发现王璐和白金川夫妇两人,都趴在了地板上。   我有点恐惧直接站在了路中间……看着夫妇两人的身体。   过了一两分钟,我有点不落忍,这都没十几二十天要过年了,温度低得不行,这地板上躺久了,别真给冻坏了。   我鼓着胆子,把这两人慌忙给拖到了店里,然后直接把店门锁上了,我一个人裹着棉袄,坐在店门口抽烟。   店里面开了暖气,温度还行!这两人在店里躺着,出不了大事。   在我连续抽了四五根烟后,冯春生终于姗姗来迟了,他瞧见我,笑话我说:水子,你这咋回事啊?还坐在店门口——不怕冻成变形金刚啊!   我听到了冯春生的声音,立马把那烟头给踩灭了,然后看向了他,说:春哥,这边刚才出事了——这雪妖显灵作妖了,我差点没死里头。   “怎么回事啊?”冯春生问我。   我把刚才王璐和白金川两人作妖的事说了出来。   冯春生一听,说:这小鬼,也没什么道行啊?你那百鬼夜行图把这小鬼吓得嗷嗷跑!不是什么大事,先进去再说。   “真没事?要不要我把仓鼠和金小四喊过来再说?”我问。   “没事!多大点事啊!进去再说。”冯春生喊了我一声之后,把门打开,我们俩重新进了店。   接着,冯春生按了按白金川和王璐的人中,这两人缓缓醒了过来。   王璐继续和进店的时候一样,浑身颤抖个不停,像是很冷的样子。   白金川则问我怎么了?   我问白金川:刚才你什么感觉?   “没什么感觉啊?我就觉得,我这个人……身体有些不对劲,好像不听使唤似的。”白金川说。   冯春生叹了口气,说这多半是遇上“雪妖”了,又问白金川,最近一次看雪是在哪儿?   白金川说:雪?那多少年没见到雪了——我和我媳妇都不喜欢冬天,一到快入冬了,就到海南那边玩去了。   我眉头一皱,问白金川:兄弟……我好像记得,你和你媳妇都是质检员啊?现在生活条件这么好了——一个质检员,又能开得起路虎极光,又能在入冬的时候,去海南玩?兄弟,你玩得够横啊。 第六百二十九章 哭喜婆婆(瓜瓜冠名)   1   白金川笑了笑,对我说道:嘿嘿……混口饭吃。   “你这饭,混得还是好吃一些。”我盯着白金川,说:这饭怎么混出来的?   白金川估计听出了我言语之中在怀疑他。   他盯着我,有些气愤的说:你管我呢?我又不是富二代,我也的确不是什么高材生,但我就是这一步一步的走出来了——管你屁事啊。   我笑了笑,说:就是不太了解——你这一质检员,怎么能赚这么多钱?   质检员这种职位,比较常见,我们小区里,有俩大哥都是质检员,一个是专门给“第三方机构”检测空气质量的,一个是专门给食品厂做质量检测的,这俩大哥都不是什么有钱人,其中一个大哥,特别喜欢车,存了两年多的工资,买了一台几万块的国产轿车,当时见了我,还喜滋滋的给我介绍他的车,介绍完了,又是一幅十分肉疼的模样,心疼自己买个车花了那么多钱。   但面前这白金川,也是一个质检员——买台路虎随随便便,他哪儿来的这么多钱?会不会和雪妖有关系?   这年头的钱,都不好赚,要是这么轻松大富大贵,那么不少的农民工兄弟,就不会全年不休的做苦力了。   白金川不跟我说实话,但他也透露了一点点,说:赚钱这事,哪个行当没偏门,你管呢。   我说我不管,那咱们说说雪妖的事呗?   我正准备说呢——忽然,里面的女人王璐叫嚷起来了,说:那雪妖根本就是那个老太婆作祟!那个老太婆,太可怕了,她她诅咒我们两个人身体都有病,果不其然,我们真的有病了。   "她诅咒我们的小孩是畸形,果不其然,我们的小孩,真的出现了畸形,往后怎么样,还说不好呢!她就是一个害人精——白金川,你要是一个男人,就去把她给打死!给活活打死!"   王璐的话语,有些疯癫了。   我看向白金川,问:什么老太婆的事。   白金川一扫刚才的愤怒,满脸的悲凉,他从口袋里摸了根烟,抽了一口之后,又叹了一大口气,说他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招惹到了那个疯老太。   他说了起来,大概在六年前,他的小区里面,就出现了一个疯老太。   这疯老太太经常神出鬼没的跟着他和他老婆。   只要那个疯老太太撞见了白金川和王璐,就会口出恶言,说道:你们两个哟,双眼无神,只怕是要大病缠身啊,赶紧找个高人看看哟——不得了,不得了。   白金川开头几次,还不停的骂着疯老太,可是那疯老太十分执着,不停的数落他和王璐。   那疯老太神神秘秘的,疯疯癫癫的,时间长了,白金川和王璐就干脆不怎么理会那个老太婆了。   可是,在两年前,白金川被查出来了糖尿病吗,一年半前,那王璐又被查出了慢性的肾炎。   前些天,白金川和王璐又生下来了一个小孩,小孩出生时脑右侧室肿大,属于天生的脑积水,这下子,那个疯老太婆说的话,全部应验——她说白金川和王璐一定会身患大病的,也说他们两人生的小孩,一定是个畸形。   我算是听出来了——这个疯老太婆,明显是有点道行的人物。   她的出现,缠得白金川和王璐两人阴魂不散。   现在,王璐怀疑,他和白金川,遭遇了雪妖,应该也是那个老太婆下的诅咒吧。   我冲着白金川点点头,说那个老太婆,确实有点问题——你的住址在哪儿?我和我春哥,去会会那个老太婆。   “她就住在我们小区的101室,我开车带你们过去就行了。”白金川狠狠的说:只要你能帮我摆平他,我给你五十万!   我说行啊——价格我没异议,但是,要先交定金。   “交多少?”白金川问我。   我说:交一半吧。   “可以!”   很快,白金川把钱打到了我的户头上。   我也答应下了这笔事。   毋庸置疑——这白金川和王璐,很舍得花钱,他们身上的雪妖,估计逃了,但未必不会再回来,我得先从那个老太婆的身上,下下药,看能不能找出雪妖的事来!   这雪妖,莫非真的是那个老太婆弄出来的吗?我得和冯春生,一起去查查看。   ……   这次,我和冯春生,和白金川、王璐,一起到了小区。   白金川和王璐先回家了。   我和冯春生,则到了那疯老太婆的房间门口,敲了敲门。   敲了七八下之后,门打开了。   首先,我瞧见那疯老太婆穿着一身花里胡哨的服饰,看上去像是一个神婆。   在我们老家,不称呼神婆为神婆,称呼她们为“哭喜婆婆”。   意思是这些神婆在请神的时候,不管是有手艺的还是没手艺的,会瞬间进入一个奇怪的状态,又是哭又是笑,所以叫“哭喜婆婆”。   那婆婆见了我们后,表现得很正常,铁着脸,问我:你们是?   “来拜访拜访您。”我说。   哭喜婆婆看了我们一眼,说她有什么值得拜访的。   “进去说吧。”我不由分说,和冯春生一起进了哭喜婆婆的家,她年纪大了,起码六十岁——没什么力气,我和冯春生要闯进来,她还拦不住我们。   我这放眼一瞧哭喜婆婆的家,发现这人的家里,那真是花里胡哨的。   墙壁上,有着妖艳的图案,狐仙、黄大仙、白二仙、柳蛇仙、老鼠仙。   这是东北常见的“狐、黄、白、柳、灰——五路野仙”。   再看她的写字桌上,摆放着一个剥掉了皮的驴头,北方人觉得驴能治鬼,所以家里摆驴头。   除去这个,还有各种奇奇怪怪的阴行法器。   什么道家的牛角铃铛。   什么沾染了血液的“绣花鞋”等等,应有尽有。   我光是凭借这些法器,愣是看不出这老太婆是哪一路的大神。   冯春生也在到处瞄。   可能我们这种没经过老太婆允许就进入房间里乱瞧的行为,激怒了这位老太婆,她直接拿下了墙上的桃木剑,对我们呜呜喳喳:再不出去,你们就得大难临头!我哭喜婆婆的话,那是有分寸的,这小区里面,有受了我的恩惠的,有吃了我的短处的——那都对我哭喜婆婆的话,极其的相信——快点滚,快点从这儿滚出去!   我正要安慰这哭喜婆婆的情绪呢,结果冯春生叼了一根烟,翘起了二郎腿,坐在了房间里的木椅子上,说道:老太太……这招摇撞骗可不是什么好事,你说你一个正常人,干嘛冒充疯疯癫癫的哭喜婆婆呢?   “你又和那白金川、王璐,到底是什么仇恨——怎么就阴魂不散呢?装神弄鬼的吓唬人呢?”冯春生犀利的问着哭喜婆婆。   哭喜婆婆并不说话……她依然捂着手里的剑,嘴里念念叨叨:太上老君在上……急急如律令……百毒万病降他们身,为你的徒儿出口恶气。   我听那哭喜婆婆念的实在是费劲,有点想笑。   冯春生却猛地拍着桌子:外行人就别装内行了——我冯春生走江湖多少年了,江湖神棍遇到的不少,但你这么不专业的,可是头一次见。   他指着墙上妖艳的图案,说道:先瞧瞧这五幅画,狐黄白柳灰——请的是保家野仙,但你不知道规矩吗?五仙不聚首!你五门野仙同墙,请的是哪门子的野仙?   接着,冯春生又指着那个驴头,说道:你这儿放了一个死驴头——可是你不知道吗?为了让驴头带灵性少戾气,驴头的骨头,是要拔掉的,然后换成胡桃木,打出一个驴头骨,再把驴头的皮罩上去——这都是很低级的业务水平了,装……要装得像一点,好吗?   那哭喜婆婆一听我们的话,知道了——知道了我们是个内行,索性不装了,就坐在我的身边。   我对哭喜婆婆说:婆婆!到底是不是你害了白金川和王璐夫妻啊?说实话吧——这话你不说,我们一样有办法让你说。   那哭喜婆婆不管,就坐在了沙发上,不跟我们搭话,也不给我们一个表情,像是木雕似的。   我干脆和哭喜婆婆耗了起来,我就得瞧瞧……你的葫芦里到底藏了什么药。   大概我和哭喜婆婆对着静坐了一个多小时的时候,我的手机忽然响了。   我掏出手机一看,是一条短信,短信是白金川发过来的。   短信的内容是:于水兄弟,你帮我问问那个老太婆,她杀了我和王璐的儿子……我也杀了她的儿子,咱们仇恨抵消了,你为什么这么多年,还不放过我!为什么还要阴魂不散的缠着我们,你到底想干什么!   咦!   我一瞧这短信——我的天啊——等于说白金川和王璐遇到了“雪妖”的事,他们其实是知道里面的过节的。   只是他们的儿子被老太婆杀了?老太婆又杀了他们的儿子?这是个什么鬼事情!   我把手机屏幕,拿给了老太婆看,问老太婆:老太太——你仔细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老太婆瞄了一眼,忽然肆意的笑了起来:哈哈哈啊哈……梦魇缠身!梦魇缠身! 第六百三十章 恶魔降临(瓜瓜冠名)   1   老太婆说了四个字——梦魇缠身。   我听到了老太婆这四个字,真的是浑身的不舒服。   下意识,我想到了以前做过的噩梦。   老太太问我:小兄弟,看你和这位老弟的样子,你们都是懂行的人,应该接触过不少恐怖的事吧?   我说我接触过很多。   老太太又问我:你知道最恐怖的事情是什么吗?   “什么?”我不太清楚。   老太婆又说了一句话:人在时时刻刻都会面临黑暗中窥探的时候最感觉恐怖——暗中的窥伺,如同跗骨之蛆一样,甩都甩不掉,你也不知道梦魇什么时候降临到你的身上——恐怖,非常恐怖。   我又想起了我曾经走过的那个楼梯,永远没有止境的楼梯,每一层几乎一模一样,你不知道你还要走多少层,你就可以出这个楼了,你也不知道你已经下了多少楼,一切都是未知的。   我听了,立马觉得这老太婆有料,我拱手对老太婆说道:你是个厉害的人,敢问尊姓大名?   “一切我都知道,但是……现在我不能说——我在等,等两个被恐惧彻底击败的人,他们一输,我就会说给你们听,也算有人为这段冤仇,做一个见证。”老太婆笑道:今天你们不必再等了,等再久,我也不会说的。   老太婆说:我见过的人太多,见过的人心太多,我的心里,早就平静如水——你们当不了那颗让水荡起涟漪的石子,只有那两个人能。   我知道——这老太婆说的“那两个人”,就是指的被雪妖缠身的白金川和王璐。   但是她到底在等什么?   我和老太婆聊着聊着,忽然,我们的窗户外面,透进来了一片火光。   火光直接投射到了我们的脸上,我看冯春生和那老太太的脸上,都是通红一片。   火光出现的下一个瞬间,又带来了巨大的爆炸声音,和一阵强烈的气浪。   气浪冲击着房间里的窗户玻璃,轰得玻璃一阵哐当哐当作响。   老太婆猛地站起身,先趴在窗户上,看了一眼外面的景象,然后笑了起来,说:等到了,终于等到了。   “等到什么了?”我问老太婆。   老太婆没有理会我们,直接冲到了外面。   我们也跟着冲了出去。   在小区里头,还站了不少的人,有人喊着着火了,爆炸了。   我们抬头看,瞧见火光是从对面的15楼发出来的。   那15楼的窗户上,还往外呼呼的喷着火苗,那些碎落的石头块,把一些停靠在楼下的汽车都给砸得变了形。   老太婆嘿嘿一笑:终于等到了,终于等到了。   我和冯春生,相视一眼,下意识的知道了——这爆炸的家,是白金川和王璐的家。   他们的家里为什么会爆炸?这个老太婆知道。   很快,火警到场了,云梯加上强力水枪,冲灭了15楼的火势,紧接着,火警冲上了楼。   楼上抬下来了两具尸体,尸体已经焦黑,人群里面已经传开了,说死去的两个人,就是大川和璐璐——今天晚上找到我们纹身店里的客户——白金川和王璐。   接着,消防员还爆出了一个小婴儿。   那小婴儿,长得很奇怪,脑袋非常大,消防员问这个小孩有没有人认识?   几个街坊看了一眼后,说道:哦——这个小孩子啊——这就是出事的大川他们家的小孩,叫“饭饭”,可怜咯,是个天生的脑积水患儿,以后估计是个傻子咯。   消防员进行推测,说白金川和王璐两个人自杀,点着了家里的天然气,引起了爆炸——他们两个人自杀,却舍不得带上孩子一起死,所以把孩子放在了楼梯间,并且关了门。   白金川和王璐在爆炸的一瞬间,就被点着了——小婴儿“饭饭”倒是幸免于难了。   这是消防员们根据他们的经验,和被炸房间里面的模样,判断出来的,当然,还有进一步的检测,不过,我和冯春生,都觉得消防员说得已经和实际上发生的事,差不太多了。   只是——这两人为什么自杀?是不是和我们面前这个疯老太婆有很大的关系?   我和冯春生都望着疯老太婆的时候,疯老太婆走到了消防员的面前,说她可怜那个“饭饭”,想先照顾“饭饭”,行不行?   婴儿饭饭没有受伤,消防员也没打算把这个婴儿带回去,不然也没办法抚养啊,既然这个疯老太婆要领养照顾,那就让她领养照顾呗。   消防员把白金川和王璐的小孩,交给了疯老太。   话说,我还发现了一点特别古怪的事情。   在疯老太婆主动要领养饭饭的时候,这个小区里的街坊领居,都跟消防员说:哎哟,快给李阿婆吧,他是我们小区里的大好人啊。   “是啊!李阿婆平常可热心了,我们有什么事都问她。”   “她是个大好人啊。”   所有的街坊领居都认为疯老太婆是个大好人。   但是今天晚上找我们的客户——现在已经自杀身亡的白金川和王璐,都觉得李阿婆是一个大大的坏蛋,是个老巫婆。   为什么白家人和这小区里其余的街坊领居,对疯老太婆有着一个截然相反的评判?   一时间,我忽然觉得——这里头有些事,估计很有趣,很严肃,也很黑色幽默。   李阿婆接了“饭饭”的襁褓之后,走回了自己的家,同时,她也轻声对我们说:你们跟我一起进来吧。   我知道,李阿婆是要对我和冯春生说点什么了。   于是,我们两个人,很快进入了李阿婆的家。   李阿婆这个平时疯疯癫癫、装神弄鬼的老太婆进了房间之后,关上了门,接着,她小心翼翼的把门锁好了,然后直接跪在了床前,狠狠的痛哭了起来。   她哭得极其伤心,伤心到没有了别介,眼泪、鼻涕,直接往下淌着。   我这可是头一次见到一个人声泪涕下。   我拍着李阿婆的肩膀,说道:老人家,你这么伤心干什么?   “我哭……是为了我自己,我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李阿婆一边哭,一边说。   我问她明白了什么事。   她却不说。   她哭了十来分钟后,才调整好了情绪,去隔壁借了一套“喂奶”的工具和一桶奶粉,把奶瓶给洗干净了之后,把“饭饭”给喂得饱饱的,再把饭饭给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轻轻的拍打着饭饭的胸口,哄这个小婴儿睡着了,才坐会了椅子上,和我、冯春生坐在一排。   李阿婆望着小婴儿说:人很残忍的,每个人的身体里,都藏着残忍的基因,这是我们祖先留下来的。   她接着望着我,说:你们知道狮子和猫、豹子吗?   我点点头,说知道。   李阿婆说:在生物学里,狮子、猫、豹子,都有一个共同的祖先,从现在来说,狮子、猫、豹子其实是一种生物的多种表现,叫“亚科”,每一个亚科还分成了很多种“属”,它们有一个祖先,但是有生殖隔离,狮子和猫,有一个祖先,但是狮子和猫是不能在一起繁育后代的,即使繁育了后代,后代也无法进行下一代的繁殖。   我开头以为李阿婆是个装神弄鬼的“哭喜婆婆”呢,顶天就是一个神棍。   但现在我发现——李阿婆是一个很有知识的人,光这两句话就看得出她的知识面来。   冯春生也傻了,他和我一样,没说话——就单独听着李阿婆的话。   李阿婆说:人就不一样了,人只有一个“属”,就叫智人属,我们全世界所有的人,都属于智人,没有任何种族亲戚——我们没有旁系的亲戚——其实在很久以前,人不是只有智人,人有很多种——北京猿人、匠人、佛罗特斯人、尼安德特人。   这几个人种——都是我们智人的亲戚,他们和我们的关系,就好像现在棕熊、灰熊、北极熊一样,属于有共同的祖先的亲戚。   李阿婆说:可是,为什么现代社会,只剩下了智人?其余的人种呢?尼安德特人呢?匠人呢?北京猿人呢?他们都被我们智人灭绝掉了,我们的祖先把所有的人类亲戚,全部给杀掉了,只剩下了我们自己!种族灭绝的基因,就藏在了我们的骨子里。   “我们人类足够残忍,所以我们人类足够孤单。”李阿婆说:只要我们身体里面的远古基因一旦被唤醒,我们就表现得像真正的恶魔。   李阿婆说:我在七年前,我骨子里面的“恶魔”基因——就被彻底唤醒了。   “所以,你杀了白金川和王璐的儿子?”我问李阿婆。   李阿婆说:没有,他们的儿子,不是我杀的——但我的确是一个恶魔——白金川和王璐到今天,自己点着了天然气,进行了爆炸、焚烧式的自杀,确实是我一手导演出来的!我是他们恐惧心灵的导演。   李阿婆又说:学术界发表演讲,首先要自报家门,我也跟你们自报家门——我叫李禁昕,是我们市里最好的心理学教授。   我一听,吸了一口凉气,这李禁昕,竟然是心理学教授——她为什么装神弄鬼?雪妖的事是她搞出来的?她到底和白金川、王璐是什么仇什么怨啊! 第六百三十一章 恶鬼心锚(烦躁姐冠名)   1   李阿婆又说:如果不是因为我儿子,也许我现在退休了——也可以带上孙子到处去旅游,我可能还能评上挺厉害的职称,风风光光的帮人解决心理问题——可惜,风光、天伦之乐,全部不在了——我把我自己,献身给了恶魔。   我一听——这李阿婆还是个高级知识分子,她的专业和陈词一样的,都是心理学的顶尖高手。   我问李阿婆:你怎么害的白金川和王璐?   她想了想,伸出了右手,五指并得笔直,像是照镜子似的看着手。   她说:你们也和我一样。   我和冯春生真的抬起了右手,做了一个和李阿婆一模一样的动作。   李阿婆说:你们放轻松,不用绷着劲,仔细的看着你们五指并拢时候的缝隙,认真看,不要动。   我们再次照做。   李阿婆又说:仔细看,仔细看,半分钟之内,你盯着五指并拢时候的哪条缝隙看久一些,哪条缝隙就会自动张大。   我真的照做了,刚开始前面十秒还没什么问题,可是——在我又过了几秒,我真的发现,手指的缝隙在张大,因为我的手指,会忍不住的往外偏移,看得越久张得越大。   我看了所有的手指缝,最后,我的手掌五指全部张开。   我张大了下巴,盯着李阿婆。   李阿婆说:瞧见了吗?你并没有想把手指张开,但是你盯着他盯久了,他自然会打开——在心理学上,我们管这种东西叫“心锚”,心锚是人的一种本能反应,人有很多的本能反应,只是自己根本没有发现而已——你在眼睛里面进灰了的时候,两只眼睛不停的眨,这也是本能反应,还有晚上听到了什么恐怖的声音,比如说猫叫、撞墙、爆竹等等声音,你会情不自禁的把脑袋给缩到被窝里面去,这都是本能反应,都是心锚。   “我就在利用心锚的力量,让白金川和王璐这几年,整天在恐惧中度过的。”   李阿婆说:我让他们相信,他们自己,已经被恶鬼给缠上了?   我说我不太明白——你怎么做到这一步的?   就算是陈词,她也没能力让人一直都处于恐惧的状态中吧?   李阿婆说:你知道中国人最信什么?最怕什么吗?   我想了想,说最信马克思主义?最怕的是没钱?   李阿婆笑了笑,说:中国人最信的就是鬼神,最怕的也是鬼神。   她跟我说,现在有蛮多的人,都说自己是彻底的唯物论主义者——可是,这里面敢在半夜走坟山的人,有几个?大半夜里,见到了散落在街上白色奠字花圈而彻底不害怕的人,又有几个!为什么害怕!到底在怕什么,恐惧什么?   “每个人的心里,都住着一个鬼!”李阿婆说:我将心锚的力量,和白金川、王璐对鬼神的信仰,结合在了一起,让他们度过了人生里最可怕的噩梦。   她说她第一次来到了这个小区,就装作一个疯老太婆,跟白金川、王璐,发疯,告诉他们——他们都有病,缠了恶鬼,自然要生病。   当然,那时候的白金川、王璐,铁定不相信,因为他们这时候还没有激发出他们的“心锚”本能出来。   李阿婆的第二步,就是把自己打扮成“哭喜婆婆”,在小区里经常装神弄鬼,神神叨叨的。   这时候,白金川和王璐两个人,心里已经起了波澜了,他们会想——这李阿婆装神弄鬼,神神叨叨的,没准……没准真的有什么把式?真是什么高人?   李阿婆的第三步,走得就有些高明了。   她装神弄鬼,把自己弄得神神叨叨的,去给小区其余的街坊算命或者说解决一些心理问题。   算命先生,懂行的人不多,像冯春生这种懂易经、知命理、晓阴阳、善断五行的大师,那是凤毛菱角。   大部分的算命先生,靠的就是“猜心理”,猜一个人的心理,猜得越准,这个算命先生本事越大。   要说起猜心理,谁猜得过心理学名家李阿婆呢?   李阿婆靠着添加了“装神弄鬼”的心理学在这个小区里面,声名鹊起,立马被街坊邻居们,传成了活菩萨,街坊邻居,也都很尊敬李阿婆,说她是真有道行。   也正是因为李阿婆做了这件事——所以……白金川、王璐夫妇,把李阿婆当成了会诅咒的巫婆,街坊邻居则对李阿婆非常尊敬。   李阿婆在小区里起了名声之后,那白金川和王璐夫妻,就彻底相信了——李阿婆是懂道行的。   他们两人相信了李阿婆的话——他们被恶鬼缠身。   这时候,白金川、王璐两人鬼神方面的“心锚”本能反应,彻底激活。   比如说,他们晚上听到了铃铛,立马怀疑是不是有恶鬼过来。   他们见到了门口摆放着一只绣花鞋,吓得好几天不敢回家。   到了后来,他们的“鬼神心锚”越来越严重,在换电视台的时候,听到里头有人唱京戏,顿时整个人抱着头,就往沙发下面钻,吓得瑟瑟发抖,这都是“心锚”的力量,他们相信自己被鬼魂缠身了,只要一些稍微稀奇的东西,就会产生特别“恐怖”的联想。   比如说他们听到了京剧,就想起了那些恐怖片里唱戏的女鬼,他们看到了绣花鞋,也会想起恐怖片里的片段,整天惶惶不可终日。   我问李阿婆:我和白金川、王璐夫妇聊过——他们两个,都是有钱的主——实在不行,换个地方住就好了。   “哈哈哈!”李阿婆说:你小看“心锚”的力量了,一旦心锚引发了,就像一个核反应堆一样,自己就能不停的激发,并不需要我了,他们也去过别的地方,最终觉得过于恐惧,还是回了这个小区。   “为什么?他们为什么会回这个小区?”我问李阿婆。   李阿婆说:很简单,因为小区里的人都觉得我是活菩萨,他们或多或少的觉得,和我住在一个小区,多少安心一些——是不是逻辑很奇怪?但是我告诉你,一个天天惶惶不可终日的人,就是这么奇怪。   “七年了!他们忍受七年了,我用心锚,让他们感觉随时都被鬼缠着——人的思想出了毛病,身体也就会出毛病的,很快,他们的身体恶化了,白金川得了糖尿病,王璐得了肾病,他们觉得我的诅咒兑现了,于是更加惶惶不可终日,身体继续恶化,陷入一个死循环,结果,这次生二胎,二娃饭饭出来,是天生的脑积水,畸形。”李阿婆说:他们这次受不了了,竟然幻想出了一个“雪妖”,呵呵呵呵,恐惧压断了他们的求生欲望。   “人没有了求生欲望,就想着自尽。”   李阿婆说:很正常的一件事出现了,他们打开了家里的天然气,点着了,自杀了。   我心想这个李阿婆真是个狠人啊——运用心理学的知识,环环相扣,把白金川和王璐活活逼死了。   果然是“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李阿婆说:我化身成了恶魔,我逼死了白金川和王璐——可是……在我目睹了他们两个人被大火烧死之后,我心里却并没有痛快的感觉——知道我刚才为什么跪在这里哭吗?因为我觉得我对不住我父母,对不住我的老师,对不住那些在我学习的时候,给我提供帮助的人。   “我学心理学,是为了治心病,救人的——可是最后,我却成为了一个恶魔——白金川和王璐天天都看到了恶魔——那个恶魔,就是我!”李阿婆说:我很自责,我很内疚,我不可惜白金川和王璐的死,他们死有余辜,但我,却用仇恨,玷污了我心中的净土,从此,我的世界,不再干净,不再亮堂,白金川和王璐于恐惧中走向末路,我又何尝不是在仇恨中走向了末路?   我问李阿婆,你到底为什么一定要逼死白金川和王璐?   “简单。”李阿婆说:你们知道白金川和她老婆,都是一个简简单单的质检员吗?   “知道。”我说。   李阿婆说:你又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有钱吗?   “为什么?”我问。   “因为他们以前并不是质检员,他们开了一个服装厂,服装厂当时经营得很不错,至少看上去不错。”李阿婆说他儿子李韬在这两人的服装厂上班,做服装设计,他的专业也是服装设计。   当时,王璐和白金川对还没毕业的李韬说——哇,年轻人,你真的是前途无量,天才设计师,我特别喜欢你。   李韬还以为这两人说的是真的。   王金川和王璐单独约李韬出来喝酒,跟李韬说:你这么有前途,我们只怕很难留住你啊,这样好了,我给你股份!给你百分之五的股份!   那么大的企业,百分之五的股份,李韬感觉很懵。   不过,王金川那副热情的、求贤若渴的模样,让李韬真的相信了,他接受了股份。   又过了一段时间,王金川又跟李韬说:兄弟,你管公司这么牛逼,我想把这个服装厂给你管——这个服装厂的法人代表,让你当!   李韬再次信了王金川,真的签了一份合同,出任了这家公司的法人代表。   他签下了合同之后,王金川的真面目,才昭然若揭。   我问李阿婆:不对啊——阿婆,这王金川又是给股份,又是任命你儿子当法人代表——这不是好事吗?   “好事?呵呵呵。”李阿婆冷笑了起来——一个天大的骗局。 第六百三十二章 雪妖往事(大一哥冠名)   1   我问李阿婆——骗局从何说起?   李阿婆跟我说道:在我儿子李韬成功的成为了法人之后,没过两个月,就有大量的债主上了门,找李韬要钱!   “要钱?”我有点反应不过来。   李阿婆说道:是啊……要钱——后来我们才知道,白金川和王璐这对夫妇的服装厂早就连连亏损,只剩下了空壳子一个——他用服装厂做抵押,托关系,借了两三千万,然后再把法人给了我儿子当,我儿子扛下的,不是一个服装厂,而是巨额的债务!   她说后来有关部门查封了服装厂,服装厂的货物和厂子抵押,连那些债务的一半都没还完,至少还有一千万的亏空。   这些钱,从哪儿来?   “还不是找我儿子要!”李阿婆说。   债主只问法人代表要钱,法人代表是谁?是李阿婆的儿子李韬。   李韬签错了一份合同,结果,一下子背上了上千万的债务。   李韬这人呢,又是一个很沉默的人。   他想了三天,最后没想通,爬上了我们市里的金融大厦,在半夜凌晨三点,从五十层的楼上,一跃而下。   李阿婆的眼眶红了,她说她第一次见到儿子的尸体的时候,差点没晕过去——儿子都差点摔碎了。   她当时看着儿子的模样,动用了很多的关系,要去告白金川和王璐夫妇。   可是——没有用。   合同是李韬签下的。   债务确实该李韬来还。   虽然白金川和王璐两人,确实做下了恶事,但是他们是钻了法律的空子。   李韬死了——白王二人却拿借到的钱,四处逍遥快活——他们这些年,挂了个职位在朋友的服装厂里,说是质检员,其实根本就是每天吃喝玩乐。   我问李阿婆,说:这也不对啊——借到的钱,警察应该查得到啊,那钱被白金川和王璐挪用了,那也查得到吧?   “呵呵呵!我那傻儿子,当法人的时候,签了很多的单据,其中就有一份没看清。”李阿婆说:那份单据,就是收到那笔钱的收据,上面白纸黑字的签上了我儿子的名字,不管从哪个方面找,都只能找到我儿子的责任。   李阿婆说:我三十多岁才生了儿子,得子的年纪已经很大了,我和我爱人都很爱我儿子,儿子死了的那几天,我丈夫瞬间变老了——他本来心脏就不太好,没过几天,悲伤到心梗发了,死了——前脚儿子的灵堂刚收,后脚我爱人的灵堂又摆。   “你们明白吗?明白我这样的老人,先死了儿子,再死了老公的感觉吗?我当时觉得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抛弃了我,他们都离开了我。”李阿婆说:人有多残忍,就有多孤独,反之亦然——人有多孤独,就有多残忍!   她站起身,问我要跟烟抽。   我从香烟盒里面,夹出了一根烟,递给了李阿婆,李阿婆拿着烟,抽了一口之后,吐了口烟,说:我在我爱人的灵堂前发誓,我要害死白金川和王璐夫妇!不对!害死他们,完全不足以平复我心中的仇恨。   李阿婆说:当时我想到了我儿子——我儿子在面临一千万债务的时候,想来心里是很恐惧的吧——他在十足的恐惧里面,跳下了五十层的金融大厦!他临死亡的前一秒,都笼罩在恐惧的阴影里面,他是不得好死啊!   “所以,我要让白金川和王璐,在恐惧中死去。”李阿婆说:这七年来,他们没有过好一天,哪天不是惶惶不可终日!他们活得很痛苦,痛苦到了最后——必然是走上死亡的末路。   李阿婆说:他们变成了恶魔,害了我的儿子,我也要让他们看到真正的恶魔——然而,这一切!只是我心中恶魔的开始!往后的日子,会越来越难熬。   她苦笑了一声,站起身,坐在了床边,看着熟睡的婴儿饭饭,说道:事已经说完了——你们走吧——往后,我来照顾饭饭,我的儿子,因为他爹而死,他爹和妈,又因我而死,我们之间纠缠得太厉害了,往后,就让我这聪明奶奶,带着这个傻小孩,走完人生路吧。   我和冯春生真的离开了——因为李阿婆又从恶魔,变成了人。   这事还真不好找谁举报李阿婆杀人,就像当年白金川害死了李韬,李阿婆要举报白金川也走投无门一样。   葫芦案、葫芦人。   我和冯春生,心中感叹,却无能为力。   我们两人走出了李阿婆家的门,外面已经下起了雪。   好些年没下大雪了,这次的雪,却格外的大,我们出门的时候,那雪,已经埋住了脚脖子。   我抬头,看着天空盘旋而缓慢的雪,伸出手,感受了一下——雪妖,难道就是幻觉?是白金川和王璐夫妇,被李阿婆的“鬼神心锚”逼出来的幻觉?可我在纹身店里面,明显看到了奇怪的影子,还有白色的长毛啊——一切都符合“雪妖”的模样啊?   我摇了摇头,对冯春生说:春哥,别走——好不容易下了一场大雪,散散步呗?   “你小子还挺有闲情逸致啊。”冯春生提听了李阿婆的事,心里估计感叹万千呢——他没想到,一个人能为了仇恨,折磨仇人七年,更想不到,一个六十来岁的老人,竟然折磨仇人七年后,心理竟然再度回归到了正常。   我说走走呗——反正没事。   “走走,心里老大的不痛快了。”冯春生也跟着我在雪里面走。   我们两个,在小区里走了一圈,都打算出门的时候,忽然,我对冯春生说:春哥,别动——我的通感,来了。   我的通感,产生了。   我感觉我回到了几年以前,那时候的车子,都很难看,那时候的风,格外清新,那时候的人,打扮得不怎么时尚。   我还看到了我的面前,有一个小男孩。   小男孩在雪里欢快的玩着,和小伙伴一起玩着雪,雀跃如飞。   很快,夜深了,小男孩都离开了,有人就喊那个小男孩:白小军,你还不回去啊?   “我再玩会儿。”白小军说完,接着嘟哝道:因为我爸爸妈妈没回来,我也没带钥匙,我回不了家,再玩会儿!   他在雪地里到处走着,他走到了小区的角落里,想坐在花坛边上休息一会儿,然后去楼道等着的——因为实在太冷了。   但是……他忽然晕过去了,也许是下午玩得太疯,又没吃饭,有些低血糖,满脸惨白的晕过去了。   很快,他的身体,被雪覆盖住了。   刚好,那场大雪下得很大——我们市里,很少有那么大的雪——那一场雪,接连下了一个礼拜,鹅毛大雪,算是闹了雪灾。   小男孩的尸体,被及膝盖深的雪盖住了,压根没人能发现。   他被活活的冻死在了雪地里面。   在大雪停下的时候,铲车进了小区,一铲子一铲子的把积雪给刨走了,同时,也刨走了裹着白小军的尸体的雪层。   我的通感,到此结束,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我自己都成了一个雪人,我猛地抖落了浑身的雪,再看冯春生,那孙子躲在屋檐下面抽烟呢。   我就喊冯春生:春哥——你想冻死我啊?不把我带到屋檐下去!   “我喊得着吗?你就跟个石佛似的,杵在了雪里头,我挪你半天,你动都动不了。”冯春生把烟头扔在了雪里头。   我活动活动了有些僵硬的关节,走到了冯春生的面前,说道:这都几点了?   “早上七点多了。”冯春生指着小腿深的雪,指着旁边一个孩子带着父亲在雪里玩耍,他说:瞧见没——人家起得早的,都出来开始玩雪了。   我说是啊!   接着,我走到了那对父子的面前,问:你好,大哥,问一下,白金川以前是不是有个儿子?   “是!是有一个——七年前!白金川和王璐啊,因为生意上的事,忽然几天没见人——他儿子白小军失踪了。”那父亲说:后来等白金川和王璐回来了,报警找儿子,在一个垃圾场里面找到了他儿子的尸体——哎哟,现在变态太多了——还对孩子下手……啧啧。   我没再听这父亲说话,回了冯春生的身边,对冯春生说道:春哥——雪妖还真不是白金川和王璐被“鬼神心锚”弄出来的幻象——是真的存在。   “啊?”冯春生说:你的通感告诉你了?   我把白小军因为父母没回家,他只能在雪地里玩耍,结果不小心晕过去,冻死在了雪地里的事,说给了冯春生听。   冯春生说:明白了——铲雪车铲走了白小军的尸体,所以白金川和王璐回了家报警,在垃圾场找到了儿子的尸体——铲雪车铲了雪,原本就是要扔到垃圾堆里去的嘛!   我又说:那小男孩白小军之所以被冻死,很大程度上,是白金川和王璐跑路了——因为那时候,李阿婆正在疯狂找关系,告白金川,白金川和王璐心虚,离开了市里——结果,儿子没了。   “白金川和王璐,估计一直都以为害死他们儿子的,就是李阿婆——可惜不是。”我说。   冯春生说:这事真是挺有意思的——最后白金川一家人都没了,就剩下了一个脑积水的饭饭——何必当时作妖害人呢?   我说是啊!   那个死去的小孩——白小军,因为父母不在,所以被冻死了,心里产生了怨恨——化作了雪妖。   等于说——雪妖这七年的时间里,也一直都在。   我看向了冯春生——问:你说这雪妖,到底在白金川和王璐两个人自杀的事情里,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冯春生笑了笑,说:水子,你别考我,你这人鬼得很,你心里铁定有答案了。   “有答案——但是没有准确的答案。”我对冯春生说:我的心里,有三个答案——春哥是大拿,帮我品鉴一下?   冯春生抬起了手,说:你讲。 第六百三十三章 官中有鬼(瓜瓜冠名)   1   冯春生抬起了手,说:你讲。   我说道:我心里三个答案——第一个答案,也许,这次雪妖在白金川和王璐自杀的时候,他任何作用都没有表现出来,白金川和王璐,是死在了长达七年的恐惧里面,雪妖只是旁观者。   “第二个答案呢?”冯春生问我。   我笑着说:第二个答案——雪妖是白金川的儿子白小军所化,雪妖才是白金川和王璐自杀的真凶,他用他的道行,害死白金川和王璐。   “为什么?为什么雪妖要等了七年才动手?”冯春生问我。   我说因为白金川和王璐生了第二个小孩啊——那个天生脑积水的婴儿饭饭。   雪妖虽然恨白金川和王璐,他是因为父母没有照顾到位,结果被活活冻死,心里对父母自然是恨意十足,不过血浓于水,七年来,他一直顾忌亲情没有动手,直到这次,白家的二胎出生了,完全让雪妖产生妒忌了,他终于还是害死了白金川和王璐。   冯春生说:这就是第二个答案?   我说是啊。   他问我第三个答案呢?   我想了想,说:第三个答案就有意思了——春哥,我问你——白金川和王璐抗住了七年的恐惧日子,是不是很奇怪?   “有什么奇怪的?”冯春生问。   我说:当然奇怪了——人在恐惧中,度过个两三年,可能精神就不太正常了吧。   “你的意思是?”   “没错,我想的是,雪妖其实一直都在守护白金川和王璐两个人,帮助她们能减少恐惧——可惜……这种“心锚”反应的力量,太强大了,白金川和王璐,最后还是控制不了恐惧,对生命丧失了活下去的信念,自杀了。”我对冯春生说:记得今天晚上吗?那雪妖在纹身店里,想要害我——他为什么要害我,也许,我如果用阴阳绣除掉了雪妖,雪妖就知道,他的父亲和母亲会很快就死在恐惧的生活中,他不放心,所以对我下狠手。   冯春生想了想,说:三个答案,都有可能性,你愿意相信哪个?   我说:其实我也不知道三个答案,哪一个是真的——而且……这个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白家人都走向了末路——雪妖确实存在,但它不是穷凶极恶的鬼魂。   就算白金川和王璐是雪妖害死的。   雪妖忍了七年才动手,算不上什么“大凶”吧。   冯春生点点头,说:走吧,水子,出去吃点东西——雪妖的事,就甭想了,反正咱们做人,就不能和白金川一样,为了幸福自己,而去陷害别人。   我说是啊——不管白金川是死在雪妖的手上,还是死在了李阿婆利用“心锚”反应,幻想出来的鬼神手里,都能说明一点——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神明在侧,慎言慎行。   我搭着冯春生的肩膀,离开了小区。   在出小区的时候,我忍不住回头,再次看了看这被大雪已经覆盖住的小区,我瞧见,我开头问话的那对父子,堆好了雪人,雪人有鼻子有眼,栩栩如生。   忽然,我瞧见那雪人在流眼泪。   我想——我差不多知道了——这次白金川和王璐自杀,是因为什么了。   答案确实是我想出来的三个答案中的一个。   我对着雪人笑了笑后,真的和冯春生出门去了,我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   雪妖的事完了,我和冯春生去早餐店里吃了个早饭,然后回了纹身店——我们两个人趴在纹床上面,呼呼大睡了起来。   一晚上没睡觉,谁也不是铁打了。   我睡到自然醒,醒过来的时候,看了看手表,发现已经是晚上七点半了。   这瞌睡,睡得挺长,也不知道是谁,怕我照亮,给我找了一床棉被盖上。   我把棉被给掀开了,下了床,带着有些没睡醒,晃荡的步子,挪到了门外,走到了大路上,拦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去了希尔顿酒店。   豆三说今天晚上应该能把高岩辛的秘密给弄出来。   高岩辛这个大官,要害得我们纹身店的人家破人亡呢,我得先把这人的把柄拿在手上再说。   很快,我到了豆三的房间,连续喊了三遍豆三的名字后。   豆三从床下,滚了出来,他看着我,有些兴奋的说道:水老板,那个高岩辛的秘密,我已经彻底摘录出来了,你要不要过目?   我说不用,你把音频发到我的手机上就行了。   “行,回去仔细听,有大料。”豆三说:我看现在网上有一个挺牛逼的狗仔,叫卓伟,我和卓伟比咋样。   “你比卓伟还牛逼。”我对豆三说:在希尔顿酒店这块地盘上,十个卓伟都不够你打的。   “那必须的,回去听吧,大料。”豆三说完,钻到了酒店的床底下。   我打开手机看了看,一共有四段音频,我大概都点开看了看,能播放我就放心了。   我又出了酒店的门,直接回了纹身店。   纹身店里,冯春生正一边喝酒,一边吃烧鸡,他看到我从外面回来,就喊我一起吃烧鸡。   我说行啊,一边吃着烧鸡,一边喝酒,一边听录音来揭秘一个“市政法书记”的黑幕!舒服。   冯春生听说我弄到了现在我们市里政法委书记高岩辛的秘密,立马去关了卷闸门,和我坐在一起,听这四段音频。   第一段音频,是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的谈话。   首先,男人和那女人一顿云雨嘿咻之后,两人气喘吁吁了一阵。   然后男人跟女人说:哎……我们的事要是被高局长知道了,那可就完了,要不下次还是算了吧。   “算了干什么啊?没多大事。”女人说。   光听这一段对话,我就猜出了这两个人的身份。   这音频里说话的女人,其实就是高岩辛的情妇,高岩辛没升政法委书记以前,是市公安局的局长,音频里的高局长,应该就是说他,至于音频里说话的男人,应该就是情妇背着高岩辛勾引的小白脸。   情妇说:高局长养情人,那可不止我一个呢,我和她,其实算是断了关系,他现在新欢好几个,有个还是大学生,吹拉弹唱什么不会?他都把我忘了,我也就是经常和他打打电话,从他那儿弄点零花钱用用。   “高局长床上猛不猛?”小白脸问。   情妇很鄙视的说道:猛个锤子!真要猛,我还能找你上床?说句不好听的,我只要两条腿一夹紧啊,那高局长不超过五秒钟,绝对得射。   ps:第一更到了哈,第二更继续去写哈!么么哒。   接着,音频里又是一阵孟浪的笑声——两人又开始嘿咻嘿咻。   这个情妇的音频,基本上说明了一点,以前的高局长,现在的高书记,养了很多情人。   嘿嘿,我发现挺多有钱的上了年纪的人,喜欢包情妇,但其实他们的生理需求根本搞不定那么多女人——包那么多情妇干啥?也许这是他们圈子里独特的炫富行为吧!   第二段音频的声音,我就有点熟悉了。   其中一个人是张哥,另外一个人是高岩辛的心腹。   在音频里,张哥跟高岩辛的心腹说:老板发话了,要办掉竹圣元——那家伙,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让高局长,搜一搜竹圣元的犯罪证据,找到了,就配合我们,把竹圣元给搞下台,好处费我少不了高局长的。   心腹说:张哥……实话,那竹圣元我关注过了,这人啊,真没什么黑点。   “那就做假证!假证懂不懂?高局长天天跟犯罪分子打交道,如果连个同事的假证都伪造不出来,那贼没用。”   心腹唯唯诺诺了起来。   这下子,我真确定了——这个高岩辛,要找口.技圈的人害我,还真的是为了张哥和韩老板——他就是张哥和韩老板的人。   第三段音频,则比较杂了,都是一些知情人士议论高岩辛的一些只言片语,被剪辑到了一块。   有人说高局长喜欢去监狱里面,跟一些女囚犯发生关系,那些女囚犯之所以就范,就是因为和高局长发生关系之后,能获得额外的半小时的时间,和家里人打个电话,在我们市的监狱,只要长相好看的女囚,基本上都被高局长给临幸过。   有人说高局长私底下有很多的产业,房地产等等,他的弟弟,就是黑社会——很多土地招标,都参与绑标。   啥叫绑标?他弟弟把要参加招标的人,招呼到了一起,然后各种威胁,让其余人用很高的价钱,参与投标,唯独他弟弟,给的是一个略微高出行情的价格,赢得“土地招标”。   因为有些人也不好对付,他弟弟经常和人火拼,手底上有人命,但因为有一个当市公安局局长的哥哥,所以他没个屁事,一天牢都没做过。   还有人在酒店里和朋友讲,说高局长这人,受贿没底线,经常事情办不成,还不退钱。   这个音频,反正都说了一些高岩辛的秘密。   第四个音频,就了不得了,这个音频是高岩辛自己的。   高岩辛在一次希尔顿酒店举行的会议上,遇到了一个商人,那个商人的弟弟因为谋杀他前任女友,被关在公安局里,商人在酒店,给高岩辛塞了十根金条,买他弟弟的命。   高岩辛办了,然后他回了酒店的房间里面,给心腹打了一个电话,让他把金条,带到自己的庄园里面去了。   四个音频,暴露了太多高岩辛的秘密。   我抓住了手机,对目瞪口呆的冯春生说道:春哥……这高岩辛靠着咱们高升了,还要搞我们,害我们纹身店里的人都得去局子里呆着,你说咋整?   “咋整?搞死他!”冯春生气得喷饭! 第六百三十四章 官人两张脸(云姐冠名)   1   一个公安局长怎么穷凶极恶,我和冯春生都能理解。   毕竟公安局的局长,这可是一个实权,肥差,捞钱手段多得很。   但是——你这个公安局的局长,因为我们和竹圣元合作,打掉了张哥、韩老板,你还高升了一步,还反过头要清理我们的门户——这能忍?   冯春生问我:现在咋办?   “咋办!凉拌,咱们先去找人,到那公安局局长的私人庄园里面去看看。”   那第四段音频里面,高岩辛让心腹把金条放到自己的庄园去的录音里,里头说了庄园的具体位置的。   我晚上得去那儿走一遭。   冯春生说可以,我们去找高手进他的庄园。   哪个高手?黄昆仑身边的“草上飞”,盗门草上飞。   我和冯春生出了门,开车先去黄昆仑家。   在路上,我接到了市里刑侦处主任李建国的电话。   李建国在电话里,火急火燎的,他跟我说:于水老弟,你们那边到底有动静了没?我可跟你说实话——从手机的电流脉冲来恢复视频已经到最后关头了,上海那工作室的人正在加班呢,连轴干,估计到明天早上八.九点,这事就算搞定了,诬陷你们的那个“口.技”视频就要大白于天下了。   “到时候!你小子是吃不了兜着走。”李建国说。   我跟李建国讲,没什么事,不还有一晚上时间吗?   “老弟,你是胸有成竹?”   “没那么大把握,但我于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不会在这个小阴沟里翻船的。”我说完,就挂了电话。   估计李建国还不知道,为什么我这么有底气。   ……   晚上九点半,我在黄昆仑那儿,借了草上飞。   草上飞被我打开了心扉之后,挺愿意帮我忙的,他也是个义气人。   我、冯春生和草上飞三个,直接去了高岩辛的私人庄园。   他的庄园,其实就是一套别墅,二十四个小时都有人值班的,草上飞让我们在车上等等,他说他去去就来。   我拉住了草上飞,让他小心点。   草上飞笑笑,轻蔑的看了一眼这别墅庄园,说道:搁古时候,我皇宫大内都进得去,还能进不去这个小小的别墅?放心吧,水哥,这别墅的守卫,在我的眼里,那就是土鸡瓦狗,我偷点东西出来,探囊取物!   说完,他下了车,直接走到了围墙中段,忽然身轻如燕,蹬蹬蹬,连续三脚,上了围墙后,消失在了夜色中。   接着就是我们寂寞的等待。   等待很焦灼,我和冯春生不停的在车里抽烟,我一直都注视着那套别墅,生怕那别墅忽然灯火通明,一旦那别墅所有的灯都亮起,说明草上飞失手了。   不过,草上飞是盗门里“偷功”最好的,那自然是有理由的。   大概一个小时后,草上飞又从围墙里面出来了,直接小跑到了我们车前。   “得手了?”   “先往前开,开车要慢,不要太快,不然会被门口的保安注意到的。”草上飞说。   我点点头,让冯春生稳稳的把车给开了出去。   到了别墅区的外面,草上飞叹了口气,说那个高书记实在是个贪官,贪到的钱,都换成了金子,有个挺大的保险柜,里头装的都是金子,他打开保险柜的时候,差点被闪瞎了眼睛。   除了这个,还有各种名贵的字画、古玩等等。   接着,草上飞甩了我三个本子。   每个本子挺厚实的,三指厚,打开之后,上面明确的记录了高书记贪的每一笔款子,太多了,完全数不清。   除此之外,还有高书记的日记——比如说和哪个女人上过床,都要记录心得,等等。   接着,草上飞又给我甩了一个塑料包。   塑料包里,装了一些蜷曲的毛发。   我问这是什么?   “你都不知道那个高书记有多恶心?这人,有收藏癖!”草上飞一幅鄙夷的模样,说道:他不但记录自己和那些女人的心得,还喜欢收藏那些女人的内衣和阴.毛——我的天啊,有一个保险柜里,专门存放这个,一打开,一股子腥臊恶臭的味道。   冯春生差点笑出声,说这个高书记,真是不嫌脏。   “他怎么会嫌脏,他就是很脏。”我笑了笑,跟草上飞递了一根烟,说谢谢。   这次有草上飞给我偷出来的这三个本子——就足够把高岩辛给办倒台!   但是,扳倒高岩辛,再快也要好些天,今儿个肯定办不了。   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要把我们的案子给平反,这才是正事。   我跟冯春生说,直接开车,开到高岩辛的家里去?   “你知道那高岩辛的家在哪儿啊?”冯春生问我。   草上飞说:我知道啊……不是吹牛逼,市里达官贵人的家庭住址,我都知道。   草上飞是干嘛的?他是小偷——小偷踩点,那都是必备功课,我估计草上飞来了闽南,虽然没行动,但这哥们估计有瘾,没事做就去踩个点玩玩。   “飞哥,带路。”我对草上飞说。   ……   一个半小时候,我们到了一套政府公职人员住的小区里面——这小区就是专门为政府人开发的,听说政府里的人在这儿买房子,价格优惠超级大,只有市价的三分之一。   我们的车子当然开不进去了,不过草上飞可是有点能耐,他直接翻了翻手机,把手机里的一个号码,翻给了保安看,说是晚上有事,来找高书记的。   那电话号码,就是高岩辛的号码——草上飞那儿,都齐活儿。   保安一看,真以为我们是去找高岩辛谈事的,把我们给放行了。   我们三个,顺着楼牌号码,直接找到了高岩辛的家里。   我敲了敲门。   咚咚咚!   我一直敲了十几下后,里面才问我:谁啊!   我说道:高书记,我是检察院的小王,找您有点事,特别急。   “小王?等会儿啊,大半夜的……”高岩辛似乎在穿鞋子、穿衣服。   冯春生给我竖起了大拇指,说我这让人开门的技术好。   其实我开头心里就有计较——这高岩辛是市里的政法委书记嘛,公安局、检察院、法院的事,都归他管,但是,他刚上任,对检察院里的办事员估计也不熟,所以我冒充检察院的办事员,来套他开门。   一阵趿拉拖鞋的声音过后,门开了。   门才打开了四分之一,那高岩辛见到我了——他肯定认识我,直接说道:你不是小王。   说完他大力要把门给关上。   不过,门打开了,要关上,那就不容易了,草上飞是会缩骨功的,一个闪身,从巴掌大的缝隙里闪了进去,反手一柄手指长的小刀片,抵在了高岩辛的脖颈上:不想死的,给我老实点。再大的官、再有钱的人,一刀也能捅死。   很快,高岩辛就老实了,苦笑着说:我是个好官,你们半夜来找我麻烦,不合适吧?   我和冯春生进了门,把门关上后,我们三个,把高岩辛给绑在了椅子上面。   要说高岩辛虽然有些变态,但怎么说也是一方诸侯,这人有点气派,面不改色,还跟我们打马虎眼。   “江湖人呗?江湖人劫富济贫,喜欢绑几个贪官?不过你们搞错了,我可不贪,我只给老百姓做实事,做好事。”高岩辛说道。   冯春生是个识货的人,他只望了一圈,就指着电视机下面的一个小摆件说:那个摆件,看上去稀松平常,但是出自当代“祡烧大师”余思立的手笔,没有二十万买不下来——你还说你是清官吗?   “啊!你们说那个啊!”高岩辛一幅恍然大悟的模样,说:嗨——这就是前些天有个商人求我办事,非要送我这个东西,我不收,他就觉得他的事玄乎,心里不太平,其实我是想,等他的事情结束了,我给送回去来着——你瞧,前两天,他的事搞定了,我却忘记这回事了,也就是你们过来提醒我了——该送回去,该送回去。   我把椅子拖到了高岩辛的面前,说道:高岩辛啊,高岩辛,都说这人生如戏,全靠演技,这是一点不假,如果我不是知道你的黑幕,知道你的大料,我还被你糊弄过去了。   “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了。”我盯着高岩辛说道:你和张哥、韩老板是一伙儿——张哥、韩老板死的时候,把你给招出来了,你犯了什么事,他们都知道!我这儿还有你的录音呢。   “录音?你们整错人了。”高岩辛说。   我笑着说:高岩辛,还死不认账?那好……我就跟你说说呗——你玩女囚的事?你包养了十几个情人的事?你光是在三个月前,一晚上就收了人家五根金条的事?还需要详细说说吗?   我话说到这儿来了,高岩辛猛地变了一幅脸皮。   刚才还像是一个清官的懵懂模样,现在转眼变成了一幅阴狠的表情,说道:牛!于水,你是真的牛。   “你认识我?”我笑着对高岩辛说。   高岩辛说:自打你们一进门,我就知道你们要干什么?没错!你们的局,是我下的——是我找口.技圈的人,把你们纹身店全部诬陷到监狱里去的——不过不巧,那个要证明你们纹身店全部有罪的一个红米手机,被人偷走了,不然你现在就得在监狱里头吃牢饭!   “哼哼。”我对高岩辛说:高书记,我是干什么的,你知道吗? 第六百三十五章 尘埃落定(在路上冠名)   1   我对高岩辛说:高书记,我是干什么的,你知道吗?   高岩辛说他知道,他说我是阴人,有一门手艺,叫“阴阳绣”。   我点点头,说高书记啊,你也不是不识货的人,你诬陷我,被我逮到了,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高岩辛不怎么说话,就问我:你怎么查到是我在暗中搞你?   “有的是办法。”   我点了根烟,对高岩辛吐了个口烟雾,说:我就想问问,你为什么暗中搞我呢?事实上,如果不是你招惹我,我压根就不知道我的敌人,还有你这么一个。   “你也可以啊!玩监狱里的女囚犯,包养情人,贪污受贿,听说你还有个弟弟,很牛逼,靠着你的关系,成了我们市里的房产大亨,对不对?”我笑着说。   高岩辛还真以为我的信息,都是从张哥和韩老板那儿弄来的,这叫一个火,骂道:姓张的,姓韩的,亏我和你们是拜把子的兄弟——我帮你们报仇,你们在暗地里竟然把我给咬出来了,这事!不厚道。   我差不多明白,高岩辛为什么要在背后害我了。   我笑着说:我也不想和你斗,你也最好别和我斗,不然我有的是人,有的是办法,找你的麻烦。   高岩辛眯了眯眼睛,说这次的事,属于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   “那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个误会呢?”我问高岩辛:你当这么大的官,不知道民间疾苦啊——你们当官的吃香喝辣,我们小屁老百姓搞点钱,那是难如登天,有时候搞发财了,还得给你们准备不少银子,老百姓的日子,苦得狠哟。   高岩辛说他立马打电话,停止调查我们纹身店的事,除此之外,还要给我们一些经济补偿。   “一百万。”高岩辛说:这次的事,我做得不对,我息事宁人。   “不然怎么办呢?张哥和韩老板的录音,还在我手上捏着呢。”我讪笑着看向了高岩辛。   高岩辛笑着说:不谈录音的事,往后,我和你就是合作关系,以后有我在,你们纹身店的生意,那绝对蒸蒸日上。   “我知道,你这一辈子的希望,就是要把阴阳绣给发扬光大,阴阳绣能不能发扬光大——就看你纹身店的生意做得怎么样,对不对?”高岩辛嘿嘿一笑,说: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我笑着说:是这么回事哈,那成,按照你说的办,我领你的补偿金,一百万——同时呢……得还我们纹身店的清白,对不对?   “对!必须的,你是江湖人,我这个人吧,特别有江湖道义。”高岩辛说:按规矩办事,不要伤了和气。   呵呵!   一个市里的政法委书记,在我面前服服帖帖的,他能决定很多人的工作、命运,但是,我能用我手上有的证据,夺掉他的乌纱帽。   大官最怕什么?最怕丢掉乌纱帽,成为阶下囚——官帽子就是高岩辛这类人的命根子。   我一抬手,对草上飞说道:把绳子解开。   草上飞给高岩辛松了绑,高岩辛站起身,又对我们嘿嘿笑:那现在……现在就让我去履行一些责任?也算是我为咱们的误会啊,画上一个句号。   “尽量早点办吧。”我吓唬高岩辛,虚张声势的说:我的人,正暗中盯着你的弟弟呢——你要是速度慢了,可能你弟弟……   我的右手,在脖子前一横,做了一个“斩首”的动作。   这动作,吓了高岩辛一跳,他立马说道:放心——绝对完成任务。   ……   高岩辛去操作背后的事了,我、冯春生和草上飞三个人,下了楼,开车回家。   路上,草上飞和冯春生都恭喜我,说我这次,控制了一个大官,往后的路,那好走很多。   市政法委书记多大的官啊,掌控了他,公、检、法这三大机构,往后我还不横着走?   但我却摇了摇头,拿出了草上飞偷来的高岩辛犯了大事的证据。   我说:我今天晚上就找人,找东北狐王家族的人,把这些证据交给他们,让他们办掉高岩辛。   “咋了?不好好利用一下他?”冯春生问我。   我说第一——高岩辛这人,太脏了,做的事都不是人事,他没资格和我合作。   我说人在有钱之后,第一步堕落,就是因为丧失了原则,只贪图利益。   如果我和高岩辛合作,我就丧失了原则——他要害我一个家破人亡,他冒领了竹圣元的奖励,他曾经和张哥、韩老板一起对付我们。   新仇旧恨,我不能为了一些蝇头小利,和这种人来往。   这种恶心的大官,得送到监狱里去才行。   “狗一样的人,也配和我们一起做事?”我说。   冯春生竖起了大拇指,说道:豪气,不畏浮云遮望眼。   我又说:第二个,我不能和人品太差的人合作,彭文已经给过我教训了——人品不行的人,永远都是一个定时炸弹,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爆炸,但他如果炸得是个时候,那后果不堪设想——一个贪图无度的官员,他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我能把后背交给这种人吗?   草上飞一旁说:老听黄爷说你于水是条汉子,有勇有谋,现在看,果真如此——往后有用得上小弟的,打个招呼,和你们一起做事,靠谱!   我笑了笑,给草上飞和冯春生一人散了一根烟。   回了家,我就找李善水,托他把我搜集到的“高岩辛”的犯罪证据,交到了东北狐王家族的手上。   一个礼拜之后……高岩辛被省里来的调查组给控制了。   他被控制的时候,还托关系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说:于水,你不讲究。   我说:一个搜刮民脂民膏,包养情人、欺男霸女的大贪官,没资格跟我谈讲究——我从来都没打算和你合作,我只打算让你这辈子,都在监狱里像狗一样生活,我心里头就舒服了——记住了,高岩辛,进了监狱,洗澡的时候,不要捡别人的肥皂。   ……   时间回到我从高岩辛的家里回纹身店。   我在纹身店里,直接睡觉,第二天早上八点多,我的手机响了。   我看了看手机,是李建国打过来的。   李建国直接说道:兄弟——你是手眼通天啊?昨天半夜,市政法委书记高岩辛,直接下了命令——让我们停止调查那手机的事,半个小时前,有两个黄毛,扛了老岳、龙二和你那个鬼郎中杀人的锅,你怎么做到的?   我笑了笑,岔开了话题,问我什么时候能去把龙二和老岳、鬼郎中三个人给接出来。   李建国说什么时候都可以。   我说我待会就过去,然后挂了电话。   其实我知道——高岩辛利用口.技人诬陷我的事里,除了有口.技圈的人帮忙,还有阴人帮忙——不然老岳店里死掉的几个人的尸体,怎么会凭空消失呢?   那个人会小鬼搬运的手段。   这个人是谁?   我还不知道,也稍微套了套高岩辛的口风,但这个人,就对这个阴人的问题闭口不谈——这阴人应该不是小角色。   我猜想,会不会就是以前张哥和韩老板的幕后人物——阴山大司马。   不过,阴山大司马不是说了么——过年之前和我休战的。   这事我也不理会了,我先喊上了冯春生,开车去把龙二、老岳和鬼郎中接了回来。   车上,老岳哭得稀里哗啦的,说他就开个自助餐厅,结果被人当成了杀人犯抓起来了,这几天他在里面,那真的感受到了什么是绝望,他一辈子没哭过,可在里面,哭了好几次。   龙二就嘲笑老岳,说监狱里头你怕个球啊!没人对付你,还管饭。   接着,龙二转过头看我:水子……监狱里头可没什么好吃的,咱们几个中午,是不是得大吃一顿!   “吃!必须吃!”我笑了起来。   中午,我们纹身店的人,凑了一大桌子,一起去了酒店,大吃大喝,算是给被关了好几天的龙二、老岳他们接风。   老岳在酒席上,喝高了,又哭了一阵,当场给我转了一大笔巨款——他事先说过,只要我把他给弄出去了,他就给我一百万。   我没要这笔钱,我说老岳,有谁不爱钱的?我也喜欢钱,但是……无功不受禄,实际上啊,人家是来陷害我,顺带着把你给卷进来的——这事等于和你没关系,主要犯在我身上,钱我不能要,你的心意,我领了。   老岳抓起酒杯,信誓旦旦的跟我拍胸脯,说道:水子兄弟,往后啊,仓鼠在我这儿吃饭,吃多少都不要钱!另外,在三元里这个商圈,你遇到了啥事,跟我说——只要我能办得到的,我在所不辞。   老岳说了这句狠话,我却压住了老岳的手,说:哎,老岳,还真别说……是有件事要找你帮忙。   老岳问我:什么事?   我说李公子想开一个流浪歌手酒吧,可是找来找去,完全找不到门脸房啊,好像三元里有个酒吧老板挺横的,不让其余人在三元里开酒吧。   “就是那个老刀!”老岳说:老刀叫刀老四,混得开……不过,我老岳不怕他,水子,你要找门面这事,包在我身上,明天我给你答复。   我连忙拱手:兄弟……那谢谢你了。   “卧槽,这见外了。”老岳酒都没喝,直接出了门去,抓紧时间去帮我张罗门面的事。   老岳这一走,我就和兄弟们谈了谈我们需要谈的事情——彭文和咪咪的事。 第六百三十六章 五残(李公子冠名)   1   刚才老岳在的时候,有些事我们还真不好说,现在老岳走了,我们倒是能说开了。   我跟兄弟们说:咱们手头四件事——第一件,李公子开酒吧的事,等老岳的信。第二件事,就是纹身店生意的事——这个我最近每天坐班,业绩做起来不少,名气也更响了,我早上在三元里商圈的门口,还听有人在讨论我们阴阳绣呢,最近也狠赚了几笔,保证大家过好年。   我话音刚落呢,陈词就嘲笑我,说:哎!水子,都发财了,还不趁着过年的时候,回家好好显摆显摆?   “不要开玩笑,我是那种炫富的人吗?”我有些尴尬,的确,我还真的想过年买车买房,回了家,让老家人看看,我也出息了,我爹妈没白养我这个儿子。   众人被我的囧样,搞得哈哈大笑。   我接着说:第三件事,就是找出彭文的事,这事,我已经委托竹圣元的儿子竹原,用他的天赋,帮我画出彭文身边阴人的画像,只有画出来了,我们才有线索,找出彭文来,我待会得给竹原的母亲梦嘎隆眉去个电话,询问竹原进展怎么样了。   除掉这三件事,剩下的一件,就是阴山大司马。   我们最大的对手。   不过,阴山大司马这个人啊——真的有点神龙见首不见尾,到现在,我们在他身上,得到的只有被动。   因为我们不知道找什么线索,能揪出这个人来。   现在揪不出来,那我们只能先复活咪咪了。   咪咪被阴山大司马害死了,我请鬼郎中来,就是为了搞定咪咪的事情。   鬼郎中的医术,都是偏阴邪的门道,不知道他有没有什么建议或者方法。   这场酒席,我们最需要谈的,也就是复活咪咪的事。   鬼郎中想了想,挠挠头,说:复活?起死回生啊?   “是啊。”我说。   鬼郎中回过头,看了一眼龙二:你说的大事,就说的这个?   龙二说是啊,他接着又跟我们解释:噗!其实我一直没跟鬼郎中说请他来这儿,到底是为了什么,我就说我们遇到大事了,需要找他帮忙。   鬼郎中接着说:我到你们这儿,啥都没干,做了几天牢房,为的就是你们这事啊?我是被你们搞疯了——你们都是疯子,这酒不喝了,拜拜。   他说完就要走,我拉住了鬼郎中,问道:兄弟,这话怎么说的?怎么要走啊?   “生死人,肉白骨,起死回生,这是人能办得了的吗?”鬼郎中问我们,说:你们是不是搞笑?   我说还真有这事,如果不是我们破坏了阴山大司马的计划,没准阴山大司马已经成功的复活了他女儿。   “啥?还真有这事?”鬼郎中知道我这个人不说假话的,他听了,满肚子的震惊。   我接着又说:对了,还是没有尸体,重做了一个人。   鬼郎中听得有些迷糊。   我把事情的细节讲了出来。   那阴山大司马的女儿,是被车祸撞死的,尸体都撞烂了,阴山大司马为了复活女儿,用毛尸子的骨头和肉,我父亲的血、我师父的阴阳绣,瞎子阿旺的皮,重做她女儿的尸体,养出了一具黑毛尸,估计还过个几年,就能成功的。   鬼郎中说:那个阴山大司马是个狠人——长生不死的毛尸子、你父亲的“驱魔人族”的灵血,九阳聚首命格的人皮,最后用阴阳绣做魂!复活一个人——也未尝不可能——人最重要的是气血、骨肉,这几个材料,用的我是心服口服。   他叹了口气后,又说:水子,你待会带我先去看看咪咪的尸体再说,我见了尸体才好说——你们这是逆天改命啊。   “安生的过个小日子的事,我们才不玩呢。”冯春生一旁说道。   鬼郎中笑了笑,说:不过逆天改命的事,一般做不了,以前诸葛亮经天纬地之才,下七星灯,问天借命十年都不可得。   “那是诸葛亮运气差一点点。”冯春生说。   鬼郎中点点头,说:带我先去看看尸体吧。   我说行。   我让其余人先吃着喝着,我带着鬼郎中去瞧咪咪的尸体了。   咪咪的尸体是龙二找地方存放的。   他就存放在市里的殡仪馆里——存放一天费用三百块。   我和鬼郎中到了殡仪馆,在前台办了个手续后,去了盛放尸体的房间。   尸体被放在墙壁里的冻柜里,只要拉开面板,尸体就会出现在眼前。   我拉开了面板,一团白色的“水汽”弥漫了开来,等白气散光了,我们就瞧见了躺在冻柜里的咪咪。   咪咪的身体,还是有那阴山大司马写下的“阴气符箓”,暴露在空气的皮肤上,尽是古怪的黑色纹路。   鬼郎中弯腰蹲下了身子,伸手撑开了咪咪的眼皮子,看了一眼后,又打开了咪咪的嘴巴,然后随手摸出了一根银针,直接扎破了咪咪的手臂,他提起银针,仔细的看了看银针上的血迹后,说道:那个阴山大司马,在给你出难题呢。   我说出什么难题?   我还问鬼郎中——咪咪的身体,应该是被抽走了魂魄——我的阴阳绣,能做人魂魄,如果我用阴阳绣,是不是复活咪咪,没什么太大的难度?   缺魂就补魂嘛,我是这么想的。   鬼郎中苦笑了一声,说:我刚才不是说阴山大司马在给你出难题吗?这还真是一个难题。   “为什么?”我问鬼郎中。   鬼郎中说:简单……我告诉你,这人是全世界最有灵性的族群,万物之灵!为什么?人有魂,魂分阴阳;人有血,血气双行;人有骨,质膜两全;人有皮,里外分真假;人有肉,横竖有纹。   我听鬼郎中说得有板有眼,但很可惜,我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鬼郎中说:我说的这些,都是人为什么有灵性的原因,人的魂,有阴阳之分,咪咪的魂,被抽掉了阴魂;人的血,分成血和气,气为血之帅,血为气之母,所谓血气双行,但咪咪,被抽掉了气,她的血液,就是一滩死血——同时,咪咪还被抽走的,有真皮,有骨膜,有肉的横纹。   “所以,咪咪的肉、血、骨、皮、魂,都没有什么大作用了。”鬼郎中说:你要复活咪咪,其实和阴山大司马复活他女儿一样,得再造一个人!   “啊?”   我一听,这阴山大司马过真是跟我出难题在。   说到这儿……鬼郎中说:阴山大司马如此手法……啧啧……对人体了解,实在是精通,水子,你说谁最了解人体?   谁了解?我就挺了解的……真的,我们纹身师是真的很了解人体,人的穴位、人的筋骨走向,人的每一寸皮肤,不然纹身的活儿,难做得漂亮。   我们纹身师挺了解人体的,我想到了这个,下意识的想到——我师父!   我师父那对人体的了解,相当高深……会不会阴山大司马就是……   我的脑子里面,忽然蹦出了这么一个十分奇怪的念头。   我赶忙把这个念头给打消了,我可不愿意这么揣测我师父。   鬼郎中叹了口气,对我说:哎……水子,你先回纹身店,我一个人在这儿想想。   “你打算怎么想?”我问。   “两条思路嘛。”鬼郎中说:要复活咪咪,第一条思路就是硬碰硬,想出一个和阴山大司马一样的招式来,重做一个人!   “第二条思路呢?”我问鬼郎中。   鬼郎中说:第二条思路,就是利用咪咪的残血、残骨、残魂、残肉和残皮!这要是使得上,那就快一些。   我点点头,说你先想着,我还是回纹身店,继续照顾照顾生意,有想法跟我打电话。   “小事。”鬼郎中说。   ……   有了鬼郎中.出谋划策,我安心了一些,坐出租车回了纹身店,路上,我给梦嘎隆眉打了一个电话,问竹原帮我画的那个人怎么样了。   如果有竹原的画像,我要找出彭文,绝对快多了。   梦噶隆眉说道:还有两天。   我说行,画完了给我电话就好了。   下午呢,我没啥事,还是继续在店里等生意。   等生意的时候,我摊开了“百鬼夜行”的人皮纹身,轻轻的擦拭着上面的灰尘。   这人皮纹身,前天晚上还救了我一命,吓走了雪妖呢。   虽然冯春生说那雪妖道行不够……但我还是相信——这百鬼夜行的阴阳绣人皮纹身,应该有他独特的地方。   当然,不管这人皮纹身独特不独特,我总归是要用的——刘老六不是要开一个酒宴吗?在酒席上,当着闽南阴行里有头有脸的人的面,和我分道扬镳!让那些有头有脸的人,见证我们师门的决裂。   我得带着“百鬼夜行图”去!   我正在擦拭着人皮纹身呢,忽然,一个女人的声音,传了过来:请问,阴阳刺青师于水在吗?   “我就是,你找哪位?”我抬头看了看面前这位女客人。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我一抬头,看到了一个没有脸的女人。   这女人没有眼睛、眉毛、耳朵、头发和鼻子、只有一个光秃秃的脑袋,在应该长嘴的地方,有一张只有正常人拇指头大小的嘴。   我猛的摇了摇头,确认这个没有脸的女人不是我的通感后,我才敢正视面前的事实——这个女人,真的是我的客人,是真实存在的人。 第六百三十七章 人蜕(宁宝贝冠名)   1   我登时吓了一大跳,猛地站了起来,询问面前这个女人:你……你这是?   “对不起,吓着你了。”   那女人似乎很敏感,察觉到我的心态可能有些失衡,她叹了口气,把一个白色的面具给带上了,只露出了一张嘴。   事实上,这个女人,也就剩下这张嘴还算在正常范围之内。   我问女人:你这是遇上了什么事?导致面孔成了这个样子?是天生的吗?   我本来想问问这个女人的“无脸”,是不是火烧造成的?   很多人的脸,都是被火毁容的,但是被火烧了的脸,脸上会有瘢痕——一看就看得出来,但这女人的脸,十分光滑,什么瘢痕都没有,当然,什么五官都没有。   结果女人说:不是……不是天生的,我以前长得很漂亮,真的很漂亮。   “你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的?”我问女人。   “三四年前的时候。”女人说:我变成了这个模样,我很苦恼,我不知道该怎么生活下去了……我不敢照镜子,我什么都不敢——我就想,我能不能找到我的容貌,我以前的样子——我找了很多人了,都没用,这次我带着面具逛三元里的时候,我听到了他们谈论阴阳绣,说你的阴阳绣很灵验,我就想找找你,看你能不能帮我找回我的脸。   我吸了一口凉气,我其实不敢确定——这个女人的脸,是不是真的天生就是这个样子,她说她以前很漂亮,难保不是她这么多年幻想出来的。   至少我不知道有谁有办法,能够把一个人的五官在脸上抹去,同时不产生任何的疤痕。   我得先找人过来帮我打打头阵。   我问女人:对了,你叫什么?   “我叫陈缨。”   陈缨,我点点头说:你等我一下……我进去找个人哈。   说完,我一个人进了纹身店里的心理诊所,找陈词。   我推门进去,她正在看心理学的资料,我敲了敲门,陈词抬起头,问我:哟……水子,工作时间,不能到处串岗啊。   “不是串岗,是寻求帮助。”我关上了门,小声说道:外面来了你的一个本家,也姓陈,叫陈缨,我被她的模样,给吓唬住了。   陈词微笑着盯着我,说:据我所知,于水先生是一个很有包容心的人,断然不会对别人的美丑有什么评价的!今儿个这是怎么了?于水先生也瞧不起人了?   我说如果只是长得丑,我绝对不说什么——但这人,不是长得丑的问题,是长得很奇怪,一张脸上,没有任何五官,只有……一张嘴。   “不可能吧?”陈词又问:那你找我干什么?你被人长相吓唬到了,又喊我去被吓唬一顿?你这么“贱不漏搜”的?   我说哪能啊,那女人说她以前是个美女,现在才变成这个样子的,我就想让你帮我从心理学的角度分析分析——看看那女人,有没有妄想症之内的。   “可以。”   陈词说:如果我确定她没撒谎,那你打算怎么办?   “接她的生意呗——一个美女没有了脸,那内心得多难熬啊。”我说。   “可以。”   陈词打开了门,往外面瞧了一眼后,立马对我说道:已经确认了——她没说谎,也没有妄想症。   “这么快?”我说你都没出去和她接触呢。   陈词说不用接触——如果是妄想症,那在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就会开始展开幻想,俗称自嗨……她没有,她不是妄想症。   好吧!   我给陈词竖了个大拇指后,一个人出了门。   我走到了陈缨的面前说:妹子……你是因为什么,脸上的器官全部消失的?   陈缨叹了口气,说她肯定是被人害了,她找过风水先生,说她是被歹人给暗算了,下了阴,变成现在这幅模样的。   “是吗?”我问。   “是的。”   陈缨直接伸出了手,她的手上,有许许多多奇怪的黑色纹路。   这纹路,和咪咪身上的黑色纹路,如出一辙,有点道家符箓的意思。   咪咪身上的黑色纹路,就是中了“阴山大司马”的阴术。   我看了陈缨的黑纹,立马给冯春生打了一个电话,让他赶紧过来。   冯春生在十五分钟之后就过来了。   他一进来,就跟我说:老岳门面的事搞得差不多了,喊我去他店里,商量事呢,结果你就打电话来了。   我指着陈缨,说道:春哥……你瞧瞧这位客户身上的纹路看看。   冯春生低着头,一瞧陈缨身上的纹路,说道:这……这是“阴纹”,也叫“鬼纹”,是有阴祟在她身上,做了阴……很邪门。   我接着对冯春生小声的说:陈缨的脸上,什么五官都没有、没有眼睛、眉毛、头发、耳朵、鼻子,只有一张拇指大的嘴巴。   “这么邪乎呢?”冯春生让陈缨把面具给摘了看看。   陈缨真的把面具给摘了,露出了那张让人“浑身打寒颤”的脸后,冯春生吸了一口凉气,说:这是什么仇,什么怨啊?人家竟然对你下这么重的手?五官都给搞没了?   陈缨开始哭泣,她的脸上,还是留下了眼泪。   这人没眼睛,哪儿来的眼泪呢?   我仔细一瞧啊……发现陈缨的五官,在眼睛的地方,有两个纤细的针眼,耳朵的地方,也有两个针眼,鼻子位置上,也有两个针眼。   莫非——她就靠这些针眼生活?   也许陈缨变成了一个怪物,内心更加敏感了,她似乎领会到了我的想法,说道:是的……于水先生,你想得没错,我就脸上这些孔洞活着,我的视力大不如常人,听力还好,鼻子上那两个孔洞,足够呼吸了,但是不能剧烈运动,一旦剧烈运动,我就喘不过气来。   我问陈缨:那你怎么变成这幅模样的呢?   陈缨叹了口气,跟我讲起了三年前的事。   三年前,陈缨二十二岁,刚刚毕业,做“管道设计”,主要是给空调厂设计“空调管道”的,工资还凑合,不多也不少。   那天下午,陈缨下了班,去了公园……她比较喜欢去公园,喜欢里面慵懒的味道。   在公园里,她见到了一个趴在小桥上面哭的小孩。   她这个人,天生就心软,心地也很好,就凑上去,问小孩:小朋友,你怎么在这儿哭啊?你家的大人呢?   他说他爸开车走了,把他忘在公园里了。   “怎么还有这么粗心的父亲?”陈缨摇了摇头,把小孩给扶了起来,问小孩:你知道你爸爸的电话号码是多少吗?   小孩把他父亲的电话号码,告诉给了陈缨。   陈缨拿起手机,拨通了小孩父亲的电话。   电话那边,传来了一个憨厚男人的声音:喂!你好。   “哦,你家的小孩被忘在公园了。”陈缨对那男人说道。   那男人连忙抱歉的笑,说:实在对不住,实在对不住,我家里来了几个很重要的客人,我走得急,把我小孩忘在了公园,这样,姑娘,要不然,你帮我把小孩送到我家门口,我现在脱不开身,我给你一些报酬——一千块怎么样。   “这不是钱的事,你这也不负责了。”   “实在抱歉,实在抱歉。”那男人又在电话里面,啰啰嗦嗦了一堆之后,陈缨这才答应去把小孩送到那人的家里去。   那人住的有点远,大概七八站公交车的位置。   陈缨带着小孩,到了一栋别墅门口,下意识的去按那别墅的门铃。   她就在按门铃的那一下,一股强电流直接顺着门铃,打在了她的身上,顿时,她就不省人事了。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小黑雾里面,周围好多的血水,她浑身赤.裸的躺着,她挣扎的爬了起来,本能的往外走。   她所在的地方是一个森林公园的入口处,她撑着走到了大路上,然后又晕倒了过去,她是被好心的路过司机救下来的,等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她就在医院里了,也变成了现在这幅尊容。   从她按门铃到醒过来的期间,她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的父母告诉她——她消失了半年。   我看向陈缨,说:也就是说——一伙贼人利用你对小孩的同情心,把你禁锢了半年,但半年里,你没有一天是有意识的?   陈缨点了点头,说差不多是这么个意思。   她说她家里做生意,服装生意,有点家底,这几年,她就算不工作,也能活下去,但是……她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个怪物……她不敢让任何人见到自己的模样,夏天再热,她也要戴头套,带面具,穿上长袖衣服出门。   她这两年,不敢和任何一个朋友联系。   她过得很苦,她想摆脱这种事情。   我其实能理解陈缨的困境——变成怪物,是所有女孩子的噩梦。   接着,陈缨还跟我说:最难熬的就是蜕皮——特别痛苦!”蜕皮?”我看向陈缨。   陈缨给我解释,说就是和“蛇”一样的蜕皮,每过一段时间,身体就会脱落表面上的一层皮,新的皮要长出来——这种时候,痛苦得要死,因为那些旧皮蜕下的时候,浑身像是被针扎似的。   “人蜕!”   冯春生在一旁,说出了这两个字眼。 第六百三十八章 诡异照片(在纸上冠名)   1   冯春生在一旁,说出了两个字眼:人蜕。   我转过头,问冯春生:什么叫人蜕?   冯春生没说话,似乎是想着什么,接着,他走到了纹床前,拔出了一根纹针,用纹针沾染了一些墨料,在纹床的床单上,轻轻的点了一笔,点完了之后,问我:水子,你看这被单。   我说被单怎么了?   冯春生问我,这被单还能再用做纹床的被单吗?   我被冯春生问得莫名其妙——说这事和人蜕有什么关系?   “大大的有关系。”冯春生说:你就按照我问的,回答我就行了。   “没什么用了。”我说。   这种染料很顽强的,洗不干净,现在我们纹身店走的都是高端路线——被单什么的,都非常整洁的,给客人一个特别好的印象。   现在沾染上了一个墨点,虽然是小细节,但现在我对这种细节的偏差是不能容忍的。   冯春生笑了笑,说:以前有一个道士,和你的想法一模一样,你觉得一个被单上沾染了一个黑点,就不能用了,那人就觉得,一个人如果沾染了污点,那怎么办?蜕皮!每一次蜕皮之后,都是一次新生。   我说还有这样的人?   “中国之大,奇人异事颇多。”冯春生说:那个道士就利用草药,给自己做人蜕,活了很久,听说活了二百多岁,依然如同一个年轻人,身强体壮,骨骼结实,在二百岁生日那天,还担着两担水,上好几百米高的山,给自己下长寿面吃。   冯春生说:这其实在道家,还有一个说法,叫斩“恶尸”,就是把自己不好的地方,全给斩了,没有谁真正能斩,多数是一个意义。   他说:陈缨这毛病,我肯定是道家的人干的。   “道家的都是高人啊,他们下手这么狠?”我说。   “不一定。”冯春生说:道家太大了,难保不出一些邪门道士——我想,陈缨的身上的事,应该就是沾染了那种人蜕的草药。   我一听说“草药”两个字,立马对冯春生说:哎……春哥……你说人蜕是通过草药来完成的,那咱们,是不是能找个人过来瞧瞧?   “谁啊?”   “鬼郎中啊。”我说:鬼郎中的药,都是奇奇怪怪的,也比较邪门,找他来问问这人蜕的事?   “行!”冯春生说。   现在鬼郎中还在殡仪馆里面,研究咪咪的尸体。   我立马跟鬼郎中打了电话,让他来纹身店一趟。   个把钟头后,鬼郎中过来了,他进门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可能不行……琢磨不透!   他说的是复活咪咪的事。   我让他把这事先放放,复活咪咪的事,实在话——不是一天两天搞得定的,我们得从长计议,我让鬼郎中,先给陈缨瞧瞧事。   陈缨再次把面具摘了,这次鬼郎中都吓了好大一条。   他说这种怪事,真是为所未闻,五官竟然消失了……身上长出鬼纹?怪!真怪!特别怪。   接着,我又把人蜕的事,跟鬼郎中说了一阵。   鬼郎中一听,立马绷紧了脸,问我:人蜕?   他接着转过头,问陈缨:小姑娘,你多久完成一次人蜕?   “三个月。”陈缨说。   鬼郎中又说:把你的袖子,彻底挽起来,让我看看。   “好叻。”陈缨觉得我们问了这么久,以为我们一定能搞定她的事,所以特别配合我们。   接着,她把袖子撸了起来。   鬼郎中一寸一寸的看着陈缨的手臂肌肤。   我在一旁说道:老鬼啊……这陈缨的皮肤鬼纹,很奇怪吗?   “别打扰我,你看的,跟我看的,完全不是一回事。”鬼郎中的话,让我心里起了疑问——这鬼郎中,看什么在?   我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和冯春生站在一边看。   鬼郎中看了十来分钟,回过头,跟我说:水哥,找个地方,我跟你聊聊?   我想了想,说行。   我和鬼郎中,一起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面,鬼郎中关上了门后,一幅激动的模样,来回搓手,看上去特别高兴。   我说老鬼你别激动,咋回事?捡了金砖似的。   “可不捡了金砖?”鬼郎中对我说:水哥,我跟你说……从这陈颖的身上,我找到了一丝灵感。   “什么灵感?”我问鬼郎中。   鬼郎中说:你有没有感觉,陈缨的声音,特年轻?   我想了想,说是啊!   刚才我还没留神,现在鬼郎中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那陈缨今年得有二十五了,可是声音,特别像十七八岁的小姑娘,黄莺似的。   鬼郎中说:不光是声音——我告诉你啊……我检查了小姑娘的脉搏,她的脉象,非常有力量,在中医的诊脉里面,叫“实阳外浮”,这种脉象,一般出现在十六七岁的青年身上,青年身体阳气充足,血气方刚,就是这种脉象,另外,我看了她的皮,她的皮肤,紧致有弹性,也是十六七岁的青年才有的皮肤。   “我还摸了摸她的骨头,骨头关节处,略有弹性,她的肌肉,摁下去再松开,回弹有致。”   “这说明她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孩?”我问鬼郎中。   鬼郎中说:她因为人蜕,返老还童了。   “哦?”我吸了一大口凉气,这鬼郎中检查得很细致啊。   接着鬼郎中又说:那人蜕,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也没接触过,但我感觉,那人蜕的办法,可以用在复活咪咪上面。   “这为什么可以?”我没想清楚这件事的关节:人蜕就算能返老还童,但是……也不能起死回生嘛。   鬼郎中估计被我的悟性打败了,气得只拍大腿,说:你咋就想不明白呢?返老还童,靠的就是再造“魂、皮、肉、骨、血”这五相,你现在要复活咪咪,需要的也是要再造她的这五相,表面上看返老还童和起死回生是两回事,但其实就是一回事!   “只要你搞定这份阴事!找出到底是什么人,下的阴术,把那陈缨变成了这个样子,我们找人,把那下阴术的人给控制住,套出这“人蜕”的药方,那咪咪复活的事,水到渠成。”鬼郎中说。   他这一顿话不得了,让我醍醐灌顶。   我一把握住了鬼郎中的肩膀,说:老鬼,你有一套啊。   “这都是瞎猫撞上了死耗子!”鬼郎中说:人蜕的事,我根本就不清楚,要破这阴事,我是没招,我只能说,你但凡破了这阴事,找到了人蜕的药方——我多半有办法,把这事给搞定。   “成!”   我对鬼郎中笑了笑,出了办公室。   看来陈缨的这波生意,我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   我对陈缨说:你人蜕之后的假皮,还留着在吗?   “留着呢。”陈缨说,她昨天就蜕了一次皮,那蜕下来的皮还没处理。   我说你带我去你家看看。   陈缨说行。   我和冯春生、陈缨三人,开车出门了。   陈缨在曾经遇到了小孩,被门铃上的高压电给打晕后的半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我们一无所知……只能先去陈缨的家里看看人蜕的皮肤,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我们三个到了陈缨家里的时候,我发现陈缨的客厅里,放慢了吃完了的外卖盒子。   她干笑一声,说自从她“没脸”之后,家里人不太愿意和她住在一起,除了每个月给抚养费,基本上没什么联系了,她一个人住在家,也没什么心思老做饭,所以老是叫外卖,家里的卫生状态也比较堪忧。   我笑了笑,跟着陈缨,去看她的人蜕。   她带着我们去了她的卧室。   她的床单上,还有点点血迹——估计人蜕的时候,还得擦破真皮,出一些血。   她走到了写字台下,拉开了一张抽屉,里面躺着一张类似比较厚的塑料薄膜样的东西。   她把那东西给我,说这就是她人蜕下来的皮。   我打开了这“人蜕”,我发现,人蜕的皮肤上,有不少鳞片似的东西,非常坚硬,稍稍闻了闻,竟然有股骚臭的味道。   看这人蜕,我除了觉得这个东西比较奇怪之外,也没感觉到什么特别的不同,和我小时候捡到过的蛇蜕一样。   “于大师,从这人蜕,能看出什么吗?”陈缨问我。   我挠了挠头,没答话,我怕这妹子失望。   就在这时候,冯春生喊了一声:哎哟。   我看向像被踩了脚的冯春生,数落他:你疯了?   冯春生没理我,他拿着写字桌上的一个相框,问陈缨:这是以前的你吗?   那相框里有一张照片,照片尤其的漂亮,还有一种很仙的气质,再对比面前这已经没有人样的陈缨,很难不让人惊讶。   陈缨点点头,说这确实是以前的她,她说她就把所有恢复容貌的希望,全部寄托在我们阴阳绣的身上了。   我却没有关心别的,我再次仔细的看着照片,总觉得照片有些不对劲,但是哪儿不对劲呢,我又想不出来。   想了很久,忽然,我一拍脑袋,指着照片上的“美女”,对陈缨说:你确定——这是以前的你?   “是我啊。”陈缨说。   我摇了摇头,说:不对……这照片上的女人是我微信上的一个朋友,我昨天才帮她转发了一个投票链接的。   “那不可能。”陈缨以为我是不相信她,翻出了一本相册,相册上,全是她以前的照片。   我摇了摇头,说陈缨,不是我不相信你——是我真的有一个微信好友,和你长得一模一样。   “你等我一会儿,我把那个微信号翻出来给你看看。”我打开了手机的微信,开始找人。 第六百三十九章 鬼蝶(瓜瓜冠名)   1   我打开了手机的微信,开始找人。   实际上,我对朋友圈的消息,不太关注,一些照片我记得不太清楚,如果不是昨   天,我曾经的客户、现在的电视剧女王白茉莉,让我帮她转发一个投票,我还真的   记不起来有这么一个女人。   我仔细找了找,还真的找到了。   这个投票是一个“中国梦想歌星擂台”的投票,大概就是一些唱歌界的新人,想通过   投票,上这个“选秀”节目去蹭个人气的。   白茉莉为什么找我转发,让我号召朋友圈里的人,给一个叫“甘泉”的女生投票呢?   大概就是我认识不少的闽南土豪,这些土豪如果喜欢上“甘泉”,下了心花资源去   砸,对那个叫“甘泉”的女生的前途,可想而知。   我把“甘泉”的照片翻出来,给冯春生先看:春哥,你瞧瞧这个歌唱界的女新人,是   不是和陈缨给我看的照片,一模一样。   冯春生一瞧,说:像——太像了……不过这全世界,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实在是不少。   陈缨听冯春生这么说,疯了一样的抢过了我的手机,她才看了一眼,就疯狂的尖   叫:是我——这个女生是我,一定是我,这就是我以前的模样。   我让陈缨稍安勿躁,直接抢过了手机,安慰陈缨:现在不要着急,也不要癫狂,我   们要做的,首先搞清楚事情的起因。   “不!你们完全不懂,只有我知道,这个女人的脸,就是我的,她一定是我的。”   陈缨的情绪,已经到了控制不住的边缘。   不光是我们控制不住,就连她自己也控制不住,她抓起了一本书,疯狂的撕着那本   书的纸页,恶狠狠的撕着。   这种情绪,我很受感染,这是十分浓郁的情绪,是陈缨这两年的压抑,彻底释放出   来的洪流。   我和冯春生没办法劝了,只能站在一旁,看着陈缨。   陈缨足足发泄了一个小时,在她的面前,陈列着杂乱无章的碎纸片、碎玻璃,还有   破碎的床单。   好容易,陈缨因为过于歇斯底里的发泄,变得手足无力,才冷静下了思绪,跟我们   说:你们帮我找回我的脸……我给你们钱……三十万、五十万都行,只要找回我的脸,   找回我的身体。   我咳嗽了一声,问陈缨:陈小姐,其实生活很有意思,完全一模一样的两个人,不   是完全不存在的,那个女人和你长得一模一样,但不代表她的脸,就是你的。   我上次还看到了一个新闻呢,说一个巴西女人,在网上认识了一个北美的网友,两   人聊天聊得很投机,自然而然的发展到“视频”见面。   然后两个人真的开始网上视频,第一次视频,两个女人惊呆了,因为她们都觉得,   自己和网友视频,完全像是在照镜子,对方和自己简直一模一样。   最后两个人现实中见面,真的和双胞胎一样,比双胞胎还要像,科学家还给这两个   人做了dna鉴定,鉴定结果表示,两个人完全没有血缘关系。   这也算是一件奇事。   这件奇事,未必不能发生在“丢了脸”的陈缨和那年轻歌手甘泉的身上。   陈缨听了我的分析,摇了摇头,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她指着甘泉的鼻根处,   那儿有一颗针眼大的痣,那痣一般人看不出来,仔细看才看得见。   她说:你们看看这颗痣,这和我以前脸上的痣是一模一样的。   “是吗?”   我又看了看陈缨以前的照片,再看看甘泉的照片,的确是一模一样。   接着,陈缨说:也许你们会说,痣这个东西,一模一样有什么?但你们再看看她下   巴的位置。   我又看了看甘泉的下巴位置,的确……她的下巴上,有一点点疤痕,像一颗米粒。   这颗疤痕,在陈缨以前的照片上,也有。   陈缨说:这个疤痕,是我小时候烤火,当时用的炭盆,我拿着火钳在火里拨动的时   候,结果里面弹出来了一块小小的燃烧的炭,炭飞到了我的脸上,把我的下巴给烧   出了一个小小的疤痕,这个,也是巧合吗?   我心里一沉,这么说来——那个年轻歌手甘泉,她的脸,还真的有可能是陈缨的脸。   可是,她怎么做到的?把别人的脸弄到了自己的脸上。   陈缨还出现了“人蜕”的现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缨吼道:那个女人,用了我的脸,你们给我把她脸剥下来,剥下来!还给我。   她表现得有些歇斯底里。   我却发现陈缨在如此愤怒的时候,似乎展现出了她的性格——略微有点残忍。   暂时先不说那甘泉的脸到底是不是陈缨的,你用“剥下来”这样的方式,来对待自己   失去的脸,是不是不太妥当?   “快点,我给你们钱,你去把脸给我剥下来。”陈缨又吼道:除了剥下那个女人的   脸,你们还要替我弄死她,我要把我身上遭受的一切,变本加厉的还给她。   我咳嗽了一声,对陈缨说道:妹子——简单的说一下,我们是阴人,不是强盗。   “这样,你的事,我还是给接了,但是,我得去见一见她。”我和冯春生站起了身,   准备离开。   “你们不准备管了吗?”陈缨对我们吼道。   我说管啊,怎么不管?   陈缨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是打算撂挑子,你们认识那个人,想要包庇她——   这个世界太险恶了,你们的心思,我完全猜得出来。   我发现这个陈缨,有点迫害妄想症吧?   我有点不爽了,说:事情发现原因了,总得去调查吧?   “调查个屁,那个女人的脸就是我的……给我把她剥下来。”陈缨又对我吼道。   我笑了笑,拉着冯春生强行出门了。   我觉得现在的陈缨,似乎有点不可理喻。   这个女人刚开始见我们的时候,表现得还有点礼貌,可是她愤怒的时候,展现出了   性格的另外一面,得理不饶人,用我们平常的话说,叫“飞扬跋扈!”   我如果没有什么职业精神,这种胡乱猜忌我的客户,我都不太爱接。   但现在我既然接了,那就得把阴活彻底做下去,这是我的本分,除此之外,鬼郎中   说陈缨的人蜕,可能会造就咪咪的复活。   为了咪咪,我也得继续坚持——哪怕这个女人,有点难搞。   在我快离开的时候,那陈缨还警告我:我告诉你,如果你知道了我的秘密,但现在   放任不管我的事的话,我就去消费者协会告你去!我要搞得你鸡犬不宁。   我摸了摸鼻子,点点头,说:我尽量满足你,下次见。   说完,我和冯春生离开了。   ……   我先回了纹身店,我首先给白茉莉打了个电话,问她知不知道那个歌手甘泉的联系   方式?   白茉莉说甘泉就在我们市里啊,参加的也是我们市所在赛区的歌唱大赛,所以才找   我转发朋友圈投票的。   我听说那个甘泉就在我们市里,我又起身,问白茉莉:你知道她具体的位置吗?对   了,你怎么和她联系上的呢?   白茉莉是影视剧女王,娱乐圈里的超一线明星,怎么会和一个小小的歌手产生了联系。   她笑了笑,说:你可不知道吧——这个女生不是正规娱乐圈的女生,她就是一个“直   播平台”上的歌手,她在网络直播唱歌的时候呢,特别怪,从来不露脸,但是歌声   特别好……我喜欢看直播嘛,我就觉得她的歌声有故事,我很喜欢她,刚好市里有这   个机会,我就把她给推选过去了。   接着,白茉莉还说:对了,我一直都知道她唱歌不露脸,还以为她长得不好看呢,   结果我发现——她长得真的很漂亮,超漂亮那种,也是个演电视剧的苗子。   我说是吗?   白茉莉说是的,她问我:怎么,你对她有意思?   “不是,不是!就是因为生意上的事,想和她接触接触。”我说。   “那行。”白茉莉说道:我把她的微信给你,你自己和她聊天哈。   我说行。   很快,白茉莉把甘泉的微信号发给我了。   我加上了甘泉的微信号。   她通过了之后,我首先去她的朋友圈里逛了逛,我忽然发现,这个女人,很喜欢纹   身,朋友圈里发了很多纹身的照片。   我就问她,你喜欢纹身?   她当时以为我是一个普通粉丝呢,对我说:是啊……我很喜欢啦,纹身是一个人的图   腾,我觉得最好的纹身,一定是有意义的。   这个还真是——我觉得甘泉这女生,是一个真正热爱纹身的人——纹身不单单是一幅图   案,然后用来装酷,用来显得自己很**的!它是有意义的,因为再好看的图案,都   有看腻的时候,唯独有意义的东西,是永远不会腻味的。   我最喜欢的纹身,是为了纪念一个人,纪念一件事,或者纪念一种精神。   所以,我最喜欢的一幅纹身,是nba球星艾弗森身上的一个纹身——   “onlythestrongsurvive”,翻译成中文,意思是——只有强者,才能生存。   这是艾弗森的“斗牛犬”精神,永远坚持不懈——他个子矮小,在长人如林的篮球运动   里,从一个贫民窟的小孩子,最后成为享誉全球的篮球超级巨星,一路上,他冷血   无情的击败了所有的对手,这种精神信念,是他最大的法宝——我永远都不服输,我   永远都在变得更强。   我把艾弗森的纹身,和甘泉这位妹子分享之后,她竟然很有兴趣的和我聊起了纹   身,最后,我问她:你身上有没有纹身。   “只有一个!可是我不喜欢。”甘泉接着把她脖子后面的纹身图片,发给了我。   她的这个纹身……真的超级诡异——是一只阴阳绣“鬼蝶”的纹身。 第六百四十章 相由心生(大一哥冠名)   1   她的这个纹身……真的超级诡异——是一只“鬼蝶”的纹身。   “鬼蝶”是阴阳绣里面的一个纹身。   这个纹身,有什么作用?   很神奇,它能够改变一个人的长相,但这种周期是非常长的,短一些的都要五六年,长点的,让容貌有明显差别的,可能要十来年。   这种纹身虽然神奇,毫无副作用,但是……时间太长了,和现在某种发展蓬勃的行业“整容业”相比,完全没有优势。   整容业把一个长相不太好看的人变成男神、女神,只需要六个月零三天的时间。   三天做手术,剩下的六个月时间休养,拆了线,就变成“男神、女神”了。   整容花的时间更短,塑形更快。   对了,你肯定会说,“鬼蝶”的阴阳绣,更加保险一些,没什么副作用,这不是优势吗?   那你估计不太理解整容的人的心态,那些整容的客户,都是希望自己迅速变美的,担心副作用就不会选择整容了。   而生活中那些在意整容副作用的人,根本不会想着改变自己的容貌,百分之九十九的普通人,他们更愿意拥有现在的模样,虽然他们天天调侃自己丑——但依然不希望容貌出现变化——正常人,总是更愿意做自己。   这个鬼蝶纹身,看上去像是一只蝴蝶,但是,翅膀上的纹路,却是一个佛门神圣的丑面和美面。   这个佛门神圣是谁?   就是“胜鬘夫人”。   胜鬘夫人是干什么的?专门掌管人间美丑的人。   掌管智商的神是文曲星。   掌管寿命的神是阎王爷,但问到掌管美丑的神,大家可能就不知道了,这个人就是胜鬘夫人。   胜鬘夫人是佛祖的忠实信徒,在如来的脚下,许下了“天地十受”,她是第一个开始掌管人间美丑的神。   她问佛祖:世尊,请问为何有些出生贫穷的人,长相丑陋,有些出生富贵的人,长相丑陋,有些出生贫穷的人,长相姣好,有些出生富贵的人,长相姣好呢?这里面有什么规律吗?   佛祖说:规律不在外表,而在人心,相由心生,心善者,即使第一眼丑陋,但接触得久了,自然就美了,心恶善妒者,第一眼美貌,但接触得久了,自然就丑了。   佛祖说的这个,我也很认同,不然为什么那么多有钱有貌的男人,他们的老婆,其貌不扬呢?   因为皮囊是一时的,心灵是永恒的。   我们平常也喜欢和一些心地善良的朋友在一起,接触久了,这样的朋友自然而然觉得好看了。   反倒是一些心恶善妒的人,接触得久了,就会越发的觉得这个人让人厌恶,不太爱和这类人接触。   胜鬘夫人听了,觉得心中有所领悟,于是演化成了一个“两面人”,后脑勺上是一张丑脸,面目是一张绝美的脸孔。   那两张脸,一张是她的恶念所化,一张是她的善念所化,她用“两面”,来感化她的信众,将美丽的涵义,传达到人心中去。   还在就是“鬼蝶”的背后故事。   鬼蝶本来叫“胜鬘蝶”,但是“鬘”字难念,加上胜鬘夫人和地藏王菩萨一样,苦守地狱,所以干脆叫“鬼蝶”。   这个歌手甘泉的脖子上,竟然有“鬼蝶”的存在?   不过,仔细看看,我又发现,这鬼蝶,又和我们阴阳绣不太一样,因为鬼蝶的头,是蝴蝶的头,但是这只鬼蝶的头,竟然是一个人头。   这是一个“人面鬼蝶”。   人面鬼蝶的人脸,就是现在甘泉的这张脸。   我心里念头不停的在流转。   首先,这个鬼蝶,确实出自阴阳绣的手臂,只是稍有不同,说不得是和阴阳绣有些关系的。   会阴阳绣的人,除了我,就是我师父了。   难道,这人面鬼蝶——是我师父纹的?   不至于,看手法就知道,绝对不是。   但到底是不是我师父纹的呢?我真的不是很肯定了。   至少,鬼郎中在检查咪咪尸体的时候,告诉过我,说咪咪的死,可能是一个很懂人体构造的阴人做下的。   我师父很懂人体构造,我当时还在想,会不会我师父,就是阴山大司马?   当时只是一想,但现在……我想法有点多了。   我努力的摇摇头,把这些想法,全部从我的脑袋里面清空,然后继续问甘泉:对了,我先介绍一下我自己,我是闽南的阴阳刺青师,我叫于水,是白茉莉的朋友。   “哦!原来你是白姐的朋友啊?我还以为你是我粉丝呢。”甘泉发了一个哈哈大笑的语音。   说实话,我觉得甘泉的声音,传达给了我一种很舒服的感觉,她是一个喜欢笑的女生,而且笑起来特别豪爽。   我对甘泉说:这样好不好——我去找你一下?有些事,我要当面问你。   “来呗。”甘泉又笑,说:记得给我带点吃的啦。   我说行。   很快,我和冯春生两人开车,到了甘泉的家里。   她的家,属于装修得很精致的风格,走的是“极简风”,装饰简单,但几个陶器花瓶的点睛之笔,给这个房间带来了不少的温馨。   她指着桌子上的两杯茶,说道:哇,你们真的来了,我的茶没有白泡唉。   我笑了笑,对甘泉说:谢谢你的茶,你家搞得不错哎,这个地段也好,得要一万多一平吧?   我这随口问的话,引出了一个惊人的答案,甘泉说:不是啦——这个房子不是我的,是租的,但是装修是我自己装的,装修花了三十多万吧,都是我这三年自己在网上唱歌当主播赚的哦,血汗钱啦。   我猛地问道:我天,你给别人的家搞装修啊?你也不怕别人不租给你了,把这房子收走了?   “不会啦,我们签了十年的合同,十年之内,不能转租的。”甘泉说。   我说既然是租的,那就随便住住呗,干嘛要装修,还花了这么多钱。   “我房子是租的,但是我的日子不是租的嘛,人生那么短,当然要精彩每一天啦,我现在的钱买不起房子,就算交了首付,也搞不起装修啦,干脆就这么办喽。”甘泉的乐观和对生活看上去无所谓,但实际上有很有要求的观念,对我造成了很大的冲击。   我问甘泉:你朋友应该很多吧?   “很多!”甘泉说:只要星期六星期天,好多朋友来我家里开派对的,我很幸福啦。   我忽然发现这个甘泉是一个很可爱的女生,很有趣的女生……我甚至不敢想象——她换了别人的脸,甚至用一种极度阴邪的阴术来换的。   她表面的阳光下,藏着一个阴祟的灵魂吗?   我觉得很不忍心打破这种骗局,但我还是问了,我问甘泉:你的脸,应该不是你的吧?   “我的脸啊?”甘泉指着她的脸说道:我和你第一次见面吧,你竟然会问这种问题哎。   “我是阴阳刺青师,专门做的阴祟的生意,你遇上什么脏东西的事,我都能解决。”我对甘泉说:你的脸,不是平白变成这样的——是通过一种阴邪的术,变成这个样子的。   我本来以为甘泉会反对。   结果,甘泉哈哈大笑了起来:你这么有本事吗?太好了!我这么多年的心结,总算要解决了。   她说道:其实是真的,我的脸,以前不是这个样子,我以前的模样,很丑陋的……非常丑,像一只哈巴狗哈,塌鼻梁,不好看,现在这张脸,变得很好看,完美无缺,但我知道,这张脸不是我自己,我是个平常生活很开心的女生啦,但如果非要让我说一件我不开心的事情,就是我这张脸了,我想要回我以前的那张有点丑,但是很真实的脸。   我没有往下接话,而是问甘泉:你不喜欢美丽的样子吗?   甘泉给了我一个我至今记忆深刻的话:我自己的美丽,不是因为拥有了一张别人漂亮的脸蛋——我美丽是因为我很乐观啊,以前的脸虽然丑陋,但是……那就是我自己。   我知道甘泉说的不是假话——如果她真的很喜欢现在这张脸的话,就不会在直播唱歌的时候,不露脸了。   事实上,她的歌喉,加上这讨喜的性格,再加上现在这张十分仙气的脸,完全可以让她的“唱歌主播”的事业,进展好大一步的,但她没有。   我说:你大概知道你现在这张脸是谁的吗?   “我大学同学的。”甘泉说:以前我的一个室友的脸——她叫陈缨,对了,我以前不叫甘泉,这是我的艺名啦,我以前叫甘甜甜,我很喜欢甘甜甜这个名字,可是直播平台的超管非要让我叫甘泉,我也没办法,毕竟靠他们吃饭。   我点点头,说:甘泉……我想问问你,你既然知道你这张脸是陈缨的,那你为什么不去找陈缨?   “我怎么找啊?”甘泉说:我后来见过一次陈缨,偷偷观察她的,我发现她的脸,没有了五官,我不知道怎么跟她说——难道说——你的脸在我脸上,我们互换?这个怎么换?靠整容吗?没有解决办法的,而且我怕她,她可能会做出剥我脸的事情。   我说:如果我有办法,帮你换脸,你愿意吗?   “只要找回我以前的脸,我就愿意换。”甘泉说。   我看着甘泉清澈的眼神,说道:那你说说看,你的脸,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甘泉说:我说一说吧,其实我曾经失踪过半年。   “你也失踪过半年?”我问甘泉。   那个陈缨从一个美女变成了怪物,就是被一个小孩给骗到了一家别墅门前,然后按下了门铃,结果门铃上传来了一阵电流——陈缨晕死了过去,半年之后,她再次醒过来,结果……她变成了一个怪物。   这个甘泉,也有和陈缨一模一样的遭遇吗?   那半年失踪的时间里,她们到底遭遇了什么? 第六百四十一章 罗生女(狗五冠名)   1   那半年失踪的时间里,陈缨和甘泉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问甘泉:你也失踪了半年吗?   “对啊!”   甘泉说:我和陈缨一起失踪了半年,我们两个人被关在了一个奇大的黑色牢笼里面。   我听了,顿时站了起来,死死的盯着甘泉的眼睛,问:你还有那半年的记忆?   “那半年的记忆?我没有啦,但是我清楚的记得,我们是怎么进去的。”   等于甘泉其实和陈缨一样,都知道自己是怎么被绑架,怎么失踪半年的,但是那半年的事,她就一点不记得了?   这时候,甘泉说道:其实我每天晚上做梦,总是能梦到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我感觉和我那半年失踪有关系,我感觉我被一个什么东西包裹着,但是太细的事,我也想不起来了。   我说先不急着想呗,你说说看,你是怎么进去?   甘泉说,她是被一个小孩子给骗了,去按了门铃,结果那门铃上有高压电。   于是……她就被彻底打晕过去了。   然后等她再醒过来的时候,她被关在了一个黑色牢笼里面,那牢笼的栏杆,全是被漆成了黑色,吓人得很。   我一听,说:哦!那你和陈缨失踪,其实是一模一样的?   “还真不是。”甘泉说:其实我不清楚我失踪和陈缨失踪的半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我知道一件事——我和陈缨被绑架,完全是因为她,她惹出来的事,而且,她被人绑架进来的方式,和我也完全不一样?   我一听,难道陈缨说的,都不是真的?她为什么要骗我?   我让甘泉讲一讲。   甘泉说,她在进了那个黑色牢笼之后,没多久,就瞧见一个浑身裹着黑衣服的人,用一条铁锁链,缠在了陈缨的手上,把陈缨给拖了进来。   陈缨像是一条死狗一样,被人狠狠的拽着,到了那个屋子里的一个角落。   然后,那黑衣服的人,把自己的黑色衣服全部脱掉了,同时也脱掉了陈缨的衣服,然后趴在了陈缨那曼妙的身体上,像是一条原地不停蠕动的虫子,期间,陈缨也发出了各种呢喃的声音。   甘泉看不太清楚,因为那个角落里太暗了,她也不想看,把头别开。   这时候,黑色笼子的面前,坐着一个穿白色衣服的人。   那个人背对着她,盘腿坐着,说:小甘姑娘,你不要害怕,也不要惊讶,我知道,你喜欢在地铁站边上唱歌,我是你的粉丝,我爱听你唱歌,所以,这次把你骗过来,我是为了给你一个惊喜。   “什么惊喜?”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那白衣人说。   甘泉猛地站起来,双手按住了牢笼,说:我什么惊喜都不要,你把我放走,也把陈缨放走!   “放走陈缨?哼哼,不可能的。”白衣人说:老天爷给了她绝好的面容,她却滋生了恶毒的心肠,我在替老天爷惩罚她,惩罚她的暴殄天物。   白衣人说:你想不想知道,陈缨到底做了什么?让我很不高兴,要如此整他。   “她做了什么?”甘泉问白衣人。   白衣人说:她虐杀了我的猫,也虐待了我,她做事情,十分张狂。   甘泉听了有点发愣。   接着白衣人开始跟甘泉说起了陈缨的事。   原来,白衣人住的地方,其实和陈缨是在一个小区。   有一天,白衣人家的窗户没有关,他家的猫跑了出来。   那是一只很可爱的猫咪,通体发白,憨态可掬,猫咪在小区里乱窜着,结果遇上了刚刚开车回家的陈缨。   小猫搞不懂汽车,它蹲在了车前,想要去打量打量这个钢铁怪物。   结果,陈缨一下车,看了站在车前发懵的猫咪,二话不说,一脚蹬在了猫的身上,把猫给踢飞了。   这猫咪也没受过气,被人平白无故蹬了一脚,当然不开心了,猛地小跑回来,伸出爪子,挠了陈缨的小腿一下,在陈缨的小腿上,挠出了两道血印子。   这下子可激怒了陈缨。   陈缨一直都把自己的容貌,视若珍宝,被一只猫给毁伤了,她怎么忍得住?她上去一脚,直接先把猫腿给踩折了。   接着,她狰狞的抬起脚,用高跟鞋的鞋跟,狠狠的扎入了猫咪的眼睛里面,踩瞎了猫咪的眼球。   接着第二脚,又踩瞎了猫咪的第二个眼球。   然后她锋利的高跟鞋跟,像是一把刀子一样,不停的剜着猫咪的肚子,肠子、血水,散落一地,陈缨这才大喇喇的离开了小区的广场。   白衣人的猫,被陈缨残忍的虐杀了。   白衣人心中对陈缨怀恨在心,不过,他决定,还给陈缨一次机会。   某天,他开着破旧的大众轿车,横在了陈缨的奥迪车面前,找陈缨要说法,问陈缨为什么要虐杀他的猫。   陈缨懒得搭理他,坐在她的奥迪车里。   白衣人挡在了陈缨的车前,继续问话。   最后,陈缨有些烦了,直接发动了车子,狠狠的撞向了白衣人。   白衣人的膝盖被撞碎了。   陈缨下了车,掏出了钱包,拿出了五千块,直接砸在了白衣人的头上,骂道:知道我为啥搞死你们家的猫吗?因为你家的猫和你一样烦!这是五千块,拿好了,当做弄死了你家的猫,和弄断了你膝盖的钱!滚!   说完,陈缨上车,探出头,用她那张美丽的嘴唇,吐出了一口唾沫,说道:不服公安局告我去,小.逼崽子。   这是陈缨第二次得罪白衣人。   白衣人是个高人,他当天晚上就通过他的“阴术”恢复了自己的膝盖,然后笑道——我得把她的脸给她换了。   于是,就有了白衣人绑架陈缨和甘泉。   他知道陈缨和甘泉是同学,他也真的喜欢甘泉的为人风格,乐观、开朗、善良、单纯。   他觉得甘泉更应该拥有美丽的脸孔,至于陈缨——她脸都不需要。   不过,他绑架甘泉,是利用甘泉的同情心和善良。   但是他绑架陈缨,利用的仅仅是钱,他的同伴,那个黑衣人,给陈缨开了一个价钱:三万块,在梅岭山的山路上,玩一次车震。   陈缨欣然开车前往,结果在梅岭山的山路上,那个黑衣人,直接一拳打在了陈缨的后脑勺上,把她给打晕了,然后用铁链锁住了她的手,把她像是拖死狗一样的拖出来,然后拖到自己的面包车上去……   这就是甘泉知道的一切。   冯春生问我:哎!甘泉知道这些事,那陈缨也知道啊,为什么她不说?   我看向冯春生:你觉得陈缨会告诉我们——她是因为有人要跟她三万块约炮,她才被绑架的吗?换你,你有脸说吗?   冯春生笑了笑,又说:那也不对啊,陈缨的脸没了,她应该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甘泉,为什么不找甘泉呢?   我说道:春哥,你这就不理解陈缨的心理了,陈缨这个女人,是一个比较自私的女人,她可能觉得甘泉和她是一样的,也没有脸了,她为什么只字不提甘泉,因为她只希望我们解决她的问题,根本不希望我们去解决甘泉的问题!她很自私。   “哦!”   冯春生说:我对那陈缨的印象也不太好,后来对我们的态度,啧啧,真把我们当她狗腿子了,也不是非要赚她那笔钱的。   我说是啊,一个人的素质高还是低,只要看一个人对基层服务人员的态度就知道了。   我差不多理解,当时陈缨和甘泉到底是为什么被绑架过去的。   那白衣人对甘泉说“我给你一个惊喜”,大体上,也是要把陈缨那张漂亮的脸,给甘泉。   至于,他到底是怎么换脸的呢?   那个换脸的黑衣人和白衣人,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感觉我需要知道……怎么来知道?   我给陈词打了个电话,让她帮甘泉做一个催眠。   甘泉不是说老是做一个古怪的梦,梦到自己被一个东西给包裹住了吗?   这证明她潜意识里,还是记得曾经的事情的。   我给陈词打了一个电话。   很快,陈词过来了,她帮甘泉做了一个催眠。   催眠做得很成功,但是收获却不多。   因为甘泉在被催眠的时候,也是在说,自己被包裹住了,至于被什么包裹住了,她也不太知道。   等于还是没说。   关键时刻,冯春生对我说:只有你能够知道甘泉和陈缨曾经被绑架的半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说:你别忘记了,你有第三眼。   第三眼?   对啊!   我真的有第三眼,第三眼是九阳聚首的瞎子阿旺,他的命格和我的融合了之后,我开了第三眼。   九阳聚首的人有很大概率开第三眼,能看到一个人的过去和未来的命运曲线。   瞎子阿旺到死都没开,但是我开了。   但是,我不能控制第三眼啊。   这第三眼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激发。   冯春生伸手顶住了我的眉心,说:这个第三眼,开起来很费力,但是,应该是可以控制住的,这样,我手指点在你的眉心上,你把你所有的意念,都凝聚到眉心的位置。   我说我试试。   我闭上了眼睛,然后暗暗使劲,把我浑身所有的力量,都输送到眉心那个位置,我以前练过冥想,冥想里有一个说法,叫“意守劳宫”,就是把全身的意念,灌注在“劳宫穴”上,现在冯春生这个办法,和“意守劳宫”有异曲同工之妙。 第六百四十二章 胎茧(瓜瓜冠名)   1   我努力的控制意念集中在我眉心的点上。   冯春生一旁提醒着:再用点劲,我感觉已经很烫了!再用点劲。   我也真的很努力了,感觉浑身的力气全部用在了眉心那个点上。   渐渐的,我感觉眉心越来越烫,越来越烫,像是有人用一根烤得发红的铁棍,顶着我的眉心上。   我越来越感觉浑身的力气越来越小,都被那眉心给抽走了的时候,我猛然张开了眼睛,我看见了——看见了甘泉的命运曲线,她过往发生的事情。   恍惚之间,我像是经历过了二十多年。   我看到,甘泉的确是一个很真实的姑娘。   她的生活、她的心情、她的感情,毫不遮掩,她跟我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包括甘泉和陈缨曾经的遭遇,的确和甘泉说的一模一样。   我也看到了甘泉那消失的半年里,到底经历了一件什么样的事情。   我看到,甘泉被剥光了衣服,躺在了黑色的牢笼里,每天只靠着一些扎在皮肤里的管子输送着营养液,维持着生命,不吃不睡,不喝不拉,睁着眼睛,看着面前的所有事情,但目光是呆滞的。   等于说这半年里,甘泉能看到周围的事,但她估计真的不记得。   我通过甘泉的眼睛,瞧见了陈缨的惨状。   陈缨被扔到了一个血池子里面,在里面不停的漂浮着。   我估计,血池子里面,是加入了大量的盐,所以密度很大,人也沉不下去,和死海的原理是一样。   陈缨在那血池子里飘来飘去,飘了大概有四五天的样子,身上开始出现了一些粘液。   那些粘液,是淡黄色的,紧紧的裹住了陈缨。   又过了十来天,那粘液彻底把陈缨包裹起来了,像是一个蛋,从外面看,再也看不见里面的陈缨了。   又过了半个多月,陈缨身上的粘液,越来越多,十分厚,有如形质。   感觉像是一个“蚕茧”。   陈缨是“作茧”了?   这个茧包裹着陈缨有三个月的时候,茧上面,长出了一个“人面鬼蝶”的图案。   在人面鬼蝶图案彻底完成的时候,忽然,一个双臂颀长的黑衣人,跳下了血池,直接用尖刀,在茧上,捅出了一道口子。   然后,这个黑衣人,直接把在茧里的陈缨给拖了出来。   陈缨在茧里面,呆了三个月,算上成茧,一共经历了四个月。   这时候的陈缨,其实已经变成了一个蛹——她就和一个蚕蛹一样,圆滚滚的,但表面什么都没有,没有了脸,身上有着可怕的黑色纹路。   黑衣人把陈缨给扔到了黑色牢笼里面,然后把甘泉拖下了血池给塞到了“茧”里面,等甘泉完全进去了,黑衣人再用鱼线,缝住了蚕茧的口子。   这样的日子,过了两个月。   甘泉破茧而出。   她的后脖颈上,出现了人面鬼蝶的纹身,她咬破了蚕茧,从蚕茧里面,钻到了血池里面。   甘泉的模样,彻底变了,她变得和陈缨一样美丽,她变成了一个美女。   她接着又晕死了过去,黑衣人直接帮甘泉穿好了衣服,扛着她,把她带走了,把甘泉扔在了一家医院门口后,黑衣人开车离开了。   往后,甘泉在医院里面苏醒,她变成了一个美女。   而陈缨往后发生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因为我只看到甘泉的命运曲线。   甘泉不再注视着陈缨的时候,我就看不到陈缨后来发生了什么。   但后来陈缨发生了什么,想也想得通了。   我叹了口气,把我刚才看到的奇怪见闻,说给冯春生听。   甘泉也听见了,她说这世界上,还有这么奇怪的事?   我笑了笑,说:真的有!   冯春生听了,说道:化茧成蝶!一只臭虫子,最后变成了美丽的蝴蝶——这就和甘泉一样啊,从一个丑女变成了美女——这个手法,邪门啊。   冯春生说:你大概知道陈缨为什么现在是那副尊容了吗?   我说知道,陈缨没有五官,其实她就是一个女蛹的模样。   她没有五官,和蚕蛹一样,蚕蛹也没有五官啊,因为被蛹衣包起来了。   冯春生笑了笑,说:你不太理解这里面的规矩,我再给你讲一讲,那个“蚕茧”,是完全能够把人变得更漂亮的,如果陈缨完全在蚕茧里面待满了六个月,那她破蛹成蝶的时候,就会更加漂亮,但是中间,她还是一个“女蛹”的时候,被人给拖出来了,换成了让甘泉进去。   “于是,甘泉变成了美丽的蝴蝶,她的后脖颈,出现了人面鬼蝶的纹身!她的模样,变得出挑的漂亮和美丽。”冯春生偏过头,问甘泉:对了,你身材也变好了,对不对?   “是的!”甘泉说:身材变了好多……我以前其实有点矮,现在变得很高挑了。   “对喽。”冯春生说:甘泉你占了陈缨的蚕茧,吸收了陈缨的好处。   接着,冯春生说:至于陈缨呢?她就有说法了。   我说什么说法?   冯春生说:在那个蚕茧里间,一旦被中途拿出来,那她以后一生都在蜕蛹衣——永远无法蜕干净的蛹衣,她这辈子受到的,除了外貌上的丑陋,还有每三个月一次的“换蛹衣”的痛苦!痛苦和丑陋,终生伴随着她。   我说你春哥怎么这么了解?你开始不是根本就不懂吗?   冯春生说:因为我开始,压根就没有往这方面想过——你讲出来了,我就记起来了——这次,做女蛹的那个白衣人和黑衣人,阴术高深,道行深不可测啊——因为这种手法,是一种阴人的古手法——叫胎茧。   “知道你的阴阳绣鬼蝶,为什么和甘泉脖颈上的人面鬼蝶一模一样吗?”冯春生问我。   我点点头,说我明白了,这个“胎茧”的阴术,是一个古手法,那就说明,可能阴阳绣里的鬼蝶——就是脱胎于这个古手法。   什么是古手法?传承数千年的阴术。   我问冯春生:春哥,胎茧到底是啥意思啊?   冯春生说:我也是看过一篇古籍,古籍上面记载过“胎茧”,说的是,用女人的经血,做成一个血池,经血是怎么产生的?就是子宫内膜崩溃脱落流出来的血液,经血在阴行里头,一直都是非常“污秽”的东西,也有“活人采经血”的办法。   经血形成的血池,再辅之以兔血,加以黄河一代的咒术,就做成了血池。   女人躺在血池里面,就会形成蛹,然后出茧。   因为经血是子宫里的血嘛,所以这种“邪性”的血池,会产生类似胎膜的东西,把人给包裹住,越包越厚。   “胎茧”术,就是黄河一代的阴术,相传在商纣王时代,已经是非常成熟的阴术了。   当时的炼气士,用这种手法,不是为了让女人变得好看,而是为了让自己的法器更有灵性。   商朝时候,一位炼气士,用“胎茧”手法,来滋养一面玉石琵琶,滋养二十年,最后玉石琵琶破茧而出,成了精怪——也就是大名鼎鼎的轩辕坟三妖之一——玉石琵琶精,化名王贵人。   初次之外,胎茧术在后来的发展中,也慢慢的变成了让女人变得更加貌美。   冯春生说:比如说晋惠帝皇后贾南风——都说贾南风奇丑,人矮、皮肤黝黑、五官十分不端正,就这样的皇后,迷得晋惠帝神魂颠倒,如果说贾南风心肠好呢,那还说得过去,但偏偏贾南风还是一个蛇蝎心肠,祸害东宫不说了,还私自招面首,找来一些小白脸,行淫之后,直接杀掉。   “可能你都觉得晋惠帝是不是一个傻子……皇后又丑又坏,还被她迷!我告诉你,不是。”冯春生说:后来又翻阅一篇古时候的帛书,翻译了上面的文字后,上面记载贾南风如同仙子临凡,美艳不可方物,明眸闪烁,让众多男臣拜倒。   “为什么史书和帛书有如此相反的记载呢?”冯春生说:我估计,贾南风就是被胎茧术给作了茧,最后破茧成蝶,从一个丑女,直接变成了白天鹅——绚烂飞翔的蝴蝶。   我一听冯春生的说法,说:原来是这样?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陈缨的事,就不算人蜕了,不是人蜕,那这次的“胎茧”术,还对复活咪咪有效果吗?我还需要找到那个夺走了陈缨脸蛋的白衣人和黑衣人吗?   我直接拿起了电话,跟鬼郎中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鬼郎中问我是不是事情有进展了。   我说有了,我接着跟鬼郎中说:其实……那个陈缨,不是人蜕,是中了一种胎茧术——她不停的脱皮,脱得也不是皮,是蛹衣。   “胎茧术是什么玩意儿?”鬼郎中有点懵逼。   我估计鬼郎中一直都自诩医术高深,阴术道行还行,结果来了我这儿,被我接触到的阴事,把三观都给击毁了。   我就跟鬼郎中说了胎茧术的事,说这就是黄河一代,传承千年的阴术,还说了一些胎茧术的细节。   鬼郎中听了,立马说道:那就更好了——想不到天下还有这种术?这种阴术,大概就是修复身体内的残缺,相当于新生——怪不得那个陈缨,开始逆生长了,你检查一下你现在客户的身体,看她有没有逆生长。   我还真的仔细看了看甘泉的手和脸,我对鬼郎中说:是的……她好像也逆生长了。   “那就一定要找到那个使出胎茧术的人,那个人,才能真正的复活咪咪,就算他复活不了,用我的鬼医之术,和他的胎茧术融合,也一定能找出办法来的。”鬼郎中铿锵有力的说道。 第六百四十三章 闹店(薄荷冠名)   1   鬼郎中铿锵有力的说,几乎是拍了胸脯的保证,只要我能够把那个会“胎茧术”的人给找出来,他就能帮我复活咪咪。   从另外一个意义上说——如果我真的开始动手去找那个“胎茧术”,那藏在背后的最大敌人——阴山大司马,就不会这么着急出动对付我,因为他要做的事情和要做的事情,是一样的。   我问鬼郎中:你当真?   “废话!当然是真的。”鬼郎中说:只要你找得到那个人,随时喊我。   我问鬼郎中:你要走了?   “走啊,陵墓公园的老人们,还等着我的药呢。”鬼郎中说。   我跟鬼郎中说:你见过秋末吧。   “我见过啊。”他说。   我说秋末被人废了一只右手,还被人在脸上纹了小丑纹身,你能不能帮忙,让他康复?   “哦!这事啊?”鬼郎中说:这样好不?你让秋末跟我一起去陵墓公园,我那儿有种药,能让人恢复神经的,他吃了,应该有用,但是需要在陵墓公园吃——那儿阴气重,适合吃我们鬼医药的病人康复。   鬼郎中的鬼医是真的鬼医,邪门的治疗法子。   我说行啊,你帮我把秋末带过去,他可是我们店里的招牌呢,每天嗷嗷多的粉丝,等着他的“彩绘纹身”呢。   “行叻。”鬼郎中挂了电话,只留下最后一句话:记住,找到了那个会胎茧术的人,再喊我出山!绝对马到成功。   “行。”   我也挂了电话。   挂了鬼郎中的电话,我这边的事就有些棘手了。   陈缨和甘泉两位女生,是被邪人用“胎茧术”,换了脸。   陈缨变成了一个裹在蛹衣里面的女人。   甘泉获得了陈缨的脸。   照理说——甘泉的脸,应该还给陈缨。   可是这脸,是能说还就还的吗?   还不了。   但如果能换呢?我是应该把甘泉的脸,还给陈缨吗?   陈缨被歹人害了脸,完全是他自己惹出来的事。   甘泉什么也没做错啊?   我叹了口气,问甘泉:如果我用一个法子,把你的脸,还给陈缨,你愿意吗?   甘泉说:我愿意。   接着,她又说了一句话:水子哥,我说一句哈,这句话其实不是我想的,也不是我内心的想法,而是当时我被绑架,被换脸时候的那个白衣人,留在我心里的话。   “什么话?”我问甘泉。   甘泉说:好脸配好人,金子归善人,如果把一张好脸,还给一个蛇蝎心肠的人,就是在暴殄天物。   我咬紧了牙关,其实我觉得那个白衣人说的,不无道理。   我想了想,还是说:甘泉……今天的事就到这儿了,如果下次我找到了那个使胎茧术的人,我就帮你换脸。   “随时都可以换哈。”甘泉笑了笑,喝了一口茶。   ……   我和冯春生,从甘泉家回了纹身店。   在路上,我和冯春生商量过了——这换脸的事,暂时就放下了,虽然我觉得我的鬼蝶“阴阳绣”,似乎能帮助陈缨。   但我并不太愿意帮助陈缨这样的女人。   一个能够用高跟鞋虐死猫的人,一个能随时开车抓断别人膝盖,然后再颐指气使的甩了五千块钱的的女人,为富不仁、蛇蝎心肠,我不太愿意帮助她。   冯春生说本来就不能帮——这“胎茧术”换了的脸,又不是做手术,说换就能换。   我说行吧——那这事就落听了,咱不去联系那个陈缨了。   不过,我们不联系陈缨,陈缨却缠上了我们。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接到了仓鼠的电话。   仓鼠让我快去店里看看,有人闹事,还问我打不打他们?   我说别啊,这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你就开打——还怎么做生意?   开门做生意,以和为贵,“和气生财”这个原则不管用了,再来硬的。   我迅速穿好了衣服,让仓鼠等我,我马上过去。   很快,我就到了纹身店那边,发现我的纹身店门口,站了一大群搞得锣鼓喧天的秧歌队。   秧歌队敲锣打鼓,吸引了不少看热闹的吃瓜群众。   站在秧歌队面前的,是两个膀大腰圆的男人,两人扛着一个木制的牌匾。   牌匾上面,写了四个大字——见死不救。   除了这个,那陈缨带着面具,拿着一个喇叭,疯狂的吼道:这种纹身店真的没品,接了我的生意不做,大家看看啊!   “没品的店,为什么要开在三元里。”   “滚出三元里,这样的垃.圾店,就应该滚出商圈,自生自灭。”   那陈缨吼得十分动情,一旁的仓鼠看得恼火得很,如果不是我跟仓鼠打过招呼,说不能在店里随便打人,估计她都已经大打出手了。   我吼了一声:停下,停下,都停下,那个吹唢呐的,吹你.妹啊,停下来。   秧歌队停下了动作,倒是那个吹唢呐的,吹得十分陶醉,完全没注意我说什么。   我走上前,一把拽下了他的唢呐,瞪了他一眼后,又怒喷陈缨:干什么?干什么?跑我店里敲锣打鼓的,你这是要干啥?   “干啥?你接了我的活,为什么不跟我打电话了。”陈缨问。   我差点没晕过去,我说我昨天才接了你的活,今天你找我要结果,我能给你吗?   我有办法给你吗?   “接活了,不干事是不?这样的店,我就问问大家,有没有道理?”陈缨再次吼了起来。   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很多不明真相的看客,都对我们店里指指点点的。   越是这样,我越是不想和陈缨有什么瓜葛了,你的生意,我还就是不做,给多少钱我都不做。   陈缨继续大放厥词,跳脚骂我们店。   要不是在骂我们店没有什么真才实学咯,就是在骂我们店里的人虚张声势,时不时还骂我们店的人挂羊头卖狗肉,骂的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陈缨这样的人真是醉了,稍微不满足,就在这儿满嘴喷粪!   我索性不管陈缨了,直接进了店里,把门关上,你不是要跳秧歌吗?你就在那儿跳,你不是要吹唢呐吗?你接着吹,你不吹个“百鸟朝凤”出来,我都不乐意了。   我气鼓鼓的进了店里,仓鼠又进来问我,打不打?   她说只要我说一个打字,她不把外面那群人,尤其是那个陈缨给打得满脸桃花开,他们都不知道花儿为什么那么红。   我说打啥?外面那么多人看着,直接打人还得了,店里的名声还要不要?   “那咋办?这样下去,店里名声还不是被毁了?”仓鼠说。   我挠了挠头,从烟盒里摸出了一根烟,说:我想想吧。   我刚刚点着了烟,准备想个办法,补救补救这件事呢,忽然店门开了,老岳走进来了。   老岳跟我打了个招呼:水子,你摊上大事了。   我苦笑一声,说可不是么——这一种大米养百样人啊,什么人都有。   我给老岳散了一根烟。   老岳接着烟,问我:哎,我在三元里开店好多年了,以前开玉器店的,现在扩张,才开了自助餐厅,我给你提个意见。   “你说。”我知道老岳是这边做生意的行家里手。   老岳说:你是真有本事治好她的毛病,但是因为她这个人不咋地?不给她治呢?还是你本事不够,治不好她的事,现在她非缠着你治呢?   我想了想,说:两者都有,第一,我没百分之百的把握,搞定她的事,第二,我也不太喜欢她那个人。   陈缨是个啥样的人,我心里清楚得很。   老岳说:你把握有多大呢?   “百分之八十吧。”我说。   “那就赌一把呗。”老岳说:你给她治她的事。   “我不喜欢她那个人。”   老岳说:这生意场上的事,就只管利益,说一千道一万,就是为了能把店做大,生意做大,客户喜好当然有,但也归在利益里面……如果是平常,你治不治,无所谓,多赚点少赚点也就那么回事?但是现在不一样啊,你瞧瞧人家那秧歌队,带来了多少的人流量,那些人都是吃瓜群众,但也是潜在客户,你于水要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那人给治好了,治舒服了,这在这三元里的商圈里,可长了大脸了,直接名声鹊起。   “这是一个宣传的好时候,不能错过啊。”老岳说。   我想了想,倒是觉得老岳说得有道理,我凑到他面前,说:越是能宣传,还越是不能治。   “为啥?”老岳问我。   我说道:简单……人不够呗——这外面看热闹的人才多少,让那陈缨接着闹腾,把这三元里的人都给攒满了,攒齐活了,咱们再说道说道这个事。   “有谱。”老岳笑了笑,说:对了,你不是想开一酒吧吗?晚上等你这事搞完了,咱们约个饭局,有人要把门面租给你。   我说成。   老岳对我竖起大拇指,说:晚上的活儿一定干得漂亮点,让这三元里的人都瞧瞧,啥才叫阴阳刺青师。   “放心吧。”我说。   老岳说他那边还有点事,让我别忘记晚上的饭局。   我说忘不了唉。   等老岳走了,我拿出了纸笔,开始在纸上画素描。   画谁?这次使出“胎茧术”的那两个阴人,一个白衣人,一个黑衣人,我在甘泉的记忆里面,确实瞧见了白衣人,但那白衣人带着一个金色面具,穿着长袍,隐蔽得可以,画出来也没用,但我瞧清楚了那个黑衣人。   我把那个人给画下来,然后好托关系找他。   他的胎茧术,能复活咪咪——这个人,我一定得找到! 第六百四十四章 阴魂转身(噗噗冠名)   1   我拿着笔,在纸上很认真的画着。   那个会胎茧术的黑衣人,双手特别长,两只手垂着,中指尖都到膝盖了。   这人剪了一个光头,额头上有一块刀疤,蒜头鼻,三角眼,看上去就是一个狠角儿。   除此之外,那个人在胎茧术血池里干活的时候啊,这人曾经脱下过衣服,他的后背,有一幅刺青。   这刺青的图案,是一个和尚,一个单膝跪地,伸钵子化缘的和尚。   这么古怪的刺青,我还真是头一次见。   一般纹佛教类的刺青,要么纹菩萨,要么纹罗汉,有些喜欢作死的,会纹佛祖,但纹一个穿着破烂衣服的和尚,这就挺有特色的。   我刚刚把“胎茧术”黑衣的画像给描绘了出来,冯春生上班了,他进门就嚷嚷:哎,水子,外头闹得可厉害啊,你也不管管?   “怎么管?你去打他一顿?”我没抬头,回了冯春生一句。   冯春生凑到我面前,抓过我桌上的烟盒,拿出了一根,叼在嘴里,说:总不能一直这样吧?得想个法子。   我抬起头,坏笑道:瞧把你急得,有法子了,下午我等外面看热闹的人凑得多了,我再去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陈缨的事给办了,算是帮我们阴阳绣打个广告。   “我的乖乖,你要给那陈缨搞定包裹她的蛹衣啊?”冯春生问我。   我说是啊。   冯春生问我:那不跟吃了个苍蝇似的?这人生的痛苦,莫过于爱别离、怨憎会,你这给陈缨办阴事,就是怨憎会。   “没事,就当喝药,捏着鼻子往喉咙里灌吧。”我如此说道。   冯春生摇摇头,说这国情都是“按闹分配”,放阴行里头,这“按闹分配”的原则,也挺合适的。   我笑了笑,拿起画好的“胎茧术”黑衣,问冯春生:春哥,你江湖认识的人多,瞧瞧这幅画像,认不认识这个人?   冯春生接过画像后,问我:这是谁啊?   “就是那个做胎茧术古手法里面的黑衣,那做胎茧术的,不是一共两个人吗?一个黑衣,一个白衣,但那两人啊,我只看清楚了黑衣。”我说。   冯春生看了一阵后,说道:这黑衣,啧啧,和我算得上是同门师兄弟,搞了半天,是这小子闹出来的事?   我说你师弟?   冯春生说:以前有一本奇书,叫《金篆玉函》,是玄学的起源之作,后来人,根据这本书上记载的手段,分离出了五个大派,叫山、医、命、卜、相,这叫玄学五术,其中“相术”,分成两相,一个叫地相,一个叫人相。   “地相就是堪舆术,也就是咱们说的风水,我属于这地相一脉,至于人相呢,又分成了手相、痣相、摸骨、体相和面相。”   “这黑衣,就是人相里头的出名人物。”冯春生说:这人叫金蛟先生,和我拜的是一个师父,学的是人相,他尤其擅长摸骨,我学的是地相,擅长堪舆风水。   “真是你同门师弟?”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点点头,说是的……确实是同门师弟,不过感情不太深,那金蛟先生啊,年纪小一些,是我出师之后,他才拜的师,后来我回去看望师父,才见到了这个同门师弟。   冯春生说:不过挺奇怪啊,我听说金蛟先生早就死了,这……怎么还活着?   “他怎么死的?”我问冯春生。   “听说以前两个大老板,一个姓吴,一个姓王,在香港有很大的实力。”冯春生说:那王老板和吴老板不对付,都想给对方下个绊子,其中吴老板听人介绍,找了金蛟先生,要去对付王老板,刚好,王老板也有这心思,也是托人找,也找到了金蛟先生。   怎么办,两边一起找金蛟先生,金蛟先生得为谁服务?   按照道上的规矩,先来后到,先接了谁的活儿,就帮谁办事。   不过,金蛟先生是个阴险人物,这家伙两边的活都给接了,两边坑,通吃!   最后吴老板和王老板搞得两败俱伤,金蛟先生吃了两家的钱。   这事闹腾下来呢,金蛟先生是赚大了,不过人算不如天算,吴老板和王老板在两败俱伤之后,又和好了,两边一对账,发现那个金蛟先生坑两头,这下子两人就火了,他们把火气都撒到了金蛟先生的头上。   两边都找了人,要办死金蛟先生。   金蛟先生一直逃,从九龙逃到了九江,结果还是被逮住了。   吴老板手下有个亡命徒,用火铳顶着金蛟先生的脑袋,把他的头给打得稀巴烂。   我说这消息应该不准吧?   冯春生说:是很可靠的消息,我也想不通,怎么那个金蛟先生,忽然就活了呢?   我说不管怎么样,金蛟先生是你的同门师兄弟,我们要找他做“胎茧术”,你找他,总归熟门熟路呗。   “应该好说。”冯春生跟我说:我先去打电话,问一些朋友,看他们有没有金蛟先生的消息。   我说行呗。   冯春生先打电话去了。   我现在当务之急三件事——第一件,阴山大司马虎视眈眈,只要我们找到金蛟先生,或者只要我们在找,阴山大司马就不会给我们制造太大的麻烦,当然,我也很想知道——这个阴山大司马,到底是何方人士。   第二件,彭文的事,但彭文现在还没消息呢,竹原那边也不知道搞得怎么样了。   第三件,就是我们门外那陈缨,她也不知道花了多少钱,外面吹唢呐的,越吹越有劲,外面跳秧歌的,那是脚下生风,喊来看热闹的人,也越来越多,把我们这儿给堵得水泄不通。   到下午四五点的时候,三元里管理处的人都找我过三四回了,说我得把外面的情况收拾收拾,不然的话,可不好交代。   下午六点,看热闹的人还不愿意散去,里三圈外三圈的围着,有点像最近网上炒得沸沸扬扬的“徐晓冬打假传武”的事。   那些天天着急如焚的网友,也不是真的支持“传统武学”,当然也不是真的支持徐晓冬,大部分的网友就是要看双方噼噼啪啪的打一架,那才过瘾。   我店外面的这些人也是,不是为了支持我,也不是为了支持陈缨的闹腾,就是想个热闹——要憋着劲的看一个大新闻。   要看是吧?那我就让你们看看呗。   我从衣柜里面,拿出了一件“巫萨”,穿在了身上,对着穿衣镜,整理了一阵后,开始背过身,弯着腰,开始收拾“纹针”、“阴魂”“染料”这些东西。   在我收拾的时候,忽然,仓鼠喊了我一声,说道:水子,别动。   我下意识的抬头,看着仓鼠拿着手机,对着我拍了一张照。   我说干啥,出去办点阴事,还得拍照留念啊?   仓鼠却把手机递给我,说:你自己瞧瞧吧。   我拿过了手机,看了看我的照片。   照片里的事,把我吓了一条,我现在不是弓着腰,背对着镜子在吗?   正常情况下,我镜子里的镜像,应该是背对着我,也弓着腰才对。   可是照片上,我在镜子里的镜像,竟然是站着的,而且身体正面在前。   很像是,我弓着腰收拾东西,但镜子里的我站着盯着我。   看镜子里的镜像,我脸上,还带着阴邪的表情,镜子里的镜像,压根就不是我啊。   仓鼠看着照片,对我说:这事……太邪乎了。   我也看着照片,久久不能说话。   在我发楞的时候,冯春生小跑了进来,说道:水子,水子……问到了,问到了。   冯春生进了店,也没看脸色极其难看的我,说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我开始问了好多人,都说不太清楚金蛟先生的事,直到刚才,我打电话的时候,拨错号码了,拨到了老官头的电话,老官头是打棺材的吗,他问我找他干啥。   “我就随口问了问。”冯春生一拍大腿:你猜怎么着?老官头说知道——他说金蛟先生被黑帮的人给搞死了,用火铳打烂了半个脑袋,然后他的一些朋友得到了消息,过来给他收尸,紧急要给金蛟先生打副棺材,找的就是老官头的一个朋友打的,刚好那天老官头也在,他说他是亲自看到金蛟先生被放到棺材里去的。   “也就是说,金蛟先生确实是死了——现在怎么活过来了?”冯春生说:我这师弟,七八年前就死了。   我看着冯春生说得热热闹闹的,心里却很难受,把手机递给了冯春生:春哥,你看看刚才仓鼠给我拍的照片。   冯春生一看,当时吓了一跳:阴魂转身?大凶之兆!水子,今晚上这事,你可别去办——你想啊,外面陈缨的脸,是被金蛟先生下了手段换掉的,金蛟先生是一个早就死了的人,这事就透着邪性了。   “再加上阴魂转身……这是大凶之兆!不能去。”冯春生说。   我脸色更加难看,说我刚才已经出去说了,当着所有人的面,要搞定陈缨的事——话都放出去了,可是……我不去?这事,太难堪了吧?外面的人得怎么数落我们?到时候店里还有什么名声?苦心经营这么久,一招破产,太难受了。   冯春生说那也不能去,除非不怕死。   我和冯春生争论了两句,接着,又发生了一件事……这件事,让本来就诡异的气氛,变得更加诡异了。   ps:两更连发啦,么么哒,调整状态,这个月要多更新一点啦。 第六百四十五章 女蛹化蝶(薄荷冠名)   1   我和冯春生争论了两句,他的意思是,现在外面是大凶之兆,绝对不要出去。   我的想法是,纹身店的名声更加重要。   咱运营了多久,才把阴阳绣的名声给打出去了。   哪能在一天之内,就把名声给损毁了。   我执意要给陈缨做鬼蝶的阴阳绣,毕竟那个金蛟先生再怎么邪门,和我无关。   至于我阴魂转身?这事是有点奇特——我镜子里的镜像,问什么会转身?   而且我的模样,竟然那么凶恶?我打包票,自我懂事以来,我都没这么凶恶、狰狞过。   冯春生说:别去,别去!你要是出了这个门,咱们就翻脸!别认我当兄弟了,反正   你对我的专业不信任。   我又安慰冯春生,说不是不信任,实在是……   我一下子有些词穷了,我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出去也不是,不出去也不是。   在这个时候,我又接到了一个电话——这电话是梦嘎隆眉打过来的。   梦噶隆眉对我说:画出来了,小原把你们要找的那个人给画出来了,画了两张,一   张是正面,一张是背面。   竹原是竹圣元的儿子,在绘画上有着极其奇特的天赋,我让帮我画的那个人,就是   在江西背叛了庞大头的阴人,那个阴人,也在江西一代,和彭文一起,陷害了我,   差点把我给害死。只要找到了这个阴人,我就能找到彭文。   我让梦噶隆眉把画传给我。   梦噶隆眉说照片要下载,因为手机的像素不够高,她是借了别人的单反相机拍的。   我说行,我立马凑到了纹身店前台的电脑前,把这两张照片给下载了下来。   两张照片,分别是一个人的正面和反面。   我首先看这个人的正面。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正是……正是我今天下午画出来的“胎茧术”黑衣人——金蛟先生。   我连忙喊冯春生过来看:春哥——把彭文从那东北狐王家族手上救走的那个人,就是   金蛟先生。   “真的假的?”冯春生连忙小跑过来。   他看了一眼,立马慌了:不会吧,我师弟就算是诡异,他救彭文干什么?没有动机啊。   一个“人相”里头十分出名的人物,为什么会救彭文?出于什么目的?   我接着,又把那两张照片里的背面调出来,看了一下后,我发现,这个人的背后,   竟然有一个纹身——和金蛟先生的纹身一模一样,是一个穷和尚捧着一个钵化缘的纹身。   我心里起了两个问题——第一个,竹原根据一个人的手,画出了一个完整的人的外   貌,这个我能理解,按照秋末说的,这是通过寻找到人的生长规律,来作画的,但   是,这个规律,还能画下对方背后的纹身?   第二个,这个“和尚化缘”的纹身,到底代表什么意思?   我拿起电话,给梦嘎隆眉打了过去,首先确认第一个问题,竹原是怎么画出“和尚   化缘”纹身的?   梦噶隆眉让我等等,她去问问竹原。   竹原有很强烈的自闭症,他的天赋,也因为自闭症才获得——我和他是无法沟通的,   需要他母亲先和他沟通好。   过了一会儿,梦噶隆眉对我说道:竹原说了,纹身是通过纹针纹上去的,每一次下   针,都会破坏肌肤,然后让肌肤产生相应的变化,也许正常人捕捉不到这种信息,   但是这种信息,在他的眼里,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我差不多明白了,竹原的确是天赋异禀,他的画,再一次证实了——这一次帮助彭   文,在东北狐王手下,救下了彭文的人,的确就是金蛟先生。   这下有意思了,我和彭文的关系,变得更加微妙了起来。   我和彭文,本来是朋友,后来成为战友,最后因为他的背叛,我们反目成仇,他下   决心,要害死我。   如今,他被一个死去多年,却又死灰复燃的金蛟先生给救下来了,更加疯狂的要对   我们进行反扑。   除此之外,我们又得依靠金蛟先生的胎茧术,来复活咪咪。   我们之间,倒是错综复杂啊。   不过也简单了。   我们的事,一并处理,只需要找到金蛟先生,找到彭文就好。   我想到了这儿,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说今天这事,还是得听冯春生的,不能出去   给陈缨纹身。   那金蛟先生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救走了彭文,现在,外面陈缨的“无脸”就是因为   中了金蛟先生的胎茧术。   我怕那个金蛟先生,给我们下了什么禁忌——别这陈缨,是陷害我们的一个局哟。   现在事情很复杂,那陈缨在外面再怎么叫嚣,我也不能出去,谁知道她有什么幺蛾子。   我们纹身店的人,都在店里面看着外面。   那陈缨越闹越嚣张,到了晚上八点多钟,还喊了一大群广场舞大妈来这儿跳广场   舞,一边跳一边骂,闹得特别欢腾。   刚好到这个时候,大家也都下班了,有些还开车过来看热闹,非要看我们纹身店到   底是怎么出丑的。   外加好事之人,把我们形容成了神棍,说那陈缨是打假斗士,那更是炒得沸沸扬扬的。   三元里管理处的人又来了几回,让我们赶紧把这个事情处理一下,别给商圈造成太   大的影响,意思就是让我息事宁人。   其中一个,说得更直白,说外面那女人,不就是为了钱吗?你把钱给人家,这些事   不就搞定了吗?   我说不行,这钱给出去了,那面子就彻底垮下来了,我们不是自己承认自己就是神   棍,自己承认自己就是骗子吗?   我说钱不能交。   我们店、陈缨、三元里管理处,我们三方几乎形成了对峙的势头。   时间还在慢慢的走,很快,又到九点了。   时间刚到九点,我准备宣布下班的,直接门一锁,你陈缨爱骂就骂,看你劲儿大不大!   结果,我刚准备拉门闸的时候,忽然,外面出事了。   那个闹得挺欢的陈缨,在路上尖叫,那种发自肺腑的尖叫,歇斯底里,吓得几个看   热闹的小孩哇哇的哭。   这变化太快了,我停止了拉门闸,看着外面。   陈缨在尖叫之后,直接脱掉了面具,露出了那张没有长五官的脸,又吓跑了一群   人,不过剩下的人,情绪特别高涨。   “哟!还说打假呢,这人就是个怪物。”   “我天啊,我算是知道那纹身店里的人不出来了,他们压根就知道,这个人是个怪物。”   “天啊!这人的脸?”   陈缨的面具没有了,她像是被人看破了新衣的皇帝,慌慌张张的,想要逃离,可是   她才跑了两步,脚底拌蒜,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接着,她疯狂的撕裂着自己的   衣服。   噗嗤,噗嗤!   她的衣服全部撕裂了,这下更加激起了看客们的眼球。   陈缨三下五除二,把自己身上的衣服全部脱掉之后,我们这才发现,她的身体上,   也包裹着一层蛹衣,因为她浑身的蛹衣,变成了蜡黄的模样。   她在地上不停的扭动着。   很快,她停止了扭动,整个人蜷缩在了一起,真的变成了一个“蛹”,一半大,一半   小,再也没有任何的人类特征,不少的人,拿着手机开始给陈缨拍照、录像。   时间又过了十五分钟,忽然,一只雪白的手,直接钻出了蛹。   冯春生看了,吓了一大跳:这陈缨是破茧成蝶了?出来的会是个什么玩意儿?   噗嗤!   又一只手出来了。   陈缨两只雪白颀长的手,抓住了那个蛹衣,狠狠一撕!   整个女蛹彻底被撕开了。   陈缨从里面站了起来。   她依然一丝不.挂,她的身材,变得无比曼妙,她背对着身后那群看客,我瞧见那   些看客盯着陈缨的身体看,满嘴的口水。   那是他们没有看到陈缨的正面。   陈缨的正面,脸确实很漂亮、妖娆、妩媚。   可惜,这张脸上,没有嘴巴。   以前的陈缨,是脸上只有嘴巴,可是这一次,却没有嘴巴。   她伸出了右手,用右手锋利的中指,在嘴巴的位置上狠狠的一划,直接划出了一道   口子,血口。   那口子鲜血横流。   陈缨用那流血的血口,狰狞的说道:于水、冯春生,你们这个店的人,都得死!阴   魂转身开始!杀局已现!等着死吧,我在黄泉路上,等着你们!   说完,陈缨的背后,扬起了六片翅膀,翅膀像是蝴蝶的翅膀,不过都是血色的翅膀。   她一边震动着翅膀,两肋却突然扎出了血骨。   那血骨,像是一颗笋子,先是冒了一个小小的尖,紧接着,开始迅速伸张,到最   后,我算是看清楚了,陈缨的两排肋骨,全部反着扎了出来,像是一柄柄钢刀一样。   陈缨转过身,振翅飞走了。   冯春生看着我,说这还真是鬼蝶。   我对冯春生说:这不是鬼蝶啊?我阴阳绣的鬼蝶,不是这个模样。   冯春生摇了摇头,说:你那是阴阳绣的纹身,真正的鬼蝶在幽冥地府里,因为胜鬘   夫人在黄泉久居,她经常会让一些美貌却作恶多端的女人,变化成鬼蝶。   鬼蝶模样妖娆,但是没有嘴巴,两边肋骨,全部反打出了身体。   冯春生又说:鬼蝶长成这个模样,其实是有用意的,是胜鬘夫人对鬼蝶生前的惩罚。 第六百四十六章 杀局开(瓜瓜冠名)   1   冯春生说:鬼蝶因为生前样子貌美却作恶多端,蛇蝎心肠,所以胜鬘夫人要让鬼蝶   失去嘴巴,无法进食,一直到死的那一天,浑身饱满、丰盈的身体,慢慢变成一具   皮包骨头,让她亲眼瞧着自己,从美变丑。   同时,身体肋骨反打,每天反打三回,肋骨刺穿身体的疼痛,无时无刻不在伴随着   鬼蝶,鬼蝶不敢休息,也不能休息,她得一直振翅而飞,在幽冥中飞翔。   “总之,胜鬘夫人的原意,就是让她们见识一个人的美丑,是完全可以发生在一个   人的身上的,所以长得好看不是对,长得丑不是错。”冯春生说。   在我们说话的档口,陈缨化作的鬼蝶,已经振翅飞走了,只留下了无数手持手机的   看客,和那地上带血的蛹衣。   一切好像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但我却知道,这一切,都发生过了。   ……   女蛹的事完了,但却让我的精神变得紧绷。   金蛟先生和一个会“胎茧术”的白衣人,救走了彭文,他们为什么救走彭文?   我感觉是因为我。   因为鬼蝶飞走之前,跟我说过:阴魂转身,杀局开启,我会在不远的将来,和她一   样,进入黄泉!   也就是说,金蛟先生,是要对付我?   他为什么要对付我?我也没得罪过他啊!   我问冯春生:春哥,是不是因为你帮我,你师弟对你不满意了?   “胡说八道。”冯春生说:我也就认识金蛟先生的名字,还听我师父说过,说这金蛟   先生是学人相的奇才,其余的我压根不知道。   我说那他为啥想着对付我来着?   阴魂转身,杀局开启——这到底是什么杀局,怎么个开启的法子?还是针对我开的杀局?   冯春生说他可不知道,只知道咱们现在需要找到那个死了好些年,但是死灰复燃的   金蛟先生。   我叹了口气,说我还是不太相信救走彭文的那个阴人,就是金蛟先生,毕竟我们是   要找金蛟先生来复活咪咪的。   现在变成了莫名其妙的敌人,他还能帮我复活咪咪吗?   但我不得不承认。   在江西的时候,那金蛟先生帮助庞大头,做掉了庞大头的五叔,结果到头来,那金   蛟先生又反水,把庞大头的秘密卖给江西黑道大佬蛤蟆哥!这两面三刀的坑钱本   事,和金蛟先生的贪财性格是一模一样。   我跟冯春生说:你师父还在不在?   “废话,当然健在,虽然我师父有八十岁高龄了,但是身子骨硬朗得很。”冯春生   说:现在就住在香港双……你问这个干啥?   我说咱们一起去找找你师父。   那金蛟先生又是我们的敌人,又是我们需要求助的人,这么复杂的关系,当然先要   搞清楚金蛟先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边玩去!”   冯春生说:我不去看我师父。   “你这忘恩负义啊,出了师门,连师父是谁都忘记了,是不?”我戳了冯春生一句。   冯春生叹了口气,接着很生气的从我口袋里摸出了烟,点了一根后,说道:我就不   是忘恩负义的人……我是曾经做了侮辱师门的事情,就不回去见我师父了,没脸。   我笑了笑,说过去的事,都过去了。   “可那些事都扎在我心里呢,找我师父是没门的。”冯春生摇摇头。   我挠了挠头,说:那我先把消息透给李善水——东北阴人也在找彭文的麻烦呢,他们   要找到彭文,首先就要找到金蛟先生。   “这个法子倒是可以。”冯春生说:不过你小子也得留心啊……杀局开启,啥事都注意   注意,今儿个要不是我劝你,你稀里糊涂的出去给陈缨做纹身……她出点什么事,那   不是碰瓷吗?责任谁担啊?你自己担着。   我说是啊,这江湖越走越险恶。   “不险恶怎么好玩?要是贪图平顺的享乐,你就老老实实做你阴阳绣的生意就好   了,遇上事别惹,见到人装孙子,点头哈腰的。”冯春生说。   我嘿嘿一笑,说:春哥,走吧——店里的人都走了,咱们也去见见老岳,他说晚上约   我饭局,说晚上谈一谈酒吧门面租赁的事。   “哟,谈成了?”冯春生问。   我说差不多吧。   “走,走。”冯春生对酒吧的事,是最上心的,听我这么一说,立马要拉着我走。   我们两人开车上路,在路上,我给李善水打了一个电话。   “喂,小李爷。”   “水子,啥事?”李善水问我。   我说:我查到了彭文的线索了,他是被一个叫金蛟先生的人救走了——你找到了金蛟   先生,就能找到彭文。   “行!有谱。”李善水说:明儿个我就发江湖令,那彭文,这次无处藏身了。   有李善水帮我找,我压力小好多——他人手多,手下的人也狠,找人方便。   我挂了电话后,和冯春生说事情谈好了。   “谈好了就成。”冯春生说:金蛟先生要办你——也不知道为了什么?   我说先不想这事了,先把门面租赁的事谈下来吧。   我们到了地方,老岳老早就等着在了。   他说他知道三元里的情况,这事,估计到明天后,新闻得炸锅,到时候,我们纹身   店肯定是要受牵连的。   “也顾不过来了。”我说:明天的事情明天看。   老岳笑了笑,拍了拍旁边的一位中年人。   这中年人我知道是谁……他叫老毒,和老岳是朋友,当时老岳进了监狱,老毒带着另   外两个人求我去把老岳给弄出来。   老毒和我见了几次面了,算半个熟人,端起了杯子,对我说:水子兄弟,你是个牛   逼人,老岳不靠着你,现在还在吃牢饭呢。   我说对不住,老岳是因为我的事,才进的监狱的。   老毒不管那么多,和我连续喝了好几杯后,他才说正事:听说你们都在找酒吧的门   面?我有——我在三元里,有一家饭店,饭店我不开了……让给你们开酒吧,也不用怎   么装修,稍微归置归置就是一个酒吧。   我说那你不做生意了?   “生意太多了,顾不过来,该找点空闲时间,休息休息。”老毒抽了一口电子烟,   说:我这店让给你,我一分钱都不要。   我本来是准备询问老毒这转让店面的价钱的,结果他来了一句“一分钱都不要”,搞   得我差点把酒给喷出来了。   我看向老毒,说:咱们情义归情义,但这价钱问题,还是要亲兄弟,明算账,你那   么大的店面免费转让给我,还不得白担几百万的亏损。   老毒看了老岳一眼,想说什么,但也没说出口。   老岳帮他说了:水子,是这么回事……老毒的店,确实值钱,去年就有个老板,要收   他的店,开价就是八百万,一分钱没往上面谈就是八百万的转让费。   我说这么多啊,那更不能空手套白狼啦。   老岳按住了我的肩膀,说:兄弟,你听我说完……钱不钱的无所谓,我们都不差钱,   做生意这么多年了,谁手上没点积蓄啊……老毒呢,是想交你这个朋友,往后出了什   么事,大家相互照顾着。   我说这是应该的。   接着老岳又说:但是,老毒就是有个心事,他儿子这两年,有点自闭症,一个人锁   在屋子里,学也不上,活儿也不干,一天到晚的就敲他那破电脑,老毒就一个儿   子,他想让你帮他把这事给搞定了。   我说这事好说,我明天带上陈词过去帮个忙就行了。   老岳又叹了口气,说:我儿子的身后啊,这两年,还长出了一片图案——吓死人了!   去医院,医院也没招,说我儿子这个需要做整容手术,用激光,点掉那些图案,结   果我儿子是点了又长,长了又点,除都除不掉,我估计我儿子自闭症,和这事有关   系,你能耐大,能帮我搞定这事,我的店,说了白送你,就白送你!   我点了点老毒和老岳,哈哈大笑,说:原来你们在这儿等着我啊——直接说不就完了   嘛,拐这么多弯,这事,我接了。   老毒听了,高兴得不得了,直接从手机里翻出了一张相片,递给我,说:水子,你   先帮我看看这个!   我拿着那照片一瞧,就是老岳儿子背后,出现的一片图案。   图案遍布整个后背。   冯春生看了一眼,说:这是啥?长了痱子还是咋地?   我摇摇头,说这是“阴阳绣”,阴阳绣的转世,可以在背后形成一幅胎记,这幅胎   记,可能打娘胎里面就有,也可能在十几岁的时候,再长出来,这是一个灵魂的印记。   我把手机照片发到了我的微信上,对老岳说:这事……我晚上回去研究研究,你儿   子,估计还不是什么自闭症——和阴祟有关系。   “哎哟,那就麻烦水子兄弟了。”老毒连忙敬了我一杯。   ……   晚上,我们聊了一会儿,差不多把事情聊透了,我说明儿个一早,我就去找你和你   儿子,你们的事,我肯定办好。   事情聊成了,我就回家了。   家里,我感觉脸上火热热的,喝多了酒都是这个样子,我直接去了厕所,洗了一把   脸,看着镜子说明天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今天晚上陈缨的事,是不是会牵连我们纹身店?我们纹身店的名声得跌落成什么样子?   我摇摇头,专门拿毛巾擦脸睡觉的,忽然,我看到镜子里面的人,不是我了。   是一个带着面具的白衣人。   这白衣人,就是做胎茧术时候的那个白衣人。   他盯着我,发出了一声冷笑:于水!   “你是个什么东西!”我想起“阴魂转身,杀局开启”的话,顿时起了一幅冷汗,难道   这事这么快就要应验了吗? 第六百四十七章 食气鬼(宁爷冠名)   1   难不成这个白衣人,靠着镜子里成镜像,就能杀我?   我有点惊讶,又问白衣人: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我是谁,你管不着,我只想跟你说一件事。”   白衣人在镜子里说道。   我问:你想跟我说什么。   “我想说,你师父,是一个无恶不作的恶徒!我要和你联手,杀掉你师父。”白衣人   吼道。   我直接对着镜子,就是一口唾沫过去:少特么扯淡——我师父可不是什么恶徒!他是   我师父。   “哈哈哈哈!”   白衣人再次哈哈大笑了起来,接着,他又说:我说你师父是恶徒,你师父就是恶   徒,他害得我家破人亡,还要害得你家破人亡。   “放屁。”   “我放屁?哈哈哈哈。”   白衣人说道:你不相信我,但是没关系的……过一段时间你就知道,你师父到底是不   是亡命恶徒,而我,是全天下最善良的人,我在挽救你,没有你,我也能杀了你师父。   这个人对我开杀局,搞了半天,原来目的是在对付我师父。   这么说,我师父真的活着在。   白衣人接着又是一阵扭曲十足的笑容之后,消失在了镜子里,镜子里的我,依然是   我的镜像。   刚才的一切,像是没发生过一样。   我心里上下起伏着——这个……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师父的身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我摇了摇头,想了一阵,也没想明白这白衣人到底是谁?   一个会胎茧术的古手法阴人,到底是因为什么,和我们阴阳绣沾染上了恩怨?   我捏紧了拳头,冷冷的说道:白衣,让你再装神弄鬼,用不了多久,我就把你和金   蛟先生、彭文一起揪出来。   白衣的事,我想了一阵后,也没继续想了,反正我就等李善水的信呗,找到了金蛟   先生,自然能找到他。   至于他说我师父是亡命恶徒,我是打心眼不信的。   这事在我心里头,先放下了,我拿出了手机,手机上有老毒儿子的背后照片。   老毒让我帮我平他儿子的事。   他儿子背后,有一个转世的“阴阳绣”。   老毒说他儿子两年前变成了自闭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将手机上的图片,把图片轮廓全部描绘到了纸上,然后开始抓着图片上的点。   很快,我描绘出了一幅图案。   图案上,是一只小鬼,小鬼浑身骨瘦如柴,但是脸却长得很大,很宽,他的鼻子,   鼻眼朝天,鼻子长度很夸张,几乎吊到了喉咙上。   这小鬼,我知道是什么,这叫“食气鬼”,名字叫“犍陀”。   犍陀这种小鬼,喜欢吸食贡品的香气,也喜欢吸食人血,他的鼻子很灵活,在吸食   血液的时候,会把鼻子尖变成像一个锥子,然后扎破人的喉咙,吸食掉血液。   一个学生的背上,会有一个这样的转世阴阳绣,的确有些夸张。   转世阴阳绣一旦出现,就会延续前世的记忆,会完成前世没有完成的事情。   莫非,老毒的儿子,就要完成前世未完成的事有关?   只是——犍陀这种阴阳绣,又代表什么意思呢?   在我师父交给我的阴阳绣里,是没有犍陀的单独的图案的,这种图案,可能早就失   传了。   在我学过的阴阳绣里,有一幅纹身,有犍陀的一抹身影,就是《百鬼夜行图》。   百鬼夜行里,犍陀排名三十六位。   至于其他关于食气鬼“犍陀”的事,我就不太清楚了。   反正这事确实有些诡异,我第二天一大早,洗刷完成了,就去了纹身店里,开始准   备阴魂,准备颜料、纹针。   因为昨天晚上,鬼蝶陈缨闹事,搞得我们这儿很多东西都没消毒,好多事没做完就   关店了。   所以,我开始给这些用具消毒。   一顿忙活,大概到九点多的时候,仓鼠和冯春生他们都来了。   金小四这小子,在那儿喂他那只傻狍子。   冯春生来了之后,跟我说:水子,咱们纹身店没事。   我说啥没事啊?   他说:没有人相信“鬼蝶”的存在,虽然昨天晚上好多人把鬼蝶破蛹而出,振翅飞走   的视频,上传到了网上,但是没有人相信,还有些人说上传者是ps的,有人说是电   脑特效,反正就是不信!   这倒是有意思,话说现在网友挺喜欢质疑的,也正是因为质疑,倒是鬼蝶的事,没   闹大。   没闹大的话,上头可不管我们呢,我们纹身店自然没事了。   接着,冯春生又说:再跟你说件事——我们店的名声,变好了。   “咋了?”   “三元里的人都传呢,说我们就是道行高,事前就火眼金睛,看破了陈缨身体里的   鬼,所以不给那陈缨办事,说我们懂行。”冯春生满脸春风的说。   嘿!   这事还真是有意思——歪打正着,我还打算早上来处理处理我们店的事,把昨天的影   响降到最小呢,现在看——完全不用啊。   我心里头高兴,倒了杯茶,说这事好。   冯春生问我:怎么样,金蛟先生的事,有消息了吗?   “没呢,哪儿这么快。”我本来想把昨天晚上,那会胎茧术的白衣人在我家的镜子里   作妖的事,说给冯春生听的,但还是怕大家人心惶惶的,就没说。   只是,那个白衣人也太强大了吧?竟然能够通过什么邪术,穿到我家的镜子里面   去?莫非也是一种阴术?   不过想想也是,这个白衣人如果不强大,怎么能从东北狐王家族的手上,劫走彭文。   我把这事略过了,跟冯春生说:走把……春哥,别愣着了,老毒估计还等着我们呢。   “行啊,走呗。”   我和冯春生,开车上路了,路上,我感叹这阴行的路实在不好走啊,这才多久,前   有阴山大司马,后有金蛟先生、彭文一伙儿。   夹缝里求生存。   我唯一能做好的,就是每一波的生意,其余的事,等出了眉头,再一步步的走吧,   先找到金蛟先生再说。   很快,我和冯春生,到了老毒家。   老毒家,住在“书香门第”小区里面。   书香门第是个学区房,老毒家是顶楼。   一般的顶楼,会做成复式楼,老毒家就是复试。   我、冯春生、老毒三个人坐在他家的沙发上。   老毒抽着烟,说他儿子刚刚自己出门买烟去了,让我们等等。   接着,老毒开始吐苦水,两只手叠在一起,激动的晃个不停,说:水子、春哥,老   毒我不容易啊,我也没读过啥书,十七岁来社会打拼,靠着有贵人带路,加上我勤   劳肯干,我是赚了不少钱,但我也知道,不读书混社会,是要吃太多的苦头的。   “我就希望我儿子好好读书。”老毒指着房子说:这是十来年前的小区了,当时我手   头有个一两百万,全部砸在这儿了,还不够——这是学区房嘛,门口就是我们市里最   好的初高中,房价很贵,我就想着,我累死累活,也得让我儿子享受最好的教育,   考个好大学,有个好前程。   “我当时到处找人借钱,求爷爷,告奶奶。”老毒说:我儿子开始也挺争气的,脑子   聪明,成绩好得很!就是前两年,认识了一些小流氓,成天到处玩,喝酒抽烟也就   算了,后来还学人家玩鬼游戏!人也自闭了,身上也胡乱长出一些东西来。   我一听,不对劲,立马问老毒:你说什么?鬼游戏?   “就是一些什么笔仙啊、碟仙之类的事!稀奇古怪的小把戏。”老毒带着“无所谓”的   态度说道。   冯春生却吃了一惊,说道:你还真别说——笔仙、碟仙不是乱玩的……真的会出一些挺   诡异的事的,每年玩这个,出事的人可不少呢。   “是吗?”老毒有点不相信。   接着,他拍了拍脑袋,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我儿子啊自闭症那一年,他们学校出   了几桩大事,第一次,是一个叫毛球的小孩,跳楼了,隔了一个多星期,一个叫小   吉的,也死在了学校里面,说是打农药打死的,然后又隔了一个多星期——一个外号   叫“裤衩”的,直接用钢筋,在宿舍里面自杀了——好惨的,用钢筋捅进了自己喉咙里   面,另外一截钢筋头,直接穿透了脖子,穿出来的。   “这死掉的三个人,都和我儿子是玩伴,玩得挺好的那种。”   老毒一说,我和冯春生对视了一眼。   我心说这八成是通灵游戏害的。   现在学生里面,流行的一些通灵游戏,挺邪门的,什么笔仙、碟仙,还有玩“红衣   小鬼”的。   这玩“红衣小鬼”怎么玩的?就是去坟山,刨出一具尸体,然后给尸体穿上红衣,然   后和这红衣小鬼背对背坐着,说这样能通灵。   要说学生是胆子大,什么不敢玩,什么不敢闹?   我听冯春生说过,说有个学生请了红衣小鬼,第二天,那学生就回了寝室,穿着一   身红衣在床上打坐,过了一晚上,那人就变成了一具干尸,死状凄惨。   冯春生说——这些通灵游戏,根本就不是游戏,是曾经巫族的一些“请鬼仪式”,又叫   “扶占”。   这是真能请到鬼魂的。   我在想——难道两年前,老毒儿子学校死去的那几个人,都是在一起玩过通灵游戏的?   其中,老毒儿子也玩过通灵游戏吧?   也许,他儿子,也是其中一个吧?只是,其余的人都死了,就他活着。   当然,他也没好好活着——就是……就是人自闭了?   冯春生站起身,对老毒说:走……去你儿子房间搜一搜,看看还有什么邪门玩意儿!   “这……不太好吧?”老毒说。 第六百四十八章 血无常(在纸上冠名)   冯春生劝老毒:这有什么不太好的?我实话实说吧——你儿子八成是玩通灵游戏玩出   事了,不去检查检查,我们哪能知道他出什么事了?   “可这……这不侵犯了我儿子的**权吗?”老毒还是一个挺讲究的父亲。   冯春生拉着老毒就往他儿子的房间走,说:去你的吧,这都什么时候了,哪头重哪   头轻,分不清楚啊?是你儿子的命重要,还是你儿子的**权重要?   老毒低下头,说:我儿子命重要。   “既然是你儿子的命重要,那就别叽叽歪歪的,走,跟我走。”   冯春生强行把老毒,拉到了他儿子的房间。   老毒儿子门是反锁的,好在冯春生懂点溜门开锁的事,拿出了一根纹针,拨了拨,   开了锁,进了房间。   刚刚进房间,房间的门口,摆放着一个木头柜子,那木头,是很老的木头,上头的   纹路,都说明了一切。   我指着木头柜子,问老毒:这柜子是你给你儿子买的?   “没有啊。”老毒说:我好像压根就没买过这种柜子——这是可能是我儿子自己买的吧?   “可能?”冯春生问老毒:你用可能这个词,这两年,你没进过你儿子房间?   老毒摇了摇头,说没进过。   冯春生说:你帮你儿子打扫卫生吗?   “卫生都是他自己打扫的。”老毒说。   “可以,可以。”冯春生说:也不知道该说你是放纵小孩任性呢,还是真的讲究。   说完,冯春生拉开了柜子的门。   门一打开,里面是一尊神像。   说是神像,不如说是鬼相,是一个“黑无常”的神像。   冯春生看向我,说:水子,真别说,我冯春生行走江湖多年,见过有敬土地公的,   有敬罗汉的,有敬菩萨的,还有人敬妈祖婆婆,但是……我这可是头一次看见有人敬   黑无常啊。   黑无常是鬼差嘛,通常不会有人敬他。   所以冯春生很奇怪。   但他奇怪,我不奇怪……我偷偷对冯春生说:老毒儿子背后的阴阳绣,是一幅“食气   鬼”的刺青,他儿子估计和“食气鬼”脱不了关系,所以才敬“黑无常”的。   “为啥?”冯春生说:有“食气鬼”纹身,和敬“黑无常”有什么关系?   我对冯春生说:百鬼夜行图里,食气鬼是百鬼之一,百鬼的老大就是黑无常,你说   为什么要敬?   “原来是这样的。”冯春生说:不过这个黑无常,黑得不正宗啊,怎么浑身还泛着红呢?   说完,他一伸手在黑无常的头上摸了一把,结果,一手的血。   他大惊失色,说道:这是血祭!用血来祭祀黑无常。   啊?   我也伸手摸了摸,确实,一抹那黑无常的头,一手的血,这血估计就是老毒儿子自   己的血。   “我儿子……我儿子自残?”老毒吓得脸色煞白,说道:七仔,你小子怎么就这么不争   气,不学好,学人家搞这么鬼鬼祟祟的事情?你是不是疯了!   我立马按住了老毒,说道:你才是疯了呢。   我接着对老毒说:我可告诉你——你儿子不是不争气,也不是不学好,他是撞邪了……   撞邪了,懂不懂?阴祟作怪呢。   “啊?”   老毒看着血无常,又看了看我们,忽然像是想起什么来了似的,说道:我想起来   了,我想起来了……两年前,他不是有同学死了吗?一口气死了三个,当时还有一件   特别怪的事。   我问:什么事?   “当时,不是死了三个人吗?第一个是跳楼死的,人摔得不成样子了,但是身上的   血液干了,一滴都没留,地上也没血迹——其余两个也是,一个打农药死的……一个是   用钢筋穿喉自杀死的,结果,这两个人死的时候,也是没有血液!”   “血被人吸走了。”我说道。   我又想起了老毒儿子背后的阴阳绣纹身——食气鬼。   食气鬼,喜欢吃别人供奉的祭品,同时也挚爱吸食人血。   会不会,那三个小伙伴,都是被老毒的儿子给……   我下意识的想到了这儿,有点不敢往下想了。   如果老毒知道他的儿子,竟然称了一个吸食人血的小鬼,该多么伤心。   我看得出来,老毒是真的爱他的儿子。   我安慰着老毒,说没事……别往深里想,没太大的事的。   “哎!”老毒叹了口气。   在我们两个人说话的时候,冯春生却依然在翻箱倒柜,说道:看看……这是啥?   他的手上,抱着一枚镜子,镜子的框,是铜艺做的,很古朴,但镜子的光,有点妖   异的颜色?   冯春生对着镜子,闻了闻,然后说道:这镜子上,涂满尸油,然后尸油一层一层的   干,一层层的涂,这叫“尸镜”,请镜仙最好的东西。   “请镜仙?”我看着冯春生。   冯春生说是啊,这人的阴魂,很容易沾惹到“尸镜”上,小鬼沾了镜子,就逃不走   了,这就是“镜仙”,镜子上的镜仙越多……那就越是好请。   “你家儿子,两年前和同学一起玩的通灵游戏,就是——请镜仙。”   “宁占十卦,不请一镜。”冯春生说:镜子,尤其是尸镜,太邪门了。   “那怎么办?”老毒问我。   我因为是面对着门,我看到门口站了个人影子,对老毒说:先别问怎么办,看看门口。   门口,站着一个男生。   男生约莫十七岁,长得骨瘦如柴,但是面上没什么表情,眼睛里,却凶狠得可怕。   “谁让你们进我们的房间的。”男生问我。   场面有些尴尬。   老毒去安慰那男生:七仔,爸爸让他们找的。   男生则冷笑,问我们:找完了吗?   “找完了。”我说。   男生点点头,说道:找完了就滚。   我想发脾气,但是不太好发——只能先走,出去再说。   冯春生则拿着镜子,问七仔:这是你请镜仙用的?   “是!”七仔说:我请过镜仙,和我一起玩的三个人,都死了!都死在了镜仙的手上。   “那你不怕?”冯春生说:你还收藏他。   “谁能不死?”七仔盯着冯春生。   冯春生想说些什么,那七仔又说:没有人可以不死,死和活着,并没有什么分别,   怕死的人,等于没有活过。   “你是不是中邪了。”老毒去推七仔。   七仔没有理会老毒,把右手的袖子给撸了起来,从柜子里面拿了一把刀,直接对着   右手的小臂就是一刀,然后把血,挤在那黑无常的身上。   我看见,七仔的手臂上,有不少刀口和刀疤,有些刀口十分新鲜,可能就是这几天   切开的。   “你干什么?自残啊?”老毒上去就要夺刀。   “谁让你们乱动的。”七仔拎着刀,恶狠狠的说道:滚开!   我发现这七仔,真的有点不对劲了,我在他的眼睛里面,看到了杀意。   我觉得,现在应该首先安抚住七仔的情绪,我们三个人全部离开,才是正道。   我刚刚要走,结果,房间里面再次炸出来了一阵声音。   这阵声音,十分尖锐。   “哈哈哈,七仔,还等什么?动手啊!”   那声音虚无缥缈,像是在我们的身边环绕:动手,动手……七仔,动手。   七仔看着我们的身后,对着一个人都没有的地方说道:不能动手……这是我爹!   “你爹?哈哈哈哈!”   “你爹在背叛你。”那声音说道:你知道你爹这两边站着的人是谁吗?他们是阴人……   他们要你的命……快点动手,不然,你上辈子的心愿,还完的成吗?   七仔有些意动了。   我现在才发现这事到底是怎么个意思——这七仔啊,应该是和食气鬼有什么关联,同   时,这个房间里头,还有另外一只厉鬼。   “弄死他们,快点。”那厉鬼的声音,再次尖叫了起来。   七仔的眼神,已经变得十分迷离了,模样有些僵硬了。   七仔直接打开了衣柜,从里面拿出了一把消防斧子,盯着我们,一步步的走了过来。   老毒明显是失望,外加愤怒,他挡在了七仔和我们之间,双手揪住了七仔的衣服,   吼道:你是中了什么邪?还要杀人?你这是毁了你自己!要杀人是吗?来!冲你爹   的脑门,砍下去!砍!砍!   七仔很挣扎的说了一句:让开。   “我特么不让开。”老毒对七仔吼道:你爹拼命赚钱,对你什么事情都依着——你娘过   世得早,她在弥留之际,跟我说——老毒,我求求你,为了儿子,我死了,你不要续   弦,不要给七仔找个后妈,行吗?   “我说当然行了,这天底下,还有特么谁,比我这个爹更爱你的?”老毒说:结果   呢……结果你爹在外面争强拔份,你特么跟一群王八蛋混在一起玩!你个王八蛋……你   怎么就不学好呢……啊!   老毒一边数落着七仔,一边又在言语中维护着七仔。   谁知,七仔又说了一句话:不……我没有跟着别人学坏——相反,我那三个玩伴,是因   为我诱导他们玩镜仙,他们才都死了的,罪大恶极的人,只有我一个!爹,我不想   杀你,你让开!   “你刚才说什么?”老毒怕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七仔一句话。   七仔说道:让开!   “你告诉我,你是一个善良的人,告诉你爹!”老毒吼道:你以前读书那么好,不会   是一个坏小孩的,你告诉你爹啊!   “我是一个罪大恶极的人。”七仔又说:上辈子的事,我全部想起来了……只要我完成   上辈子的心愿,我会自杀的,但现在……谁挡我的路,我就砍死谁!   七仔拿着斧子,指着我和冯春生。   老毒直接把头放在斧子下面,喊道:有能耐先把你爹砍死!   “不要逼我!”   “来啊,又能耐先砍死你爹。”老毒吼道:今儿个要么你爹被你砍死!要么你给我乖   乖放下斧子。   七仔直接开始数数了:三!   “二!”   老毒依然视死如归的把头横在了斧子下面。   “一!”七仔猛地抡起了斧子:爹,你冥顽不灵,就不要怪儿子心狠手辣了,你对我   的养育之恩,我来世再报! 第六百四十九章 奇闻小鬼   1   七仔猛地抡起了斧子,喊道:爹,你冥顽不灵,就不要怪儿子心狠手辣了,你对我的养育之恩,我来世再报。   说完,他的斧子,高高的落了下来。   好家伙,这个家伙真的是中邪了,连父亲的头都砍?   千钧一发的时候,我和冯春生十分默契的往前走了一步,直接把老毒往后拖了二十公分,那斧子擦着老毒的头皮砍了下去。   老毒人倒是没事,但是头皮被蹭破了一些,鲜血哗哗的往下流。   老毒站直了身体,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伤口,再看看手上的血,目光十分苦楚的看着七仔。   这时候,房间里的小鬼,又喊出了声:七仔,做得很好,天道无亲,天道无情,天道无义,只有无情,无义,无亲者,才能成就无上大道!这两个阴人我知道他们是谁!一个叫于水,一个叫冯春生,一个是阴阳刺青师,一个是伏羲神卦,两人道行都很深,可惜……没有什么保命的能力。   “这是个好机会,砍死他们,我帮你定住他们,记住,如果他们这次没死,他们会带来更厉害的阴人,到时候,我的性命不保,你的执念也完成不了。”   “砍死他们!”   那小鬼疯狂的吼叫之后,我、冯春生手脚都不能动了,我估计老毒也动不了了。   七仔再次举起了斧子,目带杀气的看着我们。   老毒这时候忽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我印象中,老毒是一个硬汉,说话做事都讲究,脾气很硬的,这次竟然哭了。   老毒的手脚不能动,眼泪夺眶而出,且没办法擦拭,他的眼泪,打湿了整张脸。   “七仔!你个畜生,小时候我和你妈为了让你受到好的教育,两个农村人来城市里打拼,你知道我们受了多少气?吃了多少苦吗?你小时候,食物中毒,在医院里吐了一晚上,每吐一次,我和你妈就帮你收拾一次,那医院的护士和医生,都嫌弃我们一家三口,我是一个人一个人的道歉,然后再帮你收拾!”   “你妈那天晚上,眼睛都哭肿了,我们把所有的爱都给了你,却养出了你这么一个敢动手砍死父亲的畜生。”   “你个王八蛋!七仔,爸爸小时候怎么教育你的?跟你说了要与人为善,说了要孝顺爹妈,我和你妈把最好的都给了你,你是怎么报答爹妈.的!就是用斧子嘛!”   我听到老毒的声音,我心里也有点碎,我想老毒这会儿,所有的希望、爱,全部碎了,他估计现在生不如死。   七仔听到了老毒的哭声,举起斧子的双手,有些颤抖。   他的脸上,也出现了挣扎的表情:不……不……我不能杀他,他是我爹,我不能杀他!   “怕什么?都跟你说了,他不是你亲爹,哼哼哼哼。”小鬼的声音,再次从虚无中传了过来。   什么?   七仔的亲爹,竟然不是老毒?   老毒紧闭着双眼:不是亲爹就能杀吗?我和你妈把你从福利院里领养出来,养了你这么多年,把你从一个不喜欢说话的小孩,养到了这么大,没功劳也有苦劳吧。   我心里有些震惊。   如果说七仔不是老毒的亲儿子,我觉得老毒这个爸爸,当得那是真的有些伟大,至少我从他的任何言行看不出来,七仔不是老毒的亲儿子。   也就是说,老毒完全是把七仔当成亲儿子来养的,比亲儿子还要亲。   “不是我亲爹,不是我亲爹。”七仔的眼神,再次变得坚毅了起来。   我对着房间吼道:暗中那藏着的小鬼出来,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的事情——你知道我叫于水,也知道春哥叫冯春生,还知道我们的来路,你甚至知道老毒不是七仔的亲生父亲,你知道得有点多。   冯春生也吼道:什么小鬼,赶紧报上名来,我冯春生手下,不斩无名之鬼!   “哈哈哈哈!”   小鬼哈哈大笑起来,声音飘荡在我头部的周围,说道:冯春生,你好大的口气啊……你和于水我太知道了……你们两个人,一个聪明,一个睿智,一个阴阳绣独步天下,一个博闻强记,见识过人,但是偏偏你们两个人,没什么自保的本事,我要杀你们,易如反掌。   “不对……你们在用缓兵之计?”   那小鬼似乎猜出了我和冯春生的心事。   的确,我真的是和冯春生在用缓兵之计,因为刚才我们被这小鬼定住的那一刻,我瞧见墙角下,行走着一些金色的丝线,这金丝,不像是小鬼手笔,我感觉这事还有转机,所以,先用缓兵之计,要和小鬼语言缠斗一会儿,赢取一些时间。   但这小鬼,实在是聪明,竟然把我们给看破了!   小鬼对七仔喊道:先别砍你爹了,过来,先把这两个办死,首先砍死这个叫于水的人!   七仔握住了消防斧,一步步的走向了我和冯春生,再次抡起了斧子,对着我和冯春生头劈了下来。   “放开我水老板。”   在七仔的斧子快要落下来的时候,忽然,门外传来一声炸喝。   这是仓鼠的声音。   仓鼠力大无穷,一脚将门给踢得稀碎,她闯了进来,一下子接住了全钢的消防斧,同时像是弯弹簧似的,把消防斧给扭弯了,当做一个手铐,把七仔反手给铐住了。   小鬼估计见了这么一幕,尖叫了一声,想要逃。   结果,金小四进来了。   金小四吼道:奇闻小鬼!别人不认识你,我可认识你!你擅长逃遁,我开始还不敢掉以轻心……布下了天罗地网,现在,我看你往哪儿逃!   说完,金小四右手上捏着一根丝线,狠狠一拉:收!   噗!   整个房间里面,全是金色的丝线,那线无形无质,对我们没有任何作用,但是,当丝线收成了一个小球的时候,里面被困住了一个小鬼。   小鬼长得特别奇怪,头很大,手脚非常短,就一个拳头大小。   最奇怪的是,小鬼长着八对耳朵和四只眼睛。   “水哥,我救了你一命啊,这事,得加工资。”金小四提留着收起来了的小鬼,对我炫耀道。   那小鬼一被抓,我浑身能动了,就问金小四:小四,你怎么过来了?这又是一只什么鬼?   金小四说:我就和仓鼠逛了几天,老早就发现“奇闻”的踪迹了,每天都想办法过来逮他——你没看我早上喂小泰吗?   小泰是金小四的养的傻狍子。   金小四说:这天罗地网的金丝,其实就是小泰洒的尿做出来的——这几天小泰都没撒尿,要不是今天才撒尿,我早就把“奇闻”给逮住了。   仓鼠也说:我和小四来抓奇闻呢,结果发现楼下停着你们的车,就估计你们是和奇闻放对在呢。   我看着仓鼠,又看了看金小四,说他们老提“奇闻”这个词,奇闻到底是啥?   “就是他啊。”   金小四指着天罗地网里面蜷缩着的小鬼,说:这长了八只耳朵还有四只眼睛的小鬼,就叫奇闻!鉴于鬼魂和精怪之间,是人的好奇心所化的恶鬼,闻天下事,见天下事,这小鬼的消息可灵着呢,心机也深,而且特别擅长逃跑,我为了逮捕他,是大费周章。   我点点头,原来和七仔搭伙的人,竟然是小鬼“奇闻”啊!   金小四直接拿出了背后的一个竹筒,把天罗地网给扔了进去,然后封住了竹筒:这“奇闻”小鬼,能卖不少钱呢,嘿嘿——到了泰国,倒手一卖,赚个几十万的,不在话下。   我伸手握住了金小四说:小四,先别乱卖——这奇闻小鬼留给我,我有用。   “啥用?”   我说最近犯了不少事——从这小鬼身上,打听点消息。   这“奇闻”小鬼,不是号称,见天下事,闻天下事吗?   我找他问问金蛟先生的事,我师父的事,还有那个做胎茧术“白衣人”的事,阴山大司马的事。   这家伙的,可是个宝贝,得好好利用利用。   金小四说行。   在我和金小四聊天的时候,老毒对七仔真是一顿毒打。   他拿着皮带,开始抽着七仔:王八蛋,王八蛋,你砍父亲,你当恶人?我今天不打死你。   老毒下手是真狠,几皮带下去,把七仔的脸都给打肿了。   七仔在地上疼得直咧咧,甚至痛苦的喊道:我的执念,完成不了了,我的执念,完成不了了。   “完成……我打死你。”老毒又拿着皮带抽。   我喊住了老毒,对他说:老毒啊,这事,其实不能全怪七仔——我跟你说,转世阴阳绣一旦出现,就代表这上辈子的记忆,觉醒了,或者,也没觉醒,他这辈子要完成的执念,和上辈子的事,应该有关系。   “什么关系?”老毒问我。   我没回答,而是看向了七仔,说:你的执念,我其实有办法知道,你和那小鬼合作,是要完成什么事?你先说出来呗。   “我要找我的亲生父母。”七仔这句话一出口,老毒直接伤心得跪在了地上。   他抹着眼泪说:以前我抱养你,和我一起做事的老乡都劝我,说这抱来的娃子,就和那白眼狼一样,养不熟,现在看……是真的养不熟,我为你花了多少的心血,你完全不知道!   “不……我知道……可是在我的心里,我有很强烈的愿望,找到我的亲生父母,那小鬼说了,说我的愿望,和我上辈子没有完成的一件事有关,我想寻找我的亲生父母,还有我的前世。”他说。   我说你知道你上辈子到底是什么执念没完成吗?   “小鬼没跟我说。”   “没说没关系。”我直接拿出了刺青纹针,说:我来让你知道! 第六百五十章 错爱(宁爷冠名)   1   转世阴阳绣,怎么能够觉醒记忆,其实只要我在他的背后阴阳绣胎记上重新刺一遍,我就能知道这个人的执念到底是什么。   我选了一根比较细的纹针——食气鬼犍陀的纹身呢,属于小鬼类的,这种纹身要刺得漂亮,就必须要使用最细的纹针,这样出来的图案,才细腻,才有质感。   我拿着纹针,开始给这人纹了起来。   纹到了差不多一半的时候,我的脑子里面,出现了七仔前世的执念。   原来,七仔的这个执念,源自于三百多年前。   那时候的七仔,叫张七载,出生在大富大贵人家。   他的父亲,是山东一家“燕窝厂”的老板。   燕窝自古以来,都是补血最好的补品,张七载的父亲张祥遇,专门做“大发头”的燕窝。   燕窝有一个检测质量好坏的土办法,就是发水之后,看体积能膨胀几倍。   在水中发胀之后,燕窝膨胀在五倍以下的,叫“小发头”,膨胀到六倍七倍的,叫“中发头”,膨胀到了八倍以上的,那就是大发头了。   那时候的“大发头燕窝”,都不是给老百姓尝的,即使你有钱,你是有钱的商人,也不能吃,这玩意儿,只能供皇室品尝。   所以,张祥遇的生意,都是对口皇宫大内的,生意自然是做得大。   张祥遇有两个儿子,除了张七载外,还有一个叫张三年。   张三年是老大,是张祥遇正室生的。   张七载是张祥遇的小妾生的。   所以,张祥遇是特别爱张三年,骨子里不怎么喜欢张七载。   张七载从小看着哥哥吃燕窝,一口袋的零花钱,他呢?每个月,就那几个铜板的零花钱。   张七载羡慕哥哥,他经常会在父亲张祥遇面前表现自己,比如说努力背诗,努力做功课等等。   张祥遇呢,对两个儿子欢喜的程度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所以衡量两个儿子的标准,自然不一样。   他对张三年呢,那自然是放纵疼爱了,以至于张三年从小不学功课,他也大言不惭的说道: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尽量去玩,玩得欢快一些,舒服一些。   如果张七载也和哥哥一样玩,那张祥遇的态度就不一样了,他会数落:本来就生得笨,还不看孔子书,不念四书五经,手上也没有缚鸡之力,以后等你十八,我让你净身出户的时候,你就等着当叫花子吧。   如果张七载认真看书,以至于功课完全把他哥哥甩开的时候呢,张祥遇又冷笑道:呵呵……读了几本书,尾巴还要翘到天上去吗?   张七载一直都在努力,妄图也能得到父爱,可惜……他得不到。   在张七载十五六岁的时候,就被张祥遇给赶走了,理由是张七载成年了,不应该待在家里,吃老子的粮食。   张七载被赶出了张家,到了一个桥洞里住着。   张七载当时在桥洞里发狠,说自己一定要让父亲看看,到底是他还是那个张三年,能够混得出人头地。   古时候要混得真正的出人头地,唯独一门办法,就是读书。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这是古时候的看点。   读书也确实有用,别说太远,只要能中个举人,那就是人上人了。   张七载每天白天出去做工,养活自己,晚上借着桥边的“走马灯”来看书。   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五年。   张七载自我感觉差不多了——他本来在张家,把文化底子打得牢固,又苦读五年,学问大涨,他先去考试,轻松考上了秀才、接着是进士,然后转年,就去了皇宫大内考试。   这次可不得了了,张七载一不小心,考到了那一届的探花。   状元、榜眼、探花。   古时候一届考试的头三名,那都是封疆大吏的前程。   张七载骑着高头大马,回了张府。   张家人不敢不接纳张七载,不然张家拒绝了当朝探花的事,一旦传到了朝廷,是要治罪的。   当时,张家人全部出来迎接张七载。   不过,张七载的哥哥张三年没出来,张祥遇更没有出来。   这两个人装病,卧床不起。   不出来迎接是大罪,但是因为生病,出不来,这个总不能被治罪吧?   张七载原本打算风光回家,但现在父亲和哥哥都见不着,怎么风光?   当天晚上,他就去找张祥遇,说:父亲……我就问问你,你是我爹吗?   “哼哼。”张祥遇喝着酒,冷笑道。   张七载终于忍不住了,他说别人家的小孩,只要做出了一点点成就,都会被家里人当成骄傲,你为什么……不把我当成骄傲?   “儿一身功名,不求耀武扬威,只求父亲能诚恳的说一句——你是我的骄傲即可。”张七载又说。   张祥遇也彻底爆发了,骂道:张七载,不要以为你中了个探花,就了不得,你算个什么东西?我们张家,世代为皇上进贡燕窝,虽然没什么人考到过功名,但是,和我们家结交的达官贵人,不知道有多少,你一个小小的探花,又算什么?   “我是家里最出色的年轻人,你为什么就不能用慈父的眼光,用正眼,瞧上我一眼。”张七载狠狠的说。   张祥遇冷笑道:简单……因为你是一条狗,你从小,就天天在我面前表现,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喜欢你——呵呵呵,我就只喜欢你哥哥,不喜欢你,你还天天往我面前凑,我恶心不恶心?我在家里,看了你十几年,我早就恶心了!   “没错,张七载,你现在是探花了,考了功名了,但在我张祥遇的眼里,也不过就是一个脖子上拴了功名的狗。”张祥遇又说:我张祥遇要钱有钱,要人有人,我要你这个考了功名的狗,屁用没有,你要还有点自尊呢,就自己滚出张家,别让我看了你感觉恶心。   当天晚上,张七载是哭着出门的。   他被父亲伤透了心。   他没过几天,走马上任,心里却有一个心结,他渴望父爱,渴望其他家的小孩,和他的父亲无比融洽的喝酒、聊天。   但是天下几乎每家每户都能做到的事情,独独他张七载做不到。   他当官的第二年,遇到了一个阴人。   那个阴人,就是我们闽南的阴阳刺青师。   刺青师听了张七载的话,说道:你不就是想让你父亲爱你,敬你吗?简单……我这儿有一阴阳绣,给你刺上,保准你父亲爱你、敬你!   张七载听了,特别高兴,连忙让刺青师给自己纹身。   古时候的官员是不能纹身的,因为会显得很轻浮,一般崇尚纹身的,都是游侠、土匪、绿林好汉,和一些职位很低的吏,正规的大官如果纹身是会被同行笑话的,尤其是张七载这种考大功名进入仕途的官员,更是对纹身嗤之以鼻。   但张七载为了获得父爱,甚至想都没想,就让阴阳刺青师给自己纹身,说明他真的是很渴望父亲的爱。   刺青师对张七载说:张老爷,我给你纹的阴阳绣,叫“食气鬼”,食气鬼吃天下贡品,贡品是信众给自己的信仰进贡的物品,这些贡品,都含有信仰之力,信仰本来就是又敬又爱的东西,你纹了食气鬼,身体就会散发信仰的力量,你父亲再见你,必然对你又敬、又爱!   张七载听了,大喜,把自己存下来的一年俸禄,交给了刺青师,让刺青师帮他纹身。   很快,“食气鬼”就纹好了。   张七载独自骑着马,背着“食气鬼”的阴阳绣纹身,从当官的地方,一个人骑马回山东。   可惜在半路上,他的马在走山路的时候,踩中了一条毒蛇,毒蛇临死奋起反抗,咬中了马的小脚,马儿受惊,没有听从主人的使唤,直接踩到了悬崖边上,一不小心,踩空了,马儿和张七载,坠崖而亡。   张七载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带着食气鬼的阴阳绣,结果没见到父亲和母亲,就死掉了。   “获得父爱”,也成了张七载的一大执念,随着阴阳绣,转世传承到了现在七仔的身上。   我知道了事情的始末,抬起了纹针,对七仔说:我差不多理解了,你真正要找的,不是你的亲生父母,你要找的……就是你以前的那个父亲——张祥遇的转世?   “我也知道了。”七仔呆若木鸡的说道:你在给我纹身的时候,我感觉到了上辈子的记忆。   我说你要找吗?   “找!”七仔说:我要找……我要找到那一份父爱。   哈哈哈哈!   我仰着脖子,哈哈大笑了起来,对七仔说:你小子别做梦了,就算是你的前一世,背着阴阳绣“食气鬼”,真的到了你父亲跟前,让你父亲对你又爱又敬,又能如何?你以为你能找到父爱吗?   “那刺青师说了,说我纹了食气鬼,就能让我父亲对我又敬又爱!”   “哈哈哈哈!真的好笑,你上辈子考中了探花,也能说得上是满腹经纶了。”我摇摇头说:但是……你那么有才华,却根本不知道什么才是父爱。   七仔看着我,问:那你知道?   我说我当然知道了,这儿谁不知道?   “我不知道。”仓鼠说道。   这个……我苦笑着跟仓鼠打了个招呼,说实在对不住哈……不是针对你。   仓鼠从小因为被人说成是灾星降世,所以被族长强行勒令她父亲,把她给抛弃掉了。   我跟仓鼠再三道歉之后,坐在了七仔的身边,说:我跟你说说,什么才是父爱。 第六百五十一章 人鬼交易(在纸上冠名)   1   我坐在了七仔身边,跟他说道:我跟你说说,什么才是父爱。   我盯着七仔说,你小子听了那刺青师的话,在背后纹了一个“食气鬼”,让你父亲对你又敬又爱——你以为这就是父爱?这是信徒对信仰的热爱。   “这种爱也非常炙热,但是……和父爱是两码事。”   七仔看着我,问:那什么才是父爱?   我指了指一旁发呆的老毒,对七仔说: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寻找了两辈子的父爱,但其实你早就被父爱包围了,你还在问什么是父爱?   “小子!你真的搞笑。”   我对七仔说,什么是父爱?就是从小到大,一直都在保护你的那个人,他不会像母亲一样,一天到晚对你说“亲爱的”“我爱你”之类的话,可是,只要他觉得对你好的东西,就会用尽一切力气去给你争取!   “他在保护你,用男人的方式在爱护你,这就是父爱!”   我又说道:有些农民工兄弟,为了多赚点钱给儿子交学费,给儿子存钱娶媳妇,多热的天,多冷的天,都丝毫没有怨言的努力做苦工,高强度的工作,正常人去,做一天可能骨头都散架了。   “你爹也是,和你娘两个人,来大城市里为你赚生活,容易吗?”我对七仔说。   七仔望着父亲,眼泪呼啦一下流了出来。   我拍了拍七仔的肩膀,说道:七仔啊……你要相信,真正的父爱和母爱,完全不用区别谁是你的亲生父母,亲生父母不善待儿女的,比比皆是,不是亲生父母的养父母,对儿女爱得伟大的,也比比皆是。   “老毒对你的爱,十分沉重。”我对七仔说完。   七仔连忙点头,他被反剪着双手,跪在了老毒的身边,狠狠的磕了好几个头,磕完之后,还说:对不起,爸。   老毒依然没说话,愣愣的看着七仔。   “我辜负你的养育之恩了,可能我这辈子,都要在监狱里面度过了。”七仔接着说出了这句话。   老毒依然没有反应。   我喊了老毒两声,他像是没听见似的。   我又继续问七仔:你到底犯了什么事了?你犯的事,是不是害死了当年你那三个同学?   当年七仔玩镜仙,带着三个玩伴一起玩的,结果……那三个人都离奇死亡了。   七仔摇摇头,说:当年那三个小伙伴,确实是因为玩镜仙死的,但罪魁祸首是“奇闻”小鬼,和我真的没太大关系,我唯一和他们的死有关系的,就是千不该万不该的带他们玩镜仙。   我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七仔才跟我讲,说他其实从小就喜欢照镜子,总觉得镜子里面,有什么玄乎的东西。   冯春生说很正常,他说七仔有两世的记忆,镜子里,有时候会看到曾经的自己,和自己曾经的某些蛛丝马迹的生活。   “万物皆有魂,只等镜中人。”   七仔点点头,说他因为一直都对镜子有兴趣,到了高中之后,有次照镜子,照了很久,他的同桌就说:你这么喜欢照镜子,自己去玩玩镜仙啊。   七仔以前没听说过镜仙,就问他同桌,说什么是镜仙。   他同桌也就知道镜仙的概念,但更细致的就不知道了,胡诌了两句,说镜子是很邪乎的,尤其是古镜——能够看前生,知今世,预见来生。   七仔听了,心里偷偷记住了,等到下了课,就去图书馆翻阅古籍,想找一找“镜仙”的事。   他在学校的图书馆没有找到,又去了市里的图书馆,里面有一本闽南的古籍,里头就记录了镜仙的事。   上面还记载了“请镜仙”的手法,也记录了请镜仙需要的镜子。   请镜仙需要的镜子,最好的就是尸镜。   尸镜这种镜子,是古时候的镜子,但是因为表面涂了一层又一层的尸油,所以有些模糊。   七仔找老毒要了两万块钱——为什么老毒会给钱呢?因为七仔跟老毒说——他有个特别好的朋友,得了重病,需要钱治疗。   老毒当时痛快的给了,说儿子这是“游侠精神”,扶弱济贫,是好事。   七仔拿到了钱,去了很多古玩店淘“尸镜”,还真别说,真给他淘到了尸镜,花了一万五千多。   他用剩下的五千多,买了一些其余稀奇古怪的东西,找自己玩得最好的三个伙伴。   三个伙伴和他,一起去坟山玩镜仙。   那天晚上,他们真的请到了镜仙,因为那镜子里面,在烛火的映衬下,竟然照出了一个清晰的“鬼头像”。   那鬼就是“奇闻”,八只耳朵,四只眼睛的“奇闻小鬼”。   这奇闻小鬼啊,道行不怎么深,但是因为有十分强大的特殊能力——闻天下事,见天下事。   他的心机还很深,就通过了他的手段,蛊惑七仔的三个玩伴自杀。   那三个玩伴,虽然死得都很诡异,但都是自杀而死的。   第一个是跳楼。   第二个是用透明的农药,替换了点滴药瓶里的药水,去了学校医务室,让医务室给他打针,那医务室的护士,给他把那瓶替换过的药水打到了他的身体里,才打了一半,他就出事了。   第三个是直接用钢管穿喉咙自杀的。   至于这三个人,为什么都没有鲜血了呢?   很简单,虽然奇闻小鬼不喜欢吸血,但他需要人血。   用七仔的话说——这只奇闻小鬼曾经被一位道士重伤,然后附身在了古镜上,逃过了一劫,不过,他八只耳朵和四只眼睛,只有一只耳朵和一只眼睛管用了,其余的耳朵全部聋了,其余的眼睛,也都瞎了。   奇闻小鬼需要靠充足的人血,来恢复自己的道行。   那天,四个人请镜仙把附身在镜子上的“奇闻小鬼”给请出来了之后,奇闻小鬼害死了七仔的那三个玩伴,同时,那三个玩伴的血水,也被奇闻小鬼吸得一干二净。   本来奇闻小鬼还准备害七仔的。   结果七仔背后的阴阳绣护主——背后跳出来的“食气鬼”,拽住了奇闻小鬼的手。   奇闻小鬼才得知七仔这个小孩,不简单。   于是,奇闻小鬼和七仔,达成了一个交易。   他帮助七仔寻找到七仔的亲生父母(当时七仔还以为自己要找的就是亲生父母),七仔帮奇闻小鬼做一件事。   等于奇闻小鬼用七仔身体里的执念,控制了七仔。   我听了七仔的话,说:那你没什么罪啊——你那几个玩伴,都是死在了镜仙的手上,不是你的手上,虽然和你有些关系,但关系不算太大,你也不算最凶很的恶徒。   “不,我真的是大恶之人。”七仔摇摇头,说。   我问七仔:你的恶,是因为和奇闻小鬼的那笔交易?   “恩。”   七仔点了点头。   我继续问:那你到底帮奇闻小鬼做了什么?   七仔不说,闭上了眼睛,一阵流泪。   我问七仔好几遍,他都不说。   我就喊老毒:老毒,你刚才又是打又是骂的,现在发个屁的呆啊?快点,快点,问问你儿子,到底你儿子是做了什么事?问出来了,就还有补救的措施!   老毒依旧没说话,傻了似的,我推了他好几把,他也没有什么话说。   我是真的有些无语了,这七仔不肯说,老毒又跟傻了似的,这事,一下子陷入了僵局里面了。   就在我们几个,继续喊老毒的时候,忽然,房间里的门铃响了。   我先去看看谁来了吧。   我走到了门口,问道:谁啊?   “送快递的。”外面的人说。   “哦!”   我猛地打开了老毒家的大门,结果外面七八个警察,冲了进来,掏出了手枪,指着我:老实点,蹲下!   我靠!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警察都来了?   话说也是巧,我瞧见,带头的那个警察,竟然是我的熟人——李建国。   闽南市的刑侦处主任。   “哎,哎!李主任,别动手,自己人。”我盯着李建国说。   李建国瞧见是我,立马让手下的人放下枪,接着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我们来抓叫杜七令的嫌疑犯,怎么你也在?   “杜七令?多大年纪?”我心里一沉,估计李建国要抓的人,就是七仔。   李建国说:年纪不大,十几岁——高中生。   晕!   这还真抓的就是七仔啊。   我叹了口气,对李建国说:走吧,我带你们过去。   我带着李建国几个人,到了七仔的房间。   那七仔见到了警察,很老实的站起来,说:事全部是我自己做下的,我跟你们走。   说完,他一个人就往前窜。   李建国让一个警察扣住了七仔,接着对我摆了摆手,干笑着说:水子,这是你熟人吧?   我说是啊,是我一朋友的儿子。   “哦,哦!那就对不住了,这家伙犯事了,我们这是公事公办……你也别介意,上头的规定。”   我说怎么会介意,你李建国是个大公无私的人。   不过,我还是疯了一样的推着老毒:老毒……老毒,你特么醒醒,你儿子要被公安局抓走了,你快点跟他说说话吧,现在不说,往后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说呢!   我吼了好几声之后,老毒的眼睛,忽然从一潭死水变成了波涛大海,他瞧着自己的儿子被抓走了,竟然直接跪在了李建国的面前:警察大哥,我求求你,你能不能给我半个小时的时间,我就和我儿子说说话……真的,求你了!给我半个小时的时间。   “这个……违反规定啊。”李建国摸着下巴。   我替老毒说好话,对李建国说:李主任,给个面子,让他们说说呗。 第六百五十二章 一生求不得   1   我替老毒说好话,对李建国说:李主任,给个面子,让他们说说呗。   我怕李建国不同意,还跟他说:出了事我担着,老毒不是一个畏罪潜逃的人。   李建国对我笑笑,说你于水担保,他当然信得过。   他说:这样吧——你们父子在房间里单独呆着,半个小时,于水兄弟帮我们警方很多次,我怎么着也得给于水兄弟一点面子。   “谢谢!谢谢!”   老毒把七仔拉到了房间里面,关上了门。   我们几个都到了客厅里面。   我给李建国上了一根烟,问他:李主任——这七仔,犯的事,严重不?   “严重!”   李建国说:十分严重……可能杀头都不为过。   “不至于吧?不还有未成年人保护法吗?”我问。   我也不是法盲啊,这刑法是有规定的,十八岁是执行死刑的最低年纪,而且不适用死缓,也就是说,在十八岁以下,最高的刑罚就是“无期徒刑”。   这七仔犯了天大的罪,顶了天也就是“无期徒刑”吧?   结果,李建国作为公检法体制的内部人员,竟然会说七仔杀头都不为过。   李建国挠了挠头皮,说:我的意思是——杀头都不为过,但是,肯定不会被判处死刑的,但犯的事,不是一般的大。   我问七仔到底是犯了什么事?   “你听过虎鲸吗?”李建国问我。   我说听过啊,海里的动物,好像是海洋里面的霸主——最凶猛的海洋捕猎者吧?   我从一些科普杂志上面见过,虎鲸在海洋里,是顶级的掠夺者,人们谈之色变的“大白鲨”,如果它和虎鲸单挑,虎鲸能够在十几秒的时间里,直接秒杀大白鲨!   李建国听了,苦笑一声,说:我不是说这种虎鲸。   “那是什么虎鲸?”我问。   “一个杀人游戏的俱乐部,虎鲸杀人俱乐部。”李建国说:俱乐部唯一的项目,就是一个煽动人,导致那些人残忍杀害自己的杀人游戏。   李建国说这种杀人游戏,会给“会员”安排任务,那些任务,稀奇古怪,比如说看一整天的“恐怖电影”,比如说在手臂上,做一个虎鲸的纹身,虎鲸的纹身,必须用刀片给切割出来。   而且,这些会员,必须在早上四点二十起床。   一连串奇怪的规矩和奇怪的行为,都是为了让这些人在五十天的时候,自杀。   我心里一惊,难道说七仔就是这个“虎鲸俱乐部”的操控者——他在煽动这些人自杀?   这实在是罪大恶极啊。   我问李建国:因为这种残忍的杀人游戏,一共死去了多少人?   “四五十个人。”李建国说:就这两年,当然统计不完全,我感觉,可能超过七十个人。   两年时间里,七仔利用“虎鲸杀人游戏”,害死了七十个人?   怪不得七仔这两年得了自闭症,都把自己反锁在家里呢,搞了半天,七仔躲在屋子里面,搞的事情是利用互联网,煽动别人自杀啊。   李建国说:这个人后来成立了虎鲸俱乐部,在网上用有许多会员——这就是邪.教,也是恐怖分子,他们还编造了许多十分让人相信“死亡是美好”的事,比如说:如果你害怕死,那你就不配活着,再比如:死是所有人的唯一宿命,所以,勇敢接受死亡的人,才是真正的勇敢者。   我听李建国说:原来是这样?   我今天第一次见到七仔的时候,七仔就跟我说过——害怕死亡的人,压根没有真正活过。   我还说一个小孩子,为什么说话如此阴祟,如此煽动力十足呢,原来七仔压根就是“邪教”的幕后黑手?   “哎!小小年纪,害死这么多人,杀人都不足偿命的。”李建国点燃了一根烟。   话说到了这儿,忽然,紧闭着的七仔房门打开了。   七仔和老毒父子俩出了门,两人的脸上,都带着纯真的笑容。   一出来,七仔就对警察说:对不起,我害死了很多的人,实际上,我也是受人指使,我是在一个叫“奇闻小鬼”的控制下,开始成立了“虎鲸俱乐部”,俱乐部里,每一个死去的人,都是给奇闻小鬼,提供食物!   他需要人血。   我觉得这个说得过去,奇闻小鬼需要人血来恢复自己的耳朵和眼睛——他不可能无限制的去害人,因为还有一种人叫阴人,如果奇闻小鬼只靠自己的道行和实力去做的话,早就有阴人找那“奇闻小鬼”的麻烦!   所以奇闻小鬼把七仔当成了他的马仔,用一个莫须有的“我帮你找到你的亲生父母”的条件,控制了七仔,通过七仔来害人,给他提供人血。   七仔又说:这事我不是最大的黑手,但是,我认罪,我认罪了!要杀要剐,对我都是一种解脱,爹!谢谢你在任何时候都相信我,我也真的知道,什么才是父爱。   接着,七仔又看向我:谢谢你,于水先生,我现在明白了——我一直都在追寻的,原本我一直都拥有,可惜我犯下了滔天罪恶,不然一定回想着报答一下您。   说完,七仔又跪在了地上,给老毒磕了三个头之后,麻溜的起身,跟着警察走了。   老毒目送着七仔的离开,一直都没说话。   等警察李建国带着七仔离开之后,我看向老毒,说:老毒……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这么反常?   “你知道刚才我跟我儿子,到底在房间里干啥在吗?”老毒问我。   我说不知道啊。   老毒笑了笑,说道:你在给我儿子,用阴阳绣,觉醒了他上一世的记忆的时候,我的上一世的记忆,也觉醒了!七仔三百年前脚“张七载”,是当时的“探花”,我呢?我就是张七载那个禽兽不如的爹——张祥遇。   啊?   我吸了一口凉气,这老毒就是上辈子的张祥遇?他就是因为觉醒了这个记忆,所以刚才的老毒,就跟个傻子似的?他实在接受不了这个事!   张祥遇是张七载的爹,张七载是张祥遇的二儿子,张七载一辈子求了一个大功名,就是要让张祥遇真的为他骄傲,让张七载感受到父爱。   但是事与愿违,张七载在高中状元,荣归故里的那天晚上,被他父亲骂得狗血淋头,说他张七载就是一条摇尾乞怜的狗!   正是因为这事,张七载才在背后纹下了“食气鬼”的图案,要在张祥遇面前,证明自己。   而现在,老毒觉醒了上一世的记忆,原来,他就是上一世的张祥遇。   我听到了这个消息,惊呆了。   冯春生说:万物皆有魂,只等镜中人,这说的是冥冥之中的每个人,都有一种规律,这规律,我们叫“缘分”,你们父子这缘分——也不知道是老天爷对你们宠爱有加呢,还是造化弄人。   我说可不是么,这都分不清楚了。   上一世,张祥遇和张七载互为父子,可惜有缘无分,张祥遇讨厌二儿子张七载。   张七载用尽了一身力气,去寻求张祥遇的欢喜,但没能如愿。   两人互为父子,但最后,形同路人。   这一世,张祥遇变成了老毒,张七载变成了七仔,老毒不是七仔的亲生父亲,但是从小领养了七仔,成为了七仔的亲生父亲——这一辈子,老毒给了七仔全部的爱,但七仔始终在寻找前一辈中的张祥遇。   但他不知道——原来张祥遇就是老毒——张祥遇就在自己的身边。   第一世,儿子渴求父爱,却不可得。   第二世,父亲热爱儿子,儿子却不把他当一回事……也是求而不得。   我叹了口气,对老毒说:老天作弄啊,人也许一辈子都在“求不得”的苦楚中度过——你也是——求而不得,你儿子七仔也是——求而不得。   “不!得到了。”老毒说:至少刚才见面的那一瞬间,我们得到了,我知道了他是我上一世虐待过他的爹,他知道我也是他一直在寻找的上一世的父亲——我们的心结,都解开了,为什么七仔始终不把我当真正的父亲,那是我上辈子罪有应得!刚才,七仔真心真意的喊了一句——爸!我觉得,他很满足,我也很满足。   “人生圆满了。”老毒说:朝闻道,夕死可矣——我和七仔现在都圆满了,但我们既然还活着,我们往后做事情的想法,和现在就不一样了,我在三元里的那个酒店,归你,明后天,我给你传真一个文件,你签个字,酒店就归你了,然后,我会变卖家里的家产,往后去山区,做基础的教育建设——我这辈子,就为我儿子犯下的错事赎罪吧。   我给老毒竖起了大拇指,说:如果放在别人身上,肯定认为老天捉弄他,但你的心态不错,老哥,稳!   哈哈!   老毒哈哈大笑,上来和我们所有人拥抱,拥抱完了之后,说道:谢谢大家……谢谢你们,让我这辈子活得有意义。   什么叫活的有意义?   我想——如果能活透了,知道自己为谁而活,知道活着到底想要干啥,就算有意义吧。   ……   老毒儿子的事解决了,老毒把他的酒店送给我了,我也想不到,老毒和七仔的父子情,竟然是一个天大的黑色幽默。   哎!   话说,这次除了老毒把他在三元里的酒店送给了我,我还在这次阴事中,抓获了“奇闻小鬼”。   奇闻小鬼——闻天下事,见天下事,我心里刚好有很多秘密和想知道的事。   金蛟先生、阴山大司马,我师父廖程鹏的事——都梗在我的心上。   奇闻小鬼,能不能给我一个准确的解答? 第六百五十三章 拷鬼(瓜瓜冠名)   1   奇闻小鬼,能不能给我心里所有问题一个正确的解答?   那天晚上,我们几个回了纹身店,都没有走,我跟金小四说——把那奇闻小鬼给放出来,拷问拷问。   金小四说没问题。   我们关上了纹身店的门,金小四直接把天罗地网给拿了出来,拴在了大厅的吊灯上面。   他在挂天罗地网之前,还事先把灯泡用红色的纸给包裹住了。   那八只耳朵,四只眼睛的奇闻小鬼,被挂在吊灯下,浑身通红通红的,看上去有些可怖。   奇闻小鬼两只小手,抓住了金网,对我们吼道:于水、冯春生、金小四,仓鼠,你们四个,把我给放下来,不然的话,我要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我冷笑了一声,对奇闻小鬼说道:你自己好好看看自己?被困在小四的天罗地网里面,你还在这儿吼,发脾气?恐吓我们?   “把我放开。”奇闻小鬼又吼道。   我指着奇闻小鬼说:你走不了,小四,你那儿有没有什么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办法?   金小四想了想,说:有。   “对他招呼招呼。”我指着奇闻小鬼说。   金小四让我等等。   他从自己的背包里面一阵翻找,翻找出了一根细长的鞭子,鞭子分成两股,每股鞭子的颜色都是一种怪异的黄。   我问金小四这是啥?   金小四说:这叫“童子鞭”,分阴阳双股,因为小鬼、凶魂最惧怕的就是“极阴极阳”,童子尿是极阳,童女尿是极阴,所以“童子鞭”的两股,用柳枝作为原料,都分别浸泡在童子尿和童女尿里,一浸泡就是好几年,等到两根鞭子都浸入了尿黄之后,拿出来暴晒,就成了打鬼的“童子鞭”。   金小四把玩着手里的童子鞭,坏笑的看着“奇闻小鬼”,说道:奇闻,你给我想清楚一点——我找你拷问拷问什么,你最好老实点说……如果不说,我要你好看。   奇闻小鬼的脸上,明显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三!”   金小四开始倒数。   结果才数了一个数字,金小四直接一鞭子抽在了奇闻小鬼的脸上。   噗嗤一下。   那鞭子一挨着奇闻小鬼,顿时奇闻小鬼的脸上,出现了一条裂痕,然后是一阵子污血往外流。   不过只要十几秒钟,那奇闻小鬼的伤疤,就自动愈合了。   他是真的感觉疼,撕心裂肺的鬼叫。   金小四拿着鞭子,又问:现在我水哥要从你嘴里,问出点东西来,你能不能答?   “能……能。”奇闻小鬼说道。   “好!”我问奇闻小鬼:我师父廖程鹏,为什么这么多年再也不见于江湖。   “不知道。”奇闻小鬼说。   “我最近遇到一个会胎茧术的白衣先生,他到底是谁?他和我师父,到底有什么仇怨?”   “不知道!”奇闻小鬼又说。   我指着奇闻小鬼对金小四说:小四……这小子不老实,抽丫的!   “必须的,我都看他不爽了。”金小四直接拿起了鞭子,啪啪的给了奇闻小鬼两鞭,打得奇闻小鬼叫苦连天。   “我是真的不知道,我也不是神啊。”奇闻小鬼求饶。   我说你奇闻小鬼,知天下事,见天下事,结果我问你的事,你就是不回答,这是消极抵抗是不?   “真的不知道。”奇闻小鬼说:你们见了七仔,肯定听七仔说过——我这个八只耳朵,还有四只眼睛,只有一只耳朵能用,只有一只眼睛能用,我见天下事,闻天下事的能力,已经大不如前了,我知道的消息,也不算太多了,你说你的师父——你师父可是阴阳绣的优秀传人,行走阴人江湖多少年的人物,他道行高深,我去哪儿知道去!   “另外,你们说的做“胎茧术”的白衣先生,不知道他的名号,不知道他的事迹,我又从哪儿知道去?”   我说只要你听到名号,道行不太高的,你就知道吗?   奇闻小鬼憋着哭脸,说:差不多可以。   我直接抢过了金小四手里的皮鞭,盯着“奇闻”小鬼,说道:那我再问问你——金蛟先生这个人,你听过吧?   我感觉我的眼睛都能喷火了,这个奇闻小鬼,如果再给我来个“不知道”,我就一鞭子下去。   奇闻小鬼想了很久,说:你可知道我见天下事,闻天下事是怎么做到的吗?   “你说说看。”我挥舞着鞭子,冷冷的说。   奇闻小鬼立马跟我说,说他其实真的不是神仙,不可能是全知全能,他知道很多事,见过很多事的能力,其实是怎么来的?无非就是他这种小鬼,偷窥的欲望很强,用人的话说——就是一个偷窥癖,所以他每天耳听八方,目不转睛的盯着一些奇怪的事情,慢慢的,他就真的知道很多事了,也获得了一个外号,叫“奇闻小鬼”。   但是,他现在眼睛和耳朵受损,知道的事,见到的事,都不算太多了,所以,能知道的信息,也不多。   他又跟我说:其实金蛟先生的事——我也不太知道。   我上手又是一鞭子,抽打得奇闻小鬼再次嗷嗷直叫唤。   “水哥,让我来,你一边歇着。”金小四拿起了鞭子,一鞭子一鞭子的抽。   不过没用,抽到了凌晨三点,奇闻小鬼说得最多的就是几句话“不知道”“没听过”“有点印象,但是忘记了”。   他的嘴里,全是“无可奉告”的官方语气。   这事让我有些恼火了。   不过,我的脑子里面,有了一个新的想法。   我把冯春生喊出了纹身店。   冯春生叼着烟,蹲在马路牙子上,跟我说:水子……我感觉这个小鬼,太特么机敏了,竟然跟我们谈条件。   就在刚才,奇闻小鬼,跟我谈了一个条件——只要我们能想办法,恢复他的眼睛和耳朵,他就能让我知道我所有想知道的事情。   冯春生还问我:水子,你说咋样?要不要答应他的条件?   答应个屁。   我说这奇闻小鬼心里鬼着呢,他不是不知道,只是根本就不想说,恢复他的眼睛和耳朵?这小鬼不知道有什么鬼心思,到时候下了我的套,那可怎么办?那不是欲哭无泪吗?   “那咋整?好不容易逮了这么一个小鬼!”冯春生说:这种小鬼可稀有了,抓一万只小鬼,也不见得有一只奇闻小鬼呢。   我说这奇闻小鬼真是因为这个,所以有恃无恐。   他知道,我们拿他没办法,除了让他忍受一些痛苦——他很精明。   我拍着冯春生的肩膀,说:所以,我决定赌一把。   “怎么赌?”   我问冯春生:春哥,你说如果有一个阴人……拥有奇闻小鬼的能力,这是不是一个超级厉害的阴人?   阴人厉害不厉害,其实跟身手无关,和能力的特色是有关系的。   冯春生说:这还用问?千里眼、顺风耳,这种阴人,只怕是几大阴人团体互相拉拢的人物了。   我对冯春生说:我打算,做一个拥有奇闻小鬼能力的阴人?   我话一出口,冯春生差不多就明白我要干什么了,他说道:我知道了……你是想要用“奇闻小鬼”做阴阳绣的染料,把“奇闻小鬼”当做阴阳绣,刺在一个活人的身上,让那活人,慢慢的拥有奇闻小鬼的能力?   我说是!   冯春生说:那给谁做合适?   “你还记得希尔顿酒店里面的那个豆三吗?”我问冯春生。   豆三因为有超级强的偷窥癖,所以把自己封在了一张床的里面,以听取别人的隐私为乐子。   “豆三……这小子就是一个偷窥狂呢。”冯春生说。   我说是啊……阴魂认主,其实就是阴魂认定一些和他有共同特质的人为主——我想,豆三的背后,如果做“奇闻小鬼”的阴阳绣,绝对靠谱。   “但这个是一个赌局啊,赌成功了……那豆三就会成为奇闻先生,赌不成的话,那豆三……啧啧,可能得命丧黄泉了。”冯春生如此说道。   我笑了笑:我会把失败和成功的可能性,都跟豆三说明白的,他愿不愿意做,看他的意愿——我可不想在拷问打奇闻小鬼的身上,花更多的功夫了。   “明天去找找豆三,看他愿不愿意接受阴阳绣。”冯春生说:如果豆三真的成为奇闻先生的话——我们店里,就有三大王牌了。   我说哪三个啊?   “天下无敌的陈雨昊、上限神秘的仓鼠,千里眼顺风耳——奇闻先生豆三!”冯春生笑呵呵的说。   他是极其同意我的观点的。   我说行……明天上午,我来店里安排一下工作进展,中午就去找豆三。   商量好了要把“奇闻小鬼”给做成染料,做成一幅阴阳绣,我就让其余人都下班了,别在奇闻小鬼的身上浪费时间。   在我们所有人都关了店要走的时候,那奇闻小鬼似乎知道了我们的计划,扯着嗓子嚷嚷了起来:哎……不要……我知道很多东西的,我知道会胎茧术的白衣人,也知道金蛟先生,你们别走啊……千万别走。   我一听,有点忍俊不禁,这个奇闻小鬼,真的是有点贱——刚才给他机会,他不说……结果现在主动愿意说了?   我凑到了“奇闻小鬼”的面前,问道:哎……说说呗?你知道一些什么?   “其实……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奇闻小鬼忽然笑了出来。   他在玩弄我,我冷笑的看着奇闻小鬼:也许你知道我要干什么……但你依然有恃无恐,哼哼!我不需要你,我会把你做成阴阳绣的。   “不可能,你没这个魄力……而且你要把我做成阴阳绣是不可能的。”奇闻小鬼气急败坏的说:没有“奇闻小鬼”这个阴阳绣的图案,你根本做不出来,哪怕是你师父廖程鹏,也做不出这个阴阳绣来。   我盯着奇闻小鬼,说:做不做得成,做了再说。 第六百五十四章 鸿门宴(瓜瓜冠名)   1   奇闻小鬼真的是一个心机鬼,他又和我周旋了一阵后,还是在以为他真的有恃无恐。   但我觉得——奇闻小鬼太低估我了,也高估了他的能力。   我让金小四用竹罐先把奇闻小鬼给装起来,然后我明天中午就去找豆三。   在我离开纹身店的时候,冯春生忽然把我拉到了一旁,说道:以前咱们要成为阴行扛把子的想法,其实比较缥缈,但是现在……我忽然感觉,可行了。   “为什么?”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说:因为你没有独特的超级优势——说到底,阴阳绣就是一门手艺,你不过是一个拥有独特手艺的阴人,要成事,会阴术不够,得有人脉,你没有人脉,而且人脉这个东西,远远不是一两年就能搞得定的,李善水的东北阴人的人脉,沉淀数百年。   “刘老六之所以在闽南混得牛,和当年阴阳绣的余威吸引了大量的人脉不无关系。”   “没有人支持你,除了我们这几个。”冯春生说: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一旦你能够拥有赋予普通人阴术的能力,哇,那你可就牛了,你就会真正拥有自己的人脉。   这个是的。   我如果能够通过阴阳绣纹身,赋予一个人能力,那真的……天下再奇特的阴术,在我们纹身店里,也不算什么了。   冯春生忽然停住了脚步,盯着我,说:对了,我想起来了——阴阳绣曾经在闽南声名鹊起,名声大噪的时候,就是因为你祖师拥有赋予别人阴术的能力,但这种利用阴阳绣,在普通人身上做文章的办法……只怕,非常非常困难。   我知道冯春生这家伙懂很多,我让冯春生帮我分析分析,用阴阳绣赋予普通人阴术的能力,难点何在?   我们阴阳绣说白了,就是用纹身,在人的皮肤上养一尊阴灵啊,然后人能够受到阴魂的庇护,也能获得一些能力。   这本质上,是一样的吧?   “还真不是!”冯春生说:阴阳绣养阴灵……这叫请鬼上身,阴阳绣赋予人阴术,这叫教人驱使阴魂。   “一个是请,一个是奴!性质可完全不一样的。”   冯春生如此说道。   我也差不多明白了,说等明天说服了豆三,咱们再来确定方案吧。   如果这次我在豆三的背上,做“奇闻小鬼”的刺青,能够成功的话——这可是我们纹身店里一大步。   不是刘老六联合了整个闽南的阴人,都不会帮我们,不会跟我们合作吗?   我们还真不需要什么合作了……我们自己就能给自己提供帮手。   我心里有了这个想法,越发的觉得前面的路一片光明了。   振兴阴阳绣,也许真的不会再是一句口号了。   阴山大司马、彭文、金蛟先生,还有那个暗中藏着的“白衣人”,你们一起上吧,我不会怕你们的。   刘老六,你妄图架空我在阴行的位置,然后逼我离开闽南——无论如何,我是不会走的。   ……   当然,一切的前提,都需要建立在阴阳绣能够赋予普通人“阴术”的情况下。   我回了家里,洗着澡呢,忽然电话响了。   我拉开了玻璃隔间的门,走到了脏衣篓的面前,用浴巾擦了擦手,拿起了手机。   这一看,我有点激动,电话是陈雨昊打过来的。   我可有些天没见到陈雨昊了。   陈雨昊自从帮我们搞定了张哥和韩老板之后,就离开了闽南,和柷小玲出去云游去了。   我接了电话,问陈雨昊:哟,小雨哥,今儿个是哪门子风啊,把你吹过来了?   “有事跟你说。”电话里,陈雨昊的语气很严肃。   他这个人,很严肃说话的时候,就是要出大事了。   我立马摆正了我嬉皮笑脸的态度,问陈雨昊:什么事?   “你说我和柷小玲合适吗?”陈雨昊问。   噗!   你大爷的!   我好不容易摆正了态度,结果你给我说这个?   我耳朵都竖起来了,结果你在我这条单身狗的面前秀恩爱?   接着,陈雨昊又说:我觉得你和陈词挺合适的。   “去,去,去!不聊你和柷小玲吗?你说陈词干啥?”   我咳嗽一声,接着说:我觉得合适啊!你和柷小玲刚好是一个硬币的正反面。   “特别不一样,但是很互补。”我对陈雨昊说。   “那就是合适?”陈雨昊问。   “合适,太合适了,你们都不合适,谁合适!”我是真的这么认为的。   陈雨昊轻微的笑了一声,说:哦!那知道了,我和柷小玲准备去一趟大理。   我说好好玩呗?   被陈雨昊忽如其来的秀恩爱,让我觉得世态炎凉,陈雨昊这个不苟言笑、话少人狠的高冷男子,也开始学会秀恩爱了!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竟然也会叛变革命。   我正要挂电话呢,陈雨昊又说:我还有件事跟你说。   “不要再秀恩爱啊。”我生怕陈雨昊又问我一句——我和柷小玲一起去吃双人套餐,会被会被人误会之类的“打击单身狗”的话,不要在给我这条可怜的单身狗,再制造成吨伤害了。   结果陈雨昊说:不是,是说你的事。   “我?我啥事啊?”我问。   陈雨昊问我:最近刘老六的动向,你可要注意一些了。   我说刘老六啊……这事你也知道了,知道刘老六已经开始对付我了?   陈雨昊说:柷小玲道上有个朋友,也在闽南市的阴行混生活,那人说最近刘老六摆明了态度,要和你师门决裂,并且封锁了所有阴人对你的帮助。   我说是啊!刘老六这个王八蛋,不是个东西。   陈雨昊说:除了这个,还有一件事……最近刘老六在密谋对付你,你小心一点。   “密谋?”我问陈雨昊。   “是的!正在酝酿一个大阴谋呢……具体的不清楚,但是刘老六要对你下手了。”陈雨昊接着问:吃了大亏,就跟我说……我立马回来,那刘老六,小脚色而已。   我感觉陈雨昊是个刺客——任何的权力、权势,拥有再多的金钱,对陈雨昊来说,不值得一提。   他能够决定你的生死!   我对陈雨昊说:还不到那个份上,何况我和刘老六有言在先,只要他不动武,我们就不动武!只要不到那个份上,我就敢和刘老六面对面的干一架。   “行!”   陈雨昊说:反正万事小心,你胃口大了,刘老六怕你用他的碗,所以想着法子的把你给踢出局。   我笑了笑,说:这事我心里有谱呗。   “你心里有谱就行了。”陈雨昊挂了电话。   看来陈雨昊和柷小玲估计是有进展啊……不然不会打这个电话给我。   只是陈雨昊说刘老六,估计最近在憋什么幺蛾子呢。   我让你自己憋去,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别的本事没有,我这个人小聪明还是有点的,心里主意多,不怕你。   我接着继续洗澡,然后擦干了身子,一个人沉沉的睡了过去。   因为最近事情多,第二天我起床的时候,竟然已经九点了,这完全不是我的风格啊,我一般起床都起很早的。   我赶紧爬下床,洗涮了一阵后,去了纹身店。   等我到纹身店的时候,已经是十点钟了,我进了店里,却发现刘老六,竟然坐在我店里的沙发上。   仓鼠还给我打眼色,挤眉弄眼的。   我寻思这刘老六是干啥呢?   我坐在了刘老六的身边,问他:六爷!今儿个咋来我店里了?   “还记得刘老六前几天说的话吗?”刘老六看向我,说:我说了……等你们纹身店里的麻烦解决了,我就来找你,给你下一个帖子。   接着,他从兜里,掏出了一张黑色的帖子,递给了我:三天之后,我家里见,到时候,道上所有有头有脸的人都得过来,见证我们师门决裂。   我冷笑一声,说:哟,家丑不外扬,你这是赶着把师门里的家丑,往外人面前蹭啊。   “事关重大,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刘老六站起身,跟我拱手说道:三天之后的中午,恭迎大驾。   我看了看黑色的帖子,冷笑一声,说:行啊……到时候我一定过去,六爷多担待。   “先走。”刘老六说。   我从鼻子里哼出一股气:不送!   刘老六点点头,直接出了门。   话说这次刘老六真的让我生气了,他原本说让我和他在道上有头有脸的人面前,摆几桌酒,然后决裂,我以为他当时是说的气话,现在想不到啊——他是玩真的。   这也就算了,还给了我一幅黑色的请帖!   红色的请帖是喜事,嫁娶、拜把子一类的喜事。   白色的请帖是丧事,家里“老了人”,身边朋友遭了横祸,就发白色的请帖。   这黑色的请帖,道上有讲究——这是给仇人发的帖子。   奶奶个熊的,等于师门还没决裂,刘老六就给我发了一张仇人的帖子,这不是让到时候参加宴席的人看笑话吗?   我越看这黑色的帖子,越是生气,最后,我直接把黑色的帖子摔在了纹床上——刘老六,你欺人太甚!   在我摔了帖子的时候,仓鼠凑到我身边,对我说:哎……水老板,我发现一个事。   “什么事?”我问。   “那个刘老六,估计在这次宴会上,不安好心,我感觉这次宴会是个鸿门宴。”仓鼠跟我说。   我下意识的想起了昨天晚上陈雨昊给我打的电话,电话里面,他说最近得到了消息,刘老六正在策划一个大阴谋,这个大阴谋的指向,就是我。   这个刘老六,玩什么花样? 第六百五十五章 彭文之死(烦躁姐冠名)   1   这个刘老六,玩什么花样?   仓鼠说:别是吃饭有假,真要在酒席上办你呢。   仓鼠说的,不一定不会存在。   我想了想,对仓鼠说:这事甭担心,他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这次我去参加刘老六举办的宴会,我还真的是有恃无恐呢。   “你有啥办法?”仓鼠问我。   我说这事你就甭管了……总之我自有妙计。   “讨厌,我最讨厌说一半就不说的人了。”仓鼠抓腮挠喉的。   我笑笑,说那你最讨厌的岂不是冯春生?   冯春生才是最喜欢话说一半的人呢。   “我有时候恨不得爆锤他一顿。”仓鼠挥舞着小拳头说道。   我说你要是锤他一顿,他非得生活不能自理不可。   说到了冯春生,我问仓鼠:对了……春哥呢?怎么没见他人啊?   “哦,哦!在老毒的酒店里,今天上午,那酒店的经理把合同拿过来了,说只要你签字了,老毒的酒店就归你了。”仓鼠说:然后春哥听到了这个消息,那叫一个激动,直接过去了,说先查看一下,然后立马安排人来装修。   我说行,我去酒店看看。   说完,我出了纹身店。   这个酒店,以后要变成酒吧了,算是我们的第二产业了,冯春生上心是自然的,我其实也挺上心的。   我刚出了纹身店,李善水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李善水对我说道:水子兄弟,我们东北阴人已经开始全部分散了,去找你说的那个金蛟先生,这些天,估计会把他给逼急了,他如果狗急跳墙,你小子可注意点哈。   我说没问题的,时刻注意着。   毕竟,那个金蛟先生,我感觉他现在就在闽南。   前两天,那个鬼蝶说了嘛,说我是“阴魂转身,杀局开启”。   这杀局的布置,其实就是会“胎茧术”的黑衣和白衣开启的。   黑衣先生就是金蛟先生。   他要开我的杀局,现在估计就在闽南。   我跟李善水说:小李爷,我感觉金蛟先生现在就在闽南……如果你人手够,在闽南多查查。   “已经派出去了不少人了,但是阻力很大,因为刘老六和你搞僵了。”李善水说:闽南这边是刘老六的地盘……我找的人太多,估计也不太合适。   我说你就看着找找呗。   接着,李善水劝我:水子,你和刘老六之间,真的扯别了吗?没有挽救的余地了吗?   我叹了口气,说:这事,不是我闹起来的,是刘老六闹起来的。   李善水说:我知道,我也明白,刘老六怕你的胃口越来越大,慢慢的,他就吃不上了……所以要把你赶走……但怎么说你们也是同门,都是阴阳绣一脉,好好聊聊,应该没问题吧?   我说聊不了啊,其实我早就预感到这次“师门决裂”的事情要发生了,一直都对他示弱,希望他对我们纹身店的快速发展没那么大的介怀!   可惜,不管用,刘老六是无论如何,都要把我给赶走。   李善水摇摇头,说:那这事刘老六是有点不对了——决裂呗,决裂了也好,但是水子,我可劝你一句,如果没决裂,那就尽最大的能力,让他不要决裂,如果真的决裂了!那就要下狠心,往后你和刘老六遇上,刘老六那人是老江湖,不念旧情的,对你那自然是下死手,如果那时候,你还念他对你有恩,或者他是你的师叔……那你一定会输,两智相逢勇者胜,两勇相逢狠着胜——要在阴行里赢下名头,那都得脚踩着尸体,踩着血水前进。   我说这个道理我明白。   “知易行难。”李善水说:水子兄弟,你自己好好揣摩一下。   接着,他又说:对了,我找你,还有一件事……我查过那个金蛟先生的来头,他和冯春生是同门,属于“人相”玄门里的佼佼者,但是,我问过风影,风影说那人“人相”手段还凑合,但是身手实在是一般了,他是没办法去击杀东北狐王家族的几个供奉的。   我说是啊,那个金蛟先生,浑身透着邪性,而且我基本上确定了,那金蛟先生,其实已经死了好几年了……现在的金蛟先生,也不知道是人是鬼。   李善水苦笑一声:“所以我才说这事有蹊跷——我跟你说,死而复活的人,还不止是金蛟先生!”?“还有谁?”我问李善水。   李善水说:彭文!   “彭文死过?”我问李善水。   李善水说当时那三名供奉被击杀,尸体被东北阴人找到,然后东北一带的“出马刀仙”,请鬼上身,把那三名供奉的鬼魂,给找到了“出马刀仙”的帮兵身上,说出了那段彭文被救走,然后他们三个遇袭时候的事!   那事到底是怎么样的?   李善水把事说给我听了。   原来,那天不是东北狐王家族的三大供奉,把彭文给押送回东北哈尔滨吗?   他们出了闽南,在一段荒郊野岭的路上,三大供奉似乎感觉到有强烈的杀气。   这种靠“功夫”成为阴人的家伙,对战斗有一种异于常人的嗅觉,就像牧羊犬能够提前预知野狼的到来一样。   其中一位供奉,按住了彭文的心脏,决定只要有点风吹草动,直接一巴掌打死彭文!   果然,车辆在山路上拐弯的时候,他们看到了一个拦在路中央的人。   那是一个黑衣人,按照我给李善水提供的素描画像,那个拦在路中央的人,就是——金蛟先生。   三大供奉感觉强敌来犯了,其中一位,当场打碎了彭文的心脏。   这位供奉走的是“铁砂掌”一脉的,一双手,坚如磐石,同时感知很敏锐,他说他明显感觉把彭文的心脏,给打得粉碎,彭文没有不死的道理。   那供奉刚刚解决了彭文,那黑衣人金蛟先生,直接跳上了汽车,狠狠的撞碎了前挡风玻璃,然后进入了汽车里面。   这金蛟先生进了汽车内——那就是恶虎进了羊圈,杀伐果断。   几个来回,他如同游龙,游走在三大供奉的身边,三大供奉没出一招,他就扭断了那三个供奉的脖子!   原来是这样?   等于彭文在被那金蛟先生给救走之前,其实已经死了?   和当年金蛟先生一样……其实已经死掉了,但又死而复生的?   我立马明白了,对李善水说道:其实真正厉害的人物,就是那个白衣先生。   做鬼蝶胎茧术有两个人,一个人是穿着白衣服的人,一个人是穿着黑衣服的人。   黑衣是金蛟先生……白衣呢?   那个白衣人到底是谁?   那白衣人似乎和我师父有仇,上次还在镜子里现出了他的模样,在我面前,诋毁我师父。   现在我才发现,其实彭文只是一个小脚色而已,他的背后,有人操控他,就是那个白衣!   “我会再找的,有消息,跟你电话联系。”李善水也想不出那个白衣人到底是谁,挂了电话。   我心里想——现在,我的两个对手,其实就是……阴山大司马和白衣人。   但阴山大司马可能真的要和我歇战到过年了。   但白衣人的话……我得靠着金蛟先生把他给找出来。   金蛟先生,是我唯一的线索。   我摇了摇头,把手机收了起来,先去找冯春生商量商量。   目前,白衣人一脉,白衣、金蛟先生、彭文,这三个人都是神出鬼没的,要找到他们,不是容易的事,尤其是现在——整个闽南的阴行集体封杀我们,就更加不好找了。   我倒是想去找找墨大先生。   墨大先生是闽南的包打听——不过他和刘老六关系颇深,我去找他,他也不见得愿意和我合作。   我先去了老毒的酒店。   这个酒店,用的风格和普通酒店不一样,用的就是原生态的风格——这种风格,做成原生态的酒吧,也特别合适,假山、大树,还有各种各样的设置,几乎不用更改,稍微拾掇一下就好了。   而且老毒酒店以前还经常请人来做表演,比如说变脸、耍牙,还有一些歌舞表演,所以也搭了一个大台子,这个刚好让流浪歌手在这里做唱歌表演。   我进酒店的时候,冯春生正牵着李公子的手,带她逛酒店呢。   李公子眼睛不太好,只能用手去摸酒店里的墙壁和摆设,她摸一次都会由衷的高兴:高级!这个酒吧太高级了。   冯春生见我来了,他把李公子给扶在了椅子前坐下,然后一脸红光的冲着我跑了过来。   “哎!春哥。”我跟冯春生打了个招呼。   冯春生指着这酒店说:太牛了……这个酒店装修得太牛了,我们改成酒吧,生意一定会爆炸啊。   我笑了笑,耷拉着冯春生的肩膀,跟他说道:对了……春哥,我给你说件事!   “什么事?”   我把彭文其实也早就死了,他和金蛟先生一样,是死而复生的事,说给了冯春生听。   冯春生听完后,说道:这事……就奇怪了!那个白衣人到底有什么能耐……把一个死人给变活呢?他这么厉害……为什么阴山大司马不去找他?反而来找我们?   我知道阴山大司马原本只是为了复活他的女儿,所以要借助我们阴阳绣的力量,后来阴山大司马的心思变大了,他想长生,所以逼着我寻找“复活”之法。   现在这个白衣人似乎就能让人复活啊,阴山大司马应该找他才对?   我笑了笑,对冯春生说:有句话叫什么来着——柿子找软的捏,我估计,那个白衣人的手段,和那阴山大司马,不相上下,阴山大司马搞不定他!   冯春生点头,说:也不是没可能——只是……那白衣人如果这么厉害,为什么不弄死你? 第六百五十六章 小人遇狠人(瓜瓜冠名)   1   冯春生点头,说:也不是没可能——只是……那白衣人如果这么厉害,为什么不弄死你?   “弄死我?”我看向冯春生,说:他已经给我开了杀局了啊。   冯春生摇摇头,说:不,不,我说的不是开杀局,你想啊……东北三大供奉的手段,那是相当高明的,但金蛟先生弄死他们三个,那三个甚至没有出一招,按照咱们的想法,如果说白衣人是彭文、金蛟先生的幕后,这个白衣人手段得高明到什么程度?   “他要想真正的杀你,有多容易?”冯春生问。   我说相当容易。   我可不是李善水、刘老六他们,他们树敌颇多,每天要他们项上人头的亡命之徒,没有几十个,也得有个十几个,所以他们两人身边高手很多,有藏着在的高手,专门保护他们的生命安全的。   但我呢?   我可没有专门保护我安全的人,我自己的手段,也断然无法自保。   冯春生又说:再说彭文……彭文给你下了响马箭,说和你休战——我想,这不是彭文本身的意思,应该是白衣先生的意思。   “何以见得?”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说彭文现在很疯狂,就是一个疯子,疯子还管你是不是要过年?但因为彭文太疯狂了,白衣先生觉得彭文如果再疯狂下去,你活不了多久!所以,彭文应该是在白衣先生的威逼下,给你下了响马箭,和你休战。   我听了冯春生的推断,虽然觉得惊人,但不得不信服。   冯春生说:那个白衣先生,似乎不想让你死,或者说,不想让你快速的死!   “他要折磨我?”   “也许还有别的目的。”冯春生说。   我挠了挠头,说这白衣先生和阴山大司马一样,都是深藏不露。   “不好对付。”   冯春生说:简单说一点,白衣人派了金蛟先生,阻击了东北狐王家族的三大供奉,他自己不可能不知道这事会引发多大的后果。   “东北阴人为什么强大?与其说他们的阴术独特,不如说东北阴人团结,他们热衷于抱团。”冯春生说:这个和东北人的性格差不多,东北人在外省,那是十分团结的,有时候喝了一次酒,打了个照面,你去求人家帮忙,人家二话不说,立马帮你办事!他们粗犷的身体里面,藏着一个团结的心。   我点点头,说金蛟先生阻击了三大供奉,肯定会面临所有东北阴人的追杀,不死不休。   “白衣人知道这么严重的后果,还敢阻击,说明什么?”   冯春生说道:说明了一点——艺高人胆大!水子,那白衣先生可能需要你做一些什么,不然不会弄这么大的阵仗,找你的麻烦的。   我能做一些什么?   冯春生说这事得我自己去解答了。   但他又给我吃了一针强心剂:你可能面临到无休止的折磨,但最近这些天,你还不至于会死去!你找金蛟先生,有一个时间的!就算白衣人真的要加害你,阴山大司马不会坐视不理的。   阴山大司马虽然是我的敌人,但实际上——阴山大司马需要我来解答复活的谜题。   一旦白衣出手,阴山大司马也会出手阻击。   两边都是高人。   我说:行呗,先把金蛟先生找到。   只有找到了金蛟先生,我才能找到白衣人和彭文。   我想到了这个,忽然转过身,盯着冯春生,说道:不对啊!春哥!我觉得我的思路出问题了。   “什么问题啊?”冯春生问我。   我说我一直都觉得,需要先找到金蛟先生,才能找到白衣和彭文,因为现在浮出水面的就是金蛟先生和彭文,但彭文会“变脸”,找他难度很大,你甚至不知道今天的彭文是什么模样,金蛟先生好找一些。   冯春生说我这个思路,没什么问题。   我摇摇头,说:春哥,我却觉得,其实我们可以直接找到白衣先生的。   “比如说?”冯春生问我。   我说你还记得不?那个化鬼蝶的女人,她说过,她得罪了白衣,是因为她首先在小区里面,虐死了白衣的猫咪。   这侧面说了一点——白衣,其实是住在“鬼蝶女”陈缨家小区里的。   我直接去那小区的物业,查一查那小区的休息,应该比我去找金蛟先生容易得多啊!   “对啊!”   冯春生也猛地一拍大腿,说道:快去,快去,这是一个破局的法子。   我点点头,跟冯春生道别,我先去查事了。   本来我中午要去找豆三,问他做不做“奇闻小鬼”阴阳绣的,但我忽如其来的念头,让我暂停去寻找豆三。   我先得去一趟陈缨的小区,找找是否有白衣人的消息?   我跟冯春生道了个别,说道:春哥……我先过去一趟。   “去吧,去吧。”冯春生说他在这儿盯着装修的事。   我说行呗。   我一个人打了个出租车,直接去了陈缨他们小区的物业。   我到了物业,问物业经理在哪儿。   办公人员给我指了一个办公室。   我直接进去了。   物业经理正在跟一个业主沟通他们家房顶漏水扯出来的纠纷。   他聊了半天,那业主才走,那业主挺横,出去的时候,撞了我一下,然后还数落我:看不看路啊?长那两只眼睛干啥使的?   我瞪了他一眼,这人也太横了吧?换平常我真削他,但现在还得办事,外加物业经理问我有什么事?   我就没管那业主,就凑到了物业经理的面前,说道:是这样的,我吧,想在你们小区里面打听一个人。   “什么人啊?你是我们这儿的业主吗?”物业经理盯着我。   我说我找的那个人是我朋友,我不是这儿的业主。   “你找谁啊?”物业经理有些迟疑,依然是一动不动的盯着我看,还说他们这个小区可是到处都有摄像头的,也警告我不要在这儿作奸犯科,不然进监狱是少不了的。   我说哪能啊,我就是单纯找人。   物业经理递给我一张登记表,让我填一下,说:你在上面写一下你要找的人的姓名、小区门牌号,还有你自己的名字,最后出示身份证就可以了。   我皱着眉头,心里说我要是知道这些东西,我还能找你吗?   我直接从钱包里面,抽出了两千块钱,在桌子底下,递给了物业经理,说:兄弟,咱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是真的想托你帮我找人。   “我帮你找?”那物业经理看了看我手上的毛爷爷,又说:怎么个找法?   “我就记得那个人在两年前,家里的猫被你们小区一个叫陈缨给撞死了!另外那个人,估计平常挺喜欢穿白色长衣的,对了,还带着个面具。”当我把我印象了的“白衣”的具体信息说出来的时候,我自己都觉得扯淡。   那物业经理说:你找这人干啥啊?   “有点事,放心,不是什么作奸犯科的事,我在三元里开纹身店的,有家有业,不会乱来。”我对物业经理说。   物业经理看了看我,又说:按照你这个说法,不太好找,但是开车撞猫的录像,我可以查到,你需要查不?   我说查啊!   先把那猫确定出来,再问问这周围的人认不认识那猫,怎么说也是一个路子。   物业经理直接拿走了我的两千块,说:我这几天给消息好吧,查得到我就收这钱了,查不到,我到时候把钱退你,成不成?   我说成。   他说让我去等消息,另外,还小声的跟我说,让我别把他收钱的事跟别人说。   我笑笑,刚准备走呢,忽然,经理办公室里,闯进来了几个人。   一个是刚才跟物业经理扯皮,说家里楼顶漏水,撞了我还耍横的那个业主,另外两个人,其中一个我认识,就是我哥们李向博,另外一个,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满脸的凶相,剃了个光头,脖子那儿,纹了一个龙头。   但凡把纹身,纹在脖子上、手背上的人,都不太好惹,这类人的性格,非常张狂,飞扬跋扈。   那光头扯住刚才撞我的业主,上去就是两耳光,然后把人扔到了物业经理的脚下,骂道:草.你全家,讹人讹我头上来了?   我瞧见这倒霉业主,心里直高兴,不久前,这业主挺横啊,撞了我,还问我长不长眼睛,现世报来得太快了,他这才几分钟功夫,被人给削了?   这时候,物业经理连忙护住了那个告状的业主,问光头:东子,咋回事啊?你家楼上漏水,怎么还打人啊?   我也跟李向博说:博哥……这儿都能撞上你?   “哟,水子!”李向博小跑过来,跟我发了根烟,接着,指着光头说:道上一兄弟,正在家里和我商量,要找你办事呢,结果遇上那小子讹人了。   物业经理问那扯皮业主:是不是讹人啊?   “他们家地板漏水,搞得我家的天花板、吊顶,一块块的掉,现在还打人,物业,我告诉你,你今儿个不给我把事情处理好,物业费别想让我交了。”   “丫再特么胡咧咧。”光头揪住了扯皮业主,吼道:老子这房子是给我妹妹住的!我妹妹死了五天了,家里一个人没有!丫特么还讹到我头上来了!我刚才还让我一个兄弟过去看了!是你小子家里墙砖裂了,前几天下雨,雨水渗进去了!还找我麻烦?   他话音一说完,反手一耳光,打得那个扯皮业主满嘴是血。   我听这光头的话,差不多知道了——这扯皮业主啊,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导致天花板和吊顶报废了,但是他自己又不想出钱去修理,就把这事,赖在光头的头上,想让光头给他出一笔维修费。 第六百五十七章 疯子阿东(仓鼠冠名)   1   我心说这个扯皮业主不但人很横,而且还贱!   那边,光头越来越受不了,一脚踩在了那扯皮业主的脸上:老子最烦的就是占便宜的小人,你这便宜占老子头上了,刚好还触了我的眉头,今儿个我非要给你点颜色看看。   物业连忙抱住了光头,接着跟那扯皮业主说道:兄弟,你平时没少占人便宜吧?我可告诉你,这位爷你惹不起,你要不想出更大的事,今儿的事,就自己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面咽!不然有你受的。   我一听,这光头有点来路啊。   那扯皮业主也发现这光头非常不好惹,还在那儿叫嚣,说他认识人,要找人过来收拾光头。   李向博听了直乐呵,蹲下身子,盯着那扯皮业主,说:哥们,咱们都是成年人了,甭说废话!今儿个的事,一,你不占理,挨打那特么是活该,二,你不是要找人收拾收拾东子吗?这样,你出去打听打听,在你认识的人里打听打听,认不认识疯子东,打听清楚了,再说是不是找人收拾我们的事,行吗?   “现在趁东子脾气还凑合,赶紧滚,夹着尾巴滚,不然,吃不了兜着走。”   那扯皮业主见李向博和那光头都不是一般人,擦了擦鼻血,低着脑袋就走了。   他才走到门前,光头一把拽住了扯皮业主,数落道:小子,我特么告诉你,我光头是狠,但我不是胡乱狠,如果真是我家地板渗水,弄坏了你家的天花板和吊顶,该赔多少钱,我赔多少钱,但现在你直接来讹我,我打你是让你听个响,听听你小子的良心长什么地方。   “打你,我特么打了,你要打回来,带多少人来找我普东,我都认,但是……你特么要是投诉物业经理,我告诉你,我到时候让你知道什么叫吃不了兜着走!懂吗?”   那扯皮业主点点头。   “滚!”   光头一脚蹬在了扯皮业主的屁股上,把他给踹出了门。   等那扯皮业主走了,李向博才跟我解释,说光头是他哥们,叫普东,道上的人都喊他“疯子东”,很有点名声。   李向博还说普东打人是不文明,但是……   我一抬手,说不用解释,那个扯皮业主我刚才见识了,一幅屌得不得了的样子,刚才如果不是我有事,我就先削他了。   这时候,物业经理看着我,说:你认识东子和博哥啊?   “我认识博哥。”我耷拉着李向博的肩膀,说:这哥们是我发小。   “哎哟喂,你怎么不早说。”物业经理一把将口袋里刚收的两千块钱,递给我,说:兄弟,刚才是误会,大家都是自己人,自己人帮自己人,还要啥钱啊?   我说多不好,你帮我办事,我给你钱,挺合适。   “那见外了。”物业经理非要把钱还给我。   李向博上去搭了把手,把钱还是按在了物业经理的口袋里,说:该拿着就拿着,我水子兄弟不是在乎钱的人,问题是你事得帮他办好。   “那绝壁的。”物业经理说:两年前的虐猫者嘛,放心,我待会就查录像,一两天准保给你消息,哎哟,都是自己人,刚才态度不太OK,兄弟见谅。   我说小事。   咱们社会就是一个人情社会,只要认识人,那什么事都好办,真要不认识人,花钱都不好办。   光头对物业经理说:你先忙,我走了……要是那个小崽子再来找你,跟我说!我非搞死他不可,讹钱!讹我头上?   “放心!”物业经理跟光头说:东子,那业主我认识,认识这小区里头一个社会人,天天吆五喝六的,撞上你,那不得是自认倒霉吗?   “你说他认识的,是不是咱小区里的黄毛亮啊?”   “是,是,就是那个!”   “草!还以为他真认识谁呢?那黄毛亮,还是跟着我一小弟玩的!”光头冲地上吐了口唾沫,直接出了物业办公室的门。   我和李向博也跟着出去了。   那物业经理还对我喊:小哥,我查到了那个虐猫的视频,我就跟你打电话啊!我办事你放心。   我说行,等你电话。   出了物业楼,光头回过头盯着我,问李向博:博子,这人谁啊?你兄弟啊?   “哎哟,你今天把我喊到家里去,不就是为了你老妹的事,请我给你找高人吗?现在高人在眼前,你就不认识了?”李向博说。   “他是?”光头指着我,说。   “阴阳刺青师——于水。”李向博说。   那光头刚才别看凶巴巴的,但是听了李向博介绍我,立马回过头,拱手说道:哟,是于大先生,刚才对不住,实在太暴力了,其实我不是这么一个人的,我很尊重文化人的,就是那个人太贱了。   我跟普东说:你这么搞就见外了……我吧,也不是什么文化人,大学也没念过,学了点手艺,赚口饭吃。   “哎,念了大学的不是文化人,有知识的才是真正的文化人。”普东嘿嘿的笑。   我发现这普东外表挺凶,但正常说话,也是个有水平的人啊。   普东接着请我去他家坐坐,说要跟我谈谈他妹妹的事。   我当然得去啊,毕竟我博哥的面子得给。   到了普东家,普东又说家里没什么好茶叶,下楼给我去小区门口的茶铺买点好茶叶来。   在普东去买茶叶的时候,李向博对我说:你得帮帮东子——这人,绝对帮得上你。   我说这普东不是你小弟吗?   “我哪有这么牛逼的小弟!”李向博说:这道上,有大人物,有小人物,我算一个中等人物,但是普东,你不能说他是大人物,还是小人物——他这人,很拼命,特别讲义气,早些年练过功夫,很横!而且不怕死,敢拼命,咱们市里几个道上有名号的人,都怕他!他嚣张得很!”?对了,你不是要开酒吧吗?有东子这样的人给你镇场,没人敢去你那儿闹事。“李向博说。   这个也是。   酒吧行当,多少是有些鱼龙混杂的,到时候难保没有什么地头蛇过来找麻烦,有了普东这位大神,谁敢乱来。   我和李向博聊天的时候,那普东回来了,直接抱着一罐茶叶,开了封,就给我泡茶喝。   我看着普东脖子上的龙头,说道:东子,你这个龙头纹身,是出自闽南的龙宝春的手臂,龙爷多少年不纹身了。   “哟!这眼力,高明。”普东给我竖起了大拇指,说他的龙头纹身,确实是出自龙宝春的手笔,龙宝春这些年,确实是金盆洗手了,不再纹身,但是,龙宝春和普东是个忘年交,两人聊得很来,加上普东做朋友确实是够意思,所以龙宝春才破了规矩,再次出山,给他做了这个龙头纹身。   我也觉得普东够意思,我第一次来,他没好茶叶,直接下去买,确实讲究。   我喝着普东的茶叶,跟他说:东子,聊聊你妹妹的事吧,我开始听你的意思,你妹妹最近去世了。   普东伸出了五根手指,说道:五天了,最近我妹妹的灵堂,出了怪事,我才约了博子见面的,博子经常说他认识高人,说我们出了什么阴事,找他就行了,结果遇上了那个扯皮的业主,你说这不是犯我晦气吗?我不打死他都是好的。   我点头,表示理解,问普东:你妹妹灵堂出了什么乱子?   “刮倒门风。”   倒门风我是知道的,这灵堂,三面围了起来,只开一个正门,风只能从正门往里头吹,倒门风是风从灵堂里起,往正门外吹。   我问:还有吗?   “还有,还有!”普东又说:灵堂顶上,还会滴下血水。   我说这事,算是风水的范畴,但多半,我理解了是啥事了,我接着问普东:对了……你妹妹是怎么死的?   “淹死的。”普东说:我妹妹在一家第三方的水质检测中心上班,五天前,出去采样,失足掉到了污水池里,淹死了,挺可惜,大学毕业才两年,还谈了个男朋友,本来都准备结婚来着的,结果……哎!   我拍了拍普东的肩膀,说道:兄弟,我实话实说了。   “你说。”普东看着我。   我说:你妹妹,估计还真不是失足死的!她是被人给害死的。   普东看着我眼睛,本来是眯着的,忽然睁得滴溜溜的圆,恶狠狠的盯着我,说道:你再说一遍?”你妹妹!不是失足死的,是被人给害死的!”   “草!”   普东猛地站了起来,一张手,抓住了自己的茶杯,狠狠往地上一摔。   哐当一下……那茶杯,摔得稀巴烂。   普东背着手,又在房间里走了几十步后,转头对我说道:水哥,我喊你一声水哥,我妹妹是我这个世界里最重要的人!你帮我查,查出了是谁害死了我妹妹,我就欠一条命,只要你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说——上刀山,下火海!你一句话。   我对普东说:这事你放心,我是专业的。   我给冯春生打了一个电话,我让过来,他对这个“风水方向”比较熟。   不过,我连续给冯春生打了好几个电话,话筒里都提示他不再服务区——咦,春哥不是在老毒的酒店里搞装修吗?怎么会不在服务区?   我又给冯春生打了一个电话,结果还是不在服务区。   我挠了挠头,觉得可能是冯春生的手机出问题了,没往深处想……但这次,如果我真的往深处想想,也许春哥不会出意外了。 第六百五十八章 鬼剃头(烦躁姐冠名)   1   我给冯春生打了好几个电话,他也没接,当时我想的也不够深,我没多想,给金小四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喂!”金小四在电话里喊道:干啥呢!我正在和仓鼠找吃的呢。   “一天到晚就是吃啊。”我问金小四:灵堂里的事,懂不懂?   “废话,当然懂了。”金小四说。   我说这边有个客人,他妹妹的灵堂里刮倒门风,除此之外啊,灵堂上头还有血泪——我感觉,这是阴魂报信,鬼魂在哭冤呢。   “你懂行啊,就是有一点偏差!”金小四说:这都是人死后鬼魂的一些表现,也有阴魂报信的说法,但是……并不准确,因为那鬼魂,只是在哭冤,但没有报信,一旦报信,要家人替他报仇,首先就得灵牌倒转。   金小四说普东的妹妹是冤死的不假,但是,普东的妹妹鬼魂,并没有打算申冤。   “哦!”我点点头。   金小四又说:问完了没?问完了挂电话。   “别急着挂电话,我想请你来帮个忙。”我对金小四说。   金小四说:啥忙?   “能不能查出客户妹妹到底是怎么死的?”我问。   金小四问我:死了几天了?   “五天。”   “五天有点晚。”金小四说:人在死了之后,前面三天,冤魂怨气最强,做东北跳大神,还能把鬼魂请回来,但现在到了第五天吧,请也能请回来,但说不了几句话,没啥用。   接着,金小四又跟我说:对了……我再跟你说说啊……这阴魂只哭冤,不申诉,说明了一点。   我问哪一点?   金小四说:那就是你把鬼魂给请到了帮兵的身上,鬼魂也断然不会说出她是怎么遇害的。   我说:那跳大神,请鬼,也没用?   “没用!”金小四说:这事找我没用,找了也是浪费时间——鬼魂不开口,请过来白费功夫。   我说行吧,先说到这儿呗。   接着我问金小四:看到春哥了吗?打他的电话,他不在服务区啊。   “嗨,很正常。”金小四说:春哥那手机,这两天有点毛病,我昨天晚上跟他打了,也是不在服务区!赚那些钱,不买个新手机,也是服气。   我说原来是这样,我也挂了电话,心想春哥应该也没事,他就在酒店里搞装修,这大白天的,能出什么事?   所以,我还是没把春哥电话打不通的事放在心上,把手机收起来了之后,准备晚上回了纹身店,跟冯春生聊聊这个事,我们两个人琢磨琢磨,于是我跟普东说:东子……你妹妹的事,我这几天慢慢查一查,查到了凶手,我就跟你说。   “行。”普东握住我的手,说道:查到了,请务必告诉我,我妹妹不能冤死。   “放心!”   我笑了笑,说。   “只要找到了,我普东欠你一条命。”   我说放心吧。   我喝完了杯子里的茶,和李向博、普东告别,打了出租车去了希尔顿酒店。   本来今天我也是要跟豆三说一说,我给他做“奇闻小鬼”纹身的事情的,李向博、普东家离希尔顿酒店也近,我直接过去了,没有先回纹身店。   后来想想,如果我先会纹身店就好了。   我到了希尔顿酒店,开好了房间,到了房间里,喊了三声:豆三,豆三,豆三。   豆三打开了床板里面的机关,从床下滚了出来。   他看着我,叹了口气,说:哎……你说这赚大钱的人,挺危险的。   我说那可不是,能赚大钱的,哪个不是刀头舔血,赚了钱,还得防着劫道的呢。   豆三又说:你说这赚大钱的人危险,那也认了,可是赚小钱的,普通的上班族,也挺危险的。   我说是啊,一个搞销售说不好出门就被店外挂着的招牌砸死呢,这谁都会有意外发生嘛。   我看着豆三,发现这小子有些不对劲,说道:哎……豆三……你小子怎么忽然这么多愁善感了?你被什么给刺激了?   “哎哟,还不是几天前听到的一个料嘛。”豆三说:我每每回想起来,都觉得不是个滋味,一想啊,我就觉得这个世界太危险了,我最好还是躲在床里,无忧无虑的过一辈子,痛快得很。我说你听到了一个什么料?   “什么料,几个大人物,合伙搞死了一个女人。”豆三说。   我说为啥啊?   “那个女人,是个检测水质的化验员,大学毕业才两年,结果就被害死了。”豆三卖着关子。   我却浑身汗毛炸裂。   因为我想起了普东的妹妹。   普东的妹妹,就是一个检测水质的化验员,她也是大学毕业了两年,做的正是检测水质的化验员,五天前,失足掉到了污水池里面,淹死了,我还在为调查普东妹妹的死动脑筋呢,结果有心种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啊?   果然,豆三接着说了那被搞死女人的名字,真的就是普东的妹妹。   我连忙让豆三把这个料说出来,说出普东妹妹死的真相。   普东妹妹叫普钰,是个刚刚毕业两年的大学生。   半个月前,普钰的第三方水质净化公司,接到了一笔大单子,是我们市旁边的一个县,过来进行检测。   现实检测水质,每天大概要检查一千多个水样。   然后是那个县里,陆续来了人,来这儿检查发质,检查脱落的头皮等等。   因为那个县里有个村子,几百个人头发会脱落,一晚上睡一觉,掉一大把。   民间有个俗语,叫“鬼剃头”,那个村子里的人,还以为自己就是遇上了“鬼剃头”呢,请了不少高人和道士在那里作法,但是并没有什么用。   后来他们就怀疑,是不是自己村里的水质有问题——因为村里有几个特别大的工厂,做药品的工厂,每天大量的往河里排污水呢。   他们就联合起来,告到了县里,然后县里安排他们到我们市里的第三方检测机构进行检测,也就是普钰的单位。   他们那几天,一天检测一千多个水样。   检测完后,普钰发现问题了——那个村里的水,重金属超标一百多倍,里面有一种重金属“铊”,就是曾经“北大投毒案”里使用的重金属。   这些水样里超标的重金属,就让这些村民的身体,发生了各种恶化,尤其是婴儿,很多出生的婴儿,天生就是个智障,脑子发育十分迟缓。   普钰检测出了这些数据之后,交给了质检室的主任。   主任看了一眼普钰出的质检报告,说道:不用测了,把数据改一改,超标的数据改成不超标吧。   “这能改吗?这可涉及到饮水的安全问题哎。”普钰问主任。   主任笑了笑,说:改改,你这个质检报告,人家工厂是不认可的。   “为什么不认可?是因为他们会因此赔钱吗?这可是大事。”普钰又说。   主任摇摇头,说:真实的东西,不是每个人都喜欢。   “可是检测的结果,就是以真实为基础。”普钰依然如此的说。   “改改吧。”主任陪着笑容,把普钰给退出了办公室,说现在地方要发展,得依靠大工厂,大工厂要赚钱,就自然要污染,都是很正常的事。   普钰却不觉得这个事情正常,她偷偷把水样给留下来了不少,同时,还把真实的质检报告也拿了出来。   没过两天,她就把这些东西,给寄到了省里的环境检测局门,希望能够引起上面的注意。   结果……这份报告,却没有到该看到的人的手上,几经辗转,落到了那几个污染工厂的老板手里。   那几个老板神通广大的,虽然治理污水没什么能力,但是给环保部门的人塞红包那是有点本事的。   他们拿到了质检报告后,来了我们市里的水质检验所里了解了一下情况,因为普钰曾经和主任争吵的坚持,他们很容易知道了——匿名发质检报告去举报他们的人,就是普钰。   于是,这几个人,一起在市里的希尔顿酒店住下了,商量如何平息这事。   商量来,商量去,他们商量出了一个办法,什么办法——这事里,真正挑事的就是一个人……普钰。   “你不是喜欢说真话吗?我们不喜欢,让一个喜欢说真话的人说不出真话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他们合伙要弄死普钰。   当然,他们这么大的人物,家里有钱,当然不会亲自动手了,他们合伙安排了一个人,去弄死普钰。   安排了谁?普钰的男朋友刘斌。   他们几个人,给了刘斌三百万,说服了刘斌,害死普钰,刘斌在和普钰加班的时候,骗普钰一起去污水池里采样,趁着普钰不注意,直接把普钰给推下了污水池,然后他主动报警,通过一番表演后,刘斌骗过了公安局的调查人员。   调查人员估计也不会想到,一个一直以来都对女朋友挺好的人,为什么会下杀手害死女朋友。   我听了豆三的话,我也陷入了一阵心痛——心痛这个世界都容不下说真话的人了,也痛恨普钰的男朋友刘斌,这人的品性真是隐蔽得可以——一个为钱能连自己女朋友都出卖的人,实在不是好货。   我给普东打了电话:杀你妹妹的,是她的男朋友刘斌。   “我早就让我妹妹跟他分开,我第一眼就觉得这个人不靠谱!做事情不择手段。”普东愤怒的说:老子要宰了他!   接着我还跟普东把所有的事情讲出来了,也把那几个污染工厂的老板名字,说给了普东,然后劝他:做事情还是要慎重一些。   “侠以武为禁!我们习武之人,从来不会用武术,对付普通人,所以我揍人,都是随便打的王八拳……但是今天,我要破例了。”普东电话里跟我说道:兄弟,谢谢你!我普东,欠你一条命。   说完,普东挂了电话。   哎!   我知道普东要去干什么,也希望普东没事。   我这口气还没叹完,忽然,我接到了老岳的电话:水子……赶紧来老毒的酒店!春哥出事了! 第六百五十九章 砸店(烦躁姐冠名)   1   老岳电话里急吼吼的,跟我说冯春生出事了,让我快点去老毒的酒店,我问老岳:春哥出啥事了?   老岳说得含糊得很,说他也不太清楚冯春生到底出什么事了,就是刚才老毒店里的一个员工,给他打了一个电话,说了一句,结果手机又关机了。   我问老岳:说的是啥话啊?   “那店员让我快点过去,不然冯春生要被人给打死了。”老岳如此说。   我一听,这还不炸毛啊?我再下意识的想起了不久前我给冯春生打电话,打来打去,结果冯春生根本没有接——电话里提醒他不在服务区。   我其实当时想深一点就好了——冯春生这人有点宅,压根不会出远门,再加上今天酒店请了工人在做改装,他更不会出门了,怎么会不在服务区?   “这下完犊子了,春哥可别有事啊。”我抓着手机就往门外跑。   才跑了两步,躺在床底的豆三对我说道:哎!水子,这次的料我就不收你钱了啊,算是你交了会员费,免费赠送的哈。   说到料的时候,我又回到了豆三的面前,问道:如果我给你一个机会,让你能够知道这个世界上所有人的隐私,你会不会接受这个机会?   “让我知道全天下所有人的隐私?”豆三的脸上,写满了贪婪,说道:有这种机会吗?   “有!”我说。   豆三说他当然接受这种机会了。   我又说:但是这个机会,是一个赌局,我们赌赢了,你就能够知道全天下人的隐私,如果赌输了……你可能会死,还赌吗?   “赌!”豆三指了指他自己,说道:你说我现在这个模样,和死了有什么区别?但如果我真的有了你说的那个机会,我就会成为真正的神!   “好,初步这么说定了。”我拍着豆三的肩膀,说:过两天,我会来仔细和你谈谈的。   “必须的!我要成为真正的偷窥之神。”   要说豆三还是猥琐——都偷窥了,还哪门子的神。   不过他是真的热衷于偷窥,也实在是适合“奇闻小鬼”的特性。   我又跟豆三交代了两句之后,直接出了酒店,搭了出租车,就往三元里老毒的酒店里赶。   老毒的酒店呢,其实不是正统的酒店,不像其余那些大酒店一样,大门大路,豪华气派,他的酒店风格——剑走偏锋,开的是一个原生态的主题酒店,门口有一条七八米宽的小路,两出租车快到酒店那条路的时候,那酒店的小路上,横着一辆丰田霸道。   车大,和坦克似的,五米来长,横在路中间,出租车根本进不去,我给了那司机一百块后,拉开了出租车往霸道两边的缝里钻。   一钻过去,我才看到老岳站在车前,和一群纹龙刺虎,打扮得稀奇古怪的人对峙在。   “给我特么的挪车?不然我要你好看。”   “滚!把车让开。”   “信不信我砸了你的车!”   那群人都像是流氓,一个个的威胁着老岳。   但老岳也不是寻常人物啊,他在三元里一代根基深厚,多少年前就在这边做生意了,周围的人都认识,这相当于是他的主场,他自然不虚。   他直接把头伸给了那些手里拿着棍棒的人,十分张狂的说道:奶奶个熊,还真以为你们几个染了黄毛,身上纹得像个斑马似的,我就怕了你们,有能耐往我这儿砸!有能耐冲我车上砸,今儿个你们要动了我一根头发,我车要是破了一块漆,我要你们出不了三元里!   那些人明显不知道老岳底细,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不该下手。   我则走到了老岳身边,按住了老岳的肩膀,问道:老岳,这次真是谢谢你了。   老岳这是用自己的车,自己的人,堵住了这伙拿着棍棒的人,也堵住了这伙人的车。   我看到,老岳的霸道,和另外一个路口的路虎揽胜,把这伙人的金杯面包车堵在了里面。   没有老岳,这伙人没准已经逃之夭夭了。   “水子,你来了?他砸了你们的店。”老岳对我说。   这群人砸了我的店?为什么要砸我的店?   我回过头,盯着这群人,说道:我是这儿管事的,酒店的老板是我,谁带的头,给我站出来。   顿时,那群小流氓里头,出来了一个染了个绿头发的家伙,盯着我说:把车都给我挪开,我不打你,不挪开,我打死你!   我对着那绿毛笑了笑,说:是你砸的店,对吧,很好,我记住了。   “兄弟,别恼火,我们也是帮人办事——你们自己得罪了什么人,自己心里清楚!这年头,得罪了人就得挨打。”绿毛笑盈盈的说道:这次算是给你一个教训,记住了!要是再有下次,那你们就准备听响吧。   我冷眼剜了绿毛一下后,进了酒店。   酒店里真的满目狼藉,到处都是破碎的玻璃渣子,还有灯光之类的,全部给捶碎了。   门口也挤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除去这个,我还看见躺在了酒店血泊里面的冯春生,他躺在地上,满脸是血,不停的呼气、吸气,胸脯一起一伏。   李公子坐在一旁,一只手紧紧抓着冯春生的手,偷偷哭着。   我还听见了冯春生迷迷糊糊的说:没打到,没打到。   他似乎在安慰李公子。   我顿时气得火冒三丈。   那绿毛还在我耳边絮叨个不停,他特别自然的描绘了他是怎么带着人把冯春生打成了现在这个球样的。   他说他带人进来砸店的时候,冯春生先是拿出电话恐吓他们,说要找人过来收拾他们,结果在冯春生打电话的时候,绿毛一脚把冯春生手机给踩得稀巴烂。   然后,那群人又开始疯狂的砸店。   这一次,冯春生受不了了,直接跟这群人拼了。   这店是李公子的命根子,李公子又是冯春生的命根子。   冯春生这次和绿毛拼命了,抄着条凳就上了,一条凳上去,绿毛被拍倒在地上。   不过接下来,冯春生被这群人给群殴了,打在地上,动弹不得!   我听到这儿,已经极其生气了,拿出手机,狠狠的砸在了绿毛的脸上,然后对着绿毛的面门,就是一拳。   我一拳砸歪了绿毛的鼻梁骨,接着,我像是疯了似的,真的什么也不管了,什么也不顾了,跟绿毛厮打到了一块。   我心里暗暗发誓,冯春生有多惨,我要这带头砸店打人的绿毛,惨上一百倍!   我们两个人厮打到了一起,绿毛的小弟们也过来了,一群人围在了一起,对这我各种棍棒交加。   我小时候,也经常和人打架,毕竟小时候总有一些同学喜欢欺负人,不干仗就等着挨欺负。   在我读初中的时候,李向博交过我一招,当你一个人面对十个人的时候,你是没有可能打得过十个人的,怎么办?用气势震慑住他们,揪住其中一个人,往死里打,不管别人怎么揍你,你也别松手。   你那种视死如归的气势,会让周围围殴你的人,下手不敢太狠。   我还真的就是这么做的,一屁股坐在了绿毛的身上,一只手揪住了绿毛的衣服,另外一只手,疯狂的在绿毛的脸上来回摆拳!   我们这群人打了起来,我还听见老岳在外面喊:奶奶个熊,在我的地盘上,还敢撒野?这特么不找人削你们是不知道马王爷长了三只眼睛。   我听到他在打电话喊人:找人过来,打架!对,有人打我兄弟,削他们,喊人过来,来多少个都行,按人头算,一个人五百块钱外加一盒软中华!   接着,老岳挂了电话,也扎到了人群里面,和我一起,跟绿毛他们扭打到了一片。   我们这对着削了不到几分钟,忽然我听到了许多嘈杂的脚步,接着,我看见绿毛那群人,被更多的人拉住一顿揍!   为老岳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叼了一根烟,嘬了一口,说道:水子,我喊的人,工地许老板的人,徐老板手下工人几百个,这会儿来了估计有七八十个人。   绿毛他们二十多人,这些工人兄弟人数比他们多,块头比他们壮,天天工地搬砖、扎钢筋,那力气,不是盖的。   加上工人兄弟们的武器,铁锹、铁钎子还有铁锹,没几下子,把绿毛那群人给打得鬼哭狼嚎的。   我先安排店里的几个店员,把冯春生和李公子先送到医院里去。   接着,我跟老岳说:把这群人全部打跪,我现在去联系我一兄弟,让他过来认人。   咱也不傻,这绿毛又不是神经病,带这么多人来砸我的店,不可能是没人指使的。   我要把这人给揪出来,看看到底是哪里来的岔子,找我的麻烦。   老岳点头,吼了一句:把这些小流氓给打跪,全特么给打跪在店里面!   那些工人是真的猛,毕竟搞工地,有时候也要干架,经验丰富,那些小流氓,一个个的跪在了满目狼藉的店里。   我先从地上捡起了我的手机,然后给李向博打了一个电话:喂,博哥,我店里出了点事,你来一下——对,就是老毒送给我的那个酒店。   李向博也没问我要干啥,直接说十分钟之后到。   我说行。   等我和李向博挂了电话,我弯着腰,从地上捡起了一根手腕粗的铁棍,狠狠的瞪着那个流氓头子——绿毛,然后缓缓走了过去。 第六百六十章 不见棺材不落泪   1   我缓缓的走向了绿毛,绿毛被三个工人摁在了墙角的一根柱子下跪着,看到我过来,整个人都吓尿了,不停的挣扎,脸上带着哀求的表情:兄弟,万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啊。   “万事留一线?你打我春哥的时候,怎么特么不说这句话!”   我一棍子,直接抽在了绿毛的脸上,打得他一嘴血,他一张嘴,吐出了三颗牙。   我揪住了绿毛的头发,问他:谁让你过来的!   “不知道。”   “嘴硬!”   我站起身,又是一棍子抡了过去,这绿毛还是没说。   我忽然发现绿毛这群人还有点不简单——这群人看上去都是小流氓,但一般的小流氓,到这儿,就嘴软了,该说的全说,这个绿毛竟然嘴巴还挺硬。   我又抽了他十几棍,把他打得满脸开花,先把冯春生被打的怒气发泄了出来,才扔了棍子。   这时候,李向博也到了。   李向博进来一瞧,也是眼睛里喷火,问我:水子,咋回事啊?这群王八蛋过来捣乱啊?   我说是啊博子,李向博还要去揍那些小流氓的,我说我把他们揍得差不多了,现在不是揍这群人这么简单了……我得把后面的人找出来。这些都是一些小喽啰,真正使坏的,就是雇他们来砸店的人。   李向博说可不是咋地,他接着又问我:其实你应该知道是谁雇人砸了你的店。   我说我当然知道了,肯定是三元里那个酒吧老板刀哥砸的。   我们要开酒吧之前,早就打听好了,在三元里,只有一个酒吧,那酒吧的老板“刀哥”特别的横,这一片,只能让他一个人开酒吧,其余人谁开就怼谁,听说有点实力,我们开酒吧,第一个触霉头的就是他!   我对李向博说:我心里清楚没用,我得查出证据来,不然我去怼那个刀哥,有点师出无名。   “对。”李向博说:反正咱们市里的社会人,我都认识,我帮你先认人,看看这群小流氓是跟谁玩的。   他说完,猫着腰到了那群小流氓的面前,用随身携带的矿泉水,洗干净了他们的脸,然后一个个的仔细的认。   结果认来认去,李向博一个人都不认识。   他看向我,说:水子,都不是本地人。   “你确定?”我问。   李向博说:那个开酒吧的老刀,有点脑子,他肯定是在外地找了一群人来砸你的店,即使事情暴露了,这事你也扯不到他那儿去。   接着,李向博又说:这群人骨头还特别硬气,其实也不是硬气。   “那是啥?”   “这是一种领钱的方式吧,叫封口费。”李向博说:老刀多半是把雇佣费分成两笔给这些人发的,一笔是砸店的钱,第二笔是封口费,就是不能把老刀子指使他们的秘密往外头吐,砸店的钱估计不多,但是封口费特别多,这群小流氓,被打得这么狠也不说,就是为了那笔封口费呢。   我说原来是这样。   我蹲在了绿毛的身边,说道:小子,再给你一个机会,跟我说——是谁指使你砸我的店的?   绿毛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大佬,跟你说实话,那人跟我们是电话联系的,我压根就不知道他是谁?   我说道:你压根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你当我傻啊?你带着这么多人砸店,结果连雇佣你们的人是谁都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你就算打死我,我也不知道啊。”绿毛跟我告饶。   我说最后再问一句,到底知道不知道?   绿毛摇摇头,说不知道。   我站起身,心里为绿毛默哀,本来我们人也打回来了,气也发泄了,只要你老老实实说出谁派你们过来的,我就放你们走的,但你这小子,偏偏不争气。   我直接给龙二打了一个电话。   “喂!水子,干啥呢?”   “你在哪儿。”我问龙二。   龙二说:我在市里的博物馆呢,看一些老物件,啧啧,真漂亮,虽然都是高仿品!   我对龙二说:春哥被打了。   “你说啥?”龙二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说:春哥被打了。   “你在哪儿?”龙二反问了我一句。   我说我在老毒的酒店里。   “等着我!”龙二说道。   话说龙二的命就是冯春生用“三星灯”救下来的,龙二在纹身店里和谁的关系最铁,自然是冯春生。   大概二十分钟之后,龙二到了。   我看着龙二的身影,对身边的绿毛说道:小子,我本来不想把这事告诉龙二的,但你嘴硬啊!那就别怪我了。   龙二大摇大摆的走到了我的身边,问绿毛:你是哪只手打的冯春生?   “谁是冯春生啊?”绿毛问。   “哪只手打的冯春生?”龙二又问。   绿毛干脆不回答了。   “不回答是吧?”龙二笑了笑,说那就默认是右手了。   接着,龙二直接一膝盖拱在了绿毛的肚子上,那绿毛痛得嗷嗷叫,他趴在地上,扭来扭去。   龙二走到了绿毛的面前,一抬腿,猛地踩了下去,他的皮鞋的鞋跟,直接把绿毛右手的五根手指踩得粉碎!   啪!   一声脆响,五根手指粉碎。   那绿毛的右手举起来,五根手指全部像是布袋子似的耷拉了下来。   都说十指连心,手指头被碰一下都疼得不得了,现在五根手指同时骨折,这得疼到什么程度?   当然,龙二远没有那么容易放过绿毛,他一把揪住了绿毛的小腿,往店的包间里面拖。   我看到了绿毛绝望的眼神……哼哼,早点说出来是谁雇佣你来砸我店不就完了吗?费那么多事,现在知道什么才叫狠人了吧?   龙二可是残酷到无情的一个人。   等那绿毛被龙二带走了,我把其余的小流氓给放走了,同时拿了三万块钱给老岳——今天幸亏是有老岳在,不是他的霸道封路,封住了绿毛他们的车子,也许绿毛就跑了。   绿毛他们都是外地人,一旦跑路,我们根本找不到他们,那我们店的砸是白挨了,冯春生的打也是白挨了。   我把钱给了老岳后,就去医院看望冯春生,李向博跟我一起去的。   路上,李向博说:你知道那个酒吧老刀是谁不?   我问老刀是谁啊?不就是个混混吗?   “这个混混不一般,罩他的人不一般。”李向博说。   我说管谁罩他呢,他来砸我的店,砸了冯春生的人,我就得和他死磕到底。   李向博哈哈大笑,说报仇当然是要报仇的了,但这个酒吧老刀,和我们几个,有非常大的渊源。   我说渊源在哪儿?   李向博趴在我耳边说:他是刘老六的人。   那个开酒吧的,是刘老六的人?   李向博又说:听说还是刘老六的徒弟,是刘老六产业的一个管理人。   我捏紧了拳头,最近听说刘老六要对我搞点大事情,我也正和刘老六剑拔弩张呢,现在再插入一个老刀,只怕我和刘老六的关系,更是雪上加霜了。   我对李向博说:小事,真是刘老六的徒弟,又如何——我要办他还是办他。   我也许过几天,和刘老六就正式脱离同门关系了,我还能怕他不成。   很快,我和李向博两个人,到了医院,找到了李公子。   李公子给我介绍情况,说冯春生身上伤口多,人倒是没大事,现在在做手术,缝合伤口在。   我点点头,跟李向博说:你知道那个刀哥晚上一般在哪儿玩吗?   “咋了?你要去找他?”李向博说:我知道你手下能人多,但是这个刀哥也不简单的,这个人喜欢和人动火器。   火器就是枪,这年头,黑道的人都明白——只要动了枪,很多的事情就不好说了——本来判无期的,动了枪就是死缓,本来是判十年的,动了枪就判无期。   所以黑道上的人,动枪的越来越少,几乎绝迹了。   但这个“老刀”,很喜欢动火器?   “小心点,你兄弟们再狠,再猛,那也是肉做的,一粒子弹,你们一样扛不住。”李向博说。   我说我会小心的。   晚上,我们一直在医院里陪着冯春生,冯春生的精神头是真的不错,又吃又喝,说起下午发生的惨事,他还得意洋洋的,说:我告诉你们,下午我不是纯粹的挨打,我是在琢磨啊,我是用太极八卦手呢?还是用黄河无敌的半步崩拳,还是用自然门的自然拳——我就想着这些,结果被打得很惨,要是我不想这个——我揍他们一个无法还手。   我听了冯春生的吹牛逼,说道:啊哈!就冲你这老小子这张满嘴跑火车的嘴,你下午那顿揍,挨得不冤枉。   李公子也在一旁呵呵的笑着。   在我们病房里面气氛还不错的时候,龙二的电话打过来了。   “喂!水子。”   “绿毛怎么样了?”我问龙二。   龙二说绿毛疼了一下午,但是人没事。   龙二折磨人是有一套的,而且非常准,绝对只让你在生死的边缘游走,断然不会弄死你的。   他接着说:这次砸店,是三元里一个开酒吧的,叫老刀,他找的人。   我点点头,说早就猜到了。   接着,龙二还说了一件事:对了,那绿毛还说了一句话,我有理由怀疑——这一次,老刀还不是幕后黑手,真正指使那些人来砸店、砸了冯春生的人,是刘老六。 第六百六十一章 断指(瓜瓜冠名)   1   我一听,问龙二:这话可不能乱说,难道那绿毛承认了,说来砸店的人,就是刘老   六吗?   龙二说道:绿毛没明说,但是他交代的一些细节里面,谈到过这件事。   我问龙二,什么细节?   龙二说:很简单,那群人是隔壁市里请过来的混子,都是出了名的滚刀肉,打也不   怕,骂也不怕的那种,这群人其实在一个星期前的时候,就接到了老刀的邀请,老   刀说的——不能让我们的酒吧开起来,不论是从生意的角度来说,还是从私人关系的   角度来说。   “那个老刀,我调查过,是刘老六的徒弟,关门弟子,他的产业,其实就是刘老六   的产业!”龙二说:他要找人来砸我们的店,多半刘老六是知道的,如果刘老六没   指使,没有下指令,那个老刀敢砸吗?”   龙二还说,绿毛还交代了——说他来之前,问过老刀,是砸人还是砸店。   老刀告诉绿毛,说:砸人可以,但是不要让人看出来。   这句话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也就是说就算冯春生不动怒,抄着条凳跟绿毛打起来,   绿毛他们,还是会用各种各样的理由,揍冯春生一顿。   他们打冯春生,是有预谋的。   我听到了这儿,很有些火气了。   龙二问我:水子,咱们春哥挨打不能白挨啊,你说咋整!   “咋整?我找特么刘老六去。”   我直接挂了电话,直接拨通了刘老六的电话。   刘老六接了电话,就开始沉默,没有说话。   我也没有说话。   两边都沉住了气。   大概过了一分钟之后,刘老六说:水子,你们下午发生的事,我差不多了解了——实   在对不住,我也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情。   看来刘老六知道老刀指使了绿毛,砸了我的店啊。   我跟刘老六说:你知道春哥被打成什么样子吗?如果我再晚点去,说不定就被人给   打死了。   刘老六说:我知道。   我又说:老刀是你的徒弟,对不对?   “对!”刘老六倒是没有推卸责任。   我说我和你刘老六现在还没有真正的师门决裂吧?   “没有,过两天,吃过了分门宴,才算真正的散伙。”刘老六说。   我说你是我师叔,我给你一个面子,冯春生被打了的事,我不追究到你的头上,但   是你得交人——老刀,给我交出来。   “这个人,我不能交。”刘老六说:这事,我觉得没什么不对的。   “打人也没什么不对?”我问刘老六。   我觉得现在刘老六真的是个老痞子了,打了我的人,还砸了我的店,竟然让觉得没   什么不对的?   刘老六说:打人的事,我没让老刀去做……店确实是我让老刀砸的,所以,对冯春   生,我一定会让老刀给个交代出来,但是砸店的事,我凭什么交人!   我听了,气不打一处来,吼着刘老六:你和我对着干,咱们可是先说好了的,不制   造流血事件,一旦制造,我这边也不留情面了。   “没错!我是这么说的。”刘老六说:所以,流血事件——冯春生的事,我会给你一个   交代,但是砸店的事,这个就是我的手段。   接着,刘老六又说:记住了!在闽南,你拿不到一点好处了,只要你想获得的好   处,我刘老六都会阻止你——你的酒吧,开不起来,过一段时间,我还要找小流氓,   去你们纹身店闹事,我就是不让你做生意,我就是要毁了你的生意,话放在前面,   六爷我还有很多的招式,和你一一过招!   “玩商业手段,六爷我多么低级、多么下三滥的手段,都能用得上,咱们骑驴看唱   本,走着瞧。”刘老六笑了笑,挂了电话:我对老刀找人打了冯春生的惩罚,立马   会送过来的,你等一等就好了。   我差点都要把电话给砸了,这刘老六,真特么的是个无赖。   我一肚子的火,冯春生让我把刘老六的话跟他说说。   他听了之后,叹了口气,说:刘老六其实不是一个特别无赖的人。   “咋了?你给他洗白啊?”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和刘老六认识许多年了。   他说:不是……刘老六对付别人,自然不用下三滥的手段,但是对你,他必须要用……   因为你是他的强劲对手,你让他有些无计可施了,你让他害怕了。   我说这个,从哪儿看出来的?   刘老六笑了笑,说:很简单嘛,咱就说个最简单的例子,就说说运动员的事,如果   职业运动员和普通人打比赛,或者跟业余选手打比赛,那打得叫一个轻松写意,但   是他们一旦和最顶级的选手碰上了,那比赛可就沉闷了,而且里头无所不用其极,   下三滥的小动作,到处都是——为什么,他们没本事和最顶级的选手打出一个轻松写   意的效果来,为了赢,只能把下三滥的手段都用上了。   “刘老六对你也是一样。”冯春生说:如果刘老六能够轻轻松松的把你给赶出闽南,   他会选择一些下三滥的手段吗?不会!谁不要面子,但你的存在,让刘老六得做出   一个选择——是把你赶走,还是要面子!这两个,他只能选择一个。   冯春生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水子……你还是可以的,才入阴行半年多,把一个称   霸闽南阴行数十年的老司机逼到无奈了。   我晕。   这是夸我呢,还是在损刘老六呢?   我和冯春生聊着的时候,忽然,病房里面,进来了一个人。   这人是个女人,长得还算清秀,她笑眯眯的走了进来,直接把怀里的一个木盒子给   放在了桌子上,然后问我们:谁是于水?   我站起身,说:我是。   女人点点头,打开了盒子,盒子里面,躺了一根断掉的小指。   “这个?”我问女人。   女人笑了笑,说:这根手指啊……就是老刀的小指,他找人打了冯春生,用这根小指   来赔罪。   断指赔罪?   我看着手指,一时间有些出神。   那女人抚摸着这根手指,说道:这根手指,赔了老刀三十年了……今天砍下来了,算   是当做他头脑发热的教训吧,你们不要再为难我老公了。   “你是老刀的老婆?”我问女人。   女人笑了笑,说:是啊!我是老刀的老婆——今儿的事,对不住。   说完,她放下了小指后,跟我和冯春生鞠了一躬,转身离开了,留下了我和冯春生   面面相觑。   我叹了口气,这老刀竟然砍了一根手指来赔罪,这老刀是个狠人啊。   不过冯春生的看法不一样,他说道:真要说狠,还真不是老刀,是刘老六。   我看了看冯春生,冯春生两只手放在膝盖上,手心面朝上,抖了抖手掌,说:刘老   六果然是老江湖啊!真的是老江湖,杀人诛心,杀人诛心!   我听了冯春生的说法,自己也往深处想了想,越想越觉得刘老六这个人真的可怕。   平常都说一个男人的智慧体现在“知取舍,懂进退”上,刘老六是玩这一手的高手,   高手中的高手。   我心里也把这事仔细捋了捋,这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我估摸着是这样的一个事情。   刘老六一个星期前,就跟老刀商量好了,要找人砸我的酒吧,只要我的酒吧一开   搞,就过来砸,然后,刘老六肯定也和老刀商量好了,等砸我酒店的时候,让老刀   还要砸人。   在他定下了这件事的时候,他就想好了怎么来结束这次招惹我们纹身店的事。   那就是道歉,让老刀断指道歉——老刀断指这事,我估摸着也是一个星期之前就商量   好的。   至于老刀为什么会断指?他肯定是得了刘老六的好处,或者说,得到了刘老六的许   诺,才会砍掉自己的手指——刚才老刀媳妇进来的时候,脸上没有一丝丝悲伤的感   觉,老刀是她的老公啊,现在被砍了一个手指,为什么她不感觉悲伤。   因为她知道这件事压根就是很早之前计划好的。   于是,有了老刀砸店打人,然后他断指道歉的戏码。   刘老六在刚才和我打电话的时候,首先强硬的表示了自己的态度,绝对不交人,然   后又把态度退了一步,可以让老刀断指给我赔罪,这就是“知进退”。   他提前就告诉了老刀,搞出了这件事情的后果,就是要让老刀砍掉一根手指,我不   知道他怎么说服老刀的,但是老刀确实是这么做了,他放弃了徒弟的手指来“懂取   舍”,关门弟子的手指,说剁就剁。   我理解了刘老六的手段,阴狠毒辣,冷酷到近乎无情。   但是,我实在不理解刘老六为什么这么做——他“懂取舍,知进退”,搞出了今天的事   情,他图个什么?   我的酒吧,还得继续开啊。   他也没得到什么好处……除了我春哥挨了一顿打,但我春哥挨打,他也没拿到什么好   处?他图个什么?   人做事是要动机的——端起杯子是为了喝水,打开烟盒是为了抽烟,刘老六这么做,   是为了什么?   冯春生说:刘老六这么做,是为了彰显手段——所以我才说他是杀人诛心——他做的这   件事里,其实最大的棋子,不是断指的老刀,而是老刀的妻子,刚刚送木盒子进来   的那个女人,她才是刘老六手段的最后一根毒刺,她的破绽给我们透露了很多的信   息,她也是刘老六做出这件事的动机和目的。 第六百六十二章 客厅坟场(李铁冠名)   1   我听冯春生一顿掰扯,心吊到了嗓子眼,我问冯春生:此话何解?   冯春生说:简单……刚才进来的那个女人,故意露出了笑脸,这就是这件事的破绽,   破绽其实就是刘老六故意让那个女人露出来的!引起我们的猜测,来推测他整件事   里的作用,包括他的用意和手段!刘老六就是用这件事告诉我们!如果我们再执意   和他作对,他对我们的方式,就和今天的方式一样。   “他连自己的徒弟,都能断了他的手指,何况是你于水呢?你于水可不如他的徒弟   亲啊。”冯春生说:刘老六就是通过这件事说出他的态度——我们要么撤,离开闽   南,要么,迎接他冷酷到无情的报复!   “杀人诛心啊。”冯春生说:从老刀砸店、打人,再到断指这件事里,刘老六相当于   演戏,他用这场戏码告诉我们,他有多滑头、多狡诈,这是对我们心灵上的冲击,   威慑大于实际意义!   我听了,说这刘老六,真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主。   冯春生问我打算咋办?   我说酒吧继续开。   “你不怕刘老六下一次的报复?”冯春生说。   我说不怕!以前刘老六在带我入行的时候,就说过,贵在险中求,他这段话,我一   直都没有忘记,所以我一直以来,什么都不怕!你断指吓不退我,当然,在这两   天,我们先稍微偃旗息鼓,酒吧暂时不继续装修,他不是要在阴行那些大人物的面   前,见证我和他的同门决裂吗?我要在那一天,拿出手段,和他刚一把。   “你有办法?”   “有!”我说:我的办法,就在《百鬼夜行图》上,等着吧!师门决裂,我会让刘老六   看看,什么叫——后生可畏!”后生真的可畏。”冯春生给我竖起了大拇指。   ……   晚上李公子照顾冯春生,冯春生给我打了好多个眼色,示意我赶紧走,今天他好不   容易能和李公子独处一段时间,让我别做电灯泡了。   我这点自觉性还是有的,直接走了。   出了医院,我打了一辆出租车,回了家。   不过,今天晚上,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晚上意外的凉,我裹紧了身上的大衣,才   走了几步,依然感觉特别刺骨,冷风嗖嗖的。   我走了几步之后,听到身后有脚步声。   咄咄咄!   那脚步身特别响,听上去就渗人,但我又不敢回过头去看——冯春生跟我讲过,说人   的肩膀上,有三盏灯,如果晚上撞邪了,首先要做的,就是不能回头,因为你一回   头,那三盏灯的火力会变小,脏东西就不会害怕,直接把你三盏灯给吹灭掉,然后   你就可能……   所以我依然没有回头,把大衣又裹紧了一点,继续往自己家的楼下走着。   这一段路我走得有些胆战心惊的。   因为我只要走,就会有第二个人的脚步声,我走多快,那个脚步声就会有多快。   我心里默默念叨着——平时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我本着这个心态,直接走到了我家的门口,在我开门的一瞬间,我猛地回头,往下   看了一眼,发现,楼梯间里,闪过了一道红色的女人影子。   那女人披头散发,但我也就是看到了一眼,下一眼,就完全看不见了。   我心里猛地升腾起了一个念头——撞邪了!   我也是阴行里的人,竟然撞邪了?   就在这时候,忽然,我的手机响了。   嗡嗡嗡!   嗡嗡嗡!   “午夜凶铃吗?”我有点不敢把手伸进我的口袋里面掏手机。   但想了一会儿之后,我还是把手机掏了出来,一看电话,是——普东打过来的。   我划开了接听键,缓缓的说了一个“喂”。   “水子兄弟,谢谢你啊!”普东说:你帮我查明了我妹妹的死因,我今天晚上,已经   解决了那些人了!我妹妹的男朋友,我给杀了,邻市那几个污染工厂的老板,我也   给弄死了,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妹妹死得很冤枉。   我笑了笑,说你把事情解决就ok了。   普东又说:我在给我妹妹整理遗物的时候,在柜子里面找到了一叠检测报告,还有   几瓶样品,我想,那是我妹妹当时去举报“监测机构结果作假”的证据,她估计是怕   事情也举报不下来,留下了一些,我前几天看不懂那些是什么,我是个大老粗嘛,   现在我才知道那些玩意儿是啥,幸亏没烧了,我决定,还是要把这些“监测报告和   样品”寄到省环保局去,不管事情能成不能成,这也是我妹妹生前的遗愿。   我点点头,说为那些被污染造成祸害的老乡,跟你妹妹说一声谢谢了。   普东苦笑一声,说:时间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了,兄弟,我欠你一条命,有事随便   什么时候找我都可以,这条命,我会还给你的。   说完,普东就挂了电话。   我看着手机,苦笑,估计今天晚上我撞邪的事,其实就是普东妹妹的鬼魂?普东妹   妹的鬼魂伸冤了,来感谢我?   我摇摇头,看来是自己吓自己了。   我接着拿着钥匙开门。   开门之后,我先关上了门,然后再打开了灯,把身上的钥匙,放在了进门的鞋柜上。   在我放钥匙的那一刻,我忽然感觉不对劲,因为我发现,我的脚脖子,一股子阴气。   我的屋子里,怎么可能阴气这么重?像是水一样的,漫过了我的脚脖子?   我猛地抓头,发现了我的客厅中间,有一个坟堆!一个土做成的坟堆。   客厅里出现了坟堆?   还真是撞邪了?   我看到那个坟堆上面,还写了一排字——赵三炮之墓。   赵三炮是谁啊?我压根就不认识啊。   为什么这个叫“赵三炮”的人的坟堆,会出现在我的房间里面?   我捏紧了拳头。   这时候,我电话又响了。   这次的电话,是李向博打过来的。   我努力调整了一下,看着坟堆,跟李向博打电话。   “喂!水子,我帮你查过了……那个老刀,势力很猛的,跟咱们市里的几个黑道大   哥,关系都非常好,你要是和他作对,确实够呛啊。”李向博接着说:对了,你警   方不是有人吗?可以找警察,跟那老刀谈判,老刀不会给黑道的人卖面子的,但是   跟警察就不一定了,老鼠怕猫嘛。   我咳嗽了一声,此时我真是没心情跟李向博聊老刀的事情,我家里的客厅,怎么就   出现了一个“赵三炮”坟堆呢?   在我随便和李向博搪塞了两句,准备挂电话的时候,李向博说:反正你去公安局问   问吧,应该有人和那个老刀熟,对了,说一下啊,那个老刀的大名,叫赵三炮,我   怕你找人的时候,人家不认识老刀,就说说老刀的大名吧。   赵三炮就是老刀?就是刘老六的那个徒弟?   我听了李向博的话,简直浑身炸毛——老刀的坟墓,怎么出现在了我的家里?   我迅速收起了手机,像是疯了一样,直接把我客厅里的坟堆给扒开了。   果不其然,里面什么都没有,埋着一个人的脑袋。   那个人的脑袋,不是别人,正是老刀的脑袋——李向博在医院的时候,把老刀的照片   给我看过。   老刀晚上才断指,现在竟然断头了。   我捧着老刀断掉的脑袋,感觉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一时间,心里有一种恐惧感,我像是陷入了一个泥潭里面……我的天啊!到底发生   了什么?   在我心乱如麻的时候,忽然,我听到了一声女人的尖叫。   “啊!”   我猛地回过头,看见我身后的大门的门框上,垂下来了两根铁锁。   铁锁的末端,是一个钩子。   两个钩子,钩住了一个女人的尸体。   那个女人,穿着红色的衣服,头垂了下来,脖子上有一道发肿的伤口,两个钩子,   钩在了女人的琵琶骨上,把她吊在了我家的门框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门可是关好了的啊,我刚才进来可是关上的,怎么忽然有了   一具被吊着的女人尸体?   这个女人,还不是别人,就是老刀的老婆,晚上给我送断指过来的那个女人。   原来我晚上撞邪的事,还真不是普东的妹妹鬼魂来感谢我,而是我遇到稀奇事了。   我直接上前,先把那女人的尸体,给取了下来,然后迅速关上了门,然后掏出了手   机,给冯春生打了一个电话:春哥!出大事了。   冯春生在电话那边咽了一大口口水,然后说道:水子,我感觉,我们的麻烦,开始   来了。   “我这儿才是真麻烦呢。”我说。   冯春生说:我知道你的事,老刀和老刀的老婆,在你的家里死了,一个被吊死在了   门上,一个被砍了头,埋在了坟堆里面。   我一听,有些奇怪,连忙问冯春生:你怎么知道的?   “你先挂电话,我给你传一个视频,你就知道了。”冯春生说。   我说行。   我先挂了电话,没过一会儿,我的手机接收到了一个视频,我把视频下载了下来,   点开一看。   我的乖乖,我当时就楞在了原地,手机几乎都拿不住了! 第六百六十三章 坐实杀人   1   我的乖乖,我当时就楞在了原地,手机几乎都拿不住了,在手机里面,我瞧见了老刀,也瞧见了老刀的老婆,还瞧见了我。   手机的画面里面,我正拿着一把刀,缓缓的走向了角落里蜷缩在了一起的老刀夫妇。   他们两个人,十分恐惧,都睁大了眼睛,瞧着我,两只脚不停的瞪着。   我则冷酷无情,走到了老刀夫妇的面前,一刀挥了过去,直接砍掉了老刀的脑袋,顿时血水溅了我们家一墙壁。   那老刀的头,骨碌碌的滚到了我的面前,我一脚将人头踢开。   接着,我又走到了老刀老婆的面前,冷酷的看着她。   这时候,老刀的老婆脸上依然恐惧,但是她鼓足了所有的力气,用充盈着仇恨的语气,恶狠狠的说:于水,今儿个就算你杀了我们夫妇,又如何!我们夫妻两个,跟着刘老六很多年了,也算阴人,今天,我就血祭化鬼,我变成了鬼,不会放过你的。   说完,老刀的老婆,拿出了一根银针,用银针的针头,在自己的喉咙处一划,鲜血喷薄而出,但是血水落在了地上,立马化为乌有,同时,我看到——老刀老婆的脸上,绽放了一个完美的笑容。   视频到此结束了。   我的手依然发抖——这个视频,几乎说明了,就是我杀了老刀和老刀的老婆。   而且我根本找不到破绽。   前一段时间,有人用“口.技”,做了一个假视频,对警方诬陷我们杀人……不过,那个破绽太明显了,口.技的手法,无处不在。   但是这一次呢?视频里有我的影像,而且十分清晰——这个怎么办到的?   我摇摇头,这次棘手了。   如果刘老六知道我杀了老刀和老刀夫妇,他会不会暴走。   我连忙给冯春生打了一个电话过去:喂!春哥!   “不要急,我已经回来了,还有五分钟的样子,就能到你家。”冯春生说。   我点点头,挂了电话。   这会儿,我真的有点迷糊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在陷害我吗?   我胡思乱想的时候,门口传来了一阵敲门声音。   我打开了门。   冯春生一瘸一拐的进来,他的脚踝,在挨打的时候,扭伤了,现在还疼。   他一进门,迅速反锁了房门,然后很惊讶的看着我,说:水子!这次的事,玄乎了!   “有人在陷害我。”我说。   冯春生咬了咬牙,说:其实有一种可能性,最大!   我问是什么?   冯春生说:那就是,你确实可能是被人陷害的,但是……老刀和老刀的老婆,真的是你杀的。   “你说什么?”我差点连下巴都惊掉了。   这两个人真的是我杀的?不可能。   我狠狠的摇头:绝对不可能是我杀的,就算时间,也对不上号啊。   我说我离开医院的时候,是十点钟,我回来的路上,最多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哪儿来的时间,杀了老刀和老刀的老婆?   冯春生幽幽的说了一句:你看现在几点钟了。   我下意识的掏出了手机,一看手机上的时间,差点惊呆了——手机上显示,现在是凌晨四点四十!   也就是说,我已经离开医院快七个小时了?   我说不可能啊,我真的什么都没干,我从医院做出租车回来,然后上楼,进门,就什么都没干了,说破大天,我离开医院最多一个小时,也就是说,现在时间最多就是晚上十一点。   绝对不可能是凌晨四点四十了。   冯春生问我:你仔细再想想,你到底还干了啥?   我想了想,说还接了两个电话。   我又掏出了手机,看了看刚才李向博和普东给我打电话的时间,我的天啊,一个是在四点二十打的电话,一个是在四点一十打的电话,都是半夜三更跟我打的电话,我当时还没注意。   我有些不相信,又把电话打回去,询问了李向博。   李向博说:我打电话的时候,是四点多啊,我刚好和几个哥们通宵喝酒在呢!怎么了?你时间都不记得了?   我麻木的挂了电话。   奶奶个熊,我离开医院七个小时了,可是我分明只度过了一个小时!其余六个小时的时间,去哪儿了?   这时间都去哪儿了?   我捏紧了拳头。   冯春生说:如果是六个小时,那就说明……你确实有杀人的时间,好好想想!这时间,去哪儿了?   我想了很久,跟冯春生说:我撞邪了,我在院子里面走的时候,感觉身后有脏东西跟着我在……会不会?   “会!”   冯春生说:也许在你回家的期间,你被人给控制了,然后你根本不知道你的时间去哪儿了!这就说明,人还真的是你杀的?   “绝对不会,绝对不会。”我摇摇头。   冯春生揪住了我的衣领,说道:水子,我知道你不愿意承认,但是,现实摆在眼前,就算真是你杀的,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杀了人,可是你不是主观意义的杀人了,你是被.操控的!杀人用刀,但杀人的罪过,真在那把刀上吗?你就是被人利用的一把刀。   我却依然觉得人不是我杀的。   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春哥!我想起来了,我现在不是被金蛟先生、白衣人和彭文他们开了杀局吗?也许,这次,就是彭文变幻成了我的模样,想要杀了我!   “不!那个人,绝对不是彭文变的。”冯春生说。   我说为什么?   冯春生说:你还记得彭文曾经在即将要替代竹圣元的时候,为什么要把我们赶尽杀绝?很简单……因为他只要时间一长,就会露出破绽!他能变换成另外一个人的模样,但是……他能模仿出一个人的每一个细微的习惯吗?   “刚才视频,我看得很清楚!里面那个于水的习惯,和你完全一模一样,比如说你在往前走的时候,脚尖会往外面掰一点点,你在挥舞手臂的时候,肩膀不会抬得太高,因为你长年做纹身,肩膀那关节有劳损,轻易不抬高的,我这几个月,和你接触在一起,我对你的习惯太了解,这些东西,都不是彭文能够模仿得出来的,甚至每一次眨眼,每一个动作,都和平常的习惯简直一模一样。   我的心里虽然依然不相信我杀人了,可是……我忽然觉得,我真的该接受眼前的事实?   冯春生又说:对了……陈词是分析一个人习惯的高手,习惯行为是心理学的范畴,要不然我们把视频拿过去,问陈词?   我连忙抓住了冯春生的肩膀:不行!”为什么不行?”冯春生问我。   我叹了口气,言语有些苦涩的说:我不想让陈词看到我杀人的模样!如果是真的,我甚至以后都不知道怎么去面对她。   我希望我出现在陈词面前,都是我最完美的一面,我就算有污点,我也不想让他看到。   尽管我心里清楚——今天就算我杀人了,我也是被人利用了……我是那一把刀,可是……人总归是人,又真的不是冰冷无情的刀啊。   我的心里,真的十分矛盾。   冯春生问我:你现在接受你杀人的事实了?   我想了十秒,摇了摇头,依然不愿意承认。   不过,我跟冯春生,说:春哥,我确实不承认,但现在,你就当我真的是被人控制杀人了,我们再来讨论讨论这件事情呗。   冯春生的笑容,要十分苦,苦得像是喝了没有加糖的咖啡一样,他说:对了,那个视频里面,最后老刀的老婆,用了银针,让自己血祭化鬼,你看你的房间里面,是什么?   我说什么?   冯春生指着坟堆,说:这个……叫棺顶土坟场——是闽南的一种比较邪恶的阴术,用棺材顶部的一层土,直接做成了坟堆,把人的头埋进去,可以让人的魂魄,永世不得翻身。   “你再看那两根铁链,上面有铁钩,分别锁住了老刀老婆的两个肩胛骨,也就是锁住了琵琶骨——阴人再大的本事,锁住了这两根骨头,就成了一个废人,你用铁锁,吊住了老刀老婆的琵琶骨,她的血祭,也就失去了作用,阴魂封在了身体内,再也出不来。”   冯春生对我说:那个手机里的于水,真的凶狠,不但杀了人,还让他们的魂魄,永世无法超生!等于是一点后路都不给留。   “如果今天的事,被刘老六知道了,你猜他会怎么办?”冯春生说。   说道了刘老六,我又问冯春生:春哥——你说这事,有没有可能是刘老六陷害我?他用阴术,操控了我,让我杀了老刀和老刀的老婆?   “你知道我的,我是根本不懂邪门的阴术啊。”我对冯春生说。   冯春生点点头,说道:你不懂是真的,但是……别人不会管这么多的,你说你是被刘老六陷害的,也不是没有可能——不过,如果真的是刘老六下了这一手要害你,那他真的是下了死手,他用你的手杀了自己的关门弟子一家,那就一定要把你往死里弄。   接着,他又摇了摇头,说道:不过不好说吧——我感觉刘老六真的没必要,直接给你来了这么一剂猛药。   “那会是谁?”   “咱们现在的敌人——阴山大司马、白衣人他们一伙儿,刘老六一伙儿!”冯春生说:三个里面,选一个——实在话,谁都不好选,谁都可能跟你动手。   我们两个正在议论。   忽然,我的房间里,再次刮起了阴风。   房间里,传来一阵女人和男人的“阴笑”,我这才想起来一件事…… 第六百六十四章 陷入绝境(瓜瓜冠名)   1   我这才想起来了一件事——什么事?我房间里还有两只恶鬼呢。   那老刀老婆死的时候,用银针,催动了自己的阴术,用自己的血液祭祀了恶鬼,把自己的阴魂和老刀的阴魂,化作了恶鬼。   刚才冯春生说了,那老刀的头被埋在土包里面,那老刀老婆的尸体,被铁钩锁住了琵琶骨,吊在了门梁上面,这都是防止这两人尸体变成了恶鬼的办法?   但是,我进门的时候,发现了惨事后,刨出了老刀的头,也放下了老刀老婆的尸体。   这两个人的阴魂,失去了禁制,自然化成了厉鬼。   我猛的回头,发现身后,站在老刀和老刀老婆化作的恶鬼。   一个红衣女鬼,一个无头男鬼。   老刀老婆哼哼一笑:于水!你还我们夫妇命来!   我连忙挡在了冯春生的生前,吼道:跟我没关系,我没有杀你们,害你们的人,另有其人!   “哈哈哈!哈哈哈!好一个满口仁义道德,满肚子的小人心计!不是你杀的,是谁杀的?”   红衣女鬼吼了一阵子之后,直接说道:你刚才和冯春生,在这里讨论了半天,始终不承认你杀人!好!好!好!我要在你朋友的面前,戳穿你的真实面目——让你朋友瞧瞧,你不过就是一个虚伪的小人!   说完,老刀老婆对着空中一点。   空中.出现了一幅画面。   画面里,我正在用拖把,清洗着家里的血迹。   “这是你处理现场的画面,你还不承认吗?”红衣女鬼说完,直接扑向了我:还我命来。   红衣女鬼和无头男鬼,两鬼怨气滔天,扑向我的时候,忽然,我的门口,传出了一阵声音。   “天下太平,一见发财!”   听这两句话,我就知道仓鼠来了。   她是无常命,这两声一喊,那老刀和老刀老婆两鬼立刻趴在地上,动都不敢动。   接着,金小四也进来了。   老刀老婆吼道:无常大人,这贱人,害了我的性命,你要为我做主?   仓鼠对着身边的金小四努了努嘴,说道:收了他们两个小鬼。”无常大人!做事情要公道。”   仓鼠说道:公道自在人心!小四,先把他们收起来,过几天再说。   “好!”   金小四直接用竹筒,把两人的鬼魂,装了起来。   我问仓鼠和金小四:你们怎么来了?   仓鼠说:我收到了你杀人的视频,就过来了。   “嘶”,我吸了一口凉气——仓鼠和金小四都收到了我的视频?   “收到了视频的人,还有我。”   这时候,龙二也探头探脑的走了进来。   等于说,我们纹身店里的人,都收到了我的视频了?   这事——我感觉事情,闹大了。   仓鼠和金小四异口同声的说:水子,虽然现在你杀人的视频,确实没有破绽,但是,我们依然相信——杀人的,不是你!   “我也信。”龙二说:我这个人,阴狠毒辣,在那老刀找人打了春哥的时候,我都没有起杀心,水子,不会起杀心的。   我很感动,虽然现在,真的我很难洗脱嫌疑,但是,他们都真的相信……我没有杀人,这份信任,不能辜负。   我捏紧了拳头,说道:我一定要搞清楚,到底是谁在诬陷我。   其实我现在,最怀疑的两个陷害我的人,就是刘老六和白衣人他们,阴山大司马,其实我是真的不怀疑。   我正准备再继续和仓鼠、金小四讨论这件事的时候,忽然,我接到了一个电话。   电话是刘老六打过来的。   我看了看手机上的名字,不知道我应不应该接这个电话。   冯春生安慰我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人不是你于水杀的,你为什么怕了接这个电话。   我点点头,狠狠的划开了接听键。   但我依然没说话,和今天晚上,我因为冯春生的事,气汹汹的找刘老六要他交人的时候一样,我们谁也没说话。   我不说,刘老六也不说。   足足过了五分钟,刘老六才叹了一口气,说道:于水,你不错啊!两次比耐心,我都输给你了……后生可畏。   我问刘老六:你是为了老刀和老刀老婆的事找我的?   刘老六忽然怒吼,很少见的怒吼:你说呢!   我说老刀和老刀的老婆,不是我杀的。   刘老六忽然又压住了声音,冷笑了起来,说:于水,我刚才可接到了一个视频,你怎么虐杀我徒弟的事,我知道得清清楚楚……你如果直接承认就是你杀的,那我还敬你是一条汉子,现在视频证据确凿,你却不承认……啧啧……真的没种。   我说人不是我杀的,就不是我杀的,和有没有种,没关系。   刘老六说:于水,我这次砸了你们的店,也砸了冯春生的人,这事做得我的确不对……但是……我跟你赔礼道歉过了,我也切了老刀的手指——你在今天这事上,依然孜孜不倦的报复,甚至还灭了老刀夫妇两人!狠,这手段,六爷我服!   我说刘老六,你不提今天你断了老刀手指的事,也就算了,你既然提了,那我就问问你……你断指的事,别有用心,对不对?   刘老六承认了这件事,说道:没错——别有用心,我要利用老刀的那根小手指,警告你于水!不过,整件事情上,我做的周正不周正,讲究不讲究?你说老刀打了冯春生,我断他一根手指,你店里被砸的所有损失,我也打算赔给你,要钱赔钱,要脸给脸?规矩,没犯吧?   还真别说,刘老六是个老炮,虽然老刀砸店这件事从目的上来说,走的是下三路,但是刘老六这一套组合拳打出来,的确是没有任何不规矩的地方。   刘老六接着恶狠狠的说道:但是你于水,真的狠,狠如蛇蝎,直接杀人灭口,还镇压了我那徒弟和徒弟老婆的鬼魂!六爷服。   “从现在开始……。”刘老六一字一顿的说:我们正式开战,你不是觉得陈雨昊天下无敌吗?喊回来啊,我这边也有高手,我要你于水偿命,血债血偿。   我顶了刘老六一句,说:你说了这么多,我就问你一句——诬陷我的人,是不是你,你连徒弟的手指都不要了,你用阴术控制我,杀了你徒弟。   “我图什么?”   “这样你就能够和我开战了。”我对刘老六说。   刘老六冷笑道:我还不需要用徒弟的命,来跟你这小赤佬开战!你的命是命,我徒弟的命,就不是命吗?   我不知道说什么。   刘老六说:你不是老是口口声声说你是被冤枉的吗?说你是被人错怪的吗?好!看在你曾经是我师侄的份上,我给你一个面子,明天,就在明天,我给你一天的时间,如果你找不到那个诬陷你的人,利用你的人,冤枉你的人!那到时候就别再废话了,咱们拳脚上见真章!欠债还钱,杀人偿命。   说完,刘老六直接挂了电话。   我也收起了手机,跟冯春生说:刘老六要对我发难了。   冯春生问我:你怎么办?   我说道:刘老六只给了我一天的时间,这一天的时间,我百分之九十九找不出来真正的杀人凶手到底是谁?我现在宣布,解散纹身店,你们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你说什么屁话?”冯春生瞪着我。   我说杀人的只有我一个,和你们没关系,你们走。   冯春生捏紧了拳头。   就在仓鼠和金小四都准备说话的时候,忽然间,我的电话又响了,是陈雨昊打过来的。   “喂!水子。”   我跟陈雨昊说:你也知道我的事了?   “知道了。”陈雨昊说:看了视频,你杀了刘老六的徒弟和徒弟老婆——你先别说话……我相信,人不是你杀的,我很想回来帮你,可是回不来!刘老六托关系找到了北方驱魔龙族马氏一家的长老,几个长老同时来找我,把我给限制住了……我曾经在马氏一家学艺,确实脱不开身了!   陈雨昊回不来了,我觉得今儿个这事,估计真的到了绝境,也怪不得刘老六那么嚣张,放话说陈雨昊来了也不怕,原来是这样。”但是,我相信你,水子,你虽然身手不够好,但是……你总是有那种力量,你不管面对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困难,你始终不肯放弃!这次也是一样,你一定能够遇难成祥,逢凶化吉。   说完,陈雨昊挂了电话。   陈雨昊回不来,我并不埋怨他——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我只是觉得,既然陈雨昊更回不来,那刘老六的怒火一旦倾泻下来,我们几个,凶多吉少。   我转过头,对冯春生说道:刘老六找了北方马氏一家的长老,困住了陈雨昊!   冯春生一听,说道:那我明白了——这次还真不是刘老六诬陷你——他动用了这么大的能量,真的是无限愤怒下的发泄!水子,真正诬陷你的人,就是白衣人那一伙或者是阴山大司马。   我摇摇头,说:谁诬陷我,现在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求你们了……你们都赶紧走,我一个人来承担这些事。   “我们走了,你怎么办?”冯春生问我。   我摇摇头,说:走吧——脑袋掉了,碗大个疤,我死了没关系,但我不能连累你们——有钱我们一起赚,有难,我一个人当!感谢春哥、仓鼠、龙二,还有最近才过来的小四,谢谢你们——我就算死,也不会忘记你们曾经的陪伴和情义。   冯春生还想说什么。   我吼道:走!你们快点走。   说完,我强行把仓鼠、龙二、冯春生和金小四几个,全部推出了我的家,然后隔着门吼道:我只是不想让你们承担我犯下的错!但是,我依然不会放弃的,明天,我还会自己调查,查清楚,到底是谁诬陷了我,我要把他找出来,哪怕只有一天的时间。 第六百六十五章 黑道悬红(李铁冠名)   1   我把门关上了,冯春生还敲门——我让他别敲了,我心意已经决定了,解散!   如果再给我发展几个月,我真的有信心和刘老六正面对抗。   但是现在,根据形势,我确实没有机会。   刘老六如果还有面子碍着,我有和他周旋的力量,但是现在,他的徒弟夫妇两口被   杀,他是下了决心要复仇了。   在这么快的时间,找到人让马氏一家的长老,用人情限制住了陈雨昊,我估计,明   天的刘老六,还有更大的动作。   他说给我一天时间,我想,明天晚上的十二点,他就会对我发泄怒火。   他丧徒的怒火。   这时候,我不让冯春生他们离开,那真是害了他们。   我等到外面安静了下来,去冰箱里,拿了一瓶啤酒,扯掉了拉环,往嘴里灌了一口   啤酒,满是苦涩。   我想起了半年前,我第一次给咪咪接活,做阴阳绣赚我母亲那八十万的手术费的时   候,我就是这么一个人,坐在出租屋里,喝着啤酒,那时的我还没有什么阴人朋   友,只有我自己一个人。   很孤独。   现在,忽然被人诬陷了一个大事,我有很多朋友,但我希望他们不要惨和,我强迫   自己孤独。   我闭上了眼睛,嘴角却带着微笑,唱着李志的歌《梵高先生》:我们生来就是孤独,   我们生来就是孤单。   ……   我睡着了,第二天早上七点钟,我醒了之后,并没有出门,今天一天的时间,我得   把真正杀了“老刀、老刀老婆”的凶手找出来,我虽然还有一丝侥幸,但是,我已经   不抱太大希望了,我现在,已经做好了晚上和刘老六拼死一搏的念头。   所以,我要穿得漂亮点。   我去洗了一个澡,出来的时候,我从柜子里面,拿出了我曾经在裁缝铺里定制的一   套西服。   当时我的纹身店开张,我花了三千块,定了一套西服,算是人生中唯一的一次正   式,最严肃的一天。   今天也很严肃,我要打扮得帅一些,好看一些,就算真的见不到明天的太阳,我也   要帅气的死去。   我穿好了西服,开始琢磨老刀、老刀老婆究竟是怎么被杀的?   我在想,那个视频里面,怎么会有我的镜头?我到底是怎么杀掉了老刀和老刀老婆的?   难道真的是我杀的吗?   我仔细的回忆,也回忆不出个什么东西来。   我思考了一个多小时,还是出了门,家里待着没头绪,出去走走吧。   我一出门,就感觉我身边有人跟着。   虽然我不知道到底是谁在跟着我,但是我感觉得到,确实有人跟着我,他们是刘老   六的人。   我想,现在刘老六已经找了高手,对我进行严密的监视,一旦超过十二点,我想,   随时都会冒出人来,取掉我的项上人头。   我走到了小区门口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   电话是李向博打的。   我划开了接听键,问李向博:博哥,啥事啊?   李向博在电话里的声音,有些颤抖,他问我:水子,你在咱们市里,得罪了谁了?   我说得罪了刘老六呗,咋了?   李向博说:今天早上,我的消息告诉我,咱们市里的黑道,只要是有头有脸的老   大,都接到了神秘人下的一份帖子,过了今天晚上十二点,如果见到于水,格杀勿   论,哪个老大手下的人打死的,谁领一千五百万的赏金!   不用问,哪个神秘人必然是刘老六。   我有点苦笑,刘老六是个狠人啊,这次是动了真火,非要我死。   他连续三个动作,第一个,就是联系马氏一家,用人情困住了陈雨昊。   第二动作,找了一群人来跟踪我。   第三个动作,在市里的黑道,下了“悬红”,只要过了今天十二点,见到我就是格杀   勿论。   他已经动用了他所有的人脉,在我们市里布下了天罗地网,只要今天晚上十二点时   间一到,可能我的脑袋就得搬家。   但是……我依然还有一记强力的后手。   我先去了纹身店,拿到了《百鬼夜行图》的人皮纹身,小心翼翼的插了几根香,对着   百鬼夜行图上了几炷香后,拨通了刘老六的电话。   刘老六接了电话,直接问我:找到了凶手?   “没有!”   “没有就是你做下的杀人事件。”刘老六狠狠的说。   我跟刘老六说,现在再说到底是谁杀了老刀和老刀老婆,没有意义,这件事,我不   想和你争论,我这次打电话,是和你谈条件的。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刘老六说:我对你们纹身店,只怕两件事,第一件就   是你是我的师侄,这是情义!第二件事,我就怕陈雨昊,但现在陈雨昊回不来闽   南,你是一张底牌都没有,凭什么跟我谈条件!   我对刘老六说:你听过《百鬼夜行纹》的传说吗?   “这是阴阳绣的禁忌!”刘老六说。   我点点头,说:没错!阴阳绣的最大禁忌,我这儿就有《百鬼夜行图》的纹身……一旦   我发动传说中的《百鬼夜行纹》,刘老六,你知道后果的!   “我当然知道!”刘老六说:但你一旦发动,那老祖宗手下传来的阴阳绣名声,从此   声名狼藉,所有的阴阳刺青师,都会被钉在耻辱柱上!你这么做,你对得起你师父吗?   “我没有办法,是你逼我的。”我对刘老六说。   刘老六直接骂我:你特么放屁!你没办法?是你先动手,杀了老刀和老刀老婆的——   现在你杀了人,就用这个东西威胁我!我师兄怎么会收了你这么一个没种的徒弟。   我对刘老六说: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不是用《百鬼夜行》来威胁你把我放走,我的   条件是——只要你不对我的朋友动手,我就不会引爆《百鬼夜行图》。   刘老六说:想不到啊,你小子还有这个?   一直以来,百鬼夜行图都有些诡异,其实是和我们师门传承里面的一个传说有关——   这张人皮纹身,平常做生意里,几乎帮不了忙,但绝对是对付刘老六的一件重武器!   我跟刘老六说姻缘际会,上次在上海,有一个老头,竟然支撑了一天一夜,纹下了   百鬼夜行图!所以我才有。   刘老六说:我答应你,现在开始,我撤掉在冯春生、仓鼠、龙二、金小四这几个人   身边的高手……但你呢?   “我还是一样。”我说:规矩要讲,超过今晚上十二点,我没找到真凶……你随便怎么   对付我,只是,我的朋友,你要放过!   我之所以弄出这个条件,就是我真的不想发动《百鬼夜行图》的禁制,一旦发动,刘   老六他们,难逃一死——但是……阴阳绣一脉,从此就会坏了名声,我这一辈子,都是   以发扬阴阳绣为最终的理想,现在阴阳绣在我手上光大不了,我自然也不会让阴阳   绣在我的手上彻底败落。   我如果让刘老六连我也放过,他估计要和我玉石俱焚,但只是我的朋友的话,我觉   得,一切都还好说。   “可以!”刘老六说:这么一弄,你还算个人物!最后的条件,我不动你朋友,只动你!   “谢谢!”   “不用谢。”刘老六挂了电话。   我通过《百鬼夜行图》,把朋友们的性命保住,我心里放心多了。   我出了纹身店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我随便吃了点东西,去了“惊悚客栈”。   我现在需要安静——真正的安静,身心都彻底平静的安静。   “惊悚客栈”里的不戒和尚,正在地下的一个房间里打坐。   我推开了门,走进了不戒和尚的房间里,没有打扰他,我也盘腿坐下,打坐。   我打坐时候,闭上眼睛,冥想着昨天晚上,我到底干了一些什么?   慢慢的,我的心里,真的钻出了一些东西,我似乎快要想透事情的重点了,但事情   的重点,始终有一层膜,把我紧紧的裹住了,我想冲破这层膜,但无计可施。   我一直想着,想着,也没有想明白,忽然,我的耳朵里面,钻入了一阵阵奇怪的声音。   那声音,十分温柔,又十分凄凉,时而蜿蜒曲转,时而听得让人落泪。   我听着这声音,仿佛一个人坐在了高山上,什么都看不见,又什么都看得见,心里   升腾起了彻底的孤独感。   我猛的睁开了眼睛,发现面前打坐的“不戒和尚”,吹着一个小壶,刚才那声音,就   是这小壶里面传出来的。   我安静的听着不戒和尚的吹奏,他是个高人,举手投足,都风范十足,我坐在一旁   欣赏,毕竟过了今天,谁知道以后还见不见得着不戒和尚。   他大概吹了十来分钟,把一个曲子彻底吹完后,将小壶捧在了怀里,对我说:这个   灰色的壶叫“埙”,很好听的一种乐器,如泣如诉,如怨如慕,苍凉感油然而生。   我问不戒和尚:大师多才多艺。   “不才!”不戒和尚说:我从你于水的身上,感受到了埙的气场,所以为你吹奏了一   首,只是应景而已。   我听不戒大师的话,心里一惊,他果然是高人。   不戒和尚说:我刚才感受到于水施主的内心,好生苍凉——请问,你到底是为了何   事,心里如此苍凉? 第六百六十六章 洗冤录(云不器冠名)   1   我听不戒和尚说,就把自己被人诬陷,杀了老刀和老刀老婆的事,说给了他听,然   后又说了,刘老六需要我在今天之内,找出那个真正杀了老刀和老刀老婆的人,不   然就会直接要了我的命。   我又问不戒和尚:敢问不戒大师,有何高见?   “高见谈不上。”不戒和尚说道:小僧不才,智慧不足,好在熟读佛家典籍,靠的也   是佛家的智慧。   我说不戒大师谦虚了。   不戒和尚说:你要是问我……到底是谁,杀了老刀和老刀的老婆,我并不清楚,但   是……小僧听完了你的讲述,倒是有了一些心得。   我让不戒和尚说说。   不戒和尚只是笑了笑,却并没有说话,直接出了房间。   过了几分钟后,他终于回来了。   他端着一个盘子进来的,盘子里,有着一碗红烧肉,红烧肉的旁边,放着一双筷子。   他将这道菜放在我的面前,说道:请用。   我搞不明白,为什么不戒和尚让我吃饭?他不是要跟我谈事的吗?   我疑惑的看着不戒和尚。   不戒和尚笑了笑,指了指盘子,说:先试一试这道菜。   我拿着筷子,夹了一块红烧肉,扔进了嘴里,嚼了嚼,然后咽下去。   我对不戒和尚说:不错啊……这味道。   不戒和尚忽然笑了起来,说:于水施主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我说没有。   他再次大笑,说:我徒弟做的斋饭,越来越有手艺了,我明说了吧——这碗红烧肉,   并不是肉,而是用素菜食材做出来的假红烧肉。   “啊?”   “对啊!我徒弟用大豆、豆干、糯米、酱汁等等,制作出来的假荤菜,真素菜。”不   戒和尚说:这世界上,以假乱真的事情,原本就多,假象在欺骗我们的眼睛、耳   朵、鼻子,甚至味蕾,如何去伪存真——很简单,用心去感受。   他跟我说:你再试一试。   我又夹了一块红烧肉,扔到了嘴里面,闭着眼睛,嚼了半天,开始领悟这块肉彻彻   底底的味道,这回仔仔细细的用心尝,我发现不对劲的事了。   这块肉啊,真的和寻常的红烧肉不一样,口感更加糯,吃的时候,也没有寻常肉那   种滑溜的感觉。   不戒大师问我:怎么样……感觉出来了没?   我说感觉出来了。   不戒大师说: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总有不一样的东西,哪怕再细微,他   也逃不过你的心。   我点点头,接着,我感觉这事,还是需要潜入到里面去想。   我再次闭上了眼睛,去寻找如何把我“杀人的假象”去伪存真。   很快,我想起来了一点——我的思路似乎有问题。   因为我一直都在找——到底是谁杀了老刀和老刀的老婆。   但我并不需要找到这个啊?   我需要找的是——这件事的破绽到底在什么地方,也就是只要证明我没杀人就好说   了,而不是把我怀疑的那个“白衣人”一伙,通过蛛丝马迹给揪出来。   就像我刚才尝着不戒和尚的红烧肉似的,我压根就不需要知道这道菜是什么材料做   出来的,我只需要通过这道菜的细微的口感不同,来证明这是一道假菜就好了。   有了这个想法,我的事,难度小多了。   我想了想,昨天晚上,我被栽赃陷害的事,其实最大的毛病,并不是那个假的“于   水”,和我一模一样——这个我完全可以不管他。   我主要是需要知道——我在什么时候中邪了,然后让我忘记了期间接近六个小时的时间。   我在什么时候中邪的?   我拍了拍脑袋,我记得我师父他们说过,说我是“九阴聚首”的鬼命,小鬼、阴术,   真的要控制我,不是不可能,但是,需要时间,这时间,可能需要好几分钟,或者   十几分钟。   而我,昨天我在从出租车上下车,然后踩到小区里的第一步开始,就感觉非常不对   劲,也就是说……我在小区里,是迅速被人用阴术给控制了。   这两件事有矛盾。   有矛盾就有破绽。   破绽在哪儿?我一直都以为我是在小区里面中邪的……但其实不是……我中邪的地方,   是在出租车上。   出租车到我家,有半个小时的时间——这出租车如果有鬼,我才有可能被控制。   也就是说——昨天那出租车的司机,有很严重的问题!   我一想到了这里,直接冲了出去,冲到了惊悚客栈的外面,直接拦了一辆出租车,   让司机师傅飞速带我回到了小区。   我在小区的保安处,找寻了昨天晚上的录像。   我快进着,一直在搜寻着我想看到的录像。   我们一直从昨天十一点搜到了昨天凌晨四点的录像,我终于找到了——原来,我昨天   晚上,凌晨四点钟,我才回来。   在录像里,我的面目,十分清晰,但我身边那个出租车司机的面孔,十分模糊。   我也不管那个出租车司机到底是谁,这个我管不着,我现在……可以刷洗掉我的嫌疑了。   我立马给公安局的李建国打电话:喂!李主任。   “哟!于水兄弟。”李建国说。   我问李建国:李主任,你能不能跟踪到一辆车的行进路线?   “可以啊!不过我做不到,这个归交警队管。”   我问他有没有熟人,帮我跟踪一辆车昨天晚上十一点到凌晨四点的行进路线。   李主任点点头,说可以帮这个忙。   我把那辆出租车的车牌号码,直接发给了李建国。   李建国让我等一等,这种事情,交警队计算量比较大,需要一个小时的时间。   我说完全可以,李建国就挂了电话。   在李建国挂了电话之后,我看了看手机,现在是晚上十点五十,离我和刘老六约定   的十二点,只有一个小时零十分钟了,时间很紧……不知道能不能完成。   我心里也很悬啊,不过没办法,我只能回家等,等到十二点之前,我拿到了那辆出   租车的跟踪行进路线和一些照片,那样,才能完完全全的洗刷我的嫌疑。   我到了家里的时候,李向博给我打了电话。   李向博跟我说:晚上,千万不要出去!现在黑道的人都在外面瞎溜达,准备找你的   麻烦呢!   我说没关系,十二点钟之前,事情能够搞定的。   李向博跟我说:对了……普东你记得吗?你帮他处理了他妹妹事情的哥们。   我说知道啊。   李向博说普东已经开车来我家了,他来保护我,因为他欠我一条命。   的确!普东是说过这话,但现在,这已经不是黑道的事情了,毕竟刘老六手下的高   手,也倾巢出动了,随时要过来找我的麻烦!   我跟李向博说,让普东不要过来!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能处理。   李向博说不要紧,普东在黑道面子可大了,他马上就到。   我还想说什么,李向博挂了电话,说他还着急动用自己的力量,尽量去和那些黑道   大哥协商,让他们不要动我。   我收起了电话,一阵苦笑——到最后关头,依然有人牵挂着我的生命,除了李向博,   我相信冯春生、仓鼠、金小四还有龙二,都在牵挂我的生命——有朋友的感觉,真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着。   很快,时间已经到十一点五十了,但是李建国答应我的事,迟迟没有帮我做到,我   的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不停的在房间里面踱步,额头也开始出汗了。   就在时间定格到了十一点五十八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是李建国把我要的信息,   传到了我的微信上。   我仔细看了看,果然——原来昨天我失落的时间,全部在那出租车上。   那出租车,围着城里,跑了两圈。   所以,我昨天压根就没有作案时间——因为我一直都在出租车上,每一张照片上,都   记载了那出租车里的情景,能够清晰的看到我的面目,当然,那出租车司机的面   目,依然模糊!   但这一切,都不是问题,因为我已经洗刷了我杀人的嫌疑了。   我拿着手机,一阵高兴。   不过,就在这时候,我的门打开了。   一个身材瘦小的人钻了进来,同时跟进来的,是一个身材十分高大的人。   那个小个子跟我抱拳:六爷坐下——通臂猿猴——袁老三。   那身材十分高大的人,则说道上人给了他一个诨号“吞拿天王”王怒。   王怒和袁老三的太阳穴都高高隆起,明显是外家高手。   我盯着袁老三和王怒说:我已经拿到了刘老六要的东西。   “不管用。”袁老三撸起了袖子,说:现在时间是凌晨零点过两分——你的时间超了,   六爷交代了,只要过了时间——那你不管再做什么,再说什么,格杀勿论。   王怒一旁点头,说道:没错。   我冷笑一声,说我给刘老六打电话。   我才抬手,那王怒猛地一拍桌子,把我的餐桌拍得粉碎,同时抓起了一截木头岔   子,说只要我动一下,就把我刺个透心凉。   那袁老三从怀里也掏出了一根绳索,冷笑连连,说道:还是老老实实的,我拿绳子   勒死你,一来你能留个全尸,死得体面,二来嘛——我手法不错,一下毙命,不难   受,舒舒服服的上路。   我说哪怕你们现在就弄死我,我也得给刘老六打电话!   说完,我还是不顾这两人的警告,抬起了手。   我刚刚抬手,把王怒直接一根木岔子甩了过来,速度奇快。   在我都以为我马上要死的时候,忽然王怒和袁老三的身后,闪出了一条黑影。   那黑影的速度,比那木岔子的速度还快,直接冲到了我的面前,一把抓住了离我心   脏还有十公分的木岔子。   他捏住了木岔子后,狠狠的回过了头,盯着王怒和袁老三,说道:侠以武为禁——用   你们学的功夫,对付一个什么都没练过的寻常人,算什么好汉?   这道黑影,就是李向博在一个小时前跟我说的普东。 第六百六十七章 一头狗血(徐小喵冠名)   1   普东因为他妹妹的事被我解决了,所以说欠我一条命,他今晚上才肯过来帮我。   而且,那次我已经知道,普东远不是一个普通的流氓小混混。   一个人在一夜之间,奔袭千里,取那几个害死他妹妹的老板的人头,包括他妹夫的人头,如同探囊取物,这份本事,不能小觑。   刚才普东露了这一手后,还怒喷袁老三和王怒两人,估计真的是艺高人胆大!   袁老三盯着我,也盯着普东,冷冷的说道:你又是个什么东西?会几手三脚猫的功夫,在这儿耀武扬威,胡乱喷粪?   “找死。”王怒那铁青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两只眼睛,像是铜铃似的,紧紧的盯住了普东。   普东却没管那么多,直接跟我说:该打你的电话,打你的电话,这两个小杂碎,我来解决。   我说行!   我刚刚抬手,刚拨了刘老六的电话呢,普东和袁老三还有王怒三人,缠斗在了一起。   一个回合下去,普东直接伸出左手和右手,点中了袁老三和王怒的檀中穴。   这两个人,瞬间失去了战斗能力,瘫软下来。   当然,普东这么顺畅的出手,也是付出了代价的。   他因为空门大开,胸口中了袁老三和王怒一人一掌,他的额头上,竟然出现了人皮裂纹。   他面门上的裂纹,像是蛛丝网一样。   普东看着我的时候,吓了我一跳,我甚至忘记跟接通了电话的刘老六说点什么。   这时候,普东忽然抬起手,让我打电话,示意他没事。   我看了看普东的表情,虽然他脸皮已经开裂了,但精神状态还算不错。   我这才开始跟刘老六说话。   刘老六很惊讶的说道:你还活着?   我说我为什么不能活着——我已经找到了你想要的东西,老刀和老刀老婆的事,我能给你一个交代。   刘老六那边冷笑一声,说:你还是要跟我谈?   “对!”我说。   刘老六说:那你过来吧,来我家……仓鼠、冯春生还有金小四、龙二被我捆起来了。   “什么?”我听了刘老六这话,吼道:你好不要脸,说好了,我不启动《百鬼夜行图》的禁制,你就不对我的兄弟们动手,你现在干的是啥事?   “废话!”刘老六吼道:我倒是不想对他们动手,结果他们晚上杀到我这儿来了?我不动手行吗?不动手,你兄弟们不就把我干掉了!是他们先动的手,真欺负我身边没高手了?   刘老六的话,我是信的,估计这是冯春生出的主意,因为过了十二点,刘老六要集中所有的力量,对我来一个强势扑杀!所以,他家里,估计没什么人手。   所以,冯春生组织其余的兄弟,直接杀到了刘老六的家里,擒贼先擒王,要挟刘老六,把我给放了,但失败了!   我心里很感动,想不到啊……大家竟然连命都不要,非要保我。   刘老六对我说道:也就是白天,我和你谈好了条件,我今天晚上才抓了他们几个,不然直接格杀勿论!   我对刘老六说:行吧……今儿个我们再谈谈,我这儿有你想要的东西。   “自己过来。”刘老六说,接着他问我:袁老三和王怒呢?他们两个人呢?   我看了看袁老三和王怒两个人似乎还在动弹,就说:人没事!   “没事就过来。”刘老六说:我等着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再不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我要你好看!   我说行。   ……   我和普东出了我家门,普东直接开车送我去刘老六的家里。   在开车的时候,我发现普东脸上的人皮竟然开始掉落。   我问普东:东子——你脸没事吧?   “没事!”普东说:都是小事——我真正的灵魂,激活了!我原来不叫普东,当然,你也可以喊我普东。   我发现这普东,有些不对劲啊。   我说行!还是喊普东为东子。   我们车子开了很久,终于到了刘老六的家里。   他家的别墅里面,到处都是人,有我们市里的黑道大哥,也有很多阴行的大佬,一个个都坐在了刘老六的院子里。   我穿过了这些人,进了刘老六的别墅。   在他别墅的大厅里,坐着几个人。   一个是刘老六。   一个是闽南包打听,墨大先生。   一个是黄昆仑。   另外,还有几个不知道名字的老者。   刘老六的身边,站着一个黄衣服的老头,歪着头,看着我。   这老头的太阳穴也是高高隆起,但是两只手,似乎软弱无骨,手指像蛇一样的扭动着。   这黄衣老头,也许就是刘老六身边最厉害的高手,当然,我也不知道他的名字。   普东自顾自的找了个位置坐下,他脸上的脸皮还在掉着。   当然,这屋子里的人,谁的注意力也没有放在普东的身上。   他们都紧紧的盯着我。   刘老六指着墨大先生说:于水,就在刚才,墨大先生和黄昆仑黄爷,一起来找我,也是为了你的事。   我对墨大先生和黄昆仑说道:谢谢二位前辈。   墨大先生摇摇头,说:你不用谢我,我也就是跟黄爷带带路,他才是真的要来保你的!   黄昆仑笑了笑,说:于水啊,我们是亦师亦友,不谈这些虚的,刘老六,六爷,我就问一句——你可了解于水的为人?   “了解。”刘老六说。   黄昆仑笑了笑,说道:既然了解……那何必为难?于水不是那种贪婪嗜杀的人,断然不会为了一点小小的由头杀人!六爷还是要多考虑考虑,不然,亲者痛,仇者快!   刘老六盯着我,说:黄爷不在我的位置上,自然朝着于水说话,我也向着于水,可是……那视频里面,完全记录了于水杀人,而且还是虐杀,我不下点痛快手段,我还怎么带人!我怎么服众?   接着,他又对我说:你说拿到我想要的东西了,那你倒是给我看看啊!让我瞧瞧,到底是什么?   我直接把小区里拷出来的录像,递给了刘老六。   刘老六看完了,问我:这是什么?   我没回答,接着又把李建国给我传过来的那些跟踪出租车的行进路线和一些照片递给了刘老六。   刘老六看完了,又问我:这些都是什么?”我的不在场证据。”   我说:昨天晚上,我和冯春生待在一起,十点多的时候,我才出了医院,在医院外面,我搭了一辆出租车,我被那个人控制了,所以,一直到凌晨四点之前,我一直都在出租车上,这些行进路线的照片,和出租车停靠在我的小区门口的时间,都说明了,我昨天晚上,压根就没有杀人的时间!   刘老六冷笑道:我要的可不是这个,我要的是……你给我找到杀了老刀和老刀徒弟的杀人真凶!结果呢?结果你拿着这些破玩意儿,来糊弄我?   我双手抱胸,对黄昆仑和墨大先生说道:墨大先生,黄爷,你们评评理,这刘老六,因为徒弟和徒弟媳妇的死,找到了我的头上,动用了莫大的能量,要对我进行扑杀……现在,我已经证明了……老刀和老刀的老婆,不是死在了我的手上,这刘老六,还想怎么样?找凶手?对不起,我没有这个责任,死的是你的徒弟和徒弟媳妇,不是我的徒弟!   刘老六猛地将面前的茶杯拍得稀巴烂,站了起来,对我说道:于水,你这是往伤口上撒盐!   我说撒盐也是你逼的——现在我从这事里面解脱了,你非要我找出杀你徒弟的人,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刘老六吼道:我就是要强人所难!你没找到那凶手,就是没有完成承诺。   这时候,黄昆仑也站了起来,说道:六爷息怒!这事吧,我觉得于水说得那是有理有据——他没有杀人,他为什么要找凶手?他和整件事没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刘老六说:人就是死在了于水的家里,这事,和于水有关系吧?   我冲着刘老六说道:你要这么说……那我也有话讲,如果我的兄弟,被人杀死在你家里,那是不是你得为这件事,付全部责任?哪怕这事和你刘老六丝毫关系都没有?   “哼哼,那你试试看啊!”刘老六说:你有种到我这别墅里要我的命试试看!   我摊开双手,说道:那就不用说了,刘老六,你就是仗着你现在本事高明——权势滔天,所以可以在我的头上,作威作福?   “事情最后的真相,由拳头来决定。”刘老六指着我说道:影像公,给我先把于水的牙齿掰两颗下来……给这伶牙俐齿的小子,一个教训。   他一说完,他身边那个黄衣服老头,直接走了出来,手指如同灵蛇扭动。   我听到了“影像公”这个名字,才知道这个黄衣服老头到底是谁了。   我听冯春生说过,西北有一个阴人,叫“云中圣手”影像公,双手柔软无骨,一身功夫,那是所向无敌。   我不怵影像公,说道:奶奶个熊……讲不过道理武力镇压,刘老六,你算一根毛!我于水没本事,但我不像你这么没骨气!   我一说完,那影像公走得更快了,一边走一边说:听说牙齿伶俐的人啊,这虎牙和板牙都特别锋利,得拔掉!   他刚说完,忽然,一直默默不言的普东,走到了我的面前,挡住了影像公,骂道:我也就三四年没出来——想不到……想不到这江湖宵小,实在是猖狂至极——侠以武为禁,但这么多的高手,却老是喜欢滥用手上的功夫,都是小人。   接着,普东指着影像公:入我三步之内,我断你右手。 第六百六十八章 十三小爷(徐小喵冠名)   1   普东指着影像公:入我三步之内,我断你右手。   实在话,我真不知道普东到底是何方神圣——但是,瞧这个人的手段,实在是夸张,既然刘老六派了袁老三和王怒来扑杀我,那至少证明袁老三和王怒,都是高手,结果这两人,在普东手上,只过了一招。   我想,普东一定是高手中的高手。   这么厉害的人物,怎么会留在闽南,当一个黑道的大哥?而且以前,从来不露真身?   他图个什么?   他这么厉害的人,难道没有野心吗?   我还在胡思乱想呢,那影像公却不顾普东的威胁,直接冲普东走了过去,才走了一步,刘老六喊住了影像公,然后对普东说:敢问兄弟高姓大名?又图个什么,为于水出头?在闽南,得罪我,可不是一件好过的事。   “你算个什么东西?”普东根本没把刘老六放在眼里,说道:天下高手,我谁不敢得罪!就你一个小小的闽南阴行里头主事的,也敢犯我忌讳?如果说你师兄廖程鹏还在,我或许还礼让三分,但你……你就是一坨狗肉,上不了正席。   这一番侮辱,让刘老六直接怒则反笑了,说道:好大的口气!   “哼哼!”   普东没回答刘老六,就问我:于水兄弟,你的背包里面,有一件黑衣对不对?   对!   黑衣是我们阴阳绣的巫萨,带帽子的黑色长袍。   普东说:借用一下!   我直接打开了背包,把巫萨递给了普东。   普东握住了巫萨,然后猛地将身体给胀开。   砰!   我就瞧见普东的身体,皮肉纷飞,他身体上的衣服,也彻底崩开。   不过,就是一瞬间,普东穿上了黑色长袍,他带上了帽子,模样完全变化了。   他的身材,十分魁梧,高大。   模样丰神如玉,眉毛直插入鬓,额头宽阔,眉宇间英气盎然,十分阳刚。   普东盯着刘老六:刘老六,你可认识我是谁?   刘老六才看了一眼,立马委顿,坐在了椅子上面,浑身瘫软。   墨大先生脱口而出:神州第一刀!   “十三小爷。”黄昆仑的眼神里面,也写满了尊敬的态度。   接着,黄昆仑单膝跪地,冲着我面前的普东,直接拜了一拜,然后说道:这一拜,敬拜忠良之后!十三小爷出头,于水的命,六爷拿不走了。   我现在知道了,原来那个普东,其实是一个活人,裹了一层人皮。   真正的普东,就是我面前的“十三小爷”。   十三小爷盯着影像公和刘老六:两坨狗肉?要你十三小爷亮刀吗?   那墨大先生刚才惊呼十三小爷的外号,叫“神州第一刀”,现在看……这十三小爷的武器,就是刀!   刘老六叹了口气,说:既然十三小爷放话了,那就自然不用亮刀了——今儿个的事,我认栽了。   十三小爷盯着刘老六,说:于水兄弟的朋友呢?   刘老六一杨手,说了一句:放人!   话音刚落,他的几个小弟,带着冯春生、仓鼠、龙二和金小四出来了。   要说我这些兄弟见了我倒是不吃惊,但是,冯春生、龙二和金小四,见了十三小爷,那叫一个吃惊啊。   冯春生拱手说道:伏羲神卦冯大先生,见过十三小爷!   金小四则更加夸张了,直接跪在了地上,跟着十三小爷磕了一个头,吼道:东北萨满大金牙坐下弟子——金小四,见过十三小爷!   我有点被这阵势吓唬住了,我和普东算是萍水相逢了,却想不到,这普东,也就是现在这个十三小爷,竟然这般阵势——这周围的阴人,不少人认识他,认识他的,那一个个都真心钦佩,这十三小爷,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十三小爷对我那些兄弟们拱了拱手,没说话,他接着望着刘老六:放人吗?   “放!”刘老六很无奈的说。   十三小爷又问:你徒弟和徒弟媳妇的事,和于水有关系吗?   “没有。”刘老六叹了一口气,说:我徒弟和徒弟媳妇,被歹人陷害,和于水无关,相反,于水也是被那歹人给陷害的,他也是受害者!   十三小爷点头,说道:行,事情说清楚了,道歉吧。   “道歉?”刘老六停顿了几秒,忽然冷笑了起来:十三小爷,你的面子,我可是给得足足的……你要放人,我放人,你要我把事情说清楚,我也说清楚了……现在你蹬鼻子上脸,还要我道歉?我徒弟和徒弟媳妇死了,还要道歉?还是在我的地盘上!你这是要刹我的威风啊!   十三小爷冷笑道:刚才……有人说,事情的真相,是由拳头决定的——对不对?那好,我现在拳头硬……那我是不是就能来决定一些事情呢?   刘老六没说话。   但是,他手底下的那个高手——云中圣手影像公有些受不了嚣张到没边的十三小爷了。   他直接跳向了十三小爷,要对他发难。   十三小爷直接把手伸到了后背上,做了一个“拔刀”的动作,紧接着,他的手上,出现了一柄六寿鬼头刀。   他的后背,明明没有刀,我也不知道他从什么地方,拔出来的刀!   可是,他就是拔出来了。   他的刀,重重一挥,刀尖直接顶在了影像公的喉咙处。   高手过招,出手就知道有没有。!   影像公虽然千般不愿意,但他还是直接单膝跪地,双手拱拳,言不由衷的说了一句:谢谢小爷的不杀之恩。   说完,他站起身,回到了刚才的位置。   十三小爷一亮刀,刘老六再也没有任何的废话了,直接大声嚷嚷了起来:于水!对不起!师叔冤枉你了!”于水!对不起!师叔冤枉你了!”   “于水!对不起,师叔冤枉你了!”   他一脸喊了三遍后,才停了下来,恶狠狠的跟我说道:于水,不要忘记了,两天之后……我们摆下“分门宴”,到时候,我们断了师门关系,从此,你杀我不算不仁,我不杀你不算不义!   我说我接下了。   我知道,刘老六今天晚上是掉足了面子,所有的威风,全部一扫而空,这是要把气往我身上撒,要在“分门宴”的时候,让我狠狠的出洋相。   但我就不服,接呗!   我还能怕你!   刘老六恶狠狠的说:于水,今儿个的事,算了,过两天,有你好看的!   “当然好看。”十三小爷直接抬起了手,说道:两天之后的分门宴,东北阴人齐聚,为于水兄弟压阵!刘老六,不要欺负于水人单影只,过两天,李善水、大金牙、风影,必然亲临闽南!支持于水!   我一听,更是惊呆了——要说分门宴,我当然不好意思请李善水他们了,毕竟是我们阴阳绣的家事——但现在十三小爷竟然给出了这个承诺!   他到底是谁!   ……   在我们几个,出了刘老六的家后,十三小爷直接跟金小四说:小四!   “小爷,我在!”金小四卑躬屈漆的,这家伙其实很有自尊心的。   十三小爷说:你去通知李善水、大金牙和风影,就说……十三活过来了,让他们来闽南一聚。   金小四立马就去办。   我偷偷问冯春生,说这十三小爷到底是什么人物?李善水、大金牙和风影,这三个东北阴人的大佬,真的给他面子,来这闽南吗?   “全天下,李善水他们三个,谁的面子都可以不给,但是……这个十三小爷的面子,不能不给!”冯春生说。   我点点头——这么大的来头啊?   在我们几个,一起回家,十三小爷也回家的时候,十三小爷对我说:后天,我来找你——你帮我一个忙。   我说你十三小爷今天晚上帮了我们这么多大的忙,我当然得帮你啊!   “好!需要借助你阴阳绣的手艺,你于水也确实讲究。”十三小爷说完,开车离开了。   其实是十三小爷讲究——今天晚上,他救了我的命,也帮我们纹身店里打出了威风。   在那么多阴行同行的面前,我们几个,完发无损的离开,直接就扫了刘老六的面子,也让同行高看我们一眼了。   金小四去办十三小爷吩咐的事情去了,我、冯春生、仓鼠和龙二四个人则回了纹身店,我们也算劫后余生了,直接喝个痛快。   在喝酒之前,我去了纹身店的厕所撒尿,在我准备洗手的时候,我发现面前的镜子里——我的镜像,竟然开始转身了。   阴魂再次转身。   里面戴面具的白衣人模样,再次浮现了出来……他阴险的笑着:哼哼,我借刘老六的刀杀你,想不到竟然没有成!   “是你杀了老刀和老刀的老婆?”我指着白衣人说道。   白衣人嘿嘿一笑,说是。   我恨不得一拳打烂这面镜子——现在这个白衣人一伙,他、金蛟先生还有彭文,我真的很迫切的找到他们——一来,他们给我开了杀局,是我的敌人,这次还用老刀和老刀老婆的死来挑拨刘老六杀我,二来,阴山大司马害死了咪咪,我需要找他们用胎茧术,复活咪咪!   找到了这三个人,我面前的困境,彻底解开——可惜……他们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那白衣人的镜像,依然在嘿嘿的笑着,笑道了最后,他的模样彻底消失,镜子上面,依然留下了八个字——阴魂转身,杀局开启!   这个白衣人,难道真的是要不停的折磨我吗?   我不知道!   我出了厕所,也没把这件事跟大家讲,反倒是冯春生热情的喊我喝酒,说要给我介绍介绍这次的“十三小爷”的生平事迹! 第六百六十九章 密十三(大一哥冠名)   1   冯春生热情的喊我喝酒,说要给我介绍这次的“十三小爷”的生平事迹!   我坐在了桌子边,拿过了啤酒,听冯春生讲。   冯春生这人嘛,什么都好,就是有一点不好——喜欢卖关子。   他要拉着我们说十三小爷,却迟迟不切入正题,他问仓鼠:那个云中圣手影像公,几招制服你的?   仓鼠说那云中圣手影像公啊,是一个会柔术的人,一身的功夫,不是什么开碑手,金刚掌等等十分阳刚的手段,而是以柔克刚、以阴缠阳的路子,对付仓鼠这种大开大合的猛女,只用了三招就制服她了。   接着冯春生又问龙二:那个影像公,几招制服你的?   “不说了,技不如人,一招。”龙二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说道:我的暗器对他没作用,拳脚功夫更是稀松平常,自然是斗不过那个影像公了。   冯春生这才点点头,说:龙二和仓鼠也是高手,两人合力之下,竟然挡不住那影像公五招,这影像公的实力,毋庸置疑,但今天你们也见着了,那十三小爷,只出了一招,就能毙命影像公,如果不是他讲究,那一刀下去,只怕影像公得去见阎王爷了。   我说是啊……那个十三小爷的手段,确实高明!   冯春生说:高明自然是了——这位十三小爷的名字,以往更是振聋发聩,响彻江湖!   他这么卖关子,龙二有些受不了了。   在刘老六家的时候,我看他们的表现,除了冯春生知道十三小爷这个人……龙二也是知道的。   龙二直接拍案而起,骂道:我受不了你这么卖关子了,我直接说了——那人就是密十三!   “神州第一刀,刀法天下无双。”龙二说:密十三也是东北阴人的一员,和李善水,私交甚密,我听闻,全国高手,唯独能和密十三拼上两刀的,就是西藏日碦则的天通海当家人——天通伺。   龙二说了这么多后,冯春生问:说完了?   龙二摊开了双手,说道:说完了,我就知道这么多啊?   冯春生白了龙二一眼后,说道:哎……我还以为你知道一些什么事呢——搞了半天,你就知道点这个?压根没有什么干货啊?   “恩?”龙二盯着冯春生:你还知道什么?   冯春生说他知道的多了。   他对我说:水子,你可知道,在刘老六家里,为什么黄昆仑要给密十三磕头吗?   我说因为那个十三小爷——也就是密十三江湖地位太高?”不,不!”冯春生说:那黄爷给密十三磕头,敬的不是密十三,敬的是密十三的祖宗——谭嗣同。   “他的祖宗是谭嗣同?”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点头,说是的。   谭嗣同是什么人物——有心杀贼,无力回天!就是谭嗣同的豪言壮语。   曾经谭嗣同和康有为、梁启超他们一起商量变法的事,想着将国家变强,少受外国列强的欺辱,可惜变法失败,然后梁启超他们劝谭嗣同离开,逃到日本去。   谭嗣同说:各国变法,无不从流血而成,今中国未闻有因变法而流血者,此国之所以不昌。有之,请自嗣同始!   他留下了来,想用自己的鲜血,唤醒国人心中的那个梦,也想唤醒当时朝廷的“强国梦”。   他可谓是十分值得人钦佩的英雄。   龙二和我几乎是一样惊讶:不可能吧——谭嗣同姓谭,密十三姓密,两边完全不是一个姓啊!   冯春生说:我以前听人说过——说谭嗣同从他大哥那儿过继的儿子,被他的好朋友,名满京城的义侠——大刀王五救走,大刀王五就是当时的神州第一刀,他传了谭嗣同的儿子刀法,把他培养成了一代名刀客。   谭嗣同的儿子,觉得他们谭家,已经算是一种秘密了,所以改姓,姓密。   于是传到了现在,就出了密十三这一位近乎无敌的刀客。   密十三在六七年前,和李善水认识,后来两人拜了把子,成了异性兄弟,也加入了东北阴人的团体,成为了道上响当当的——十三小爷。   不过五六年前,密十三忽然消失了——再也没有人见过他,也没有人见过密十三。   冯春生说到了这儿,叹了口气,说道:对了,你们知道不?密十三的那把“鬼头刀”,就是大刀王五的刀!谭嗣同是被斩首的,行刑的人,就是谭嗣同的密友——大刀王五,大哥亲自送谭小弟上路!   那把斩过无数人的六寿鬼头刀,沾惹上了谭嗣同的英魂之血——不屈的血液之后,直接变成了一把鬼刀,这把鬼刀,会出现在密家子弟的背上,只有密家的人,才能把那把鬼头刀给拔出来,灵性十足。   原来是这样?   我听了十三小爷——密十三原来这么有来头。   我也算明白了——密十三是“大刀王五”带出来的徒弟,大刀王五是义侠,所以密十三也是个大侠——侠以武为禁!不对平常人滥用功夫,就算是混黑社会,那也就用王八拳打人!   我问冯春生:春哥,密十三这人,一身手段那么威猛,人也是个爷们,为什么会屈居于一个小小的黑帮?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冯春生问我。   我把密十三的事讲了出来,当时密十三还是普东,他的妹妹,被人害了,当时普东还不知道,是我查出她的妹妹是被害的,而不是失足淹死的,然后我还帮他找到了害他妹妹的人,他才打算帮我的。   我说密十三如果真的这么厉害,那也不需要我帮忙啊?他自己绝对查得出他妹妹是怎么死的,到底是谁害死了他的妹妹啊。   冯春生说:这事——只有密十三自己知道了。   他接着说:对了——你知道不?那密十三这些年沉寂,再也没有在阴人江湖上露脸,我听人说起了一件事——是我当乞丐的时候,一群来自西藏林门寺的喇嘛说的,他们说密十三和一位女佛,一起隐遁入了山林,云游四方,从此才不知所终的。   “那女佛是?”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说:听说那女佛,是密十三的老婆——也是个厉害人物……那女佛叫“莲花生”,以前在西藏密宗,是五大活佛之一,而且她的年纪很小,只靠了五年的时间,就从一个小女喇嘛,成了林门寺的领头人物,也成就了活佛的道行。   密十三和女佛隐遁了山林——然后忽然又出现?而且是以一个叫“普东”的黑社会人物出现的……这里面,到底藏了什么秘密,依然只有密十三知道。   我要想知道,只有等密十三来找我的时候,我稍微问问了。   但这次,不管怎么说——我十分感谢密十三,正是因为有他,我才能全身而退。   我们聊了一晚上的密十三后,我们几个也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了。   关于密十三的秘密,似乎还有一些我并不知道——我依然对他这些年的遭遇,有莫大的好奇。   ……   这天晚上,我回了家里,洗刷了一阵之后,准备睡觉的。   忽然,我看到镜子里面,再次出现了白衣人的面具脸。   他冷冷的看着我,说:你的师父,是一个恶棍,你的师叔,也是一个恶棍!那个廖程鹏,你不敢杀,那就算了,可惜你连刘老六也不敢杀——你是个废物!   我盯着白衣人,说道:如果是你呢!   “我要全部杀掉!”白衣人嘿嘿笑了起来:这世界,人原本险恶——恶人杀恶人,原本就是正道!   我说你的世界,出了杀、杀、杀之外,还有什么?   “这个世界除了杀、杀、杀,还需要什么?”白衣人一阵阴狠的笑声过后,说道:战场上杀人,可以开疆裂土,强盗杀人,能盆满钵满,儿子杀了父亲,能够摆脱束缚,徒弟杀了师父,能够出人头地——杀!杀!杀!杀掉所有挡在你面前的人。   我眯了眯眼睛,对白衣人说:你这种人戾气这么重——真的空有了一身阴术造化——这世界上解决问题的办法有太多,杀人和暴力,永远都是下下之选!   “哼哼,你是个懦夫。”白衣人说:你师叔刘老六都这么得罪你了,你不敢杀,还跟我在这儿叽叽歪歪的——懦夫!   我说刘老六要对付我,完全是因为你杀了老刀和老刀的老婆,并且嫁祸给我,挑起了刘老六和我之间的仇恨。   “哈哈哈!”白衣人说道:真的只是因为这个,刘老六才要对付你吗?你明明知道的,如果真是因为徒弟和徒弟媳妇的命,那刘老六在你拿出不在场证据的时候,就可以放你走了……但是他没有——为什么,他要借着这个机会,直接把你给除掉——名正言顺的把你给杀掉。   “杀!你师父,奸淫掳掠,无恶不作,你师叔,为了一点点利益,要把你直接杀掉,杀了他们。”   一时间,我感觉心脏不停的跳动了起来,我感觉我可能真的要杀人了——可我还是控制了我自己。   最后,那镜子里,白衣人的模样,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我的镜像。   我第一次在镜子里面,看到我如此可怕的影像——我的双眼,通红,我的脸上,写满了杀气……我真的有杀人的欲望了,如果不是我眉心“第三眼”,发出了一点微弱的寒芒,也许我真的被白衣人蛊惑了,提着家里的菜刀出去见人就乱砍!   这个白衣面具人,到底是谁?他为什么要针对我、我师父和刘老六? 第六百七十章 无道恶鬼(烦躁姐冠名)   1   那白衣人,老是出现在镜子里面,神出鬼没,我压根找不到他的痕迹。   但是,我一定要找到他!   现在要找到白衣人、金蛟先生一伙,我现在有两条线索——第一条,自然就是白衣人曾经居住的小区,看看能不能找到他的录像,查到他的一些蛛丝马迹。   第二条线索,自然就是如何把我们捕捉到了的“奇闻小鬼”,通过阴阳绣的方式,给纹到“豆三”的身上……让豆三获得“奇闻小鬼”耳听千里,眼观八方的本事。   我挣扎着困顿的身子,上了床,先休息好,明天,顺着这两条线索,找一找“白衣人”,这个王八蛋,确实可恶——但我甚至都不知道,我在什么地方招惹了白衣人,也不知道他到底和我师父,和我们阴阳绣,有什么仇怨。   ……   第二天上午八点,我还在香甜的梦乡里面,结果,我接到了一个电话,就是白衣人曾经住的小区的物业经理,给我打的电话。   他和李向博,和“普东”,关系都特熟,所以答应帮我查一查白衣人的猫在小区里被“鬼蝶”陈缨虐杀的视频。   我划开接听键,跟物业经理客套了一句。   他跟我说——找到了。   我说是不是找到了那个陈缨虐猫的视频?   那猫儿,就是曾经白衣人的猫咪。   物业经理点头,说他不但找到了陈缨虐猫的视频,甚至还能确定那个白衣人到底是谁?   我听了,立马站起身,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我知道你说的那个人是谁?”   我连忙问,那个人到底是谁?   “哦!我查了他的登记信息,叫白毅,他在小区,住在3栋103。”物业经理说。   我压抑住了内心的喜悦,问物业经理,说你怎么知道我找的人就是白毅?   “哦!根据猫咪嘛。”物业经理说:那个人的猫咪,是一只通体发黑的猫——唯独眼睛是绿色的,这样的猫咪,不太好找,加上他家的猫确实很大,有贵宾犬那么大了……估计有十几斤重。”   我说:那你怎么知道,那猫的主人就是白毅呢?   就算物业经理知道那只猫,但你见到了猫,就联想得起来白毅吗?这也太牛了吧?   那物业经理说:是这样的,有一次,有人说他邻居家里有一股臭味,就让我们物业过去看看,那个有臭味的人家,就是白毅,当时是我一个同事去的,当时大热天嘛,我同事进了房间,就瞧见了一个中年人和一只猫!房间里确实有特别臭的味道。   “我那同事在屋子里找了一大圈后,发现那臭味,竟然是白毅的身上发出来的。”物业经理说:那白毅说他是一个掏粪工人,房子也是儿子给他买的,最近干活干得多,可能沾上了不少的味道。   物业经理说:然后我同事就没继续管了,就跟白毅邻居说了,说白毅是个掏粪工人,生活已经很辛苦了,就不要计较那么多了——这事就这么解决了,但我同事,注意到了那只超大的黑猫!   “刚才我把黑猫的照片给他看了,我同事一眼就把黑猫给认出来了。”物业经理说:那就是白毅的猫咪!   我听这物业经理一说,我算是明白了——为什么他这么确定,猫咪就是白毅的。   我跟他说,我马上就去小区,让他带我去白毅家看看。   “行啊!”   物业经理说:我一上午都在办公室,你过来直接找我就可以了。   我挂了电话,心情太激动了——这白衣人一伙儿,一天到晚的折磨我,总算能拔掉这根刺了。   我跟冯春生和仓鼠、龙二、金小四打了电话,让我们在纹身店里等我,待会我们一起过去,寻找白衣。   打完了电话,我洗刷了一阵之后,我又接到了“十三小爷”密十三的电话。   他在电话里跟我说,他今天要去处理一些事情,大概就是把他以前身份“普东”的事给交代完,该做的丧事还是要做,该交代的还是要交代,搞完了这个……他就真正的成为了“密十三”!   我点头说好。   接着,密十三还说:我估计你对我的一些事情,非常好奇!明天,我到你的纹身店里,你帮我改个纹身,改纹身的时候,我该说的,都会跟你说的。   我说行。   “对了!今天下午三点钟,小李爷他们都要来闽南,你去接待一下,就说是我让你们去接的。”密十三说。   我哈哈大笑,对密十三说:十三小爷,也是幸会,我和小李爷他们,也是朋友。   “啊?”密十三有些惊讶,不过两秒钟之后,他就笑了起来:那就更好了!都是自家兄弟,行!明天上午,请水子兄弟帮我改个纹身。   “放心!”   我看了看表,现在八点多,李善水他们下午三点到,我们几个,去寻找白衣的时间,还是很富余的,所以,我打算上午去寻找白衣,下午再去给李善水他们接风。   计划做下了,我迅速去盥洗一阵,然后从冰箱里拿着一个面包,一边吃,一边出了门。   我先坐出租车,到了纹身店里,把人喊上,然后去了那个白衣所在的那个小区,找到了物业经理。   物业经理跟我说,他查了“白毅”的资料,住在3栋103自然不用多说了,接着,他还把白毅的身份证复印件给我了。   我又给物业经理塞了两千块钱,说这事太谢谢他了。   他说这都是应该做的嘛。   我笑笑,带着兄弟们,一起去了3栋103。   冯春生有点溜门撬锁的能耐,剪了一个可乐瓶,用可乐瓶剪出来的薄膜,直接扎在了门缝里面,然后往下狠狠一划!   噗嗤!   门被打开了。   我们推开了“白衣人”的大门,一股子臭烘烘的味道,扑鼻而来。   仓鼠差点被这味道给熏哭了:这什么味道?比臭豆腐还臭。   金小四一旁说道:我不许你侮辱臭豆腐,臭豆腐很香的——这像是……   他说了一半,忽然严肃了起来,说道:这是尸气!   龙二也在一旁说道:是尸气——闻味道——这尸气有两年了!正是最臭的时候?   我看向龙二,说你鼻子这么灵吗?   龙二“噗”的一声笑了,说:也不想想二哥是干啥的……我是盗墓的,而且手段凭借的是北派的“闻土”,我们北派盗墓,要进墓穴,就得鼻子灵!比不得南方的盗墓大手,靠的是寻龙点穴的功夫!   哦!那龙二的话,有点可信了。   我们几个人,进了房间,顺带把门关上了。   这房里的味道啊,我的天……和粪坑差不多?也就是这屋子的密封性比较好——外头闻不太到。   我们几个在客厅里走了一圈,发现这屋子里,到处都是蛛丝网,桌子啊、柜子上的灰尘,非常厚,伸手一摸,整只手都粘满了污渍。   这屋子,有很久没有住过人了。   我们在房间里,到处望了一圈,什么也没有发现,不过,在我们走到餐厅位置的时候,龙二忽然喊我们停下来。   “看到什么了?”我问龙二!   龙二又踩了两脚地板,接着看向我们,说:你们这些人,太不专业了,要是去盗墓啊,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机关给弄死的!   他说这餐厅的地板,是空的!下面有东西。   我立马蹲下来,伸手轻轻的叩了叩地板,确实听到了一丝丝空响。   龙二指着冰箱旁边的一个线盒,说道:那个线盒,有些多余……我估计啊,是机关所在的地方。   我听了龙二的话,凑到了那线盒面前,伸手一推那线盒,线盒打开了,出现了一个铜制的螺旋扭。   我扭动着这个螺旋扭,那餐厅的地板,忽然滑动了起来,下面有一个地下室?   我们五个,都跳到了地下室里面。   我们刚刚跳到了地下室里面,结果,地下室的长明灯打开了,顿时,昏暗的地下室里,一片亮堂。   “全部背靠背,团成一个圆。”龙二吼道。   龙二是“发丘天官”,在墓穴里,他是王者,面对这么稀奇古怪的地下室,他处理问题十分迅速。   立马,我们几个人,背靠背的站着。   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地下室里十几具枯萎的尸体,尸体浑身干瘪,没有一丝水分。   除此之外,里头还放着五枚棺材。   冯春生一瞧,立马说道:这老找水子麻烦的白衣人——估计不是什么人……是个借尸还魂的鬼。   我心里吃了一惊,问冯春生问什么这么说?   冯春生说:黑猫镇尸、镇魂!这儿的尸体,不是血气被吸掉的,不信你们捅一捅那尸体的皮肤。   我听了冯春生的话,反手摸出了一根纹针,直接扎穿了其中一具尸体的皮肤,他的皮肤上,竟然汩汩的流出了血液。   人的血还在,但是尸体枯萎了?   冯春生说:这是被吸收掉了尸气的尸体。   接着,他又说了一段我听不懂的话——南方有鬼,借尸还魂,以尸气为养分,食之,三分五刻之内,毛体、人体、鬼体,一应俱全,高人闻之,称起为“无道恶鬼”。 第六百七十一章 五枚棺材(李铁冠名)   1   我问冯春生,他说的到底是个啥?   他说是古籍上记载的一段话——讲述“无道恶鬼”的由来。   他说每一种凶物,都有道!   人有人道、鬼有鬼道、僵有僵尸道!   但也有凶物——无道!   这样的无道恶鬼,不受管辖,无形无质,但这种“无道恶鬼”,生命很短暂——他也许只能存在一天,或者两天,暂时附身在一具尸体上,以尸体的尸气当做养料。   一旦尸体的尸体耗尽,那“无道恶鬼”就会彻底消亡。   我看向了冯春生,说如果按照你说的,那白衣人应该在就消亡了啊!   “凡是不尽然。”冯春生说——也不一定的——如果那个“无道恶鬼”不停的在吸食尸气,就死不了。   接着,冯春生说:而且,有镇尸黑猫在,他耗费尸气,也会变少,有镇尸黑猫在,那些新鲜的尸体也不会腐烂。   “这镇尸黑猫这个东西,也不一般,比较难见到。”冯春生说。   我问冯春生——这黑猫怎么难见到了——不都是黑色的猫吗?   “这猫,天生的猫毛,不是黑色的!”冯春生说:猫儿能见鬼,能吃鬼,所以很有灵性,以前老畜就应该跟你说过。   这个我是真的听“老畜”说过——他说这猫儿啊,不怕鬼,狗才怕鬼,所以猫儿经常在屋子里空无一人的时候,露出十分凶狠的模样。   狗儿在屋子里空无一人的时候呢,会露出十分胆怯的模样。   那猫子吃鬼吃得很多的时候,毛发就会慢慢变成黑色。   天生的黑猫,油光发亮。   后天变成的黑猫,黑毛十分干枯。   冯春生说:但是那个白衣人,已经确定了——他就是一只“无道恶鬼”,他的本体,可能是人,也可能就是凶魂,还可能是某些执念,说不好的。   “每一只无道恶鬼的道行,都十分高深。”冯春生说。   我问冯春生:找高手搞得定他吗?   “不是这么简单。”冯春生说人是万物之灵,只要摸清楚了规律,就能想办法搞定它。   海里的鲸鱼大不大?还几十米长的家伙,但依然被人类的船队追杀。   恶鬼厉害不厉害?但还不是被阴人缉拿?   无道恶鬼厉害,不是厉害在他们本身到底多能耐,而是因为他们的能耐,咱们阴人几乎不了解——因为很少见嘛。   如果了解了——找到了相应的手法,那搞定他们足够了。   想不到啊!   我以为白衣面具人是一个人,没成想——他都不见得是什么东西呢!   我问冯春生:春哥——那白衣人出现在我家镜子里的时候,老是带着一个面具——你说……   “也许你认识这个人。”冯春生说:这白衣人或许是你的熟人,所以他带着面具,怕你认出他来。   我听到了这句话,顿时毛发悚然——我认识那个白衣人?那白衣人到底是谁?   我师父?还是我身边的哪个人?   冯春生凑到我的耳边说:还是要小心,小心身边的每一个人,白衣人带着面具,也许真的是我说的这个道理。   我点点头。   话说事到了这儿,这个小区,我们没有追查的必要了——这个地方,不过就是曾经白衣人居住的一个地方……我们所在的地下室,就是他的“粮仓”,这儿的尸体,都是他曾经吸食过尸体的尸体。   那白衣以前估计是因为什么地方没有密封好,导致尸气的味道,传到了邻居家里,才不小心被这个小区的物业,撞破了他的一些隐秘。   不过,这尸体的事好说,那存放在我们面前的五枚棺材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五枚棺材,看上去都十分新啊,像是没打多久的棺材,表面上也没有灰尘?   “我来开棺,你们闪开。”   龙二自高奋勇的到了棺材的下面。   我们真的让开了,这种专业的事情,还是让专业的人来。   龙二开棺的手法,叫“天官九顶”,靠着用肩、用背、用大臂等等部位,把棺材给撞松动,连着撞八下,最后一顶,直接开棺。   他对着五枚棺材中的一具,狠狠撞了八下,最后一下,直接用肩膀,将棺材板给撞飞,然后整个人,迅速上了棺材上,两只脚踩在棺材的沿上,手里捏着丧门钉,随时准备打进去!   结果,他往棺材里面看了一眼,扭头跟我们说:空的!   棺材里面是空的?   仓鼠也跳到了棺材上面,往里头一看,发现确实是空的。   接着,龙二又如法炮制,打开了其余的四具棺材,所有的棺材,都是空的!   我咂摸着味道不对啊……这屋子里,怎么会放着五枚空棺材?   冯春生猜想——也许这棺材里,原本有东西?但现在……那些东西,就都跑掉了?   跑掉了?   我下意识的想起了白衣人手下的“金蛟先生”和“彭文”。   这两个人,可都是死而复生的人!   难道说——彭文和金蛟先生,都是在这棺材里面复活的?   我挠了挠头——难道说,白衣人已经有法子,复活一个人?   这白衣人的道行,有点高啊?   当然,这都是我们的猜想,实际上这棺材有啥用途,我们也不知道。   在我们快要出白衣人的这个门的时候,我们终于知道了这个棺材到底有啥用了。   因为我们五个,在快要出门的时候,发现门上,贴着一封信。   信上有几个字——白衣獠留!   我迅速拆开了信。   信里面写着:于水,我就是出现在你家镜子里的那个白衣面具人,请记住我的名字——白衣獠,这个地下室有五具棺材,记住了……在你和刘老六分门宴的时候,用得上。   原来那个白衣面具人的名字,叫白衣獠。   他信里的意思,再也清楚不过了,这地下室的棺材,是他给我们连夜准备的,也许这几天,他发现我们在这个小区里调查他了,所以事先准备好了棺材!   棺材有五副?   刚好,我们一行就是五个人啊?   我、冯春生、仓鼠、龙二和金小四——我们五个人,这儿五副棺材——白衣獠说这五副棺材,我们在和刘老六的分门宴上,一定用得着——这不就是说——到时候,会把我们五个人干掉吗?   我靠……这个白衣獠完全是挑衅啊!   他感觉他自己完全有把握,在后天,我们几个去参加刘老六的分门宴上,把我们给弄死?   我看了看冯春生,冯春生也看着我,说:这白衣獠,真的这么胸有成竹吗?   我说不管怎么样,一定要做足够的努力,找出白衣獠来!   要找出白衣獠、金蛟先生、彭文,现在能依靠的,就是一个办法——给豆三做上“奇闻小鬼”的纹身。   我把信给撕得粉碎:白衣獠是吧,做你的梦去吧——后天分门宴,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干掉我们五个人!   话说后天分门宴,我们人手足得很。   第一,我们有东北阴人压阵,高手足,人手够。   第二,“十三小爷”镇场,他的鬼头刀可不是开玩笑的。   第三,陈雨昊在我今天刚到这个小区的时候,给我发了短信,说我和刘老六的分门宴,他一定和柷小玲过来。   这么多高手压阵,那白衣獠哪儿来这么充足的信心,要在刘老六和我的分门宴上,取我们五个人的命?   虽然我觉得白衣獠可能是恐吓为主,但心里还是做好了准备——得处处小心——尤其是后天,去参加刘老六的分门宴。   ……   我们几个这一趟,收获不多——只是知道了白衣人的名字和白衣人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他是一只无道恶鬼——我们要挖他出来,得费点心思了。   出了小区,我又找了李建国,让他帮我查一查白毅的身份证,白衣獠在这个小区里住,用的身份证就是“白毅”的身份证。   很快,李建国给了我回复,说白毅这个人,死了七八年了。   我估计也差不多,白衣獠断然不会留下这么明显的破绽的,他的身份证,也是借尸还魂,用的一个死人的身份证。   这边没了消息,我还得想办法,把“奇闻小鬼”纹到豆三的身上去。   不过,现在还做不了这件事,因为我们做这种阴阳绣的思路,还不够成熟,外加“东北阴人”他们估计快要到了,我得去接他们。   我找离这儿比较近的李向博借了一台车,加上我们本来的一台车,一共两台车,直接去了机场。   下午三点过十分,我们算是接到了李善水他们。   李善水见了我,哈哈大笑,握住我的手,说:水子兄弟,你面子够大啊——密十三好些年没露面了,一露面就喊我们来给你压阵……啧啧,你有面子。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说是十三小爷仁义。   “仁义不仁义的话不说了。”李善水指了指跟他同行的四人:这三位你见过,北海鲛人乔拉、东北萨满大金牙、玄门第一风影,另外那位,就不需要介绍了,你认识的!   跟着李善水队伍后面的最后一个人,穿着一件巫萨,整个人身材很高,他带着一顶黑帽子,像是一个黑衣巫师一样。   我还在犹豫呢,这个人真的见过——但是我一时间想不起来,这人到底是谁?   结果那个人一抬头,露出了脸面,我就认出来了…… 第六百七十二章 刺青师黄鬼(补更)   1   结果那个人一抬头,露出了脸面,我就认出来了……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我的同   门师兄——涂鸦!   涂鸦不算是阴阳绣的真正继承人,但是,曾经确实是我师父的弟子——在师父“过世”   的时候,他来了师父的灵堂前,哭了整整一个晚上,然后和我这位小师弟,一起喝   了一天酒!   我们两个,就和冯春生、金蛟先生一样——都是师兄弟,只是不常见过。   但也不太一样,我这师兄涂鸦是个老实人,可不像金蛟先生一样,没跟着白衣獠之   前,金蛟先生就是一个见钱眼开,两头坑钱的货色。   我跟涂鸦双手合十,说道:师兄!   “啥师兄啊。”涂鸦说:按照规矩来说,我得喊你一声掌门呢——你可是师父的亲传弟子。   我说不至于。   涂鸦说相当至于,师父一身阴阳绣道行,传到了我的身上,就代表我要接师父的班了。   接着,涂鸦又说:我这几年,久居东北,跟着小李爷他们混口饭吃,现在听说刘老   六要搞分门宴,那我就来了——这也算我的家事吧!   我说那必须算啊。   不管涂鸦是不是得了我师父的真传,那都是我师父的嫡传弟子!刘老六要搞分门   宴,他是完全有资格来参加的。   涂鸦说:我以前和刘老六也认识,这次我必须出面说说他!   “哈哈!”李善水一旁说道:那也是后天的事,今儿个,咱们先去喝一杯!大家伙都   是自家兄弟,喝个痛快。   我说当然可以了。   这儿要说最怂的,就是金小四了。   金小四在我们面前,老是咋咋呼呼的,现在他师父大金牙过来了,那叫一个老实,   不停的给大金牙按摩捶背,真叫一个殷勤。   我看到金小四对大金牙这样,又想起了我师父廖程鹏。   如果我师父在这儿,我给他老人家捶背捏腰,这也挺享受的——咱们阴人的传承,有   点老江湖的感觉——师父就像真正的父亲一样,师父死了,我们当徒弟的,是要披麻   戴孝,为他守灵的!   “师父!你到底在哪儿?”我心里默念了一阵。   ……   我们一行人,开着两台车,直接去了老岳的餐厅里吃饭。   老岳有一家自助餐厅,但也有正规的酒店。   老岳听我说这儿来的都是东北阴人里面的大人物,十分热情,帮忙着张罗,亲自去   监督厨师,说厨师如果烧不出一桌子好菜来,立马炒掉!别在酒店里丢人现眼。   所以厨房里的厨师们,那都打足了百分之一百二的精力,炒出来的菜,色香味俱全。   我们一行人,自然在包厢里,筹光交错。   我先给李善水敬了一杯,说小李爷,这次真是麻烦了……后天分门宴还要帮忙压阵。   李善水举起杯子,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先喝。   我们这群人,一喝就喝出脾气来了,开头是一杯一杯的喝,后来是一瓶一瓶的喝。   除了喝酒,我们也做了个“文化交流”。   首先是仓鼠,仓鼠力大无穷……是个猛女,也是我们纹身店除了陈雨昊之外的第一高手。   刚好李善水身边的“北海鲛人”乔拉,也是天生神力,号称东北力王。   在我们的起哄下,仓鼠要和乔拉两个人直接开始扳腕子。   掰腕子这事吧——一般都是男人喜欢干——最直接的力量碰撞,随时随地都能来,这一   次,两大神力女人在一起扳手腕。   我们看得是津津有味的,两个女人把手肘顶在一张凳子上,真的是互不相让,两边   的力量对撞,我们旁边人都感觉得到,像是两人身上有一股子气,不停往外蹦一样。   不过到了最后,两女也没有分出一个胜负出来。   因为她们顶着的凳子,直接破碎——力量太强,都没有足够的平台,让她们掰腕子了。   李善水冲我笑,说乔拉这些年,光比力气,那真的没有遇见过对手?仓鼠的前途,   实在可期。   我也笑了笑,仓鼠的确是不可限量,如果我能在给豆三做“奇闻小鬼”阴阳绣成功之   后,再给仓鼠,把她背后的六翅仓虎的翅膀给补足了!也许她会变得更强大!   仓虎缺翅,跛腿不过涧。   我想到了要给豆三做纹身,就把这事跟李善水说了一下,毕竟东北招阴人,走南闯   北这么多年——见识过的怪事多,见识过的阴事也多,找他取取经,没准也不错。   李善水听了我的事后,很惊讶,问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给正常人做阴阳绣,让   正常人拥有阴人的能力?   我说也就是偶尔想到的,我们阴阳绣,本来就是在人的身上,绣一尊阴灵嘛,能够   让恶鬼庇护一个人,但是如果我改一改思路,让阴灵替一个人服务,让正常人拥有   超出常人的能力,也不是不行。   李善水点点头,说我这个想法,其实和早几代的阴阳刺青师,不谋而合,在以前,   阴阳绣确实能够帮正常人获得能力……闽南阴阳绣,也因为这种能力而起,曾经能和   东北阴人并列,成为全国最出名的阴人团体。   接着李善水问风影:老风,你是玄门第一,听过不少古怪的事,闽南阴人崛起的   事,你听说过吧?   风影点头,说道:当然听说过——应该就是于水老弟师父的师爷!好像叫黄鬼,那个   人真的是个鬼才,人如其名!   他说我师父的师祖黄鬼,曾经惊才绝艳,领悟了如何用阴阳绣,给正常人纹上阴灵   后成为阴人的本事。   黄鬼才学实在是厉害,但是人品也是人如其名——他做事情的风格,太暴戾了,他那   个年代,刚好是一个战乱年代,到处炮火风飞,他一个人,制造了很多的阴人,然   后纠集到了一起,占山为王。   后来,黄鬼又带着一群人马,跟了一个军阀,助纣为虐,帮着那军阀,害死了不少人!   他的很多行为,激起了众怒,不少阴人高手,要去办他,但都因为黄鬼手下的阴   人,人强马壮,那些阴人高手,大多无功而返,还有不少,直接被我那个黄鬼师   祖,害死在闽南。   最后,阴人江湖里,当时的东北招阴人李斯羽,集合了东三省许多高手,和黄鬼下   了战帖,把位置定在了武夷山,用江湖的手段,来个你死我活的争斗。   这次,黄鬼当然带人过去了,他觉得自己手下的人足够厉害了——所以有些轻敌。   但阴人圈一直都是霸主地位的东北阴人,当然不是好相与。   最后,东北阴人棋高一着,东北招阴人李斯羽生擒了黄鬼。   不过,李斯羽的性子里,多少还是有些宽容,他对黄鬼说:你们阴阳绣,一脉传承   许多年,我知道你没有子嗣徒弟,如果现在灭了你,那阴阳绣一脉算是彻底断了,   你黄鬼,害了多少人?死不足惜!但我不忍断你阴阳绣香火!给你一个月时间,去   收个徒弟,让你阴阳绣继续往下传,一个月之后,我们自然有人过来取你的首级。   这次事件之后,黄鬼迅速找了一个底子,把阴阳绣的衣钵,继续传承了下去,他留   下了练习的方法,和阴阳绣里的一些古籍,但唯独没有留下怎么帮助正常人拥有阴   术的方法!   他说他这一生,毁就毁在这种奇术,奇术毁人心智,他没有足够的时间,找到人品   出色的弟子,这种方法往下传,那是害了传人,让后来的传人,重蹈他的覆辙!   所以,以前阴阳绣赋予正常人阴术的法子,就此失传。   我听风影说到了这儿,摇了摇头,说原来曾经阴阳绣还有这么一段往事啊?   李善水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昔日,阴阳绣第一鬼才,死在了东北阴人的手上,现   在,阴阳绣后起之秀和我们的东北阴人成了自家兄弟——这也是缘分。   风影一旁冷笑:说不定也是劫难呢。   我咂摸着风影的味道不对,估计他以为我和我师祖黄鬼是一路人呢。   我咳嗽了一声,稍稍缓解了尴尬的气氛,对李善水说:小李爷帮我分析分析,这事   的难点,在哪儿?   “在哪儿?”风影冷笑连连,说道:这难点,就在你于水压根不是黄鬼那种惊才绝艳   的人物!你脑子不行……手艺也不行,自然做不到用阴阳绣的纹身,赋予正常人阴术   的能力。   我低着头,沉吟了片刻,对风影说:我愿意一试。   “试?根本不用试。”风影双手抱胸,说道:阴人的手艺,一代代相传,只有越传越   不像样子的……没有越传越牛的……阴阳绣也是一样!再加上你于水这做纹身,也没几   个年头,手艺不精,能力不行,更是没可能迎难而上,让阴阳绣在你的手上,重新   焕发光辉!   我捏紧了拳头,对风影说道:你就这么看我不上?   “我风影看不上的人多了,你于水,我算看得上半个。”风影伸出了一根中指,点着   我,说:你于水为人处世,实在不错,做的那些事,我风影听了,也得给你叫个   好!但是阴阳绣,阴术手艺,这东西看沉淀的,看学问的,看师承的研习的,这方   面,你于水就是个小学生……   李善水也发现风影越说越过分,对风影沉喝了一声:老风,这见客人,不要什么胡   话都说!   风影听李善水的,被沉喝了一声之后,哈哈大笑,说道:不说了,不说了……于水老   弟,我就一句话——你说你要做阴阳绣赋予正常人阴术的纹身,做出来一个,算我输! 第六百七十三章 风影怒骂(噗噗冠名)   1   风影这句话,说得我很不爽——咱这还没干呢,你就这么强烈的否认干啥?   我心里憋了一肚子火呢,结果冯春生那边先爆炸了,他猛地一拍桌子,说道:风   影,你这瞧不起人啊?既然黄鬼能做到,那我水子为什么做不到?再说,他就算不   行,我还能帮得上忙呢!   “你?”风影冷笑了一声:赌了那么久的钱,把媳妇都给输没了,把家也输掉了,然   后一个人失魂落魄的来闽南,当了十年的乞丐……这滋味,不怎么好受吧?   冯春生真的炸了,气得手指头直哆嗦,但又偏偏说不出一句话来。   因为风影说的都是事实!   李善水再次当起了和事佬,说道:老风,喝酒喝得那得有时有晌,到了哪个地步,   该说点啥话,心里得明白,这好言三冬心头暖,恶语伤人六月寒!   风影跟有点脾气,直接站起身,说道:小李爷,我说于水那事,是基于我对阴行的   了解说的,我对冯春生说的那些话,哪一句话不是真的?   接着,他又看向了冯春生,说道:你个老赌狗,给我记住了,我年轻的时候,玄门   之内,和你齐名,本来还敬重你的能力呢,但后来,我算是看穿了……你冯春生,天   注定就不能和我平起平坐,我永远都是玄门第一!你……你是玄门第二、第三,或者   第一百,和我屁毛关系没有,因为你不是和我一个档次的风水师!   他这句话,实在太狠,搞得冯春生刚才含在嘴里的一口酒,直接呛到了肺里去了,   不停的咳嗽,满脸通红。   我慌忙给冯春生拍背,帮他把这口气,给泄出来。   我盯着风影说:咱们中国人的老话——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春哥那些事,都过   去了,该受的处罚,他这些年也受到了,你还这么叽叽歪歪的,是不是不合适!   “那绝对不合适。”这时候,大金牙也站起来了,打着圆场,他对我说:水子兄弟,   也别生气,老风就是特么这样的一个逼人——喜欢胡说八道的……   “我怎么就胡说八道了?”风影直接给了大金牙后脑勺一巴掌,骂道:我再怎么胡说   八道,能比得上你这么一个满嘴跑火车的江湖神棍吧?   “是,是!我江湖神棍,你是玄门第一。”大金牙也懒得跟风影争,继续跟我们说着   好话,让我别往心里去。   这场酒,明显是喝不下去了!   李善水站起身,两只手按住了桌面,沉喝了一声:乔乔,把风影带出去。   “行。”乔拉把风影给强行推出了酒店包间的门。   接着,李善水走到了我的面前,赔着笑脸,说:老风这人心肠不坏,就是有个缺点   ——性子太高傲!兄弟,别往心里去。   我也笑笑,说小事,不妨事的。   “哎!今儿个这酒,喝得有些尴尬。”李善水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明天晚上,还来   这儿喝,当作赔罪,今儿个事对不住。   我依然说都是小事嘛,你们能过来帮忙,我已经很感谢了。   “今儿个我先走了。”李善水说:那老风,也不知道是发了什么邪疯,一晚上胡言乱   语的……水子兄弟,明儿个见。   “明儿见。”   李善水带着大金牙和涂鸦先离开了。   等他们一走,冯春生气得直接掀了桌子,他整个人憋红了脸,也憋红了眼睛,骂   道:风影,你才是一条狗!我特么不是赌狗,我是被我徒弟给诓骗了的!   的确!   冯春生真的不是一条赌狗,他是被他的徒弟——千门的人给做了局,陷害了的。   而且冯春生这些年来闽南当乞丐,也不是真的没骨气,跟着别人屁股后面要饭,他   就是通过当乞丐的方式,寻找他亡妻的阴魂而已!   所以风影这段话,既是一种揭短,也是一种中伤,尤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搞得   冯春生确实非常尴尬!   我让仓鼠、龙二还有金小四他们三个先回去,我和冯春生坐着聊天,毕竟今天晚   上,风影嘲讽的人,除了冯春生之外,还有我!   他瞧不起我的阴术,也瞧不起冯春生的风水玄学,但偏偏碍着李善水的颜面,我们   也不好干起来。   再说,就因为这事和风影干起来,也显得我们没什么气度?   我一下子想起了网上的一句话:好气哦,但依然要保持微笑。   ……   整个包间里,渐渐的就剩下了我和冯春生两个人。   冯春生的眼睛有些微红。   他叹了口气,跟我说:也许风影说得对!   我说他说得对什么?   冯春生扭过头,抓起一罐啤酒,跟我干杯,然后说道:你知道不?风影这个人,确   实很高傲——高傲到甚至都看不上钱。   我问他这话怎么说。   冯春生说风影在李善水接任东北招阴人之前,根本不想做阴事赚钱,因为他和以前   的东北招阴人不和,所以对方找他做阴事,他理都不理,傲到没边了。   他那么多年不做阴事,也不出门干活,除了研究风水玄学,就是一天到晚的遛鸟、   逛公园,穷得不如一个普通的上班族,甚至都要靠变卖祖业为生,人确实狂,性格   确实偏执!   我说看出来了,那风影刚才也不是光光骂了我们两个人,还骂了大金牙。   当时把我惊呆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我疯起来,自己人都骂”?   冯春生说:我现在确实和风影不是一个档次的风水师了——他已经超脱了风水的范   畴,自成一脉!他说我们赋予正常人阴术的阴阳绣做不起来,也很有道理——的确太   难了。   我把酒杯啪的一声,放在了桌子上面,吼道:春哥,你醒醒,你想什么在呢?那风   影也不是天王老子,凭什么他说咱们的事搞不了,咱们就真的不搞了?   冯春生的眼神,从迷茫,开始有了一些颜色,但他还是有些不自信的说:你说……咱   们可以?   “咱们为啥不可以!”我对冯春生说:别看我对李善水说没事没事,但我觉得有事!   这事咱们还就得办出来,给豆三刺奇闻小鬼的事,我感觉完全是缘分,没有一个   人,比豆三更加契合奇闻小鬼的阴魂!为什么不能做?就因为风影说话了吗?   我说:他无非就是玄门第一——但是阴行之路,从来没有止境的!我感觉我们可以。   “真的可以?”冯春生十年前,赌输掉的,不光是自己的家财,他还输掉了自己的自   信,只是一直都没怎么表现出来,这次遇到了风影,自卑感油然而生。   我伸手捏住了冯春生的肩膀,说道:春哥,自信一点……咱们决定的事,天王老子说   不能做,我们也得做!何况只是风影的嘲笑?   “能做?”冯春生问我。   我说是的……一定能做,而且,不被人嘲笑的事,所有人都认为能顺理成章做下来的   事情,那就没有做的价值了!   “咱们合力,把这事给做了!”冯春生伸出了右手。   我的右手,也紧紧的按在了冯春生的手上,说道:没错,必须做!我们要合伙,让   不可一世的风影,输一回!   “干!”冯春生的热情被我点燃,非要现在跟我去纹身店里研究怎么给豆三做刺青。   在纹身店里面,我跟冯春生说出了我的思路,我说:春哥……阴阳绣做纹身的手法,   都是按照一个规律做,就和我们画画一样,画一幅人物画,首先画出轮廓,然后再   画出头上的细节位置,然后开始……这都是有规律的,阴阳绣,也有这种规律,我的   想法是——如果我反做阴阳绣,把整个纹身,彻底给反过来做——会出现什么?   冯春生盯着我,说:你觉得,反过来做阴阳绣?就能让正常人获得阴术?这也未免   太简单了吧?   我笑着对冯春生说:春哥……这越是简单的事,就越是有人想不到——就说写字,自从   你会写字之后,你用完全颠倒的笔画,写过一个字吗?”没有啊!“冯春生说。   我说这就是了——我听陈词说过,这人最顽固的,就是“惯性思维”,一件事,做习惯   了,就很难再想着颠倒这件事的顺序——所有的人都一样!   冯春生点点头,说:那你有几成把握。   我说我有五成把握能够做成。   “把握太低。”冯春生说:豆三的命也是命啊,如果一个不小心,那豆三的小命,就   没有了!   我说当然是啦……这阴阳绣的祖训,就是切莫颠倒顺序,一旦颠倒,就会出大事了。   冯春生挠了挠头,说:我倒是记得,我师父传给我的玄学里面,有一个小法阵,可   以帮上这一次的忙。   “什么法阵?”   “忘记了,得回去找一找。”冯春生说:有了这个法阵,失败了,就是奇闻小鬼消   失,但豆三的命会保住,但如果成功了,那咱们阴阳绣的事,就成了!”   我点点头,对冯春生说:那春哥……就这么说了!明天我们去给豆三做纹身!   这次我给豆三做的“奇闻小鬼”的纹身,意义实在重大。   只要成功了,好处有三个……哪三个? 第六百七十四章 阴斩官(李公子冠名)   1   只要我们给豆三做出了“奇闻小鬼”的阴阳绣,我们好处有三个。   第一个:让风影给我们道歉!他说只要我们做出一个这样的纹身出来,算他输,那好,明天就让他输!   第二个:阴阳绣会因为这项阴术,正式崛起,我也有了和刘老六对抗的资本,我也能靠着豆三的“奇闻小鬼”的能力,去寻找到和我们阴阳绣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白衣獠他们。   第三个:我能够真正的和李善水他们成为朋友,现在李善水他们,说到底,还是不信任我们的实力——谈情怀,总有一天会没有情怀,唯一能让自己始终保持存在感的办法,就是实力——如果说这个世界,有原罪的话,我相信原罪只有一个——弱小!   强者为尊,是这个世界,颠扑不破的真理。   冯春生听得耳朵根子火热,立马要回家,说明天早上和我联系!他说这佛争一炷香,人争一口气——风影的嘲讽,言犹在耳!咱们得把这口气,给争回来!   ……   第二天一早,我七点半就被电话给吵醒了,我还以为是冯春生打的电话,我一咕噜爬起床,拿过手机,看了看,发现不是冯春生打过来的电话,是密十三打过来的电话。   我接了电话,问:十三小爷,这么早跟我打电话啊?   密十三笑了笑,问我现在有时间没有?他来找我改一个纹身。   我说当然有时间了,我在纹身店里等你。   “半个小时之后到。”密十三说完,没有挂电话,沉默了十来秒后,又对我说:我听说了,昨天晚上,老风似乎跟你和冯春生发生了一些不愉快?   我说是啊……确实有点不愉快。   密十三笑着说:那你加把劲啊……老风这个人我了解,刀子的嘴,豆腐的心……他是觉得你没办法完成“奇闻小鬼”的阴阳绣,但你如果能完成了,你会立马获得风影的尊重!   “他就是这么一个人,只尊重有才华,有人品的朋友。”密十三说。   我说一定。   密十三这才挂了电话。   我也给自己打了打气,今儿个,估计真的得把豆三这事给解决了——当然,解决之前,我还得帮密十三把他的问题搞定。   我出门拦了一台出租车,八点多的时候,我就到了纹身店。   我刚刚进店,仓鼠有些花痴的看着我。   我说仓鼠,你有点不对劲啊?   仓鼠踮起脚尖,凑到我的耳边,说:水老板,帮我去给十三小爷要个签名啊!他真的超帅哎!   “靠!说帅!我不帅吗?”我问仓鼠。   仓鼠摇了摇头。   “好!我给你要签名。”我感觉受到了仓鼠审美上的侮辱。   我带着仓鼠的使命,做到了纹床边,看向了密十三:十三小爷!我到了!顺带,我问一下……能不能给我店里妹子一个签名?他觉得你特帅。   “当然可以。”密十三笑了笑,直接拿出了一张便签纸,签上了“普东”的名字,刚刚写完,他估计感觉有点不对劲,又拿出了一张纸,写上了“密十三”这三个字,递给我。   我先把便签纸递给了仓鼠,然后坐在了密十三身边,给他递了一根烟。   密十三摆了摆手,没有接我的烟,说他烟瘾不大,不是很想抽。   我把烟收了回去,问密十三:十三小爷,你还没有忘了普东的身份啊?   “一时间忘不了。”   密十三眯着眼睛看着我,问我:你知道我一些什么?   我说我差不多都知道了——你是密十三,神州第一刀!是大刀王五一脉的弟子,也是一代忠良谭嗣同的后人。   密十三点点头,说道:算是很了解我了,对了!不知道为什么,我在这儿,闻到了一股很熟悉的味道,我背后的鬼头刀,有点不安分。   我说不会吧?   密十三说道:真的!非常不安分。   在他说话的时候,我似乎真的听到他的背后,有一股子嗡嗡嗡的声音。   接着,密十三猛地指着我挂在墙上的《百鬼夜行图》,说道:那幅图,好像有问题!   “不至于吧?”我猛地抬头,看向了《百鬼夜行图》。   就在这个时候,密十三猛地站起身,反手拔出了刀,对着《百鬼夜行图》吼道——何方宵小,给我滚出来!   他话音一落,这时候,百鬼夜行图里,钻出了一道黑色的影子。   这影子,不是别人,正是百鬼夜行图里的头鬼——黑无常!   这个黑无常,是一个人的鬼魂化作的——这人是我在上海遇见的“江羽”。   我听江羽说过——说他是清朝最后的一个“六寿刽子手”。   接着,我还想起了“江羽”说过的一句话——他说谭嗣同,就是他砍掉的头!   但这两天,我似乎听冯春生说了——当时砍掉谭嗣同的头的人,是谭嗣同的好兄弟——大刀王五!   到底是谁砍掉了谭嗣同的头?   如果不是江羽砍掉的,为什么密十三说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那江羽出来的模样,依然是黑无常,他直接跪在了密十三的身边,说道:大清最后的一个六寿刽子手,叩见谭嗣同大人后人!   这事一出,仓鼠立马把我们纹身店的大门给封上了——可不能给外人看见这里面的一幕。   密十三盯着江羽,说:我从你身上,闻到一股味道,属于谭家人的味道。   江羽直接匍匐在地上,瑟瑟发抖,对密十三说道:因为……谭嗣同大人,是被我砍掉的头!   密十三摇了摇头,说:我家先祖,是被大刀王五砍掉的头,不是你!   “我是阴斩官。”江羽如此说道。   密十三顿时了然了,说原来江羽是“阴斩官”。   我问江羽:什么是阴斩官?   江羽才跟我说,说古时候行刑砍头,都是在正午时分,太阳最烈的时候,砍掉一个人的头,这叫阳斩,除此之外,还有一种阴斩。   阴斩就是随便找一个犯人,和谭嗣同在一起住上三天,吃饭用一个盆,喝水有一个杯子,然后在谭嗣同被监斩的时候,在那犯人的脖子上,挂一个“谭嗣同”草牌,浑身泼满鸡血,在一刻钟内,这犯人就化身成了谭嗣同的阴魂。   谭嗣同说什么,这犯人就说什么,谭嗣同在砍头的那一刻,犯人会跟随惨叫,然后江羽行刑——砍掉这犯人的头,则谭嗣同的阴魂也被砍头。   江羽负责砍的,就是那个犯人,实际上,他砍掉的,也就是谭嗣同阴魂的头。   密十三盯着江羽说:也就是说……我先祖神魂俱灭?   “这是上头的旨意!”江羽给密十三磕了十几个头后,说道:上头害怕谭嗣同英魂太盛,会蛊惑人心,所以让我在牢房里,阴斩了和谭嗣同一起吃喝同住的犯人!   密十三歪过头,盯着我,说:水子,这江羽,人怎么样?   “人很好!”我对密十三说:他的一个后代孙子,在上海为非作歹,是他化恶鬼杀掉他孙子的。   “还算一个明事理的人。”密十三指了指百鬼夜行图:滚回去吧,我的鬼头刀,不斩你!   这下子,别说江羽吃惊了,就算是我也吃惊了——这江羽曾经砍过谭嗣同阴魂的头,也算犯了密十三的忌讳,密十三却轻描淡写的让江羽离开?这密十三真的讲究。   江羽畏畏缩缩的回了《百鬼夜行图》,密十三收起了鬼头刀。   我给密十三竖起了大拇指,说:十三小爷讲究。   “哼……他就是一个刽子手,真正杀了我先祖的,不是他,是我先祖那颗赤城的爱国之心。”密十三如此说道。   我点点头。   密十三又说:不说这事了,换个话题吧,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会用普东的身份……活了这么久?连自己的妹妹死了……也不知道是被人陷害才死的?   我当然点头了,我说你这么大本事,这事应该自己就能找得到啊!为什么要托我找?   密十三问我:你知道我老婆是谁吗?   “听说你老婆是西藏林门寺的女佛。”我对密十三说。   密十三点头,说:没错……就是林门寺的女佛莲花生,她的俗名叫云飘飘——我和她,曾在几年前,隐入深山,期间,我们已经开始修行——修行密宗佛教,在密宗佛教里,有一种修行方式,叫——入恶——不入恶者,不得领悟恶之恶,入恶者,方知恶之善——这里说的恶,指的就是红尘!   我听了,对密十三说:那你修行的方式,就是入红尘?   “对!我用密宗神通,入一个将死之人的身体,然后失去记忆和本事,只用那人的记忆和本事来延续他的生活。”密十三说:普东前几年,马上就要死了……死于癌症……我入了他的身体,用普东的记忆和本事,来活着——直到,我用普东的身份,去杀了他的仇人的时候,我的记忆和本事就激活了。   我问密十三:这个?有什么说法吗?   密十三笑了笑,说:当然有……人生命的终结,就是一次杀戮!要么是疾病杀了自己,要么就是横祸、衰老、意外!入恶解脱的唯一办法,就是完成杀戮,鲜血渡人,带着你走向新的一生。   我感觉密十三说话,有点高深莫测的。   接着,密十三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来吧——帮我一个忙,帮我改一个纹身。   “改什么纹身?”我问密十三。 第六百七十五章 土豪服务员(王果冻冠名)   1   我问密十三:改什么纹身?   密十三直接脱掉了上衣,露出了背后的纹身,在他的背后,有一柄鬼头刀的纹身。   这把鬼头刀纹身,不是很大,大概就一个巴掌大小,纹在了背后蝴蝶骨上。   我瞧了一眼,算是明白了——怪不得密十三拔刀的时候,所有人都看不见他的鬼头   刀,原来他的鬼头刀啊,是一个鬼纹身。   这个鬼纹身,还和仓鼠、陈雨昊和柷小玲他们的鬼纹身完全不一样。   我这三个朋友的鬼纹身,都是天生的,从娘肚子里带出来的。   百分之九十九的鬼纹身,都是天生的——密十三这个……是世代传承的鬼纹身,至少在   第一次纹在谭家后人的身上,是后天纹上去的。   我下意识的想到——哎……这个鬼纹身,似乎和我现在要做的阴阳绣阴术很像哎——让鬼   魂给正常人服务,让正常人获得阴术。   密十三靠着这个纹身,就拥有了一把神出鬼没的“鬼头刀”。   在鬼头刀的刀身上,还有一个字——密!   密十三跟我说,鬼头刀上的“密”字,是一代一代往下传的时候,自己出现的。   他现在想找我……找我改一改!   我说改成什么?   “改成谭。”密十三说:我们密家一脉,一生一世都是秘密……现在不一样了,时代好   转了,和平年代,我们密家没必要再维护当年的秘密了,所以,想恢复祖宗制法,   我虽然不能改姓……但我鬼头刀上的姓,得改一改,改成谭!   我点点头,说试试看。   其实单纯的改这种图,还是比较好改的——因为毕竟图形不算太大,要改也好改。   但这副纹身,涉及到“鬼纹身”,那就不好办了。   我对密十三说:我先扎一纹针试试。   “试试!”密十三是个挺大气的人。   我抓过了纹针,轻轻的扎了一针上去,扎在了密十三的鬼头刀纹身的刀柄上。   刚刚下去一针,忽然,我感觉纹身竟然自己在颤抖。   也在这一瞬间,我忽然感觉那纹身,像是活了一样,在我的面前,飘荡着。   这幅纹身图,开始一个一个墨点的展现出来,像是纹身刺入时候的规律。   我观察着规律,发现了一个惊人的地方——这个纹身,真的和我“阴阳绣”的做法,是   相反的。   我下意识的想到了——我其实要给豆三刺的“奇闻小鬼”的纹身,并不是阴阳绣,而是   鬼纹身。   阴阳绣顺着纹,就是阴阳绣,反过来就是鬼纹身。   那我的思路,是对的。   我按照阴阳绣的改图方式,直接反转了过来,给密十三改好了图案——期间我并不害   怕——因为密十三身上的鬼纹身,是绝对不会害他的,外加上他道行深着呢,出了什   么事,他自己就给解决了,完全不用害怕。   等我改完,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我拿着竖镜子,递给了密十三,问:看看改得   怎么样?   密十三拿着竖着的镜子,直接对着镜子里一照,看到了龙飞凤舞的“谭”字,顿时高   兴了起来,说道:好……好!改得真是好。   他说他以前不是没有找过人改过纹身,但是那些纹身师,一笔都刺不下去。   我说改好了就行。   其实我心里头也高兴,我算是真的理解了“鬼纹身”,一旦鬼纹身的纹法,我彻底掌   握,嘿——这以后我就牛了,我的人脉,因我诞生,因为“鬼纹身”而诞生。   密十三的事处理完了,穿上了衣服,对我说道:你还是真有干货的,老风那个人太   狂,希望你能打他一回脸,哈哈哈!   我笑着说:一定,一定!   “我先走了……晚上记得一起喝酒,昨天的事对不住,咱们东北阴人得合伙跟你们赔   罪,不然不讲究。”密十三对我抱了抱拳后,转身离开。   在他离开的空档,回过头对我说:对了……刘老六那边正在找高手,我估计啊,他是   对你真的有所企图,试想一下——他如果对你没有企图,也不至于兴师动众啊!到时   候分门宴上,小心为妙。   我点点头,说知道。   我的心里,有一种感觉,会不会白衣獠、金蛟先生这几个人,和刘老六有一种暗地   里的苟合?   白衣獠他们什么时候出现的?就是刘老六正式逼我出闽南的那段时间,白衣獠才出   现的。   会不会,白衣獠,才是刘老六要干掉我的杀手锏?   不然白衣獠为什么那么自信,在他的小区地下室里,给我留下了五具棺材,说我和   刘老六分门宴的时候,用得上?   哎!   我摇了摇头,多事之秋啊!   等密十三走了之后,我又跟冯春生打电话,这家伙的,说了今天早上来这儿,陪我   来商量给豆三纹“奇闻小鬼”的,结果,这家伙的,到现在还没来。   我电话拨了三遍,话筒里说冯春生的电话已经关机了,让我稍后再拨——我心里咯噔   一下——不会冯春生又出了什么事吧?   我心里有些着急,又打了三个电话之后,发现冯春生的电话还是关机,我直接收拾   了东西,去门外打出租车,要去冯春生家里看看。   结果我才一出门,就撞见了神经兮兮的冯春生,和他撞了一个满怀。   “哎!春哥!你电话怎么关机了?”   “不说了,昨天晚上不是跟你研究一个保命的法阵吗?让你给豆三纹身的时候,即   使不成功,咱们也能保住豆三的性命的法阵,我特么一夜没睡!”冯春生盯着两个   肿的像桃子似的眼睛,说:才把这件事搞定了。   “是吗?”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说:缘劫命盘!足可以保豆三的命。   “好消息啊,对了,春哥,我今天给密十三改纹身的时候,我发现了,鬼纹身的纹   法,其实就是和阴阳绣是颠倒的!”我对冯春生说:除了纹法,我感觉工艺次序也   不一样,阴阳绣,以阴魂为染料,把阴魂纹在人皮上,但我估计,鬼纹身,是先刺   好图案,让图案吸引阴魂融合——最后形成了鬼纹身。   鬼纹身是可以让人拥有奇特的能力的——比如说陈雨昊的九龙拉棺,九龙拉棺,镇凶   魂,万鬼千魂,莫可沾之。   冯春生一拍大腿,说道:哟!那成!咱们再有一步就能找豆三了。   “啊?”我看向了冯春生:再有一步?现在不就可以去找豆三了吗?   冯春生说是的,他说:“缘劫命盘,需要有一个克星,克星需要人来充当,阳气要   足!要刚猛,这样才能保住豆三的命。”   我说这时候,你让我去哪儿找阳气足、刚猛的人?这也不好找吧?   冯春生说别人不好找,我这儿好找。   我说为啥我就好找?   冯春生说这阳气太足的人,和阴气太足的人,都容易沾惹阴事,说我只要找仓鼠,   要一要客户的预约簿,估计能够找到合适的人选。   现在我的纹身店,来找我做阴阳绣的客人太多了,以前是来一个做一个,现在都是   预约着做——生意火了,我也是没空闲了,生意一波一波的,做不完。   就说现在,仓鼠的“客户预约簿”上,还有十几号顾客等着我做阴阳绣呢。   我听冯春生一说,直接找仓鼠要了花名册,把花名册递给了冯春生,让冯春生给我   找人。   冯春生很细致的查了查这些客人的资料。   过了许久,冯春生指着一纸业上的客人说:就是这个人,这个人算命格属相,属于   七阳二阴,阳气很足,完全适合当我们“缘劫命盘”里的克星。   这人分九相,最多的命格属相是四阴五阳和五阴四阳。   我是九阴无阳的鬼命,那个被我融合了“第三眼”的瞎子阿旺,是九阳无阴。   冯春生让我把这个“七阳二阴”的客户找过来,我们就能给豆三做“奇闻小鬼”的鬼纹   身了。   我按照那位顾客的联系电话,拨了过去。   很快,那边接了我的电话,跟我打着招呼:水哥!我马柳啊!   马柳?   我好像不记得这个名字。   马柳说我是贵人多忘事,他一个半月前,还在老岳的自助餐厅上班,端盘子的。   我“哦”了一声,其实我真的不记得马柳是谁?咱去自助餐厅吃饭,就算见过服务   员,总不能问人家名字吧?   我跟马柳说:你先过来呗,你好像要找我做个阴阳绣,我给你做!   “卧槽,老铁666!没毛病,马上来!”马柳说:一个小时之内就到。   我听这哥们,感觉精神有点不太对啊……这热情得有点过头不?   马柳说一个小时之后到……果然到了。   这马柳,是开着保时捷玛卡来的。   哎哟——这一个半月以前,是一个自助餐厅的服务生,这一个半月之后,马柳这小子   发达了?赚的钱都够买保时捷玛卡的了?   虽然玛卡是保时捷的入门车型,但至少也得六七十万呢!这马柳从哪儿弄了那么多   钱?他是不是中彩票了?   马柳进来的时候,那行头也十分犀利,穿着“北脸”的羽绒服,脖子上挂着一根至少   两斤重的粗金链子,带着个墨镜,搞了个“脏辫”的雷鬼头,看上去像是一个潮人。   他一进来,跟我打着招呼:水哥!老铁我来了,没毛病!   这马柳接着把墨镜一脱,我算认出来了——这哥们到底是谁。 第六百七十六章 生财之色道(大琦哥冠名)   1   这马柳的确是老岳店里的服务员,至少一个半月以前是的。   他的名字因为有一个谐音“马6”,别人给他取了一个外号,叫“阿特兹”,因为马6这   款车的另外一个名字就叫“阿特兹”嘛!   所以,我一直都认识他,只是都听人喊他“阿特兹”,我和他见面也打招呼,喊他   “阿特兹”。   马柳被人起了这么一个外号,也不生气,就跟别人说:喊我阿特兹咋了?我特么要   是赚了钱,别的车都不买,就买阿特兹!   然后就有人笑话他——说他还买得起阿特兹吗?   的确,阿特兹差不多小二十万,对于一个餐厅服务员来说,确实有点遥远——毕竟他   们一个月工资不高,两三千块钱,刨去吃喝,剩不下来多少了。   不过,这马柳有点狠啊,一个半月的时间,竟然都开上保时捷了……牛逼!   我拍了拍马柳的肩膀,说:小马,你膨胀了,有钱了不买阿特兹,竟然去买保时捷?   “哈哈!”马柳笑了笑,晃着车钥匙,说:阿特兹算个屁啊!有钱人都不开那个……都   开保时捷。   我眯了眯眼,说你马柳现在是大款了,说话都不一样了!   他再次笑了笑,说他是有钱了,还说他现在是名人了。   我寻思着这家伙确实有点膨胀啊,至少说话挺高调的。   他说他在某个网络平台当主播,有钱得很,估计过了年底,还能更有钱。   我说你马柳发达了。   “还好,还好。”马柳拍了拍胸脯,把金链子抖得咔咔响,说:水哥,等我来年有钱   了,我给你这个店,投资一下,也当个股东,我看你这个店,挺有潜力啊!   我说先谢谢你了,你不是要做阴阳绣吗?做个什么阴阳绣?   马柳想了想,说:做个让身体变得更好的阴阳绣。   “让身体变得更好的阴阳绣?”我问马柳:你身体哪儿不行了?   “腰子不行了。”马柳说。   我这一寻思,这马柳做的不是正当买卖啊……他这腰子不行了?他这是去牛郎店里当   鸭子去了?   不过也不对,听说男人卖身也能赚钱,但赚钱速度能有这么快?   一个半月能买保时捷?这一天得伺候多少个富婆?   马柳说他最近,就是身体感觉特别虚——一虚吧,财路就断了。   我给马柳递了一根烟,说:你小子……也太拼了吧?一天伺候多少个富婆?在哪家夜   店里干活呢?   马柳一摆手,哈哈一笑,十分嘚瑟的说:什么富婆啊?我粉丝!我是主播,我名   人!我能特么跟那些煞.笔似的,天天钻夜店,伺候那些长得像肥猪一样的富婆   吗?不可能!   我问马柳:你干脆说清楚,你到底是因为啥,身体不行了?   他跟我说:这么跟你讲吧——我不是从老岳的店里辞职了吗?我去当网络主播了……对   了,这也是你们店里仓鼠给我的启发。   仓鼠在老岳的自助餐厅里做“大胃王主播”,一天到晚咔咔吃,吃得多了,还吃出不   少粉丝来了。   那马柳看那仓鼠当主播,也觉得这当主播是一条路子,就偷摸着也去当主播,在我   们市里一家网站注册成主播了。   马柳吧,别的都不会,但对车特别有兴趣,没事就刷手机看汽车网站,有假期的时   候,还到处去市里的4s店里试车,反正属于光看不买的类型,攒了不少汽车方面的   干货。   这小子又喜欢说话,大大咧咧的,干脆在直播平台里,跟人直播“说车”,就是讲一   讲怎么选车,哪一款车的优缺点啥的。   现在咱们国家的人都有钱人,年轻人大多买了车或者要买车,他的直播,刚好卡到   了这个痛点,迎合了不少喜欢看直播的年轻人,吸引了不少粉丝。   不过马柳这人,干货有,但是不多,许多地方说得也不谨慎,人家看他的直播,看   两天就看腻了,说来说去就是那么几个点,所以刚开始吸引的不少粉丝,后来流失   了不少,稳定人气的话,大概每天就是一万多人气!   现在网络直播平台啊,人气都是假的,一般有个基数,一万多人气,估计撑死就两   千人看。   这两千人,也能给马柳带来不少收入,一个月万把块还是有的!   但这点钱,明显无法支撑马柳去买保时捷啊。   他真正来钱的地方,是来自他的四个女粉丝。   有一天,马柳晚上直播到十点半,准备下播的时候,忽然qq上出了一个弹窗,一个   女粉丝给他发了一条消息。   “你好,我是你的女粉丝,我想包养你!”   当时马柳以为是女粉丝调戏他呢,直接回了一条消息——可以啊,什么价钱。   那女粉丝直接给出了价钱:"一天五万!不过,不是我一个人,是我们四个姐妹,合   伙包养你!"   马柳当时惊呆了,但更加以为女粉丝是开他玩笑。   结果女粉丝让马柳给她一个银行账号。   马柳就把自己工行的账号,给了女粉丝。   没过一会儿,他的手机收到了一条消息,有一笔转账——五万块!   马柳看到转账的信息,简直懵掉了,那时候还是深更半夜啊,他也顾不得严寒,披   着大衣就出了门,寒风瑟瑟的冻了半个小时,走到了自动取款机的点,查了查自己   的银行卡余额——真的有五万块!   他第一次发现赚钱原来这么简单。   五万块啊!这可是他以前两年的工资。   他立刻给女粉丝回了消息,说没问题。   他心想,有五万块钱,别说四个女粉丝轮番包养他了……就算再来四个,他也认了。   于是,从那时候开始,他每天就跟那四个富婆厮混在了一块。   他心底里也知道——这钱赚得,有些亏心。   可是,他更认识得清楚,他就是一个农村来市里的打工仔,没文凭,没手艺,要说   吃苦也确实吃不了太多苦,脑子也不活,心也不够狠,算是毫无长处——他这辈子,   基本上和大富大贵绝缘了,但现在不一样了,一个只要被人包养,就有一天五万块   的机会摆在他面前,怎么选,自然没有悬念。   他陪了那几个富婆一个半月,进账两百多万。   这么美的活,哪儿去找?   他跟我说:为了满足那四个富婆晚上的**,他不但去了医院,给自己做了香珠,   还天天吃药。   我问马柳——什么叫香珠?   马柳说就是在自己的“老二”的皮下,镶进去四五颗硅胶珠子,跟富婆玩的时候,能   让富婆更刺激。   他说得我都乐了,我对马柳说:你对自己真够狠的。   “没办法。”马柳凑我耳边,对我说:你知道不?这个法子,还是我去夜店,跟几个   鸭子取的经呢!   我说你小子还吃药呢?那些性药都破坏肾脏,你不想活了?   “怕啥!我现在年轻,身体扛得住,我打算再混个几年,就回老家,开个大网吧,   乐乐呵呵过一辈子。”马柳满不在乎的说道。   我却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对马柳说:小马啊,哥们也是在这个社会上,打拼好   些年的人了,作为过来人,我就说一点……你不觉得你这钱,来得确实太容易了吗?   “啥意思?”马柳问我。   我说这个世界上,最难的事有两件,第一件,就是把自己的思想装到别人的脑子里   去,第二件,就是把别人口袋里的钱,装到自己的荷包里来……你有没有想过,你这   钱来得太容易了?   老实说,马柳长得还算高大,但模样确实不咋地——而且他当主播的时候,也就是一   个比底层强一点的主播,为什么四个富婆,一个月要花一百五十万的价格,包养他?   马柳说:这你就不知道了,有钱人的钱不算钱……都是土豪,一掷千金!我就跟你说   吧——知道那几个包养我的金主干啥的不?其中一个是房地产的小老板,一个是市政   府的当官的,还有两个,都是做大生意的,特有钱!   我摇摇头,说我不是怀疑你身边那几个人是不是有钱!   这社会有钱人多……但是……小马你想啊……他们只需要一个月花二十万,就能在夜店里   面,随时找到比你帅、比你壮、比你活好的人,包养一个月,咱中国别的不多,人   多!她们为什么要多花一百万找你呢?明白着大亏损的买卖,找你干?这不是傻吗?   你说有钱人多我信,但你说有钱还傻的也多,那我就不信了。   我是想告诉马柳——他这被包养的事,处处透着诡异呢!   马柳却不愿意相信我说的,指着我说:我知道……水哥,你是瞧我赚钱了,发达了……   妒忌我了!你肯定妒忌我,我告诉你,这年头,钱就是这么好赚!因为有钱人太多   了,再说了,你知道现在搞直播的多赚钱不?就说那个直播lol的,一年几千万……   还有那个谁谁……   这马柳越说越远,我直接按住了他,说:不说这直播的事了,你这事我也不太懂!   你说你要做阴阳绣恢复你的身体,我这儿也有,就看图案你喜不喜欢了。   我想劝劝马柳,让他凡是要警惕,但这哥们不愿意听我说,那我干脆不说了。   马柳一拍大腿,说这刺青不好看没事,只要管用就行——他现在一天伺候四个富婆,   每天被人糟蹋个五六遍的,身体吃不消。   我说马柳你等会儿哈,这事我得和春哥商量商量。   我拉着冯春生进了办公室,我对冯春生说:这家伙不对劲。   “呵呵!包养他的,可不是富婆,是四个女鬼。”冯春生冷笑连连,让我鸡皮疙瘩都   起来了。   “这事还真有鬼啊?”我问冯春生。 第六百七十七章 命盘镇鬼   1   冯春生说铁定不对劲,他说:水子,你还记得不?我们为什么让马柳过来?   我说记得啊,不就因为马柳是两阴七阳的命格吗?他的血气方刚,阳气很盛,能够帮我和冯春生给豆三做“鬼纹身”的时候压阵!   冯春生说没错,就是因为马柳阳气太盛,我们才找他的,不过,他刚才观察马柳的面相,他这人的阳气,有一些不稳——两阴七阳,其中有一阳,感觉不稳,随时都会消失的感觉。   “我怀疑,有女鬼在吸马柳的阳气。”冯春生说。   我点点头,说我觉得马柳的钱,来得确实太容易——事出无常必有妖!   现在看,我是不幸言中了。   接着,冯春生又摇了摇头,说这女鬼,还不是一般的女鬼。   他说女鬼采阳补阴啊,是“精阳同吞”,意思是不但吸人的阳气,还要吸人的精气。   很多被女鬼害死的男人,最后身体差得不得了,两个肾完全被破坏掉,一句重话都没力气说。   我对冯春生说:那这事有啊……那个马柳现在身体不都不行了吗?   “那不是。”冯春生说马柳现在身体不行,身体虚,那真的是因为纵欲过度、睡眠不好的锅,和鬼吸.精气无关。   再加上马柳还天天吃性药,那些性药对肾脏和心脏的破坏是非常大的。   这些都造成了马柳现在的“体虚”。   “要是那些女鬼真的吞马柳的精气,不出一个月,马柳早就死了,还能像现在这样,跟咱们正常说话?”冯春生说。   我说知道了。   现在我们面临的问题是,现在马柳遇上了四个吸阳气的女鬼,我们要做阴事,首先得帮他把那些恶鬼给避开,所以我们给他做的阴阳绣,以镇魂、镇阴、镇邪为主,甚至我们可能需要出面,终结那四个女鬼。   但马柳只是找我们,做增强精气的纹身,他对他现在处境的理解,和我们对他处境的理解,完全不一样。   这就出矛盾了。   我们是帮他除鬼,还是帮他纹增强精气的纹身?   我让冯春生出个主意,怎么选择?   冯春生说: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要帮马柳除掉那四个女鬼,也许……他不乐意。   我说我也是这么想的。   其实从刚才和马柳的聊天,我们算是看出来了……说白了,他就觉得自己是因为名气,或者是因为别的方面的东西,吸引了那四个女富婆的包养,而不是那四个女富婆对他图谋不轨!   如果我直接说,他遇上的那四个,根本不是女富婆,而是四个女.阴祟,他可能根本不信?   冯春生说:要不然还是在套套话,再来决定我们怎么办,行不?   我说可以!继续套话呗,在一个他能够接受的时机,我们说出这件事。   冯春生想了想,开口准备说,又给吞回去了,暗叹了一句,说:这钱是真害人啊?你想啊,一个服务生,忽然见了上百万,那真的什么都可以不顾——你说那马柳,真的不知道这事有鬼?只怕他真的知道,但是……不愿意相信而已。   他又说:一个不想醒的人,一个装睡的人,你去喊醒他,可能吗?   我点点头,马柳的事,我也没太多的辙,先走着看,走一步算一步。   我和冯春生,出了办公室后,我对马柳说:小马啊……你说要搞一个加强精气的阴阳绣,我这儿还真的有,确实有……而且一定能帮你改善你的问题。   “真的?”马柳问我。   我说是真的……你跟着老岳那么久,对我们店的名誉应该有些了解。   马柳说他了解,他听说我们这边,是干“偏门”最凶的地方。   我说你了解最好,了解就知道,我肯定能够搞定你这事……你也应该知道我的名声吧?   “太知道了!”马柳给我竖起了大拇指,说道:您是义薄云天,童叟无欺啊!   我说行,我给你做恢复精气的纹身确实可以,但是,首先你得帮我去办点事——这事办完了,我就给你做阴阳绣,而且我一份钱不要你的?   “让我帮你办事?啥事啊?”马柳问我。   冯春生说道:我们去个酒店,你就站在那儿就行了!   “这么简单?”   “对!就是这么简单。”我看向马柳,说:你觉得怎么样?   马柳想了一会儿,问我:不是套路吧?   我说小马啊,富婆套路你,是要你的人,是要你伺候她们睡觉,我套路你啥?我套路你的肾啊?你肾也卖不了多少钱。   “这倒是!”马柳大喇喇的说道:那成,我帮你们办事,但我提前说一下啊,太可怕的事,我可不敢做。   “放心!没什么可怕的事。”我对马柳说完,带着马柳和冯春生,上了车。   我们三个人,准备去给豆三做“奇闻小鬼”的纹身了。   我们三个到了希尔顿酒店之后,我去开了房间,在进房间之前,我让冯春生和马柳等在门口,然后我一个人进去,喊了三声“豆三”。   吱呀!   豆三打开了希尔顿酒店床下的机关,直接从里面滚了出来,看向我,说:哟,水子,你又来了?   我坐在了地上,按住了豆三的肩膀,说道:老三,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的事吗?   “记得啊!”   豆三说:你说你让我获得倾听天下奇闻怪事的能力!我这几天还老想呢,我就知道这个酒店里人的秘密,没啥意思,当一个酒店里的老鼠,不算什么本事,我要当鼠王!   我说我今天就是过来满足你的。   豆三双手搭住了我的肩膀,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说:但是……你愿意吗?   豆三说他愿意啊,有这么好的事,他干嘛不愿意。   虽然现在有冯春生和马柳来给豆三保驾护航,但是,死亡的几率,依然存在。   所以,我丑话还是要说在前头。   我跟豆三说:如果有死亡的威胁呢?我意思是,你有一定的几率,在获得这项能力的时候,死去!   “不怕!”豆三指了指他的脸,说:你就瞧瞧我,我特么一个侏儒,在一个酒店的床里住了好几年……活得都没个人样了,死了和活着,有什么区别吗?   我说那好,你在床上躺着,脱掉衣服!   豆三听了,真的去了床上,脱掉了上衣,露出了后背。   我这时候,才去了门口,打开了门,让冯春生和马柳进来了。   然后我关上了门,对趴在床上的豆三说道:阴阳刺青师于水,为豆三刺阴阳绣之鬼纹!豆三,你现在还有反悔的余地,不然只要纹针落下的那一刻,再反悔,你将万鬼噬心,万劫不复!我请问你,你反悔吗?”不后悔!”豆三说。   “刺青有讲,纹前多想,易纹难祛,深思熟虑,我再问你一遍——你反悔吗?”   豆三说:不反悔!不反悔,不反悔,重要的事情要说三遍!   我点点头,打开了我的背包,先拿出了一把推子,首先把豆三的头发全部给推光。   豆三问我,说纹身怎么还要剪头发?怕感染吗?   我说不是,因为这个“奇闻小鬼”的纹身,必须刺在后脑勺上——叫“容头纹身”,意思是一些纹身靠扛,一些纹身靠背,还有一些纹身,需要用脑袋去包容。   我给豆三剃完了头之后,拿出了纹针,准备刺了,同时我望了冯春生一眼。?冯春生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了?他直接从包里,拿出了一个罗盘。   他直接咬破了中指,把指血涂在了罗盘的“围字”上,然后说道:小鬼来犯命星,克星坐阵……现在,请“命盘”,命盘金光笼罩处,如果命星遇到劫难……克星出手,退那凶灵,如果是命星遇到缘分,克星坐阵,引缘入体!   他说的这话里,命星指的就是豆三。   克星指的就是马柳。   一旦豆三有难,马柳就能帮忙,一旦豆三没事,那就大功告成。   命盘已经摆了,我也开始纹身了。   我先在豆三的背后,刺了一个“奇闻小鬼”的纹身。   鬼纹身的做法,先刺纹身,再引凶魂。   在“奇闻小鬼”纹身做好的时候,纹身上冒着一团黑气。   我接着拿出了竹罐子,这竹罐子里面,有“奇闻小鬼”的阴魂。   我打开了竹罐子,里头传出了奇闻小鬼的尖叫,接着,豆三后背上的那团黑气,直接喷了出来,去抓奇闻小鬼。   很快,一团更大的黑气,出现在了豆三的后背上,然后开始一丝丝的落到了豆三的纹身里面。   这已经是鬼纹身开始融合了。   这可是最重要的一步啊。   我生怕会出现什么事,我一边望着豆三的纹身,一边又看着冯春生那边的命盘。   命盘上面,出现了一些金光,笼罩在了马柳和豆三的身上。   命盘也没什么大碍!   一切,似乎能够顺利成章的完成?难道说……我这辈子做的第一个鬼纹身,要成功了吗?   我正这么想着呢——忽然,那命盘里的“天池”出现问题了,里头的指针不停的乱转着,发出了哒哒哒的声音。   紧接着,命盘里又升腾起了几个金色的字。   “生死劫起,克星诛鬼!” 第六百七十八章 生死劫(zq冠名)   1   “生死劫起,克星诛鬼!”命盘里面,升腾起了那八个金字。   冯春生连忙站起了身,说道:完了……命盘里的命,就是豆三的命,命盘提示豆三的生死劫来了,咱们得把这事停下。   这命盘如果一停下来……奇闻小鬼就没了——豆三的纹身,也肯定做不成了。   千载难逢的机会,即刻消亡。   冯春生对我说:水子,没办法了,我停了命盘吧。   命盘一停,作为克星的“马柳”,就要跟随着命盘,诛掉奇闻小鬼。   我一抬手,问冯春生:生就是生,死就是死……生死劫,又是什么?   “一念生,一念死!在生死交替的边缘,就叫生死劫。”冯春生说完,走到了命盘处,要一巴掌摁住命盘,停掉命盘,救下豆三的命。   我却摇了摇头,喊道:春哥,命盘不能停。   “为啥?”   “我们都需要这个纹身,你需要,我需要,豆三也需要。”我说。   这次“奇闻小鬼”的阴阳绣,我们三个人都需要。   豆三需要“奇闻小鬼”,成为能够掌控人心秘密的鼠王。   我需要“奇闻小鬼”,找出白衣獠、金蛟先生那群人。   冯春生需要“奇闻小鬼”,找回被风影奚落的场子。   风影也是奚落过我……说我如果能够做出一个“鬼纹身”,算他输,也奚落了冯春生,说他风影是天下第一风水师,不管冯春生到底是第二、第三还是第一百,都和风影不是同一个档次的风水师!   风影奚落我,我可以忍——但是冯春生被风影嘲讽,这个不能忍。   冯春生当年是和风影齐名的风水师,甚至冯春生当年还稍微压了风影一头……他现在被风影如此嘲笑,心里肯定十分落寞。   我知道,冯春生发自肺腑的想争这一口气回来。   冯春生听了我的话,说:我知道,我们都需要你做成这个鬼纹身!可是……豆三的命也是命——咱们不能为了一己私欲,不顾豆三的小命吧?   冯春生还是打算停命盘。   我再次喊住了冯春生,说:我觉得命盘提示的生死劫,并不是一定要了豆三的性命!春哥你想啊,现在豆三是在于生和死之间——我们根本不知道豆三到底是生还是死……   “他现在面临命劫!十死无生。”冯春生喊了我一句。   我伸手挡住了冯春生,说:不……小鬼入体,鬼纹身出现,也是一种劫!豆三面对劫数,是生还是死……并不一定。”水子!这不是你的风格,你不能因为一些野心,将豆三的性命,制止于不顾吧?”冯春生喊了起来。   他怕我中了心魔,做出了我自己平常不愿意做出的事情来。   我对冯春生说:春哥,我很清醒——我不是在害豆三……我是对我的手艺,有百分之一百二的自信!我这次做鬼纹身的思路,是绝对不可能有错的!我坚信,这次鬼纹身,能够做成功……这是源于我对练习了十几年的阴阳绣的自信。   “你……?”冯春生有点说不出话来了。   我对冯春生说:听我的……纹身店里,我是老板,我第一次行使老板的权利!做一次主,命盘不能停,豆三出了什么事,我担着!   冯春生没有说话了,他只是遮住了马柳的眉心。   我想,马柳既然是这一次命盘里的克星,他来充当斩鬼的责任,现在冯春生遮住他的眉心,想来马柳诛鬼的办法,应该是靠着眉心聚集起来的阳气——马柳是一个阳气十分刚猛的人。   我也算明白,为什么冯春生找命盘克星,需要找阳气十分刚猛的人来。   冯春生听了我的建议,没有让马柳诛杀“奇闻小鬼”,我则继续观望着纹身的融合。   慢慢!鬼纹身融合得越来越多,那命盘上空出现的“生死劫起,克星诛鬼”这八个字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生”字。   这个“生”字,从十分明亮,接着又变得十分黯淡,然后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异常明亮的金色“死”字!   看到“死”字的一刹那,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难道我的一意孤行,真的是在害豆三吗?   然而,那“死”字,又和刚才的“生”字一样,从明亮变得黯淡,再到消亡。   就这样,“生”字和“死”字,不停的交替了起来。   每一次交替,我的手心都捏了一把汗。   大概交替了七八次后,在命盘的上方,出现了一个“生”字。   这个“生”字一出现,命盘“天池”里的指针,再次胡乱的转了几圈后,猛然定住不动了。   接着,命盘里射出的金光,彻底消失。   一切诡异的现象,都没了——我清楚的看见,在豆三的后脑勺上,出现了一副颜色异常饱满的“鬼纹身”——奇闻小鬼!   我看向了冯春生,心里无比的激动。   冯春生更是激动,先是懵了一会儿,紧接着,猛的跑到了我的面前,狠狠的跳到了我的身上,给我来了一个大大的熊抱的——水子,有你的!你小子真特么自信,命盘的指示都不听了。   他高兴,我更高兴——鬼纹身落成,阴阳绣崛起。   我两只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对着天花板狂吼,这一瞬间,我脑子里什么都没有,有的就是兴奋、激动。   我喊了足足十来秒,才停了下来,心里依然乐开了花。   “把阴阳绣发扬光大,带领闽南阴行,正式崛起!”我心里狠狠的立下了这个心愿。   也就在这个时候,我才感觉——这个一直以来的目标,并不是不可触碰的,它是真正能够实现的目标。   阴阳绣,鬼纹身,成了!   冯春生激动得点了根烟,狠狠的拍着我的胸脯,吼道:水子,你特么真牛逼啊!刚才那种情况,命盘直接提示了生死劫,你还敢玩?是特么牛逼……我估计,就算风影在这儿,他的想法,也是第一时间停止命盘!你为什么就敢玩?   我哈哈大笑,说道:我自信……我相信我对阴阳绣的理解不会出现任何偏差的,在阴阳绣里,就算天王老子说我错了,我也不认,我就相信我自己。   “牛逼!”冯春生狠狠的拍着床,吼道:风影……你今天晚上,就等着道歉吧!   在我和冯春生无比激动的时候,豆三忽然惨叫了起来。   他忽然长出了八只耳朵,接着他转头的时候,又出现了四只眼睛——和奇闻小鬼一模一样。   我靠!   我当时心又提起来了,不会这豆三被我的鬼纹身变成了一个怪物吧?   显然,我的担心有些多余,因为豆三再接下来的一分钟后,又变成了正常模样,不过,他有些晕乎乎的,站起来走路都走得不是太稳,一头撞到了马柳的肚子上。   马柳扶住了豆三。   豆三接着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紧接着,豆三直接蹦到了床上,躺得四仰八叉的,笑得有点癫狂。   我问豆三:你小子笑啥!   豆三指着马柳,继续哈哈大笑:他……他在床上,只能坚持两分钟!哈哈哈!他在床上只能坚持两分钟,吃了性药,也只能坚持个十分钟!哈哈哈!他还被四个女人包养了,哈哈哈哈!   豆三一阵大笑,我心里是乐开了花,奇闻小鬼,擅长的就是听到人的秘密,显然,刚才那一下,豆三听出了马柳的秘密。   豆三真的通过“奇闻小鬼”的鬼纹身,获得了奇闻小鬼的能力。   我和冯春生都知道,马柳被四个女鬼给包养了嘛!   只是,我们压根不知道——马柳竟然只能坚持这么短的时间……这家伙,生理有些缺陷啊。   马柳被豆三刺破了心里的小秘密,顿时脸色十分难堪,男人嘛,房事就是自己的脸面,床上坚持的时间太短,多少会觉得有些羞愧。   马柳捂着脸,躲避尴尬。   我一巴掌拍在豆三的肚皮上,说你特么别笑了……老取笑人家的痛处,多不合适?   就在我训斥豆三的时候,马柳却插了一句话:别看我就能玩两分钟,但是我那两分钟的质量,超高的,那几个富婆,我两分钟里把她们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噗!   我本来让豆三不要取笑马柳,但马柳这句“点睛”的话,实在让我有点受不了,我也和冯春生一起笑出了声——虽然我知道这样十分不礼貌,但实在是被马柳戳中了笑点——大哥,两分钟就不要谈质量了!   我笑了几声之后,把马柳给拉到了门外,跟马柳说:兄弟,刚才笑话你了,确实不对,你的事,我也给你办……对了,我先说说啊,我怀疑包养你的那四个富婆,可能不是人……   “是不是人跟你有什么关系?”马柳盯着我。   我很严肃的对马柳说:她们不是人的话……可能要害你……我希望你明白我的意思,她们,也许是……脏东西!   “什么脏东西我也不怕!她们不会害我的,要害我早就害了。”马柳对我说:你以为我不明白她们四个人有问题?我知道……但我相信……这就是缘分,她们四个人,估计是爱上我了,所以才帮我赚钱。   我吸了一口凉气,我觉得这马柳的自我感觉,也太良好了吧——他原来真的如冯春生说的——他是真的知道那四个女鬼是有问题的,但是依然不害怕,还觉得那四个女鬼是爱上他了?   我看向了马柳,说:小马,你觉得他们爱上了你什么?   “说不清楚,感觉就是缘分吧。”马柳说。   我很认真的对马柳说: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你说那四个女鬼稀里糊涂的爱上你了,那是戏文,不是真的!   “你甭管这么多!给我做个恢复精气的纹身就好了。”马柳强硬的说掉。   要说我鬼纹身成功的喜悦,瞬间被“懵懂自恋”的马柳给破坏掉了,我说:小马,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第六百七十九章 风影道歉(zq冠名)   1   我跟马柳说:小马——这事可不是闹着玩的?人鬼殊途,你可听过?   “你和那冯春生,压根就是卫道士。”马柳说:一个月上百万啊……那几个女鬼如果不   是对我有意思,会随便给我吗?不然为什么不给别人?   “因为你阳气过盛……”我继续说。   结果马柳说道:你别给我整这没用的……我和那几个富婆一起一个半月了,除了身体   有点虚弱,没别的毛病——她们没打算害我!”所以,不管她们是人还是鬼……我不管。”马柳接着又对我说道:我希望你也别管……   好好做你的事就得了,扯那么多干啥?   我被马柳差点给气懵了,这哥们,纯粹是不信邪啊!   我叹了口气,对马柳说:行……小马,那我就不管你的事了,明天早上,你来我纹身   店,我给你做加强精气的阴阳绣,行吗?   “今天晚上不能做吗?”   我说还需要提前准备原料,以及一些准备工作,最快也要等到明天早上了。   “那行!明天早上八点半,我过来找你啊。”马柳很无奈的说:明天可能不能再推   了,我时间很紧的。   我说放心,明天绝对不推迟了——你明天过来……我给你做阴阳绣。   “成!”马柳跟我握握手,说:铁子,明天过来。   “行。”我拍拍马柳的肩膀后,他直接搭电梯走了。   马柳刚走,冯春生就打开了房门,探出了头,问我,说:水子……小马这事,你打算   咋整啊?虽然小马说话确实气人,但咱们也不能见死不救啊,这小子还年轻呢,不   能折在那四个女鬼的手上?   确实,小马很年轻,他现在是被钱迷了眼睛,但这个人,本身不怎么坏,或者说——   就是有点膨胀。   膨胀很正常,一个服务生在短短时间里,忽然有了两百万人民币,大部分人在这情   况下都会膨胀,这是人性。   我跟冯春生说:我还是想出了一个招——明天,给那马柳纹个阴阳绣,应该能救他的命?   “纹个啥?”   我没直说我要纹什么阴阳绣,只说了一句:阳奉阴违呗。   我把这事搞定了之后,直接进了房间里面,一进房间,豆三正感觉昏昏欲睡的,估   计是做了“鬼纹身”之后的副作用吧。   他打着哈欠,问我:我现在真的有倾听天下人秘密的本事了吗?   我说当然……但是还需要观察——至少现在,你能一眼看破一个人的秘密。   豆三点点头,说他从今天开始,终于能出这个酒店了……他重获新生。   忽如其来的能力,让豆三也获得了信心,让他有了挣脱这个酒店,去外面重新做人   的信心。   豆三站起身,歪歪扭扭的走到了我的面前,一伸手,抱住了我的腿:水子,谢谢   你!我豆三,又变成人了——你的恩情,我一辈子不会忘记的。   我搭住了豆三的肩膀:别说那么多……都是自己人,我先带你去我的店里面休息休息。   我和冯春生,带着豆三,离开了希尔顿酒店,开着车子,回了纹身店。   豆三到了我的纹身店,直接躺在了纹床上面睡着了,我不知道他要睡多久,但现   在……我已经知道了,豆三的鬼纹身,成功了。   至于豆三的鬼纹身,到底有多大的威力,这个我和冯春生就拭目以待了。   我们安顿好了豆三,已经是晚上八点多,刚好,李善水的电话,也打过来了。   我接了电话,打了个招呼:小李爷。   “水子,走,出来喝酒,带上你们店里的人,昨天的场子,我们几个对不住你们,   今天得赔罪啊。”李善水说。   我说行,就还在我们昨天的酒店摆酒呗。   “行。”李善水挂了电话。   ……   今天晚上,我们人都到得比较齐,我、冯春生、金小四和仓鼠、龙二都去了。   东北阴人那边,还是昨天的几个人。   李善水跟我说:密十三说他晚点来,让我们先喝着。   我说可以。   李善水先端起了酒杯,把风影喊了起来:老风,昨天你恶语伤人,今儿个是不是得   先自罚三杯。   风影提起了杯子,十分不情愿的说道:是……昨天老风我的嘴没把门的,该自罚三杯!   他正准备喝酒的时候,我抬了抬手,对风影说道:等一等。   “嗯?”风影盯着我。   我说:今儿个你还真该自罚三杯。   “为啥?”风影很不爽的看着我。   我说因为你昨天确实伤害了我和冯春生的心,你昨天说的话,太狗屁了。   啪!   风影的暴脾气又来了,直接把酒杯给磕在了桌子上,恶狠狠的说:于水,别特么给   脸不要脸……昨天的话,我老风一句都没说错,我说的都是大实话,今儿个给你赔   罪,是我卖了小李爷一个面子,才跟你喝酒,现在我的酒一口没喝,你倒人模狗样   起来了?你算个什么东西!   啪!   李善水也拍着桌子,对风影说道:怎么……心气这么高?我不是跟你说了吗?咱们阴   人,四海之内皆兄弟,说话要客气点,昨天你说话不客气,那就是错了,是错了就   要认。   风影直接把杯子摔得稀碎,吼道:我不认——今天是于水踩在头上拉屎!   “我可没有啊。”   我盯着风影,说道:老风,你昨天可说了,如果我于水做出了鬼纹身,算你输,今   天我告诉你,你输了!   “我输了?”风影先是轻蔑一笑,接着,他忽然又流出了一幅震惊的模样:你的鬼纹   身……做成了?那种可以赋予正常人阴术的鬼纹身?   我冷笑连连,手指甚至激动得有些颤抖的拨开了手机的相册。   手机相册里,有我给豆三拍的纹身照片——一只色泽饱满的“奇闻小鬼”纹身。   这是关于阴阳绣的纹身,但是——在坐的,都是识货的人,我把手机,扔到了风影的   面前,手机砸在桌子上,发出了一声闷哼。   风影抓起了手机,才看了一眼,顿时,整个人的眼睛都直了,他咬紧了嘴唇,把手   机递给了李善水。   李善水看了一眼后,脸色的表情也是凝滞了起来,他又把手机递给了大金牙。   大金牙看了一阵后,猛的拍着桌子,感叹道:于水兄弟,大才啊,果然还是那句老   话,大成若缺,其用不弊,大盈若冲,其用无穷。——你看上去,对技艺不太精通,   但实际上,你对阴阳绣的理解之深,实在是叹为观止,大巧若拙,大巧若拙!我大   金牙走南闯北没服过谁,你,我是服了!你阴行手艺,不下于阴阳绣当年的黄鬼,   能耐!   涂鸦也看了看我的手机,顿时激动得喝了三杯啤酒,然后说道:师父当年没有交我   真正的阴阳绣,他跟我说——你不能光耀门楣,如果只是为了养家糊口,吃碗好吃的   饭,那你现在学的就够了,不然你继续学下去,对你百害而无一利。   “我当年还觉得师父是藏私,今天看了于水师弟你做的鬼纹身,我才知道师父当年   的真正意思。”涂鸦叹了口气,说:还是师弟你厉害啊。   我笑了笑,对涂鸦说:我一个人办不了这么多的事,春哥在这次鬼纹身的制作里   面,帮了我的很大的忙,没有他的命盘保驾护航,我也不敢如此放肆的去做鬼纹身。   我如此说着,李善水去意味深长的说道:幸好我和你是朋友,不是敌人,这门阴阳   绣手艺,完全可以让闽南阴行崛起——自此,于水兄弟,你的前途,如同星辰大海,   我不及也。   我说小李爷谬赞了——这都是运气,实在是运气,如果没有十三小爷来找我改纹身,   也许,我也领悟不出这种鬼纹身的做法。   “哈哈,许多事情,初看是运气,实际是水准到了,水到渠成而已。”李善水看了风   影一眼:老风,昨天你对于水的手艺,那叫一个酸,你对冯春生,那叫一个不尊   敬,现在,冯春生和于水,已经做出了鬼纹身?你该咋样?   风影有些苦涩的哈了口气,说道:咋样?当然是认输了。   风影直接喊来了服务员,让他来三瓶牛栏山二锅头,要最烈的那种。   很快,服务员把三瓶牛栏山二锅头给弄上了桌子。   风影直接把三瓶二锅头全部给开了盖子,然后拿起了其中一瓶,对着我指了指,   说:老风昨天说了……说于水兄弟如果做得成一个鬼纹身,算我输——我输了,还是老   金那句话说得对,大成若缺,其用无穷,兄弟你是大智若愚,看上去全无半点机   心,但对阴阳绣的理解,实在是深刻,可以说是“鬼才”了!   他抓起了酒瓶子,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   一分钟不到,一瓶火烈的牛栏山二锅头下肚,风影已经有些脸庞微红,额头上也冒   出了一层冷汗。   我们几个都叫了一个好,我也拱手说道:老风,海量!   虽然老风昨天讽刺了我和冯春生,但我们毕竟都是朋友,太过火、太嘚瑟的话,那   就太不会做人了,反正今天我和冯春生的气也争了,现在,更多的只是和谐的气   氛,大家看着风影吃个瘪好笑而已。   风影又抓过了一瓶牛栏山二锅头,再次哐当哐当的下了肚,说道:冯春生——我还以   为你早就退出第一风水师之间的竞争了,现在我才发现,你小子没掉队!   冯春生抓起了旁边的一瓶酒,也喝了个干净,然后把酒瓶子倒着放,说道:我也干   了……老风,我得跟你说点硬话,只要我冯春生不死——老风你的玄门第一,时刻都可   能不保!   风影点点头,又抓起了第三瓶二锅头,我却一把摁住了风影的手腕,没让他把二锅   头给拿起来。 第六百八十章 枪手(zq冠名)   1   风影的手被按住了,他偏过头,看着我。   我说:老风,兄弟们之间斗斗气,纯属玩闹,乐呵乐呵就得了,有态度就好,你喝   了两瓶,也差不多了,第三瓶就算了。   我看风影连续干了两瓶二锅头之后,他满脸拧巴,脚步也虚浮得可以了,额头上,   掉落着豆大的汗珠,喷出来的酒气,和酒精的味道差不多。   我估计,风影已经喝高了——再喝下去,估计老风得进医院不可。   风影强行要把我的手给打开,说:说了喝三瓶,就得喝三瓶,我老风嘲讽人的时候   实诚,道歉的时候更加实诚,不能含糊。   我劝风影别喝了,说你这样子,再喝真得去医院,别整出了胃出血来,那可麻烦了。   风影听了我的话,忽然侧耳,问我: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你别喝出了胃出血。   我话音刚落,风影、大金牙还有李善水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风影笑得最夸张,说道:于水兄弟,你担心太多了!胃出血算个屁啊……小李爷,你   给他讲讲,什么叫老一代阴人的风骨。   李善水坐直了身体,说道:但凡上了阴行这条船,从此,刀头舔血,咱们干的事,   哪一件不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买卖?每一次走阴,都可能随时随地的客死他乡!   咱们阴人,就得拿出大无畏的精神来,得在江湖上搅个风生水起,活着才有意思!   生活才有激情!   他们三人的理念,其实和冯春生有点像。   我看向李善水,点点头,说你们都是敢玩命的主,我于水也是啊,老风,你接着   喝,喝了真要去医院,该咋整咋整。   “小事。”   风影拿起了酒瓶子,对着我和冯春生说:刚才那两瓶酒,是我给于水兄弟道歉,给   冯大先生道歉,但是现在这瓶酒,就不是道歉酒了,是我佩服于水兄弟,阴阳绣有   了“鬼纹身”,崛起是早晚的事,这种手艺能做得成,你于水就是正儿八经的——阴阳   刺青师。   说完,风影一抬头,咕咚咕咚,一点不含糊,直接喝得精光。   接着他瓶子一放,立马滑到了桌子底下。   大金牙把风影给扶到了沙发上,嘿嘿一笑:没了风影那张烂嘴,咱们几个人那就能   痛痛快快的喝,痛痛快快的吃了!   我发现大金牙和风影,还真是一对损友。   今晚上喝酒的气氛就好多了,我们两边人都喝得挺尽兴的,吃得也尽兴。   在我们喝到了晚上十一点多的时候,密十三终于来了。   他推开了门,站在了我们这些人面前,说道:都喝着呢!   李善水回过头,看到了密十三,直接丢了筷子,冲上去,和密十三一个熊抱:十   三!多少年不见了。   大金牙也叼了一根烟,骂道:十三,你个犊子,当时你不声不响的就走了,多少年   了,我特么都想死你了!   说完,他也扑到了密十三的身上,吼道:舒服!舒服,来,喝酒!   乔拉则看着密十三,双手抱胸,说道:密十三,你今天如果不能不醉不归,我要打   折你一条腿!   密十三笑了起来,忽然,他又流出了眼泪,他看着李善水、乔拉、大金牙,眼泪下   来了,说道:都在,那就好,很好。   “别特么哭了,搞得我老金的眼睛也有点痒。”大金牙揉了揉发红的眼睛,说道:   来,唱歌,唱歌,我给起个调,朋友一生一起走……   “那些日子不再有。”   “一句话,一辈子,一生情,一杯酒……。”   李善水他们唱了起来,他们唱得嗨了,我、龙二、冯春生、仓鼠几个,反而心酸了   起来。   我想起了这些天遇见的很多事——我们纹身店也经历了很多,每个兄弟都经历了很   多,往事历历在目,最不能忘记的,就是在我们克服艰难险阻,并肩前行时候,我   们紧紧的抓着其余兄弟们的手。   我甚至感觉,只要还能抓到兄弟们的手,我就不孤单,只要还能抓住他们的手,我   就有底气,就有安全感!   一时间,我们在包间里的人,甭管是东北阴人还是闽南阴人,我们这一刻,真的心   连心似的,两边人,手牵着手,一起唱歌,一起嗨了起来。   我觉得,人生最欢快的时候,是毫无遮掩的在朋友之间,释放本性,或哭、或笑、   或闹,寻找到最真诚的快乐。   ……   这晚上,我们载歌载舞,一边喝酒一边唱,一边喝酒一边跳,大金牙还老说他认识   好多姑娘,非要给我介绍女朋友。   龙二粗暴的把我和大金牙打开,说道:要介绍女朋友,先给我介绍!我特么着急!   众人:……   大家玩得差不多的时候,密十三的模样变得严肃了起来,让我们坐下来,商量明天   的事。   我说明天啥事啊?   密十三眯着眼睛,说:水子兄弟,忘记了?明天是你和刘老六的分门宴啊!   哎哟!   说起这件事,我才想起来,明天是我和刘老六正式分道扬镳的日子。   密十三说他今天用“普东”的身份,去交代了“普东”后事的时候,听到了附近黑道上   的消息。   他跟我说:水子,刘老六在买枪手!   “买枪手?”我问密十三。   密十三说是的,刘老六在买敢杀人的枪手,这次对付你的,可能是一柄不知道藏在   什么位置的“小口径步枪”,刘老六是准备强行干了!   我说不至于吧?   这刘老六竟然买枪手杀我?而且还要在明天的分门宴上。   密十三点点头,说:你小子自己注意点,明天参加分门宴,我是这样想的……我来压   阵,大金牙,你是老江湖了,一双招子亮堂着呢,你负责把枪手给找出来!乔拉,   你跟着大金牙走,只要找到枪手,立马制服!   乔拉和大金牙都点头。   密十三说:正面我和小李爷还有风影压着——甭管刘老六请到了什么人,都得给我们   三分薄面!实在不行,那我就亮刀了!   密十三是真心帮我,不但喊来了东北阴人给我压阵,甚至还连明天的事都想好了。   我站起身,对众人拱手,说道:兄弟们,这次真的谢谢了!一个好汉,三个帮,我   们纹身店还在发展的阶段,得到了诸位的帮助,只要我度过了难关,往后,我于   水,也会报答各位的!   李善水捏住了我的拳头,说道:兄弟,说这话,见外了!东北阴人,是真正的江湖   人,咱们江湖人做事,不管利益,只管情义和道义!   大金牙也抱拳:路见不平……   李善水搂住了我的肩膀:拔刀相助!看看明天那刘老六,到底要使什么幺蛾子!   我还能说什么,端起一杯酒:这份情,我记得住,都在酒里了!   我仰头喝掉了一杯酒。   ……   当天晚上,我们商谈好明天怎么应对刘老六了之后,我们各自回家。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拿着刘老六给我发的黑色请帖,先去了纹身店。   虽然中午,我要去参加刘老六举办的分门宴,但是,首先我得去纹身店里,处理马   柳的事。   我昨天答应过马柳,早上就给他做阴阳绣,不会推迟的,这点信誉还是要讲的。   我到了纹身店后,纹身店里,大家伙都来齐了。   龙二穿着一身运动装,冯春生西装革履的,仓鼠穿了一套黑色的冲锋卫衣,估计大   家伙都知道,今天很有可能会发生点什么冲突,所以都穿着好动手的衣服,唯独冯   春生,他今天动的是嘴皮子,所以西装革履的打扮。   我一进来,大家伙儿都挺紧张,问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我说先不着急,先搞定一件阴事再说。   在八点一十五的时候,马柳过来了。   马柳找我纹阴阳绣,要加强精气,这家伙,根本不忌讳包养他的是富婆还是女鬼,   但我忌讳啊!我还是想救这马柳一命的。   我让马柳躺在纹床上,给他做了一幅“马王爷”的阳绣。   马王爷三只眼,我做完了纹身,跟马柳说:马王爷的纹身做起来了,绝对加强你的   精气。   马柳问我:怎么马王爷还能加持人的精气呢?   我说马王爷三只眼,阳气太盛了,阳气盛就阳刚,人阳刚了,精气自然是足的。   马柳听了,高兴的离开了。   等马柳走后,冯春生就问我,说这马王爷真的是加精气的?   我跟冯春生说:我是忽悠那马柳呢——马王爷这阳绣,镇邪物,纹了,百鬼莫侵,是   克制那马柳身边那四只女鬼的!不是什么加精气的纹身。   我这是“阳奉阴违”,目的就是为了挽救马柳的小命。   其实这纹身做了之后,大概半个月后,马柳就跟我打电话,说我的阴阳绣一点都不   灵验,不但没有加持他的阳刚之气,反而,让那包养他的四个女富婆离开了他。   我心说这事好事啊——那四个女富婆如果没离开他,他小命就得完蛋了。   不过,马柳有点冥顽不灵了,楞说是我的阴阳绣啊……坏了他的男人阳刚之气,然后   导致那些富婆对他移情别恋,离开了他,马柳非要找我索赔。   我懒得搭理马柳,结果马柳真的去找律师,给我发了一张法院传单,要去法院告   我,找我索赔精神损失费。   我当然不怕他,我去了法庭他也没辙。   事情又折腾了一个多月,法院判定马柳败诉,这事本来就完了的,结果马柳又给我   使了一个阴招,这事……间接的把马柳给逼上了绝路! 第六百八十一章 人皮灯笼(瓜瓜冠名)   1   马柳不是去法院告我,但是失败了么?   我原本以为马柳闹腾我一阵,闹不起来他可能就算了。   如果他真的算了,也算是捡回了一条命,外加上这家伙这些天被四个女鬼包养,拿   到了女鬼给的一些钱的——不多说,几百万还是有的。   他拿着这笔钱,回到了老家,还是能实现他的初衷——开个大网吧!   不过,马柳似乎早就把自己的初衷忘记了,他想更加出名,还想更加有钱,他的野   心,像是蘸了水的紫菜一样,迅速膨胀起来。   在他告我之后的一个月里,我们相安无事,但是,马柳却在直播平台上,真正的火   了起来,粉丝几十万,每天看他直播的人,嗷嗷多,我期间还关注过一次,只要一   打开他的直播平台,我去——弹幕刷得飞起。   马柳时不时的跟观众抱拳,喊几声“老铁,点个赞”“铁子,免费看直播不好啊”之类   的话,粉丝给他的礼物,一排排的刷。   这时候我还在想么——马柳可以啊,我给他做的阳绣“马王爷”,不但让那四个女鬼远   离了马柳,还让马柳的“气运”增长,做直播平台也做得风生水起?   我摇摇头,说“马王爷”的阳绣,没这个功能啊。   还真的是——马王爷没这个功能,但是“毛爷爷”有。   又过了一些天,马柳直接来我店里找我谈判了。   他让我给他把“马王爷”的纹身给祛掉,或者直接改,改成一个可以加强精气的纹身。   我说这事肯定不行。   马柳直接给我摊牌了,说以前包养他的那四个富婆,绝对是爱上他了,现在因为我   给他做的“马王爷”的纹身,让那四个富婆不敢和他亲热,他感觉心里很落寞。   我当时没接话。   马柳又说:你知道不?自从你给我做了“马王爷”的阴阳绣之后,那四个富婆,都不   愿意和我亲热了,甚至我再也没见过她们了,就在我告你到法院的那几天,那四个   女人忽然出现了,她们跟我说,要重金把我这个小主播砸起来!   “重金砸起来?”我问。   马柳说是的,就是花钱给他买流量,买各种渠道,引入粉丝到他的直播平台上去,   让他出名,让他成为知名主播。   这事我就清楚了——不但马柳是这么干的,很多明星也是这么干的,有后台捧,蹿红   的几率直线飙升。   我还以为马柳的主播事业风生水起,是因为我“马王爷”阳绣的纹身呢,敢情这还是   “毛爷爷”的本事啊。   我忽然想起了《古惑仔》里的一句台词:那个拳台上的拳手,我让谁倒,谁就倒,因   为我有钱,我今晚让周围的哪个女人睡在我的床上,就让哪个女人睡在我的床上,   因为我有钱。   现在看,这钱的作用,实在是太大了。   马柳说:那四个富婆,为了捧红我,花了他们好几千万——我现在火了!昨天,其中   一个富婆姐姐还找我,说就是因为我身上纹了一个阴阳绣……所以她们不敢找我,我   只有去了这个阴阳绣,才能跟那四个富婆姐姐回到以前的那种关系。   我说你要回去?   “回啊!”马柳说:那四个富婆姐姐让我有安全感。   我说:那四个不是人!   “是鬼我也乐意。”马柳揪住了我的衣领说:我们这是一段美丽的人鬼恋,你可不要   当法海。   我笑笑,说这次我法海当定了——你的纹身,我是不会给你去掉的。   我是在救马柳的命——这次骂我法海的锅也背了,就是希望马柳别作死。   那天马柳和我对峙了一整天,最后拿我没办法,只能走了——他的纹身,除了我,没   有人能改!任何纹身师下去的笔墨,都会在一瞬间消失。   不过,马柳走的时候,还跟我放下了狠话,说让我等着,他有办法臭了我的名声。   的确,马柳真的有办法臭我的名声,因为他粉丝多嘛。   他去了网络直播平台,还是造谣,说我是江湖神棍,给他纹了一个破纹身,说可以   走桃花运等等,结果我纹了他的纹身之后,他的爱人离他而去!   这马柳别的不行,造谣真是有两把刷子,各种bb,然后添油加醋,把他硬生生的塑   造成了一个情种,把我塑造成了一个法海。   最后,这小子直接煽动粉丝来对付我。   话说往后那几天,我的纹身店真是乌烟瘴气的,又是被人给破油漆啦,又是一大波   马柳的粉丝团在我店里闹腾,堵住我的店,不让我做生意,有点让我苦不堪言。   你说我打这些人吧,也不合适,他们也是被马柳给煽动的。   你说我骂这些人吧,还真是骂不过,这群人啊……嘴巴战斗力超级爆表,人也多,一   人一口唾沫星子,都快把我给淹死了。   最后我实在没辙了,我跟冯春生说:马柳那小子不要命,咱们也没必要非要浪费名   声,给他保命。   冯春生说是的——有些时候好心当成了驴肝肺,给他祛了纹身。   我说行。   我把马柳喊到了我的纹身店里,跟他说……我给你祛刺青,把那马王爷的纹身祛了!   马柳高兴极了,当天就让我给祛了纹身。   祛了马柳纹身的那个晚上,我和冯春生同时坐在电脑面前,看马柳的直播。   他直播时候的精气神不错,坐在一个中式装修的卧室床上,床边的四根立柱,挂了   四个惨白的灯笼。   冯春生看了一眼,立马瞧出不对劲来了,对我说:那四个灯笼,就是那四个女鬼——   是人皮做的,人皮灯笼,我知道马柳到底遇到啥事了。   我问冯春生:马柳遇见啥事了?   冯春生说:在湘西十万大山里,有一个人口十分稀少的部落,是曾经湘西的一大批   神婆神汉在破四旧的时候逃到了深山里成立的一个部落,叫“姑婆氏”,姑婆氏的   人,每年的中秋时分,月圆之夜,就会聚在一起,祭山神。   他们祭祀山神的法子很血腥,就是在山头上,立上了一根大木柱子,木柱子上,钉   了一根铁挂子。   他们的祭品就是部落里的活人——几乎都是身材曼妙的少女。   一次祭祀,会贡献四个活少女。   那四个少女,在祭祀开始之前,在河里浸泡三天三夜,泡得皮肤肿胀之后,在月圆   的时候,被送到山顶上。   然后部落里的男人,抓住其中的一个少女的脚,狠狠一抡,像是抡沙皮袋子似的,   把少女的脸,甩到那些木柱子上的铁挂子上。   锋利的铁挂子挂住了少女的脸。   那些少女因为在水里浸泡了很久,皮肤都肿胀了,所以皮肤和肌肉附和的力量没有   正常人那么大。   七八个男人,抓住那被挂住的女人,狠狠往后一拖,那女人的人皮和身体血肉彻底   分离。   然后姑婆氏的男人们如法炮制,把剩下的三名少女都做了祭祀,都剥下了人皮。   接着,姑婆氏先用少女的血肉做完血祭,拜完山神之后,再把那些女人的人皮晒   干,然后做成灯笼,挂在姑婆氏村口的牌坊上面,接下来一整年,这四个人皮灯笼   都不会灭,会一直照亮姑婆氏村口的路。   冯春生指着马柳直播间里的四个人皮灯笼说道:你仔细瞧瞧,上头,有各种各样的   篆文,这都是“姑婆氏”特有的“巫族文字”,我的朋友曾经到过姑婆氏的村子里,我   才知道那儿的奇特血祭的。   我对冯春生说:你的意思是——这四个人皮灯笼,其实就是姑婆氏里的人皮灯笼修炼   成了精,出来害人了?   “没错。”冯春生说:我现在也搞清楚了——这四个人皮灯笼化作的女鬼啊,其实也不   算真的女鬼,类似精怪和鬼魂之间的一种东西,他们不喜欢吸食精气,因为他们只   是一张人皮,吸食精气对她们来说,丝毫没有作用,但她们没有身体,所以特别向   往阳气——所以会合伙去害阳气丰盛的男人。   我听了冯春生的话,不禁的打了一阵冷战,马柳那个傻子,还以为自己是魅力了不   得呢,以为那四个人皮灯笼爱上了他?呵呵……他没了马王爷,那就只能等死了。   马王爷的阳绣,震慑住了那四个人皮灯笼,但马柳非要我把马王爷的四个人皮灯笼   给拿了……这事啊?哎!   从我和冯春生看到了马柳直播间的四个人皮灯笼开始,我每天晚上都关注马柳的直   播,不为了别的,就是心底还是希望马柳在要出事的时候,我能帮帮忙。   话说,又过了几个星期,我看得出来,马柳的模样,越来越颓废,越来越没有精   神,虽然直播的时候,他还是精力四射的模样,但我能看到他深层次的疲惫,和那   空洞无神的双眼。   又过了一个多星期,马柳在连续三天没有开直播后,忽然浑身肿胀的开始了晚间直   播的时候,他忽然跟粉丝宣布:今天不讲车,我晚上给各位铁子表演一个魔术。   他指了指床中央立起来的一个大柱子,拍了拍大柱子上的一个三条爪子的铁挂子,   说道:今天晚上的魔术,非常精彩,一个小时之后,正式开放,大家先到粉丝群里   去通知一下,到了十二点就开演,绝对刺激。   我大概知道马柳要干什么了,我连忙拿出了手机,拨打了110,跟警察说有一个叫   马柳的主播要自杀,让他们去制止一下。   挂了电话,我叹息道:小马啊,你今天估计是凶多吉少了! 第六百八十二章 女鬼的愿望(zq冠名   1   挂了电话,我叹息道:哎……小马啊,我估计你今天是凶多吉少了。   我反正是帮马柳报警了,至于马柳今天晚上能不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我就不知   道了。   打完了电话,我继续关注着马柳的直播。   很快,时间过了一个小时——马柳依然在直播间里和水友唠嗑,至于警察,还没有过来。   到了预约的那个时间点,马柳站起了身,对所有的网友说道:现在我来表演魔术了。   他话音一落,水友们的礼物开刷,几十块甚至几百块买的礼物,疯狂的送给了马柳。   马柳直接脱掉了上衣,走到了床前,他首先狠狠的一脸,直接撞向了输在床中间的   木柱子上的铁挂子。   长了三根爪子的铁挂子,十分锋利的扎在了马柳的脸上。   接着,马柳像是会魔法一样,忽然整个人上升了起来,他的身体,几乎和地面平行   了,水友们还真的以为这是魔术,各种刷弹幕。   “老铁,你这魔术,比你讲车稳!”   “小马哥,老司机,6666。”   “卧槽,你是一个被主播工作耽误了的魔术师”。   水友们的弹幕刷得飞起。   我却知道,马柳压根不是会魔法,他的身下,有四个看不见的女鬼拖着他!   紧接着,马柳的身体忽然绷直了。   再下一秒,他的人皮,直接被扯掉了,和那些“姑婆氏”里被用来当贡品的女人一模   一样,人皮被直接撕裂了下来。   我叹了口气——马柳死了……死在了那四个人皮灯笼化作的女鬼手上。   弹幕上简直疯了,他们到了这个时候,还以为马柳是真的在表演魔术。   哪怕在十分钟之后,有两个警察直接破门而入,看到了场景之后,吓得直接扶着床   就疯狂呕吐,水友们依然以为这是一次所谓的“直播效果”。   直到在看直播的水友的电脑上,出现了一排血字——湘西十万大山,姑婆氏村血祭不   禁止,我们四人,就会继续害人!   我心里叹了一口气,关上了电脑。   马柳被四个女鬼包养的阴事,算是告一段落了,往后,还发生了几件事。   第一件,就是我在马柳死了的第二天,我去了公安局,找了李建国了解马柳的死   亡,李建国说在马柳的出租屋的床下,找出了好几个行李箱,里面装的,全部都是   冥币。   我想这马柳死得真冤枉,他估计后来和四个富婆做的交易,都是现金交易,他把现   金存放在行李箱里面,却不知道,这些钱,其实都是冥币。   第二件事,就是马柳所在的直播平台,一晚上,银行账户凭空蒸发了大几千万!估   计那四个富婆给马柳砸钱,把他捧成了知名主播,她们花的钱,依然也是一个障眼   法,那直播公司去银行大闹,但是没用,因为银行查账,说那直播平台以为的几千   万的转账,是压根不存在的,银行官方觉得这是黑客所为。   第三件事,我听李建国说,湘西一代的公安局,真的找了人,去了十万大山里面,   寻找到了“姑婆氏”部落,见到了那个与世隔绝的部落。   公安局联系了当地的民政局,把这个部落重新安置,把他们从野蛮接入了文明,那   人皮灯笼的“血祭”,自然就停止了。   我往后,再也没有听到那四个“人皮灯笼”化作的女鬼害人的事。   我和冯春生,一开始都以为那四个女鬼,其实是想吸食马柳的阳气,现在才知道,   他们吸食阳气,不过是随手为之,她们真正想做的,就是凭借砸钱,把马柳给砸火   ——然后利用马柳的平台影响力和超多的粉丝受众,用马柳的鲜血来唤起广大网友对   湘西十万大山姑婆氏血祭的注意,更希望引起有关部门的注意,然后终结姑婆氏村   落那种极其蛮横、残忍的祭祀行为。   我想说,那四个女鬼做到了。   但是用谎言来求证谎言,最后得到依然是谎言……用野蛮来终结野蛮,得到的是什   么?是对还是错?   我是一个凡人,我不知道!   ……   时间回到我给马柳做完了“马王爷”阳绣的那天。   那一天,是很重要的一天,是我跟刘老六分门宴开启的一天。   我们的时间,本来是定在了中午。   我给马柳做完了“马王爷”的阳绣,已经是上午十点半了。   时间差不多就到了,人也准备集合了。   为了让这次参加分门宴显得气派一些,我还专门去了租车公司,租了三俩路虎——咱   们虽然没豪车,但这个排场还是要做的嘛!   到了十点四十五的时候,东北阴人过来了。   李善水、密十三、风影、大金牙、涂鸦还有王牌中的王牌——北海鲛人,乔拉!   我们一群人,汇集到了一起,准备前往刘老六那边,不过,还有一个人没有过来——   豆三。   昨天晚上,豆三因为做好了“奇闻小鬼”的鬼纹身之后,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就在纹   身店里睡着了……结果今天我到现在都没有见到豆三。   我问冯春生:你见到了豆三吗?   “你找他干啥?”冯春生问我。   我说这好阴人的气质,都是靠场面给历练出来的,豆三往后必然要成为挺好的阴   人,今天的“分门宴”,是一个机会……带他去见见世面。   冯春生说这也是,是得去见见世面,就问周围的兄弟们,问他们谁见过豆三。   结果,所有的人都说没见过豆三。   豆三哪儿去了?   我立马拿出了手机,拨通了豆三的号码。   豆三在希尔顿酒店当了那么多年的老鼠,别的没有,钱和手机偷了不少,昨天我用   他的手机给我打了一个电话,我把电话给存了起来,现在给豆三打个电话,电话接   通了,但就是没人接!   “豆三他跑哪儿去了?”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说豆三可能大保健去了吧——在酒店里憋了那么多天,出来是要发泄发泄。   接着,冯春生凑到了我的耳边,说道:还有一个可能性——就是豆三跑路了……他现在   有了“奇闻小鬼”的能力——没准自己一个人出去自立门户去了。   我说不可能的——豆三这个人,连钱都不爱,自立门户?不可能的。   我很了解豆三——这家伙,最大的爱好,就是偷窥,断然不会在没搞清楚自己身上   “奇闻小鬼”的能力之前,先行离开的。   要知道,“奇闻小鬼”的纹身虽然是做了……可是——这个纹身,还欠缺了很多的东西   呢,顶了天就是一个半成品。   冯春生也说:那豆三这小子,百分之百去大保健了。   我说春哥,不能你有点什么爱好,就把别人往哪方面想嘛!   冯春生笑了笑,说时间不早了,我们几个还是先去参加刘老六的分门宴——等分门宴   结束了,那豆三估摸着就自己回来了。   我点点头,对冯春生说:那行吧,兄弟们,走,上车,今天硬刚刘老六!   李善水也招了招手,让东北阴人都上了门口停好的路虎。   在我关好了房门的一刻,忽然,我的手机响了,是豆三打过来的。   我心里松了一口气,没准这豆三,真是去哪儿玩去了呢。   我划开了接听键,里面却没人说话。   “阴阳绣……绣阴阳……生死富贵……出入平安!”豆三断断续续的说着奇怪的话。   我连忙问:老三,你说啥在呢?   “廖程鹏、刘老六、涂鸦,阴阳绣一门,自生自死。”   我问豆三:老三,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   豆三的背后,有“奇闻小鬼”的纹身,擅长知道天底下的秘密——他没准是听到了什   么?或者见到了什么,所以才说这么奇怪的话?   我问着豆三,豆三只是很艰难的说出一句话:我在你家里……我感觉我不行了……快……   快来!   豆三在我的家里?他什么时候去的我家?   另外,他说不行了……是什么意思?难道“奇闻小鬼”的鬼纹身,害死了豆三?   我一听,立马让冯春生把车子往我家里开。   坐在后车的李善水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我们开的方向,好像不是刘老六的家?   我说不是,是去我家的路,我现在一个朋友,出事了?   “是吗?那你先就你的事。”李善水说:我们跟着你就好。   我说了一句:谢谢。   我们的车很快到了我家的小区里面。   我打开了车门,就往楼上跑。   我的速度跑得很快,没多大一会儿,我就上了楼,掏出了钥匙打开了门,我没发现   豆三在我家里啊?难道豆三在忽悠我?   我倒是希望他在忽悠我,然而,并不是……在我推开我家的厕所时候,我发现,豆三   就躺在了浴缸的底部,一动不动,在浴缸外的地板上,还有一个屏幕摔裂来额的手机。   “豆三?”我喊了一句。   但我知道——豆三根本听不见我说的话。   我双手伸入到了浴缸里面,把豆三捞了出来。   我捧着豆三的尸体,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在他的尸体上,有着许许多多的黑色印   记,这些印记,像是符箓……我下意识的想到了是谁杀了豆三! 第六百八十三章 司马浮现(烦躁姐冠名)   1   我下意识的想到,是谁杀了豆三。   害死豆三的那个人,我感觉,是阴山大司马!   咪咪就是阴山大司马害死的,她死亡时候的身体表现,和豆三一模一样,都是皮肤   上,全是黑色的符箓。   这符箓,是阴山大司马,抽掉了人身上的阴气之后,写上去的。   我直接把豆三的衣服撕开,他的皮肤,除了常年待在床底下湿气太重而患上的热疮   之外,也都是黑色的符箓。   我更加笃定——豆三是被阴山大司马杀掉的。   很快,冯春生也进来了,他看了豆三一眼,立马说道:我靠——阴山大司马又出手了?   我咬紧了牙关,没有说话。   冯春生一巴掌拍在了洗浴池子上,骂道:瘪三!小瘪三,阴山大司马不是和咱们发   了一封信吗?说过年之前,不会对我们出手,让我们好好过个年的。   我说这种人的话,能信吗?多半也是一个烟雾弹。   冯春生攥紧了双拳,吼道:瘪三!   我心里也生气啊。   阴山大司马已经很久没有和我们联系了,也很久没对我们暗中.出手了,搞得我还   真以为阴山大司马是一个什么善男信女呢,不会在过年之前对我们出手的。   结果……他还是出手了。   而且这王八蛋不出手就不出手,一出手就毙掉了“豆三”。   豆三现在是我们很重要的一步。   因为他身背“奇闻小鬼”的鬼纹身。   有他在,我们就能够找到白衣獠。   有他在,我们就能够揪出彭文和金蛟先生。   有了这三个人,我就能够复活咪咪!   可是现在……一切都没了,豆三被害死了——我们好不容易聚拢的方向,却在这个时   候,被击碎了。   我很恼火,也很悲伤。   我恼火的是,我努力了这么久,结果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我悲伤的是——我间接的害死了豆三。   如果豆三不踏我这趟浑水,那他依然蜷缩在酒店的床下,每天满足满足自己偷窥欲   望,隔个一段时间,还能去洗头房找点乐子。   现在他人死了,这些乐子都不存在了。   我叹了口气,把豆三的尸体交给了冯春生,说:春哥,帮我看看阴山大司马在老三   的身上写的符箓是什么意思?   “好!”冯春生接过了豆三的尸体,对我说:别太着急上火……豆三的事,责任也不全   在你身上,这是阴山大司马杀的人,血债血偿,以牙还牙才是咱们应该做的事!   我说是的……我饶不了那个阴山大司马。   我接着出了门,给李善水打了一个电话。   他说他和东北阴人都没上来,因为毕竟是我的事,他们上来不合适。   我说谢谢小李爷的谅解。   接着我对李善水说,让他找个人去刘老六那儿,给他们带个话,就说我们这儿出了   点岔子,分门宴挪到晚上开。   “小事,我让风影去和他们谈谈。”李善水说。   我又说了一声谢谢后,才挂了电话,十分无力的进了厕所。   冯春生这时候,已经翻译了豆三身上的符箓,对我说:还是阴山大司马写的信。   我说信的内容是什么?   冯春生说:阴山大司马嫌我们太墨迹了——如果我们继续这么漫无目的的搞下去,什   么时候他才能长生?所以他杀了豆三,就是让我要专心点,别一天到晚在瞎子、侏   儒的身上浪费时间!   他说完,脸色一变。   阴山大司马说的侏儒就是豆三,他说的瞎子,就是有冯春生老婆残魂的——李公子!   现在阴山大司马杀了豆三,下一个要杀的,岂不是李公子?   冯春生说我们完全可以带人去李公子那儿守株待兔,反正现在我们这边高手多,只   要阴山大司马敢来,要他吃不了兜着走。   我理解冯春生的深层次的想法,他其实是担心李公子。   我一伸手,对冯春生说:阴山大司马杀了豆三,是我想不到的,但是……他杀李公   子,我感觉还不太可能——如果他真的要杀,首先要杀的,就是李公子啊……因为豆三   才和我们搭上线,但是……李公子,和我们一起做事很久了。   冯春生瞪了我一眼,说:你还想悲剧在李公子身上发生吗?   我摇摇头,说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完全可以让李公子过来,和我们在一   起,防止意外,但我们想通过守株待兔,搞定阴山大司马,不太可能!   冯春生看着我,点点头,说:那你抱着豆三,我去给李公子打电话。   “好!”我点头。   我双手接过了豆三,冯春生出门去了。   我看着豆三的尸体,感触良多……接着,我又想起了豆三在临死之前,和我说的那几   句话——阴阳绣,绣阴阳,生死富贵,出入平安。   他还说了一句:廖程鹏、刘老六,阴阳绣一门,自生自死!   我的脑子里忽然点起了一盏灯——彻底亮堂了。   我觉得,豆三最后说的那几句话,都不是胡乱说的。   “阴阳绣,绣阴阳,生死富贵,出入平安”这句话,是我们阴阳绣里的总则,我很多   客户都知道这句话,但是豆三从哪儿听到的?   另外,廖程鹏是我师父,知道“廖程鹏”这个名字的人很少,除了我们纹身店里的几   个兄弟,外人谁知道廖程鹏是谁?   除了这个,还把“廖程鹏、刘老六”拿在一起说的人,那就更少了,我们店里的人,   绝对不会同时提起这两个人的名字的,因为我们纹身店里,都知道我和刘老六的过节。   这些话,都不可能是有人教给豆三这么说的——那么——豆三是从哪儿知道的?   我下意识的想到了一点——豆三,是听到了杀了他的那个人心里头的秘密!   阴山大司马内心的秘密,被豆三听见了?   我忽然感觉身体有些发烫了起来,我把很多以前的事情,都联系在了一起,很多局   势,变得明朗了起来。   这时候,冯春生进来了,他一进来就叹气,说豆三被阴山大司马搞死了,搞得我们   竹篮打水一场空,还折了个人不说,一切都变得草木皆兵了起来。   我却沉声对冯春生说道:别介——豆三没白死!   “没白死?”冯春生问我。   我转头看向了冯春生,说道:你记得阴山大司马要我们干什么吗?   “让我们研究一种让死人复活的办法?”冯春生说。   我摇了摇头:这都是阴山大司马自己说的——我感觉,他还另有图谋!   “啊?”   冯春生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我又说:刚才豆三在临死之前,给我打了电话,说了两句话,第一句是——阴阳绣,   绣阴阳,生死富贵,出入平安,第二句是——廖程鹏、刘老六,阴阳绣一门,自生自死!   冯春生很聪明,听我一说,立马知道了:我明白了……豆三听到了阴山大司马心中的   秘密。   我说阴山大司马道行很高,豆三可能听不到他所有的秘密,但是,光凭借这几句——   就说明——阴山大司马和我们阴阳绣一门,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那你的意思是?”冯春生问我。   我说道:全天下会阴阳绣的人,只有两个,我……我师父廖程鹏!   冯春生立马明白了,说道:也就是说——阴山大司马,就是你师父廖程鹏?那他干嘛   要为难你?干嘛要让你寻找复活的方法?   我摇摇头,说:我不知道。   我现在只知道,可能我师父,真的就是阴山大司马。   尤其是那一句——阴阳绣一门,自生自死——如果我师父杀了我,阴阳绣断绝传承,可   不就是自生自死了吗?   冯春生又问我:那你师父干嘛要杀豆三?   我说很简单……豆三有“奇闻小鬼”的能力,如果他的能力,真的有奇闻小鬼那么厉   害,又是我的人,那这些天,围绕在我们身边的诡计,全部可以破解,我师父怕露   馅了,所以先杀了豆三。   冯春生又说:那也不至于啊……如果他知道豆三的鬼纹身能力,肯定知道自己害死豆   三的时候,秘密会被豆三听去。   “不对!死人是不会说话的!”冯春生说:你师父肯定以为弄死了豆三,但豆三偏偏   就剩下一口气,把他听到的秘密,告诉了你!   我点头,但心中却又生出了许多悲凉。   我先不管我师父是不是一个大恶人,是不是害死了许多人,做了很多阴毒的生意,   这些,我暂时不管。   但是,咪咪是死在了我师父的手上,豆三也死在了我师父的手上。   如果有一天,我和我师父遇见了——那我该如何面对他,我是把他当成仇人呢,还是   当成恩人?   冯春生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点了一根烟,摇摇头,说道:这里头的事啊,谁说得清   楚呢?你师父是阴山大司马,虽然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是他,但我依然觉得,这   事,还是值得商榷。   我点点头,说先啥也不说了,把豆三的尸体封存起来吧。   豆三其实不是被淹死的……他和咪咪一样,是被抽掉了浑身的阴气,他和咪咪一样,   都有一线生机。   我抱着豆三的尸体准备往门外走的时候,忽然冯春生喊了一声:不对,这事不对……   除了你师父之外,还有一个人,有可能是阴山大司马! 第六百八十四章 分门宴(zq冠名   1   冯春生喊了一声:不对,这事不对……除了你师父之外,还有一个人有可能是阴山大   司马!   我转过身,问:谁?   “刘老六。”冯春生对我说。   我想了想,说阴山大司马不太可能是刘老六,他不懂阴阳绣。   冯春生说他不用懂——因为豆三听到的那个秘密,也不关乎于阴山大司马懂阴阳绣。   “阴阳绣,绣阴阳,生死富贵,出入平安,这句话一直都在一个人的心里,甚至成   为了可以被豆三偷听到的秘密,那说明这个人对阴阳绣感情极深。”冯春生说:目   前来看,有两个人,一个是你师父廖程鹏,一个是刘老六。   我点点头。   接着,冯春生又说:那我再说第二句话——廖程鹏、刘老六,两个名字同时成为一个   人心里面的秘密,说明他和这两个人,或者这两个人之中,发生过纠缠,而且算是   很严重的纠缠!满足这个条件的,依然是廖程鹏和刘老六。   通过阴山大司马心中秘密——我师父和刘老六,都没摆脱谁是“阴山大司马”的嫌疑。   我听出了冯春生听话的方式,他是以豆三那两句话为阴山大司马心中秘密的立场   上,进行的深度思考。   我举一反三,说道:那我确定了——阴山大司马,一定是刘老六。   冯春生盯着我,说:你有新想法了?   我说有!   刘老六如果和我师父发生过纠缠吗?我对冯春生说:肯定发生过了。   当年我师父是真正的阴阳刺青师,但是,忽然假死,然后失踪,今年才有了一点点   消息,我怀疑——我师父,当年假死事出有因,没准就是刘老六逼他假死的。   “啊?”冯春生说:你这个推测,太大胆了!   我说很有可能。   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了刘老六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这个家伙,利益熏心……怕我壮   大,直接各种法子镇压我,甚至今天还要开分门宴。   也许,当年我师父和刘老六因为利益,发生纠缠。   冯春生想了想,说我说得有道理——当年我师父退出江湖,金盆洗手,是为了培养   我,后来我阴阳绣学完,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我师父却突然假死消失——甚至还让   我永远不要沾惹阴阳绣——这里头,有玄机。   他说:你想啊……你师父带着你于水回了阴行,那就是王者归来,刘老六铁定是要下   位的,现在已经衰老的刘老六都不乐意,更加不用说当年意气风发的刘老六了。   “也许刘老六捏住了你师父的命门,逼他离开。”冯春生说:我想,你师父的命门,   估计就是你了。   我有中指戳着我的鼻尖,说:是我?   “废话!你师父没老婆,无儿无女,唯一的牵挂可不就是你么。”冯春生对我说:所   以啊!你师父才不让你用阴阳绣做生意!因为他早就认清楚了刘老六这个人,也知   道你一旦踏入阴行,你迟早得废在刘老六的手上。   经过这么一番推断——我们越来越觉得刘老六可以。   再想想——阴山大司马在闽南这个地方翻江倒海——也就刘老六这种阴行扛把子才有这   么大的能量吧?   我更加确定了——一直纠缠着我们的阴山大司马,应该就是刘老六!   刘老六今天晚上来击杀豆三,原本就是准备欲盖弥彰,因为豆三只要恢复正常了,   他的鬼纹身,随时都可以揭发出刘老六来,他要豆三死,秘密就可以继续埋藏,但   豆三留了一口气,他给我打成了电话,然后让我知道刘老六原来就是披着人皮的鬼?   “靠!”   我狠狠一脚,把门给踹出了一个洞——我真的很气愤。   我的师叔,带我来阴行的人物,想不到竟然就是一直缠绕着我的梦魇!   接着,我转念一想,问冯春生:哎……春哥,你说刘老六用我当做要挟,逼走了我的   师父,为什么他还带我来阴行呢?   我来阴行,可是刘老六带的路。   冯春生说道:为了正统名声。   阴行老江湖,最讲名声二字。   闽南阴行曾经声名鹊起,靠的就是闽南独一无二的阴阳绣。   如果有人问起了刘老六,说“我听说闽南阴阳绣,神妙无比,不知道六爷可会一手”   的时候,刘老六就可以把我拿出来敷衍那些人了。   这样……他一来落了一个扶持师侄的名声。   二来,刘老六也能延续正统名声,拍着胸脯的跟其余的阴行大家说:阴阳绣在我们   闽南阴行,可没有失传呢。   名声、利益、金钱……可以让人做出很多疯狂的事情来。   我咬牙切齿,狠狠的说道:刘老六……你个王八蛋……你跟我、我师父,有着颇大的过   节,现在还要跟我分门……你哪儿来的脸!   “不说了!”冯春生拍着我的肩膀,说道:水子……先去把豆三的身体,送到冷库里   去,咱们今天杀过去!干.他喵的!不就是一个刘老六吗?咱们人手齐了活,绝对   能够办掉他!   “走!”   我抱着豆三的身体,怒气冲冲的出了门。   怒在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我太愤怒了,愤怒得我都感觉我有了杀气!今天去刘老   六家参加分门宴,我质问刘老六。   一旦我发现刘老六的马脚,那今天,就得是你死我活的场面了。   我和刘老六,能站着喘气的,只有一个!   ……   我先让李善水他们等在了原地,我和冯春生开车,把豆三的尸体送到了冷库,把他   的尸体,和咪咪的尸体,收在了相隔的两个冰柜里面。   只要我找出了白衣獠、金蛟先生他们,我就能复活咪咪和豆三。   “老三、咪咪!你们只是暂时的死去,放心,我有办法能让你们复活的。”我摘下了   帽子,对着咪咪和豆三的尸体,敬了一个礼后,又和冯春生开车去了我家楼下。   我对李善水说:小李爷!我们走!我和刘老六,不死不休!   李善水可能不太知道,我为什么忽然对刘老六那么大的怨恨,他劝我,说:水子,   都是一个师门的人,不必要这么狠。   “小李爷,放心,我不是热爱杀戮的人,等我到了刘老六家,我和他当面对质,你   就知道事情的因果关系了。”我对李善水说。   李善水点头,说清楚我这个人有分寸,反正到时候需要帮忙,他们东北阴人,肯定   会出手就是了。   我也冲着李善水点头,说行。   接着,我们出发了。   这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半了。   分门宴有时间的……要选吉时,一般都是中午十二点,或者是晚上六点。   时间不到,我们开着车子,围着市里到处晃荡。   我看向了外面,满世界都是我师父的影子。   我师父对我恩重如山,但被刘老六逼得,颠沛流离——现在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我恨刘老六。   冯春生开着车子,漫无目的的晃着,不小心又开回了我以前的纹身店。   我的事业,就是从这个纹身店发迹的,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冯春生、见到咪咪时候   的场景。   可是现在……咪咪躺在冰冷的冻箱里面,好生悲凉。   我恨刘老六。   最后,我们晃荡到了五点半,准备开车去刘老六家的时候,我又路过了希尔顿大酒   店,我也是在这儿,遇见的豆三——豆三是一个侏儒,一个藏在酒店里的侏儒,但是   人很有趣,虽然他干的事都很龌蹉,关到监狱里去住几年也丝毫不为过,可是……他   罪不该死啊!   我恨刘老六。   我将我师父、豆三、咪咪的仇恨,聚拢在心里,我的目标只有一个——揭穿刘老六的   面目,然后和他拼个你死我活!   在五点五十五的时候,我们的车,开到了刘老六的门口。   他的门口,站着风影。   我们的车一停,风影就凑到了我的车前,对我说:从中午到现在……一个阴行的人都   没有!   “啊?”我不知道风影是什么意思。   风影对我说:我中午十二点钟过来的,这个别墅里面,就只有刘老六一个人坐在院   子里喝茶,没有一个宾客过来!到现在……也没有宾客过来。   “不会吧。”我说。   今天是刘老六要当着整个闽南阴行有头有脸的人,和我分门的日子,怎么会一个宾   客都不来?   我下意识的都觉得是不是我们记错了开分门宴的日子了?又或者是刘老六记错了?   我们车上的人全部下来,李善水问怎么了?   风影把这边的事也说了。   密十三说不可能,就在昨天,他还从本市黑道那边得到了消息,刘老六在黑道找枪   手,要打死我呢!   风影说这儿真的没有其余人了。   “有没有我去看看。”乔拉顺着围墙直接翻了进去,她的身法实在是不错。   现在是冬天嘛,天黑得晚,现在天也差不多黑了一小半了,乔拉靠着迷离的天色,   进了别墅,大概五分钟之后出来,说:还是没人……就刘老六一个人,坐在了客厅里   面出神,然后就是他的家人、保姆等等,没有阴人。   我说刘老六这又是搞什么名堂?   冯春生让我别管这么多,先进去——看看刘老六玩什么花样。   我说行!   我带着兄弟们,还有东北阴人,进了刘老六的家门。   刘老六一个人坐在超大的沙发上面,他听到了我们的脚步声后,偏过头,看向我,   说:水子!过来了?坐!   他让我坐,我当然坐了。   接着,一大圈人都坐在了沙发上。   刘老六对我说:水子……今天我本来要请几百个人过来的,但是我一个都没请,现   在,你也让其余人都走吧,我们爷俩坐下来,好好聊聊! 第六百八十五章 入密室(zq冠名)   1   刘老六对我说:水子……今天我本来要请几百个人过来的,但是我现在一个人都没   请,现在,你让其余人都走吧,我们爷俩坐下来,好好聊聊。   我眯着眼睛,不知道刘老六打算玩点什么弯弯绕。   我没有说话。   刘老六又说:我和你的事,是阴阳绣的事,往大了说,那也是闽南阴人的事,你带   着东北阴人过来干什么?   “东北阴人可不是水子兄弟喊过来的。”密十三一旁说道:是我喊过来的。   刘老六没看密十三,他对我说:水子……说到底,咱们不是什么深仇大怨……家丑不外   扬嘛。   听到“家丑不外扬”五个字,我就气得不打一处来,我狠狠的盯着刘老六,说道:家   丑不外扬?你刘老六还知道这句话?我还以为你文化水平不高,没学过这句话呢,   前几天,气势汹汹,要在所有闽南阴行的大人物面前,和我当众分门的人,是谁?   “是我!”刘老六说。   我说你承认就好,既然承认了,那就别提“家丑不外扬”这五个字,我丢不起这个人。   刘老六憋着一口气,站起身,点了一根烟,在屋子里面踱步。   过了一会儿,他转头对我说道:水子,你还看不出我的意思来吗?今天,我为什么   不请人过来!是因为我不想分门了,我是你师叔,你是我师侄,这事不变!我想和   你化干戈为玉帛,这些天,我做得的确过分,我要和你道歉!   接着,他指着李善水他们:但是,你总不能让我当着外人的面道歉吧?师叔反悔,   浪子回头,想和你把咱们破碎的感情弥补一下,就这么不给脸面吗?   “你师叔是个要脸的人。”刘老六把烟头砸在了地上,砸得火星四冒。   这时候,李善水也给刘老六说好话了。   李善水是个讲究人,凡是从大局出发,他一直劝我和刘老**好,现在既然刘老六   都开了这个口,他也顺坡下驴,帮着说话,他说:水子……这事吧,我觉得还是得听   听刘老六的……既然他不愿意分门,那你们也不存在太大的仇怨。   的确,从外界得知的消息来看,我和刘老六的恩怨,不算太大。   最大的仇怨,无非就是刘老六想要借着他徒弟和徒弟老婆的死,将我扑杀!   不过那事,他也没成功,我也没损失。   然后主要的仇怨,也无非就是刘老六要和我分门……他要和我断绝关系,现在刘老六   说不分门了,而且要主动和我和好,这件事那就根本不是事了。   从外人的角度看,我和刘老六搞得僵硬的事,其实就剩他借着徒弟和徒弟老婆的   死,将我扑杀的事。   要说刘老六也是个人精,他借着李善水的话头,说开了,说:水子,老刀和老刀老   婆死了,我也因此找了很多人,要弄死你,但我保证!里面我心怀叵测一定要你死   的成分,不超过百分之十,我百分之九十是出于愤怒。   “这件事,我可以补偿你。”刘老六指着屋子的天花板,说道:我对天发誓,今天我   和你聊好了!我的业务,分三分之一给你,作为这件事的补偿?你可满意?   刘老六三分之一的业务,这可是不少钱。   我当然会答应,如果不答应,就会被在场的人认为我于水是狮子大开口。   我说:这个条件,我觉得很好。   “很好吗?我的诚意已经拿出来了。”刘老六指着我身边的冯春生、仓鼠、龙二和东   北阴人说道:你的诚意呢?你是不是愿意和我单独去聊一聊?   我想了很久,说道:可以聊,但是,我还是得带一个人,保护我的安全!   “保护你什么安全?我会害你吗?”刘老六吼道:我可不是卑鄙小人,我就想不在外   人面前丢脸,我会害你吗?   如果我不知道刘老六就是阴山大司马的话,我还真以为刘老六是一个幡然悔悟的师   叔长辈,现在我知道,刘老六绝非善男信女。   我怀疑,刘老六故意抛出了这么诱人的条件,然后将我引诱到一个没人的地方,直   接灭了我。   但我又不能把刘老六的事,公布于众,因为这涉及到了我师父的名声,和阴阳绣的   名声。   这儿人太多了,我是完全不能说的。   我不是怕刘老六丢脸,我是怕我师父丢脸。   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来回复刘老六了,我们之间,虽然没有说过打打杀杀的事,   但是每一句话,都如同枪火交触,星芒闪烁。   好在知道刘老六到底干了什么事的,除了我之外,还有一个冯春生。   冯春生是一个老江湖了,他背着手,替我发声,说道:刘老六,你也别玩虚的——咱   们老江湖人走江湖,那是门儿清,故意示弱,然后暗中害人的事,也不少见!你今   天一反常态,不但不请客来侮辱我们水子,还许下了重大利好给水子,事出无常必   有妖!   “哎!”刘老六叹了口气,转过身说道: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如果你真的有诚意,让人见证又何妨?”冯春生顶了刘老六一句。   刘老六看着窗外,说道:我要和于水聊的,还不是一般的事,我实话实说吧,我很   怕丢人,但这次,我和于水聊的事,除了怕丢人,还怕泄密!   “又怕丢人,又怕泄密,这事好办。”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密十三猛的站了起来,背着手,说道:这儿的人,都可以撤退,   但我跟着水子!我来保护他的安危。   接着,密十三又说:另外你不是担心泄密吗?我密十三发下重誓——如果我密十三泄   密,则叫我密十三不得好死!   “十三小爷,你这大可不必!”刘老六听密十三的话有些阴狠,连忙赔笑。   密十三反手拔出了鬼头刀,直接横刀身前,说道:刘老六,你给我看清楚了——我密   十三,忠良之后,说话一口唾沫一口钉!我说不泄密,就是不泄密,我说不把你和   水子的事往外传,那就是不往外传!我押上我们谭家人的名声!谭嗣同后人之风   骨,我是不会折掉的!   听了密十三这么一说,刘老六咬紧了牙关,说道:既然十三小爷发话了,那我就听   十三小爷的……里间请!其余跟着于水过来的兄弟,你们是走还是在客厅留着休息,   请自便!   “我们当然是留在这儿了。”仓鼠坐在沙发上,吃了一个香蕉。   接着,除了密十三以外的人,全部坐在了沙发上,没一个人走。   刘老六看了我一眼,苦笑道:你小子是能耐啊,这么多人都跟你交心,反倒是我刘   老六,经常半夜惊醒,拔剑四顾心茫然——地位虽然高,可是真懂我心的人,没有几   个啊!   我盯了刘老六一眼,没说话。   我、密十三,在刘老六的带路下,穿过了一条狭长的走廊,到了书房里面。   书房里,摆了七八个菜肴,还有五瓶茅台酒。   刘老六坐在了桌子旁的蒲团上,然后问道:坐下来喝上一杯吧。   我没有坐,密十三也没动。   刘老六笑了笑,说道:怎么,还怕我毒死你们?   我冷眼剜了刘老六一记,坐下来,大口吃菜,大口喝酒,密十三则拔出了鬼头刀,   走到了书房的角落里,说:你们当我密十三不在,你们尽情的谈,你们说过的每一   句话,我出去之前,都会给忘掉的!   这密十三是重信守诺的人——他说了不把我们的话泄露出去,那自然不会泄露出去。   “好,讲究。”刘老六给密十三拱了拱拳后,又看向我,说:水子……你知道我和你师   父,是什么关系吗?   “师兄弟。”我说。   刘老六点头,说的确是……师兄弟。   他说从第一个师门开始,他挺喜欢我师父廖程鹏,但我师父,不太喜欢他……觉得他   这个人,不太实在?   “第一个师门?”我有点诧异,对刘老六说:怎么还有第一个师门?你们不是阴阳绣   的同门吗?难道跟了两位阴阳刺青师学艺?   刘老六摇摇头说不是。   他说道:我和你师父,是什么时候开始认识的?丧葬班的唢呐队。   他说他和我师父,第一次认识,就是在一个丧葬班的唢呐队里遇见的。   两个人拜了同一个唢呐师父学艺。   我师父去得早,五岁拜了班,学了三年,他八岁那一年,当时六岁的刘老六才过去   拜师,在唢呐队里,他们已经是同门师兄弟了。   刘老六说:那时候日子不好过,吹个唢呐有活儿干,那时候的人,干啥都不舍得,   但死了人要埋人的时候挺舍得的——所以那时候丧葬班唢呐队是到处都有活,如果碰   见了几个大户——吹首唢呐,一个月的嚼谷都出来了,不光饿不死,还能活得很体面呢。   接着,他摇了摇头,说:不过啊……那时候你师父就不喜欢我刘老六,你师父一个死   性子,他呢,就喜欢练唢呐,我呢,练习唢呐是次要的,但我会和人搞好关系啊,   我和那丧葬班子的人都很熟络,他们也愿意带着我出去赚钱,让我混在队伍里,充   个人头,最后领点钱,日子逍遥着呢!   我点点头,说我师父是干实事的,你刘老六就是一个溜须拍马的! 第六百八十六章 师门情真(瓜瓜冠名)   1   刘老六也不反对我的话,说:对啊……我就是一个溜须拍马的人,可是社会最需要的   就是我这样的人,这生活如意的人,有几个不是靠着溜须拍马上去的?   我沉默了,还真别说——这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社会上,还真就是这么一股子歪风邪气,老一辈的人管这叫“油滑虚伪”,现在称这   些人叫“情商高”。   刘老六说唢呐队的规矩是,满了十三岁,才能去参加丧葬演出,拿主家的钱,所   以,那时候我师父一个人不停的练着唢呐,唢呐技艺越发的炉火纯青。   刘老六呢,靠着和丧葬队关系好,七八岁就开始跑场子赚钱了。   他赚了钱呢,也不藏私,买几包烟,给丧葬班的人发一发,剩下的,经常用来买零   食,和我师父一起吃。   我师父其实瞧不上刘老六,但那时候他才多大,不到十岁,对零食的诱惑力几乎没   有,两串亮堂堂的糖葫芦伸到了他的嘴边,他可没有不吃的道理。   一来二去,我师父其实享受了刘老六不少的恩惠。   在我师父十一岁那一年,刘老六当时九岁,丧葬班给闽南当时阴阳刺青师岳天浪的   家人,搞了一场葬礼。   葬礼过后,按规矩,主家要请丧葬班的所有成员吃一餐饭。   饭席上,岳天浪也过来了,他问丧葬班的班主,说这葬礼搞得还不错,其余地方都   挺专业的,就是唢呐匠的唢呐,吹得那叫一个稀松平常,一点也不高亢。   班主跟岳天浪说:这唢呐难吹,难练,更要揣摩运气的方式,难出人才。   岳天浪也懂唢呐,说是啊——这唢呐难吹,整个闽南,都找不出一个能吹《百鸟朝凤》   全本的人了。   班主点点头,说:岳爷说得对……不过,我估摸着还有两年,这闽南就得出一个能吹   《百鸟朝凤》的人了。   “谁啊?”岳天浪问。   班主说唢呐队有一个叫廖程鹏的小孩——十一岁的年纪,能吹一大半的《百鸟朝凤》。   “啥?”岳天浪猛地站了起来,问班主:那小孩多大?   “十一岁!”班主说。   吹唢呐嘛,吹的就是一口气,这口气和人的肺活量有关系,人在十一岁的时候,肺   部还在发育,这时候凭借一口气,吹上大半的《百鸟朝凤》,这成年了,吹《百鸟朝   凤》,自然不是什么难事了。   岳天浪对我师父廖程鹏有了兴趣,饭都不吃,让班主带他去看看我师父廖程鹏。   班主连忙去了客房里,喊了一个人在客房里练唢呐的廖程鹏,去书房找岳天浪了。   岳天浪让我师父吹吹《百鸟朝凤》,能吹一大半就行了。   我师父是个孤傲的性子,他登时说道:吹一个大半算什么,我能吹全本!   “小娃娃,口气不小。”岳天浪点了一泡烟,让我师父吹《百鸟朝凤》试试。   我师父二话不说,直接拿起了唢呐,开始吹了起来。   他吹到一大半的时候,其实气已经泄了,但我师父是个耿直的性子,憋足了劲,憋   红了脸,直接把《百鸟朝凤》的后面半截也吹出来了。   由于泄气了,后面吹的不怎么动听,但岳天浪在一旁疯狂鼓掌,连着喊了四个“好”字。   班主舔着脸,求岳天浪给点赏钱。   岳天浪笑了笑,让账房给支了四根金条,然后递给了班主,说:四季发财。   班主握住四根金条,诚惶诚恐,为什么,因为岳天浪给他的钱太多了。   他连忙把金条放在桌子上,双膝跪地,跟岳天浪求情,说:岳爷,我可不是贪图你   的钱,只是刚才看您高兴,就斗胆要了赏钱,您这四根金条,羞煞我了。   他以为岳天浪生气了,故意拿四根金条逗他玩呢。   结果岳天浪直接把金条放在了班主的褡裢里面,说道:兄弟!这金条真是给你的——   但是,人留下!这个叫廖程鹏的小伙子,我看中了……我收他当徒弟。   这下子,班主有点不太明白了,他说廖程鹏就是一个唢呐匠——吹唢呐吹得再好,也   是一个吹唢呐的,留在岳天浪身边有什么作用?   岳天浪说:这性子如金,我这一身的本事,到现在没找到衣钵传人,廖程鹏是个好   苗子,他是一个能够潜心学习的人……除了潜心学习之外,他还有一股子不服输的执   拗劲,这劲头,我喜欢!廖程鹏从今天开始,就是我的徒弟了。   班主还想说什么?但最终没说话了——这四根金条,太多了,一个廖程鹏换上四根金   条,太值了。   就这天开始,我师父开始正式学习阴阳绣。   那天,岳天浪收了我师父当徒弟,丧葬班也背起了行囊往老家走了……才走了十几   里,当时九岁的刘老六到处瞄,心不在焉。   丧葬班的人就问他:老六,看啥呢?   刘老六说:我看我师哥廖程鹏呢,怎么没见他?   “你师哥啊?他以后是大人物了……他拜了岳爷为师,再过个几年,没准咱们班主见   了廖程鹏,都得喊一声廖爷!”丧葬班里的人不无羡慕的说。   岳天浪是闽南阴行扛把子嘛,有头有脸。   刘老六又问:那个岳天浪厉害吗?   “厉害吗?”丧葬班的人说:早十几年前破四旧闹得那么凶,没有破到岳爷的头上   去,为啥?岳爷曾经救了政府里的一位大员,那大员卖了岳爷一个面子,咱们市里   的四旧,都没破!很多手艺人,都得了岳爷的照顾,现在日子慢慢好起来了……那些   手艺人也都混得有头有脸了,他们知恩图报,每年对岳爷越发的捧场,岳爷在咱们   市里的能耐,那是大得没边。   听了丧葬班的话,一向擅长钻营的刘老六又起心眼了,他晚上溜出了丧葬班,走了   十几公里的路,在天亮的时候,到了岳天浪的府邸。   他不停的拍门。   门倌出来问刘老六找谁?   刘老六说要找他师哥廖程鹏。   门馆把刘老六放了进去。   刘老六直接往院子里跑。   院子里面,岳天浪正在教廖程鹏阴阳绣的手段呢,见到胡乱闯进来的刘老六,问:   你谁啊?   “师父。”刘老六直接跪在了岳天浪的面前,吼道:师父在上,受徒儿三拜。   说完,他就要往下磕头。   结果岳天浪直接一把扇子顶在了刘老六的额头上,说道:江湖上徒弟拜师,磕三下   响头,但这三响头,不是什么人都能磕的——廖程鹏一个响头没磕,但是成了我徒   弟,你今儿个在这磕一百个响头,我也不收你。   刘老六又冲我师父喊:廖师哥,廖师哥,你帮我说说话啊,你帮我说说话啊,给师   父老人家美言几句,让他收我当徒弟啊。   我师父没说话,岳天浪在一旁冷笑,说道:你这个小孩,机心太重,性子过于轻   浮,也不够专心……养着你,怕是要养出一只白眼狼啦!我不收。   这时候,我师父扯住了岳天浪的衣角,说道:师父,你还是收了小六吧——他,他是   我最好的朋友。   “有多好?”岳天浪问我师父。   我师父说:最好最好的!   岳天浪这才蹲下了身子,一把折扇搭在了刘老六的肩膀上,说:我事先告诉你,我   交你的,是拳脚功夫,不是我的阴阳绣功夫,而且,往后廖程鹏自然要接任我的衣   钵,你当他的左膀右臂!   “我愿意,我愿意。”刘老六连忙说道。   岳天浪又说:如果你对廖程鹏有二心,我就废了你!   “是!师父!”   就这样,刘老六在我师父的拉扯下,才当了岳天浪的徒弟,走上了“人上人”的路!   原来曾经的刘老六和我师父,还有这么一段往事呢。   我听到了这儿,猛地站起了身,拍着桌子,对刘老六吼道:既然你说了你跟我师父   的事,那我就好好跟你说道说道了,当年你怎么当上的闽南阴行老大?   “你师父要培养你啊,就把位置让给我了。”   “后来呢?我师父假死,从此销声匿迹呢?”我问刘老六。   刘老六说道:这事和我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我盯着刘老六说:是你……你怕我师父抢了你的位置……所以,你才下   黑手,逼死了我师父,我师父知道斗不过你,就假死,现在销声匿迹不敢出来,也   是因为你!   “你疯了吧?”   刘老六盯着我,说。   我继续指着刘老六的鼻尖,说道:你……你就是阴山大司马!咪咪是你杀的,豆三也   是你杀的。   刘老六有些慌乱,说道:你从哪儿听说的这些小道消息啊?   “不是从哪儿听说的,是我根据线索,查出来的。”我说。   刘老六先是一愣,接着又有些无语的说道:你想象力这么丰富,你怎么不去搞发明   啊?没错,我这段时间,是想把你干掉,以免你抢了我的位置,但这是对你,如果   你师父在这儿,我压根就不敢抢!我双手让给他。   “你不承认?”我盯着刘老六说。   刘老六冷笑一声,说道:我承认什么?你说的事,都是子虚乌有的事,还我是阴山   大司马?那种大能量的人,可不是我这种小喽啰当得了的。   我早就料到,刘老六断然不会轻易的承认这些事情——所以,我还有一套杀手锏。   我现在使出了我的杀手锏,我对刘老六很严肃的说道:豆三……还没死——豆三在车   上,要不要我拉他过来,和你当面对质。   如果刘老六是阴山大司马的话,他杀了豆三,就是知道豆三有“奇闻小鬼”的能力……   但他不能确定豆三是不是真的死了,所以我现在放出豆三没死的烟雾弹,其实就要   “诈”刘老六一记。   刘老六会吃我这记阴招吗? 第六百八十七章 灵山十巫(zq冠名)   1   我跟刘老六撒了一个慌,骗了刘老六,让他知道——豆三没死。   他会吃我的“诈”吗?   结果,刘老六脸色压根没有任何变化,数落我:你神经病啊?什么豆三?我知道他   是哪根葱?   “他说我是阴山大司马,我就是阴山大司马?”刘老六喋喋不休的说道:他说我是如   来佛祖,你是不是还要找我来拜佛朝圣?   我说那我就让豆三来和你对质?   “来啊!”刘老六说道:要来就赶紧来,看看我怕不怕他造谣。   我感觉这时候刘老六的精神,已经绷得很紧了,我决定,使出杀手锏里面的杀手锏。   在豆三临死之前,说过的两句话里,有一句话很重要——阴阳绣,自生自死——这句   话,我压根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它是“阴山大司马”心中的一个秘密。   我把这个秘密说了出来,如果刘老六是阴山大司马的话,那他就会真正的紧张,焦虑。   因为如果我知道阴山大司马心中的秘密,阴山大司马就肯定相信豆三没死。   我盯着刘老六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说:阴阳绣,自生自死。   “胡说八道什么?”刘老六点了一根烟,说道:阴阳绣自生自死?如果我们两个人分   了门,可能真的要自生自死,我们师叔师侄两个人铁了心的在一起,那就不会自生   自死!   刘老六直接来了这么一句,打乱了我内心的部署。   我忽然发现——刘老六还真的不是阴山大司马?   那到底谁才是阴山大司马?   阴山大司马的人,只可能是两个——第一个,我师父。   第二个,刘老六。   现在刘老六不是,那我师父铁定就是阴山大司马了。   我对于这个结果的反转,内心很不能接受——我师父是阴山大司马?他为什么要害我?   “想啥呢?来,来,来,接着说你师叔是阴山大司马啊。”刘老六拍了拍我的肩膀,   把我从失神里面给拉了出来。   我看了刘老六一眼,没怎么说话。   刘老六说:还要不要继续造谣啊?   “你不是阴山大司马。”我盯着刘老六说。   刘老六嘿嘿一笑,说他当然不是了——他在阴行里头,虽然机心很重,但对很多人还   是够义气的,那个阴山大司马,简直就是一个恶棍,那人做的那些事,他刘老六还   真做不出来呢。   我捏紧了拳头,我没有告诉刘老六,他如果不是阴山大司马,那我师父可能就是阴   山大司马。   我摇了摇头,说:这事是我.操之过急了,我现在也知道了,你刘老六不是阴山大   司马,我诬陷你了!   “小事,咱也有对不起你的时候啊。”刘老六说:啥都不说了——今天开始,咱们以前   的事,翻篇,行吗?   我有些狐疑的看了一眼刘老六,说:你今天不对劲啊,既然我现在确定你不是阴山   大司马了,那咱们就得说说别的。   “说啊!”刘老六抬了抬手,让我继续说。   我问:你一直都要和我分门,为什么今天不分了?难道是你忽然顿悟了?我可不信   你刘老六是什么善男信女。   “哼哼。”   刘老六点了一根烟,说:于水,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和我争闽南阴行扛把子的位   置吗?   “因为你贪权。”我说。   刘老六吐了个眼圈,说:这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你可记得你师父临死之   前,和你说过什么?   我忽然愣住了。   我这大半年,一直都在做阴阳绣,差点忘记了刘老六说的这个问题。   我师父假死之前,跟我说过——让我不要用阴阳绣去赚钱,不然迟早要惹上冥冥之中   的东西的。   我跟刘老六说:我师父不让我用阴阳绣做生意。   刘老六点头,说:没错!你师父临死之前跟你这么说过,也跟我发过一封信。   说完,刘老六直接在书桌里面,拿出了那封信,递给我。   我打开了信,信上,的确都是我师父的字迹——确实是我师父的字迹。   信上,我师父让刘老六监督我,千万不要让我用阴阳绣赚大钱。   刘老六说:我带你入阴行的,为啥?因为当时你家的经济条件捉襟见肘,你又是个   老实人,我想着,你师父让我监督你不要用阴阳绣赚大钱……那我让你赚点小钱总可   以吧?所以我带你上阴行,可是现在,你阴阳绣的生意,越做越大了,我得压住你   了,不然怎么对得起你师父?   接着,刘老六又拿着烟,吸了一口后,说道:当然——这封信的原因很小,我最近得   罪你的事,百分之八十的原因,是我的贪欲很重,我不想让你起来,分我锅里的饭!   我冷笑了一声。   刘老六又说:本来我今天找了枪手,还有高手,要在东北阴人压阵的情况下,打死   你的!可是,有个人出面了,我刘老六全天下谁的面子都可以不给,但是那个人的   面子,我不能不给。   “那个人是谁?”我问刘老六。   刘老六把烟给摁灭了,说道:你师父!   “我师父?”我有点不敢相信——原来我师父真的还在?   刘老六又说:你以为除了你师父,还有谁能够挡得住我要和你分门的念头吗?   “我师父在哪儿?”   我问刘老六。   现在刘老六不是阴山大司马,我师父几乎已经确定就是阴山大司马了,可我对我的   师父,依然生不起任何的仇恨,我想再见他一次。   刘老六摇摇头,说道:师哥没过来,但是师哥的东西过来了。   “什么东西?我看看。”我对刘老六的态度,变得主动了起来,伸手找他要我师父的   物件。   刘老六再次去了书桌的抽屉里,摸出了一个小棺材似的盒子,这个盒子,不是很   大……三个香烟盒的大小。   这盒子我可见过——在我小时候,我在师父家里,无意中发现了这个盒子,拉开之   后,里面有几个绿莹莹的首饰,当时还拿出了一个玩。   结果被我师父撞见了。   我师父把我好一顿训斥啊……让我把里面的我东西都给放下,还打了我一顿。   不过,后来我师父主动和我道歉,说之所以生气,是因为那个盒子里的东西,太贵   重了,是我师父唯一值钱的首饰,要送给我未来师娘的。   我当时看着师父,问了一句让我后悔了很久的话,我问我师父:万一你一辈子都找   不到师娘呢?   我这句话,无疑是对我师父的“无情嘲讽”,我师父又把我毒打了一顿后,说道:我   要是一辈子都找不到你师娘,这东西送不出去,那我就送给你的未来老婆!   我脑子里回忆了这曾经的往事,心里头有点暖暖的,也更加注意起了我面前的这个   盒子。   刘老六抚摸着盒子,说道:我见到了这个盒子,我差不多明白了你师父的意思了——   你师父原来真的在……那我就没必要压制你了——因为你师父都不管你,我这个当师叔   的,怎么管你?   他把盒子,递给了我,说道:不要真以为我刘老六喜欢玩心机,我对所有人都玩心   机,但我就对一个人不玩,就是你师父。   “为啥?”我问刘老六。   刘老六说:如果说是兄弟情深呢,你于水肯定笑话我,我也实话实说了,和感情没   一点关系……我和你师父的感情,从来就不好。   这个我知道,在我师父带我练习阴阳绣的时候,刘老六经常这个店开业、那个店剪   彩,经常会给我师父发请帖之类的,但我师父一次都没去过,都是让我拿着请帖去。   所以当时我就知道,我师父和刘老六没什么关系。   今天听了刘老六的谈话,我也知道我师父为什么不喜欢刘老六了,很简单,我师父   看不上刘老六。   刘老六说:我和你师父没啥感情,但是他说什么,我都会听,只要他在,我就不敢   造次,为什么?因为他是我最尊敬的人——我尊敬一个真正为了手艺而生的人,一个   把技艺做到极致的人——我刘老六远不是这样的人,所以我越是尊敬你师父这样的   人,他是我的偶像。   我听刘老六发自肺腑的这句话,一时间有些懵——我没想到在刘老六的心里,我师父   的分量,竟然这么重。   “你师父托人送这个木盒过来,基本上说明了……你师父不想看到我和你分门!”刘老   六说:师哥都看不下去了,肯定是我刘老六做错了,做错了就得认,师哥的面子到   了,那咱们还是好好在一块,我还是你的师叔,你是我的师侄,咱们依然是同门。   我点点头,虽然没亲口答应刘老六,但我心里,基本上和刘老六想的一样了。   我师父都插手了,那我和刘老六继续斗下去,也没意思。   我摸着木头盒子,下意识的打开了。   这次我打开了木头盒子,和我小时候打开了木头盒子完全不一样。   我小时候打开师父的木头盒子,里面躺着的是绿莹莹的首饰,可是现在我打开这个   木头盒子,木头盒子里,藏着的竟然是“纹针”!   我看到三根纹针,十分整齐的排列在了木头盒子里面。   这三根纹针,各不一样,除了原本简朴的针体之外,这三根纹针的末端,有三个   柄,三个柄的造型,都是穿着巫萨的巫师,模样都不一样。   我和刘老六都知道这纹针上三个巫师的来历,说异口同声的说道:灵山十巫? 第六百八十八章 涂鸦的秘密(宁爷冠名)   1   我和刘老六异口同声的喊道:灵山十巫?   我再更仔细的看了看纹针的尾部,的确……灵山十巫。   我们阴阳绣,不起源于道家,也不起源于佛家,我们的起源,是中国最早的宗教——巫教,算是起源于巫族文化。   在巫族文化里,有开天辟地的十大祖师,合成灵山十巫,分别是:巫咸、巫即、巫册、巫彭、巫姑、巫真、巫礼、巫抵、巫谢、巫罗。   我们阴阳绣,也会拜“灵山十巫”,但我们阴阳绣一般拜的,是灵山十巫里面的三个巫师——巫咸、巫礼、巫罗。   巫咸是巫的创造者,属于祖师里面的祖师,我们阴阳绣自然要拜。   巫礼主管的是“礼法”,刺青、纹身,本来就属于“礼法”里的一种,自然要拜巫礼。   巫罗擅长控制恶鬼、阴灵,自然是阴阳绣要拜的了。   在我们阴阳绣里,又管这三位上古巫师叫——刺青三巫。   现在我师父送给刘老六的木盒子里,为什么放着有“刺青三巫”的三根纹针?   我伸出手,把其中尾柄是巫咸的纹针给拿了出来,捧在手里,仔细看着。   我瞧着纹针的表面,绽放了一点寒芒。   我瞧了瞧这根纹针,说道:这纹针,似乎有灵。   “有灵?”刘老六睁大了眼睛。   我点点头。   我感觉得到,这根纹针似乎在躁动,非常不安分。   我用这根纹针,扎入了我的中指,用指血,浸染针头。   那针头才沾了鲜血,忽然,那纹针竟然像是漂浮似的,直接立在了桌子上,然后纹针发出了苍老的声音。   “阴阳绣一门,合则生,分则死!老六,水子,你们之间的仇恨,停息了吧。”   等话音结束了,这根漂浮着的纹针啪嗒一声,摔倒在了桌子上。   我师父原来是用这三根纹针,带话给我和刘老六啊。   我听到了声音,差点热泪盈眶。   原来这木盒子里的三根纹针竟然会说话?   我看向了刘老六,这时候的刘老六,已经单膝跪地了,拱手对着纹针,纳头便拜,他拜了三个响头后,站起身,说:师哥说不能分门,那自然不能分!就算于水真的代替我成了闽南阴行的大哥,我也不能分门,闹内讧!   我也点点头,对纹针拜了拜。   接着,我又拿起了尾柄带有“巫礼”的纹针,扎入了我的中指,用鲜血浸润了它。   这根纹针,也像是有了灵魂一样,竖直的漂浮在桌子上,发出了苍老的声音。   “水子,你做得很好!我不让你动用阴阳绣,是不想让你应劫,现在看,劫数难逃——支撑住,过了你命中的劫数,阴阳绣的未来,就看你了。”   叮咚!   那纹针带完了话,也落在了桌子上。   我心里却热泪盈眶,原来我师父不但没怪我,还觉得我做得很好。   师父还是我亲师父啊。   我现在,心里在怀疑——我师父到底是不是阴山大司马?如果说刘老六不像阴山大司马,那我师父就一定是。   可现在,我看我师父,也压根不是阴山大司马啊。   他要是真的想杀我,为啥大费周章的弄来三根纹针,带来了他的声音?   我想到了这儿,又拿起了第三根纹针,纹针的尾部,是巫罗雕像。   我如法炮制,让纹针吸足了指血,纹针再次放出了我师父的声音。   “我因为你的劫数,不能出来和你见面……只能托人,送来三根纹针……水子,阴阳绣一门生死,全看你一个人了。这三根纹针,你收好,对你大有裨益,另外,你去闽南城郊,找到一位叫不戒和尚的人,告诉他,你有命劫,他会帮你的。”   叮咚!   最后一根纹针,也落在了桌子上。   原来我师父,早就知道我遇到了什么事情,我现在遭遇到的这些磨难,都是我的命劫?他还让我去找不戒和尚,我知道不戒和尚和我师父有些渊源,因为他的身上,有我师父给他做的阴阳绣。   但不戒和尚,到底知道什么?   一时间,我本来因为豆三听到“阴山大司马”的秘密而逐渐明朗的局势,被打破了。   我师父不是阴山大司马。   刘老六也不是阴山大司马。   那我这边,到底谁才是阴山大司马?   根据豆三偷听到的秘密——阴山大司马应该就是我们阴阳绣的门人啊!   除了我、刘老六还有我师父,还有谁是阴阳绣的门人?   我的脑子绞成了一锅粥,忽然,我想起了一个人——涂鸦!   涂鸦可是我的大师兄啊。   我也想起来了,有一个人,直接被我遗忘掉了。   我忽然记起,豆三最后跟我说的,其实不是“廖程鹏、冯春生,阴阳绣一门,自生自死”,他的原话是“廖程鹏,冯春生,涂鸦,阴阳绣一门,自生自死”,我当时却下意识的把涂鸦给遗忘掉了。   为什么?   因为我和涂鸦的感情太淡了,这些年他也没在我面前出现过几次,所以我压根就没把他往阴山大司马的身上想……他会不会是真正的阴山大司马?   还是豆三听到阴山大司马心底的秘密,原本就是阴山大司马放的一个烟雾弹?   我心里升腾起了一个念头——得暗中查一查涂鸦了,虽然我觉得他是阴山大司马的可能性太小了。   总之,现在从我师父用“灵山十巫”的纹针,带给我的三句话看,我能分析出一些信息。   第一,我师父现在处境很危险——不然的话,也不会用纹针给我带话了。   第二,我师父很赞赏我现在的行为,他也把我看成了阴阳绣唯一的希望,也希望我发扬阴阳绣。   第三,我师父说我遇到的事情,都是我的命劫——我的命劫,说的是阴山大司马?还是说的“白衣先生”白衣獠呢?   我捏紧了拳头,把这些念头先全部打消,我也不去想涂鸦的事情,只对刘老六说:六爷!既然师父都出面调停了,咱们之间虽然有仇恨,但是没损失,就这么扯平了吧。   “真的?”刘老六问我。   我说你六爷早把我师父送过来的纹针拿给我看,我们之间的事,早就平了。   “讲究。”刘老六竖起了大拇指,对我说道:那今天晚上,咱们好好喝一顿——我把咱们市里阴行几个最有脸面的人请过来,我有一个重大的计划,要说出来。   “好。”我也站起身。   我和刘老六本来今天要你死我活的分门宴,最终却因为我师父纹针的出现,一切安全化解。   刘老六搭着我的肩膀,我收拾好了那三根“灵山十巫”的纹针,和密十三一起,出了这个书房。   到了客厅里面,兄弟们见我和刘老六安好的、和谐的出来了,知道今天这场架,肯定是打不开了,都挺为我高兴的。   我的目光呢,扫了兄弟们一圈,高兴的说:兄弟们!喝酒!”哟呵!”兄弟们都激动开了。   冯春生上来给我发烟,说今天高兴,不醉不归。   其实我刚才扫了兄弟们一圈,我的目光,却只是注意了一个人——涂鸦……我忽然觉得,这位消失很多年的师兄,似乎真有点不太对劲。   我没注意他的时候,没察觉到,刚才在密室里,我想起了涂鸦的名字,我却发现了涂鸦不同寻常的地方,涂鸦是闽南阴人,为什么会投到了东北阴人那儿去了呢?另外,涂鸦这些天,从来没有问过我现在我和刘老六到底发展到哪一步了——涂鸦是一个挺热心的人,从我师父假死,他来哭了一天一夜的灵堂就知道,但这一次,他竟然一个字都没问我,说明什么——是不是说明他——完全清楚我们这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也说明他,一直都在密切的关注我们闽南阴行?他为什么关注?   我趁着冯春生来给我递烟的时候,我轻轻的捏了捏冯春生的右手,然后拿过了烟。   冯春生和我十分默契,被我忽如其来的捏了一下,立马知道我想干啥,他直接转过头,把烟递给了金小四:来,来,小四,你帮我发烟,我特么肚子疼,内急。   他从烟盒里拿出了一根烟,直接问刘老六:六爷,你们家大,厕所哪边啊?   “出客厅,然后朝着回廊,直接走就行了。”刘老六说。   “行。”冯春生麻溜的出了门。   我们几个又聊了一会儿,刘老六直接说明了,我们谁都不许走,今晚上必须在他这儿喝酒,我找了一个空档,也溜出去,说我要上厕所。   我出了门,直接在厕所里找到了冯春生。   冯春生问我干啥——给他打眼色把他给找出来。   我对冯春生说:刘老六,不是阴山大司马,我师父也不是!   “啊?”冯春生盯着我:当真?   我把我师父给了我三根“灵山十巫”的纹针拿给了冯春生看。   冯春生说:你师父不是阴山大司马,刘老六也不是,还有谁是?   我对冯春生说:还有一个人——涂鸦!   “那小子?”冯春生说。   我跟冯春生讲,说豆三临死前给我打的电话里,说了涂鸦的名字,但是,我脑子没往深处想,直接选择性的把他给遗忘了。   冯春生表示理解,说有些你内心觉得不重要的事,人家说三遍你不见得都记得,事后遇到某件事才能想起来。   我趴在冯春生耳边说:春哥,你暗中帮我瞧瞧,看看涂鸦有没有什么特别奇怪的地方。   “直接问东北阴人啊。”   “不,不!如果涂鸦真是阴山大司马,那这个人心眼绝对很多,咱们可不能打草惊蛇。”我对冯春生说。 第六百八十九章 权杖交接(evil冠名)   1   我对冯春生说了涂鸦的事情后,冯春生说他会暗中观察的。   我叹了口气,先让冯春生先去客厅里,不要引起涂鸦的怀疑。   我待在了厕所里面,抽了一根烟,期间,我想起了我师父说的——你现在遭遇的一切,都是你的命劫!   我的命劫?到底是什么?   师父现在又在什么地方,遭遇了一个什么样的处境呢?   我摸出了口袋里的木头盒子,打开了它,抚摸着里面的三根纹针。   过了几分钟,我关上了盒子,毅然的走出了厕所。   我的心里,有了一个决定——我要继续去做“我觉得对”的事情。   我一直以来,都有一个理念,就是把“阴阳绣”发扬光大。   要发扬光大“阴阳绣”,需要做的事情,无非就是在阴行里,取得更高的地位,让“阴阳绣”这门将近要失传的手艺,重获新生。   除此之外,今天我听到了我师父的声音,我的心里,忽然想起了我曾经的遭遇,我想——在发扬阴阳绣的基础上,我还应该去做一件事——像挽救“阴阳绣”一样的,去挽救渐渐没落的“传统刺青”市场,我半年前,只是一个生活走投无路的普通传统刺青师,光是我们市里,还有相当多和我曾经一样,学了传统刺青手艺,却走投无门的人。   这一瞬间,我才清楚李公子对流浪歌手的关怀和感情。   当然,这件事现在还不适合谈,想一想就好,过了这个坎,我再着手去做——我唯一有些欣慰的是,我做的事,我师父认同。   他认同,我就会得到莫大的安慰。   ……   等冯春生出去了大概五六分钟后,我直接掐了烟,走回了客厅里。   刘老六把我们这些人,都带到了餐厅里面,他的私人厨师已经准备了一大桌子的菜肴。   刘老六说道:等老鬼头、墨大先生他们过来了,咱们就开吃啊!待会,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宣布。   我们当然都说行。   只是不太清楚,刘老六找来了那几个阴行里的大人物,是想干啥。   大概半个小时之后,闽南阴行很厉害的人物——老鬼头、墨大先生,包括分管几个片区的大佬,也都过来了。   墨大先生进来,先看了我一眼后,又埋怨起了刘老六,说:六爷……你说要搞分门宴,好,给你面子,我们开始都准备来了,结果你今天早上忽然说不搞了,让我们不要过来,不过来也行啊,反正都是你们阴阳绣的家事,自然由你们决定了,可我都准备出门钓鱼了,你又找人过去请我们几个过来!你到底想干什么?   老鬼头哈哈大笑,说道:老六,咱们是你保姆啊还是保镖啊?二十四个小时随时伺候,随时待命是不?   这些阴行大佬都是刘老六的朋友,喜欢开个玩笑。   不过,老鬼头和墨大先生开完了刘老六的玩笑之后,还是毕恭毕敬的给李善水抱起了拳头,说道:小李爷,今日大驾闽南,真是给面子啊。   李善水摸着烟盒,笑笑,没说话。   刘老六见人到齐了,就端起了酒杯子,用酒杯子的底,不轻不重的磕了磕大理石的桌面,然后说道:哎,诸位,今天大家都过来了,是给我刘老六面子,大家不要再提分门的事情了,我们阴阳绣本来就式微了,一个门派才几个人啊,还分门?这不是把祖宗的传承给断了吗?到时候,都不要外人过来打我们,我们自己人就把自己的传承给玩断了。   李善水举起了酒杯,说道:六爷,是这么一个道理!咱们阴人行当啊,现在越来越不景气了——愿意学手艺的人很少了,有些手艺传承,会的就几个人!所以我一直都在劝水子,能合绝对不分门,今天听了六爷亲口说了不分门,我心里有底气了,喝!   刘老六抬起杯子,喝了一杯后,又说:今儿个不提分门的事,我们说说别的事,我有一个计划,请几位闽南阴行的老朋友过来啊,是要和大家说一个计划!也希望大家见证、监督……咳咳咳……   他话说了一半,忽然剧烈咳嗽了起来。   他赶忙喝了一杯啤酒,润润嗓子。   墨大先生嘲笑刘老六,说:六爷,你这身子骨不够硬朗了啊?以往你身体好的时候,一夜七次郎!现在说两句就喘气啦?   “嘿嘿……是这样的,是这样的。”刘老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现在的身体,确实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他接着说:我打算,再过三年,就把闽南阴行大哥的位置,传给于水!   这句话一出口,直接哗然了。   闽南阴行的地下权杖交接,这可是大事,一下子,刚才有说有笑的人,全部严肃了起来。   老鬼头看向了刘老六,说:六爷,你可别说胡话?你现在身体挺好的,于水是个好苗子,但还不够分量,你现在直接答应把阴行老大的位置传给他——他以后扛得起来吗?   “扛得起来。”刘老六说:我不怕你们笑话,前些天,我和水子脑开了,为什么闹开?很简单……我怕他威胁到我的位置,大家都是老江湖,自然知道里面的利害关系,我也不多废话了,于水的成长,真的是飞快,而且于水还是阴阳绣正儿八经的嫡传弟子,说到底,阴行大哥的位置,一直都是他于水的,只是我暂时保管着在。   他话音刚落,墨大先生吐了个眼圈,说道:我同意六爷的说法,于水这小子我有过接触,是个大能人,一股子干劲,非常厉害。   老鬼头又看了我一眼。   刘老六直接把老鬼头引荐给我,说道:水子,你可看清楚了,你这鬼叔啊,有个能耐,就是捕捉阴魂,我以前卖给你的阴魂,都是从他那儿拿的货,他受过你师父的大恩,绝对忠心不二,你往后有生意,直接找老鬼头就行了。   我端起杯子,和老鬼头干了一个。   老鬼头上下打量了我一阵之后,点点头,说:你阴阳绣厉害……不管是出于你师父的恩情,还是出于咱们合作赚钱的目的,我都有必要和你合作,往后你买阴魂,我给你打个折!   ?“谢谢老鬼叔。”我对老鬼头笑了笑。   刘老六这时候,又咳嗽了起来,剧烈的咳嗽,一阵凶过一阵。   老鬼头看了刘老六一眼,说:行不行啊?要不然现在就退休了算了?   “少废话。”刘老六捂住了我的手,说:水子……我这话都放这儿了——三年之后,你就得带领闽南阴行在阴人江湖上拔份了,你六爷还有点事想做,三年之内做得成,那就最好,如果做不成,三年之后我也就不做了,安心退休了。   他接着又说:咱们阴人江湖的宿命,就是葬身恶鬼之腹,能活到“老死”的阴人,屈指可数,三年之后,希望我能正规退休,然后老死……也算一生功德圆满。   我是看出来了——刘老六是真的服我师父。   我师父三根纹针,就安抚住了刘老六那颗躁动的心啊。   我点点头,正要跟刘老六说话呢。   忽然,刘老六再次咳嗽了起来,他这回咳嗽就咳嗽得有些狠了,直接咳嗽成了一个虾米,弓着腰,不停的咳嗽。   “咳!咳!咳!”   李善水低头瞧了刘老六一眼,说道:不像是风寒……好像,出事了?   他话音一落,刘老六咳嗽得更凶了……咳咳咳!   这回,刘老六直接咳出了鲜血。   大口大口的鲜血,直接被他喷在了地上。   说来也怪,那些鲜血,落在了地上之后,竟然凝结成了丝。   血液在一瞬间,就变成了丝,蛛丝,蚕丝一样的丝。   几乎是电光火石之间,我瞧见刘老六的眉眼变得模糊了一些,他的身上,裹住了一层“蛹衣”。   胎茧术!   我的脑子里,迅速转过了这个年头。   我吼道:六叔,你这是中了胎茧术了。   “胎茧术”是古法“阴术”啊,这边的人都不认识,唯独风影听说过,他喊道:都别动,真的是胎茧术,一旦发动,就几乎不可逆转,刘老六是得罪人了。   我们所有人都稍稍闪开,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话说就几分钟的功夫,刘老六身上的茧越来越厚——“鬼蝶”标记,已经在胎茧上面形成了。   透过暂时半透明的胎茧,我瞧清楚刘老六身上的“蛹衣”已经形成——蛹衣的颜色血红,他在里面轻轻的颤动着。   “金蛟先生,白衣獠。”我狠狠的吼道。   我们纹身店的人都知道,胎茧术到底是谁的手段?   白衣獠不是一直都在对付我吗?他们还让我阴魂转身,开了杀局,现在怎么调转枪口,直接把枪口,挪到了刘老六的身上,对他使用了胎茧术?   我看着已经中招了的刘老六,真的愤怒。   李善水问我:金蛟先生我听你说过,白衣獠是谁?   我看向了李善水,说:彭文是被金蛟先生救走的,白衣獠是金蛟先生的同伙!   “是他?”李善水咬牙切齿的说道。   我看向刘老六,心里百感交集——白衣獠到底要干什么?   在餐厅里……刘老六刚刚出世,忽然,刘老六家的别墅,再次传来了一阵阵饱含恐惧的尖叫声。   “啊!”   “啊!出事啦!” 第六百九十章 灭门惨事(zq冠名)   1   别墅里面,一阵阵的尖叫。   有陌生的声音,在喊“出事了,出事了”之类的话。   出什么事了?   我站起身,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发现几个穿着厨师制服的男人一幅局促的模样,喘着气的靠在了餐厅门口。   我问那人:出什么事了?   “老太太……老太太?变成了一个茧。”那厨师说道。   变成了茧?   又是胎茧术?   我让那厨师带我去看看,同时让仓鼠和龙二看着已经变成了茧的刘老六。   我到了厨房之后,看到厨房门口的一张椅子上面坐着一个老太太。   老太太浑身被蚕丝包裹了起来。   我知道这老太太是谁!   我以前来过刘老六的家里,她是刘老六的老婆。   我问厨师:她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的,对了,她是六爷的老婆,怎么会出现在厨房里面?   刘老六家里有保姆,有司机,还有私人厨师,他老婆,应该不用下厨吧?   那厨师说:今天老太太说了,外面的宾客都是六爷的贵客,得好生招待,所以亲自来厨房里面监督我们几个做菜。   他说:就在前几分钟,老太太本来一直站在厨房的操作区的,但是……她说她有点困,说要到厨房门口的椅子上面坐一坐,让我们几个搞好了甜点之后,去喊她,她要亲自把关,结果我们去喊她,她就变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我捏紧了拳头,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我想了很多种可能——为什么白衣獠要用胎茧术来害刘老六和他的老婆。   最后,我只想到了一个原因,估计白衣獠怨恨刘老六没有和我分门,没有对付我,才下了这么狠的手报复刘老六?   可是白衣獠怎么在那么多高手都在的情况下,发动了阴术“胎茧术”,让刘老六中招的呢?   那么多的高人,难道都没有瞧出那“白衣獠”的手段来?   我摇了摇头,十分沮丧的回到了餐厅。   我都不知道白衣獠今天闹下的这个事,该怎么收场了。   不过,在我到了餐厅之后,又有新的意外发生了——因为在别墅里,还有三个“人茧”!   我看着冯春生,不可置信的说:还有三个?   “是啊!”冯春生说他刚才准备出去找我的,结果还没出门呢……他就被一群保镖喊住了,说在楼上的游戏大厅里,发现了三个很大的茧。   我问冯春生:这三个人是谁?   “其中两个是刘老六的儿子,还有一个……是刘老六的义女。”冯春生很悲痛的说道。   我睁大了眼睛,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事了。   我回过头,问墨大先生:墨大先生,你和六爷关系好,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墨大先生估计也承受不了挚友一家都变成了人茧的事情,一个人嘴里神叨叨默念着什么,他听到我说话之后,才抬起了头,看向了我,说道:什么问题?尽管问吧。   我对墨大先生说:我就想问问,为什么六爷的两个儿子和义女都在这别墅里面?   要说刘老六这个年纪,两个儿子和义女早就应该成家了……不是应该天各一方吗?   墨大先生说:因为刘老六要和你分门,他是一个谨慎的人,他知道如果和你分门,算是他人生中很大的一件事,就把儿子和义女喊到了家里来,就是要见证他做的这件大事。   我叹了口气,说:现在……刘老六一家,都中了胎茧术啊。   那个白衣獠,报复竟然来得这么凶猛吗?   他竟然害了刘老六一家——这个白衣獠,也太残忍了吧?   不过,我下意识的想起了一件事。   我前两天,去调查白衣獠,在白衣獠曾经住过的小区里面,发现了白衣獠根本不是人,他是一只恶鬼——无道恶鬼,他依靠着一只黑猫,不停的吸食尸体的尸气才能活着。   我除了发现这个,还发现了五枚棺材。   在我们出白衣獠小区房间的时候,那门板上,竟然有白衣獠留给我们的一封信。   信上说我们发现的那五枚棺材,在我们参加和刘老六分门宴的时候,用得上。   我当时一直都以为是白衣獠留给我们用的,因为那天调查白衣獠,我们刚好去了五个人——我、仓鼠、龙二还有冯春生和金小四。   结果,我现在才知道,那白衣獠的用意——他的五枚棺材,是留给刘老六一家人用的。   也就是说,他在那一天,就密谋要弄死刘老六一家五口,灭了刘老六一家满门,而我们,不过是一个见证而已,见证刘老六一家,化作了胎茧!   我坐在了地上,点了根烟,一边抽一边说:我要替六爷报仇,迟早要找出白衣獠来!奶奶的……装神弄鬼。   我恨得牙齿直打颤——话说如果今天真的分门了,那刘老六一家被害了,我也没现在这么愤懑,但刘老六听了我师父的劝,和我不分门了,不分门,他就还是我的师叔。   我师叔一家五口,被人害得变成了“胎茧”,这口气,我可真的咽不下。   这天,我都不知道怎么熬过去的……到了深夜,龙二找人把白衣獠曾经居住小区的五枚棺材真的给抬过来了——临时去打五枚棺材,我们市里还真不好弄,老官头那边的货也吃紧,没那么多存货。   白衣獠说的——那五枚棺材我们用得上。   还真的用得上。   我亲手把刘老六一家五口的胎茧,小心翼翼的放到了棺材里面,叹了口气。   冯春生跟我讲——胎茧里面的人,要破茧成蝶,要出来,只有施术人才有办法。   也就是,我要让刘老六他们一家人从胎茧里面出来,只有找到白衣獠。   我看向了冯春生,说:那白衣獠,可能真的和我杠上了。   “那不真的杠上了。”冯春生苦笑一声。   我看着刘老六的胎茧,心里感触良多——下午还是精神梭梭的闽南阴行老大,晚上就成了一个茧。   刘老六说阴人的宿命,多数都是葬身在恶鬼之腹,现在看……一语成谶——当然,也还不一定,我只要找到了白衣獠,就可以救回刘老六了。   我拍着棺材——豆三的命,得看白衣獠,咪咪的命,得看白衣獠,刘老六一家的命,也得看白衣獠。   我的命运轨迹,似乎和白衣獠牵扯在一起了——这个白衣獠到底是谁?他为什么提前两三天就要在分门宴上弄死刘老六?他到底想干什么?   我闭上了眼睛,思考着这个问题,冯春生则把其余人都给支走了,他让仓鼠、龙二和金小四,带着李善水他们,去外面玩一圈。   整个别墅的客厅里,就剩下我和冯春生坐着在。   我在思考,他在抽烟。   我想了很久,忽然坐起了身子,看向了冯春生:春哥,春哥……我把思路给捋了一下,也许,事情的真相,和我们曾经想的,不太一样。   “什么真相?”冯春生问我。   我说道:为什么白衣獠提前几天就准备杀了刘老六一家?而且要在分门宴会上?   “那是个无道恶鬼,杀人还要理由吗?”冯春生对我说。   我摇了摇头,说除了神经病,每一个人的行为,都是有目的。   我对冯春生说:白衣獠要在分门宴上,灭了刘老六一家……他的原因就只有一个!   “什么原因?”冯春生问我。   我说:简单……刘老六的行为,得罪了他。   “刘老六什么行为?”   “没有分门!”我说:刘老六和我化敌为友了,他在这件事上,得罪了一直针对我的白衣獠。   “你这不对。”冯春生说:那时候分门宴还没开呢,白衣獠能提前几天,就知道刘老六不会和你分门?事还没发生呢,那白衣獠也不能预知未来啊。   我对冯春生说:白衣獠肯定是不能预测未来的……但是,如果一个条件成立的话……那他就能提前几天知道,刘老六铁定是不会和我分门的。”什么条件?”冯春生很好奇。   我说:如果白衣獠提前几天,就已经清楚我师父要给刘老六和我用三根“灵山十巫”纹针带话,那他就一定清楚,刘老六绝对会和我化敌为友,不会和我分门,这事是有可能的,毕竟我师父的纹针要送到,也是需要花一些时间的,中途有可能走漏消息。   冯春生一听,猛地一拍脑袋,指着我说道:水子啊水子,你特么脑袋瓜子很灵啊!这事,差不多说得通了。   这是这么一件事呢!   按照我刚才推测的逻辑,这事多半是这样的,我师父应该一直都在关注闽南的事,也知道刘老六非要和我分门,阴阳绣一盘散沙——他是痛心疾首,所以用了三根纹针来给我和刘老六带话。   这三根纹针的事,被白衣獠知道了,但是白衣獠却并没有阻止,相反,他采用了另外一种手段,在今天的晚宴上,把刘老六一家五口全部变成了胎茧,用来报复刘老六不会和我分门。   冯春生也把整件事理顺了之后,说道:哼哼,水子,你不是说你师父现在处于一个非常难过的处境里吗?   我说是啊,我师父要是好过,那就不会用纹针给我带话了。   冯春生冷笑着说:那我就有别的看法了,我觉得白衣獠害了刘老六一家,并不是为了报复刘老六和你不分门,他是在警告你师父。   “警告我师父?”   “对!他这次用刘老六一家的命,警告你师父,让你师父不要再多嘴。”冯春生说:你师父现在为什么不敢跳出来帮你,如果他帮你,也许白衣獠会采用新的手段来要挟他,打个比方,害你于水的家人,或者害你于水本人!   我听了冯春生的说法,立马说道:那意思是——我师父……其实是我师父艰难的处境,就是因为白衣獠?白衣獠控制了我师父?   “没错!”冯春生说道:我们现在已经知道了——阴山大司马和阴阳绣一门,非常紧密,和你师父估计很有牵连,你师父又被白衣獠控制住了——这说明,阴山大司马和白衣獠,是一伙儿的人。 第六百九十一章 阴行权杖(zq冠名)   1   冯春生说阴山大司马和白衣獠根本就是一伙儿的人!   我点了点冯春生,说我也是这么一个感觉。   阴山大司马和白衣獠,都和我师父有很大的牵连,我也觉得,阴山大司马和白衣獠,真的就是一路人。   冯春生说:看来豆三是真的逃不过这一劫啊!豆三的奇闻小鬼一旦发挥了威力,那他肯定就能帮我们查清楚阴山大司马是谁,白衣獠又是谁?他知道得太多了,自然就活不长。   说起豆三,真是我心里的痛,如果我不给豆三做奇闻小鬼的纹身,没准人家豆三正活的美滋滋的呢。   我叹了一口气,对冯春生说:曾经我们以为闽南的恶霸就是韩老板和张哥,但他们的背后,却还有一个黑手——阴山大司马,现在我才知道,阴山大司马也并非真正的幕后黑手!他可能只是一个前台的代言人。   “你从哪儿看出来阴山大司马是一个前台代言人的?”冯春生问我。   我说:杀豆三是他亲自出手的,你觉得他的地位能高到哪儿去?我怀疑,阴山大司马,也不过是一个碎催,真正掌管这一切的,就是白衣獠。   “你的意思是,白衣獠才是幕后黑手?”冯春生问。   我说这多半是个感觉吧——如果阴山大司马一直不出手,我可能觉得他是个人物,很神秘。   但这次,他出手杀了豆三,我就发现了,阴山大司马不过是一个装神弄鬼出来的家伙……可能很有手段,但绝对没有格局。   就好像一个成名了的黑社会老大,一定不会再亲自动手去收保护费,为什么?丢人,跌份!   阴山大司马动手杀了豆三,我就清楚——这个人是个小脚色,断然不是什么大人物。   冯春生说道:阴山大司马!你说会不会是涂鸦?   我说感觉有可能,还是得暗中观察观察。   “没时间了吧。”冯春生点了根烟,吸了一口,说:明天东北阴人就得离开闽南了,涂鸦也得走,他走了,我们再找他,难如登天。   我说我们还有时间,刘老六下午遇害的时候,李善水偷偷跟我说了,会带着东北阴人,在闽南查证三天,算是帮我一个忙,也算对刘老六的尊重,但如果超过了三天,那他确实没办法,得带着人回东北了。   我对冯春生说,咱们的时间,还有三天!   “看看三天之内,能不能抓住涂鸦的痛脚了。”冯春生说完,又说:而且话说回来了,涂鸦也不一定真的就是阴山大司马,如果三天都抓不出他的痛脚,那他可能真的就不是阴山大司马,咱们得从长计议了!   我说那当然。   事实上,我心里对涂鸦,也很矛盾,我即希望他是阴山大司马,这些天,我们找大司马找了很久,每次都扑空了,这次呢?如果这次也扑空,那说明豆三也白死了,死得毫无价值。   但我又希望涂鸦不是阴山大司马,因为我觉得他是一个好人,是我的师兄,如果他真的是阴山大司马,我想我会对这个世界第一次如此失望吧。   我跟冯春生说:就这么着吧,我帮着刘老六处理一些事情,你帮我好好观察观察涂鸦……   “小事。”冯春生说:我明天就去。   唉!   我叹了口气,要说那白衣獠真的很难找出来啊,他害死了刘老六一家,我要给刘老六报仇,必须要找到他。   可是怎么找?   我只能先从阴山大司马下手了——找到了阴山大司马,自然就能够找得出白衣獠来。   可是,涂鸦真的是阴山大司马吗?   ……   那天晚上,我和冯春生住在了刘老六的家里,第二天,冯春生跟着东北阴人他们晃荡去了,我则一个人在刘老六的家里,帮忙处理事情。   处理什么事情?   刘老六出事了,很多挚友会过来探望的,我来负责接待这些探望他“胎茧”的挚友。   因为我是刘老六的师侄,现在和刘老六关系最亲密的就是我了。   除了这个,我还得接受刘老六别墅的事情——总不能刘老六变成了胎茧,然后他别墅里的管家啊、厨师啊什么的瞎来,直接把这儿的东西给直接分掉了吧?   我得帮刘老六善后啊。   我坐在了大厅里刘老六的棺材旁边,接受了刘老六挚友的悲痛。   其中墨大先生握住了我的手,说:水子,能不能给刘老六报仇,就看你的了。   我说放心吧,顺带着,我问墨大先生:你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   墨大先生号称闽南包打听,他的消息很灵。   结果他摇了摇头,凑我耳边说:没有害了六爷的那个凶手的消息,但是我有其他的消息,你想听不想听?   我说当然听了。   墨大先生不会平白无故给我说点消息的。   他左右都看了一阵,发现这大厅里还是人多嘴杂,就跟我说:去书房聊聊。   我说行。   我跟着墨大先生,一起去了书房。   书房里,墨大先生拿出了烟斗,装了一锅,点着了吸了两口后,说道:你要给六爷报仇,我这儿没信,但是我这儿有别的信——我听闻,闽南阴行已经开始躁动不安了。   “恩?”我下意识的惊愕了一记,但很快也反应过来了,刘老六是闽南阴行的扛把子……他被人害了,位置就空下来了,自然就有人心里头痒了。   墨大先生又说:觊觎闽南阴行老大的人,太多了……谁挡了闽南阴行老大,谁手下的生意,就会好做很多。   我问墨大先生:这闽南阴行老大,到底有什么好处?   我实在是不知道这闽南阴行老大有什么好处。   你说当了老大,肩膀上的责任大,天天得操心阴行的事,而且,好像对自己也没什么帮助啊……毕竟现在阴行都很冷门了,不像当年的阴行老江湖,那叫一个声势气派,听我师父说,我师爷曾经当上了闽南阴行扛把子的时候,那是八方来贺,来贺礼的大人物多得数不清,最后我师爷在家门口,请了京城京剧的名角,搭了个大台子,连着唱了三天三夜,排场十分大。   墨大先生笑着摇摇头,说:水子啊,你是真不明白里面的门道啊……闽南阴行,是闽南所有偏门的大哥,不光是阴行。   “还有什么行当听咱们的?”我问墨大先生。   “第一个!黑道。”墨大先生说:闽南黑道的大哥,不少都是阴行的信徒,他们很听刘老六的话。   “第二个,码头。”他说闽南沿海,码头很多,许多现在码头公司的老板,都是以前从阴行分出去的人,有些甚至就是阴行的人。   墨大先生还说除了黑道和码头,不少有钱老板,都是闽南阴行的拥趸。   可以说,当了闽南阴行老大,你就真正的掌握了人脉——闽南地界上,基本上没有几件你办不成的事。   我一听,原来阴行扛把子这么凶呢?怪不得前几天刘老六要对付我,请了黑道的大哥,还请了那么多高手,很凶啊。   墨大先生说:岂止是凶……非常凶,不然你看刘老六每天就卖点阴魂,能赚现在这么多钱吗?他住别墅,开豪车,手下养了许多高手,这些都是要花钱的。   我点了点头,说我头次才知道事有这么多的门道。   不过,这个和我好像没什么关系,我也不想当闽南阴行的老大啦,那位置谁抢不是抢,和我有个毛的关系。   墨大先生皱着眉头,说道:刘老六可是钦定你要当闽南阴行的老大啊——虽说是三年之后,但现在六爷出事了,那你就得上啊。   我摇了摇手,说六爷确实这么说过——但我暂时还不想当闽南阴行的老大,我有很多自己的事情要做,这么复杂的位置,我暂时坐不起。   “我知道,你这一生的梦想,都是要发扬阴阳绣。”墨大先生说:你有没有想过,真正能把阴阳绣发扬光大的,就是你小子当上闽南阴行的老大,到时候你的资源集中,推广阴阳绣,那都简单!   我叹了口气,说:那我再好好想想。   “马上要过年了,估计窥觊刘老六位置的人,都会在过年这段时间,开始着手准备,等到“开门迎财神”之后,就开始搞事了。”墨大先生对我说:水子,你也好好准备准备……我和老鬼头两个,一定会力保你当闽南阴行老大。   我打了个响指,说这事先就这么说吧,我也不想继续谈了。   说完,我就离开了书房,墨大先生在后面喊我:哎!水子,你过几天可得给我一个准信啊,一定要争老大啊。   我回头,对墨大先生笑了笑,继续去了大厅,接待刘老六的挚友。   ……   这天,我接待刘老六的挚友,接待得嘴皮子都干了,脚都麻了,到了晚上,我上了刘老六别墅的二楼,洗了一个脚后,准备去睡觉的,偏偏这时候,冯春生过来了。   他敲了敲卧室门,喊我。   我打开门,看向冯春生:咋了?   “不咋了。”冯春生说他今天出去观察了涂鸦一天,没瞧出涂鸦这个人,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他说涂鸦的人很老实,基本干啥都不发表自己的见解,最多就是嗯,哦之类的答应,很不喜欢说话。   接着,冯春生又说:我觉得涂鸦不太可能是阴山大司马,他没那么大本事和魄力的。   我捏紧了拳头,说:先不急着下定论嘛,明天接着跟他,跟仔细一点。   “行!”冯春生说:我也去洗个澡,睡个觉,明天继续去跟涂鸦。   他刚准备走,我喊住了冯春生,说道:春哥,再给你说件事!大事! 第六百九十二章 伪装者(evil冠名)   1   我喊住了冯春生,说道:春哥,再给你说件事!大事。   冯春生问啥事?   我说今天墨大先生找我,希望我可以争一争闽南阴行老大的位置。   冯春生是老江湖,我说了这么多,他差不多就都明白了,点点头后,问我:你怎么想的呢?   我跟墨大先生说我现在不想争——我想老老实实把我的纹身店给做好。   冯春生给我竖起大拇指,说你这回答没毛病啊——这东西,还真是不要争。   “你也觉得,我应该先把自己的事做好?”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差点对我喷口水了:去你的吧——能当阴行老大为啥不行?知道阴行老大多大的脸面吗?当了阴行老大,资源太夸张了,你的阴阳绣,完全可以做到更彻底的推广,可是最近这一次机会,最好不要去抢。   我问为啥。   冯春生说:如果是刘老六把位置传给你,比如说昨天晚上他说的,三年之后,把阴行老大的位置让给你,我是百分之百支持你的……那时候他才下位,但余威仍在,还能震慑一些别有机心的人,直到你彻底在阴行老大的位置上做出威信来,这是一个平滑的过度。   “可是现在?刘老六忽然被害了,那些阴行里有手段的人,一个个像是疯了似的,他们没有束缚了,都像脱缰的野马,见到人就撩蹄子!你现在去抢,说不定给人踢个大马趴呢。”冯春生说:这时候太乱了,那真是数千人走独木桥,暂时别答应墨大先生。”冯春生说:观望观望再说。   我笑了笑,对冯春生说:那就听春哥的。   我接着问冯春生:如果我当了阴行老大,对推广阴阳绣,真的有帮助吗?   “这不是废话?所有的偏门,都和阴行有这万缕千丝的联系,打断了骨头连着筋呢!”冯春生说:你只要当上了阴行老大,这人脉就直接来了!有了人脉,干啥事不容易一些?   冯春生听我说这话,感觉不对劲,就问我:水子,我听你话里的意思是——你想抢一抢阴行老大的位置?   我说刚刚动了念头。   “那也得等着。”冯春生说:现在先别往里面跳,不然就是找死。   我让冯春生放心,我心里有数。   ……   第二天,我又在刘老六的家里,接待了一天的挚友问候,冯春生去盯着涂鸦,跟着东北阴人打诨。   不过,他似乎依然毫无所获,而且他告诉我,涂鸦是一个挺有爱心的人,他们只要遇到了乞丐,涂鸦都会上前,扔几个硬币进去。   冯春生还问涂鸦呢,说你不怕被骗么?现在很多人不是乞丐,冒充乞丐。   涂鸦当时说:见面就给点吧,如果不是乞丐呢,骗我也骗不了多少钱?   “如果真是乞丐,那我不就给自己积了一福报嘛。”涂鸦还跟冯春生说:我师父从小教育我,要从善如流——这就是从善。   所以冯春生说涂鸦是一个超级有爱心的人。   “那阴山大司马不是涂鸦?如果不是涂鸦,那是谁呢?”   我翘着二郎腿,说道。   冯春生问我还跟不跟涂鸦?   我说跟吧,明天最后一天了,再没什么发现,估计涂鸦也不是什么阴山大司马。   “行!”冯春生让我还是不要抱什么希望。   我说当然。   冯春生都跟了涂鸦两天一夜了,也没什么发现,估计明天,也是一样。   第三天,我上午在刘老六家里接待了他的最后一波挚友。   然后,我以刘老六师侄的身份,封锁了刘老六的别墅,遣散了他所有的佣人,唯独留下了两个门卫,我跟门卫说,一旦别墅里有什么风吹草动,就给我打电话。   刘老六一家五口的棺材,彻底封在了别墅里面。   我单膝跪在了门口,给刘老六一家五口的胎茧磕了一个响头:六爷,放心,白衣獠我一定给你找到!你放心!   说完,我转身离开了,回了纹身店。   在纹身店里,我开始审核这些天累积的一些客户。   很多客户要找我做阴阳绣,但是我也没那么多时间,我准备用今天下午的时间,挑个一两个出来,先做两拨生意,怎么说也给咱们纹身店里的兄弟赚点过年的“过年费”吧?   我拿着花名册,一个一个的看着,同时,我又叹了口气,心里记挂着涂鸦的事。   这时候吧,陈词端着一杯热可可走了进来,她看了看我,说:小水同学,这几天你可闹得满城风雨啊。   “是这样的,要成名了嘛。”我跟陈词开着玩笑。   陈词是知道我这几天遭遇的,被人到处追杀,如果不是密十三横刀出世,也许我真的没命了。   陈词捂住嘴巴,咯咯笑道,接着,她又说:我看你眉头紧锁,做事情心不在焉,你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你怎么知道?”   “我学什么的,学心理学的。”陈词双手捧住了热可可,斜坐在我身边,问我:跟我说说呗,你遇上什么事了?   “恩?”我沉吟了片刻,有点不太好意思的跟陈词说:陈词博士,是这样的,我现在怀疑一个人,有另外一个身份。   陈词说:我明白,你怀疑那个人的内心,住着另外一个人?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我对陈词说。   陈词点点头,说:那你想证明一点什么?   “我想证明,那人的确是内心住着一个截然不同的他!他是一个伪装者。”我对陈词说。   陈词想了想,说:那好办……你把那人带过来就可以了。   “不会用催眠吧?”我在想,如果涂鸦真的是阴山大司马的话,以他的道行,能害怕催眠?   陈词嘿嘿一笑,说:根本就不用,因为你的要求很低嘛,你就想让我证明,你说的那个人,是不是在撒谎,或者说是不是在伪装?对不对?   我说对啊!   “那这个很简单,我采用心理学上一个非常基础的理论——是与非。”陈词说。   我问什么叫“是与非”。   陈词说全世界,所有的问题,都可以用两个答案来回答,一个是“是”,一个是“不是”。   你早上是不是吃饭了?答案有两个——“是”或者“不是”。   你是不是谈女朋友了?答案也两个——“是”或者“不是”。   陈词说:心理学这个东西,就是把复杂的人性心理行为给简单化,规律化,所有的问题,都可以归类为两个答案——是或者不是,这就是“是与非”,你要我证明你说的那个人是不是伪装者——也很简单,就是两个答案,是或者不是。   “我要证明这两个答案,很容易。”陈词说。   我一听陈词这打包票的模样,都不敢相信了,就说:真的?   “真的!”陈词说:心理学是很神奇的嘛。   “那个人是高手。”我对陈词说。   陈词说在她的眼里,没有高手和低手的区别,她眼里只有正常人和不正常人的区别——只要是正常人,百分之八十的心理活动都和普通人一样。   我听陈词这么有力的保证,心里竟然有些放松,说:你真的没问题?   “当然啦。”陈词扶了扶黑框眼镜,扭动着腰肢,去了她的办公室:把人带出来玩……要想不露马脚,就得找个好理由哦。   我说这个明白。   等陈词进了办公室,我拿出了手机,给涂鸦打电话。   “喂!涂鸦师兄。”电话一接通,我就兴奋的打着招呼。   涂鸦也表现出了一分热情:哦,水哥,找我干啥啊?   “出来喝一杯吧。”我对涂鸦说。   “我们俩吗?”涂鸦问我。   我说不是啊,几个好朋友,一起吃饭,咱们都是阴阳绣的门人,自然得多聚一下,促进感情啊。   涂鸦说行,问我地点。   我给他爆了一个餐厅后,然后喊上了陈词和冯春生,一起赴约。   有陈词和冯春生在,如果涂鸦真的是伪装者,那怎么也给揪出来了吧。   大概一个小时之后,我们四个人,聚在了餐厅里面。   涂鸦说:春哥我认识啊……话说水子,你旁边这位妹子,是?   他让我介绍陈词?   我怎么介绍?   难道我跟涂鸦介绍,说这位是香港大学的心理学博士——这次过来,就是要用她的火眼晶晶,来验证你涂鸦是不是伪装者,是不是阴山大司马伪装的?   我急中生智,指着陈词说:她啊……她是我女朋友!   “哦!弟妹啊。”涂鸦顿时更热情了,伸出了右手和陈词握手。   陈词十分知性、得体的跟涂鸦握了握手,说:初次见面,多多关照。   说完,陈词转头,不经意的白了我一眼。   我不管,我假装没看见——介绍你是我女朋友,这是唯一的介绍方式。   话说涂鸦那边,首先说开了,他对陈词说:我这于水兄弟啊,是个好人……也是好命,妹子,你以后有福气了。   “哪里,哪里。”陈词摆了摆手,说:于水的缺点还是很多的,最大的缺点,就是满嘴跑火车,嘴里没一句真话。   “很正常,做阴行生意吗,难免夸大其词。”涂鸦善意的对我笑了笑。   我则有点尴尬,陈词的言语真的很犀利啊——反击得恰到好处。   这时候,服务员先把陈词点的“热巧克力”送上来了。   陈词抓起了“热巧克力”,忽然手一滑,那热巧克力摔倒了桌子上,溅出了不少的热巧克力。   因为那杯口对着涂鸦在,所以热巧克力都撒到了涂鸦的身上。   我连忙起身,帮忙去挡那热巧克力,但我刚刚抓住那“热巧克力”残骸的时候,我瞧见陈词犀利的目光,正在打量着涂鸦——敢情这热巧克力不是陈词失误打倒的,而是陈词试探涂鸦的一个手段? 第六百九十三章 博士发威(zq冠名)   1   我瞧见陈词打翻了“热巧克力”的杯子,但是整个人的目光,却异常犀利,完全没有做错事时候的惊慌失措。   我就知道,陈词是在试探涂鸦。   涂鸦稍稍一愣,然后抓起了杯子,对陈词很小心翼翼的说道:不用担心,没事的。   说完,涂鸦把服务员喊过来,让她拿一条热毛巾过来。   很快,涂鸦拿了热毛巾之后,把裤子擦干,重新开始跟我们说话。   我问涂鸦:你现在都在哪儿干阴活啊?   “在东北那边。”涂鸦说:我现在也不怎么做阴活了,主要是做生意——做大米的生意。   我说你纹身不做了?   “早不做了。”涂鸦说:这做纹身,也赚不了太多钱啊,如果说做阴事,又太危险……我还是希望能好好活着,不希望自己的工作危险系数太大。   我说可以理解,有些阴人性格怂,但是骨子里热爱挑战,就好像冯春生这种——他喜欢挑战,他热爱挑战的心,能战胜他的恐惧。   有些阴人性子平和,追求也平和,就想着一辈子安生的赚钱。   我听涂鸦是这么一个人,更加确定他不是阴山大司马,更不是所谓的伪装者了。   等酒上桌了之后,我拿着扎啤杯子和涂鸦撞杯,喝了起来。   这喝酒的时候,得有烟。   有烟有酒,才能上头。   在我、冯春生和涂鸦三个人都聊得火热了,陈词竟然在一旁打手机游戏,我也是醉了,今天可是找陈词过来,帮我鉴定鉴定涂鸦是不是阴山大司马,鉴定鉴定涂鸦是不是伪装者的呢,结果她在这边打游戏?   会不会是因为我刚才介绍陈词是我女朋友,把她给弄恼了,她现在消极怠工?   不过,我也没管这么多了,我发现我已经沉浸到了和涂鸦、冯春生的喝酒中,其余的事,在这一刻似乎不重要了。   在我们三个人越聊越过瘾的时候,忽然陈词伸手抓过了我的烟盒,从里面抽了一根烟出来,直接点上了,然后抽了两口,继续玩游戏。   这我就搞不懂了——陈词是不抽烟的啊,她今天怎么突然抽烟了?   很奇怪!   不过我也不太好表现,就由着她去了,当然,现在我身份是陈词的男朋友嘛,我也要像模像样的劝陈词两句,我说:小词,不要老抽烟,抽烟有害健康。   陈词抬头看了我一眼后,笑了笑,摇着头说:哎呀,一个一天抽一包烟的大烟枪跟一个一个月抽一两根烟的萌新说——抽烟有害健康——啧啧,用四川话说,你真是个神戳戳的人。   我:……。   我头一回发现,陈词别看平常挺知性的,但这妹子一旦嘴皮子爆发,上限很惊人。   我咳嗽掩饰尴尬,又继续和涂鸦聊天聊到了一块儿。   这才过一两分钟,忽然,涂鸦低着头往餐桌底下看了看,然后狠狠的喊了起来:哎哟,着火了,着火了。   我们几个都瞬间退开,发现原来不是着火,只是涂鸦的鞋子被烟头给烧着了。   这烟头怎么烧着了涂鸦的鞋子的?   我抓起了一杯矿泉水,直接含了一口,直接喷在了涂鸦的脚上,那烟头给喷灭了。   涂鸦这下子有些狼狈,说道:水哥,春哥,我本来还打算和你们好好聊聊的……这下子没得聊了,这谁把烟头弹我脚上了,我得回去洗澡了。”行,行。”我感觉这个饭局也差不多了,就跟涂鸦说再见的话呢。   结果陈词忽然站起来,把手机递给了涂鸦,说:先别走,先别走,帮我玩个几分钟,我去上个厕所,肚子疼死了!快点,快点,帮我玩个几分钟。   “我不会……不会玩啊。”涂鸦看了看陈词的手机游戏。   陈词才懒得管呢,直接就去了厕所。   涂鸦只能很无奈的,拖着被水泼湿了的左脚,帮陈词玩着手机游戏。   大概几分钟之后,陈词回来了,涂鸦把手机还给了陈词,然后灰溜溜的离开了。   我和冯春生也要走,陈词说不行,让我们做一会儿,说游戏没打完,不能走。   我凑到了陈词耳边说:词词啊,你可是我请过来的专家啊,帮我来认人的,结果你在这儿玩游戏?不合适吧?   陈词放下手机,看向我,大眼睛忽闪忽闪的说:哇,刚才你不是说我是你女朋友吗?那我打游戏,你不得陪我?不陪女朋友打游戏上分的男朋友,还算男朋友吗?   “我那是迫于无奈,不过你要想当我女朋友也无所谓。”我摆了摆手,说:我就吃了这个亏吧,让你当我女朋友,对了,这也就是朋友之间帮忙,要是有下次,我绝对不接受。   “我拒绝当你女朋友,因为你是个神戳戳的人。”陈词哈哈笑了一声,又继续打游戏。   她这局游戏又打了七八分钟后,结束了。   她保存了游戏的录像,说可以走了,去纹身店里开个会。   “开会?开啥会?”我问陈词。   陈词问我:你不是让我帮你认一认涂鸦是不是伪装者吗?我认完了,然后回去跟你们分析一下啊!   “认完了?”我感觉有点不可思议,我对陈词说:你今天晚上都干了啥?喝热巧克力,抽烟、打游戏、吃饭,你啥时候办正经事了?   “嘿。”陈词笑了笑,说:刚好给你上一节心理课——永远不要相信你的眼睛,你的眼睛经常会欺骗你,先回纹身店,我给你们慢慢分析。   “行!”   我看陈词这胸有成竹的模样,实在是不理解,她刚才到底干了什么?   ……   很快,我们三个人,搭了一辆出租车,回到了纹身店里。   我们三个人锁好了门,打开了灯,我看向陈词:词词博士,这次要好好请教请教你了。   “好说,好说。”陈词坐在了沙发上,看向了我们,说道:先让你们搞清楚一个问题吧——你们不是让我看清楚——涂鸦是不是一个伪装者吗?   我说是啊!   陈词说:按照“是与非”的理论,我们把问题简单化——那咱们今天的问题是——涂鸦是不是在伪装自己?   我感觉我在回答陈词的问题时候,像是在听大学教授讲课,很严肃。   我回答陈词,说:是……我们是在确定涂鸦是不是在伪装自己。   “OK!”陈词说:那问题的答案,只有两个,一个涂鸦是在伪装自己,第二个,涂鸦不是在伪装自己——要确定怎么选这两个答案,我们需要做一个测验,测验涂鸦有没有伪装自己,为今天晚上做了测验。   “你什么时候做的?”我问陈词。   陈词说:我开头给他倒了一杯热巧克力——他当时并没有直接反应过来,而是先看了我一眼,再看了你们一眼之后,在开始把椅子往后退。   “这不对吗?”我问陈词。   陈词说:当然不对了——这种热巧克力洒在了身上,会引起人的应激反应,人会在一瞬间,立马后退,根本不会先冷静的到处看,这时候,涂鸦已经露出了破绽了。   “啊?”我看向陈词。   陈词说:后来啊……我故意拿了你一根烟抽,其实我不抽烟的,我为什么今天抽烟,是因为我要把烟头弹到涂鸦的脚上去——那么烫的烟头,是无论如何会引起人的应激反应的,但是你们回想一下当时涂鸦的行为,他依然是先往餐桌地下看了一眼,确定是烟头点着了他的鞋子,让他感觉很烫之后,才喊“着火了”,然后退开了椅子。   “正常人根本不会低头看脚下,看自己到底被什么东西烫到了,而是第一时间把腿给缩回来,这也是本能反应。”陈词说。   我看向了陈词,说:那这热巧克力事件和烟头事件,说明了什么?   陈词笑了笑,说道:一个人能够控制自己的本能反应,说明这个人的自控力非常强,同时人非常谨慎,时刻都在精神紧绷的状态里面——伪装者就是这种状态,他时刻都在伪装,时刻都得谨慎,甚至很多本能的反应,他都已经不敢直接确定了,需要先观察一下,然后再确定下一步的行为是什么样子的。   “热巧克力和烟头,都证明了……涂鸦,是一个伪装者。”陈词说。   冯春生这时候开口了,说:也不至于啊……我经常也会犯和涂鸦一样的事,就是脑子反应特别慢,总是慢人一拍。   陈词说:当然有这种可能——确实有人反应会比较迟钝,有些人反应快,这和大脑的响应速度有关系,人的反应速度都差不多,当然,也有反应速度非常快的,全世界反应速度最快的人,是曾经cs1.5时代的狙神Jonny.r,他大脑的响应时间,无限逼近零点一秒——人的反应速度随着年龄的增大而呈现一个曲线,简单的说,人的反应速度是越来越快,直到二十岁的时候,然后再开始迅速下降,过了三十岁,下降的速度几乎是悬崖式的跌落,按照春哥的年纪,我估计他大脑的反应时间在零点五秒到零点七秒之间。   “涂鸦不一样……他大脑的反应速度,按照年龄来说,应该比水子稍微慢一点点的。”陈词说:但是我刚才有涂鸦的反应速度的数据——他的反应速度,超出常人,在0.2秒之内!反应速度十分惊人。   我看向陈词,说:你怎么知道的?   陈词拿出了手机,说:还记得我刚才给涂鸦玩的游戏吗? 第六百九十四章 密宗金刚指(宁爷冠名)   1   这个我倒是知道——陈词在饭局的时候,没和我们聊天,她独自一个人在玩游戏……玩的好像还是现在比较大热的手机游戏《王者荣耀》。   我在饭局上的时候,还真的以为陈词是真的爱玩这类男生比较喜欢的游戏呢。   结果陈词说她并不是太喜欢玩这款手游,原则上来说,她对什么游戏都不太爱玩,之所以手机里下了这个游戏,就是因为这种游戏,能够很直白的测试出一个人的反应速度到底多快。   “因为这类游戏,就是玩家和玩家之间的对抗,特别考验反应能力,同时你对其中的一些细节做出反应,也能测试你准确的反应能力。”陈词说:一个人如果在生活中表现出来的反应能力和游戏里面表现出来的反应能力不太一样的话,说明这个人在装,他在隐藏什么事情,而且隐藏的力度很大。   接着,陈词她在餐厅里面保存的游戏录像打开,给我播放了涂鸦玩的那一段,看得出来,前面一两分钟,他也不知道怎么玩,就是瞎玩,过了三分钟后,认真了一点,也集中了一些注意力,到了第五分钟的时候,敌方的一个法球飞向了他,他在电光火石之间,就控制自己的角色动起来,不过因为不太擅长这类游戏,也不知道怎么走来躲那个法球,反应虽然快,但还是撞上了。   陈词说道:看见了没?他做出了反应,他的反应确实快!异于常人的快,我刚才用电脑的测速软件,测过,零点二秒,直接计算游戏帧数统计的时间。   她又说:实际上涂鸦的反应很迅速,但他在今天餐厅里面连续两次突发事故,表现得都十分的迟钝呢?他在装,他在掩饰,他怕你们发现什么。   陈词说到这儿了,那我可就明白了,涂鸦真的是伪装者。   他在掩藏一些事情。   我对陈词竖起了大拇指:词词,你女博士还是牛,知识就是力量。   “嘿,柷你们成功。”陈词笑了笑,提着包,转身离开了,走到了门口,她转过身,对我说:对了,我有一个同学,最近遇到了阴事,能不能找找你?   我说这还用问吗?肯定可以啊。   我让陈词过了明天,再把那同学带过来见我,我这两天还有点事。   “行啊。”陈词说:反正就这几天吧,她来了我就给你打电话。   我说行。   ……   在陈词出门之后,我和冯春生,也去了酒店,在酒店门口,我直接给李善水发了一条短信,说我在酒店的楼下,约他见个面。   他给我回了一个“行”。   大约十来分钟之后,李善水真的下来了。   我跟李善水打了个招呼后,把李善水带到了酒店的餐厅里面。   “啥事啊,这么神神秘秘的。”   我四周看了一眼,没瞧见涂鸦或者可疑的人,我直接拿筷子,用筷子的头蘸了一点汤水,在桌面上写了两个字——涂鸦。   李善水看着我。   我又在桌子上写了三个字——大司马!   李善水看到这个,基本上明白我说的是啥了,低头问我:消息可靠?   “比较可靠。”我说。   “明天上午十点,刘老六家的别墅大厅,我来办这件事。”李善水说完,站起身,拿出了烟盒,自己拿了一根,也给我发了一根,说:如果坐实,那你打算咋办?   涂鸦虽然是我的师兄,但说白了,涂鸦现在不是闽南阴人,他是东北阴人,他得归李善水管。   再加上我听冯春生说了,说涂鸦这些年,和李善水他们走得特别近,那涂鸦如果是阴山大司马,怎么弄他,我还真没资格说。   我对李善水说:是你的兄弟,也是你的人,怎么办,到时候听你的。   “可以!”李善水说道:明天见。   说完,他叼着烟,离开了餐厅。   我也出了门,回了车里。   我在车里的时候,忽然冯春生想起了一个问题,他猛地对我说道:哎!水子,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来。   “什么事啊?”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对我说:万一李善水其实和涂鸦,一起惨和了阴山大司马的事,那咱把涂鸦是阴山大司马的事,告诉李善水,那不等于是揭秘了吗?他们今天,还不直接就逃了?   我想了想,说道:我相信小李爷不是这样的人。   “凭啥?”冯春生说:江湖路远,人心难测。   我说正是因为人心难测,所以我更相信直觉,李善水给我的第一直觉,就是一种很亲近的感觉,我觉得李善水不是和涂鸦同流合污的人。   “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冯春生说。   我说听吧——如果李善水真的和涂鸦是一伙儿,那咱们就没招了——李善水身边高手太多了,我们就是知道了,也拿他没任何办法。   冯春生叹了口气,说:没招了,咱们做到这儿,已经是尽人事,老天爷站不站我们这边,那我就不知道了。   我拍了拍冯春生的手背,说:放心吧——老天爷的眼睛不瞎,这个世界上有恶人,但也有好人!我和你都是好人,李善水就为啥不是好人?   “行……明天的事,明天看。”   ……   我和冯春生各回各家,第二天一大早,就我和冯春生两人在李善水的酒店门口停住了。   我还找了二狗子,借了一台“奥德赛”的MPV,这车大,装的人多。   很快,东北阴人都过来了。   李善水、风影、大金牙、密十三、乔拉和涂鸦,一共六个人。   风影见了我的面,就热情的打招呼:哎哟喂,知道我们今天要走,这闽南阴行的新老大,亲自来送我们?有面子啊!   我对风影说:老风,不扯淡,我哪儿是什么新老大啊。   “老风说你是,你就得是,不要还嘴。”大金牙捏着我的肩膀,嘿嘿笑道。   乔拉则跟我抱拳: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这几天,谢谢闽南水爷款待。   密十三也对我说:谢谢你让我觉醒,往后记住你十三小爷一句话——不辜负初心,方得始终!不要忘记了,你是因为什么才进的阴行。   我点点头,说忘不了。   这东北阴人一个个的和我告别,李善水却拍了拍车门,说道:哎,兄弟们,告别词说得有点早啊……刘老六虽然不是咱们所害,但按道理来说,咱们跟于水辞行,是不是还得去刘老六的别墅,跟刘老六家的五福棺材上三炷香才行啊?   大金牙指着手表,说:可是咱们要去了刘老六家,这飞机就晚点了。   “飞机票晚点了,可以再订,这人情礼数不周,这可是折脸面的事。”李善水说。   大金牙没说话了,直接进了“奥德赛”。   “水子,闽南的路不熟,你带路,你车前面开,我们后面跟着。”李善水指了指前面的路。   我说行。   我和冯春生上车,带起了路。   这个酒店离刘老六家里不太远,没过多久就到了。   我们所有人都下了车,都站在了草坪上,望着刘老六的大宅子。   很快,我们几个人,一起到了刘老六别墅的门口,我掏出了钥匙开门,门一推开,寂寞的大厅,五副森然的棺材,映入了我们眼帘。   大金牙喊着:还愣着干啥?不想回家了?烧香敬香,抓点紧啊。   我们一伙人,一人手里拿了三根香,走到了棺材面前,单膝跪地,给刘老六上香。   上完了香,我们又站了起来。   李善水回过头,对我们说道:其实有件事我来的时候没说,咱们除了给刘老六上香,还得办一件事,涂鸦!站出来。   他话音刚落,涂鸦颤抖着走到了李善水的身边。   李善水背着手:把自己的问题交代一下,都是兄弟,给点面子。   “我的问题?我什么问题?”涂鸦有些惶恐的看着我们。   “还用我交你说吗?”李善水盯着涂鸦。   涂鸦依然摇头。   我忍不了了,我指着涂鸦说道:你就是阴山大司马!   “我……你别开玩笑了。”涂鸦先是一愣,然后迅速赔笑,说:师哥,我可不像你本事那么大,有真正的阴阳绣传承,我不懂那么多,我就懂一点皮毛——就这点皮毛,都不够你们看的呢,还能是阴山大司马?   我盯着涂鸦,说:你心里藏着事——你杀了豆三,豆三死的时候,听到了你心里的秘密——阴阳绣一门,自生自死!   “胡说八道。”涂鸦的表情明显变了变,说道:我可没杀豆三,我也没藏着事,我涂鸦,行的正,做得直!   “那就吃我一刀!”   在涂鸦和我争论的时候,忽然密十三爆发了,他反手拔刀,一刀直接砍向了涂鸦的头:于水是我的恩人,他既然说你是阴山大司马,那你就是阴山大司马!我这刀,饶不了你!   这一刀下去,顿时,出现了金石之音。   涂鸦单膝跪地,右手上抬,右手的食指和拇指,捏住了密十三鬼头刀的刀刃,让密十三的刀无法再落下去分毫。   密十三冷笑道,问风影:老风!你是行家,说说看……这涂鸦刚才挡我刀的这一手,是什么功夫来着?   风影说道:这涂鸦刚才挡的一手,是藏传佛教的“密宗金刚指”,和西藏密宗活佛无智法王的拈花指法,有异曲同工之妙。   密十三盯着涂鸦,说:你们阴阳绣家传渊源很深嘛,你师父教了你“密宗金刚指”?你如果不使这指法,我的刀绝对不砍你,但现在……说不好了。   密十三的这句嘲讽,已经很说明情况了。 第六百九十五章 吸血涂鸦(zq冠名)   1   听密十三嘲讽他的话语,我明显感觉出来了,涂鸦不是好鸟——这小子深藏不露。   其实刚才密十三放狠话,说不管好恶,都要干掉涂鸦——其实还是吓唬涂鸦,如果涂   鸦没心虚,密十三到了最后关头还是会收刀的,但是涂鸦心虚,也害怕,还是使出   了看家的本领,挡住了密十三的一刀。   涂鸦被诈出来了——他要真是我师哥,哪来的本事会这么厉害的功夫?而且还是密宗   的功夫?我师父的传承,是巫教,可不是藏传佛教。   我看向了涂鸦,问道:你真的是阴山大司马。   涂鸦的两根手指,捏住了密十三的刀刃,站了起来,他站直了身体后,猛地把刀给   推开,说道: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说的。   李善水看向了涂鸦,说:涂鸦……我们六年前第一次见面,那时候的你,很青涩,没   什么太好的身手,但是人很真诚,这六年里,你发生了什么?变成了现在这幅样子?   涂鸦捏紧了拳头,吼道:别说了!放马过来……于水,我这两天就感觉事情有些不   对,想不到啊,你这么快把事给想清楚了。   我盯着涂鸦,说道:阴山大司马……今天你插翅难逃!   “来,动手。”涂鸦再次吼了一句。   密十三直接挥刀跟涂鸦缠斗在了一起。   其实涂鸦的身手,本来应该很弱的,但现在的涂鸦,和密十三斗在了一起,却隐隐   还占了上风。   他每一次弹指,都能准确的将密十三的鬼头刀给弹开。   叮。   叮。   金石之音不断,密十三的刀,完全没办法破开涂鸦固若金汤的防守。   我看密十三久攻不下,有些担心,问冯春生:春哥,你眼力好,这十三小爷一刀能   毙了云中圣手影像公,现在怎么干涂鸦这么费劲?   “你以为涂鸦好对付?”冯春生说:那阴山大司马的实力,可不是一般的强悍——现在   这涂鸦,远远超出了我们的想象。   “他从哪儿学了这么嚣张的手段的?”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说不知道。   要说密十三,当真是勇武,刀法十分诡异,每一次都从一个奇怪的角度,直接砍向   了涂鸦。   但涂鸦像是脑后生眼似的,轻描淡写就用指尖弹开了刀锋,密十三依然攻不破。   冯春生一旁说道:这个密宗金刚指,真的是有来头。   我说这指法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融合了密宗的禅意,以不动应万变,称得上是不动如山——不动明王,身不动,心   怀烈火,外表观自在,内劲滔天,好指法。”冯春生说。   这时候,乔拉一旁,双手抱胸,说道:哎,十三,能不能行,不能行让我来,我收   拾他!   “别说话!男人的事,女人插什么手?”密十三偏过头,吼了乔拉一句后,继续和涂   鸦缠斗。   要说密十三真的是天生的战士,人随着体力变差,缠斗一阵后,出手会越来越乏   力,脚步也会越来越死。   但密十三是越战越勇,出刀越来越有力。   要说开始战斗前的密十三,刀法走的是险快灵的路子,现在走的就是大开大合,没   什么多余的技巧,就是用蛮力跟涂鸦进行砍杀和劈刺。   涂鸦的体力却越来越不足了,弹指变得慢了一些。   高手过招,慢一点就能分出胜负了,刚才连续两刀,他弹开密十三的刀,都显得有   些力有未逮。   一个力量一重加一重,一个体力逐渐不支,在往下走……胜负已经分出来了。   再斗个几招,密十三的神刀必胜。   不过,这时候,出事了。   那涂鸦估计也感觉到了体力不支,竟然连续两三指,再把密十三的刀锋弹开,然后   跳到了我们几个人的身边,伸手对着我一抓。   仓鼠和龙二两人直接把涂鸦给挡住。   涂鸦抓我不成,反手竟然抓住了大金牙的徒弟——金小四。   “小四!”我喊了一声,伸手要去抢。   但金小四已经被涂鸦高高的举了起来。   接着,涂鸦一张嘴,咬在了金小四的大腿上面,顿时,金小四的大腿,鲜血横流。   那鲜血都被涂鸦吸了过去,涂鸦吸血之后,脸色狰狞,同时,面孔上像是涂了一层   红光,红光满面。   “涂鸦!你个王八羔子,放下我徒弟。”大金牙见金小四被那涂鸦吸了一口血,整个   人都炸毛了。   涂鸦看了大金牙一眼,又在涂鸦的另外一条腿上咬了一口,然后继续吸血。   他吸了血,再次和密十三斗在了一起。   这一次结果可不一样了。   吸了血之后的涂鸦,像是鬼魅一样,速度和力量提升到一个很夸张的境地了,密十   三竟然落了下风。   冯春生告诉我,说:看涂鸦现在的状态,这小子的传承,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途   径,来路都特别邪乎——就冲这吸食人血,让自己力量增大的手段,这有点像——僵!   僵是什么?僵尸!   僵尸吸食人血,力大无穷,铜皮铁骨,冯春生说涂鸦有点像僵尸的感觉了,不是正   经人,或者说,都不能算人了,但又挺奇怪的,这涂鸦如果真的是僵,竟然没有僵   的味道,我们也都没发现。   我眯着眼睛,看着涂鸦,问冯春生:你说会不会真正的涂鸦已经死了?   “我看不像。”冯春生说:涂鸦应该还是那个涂鸦,但他遇到了什么玄奇的事,拥有   了现在这一身邪魅的道行。   在涂鸦吸食了金小四的一部分血液,变得龙精虎猛,打得密十三节节败退的时候,   大金牙猛地冲涂鸦吼道:涂鸦!你就是一条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你还记得谁帮你报   了你姐姐的仇吗?   一说到涂鸦姐姐的仇,涂鸦冷静了一些,看着大金牙。   大金牙指着密十三,指着李善水,然后又指了指风影,说:六年前,就是我们几个   人,帮你涂鸦报了你姐姐的仇,现在干啥!跟我们拔刀相向?还要杀人?   李善水这时候才开始说话,说道:涂鸦!我刚才一直没动,知道为什么吗?我就要   看看,你到底要无情到什么程度。   涂鸦的表情变得僵滞,过了一分钟,他忽然哭了出来,眼泪婆娑,不像刚才那么狰   狞,他说道:我……我没想和你们斗,我也不想害水子你们,可是我没办法!我是被   逼无奈,我没路走了。   他提留着金小四的手,一阵阵的颤抖,接着,他扔出了金小四,自己跪在了地上,   趴在地上,头发被汗水打得湿漉漉的,他无比落魄的说道:我是阴山大司马,我这   一身道行,也不是我自己得来的,你们动手吧,我不还手了。   涂鸦被大金牙骂了一阵之后,整个人军心涣散,忽然就跪地举手投降了。   我想,涂鸦和东北阴人之间,估计还有一段故事——不然凭借大金牙那几句话,他涂   鸦也不至于直接缴械投降。   李善水走到了涂鸦的身边,一只手按住了涂鸦的肩膀,说:起来!是个男人就起来。   “我没脸起来了。”涂鸦歪着头,说:我对不起我师父,我也对不起我师弟,也对不   起我的阴阳绣门派,还对不起你们……   我听到了我师父,连忙扯住了涂鸦的衣领,问他:你说你对不起师父,师父呢?师   父去哪儿了?是不是被你逼走的?   “不是我逼走的,是另外一个人逼走的。”   我问涂鸦:另外一个人是谁?   “白衣獠。”涂鸦说:我见过人喊他白衣先生。   “白衣獠?”我听了,感觉心里火气直往上面冒,我开始就和冯春生推测,可能阴山   大司马和白衣獠,完全是一伙儿的——现在看,还真的是一伙儿的。   我问涂鸦:白衣獠在哪儿?   “我不知道。”涂鸦说:我真的不知道——我以前和你一样,是阴阳绣里的一个普通弟   子——那些年,我也没害过人,我也没什么本事,一直到我遇上了白衣獠——我才开始   一步步的堕落,直到变成了像现在这样,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我盯着涂鸦,问道:你到底怎么招惹上的白衣獠?白衣獠又是谁?   涂鸦抬头,用十分落寞的眼神看着我,忽然,他的眼神,变得犀利了起来,反手箍   住了我的脖颈,对我吼道:我怎么招惹上的白衣獠?一切都因为你!因为我对你的   妒忌……   他吼完,又放开了手,我捂住脖子咳嗽。   涂鸦又变得颓废了起来,他问我:我和你年纪差不多,比你大个四五岁的样子,你   可知道,师父什么时候交我手艺的吗?交我一些关于阴阳绣的法子吗?   我摇了摇头。   话说这个问题我还真没想过。   我其实知道——我师父在收了我这个弟子之后,就再也没收过第二个徒弟了……但看涂   鸦的年纪,他跟随我师父学艺,肯定是在我拜师之后的事。   但我根本不认识和我一起学艺的涂鸦啊,一直到他后来给我师父哭坟的时候,我才   知道,原来我们阴阳绣,还有这么一位师兄呢。   我说我不知道。   涂鸦说大概是十五年前的时候,他当时十二三岁的模样,是个孤儿,没地方去,当   了闽南一家刺青店里的学徒工。   那家刺青店,我师父常去——这个我知道,我师父对刺青本身还是很热衷的,经常会   去刺青店和一些老师傅交流一下手艺之类的。   我师父去了刺青店,遇上了涂鸦,他们这才开始了师徒缘分。   当然,我师父在刺青店里教涂鸦的,可不是阴阳绣,就是普通的传统刺青,他是想   让涂鸦学一门手艺……并不是让涂鸦学习阴阳绣! 第六百九十六章 爱恨成鬼(拉拉姐冠名)   1   当时我师父压根也没有想着教涂鸦做阴阳绣,也没把他当成徒弟,就当成了一个好   学的学生,说的也都是关于“传统刺青”技艺的事。   后来有一次,我师父和涂鸦刺青店里的老板喝酒,听了涂鸦的身世呢,觉得涂鸦蛮   可怜的,就跟涂鸦说:小娃,我交你一招以后吃饭的家伙,估计用得上。   我师父教给涂鸦的阴阳绣是什么?也算阴阳绣,但就是最简单的几个基本款刺青,   还有一些请鬼的办法。   涂鸦发现我师父是高人,就跟我师父说,收他为徒。   我师父对涂鸦说:你靠着这手艺,吃碗好饭是不成问题了,再继续学,一来你没那   个天赋,二来,你学了不光没用,还有杀身之祸,算了算了。   涂鸦一直都喊我师父为师父,但我师父这个人,从此再也没有教过涂鸦任何的本事了。   涂鸦说到了这儿,盯着我说:我一直都记得师父说的,说我当不了他的徒弟,一来   我没天赋,二来我学了也是累赘,我当时就想,师父为什么那么看不上我!我还听   我老板说了,说师父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徒弟,所以,我偷偷的去看过你……   “你看过我?”我问涂鸦。   涂鸦说是的,他偷摸的去了我的学校,远远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心里一直都很妒忌   我,妒忌我有比他更好的条件!有比他更加好的机会。   “你有的,我没有。”涂鸦盯着我,说。   我没说话,因为涂鸦可能说的是真的——我天生九阴鬼命,他不是,这一点我无法反驳。   涂鸦说:不过,我只是单纯的妒忌你,也不曾埋怨你,不曾恨你,我有时候把师父   跟我说的那句话回忆起来的时候,就是心里会稍微疼一下,但当时的我很知足,我   有了很好的生活,也有了一门安生立命的手艺,师父是我的恩人,他爱你于水这个   徒弟,我也应该爱屋及乌才对。   涂鸦说:我这种心态,一直保持到了和小李爷、老金、老风、十三几个人认识的那   一年!   “和我们认识的那一年?”李善水问涂鸦。   涂鸦说是的。   他说他和李善水他们认识的那一年,他的人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第一个变化,就是他姐姐的仇报了。   大金牙冷笑着说:你还记得我们帮你姐姐报仇了啊。   “是啊!这事,我到现在,都记得几位兄弟的恩情,没齿难忘。”涂鸦说。   涂鸦抱拳,还跟我讲起了他姐姐当年的仇恨。   原来涂鸦的姐姐比他大个三四岁,又一次,都是小屁孩的姐姐带着涂鸦去旁边的一   个公园玩。   在公园玩的时候,有一个陌生的人走到了涂鸦的面前,拿出了一把糖,让涂鸦吃糖。   涂鸦下意识拿手去接,但他姐姐吼道:涂鸦,快走!这个人是坏人。   他姐姐是个机灵鬼,她听人说了,说这老是给小孩糖吃的,百分之八十的都是人贩子!   那个年代,人贩子确实非常猖獗,而且主要挑男孩子下手。   涂鸦听了姐姐的话,立马转身就往家里跑,那人贩子伸手去抓涂鸦。   这时候,涂鸦的姐姐挺身而出,捡起了石头,狠狠砸在了人贩子的脑门上:涂鸦快   走,姐姐保护你!   涂鸦真的就小跑回家了,他喊来父母一起来找姐姐。   可惜,姐姐从此杳无音讯。   涂鸦的父亲,经常骑自行车到处去找寻涂鸦姐姐的消息,可惜总是无功而返。   没有人知道涂鸦的姐姐到了什么地方。   涂鸦就知道,姐姐是被人贩子给弄走的。   在六年前,他认识了李善水,托李善水和大金牙帮忙找寻他姐姐的踪迹。   大金牙用了东北萨满的手段,请了“阴媒”,他能够看到涂鸦姐姐周围的环境,可以   用这种办法来定位涂鸦姐姐的位置。   结果他睁开了眼睛,他看到了杭州的西湖,看到了美国纽约城,看到了拉斯维加斯   的赌场,还看到了北京的**。   他当时还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为什么涂鸦姐姐会同时出现在这么多不相   干的地方,后来他想明白了——因为涂鸦的姐姐,被人杀害了,然后把她的器.官卖   到了世界各地,所以大金牙请“阴媒”,看到了许多相隔千里的场景——涂鸦的姐姐死   了,只是器.官没死而已。   后来大金牙又找出了杀害涂鸦姐姐的那个人贩子,密十三出手,砍掉了那个人贩子   的头,报了涂鸦姐姐的仇。   涂鸦说:那次报仇之后,小李爷他们就去了北京,我一个人在闽南,接着,我遇到   了我一生中最重要的变化。   我问涂鸦,什么变化。   涂鸦说他给姐姐报仇之后,心里却并没有好过——因为报仇是一种发泄,可就算杀了   那个人贩子,又能如何?他的姐姐,能复活吗?并不能!   他那段时间,脑子里面,老是出现两个画面。   第一个画面,就是他姐姐挺身而出:涂鸦,别怕,姐姐保护你!   第二个画面,是他幻想的姐姐被人用手术刀,剖开身体,然后取出了身体里面一件   件值钱的“器.官”。   这两个画面来来回回,都差点要把涂鸦给折磨疯了。   在往后的时间里,他每天都在失眠中度过,有时候眼睛合上,立马就被吓醒了。   他在这种残酷的心理压力里,备受折磨。   一直到那一年的年底,他有天晚上出去买酒、买一些熟食回家,准备靠着酒精的麻   醉沉沉睡去的时候,一个穿着白色长袍、带着面具的人,尾随着他,进了他的家   门,坐在了他家的沙发上。   不用涂鸦介绍,我就知道这白衣人就是白衣獠了。   涂鸦当时因为酗酒一些天,人昏昏沉沉的,直到他打开了食盒,才看见了坐在身   边,鬼魅无声的白衣獠。   他吓了好大一条,问白衣獠:你是谁?   白衣獠盯着涂鸦,说: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你只需要知道我能做什么。   “你能做什么?”涂鸦问白衣獠。   白衣獠说道:复活你姐姐。   涂鸦说他姐姐连个尸体都没有……怎么复活?   就算用阴术里的法子,那也得有个尸体吧。   白衣獠说:不用,我们可以把人重做一个——以毛尸子做骨肉、阴阳绣做魂、用“九   阳聚首”的人来做皮,完全可以重新做一个人出来!只要你愿意接受我的条件,我   就可以帮你!   涂鸦当时问白衣獠:我凭什么相信你。   “就凭借这个。”白衣獠一杨手,直接伸手在涂鸦的食盒里面,抓出了一个“辣鸭   掌”,他用右手抹掉了鸭掌上面的调料,然后扔在了桌子上。   那个鸭掌竟然自己动了起来,像是有了魂似的,在桌子上蹦跶个不停。   白衣獠站起身,说道:我对生命足够了解,如果你愿意成为我的阴山大司马!我就   可以帮你!   涂鸦看着桌子上跳动着的鸭掌,已经被白衣獠给折服了,真的入了白衣獠的伙,成   为了白衣獠在闽南阴行生意里的——阴山大司马!   他是第二任。   第一任阴山大司马企图反抗白衣獠,被白衣獠杀了。   白衣獠要找第二任的阴山大司马,找上了涂鸦。   涂鸦当时问白衣獠:我什么都不会,你找我干什么?   “就是要你什么都不会,你才能学会我的本事……而且你的心里,带着对阴阳绣巨额   的仇恨,还有你对你姐姐的爱!爱恨交缠,你毅力会极其强大。”白衣獠如此说道。   于是,在接下来的半年里,涂鸦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就感觉自己每天都在死——   有时候感觉自己被割肉,有时候感觉自己被人摁在水里面淹死,有时候感觉自己的   皮被人剥了。   有时候还感觉自己身上长了长毛,然后又被人把长毛给揪了下来。   过程十分痛苦,涂鸦经常感觉支撑不下去了,他的心里总是会出现一个声音:你这   么样子,还真不如死了呢!放弃吧,死了算逑!   他每次心里这么想的时候,他的耳边就恰到好处的钻进了白衣獠刺激他的一句话:   不要忘记了你姐姐还在等你救活!也不要忘记了,你曾经摇尾乞怜的求一个人收你   当徒弟,结果那人说你完全不够资格!他看不上你!记住你内心的爱,也记住你内   心的恨!勇敢的活着。   涂鸦就靠着这种方式,撑过那凄惨的半年。   等过了半年之后,涂鸦发现,他已经不再是人了,他的身体,僵硬,像是僵尸似   的,经常有吸血的冲动,但是,只要性子平和的时候,身体还是和正常人一样。   他拥有了极其高强的身手,入主了闽南,暗中替换了第一人阴山大司马,成为了张   哥和韩老板的幕后老板,他帮那白衣獠,干了不少的恶事。   与此同时,那白衣獠则真的帮涂鸦做出他姐姐的身体和灵魂。   我突然想了起来,问涂鸦:陵墓公园里面那具半男半女的尸体,是不是就是白衣獠   帮你做出来的姐姐?   “是!”涂鸦说:我杀了咪咪,抽掉了她的阴气,在她的尸体上面给你写了一封信,   说我有个女儿因为车祸死了,我在让我的女儿重生——这都是我用的烟雾弹——其实那   尸体,就是我姐姐!   “怪不得。”我盯着涂鸦说:我们纹身店里的人去陵墓公园开棺的时候,你姐姐睁眼   了,说了一句话——贪恋长生者,贪、愚、嗔、痴,我想,你姐姐是非常不满意你堕   入了邪道,然后去换取她的生命。   “我没办法。”涂鸦说:我姐姐为了救我……她被人贩子抓走了,剖掉了全身的器.   官,现在我就算堕入邪道,我也要救他!可惜,被你于水撞破了,旺财的九阳聚首   的命格,也和你融合到一起了。   他叹了口气,说道:我姐姐,又死了。   “不会,白衣獠还有方法……能让姐姐活过来。”我说——鬼郎中可说了,只要有白衣獠   的胎茧术,就能复活咪咪,能复活咪咪,自然能复活涂鸦的姐姐。   涂鸦说:我知道,所以我用咪咪的命,借你于水的刀,逼白衣獠出来。 第六百九十七章 我的灵位(zq冠名)   1   涂鸦说:我知道,所以我用咪咪的命,借你于水的刀,逼白衣獠出来。   我死死的盯着涂鸦说:你逼白衣獠出来?你们压根就是一伙儿的!   “不,你搞错了。”涂鸦惨笑了一声,说道:我是白衣獠的手下,但白衣獠从来不把   我当成他的手下,在他的眼里,我的命,随时都可以被放弃掉,这次在闽南,张哥   和韩老板被你于水打掉了,我们在闽南的生意,被你全部瓦解——已经足够让白衣獠   彻底放弃我了。   “他放弃我没关系。”涂鸦说:我就算不干这一行了,也没关系,可是我的姐姐……复   活的计划,被彻底击碎了,我还想复活我姐姐,只能依靠白衣獠,但我不知道他在   哪儿,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谁……一旦他不打算见我……我无论如何都找不到他!   “所以,我只能靠你于水来找他。”涂鸦说:所以,我借口让你们寻找复活的办法——   咪咪是你的软肋,是你的要害,她死了,你费劲一切力气,也要复活他,所以我让   你去寻找复活的方法,你肯定会逼出白衣獠的!天下还有人能复活一个人的话,只   有白衣獠了。   涂鸦摇了摇头,说道:但是……我没想到的是——白衣獠又用一系列的手段,竟然把我   先给逼出来了。   我想了想,想通了里面的关节,前段时间,我和刘老六结怨颇深,其实就是有人害   死了他的徒弟老刀和老刀的老婆。   我感觉这两个人,就是白衣獠害死的。   结果我和刘老六打下了仇恨的梁子,然后十三小爷救场,我和刘老六就到了不得不   分门的状态了——而且很可能要搞出流血事件。   阴阳绣一门搞得这么惨烈,作为阴阳绣弟子的涂鸦……自然也要到场了。   整个事件,如果平白看,看不出什么玄机来。   但现在,我才知道——这是白衣獠逼出涂鸦的手段,最后白衣獠把刘老六一家都变成   了胎茧,加持了我的仇恨,加持了我要揪出涂鸦的决心。   一直以来,都是白衣獠带着节奏。   我们今天能够抓到涂鸦,很大的程度上,要感谢白衣獠的一些手段,是他把涂鸦给   逼到了前台。   涂鸦叹了口气,说:我还是没斗过白衣獠。   我问涂鸦,白衣獠这么凶残,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你,而是绕这么大一个圈圈,给我   们制造抓到你的机会,让我们来动手?   涂鸦冷笑连连,说:简单……我姐姐没了,她不能复活了,白衣獠就没了要挟我的东   西,他知道我会和他生死相搏的,我和他生死相搏,斗肯定斗不过他,但也能咬下   他的一口肉来!他是个精明到狡诈的人——断然不会和我发生正面冲突的,只要有一   点点不利的条件,他就不会出手,而是借别人的刀,来杀我。   接着,他又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包皱巴巴的烟,点着了后,开始抽了起来,他一边   抽,一边说:当然,除了这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   他看向我,说:你说豆三临死告诉了你一个秘密——廖程鹏、刘老六、涂鸦,阴阳绣   一门,自生自死!   我说豆三临死前,确实说过这句话。   涂鸦点点头,说道:哼哼,这句话,是藏在我心里的秘密,但不是我的秘密,是白   衣獠的秘密——我有一次,听到白衣獠一个人出神的时候,不经意说了这句话!他要   让我们阴阳绣的人,自相残杀!   “为什么?”我问涂鸦。   那个白衣獠到底和我们阴阳绣是什么仇什么怨,竟然要给我们下杀局——让我们自相   残杀?   涂鸦摇头,说:我不知道白衣獠为什么要这么忌恨我们阴阳绣。   我接着问涂鸦:咪咪是你的杀的……你为什么又要杀豆三?   “这个就不用说了吧?”涂鸦说道:那天你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告诉我,你给豆三   做成了奇闻小鬼的鬼纹身,我就动了杀心——我不能让豆三活着——不然我被揭发出   来,只是迟早的事情。   我看向涂鸦,又问:你作为阴山大司马,在闽南拉拢张哥和韩老板他们一起做的那   些生意,到底是为了什么?   前几个月,闽南张哥和韩老板手上各种各样的阴险生意,什么善财童子,什么“器.   官”买卖啊,他们都在搞,都是巨额利润。   但我觉得,他们这群人,也不一定真的就是为了钱,估计有别的目的。   果然,涂鸦说道:我们曾经在闽南,做阴邪的生意,圈子做得很大……为什么要做这   个圈子,我曾经问过白衣獠。   涂鸦问白衣獠,为什么要做这么大的阴邪圈子。   “白衣獠说了——只为了一个人,然后在这个人面前证明一件事。”涂鸦说:至于什么   事,我后来想了想,也想出了一个大概来了。   我问涂鸦:你猜测是什么?   涂鸦说:我猜测,白衣獠是想建立一个组织,比闽南阴行更加庞大的组织!阴阳绣   不是曾经一统闽南阴行吗?白衣獠想要跟你师父证明——他能成立更大的组织。   “他为什么要跟我师父证明?”我问涂鸦。   涂鸦说他就是猜测,并且白衣獠也有可能是跟我证明。   我不太懂涂鸦说的是什么。   涂鸦挠了挠头,说道:实话实说,我个人觉得……与其说白衣獠跟你师父有瓜葛,不   如说跟你有瓜葛。   我问涂鸦为什么这么说。   涂鸦说道:我三年前见过这么一幕,我去过白衣獠以前住的小区,他的小区房间   里,摆了一个灵堂,红木做的灵堂。   在灵堂里面,有一个香炉,还供奉着一个牌位。   当时涂鸦以为白衣獠请的是个保家仙呢,结果有次风大,大风刮掉了牌位上的红布   ——露出了灵位的真身。   《阴阳绣掌门于水之灵位》,那牌位上面,写了这么一排字。   当时涂鸦睁大了眼睛,他本来在和白衣獠说话的,却不知道怎么说下去了。   白衣獠则走到了牌位面前,轻轻的抚摸着牌位,用涂鸦的话说,就像心爱的男人抚   摸女人的肌肤一样,温柔的抚触,感觉有爱怜,但他瞧白衣獠的眼神里,又明显藏   着憎恨。”或许白衣獠对你于水,是又爱又恨的?”涂鸦冷笑了一声。   我听了就感觉不对劲——白衣獠对我感情这么复杂吗?他到底是个什么人啊?   我这辈子,也没得罪过什么人啊!   涂鸦又说:白衣獠跟你于水的感情很奇怪,还不止这件事呢——今年你于水出道,我   和张哥、韩老板沟通的,就是把你先勾引到我们的组织里面来,然后带你去见白衣   獠……可惜,白衣獠却说话了,说我们拉拢你可以,但是……不要加害你,他也不想见你。   “如果不是白衣獠放话了!”涂鸦的眼睛里,迸射出了杀气:我们早就动手杀你了,   也不会给你那么多的机会,让你最后毕其功于一役,直接瓦解了我们在闽南的组   织,多年心血,付之一炬!   原来我能在和张哥、韩老板的势力下活着,还有这个方面的原因啊。   涂鸦说道:那天晚上,张哥和韩老板死了,我姐姐的尸体被破坏了……我当时给白衣   獠联系过,问他怎么做!我的意思是,杀了你于水,结果白衣獠跟我说——你涂鸦可   以泄愤,但是……不能杀于水,于水如果要死,只能死在一个人的手上,就是死在我   白衣獠的手上。   “哼哼。”涂鸦盯着我说:你知道嘛!我是真的妒忌你啊——你倒是被很多人看重,师   父把你当成了阴阳绣的希望,他觉得你有天赋,有能力。   “呵呵!现在呢……我的幕后老板白衣獠也看得起你,对你的感情十分复杂。”涂鸦说   道:我不知道你于水到底是什么地方这么吸引人——所以,我现在还不想死!   他站起身,盯着我,说:我要等……我要等师父脱离危险了,等白衣獠被你抓获了,   或者白衣獠出来害你了,我要问清楚,他们为什么看重你于水,却不看重我!我涂   鸦,就真的这么糟糕吗?   涂鸦一不想死,密十三的刀又拔出来了。   涂鸦看向密十三,说道:十三……不用动刀了——于水,我杀了你的女性朋友咪咪,也   杀了豆三——你肯定饶不过我,但是,多让我活个几个月,总是可以的吗?我一定要   亲自等到白衣獠和师父,回答我的疑问。   “你杀我,也不在乎这几个月!”涂鸦说。   我缓缓点头,说道:我多让你活几个月自然可以,但是我要问你……我怎么相信你?   你的那身密宗金刚指的能力,我怕是看不住你!   “放心!”涂鸦忽然站得笔直,然后整个人猛地发力,顿时,我听到了他的骨骼,一   阵阵的爆响。   接着,涂鸦瘫软的躺在了地上,他说:我自废了这一身道行!你要杀我,随时随地   都能来!   现在涂鸦自废了道行,我让他多活几个月,自然也没问题了,我说行。   李善水对我说:这样,我帮你看着涂鸦……带涂鸦回东北,等你们这边的事情有眉目   了,我再带他过来?   我说行——涂鸦把他知道的,差不多都说了。   至于,我要找白衣獠,通过涂鸦的途径,肯定是找不到了——他都说了——他害死咪   咪,就是希望借着我们,把白衣獠给逼出来!   我得通过别的途径,去寻找白衣獠。 第六百九十八章 冥币(evil冠名)   1   怎么找白衣獠?连涂鸦都找不到,我凭什么找得到?   我当然有办法。   我还记得我师父给我送过来的三枚纹针里面,记录了这么一句话,我师父让我去郊外,寻找一个叫不戒和尚的人,找到他,他会帮我的。   我师父还说……白衣獠,其实是我的命劫——命中注定的劫数。   不戒和尚对命数,很有研究。   我打算去找寻不戒和尚的帮助,看看能不能通过他,让我找到白衣獠。   刘老六一家五口的命、豆三的命、咪咪的命,还有我师父,这么多人的命数,都和白衣獠联系着呢——找到白衣獠,我志在必得。   接着,我又问涂鸦:白衣獠为什么救走彭文?   “彭文?”涂鸦摇摇头,说: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开头也跟你说过——我是白衣獠的手下,但是,白衣獠甚至没有把我当一个人,他要做什么事情,不是什么都会跟我说的!他说什么我就听着,他不说的,我根本猜不透他怎么想的。   我捏紧了拳头,对涂鸦说:那我明白了!   接着我对李善水抱拳,说道:小李爷,这段时间,涂鸦就拜托你们了,也多谢你们这些东北兄弟了。   这次没有东北阴人的乔拉和密十三压阵,还真的收拾不了涂鸦。   李善水摆摆手,说:该说谢谢的是我,你还是给了我面子!我们和涂鸦啊,相识很久了,这次回去叙叙旧,到时候也得送涂鸦上路。   我没怎么说话。   风影跟我抱拳:水子兄弟,多的话不说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后会有期。”我双手抱拳,对风影说。   李善水他们都对我抱拳,然后带上了涂鸦,离开了。   ……   冯春生问我真的就这么让涂鸦回东北?   “涂鸦的心里有怨念,如果现在死了,死不瞑目。”我对冯春生说:我还是愿意满足涂鸦的怨念……当然,他也必须死,他得为豆三和咪咪偿命,和丧生在他手上那些无辜的人偿命。   冯春生叹了口气,说:其实涂鸦也是可怜人,还不是被白衣獠给蛊惑的!   “蛊惑人心的多了。”我说:被蛊惑的,都是从受害者慢慢变成了害人的家伙!   现在的涂鸦,早就不是六年前的那个涂鸦啦!   我拍了拍巴掌,说道:走,走!我们几个去喝一杯吧——怎么说,也算是把阴山大司马给揪出来了。   阴山大司马揪出来了,我们真正的敌人,其实就是白衣獠了。   我和白衣獠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原来我在阴行里,遇到的这些事,其实归根结底,都是我们阴阳绣的事。   我师父、我师叔、我师弟,都扯到这件事情里面来了,但是,还没完。   找到了白衣獠,才代表我们阴阳绣“自生自死”的事,才算彻底终结了。   今天阴山大司马涂鸦被废了道行,怎么说也算给我们解除了一些威胁,也是值得庆祝的。   中午时候,我们一群人,去了餐厅里喝酒。   吃饭的时候,龙二跟我道别了,说他要先回一趟老家,因为过年了嘛!过年就回家啊。   我说行,并且我从账户里,给了龙二五十万,当做过年费。   接着,仓鼠和金小四也跟我道别。   他们也要回老家过年。   我问仓鼠——你是打算去哪儿过年啊?   仓鼠是个孤儿嘛,没家人。   仓鼠说打算跟着金小四一起,去东北哈尔滨过年。   我说行,过年是大事……等过完年,我们再聚会呗。   “开年初八拜财神,我一定回店里来。”龙二对我笑笑。   仓鼠和金小四也是这么说,说开年初八回来拜财神。   我说行……咱们再聚会的日子,就定到大年初八——大家都回家,好好玩,好好闹腾,算是放假了。   我又给仓鼠和金小四一人转了五十万。   最后,我看向了冯春生:春哥——你回家过年不?   “我回去过啥年?不去,不去。”冯春生接着说:对了……水子,我去你家过年啊。   “去我家?”我看向冯春生……   冯春生说:你不是打算这次回家光宗耀祖嘛,本来还打算买个好车开回去的,现在没车了吧?你连驾照都没考!刚好我去你家过年,还能当你的贴身司机呢。   “有道理!”   很快,我们确定了店里未来一些天的行程——刺青店封针——来年初八再开针,这段时间,龙二和仓鼠、金小四,要各奔东西了,下午我们喝完酒回家打扫卫生的时候,我还挺不舍的呢,大家在一起,战斗了这么多天,虽然现在分离只是暂时的,但也挺伤感的。   下午六点整,我把纹身店里一套用来供奉关二爷的“金纹针”,用一个小布袋子包好了,然后挂在了关二爷的刀上。   这就是我们“刺青师”的封针。   一年一次,来年带贡品、香油钱来拜关二爷,再开针。   我封针完了,龙二、仓鼠和金小四,都跟我们一一告别了。   硕大的纹身店,只剩下了我和冯春生。   我跟冯春生说:春哥……这突然放假了,心里不痛快不?   “有啥不痛快,我巴不得放假。”冯春生躺在了沙发上,拿出一根烟,点着了之后,忽然问我:哎,对了……水子,墨大先生提议的那件事,你心里咋想的?   “你说他让我去争闽南阴行老大这件事?”我问。   “废话,还能是哪件?”冯春生说。   我摇摇头,说:不好说……看情况吧——我估计这次刘老六出事了,来争这老大位置的人,估计还得使各种手段呢。   “使手段那是自然了。”冯春生说:这位置太重要,想抢的人还是多——水子,我感觉,你还是对这个位置留意一下,万一有机会,那还是得上的。   我暗暗点头,说过段时间再看。   在我和冯春生聊天聊得挺上瘾的时候,陈词进来了,她进了纹身店,先把头上的白帽子拿下来,撩了撩蓬松的头发,很惊讶的说:哎呀……今天店里出奇的干净啊,这是有领导来检查?   “过年啦,准备收工回家了,当然要大扫除啦!”我对陈词说。   陈词一听,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说道:哎呀!原来快过年了……我都快忘记这个事了。   陈词是一个标准的工作狂,不但喜欢工作,还喜欢学习和钻研,所以她把时间给过忘记了。   我说词词,你今年过年去哪儿过啊?   “就在这儿过呗。”陈词说:本来应该回香港过的,但今年……算了,在闽南过年,到处看看,到处逛逛。   我对陈词嬉皮笑脸的说道:那去我家过年呗?我们老家的村子,可是“土楼”哦!   土楼是福建的一种物质文化遗产,一圈圆形的楼,里三层,外三层的,七八十户,甚至一百多户人住在一起。   有时候几栋土楼里住的人,就是一个村子的人。   陈词听了,自然很感兴趣,说:那好啊……我住这儿也无聊,去你们那儿见识见识也挺不错的。   我说既然决定了,那我给我妈打电话。   我妈在广州治好了肾脏之后,就一直都在老家养身体,一直都是我小姨照顾我妈,前段时间,我弟弟大学放假了,他也回家照顾我妈去了。   我妈接通了我电话,欣喜的问我:水子……生意怎么样?   “生意兴隆。”我说:妈,现在都不是咱们受穷的问题了,是人家有活找我们干,我们实在干不完!   我专门把这好听的话给我妈说——就是让她不要担心我。   我妈说生意多好,她说要不然让我过年别回家,让我弟弟来这边,和我过年一起加班赚钱。   我连忙说不用了,这钱要赚,但这过年也得休息啊——人又不是个机器。   接着,我跟我妈说,还有两个人跟我一起回来过年,都是我同事。   我妈说没问题,提前收拾出三间房子来,只要过来住就可以了。   “那行!”   我说完,挂了电话,跟陈词和冯春生说:明天上午,我去找一找不戒和尚!问清楚我命劫的事,看看白衣獠到底和我有什么关系……如果一切没问题的话,可能我们三个下午就准备回我老家了。   陈词说不行,她说道:你别忘记了,你答应我的,我一同学,沾惹阴事了,要找你帮忙呢。   我一拍脑袋,说道:想起来——还有这事……那你现在就跟你同学打电话,让他过来,咱们节约节约时间,争取能明天下午开车回老家过年去。   “行!”   陈词直接掏出了手机,给她同学打了一个电话,让她同学过来。   等她挂了电话,我问陈词,她同学干什么的?   “技师。”陈词说:其实就是你们说的大保健!   哦?   我有点不敢相信我的耳朵,就问陈词:你怎么会有一个在闽南做大保健的女同学?   陈词说她同学在香港念的大学,然后喜欢唱歌,来内地发展音乐事业,这音乐事业里,很容易就堕落的——她莫名其妙当了外围,现在专门给店里当金牌技师。   我点点头,这陈词的同学,倒是让我想起了咪咪——咪咪也是金牌技师嘛,可惜咪咪……   在我想着咪咪的时候,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生,进了我们店。   她一进店,就跟陈词说:词词……好久不见啊。   “来了?坐下吧。”陈词指着我说:这位就是阴阳刺青师,你把你遇到的事,给他说说。   那女人听了,立马从钱包里面,掏出了一沓冥钱,递给了我。   我没瞅清楚这是啥意思啊——提前结账?这提前结账有哪家是用冥币结钱的吗? 第六百九十九章 鬼钱(宁爷冠名)   1   我没瞅清楚这到底是个啥意思——提前结账?这哪家提前结账是用冥币结算的?   我有点不太高兴,结果那女人说:我遭罪就遭罪在这些冥币上了!   哦?   她的阴事,是和这些冥币有关系?   我让这个女人说说看。   这女人先跟我们自我介绍,说她叫李斯曼,有时候当外围,一般情况呢,就是酒店   里面的金牌技师。   她赚的是“身体钱”,吃的是青春饭。   她现在也没个男朋友,就是孤身一人,日子过得也算安逸吧。   就在一个星期前,她出事了。   她有一次接完了客人,客人是用现金结账的,开头说好了的——一晚上七千。   客人在走的时候,从包里面,掏出了一个黑袋子,递给了李斯曼。   李斯曼把钱放在了床头,送走了客人。   等客人离开了,李斯曼回到了床头,把黑袋子拆开,开始数钱。   她这一数钱,就发现事情不对了。   因为这些钱,全是冥币,就是咱们说的,烧给死人的纸钱。   这纸钱做工还挺好,真的和真钱超级像——面额也是一百的,不像咱们常见的冥币,   面值都是好几十亿一张的。   这冥币的手感也非常好,几乎可以以假乱真了。   这冥币和人民币唯二的两个区别。   第一,人民币上的人头是毛爷爷吗,这冥币上的人头是玉皇大帝。   第二,人民币上的发行行是“中国人民银行”,这冥币上的发行银行是——黄泉冥都银行。   当时李斯曼整个人都郁闷了,实际上,这也不是李斯曼第一次收到民币了,她前几   年的时候,要收到过一次冥币。   那一次她收到冥币,是被骗了,那买春的男人在一叠冥币的两边,各放了一张人民   币,看上去就像是一叠人民币似的。   时隔好几年,李斯曼又被骗了,心里自然是老大的不爽了,她先去找中介人,投诉   了这个问题,中介人说帮他问问去,不保证能把钱给追回来。   李斯曼也没办法啊,她们当小姐的,都是弱势群体——除了来钱多,啥也没招,甚至   都不受法律保护。   她总不能去公安局报案,说自己卖身的时候,被人骗了七千块钱!那警察第一个抓   的就是她!   她很郁闷,就来三元里逛街,结果遇见了也在三元里买饮料喝的陈词。   这对香港的同学,竟然在闽南的三元里碰上了,也是缘分。   两人聊得挺欢,期间,李斯曼问陈词在干啥。   陈词说她在三元里开了一家“心理诊所”,今年刚刚博士毕业。   李斯曼很羡慕陈词,同时她也很诚实,如实的跟陈词说了自己的工作——一个大酒店   里的技师。   陈词依然和李斯曼热情的说话,没因为她的职业,轻视她,她比较知性,很乐意尊   重每一个人。   心理医生确实需要这种素质,尊重出现在自己身边的每一个人。   我曾经还问过陈词:你会尊重一个杀人犯吗?   陈词说:会啊……我们心理医生相信,每一个犯了错的人,都有原因,这种原因来自   家庭的教育、小时候父母爱的缺乏、性格中天生的偏激,或者完全是被逼无奈——正   常人不应该尊重杀人犯,因为杀人犯残忍的剥夺了其余人的生命,但我们心理医生   应该尊重他们——我们这一小撮人,应该让任何人在我们这儿,都感觉得到尊重——这   是我们心理医生的责任,就好像医生也一定要给每一个人做好每一台手术,哪怕躺   在面前的,是一个杀人犯。   我当时就觉得陈词是一个真正的好人。   陈词也尊重李斯曼,这让李斯曼觉得了不得。   人家陈词一个女博士,还开了心理诊所,这在社会上,算是上层人群了,还对她一   个当小姐的说话那么尊重,这让李斯曼把陈词当成了真正的朋友。   那天两人聊了一下午,李斯曼才离开。   她被人用冥币充当人民币的郁闷,也彻底冲散了。   那天晚上,李斯曼想着给陈词送一件礼物,礼多人不怪嘛,她打算给陈词买一块手表。   她寻思着陈词应该挺有钱,一般的手表铁定看不上,就想着去买一块浪琴的手表,   她去商场好不容好了手表,然后掏出手机要结账,却发现自己的手机转账,不   管怎么转钱,就是没用,要不然提示“服务错误”,要么提示“网络异常”,钱付不出去。   就算用pose机也没用,刷不出钱来。   没办法,李斯曼只能去取款机里取钱。   她看中的那块浪琴表价格在一万五左右——取款机的取款上限是两万块,付款是足够的。   她去了商城一楼的自动取款机取钱,取了两万块,然后回到了商铺,把钱交了,领   了那块浪琴表。   结果她刚走了没几步,忽然,店员窜了出来,喊住了李斯曼:等一下!   “干什么?”李斯曼问店员。   店员一伸手,把李斯曼手上提着的表袋子给抢了回来,然后说道:你欺骗我!   “我骗你什么了?”李斯曼问店员。   店员把手上的两万块钱,递给了李斯曼,说:你给我仔细看看……你付款的钱,是冥币!   “不可能,我刚在柜台机里面取出来的钱。”李斯曼这个恼火啊。   她有一个习惯,曾经李斯曼在取款机里取出来过假币,她在网上查了一阵,网上说   取款机里取到假币是有可能的,为了预防这种事情发生,再取完了钱之后,把手里   的钱打开成扇形,把钱上的编码露出来,对着监视器晃一晃,这样取到了假币也有   证据找银行索赔。   李斯曼慢慢养成了这个习惯,她刚才可是把钱给打开了,然后在银行自动取款机的   监视器前晃悠了一阵后,才到了商铺付款的。   她的钱,都是真钱,怎么可能一下子都变成了冥币。   所以,李斯曼当即认为,这钱,就是店员动了手脚,拿冥币来骗她。   她觉得店员和昨天的那个人一样,用冥币骗人。   一时间,李斯曼恼火了,把手表的包给抢了回来。   店员直接喊来了保安,还对李斯曼说:你再这么胡搅蛮缠,我就报警了。   “报警就报警,谁怕你啊!我一万五千块钱到你那儿,就变成了冥币,这口气我可   咽不下。”李斯曼说。   其实李斯曼有钱,一万五千块钱对她也不多,但她咽不下这口气啊。   双方一冲突,最后,这家商铺的老板过来了。   这老板其实和李斯曼是老熟人。   因为这老板曾经包养过李斯曼一个星期的样子,知根知底。   他见是李斯曼,就没把事情闹大,让店员先去干活,这事他自己处理。   等店员走后,老板把李斯曼送到地下停车场,然后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把浪琴的   表放在了车上,然后靠着车门,对李斯曼说道:李斯曼,我得告诉你!你今天来讹   我手表,我有把柄给你捏着,这事算了!这手表一万五,我送给你了!但是……下次   你再来讹我,我找人废了你!   这手表店的老板,以为是李斯曼来讹他的,她搞出冥币付款的事情,就是想逼他出   来,讹他一块表。   李斯曼心里堵得慌,她说:我不是来讹你的……我真的给钱了。   “少扯犊子了!”老板说:自己是什么人,自己不知道啊?   “我……我不会骗人。”李斯曼说。   “废话……戏子无情,婊.子无义,你就是一婊子……滚!”   说完,老板直接把车门关上了,大喇喇的走了。   “我才不稀罕你的一块表呢!”李斯曼打开了车窗,把那块浪琴表给扔了出去,开着   车回家了。   要说这晚上,李斯曼是真的恼火了……他被人用冥币的手段骗了两次,今天晚上,还   被一个老主顾羞辱了——她是一直都在卖身,可她也是人啊!这平白无故的冤枉,怎   么让她不闹心。   如果当着她的面,骂她是个“卖身女”“狐狸精”,她都认,这些事她确实做了,可是   侮辱她偷表——李斯曼就不乐意了。   她十分恼火,坐在卧室里抽烟,抽了四五根,烟抽没了。   她就去楼下的小卖铺里买烟,她打开了包,包里还有五千块钱,就是今天晚上她在   柜台取钱买表剩下的。   这次,她把五千块钱掏了出来,自己都蒙了——她包里的五千块钱,不知道什么时   候,变成了冥币——一堆纸钱。   她这才发现,自己似乎遇到大事了。   当天晚上,她又拿着另外一张卡去取钱了,取了一万块,这一万块钱,在半个小时   之后,忽然全部变成了冥币。   眼睁睁的看着人民币变成了冥币?   她那天晚上,还出.台了,也服伺了一个客人——那客人也是用现金结账的——依然都   是冥币。   然后李斯曼第二天去银行取钱,又取了五千,最后还是冥币!   李斯曼对我说:我到现在……取出来的所有的钱,都是冥币——而且,我找我小姐妹借   钱,钱只要到了我的手上,就会变成冥币——现在我要花钱,要么跟人蹭吃蹭喝,要   么在半个小时之内花掉,不然的话,我的钱,一定会变成冥币的!   “可是这样,我也难受啊。”李斯曼说:因为我知道那些人收到了我的钱,很快就会   收到冥币的……这相当于我每天都在用假币,那些人该多伤心!   我听了李斯曼的说法,问道:那这样,我跟你去取一次钱,不取多了,取个几百块   钱,我们验证一下——从你银行卡里的钱,是不是都是冥币!   “恩!”李斯曼点头。 第七百章 找活人买命   1   我感觉有点不敢相信——李斯曼取出来的钱,都会变成冥币?   我觉得,要问“为什么”,首先得问“是不是”!   要问为什么李斯曼的钱会变成冥币,首先得确定她的钱是不是真的取出来就变成冥币了。   李斯曼跟着我们,一起去了离我们店不太远的取款机。   我和李斯曼一起到了取款机面前,我亲眼看着李斯曼把钱给取出来了,然后李斯曼把钱递给了我:先生,你先拿着。   我先检查了钱,一共五百块,我每一张都看得很仔细,都是人民币。   我用力攥在了手里,和李斯曼一起回了纹身店。   纹身店里,我、李斯曼、陈词还有冯春生四个人,围在了一起,四个人大眼瞪小眼的盯着桌子上的五百块钱。   我以前看过郭德纲的相声,里面有一个段子,郭德纲说:观众们,你们买票很划算啊,花五百块钱来我这儿听相声,有意义,如果你不来听相声,只是光看着这五百块钱,你乐不出来,你要是真乐出来了,你这病,五百块钱看不好!   我们四个人,虽然看着五百块钱没乐出来,但这么认真的“看钱”,被外人看见了,还真以为我们哪根神经有点没搭对呢!   话说回来,我们四个人看这钱,目不转睛的,从十分钟看到了半个小时,从半个小时看到了一个小时,可这钱……压根也没变成冥币啊!   我干脆也不看钱了,我直接看着李斯曼。   李斯曼有些着急,不停的催着“钱”,说:哎——你平常不是变得挺利索的嘛,你倒是变啊,快点变成冥币,不然他们会以为我说谎的。   她说得有些着急,我倒是不忍心责怪李斯曼。   其实刚才我有那么一瞬间,怀疑李斯曼在忽悠我们——她的钱根本变不了冥币,我感觉她开始跟我们说的,有点瞎编的成分。   但现在我仔细想想,也不对!   我个人觉得李斯曼其实是个人品还不错的女人。   她和陈词见面的时候,丝毫都没有遮掩身份,就说自己是技师,这个很诚实。   至于李斯曼会不会觉得“金牌技师”很有名头,很有身份,故意说给陈词,显示自己混得好呢?   其实这类人,还真有——有些人不以自己卖身为耻,反以为荣。   我以前村子里就有个在东莞当技师的女人,每年回了家,跟她以前的朋友聊天,那个自豪,那个骄傲——说她的相好里头,有煤老板,有富二代,还有官二代,说得好像她只要遇到什么事,那些人就会帮忙似的。   但李斯曼不会是这一类人,她每次说到“技师”两个字的时候,都会刻意的压低声音,虽然她很诚实,但她很羞耻自己的职业。   李斯曼连自己是“技师”的事都敢承认,为什么要骗我们,编一个冥币的段子呢?   所以我觉得,这冥币的事,应该是真的……但是……李斯曼的冥币,为什么在我这儿,就不显灵了呢?   这个问题,直的深究啊。   又过了十分钟,李斯曼有些无语了,她捂住了脸,明显情绪不太对……她现在心理压力很大了。   毕竟她买表的时候,已经被人诬陷过了,整个人郁闷得不行,现在她又怕我们说她是骗人,心理压力肯定大。   我安慰李斯曼,说:这“阴邪”东西,有时候灵,有时候不灵,这次不行,也没啥,我们见多了。   “真的吗?”李斯曼问我。   我说当然了。   接着,我问冯春生:哎!春哥,你以前遇到过这种事吗?   “跟她一模一样的,我肯定没遇见过,但是……我听说过这么一件事。”冯春生说:这小李妹子是钱变成了冥币,我知道的一件事是……那人的冥币,变成了真钞。   “啊?”我觉得人民币变成了冥币已经够玄乎的了,这儿还有冥币变成人民币的?   冯春生跟我讲起了这件事,这事是河北的一个小伙子。   这小伙子在石家庄打工,租了个房子,他房子里有个香堂,是房东摆在客厅里的香堂。   那小伙子心里特别膈应,谁租个房子,客厅里有个香堂,谁心里也膈应啊,但要直接把香堂给扔了吧,不合适——这是房东的。   要是换一个房子租,也不合适——这房东的房子,租金十分低廉,小伙子初来乍到石家庄,手里头钱不宽裕。   想了想,小伙子还是决定在这儿住下来,他有个别的招,来祛除内心的膈应。   他有个什么招?   烧纸钱!   俗话说,礼多人不怪——北方一带,都有见了香堂烧黄纸钱的规矩。   小伙子第二天就去买了纸钱回来,然后准备烧给香堂里供奉的牌位。   结果他一打开包,惊呆了——他包里装的本来是一沓纸钱的,结果一打开,里面是一大叠人民币。   纸钱变真钞?   小伙子感觉这事有点玄乎,那天下午,他又去买了不少的纸钱回来,当他又在灵堂前打开了包的时候,里面的纸钱,全部变成了真钞。   小伙子觉得自己要发财了。   他那几天,啥事都没搞,尽在那儿买纸钱。   两三天的功夫,小伙子弄了一百多万的真钞。   就在第四天,小伙子继续去弄纸钱的时候,飞来横祸……路上一辆卡车侧翻,直接把正在走路的小伙子,给压成了一张“血照片”——身体都给压到水泥路里头去了。   冯春生跟我讲:这冥币变真钞啊……其实是张家天师的一个邪术。   我说这怎么回事呢?   冯春生跟我讲,原来那小伙子租的房子,是有问题的。   有一个河北土豪,家财万贯,他的父亲得了癌症,没两个月的活头了,他找了张家天师,让张家天师帮他父亲延寿。   张家天师就出了一个招,叫“找活人买命”,他让土豪买了一套商品房,然后商品房先布下了法阵,再用一个月的简单装修,把法阵给遮住了,最后下了一个香堂。   香堂里,摆放着一个骨灰盒,里面装的不是骨灰,是土豪父亲的血液、毛发混合在一起的东西。   然后有租客进来,看到了香堂,就想着给香堂里的人烧纸钱,他们都会惊讶的发现,自己的纸钱,变成了真钞!然后会无限循环这个行为,这么轻松的钱,不赚白不赚嘛!   然后这些租客,都会累积到相当多的真钞,也会在几天之后,迅速遇到横祸而死。   我问这是为什么?   冯春生说:这个法阵叫,找活人买命,那么那些纸钱变成的真钞,就绝对不可能是凭空变出来的,这些钱,都是那土豪的钱……只要那些租客,收了土豪的钱,就默认把自己的命,捐给了土豪的父亲——这些钱,都是买命钱。   “人这一辈子赚的钱,都是有数的,那些人用纸钱变出了这辈子一共赚到的钱,就会横死。”冯春生说:那些租客啊,真的是傻……天下没有白来的馅饼——拿到了钱,没有了命,可怜可怜。   冯春生讲的这件事,把李斯曼吓了好大一跳。   她问我们:不会这么玄乎吧?   我说玄乎的事多了,反正你凭空出了这么多的冥钱,确实也应该招惹到了什么阴祟,这样,你先回家,我帮你想想办法……或者明天早上,我再给你试试……看看你取的钱,能不能变成冥钱!   “那谢谢先生。”李斯曼听了,连忙跟我道谢。   接着,她又跟陈词道了个别,离开了纹身店。   我估计刚才冯春生讲的事,把她真给吓唬住了,她现在心理压力越来越大了,她得快点回家,释放释放“心理压力”。   不过,在李斯曼出我们店门的时候,我的通感来了。   我望到了李斯曼的背上,背着一个老太婆。   老太婆只有一只脚,那只脚,紧紧的勾住了李斯曼的腰。   在李斯曼刚刚踩出店门的一刻,那老太婆还回过头,冲我一阵阴笑。   “靠!”   我心里骂了一句,原来这李斯曼还真是遇到阴祟了——她的背后,竟然扒着一只老太婆的鬼魂!   我正要往外走,却忽然停住了,没继续走。   冯春生拍了拍我的肩膀,问我发了什么羊癫疯。   我把刚才看到的事,说给了冯春生听。   冯春生听完了,说:这么邪乎?那你刚才为什么不喊住李斯曼?   我说李斯曼的真钞变冥钱,似乎没有遇到什么危险,而且为什么李斯曼在我们店里真钞变冥钱失败了?说白了,是那老太婆阴祟很狡诈,没有出手——我们等李斯曼走远了,然后再偷偷跟上去……我在远处观察观察李斯曼,也观察观察李斯曼背后的那只老太婆鬼魂到底想干什么?   “也是个好主意,可是你怎么跟?”冯春生问我。   我说我公安局有人啊,我只要有李斯曼的电话号码,我就跟住她!   “行……晚上跟过去瞧瞧。”冯春生说:瞧完了,搞定了这件阴事,明天咱们还得拜访拜访不戒大师呢——看能不能从他那儿,弄到白衣獠的消息!   我说那可不。   我一边抽烟,一边坐在沙发上等着,等了半个小时之后,我估计那李斯曼走远了,我拿出了电话,给公安局刑侦处的李建国打了过去了:李主任,帮个忙呗。 第七百零一章 老太婆的冥币(瓜瓜冠名)   1   我拿出了电话,给公安局刑侦处的李建国打了过去:李主任,帮个忙呗?   李建国问我有啥事?   我说想让他帮我电话跟踪一个人?   “不会违法吧?”李建国问:你小子前段时间搞风搞雨,黑道那边说要搞残你,你没   事吧?   “没事,这事都过去了。”我说:我要干违法的事,不可能找你啊!   “那也是。”李建国说:你把那人的手机号码给我,我帮你定位。   我说行啊,我把李斯曼的电话号码,报给了李建国。   李建国直接把李斯曼所在位置,通过一份地图定位发给了我。   我喊上了冯春生:春哥——走,出门干活去。   “走。”   我和冯春生两个人,按照李建国给我们的定位,直接开车去了花艺电影院,估计李   斯曼解压的方法,就是去看电影。   这种解压方式在城市里面很受欢迎啊,有点什么心理压力,去看部大片,心里舒坦。   我和冯春生到了电影院的等待大厅里面坐着,看着电影院的出口。   过了半个小时,我和冯春生瞧见李斯曼出来了。   她一个人出来的,脸上带着一些“满足”的模样,估计看电影解压挺有效果的。   我远远的看着李斯曼——在我的眼里,她可不是一个人。   她的背后,依然扒着一个老太太的阴魂。   老太太还是用一只脚,缠住了李斯曼的腰。   这回,我还发现,那老太太还斜挎着一个包裹,这会儿,老太太没有发现我和冯春生。   反正我们两人就一直比较远的跟着。   渐渐的,我算是搞清楚了,李斯曼的真钞,为什么都变成了冥币。   原来……在她用真钞付了钱之后,那老太太的鬼魂,就会暂时从李斯曼的身上跳下   来,然后鬼鬼祟祟的走到了刚才李斯曼付钱的摊位上,伸手把里面的真钞给掏出   来,然后再放入相应额度的冥币。   李斯曼的真钞,都是被这老太太给调换的。   只是……这老太太,为什么要调换李斯曼的真钞?   我问冯春生:这小鬼把钱给换成冥币,对他有啥帮助吗?她也用不了真钱啊。   冯春生说可不是么——这小鬼有小鬼的钱,人有人的钱,那些冥币,对我们人来说,   不值钱,可是对小鬼来说,的确算是值钱的东西——小鬼用值钱的东西,把对于她不   值钱的东西给换回来了,这是为啥?这么损人不利己的事,这小鬼也干呢?   冯春生还说:水子——这老太太为什么用她能花掉的冥币,换花不出去的人民币,我   是不知道……但我知道……这老太太和李斯曼绝对有什么渊源。   我问冯春生:这话怎么说?   “这老太太换钱,只能换李斯曼的,明显是两个人有渊源,才能换得了啊。”冯春生说。   也对!   冯春生问我:这事咱们知道个大概了,肯定是出在李斯曼曾经得罪过的一位老太太   身上,你把那老太太的模样,画下来,明天让李斯曼来认一认这个老太太,没准能   水落石出。   我说还不一定知道大概——这老太太到底要人民币干啥,我们可没人知道——李斯曼肯   定也不会知道。   “咱们还得跟着,跟着瞧瞧这独腿老太太到底要干啥。”我对冯春生说。   冯春生看了看我,说道:你可搞清楚了啊……现在龙二、仓鼠还有小四,他们都回家   过年去了,就剩咱们俩——咱们在纹身店里,可是老弱病残!这老太太的鬼魂,要是   什么凶物,那——那咱们就交代了。   我拍了拍冯春生的肩膀,说道:放心……就这种下三滥的阴魂,能是什么凶魂!跟上。   冯春生苦着脸,一咬牙一跺脚,说:跟,特么的,跟着你这么一个老板,我这条老   命,迟早要丢在你手上。   他说归说,我们两个还是跟着李斯曼。   一直等我们跟着李斯曼,李斯曼回了家,我们就在小区的广场上等着——我寻思——那   老太太阴魂,用自己的冥币,换了李斯曼的真钞,总得图点什么吧?   她只要图点什么,那一天肯定有不跟着李斯曼的时候。   果不其然,在李斯曼回家后的半个小时,我瞧见她家楼下的门禁里,穿出了独脚老   太太的阴魂。   老太太一只脚蹦跶着,斜挎着包,不停的往外面走。   速度比正常人走路快一点点,但也说不上多块。   冯春生对我说:你小子猜对了,这个老太太啊,还真是没什么道行。   他跟我说——这百鬼夜行千里,靠的就是“缩地成寸”的本事——这老太太,走路就比正   常人快点,说明道行实在是低微,怕是不用怕,跟上就行了。   我点点头。   我们两个人,隔着老太太的阴魂一百来米的样子,她走多快,我们就走多块。   虽然我和冯春生,都一致推断这个老太太的本事不怎么厉害,但我们心里还是有点   凉飕飕的,毕竟大半夜的,跟着一个鬼魂,也的确不是什么明确的选择。   我们一直跟着老太太走,走了差不多有两个多钟头,最后,我们在一个天桥的桥下   站住了。   我隔着老远就看见——天桥下,有个人在烧纸,我和冯春生缓缓凑进了看,发现那是   一个男人,年纪不大,应该比我还小点。   男人双膝跪地,手里捏着一把冥币,点着了之后,再扔到空中去。   燃烧的纸钱,像是一个又一个的火球,被夜里的风一刮,打着旋转飞走了。   那男人还继续跪着烧纸,无比虔诚,而那老太太阴魂,直接凑到了男人的面前,扬   起了一把人民币往天上一撒,那些烧着了的、像火球似的纸钱,立马熄灭,同时变   成了一张张的人民币,从空中落了下来,落在了男人的面前。   男人这个高兴啊,在地上一阵捡钱,捡完了钱后,再次烧了冥币,那老太太的阴   魂,继续抓着一把人民币,洒了起来。   那男人就在烧冥币和捡真钞的两个行为里,不停的切换着,一直到那老太太的阴魂   离开,那男人又烧了两把冥币,却没发现有任何人民币往下落的时候,才带着烧纸   的铁桶,离开了桥下,喜滋滋的回家了。   我看向了冯春生,说:春哥,搞了半天,这老太太是用冥币换了李斯曼的真钱,然   后跑这儿来,把钱给了这个男的?   “劫富济贫?”冯春生下意识的说出了一个词,让场面有些滑稽。   我咳嗽了一声,说:走吧——先回家,我回家,把这个男人,和那个老太太的模样,   给画出来,这两个人,多半和李斯曼,还是有些关系的,不然不可能只偷她的钱啊!   至于是什么关系,我得明天问问才清楚。   ……   这天晚上,我和冯春生各回各家了。   我回到了家里,开始着手画下今天遇上的那个男人和那个老太太的面孔。   我一直画到了深夜三点半,才把画像给完工了。   我收起了笔,准备洗个澡就睡觉去,我到了厕所里面,扭开了水龙头,准备擦把   脸,可是,我发现,镜子里面的镜像,不是我——白衣獠又来了。   白衣獠带着面具,眼神中,带着讥讽,盯着我说:于水,涂鸦害死了那么多人,他   是个恶人啊,你为什么不杀他!   “因为涂鸦还有心愿未了。”我指着白衣獠说道:我现在知道了——所有的事都是你指   使的,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到底和我师父有什么仇,什么怨!   “天底下有人可怜涂鸦,但又有谁可怜我白衣獠?”白衣獠盯着我,略带心酸的说道。   我说你都凶成这个样子了,就自求多福吧,还要什么可怜。   “你让我很伤心。”白衣獠的眼神里面,忽然展现出了愤怒,说道:所以,我处理你   的办法是对的!   “阴阳绣一门里,涂鸦现在自废道行——你师父的处境非常微妙,我要他的性命,唾   手可得!”白衣獠又说:至于刘老六嘛,哈哈哈……一家都被我变成了胎茧,我想让   他们活,他们就活,我想让他们死,他们就都得死!~   我捏紧了拳头,盯着白衣獠,说:你别被我给揪出来。   “哈哈哈!你真好笑,你自己说说你好笑不好笑……你都完全在我的控制里面……你还   威胁我?”白衣獠说道:于水……我会慢慢的折磨你的……把你从一个正常人,折磨成   一个疯子——阴阳绣一门,我要全部折在我的手上。   “自生自死。”白衣獠冷冷的笑了起来:往后几个月,有你受的。   说完,白衣獠的面孔,就彻底消失在了镜子里面——镜子里,我的镜像,又转身了。   阴魂转身,杀局开启。   白衣獠到底要怎么折磨我——他到底又是谁?为什么一个无道恶鬼,和我们阴阳绣一   门过不去?   我先不管白衣獠到底要干什么,他到底是谁?但今天晚上,白衣獠在镜子里出现的   时候,他露出了一个马脚,让我对他的身份,有了一个很粗浅的判断。   他到底露出了一个什么样的破绽? 第七百零二章 楼凤和流氓的爱情   1   他到底露出了一个什么样的破绽?   我最开始从镜子里瞧见白衣獠,一直到现在……他的眼神,都是极其凶残、暴戾。   这双眼睛里,你能够看到任何负面的情绪。   暴戾、愤怒、凶残、冷酷、狡诈等等。   不过,今天晚上,白衣獠对我说了这么一句话:天底下还有人可怜涂鸦,但又有谁   可怜我白衣獠?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中竟然流出了一分可怜——虽然这份可怜稍纵即逝。   不过,我却在这么一瞬间,瞧出来了。   白衣獠,一定是我认识的人。   因为那副充满着可怜模样的眼神,我见过!   我在哪儿见过那副眼神……我忘记了,但我绝对肯定,我一定见过这个眼神,十分熟悉。   我现在对白衣獠有一个很粗浅的认识——他对付我们阴阳绣,还真不是空穴来风,他   和我们阴阳绣,有很深的关系!   他到底是谁?我师父以前收的徒弟?我小时候的玩伴?我的同学?或者说——和我一   起工作的兄弟?   一时间,我竟然有些发懵。   根本猜不到……我也懒得猜了,关灯睡觉,等明天去不戒大师那边问一问,看能不能   问到一些什么消息。   ……   第二天一大早,我起床了,先洗漱了一阵后,去了纹身店,今天要去探访不戒大   师,首先得把李斯曼的事给解决了,才能过去。   纹身店里,现在一个人都没有——要说没有了仓鼠起早贪黑的看店,我感觉这儿人气   很低落啊。   我坐在沙发上,开始给李斯曼打电话:李斯曼,你直接来我纹身店就好了!你的   事,八成是有谱了。   在我等李斯曼的时候,冯春生和陈词也都开始来上班了。   大概八点四十,李斯曼进店了,她还专门给我们买了星巴克的星冰乐,我们一人一杯。   我托着星冰乐,一边喝,一边对李斯曼说道:做吧,要解决你的问题啊,多半还是   得从你自己的身上出发……解铃还须系铃人嘛!   “啊?”李斯曼看着我们,说道:什么叫从我自身出发?   我直接从口袋里,摸出了两张纸,然后把纸给平铺了开来。   纸上,就是我昨天晚上加班画的两个人相——一个是把李斯曼的真钞换成了冥币的老   太太阴魂。   一个是昨天晚上,那个烧纸的年轻人……他烧了纸钱,纸钱变成了真钞,那些钱,都   是老太太通过道行给他的。   我指着纸上的两个人,问李斯曼:你认识这两个人吗?   李斯曼才看了一眼,立刻变了颜色,指着其中一个人说道:这……这是我母亲——这……   这是我弟弟!   阴魂老太太是李斯曼的母亲?   那个烧纸的年轻人,是李斯曼的弟弟?   李斯曼接着又问我:对了……你怎么有我母亲和我弟弟的画像?   我笑了笑,说道:你的事,很简单……我就这么跟你讲,你母亲的阴魂,缠着你,然   后她把你的真钞,换成了冥币。   “我母亲换的?”李斯曼问我。   我说不光是这么简单……你母亲还把你的真钞,通过一些“鬼术”,送给了你弟弟!   “不可能的,我母亲不可能把钱给我弟弟的。”李斯曼说:我弟弟是个废人,是个人   渣,他害死了我母亲——我母亲怎么可能把钱,给我弟弟?   “对不起!”我盯着李斯曼说:我没有伤害你的意思,但是……我昨天看到的,确实是   你母亲的鬼魂,把冥币换来的真钞,给了你弟弟。   李斯曼听得愣住了,过了一分钟后,她忽然惨叫了起来:啊!母亲,你真的就这么   偏心吗?偏心到这个份上了吗?做鬼都要向着老弟?你太偏心了!   她疯狂的叫喊着。   陈词连忙往前走了走,按住了李斯曼,同时又用左右手的大拇指,轻轻的在李斯曼   的眉心处刮着。   很快,李斯曼在陈词这位心理学“老司机”的帮助下,很快就把情绪给平静下来了。   李斯曼抓住陈词的手,说:女人真的苦啊——我为家操碎了心,最后我母亲还是那么   偏爱我弟弟!   “你母亲和你弟弟,应该是香港人吧?他们什么时候搬到闽南来了?”陈词对李斯曼说。   李斯曼说:我母亲和弟弟,还有父亲,都是闽南本地人,我在香港,只是因为我父   亲在香港打工。   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跟我们讲起了她家里的那段往事。   原来,李斯曼的母亲叫冯米娟,是个职业的楼凤!   什么叫“楼凤”,就是在小区里面租个房子,然后出去贴小广告,招揽客人来家里进   行“性.交易”的人。   这些年“楼凤”这种职业已经几乎消亡了——没多少人干这种买卖,靠着大酒店、大宾   馆,赚钱比楼凤赚得多多了。   她们都已经不要脸皮来做“小姐”这个行当,自然是钱赚得越多越好了。   李斯曼的母亲冯米娟就是在做楼凤的时候,认识了李斯曼的父亲李陶。   李陶在当地是个痞子,他讨老婆不好讨,谁家会把女儿嫁给这么一个玩意儿——坑蒙   拐骗偷、吃喝嫖赌抽,什么都会,就是一个渣滓。   要说“破锅总有破锅盖,破人总有破人爱”,这话说得还真的对——李陶和冯米娟两个   人也是“野鸡配流氓”的绝配,就这样,两人把婚给结了。   婚后,两人生了一个女儿——李斯曼。   等生完了小孩,冯米娟继续做楼凤,李陶则到处去打牌,偶尔跟人磕一架,收点保   护费之类的,日子那是能过且过。   又过了四五年,冯米娟又怀孕了。   怀孕后,冯米娟还去了医院,专门找了人给他照b超——要是女的,她就准备流产   掉,要是男的,她就给生下来。   照b超的医生,收了冯米娟一百五十块,真的给照了,是个男孩。   冯米娟得知自己的二胎是男孩之后,回了家,开始和李陶摊牌,她说现在有儿子   了,日子不能这么过了。   “那该怎么过?”李陶问冯米娟。   冯米娟说:儿子是光宗耀祖的香火——得好好培养,赚点钱,以后供他读书。   “我是个做楼凤的。”冯米娟说:我这楼凤,赚不了多少钱,也赚不了多久的钱了,   现在我年老色衰,这工资,还能赚几年?到时候两个孩子,怎么养得活?更加不说   送儿子去读书了。   “那我去赚钱咯。”李陶说一个月后,他就去香港。   他说跟他一起玩的小兄弟里,有个叫“白皮”的家伙,他叔叔在香港搞偏门,要找不   少逞强斗狠的大陆仔去成立一个新的帮会。   李陶觉得这是一个机会,说自己想过去闯闯,功成名就了,那养活两个小孩,算什   么事?到时候不但让儿子去读书,还让女儿也去读书。   李陶和冯米娟都是极度重男轻女的人——让女儿去读书这种最基本的公民义务,到了   他们嘴里,像是女儿前世修来的福分似的!   冯米娟说行。   他让李陶把女儿带到香港去,她则在家里,做楼凤,顺带养活儿子。   就这样,一个家庭分成了两半,一半在闽南,一半在香港。   在李陶带着女儿走之前,冯米娟还找人,给女儿的肩膀上,做了一个纹身——颇有点   当年美国大兵纹身的味道。   当年美国大兵出去打仗,怕自己客死他乡,尸体不好认领,就给自己做奇奇怪怪的   纹身,战友或者家人,根据尸体上的纹身,就能认领出他们的尸体来。   冯米娟给女儿做纹身,估摸着是想——不管女儿多大,只要看到纹身,就能认得出来。   同时,纹身也是冯米娟唯一能留给女儿的念想了。   两半家庭分开了。   李陶带着李斯曼去了香港,他也真的加入了当地的黑社会。   还真别说,李陶去了黑帮,发挥了他性格里逞强斗狠的一面,很快,在那个小黑帮   里,迅速混成了帮会红棍,钱也赚了不少,也给冯米娟他们,汇去了不少钱。   当时的李陶,真的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夜看尽长安花”,他当时以为钱就是这么   好赚,人也飘飘然了,吃喝嫖赌这些事,搞得更凶了。   最可怕的是,他还沾惹上了毒品。   开始是搞摇头丸,后来抽海洛因——他一陷入了毒品,没风光个四五年,一次在吸食   大量毒品的情况下,死掉了——心肌因为过度亢奋,绷紧得太久,断掉了!   李陶死了,当时快十岁的冯米娟直接跑路了。   她很机灵,别看她当时年纪小,但是……她很深刻的认识到——周围的叔叔阿姨,没一   个好玩意儿,有父亲庇护的时候,她还没人欺负,现在她父亲死了,这些阿姨和叔   叔,也许会把她变成一个蛊惑女,也许会把她卖到红楼。   李斯曼直接逃到了另外一个城市,找当地的慈善机构,在慈善机构的帮助下,上了   公立的学校。   她平常就住在慈善机构的收容所里,白天在学校发奋学习。   后来,她考上了香港一个不错的大学,拿了奖学金。   李斯曼说到了这儿,把肩头的衣服蜕掉,露出了后肩膀上的纹身,说道:我的事说   到这儿,一直都算悲喜交加,可是,因为我肩膀上的这个纹身,就是我母亲当时把   我送到香港来之前,给我纹的纹身,让我的生活,变成了一个十足的悲剧。   是吗?我半信半疑的看着那个纹身——不过,我这一看那个纹身,心里默念了三个字   ——阴阳绣。   李斯曼肩膀上的纹身,是一个阴阳绣的纹身,这个阴阳绣纹身,既不是我师父做   的,也肯定不是涂鸦做的,也不是我做的,那到底是谁做的——白衣獠做的吗? 第七百零三章 罗曼蒂克(zq冠名)   1   白衣獠和我们阴阳绣一直都在作对。   而且,白衣獠的眼神,我也似乎见到过——他似乎真的是我曾经见过的某个人。   我看到了李斯曼身上的阴阳绣,下意识的想到了——这个阴阳绣,会不会是白衣獠做的?   白衣獠曾经也是我们阴阳绣里的人——他到底是谁?莫非是我师父收的另外一个徒弟?   我看着李斯曼肩膀上的阴阳绣,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这时候,冯春生喊我了:哎!水子,想什么呢?   我猛地怔神,说道:不想什么……不想什么。   我坐直了身体之后,对李斯曼说道:你继续说说呗——怎么因为一个纹身的事情,你   的命运发生变化了?   “哦,是这样的。”   李斯曼继续说了起来。   原来,李斯曼后来在慈善中心的帮助下,考入了一所不错的大学,因为大学提供奖   学金,所以,李斯曼算是彻底脱离了慈善中心。   李斯曼在大学里面进修的是“世界严肃文学”,期间,她听了老师说的一句话:这世   界唯有文学和音乐不可辜负——文学描述精神,音乐渲染情感,没有了文学和音乐的   世界,这世界就变得死气沉沉。   她很感动老师的话,决定等大学毕业了,就开始“音乐之旅”,她想当一个音乐人。   真等她大学毕业之后,她背上了自己的“吉他”,踏上了离开香港的轮船。   她为什么要离开香港。   因为现在已经不是上个世纪了——上个世纪,整个中国的流行音乐,香港星光闪烁,   但现在,香港的音乐明显已经落后大陆地区了,她决定来大陆,发展她的事业。   去哪儿呢?   去上海!   李斯曼去了上海。   在上海玩音乐的人太多了,真正苦逼的音乐人也太多了。   有些音乐人,吃不上饭,可能穷到要卖电脑显卡的程度,等下个月经济缓过来了一   点,再出钱把自己的电脑显卡给赎回来。   有些音乐人,钱不够租房子,都是和七八个朋友,一起租一个地下室的小单间。   当然,现在音乐人的条件也好了一些,但依然非常恶劣。   李斯曼成为了这个社会群体里的一员。   不过很可惜,她的音乐之路,实在是坎坷——比天赋,有比她天赋强一百倍的人,比   才华,有比她才华强一百倍的人,甚至比拼热爱音乐的决心——比她强烈一百倍的   人,依然也有。   在她花光了最后一分钱的积蓄——那些大学靠勤工俭学赚到的钱之后,她把她的吉   他,送给了她的室友,一位十分渴望能站在北京鸟巢上唱歌的女生。   那女生领略到了音乐之美,她跟李斯曼说:小曼,我好希望我能站在鸟巢上唱歌,   不过上不去也没关系,始终还有一个人,在听我唱歌,我愿意为她唱一辈子。   “谁啊?”李斯曼问。   “我的影子啊。”室友笑颜如花一般的跟李斯曼说道。   李斯曼这才知道,在音乐的路上,她真的什么都不算——她急流勇退了,留下了吉   他,带着一把口琴,准备回香港。   可是,她在买票的那一刻,她忽然对自己说道:我回香港去干什么?   她在香港有什么?   在香港,她没有朋友,也没有家,她一直都在慈善中心住着——现在她肯定回不去慈   善中心了,也回不去大学了——她去了香港,还能去哪儿?   她忽然觉得,自己就像是一根羽毛一样,不知道要漂到哪个地方去,也不知道自己   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那天,她大哭了一顿,然后在洗澡的时候,她侧着身子,看到了肩膀上的纹身。   她肩膀上的纹身,是一枚铜钱——铜钱的中心,写着一个“卐”字!   其实这枚纹身到底是什么含义,不光是李斯曼不知道,连我也不知道——我知道这是   阴阳绣,是因为这纹身蕴含着阴阳二气——但这幅图案,我没见过。   不过,凭借上面的“卐”字梵文,我知道这枚纹身,是佛家的纹身,我完全可以在下   午去问问不戒大师,他肯定知道。   李斯曼看到了镜子里肩膀上的纹身,她忽然觉得自己有事情做了,也有意义了,她   早就听父亲说过,这个纹身是母亲找人给他纹的,她要去闽南寻根,她父亲说她还   有母亲和一个弟弟。   这个世界上还有亲人,就不会那么孤独。   “李公子,我要去寻找我妈妈和我弟弟了。”李斯曼对自己的室友说道。   李公子?   我听了李斯曼的话,有些惊讶,李公子是谁啊?她的身体里,可藏着冯春生老婆的   残魂呢。   冯春生听到了“李公子”三个字,也特别的上心,问李斯曼,说:你室友是李公子?   她两只眼睛,是不是盲了?   “是啊!”李斯曼说:李公子的声音很奇怪啦,听上去像是噪音,但听进去了,就会   发现,真的超级好听。   冯春生笑着说:这个世界真小,你室友就是我老婆!   “你老婆啊?李公子成为你老婆啦?”李斯曼哈哈一笑:不过你有点老。   我推了冯春生一把,说道:什么就成你老婆了……这还哪跟哪呢!   我对李斯曼说:你继续说呗!   “哎!”李斯曼说她和李公子分道扬镳,她去了闽南,找母亲冯米娟和弟弟李斯文。   在中国,要找人是很难的,毕竟地方太大了嘛。   李斯曼就跟着自己的印象,慢慢去找……没钱就当流浪歌手……皇天不负有心人——在李   斯曼已经彻底失望的那天,她在我们市里的码头旁边卖唱,唱给过江的游客听。   她准备攒够三千块钱,就立马回香港去的。   这一天,她唱完了歌,去吃晚饭。   那一天很美,天上下着雪,李斯曼哈着手,到了一家摊位前,找老板要了一碗热腾   腾的炒面。   她在炒面里放了一勺辣椒酱,狼吞虎咽着。   老板娘也送过来了一杯冒着热气的豆浆,说:看你唱了好几天歌了,也是累,出门   在外不容易,大妈送你一杯豆浆。   李斯曼听了老板娘的话,再看着豆浆,整个人顿时泪流满面:谢谢你,大妈!我妈   要是和你一样慈祥就好了……我找我妈好几个月了,找不到啊!   “你妈妈怎么了?”老板娘问李斯曼。   李斯曼摇头,说她从小和母亲分开了,好久没见面了,她就知道她的母亲,叫冯米娟。   这时候,小摊位的老板娘坐直了身体,小声询问李斯曼,说道:你的背后,是不是   有一个纹身啊?一个铜钱纹身!   “你怎么知道?”李斯曼问老板娘。   老板娘直接把右手的袖子给卷了起来,她的右手手腕上,有着一个“铜钱”纹身,和   李斯曼一模一样。   剩下的事,自然不用多说,李斯曼和老板娘两人心领神会的抱在了一起——哭成了一团。   “踏破铁鞋无觅处……妈,我找到你了。”   “闺女啊,想死妈啦,多少年都不见你啦。”   母女俩的这次相遇,多少有点浪漫精神,用时髦的话说,叫——罗曼蒂克。   一位流浪歌手,一位小吃摊的摊主,相遇在了一起,这一刻,真情流露,在街头相   拥而泣,期间,冯米娟还不停的拉着李斯曼的手,对周围那些摊位的摊主说道:看   看,我闺女,看看,我闺女。   这都不罗曼蒂克,什么才叫罗曼蒂克?   我听了李斯曼的话,问道:那么,你和你母亲,又是如何反目成仇的呢?   罗曼蒂克如何消亡的?   李斯曼想了想,说起了之后的事。   那天,两人母女相认,好事!   李斯曼也决定,就把发展的重心,定在闽南。   她开了一家小小的音乐工作室——专门给当地的一些小电视台做一些音乐策划,音乐   编排的工作,一个月辛亏点,也能赚个七八千块钱。   生活本来不错。   不过,一年半之后,噩耗来了。   在北京读大学的李斯文,打电话给他.妈冯米娟,说他毕业了,要在北京和一个女   人结婚,要在北京买房,让冯米娟拿钱出来。   冯米娟当时还不太清楚北京的房价到底多少钱,就询问了李斯文一句:那房子多少钱?   “没多少钱,四五百万吧。”李斯文说。   冯米娟立马说道:这个……这个也太多了吧?   “不给钱我就跳楼。”李斯文还恶狠狠的对冯米娟说:你这么穷,当初就不应该把我   给生下来!人家一毕业,立马买跑车,你给我买啥了!买套房子还磨磨唧唧的。   冯米娟阴沉着脸,说要去找李斯文的姐姐,李斯曼借钱。   可李斯曼哪儿来的钱?   李斯曼做个小工作室,才赚那三瓜两枣的,哪儿够得上北京买房的花销——那不开玩   笑吗?   冯米娟则直接给李斯曼下了最后通牒,说:你无论怎么着,都给我把钱弄过来……不   然,我就不认你了,你也别当有我这个妈!   李斯曼很为难的说道:这个,真没有。”那你自己想办法。”冯米娟接着又说起了软话,说:女儿,你就帮帮你弟弟吧,你   弟弟不像你,你从小就去了香港,跟着你老爹过了不少好日子……你弟弟从小就可怜   巴巴的,跟着我一个老太婆,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碰上了你这么有钱的一个姐   姐,你说他想买套房子,总不能不买吧?   冯米娟还说:如果你真的这么铁石心肠,那当妈.的就去给你下跪……跪到你把钱凑   出来为止。 第七百零四章 吸血鬼(瓜瓜冠名)   1   冯米娟说道:如果你真的这么铁石心肠,那当妈.的就去给你下跪……跪到你把钱凑出来为止。   这话出口,对李斯曼的伤害可就大了。   她又觉得对不起冯米娟,又觉得冯米娟有些过分——内心十分焦灼。   她决定去找人借钱,找工作室的合作伙伴借钱。   但谁也不是冤大头啊,好几百万,凭什么借给李斯曼?   再加上和她这个小工作室合作的,又哪儿有土豪呢?   不光是李斯曼去借钱,就连冯米娟也去借钱了,去亲戚朋友里面借,到处借,可惜都没什么效果。   冯米娟也是把李斯文从小惯坏了。   她把李斯文从小当宝贝捧着,自己努力赚钱,李斯文要买啥,拼命给他买。   高中时候,李斯文要一双乔丹的篮球鞋,一双鞋子两千五,当时冯米娟没钱了,还是直接卖血买的鞋子。   要说到了这程度,就是严重溺爱了。   果然,李斯文不给“溺爱”丢分,读个大学,变本加厉,刚毕业就找冯米娟索求北京的房子——这不是开玩笑吗?多少很殷实的家庭,也没钱在北京买房。   李斯曼和冯米娟两人筹钱筹了三四天,依然没筹到什么钱。   李斯文打电话给了冯米娟,问:哎……筹到钱没?我和我女神已经看好了一个楼盘了,环境特别好。   “儿子,你这要给妈一点时间啊……这不是小钱?”   “这还是大钱?”李斯文对母亲吼道:你特么来北京看看,我那些同学,刚毕业就开超跑,几百万一辆的车!我都不找你要超跑,我就是要一个安稳的小家啊……你这都不能满足我吗?我要你这个妈有什么用?你给我提供不了好的生活,你凭什么生下我?   冯米娟又无语了。   李斯文当时挂了电话,到了下午四点半,直接给冯米娟的手机上,发了一张图片。   图片上,是李斯文自残的图。   他用刀片,割开了自己的手臂,血呼啦差的。   冯米娟当时吓哭了,然后打电话给了李斯文:儿啊,你这是干啥……你这想干啥?   “干啥!再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再不给我一个好消息,我就跳楼,反正活在这个世界上,也是丢人。”李斯文吼道。   挂了电话之后,冯米娟真的没办法了。   她急得团团转,儿子的命怎么办?   就在这个时候,她的电话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你好。”冯米娟对电话那边说道。   电话那边传来一个让冯米娟感觉熟悉的生意:小娟啊……我以前是你的客户嘛。   冯米娟问:那你是?   她是楼凤,上过她的客户,数都数不清。   那客户说:我是苏禾,现在开公司了,以前年轻的时候,老找你泻火来着——对了,我最近听人聊起过你,说你急缺钱啊?   “是啊!是啊!缺很大一笔钱。”冯米娟说道。   苏禾说:行啊……我可以给你一笔钱,让你家人给我打工。   “让我儿子吗?”冯米娟说。   “小娟姐啊,不要搞笑了好吗?我调查过了,你那儿子,就是一个米虫,我要他来干啥?免费帮你养人渣啊?”苏禾说:我是要你女儿来给我打工——我实话实说了,我拉的生意,都是给大老板提供小妞儿的——你女儿有香港的背景,洋气,人长得也水灵,漂亮,还学过音乐,这都是加分项啊……这种女人,是我们这边需要的。”可是……”冯米娟觉得不太好意思。   “可是什么?答应了,现在就给你打钱。”苏禾说道:你儿子要在北京买房子嘛!五百多万对不对?我当然给不了这么多钱,给你两百万,够付首付了,多出来的钱呢,还能装个修。   “行。”冯米娟决定,只要儿子能买得起房子,女儿就可以牺牲,在她的眼里——女儿的重要性,怎么能够和儿子相提并论了。   她答应了下来,那苏禾直接把钱给了冯米娟、   冯米娟把钱打给了李斯文,李斯文高高兴兴的带着女神去买房子,签合同去了,冯米娟却哭丧着脸,到了李斯曼的工作室里,扑通一声给她跪下了。   李斯曼当时不知道冯米娟要干啥,要把她给扶起来,冯米娟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把“苏禾让李斯曼去当高级小姐”的事,说了出来,然后自然是各种赔礼道歉啊,求情啊之类的。   李斯曼最后熬不过母亲这么卑躬屈漆的做法,说道:你把我卖了,成!我帮你这一次,但是往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李斯曼真的去找了苏禾。   苏禾说那两百万,算是预付款,往后只要李斯曼愿意干,工资高得很——这边的大老板,出手很阔绰的!   接着,只穿着浴衣的苏禾,把浴衣直接脱掉了,指了指身下,示意李斯曼先在他这儿干一波活。   李斯曼忍住了心里的恶心,慢慢的走了过去。   苏禾哈哈大笑,说道:老妈是楼凤,女儿是个小姐——嘿嘿,龙胜龙,凤生凤,老鼠儿子会打洞,说得是真的不错啊!   李斯曼的眼泪打着转,这是她人生中,被当面侮辱得最惨的一天。   ……   这事本来就这么结束了——李斯曼被母亲逼上了“小姐”这条路,李斯文买了房子,泡到了女神。   可惜生活不是断代史——它一直都在延续着。   李斯曼得偿还那二百万,也得努力赚钱。   她想赚够了钱,就直接去外地生活,再也不回来了。   可惜,她的目标根本实现不了。   因为……她母亲每个月都要找他好几趟,都是为了李斯文。   李斯文要买车……找李斯曼要钱——差点的还不要,还得要个宝马的5系。   李斯文每个月要找李斯曼要一万多的生活费。   李斯文花钱大手大脚,根本没有钱付房贷,所以每个月还要找李斯曼要高额的房贷。   还有油钱、车贷、轰趴钱,总之,冯米娟每个月,都要找李斯曼要好多钱。   李斯曼当高级小姐,赚得多,但每个月,差不多要拿出一大半的薪水给李斯文去挥霍!   李斯曼真的无奈——她很多次都不想给,可每次,又挨不住母亲冯米娟一次次的求饶——母亲只要一求饶,她就心软,就给钱。   李斯曼的事说到了这儿,我表示非常反感。   我反感李斯文的贪得无厌。   我反感冯米娟为了儿子,死坑女儿的残忍。   我还反感李斯曼的优柔寡断——她一次又一次退步,都让冯米娟和李斯文觉得她养他们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我问李斯曼:你为什么不反抗?至少要表明你的态度吧?   “你不是我,你不知道我当时的感受。”李斯曼说道:你知道不?我每次都打定了主意,只要我妈过来,我就严厉的批评她,然后绝对不再给她一分钱,可是只要她一哭丧,我就浑身不得劲,我心里头似乎有个声音,再跟我说——你妈都这样求你了,你还不给钱,你还是人吗?我每次就因为这个,才把钱给她了。   我一听,忽然明白了——李斯曼一次次的把钱给她的母亲,原因不是她真的太懦弱了,而是……她肩膀上的阴阳绣。   我估计,她肩膀上的那个“铜钱”阴阳绣,这阴阳绣,逼得李斯曼每次在母亲求饶的时候,不得不就范——这幅铜钱阴阳绣,到底是什么来头?作用很古怪啊?   我拍了拍李斯曼的肩膀,说道:我跟你道歉,现在,我只反感你弟弟的贪得无厌,和你母亲的残忍——你不能拒绝你母亲,其实是因为……哎,你继续说吧。   李斯曼点点头。   她说她自己卖身,供养了李斯文差不都有一年半的模样。   结果,李斯文回来了……回闽南了!   他在北京的酒吧里,沾染上了吸毒的恶习——和他的父亲一样,沾上了毒品……北京的房子,早就卖掉了,当做毒资了,车也卖了,女神也和他分了。   他孤身一人,回了闽南,还让他母亲继续给他要钱,要钱养他吸毒。   这一次,李斯曼彻底看清楚了——如果再不和母亲、李斯文断绝关系……她这一辈子都得糟蹋在这对母子的手上。   她也瞧清楚了——这对母子压根不是他的亲人,是两头狼,两头吸食她骨髓,吃她骨肉的狼。   李斯曼隐约发现,只要自己见了母亲,那钱肯定得借出去,她干脆直接不辞而别,去了海南度假。   她一度假,度假了一个半月。   等回来的时候……事情不对劲了——李斯曼的母亲冯米娟,死了!   李斯曼打听了母亲为什么在她离开的一个半月里死了,她打听了一圈之后,打听清楚了——原来啊,这一个半月里,李斯文的毒瘾一犯就找冯米娟要钱。   冯米娟去找李斯曼要钱。   可是李斯曼找不到了,冯米娟就没办法拿回来钱。   没钱,李斯文就打冯米娟,用皮带抽,用铁棍砸,什么手法都用上了,把冯米娟打成了重伤。   冯米娟的腿,也被打断了一条,被李斯文用铁铲给铲断的。   就这样……警察要逮捕李斯文的时候,冯米娟还骂警察,说他儿子打他,那是家事,跟你们警察有个毛的关系。   话说,冯米娟在被打了一个月的时候,身体上的伤太重了,浑身的伤口重度感染,死去了。   也就是说——是李斯曼的弟弟李斯文,直接打死了冯米娟。   李斯曼说道这儿的时候,忽然,我们纹身店里,传出了一阵老太婆的狂喝,她喊道:李斯曼!你这么诋毁你弟弟,你的良心,不痛吗?   我回头一看,李斯曼的母亲——冯米娟的鬼魂出现了,她一只脚站立着,斜挎着一个包,怒目圆睁的盯着李斯曼。 第七百零五章 白衣獠杀客(宁爷冠名)   1   冯米娟的鬼魂出现了,一只脚站在了我的身后,怒目圆睁的看着李斯曼。   我盯着冯米娟,说:你总算出来了!   “我当然出来了!”冯米娟指着李斯曼说:你诋毁你的弟弟。   我听了冯米娟的话,感觉这李斯曼莫非还有隐情没有说出来?不老实啊!   结果,李斯曼很不耐烦的说道:你变成鬼了,还要害我,还要拿我的钱给那个李斯文,你太让我伤心了,你倒是说说看,我什么地方诋毁李斯文了?   冯米娟吼道:怎么没有!你一个小姐,你弟弟是大学生!他是国家的栋梁,你就是一个下贱坯子。   “你弟弟在北京买房,花你点钱怎么你了?你还一天到晚了不得。”冯米娟说:如果我是你,我就上赶着把我赚到的每一分钱,全部给你弟弟寄过去!你的人生是黑暗的,你弟弟的人生是光明的。   “哼。”李斯曼摇了摇头,被气得都不想说话。   冯米娟继续说道:你还说你弟弟吸毒了,知道你弟弟为什么吸毒吗?就是因为有你这么一个丢人的、卖身的姐姐,他被人说得抬不起头来,心情过于郁闷,结果吸毒了……他的悲惨,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这个扫把星!   李斯曼气鼓鼓的,两行眼泪不争气的往下流:我……我为你们付出了那么多……结果……   我也听不进去了,实在受不了了,指着冯米娟说道:你屁股也太歪了——什么错都是李斯曼的,你儿子就做得对?你儿子是大学生光明前途?李斯曼也是大学生,她读的大学比李斯文的大学好,她还自食其力,自己开工作室,赚不少的工资,比你那个米虫儿子,不知道强到哪儿去了!   接着,我还说:你一口一个李斯曼是小姐,当时是谁把李斯曼逼成小姐的?还不是要给你那个米虫儿子买房?   “对了,还李斯文吸毒是因为有个丢人的姐姐,难过得抬不起头来?这借口你也信?就算这借口是真的——她姐姐怎么成为小姐的?还不是要给那个小混蛋买房子!”   我盯着冯米娟说:你别说李斯曼是你女儿了——你不配有这样的女儿,李斯文是一个无恶不作的米虫,你对他的教育,嘿嘿,那也是居功至伟啊!   未曾清贫难成人,不经打击老天真。   自古英雄出炼狱,从来富贵入凡尘!   李斯曼这个姑娘,从小颠沛流离,经历的事情太多,她是一个很厉害的青年,非常优秀。   相反,李斯曼的弟弟李斯文,虽然家里也没什么钱,但在母亲冯米娟的各种溺爱之下,摇身变成了“纨绔子弟”,成了一个米虫、废品。   冯米娟还不服气的吼着:我儿子是有前途的,他是一个大学生……放在古时候,那是举人老爷!要当官的。   我摇摇头,懒得和冯米娟废话了。   倒是冯春生,他在一旁抽着烟,说道:哎……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冯米娟啊,你天天拿着李斯曼的钱给你儿子李斯文,咱们这儿先不说李斯文和李斯曼,谁对谁错!我就单单说你给李斯文钱这事!   “这事怎么了?”冯米娟问冯春生。   冯春生打了个响指,说道:这是伤了李斯文的阴德——你这儿子靠着你,拿上一分李斯曼的钱,那就是伤阴德,是要损气运的——简单的说,你给你的儿子的钱,是你儿子的买命钱。   “你儿子,随时会因为你这钱,而发生横祸。”冯春生如此说道。   冯米娟顿时语塞,接着,她疯狂的说道: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   她不相信,但我相信了。   我顿时响起了昨天冯春生跟我说的那事——他说河北沧州,有个土豪,靠着张家天师布下的法阵,让一些烧纸钱的年轻人,收获了真钱,这些年轻人的下场,都是拿够了一定的钱之后,遇上横祸而死。   现在,冯米娟的儿子,未尝没有这种可能性。   在冯米娟还不肯承认这件事的时候,还真别说——李斯曼的电话进来了。   她的手机响了,她拿起了手机,接听了一阵之后,顿时,她的表情开始微笑起来了——她最后,十分疯狂的笑了出来,对着电话说:好,好,好!那个小畜生,该死!绝对该死!谢谢,老天有眼啊。   接着,她挂了电话,看向了我和冯春生说道:于先生、冯先生,真是谢谢二位金口玉言!死了……真的死了!   “谁死了?”冯米娟有些紧张。   李斯曼盯着冯米娟说道:你儿子死了,那个该千刀万剐的李斯文死了!   “怎么会死?”冯米娟的瞳孔放大了。   李斯曼说道:哈哈哈……怎么能不死——你拿着我的钱,给了你儿子李斯文,你知道李斯文用这钱干什么了吗?   “他用这钱,以毒养毒!”李斯曼说。   以毒养毒这事,其实比较常见,一些染上了毒瘾的人,知道自己这辈子完了,干脆一边贩毒一边吸毒。   李斯曼说刚才给她打电话的人,就是警察。   当然,李斯文不是因为以毒养毒,落在了警察的手里。   那李斯文有一个小圈子,圈子里都是瘾君子,都找他买毒品,这些人里,有一个叫“平头”的人。   今天早上黎明十分,平头的毒瘾犯了,去找李斯文买毒品,等李斯文开了门,平头就给李斯文下跪,说其实自己没钱,但瘾头上来了,就想着找李斯文要点毒品,先过过瘾,下次再给钱。   李斯文不允许,说一手见钱,一手见货。   平头苦苦哀求,一求就是一个多小时。   李斯文依然不答应,并且大骂平头,说平头就是个穷逼,没钱,没钱吸你MB的毒!   他一阵侮辱之后,平头彻底爆发了,大喊大叫的从怀里摸出了一把匕首,直接捅死了李斯文。   冯米娟听了李斯曼的话,顿时整个“鬼”都不好了,大声叫嚷了几句后,然后直接消失,让我们看不见她了。   我估计——她这是去找李斯文的尸体去了!   李斯文的死去和冯米娟离开,这件事“真钞变冥币”的事,算是彻底了结了。   我对李斯曼说:你的事,搞定了——你弟弟死了,你母亲的鬼魂,也不会去偷你的钱了。   “谢谢先生,谢谢冯先生,谢谢词词。”李斯曼对我们一一道谢。   她终于能正常的生活了。   我说我们还有事,也陪不了你了……我们先忙,再见。   我们还着急去见不戒和尚,当然陪不了李斯曼了。   话说,我还偷偷的记下了李斯曼背后的“铜钱”阴阳绣,我打算见了不戒和尚的时候,把这事也跟他说一下,让他帮我掌眼。   “行,先不打扰了,下次有机会,我再来登门感谢。”李斯曼对我们说。   我笑了笑,说:你还是做音乐吧,你自己也喜欢那个。   “哎!”李斯曼再次笑笑,背着包离开了。   她走到了我们纹身店的门口的玻璃橱窗处,忽然愣住了。   “怎么了?”我询问李斯曼。   李斯曼没有说话,她忽然直勾勾的倒了下来。   她躺在地上的时候,整张脸,被长发给盖住了。   我赶紧小跑过去,要把她给扶起来。   我刚刚伸手搂住了她的脖子,也把她的长发给打开。   结果,就在我把她脸上的长发给扶开的时候,我看到了什么……我看到她的脸,墨黑墨黑的——李斯曼好看的脸,现在已经枯瘦如柴。   她的牙齿,也在几秒钟的时间里,长成了獠牙!   完全就是一只小鬼的模样。   我吓得差点直接把李斯曼给扔在了地上。   这时候,我再往那个玻璃橱窗上面一瞧——我瞧见了什么?   我瞧见了玻璃橱窗上,竟然有白衣獠的影子。   “白衣獠,是你杀了李斯曼!”   “哈哈哈!是她自己杀了自己。”白衣獠冷笑了起来,说道:记住了——于水,今天是李斯曼自己杀了自己,总有一天,我要你于水,自己杀了自己——阴阳绣的最后一点血脉,自生自死!   白衣獠说完,影子再次完全消失。   我则把手伸到了李斯曼的鼻子处,摇了摇头——没气了。   刚才还生龙活虎的李斯曼,现在就死掉了!   我恨恨的说道:白衣獠为什么要杀了李斯曼?   我下意识的想起了李斯曼背后的纹身——她背后的铜钱纹身……就是阴阳绣。   我开始还猜测,这个阴阳绣,会不会就是白衣獠的手笔呢——现在看……莫非真的是白衣獠的手笔?白衣獠杀了李斯曼,是要遮掩这个阴阳绣?   白衣獠,也是我们阴阳绣的门人?   我回过头,对陈词说:词词……你留在这儿,打120,把救护车喊过来,把李斯曼送到医院去抢救一下,我们能做的,也就是这个了——我和春哥,还有点事,得先出去一趟!   “可以,可以!”陈词说道:我在这儿,帮你们盯着,没问题的。   我说了一句谢谢,把李斯曼交给了陈词,我和冯春生,开车去找不戒和尚了。   我的命劫,还有这个“铜钱”阴阳绣,能不能在不戒和尚的帮助下,找出白衣獠的蛛丝马迹? 第七百零六章 焚阴钱(依然调九万冠名)   1   我的命劫——还有这个“铜钱”阴阳绣,能不能在不戒和尚的帮助下,找到白衣獠的蛛丝马迹?   我表示压力很大。   很快,我和冯春生,开着车子,到了“惊悚客栈”里面。   不戒和尚在诵经,我和冯春生也不好打扰,都盘腿坐在了不戒和尚的身边。   他诵经,我们就打瞌睡。   要说不戒和尚这儿,确实也是个神奇的地方——除了这儿,不管在什么地方,我总是不能让自己彻底的进入沉静的状态,身体总是有哪个地方比较活泛——但在这儿,我就是完全安静的一个人,很快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几个小时,我的手机响了,我慌忙睁开眼睛,挂掉了电话。   如果响铃响得太久了,打扰到了不戒和尚的修行,那就显得十分不礼貌了。   我把手机挂了,然后小心翼翼的出了门,看了看电话,发现打电话过来的……是陈词。   我给陈词回了一个电话。   电话接通了,陈词在电话里急吼吼的说:有点古怪。   我问什么有点古怪。   陈词说:李斯曼在送到医院的途中就被宣布死亡了……并且法医直接介入,解剖尸体,判断死亡原因!   我说死亡原因是什么?   “死亡原因是窒息。”陈词说:好像是上吊自杀来着——我看过了李斯曼在医院里的档案,原来李斯曼有特别特别严重的抑郁症,随时都会产生自杀心理的那种!而且,法医判断,李斯曼死了至少有一个星期以上了!   “啊?”我盯着面前的墙。   陈词说是真的……李斯曼的内脏,全部腐烂了,包括皮肤,也起了大量的尸斑。   我有点晕,说如果李斯曼真的早就死了一个星期以上了,那么……在我们店里,生龙活虎的那个李斯曼,又是谁呢?   “那我就不知道了。”陈词说。   我说行吧,先说到这儿,我和冯春生商量商量。   我挂了电话,冯春生在我打电话之前,就已经出了禅室,站在我身后。   我对冯春生说:李斯曼早就死了……死了至少一个星期了。   “这个就有点古怪了。”冯春生如此说道。   我说确实古怪。   接着,我又把整件事情给捋了捋,一直思考到今天李斯曼死的那一瞬间——她在我们店里的橱窗上照镜子,看到了白衣獠的模样,然后整个人迅速死去,倒地身亡!   我还记得白衣獠跟我说的那句话——她是自己杀了自己!可不是我杀的。   自己杀了自己?   我听到了这话,就问冯春生:人死了,小鬼有没有可能让人还活一段时间?   “有!”冯春生说:这个还真有,叫骗魂。   冯春生说小鬼最擅长欺骗人心。   人在将死的时候,灵魂会挣脱出身体,然后形成了真正的鬼魂,四处飘荡。   小鬼擅长骗魂,她在人将死的那一瞬间,欺骗鬼魂,说鬼魂不能脱体而出,还得继续附和着身体,还能活!   那鬼魂被欺骗了,真的躺进去,还能拖着“行尸走肉”再活上一段时间的。   我听冯春生说完了,我顿时明白了这事的来龙去脉。   原来啊——那李斯曼估计因为被母亲欺诈、被弟弟勒索,所以一直以来,都有比较的抑郁症,她在一个星期前,自杀了。   她自杀了,她死了很久的母亲——冯米娟的鬼魂,就找不到人用冥币来换真钞了,来继续支持她儿子挥霍无度了。   所以冯米娟不让李斯曼死,她用了“小鬼骗魂”的法子,让李斯曼相信自己还活着在。   这段时间,李斯曼依然在努力赚钱,冯米娟知道李斯曼时日无多,吃相也难看一些——也许以前的冯米娟,用冥币换李斯曼的真钞,不过是在李斯曼花钱买了东西之后,才偷偷去换钱,不至于被李斯曼发现,但最近这个星期,她什么钱都换,客户给李斯曼结账的现金,她也换,于是,冥币换真钞,被李斯曼给注意到了,也找到我这儿来了。   也就有了这次的事。   至于李斯文死了——冯米娟的鬼魂也失踪了,李斯曼的事了结了,她走到了门口,却看到了白衣獠。   我想,白衣獠就对李斯曼说了五个字——你已经死了!   白衣獠的五个字,醍醐灌顶——直接让李斯曼想起来——自己早就上吊自杀了啊——她想起来了,魂就走了,尸体就迅速腐败。   我对冯春生说:我靠……那冯米娟和她儿子李斯文,真是两只吸血虫啊,李斯曼死了都不放过,还要把李斯曼当成奴隶!这事,都不怕报应吗?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在我和冯春生讨论得挺过瘾的时候,忽然,我们身后响起了一阵洪亮的声音。   不戒和尚出现了。   他握着佛珠,说道:地府轮转王,手持阴阳薄——善者,记录一笔,恶者,记录一笔,以两甲子为周期,赏善罚恶!   我对着不戒和尚点点头,说:大师还是相信宿命的。   “自然。”不戒和尚说:天下苍生,浩瀚无边,但不论是商贾富贵,还是乞丐难民,皆逃不了“劫”“缘”二字——说起来,就是一个命!   我听得挺痛快,事实上,这次事里的冯米娟、李斯文还有李斯曼这三人,真的是恶有恶报、善有善报。   欺负人者,最后终被人欺负。   大概在冥币换真钞事后的第十年,有一次我去做阴事,路过一座坟山,发现坟山的山脚下,行走一众恶鬼。   恶鬼绕山。   排头的恶鬼,竟然就是坐在木头车子上的李斯曼。   李斯曼的木头车子,前面锁了两条粗粗的铁链,一条铁链上,栓着李斯文。   另外一条铁链上,拴着冯米娟。   李斯文和冯米娟双手双脚在地上爬行,拉动车子,带着李斯曼绕坟山。   李斯文和冯米娟生前榨干了李斯曼的价值,在李斯曼死后,他们还压榨了李斯曼不少的价值。   但现在……他们得给李斯曼做牛做马,只要李斯曼不转生,冯米娟和李斯文母子就永世不得超生!   这母子俩算是自食恶果。   我不由的想起了不戒和尚的话:地府轮转王,手持阴阳薄——善者,记录一笔,恶者记录一笔,以两甲子为周期,赏善罚恶!   ……   时间回到现在,不戒大师和我说了“命”的一些理念,我问不戒大师:这世界的事,真的由“缘”和“劫”说得清楚吗?   “自然!”不戒大师说:我和你师父,有缘,缘成而劫生——现在,我就得度过一个劫。   “什么劫?”我问不戒大师。   不戒大师说:人情劫!你师父有恩于我,我就得替你度劫,度的还是命劫!   我问不戒大师:你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   “自然知道。”不戒大师说:我需要我徒弟布置一个“闻心道场”,道场摆成,自然能够照到你的命劫,大概还需要四五个小时吧——瞧两位的神色,风尘仆仆,应该还没有吃过饭吧?   我说道:没有。   “那就请跟我一起去吃法吧。”不戒大师笑了笑,带着我和冯春生往走廊的尽头走。   现在通过我命劫,来找出白衣獠蛛丝马迹的事,已经在准备之中了,这事自然不着急了。   我又想起了李斯曼背后的阴阳绣——那个古怪的铜钱。   她因为有铜钱纹身,所以总是被母亲给控制住了,被母亲疯狂压榨……这个阴阳绣,我想——能说明一些事。   至少——除了我、刘老六、涂鸦和我师父之外,还有另外一个阴阳刺青师。   这个阴阳刺青师,到底是谁?我得问问不戒大师。   在我们三个人到了膳房之后,我找了一张纸和一支笔,把李斯曼肩膀上的阴阳绣画了下来——一枚古朴的纸钱,中间有一个“卐”字。   “卐”字是“梵语”嘛,和佛教息息相关,我想,不戒大师应该认识。   不戒大师盯着我画出来的阴阳绣看了一阵子后,说道:这枚铜钱——叫“焚阴钱”,也叫“轮回通宝”。   我问不戒大师,说:这个图案,在佛教里面,大有来头?   “大有来头!”不戒大师说:曾经,有一个樵夫,因为面向凶狠,喜欢和人打架,家里人管他叫恶修罗。   恶修罗这人,很有慧根,有一天,他在山里砍柴的时候,听人讨论佛经……顿时满心欢喜,丢了砍柴刀,直接出家去了,在拉萨的雪山寺修行。   一日,恶修罗修行的时候,望见了来雪山寺来参观的女僧,一见钟情。   他是个放荡不羁的人,能够只听人讨论佛经,就脱了衣服来出家,那自然也是个敢表白的主,他跟那女僧说:我对你心生欢喜,不如我们还俗成亲?   女僧说她这辈子诚心向佛,再也不会有别的想法——这份缘分,只怕这辈子实现不了了。   “这辈子实现不了没事,我为你肩膀上纹一枚焚阴钱,我也给我自己的手腕纹一枚焚阴钱。”恶修罗说:这样,我们及时阴阳相隔,或者哪怕到了天涯海角,也是能有缘相遇的。   不戒大师说:的确……焚阴钱是纸钱,能穿梭阴阳,恶修罗大师是靠这焚阴钱来联系自己和女僧——下辈子,不论是喧闹都市,还是寂寞乡村,只消一眼,便能再见命中人,再续前缘。   我问不戒大师:那这事成了没?   不戒和尚说:成了,但也没成。 第七百零七章 般若禅师(依然调九万冠名)   1   不戒和尚说成了,但是也没成。   我噗的一声笑了出来,说:大师……你说话越来越幽默了,这成了就是成了,没成就是没成——你这意味,我把握不透啊。   不戒和尚哈哈笑道,说恶修罗和那女僧,做下了焚阴钱的约定,这辈子的缘分不成,下辈子再见,下辈子不行,下下辈子再见,都说出家人心中无情,无情者岂能入道?不过只是长情罢了!   我听不戒和尚这么说,就问不戒和尚:那不戒大师心里可有一份长情?   不戒和尚看了我一眼,然后猛地发笑:说笑了,说笑了,于水兄弟现在越来越会说笑啊。   他在强装笑颜的时候,我分明看得清楚——不戒和尚的眼睛里,闪烁着泪花。   也许不戒和尚,曾经真的有一份长情,藏在心里呢。   不戒和尚说:还是说恶修罗的事吧,下一世,恶修罗还是当了僧侣,女僧还是女僧!   持续九世,恶修罗依然是和尚,女僧也是女僧。   一直到了第十世,恶修罗依然是密宗高僧。   他有一次收徒弟的时候,一位女扮男装的藏民,拜倒在了恶修罗的面前,要给恶修罗当徒弟。   恶修罗一看那女扮男装的藏民,顿时心里升腾起了一枚焚阴钱。   他想起来了,十世长情,竟然这时候爆发了。   那女扮男装的藏民,就是十世之前,恶修罗告白的那个女僧。   这一世,两人成了。   焚阴钱,牵起了这两人十世的缘分。   当然,还是没成。   这一世,恶修罗真诚向佛,那女僧也真诚向佛,两人不可能还俗成亲的。   最后,恶修罗和女僧行双修——合欢双修——修欢喜禅,一辈子陪同,也算了了这十世的心愿。   这也算没成——毕竟最后没有真正的结婚。   不戒和尚说:那恶修罗的焚阴钱牵住了十世的姻缘,恶修罗也改了自己的名号,称呼自己为“般若禅师”。   般若是佛家的智慧,证道、悟道、轮回参悟、明心菩提,合称般若金刚。   恶修罗就在焚阴钱牵扯十世的姻缘里,心境到达了般若境界。   同时,改名为般若禅师的恶修罗,又自创了一门武功,武功和佛法搭配,刚猛无匹,但力达滔天之时,里面却夹着一股子“温柔”的劲头,这便是“大力金刚指”,也叫密宗金刚指!   我听到了“密宗金刚指”,我心里忍不住叫了一声。   我为什么心里头叫唤?   因为前两天,涂鸦硬憾密十三的时候,用的就是“密宗金刚指”的手段。   他的密宗金刚指,传承于白衣獠。   现在,不戒和尚可说了——焚阴钱关系到一个人,叫“般若禅师”,般若禅师自创的一门功夫,就是密宗金刚指!   会不会,白衣獠就是从这幅“焚阴钱”的阴阳绣里,悟出了“密宗金刚指”,并且传给了涂鸦?   如果是这样的话!   那这幅“焚阴钱”的阴阳绣,不用多说,自然是出自于白衣獠的手笔了!   也就是说,白衣獠,曾经也是我们阴阳绣的门人。   他的身份是什么?   他是我的师弟,还是我的师兄,还是我师父的师弟或者师兄?亦或者是……我师父的师父?   这一切我都不知道了。   不戒和尚说到了这儿,又说:焚阴钱名字不好听,但里头藏着的事,也实在是浪漫——不过,这焚阴钱的纹身,被阴阳绣人发掘出来,就变了味道了。   我对不戒和尚说:没错……最近我遇见一对母女——母女分别,母亲的手腕上,纹了焚阴钱,女儿的肩膀上,纹了焚阴钱!后来,那母亲,几乎可以控制住女儿了,她疯狂的勒索女儿的钱财,女儿根本没办法挡住那母亲的勒索。   不戒和尚笑了笑,说道:这就是爱情啦——情这种东西,大多自私,尤其是恶修罗的爱情,他问过那女僧——愿意和她续前缘吗?没有!他的爱,有一份充盈的霸道——这焚阴钱的纹身,也自然带着霸道,每份爱里,都藏着一股霸道,总有一方会过于强势。   “这份霸道运用得当,那自然不错,但运用不得当,就成了人间惨剧了。”   我觉得不戒和尚说得也是,我觉得这事就好像在家庭里面,父亲是成为一个英明的老爹,还是成为一个暴力的君主,我想,技巧也在如何使用这份爱的霸道上——使用得当的,就是父爱,使用不得当,就是父权。   那冯米娟也是如此,她把母爱变成了母权!酿出了这场悲剧。   只是……如果白衣獠真的会阴阳绣,当年也是他给冯米娟和李斯曼纹了“焚阴钱”的阴阳绣——他为什么要纹这个纹身?就是为了让冯米娟控制住李斯曼吗?   我个人觉得不是——我觉得,也许白衣獠只是为了守住冯米娟和李斯曼的母女姻缘。   至于,白衣獠为什么要帮忙?   我这儿有两个答案——第一个,白衣獠总是喜欢人间惨剧的发生——他已经酿成了不少人间惨剧了,他觉得冯米娟和李斯曼之间,注定有一场人间惨剧。   第二个,白衣獠的心里,还有点爱——他很感动冯米娟和她爱人李陶的爱情。   冯米娟是一条楼凤,李陶是个流氓,两人的爱情,在我们世俗的眼里,应该属于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但如果放在白衣獠眼里,他没准觉得这是一场离经叛道的爱情!他很欣赏呢。   当然,我对白衣獠的心里是否有爱——表示怀疑。   在我心里,白衣獠就是一个恶魔——十足的恶魔。   我推断出来的这两个答案,到底哪一个正确呢?白衣獠到底是一个彻底的变态,还是一个心中怀揣情怀的恶魔?   那得等不戒和尚给我做出“闻心道场”,照出我的命劫,看看能不能找出白衣獠的一些蛛丝马迹来。   我和不戒和尚、冯春生,吃完了斋饭之后。   不戒和尚让我和冯春生继续休息一会儿,然后等“闻心道场”布置完成。   我直接找了一条长凳,躺在上面睡觉。   冯春生则在我身边不停的嘀咕着,他说:哎……水子,过年之后,李公子的酒吧就开张了,你说她成不成?   我说李公子的酒吧当然成了——也算有看点嘛。   我做阴阳绣的生意之后,接触了不少的大老板,算是搞清楚了一些事情——比如说赚钱,谁才能赚大钱?   在咱们的心里,做事情有技术的,技术最厉害的人物,一定能赚最多的钱?   我以前也是这么想的,但现在我不这么想了——其实每个行当,做得最顶尖的人,都不是那一行当里最专业的那个人!我感觉,每个行当能做到最好的,都是具备话题性的——李公子的酒吧就挺有话题性的啊!   一群流浪歌手驻唱,酒吧的主题也是每天一波不一样的流浪歌手来表演,到时候再来一个类似“流浪歌手的情人”“流浪的吉普赛歌手”之类比较有话题性的“主题派对”,这酒吧包火!   冯春生点点头,说要火了,也算能圆李公子一个心愿了。   接着,冯春生又推了推我的肩膀,喊我:哎,水子,你先别睡觉啊……听我再说说!   我昏昏沉沉的说道:想说啥快点说嘛。   “哦,是这样子的。”冯春生跟我说:那李斯曼不是说过——李公子其实真正的心愿是……   我蹭的一下,坐了起来,我太明白冯春生要说什么了。   李斯曼以前和李公子是上海漂时候的室友,两人都热爱音乐,李斯曼说李公子最大的心愿,就是站在鸟巢上面唱歌——唱歌给十万人听!   我跟冯春生说:春哥,这个可不是开玩笑的——去鸟巢开演唱会?除了汪峰,我都不知道还有谁在上面唱过。   在鸟巢上唱歌的歌手肯定很多,不光是汪峰一个人,但其余的我不知道……可是我知道一点——能站在上面唱歌的人,不是一般人,一般的明星,能去那儿唱歌吗?   冯春生对我说:水子,我感觉,这个梦想也不是不能实现……你想啊——那鸟巢不过就是商演嘛!给钱就能去。   “还真不好说。”我对冯春生说。   冯春生咬了咬牙,说:过了年,等生意稳下来了,咱们去北京问问?   我挠挠头说:问问当然可以,反正问也是不花钱的……不过这事,你不要抱太大的心愿。   冯春生说明白,他说:我要帮李公子完成真正的心愿。   我拍了拍冯春生的肩膀,点了一根烟,递给了他。   他这个模样,满脸通红——一看就是意气风发——我感觉,人要是有这个精气神,其实也挺好的。   怎么说冯春生的生活,是找到魂了。   在我和冯春生有一茬没一岔的闲聊的时候,不戒和尚进了禅房,对我们说:闻心道场布置好了,请跟我走!   我说行!   我和冯春生跟着不戒和尚一起走。   我们一直走到了靠里面的一间禅房。   禅房拉开,我惊呆了。   我看到禅房的地面,竟然是钉板,全部是直勾勾的钉子,立在地上,尖头朝上。   不戒和尚指着地板,对我说道:去吧——于水兄弟,这就是闻心道场,去,躺在那钉板上。   我心里有些恐惧,那些钉板,钉子头都冒着寒光啊。   我一伸手,按住了不戒和尚,说道:不戒大师,你这是闻心道场吗?我怎么感觉是——扎心道场啊? 第七百零八章 五大命劫(依然调九万冠名)   1   我说这是闻心道场吗?这分明是扎心道场啊,我这躺上去,这钉子不把我给扎得满身窟窿?   不戒和尚笑了笑,说道:眼睛最会骗人,你看这都是钢钉——它真的是钢钉吗?不见得。   我说这不是钢钉,还能是啥啊?   “也许只是幻象。”说完不戒和尚直接一巴掌推在了我的胸口上。   我整个人被推得飞了起来,大概飞到一米五高的时候,我整个人在空中成了一个平行于地面的“一”字,然后像是一片落叶一样,缓缓的落了下来,直到我平铺着落在了钉板上面。   我感觉无数的钢钉,扎在了我的背上,浑身都疼。   不戒和尚问我:疼吗?   我说当然疼了,都是钢钉,要不然扎你试试?   “哼哼。”不戒和尚摇了摇头,对仰躺在钉板上的我说道:那你歪歪头,看看你身下的是什么?   我稍稍歪头,看了看我旁边的地面,这时候我发现,我旁边,根本没有钢钉,有的只是一个个的垫子,垫子很柔软。   不戒和尚说:我刚才让你看到了钢钉,在我推你到半空中的时候,我启动机关,把钢钉收掉了,换成了柔软的垫子,但你依然感觉浑身被扎一般的疼痛,这是你的眼睛,欺骗了你!   “那我怎么才能不挨骗?”我盯着不戒和尚。   不戒和尚说:你现在已经不用挨骗了——因为你已经被我摄魂了!   我下意识的在脑海里蹦出了一个词——催眠!   催眠在咱们国家,以前就叫摄魂术!   不戒和尚是用精妙的布置,直接把我给“催眠”了?   但是他的催眠,又和陈词的催眠完全不一样。   我以前在纹身店里,闲得无聊,让陈词给我催眠过——她的套路,差不多也是让我相信她在催眠我,然后我就真的被催眠了。   在她的催眠里,我浑身柔软,意识很清醒,我能听到她说得任何话语。   但是不戒和尚的“摄魂”里面,我感觉浑身僵硬,头昏脑胀,我看见我的面前,出现了一幅一幅又一幅的画面。   这些画面里,我看到我有时候穿着宋朝的长袍,有时候留着清朝人才有的辫子,有时候又穿着民国时候的军装,上阵打仗。   我觉得眼前出现的一切,十分奇特。   我也才知道——咱们国家的“摄魂”,还真不一定就是催眠,可能他有催眠的功能,但是……他的能力,更加出色,更加玄奇。   神秘的东方,神秘的中国——神秘一直在传承。   我面前的画面,不停的滑过,像是惊鸿一瞥,我又像是坐在一趟“高铁”的商务座里,看到巨大的观景窗户外面,闪过一幕又一幕的景色。   画面还在快速的动着。   忽然,我听到了不戒和尚跟我说话,他说:阴阳绣,绣阴阳,生死富贵,出入平安!   他说完这一句后,说道:阴阳绣,闽南独一无二的阴术传承——聚阴阳二气,刺入人皮,养阴灵,夺造化,逆天改命!   “习阴阳绣者,天降劫数,熬过劫数,窥得一丝天机,熬不过去劫数,惨死人间。”   “九阴聚首命格,一辈子,小鬼莫侵,神魂始终淡定,天降奇缘。”   不戒和尚跟我说了这几句话后,我也想说什么,可是始终张不开嘴。   不知道过了多久,不戒和尚继续跟我说道:若是你不习练阴阳绣,亦或者不用阴阳绣赚钱,你靠着九阴聚首的命格,一辈子奇缘不断,生活顺风顺水!这叫九阴奇缘,七十岁内,无病无灾……然而,你九阴聚首的命格,缘分太足,你会吸掉你家其余人的福气,所以,你是天煞孤星——你克身边的人,最克家人。   我听了不戒和尚的话,整个人都不好了。   的确,在我没有用阴阳绣赚钱之前,我这一生,确实挺顺的——除了没钱,其余的都特别不错。   我没得过大病,小病小灾也很少,每天心情都不错,很多事情,虽然有点小小的困难,但最后都有贵人相助。   比如说我刚开纹身店的时候,找不到门脸房,但最后我都快要放弃的时候,门脸房找到了。   再比如说我做纹身生意的时候,开始不怎么景气,门脸的租金都给不起的时候,也是遇到了贵人,给我安排了在殡仪馆里给死人纹身的活计,让我熬过了最艰难的时候。   我一直都感叹我运气不错呢,原来我的运气,是因为我命格的关系?   不过,不戒和尚说过了,说我九阴聚首的命格——会让我福气太足,导致我克家里人。   这个也说得对!   因为我没有用阴阳绣赚钱之前,我父亲……失踪了——虽然在打掉张哥和韩老板的时候,我又听到了我父亲的消息,似乎我父亲没死,但我估计,我父亲依然凶多吉少。   我母亲……得了尿毒症。   如果我不是因为给母亲治病,用阴阳绣赚钱……也许,我弟弟也会出事?   总之,我原本的命格……就是我一个人会慢慢越活越好,七十岁内,无病无灾,还老是会遇见贵人,但是,我天煞孤星,身边的人,都会被我克!   我周围的人,命运都会很悲惨!   这就是我原本的命格,叫“九阴奇缘”。   不戒和尚又说:不过,你用了阴阳绣之后,天降劫数——命越好,劫数越是残忍,越是难熬,但也能改了你天煞孤星的命——你身边的人,各个安好,必然要历经五大命劫!   我差不多明白不戒和尚的意思了。   我如果用阴阳绣赚钱,那我九阴奇缘的命格,和我阴阳绣的命格,合二为一,阴阳绣降命劫,九阴鬼命有奇缘——命劫和奇缘交.合,命劫更加凶残,但我奇缘里面的“克身边人”的特点,就完全消失了。   我想起我师父曾经假死之前说过,让我不要用阴阳绣赚钱。   想来我师父是了解我的命格特点的——他让我走最自然的一条路。   如果我不用阴阳绣赚钱,那我的路,注定是自己克死自己家人,但自己的人生路平步青云。   但现在,我不但学习了阴阳绣,我还用阴阳绣来赚钱,所以,命劫落在了我的头上,让我前面的路,非常辛苦。   不戒和尚接着说:五大命劫,我悉数给你找出来了!你看好了!   说完,不戒和尚喊了一声后,我感觉我的面前,停了五副图案。   不戒和尚说道:记住了——这五副图案,代表你的命劫。   我仔细看着那五副图案——我发现——这五副图案里面,有四副什么都没有,全是黑色,唯独最后一副图案,我看清楚了。   我瞧见我自己凶神恶煞的站在了我师父、我母亲和我弟弟的面前。   师父、母亲和弟弟三人都是跪着的,他们用哀怨、乞求的眼神看着我。   他们三人的脸,都有像蜘蛛网一样的纹路。   他们的脸,都碎了。   “进!”   在我看着第五副图画怔怔出神的时候,忽然,不戒和尚喊了一声“进”。   那几幅图案,像是能动了似的,直接就冲着我的面门扑了过来,然后迅速钻到了我的脑子里。   这五幅画钻我脑子里,前面四副我没有太大的反应,但是第五副图,就是那副“我母亲、师父、弟弟”碎脸的图,忽然动了——像是网上流行的GIF图一样,动了——我看见,图里那个面目狰狞我的,直接扭断了我母亲、我师父、我弟弟的脑袋!   难道——这命劫的图案,表明了我……我最后疯魔了,杀掉了和我关系最亲密的所有人吗?   这对我,简直是一种不能接受的事实。   我猛地睁开了眼睛,我又清醒了,我旁边坐着不戒和尚和冯春生。   不戒和尚的肩膀上,停着一只“梦魇”,那梦魇,像是一个小老鼠似的,在我肩膀上到处乱窜着。   不戒和尚对我说:你的命劫,我看到了!不是我看到了,是梦魇看到了……他看到了你的五个命劫!   我点点头,对不戒和尚说:没错,是五个!   不戒和尚想了想,说道:那你记住了……你要面临的五个命劫,分别是封门血咒、女童阴尸、苗疆残巫、黑毛棺椁……还有……还有……还有……   他停顿了好几下,但依然没有说出第五个命劫。   我连忙问不戒和尚:不戒大师——第五个命劫是?   “哎!”不戒和尚装作没听到我的问题,又接着说:你再记住了……在这五个命劫里,你要逃过去,必须让心灵干净、做事情赋予智慧,见众生,见天地,到最后……   他这句话说到了最后,却依然没有说完。   我估计不戒和尚应该是有难言之隐,导致他既没有说明第五个命劫到底是什么,也没有说完“见众生,见天地”这句话。   我干脆不问了,我大概只要知道,我还有五个极其凶险的命劫就好了。   我对不戒和尚说道:那我就问一问——白衣獠是谁?你看到了我的命劫,应该知道白衣獠是谁吧?   不戒和尚笑了笑,说道:我看到了他的性质,却没有看到他到底是谁?   “那他到底是什么性质?”我连忙问不戒和尚。   我怀疑白衣獠是我阴阳绣的师兄弟,加上我的仇恨、我要复活的那些朋友,也都和白衣獠有关,所以我对知道白衣獠的消息,有着极其热切的殷勤!   我急需要知道他任何的蛛丝马迹。 第七百零九章 雨神归来(zq冠名)   1   我急需要知道白衣獠的任何蛛丝马迹。   我询问不戒和尚:白衣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他是你的命劫。”不戒和尚说:准确的说——他是你的命劫里的一部分,你命劫的核心也确实是他!   我问不戒和尚:那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不能确定。”不戒和尚说:他属于五非。   我问哪五非。   “非人、非鬼、非精怪、非畜生、非修罗。”不戒和尚说。   我对不戒和尚说:那白衣獠是一只无道恶鬼。   “恶鬼只是表象。”不戒和尚双手合十——五非者,受命运眷顾……于水兄弟,我知道的,就这一些了……你走吧,再也不用回来,我们之间,缘劫皆尽了!   我其实还是想问清楚——白衣獠到底长什么样子,他为什么要找我麻烦的,但现在不戒和尚发了逐客令,那我自然得离开了。   当然,这一趟,我收获很大。   至少,我搞清楚了——我的命劫,一共有五个!   虽然最后一个不清楚,但我也已经清楚了四个——封门血咒、女童阴尸、苗疆残巫、黑毛棺椁!   尽管我还不清楚这四个命劫到底是什么?第五个命劫,那不戒和尚连名字都没告诉我。   不过,第五个命劫又和前面几个不太一样……因为我清楚的看到了第五个命劫的图像,我残忍的杀了我的师父、母亲和弟弟——我管这个命劫,叫“杀人狂魔”吧。   第五个命劫,如果我没熬过去,可能我就成了一个杀人狂魔了。   在我和冯春生离开惊悚客栈的时候,不戒和尚用极其宽厚的声音,告诉我:若是你能熬得过这五个命劫,你必然能获得极大的好处——你要做的事情,一步功成。   我命劫的事,说白了——就是一句话——大赢或者大败。   我在用阴阳绣,走上了新的人生路之后,早就不存在“平庸”这条路了——要么输得极惨,要么赢得极狠。   我回过头,对不戒和尚说道:不戒大师,谢谢!   “不用谢!”不戒和尚拍了拍巴掌,说道:我欠你师父的情,还完了!无量尊者,阿弥陀佛!   他口宣佛号,送我和冯春生离开。   冯春生对我说:水子……往后可要注意了——这回去,看得研究研究你那些命劫,到底是个啥!   我说那可不——封门血咒、女童阴尸、黑毛棺椁、苗疆残巫,这几个命劫,听名字,就不是什么好相与啊。   我这往后的路,不好走。   我和冯春生才出了惊悚客栈,忽然,我的手机一阵狂响。   嗡嗡嗡!   嗡嗡嗡!   嗡嗡嗡!   我手机都像是坏了似的,发了什么神经?   我连忙掏出了手机,打开了锁屏,发现我未接来电十几个,还有未读的微信十几条。   我打开了未接来电,发现其中一大半是柷小玲给我打的,一小半是陈雨昊给我打的。   微信基本上都是柷小玲给我发的。   “你现在在哪儿?”   “你在惊悚客栈里面?赶紧出来!里头邪气冲天。”   “我和陈雨昊去追一个右耳带着一个金蛇耳环的人去了!看你那边应该没什么问题。”   “出来了给我们打电话。”   我一看微信,整个人激动得不行了——陈雨昊和柷小玲,竟然回来了?   我立马给陈雨昊打了一个电话过去,结果陈雨昊没接。   我寻思这什么情况来着?我接着又给柷小玲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这个电话才响三声,柷小玲就接电话了。   她爽朗的问道:水子,最近还好啊!   我哈哈一笑,说:好啊……对了,看你们的微信留言,你们似乎回闽南了?   我和冯春生刚才在惊悚客栈里面,好像手机收不到信号——所以那么多的电话都漏接了,那么多的微信消息我也没看到。   柷小玲说:是啊,这不快要过年了嘛,我和陈雨昊都觉得,过年嘛,还是得热闹一点,去我家过年,陈雨昊不去,我就给仓鼠打电话,仓鼠说春哥和你,还有陈词,你们三个人都打算去你老家过年来着!我就跟陈雨昊回来了,也去你家过年!   “过年热闹热闹,大家还能凑在一起吃火锅、喝啤酒呢!”柷小玲说。   我很认真的点头,说:小玲啊,这就对了,人多热闹一些嘛!你们人呢?   柷小玲说:我和陈雨昊在一起,刚才追出来,追一个耳朵上带着金蛇耳环的人——你在哪儿?   我说我在惊悚客栈门口。   “那你等着我,我立马就过来。”柷小玲挂了电话。   我挂了电话之后,对冯春生说道:春哥——小玲和小雨哥回来了!   “回来了?好,好,好!”冯春生说:晚上喝完酒去,喝完酒泡个澡,修修车,美滋滋。   我说你别提“修车”的事了,咱们晚上休息好,明天早上就回老家去过年呢。   “也是,也是!”   冯春生嘿嘿笑着。   ……   十分钟后,柷小玲和陈雨昊两人终于出现了。   两人手拉着手走向我们的,这下可把我和冯春生这两条单身狗给虐得……惨不忍睹。   我隔着老远就吹了个口哨:哟!小玲,小雨哥……你们这是在一起了啊!   “哎哟妈呀,这才多长时间啊,俩就撞一块了?一点不考虑我们这两条单身狗的感受?”冯春生也揶揄着陈雨昊和柷小玲。   柷小玲脸红,冲我们啐了一口:呸,别黑我们。   这算黑吗?   我感觉这是陈述事实啊!   陈雨昊没有跟我们说话,一个人孤独的走到了马路旁边的大树下,点燃了一根烟,他靠着树抽烟,背影无比落寞。   我看出陈雨昊不太对劲了,就问柷小玲:哎……最近小雨哥怎么回事?好些天不见,他好像变了一个样子。   柷小玲也叹了一口气,趴我耳边说道:哎呀……前些天,不是刘老六找人要办你吗?那时候你给陈雨昊打过电话求助,但刘老六托人找了“驱魔龙族”马氏一家的几个长老,缠住了小雨哥!小雨哥一身道行,有一大半是传自驱魔龙族的——他脸皮薄你也知道——他被那几个老家伙缠住了,没有来帮你,觉得很对不起你!   接着,柷小玲又偷偷给我说:前天晚上小雨哥喝醉了,他喝完酒,跟我说——小玲,我感觉我背叛水子了。   我连忙说道:这可不涉及背叛,言重了。   我觉得陈雨昊把这问题想复杂了——我有事求你,你不是非来不可的啊——何况你也是被人缠住了,不是你的意愿。   “哎!他就是很轴的一个人,现在心结还没解开呢。”柷小玲对我说。   我说我去劝劝他。   柷小玲又把我拉住了,继续耳语:别,别!陈雨昊要面子的……你现在说,他脸面挂不住,晚上喝酒的时候再说吧。   接着,柷小玲又说:得了,不说陈雨昊的事了,我今天去了纹身店,发现纹身店里陈词在收拾东西,就问她,你和春哥呢,她告诉我,说你和春哥去了惊悚客栈。   “我们就来了。”柷小玲说:结果陈雨昊觉得惊悚客栈里气氛不对,邪气冲天,就打算进去帮你们的,结果窜出来了一个带着金蛇耳环的男人,这男人,一身邪气,我和小雨哥就追他去了,不过,这家伙,狡猾得像泥鳅一样,钻到了人群里面,跑了几条街,我和陈雨昊,竟然把他给跟丢了!   这时候,冯春生面色惊恐的对我说道:水子……陈雨昊和柷小玲追的那人,是金蛟先生!金蛟先生就喜欢带一个“金蛇耳环”,那蛇有两个头,双头蛇!   “没错,就是双头蛇。”柷小玲说道。   我也有些后怕的跟冯春生说道:金蛟先生出现在惊悚客栈里,估计就和白衣獠有关系。   “那可不。”冯春生说道:白衣獠估计知道我们去找“不戒和尚”探索命劫的事,然后他指派金蛟先生来杀人灭口的。   我现在知道跟白衣獠一伙儿的,有金蛟先生和彭文——金蛟先生出现了,必然是为了害我们几个来的。   幸好金蛟先生被陈雨昊和柷小玲赶走了,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我跟柷小玲说了一句:谢谢。   接着,我又抬了抬手,跟陈雨昊说了一声:小雨哥,谢谢啊!啥话不说了,走,走,我们回去喝酒,都在酒里了。   陈雨昊又吐了一口烟雾,回过头,对我说道:不用谢!既然今天我们来了惊悚客栈,那我得去和不戒大师打个招呼——他是一个高人。   我说行啊!   陈雨昊要去见不戒和尚,我们就去呗。   我们四个人,下了惊悚客栈的棺材入口,到了客栈里面之后,我却发现,客栈的门口,坐着十几个人,一圈坐着,念着充满悲意的“大悲咒”。   这些人都是不戒大师的徒弟。   我们几个下去后,他们抬头看着我。   我说你们怎么念大悲咒啊?   “师父死了,自然要念大悲咒,为他超度!”   不戒大师死了?   我和冯春生这才离开了多久啊……不戒大师竟然死了?   我连忙问不戒大师的徒弟:不戒大师怎么死的?   “圆寂了。”徒弟说。   我说我们能不能去瞻仰不戒大师的遗体?   “当然可以!”徒弟指着走廊:走到您刚才做完了“闻心道场”的房间,就能瞧见我师父的遗体!   我连忙带着兄弟们小跑过去——半个小时前,不戒大师好好的啊,怎么这么快就死了? 第七百一十章 大漠行脚僧(瓜瓜冠名)   1   我连忙带着兄弟们小跑到我做“闻心道场”的房间里去,不戒大师半个小时之前好好的啊,怎么这么快就死了?   等我们小跑了到房间里面,我发现,在地板上,盘腿坐着不戒大师。   不戒大师坐得笔直的,浑身僵硬,穿着华丽的袈裟,但是没有了头颅。   他的头颅,放置在了角落了的桌子上。   头颅上的表情,好像很快乐的样子,笑个不停,眼睛里“凝固”的眼神,也是带着欢乐的。   陈雨昊先摸了摸不戒和尚的身体,然后说道:浑身经脉尽断,骨哥也都浑身粉碎了。   我听了,浑身直打摆子——这事,我估计九成九就是白衣獠他们干的。   白衣獠他们也过于残忍了吧——有什么事情,冲着我来就好了,干嘛要搞不戒大师呢?   不戒大师的音容笑貌浮现在我的脑海里面,我叹了口气:白衣獠!咱们的梁子,结大了!   冯春生也骂道:王八蛋——白衣獠想干什么?要杀要剐,冲着咱们纹身店里的人啦!不戒大师怎么就得罪他了?   在我们都狠狠的鄙视白衣獠的时候,陈雨昊却说道:不对!不戒大师死亡原因不知道,但是——他是自杀的。   “自杀?”我看向陈雨昊。   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不戒大师也是有德高僧,总不会看穿眼前云烟,自杀身亡吧?   柷小玲也在一旁说道:的确是自杀,先不说不戒大师的表情安详——水子、春哥,对于功夫、身手,你们可能不太懂——这不戒大师应该是先自己散了功,震断了自己的经脉和骨骼后—将自己的头给震飞,然后头安然的飞到桌子上的。   “为什么是这么一个死法,和不戒大师的僧侣流派有关系。”柷小玲说:这点,春哥应该知道——我只是听闻,有一种僧侣,会在临死之前,把自己的头砍下,然后就着那么一两秒的时间,把头摆放在桌子上,眼睛朝着西方,望着极乐净土!   冯春生挠了挠头,说真的有这种僧侣,这种僧侣,叫“大漠行脚僧”。   这种行脚僧,几乎都是出自沙漠绿洲里的小寺庙。   有些大漠的小寺庙里,传承一种精神,叫“磨脚智慧”,他们讲究人走得越远,就越有智慧——叫磨脚智慧。   和咱们说的“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差不多。   这些大漠行脚僧,背着水壶和干粮,从大漠出发,经历沙尘、沙暴,走出沙漠,然后再随遇而安的走着,化缘……一直走到自己觉得能够弘扬佛法的地方,就会在那儿停留下来。   这一种磨脚苦修的方式,现在的僧人几乎都不多见了。   这些大漠行脚僧人,把自己的头颅,看得十分宝贵——因为他们坚信,自己磨脚十几年,让自己的智慧精进,让自己的境界提升,一切的苦楚在脚上,一切的宝贵智慧全在头颅里。   所以他们会特别珍惜自己的头颅,不少年轻的僧侣,因为走不出沙漠,会在觉得自己自觉不行的时候,在沙漠上挖一个沙坑,然后用刀砍下自己的头,让自己的头颅滚入沙坑里面。   有些年纪大的“大漠行脚僧”,会在临死前,让徒弟砍掉自己的头。   像不戒大师这样的高僧,震飞自己头的,确实还是少见。   但也说明——不戒大师确实不是死在白衣獠的手上?   我摇了摇头,说:不会的——今天金蛟先生出现,肯定是有目的。   这时候,陈雨昊忽然说了一句:上士攻心!   我听陈雨昊的话,忽然醍醐灌顶,我问陈雨昊:小雨哥说那白衣獠是一个攻心的高手?   “应该是!”陈雨昊说。   他的意思,白衣獠是用“人心”的力量,逼死了不戒和尚。   这个,还真有白衣獠的风格!   我想了想,其实到现在——白衣獠杀人的手段,除了对付刘老六用了胎茧术之外,其余的都是利用人心害死人的——比如说将陈缨化作了鬼蝶,让陈缨顶着一层“人蛹衣”活着,最后陈缨心灵被摧残得受不了,最后化作了鬼蝶,死去了。   白衣獠也利用涂鸦思念姐姐的爱心,控制了涂鸦。   再说今天才死去的李斯曼,她是怎么死的,无非是镜子里的白衣獠对她说:你早就死了!   李斯曼的心里才想起——她早就死了的事情,死掉了。   除了这两起杀人——其余的,基本上都是金蛟先生动的手——今天这事,肯定不是金蛟先生动的手——他是一个纯粹的杀手。   柷小玲说:只是我不太明白,对于不戒大师这样的高僧,什么样的攻心术,能够破掉他内心的壁垒。   我猛的说了一个字:情!   “情?”柷小玲问。   我说是的。   今天,不戒大师跟我闲聊的时候,我们不是聊起了“焚阴钱”么?   我们还聊起了一个人,曾经的般若禅师——恶修罗。   他在说起恶修罗给女僧表白的时候,说过——修行者心中存长情。   我当时还半开玩笑的问不戒大师:不戒大师心中可存长情?   他当时表现得十分不对劲,大笑遮掩着眼中的泪光——我估计不戒和尚曾经,真的有过心上人。   白衣獠估计就是利用不戒和尚心上人的事,逼死了不戒和尚!   冯春生听了我的分析,说我讲得有道理——那白衣獠,也许真的和陈雨昊说的——上士攻心——是一个攻心高手。   陈雨昊听了我的分析,仰头长叹:世间汉字八千个,唯有“情”字最杀人,一个“情”字,杀了有德高僧,厉害……可怕!   我也叹了口气,同时,我脑子里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我脱口而出,对冯春生他们说道:春哥、小雨哥,我忽然有了一个想法——事实上,我见过白衣獠,但只是在镜子里面见过白衣獠——我知道他的很多往事,可是,从来没有听过——白衣獠亲手动手杀,靠武力来杀人?   “你的意思是?”冯春生问我。   我说:也许,白衣獠无法通过身体杀人,他只能通过“情绪”,通过控制我们的情绪、思想,来杀人!   冯春生一巴掌拍在了大腿上,说道:还记得不戒和尚怎么跟你说的吗——只要你心灵透彻,行事赋予智慧,就能安然度过五大命劫——这说的,可能就是白衣獠的这个特点!   白衣獠只能通过精神来控制人,来杀人,那他就应该类似“恐惧”“抑郁”这些负面情绪一样。   有了这个发现,我们对付白衣獠的时候,就好办一些了。   我们又议论了一阵后,没有接着说了,都准备帮助不戒和尚来处理后事。   不戒和尚死了,那再也没人能告诉我——我的五大命劫具体是什么?也无法去捕捉到白衣獠更多的消息了。   我现在知道的就是——第一,白衣獠无法亲自杀人,只能控制我们的精神来杀人。   第二,我有五大命劫——封门血咒、女童阴尸、苗疆残巫、黑毛棺椁,还有未知的第五个命劫。   第三,白衣獠是我命劫的一部分,但我的命劫不止于此——能闯过这个命劫,好处多多,闯不过去,那下场自然凄惨了。   了解了这么多,我感觉也有点用处。   ……   给不戒和尚处理后事,冯春生出了一个主意,叫半火半土——将不戒和尚的头,放置在棺材里面,然后埋到土里,至于不戒和尚的身体,就直接火葬了——熊熊烈火,焚我残躯,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尊重的,留给大地,不尊重的,付之一炬!   不戒和尚尊重自己的头,不尊重自己的躯体。   我给老官头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帮我订做一幅上好的棺材——但棺材不是传统样式的,就是将将放下一个人头的那种。   老官头说行,要现打,今天晚上打,明天早上能出来,不过——时间太紧的,不能刷大漆,只能刷水漆。   他说大漆要阴干,花的时间很多。   我问大漆和水漆有什么区别吗?   “有!”老官头说:大漆粘着力强,能把表面的水漆给粘得很稳……水漆的话,就容易掉。   “防虫防潮有区别吗?”   “防虫靠的是材质,防潮的话,水漆稍稍差点。”老官头说:不过我可以多涂几层水漆——样子不好看,但防潮的效果是一样的。   我说那就麻烦你老官头了,多心了。   “都是自家兄弟,小意思。”老官头说:明天上午或者中午拿货吧——水漆可以烘干。   我说行。   不戒和尚的头,我们肯定是暂时不能动了,我们开始抬动不戒和尚的身体,把他的身体,先弄到他徒弟面前,等徒弟们给他念完了“大悲咒”后,我再把不戒和尚的身体,给直接在“惊悚客栈”的锅炉里火化掉。   不过,我们在搬动不戒和尚尸体的时候……我听见叮咚一响。   一块古朴的铜牌子,落在了地上。   我一只手顶住了不戒和尚的尸体,弯下腰,用另外一只手,捡起了那块铁牌子。   铁牌子上,正面写了三个字——大司马!   反面有一幅图案——一片茫茫草原上,矗立着一座若隐若现的山。   “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这首《刺勒川》,描绘的就是草原上的模样,我立马明白,这铁牌子反面的图案,代表阴山。   正面和反面合在一起,代表——阴山大司马!   不戒和尚怎么会有“阴山大司马”的铁牌子?他难道才是真正的阴山大司马?还是白衣獠和金蛟先生他们,故意把这铁牌子扔在不戒和尚的背面,用来迷惑我的? 第七百一十一章 佛缘入海(zq冠名)   1   我为不戒和尚的死感到悲伤,在我和兄弟们要处理不戒和尚的后事的时候,忽然,   我瞧见地上掉了一个铁牌子。   铁牌子似乎是“阴山大司马”的身份象征。   这不戒和尚——难道是阴山大司马?或者说是白衣獠用这铁牌子,来给我们放个烟雾弹?   话说白衣獠为什么要给我们放烟雾弹?   我寻思着——白衣獠是想用这块铁牌子,让我们相信不戒和尚是阴山大司马,借此来   救下涂鸦?   我觉得这个不太合适!   从我们和白衣獠交手的情况来看——这白衣獠是一个消息十分灵通的人,我们把他的   手下涂鸦给废了,他不可能不知道——现在来这么一手“围魏救赵”,显得十分白痴。   我心里一下子,有些迷茫了起来。   我直接给涂鸦打了一个电话。   涂鸦被李善水带回了东北,我答应他,饶他几个月时间,等白衣獠被我们揪出来的   时候,他就过来引颈自戮!   不过,现在涂鸦的心情似乎不错。   他接了我的电话,问我: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啊?   我说:涂鸦师兄,听声音,你心情不错。   “自然不错。”涂鸦说:我没几个月活头了,最后这几个月,还是过得开心一点吧,   不然死了就不值了。   我说应该这样,人生得意须尽欢!   接着我问涂鸦:你有没有一块铁牌子?   “什么铁牌子?”涂鸦问我。   我说正面是“大司马”三个字,反面是“刺勒川”的图案。   涂鸦说这是阴山大司马的腰牌——其实没什么用,但是白衣獠一定要给他。   因为白衣獠喜欢这种分发腰牌的感觉,觉得很像古时候的帝王。   我问涂鸦:那你有没有?   “有!”涂鸦有些狐疑,问我: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说我在一个朋友这儿,又发现了一个“阴山大司马”的腰牌。   涂鸦皱了皱眉毛,说道:可能是我被你们废掉了——所以白衣獠开始在寻找第三位阴   山大司马吧!   听到涂鸦这么一说,我有点惊醒,还别说——真有这种可能性。   就按照我和冯春生推断的白衣獠的特点——他无法直接杀人,他需要通过精神来控制   某个人,运用心灵来杀人。   那么白衣獠很多的事情,必须假手于人。   金蛟先生是他的杀手,那阴山大司马就是白衣獠的代言人。   白衣獠需要代言人,第一代阴山大司马被杀,第二代阴山大司马被废,现在白衣獠   在寻找第三代的阴山大司马。   不戒和尚不愿意和白衣獠同流合污,所以自杀身亡了?   我看这算一个不错的解释了。   接着,我问涂鸦:对了,我那朋友,有没有可能是第一任大司马?   “不可能吧。”涂鸦说:我听白衣獠说——他杀掉了第一任大司马,因为那任大司马反水!   接着,涂鸦又笑了笑,说:不过也不好说——白衣獠的话,能当真吗!   我点点头,对涂鸦说:那先谢谢你了。   “不用谢,于水,你记住了,我的命随时都在,你可以随时来拿。”涂鸦很大喇喇的说。   他现在早就不把自己的生死当成一回事了。   他替白衣獠卖命的事情被揭发,已经失去了东北阴人朋友的信任,也失去了我的信任。   现在的涂鸦,相当于是个孤家寡人。   他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活着或许已经成为了一种负担,如果不是他还要问我   师父一句话,问白衣獠一句话,我真的不知道他还有什么信念活着。   我挂了电话之后,和冯春生说:估计白衣獠是打算发展不戒和尚成为第三任的阴山   大司马吧!   “哎!”冯春生说:不戒和尚死得实在是冤枉啊——他被白衣獠给沾惹上了,多半没什   么好下场。   我说是啊……还是先把不戒和尚的尸体给火化吧。   我们四个人把不戒和尚的身体给抬到了惊悚客栈的走廊口,让他的弟子,给身体唱   喏了十遍大悲咒后,我们四个人给扛到惊悚客栈的火化炉子里面给烧了。   这惊悚客栈主打“惊悚”,殡仪馆里有的东西,这边都有。   烧了不戒和尚的身体,我拿着一把铁笊篱,在不戒和尚的尸骨里扒了扒,扒出了不   戒和尚的两块脚掌骨头。   不戒和尚是“大漠行脚僧”,走到现在,靠的是“磨脚智慧”,如果说不戒和尚的身   体,还有什么值得纪念的部位,那就是这双脚掌了。   我把这双脚掌的骨头,在一个铁锅里面,用铁杵给捣成了骨灰,用一个木头小盒子   装好,跟着冯春生、陈雨昊和柷小玲,一起开车去了闽江边。   我们四个人租了一条船,到了闽江的中央。   我捧着骨灰,喃喃说道:不戒大师——和你认识,实在是我的荣幸,你有佛家的智   慧,怀柔为主!水也怀柔,就把你的骨灰,洒在这闽江之内吧!   冯春生也说道:不戒大师,我们四个送你上路,我就对你说一句送别的话——柷你来   生佛缘四海!   “无良尊者。”陈雨昊双手合十。   柷小玲也鞠了一躬:阿弥陀佛!   我直接打开了木盒子,把不戒和尚的骨灰,直接抛洒了出去。   白色的粉末,落在了闽江的江面上,成了一张白色的膜,色泽有些惨淡——不过,没   过一秒就被江水冲散,再无踪迹。   ……   这天晚上,我们四个没有去喝酒,而是坐在了惊悚客栈里,为不戒和尚守夜。   他的徒弟,围成一圈,不停的念着“大悲咒”,不戒和尚的眼睛,就一直睁着,望着   西方——那是佛祖存在的方向。   我守到差不多凌晨四点多,终于扛不住了,歪着头,沉沉睡去了。   我一直睡到第二天,睡到我手机响了的时候。   我打开手机,迷迷糊糊的说了一声:喂!   “我是老官头!”老官头说:你的棺材,给你定制好了,你在哪儿?   “我过去拿吧。”我对老官头笑了笑,说。   老官头点点头,说:那你快点啊,今天封店门了——回老家过年喽。   “过年不开门啊?”我问老官头:你这生意,完全可以做啊,这过年还不是得死人?   “过年迎喜神!尸体容易诈尸,我可不赚这钱!”老官头哈哈大笑说:我都上了年纪   的人了,江湖法则——安全第一。   我笑了笑,让老官头等我一阵子。   老官头说好。   我挂了电话,看了看手机,已经是上午九点半了。   我喊醒了冯春生,让他开车带我去老官头那儿拿棺材。   十点多的时候,我们到了老官头那儿。   老官头的店里,都收拾得挺干净了,今年的兆头算是完了,就等明天开张了。   我跟老官头打了个招呼:官叔!   “嘿!”老官头给我的胸口擂了一拳,说道:做完你这波活儿收工了——看看货吧。   说完,老官头指着旁边的一个木盒子,跟我说道。   那木盒子方方正正,有许多雕刻出来的花纹,十分精美,用来当做不戒和尚的“人   头棺材”再合适不过了。   不过,这木盒子的漆,确实有点问题,坑坑洼洼的。   我摸了摸漆面,说:就是漆面不太均匀啊。   “没办法啦。”老官头说:你要做几遍水漆嘛,水漆没有大漆来咬,确实不是很均   匀,涂的层数越多,越是露怯。   我点点头,拍了拍木头棺材,对老官头说:官叔,多少钱?   “算了,算了!”老官头给我和冯春生一人递了一根烟后,说道:大家都是兄弟嘛,   你于水也照顾了我一年的生意了,最后这一单,免单!   我说这个不合适啊,还是要算钱的,总不能年尾收工的最后一笔,分文不进吧?这   对来年,也不是好兆头啊。   我们做阴行生意的,十分相信兆头。   但老官头执意不收,最后,我灵机一动,对老官头说:官叔,你买的什么时候回家   的车票啊?   “明天上午。”老官头说:回一趟广西,和一些老朋友喝喝酒——我们这些老家伙啊,   聚会真的是过一年就走好几个朋友!有些朋友,今年不见,来年,就根本见不到啦!   我拍了拍老官头的肩膀,说道:官叔!把明天的票退了。   “退了?你脑子有包吧。”老官头说道:这春运的票得多难抢啊!   我对老官头说:我的意思是啊……你今天下午去买台车,明天开车回家!   “买台车?我得有钱啊!”老官头说。   我说我有啊,我说我在刚刚进阴行的时候,答应过你老官头,只要我发财了,我送   你一台车,现在我发财算不上,但是日子也过得去了,一台十几万的车还是送得起的。   而且更加重要的是,我给自己本来留了买车预算的……可是,这年底事情太多了,我   也没学成车,自然不能买车回家去装个“漂亮逼”了,我就把这个机会,给老官头吧。   老官头听了,有些喜不自禁,双手有些颤抖的摩挲着裤子,但话语还是推让:算   了,算了……这车太贵了!   “没事!”我拍了拍老官头的肩膀,说道:我下午给你转十五万,你要是自己愿意添   点呢,那就添点,不愿意添点呢,那就买台十五万的车!   “这……太谢谢了,明年有事尽管找我。”老官头的脸色都红润了起来。   我对老官头笑了笑,搬起了木盒子棺材,对老官头挥了挥手——官叔——再见!   “再见!”老官头笑了笑。   我和冯春生出了老官头店门,才出店门呢,忽然我的电话响了,是柷小玲打过来   的,她跟我说:不戒大师的事,有隐情!现在咱们全部知道了。 第七百一十二章 十戒心魔(苹果妹子冠名)   1   柷小玲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说:不戒大师的事,有隐情,现在咱们全部知道了。   我一听,有些吃惊的对柷小玲说:不至于吧?出来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这么快   事情有进展了?   实际上,我觉得这事也没什么好进展的——因为我们已经相信了,不戒和尚是白衣獠   要找的第三任阴山大司马——难道事情有变?   柷小玲说:你棺材拿了吗?   我说拿了。   柷小玲说我拿了就赶紧回去呗,回了惊悚客栈再说。   我说行。   我和冯春生,又开车带着人头棺材,火速回了惊悚客栈。   我怕下午没时间给老官头汇钱买车了,直接在车上,拿出了手机,给他转了十五万!   遥想我刚进阴行的时候,身上就万把块钱,但现在,能送老朋友一台车——今年哥们   混得可以啊!   ……   很快,我和冯春生都到了惊悚客栈。   在惊悚客栈的走廊里,不戒和尚的徒弟,整齐的跪成两排,头埋得低低的,给师父   磕头。   柷小玲一见我,就说:今天不戒大师要出殡嘛,他的徒弟们帮他整理遗物,结果,   整理出了这么一个东西。   她递给我一个手札本子。   本子的封面,是羊皮做的,羊皮有些昏沉,估计有些年头了,上面写了四个工工整   整的字——十戒手札。   手札的第一句是:小僧法号“十戒”,寺里人称呼我为十戒和尚,最近诵读佛经、做   早课,总觉心神不宁,便用这本手札,记录小僧平日心理,反思、三思,争取德行   每日能够增加,智慧能够每日增加,早日入佛门正道。   我指着手札问柷小玲:这本手札,是不戒大师的?   “是的!”柷小玲说不戒大师的徒弟对比过字迹,确实是不戒大师的字迹,千真万确。   我说那不戒大师以前的法号叫“十戒大师”。   十戒到底怎么变成了“不戒”?不戒大师又因为什么,沾惹了白衣獠?   我阅读了这本手札,在手札里面,寻找到了答案。   原来——不戒大师早些年,并不像现在一样的独具慧眼,道行深不可测。   那时候的不戒大师,还是一个小沙弥。   不戒大师在沙漠绿洲区的一个小寺庙里当的和尚。   那寺庙叫“热戈寺”,不戒大师刚刚进去当和尚的时候,他的师父说他是一个六根不   清净的人,未来估计会履犯戒条,所以给他取名,叫“十戒”,象征警告。   沙弥十戒:不杀戒、不盗戒、不淫戒、不妄语戒、不饮酒戒、离高广大床戒、离花   鬘等戒、离歌舞等戒、离金宝物戒、离非食时戒。   一共十戒,沙弥需要遵守。   不戒大师,就从这十戒,开始了佛门生涯。   他十四岁入佛门,一修行就是十年,青灯残卷,竟然也熬下来了。   二十四岁的不戒大师,成为了“热戈寺”的主持,也算混得不错了。   不过,二十四岁这一年,不戒和尚遭遇到了这辈子的“转折”,一队做生意的商队,   在寺庙里歇脚,其中有个女人,爽朗大方,喜欢吃辣椒,说话嗓门很大,很喜欢笑。   不戒和尚对这女人,一见倾心。   在手札里,不戒和尚是这么说的——世间怎能有如此女子,不漂亮、不动人、气质也   很糟糕,偏偏一颦一笑,却能勾人神魂,叫我心魂皆失。   那修行的十年里,不戒和尚心如止水,但现在,那女人的举手投足,一笑一颦,像   是一颗石子,落在了他的心里,荡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那商队就在寺庙里住了两天,很快就走了。   但往后的一个月里,不戒和尚无论是做功课,还是诵经,脑海里面,总是会出现那   个女人的影子。   很快,不戒和尚受不了了。   他决定——当一个“大漠行脚僧”,他要走出沙漠,走向商队的方向,他要通过行脚,   来获得足够的智慧和思考,激发最纯粹的心灵力量、   等他走到闽南的时候,他在决定,是不是要将自己心中的情意,诉说给那女人听。   他想了就会做,第二天,他背起了行囊,推着装满干粮和淡水的木板车,毅然决然   的从绿洲,走进了大漠,再试图从大漠,走向闽南。   这一路上,艰苦极多。   很多次,不戒和尚差点死去——凶猛的沙尘暴,能够瞬间吞掉人身体的流沙,还有能   把人脊背烤出油来的烈日。   沙漠中的毒蛇、蝎子,虎视眈眈。   不戒和尚走走停停,连续走了十天,才走出了沙漠。   他推着的三轮木板车上,本来堆得高高的干粮和淡水,也都消耗得一干二净。   接着,又是长达一年的“行脚”。   不戒和尚靠着路上化缘,一步一步的走到了闽南,走到了我们市里。   这时候的不戒和尚,已经初步拥有了佛门的智慧——那种濒临生死之间的行脚,让不   戒和尚的极具智慧。   但不戒和尚的心魔,却也越来越重了。   不戒和尚在“十戒手札”里面如此记录:小僧的头脑越来越有智慧,可是内心却越来   越蠢蠢欲动——我的心魔来了,心魔随着我的智慧,也变得足够强大,十年来我恪守   的十戒,已经越来越难把持住了。   他进入了我们市里,灯红酒绿的生活,再次让不戒和尚迷了眼睛。   他一边心中暗念——恪守十戒。   可是心里面的念头,却越来越不通达——他的心魔,折磨得他有些发疯了。   甚至他的心里,每天都会有一个声音——去跟那个女人告白,然后还俗,娶她当妻   子,这样就能世代不分开了。   他有点怕找到那个女人,不然他的心魔犯了,他还不知道要做些什么呢。   要说也是缘分,在不戒和尚,差点要被心魔彻底侵蚀的时候,他遇见了我师父。   我师父可是高人,他瞧出了不戒和尚的慧根非常高,并且内心算是很坚韧的人,就   和不戒和尚闲聊,他聊天中,对不戒和尚说:你心魔还在,是因为你心中戒条还   在,你越是恪守十条戒律,心魔越是难缠。   不戒和尚被我师父点破,立马懂怎么做了,他和我师父本来在一起吃饭,他直接要   了一碗酒,喝了起来,说道:这戒条就是心魔!越是想戒,越是戒不掉,如果忘记   了戒条,也就忘记了心魔,无视了戒条,就无视了心魔。   于是,庄严端正的十戒和尚,被我师父一句话,给点拨成了潇洒倜傥的不戒和尚:   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为了彻底遏制十戒和尚的心魔,我师父还给十戒和尚,纹了一幅“阴阳绣”——无目金刚。   一个金刚和尚的两个眼窝里,没有眼珠。   无目金刚看不见整个世界,但心里却拥有了整个世界。   有戒不如无戒。   不戒和尚佛心大成。   他开始在闽南传道,同时他也找到了曾经那个朝思暮想女人的家。   他每天晚上,都在女人的窗外坐着,只为这女人祈祷,却不叨扰她的生活。   这种日子,一过就是五年。   五年后……女人却发生了不幸,那天晚上,不戒和尚才刚刚到了女人家的窗前,却听   到里面有一声女人的惨叫。   他直接翻身上了窗户,一巴掌将窗户给劈得粉碎,然后跳了进去。   他瞧见,那个女人,被人用匕首捅了心脏,另外两个蒙面的男人,正在翻找着钱币   和值钱的饰品。   这女人被人入室抢劫了,这两个人下手很黑,直接弄死了女人。   “纳命来。”   不戒和尚怒火中烧,直接上去,要拍死那两个蒙面男人……但结果是,他的心里,还   是浮现出了“不杀戒”,他说是有戒不如无戒,可是根深蒂固的东西,在最紧急的关   头,迸发出来了,佛门弟子不杀生——他下手停了那么一下,终究是没出成手,让那   俩蒙面男子逃掉了。   事后的几天,不戒和尚都十分郁闷!他可是眼睁睁的看着杀了自己心上人的强盗逃   脱了啊——可是不让他们逃脱又怎么办?真的连杀戒都破吗?   就是这个时候,白衣獠出现了。   白衣獠提着一个木头盒子,来见不戒和尚。   他打开了盒子,盒子里面,有两个人头。   “这两人,杀了你的心上人,我把他们的头带过来了。”白衣獠冷笑着对不戒和尚说。   不戒和尚说道:你替我报仇,然后让我给你卖命吗?   白衣獠半站着身子,死死的盯着不戒和尚说道:我不是要你替我卖命,我是要你明   白——你当什么和尚——你心魔那么重,何必要躲躲藏藏!不如就跟着我一起,杀个痛   快!释放身体里所有的心魔!喜欢的女人,直接下手,喜欢的东西,直接买,要睡   最舒服的地方,吃最美味的饭菜!   “让心魔彻底释放。”白衣獠恶狠狠的盯着不戒和尚:反正你也无法成佛!何必再支   撑,如果你不愿意再看到你心上人,一身鲜血的躺在你的面前!   不戒和尚抓过了那两个人的脑袋,直接捏碎了,闭上了眼睛。   他的心魔彻底释放了,这一刻,他就是白衣獠的第一任阴山大司马!   许多年里,他帮着白衣獠烧杀抢掠,做那些恶毒的“阴行”生意。   不过不戒大师毕竟还是不戒大师,白衣獠利用心魔,控制住了不戒大师,不戒大师   在几年后还是挣脱了心魔和白衣獠!   他离开了白衣獠,并没有被白衣獠杀掉。   从他离开白衣獠的时候开始,他开设了——惊悚客栈,他也没有传道了,而是坐在惊   悚客栈里面修行、忏悔。   在手札的最后一页,还有不戒大师亲手写的一行字。   瞧字迹,似乎还比较新,这一排字是——金刚怒目,白衣不祥! 第七百一十三章 金刚怒目(zq冠名)   1   瞧字迹,似乎还比较新,这一排字是——金刚怒目,白衣不详!   这是什么意思?   我看向冯春生。   冯春生也解释不太清楚,倒是柷小玲心细,她跟我说:你仔细看看……我发现有点不对劲,那纸张,太厚了。   我下意识摸了摸最后一张纸,这张纸,确实很厚,我看了看侧面,原来是最后两张纸,黏在了一起,所以才让纸张显得很厚实的。   我把羊皮本子放在了桌子上,小心翼翼的把那两张纸给撕开。   结果,里面竟然掉出了一张信纸。   信纸的标题是:白衣命门。   我再看信纸的正文,才知道不戒和尚要写的东西,其实就是“白衣獠”的命门。   其中,不戒和尚回忆了第一次见白衣獠时候的心情。   他在信里说他第一次见到白衣獠,就感觉这个藏在面具后面的人,拥有十分可怕的力量,那种力量,直指人心。   “白衣獠衣袂飘飘,白衣出尘,初谈,言谈举止颇具大家风范。”   “小僧于他久谈,却瞧见他骨子里面,藏着一股子孤傲,兴奋之时喜欢大喊大叫,但无时无刻不在扭曲你内心的想法,这就是白衣獠,非人、非鬼、非修罗、非精怪、非畜生,甚至小僧也捉摸不透他的本体,我暗自用梦魇兽,试图进入他的梦境,但依然一无所获!反而被他控制了几年。”   “最终,小僧依然挣脱了白衣獠的控制,只因——金刚怒目!”   “金刚怒目,白衣不详,小僧察觉金刚怒目,或许是白衣命门,只是其中之理,我并不清楚。”   这封信我不知道是不是写给我的,但里面,已经陈述了不戒和尚眼中的白衣獠。   白衣獠真的和陈雨昊说的一样——上士攻心!不戒和尚的心魔,本来已经被我师父“无目金刚”的阴阳绣,克制得差不多了……然而,依然扛不住白衣獠的控制,让心魔喷薄而出!   在信里,不戒和尚一再提到“金刚怒目,白衣不详”。   什么才是金刚怒目?   我摇了摇头,依然读不懂不戒和尚,更加读不懂不戒和尚的信。   读不懂的先收起来呗,现在得把不戒和尚的后事给处理一下,出殡还得赶着中午十二点出发呢。   至于不戒和尚是第一任阴山大司马,他现在也自尽了,曾经他也挣脱了白衣獠的控制,既然都过去了,那一切都随风而去吧!   我想到了这儿,将我找老官头买的棺材给打开,然后双手捧起了不戒和尚的脑袋,准备给放到棺材里去的。   不过,不戒和尚的眼睛,一直都是带着祥和的目光,睁开着。   这要入棺材了,总得帮他瞑目吧。   我想到了这儿,首先将不戒和尚的脑袋又小心翼翼的放在桌子上,然后伸手去抚触他的眼睛,帮他闭上了双眼,我才抱起了他的头,给放进棺材里面。   但是这一次,不戒和尚的头刚刚放进棺材里的时候,他的双眼,再次睁开。   这一次,他的眼睛里,没有藏着祥和,而是十分愤怒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前方!   “金刚怒目!”   我看到了不戒和尚的眼神之后,心里升腾起了四个字。   金刚怒目,白衣不详!   莫非,现在不戒和尚双眼怒目圆睁,说的就是“金刚怒目”?   我看向了冯春生,我还没说话,他就知道我要说什么了,他回了我一句:也许真的是——你想……不戒和尚背后的阴阳绣叫无目金刚,现在不戒和尚再次睁眼,双眼带着怒意,他可不就是“金刚怒目”嘛!   我捏紧了拳头,对冯春生说:有可能。   我刚刚说完,忽然不戒和尚的人头,竟然缓缓升腾了起来。   当他的人头和我的脑袋保持平齐的时候,忽然,他的两枚眼珠子,直接激射了出来。   两枚眼珠子,直接钻进了我的眉心里。   我感觉得到,那两只眼睛最后变成了一只,就立在我那第三眼上。   我的第三眼,还是九阳聚首的瞎子阿财的九阳和我的九阴融合在了一起,形成的,能够看到一个人的命运——当然,这个第三眼,发挥作用的时候比较少。   现在,第三眼里,再次加入了不戒和尚的“金刚怒目”,我感觉眉心里出事了。   上次融合第三眼,我的眉心热得不行,现在,金刚怒目再次融合进来,我感觉我的眉心,又冻得发麻,冻得我感觉我的脑袋都不是我的了。   这种感觉持续了十几二十分钟后,才减缓了一些。   冯春生拍着我的肩膀,说道:金刚怒目,白衣不详……水子,你有了不戒和尚给你的一对眼睛,也许你就是白衣獠的克星啊。   我摇了摇手,对冯春生说:春哥,金刚怒目,就在我的第三眼上——这次,我感觉到了一点微妙的变化,你帮我讲讲。   “什么变化?”冯春生问我。   我说:上次,我的眉心不是进来了瞎子阿财的九阳,和我的九阴融合成了第三眼吗?当时热得发烫,现在金刚怒目进来,又冰得不行!对了,还有一点,第三眼进来的时候,我感觉那只是一只眼睛的轮廓!这次不戒和尚的金刚怒目,合成了一只眼睛,我感觉这只眼睛,是有实体的,它落在第三眼里,我感觉,非常契合!   “还差一点缘分。”冯春生如此说道。   我问冯春生什么缘分?   “什么缘分不知道,但我现在才知道……你的第三眼,还需要一点缘分,才能彻底形成。”冯春生说:这就是中国的风水五行的理论——阴气下沉,阳气上浮,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   他说我眼睛里,上次的第三眼为阳,金刚怒目做阴,还差一点“冲气”为和——只要“冲气”找到了,我的第三眼,就真的能够成型了。   “这个冲气,是什么?”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摇摇头,说道:要看缘分哦!你这缘分已经不错了,做阴事,已经做出了第三眼和金刚怒目,如果再聚齐了那一点点——会不会你真的拥有第三眼!   “有人有第三眼吗?”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说有,他说东北招阴人李善水,其实就有一只天眼!也在眉心之间。   如果我这第三眼开了,就和李善水一样,也是开了天眼的人了。   我双手合十,对着不戒和尚的头,说了一句:阿弥陀佛,无量尊者!   不戒和尚的两只眼睛给了我,他的两个眼窝空空如也,在我口宣佛号之后,他的眼睛,彻底闭上了,面目宝相庄严!   我将不戒和尚的头,在棺材里面放好,然后合上了盖子,喊了一声出殡。   我们四个,还有不戒和尚的徒弟,一起抱着棺材,出了门。   路上,冯春生还问我身体还能不能行,要不然把棺材给他。   我说还能行,现在眉心处没那么疼了,再说不戒和尚临死给了我“金刚怒目”,就冲这份情义,我也得给不戒和尚抬灵啊。   ……   我们昨天晚上,就商量好了给不戒和尚埋头的地点,就在惊悚客栈后面的“白眉山”。   白眉山其实是一野山,但冯春生说了,这山风水不差,虽然山不怎么高,也就两三百米的样子,但是这山的山势延绵不绝,和闽江相接。   冯春生说这山的风水叫“小龙入江”,是起势的风水,很好。   我们就决定把不戒和尚埋在“白眉山”上。   上山的时候,是冯春生拿着罗盘开的路,我们跟着他,走了一个多小时,才找到了合适的地方。   “鹰潭抱穴,就埋这儿。”冯春生指着一个小溪边的松软地形,说道。   我们当然信冯春生的——他是风水大师嘛!   我们一群人,掘土、埋棺、最后,在盘坐地上,继续念诵了十遍大悲咒后,才离开。   我、冯春生、柷小玲和陈雨昊,在告别了不戒和尚的坟墓后,去了惊悚客栈的门口拿车。   我在惊悚客栈的门口,瞧见了梦魇小兽,它钻出了头,冲着我们告别。   我也给梦魇兽挥了挥手。   那梦魇兽直接跳了出来,也钻到了白眉山里。   冯春生对我说:这梦魇兽,真的预示了不戒和尚的一生,不戒大师这一生,就是一场梦。   我说是啊——不戒大师这一生,从小沙弥成长为有德高僧,从一个善良的小和尚变成魔头,最后完成自我救赎,挣脱了心魔——这一切,都如梦幻一样。   不过话说回来……谁的一生不像梦?   人生五十年,与天地长久相较,如梦又似幻。   很难说清楚,我们人生中的一段梦幻之旅,是不是真的是梦境,亦或者——我们的人生,本来就是一场梦境的一部分?   我摇摇头,和兄弟们一起离开了惊悚客栈。   金刚怒目,白衣不详——我似乎成了白衣獠的克星?不过,我得先回去查一查“无目金刚”阴阳绣的内涵,才能更加清楚——到底不戒和尚说的“金刚怒目”,是从什么方式上,震慑白衣獠! 第七百一十四章 扎纸孩(噗噗冠名)   1   我们四个回了纹身店,喊上了陈词一起去吃饭。   路上,柷小玲开车,冯春生给一个懂“佛学”的朋友打电话,询问“无目金刚”的传说。   那边的人让冯春生把“无目金刚”的图案给他发过去,他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来无目金刚到底是指佛门里面的哪位高僧。   冯春生说待会就给他发图案。   他挂了电话,让我给画图。   这车上颠簸,我手里的笔不好控制,搞得手心里全是汗,还好,十分钟之后,我把图案完成了,虽然不是很精致,但有模有样。   冯春生把图纸拍了照片,用微信发给了那位朋友。   那朋友过了五分钟,给冯春生打了一个电话,说起了无目金刚的事。   他说无目金刚的原型人物,其实是四川曾经的“怒僧”,叫——金光法师。   他说金光法师,在乐山拜佛,自己戳瞎了自己的双眼,最后成就佛心——目中无佛,佛在心中。   后来,金光法师佛心大成,他竟然再次睁眼,并且眼球恢复如常。   只是,金光法师的眼神,十分愤怒——弄得他很多的信众,觉得他这是落了心魔。   但他却跟信众说:佛有各种,每种佛和每种佛之间,也有差别——他心中的佛,叫——降魔金刚,一身正气、怒气,只为除尽宵小,除魔卫道!   当时四川乐山一代,有不少强盗出没。   金光法师,金刚怒目,提着两柄戒刀杀了进去,把四五百号土匪,三天之内,杀得精光。   冯春生的朋友说:所以,金光法师,是我们大乘佛教里少有的怒佛。   中原内陆,流传的都是大乘佛教。   西藏、印度,修的都是小乘佛教,两个佛教,教义还是有比较明显的区别的。   大乘佛教怀柔为主,出来的僧人,大多数都是菩萨心肠。   小乘佛教的话呢?手法更加强硬,法子也更加阴邪,所以,容易出怒佛,意思就是通过“雷霆手段来施展菩萨心肠”的高僧。   这个从两种佛教的功夫就看得出来。   大乘佛教中最负盛名的“少林寺”,讲究的是硬桥硬马,功夫光明磊落。   西域小乘佛教的密宗功夫,大多都有些阴毒,就说密宗的“金刚指”,一旦施展,能将人的骨头,给捏得肝肠寸断。   那冯春生的朋友说到这儿,还跟我们讲:哎,你们可不要以为我这是黑西域密宗哈……我这都有事实的——事实上,以前的密宗佛教,残忍的仪式可有不少呢,就说现在青海博物馆里面收藏的一件密宗法器——人皮鼓,就是西藏密宗用哑巴处.女的人皮做出来的人皮鼓。   他说密宗人觉得处.女是最纯洁的,哑巴呢,天生没说过谎,那就更加纯洁了——所以,用哑巴处.女的人皮做出来的人皮鼓法器,威力会大一些——人皮鼓的鼓锤,用的就是那被剥了人皮的女人的大腿棒骨。   当然,解放之后,密宗的一些野蛮、残忍的仪式,也消失得差不多了。   冯春生的朋友接着又把主题,给拉回到了正题,他说金光法师自从“金刚怒目”之后,从此,都是睁着眼睛睡觉,听说只要他在,任何阴魂宵小,避退十里,镇魂、镇阴、镇邪魂。   冯春生的朋友,说到了这儿,就再也没说了。   我也算知道了——为什么不戒和尚说——金刚怒目,白衣不详!   金刚怒目,正气凌然,是心中的浩然正气。   白衣獠擅长控制和引导人心里的阴邪力量。   一正一邪,刚好正能克邪!   所以,不戒和尚才觉得,他的“金刚怒目”,完全可以克制白衣獠。   同时,金刚怒目,还能镇住各种阴邪,这对我以后做阴事,跑江湖,好处多多啊!   我双手合十,内心感激不戒和尚。   很快,我们几个,接到了陈词,一起先去吃饭。   今天陈词穿了一件白色的棉袄,整个人没什么精神。   我问陈词:怎么了?看上去贼疲惫?   “一晚上没睡觉。”陈词说:感觉心神不宁的。   “哟!心理大师也有睡不着觉的时候?”我看向陈词,说:你给自己催个眠啊。   “偶尔失眠,有益身心健康。”陈词走过去,和柷小玲拥抱了一阵,说道:你终于回来了,好久没见你,想死你啦!   柷小玲和陈词关系不错。   她也哈哈一笑,说道:是啊,这次可以一起过年了。   “可不是么。”陈词热情的上了车,要和我们一起去吃饭,她买单。   在吃饭的时候,我跟陈雨昊偷偷的说:小雨哥,刘老六要办我们,你没回来,这事,别往心里去,我理解你的难处。   陈雨昊没说话,过了很久,抬起杯子,跟我说道:喝!   我感觉这事似乎在陈雨昊心里,成了一个心结。   我又说:小雨哥,实话说——刘老六他们一家也被灭门了。   陈雨昊猛地看着我。   我说:事情都过去了,刘老六成了胎茧,估计凶多吉少……咱们还是珍惜当下。   陈雨昊依然没有多说话,抬起杯子:喝!   我笑笑,也抬起了杯子,说了一句:喝!   整场酒喝的,有点意兴阑珊,感觉陈雨昊的情绪,依然不高啊。   算了,还是得慢慢排解陈雨昊的郁闷。   ……   吃完了饭,我们几个,启程——回家过年。   我还记得,曾经毛尸子跟我说过,说我家的涓水河底,埋了一件东西,这次回家,得把那东西给弄上来。   由于我们几个人,都喝酒了……唯独没有喝酒的就是陈词。   所以回家的车,是陈词开的。   陈词看上去娇柔,但她开车技术非常好——完全颠覆了我心目中“女司机”的形象。   我们一群人,睡得东倒西歪,鼾声四起,陈词在这种情况下,开车带我们回家,也确实是难为她了。   话说旅途上睡觉的感觉,非常嗨皮,我躺在副驾驶位上,每次车子一过坑坑洼洼的地方,我就浑身直晃动,跟做“马杀鸡”一样爽。   当然,也不会一直很爽,在我睡得正美美哒的时候,忽然,我感觉整个人往前倾,接着,我像是撞到了什么东西上面,等我睁眼睛一看,原来陈词踩了一脚急刹车,而我,则被惯性甩到了前档上面,幸亏陈词按住我了,不然我从前挡风玻璃上掉下来,还得有一次“二次伤害”呢。   再看看柷小玲、冯春生、陈雨昊他们,都被这忽如起来的大刹车搞的很狼狈。   好在陈雨昊和柷小玲是练家子,这两个人反应快,一伸手,勾住了车门上方的扶手,人没啥事,就冯春生最惨了,他是一头直接磕在了地板上面,鼻血横流。   “对不起,对不起。”陈词连忙跟冯春生道歉。   冯春生则扬起了手,说不碍事,接着,他抓过了一张纸巾,揉成一团,塞在了鼻子里面,含糊不清的说:我刚才做梦自己在吃鸡腿呢!刚张嘴,就来这么一出!我霉运太大了吧?   陈词继续说对不起。   我感觉陈词不是这么莽撞的人啊,这一脚急刹,搞得不好,整个车子都要翻。   我就下了前档风,往车前面看了一看,我瞧见,在前方十五米的路中央,站着一个小孩。   “又是熊孩子!”我探出了头,对那小孩吼了一句:哎……靠边点——站路中央干啥!要撞到你了,我们还不知道怎么跟你父母交代呢!   我让那小孩闪开,但那小孩根本没有动,依然站直了身体。   冯春生一把将我拉了回来,说道:水子……你可别瞎搞——这小孩,有点邪门的,你瞧瞧地上,他没有影子。   我一瞧,还真是,那个穿着黑色棉袄的小孩,真的没有影子。   陈雨昊直接打开车门,下了车,说道:都跟着我。   “好叻。”我们几个,跟着陈雨昊,小心翼翼的凑向了那个小孩。   等我们几个到了面前,我才发现——那小孩,是一个扎纸孩。   就是扎纸店里面的那种“纸人”,烧给死人的,从他的头发、背影,都看得出来,不是什么活人。   我一伸手,将那小孩给翻了个面,看了看他的正面。   当我看清楚那小孩正面的时候,我整个人如遭雷击——这小孩……这小孩……   冯春生的眼力最快,他看到了小孩的正面后,说道:这个……这个小孩……有点像水子啊!   陈词也说很像。   岂止是很像,根本就是我。   这个“纸人”小孩的模样,就是小时候的我,他身上穿的那件棉袄,我开始还没看出来,现在我看出来了,就是我小学时候穿的那件棉袄。   这棉袄是我父亲给我买的第一件羽绒服,是我父亲跟朋友去北京做了一趟生意带给我的,我过年时候,穿着棉袄然后到处去“献宝”,还踩死了领居家的一只小鸡呢,邻居找我爸爸告状,我被父亲一顿暴打,在被暴打之前,还十分小心的把棉袄脱下来折好了,再挨的打。   我面前这个……这个穿着我衣服,长得和我一个模样的小孩,到底是谁?   我内心全是疑问,忽然,这个扎纸小孩动了,他的手抬了起来,指了指路边的一个树林里。   我瞧见,树林里面,站着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男人,那男人,带着面具——白衣獠! 第七百一十五章 血棺材(烦躁姐冠名)   1   我看到树林里面,站着白衣獠,立马小跑了过去,同时,陈雨昊、冯春生和柷小玲   都跟着我跑了过去。   可是,我跑过去的时候,我瞧见,那白衣獠,依然是一个镜像。   那树下,竖起了一面大镜子,白衣獠的模样,就在镜子里面。   “白衣獠。”我盯着白衣獠,吼道:你在这儿拦路,是为了什么。   “阴魂转身,杀局开启。”白衣獠冷冷的说道:你这是回家的路,但只要你一回家,   你的五大命劫就要开启了!我不想让你死,所以跟你说一声。   我指着白衣獠,说:你觉得我会信你的话?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白衣獠说:你一旦开启了五大命劫,那就等着死吧,我,   是蛰死你的毒蜂屁股后面的那根尾刺!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他到了最后,发出了狂暴的笑容。   陈雨昊一旁说道:有我在,你杀不了水子!   “你……你陈雨昊就这么有信心。”白衣獠盯着陈雨昊说。   陈雨昊点头,说道:我就是这么有信心!   “所有人都以为你陈雨昊是无敌的!”白衣獠说道:但是……我知道……你有命门,你有   心魔,你陈雨昊,在我的眼里,不堪一击!   “那就试试。”陈雨昊背着手,说道。   “哼哼!”   白衣獠指着我们刚来的路,说道:往后走,还能苟活,往前走,命劫要把你绞得粉   身碎骨——于水啊于水,我对你的情感,是真的复杂,我有时候特别想你死,可有时   候我又想你活!现在,我想你活着!你最好给我一个面子,不然的话……呵呵呵呵!   他话说了一半,镜像再次消失。   我们面前,就剩下了这枚空空荡荡的镜子。   冯春生对我说:那不戒和尚说得对,这个白衣獠,真的是“五非”——神龙见首不见尾啊!   陈雨昊说:这叫“阳魂出窍”——这个白衣獠,有本体,他的本体不出现,我们奈何不   了他。   “你也不能吗?”冯春生问陈雨昊。   陈雨昊看向了冯春生,说道:你觉得呢……你能杀死你梦境里的人吗?   “不能。”冯春生说。   “白衣獠的镜像,就类似梦境里的人,杀不死的。”陈雨昊说:一定要找到白衣獠的   身体。   冯春生也点头,说了一个“嗯”字。   白衣獠忽如其来的出现,告诉我不能回家,不然五大命劫就开启了——我是该信还是   不该信?   我扭头问冯春生:春哥,你说我们该回去还是不该回去?   “这个……。”冯春生说:白衣獠的话,能信吗?   我说我其实拿不准,这白衣獠,鬼鬼祟祟的,有时候说点真话,有时候说点假话,   虚虚实实,摸不透!   陈雨昊则说:还是去吧——这五大命劫,是你命里的劫数,插翅难逃,早面对,晚面   对,都是面对!怕也没用。   我说那就走,既然躲不过,那早碰上和晚碰上,又有什么区别?   我们几个返身往车上走,才走了两步,忽然,我听到了有人咳嗽的声音。   我猛地回头,看见刚才出现白衣獠的镜子里面,竟然出现了一个更加让我熟悉的人影。   我瞧见,镜子里面,多了一个男人的身影。   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我父亲。   我父亲的模样,无数次出现在我的梦里,但这次,是真真切切的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心里莫名温暖。   我伸手,抚摸着镜子。   我父亲却只说了四个字:地下有坟!   说完,他的镜像,就彻底消失了。   &127872;易&128262;看&127872;小&128262;说&127872;   我连忙喊了两声“爸”,可惜我父亲的镜像,再也没有出现在镜子里面。   我的耳边,还环绕着我父亲说的那句话:地下有坟!   我猛地站直了,一脚将面前的镜子给踢开,我对冯春生说:这个地方,有坟!估计   是我爹的坟!   “哎,哎!”   冯春生连忙拦住了我,说道:可别特么乱动——这个地方,有点邪门。   接着,他掏出了罗盘,递给我看:你就看看这针吧!   我瞧见罗盘“天池”里的针,死死的黏在了天池的底盘上,我听冯春生说过,他说这   针叫“沉针”,代表这里的邪气重,有阴祟的事情发生。   冯春生一手托着罗盘,一手又指着马路两边说道:瞧见对面那山了没?我这儿都看   得见那山上不少的坟包,但我们这旁边,有一个巨大的水库,风水风水,从风而走   水,“风”走向“水”的方向,那坟山上的“势”会不停的往水这边压,所以咱们站着的   这个地方,阴气太足——是个天生的养尸地!   “要在这儿刨棺材?”冯春生歪着脸盯着我,说:水子,那你可真得掂量掂量。   我捏了捏拳头。   柷小玲则说:咱们这么些人都有在这儿,害怕一棺材?要我说!刨吧!   冯春生摊开手,说:反正我话也说了——这地下如果真有坟,估计不好降——当然,你   们要是还是决定刨,那就刨,毕竟这下头的坟,埋的很可能就是水子亲爹的棺   材!&8232;他一说完,柷小玲说:把车给我……我往后面开一开,到卖农具的地方买几把   铁锹过来,这坟,得刨!   “得刨。”陈雨昊也如此说道。   冯春生点了根烟,蹲在松软的土地上,嘬着烟,没怎么说话。   柷小玲买铁锹买了十几分钟,等她回来的时候,她打开了车的后备箱,弄了四把铁   锹,给我、陈雨昊和冯春生一人发了一把,说:除了词词,其余人都开始干活儿   吧!这是短锹,长锹车里放不下,大家吃点苦,开始吧!   “开始!”   冯春生捏住了锹,活动活动了筋骨后,猛地一锹砸在了土地上。   他才砸下来,我一把用我的锹挡住了他的锹,我吼道:不刨了!不刨了!先走,回   家再说。   “不刨了?”冯春生叼着烟,含糊着问我。   我说不刨了——这地方是养尸地,谁知道刨出来的是个啥。   而且……那白衣獠的话,不能信——他出现在这儿,难道真的就是好心提醒我们,不要   回家过年?不然五大命劫就开启了?我得死无葬身之地?   我觉得白衣獠没那么简单……多半是在这儿点了“灯笼”,我们要是好奇心强,把灯笼   一剥开,结果发现里面是一枚炮仗,那炮仗一炸,不直接把我们给炸瞎逼了吗?   我说不能冒这个险,都上车,走!   冯春生说:这是你爹的坟,你真的舍得走?   “如果这不是白衣獠下的陷阱,我过了年在这儿来开坟,我爹的棺材一直都埋在这   土里面,晚一些天见到,怕什么。”我这么说。   冯春生挠了挠头,说随我。   我把兄弟们的铁锹给收了,扔到了后备箱里,上了车。   陈词继续开车,往我老家走,才走了没五分钟,陈雨昊忽然喊道:停!   陈词一脚刹车,把车子停住,我们所有人都看向了陈雨昊。   陈雨昊说:回去!   “回哪儿去?”我问:难道小雨哥你看出什么来了?我们回老家,真的会……开启五大   命劫?   “不是!”陈雨昊说:回去,刨坟!把你爹的棺材给刨出来!   我说不用,开年再开坟是一样的。   陈雨昊盯着我,说:马上过年了……带着你爹的尸体回去,好歹是个念想,还能在年   前火化,把骨灰放入家族祠堂去。   我咬了咬牙,没说话。   陈雨昊说:水子,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们会中招!不用背负这个压力,有我在,没事!   “那个白衣獠说了,有办法对付你。”柷小玲不想让陈雨昊冒险。   陈雨昊忽然发怒了,说道:白衣獠说能让我三更死,我就活不到五更吗?回去!   其实我知道陈雨昊为啥一定要回去,他心里还是觉得对不住我,依然为了上次刘老   六办我,他却没有及时回来的事。   背负了心理压力的人,不是我,是他陈雨昊。   我还想安慰陈雨昊,说先回家,这开坟的事,从长计议来着,结果陈雨昊来真的   了,他猛地打开了车门,说:你们要是怕,就先走,我一个人去开坟,晚上我扛着   水子爹的尸体回来!   他都这么说了,我们再劝也没用,我说那就去呗,咱们人多总还是安全一些。   就这样,我们一群人,坐车回到了刚才的路边小树林里,带着铁锹就进去了。   接着,我们一人一把锹,开始开坟。   我们四个,铁锹上下翻飞,开坟开得也快。   没过半个小时,坟头就打开了。   里头还真有一具棺材——棺材是红色的血棺材——刷的是红色漆。   我们这边的规矩,棺材刷的要么是棕色漆,要么是黑色漆,刷黑色的还是最多,红   漆棺材少见,但也有过。   一般都是哪家有个死对头,死了的时候,故意刷成红漆,意思是“死了化成鬼,都   不会放过自己的死对头”。   现在,这幅棺材是血棺,那让本来凝滞的气氛更加阴郁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我们四个人,下了坟堆,先把棺材给抬上来了。   棺材的侧面,写了几个字——于老八之血棺!咒于家村阮和尚。 第七百一十六章 诱袭(zq冠名)   1   棺材的侧面,写了几个字——于老八之血棺!咒于家村阮和尚。   我一瞧这两行字,跟冯春生他们说——这棺材里躺着的,九成是我爹!   冯春生问我为啥这么相信。   我指着那排字说——因为这阮和尚的事,知道的人并不多,这阮和尚,也的确是我家的死对头。   冯春生说:你父亲不就是一个渔民吗?怎么还有死对头了?   我说当年阮和尚和我父亲各包了几亩鱼塘,我父亲比较勤快,每天准时给鱼喂食,给鱼配食是个力气活,也是个技术活,配什么料,鱼吃了才能长得够肥,这都有讲究的。   第一年,我父亲的鱼塘大丰收,那阮和尚很懒的——阮和尚原本不叫阮和尚,他叫阮茂子,因为从小头上长癞痢,干脆剃了个光头,我们村的人都喊他阮和尚。   我父亲的鱼塘丰收了,阮茂子的没有啊,他的鱼因为长期喂食不及时,也没及时去除水草啊之类的——导致鱼儿得了几次大规模的病,结果血本无归,养了一池塘的死鱼!   阮茂子没生路了,就天天来我家里蹭饭,还说和我父亲都是同行,同行就得相互帮衬。   第二年,我父亲又丰收了,但阮茂子还是养了一湖的死鱼。   我父亲有点心疼那池塘,就跟村长商量,说把阮茂子的池塘也给承包了——阮茂子养鱼不行,就别让他上了。   村长当时同意了,但阮茂子就不服,去找村长闹腾,说我父亲欺负人。   村长给阮和尚讲道理,说我父亲养鱼厉害,能者多劳,得让我父亲上。   阮和尚说让我父亲上可以,但是,要给他一笔钱,一笔占他鱼塘的钱。   这钱我父亲怎么可能给,别说我父亲不同意了,就算村长也不同意啊。   因为这鱼塘,压根就不是私人的,这是村里的,承包只是租给你用,一年一交租子,下一年,还给不给你用,那是村委会决定的,断然没有赔钱的说法。   就这样,村里人支持,村委会支持,我父亲把阮茂子的池塘也给承包下来了。   那时候我和弟弟都是上学的年纪,我父亲用前两年的钱,当时我们家还搬出了土楼,自己起了一套宅子。   我爹这一年,两个鱼塘忙活,那是元气满满……他在年末的时候,还借钱去买了一个货车,也准备跑跑货车,再搞搞鱼塘,两条路来钱,估计用不了几年,我们家就发家致富奔小康了。   不过那阮和尚是贼没良心,他偷偷去了县里的水产市场,买了十几只小龙虾回来。   那时候小龙虾没什么人买,不像现在,小龙虾简直就是大排档里面的美味,到了夏天,一盘蒜蓉小龙虾,再配几瓶啤酒,吃得美滋滋。   十几年前的时候,压根没人吃这玩意儿!   小龙虾啊,繁殖能力超强,而且适应力也很强,水质再差都能活。   那阮和尚把那十几只小龙虾,分成两半,一个池塘里扔了一半。   我父亲当时已经买货车了,他把家里喂食的任务,交给了我母亲。   我母亲配食、喂食在我父亲的调教下,都是一把好手,偏偏不懂看水质。   没三四个月功夫,那些小龙虾繁殖再繁殖,池塘里头不少的小龙虾。   这池塘就那么大,小龙虾繁殖得太快了,水里的氧气就不够了。   更何况小龙虾凶着呢,一对大钳子,天天耀武扬威的钳鱼,在鱼儿要丰收的时候,我父亲下池塘捞鱼,结果捞出来的都是小龙虾。   他气得当时就摔那捕鱼的“毫子”了。   那时候小龙虾压根没人买——没人买就算了,问题是这些小龙虾,怎么除都除不干净——因为小龙虾会打洞,在池塘的周围,打出一些洞,钻进去,只要你有个四五只没杀死,过不了多久,那池塘里面,又是满满当当的小龙虾!   这两个池塘,算是被小龙虾给废掉了!   我父亲就准备靠着卖鱼赚钱还车钱,然后挤出钱来给我们兄弟俩个读书!这下子可怎么弄啊?   我父亲心里一想,立马知道这事是谁搞的,提着铁棍就去找阮和尚了。   但阮和尚老早就跑了——这家伙,在我们家里白吃白喝好久不说,结果还废了我们家俩池塘。   我父亲那些天,天天提着棍子,到处找阮和尚,估计只要见到阮和尚,至少要打断他一条腿。   就这样,阮和尚也就是我们家的死对头,我父亲的棺材上,诅咒阮和尚,也是正常的。   我就觉得——这面前的棺材,九成就是我父亲的。   不然,谁能知道我们家有个死对头叫“阮和尚”?   冯春生听完了我讲的我父亲的往事,点点头,问陈雨昊:小雨哥……咋整?开棺不?   “开!”   陈雨昊直接把背上的木盒子竖在了地上,然后拿出了八根木刺,直接扎在了棺材周围,他说道:我坐镇!小玲开棺,有阴祟出来,也闹不出大事情的!   既然陈雨昊都开口了,我们自然是开棺了。   柷小玲站了一个和陈雨昊相对的方向,她帮着陈雨昊坐镇,开棺的事,就我和冯春生来。   我们两个,拿着铁锹,对着棺材敲敲打打,撬来撬去的,总算是把棺材给撬松动了。   然后,我和冯春生喊了“一、二、三”,整齐划一的用爆发力,推开了棺材板。   棺材板一推开,我就直接趴在了棺材上面看。   这一看……哪儿来的我父亲啊!   里面躺着的……躺着的……不过是五六个被开膛破肚的小孩。   这些小孩,身体黢黑……也根本分辨不出他们长的模样,他们的指甲颀长,嘴里也长出了獠牙,有点僵化的感觉。   冯春生一把搭住了我的肩膀,让我后退,说这多半是白衣獠的圈套。   我也往后站了站。   在旁边的陈雨昊问我:出什么事了?   我说没什么事,就是几个小孩的尸体,有点僵化。   我话一出口,柷小玲直接甩起了手里的钢鞭,钢鞭像是蛇一样的,钻进了棺材里面,勾住了一个小孩的手臂,直接把他给拉了出来。   这小孩被开膛破肚了嘛,被拉出来的时候,凌空掉落下了不少的内脏、淤血之内的,看上去挺重口味的。   柷小玲瞧了一眼,说道:没什么问题……都是死了不久的小孩,也没什么怨气。   我看那些小孩也没什么怨气,他们的脸上,都是祥和的模样的。   我估计吧——这群小孩应该是在路边玩,结果这边有一辆快车直接撞过来,把他们都给撞死了,这边的村民,为了省事,就把这几个小孩……全部给放到了一个棺材里,给埋进来了。   可是这么解释的话——那棺材上面的字——于阿八之棺材,咒于家村阮和尚的字,又是谁留下的呢?白衣獠吗?   难道说白衣獠在这儿搞这事,就是单纯的用这几个小孩的尸体,来给我们做一个恶作剧?   我觉得应该不是。   我正在琢磨呢,陈雨昊已经反手拔出了一根木刺,直接走向了棺材,他估计是要亲自检查一下这几具尸体。   结果他刚刚凑近,忽然,全身僵硬了。   他站得笔直,连头也仰得直直的。   我因为站在陈雨昊的对面,所以我把陈雨昊的脸,看得很清楚——这位在我心目中的不败战神,他的脸上,竟然浮现出了恐惧的表情。   他到底看到了什么?   我低头一看棺材,没错啊——还是那几个小孩,分不清楚长相和模样的小孩,小孩没动,怎么陈雨昊……   我忽然想起了白衣獠说的。   他说陈雨昊在他的眼里,不堪一击!   现在……难道这个棺材里的小孩,就是下给陈雨昊的局?   我连忙冲上去,将陈雨昊拦腰抱开:小雨哥,你没事吧!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陈雨昊的嘴里,不停的喃喃着。   他两只手抱紧了头,不停的说着。   “你咋了?”我问陈雨昊。   冯春生直接跑了过来,提起了陈雨昊的腿,就跟我说:先不管那么多……把小雨哥给抬到车上去,再说。   我点头,扛着陈雨昊飞跑上了车。   柷小玲也跟着上了车。   车上,陈雨昊蜷缩成了一团,两只手狠狠的抓挠头皮,一直都在重复那句话: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还好柷小玲力气大,拉住了陈雨昊的双手,如果她不拉着,估计陈雨昊能把自己的头皮给挠破。   开车的陈词跟我说:陈雨昊怎么了?我感觉他的大脑出现了一些问题。   “就是看了一个棺材,那棺材,对我们都没什么伤害,但对陈雨昊,伤害很大。”我对陈词说。   我在想——莫非白衣獠真的算准了陈雨昊的命门?   陈词跟我说:我感觉小雨哥是出了心理问题——应该是有什么东西,激起了他的记忆——偏偏他脑海里面的那个记忆,是非常不好的,也非常让他沮丧、恐惧!   我看向陈词,说:什么记忆,能让陈雨昊感觉沮丧和恐惧?   “不知道……先回家,回了家,我帮你们瞧瞧。”陈词如此说。   我也在内心,感叹了白衣獠的强大——他真的是“上士攻心”,要换成拳脚硬钢,可能白衣獠真的不是陈雨昊的对手,但是白衣獠拥有直接切入人心的能力——这个就太夸张了。   不管怎么样,这一次开棺,白衣獠成功的用“我父亲”做诱饵,袭击了陈雨昊——这陈雨昊有什么毛病,现在还讲不清楚呢……   我感觉这次的年关,并不好过啊。 第七百一十七章 于家堡诅咒(zq冠名)   1   我感觉这次的年关,并不好过啊!   在我们开车往老家赶的路上,陈雨昊依然蜷缩成一块,甚至连话都很少说了。   为了尽快帮陈雨昊看看——他到底发生了什么问题,冯春生替陈词开车,陈词到了车后排,去给陈雨昊做检查。   她坐在陈雨昊的身边,观察了一段时间之后,说道:真的是,小雨哥的大脑,有个部位,被禁止了功能。   “什么部位?”我问陈词。   陈词说:大脑保护机制被废掉了!小雨哥的心里,曾经有一个很深的心结,但是他的大脑,把这件事给遗忘了百分之九十九,所以小雨哥平常没什么问题,大脑保护机制最大的功能就是遗忘。   陈词怕我们听不懂,还简单直白的跟我们解释了一阵子,她说很多人遭遇了“失恋”“亲人死亡”等等事件的时候,当时会表现得十分悲痛,但第二天就好很多了,这就是大脑的保护机制发生作用了。   大脑主动遗忘了一些细节,让你不那么痛苦。   陈雨昊这个,几乎是最悲痛的那个回忆,被白衣獠的手段,给彻底激活!   这个回忆,在佛家的经典里,叫“业障”,业障形成了“心魔”。   陈雨昊正在遭遇他最大的对手——心魔!   我问柷小玲:小雨哥到底有什么很难过的往事?   “我也知道得不那么清楚。”柷小玲说:但是我知道——他的往事,似乎和曾经的心上人,有关系。   柷小玲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   我为什么和陈雨昊认识?   其实就是陈雨昊找我改一副纹身,在他的九龙拉棺的上面,做一幅“艺姬”的纹身,那艺姬上的女人,应该就是陈雨昊的心上人。   冯春生一旁说道:小雨哥是因为那女人,产生了恐惧的情绪?也不至于啊!这就算是和心上人分手了……也不至于会产生恐惧的情绪啊,谁失恋能失恋出恐惧的情绪?对了……小雨哥的心魔业障,是被几个小孩的尸体给刺激了的——没准?   我看向了冯春生:没准啥?   “没准是不是小雨哥和他心上人有了小孩,然后因为某个原因,那个小孩就……夭折了……”冯春生说着说着,忽然注意到柷小玲那死神一样的目光,立马闭嘴了。   我也觉得冯春生说得不靠谱,说:春哥,你别瞎猜了……你说的都是啥——如果是小孩夭折了,那也不是恐惧的心魔啊……那是忏悔的心魔!   “也是,也是。”冯春生怕得罪柷小玲,立马闭嘴了。   柷小玲可是个暴脾气,真敢打人的。   在我们七嘴八舌讨论的时候,陈词说道:都别瞎猜了!先回家再说,小雨哥这情况,比较复杂——我也没把握恢复他大脑的机制,需要几天的心理治疗,先看看情况。   接着,陈词又说:你们这混江湖的人是真狠,不但腿脚功夫利索,这玩摄魂的、玩心锚的,都有!牛!   这就是老江湖啊。   江湖之大,藏着多少奇人异士?   在车上,陈词不停的按着陈雨昊的太阳穴,她说这是为了刺激陈雨昊的意识。   陈雨昊的意识越清醒,心魔业障对他的控制就会越小。   当我们的车子,离我们老家土楼只有两三公里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   我掏出了手机,一看,这电话是墨大先生打过来的。   我划开了接听键,说:墨大前辈!   “水子,我前几天跟你说的事,你觉得怎么样?”墨大先生说。   前几天说的事?那就是墨大先生鼓励我去争夺闽南阴行老大的事呗。   我对墨大先生直说了,我说道:墨大前辈,争不争带头大哥,我心里肯定还是有想法的,但是现在不能争啊,得看看形势,如果形势太夸张,都是要命的干活,那我就算要争,也得把准备工作做好吧。   墨大先生点点头,说:没错——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做事情之前,首先调查清楚对手,观察清楚形势,这是挺重要的一事,你小子办事,还是有谱的,我作为刘老六的挚友,对保你上闽南阴行老大位置的事,充满信心,和聪明人合作,永远开心愉快。   我说这事得先谢谢墨大先生了。   我现在想清楚了,我要是想发展阴阳绣了,那多半得争一争闽南阴行扛把子的位置——有了这个位置,有了更多的资源,才更好办事。   人办事要想办得好,还是得借力!   墨大先生笑笑,然后问我在哪儿,如果有空闲时间,直接去他家里,他跟我商量商量,哪几个要争闽南阴行老大的对手,比较难搞。   我说直接去见墨大先生,只怕是没时间了,因为我马上到家了,还是微信或者视频联系吧。   墨大先生苦笑,说:你家离我家才多远,开个车,半个小时就到,这么一点时间都没有啊?你小子心不诚啊?   我对墨大先生说:墨大前辈误会啦,我是回老家了!   “什么?你怎么会回老家的?”墨大先生忽然在电话里质问我。   我挠了挠头,说道:您这问得有水平啊,这都过年了嘛,我不回老家,我能去哪儿啊?当然是阖家欢乐,共度团圆夜啦。   墨大先生有些着急的说:你怎么就回去了?这个惨了,惨了……诅咒!知不知道什么叫诅咒!   我听了墨大先生的话,又下意识想起了白衣獠的话——只要你回家——五大命劫立马开启。   我还记得五大命劫的第一个,叫“封门血咒”。   这封门血咒的命劫到底是什么我不太清楚,但是听名字,应该和诅咒有很大的关系吧?   我连忙问墨大先生:墨大前辈,你似乎知道什么?   “你现在在哪儿?”墨大先生问我。   我说我已经到了“于家堡”土楼了。   刚才墨大先生和我通电话的时候,我们的车离于家堡也就两三公里了,这打了几分钟电话,于家堡已经出现在我面前了。   墨大先生叹了口气,说道:哎!那你既然回了家,那就千万不要回头了——没过完年,千万不要来市里,记住了。   我问墨大先生:墨大前辈,到底是出什么事了?   “暂时先别问吧,没出大事就不要问。”墨大先生说:你们于家堡……哎……算了算了,出了事再给我打电话,没出事就算了啊。   “哎!”我把墨大先生的电话给挂了,然后对冯春生和柷小玲说道:春哥、小玲,白衣獠说的是真的!   “什么真的?”柷小玲问我。   我说我的五大命劫,估计已经开启了。   “什么?”柷小玲先是一愣,接着又说:来就来,怕什么。   冯春生也叹了口气,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下车吧。   我则打开了门,跟陈词他们说:你们先扶着小雨哥进于家堡的门,我先去把车停一下。   “好。”陈词他们点了点头。   我们这土楼啊,住的人特别多,像是一个超级大的城堡——但现代生活,有一些不方便,现在家家户户都买车嘛,停哪儿?停土楼的大院里?大院里是休闲放松用的,有时候大家还在大院里煮饭,自然不能停了。   于是村委会干脆在土楼后面七八百米的地方,搞出了一大片空地,专门用来停车的。   这空地停车,外地人不让停,必须是本村子的人去提车。   我虽然没考到驾照,但我也是跟着春哥练过开车的人——只是没空去驾校而已。   我把车子开到了停车场,保安于小壶抬起了杆子,跟我打着招呼:哟——小水,回来了?听三爷说了,说你小子在城里混得可好啊,说你跟市公安局的副局长那都是称兄道弟的。   于小壶一遍给我抬杆,一边下来给我递烟,他是我小学同学,一层楼住的朋友,他学历不太好,也不敢去外面打工,就在村里停车场当了保安。   我接了烟,说瞎混混,谈不上好坏!   “不说了不说了,来年抬我一桩啊,都是乡里乡亲的,想跟着你赚钱呗。”于小壶跟我客气的说。   我说没问题啊——来年再说嘛。   “那你先忙。”于小壶对我笑了笑:晚上一起喝酒。   我说行。   接着,我继续开车,于小壶在我后面喊:对了……小水,晚上超过十二点不能出门啊,出门要出事的叻。   我回头,看向于小水,问:咋回事呢?   “反正就别出门。”于小壶神神叨叨的说,搞得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摇摇头,继续开着车子找停车位。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位置,停住,熄火,拉手刹,然后准备下车的,就在这时候,我听见乒乓一下,发出了一声脆响。   我连忙扭头,发现一只鹧鸪,不知道发了什么疯,撞在了我的车窗上面,把我的车窗给撞出了一条小小的缝。   于此同时,不少的鹧鸪血糊在了车窗上面,有些鹧鸪毛,被鹧鸪血给黏住了。   我心里这个恼火啊——这鹧鸪怎么乱飞?   我从手套盒里面,拿出了一根毛巾,准备开门擦玻璃的。   结果,我刚准备开门,我发现,车门上的血迹……动了。   那血迹竟然自顾自的开始流动了起来,颇像我阴阳绣“阴魂认主”的时候,指血在镜子上面流动似的。 第七百一十八章 钉死魂(女王大人冠名)   1   现在,鹧鸪鸟撞在我玻璃上,残留的血液竟然自己动了起来,非常诡异。   我现在就一个人在车上,顿时感觉到了冷冰冰的气氛,我偷偷伸手在中间的工具箱里,摸了一把扳手在手上。   那血液在车窗上继续写着字。   很快,字写完了。   一共是三个字——生死门!   “生死门?”我捏着扳手,心有些沉,盯着那三个字,没敢转头。   接着,那生死门三个血字,忽然全部散开,最后凝聚成了一个字——死!   生死门!   死!   这个……莫非是一种预言?   预言我回家,就是闯进了生死门——而且闯进的是死门?   我再次响起了墨大先生和白衣獠的话。   墨大先生说我回了家,于家堡肯定有诅咒。   白衣獠说只要我回家,五大命劫立马开启,我死无葬身之地。   难道这两天,真的要发生点什么?   我有些失望的看着车窗。   砰!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一只干枯的手,砸在了车窗上面,并且带来了一声闷响。   我再次把扳手捏得更紧了,这又是什么情况?   我的脸也往车窗面前凑,我想看看,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结果,我刚刚把脸凑到车窗面前的时候,忽然,一张老太婆的脸,猛地贴在了车窗上面。   老太婆带着诡异的笑容:嘻嘻嘻嘻!   “我靠!”   我当时吃了吓唬,直接一扳手砸在了车窗上。   噗嗤!   车窗给砸裂了,我情绪也稳定下来了不少。   刚才我神经崩得太紧了嘛,所以动作有点大,在我把扳手砸到车窗上去的时候,我瞧出了这老太婆是谁了,她是阿香婆。   在土楼里,阿香婆住在三楼,她的房子,也是我们土楼的杂货铺,我们土楼里,买什么啤酒、香烟、茶叶和零食,都要去找阿香婆买。   阿香婆也是个好人,我们那些小朋友小的时候,都喝过阿香婆给我们的免费汽水。   我连忙打开了车门,瞧见阿香婆刚才被我扳手吓到了,摔倒在地上。   “对不起啊,阿香婆。”我赶紧把阿香婆给扶了起来,然后帮她掸掉了屁股上、背上的灰,说:实在对不住,实在对不住。   阿香婆依然带着很诡异的笑容,双手抱住我的肩膀,说道:阿水啊,你回来了,太好了!村里的年轻人,就差你没回来了,你回来了,就可以开始办事了。   “什么事啊?”我问阿香婆:等着我办事?办什么事?   阿香婆笑得更加诡异了:很快你就知道了……嘿嘿。   “阿香婆,你……。”我忽然想起来了,阿香婆其实早几年就疯掉了,神智不太清楚。   她怎么疯掉的?   她一生都在开杂货铺嘛,就在四五年前的时候,我们土楼里有个年轻人,叫阿冰,阿冰找亲戚借了一些钱,加上自己在广东打工赚的一些钱,在我们土楼门口,搭了一个大的框架房,开起了超市。   阿香婆的杂货铺才多少货,而且阿香婆年纪大了,进的货更少了,就是一些过时的零食、香烟和啤酒。   这下子,土楼里的人,都去阿冰那儿消费,遗忘了阿香婆。   阿香婆无儿无女,本来就孤单,去找她的人少了,她更加孤单了。   以往有不少人专门坐在阿香婆的店里,和阿香婆聊天的,但现在娱乐设施和场所更多了,土楼的一层,有网吧、有棋牌室,还有台球室,大家可玩的东西多了,哪儿还像以前一样,去摆“龙门阵”?   小牌一打、小酒一喝、老烟泡一抽,赛神仙呐,谁还去管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阿香婆孤单得疯掉了,神智不太清楚。   所以,阿香婆刚才跟我说的那些,我估计都是她胡言乱语。   我跟阿香婆说:阿香婆,你等我一下哈——我把车窗上的鸟血给擦干,然后就扶您上楼啦。   阿香婆把嘴咧得很大,嘻嘻的笑着:不碍事的,不碍事的,你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冥冥中的那件事……就开始了。   我本来已经开始擦拭车窗的,结果我忽然听到了阿香婆说到“冥冥中那件事”,我就问:冥冥中哪件事啊?   阿香婆再也没有说话。   我有些奇怪,猛地转过头,发现身后,根本一个人都没有。   咦?阿香婆去哪儿了?   管他呢,反正阿香婆也是这么神神叨叨的,我这个时候压根没有意识到,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说走就走呢?哪有那么好的腿脚   我把车窗给擦拭干净后,返身往“于家堡”里走,才走了没一百米,我看到我母亲一个人出来找我了。   “妈。”我跟我妈打了一个招呼。   我妈.的身体养了好几个月,现在明显硬朗很多。   我妈说:啊呀,水子,总算回来了……你弟弟正在和你朋友聊天呢,我看你老不回来,就出来找找你。   我笑笑,然后对我妈说:刚才我碰见阿香婆了,阿香婆跟我神神叨叨了半天呢。   忽然,我母亲的脸色一变,然后直接凑到了我身边,小声的说道:你见到阿香婆了?   “是啊!”   “真的玄乎。”我妈说:阿香婆两个月前就死了。   “啊?”我听了,感觉身体都凉了半度,不会吧?   我妈接着又说:是真的死了,阿香婆没后人,没什么朋友,听说被发现的时候,都死了半个月了,尸体都腐烂得不行了,村委会说本着人道主义精神,让村子里每个人都捐点钱,把阿香婆给风光大葬了。   “很多人都出钱了。”我妈说:我也随了个份子——阿香婆对很多小朋友都很不错,说到底人情还是有……我随了四百块钱!就这样,大家才把阿香婆给送走的。   我听了,心里更不是个滋味了。   我差不多明白我遇见啥了——我是遇见阿香婆的阴魂了,我怕我妈担心,一拍大腿,说道:哎呀……我估计是这一路上开车太久了,神经崩得太紧了,刚才产生了幻觉吧。   “也不一定。”我妈话锋一转。   咦。   我妈似乎知道点什么?   我妈左右看了一阵子之后,直接趴到了我耳边,跟我说道:最近土楼里头,有几个小屁孩,都说他们看到阿香婆了,我估计着啊,阿香婆还是想念土楼的人,应该舍不得走,时常在这边转悠转悠,保佑保佑咱土楼的人。   小孩的意识敏锐一些,他们能看到很多大人看不到的东西,我妈这是九成九的相信“阿香婆鬼魂”确实在土楼周围游荡的事情了。   我也不瞒着我妈,实话实说了,我说:阿香婆说了,我回来就好了,整个土楼的年轻人都回来了,有些冥冥中的事,要开始了。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妈拉着我,慌忙往土楼里走,才走几步,她神神叨叨的跟我说:对了,每天晚上超过十二点,千万不要出去。   我忽然发现我老家土楼“于家堡”出问题了,神叨叨的事和人都一下午都遇上好几次了。   先是那保安于小壶让我晚上十二点钟不要出门。   接着我碰上了“生死门”的血色印记,外加见到死了两个月的阿香婆。   现在,我母亲……也警告我,说晚上十二点钟不要出门?   我问我母亲:为啥那时候不能出门?   “先别管那么多。”我母亲说:反正现在土楼出新规矩了,就是不准晚上十二点钟出门,先不要问那么多。   我这会儿真发现了,年关难过。   我年关难过,可能不光是因为白衣獠虎视眈眈,我感觉我们的“于家堡”,有点“风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了。   很快,我和我母亲,走进了“于家堡”。   我弟他们赔冯春生在门口站着——土楼有规矩,客人第一次进土楼,要和主家一起进屋,不然是不能乱走动的,他们都在等我呢。   柷小玲他们一见到我,直接跟我说道:哎呀,水子,你们挺败家啊——这么好的土楼不住,还要去外面买房子住。   柷小玲应该是说我,说我老想着在市里买房子,其实这土楼才是最好的房子。   但柷小玲这句话,又有些歧义——因为我爹也是努力赚钱,后来在外面买了一个大院,当然,我爹死的时候,为了给他搞个风光葬礼,我妈又把外面的房子给卖了,搬回土楼住了。   柷小玲说“你们挺败家”,无意中把我爹也搭在里面一起说了,她话一出口,意识到了,也没说话。   我准备数落柷小玲几句的,但一张嘴,却没说出话来,因为我发现土楼一楼广场的最中间,放着一把竹椅子——竹椅子上,坐着阿香婆。   我猛地回头,看向了我母亲,说:妈,你不是说阿香婆都死了两个月了吗?还风光大葬了,那坐在竹椅子上的那个老太太,不是阿香婆,是谁?   我妈瞪了我一眼,说道:先别问那么多……这儿说阿香婆的事,不合适,快点,快点,先上去了,把你朋友安排好了再说。   我妈这么说,那我也没办法,只能先把这些想法都放在心里。   倒是冯春生,他偷偷凑我耳边说:这土楼是个好风水,可是我这一进来,就感觉里面阴嗖嗖的,很多地方特别奇怪,尤其是那院子中间——竹椅子上的老太太。   冯春生说的就是阿香婆。   我问冯春生:春哥,你觉得那老太太怎么了?   “挺邪门的法子!”冯春生说:我估摸着,你们土楼的人,处理那“老太太”的手法,叫“断生人,钉死魂”……、 第七百一十九章 发廊妹(evil冠名)   1   冯春生我们土楼里的人,处理阿香婆的手法,叫“断生人,钉死魂”。   我看向冯春生,偷偷问,什么叫断生人,钉死魂?   “简单。”   冯春生说:那个阿香婆的寿命还没有到呢……   “然后被我们土楼里的人,强行给杀了?”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说不是,他把我拉到了一个角落里,偷偷跟我说道:你以前不是老跟我说   吗,说你们老家特产一种麻醉人的草药!   “是啊!”我说。   现在很多医学院的麻药,都是用化学的方式配出来的,但我们家乡的麻药,就是天   然草药,叫“川乌子”,再配合“草乌”这味药材,就是标准的“麻药”。   我们老家的这个方子,很多医院还请我们的人去配“川乌子和草乌”混合的麻药呢。   听人家医学专家说,他说化学麻药效果好,起效快,但是……这些麻药多少有些副作   用,川乌子和草乌配成的麻药,是天然制剂,如果过量了,过一段时间,在身体里   自己就给代谢没了,使用起来非常安全。   所以很多牙医,都使用我们的这种麻药。   冯春生说:这事就出在麻药上……相传,蜀地有人会一种阴术,叫“不动人”,把一个   快要死去的人,用大量的麻药,把他给麻醉了,摆出一个造型,这人的身体,再也   不能动弹,但是,身上的阴魂能够出窍,吓唬住恶鬼,或者遇到了恶鬼就开始托梦   报信。   “只要麻药下去了……这人的生路就断了。”冯春生说:这就叫断生人。   接着,冯春生又说:什么叫钉死魂呢?这人的魂魄虽然能够出窍,但是只能在自己   “活尸”的周围一定距离里游走,相当于被人钉住了“死魂”。   我一听,说不至于吧——我们村里的人,会这么残忍吗?   “不是很残忍。”冯春生说:你别忘记了,你们村里的麻药,没什么危害,即使过   量,只要过一段时间不继续给那老太太食用麻药,她估计还能活——但如果用别的阴   人的“蒙汗药”之类的麻药,那多半是活不了了。   原来是这样?   我又问冯春生:春哥,刚才我妈跟我说了,说阿香婆死了一两个月了,她还参加了   阿香婆的葬礼,如果按照你说的,是用我们这边特殊的麻药来“断生人,钉死魂”,   那我妈为什么要说阿香婆已经死了?   冯春生说:骗鬼——说白了,就是你们村子里,也知道可能有个什么诅咒要发生了,   所以提前把老太太用邪门法子,定在了土楼的大院子里面,用来监视诅咒中的恶鬼   出没,为了不让恶鬼起疑心,所以全村上上下下的人,都会说阿香婆早就死了,并   且参加了阿香婆的葬礼。   “鬼骗人是常事,人骗鬼也不稀罕。”冯春生说:周旋在两界,双方都会互相使用使   用手段的嘛。   这下子我算明白了。   原来我们村里的人,也知道于家堡有什么诅咒?   墨大先生知道村里有诅咒。   白衣獠也知道。   唯独我不知道?   我们于家堡到底是什么诅咒?   我看向了院子里面的阿香婆,阿香婆端端正正的坐在了院子里的竹椅子上,一动也   不动,任何表情都没有,但她给我一种摄人心魄的力量,让我心里很虚。   这快要过年了,于家堡里,却上上下下都很压抑。   我也没法多想了,先不能管于家堡到底有什么诅咒,我得先把陈雨昊给照顾好啊。   我们几个,继续走着。   要说我们闽南的土楼,那是一大文化遗产,说白了很简单,就是几千平米的地方,   做了一个圆柱形的大楼出来,中间是空地,周围一圈都能住人,密密麻麻的。   我们村子,就是这边两栋土楼的人,一千五百多个人。*易*看*小*说*   不过,村子大了,土楼也实在住不下,于是,还有不少村民,在两栋土楼之间,搞   了一个区域,建了不少的房子。   我们村子,大概三四千人的样子。   我现在带着陈雨昊他们上楼,陈词一旁看得陶醉,不停拍照,一边拍一边说:哇,   咱们中国真的地大物博,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都有啊,这个土楼太美啦,名字也霸   气,叫——于家堡。   我说其实我们于家堡最以前不叫于家堡——这些土楼都有名称的,我们土楼原本的名   字,叫“忠勇楼”,后来日本人打过来的那会儿,有不少的强盗、土匪之类的。   我们土楼里的人,就团结在一起,家家户户都在守卫土楼,也守卫自己不被强盗祸害。   当时为了给土匪一些威慑,土楼的名字也改了,就叫于家堡。   陈词点头,说这名字原来是这么来的。   她正感叹呢,忽然,我们前面,传来了一阵女人的声音:哎哟,这不是于水吗?现   在发达了。   我抬头一看,发现站在我面前的,是我中学的一同学,叫娄静,她和我是初一同   学,不过她初一读完,就没上学了,因为她脑子似乎有点毛病,只要很专心的想问   题,脑子就会痛,根本不适合考学——考试对脑子的专心程度要求很高的嘛。   我后来听说娄静去理发店学手艺去了,就在县里的一家发廊上班。   她打扮得有点“风俗”,这么冷的天,穿着黑色的“丝袜”,白色的羽绒服,开了一点   领子,露出了里头的一层裹胸,也把胸前那条沟,给展现出来不少。   她的头发染黄了,然后烫得笔直,整体打扮有点像五六年前的“时尚潮人”。   娄静走到我面前,直接用手指肆无忌惮的抬起了我的下巴,说道:哎哟哟,于水,   以前没发现啊,现在才感觉,你也是个小帅哥嘛。   我连忙摆手,说:娄静同志,别闹,别闹,你都结了婚的人了。   “就是嗦。”娄静歪着脸,给我眨了眨眼睛,说:就是结了婚,才能光明正大的调戏   你这“城里人”嘛,我都生了小孩了,怕什么叻?害什么羞叻?   “大姐,你生孩子了,我还没生啊。”我这一句话,不但让娄静笑弯了腰,就连我身   边的陈词、柷小玲,她们都笑了。   “哎哟哟,小水,我待会过来找你啊。”娄静说:今天刚好买了一些水果回来,我回   家切点,待会给你尝尝,也给你这城里来的朋友尝尝。   说完,她再次拨起了我的下巴,看了一眼:正!模样是正。   等她走了,陈词对我说:你们这土楼里的人,关系都很好啊。   我说那是的……这土楼里的人啊,都喜欢串门,因为隔得近嘛,所以村里的人,干什   么事都心齐,也不挨欺负。   像我们这边的小孩出去上学,那都不用怕县里的小混混——不然我们回来站在大院里   面,唤个几声,立马能出来挺多的小伙伴帮我们报仇。   不过,娄静似乎热情得有些过分?   我摇摇头,先把大家带到了我家的土楼房间里。   我妈给我收拾了三个房间,第一个房间,自然是我和冯春生住了,第二个房间,是   陈词和柷小玲住的,第三个,刚好给陈雨昊静养。   陈雨昊这会儿,整个人都晕过去了,我们把他送到了他的房间,给他滚烫的额头,   敷了一个冰块后,陈词开始用催眠,来唤醒陈雨昊。   我母亲和我弟弟,就先回房间去了,他们知道我有事,也不怎么惨和我的事。   很快,陈雨昊苏醒过来了。   陈词问陈雨昊:你的心里在想什么?   “想什么?”陈雨昊的眉头,皱得紧紧的。   就在这个时候,我们房间的门打开了,是娄静端着一盘水果进来了。   娄静一进门,陈雨昊猛地站起身,指着娄静,说道:孩子……小孩,小孩不能死,小   孩不能死,小孩是无辜的……   陈雨昊话音未落,直接蜷缩到了床上,再次陷入到了极其恐惧和惊悚的情绪里面。   这次,无论陈词怎么做心理引导,陈雨昊也无法恢复到正常的状态,最后没办法,   陈词只能先把陈雨昊给催眠了。   至于娄静,也是奇怪,她被陈雨昊一指,说了几句之后,整个人面如土灰,不但手   上的果盘脱落,一些水果都摔在了地上,她也像丢了魂一样,猛地一下,摔倒在地   板上,接着,她又麻溜的起身,直接跑向了外面,头也不回。   出了这么一场闹腾,我干脆让陈雨昊先休息,陈词和柷小玲两人专业一些,照顾着   陈雨昊。   我和冯春生,则在土楼里走了起来——这土楼奇怪,土楼里的人也奇怪了不少,这还   是我曾经熟悉的土楼吗?   冯春生在跟我一起散步的时候,说道:你有没有发现——那个娄静,有点问题——小雨   哥刚才的话,断然不是胡说的,那娄静反应也很大……会不会娄静有什么问题?   我说不至于吧?   “小孩不能死,小孩不能死,小孩是无辜的?”   “这话到底是个啥意思啊?”我在想陈雨昊说的这句话。   冯春生说:反正你留意留意那个娄静就对了。   我点点头,说一定。   我和冯春生讨论诅咒的事,讨论了一个下午,也找不到头绪,晚上我妈做了一大桌   子好吃的,我们吃得挺欢实的,不过,娄静……又找过来了。 第七百二十章 桃色纹身(zq冠名)   1   晚上我妈做了一大桌子的菜,用来招呼冯春生、陈词、柷小玲他们。   家乡的土菜,加上我母亲的手艺,这桌子菜,吃得冯春生他们食指大动。   陈词也夸奖我母亲,说在香港的时候,问很多香港人,哪里的菜最好吃?他们一般   都会说“米其林餐厅”“张谭记”等等知名的菜馆。   但她来到闽南之后,询问同事或者客户:你们觉得哪儿的菜比较好吃?   她绝大部分的同事和客户,都会先回答:小街拐角有一川菜馆子或者有一杭帮菜馆   子,那味道,和我母亲做出来的味道很像。   接着,他们就会用很默契的笑容,笑得很甜的说:嘿嘿嘿,其实我妈妈烧的菜最好   吃啦。   陈词给我们竖起了大拇指,说道:大陆这些年发展很快,我想,除了咱们所有的中   国人一起努力之外,更要感谢中国妈妈,还要感谢中国妈妈烧出来的中国味道,味   道传递爱,爱让我们更团结,更努力。   哇!   我是真的佩服陈词,有学问是不一样,随便截句话,都能拿到晚宴上去说。   冯春生一边狂吃,一边说:陈词说得好,我吃得好,你们接着说,这些菜啊,我包   圆了!   柷小玲喷了冯春生一句:吃货!   “也就是仓鼠没来,显出我是个吃货来了。”冯春生哈哈一笑。   整个晚宴,都在极其和睦的氛围下进行,一直到**点的时候,娄静过来了。   娄静还是穿着下午时候的“白棉袄”和黑色丝袜,两只手插进了兜里,喊我:水哥,   你们吃饭呢。   我端着碗,看向娄静,说:是啊……怎么了?话说下午你怎么回事啊?   下午,陈雨昊盯着娄静,说:孩子……是无辜的,孩子不能死。   然后娄静就见了鬼似的,吓得直接夺门而逃。   冯春生怀疑,娄静可能有问题——有什么问题?于家堡的诅咒,和她有关系?   不好说。   现在娄静过来了,我干脆把下午的事,给点了出来,就是为了敲山震虎,看看娄静   有什么表现没有。   结果娄静很平静,她拍着胸口说:今天你那个朋友的模样好吓唬人啊,我就是被他   给吓唬到了!   她被下午陈雨昊发疯时候的模样吓唬到了?也不是没可能——陈雨昊发疯的时候,模   样确实狰狞。   我又把话题转移开,问娄静:哦……吃饭了没?没吃坐下来一起吃啊。   我妈也站起身,给娄静让位置,说:来,来,静静,做姨妈这儿,锅里还有饭,我   再去给你添一碗过来。   “不了,不了。”娄静摆摆手,说她不是过来蹭饭的,就是过来找我帮忙的。   我说帮什么忙?   娄静说:当然是纹身啦……我有个纹身,时间太久了,颜色褪得差不多,不好看,我   一直想着找人帮我补补色呢,现在你回家了,我也不找外人了,就找你帮帮忙,你   手艺还好一些呢!   我一听,说我明天白天给她补色。   这晚上**点了,我还喝了酒,去给娄静补纹身,孤男寡女的,影响不太好,得   避讳啊!   娄静说不行,她说明天或者后天,要去市里了,她的小孩,在市里读书。   我说你小孩才多大啊?   我是知道的,娄静的儿子,才七八岁吧——这么小的年纪,一般都在我们村周围的学   校读小学,这娄静怎么还送市里去了?   娄静笑了笑,说:哎呀,我也是一个礼拜前才联系上的,在市里,我有一个姑妈,   她是市里一个特牛的小学老师,一开年,我家崽崽就在市里上小学!今年过年,崽   崽也不回来了。   我听了,点点头,说那行吧,我吃完了饭,就去找你!   “等着你啊,水哥。”娄静嘿嘿一笑,说:待会见。   我说待会见。易看   等娄静一走,冯春生则把头直接凑到了我的耳边,说道:小心娄静!估计不是什么   好相与。   我说明白。   倒是柷小玲见怪不怪,说道:老冯,你是不了解那个娄静的心思啊?   “她啥心思?”冯春生问柷小玲。   柷小玲说:那娄静明显是看着水子混牛逼了,这是上赶着往他身上凑,要托他找份   好工作呢!   “哦?”冯春生一拍桌子,拍了柷小玲的马屁:还是柷小玲有脑子啊!我也觉得是。   “本来就是。”柷小玲如此说道。   我妈在一旁也跟我说:水子……娄静不容易,她男人有两年都没回来了,今年本来要   回来,又不回来,她一个女人还要带孩子,很苦的,你能帮帮她,就帮帮她。   我说我心里有数。   我接着扒了两口饭,去卫生间洗了一把脸,背着我的工具箱,去了娄静家里。   土楼里本来就没什么太多的夜生活,加上最近“诅咒”的事,闹得人心惶惶,大家晚   上更没有人出门了。   我在走廊上走,有点阴森,因为我都能清晰的听到我的脚步声。   我顺带着透过栏杆,看向了院子里,坐在竹椅子上的阿香婆,她像僵尸似的,一个   表情都没有,像是坐在院子里,闭目养神“晒月光”似的。   我心里更虚了,裹了裹棉袄,快步的到了土楼的三楼,去了娄静的家。   娄静的家里,靠着炭火盆,屋子里的温度还不错,我一进去,额头就冒了一层热   汗,我把棉袄给脱了下来,关上了门。   正在看电视的娄静把电视机的音量又调大了一点,然后对我说:水哥,来了?   我点头,有点局促的问她:你哪儿的纹身要补色啊?   她指了指胸口:这儿有个纹身。   因为屋里温度比较高,她就穿了一件黑色的紧身低领衣。   在她指着胸口的时候,估计怕我不知道,干脆直接把领子往下拉了拉,露出了胸口   一大片白花花的皮肤。   皮肤上,还有着几瓣玫瑰花。   她的纹身,纹在了“咪咪”上,纹的还是“玫瑰花”。   她的纹身,档次比较低,不是说玫瑰花本身档次低,事实上,玫瑰花纹身,做得很   出色的,我都见过不少——玫瑰花是一个特别好的纹身题材,但容易纹得很俗。   越是大众化的题材,就越是要精致的构图,和纹身师精湛的手艺来表现主题。   娄静这个,就没有什么主题了,就是纹了一朵玫瑰花的图案,看花瓣的模样也瞧得   出来,给她做纹身的人,水准是相当次了。   颜色确实也褪掉了不少,是该补色。   我就问娄静,她这儿有没有什么比较轻柔的被单,待会我给她纹身上色的时候,用   被单稍微遮一遮。   她说不用,她当年纹身的时候,也就是随便躺在床上,脱掉了衣服,让纹身师纹   的,不用那么讲究。   “怕什么羞咯,我都是一个孩子的妈啦。”娄静似乎很喜欢说这句话,她双手抓住了   衣摆,直接往上一褪,就把黑色的紧身衣给脱掉了。   红色的文胸包括着胸脯,凸显出了出来。   娄静接着双手又伸到了后背,解下了文胸的搭扣,脱掉了文胸。   她躺在了床上后,让我给她上色。   我叹了口气,坐在了床边,拿出了纹针、手套、颜料等等,做着上色的准备工作。   娄静问我:你没有给女人做过纹身吗?   “做过啊。”我说。   娄静说我看上去不像老手,很害羞。   我笑笑,没怎么说话,我觉得,不占顾客的便宜,这不能算害羞,这得算有职业道德。   我认识不少的纹身师,他们都有和女顾客发生床上关系的桃色事件。   很多纹身师就直接在纹床上面发生一些什么事,这也不是什么新闻,一个男人,在   用纹针刺青的时候,女人会因为痛苦发出类似“呻吟”的声音来,这在生理上,就   很难把控住。   如果女顾客,再稍微主动一点,或者男纹身师不要脸一些,用上一些“性暗示”,干   柴烈火的燃烧,似乎不好阻挡。   但我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事情,不是因为我内心不痒痒,而是因为我对刺青有敬畏之   心!我对我的职业有敬畏之心。   很快,我配好了颜料,一只手按住了娄静的左胸,开始用纹针轻轻的刺着娄静的皮肤。   要说娄静似乎有点问题啊,我的纹针刺一针,她就发出了“嗯嗯啊啊”的声音。   我开头说了,很多女顾客在接受刺青的时候,会因为痛苦,发出类似“呻吟”的声音。   但娄静发出来的声音,就是一副浪荡的模样,她在用声音,暗示我……   我咳嗽了一声,准备提醒提醒娄静,请她尊重我的工作呢,忽然,娄静直接两只手   勾住了我的脖子,然后她用她的大红唇子,在我的脖子上,疯狂的亲吻了起来。   我连忙后退,那娄静干脆像是一只八爪鱼一样,直接缠住了我的身子。   “干什么?干什么?”我用手去推娄静的肩膀。   娄静说我纹身的时候太爽了,她忍不住了。   这一刻,娄静真的像是发了春一样,各种撩骚、性暗示。   我也被她给打出了火啦了。   一时间,我感觉我对刺青的敬畏、对职业的敬畏,一时之间,都要忘到九霄云外   去……但我还是在挣脱,那娄静的手,直接伸进了我的衣服里面,胡乱的抚触我的皮   肤,同时把我往卧室里面推着。 第七百二十一章 门外有人(夕米宠物冠名)   1   娄静这个女人,很奔放,很火辣,我每一次理智的攀升,都被她的火热给湮灭了下去。   好在最后关头,她在拉扯我皮带的时候,我还是在心里升腾起了一股信仰——我是阴   阳刺青师!   不在纹身的时候,和客人发生“关系”,这个原则得控制住啊!   咱至少不能有辱师门。   我把脑海里面所有的“杂念”全部清理了出去,然后两只手向后去抓,想抓住点什   么,让我自己立起来的,结果一不小心,抓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我拿到了面前一看,发现是一个灵位。   灵位上面写着“于小宝之灵位”,怎么娄静的房间里面,还有一个灵位呢?   我现在也没管这么多,把灵位扔在了地上,双手拉住了床沿和一个柜子,扶着,让   自己站了起来。   同时,我把娄静给推开。   但娄静抱得太死,我一时半会,竟然推不开,她像一条蛇一样的缠着我。   我没办法,只能上手,反剪了娄静的双手。   这下子,娄静竟然保持了一个非常奇葩的姿势,她双手被我反剪着,整个人低着   头,胸脯也耷拉着,一切都很暧昧……很刁钻。   娄静笑了笑,说我竟然喜欢这么奇怪的姿势!   我正色的将娄静推开,同时说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就是单纯的男欢女爱啊。”娄静说。   我摇了摇头,说:对不住,我从来不和客人发生这样的事情……这是职业的操守,大   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   “你这根本不男人。”   “男人从来不是只用下半身思考问题的。”   我站起身,把我的衣服整理好,说道:你要是继续要我补色呢,那就补色……你要不   让我继续给你补色呢,那咱们就算了……另外,你有什么事,直接说,别来着桃色   诱惑。   娄静叹了口气,说道:我……我想让你帮我在市里介绍一份工作!我对市里不熟,自   己去找,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我想找份能多赚钱的工作,好在市里让我小孩过得   好点。   我点点头,对娄静,说:那你压根不用这样,我们是同学,是小时候的好朋友,你   说了,我肯定会帮你的,也y一定会想办法帮你!   “不用作践自己。”我对娄静说。   其实我从娄静的纹身,和娄静的作风,我看得出来,娄静不是一个保守的女人——但   是在我这儿,我不吃这便宜——经常吃客户这种便宜,会出大事的。   我站起身,往门外走,同时,我也跟娄静说好了——你明天不是要去市里,然后照顾   自己家的小孩吗?去了市里,给我打电话,我帮你安排。   话说李公子的酒吧不是要开张吗?我把娄静安排进去,当酒吧的领班,她能赚不少呢。   娄静说了一声谢谢,又开始穿衣服,接着,她还跟我说:你真的愿意帮我,并且不   求回报吗?你如果需要回报的话,现在跟我说,我身体还有点热。   我说不用了。   如果说一个人,因为他混得好,在帮助以前同学的时候,各种侮辱和敲诈,那我觉   得这种人格局不够,是个下三滥!   我可不是下三滥。   我接着问娄静:对了,于小宝是谁啊?   “我儿子啊?”我一听,表情有些呆滞,笑了笑,说:挺好听的名字,我先走了……工   作的事,明天说。   “谢谢你。”   “不谢,微不足道的小忙。”   我迅速钻出了门,赶紧往家里跑。   我现在发现,娄静还真的不正常。   我说娄静不正常的意思,不是她靠色诱,让我潜规则她,再帮她介绍一份好工作   ——这事在现在这个社会,实在太正常不过了,至少不是怪事!   我说娄静不正常,是因为我刚才在推开娄静的时候,抓到了一块灵位。   那灵位上,写了“于小宝之灵位”,我怀疑,娄静会不会真的有问题?   她口口声声的说儿子于小宝是去市里读好学校去了,但她的儿子,已经死了?如果   没死,干嘛要立灵位?   我在娄静家里,想透了这个关节,没有点破这个事,赶忙出了娄静家。   我发现娄静让我有点“细思极恐”啊!   我一路小跑,都跑回了我房间的门口。   到了门口的时候,我下意识的透过栏杆,看了一眼院子里的阿香婆。   阿香婆依然像一个僵尸一样,闭目坐在竹椅子上面晒月光。   “一切如常,还好。”我心里松了一小口气,准备转头。   就在这个时候,院子里僵尸一般的阿香婆,忽然张开了眼睛,同时对着我,诡异的   笑了,笑得肩膀直耸动!   今天晚上,还是有事?   我心扑通扑通响——莫非娄静真的有问题?她儿子,到底怎么了?   我赶紧扭开了门,进了房间,同时反锁了房门。   房间里面,还有冯春生在睡觉,他这时候,鼾声呼噜呼噜的,这让我心里有些安定了。   今天晚上——娄静家的小孩灵位,阿香婆的忽然睁眼,都让我感觉事情并不简单,但   现在到了房间,心情安静了一些。   我直接脱了衣服,上了床,睡在了我的被窝里,蹬了冯春生一脚,让他先把鼾声停   停后,掏出了手机,准备上上网就睡觉的。   结果我才打开手机,我的微信就响了。   是娄静给我发过来的消息。   “今天晚上的事情对不住,我以为你为富不仁呢,才用了色诱的下策。”娄静说。   我在手机上飞快的打着字,回了一句:没事……知道我是啥人就行了,明天你去市   里,给我打个电话就好。   “那谢谢哈。”娄静说:等一下,我门好像响了,是不是你敲门啊?莫非你还是想和   我做?   我暗自摇了摇头,说:不是我敲门……估计是有风吹你的门吧。   “那我就不去开了。”娄静说现在土楼的气氛,有点不对,晚上经常会出现奇奇怪怪   的事情,比如说晚上有人敲门,但是一拉开,人影子都看不见。   我笑笑,说你早点休息吧,别胡思乱想了。   我把手机放下,准备睡觉,但是我又睡不着,我又打开手机,还是问了娄静:对   了,你儿子不是在市里读书吗?怎么我看到了你儿子的灵位!你儿子不是死了吧?   “不是!”娄静说:那是我第二个小孩的灵位。   我说你啥时候有二孩了?   我问了这句话,娄静那边没理我,过了五分钟后,娄静才打出了很多字,告诉了我   原委。   原来啊……娄静其实现在怀孕了,她什么时候怀孕的呢?大概在两个月前,她给大儿   子找好学校,她姑父说能帮她搞定,但是……得有牺牲。   娄静以前私生活挺乱的,现在的话,虽然人有所成长,但依然不太介意钱色交易,   尤其是能让她儿子好的事。   用她的原话说,和她姑父上个床而已,又不掉肉,还能让儿子上个好学校,这事能干!   她和她姑父上床了,结果这次“中标”了,有了一个二孩。   她这个二孩肯定是不能出生的,所以她明天去市里,除了去看一看自己儿子,也是   去联系联系“人流医生”,把肚子里的二孩给做了。   我心里吃了一惊,甚至还有点冷汗冒出来了,我的天啊……如果我今天真的和娄静那   啥,那我会不会被“喜当爹”?这事跳黄河也都洗不清了。   接着,娄静说:门响得越来越厉害了……我得去看一看,待会聊。   我说你注意一点。   然后,我们两人的微信,暂停了十分钟。   十分钟后,娄静发来了一条微信,说:没什么事,是一个猫子在挠门。   我点点头,说那就好,你也早点休息吧。   娄静问我,能不能和我继续聊聊。   我想了想,说可以,接着和娄静聊。   娄静和我东扯西扯了起来,断断续续的。   我们大概聊了一个小时,我才跟娄静说:哎……你肚子里的宝宝也挺可怜的,还没来   到这个世界上呢,就得告别了!给你儿子偷偷的立个碑吧。   “你怎么知道是儿子,万一是女儿呢?”娄静说。   我说这事就不用较真了,而且我现在真的要睡觉了……明天再聊。   娄静说道:那就拜拜啦——对了,刚才和你干得挺爽的,下次咱们继续呗。   跟我干得挺爽的?   我没和娄静发生什么啊?我正要反驳她的时候,忽然,我想起了一件事,我猛地在   微信上,写了几个字——你不是娄静!   我感觉,开始确实是娄静在和我聊天,但是中途,应该换人了——我下意识的联想起   了娄静说的“我的门响得越来越厉害了,我得去看一看”,会不会在那个时候,有什   么脏东西,潜入了房间,替换了娄静,在和我聊天。   我感觉后面半段的聊天……好像和开始的风格,有天壤之别。   接着,娄静给我发了一个“笑脸”的表情。   我又回复:你不是娄静,你到底是谁?   娄静的微信号里,闪出了两句话。   第一句话: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娄静?   第二句话:你刚才猜得真准,娄静怀的真的是个儿子!   “蹭”,我直接炸毛了,我飞速起床,喊醒了冯春生:春哥,春哥,起来!出事了。   接着,我又跑到了隔壁房间,喊柷小玲:小玲,起床,出事了!   按照微信号里那个人最后的两句话——娄静可能遇害了……而且死得很惨! 第七百二十二章 缝人入腹(羁绊冠名)   1   我疯狂的跑到了柷小玲的门口,把柷小玲喊了起来。   很快,柷小玲出了门,捏着钢鞭,问我出什么事了?   我说娄静出事了,我拉着柷小玲、冯春生,往娄静的房间里面跑。   大概三四分钟后,我们三个人到了娄静的房间门口。   我轻轻的扭开门。   门才打开,一股子血腥的味道,像是某个人的拳头,直接冲着我们的鼻子打了过来。   我闻到腥味的时候,都差点吐了。   不过,等我一抬头,我是真的吐了。   因为我看到,外间的床上,全是血迹,娄静躺在了被窝里面。   被褥子也全是黏糊糊的血液。   我还看到,在娄静的床上,摆放着一个“胎儿”的尸体。   这胎儿因为才两个月大,尚且没有彻底成型,手像是小鸡爪似的,抱住了头。   它的模样,还不足够清晰,但我可以看到,在胎儿的裆部,有一个很小的“鸡.鸡”,确实是个男孩儿。   我看着房间里面的一切,惊呆了。   娄静被人给弄死了,而且被人残忍的剖开了肚子,拿出了里面的胎儿!   到底是谁杀了娄静,是人还是鬼?   “歹毒。”柷小玲叹了口气,说这娄静到底是遭了什么孽哦。   谁知道呢?   我点了一根烟,我感觉不用烟味冲淡这周围的血腥味,我随时都要呕吐。   我和冯春生一人点了一根。   接着,我在吐第一个烟圈的时候,听到了房间里面,传来了哭声。   我们这土楼的房子,每一间其实都有外室和内室,内室估计就是娄静的儿子住的,外室是娄静在住。   娄静缠着我索吻的时候,把我推到了他儿子的房间,我也在那个房间里面,摸到了娄静儿子的灵位。   现在,这内室里面,还有个男人在咳嗽。   这下子,我又炸毛了,直接冲了进去。   柷小玲也跟上了。   我发现,在内室里,有一个男人,跪在地上,给“于小宝”的灵位磕头,嘴里神神叨叨的:不是我害死的你,你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要害我。   我走到这男人的面前,蹲下身,瞧见了这男人的正脸,发现这个男人,也是我们土楼的人,叫“于思维”,是个二流子,在于家堡土楼网吧里当网管。   我对柷小玲说:先把这小子给制住,我去喊二村长过来!   “行叻。”柷小玲直接伸出了钢鞭,反剪住了于思维的双手,但于思维似乎并没有在意自己被人制住了,反而不停的对“于小宝”的灵位,神神叨叨的说:你为什么要害我,你为什么要害我?   我先不说是不是于思维偷偷潜入了娄静的房间,然后杀了娄静,并且剖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我觉得首先得让二村长知道这件事。   在我们村,有两个土楼,然后和一大片住宅区。   为了方便管理,两个土楼,都有一个楼管,其实责任相当于小村长,所以一个土楼的叫大村长,一个土楼的叫二村长。   管住宅区那边的,叫三村长。   土楼的网吧和台球室,都是二村长一家开的,在网吧里,还有一个小小的休息室,二村长最喜欢在这休息室里打游戏,放假的时候,还通宵打游戏。   现在都快到年关了,我估计二村长也在。   果然!   在我找到休息室里的时候,二村长正在玩一款网络枪战游戏,可能二村长玩得比较投入,整个人也跟着游戏,左右摇摆。   我直接过去,扯了二村长的耳机。   二村长准备发飙呢,结果一看,发现是我,就说道:哦,哦!水子啊……你大半夜的,过来坏你二叔的游戏啊?   “二叔,出事了。”我对二村长说。   二村长带上耳机,说:现在是休假时间,有啥事明天上班了去村委会!明天大村长值班,你烦他去!   我又把二村长的耳机给扯下来,说道:娄静死了。   “啥?”二村长猛地站了起来。   我对二村长说:死得还很惨——被人把肚子剖了,剖出了肚子里的小孩,很血腥。   “不会啊,娄静这丫头什么时候怀孕了?”二村长说:他男人都两年没回来了。   我苦笑了一声,说:二叔,你还不了解这世道?让老婆怀孕的,不一定是老公。   “走!带我看看去。”二村长连忙和我一起上楼。   很快,我和二村长都到了娄静的家里。   二村长才看了娄静房间一眼,直接跑到了厕所里去,嗷嗷吐。   他一边吐,还一边让我把门给关上。   等他吐完了。   他才捂着肚子,慢条斯理的走到了我面前,问我:这谁干的?   “我不知道。”我说:我就知道我进来的时候,娄静的内室里,正跪着于思维呢!   二村长等了一眼神神叨叨的念着“你为什么要害我,你为什么要害我”的于思维,说:水子,这样,最近村子里要出大事……于家堡诅咒知道不?听说要应验了,现在发生这么血腥的事,报警不合适,会引发村子里的恐慌的。   “那咋办?”我问二村长。   二村长说:这样……咱们今天晚上这么办,你先在于思维的嘴里塞一团袜子,别让他吱声,然后吧——把娄静这床上的被褥给掀了,收起来,别让血腥味引起大家的注意!明儿个,我们三个村长碰头,再说今天这桩杀人案!   “这不报警,反而引入私刑,是不是不合适啊?”我问二村长。   二村长说:多事之秋嘛,非常手段而已!行了行了,水子,你就按照我说的做呗——别扯咸淡了。   我说行!   我和冯春生开始收拾娄静那血呼啦差的被褥,当然,首先冯春生得把那个死婴,给抱起来放到一边。   他做这事的时候,不停的说着“晦气,晦气”之类的。   柷小玲则直接抓过一团抹布,往于思维的嘴巴里面塞。   本来,按照二村长的意思,我们做完了这些,就可以回去睡觉的,但是……多事之秋嘛,在我和冯春生把血被褥从娄静的身上拿开的时候,惊人的一幕出现了。   我的乖乖!   我和冯春生、二村长,都跑到厕所里面吐去了,唯独就看惯死尸的柷小玲没吐。   我们三个在厕所里,那是嗷嗷的,抢着厕所吐。   为啥这么吐?   因为那娄静的死法,实在是太残忍、太过于血腥了。   我们本以为,杀了娄静的凶手,只不过是把娄静的肚子剖开,然后把里面的两个月大的胎儿给拿出来了。   却没成想……凶手从娄静的身体里面拿出了胎儿后,还往里面缝进去了什么东西。   我们瞧见,娄静的肚子上,有许多粗糙的针脚,还在往外翻的伤口,和一只没有缝进去的人手,那手比较小,像是一只小孩子的小手,看上去惨白、骨瘦如柴的样子。   初略一看,还以为娄静的肚子里长出了一只手呢。   至于娄静的肚子里面,还有什么,那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我吐得差不多了,就问二村长:二叔,你说今儿个这事,还按你开头说的办不?   “绝对不能了。”二村长说:这事太血腥了,不行,不行,你们在这儿看着,我现在就去把两个村长给请过来……这事闹太大了!   我说行。   接着,二村长起了身,踉踉跄跄的出门去了。   估计今天晚上,二村长是被我们把他玩游戏的兴致全给搞没了。   等二村长走了,我则看着被塞了抹布的于思维,叹了口气,说这小子和娄静到底什么仇什么怨啊……搞得这么大?   柷小玲则对我说:水子,我觉得吧——这事八成不是于思维干的。   “不是他干的?”我指着于思维说:你瞧瞧他的手,全是血水,他身上也是……   “是他动的手,但脑子不是他。”柷小玲说:他应该是被人给控制了。   接着,柷小玲问我:水子,你听我说啊,我问你一句,这于思维学历高吗?   “不高!从小就跟人打架斗殴,小学没读完就没读了。”我说。   柷小玲问我:他字写得怎么样?   “烂。”我说。   我有一次,去网吧上网,于思维找我借五百块钱,我让他给我打个借条,他的字我那时候就见识过,那真是“一横一竖”写得像“一撇一捺”,歪得不成样子。   柷小玲说:那就对了,你们跟我来。   说完,柷小玲把我们带到了内室,打开了内室的灯。   这时候,我瞧见内室的墙壁上,尽是用鲜血写成的符箓。   这“符箓”,冯春生也认不出来。   “刚开始咱们没开灯,没看出来。”柷小玲说:刚才你们去吐的时候,我打开手机,进来瞄了一眼,发现这些符箓,可不是一个普通人能写得出来的……对吗?冯大先生?   冯春生说是的——这些符箓,应该是属于另外一个体系的符箓,不是道家的符箓,不然他不会一个字都不认识,需要点本事才能写出来。   接着,冯春生还说:而且,这些符箓写出来的,字体非常漂亮,手上有功夫。   “怎么说都不可能是于思维那个网管写得下来的符箓。”冯春生对我说。   我寻思了一阵,说道,难道是某个脏东西,控制了于思维,杀了娄静的?   会是谁呢?   我正琢磨呢,忽然,冯春生一拍大腿:完了完了!才想起来,二村长可能要出事。   “怎么了?”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说:你忘记了,咱们下午来这儿,已经不止听了一遍——晚上十二点钟以后,不能出土楼——你看看表,现在几点了……村长要去找另外两个村长来这儿碰头,是不是要出土楼? 第七百二十三章 人中人(zq冠名)   1   冯春生这话,算是一言惊醒了梦中人——的确是……我母亲、停车场的保安“于小壶”,   都跟我亲口说了,说超过十二点钟,不要出门。   这个出门,我想,应该指的是出土楼吧。   可是现在……二村长已经出去找大村长和三村长,一起过来谈事情去了。   他算是违反了“于家堡约定”了,怎么办?   我跟冯春生说:要不然咱们一起出去找找二村长?   “去哪儿找啊。”冯春生说:那个神神叨叨的约定,既然有,那绝对不是空穴来风,   我感觉这里头,绝对有事。   “那二村长,岂不是要遭殃?”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摆摆手,说:且不说二村长会不会遭殃的事,咱们现在铁定不能去找二村   长,我发现你们这于家堡,到处稀奇古怪的,完全踩不出这儿的水到底有多深来。   “那你的意思是,咱们不管二村长?”我说。   冯春生抬起了手腕,让我看时间,说二村长都走了四五十分钟了,如果真要出事,   现在就肯定出事了,咱们去找他,那也于事无补。   “保守一点,就在这儿等吧。”冯春生说:看住这儿的现场,那也是很重要的。   柷小玲一旁也说道:我觉得冯大先生说得有道理,现在我们再去寻找二村长,没什   么用不说,反而容易把我们也搭进去,算了吧!就在这儿等。   其实冯春生和柷小玲说的道理,我也明白。   在我们村边的涓水河里……也有这么一个不成文的规矩,一旦发现某个人溺水了,如   果你只能看到他的半张脸了,那就不能去救。   因为这个时候,溺水者可能体力都耗尽了,你去救,多半救不起来,一个不小心,   还被搭在了水里,把你的命也跟着一起葬送了。   现在二村长就相当于只露出了半张脸的“溺水者”。   “哎。”   我叹了口气,说就在娄静的屋子里,等着二村长吧。   结果,我们从凌晨一点,直接等到了凌晨三点——二村长迟迟没有回来。   我们就估计——二村长九成九是出了事。   期间,我还到了走廊里,往院子里望了一眼,还发现村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   升腾起了迷雾。   能见度很低。   这样的天气,我们更加不能轻举妄动了。   很快,我们等到了四点多,村长依然没有回来,没办法了,我们锁了娄静家的门,   都在娄静家的内室里,躺着睡觉,至于那个有重度嫌疑杀人的于思维,直接被我们   扔到了床底下。   就这样,我们三个人,挨到了早上八点多——太阳彻底出来了,村里的迷雾也消失了。   我让冯春生和柷小玲盯住于思维,我去找大村长和三村长去了。   我直接去了村委会。   昨天我找二村长的时候,他说了,说今天大村长值班。   我到了村委会,大村长正带着老花镜,在写着表格。   “大村长。”我喊了大村长一句。   大村长抬起头,摘了老花镜,看向了我,说:哎哟,这不是水子吗?这么一大早,   找我有啥事啊?   我跟大村长说:出大事了……昨天晚上,娄静死了,而且死得很诡异。   接着,我把娄静的事,说给了大村长听。   大村长听完了,脸色灰白,说道:那……那……还等什么?带我过去看看。   我又说:大村长,你先别着急,娄静的事,啥时候都能看,我得跟你说说,昨天晚   上我本来找了二村长的,二村长觉得这事太重要了,就披星戴月的去找你和三村长了!   “但是,最近不是有规矩吗?”我说:咱们村里的人,十二点之后,不能出土楼啊!   “是有这事。”大村长忽然吃了一惊:二村长昨天是十二点之后出来的?   “是啊!”   我说!   “那他人呢。”大村长问我。   我说到现在还没见到。   大村长一听,立马拿出了手机,要给二村长打电话。   可是连续打了七八个,一个电话没打通。   他想了想,对我说:你先等我一会儿,我把三村长喊过来,另外二村长的事,我派   人去找找,咱们还是要先去看看娄静的事。   我说行!   我和大村长都坐在了村委会里。   大村长给我发了一根烟,我们一句话也没再说了,就抽着闷烟,等着三村长过来。   大概十几分钟后,三村长过来了,他和我、大村长一起,直接去了土楼,去了娄静   的房间。   期间,大村长还找了几个村委会的人,让他们去寻二村长去了。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给我找。”大村长如此说道。   ……   很快,我、大村长和三村长,都到了娄静的房间。   见到了娄静的惨状,和平放在写字台上的胎儿尸体,大村长和三村长忍不住去厕所   吐了一顿。   吐完了回来,三村长问我:水子,这娄静的肚子里面,好像还有东西啊!   多新鲜啊!   娄静的肚皮上还长着一只手呢,里头肯定是被缝进去了什么东西。   我是一直怀疑,那个杀了娄静的人,在拿出了娄静的胎儿后,又缝了点什么进去了。   “打开看看。”三村长说。   我指着娄静的肚子说:三村长你去,这个活儿我不专业,我知道你以前做过外科医生。   三村长挠了挠头,支支吾吾的,没敢去。   这孙子——自己不敢去,戳我去?我这么傻啊?   这时候,柷小玲说道:怂,我来!   “你来?”三村长看着柷小玲。   我跟三村长说:你可别小瞧了这位妹子,她可是高人!湘西柷由家的人。   三村长估计不知道湘西柷由家是什么鬼,但他肯定知道柷小玲是一个顶厉害的人,   就让柷小玲帮忙。   柷小玲直接拿了剪刀,剪开了娄静肚皮上的线头,然后拆了娄静腹部的伤口。   这一剪开……我们几个再次忍不住了,都一窝蜂的去了厕所。   本来见识到了昨天晚上,那种“酣畅淋漓”的恐惧,今天应该适应了才对,但依然忍   不住,哇哇的吐!   这次我们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娄静的肚子里,缝进了一个小孩,小孩七八岁的模样。   只是,一个女人的肚子,怎么可能缝得进去一个这么大的小孩呢?   因为娄静的内脏都被掏空了,而且两条大腿骨都被拿掉了。   于是,那小孩,就安安静静的躺在了刘静的腹腔和胸腔呢,他的两条腿,直接像两   根“大腿骨”似的,支撑起了娄静的大腿。   说白了,这娄静的身体,其实就包裹着这个七八岁的小孩在。   “草!这特么是哪个变态干的。”大村长一边干呕,一边大骂!   我指了指床下,说:估计是于思维干的。   ……   很快,我们几个吐完了,大村长和三村长把于思维给拖了出来,问于思维:是你杀   了娄静?用这么残忍的手段?什么仇什么怨?   于思维没说话,依然喃喃自语:你为什么要害我,你为什么要害我!   他还望着娄静儿子“于小宝”的灵位,说着这奇怪的话。   我跟大村长说:这小子,多半是神经被刺激到了,我去找个心理专家过来!   “去哪儿找啊?”大村长问我。   我说心理专家就在土楼里呢。   我上了楼,把陈词给请了下来。   陈词看了于思维一眼,说于思维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和恐惧,才变成了这个样子的。   接着,她给于思维做了个催眠,先把于思维的情绪给安定了下来。   然后,她直接一盆凉水泼在了于思维的脸上,把于思维给泼醒了。   于思维一醒,先看了我们几个一眼,然后迅速跪在地上,喊了起来:我不是故意杀   了娄静的,我是被人控制了!我是被人控制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个狗娘养的。”大村长揪住了于思维。   于思维歪着头,欲哭无泪的说:大村长,你要为我做主啊,我承认,昨天,确实是   我潜入了娄静的房间,然后,我杀了娄静,拿掉了她的小孩!   “行了,你承认人是你杀的就好了!”大村长说:我先把你小子关起来,等过了年,   再把你送公安局去,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不是,不是!”于思维说:我不是故意要杀娄静的,我更不可能去拿出娄静肚子里   的小孩……   “你还否认?”大村长盯着于思维。   于思维一耳光抽在自己脸上,说道:真的……我不骗你们,我跟你们说实话吧——从娄   静肚子里面拿出来的小孩,就是我的种,我是那个胎儿的爸爸!   “恩?”于思维说的,和我知道的,有些冲突啊。   娄静怀孕了,她跟我说,她肚子里的小孩,其实是她和她姑父有了一笔“钱色交   易”,这个小孩才怀上的,现在怎么……怎么小孩又变成了于思维的了?   接着,于思维跟我讲起了整件事情。   原来,娄静的老公不是常年不在家吗?娄静耐不住寂寞,经常乱搞,有一次,她在   网吧里上网,结果于思维和娄静搭讪,两人的关系,迅速变得火热了起来。   两人成了姘头——经常在娄静家里翻云覆雨,因为避孕措施没做好,前两个月,娄静   怀孕了。   “你是娄静的奸夫?”我盯着于思维。   如果于思维真的是娄静的奸夫,那娄静为什么要把她肚子里的孩子,甩锅给她姑   父?她为什么要骗我? 第七百二十四章 狸猫太子   1   我这没想明白了——娄静为什么要骗我?   她把锅甩到他姑父的身上,也不比甩在于思维的身上更加光彩吧?   这时候,于思维因为害怕所有的事情全部是自己承担,干脆把娄静和他的事,全部   交代了出来。   于思维不是和作风不怎么样的娄静搞在了一起,成了姘头吗?   他们还因为避孕措施没有搞好,搞出了“小孩”。   要说于思维呢,其实希望娄静把小孩给生下来。   为啥?   于思维就是个小无赖啊,家里没钱,手头也没钱,没什么正经工作,天天窝在网吧   打游戏,每个月就靠着一千多的“网管工资”——谁家会把姑娘嫁给这样的人?   他心知肚明,自己找老婆没啥戏了,长得丑的他也看不上,估计传宗接代,铁定有   问题。   现在呢……机会来了,娄静怀了他的小孩,这对于思维就是一个机会啊。   于思维自从得知娄静“有了”之后,天天去找娄静,让她把小孩给生下来。   娄静肯定不想,她有老公、有孩子,再偷偷生一个出来,这事要传出去了,那还不   得出大事?   她则要把孩子打掉。   于思维则跟娄静说,说他.妈其实给他留了三十万块钱,这些钱,是留给他的老婆   本,他一直也舍不得花,他一天到晚打游戏也花不了什么钱——但其实也没用——他拿   这三十万,农村结婚彩礼特别重!除了彩礼,车、房还有装修啥的,也不是三十万   能够承担的。   但是,于思维对娄静说:只要你把孩子生下来了,让我带走,我那三十万,全部给你!   娄静想了想,觉得这事,挺靠谱的。   不过,有道是“机谋未就,奈何窗外有人听,计策才施,却又早萧墙祸起”!   娄静和于思维,商量好了一笔交易——你给我钱,我给你崽。   但这个交易,却被窗外偷听的于小宝听去了。   原来……娄静骗我说于小宝是她肚子里孩子的名称,但其实,于小宝是她的大儿子,   今年八岁!   于小宝和父亲关系很好,和娄静关系一直都交恶,他那天晚上跟娄静说——他要把这   事,告诉父亲。   当时娄静就被吓唬住了,她暗中劝了于小宝很久很久,可惜……于小宝是个硬脾气,   软硬不吃,就一口咬定,要把娄静和于思维的事,告诉父亲。   娄静心里暗自恼火。   她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她当时还没发作,只是偷偷把怒气憋着,到了晚   上,她等于小宝睡熟了,就偷偷的摸到了于小宝的床前,两只手卡住了于小宝的脖   子,直接把于小宝给掐死在了睡梦里面。   娄静掐死了儿子不说,她还把儿子的尸体给藏了起来,怎么藏的?她把内室的地板   给撬了起来,把于小宝的尸体给埋了进去,由于怕于小宝的尸体变质,还在裹于小   宝的裹尸布里,洒满了盐,就是腌制猪肉一样的把儿子尸体给腌制了。   我们刚才打开了娄静的肚子,从里面拿出来的那个八岁小孩——就是于小宝。   事情其实清楚了,这就是一个奸夫淫.妇勾搭在一起,结果被女方的亲儿子捉奸,   女方又怕又怒,杀了亲生儿子的悲惨事件!   我也明白娄静为什么要骗我了。   她杀了她的儿子,却怕这件事被揭露,所以欺骗了整个土楼的人,说她的儿子,去   了市里读好学校。   她同样也怕我知道她的内幕,所以才说“于小宝”是她肚子里的小孩。   也说她肚子里的小孩,是因为他的姑父的好色,才怀上的。   实际上,她就是不想把杀儿的事给披露出来。   至于娄静要色.诱我,然后通过我给她找关系,让她上班的事,我估计啊——是她想   着先去市里,然后工作一阵,到时候把小孩一生,然后把小孩给于思维,然后拿着   于思维的三十万块钱,直接跑路,远走高飞。   她这种情况,待在市里明显比待在土楼里面要安全很多。   可惜她的如意算盘,全部破碎了……她死了。   于思维说:我昨天杀了娄静,是被控制了的,是娄静的儿子于小宝显灵啦,一定   是……可是于小宝,杀你的人是你妈,不是我,你害我干什么?   说完,他又跪在地上,缓缓地挪到了那个死胎儿的面前,双手捧起了胎儿,泪流满   面,说:我马上就要有儿子了!我都想好了,如果儿子出生,我就去市里打工,怎   么说我也有后代了!我要当爸爸了……这老天爷怎么就不长眼睛呢?   他哭得很伤心,大村长却摇了摇头,跟三村长说:你先把于思维带走,带走土楼的   地下室里去看着,过完年送派出所。   接着,大村长还说:对了……三村长,再找人把这儿打扫干净,尸体什么都藏起来再   说……这些事,不能让土楼的人知道。   “那肯定的。”三村长如此说道。   这次的凶杀案,表面上看——是人做的,但其实是“脏东西”办的。   这脏东西,我还真认为不是“于小宝”的鬼魂。   在大村长出去的时候,我也跟着出去了,拉着大村长,小声的说:大村长,这村子   里的诅咒,到底是什么情况?   “什么诅咒?不要瞎传。”   “娄静的事,是诅咒吧?”   “不是。”大村长看向了我,说道:水子,你也是有本事的人,这你还不知道吗?就   是小孩的鬼魂回来报复啦!   “村长,村里诅咒的事,你怎么就不乐意说呢?”   “因为没有!”大村长摇了摇头,说:根本就没诅咒,不要乱说,你也别打听,你要   是再打听,我把你们一家都赶出土楼去。   说完,大村长大踏步的离开了。   我听刚才大村长凶神恶煞的话,其实还是心虚——不心虚,为什么要恐吓我?   莫非,白衣獠、墨大先生他们说的诅咒和命劫,开始了吗?   我摇了摇头,和冯春生、柷小玲、陈词一起回了家。   在我家里,我问冯春生,说:这次恶鬼控制于思维,剖杀了娄静,我感觉有点像白   衣獠的手法啊?   白衣獠这个“无道恶鬼”,最喜欢做的一件事……就是控制别人,把别人当做他杀人的刀!   冯春生摇摇头说:这次恶鬼的行事风格,还真的和白衣獠完全不一样,确实像是诅咒!   我问为啥。   冯春生说:简单……这次于思维杀娄静的事,很有点仪式感——类似诅咒里面的仪式   感!古怪的杀人手法、残忍的报复制度、还有那些神秘的符箓印记!充满着仪式感!   还别说,冯春生总结得,确实到位,娄静被杀的事,仪式感确实重。   其实很多步骤,完全不需要的。   比如说把娄静死去的小孩,再次缝到她的肚子里面去……这种累赘的行为,真的只是   为了单纯的仪式。   还有那谁都不认识的“符箓”,都像是仪式。   冯春生说道:我倒是觉得这事,和古时候的一件事挺像的。   “什么事啊?”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说:狸猫换太子!古时候,一个妃子快要生了,他如果生的是男孩,就是长   子,长子一般都会被立为太子,但是,当时和她斗争的另外一个后宫娘娘,直接依   靠权势,把那孩子给抱走了,同时拿着一只活的狸猫,给缝到了那妃子的肚子里头。   等那活狸猫在妃子肚子里,把妃子给活活挠死之后,那活狸猫也因为氧气不足,死   掉了,然后太医再把妃子的肚子剖开,取出了死猫,呈给了皇帝,说那妃子是个妖   物,太子没生出来,却生出了一只狸猫。   我听了,对冯春生说:确实有点像啊……那娄静的肚子,也是被拿出了儿子,再缝进   去一个死尸,感觉流程有点接近。   “嘿嘿!”冯春生说:其实这个狸猫换太子的办法,不是凭空产生的,是当时那个后   宫娘娘的心腹,当时很出名的方士——知寻子,他提出来的办法。   “狸猫换太子的办法!”冯春生说:其实就是来源一个诅咒。   冯春生说:我感觉,这于家堡的诅咒,和那狸猫换太子的诅咒,有渊源!   “那狸猫换太子的诅咒是啥?”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嘿嘿一笑,说道:对不住……我忘记了!   “你妹。”我喷了冯春生一句。   合着你在这儿给我瞎嘚瑟了半天,最后直接给我来一句“你忘记了”。   冯春生说这个诅咒来源很阴森,他当时也没多听,自然就不知道……不过他可以找人   问问。   我说你赶紧去找人问吧——这于家堡诅咒感觉来势汹汹啊!   别这白衣獠还没在我的命劫里出手,咱们就折在了诅咒上,这就很尴尬啦!   在我说完了这句话后,忽然,土楼的院子里有人喊了起来:二村长出事了,二村长   出事了,大家快来帮忙啊!   顿时,土楼里面人声鼎沸。   我们几个听到了这话——那自然也是惊慌啊!   二村长出事了?他真的出事了吗?   要说于家堡诅咒……娄静这事还好——但二村长,可是第一个违背了“诅咒禁令”的人,   在十二点后,还出土楼的人——他出事了!出什么事了?   我和冯春生、柷小玲、陈词几个,一起冲下了楼! 第七百二十五章 鬼金(zq冠名)   1   我们几个,一起冲下了楼,冲到了院子里面。   土楼的院子非常大,说是一个院子,不如说是一个大操场。   在大操场里面,围了不少人,都是被下面好事者喊出来的。   二村长出事了!出什么事了?   院子里面的人,水泄不通,嘈杂得不行。   我带着柷小玲他们开始往里面挤。   我们还没挤进去呢,结果有人就在议论。   有些人说二村长是掉到井里面淹死了。   有些人说二村长在井里面喝了一晚上的水,肚子都喝得老大了。   还有的人呢,在说二村长可怜,这都快过年了,儿子、儿媳妇都回家了,结果闹了   这么一出,年还没过,人没了。   还有的人呢,开始传言,说昨天晚上,有人瞧见二村长网吧的网管于思维,偷偷摸   摸的出了网吧,会不会是于思维把二村长给推到了井里面,就是为了贪二村长的钱。   二村长开网吧嘛,在我们土楼里,贼有钱。   不过,我却知道,于思维的偷偷摸摸,和二村长的死,并没有任何关系。   大家议论纷纷,很快,我们几个,也到了人群中间,看到了躺在了地上的二村长尸体。   二村长的尸体浮肿,肚子奇大无比,把他的衣服,给崩得很紧。   冯春生看了二村长的尸体,趴我耳边说:二村长啊……不是人杀掉的。   “你看出啥来了?”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让我好好看看二村长的眼睛。   我仔细看了一眼,立马明白了冯春生是啥意思了。   我在老家的时候,经常晚水嘛,有时候去水库那边游泳,水库里淹死的人多,我也   见过淹死的尸体,淹死的尸体,眼睛会凸出来,眼球里全部是血丝,但是二村长的   眼睛,和正常人差不多,他绝对不是淹死的——二村长昨天违反了禁忌,明明是出了   门,但现在,却被我们在水井里发现了尸体,这也绝对不是人能够办得到的。   在我和冯春生暗中观察的时候,忽然,大村长拿着喇叭站在了二楼,他喊了起来:   大家先离开,保持秩序,各自回家,给二村长一点点尊重。   土楼里面的人,很讲究秩序,大村长发话了,也都不逗留了,该回家回家,该干啥   干啥!   我也跟着冯春生几个准备回去,大村长忽然喊我:水子,你和你的朋友先别走。   我抬头看了大村长一眼。   大村长的表情,带着一些乞求,估计是想留我下来帮忙。   我点点头,和冯春生、柷小玲、陈词站在了一楼的屋檐下面抽烟。   很快,大村长下了楼,他走到了我的面前,对我说:早上那会儿吧,我威胁你了,   实在对不住,你帮我检查检查二村长的尸体,至于你说的于家堡的诅咒的事,也确   实有……我会把我知道的,告诉你,行吗?   “大村长,你这开始否决,现在又承认,你这玩的是哪一出啊。”我问大村长。   大村长叹了口气,说:诅咒这事啊,其实几个村长心里都有数,但是……谁也不承   认,毕竟比较虚幻的东西,但现在,已经死了两个人了,我不得不承认了。   “于家堡诅咒,如果发生了!可能要死很多人。”大村长一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说:现在全村子的人都知道——你于水,是有本事在身上的,阴阳绣,绣阴阳,生死   富贵,出入平安,你有这个本事,来拯救整个于家堡的人,同时,你还有这个义务?   “哎,大村长,我要是用我阴阳绣的本事,来救村子,那也是我仗义,但救村子这   事,可绝对不能算是我的义务啊。”我对大村长如此说道。   大村长背着手,走向了二村长的尸体,同时,对我说道:水子!你是有所不知啊,   当年你师父为什么在咱们土楼,收了你当徒弟?这里面,是有说道的。   我一听,感情我阴阳绣的手艺、我师父,和村子的诅咒,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个我倒要听听了。   “先把你二村长的尸体检查一下吧。”大村长说完,找了几个人,把二村长的尸体,   抬到了二村长的网吧里面去了。   我有一些事,也想询问大村长,也跟着过去了。   网吧现在清了人,我们几个把门关上。   整个网吧,就剩下了我、柷小玲、冯春生和陈词,还有大村长和三村长。   我们六个大眼瞪小眼。   最后,柷小玲首先打破了沉默,说道:还是把大村长的肚子打开看看……瞧瞧里面是   啥吧。   大村长和三村长木讷的点头。   刚才我和冯春生,都稍稍按过二村长的肚子。   他的肚子里,是真的有东西,绝对不是水。   至于是什么东西,会不会和娄静一样,从肚子里面,剖出了一个“小孩”来?那我们   就不得而知了。   我们先用剪刀,把二村长的衣服给剪开。   衣服一剥掉,二村长的肚皮呈现在了我们的面前。   二村长的肚皮上,有一道很长的缝线——果然,他的大肚子,也是被人往里头塞进去   了什么东西,然后再缝合了起来。   柷小玲再次拿着剪刀,轻轻的剪开了二村长肚子上的线头,然后把缝线给拉开了。   “啵”。   一声闷响过后,二村长的肚子伤口彻底张开,一沓沓的美元,直接从二村长的肚子   里面洒落了出来。   冯春生抓过了那一沓沓的美元,仔细看了看,对大村长说道:这些美金都是真的。   大村长瞧了一眼美元,顿时叹了一口气,委顿的坐了下来。   这二村长的肚子里,为什么会有一堆美元?再看大村长的模样,似乎他对这美元的   来路,心知肚明啊。   柷小玲还在从二村长的肚子里,往外掏着美元。   很快,柷小玲把所有的美元全部掏了出来,一共是三十沓,一沓一万美金。   等于二村长的肚子里,有这三十万美金,折合人民币,这就是一百八十万人民币!   二村长哪儿来这么多钱的?靠做网吧生意赚到的吗?   我觉得不太可能,二村长这个土楼网吧,才多少台机器?三十台机器——每天不停   开,得开到什么时候,才能赚够这一百八十万人民币?   不过,显然,这事还不是这三十万美金的事,因为,接下来,网吧里所有的机器全   部点亮了。   那些已经关机的机器,自己亮了——邪乎不?   所有的显示器,都指向了一个网站——一个赌博网站!   我顿时明白了,二村长这些钱的来源,是赌博!   他在这网吧里面,架设了一个赌博网站,吸引了不少人来这个网站赌博,才赚了这   么多钱的。   接着,我和柷小玲几个人,一起去了里间……直接砸开网吧小里间……二村长经常呆的   小屋子,把里面的柜子砸了,再次搜出了一沓沓的美金,一共有九十多万美金。   加上外面那些,一共是一百二十多万美金!   这有七百多万的人民币了啊!   巨额非法所得。   我看到了这些钱,我也一瞬间想明白了——于思维不是要娄静给他生孩子,说生完   了,就给娄静三十万么?他说那三十万,是他母亲留给他的老婆本,其实呢?于思   维从小家里穷得要死,他老妈压根没有三十万留给他。   他的三十万,估计是二村长给于思维的封口费,毕竟于思维是二村长网管,多少知   道一些内幕!   昨天娄静死,是因为娄静杀了自己的儿子。   今天二村长死,是因为二村长在土楼的网吧里面架设网络赌场,骗人钱财!   这“诅咒”,我突然发现它挺正义的。   我接着看向了大村长,问:大村长,二村长在网吧里面架设网络赌场的事,你知道   不知道?   “知道,也不知道。”大村长对我说:二村长跟我提过一嘴,说搞网络赌场很赚钱,   我就警告过二村长,说他是党员……可不能搞这种下三滥的东西来赚钱,君子求财,   取之有道嘛!结果他还是暗中……   我直接扬起了手,对大村长说道:我现在不想听你的长篇大论,我就想知道……二村   长开设赌场赚钱,你拿没拿过他的好处费——还有三村长,你有没有收过二村长的黑金。   大村长和三村长连忙摇头,都说没有拿过二村长的钱。   大村长还对我说:不信你可以查我的账——我一份好处费没收过。   我叹了口气,其实我还真一定相信大村长和三村长,但事情都到这儿了,我又不是   警察,继续纠缠下去没意思,我对大村长说:现在有两个人,因为于家堡的诅咒而   死——一个是二村长,一个是娄静!   “诅咒杀了娄静,是因为娄静偷腥,害死了自己的儿子,诅咒杀了二村长,是因为   二村长搞网络赌场骗钱!这诅咒我觉得它挺好的,能辩善恶忠奸。”我直接带着人   往外走,说道:这诅咒的事,我不想管了,我觉得,这样的诅咒,越多越好!   大村长要拦住我,被我一把推开。   “水子,你可不要天真啊,只是暂时死掉的这两个人有违法的行为而已,但不代表   于家堡的诅咒,杀的都是坏人,如果你不管,很快很快,诅咒会让全村人都死   的。”大村长继续跟我喊了起来。   但我理都没理他,和冯春生他们,回了家! 第七百二十六章 诅咒往事(夕米冠名)   1   我理都没离他,和冯春生他们回了家。   到了家里,冯春生看着我乐。   我抽着烟,一口接一口的抽,冯春生还乐。   我盯着冯春生,问道:春哥,你乐个啥?   “我在想一件事啊。”冯春生说:那大村长和三村长,就算真的收了二村长的黑金,   跟你有啥关系啊?感觉你特别生气呢。   我捏了捏拳头,说这也不是生气,算是一种失望吧。   在我的印象里,土楼人真的非常淳朴,大家有一个算一个,都不是什么坏人,有时   候有点小狡猾,狡猾得可爱。   可是现在……我感觉土楼的人变了。   娄静勾搭奸夫杀子,二村长借着场馆的便利架设网络赌场。   这土楼的人,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凶神恶煞起来了?   冯春生听了我的话,也叹了口气,说:是啊,以前的天是蓝的,以前的水是清的,   以前的山上有鸟叫,以前的孩子百分百是亲生的,以前的大学生是值钱的——现在——   这时代在变,人心也在变。   “以前觉得赚黑心钱是一种耻辱,但现在笑贫不笑娼!以前觉得世界原本简单,但   现在哪怕在象牙塔的大学里,也是人心险恶。”冯春生吐了个眼圈:不过,你早应   该适应了啊,出社会这么多年了。   我说我是适应了,可有时候就觉得这世道不对,我说我以前看过一乐评人评价某个   唱歌跑调的歌星,说他是用跑调来记录这个不着调的时代。   “嘿嘿!是不太着调。”冯春生笑笑,说:那你真的不打算和大村长、三村长合作,   把于家堡的诅咒给搞定了?   “搞啊!”   我对冯春生说:用我自己的方式来查吧——毕竟这个诅咒,和咱们几个人也息息相关。   覆巢之下无完卵!   诅咒一旦降临,我们几个也不太好过。   冯春生竖起了大拇指,说:这才是你嘛,阳奉阴违!   “我这是对事不对人。”我说我不太喜欢大村长和三村长,但是我得搞定诅咒的事啊。   冯春生站起身,拍了拍屁股,问我:那咱们先干啥?   我说春哥,你不是觉得这诅咒,和狸猫太子的诅咒有点像吗?你先去找人问清楚——   这个狸猫太子的诅咒,到底是个啥意思?有点啥内涵!   “你呢?”冯春生指着我。   我说我给墨大先生打电话。   墨大先生昨天跟我说了,说只要于家堡出了什么大事,就给他打电话。   这于家堡一夜之间,死了两个人,都是被极其残忍的手段杀害的,这算是标准的大   事吧?   冯春生说行。   柷小玲则说道:你们先各自去问人,我去土楼里面转一转。   柷小玲是湘西柷由家的人,对鬼事熟悉,她要去转,对我们破除“诅咒”,有挺好的   效果,我当然同意啦。   陈词则继续去照顾陈雨昊,用心理大师的手段,来恢复陈雨昊心中的恐惧和内疚。   我们四个,各司其职,都开始着手于应对于家堡的诅咒了。   ……   我去了走廊外面,开始给墨大先生打电话。   很快,墨大先生接了电话,他下意识的问我:怎么了?出大事了?   我说是的。   我说我们于家堡,昨天晚上有个女人,被人拿掉了肚子里的小孩,同时给缝进去了   一个八岁的小孩。   还有我们村的二村长,也是被人弄死了,同时在肚子里面,塞进去了三十万美金。   墨大先生点点头,说:看来于家堡是真的有诅咒!   我问墨大先生:诅咒是怎么来的?   墨大先生叹了口气,说:这诅咒是什么时候来的,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师父   曾经去于家堡,就是为了抵挡于家堡的诅咒,不过后来,你师父去了你们那边一趟   之后呢,就再也没有回来了,在你们土楼那边,收了你当徒弟,教会你阴阳绣。   他又说:另外,我听你师父说过,说他在土楼里面,种下了一块阴阳绣的木牌——那   木牌能管二十年!二十年之后的那个年尾,诅咒就会再次裂笼而出,也有可能诅咒   直接被那“阴阳绣”木牌给镇死了,所以,我昨天,其实不太好跟你说,现在我确认   了,那木牌失效,诅咒重生。   “我师父在土楼里,留下了一块阴阳绣木牌?”我问墨大先生。   墨大先生点头,对我说:你去找找你们村长,他知道的肯定比我多——这诅咒是怎么   来的?你师父当年也没搞懂,但是,他说是你们于家人的祖上,造了天大的孽!而   且,这个诅咒,和你有关系!   “听说是因为你,这个诅咒才出现的。”墨大先生说道:听到这儿,是不是感觉很内疚?   我说我内疚个啥啊,我压根就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好不?   墨大先生嘿嘿一笑,说道:反正我知道的就是这些,这诅咒,是你命里一劫,你躲   不掉的。   五大命劫之一?   我连忙问墨大先生:到底什么才算命劫!   “既是你命中的劫数,也是你命里的劫数,这才叫命劫!”墨大先生说:命劫因为你   而生,也会因你而灭,或者你会因他而灭。   我听了墨大先生的解释,方才明白——这诅咒是因为我而生,然后要么他因为我而   灭,要么他灭了我?   那我和这个诅咒,真的关系匪浅啊!   这诅咒,因为我而被激活?   我师父,还曾经,在土楼里种下了一块阴阳绣的木牌?我对墨大先生说:那墨大前   辈,咱们今天先说到这儿吧……   “说到这儿吧。”墨大先生说:再多的事,我也不清楚了,对了,我过两天给你发一   份名单,名单里的人,都是和你在闽南阴行抢扛把子的竞争对手,你好好看看。   我点点头,说可以。   但其实我心里压根就没琢磨这事,我想的是“于家堡诅咒”的事,如果于家堡的诅   咒,我过不去,那抢闽南阴行扛把子的事,基本上就没戏了。   我挂了电话之后,回了屋子里,冯春生还在打电话,询问“狸猫太子诅咒”的事,不   过,看他一筹莫展的模样,似乎,没有什么效果啊。   我点了一根烟,坐在冯春生身边,听他打电话问人。   我听了差不多十来分钟,都听得有些无聊,准备睡觉的时候,忽然,有人敲门。   我睁开眼睛起身,拉开门,发现是大村长和三村长。   两个人提着一个皮箱,站在门口,大村长对我讪笑了一声:水子……我觉得有些事,   还是要跟你说一说。   我站起身,摸了烟盒,抽出一根烟,点着了说道:说什么?有什么好说的。   “呐。”大村长关上门,走到我面前,拍我肩膀,说道:我知道,二村长的所作所为   啊,让你反感,可你反感归反感……有些事,你躲不掉,你师父二十年前,在我们土   楼里,用阴阳绣镇住了“诅咒”,当时他就有个预言。   我盯着大村长,说:我知道你啥意思……你的意思,还是让我操心于家堡诅咒的事呗?   “是,是!”大村长把皮箱子拍在了桌子上,打开后,里面全是一叠叠的钞票。   他对我说道:水子你看……这都是二村长的非法所得,只要你破除诅咒,这钱啊,都   是你的!   我伸手,按住了皮箱子,大村长和三村长都在怪笑。   我估计他们心里想的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天大地大,不如钱大。   不过,我下面的话,就让他们诧异了。   因为我没收这钱。   我把皮箱子给推了回去,说道:二村长的钱,我不要!但是,这笔钱,得用在于家   村的头上,修路、铺桥,建球场,都得用在咱们村的乡亲头上。   “这个……”大村长要说话,我直接把他打断了,继续说道:大村长,我还跟你说,每   一项支出,你都得记下来,发给我,我得知道这些钱,到底怎么用掉的。   大村长直接竖起大拇指:厚道,水子再怎么有出息,这心里还装着咱们于家村的人叻。   我说你答应了我这个,我就插手诅咒的事。   大村长说道:当然,当然答应,这是拿着二村长的不法之财,给全村人谋福利呢,   为啥不干。   我也不是真要和大村长、三村长他们扯别,因为我要破诅咒,还得靠着他们。   接着,我问大村长:说说吧,这诅咒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大村长跟我说道:这诅咒的事啊,得从你说起。   我指着我的鼻尖,说道:从我说起?   “是啊!”   大村长说,其实于家堡的诅咒,有好多好多年的历史了,有多长?长到现在村里的   人,根本不知道这诅咒是怎么来的,也不知道诅咒的本身是什么。   就在二十年前,于家堡的土楼里出了怪事,经常有小孩,半夜起来撒尿的时候,会   在厕所里面,见到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女人。   那女人告诉小孩——夜里十二点,不准出门。   小孩第二天,就把这怪事,告诉给了大人,恐怖的氛围,很快在土楼里蔓延开了。   不过,有人相信这事,自然就有人不信邪。   当时,土楼里有个羊倌,叫于大力,胆子很大,也特别爱喝酒,他有天晚上,和村   子里的人喝酒,大家都喝得差不多了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就聊到了土楼诅咒的事,   说半夜十二点,不准出门。   于大力当时就急了,骂道:都是装神弄鬼,妖言惑众,我就不信这个邪。 第七百二十七章 五鬼拍门(烦躁姐冠名)   1   于大力当时骂道,说这都是装神弄鬼,妖言惑众,他就不信这个邪。   当天晚上,他借着酒劲就出门去了。   说来也怪,当天他一出那土楼的大门,土楼大门自动关上了,没有打“门闩”,但是   好几个成年人,怎么扯都不能把门给扯开。   等到第二天,有人在土楼的顶楼角落里,见到了死去的于大力。   于大力浑身苍白,偏偏肚子拱得老大,像怀了崽似的。   有人把于大力的肚子剪开,发现他的肚子,被人缝进去了一个羊头。   自此,那诅咒的事,立马在土楼里,让所有人深信不疑。   大村长说到了这儿,又说:从那之后,怪事连连,经常有人死去,死去的时候,都   是肚子老大,里面被人缝了什么东西似的。   三村长也说:就是因为这个,我们村里就找人去请高人了,结果请到了你师父。   我说我师父怎么说。&8232;   大村长说我师父在土楼里到处检查了之后,说于家堡的土楼,其实有一个穿越千年   的诅咒,而且,当年的诅咒,被高人给镇住了,不过,在我们土楼里,有一个九阴   鬼命的小孩出生。   这小孩,阴气太盛,直接把那封锁诅咒的“物事”,给冲撞掉了,于是,诅咒重新开   始裂笼而出,重新在土楼里面害人。   我师父就用刻了阴阳绣的木牌,埋在了土楼的地下,挡住了“诅咒”。   我师父还跟当时的村长说:二十年之后,这块木牌,就会失去作用,到时候,是恶   鬼出笼,还是一切相安无事,听天由命。   “如果二十年后的年关,鸡下水、狗爬树、涓水河里的鱼儿倒着游,那诅咒,多半   要发生。”我师父除了说了这些征兆,还跟村长说,说伴随这些征兆,还有可能有   一个女人,提着灯笼,站在土楼的大门门口。   一旦这些征兆,全部出现……我们村子的诅咒,就会卷土重来。   为了对抗这个诅咒,我师父还跟村长偷偷的说:如果诅咒再来,第一个法子,断生   人,钉死魂,在院子里,钉上一个死魂,死魂用来看门,看住诅咒,不让诅咒复活。   大村长说:鸡下水、狗爬树、涓水河里的鱼儿倒着游,都发生了,也有小孩在土楼   的门口,或者走廊里面,都曾经见到提着灯笼的女人。   这明显是诅咒卷土重来了。   于是,村长就动用了我师父留下的阴术,把“阿香婆”做了阴术,钉了死魂,当成了   看门的“死魂”。   但是,做了阴术的阿香婆,也似乎对诅咒并不管用,不然就不会在一夜之间,娄静   和二村长,全部惨死。   大村长又说:当年你师父还说了,说如果诅咒依然挡不住,那就只能让他徒弟上,   他徒弟会阴阳绣——阴阳绣,绣阴阳,生死富贵,出入平安,这诅咒,只有阴阳绣人   能办住!   这说来说去,最后还是绕到我身上来了。   我点点头,对大村长说:我师父,没有说过诅咒到底是怎么产生的吗?   “没有!”   大村长说。   一旁默默听着的冯春生说道:水子,你师父估计也不太了解这个诅咒……如果了解,   那就可以消灭掉这个诅咒,而不是二十年的镇压!   我吸了一口凉气。   我想起了那夏背后的纹身。   那夏背后的纹身,叫“黄山昆仑望佛陀”,当年我师父给那夏做的纹身,但是……最后   一笔,留给了我来点。   算是我师父做初一,我来做十五。   这一次于家堡诅咒的事,又变成了这么个模样——我师父做初一,我来做十五。   大村长和三村长这时候已经起身准备离开了。   大村长说:我知道的事,就这么多,全村老老小小的性命,都仰仗水子你了。   我拍了拍桌子,叹了口长气,说:我尽力!   “再见。”大村长他们走了。   冯春生问我:水子,我问你……你的五大命劫是什么来着?   “我只知道四个的名字,第一个叫封门血咒,第二个叫女童阴尸,第三个叫苗疆残   巫,第四个叫黑毛棺椁。”我对冯春生说。   冯春生点了点头,说道:我估计这个于家堡诅咒啊,是你的命劫——封门血咒——半夜   不能出,不能进土楼,这不是封门是什么?   我捏了捏拳头,说道:是啊……于家堡诅咒就是我的命劫——封门血咒。   “既然是血咒,那就难办了。”冯春生说道:既然是血咒,那就难办了……血咒不好破。   我问血咒大体是个什么东西?   冯春生说:僵尸你知道吗?   我说知道啊。   “僵尸就是血咒作用下的怪物。”冯春生说:一滴阴阳血,封住一身妖孽造化——这僵   尸是在濒临死亡的时候,被一滴冤孽阴阳血,封住了嘴唇,也封住了身体里面的最   后一口阳气,就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这滴阴阳血,就算是血咒。”   冯春生叹了口气,说:你先去找找那个阴阳绣木牌吧,我特么继续问问狸猫太子的   事,算是双管齐下。   我说行!   接着,我拉开门出去,我先站在走廊上望了望大院子里的“阿香婆”,阿香婆没什么   动静,我却瞧见柷小玲闭着眼睛,站在了大院里头。   柷小玲在干啥?   我直接下了楼,到了柷小玲身边,问她干啥。   柷小玲颤动着鼻翼,说道:我在闻味道!这个大院里,还是有阴气——诅咒也是阴气   的凝聚,哪个地方阴气最浓,诅咒就是从哪儿出来的。   我说你闻到了吗?   柷小玲直接竖起了她的钢鞭,狠狠的在空中挥了三鞭。   啪啪啪!   神鞭三响。   柷小玲忽然指着阿香婆的座位下面,说道:就她身下,阴气最重,水子,你去刨一   刨地?   我定睛往阿香婆的座位下头一瞧,我了个乖乖,这地下是青砖啊?   但柷小玲让我刨,自然是有说道的,我去借了一把鹤嘴锄子,挖开了阿香婆座位下   面的一块青砖,我瞧见一条红色的“绳子”,蜿蜒在土地里。   我伸手抓住了那红绳子,狠狠往上一提,我发现那是一块木牌。   木牌上,做着“阴阳绣”,这就是我师父在二十年前埋下去的木牌。   这木牌是有点玄乎,二十年都没腐烂。   我拍了拍木牌上面的土,算是看清楚了木牌上的纹身。   木牌上的纹身,一共有五副。   这五副阴阳绣,合起来,叫做“五鬼拍门”。   在阴阳绣的小鬼类的纹身里,有“五大鬼”“四小鬼”。   四小鬼就不多说——魑魅魍魉。   五大鬼是什么?分别是曹十、张四、李九、汪仁、朱光。   民间有传说,说是极其厉害的道士,会一种手段,叫“五鬼聚财”,这里面说的五   鬼,也就是“五大鬼”。   这五大鬼擅长破门之术,极其凶悍,道行也高。   我师父把这五鬼做成阴阳绣,钉在阿香婆脚下这个位置,估计是利用五鬼,来看住   “诅咒”的本身,不过,二十年过去了,这阴阳绣里的阴魂,估计也消耗没了,于   是,“诅咒”再次出现!我捏住了“木牌”,对柷小玲说道:小玲——既然我找到了我师   父的木牌,那这诅咒,就好对付了,无非我在这木头上,复刻这“五鬼”阴阳绣,然   后重新把这“木牌”,埋进这个地方就好。   柷小玲问我:这么简单?   “当然简单了。”我说。   反正我师父当年,怎么镇住这个诅咒的,我就怎么来呗,怕个屁啊!   我笑了笑,把木牌给收了起来,约着柷小玲出门,去山上的野坟里,抓几只阴魂过   来做阴阳绣。   等我和柷小玲回家之后,快到晚上七点了。   我和大家一起,草草的吃了一个饭,就回到房间,给木板做阴阳绣。   要说给木头做纹身啊,那是相当难,毕竟木头太硬了嘛,扎一针都难,做起来也是   费劲。   我这一不小心,就做到了晚上十二点半。   “累死我了。”我伸了个懒腰,点了一根烟,开始继续纹最后的一个“五鬼”,刚开始   纹呢,忽然,我屋子外面传来了一阵敲门的声音。   “咚咚咚!”   谁啊?   我喊了一声,站起身,准备去开门的。   不过,我都走到了门口,也不见有人回应。   我手伸到了门把手上,愣是给缩了回来。   我可想起来了,昨天晚上,娄静之所以死了,就是因为给人开门了,结果,被人剖   了腹。   我这阴阳绣都做得只剩下最后一鬼了,可别被“诅咒”恶鬼把我小命给收过去了。   我继续问道:谁啊?没人应,我就不开门啦。   “我,娜娜。”外面的人应了我一声。   娜娜?我说:你是郑维娜啊?   郑维娜是我表妹!   郑维娜说是啊,她说她的房间,像是闹了什么似的,不太干净,找我过去看看。   我擦了擦手,这是让郑维娜进来,还是不让郑维娜进来呢?   “快开门啊,水子哥,我感觉我身后有脚步声,快开门,快开门。”郑维娜继续拍着门。   开不开门呢?   我有点拿不定主意了——这明天就能靠我的阴阳绣,把“诅咒”恶鬼给镇住,可别今天   晚上,出点什么事啊?   我寻思了半天,想到了一个主意,我先趴在内室的窗户上,偷偷的看看外面,看看   门边的郑维娜,到底真是我表妹,还是什么脏东西。   我小跑到了内室,趴在窗户上,往外面猛地一瞅…… 第七百二十八章 柳仙(宁爷冠名)   1   我小跑到了内室,趴在窗户上,往外面猛地一瞅——我瞧见了什么?   我真的瞧见我表妹郑维娜,她就站在门口拍门。   她披着军大衣,穿着厚厚的睡裤,趿拉着拖鞋,一脸惊慌的模样。   而我就瞧见,在郑维娜的背后,站着一个白衣女人,那个女人,提着一个红色的灯笼,表情十分木讷。   我的天啊!   我表妹被那诅咒里的恶鬼给缠上了吗?   幸好晚上吃饭的时候,我表妹跟我们一起吃的。   期间,我母亲还一再跟我表妹说,让她遇到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事,立马来找我!   我表妹这要是晚来了一会儿,没准,她就和昨天的娄静一样吗?   我看到了这一幕,蹑手蹑脚的走到了桌子前,摸下了阴阳绣木牌,然后轻轻走到门口。   我表妹似乎很紧张,声音都有些变了,喊着我:于水,你快点开门啊!我小心脏受不了了,不是说你能耐吗?你是不是江湖骗子?   她都快苦出来了,我明白她的心里,承担了很大的压力,但我不能轻举妄动啊,这时候如果乱了分寸,那还得了吗?   我轻轻的站起身,猛地扭开了门把手,把门大力拉开,同时一只手举起了那些绣了五鬼阴阳绣的木牌,同时伸手,把我表妹给拉了进来,然后迅速关上门。   我也没关注那个提着红灯笼的女人,有没有偷偷的潜入进来,我想……我的身上有那“阴阳绣”木牌,这恶鬼也不敢造次吧。   “水哥,你怎么才开门,我吓都吓死了。”郑维娜进了屋后,跺了跺脚。   我说这事不能着急,接着,我又给剩下的那枚木牌,纹五鬼阴阳绣。   这是最后一块了,如果纹完了,大功告成,只等明天拿着木牌,去镇诅咒了。   不过,郑维娜有点小烦,她不停的推着我的手,说道:水哥,水哥,快去我屋里看看。   “去啥去啊?就在我这儿睡呗。”我对郑维娜说。   郑维娜说不行,说她睡觉认床,还是希望能回去睡觉。   我就问她:你房间里出了啥“阴祟”啊?   “就是内室,老哐当哐当的响。”郑维娜说:接着我就推开了内室的门,结果我在内室里,听到了脚步声,可是我那房间里,压根没人啊!我当时就吓死了,赶忙跑过来找你来了。   我想了想,说先别着急,等我把“阴阳绣”的木牌给搞定。   郑维娜非不让,非要让我带着她去她的房间。   我被搞得烦死了,就让她等等我,我得先给柷小玲打个电话——柷小玲不跟着我走,我可不敢带郑维娜走夜路了。   很快柷小玲的电话就打通了,我跟柷小玲说,让她帮个忙,出来带我表妹一起回她房间,现在晚上估计不太平。   柷小玲说可以,她说她就在走廊里面,让我直接出去就行了。   我说可以。   我放下了木牌,跟郑维娜说:走吧——带着你回家!你可真烦哎。   “呸,你要让着我,谁让我是你表妹。”郑维娜啐了我一口。   我摇摇头,推开了门,去门外等着柷小玲。   不过,我出了门,却没发现门外站着柷小玲。   在走廊里,鬼都没一个啊!   咦!   柷小玲不是让我在走廊里面等她吗?   我拿起了手机,拨通了柷小玲的号码,准备询问一下柷小玲,看看她搞什么名堂的,结果我电话还没接通,忽然我的身后,传来了柷小玲的声音:你是在打我的电话吗?我一直就跟着你在啊!   我的心,猛地一沉。   一直跟着我在的,只有“郑维娜”。   接着,我后面的声音,又变成了郑维娜的声音:水哥,怎么呆住了?不走吗?快点走啊!   “哦,哦!”我的神情已经有些呆滞了。   我算彻底入了套了,原来这个郑维娜,真不是我表妹,说不定是什么脏东西呢。   刚才在房间里,我的电话打给了柷小玲,其实也没有打通,只是那脏东西,模仿了柷小玲的声音,把我骗到了门外来。   “表哥,快点走啊,嘻嘻嘻。”郑维娜在我身后催促着。   接着,她看我不走,又咆哮道:让你走,你不会走啊?   我这是被身后的脏东西给拿住了,我缓缓的抬起了脚,开始往前走。   也是奇怪,我都不知道我要走到哪里去,我感觉我面前的这条走廊,似乎没有止境,感觉走了几个小时,还是没有走到尽头!   期间,我还低着头,偷偷的往后瞄。   我瞄了很久后,发现我身后跟着我一起走的郑维娜,真的不是人。   她的双脚,根本不是人的双脚,而是——蛇身子。   人头蛇身?   我不禁的吸了一口凉气。   这时候,郑维娜趴在了我的耳边,对我说道:怎么了?我的脚,不好看吗?   我心里很恐惧,虽然强打着腔调,但声音微微有些颤抖,我说:好看!   “嘻嘻嘻嘻!”   郑维娜又笑了起来,接着,我发现我们这条走廊,开始升腾起了迷雾。   她又说道:呀,起雾了!看不见前面的路了,不过还好,我还有灯笼。   接着,我就瞧见,我的腋下,伸出了一盏灯笼——红色的灯笼。   诅咒恶鬼提着的红灯笼。   红灯笼照到的地方,迷雾都消散了不少,我看见我前面的走廊,有一道铜门。   铜门的门楣上,写着两个字——黄泉!   完了完了,这化作了我表妹的恶鬼,要把我带到黄泉去了。   带我去了黄泉,我就算有天大的本事,我也走不了了。   就在我感觉自己彻底完犊子的时候,忽然,我身后,又传来了一阵咳嗽的声音。   “咳咳咳!咳咳咳!要你走,你就走,千万莫回头。”一阵老奶奶的声音,又从我背后传了出来。   那老奶奶接着又开始骂人:丫头,让你带个人也不会带吗?你要带的是他吗?   “为什么不是!”   “说你不是就不是,还要犟嘴,走,跟奶奶走。”老奶奶咆哮了一阵后,出现在了我的身前。   除了她之外,她的旁边,还扯着一个人头蛇身的女人。   那老奶奶我瞧背影瞧得出来——她就是阿香婆!   被钉了死魂,坐在院子里面守护土楼的阿香婆。   ?没想到,她显灵了?   阿香婆牵着那人头蛇身的女人,进了黄泉,同时,还不停的念叨着那句话——人有人道,鬼有鬼道,人道回头,鬼道莫回头!   我听了,猛地回头。   等我这一回头,我就猛然惊醒了,我站在我房间的门口,身边没有了阿香婆,也没有了化作我表妹的恶鬼阴祟。   我得救了,阿香婆把我给救下来了。   我猛地冲着走廊往院子里望,我望见坐在院子里竹椅子上的阿香婆睁开了眼睛,对着我笑了笑。   我冲阿香婆点了点头,猛地回了房间,锁好了门,继续雕刻木牌上的第五幅阴阳绣。   奶奶的……差点就被诅咒恶鬼给害死了。   我当即加速,把那第五幅阴阳绣雕刻好了之后,上床睡觉了,就等着第二天的中午,选个吉时,把纹了阴阳绣的木牌,种回到地里去,就能了解这场诅咒了。   第二天一大早,冯春生把我给喊醒了。   他跟我说:水子……我问到了,狸猫换太子的事,真的是一个诅咒,是一个关于道教的传说。   我问冯春生:咋回事啊?   冯春生跟我讲,说以前终南山有一个道士,那道士出家好几年,没什么修养,因为没慧根,人也贪婪,老是偷偷的喝酒吃肉。   不过,这家伙倒是不藏私,他在后山躲着喝酒吃肉的时候,遇到了一只饿极了的狸猫,他给那狸猫,分了酒和肉,后来论起了兄弟。   这种日子,过了两年,那狸猫忽然说话了,它告诉那道士,说:你慧根不行,当道士没出息,要不然你还俗,我跟你一起走,我帮你获得万贯家财,怎么样?   那道士当时很吃惊,说这一只狸猫都会说话啊?后来道士就想——也是……这终南山灵气太足,猫儿吸灵气久了,会说话又有什么奇怪的?   他就说:猫兄,你说的是真的?   “千真万确。”狸猫说。   那道士一听,立马说可以,他本来也没想着当一个牛鼻子道士嘛,很快,他下了山,开始做生意。   这狸猫给道士带来了不少的运气,道士钱赚得盆满钵满的,不过,这狸猫有一点毛病——吃金子!   它在山上的时候,吃肉喝酒,下了山,却要吃金子——而且食量越来越大。   那道士后来就动了歪心思,说这狸猫吃了我这么多金子……而且越吃越多,到最后,估计会把我吃成穷鬼——再说了,这狸猫愿意帮我发财?它肯定是有什么目的,害我性命也说不定呢。   道士贪婪的性子发作了,他开始密谋干掉狸猫。   终于有一天,他趁着狸猫吃金子的时候,从背后摸出了一个大铁锤,对着狸猫的脑袋,狠狠一砸!   哐当一下,那狸猫的头被砸成了肉酱。   这道士其实不知道,狸猫要帮他发财,就需要财气——凝聚财气的办法就是吃金子,别看狸猫金子吃得多,其实它帮道士赚得好多呢,那狸猫帮他发财,也真的是为了当年的顿饭之恩。   道士砸死了狸猫,很快又结婚了,他老婆怀孕,十月怀胎,最后出来的小孩,竟然不是人,就是那只头稀巴烂的狸猫。   当时道士本来满心期待自己的后代,结果却在襁褓里看到了死去的狸猫,当场就吓得疯掉,没过几天就死了——这就是狸猫换太子的内涵诅咒!   冯春生跟我说:这个诅咒,是来自野仙的诅咒,野仙诅咒,喜欢作弄孕妇——没准,于家堡的诅咒,也是来自“野仙”。   我一听冯春生跟我讲的这个,立马说道:我知道了!于家堡是惹了“柳仙”,才沾惹上的诅咒。 第七百二十九章 石棺黑蛇(瓜瓜冠名)   1   我说于家堡的诅咒,多半是惹上了柳仙。   因为冯春生说——这剖腹的诅咒内涵,是因为“野仙”嘛!   我一瞬间就想起了“柳仙”。   什么叫“柳仙”,胡、黄、白、柳、灰,这是东北一带最厉害的五路野仙……对应的是狐仙、黄皮子大仙、刺猬仙、蛇仙还有老鼠仙。   说他们是大仙,其实他们都是精怪。   其中柳仙自然就是蛇仙。   我昨天晚上的惊魂一刻,就是看到了有一个人首蛇身的阴祟,化作了我表妹的模样,差点诓骗我,把我带到鬼门关里去了。   冯春生一听,问我:你怎么联想到柳仙的?   我把昨天晚上的事,说给了冯春生听。   冯春生听了,一阵木然,说道:原来是这样——这于家堡作怪的,竟然是柳仙?   我说这个可能性很大。   冯春生也回过味来了,说的确——很有可能就是柳仙——柳仙和“腹中作邪”的事,是非常挂钩的,尤其是柳仙害人,极其喜欢使用这种手段。   我问冯春生:春哥有看法啦?   “也不是什么看法。”冯春生说:自从有蛇和人,就有这么一种争斗,就是巨大的蛇类,比如说蟒蛇、水蚺之类的,这些巨型蛇类,有许多次偷袭人类的事件,很多次,它们都是依靠巨大的身体,直接把人给绞死,然后吞掉整具死尸。   有时候这种事被人发现了,当然是用尖刀剖开了蟒蛇的肚子,把没有消化完全的尸体给弄出来。   这种情况多了,柳仙们害人的时候,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喜欢利用人的肚子来做文章啦。   冯春生说:这事啊,我看是柳仙没跑了。   “管他是什么仙。”我站起身,指了指桌子上的木牌,对冯春生说道:我把木牌上的五副阴阳绣,全部给纹出来了,只要按照我师父曾经种木牌的位置,把木牌埋下去,诅咒会被重新镇压。   “封门血咒,就会暂时消失。”   冯春生点头,说这事是不用想太多,去吧——先把木牌给埋上,不管咋说,先把这次的命劫给过了。   五大命劫——封门血咒打了个排头。   不过不管怎么说,也是有恃无恐的过了这个命劫了。   我拿着牌子,先下了楼,然后准备开车出门,把这次插木牌的一些用品买回来。   咱们阴阳绣做事,也得有点排场嘛,要有点规矩,什么线香啊、红布啊之类的,还是需要的。   不过,我还没出门呢,忽然在土楼门口,看到不少人都在围观。   这下子,就让我好奇了。   我说这到底干什么在啊?围了这么多人。   等我凑过去的时候,我当时差点没站稳。   发生了什么?   我的表妹——郑维娜,她竟然……竟然被害了。   她的尸体,躺在了土楼的大门口。   我当时呼吸都呼吸不动了,昨天晚上,那人头蛇身的柳仙,化作了我表妹的模样,来害我,我没成想,我表妹首先遇害了?   此时,我表妹的肚子,也是高高的隆起,估计肚子里面,也缝了什么东西。   “让开。”我吼了一声。   那些看热闹的人一回头,瞧见是我,立马都不怎么说话了,全部让了一条路,让我直接走到了我表妹的身边。   我双手抱起了我表妹,转身往我家里走。   期间,停车场的保安,我以前的发小——于小壶,一旁跟我说:水子哥,我刚才发现的……我起床去停车场值班,结果我一打开门,就发现,门楣上,吊着一具尸体,当时把我给吓坏了,没想到,我仔细一看,竟然是娜娜!   我点点头,抱着我表妹已经冰凉的尸体,走得越来越快了。   很快,我回到了家里。   冯春生背对着我抽烟在,听到我的脚步声,问我:这么快回来了?   我说:我要和那诅咒柳仙,见生死,分高下。   “啥?”冯春生猛地回头,他一眼瞧到了我,也瞧到了我怀里的表妹,顿时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盯着我说:柳仙又杀人了?杀的还是你……   “哼。”我哼了口凉气,说道:我不打算用木牌镇压诅咒了。   木牌镇压诅咒,并不能让诅咒消亡……所以,我要换个方式!我要给我表妹报仇!   “我支持你。”冯春生猛地一拍桌子:这犯太岁犯咱们头上来了,不答应!   我点点头,喊来了柷小玲,让她帮我打开我表妹的肚子,看看我表妹的肚子里面,缝进去了什么。   柷小玲剪开了我表妹的肚子,说道:一个狗头!一条黑背的狗头!   好家伙!   我心里说道——我表妹养了一条狗,叫牛牛,是一直标准的德国黑背牧羊犬。   现在,主人和狗,都被柳仙给害死了……这事……我可不能善罢甘休。   我猛地大步走出了门。   柷小玲问我:你去哪儿?   我说我去祠堂。   “等等我,我也去。”冯春生估计怕我一个人想不开,也跟上了。   我们两人才出了门口,走廊里,冯春生问我:水子,你去祠堂干什么?   “我去查我们于家堡的家谱。”我说。   这个柳仙,和我们于家堡渊源很深,我想,在家谱上,应该能查到点什么……而且,我要查的事,和“蛇仙”有关系,我估计好查。   先把这作乱于家堡的野仙给查明白了,要办掉这柳仙,那也好办很多。   冯春生说有道理。   不过,我们俩到祠堂里的时候,就我一个人在查家谱,至于冯春生,他在给东北阴人大金牙打电话。   他说大金牙和东北野仙打了很多年的交道,既然是“柳仙”搞得鬼,那就让大金牙和东北“柳门”的野仙大佬,沟通沟通,看能不能找到一个对付柳仙的办法。   我说行!   于是,我和冯春生兵分两路,我在查家谱,冯春生给大金牙打电话。   我一查,就查到了晚上日落西山的时候,一本本的家谱打开,一次次的失望。   好在,太阳下山的时候,我还真的找到了。   我找到了于家堡里“蛇仙”的事了,在家谱里,有着寥寥数笔写下了这件事,但是,已经将当年的事情的轮廓,勾勒了出来。   这事是怎样的?   大概在五六百年前的时候,于家堡的土楼刚刚做起来,于家的人也住进了土楼,当年,有十二个女人,同时怀孕……当时,人丁兴旺是特别大的事,一次十二个女人怀胎,那家族里的人,自然是小心照顾,也开始准备庆祝仪式。   如果这十二个女人,能够诞下六个男丁,那又能把家族扩大一些了。   不过,那十二个女人在进入临盆期,集中到了一起,准备生产的时候,全部因为难产,死掉了!   十二个女人,同时难产,死掉!   这在土楼里面,可是天大的事了。   当时土楼的族长,很不能理解这样的事情发生,于是,他找来了一个道士,让道士来帮忙检查一下,看看是不是土楼的风水,出了问题。   那道士一查,用那风水罗盘转了一圈之后,指了指土楼的院子,说地下有东西,让族长带着人来刨。   族长听了,立马带着族里的男人挖地,结果,从地里,挖出了一幅石头棺材。   家族里的人又把棺材给掀开,结果——发现棺材里面,躺了一只黑色的长蛇。   长蛇的腰围,像是一头小猪似的,躺在棺材里动都不动。   那道士说,就是这妖蛇作法,害得于家堡的十二个女人同时难产的。   族长带着族人,刀劈斧凿,把那黑色长蛇,给捣成了肉泥。   这事在家谱上,就这么结束了。   我感觉,也许就是那时候,引来的诅咒吧。   我把家谱合上,恍如隔世。   原来,于家堡数百年前,竟然出土了一头黑色的“蛇仙”,估计就是那蛇仙的残魂,一直在诅咒着于家堡呢。   我差不多查清楚了诅咒的事,又去找冯春生。   冯春生坐在祠堂的门槛上抽烟。   我拍了拍冯春生的肩膀,说道:春哥,事情搞定了……我查出来了,我们于家堡啊,数百年前,得罪了一条大蛇——大蛇死去,诅咒出现,还真是柳仙搞得鬼!   冯春生点点头,扭过头,看向我,说:今天晚上九点,我们用萨满的方式来请神。   “请神?”我问冯春生:请什么神啊?   冯春生说:请柳门仙家。   他说他和大金牙谈好了,大金牙跟柳门的仙家打了个招呼,让他们过来主持公道,看是柳门仙家清理门户,收了于家堡里的柳仙,还是柳门的野仙来讲和,让我们双方罢手。   当然,大金牙招呼打好了,我们这边,冯春生还得做个“请神”的术,把排场铺开,请柳门仙家大驾光临。   我问冯春生:你会请神吗?   “不会啊!”冯春生说:不过大概流程,大金牙跟我说得很详细了,反正就是一个过场,形式大于作用。   我说那还等什么,先回家准备准备……晚上,咱们要和于家堡里的“柳仙”,扯个排场了。   很快,我们两个,回了家。   在我们回家的时候,路过了二村长开的那个网吧,我瞧见,大村长和三村长,都鬼鬼祟祟的躲在了里面,交头接耳,不知道说一些啥。   我心里立马明白了——这大村长和三村长,真的都不是什么好鸟……不过没关系了,等于家堡的诅咒搞定了,我一定要收拾这两个人不可。 第七百三十章 柳门第一仙(zq冠名)   1   我和冯春生回了家,开始着手准备晚上的请神仪式。   东北萨满式的请神,需要一个灵媒,用东北跳大神的术语说——叫“帮兵”。   帮兵不是一般人都能当的,得适合“大仙”上身,像柷小玲就当不了,哪个大仙敢上她的身?   我们这儿,有个人特别合适,就是陈词。   陈词是当过帮兵的,她是心理大师,心理素质非常过硬,不至于因为大仙上身,搞得精神崩溃。   所以晚上请神仪式的帮兵,自然是陈词了。   冯春生呢,他加紧复习复习了“请神仪式”的流程,准备得差不多了,就嚷嚷着我们几个一起去祠堂,去祠堂请神,请“柳门大仙”过来。   至于柷小玲呢,她就拿着鞭子,在我们旁边当保镖,如果实在谈不拢,真要斗起来,那也能斗!   我们的方案确定了,四个人都到了祠堂里面。   晚上祠堂是没人的,我们四个人站在了祠堂的灵位面面前,冯春生让陈词站在他的对面,然后对陈词说:词词,准备好了吗?这请神,得开始了。   “准备好了。”   陈词如此说道。   “那就好叻。”   冯春生从挎包里面,拿出了几张纸钱,先撒在了陈词的脸上,然后吼了起来:大仙的名头亮堂堂,小人在此借个光,如果大仙赏个脸,就此出来晃一晃……小人见了大仙,自然是满心欢喜,与大仙唠嗑,是祖上积德,与大仙瞧一面,那是家门有光!   他念叨个不停。   我感觉得出来,冯春生这人,其实没有背熟东北请神的“请神词”,有些地方,那都是自由发挥了——随口胡诌。   不过也没事,反正都是走走过场,下午大金牙和东北的柳门仙家沟通好了,摆个排场就来。   在冯春生念叨了半个多小时的“山寨”请神词之后,忽然,陈词的脸,开始从安详变得扭曲。   接着,她浑身都开始打摆子。   柳门的仙家——来了?   冯春生见到了这一幕,立马再次从挎包里面,拿出了一摞纸钱,对着陈词的脸,抛洒了过去。、   他嘴里,继续念念有词:大仙既然临了面,那就出来唠唠嗑,你或是狐,或是黄,或是清风,或是悲王,甭管七十七路野仙哪一路,甭管八方鬼王哪一方,还请出来见个面啊!   他话音一落,陈词打摆子的状态,彻底恢复。   但是,陈词的表情,变了,也不是表情变了,完全就是气质变了。   陈词从一个知性女人,直接变成了英姿煞爽的女人,她的眉宇,英姿勃勃。   这时候,陈词开口说话了。   她一张嘴,也不再是女人的声音,而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声音带着磁性,比较好听。   “东北金牙萨满,下午借着保家仙牌位,和我聊了聊,说你要找我。”陈词死死的盯着冯春生。   冯春生知道现在的陈词,应该不是陈词了,就嘿嘿一笑,问陈词:敢问大仙尊姓大名!   “在下柳无极。”   柳无极?   听到了这个名字,冯春生明显颤抖了。   我就有点纳闷了,这冯春生好歹也是见过世面的人,怎么听到“柳无极”这个名字,立马神色都变了呢?   这时候,冯春生继续说:听闻东北野仙,都分九门,上三门,平三门,下三门……其中上三门中的第一门,叫天门,天门排头的野仙,又叫天门野仙,一共五个——分别是胡家的胡庆丰……   “别数了。”柳无极说道:我就是柳家的天门野仙——柳无极,外面的人,也称呼我为蟒无极!   这柳无极说了自己真正的名头,那我就知道了。   我和金小四聊过天,金小四以前跟我讲过东北野仙的事——他说东北一带的野仙啊,那是各有特点——比如说胡门野仙,那是睚眦必报,你闹了胡门的乱子,胡门能闹你几代人。   至于柳门嘛,柳门的特点是——分不清楚正邪,有时候特别正,有时候又特别邪,护短。   而柳门的第一野仙,就叫“蟒无极”,性格极其乖张,但是道行也很深,他曾经因为“大蛇一族”的事,跟东北招阴人李善水走得非常近,所以他没几个卖面子的人,但李善水是其中一个。听说柳无极原来就是“柳门第一仙”蟒无极,冯春生连忙拱手,说道:哎哟……原来是柳门第一仙,失敬失敬。   “别扯犊子了,说说正事吧。”蟒无极跟我们说道:这天下,早就改了名字,以前叫朝廷,现在叫政府,以前叫皇上,现在叫主xi——这天下变化,大得不成样子,不过,再大的变化,终究和我们柳门无关。   他又说:自从朝廷最后一代皇帝没了,我们柳门的野仙,都回了柳门闭关,再不问红尘世事——你们说我们柳门弟子,还有在外面作乱,祸乱村庄的,这我可就得问问了——有什么证据吗?   听他这话,我说道:我昨天,差点被一人头蛇身的怪物,给带到了鬼门关里去了!   “你又是谁?这儿有你说话的份吗?”蟒无极直接喷了我一句。   冯春生给蟒无极介绍,说道:大仙说笑了,这位是阴阳刺青师——于水,阴阳绣独步天下。   “哦?”蟒无极盯着我说道:阴阳绣的香火竟然还在延续?不错,不错……不过,也不知道小兄弟的阴阳绣,又是什么道行?   我盯着蟒无极说:道行不深,阴阳绣并不会全本。   蟒无极听了,叹了口气,说:我闭关的时候,也听到了外面的消息,说阴阳绣家道中落,全本阴阳绣,早就不见了踪影,剩下的就是一些孤篇——可惜,可惜……阴阳绣,那也是了不得的阴术。   我对蟒无极说道:但是……我自己领悟了鬼纹身的做法——我能做出小鬼纹身,让普通人,拥有阴人的能力。   我现在其实看出来了,这和蟒无极聊天啊,首先得把自己的价值说出来,自己的价值越大,蟒无极才会越忌惮我们,待会要出手办我们于家堡里的柳仙,才会越发的公正。   所以我也毫无保留的说了出来。   蟒无极一听,顿时站直了身体,双手拱手,对我说道:失敬失敬,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小兄弟这本事,厉害,刚才我蟒无极冒犯了,恕罪。   我说大家都是江湖人,咱们闲话少叙,说说正事吧,怎么办我们于家堡的柳仙?   我伸出了三个手指:先不说于家堡柳仙在以前杀过多少人,我就说这两天,我们村子里,三个人死在了柳仙的手上,其中还有一个人,是我表妹。   蟒无极脸色一变,说道:朝廷没了的时候,我就发了告示,柳门弟子全部回东北,闭关修炼,难道还真有这么不知死活的东西?冒犯了阴阳刺青师?这可真是该死。   “我来唤他出来。”   蟒无极话音一落,一脚跺在了地上,吼道:蟒无极在此!柳家弟子给我滚出来!   “蟒无极在此!柳家弟子给我滚出来。”   “蟒无极在此!柳家弟子给我滚出来。”   他一连吼了三句之后,于家堡里,传出了一阵女人的哭声。   哭声如泣如诉,如怨如慕,气氛顿时凄惨了不少。   蟒无极吼道:外面何人在哭,可是我柳门弟子?   “正是。”   外面的女人哭道。   蟒无极一抬手:报上名来。   “柳门第五门,柳飘飘。”女人说道。   蟒无极又问:朝廷没了的时候,我可说过了……所有柳门弟子,尽数给我回柳门,你为何不回来?   柳飘飘说道:那时候,弟子被人封住了,心有余力不足!   “你为何而封?还不是祸乱乡村?”蟒无极又说:柳家弟子是野仙,既然是野仙,那就不是一般精怪,不做那吃人肉,喝人血的事,我们修炼,受百姓香火,希望有朝一日,从野仙炼成正仙!   这个是真的,东北一带,很多人家里不摆菩萨,摆保家仙。   保家仙就是各路野仙。   现在的东北,也到处流传着“野仙”的各种“英雄”段子。   柳飘飘再次哭道:飘飘祸乱乡村谈不上,但确实杀了不少人,但飘飘杀人,皆有缘由,也有因果!   “有因果?”蟒无极问。   柳飘飘点头。   蟒无极说:那你过来见我,何必在外哭诉垂泪!   “对不起柳门的各位前辈,所以不敢来见。”柳飘飘说道。?蟒无极说:无妨,如果是为了因果杀人,我蟒无极不怪你!   我一听,差点晕了——这蟒无极开始护短了吗?   这蟒无极的话音一落,一位穿着红色长袍的女人,走了出来。   女人人头蛇身,扭着腰肢,在地上游了过来。   她右手提着红色灯笼,到了蟒无极的面前,欠身说道:见过柳门第一仙。   蟒无极询问柳飘飘:你有什么因果。   “我因情而杀人,杀的是负心汉,宰的是无情人。”柳飘飘如此说道。   蟒无极眯了眯眼。   好家伙,这柳飘飘血口喷人啊。   我直接望向了柳飘飘:你少来……当年我们于家堡十二个女人怀孕,最后都难产死掉,我们于家堡的族长,挖地三尺,找到了你这只作妖的黑蛇,才把你杀掉的,要说因果,也是我们于家堡先有的因!   柳飘飘的嘴角,挂着一份冷笑,问我:你说的这事,从何而来。   我说我们于家堡的家谱里写的。   “家谱里写的事,就一定是真的吗?”柳飘飘如此问我。   我还想反驳,却竟然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第七百三十一章 斧婴(纪念冠名)   1   我还想反驳,却竟然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其实这家谱和史书一样,目的是为了记录当时的大事件,让当时的面貌流传给后人知道。   可是,只要是人记录的东西,就有假的,不然怎么会有一句话——历史由胜利者攥写。   家谱里的东西,一样会因为当时的族长太过于强势,而造假。   我叹了口气,对柳飘飘说:不一定不是不是假的,反正都是人写的嘛。   柳飘飘盯着我说道:哼哼,我直接告诉你,写家谱的那个人,确实没有造假!但是,害我的负心汉——欺骗了天下人,欺世盗名!   我盯着柳飘飘。   要知道,家谱里面记录于家堡招惹柳仙的事里,除了那死去的十二个难产女人,就剩下了一个有名有姓的人,出现在那件事里,就是号召族人,斩了黑色长蛇的族长。   我望着柳飘飘,说欺骗了你的人,是我们曾经的族长?   “是!”柳飘飘说:就是当时于家堡当时的族长,他叫于千放,这个人,我给于家堡下的血咒,都是因为他!   我看向了柳飘飘,质问道,你说我们于家堡的家谱上的记录是假的,那我问你——我凭什么相信你说的是真的?   “说?”柳飘飘冷笑了起来,说道:我不会说的,我会让你们自己看。   “你好好看看……瞧瞧这于家堡的诅咒,到底怎么来的,当年那个于千放,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说完,柳飘飘抬起了手,直接把灯笼扔在了半空中。   那血红色的灯笼忽然炸开了,闪出了一阵阵的火光。   火光上面,像是在放电影似的,将当年发生的事情,全部映在了上面。   我首先看到了一个书生模样的人物。   这书生,就是于家堡曾经的族长——于千放。   于千放是一个穷酸书生,没考上功名,天天以卖画写字为生。   那时候没有考到功名的秀才,大部分都是这么维持生计的。   画是卖给富人家,富人家才喜欢附庸风雅。   字是卖给穷人家,穷人家不识字,遇到要写信或者写契约之类的,都要找到书生,用几吊钱,让书生帮忙写字。   于千放就这么活着。   不过,有一天,柳飘飘来找于千放了。   于千放和柳飘飘命中有缘。   柳飘飘是柳仙。   柳仙的修炼和其余的野仙不太一样。   柳仙没百年,都要“蛇蜕”一次,蛇蜕的时候,柳仙法力尽失,和一只普通的蛇差不多。   于千放的爷爷是一个深山采药人。   在于千放小的时候,他爷爷带他去深山采药,期间,遇上了“蛇蜕”的柳飘飘。   他爷爷一把捏住了柳飘飘的蛇头。   那时候的采药人,普遍擅长补蛇。   他爷爷接着又拿出了镰刀,要扎到蛇的身体里面取丹——蛇胆是很昂贵的一种药材,吃了也大补。   他爷爷准备把蛇胆挖出来,给于千放补一补。   于千放却没有让爷爷这么做,他跟爷爷说:爷爷,你说让我从小读圣贤书,让我成为一个君子,那君子就有恻隐之心,闻其音不忍食其肉,见其生不忍见其死,今天我见到了这条蛇,我就是不忍心吃它,要不爷爷,你还是放了他吧。   他爷爷很高兴,放掉了柳飘飘,还说:哎哟,小孙子劝爷爷放生,也是满嘴圣贤文,出息,未来肯定有大出息。   可惜,于千放长大了,功名考不上,只能靠卖画写字来度日,混得实在不怎么样。   不过,当年于千放的善行,却引来了柳飘飘的报恩。   柳飘飘三百年道行,因为于千放的善心,没有毁于一旦。   她决定,放弃百年修行,陪于千放走完一生。   于是,有一天,于千放还在街边卖画的时候,柳飘飘坐在了于千放的身边,说:官人——你才华在画上,而不在考功名上。   于千放的画很厉害,他对画画也很有兴趣。   甚至于千放除了“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这种思维之外,他也开始有些动摇了,想着就专门来画画。   于千放当时不好意思的跟柳飘飘说:是啊,小子我考功名,读圣贤书时候,脑筋总感觉很死,可是只要一画画,那心思就活泛了,也不知道为何。   柳飘飘说这个很正常,术业有专攻,每个人擅长的总是不太一样。   她对于千放说:官人不如放下考功名的愿望,开一个画馆。   于千放说开画馆的事,他也考虑过,只是,第一——他所在的地方,富人太少,买画的人实在太少,也卖不出什么价格来。   第二——开画馆是要钱的,他也没本钱,这买卖,做不了。   柳飘飘直接对于千放说:官人切莫担心,妾身来自江南,对江南的风土人情实在熟悉,只要官人画出了画,妾身就把它们运到江南去卖,江南富豪极多,价格必然高昂。   “至于画馆的本钱。”柳飘飘说:妾身倒是有些盘缠,盘下一个店,自然不在话下。   于千放这才知道,这个柳飘飘,是要帮他。   他连忙说怎么能要柳飘飘的钱呢?   柳飘飘笑着说,她是看中了于千放在画画上的才气,才愿意投资他的,不用羞涩——只管一起把生意做大就好了。   ……   从这以后,柳飘飘和于千放组了团,做画画的生意,柳飘飘擅长宣传,用现在的画说,叫擅长炒作,她在江南一带,把于千放炒作成了一个沿海的“大画师”,加上于千放手艺确实不错,画在江南大火,一时间,洛阳纸贵。   于千放的画只要去了江南,必然被富豪收入囊中,价格也是不菲。   很快,于千放就成了一个超级有钱的画师,在闽南这边,富甲一方。   又过了几年,于千放因为太有钱了,又给于家村的人修了大土楼,所以,村里人一致都让于千放当上了族长。   他当上了族长之后,自然和柳飘飘表白了。   柳飘飘人漂亮,风情妩媚,又是于千放做生意时候的一把好手,是当时好妻子的模样。   柳飘飘原本来闽南,就是为了报恩,报当年于千放的救命之恩,自然答应了于千放。   两人喜结良缘。   刚好,这一年,土楼里面,有十二个女人几乎在同时怀孕。   于是,大家都被集中到了土楼的祠堂里,集中生产。   这样有两个好处,第一个呢,节约人力物力,集中生产嘛。   第二个呢,让祠堂里的列祖列宗保佑,十二个女人同时生产,这是一件大事。   很快,这十二个女人,都到了临盆期,准备待产了。   柳飘飘是第一个生产的女人。   当天晚上,于千放带着接生婆,来给柳飘飘生产。   不过,柳飘飘一直都在难产中。   接生婆也没办法了,最后,接生婆给于千放推荐,说城里有一个郎中,擅长“斧婴”。   什么叫“斧婴”?就是现在咱们常说的剖腹产。   正规的现代化剖腹产流行的年头,还不算特别长,但其实在中国,老早就有“剖腹产”了,最早的一例剖腹产,可能要追溯到两千年前了,许多古籍里面也有过记载。   在世界范围内呢?古罗马时代,也有剖腹产。   不过那时候的剖腹产更多是一种仪式——就是如果小孩难产,死在了母亲的肚子里,需要剖开女人的肚子,把小孩给拿出来,然后埋葬。   当时闽南城里,那个“斧婴”大郎中,他和别的郎中不一样的事,他“斧婴”出来的胎儿,存活率要高一些,十个小孩里面,估计能活两三个——没办法,那时候卫生条件不好,缝合能力也不行,更加没有氧气瓶啊、胎心监测、心电图监测之类的辅助监察手段,十个能活两三个已经很厉害了!   于千放立马把那个郎中给请到了祠堂里面,让他斧婴!   在祠堂里,就只有于千放、郎中,和柳飘飘她们十二个孕妇。   那郎中给柳飘飘用了独特的麻药,把柳飘飘先给麻晕了过去,然后再用小手斧,小心翼翼的劈开了柳飘飘的肚子。   不过,柳飘飘的肚子一打开,里面躺着的,可不是一个小孩……而是一条黑蛇。   黑蛇估计有两三米长,盘在了柳飘飘的肚子里面。   郎中当时吓得脸色惨白,他喊于千放看。   于千放看到老婆的肚子里面,竟然盘着一条蛇,当时也吓惨了。   他立马拿起了小手斧,揪出了蛇头,要把蛇头给砍掉。   就在这个时候,柳飘飘稍微苏醒,无力的抓住了于千放,说道:我本是柳门蛇仙,我和你生的儿子,是半人半蛇,你莫伤他,他日后,必然能成大器。   柳飘飘刚刚说完,大量的麻药再次发作,又让她沉沉睡去。   这下子,于千放心如死灰——他这才知道,原来自己的老婆是一个蛇妖,他的儿子,是半人半蛇。   怎么办?   他让郎中先照顾自己老婆,他深夜去找了一个道士。   那道士是个有本事的人,同时心思也不像平常出道人那么平和,稍微有些歹毒。   于千放问那道士怎么办?   道士盯着于千放,说道:留着蛇妖,往后即没有脸,也没有命!   “没有脸的事,我自然知道。”于千放说:那周围十一个孕妇,还有那郎中,都知道我老婆是蛇妖的事情,脸面自然没有了,可是你说……我连命都没有了,那我就不太明白了。 第七百三十二章 杀戮真相(女王大人冠名)   1   那道士告诉于千放,他的蛇妖老婆和他半人半蛇的小孩,会让他没脸同时还没命。   于千放就问道士,为什么她们会让自己没命。   他老婆虽然是蛇妖,但并没有害过他啊。   他小孩虽然是半人半蛇,但也是他的小孩啊,不至于害他!   那道士告诉于千放: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于千放沉默了。   道士说道:那女蛇妖帮你,不一定没有目的,你肚子里的小孩长大了,未必会对你好,因为你和他不一样,你是人,他是妖,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那我怎么办?”   “我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能够保住你的脸面,又能保住你的命。”道士说。   于千放问什么办法?   道士说简单,杀人灭口!   杀了所有人。   那个郎中、那十一个孕妇,还有柳飘飘,和她肚子里头那条蛇。   于千放说:这个不合适吧?我要不然还是放了柳飘飘和我孩子?让他们走?   “走?能走哪儿去?”道士说:你如果放他们走了,他们能对你善罢甘休吗?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不然以后你的麻烦可大了。   那天晚上,于千放思考了一个时辰,最后决定动手。   他首先从那郎中的口里,套出了一批药,这批药是“生孩子乏力”的女人吃的,吃了,肚子里“宫缩”更加有力量,但是正常孕妇吃了,宫缩太有力量,而且非常频繁、十分吃紧,会让小孩在肚子里窒息而死,孕妇也会因为脱力而死!   于千放弄到了这批药后,当场用手斧,先砍死了郎中,然后把祠堂里所有的孕妇,都喂上了郎中给的药,害死了这些孕妇。   最后,于千放把柳飘飘肚子里的蛇给揪了出来,直接用斧子砍成了肉泥,最后,双手卡住了柳飘飘的脖子。   柳飘飘此时睁开了一丝眼睛,不过这麻药的作用,和精怪生育时道行全无的规律,都让她没办法挣脱于千放的双手。   她流着眼泪,问于千放:没功劳也有苦劳吧?如果不是我,也许你现在还在街头,卖画呢!   于千放的眼睛也开始通红,泪水也从他的眼角滑落,不过,他最后还是狠心的说道:卖画的那个于千放已经死了,现在的这个于千放,是整个于家堡的族长,是闽南的大画师!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   他说完,双手使劲,直接将柳飘飘给掐死了。   至此,郎中、十一个孕妇、柳飘飘,和柳飘飘肚子里的蛇子——全部死掉了。   于千放找了个蛇妖老婆的消息,除了那个道士,就再也没有人知道了。   不过,这事还没完,于千放告诉族人,说十二个孕妇都是死于难产,但这事如果不来点玄妙的、遮人耳目的手段,能让人信吗?一旦告到了官府,官府派人来查,万一露出马脚怎么办?   所以,他和道士两人,暗中收购了一条奇粗无比的蟒蛇,在这十二位孕妇头七的那天,全村人都出殡上山,道士找人,给蟒蛇吃了许多的麻药,然后放到了石棺材里面,埋在了土楼的院子里。   等于千放回来,他就胸有成足说一定要查出十二个孕妇的真正死因。   于是,他和道士做了一场戏,挖出了事先埋好的棺材,也杀了那只吃了许多麻药的大黑蟒蛇。   这事,当然也被记录在了家谱里面。   柳仙柳飘飘和我们于家堡,自此,结下了因果!   我看完了这件事,那灯笼炸开燃烧起来的火幕,自动熄灭。   蟒无极看着我们,说道:于水,这事算水落石出了吧——于家堡族长胡乱杀人,杀了我用情专一的弟子,杀我弟子就算了,连他们两个人的小孩都杀——这事,是不是你们于家堡做了初一,我们柳门弟子,做了十五?有因有果?   我点头,说——是!   蟒无极一拍大腿,说道:那就对了……以往诅咒杀的人,一并勾销!   “杀你弟子的人是于千放,但柳飘飘害死过多少人?”我指着柳飘飘,对蟒无极说。   柳飘飘摇了摇头,说:我杀人,没有杀过别人,我杀的都是有于千放血脉的人!死在我手里的,都是于千放一脉相承的后人……这个,算有道理吗?   啊?   我一听,在这杀人都杀的于千放的后人……其实也说得过去。   不过那我就得问问了。   我问柳飘飘,说:你杀的人,如果都是于千放的后人,那我问问你,最近,我们村里死的三个人,娄静、二村长还有我表妹,这三个人,都是于千放一脉相承的血脉?   我感觉柳飘飘在骗我,别的不说,就说娄静,娄静压根就不是以前我们村的人,她是跟着她娘,改嫁到我们村子里来的,她不可能是于千放的后人。   柳飘飘笑了笑,说:不是!他们三个都不是于千放的血脉。   “那你刚才信誓旦旦的,说的都是屁话吗!”我质问柳飘飘。   柳飘飘冷笑了一声,又凑到了我耳边说道:但是……我没说这三个人是我杀的啊。   “不是你杀的,那是……?”   “二十年过去了,我到现在还没开始杀人呢。”柳飘飘笑呵呵的说道:我实话告诉你……这三个人,都是人杀的,不是鬼杀的——我倒是想去勾你的魂,但不是那阿香婆把我拦住了吗?   “阿香婆?”我猛地说道。   柳飘飘说:是啊……你师父曾经给于家堡出的主意——断生人、钉死魂,这一招对我挺管用,我几次想杀人,都被阿香婆给拦住了!所以,最近于家堡里死去的那三个人,都不是我杀的,至于是谁杀的……   她话音未落,蟒无极直接说道:我直接和你们做个交易怎么样?   我问蟒无极:做什么交易?   “以往柳飘飘在你们村子里犯下的杀戒,一笔勾销!”蟒无极说:作为交换,我让柳飘飘告诉你们——到底是谁,杀了你们村里的三个人,到底是谁,杀了你于水的表妹!   这个交易,我当然接受!   这柳飘飘在二十年以前,杀过谁和我没关系,一来是年代久远,二来是和我家关系近的,也没听说谁死在了诅咒的手上,三来,柳飘飘的报复有理有据,那于千放杀了她的孩子,她也杀于千放的后人……有因有果!   蟒无极听我答应了他的条件,立马转头,对柳飘飘说道:你说说看,最近于家堡兴风作浪,胡乱杀人的,是谁?   “两个村长。”柳飘飘笑眯眯的说道:两个村长杀的人——大村长和三村长。   “恩?”   我盯着柳飘飘,心里太惊讶了,惊讶到我嘴巴都合不上了——这也太夸张了吧?   柳飘飘给我讲明了三个人是怎么死的。   首先说娄静。   娄静是怎么死的呢?   她在和奸夫于思维勾搭成奸,怒杀自己家的小孩之后,准备远走高飞。   期间,于思维让她把肚子里的小孩给生下来,算是给他于思维留个后人。   娄静说她跑路还来不及呢,生什么小孩。   那于思维就拿出了三十万,先给了其中一半给娄静,然后说事成之后,再给一半。   娄静才打消了跑路的愿望,留在这边生小孩的。   当然……娄静这人,心眼很多,她感觉于思维不对劲啊——他哪来的钱?他家里是出了名的穷光蛋啊。   于是,有天娄静把于思维灌醉了,得知了土楼里赌场的事后,这下来神了,直接找于思维递话,要讹三个村长三百万!   这赌场,还真是三个村长都有份。   于思维知道自己闯祸了,就把这事告诉给了三位村长。   三个村长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做了娄静。   可是……不能胡乱做啊……这是法治社会,杀了人得偿命,怎么办?三个村长借着“诅咒之说”,在村子里散步了“诅咒开始”的言论,搞得人心惶惶之后,开始动手杀人了。   以往诅咒里,柳飘飘杀人的手段,的确是靠人的肚皮做文章,三个村长也下了一个这样的局,让于思维偷摸着进娄静的房间,杀了娄静,然后剖开了娄静的肚子,取出了她肚子里的小孩,然后再把她亲手杀掉的死孩子,给缝进去,弄得像是诅咒杀人。   娄静是因为知道了赌场的秘密,才死掉的。   至于二村长的死呢?就有点滑稽了。   那二村长当时为了演戏,装得很紧张的模样,跟我们几个说深夜去找大村长和三村长谈判……他却忘记了他们在村里散步的谣言——夜里十二点不能出门。   他找到了大村长和三村长的时候,大村长和三村长意识到这点了。   正所谓做戏要真嘛!大村长和三村长怕二村长夜里十二点出门,却好端端回去的事,打破了“诅咒”的谣言,让他们的事露出马脚,所以他们两个直接弄死了二村长。   当然,二村长肚子里美金,和网吧机子全部点亮,直接指向“赌场”的事,是柳飘飘作的妖。   她说她也有点看不惯大村长和三村长的歹毒了。   至于我表妹的死……纯粹是大村长和三村长给我抛的一个烟雾弹,那于思维和二村长,和赌场有关系,万一我们直接报警——那顺着赌场一查,大村长和三村长的事,不就暴露了吗?   于是这两个村长,想了一招,杀一个和赌场没关系的,和我有关系的人,来干扰我的思路!   他们选择了杀我表妹!   娄静、二村长、我表妹,不是死在诅咒的手上,而是死在了比诅咒还要狠心的人的手上。   我听到了这儿,肺都要气炸了,我对柳飘飘说:那你还不能就这么简单的走……你得带走大村长和三村长的命。   “当然可以。”蟒无极也在一旁说道。   那柳飘飘则说:杀大村长和三村长的事,我暂且不提,但是今天既然话说开了,我得跟你说一声——你师父,曾经在土楼里,为你的未来,埋下一个伏笔,今天我既然出来了,那这个伏笔我得说给你听! 第七百三十三章 童阴媳(zq冠名)   作者:墨大先生   我一听,我师父以前给我打下了一个伏笔?   什么伏笔?   柳飘飘冷笑了一声,说道:你真以为你师父,只是靠着阴阳绣,来封住我的吗?   “不是吗?”我问柳飘飘。   柳飘飘摇了摇头,说道:当然不是……那阴阳绣是一层门,但要有人扛住那扇门,才能封住我!   “怎么扛门?”我问柳飘飘。   柳飘飘说:你师父想的很巧妙,这曾经封住我的那层禁制,因为你的九阴鬼命自动化解掉了……你师父只有两个办法,来封住门,第一个……就是把你炼成一尊法器,然后封门,继续把我给挡住,你们阴行里头,这种邪门歪道的法子可不少。   这个是真的。   不说远了,就说曾经张哥手下的几门生意——善财童子、婴儿咒,那都是用小孩炼法器。   不过,我师父肯定不是那么邪门的人。   柳飘飘说:当然了,你师父是个德高望重的人,他自然不屑于用这种手段,于是,他用了第二个法子——给你养了个“童阴媳”!童阴媳就有了你的命格,能替你扛门,把我给封住。   “童阴媳?”我听了,差点没晕过去?   什么是童阴媳?   大家一定听过童养媳,那是旧社会的一种陋习,就是在一个小男孩很小的时候,就给他找一个媳妇,那媳妇从那男孩几岁一直到老,都跟在身边。   另外,还有一种陋习,叫“阴婚”。   阴婚多见于湘西一代——就是让活人和死人结婚。   童阴媳说白了,就是我师父在我还没有懂事的时候,就给我找了一个鬼媳妇?   “童阴媳最近不见了踪影,你可得小心一些。”   柳飘飘冷笑连连:不过,千里姻缘一线牵,你那小鬼媳妇,是你的命,你们迟早要见面的,我给你打一预防针,见了面,也不用太惊讶,嘻嘻嘻嘻。   我点点头,说我知道了。   柳飘飘说道:行了——事情我该说的,都说完了,我得走了,回柳门。   “回柳门。”蟒无极一旁也这么说道。   柳飘飘单膝跪地,朝着蟒无极的方向:求蟒无极前辈,带我回柳门。   “好!”蟒无极双手抱拳,同时,又看向了我,说道:于水,今儿个能见面,也是缘分——咱们把事情给谈妥了,不伤和气,那是缘分中的缘分——日后有事,来柳门找我蟒无极,我一定帮你平一件事。   “谢谢蟒无极前辈。”我也拱手说道。   蟒无极双手垂下,脸孔望着天花板,说道:行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蟒无极,先走一步。   “山高路远,恕不相送。”我说道。   “小事。”那蟒无极话音一落,接着,我看到陈词的身体,猛的往后面倒退了三四步,接着,一个白衣书生模样的男子,从陈词的身体里面挣脱了出来,然后走到了柳飘飘的面前,抓住了柳飘飘的手,离开了土楼。   “封门血咒”的事情,尘埃落定。   冯春生拍着我的肩膀,说道:这个封门血咒,怪不得是你的命劫呢,搞了半天啊……你小子从小就有个老婆啊?羡慕啊!   “这有什么羡慕的?”我看向了冯春生,说道:你不觉得我其实很渗得慌吗?   这可是小鬼媳妇啊?   而且小鬼媳妇,还失踪了很久。   我叹了口气,这还不知道是福是祸呢……我刚刚想到了这儿,忽然,我的脑海里面,还有一个巨大的想法。   我回过头,看向了冯春生,说道:春哥,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什么事?”冯春生立马浮现了猥琐的笑容,说道:我知道了,你小子肯定想问我——你第一次梦遗的时候,是不是你那小鬼媳妇帮的忙……哎呀,其实也有这个可能性啊……   “春哥,你的内心也忒猥琐了不?”我一巴掌拍在了冯春生的后脑勺上,我说道:不是,不是,我不是想说这个,我说的是白衣獠。   “白衣獠?”冯春生看向我。   我又说道:你说白衣獠,会不会就是我的童阴媳啊?   冯春生一听,猛地一惊,说道:你小子不说就算了,你这一说,我觉得啊,不是没有可能性啊。   “你也觉得是?”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吸了一口凉气,说道:我想想啊……这事有模样了,等我琢磨琢磨这事的筋!   他仔细思考了一阵后,开始拉着我说:水子,按照咱们以往得来的消息——那白衣獠啊,对你是又爱又恨,同时还在几年前,抚摸过你的灵牌,除了这两点,他和你有梁子,但是你不知道梁子怎么结下来的,最后有一点,你师父和白衣獠,也有很大的梁子。   “对啊,有这么一些事。”我对冯春生说。   冯春生掰着手指,开始说道:有这么多的事啊……那咱们捋捋——白衣獠对你又爱又恨?如果他是你的童养媳,这事说得过去,没你,没准人家早就投胎了……抚摸你的灵位,也正常,在人间,你给他立灵位,他也得给你立灵位啊!   “他和你有梁子……废话,不给你当童养媳,现在日子多快活啊?和你师父有梁子的话?估计是白衣獠怨恨他被你师父,强行跟你结合在一起了,配了阴婚。”   似乎这一切,都说得过去了。   莫非——白衣獠就是我的“童阴媳”?   我问冯春生:我童养媳,怎么着也得是个女人吧?我师父不可能给我配个男人当我的媳妇啊?   “一个无道恶鬼,扮成一个男人,让你看不出来,那不是轻轻松松?”冯春生说:其实现在,咱们谁都不知道,白衣獠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   我捏紧了拳头,摇了摇头,说:我还是不太信!   冯春生说:没让你信,就是说有这个可能——白衣獠,有可能是你的童养媳——是你的鬼媳妇。   “但是,白衣獠是不是你的鬼媳妇呢?很多的证据都指向“是”,但是……有一件事,解释不通。”冯春生说。   我问冯春生:什么事?   冯春生说:如果说白衣獠真的是你的童养媳,为什么他要在闽南,搞下这么大的组织——他搞这么大的组织,又是为了什么?还请人当他的阴山大司马,这手笔,玩得太大了吧?   “所以我说不是嘛。”我对冯春生说。   冯春生摇摇头,说:依然不确定啊,那白衣獠可能是,也可能不是……以后再说呗——反正那柳飘飘也说了嘛——往后啊,你们还是有缘分碰上的,千里姻缘一线牵,到时候是不是白衣獠,一目了然。   “哎!那就等等吧。”我如此说道。   话说……封门血咒的事情结束了……柳飘飘离开,缠绕了于家堡很多年的诅咒没有了。   不过,在柳飘飘离开后的第二天,村里出事了。   村里的大村长和三村长死了,和他们死在一起的,还有二村长网吧的网管于思维。   他们的尸体,都被摆放在村委会里的大写字桌上。   三个人尸体的骨骼,都是断裂的,尤其是胸部和腹部,骨骼断裂得不成样子。   村子里报了警,后来法医也来检查了,还出了一个检查报告。   检查报告上说——于思维、大村长、三村长,都是被超大的蟒蛇给活活缠死的。   浑身的骨骼,都是蟒蛇巨力缠绕的时候,给勒断的——不过,在我们村子周围,从来就没有那么大型的蟒蛇——这三个人的死,也成了公安局里的一桩悬案。   ……   封门血咒落听,我们几个,都围在一起喝了几个小时的酒,就着火锅,那叫一个痛快。   诅咒的事,算是告一段落了。   我们五个,我、陈词、柷小玲、冯春生和陈雨昊,聚会得很愉快。   陈雨昊的精神头,好了一些,但还是会经常陷入到十分恐惧的情绪里面。   陈词还偷偷跟我说了陈雨昊的一件事。   在娄静遇害的那个下午,陈雨昊不是指着娄静说“孩子不能死……孩子不能死”之类的话吗?   这事我和冯春生,都以为是陈雨昊预感到娄静的命案,但陈词说,她给陈雨昊做心理治疗的时候,经常会提到这句话……足以证明,陈雨昊的心里,是藏着类似的事件。   至于更深的,那我们就不明白了。   不过陈词的心理治疗现在看是很有效果的,那就接着做呗。   我打算明天,先去涓水河里,把曾经“毛尸子”跟我说的一个“油纸包”,给捞出来,看看那玩意儿到底是什么。   要说我也是一个说干就干的人,第二天上午,我起了床,就喊着冯春生跟我一起去捞“油纸包”。   冯春生说他不去,天寒地冻的,还要下河——这不是找罪受吗?   我说不怕,村子里有潜水的衣服,我给你借一套。   冯春生说那涓水河得有多深啊?还特么有潜水服?   我说是我们村子里有人在县里水库那边当“救生队”,家里有一套行头,我借过来就可以了。   “那成。”冯春生听说有潜水衣,才决定下河。   我先去借衣服,我直接跑到了六楼,准备找救生队的老胡借潜水衣的,但这时候,有一个瘸子,和我擦身而过。   我猛地回头,去看那瘸子,这人——好像不是我们这儿的人啊!   整个土楼里的人,我都认识,忽然来了一个我不认识的,让我有点扎眼——另外,我的心里,还蹦跶出了另外一个词——苗疆残巫! 第七百三十四章 神秘的老王(噗噗冠名)   作者:墨大先生   我的心里,蹦跶出了另外一个词——苗疆残巫!   我的五大命劫里,前面的四个——封门血咒、女童阴尸、苗疆残巫、黑毛棺椁,还有莫名的第五个命劫。   我看到了瘸子,想到了“苗疆残巫”。   残巫,顾名思义——是一个残疾的“巫”吧?   我心里蹦跶出了这个词,我更加留意着那个瘸子。   他背着一个鞋箱子,撑着一根拐杖,留着一头长发,走得很缓慢,但是很扎实。   这个人的背影,给我一种莫名高大的感觉。   我见过很多挣扎在社会最底层的人,比以前的我还要底层——我以前就是一个小纹身师,但有很多人,地位比我还低,活得比我还不怎么样。   我以前纹身店的楼下就有一个“侏儒症”鞋匠。   他每天都给人补鞋子,钉鞋、擦鞋或者改鞋,他的神情非常麻木,每一次钩针,都咬牙切齿的,心里似乎很愤懑。   我想……很多在底层挣扎的人,大多都是麻木,表现得最多的情绪就是满腹的怨气。   但是我面前这位瘸子大叔,却没有这种怨气,相反,让我觉得他很高级——他是不是有古怪?   在我出神的瞬间,他已经走远了。   我也才想起来,我是借潜水服的,我苦笑了一声,掉头走向了老胡他们家。   到了老胡家,老胡正躺在被窝里看电视,他听到了敲门声,直接让我扭门。   我们土楼里的治安,至少在小偷小摸这个层次上,好得一比,很多人晚上都不锁门的,老胡就是一个。   我推开了门,走了进去:老胡!   “哟,是水子啊!”老胡抓过桌子上的烟盒,扔给了我:自己抽!   “好勒。”我接住了烟盒,从里面拿出了一根烟,扔在了嘴里,然后对老胡说:老胡,找你借个东西啊?   “借啥?”老胡问我:都说你水子发达了,看这模样,是发达了,身上都是名牌。   我笑了笑,说找你借潜水衣,接着,我从口袋里摸出了两百块钱,放在了桌子上,说:也不是借,算租……租一天。   老胡看着钱,又看了看我,猛地笑了出来,说谢谢大户了。   他把钱放在了枕头底下后,说潜水衣就在内室,有个黑箱子,拿就是了。   接着他还说:对了,氧气瓶去锅炉房里拿啊——就放在锅炉房的门口。   我说行!   我拿了潜水衣,准备出门的,结果我想起了那个瘸子,我又回过头,问老胡:哎,老胡,对了,我问你个事。   “啥事?”老胡自己点了一根烟,问。   我说我刚才看到了一个生人,不认识,他瘸了一条腿……他是干啥的啊?   老胡听我说起了那个瘸子,顿时起了兴趣,哈哈一笑,说道:你说瘸子老王啊——这家伙半年前来村子里的,是个修鞋匠,自己也做鞋,手艺好着呢,村里挺受欢迎的。   “哦!”我点点头,心里想着那个瘸子叫“老王”。   老胡继续说:对了,说起老王,我就挺有话讲,我是很佩服这个老王啊。   我问老胡:怎么啦?   老胡说瘸子老王十分讲究——有多讲究呢?   这老王不是一个补鞋的吗?他每天开始干活之前,要首先把摊位摆好,每一件工具,都摆得整整齐齐的,剪子、钳子、顶针还有改锥、擦子,那都摆得有模有样的,非常有美感。   老王把工具、摊位摆好了之后,再带上一双非常干净的白手套。   对,就是白手套。   可能老王觉得自己干的活儿,非常神圣,所以一定要带上干净的白手套。   他做事,慢条斯理,但是绝对认真,做一下就是一下,非常讲究。   除此之外,每天老王要吃饭的时候,会把自己带来的饭盒,放在烤皮子的炉子上,热好,在热饭的时候,老王脱下手套,用水把手洗得干干净净,然后做得笔直,开始很优雅的吃着饭盒里的饭。   这一切,对于现代白领,实在太平常了,但对老王不平常,用老胡的话说,一个修皮鞋的,让自己讲究成这样,这算不算是活出了诗意?   老胡说:我以前一直都觉得我粗鄙,还觉得我粗鄙是因为我就是一个救生员,没啥本事的人当然粗鄙,现在我才知道,我粗鄙是因为天生粗鄙,那老王,修个鞋子,感觉在做十分高级的买卖啊。   我点点头,对老胡说:这个老王,很让人敬佩啊。   这个社会,太多的人敬佩有钱的人了,但我很敬佩做事情认真的人——有这么一份心,哪儿不是他的净土?   老胡抽了一口烟,说:我是真想变成老王那样,但是这辈子,甭想啦——我是优雅不起来,就是个粗鄙的人!   “嘿嘿。”我笑了笑,对老胡说:那我先走了哈。   “去吧去吧。”老胡说:对了,我那救生衣的箱子里,有一双皮手套,烂了,你用完了潜水衣啊,帮我把那皮手套拿到瘸子老王那儿去补一补,算是对老王的支持吧。   我说行。   我笑着点点头,离开了老胡的家,我准备下楼,在路过走廊的时候,看到了一张电费单,贴在一间房子的门上,我顺眼看了电费单上面的名字,叫王甲立。   这间房子,是不是就是瘸子老王的房子?   我看了看窗台,窗台上,晾着两双皮鞋,皮鞋上还有一股子胶味,应该是新补的,我估计这就瘸子老王的房间,他是补鞋匠嘛。   原来那个瘸子老王,竟然叫“王甲立”。   我又顺着窗台往里面瞅了进去,我发现,王甲立的家里,竟然乱得一塌糊涂的,床没有叠,乱得像狗窝,地上全是散乱的烟头,写字桌上面,东西乱糟糟的。   看王甲立的家里,这么乱——一点都不像老胡嘴里描述的瘸子老王啊。   活在老胡嘴里的瘸子老王,那是一个诗人,一个修着皮鞋的诗人,把自己的事业做成了诗歌。   但看老王的家——我却感觉,王甲立是一个超级邋遢的人——到底是什么,让瘸子老王的生活和事业的反差这么大?   我正瞅着呢,忽然,有人猛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我猛地扭头,瞧见一个老太太。   老太太是我的长辈,土楼里管她叫“刀子婆”,因为她说话,得理不饶人,刀子嘴嘛。   通常说“刀子嘴,豆腐心”,但我得说明,不是每一张有着刀子嘴的人,都有一颗豆腐心——至少刀子婆就没什么豆腐心,相反,心机还挺多,听人说她手脚还不干净,偷过东西。   我见了刀子婆,就笑:刀子婆。   “呸。”刀子婆望着我,说道:水子,好久不见你,你在这儿干啥呢?   “没啥,没啥。”我说。   刀子婆瞧着我说:你小子,跟那王甲立一样,神秘兮兮的——听说你发财了,我估计你啊,也和王甲立一样,发的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财。   我听这刀子婆,似乎对瘸子老王的印象不是太好啊。   我就问刀子婆:那王甲立,似乎很古怪?   “古怪!”刀子婆说:那瘸子的房间里,半夜会传出女童哭的声音,还有……哎,你打听这个干啥?   “刀子阿婆,你接着说啊?”我让刀子婆继续说。   刀子婆反而不说了,她盯着我,笑了笑,说:你似乎想打听那王甲立啊?对了,听说你就是研究鬼鬼祟祟事情的人嘛,那王甲立,就是一个鬼鬼祟祟的人,你找我问没关系啊,得给钱!   “多少钱?”我问刀子婆。   刀子婆伸出了五根手指,说道:五千。   “没有。”我说:我没那么多钱,五百行不行?   “行!成交。”刀子婆很没有原则啊。   我说我晚上过来听……现在我没时间。   刀子婆说只要我带钱来,什么时候听都可以。   我点点头。   实话说,我心里现在越发觉得——瘸子老王,是一个非常古怪的人——刀子婆估计知道一些什么事。   我现在的确想听,但是我得和冯春生先去河里一趟,等回来之后,再去,也挺合适的,所以就先告别了刀子婆,反正价格讲好了嘛,不着急的。   我告别了刀子婆,下了楼,喊上冯春生,要去涓水河。   期间,我把遇见瘸子老王的事,说给了冯春生听。   冯春生也觉得那人很古怪,但是冯春生说:这事不着急……不管那瘸子老王是不是苗疆残巫,咱们的计划不能乱——先去涓水河。   我说必须的。   我先去了锅炉房,挑了一个氧气瓶,让冯春生背上,然后去了停车场,开着车,去了涓水河。   也不知道为啥,我总感觉今天不太平静,似乎身后有什么人跟着我。   所以,我不停的看后视镜,可是后面根本没什么东西啊。   冯春生瞧出我不对劲了,就问我:咋了?   我说有点不对劲,老感觉有人跟着我,但我不知道谁在跟着我。   冯春生说我是不是想得太多了,这身后,也没谁跟着啊。   我咳嗽了一声,说:但愿没人跟着。   我继续开着车子走,又走了几分钟,我猛地看向后视镜,发现后视镜里,闪过了一抹十分妖艳的红色。   果然有人跟着我。   我猛地推开了门,下了车,朝着车后面看去,结果我看到了…… 第七百三十五章 黑毛棺椁(烦躁姐冠名)   作者:墨大先生   我猛地推开了门,下了车,朝着车后面看去,结果我看到了两个结伴而行的男人。   要说我们这边的路,旁边是小山包嘛,这些小山包里,有不少的野坟。   这两个结伴而行的男人,就站在野坟上。   他们中,一个人穿着红色的紧身衣服,青面獠牙。   另外一个,穿着青色的袍子,手里拿着一个黄铜牌子。   两人姿势也不相同,一个扶着野坟半蹲着,一个则直接盘腿坐在了地上。   要说……刚才为什么我的后视镜里,老是看不到这跟踪我们的两个人呢?   因为我现在要看到这两个男人,都得靠我的第三眼。   在车上的时候,我的第三眼不知道为啥,激活了,烫得眉心火热火热的,就这样,我才在后视镜里面,看到了一些颜色,才停下了车,把车门给打开,回头望了过去。   我的第三只眼才能看到这两个男人——这说明,他们都不是人——是小鬼。   这俩小鬼不但模样被我看见了,就连聊天的声音,也被我听得一清二楚的。   他们聊天如下。   “都怪你……体力这么不支,怎么盯魂?要是误了时辰,你担待得起吗?”   “担待什么不起的?不就是盯一个阳寿将近的人吗?怕什么?”   “你晓得什么?这个阳寿将近的人,是九阴聚首的命格,不是一般人,咱们得小心点,不然出了差错,吃不了兜着走。”   “行啊,行啊,不听你废话了,走把,抓紧时间赶路,去那涓水河边,等着那人下水,只要他一下水,我们就等他溺死,把他的魂给拿了,然后等黑白无常两位大人。”   “知道就好,还是小心行事啊……不然……吃不了兜着走。”   “你就会用这话吓唬我。”   这俩小鬼聊到了这儿,就开始狂奔起来,他们的速度奇快,几个瞬息,我就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话说,我在听小鬼谈话的时候,一边假装检查车子,一边听他们说话,听他们这顿聊,我明白了一些事情。   等俩小鬼走了,我立马上了车,把这些事,说给了冯春生听。   冯春生听完了,一脸不敢相信的模样,说道:这么说来,你碰上了“盯梢”的鬼差?   我说拘魂的不就是黑白无常吗?怎么还有“盯梢”的鬼差?   冯春生跟我把条理捋了出来。   原来……阴间的鬼差勾人,首先出动的,是盯梢鬼差,在人将死的时候,把人的阴魂给拘出来,原地待命,等着黑白无常。   因为阴魂被拘到了后,得过溺水河、走千里黄泉路,一般的鬼差办不到,非得黑白无常来。   黑白无常把阴魂拘到了地府,再转交给牛头马面的人,过“磅秤地狱”,测一测良心几何、作孽多少,听候发落!   通过刚才那两个盯梢小鬼的话,我听出了几个信息。   第一个,这两个盯梢小鬼,是要去涓水河边办事,涓水河边,有个人将要溺死。   第二个,这个要溺死的人,很可能是我,因为那两个盯梢小鬼说——这一次……那个溺死的人,是九阴聚首的命格,有九阴聚首命格的人,可真的不多。   也就是说——如果不出意外——我可能要死在涓水河里?   我望着冯春生,说:咋整?   “不去涓水河啊。”冯春生说:这还能咋整?多简单的事?   我说我想过去看看……看看到底我怎么在河里溺死的?   冯春生听了,整个人吃了一惊,说道:哎,哎……水子,这特么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去啊?得亏是你第三眼开了……开了天眼,窥得了一丝天机,不然你小子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   我摇摇头,对冯春生说:春哥,你不觉得古怪吗?我水性好,涓水河里的水势是什么样子的,我再熟悉不过了……我还给你准备了潜水衣,咱们应该是万无一失啊!怎么会死在涓水河里?   “没准水里有什么东西呢?”冯春生说:这水里有水鬼也正常啊……水鬼找替死鬼,找的就是你这种不信邪的!   我摇了摇头,说涓水河里曾经的霸主是毛尸子,我去涓水河里面捞那毛尸子交代的东西,谁敢找我麻烦?   “那你想咋办嘛?”冯春生问我。   我说我去河边,但是不下车……就站在车顶上往涓水河里看看……看看到底是什么玩意儿,能害我的性命?   冯春生想了想,问我:不下水?   我说不下水。   “成。”冯春生说:走……过去看看。   我点点头,重新发动了车子,踩了一脚油门踏板,把车开向了涓水河。   上次毛尸子告诉我的东西,是藏在“涓水河下的一颗柳树旁”,我们就把车停在了柳树旁边,我打开了车子的天窗,钻了出去,踩在了车顶上,往水下看。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啊……这水不深,两米的样子,冬天的水清澈,我直接看到了底。   我看到河底,竟然放着一口黑色棺材。   黑色棺材是人形的棺材,在棺材的盖板中间,写了一个大大的“奠”字。   更奇特的是,我只要半蹲在车顶上,我就瞧不见那口棺材,非得站起来才看得到。   我估计我如果站在河边,那更加看不到了——那时候,我一掉以轻心,直接跳下了水,遭遇到了这口黑色棺材,那必然有事啊!   幸亏今天第三眼窥得天机,要不然,哥们我就交代在这儿了。   我心里真的后怕不已,准备蜷缩身子,从天窗里钻到车里去,结果忽如其来的一阵横风,直接打在了我的身体上,这横风真的像是一根钢管似的,把我给锤了出去。   我是万万没想到啊,咱以为不下水就没事,结果还有这么一股“妖风”?   我心里嚎啕了一声:我命休矣!   果然好奇心害死猫啊,我明知道涓水河里还有两个小鬼等着收我的魂呢,我还过来看?我过来看个屁啊!   我整个人都被吹倒了,如果我从车子上掉下来,那肯定直接落在了河边的斜坡上,然后滚到河里去。   关键时刻,冯春生猛地站起身,一伸手,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脚腕,他得意洋洋的说道:哈哈!水子,咱们江湖路上漂,不怕脚踩风,就怕手抓空,你春哥在,没事的!   接着冯春生用了两只手,把我给生拉硬拽到了车里面。   在我整个身体都要进天窗里面的时候,忽然,我又看到那黑色的人形棺材了。   那棺材上面,布满了黑色的长毛,像是触手一样,顺着河水摆动着。   “黑毛棺椁?”   我又下意识的想到了我的一个命劫……黑毛棺椁。   我对冯春生说:春哥,这个黑色棺材,好像是我的一个命劫……黑毛棺椁——今天我没有被他给弄死,是不是代表……我躲过了这个命劫?   “躲过了这个命劫?”冯春生盯着我,说:你可别忘了你今天是来干啥的?你是来捞毛尸子告诉你的宝贝的。   “你躲得了初一,躲得了十五吗?”冯春生问我。   我说我大不了不要毛尸子的宝贝。   冯春生摇了摇头,说:别傻,不要以为你不要毛尸子的宝贝,你就躲得过?这是你的命劫,知道啥叫命劫不?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这命劫,你除了化劫,躲是没办法的。   “哎!先不管了,走,回家。”我对冯春生说。   今天是晦气,这涓水河里有黑毛棺椁,今天当然不能下去了,就算要下去,也得找找柷小玲他们研究研究。   路上,我先开车和冯春生去县里把过年吃的一些糖果、水果买了。   要说也是真倒霉,本来打算回来好好过过年,洗刷一年的疲劳的,结果回家就发现自己激活了五大命劫!还有白衣獠在侧虎视眈眈。   这个年,注定不太好过啊。   我买了一大蛇皮袋的苹果,和十来斤的糖果,都塞在了后备箱里,然后开车和冯春生一起回了村子。   话说我们到了村子,也没直接回家,我去了村子的街道里,找寻补鞋的瘸子老王。   瘸子老王才来我们村子半年,我怀疑这瘸子老王,不太正常,我决定去他的摊子上看看。   我从车子的后备箱里,打开了潜水服的黑箱子,里面有一双黑色的皮手套,那老胡借我潜水衣的时候,就跟我说了,说让我拿着手套,去找找瘸子老王,让他补一补,算是对瘸子老王的支持。   我拿出了手套,拍了拍后,走向了村里的街道。   村子里人不多,繁华的街道只有一条。   这条街道的杂货铺旁,瘸子老王就坐在那门口开摊,修皮鞋。   我走到了老王的店里,跟老王笑了笑。   老王对我也笑了笑,问我:小兄弟,要修鞋吗?   我摇了摇头,说:修手套。   说完,我把手套递给了瘸子老王。   瘸子老王没有拿手接,而是拿着一根镊子,用镊子夹住手套,翻过来看了两眼,翻过去又看了两眼。   要说这个瘸子老王,真的是讲究——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搞科学实验呢。   在瘸子老王低头研究的时候,我瞧了一眼他的后脖颈,我发现老王的后脖子上,纹着一个刺青。   我立马说道:哎哟,兄弟以前是江湖人士啊?还有刺青?   “以前人傻,随便纹的。”瘸子老王赶忙把长发捋了捋,遮住了脖子后面的刺青。   我跟瘸子老王说:如果我没看错——你这纹身……是一幅人物肖像的刺青,是为了纪念某个人。   瘸子老王一抬头,双手抱拳:行家!敢问尊姓大名。 第七百三十六章 瘴鬼(zq冠名)   作者:墨大先生   瘸子老王一抬头,双手抱拳:行家!敢问尊姓大名?   我摇摇头,说:行家算不上,我是阴阳刺青师——于水,和刺青打了小半辈子的交道了,有点眼力而已。   “已经很高明了。”瘸子老王说道:我后背的确是一幅纪念人的刺青……你只看我脖子上那一点纹身,就能猜出全貌,厉害,真的厉害。   瘸子老王说话间,已经带好了白手套,开始给我修复皮手套。   他一边修,一边问我,说:我来于家堡有半年了,我倒是听过,他们说于家堡里,有个人混得很不错,在城里头帮人解决一些鬼鬼祟祟的事,靠的是刺青的手段。   我掏出了烟盒,拿了一根,递给了瘸子老王,然后自己又拿了一根,点着了,抽了一口,说:没错,有这么回事,那人就是我。   那瘸子老王又劈头盖脸的问了我一句:那纹身我听说也不能乱改?   “是不能乱改。”我点点头,说:这纹身有讲嘛!说法挺多,胡乱改了,指不定出点什么事呢?   瘸子老王又问我:那你会不会改纹身?   我说我当然会了……这该纹身,也是阴阳绣里面的一个手艺,什么样的纹身能改,什么样的纹身需要通过一些“仪式”来改,那咱都训练有素的。   瘸子老王对我说:那你帮我改呗,价格方面,好说的。   我说行啊——你主要是想把纹身改成什么样子?   瘸子老王又跟我说:我想把纹身,从一个小鬼,改成佛祖的模样!   “你背后,可不是小鬼的纹身,是人的纹身。”我说。   瘸子老王吐了个烟圈,浅笑一阵,说道:是啊……但我身上的纹身,可不止一个,我还有一个。   “让我瞧瞧?”我发现瘸子老王有点不对劲了。   瘸子老王直接拉开了裤筒,果不其然,他的小腿的迎面骨上,有一个“鬼头”纹身。   这个“鬼头”,不是我们常见的小鬼——我纹过很多的纹身,也没有见过这种小鬼。   这小鬼的脸,模糊不清,周围也吞云吐雾的,好生张狂。   透过那雾气,能看到小鬼的双臂奇粗,两只手的指甲颀长。   除了这个纹身的图案之外,这纹身还有一个更加奇特的地方。   这纹身的原理,说白了就是把颜料刺到“真皮层”里,形成一个色素点……许许多多的色素点,会凝聚成一张画。   所以,好的纹身,那一眼看过去,就在皮肤上,栩栩如生。   但瘸子老王的这个纹身,像是漂浮在皮肤上一样……很是古怪。   “改成佛陀?”我看向了瘸子老王,问:如果要改成佛陀?你要哪一个?   “密宗空行母。”瘸子老王说道。   我眯了眯眼睛,盯着瘸子老王说:老王,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你来我们村子里当“修鞋匠”,就是冲着我来的。   “嘿嘿。”瘸子老王低着头,把弄着修复得差不多了的黑手套。   我问瘸子老王:敢问你来自何方?   瘸子老王抬头,看着我,说:我来自阿平岜区。   “这是哪儿?”我问。   “四川的一部分,苗族人聚居的地方,也就是传说中的苗疆吧。”瘸子老王说道。   既然是苗疆残巫——残巫,总得是来自苗疆的吧?   我的右眼皮跳了跳,跟瘸子老王说:你是来对付我的?   瘸子老王哈哈一笑,说道:哪能啊……兄弟,实话告诉你,是有高人跟我说,让我在这个地方等一个人,那个人能把我的“小鬼”纹身给改成“佛陀”纹身,了我一桩心事,所以,我一直都在等!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等你——因为我不确定你能改我的纹身。   我对瘸子老王说道:如果我能改你的纹身呢?   “那高人教了我一段话。”瘸子老王说:在你给我改好了纹身之后,我会把这段话说给你听的。   “一段话?”我眯了眯眼睛。   瘸子老王点头,说是的。   接着他说:我其实希望就是你能帮我改纹身,改完了,我也能离开这儿了……我不是很适应于家堡这边的生活习惯的。   我点点头,说:那你要我什么时候给你改纹身?   “明天早上吧。”瘸子老王说。   我摇了摇头,说道:不,不……明天就是年二十九了……我一定要封针的,今天晚上给你改吧。   我师父以前教我规矩,就是年二十九、年三十和大年初一,这三天,无论如何是不能动纹针,就算动纹针,也不能用纹针来做刺青——因为针扎破皮也属于血光——年尾和年头惹了血光,明年一年不好过。   瘸子老王听了,点点头说:那行,就今天晚上。   说完,他把修好的黑手套递给了我,说:您可别忘了。   我说你也别忘了,我给你改了纹身,你得告诉我,让你在于家堡里等我的高人,到底要跟我说一段什么话。   “一定,一定。”瘸子老王笑了笑,说道。   我带着手套,回了家。   路上,我一直都在想——瘸子老王到底是一个什么人物——他是不是不戒和尚预言的那个命劫——苗疆残巫?   瘸子老王也是来自苗疆啊。   我感觉,瘸子老王即使不是苗疆残巫,那也和苗疆残巫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先去找找刀子婆再说。”我心里如此想到。   在去找刀子婆的期间,我还想起不戒和尚跟我说的半句话,他说让我见众生,见天地,最后……最后的半句,我到现在也没明白——不戒和尚到底要说什么!   哎,走一步看一步吧。   ……   十来分钟后,我在土楼里找到了正在打麻将的“刀子婆”,我跟刀子婆说,五百块钱取出来了,你告诉我瘸子老王的事,我就给你钱。   刀子婆听得高兴,牌都不打了,把我拉到了一个角落里。   她跟我说,她进过瘸子老王的房间。   我说你进瘸子老王的房间干啥?你这不犯法吗?   刀子婆叉着腰,两只脚立在地上,像是圆规的两只脚,很是刻薄的说道:哎,你搞清楚哎,那个瘸子老王,他租的房子是我的!那他在房子里面,搞任何事情,我都有知情权吧?他搞得鬼鬼祟祟的,我又不能问,当然是等着他出工的时候,我去他房间里看啊!   好家伙……刀子婆这还理直气壮的,甚至还运用了法律名词——知情权!   接着,刀子婆又说:哎哟,幸好我看了……不然都不知道他做多么变态的事情。   “他做了什么事情?”我问刀子婆。   刀子婆说:简单嘛……我不是听到半夜他的房间了有女童喊叫的声音吗?结果我去了他的房间,才知道……那些声音,压根不是女童喊叫的声音。   “那是什么声音?”我问刀子婆。   刀子婆说:是猫咪的叫声……我在他房间的厕所垃圾桶里,发现了七八个黑色塑料袋子,我打开了四五个看……哇,全部都是被割喉了的猫咪啊!他那个人,竟然虐杀猫哎!   我说你既然知道瘸子老王虐杀猫,那你还把房子租给瘸子老王?   “杀猫嘛,跟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家的猫。”刀子婆说:再说了,那瘸子老王一个月给我三千块的房租哎。   我们这土楼,一间房子一个月能租个五百,那都是顶天的高价了,那瘸子老王出手倒是阔绰——一个月三千块。   怪不得为人刻薄的刀子婆,在明知道瘸子老王鬼祟的情况下,依然没有赶走老王。   看来能够让一个刻薄的人变得宽容的唯一办法就是给钱!   我说老王还有什么古怪的地方没有?   “有!”刀子婆说:那老王,平常家里没客人,但是,每天晚上,都和一个朋友喝酒喝到半夜……还划拳,声音很大……可是,可是我真的没见过老王的朋友哦——你说他是不是跟鬼在喝酒?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我说。   刀子婆“啊”的尖叫了一声,像是被吓唬到了一样,接着,她看着我淡定的表情,数落我,说:于水啊……你在城里吓唬人,装神弄鬼就算了,不要在你大妈面前吓唬人!讨厌!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再见,谢谢你的五百块,我继续打牌去了!   “慢走。”我跟刀子婆打了个招呼,回了家。   冯春生问我调查得怎么样。   我说那个瘸子老王,是真的有些古怪……晚上得摸摸他的底。   我正说着,柷小玲进来了。   要说那湘西和苗疆,其实有渊源,湘西有很多苗族人!但苗疆分布的省份很有几个,湖南湘西只是其中一个!   等于苗疆的一些东西,柷小玲也是知道的。   我直接拿起了笔,在纸上,把瘸子老王小腿迎面骨上的“小鬼”图案,画了出来,递给了柷小玲看:小玲……你帮我瞧瞧,这是个什么鬼?   柷小玲一瞧,说道:哦……这个叫“瘴鬼”,相传苗疆的大山里,有许许多多剧毒的瘴气,这些都是瘴鬼在作怪。   那瘴鬼吞吐瘴气,然后靠着白色瘴气的掩护,直接潜到进山人的身后,用粗壮的手臂勒住“进山人”的脖子,直接吃掉他。   我又问柷小玲,这个瘴鬼,在苗疆的传说里,还有没有比较“特殊”的意义。   “特殊的意义?”柷小玲想了很久,然后猛地点头,说:有,真的有——瘴鬼在苗疆里,也是“义气之鬼”。   “瘴鬼这种吐瘴气的小鬼,和义气有什么关系?”我有点不明白。 第七百三十七章 刺青化人(瓜瓜冠名)   作者:墨大先生   我有点不太明白——瘴鬼这玩意儿,和义气有什么关系?   柷小玲说当然有关系了,她跟我讲起了“瘴鬼”的传说。   在很久很久以前,苗疆大山里,有一个大氏族,姓“雷”,雷姓在苗疆是大姓,人特别多,那时候,苗疆氏族内,等级制度十分森严,穷人就是穷人,有钱人就是有钱人。   那时候的有钱人和穷人,就像是一条由实线划开的公路——有钱人行驶左边,穷人行驶右边,不能逾越,私自越线就是犯法。   虽然我看得到你,你也看得到我,但我们就是不能发生太多的交集,不然就要接受惩罚。   所以当时的苗疆特别讲究门当户对,有钱的人和没钱的人结婚,是一种罪过。   那时候,有一个叫雷可欣的女人,是当时族长的女儿,他和铁匠的儿子“盘虎”处了对象,在族长知道真相之后,派人去抓盘虎。   雷可欣提前去告诉了盘虎。   盘虎带上了盘可欣进了深山,要私奔,远走高飞。   盘虎的一个朋友,叫钟毓,他知道只要盘虎和雷可欣一旦被族长抓到,那必死无疑。   钟毓以前受过盘虎的恩惠,他本来是流浪汉,但是盘虎把他带到了铁匠铺,给他饭吃,教他打铁的手艺,让他有了一门营生。   钟毓为了报恩,一个人拦在了山脚下,给盘虎和雷可欣断后。   他拿着一枚打铁用的大锤子,和族长家的“家兵”打了起来。   双拳难敌四手,何况钟毓面对几十个人的家兵,自然是打不过,不过他的意志很坚定,只要还有一口气,都不让那些家兵上山。   那些家兵用钝器,打碎了钟毓的每一块骨头后,才得以摆脱了钟毓的颤斗。   不过,钟毓因为伤重不治,他死亡后,又化作了一只恶鬼,能在山间吞吐雾气,雾气掩盖山路,那些家兵被迷了方向,也都不知道该从哪条路去追盘虎和雷可欣了。   最后,钟毓的鬼魂,又在这雾气的掩护下,出其不意的出现在那些家兵的身后,杀光了这些家兵。   这就是“瘴鬼”的由来。   苗疆里,一个和义气有关系的鬼魂——“瘴鬼”钟毓。   我听了柷小玲的回答,点了点头,说苗疆的传说还挺奇特的……那个瘸子老王,在小腿的迎面骨上,纹“瘴鬼”,又有什么用意呢?   “不清楚,不过你可以去改纹身。”柷小玲说:纹这种纹身的,可不是什么坏人。   按说在苗疆,不少人死在山中瘴气里面,但是……苗人依然会铭记钟毓这只瘴鬼,甚至给予钟毓尊重和膜拜,和钟毓颇有义气有关!   我点点头,对柷小玲说:听你这么说,瘸子老王还真不能算太坏的人。   瘸子老王的后背,有一幅巨幅的肖像纹身,是为了纪念某个人。   加上他的小腿迎面骨上的纹身是瘴鬼钟毓,我估计,这瘸子老王,是个挺讲义气的人。   我捏了捏拳头,说:那行呗,晚上我上楼,给瘸子老王改纹身。   瘸子老王的确有些神秘——但我估计,这人确实不坏。   晚上,我吃过了饭,冯春生和柷小玲得去查看查看陈雨昊的情况,我一个人单枪匹马的上了楼,去了瘸子老王的家。   我在他的门口,轻轻的扣了扣门。   咚咚咚!   咚咚咚!   很快,瘸子老王把门给打开了。   接着,他神叨叨的把头往门外探了探,看了看左边,又看了看右边,确保没人跟着我后,才把门给锁好。   要说我上楼之前,基本上是确定瘸子老王不是什么坏人,我才敢一个人来的。   但他这一连串奇奇怪怪的行为,却又让我对他有些怀疑了。   这家伙的……不是……要来玩什么虚的吧?   他把我召唤到了写字桌的旁边坐下,然后对我说:于水兄弟啊,那高人嘱咐过我,说如果有人愿意为我改纹身,也能为我改纹身的话,我应该把平常日子里的那些事情,做一遍给你看。   “平常日子里的事情?”我问瘸子老王。   瘸子老王点了点头,说道:没错。   我说那你做给我看看呗。   我是不知道老王的葫芦里面到底卖什么药,现在人也在这儿了,那只能悉听尊便了!他想干啥我就看着呗。   “有点阴森哈。”老王说。   我说我走南闯北一年多了,什么阴森的玩意儿,都见过一些,不怕!   “不怕就好。”老王嘿嘿一笑,开始忙活了起来。   他先在房间里面,摆放了一个巨大的木头脚盆,接着又拿出来了一个木桶,木桶里面,有一个水舀子。   我也搞不清楚老王到底要干啥!   老王摆放好了这些盆之后,才猛地从厕所里面,提溜出了一条蛇皮袋子,蛇皮袋子里鼓鼓嚷嚷的,里面还不停的传出一阵阵“喵喵”的声音。   里面装的,都是猫咪。   我可听刀子婆说了,说瘸子老王有虐杀猫的倾向,她在瘸子老王的厕所里,发现了一袋子猫的尸体。   这个瘸子老王,要当着我的面,虐猫?   这么变态吗?   还真是这么变态!   那瘸子老王,坐在了凳子上,然后把木桶,放在了自己的脚下,然后从蛇皮袋子里面,揪出了一只猫,然后抓过了桌上的苗刀,一刀切开了猫咪的喉咙。   猫咪喉咙里,兹出了雾状的鲜血,带着强烈的腥臭味道,让我胃部有些不适应。   那些鲜血,喷到了老王的那条瘸腿上面。   他的瘸腿迎面骨上,有那“瘴鬼”的纹身。   血液一沾到了瘴鬼。   瘴鬼的纹身,顿时活了,他张开了大嘴,不停的吸食着鲜血。   纹身,也变了一个颜色,由黑色,慢慢的变成了红色。   这“瘴鬼”纹身,在吸血的时候,嘴里还发出了“呜呜”的声音。   这声音听上去,像是一个小小的女孩坐在地上哭泣一样。   我这时候才知道,原来刀子婆说的“女童声音”,既不是猫叫,也不是幻听,而是来自“瘴鬼”吸食血液的声音。   我顿时有些不寒而栗。   很快,瘸子老王杀了两只猫,那猫血,全部撒在了瘴鬼纹身上。   瘴鬼纹身,也变得鲜艳欲滴的红色,妖艳的红色。   这时候,瘸子老王站起身,把那两只死猫扔在了地上,然后站在了木脚盆里面,继续杀猫,   只是这一次,他杀的猫血,没有直接灌溉在小腿纹身上,而是全部洒在了脚盆里面。   他连续杀了五只猫。   那些猫血,有半个木脚盆之多了。   瘸子老王脱掉了衣服和裤子,几乎是裸体出现在了我的面前,除了一个内裤没脱了。   他抓起了水舀子,舀起了猫血,直接灌溉在了肩膀上,那猫血从肩膀上流到了后背上,再流到了腰上、臀部、腿上,最后回到了盆子里面。   只要这些血水,流过了他背后的纹身,就会变一幅颜色,从红色,变成白色的液体。   瘸子老王重复着这个舀血灌溉肩膀的动作,我却开始注意起了瘸子老王的纹身。   他这个纹身,是一个男人。   那男人穿着工作服,带着安全帽,双手抱着吉他,脖子上搭着汗巾,像是基层的劳动人民。   但他收拾得很干净,这个肖像的人物形象,其实在现在很多工厂都能见到了。   现在的工人,和以前的工人不一样了,现在有很多工人,都有很深厚的艺术底子,我以前租房子的时候,隔壁就是这样一个工人,平日里收拾得很干净,喜欢吹葫芦丝,吹得非常好,很让人陶醉的那种。   这个抱着吉他的工人,估计就是瘸子老王的好朋友吧!   在我观察着纹身的时候,不知不觉,那瘸子老王站着的木脚盆里,猫血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盆白色的液体,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都是牛奶呢!   这时候,瘸子老王走出了脚盆,他背后的纹身也动了。   那个抱着吉他的男人纹身,竟然从瘸子老王的后背上,挣脱了出来,他本是一个纹身,现在,却变成了一个活人。   我算彻底明白了——那纹身,涉及到了某种神秘的术!   从瘸子老王后背挣脱出来的那个男人,笑着对我说:我叫万晓星,生前和老王是朋友。   我已经被惊呆了,麻木的点头,说:哦,哦!   老王对我说:每天晚上,我都用猫血,让万晓星复活,然后我们聊聊天,喝喝酒,到了凌晨的时候,他就再次回到我的背上。   我想起了刀子婆说的那件事了。   刀子婆说,她每天晚上,都听到隔壁老王家有两个人,聊天喝酒划拳,可是,她从来没有见过老王的家里,来过客人!   原来这客人,压根就不是从外面来的,他就一直住在老王的背上呢。   很快,万晓星和老王一起坐在床沿上,万晓星对我说:你能改纹身吗?把那个“瘴鬼”纹身,改成“空行母”的纹身?   我说可以。   接着,我问瘸子老王:你说的高人,应该就是给你做“瘴鬼”纹身的那个人吧?   “是,是!”瘸子老王说:他是苗疆的高人。   我问瘸子老王:那你能先给我说说那个苗疆高人吗?   我现在笃定——那个苗疆高人,也许真的是我的命劫之一——苗疆残巫!   瘸子老王一脸犯难的模样,说道:这个恐怕不行——咱们说好了的,你给我们改完了纹身,我再给你说说那个苗疆高人的事情。 第七百三十八章 苟富贵,不相忘   作者:墨大先生   瘸子老王表示不行,他说我们开头说好了的——必须得改完纹身,才能跟我继续说说苗疆高人的事。   没错,这是我们开头约定的,所以瘸子老王拒绝我,我也没脾气。   我点头说:行呗,按照咱们约定的来。   接着,我又说:不过……你们这改纹身?我还是得好好再看看这纹身。   我在鞋摊上见到瘸子老王,就对他的纹身,保持了一份好奇的感觉。   他的纹身不一样,人家的纹身,纹在皮肤里,他的纹身,像是漂浮在皮肤上一样。   当时还没往心里去,现在却觉得,这瘸子老王的纹身,是有一些门道。   这阴阳绣的纹身,够稀奇了吧?那也只能把一个人的阴魂,给纹到身上去,但这瘸子老王的“瘴鬼”纹身,厉害了……不但能把阴魂纹上去,还能每天通过猫血,让阴魂复活——这个能耐,我是真的得重新看看这纹身了。   我让瘸子老王把小腿伸直,我再仔细看看这“瘴鬼”纹身。   这一看不打紧,看完了,我心里的疑问更多了。   因为这个瘴鬼,在我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就是一个比较奇怪的纹身,但今天晚上,瘴鬼吃了猫血,帮着万晓星复活了之后,这瘴鬼纹身,竟然是一幅“阴阳绣”。   真真切切的阴阳绣!   我立马想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这幅阴阳绣,是“阴阳绣”和“苗疆巫术”的一种结合。   阴阳绣,其实是能和很多阴术融合的,至少我曾经和阴人“老畜”的阴术融合,给他的狗,纹了一幅“谛听”的图案,让他的狗,真的拥有倾听人心的能力。   这个“瘴鬼”,有点门道了。   至少说明——这瘸子老王背后的那个苗疆高人,会阴阳绣——他是谁?   会不会是白衣獠?   我估计多半不是。   我摸着瘴鬼的纹身,问瘸子老王:对了,要改你这个纹身,你得先告诉我,你们这个纹身,到底是怎么纹上去的?我得知道来龙去脉!   “这个得说吗?”瘸子老王问我。   我说得说。   瘸子老王说:这事说来话长。   “没事的。”我说。   瘸子老王想了想,望向了万晓星。   万晓星笑了笑,对我说:还是我来说吧——这事,太久了,得有五六年了。   “那你说说看呗。”我说。   万晓星拉开了话匣子,用他那略带磁性的声音,带着我,回到了很久远的以前。   原来,这两个人,都曾经是一个窑子里干活的。   这儿说的窑子,不是那种不正常的窑子,指的是煤矿窑。   万晓星身子骨弱,但是有技术,学的是“开眼”的技术。   老王呢,身子骨强悍,干的是劳力。   这两个人分到了一个组,爆破组。   老王给万晓星当助手,万晓星开眼。   啥叫开眼?   就是“放炮”,把雷管扎入凿好的眼里,然后离远点,引爆雷管,炸开煤矿。   老王就专门给万晓星砸眼,用铁凿子,在煤矿的墙壁上打出眼来,供万晓星往里面扎眼。   万晓星和老王两个人啊,算是煤矿里面干活最轻松的了。   两个人没事做的时候,就坐在煤矿下面唱歌。   万晓星嗓子好,也玩过两年音乐,唱歌很好听。   他每次都和老王在矿下唱汪峰的那首《再见青春》。   “再见,青春,再见美丽的疼痛,再见,青春,永远的故乡……”   在一个小时三千块的高级练歌房里唱歌,是一种常人难见的奢侈。   在地下七百米的煤矿里唱歌,是一种常人难见的浪漫。   在瘸子老王的眼里,万晓星简直是一个发光体。   万晓星处处表现得和那个煤矿里的任何一个工人不一样。   其余工人只会在空闲时间打麻将、打扑克。   但是年轻的万晓星会带着大家一起玩“三国杀”“狼人杀”等等桌牌游戏。   其余工人说话,粗鲁得可以,“曹尼玛”“去你大爷”这都是挂在嘴上的口头禅。   但是万晓星会时不时的蹦出两句诗歌——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但我却用他来寻找光明。   其余工人唱歌,五音不全。   但万晓星经常弹着吉他,在工棚里唱着《父亲》,能唱哭这些离家千里,外出打工的工友们。   用瘸子老王的话说,他愿意和万晓星交一辈子的朋友,因为万晓星有才。   人总是愿意跟有才的人交朋友。   有一天,万晓星在宿舍里面唱着歌,瘸子老王一旁听着。   听着听着,瘸子老王说道:晓星——以后如果我有钱了,我一定把你捧成明星,捧得和汪峰他们一样火。   万晓星并没有嘲笑瘸子老王的不切实际,反而说道: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苟富贵,不相忘。”万晓星又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瘸子老王不理解“苟富贵,不相忘”是什么意思。   万晓星跟瘸子老王说:就是发了财,大家互不相忘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如果你发了财,你也不会忘记我?”瘸子老王有些激动的问着万晓星。   万晓星点头。   瘸子老王伸出了右手,万晓星也伸出了右手,两名诚恳的工友,双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一个誓言许下:苟富贵,不相忘!   春去秋来,很快,这一年过完了,煤矿里准备再炸一波矿,搞定了就收工放假,所有工人一起回家过年!   不过,也就是这一波炸矿,出事了。   万晓星和瘸子老王两个人,在点了炮之后,炮没响,是一个哑炮。   煤矿里遇了哑炮就不能再进场了,得圈起来,然后设置“警戒牌”,需要等一段时间之后,处理掉才能重新进去。   不过,这次,万晓星没有等……因为快过年了,他想快点完工,他快点完工了,其余工人才能完工。   他进去处理哑炮了,没成想——哑炮炸了,还是在万晓星检查哑炮的时候被炸的,炸得四分五裂,一条右腿,飞了出来,砸在了瘸子老王的身上。   至于万晓星其余的躯体,那自然是找不到了,不说被炸成什么样子了,现在一堆碎石和碎矿砸在了万晓星的身上,砸也砸碎了。   立马,工地里面拉响了“警钟”,瘸子老王抱着万晓星的腿,就到了矿上,找矿老板。   矿老板先问瘸子老王是谁死了?   瘸子老王说是万晓星死了。   矿老板直接说道:那就没事——万晓星没亲人,是个孤儿,死了就死了,多大点事!   “那咋行?那咋行?”瘸子老王疯了一样,非要找矿老板要个说法。   矿老板瞧着瘸子老王的模样,直接甩了瘸子老王五万块钱:你……拿着五万块钱,给我滚!别回矿上了!   这煤矿上闹事,都是拿钱把闹事的人往外赶!   瘸子老王找矿老板要说法,被矿老板以为瘸子老王是要借着万晓星的事要挟他,找他要钱,索性就给了他五万,把他赶出矿。   “我不走!我要万晓星的命。”瘸子老王吼道。   但是没办法,十几个工人,一人一下,都把瘸子老王给扔出了煤矿。   同时扔出来的,还有万晓星和瘸子老王的被褥和一些生活用品。   瘸子老王什么都没拿,就拿了万晓星的吉他,他背着吉他,抱着万晓星的断腿,一路上,不停的落泪。   他喃喃个不停:苟富贵,不相忘!晓星,我还没赚到钱呢,你咋……你咋就没了!   生死一瞬间,万晓星的一个疏忽,就被炸得没有全尸了。   瘸子老王一直哭,一直哭,最后走到了一个坝上,趴在坝上哭。   他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在他再次坐起来的时候,他的身边,坐了一个人——就是他嘴里的那个苗疆高人。   “你是……”   “看你哭得很心痛,我在旁边倾听。”苗疆高人说:但凡哭得这么伤心的人,都是好人!有些人不会哭了,不敢哭了,哭不出来了,他们都在告别曾经善良的自己。   瘸子老王听得心酸,又要落泪。   苗疆高人问瘸子老王:你到底遭遇了什么事呢?   瘸子老王把他和万晓星的事,告诉给了苗疆高人。   苗疆高人问:你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苟富贵,不相忘。”瘸子老王说:我现在不想赚钱的事了,我就想万晓星还能活着!   “这个难办。”苗疆高人说。   瘸子老王说:是啊……人死不能复生,可是,我就想晓星活!   “你要他活虽然难办,但也不是不行。”苗疆高人说:如果他每天只能活四个小时,你愿意吗?   “愿意,哪怕一分钟,一秒钟,我都愿意。”瘸子老王说。   苗疆高人又说道:那我再问你——如果你的兄弟,每天只能活四个小时,但是,你却要为此,付出一条腿!你愿意吗?   “我愿意!”瘸子老王说。   那时候的老王,腿还不瘸。   苗疆高人笑了笑,忽然一抬手,他的右手,闪过了一道寒芒。   老王的右腿,应声而断。   苗疆高人,收起了沾血的苗刀,然后撕扯下了老王的衣服,给他断裂的膝盖止血,然后一只手揪住了老王的背心,一只手提着万晓星的短腿,离开了堤坝。   他的嘴里喃喃着:苟富贵,不相忘,遵守承诺的人,越来越少了,我愿意为这样的人,做一次巫术。 第七百三十九章 天行鸟(evil)   作者:墨大先生   苗疆高人估计是一个挺奇怪的人,一个看到堤坝上有人哭泣,竟然会坐在旁边倾听的人。   不过,苗疆高人最后还是有感老王和万晓星之间的情感,愿意帮助瘸子老王。   瘸子老王本来是一个正常人,不瘸不拐的,但是苗疆高人用苗刀砍掉了他的一条腿。   当然,瘸子老王为了救万晓星遭遇到的痛苦,远远不止于此。   在瘸子老王醒了过来的时候,他那断裂的膝盖,不但没有愈合,反而出现了一个奇怪的事。   他的膝盖伤口处,出现了一个虫巢,里面进进出出着许多的虫子。   大部分的虫子,都是黑色的,但唯独有一只虫子,是红色的。   用瘸子老王的话说,那只红虫子是老大,其余的黑色虫子,都是小弟。   我则听出了门道,我差不多明白了,苗疆高人帮助瘸子老王的手段,用的是“苗疆蛊虫”,蛊虫就是一种奇特的虫子,非常邪门。   湘西也有三大怪,蛊虫、赶尸、落花洞女!   在那虫子于瘸子老王的膝盖上筑巢的时候,那万晓星的断腿,则一直供奉在香台上,用线香祭祀着断腿。   瘸子老王说:那苗疆高人跟我说了,说用线香祭祀断腿,是利用“鬼吃香”的法则,把万晓星的鬼魂给找回来。   这种日子过了七天,瘸子老王生不如死,因为那些虫巢,每天会分泌一些酸液,落在伤口上,那滋味,难受到爆炸,打个比方,那疼痛的感觉,类似我们大夏天的,把一盆盐水泼在了伤口上,但是……强度要强几百倍。   这种痛苦的折磨下,最后瘸子老王还是挺过来了。   线香祭祀着万晓星的断腿,找回了万晓星的鬼魂。   苗疆高人直接把万晓星的断腿,扔到了瘸子老王的断腿上。   那些虫子纷纷出动,围得密密麻麻的,把瘸子老王和万晓星的断腿,紧紧的咬在了一起,包裹在了一起!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半个月,接着,那些虫子纷纷爬到了瘸子老王的背上,然后一只虫子一口,分泌出了黑色的酸液,腐蚀了瘸子老王的皮肤,纹出了“万晓星弹吉他”的纹身。   至于这些蛊虫的虫王——那只红色的虫子。   它单独操刀,分泌出了红色的酸液,在瘸子老王的迎面骨上,喷出了“瘴鬼”的阴阳绣纹身。   一只“蛊虫”,能用酸液,在人皮上,纹出“阴阳绣”,这多半说明,这些虫子的主人,是会阴阳绣的。   这个苗疆高人,又和我们阴阳绣,有什么渊源?   瘸子老王跟我说:到了这儿,瘴鬼的纹身,彻底形成——晓星每天晚上,在我浇了猫血之后,能出来四个时辰,但过了这四个时辰,他又变成了我背后的纹身。   我点点头,对瘸子老王说:这个我明白了——对了,我问问你,为什么要浇猫血?   瘸子老王跟我解释,原来要让万晓星活过来,不一定需要浇猫血的,只要在“瘴鬼”纹身上,灌溉新鲜的血液就可以了。   为什么使用的都是猫血呢?因为新鲜的猫血,很好弄,杀猫就可以了。   至于杀牛、杀猪、杀羊,是不是有点太费劲了?   至于杀狗?杀狗也比杀猫难办。   更重要的是,狗比猫贵啊!瘸子老王的经济条件不是太好,每天买那么多狗,估计都买穷了,猫就便宜多了,到处都是流浪猫,三十块钱一个,包给别人做,有的是人帮忙抓。   我又问瘸子老王:我发现你的生活,还有一个问题哎——你在出街摆摊的时候,特别讲究,甚至有洁癖,像诗人一样,但是在宿舍里,你表现得十分邋遢,这事,也和“瘴鬼”,有关系吗?   瘸子老王笑了笑,问我:你现在应该知道我的身体里面,住了两个灵魂吧?   我说知道。   瘸子老王又说:那就对了,我本身是一个粗鄙的人,我和那些工作在底层的人一样,活得有些麻木,对很多东西提不起兴趣啦,不拘小节,也不修边幅,很多事情都不讲究。   “但晓星不是。”瘸子老王说:晓星是一个很有诗意的人,他很讲究,也愿意讲究吗,所以,我每天出摊,我的背后可是背着万晓星的,自然不能丢了晓星的面子!所以各个方面都非常讲究,回了家里,就是我一个人了,那我就没什么好顾忌的,这儿展现的,也就是真正的我。   我点点头,问万晓星:你工作在煤矿上面吧?那边环境可脏了,可是你为啥这么讲究呢?我知道这样问,有点瞧不起人的感觉,但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单纯的好奇而已。   瘸子老王也歪着头,问万晓星:其实我也一直都想问,但不好意思开口。   万晓星说:中国有句老话,叫仓廪实而知礼节,意思是家里有钱的人,才会讲究一些礼节上的东西,也更喜欢琢磨生活上的细节品质……从现在社会也看得出来,注重生活品质的人,大部分都是比较有钱的人,但我个人感觉,有钱人可以讲生活品质,我们没钱的人就不应该讲究生活品质,就应该麻木的过吗?   “我觉得不是。”万晓星说:我讲究生活品质,其实和我有钱没钱没关系,我讲究的原因只有一个——我热爱生活!   热爱生活?   我心里不禁给万晓星竖起了大拇指,这也是为啥有些人没钱但乐乐呵呵的,有些人家产万贯,却天天满脸愁云,因为很多像万晓星这样的人,懂得真正的享受生活。   接着,我又和万晓星聊了起来,说你既然做了瘴鬼的纹身阴阳绣,那为什么还要改他呢?改成空行母?这又是为啥?   现在有个瘴鬼纹身已经很好了啊——每天复活四个小时的时间,和瘸子老王唠唠嗑,干啥要改纹身?   莫非万晓星还有更好的纹身,可以彻底复活?我觉得不至于啊,这瘴鬼纹身已经很厉害了。   结果万晓星说道:我不打算继续活下去了,这样活着,没意思。   我说你这么乐观的人,怎么不想着继续活了呢?虽然只是每天活四个小时,也只有一个灵魂还在,这好死不如赖活着呢!   结果万晓星说:我当然想继续活着,哪怕只要感触到这个世界的一点一滴的事物,我都满足了,这个世界,太美了!不过,我每天活四个小时的代价,就是要死七八只猫!造孽啊。   的确!   这事还真是造孽,每天杀七八只猫,这瘸子老王一辈子得杀多少猫?   瘸子老王说道:你尽管活着好了,反正死几只猫嘛!   “会有报应的。”万晓星说。   “有什么报应?”瘸子老王顿了顿,又说:那专门屠狗的,一辈子杀了几万条狗,也没什么报应吧?   “会有的,没听那苗疆高人说吗?这辈子杀猫杀得多,下辈子变成猫,这辈子杀狗杀得多,下辈子变成狗!”万晓星说。   瘸子老王说:那怕什么,下辈子的事而已,咱们先把这辈子给过好!   “能过好吗?我每天也不忍心那么多猫儿为我而死。”万晓星说:咱这是缘分到了,得散了,强行续命,没什么意思,白白为你招报应,我还是先走一步,在地狱里面等着你!   瘸子老王叹了口气。   接着,瘸子老王又跟我说:我们问过那个苗疆高人了……他说了,只要我的瘴鬼纹身还在,那晓星是不能往生的,他如果没有猫血强行续命,就会在十九天后,在我的身体里,彻底消亡,魂飞魄散!   我一听,立马知道那“瘴鬼”阴阳绣的好处和坏处了。   这“瘴鬼”的好处,是能够让一个阴魂保持“生存”的状态,但是坏处就是——如果断掉了“生存”的状态,这个灵魂不是去往生,而是直接魂飞魄散!   我点点头,对瘸子老王说:然后呢?   瘸子老王又说:然后那苗疆高人说,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把“瘴鬼”改成佛教纹身“空行母”——空行母是引渡之佛,把人间的灵魂,接引到地狱里面去,只有纹身变成了空行母,晓星才能去往生,我等了两三年了,就是为了等待能够把“瘴鬼”给改成“空行母”阴阳绣的人。   我点点头,说原来是这样。   我知道怎么去纹“空行母”,空行母是“密宗佛教”里的女佛,是天空之母,她是“秃鹫身子,慈祥女人脸”,她有九只爪子,振翅而飞翔,九只爪子各自抓住一个灵魂,直接飞向幽冥世界,带着这九个灵魂往生。   在现实生活里,也有“空行母”的化身,就是秃鹫。   在西藏,很多人死了,愿意执行天葬,把尸体砍成碎肉,然后放在天葬台上,等候秃鹫啄食!   秃鹫吃完了尸体的肉后,盘旋飞走,西藏的人会说——这些秃鹫已经带着人的灵魂,飞向了幽冥!   所以,在西藏,秃鹫又叫“天行鸟”!   我拿出了纹针,对万晓星说道:你是一个灵魂,不是活人,但是……你的阴阳绣一改,牵动很多,至少,你不会像现在这样,每天都能用“灵魂体”的状态存活四个小时,所以,我依然按照阴阳绣规矩,问你一声。   “问我什么?”万晓星说。   “刺青有讲,纹前多想,易纹难祛,深思熟虑。”我盯着万晓星,说:我把你的瘴鬼纹身,改成“空行母”纹身,你……后悔吗? 第七百四十章 引渡幽冥(团子辛冠名)   作者:墨大先生   万晓星哈哈一笑,说道:我不后悔……强行续命,并不能让我高兴,如果因为我,每天有那么多的生命死去,那我宁愿我没有活过!   接着,他看向了瘸子老王,又说:老王……认识你是我这辈子做得最正确的事,苟富贵,不相忘……但是,我真的要走了,去地狱!我们相忘于人间。   听到了这句话,瘸子老王猛地哭了出来,掩面而泣,哭得像一个朋友要远走的孩子,单纯且极度伤心。   我拍了拍瘸子老王的肩膀,叹了口气。   其实我完全能够理解瘸子老王的心——比“相忘于江湖”更让人伤感的话,就是“相忘于人间”。   相忘于江湖,还有机会再见,相忘于人间,从此便是天人相隔。   但是,我依然要给瘸子老王改纹身,改成“空行母”的纹身。   自从不戒和尚死后,我对佛教,有了更深的理解,也对佛教的“大慈大悲”有了更深的理解,佛者,慈是为了生,悲是为了死,慈悲一世,生死轮回。   我不禁先念起了“大悲咒”,这还是不戒和尚死的时候,我在他的惊悚客栈里,听他的徒弟念了几百遍后才会念的。   当然,我也念不全,更是念不准,但我的心灵,却开始变得空灵了起来,空行母的模样,在我的脑海里面,越来越清晰。   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空行母的模样,在我的心里彻底浮现,我的手也控制不住了,似乎有了立马要把这尊佛像给纹出来的感觉。   “一声佛号一声心!”我猛地张开了眼睛,拿起了纹针,在瘸子老王的右腿上,根本不受控制的改起了纹身。   这次,可能真的不是我自己在改纹身,是老天爷把着我的手在纹。   改纹身改得十分顺利,几乎没有半个小时,这幅纹身我就改完了。   倒是瘸子老王,他知道只要纹身改好了,万晓星很快就会走,所以他很是伤心。   在纹身改完了的那一刻,万晓星的灵魂,抱起了挂在墙上的吉他,弹拨了两下。   这吉他,是万晓星生前最爱的吉他,也是万晓星在煤矿里被炸死了之后,瘸子老王唯一带出来的东西。   万晓星接着扫了一把和弦,对瘸子老王说道:老王,我要走了……给你弹首歌吧,我在幽冥世界里等你。   “一定。”瘸子老王坐直了身体,认认真真的听万晓星唱最后一首歌。   万晓星十分悲伤的唱着:我将在深秋的黎明出发,伴着铁皮车厢的摇晃,伴着野菊花开的芬芳,在梦碎的黎明出发,再见,青春,再见美丽的疼痛,再见,青春,永恒的迷惘……   这首悲歌唱完,万晓星放下了吉他,对我鞠了一躬,说道:于水先生,再见。   “再见,老王。”万晓星又给瘸子老王鞠了一躬后,说道:我时间到了,得走了!于水先生,你帮我把门打开……老王,如果有下辈子,咱们还是兄弟!   瘸子老王再次掩面而泣,我则打开了房间的门。   就在我开门的那一刹那,瘸子老王的右腿自动断掉了。   那右腿本来也不是瘸子老王的腿,那是万晓星的腿。   这条断腿,像是活了一样,直接跳上了土楼走廊的栏杆上。   接着,我听见了一阵阵“猛禽”啸叫的声音。   我猛地抬头,我瞧见,土楼的天空上,盘旋着九只秃鹫。   我们这边是绝对没有秃鹫的啊!   我猛地想起了什么,回过头对瘸子老王吼道:老王……别悲伤了,空行母真的来了!来接引万晓星啦。   瘸子老王猛地看到了栏杆上,那九只秃鹫,直接用爪子,抓走了万晓星的那条断腿,然后朝着西边飞去了——空行母的化身,接引走了万晓星,带着万晓星,去了幽冥世界。   我叹了口气,怅然若失。   那瘸子老王的脸上,从悲痛变成激动,从激动又变成了麻木。   接着,瘸子老王一只脚支撑着站了起来,架起拐杖,走到了我面前,说道:于水兄弟,这次,谢谢你!   “小事。”我说。   瘸子老王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个绢布包,递给了我。   我说这是什么?   “钱!”瘸子老王说:里面有两万多块钱,是我最后的家当了,算是我为你这次改纹身付的工资。   “不用,不用。”我连忙把绢布包给递回去。   瘸子老王摇了摇头:我知道,你体谅我穷,所以不愿意收我的钱?但我得告诉你,这笔钱,是给我兄弟改纹身用的,我兄弟走了,得走得体面,这笔钱,我一定得出!   他很决绝的把钱递给了我。   我叹了口气,还是把钱给收下了。   接着,瘸子老王说:那个苗疆高人,其实就是让我给你带一句话,这句话是——阴阳绣术,欺我负我,黑毛棺开,满门抄斩。   我一听,这一句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啊,我心里吃惊得不行。   我问瘸子老王:那个苗疆高人,长什么模样?   “带着一个面具,什么模样,我看不出来。”瘸子老王说道。   我心里再次吃惊。   带着面具,那不就是白衣獠吗?   瘸子老王又说:那高人是一个好人……可惜,就是有些残疾——他的右边身子,都不能动。   “整个右边身子,都不能动?”我问瘸子老王。   瘸子老王点点头。   接着,瘸子老王又说:对了,一两个月前,我在村子里,瞧见了那位苗疆高人!   “啊?”我有点吃惊,询问瘸子老王——你不是说那个高人带着面具吗?你怎么又瞧见他了?   “瞧他的背影。”瘸子老王说:那个人的背影,让我这辈子都不能忘记,他对我,有恩,有大恩,但那匆匆一眼之后,我在于家村里,便再也没见过他了。   我点了点头。   瘸子老王又说: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哎,今天我就要离开土楼了……晓星不在了,这日子就过得没滋味啦。   说完,瘸子老王开始收拾东西。   他很多东西都没带走,就带走了自己修鞋的箱子,十分失落的离开了土楼。   从那天起,我就再也没有见过瘸子老王了。   但我们土楼里,还流传着“讲究鞋匠”瘸子老王的传说,有人说瘸子老王之所以讲究,压根就是一个土豪,来体验生活的。   有人说瘸子老王是一个诗人,实在吃不起饭,才以修鞋为生。   至于我?我的心中,也流传着瘸子老王的一个传说——苟富贵,不相忘。   ……   我从瘸子老王那儿知道了他知道的所有事情之后,我迅速回到了家里。   冯春生正在家里看着电视剧,抽着烟,不知道多乐呵。   我跟冯春生说:春哥,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冯春生问我。   我跟冯春生说:封门血咒解开的时候,那柳飘飘,不是说我有一个鬼媳妇吗?   “是啊。”冯春生说。   “你们还说,那个鬼媳妇,就是白衣獠。”我对冯春生说。   冯春生再次点头,说是啊。   我说是个屁啊……这次也许真正的白衣獠,露出了马脚了。   “是谁?”冯春生问我。   我说:是苗疆残巫——那瘸子老王说了,说那苗疆残巫,带着一个面具,右边身子不能动。   “是吗?”冯春生说:怪不得白衣獠说了,说他就是你命劫的一部分,现在看,是真的……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接着又说:我差不多知道他要干啥了——他让那瘸子老王,给我带话,说的是——阴阳绣术,欺我负我,黑毛棺开,满门抄斩!   冯春生一听,立马说道:这意思是,你们阴阳绣得罪了白衣獠,白衣獠要把你们满门抄斩?这个满门抄斩里面,应该还包括你母亲和你弟弟吧?   “他敢乱来,我让他不得好死。”我说道。   冯春生苦笑,说:现在看,这个白衣獠,还和咱们在涓水河里见到的那枚“黑毛棺材”有关系啊。   我说可不是么。   接着,我又说:对了,那瘸子老王,还给了我一个启示。   “什么启示?”冯春生问我。   我说:白衣獠这两个月,在我们村子里出现过……也许现在,他就在我们村子里面。   冯春生一听,立马坐直身体,说:白衣獠的本体,就在于家堡!   白衣獠是什么?   他是无道恶鬼!   他每天神出鬼没,我们却拿他没有办法。   但白衣獠不是无敌的,他有一个巨大的软肋,就是他有一个本体!他要依附那个本体活着。   找到了白衣獠的本体,就能对付白衣獠!   我凑到冯春生的耳边,说道:这次白衣獠要遭事了,我在于家堡,人缘相当不错啊,我找一些人偷偷帮我查一查,只要查到了白衣獠,咱们一起杀过去!   “是,是!”冯春生又说:对了……咱们得两手一起抓,这白衣獠,和那黑毛棺材,明显有很大的关系,咱们明天,找人一起去查一查那棺材。   我和冯春生今天见到了棺材,但当时没敢下河。   明天,我得带着柷小玲,一起去瞧瞧,瞧瞧那黑毛棺材的门道。   我感觉我离“白衣獠”,似乎越来越近。   我的五大命劫,除掉已经闯过的“封门血咒”,还有两个命劫,已经慢慢出现了——苗疆残巫、黑毛棺椁!   剩下的“女童阴尸”的命劫呢?它又会在什么时候出现? 第七百四十一章 少年对手   剩下的命劫,什么时候出现?我不知道……但我感觉,现在已经有点草木皆兵的意思了。   “阴阳绣术,欺我负我,黑毛棺开,满门抄斩!”   这是那个苗疆残巫通过瘸子老王给我带的话。   那个黑毛棺材,到底有什么问题吗?为什么只要那个黑毛棺材一开,这苗疆残巫就可以做到把我们给满门抄斩呢?   我叹了口气,看来明天,真的得带着柷小玲去一探那“黑毛棺椁”了。   “先去休息吧。”冯春生站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递给了我一根烟,说道:别想太多了,休息足够了,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我点点头,抱着衣服,去土楼的澡堂里洗澡了。   我们这儿,算是一个非常大的集体,有一些家里搞了热水器,但很多家里都没有搞热水器,洗澡都是去楼下的澡堂里面洗澡。   澡堂里面的水,是锅炉烧的,劲儿大不说,水也热乎,有时候锅炉烧得过分点,那水一下子打下来,整个背都是红的,爽得很。   很多家里装了热水器的大老爷们,也觉得家里的小花洒洗得完全不过瘾,依然还是要隔三差五的来澡堂子里洗澡。   我端着衣服,到了换衣间,才把身上的脏衣服脱下来,结果,我手机响了。   电话是墨大先生打过来的!   这下子,我有点难办了,这墨大先生打过来的电话,谈的事都不是什么能见得人的事,我得偷偷听啊,可是这衣服都脱了一半了,再穿上出去,也麻烦不是?又是棉袄、又是秋衣秋裤、保暖衣保暖裤啥的,再穿一遍费事。   我挠了挠头,就蹲在了角落里面……小声的接着电话。   “喂!墨大前辈。”我跟墨大先生打了个招呼。   墨大先生问我,说:你那边情况咋样?诅咒的事,过了没?   “过了,过了。”我说:没什么事,不过,又出了别的事了。   “你小子事多。”墨大先生说:不过也是,这人越有本事啊,事就越多,工厂里上班的小工人,一辈子碰不到几次大麻烦,你要是一市委书记,你天天都是麻烦事、棘手的事,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我点点头,跟墨大先生说:墨大前辈,你找我,估计又是争闽南阴行老大的事呗?   “嘿,还真不是。”墨大先生说:我是有好事找你呢。   我说啥好事啊。   墨大先生说:你这辈子最想做的事是啥?   最想做的?   我摸了摸鼻子,说道:我最想做的那件事,现在一直都在做的事——把阴阳绣发扬光大。   我发誓,我不但要让阴阳绣在阴行江湖里面,地位名声鹊起,我还要让更多的人,知道阴阳绣,理解阴阳绣里的“刺青文化”。   墨大先生嘿嘿一笑,说:你小子可以的……你这个想法我也知道,所以这次,有好事找你,有个电视台,就是咱们市里的卫视频道,要做几期“老手艺人”的访谈,我推荐了你,卫视频道哎,一旦播出,那你阴阳绣的牌子,在咱们市里,那才是真正的打响了。   接着,他又说:记得,上了电视台,不要把你阴阳绣里的鬼神之说讲出来——建国之后不准成精,你如果说了这些,那电视台没办法播的,你就介绍介绍阴阳绣里的一些寓意就好。   我说行啊。   那怕是只说寓意,这也是宣传阴阳绣嘛。   要说电视台,还真的是一个超级好的宣传平台,如果这次我能上电视……那我们店的阴阳绣生意,铁定能好不少。   不讲那些神神怪怪的事,就说阴阳绣那美轮美奂的纹身图案,也能吸引不少忠实的拥趸。   我连忙跟墨大先生道谢,说谢谢墨大前辈,这次既然有机会,那我当然会很认真的去做的……   “哎!”   我说了一半,墨大先生直接打断了我的话,说道:但是,人家电视台也是有条件的。   我问墨大先生:什么条件?是要送钱吗?   现在的那些电视台啊、媒体啊,有点潜规则,我自然知道。   墨大先生说道:人家电视台做这个“老手艺人”的采访,你知道有多少人报名吗?很多!老字号的饭店、传统的手艺人,甚至连在闽南做生意的苏州刺绣人,柳州棺材客,都要参加这个节目,只要参加了这个节目,他们就能扬名,就能赚钱,你说他们哪一个不是上赶着去?说实在的,要是真送钱,那你也送不起!这些人里头,各个都比你于水有钱。   我说这个是。   毕竟我才是今年开始做生意,积累不多,比不得那些做了几十年生意的老手艺人了。   墨大先生说:一共五个名额,我们要拿下来一个,那是难中加难,但是……如果你当了“闽南阴行”的扛把子……这事就稳了。   噗!   我说这次墨大先生怎么没劝我去加入竞争闽南阴行扛把子的位置呢,搞了半天……他在这儿等着我呢。   墨大先生说:真的,你正经点、严肃点……如果你是闽南阴行扛把子,你要参加这个节目!哪个手艺人也不敢和你抢。   “这个节目,要在前期,制作五个月。”墨大先生说:你可要好好弄啊……这个节目是一个系列,电视台把他当成爆款来做的,说不好又是第二个“舌尖上的中国”。   “要是想参加,就要竞争闽南阴行的扛把子。”墨大先生说完,又说:对了,你如果当了闽南阴行的老大,那你拿到的好处,可不是眼前这一点。   我点点头,说我明白。   “明白就在过年这段时间,好好争取争取。”墨大先生说。   我说行……我再考虑考虑。   我挂了电话,叹了口气。   实在话,墨大先生劝过我很多次,我对争夺刘老六的那个位置太动心,但这一次,我是真的动心了——这当了老大的资源,和没当老大的资源,真的不能同日而语。   我捏紧了拳头,说只要我破了五大命劫,我在开年后,一定要好好争取——闽南阴行老大的位置。   在我还在喃喃自语的时候,忽然,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被吓了一跳,这是隔墙有耳吗?   我猛地回头,吼道:干啥!   结果,我身后那人有些激动,说道:水子……真是你吗?   我一听,仔细的辨认了拍我肩膀的这人。   这人不是别人,他叫于波,是我一初中同学,他初中读完了就没读了,去了香港开店去了。   “小波?”我喊了这人。   他嘿嘿一笑,指着我说:我刚才看有人窝这儿打电话,看背影,听声音都很熟,我就拍一下,原来真是你啊!   我笑了笑。   这时候,于波伸手去口袋里掏烟,才把手伸到口袋里,他嘿嘿笑了笑,说:对不住,没带烟。   我说我带了。   我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包烟,给于波发了一根。   我问于波,说:小波,你在香港,混得咋样?   “随便混混,随便混混。”于波抽了一口烟,问我混得咋样?纹身的生意还在做不?   我说今年做得很有起色。   于波点了点头,说道:做得好就好!你先洗澡,我先走,对了,明天晚上,几个玩得好的哥们聚一聚,都是以前初中同学,一起喝个酒?   我想了想,说再看吧。   实际上我不太想参加这种聚会,现在同学聚会,几乎变成了“炫富、巴结会”,早就失去了以前的情感,再聚,没啥意思。   “尽量来吧。”于波笑了笑,跟我摆了摆手,出了门。   我则继续去洗澡。   洗澡的时候,那高压力的水喷头,喷出来的水,让我身子热烘烘的,也让我想起了当年的回忆。   其实我和于波啊,当时不光是初中同学,我们俩感情还可以,但是,我们准确的说,也是竞争对手,我从小也是于波嘲笑的对象。   为啥?   因为于波从小也是跟了纹身师傅学纹身。   我学的也是纹身——阴阳绣嘛。   于波这小子,从小美术天赋就强,他做的图案,真的可以说惟妙惟肖,他经常就鄙视我做的图,说我做的纹身图,那都是三岁小孩的涂鸦作品,属于狗肉上不了正席。   我因为这事,还苦恼过很久。   我还问过我师父,我师父说——天赋好的不一定能在这一行走得最远,能在这一行里走得最远的,一定是燃烧了全身所有的热情创作作品的人。   后来初中毕业,我师父继续送我念高中,于波就退学了,安心跟着他的师父学了两三年的纹身手艺,然后去了香港开店,靠着纹身手艺,要在香港闯出一个名堂。   我和于波,已经好多年没见过了,他过年也不怎么回家,听人说他在香港,混得风生水起的。   我想着这些事,澡也差不多洗完了,我穿好了换洗衣服,把脏衣服扔到了盆里,准备回家。   结果,我在土楼的拐角处,听到了于波的声音。   他似乎在气急败坏的打电话:什么?你不要搞笑好吗?我就几个月没还清房贷,你要收回我的房子?拜托,我是做生意的,短时间资金周转不灵,也是很正常的嘛,宽限一下。   “我真的求你了,我在香港什么都没有了,就剩下那套房子,我车子、我的店都抵押了,房子要是没有了,那我什么都没有了……真的,我真的求你们了。”于波已经开始对着电话苦苦哀求了。 第七百四十二章 万头棺   不过,于波在说了几句之后,挂了电话,然后我听到了一阵匆匆的脚步声和哽咽的声音,我想,于波已经走了。   我走出了拐角,发现刚才可能是于波站着的地方,有着一堆烟头,估计都是于波抽的。   我看了看那烟头,是“红梅”的烟头。   我们这边很便宜的一种烟了——五块钱一包。   我想——于波现在的日子,可能不好过……略微有点惨吧。   他刚才在澡堂里说没带烟,可能不是真的没带烟,只是他觉得他的烟太差,拿不出手,所以谎称他没有带烟吧。   老实说,于波和我,以前是竞争关系,他没少鄙视我,鄙视我做的纹身图丑,现在他混得不尽人意我应该高兴才是,但是,我的心里真的没有一点高兴。   我反而看见了一年前的我。   其实,于波和我都是做传统纹身的,但是传统的纹身师,都已经没落了,除非那种特别有名气的,不然一般的传统纹身师,纹身都纹不出价钱的,纹一天身,纹得满手的燎泡,能进口袋里的钱却没几个大洋。   于波现在的遭难,或许跟他的传统纹身手艺有关?   我心里念叨起了一个声音:或许,我应该帮帮于波吧。   接着,我的心里,又念叨了一个声音:或许,我应该参加参加同学聚会,看看曾经的那些朋友,如今都成了什么样子。   时光像一把无情刻刀,改变了我们模样,但我还是曾经的那个我,如果哪个同学,现在处境不太好,也许我能拉一把,就帮他们一把吧。   我虽然没太多的钱,但我有店,我的纹身店,还有我那个即将要开起来的酒吧,都有不错的工作岗位提供。   我叹了口气,走到了四楼,走到了于波的房间门口,准备敲门,我想跟于波说,明天晚上的同学聚会,我铁定会去,去看一看当时的少年玩伴,如今都变成了什么样子。   可是,我刚刚准备敲门的时候,我忽然听到房间里面传来一阵嚎啕大哭,是于波在哭。   我缩回了手,没有去打扰他——一个大男人哭得如此伤心,铁定是遇上了十分凄惨的事吧,和非常大的委屈吧。   今天晚上还是让他安静安静吧。   我打算明天再来找于波。   “于波,我的少年对手,你遇到了什么困难?能和我说吗?”我心里偷偷的念叨着。   ……   回了家,我放下了衣服盆子,脱了衣服,去了里间,准备睡觉。   本来我是和冯春生睡在外间的大床上的,但是——冯春生的鼾声实在太响了,人家形容人打鼾的声音大是在放炮,冯春生不是,他是在打雷,太吓唬人了。   所以我让我妈给我抱了一床棉被,我把内室给收拾干净了,睡在了内室。   我躺在床上,心里老多的遐想了,曾经的那些玩伴的模样,又一个个的出现在了我的眼睛里——他们还是当年那群可爱的人吗?   我一直想到了十一点,才准备盖上被子,睡觉的。   就在这时候,忽然,我听到了一阵熟悉的声音。   “嘿嘿!”   我听到了这笑声,我就知道是谁了——白衣獠!   白衣獠出现了。   我猛地坐了起来,瞧见墙角的穿衣镜子里面,出现了一个白袍面具男人,正是白衣獠。   我直接下了床,走到了穿衣镜子面前,吼道:白衣獠,我们阴阳绣人,到底怎么惹你了!   “嘿嘿。”白衣獠继续笑着,说道:于水,你终于知道了吧。   “知道什么?”我问白衣獠。   “知道你有一个鬼媳妇啊。”白衣獠再次怪笑了起来。   “那个鬼媳妇是你吗?”我盯着白衣獠,问。   白衣獠再次哈哈大笑,他没有反对,也没有支持,说道:那你自己看一看不就知道了,嘿嘿。   说完,他的模样,在镜子里面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我的模样。   我在镜子里,瞧见我的背上,背着一个人。   我背着一个女人,那女人穿着一身红色的嫁衣,两只脚耷拉着,脚面上,穿着一双滴血的绣花鞋,头顶上,披着一个红盖头。   她就是我的鬼媳妇吗?   我吓得当时就转身,准备往门外跑。   结果,我瞧见,我屋子里的床没了,在床前,多了一个长着黑毛的棺材。   我背后的那个鬼媳妇,用极其阴森的声音,对我说道:去……打开那个棺材,嘻嘻嘻。   我浑身情不自禁的打着颤。   “去……打开那副棺材。”   那黑毛棺材的黑毛,伸的笔直,一根根的黑毛,像是触手似的,不停的冲我招手!   “我去你大爷!”   我猛地转过身,对着那面穿衣镜,狠狠一脚过去。   哐当!   穿衣镜破碎,我面前的景象,彻底消失。   只是,那些玻璃碎片上,呈现出了白衣獠那一张破碎的脸。   他嘿嘿的跟我笑着:于水,你的命劫开始浮现……你将陷入最深的恐惧!在充斥着恐惧的无间地狱里,你无处藏身!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戏,只是刚刚开始呢!   接着,白衣獠的模样,就彻底消失了。   留给我的,就是面前的第一鸡毛,破碎的玻璃,烂掉的穿衣镜架子,还有我那被玻璃碎片割伤的脚。   我去橱柜里,找出了一个医药箱子,掏出了纱布,缠好了脚,内心却震动个不停。   五大命劫——什么时候才能全部破碎?   我叹了口气……白衣獠,我什么时候才能把你给揪出来。   ……   我被白衣獠这么一吓唬,在睡觉之前,我直接给我哥们于小壶发了一条微信。   于小壶是于家堡土楼停车场的保安,进出于家堡的生人,他几乎都认识。   我跟于小壶说:你帮我一个忙,帮我留意留意于家堡里奇奇怪怪的人。   从那“瘸子老王”的话里,我已经知道,白衣獠的本体,就在于家堡。   于小壶说没问题,肯定帮我的忙。   我现在要找出白衣獠,只有两个办法,第一个,让于小壶给我找可疑的生人,缩小寻找范围,然后我在这个范围里面,继续找白衣獠。   另外一个办法,就是我们明天去查一查那涓水河边的“黑毛棺椁”。   在白衣獠让我陷入的一个恐怖幻境里面,黑毛棺椁和我的鬼媳妇一起出现,会不会,黑毛棺椁和我那鬼媳妇,是有关系的?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和冯春生、柷小玲一起出了门。   我们三个人,开车直接去了涓水河边,这次去那河边,我们就是要查黑毛棺椁的。   这次,是我们第二次来黑毛棺椁的旁边了,有点轻车熟路的意思,我们没花多长时间,就找到了那颗柳树。   柳树的枝条,还在飘摇。   河里的波涛,也在一层层的交叠,一切,都很正常。   但是一下车,柷小玲说道:都不用下河,我就知道这个地方万分的凶险。   冯春生问柷小玲:你感觉出什么来了?   “感觉出来很多的东西。”   柷小玲说:我们湘西柷由家的人,天生就和鬼物打交道,我们见过的亡魂,那是数不胜数!亡魂的身上,都有亡魂的味道,这个地方,亡魂的味道,太浓烈了。   冯春生指了指河边,说道:会不会是那黑毛棺椁引起的?   “不好说。”   柷小玲摇了摇头,又跟我们说道:对了,水子,春哥,你们不是说,要在车顶上做着,才能看到那枚黑毛棺椁吗?   我说是啊。   柷小玲说:上车顶。   我们三个人,都爬到了车顶上面。   接着,柷小玲往河里一瞧,说道:我看到了,看到了那枚黑毛棺椁——人形的棺材,这不是一般人的棺材。   我说这个有讲究?   “当然。”柷小玲说:这棺材是尸体的住所,和我们的房子一样,都是需要美轮美奂,越合适越漂亮越精致的越好——人形棺材,出现过很多次,但这都是达官贵人用的,因为这种棺材,需要的工艺很复杂,而且材料也必须好,不然一些弯曲的地方,会承受不住长时间的形变,最后破裂!   我指着那躺在涓水河底的黑毛棺椁,问柷小玲:这棺材……你觉得会是谁用的?   “这就说不清楚了。”柷小玲说:对了,我拿着钢鞭搅一搅,看看这黑毛棺材,到底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没有!   她接着一鞭子甩了出去。   颀长的钢鞭,直接突破了水面,要扎到棺材上去。   就在柷小玲的钢鞭,都快要接触到黑毛棺材的时候,忽然,那黑毛棺材,狠狠的一颤。   柷小玲迅速的收了鞭子,生怕出现什么意外。   就在这个时候,我也发现涓水河里,出现了让我们瞠目结舌的一幕。   我就瞧见,这涓水河里,河水变得一片血红……接着,河水里面,平白无故的升腾起了无数个人头,无数个血迹斑斑的人头。   那些人头煽动着耳朵,以耳为桨,朝着那黑毛棺材游过去了。   那黑毛棺材,也浮了起来。   紧接着,那些人头,在凑到了黑毛棺材面前的时候,棺材上的黑毛,直接搭在了那些人头上。   这下子,我才知道——原来,那黑毛棺材上的黑毛——不是别的东西,是一根根颀长无比的头发。   这些头发,牵连着人头,还原了黑毛棺椁原本的模样。   黑毛棺椁,就是一个悬挂着数百个人头的棺材! 第七百四十三章 王朝永固(苦情哥冠名)   黑毛棺椁,就是一个悬挂着数百个人头的棺材。   在我们看到如此心惊的画面的时候,忽然,那个黑毛棺材,猛的在河中间,竖了起来,那些被黑色头发连接住的人头,上下翻飞,像是活了一样。   这些人头的表情,十分丰富。   有些人头,模样狰狞,杀意凶猛。   有些人头,一幅书生模样,却眼中带着刚烈。   有些人头,带着轻蔑的情绪。   人头的表情,不一而足,让我们有些好奇这棺材的来历了。   这棺材,到底是谁的棺材?   这棺材上的人头,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在那棺材,直接在河中心立住了的时候,棺材浑身又开始抖动了起来。   接着,我的心底,升腾起了一阵不男不女的声音。   “王朝永固,寿与天齐!”   “王朝永固,寿与天齐!”   这八个字,在我的心头,不停的回荡了起来。   声音压在了我的心上,让我感觉非常压抑,我浑身的肌肉都在打颤。”王朝永固,寿与天齐。”   八个字再次高频率的在我心里和耳边回荡了起来。   不过,这八个字每响一次,声音就弱一分。   大概响了十几次后,声音纤细得几乎听不见了,那棺材的抖动,也彻底平静下来。   黑毛棺椁,再次沉入了涓水河里面,回到了刚开始的那个地方,躺在柳树边的河床上,黑毛又像是触手一样,在水里,花枝招展的妖娆摇摆着。   我看向了柷小玲,柷小玲看向了冯春生,冯春生干脆直接低下了头,说道:这个黑毛棺椁,估计藏着一件大事,咱们是骑虎难下了!   我问冯春生:春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冯春生说:还没看出来吗?这黑毛棺椁,估计都要成妖了,里头可不知道藏着个什么东西呢,黑毛棺开,满门抄斩——看来那个苗疆残巫说的,还真不是假话。   柷小玲也说:这么奇怪的棺材,我也是第一次见,老实说,那个棺椁里的人,说出了“王朝永固,寿与天齐”的时候,我感觉我的心都在颤抖!这个棺材,杀气太重。   “你觉得里面的人,是什么道行?”我问柷小玲。   柷小玲说:一般人扛不住,别说交手了,那棺椁里的人,只说出那八个字,我都扛不住,我感觉时刻都要下跪,我当时还有一种感觉,这黑毛棺椁,和周围山水相连,懂得借势。   “借势?”我对这个词很陌生。   冯春生说:说的就是山水之势,中国玄门风水,借助的也是山水之势,不对,更准确的说,玄门风水,旨在认识山水之势!没有人能够借用山水之势,除非玄门高手——诸如赖布衣、李淳风、袁天罡这样的大家,方能调动风水!   冯春生指着那枚黑毛棺材,说道——这枚黑色棺材!出自大家手笔——至少得是赖布衣这个级别的风水大师了。   风水大师铸就了这枚黑毛棺材。   黑毛棺材便能借山水之势,这个棺材里面关着的,到底是谁?   我浑身有些哆嗦了起来。   我问冯春生:小雨哥能扛得住这棺材里面的人吗?   没等冯春生说话,柷小玲直接说道:不好说!三七开,小雨哥占三分胜算,这黑毛棺材里的人,占七分!   “是啊!”冯春生也如此说道:借这周围山势,等于这周围的山水气势,全在这黑毛棺材里的人身上,和他斗,就是和这群山万水斗,怎么斗?   接着,冯春生还来了一句:再说了,现在小雨哥是什么状态,你又不是不知道?依我看,如果就在这几天,这黑毛棺材打开,里面的人站出来作妖,小雨哥是零十开,他现在的状态,毫无半点胜算!   这个真的是。   陈雨昊被那白衣獠布下的“局”给害了,他看到了一些浑身烤焦的婴儿尸体之后,整个人忽然中邪了……一直到现在,都陷入在恐惧和内疚的情绪里面,每天不怎么说话,有时候整个人还蜷缩在了一起,状态非常糟糕。   陈雨昊是战神,杀敌除了他精湛的技巧之外,更重要的是他一往无前的战意和勇气。   陷入了恐惧的战神,还能是战神吗?   冯春生说:哎!这次真的是煞字当头,年关难过啊!   柷小玲也没怎么说话。   我则说:没事,还没到最后一刻呢!现在,咱们还是按照原计划的路线走!一方面呢,陈词还在继续给小雨哥治疗,帮着小雨哥恢复到战神的状态,一方面呢,我已经托了人,在于家堡里给我查,一定要查到“白衣獠”的本体。   接着,我又说:对了,现在还有一个新的路线!我找人询问这个黑毛棺材!问出这个棺材的来历!   其实这三条路线,只要完成一条,我们都有一战之力。   不管是陈雨昊恢复到战神状态,还是我们找到了白衣獠的本体,亦或者我们直接找出了黑毛棺椁的来源,然后找到能够对付这黑毛棺椁的人,那咱们都不至于陷入到绝境里面。   冯春生点头,说道:咱们还是有机会的!   “听天由命吧。”柷小玲仰着她漂亮的脸,看了一眼天空,接着,她会心一笑,说道:我们都是好人,好人有好命。   我们三个同时笑了。   足够长的团队磨合,让我们拥有了获得“乐观”的默契。   我也觉得这事,还万万没到绝境呢。   ……   我们三个人今天肯定是不能开那黑毛棺椁了。   不然我们这儿,没一个人能够镇得住,开棺不亚于自掘坟墓。   我们又坐车回土楼了。   到了土楼家里,柷小玲继续去看陈雨昊的情况去了,冯春生抽着烟,开始问人,询问那个黑毛棺材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我也没闲着。   我拿起了纸和笔,开始绘制那黑毛棺椁的模样。   我觉得单纯凭借描述,很难说清楚黑毛棺椁的模样,还是得有图有真相啊。   在我图画了一半的时候,柷小玲失魂落魄的跑进了房间里面。   她跟我们说:陈雨昊找咱们。   我说找咱们就找咱们呗,这么紧张干啥?   柷小玲又说:陈雨昊说,他要把当年藏在心里的陈年往事给说出来。   “什么事?”我问柷小玲。   柷小玲说:他的心魔。   我立马没画“黑毛棺椁”了,站起身,说:那还等什么,走!   看来还是陈词的“心理治疗”有用啊,这会儿,陈雨昊总算愿意说出心魔的事情了……这解铃还须系铃人,心魔要用心术解。   我们三个,迅速跑到了陈雨昊的房间里。   陈雨昊的身体状况,依然不是很好。   他托着头,看着我们,说:你们来了。   我问陈雨昊:感觉怎么样?   “这几天,我整个人都是混沌的。”陈雨昊说:我清醒的时间很短,我觉得,我有必要把我曾经的心魔,给说出来了。   我让陈雨昊说说呗,到底是什么样的心魔,让陈雨昊变成了现在这个“畏缩、恐惧”的样子。   陈雨昊叹了口气,对我们说道:在入于家堡的时候,我中了白衣獠的局,你们知道吧?   我说知道啊!   当时白衣獠用我爹的名义,埋了一幅棺材,陈雨昊想帮我,就主动开了棺材,结果看到了棺材里面有几具小孩烧焦的尸体,我们看了都没什么,就陈雨昊,整个人变了一幅模样。   陈雨昊跟我说道:我的心魔,就是小孩。   我说小孩怎么可能是你的心魔?   “我陈雨昊这辈子,从来没有滥杀无辜。”陈雨昊如此说道。   这个我知道,陈雨昊这人,别看本事大,也别看高冷,但是处处都喜欢留手、留情。   就说那次对阵张哥和韩老板,当场还有几个高手,但陈雨昊都没有赶尽杀绝,大部分都放走了。   他的骨子里,没那么嗜杀。   陈雨昊又说:死在我手上的,都是大奸大恶之徒,但唯独五六年前那会儿,我杀了人!杀了十三个小孩。   “你在五六年前,杀了十三个小孩?”   我听了这话,有些大惊失色。   陈雨昊杀这么多无辜的小孩干什么?   “因为我曾经……”陈雨昊顿了顿,回过头,看了一眼柷小玲,接着,他还是说出来了:因为我曾经的心上人!我杀了十三个小孩!   我让陈雨昊说具体一点。   我可不信,陈雨昊是这么嗜杀残忍的人!   陈雨昊点头,说:我当时的心上人叫齐姗,和我是青梅竹马,但是……   他把事开了一个头,忽然没有继续说下去了,因为他整个人,再次陷入到了混沌的、恐惧的、内疚的状态里面。   他胡乱的拨着手,说道:都走开,都走开!孩子是无辜的,孩子不能死!   他在说着这些话的时候,一旁的柷小玲眼睛通红,她喃喃的说道:陈雨昊,我不信,我不信你是一个那么冷血的人!   “废话嘛,我也不信。”我安慰柷小玲,说道:小雨哥杀人,一定是有原因的,你心里压力先别这么大……   “恩!”柷小玲瘪着嘴说道,继续深情的看着陈雨昊那目前有些扭曲、狰狞的面孔。   我叹了口气,心里默默的祝福陈雨昊——小雨哥,你一定要撑住啊,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心魔而已。 第七百四十四章 九千岁(拉拉姐冠名)   要说本来陈雨昊都要说出他的心魔了。   只要陈雨昊说出了心魔,我们就有办法解除他的心魔,可是他说了一个开头,又犯病了,这就没办法了。   我们只能让陈词和柷小玲,继续照顾陈雨昊,我和冯春生,继续去完成我们没有完成的事业——找熟人,询问黑毛棺椁的事。   大概到下午两点多的时候,我把那黑毛棺椁惟妙惟肖的画出来了。   就连冯春生都觉得很像。   他也拿手机拍了一张照片,继续询问熟人。   我拿着黑毛棺椁的图片,去询问老官头。   老官头对棺材的研究,是十分犀利的。   我拨通了老官头的电话,询问他在干啥呢。   他说他开着新车,带着老婆出去逛街买新衣服呢。   接着他说:水子,这次真是感谢你啊,要不是你在我放假那会儿,给了我一笔钱,我今年估计也开不上新车了。   老官头的新车,有一大部分的钱都是从我这儿拿过去的。   我笑了笑,说小事。   接着,我问老官头:你现在有时间吗?   “有啊!”老官头说他正在停车场。   我跟老官头说:官叔,我给你发一张照片,你帮我上一眼,看看这是个什么棺材。   “好。”老官头点点头。   我直接把画的黑毛棺椁的图,拍了一张照片,用微信发到了老官头的手机上。   五分钟之后,老官头给我回了电话,他一接通了电话就说:这棺材,不是平常老百姓用得起的。   我说是啊!这个观点,柷小玲就说过,她说这黑毛棺椁是一个人形棺材,人形棺材对材料,特别讲究,那些弯曲的地方用的如果不是好材料,时间久了,自然会开裂。   但老官头说的,则在另外一个点。   他说道:水子啊,你仔细看着人形棺材的雕文哈,一共有八条龙,八个龙头,拱到了三朵黑花。   我说这个代表了什么?   “代表这个棺材的规格,非常之高。”老官头说:古时候的棺材,雕龙画凤,那都很正常,小老百姓的棺材,也要请几个木匠,雕一些龙凤上去!别说八个龙头,民间雕八十个龙头的棺材,也大有人在!   接着,他话锋一转,说:但是,我为什么说这个八个龙头的棺材,是很高的规格呢,首先,你得看看这雕文的精致程度,这雕文,龙眼有神,龙爪有力,龙鳞冰冷,气质高贵,这些龙的雕刻,都不是出自小木匠手里,这出自巨匠的手笔,出自大内皇宫。   老官头说:龙纹雕刻出自皇宫,那就有说法了,皇宫的木匠雕龙,一定有分寸的,皇帝驾崩,雕九龙,这叫九五之尊!王爷驾崩,雕八龙,这叫皇亲国戚。   “八龙和九龙之间,还有一个规格,就是现在的这个,八条龙共同在拱三朵黑花,这三朵黑花,叫“三花聚首”。”老官头说。   我说这代表什么?   老官头说“三花聚首”的规格,比龙稍低,意思是,黑毛棺材里的人,比当朝皇帝的地位,就低那么一丢丢,比什么王爷、国相之类的,又高了很多。   “皇帝叫万岁嘛!”老官头说:那黑毛棺椁里住的那个人,应该叫——九千岁!   “那人是九千岁?”我问老官头。   老官头点点头,说差不多。   接着,我又问:那这事就好办了,官叔,这些龙纹雕刻,都出自什么年代?   “看笔法,看手段,看形状,都似乎是清朝的手笔。”老官头说。   我又问老官头:那这人不就好找了,九千岁、清朝!有这两个关键词,还不能说明这棺材里面的主人是谁?   老官头说:不能。   我问为啥?   老官头说:你这历史书读得不多啊……清朝时候,哪儿来的九千岁?   我说清朝没有九千岁吗?这比皇帝低一点的官职,应该还是有朝代存在的吧?   老官头说这怪事,就怪在这儿——这明明是清朝的“九千岁”棺材,但清朝偏偏没有九千岁。   他说这中国历史上,一共有三个“九千岁”。   第一个九千岁,是唐朝的开国元勋——程咬金,不过这个“九千岁”似乎不太被承认。   第二个九千岁,就是一代奸臣——魏忠贤。   第三个九千岁,就是太平天国的东王杨秀清。   我一听,对老官头说:不对,不对!官叔,太平天国和清朝,时间点是一致的啊!   这太平天国,反的就是清朝啊,自立政权,最后还是被清朝给剿灭了,那这黑毛棺椁里住的主人,就是太平天国的东王杨秀清?   老官头说:这个你放心,太平天国有太平天国的礼仪制度,他们龙纹的雕刻手法,也不一样的,这个棺材,不可能是杨秀清的。   我一听,算明白了,跟老官头说:那你的意思是……这个黑毛棺材里的主人,其实在历史上是不存在的?或者说,黑毛棺材里面,空无一人?   老官头摇了摇头,说:水子啊,你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呢——这个九千岁,多半是存在的!但是……没有记录在史书里面。   “这是?”我依然一头雾水。   老官头说:不是每一件事都会被铭记在史书里面,有一些十分敏感的事件,是不会被记录的,这么说,你就懂了吧。   那这么一说,我就真的明白了——有些事,皇帝不让史官记录,或者史官根本就不知道,如果这个九千岁,是皇帝在很私人的情况下封的,那就无从查起了。   这时候,老官头还跟我说了一句,他说:所以水子,我得泼你一盆冷水,这种史书上没有记载的棺材,你去全世界问,也没人会知道这个棺材的来历!   “这搞古玩的,不都是从史书里获得信息,然后再说出这物事的来历吗?”老官头说:你那枚棺材,史书里没记录,鬼知道从什么地方来的。   我被老官头这一盆冷水,泼得有些郁闷——他的话,直接断了我的一条路啊。   我妄图找阴人朋友,询问出“黑毛棺椁”的来历,这下子,是没办法问了,问也没用,谁都不知道这个棺椁里的人,到底是谁!   不过,老官头说黑毛棺椁里住的人,生前是“九千岁”,听上去就很唬人的样子。   “哎!断了一条线啊。”   我跟老官头寒暄了几句后,挂了电话,心情有些郁闷。   哎……黑毛棺椁的来历是问不到了,只能寄望找出白衣獠在于家堡的本体,或者希望陈雨昊从现在的状态里迅速恢复了。   不过,有句老话说得好,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老官头说绝对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这“黑毛棺材”的来历,还真不一定,事情在晚上七点多的时候,出现转机了。   ……   晚上七点多,于波来找我了。   于波来找我的时候,还带来了另外一个人,那个人叫“毛蛋”,他的本名叫毛诞,毛蛋是他的外号。   我也一直都叫他毛蛋,也是我的初中同学,好些年没见过了。   毛蛋以前挺憨的一个人,老和我们一起逃课打游戏机。   不过,现在的毛蛋,鸟枪换炮了。   他穿了一身西服,搞得挺有人样,进了我的屋,还带着一个黑色墨镜,看上去****的。   我先跟于波打了个招呼,接着又故意问毛蛋:哎哟!这哥们是谁啊?挺牛气的。   “于水,你能不能正经点。”毛蛋盯着我说。   我本来是想和毛蛋开个玩笑的,结果毛蛋这句话,让我心里略微有点燥,我换了一副笑容,说:毛蛋,这老哥们在一起,还得那么正经啊?   “什么毛蛋?”毛蛋直接拿下了墨镜,盯着我说:喊我毛总,我在市里开了一家ktv。   哦,哦!   我心里已经很不爽了,这毛蛋敢情来我这儿嘚瑟来了?   毛蛋背着手,在我房间里迈起了霸王步,问我:于水啊,还有于波!这都什么年代了,你们两个还在搞纹身?怪不得不发财呢。   “今儿个我毛蛋呢,要拉你们一把。”毛蛋说道:明儿个晚上出来喝酒……我给你们约个局,给你们牵一条贵人的线,保你们发财,对了……喝酒喝完了,那贵人给你们安排了一份好工作,你们一人给我十万块钱好处费就行了!   特么的,我听到这儿了,对毛蛋,那是十分不爽,如果说毛蛋单纯是过来给我们介绍工作,要过来拉我们一把呢,你这么嚣张,这么嘚瑟也就算了,毕竟你还是乐意帮我们的。   但你毛蛋是慷他人之慨,收我和于波的十万块钱,这就相当操蛋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毛蛋多讲义气呢。   我指着门外,对毛蛋说:毛总,门在那边,赶紧给我滚!夹起尾巴给我滚……十万块,我十块钱都不给你!   我这一发脾气,于波过来拉住我,说毛蛋真的认识一特厉害的人物,那人手眼通天,是京城里的权贵人物,他要是能帮我们一把,咱们就能飞黄腾达。   我摇了摇头,心里实在是难受啊,这于波最近生活惨点,也不至于惨到一点骨气都没有吧,怎么说于波还是我曾经的少年对手呢,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我实在心痛。   在于波劝我的时候,那毛蛋直接把他的手机打开给我看,嘴里骂骂咧咧的:穷**!没钱还在这儿装蒜,以为我毛蛋是你?没足够的价值,我赚你的钱吗?你要是知道我说的这贵人,一天到晚的和谁在玩,你就知道你这十万块钱,花得值不值了!人家随便戳你一手指,你就能起飞,一年百八十万的钞票,随便赚。   他让我看那“贵人”的朋友圈的时候,别说,我还真被这“贵人”的朋友圈给吸引住了。   不过,我倒不是被“贵”给吸引的,而是我在这“贵人”的朋友圈里,看到了——“黑毛棺椁”! 第七百四十五章 北京牛人(zq冠名)   1   不过吗,我倒不是被“贵”给吸引的,而是我在这“贵人”的朋友圈里,看到了一“黑   毛棺椁”。   什么样的黑毛棺椁?   就和我在涓水河里看到的那一尊“黑毛棺椁”,一模一样。   无非是一个体积大,一个体积小。   那涓水河里的黑毛棺椁,大概有两米长,但是这个“贵人”朋友圈里的黑毛棺椁,大   概一个巴掌大小。   形状、雕刻,甚至那棺椁中间写“奠”字的位置,都一毛一样!   我感觉,这“贵人”的黑毛棺椁,和涓水河里的黑毛棺椁,是有非常大关系的。   他从什么地方弄来的“迷你版”的黑毛棺椁?   只要我知道了这个,未必不能弄明白“黑毛棺椁”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再加上,这“贵人”关于那黑毛棺椁的朋友圈是这么发的:最近淘来的宝贝,镇山之   宝,顺带说一句,看到我这条朋友圈,有意找我收购这棺材的朋友,劝你打消念   头,这个小棺材的价格,不是你出得起的。   这说明,他知道这“迷你版”黑毛棺椁的价值。   我还在琢磨这条“朋友圈”消息的时候,那毛蛋在我旁边不停的叽叽喳喳的吹嘘着这   “贵人”。   “你瞅瞅人家,看见朋友圈没?和刘德华合影呢。”   “你看到那个和贵人吃饭的哥们没?知道他是谁不?他可是海淀区的文化部长!”   “看看人家,和他玩的,要不就是大明星,要不就是高官贵人。”毛蛋说得唾沫星子   横飞,又说道:不是跟你吹牛逼!在北京城,遇到了什么事,跟这位贵人打一个电   话,绝对摆平。   “切!”   我冷笑了一声,说道:你这贵人哥们不是牛气吗?只要他能把**城楼上的照片   换成我爹的,他找我要多少钱,我就给多少钱。   我这话一出口,本来还在劝我和毛蛋不要搞得太僵的于波忍不住笑出了声。   毛蛋回过头,瞪了于波一眼,于波又不敢说话了,低着头,一旁站着,跟犯了错的   小学生似的。   接着,毛蛋又看向我,伸手拍着我的胸脯,说道:于水,你可真行啊?赚钱没本   事,特么抬扛是一把能手……   我一把拉扯住毛蛋,问道:你听谁说我没钱的?   “瞧你开的那破车,像有钱人吗?”毛蛋说:行了,明天晚上过来喝酒!我给你们在   那贵人面前,美言几句,到时候,给你们一人安排一份工作,这辈子吃香的喝辣   的,牛气得很!十万块钱好处费也不多!   “再说了,想送这钱的人,多了去了,但都没门道,也就我和那老哥关系好,才给   了你们这个机会。”毛蛋又开始胡吹大气了。   如果说刚开始我没看那朋友圈,我还不知道那“贵人”到底是谁。   现在我看了那朋友圈,我就知道了。   那贵人不是别人,也是我们三个的发小,和我们也是初中同学,叫肖洒,我们喊他   潇洒哥。   潇洒哥这些年,似乎真的很潇洒,我以前关注过他的朋友圈一阵子,看他朋友圈,   感觉他在北京混得还不错。   但是,现在毛蛋让潇洒哥给我们介绍工作,他然后从我们身上,一人收十万块钱,   这事——办得就不叫人事。   我直接对毛蛋说:明天晚上的酒,我去了!但我不是冲着你毛蛋、也不是冲着潇洒   哥的面子,我是瞧着当年咱们几个人是一块儿玩的,所以我才去。   “至于介绍工作。”我盯着毛蛋,说:我于水堂堂正正的用我的纹身手艺赚钱,苦是   自己的苦,难是自己的难,我不需要通过你们这些以前的同学多赚一分钱!   “所以,我还是那句话,别说十万块?我特么十块钱都不给你。”我如此说道。   毛蛋估计是拿我没招了,只能点着头,用发狠的模样,说道:行啊!于水,你现在   可以,现在你跟我这么讲话,是因为你根本不知道明天那场酒,到底值多少钱!   “你等着吧。”毛蛋说:等于波赚了钱,你就后悔了,到时候你得跪在我面前求我,   我告诉你,到时候我还不乐意搭理你!   我耸了耸肩膀,甚至不愿意跟毛蛋再说一句话。   毛蛋撂下了那句狠话之后,带着于波离开了,只留下了一句话:明天晚上十二点,   喝酒,就在土楼的酒馆里喝。   哼。   我冷哼了一声,心说这毛蛋是个什么东西……话说这次,如果真的只是为了曾经的友   谊,我也一样不会跟毛蛋一起喝酒!因为我觉得这种人就是一个low比!装腔作   势,拉虎皮、做大旗,虚张声势的恶心货。   他还连同学都坑,还是个人?   我愿意去参加这个聚会,说到底,就是为了那个“迷你”版的黑毛棺椁。   我要知道这个黑毛棺椁的事,所以,才选择去这次聚会的。   等毛蛋和于波走了,我点了一根烟,看着窗外,心里不知道想些什么,总之是有些   难受。   我并不为了如今为了钱牺牲自尊的于波难过,也不为了趋炎附势、仗势欺人的毛蛋   难过。   我是为了他们的变化难过。   当年天真无邪的小伙伴,如今为何都变成了这个样子?   不是我不明白,实在是世界变化快!   ……   我发呆到了十一点才醒过神,准备洗个澡然后睡觉的,结果,我刚刚准备走,忽然   有人敲门。   我打开了门,发现门口站着的,是于波。   “小波。”我跟于波打了个招呼。   于波的怀里,揣着一瓶茅台,右手提着一个塑料袋。   “水子。”他跟我打了个招呼,进了房间,他把茅台和塑料袋,都放在桌子上。   接着,于波打开了袋子,里面装了一些熟食,卤好的猪耳朵、鸡腿什么的。   他指着桌上的酒肉说道:喝两杯?   我看着于波,点点头,说:喝两杯。   “喝。”   于波去了我的厨房,拿了两个杯子出来,给我倒了一杯酒,给我倒了一杯酒。   酒满上了,于波先喝了一大口。   我点了根烟,看着于波,问:你没跟毛蛋出去啊?   “出去了,喝了几杯,我又回来了。”于波端着酒杯,对我说:水子,你觉得我是不   是变了。   我问:变成什么样子了?   “变得没脾气了,变得怂包了,变得懦弱了。”于波说。   我没说话。   于波说我没说话就是默认了,他接着说道:我特么也不想这样的……想当年,我多狂   啊,学了纹身的手艺就去了香港,妄图靠着这本手艺,打一份家业下来!   “前几年还是可以。”于波说:我在一家纹身店里干,混得不错,算是那个店的金牌   员工!   我说你没接着干嘛?   于波说:我后来单干了!我花了重金租下了门脸房,也请了几个员工,准备拉开袖   子大干一场的。   说到了这儿,于波无比苦涩,他端起了酒杯,喝了一大口后,说道:不过,我这时   候才看透一件事!   我问于波:你看透啥事了?   “以前我在那家名牌纹身店里干的时候,顾客信任的,并不是我的手艺,信任的,   不过就是纹身店的招牌。”于波说道:就是信任那块招牌啊,所以我不管怎么努   力,我不管怎么用心,我用尽了心思,做出来的作品,在顾客的眼里,就是一堆残   次品!因为我没有招牌,我纹身店的招牌,到现在都没立起来。   我叹了口气,拍了拍于波的背说:没办法啊,这就是世道。   在这个世道,那些名牌,出再烂的产品,喜欢的顾客趋之若鹜。   但是,很多个人能力很出色的设计师,做出了很多漂亮的产片,却无人问津。   名牌、招牌的威力确实大。   我不喜欢这种东西,但我也不能免俗,所以,我才对“阴阳绣”这块招牌,极其维护!   品牌的产生,实在是艰难,但是毁掉,又那么容易。   于波说:其实我单干的时候,得罪了很多人,因为当时狂嘛,所以在香港,那些纹   身店,都把我给封杀了!我现在店也经营不下去了,房子的贷款还不起,要被收回   去!哎……生活都破碎了。   “我也没什么存款。”于波说:我这些年花钱大手大脚的,喜欢去夜店泡马子,也没   个女朋友,到现在,我房子要没了,也没钱了,没老婆,我感觉我要变成一个流浪   汉了。   我对于波说:你还有手艺啊!   于波说:咱们那纹身手艺,赚点外快还行!真要是赚大钱……难哦,咱们这辈子就这   样了呗,所以,我才乞求毛蛋给我一个机会,如果真的搭上了潇洒哥那条线,我花   十万,我也觉得值。   我拍了拍于波的背,说:小波,要不然,你跟着我干,我有一家纹身店,求才若   渴!如果你来,工资方面没问题,你香港方面的房子,我也给你想想办法,香港那   边我认识一挺厉害的人,你看行不行?   于波猛地看了我一眼,接着,他的眼神里,包含着复杂的情绪,有质疑,也有轻视。   接着,他摇了摇头,说:不用不用,我不打算干纹身这一行了,还是去找找潇洒哥吧!   哎!   我叹了口气,其实我已经读懂了于波的眼神。   于波现在依然觉得我的纹身手艺不如他,所以不愿意跟我一起合伙搞纹身店。   另外,他也可能觉得——他那么牛的纹身手艺,开的店都赔钱赔到死,我这样的“菜   鸟”手艺,开的店还能赚钱?   总结就是一点,于波觉得和我干没有前途!他不怎么瞧得起我,也不怎么瞧得起我   的纹身店。 第七百四十六章 三侠五义(仓虎冠名)   1   看到了于波带着充足轻视的眼神,我也无话可说了。   本来我还想让于波先去市里考察考察我的纹身店,考察考察我“阴阳绣”的牌子,到底够不够响。   但是这一切,我都不想说了——他不信任我,说再多也没用。   他宁愿去相信毛蛋、潇洒哥他们,出十万块钱也在所不惜,但是却不肯相信我,我可一分钱都不要他的啊,甚至还承诺帮他解决他香港房子的问题。   哎!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   接着我和于波喝酒,喝得就有点貌合神离了。   喝到了凌晨一点多,我们各自散去了。   临走之前,于波还醉眼稀松的拍着我的肩膀,劝我,说:兄弟,我知道你不太喜欢毛蛋,但是,不要和钱结仇,现在,潇洒哥混得是牛逼,混得牛逼咱就得认啊,搞纹身,没啥前途,你还是答应毛蛋好处费,反正这钱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潇洒哥不给我们安排好工作,这钱咱们就不给,对不对?   我苦笑一声,并没有说话。   我有很多话,想跟于波说。   我想告诉于波,纹身的生意一样可以做到很大,我想跟于波说——不管潇洒哥混的多屌,人家喂狗似的扔一块骨头,咱们千万别学哈巴狗上去咬——人没了自尊就会被人瞧不起。   咱们男子汉铁骨铮铮,铁棒子敲一下,叮叮当当的响,只要动脑子、肯下功夫,哪儿弄不到一碗好吃的饭?何必去摇尾乞怜呢?   但是,我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来,因为于波不会听的,至少今晚上的于波,是肯定不会听我说这句话。   ……   送别了于波,我回到了卧室,翻箱倒柜的找。   找出了当时的初中毕业时候写的“毕业留言册”。   现在科技发达,我也不知道现在的学生,还会不会接触纸质的留言册,我们那时候是玩的——在一个小本子上,让最舍不得、最留恋的同学签名,写上他们的“心愿”和祝福,有时候,里面还会夹上几张照片。   我打开了留言册,扉页里,有着一张老照片。   照片上,有青涩的五个小孩。   其中有我、有毛蛋、还有于波。   除了这三个之外,还有两个人,是两个女生,名字我甚至都有点忘记了。   我又翻了翻毕业留言册,才回忆起了这两个女生的名字。   一个叫马条条,一个叫穆池。   在这张五人照片的背后,还写着一排字:“于家堡三侠五义”。   我不禁会心一笑,又想起了曾经的那些往事。   曾经,我们五个,都是一个初中一个班,在镇子班级里,那儿有不少于家村的学生,潇洒哥也和我们是校友同学,但是我们班,就我们五个,潇洒哥和我们不同班。   我们五个,自然都在一起玩儿。   这张照片——于家堡三侠五义的意思,就是我们三个男生,都以为自己是侠客,就叫三侠。   然后一共五个人,就叫“五义”。   不过,我们镇子里的中学,比不了城里的中学,城里中学毕业了,百分之九十的都是去上高中,但我们镇子不一样,辍学率很高。   还继续读了高中的,就我和马条条了。   穆池去了隔壁市里上班,毛蛋去读了职高,至于于波,他去学纹身手艺了。   现在,于家堡五义没有齐全,但是,我们“三侠”齐全了,可惜,和我们当时的纯真完全不一样,现在接触在一起,利益交织得太夸张,感觉心都散了。   哎!   我合上了毕业留言簿,摇了摇头,沉沉睡去了。   ……   第二天一大早,我醒了过来。   今天是年三十,算是旧年的最后一天了。   今天上午,我、陈雨昊、陈词、柷小玲、冯春生还有我弟、我妈,我们一大家子聚在了一起,包起了饺子。   这全国过年都要吃饺子啊。   我们包出来的饺子,也各个不一样。   柷小玲包的饺子,那是小巧玲珑。   冯春生包的饺子,和他模样一样,肥头大耳。   我弟包的饺子,那是绝对厚实。   一家人一边包饺子,一边开着各种玩笑,说着段子,其乐融融。   这样的气氛,非常好,陈词还在一旁说:以往说过年要年味,但现在,年味淡了,但是过年都还是要过,为什么——因为过年归心。   过年嘛,是一家人“心归一处”的时候。   我觉得陈词说的“归心”,真的说得很好。   一家子,一条心,气氛怎能不融洽?   大家饺子都包得差不多了的时候,我妈开始把饺子装冰箱,让我带着冯春生、陈词他们,下楼去吃百家宴。   百家宴是我们土楼的盛会。   每次过什么大的节日,土楼里都会摆上百张桌子,然后整个土楼里的人,都到院子里面吃酒。   有时候,还有一些在外头赚了大钱的土豪,也会发动百家宴,请全土楼的人吃饭。   今天是年三十,外面下着一点点小雨,但是,帐篷早就搭起来了,大灶师傅,已经开始热火朝天的炒菜了。   我带着冯春生他们下了楼,先入了一桌,把他们安排好了,我去买烟。   今天要遇见的熟人太多了,我身上那包烟不够发。   我小跑到了超市,去买了几包烟,才把烟揣在兜里,忽然有人喊我:于水!   “啊?”   我转过头,看了看谁在喊我。   等我看清楚了,才知道什么叫“巧合”,我昨天晚上,才看了“三侠五义”的照片呢,今儿个就撞见那照片里的人了。   这就是那照片里的两位女生之一——穆池!   穆池穿着女式西装,打扮得很成熟,很商业,估计是个什么干部吧。   我看着穆池,说:哟,这不是穆池吗?穆池妹子混得可以啊,这估计得是那个大公司的领导吧。   穆池笑了笑,给我递了一根女式香烟,说:我在隔壁市里的一家抵押贷款公司,做公关经理,于水,你在哪儿高就啊?   我说我不行,我就开了一家纹身店,小本生意。   听说我搞得不行,穆池的笑容也凝固了一些,接着,她伸出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没啥……接着搞嘛,年轻人,有的是机会。   她又说:对了,你要有抵押贷款之类的业务,可以找我,我给你回扣。   “这个……一定吧。”我不冷不热的说道。   接着,穆池又说:对了……晚上去喝酒的时候啊,你就多求求潇洒哥,别抹不开面子,人家潇洒哥混得可好了。   我眯了眯眼睛,问穆池,说:哎……穆池妹子,你晚上也去喝酒啊?   “当然去啊!”穆池说:于家堡三侠五义嘛,今天晚上我们五个都聚齐了,马条条晚上演出完了就过来。   我说马条条现在都是明星了?还有演出呢?   穆池翻了个白眼,带着蔑视的感觉,说道:什么破明星,一酒吧驻场的歌手……趁着今天活多,多唱两场,赚点钱花花……哎,于水,我刚才跟你说的事,你听见没有?   “什么?”   “你看,你看。”穆池说道:你又忘了吧……我让你求一求潇洒哥,哪怕低声下气的呢?这对你的前途有帮助!   接着,穆池又说:这是个机会,不然的话,你可能跟我们当不了朋友啦!因为到时候,你和我们,不是一个级别的人,我们一年赚几十万,你一年赚个三、四万块钱,能成朋友吗?   我咬着嘴唇,先看了穆池一阵子,又说:在你眼里,能当朋友的条件,就是要有钱吗?   “不然呢?”穆池用一种很怪的模样说道:难道靠情怀?别傻了!听我的话!准没错,就这样,晚上见,我得去跟几个老朋友打个招呼了。   接着,穆池去了院子里面,开始和土楼里面的一些邻居拉关系。   我大略看了一阵子,我发现穆池搭讪的那些人,都是我们土楼里公认的土豪,比如说在省里做开发商的,有工程队的,还有家里有人在县政府工作的,等等!   至于一些看上去不怎么体面,不怎么有钱的年轻人,要和穆池搭讪,穆池几乎都不太搭理!   现实……赤果果的现实,照进了更加现实的现实!   我不禁苦笑一声。   我发现这毛蛋、于波还有穆池,见了我的面,都让我去求潇洒哥。   潇洒哥就真的混得这么牛吗?   或者说,他混得牛,我就理所应当的去求他吗?   我摇摇头,心里说道:我想赚钱,但我还要脸。   ……   中午的土楼百家宴,吃得还是欢快的,其实很多的酒楼,做出来的菜都不如这种筵席菜更加有特色,更加有滋味。   我忘掉了穆池给我带来的不快,和冯春生他们吃得喝得挺开心的。   下午,我们几个回家里睡了一觉,晚上都去澡堂子里洗了个澡,然后聚在一起,收看春节联欢晚会。   尽管春节联欢晚会的质量,下降得很惨,但怎么说也是几代人心目中的回忆,尤其是我妈,最爱看,冯春生也爱看,他还是李谷一的粉丝,非要等到李谷一唱《难忘今宵》,没听到就不睡觉。   我晚上十一点半的时候,就下楼了,去土楼的饭馆,参加“三侠五义”的聚会。   刚到饭馆,于波和毛蛋就和我撞上了。   于波拉着我,说:走,走,快去接潇洒哥。   “接什么接?”毛蛋看了我一眼,说道:于水不是不想着巴结潇洒哥吗?那就在这儿穷坐着呗?   我冷笑一声,甩开了于波的手,说道:我不去了,我在里面坐着,接人的事,你们去吧。 第七百四十七章 揭开面具(词词冠名)   1   真的不吹不黑,我就受不了这个气——我还真就不去了。   于波用哀怨的眼神看着我,说:水子,机会啊!   “我不需要这个机会。”说完,我直接进了饭馆。   毛蛋还在我背后,说了一句:你小子就穷一辈子吧!   “我乐意。”我说。   ……   毛蛋、于波两人,出了土楼,去停车场迎接潇洒哥去了,我一个人坐在桌子边,一边抽烟一边等,大概过了十来分钟,饭馆外面传来了一阵喧哗之声,有男有女。   接着,饭馆的门帘打开了,一个穿着风衣的男人,搂抱着“穆池”,在于波和毛蛋的簇拥下,进了房间。   这风衣男,就是潇洒哥。   他带着个蛤蟆镜,时不时的在穆池的脸上,亲个几口,那穆池也“乖巧”的,像是小猫咪一样,欲拒还休的娇羞了一阵。   看这阵势,我只靠猜也知道——下午吃完了百家宴,也许穆池首先“接”到了潇洒哥,两人还行了一阵云雨——一直搞到现在。   要说穆池做的“公关经理”,是厉害……先把潇洒哥给公关了。   潇洒哥看了看我,说:于水?   我点点头,说是,然后站起身,给潇洒哥发了一根烟。   潇洒哥接都不接,只说了一句:我抽不惯这么差的烟。   我笑了笑,把烟给收了起来,直接坐下了。   我才坐下,潇洒哥忽然吼道:我让你坐了吗?   他估计以为我和于波、毛蛋他们是一种货色,会对他这种“有钱人俯首称臣”呢,我理都没怎么理他,直接坐了下来,同时还了他一句:你是皇帝吗?我坐之前,是不是还得先请示请示你?   “哼哼。”那潇洒哥冷笑一阵,说道:我讨厌不听话的人,于水,待会你就算求我,我也不会给你安排任何工作。   “千万别安排。”我冷笑道。   我现在都想走了,如果不是为了潇洒哥的那具“迷你黑毛棺椁”,没准我现在就走了。   这潇洒哥,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人物?来了这儿,颐指气使的。   很显然,我因为没有巴结潇洒哥,所以,酒桌上的人,都直接把我给疏远了,他们压根不和我聊天,话题的中心,也围绕在了潇洒哥的身上。   潇洒哥有意无意的,还用话头气我呢。   一会儿,他说他给穆池买了一块手表,不贵,就几万块,不为了别的,就因为穆池听话。   一会儿,他又说给于波介绍一份工作,在北京潘家园做一个“掌眼”,工资不说多了,年薪至少三十万起。   一会儿,他又说这几天,跟哪个哪个明星、高官一起吃饭。   总之,他只要说出了某句能够炫耀的话,就会看我一眼。   不过,他说的这些足够用来炫耀的话,我压根没听进去,他们不跟我说话,我也乐得清闲,一个人吃着喝着,然后看着“于波、毛蛋和穆池”他们的丑态,也挺有意思的。   这酒喝了得有半个小时,潇洒哥还在胡吹大气的时候,“三侠五义”最后一个人也进来了。   这人是马条条。   马条条在市里的酒吧驻场,她一进酒楼,直接冲着我小跑了过来,说道:水子哥,你也在啊?   她热情奔放的冲向我,潇洒哥他们自然不乐意了。   本来这酒会上,这群人都在排挤我嘛,马条条对我表现出热情的模样,自然不能让他们所容忍。   坐在潇洒哥身边的穆池,喊了马条条一句:哎!马条条,来这么晚,还不过来给潇洒哥敬一杯酒?   “我跟他敬酒干嘛?要敬,我也得给水子哥敬酒啊。”马条条说。   潇洒哥眯了眯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其余人对他都毕恭毕敬的,而马条条就对我挺在乎的。   这时候,马条条又说:水子哥是我以后的老板,我当然要先给他敬酒啦!   这话一出口,众人哗然,我也有点懵。   我就问马条条:我什么时候是你老板了?   马条条说:哦,我在市里酒吧驻场嘛,前几天,才和李向博联系上了,李向博说让我去找李公子面试,说那个酒吧其实是你开的,我前天去面试了,李公子跟我签约了,签了一年的合同,在你的酒吧里唱歌,工资很高!   哦!   马条条这么一说,我才明白了,是这么一回事,我们几个回家过年了,李向博和李公子他们没回来,我就跟李向博说了,让李向博帮着李公子,先把“流浪歌手酒吧”的人给找齐。   这一找,竟然找到马条条了,还和马条条签约了。   “你还开酒吧了?”毛蛋盯着我,说:这搞纹身的,还学着别人开酒吧?   “你好奇怪啊?”马条条看着毛蛋,说道:你难道不知道我们水子哥有多牛吗?我可听李向博说了……说那酒吧的投资,是来自香港的一位黑帮大佬!后台硬着呢。   接着,马条条又问我:对了,水子哥,我还听李向博说了,说你的纹身店,是我们市里的首富沙二狗给你投资的,还听说沙二狗和你关系不错。   我挠了挠头皮,说:有这么回事?   “李向博还说,现在电视剧女王白茉莉,是你的好朋友?如果酒吧开起来了,让她过来唱个歌,表演个节目,那都是随随便便的事情。”马条条像是“十万个为什么”,问了我一个又一个奇怪的问题。   我也不好意思否认,说算有这么个事。   马条条又问:那博哥说你在闽南的官场里,认识很多人,这个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我说这个是假的,我以前就认识市公安局的副局长,是我兄弟,但现在……就认识市公安局的刑侦处的主任了。   总之,李向博估计当时为了忽悠马条条签约,肯定是把我的底都透给了马条条。   马条条是各种询问啊。   差不多,毛蛋、于波还有穆池、潇洒哥四个人,都知道了我的底细。   毛蛋的声音有些颤抖,唯唯诺诺的说道:水……水子……哥,你这么有钱,怎么开那么一台破车啊?   “懒得去买。”我说:再说了,我也不是很有钱,我没潇洒哥那么有钱,甚至没有你毛总那么有钱。   “别,别!”毛蛋一扫开始对我的刻薄,说道:千万不要喊我毛总,喊我小毛!小毛!嘿嘿!   于波也不可置信的问我:你这些家业,都是你靠纹身赚的?   “阴阳绣,绣阴阳,生死富贵,出入平安。”我对于波说道:在闽南,我们阴阳绣,就是纹身圈里,最响,最炸的那块招牌!   于波咬紧了嘴唇,脸上全是悔意。   估计于波是为了昨天晚上拒绝我的事,后悔。   他打心眼里的瞧不起我,但他却不知道,我在闽南,已经把我的师承“阴阳绣”的招牌,彻底立起来了。   接着,我跟于波说:小波,你昨天呢?你拒绝了我发出的橄榄枝,不愿意来我的店里就职,这个呢?确实没办法,我那儿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但是……你香港房子的事,我看在以前朋友的面子上,得帮你解决。   我昨天和于波聊的时候,仔细聊了他家房子的事……他家的房贷问题啊,其实是黑社会从中作梗。   怎么说呢?   他以前买房子,走的不是政府的贷款,走的是香港一带的抵押贷款公司!   那些贷款公司的背后,都有黑色背景。   他几个月还不起房贷了,那贷款公司就想着让于波快点签下无力偿还的协议书——这样,他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把于波的房子给收回去,这年头,没什么东西比房子还值钱了。   所以,他这事好处理,我只要找香港的付悠熙,帮我去说几句话,必然搞定。   于波却不这么认为,他以为我是和他开玩笑的,就说:不会吧?   我指着马条条,说道:刚才马条条说了,说我的酒吧,是香港的一个黑帮大佬投资的,我就跟你说实话……我的酒吧,就是香港那个黑帮大佬投资的,我找那黑帮大佬,她就能摆平你的事。   “你说的那个黑帮大佬是?”于波询问我。   我说:14k的带头大哥,唯一的双花红棍——付悠熙。   于波顿时脸色惨白。   我们做纹身的,和黑道打交道很多,于波在香港开了那么久的纹身店,自然知道一些黑帮人物的名头。   他也肯定知道付悠熙是什么级别的老大。   “她……她……水哥,失敬啊。”于波拿起了酒杯,要敬我的酒。   这时候,穆池也要拿起酒杯,和我敬酒。   我直接按住了于波和穆池两个人的杯子,看向了潇洒哥。   潇洒哥以为我是要和他喝呢。   他立马把酒杯给倒满了,倒得满满一杯,抬起杯子,直接跟我说道:水子兄弟,没想到你是个能耐人啊,我潇洒哥眼拙了……来呗,喝一杯,一笑泯恩仇,你大人有大量嘛!   我摇了摇头,直接说道:你的酒太差,和我喝,我会不习惯的!   我这是在酸那潇洒哥不接我递的烟的事呢。   潇洒哥尴尬的一笑,接着一抬杯子,把酒全喝了,然后说跟我赔罪。   我继续摇头,说道:我特么看你,不是为了跟你喝酒的。   潇洒哥看着我……说:那你是?   “还装傻是不是?”我盯着潇洒哥,说道:我本来不打算当着这么些人的面,戳穿你的真面目的,但既然马条条先把我的面目给戳开了,那我也顺带着把你的面目给戳开吧……你压根不是什么大土豪,你就是一个狗腿子! 第七百四十八章 棺材黑线(爱迪生陈冠名)   1   我盯着潇洒哥,说道:你压根不是什么大土豪,你就是一个狗腿子。   “你……你胡说八道一些什么呢。”潇洒哥如此说道。   我刚才说的,可不是胡说八道。   而是中午的时候,我问过冯春生了,我不是看到了潇洒哥的朋友圈,然后,瞧见了那个迷你的黑毛棺椁吗?   我吃百家宴的时候,专门询问过了冯春生。   冯春生说了,说那黑毛棺椁,可不是潇洒哥的,应该属于中介销售。   等于是寄卖。   我问冯春生他怎么知道。   冯春生说他以前也是常常混迹潘家圆的主,对古玩,还是有一些造诣的。   要不然,当时冯春生怎么可能用一柄仿造的乘龙撵,在八门居中的那夏手上,骗了一大笔钱呢?   冯春生说,现在很多的古玩,都不是主顾去卖,而是委托人去卖,他说,就冲着潇洒哥那欲拒还休的模样,多半就是个中介。   如果他真的不想卖他的黑毛棺椁,那他根本就没必要发那个朋友圈。   他发了,还谈到那个黑毛棺椁的价格是天价,那就是想卖,无非只是抬价而已。   我就问冯春生:你在潘家园里,有没有熟人,能不能帮我去问问潇洒哥到底在里面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冯春生就打电话找熟人询问去了。   询问到的结果,果然和冯春生说得一模一样。   在潘家园里,有一个叫“胡氏”的“古玩寄售店”,潇洒哥就是这个寄售店里面的“业务经理”,用通俗一点的话来讲——大概就是销售主管。   官不算大,手眼通天那更是扯淡!   这潇洒哥说白了,不过就是一个狗腿子,这会儿,在我们于家堡,装特么大尾巴狼呢!   我盯着潇洒哥,说:胡氏古玩寄售店的业务经理!潇洒哥,我没说错吧?   “你……”潇洒哥一下子,不敢说话了。   他发现,我竟然把他的底子都给摸清楚了。   我抓起了酒杯,说道:潇洒哥啊潇洒哥!你可真不是个东西,刚才在这儿叽叽歪歪的,你算个什么玩意儿?还和富商合影、和官二代合影,和那些电影明星合影,这都是你的客户,你跟你客户合个影,也能拿出来吹牛逼,你是个low比啊!   潇洒哥明显有些燥热起来,提着衣领子。   他身边的毛蛋、于波和穆池都往我这边挪了挪位置。   尤其是穆池,她的脸色,是极其难看的。   毛蛋和于波,虽然对潇洒哥极尽跪舔之能事,但说到底,具体的损失还是没有的。   穆池呢?她都给潇洒哥献身了,这就有点残忍了。   她的色,只换来了一块手表,如果这手表是真的,那也还算有点收获,可惜,据我这些天,跟冯春生、龙二练出来的眼力,这块手表,是个B货!假冒产品,就和朋友圈里那些表贩子的表一个德性,估计是一块四百块钱的劳力士黑水鬼。   潇洒哥现在被我戳穿了面目,场面一度极其难堪。   我也跟潇洒哥摊牌了:我本来是不想来参加今天的酒会的,你们这几个人,自己都看看自己,现在都变成了什么德性啊!既然已经忘记了同学之间的情谊,那你们开同学聚会的目的是什么?   “潇洒哥!”我指着潇洒哥说:现在呢,把你的黑毛棺材给我交出来!我来喝酒,就是为了它的。   “黑毛棺材?”潇洒哥眯着眼睛看着我:那个棺材很贵的!   “把棺材交出来。”我又对潇洒哥说:不然的话,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说完,我站起身,抄起了烟灰缸,说道:毛蛋狗仗人势、于波贪财怯懦、穆池迷信钱色交易,这都是道德问题……但你潇洒哥,来这儿坑蒙拐骗,这就是法律问题了!   “不把棺材给我交出来。”我看向了潇洒哥,说:那我先让你见见血,然后把你送公安局去!刚才我也说了,公安局里,我认识人!   “水子哥,你饶了我吧。”潇洒哥说道:我也就是过年回家装个逼而已,没想搞这么大的……那棺材,也不是我自己的,是我客户的!   这潇洒哥,算是承认他就是一个“古玩寄售店”里的业务经理了。   我直接走到了潇洒哥的面前,说道:客户的资料!   “这个?”   “给我!”我又扬起了烟灰缸。   潇洒哥想了半天,才把手机打开,把里面一个联系人的联系方式打开。   我先看了一眼名字,叫“陈广义”,然后我电话号码给记下来了,然后跟潇洒哥说道:你……滚到门口等我,不要擅自跑了!不然,我让你年都过不好。   期间,我还恐吓潇洒哥:我能查到你的职位,我就和你的老板有交情,你要是不老实,我随时能让你丢掉饭碗。   “哎!哎!”   潇洒哥点了点头,噤若寒蝉,小心翼翼的退到了门外。   他走了,房间里就剩下了,我们“三侠五义”。   我、马条条、穆池、毛蛋和于波五个人。   我把手伸到了外套的口袋里面,摸出了一张照片。   这照片,就是我存放在初中毕业留言薄里的照片。   我把照片,轻轻的放在了桌子上,然后看着他们四个人说道:记住了,我们曾经是儿时玩伴,初中时候,我们五个是一个班的,三侠五义,每次放假,我们都是一起回的家!   “我们都是同学,现在年纪大了,各个本事不一样了,有钱的就得瞧不起没钱的,有本事的就得瞧不起没本事的?”   “有必要?有意思吗?”   我按住了照片,说道:我于水做一个表态!你们四个人,有任何的事情需要我帮忙,随时随地给我一个电话!我会帮你们的。   “于波,我也随时欢迎你去一趟我的纹身店,看一看,我们阴阳绣的纹身,到底是什么模样。”我对于波说道:我对你伸出去的橄榄枝,随时管用吧!   “我的话就这么多。”我双手抱拳,对四人说道:祝你们新年快乐!   说完,我转身就出了酒馆。   在我走到酒馆门口的时候,于波喊住了我:水子哥!   我回过头,看向了于波:还有事吗?   “谢谢你!”于波红着眼眶,对我说。   我笑了笑,出了门。   我这次出门,当然是找潇洒哥,找他要那个迷你黑毛棺椁!   当然,我直接要,他估计是真的不给我。   我直接给那夏打了一个电话,询问他知不知道陈广义这个人,我还跟那夏说,陈广义是潘家园的一个藏家。   我也是真的问对了人。   北京城的那夏跟我说——陈广义又叫阿广,是一个比较出名的藏家,和他也是朋友。   我让那夏出面,帮我找陈广义说说,让我借用那黑毛棺椁几天。   那夏说没问题。   过了几分钟之后,那夏回了我一条短信,说这事搞定了。   于此同时,潇洒哥的手机也响了,他接了电话,一阵唯唯诺诺之后,对我说道:陈先生说了……说那个黑毛棺椁借你用几天,你本事真大,陈先生是个很厉害的人物。   我冷笑一声,说你小子别废话了,快点把黑毛棺椁给我拿过来。   潇洒哥叹了口气,这才开始搜寻公文包。   不过,他把公文包给翻了一个底朝天,也没找到“黑毛棺椁”。   “咦?我这棺材明明放在公文包里的啊,怎么不见了?”潇洒哥说。   我说你别是掉了吧。   潇洒哥听我这么一说,眼泪都差点掉下来了,说这黑毛棺椁要是掉了,他非得赔到倾家荡产不可啊!   我又问潇洒哥是不是落在了酒馆的桌子上。   他说不可能,他喝酒的时候,压根也没有把黑毛棺椁给拿出来过。   接着,他又疯狂的往土楼外面跑,我在身后跟上。   很快,潇洒哥跑到了停车场,在一台路虎车的门前停住,拉开了门,进去开始找黑毛棺椁!   我也帮着找,可惜并没有。   我们两个人,找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忽然,我接到了一个电话,是酒馆的老板给我打的电话:喂!水子吗?你们有一个小棺材,落在了我的酒馆里面啊。   “是吗?”我长吁了一口气,那潇洒哥也松了一口气。   他以为棺材不可能落在酒馆,实际上,那棺材,就真的落在了酒馆里面。   他又跟着我,一起跑回了酒馆里面。   还真没错,那黑毛棺椁,真的就被放在我们刚才喝酒的那张桌子上面,只是……我们并没有看到酒馆的老板。   “咦!老板呢?”我问。   潇洒哥笑了笑,说道:谁知道呢……不过棺材回来了,就是好事啊!   “也是。”我接过了潇洒哥递给我的棺材,却发现,棺材上面,有一根黑色的线。   线一直垂在地上,我心说这黑线是什么。   潇洒哥也注意到了,他两只手去收那黑线,一边收,一边跟着黑线走。   我们捧着棺材,一直跟着黑线走,走到了酒馆的厨房灶台上。   接着,我发现,这黑毛棺椁上衍生出来的黑线的另外一头,竟然连着灶台的锅盖上。   我们走到了灶台面前,用力一扯,把那锅盖给扯了下来,竟然发现,那本来用来炒菜的灶台里面,安安静静的放着一个人的脑袋!餐馆老板的人脑袋! 第七百四十九章 康熙墓(zq冠名)   1   餐馆老板的人脑袋,就正儿八经的放在了炒菜的灶台里面。   就这么一个照面,潇洒哥直接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他还双手撑地,不停的往后   挪着,嘴里倒是一句话都没说,他的两条嘴唇,蚯蚓式的打颤。   他就像老话说的——被吓得蹦不出一个屁。   我则握紧了那个“黑毛棺椁”,冷眼看着灶台里面那餐馆老板的头颅。   他的头颅上,是极其惊恐的模样,可能被人“斩首”之前,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他死前,到底经历了什么?   他的死,是因为黑毛棺椁吗?   黑毛棺椁又到底藏着什么东西?   我回过头,看向了身旁的潇洒哥,潇洒哥这会儿终于能喊出来了,他很剧烈的喊了   一声:死人了!死人了!死人了,我靠!   我一把捂住了潇洒哥的嘴巴,让他先不要着急。   我捂了差不多有半分钟,潇洒哥嘴里才发出了呜呜的声音。   我跟潇洒哥说:现在先冷静,不要乱喊!   潇洒哥点点头。   我这才松开了潇洒哥的嘴。   潇洒哥连忙问我:这可怎么办?咱们是不是报警——这人头怎么就掉了?   我瞪了潇洒哥一眼,说道:今天晚上,我让你把黑毛棺椁给交出来,你以为我是在   贪你的棺材吗?我告诉你!我这是在救你!   我指着手里的黑毛棺椁说道:你可知道……这个东西有多邪门吗?   “他?他就是……就是一个古玩啊。”潇洒哥并不觉得餐馆的老板,是死在了黑毛棺椁   的身上。   但是我却知道,这餐馆老板的死,一定和黑毛棺椁有很大的关系。   第一,这棺椁的黑线,连着餐馆老板的脑袋。   第二,刚才餐馆老板给我们打电话,提醒我们过来拿棺椁的时候,可能已经死掉了。   这一切,都注定说明——餐馆老板的死,和黑毛棺椁有必然的联系。   我从口袋里摸了一根烟,给了潇洒哥一根,我自己拿着一根,点着了,抽了一口,   喷了一个烟圈出来,说道:潇洒哥,你不要小看了这些古玩,我有一个朋友,专门   钻研“土生阴”。   土生阴说白了,就是从地里刨出来的古玩,这种古玩,阴性大,邪乎,要是遇到那   种从古代墓穴主人的主棺材里面刨出来的玩意儿,那就更加邪乎了。   东北招阴人李善水有个表妹,叫陈亚茹,我们去洛阳,陈雨昊在洛阳觉醒前世记忆   的时候,陈亚茹就是和我们合作的阴人,她就专门钻研“土生阴”。   她说过一句话:养人的玉,富人的金,穷凶极恶土生阴。   我跟潇洒哥解释了一圈,他脸上的模样,再次惊悚了起来,说道:原来是真的……土   生阴的传说,原来是真的!   “那我同事……也是死在了土生阴的手里?”潇洒哥如此说道。   我问潇洒哥:你同事怎么死的?   潇洒哥跟我讲起了他同事的事情。   他的同事,在前段时间,也是受到客户的委托,去卖一块鸡血石。   那鸡血石,是心形的,非常漂亮,也非常妖艳。   他的同事,自从接手了那块鸡血石之后,整个人就变得没什么血色,像是严重缺血   似的,走路无精打采,也容易晕倒,就送到医院去检查,医生说他同事是重度贫   血,但是贫血的原因,却根本查不出来。   “那医生说了,说我的同事啊,造血功能是非常正常的。”潇洒哥说:反正医生没有   查明原因,又过了十来天,我那同事死了,死的时候,浑身一滴血都没有。   潇洒哥说后来他的老婆给他清洗身子,发现他的衣服里面,掉落出了一块“猩红妖   艳”的鸡血石。   潇洒哥说:我们寄售店里的员工,都在传言,说那块鸡血石作妖了,吸掉了我同事   身上的血液,我也是那一次,才听到了“土生阴”的传说的。   我点点头。   潇洒哥连忙又说:水子哥,你是我哥,你救救我啊,我不想死啊!我还没活够呢。   我当然知道潇洒哥没活够了,能有心思回老家靠坑蒙拐骗装逼的,他骨子里还是很   乐观,很向往活着的,不然也不会费尽心思的装逼了。   我揪住了潇洒哥,说道:这黑毛棺椁,比你说的那块鸡血石,肯定要更加凶险,现   在……你在这儿打电话,报警,我去联系你的那个客户!看看他是怎么个说法。   “哎。”潇洒哥连忙应下了,拿出了手机,开始报警。   我则站到了酒馆门外,给这“迷你黑毛棺椁”的拥有人陈广义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陈广义接了我的电话,很谨慎的问我:你是?   我说我是那夏的朋友,也是借了你黑毛棺椁的人。   陈广义这才笑了笑,说:哦,哦!新年好,新年好,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我对陈广义说:新年好啊……事实上,我找你有什么事,你比我更加清楚才是。   “你是为了黑毛棺椁的事找我的?”陈广义问我。   我说是的,我们这儿,已经有人因为黑毛棺椁死去了。   “这个黑毛棺材,你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询问陈广义。   陈广义在电话里,沉默了很久,后面,他又说道:哎……这个黑毛棺材,已经差点害   得我家破人亡啦。   我说怎么回事?   陈广义说:因为黑毛棺椁,他媳妇动手砍死了他儿子,然后他媳妇,也被警察给逮   捕走了。   “老婆被判了死缓,儿子没了,一个家,就这么没了。”陈广义说。   我问陈广义:这个黑毛棺椁,是哪儿来的呢?   “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生意的吗?”陈广义问我。   我摇了摇头。   陈广义说:我是给古玩脱马褂的人,又叫“洗金人”,你估计也懂古玩行当,应该明   白我说的是什么。   还别说……我真不知道陈广义说的是啥。   当然,这儿我也不好不懂装懂,我跟陈广义说,我先去找我朋友,其实我朋友懂   行,我压根不懂行。   “可以。”陈广义说道:难得小兄弟坦诚。   我立马挂了电话,让潇洒哥继续等警察过来,我则小跑到了家里,喊醒了熟睡中的   冯春生:春哥,春哥,醒一醒。   “额?”冯春生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他端起了床头柜上的杯子,喝了一口之后,   问我:水子,干啥?   我跟冯春生把刚才陈广义的话说了一遍,问他啥意思。   冯春生一听,说道:给古玩脱马褂啊?就是把古玩给洗白呗,从斗里倒出来的古   玩,那都不是干净东西——被人查到,是要蹲牢房的,有些人呢,就先把这墓穴里出   来的“黑古玩”拢在手里,然后借着媒体编故事,说这古玩是怎么怎么来的,靠着媒   体人的宣传,这古玩就有来历了,就不是从地下挖出来的黑货了。   “古玩从墓穴里被折腾出来的时候,叫黑金,洗白了,就成了正儿八经的黄金。”冯   春生说:这就是洗金人!   这下子我顿时明白了,我立马又给陈广义打了电话,询问陈广义:陈先生,能继续   讲一讲黑毛棺椁吗?   “可以,可以。”陈广义说:这黑毛棺椁是我花了三年时间才洗干净的一件古玩!本   来不打算卖的,但是你也看到了,我被黑毛棺椁搞得家破人亡,所以我就起了把这   黑毛棺材给卖了的想法,这才找到了一直都有合作的潇洒哥,托他帮我卖掉黑毛棺椁。   我问陈广义:那这黑毛棺椁,是在哪儿出土的呢?   “这出土的地方,可不是一般的地方……我也不太好说。”陈广义如此说道。   我说我跟那夏是朋友,你也是那夏的朋友,朋友的朋友就是朋友,有什么不好说的?   “事关重大。”陈广义说:这样,我先给那夏去一个电话,看看他对你到底是什么态   度,兄弟,你也别怪我太谨慎,但这件事,就得这么谨慎。   我说行!   陈广义挂了电话,大概十五分钟之后,他再次拨通了我的电话后,才跟我说道:那   夏那边问过了,原来兄弟你就是大名鼎鼎的阴阳绣传人,失敬失敬。   “好说好说。”我跟陈广义说道:那现在,你能跟我说说这个棺材,是从哪儿出土了   的吗?   “可以!”   陈广义说道:真人面前不说假话,这黑毛小棺材,是从康熙墓里出土的!   “康熙墓出土的?”我问。   因为电话开了外音,陈广义的话,让冯春生听见了,冯春生有点恼火,说道:大兄   弟,你不想说就不想说,可别说这是康熙墓出土的东西了……这国家多少精兵强将盯   着康熙墓在,那大墓,也是小盗墓贼可以染指的吗?   陈广义听了我的话,顿时有些不爽了,就问我:于水兄弟,敢问这说话的是什么人?   我跟陈广义介绍,说这位哥们也曾经是潘家园里有名的人,叫冯春生,绰号伏羲神卦!   “可是十来年前,用一柄乘龙撵,骗到了那夏的冯春生——冯大先生?”陈广义的声音   变得激动了起来。   我说正是。   接着,陈广义猛地喊道:哎呀!冯大先生可是我的偶像……能用赝品在那夏手头上走   一遭的人,不是凡人!冯大先生,我陈广义拍着胸脯发誓——这黑毛棺椁,确实是从   康熙墓里出土的玩意儿! 第七百五十章 毛头神(仓鼠冠名)   1   陈广义一口咬定,说这个“黑毛棺椁”,就是从康熙墓里面倒腾出来的。   这次,别说冯春生了,连我也不信啊。   我历史学得不咋地,但是再不咋地,也知道“康熙大帝”这个皇帝吧?大清国最厉害   的皇帝啊。   他的陵墓,能是小盗墓贼想进去就进去,想出来就出来的吗?   再说了,康熙的陵墓,估计现在都开发成景点了,每天游客络绎不绝的,怎么偷?   这不跟去西安偷兵马俑一样可笑吗?   冯春生说:兄弟,你要还这么说,那就没个啥意思了……咱们不能说假话啊。   “我可没说假话。”陈广义直接跟冯春生说:我可没说这黑毛棺椁是哪一年出土的   吧?现在的康熙墓的确下不去,也没谁现在去下康熙墓——那陵墓里,早就被偷得不   剩下什么东西了,下斗也没价值!   冯春生听陈广义这么一说,算是明白陈广义说的是什么了。   他这才反应了过来,对陈广义说道:我差不多明白你的意思了……你小子的意思是,   这黑毛棺椁,要么是1928年出土的,要么是1945年出土的?   “对喽!”   陈广义说道:这黑毛棺椁,是1945年出土的。   这下子,冯春生彻底明白了。   他跟我小声说道:水子,这陈广义的话,还是可信的。   他跟我讲,说康熙墓啊,其实叫景陵。   景陵这个陵墓,曾经遭到过两次大规模的盗墓,都发生在民国的时候,第一次是   1928年,第二次是1945年。   在1928年的时候,孙殿芳带着人,去盗了康熙墓。   不过,孙殿芳这个人,盗了一小半,感觉康熙墓里的氛围不对劲,加上怕这个陵墓   里有大量的机关、暗器,就带着人走了。   真正对康熙墓有重大打击的,是第二次盗墓——1945年那次。   康熙墓几乎被一扫而空,里面有价值的文物,被文物贩子,一扫而空。   陈广义说道:这个黑毛棺椁,就是在第二次盗康熙墓的时候,被倒斗的摸金人给开   出来的。   我问陈广义:你怎么就确定,这个玩意儿,就真的是从康熙墓里面出来的呢?万一   他不是康熙墓里出来的呢,都多少年了,不太好鉴定不?   “当然能确定了。”陈广义说:每一件古玩,在墓室里面,会因为水分、空气的氧   化,还有一些独特的气候条件,会让古玩在表面,形成牛毛浆,也叫包浆。   实际上,这些包浆啊,就和人的指纹一样,独一无二,但是,同一个墓穴里的东   西,牛毛浆会十分相似。   陈广义说他在十五年前的时候,收到了康熙墓出来的一件东西,叫“鼻烟壶”,那鼻   烟壶,是“土里”的东西,因为包浆比较深厚,再加上这鼻烟壶的内部,都是干干净   净的,压根没有使用过的痕迹,偏偏外观又很精美。   这种外观很精美,但是内部干干净净的东西,百分之八十都是“殉葬品”,陈广义又   通过他的渠道,到处打听了一阵,确定了,这个鼻烟壶,就是从康熙墓里面出土的。   后来,他收到了“黑毛棺椁”的时候,又发现,这个小棺材的包浆,和那鼻烟壶的包   浆,非常相似……所以,他估计,黑毛棺椁和鼻烟壶,是一个陵墓里面出土的东西。   我又问陈广义,说那你怎么这么确定,黑毛棺椁是康熙墓第二次被盗时候出土的?   陈广义说:简单……第一次盗墓,没有挖到康熙墓的核心位置嘛,这个黑毛棺椁,一   定在主墓室里面,或者主墓室的旁边,因为这个黑毛棺椁上,有八条龙和三朵黑   花,规格极其的高。   接着,他又说:不过,这个规格非常奇怪,如果说是嫔妃、王爷的物件,又不像,   他们只能雕七龙,八龙的都少见,但是如果说是皇帝的,也不像,皇帝必须是九龙。   “另外,康熙对自己一生业绩非常满意,所以他的墓穴里,有很多的物件,雕的是   十龙。”陈广义如此说道。   陈广义能够根据这么一个小小的迷你棺椁,猜到这么多也是着实厉害。   至于这个黑毛棺椁的主人,可能是“九千岁”的事情,我自然没跟陈广义说。   我点点头,说:那这么说来,黑毛棺椁是康熙时候的物件了?   “是!”   陈广义又接着说:不过,我也是特别后悔,明明有高人跟我说过,说这个棺材,是   绝对不能打开的,但是,我还是打开了!   “啊?你打开过这个小黑毛棺椁?”我问陈广义。   陈广义叹了口气。   他开始说了起来。   原来啊……这棺椁是分内外两层的,用的是木楔子封住的,如果利用锤子加上“平头   钎子”,是完全可以无伤打开这个棺材的。   他拿到“黑毛棺椁”的时候……是万万没想着打开的。   毕竟这种物件,打开了是一个价钱,原封不动又是一个价钱,他为了钱,也不应该   开棺的。   但他好奇啊……谁不想知道,一个康熙墓穴里面出土的小棺材,打开之后,里面是个   什么东西?   于是,陈广义打开了。   我问陈广义,里面是什么?   陈广义挠了挠头,说:以往我们一直都觉得,这棺椁嘛,外面椁,里面是棺,两层   嘛!但是,这个棺椁,只有一层!打开之后,里面是一个人物的塑像,穿着黑色长   袍,很威严的样子。   “对了。”陈广义说道:估计那时候的工人,怕把人物的塑像给震坏了,所以在小人   和“椁”之间,加了许许多多的黑色毛发,作为填充物!   我听到了这儿,才发现,这陈广义说的话,就这儿说的最管用。   “总之,我家里出了事,就是我开棺之后出的事。”陈广义说:如果我当年,听那高   人的,不开棺,那就啥事都没有了,我后悔啊!   我叹了口气,和陈广义又聊了一阵之后,直接挂掉了电话。   我看向了冯春生,说:春哥,有点门道了。   可不是有门道了么?   通过这个电话,我们已经对“探知”黑毛棺椁,又更进一步了。   这个黑毛棺椁,是康熙时代的棺椁。   也就是说,这个棺椁的主人——九千岁,就是康熙时代的九千岁。   康熙时代的九千岁,是谁呢?   除了这些信息,我还得到了一个信息,就是这个黑毛棺椁其实只有一层,里面全是   满满的头发,和一尊人物雕像。   我在想——这个人物雕像,会不会就是“九千岁”!   我想到了这儿,又跟陈广义打了一个电话,问他有没有黑毛棺椁里面塑像的照片?   我现在可不敢再开这个“黑毛棺椁”了,现在黑毛棺椁才惹出了事,我不知道开棺之   后,会不会出现更加恶劣的事情呢。   陈广义说有。   很快,他把照片,发到了我的手机上面。   我拿到了那张人物塑像的照片之后,询问冯春生:春哥,你现在能猜到九千岁的身   份吗?   冯春生摇了摇头,说他还真不太懂这个……不过,可以问一问龙二。   龙二这辈子都在地下倒斗,对文物古玩,那叫一个熟悉。   我说行!   我迅速拨通了龙二的电话。   要说龙二、仓鼠和金小四都在龙二家里过年呢。   龙二接了电话,首先就是一句:新年好,恭喜发财水子。   我也哈哈大笑,说道:祝你来年桃花运常开!老二,我跟你说一件事呗。   “说。”龙二让我说。   我就把黑毛棺椁的事,说给了龙二听。   龙二听完了,说道:你现在……千万不要再开棺了……不要再开这黑毛棺椁!我下的斗   很多,我就见过这种“棺椁”,里面藏着毛发和人物塑像,这个有说法的。   我问这有什么说法?   龙二说:这叫“斗下毛神”,意思就是墓主人请的一个“保镖”,棺椁封住了人物塑   像,其中毛发,皆是来自“保镖”的身上,墓里阴气重,把那“保镖”,变成了一个毛   头神!凶得狠,也很残忍!   我一听,原来还有这种说法啊?   接着,龙二让我把那黑毛棺椁里“九千岁”的照片,传给他!   我说行。   等我传过去了图片,龙二看了一阵后,给我回了电话,他说他还真在一幅画像上   面,见过黑毛棺椁里的这个九千岁,他去查一查!   我点点头,说等着你的好消息。   “一定。”龙二说完,又说:你现在去找柷小玲,靠她的湘西柷由术,封住这个黑毛   棺椁……不然还不知道出什么事呢。   我说行。   挂了电话,我就捧着“黑毛棺椁”,去找柷小玲。   我才到了土楼的走廊上呢,忽然,一道人影直接扑向了我。   那人影和我撞了一个满怀。   接着,我手中捏着的黑毛棺椁,被撞飞了。   这时候,冯春生伸手去抓黑毛棺椁……可惜,他的手短了那么一点点,并没有抓到黑   毛棺椁……黑毛棺椁,在空中划了一条弧线,然后直接落到了土楼的院子里。   十来米的高度啊!那迷你版的黑毛棺椁自然摔得粉碎!   我猛地扭头,望向撞我的那个人。   撞我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潇洒哥!   我对着潇洒哥吼道:你是不是疯了?我让你在酒馆那儿等着警察的,你跑上来干   啥?还撞飞了黑毛棺椁?   潇洒哥憋了半天没说话,冯春生叹了一口一分钟的长气,点了一根烟,唉声叹气的   说:哎!流年不利,煞字当头啊!这回死惨喽! 第七百五十一章 哑巴开口(本格哥冠名)   1   潇洒哥把那我手里的黑毛棺椁给撞到了土楼的院子里面,摔得稀巴烂。   冯春生叹了口气,说道:流年不利,煞字当头啊!   刚才,我们还和龙二通过电话。   既然黑毛棺椁已经被认定是从大墓里面开出来的东西……那这东西,就归龙二的学识   范畴。   龙二是地宫里的王,他跟我们说的事,必然是有一套的。   可现在,这个黑毛棺椁已经被砸碎了……难道按照龙二说——我们凶多吉少?   我直接等着潇洒哥,狠狠的骂道:潇洒?你搞毛啊?我不是让你在酒馆里面,给我   等着警察吗?你跑这儿来干啥?   “我……警察过来了,他们检查了一阵,说发现了,那餐馆的老板,是被他儿子杀了   的!”潇洒哥说:和黑毛棺椁无关。   接着潇洒哥又说:他儿子也自杀了,自杀之前,自己把自己关在了冰箱的冰柜里   面,然后用刀子,割断了自己的脖颈!   “我感觉,你们可能误会了黑毛棺椁了。“潇洒哥擦着额头上的汗水:餐馆老板和他   儿子,一直都不和,他儿子要赌钱,他不给钱,他儿子才杀人的。   我一把揪住了潇洒哥的衣领,一时心中愤怒,狠狠的对着潇洒哥喷了起来:丫特么   废什么话?你懂个屁啊——这鬼祟杀人,真的是靠着邪乎道行吗?有时候靠的就是挑   唆人心!   我又数落潇洒哥:江湖人说江湖话,你也是半个江湖人,怎么说的全是外行话?刚   才我问过陈广义了,陈广义的儿子和老婆,也是互相厮杀!你说这事就这么巧?都   是自己家里人谋杀自己家的人?   我一段话之后,潇洒哥差不多明白了,接着他问我:那……黑毛棺椁摔坏了,会出现   什么情况?   “放出恶鬼。”   我看着院子里那“黑毛棺椁”的残骸,摇了摇头,说道:这下子可真的难了。   “我会不会也死啊?”潇洒哥一旁问我。   我的嘴唇颤了颤,说道:不是没这个可能性。   如果这个黑毛棺椁,真的像龙二说的——里头养了一个“毛头神”,那这“毛头神”到底   多凶,完全没有人知道。   但是……它一旦出来了,肯定要杀人的。   潇洒哥也是一段时间“黑毛棺椁”的拥有者……毛头神会不会办他,可能性很大!   我话一出口,说潇洒哥可能也会死。   那潇洒哥直接跪在了地上,眼泪都涌出来了:不能这样吧……我还想活着。   废话,谁不想活着,如果你不撞碎那”黑毛棺椁”,没准咱们还有机会呢!   这下子!   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我心里也烦,掏出了一根烟,点着了不停的抽着,心情也极度郁闷,也懒得去安慰   跪地哭泣的潇洒哥。   大概过了两三分钟,在潇洒哥哭泣的时候,我另外几个同学也过来了。   于波、毛蛋还有穆池、马条条四个人到了我们三个人的跟前。   他们四个,看着闷头抽烟的我和冯春生,看着跪在我面前哭泣的潇洒哥,一时间都   有些懵逼。   最后,于波走了出来,走到我面前,小心翼翼的说:水子哥,这潇洒哥确实不是一   个玩意儿,大过年的坑蒙拐骗,消遣我们,但是,你让他在这儿跪着,也不太好吧?   马条条也跟我说:是啊,水老板,潇洒哥毕竟也是我们以前同学,你出手教训教训   他就好了,没必要逼他在这儿下跪,这男儿膝盖下头有黄金啊!   我晕。   搞了半天,他们四个以为潇洒哥在我面前下跪,是我出手在教训潇洒哥呢。   我用下巴努了努潇洒哥,说道:他下跪跟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不信你们问他!   我这是给自己辩驳呢,结果那潇洒哥直接“膝行”到了我的面前,一把抱住了我的   腿,说道:水子老哥,救命啊!我知道你本事大,陈广义老哥在北京,那也是个狠   角色,但是他跟你说话都和声细语的,我就知道,你有本事!你救救我!救救我!   我一抬脚把潇洒哥给蹬倒了,骂道:给我站起来!我这儿因为你,摊上大事了,这   还不算什么,你还跪我面前,这些同学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于水是一个“社会哥”   呢!这不是坏我形象吗?   潇洒哥立马站了起来,继续跟我点头哈腰的。   我说得——这下子不认真解释是不行了。   我本来还想省点口水,省点精力,然后好好想想怎么处理这“黑毛棺椁”被砸碎的事   呢,但现在省不了了。   我只能把这边的事,都说给了周围几个同学听。   他们听完,竟然异口同声的问了一句:我会不会死!   他们来帮潇洒哥出头的,但是现在知道了真相之后,却把所有的关注点,放在了自   己的身上——这让我感觉有点滑稽。   我说道:在这儿的每一个人,都可能没命,但要说谁没命?没有人知道。   我这句话一放下来,于波又问我:水哥,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刺青。”我说:阴阳绣,绣阴阳,生死富贵,出入平安!   冯春生一旁也说道:也平阴事,小鬼跳梁,阴祟嚣张,这些事,水子都管!   马条条也帮我解释,说我在市里,帮人平阴事,小鬼常见,大鬼打交道的也不少!   这下子,我从那几个同学的眼睛里面,看到了后悔的模样。   大概他们后悔的是没有第一手搭上我的关系,而是把第一手搭关系,放在了潇洒哥   的身上。   我懒得管这些——实话说,这人在社会漂,什么真实的人性没见过?我喊了一声:你   们几个,先回家吧!晚上小心一点!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我再次探头望了望院子里面“黑毛棺椁”的残骸后,带着冯春生回了家!   外面一阵嘈杂,估计是潇洒哥他们在一起说话,但过了一段时间后,他们还是走了。   今天晚上,他们的命还有没有,我完全没办法——时间太短,如果毛头神今天晚上就   作妖,那谁也没招。   所以,今天晚上,谁死谁活,一切听天由命。   我和冯春生,回了房间,两个人分别抱着一个被窝,挤在了一张床上睡着了。   这一晚上,我是睡得十分不踏实。   不过还好,一直到早上七点多,我醒过来的时候,也没发生什么异常的事情。   我喊冯春生起床,然后挨个屋子去拜年。   “词词,新年好!新年更漂亮啊。”   “小雨哥,新年好,新年桃花常开。”   “老妈,新年好,新年身体健康。”   我拜年拜了一圈后,就下了楼,开始去放炮。   放了新年的第一挂炮竹后,我开始给于波他们打电话,询问他们有没有遇到什么怪事。   不过还好。   我这一圈电话打了过去,于波、潇洒哥、毛蛋还有穆池和马条条,他们都说没发生   什么怪事。   这个还好!   既然没有怪事……那说明——黑毛棺椁里面,并没有龙二说的毛头神?   如果没有……这一切还好!   我心情放松了不少,放了炮,准备回楼上。   刚到楼梯口,我就遇见了土楼里的一位熟人。   这熟人叫胖大嫂,确实很胖,算是土楼第一胖,她只要一走,那木楼梯板,吱呀吱   呀的响。   我跟胖大嫂打了一个招呼:胖大嫂!新年好啊……祝你新年身材苗条。   “哎哟,于家娃子就是会说话啊,你大嫂这体格,又不是一年两年了。”胖大嫂也跟   我说:祝你也新年快乐,对了!水子,我听说,你在城里……专门帮人搞阴事啊?   我说是啊!   胖大嫂说道:对啊,昨天晚上,我们家出了一点怪事!   “什么怪事?”我问胖大嫂。   胖大嫂说:你也知道我男人……他是个哑巴嘛!   这个是的……胖大嫂的老公叫哑巴于,是个天生的哑巴,因为身体残疾,一直没讨到   媳妇,后来才讨了胖大嫂做老婆。   我说知道啊,怎么了?   胖大嫂说她昨天晚上看电视,看到了晚上两点多,结果……他那个哑巴老公说话了。   “说什么了?”我心里一紧,连忙问。   哑巴开口,这事就非同寻常。   再加上“哑巴于”开口的时间,实在古怪——昨天晚上两点多,刚好就是“黑毛棺椁”被   潇洒哥撞碎的时间!   这里面,是巧合?还是有鬼?   我连忙问胖大嫂,昨天晚上,哑巴于说了什么?   胖大嫂想了想,说道:我仔细想想啊……捋捋——对了,原话是这么说的——天干物燥,   小心火烛,年门漫长,我劝你好生走路!   我一听,这话里,似乎带着威胁的意思啊?   在土楼里——年门的意思,就是“初一到初七”,这七天,是一年的“门”嘛!   接着,胖大嫂好说:我那哑巴男人还说了,说一天一个,让你们先见识见识我的手段。   我听了这话,怪渗人的,但仔细的事,没先跟胖大嫂说,我就说:先别着急……估计   是老于哥过年高兴了,胡乱喊了几声,别往心里去。   “没啥事?”胖大嫂问我。   我说放心,没啥事!   我说没事,但心里却知道,出大事了,我疯狂的跑到了家里,把我听到的这两句   话,说给了柷小玲和冯春生听。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年门漫长,我劝你好生走路!”   “一天一个,先让你们见识见识我的手段!” 第七百五十二章 纹身浮现(苦渡冠名)   1   我把“哑巴开口”的事,说给了柷小玲和冯春生听。   他们听了,也是觉得这事有些玄奇。   冯春生倒是在琢磨这哑巴说的那两句话: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年门漫长,我劝你   好生走路!这句话,是那棺材里面逃出来的那个东西,在警告咱们——年门这七天,   走路小心点,别被他逮住!   “一天一个,让你们先见识见识我的本事。”冯春生说:这句话,其实就是那“毛头   神”,给我们下了挑衅书,一天弄死一个!明白着把话给说出来,看咱们有招没招!   我点点头,说这要是放在现在流行的电子竞技里面,叫立个“fg”,然后明摆着要   搞你事情,看看你如何应付!   在电子竞技里面,敢赛前放“fg”的,都是高手!   这个毛头神,来势汹汹啊!   他是用借了哑巴的嘴,来跟我们玩一场“猫和老鼠”的游戏?   柷小玲捏着钢鞭,说道:年门七天,咱们得好好和那“黑毛棺椁”里的东西,好好玩   玩了!   “得小心对付啊。”   我眯了眯眼睛——年门漫长,我劝你好生走路!要好生走路的,是你吧,黑毛棺椁里   逃出来的那尊毛头神?   我们三个,定下了一个策略,就是在下午的时候,到处走一走,瞧一瞧土楼里面,   有什么怪事,如果有怪事,那我们碰头,再商讨怎么对付那毛头神。   我们商量完了,就各自去寻楼去了。   我刚刚出门,就接到了龙二的电话。   龙二在电话里,兴冲冲的跟我说:找到了,找到了,那个黑毛棺椁里的那尊“毛头   神”,我找到出处了。   我问龙二:你在什么地方,见过那个人?   “一幅图!”   龙二说他以前盗墓的时候,出了一幅清朝著名画师——胡尔萨合的画。   胡尔萨合是个满族人,画画的风格,和中国传统的水墨画不太一样。   水墨画重在写意,画出来的人物,主要抓人的神髓,但是胡尔萨合的画,那就是相   当写实了,用一些名贵的颜料,完完全全的把人给写实性的画出来。   他的那幅画,叫“康熙狩猎图”,在狩猎图里,康熙皇帝的身边,有一位身材奇高的   人,鼻骨像是一条鹰钩,肩膀十分宽阔。   这个人,就是黑毛棺椁里面的那个“毛头神”人物塑像。   接着,龙二又说:你还别说,我以前过手这幅画的时候,还真没发现这画里有什么   蹊跷的地方?但是……看了这幅画之后,我发现问题了。   “什么问题?”我问龙二。   龙二说道:这幅画里,那个毛头神,和康熙十分亲密,他的位置,在康熙的身前右   侧——这个位置,向来是亲兵卫的位置!因为要保康熙的性命,时刻都准备挡冷箭!   “在清朝康熙时代,康熙的贴身护卫,带刀一等侍卫——黄海!黄海的名字,叫瓜尔   佳黄海。”龙二说起这些,如数家珍,他说:绝对不是那个毛头神。   那个毛头神的来历,非常奇怪。   龙二还说:我还认识不少玩清朝古玩的行家,他们见过太多的清朝名人图像了,但   是没有一个人,认识这个保护康熙的毛头神,到底是谁!   “这个人,应该十分出名的,但偏偏没有人知道。”龙二说:这就很奇怪了!   我跟龙二说:这个人就是康熙时期的九千岁!   “不知道。”龙二说:这个人地位高倒是真的,康熙狩猎,前面的御前侍卫不得携带   攻击性太强的武器,比如说弓箭、暗器,就是怕侍卫反水,反手格杀康熙,一般御   前侍卫携带的,都是保守型的武器,比如说盾牌,比如说短钝器等等。   “我看到的画像里,毛头神携带的武器那就夸张了。”龙二说:身背长枪,马鞍旁带   着强弩和弓箭,腰挎陌刀。   这样的整备,出现在康熙的身边,说明康熙对这个侍卫,几乎已经到了“手足”的份   上,信任到不能再信任了,地位绝对超然。   说这个侍卫是九千岁,十分符合他的身份!   龙二说:暂时查出来的就是这些,这个毛头神,的确奇怪,我再去找人询问询问!   “好!”   我跟龙二说:对了,那个小黑毛棺椁,摔破了!   “摔破了?”龙二有点懵,接着他又说: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楚,你是说……黑毛   棺椁,摔碎了?   我说是的!确实摔碎了!   龙二猛地骂了一句:靠!这特么的……哎!水子,也别着急,你那边还有小雨哥和小   玲,还有你的阴阳绣,先稳住,我这边尽快帮你找人,先搞清楚那“黑毛棺椁”的来历!   我说行。   接着,我跟龙二说:那个黑毛棺椁里跑出来的东西,威胁我们……说要在土楼里面,   一天杀一个,杀到年门结束,也就是初七的时候……   “我知道他的用意。”龙二说道:这个毛头神,野心不小。   我问龙二,毛头神什么野心?   “既然这个玩意儿叫毛头神,那就说明了他的一些野心。”龙二说:他想通过挑衅和   力量上的展示,让你们土楼的人对他俯首称臣,从此,把他当成真神,日夜供奉!   “供奉?”我问龙二。   龙二说是的……这些野神啊,喜欢血腥的供奉!就和某些神秘地区那残忍的血祭一   样,血祭的产生,都是野神一步步征服了原住民,才产生的。   我点点头,说我这边得小心一些。   “自然,你那边小心,我这边加紧速度帮你问。”龙二说完,挂了电话。   我则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如果说那个侍卫,真的就是九千岁,也是黑毛棺椁里面的   主人,那他为啥能获得这么高的地位呢?   一个侍卫,凭什么能有这么高的地位?   “王朝永固,寿与天齐。”这种话,能是一个“带刀侍卫”说得出来的话吗?   ……   我想了很久,依然没有想出什么所以然来,只能继续漫无目的的胡乱走着,在我走   到了土楼大院里的时候,大院里有人喊我。   “水子!过来扎草台哦。”   我抬了抬头,瞧见院子里扎草台的人在喊我呢。   我们这边,风俗蛮多,有些土楼,一个土楼一个风俗,都是约定俗成的东西嘛!   在我们土楼,每年的大年初三,都要唱戏……唱戏要搭台,我们这管那玩意儿叫草台。   草台的搭成,要费点功夫,首先用木头架子,把台子给搭好,然后,用搓出来的草   绳,一排排的摆过去,摆在戏台上,就相当于现在戏台的垫子。   最后,再用一层红布盖上去,显得喜庆。   我们这边的台子,一般初一就开始搭,我听到了搭台的人吆喝,我说行啊……我好久   也没搭台了,就过去搭着玩一玩呗。   我到了搭台的地方,坐在旁边,开始搓麻绳。   我才搓了没一会儿,手机响了。   打我电话的人,是穆池!   穆池昨天给潇洒哥献身了,结果发现潇洒哥其实就是一个“坑蒙拐骗”的土炮,她到   现在心情都不怎么高兴呢。   现在她应该在后悔在啊,怎么还有时间给我打电话?   我接了电话,穆池跟我说:水子哥,你不是早上问我,我身上有没有怪事发生吗?   我说是啊!   穆池说:我遇上怪事了!   “什么怪事?”我问穆池。   穆池说:我的脖颈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幅纹身!   “出现了纹身?”我问穆池:什么样的纹身?   穆池说:一副棺材。   我让穆池现在就来找我,我在院子里扎草台在。   “哦!我马上过来。”   说完,穆池挂了电话。   不出五分钟,穆池就到了草台边上。   我把穆池给拉到了一个角落里,询问她的纹身在哪儿?   她聊起了马尾辫子,把脖子后面的纹身给我看。   她一边撩辫子,一边打着哭腔说:我起早了觉得没啥事,无聊,就约了几个人一起   打麻将,刚才钱输得有些多,我一头汗,就把辫子给扎起来了,打算好好打,然后   回本的。   结果她的辫子一撩,她的牌友都说不玩了,说她脖子后面有个棺材纹身,大过年的   见了棺材晦气!就都散伙了。   穆池这时候,也才知道,自己的脖子后面,有一幅“棺材纹身”。   我看着穆池的后脖颈,也看到了那副棺材纹身。   这棺材,其实就是“黑毛棺椁”,同时,我还发现了……这脖颈上的纹身,只是一部分   ——还有一部分纹身,在穆池的后背上。   我跟穆池说道:还有纹身!   “还有什么纹身?”穆池问我。   我说你的后背,还有一部分纹身,去我家,把衣服脱了,我好好给你检查一下。   听了这话,穆池询问我:不是吧?你这是,这是打算占我便宜?   我冷笑连连,对穆池说道:呵呵,一样米养百样人——就你这点美色,在我眼里,还   真不算啥。   被我做过刺青的女客户,多得不得了……其中美女也不少,电视剧女王白茉莉都在我   的手上做过纹身,我会为了一个穆池坏了我的名声吗?不可能的!   我说我是想救你——占你便宜的事,那得是潇洒哥那样的人才干得出来的。 第七百五十三章 剁头纹身(瓜瓜冠名)   1   我也是醉了,我这是帮穆池呢,结果被穆池以为我要占她便宜?   这不是搞笑吗?   我摇了摇头,跟穆池说:你愿意来就来,不愿意来就不来呗!我不强求。   说完,我开始收拾脱下来的外套,准备往家里走。   那穆池跟了上来,跟我说道:别走,别走!我跟你去!   “那就快点走。”   我把衣服背在了背上。   很快,我们两个人,直接到了我的家里面。   我指着床,对穆池说:你在里间把衣服脱了,然后用被单,把你私密部位给遮住,   只露出背部就好了。   说完了,我接着就要出门。   穆池问我:你真的对我没意思啊?你和潇洒哥不一样。   “哼哼。”我说道:不是每个人都和潇洒哥一样!我如果这点定力都没有,那我也当   不成阴阳刺青师。   阴阳刺青师的底线,就是不能和客户发生关系。   很多美女客户的纹身位置比较私密的时候,我们也照样会产生生理反应,但我的底   线就是将生理反应克制住,永远不要再往下突破底线。   我说:你按我说的做吧!搞定了,喊我,我就在门外。   穆池点点头。   接着,我退出了门外,大概在十五分钟之后,穆池喊我。   我推开门进去,却发现穆池根本没有用被单遮住身体的**部位。   我直接反锁住了门,走到了穆池的身边。   穆池像是八爪鱼一样的缠了上来,不过我可不吃她这一套,我直接反剪了她的双   手,用被单把她给裹了起来,只露出了背后的纹身。   “你是不是男人啊?我都是送上门的肉了,你还不吃?”   “哼哼。”我冷笑道:男人并不都是只靠下半身思考人生的动物。   我望着穆池背后的纹身,这纹身,不看不知道,一看,实在是吓了我一大跳啊。   我看到了一幅什么样的刺青?   准确的来说,穆池背后的纹身,其实是两幅纹身。   第一幅纹身,自然是“黑毛棺椁”。   那黑毛棺椁的下方,用细线,吊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头。   我下意识的想起了我曾经在涓水河边,见到的黑毛棺椁的“幻象”,那黑毛棺椁,立   在了河面上,然后棺材发散出了几百根颀长的头发丝,牵扯住了一个个的人头!   除去了这幅纹身,在穆池的腰间,还有一幅纹身。   这幅纹身,是一个犯人,脖子上插着一根“木标”,身后站着一个刽子手。   刽子手的手上,捏着一柄鬼头刀!   这犯人的木标上,写着一排字——被斩者,于家堡穆池!   这犯人的脸,也和穆池完全一模一样。   我看着,呆住了。   穆池看我呆住了,以为我是被她的身体给吸引住了,开始得意的笑了起来,说道:   哼,我就知道,这天下啊,没有不吃腥的猫!   如果换了平常,我一定会因为穆池给自己加的戏,会心一笑。   但是现在,我可没有笑的想法,我直接拿出了手机,拍下了穆池后背的纹身,递给   穆池看:你自己瞧一瞧吧!   穆池接过了手机,看了一眼,立马把手机给扔了出去。   我去!   这可是我的手机啊。   我麻溜的去把手机给捡了起来,呵斥着穆池:你疯了?这是你手机吗?你就瞎丢?   还好我这是个国产手机,耐摔!   穆池的瞳孔,放大到了极致,询问我:刚才那纹身,代表什么?   “代表什么你心里没数吗?”我说道:刽子手、砍头!黑毛棺椁,血淋淋的人头!这   一切都说明,今天,那黑毛棺椁里面的东西,要来找你的麻烦了!   “你是说,我会死?”穆池问我。   我说很有可能。   “哈哈哈!不可能。”穆池一幅完全不信任我的模样,说道:我才不信……你是骗我   的,我没事的。   我让穆池冷静一下,现在吼也没用,得平心静气的想办法。   “想什么办法?”穆池抓住了被单,歇斯底里的对我吼了起来:你不要吓我!我知道   是怎么回事——我背后的纹身,是你搞的鬼!你想要利用这个纹身,来控制我!   “控制你?”我盯着穆池,这妹子也太能给自己加戏了吧?   穆池说道:我看破了你的诡计了!不要装了,装神弄鬼!我怎么可能会死……于水,   你说潇洒哥是骗子,我看你才是最大的骗子。   我摊开了双手,说道:假的被认为是真的,真的也被人说成假的,世道很奇怪嘛!   如果你觉得我骗你,你直接走好了,死了别怨我!   “你才会死呢。”说完,穆池开始背对着我,开始穿衣服。   不过,在她扣文胸的时候,我发现她背后的纹身,有变化了。   她背后的纹身里,不是有她成为了犯人,跪下被刽子手行刑的刺青吗?   那副刺青里,刽子手的刀,只是高高的举了起来,但是没有砍下去。   现在看……这刺青有了变化,那刽子手的刀,已经砍下去了,那穆池的人头,骨碌碌   的滚在了她的脚下,脸上绽放着诡异的笑容。   这纹身有鬼。   我连忙去喊住穆池,让她不要继续穿衣服,我要仔细看一看这个刺青。   穆池再次误会,以为我又对她想入非非了。   她反过手,直接在我的脸上抓了一把,同时恶狠狠的吼道:再动我,我特么就嚷   嚷,说你强歼我——你个变态!   我双手放开了穆池,没有说话!   穆池瞪了我一眼之后,迅速把衣服穿好,出了门。   穆池出门的时候,刚好和冯春生、陈词撞了一个满怀。   接着,我也出去了。   陈词瞧着我的大花脸,说道:水子老板,你这有违作风啊……竟然试图强暴老同   学?还有良心吗?   冯春生也在揶揄我,说:那个穆池,昨天才被潇洒哥骗了美色,今天你又用暴力,   要强行占有她的美色……哎,你们这些人真的有人性?   我真郁闷得差点跳楼了,这真是黄泥巴掉在裤裆里面,不是屎也是屎了?   我说道:我于水是那样的人吗?   “是。”陈词说道。”我……”我感觉无话可说,有点生无可恋的感觉。   陈词噗嗤笑出声来,说道:相信你啦!   “哎哟,谢谢,谢谢,理解万岁。”我说道:对了,那个黑毛棺椁里面的“毛头神”,   要出手了!   “出什么手?”冯春生问我。   我们摔烂了黑毛棺椁,棺椁里供养的毛头神,要出来作乱了。   我说我在穆池的背后,看到了一幅纹身。   接着,我把穆池背后的纹身,说给了冯春生听。   冯春生听完了,说道:那纹身,还会自己砍头?   在我们的理解里,这纹身纹在身上,就是一个死物了,这纹身怎么还能动呢?   我对冯春生说:你别说,曾经我师父给我讲过一件关于鬼纹身的事,就是“纹身变   卦,恶鬼杀人”。   冯春生让我讲讲这是怎么一件事。   我说是这样的……以前,有个阴阳刺青师,云游到了陕北一带,遇到了一个当地的恶   霸,那恶霸平常鱼肉乡里,欺男霸女。   那刺青师就要除了这个恶霸。   不过,这恶霸,不但身边豢养了许多打手,他本身也是一个拳师,拳脚功夫,在陕   北地区,罕逢敌手。   刺青师直接在夜里,于恶霸的门口,贴了一张告示。   告示上写着:如果恶霸继续为非作歹,那他要斩了恶霸!   恶霸当时不但不在意,甚至还在那告示上,洒了一泡尿!这泡尿彻底侮辱了刺青师。   刺青师动用阴阳绣里的“鬼纹身”,直接利用小鬼刺青——在恶霸的背后,刺了一幅刽   子手行刑的纹身。   这纹身刺了之后,恶霸全天光着身子,得了癔症一样,满屋子乱跑。   三天之后,那纹身忽然“变卦”,刽子手一刀砍下了人头,那恶霸也一命呜呼。   于是,陕北一代,甚至还有“信天游”在唱着一首歌:恶霸染了刺青的病,纹身变卦   带着恶鬼来,一刀砍了恶霸的头,乡亲父老笑得开怀!   冯春生一听,问我:那你意思是……这黑毛棺椁里出来的毛头神,会阴阳绣?   我说他肯定不会,但是黑毛棺椁是谁请过来的——苗疆残巫啊。   苗疆残巫已经被证实了,他是会阴阳绣的。   说到底,这个苗疆残巫,到底是何方人士!   白衣獠,又是何方人士?   冯春生想了想,说道:先不说别的……按照那“毛头神”借哑巴的嘴说的话——一天杀一   个,杀到年门结束——等于毛头神在这七天内,一共会出七手!现在,穆池的纹身,   是毛头神出的第一手,这一手,完全是对咱们的挑衅啊!   “用阴阳绣的法子,挑战阴阳绣传人。”冯春生说道:咱们几个,就是这毛头神的垫   脚石!他要通过编排我们,来征服整个土楼的人,让土楼的人,为他提供祭品?   我叹了口气,说谁知道呢!   我们这一天,都在讨论穆池背后的纹身,一直讨论到了晚上八点半的时候。   忽然,我们听到了土楼外面,传来一阵洪亮的声音:初一!年头初始,诸位,今天   晚上,请你们看一场大戏!   我正琢磨呢,说土楼里头,从来也不曾在初一演过大戏啊,演戏的日子,那都是初三!   就在我一肚子疑问呢,忽然,门口有人嚷嚷了起来:哎!那哑巴又魔怔了!竟然会   开口说话啦!   哑巴开口说话?那么刚才喊我们土楼的人出去看大戏的人,就是哑巴?昨天晚上哑   巴开口的那个哑巴? 第七百五十四章 白眉狐(大一哥冠名)   1   我、陈词还有柷小玲和冯春生,四个人冲到了土楼的走廊里,朝着院子里的草台看   了过去。   我们瞧见,那草台上,站着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女人,女人带了一个金色的面具,   看上去,身形还有几分妩媚呢。   只是,没有人知道,这个女人,是从哪儿来的。   哑巴开口,戏女上台,就这两件奇事,让土楼里的人都出来看热闹了。   有些人趴在土楼的栏杆上面看,有些人直接到了院子里面,看那白衣女人,要唱怎   么样的大戏。   我连忙喊着冯春生、柷小玲、陈词他们下了楼,往院子里面的人群里挤着。   我有一种预感,这个“白衣女人”,就是毛头神,他要在年门中出七次手的第一次   出手!   毛头神的第一手,到底是稀松平常,还是冷酷残忍?   我们几个,不停的往人群里面挤。   那白衣女人,已经开嗓了,唱响了今天晚上大戏的第一句。   “我阎王落了凡间……!”   她唱的戏文,是“莆仙戏”里面的一个曲目,叫《八仙落》,她扮演的角色,就是阎王。   莆仙戏呢,也叫莆田社戏,这个我们每年初三都要演——有些年份,也唱《八仙落》,   里头,阎王爷是一个小配角,一般都找比较丑的人来扮演。   但这白衣女人,唱得十分妩媚,尤其是两只手,被水袖遮住,然后蒙着脸,再“咿   咿呀呀”的往两边拉的时候,还真是把那“阎王死神”的神秘感,给刻画得有模有   样。我们土楼的人热爱戏曲,我这周围不少都是“莆仙戏”的爱好者,一个个对着那   白衣女人评头论足。   有些人说:这身段,这唱腔,牛逼!   “这女人唱阎王的戏,还别有一番滋味啊!”   “就听那腔调,不是一般人呢!有人知道这是哪家戏班的角儿啊?”   大家在议论白衣女人唱戏唱得好,我却越发的着急了,因为柷小玲的耳朵,听出了   问题。   她说那个女人的唱腔里,夹杂着“痛苦”的声音,那声音很小,但是十分凄惨。   她觉得,这个白衣戏女,就是“毛头神”的第一手挑衅。   我们几个,继续往前拱。   但是,实在是难拱。   因为大家都陶醉在了白衣戏女的嗓音里,都舍不得让出现在的位置。   我们几个,是废了好大的劲儿,才钻到了草台的面前。   结果我们刚刚到台前,忽然,台上起了一阵阴风。   那阴风吹得我们实在受不了,也不知道哪儿这么大的“邪门风”。   那风,吹得我们连连后退,同时,也把那白衣戏女的衣服,给吹了起来。   这衣服吹起来了,许多人眼睛都直了。   为啥?都等着那白衣戏女走光呢。   结果……走光没有走成,倒是走阴了。   我们瞧见那草台上的白衣戏女,戏服被吹飞了之后,整个人露了真身。   她哪儿是什么人啊。   她只不过是四只黄皮子大仙和一只一米五长的巨大狐狸而已!   那四只黄皮子,估计是来压住那戏服的四个脚的。   那巨大的狐狸,站在中间,扭摆着身子,同时口吐人言,唱着“戏文”。   刚才这阵阴风刮过,那四只黄皮子和大狐狸还没感觉到呢,还在那儿尽情的摇曳   着,那狐狸的唱词,依然优美,但是周围听戏的人,彻底打了一个冷战,大气都不   敢喘。   我、冯春生、柷小玲三个人,面面相觑……这算是毛头神的第一手挑衅吗?   他安排了这么一出“黄皮子”“狐仙”唱大戏的事,是想干啥呢?   我正想着呢,忽然,人群里,爆发了一阵喝音。   “哪儿来的骚狐狸,在我们土楼里面撒野?我胡大胆不答应。”   我循声望了过去,却发现本来围观看戏的胡大胆,他一只手拿着菜刀,缓缓的上了   戏台。   我也不知道胡大胆想要干啥,难道打算用菜刀,砍死这几只黄皮子和狐仙?   要说胡大胆是给我们于家堡守祖坟的——胆子大得没边,敢半夜在坟山里面瞎溜达的   人!他时长在身上别着两把菜刀,说他守坟山的,不怕鬼,要是遇带了鬼,拔出了   菜刀,砍死丫的!   他估计今天晚上喝了点酒,然后在这儿瞧见了黄皮子和狐仙竟然披着戏服唱大戏,   他想上台出一把风头。   “纳命来!”胡大胆吼道。   他吼出来的时候,那几只黄皮子,直接作鸟兽散,就那一米五的巨狐,直接跪在了   胡大胆的面前。   胡大胆一把揪住了狐狸的头部毛发,把狐狸的头给拉平了一些,接着,扬起了菜   刀,直接对着狐狸的脖颈,一菜刀砍了下去!   就这个场景,我忽然想起了什么……要知道,穆池背后的纹身,就是她跪在地上,被   刽子手举起了鬼头刀,一刀把她的头给砍断了!   我猛地喊道:胡大胆!住手!   我这一声吼出来,胡大胆懵了一下,但是手上的刀,还是落下去了!   手起刀落,那狐仙的头被砍掉了。   鲜血喷涌,血洒草台。   狐仙的头,骨碌碌的滚了出来,接着,那狐仙的头里,又滚出了一个血淋淋的脑袋。   这脑袋,就是穆池的脑袋。   胡大胆一看更懵了,他才砍了一刀啊!怎么出现了两个人头?   他不知道为什么,我却知道。   其实,那狐仙不过就是裹着一层狐狸皮的穆池!   我没想到啊……穆池竟然是用这种方式死的,那“毛头神”的第一手,就杀人诛心,当   着土楼里所有人的面,直接害死了穆池,震慑了整个土楼的人,也震慑到了我。   胡大胆这时候变成了“胡没胆”,他一看自己一刀砍死了一个女人,当即跪在地上,   嗷嗷的哭了起来。   有些乡亲,也认出了穆池,就喊:这不是穆家的姑娘穆池吗?老穆家的人,快过来   看……你们女儿出事了!   人群里顿时慌乱了不少。   我却没有管穆池了,叹了口气,喊着冯春生回家。   不用多想了,那草台上面的狐狸身体里,肯定也藏着穆池的身体。   穆池不相信我,不和我合作,却没有活过今天晚上。   我、冯春生还有陈词、柷小玲,才走到了院子的中央,忽然,我听到了一阵破锣声。   哐!   破锣声从天上传来,我抬起头,瞧见土楼四楼,哑巴于手里提溜着一面铜锣,他喊   道: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年门漫长,我劝你们好生走路!   我听到了哑巴的话,捏紧了拳头。   第一手……毛头神赢了,他用纹身事先告诉我们了穆池的死法!可惜我们挡不住。   第一手他赢了,第二手,我要制住“毛头神”。   我们几个,回了家,继续商量这事,这时候,陈雨昊短暂的清醒了,他问我们出了   什么事?   我把今天晚上,草台上发生的事,说给了陈雨昊听。   陈雨昊直接说了三个字后,又沉沉睡去了。   这三个字是——白眉狐!   “白眉狐?”我看向冯春生,问他:春哥,白眉狐是啥意思?   冯春生说:狐狸有很多种……黑狐、火狐、银狐、九尾狐!还有一种白眉狐,听说这   种狐狸,擅长装神弄鬼,也善吐人言。   听这么一说,今天晚上,出手的,会是一只白眉狐?   说到了这儿,冯春生猛地一拍大腿,说道:我想起来了……那康熙帝身边的九千岁,   未必就真的是个人,也许是个狐狸,这个黑毛棺椁里出来的“毛头神”,也许也是个   狐仙,是个白眉狐仙!   我问冯春生:不至于吧?康熙皇帝身边的九千岁,不是人,是一只狐狸?你想象力   这么丰富,怎么不去搞发明啊?   “你懂个屁啊。”   冯春生说:我年轻的时候,为了学习风水,追赶了中国许多的水脉,追寻水龙足   迹,其中,我就经过了一个地方,叫仙门渡!黄河沿岸的一个渡口!   “这个仙门渡又叫鬼门渡,气候十分复杂,并且水势奇险。”冯春生如此说道。   我说你讲的“仙门渡”,和你刚才的想象,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冯春生说:我曾经在仙门渡里,听过这么一个传闻,相传,当年康熙巡   幸天下,来到了仙门渡,结果,这仙门渡啊,那天起了“妖浪”,困住了康熙等人,   这地方,几乎不能行船。   在仙门渡不能行船是什么概念?那儿到处都是礁石,一旦不小心,可能就船毁人亡了。   这时候,虚空传来了一阵声音。   “行船的人,你们来了这仙门渡,除非天命所归,那才能从这儿离开。”   康熙立马对着天空说:我是九五之尊,真龙天子,自然是天命所归,我能从这儿离   开吗?   他一说完,那声音再次说道:你是真龙天子,可有证据?   康熙立马拿出了一方玉玺,上书四个大字“敬天勤民”。   有了这块玉玺,一个穿着灰袍的人,落在了船舷上,那是一个黄发白眉的道人,他   说道:果然是天子,既然是天子,那就不应该葬身在这仙门渡!老道士“白眉”,请   天子安稳离开。   说完,白眉道士直接拂袖,那河面上的水,顿时安稳了下来,康熙等人,顺利逃脱   了仙门渡。   我又问冯春生:可是你这事,和白眉狐有什么关系?   “这还没听出来?白眉狐,白眉狐,那道士叫白眉道士,你还不知道这里头的厉害   关系吗?”冯春生嘿嘿一笑,接着一抬手,说道:不过你继续听我讲……这里头,还   有一奇闻呢! 第七百五十五章 开针问生死   1   冯春生一笑,说道:这里头,还有奇闻呢!   我说什么奇闻?   他说康熙不是在仙门渡里,遇到了危险,然后在白眉道人的帮助下,才逃脱了。   等脱了险,那白眉道人站在了船舷上,迎风而立,谪仙人也!   康熙恭恭敬敬的跟白眉道人鞠了一躬,然后说道:白眉先生,感谢你挺身而出。   白眉道人摇了摇手上的“拂尘”,作揖说道:能救当今天子性命,也是贫道三生有幸!   康熙又跟白眉道人说:看道人手段高超,应该是身怀屠龙之术的人,不如道人先生跟我回紫禁城,我封您当国师?   “国师的事就免了。”白眉道人说道:只是,凡人素来有一句话,叫——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今日,我救天子一命,只祈求天子和我结成异姓兄弟,从此,我路过任何地方,也能提一提天子的名头!   这白眉道人的话,再简单不过了,要和康熙认“干兄弟”,拜把子。   这事也不是什么大事,康熙想了想,也答应了,说道:从此,白眉道长就是我白眉道兄!我们义结金兰!   白眉道人点了点头,又用银针在康熙的中指上,取了一滴指血后,方才大摇大摆的离去!   这就是仙门渡的传说。   当然,这传说没完。   在那白眉道人告别转身的时候,康熙却瞧见了白眉道人的屁股,湿漉漉的,同时,走路的模样,并不和外表一样仙风道骨,甚至有点婀娜多姿的感觉。   康熙总觉得这事奇怪,在他回了紫禁城后,迅速召见了“钦天监”的部门总管。   这个总管,就是“阴神部落”的带头大哥,也是“东北招阴人”的前身,紫禁城里的阴术大神——李兵绛。   康熙把在仙门渡里遇到的事情,说给了李兵绛听。   李兵绛当时想了一阵子后,就跟康熙说:皇上,你怕是遇上白眉狐仙了。   康熙就问:你为何觉得朕遇上了狐仙?   李兵绛说道:皇上看出了那白眉道人婀娜多姿的模样,其实是瞧到了他的气……他的气,是狐狸气,我以前就听人说过,说仙门渡一代,的确有一只道行高深的白眉狐仙,想来,皇上是遇上了他!   接着,他又说:不过,天子地位高贵,血脉无比方刚,身上“龙罡”之气环绕,那些野仙、小鬼、阴祟,自然是伤害不到皇上半分!   “你为何知道我看穿了那道人的气质?”   “天子望气,谈笑杀人!”李兵绛说:素来天子,皆有看得见对方本质的能力,皇上也有,只是没有训练过,所以有些懵懂而已,就如那身怀千斤神力的顽童,一拳打死了玩伴,还在疑惑自己为何拥有这样强大的力量!   康熙点了点头。   接着,李兵绛又说:据我猜测啊,想来皇上在仙门渡里,遇到的湍急的暗流,弄得无法行船……我估计,这就是白眉狐狸使的坏。   “传闻白眉狐狸有一条巨大的尾巴,它如果趴在了船舷上,然后用巨大的尾巴,搅动河水,让河水变得暗流涌动,那也是说不好的,然后在皇上以为危险降临的时候,它再变化成了一幅十分热心肠的模样,替陛下分忧,欺骗陛下与他拜把子了!   康熙这才明白,为什么那白眉道人转身离开的时候,他看到了白眉道人的屁股上,一团湿漉漉的。   现在想来……估计是白眉狐狸利用尾巴捣水,结果在变化人的模样,收了尾巴,却挡不住屁股上的一团水渍!   于是,就这样,一代皇帝竟然和一个精怪成了把兄弟。   冯春生说:君无戏言……既然康熙帝承诺了和白眉狐狸拜把子,那就逃不过了!康熙的把兄弟,说一声九千岁,不过分吧?   “过分!”   我跟冯春生说:康熙那么多亲兄弟,都没有谁敢称呼为九千岁,为什么一只狐狸野仙的把兄弟,敢称为九千岁?   冯春生摇摇手指,说这你就不懂了!那狐仙第一,道行厉害。   第二,救过康熙的命,虽然这不过一出“戏”。   第三,他和康熙,互为义兄义弟。   这么多条件加起来,还不够九千岁的称呼?   我想了想,觉得这事还有点说头了。   白眉狐狸。   莫非,黑毛棺椁里养的那尊毛头神,本体就是一只白眉狐狸?   接着,我问冯春生:对了,一个野仙,为什么想着和天子成为兄弟?   “废话!”冯春生说:天子天子,这是老天爷的儿子!哪个野仙、神佛,不给天子几分薄面?一只白眉狐狸,成了康熙的兄弟,这可一件光宗耀祖的大事!   我又问冯春生:那白眉狐狸,为啥又要了康熙帝的一滴指血?   冯春生说:这个简单……天子指血,阳气最足,阳气犹如实质,并且开始结成龙形,对野仙来说,一旦炼化,那有天大的好处。   我点了点头,难道说,那黑毛棺椁的毛头神,真的就是白眉狐狸?   冯春生说道:明天怎么办呢?今天白眉狐狸亮了一手,斩了穆池……明天要倒霉的人是谁?明天咱们怎么让白眉狐狸的“毒手”无计可施?   我想了想,说道:如果说那人的本体,不过就是一只狐狸的话,那我有办法!今天是大年初一,过了大年初一,我就能“开针”了!   开针之后,我就又能纹身了。   阴阳绣再战,我一定要拿下这个“白眉狐狸”。   “可以。”冯春生如此说道:咱们晚上,就开针,不过,水子,你的阴阳绣,都得有一个纹身对象啊,这次,你也不知道谁是白眉狐狸,怎么纹阴阳绣?   我说道:简单。   那个白眉狐狸,装神弄鬼的时候,一定会露馅的。   因为他明天会在要杀的人身上,纹一幅纹身,甚至是一幅阴阳绣,用来挑衅我。   今天,他杀了穆池,就是在穆池的背上,先弄了一个“剁头纹身”的阴阳绣。   我估摸着,他明天第二手,还要给我来一招“阴阳绣”。   只要他的阴阳绣出来了,那我就能找到他的破绽,找他的麻烦!   冯春生点头,说道:那成。   我说我先去给那“白眉狐狸”,下一封挑战。   “啥挑战?”冯春生问我。   我没多说话,站起身,一个人去了土楼一楼的广播室。   在我们土楼里,每家每户的门口,都有一个喇叭……广播室播放什么重大的消息,每家每户的人,都会通过喇叭,得知这件事。   我到了广播室里,我打开了麦克风,对着麦克风讲话:大家好!我是于水,估计认识我的人不少吧,都知道我在城里做阴事的!今天,我们土楼就遭遇了一件阴事……穆池,被胡大胆把脑袋给砍下来了。   “但是,这件事,不能怪胡大胆,得怪谁呢?怪那脏东西,把穆池的身体,藏在了一只狐狸的身体里面。”   我又说道:据可靠消息……那阴祟,每天都要杀一个人,从初一杀到初七,被杀的人,有可能是你,也有可能是我,还有可能是我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如果我们这些人,真的想保命的话,那么,只要身上出现了可疑的纹身,就过来找我。   “阴祟要杀人,能保你们命的,就是我于水。”我又说道:记住了,身体上,忽然出现了什么奇奇怪怪的纹身,就来找我!如果你们不想变得和穆池一样悲剧的话。   在我这段广播的最后一句,我也挑衅了白眉狐狸一句:对了!那阴祟,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听到我于水的声音,现在我告诉你……如果你有种,尽管放马过来!你靠着哑巴的嘴,说的那些话,我原封不动的还给你!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年门太长,你给我小心走路!你给我小心走路!   说完,我关掉了广播。   我和那“白眉狐狸”的战斗,彻底打开了。   为了明天,迎战那“白眉狐狸”的第二手,我也开始做好“开针”的准备。   焚香沐浴后,我在家里的镜子前,点了一条檀香,盘腿坐在了镜子前,认真凝视着我自己。   这一手,叫“见心”。   听说仔细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看一个小时,就能看到自己真正的模样,能够看到自己内心的想法。   开针要见到“阴阳刺青师”的赤诚之心。   我仔细的盯着,一直盯到了晚上的十一点多,忽然,镜子里面,再次出现了白衣獠的模样。   “哈哈哈!哈哈哈!”   白衣獠的模样,浮现在了镜子上面,看着我,死死的盯着我,说道:你的五大命劫中,黑毛棺椁、苗疆残巫,一起爆发了——你已经扛不住了,你要死!真的可惜,你死在这两个命劫的手上,却没有死在我的手上。   我恶狠狠的说:白衣獠,我死不了。   “哈哈哈哈!”白衣獠的声音,越发的鬼魅,说道:苗疆残巫要借着黑毛棺椁杀你全家,灭你满门!现在,黑毛棺椁的真身还没出现,一个分身,就要把你给逼死了,可笑,可笑啊!   没错!   现在那个“白眉狐狸”,不过是黑毛棺椁的分身里养出来的。   我知道……那黑毛棺椁的真身,还沉在涓水河的底下呢。   “认命吧。”白衣獠冷笑了起来,说道:准备买好棺材,你的那些兄弟,一人一副,嘻嘻嘻,对了,记得还要给你的母亲和弟弟买一副棺材……上路也有派头啊!哈哈哈!   “滚!”   我猛的吼了一句,那白衣獠的镜像,被我吼散了,同时,我站在了镜子面前,镜子里,我的镜像,一脸的刚毅。   “阴阳刺青师,开针!阴阳绣,绣阴阳,生死富贵,出入平安。”我站了起来,披上了巫萨,同时扎破了右手中指,用指血,在镜面上,写了两个字——生、死! 第七百五十六章 凤凰刺青(烦躁姐冠名)   1   我同时扎破了右手中指,在镜面上,写了两个字——生、死!   问镜中生死,问心中生死。   一年一度,开针。   我将供奉在镜子旁的银针,拿到了手里,然后轻轻的抚摸了起来。   银针请到了,开针仪式彻底完成了。   我要用阴阳绣,在明天,对付那“白眉狐狸”的第二手。   这第二手,又是什么手段呢?我对此惴惴不安。   但是,当我握住了手中的银针的时候,心里多少还是有一些淡定。   阴阳绣!   我可不能抹了阴阳绣的面子。   不就是一只白眉狐狸吗?   办它!   我收好了镜子,等待明天狂风暴雨的来临。   我做好了这一切,都到了晚上一点多,我去了家里的外室,冯春生也没睡,他坐着   抽烟在,那烟雾,一团团的升腾了起来,他还不停的傻笑着。   我有点奇怪。   要说现在白眉狐狸可是给我们造成了很大的压力,冯春生不但不紧张,还在傻笑。   我凑到了冯春生的面前,问他:春哥,你笑啥啊?   “笑啥?高兴呗。”冯春生如此说道。&8232;我说有啥事你能这么高兴的?   冯春生说因为我们遇到“大敌”了,所以高兴。   我说为啥?   冯春生扭头看我,说:你觉不觉得我其实挺怂的?   “挺怂的?”我看向冯春生。   “说实话。”冯春生说:这时候可不是让你虚头巴脑的赞扬我的时候,你就说实话。   我想了想,说:春哥,感觉你有时候挺怂的,但是……你关键时刻,基本上不掉链子。   如果冯春生真的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怂货,我能和他成为这么好的朋友吗?   当然不能!   冯春生在很多关键时候,都会为我,或者为其他兄弟,挺身而出。   冯春生说:没错!我就是挺怕事的,我以前就是这么一个人!以前的我,也不可能   关键时候不掉链子,不可能对你们挺身而出!   “后来,我有了变故,你也知道的。”冯春生说:我身边的朋友,都没了!剩下的一   些朋友,表面是老友,找他们打听打听消息还行,让他们帮点不伤筋动骨的忙还   行……可是……真要找他们帮大忙,他们绝对不会吱声。   冯春生指着我说:你、龙二、仓鼠还有陈词、柷小玲、小雨哥,都是真把我当自己   兄弟的人,我要是遇到了什么事,你们都二话不说,替我出头,所以,我不敢在关   键时刻掉链子,因为我怕失去你们这些兄弟。   我说这事一直都是啊,你也不值得为这个高兴不?   我不是说这事不该高兴,而是我觉得这个就和父母爱我们一样,都成了家常便饭   了,偶尔感觉暖心,那是理所当然,但你要忽然为这事特别高兴一下,你不是太   “狂躁”了吗?   冯春生说:没错,我的确不是因为这件事高兴,而是为了另外一件……今天,白眉狐   狸作妖的时候,我就不感觉害怕!   “我不在对这些作妖的事感觉到恐惧。”冯春生说:知道为啥不?因为兄弟们给了我   安全感,让我拥有了去面对恐惧的能力。   “你为这事高兴啊?”我说。   冯春生猛地吸了一大口烟,然后十分痛快的吐了一个烟圈,说:拥有了面对恐惧的   能力,我就有了风水之中一个非常高的境界,叫“龙战于野”——龙战于野,是《易经》   里面的一个卦象,人无恐惧,一往无前!   我一听,立马明白了什么,感情这冯春生的境界,是提升了。   冯春生猛地一拍桌子: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在未来的几年时间里,我一定会超越   风影,成为玄门第一人!   我忍不住给冯春生竖起了大拇指,说道:春爷牛逼!   “牛不牛逼,过段日子再说。”冯春生嘿嘿一笑,拉上了被子,躺下睡觉。   要说冯春生有提高了,我是真的挺为他高兴的,我知道冯春生这辈子还想做的两件   事,第一件事,和李公子再续前缘,第二件事,他要超越风影!   前面那件事,他跟我说过了,但是后面那件事,冯春生从来没有跟我提起过,因为   他没有决心,也觉得自己确实不可能超过风影。   今天,是冯春生第一次提出,自己能够超过风影。   我觉得这才是“伏羲神卦”的心气!   有了这样的心气,才能成为玄门第一!   我还看着冯春生,没走,冯春生闭着眼睛张嘴,说道:水子,睡觉去!明天,我玄   门第一给你压阵,一定要让那白眉狐狸知道,咱们绝对能整他!   “行!”   我跟冯春生说完,也回房间睡觉去了。   冯春生觉醒!这次,我感觉我们胜算大了一些。   ……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起床了,然后去了广播室,继续给土楼里做广播。   我说:初二早上好……再说一遍,如果今天,有人的身上,出现了莫名的纹身,请来   找我于水,我于水就在广播室内!如果你们过来,我一定会为大家分忧解难!   我再次号召身上忽然出现了奇怪纹身的人来找我,但是,一上午时间,依然没有人   来找我。   快到中午的时候,广播室内,终于来人了。   这次来找我的人,是毛蛋。   我看了一眼愁眉苦脸的毛蛋,就问他:毛蛋,你身上有奇怪的纹身?   毛蛋连忙点头,说道:是啊……水子哥,我身上出现了一特别奇怪的纹身。   我问毛蛋:什么时候出现的?   “其实……其实我不知道。”毛蛋说:我睡到中午才醒。   这我还能说什么?   我一边让毛蛋脱衣服,我一边数落毛蛋:靠,早上我就广播了,你到现在才来?你   可知道,这些时间,都是实打实的救命时间?   毛蛋苦着脸,说:水子哥,你可不知道,我昨天晚上吓怕了,我吓得不敢睡觉了。   “怎么了?”我问毛蛋。   毛蛋说他昨天晚上,想着穆池的事,就不敢睡觉。   我本来还想说毛蛋来着,但想了想,也没什么好说的,其实也是,穆池出现了那么   一幅惨案,毛蛋当然害怕了。   毛蛋接着又跟我说:水子哥,我求你啊,你千万要救我啊!   我说你挺怕死啊——你特么坑老同学的时候,我怎么没见你这么怕死?   毛蛋和潇洒哥联合起来,要坑于波还有我,要找我们一人要十万块钱的好处费。   他做出这事,就不怕被于波给暗中拍一板砖?   毛蛋尴尬的笑了笑。   这时候,他已经脱掉了身上的衣服。   我瞧见,毛蛋的后脖颈上,依然有一幅纹身——黑毛棺椁上,延伸出了一根头发,缠   住了一个人头。   这个人头,就是毛蛋的人头。   这幅纹身,和昨天穆池的那副纹身,几乎一模一样。   但是,第二幅纹身就不一样了。   昨天穆池的第二幅纹身,是纹了一个要被刽子手砍死的人!   但毛蛋的第二幅纹身呢?是一幅凤凰纹身。   火红的凤凰,展翅高飞的模样。   不过,这凤凰的脑袋,是毛蛋!   一个人头凤凰身的怪物。   这次,白眉狐狸又想表达点什么?   他用这幅纹身,要怎么来挑衅我?   我直接把纹针,捏在了手上,同时,打开了床前的染料盒子,然后,开始在这幅纹   身图案上纹了起来。   阴阳绣的纹身,可以拥有一些记忆和印记。   我打算重新在毛蛋的背上,把“人头凤凰身”的纹身,复刻一下,看看会发生一些什么。   不过很可惜,我纹身的图案,都做了四分之一,但是我依然没有感觉到什么奇怪的   事情发生,会不会是我的思路有问题?   也许我重新纹一遍这个阴阳绣,也不会出现什么古怪的现象?   我都在考虑,要不要继续纹这个纹身?   好在我这个人吧,做了的事情,一定会做下去,我接着给毛蛋纹身。   在纹身的时候,毛蛋问我:水子哥,我会不会真的死啊?和穆池一样。   我说:有这个可能性。   毛蛋并没有昨天穆池那样,发很大的脾气,他也没有哭泣,相反,毛蛋十分舒服的   叹了口气,说道:要是能这么死了,也挺痛快的,也许就是一下子的事吧!   我说毛蛋啊,你小子活着不好啊?尽说这破话。   毛蛋说:活着,真是一件特别累的事,我每天都好累啊。   我说你小子不是开一ktv吗?累个屁啊,又不要你干活。   “心累啊。”毛蛋脸枕在双手上,然后说道:是真的累——我以前吧,挺沉默的一个   人,什么都不会,刚刚进入社会的时候,被人嘲笑得惨,动不动就开我的玩笑,那   时候我还挺热心的。   我问毛蛋:你怎么个热心法?   他说他第一次工作的地方,是一个制药厂,做假药的,他发现后,还报警了。   “那你这算好事一件啊。”我没想到,现在坑队友的毛蛋,当年还是这么一个热血青年!   毛蛋摇了摇头,说道:你可知道,我报了警之后,我发生了啥事不?   我问毛蛋:发生了啥事?   毛蛋说:我被人打了个半死!真的……十几个人打我,我肋骨被打断了三根,头打成   了重度脑震荡,身上还被砍出了七八条大伤疤。   这个是真的。   就说毛蛋的背,就有三条颀长的刀疤,最长的一条,得有小臂那么长。   毛蛋反问我:你知道谁打的我不? 第七百五十七章 老树生悬叶(噗噗冠名)   1   我说这毛蛋不是明知故问吗?你被谁打的?你报警举报了人家制药厂,那当然是制   药厂的人打你了?   毛蛋说不是,是警察打的他!   “警察打的你?”我问毛蛋。   毛蛋说是的,警察打的他!   因为那个制药厂的老板,就是县里公安局长的弟弟。   那制药厂,一天流水估计能有十几万,利益惊人,他报警了,那公安局长把这条消   息给压下来了,同时把毛蛋给骗到了公安局的报警室内,然后十几个警察冲了进   来,关上了房门、监视器,把毛蛋抓住,狠狠的毒打了一顿。   毛蛋说到这一段的时候,眼睛里还带着泪光,他说道:水子哥,你说这世道咋成了   这回事呢?阎王变鬼,本来应该保护我们的人,结果成为了报复我们的人。   我问毛蛋:你怎么不去告那些警察?   “怎么告?”毛蛋说:他们给我安了一个罪名,叫袭警,把我暴打了一顿之后,还拘   留了我七天。   “那七天里,每天都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人进来,收拾我一顿。”毛蛋说:刚开始,我   还还手的……结果呢,过了三天,我手都不敢还了。   “那些打我的人,每次揍完了我之后,还跟我说——要是再有下次,直接废了我一手   一脚。”毛蛋说:他们说的“再有下次”,我当然知道是什么。   就这样,毛蛋出来之后,就变成了一个怂蛋,再遇到什么需要挺身而出的事,他再   也不敢出头了。   一个**的毛头小伙子,就这么被人削成了“遇事就怕”的懦夫。   不过,毛蛋成了一个懦夫,还不算,他忽然发现,人懦弱,没本事,很容易被人欺负。   他又学到了一个本事,就是谄媚,他一天到晚,给自己带了一张谄媚的面具,游走   在各种混子、小老板的人群里面,见人就跪舔,见人就阿谀奉承,拍马屁,各种酒   圈子里面打混混。   “我混成了现在这个模样。”毛蛋说:有时候我会有点小骄傲,但更多的时候,我会   觉得我活得累,带着各种各样的面具,见人就装孙子,我想说真话,可是真话到了   嘴边,就变成了马屁!我看谁都是我爹,我看谁都是我大爷。   “不想活了,太累了。”   毛蛋说:可是我怕死!不过,如果现在有一个必死的机会,那就没什么好怕了。   我说:你还不是真的想死!你还是想活,不然你不会找我了。   “是啊!”毛蛋说:还是怕死,骨子里还是有点怕,我最舍不得,就是梅子姐了。   我问毛蛋:梅子姐是谁?   “是我相好。”毛蛋跟我说。   原来,梅子姐就是毛蛋ktv里的一个老鸨。   梅子姐人长得挺丰满的,是个欢场老手,和毛蛋挂在一起,两人经常一起过夜。   毛蛋说他和梅子姐,肯定不算爱情,就是双方各取所需而已,但是,他好多次都想   到了死,可是死前,脑海里面,总是会浮现出梅子姐的影子。   想到了梅子姐,毛蛋就又想活啦!   接着,毛蛋扭过头,对我说道:对了,水子,如果今天,你实在救不了我的命,能   帮我办一件事吗?   我问毛蛋:什么事?   毛蛋直接从裤兜里面,摸出了一张银行卡,递给了我,说道:这里面有我的积蓄,   不多,一百多万的样子!如果我死了,你就把这张银行卡,给梅子姐。   我接过了银行卡,问毛蛋:你不怕我把你的钱给私吞了?   “不怕!”毛蛋说:我现在清楚你小子了,你特别讲义气,也是个狠人,这一百多   万,你看不上的。   接着,毛蛋又说:对了……你告诉梅子姐,我死了,ktv归她,她要是愿意继续开下   去呢,那就开,要是不愿意开下去呢,那就把ktv卖了,然后换成钱,远走高飞,   找个男人过安生日子,别特么再出来抛头露面了,享受享受生活去吧。   我听了毛蛋的“将死之言”,我越发的觉得那句话说得挺对的——每一个卑微的躯壳里   面,都住着一个高尚的灵魂。   毛蛋对社会而言,无比卑微,但他在梅子姐的心里,是很高尚的。   我开始觉得毛蛋说谎了,他说他和梅子姐之间的交情应该不叫爱情。   可是我觉得,如果这都不算爱,那什么才算?   我拍了拍毛蛋的背,说道:如果你真的死了,我会把这些话,都告诉梅子姐!如果   你活着,我也会把这些话,全部告诉梅子姐。   “谢谢!”   毛蛋苦笑一声,又沉默下来,等着我给他做纹身。   我继续帮毛蛋做起了纹身。   这个纹身,我一直做到了最后一点点的时候,在我以为我复刻毛蛋背后的“火凤凰”   纹身,毫无收获的时候,忽然,我感觉我来神了,浑身一激灵,像是鬼上身了一样。   接着,我的面前,开始出现了电影幕布似的东西。   我瞧见,一个穿着黑色袍子的人,拖着一根铁链。   铁链的后面,串着一个又一个鬼哭狼嚎的人,这些人都扎了很长的辫子,是清朝的   人,清朝的男人才扎着一个麻花辫呢。   至于黑色袍子的人,我看不到他的脸,因为他带了一个帽子,他的脸,在那帽檐的   下面。   不过,我看清楚了,这根铁链身后的一栋大宅子。   宅子的门口,写了四个字“上官府邸”。   那黑袍男人,用那铁链,拉着那些人越走越远……越走越远。   当我再也看不到黑袍人的时候,我再次恢复如常。   我复刻了毛蛋背后的纹身,但是……也收获了这纹身本来的记忆,但我却不知道这些   东西,都是啥!   我让毛蛋重新穿好了衣服,把他给带到了家里。   我跟冯春生说,我通过毛蛋的纹身,获得了一些信息——但是这些信息,我实在是不   确定是“白眉狐狸”的,我不知道一个黑袍男人,用铁链,牵着许多个人的画面,揭   露了白眉狐狸的什么。   冯春生让我再打电话去询问询问,看看我看到的消息,到底有什么玄机。   “我去问事,你呢?”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说道:我啊?我给毛蛋下风水阵。   冯春生指着土楼外面,说道:这土楼,前后有山,左右有水,我下个风水阵,用这   山势和水势,护住毛蛋的小命。   我一听,对冯春生竖起了大拇指:这特么才是玄门第一人的手段!   “废话少说。”冯春生说:你赶紧去问人,今天只要白眉狐狸敢动手,咱就把他给收   拾了。   要说冯春生现在提高境界了,口气是真的大。   不过,这也挺好,我把毛蛋,交给了冯春生,我去了走廊里面打电话。   我想询问询问,人头凤凰身、上官府邸、还有神秘的黑袍人,到底代表什么。   我首先询问的是龙二。   我期间还跟龙二说起,说这事发生在清朝。   那黑袍人用铁锁,勾走的那些人,绝对都是清朝人,那大长辫子!   龙二想了想,说他认识一个玩“杂项”的古玩大师,专供清朝的“杂项”,他去问问那   位大师。   这古玩里面,分门别类,其中有一个叫“杂项”,杂项是啥?蝈蝈葫芦,斗蛐蛐的斗   具,香炉等等,都是杂项。   这些物件小,玩这种东西的玩家,那得是个历史通,正史之类的,那是门儿清,对   流传下来的一些“野史传说”“胡同里的龙门阵”,那都得了如指掌。   龙二去帮我询问去了,我则在焦急的等待。   我这一等,就是一下午,从下午两点多,一直等到了晚上八点,这时候,龙二才把   电话打给了我。   他在电话里跟我解释,说那大师下午手机没开机,一直到晚上六点多才开机的。   我让龙二别整这些没用的,先说点靠谱的事。   龙二这才跟我说。   他说那大师说了,我提供的这些信息,还真有一件事应景。   什么事?   就是清朝康熙年间的一次“文字狱”,犯事的是杭州的“上官牧才”一家。   这家的家主“上官牧才”,是一个读书人,但是他没去考取功名,反而做起了生意,   做的是糕点生意,做得很大。   有一次,他跟几个朋友喝酒,其中一个朋友数落上官牧才,说他其实就不是一个读   书人,不去考取功名,是因为肚子里没货!   那上官牧才有点急脾气,哪儿能忍啊,立马说自己是汉人,有文人风骨,不乐意去   考取满人的功名,所以不去的。   为此,他还为了彰显文采和骨气,在店里的墙壁上,题诗一首。   这首诗其中有两句,叫“君子泛青临老树,仰看悬叶生悲意”,这句诗,说的是君子   出去“踏青”,走到了一颗老树旁边,然后抬头看到了老树上的“悬叶”,心生悲鸣之感。   但其实,这句诗,在当时,是标准的反诗。   “泛青”意指“反清”。   “悬叶”的话,那就更有说法了——康熙帝的名字,叫“爱新觉罗玄烨”,“悬叶”音同   “玄烨”,这诗把“玄烨”比作老树悬叶,随时都会被吹落到泥土上,遭人践踏。   这首诗提了,自然是被人举报了,这首诗也被送到了朝廷。   不过,康熙在朝廷上,大声宣读了反诗之后,竟然兴致大好,宣布放了“上官牧才”   一家。   “放人了?”我有点奇怪,问龙二,这康熙,可是很喜欢搞文字狱的人啊,他念了这   反诗,竟然放人?   龙二却说:你没听错,康熙帝说了一句话……和你说的人头凤凰身的火凤凰有关,也   因此放走了上官牧才上上下下一百多口人。 第七百五十八章 劫火焚杀(苦渡冠名)   1   龙二说,康熙帝因为一句话,放走了上官牧才家里一百多口人!   “他因为什么话?”我问龙二。   康熙可是非常迷信文字狱的人,多少书香门第,都因为“莫须有”的反诗,遭到了砍   头、株连九族、灭门等等惨事,但这个上官牧才,可是借着酒劲,正儿八经的写下   了反诗啊!   他怎么能够全身而退?   龙二说:当时康熙帝说了一句——朕乃真命天子,反朕者,神灵不饶!放他离开……他   题下了反诗,自然会遭受神灵惩罚!   康熙说只要反他的人,就会被神灵惩罚,为了验证他这句话说得对不对,他才把   “上官牧才”一家一百多口,全部放掉。   他放掉了还就算了,而且还赏赐了上官牧才一千两白银,勒令上官牧才,就在原地   居住,不得离开,等待天谴。   我听了这话,差点没笑出声,跟龙二说:不至于吧?这种事康熙也信?这不二傻子   吗?神灵如果真的保佑真命天子,那为啥总是有天子被人亡了国呢?   我觉得这事,真的很可笑。   但龙二却说道:水子,这就是为啥康熙是一代天骄,你就只能当一个纹身店的老   板,这手段就完全有差距啊。   我问龙二,此话怎讲。   龙二说道:我告诉你……康熙说的——反朕者,神灵不饶的事,真的出现了。   “那上官一家,真的遭了天谴?”我问龙二。   龙二说道:当然啦!   他跟我讲起了上官牧才他们的事。   原来,上官牧才一家,被康熙下了圣旨赦免,同时他们拿到了朝廷发放的一千两白   银,回了老家,继续安住。   那上官牧才可不相信“天谴”的事。   他该咋过还是咋过。   这件事,过了一百天,上官牧才真的出事了。   首先,上官府邸的大门上,一夜之间,竟然写下了十六个“血字”——凤凰啸叫,焚林   万顷、雷火劫杀、王朝永固!   十六个血字,血淋淋,让人看了就觉心中发慌。   那天中午,上官府邸一百多口人,再也说不出任何话语,他们一个个都冲到了城   里,指着自己的喉咙,面露痛苦。   一夜之间,上官家的那么多人,全部失声,喉咙发不出任何声音。   这事,就有点诡异了。   有些人也想帮忙,喊了郎中,去治那些上官家的人。   可是郎中检查了这些人的喉咙,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这是出了什么事?   谁也不知道啊!   很快,那天从中午到深夜,夜幕深沉的时候,上官府邸的人,都集中在了城里最大   的一家医馆门口,等着隔壁城里的一位神医降临,希望那位神医,能挽救他们的喉咙。   可惜,神医没等来,却等来了一场巨大的雷暴雨。   当天晚上,在深夜的时候,忽然,天空劈了一条巨雷,接着雷声轰隆,大雨瓢泼而下。   也就这当口,一阵凄厉的怪叫,在整个城的上空划过,然后,那些等在医馆,等着   神医来挽救他们喉咙的上官府邸的人,一个个全身燃烧起了大火。   平白无故的就烧了起来。   一百多号人,变成了一百多号火人。   其中上官牧才最惨,身上火势最旺。   他跪在地上磕头,不停的哀求:康熙皇上,小民知错了,小民千刀万剐,那都是罪   有应得,你饶过我的族人吧!灭了这滔天大火吧!   不过,这大火烧起来容易,要灭,那可就难了。   上官府邸一家,一百多口人,都烧得一干二净。   其中,上官牧才背后有一块皮肤,却没有烧着。   皮肤上,有一个“人头、凤凰身”的纹身。   城里的人传言,这上官牧才一家,都是遭了天谴……以雷火为手段,劫杀了一百多口人。   凤凰啸叫,焚林万倾——不光是上官牧才一家,遭到了焚化,他们府邸周围上万顷的   竹林,也被大火烧得一干二净。   我听了这话,问龙二:难道写反诗,真的要遭到天谴?   “什么天谴,不过是**而已。”龙二说:康熙故意放走了上官牧才一家……然后找   人,做了一个“凤凰火”的局,做掉了上官牧才!   我一听,说道:好手段啊!康熙知道,有些人可能不服他,但不会不服神灵!所   以,用手段作假,让天下人,真的相信——反康熙,就会遭到天谴!   我又问龙二:那这凤凰火里面的门道,你可知道?”不知道。”龙二说道:这个局厉害就厉害在整个局几乎毫无破绽,我也搞不清楚,   那些人身上起火,到底是如何起的!   “别想这个了。”龙二说:如果说你看到的那个用铁锁牵扯了一大堆的人,就是白眉   狐狸,那这凤凰火,没准是它使了道行做出来的。   我点点头,先挂了电话。   但我的心里,升腾起了一个念头,或许——那个黑毛棺椁里面供奉的毛头神,并不是   白眉狐狸,因为我感觉我在毛蛋的“凤凰火”纹身里见到的那个“黑衣人”,并不是白   眉狐狸。   那白眉狐狸搔首弄姿,但那黑衣人的气质,十分冰冷,宛如地狱里面来的死神。   但是……现在,我还是按照对付“白眉狐狸”的方式,来对付这个毛头神。   我先找到了冯春生,让冯春生迅速准备一口大缸,就是我们土楼里泡酱菜的缸,缸   里面,全部灌满水!   今天通过龙二的调查,我差不多明白了……今天白眉狐狸出的第二手,估计是和“火”   有关,可能是有明火,烧着了毛蛋,活活把毛蛋给烧死。   现在,我准备一口大水缸,看你怎么烧?   另外,为了能够对付“白眉狐狸”,我还准备了一张牛皮刺符!   刺符就是在皮肤上刺阴阳绣和符箓。   这种刺符,最好的材质就是人皮,可这时候,我去哪儿找人皮?只能退而求其次,   弄了一张牛皮刺符。   刺符上,有我刺的阴阳绣——斩情狐!   狐狸天生多情,斩情狐,就是专门对付“白眉狐狸”的。   初次之外,还有柷小玲,在刺符上,画下了“野仙词”,这玩意儿,镇野仙。   我和柷小玲,合作了刺符,不信搞不定那“白眉狐狸”。   我拿着刺符,和冯春生、柷小玲,我们三个,带着毛蛋,去了院子里面。   院子里面,有两个大型水缸,还有一副钢梯,只要毛蛋着火了,我们就把毛蛋往缸   里面扔。   “水子哥,我会死不?”毛蛋又问我。   我说不会,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今天啊,我一定要让你活着,我要让你活着去和   梅子姐结婚!   “结婚?”毛蛋的眼睛里面,闪出了一幅激动的神色。   我想,毛蛋和梅子姐,不是没有这个念头,但最后,还是打消了。   他们两个,一个是老鸨,一个是夜店老板,估计两个人都不太相信爱情了,但世界   就是这么蹊跷,爱情发生在了这两个人的身上,发生得让他们不敢承认!   “只要不死,我就给梅子姐求婚。”毛蛋狠狠的摸了一把头皮,放了狠话:我以后也   不当谄媚的王八蛋了,我要当个人!开个小超市!   我给了毛蛋一个鼓励的眼神,说道:放心吧,没事的。   时间还在走着。   很快,时间到了晚上十一点。   离凌晨,只有一个小时了,但是,那白眉狐狸还没有出手。   为了保住毛蛋的命,我下了三重保险。   第一重就是冯春生的风水阵。   第二重是我的刺符。   第三重是最后的补救手段——我准备的两个超级大缸,用水来灭火!   我要利用这三重手段,保住毛蛋的命,捉了“白眉狐狸”这只鬼!   我们继续等着。   时间继续走着,一分一秒的走着。   很快,十一点二十了。   再过四十分钟,就过了今天了——那白眉狐狸,会遵守他的承诺,一天必须杀一个人吗?   时间继续走着,十一点二十五、十一点半!   哐当!   时间刚刚到十一点半,忽然,我们听到了一阵破锣的声音。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我知道——白眉狐狸还是来了。   他能穿破我们的三重保险,带走毛蛋吗?   我的心里,打了一个问号。   很快,我听到了一阵阵脚步声,我听得见、冯春生也听得见,柷小玲也听得见,但   是,我们三个人,没有一个人出手。   不出手的原因,不是因为我们不敢出手,而是我们无法通过脚步声,辨别白眉狐狸   的位置。   他的脚步声,十分虚浮,像是在我们身边,又像远在天边,分不清楚。   这种情况,持续了半分钟,忽然,冯春生从闭着眼睛,猛地睁开了眼睛,吼道:左   水藏金,右水藏银,金银合力,如影随形。   他猛地用手指了一个方位,对我说道:水子,扔刺符!这只白眉狐狸,被我的风水   阵给压住了!   我二话不说,把夹杂阴阳绣和符箓的刺符,扔向了冯春生指的那个方位。   噗!   那刺符发出了一声哑响,贴在了空中。   接着,我瞧见,一只白色的狐狸,凭空出现了。   我们的手段,逮住了“白眉狐狸”?   那“黑毛棺椁”里面供奉的毛头神,莫非真的是白眉狐狸?   我的心里,开始略微的有些激动了起来。 第七百五十九章 火舍利(拉拉姐冠名)   1   我的心里,还是略微有些激动了。   如果这次抓住的这个,是黑毛棺椁里面豢养的毛头神,那我基本上可以破掉我的第   二个命劫了——黑毛棺椁!   虽然我知道,这次我们撞碎的这个黑毛棺椁,不过是涓水河里那个“黑毛棺椁”的分身。   但是,我们一旦知道了那黑毛棺椁里面藏着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那它就不值得可   怕了。   这白眉狐仙,也是“胡家”的一支嘛!   我无非花点钱,找小李爷“招阴”,他认识东北的出马仙,出马仙跟胡家打个招呼,   这黑毛棺椁里的东西,不攻自破!   我此时,目不转睛的盯着我面前的白眉狐狸。   那狐狸的模样,越来越真实,渐渐的,被“风水阵”夹住、被刺符贴住的白眉狐狸,   彻底展现出了本体。   他浑身的绒毛,十分整齐、光洁。   我笑眯眯的看着白眉狐狸,说道:白眉!你挺嚣张啊,年门漫长,还劝我好生走   路?你怎么走路这么不小心呢?   白眉狐狸的脸上,展现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冷冷的说道:呵呵!你们真以为定住   我了吗?我有的是办法逃走。   “是吗?不过,你没机会了。”   我冷冷的说道。   接着,我打了一个响指——阴阳绣里面的“斩情狐的铡刀”,抬了起来,然后狠狠的劈   了下去。   噗嗤!   白眉狐狸的头,被“斩情狐”阴阳绣,斩了下来。   她和昨天的穆池一样,身首异处。   我这也算为穆池报仇了,对白眉狐狸是“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   白眉狐狸死了。   但是,白眉狐狸的面孔,却变得越发的诡异,甚至还浮现了微笑的模样。   它在笑什么?   就在这时候,白眉狐狸忽然张口:哈哈哈!跟你们说过——这年门漫长,劝你们小心   走路,你们这是不小心啊。   那白眉狐狸忽然张狂了一声之后,紧接着,狐狸头彻底死了过去,再无表情,也无   生机,没有回光返照的倾向了。   但就在白眉狐狸失神的一刻,我身边的毛蛋,却忽然被烧着了。   他的身上,燃烧起了无比剧烈的火焰。   没用几秒钟,毛蛋浑身被火焰包裹,他在火焰里面,凄惨的嚎叫。   这种嚎叫,真的太惨了,像是地狱里被下油锅的恶鬼一样。   “嗷!草尼玛,太烫了。”毛蛋一吼叫,我直接抱住了他的腰,往楼梯上走,迅速   走了三四步,我一扬手,直接把毛蛋给扔到了装满水的“酱缸”里面。   就这么几下子,我的手也被点着了,我迅速的冲到了另外一个大酱缸的面前,上了   楼梯,然后跳了进去。   这可是寒冬腊月啊。   我开始是一阵舒坦,接着是一阵刺骨的凉意。   我又迅速趴在了酱缸的沿上,把自己的身体,拉出了酱缸。   我这一出来,就发现了一件十分恐怖的事情——那毛蛋所处的酱缸里,不停的冒着白   色的气,同时,还有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   那酱缸里的水,像是被煮开了似的。   咕噜咕噜!   咕噜咕噜!   接着,那毛蛋,把脑袋伸了出来,对我吼道:水子哥……我怕是活不成了,我托付你   办的事,请你务必办到啊,告诉梅子姐……好好活着!   说完,毛蛋再次沉到了酱缸里面。   那酱缸,拼命的冒着各种白雾,冒了一分钟,那酱缸的缸口,燃烧起了熊熊大火。   我原本以为,今天已经斩了“白眉狐狸”,但是没想到,白眉狐狸的第二手,还是成   功了。   我冲着酱缸狂吼了一句:毛蛋!   接着,我感觉浑身失去了力量,委顿了下来,轻声的叹了口气:毛蛋。   毛蛋死了,我的三重保护,最终,还是惜败给了白眉狐狸!   只是我没想明白,白眉狐狸应该是被我的阴阳绣“斩情狐”给斩掉了啊,他怎么还是   活了?我没想明白!   在那酱缸里的火苗越来越小后,土楼里又传来了“哑巴于”那难听的声音。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白眉狐狸赢了,但是他的言语却十分愤怒,他借着哑巴的嘴说道:明天、后天,不   死人!大后天,一口气死三个人——年门漫长,你们都给我小心走路。   话音落听了,我也出了酱缸,心里十分难受。   我原本以为保住了毛蛋,但毛蛋依然还是在我面前,死去!活活被烧死的。   冯春生凑我面前说:烧死毛蛋的这把火,实在是邪门。   我没说话,眼里无神,麻木的朝着家里走着。   今天这事,实在对我打击有点大——我原本以为都快成功了,可是在最后关头,不知   道为何,那白眉狐狸竟然逃脱了,我很懊恼。   在我回到了家里,我坐在镜子面前,点了一根烟。   “毛蛋!对不起。”我吐着烟雾。   实际上,我觉得毛蛋的死,和我的一些托大,还是有关系的。   但我也实在没想到——那酱缸里的水,竟然浇不灭毛蛋身上的凤凰火。   哎!   我叹了口气,又吸了一口烟。   这时候,我身边,传出了我很熟悉的声音。   “哈哈哈哈!于水,你真的过不了这一关了。”   这声音,不是别人的,正是白衣獠的。   我双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接着,我猛地回过头,对着镜子哐当就是一拳:你他   妈给我闭嘴吧!   噗!   那镜子破碎了,不过,镜子是后面贴了一层胶,黏在柜子上面的。   我这一拳下去,镜子龟裂,但却牢不可破的黏在柜子上,像极了一个龟壳。   一面大镜子,破碎了成了许许多多的小镜子,每个小镜子上,都有白衣獠的影子。   他恶狠狠的说道:哈哈哈……你以为你是惜败?我告诉你,你是大败!那黑毛棺椁里   的怪物,法身上万,你斩掉的白眉狐狸,不过是其中的一个而已!哈哈哈!你甚至   都不知道你面对着多强大的敌人。   “等着吧,你会死的!”   “你会被灭门的。”   “明天,那黑毛棺椁里的怪物,要个你下一份大礼!你就等着受死吧——哈哈哈哈!”   白衣獠说完,就在镜子里面消失了。   白衣獠,如同跗骨之蛆。   黑毛棺椁、苗疆残巫,如同泰山压顶。   这几个玩意儿加在一起,真的让我感觉无比的恼火!   就在这个时候,冯春生走进来了,他看向了我,说道:水子,我查清楚那毛蛋是怎   么死的了。   我没抬头,也没说话,冯春生自顾自的讲了下去。   他跟我说,那毛蛋的火,是从体内开始燃烧的。   我这才抬起头,好奇的询问冯春生:你说什么?火是从体内开始烧的?   “是。”   冯春生说:这把火,真的是从体内开始烧的,因为从毛蛋的残骸来看……他的骨头是   被烧得最狠的,硬邦邦的骨头,都烧成了一个锅底,轻轻一拍,不停的掉灰。   “从这点,我能判断。”冯春生说:毛蛋着道的,应该是一种叫“火舍利”的东西。   火舍利?   我听过舍利子,但是火舍利的事,我就不清楚了。   冯春生跟我讲,说以前有一个“东行僧”,这个教派的僧人,每天都在不知疲倦的往   东边走。   有人就好奇,问他们:僧侣西行,是为了朝佛而去,你们东行,又是为何?   “也为了佛。”   “佛在西边。”   “那是你们的佛,我们的佛,在东边。”   “那你们的佛,是什么?”   “我们的佛,就是我们的佛喽,他坐在九层火焰上,俯瞰众生,每每见到了受苦受   难的可怜人,就会降下大火,将他焚化,送他入轮回往生。”   好事的人听了东行僧的话,不停的摇头,说疯了——这佛算什么佛?见人受苦,就烧   了那人。   东行僧笑了笑,没说话,只顾着东行。   冯春生说:其实东行僧他们的佛,叫“斗战佛”,一生旨在战斗,毫无恐惧,那佛祖   焚化可怜人的话,不过是东行僧编出来的,吓走恐惧、怯懦人的法子,所以剩下的   东行僧,无畏、勇敢、执着到偏执!   “东行僧也被外界的人,认为是妖僧。”冯春生说:每每,那东行僧的高僧坐化,体   内会出舍利子,他们的舍利子,需要浸泡在水中保存,一旦磨成了粉末,给人服用   了,那舍利子就会在人的身体内,迅速、发狂的燃烧。   冯春生说:东行僧人内心炙热,所以他们的舍利子,蕴含着“炽热”的火焰,足够点   燃任何的东西。   我问冯春生:那你的意思是,毛蛋就是被人下了“火舍利”?   “多半是。”冯春生说:那个黑毛棺椁里出来的东西,杀人的手法,实在多变!   我也说道:再多变,我也要宰了那个怪物。   我恶狠狠的说道。   ……   在毛蛋烧死的时候,那黑毛棺椁里供养的毛头神,借着哑巴于的嘴,说过,明天,   后天,都不会死人,大后天会死人,而且一死就是三个。   在我为惜败懊恼的时候,白衣獠附身在我的镜子里,对我说——那黑毛棺椁里的怪   物,要送你一份大礼!   果然……往后的三天,我经历了两件大事。   第一件,我母亲、我弟弟,还有冯春生的背后,都出现了纹身。   那黑毛棺椁里的怪物,留下的纹身。   第二件,毛蛋的相好——梅子姐来了土楼。 第七百六十章 孤独者的求救   1   这两件事,首先出现的是梅子姐来了土楼。   在毛蛋死了第二天,我和冯春生一起,去了毛蛋的家里。   毛蛋虽然做ktv赚了钱,但是听土楼里的老人说,说毛蛋其实没有在外面买房子,   他有时候会来土楼里面住一段时间。   没有人知道这是为什么,也不会有人关心这是为什么。   我猜测,大概毛蛋没什么朋友,亲人也不在了,孤身一个人,不想买房子吧。   房子对我们来说,是婚房、是家、是一种抵抗通货膨胀的硬通货。   可惜,这些标签,没有一个适合毛蛋的。   我和冯春生,原本以为毛蛋这么一个人,生活应该比较邋遢吧,或许家里摆满了酒   瓶子。   然而,什么都没有。   这里没有酒瓶子,收拾得十分干净。   冯春生看着我,说:毛蛋觉得这儿是他的家!   我说是啊!   毛蛋觉得这儿是他唯一的温暖小窝,所以花尽了心思,来维护这儿的美丽。   我开始给毛蛋收拾东西,他既然是被“雷火焚烧”而死的,那我也把他的东西,全部   焚烧吧,算是给他在阴间,带去一个念想。   我和冯春生两个人,在这儿收拾到了中午的时候,忽然,进来了一个女人。   那女人的模样还算好看,但是脸上的神情,实在是疲惫,有点宿醉未消的感觉。   除去这个,她说话的时候,还带着细微的酒水味道。   酒水惨杂着香水,有点难闻。   我问那女人:你是?   “我叫梅子。”女人说:我今天中午起床的时候,听到有朋友跟我说,说毛蛋死了?   “死了。”   我说。   女人没有说话,叹了口气,说道:那我知道了。   说完,她问我们:你们是他的朋友吗?   我说是的。   梅子姐说:那我就放心了,你们料理他的后事吧,我先走一步。   我喊住了梅子姐,说道:等一下,毛蛋有话,让我带给你!   我觉得,毛蛋可能真的爱梅子姐,但是梅子姐对毛蛋的态度,估计就是一般朋友的   关系吧,至少现在表现出来的,并不是十分关心。   梅子姐转过头,对我说:他说了什么?   我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张银行卡,递给了梅子姐,说道:毛蛋给你的,是他的存   款,听他说有一百多万吧。   “谢谢。”   梅子姐麻木的看了我一眼,木讷的接住了我的银行卡,又准备走。   我有些不太乐意的喊梅子姐,说:别着急走……还有话没说完呢。   梅子姐又看向了我,问:还有什么?   我说:毛蛋还说了,ktv给你了,你要是愿意继续开呢,就继续开,如果不愿意开   呢,那就直接把ktv卖掉,他劝你,要好好活着!   “谢谢。”梅子姐又说。   我说:不客气。   接着,梅子姐还是转身要走,她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说道:这次,没有什么没说完   的吧?   我对梅子姐的态度,有些难受,说实在的,就冲毛蛋给他的这些钱和产业,我觉得   梅子姐也应该对我们的谈话,保持多一点点的耐心吧?   我心里替毛蛋有些不值,但是我还是继续说着:毛蛋说,如果他昨天没死的话,他   愿意和你结婚,但可惜,他昨天还是死了。   “结婚?”梅子姐发懵的问我。   我说是啊!   梅子姐脸上的表情,有了一些变化,她僵硬的脸部肌肉,开始一点点的颤抖,接   着,肌肉又变成了抽搐。   她一直都在压制自己的情绪,但是这一刻,她实在掩藏不住了,她迅猛的哭了出来。   眼泪在这一刻,几乎是涌出来的,用不到两秒钟的时间,打湿了整张脸庞,无色的   眼泪,冲掉了妆容,让她的模样,变得真实、清晰、扭曲了起来,她脸上的皱纹全   部显现,都是长期的夜生活、不规律的生活导致的。   她拿着手,捂住了脸。   她的身体,带着倔强一般的坚强,她让自己的身体笔直,不带一丝弯曲,转身,离   开了土楼。   她那落寞的背影让我看到了一个酷酷的女人。   我这时候才知道,梅子姐对毛蛋的,也是爱,只是她和毛蛋是一样的人,也没有及   时说出来而已。   我追了出去,目送着梅子姐离开。   梅子姐走了一半,扔出了一个黑色的物事,也扔出了一个瓶子,酷酷的走着,肩膀   一怂一怂,但是听不到她哭泣的声音。   她这么酷的女人,我想,她此时应该狠狠的咬住了手指,不发出任何声音吧。   等梅子姐走了,我也走过去,捡起了梅子姐丢下的东西,那个黑色的物事,和那个   瓶子。   黑色的物事,是一柄“豌豆刀”,非常锋利的刀具,能够轻松砍断一个人的手腕,也   能轻松的把自己的心脏给搅得支离破碎。   那个瓶子,是一瓶“毒鼠强”。   冯春生这时候,也出了走廊,他看着我手上的东西,跟我说:我靠,这梅子姐,其   实是打算自杀的?   我握住了豌豆刀和毒鼠强,对冯春生说:是的……打算自杀!我说她为什么不耐烦我   们的聊天呢,她其实就是想来处理毛蛋的后事,但知道我们在处理毛蛋的后事之   后,她想的,就是尽快的找个体面的地方,了结自己的生命,她想和毛蛋,前后脚   一起死?   冯春生说:那梅子姐,为什么又放弃了自杀?   我摇了摇头,我可搞不懂这个复杂的人性问题,毕竟我也不是心理大师啊。   不过我不是心理大师,但是陈词是啊!   我们在收拾完了毛蛋的生前物品,在院子里,把它们付之一炬后,回到了家里,询   问了陈词这个问题——为什么梅子姐,最后还是选择了“活下去”?   陈词想了想,说:毛蛋和梅子姐,其实是一类人,他们都是活在黑夜里的人,心里   十分迷茫,不清楚未来的路,他们这种性格,都会导致很严重的心理疾病,比如说   抑郁症、妄想症之类的,好在他们有伙伴,梅子姐就是毛蛋的伙伴,毛蛋是梅子姐   的伙伴,两人相互扶持,在黑暗中摸索着取暖,其中一个人死了,另外一个肯定是   受不了的,比死亡更加可怕的,是孤独!所以孤独的人,并不害怕死亡,这也是许   多诗人最终以自杀来了结自己的生命。   梅子姐和毛蛋不是诗人,但他们一样孤独。   接着,陈词又说:不过,毛蛋的爱情,让梅子姐忽然认识到,她并不是一个真正行   走在黑夜的里的人,她也有爱情,她也有精神支柱!毛蛋虽然死了,但是他的精神   还在,他活在了梅子姐的心中,梅子姐的心里,也把毛蛋当成了让自己活下去的那   个男人。   陈词最后说了一句,人都有黑暗的时刻,都有光明的时刻,黑暗让人不想活着,光   明让人不想死去,毛蛋的死,让梅子姐感觉到了自己的光明,她这才发现——哦!原   来还有人真正的爱着我在?   “这就是梅子姐活下去的理由?”   “当然!”陈词说:活着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并且,活着,活在这个世界上——绝对   是一件特别光彩的事情!美好的活着,比殉情,要精彩一百倍。   她笑得很灿烂,让我觉得,活着真的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   梅子姐走了,毛蛋的葬礼,我和冯春生简单的在土楼的后山里,举行了,除了我们   几个,出息葬礼的人,还有三个人——于波、潇洒哥和马条条。   他们三个还有我,都和毛蛋在过年的那天聚会了。   虽然我们的聚会不太愉快,但毕竟是以前的玩伴。   在毛蛋的葬礼上,于波看向了我,问我:我会不会死?   潇洒哥也说:那个怪物说了……说今天、明天,都不会有人死,后天会有三个人死,   会不会就是我们三个?   我这才发现了一个规律。   这次死的两个人,穆池和毛蛋,其实都在过年那天,参加过聚会。   如果还有三个人一起死,会不会就是于波、潇洒哥和马条条?   我当时也以为是这三个人的。   可惜……不是!   要死的三个人,是冯春生和我母亲、我弟弟。   那天下午,我从毛蛋的葬礼回到了家,我弟弟就神秘兮兮的问我,说:哥!我问你   一件事。   我说啥事?   我弟弟直接把衣服脱了,露出了他后背的纹身……他的后背,有一幅“黑毛棺椁”,那   黑毛棺椁的怪物杀人,都会在死者的身体上,做一个“纹身”,现在我弟弟的背后,   出现了纹身,莫非代表我弟弟要……   这下子,我是相当着急。   实话实说,那毛蛋和穆池的死,已经让我很悲痛了,现在我弟弟?   我立马找到了冯春生,还有柷小玲,说明了我的情况。   他们都惊呆了,两人迅速帮我想办法。   就在这个时候,我弟弟又来了,他跟我说,说我母亲的背后,也有一副纹身。   我问我母亲的纹身,是啥?   我弟弟说和他一样,都是一个棺材纹身。   我心里瞬间,心乱如麻——这可是咋回事啊?   在我着急的时候,冯春生上来安慰我,说:水子……先别着急,关心则乱,心不能乱啊。   他在安慰我的时候,柷小玲则凑到了冯春生的面前,吼道:春哥……别动!你的脖子   后面,也有一幅纹身!   毛蛋死了的第二天,我母亲、我弟弟和冯春生,三人的后脖颈,都出现了“黑毛棺   椁”的纹身——这次那个黑毛棺椁里的怪物,打算干什么?真如苗疆残巫说的,灭了   我家满门?还要杀我的铁哥们? 第七百六十一章 女童房(金牌发布员冠名)   1   一天之内,出现了三枚纹身,而且分别出在了我母亲、我弟弟和冯春生的身上,这   下子,我心里就真的着急了。   那黑毛棺椁里的怪物,竟然把矛头,直接对准了我的家人?   冯春生听了柷小玲的话,立马掏出了手机,让柷小玲帮他拍照。   柷小玲真的给冯春生拍了一张照片。   冯春生拿到手机的那一刻,整个人彻底懵逼了。   他发现,他的脖子后面,真的有一个棺材纹身。   他问我:这个纹身……   “这个纹身,应该只有一部分,但是,和穆池、毛蛋身上忽然出现的纹身,一模一   样。”我无力的跟冯春生如此解释。   冯春生的嘴角抽搐了一阵。   我则对我弟弟说:你先回屋,我和他们商量商量事。   “哎!”我弟弟现在特别崇拜我,因为我是家里的顶梁柱嘛,再说我们父亲走得早,   长兄如父,我弟弟一直都挺听我的话。   他转头就跑出了房间。   冯春生问我:那苗疆残巫要灭你满门,找我麻烦干啥?   “我哪儿知道。”我说。   柷小玲说:冯大先生,你说这事怎么办啊?你这刚刚在玄门秘术上,领悟了点什么   出来,这不出来硬刚一把,是不是有点可惜啊?   冯春生啐了柷小玲一口,说道:小玲,这事是不落你身上啊,真要到你身上了,你   就知道啥叫心里头压了一块大石头了。   柷小玲伸出两根颀长的手指,直接在桌子上面,叩了叩,然后对冯春生说:春哥   啊……你这不地道啊,刚才你劝水子的时候,不是让水子不要太着急,关心则乱吗?   怎么事到你头上了,你比水子还着急呢?   “废话!”冯春生叹了口气,说道:都说站着说话不腰疼,我今儿个算是知道了!   不是有句话吗?世界上有些事情真的很可笑——如果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话。   现在我和冯春生,那都笑不出来了。   我两个亲人的命,押在了黑毛棺椁上。   冯春生也有一条命,被押住了,怎么死里逃生?   我先问柷小玲:小玲……昨天那白衣獠可跟我说了,说那黑毛棺椁里的怪物,有许许   多多的分身,那个白眉狐狸,不过是他的一个分身而已!你觉得那黑毛棺椁里的东   西,是什么玩意儿?阴祟?野仙?精怪?魑魅魍魉?   柷小玲摇了摇头,说:不清楚。   她说:我感觉……那黑毛棺椁里的东西,好像不是什么小鬼精怪……看不清楚道行。   冯春生说:水子,你昨天那阴阳绣,明明定住了那怪物,怎么又被他逃脱了呢?   我跟冯春生说:春哥,我是这么想的……那黑毛棺椁里的东西啊,就像是壁虎,我的   阴阳绣当时是定住了他,但是只是定住了他的一个分身,他直接斩断了分身,像是   壁虎断了自己的尾巴一样,逃走了。   我说道:如果他真有白衣獠说得那么恐怖,那他斩一万次分身……我们也搞不定他啊。   柷小玲想了想,说道:这怪物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冯春生说道:水子,我还是觉得……这事,和你们于家堡有关系。   “有什么关系?”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说:你小子想啊……你的五大命劫,是在你回于家堡开启的,对不对?   “对!”我说。   冯春生说:那你这些命劫,不都得和于家堡有关系吗?估计还是于家堡里,有啥   “业障”,才招惹了这么可怕的怪物。   对啊!   我一拍大腿,感觉被冯春生一番话给点醒了。   黑毛棺椁、苗疆残巫、封门血咒、女童阴尸,这是我命里注定的五大命劫之四!   现在,封门血咒已经解决,黑毛棺椁和苗疆残巫压住了我。   我对冯春生说:那这事我有办法了……还是得去祠堂,翻家谱!   家谱里,记载了封门血咒的事,无非就是当年,于家堡的族长和柳门野仙闹出来的事。   那家谱里面,有没有可能记载黑毛棺椁、苗疆残巫的事呢?   冯春生还跟我说:再说了……你们这于家堡,我总感觉邪乎,住在这儿啊,有时候,   阴风嗖嗖的,有不对劲的地方,但我却不知道,这地方啊,哪儿不对劲。   “到底哪儿不对劲呢?”冯春生摇了摇头,又说不出个“一、二、三”来。   柷小玲让我和冯春生先别愣着了,不管咋整,先去祠堂,翻一翻祠堂里的家谱是真的。   这次要翻家谱,翻什么时候的家谱?我心里有数。   这黑毛棺椁里的怪物,和清朝的康熙皇帝有十分亲密的联系,那我们就翻一翻清朝   时候记录的家谱。   我们三个人,去了祠堂,一人搞了一摞出来,开始翻家谱。   这一翻,我们直接从下午翻到了晚上十点多。   十点多的时候,我弟弟又来了,他着急的跟我说,说我母亲忽然陷入了高烧状态,   整个人开始犯迷糊了。   我让我弟弟继续去照顾我母亲。   我估计是我母亲身上的纹身导致的——但是我现在虽然着急我母亲的病情,可是并不   担心,也无力担心,因为这是那“黑毛棺椁”的怪物在捣鬼,当然,他说了,后天才   开始杀人,也就说明,我母亲在今天和明天,都是没问题的。   今天和明天没问题,那我就得节约时间,继续翻找着家谱。   这一翻,又翻到了凌晨一点多,还是没翻到什么有用的东西,翻到最有料的消息,   无非就是康熙二十四年,我们土楼里,出了一个进士,这和我要找的东西,一点关   系都没有。   我翻家谱翻得是精疲力尽了,我走出了祠堂,在祠堂的走廊里抽一根烟,解解乏。   刚抽两口,我忽然听到了一阵脚步声。   咄!   咄!   咄!   我猛地回头,却发现一个脸色惨白的人,站在了我的面前。   我被吓了好大一跳,不过,等我接着走廊里的红灯笼瞧清楚来人之后,我才知道这   人到底是谁!   他是于小壶。   于家堡停车场的保安,我以前的同学。   于小壶对我嘿嘿的笑着:水子哥,还没睡着呢?   我跟于小壶说:小壶——托你办的事,办得咋样啊?   于小壶嘿嘿一笑,说道:水子哥,你说的是啥事啊?   我给了于小壶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数落他忘事,我不是让他给我留意留意,这   于家堡里奇怪的生人吗?   我得到了消息,那苗疆残巫,十有**就在于家堡里面蹲着在——于小壶是停车场   的保安,对土楼也熟,我让他帮我留意留意那些生人的。   我数落于小壶的话一出口,于小壶顿时明白了,说道:哦!这事啊!还别说,水子   哥,我告诉你,真见到了。   “在哪儿?是谁?”我问于小壶。   现在,那黑毛棺椁里的怪物,直接指定了要我母亲、我弟弟和冯春生的命,我要破   局,只有两个办法,第一个,搞定那黑毛棺椁里的怪物,第二个,找到苗疆残巫。   于小壶说:集散区内的一栋老木屋子里。   “哪个老木屋子啊?”我问于小壶。   于小壶说:就是“女童房”啊!   “女童房?”我立马明白那是在哪儿了。   在我们土楼里,有一个挺出名的鬼宅子,就在两个土楼中间的集散区!   集散区现在发展得挺好的,住的人多,大部分都是私人房产,现代化的房子,不   过,在集散区的最后面,有一个破败的私塾——院子挺大的,但是听说里面闹鬼,有   人说在里面,曾经看到过吊死了四五个女童,阴气特别重。   我们村子里的大人,都会告诉家里的小孩,去哪儿玩闹都可以,但是,不要去“女   童房”,不然会被吊死在那宅子的房梁上。   我问于小壶:你说是真的?   “废话!”于小壶说道:水子哥,我实话跟你说罢,昨天,我在村里街上买对联的时   候啊,听到了一个人打电话,他打电话的口音,不是本地人。   “哪儿人?”我问于小壶。   “四川人。”于小壶说:他说话,一口一个“瓜娃子”,一口一个“你娃霸道”,听上   去,像是四川人的口头语。   我心里立马一个激灵。   四川那边,有苗族的聚居群,苗疆残巫,有可能就是四川人。   我立马跟于小壶说:然后呢?   “然后我就跟上了。”于小壶说他最后看到了那个人,进了“女童房”——他也不敢去女   童房,就不敢追了。   我说你小子为什么昨天不跟我说。   “忘记了。”于小壶说:昨天那个毛蛋,死得老惨了,吓得我也老惨了……我挺害怕   的,自然就忘记了。   我跟于小壶说:那我去找那人去。   我听于小壶的介绍,估计那人真的可能是苗疆残巫。   于小壶一把拉住了我,说道:你去干毛——那是女童房,鬼宅子,你白天去也就算   了,这晚上去,你是不要命了吧?   “放心,我找人跟我一起去。”我告别了于小壶,进了祠堂,喊上了冯春生和柷小玲。   “春哥,小玲,先别翻家谱了,走。”我让冯春生和柷小玲跟我走。   他们俩问我:咋了?不翻家谱了?   我小心翼翼的对着两人说道:嘿!我打听到苗疆残巫的消息了。 第七百六十二章 白喜冥婚(烦躁姐冠名)   我小心翼翼的跟冯春生和柷小玲说:我打听到苗疆残巫的消息了。   冯春生因为翻了一天的于家堡家谱,越看越来劲,他是一个“风水先生”,天生对古籍感兴趣,看着看着还笑出了声,说原来我们于家堡土楼,并不是土楼,是一个江湖,太多有趣的事了。   这时候,冯春生还在很认真的翻看着家谱,看得十分入神。   至于柷小玲,她和冯春生完全是相反的状态,她看了一天的家谱,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我进来的时候,她还在打着哈欠呢。   结果,我说了打听到了苗疆残巫的消息,柷小玲立马来神了,她喊了冯春生一句,冯春生正看着家谱笑呢。   她一耳光抽在了冯春生的后脑勺上:哎!有新消息了。   冯春生连忙把家谱给放了下来,询问我们:什么新消息啊?   “于小壶查到了苗疆残巫的位置。”我跟冯春生说。   冯春生盯着我,问我:于小壶?于小壶是谁?   我说于小壶是于家堡停车场的保安,我让他帮我寻找于家堡那些生人……比较可疑的生人。   “咱们干这一行都找不到苗疆残巫,他真的找得到?”冯春生问我。   我说于小壶也是误打误撞的——他昨天在村里逛街,不小心撞到了一个四川人。   “对了,上次那个皮鞋匠,就是在四川的时候,碰到的苗疆残巫。”冯春生点了点头,说我们还等什么,赶紧找人啊!   冯春生的脖颈上,也出现了“黑毛棺椁”的纹身呢。   他的命,也悬着在呢!   我说走!   我带着柷小玲和冯春生,一起找到了于小壶,一起前往集散区的“女童房”,那个我们小时候都不敢走进去的“鬼宅子”。   有柷小玲这位大神带路,我们心里并不算太紧张。   在去的路上,冯春生跟我说:水子,你们于家堡,其实一直都流传一件生意,我也是翻你们于家堡的家谱,才发现的。   我问是啥?   冯春生说:白喜冥婚!   “这是啥意思?”我问冯春生。   柷小玲一旁说:就是阴婚!人结婚叫“红喜婚”,人和鬼结婚叫——白喜冥婚!   “是吗?”   “真的。”冯春生说:我也是看你们家的家谱才知道的。   我现在也没那么多的心思去聊于家堡的“阴婚”,一路上,我也没有继续接冯春生的话茬了。   很快,我们三个人到了女童房的外面。   女童房没有废弃之前,是一座私塾,面积很大。   现在,我们除了能够看到门口两个灯笼之外,再也没瞧见任何的光亮。   我们三个,外加于小壶,打开了手机的电筒,才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   于小壶十分害怕,他畏缩的躲在了我们三个人的身后,跟着我们,一步步的走进了女童房里。   我们进了院子,扑鼻而来的,是一种奇臭无比的味道,像是死老鼠的味道。   走过了院子,穿过了长廊,很快,我们到了这个私塾的大厅里。   我推开了大厅里的门。   吱呀!   门被我缓缓推开了,里面依然阴暗,什么都看不见。   虽然今天晚上,还有点月亮,但是,这屋子里的窗户,估计被灰尘紧紧的蒙住了,那点月光完全照不穿这黑暗。   我扬起了手里的手机,把手机电筒的光,直接照了进去。   这一照,吓死人了。   我就瞧见,在私塾的大厅的横梁上,整齐划一的吊着六具小孩的尸体。   这些小孩,都光着身子,浑身的肌肤,全部褶皱——这是……干尸?   冯春生让我们小心点,于小壶吓得差点尿在了裤裆里面,说道:水子哥,我先走了,这儿太可怕了,怎么还有小孩尸体呢?   “那你先走呗。”我跟于小壶说。   于小壶又说:不了,我还是不走了,我看你们不想走,我一个人,也特么不敢走出去啊!   “怂!”冯春生骂了于小壶一句:你跟在我们身后,怕什么?   于小壶缩成了一团,只好又躲在我们身后。   我则走到了那几具小孩的干尸面前,凑着瞧了一眼,发现这些小孩的身体上,有一些针孔。   我回过头,对冯春生说:春哥——这些干尸身上有针孔。   “针孔?”   我说是,接着,我再次用手电打在这几个浑身被剥得精光的小孩尸体上面,再瞧了一眼后,我又回过头,说道:这叫“无字刺青”。   “无字刺青是什么门道?”冯春生也抬起手,用手电筒照在小孩的尸体上。   我跟冯春生说:对……就是无字刺青,手法很厉害的老一辈纹身人,才能纹出这手段来。   我把这“无字刺青”的事,跟柷小玲、冯春生讲了。   原来啊,以前闽南,有些大户人家,是非常迷信“纹身”做风水的。   死的时候,尸体上有什么纹身,就代表下辈子的气运怎么样。   但是……有些有身份的人,有些达官贵人,很讲究,不愿意尸体上,出现什么花花绿绿的图案。   其中有一个码头老板,直接发话,出了一个天价,找一个不用“颜料”来刺青的人。   这去哪儿找?   用颜料做刺青,我们能够根据断断续续的线条,来判断我们对图案完成得怎么样,这不用颜料做纹身,怎么做?凭借感觉做吗?这就好笔拿着一根没有墨水的笔,在一张白纸上作画……要求你做完了一遍话后,你笔尖走过的路线,就是一幅没有半点差错的画。   可能吗?在当时的人看来,是不可能的。   这事当时没有人接!   但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真有一个刺青师,站出来了,接了这码头老板的活。   他只靠着手上的感觉,完成了一幅“无字刺青”。   他为什么能有那么准的感觉,不靠眼睛看颜料,看做过的每一笔,就能把刺青做好?做得出无字刺青?   很简单……因为他是一个瞎子,他也不是天生的瞎子,是学了刺青手艺之后,给一黑帮大佬纹身,出了一些差错,纹毁了图案,结果被那黑帮大佬,废了他的一对招子!   他因此变成了瞎子,可是他就算变成了瞎子,也得赚钱吃饭不是?   他也没有别的手艺来赚钱了,只能重启“纹身”老本行,为了能做好纹身,他花了两年时间,练出了一个奇活,用手指来感觉“针孔”,“以针孔在心里定位”,来做出一副完整的刺青图案。   他不用眼睛来做刺青,自然可以做“无字刺青”了!   他给那码头老板做了无字刺青之后,立马名声鹊起,不少的老板,都找他来纹身,他也因祸得福,竟然因“纹身”这门手艺,过上了不错的日子。   自此,我们这边,就流行了给将死之人的达官贵人做“无字刺青”。   因为“无字刺青”赚钱,所以“盲刺”,几乎成了闽南这边,比较有天赋的纹身师的必修功课——当然,这也就是以前,到现在,几乎没有谁要求做“无字刺青”了,那盲刺的手段,也就失传了。   现在……我竟然又瞧见了“无字刺青”。   我跟冯春生说:这些刺青,都是这些小孩死了之后才做的。   “你怎么知道?”   “我以前干什么的?”我对着冯春生笑了笑。   要知道,在我没做阴阳绣之前,我的纹身业务里面,其中一个就是给殡仪馆的死人做纹身。   这死人做纹身,和活人做纹身不太一样。   活人身上做纹身,刺下去的针眼,大概在几天之后,等血痂一落,就彻底闭合了。   但死人的皮肤是没有弹性的,刺下去的针眼,一直都会在,不会闭合。   这些小孩身上的针眼,没有闭合,自然是死了之后才做的“无字刺青”。   冯春生问我:你能用手,去感受一下针眼,感受出这些纹身到底是啥不?   我想了想,说:可以,我小时候,我师父教过我一阵子!但没有教全,我纹“无字刺青”肯定是纹不了的,但是……我能摸出这些无字刺青的图案来。   “那你去摸摸看。”   我点点头,到旁边找了一把木头椅子,站了上去,伸手在这些小孩干尸的身体上面,摸了起来。   这苗疆残巫的刺青手段,还真是有点高明啊——我只摸了一手,就给摸出来了,他的每一个针孔,都是十分连续的——厉害。   我开始猜测,那苗疆残巫,会一手阴阳绣,现在想不到啊……他竟然是一个刺青高手!   我感觉,这苗疆残巫,确实不简单。   真是,他为什么要在房间里面,挂上这么多小孩的尸体呢?   他又为什么要在小孩的尸体上,做“无字刺青”呢?   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一脑子的疑问,我继续仔细的给这些小孩尸体,检测“无字刺青”。   我一番摸索了下来,摸出了两个小孩身上的纹身。   他们的纹身,都是汉字。   一个是:己卯、辛未、辛酉、己亥。   一个是:癸未、庚申、甲子、甲子。   我才摸出了两个人的纹身,冯春生直接让我不用摸了。   他跟我说道:水子,别浪费时间了,我知道这个苗疆残巫是干啥的了。   “干啥的?”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说道:白喜冥婚!   ps:第一更到了哈,么么哒,第二更继续去写。 第七百六十三章 伥鬼(瓜瓜冠名)   所属目录:第一卷 发布时间 : 2017-7-9   冯春生跟我说:苗疆残巫干的事,就是——白喜冥婚。?“啊?”我看向了冯春生,说道:他是干这个的?   冯春生问我:知道湘西的赶尸客栈吗?   没等我回答,柷小玲一旁说道:干啥?赶尸客栈那做的买卖虽然阴森,但那都是正儿八经赚的钱,可不涉及谋财害命呢。   话说赶尸客栈,我也知道一些。   这赶尸客栈,又叫喜神客栈,专门给那些千里赶尸体回家的“赶尸人”和他赶的那些尸体住的。   的确不涉及到什么“残忍”操作。   冯春生嘿嘿一笑,说道:我不是说赶尸客栈比较黑,我是说这个女童房和那赶尸客栈一样,都是“江湖交易”的地方,赶尸客栈,是赶尸歇脚的地方,但咱们这个女童房啊,是个“倒骑驴”。   倒骑驴?倒骑驴的不是张果老吗?   冯春生说我想哪儿去了,这就是一个风俗。   古时候,有些有头脑的媒婆,开了类似现在的婚姻中介所,她要把手上的姑娘或者小伙子,给说媒说出去,就骑着驴,带着汉子和或者姑娘,去做媒!   不过,老年间阴婚也多啊,有些媒婆给活人做媒,有些媒婆给死人做媒。   给死人做媒的媒婆,每次要出去做媒,就会把那些死了的汉子或者姑娘,给打扮好,化好妆,然后搂在怀里,倒骑着驴去说媒。   久而久之……这种介绍“阴婚”的店,也就叫“倒骑驴”。   媒婆倒骑驴,会喊一声——“骑驴撞喜,阴阳姻缘一线牵”。   那赶尸客栈的赶尸人启程呢,会喊一声:阴人上路,阳人回避。   总归都是当时老行当里流传下来的规矩。   冯春生说:没想到啊,这儿还有一家倒骑驴的店呢!还在这鬼宅子里,也是聪明,鬼宅里头,做着阴森的生意,水子,那横梁上挂着的小孩,他们身上的无字纹身,那都是“生辰八字”,这“倒骑驴”的媒婆,靠着这些生辰八字,来安排阴婚的对象。   我看向了冯春生,说道:你说这是搞白喜冥婚的地方,那我问问你……这儿挂着的尸体,为什么都是小孩的?   “这就是这个倒骑驴店缺阴德的地方。”冯春生说道:我就这么说吧,这叫“养阴婚”,和童养媳是一个道理!丧阴德,太丧阴德了。   原来那个苗疆残巫,是这么一个鬼东西?   我抬头看着横梁上的尸体,心里憋了一肚子火。   但在我还在发怒的时候,忽然,我听到了一阵声音。   这声音,是在另外一间房子里面传出来的。   我们几个,迅速小跑到了另外一间房子里。   房子里,是一幅棺材,这棺材可不是黑毛棺椁,就是一具普通的棺材。   这棺材也没有盖,里面传出一阵阵细碎的声音。   哒哒哒,哆哆哆,听不出里面是什么玩意儿在响。   我、冯春生还有柷小玲,我们三个人,都缓缓的往棺材面前凑,在我们已经看到棺材里躺着人的人头的时候,我的心彻底吊起来了。   我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棺材里面,躺着一个人。   躺着的那个人是谁?   于小壶!   于小壶就躺在了棺材里面,而且身上长起了尸斑。   于小壶死了?   如果于小壶死了,那带着我们来这个“女童房”的人,一直都畏缩的躲在我们身后的那个“于小壶”,他……不是人?   我们三个看到了棺材里的尸体,才反应过来,可惜已经晚了。   我感觉我浑身一软,直接躺在了地上。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我、冯春生还有柷小玲三个人,都被吊在了这鬼宅子里的横梁上。   我们是上套了,被人骗到了这个局里面来了!   这是苗疆残巫或者是黑毛棺椁里那怪物下的局吗?   我扭了扭头,瞧见柷小玲和冯春生都在挣扎。   柷小玲一旁说道:真是晦气……我竟然没有闻出于小壶身上的鬼气,他明显是个阴祟。   “真是憋屈,咱们什么大江大浪没见过,竟然翻船在了这座小阴沟里面。”冯春生也在宁不平。   我问柷小玲,说道:刚才那于小壶使了什么奇怪手法,怎么咱们忽然就晕过去了?   “不是什么奇怪手法!”柷小玲说:每一个人都有魂,魂是元神,在人的后脖颈上,有一个软窝,如果小鬼阴魂,点住了那个软窝,咱们的元神就不能转身,他在戳中我们的龙骨穴,就把我们弄晕过去了。   “我们就是太相信那于小壶了,完全没有注意到他,没想到……”柷小玲气恼的说道。   我拼命的喊:于小壶,你给老子出来!你为啥害我?对了,你到底是不是于小壶?   “刚才制服你们的,当然是于小壶了。”忽然,一阵阴森的气息,直接传到了我的耳朵里面。   接着,我瞧见了一个黑色的人影,坐在了我们下面。   我低头看着那黑色人影,问道:你又是谁?   “我……我是今天要办你们的人。”   那人说道:于小壶是我的伥鬼!你们,也得变成我的伥鬼。   “原来是伥鬼。”柷小玲一旁说道:怪不得我闻不出于小壶身上的味道呢。   我问冯春生,什么是伥鬼。   冯春生说:传说老虎咬死了人,那人会变成伥鬼,伥鬼就会变化成自己的模样,去忽悠自己的亲人,把自己的父母或者兄弟姐妹,骗到山里面,供老虎食用!所以,有一个成语,叫“为虎作伥”!   我这下子明白了,下面那个奇怪的人,他害死了于小壶。   于小壶呢?他的鬼魂,竟然跑到了祠堂里面,把我们几个骗到了这“鬼宅子”里面来,供这神秘人害死我们。   “哈哈哈!”那神秘人继续笑着,说:你们三个都是阴人,我要是把你们办死,然后把你们变成我“阴婚”里的“冥配”,嘿嘿,能卖个大价钱!   他是想把我们给害死,然后做媒给别人当阴婚的对象。   这人有点狠毒。   我问那人:你可是苗疆残巫!   “苗疆残巫?”那人哈哈一笑,说道:我可不是什么苗疆残巫……但是我知道你们说的是谁,我见过那个四川人,一个月前,我准备办死他,把他变成我的“冥配”呢,结果我差点被他给办死!他还问我……你是不是做阴魂的媒婆?我说是。   “你们猜怎么着?”那人忽然得意了起来:你们说的那个苗疆残巫,竟然把我给放了……但是,他警告我,说我在于家堡这边,做“阴婚”生意,当然能做,只是,不要再做小女童的生意了。   那人笑了笑,说:不做就不做,现在你们三个阴人来了,我把你们办死,那可真的能赚不少钱呢!   我问那人:苗疆残巫可在于家堡?   “在于家堡?”那人冷笑连连,说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来吧,准备受死吧……问得再多,也没用!   “于水,当年你师父和我也有交情!”那人忽然喊出了我的名字:我呢,也不想害你,但是没办法,最近小女童的活儿不让做了,我也就做小女童的活儿才赚钱,你担待一点,死了,去找你那死鬼师父,可别在面前告状,哈哈!   “你认识我,也认识我师父。”   “岂止是认识,我还抱过你呢,嘿嘿。”那人再次哈哈一笑,然后摸出了一把小刀,走到了我的面前,然后一伸手,直接把我的袜子、鞋子给脱掉了。   “你要干啥?”   “干啥?吃你的脚。”那人直接一刀子,拉在了我的脚板上面,同时一张嘴,凑到了我的脚板上,疯狂的吸着,吸着我脚板上流出来的血液。   我是又疼又痒,不停的骂着那人:丫特么有病啊,我特么香港脚,你不怕熏啊!   “怕熏?脚是臭的,血可是香的。”他继续吸食着我的脚板,他是个吸血鬼。   我也才明白,刚才我看见的那几个小孩的干尸,估计都是被这个变态,吸干了身体里的血液,才变成干尸的。   他吸了我脚下的血液,才吸了几口,我感觉我整个右腿都麻掉了,像不是我的腿了,我还头晕脑胀的。   我心里也觉得滑稽,想不到我于水竟然是被人舔脚板舔死的。   我心里一阵落寞,就在这个时候,我身体大量缺血,我感觉我浑身都变得冰凉。   但是,我身体有一个地方,变得十分火热——就是我的眉心。   我的眉心里,有我的第三眼。   瞎子旺财的九阳之气,和不戒和尚的双眼,融合成的第三眼。   在我那第三眼,烫得实在不行不行的时候,忽然,我感觉我的第三眼,彻底睁开了。   “般若金刚,降妖伏魔。”   我的第三眼里,猛地迸发出了一道“金色的光”。   那金色的光,透过了那变态的脖颈后,再次于空中飞舞了一阵,直接刺开了绑住我双手的绳索。   我从空中掉到了地板上面,紧接着,那金色的光,再次回到了我的第三眼里。   这一切完成后,我整个人躺在了地上,再次昏迷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是柷小玲和冯春生把我给喊醒的。   “水子!水子。”   我循声望去,才发现,原来我那第三眼的金光,虽然在千钧一发的时候,救下了我的命,但是,柷小玲和冯春生,还被吊在了房梁上呢。   ps:第二更到了哈!今天可能还是补更不上哈,实在抱歉实在抱歉,我还是欠着大家一更在的哈。 第七百六十四章 点天灯(魏博冠名)   所属目录:第一卷 发布时间 : 2017-7-10   我醒过来的时候,天也蒙蒙亮了。   “愣着干啥?快来帮忙啊。”冯春生冲我吼。   我笑了笑,说等着,马上就来。   我搬了一把椅子,直接踩在了上头,把冯春生和柷小玲的绳子都给解开了。   这俩人一下来,那直接耷拉着手,喊疼。   的确,谁要是被捆在房梁上面半夜,谁也会喊疼啊。   在柷小玲和冯春生放松手腕和手臂的时候,我直接把那个骗我们进局的人,猛地给   翻过来了!   这一翻过来,我立马认识这人是谁了。   我不知道这个害我人的名字到底是什么,但是我知道这个人的外号,他叫老烟。   他最喜欢做的一件事,就是蹲在他店的门口,然后把弄着一个“自制”的水烟壶,大   口大口的抽烟,一抽就是一下午,丝毫不停歇,烟快抽没了,就往里面塞一点烟   丝,然后继续点燃锡纸里面的碳,继续烤水烟抽。   至于这个老烟,何许人也呢?   他不是别人,正是我少年时候的对手——于波的师父。   老烟也是开纹身店的,和我师父关系非常熟,两人经常找个时间,一起磨棋盘。   这老烟是个纹身高手。   听我师父说——他这辈子切磋过的刺青师里,老烟的手法是最到位的。   我也没想到,作为“纹身师前辈”的老烟,竟然在这儿做“白喜冥婚”的生意。   在我动老烟的身体的时候,老烟挣扎了一阵子,接着,他睁开了眼睛,盯着我,说   道:于水,你那是什么邪门道行,废了我一身的阴术。   听这话,这老烟竟然是个阴人,同时,我还知道,我那第三眼里面,迸射出来的金   光,扎透了老烟的喉咙,竟然没有结果他的性命,相反,仅仅是废了他的阴术?   般若金刚,降妖伏魔。   我忽然想起来了,我那第三眼迸射出的金光,应该是“不戒和尚”的双眼所化。   我还想起了曾经不戒和尚在他的手札里面,记录的一句话——金刚怒目,白衣不详!   现在想来,我的第三眼的金光,能够克制白衣獠,竟然是通过这种方式来克制的?   我想到了这儿,双手合十,口宣佛号——阿弥陀佛。   这不戒和尚,可是传了我一手做阴事时候的保命手段啊。   只是我这第三眼,收放不能自如,是最大的问题,但我已经很满足了。   没有第三眼,我今天可能就死在老烟的手上了。   不过,佛家讲究慈悲——我这“金刚怒目”,只是废了老烟的道行,并没有要了老烟的命。   我一把揪住了老烟的衣领,吼道:老烟!我以前还喊你一声烟叔,想不到你竟然是   这么一个东西?做的也是阴毒生意。   “嘿。”   老烟苦笑一声,说道:我知道,你在找苗疆残巫,我见过那人,他的模样,我也认   得,你放我一马,我老烟把那苗疆残巫的事,说给你听!   “你死是肯定要死的。”我吼着老烟:这鬼宅子里面,那些被挂在横梁上的小孩,都   是你杀的吧?   老烟没有说话。   我又询问老烟:我那哥们于小壶,也是你杀的吧?   老烟叹了口气,说道:那小子鬼鬼祟祟的,每天钻街串巷的找人,我以为他是发现   了我的秘密呢,我才弄死了他,结果……   “没什么结果。”我看着老烟,说道:我得给我哥们报仇。   于小壶不过是想这帮我,然后靠着帮我的情分,让我给他安排一份体面的工作——告   别停车场保安的岗位。   不幸的是,于小壶却在这次帮忙里,丢掉了自己的命。   我如果不给于小壶报仇……那我也实在太对不起我兄弟的性命了。   老烟却诱导我,说道:我知道你的事情,你可是被狠人给盯上了,你得找到苗疆残   巫,不然,你就没命,我拍着胸脯发誓,除了我,没有人知道那个苗疆残巫到底是谁!   我冷笑了一声,吼道:苗疆残巫的事,我能自己查,但是于小壶的命,只有一条,   我今天,必须办了你!   “你真不想救你自己的命,救你们全家的命吗?”老烟本来以为手握“苗疆残巫”的秘   密,整个人胸有成竹,但没想到,我竟然是一个油盐不进的人。   他一时间,有些慌不择言,更加点燃了我的怒火。   他说了这么一句话:那于小壶是个什么东西,一个保安而已,你水子可是混得不   错,你说你自己的命和你家人的命重要,还是一个于小壶的命重要?   “都重要。”我说道:我于水的眼里,只有两种人,第一种,我于水的朋友,第二   种,不是我于水的朋友,我朋友因我而死,我却贪生怕死,用他的命当做筹码,我   还算人吗?   我直接拿着刚才捆绑柷小玲和冯春生的麻绳,准备要捆老烟的喉咙。   老烟吼道:你……你特么是不是傻?不知道怎么衡量利益吗?   这时候,一直没说话的冯春生直接说道:你知道我们为什么和于水成为最好的朋友   吗?就因为他有你说的这种“傻气”!   接着,冯春生又数落着老烟,说道:老烟,我就问问你……你真的以为你有资格跟我   们谈条件吗?   “我有苗疆残巫的消息。”老烟已经恐惧到有些狰狞了,他怕死!他十分怕死。   冯春生翘着二郎腿,坐在了椅子上面,点了一根烟,说道:这样吧——老烟,咱先不   谈条件,咱们谈谈江湖道义!   “阴人江湖,也是江湖。”冯春生摆了摆手,说道:阴人老江湖里,什么稀奇古怪的   人没有?什么邪门歪道没有?做白喜冥婚生意的人,也不少……作为阴人同行,都是   下九流,谁也别瞧不起谁,但是,这做事情得讲规矩,得讲究,白衣冥婚的规矩,   就是不能碰“养童婚”,这事丧阴德,你这些小孩,都是从哪儿来的?要么,你是扒   了人家的坟头,挖出了别人家的小孩尸体,要么,你是直接骗来了小孩,直接弄死!   “我先说第一个,你扒人坟头拿到小孩的尸体,咱们国家,最惨的事,莫过于白发   人送黑发人,这些小孩的死,都是他们父母的痛,有个尸体,有个坟头,还算有个   念想!”冯春生双手一摊,说:你老烟啊!那是直接断了别人家的念想!   “再说第二个!”冯春生又说道:如果你那些小孩的尸体,都是你骗了小孩过来,然   后弄死的……哼!那你更不是个东西了。   冯春生说道:阴人触犯禁忌者,点天灯——你做了这么多年“不是人”的事,现在我们   不但要弄死你,还得点你的天灯。   “点天灯”这事,我听冯春生说过,他说老江湖里,如果遇到做事情引起了人神共愤   的事情,那就得点天灯。   “点天灯”怎么点?直接敲碎天灵盖,然后倒入尸油,直接点起来。   尸油点着了,是一个火引子,它在燃烧完了之后,人体的油脂就会出来了,然后继   续燃烧。   这样,那人的头上,像是点了一根蜡烛。   这人身体内的油脂什么时候烧完,这“天灯”才会熄灭,整个死亡的过程,是极其痛   苦的。   “你们敢。”老烟听到“点天灯”,整个人都一激灵。   柷小玲揉着手腕,说道:有什么不敢的?我是湘西柷由家的柷小玲,点天灯这事,   我来做!记住了,如果你化成了恶鬼,找我柷小玲,是我点的天灯!   老烟被这么一整,整个人都不好了,连忙跪地磕头,说道:各位老爷,饶了我吧——   你们要我的命,我认了,但得给个痛快的啊!我不要点天灯,我不要点天灯!   他这一嚎啕,眼泪都差点滴出来了。   冯春生把烟头扔在了地上,瞧着老烟,问:那现在咱们是不是能谈条件了?   “谈,谈……立马谈,只要不点我的天灯。”老烟眼泪是真下来了。   我是想不到,这么一个不是人的东西,活了这么多年……当了这么多年的恶鬼,竟然   如此贪生怕死。   冯春生说:把苗疆残巫的事说出来,我们给你留一条全尸。   老烟听了冯春生的话,说道:你们要我死,我可以接受!但是,我得有个全尸。   “没问题。”   “我也不用坟墓,你们把我吊死在这个鬼宅子的房梁上,就可以了。”   我说老烟啊,你也别想太多了,就你这儿个玩意儿,我们还没时间给你修坟呢!   老烟点了点头,又说:我在于家堡,名声还可以,虽然我做的事比较阴森,但是大   家都不知道,我希望我死了,你们也别乱散、乱说话去。   我再次点点头,说:行!都答应你。   “我的要求就这么多。”   老烟这才开始跟我说:苗疆残巫的模样,其实我并不知道!   啊?   我盯着老烟,皱着眉头说:你耍我呢?   “不是耍你们。”老烟说:我实话实说了吧,那个苗疆残巫,披了一层人皮,他是什   么模样,根本不确定,可能今天是这个模样,明天是那个模样,你们靠着模样,去   找他,大海捞针!   “那我们怎么找他?”我又问老烟。   老烟说,上土楼七楼。   “土楼七楼?”我看向了老烟,说道:我们土楼里,可从来没有过七楼啊!   ps:第一更到了哈,第二更正在写哈。 第七百六十五章 第七楼(黑暗不是茶冠名)   所属目录:第一卷 发布时间 : 2017-7-11   我看向了我老烟,询问:我们土楼里,可从来没有过七楼啊。   没想到老烟竟然回了一句:有!   土楼一共就六楼,哪儿来的七楼。   老烟说道:七楼在地下,第七楼在地下。   他说了这么一个事之后,冯春生一下子没憋住,猛地笑了出来。   “哎哟,老烟,刚才咱们的条件没怎么谈妥当是不是?”冯春生盯着老烟,骂道:第七楼在地下?丫特么家里,把楼层从上往下数的?   “这就是往下数的。”老烟咽了咽口水,望着我。   柷小玲捏着拳头,准备削老烟的,我连忙拉住了冯春生和柷小玲,说道:别动手,这老烟说得没错,我们土楼,的确是楼层从上往下数的。   “啥?”   冯春生看向我,说:楼层从上往下数?   我捋了捋头绪,说起了楼层的事。   其实我们土楼在十几年前,确实是有楼牌,都是老年间传下来的东西了,每层土楼的尽头处,会有一个木牌——桃木符。   桃木符的上面,写着一个数字。   最顶层的那层楼,写了一个“壹”。   最下面的那层楼,写了一个“陆”。   这都是繁体数字的写法。   我们土楼的楼层,在最以前,的确是从顶层开始往下数的。   不过,后来土楼读书的人越来越多了嘛,更多的人进入学校,都开始接受教育,世界普遍的认知就是第一层就是最低的一层,村子里也不好再搞特立独行了,就请了几个道士,开了道场,做了仪式之后,把那些桃木符给取下来了。   当然,桃木符取下来了,但是土楼里面,上了年纪的人,还都是用老一套的“数楼”方式,来数这儿的楼。   冯春生听完了,真是目瞪口呆,问我:这么奇怪?   “奇怪的事多了去了呢。”我笑了笑,说道:以前人家刀郎唱的那首歌不有句歌词么——停靠在八楼的二路汽车,当年你听这首歌词会不会发愣,八路汽车为什么停靠在二楼?其实是刀郎所在的那个市里,有个站牌,就叫“八楼”。   冯春生这才点头,说这奇事是年年有。   接着,我询问老烟,说我在土楼里长大的,我都不知道有一个地下七楼,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   老烟指着鬼宅子说道:我为什么在这儿做“白喜冥婚”,嘿嘿!于家堡这儿曾经可是白喜冥婚的圣地啊,全国最大的阴婚介绍市场。   “恩?”我皱着眉头。   老烟又说:当年,这土楼的生意,那是多么繁华,一个巨大的市场,每天来的人,络绎不绝……   我算听明白了老烟,他的意思是,我们于家堡土楼,在老年间,其实是一个“阴婚”的介绍市场?而且规模非常大?   我盯着老烟骂道:别往我们土楼里泼脏水。   “泼脏水?”老烟直接回了我一句,说道:我泼什么脏水?解放之前,你们这土楼,最赚钱的生意,就是靠“做阴婚”。   我捏紧了拳头,难道于家堡土楼,以前真的是做这门生意?   这时候,冯春生直接凑到了我的耳边,跟我说道:水子……这老烟说得,估计是真的……我今天晚上,不是和柷小玲还有你,一起在你家的祠堂里翻家谱吗?家谱里记录了很多“白喜冥婚”的事情。   我脑子嗡的一响,难道老烟说的是真的?   接着冯春生又说:阴婚是陋习不假,但在以前,也没什么太丢脸的,老行当了!   我心里,差不多已经接受了于家堡,是曾经最大的阴婚基地的事实了,我问老烟:那土楼的第七楼,怎么进?   “怎么进?你自己找找就知道怎么进了。”老烟说完了这些,又跟我说: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快点让老子上路吧,老子现在有点不怕死了,我怕下一分钟,我真的就怕死了!快点,快点!   这老烟是真怕死。   不过,我必须办掉老烟,为了于小壶报仇,也为了那些死去的小孩报仇。   但是,我还是愿意帮老烟一个忙。   我跟老烟说:你的徒弟于波今年回来了,你死前,要不要见他一面。   这老烟无妻无子,最亲近的人,估计就是徒弟于波了。   他听说于波回来了,顿时神情不太一样了,说道:回来了吗?可是于波没有找过我。   “他或许觉得很丢脸吧。”我跟老烟说,于波在香港混败了,开的纹身店亏了一大笔钱,现在搞得房子也要被人给收走了,估计不好意思回来见老烟。   老烟听了,叹了口气,说道:于波和你一样,对刺青这门手艺,有着自己的理解,可惜,于波的性格里,天生高傲,做人不怎么样,他混败了,和他的性格,有很大的关系。   接着,他又摇了摇头:还见什么见?让徒弟看着师父是怎么死的吗?不见了。   老烟自己把麻绳套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面,对我说道:动手吧。   我点点头,把麻绳的另外一头,直接扔到了横梁上面,要吊死老烟。   在我动手的那一刻,忽然,老烟双手扯住了麻绳,吼道:等一下,等一下。   “还是怕死?”我盯着老烟,问。   老烟喘着粗气,调整自己的心理状态,同时对我说:我还有个遗憾——于波是我徒弟,也是你曾经的同学、朋友,他混败了,水子,你能不能看在以往的情分上,拉他一把,让他过得体面一些。   我说没问题。   “那我无话可说了。”老烟松开了麻绳。   我直接拉住了麻绳,狠狠一扯,直接把老烟吊死在了横梁上。   老烟死了。   他和这鬼宅子——死在了一起。   这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我、柷小玲和冯春生,三个人,回了土楼。   这次,我们总算准确的定到了“苗疆残巫”的点了。   在我们回土楼的时候,我母亲已经开始在不停的胡言乱语: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我母亲被黑毛棺椁的怪物给盯上了。   除此之外,还有我弟弟和冯春生。   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也许过了明天晚上,他们三个,都要离开这个世界。   我看了母亲几眼后,继续让我弟弟,好好照顾母亲。   我、冯春生和柷小玲三个人,直接去寻找“土楼七楼”了。   我们如果无法对付黑毛棺椁里的怪物,那至少我们要搞定“苗疆残巫”。   苗疆残巫和黑毛棺椁里的怪物,似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很快,我们三个人,都到了土楼的一楼,也就是传统中的“土楼六楼”,开始寻找地下室的入口。   这个入口,真的不怎么好找,找了一圈,谁也不知道怎么下去。   最后,冯春生和柷小玲两个人合计了一下,由冯春生拿出罗盘,顺着罗盘找。   柷小玲则闻着阴气,等罗盘的针一沉,柷小玲闻阴气判断位置对不对!   在找土楼七楼的时候,冯春生摇了摇头,说道:我早就说你们土楼很奇怪了,你还不信!   我让冯春生别絮叨了,先找到地方再说。   冯春生点头,很快,我们三个,在一间房子的门口站住了。   门口贴着一块牌子——杂物间。   这是一个杂物间,但门上的锁,却已经长了许许多多的锈迹,说明这间屋子,许久都没人来过了。   在这杂物间门口,冯春生罗盘上的针,猛地停住,针头直接铁柱了罗盘的底盘。   柷小玲趴在门缝上,闻了闻,然后她回过头,对我说道:里面的阴气,重一些。你们让开点。   我和冯春生迅速站开,柷小玲摇动钢鞭,一鞭子抽在了那个锈迹斑斑的锁上。   哐当一声。   那把铁锁被砸得四分五裂。   我们三个人推开门,进了房间里面,同时,关好了门。   这杂物间里头,根本不是杂物间,更像是一个“门房”,里面桌子、椅子,摆放得整整齐齐,在门房的里间,还挂着一幅字,字写得刚劲有力——阴阳情牵。   在里室的一个角落里,还有一块铁板。   我把铁板给拉了起来,发现下面真的别有洞天。   铁板下是一条“甬道”。   柷小玲直接跳下了甬道,然后让我们也一起下来。   很快,我们三个人,都下了甬道,顺着甬道往前走,走了大概十来米的样子,豁然开朗。   “土楼七层”的面貌,已经可见一斑了。   在最外面的,是随处可见的牢笼、囚室。   冯春生只看了一眼,立马跟我说:水子,我差不多明白了……为什么你们土楼会是从上往下数的“算楼”方式。   我问冯春生:为什么?   “简单!”冯春生说道:因为等级!你们于家堡,原本是一个等级制度十分森严的土楼。   他说道:如果我推断没错的话,第一楼,应该是族长和族长嫡系亲戚的居住地方,这一层最高,居高临下。   “第二楼,就是配阴婚的那些阴人和他们的子女亲戚居住的地方。”   “第三楼,是外门亲戚……。”冯春生一层层的给我往下推,他一直说到了土楼六楼和土楼七楼,说道:六楼是交易地点,接待客人的客房,七楼……嘿嘿,瞧见这些铁囚和牢笼了吗?这都是关押配阴婚的材料的地方?   “用活人配阴婚?”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摇了摇头,说道:是用刚死之人配阴婚啊。   ps:昨天晚上写着写着睡着了,早上起来,也忘记了我的第二更还没有上传,早上在外面办事,才发现的哈!现在上传!然后中午,老墨会把欠的那一更不上,会在中午两点钟以前再写一更!然后,晚上还有两更的正常更新哈,么么哒。实在对不起大家啦。 第七百六十六章 婚堂鬼娘子(噗噗冠名)   所属目录:第一卷 发布时间 : 2017-7-11   冯春生摇了摇头,说道:是用刚死之人配阴魂啊!   我一听,问道:阴婚还能这么配吗?   冯春生走到了那些铁笼的面前,猛地一拍,那铁笼上头的铁锈,刷刷的掉了下来。   他指着铁笼栏杆说道:水子,你可知道,为什么一提起阴婚,就是下三滥吗?   我说这给死人找老婆,或者给活人找死人老婆,听上去就不咋地啊!   “这倒不是。”冯春生说道:不管是活人死人,都在追寻着爱,这人这一辈子,不就是找个爱自己的人,说白了,谁都缺爱,死人也想爱啊。   “阴婚下三滥的地方,在过程。”   冯春生说,以前阴婚是个特别大的生意,做法也多种多样,但是,当时约定俗成的一个准则是——配阴婚的人,得是刚死之人最好。   这时候,魂魄没有离体,才能真正的给这个要死的人,配上阴婚,共赴黄泉路。   冯春生说:我在看于家堡家谱的时候,就看到一件事,云南一代有个粮商,家财万贯,六十八岁,得了怪病。   这粮商生前是个“炸锅子”,见谁都炸毛,见谁都不开心,对自己儿子、老婆、小妾,不爽就打,所以几乎没有人喜欢他。   他怕他一个人去了地府,孤零零的,就找仆人,把自己抬到闽南来配阴婚。   路上,他靠着各种人参鹿茸吊命,吊住了一口气,来了闽南,直接拿出了一百两黄金,于家堡这边,立马宰了一个十九岁的女人,这女人,脾气非常温柔,同时,在死前还被挖了肝。   人的肝主怒嘛,没了肝的女人,在地府里给那粮商当老婆,那粮商在地府里,不管怎么打骂那女人,那女人都不会发脾气。   我一听,这事,确实有点下三滥啊。   冯春生指着这些铁笼,说道:水子,估计当年你们于家堡,真的是十分繁华——你就瞧瞧这边的气势,啧啧,不得了哦。   我心里对于家堡的印象,差了太多。   我的脑子里,甚至浮现起了于家堡几百年前的模样,那时候的于家堡,每天都是忙碌着配阴婚的人,在于家堡里,每天都听得到哭丧、嚎啕的人,一宗宗违反人伦的事,一幕幕的在于家堡里上演着。   我叹了口气。   冯春生指着第七楼里面,说:走吧,再看看去……那个苗疆残巫如果真的在这儿出没过的话,那他做的生意,也许也是“阴婚”,他前些天没杀那老烟,估计大家都是同行,他也不忍心宰人。   恩!   我也点点头,继续走着。   我两只眼睛到处看,这儿真的是惨不忍睹,虽然过去了很多年,已经没有了血迹,没有破败的尸体,但这个地方,依然很惨。   都出都是被血迹渗透而部分鲜红的青砖,那些牢房里的墙面和地板,也有不少的抓痕,估计都是当时那些被关押起来的人,用指甲抓挠出来的。   这些事,都说明当年的于家堡,就是一个“人间地狱”。   在我和冯春生、柷小玲一起走的时候,忽然,我又听到了一阵声音。   “骑驴撞婚,阴阳姻缘一线牵。”   那声音,像是蚊子在我耳边扑扇翅膀的声音,嗡嗡的响,音量很小,但是,我听得很清楚。   “骑驴撞婚,阴阳姻缘一线牵。”   声音再次传了出来,我感觉我的身体竟然不由自主了起来,然后往另外一条路上走着,冯春生和柷小玲在前面走着,丝毫没有管我。   我感觉,我是中邪了!   我张嘴喊冯春生和柷小玲:春哥!小玲。   他们没有理我,和我渐行渐远。   我感觉我被人控制了,独自一人,继续走着。   一直走到了一间屋子里。   这屋子里,黑暗得没边了,什么都看不清,但我脚下还在走着。   我心悬了起来。   这个第七楼,还真是诡异啊。   我走了大概十几步的时候,忽然,出现了两道亮光。   那两道亮光,是蜡烛发出来哦的。   蜡烛立在了一张桌子上,照亮了旁边的两个人。   其中一个,是我的父亲。   另外一个,是我的母亲。   这是怎么回事?   我喊了一句:爸,妈!   父亲和母亲没有理我,但他们的脸上,挂着一幅笑容,发自内心的高兴笑容。   我又喊了几句,接着,又有一道亮光出现。   还是一根蜡烛,这次蜡烛照亮了另外一个人,是我的大伯。   我大伯几年前就没了,得了胃癌死的。   我又喊大伯:大伯!   大伯也没理我,但是他大声的喊了一句,说:我们这边的人齐了,你们那边的人齐了没?   “嘿嘿。”   黑暗中,传出了两声冷笑。   再下一秒,忽然,整个屋子里,瞬间亮堂。   我这才看清楚,原来这儿……并不是什么黑屋子,这是一个婚堂。   父母高坐,媒妁站婚堂,高喊“天作之合”,夫妻入洞房——这就是传统的老式婚堂。   在我的脚下,有一块巨大的红布,像是一条铺装路似的,铺到了屋子的尽头才算完。   那红布尽头上,有一个老头,脖子上的皮肤像是老树皮,手上青筋暴露,头发苍白,他带着金色的面具,坐在了一把黑黢黢的椅子上。   他的右手,极其纤瘦,像是就剩下了一根骨头似的。   他的额头上,带着苗疆特有的那种银饰,不算亮堂,但是味道十足。   我感觉,这个老头就是苗疆残巫。   在我前面四五米的地方,还有一枚棺材——这棺材的“桥头”的位置,写了一个大大的“喜”字!   我感觉,这就是一个配阴婚的现场。   那棺材的旁边,还站着一个媒人,带着瓜皮帽。   那苗疆残巫扬了扬左手,说道:吉时已到,开婚堂,媒人带新郎入婚堂。   他话音一落,猛地,我就瞧见那个带着瓜皮帽的男人转过了身。   他转过身的时候,我瞧见这媒婆的长相的时候,把我给惊呆了,这个人是谁?   他不是别人,就是我的师父——廖程鹏!   我猛地想起,我曾经有一个“鬼媳妇”,难道说……我那鬼媳妇,和苗疆残巫有关系?   而且当时给我做“阴婚”媒人的媒婆,竟然就是我的师父——廖程鹏?   这个房间里的模样,竟然是当年我结阴婚的情景吗?   就在这时候,我师父一步步的走向了我,他面无表情的走向了我,喊了一声:走!   我身体再次不由自主的走到了棺材的面前。   轰!   在我刚刚走到棺材门口的时候,忽然,整个棺材盖都被推飞了,我就瞧见了里面,躺着一个女人。   女人穿着红色的婚礼服,盖着红色的盖头。   我师父开始喊着:一拜天地。   那女人猛地抬起了一只苍白的手,手上的指甲十足锋利。   “二拜高堂。”   这一次,那女人抬起了另外一只手。   我师父再次喊道:夫妻对拜。   他一喊完了这句话,那女人,猛地坐起了身子,双手水平伸着。   她坐在了棺材里面,场面实在诡异。   更加诡异的是,我却只能一步步的朝着那女人走着。   等我走到了女人的跟前,忽然一阵阴风刮了过来,刮走了那女人头上的红盖头。   我看清楚了这女人的模样。   她的脸色苍白,整张脸还算漂亮,嘴唇发黑,鼻头高昂。   在我彻底凑到了女人的面前的时候,忽然,那女人伸出了双手,直接按住了我的头,接着,她闭着眼睛,猛的张开了嘴。   哈!   哈!   一阵子哈气的声音之后,我也张开了嘴巴,接着,我看到一阵阵白色的气,从我嘴里喷了出来,然后被女人给吸去了。   我这个阴婚媳妇,是要吸干我的阳气?   人没了阳气就得死。   难道,我得死在我这个鬼媳妇的身上?   我的目光偏向了我的父母,他们的模样依然高兴,我师父的模样,依然麻木。   再看那个苗疆残巫,他的眼睛里面,迸射出了仇恨的目光。   我则感觉我的身体越来越冰凉。   在我身体越来越凉的时候,我感觉我的第三眼,又要隐隐张开了。   但就在这个时候,忽然,苗疆残巫直接扬手,飞出了一张红纸,那红纸,贴在了我的眉心处。   顿时,我眉心处发热的感觉就消失了。   我下意识的明白了,这苗疆残巫道行很高啊,他是清楚了我第三眼的奇妙能力,竟然用一张红纸封住了我的第三眼!   没了第三眼,我的身体,又被苗疆残巫给控制住了,我似乎已经丢失了自保的能力。   那鬼媳妇,吸我的阳气,吸得越来越快,我已经感觉我的身体,已经凉了半截。   “自己做的事,自己要认,自己闯下的祸,自己要背”。   在我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那苗疆残巫终于说话了。   他到底想干嘛?   我闯了什么祸?我又做了什么破事?他要对付我?   不过,在这个时候,忽然,我那鬼媳妇睁开了眼睛。   她的眼睛一张开,我两个字差点脱口而出——陈词!   陈词的两只眼睛,我太清楚了,她的眼睛里,写满了知识,你能从她的眼睛里,看到这个世界,我面前这个鬼媳妇的眼睛,竟然是陈词的。   那鬼媳妇睁开了眼睛后,闭上了嘴巴,没有吸我的阳气了,相反,她直接从棺材里跳了出来,然后一只手,抓住了棺材的沿,冲着苗疆残巫甩了过去。   一枚棺材,直接飞向了苗疆残巫。   哐当一声!   我听到了一阵玻璃破碎的声音,我直接晕死了过去。   ps:前些天的补更到了哈……拖了好久,才补上了这章。   另外,跟所有的书友道个歉——最近因为许多事情,所以人有时候迷迷糊糊的,昨天晚上睡着竟然忘记传章节——另外,还做出了一些承诺,却没有完成。   这儿不是老墨放大家的鸽子,实在是老墨太想做好了,然后高估了自己的能力,结果没有按时完成,这儿给大家说一声对不起哈!老墨尽量还是做得更好一些哈。   今天晚上还有两更,老墨尽量做完,如果做不完,会在书评区里留言的,实在对不住大家哈。 第七百六十七章 打更人(魏博冠名)   所属目录:第一卷 发布时间 : 2017-7-11   我听到了一阵玻璃碎裂的声音,直接晕死了过去。   等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瞧见柷小玲和冯春生坐在我的面前,冯春生抽着烟呢。   “你们在啊?”我说。   冯春生见我就数落我,说:我还说你小子今天怎么这么麻?   麻?   我先问了冯春生,我刚才到底怎么了。   这一问我才明白,原来,我被苗疆残巫控制的时候,我其实根本没有走到另外一条道上去,我在哪儿呢?我一直跟着冯春生和柷小玲两个人走。   只是,我跟着他们走的那一段路,我一言不发,冯春生还以为是我昨天晚上没怎么睡觉,所以精神头不好呢。   就在刚才,我直接瘫软,躺在了地上,才被冯春生和柷小玲发现我有问题的。   我把刚才的那个幻象,说给了冯春生和柷小玲听,说我是如何被苗疆残巫控制的,我怎么出现在了一个婚堂里面,和鬼娘子配阴婚,最后,又被鬼娘子给救下了。   不过,有一点我没说,就是那个鬼娘子的眼睛像陈词。   我只是觉得特别像,但陈词估计和我那鬼娘子,没什么关系吧?我说出来也没什么意义。   冯春生听了,说道:这梦里杀人的听说过……但这苗疆残巫的道行,明显深不可测,他可是在你的回忆里杀你!   回忆中杀人?   刚才那些事,都是我曾经儿时的回忆?这苗疆残巫厉害到这个程度了?能在回忆里面杀掉我?   我说如果苗疆残巫这么厉害,为什么还要动用“黑毛棺椁”,让黑毛棺椁里的怪物来杀我,来灭我满门?   他直接动手不就好了吗?   冯春生一伸手拍在了我的肩膀上,说道:水子,你还没想通这一层啊?你刚才都说了,你在配阴婚,那苗疆残巫坐高堂,他是谁?   “是我……我……”我没往下说。   冯春生等不及了,直接说道:那苗疆残巫,是你的岳父老子,是你老丈人!   “这……。”   “先别说,让我说完。”冯春生说:她的姑娘,虽然是配给你的阴婚,是人鬼结发夫妻,但他确实就是你的老丈人,算你的亲戚!这自己人杀了自己人,不太合适!所以,就算你老丈人和你有天大的仇,那也不能自个儿动手,得找人来办这事。   原来,我们和苗疆残巫结下的梁子,竟然是因为我那个鬼娘子?   我说不对啊……如果我老丈人不能杀我,那刚才为什么差点弄死我呢?   “咱们进了他的老窝啊。”冯春生说:你这仇人登门,他还不给你点颜色看看,合适不?   “不合适。”   我如此说道。   “那就对了。”   冯春生又说:果然是你的命劫,各个都和这古怪的于家堡有关系,和你有关系——封门血咒里,你知道你有个鬼娘子。   “苗疆残巫是你岳父,那黑毛棺椁是你岳父的杀手锏,要杀你全家,至于那个女童阴尸和白衣獠,到底和你有什么关系,那我就不太清楚了,但和你脱不了关系。”冯春生如此说道。   我这差不多明白了。   原来,我的五大命劫,和我不记事时候,配的一桩阴婚是有很大关系的,但这里面,到底发生过什么,那我就不得而知了。   我咬了咬牙,又问冯春生和柷小玲,问他们:你们在这儿,有啥发现没?找到苗疆残巫了吗?   “能够在回忆里杀人的家伙,你以为我们两个人,那么好找?你以为人家傻愣在原地,等着你找呢?”冯春生摇了摇头。   我现在也特别怀疑——要说黑毛棺椁里的怪物,基本上已经确定了,是康熙时期的九千岁,和康熙交情匪浅,照道理来说,那是皇亲国戚级别的大人物,怎么会和苗疆残巫这样的江湖人物惹上关系呢?   庙堂之高,江湖之远,原本就是两个不一样的环境,怎么会发生交集?   我叹了口气,又问冯春生和柷小玲,问他们在这个第七楼里,还有什么地方没有去过?   冯春生想了想,说:就是前面那间小屋子了!不知道里面是个什么情况,我正在和柷小玲商量,是进去还是不进去呢,结果……结果你小子就晕过去了。   我想了想,说道:进去!   “那就进去。”柷小玲拿着钢鞭,一鞭子直接把门上的锁给抽开了。   这一抽开,我们才发现,这间小屋子里,有人烟气息,里面还有烟灰缸,烟灰缸里,还躺着一堆“七匹狼”的烟头——这应该就是苗疆残巫住的地方。   在这屋子里,有一个香堂。   香堂里,供奉着四个灵位。   第一个灵位,写着——于家于水之灵位。   第二个灵位,写着——于家于阿八之灵位。   这两个灵位,是我和我爹的。   旁边,还供奉着两个灵位,一个写着秋迪之灵位,另外一个写着秋依梦之灵位。   冯春生一看,说道:这四个灵位,里面两个,是你水子和你爹的灵位,另外两个,就是苗疆残巫和她闺女,也就是你鬼娘子的灵位了。   我说你怎么知道的?   冯春生说:你看灵位背面啊。   我把灵位翻了过来——四个灵位的背面,都写着五个朱砂红字——廖程鹏做媒。   我师父是我和鬼娘子配阴婚时候的媒婆嘛!   这下子,事情更加清晰了,原来我的命劫,竟然真的和当年我师父帮我配的一场阴婚有关系。   我捏紧了拳头,要灭我家的人,竟然是我老丈人?   “走吧……走吧。”冯春生说道:这老丈人要杀姑爷一家,还使用这么毒的手段。   哎,我还能说什么呢?   来这“第七楼”,准备找苗疆残巫的,结果我没找到苗疆残巫,但却发现,苗疆残巫竟然是我的岳父,还顺带发现于家堡,曾经就是一个人间炼狱?这事闹的。   我们也不算一无所获,但也和一无所获差不多,那黑毛棺椁里的家伙,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明天晚上十二点之前——也许他就会对我们发难了。   我们三个,有点丧气的从第七楼里出来。   不过,出来的一瞬间,我忽然问冯春生:春哥!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什么事?”冯春生问我。   我说:呢黑毛棺椁,没准是从于家堡第七楼里出去的呢!   “为啥?”冯春生问我。   我说那黑毛棺椁,是苗疆残巫放出去的……在所有史书里,都找不到人形棺椁的传说,会不会——这人形棺椁,压根就没有在别的地方出现过,而就是直接来于家堡配的阴婚,然后直接做出了这份棺材,然后放在了第七楼里,结果被住在第七楼的苗疆残巫,给发现了?   听我这么一说,冯春生一巴掌拍在了我的脑门上,说道:你小子脑子活啊!这人形棺椁造型这么古怪……但是,只是那个迷你黑毛棺椁被发现了,这个大号的黑毛棺椁棺材,也没看到任何资料记录,估计这黑毛棺椁的形成,就在于家堡!几百年没挪过窝了。   我说是的——康熙时期的九千岁,怎么可能和苗疆残巫扯得上关系?   但是,这个九千岁,应该能和于家堡扯上关系。   “什么关系?”   “阴婚。”   我说:那个九千岁,应该是在于家堡配的阴婚。   这下我们把线头给捋顺了。   康熙时期的九千岁,将死或者已死的时候,因为某种原因,要配阴婚,所以来了当时全国最大的“阴婚”圣地于家堡。   然后,他的棺材,放在了第七楼里。   大概二十多年前,苗疆残巫来了于家堡,让他的女儿和我配了阴婚,他也住进了第七楼里,发现了黑毛棺椁。   中间发生了什么,我不得而知。   但我知道,现在苗疆残巫,用了什么邪术,激活了黑猫棺椁里的怪物,来对付我。   我说到了这儿,冯春生也来神了似的,浑身一激灵,说道:我想起一件事了,我在你们家谱里面见到过,当时我还以为是写家谱的人吹牛逼呢,现在想来,有蹊跷啊。   我说什么事啊?   冯春生没回答,二话不说,拉着我和柷小玲,直接往土楼的祠堂里面跑。   到了祠堂,冯春生还是在厚厚的家谱里面,到处翻找着。   “哪一本呢?我昨天也忘记了。”冯春生一边找一边嘟哝。   他找了半个小时,忽然抓住了一本家谱说道:就是这一本,就是这一本。   他翻开到了某一页,递给我们看,说道:你们瞧瞧家谱里记录的这件事!   我和柷小玲立马聚精会神的看了起来。   这家谱里记录的事啊,就是在清朝康熙年间,有一个京城的打更人,来配阴婚,开出了五千两黄金的价格。   打更人配阴婚,出手就是五千两黄金。   冯春生本来还觉得这是吹牛逼呢,现在他才发现,这事有蹊跷。   我问冯春生:这个倒是和苗疆残巫里头的怪物,有点关系,那怪物总是借着哑巴的口,说——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但是,不至于那个怪物,就是这个打更人吧?   冯春生对我的悟性很不满意,声音提高到了八度,说道:五千两黄金,你觉得是一个普通的打更人,拿得出来吗?   我一听,立马想通这事了——一个寻常的人,自然拿不出五千两黄金。   但如果是康熙时期的九千岁,拿出五千两黄金,轻而易举了。   然后,配上“打更人”这个身份——黑毛棺椁里的怪物,还真有可能就是这个打更人!   一个打更人,怎么成为康熙时期的九千岁的?   或许,我们用来确认“九千岁”身份的黑毛棺椁上的雕文——八龙一黑花,不过是私底下纹的,并不是皇城规格?   那也不对啊——迷你黑毛棺椁出土的墓穴,就是康熙的陵墓,一切都说明,黑毛棺椁里面躺着的,就是一个打更人。   ps:又来了一更哈!还有一更,今天无论写到多晚,都把剩下的那更写了,之前的欠更,就补齐了哈!五大命劫故事的两条线索,也扭到一起来了,会慢慢更精彩的哈。 第七百六十八章 九钉连环(瓜瓜冠名)   所属目录:第一卷 发布时间 : 2017-7-11   我们现在都有些懵,难道说——康熙时代的九千岁,竟然是一个打更人?   打更人怎么可能当得了九千岁。   我、冯春生和柷小玲,三个人都陷入了沉思。   要说这人也不是铁,昨天一晚上我们都没睡觉,我们三个人都有点扛不住,这人也得睡眠充足了,才能思考问题不?   我们三个,都先回土楼睡觉去了。   我感觉,那个九千岁的身份,很快就要浮出水面了。   我相信,只要我得知了九千岁的身份,我就有办法,办得了他!   我一觉从上午睡到了下午三点多,等我醒来的时候,我穿好衣服,洗漱了一阵,去看我母亲。   结果我发现,不光是我母亲出事了,我弟弟也出事了。   我母亲躺在床上,不停的念叨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九钉连环,九钉连环。   我弟呢?他本来坐在床边,照顾母亲的,结果现在,他一头趴在了床上,闭着眼睛,嘴里也念叨着相同的话——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九钉连环,九钉连环!   九钉连环又是什么?   我立马去把陈词喊了过来:词词,帮我一个忙。   “怎么了?”陈词正在给陈雨昊做催眠治疗呢。   我问她:你给小雨哥做完了催眠治疗吗?   “做得差不多了。”陈词说。   我说:你帮我照顾一下我母亲和我弟弟,春哥和小玲还在睡觉,先别打扰他们,我出一趟门。   “你去哪儿?”陈词问我。   我说我要去市里。   “那行。”陈词点点头,让我出门小心。   她说这大过年的,醉驾的很多。   我说我会注意的。   接着,我就出门了。   我让冯春生和柷小玲好好休息一阵子,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如果我去市里,冯春生忽然发事了,那才真不好照顾呢。   这儿有柷小玲帮忙看着,应该暂时不会出什么大事,要出大事,也得等到明天晚上,等到那黑毛棺椁中的九千岁要和我们犯难的时候。   ……   我拿了钱包,喊上了会开车的于波,开着车,去市里了。   我去市里干什么?   找人!   找谁?找一个对“清朝历史”很熟悉的人。   这样的人其实不好找,如果在北京、上海或者深圳那边,很好找,那边玩古玩的人多,但在我们市里找,有点困难,但再困难,那也得找到了。   我没有驾照,如果有驾照,我现在就开车上路了,没办法,我只能喊上于波。   于波在路上问我:水子哥,我听土楼一些老人说了,说你现在混得可好啊,要是咱们顺顺当当的过年了,我打算跟这你混生活,成不?   其实我一直就想让于波在我的纹身店里干活的,可开始的时候,他瞧不上我,现在他是自己想来了。   我当然得让他过来了——都是同学,这个人情还是要帮的。   另外,于波的师父在被办死的时候,也跟我开过口,说能不能拉于波一把,让于波过上体面的生活。   我答应了。   我跟于波说:没问题!只要你瞧得上我的纹身店……随时来上班。   “哎哟,说到这儿我还不好意思呢……前段时间不知道水子哥混得很**,实在抱歉,实在抱歉。”   我说咱们都是老同学了,这些客套话就别说了。   其实我现在也没心思听客套话了。   我决定,要找人,把我现在知道的一切关于九千岁的事说出来,看有没有高人,能帮我解答。   龙二那边认识“清朝历史”的高手,但我还是感觉沟通不顺畅,打算亲自找人,亲自谈。   如果实在找不到,再去让龙二帮忙。   我到了市内后,给于波说了我纹身店的位置后,让于波开车过去。   然后,我拿起了电话,先给墨大先生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墨大先生以为我是要和他商量“争闽南阴行老大”的事,特别高兴,要和我见面,但是听说我只是要找一个“清朝历史”高手的时候,他苦笑了一声,说道:水子!那还真没有。   “没有?不至于吧?”我问墨大先生。   墨大先生说真没有。   他说:如果你要找熟读历史课本,熟读历史资料的清朝历史高手,那市里还是比较多的,他认识的朋友里,也有几个爱好“清史”的,但如果只是找这样的人,那直接找冯春生就够了,冯春生也是熟读百家经典的人物。   “你要真的找那种钻研得很细的人才,其实不光是我们市里不好找,你去哪儿都不好找。”墨大先生说:这得钻研得很细很细。   得!   墨大先生这边没这号人才啊。   我又给李向博打了一个电话去。   李向博没回家过年,他就在市里,而且他路子广,混社会的,认识的人很多。   李向博接了我电话之后,跟我问了一个新年好,然后问我:找我啥事啊?   我说我要找一个熟知“清朝历史”的人,最好是能懂一些民间野史的人物,总之很熟很熟就是了。   李向博差点没笑出声,他嘿嘿一笑,说道:水子啊水子,你找我喊个打手,问我哪儿的大保健安全,那我都知道……但是你特么找我要一个读书好的人?你觉得读书好的人,能跟我们一起混社会吗?   “我们社会人出去打架,难道还特么拔了刀之后,先来几句之乎者也?”李向博揶揄我。   我说我这不是没办法了吗,你认识人多,先帮我问问。   “行行,我去问问我小弟。”李向博先挂了电话。   接着,我又给沙二狗打电话。   沙二狗是闽南市里的首富。   这首富嘛,有了钱自然要文雅一些,平常接触接触文化圈里的人,那也是很平常的,我询问他有没有朋友懂这个方面的。   不过,沙二狗的电话打不通,不停的占线。   我估计,这首富到了过年,也挺忙,不有句话么——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这过年,就是某些趋炎附势的穷亲戚攀爬富亲戚的时候啊。   我给沙二狗打了四个电话,正准备打第五个电话的时候,李向博的电话进来了。   我连忙接了。   电话里头,李向博的声音,十分欣喜,他说道:有了,有了……我这儿还真有一个小弟,挺厉害的,开了一家古玩店——以前混社会的,后来迷上了清宫戏,一天到晚钻研清朝的历史……然后又金盆洗手,去开了古玩店,专门倒腾清朝时候的东西。   我说:博哥,这人可能级别不够吧?   “你可别小看人。”李向博说:这小子,倒腾古玩,倒腾的都是假货,但是他确实对清朝的东西喜欢,那是翻山越岭好些年,肚子里一肚子清朝的野史,他正史读得也多,对清朝的事,门儿清!我就这么跟你说吧——你问他数学题,只要涉及到了“两元一次”的方程式,这小子可能就得抠脚趾头算了,但是……你问他康熙爷用什么样的手纸擦屁股,他都能给你说个来龙去脉,前些时间,北京还有个对清史很熟悉的教授,去我那小弟的店里逛着了一阵,跟我那小弟聊了聊天,直喊我那小弟是老师呢。   “人才啊。”我跟李向博说:博哥,帮个忙,把那兄弟带我店里来。   “放心,一个小时之后到。”李向博干脆利落的说道。   我挂了电话,这时候,我们差不多到纹身店了。   于波把车在我的店门口停好,和我一起下车的时候,惊呆了,问我:水子,你这纹身店……门面位置……有点……有点浮夸啊。   也是,我们搞纹身行的,都是把门面的位置放在犄角旮旯的位置里,哪怕在大型卖场里做纹身生意,也得选在边边角角的位置,说白了,那些人流量大的好位置,是不可能让我们开纹身店的。   第一,很多人还是对纹身有误会,认为纹身上不得台面,卖场方不会把黄金位置给我们。   第二,黄金位置价格确实太高了,纹身买卖又不是特别来钱,开黄金位置实在不划算。   但我这纹身店,就开在三元里最好的地带,怎么不让于波惊讶。   于波看了,兴奋得不行,说道:这纹身店牛逼!牛逼大发了,我来这纹身店里干活,才不辱没了我的手艺。   “开了年能跟着我一起干不?”我问于波。   于波激动得把帽子摘了,连忙说:来,来,当然要来啊——不过……   他话锋一转,又用十分低落的语气问我:水子哥,我们还能活到今年的元宵节吗?   于家堡里发生的事,我们两人都清楚,黑毛棺椁、苗疆残巫,还有那神出鬼没的白衣獠,能不能活到元宵节,还真是个问题。   我和于波都陷入了沉默,进了店里,我们也相视无言。   其实我也没办法确定。   我们两人,就这么干坐着,一直坐了四十多分钟,李向博真的带人过来了。   他带来的那个小弟,带着一个酱油底的眼睛,没怎么打扮,不修边幅,头发很长,人挺瘦小的。   那小弟一进来,就喊我:水子哥。   我问那小弟:你叫什么?   “我叫波仔。”波仔说:听说水子哥要问我一些清史的事?   我说我问的都是野史。   “明白的,开始博哥跟我说了。”波仔说。   我问波仔:你说这打更人里头,有没有什么声名显赫的人物?在清朝的时候?   波仔想了想,说道:有啊……您可别小瞧了这打更人,打更人里的能耐人多啊!尤其是清朝时候的四九城、老北京。   哎哟,这兄弟有门道啊。   我连忙给波仔散了一根烟,说道:兄弟,先坐,咱们慢慢聊。   ps:今晚又来了一更哈——欠更都补上了,么么哒。 第七百六十九章 狐裘命贵(高尚冠名)   所属目录:第一卷 发布时间 : 2017-7-12   我连忙给波仔散了一根烟,说道:兄弟,先坐,咱们慢慢聊。   波仔连忙说:客气客气。   接着,他直接坐在了沙发上,跟我讲了起来,说道:打更人这事,以前挺没社会地位的,晚上出来干活,赚的工资又少,不是谁家实在没活儿干了,谁也不会去干这买卖。   “但就是微末中的行当,越是出贵人。”波仔说:这打更人里头的贵人,分成两种。   我问波仔:哪两种?   他跟我讲,说这第一种打更人里的贵人,叫“命贵”,晚上打更,皇城里头的怪事多,出来一点奇人,传你几招晚上行走的业艺,那也并非不可能。   第二种,叫“无间行者”。   意思这类人,本来就不是打更人,他们有着自己的目的,但是伪装成了“打更人”,在晚上行走,其实在做一些不可见人的事情。   我询问波仔,说:小波兄弟,你见多识广,你有没有听说过有什么厉害的打更人?   “有。”   波仔说道:水子哥,你可听过潘家园?   我说我听过啊,潘家园嘛,全国最大的“古玩”基地。   波仔说是的——潘家园是全国流水最大的古玩基地,每天在这个市场里翻滚的人民币数量,那是数以亿计,但很多人不知道,潘家园还有一个外号,叫“鬼市”。   潘家园刚刚聚齐了不少古玩人的时候,都是早上三四点就开市,里头出过不少怪事。   其中有一个光绪年间的打更人,在半夜打更的时候,路过潘家园,他的母亲得了怪病,郎中说要五十两银子,才能给他母亲治病。   五十两银子是什么概念?一个樵夫,一年的收成,仅仅是二两银子,打更人的收入,比樵夫稍低,花二十五年的收入给母亲治病,他一来是确实没钱,他的收入还要负责一家人的嚼谷。   二来,他就算有钱,那也是不能拿出来,当时兵荒马乱的,谁知道明天怎么样?留点钱,也能给一家人做个准备。   乱世里的钱,比盛世里的钱更加管用。   他没办法给母亲治病,于是,他在打更的时候,忽然悲上心头,竟然直接哭了出来,嚎啕不已。   这时候,一个穿着狐裘的女子,走到了打更人的身边,问打更人:大哥,你为何而哭?   那打更人说:家贫母病,感觉生活没了奔头,心里悲凉,就哭出来了——没想到吵到了小姐。   那狐裘女人摇了摇头,说不碍事,接着她把狐裘脱给了打更人,说道:这件狐裘给你,但是,你不要着急卖钱,抱着狐裘,站在鬼市的门口等着!有人问价,你就说不卖,一直站到上午,如果有人出价一千两白银,你再卖,切记,切记。   说完,那狐裘女人脱下了狐裘后,递给了打更人之后,就离开了。   那打更人就抱着狐裘,真的站在了鬼市的门口,等着。   到了凌晨四点的时候,一个带着瓜皮帽的男人走到了打更人的面前,问狐裘卖不卖?   打更人说不卖。   “我出四十两银子。”那人说。   打更人没有卖,瓜皮帽摇摇头走了。   那人走了,一刻钟之后,又有一个女人,开价一百两白银,要买这打更人手上的狐裘。   一百两白银啊。   那打更人的心思有些活动了,这些钱,除了能够治好母亲的病,还能剩下五十两,这可是一笔很大的数目了。   但打更人想起了那个女人的话,没有卖。   说实话,他的心里有些虚,这狐裘,卖个一百两估计就是天价了,他怕错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   但他转念一想,这狐裘,又不是他自己的,还是要按照那个姑娘的意思来。   于是,他继续等着。   一直等到早上十点多钟,大概有十几个人都来询问狐裘卖不卖,最高的一个人,开价开到了一百三十两银子。   但打更人都拒绝了。   直到上午十点多,一顶华丽的轿子,停在了鬼市的门口,轿子上下来了一个太监。   那太监,满脸横肉,声音却十分柔和,他满头大汗,询问打更人:你的狐裘卖不卖?   打更人说不卖。   那太监直接开价:素来只有天价,没有无价,最近下雪极多,狐裘确实不好买,这样,我给你开一千两白银,你把这狐裘卖给本公公,顺带也算给本公公一个人情,如何?   这话一出口,就把那打更人惊呆了——这还真有开一千两白银来买狐裘的人?   他立马卖给了那个太监。   太监拿出了一张银票,递给了打更人,买走了狐裘。   接着,那太监还给了打更人一个铁牌子,说道:西门艾各庄,我就住那儿,你帮了公公我,也算缘分,公公我信佛,讲究缘分,你我有缘,可以合作一门生意。   说完,太监就真的走了。   打更人真的用狐裘,卖了一千两白银外加太监给了他一个铁牌子。   他也不识字,就拿着铁牌子,去询问一些有文化、有见识的人,看看这铁牌子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结果鬼市的一个掌柜,瞧见了那铁牌子,立马给打更人下跪,说打更人这是“命来了”,这铁牌子上面写了三个字——夏如海。   夏如海是谁?紫禁城里的太监总管,太后面前的一个红人,打更人攀上了“夏如海”,那不是平步青云吗?   夏如海又为什么非要买打更人的那件狐裘呢?其实是买狐裘的前天晚上,太后佛爷忽然感染风疾,御医说必须去买一新鲜狐裘盖上,才能治好风疾,可那时候连天下雪,哪有新上市的狐裘卖?有也早就被达官贵人买空了,夏如海当时吓坏了,如果买不到狐裘,那是杀头的罪过,偏偏他遇上了打更人,那自然是打瞌睡遇上了枕头,再好不过了。   听了这话,打更人真的去找了夏如海,夏如海想开一家典当铺,找个老实人来合作,跟打更人瞧对眼了,接着,夏如海投资三千两白银,让打更人把店给开了起来。   这家典当行经历了数百年的风雨,一直延续到了今天,现在在潘家园还名声赫赫呢,那打更人自然也一跃龙腾,飞上了枝头当了凤凰——一辈子吃喝不愁,那自然不在话下。   打更人晚年的时候,还找过一个顶厉害的算命先生给自己算过命,也才明白了当年的事情。   原来啊!当年脱了狐裘给打更人的那个女子,其实是一狐仙,这狐仙,在胡门的地位还不低,那天是来四九城里玩玩,去逛逛鬼市的,结果遇上了打更人,那狐仙看打更人老实、孝顺,就心生恻隐,要帮他一把,就脱了狐裘,让打更人在有人开价一千两的时候,再把那狐裘给卖掉。   如果打更人在有人开价五十两、一百两的时候,就把狐裘卖掉了,那就是冲撞了狐仙,往后的日子那是极其不顺。   但他真的按照那狐仙的说法做,尊敬那狐仙,往后的日子,平步青云。   波仔说:这打更人,就属于第一类——命贵,还有一类“无间行者”,其中最出名的,就算是康熙时候的人物了。   我听到“康熙”两个字,心里一紧,连忙询问:有什么说法?   “也是野史传说。”波仔说:当时雍和门前,有小鬼抬轿——就是那轿子凭空往前走,但是看不到轿夫。   那轿子里,老是传出打更的声音,相传叫“打鬼更”。   通常,打更人的前面一句话,就是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但那“鬼轿子”里传出来的打更声,就不一样了,他有时候会打出平常的“更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但有时候,又会喊出:王朝永固,寿与天齐!   我一听,激动得不行,猛地拍着波仔的肩膀,吼道:波仔……我要听的就是这个!你肚子里是真有货啊!   “王朝永固,寿与天齐”这句话,我可听见过,在哪儿听见过——我老家涓水河里的黑毛棺椁中。   我和冯春生、柷小玲,一起去探黑毛棺椁的时候,柷小玲的鞭子,抽到了那黑毛棺椁。   黑毛棺椁便在涓水河的河面上立了起来,棺椁不停的颤抖,里面发出了杀机十足的一句话——王朝永固,寿与天齐!   现在我再听到了波仔说出了这句话,才知道,波仔肚子里,是真心有货。   李向博也给了波仔后脑勺一巴掌,笑了起来:小波,你可以啊,能让我水子兄弟称赞你,你是真行。   “嘿嘿。”波仔嘿嘿的笑着,说道:术业有专攻嘛!   我又问波仔:这个“王朝永固,寿与天齐”的打更声,可有什么说法吗?   “有!”   波仔说:民间有传言,说康熙爷是真龙天子,众望所归,所以啊……有鬼轿子,帮他巡逻,里头坐着转轮王,转轮王敲打“转轮”,发出了打更声,震慑宵小,什么阴魂小鬼,都不能作乱,王朝永固,寿与天齐。   接着,波仔话锋一转,又说:但是……我不这么认为,事出无常必有妖!从来也没有哪个皇帝,有什么“鬼轿子巡逻”,到了康熙爷这儿,就有了?不至于!   “那你觉得,如何?”   波仔说道:我也不好说!但我感觉,这事,是有些怪的。   我立马跟波仔说:我估计你是缺了一些条件,所以有想法不敢说,刚好,我最近,遇到了一些事,我给你说出来……你帮我捋捋?   “可以,可以。”波仔说道。   我感觉波仔有想法,但是不肯说,那我只能抛砖引玉了。   ps:第一更到了哈!么么哒。 第七百七十章 逍遥王(仓虎冠名)   所属目录:第一卷 发布时间 : 2017-7-12   我感觉波仔有想法,但是不肯说,那我只能抛砖引玉了。   我先问波仔:你可知道康熙年间,发生过什么事情,和“九钉连环”有关系的。   “知道啊。”   波仔说道,他说他不但知道,而且这九钉连环,还是一件不小的事。   我为什么要问波仔“九钉连环”的事情?那是因为现在我母亲和我弟弟,中了黑毛棺椁中那九千岁的邪之后,嘴里老是会念叨——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九钉连环之类的。   波仔说,这九钉连环啊,也是清朝康熙年间发生的一件事。   在那时候,有一个比较出名的“反清复明”的组织,领头人叫蔡英,组织的名字叫“白头军”。   白头军的领军人物蔡英号称自己是“朱三太子”。   话说,在清朝时候,反清复明的人物,不少都说自己是“朱三太子”,那时候,朱三太子那时还有没有活在人世间不得而知,他们也未必真的尊敬朱三太子,但为了师出有名,就都说自己是朱三太子。   那个蔡英,搞反叛搞得有模有样,在民间,有了不少的声势。   不过,有一天……蔡英暴毙。   他忽然失踪,等他的手下找到他的时候,发现他被钉死在了一颗大树上。   他的身上,一共有九枚钉子。   两个手心,各有一根拇指粗的铁钉。   脑门眉心处扎了一根。   脖子上一根,身体的心脏有一根。   两个膝盖上各有一根。   两个脚踝处,各有一根。   这些钉子,都钉穿了他的身体,直接钉到了树里面,把蔡英给钉在了树上。   那些钉子被拔出来之后,每根钉子的上头,都有一个恶鬼图案,很是诡异。   更诡异的是,蔡英在头七的时候,忽然双手把棺材给推开了,然后坐起了身子,说了一句话:我生性贪婪,妄图利用朱三太子的名号,推翻王朝,表面上,我是为苍生,为汉人,其实是为了我自己,今日,被九鬼钉身,悔矣!   他说完,再次躺在了棺材里面。   他的手下,就发现钉死蔡英的九根铁钉似乎不对劲,于是,找到了一个有道行的僧人,让他瞧一瞧那九根铁钉。   那僧人看了一眼九根铁钉之后,说道:这九根铁钉上的恶鬼,叫“九食”。   九食分别是——食吐鬼、食粪鬼、无食鬼、食气鬼、食法鬼、食水鬼、食唾鬼、食肉鬼、食香烟鬼。   这九食,都是佛家的“鬼魂”,代表的是人性之贪。   再配合蔡英在头七诈尸说的那句话,无非就是这九鬼,觉得蔡英太过于贪婪,所以化作铁钉,钉死了蔡英。   自此,白头军的人都开始发现,原来一直都号称是朱三太子的“蔡英”,其实就是一个为权力贪婪的人,什么为民请命,什么反清复明,不过是他心怀鬼胎,于是,军心涣散,没过一个月,白头军就解散了。   所以,九钉连环,也叫“九鬼连环”。   我听了这事,差不多明白我母亲和我弟弟,为什么会念叨“九钉连环了”。   那九千岁杀人,都会在杀人之前,显示一些征兆——比如说穆池的“白狐砍头”,再比如说毛蛋的“雷火焚身”,等等,都通过纹身的手段,展现出了他们死亡的手法。   如果我没有采取任何措施的话,也许明天晚上,我母亲、我弟弟和冯春生,会死在“九钉连环”这种手法上。   这时候,波仔又问我:对了……水子哥,你问我这个干什么?   我直接拿出了一张纸,把黑毛棺椁的图案,画了出来,递给了波仔,说道:小波,你先看看这个东西。   波仔拿过了纸,一瞧,直接说了三个字:九千岁?   “你也觉得这是九千岁?”我问波仔。   波仔点头,说道:没错……八龙一黑花,不是九千岁,谁的棺椁上,会有这样的纹路?并且,你给我画的这个棺椁,我还真见过,在北京,一个藏友的手上见过,不是很大的小棺材。   波仔这么一说,我就觉得有谱了。   他说他见到的那个棺材,估计就是在过年的那天晚上,被毛蛋撞碎的“迷你黑毛棺椁”。   我问波仔:你觉得九千岁存在不?   “存在。”   波仔说:这个棺椁,出自康熙陵墓——景陵,康熙的陵墓里头,那工匠敢造次吗?所以雕出了这个棺材,绝对不存在“失误”的情况,这雕错了,可是要掉脑袋的——所以,康熙年间,真的有一个九千岁。   “但是……历史上,都没有记载过这个九千岁。”波仔说:我对这个事,很好奇,所以我因为兴趣,对这个事多方查找,也多方咨询,询问到了一些线索,但是这些线索,我始终没有拼凑起来。   我跟波仔说:波仔……那个九千岁,就是你刚才跟我讲的鬼轿子打更人啊,他在我们于家堡,借着哑巴的嘴,说出了“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年门漫长,劝你好生走路”之类的话,也在黑毛棺椁里,说出了——王朝永固,寿与天齐的话。   同时,我还跟波仔说——曾经,有一个打更人,出了黄金数千两,来我们于家堡配了阴婚,这个打更人的身份,十分特殊。   一切的种种,都说明——那个打更人,就是曾经康熙年间的九千岁。   嘶。   波仔吸了一口凉气,说道:行了,我心里啊,越发的明朗了。   接着,我又把于家堡发生的“狐仙砍头”和“雷火焚杀”的事,说出来了。   波仔听了,淡淡一笑,说:那就齐活儿了。   我问波仔:你知道九千岁到底是谁了?   “当然知道了。”   波仔有些兴奋,从烟盒里面摸出了一根烟,点着了之后,说道:其实水子哥,你刚才讲的三件事,有很大的信息量。   “我们于家堡的那三桩鬼事?”我问波仔。   波仔点头,说道:你刚才讲的三件,狐仙砍头——这种奇事背后的历史故事,就是康熙爷在仙门渡那一段,遇到了一个狐仙,后来和狐仙拜把子当“干兄弟”。   我说是啊!   波仔又说:第二件事——雷火劫杀,这事说的是康熙时期,杭州城的名门望族——上官家的家主,上官牧才写了一首反诗,结果上官家一百多口人,全部天降雷劫,他们的身体都着了火,焚烧而死。   我说也对。   波仔又说:第三件事,就是九钉连环,刚才咱们就说了,无非就是康熙年间的白头军的领头人,蔡英被九根雕刻了恶鬼的铁钉给钉死在了树上。   我说是的。   波仔说:你看啊……这三件事,都和康熙有关,第一个是欺骗了康熙的狐仙,第二个是写了反诗,辱骂康熙的秀才,第三个,是反清复明,试图阻止民间起义,推翻康熙皇位的反叛军领袖。   我说:小波,你觉得?   “这三个人,都是死在了九千岁的手上。”波仔说道:九千岁,也就是当时的那个鬼轿子打更人,其实负担一个重任。   “什么重任?”我问波仔。   “剪除异己,稳固皇权。”波仔说:只是,现在那个九千岁的鬼魂苏醒,把用在这三个人身上的手段,用在了你们于家堡人的身上而已。   波仔说:那个狐仙,忽悠了康熙帝,和康熙帝拜了把子,我猜测,九千岁出马,砍了那狐仙的头,避免康熙成为天下人的笑柄!秀才上官牧才写反诗,九千岁制造“雷火焚杀”的局,让上官家一百多个人都被焚烧致死,他是用“神灵”的名义,来震慑那些有“骨气”的书生,这叫稳固皇权。   “至于那九钉连环,杀了反叛军领袖,也借用了“神灵”的名义,既是剪除异己,也是稳固皇权。”波仔说:那九千岁,就是康熙背后的人,他存在的意义,就是让康熙的皇帝当得更加稳当,天下更加太平。   “九千岁做的事,是康熙帝不好出头做的事情,比如说暗杀、比如说用神灵的名义,来蛊惑人心。”波仔说这些事,如果皇帝下令做,那很容易变成笑柄,但是九千岁暗中去做——那就没有问题了。   康熙是清朝的正面,他做的事情,是千古帝王做的伟大的事情,无数人为他歌功颂德。   九千岁是清朝的负面,他做的事情,全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是只能深埋地下,冰封万年的事情。   我问波仔:你说的这事,有可能吗?   “当然有。”波仔说:水子哥,不知道你了不了解当时康熙皇帝的处境——他从小处境就不怎么好,鳌拜当权乱政、三藩叛乱、草原准格尔丹大兵压境,各地都有“反清复明”的组织,当时的沙俄沙皇,也窥伺华夏土地,清朝皇权也不稳定,再加上最重要的一件事。   “什么事?”我问波仔。   波仔说:清朝满人入关,统治了数倍于他们的汉人!汉人当然心生不服,时刻都准备反击,把满人赶出关外。   “在这种内忧外患的情况下,康熙要坐稳皇帝的位置,实在不容易,非常时期就要用非常手段。”波仔说:九千岁,就是康熙的非常手段。   我询问波仔:那你可知道,九千岁到底是谁?   “有一首诗,是康熙年间的满族诗人写的,那诗人叫瓜尔佳.西林,她的一首诗是——雄兵安塞雁门关,恍见曾经逍遥王!”波仔如此说道。   ps:第二更到了哈!么么哒,今天更新得早点,感觉自己萌萌哒。 第七百七十一章 围猎拔虎   所属目录:第一卷 发布时间 : 2017-7-13   “雄兵安塞雁门关,恍见曾经逍遥王。”波仔如此说道。   我问波仔,这首诗怎么讲?   波仔说这首诗其实是“瓜尔佳.西林”写的。   这个诗人,平常写的诗歌很多,但是太出名的倒不常见,这首诗,还是出现在西林跟一友人的书信里出现的。   书信被裱了起来,当时有人卖这个东西,卖家也不知道瓜尔佳.西林到底是谁,结果被波仔捡了一个漏,花很低的价格给买过来了。   波仔跟我解释,说这两句诗的意思是——西林在雁门关游玩的时候,发现雄兵镇守,同时,她似乎还看到了曾经的友人——逍遥王。   逍遥王是谁?我问波仔。   波仔说:逍遥王是康熙的胞弟,九岁的时候,就死掉了。   “按照一些历史资料。”波仔说:那个逍遥王,五六岁起,弓马骑射,那是样样精通,同时人特别聪颖,双臂神力惊人,在十二岁围猎的时候,甚至上演过单手拔虎!   单手拔虎?怎么拔?   波仔说围猎时候,那满山的野兽受了惊,到处跑,这时候,年仅十二岁的逍遥王,骑着一匹快马从斜刺里杀了出去,他从马上跳下,然后一只手揪住了一头受惊老虎的尾巴,张手给拔住!   那受惊老虎,四爪妄图逃走,但却挪不动分毫。   光从这一点上,就能得知那逍遥王有多么勇武。   不过,也在那一年,逍遥王忽然得了怪病,短短两个月,病入膏肓,病死了。   康熙心疼这个弟弟,就说:吾弟得老天爷宠幸,英武过人,本来应该是追逐逍遥之人,但英年早逝啊!   他追封了弟弟谥号——逍遥王。   波仔跟我说:我怀疑,这个逍遥王,其实就是九千岁!   我问波仔,说道:哎,波仔,这逍遥王是不是九千岁我不知道,但是,一个女诗人,怎么和康熙的胞弟逍遥王认识的呢?   会不会那诗里的“恍见曾经逍遥王”,不过是那女诗人的想象?   古时候,诗人作诗,想象是一个主要方面。   波仔说:水子哥,只怕你是不了解这个瓜尔佳.西林的背景,在满族,瓜尔佳氏,是一个非常大的姓氏,属于满族八大姓氏之一,清朝皇宫内的嫔妃、福晋,不少都瓜尔佳氏族的人。   “康熙曾经的眼中钉,权倾朝野的鳌拜,也是瓜尔佳氏。”波仔说:我后来查过很多的资料,瓜尔佳.西林,属于哪个权贵的后人,不可考证,但是……她的确从小出入宫廷,从小就是个才女。   “才女配英雄。”波仔说:也许,才华横溢的瓜尔佳.西林,对英勇无双的逍遥王,相惺相惜也是说不好的,两人或许干脆就是密友。   那瓜尔佳.西林,说在雁门关,恍惚见到了逍遥王——这事有古怪。   波仔说:我怀疑,那西林不是“恍惚见到”,而是根本就见到了——只是当时的逍遥王,早就更名换姓而已,史料记载他十二岁死亡,不过是一次假死。   波仔又说:那逍遥王如果是九千岁,是完全说得通的——他天赋异禀,英勇无双,是完全能够完成康熙交给他的“剪除异己,稳固皇权”的任务。   另外,康熙会把“九千岁”这个号,给一个和他没有任何关系的人吗?   逍遥王符合这个条件,他是康熙的胞弟。   他如果做了康熙的影子,去做暗杀、蛊惑人心等等事情,等于逍遥王将一辈子本来逍遥的人生放弃掉了,直接钻进了黑夜中,成为了一个影子,一个真正的无间行者。   这种牺牲,是极其巨大的。   如果逍遥王不是和康熙有着深厚的兄弟情义,自然是不可能去做这样的事情。   康熙也无论如何,不会给出“九千岁”的名号!   我听波仔这么一说,算是彻底确定了——九千岁就是康熙时期的逍遥王,一个活在黑夜里的“无间王爷”。   年少成名,围猎拔虎的奇才!   我这一瞬间,才有些真正的忌惮起了黑毛棺椁了。   那黑毛棺椁里的九千岁,一旦真正的活了过来,谁人能挡。   一个一辈子都在做暗杀的杀人机器,我们谁挡得住?   再说了,他在黑毛棺椁里几百年的时间,道行是什么样子,谁挡得住?   而且,我有一种预感——我们撞碎了迷你黑毛棺椁里,放出来的东西,还不是真正的九千岁、逍遥王!他似乎是另外一种东西。   我让波仔等我一会儿,我直接去了里间,拿出了手机,给冯春生去了一个电话。   冯春生说我母亲和弟弟现在彻底晕过去了,水米不进,他还在担心,说他明天,会不会也变成这个样子。   我跟冯春生说:春哥,我已经问出了九千岁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了。   “什么玩意儿?”冯春生问。   我说这个九千岁,就是康熙的弟弟,名号叫“逍遥王”。   接着,我把逍遥王的生平说了出来。   冯春生听了,大大的叹了口气,我都感觉他叹出去的气,得从手机话筒里喷出来。   他苦着嗓音说道:那你这问了不如不问?黑毛棺椁打开,逍遥王出世,他要弄死咱们,还不是跟捏死一个小鸡仔似的。   “我怕别说咱们几个,就算小雨哥恢复正常状态,能不能扛得住都是个问题呢。”冯春生叹了口气,说道。   我说现在联系“十三小爷”。   十三小爷密十三,也是高手中的高手。   冯春生说:远水救不了近火啊,现在十三小爷还在东北,到咱们这儿,至少两三天时间吧,到那时候,咱们都死成冰棍了。   我跟冯春生说:春哥……你还真别说,我发现了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冯春生问我。   我说:春哥,我觉得,咱们撞碎了迷你棺椁,然后放出来的恶鬼,和涓水河里的黑毛棺椁里的逍遥王九千岁,似乎不是一个东西!   “两者估计有些关系。”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一想,说道:哎!水子,你脑子活啊,我算明白你的想法了……你小子的想法是,给咱们搞了纹身,然后准备杀了我们的“打更人”,是一个玩意儿,那涓水河里的黑毛棺椁里封存的逍遥王,那才是正儿八经的硬菜。   “所以,咱们首先对付这个打更人,至于那真正的逍遥王,要出来,还得有一阵功夫呢。”冯春生如此说道。   我说是!   冯春生说道:那这样……我先琢磨琢磨,这个纹身讨命,用古怪手法弄死我们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你呢,先发江湖帖,江湖告急,让兄弟们从四面八方赶过来,准备合力对付逍遥王!   我说道:就是这个意思!   冯春生激动的说道:那水子,你先去打电话,我来琢磨琢磨,那个迷你棺椁里面的怪物到底是何方神圣!   我说行。   然后,我开始打电话了。   首先,我给仓鼠和龙二、金小四打了电话。   我说我们这边,遇到了大麻烦了。   仓鼠和龙二、金小四都说——尽快往我们这边赶,但是需要两天时间。   因为他们都在乡下,交通十分不方便。   我说行。   接着,我又跟李善水打了电话,跟李善水说:小李爷,我想找你帮忙。   李善水问我要帮什么忙?   我把这边九千岁逍遥王的事情,说给了李善水听。   李善水听完,直接跟我说道:水子兄弟,我说句实话,可能这个忙,我们没法帮!   “为啥?”我问李善水。   李善水说:你可知道……东北阴人的渊源吗?   我说知道,我记得冯春生给我说过,说这东北阴人,最初的雏形,就是清朝的“阴神部落”,当年清兵入关,十万东北阴人,毁了大明龙脉,带走了大明王朝的气运。   李善水说道:这就对了……我们曾经东北阴人,皆受朝廷节制,按照规矩,按照祖宗法制,我们东北阴人,是万万不能对逍遥王动手的,这就是祖上传下来的规矩。   这么一说,我倒是理解李善水。   这混江湖的,都有江湖的规矩。   不过,李善水又说道:不过……我们东北阴人里,有一个人例外。   “谁?”我问李善水。   “密十三。”李善水说:如果说东北阴人里有人有资格对九千岁动手的,密十三算一个!当然,这事你得和密十三单独联系。   我理解李善水的弦外之音——对付九千岁,东北招阴人是没办法发号施令的,他让我暗中和密十三联系。   我真的给密十三打了电话,密十三听了,立马应了下来,说道:放心,两天之后到,我有话,要亲自质问逍遥王!   听这意思,这密十三,是和逍遥王有过节?   不过不管怎么说,密十三是愿意过来的。   现在,我找的帮手,也有不少了。   龙二、仓鼠、金小四还有密十三。   人多力量大,我心里顿时增加了几分底气。   不过,要等到兄弟们过来,首先得把“迷你棺椁”里放出来的恶鬼给搞定。   不然,撑不过明天晚上,冯春生、我弟弟和我母亲,都得死!   这恶鬼,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我正在琢磨呢,冯春生的电话打过来了。   他在电话里激动的说道:我知道那迷你棺椁里放出来的东西是什么了?曾经白衣獠不是说过么……说那其实就是涓水河黑毛棺椁九千岁的分身——其实不是分身……他是……   ps:今天晚上就一更哈!请个假,剩下的一更,明天补上啦。 第七百七十二章 棺中发鬼   所属目录:第一卷 发布时间 : 2017-7-14   冯春生说他已经猜出了迷你黑毛棺椁里面的怪物到底是什么了。   他说道:那东西,可不是九千岁逍遥王的分身。   “那是什么?”   “我感觉,过年到现在的那个打更人,应该是逍遥王的恶念。”冯春生如此说道。   我摇了摇头,询问冯春生:此话怎么讲?   冯春生问我:你还记得,那个小的黑毛棺椁里面,有些什么东西吗?   这个我知道——那迷你黑毛棺椁,摔碎了之后,里面是一些头发,满满当当的头发。   冯春生说:没错!就是头发!这些头发,就是逍遥王的恶念,杀戮、机心还有愤怒和寂寞等等,这些,都是根据当时满族勇士的一个习惯来的。   我问什么习惯?   “长辫系枭首。”冯春生如此说道。   接着,他跟我讲了这里头的事。   原来,当年满族人打仗,杀了人,都是要记战功的。   自古以来,行军打仗,都要取敌人的首级,作用就是记住自己在战场上杀了多少人,等到战斗结束之后,按照人头,论功行赏。   汉人打仗,多少有点儒家思想,不会砍掉对方的头,而是切下杀掉了的敌人的耳朵,然后放到腰间系住的一个“布囊”里面。   满人呢?他们都留了颀长的辫子,战斗的时候,杀了敌人之后,直接把敌人的头给砍下来,然后用一个双头弯的钩子,一头钩住了首级上的喉咙,一头直接勾在了辫子和衣服上,把人头别在腰间。   这种做法,能够让他们显得更加凶恶,在战斗的时候,更加震慑敌人。   试想一下,和一个腰间系住的长辫上,挂了七八个人头的满人对战,首先看到那些醒目的人头,第一印象就是害怕,第二印象,就是觉得那满人的手段高明,武艺高强,战斗还没开始,就已经内心胆怯三分。   冯春生说那逍遥王九千岁,是满族的勇士,天生勇武,估计也会很崇拜刚刚入关时候的清朝战将,暗杀之后,会把对方的首级给削下,勾在缠在腰间的长辫子上。   所以那黑毛棺椁,为什么会由头发丝,挂住了数百个人头。   那些人头,估计都是逍遥王平生杀过的人。   长辫系枭首!   至于那迷你黑毛棺椁里的头发,冯春生也有推断。   他跟我讲道:水子,咱们都知道哈,那逍遥王的晚年,来土楼里配过了阴婚,那时候,他应该是告别了康熙皇帝,在当时满族士兵里,“发尾”是很邪乎的——因为终年征战,发尾被鲜血浸染得最多,杀气最盛!   所以,当时满族士兵之间,如果有战友战死,会用牛角小刀,切下战友的“发尾”,带回故土,这一截发尾,代表战士所有的血气和杀戮。   那逍遥王离开京城的时候,就把“发尾”留给了康熙帝。   这样,康熙帝驾崩之后,就把“发尾”专门用一个小型的黑毛棺椁装好,放在了景陵主墓的边上,象征逍遥王用杀气、血性,守护住了康熙的陵墓!   我们打碎了黑毛棺椁,释放出了“发尾恶鬼”。   这恶鬼,就是象征着杀戮、愤怒、血腥等等负面的情绪,一出来,里面开始在土楼里彰显他的武力,然后用奇奇怪怪的手法,杀掉于家堡的人。   现在,我们终于知道了黑毛棺椁的秘密了!   现在在害我们的,就是“逍遥王”的头发。   真正的逍遥王本体,还埋在涓水河里的黑毛棺椁里面。   我们首先要搞定的,就是逍遥王“发尾”形成的“恶鬼”。   当然,我心里还有一个问题,就是为什么那黑毛棺椁没有被砸开的时候,里面的恶鬼并不算特别凶狠,最多就是让接触那个黑毛棺椁的人心地变坏,比如说黑毛棺椁现在的持有人,北京城里的古玩藏家陈广义。   他就是持有了迷你的黑毛棺椁,结果,他的老婆,因为某些小事,砍死了他的儿子,然后他的老婆,锒铛入狱,一个好好的家,家破人亡。   对于有收藏心思的藏家,黑毛棺椁这种从景陵里面出来的东西,一般都是收藏一辈子,压根不会考虑到卖。   陈广义既然选择把黑毛棺椁给挂牌出售,那他肯定是被黑毛棺椁给搞怕了。   除去这个,土楼一楼餐厅里的老板,因为黑毛棺椁出现在的饭店里面,结果他也被他的儿子给剁了头,这黑毛棺椁太邪门了。   但是,再怎么邪门,也没有像现在一样,黑毛棺椁里的“发鬼”,每天杀一个人,这都不是邪门了,这是残忍暴戾了。   我询问冯春生,冯春生也不太搞得懂。   结果,在我准备去大厅的时候,忽然,我接到了龙二的电话。   龙二跟我说:水子,我、仓鼠还有金小四,已经出发了……你小心一些。   我说没问题。   接着,龙二又说:对了,刚才我还忘记说了,你上次说的那个小黑毛棺椁的事,我找人问过了!在云南一代,以前有一个盗墓团伙,那帮人的名号叫——陵中鬼手,那伙人,可有点道行。   什么道行?我问。   龙二说——这挖墓倒斗啊,下斗其实不难,风水先生多,定穴如果实在不会,花钱请个风水先生找个“掌锅”,那自然能下去。   倒斗最难的事在哪儿?就在如何安全的把地里的宝贝,给带上来。   陵中鬼手,厉害就厉害在那双手,这群人从小就用尸油、死人血浸泡双手,双手和尸体一样冰冷,在陵墓里面,他们的手,扫过任何的东西,都不会激活墓穴里面的机关、粽子、恶鬼等等!   他们的手,就是死人的手。   这种独门手段,让“陵中鬼手”的势力迅速扩张,从四五人的团队,到民国那会儿,已经扩大到了一百多人的队伍。   他们后来去了景陵,在里面做了一笔大的,几乎是全部成员,倾巢出动。   小黑毛棺椁,也是经了他们的手,从景陵里面倒出来的。   但是这倒出来归倒出来,不过,从那次下斗之后,道上的人,再也没有听过“陵中鬼手”的消息,估计,都是死于“景陵”里面的某种东西。   龙二又说,他经过了多方打听,害死了“陵中鬼手”的东西,就是那个迷你棺椁。   不过,后来那迷你黑毛棺椁实在是太邪乎了,当时挺厉害的一个高人,给下了一个禁制,封住了里面的“发鬼”,不过即使封住了,这黑毛棺椁,依然十分邪性,几经倒手,都有点下落不明了。   我听到了这儿,也算明白了——原来我们如果没有撞碎那黑毛棺椁,还好说,但就是因为我们搞碎了那小黑毛棺椁,才把“发鬼”给放出来了。   至此,那黑毛棺椁的事,都水落石出了,来龙去脉,全部清晰。   剩下的,就是怎么对付这“发鬼”了,这发鬼可不是一般人的发鬼,是逍遥王的发鬼,要是现在和他硬碰硬,我们这边人手不足,正面对抗,我们多半是占不了上风。   要弄掉发鬼,得找准那“发鬼”的弱点。   “发鬼”有什么弱点?   我一边想,一边往外走,结果我听到波仔和李向博还在谈论九千岁的事情。   他说那逍遥王,愿意放弃一生的荣华富贵,当一个没有人认识,没有朋友的“无间使者”,这人跟康熙的感情,还真是诚恳之类的。   我听到了这儿,浑身一激灵,猛地一拍大腿——我不是要找“发鬼”的弱点吗?我想,我找到了。   我走到了波仔的面前,询问波仔:波仔——那景陵里面,出土了许许多多的东西,自然不应该只有“黑毛棺椁”这一件东西吧?   “当然不是了。”波仔说:实话跟你说,我这儿,就有一件从景陵里面出来的东西。   “什么玩意儿?”我问波仔。   波仔说是一只毛笔,但是,那只毛笔,就是康熙使过的毛笔,不过,那毛笔上的毛,早就秃噜了个干净,笔身也只剩下了半截,同时,也没有有力证据证明这只毛笔就是康熙的,所以,想卖个好价钱,那是自然卖不掉了。   没办法,波仔给收藏起来了。   波仔说着这些的时候,李向博又给了波仔后脑勺一巴掌,骂道:波仔,你这小子一翘屁股,我就知道你拉干的还是拉稀的,你又在动歪心眼。   “啊?”波仔挠挠头,不知道李向博说的是啥。   李向博又说得清晰了一些,说道:你小子,一天到晚倒腾假货,你肚子里有货我就承认了,但你小子的店里没货啊——我估计你这是看到了商机,所以拿个破毛笔,说是康熙用过的,骗我水子,妄图找水子坑一笔钱!良心大大的坏。   李向博和波仔两个人关系非常好,所以说什么话也不见外。   波仔正在抽烟呢,结果他听到了李向博的话,差点没被烟给呛着。   他猛地摇头,说道:博哥,你想太多了,我这坑谁,也不能坑水子哥啊!我这是货真价实的。   “你小子怎么确定那是康熙用过的毛笔?”李向博问波仔。   波仔说他和一个收藏康熙毛笔的人交流过——那人的手上,有两根,康熙写字的笔,都是一套里面的两根,他的那一截,和那两根,完全是一套。   再从包浆上看,确实也差不太多——几乎可以确定,就是景陵里面出土的那一批毛笔。   我跟波仔说:那你给那毛笔开个价吧。 第七百七十三章 竹林七贤   “价就不开了。”波仔对我说:你如果有用,就拿去用,记得还我就行。   我说我可能要对那只笔稍稍改装。   “改嘛!”波仔说:反正就是收藏一辈子,当个纪念!其实也没啥用,一点艺术价值也没有。   我说行,我让波仔把毛笔给我。   李向博问我:话说水子,你拿一根破笔,有个啥用啊?   我说我自然有用处了。   我得靠着这根毛笔,来办死那逍遥王的“发鬼”。   这边的事谈得差不多了,我让波仔给我一个卡号,我要给他转五万块钱,算是今天波仔过来帮我解答疑惑的工钱。   波仔连忙摆手,说不要。   他说他就过来聊聊天,哪儿还能收钱啊。   我说你波仔帮了我大忙了,这钱得给。   波仔始终不要,李向博也帮他挡着,让我不要给钱了,说兄弟之间,帮个忙还这么见外。   “哎!人情人情,出了人就是一份情。”我说这人情世故的事,我可不能怠慢。   最后李向博没办法了,让波仔把钱给收了。   波仔则带着我和于波,去拿他的毛笔。   很快,车子开到了波仔的店里,波仔从店里的角落里,抽出了一个木头盒子,然后小心翼翼的打开,里面用红绸布垫着,里头放了一只断笔。   那只断笔,只有我的拇指长短了,但是看笔身的材质,是相当好的。   我跟波仔说:我去找人复原这只笔的原貌,你觉得可以吗?   波仔想了想,说道:如果真的能够复制成原貌,当然可以……我还得感谢你们呢。   我说成。   接着,我拿着断笔,和于波出了门。   在门外,我和李向博告别,我说:博子,最近于家堡不太平,如果过了十五,你还能见到我,说明我没事,到时候,我请你喝一杯酒,今儿个这酒,确实喝不了。   我还得去办事呢。   李向博也没留我喝酒,就说让我路上小心一些。   在路上,我又给墨大先生打了电话,询问他:墨大前辈,我问问你,你认不认识会修毛笔的人?   “这个倒是认识。”墨大先生说:有个朋友,是大学教授,家传的一个手艺,就是修复毛笔——当然,这手艺现在赚不到钱了,他也当了物理系的教授。   我问他能不能帮我找到这人?   墨大先生想了想,说道:能找到!他离我家也不远。   我一听,立马觉得有门,我跟墨大先生说:那我现在过去找你。   “过来呗,我让那教授到我家。”墨大先生笑着说。   我说行,挂了电话,给于波指路,去了墨大先生的家。   半个小时之后,我到了墨大先生的家里。   我们到的时候,里头有两个人,墨大先生喝着一杯热茶,和另外一个带着厚厚的眼镜,满头白发的老人。   那老人见了我和于波就问:你们找我修毛笔?   我说是的,这时候墨大先生开始给我介绍,指着那老人说:他是闽南大学的物理系教授,叫马国雄,家里以前一直都有修毛笔的手艺,这门手艺叫“修缮”,懂这门手艺的,大多在做文物修复。   接着,墨大先生还给我们介绍,说二三十年前,用毛笔的人大都是爱写字的人,用的毛笔也都是名贵毛笔,坏了自然要修,但是现在……用笔写字的人都没多少了,大多是靠手机和键盘写,更加别说毛笔了,修毛笔这种生意,也就不怎么样了。   我笑着说,是啊。   接着,那马国雄问我们:要修的毛笔带来了吗?我可先说一下,不是什么值得修的毛笔,我就不修了,节约大家时间。   估计马国雄以为我们要修的毛笔,其实就是寻常毛笔,了不起千把块钱一根的笔。   我直接把木头盒子从怀里掏了出来,递给了马国雄。   马国雄漫不经心的打开了木头盒子,结果才看了一眼,立马一双眼睛发着光,说道:哎哟……   接着,他又看了我一眼,说:小兄弟,你可不是寻常人啊?   “能是吗?”墨大先生指了指我,说道:和刘老六一卦的!   马国雄点头,说道:我翻“金石籍”,里头记录过“竹林七贤”的毛笔,是曾经做毛笔的大家“康寿陈”用小泪竹,做的一套毛笔。   这套毛笔,一共七根,根根造型不一样,非常精美,后来,南州府尹把这套“竹林七贤”的毛笔,上贡给了康熙,康熙对这“竹林七贤”的毛笔,十分喜欢,常年用来书写、画画。   接着,马国雄指着断笔上的一个竹节说道:我见过那竹林七贤毛笔的图,手上这根断笔,应该叫“山涛”笔,你找我修,才对得起这杆笔,我修你这杆笔,也才对得起我的手艺。   通常,很多手艺人,对自己的手艺极其自负,自负是来自对自己“业艺”千锤百炼的自信。   马国雄一眼就瞧出了这杆笔的来路和典故,想来是对毛笔十分喜欢。   我笑了笑,问马国雄:马老,大概需要修复几天?   “最多到明天早上。”马国雄说。   我说这么快?   马国雄说:但凡热爱毛笔的人,没有没听说过竹林七贤这一套毛笔的人,我把那“金石集”里的竹林七贤的毛笔篇章,翻了几十年,我自己仿造都仿造了数十根,现在修复,那自然不在话下,咱熟练工!   原来如此!   我双手抱拳,对马国雄说:那拜托马老了。   “好说好说。”马国雄说道:明天早上,来这儿拿笔!   我说了一句谢谢。   马国雄则带着断笔,同时也带着修笔的工具回家去了。   墨大先生等马国雄走了,就对我说:水子,你放心——这老马说了明天能修好,那就一定能修好,不用太过于担心。   接着,墨大先生又问我:对了,现在该说说你了。   他说道:最近闽南的局势,地下势力都在伺机而动,不少阴人,都开始窥伺刘老六的位置了,你也得加把劲啊——谁拿到了刘老六的位置,谁就是市里的地下王者,到时候一呼百应,什么生意做不起来?   我点点头,说道:十五号元宵节后,如果我还活着,那我就开始争抢。   “一言为定。”墨大先生说道:我看好你。   “谢谢墨大前辈。”   说完,我带着于波出了们,找了个酒店住下。   毛笔得修到明天早上,今天自然是不用回于家堡了。   在酒店里,于波怯生生的问我,说:水子,听那个墨大先生说,你要抢什么位置?   “恩。”我说要抢闽南阴行老大的位置。   于波一听,立马拍着我的肩膀,说道:水子,那你真的要带带我啊,我开始只知道你混得好,没想到你都混成龙了。   “成龙?嘿嘿,等过了十五号再说吧。”我笑了笑,说道。   要想过十五号,首先得把发鬼给解决掉,要解决发鬼,首先等得到那杆康熙用过的毛笔。   这根毛笔,是我击杀“逍遥王发鬼”的利器。   这天晚上,柷小玲给我打来了一个电话,说春哥已经不行了,他也躺在了床上,嘴里喃喃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九钉连环”之类的胡话。   柷小玲还说:如果到了明天晚上,我们还没什么招对付那个逍遥王的发鬼,可能春哥就活不成了,你母亲和你弟弟也活不成了。   我说放心……明天我自有妙计!   “那样最好。”柷小玲说。   我说放心吧——这次,我得给那逍遥王的发鬼,下一个局,来个瓮中捉鳖。   柷小玲叹了口气,似乎不是很相信我。   但我却很相信自己,只是,我希望那杆毛笔可别出问题。   好在修笔的过程,很顺利。   第二天早上八点多,我就接到了马国雄的电话,让我去墨大先生家里拿笔。   我带着于波过去拿笔了。   那笔真的漂亮,还原后的“山涛笔”,模样十分精致。   那笔尖用的是“狼毫”,质量很周正。   马国雄拿出了一碗水,蘸了一些水,在“墨板”上写了四个字——竹林七贤。   他这四个字写得极其满意,说道:好笔,真的是好笔。   他把笔给了我后,转头就走了。   我喊马国雄,说我的修笔钱还没给呢。   墨大先生拉住了我,说这就是马国雄的脾气——他看对眼了的毛笔,分文不要,看不对眼的毛笔,多少钱也不修。   我点点头,拿着笔,和于波一起回家。   在我离开墨大先生家的时候,墨大先生跟我说道:于家堡鬼事不断,水子你也是命劫缠身!过了元宵节,如果你还没死,大家聚一聚。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墨大先生如此说。   我捏了个拳头,对墨大先生笑道:放心!我于水命硬,死不了。   “希望如此。”   墨大先生笑了笑后,让我走了。   我带着修复好的“山涛笔”,回了于家堡。   今天晚上,如果我的计谋成了,我能办死那逍遥王发鬼,如果不成,那……可能我们这些人的命,就命悬一线了。   等我到了于家堡的时候,我母亲、我弟弟、冯春生三人,都已经昏迷不醒了。   与此同时,小雨哥的病情,似乎忽然恶化了,也变得更加畏缩了起来,再也没有了战神的风采。   柷小玲被这一切,给刺激得表情有些麻木了。   我们的处境,似乎从来都没有如此糟糕过。   ps:第二更到了哈!还剩下昨天的一张补更,看看能不能在两点之前更新出来哈,么么哒。 第七百七十四章 斩妖除魔   所属目录:第一卷 发布时间 : 2017-7-14   我们的处境,似乎从来都没有如此糟糕过。   恶鬼在侧,我家人和朋友的生命,都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严峻挑战。   因为陈词在照顾陈雨昊,我和柷小玲坐在房间里,冯春生、我母亲、我弟弟,都躺在床上。   三人已经全身漆黑,只有一口进的气,没有出来的气。   我点了一根烟,苦闷的抽着。   柷小玲也用手肘,戳了戳我,让我给她搞根烟。   我递了一根给柷小玲。   柷小玲夹着烟,点着了抽了一口,说道:哎!如果今天不成,也许,我们都得死在这儿。   我说别,那个“发鬼”,没有针对你,如果今天扛不住,我留下,你带着小雨哥和陈词走。   “覆巢之下无完卵。”柷小玲说:估计那发鬼盯上咱们了,咱们一个都走不了。   她又说:哎!另外,小雨哥的心魔到底是什么?他说他杀了十几个小孩……他为什么会杀那十几个小孩?   我摇摇头,说不知道,但我相信,小雨哥绝对不会是一个弑杀的人。   我记得第一次小雨哥帮我做阴事的时候,我们对付的是一颗死人树。   那死人树有数百年的道行,小雨哥不想毁了那死人树的数百年道行,放了它一马。   所以,小雨哥那高冷的外表下,其实是一颗“慈和”的心,断然不会做杀十几个小孩的事情。   柷小玲摇了摇头,说道:对了,水子,你说你有办法对付发鬼?   我直接趴在了柷小玲的耳边,把我今天要对付那“发鬼”的办法,说了出来。   听着听着,柷小玲紧紧皱起的眉头,猛地有一丝松弛。   她跟我说:你这个法子,有会心一击的可能性,真的有!   “有就行了。”我说:一击必杀!就看今天晚上了。   在夜幕来临之前,我做了不少的事情。   首先,我先去搬了一张写字桌,然后把写字桌,放在了房间里面,同时,也准备了一大摞的宣纸、笔墨、镇纸,外加上马国雄给我修好的“山涛笔”,文房四宝,齐活儿了。   不过,咱们现代的这种环境下,要找齐文房四宝,还真的费点功夫。   我这些玩意儿,都是在村子里的小学里找到的。   文房四宝摆齐活了。   我拿着笔,蘸了笔墨,开始在宣纸上写字。   我写下了四个字,这四个字,是黄昆仑说给我听的——握紧刀锋!   这位会“天子望气、谈笑杀人”的高人,让我趁着现在势头厉害,赶紧在闽南,把我们阴阳绣的名气给打出来。   这句话,我现在都不敢忘。   也许,如果这次命劫我能闯过去,我真的要握紧刀锋了。   在我写下了这四个字后,柷小玲看了看,说道:咦,水子,你文化程度不高,但写的这手字,确实厉害啊,比很多高校研究生写得还好。   我连大学都没念过,自然是文化程度不高——毕竟现在大学生都满地走了嘛!   我笑了笑,跟柷小玲说,我们刺青手艺人——国画和毛笔字那都是基本功啊。   如果人家说要纹几个汉字在身上,你纹得歪歪扭扭的,那像话吗?   所以,刺青行当里有一项活儿,叫“状元字”——意思是学习传统刺青的人,得把字写得和古时候的状元似的。   当然,真要写,也写不出“状元”的字来,古时候考功名,“字”得占百分之五十的分,所以那时候的人,除了读书就是在练字。   我们这手字,在现在,估计能拿个县里的书画奖之类的,再厉害那也是缪谈。   我一直到晚上十一点之前,什么都没干,就是在练字,让我写的每一个字,越来越和心灵相通,因为我晚上,得靠着“字”来骂人了。   至于柷小玲,她就一直都躲在了床下,没有现身。   时间滴滴答答的走着。   一直走到了晚上十一点二十。   忽然,我的门外,传来了一阵破锣的声音。   哐当,哐当!   打更人来了——逍遥王的发鬼来了。   果然,我的门口,传来了那哑巴于的声音: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年门漫长,我劝你好生走路!   他这句话一出口,躺在床上的我母亲、我弟弟还有冯春生,三个人出现了异变。   他们本来躺得好好的,但在这时,他们猛地把手给抬了起来,接着,坐直了身体,像是僵尸一样。   下一秒,三个人都站在了床前。   然后,我母亲带头,我弟弟把双手放在了我母亲的肩膀上,冯春生把手放在了我母亲的肩膀上。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我母亲喊了一声,就开始缓缓的往门口走着。   我估计,如果我不出手,我母亲、我弟弟和冯春生三个人,都得自己走到了土楼的院子里面,然后那哑巴于会喊醒土楼的所有人,让所有人亲眼看看,我母亲他们三人,是如何被“九钉连环”的。   这时候,我得行动了。   我直接拿着镇纸,对着桌子狠狠一拍。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之后,我开始吼了起来:逍遥王给我听着!你个孬种!有什么事情,冲着我来。   我母亲还在慢慢的走着。   我再次喊道:逍遥王,你是康熙的弟弟!看着我手中这只笔,这只笔,就是你皇兄的笔!   我母亲依然还在走。   我又喊了一声:逍遥王,你给我好好看着,看看用你皇兄的这只笔,骂你皇兄是个昏君的。   其实康熙确实是一个杰出的帝王,说他是个昏君,我也是为了气一气逍遥王,更是为了激怒逍遥王,算是我濒临到了绝境之后,想出来的比较“下作”的办法。   我直接在宣纸上,写了一排字——都说千古一帝,不过是残暴昏君!   这排字写完,我母亲他们立马停了下来。   那逍遥王的发鬼,果然就在我们的房间里面。   接着,那发鬼的声音,猛地吼了出来:放屁!我皇兄是明君,仁爱天下,仁者无敌!在他的管辖下,大清朝国泰民安,风调雨顺,外族也莫敢来犯!   “哼。”我哼了口气,其实看过历史的都知道——康熙时代,中国的国力是真的强,老百姓的确安居乐业了许久,但我这是和发鬼打嘴巴官司嘛!   打嘴巴官司最重要的,就是要抓住漏洞!   那发鬼说康熙“仁爱天下”,这就是他言语里的漏洞。   我直接抚掉了最上面的一张宣纸,然后开始继续写着。   “仁爱?那我就书写几个字,让你看看你的皇兄,到底有多么仁爱。”   我直接在纸上,写了一排字——平定三藩之时,王者之军出征,胜战后屠城,无论平民还是藩王军队,皆屠戮之,也配谈仁爱?   发鬼没有说话。   我说道:战胜了就屠城,谈什么仁爱!   发鬼没有说话。   我又推掉了一张纸,继续在上面写了三个字——文字狱!   “康熙时代,大推文字狱——牵连着数万人,多少家庭,毁于一旦!这个……也算仁爱?”我再次吼着发鬼。   话说古时候的帝王之争,连亲兄弟都能杀,哪朝哪代的皇帝,也谈不上仁爱二字啊——这发鬼的言语,是被我抓到漏洞了。   发鬼依然没有说话。   我再次写了四个字:沿海迁界!   沿海迁界是怎么回事?就是康熙时代,下了一条公文,界碑定下海岸线,海岸线呢,靠海有点远,在界碑和沿海之间的区域,老百姓不得踏入一步——踏入者,杀无赦!凡在这个区域内的,都必须迁移。   那时候迁移多困难,这个公文,搞得名不聊生。   我说:下如此公文,闭关锁国者,配谈仁爱吗?   “你心目中的千古一帝,不过是残暴君王——你逍遥王一身暗杀多少人?你暗杀过的人里面,有多少是清官、好官、好人?你自己心里没数?”我猛地说道:你逍遥王,不过是一个帮忙维护王权的鹰犬!什么围猎拔虎,什么少年英雄,不过是一个有着蛮力的“杀人奴隶”,你皇兄,就是一个骗着奴隶卖命的暴君。   我一阵骂声之后,发鬼恶狠狠的说道:你可以侮辱我,但是,你不能把侮辱皇兄!   “我就侮辱你了,我还要侮辱你皇兄。”我举起了“山涛笔”,对发鬼吼道:看好了,这是你皇兄的毛笔,我正在用这支笔,骂他是个昏君!你不是能耐吗?不是厉害吗?那直接来杀了我啊!来!杀我!   “别以为我不敢杀你,我现在就杀你!”   说完!   我的面前,忽然出现了一个身高至少有一米九,铁塔一般的汉子,但眉清目秀,有点铁血柔情的意思。   他留着长辫子,身材孔武,他猛地两只手,掐住了我的脖子。   接着,他的长辫子,像是一只手一样,竟然缠住了那只“山涛笔”,高高的举了起来。   他说道:于水,你用这只笔,侮辱我皇兄,我就用这只笔,取你的性命!   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冷笑了起来,说道:我承认,你皇兄是个很好的皇帝,你上当了!你得死!   说完,我把浑身的力气,全部用到了我的第三眼上。   我就在等这个机会——等到逍遥王的“发鬼”出现,我利用第三眼!斩妖除魔!   不过,那发鬼,竟然松开了右手。   接着,他的右手,直接拿出了旁边的一张宣纸,把宣纸,沾染上了墨水,直接一弹。   那蘸了墨水的宣纸,直接贴在了我的脑门上,遮住了我的第三眼!   靠!   这个“发鬼”,竟然和苗疆残巫一个手段——用有颜色的纸,封住了我的第三眼。   ps:补更到了哈!么么哒。 第七百七十五章 神鞭开眼(宁爷冠名)   所属目录:第一卷 发布时间 : 2017-7-15   我原本,想通过“激怒”发鬼,来让发鬼展现出他的本体,同时,我再用我的第三   眼,对“发鬼”来个一击必杀。   为了达成这事,我整整一个下午,一边练字,一边在把身体所有的力气,全部用在   了我的眉心上,就是为了用来激活那第三眼。   刚才,发鬼出现的那一刻,我真的感觉到第三眼的部位,发烫得可以。   我激发过第三眼。   我第三眼迸射“金光”的那一刻,就是眉心处发烫到像是里面有一枚通红的炭一样。   我用“诋毁康熙”这种比较极端的方式,激怒了发鬼,会心一击也准备妥当了,但   是,我却被发鬼如此轻易的制住了。   功亏一篑?   那发鬼冷笑连连,说道:于水,你太天真了……我在被放出来的那一刻,我就知道,   苗疆残巫,要激活我的本体,把我的身体,从那个黑毛棺椁里面放出来。   “如果我的本体一旦出现,那他会变成一尊杀戮的机器。”发鬼说:所以,我和苗疆   残巫定下了契约,我帮他,杀了你于水一家满门,他……停止激活黑毛棺椁。   发鬼又说道:昨天,苗疆残巫在你的回忆里面杀你,结果出了一些差错,让你给逃   走了,但是他在回忆里面,就用一只红色的纸片,封住了你的第三眼。   “你第三眼里面,蕴含的力量确实强,但是没用。”   发鬼说:一张有颜色的纸,完全可以封住你的力量!受死吧,我宰了你,再宰了你   所有的朋友,最后,杀掉这个于家堡里的所有人后,再彻底消失。   我眯着眼睛,看向了发鬼,脸上一副不服输的模样。   那发鬼举着“山涛笔”的长辫子,不停的往我的面前缓缓的刺,那山涛笔的笔尖,离   我的眉心,只有十厘米了。   发鬼盯着我说:怎么,不服气?觉得自己无辜?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是无辜,只有   强大和弱小的区别!弱,就是这个世界上的唯一原罪,小子,下了地狱,怨气别太大。   说完,发鬼低沉的吼了一句:受死!   不过,在发鬼吼出了这句话的时候,我则冷笑了起来,说道:真正受死的人,可不   是我!是你!我就等着现在这个机会呢!   我猛的喊了一声:小玲!   我让柷小玲在下午的时候,就藏在了这间房子的床下,也是有用意的。   咱可不是二傻子。   我也想到过“苗疆残巫”的问题,如果说苗疆残巫能够用一张红纸,封住我的第三   眼,那“发鬼”多半也是知道方法的。   所以,我还藏了一记后手,就是防止我的第三眼被封掉。   现在……我的后手,得打出来了。   柷小玲听见了我的喊声之后,人并没有从床下钻出来,相反,只是她的钢鞭,甩了   出来。   那钢鞭,直接扎向了发鬼的后背。   发鬼冷哼了一声,说道:于水,我原本以为第三眼就是你的杀手锏,搞了半天,你   的杀手锏,是湘西柷由家传人的这根鞭子啊!不过,这根鞭子,根本伤不了我。   他闲庭信步,胸有成竹的扭过头,用头上的长辫子,直接甩了过去,要荡开钢鞭。   不过——这发鬼,明显是估计错了。   其实……我的杀手锏,依然是第三眼——至于这根扎向发鬼背心的钢鞭,不过是一次佯攻。   那钢鞭,在快要和发鬼的“长辫子”接触的时候,忽然直接上升了一些,然后像是灵   蛇一样的,钻向了我的眉心。   “不好。”发鬼似乎意料到要发生什么了。   啪!   那钢鞭一响,灵活的鞭头,像是一柄锋利的小刀一样,直接在我的眉心处,打出了   一条不深不浅的伤口。   我眉心处,开始滑下了滚烫的血液,我第三眼的位置,重新滚烫得可以,似乎里面   又迅速的燃烧了起来。   眉心处的鲜血,迅速在我的脸上流淌着,我满目狰狞的看向了发鬼,冷笑连连,说   道: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第三眼的事吗?这只天眼,在需要用的时候,需要用锋利   的小刀拉出一道伤口,这叫开天眼。   “开了天眼,甭管你是黑纸还是红纸、绿纸,再也遮不住我的第三眼了。”   我让柷小玲躺在床下一下午,就是为了等这一鞭子——开天眼。   再加上,这个时候,也绝对是“发鬼”最掉以轻心的时候——他一定以为,彻底压制住   我了。   然而——并不是这样。   我那带血的伤口,在发烫到极限的时候,猛地,里面迸射出了一道金光。   “般若金刚,斩妖除魔!”   那金光,直接穿透了发鬼的眉心。   发鬼在挨了一道金光之后,忽然他的模样,越来越模糊,接着,他的身体,化作了   一团黑烟,缓缓消失。   “于水!你不要以为杀了我发鬼,你就能高枕无忧!等着吧,只要我的本体,一旦   从涓水河里面挣脱,所有人都要死,给我记住,所有人都要死!”发鬼在身体彻底   消失之前,只留下了这么一句话。   但是……我们现在谁都没死,发鬼死了。   柷小玲这时候,才挣扎着从床下爬了出来,问我:发鬼搞定了?   “搞定了。”我说:直接被弄死了。   柷小玲问我:你那第三眼……不是很慈悲吗?怎么直接把发鬼给打得灰飞烟灭了?   的确,我的第三眼第一次发威的时候,还是对付于波的师父——老烟。   我那第三眼金光,并没有杀了老烟,而是废了他的道行,但今天,这金光直接把   “发鬼”给结果了!   我跟柷小玲说:这佛门圣地不容鬼祟,那发鬼,其实就是逍遥王的各种恶念,这些   恶念,就没有渡化的必要了吧。   柷小玲想了想,说道:厉害!那不戒和尚临死,算是传承了一件走阴法宝!   的确,那不戒和尚临死送给我的那双眼睛,真的厉害,的确是走阴法宝。   “金刚怒目,白衣不详!”   厉害。   我再次暗暗给不戒和尚竖起了大拇指。   “发鬼”一死,我们的危险警报,暂时缓和了一些。   剩下的,就是苗疆残巫、真正的逍遥王和白衣獠了。   今天,我们是死不了了。   我连忙把房间里的冯春生和我母亲、我弟弟,全部放在了床上,让他们休息。   大概两三个小时之后,他们的身体,再次恢复如常。   半夜的时候,我、冯春生、陈词还有柷小玲,我们四个,聚在了一起,喝着酒,聊   着天。   冯春生对我这次给“发鬼”下的局,十分赞赏,说道:实实虚虚,你小子套路好深啊。   “我这套路要是不深,也许你春哥今天就得出大事。”我对冯春生如此说道。   冯春生哈哈一笑,说道:说真的……那涓水河里的逍遥王怎么办?九千岁……杀了一辈   子的人,实力深不可测。   柷小玲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说道:办他!咱们人齐活了,怕什么。   我说也是,除了咱们几个,还有十三小爷、龙二、仓鼠和金小四!   咱们人手齐活了,也不怕那个逍遥王。   “可不好说。”冯春生摇了摇头,说:这死了几百年的逍遥王重新复活——气势汹汹,   得小心为上啊。   我心里点点头,的确……这事,确实不能掉以轻心。   我们晚上喝得很晚,一直喝到了凌晨三点后,才各自回了房间。   不过,我在回房间的时候,我瞧着陈词的背影,总是有些发虚。   怎么说呢……我看陈词的背影,一会儿是一个正常的知性女人,一会儿,我又感觉陈   词成了另外一个人。   她穿着红色的婚礼服,脚上踩了一双红色的绣花鞋,头发梳成了黝黑的麻花辫子。   “咦。”   我发现——陈词有些不对劲啊。   我也再次响起了我昨天发生的事。   我、柷小玲和冯春生昨天去了一趟“第七楼”,结果我着了苗疆残巫的道行,差点被   他杀死在了我自己的回忆里面,好在最后时刻,我回忆里的那个“鬼媳妇”,竟然眼   神里透出了陈词的眼神,然后把我给救下来了。   现在,我又看到陈词的背影有问题——莫非——陈词……的来路,有点问题?   她是我的鬼媳妇?我感觉这个可能性比较小。   她和苗疆残巫有关系?我依然还是觉得不太对。   我摇了摇头——总觉得陈词有些“讳莫如深”的感觉。   但是其中的事,谁说得定吗?   ……   大年初五就这么过完了,五天的时间,发鬼终于死掉了。   第二天,我把山涛笔,托于波,给市里的波仔送了回去。   除了这个,在大年初六的早上,我还发生了一件事。   就是我在起床的时候,发现我的枕头旁边,有一封信。   信上写了一排字——来一次男人的见面,于家堡祠堂见。   信的最后,留下了名字——残巫!   苗疆残巫给我的信?   我该不该去见他。   他的意思,就是让我单枪匹马的过去?   我摸了摸我眉心的伤口,如果我一个人去找苗疆残巫,那可没有人给我开天眼啊,   那苗疆残巫,想要封住我的第三眼,简直不要太简单。   但是……我还是去了!真的单枪匹马的去的……我有把握,我这次和苗疆残巫的见面,   他绝对不可能在祠堂里面弄死我。   ps:今天还是请假,写一更,明天补更哈!新的思路要拉出来了……需要去整理整理思路哈。 第七百七十六章 盗阴妻(小蘑菇冠名)   所属目录:第一卷 发布时间 : 2017-7-16   我有把握,这次和苗疆残巫见面,他绝对不可能在祠堂里面弄死我。   我不是怀疑苗疆残巫要弄死我的决心。   但我心里头还是清楚——苗疆残巫这个人,多少还是有点讲究的,他是个讲究人。   不然就凭借他这么高的道行,完全可以跟我来点阴险的事。   至少我母亲和我弟弟,之前一直都住在土楼里面,没有我保护,苗疆残巫弄死他们两个,那比吹灰还容易。   再说,冯春生也跟我说过,说苗疆残巫的名义上,是我的岳父,不到万不得已,他都不自己动手,灭了我一家的人,这也是讲究。   现在,苗疆既然给我下了“书信”,那按照规矩,这次见面,哪怕我们有天大的仇,咱也不能动手。   我捏住了信,直接起了床,洗漱后,换了一套衣服,准备出门。   结果刚刚出门,我就撞见了陈词。   “早上好啊。”陈词跟我打着招呼。   我也说早上好,接着我跟陈词说,我出去办点事,待会就回来。   陈词托了托黑框眼镜,笑了笑,说:哦!对了,水子,今天我有个同学过来,说是有事找我们帮忙。   “找我们?”我有点没听清楚。   如果是陈词的同学,把帮忙应该是找陈词啊,陈词的这个“我们”,可是把我们给划进这个范围里面了。   陈词说是啊,她说她那同学,可能是招惹了什么东西,要寻求我们纹身店的帮助。   那同学知道陈词认识一群江湖阴人,所以才来的。   我说那行啊,等我办完事回来,我就帮忙。   陈词又说:我那同学,可能跟你们是一卦的,好像也懂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我心里犯嘀咕,但是也没多问。   这陈词可是名校出身,她的同学,也是江湖阴人?那阴人挺爱学习啊。   不过,我也不是特别奇怪,毕竟阴人里,也有不少真正的学霸。   我告别了陈词,直接去了祠堂。   祠堂里所有牌位面前的长明灯,都点上了。   要说我们祠堂的长明灯,好久都没点了,这年头,谁家不忙,都忙着赚钱、赚生活,生活太忙了,祖宗留下来的规矩就不怎么遵守了,许多的东西,被冠以“繁文缛节”,然后直接摒弃了。   我这两三年来祠堂,还是第一次看我们祠堂里的长明灯亮得这么整齐。   我往祠堂里面看,瞧见一个驼背老人,正拿着一个铁桶,用桶里的油灌到了那长明灯里,然后用打火机给点着了。   这驼背老人,我可从来没见过。   我问他:你可是……苗疆残巫?   “嘿,先不说这个,祖宗繁衍了数百年,才传承到了现在,可这人生活好了啊,容易忘记祖宗。”那驼背老人讪笑了一阵子后,说道:我今天要借用祠堂一会儿,还是先把这灯火点燃吧。   借用祠堂?这个驼背老人,真的就是苗疆残巫。   他又开始上长明灯,我也在旁边帮起了忙。   我们两人忙活了半个小时,才把祠堂里的长明灯全部给点着了。   接着,他放下了铁桶,歪着头,看了我一眼,说道:小子!你能耐不咋地,但是这人品真的不错!我给你下了书信,你竟然真的一个人过来的,有胆识,有气魄,也守规矩!这样的人,才能当老大。   接着,苗疆残巫坐在了椅子上,点了一根烟,说:于水,你也坐。   我坐在了苗疆残巫的边上,问他:我和你什么仇,什么怨?   “仇是血仇,怨是深怨。”   苗疆残巫说道:我叫残巫,因为我的右手和右脚,先天发育不良。   说完,他抬起了右手,狠狠一震,那右手包裹的一层人皮给震开,露出了一截枯瘦如柴的右手。   他现在穿了一身人皮在,大概是为了隐瞒他真正的长相。   我点点头,喊了一句:残巫前辈。   即使残巫和我滔天血仇,但他的女儿,也是和我配过阴婚的,我不会喊他岳父,但“前辈”总还是要喊的。   苗疆残巫笑了笑,说道:讲究,我直接说了吧,我曾经有一个女儿,不过,我女儿十六岁的时候,出了意外,死了!刚好,当时你的师父廖程鹏找我!   “找你配阴婚?”我问。   苗疆残巫点头,说道:是的……配阴婚,和你配了一场阴婚,你那时候才多小,三四岁的模样,牵头的人,就是你师父。   说完,苗疆残巫,直接反手拿出了一张纸,直接用笔,在纸上画出了一幅图案。   这图案,是一幅纹身图案。   我一瞧,说道:这个是阴阳绣?   “没错!”苗疆残巫说道:就是一张阴阳绣,你师父牵头阴婚,其中一个条件,就是把他的阴阳绣的法子,传了一些给我,因为和你配阴魂,我女儿的鬼命,注定不会轻松,你是个九阴鬼命,我们这边,铁定吃亏了。   原来我师父拿出了阴阳绣,和苗疆残巫有了一个交换。   苗疆残巫说道:这场阴魂,其实就是为了镇住要祸乱“于家堡”的柳仙,另外,你师父,也答应下来了,说你小子的命……注定不会平庸,往后只要突破了“九阴鬼命”的命格,往后一辈子富贵无边。   “我也知道。”苗疆残巫说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可惜,就在四五年前的时候,我女儿的小鬼,却被人打得魂飞魄散!   “这个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问苗疆残巫。   苗疆残巫冷笑连连,说道:没什么关系?无非就是你师父毁约了,把我女儿打得魂飞魄散之后,你就不用继承这一桩婚约。   “我女儿的小鬼,不得入轮回,永世不得翻身。”苗疆残巫说道:这就是我和你们的仇怨,我等了四五年了,我就要等你师父回来!可惜,你师父都不曾出现!今年,我只能在你们的身上,讨个说法了。   原来如此。   苗疆残巫要灭了我满门,其实就是为了给他女儿报仇?   我说道:我相信,我师父不是那样的人。   “哼哼。”   苗疆残巫说道:我也相信,但是,我不信你——我觉得是你撺掇你师父,杀了我女儿,就是为了不承担这一场阴婚。   我眯了眯眼睛。   苗疆残巫又问我:你也不问问我……我为什么单独见你吗?   为什么?   我问。   苗疆残巫说道:简单……因为我发现你小子人品不一般!你挺善良、挺讲义气的人!让我觉得……我女儿魂飞魄散,估计有原因。   “那残巫前辈,你想怎么办?”我问苗疆残巫。   苗疆残巫笑了笑,看着祠堂外面,说道:如果逍遥王复活了,你能过得了他那一关,我给你一年的时间,你给我查出我女儿是被谁给打得魂飞魄散的!查出来了,我绝对冤有头、债有主,不找你的麻烦。   如果我找不出来呢?   “那我依然找你的麻烦。”苗疆残巫说道。   我说那你直接给我时间就可以了,何必要等逍遥王复活?   逍遥王是个大杀星。   我说你直接停止复活逍遥王不就可以了?   “你以为逍遥王复活不复活,是我说了算吗?”苗疆残巫又说:和我无关的……不是我妄图激活逍遥王来复仇……事实上,我也没这个道行!逍遥王复活,是有人抢走了他的阴妻。   “啊?”   我有点拿捏不准。   苗疆残巫这才开始跟我解释。   说当年逍遥王在身染重症的时候,来于家堡配阴婚,其实,他压根不知道他要配的阴妻尸体在什么地方。   他甚至只知道那个阴妻的名字而已。   我问,逍遥王阴妻的名字,叫什么?   叫瓜尔佳.西林。   我一听那名字,立马想起了波仔给我念的一首诗——雄兵安塞雁门关,恍见曾经逍遥王。   现在看来,被波仔猜对了。   波仔猜测,那西林和逍遥王,两人之间,有一场情缘。   一个是才女诗人,一个是少年英雄,两人之间的惺惺相惜,还是有的。   我没想到,这个逍遥王的阴妻,就是瓜尔佳.西林。   这逍遥王,到底也没有忘记少年时候见过的那个才女诗人。   西林在成年后,也没有忘记围猎拔虎的少年英雄。最终,两人的鬼魂,在于家堡成婚。   苗疆残巫说道:一个不知道尸体在哪儿的阴妻,除了当时的于家堡,这桩阴婚,没人能配——于家堡当时配阴魂的“媒婆”很多,其中一个,靠着“招魂”的法子,把西林的鬼魂给招过来了,同时,收在了一只黑色的牛头里面。   他还说,当年和逍遥王配对的一个棺材,是一个花瓣的模样,里面,就装着一个牛头。   大概在两三个月前,那个牛头棺材,不翼而飞。   于是,那逍遥王的棺材,飞到了涓水河里,等待破棺,寻找阴妻。   我说我见过了逍遥王的发鬼,他跟我说,是你要激活那棺材的。   “哈哈。”苗疆残巫说道:我没那个本事……但是,我欺骗了发鬼,就是利用他,来灭了你家满门——现在我没必要骗你!那逍遥王的棺材一旦打开……我可告诉你……逍遥一怒,震惊百里。   我咬紧了牙关。   苗疆残巫则站起了身,说道:话就这么多,初八见财神,初九鬼抬头,鬼抬头的时候,就是逍遥王破棺之日……他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于家堡,我来找你,一来是说清楚我们之间的恩怨瓜葛,二来,就是我……不愿意看到,于家堡血流成河。   ps:第一更先到哈! 第七百七十七章 撩妹有套路(文化哥冠名)   所属目录:第一卷 发布时间 : 2017-7-16   苗疆残巫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庆幸,幸好,我吹哨子喊了人,不然的话,这逍遥王一旦破棺,还真的难以收拾呢。   我也跟苗疆残巫告别,说他今天说的话,我全部记得。   苗疆残巫苦笑一声后,转过头问我:这次,和你一起来于家堡的,有个女伴,那女伴叫什么名字?   女伴?   我说:柷小玲。   苗疆残巫冷笑道:大名鼎鼎的湘西柷由家的传人,我自然还是认识的,我说的,不是她,是另外一个人。   额!不是柷小玲,那就是陈词了?   我对苗疆残巫说:前辈说的……可是陈词?   “是了。”残巫说道:她的眼神,和女儿好像。   他又问我:那个陈词,可是闽南本地人?   我说不是,是香港人。   “土生土长的香港人。”我说。   苗疆残巫又问:小时候,她又来过闽南吗?   我说没有。   苗疆残巫叹了口气,说了一句:那就不是了……那就不是了。   说完,他直接走了,只留下了一句话:逍遥一怒,震惊百里,带着你的人,把他处理了,不然,遭殃的——是于家堡。   ……   等苗疆残巫走了,我才咂摸出了味道。   撇开逍遥王和他的阴妻被盗走事件不谈,就说陈词。   前天,苗疆残巫在我的回忆里,差点把我杀掉的时候,最后的关头,我的鬼媳妇反水,竟然对他父亲——苗疆残巫出手,把我给救下来了。   那鬼媳妇的眼神,和陈词的眼神,几乎一毛一样。   我这两天,也在怀疑,会不会陈词和我那鬼媳妇,有点什么联系?   不光是我在怀疑,苗疆残巫也在怀疑。   不然的话,他为什么会问我刚才那些话?   难道,陈词,真的和我的鬼媳妇,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吗?   我想到了这儿,再次想起我刚才回答苗疆残巫的那句话——陈词是土生土长的香港人。   其实我也不知道陈词到底是不是土生土长的香港人,她在小时候,来过闽南吗?   我想到了这儿,立马跑回了家,跑到了陈词的房间门口,轻轻的敲着房门。   砰砰砰!   砰砰砰!   很快,陈词开了门,她见了我,就问:事情办完了?   我问陈词:词词,问你一件事哈……你是土生土长的香港人吗?   陈词想了想,说:是啊!   我说那你小时候,来过闽南没有?   “没有。”陈词说。   我问:你确定?你出生也是在香港吗?   “是啊。”陈词说她出生在香港的“圣母玛利亚”医院,这些都是有出生证明的。   接着,她问我怎么了?   我说没怎么?   我听那苗疆残巫的意思,如果陈词是一个土生土长的香港人,那她应该和我鬼媳妇没什么关系。   不过,我也发现,这两天,陈词确实有一些比较古怪的地方。   比如说昨天晚上,我瞧她的背影,就不太对。   我依稀看到了陈词穿着红色的绣花鞋,红色的嫁衣,梳着麻花辫子。   陈词,到底是不是和我那个鬼娘子,有关系呢?   我不敢肯定。   但现在,也确实没证据——因为陈词从出生开始到去年,从来没有来过闽南。   陈词问我:你查户口啊?问我这个做什么?   我说没事,就是随便问问,接着我把话题岔开,询问陈词:对了,你不是说让我帮你同学吗?你同学过来了吗?   “哦,哦!”陈词说她同学,刚才还打了电话过啦,说马上到于家堡呢。   说曹操,曹操就到。   我们才议论起陈词的同学,陈词的电话就响了,她拿起了电话,说马上下来后,挂了电话,跟我说:我同学到于家堡的门口了,就是不知道怎么停车。   我立马带着陈词下了楼,到了门口,看到了一台黑色的皇冠。   看这皇冠车,有些年头了,款式很旧,在看车头灯——一个挺新的,一个泛黄,有点阴阳眼。   我前段时间关注车,也关注过二手车,这车灯啊,一个原装的——那泛黄的车灯就是原装的,另外一个,是拆车件,后来装上去的。   我寻思这——这陈词的同学,挺节俭的——车灯坏了不买原装,买拆车件。   我到了车边,拍了拍车窗。   车窗渐渐的打了下来,里头伸出了一个人脑袋。   “你好!请问你是于水吗?”那车窗里的人问我。   我说我是啊。   “幸会,幸会。”那人直接伸出了右手,和我握了握,接着又跟陈词说:陈词同学,我来了,新年好啊。   “新年好。”陈词指着我说:他是这儿的东家,他带你去停车吧。   我说行。   接着,我坐上了这人的车,直接去了停车场。   在停车场里面,他停车入库后,挂了“P”挡后,没把车熄火,问我:陈词身材好辣,兄弟,你有福气啦。   我瞄了一眼这个哥们,开始,我看这哥们挺节俭一个人,对他印象还不错的,结果这人一开口,就是这么轻浮的话语。   我盯着这哥们没说话。   “哇,兄弟,你说你是不是有运气,那陈词在我们学校,虽然很漂亮,但是没人追,因为太高冷啦。”哥们说:你加把劲,把她拿下,现在这样的正妹,很少啦。   我一字一顿的说道:哥们,陈词是帮你呢……结果你这么议论她,不合适吧?   “嘿嘿。”那哥们可能意识到我的不爽,讪笑一声,说道:讨论着玩玩嘛,解点风情啦。   说完,他把车子熄火后,拔了钥匙下车。   我心里,对着哥们,好感荡然无存。   试想一下,我换成现在这哥们的位置,我断然不会当着陈词朋友的面,说比较庸俗的议论。   下了车后,这哥们搭在了我的肩膀上,跟着我往于家堡里走。   我对这人有点犯恶心,但为了陈词的面子,也没发作。   这哥们,一路上就跟我讲,说香港哪个店里的妹子正,哪个大学的妹子好撩。   他还跟我讲,说他在北京生活,撩妹子有套路的,只要有车,一切都好说。   我没好气的说——你说的那个套路,我懂,无非就是开一台豪车,然后在车顶上放一瓶脉动,只要妹子拿了你的脉动水,就会上你的车,然后就算撩成功啦。   那人一幅看外星人的模样,问我:兄弟,你不怎么撩妹吧?   我说是的,其实我特别讨厌“撩”这个字眼,你特么就是去约炮的,就说“约”嘛!   那人说我真的不懂现在的套路。   “用脉动这个套路去撩女仔,撩不到什么质量高的女仔啦。”这人跟我说:我跟说一个套路——你先开一台破车,去大学里面,和某些女生接触一下,记住,是比较浅的接触,接触个几回后,再换成豪车,那些女仔就会觉得,哇!原来你是深藏不露啊,这样,你就成功百分之九十啦。   他说撩妹最重要的,不是在妹子的面前,展现你多有钱,而是要有反差,给出一种惊喜感、神秘感,能做到这个,妹子很容易就和你上床啦。   他说完了这些,还很骄傲的举起了五根手指:我这两年,撩过的女仔,超过五十个!个个都是辣妹啊!   我看这哥们炫耀的模样,有点反胃。   同时,我也发现这家伙有点不对劲……这家伙的,开一个破旧的皇冠来于家堡,不是准备用他刚说的那个套路,来撩陈词的吧?   好家伙,他这是来太岁头上动土啊。   说话间,我们已经到了于家堡的门口,这哥们直接问陈词:我最近有个怪忙,需要你和于水大哥帮我一下。   ”什么忙?”   “可以进去再说嘛?”那人问我。   陈词看了看我,我说可以。   那人直接进了土楼。   我则靠近陈词的耳边说:这个人,有点轻浮啊?   “挺好的人啊。”陈词对我说:你和他接触得可能不多,他人很好的,在学校的时候,很热心的帮同学的。   很热心的帮同学?我感觉陈词是被这人的外表给蒙蔽了,我估计他内心深处的想法,铁定是——不上床,怎么帮你?这人,就是一个“轻浮坯子”。   我撇撇嘴,不想继续说话。   在我和陈词进了门的时候,忽然我瞧见于家堡里的乡亲,住在四楼的于协,竟然和陈词的同学吵起来了,两人那阵势,就差没打架。   我问了陈词一句:你同学叫什么?   陈词说:叫万游学。   “哦,哦。”我连忙跑到了万游学和于协的中间,喊了一句:干什么,干什么?怎么吵起来了?   于协指着万游学,说道:这小子,一进土楼,就到处狂拍,刚才还对着我儿子不停拍照,我说了好几遍让他别拍,他都不听,我就让他赶紧滚,他还不高兴,就直接喷起来了。   万游学看着我,说道:拍照都不让吗?你们这儿是军事禁区吗?   我盯着万游学,说道:你还真的给我注意点,这儿别人让你别拍照,你就赶紧停!这是规矩?   “规矩?挺怪的规矩。”万游学一幅吊儿郎当的样子。   我看这家伙这模样,要不是他是陈词的同学,我现在就把这小子给按地上爆锤!   陈词也走过来,问我:水子……拍个照的事情,怎么还呛上火了?万游学,你也是,人家不让你拍,你就别拍嘛!   接着,陈词还把我拉到了一边,小心翼翼的询问我,问我是不是看万游学不爽,所以故意呛他的?   ps:第二更到了哈!还有一章补更,正在写着啦,么么哒。 第七百七十八章 鬼脚六(橙子哥冠名)   所属目录:第一卷 发布时间 : 2017-7-16   我说我故意呛他干什么?这确实就是土楼里的规矩。   接着,我怕陈词误会我,我还跟她解释了。   说我们于家堡的土楼,虽然算是物质文化遗产,但是……我们这个地方,不是旅游景点。   经常有些人,来了我们土楼,乱拍一气,闪光灯咔咔的闪。   除去这个,外来的人,也不注意规矩,到处拍,很多村民的隐私都被拍到了,心里自然不爽了。   咱这儿虽然有游客,但不是旅游景点,是私人住宅,你来这儿游玩……可以!但是,能不能给我们这儿的人,一点点尊重?   我说:说到尊重这个词,在我这儿,胡乱拍照,就是最大的不尊重。   陈词听我的话,觉得在理,就跟万游学说:这儿……确实要注意一下……这是人家的一亩三分地。   万游学点了点头,说知道了,以后会注意的。   我也跟于协赔礼,然后说这个万游学,是我朋友。   “水哥的朋友,我得给面子。”于协瞪了万游学一眼后,说道:不然,就冲你刚才那模样,我非得揍你!   “粗暴!鲁莽。”万游学如此说道。   我冷笑了一声,虽然我们于家堡的人粗暴,但是真诚。   ……   我现在对万游学完全不爽,但既然我答应了陈词要帮他,就要帮他,不然的话……我现在就让他走。   很快,我们三个人,回了家。   万游学把我们的人喊齐了。   冯春生、我、柷小玲,我们三个都在了,就是为了帮万游学做阴事。   万游学挺有气派啊,在屋子里面踱步子,走了几圈之后,说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万游学!香港人,最近这些年,我在北京做生意。   冯春生会来事嘛,他是老江湖了,下意识就把话头接过去了,说道:哦!在北京做生意啊,我也在北京待过,有缘分!兄弟,既然你来了这儿,阴事的事,别着急,必须搞定。   万游学哈哈一笑,说道:这是当然……我再说一说服务,我有钱,但是,你们也别对我特殊对待,就当平常客户一样,别搞特殊化,服务到位了就好。   听到了这儿,冯春生的模样,有点不爽了——这家伙,是要这儿当大爷啊?   柷小玲已经要发作了,但是冯春生给柷小玲递了一个眼色,让她别着急动,先听听这万游学的报价再说,如果真是一头肥羊,也没什么不好宰的。   老实说,陈词的同学来找我们帮忙,我们当然得把事情办周正,少让人家花钱,多办事。   但这人来了,不得了的样子,又比较冲,人也不咋地,那咱们能给这人好脸色看吗?   这江湖人情,你敬八尺,我敬你一丈。   那万游学又继续说:这样,我先不说事,我就开个价格……五万块!   他价格一开,眼神中流露期待,似乎想要看到我们为了这个价钱疯狂的样子。   不过,我们都没说话。   接着,我看了一眼冯春生,冯春生看了一眼我,我们两个,猛地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   “怎么?”万游学看我们笑的模样,有点摸不着头脑,问我们:是价格太高,激动的吗?   我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面,吼道:打发要饭的呢?你是不是瞧我们土楼破,就下意识的觉得我们几个没见过钱?   冯春生捂着肚子,说道:五万块!哈哈哈!我听到了这个价格,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有点想笑!   柷小玲站起身,说:五万块钱还在这人当大爷?谁爱伺候谁伺候,我反正不伺候。   说完,柷小玲要走。   陈词赶忙把柷小玲拉住,跟万游学说:小万,我这些朋友,在你们阴人江湖里面,都是有头有脸有名号的,你这个价钱,确实有点问题!   “有名号?我也有名号。”万游学也说:我师父叫鬼脚六,不少人喊他六爷,摸骨大师!我懂行,你们别想讹我钱,五万块钱已经很多了。   摸骨?   我可知道,摸骨这一行,就是玄门六山之一,和冯春生,有很大的渊源。   只要是玄门中人,就没有冯春生不认识的。   结果呢?   好家伙,这万游学不自报家门还好,这一自报家门,冯春生捂着肚子哈哈大笑,不停的拍着地板:哈哈哈!不行了,不行了,等我先笑一会儿。   我和柷小玲看着冯春生,不知道冯春生为什么笑得这么狠。   笑了好大一会儿,冯春生才说道:鬼脚六?你师父是鬼脚六?哈哈哈!他那名号还没改啊?真特么不怕丢人,哈哈哈!   万游学有些尴尬,问冯春生:你认识我师父?   “你师父是不是个跛子,然后脖子上有一个6的纹身?”冯春生问万游学。   万游学点了点头。   冯春生再次哈哈大笑,说道:鬼脚六那个蠢驴,早些年在香港,跟人瞧阴事,事前胸脯拍得啪啪响,给几个大佬说了,说事绝对没问题,结果,办砸得不行,害死了那几个大佬的家人!那几个大佬,对那鬼脚六是恨之入骨,本来要把鬼脚六活活给打死的,但觉得那样打死鬼脚六太便宜他了,能鬼脚六不是摸骨吗?那几个大佬,封杀了鬼脚六,让鬼脚六在香港的一家洗浴中心,天天给人捏脚,用这事恶心鬼脚六呢。   “那鬼脚六天天被人恶心,竟然还不改名号,也不怕辱没了祖宗和师门!”冯春生再次哈哈大笑。   万游学被冯春生嘲笑得一愣一愣的,饶是他脸皮厚,也竟然红了脸,他支支吾吾的说道:我师父……是……身份低了,也遭了……大难……但是,他水平还是很高的。   冯春生又笑了起来,说道:小子你给我听着,说那鬼脚六水准高的,也就是你们这些小年轻,盲目崇拜,以为嘴里说几句“守阴阳、抱乾坤”之类的拽文,然后再鬼模鬼样的装神弄鬼,就是水平高了?   他一口气没喘,继续说:春哥我嘲笑那鬼脚六,可不是嘲笑他现在身份低,也不是嘲笑他遭难了,有的是水平高的阴人混得不如人意,也有不少有本事的阴人,遭了大难,最后找了个澡堂当了个搓澡工,了此一生!   “我嘲笑鬼脚六,仅仅是单纯嘲笑他的水平低、吹牛皮响。”接着冯春生看向了我,说道:如果说白衣獠手下的那个金蛟先生是一流摸骨师,那鬼脚流就是七流、八流甚至不入流!但是,那鬼脚六,吹牛逼的本事,那是超一流!二十岁入摸骨一门,三十岁才出师,出师没到一年,就在香港,忽悠了好几个黑道大佬,要给那些黑道大佬做阴事!   “那鬼脚六以为做阴事简单!但这行当,就是个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行当,水平不精,害人一辈子。”冯春生说:那鬼脚六,就是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水平,非要强行去揽瓷器货,才遭了难的!   我说这就搞笑了——做阴事没本事,那给人做阴事就是害人啊!   冯春生又说了一句:嘿嘿……不过也好,那鬼脚六也是不错,本来就是一个捏脚工的手艺,非要装大师,现在在香港捏脚,那也是一颗螺丝帽扭进了螺丝钉——正好!   万游学被我们这么一闹腾,彻底知道在我们面前,显摆他的资历,简直是滑稽,说话也结结巴巴的,尴尬得不行。   冯春生却跟万游学说:记住了,找我们办阴事,这价格得往上面提!提多少?我给你一个数!四十万!少一个大子,对不住,你还是回北京歇着去!   陈词小声问我:这个价格,是不是太高了?   我笑了笑,没说话。   其实不是我们成心要高价,实在是万游学刚找我们时候的态度,确实有点问题——你来求我们办事,如果钱不够,说一阵,我冲着陈词的面子,即使不要钱,也没问题,但你上来拿着五万块钱要来当大爷,这可就不惯你臭毛病了。   我也趴在陈词耳边说道:词词,咱们这阴人江湖,是个“心情”行当,心情好了,不要钱也行,心情不好,金山银山也不办事!   陈词憋着嘴,她也很想说好话的,但她知道我们这几个人的“闲散”性子,也知道我们不愁没生意做。   这个万游学不找我们,有的是人找我们……我们接的单子,那都做不完呢。   “这个……词词,你帮我说一下。”万游学现在才知道我们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好相与,有些慌神了,让陈词帮他说情:这四十万太贵了,要不少点吧,咱也不是那种出手千金的主啊。   陈词也笑了笑,说道:这样吧——小万,你愿意出多少?   “二十万,再多是不能多了,实在没钱了。”万游学如此说道。   陈词就跟我说:水子,你看这价格?要不然三十万,我帮他出十万。   “你出什么?”我摆了摆手,对万游学说道:二十万就二十万,但是……你如果再是那种想当大爷的姿态,对不住,直接走。   “放心,放心。”万游学现在小声得多,一点都不像刚才那么“财大气粗”了。   我说道:我们先去吃中午饭,吃完了,再说你阴事的事!   说完,我带着柷小玲、陈词和冯春生去吃饭,至于万游学,他爱去哪儿吃去哪儿吃。   不过,在我中午酒足饭饱的时候,那万游学偷偷的找上了我,还给我道歉来着。   他跟我说:实在不知道你们名气这么大,我以为就是普通走江湖的呢!   我说小事。   接着,那万游学又说:水子哥,这次对不住你……但是,我能补偿你……我知道陈词的一个秘密,只要你帮我办好了事,我肯定跟你说。   “陈词的秘密?你得说个大概吧?”我听到这话,心里头起了计较。   那万游学说:我就说个大概——千万不要和陈词谈恋爱——她……不是一个活人。   ps:补更到了哈!么么哒。 第七百七十九章 関字烙印(米亚冠名)   所属目录:第一卷 发布时间 : 2017-7-17   那万游学说陈词不是一个活人?   我猛地看向了万游学,说道:你说……陈词,不是一个活人?   “是的。”   万游学如此说道。   他接着说:我师父鬼脚六就算不是一个什么厉害的阴人,但也有一些手艺,我有证据,证明陈词不是一个活人。   我没说话,万游学又像是机关枪一样。   他说陈词以前在学校里没人追,也是有理由的。   “为什么?”我问万游学。   万游学说陈词学的不是“应用心理学”么?其实她还修了一个第二学位,就是“临床医学”。   当然,陈词在临床医学上的成就,是远远不及“应用心理学”的,但是她却因为学习“临床医学”这段经历,在她的大学里面,留下了许多阴森的传说。   比如说,陈词在上解剖课的时候,会对那些沉默的尸体,轻轻的诉说,并且轻轻的抚摸那些尸体,宛如和他们对话一样。   因为她的这个表现,所以当时和她在一个“学习位”,学解剖的学妹,直接跟老师说要换位置。   除去这个,陈词曾经每天晚上,都会到解剖室里去,练习解剖。   那可是解剖室啊,所有人避让不及的地方,但是陈词竟然会在那儿待上半夜。   所以,万游学他们班,都给陈词取了一个外号,叫“鬼词儿”,意思是陈词这个妹子,鬼气森森的。   这样,自然没有人敢去追陈词了,谁知道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我盯着万游学,说道:就这些,只能说明陈词有点古怪,但从哪儿会说明陈词不是一个活人?   “大哥!我既然这么说,那我自然有证据。”万游学说:只要你和春哥、小玲姐,搞定我的阴事,我自然会把证据亮给你看的……你说行不行?   我盯着万游学说:我不是很相信你的人品……如果我给你搞定了阴事,你不给我证据呢?   “怎么会?”万游学说:你是什么本事的人?我敢耍你吗?真的会给。   我指着万游学的眉心,说道:你小子最好给我老实点……别耍花样,不然,我有的是办法找你麻烦。   “行!”   万游学说:日久见人心,你和我接触久了,就知道,我这个人,很讲信誉的。   “最好是讲信誉。”我点点头,对万游学说:今天下午两点,我们三个开始给你做阴事。   “行。”万游学说完,就走了。   说实在的,我是真的不太相信万游学。   因为万游学,也是在陈词的帮助下,才能找上我们做阴事,但是……他要把陈词的秘密,说给我们听,这无疑是卖了陈词——转眼就卖了帮助自己的朋友,这样的人,还有人品可言吗?   如果不是我现在真的期待知道陈词的秘密,我直接就把万游学给轰走。   就这样的人,还有什么人品,让我相信他会讲信誉?   不过也不怕,这是闽南的一亩三分地,我给他解决了阴事,他不让我看到我想要看到的,我有的是办法收拾他!   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这万游学,最多就是一个蚂蚱!   ……   等万游学走了,我回家休息了一阵,睡到了下午两点,把万游学、柷小玲和冯春生,都喊到了我的屋子里来,给万游学办他的阴事。   我先让万游学自己说说,最近到底撞了什么邪。   万游学说他的身上,多了一个纹身,然后撞上了许多稀奇古怪的事。   他说也就是因为身上的纹身,所以去询问了他的师父鬼脚六。   鬼脚六告诉万游学,说闽南有一种阴阳绣——专门治那些奇奇怪怪的纹身,就让万游学来闽南试试。   然后万游学想起来,自己的同学陈词,就在闽南开“心理诊所”,所以跟陈词打听了一阵,结果巧了,陈词刚好就知道阴阳绣,就因为这样,万游学才找上门来的。   我一听这事情的渊源,原来是这样啊。   我就问万游学:你身上多了一个什么样的纹身?   他慌忙把上衣脱掉了,露出了肥厚的肚腩和那满是胸毛的胸脯。   在他的腹心窝上,还真有一个奇奇怪怪的字,这个字,是个“関”,是繁体里的“关”字!   我一瞧,说你小子惹了关二爷啊。   “怎么会?咱们混江湖的,哪个不拜关二爷。”万游学说。   冯春生让万游学别说话,别什么人都是混江湖的,丢不起这个人。   我看着这个“関”字,我发现……这个字,不是纹身,更像是一个烙印。   我对万游学说——这玩意儿不是纹身……是个烙印。   “烙印?”万游学不太明白。   我说这纹身是纹上去的,但是烙印,是“凹”下去的,这“関”字周围的皮都毁了——不是纹身。   纹身确实是在身上做图案,但是……皮肤上的图案,却不一定都是纹身,也有可能是图腾、烙印,还有其余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不是纹身……那你们这桩阴事,还能做吗?我实在受不了了,每天晚上,都太怪了。”那万游学如此说道。   我想了想,说道:你到底遇上了什么怪事?   万游学准备开口说,但是又把话头给藏住了,还是没有说出来。   接着,他又说道:要不然这样,最近几天,我每天晚上十二点都会发作,要不然你们到点来看……光是说,我也说不好。   “行!”   我点了点头,既然万游学不说,那只能是我们用眼睛看了。   我先让万游学去我给他安排的客房里面休息。   等万游学一走,冯春生跟我说:这小子,有点不老实啊。   我说也不是不老实,也许这个家伙,真的有点难言之隐呢。   不是每一桩怪事,都好意思说出来的,加上这万游学,喜欢撩妹,也许他是撩妹的时候,遇上的阴事!这种关乎于两性之间的事,多少都不好意思开口。   “嘿,等晚上再看吧。”冯春生说道:这小子,多半不是阴魂作祟。   我问为啥?   冯春生说:水子,这你不知道啊?道上的规矩啊,别说咱们得遵守,就连阴魂小鬼都得遵守。   我说啥规矩啊?   冯春生说这身上出现了一些奇怪的“烙印”,多半都是“阴祟”在警告你,要办你,让你提前准备后事。   但是,没有鬼魂,会用“関”这个字,来当“警告”的——冲了关二爷的忌讳啊,这关二爷的鬼魂进了地府,叫关圣帝君——地位横着呢,一般小鬼可不敢招惹。   我说这小子撞上的不是阴祟,那会是啥?   “不好说。”冯春生如此说道。   我说不管好说不好说,晚上再看呗。   我说行。   接着,冯春生问我:后天逍遥王要开棺了,你说咱们能活不?   “能不能活,看天。”我说:咱们踏上了这一行,就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的事!反正咱们平常没有做亏心事,老天爷会对我们不薄的。   “听天由命啦。”冯春生也是如此说道。   我没把陈词“不是活人”的话,说给冯春生和柷小玲听,毕竟现在也没证据,胡乱说,始终有点不好,不过,我一个人一下午在陈雨昊房间的时候,偷偷观察着给陈雨昊做催眠治疗的陈词。   说句实在的,按照我的道行,我是看不出陈词不是活人。   她有影子,说话、表情都不僵硬,完全看不出“阴魂小鬼”的蛛丝马迹来。   我只能暗暗觉得那万游学是在放屁了。   可我的内心最深处,还是觉得陈词有些不正常。   很纠结啊。   只能等着晚上搞定万游学的阴事之后,再看看那万游学指责陈词不是活人的证据了……如果那小子耍我,我铁定找李向博,找几个人狠狠的削这个万游学一顿的。   一下午的时间,在等待中慢慢度过。   到了晚上十来点的时候,我、冯春生和柷小玲三个人,都坐在了万游学的屋子里,等他的“阴事”发作。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那万游学的上眼皮不停的磕着下眼皮。   在十点半的时候,他跟我们说他太困了,得去床上睡一觉,让我们继续关注他就行了,反正差不多十二点多的时候,他就会发作阴事。   我说行,你先去睡一会儿吧。   这人直接爬到了床上。   话说,这万游学挺不讲究的,我们三个人都在呢,他把这儿当自己家似的,竟然脱掉了衣服和裤子,只剩下了一个内裤,直接拉起了被窝就睡觉……这小子,裸睡也不分时候啊?   我心里咒骂着万游学,但这家伙也是出了钱办阴事的,裸睡就裸睡吧,好歹还穿了一条裤衩呢。   时间继续走着。   很快,十二点钟到了,我也没瞧见万游学有什么不对劲的啊……他也没起来梦游,也没有什么小鬼来犯呢。   而且事先,柷小玲在这个房间里,挂了几个铃铛。   只要铃铛一响,就代表有阴祟到了。   这时候,啥都没有。   我感觉这万游学是不是耍我们啊?   冯春生给我递了一个眼神,我看了看手表,对冯春生说先不着急,再等个十分钟。   又是十分钟过去了,依然什么都没发生,这让我很不爽了,我真的怀疑这个万游学在耍我们。   我气恼的站起了身,直接小跑到了万游学的床边,一伸手,直接抓住了他的棉被,狠狠给掀了,然后数落道:起来,起来,你小子是不是耍……   我这话还没说完呢,我便瞧见了万游学身上的怪事……真他娘的怪。   ps:第一更到了哈!么么哒。 第七百八十章 41号裁缝铺(瓜瓜冠名)   所属目录:第一卷 发布时间 : 2017-7-17   这万游学身上的怪事……是真他娘的怪啊!   我瞧见什么了?我瞧见这万游学躺在床上……不对,这躺在床上的,还不一定就是万   游学,躺在床上的,是一个女人。   这万游学,竟然变成了一个女人。   要说这万游学,可是我们三个,亲眼看着躺进去的,怎么这一会儿,就变成了一个   女人?   而且,万游学躺进去之前,可是裸着身子进去的,可是现在的他,竟然穿了一件旗袍。   这可是大变活人啊。   万游学猛地坐了起来,媚眼看着我们,瞧得我们十分不舒服。   他这挑逗的眼神,的确有点惟妙惟肖的,可是,我们几个都知道他是一个大男人   啊,被他的眼神一瞧,总感觉怪怪的。   她猛地站了起来,就往我身上扑,柷小玲见了,直接拿起了钢鞭,一鞭子箍住了万   游学的腰,直接把万游学给甩到了墙角。   顿时,她还骂了起来,说道:这个家伙,不是一个变态吧。   但冯春生却煞有介事的凑到了万游学的面前,伸手去摸他的旗袍。   我一伸手,抓住了冯春生的肩膀,问他:怎么?春哥,你被这男人变成的女人,给   诱惑到了?这伸手就摸人的旗袍?   “不是不是。”   冯春生又伸手摸了摸万游学的旗袍,摸完了,告诉我,说道:这旗袍,有古怪,你   仔细摸摸。   “是吗?”   我也一伸手,直接摸上了那旗袍,这旗袍,有点人皮的手感。   这全世界的皮子,数不胜数,但是所有皮革的手感,都做不出人皮的手感。   冯春生跟我说道:等着!咱们什么都不做,继续看看这万游学,还要做什么妖吧!   我说行。   我、柷小玲和冯春生,依然在一旁看着。   在这之后的半个小时的时间里面,我们一直都在瞧万游学。   万游学一直用他那有点“夺人心魄”的眼神,勾引着我们。   说句老实话,我都一度被他那眼神,给勾得心动了一阵,他那眼神的诱惑力,实在   太强大了。   仿佛这万游学完全不是抠脚大汉,而是一个人间尤物似的。   半个小时过去之后,这万游学感觉挑逗不动我们了,竟然一杨手,把自己身上的旗   袍给脱了下来。   不过,那旗袍脱掉的时候,黏连了一些皮肉。   等他完全把旗袍给脱下来的时候,血呼啦差的,真的像是蜕皮了一样,身上的血肉   翻滚,恶心得要命。   他十分痛苦的号角了起来,但是眼中勾引我们的目光,更加炽烈了起来。   他的叫声,混杂着痛苦并且快乐的声音,没了皮肉的腰肢也扭摆了起来,更加让人   感觉恶心了。   他嗷嗷的喊着。   冯春生却直接在万游学的嘴里面塞了一坨袜子,没让他继续嚎叫,然后拉着我们离   开了。   出了门,我说就让万游学这么痛苦吗?不想点法子?   冯春生笑了笑,说道:没事!这是有人在整他呢,目的就是让他痛苦的活着,和鬼   脚六一样,这叫师徒同命。   鬼脚六就是曾经得罪了大佬,本来被人打死都活该的,但那些大佬,就是想让他痛   苦的活着,所以逼着鬼脚六去给人捏脚,就是侮辱他的手艺,侮辱他的师门呢!   我给冯春生递了一根烟,问冯春生:春哥,你估计是看出一些什么来了?   “当然看出来了。”冯春生点着了烟后,深吸了一口,说道:哎!我也没想到啊……我   是真没想到,民国时候41号裁缝铺的传人,竟然还活着在。   我询问冯春生:41号裁缝铺?这是什么玩意儿?   “民国江湖里面的一个奇人呗。”   冯春生走到了土楼走廊的栏杆上面,靠着栏杆站着,问我:水子,你也马上真的要   真刀真.枪的上江湖了,刚好,借着这个空档,我得给你普及普及,什么才是真正   的江湖。   冯春生说我要上真刀真.枪的江湖,无非是说我要去闽南阴行,跟人争“扛把子”的   位置。   至于他说的真正的江湖,我说这有人不就是有江湖么?   “话虽然不错,但江湖是真实存在过的。”冯春生接着问了我一句,说道:你第一次   听到江湖,想到了哪个年代?   我说想到了遥远的古代呗。   江湖群英,仗剑天涯。   冯春生说:没错,江湖自古就有,但要说巅峰,就得说民国时候。   他说为什么这么讲……自古以来,中国文化渊源流传,历史五千年,奇人如同恒河沙   数,数也数不过来。   但是,以前的江湖,规模不大,争斗也不够剧烈,那时候车马不是很方便,一般的   江湖,也就是几个大城市之间的较量。   但到了民国时候,那就不一样了。   民国时候,车船极其方便,各路好手,都会因为利益,汇聚到了一起,形成了各种   各样的流派。   偷、盗、千、土,各种行当,好手云集。   除了这个……民国时候,军阀并起,内忧外患,老百姓民不聊生。   在这个时候,很多人怎么活下去?投靠江湖人士。   码头仔、袍哥、龙头会,等等团体建立,一时间,江湖纷争,鱼龙混杂,也就因此   而生。   冯春生说:许多民国时候的黑道、阴人团体,也都流传至今了,当然,许多分支更   是不说,就说民国时候的“洪门”,后来分成了几股,在香港流传了下来——对于这些   黑道分支,虽然分开了数百年,但骨子里极其团结,你于水以后要争闽南阴行老大   的位置,对这些东西,都得了然于心,不然,你可能不是死在高手的手上,而是死   在了瘪三、小混混、亡命之徒的手上。   我说道:这水这么深呢?   “不深,怎么叫江湖。”冯春生说道:别的不说,就说闽南本地的福清帮,那脉络极   深,像是一团老树根,表面看,腐朽了许多,但内在的生命力,却一直都很旺盛。   我点点头,说记下了。   “光记下不管用,得去摸索啊。”冯春生说完了这个,又说:咱们再说回万游学的   事,这万游学估计是招惹了41号裁缝铺的后人,我从两点能够推断,第一点,就是   他身上的旗袍样式,第二点,就是那个“関”字。   冯春生说道:先说那旗袍样式。   他跟我讲,说我们在电视里面看到的那种旗袍——能够完美衬托出女人曲线美的旗   袍,就是从民国时候开始流行的。   早年间的旗袍——也就是清朝满族人的旗袍,非常宽阔,也没有衩口,松松垮垮的,   更加没有胸前的“图形领口”,这一些特征,看一看清朝王室的旗袍照片,就能可见   一斑。   到了民国时候,西方的思维,传进了中国,当时,一些裁缝,开始领略到了“曲线   美”,就开始进行了更加新式的裁剪。   把这旗袍的腰线,给收紧,臀部也给收紧,同时为了方便走路,也为了让穿旗袍的   女人,更加有千娇百媚的模样,所以开了衩口。   新式的旗袍出现后,袖口也开始裁剪,袖子越来越短,从长袖到九分袖,从九分袖   子又到六分袖子,最后甚至还有无袖的旗袍出现。   于是,新的旗袍版型基本上定下来了……有时候是长袖,有时候是短袖,有时候是长   衩,有时候是短衩,不一而足。   在当时的老上海,有一家裁缝铺,叫41号裁缝铺,专门裁剪“旗袍”,当时生意做得   极其的好。   事实上,很多人都不知道,这家裁缝铺,其实是做“寿衣”起家。   寿衣也叫死人衣,做这个的,有一些是阴人,里头养了一些奇怪的人,这些人叫   “白梦裁缝”。   他们的任务,是在给大户家的死者裁制衣服前,先去烧香拜祭,然后和死人同住三   天,这三天,他们什么都不做,就是睡觉、吃饭。   吃完饭睡觉,睡完觉吃饭,然后通过颀长的睡眠时间里,通过梦境和死人沟通,沟   通对方需要一些什么样款式的衣服,是要圆领还是要方领,袖子是要带扣子的,还   是不带扣子的。   总之,白梦裁缝沟通结束了,才能继续给死人做衣服。   这些寿衣裁缝,当时研发新的旗袍,也有先天的优势。   为啥?   当时不像现在,哪来那么多的模特?那时候民风保守嘛!但寿衣裁缝,却可以不停   的用死人的尸体来当模特,有丰富的裁剪经验。   41号裁缝铺的裁缝,裁出了老上海的第一件带有领口镂空图案的旗袍,震惊了上海   的服装圈,从此扬名立万,名声越来越,也让很多人,都忘记了他们的老本行,都   是一群阴人。   冯春生说道:对了,水子,这万游学身上的那一件“人皮旗袍”,有个名字,叫“裹   尸旗袍”——这旗袍,就是当年有几个洋人,得罪了41号裁缝铺的掌门——关有新,关   有新才找手底下的“白梦裁缝”,折腾出来的“血腥”手段。   我问冯春生:那是怎么一回事?   “嘿嘿。”冯春生跟我讲起了曾经的事。   原来——在民国那会儿,41号裁缝铺的掌门关有新,有个女儿,叫关颖玉,是个出挑   的大美人。   有天,关颖玉去当时的一个酒馆,陪朋友小酌,撞上了几个来喝酒的法国人。   ps:先把昨天的补更发上来哈!今天的第一更,可能要到十二点钟的时候哈! 第七百八十一章 行欢剥皮(wj冠名)   所属目录:第一卷 发布时间 : 2017-7-17   关颖玉去当时的一个酒馆,陪朋友小酌,结果撞上了几个来喝酒的法国人。   当时的法国人在咱们国家地位相当高,那时候都是洋大人嘛!随便来个外国来的人,甭管他本身是一个理发匠还是一个搓澡工,反正来了咱们国家的土地上,他们就能作威作福,大小官员见了,那叫一个敬若神明。   何况这几个法国人还不是小人物,都是法租界里面有头有脸的人。   洋大人看上了关颖玉,就强行把关颖玉给抢了。   那酒馆的老板,自然知道关颖玉是个什么人,连忙上来,劝洋大人不要瞎胡闹,这关颖玉可是41号裁缝铺老板的千金。   但那洋大人不懂当时的江湖,觉得一个裁缝的女儿,凭什么不能抢,当天,他们几个人,就把关颖玉给侮辱了。   关颖玉在被侮辱的过程中,因为反抗比较剧烈,惹怒了其中的一个法国人,那法国人掐住了关颖玉的脖子,因为太过于用力,竟然直接把关颖玉给掐死了!   当然,他们觉得杀个人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洋大人打死一个平民老百姓,在当时的社会,那还叫事?   这事发生之后,41号裁缝铺的老板关有新立马恼火了起来,狠狠的说道——这事!没完!   当然,关有新也不是那种莽撞的人,他首先寻求的,不是报私仇,而是去找巡捕房,要把那几个洋人给抓起来。   巡捕房的人认识关有新啊,关有新可是个大人物,巡捕房的人当然也去交涉了。   可是交涉来交涉去,没什么结果,因为那几个洋人,都在当时的领事馆里面做事,地位都不低,法国方面当然不放人了。   那洋人也住在了法租界,巡捕房是不能去法租界里面抓人的。   这事就没了下文,哪怕关有新经常去催巡捕房的人,那边也没动静。   最后没办法,关有新说:我只有一个女儿,被奸.杀,这事我咽不下这口气,不要了那几个洋人的命,我女儿死不瞑目!   他决定,用江湖的手段,来解决这事。   江湖人做事,只有一个准则——江湖事,江湖了,以命抵命,血债血偿!   关有新连夜找了“白梦裁缝”,几个人一合计,决定用一招“血腥残忍”的手段,做“裹尸旗袍”,去害那几个洋人。   这“裹尸旗袍”是怎么做的?   关有新直接剥了自己女儿的人皮,然后和白梦裁缝一起,用精湛的“裁缝”手法,做出了一件旗袍。   人皮旗袍。   关有新直接带着人皮旗袍,通过各路关系,宴请了当时参与奸.杀了自己女儿的一个法国人。   他在宴会上,把姿态摆得极低,说女儿不懂事,冲撞了几位洋大人,死了那是活该,就希望洋大人千万不要怪罪之类的话。   那法国人真以为关有新是怕了自己,当时极其得意。   接着,关有新说他最擅长裁剪旗袍,刚好做了一套旗袍,要献给洋大人!   那法国人得意洋洋,趾高气昂的带着“旗袍”,回到了法租界。   但就那后面几天,法租界里出大事了,每天,都有几个人死去,死时候的惨状,十分骇人,都是在“行欢作乐”的时候,被人活剥了人皮。   为什么说“行欢作乐”的时候呢?因为他们的尸体,下体十分坚挺,呈“有力勃.起”状。   更加骇人的是,他们的后脑勺上,都有一个烙印——是一个“関”字烙印。   江湖有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关有新是故意留下“関”字的,这是他的姓氏,他杀了人,就要留下自己的姓氏,告诉那些在咱们国家土地上作威作福的洋人——要你们命的人,就是我关有新!   一时间,那法租界里,许多洋人都在“春宵一刻”的时候,被活剥了人皮。   后来,有些人查出了一条脉络,发现那些死去的人,都和一位叫“佐伊.克拉拉”的女人有染,死前,也都和“佐伊.克拉拉”上过床。   那佐伊.克拉拉是谁呢?她就是那个接了关有新旗袍的法国人的老婆!   那法国人耀武扬威的拿着关有新的人皮旗袍回了家,直接把旗袍送给了自己的老婆。   他老婆穿上了旗袍之后,从一个还算贞洁的女人,变成了一个荡.妇,然后和法租界里不少男人发生了关系,在发生关系的一刻,裹尸旗袍发生了作用,她当时“小鬼上身”,动手剥下了正趴在自己身上蠕动的男人的人皮!剥皮之后,迅速离去,但她自己,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人皮旗袍杀人事件发生没两天……关有新的41号裁缝铺直接关了门,人去楼空,那关有新不知去向。   有江湖传闻,说那关有新后来改头换面,去了北京做生意,暗地里,还出了很多钱,支持一些“杀洋人”的组织。   我听完了这事,就问冯春生:春哥……这裹尸的旗袍,是让一个女人杀人,不是现在万游学身上那个啊!   “这阴人手法,看阴人下手的轻重。”冯春生说:这关家后人,是不想害死万游学,只想让关有新丢人,一辈子在这种耻辱的情况下活着。   他趴我耳边,说道:这一个男人最耻辱的事是啥?就是自己忽然变成了一个女人,而且还不是普通的女人,是一个荡.妇,到处勾引男人,在他的身上驰骋——我想这万游学,如果这种日子过多了,死的心都有了。   我点点头,说道:这万游学,最喜欢干的事,就是到处去撩妹,玩弄别人的身体,现在……他每天在玩弄别人的身体和被人玩弄身体的状态下交缠着,内心必然痛苦万分!   “对喽。”冯春生说:就和鬼脚六一样,人没死,但比死难受得多!   我说这事要办也好办,只需要把万游学身上的“裹尸旗袍”给脱下来,就好办了。   “话虽然这么说。”冯春生话锋一转,又说:但是……水子,你可得考虑清楚了,这样的人,值不值得你去做啊……这是关家后人下的“套”,你解了,那就是得罪了关家人,我个人觉得,为了二十万,不值得做这一件阴事!性价比不高啊。   我笑了笑,没说话。   冯春生觉得做这阴事性价比不高的原因,是因为冯春生不知道那万游学手上的那件证据,对我很重要。   万游学说他手上有陈词不是活人的证据嘛。   我跟冯春生说:春哥!你和小玲先去睡吧,我等万游学这顿劲儿过去,我把他的阴事给做了。   “你乐意做?”冯春生问我。   我说:不好说,我得先问清楚……问清楚了,我再决定做……还是不做。   “那随你。”冯春生回去睡觉了,柷小玲也让我自己一个人小心点,接着她也回去了。   她转头之前,还对我说道:对了……我让你小心点,是让你等万游学的劲儿彻底过去了再进房间,不然小心被他爆了菊花——清白不保!   “小玲,你跟着春哥待久了,也挺污。”   “嘿。”柷小玲笑着回去了。   我则趴在门口,看着里头的万游学,一直等到了凌晨三点多,万游学才变回了原来那个样子,人皮旗袍不见了,女人也变成了男人。   他挺着大肚子,穿个裤衩,坐在地板上,喘着粗气。   我这时候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我走到了万游学的边上,坐了下来,询问万游学:感觉咋样?   万游学低着头,询问我:你大概知道我是什么模样了吧?   我说我知道了,我还知道了你的缘由,你到底招惹了谁?   “我招惹了谁?”万游学连忙抬起头,眼睛里面,全是希冀的眼神。   我说:你有没有穿过一件不明来路的衣服?   民国时候,那个法国人,就是把关有新做出来的“裹尸旗袍”给了老婆穿,才让他老婆化身了索命厉鬼。   万游学想了很久,说道:穿过,穿过!我所有的衣服,都有来路,唯一没来路的,就是一份快递,快递的收件人填的是我,里面是一块衣服,可是,我从来没有在网上,订购那一件衣服。   我问万游学:那你为什么会穿呢?   万游学这才老实承认。   原来,他拆开了那快递之后,发现里面有一块衣服,当时他就觉得那衣服,挺漂亮的,但是没穿,扔在了家里。   那天晚上,他在上网的时候,鬼使神差的在网页里输入了那衣服的牌子,发现那衣服,竟然是“手工货”,非常昂贵,出自法国的裁制大师的手笔,随便一件就是几万块。   他当时就觉得,这个快递,可能是有人填错了名字,发到了他的手上。   这么贵、这么好看的衣服,不穿不合适啊。   他就真的穿上了。   然后,万游学说:挺奇怪的一件事……那块衣服,我才穿了两三天,换洗之后,下次再穿……就不见了!我再也找不到了。   我冷冷一笑,指着万游学肚子上的那个“関”字,说道:不是不见了,其实,那块衣服,你一直穿着在呢……就是它!   万游学一低头,看到了自己的肚皮,说道:这个……这就是那件衣服,那是一件鬼衣服?谁……到底是谁要害我?   我盯着万游学,说道:小子……你仔细想想吧,想想看……你交往过的女仔里面,到底有没有一个姓关的女人!   ps:又来了一更哈!今天还有一更,无论如何都要写完,兄弟们,老墨其实补更一般都比较及时哈!有时候实在没招哈,情绪不到,就不敢写,写出来不好看,那才是大问题啦。   老墨保证,写的故事,都是老墨最好的创意。 第七百八十二章 画皮(妞妞冠名)   所属目录:第一卷 发布时间 : 2017-7-18   我问万游学,认不认识一个姓关的女人?   “姓关的女人?”万游学直接到了床前,从上衣服的口袋里面,翻出了一个手机。   他把手机的锁屏打开,然后开始翻里面的通信录。   这一翻,好家伙,真的吓唬人……从上到下,都是各种各样的昵称。   什么“安妮”,什么“爱宝贝”,什么“小馨馨”之类的。   最后,万游学直接定在了一个名字上,名字叫“关小姐”。   他说道:应该就是她了!   我盯着万游学,问:你就确定,只有她一个人姓关吗?   那么多稀奇古怪的名字,难道只有她一个人姓关?   万游学说:姓关的人也不多啊,比较不常见的一个姓氏吧。   我点点头,又问:你手机备忘录里的这些女人,都是你交往的?   “对!我撩女仔高手嘛。”万游学如此说。   我叹了口气,话说我前段时间,见到了一句挺心酸的话——有人学驾照加到的微信号,比我大学四年加到的还要多。   这人比人,真的气死人——这万游学,天生就是一个花蝴蝶啊。   万游学接着又说,那个“关小姐”是个大学生,和他交往了一段时间。   我问:然后呢?   万游学问我有烟没有?   我拿了一根,递给了万游学。   万游学拿着烟,点着了之后,说道:关小姐是我投入了真感情的。   我真的差点喷了万游学一脸口水,这个撩女仔高手,可别把自己给假装成情圣了。   但是,万游学真的很认真的说:真的!我们交往很久的,一年多,开始我也是抱着玩一玩的心态的,最后想不到,竟然坠入爱河了……可惜……我还是觉得,不能带给关小姐幸福,我选择分手了。   我问:关小姐呢?   “她自杀了。”万游学说:在学校里投了人工湖,第二天被人发现尸体的时候,整个人都肿了。   说完,万游学抬起了头,眼睛里,还带着泪光,看着我,说:我也不想这个样子的,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   有那么一刻,我似乎对万游学有些同情,但是联想起这人的人品和性格,我又强行把我这个想法给打消了。   我想,万游学和那关小姐之间,多少还是有些恩怨瓜葛的,不然,那关家后人,不至于用“裹尸旗袍”这样的玩意儿,来整这万游学。   那人皮旗袍的原料,可不是别人,正是关小姐的人皮啊。   我想到了这儿,就按住了万游学,说道:得了,你也别扯你的情谊,我也不过问太多,咱们都是生意场上的事,那就按照生意场的规则来!我给你做这波阴事,帮你脱了这块旗袍,但是……你得把钱,还有开头说的,你发现陈词不是活人的证据给我。   “放心。”万游学顿了顿,又重复说道:放心。   我说明天早上,帮你做阴阳绣。   要做什么阴阳绣,才能脱了这块人皮旗袍呢?我这儿倒是有个阴阳绣,但是,没有阴魂,我得让柷小玲帮我去寻找相应的阴魂。   我出了万游学的房间,给柷小玲的微信留言,让她去山上帮我寻找到一罐阴魂。   这阴魂,一定要越凶越好,怨气越大越好。   发完了,我就回家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我起床看手机,发现柷小玲在早上六点的时候跟我留言了,说她去了坟山,九点之前回来。   我点点头,起床洗刷。   今天是大年初七了!   初九——那逍遥王就要破棺了,还有两天时间啊。   我洗刷完了之后,去了万游学的房间,准备纹针和颜料,一切准备妥当,就等柷小玲了。   很快,柷小玲回来了,直接把装了阴魂的竹筒递给了我,跟我说:这是隔壁的一个人贩子阴魂,在隔壁村里偷小孩,一年前被人发现,然后被愤怒的村民给活活打死了。   这个我听说过——隔壁村里,去年有个偷小孩的女人,和另外一个男人一起,开了一辆五菱宏光进村,瞧见谁家的小孩长得漂亮、俊俏,偷偷给骗到一个角落里,然后直接抱到车上去。   当时,那女人偷了两个小孩,和他男人开车出村子的时候,刚好遇到了隔壁村的一个村民。   那村民开着摩托车准备回家的,结果一撇,发现那面包车上,有小孩长得和自己发小的孩子一模一样,顿时心里有些生疑,立刻打了个电话给了发小。   那发小正着急呢,满村子的找小孩,听到了那村民的话,这还了得,直接喊人。   农村那边有个好处,就是人的心齐,一听说有人贩子进村了,那叫一个团结,几十个壮小伙,骑着摩托车就出村了!   现在城市里面禁摩了,但是农村没有啊……那大马力的摩托车,在山路里面骑,速度嗷嗷快,面包车是完全跑不过的。   很快,摩托车大队直接追上了那面包车。   那面包车上的男人一直都在看后视镜吗,当他看到后面气势汹汹的摩托车队的时候,吓得毛都立起来了,直接车一停,跳到了路旁边的一个池塘里,连滚带爬的钻到了树林里,跑掉了。不过,那面包车上的女人贩子就惨了,被后面赶上的那些村民给围了起来。   这农村里,最烦的就是两种人,抓住了直接打!   哪两种?   第一种是偷狗的!我们村以前就有,被绑在电线杆上面打。   第二种就是偷小孩的——这个都无条件就揍!   那人贩子,被群情奋起的村民,打得奄奄一息,后来往医院送,没送一半就死掉了。   这事公安局抓了几个村民,判了个几年,就把这事了了——一来这人贩子确实招恨,所以判得轻了,第二个就是咱们的国情,法不责众嘛!   至于那个女人贩子,也是隔壁村的人出钱,埋在坟山上的。   不过,那女人贩子在生命的最后关头,被他男人抛弃了,然后被人活活打死,有些怨气,成了一凶魂,在山里游荡……听说变成了鬼魂,还害小孩呢,搞得坟山有条路,我们村和隔壁村的都不敢走。   柷小玲这次出手,抓了这女人贩子的凶魂,也算是除害了。   柷小玲问我:这小鬼够凶不?   我说当然凶了,而且正好。   “你打算做啥子?这么凶的魂,只能做阴绣啊。”柷小玲现在也比较懂我的阴阳绣了。   我说我这次做的,就是阴绣。   因为我这次要用阴阳绣,来搞定万游学的事呢?一定不采用“镇压”的法子!   毕竟那万游学身上的人皮旗袍,其实是关家后人女儿的人皮化的鬼。   我一来和关家后人女儿无冤无仇,用阴阳绣镇压,得罪人不说,也没有什么理由。   再说了,这人皮女鬼,也没做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她来整那万游学,属于因果循环,善恶有报。   我要脱了万游学身上的人皮旗袍,靠的,只能是智取?   怎么个智取?   就在我的阴阳绣上。   这次,我给万游学纹的纹身,叫“画皮”。   画皮是个“阴绣”。   什么是画皮?这个我无须赘述,实在太多太多的影视作品里面,都提到了“画皮”这个东西。   电视剧里,画皮是一只狐狸,然后在人皮上描绘了自己漂亮的模样,穿在了身上,就化身成了一个美女,勾引人品不良的男子,在和他合欢的时候,吃掉他的心脏。   但是……画皮,其实还真不是狐仙。   她就是一鬼祟。   画皮的原文里,形容画皮是——狞鬼,青面獠牙,白齿森寒。   也说明画皮其实就是一只面目狰狞的女鬼。   在阴阳绣里,画皮的模样,就是一只狰狞的小鬼,浑身没有皮肤只有戳出来的骨头和血肉,脸部就像“画皮”里记录的一样——青面獠牙,白齿森寒。   我为什么要做这画皮呢?   很简单……画皮有骨头没皮,那人皮旗袍,有皮没骨头。   两个阴祟撞在了一起,才是完整的一个人,这在道家的玄学里,叫“合”。   我这阴阳绣,就是个“合”法,让画皮穿上人皮,离开这万游学的身体。   我把思路说给柷小玲听,柷小玲竖起大拇指,说这法子好——不得罪人。   那可不……我真的没必要因为万游学,得罪关家后人啊。   在我纹身的时候,柷小玲说道:我听闻,日本有个骨女的传说,骨女是个艺伎,被人侮辱、糟蹋,最后只剩下了一堆骨头,骨头化做厉鬼,害人——这画皮,和骨女,似乎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我笑着对柷小玲说:差不多……其实,日本骨女,有借鉴中国画皮的意思——因为画皮鬼,也是百鬼夜行里的一只小鬼。   柷小玲点点头,说道:原来如此。   很快,我在万游学的大腿上,纹好了“画皮”的纹身——画皮鬼生性浪荡,需要纹在大腿上,这个地方,最接近人的“根”。   在我纹好的那一刻,忽然,万游学的喉咙里,发出了一句女人的叹息:哎哟!   接着,那画皮纹身竟然也开口了,也是一声叹息:哎哟!   两句叹息的“哎哟”之后,万游学的皮肤,竟然开始龟裂了起来。   万游学更是躺在地上,不停的嚎叫着,十分痛苦。   我心里咯噔一声:坏了……不会是我这个“画皮”阴绣,坏事了吧?   ps:又发了一更哈!今天的更新,齐活啦!么么哒。 第七百八十三章 专治老赖(苦渡冠名)   所属目录:第一卷 发布时间 : 2017-7-19   我心里咯噔一声:坏了……不会是我这个“画皮”阴绣,坏事了吧?   接着,我就瞧见,那万游学身上龟裂的皮肤,竟然自顾自的脱落了下来。   然后,我听到了两个女人的对话。   首先,是一阵阴森的声音:嘻嘻嘻……男人万般坏,色字当头,为一男人,纠缠个不   停,也没什么意思,妹妹啊,还是要想好啊。   这声音过后,万游学的身体里,再次传来了一声叹息,她说:也罢……恩也罢,怨也   罢,总是爱过一场,不纠缠了。   接着,我看到万游学的身体里面,钻出了一道白色的影子。   没过一分钟,又钻出了一道黑色的影子。   我想……这白色的影子,应该就是纠缠万游学的人皮旗袍——关小姐。   那黑色的影子,自然就是“画皮鬼”了。   画皮鬼的黑影子和关小姐的白影子,合在了一起,走向了门外。   等她们走后,我却发现,那万游学身上脱落的人皮,竟然不见了……随风而逝了吗?   或者,刚才那黑白两道影子,带走了脱掉的人皮旗袍?   反正不管怎么样,万游学身上的人皮旗袍,总算是给脱下来了。   刚才的一切,也是虚惊一场。   我这次阴阳绣的思路,依然没有什么差错。   我看向了万游学,对他说道:你小子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   “你的人皮旗袍,我已经给你脱掉了。”我说。   万游学点头,说他特别感谢我。   他白天是个男人,晚上是个女人的事,纠缠了他一个多月了,始终没找到人搞定这   事,但在我这儿,没想到这么轻快的给他把这事办掉了。   我说这都是小事呗!   现在,你的阴事,我给你平了,你的人皮旗袍,我给你脱了,那咱们事先约定好的   事,这时候,总得说道说道了吧?   “什么事?”   万游学很光棍的问我。   我心里立马蹭蹭的冒出了火,这孙子是要赖我的账啊!   做生意,讲究的是先礼后兵,尽管这万游学话语里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但我还   得反问一句。   我问万游学: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万游学说道:你刚才说我们事先约定好的事,可我完全不知道我   们事先,约定好了什么事。   我盯着万游学,一字一顿的说道:你……如果忘记了,那我现在再给你重复一遍——我   们事先约定好,你把陈词不是活人的证据给我!另外,还有二十万的劳务费!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万游学说:我开头说的,是两万块的劳务费,至于什   么陈词不是活人的证据?我真的压根不清楚!   我眯着眼睛,盯着万游学,说道:你想赖账?   “不是赖账啊,我们都是文化人,是有身份的人。”万游学接着说道:怎么可能赖   账?实在是……我就答应了给你两万块钱啊。   我真的懒得跟万游学说了,我就问一句:陈词不是活人的证据,你到底给不给?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我又说道:二十万劳务费呢?   “兄弟,你可能听岔道了,我说的就是两万块钱。”万游学斩钉截铁的说道。   奶奶个熊!这万游学等人皮旗袍一脱,竟然翻脸不认人了。   我说你不给是吧?行啊……我现在找人来和你对质。   我大步子出了们,去喊陈词来对质。   在我出门的一刻,柷小玲拉住我,小声询问我,说:你刚才说什么?陈词不是活   人?到底咋回事啊?   我跟柷小玲说:就是最近遇到了一些事,小玲,这些事你先别跟春哥他们说……就当   不知道这事。   柷小玲知道我做事有分寸,也没过多计较。   我直接去把陈词喊过来了。   陈词还不知道遇到了什么事情呢,等到了我的房间,我指着万游学问陈词:词词,   你可记得,昨天,万游学来求我办事的时候,说的是多少钱吗?   “二十万啊。”陈词说。   我点点头,看向了万游学。   万游学连忙摆手,说道:陈词同学,我可没说二十万啊,我说的是两万块!这样好   了,我给你们翻个倍,四万块钱,现在过年嘛,多给点,补贴补贴家用,合适!   我冷笑着看向了万游学,说道:万游学啊万游学,没想到啊,你这个人的脸皮,是   特么比城墙还厚了……你这副嘴脸,贼让我恶心,陈词作证,我们都亲口听见了,昨   天你可说的是二十万!到现在,事情办成了,就剩下了两万块钱?   万游学笑了笑,说道:两万就两万咯,你不过是给我纹个身,没花一天时间,还想   要那么高的价格?两万块钱不错了。   说完,他直接打开了他随身的一个手包,从里面,拿出了两沓人民币,塞到我手   上,说道:就这么多了……再多就没有了。   可以!   这个万游学,刚才还只是耍赖,现在有点像强盗了,说两万就是两万?   我两万你老妹!   我抓起了那两万块钱,直接摔在了万游学的脸上,把万游学打了个踉跄,我骂道:   当我于水是个叫花子?   “现在一分钱都没有了。”万游学指着我说道:不然的话,你刚才砸我这一下,我请   一个律师,就能让你知道,你刚才的那一下有多贵!   陈词怕事情闹大了,也站在了我和万游学的中间,说道: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没误会。”我摇了摇头,冷笑了一阵。   那万游学倒是好意思,直接把那两万块钱,塞到了钱包里面,然后大喇喇的走出了   土楼。   柷小玲要动手了,我却拉住了柷小玲的肩膀。   她猛地回头,瞪了我一眼,说那万游学太不是个东西了,为什么让他走?不给这人   点教训,还以为全天下的人都好欺负呢!   我对柷小玲说:别担心……我早就知道这个王八蛋是这么一个德性了!我有后手呢。   这时候,陈词带着歉意跟我说:水子,这次实在对不住,我实在不知道我这个同   学,是这么一个人……这样,那二十万,我掏腰包给你吧。   我对陈词笑了笑,说道:你掏腰包给我,算哪门子事啊!放心把,这钱是谁赖我   的,我就找谁要回来。   话说,我对万游学,早就有了提防。   只是,刚开始,我只是猜测万游学会在“陈词不是活人的证据”上面赖账,但是二十   万,他肯定会给的——现在我没想到——这狗.日的,竟然连这二十万都不给我了。   这事办的,叔可忍,婶不可忍!   我直接出了门,给李向博打了一个电话:喂!博子,帮我搞定一个人。   “谁啊?”李向博问我。   我说:有一个人,欠我钱,你抓到他了,直接削他——他开一辆破皇冠,车牌号是   XXXXXX。   我把车牌号报出来了,李向博说道:行啊……那小子别不开眼,要撞我李向博手上,   我要他吃不了兜着走!   我跟李向博打完了电话之后,我又跟沙二狗打了一个电话。   沙二狗是闽南市的首富,最重要的是,这家伙就是专门做车队运输的……在闽南地界   上,到处都是他的眼睛。   电话接通了,沙二狗问我啥事。   我让沙二狗帮我盯一个人,接着,我又把万游学的车牌号,告诉了沙二狗。   沙二狗问我到底是啥事?   我把事说出来了。   沙二狗气得要命,说开年就欠债、耍赖,这样的人就是滚刀肉!必须削他!   我电话打完了,就开始等信了。   我一直等到中午两三点,李向博给我打了电话,说他提溜到了万游学,找小弟,找   他的麻烦,打了那人六顿了。   他能找到万游学,还是沙二狗给的消息。   我说行!接着揍,揍到这个小崽子给我主动打电话。   李向博说:放心……办这事,我专业着呢。   李向博手底下还有一个“讨债公司”,专业对付老赖、滚刀肉之类的,对付这类人,   他有的是经验和办法。   又过了一个小时。   我的电话响了,这次,是万游学给我打的电话。   我划开了接听键,里头的万游学,直接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求饶道:水哥,对不   起,我想起来了……我是应该给你二十万的劳务费,还有那陈词不是活人的证据,我   都想起来了。   “不,不!两万块钱,你没错。”我直接把电话挂了。   这电话刚挂,万游学又把电话给我打过来了,他又哭着说:水哥,我实在挨不住打   了,这一条国道没跑完,被人碰了六回瓷,每次都打人,打得我受不了了……你行行   好,把那二十万,收回去吧?   我冷笑着,再次挂了电话,只留给了万游学一句话:道歉都不到我面前来道歉,打   个电话道歉,没什么诚意啊。   这次万游学的电话,没再打过来,他估计听懂了我的话,开着车,往我家这边赶路呢!   哼哼!   老赖?你上午赖我的钱,你晚上得亲自给我送过来!   果不其然,两个小时之后,万游学再次登门了,只是这次,万游学的手上,提着一   个红色的袋子!   那红色的袋子里,装着的,估计就是陈词不是活人的证据了吧!   ps:第一更到了哈!么么哒,第二更继续写,大家可以关注老墨的微信公众号:modaxiansheng28 第七百八十四章 相思鬼骨(瓜瓜冠名)   所属目录:第一卷 发布时间 : 2017-7-19   万游学提着一个红色的布袋子,鼻青脸肿的到了我的房间里。   我一瞧万游学,乐了,数落万游学:哟!这不是万游学吗?开车出去,怎么老是挨   揍啊?这驾驶技术不怎么样嘛!   万游学有点欲哭无泪,他跟我说道:水哥,实在对不住,我是瞎了眼,没认出真   神,我服了,二十万,我出!   我冷笑了起来,说道:二十万?你说的是什么事啊?我这个记性不太好——记不起来。   “哎哟,水哥,你就原谅我这一回,我也是财迷心窍啊,我寻思着,你也就是一个   纹身手艺人,我如果直接走了,你也不能奈我何。”万游学又说:顶多就是被你打   一顿呗,被打了我还能报警,可是我去市里的时候,才发现不是这么一回事……您是   真神,您是真佛,我是有眼不识金镶玉!   他还说他在来土楼的路上,又跟几个闽南的熟人打听了一圈,打听来打听去,结果   才知道,我在市里头,还挺出名的,有点道行。   他也才知道,不把“阴事”的欠债还清了,他是走不了了。   我咳嗽了一声,说道:咱们开始做阴事的时候,我可是一口价四十万!为什么给你   少了二十万,你知道吗?   万游学说:这个我知道,就是陈词帮我说情。   我点点头,说没错,就是陈词帮你小子说情,我才给你少了二十万……可是你做了什   么?你翻脸不认人,不但不认我,还不认陈词,差点搞得陈词在我们这群朋友里面   不好做人!   “所以,陈词帮你说的情,我这儿不认了。”   我伸出了四根手指,说道:四十万,一个子都不能少,少了你试试。   “不用试了,水哥,你凶,我服,我真的服。”万游学说:四十万就四十万!只求你   放我一马。   我点点头,说先把钱给汇了吧,其余的话,少说为妙。   他立马用手机,给我转账了,转账完了,还让我看看手机的转账截图。   钱货两清,我和万游学之间的恩怨,就结束了。   我站起身,轻轻的拍着万游学的脸,说道:小崽子,记住了!老赖不好当,得皮厚!   “是,是!”万游学低着头,不敢说话。   我又说道:钱的事,解决了,那我问问你……陈词不是活人的证据呢?带来了吗?   “带来了。”   万游学直接把手里的红包,递给了我,说道:这个就是。   我直接打开了红包,发现里面,是一块“玉骨头”,看上去有些像玉,但是整体造   型,又像是人肩膀上的骨头。   我问万游学,一块玉骨头,怎么说明陈词不是活人的?   万游学趴在我的耳边,跟我说:我实话实说哈……这块玉骨头,和陈词的肩胛骨,一   模一样。   “恩?”   我猛地看向了万游学,还是不知道他到底在说什么。   他长吁了一口气,开始跟我慢慢解释。   原来,这万游学,以前在学校里面,也是一名人,因为他会摸骨嘛!   他的师父鬼脚六,虽然是一个七八流的摸骨师。   但鬼脚六再菜,那也是相比于那些大师之类的,相比于风影、冯春生,他的确就是   一个菜鸟,是被那些玄门大师瞧不起的货色。   可他在普通人面前,那充当个“摸骨大师”,自然没问题了。   万游学师承鬼脚六,学鬼脚六的东西,也学了个七七八八,所以在大学的时候,经   常给人摸骨!没事通过“骨相”算命,也经常博得不少同学的好评。   他也挺喜欢给人摸骨卖弄。   有天,他们班一个小型聚会,其中,陈词也去了。   当时就有人起哄,让万游学给陈词摸骨,算算陈词的命。   万游学这个家伙,是个色坯,本来是想接着摸骨,去吃陈词的豆腐的,结果一抬   手,摸到了陈词的肩骨时候,哪还有心思占便宜,他魂都吓掉了。   他跟我说:陈词的右边肩膀骨头,骨缘圆润,轻敲有琴音,重按有弹性,不似活人   骨头。   “嘶。”我问万游学,说:那陈词的右边肩膀骨头属于?   “鬼骨。”万游学如此说道:是个鬼骨头……从形状和长度、宽度来说,又是鬼骨头里   的“相思骨”,是一相思鬼的骨头。   我盯着万游学,没说话。   万游学又说:听闻,相思鬼每逢月圆之夜,就会想念起自己曾经的心上人,然后侧   着头,潸然泪下!   因为是侧着头,相思之泪,沿着眼旁滑下,落在了右边肩头之上,久而久之,右边   肩膀的骨头就会发生变化,成为“相思骨”。   他说,素来听闻陈词在医学院里,有许多森然的传说,并且还获得了“鬼词儿”的外   号,他一直不太信,可是,自从短暂的摸骨之后,他不但深信不疑,甚至还打消了   占陈词便宜,要泡陈词的打算。   这人撩得,鬼也撩得?   我一听,莫非陈词还真的不是活人?   我摇了摇头,又指着万游学给我的那块“玉骨头”,说:这块玉骨头,又是什么?   “我两年前,在香港的九龙逛街的时候,瞧见一个摊子上面,摊子上面,摆放了这   一块玉骨头。”万游学说起了两年前的往事。   他当时看到了那块玉骨头,就觉得这骨头,有点不对劲,就凑上去摸了摸。   那玉骨头一入手,手感就不一样,那可是夏天,被太阳暴晒了的玉骨头,在手中把   玩,竟然有丝丝沁凉的感觉。   更加让万游学吃惊的是,这块骨头,也是相思骨,和当年他摸陈词的肩胛骨一模一   样的感觉,也是一块“鬼骨”。   他除了好色,还喜欢贪便宜嘛。   他断定,这块玉骨头,其实是从一个墓穴里面挖出来的——大部分的鬼骨,都是在墓   穴或者陵墓里面出土的。   他在北京,做的也是关于“古玩”的生意,就打着主意,要找那摊主,把这“玉骨头”   的出处,给诓骗出来,找到那个出土“玉骨头”的墓穴,然后,他也去分一杯羹。   “我当时用仙人跳,找了一个小姐假扮成我女朋友,勾引那摊主。”万游学利用套   路,在那摊主和小姐行欢之时,带人闯了进去,污蔑那摊主竟然插足自己的爱情,   要打那摊主。   摊主求饶。   万游学就开始询问摊主……那个玉骨头的出处。   那摊主自然自己进圈套了,但也认了,说出了那墓穴的位置。   于是,万游学先去那墓穴里探点,等点查得差不多了,就组班子去盗墓。   能出玉骨头的墓,一般都不是什么太差的墓穴,不过,等万游学到了那个墓穴边上   的时候,整个人都吓傻了。   原来,那个墓,可不是什么陵墓,也不是什么大穴,根本就是一个普通的私人墓穴。   墓穴的坟包前,立了一个碑。   碑上写着——陈氏宗族陈词之墓。   在墓碑的最下面,还写上了立碑的时间是——2001年。   我听到这儿,心里一紧,询问万游学:那墓,就是陈词的墓?不会是重名吧?   万游学满脸惊恐的说道:哎哟!怎么可能是重名——名字、相思骨、香港!这三个元   素,足可以定位一个人了吧?这陈词,早就死了!01年的时候她就死了!我当时见   了陈词的墓碑,我是吓得连滚带爬的跑掉的。   我算了算时间,01年的时候,陈词十岁。   如果那个墓碑,真的是陈词的——那陈词十岁就死了。   可是,往后那上大学的陈词,又是谁呢?   这下子,别说万游学了,我心里头,也升腾起了一点点阴森的感觉。   万游学说:这就是陈词不是活人的证据——鬼词儿,鬼词儿,这个外号,是真没喊错啊。   我捏紧了拳头,又问万游学:你师父手艺不精,你不会摸骨摸错了吧?   “真的不会。”万游学说:我师父手艺不精,我承认,可是这相思骨,是万万不会摸   错的,鬼骨也是万万不会摸错的……我们摸骨师,第一堂课就得学习摸人骨和摸鬼骨   ——不然摸到了一个凶鬼,摸了半天还没摸出他是人是鬼,我们这些摸骨师,岂不是   死得老惨?   接着,他给我做了一个类比——大概就是摸骨师如果连“相思骨、鬼骨”都摸错了,就   相当于一个高中生,不会解二元一次方程。   我点点头,陈词的事,似乎变得清晰起来了——她在香港,早就有墓穴了……等于早就   死了!   而且,陈词在医学院里,有许多阴森古怪的传说。   除去了这个,陈词的肩膀上,是一块“相思鬼骨”,种种迹象都表明,陈词,确实是   一个“小鬼”?   不应该吧?   万游学这时候问我:哎……水哥,我现在能不能走了?四十万我也给了,陈词不是活   人的证据我也说了,可以顺顺当当的走了吧?   我挥了挥手,示意万游学现在可以走了。   不过,他才走到了门口,我喊住了万游学:等一下。   万游学扭过头,看向了我,苦着脸,说:杀人不够头点地——水哥,该办的事,我可   都办了。   我摆摆手,说:不是不让你走,而是我要让你记住一件事……从此以后,要处女朋   友,就真心处女朋友,不要再沾那些野花了!   “为什么?”万游学问我。   ps:第二更到了哈!么么哒。 第七百八十五章 欲鬼难除   所属目录:第一卷 发布时间 : 2017-7-20   万游学问我为什么?   男人都好色,但大多数都是可以控制的范围之内,万游学这种呢?属于太色,如果   不能沾些野花,对于他来说,还不要命啊?   我指着万游学背后的阴绣纹身说道:你大腿上的“画皮”纹身,在脱掉了你的人皮旗   袍之后,整体颜色变淡了很多,但依然还在。   我说这阴绣既然还在,那就是存在效果。   我跟万游学说——画皮鬼一生最讨厌品行好色,挚爱出轨的男人……所以啊,我劝你,   要谈恋爱,就好好谈一场,找个真爱,度过余生,要不然的话……后果非常严重,你   小子因为这个,丢了性命,也不是不可能。   万游学听了,说:阴阳绣这么邪乎吗?   “当然。”   我如此说道。   万游学点点头,转身离开了,带着失望离开了。   要说万游学这事,其实算是了了……人皮旗袍的阴事,也顺利完事了。   但万万没想到,这事,竟然还有后文。   大概在我给万游学做完阴事之后的一个月,我接到了一个来自香港的电话。   那电话一接通,里面就有一个愤怒的男人声音。   “混江湖的,得讲道义!你讲了什么道义?”   我被劈头盖脸的喷了一句,当时还没想起来是遇到了什么事,我就继续问那人:敢   问你说的是什么事?   那人继续说:什么事?我女儿被负心男人给害了,我下了“裹尸旗袍”要办他,你这   个闽南阴人,竟然用阴阳绣,救了那个负心男人……我很生气,非常生气。   我立马知道这个香港男人是谁了。   他就是41号裁缝铺的掌门传人——关家后人。   他来声讨我,也是因为我救下了万游学。   按照道上的规矩,如果一方阴人,出于因果,给人下的阴术,其余阴人是不能解   的,解了,就算结仇。   现在,关家后人,因为关小姐的事,给万游学下了阴术,我给解了,就算和关家后   人结仇了。   所以关家后人,来兴师问罪来了。   我跟关家后人解释,说我也没救下万游学,只要我的阴阳绣还在万游学的身上,他   迟早要死的!   “这么肯定?”   我说我当然肯定了。   “半年之内,如果万游学死不了,咱们的梁子,就算结下来了。”关家后人如此说   道,接着,关家后人还问我:纠缠那万游学的人皮小鬼,是我女儿的人皮所化——你   又伤她了吗?   我说当然不可能,我把我是如何使用“画皮鬼”,带走了关小姐鬼魂的事,说了出来。   那关家后人这才表示满意,但还是给我下了一个“最后通牒”,如果在半年之内,没   见到万游学死,他们就和我结下了梁子。   我说行!   事实上,都没用上半年,大概三个月后,我就听到了消息,说万游学,死在了一个   酒店里面,死的时候,正和一个妹子在床上行欢,两人正乐呵着呢,忽然,万游学   的人皮,被彻底剥掉了,同时,他的心脏,也被不知名的东西给吃掉了!   万游学,到底还是死在了“画皮”阴绣上。   话到了这儿,各位看官估计要问了,我在给万游学做好“画皮”阴绣之后,我就劝过   他,让他好好谈段恋爱,别再到处拈花惹草——不然会有性命之忧。   为什么他知道有这么严重的后果,还是在撩妹子?最后被画皮鬼害死了呢?   是不是我动了什么歪脑筋?   还真不是——我是一点歪脑筋没动,事实上,我跟关家后人打电话的时候,我就预见   到了万游学会死在女人的身上——为什么?   因为欲望!   如果欲望真的只要你知道后果,就会不做的话,那这个世界太和谐了。   那些抽烟的人,都知道抽烟会有大概率导致肺癌,为什么还抽?   那些赌博的人,明明知道自己不可能赢,为什么还赌?   那些吸毒的人,明明知道自己会家破人亡,为什么还吸?   欲望只要产生了,消磨是很难的。   我了解人性,所以我了解,万游学也许会因为我的话,收敛个一两个月,但不会收   敛太久,猫儿,总是要吃腥的!   ……   时间回到万游学把“玉骨头”交给我之后的那个下午。   我拿着玉骨头,我陷入了沉思——到底陈词,是人还是鬼?   我直接把冯春生和柷小玲,都喊到了我的房间里面。   然后,我跟这两人说——陈词有可能不是活人。   “啊?”   冯春生有点接受不了这个事。   我就把我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我说我老早就感觉陈词不太对劲了——在我被苗疆残巫,快要被在记忆里杀死的时   候,一个眼神和陈词一模一样的鬼娘子,救了我一命。   然后就是我瞧见陈词的背影,前两天晚上,我瞧见那陈词的背影,会忽然出现红婚   衣、绣花鞋之类的东西。   再加上现在这块玉骨头,都说明陈词不是个活人。   我还说:那个万游学,曾经见过了陈词的墓——是01年立起来的,那一年的陈词,估   计就只有十岁吧。   也就是说,陈词,其实早就死了。   “不至于那么邪乎。”冯春生说:再说了,那个万游学学艺不精嘛。   我说我也问过这个问题,那个万游学说了,说一个摸骨师,如果连“鬼骨”和相思骨   都能摸错的话,那就和高中生解不了二元一次方程似的。   冯春生仔细想了想,说道:这事!也说得过去!这摸骨师,再怎么次,也不至于连   鬼骨都摸不出来!这样,我待会去给陈词摸骨。   我问冯春生:你也会摸骨?   “废话!”冯春生说:玄门六山,都是有渊源的,到了春哥我这种境界,其余五山,   多少都是会一些的,不说技术有多精湛,至少是不会比鬼脚六次的!   我说行,我让冯春生给陈词摸摸骨。   接着,柷小玲又说:其实我也能去仔细分辨分辨……我和春哥一起,词词是人是鬼,   那多半是分得清楚,但是……   “但是什么?”我问柷小玲。   她说:但是陈词和咱们关系太熟了,咱们用手段去分她到底是人是鬼,她要是知道   了,心里肯定是不太舒服的,对不对?   这个也是,咱们偷摸着去测陈词是人是鬼,这本身就是一种怀疑。   柷小玲说:要不然,还是算了……她不管是人是鬼,那都是咱们的朋友,好朋友,分   那么清楚干什么?人生要的就是难得糊涂。   我听柷小玲说得也有道理。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我的心里,浮现出了一记声音。   “王朝永固,寿与天齐!”   “王朝永固,寿与天齐。”   这是涓水河里逍遥王的声音。   我猛地抬头,看向了柷小玲和冯春生,询问:你们听到了声音吗?   在我们谈论陈词的时候,逍遥王的声音传到了我们的心里。   柷小玲和冯春生都异口同声的说道:没错,听到了,听到了逍遥王的声音。   逍遥王破棺的时间,越来越近了。   我捏紧了拳头,说道:那咱们就真得试探试探陈词到底是人是鬼了。   冯春生问我为什么忽然这么较真?   我说没办法啊,我喊了许多兄弟过来帮我对付逍遥王!还不一定有胜算,但如果陈   词真的有鬼,那她可就是一枚定时炸弹啊,一旦她引爆,我们这群人都有危险。   我死了没什么,但如果其余人死了……那我下了地府,也良心难安啊。   冯春生和柷小玲听了,默默无语。   两人只好说道——那就去瞧瞧……不管是人是鬼,都得把陈词的身份搞清楚。   我说行。   这天晚上,我们三个人,都去了陈词的屋子里。   陈词见了我们,问干什么?   冯春生堆着笑脸,走到了陈词的面前,笑嘻嘻的说:陈词啊,这些天辛苦你了,老   是麻烦你照顾小雨哥。   “小雨哥是我的病人嘛,我每天都要给他做心理治疗的,辛苦也是分内事情。”陈词   笑了笑,合上了书。   冯春生又说:我以前走江湖的时候,学过一阵子的按摩手艺,特别厉害!被我按过   的都说好,来,来,让我给你捏捏肩。   “是吗?”陈词皱着眉头,冯春生已经过去了,他两只手,捏住了陈词的肩胛骨。   这时候,柷小玲也上了,她拿着一瓶香水,走到了陈词的面前,说道:哎!词词,   这瓶香奈儿的香水啊,是我这两天才网购的,香味可浓了,我给你喷喷,你帮我品   品这个味道怎么样!   要说女人的共同爱好,一共有三个——逛街、香水和化妆品。   果不其然,陈词对冯春生的按摩,不是很感冒,但对柷小玲的品鉴香水的事,那叫   一个高兴,说道:快来快来,让我试试你的香水怎么样。   柷小玲走到陈词面前,对着天上喷了一股子香水。   然后陈词抬起头,大力的吸着香水的味道。   柷小玲也在吸着味道,不过她是低着头吸,她在靠“吸”,来判断陈词的身上,是不   是有鬼祟的味道。   冯春生和柷小玲双管齐下……我想,陈词到底是人还是鬼,这一次,一定能够有判断   了吧。   一个摸骨,一个闻味,两大高手,各使神通,不管什么鬼祟,藏得多深,那自然是   无所遁形的。   ps:第一更到了哈!么么哒。 第七百八十六章 卸岭力士(烦躁姐冠名)   所属目录:第一卷 发布时间 : 2017-7-20   有冯春生和柷小玲在,两大高手,各使神通,不管什么鬼祟,藏得多深,那自然是   无所遁形的。   我就在一旁看着。   冯春生和柷小玲也是卖力气。   他们一边得哄着陈词,让陈词以为他们两个人的手段,不过是真的要给她按摩、品   鉴香水。   因为多了一个“掩饰”的过程,所以,他们两个人鉴定陈词到底是人是鬼的时间,花   得稍微长了一些。   两人一直弄到了十一点多,陈词都说自己很困了,他们方才罢手,找了个理由,出   了陈词的屋子。   话说,这两人出屋子的时候,我发现……这两个人的表情,并不一致。   柷小玲的表情,稍微挂着一点笑容,似乎心情并没有受到今天晚上的影响。   至于冯春生,他的表情就古怪了,一种要哭不哭的感觉,憋着嘴巴,不知道心里想   些什么?   等冯春生和柷小玲到了我的房间里,我算是知道这两人为什么是这么一个模样了。   柷小玲见了我,直接说道:陈词哪儿是什么小鬼阴祟,她是个人,实在是正常得不   能再正常的人了,身上没有一丝丝鬼祟的味道,太正常不过了。   我的心里,一颗石头算是放下了。   虽然发生了很多奇怪的事,但陈词依然还是在正常范围之内?   不过,冯春生的话,立马又把我的心给提到了嗓子眼。   他说道:那万游学说的话,果然不假——我也在陈词的肩膀上,摸到了鬼骨——的确是   “相思骨”的骨相。   我问冯春生:那这意思?   “代表陈词的确有些不正常。”   冯春生说:人有人骨,鬼有鬼骨!人是不可能有鬼骨的,鬼也不可能有人骨!   我说按照春哥的意思,那陈词依然还是鬼?   “我这边是这样觉得的。”冯春生说话,滴水不漏。   柷小玲则说:那我觉得陈词是个正常人。   好吧——我开始以为两大高手,来检测陈词到底是人还是鬼,其实是一件很轻松的事   情,只要两人一确认,那自然就是最终结果了。   可是我却没想到,竟然还有一个“各执己见”的结果。   现在,柷小玲说不是,冯春生说是,怎么办?   我捏紧了拳头,也没什么好说的。   冯春生让我拿个主意。   我说这个主意怎么拿啊?你说是,小玲说不是——一票反对,一票赞成,就算投票   制,那也不知道怎么选啊。   我想了想,又说:要不然咱们还是别纠结……先去睡觉,明天仓鼠他们准到——仓鼠是   个无常命——天生就克鬼物,让她过来帮忙,肯定有谱!   冯春生也点头,说道:那就等明天!这事,我看行。   两大高手的检测,没有一个统一的结果,那我只能把希望,放在了仓鼠的身上了。   逍遥王初九破棺,我们纹身店的人,初八都集合到了一起,不是上午就是下午到。   按照龙二他给我说的上车时间,我估计多半是上午到。   这天晚上,我一直都听到海浪的声音。   “噗嗤!噗嗤!”   海浪的声音,一阵高过一阵,同时,还夹杂着巨大的人声——逍遥王的声音。   “王朝永固,寿与天齐”。   “吾有七杀,反叛者杀、弃王朝者杀、不忠者杀、不义者杀、不礼者杀、不孝者   杀,逆我者,杀杀杀!”   “大清王朝毁灭,王朝轮回,我是大清逍遥王,守护大清王朝江山永固,既然王朝   不在,那我就杀杀杀,杀戮了整个世界,重开地火水风!”   逍遥王的声音,一晚上都在我的心里回荡。   一直到我被手机的闹铃给搞醒了。   我猛的坐了起来,拿过了手机,同时叹了口气,幸好有电话喊醒我……不然这事,还   得在梦里,不停的听着逍遥王的声音。   我划开了接听键后,里面传出了龙二有些沙哑的声音。   “噗!幸好二哥给你们打电话了,不然,你们得睡死在梦里面。”龙二劈头盖脸的一   句话,让我有些发懵。   接着,我才想起来,莫非,陷入了逍遥王的声音里面的人,不止我一个,还有冯春   生和柷小玲?   龙二说是的……他说冯春生和柷小玲,也是被他们用电话吵醒的。   “我开始还说呢,为啥你们都睡得那么死。”龙二说完,又跟我补充了一句:我们已   经到市里了,估计中午时候就能到你老家的土楼。   我连忙说谢谢。   “谢个啥,都是自家兄弟,初八见财神,咱们一伙儿喝个酒,也迎迎财神,来年发   大财。”龙二笑了笑。   我点点头,挂了电话。   等我起床,我发现我手机还收到了一条短信——我是密十三,晚上八点前到!   密十三也确定要过来了。   这次,人马充足啊,大家要搞定这逍遥王,完全不是不可能的事。   ……   我收起了手机,洗刷了一阵之后,出门碰到了陈词,陈词跟我抱怨,说那冯春生昨   天给他按的什么鬼摩,不按还好,按完了,右肩膀疼得要死!   我打了个哈哈,没把真相,说给陈词听。   但陈词却跟我说:对了——小雨哥刚才又进入了很自然的睡眠。   我问陈词:这说明什么?   “说明小雨哥开始,慢慢的能掌控自己的行为了。”陈词如此说道。   我问陈词:那意思是……小雨哥要恢复了?   如果陈雨昊能够恢复到战神状态……那这次我们对付逍遥王,赢面明显增大。   可陈词说道:应该还比较久远,我这么跟你解释,小雨哥的问题啊,是身体被恐惧   给占据了,不过,他的意志非常坚强,外加上我的心理辅助治疗,前行把恐惧给压   制住了,可是……一旦小雨哥进入到了“专注”的状态中的话……那恐惧,会再度滋生,   并且反噬来得更加可怕。   那就没办法了。   小雨哥一旦参与战斗,必然会“非常专注”,他的恐惧心病,会再犯的。   我点点头,跟陈词说:那我知道了。   陈词则对我笑了笑,说道:我出去走走!太久没出去走走了。   我说你先忙,我去和春哥、小玲聊聊事。   “回见。”陈词先走了。   我则到了春哥和小玲的房间里面,询问他们昨天晚上,逍遥王的声音。   冯春生说:你来得正好,我正准备说这事呢……这逍遥王,是动了杀机了,并且杀机   非常强烈,重开地火水风,这是要见人就杀的节奏。   我问冯春生:重开地火水风是啥意思?   冯春生说这是佛教里的言语,说以前世界都是恶人,后来佛祖凭借一己之力,杀光   了所有的恶人,然后再重开了地火水风,重新发展了一个新的世界,也就是我们现   在这个世界。   “重开地火水风”,就是要灭世!   “他灭得了吗?”我问。   我觉得这逍遥王的实力再强,要谈灭世,这个还是有难度的。   这全天下的阴人高手有多少?实力和逍遥王一个级别的,估计也有几个人吧。   冯春生说:事实是这样的,一个人的武力再高,那也灭不了整个世界……远的不说,   就说僵尸王将臣,号称是五百年来攻击力第一的阴祟,最后怎么样了?还不是被茅   山道长、马氏一家的掌门合力,给埋在了南海的海底么!逍遥王的实力,再厉害也   厉害不过僵尸祖师将臣吧。   我说:是这回事啊。   “不过,你别忘记了,逍遥王的本事,远非武力,而是这个人的头脑和暗杀的手   段。”冯春生说:这个人一辈子都在蛊惑人心,脑子自然是好用,他参与了各种暗   杀行动——这家伙暗杀的实力,自然也是非比寻常的!我估计,这家伙,可能要成为   恐怖分子——做地下组织。   冯春生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逍遥王这个人,有点阴狠。   冯春生还说,那逍遥王配阴魂的老婆——西林的棺材,估计还有一个作用,就是震住   逍遥王的戾气。   现在西林的棺材被人偷走了,那逍遥王一来是非常恼火,二来呢,是戾气被释放出   来呢,自然要炸毛。   我点点头,说道:不管逍遥王破棺是为了什么,总之,他怎么出来的,咱们就怎么   给他塞回去!   接着,我跟冯春生和柷小玲说——中午的时候,龙二、仓鼠和金小四会到,晚上十三   小爷要到!   “可以,可以。”   冯春生说道:我先去楼下搞桌子菜!不说别的,咱们兄弟们封针放假的时候,就说   了,来年初八聚会——今天刚好是初八,刚好见面,必须喝几杯过过瘾。   我说今天中午,必须喝他喵的。   今天不喝酒,明天搞不好没机会喝酒了——逍遥王到底是什么实力,我们这边的人,   都还搞不清楚啊。   ……   中午十二点半的时候,我都等得肚子咕咕叫的时候,终于,我接到了龙二的电话,   他说他们到土楼门口了。   我立马喊上了冯春生、柷小玲和陈词,一起出去给龙二他们接风了。   江湖路远,我们兄弟终于再见。   到了门外,我瞧见,除了龙二、金小四和仓鼠之外,还有一个人。   这个人个子不怎么高,但是膀大腰圆,一脸凶神恶煞的模样,我是见过他的,但   是……我不怎么记得这个人的名字,也不记得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人!   龙二指了指这个凶神恶煞的哥们,说道:这位给大家介绍一下,他叫石银!是我找   来助拳的兄弟——长白山,卸岭力士!   ps:补的第二更到了哈!么么哒,今天还有两更啦。 第七百八十七章 以德服人(枫哥冠名)   所属目录:第一卷 发布时间 : 2017-7-21   龙二指了指旁边那个凶神恶煞的哥们说:这位叫石银,是长白山的卸岭力士。   我猛地一拍大腿,我算是想起了这个叫“石银”的哥们是谁了。   他不是别人,正是在上海的时候,把我和冯春生、陈词救下来的那个阴人。   当时我们差点被“鬼树”给害死了,结果李善水带着石银,打了一个盗洞,把我们从   地下救走了。   我还记得,这个叫石银的哥们,火气大得很!   “草.你奶奶……老子被龙二个煞.笔骗了!”石银依然火气很大,说道:原本说一天就   能到,结果害得我跟着走了两天的路程,要是有这时间,我一个人偷偷的吃吃喝   喝,该多爽。   石银这么胡乱一喷,龙二有些尴尬。   他连忙跟我们解释,说道:这位石银兄弟,脾气有点暴躁哈!大家勿怪。   “怎么会怪呢,这位石银兄弟,可救过我的命。”我对石银笑了笑。   石银盯着我,说道:你记性还不错啊!草尼奶奶……还愣着干啥?喝酒!   这石银是暴躁的脾气下,藏着一个仁义的心,因为他上了酒桌,那是真喝,大口大   口的喝,而且非要我们陪着一起喝。   这哥们喝多了,就是一句话:石爷我只认钱,但也讲道义!得看对方是谁。   典型的绿林好汉。   话说卸岭力士,还真是绿林好汉的出身,老年间的卸岭力士,那实实在在的是强盗   土匪。   他们有活儿的时候,就去盗墓,没活儿的时候,就会去占山为王,当山匪!   在盗墓四大门里面——卸岭力士的名声,那是差得不行,暴力破坏,席卷所有的“物   件”离开,和那素质最高的“摸金校尉”,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摸金校尉在找死人借了钱,会把最值钱的三个物件,留在古墓内。   所以,卸岭力士都是那种古怪的脾气,天生凶悍,石银喜欢骂骂街,也是可以理解的。   我们中午,先吃了一个酒席。   酒席上,龙二跟我们说:我这次偶遇了石银,带着石银过来……可不是带石银来这儿   干架的!他也不会帮我们干架,去对付那逍遥王。   额?   我有点蒙。   我可听龙二说了,说石银是来助拳的,他来如果不干仗,怎么助拳?   龙二说:逍遥王是康熙的亲弟弟,那几乎只要是东北阴人的,都不敢对付他!不然   按照东北阴人的规矩,那就是以下犯上。   因为东北阴人,就是发迹于清朝的一个官方组织“阴神部落”嘛!   其中,石银他们,和逍遥王的渊源,更加深了。   我问为什么?   这卸岭力士,怎么和逍遥王搭上关系了?   这事,冯春生似乎知道,他问我:水子,你可知道,这卸岭力士中,曾经出过一个   人,叫石猛,你可知道石猛是谁吗?   我说不知道。   冯春生说:石猛的另外一个名字,叫“将臣”,将臣是康熙爷赐的名号,源自于——将   是好将,臣是良臣,朕赐你名字,将臣。   啊?   我有点不敢相信。   冯春生说大概是康熙时代,战争连年不断,国库空虚,最后没有办法,就找了“将   臣”,让他带着卸岭力士去找死人借钱,至于将臣后来怎么成了僵尸王,成了天地   间的第一只“僵尸”,那就是后话了。   我差不多明白了,逍遥王是管地下的事,将臣带着卸岭力士,也做的是地下借死人   钱的买卖,自然将臣也受到了逍遥王的节制。   冯春生说:将臣这人,凶狠、残暴,极度的暴戾,但是……他有一个优点,忠心,甚   至到了愚忠的程度了,他对康熙,那是马首是瞻,对逍遥王,那也是俯首称臣!所   以,卸岭力士,才是整个东北阴人里面,最敬重逍遥王的人!   我一听,问石银:那你过来干啥?   石银对那逍遥王俯首臣称,那他过来干啥?   石银一拍桌子,说道:草拟们奶奶,一天到晚就知道打打杀杀,没出息!我是来讲   和的!对那逍遥王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平息这场干戈!咱们以德服人!   在石银说出了这句话的时候,我忽然觉得非常尴尬。   全场长相最凶,语气最粗鄙,没事就“草泥奶奶”的人,竟然是来说和的。   而打打杀杀的,是我们这一群说话还算文雅,骨子里还是有些中庸的人。   惭愧啊!   我拍了拍石银的肩膀,说道:要是石银兄弟能不战而屈人之兵,那才是大才!   “草泥奶奶。”石银明显不接受我的夸奖,说道:我来这儿,其实没吊用,真要是能   靠嘴说服逍遥王,逍遥王还是这么暴戾的逍遥王吗?你们当我不存在好了,我来,   就是为了蹭吃蹭喝!   好家伙,这石银,真的有点可爱——小粗暴的可爱。   我也哈哈一笑,不管怎么说,咱们对阵逍遥王,也多了一件武器嘛——虽然可能没什   么用,那就是“以德服人”!   不过,龙二私下跟我说,让我不要听石银的话,这家伙,明天逍遥王破棺,铁定得   出力——他连“卸岭穿山甲”都带过来了。   这带了本门的“神器”,那就得干架。   我心里也高兴,多一个帮手,胜算更大啊。   ……   中午喝过了酒,我先安排金小四和石银去休息,然后把龙二和仓鼠,偷偷的喊到了   我的房间里,冯春生和柷小玲也进来了。   我们五个人开始商量陈词的事情。   我绘声绘色的把陈词身上奇怪的事情说出来了之后,龙二问我:你们过个年发生了   这么多事?   是啊!   我的五大命劫,发生了三个。   封门血咒、黑毛棺椁,还有苗疆残巫。   说到底,都是我曾经的一桩阴婚引起来的。   龙二点点头,说:那你们待会儿,是要看看,陈词到底是人还是鬼?   我说是的!   仓鼠摸了摸头,自顾自的说:这个事情,好像我是很擅长的,但是……需要有线香,   也得让词词知道这个事情。   接着,她说:我可不喜欢骗人,再说,我和词词关系那么好,她如果不知情,我是   不会做的。   仓鼠既然这么说了,那我只能按照她说的做呗。   我说那我去跟陈词说。   仓鼠说行。   接着,仓鼠偷偷走到我的面前,踮起脚尖,趴在了我的耳边,说道:待会,我打探   陈词虚实的时候,我的鬼纹身会出现……你看透了,可千万不要声张哦。   然后,仓鼠又想了想,说道:以前我一直隐瞒着,但这次,估计隐瞒不了,毕竟明   天去对付逍遥王,我的鬼纹身,还是会出现的,瞒也没用。   我则偷偷的趴到了仓鼠的耳边,对他说道:仓仓,我也有个秘密告诉你!其实,我   们大家早就知道你的鬼纹身了——仓虎缺翅,跛腿不过涧,你的纹身,是六翅仓虎,   主杀伐,杀意十足,是个天生的杀星。   仓鼠猛地脸一红,有些羞涩的指着周围的人,问我:春哥、二爷、小玲他们都知道吗?   我们几个,都老实的点头。   “讨厌!”仓鼠双手捂着脸,小跑着出了门,然后说道:我去找词词啦,不用你们和   她说,我来和她说。   她挺可爱的跑出门,我估计她心里美滋滋的。   她以为我们知道了她的纹身,会不和她当朋友!   因为六翅仓虎,是天生的杀伐纹身,曾经也是因为“六翅仓虎”,所以仓鼠被家族的   人抛弃,被亲生的父亲抛弃,但没想到,在纹身店里,竟然找到了我们这么一群朋   友,即使知道了她纹身的秘密,我们也没有任何嫌弃的意思。   这都不算真朋友,那什么才是真朋友。   没过半个小时,陈词又进屋了。   陈词一进屋,嬉笑着看向了我、冯春生和柷小玲。   她说道:我说你们昨天晚上为什么奇奇怪怪的,又是给我按摩,又是跟我分享香   水,搞了半天,你们是怀疑我不正常啊。   我挠着头,有些不好意思,说:词词……其实……   “不用说了,我自己有什么毛病,我自己清楚。”陈词说道:在医学院的时候,他们   在背后喊我鬼词儿,他们以为我不知道吗?我这么多年,专攻心理学,把心理学,   学得这么好,我的一个很大的动机,就是要搞清楚我自己的秘密。   “实在话,其实我是一个很胆小的人,我只要到了晚上,一个人走在一条空无一人   的大街上,我就总是会产生一些不太好的联想!”陈词叹了口气,说道:可是,在   医学院里面……我确实和尸体待过很久的时间,而且,我总觉的,我和那些尸体,真   的有话要说。   原来陈词早就知道自己有点问题?   我跟陈词说:那词词……让仓鼠帮你看看,行不行?   “可以啊。”陈词说:我搞了这么久,也没搞懂我身上的毛病,你们如果能帮我搞   懂,我就太感谢你们了。   “行!”   我跟仓鼠说:那就开始吧。”准备线香。”仓鼠说。   我点头,我直接去了村子里的小庙,买了不少的线香。   因为今天是初八,所以村子里不少的人都在庙里,给财神烧香!香也比平常卖得   贵,大概要二十块钱一把。   我买了二十把,回了家……我也不知道,仓鼠到底要干什么。   ps:中午那会儿就写完了补更哈,再发一更啦!么么哒。 第七百八十八章 虎啸逼鬼(本格哥冠名)   所属目录:第一卷 发布时间 : 2017-7-21   等我提着线香,到了家里,仓鼠已经准备好了香堂和香炉,她跟我说,要探陈词的   虚实,还得请一个人。   “请谁?”我问仓鼠。   仓鼠说——得请金小四过来。   我说行。   我直接去把金小四喊过来了。   这家伙的,喝多了酒,抱着石银一起睡大觉在。   我把他喊醒的时候,他还吓了好大一跳,说自己怎么抱着这么一个玩意儿睡觉。   我说别扯那么多了,有事找你帮忙呢。   我把金小四,拽到了香堂前。   仓鼠把线香递给了金小四,说道:帮我把孤魂野鬼都给招过来!   金小四说:这不好吧——今天财神日,你们都在迎财神,我在招鬼?这开了年,我的   生意还能做吗?那不是血亏?   仓鼠挥舞着小拳头,说道:小四!我觉得你再这么可爱,我应该用我的小拳拳,锤   你的胸口!   “别!不就是招鬼吗?小事。”金小四立马进入了“萨满状态”。   估计金小四这位东北金牙萨满的弟子,是尝过仓鼠那小拳拳的威力——开玩笑,一拳   下去,直接让你懵逼,仓鼠小力王可不是盖的!   金小四点着了线香,就开始唱起了萨满里头的“招魂词”。   东北萨满的“招魂词”“镇魂词”这些咒语之类的,都是用满语吟唱的。   那金小四满语学得不咋样,期间许多的词,也都是瞎背,还插了不少歌词进去。   比如正念着“阿斯大马,西因鳃斯库大马西”之类的满语咒语的时候,忽然来了一句   “你的背包,背到现在还没烂”,然后又是一阵满语咒语,再接一句“就这样被你征   服,切断你所有退路”之类不伦不类的玩意儿。   我问冯春生:这歌词夹杂着咒语,能招到鬼吗?   冯春生给我竖起了大拇指,说道:小四这能耐,这才叫真正的“糊弄鬼”。   我有点忍俊不禁。   不过别看小四的“招魂词”有点糊弄鬼的意思,但那些小鬼是真的好糊弄,很快,我   就看到那些线香冒出来的烟,分成了好多个方向飘走——这说白了,就是小鬼过来了。   孤魂野鬼最爱吃的就是线香,这金小四是用线香做饵,招魂词做线,钓这些小鬼上   沟呢。   那金小四,足足唱了一个小时的招魂词后,这屋子里的线香,不知道分成了多少股   出去,他喊着仓鼠:仓鼠……还要接着招不?我会的歌不多啊,凑合糊弄鬼的歌词都   用得差不多了!   “够了!”   仓鼠在金小四招魂的时候,一直闭着眼睛在,这会儿,她却睁开了眼睛,猛的吼了   一声。   仓鼠的眼睛,通红……她接着又挥舞着手,吼了一句:一见发财,天下太平!   这一声吼,我就见到那些线香都在颤抖。   我猜,那些小鬼,被仓鼠这一声吼给镇住了,压根不敢动了,浑身也在发抖。   然后,仓鼠疯狂的往前扑了一小步,然后疯狂的吃起了鬼。   她的双手,不停的甩着,真像是把那些小鬼给活活的撕掉了,然后生吞活剥!   我再看陈词,却发现,陈词的模样,坦然自若,丝毫没有被仓鼠的无常命给震慑住   的意思——莫非,陈词真的没什么问题?   仓鼠还在疯狂的吃着小鬼。   金小四也停下了“招魂词”,看着仓鼠。   我们都看着仓鼠,瞧瞧仓鼠要耍什么神通。   大概过了两三分钟,我慢慢发现,仓鼠的脸上,猛然出现了猛虎的“图腾”。   忽隐忽现。   她的脸,一会儿是一个萌妹子的美丽脸庞,一会儿,又有一幅“虎脸”图腾出现。   在那副虎脸图腾,越来越明显的时候,忽然,仓鼠对着陈词,猛地吼了起来:吼!   虎啸山林。   一阵虎啸声音,把我们都惊住了。   那金小四当时还没站稳,直接吓得摔了个大马趴。   我却瞧见,陈词竟然缓缓的——单膝跪地,她的脸上,也出现了不耐烦的神情。   冯春生偷偷的告诉我,说:水子!我算看清楚了……仓鼠的鬼纹身,得靠吃鬼,才能   展现威力!   我也发现了。   接着,那仓鼠,对着陈词,再次吼了两三声。   吼!   吼!   吼!   连续三声吼了出去,陈词的脸庞,开始变得扭曲。   大概过了十秒钟,陈词的脸庞,忽然换了一张脸。   这张脸,也无比的妖艳、美貌,让人动容,而且,这张脸,我确实见过——在哪儿见   过?在我的回忆里!   我的鬼娘子,就是陈词这张脸。   也就是说,陈词的身体里面,还是有鬼魂的存在的,有我鬼娘子的存在。   只是——为什么,苗疆残巫,却没有发现陈词身体里“鬼娘子”的存在呢、   陈词从小生长在“香港”,没有来过闽南,那“鬼娘子”被人打得魂飞魄散之后,又是   怎么附身到了陈词的身上去的呢?   这是陈词的身份清晰之后,带来的疑问。   在陈词的鬼脸,出现了之后,仓鼠猛的收了神通,一把扶住了陈词。   柷小玲、冯春生,都没有逼出陈词身体里的小鬼,但是……仓鼠给逼出来了。   无常命还真就是无常命啊!   我也上前,搂住了身体有些虚弱的陈词,喊道:词词!词词!   “你们……你们真的找到了我的怪处吗?”陈词挣扎的抬着脸皮,问我。   我点了点头,说是的……找到了你的怪处。   陈词说:那我到底什么地方有点怪?   “这个……这个我也不怎么好说啊。”我说。   冯春生一旁帮我补了一刀:有什么不好说……词词,我实话跟你说吧——你身体里的小   鬼啊,是一个女鬼,那女鬼,是于水的鬼媳妇!你们两个人,是天定的姻缘,赶紧   的,赶紧的结婚吧——别扯那么多有的没的了!   我差点被冯春生给说吐血了。   仓鼠直接把我给赶走,独自一个人抱住了陈词,说道:别理他们几个神经病——我先   说说你的事吧——你是不是感觉身体上,那个部位特别疼?   陈词这时候,已经恢复了不少的元气,她点了点头,说道:我感觉,我的肩膀……我   的肩膀,特别的疼。   仓鼠点点头,问冯春生:那小鬼是藏在了陈词的肩膀上——剩下的事,冯大先生,你   应该能解释吧?   “现在我能解释了。”   冯春生说:我也差不多知道陈词你是怎么回事了!   我问冯春生:春哥,你又知道了?   “废话!我伏羲神卦,冯大先生,端的就是一个博闻强记!见多识广,甭管什么问   题,到了咱这儿,那不是迎刃……”冯春生还在絮絮叨叨的,龙二直接开骂了:春   哥,你再特么卖关子,我非打死你不可。   冯春生摆摆手,说:我好好说,好好说,我先问陈词——陈词……你在哪儿出生的?   “我在香港出生的。”陈词回答:我真的不骗你们,我也跟水子说过,我是香港圣母   玛利亚医院出生的……真的!有半句假话,我天打雷劈。   陈词一激动,尽然赌咒也说出来了。   我说我当然是相信你的……   我话还没说完呢,冯春生把我给喊停了,接着他问陈词:那我问你……你母亲和父   亲,有没有来过闽南,在怀孕的时候?   怀胎十月,虽然出生在香港的圣母玛利亚医院出生的,但是还有怀孕的九个月呢!   那九个月呢?   那九个月里,陈词的母亲和父亲,到底来没来过闽南?   陈词想了想,说道:其实我不知道,要不然,我给我父母打个电话?   我说行!你给父母打个电话问问,看看他们在怀你的时候,来过闽南。   陈词点点头,出了走廊,给父母打电话去了。   大概半个小时之后,陈词进来了,她的眼睛有些红,估计是有些伤心。   我看着有些不忍,但还是问道:怎么样?   陈词直接跟冯春生说:我父母在怀我的时候,的确来过闽南,不但来了闽南,还来   了于家堡土楼参观,是应了这边一位同学的邀请,才来这边参观的。   接着,陈词还说道……对了,我母亲说了,说我出生的时候,医生把我给剖腹产出来   之后,竟然还从子宫里面,剖出了一根骨头。   那根骨头,是人的肩膀骨头。   陈词的父母当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那医生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说剖出来的陈词   啊,浑身不差骨头,这块肩膀骨头,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找到的。   当时陈词父母,带着陈词和那块多余的肩膀骨头带回了家。   没几天,陈词的父亲觉得有些不对,专门去找了香港一挺有名的高人,让他帮忙瞧瞧。   那高人瞧了陈词和那块多余的骨头后,说道:你女儿在十岁的时候,有一次血光之   灾!那块骨头,和你女儿,一体双生,血缘相近——这样好了,你们先回家,把那骨   头,用“鲜血”浸泡起来,用牛血最佳!   在十岁的时候,直接把那骨头取出来,埋到坟墓里面,然后坟墓,还要写上“陈词”   的名字,用来躲劫。   陈词的父亲听了,照办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陈词在香港,还有一个坟墓,坟墓里,什么都没有,就有一   块——骨头!   这块骨头,也就是我手上的那块“玉骨头”。   现在陈词的事,越来越清晰了……   ps:第二更来了哈!今天更新得早,么么哒。补更和更新都齐活了哈,欢迎各位兄弟姐妹检阅。 第七百八十九章 再见残巫(熙熙冠名)   所属目录:第一卷 发布时间 : 2017-7-22   现在陈词的事,越来越清晰了。   陈词的母亲,怀孕的时候,来过闽南……并且,她的母亲,在同事的邀请下,参观过   了于家堡。   而就是那个时候,我那个鬼媳妇,正好被打了个魂飞魄散!但要说全散了,也不至   于,至少,有一缕残魂,跑到了陈词母亲的身体里面。   那缕残魂,替换掉了陈词的肩膀骨头。   于是,坯胎双生,出来了一个人,还有一根肩膀骨头。   那肩膀骨头,一直都浸泡在了牛血里面,到后来,竟成了一块“玉质骨头”。   冯春生说:这丝鬼娘子的残魂,落在了陈词体内,说这残魂厉害呢?也不算太厉   害,能作用在陈词身体上的影响,又很小,但要说不厉害呢?那也是一缕残魂,多   少是有影响的。   这时候,冯春生说道:所以说啊,你们说陈词是人是鬼?她身体大部分都是人,但   是有一个部分,属于鬼,半人半鬼吧!   陈词叹了一口气,说道:原来是这样?   我知道,陈词的祖籍是在闽南,就以前郊区那边的黄皮子坟里,就是曾经陈词的祖家。   她和闽南,是有渊源的。   冯春生说:词词啊,你的身体里面,因为有一部分是鬼魂的模样……所以啊,你面对   那些尸体,并不会太排斥,相反,你还试图聆听尸体的语言。   陈词问冯春生:尸体有语言吗?   冯春生说当然有了……尸体的语言,和人的语言一样,很丰富。   所以,有一行阴人,专门和死人对话,这类人叫“尸语者”。   我说尸语者不就是法医吗?   冯春生说差不多……许多尸语者是法医,法医通过尸体身上的痕迹,来判断尸体要说   的话——但是,真正的尸语者,是能和尸体对话的。   接着,冯春生还说:陈词的鬼魂,和这于家堡,太有渊源了,所以,她来了这儿,   身体的变化更大了。   陈词说这个是真的。   她开始以为都是自己的心理暗示,没想到自己的这些感觉都是真的。   我问陈词有什么感觉?   陈词说道:首先是肩膀酸痛,我一来土楼,就感觉肩膀疼痛得厉害。   我问陈词:那你怎么不跟我说呢?   陈词说她这些年,因为经常伏案工作,所以肩膀有点病根,有些肩周炎,每天脱衣   服的时候,肩膀会有些不适。   她来了于家堡之后,肩膀更加疼了。   她还以为是土楼这边的环境比较潮湿,所以让她的肩周炎加剧了呢!   现在看……完全不是这个概念。   除去肩膀疼,那陈词说她这段时间,经常做梦,梦见自己躺在棺材里面,棺材盖没   有封掉,经常会探进来一个带着面具的男人。   这个怪梦,她在土楼里,做了好几次了。   我叹了口气,告诉陈词,说道:知道吗?你身体里的那块鬼骨——她就是一直躺在棺   材里面!她有一位父亲,就是你说的那个——带着面具的男人。   陈词听了,更加觉得怪了。   事情,已经清楚了。   我的鬼媳妇,有一缕残魂在陈词的肩膀上。   那苗疆残巫的女儿,有一缕残魂,在陈词的肩膀上。   我叹了口气,对冯春生说:春哥,幸亏那逍遥王,不是苗疆残巫激活的……如果真是   苗疆残巫激活的,我们这群人都受了逍遥王的害——那苗疆残巫,其实也是在不知不   觉中,绝掉了女儿的最后一丝残魂。   冯春生点头,说道:可不是么。   这时候,陈词问我:水子,你们一直都在说的苗疆残巫,就是我……我肩膀的父亲吗?   我点点头,说是的。   陈词问我:那我能不能见他一面?   “为什么?”我不知道陈词为什么会冒出了这么一个想法。   陈词说:缘分嘛,我想看一看,那个缘分里的人!他是我身体一部分的父亲,我觉   得有必要见一见他。   她热切的眼神望着我。   我捏紧了拳头,跟陈词说:那我带你去找他,不一定找得到!   “尽人事,知天命吧。”陈词对我如此说道。   我叹了口气,拉着陈词出了门。   我没有带其他人,咱也不是和苗疆残巫去干架的——带人没意义。   我和陈词两个,穿过了走廊,下了楼,朝着“第七楼”进发。   在去“第七楼”的时候,我让陈词不要伤心。   陈词说她压根不伤心,她说这个世界,每一样生物的出现,都是老天爷的杰作,她   现在半人半鬼,她觉得自己很神奇,所以想认识认识神奇的源头。   接着,她还说:其实我能拿到心理学的双奖,成为一名十分杰出的心理医生,我右   边的肩膀,是我学习的一个莫大的动力。   “我现在的成就,有一部分功劳,是她的,我要带她去见一见她的父亲。”陈词如此   说道。   我一直都觉得,陈词是一个很知性的妹子,但今天,我第一次见到了陈词式的善良。   她的善良,来自内心最深层次的感性,但是驱动力却靠的是理性。   她能为自己的善良,找到证据,这一点,恰恰是很多人缺乏的。   很快,我带着陈词,到了第七楼。   在第七楼的深处,那“苗疆残巫”的住处,我打开了门,那房间里,空无一人!   我当即在房间里面喊叫:苗疆残巫,你给我出来!”苗疆残巫,你给我出来。”   我连续喊了七八声,忽然,我听到了一阵咳嗽的声音和一阵脚步声。   是苗疆残巫过来了吗?   我走到了门口,发现一个跛子身影,一瘸一拐的冲我走了过来。   速度十分缓慢。   还真的是苗疆残巫。   “小子,看你是个讲究人,为什么在我家里,大呼小叫?”苗疆残巫不紧不慢的说道。   我拉着陈词,说道:你过来看看……你女儿,没有彻底魂飞魄散!她还在!还有一缕   残魂,在陈词的身体里面。   “恩?”苗疆残巫发出了一声“疑问”。   转眼间,他走到了我的面前,跟我说道:你让陈词假装我女儿?无非就是在明天逍   遥王破棺的时候,你让我帮你去对付逍遥王。   我说我不管你怎么想,反正人我给你带来了,你自己瞧一瞧吧!另外,我也没想着   喊你对付逍遥王。   “哦?”   苗疆残巫可能觉得我不是一个弄虚作假的人,他真的走到了陈词的面前。   陈词丝毫不退避苗疆残巫那能杀人的眼神,很镇定的说道:你就是我肩膀的父亲吗?   “你的肩膀?”苗疆残巫一伸手,直接搭在了陈词的右边肩膀上。   这肩膀一搭,那苗疆残巫的模样,忽然动容了起来。   紧接着,苗疆残巫老泪纵横。   他用手背抹掉了眼泪,说道:是的!我感受到你的存在了!你还有一部分活着在!   女儿,你还记得我吗?我是你父亲!   在苗疆残巫哭的时候,陈词也在哭。   她一边摸着眼泪,一边跟我说:不知道为什么,我也感觉很伤心。   能不伤心么……陈词和鬼娘子那一缕残魂,属于一胎双生,加上这么多年了,早就酝   酿出了不少的感情,心灵相通!   现在,鬼娘子就是陈词,陈词就是鬼娘子。   所以,鬼娘子是什么情绪,陈词就是什么情绪。   苗疆残巫伸手,抹干了陈词的泪水,说道:多少年了,我独善其身,蜗居在这么一   个暗无天日的地方,我就是准备找廖程鹏讨要一个公道……现在,我不打算讨这个公   道了,知道你还有一部分还活着,我心满意足了。   一瞬间,苗疆残巫像是老了很多一样,直接坐了下来,同时也招呼着我和陈词都坐。   “都坐吧。”   我们两人一落座,苗疆残巫从口袋里摸出了一盒烟,递给了我,自己也拿了一根,   点着了烟,又有些情绪激动的说道:老天爷有眼,老天爷有眼。   他跟我说:于水啊,我开头说过,说你一年之内,如果查不出我女儿到底是被谁打   得魂飞魄散,我就还是按照我信里说的,灭你满门!现在,我们之间的恩怨,一笔   勾销了。   我对苗疆残巫点头,说道:谢谢残巫前辈。   “别说谢了,你也算我的半个女婿!”苗疆残巫又望着陈词,说道:你也算我半个女   儿!这人到了风烛残年,就希望还能看着身边的后辈们,活得好好的,不图你们荣   华富贵,能活得好,我就满足了!   接着,苗疆残巫哈哈大笑了起来:天可怜见,天可怜见啊。   我也跟苗疆残巫说了一句:恭喜。   苗疆残巫止住了笑声,对我说道:行了!不说别的了,明天逍遥王破棺,我应该帮   你们,但是,我希望你们能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我问苗疆残巫。   苗疆残巫说道:很简单!让陈词喊我一声“阿爸”,我就帮你们。   这个条件,我觉得苗疆残巫提得不过分——陈词的身体里,还有另外一个灵魂,这个   阿爸,算是帮那鬼娘子喊的。   但是……我觉得陈词会非常为难,毕竟自己有亲生爹娘,再喊别人阿爸,这心里,多   少有些膈应。   不过,陈词的话语,却走到了另外一个话题。   她看着苗疆残巫说:喊阿爸,其实没问题的……但是,我这儿有另外一个问题!我感   觉,我身体里面的那个灵魂,可能不是你女儿!   ps:第一更到了哈!去洗个澡,接着写第二更,么么哒。话说下午家里的空调忽然   坏了,还没人来修,接近四十度啊,热死老墨了。 第七百九十章 阳魂不夺舍(熙熙冠名)   所属目录:第一卷 发布时间 : 2017-7-22   她看着苗疆残巫说:喊阿爸,其实没问题的……但是,我身体里面的灵魂,可能不是   你女儿。   苗疆残巫盯着陈词,眼神里颇有敌意,说道:怎么?小丫头啊,你看着人挺好,难   道我最后的一点念想,你也要否定掉吗?   陈词拧巴着脸,说:不是那个意思,大叔,我是心里确实有疑问,我也是基于事实   出发的,如果我右边肩膀是你的女儿,那我当然没话讲,可是我们要尊重事实。   “事实就是你的右边肩膀,有我女儿的一缕残魂。”苗疆残巫恶狠狠的说道。   我怕苗疆残巫待会还要和陈词发生什么冲突,我连忙当了一把和事佬,我跟苗疆残   巫说道:残巫前辈,词词就是一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她说有疑问,你解答就是   了,不用动肝火的。   苗疆残巫盯着陈词,也盯着我,说道:那你们说说看,问题在什么地方。   “时间对不上。”陈词如此说道。   苗疆残巫问陈词:什么时间对不上。   陈词问道:于水是几岁和您女儿配的阴婚?   “两三岁吧?”苗疆残巫说道:我也记不清楚了,可能是四五岁的模样,谁知道呢?   陈词点头,说道:那就算是两岁吧!水子,你今年多少岁?   我说我今年二十三了,虚岁二十四。   “那就是二十一年前。”陈词说:水子配阴婚的时间,是在96年。   苗疆残巫问陈词:你到底想说什么?   陈词说那鬼娘子被打得魂飞魄散之后,应该是在和我配阴魂之后吧!也就是96年之   后啊!   可是陈词多大年纪,她比我大个两三岁……是90年生人。   也就是说,陈词出生的时候,我连阴婚都没配呢,甚至我都没出生——那么,那鬼娘   子被打散的一缕残魂,是怎么溜到了陈词母亲的肚子里面,然后顶替了当时还是胎   儿的陈词的肩膀骨头,和陈词一胎双生出来的呢?   陈词这个问题一出口,我也一拍大腿,询问苗疆残巫:对啊!不说这个,我还忘记   了!我也想说一说——你说你女儿是几年前,鬼魂才被打得魂飞魄散的吧?那你女儿   的残魂,怎么就到了陈词母亲的肚子里面?   莫非是那残魂,穿越到了十几年前去了?   我听陈词这么一说,我也看向了苗疆残巫,说道:残巫前辈,你应该听懂了吧?陈   词说得,也是极其有道理啊。   苗疆残巫先是一愣,紧接着,又哈哈大笑了起来,再次喊了好几声“天可怜见”,他   整个人都激动得不行了……甚至有些疯狂,两只手举着拳头,对着天花板咆哮。   陈词问我怎么了。   我偷偷跟陈词说,说苗疆残巫可能是一时之间,接受不了这么大的打击,所以,有   点犯神经病了。   要说这苗疆残巫的打击也是大。   本来以为能够见到女儿残魂一面,但被这事实,给赤果果的打破了。   他那模样,真的如同疯癫了一样。   也许是我的小声议论,被苗疆残巫给听到了吧,他忽然停住了笑,对我和陈词说   道:我没疯!小丫头,你身体里面,也真的藏着我女儿的另外一个灵魂!哈哈哈!   想不到,想不到,这是老天爷怜惜啊。   我叹了口气,跟苗疆残巫说:残巫前辈……我怕你是真的疯魔了吧?刚才陈词跟你摆   事实,讲道理,已经说明了她身体里面的那个鬼娘子,绝对不是你女儿。   “不!就是。”   苗疆残巫说道:我女儿,刚死不久,于水师父就上门,要给我做阴婚的媒,但是,   这事里,还有一些隐情。   “那小丫头说了,说她是90年出生的,她在她母亲的肚子里,也是90年。”苗疆残巫   如此说道。   陈词点头,说她是十一月份出生的,怀胎十月嘛,那她在她母亲的肚子里,也是90年。   苗疆残巫说:我女儿,就是在90年七月份出的事,这事,就是隐情。   我问苗疆残巫,敢问出了什么事?   苗疆残巫这才说起了当年的事。   原来,在90年七月份那会儿,他女儿去河里游泳,结果,忽然上流的水库崩掉了,   水浪直接打下来,把他女儿给淹过去了。   这人在窒息的时候,身体里面的“阳魂”“离魂”和“阴魂”会分别离体。   人有三魂嘛!(易)(看)(小)(说)   阳魂是人正义的一面。   离婚是人最有人性的一面。   阴魂是人最阴暗的一面。   阳魂、离婚率先从濒死的残巫女儿的身体里面,挣脱了出去,就剩下阴魂没有脱体   的时候,她女儿得救了,不过,等清醒之后,就变成了一个傻子。   这个我能理解——人有三魂。   三魂走了两魂,自然就是一个傻子了。   也就是说……苗疆残巫的女儿,有一道阳魂或者是一道离魂,跑到了陈词的身体内去了?   那在陈词身体内的,到底是阳魂,还是离魂?   苗疆残巫说道:阳魂,阳魂是正义之魂,人最美好的性格,都在阳魂上头——那魂魄   跑到了陈词的体内,当时陈词还是一个胎儿,这时候魂魄夺舍重生,实在是最容易   的,但是,那魂魄只是替代了陈词的一块骨头,然后存活下来!自然就是阳魂了。   美好的人性,是不会做出“鸠占鹊巢”的事情的。   这下子!   我算明白了,陈词身体内的魂魄,不但是苗疆残巫女儿的一道魂魄,而且是他女儿   最美好的个性。   怪不得他激动呢——三魂之一的阳魂啊,等于说陈词的肩膀,相当于残巫三分之一个   女儿。   苗疆残巫说道:哎!老天爷待我不薄啊,我女儿最美好的一切,还在人间。   这时候,陈词也喊苗疆残巫:阿爸。   这声阿爸,喊得苗疆残巫泪流满面。   苗疆残巫伸手拍了拍陈词的右边肩膀,说道:小丫头,我女儿最美好的个性,在你   的身体内,你认我当义父,怎么样?   陈词想了想,最后还是点头,说道:应该的,义父。   “好!好闺女啊。”苗疆残巫说道:义女是半个女儿,我那女儿的阳魂,也是半个,   你就是我的亲女儿。   他对陈词说道:我这一生衣钵,没人可以传授,今天遇到你,我想把我的衣钵,传   给你。   陈词说这个不太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苗疆残巫又问陈词: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跟苗疆残巫说,说陈词是一个非常出色的心理医生。   “哈哈!那正好。”苗疆残巫说道:我们苗疆大巫的手段,都在那“擅使人心”身上,   义女,你现在估计不能领悟,但到某个时候,你自然能够领悟!   说完,苗疆残巫的右手中指,直接在陈词的眉心处点了一下!   这一下点了出去,陈词直接晕倒了过去。   我慌忙抱住了陈词,问苗疆残巫。   苗疆残巫说:没什么……我就是在她的脑海里,加入了一些记忆而已!往后对他有用   处的。   接着,他又跟我说:明天逍遥王破棺!我会帮你们的!不为了你们,就为了我姑娘   不能死在逍遥王的手上。   我连忙对苗疆残巫说了一句:谢谢!   “不谈谢!明天再见,今天,我得好好睡一觉了!幸福。”苗疆残巫说完,转过头,   进了书房,同时关上了门。   我把陈词抱着往外走——明天逍遥王出世,有了苗疆残巫这位高人帮忙,我们这边多   少有了个强力帮手了,死里逃生的几率,又大了不少。   在我抱着陈词,刚刚走到了第七楼的门口时候,陈词忽然醒了,她拍了拍我的肩   膀,对我说道:放我下来。   “哎!”   我把陈词放下,陈词霞飞双颊,估计她有点保守,总觉得男女授受不亲吧。   她偏过头,对我说:我们还挺有缘分的。   我说是的!   咱们可不是有缘分咋的——我的鬼媳妇,原来就是陈词身体的一部分!这还不叫有缘   分,什么叫有缘分?   但陈词又说:但是……我身体里面的鬼娘子是鬼娘子,我是我啦。   我说我明白,我差不多明白陈词话里的意思了……她的意思是,鬼媳妇和我是“阴婚   夫妻”,但是她不是。   陈词接着又紧张的说:不过哈……我的意思是……哎呀,不说了,不说了……往后再说吧。   我从陈词这混乱的话语里,像是听出了一点什么东西——她意思……是不是……是不是我   要和她交往,还是得继续接触啊,要谈恋爱,还得培养感情?   我这一琢磨呢,陈词已经跑了。   我感觉我又错过了一次机会,我猛地一拍脑袋——哎哟!刚才我如果直接表白,是不   是就不算白表了?   天赐良机啊,又被我这榆木脑袋给错过了。   等我回到家里的时候,陈词已经恢复了往常平静的模样,我知道,今天这挺好的机   会,是彻底错过了。   冯春生见我俩都回来了,就询问我们怎么了。   我告诉冯春生——苗疆残巫答应了,明天对付逍遥王,有他一份!   “真的假的?”冯春生激动得差点跳了起来!   我说当然是真的!   苗疆残巫、密十三!有这两大高手压阵,逍遥王,不在话下!   就在我们挺激动的时候,忽然柷小玲进来了,她一进来,就跟我们说道:哎!小雨   哥喊你们。   “小雨哥恢复了?”我喜出望外,问柷小玲。   ps:第二更来了哈!明天逍遥王大战拉开啦,么么哒。 第七百九十一章 勇闯金三角(瓜瓜冠名)   我询问柷小玲:小雨哥恢复了?   柷小玲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彻底恢复,但是清醒了,他让我来喊你们,说有话要   对你们说。   我说没问题,咱们的人立马去找小雨哥。   我带着冯春生他们,去了陈雨昊的房间。   陈雨昊坐在了床上,正喝着一碗银耳汤。   陈词说银耳汤有安神的效果,所以这几天没事就让我们给陈雨昊熬着“银耳汤”。   陈雨昊喝着银耳汤,见我们过来了之后,放下了碗,同时对我们说道:水子、春   哥,你们都来了。   我们这几个都点头。   仓鼠也看向陈雨昊,说道:哇,我最帅,最可耐的小雨哥哥,听说你被白衣獠暗算了。   陈雨昊苦笑一声。   金小四站了出来,对仓鼠说道:仓鼠,你说小雨哥是最可爱的,我承认,但你说   帅!在你心里,最帅的,不是我吗?   “一边玩去,什么时候,你在这儿吃歪门醋?”冯春生把金小四给拨开。   陈雨昊笑笑,说道:有你们在,真的好!   接着,他又对我说:水子,我上次不是跟你说了么!我有一个心魔,我杀了十几个   小孩,今儿个,我得把这事,给你们说清楚了。   “啊?”   我看向了陈雨昊,说:小雨哥,你说呗。   白衣獠用心魔,对陈雨昊做出了会心一击!所向披靡的战神,在这些天里,萎靡不振。   陈词说——陈雨昊要想克服心魔,得“解铃还须系铃人”。   陈雨昊要走出自己的心魔,就得自己解决掉自己的心魔。   陈雨昊跟我说:我一直都要纹一个“艺姬”的纹身,水子你应该知道吧?   我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   “对!那是我以前的爱人。”陈雨昊说:她叫齐姗,是我曾经的女朋友,我们俩青梅   竹马,她是个生意人,经营了一个很大的酒店。   我说挺好啊。   齐姗是个成功商人,女强人,这么强的个性,才配得上陈雨昊!   陈雨昊说:就在五六年前那时候吧……小珊染上了毒瘾。   “啊?”我看着陈雨昊。   陈雨昊说他和齐姗其实平常不生活在一起,他向往自由的“正义之路”,他经常会单   枪匹马的去做一些阴事。   但是,陈雨昊做阴事,不是为了钱!他为的,就是一个“道义”。   他也对钱没什么兴趣。   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陈雨昊是一个绝对纯粹的阴人,义字摆中间,利益放两边。   刚好,陈雨昊的前女友齐姗呢,做生意十分忙,整天都忙着生意场上的事情,也不   希望年纪轻轻的,对生活的要求仅仅是“谈情说爱”。   其实陈雨昊和齐姗两个人,都是很多人理想中要成为的人。   有“复古情怀”的人,希望成为陈雨昊——大丈夫,逆水行侠三千里。   有“现代情怀”的人,希望成为齐姗——十足的工作狂,在谈判桌上,用和样貌不相符   的“老谋深算”,直接打垮商业对手。   两个十分优秀的人,竟然开启了一段不平常的恋爱。   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几乎一个月才见面两次,见了面,各自放下各自的事情,开心   玩个两三天。   就在五六年前,齐姗有次和生意伙伴去消遣,期间,齐姗的胃病犯了。   齐姗一直忙于工作,所以经常吃饭不怎么准时,年纪轻轻,竟然得了老胃病。   她当时疼得不行,那合作伙伴,直接递给了齐姗一根烟,说这烟能镇痛,抽了就好。   齐姗点了那根烟,抽了几口,发现胃痛确实有些缓解,于是抽完了一整根。   但是,她觉得这烟,有点不对劲,就问那生意上的合作伙伴……这根烟,到底是什么   玩意儿?   那合作伙伴最后瞒不下去了,就如实告诉了齐姗,说那烟啊,其实……其实就是……惨   了白面儿的烟。   什么是白面儿?   以前叫鸦片,后来叫海洛因,就是曾经,最大的“毒品”。   齐姗听了,内心很害怕,但是她也很冷静。   她觉得——这毒品,其实就和抽烟一样,只要靠毅力就能戒的。   齐姗能把生意做那么大,年纪轻轻的一个女人,能当这么大的家,她对自己的毅   力,有充足的自信。   可惜,毒品这个东西,真的不是毅力很强大,就能够摆脱得掉的。   按毒品,就像是一个附身在你心脏里的魔鬼,时刻揣摩着你的心思,只要你的心   里,出现了那么一丝丝的松懈,它就能单刀直入,让你痛尝苦果!   齐姗在抽了那惨了白面的烟后几天,没什么异常,不过,她的心里,总是有一个念   头——那毒品抽起来,感觉还行,要不然,再抽一次吧?   她让自己的助理,再去弄了一些毒品回来。   要说多少输在“毒瘾”“赌瘾”“股瘾”上的人,都是因为“我只再玩一次,绝对只玩一   次”,而满盘皆输,最后走向了末路!   齐姗很快就陷入到了“毒品白魔”的圈套里面,久久不能自拔。   她是不幸的,因为一次不提防,结果中了“毒瘾”,但她又是幸运的。   那些没钱或者不太富裕的女人,一旦染上了毒瘾,面对的折磨,那是从心到身的,   模样好点的女人,因为毒瘾,会被很多人蹂躏身体,用来充当毒资。   但是齐姗有钱啊,吸食毒品虽然代价高昂,但对她来说,也不伤筋不动骨,除了毒   品本身的折磨,其余的都还好!   不过,又过了两三个月后,忽然……整个城市里的“毒品贩子”,竟然统一口径,都不   卖毒品给齐姗!没有一个人会卖毒品给齐姗。   像是混“毒品”这条道上的人,全部封杀了齐姗一样。   齐姗的助理告诉她,费劲了心机,也买不到毒品了。   怎么办?   齐姗对助理说:给我想尽任何办法,弄到毒品!我有钱。   助理想了想,说“行”。   大概过了两三天,助理依然只能给齐姗弄到十分稀少的毒品,那些毒品,都不够齐   姗过瘾的。   不过,助理却带来了一个非常好的消息。   助理跟齐姗说道:有一个渠道,能进来大量的毒品,可能有三四公斤的样子。   齐姗问:多少钱?   助理说了一个价格。   齐姗对价格表示接受。   不过,那个助理又说:那个渠道会把毒品送到你的手上,毫无风险,但是……他们有   一个条件。   齐姗问助理:什么条件?   助理说:他们让齐总,直接去金三角谈判,那边有一个大毒枭叫拉扎卡,拉扎卡看   中了我们公司的一些物流渠道,想寻找合作。   如果是正常状态下的齐姗,当然不会答应这个条件,但这个时候的齐姗,正深陷毒   瘾呢,她点头,说道:给我请一个保卫队,我们一起去金三角。   助理说可以。   金三角是整个亚洲,最大的毒品制造基地,这儿,还有各种武装力量。   有钱人来了金三角,自然会请一个数十人的保卫队。   齐姗带着保卫队,找到了金三角的毒枭——拉扎卡!   拉扎卡是一个老头,瞎了一只眼睛,头发蓬松。   齐姗说要谈生意,拉扎卡说不担心。   他指着一栋别墅,里面有“健身房”“游泳馆”还有“电影院”,重要的是,里面还有大   量的“药”,有各种各样的药,能够让你爽到爆炸!齐姗小姐得先去里面生活个四五   天的,让我们觉得,你是我们自己人。   只要确认齐姗是自己人,那整个的事情就好办了!   齐姗觉得自己也确实要拿出一些诚意,就答应了。   她要在那个充斥着毒品的别墅里,生活个四五天。   这边,齐姗还沉浸在金三角的“毒品屋”里,当时还在广州办阴事的陈雨昊,忽然接   到了一条消息。   消息告诉陈雨昊,说齐姗现在身陷毒瘾,并且,被关在了金三角。   陈雨昊一听,立马背起了自己的十三根“镇魂木刺”,在江湖上托人找到了一个蛇   头,偷渡去了金三角。   他要去营救齐姗。   他也知道——齐姗到底多么傻,这么精明的一个女人,怎么会沾惹毒品。   我问陈雨昊:你说你杀了十几个小孩,就是在那时候杀的吗?   “恩!”   陈雨昊说道:其实,在我接近拉扎卡的营地的时候,我遇到了很多的敌人,对于那   些依靠毒品,荼毒数万家庭的畜生,在我的手上,只有一个结果!死!   “我杀了很多人,甚至我在金三角的那三天,许多当地的毒贩,都称呼我为中国影   子。”陈雨昊说:我就像影子一样,忽然出现,要了他们的命,然后再消失个干净。   接着,陈雨昊说:我唯一挂彩的地方!就是……儿童军。   “儿童军?”我问陈雨昊。   陈雨昊点头,说道:没错,就是儿童军!金三角那边的毒贩,经常会和“政府”发生   冲突,他们豢养了许多孤儿,那些孤儿十来岁的模样,但是一个个都十分阴毒,会   打你的黑枪,会利用各种“毒”来害你!   “连续好几次,有儿童军来找我乞讨,我还以为他们是真的普通小孩呢,第一次还   没注意,我还被那儿童军开枪打伤了。”陈雨昊说:后来我越来越发现这群儿童军   的可恶了……我真的见一个杀一个。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说道:小雨哥,你说你杀了十几个小孩,原来杀的是这种小孩   啊?那有什么好惭愧、好恐惧的——他们都是该死。   虽然这些都是小孩,但他们的都是毒贩子豢养的“杀手”,死了也是活该!   陈雨昊摇了摇头,说道:不,不!我说我杀了十几个小孩,杀的不是这类童子军。   ps:第一更到了哈!么么哒,第二更正在写啦。 第七百九十二章 心魔局(熙熙冠名)   所属目录:第一卷 发布时间 : 2017-7-23   我询问陈雨昊:那你杀的那十几个小孩是?   陈雨昊叹了口气,说道:其实,齐姗被骗到金三角,然后有人给我发消息,告诉了   我齐姗的位置,让我去营救,整件事,其实就是一个局!   “一个专门为我而铺设的局。”   陈雨昊说他没花两天时间,就找到了拉扎卡的营地,那个硕大的制毒基地。   他说他那天,在营地里,不知道杀了多少人——这些人,就算活剐了,也没有什么冤   枉的。   他们都是毒贩子,他们的身上,镌刻着贪婪、残忍,还有纹在骨子里面的自私。   他杀到了别墅的里面,从第一层,杀到了第二层。   第二层的毒贩子,被陈雨昊折磨着,说他的女朋友——齐姗,就在第三层的一个小屋   子里面吸毒,尝试着各种新奇的毒品,各种能够让你不用通过任何努力,就能够尝   试到人间极乐的毒品。   陈雨昊背着木头盒子,上了第三层。   他一到第三层,就发现十几个吓得瑟瑟发抖的十来岁的孩子,一起举起了枪,对准   了陈雨昊。   那么多枪对着自己,陈雨昊却不慌不忙,冷静得像一个职业杀手,用他那鬼魅一般   的身法,周旋在这些儿童军的身后,用镇魂木刺,刺进了他们的背心。   他们全部死了!   十三个小孩,尸体躺了一地。   陈雨昊的手上,握着滴血的木刺。   也就在这一瞬间,陈雨昊对面的一个小屋子,门竟然自动打开了。   齐姗正在给自己打药!   吸食毒品分成几个阶段。   毒瘾者经历过的第一个阶段,就是吸食大麻!   曾经有一个采访,几乎百分之九十的毒瘾者,都接触过大麻。   吸食毒品的第二个阶段,自然就是直接吸食,利用“锡箔纸”“冰壶”等等吸食工具,   吸食毒品。   在第二个阶段,再过一两年,这种玩法,也满足不了毒瘾者的欲望了。   他们会经历第三个阶段——静脉注射。   在脉搏的静脉上,腿上的静脉上,腰腹处的静脉上,注射稀释过的毒品液体。   这是第三个阶段。   第四个阶段——玩到这个地步的人,几乎都是死——俗称“开天窗”,直接把毒品,注射   到脖子的动脉上。   这种方式,大概率的造成死亡,如果剂量很大,那在十几秒之内,就会死亡。   齐姗玩毒品的阶段,还在第三个阶段上。   在那小屋子的门打开的时候,她正脱下了裤子,用一根注射器,扎在了腰腹沟里。   门打开的一刻,陈雨昊看到了齐姗。   齐姗也看到了陈雨昊。   齐姗愣住了!她一辈子都没想到,自己竟然是在这么一个“耻辱”的瞬间,看到了陈   雨昊。   她的眼泪,猛地流了出来,整张脸也都在扭曲着。   这个时候,房间里竟然有几个音箱,音箱里传出了拉扎卡的声音。   “陈雨昊!我下了这个局!你终于上套了。”   “你感觉气愤吧?感觉懊恼吧,你没有想到……你的女朋友,竟然就在你的面前,用   如此羞耻的方式,注射毒品吧!哈哈!”   陈雨昊一时间,真的愤怒起来了,他对着房间大吼:王八蛋,你给我滚出来!明人   不做暗事,你给我滚出来。   “老子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老子是毒贩,陈雨昊,我毁不了你,我要毁了你的一   家!对了,我还得跟你说说……你刚才手刃的十三个人,都不是儿童军,他们就是一   群普通的小孩,我故意让他们穿着我们儿童军的衣服,然后等你一上来,一起把枪   对准你!你杀了他们!”   “你陈雨昊,号称英雄好汉,却杀了十三个无辜的小孩,你打开他们的枪看看,他   们的枪里,是没有子弹的。”   陈雨昊听到了这里,真的弯下了身子,仔细检查了那些枪支,这一检查,还真是   的……这些枪里,真的没有子弹。   他陈雨昊可能这次杀的十三个小孩,真的杀错了。   “我看你有何面目,面对你的女朋友。”拉扎卡的声音,有些疯狂了,他说道:我告   诉你,你女朋友注射毒品的房间,门是半透明的,你从外面看不到里面,但是里面   却能看到外面……刚才你的女朋友,一边看着你杀一群无辜的小孩,一边在享受毒品   带来的幻觉!哈哈!滑稽吗?刺激嘛!哈哈哈!   陈雨昊这一刻,真的疯狂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隔着很远,看着女朋友齐   姗,望着齐姗。   齐姗的脸忽然扭曲得可以。   接着,齐姗直接拔出了“腹股沟”上的注射器,直接扎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同时,直   接往脖子动脉里推入了注射器里面的全部毒品。   这个动作代表什么,陈雨昊再清楚不过了。   他疯狂的冲向了齐姗。   可是,齐姗在几秒之内,意识已经涣散了。   那大量的毒液,经过她的动脉,在一瞬间,把毒素带到了身体的各个部位。   她回天无术。   她瘫软的坐了下来。   陈雨昊一把将齐姗抱在了怀里。   齐姗微笑着说:我死,不是因为你对不起我,是我对不起你!   说完,齐姗闭上了眼睛。   那一天,陈雨昊失魂落魄的离开了别墅,并且将女友齐姗的尸体,埋在了山里面,   做蛇头的船,离开了金三角。   我听了,心疼得不行,原来风光得不行的陈雨昊,竟然有这么悲惨的往事?   陈雨昊伸手握住了我的肩膀,说道:我回去之后,一直都想着报仇——我在一年之   后,抓到了那个毒枭拉扎卡!   “你宰了他吗?”   “当然宰了!但是宰不宰他不是问题关键。”陈雨昊说:我抓到那个拉扎卡的时候,   我才知道,那个拉扎卡原本不叫拉扎卡,他是个广西人,叫古溪,他有个弟弟叫   “古鼎”,我曾经有一次办阴事的时候,我宰了祸害一方的“古鼎”,古溪是为他弟弟   报仇的!   “那个古溪被我抓到的时候,对我说:陈雨昊,我调查过你,我杀不了你,你太强   了,可能天下都没人杀得了你,但是!我却可以伤害你!我要你一辈子都在错手杀   害无辜小孩的阴影里、亲眼看着女朋友注射毒品的阴影里、眼睁睁看着你女朋友死   在你面前的回忆里!一辈子都在惭愧、恐惧的状态下活着。”陈雨昊摇了摇头。   他说那古溪还说了一句话:死亡只是一瞬间,但是痛苦不堪的回忆,是一辈子。   陈雨昊说到了这儿,说道:古溪要折磨我一辈子,这就是我所有的心魔!水子,对   不起……明天,我依然不能帮你去对付逍遥王……因为心魔还在,但我得跟你们说明   白!我陈雨昊不是贪生怕死,我是怕我心魔作祟,到时候我要是起了反作用,那就   不得了了。   我点点头,对陈雨昊说……小雨哥,我们都理解的。   陈雨昊说完了心魔的事,整个人很疲惫了,挥了挥手,示意我们可以离开了。   我们纹身店的兄弟们,都出来了,不打扰陈雨昊休息。   话说,我们这群人出来了之后。   我把陈词喊到了我的房间里面,想问问还有没有别的办法,能够帮陈雨昊驱逐心魔。   毕竟陈雨昊现在的心魔,已经十分明白了,我感觉,陈词应该有办法吧?   结果陈词却依然陷在了陈雨昊被害的那个局里,她自顾自的说道:那个毒枭真的是   一个心理高手,开始,他肯定是派出了许多的儿童军,去骚扰陈雨昊,结果陈雨昊   对那些儿童军越来越厌恶,甚至到了零容忍的地步,也就让他在别墅里,手刃那十   三个小孩的时候毫无防备!高手,实在是高手。   我跟陈词说:词词,先不说那个了,咱们有没有什么办法,让小雨哥的心魔,被赶走?   “这个?”陈词说道:简单……就是让他的心魔,有一个正确的疏导。   “那怎么办呢?”我问陈词。   陈词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啊!   得——这不白说吗?   在我问陈词的时候,忽然,柷小玲推门进来了……她看向了陈词,说道:词词,我想   问你一个问题!   陈词说:你问!   柷小玲说:小雨哥刚才说了,他前女朋友,五六年前,因为注射毒品过量,死掉   了……那为什么他还一直都在寻找他的女朋友?   这个我知道,自从我认识陈雨昊开始,我就知道,陈雨昊一直在找他的前女友,可   是总没结果,也正因为这个,他总没答应和柷小玲走到一起去!今天我也才知道,   原来他前女友早就死掉了!   陈词摇了摇头,说道:这个事其实不怪,我早就说过了,人的大脑,有一个保护机   制,这个保护机制叫“遗忘”,手刃十三个小孩还有前女友死在自己面前的事,让陈   雨昊痛苦万分,最后,他的大脑为了不让他那么痛苦,选择性的遗忘掉了他的金三   角往事。   陈雨昊不记得自己曾经杀过十三个小孩的心魔,自然也不记得自己女朋友已经死去   的事。   原来是这样!那我觉得陈雨昊真的让人心疼,苦寻了好几年,却发现自己一直在找   一个早就死去的人。   同时,看来白衣獠攻击陈雨昊的手段,就是让陈雨昊再也无法忘记曾经的种种,让   他继续受到“虐心往事”的折磨。   柷小玲叹了口气,说道: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陈雨昊是以这个理由,推脱我对他   的感情呢!   在柷小玲叹气的同时,我猛地一拍大腿,说道:有了,有了!我有办法,能帮小雨   哥赶走心魔!不管明天一早,小雨哥能不能帮我去对付逍遥王,我也得把这件事给   做了!   ps:第二更到了哈!今天说要开战的,却没开成——这个实在对不住哈!不过,老墨   依然是很用心的在做故事啦。 第七百九十三章 封边鬼画(熙熙冠名)   所属目录:第一卷 发布时间 : 2017-7-24   我说我已经找到了能够帮小雨哥去除心魔的办法了。   柷小玲慌忙问我:怎么去?   我说用阴阳绣给小雨哥做一个纹身。   但是……这个纹身,不是做在小雨哥身上,需要做在一张人皮的身上。   “去哪儿弄人皮?”陈词如此说道。   柷小玲说:我去弄!只要你能做就行。   我看向柷小玲,说:小玲,其实我这个法子,也不确保有用哈。   “不确保没关系,有那么一线生机,我们就要去做。”柷小玲如此说。   我说行,我去准备,你去弄人皮。   我拿出了手机,把“鬼爷”的电话号码,给了柷小玲,让她去找鬼爷要货。   鬼爷是刘老六被“白衣獠”变成胎茧前的那天,刘老六给我介绍的人。   我以前在刘老六那边买的阴魂,也都是鬼爷抓的。   鬼爷的手里,货很多。   柷小玲记下了电话,出了门,我一个人开始着手准备,准备给陈雨昊除心魔了。   我在房间里面,准备各种各样的染料、纹针,大概在晚上七点多的时候,石银疯狂   的拍着我的门,不停的拍。   哐当,哐当,连续拍了好几下。   我没理会,石银就在外面大声的喊:草拟奶奶,晚上还喝酒不?不喝酒没意思哈。   我缓缓将手中的纹针放下,跟石银说道:石银兄弟,晚上当然接着喝!   “那成,快点组织,快点组织。”石银说完,这才走了。   我是又好气又好笑,石银这个家伙,当真是浮夸,每餐都在找人要酒喝啊,还真是   江湖草莽。   我迅速把手上已经消过毒的纹针,用“自封袋子”装好,然后准备晚上派上用场的,   然后出了门,喊兄弟们去喝酒。   我们到了土楼一楼的酒楼里,已经快八点了,我跟石银说:石银兄弟,对不住!我   们先随便喝着,但是不能上大菜,只能吃点花生米,得等一个人。   “等谁啊?”石银有些气恼,他说道:甭管是谁,也没资格让我石银等,快点,把菜   给上上来,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快意人生嘛!   龙二也觉得有些尴尬。   石银是他带过来的,但这生活状态,明显和我们截然不同啊,要说咱们都是阴行江   湖人,但这个石银,实在是太江湖了吧?   有点和我们格格不入的意思——这哥们,真实确实是真实,可是在生活里,什么都口   无禁忌,确实有点问题。   龙二推了石银一下,说道:让你等一等就等一等嘛!咱们人齐了吃饭,又不是不让   你喝酒。   “等,等,等?谁有资格让我石银等?”石银接着又说了一句比较中二的话,让我想   起了好些年前的那些“网络非主流”,他直接一拍桌子,说道:老子的低调,不是你   们装逼的资本,我吃饭从来不等!开饭。   好家伙,我无奈,只能跟石银说:你是东北阴人吧?   石银点头,说道:没错。   我说那我们等的,也是东北阴人。   “东北阴人?谁特么有资格让我等?除非是小李爷。”石银直接说道:还有赵长风,   除了这两个,我等毛哦,够给我提鞋吗??   我说:今天来的人,是十三小爷密十三!   石银一听来人是密十三,顿时眯着眼睛,笑脸像是一朵盛开的菊花,说道:那啥……   等一等客人还是有必要的,这大过年的,得给点礼数,我们中国人,讲究的就是——   以礼服人!   好家伙,这石银听着来人是密十三,直接转性了,看来十三小爷在东北阴人的组织   里面,地位的确十分超然。   我们还是决定等密十三,但是大家还是大杯子喝着酒,只是没上菜而已。   期间,石银直接谈起了明天逍遥王的事情。   他跟我们说道:明天对阵逍遥王,大家得先礼后兵啊。   我说为啥?   石银说道:这个逍遥王,是一个有墨水的人,不是单纯的莽夫——他很多大道理也是   懂的,咱们需要和他先沟通沟通,实在不行,再打!   我问石银:那逍遥王的实力,能到什么程度?   “不好说。”石银说道:得看逍遥王这些年到底到了什么道行……但是,非常不好对付   ——对了,明天早上,还得“行服出行”啊!   “行服出行”算是阴人江湖里面的一个特色了。   每一个阴人,在战斗的时候,都有自己的特色,也有自己特色的服饰,在大战的那   天,出发之前,换上本行当最特色的服饰去战斗。   为什么有这么一个规矩?   不是为了装逼,也不是为了炫耀,更加不是为了虚荣,而是因为,做好了必死的准备。   最后一次大战,当然要把最美好的一面,都留在人间。   我说这个我已经准备了。   冯春生说他们也准备得差不多了。   我们都说准备好了,其实也还说得过去,因为我们都说得清楚师承嘛!   重要的,是仓鼠妹子也说她准备好了“行服”,我问仓鼠:你的行服,在哪儿?   “这你就别管了。”仓鼠妹子说:明天一早,我的行服,要帅瞎你们的眼。   好嘛!   还在这儿留了一个扣子,给我们打哑谜呢!   我们议论着明天,要去对付逍遥王的事情,一直谈到八点四十的模样,密十三的电   话进来了。   我抓起了手机,询问他在哪儿。   他说他在土楼的门口。   我挂了电话,把密十三给接进来了。   密十三一进来,直接扫了一眼在座的这些人,询问道:明天!谁跟我去战逍遥王。   在座的人,都异口同声的说道:我去!   密十三笑了笑,抓起了一瓶酒,直接喝了个精光,然后把酒瓶子立在了桌子上,说   道:明天,我们对阵逍遥王,先礼后兵!如果真要打起来,我密十三采取所有攻   势,放弃防守,到时候,我的后背,就交给你们,帮我看好我的后背,不要让我腹   背受敌!   石银直接一拍桌子,吼道:那必须的!十三小爷,好几年没见你了……来,吹一瓶呗?   “不喝了。”密十三对石银笑了笑,说道:大战明日开启,我还是早些休息……等搞定   了逍遥王,我们几个,再大喝一顿。   “明天的事,还不知道是死是活呢。”石银对密十三喊道:今朝有酒今朝醉啊。   “哼哼。”密十三笑了笑,直接上楼了,我给我弟弟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帮我安顿好   十三小爷,我则继续跟兄弟们喝酒。   石银说了一句:扫兴。   接着,他又补了一句:不过,这就是密十三,我认识他那会儿,他就是一个“机器人”。   我笑了笑,说大家接着喝。   我们这酒越喝,越是感觉到大战之前的紧张了。   本来不紧张的,但是酒喝到了一半,就挺紧张得了——陈词说,人最害怕的,是未知。   我们根本不知道逍遥王实力几何,也不知道逍遥王是什么模样,所以才更加恐惧。   也许,等到明天早上,到了涓水河边,我们几个,估计就没这么紧张了吧?   这场酒,我们喝到了十二点。   等我回到了房间,柷小玲一直都坐在房间里等我。   她见我回来了,提起了一个袋子,递给了我,说道:东西,我带过来了。   我接过了袋子,询问柷小玲:这么快?我还以为你要到凌晨两三点去呢。   如果要去找鬼爷,柷小玲去一趟市内再回来,再早都得凌晨两三点。   结果柷小玲说:我没去室内,这人皮,是我在坟山那边扒的,一个刚死的人,我从   他身上扒下来的。   我一听,很有些吃惊,说道:这个……犯了忌讳吧?   从刚死的人身上扒皮,这事,伤阴德啊。   柷小玲说:不伤阴德……我是买的,一家人出殡,我开价三十万,买他们家亲人的人   皮,他们卖给我的。   好家伙,这钱果然能量大啊。   我叹了口气,说这一手交钱,一手交皮,那就没得说了,我现在开始纹身,我估   计,早上六点之前,铁定纹好。   柷小玲点头,伸手锤了我胸口一拳,说道:小雨哥能不能行,就看你了。   我说肯定行的。   等柷小玲一走,我就开始纹身。   我这次要做的“阴阳绣”,是一幅“封边鬼画”。   “封边鬼画”,其实是刺青里面一个比较冷门的门类。   最早的一幅“封边鬼画”,其实是从宋朝时候的一个很出名的太监传下来的。   那太监叫“毛耳李”,是当时皇宫里的红人,伺候的是当时的太子朱允炆,熟悉这段   历史的都知道,朱允炆是朱元璋的孙子,他当了皇帝没个三四年,就被他的叔叔   “朱棣”给篡位了。   王权交替,当时的太监“毛耳李”,趁着皇宫大乱,偷摸着走了。   好在毛耳李这个太监,很有点钱,流落到了民间后,直接走水路,去了杭州,那时   候南方富庶嘛,他在杭州,开起了“丝绸庄”,做起了买卖。   他的那些丝绸,都是用皇宫的规格来做的,所以,深受那些杭州富豪的喜欢,都来   他这儿消费。   这毛耳李,赚得盆满钵满。   要说这毛耳李,除了脑子活,会来事,还有一个很大的优点——忠心。   他在杭州呆了几年,这时候,明朝已经是“朱棣”的天下了,但是,民间传闻,说朱   允炆没有死,只是下落不明!   毛耳李就是皇宫里出来的,对宫斗那点事实在是太了解了,他估计,朱棣早就杀了   朱允炆……但是叔叔杀侄子这事,说出去实在不好听,干脆就直接宣告朱允炆失踪了!   他的心里,是当“朱允炆”已经死掉了,他怀念旧主,就想着搞个办法,纪念纪念朱   允炆!   怎么纪念?他的念头,打到了“刺青”上面。   ps:第一更来得有些迟到了哈,实在对不住,么么哒。第二更还在继续写哈。 第七百九十四章 装逼遭雷劈(姐冠名)   所属目录:第一卷 发布时间 : 2017-7-24   毛耳李的念头打到了“刺青”上面,要纪念旧主,最好刺一幅纹身。   当时保存东西的方法,确实很有限,不像现在,要保存一个人的模样,直接拍个照,存手机里、存u盘里,实在不行,还能存到云盘里面,有的是办法!   可是以前,哪儿这么有招啊!   那时候,保存一个人模样最好的,就是画画。   可是这画,容易被毁啊,家里有老鼠,三下两下就把你的画给撕了。   纹身和刺绣,都是比较好的方式,老鼠一时半会儿咬不烂,水淹也淹不了。   不过,刺绣这个玩意儿,那太监毛耳李不是很感冒,所以他决定采用刺青的手段,来纪念自己的旧主。   当然,他做刺青,肯定是不能做在自己的身上,不然的话,外出和朋友喝酒,一喝到高兴了,直接脱了衣服,露出了身上“朱允炆”的画像,这算哪门子事啊。   他决定,要在一块人皮上,纹上“朱允炆”的模样。   他找来了一个刺青师。   这个刺青师,就是闽南阴阳绣传承的阴阳刺青师。   他跟那刺青师说:要做朱允炆的画像。   刺青师说可以。   那太监还说,为了表达忠义,需要用鲜血来做刺青。   用鲜血来做刺青,刺青师说:用你的血吗?   太监毛耳李说道:我自己怕见血,怕流血,就用你的血吧。   这事可把刺青师给惊呆了,姥姥的,你做刺青纪念你的旧主,却用我的鲜血来刺青?要脸不?   但那太监毛耳李开出了一个好价钱,这个价钱,刺青师拒绝不了。   那刺青师性格有点偏激,虽然接了毛耳李的钱,但却嘲笑毛耳李,说道:怪不得你这么一个太监,会在朱允炆东宫大乱的时候,直接从皇宫里跑出来谋生活,原来你的忠心不过是叶公好龙啊!连一点血都舍不得流,这个纪念,那又有什么意义呢?不过是给自己的生活添加烦恼罢了。   刺青师这么说,毛耳李却没怒,继续让刺青师做刺青。   没办法。   刺青师只能用自己的鲜血,在毛耳李提供的一张“处女”人皮上,纹下了“朱允炆”的鲜血刺青。   人皮纹身纹完,刺青师为了方便毛耳李藏匿这幅纹身,所以,直接裁剪了人皮,把人皮刺青做成了一张一米来长、四十公分见宽的“封边画”。   四周的边,全部用“卷边”的法子,把边给“封起来了”。   那毛耳李,为了这幅人皮纹身,花了“一百两黄金”,这已经是很贵的一个价格了,并且再三让刺青师发誓,对任何人都不得说起做过这幅纹身。   那刺青师跟那太监做出了承诺。   那刺青师一笔生意赚了百两黄金,自然是高兴,在杭州城里,开始花天酒地。   他在杭州又玩了七天,那日,他喝酒的时候,忽然听见旁边桌子上的客人说起了一件怪事,说杭州顶有钱的老板毛耳李,忽然人间失踪,他的生意伙伴寻他不到,都报官了,现在杭州城里,封得水泄不通,就是为了找到那毛耳李。   那刺青师一听,猛地一拍大腿,心想:那毛耳李的人间蒸发,会不会和自己做的“封边纹身”有关系?   他偷摸着到了毛耳李的家里,开始寻找那“封边纹身”的画。   那“封边纹身”的画,就放在了毛耳李的卧室里,供奉着在。   因为画上的朱允炆,并没有署名——那时候的人,也不是各个都见过朱允炆……所以官府搜查的时候,没有认出这幅人皮纹身出来,也没有收走这幅人皮纹身。   但那刺青师,却瞧出了这纹身上的“玄机”来了。   他给这人皮纹身刺青的时候啊……只刺了一个“朱允炆”。   他刺的是“朱允炆读书图”,是一个“单人纹身”。   但是现在……这纹身图上,却又多出了一个人。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叶公好龙的太监毛耳李。   在那纹身图里,毛耳李正端着一碗酸梅汤,双膝跪地,抬着头,等着朱允炆读书完,再来喝他的酸梅汤。   刺青师这下子彻底明白过来了——估计用自己的鲜血刺的人皮纹身,显灵了。   那太监毛耳李不是思念旧主朱允炆么?   呵呵……那朱允炆在人皮纹身里,通灵了,把那毛耳李给“拘”到了画里面,去伺候他去了。   这毛耳李的忠心,原本就只是浮于表面,所以做了一个表面文章,找人纹朱允炆的刺青,谁成想,他竟然真的把自己的命搭进去了,你不是想念朱允炆吗?那就好好在这幅刺青里面,伺候朱允炆吧!   当时刺青师想通了里面的关节,脸上浮现出了嘲讽的笑容,说道:毛耳李啊毛耳李,你真是活该!   他刚刚说完话,忽然,那人皮刺青上的毛耳李,面孔变得怒不可解,并且开始说话,大骂刺青师:你害死我了,我本来可以荣华富贵一辈子,结果因为你,我只能在这画中度此余生,你也给我进来,我要找你讨个说法。   刺青师当时心里面害怕得不行,他怕自己也跟那毛耳李一样,被直接给拘进了这“人皮纹身”里,要说他心思流转得快,一瞬间,他想到了一个法子。   他直接咬破了中指,然后伸手对着那人皮刺青上的毛耳李的脸一涂——鲜血把毛耳李清晰的脸给涂红了,那毛耳李的嘴巴、眼睛、鼻子被封住了,自然找不了刺青师的麻烦。   刺青师赶忙把这幅“人皮刺青”给放下了,然后,迅速离开了杭州,直接回了闽南。   从此,刺青师用自己的鲜血纹身的“阴阳绣”,在我们“阴阳绣”一门里面,被称为“封边鬼画”。   封边鬼画,也是我们“阴阳绣”里的禁术。   我师父在以前,一再跟我强调——不准使用自己的鲜血来纹身。   他说阴阳刺青师,因为经常纹“阴阳绣”,所以会沾惹阴阳绣里的“轮回”的力量!阴阳绣是会传承的,一代一代的轮回。   轮回的力量里,有一个很大的分支力量,叫“回忆”,回忆会让纹身里曾经的人物通灵。   那太监毛耳李之所以被朱允炆拘到了画里,就是因为这个。   我想到了这儿……也想起来,为什么那个苗疆残巫那么厉害,能够在我的回忆里面,把我杀掉!我想……我师父曾经教会了他阴阳绣,他在阴阳绣里,悟出了“回忆”的力量吧。   这一次,我觉得要拯救陈雨昊的心魔——我得用“封边鬼画”,我要纹出那陈雨昊曾经错杀的十三个小孩来!我还要纹出陈雨昊的前女友齐姗来——曾经陈雨昊给我看过“艺姬”的图,那图上的女人,应该就是齐姗。   我就是要通过封边鬼画,让那十三个小孩通灵!我还要让齐姗通灵。   我希望,用这幅阴阳绣,让陈雨昊再次回到当年金三角的那个情景——我相信,让陈雨昊的灵魂,再次和那十三个小孩、齐姗对话,应该能够帮助陈雨昊摆脱心魔!   至于那“封边鬼画”,会不会把陈雨昊彻底给拘到画里去……这个我就不怕了——毕竟陈雨昊有“九龙拉棺”的第一“凶纹身”护体。   白衣獠用“摄魂”的法子,开启了陈雨昊的心魔,那“九龙拉棺”不显灵。   但是陈雨昊面对生死抉择的时候,那“九龙拉棺”必然会显灵的。   我这天晚上,不停的在纹身……实际上,那十三个小孩,我压根就不知道他们长什么样子?所以,我干脆把这些小孩的脸,都给纹得稍微有些模糊。   我开头跟柷小玲说“我不敢保证一定能搞定陈雨昊的心魔”,其实就在这儿——那十三个小孩,能不能顺利在“封边鬼画”里通灵。   如果他们能够通灵,那陈雨昊的心魔自然迎刃而解!   我一直纹到凌晨四点半。   纹完了,我又拿出了笔,在一张纸上,写了几句话:小雨哥,但愿这幅阴阳绣,能克制你的心魔,今天,兄弟们要去涓水河边,对阵逍遥王,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回来,如果不能回来,那么,这幅纹身,给你留个念想,请你务必记住,曾经你有一个朋友,他叫于水!我于水则一定会记住,我有个朋友,他叫陈雨昊!他是所向披靡的战神!   我把这张纸,压在了“封边鬼画”的下面,我给我弟弟发了消息,让他早上九点,把这封信和这幅人皮纹身,送到陈雨昊的房间里去。   这时候的陈雨昊,应该还被心魔困扰着,处于沉睡中,我不想叨扰他,只能委托我弟弟来办这事了。   我先直接去了床上休息。   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门口已经有人喊我了。   “水子!起床,穿上你们阴阳绣的巫萨!出门,对战逍遥王。”   冯春生的声音,穿透了木门,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终于要上了。   我猛地站起了身,直接打开了我卧室床底的木箱子。   里面是我师父传给我的一幅“巫萨”。   我脱掉了衣服,穿上了巫萨,带上了巫萨的帽子,同时,用牙齿咬开了我的中指,然后把指血,涂抹在了脸上,画出了一幅“图腾”。   ps:今天两更,来得都有些晚哈,实在对不住,么么哒。 第七百九十五章 阴人出征   所属目录:第一卷 发布时间 : 2017-7-25   我用指血,在脸上涂抹了一阵,涂抹出了一幅“图腾”,这副图腾是一个“鸟头”,鸟   头十分凶恶,但是又长了一张龙嘴,这副图腾,算是很久远的图腾了,叫“少昊鸟”。   少昊鸟这个图腾,最早出现在“东夷族”,以“龙鸟”为雏形,当时在各大巫族部落的   祭祀脸上出现。   阴阳绣,传承中华“巫族”流派,所以,每逢大战之时,都要在脸上,用指血画出   “少昊鸟”,乞求祖师保佑。   我做完了这一切,看着镜子,我镜子里的模样,都变得更加狰狞和凶狠,这就是大   战之前的气势!   我接着出了门,发现兄弟们都在土楼的院子里集结了。   柷小玲穿着一身白袍,这是曾经的巫师“祝词”的穿着打扮。   她的背上,背着钢鞭。   冯春生则穿着一身道袍。   风水大师,传承道教。   金小四的头上,插着各种鲜艳的羽毛   陈词不是我们江湖阴行,所以不讲究什么规矩,穿了一声耐克的运动服——我们本来   不让她去的,但是她说她一定要去,因为苗疆残巫也会去,她怕她不去,那苗疆残   巫不会出手。   要说行头最齐全的,就是龙二和石银这两个盗墓家族的人。   龙二是发丘天官,穿了一身夜行衣,腰间缠了一个“皮囊”,那皮囊,就是专门用来   装“天官印”的,他的背后,写了四个字——百无禁忌!   发丘天官,百无禁忌!   至于石银,那就有些浮夸了……他的浑身,穿着银甲,包括两个手掌,也是套着“手   甲”,他这一身盔甲,就是盗门四大家族的“看门兵刃”,叫——卸岭穿山甲!   摸金有符,搬山有术,发丘有印,卸岭有甲!   听说这身盔甲,刀枪不入,用来防守,实在是神兵利器!   我一清点人数,问道:仓鼠怎么不在?十三小爷呢?   “还在等呢。”冯春生甩了甩双手的道家袍袖,说道:再等等吧。   我们一群人又等了十分钟,终于——仓鼠千呼万唤始出来。   她这一出来,我们差点没吐血。   这仓鼠啊,穿了一身“连体睡衣”,就是冬天穿的那种连体的睡衣,带上帽子,像是   一个小怪兽的那种。   她这身睡衣,是一“老虎”连体睡衣——萌得不行。   我哈哈大笑,要说咱们这些人,为了对付逍遥王,一个个的神经甭得有些紧,忽然   仓鼠卖个小萌,我们倒是放松不少。   冯春生一旁也拍着腿笑话仓鼠:仓鼠啊,我们这江湖中人,大战之前,都是把自己   打扮得凶恶一些,争取在气势上面有一个加分,你搞得这么可爱?这是要萌出那逍   遥王一脸血吗?   龙二反而说道: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我们的队伍,要的就是百家争鸣,哈哈哈!   也是,仓鼠这身打扮,才是真的江湖——什么叫江湖,谁也不知道,但是每个人的心   里,都有自己的江湖!   仓鼠很江湖。   在仓鼠出现之后,十三小爷穿着一身灰色的麻布袍子也走了出来。   话说,我们这身打扮,引起了土楼里不少人的围观,他们都问我们,是不是要出去   唱大戏,打扮得这么另类?   我因为过年那会儿,逍遥王的“发鬼”作祟,我在土楼里,已经相当有名气了。   整个土楼里面的乡亲,都知道我是有道行的人。   我抬起头,跟所有趴在栏杆上面看着我们的乡亲们说道:土楼里的父老乡亲,今天   涓水河里,有凶物出山,我和我的兄弟们,前去把他们给拿下,你们等我们走了……   关了土楼的门,不是我们几个过来……你们千万不要开门。   土楼里顿时议论纷纷了起来。   有很多人相信我,但也有不相信我的……他们坚决相信,今天,不过是“鬼抬头”的日   子,我们是要给他们唱一出大戏!   也罢!   今天,本来就有一场重头戏要唱啊。   我也不去理会他们了。   十三小爷直接说道:出门之前,喝一碗酒——谁来主持?   最后出门,还有一个“壮行酒”的仪式——这个仪式,谁来主持?   龙二说道:十三小爷,啥都别说了,就你吧!   “我?”十三小爷指了指自己的鼻尖。   石银也说:那可不,这儿,谁的辈分压得过你?就你来主持!   十三小爷摇了摇头,指着我说道:这次大战,是于水下的江湖帖,再加上这里是闽   南,闽南是阴阳绣的地盘,主持这场壮行酒,还是让于水来把。   众人想了想,都觉得没有异议。   于是,主持的任务,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也没什么异议,直接喊了我弟弟:我弟!去,端一缸子酒下来!再来十来个海碗!   “好。”我弟弟应了我一声。   很快!   我弟弟端着大酒缸下来了,我母亲托着海碗,给我们一人发了一个。   土楼的人不知道我们这次出行的凶险,但我母亲知道。   她在给我们发碗的时候,眼睛里噙着眼泪。   她递给我一个碗,说道:如果不是我的尿毒症,你也走不上这条路啊。   的确,如果不是我母亲的尿毒症,我也踏不上这条阴行江湖之路。   我接过碗,和我母亲拥抱了一阵,说道:没事的,妈,这种路才是该我走的,我很   喜欢这条路!江湖路才是男儿路!   “也是女儿路。”仓鼠和陈词一人抓了一个海碗,同时白了我一眼。   我笑了笑,没错——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个江湖!   我们所有人分了海碗。   我对母亲说道:如果我今天没回来,你和弟弟去市里,让弟弟去联系一个叫秋末的   人,然后再联系于波,把纹身店的生意给招呼起来,也是一个稳定的现金流,赚得   钱不多,但是能够顾上一家人的嚼谷了。   我母亲转过身去,没有说话,只有轻轻的哭声。   我们几个人,都把酒给分了……一人一大海碗。   我端起了酒碗,说道:江湖事,江湖了——涓水河里,出了凶顽……阴行兄弟,斩妖除   魔,替天行道。   “干了这碗酒,今天,不管咱们之间的兄弟,有多大的仇恨,有多大的怨念!一笔   勾销。”   “对阵逍遥王,兄弟们,齐心协力!”   兄弟们都举起了拳头,喊了一声:斩妖除魔!替天行道!   说完,我们所有人,端起了酒碗,直接给干了。   在我们刚刚喝完酒的时候,忽然,土楼的门口,竟然跑进来四五个痛苦流涕的女人。   女人一进门,就喊道:涓水河那边,出事了……出大事了。   我连忙问那些女人,涓水河边出什么事了?   那女人上气不接下气,一喘一顿的说道:涓水河里面,我们一大早去河边散步,有   些人还在那儿钓鱼,然后水里,忽然飞起来了一些丝线一样的东西……那丝线一缠住   人的脑袋,狠狠一缠——那人脑袋就掉下来了,然后,人脑袋,往河中央游过去了。   逍遥王已经开始作祟了。   这时候,土楼里的人,一个个噤若寒蝉,那些以为我们唱大戏的人,都开始朝我喊   着:水子,你可要帮忙啊,这土楼里的人,都是看着你长大的。   “玛德,老子就看不起你这样的人……刚才还嘲笑于水,说于水就是一个骗子,装神   弄鬼,现在知道涓水河出事了,就像个孙子似的求人!什么东西?”   在土楼里,不少人都开始争论起来了,有求我的,也有支持我的。   我抬起头,笑了笑,直接扬起了手中的海碗,直接砸碎在了地上,兄弟们也和我一   样,扬起了海碗,直接砸碎在了地上,跟着我一起出门去了。   守护于家堡……这事,还得看兄弟们的。   我们一群人,出了土楼的门。   临走前,我还回头看了一眼,我母亲伸手,似乎要喊我回去!   我笑了笑,说了一句:老妈,我会回来的。   同时,我也对我弟弟说:我弟,你去我的房间,把那人皮纹身,交给陈雨昊,现在   就去!   ……   我们兄弟们,真的出发了,一群人有说有笑,直接去了涓水河边。   等我们到达涓水河边的时候,肃杀之气,越发的浓烈了起来。   空气都有些凝固。   在涓水河边,还有七八具断头尸体,都是被逍遥王给害死的。   “王八蛋!”我低沉的怒吼:这逍遥王,太不是个东西了。   冯春生说道:一个能为了王朝,杀了一辈子人的玩意儿,能是什么好东西。   石银安慰我们: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先礼后兵!对逍遥王,还是得先礼后兵!   我们一群人,站在了河边。   石银单膝跪地,喊道:将臣后人石银,长白山卸岭力士,拜见曾经逍遥王!   他的声音喊了出去,河边上没什么动静,但是止不住的低沉喝声,直接传到了我们   的耳朵里面。   “王朝永固,寿与天齐!”   “王朝永固,寿与天齐!”   密十三反背着双手,冷笑连连,说道:逍遥王!今日你出棺,要血屠千里,这事,   咱们都清楚,我们这群阴人兄弟,就是专门过来和你谈谈的!要别藏着掖着了,也   别藏头露尾了,我划出个道道来吧!我们在这儿,等你!   哈哈哈哈哈!   那河面里,传出了一阵低沉的笑声。   逍遥王的声音,带着金属的音色,他的话语,低沉的翻滚着:来者可是谭嗣同后人?   密十三的祖上,就是谭嗣同,谭嗣同死了,他们家族隐世了,也改了姓,姓密。   密十三说道:是也!又如何?   ps:第一更到了哈!昨天更新的章节,有一个“明朝”写成了“宋朝”,实在是笔误   哈!对不住对不住,往后要用心检查,么么哒。   第二更还在继续写啦。   pps:另外,加群的朋友,可以加阴阳刺青师的3群和4群哈,阴阳刺青师的1群和2群,已经满啦。 第七百九十六章 王侯将相(烦躁姐冠名)   所属目录:第一卷 发布时间 : 2017-7-25   逍遥王直接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祖上是朝廷里的   大员,他的后人,对我逍遥王无礼!对九千岁无礼,这个,合规矩吗?   逍遥王的声音才从水面下传出来,冯春生吼道:丫特么别鼻子里头插大葱——装象——   你看一看这世界,朝廷都没了,你还把那封建老一套搬出来,你合规矩吗?   呼!   冯春生的声音刚落,忽然,水里升腾出了一根“发丝”,发丝直接扎向了冯春生的眉心。   密十三反手一刀,直接斩断了那根发丝。   冯春生吓得够呛,脸都白了。   密十三说道:合不合规矩,也是跟我说话,你对冯大先生动手,算怎么回事?   “那老家伙说话不中听,我给他个教训。”   逍遥王说:不过……看在你密十三的份上,我饶他这一次。   密十三冷笑连连,说道:饶他一次,那你能饶了我祖上谭嗣同脖子上的那一刀吗?   “你祖上谭嗣同的确是忠肝义胆,侠骨柔肠,但是,他的死,和我有什么关系?”逍   遥王说:他头上挨一刀的时候,我都死了百年了!   密十三再次笑了起来,说道:的确……没什么关系,但是,我今天站在这儿,就是告   诉你——你说的那个“王朝永固,寿与天齐”的朝代,是一个腐朽透了的朝代,忠奸不   分,黑白不明,老百姓名不聊生,我们汉人,始终是末等公民!这样的朝代,没了   也就没了,你就安生的在棺材里待着,别想着出来兴风作浪了。   “哈哈哈!”   逍遥王哈哈大笑,说道:口才不错!不过密十三,还有那个跪地的石银,我问你们   ——如果我再建一个王朝,你们会归顺我吗?这可是流着大清朝血脉的王朝。   “当然不会。”?密十三直接给出了否定的答案,说道:现在世道好得很,凭什么听   你这么一个死去数百年的逍遥王的!这个年代,年轻人有希望着呢。   毫无疑问,按照国家的受教育程度——80后、90后甚至00后的素质,都在突飞猛进。   曾经被人预言80、90是垮掉的一代,但这一代人,真的异常顽强——面对高房价、低   资源、工作竞争激烈等等逆势,依然努力、顽强的活着,抱怨少,人勤快,这代人   已经成为了社会的中流砥柱了。   现在国家有这么有希望的年轻人,未来会变得更好。   大家都有希望,凭什么听一个死去几百年的僵尸胡说八道?   仓鼠也指着逍遥王说道:你少在这儿忽悠了,什么大清血脉,那都是遗老遗少的想   法——我们现在生活,好得很呢,就算不好,听了你这破逍遥王的话,我们就能变得   更好吗?放屁!   逍遥王一阵语塞,说道:血脉传承,源远流长!   “少扯这些有的没的。”我也站出来了,对逍遥王说道:那是你的想法——这个年代,   流行的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你是逍遥王,那也几百年前的逍遥王,你是九千   岁,那也是几百年前的九千岁!我们石银兄弟和密十三兄弟,念着曾经的辈分,对   你好言相劝!你可不要以为,我们真的害怕你那逍遥王的虚名和那九千岁的官职!   “你生前再牛,和我何干。”我说道。   逍遥王一阵沉默。   紧接着,逍遥王吼道: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我们这个年代,初生牛犊不怕虎的人,多着呢!所有没有真正能力的权威,都会   被年轻人挑战!”   我说道:你甭管有多大的能耐,用出来,我们几个,全部接着了。   这逍遥王,上来就摆出一幅“王朝贵胄”的模样,上来就摆一幅“皇帝血脉”的姿态,   以为能唬得着我们,对不起!不惯着。   一直跪着的石银,也站起了身,说道:逍遥王啊逍遥王,咱们给你面子,你就直接   顺坡下驴,少出来祸害外面就行了,结果……你一出来,摆出这么一幅姿态,对不   起,石爷也不伺候了。   逍遥王的声音,有些吃惊,说道:石银……你可是满人!   石银是长白山一代的人,的确是满族人。   石银说道:满人汉人又怎么了?这年头,小孩子能一起出去玩耍,网吧里开黑,各   种游乐场馆随便耍!老人们晚上出去跳个广场舞,那不是美滋滋?年轻人的娱乐项   目就更多了,没事和几个朋友打打牌,那不是爽得一匹!喝点酒,吹吹牛,日子悠   哉悠哉,舒服得很!你逍遥王想让神州大地,再次陷入到杀伐之中,想让那些幸福   的家庭,流离失所!就你这想法——我别说是满人,我就是你后人,我也不伺候!   逍遥王叹息了一声,说道:世道变了,人心不古啊!那我只能展开杀戮了——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这一瞬间,整个涓水河里,涌起了旋涡。   一副人形棺材,缓缓的上升了起来,从河面上,不停的上升着。   我们一起过来的阴人兄弟,在黑边,围成了一个圈。   逍遥王要再起杀戮,除非过了我们这一关。   我们的身前,是逍遥王。(易)(看)(小)(说)   我们的身后,是于家堡的数千人命,我们可不能退缩。   很快,那棺材彻底升腾到了河面上。   棺材猛地打开,里面走出了一个身材一米九以上的男人,虎背熊腰,留着清朝的辫   子,他赤.裸着上身,下半身套着“盔甲”,肌肉十分有力量。   他的面目,十分狰狞,但也英气十足。   他望着我们,说道:再说一次,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我要建立一个新的王朝,你   们归顺我,你们就是这个王朝的开国元勋!   “去你大爷的。”冯春生说道:白日做什么梦呢——你不过是一介莽夫,就算你杀掉这   了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你也不是合格的帝王。   “我天生勇武,一骑当千,我都不是合格帝王,谁才是?”   冯春生说道:莽夫一个,只会打打杀杀的人,就是莽夫!治大国如同烹小鲜,需要   掌握好作料,需要把握好火候,这里面的细腻功夫,怎么是你这么一个莽夫理解得   了的?你以为你武功盖世,全天下人都要听你的?撒泡尿好好照照自己吧。   我们这一阵打击逍遥王,逍遥王彻底怒了。   他一步步的在水面上走着,缓缓的走向了我们:杀!杀!杀!   逍遥王刚才试图靠着辈分,来压服我们,可惜,今非昔比,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   会被逍遥王给压服。   我在这一刻,想起了东北招阴人李善水,他不让东北阴人来对战逍遥王,估计也是   怕遇到这种尴尬的情况吧!   事实上,就算是曾经清朝嫡系的东北阴人到了这儿,估计都和石银差不多——爷可不   伺候你逍遥王。   这江湖上,的确讲面子,你逍遥王的面子,就是让我们这些人好声好气的和你说话   ——但你要我们臣服——做你的白日梦去吧。   逍遥王的表情,有些扭曲,甚至带着愤怒。   他要把我们这些敢于反抗的人,当做蝼蚁,踩死在脚下。   但是……我们可不是好打垮的!   我们,拥有现在年轻人的品质,我们,敢于挑战!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密十三反手拔出了背后的鬼头刀,喊道:小玲!龙二——为我压阵!我倒是要讨教讨   教——这个凶悍滔天的逍遥王,又有什么本事——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我今天就挑你   毛刺了,我看我是不是要亡!   柷小玲拿住了钢鞭,龙二也举起了“天官印”,站在了密十三的身后。   那逍遥王,已经从河中央,走到了河边十来米的位置了。   恰好,就在我们双方对峙的时候,忽然,那河边,竟然划过来了一条小船。   小船上,站着一个小孩,还有一个渔夫。   估计这渔夫,就是早上带着小孩出来收“渔网”的,但很不巧,竟然遇上了逍遥王。   小船就在逍遥王的前面四五米的样子。   那小孩猛地笑了起来,说道:爷爷……你看,我说这儿是一个人站在水面上吧——你非   不信。   那老渔夫也揉了揉眼睛,说这人怎么能够站在水上。   爷孙俩十分好奇水面上为什么能够站人,但他们不知道,接着,可能他们的性命,   要被那逍遥王给拿走了。   逍遥王对着两人怒目而视。   密十三想要发动,但也没有任何办法……因为时间实在是太着急。   逍遥王猛地一弹指,那河面里,忽然钻出了两缕颀长的头发。   那头发,就要往那船上的爷孙两个人的脖子上面缠着。   生死一瞬间!   难道,我们一出师,又要瞧见那爷孙两人,直接殒命当场?   就在那头发,已经缠住了爷孙俩的脖子,只要再用点劲,这头发能把爷孙俩的头颅   给切割掉的时候,忽然,一条寒芒闪过。   咚!   一条银色的长枪,直接钉在了那船上。   长枪钉上去,势大力沉,压得那船头,都往水下压了不少。   不过,那长枪,也实实在在的斩断了缠住爷孙俩的长发!   这长枪,我实实在在的认得——这就是陈雨昊的“龙神戟”。   逍遥王本来要随手杀了那爷孙的,结果遭遇了横阻,立马把头偏向了我们这边。   我们所有人也都回头。   我瞧见谁来了——背着木头盒子的陈雨昊,他大袖飘飘,朝我们走过来。   陈雨昊见了我们回头,朗声大笑,说道:这么大的场面,怎么少得了我天水陈雨昊!   ps:第二更到了哈!么么哒。 第七百九十七章 封魔一刀(evil冠名)   所属目录:第一卷 发布时间 : 2017-7-26   陈雨昊见了我们,朗声大笑,说道:这么大的场面,怎么少得了我天水陈雨昊。   我激动的问陈雨昊:小雨哥……你的心魔,去了?   “去了。”   陈雨昊右手放在胸前,稍微跟我鞠躬,说道:多亏了你的“封边鬼画”,我被那画拘   魂了。   他说在那副画里,他再次回到了金三角时候的那一幕。   他的周围,躺满了十三具小孩尸体,还有他前女友齐姗的尸体。   不过,在画里,那些尸体都复活了。   陈雨昊跟那些小孩说对不起。   那些小孩说不关陈雨昊的事,他们即使没有被陈雨昊杀掉,也会丧生在那些毒贩的   手里,那些小孩,就一个要求,希望陈雨昊以后遇到了毒贩子,能除恶务尽!   陈雨昊答应下来了。   接着,齐姗也在画里复活了。   齐姗跟陈雨昊说,她从来不会怪陈雨昊,一切的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所以,齐姗跟陈雨昊说:希望你一切往前看——我的人生,被毒品毁掉了,但是你的   人生,依然如同星辰大海!   在“封边鬼画”里面……陈雨昊得到了谅解。   谅解,结束了他的心魔。   陈雨昊说:我不应该意志消沉,更加不应该愧疚和懊恼——我要行驶我这一辈子的使   命——除恶务尽!所以我来了,来会会这个逍遥王!   我们这群人听了陈雨昊如此志得意满的话,心里也是高兴。   战神陈雨昊回归,我们的这群人拿下逍遥王的几率,变大了很多。   那逍遥王看向了陈雨昊,动了动鼻尖,说道:来的这位,身上可有点“马氏一家”的   灵气啊?感觉你身体里翻滚着马氏一家的灵血!   陈雨昊冷笑道:哼哼,马氏宗族内,有我的恩师!   逍遥王指着身边渔船上的渔夫,说道:我饶了他们两人,你可愿意归顺于我?   我发现这个逍遥王,真的是自我感觉太特么的良好了——他以为这边,到处都是他的   追随者呢,见了这个,问愿不愿意归顺他,见了那个,也问愿不愿意归顺他!   你真当你是真命天子吗?   陈雨昊说道:人有人道、鬼有鬼道!你不过是一个坐化了几百年的僵尸,就走好你   的僵尸道,这人间,可不是你能随意走的。   “不听话?”逍遥王叹气。   “哼。”陈雨昊,没说话。   那逍遥王甩了甩袖袍,说道:那我先杀了这对爷孙,然后再杀了你们。   说完,他直接抓向了那对渔夫。   陈雨昊一杨手,喊了一声:戟来!   那钉在船上的龙神戟,像是活了一样,径自从船上飞了起来,然后一戟荡在了逍遥   王的身上。   逍遥王和那龙神戟对了一掌后,半天没有说话,可能是有些吃不消。   接着,那龙神戟对着那渔夫的小船,直接拍了一下,把那小船,拍得在河面上来去   如飞!   那渔夫爷孙被龙神戟送走了之后……龙神戟再次飞回到了陈雨昊的手里。   陈雨昊背负龙神戟,稳稳立住。   我们再次围成了一圈,在岸上,等着逍遥王。   逍遥王冷眼看着我们,说道:你们也不是普通人,的确有些道行,但是再高的道   行,在这儿,都得被我给活活踩死!   他从刚才优雅的闲庭信步,直接狂奔起来,冲到了我们面前,一掌直接拍向了冯春生。   好家伙,这个逍遥王,是真的没有一点点气魄啊,上来直接对着最弱的那个人下手。   冯春生是个风水先生,没什么道行护体,加上年纪也大了,动作不灵活,最好办的   人,就是他了。   不过,冯春生明显是一个诱饵,他等着逍遥王到了跟前的时候,忽然一扬手,打出   了几张黄色符纸。   符纸克僵尸。   他的黄色符纸,黏在了逍遥王的袖子上,那袖子处,立马冒出了白烟。   龙二一旁哈哈大笑,说道:你还真被春哥给算中了,你个孬种!   原来,昨天晚上,我们喝酒的时候,就下了一计——这计谋,是冯春生下的。   冯春生足智多谋,不说神机妙算,当个草头军师,那不是绰绰有余?   冯春生说那逍遥王,是一个不择手段的人……如果他真要破我们的围剿,第一个就得   是办他冯春生,所以,他在袖子里面,藏了五张“符纸”,符纸上的符文,要用柷小   玲和龙二的血液画出来的。   柷小玲是湘西柷由家的传人,天生克鬼物,血气方刚。   龙二是地下王者,出入的地宫,不计其数,所以他的血液,十分阴邪。   两人的血液,画成了符纸,专门来克制逍遥王。   冯春生当时的想法就是把自己当成诱饵,来用符纸打那逍遥王。   当时龙二还嘲笑冯春生呢,他说逍遥王是清朝九千岁,怎么说也是个有身份的人,   他再怎么着,也不会使用这么下三滥的方式先找软柿子捏吧!   没想到,逍遥王被冯春生猜中了。   如果冯春生猜不中,那符纸是如论如何打不中逍遥王的——毕竟掷出符纸之后,那符   纸在空中飞得极其缓慢,自然打不到逍遥王。   那么慢的符纸,只要腿脚正常的人,都打不上。   所以龙二不同意冯春生的点子,但冯春生却异常的坚持,说就用这个法子——只要逍   遥王离那冯春生很近,并且要一掌击毙冯春生的时候,冯春生反手打出那些符纸,   自然是“以小博大”。   没想到,这次坚持自己做法的冯春生,竟然真的发挥了大作用——符纸确实打到了逍   遥王的右手上。   这符纸一黏住,逍遥王的右手,几乎没办法抬起来了。   他恶狠狠的说道:耍诈?   “这虚虚实实、实实虚虚,兵法之常事,算什么耍诈?”冯春生得意洋洋了起来,又   说:就算是耍诈,那也是兵不厌诈!   他得意着,可是逍遥王实实在在的郁闷,他可能以为我们这些人,顶天就是一块硬   骨头,虽然难啃,但是啃掉肯定是没问题的,却没想到——我们也不是白给的。   “杀!”   密十三横卧鬼头刀,直接欺到了逍遥王的身前,然后猛的用刀狠狠的砍了下去。   他的刀法,继承“神州第一刀”,和北方刀客的风格类似,走的是“快、狠、猛”,每   一刀,势大力沉,尤其是他双手举刀——泰山压顶的一刀,我隔着老远,都感觉刀刃   带来的疾风,吹动了我的衣角。   密十三的刀,让逍遥王狼狈不堪。   再加上逍遥王的右手被符纸受制,只能靠左手来格挡密十三的刀。   有好几次,逍遥王打算“空手夺白刃”,他张开五根手指,打算钳制住密十三的刀,   可是五指刚刚钳住刀身,那鬼头刀顿时凭空消失,然后等躲过了逍遥王的五指狂抓   之后,再次凝形,又化作了锋利的鬼头刀,对那逍遥王继续劈砍起来。   “你的刀,真他娘的怪。”逍遥王有些懊恼密十三刀的神奇,其实密十三的鬼头刀,   就是“英气”化的刀,密十三不想用这把刀,就可以让刀化为乌有,如果想用,能够   再次凝形——鬼头刀,为密十三大开大合的刀法,凭空添了一份诡异。   逍遥王是一招失算,招招失算。   密十三的鬼头刀,把逍遥王缠得水泄不通,陈雨昊也上了。   他反背着龙神戟,却不怎么出手,绕在了逍遥王的身边,就等逍遥王在密十三的缠   斗下,露出一些马脚和破绽来。   只要逍遥王出现了丝毫的破绽,陈雨昊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戟。   逍遥王腹背受敌,只要招呼密十三和陈雨昊,已经明显处于下风了。   龙二和仓鼠,再次像逍遥王招呼了过去,天官印的百无禁忌,仓鼠的天生神力,更   是让陈雨昊和密十三两人如虎添翼。   我们这群兄弟,已经将逍遥王彻底压制住了。   还有柷小玲站在一边,用这钢鞭,封住了逍遥王的下盘。   一时间,逍遥王十分苦恼,进也进不得,退也退不得,他都不知道怎么才好了。   石银看向了我们,小声说道:开始我以为这逍遥王实力非比寻常呢,现在看……似乎   也不过如此,一般般吧。   冯春生也跟我说:是啊……这逍遥王怎么说也是坐化几百年的僵尸了,怎么看这实   力,不咋地啊!   我却觉得,这事没这么简单!   又是数十个回合过去,仓鼠、龙二、陈雨昊、密十三和柷小玲,五大高手,已经把   逍遥王的守势,给压制到了一米见方的范围,逍遥王的还击,束手束脚的,完全打   不开局面。   在这个时候,龙二忽然甩出了天官印。   哐当!   天官印竟然砸中了,砸在了逍遥王的背心上。   一阵咔嚓的声音,明显是逍遥王身上的骨头,断了一截,他整体的防守速度,也略   微迟滞了一下。   高手过招,胜在毫厘之间。   龙二一下子打出了逍遥王的破绽,其余四大高手,自然是一拥而上了。   仓鼠双手一个环抱,抱住了逍遥王的胸口。   柷小玲则用手上的钢鞭,缠住了逍遥王的双腿。   “杀!”   陈雨昊的龙神戟直接扎透了逍遥王的小腹。   仓鼠、柷小玲和陈雨昊三个人,其实是封住了逍遥王的“上、中、下”盘,逍遥王寸   步难行。   接着,密十三助跑了两步后,直接高高跃起,狠狠的抡动了“鬼头刀”,对着逍遥王   的脖子砍了过去!   ps:第一更到了哈!逍遥王是不是弱鸡一个,请听下回分解——第二更在凌晨一点钟   之前到哈,么么哒。   ( ̄▽ ̄)/ 第七百九十八章 血骨人头(熙熙冠名)   所属目录:第一卷 发布时间 : 2017-7-26   密十三直接助跑了两步后,高高跃起,抡动了“鬼头刀”,对着逍遥王的脖子,狠狠   砍了过去。   这一刀还没抡出去,冯春生一旁吼道:必杀一刀!   局势已经明朗了,在逍遥王的身体三盘皆被控制的情况下,他的脖子,可扛不住密   十三手中的那柄“鬼头刀”。   只是——这逍遥王,真的这么好对付吗?   我正想着呢,那密十三的刀已经下去了。   噗!   这一刀,直接把逍遥王的头给砍掉了——干净利落,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那逍遥王刚才好高贵的头颅,在地上不停骨碌碌的滚着,脖子上,尽是黑色的血液。   “杀了!”   密十三怒吼了一句。   龙二是个阴狠的性子,直接开了个大脚,把逍遥王的脑袋,给踢飞了。   那脑袋,在空中划过了一条弧线,然后平稳的落在了水里。   噗!   溅起了一团水花。   兄弟们,还真是有点厉害……竟然将这逍遥王给斩于马下了。   冯春生十分激动,举起了双臂,大声的喊了起来:我还没出力呢,你逍遥王就倒下   了,不禁打啊!   这困扰了我们许久的逍遥王,竟然这么轻松被我们干掉了?   我有点不敢相信,但密十三笃定的说道:我的鬼头刀,那是“英气”所化,斩杀逍遥   王,逍遥王断无生还之理。   这句话无疑给我下了一颗定心丸。   我点点头,竖起了大拇指,说道:兄弟们都给力!中午喝酒去!我请客。   “还等啥,走。”一提到喝酒,那石银是老大的开心了,猛地拉扯着我们,要去喝酒。   我们心里头也高兴啊……正准备转身离开的,忽然,涓水河里,再次涌起了惊涛骇浪。   我猛地回过头,再看那逍遥王的尸体,竟然化作了一团乌气,那乌气邪乎得很,摇   摆不定,接着,那乌气里传出了声音,吼道:天生奇才,越战越勇,咱们的战斗,   才刚刚拉开呢!   “别着急走。”   那乌气放出了一句狠话。   我们这才发现,逍遥王原本并没有死!   那乌气不停的变换着形状,当乌气快要变成了一个人形的时候,忽然,一声炸响。   轰!   我就瞧见,那团乌气的背后,竟然长出了数百根头发丝。   那头发丝斜着往天上飘,我抬头一看,天上有数百个人头,每根头发丝都缠着一   个,像是放风筝似的。   紧接着,其中一个人头直接落了下来,落在了乌气的面前,猛地爆开。   哐当!   那人头里的血液,泼在了乌气身上。   噗!   那乌气彻底消散,但里头又走出了一个逍遥王。   我一瞬间想起来了……我想起了白衣獠曾经在镜子里跟我说的,他说逍遥王有数百个   分身。   现在看,这逍遥王的头发末端缠住的人头,有古怪啊——每一个人头,都是一个分身吗?   那不等于说——这个逍遥王,是死不了的?   逍遥王双手一举,他背后的那些人头、头发丝,全部消失了。   接着,他扭了扭脖子,说道:刚才跟你们牛刀小试……你们都还不错,道行还行!现   在,我再问三声!可愿意归顺于我?   “可愿意归顺于我?”   “可愿意归顺于我?”   “归你先人。”陈雨昊再次挺着龙神戟,和逍遥王斗在了一起。   刚才的五大高手,再次群起而攻之,不过,这次的逍遥王,因为右手没有被冯春生   的“符纸”废掉,战斗力提高了很多,那一拳拳的,带着风雷之力,砸得是虎虎生风。   五大高手这次,也就斗了一个“平分秋色”。   这时候,一直都在默默观战的金小四忽然喊道:这个逍遥王……他的分身,都在那人   头上,如果你们谁有办法,让他的人头给显出来,我有办法搞定他!   “是吗?让我来。”   仓鼠听了金小四的话后,猛地对着天上吼了一声:一见发财,天下太平。   无常鬼擅长“破妄”,世间幻象,都叫“无常”,无常鬼,本来就是这幻想中诞生出来的。   仓鼠是个无常命,她一喊无常鬼的口号,那逍遥王制造的幻像被破,身后的人头,   自然就显现出来了。   金小四直接拿起了萨满的“驴皮鼓”,开始不停的敲了起来。   咚咚咚!   咚咚咚!   东北萨满,也和鬼魂作对——那长在逍遥王头发上的数百个人头,估计都和鬼魂有些   渊源。   大概过了四五分钟,在金小四的鼓声中,一个人头忽然碎裂,并且直接掉了下来。   又过了五分钟,又有一个人头碎裂,再次掉落了下来。   这样看来,金小四对付那些人头,也是有些作用的。   仓鼠看了金小四的成果,却十分不满意,吼道:我们五个人用命来扛住逍遥王,你   却才弄掉了两个人头——这要到什么时候,你才能把人头彻底给搞下来!   五分钟一个,一个小时二十个!这逍遥王的头发上长的人头,足足有数百个,得搞   几天几夜啊?到那时候,估计仓鼠他们早就扛不住了。   仓鼠有些恼火,再次喊道:小雨哥,十三小爷,你们先多出点力,扛住那逍遥王一   会儿,我去毁了逍遥王的人头分身。   说完,仓鼠直接撤出了战局,再次虎啸了一声:轰!   仓鼠在吼叫的时候,她的背影,真的像一只猛虎——一只爆裂的白虎!   “让我来!”   仓鼠的身手,变得更加敏捷,直接攀爬到了逍遥王的头发丝上,然后身手矫健的顺   着那细细的头发丝,一直爬到了半空,张开了大嘴——拼命的吃起了那些人头分身来。   仓鼠是个“吃货”,生食恶鬼是她的拿手好戏。   她这么没边没落的吃了起来,那叫一个痛快,瞬间,吃了十几个人头。   逍遥王一瞧,这可是杀出了一个程咬金啊,他慌忙回过头,去克制那仓鼠。   不过,他这一回头——破绽全露,背后空门打开!   陈雨昊再次一戟,戮杀了逍遥王。   可惜——这逍遥王只要有分身在,那就是不死的,他很快又复活了。   不过,这一次,我们算是掌握到了对付逍遥王的战术!   四大高手腹背夹击逍遥王,仓鼠则继续大口大口的吃着人头,骚扰逍遥王。   逍遥王两边难顾,再次被杀了好几次。   渐渐的,陈雨昊开始发现了逍遥王的规律了,吼道:我发现了……这逍遥王每复活一   次,实力大增。   的确……这逍遥王刚刚出棺的时候,五大高手不费什么力气,就把他给弄死了,可是   这往后,逍遥王越发的难对付。   就说现在重生了好几次的逍遥王,对付陈雨昊他们,那叫一个绰绰有余,虽然仓鼠   还在头发丝上捣乱,让逍遥王不堪其扰。   逍遥王估计打出了火气,这次动真格的了。   “本王爱才!没有下重手杀了你们几个。”逍遥王说道:你们却越来越放肆,敢来太   岁爷的头上动土?好大的胆子!   他再次扬起了双手。   这一次,有七个人头,从空中,落在了逍遥王的背后,一字排开。   接着,连续七声炸响。   砰!砰……   那七个人头,全部炸碎,血骨人头炸出来的血水,泼洒在了逍遥王的身上。   逍遥王的身体,猛地开始鼓胀了起来,整个上半身,扩张个不停。   他本来身高就高,一米九,铁塔一样,现在,足足有三四米高,像是一个巨人,肌   肉的质感,简直爆炸。   不过他的脸,不再是刚刚出棺时候的那副“英俊”的脸庞了,他现在的脸庞,形似恶   鬼,像是从地狱里爬起来的邪鬼一样。   他的双手,也长出了颀长、森白的指甲——逍遥王,压根就不是人?   还是逍遥王是坐化了百年,新学的道行?   那逍遥王的身体迅速成长,力量也成长得没边了。   他的身形,也更加矫健,横着一巴掌出去,直接把密十三给拍飞。   一口气引爆了七颗人头的逍遥王,现在是真的张狂——真的让我们瞧见了当年“围猎   拔虎”的勇猛。   龙二、柷小玲,也没有扛住一招,直接被击飞。   接着,逍遥王直接冲着我跑了过来,吼道:于水,是你下的江湖帖,喊来了这么多   帮手吧!我先把你给办了!   在逍遥王冲着我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把眉心中的第三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调度了   起来,心里默念着,我到底是用不用第三眼。   我如果用第三眼里的佛光来对付逍遥王呢?现在又不是好机会,一旦我的第三眼被   他躲过去,下次再中,那可就难了,那我也失去了底牌。   如果我不用呢?那可能我要被逍遥王直接给打死了。   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石银忽然挡在了我的面前!   哐当!   逍遥王本来拍向我的巴掌,没有拍到我,反而拍到了石银的身上。   好在石银的身上,穿了卸岭穿山甲,穿山甲坚硬无比,竟然没什么大碍。   但那逍遥王,直接反手,把石银给捞了回来,然后放在了脚下,一脚一脚的跺着石   银的身体:你们阴人兄弟不是讲义气吗?你石银不也是讲义气吗?那我现在就活活   把你踩死!我看你有没有兄弟,敢过来救你!   哐当,哐当,哐当!   那逍遥王抬起脚,在石银的胸脯上,疯狂的踩着,每一脚下去,尘土飞扬,石银不   停的闷哼!   ps:第二更到了哈!么么哒。   ( ̄▽ ̄)/ 第七百九十九章 少昊鸟飞翔(熙熙冠名)   所属目录:第一卷 发布时间 : 2017-7-27   那逍遥王抬起脚,在石银的胸脯上,疯狂的踩着——力道十足!   哐当,哐当!   逍遥王的脚力,即使石银穿着一身卸岭穿山甲,依然被震得直吐鲜血。   “咳咳!”   石银被踩踏得没有还手之力,却依然怒目瞪着逍遥王,他用含糊不清的声音,怒骂   着逍遥王:草拟奶奶……逍遥王……踩死我容易,你说你要重新建立一个王朝,白日做梦!   “该死!”   逍遥王又猛地一脚踩下去,直接将石银踩得身体给反弹了起来。   “有能耐你踩死老子,不然我都觉得你不爷们。”石银是真硬气。   这家伙的脾气,就是一个活土匪,可能见到逍遥王之前,对逍遥王还是有点敬畏   的,但现在,他的火气,彻底打出来了。   “本王是九千岁,你们东北阴人后人,皆归我节制,但现在,你口吐狂言,以下犯   上!本王就踩死你,看看你哪个兄弟,敢过来救你!”   “我来!”   在逍遥王疯狂的蹂躏着石银的时候,密十三直接反拔着鬼头刀,义无反顾的冲到了   逍遥王的跟前,拔刀就砍。   我听冯春生昨天跟我说过,说石银其实和密十三以前是有很大的友情的,这两个   人,都算是李善水的心腹,所以感情颇深。   现在石银被逍遥王给蹂躏着,那密十三自然奋不顾身。   除了密十三,我们几乎都冲上去了,要在逍遥王的脚下,把石银给抢出来,这卸岭   穿山甲就算再硬,在逍遥王的巨力下,再踩踏一阵子,也得出人命啊。   陈雨昊、仓鼠、龙二、柷小玲他们,再次持兵刃而上,要找逍遥王的麻烦。   可现在逍遥王变身巨人之后,真的是力量滔天。   一力降十会,兄弟们高超的阴行技艺,在这个时候,是真的发挥不出什么作用来,   那逍遥王,简直是体格压制。   密十三他们,只能在外围缠斗,但是也讨不到任何的好处,甚至对那逍遥王蹂躏石   银,起不到任何帮助。   我则在包围圈外,仔细的瞧着逍遥王。   我发现,逍遥王的头顶上,似乎长了一个小角。   我确保,我刚开始见到逍遥王的时候,逍遥王的头顶上,可没有一个“小角”啊,这   是什么时候长出来的。   莫非……这个小角,就是逍遥王的命门所在?   我开始调度身体的力量,要去射那小角。   可是,我开没开动,一旁的冯春生说话了。   他指着逍遥王,说道:我知道了……你是“半妖半人”的“摩柯鬼”,那些血骨人头,也   不是你逍遥王暗杀了许多年杀掉的人!   逍遥王一只脚踩在了石银的身体上,扭过头,盯着冯春生,冷笑连连,说道:你才   知道我是“摩柯鬼”?哈哈哈!   我看向冯春生,问什么是摩柯鬼。   冯春生说——老年间,有个地方,死了不少人,许多人,一夜之间,莫名从一个活   人,变成了一堆枯骨。   当时的人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后来,找了一些高人。   高人说这儿有阴祟作妖,于是合力开始调查,最后,找到真凶时候,发现是一个小   孩——这小孩,能够变模样,没变模样之前,就是一个正常的小孩,可是变了模样之   后,就成了一个怪物,嘴巴奇大,牙齿锋利,身强力壮。   那些活人,都是那个小孩给吃掉的。   高人合力击杀了那个小孩,同时,给那小孩起了一个名字,叫“摩柯鬼”。   摩柯——阿修罗族的一支,喜欢吃人肉,战斗勇猛。   高人们用“摩柯”给那小孩命名,也大概就是那小孩和“摩柯”族人的特性十分相似!   当时在场的一位高人,是青城派的“坐家道士”,道行很足,见识也很多,他笃定的   说:这小孩摩柯鬼,只是幼年,幸好被我等发现,如果他成年了……实力不可估量。   现在看……这逍遥王,就是一只成年了的“摩柯鬼”。   当然,他本身是逍遥王,只是为了完成康熙的心愿,自愿堕入无边地狱,通过邪   术,把自己变成了一条“摩柯鬼”。   那逍遥王哈哈大笑,朗声说道:没错!我就是一只摩柯鬼!我每天都要吃人,我把   每年吃掉的人头,挑拣出十个来,当做了我的法身——我生前纵横三十载,一共穿了   三百个人头!我每化一个人头,我实力就要增加一分!   “我就算说了,你们又能奈我何?”逍遥王冷冷一笑,再次抬起脚,对着石银一脚踩   踏了下去。   噗!   石银直接咳出了一口鲜血。   再看石银这兄弟,他的眼睛都睁不开了,估计再踩几脚,那铁定得死啊!   营救石银的事,刻不容缓,可是,我们都欺身不到那逍遥王的面前,我打算用第三   眼的“佛光”,来破那逍遥王的牛角,可是,我信心也不够啊?   千钧一发之时,我的脑海里面,忽然想起了一个点子。   一个词,钻进了我的脑子里——血洒阴阳绣。   曾经,我们阴阳绣一门中的鬼才祖师,也就是钻研出了“鬼纹身”的那个人,听说他   大战之前,可以用鲜血,催动“阴阳绣”“鬼纹身”,让那些拥有阴阳绣和鬼纹身的   人,战力大争。   当年闽南阴人和东北阴人一战,这场战斗前期,都是闽南阴人占据了优势,靠的就   是这“血洒阴阳绣”——只是最后东北招阴人“神通盖世”,凭借一己之力,力挽狂澜,   闽南阴人才惜败。   我一想到了这个,看着身前的陈雨昊,喊道:小雨哥!抬戟!   陈雨昊猛地回过头,不知道我要干啥,但依然还是把龙神戟给抬了起来。   我伸出了左手,直接握住了戟身,然后猛地往后一拉!   血水从我手掌里,瀑洒了出来,我一巴掌,直接按在了陈雨昊的背上。   我瞧见,我洒在陈雨昊后背的鲜血,竟然化作了一幅图腾。   这幅图腾,就是我脸上“少昊鸟”的图腾。   那鲜血化作的“少昊鸟”,接着振翅而飞,然后在陈雨昊的头顶处盘旋了一圈后,猛   地落了下来。   陈雨昊狠狠抬头,喊了一句:九龙拉棺!   他一声吼叫之后,衣服像是气球一样的鼓胀了起来,然后猛的破裂了,露出了一身   雪练肌肤,和一幅九龙拉棺的纹身。   接着,那九条龙像是活了似的,在陈雨昊的身边环绕。   陈雨昊猛地一跺脚,地上,升腾起了“黄土”化作的九龙,直接扑向了逍遥王。   逍遥王不敢硬憾九龙,猛地退了四五步。   那陈雨昊就把身体藏在了那最大的一只土龙里面,在那土龙到了石银面前的时候,   陈雨昊直接破开了龙肚,抓住了石银,回了我们这群人的身边。   陈雨昊把石银扔给了冯春生:好好照顾石银兄弟!我继续去会会那逍遥王。   受到了我的“鲜血”加持的陈雨昊,像是一头猛虎一样,再次提起了龙神戟,和那逍   遥王斗在了一起。   有了陈雨昊的成功,我才确信,阴阳刺青师的血,是真的能够催动“鬼纹身”和“阴   阳绣”,让他们拥有更加独特的能力。   我身边,四大鬼纹身,占了三个!我自然不怕那逍遥王了。   我再次用我的血手,在仓鼠的背后,和陈词的双手按了过去。   少昊鸟图腾,两次飞起,仓鼠和陈词,实力大增。   仓鼠已经双手和双脚同时着地,真的和猛虎一样战斗,她的力量,不知道增大了几   倍,竟然和逍遥王,能够拳对拳的硬刚,丝毫不落下风。   至于陈词,她的双龙出海,也被我的鲜血加持,那涓水河里,竟然升腾起了两条硕   大的水龙。   一时间,陈词、陈雨昊、仓鼠三大鬼纹身的拥有者,把逍遥王给彻底压制住了,逍   遥王饶是变身成了“摩柯鬼”,也挡不住三人的狂攻,再加上八条土龙、两条水龙,   以及仓鼠的滔天蛮力,节节败退,被连续杀掉了四五次。   不过,这逍遥王法身众多,陈雨昊他们,虽然能够斩杀逍遥王,但却不能真正的杀   掉他。   在陈雨昊他们围攻逍遥王的时候,密十三竟然收刀了。   他苦笑着看向了我,说:东北阴人,势力庞大,尤其是民国年间,那时候东北阴   人,高手众多,但势力强大的东北阴人,和闽南阴人大战的时候,仅仅是险胜——这   还是有当时威震天下的东北招阴人坐镇!现在看,闽南阴阳绣,手段实在高人一筹!   我也笑了笑。   龙二问密十三:十三小爷,你不参战了?   密十三瞪了龙二一眼:你不是也没去?现在是神仙打架……咱们这些凡人啊,旁边看   看就好了。   其实不是现在的陈雨昊他们,手段真的高出了密十三太多——只是密十三这个人,很   有侠士风格,如果陈雨昊他们占着优势,他定然不会出手,不然不就抢占了我们闽   南阴人的风头吗?   可是,我的内心却七上八下——我们对付逍遥王,始终有一个无法弥补的命门啊!   ps:第一更到了哈!下一章能不能找办法,斩了逍遥王……大家拭目以待啦,么么   哒。第二更在两点钟之前发哈。   ( ̄▽ ̄)/ 第八百章 苗疆蛊王(熙熙冠名)   所属目录:第一卷 发布时间 : 2017-7-27   我的心里,始终有一个无法弥补的命门——别看现在柷小玲、陈雨昊、仓鼠三个人,   斗得逍遥王节节败退,可是……我们始终无法战胜逍遥王。   逍遥王有三百个法身。   三百个血骨人头,他能活三百次!   只要这些血骨人头不全部破掉,那逍遥王永远不会死。   我们这边……可没有这么多时间啊。   陈雨昊、仓鼠和柷小玲三人,现在能够力压逍遥王,是因为我的“少昊鸟”的鲜血图腾。   可是……这少昊鸟图腾,能加持他们的“鬼纹身”多久?   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这个时间,不会特别长的。   一旦“少昊鸟”的加持之力消失,那我们将要面对逍遥王的强势屠杀!   到底该怎么办?   逍遥王像是一片滚刀肉啊!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听到了一阵“叶笛”的声音。   农村嘛,小时候孩子没东西玩,就在嘴上含上一片叶子,然后直接把叶子给吹出哨   音来。   所以我们农村的小孩,管叶子叫“叶笛”。   这叶笛的声音,吹得很有些悠扬。   我猛地回过头,却发现,不远处走过来了一个跛腿的人。   那不是别人,正是苗疆残巫。   “残巫前辈。”   我喊了苗疆残巫一声。   苗疆残巫对我笑了笑,说道:其实我一直都在,我看着你们和逍遥王斗呢。   “那你为何不早来帮手?”我问苗疆残巫。   这苗疆残巫也太阴狠了吧?昨天说好了来帮忙的,结果看着我们两虎相争?万一我   们被逍遥王给直接弄死了呢?他就不出来了吗?   苗疆残巫走到了我的身边,对我嘿嘿笑了笑,说道:我这个人啊……手上没功夫,这   逍遥王又不是一个活人,我的巫术摄魂,对他没什么太大的用处,所以,只有你们   在控制住了他的时候,我才能给你们提供帮助。   我皱着眉头,问残巫:你能做什么?   “我能帮你宰了逍遥王。”苗疆残巫笑道。   我问苗疆残巫:那你怎么能宰那逍遥王?   苗疆残巫一抬手,说道:你们先得制服逍遥王。   这个简单。   我跟陈雨昊他们喊道:小雨哥,先别着急消耗那逍遥王的血骨人头,先把他给控制住!   陈雨昊他们,杀逍遥王还不太行,但是……要把逍遥王给暂时控制住,那不是相当简   单么?   仓鼠直接从后背,按住了逍遥王,柷小玲则踩住了逍遥王的背,陈雨昊举起了龙神   戟,狠狠的捅在了逍遥王的腰上,把逍遥王给钉在了地上,让他动弹不得。   逍遥王怒吼翻滚了起来:你们敢如此侮辱本王,本王不死,只要你们缓过了劲儿,   我定然要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苗疆残巫冷笑连连,他走到了逍遥王的面前,说道:逍遥王……其余的人杀不了你,   但是……我却知道如何杀你!本来,我还没有必然的把握……但今天看了你和于水他们   的战斗,证明我的猜想,是正确的。   我问苗疆残巫:你有啥猜想?   “先别说这个,以免夜长梦多。”苗疆残巫嘿嘿一笑,说道:先宰了他再说。   说完,苗疆残巫直接扬起了左手。   他的左手袖袍里面,直接游出了四条长蛇。   这些长蛇,十分奇怪。   每一条都十分细长,背上却长了一对翅膀,脸上却长了一个“蚕”头。   这“蚕”头上,却又长着几对颀长的獠牙。   要说我以前也听人讲过,说东南亚一代,有会飞的蛇——叫天堂树蛇。   但那天堂树蛇是没有翅膀的,它能飞,是靠着扁平的身体,在空中变化姿势,来滑   翔飞行的。   可这蛇,长了一对翅膀?这个就怪了。   苗疆残巫把玩着手上的游蛇,对我们说道:我这小蛇啊,是苗疆的蛊!苗疆蛊术,   万虫出一蛊,最厉害的蛊,叫“金蚕蛊”,是一只巨大的金蚕,不过,二十年前,我   机缘巧合,在用十来条树蛇蛊和十几只金蚕蛊放在了一起,双方撕咬,最后剩下的   那几只蛊虫,都发生了变异,最后出了这五条“蛇蚕蛊”,这才是真正的苗疆蛊王!   原来如此——这长了翅膀的怪蛇,竟然是这么厉害的玩意儿?   “去!”   苗疆残巫一撒手,那五条长蛇飞到了逍遥王的身边,然后分别用尾巴缠住了陈雨昊   的龙神戟身。   接着,那五条长蛇,绷直了身体,然后分别张开了大嘴,直接咬住了逍遥王的后脑。   “扯!”   苗疆残巫吼了一句后,我明显看到,这五条长蛇的身体,迅速绷直,似乎在迅猛的   发力!   啊!   逍遥王在痛苦的嚎叫着,那五条长蛇,却生生的靠着巨力,把那逍遥王的脑袋,给   拉开了一条缝隙——似乎要把逍遥王的脑袋,给撕成两半?   苗疆残巫告诉我:水子,你给我听好……这逍遥王的身体——只要血骨人头不毁个干   净,他就能不死,我的蛇蚕蛊,一样没有办法弄死他!唯一能够弄死他的办法,就   在你身上。   在我身上?   苗疆残巫说道:等会你就知道了。   那五只蛇蚕蛊继续用力着,很快,逍遥王的后脑勺,彻底给拉开了一半,露出了脑   袋的内部。   我看清楚了逍遥王的头内部……他的头里面,没有脑子,但是……有一根很粗的牛角,   牛角上,还要一幅“穿着红色婚礼服的女人”的彩色图案——怪不得逍遥王在变身摩柯   鬼之后,头顶上长了一个小角啊——原来那小角,是这个牛角的尖。   “这个?”我有些不太明白,为什么逍遥王的脑袋里面,会有这么一个东西,难道说   ——这个有“彩色图案”的牛角,就是逍遥王从一个人变成了摩柯鬼的秘密?   苗疆残巫说道:用你第三眼中的金光,击穿这幅图案!   “啊?”我有些不确信。   “别等了,快点。”苗疆残巫让我快点动手。   这时候,逍遥王已经开始求饶了,他说道:你们别动,放我一马!等我打下了天   下,我封你们为王!列土封疆,我保你们十世荣华富贵!   我却没等了,把浑身的力量,全部用到了我的第三眼上。   “般若金刚,降妖除魔!”   我猛的喊了一声——我的第三眼,迸射出了一道金光,直接迸射到了逍遥王的牛角上   的那副图案,那副“穿着红色婚礼服女人”的图案上。   啊!   逍遥王再次怒吼,这次,是凄厉的怒吼,绝望的怒吼。   我瞧见,我的那道金光,在触碰到了“红色婚礼服女人”图案的时候,竟然滋滋的冒   着黑烟。   那黑烟很快弥漫了起来。   接着,我们周围,平白无故的传来了许许多多的声音。   “我不嫁!”   “骑驴撞婚啦!撞的是天婚。”   “乖!再等一等,你就能遇到你的如意郎君啦。”   “我想要活着,我不要结婚。”   这些声音,奇奇怪怪……我压根不知道——这些声音,为何会从逍遥王的身上传出来。   但苗疆残巫却见怪不怪,问仓鼠:这周围……都是孤魂野鬼,不尝尝?   仓鼠听到了那些奇怪的声音,摇摇头,说:我不吃这些孤魂的——我平常也不吃生魂。   “难得。”苗疆残巫看向我,说道:这位仓鼠妹子,是个天煞孤星,本来性格主杀   伐,但在你们身边,似乎表现得还还不错……不过你小子以后注意一些,如果仓鼠一   旦心思“魔化”了,你……还有你……还有你,你们加起来,也不是这位仓鼠妹子的对手!   他连续说了三个你——一个指着陈雨昊,一个指着密十三,一个指着柷小玲。   这仓鼠……有这么强大吗?   仓鼠呸了一口,说道:臭老头,什么魔化?我是仓鼠啊,我是好人。   苗疆残巫笑了笑,说道:但愿!   接着他又说:既然你不吃,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完他一指,那五条“蛇蚕蛊”,直接飞了出去,各种狂吃,一直吃到再也没有了   “我不嫁”“我要活着,我不要结婚”之类的鬼话之后,才再次钻到了苗疆残巫的袖子   里面。   我询问苗疆残巫:这逍遥王脑袋里面的牛角——到底是什么东西?   苗健残巫哈哈大笑,说道:你们刚才杀的那个逍遥王……压根就不是逍遥王——你们看。   他指着逍遥王的位置。   我们回过头,却发现逍遥王站了起来,浑身再也没有了伤痕,他木然的站着,背负   着手,不说话,也没有表情,眼睛里也毫无神采,像是被抽了魂的人一样。   我问苗疆残巫:这能说明什么?   “逍遥王早就死了。”苗疆残巫说道:我说得准确一些,逍遥王早年杀人极多,而且   为了一些“阴暗”的任务,自愿化作了“摩柯鬼”,晚年,他来闽南配阴婚的时候,良   心有愧!所以,他准备和瓜尔佳.西林配一次阴婚之后,自杀!   逍遥王是自杀的?   “废话。”苗疆残巫说道:摩柯鬼半人半妖,寿命长达数百年,逍遥王让当时龙虎山   的张家天师,用极其阴邪的手法,取走了他的大脑……那大脑,一直泡在黑狗血里,   泡了七七四十九天,才彻底死去!   逍遥王的大脑死了,他就真的死了。   至于逍遥王的身体,就一直盛放在棺材里面,放在了“于家堡”的第七楼。   苗疆残巫说道:逍遥王的魂死了几百年了……那刚才和你们战斗时候的那个逍遥王,   又为什么有魂呢?   冯春生直接说道:刚才逍遥王那魂——另有其人!   “说对了。”苗疆残巫笑道:刚才那逍遥王认出谭嗣同来的时候,你们如果机敏一   点,就发现破绽了——为什么逍遥王会知道谭嗣同的事情?那是因为,刚才逍遥王的   魂魄,其实在生前,是知道谭嗣同的!   “那刚才逍遥王的魂魄,到底是谁?”我问苗疆残巫。   ps:第二更到了哈!昨天看到有书友说,希望看到老墨加更哈,加更在未来几天肯   定回加哈,放心,等老墨这两天把“五大命劫”的剧情结尾,重新进入闽南市之后哈!   ( ̄▽ ̄)/ 第八百零一章 婚鬼(大一哥冠名)   所属目录:第一卷 发布时间 : 2017-7-27   我问苗疆残巫:那刚才驾驭逍遥王的魂魄,到底是谁?   苗健残巫说道:这就要从于家堡说起了。   “从于家堡?”我问苗疆残巫。   苗疆残巫点了点头,说道:当然,你现在应该知道以前于家堡到底是一个什么地方吧。   我说知道,于家堡是以前最大的配阴婚市场。   “没错。”   苗疆残巫说道:以前于家堡是最大的阴婚市场,那配阴婚的场面,到底有多残忍——   就像屠宰场,一个个鲜活的人,等着死,还是被虐杀!   “有些被配阴婚的人,在生前,要被剥掉所有的皮,然后看着道貌岸然的阴婚配   偶,装腔作势的跪在地上,做着各种各样的礼仪,你以为这些人,不会有怨气吗?   他们怨气冲天。”   被苗疆残巫这么一说,我算是明白了,我问苗疆残巫:前辈的意思,那刚才控制逍   遥王的魂魄,其实就是那些年于家堡的阴魂?   “对。”   苗疆残巫说于家堡上千年的怨气,最后凝结在了一起,成了一种厉鬼,这种厉鬼,   就叫它是“婚鬼”吧——婚鬼历经千年积攒,百年生息后,终于产生了灵智,成为了全   天下最歹毒的恶鬼,这小鬼和残巫一样,手上功夫不怎么样,但是……很擅长控制人   的心灵,也是心鬼的一种。   原来是这样?   这么说来,如果我们控制不住今天的逍遥王,那逍遥王不管会不会引起更大的杀   戮,至少是会血屠了整个于家堡?   苗疆残巫说是肯定的——这“婚鬼”,因于家堡而起,有“因果”,自然要先杀了所有的   于家堡人。   怪不得,我用佛光射杀了“婚鬼”之后,竟然出现了这么多的阴魂,一个个喊着和阴   婚有关的话。   “骑驴撞婚啦,撞天婚”,“我不要结婚,我要活着”之类的话。   那不戒和尚留给我的佛光,虽然可以斩妖除魔,但也很有佛性——我想,佛光打散了   “婚鬼”,放走了那么多的阴魂,估计是让这些阴魂超度,但是……这么多的阴魂,却   被苗疆残巫的“蛇蚕蛊”吃得一干二净,这事……苗疆残巫……   我看了苗疆残巫一眼。   他冷冷一笑,说道:我也没说我是什么好人啊!   他的答案,让我无言以对。   我接着问苗疆残巫,说:那你又是什么时候,发现逍遥王不是逍遥王,只是一只作   恶的婚鬼呢?   苗疆残巫哈哈大笑,说道:我早就有所怀疑了,我的书房里,藏着于家堡的古籍,   里面就记载了逍遥王利用世上最污秽的“黑狗血”自尽的事,怎么逍遥王又能重新复   活呢?   他觉得不对,加上今天在我们战斗的时候,细心观察,他才发现,这事,是一只婚   鬼在作恶。   他说他看到了逍遥王头顶上的那个“小角”。   那小角,就是逍遥王头内的“牛角”。   这个牛角,是曾经逍遥王的阴婚对象——瓜尔佳.西林的居住地方。   瓜尔佳.西林是被当时于家堡的高手给招魂招到牛角里面的。   那逍遥王的尸体,虽然没有了意识,但也不是是个人就能驾驭的……那心鬼,只有藏   身到了牛角里面,然后进入了逍遥王的尸体,才能驾驭逍遥王。   听苗疆残巫这么一说,我也想起了很多逍遥王的事情。   我想起了曾经我撞碎的那个逍遥王的迷你小棺椁,里面出现了一些头发,然后引来   了“杀劫”,于家堡每天都要死一个人,这引起杀劫的“逍遥王”,是不是真正的逍遥王?   我问了苗疆残巫。   苗疆残巫告诉我,说是也不是——那逍遥王的“发鬼”,可能在于家堡第一次现身的时   候,就被“婚鬼”给控制住了。   那婚鬼能控制人心,同时也能蛊惑其余小鬼,他控制着逍遥王的身体,欺骗那发   鬼,说他就是发鬼的本体——逍遥王,其实不是!   苗疆残巫又说:还有一点——真正的逍遥王,虽然嗜杀,但他至少还是一个有身份的   人,不会做那么下作的事,通过每天杀一个人,来引起整个于家堡的恐慌。   “只有婚鬼才会。”他说婚鬼生前,惨遭虐待,所以这一次要报复于家堡,自然要采   用“虐杀”的方式,来报复于家堡。   恐慌是最好的虐杀方式,就和猫吃老鼠一样,先不直接吃,先要戏弄一阵子。   婚鬼也在戏弄于家堡,包括刚才的战斗,也要戏弄我们。   他有实力把我们全部击毙的时候,也不直接大开杀戒,而是要当着我们所有人的   面,先收拾石银!把石银当着我们的面活活踩死,让我们饱受心里煎熬之后,才会   继续杀下一个人。   生前受到虐待的婚鬼,现在用同样虐待的方式,来虐待我们。   这算什么——因果循环,善恶有报!   我们今天面对的逍遥王,只是婚鬼在报复曾经于家堡的恶行一样。   我知道整件事情的起因,方才知道——我的五大命劫,看似是对我曾经一次“阴魂”的   因果报应,其实……我只是于家堡“阴婚圣地”下的一个小小缩影而已。   逍遥王的事,到此算是结束了,说到底是于家堡曾经造的孽。   苗疆残巫对密十三说:这个逍遥王的尸体里头,还有那个牛角,需要把这个牛角彻   底打碎,需要你的鬼头刀,来砍碎它!这样才能一劳永逸,不然如果还有心鬼往这   里头钻,那逍遥王就依然会被心鬼控制——逍遥王,就是一个大杀器,人间兵器!事   实上,那婚鬼不够聪明,没有发挥“逍遥王”的潜力,不然真正的逍遥王“摩柯鬼”降   世,只凭咱们面前的这几个人,铁定是难搞定他的。   密十三点头,和苗疆残巫一起走到了逍遥王那笔直站立的尸体前。   苗疆残巫说:我的蛇蚕蛊刚刚吃掉了那么多的阴魂,需要休息一刻钟。   “好!”密十三说道:我随时等你——这逍遥王的尸体,本来就不该留在人间……我得找   个法子,把这尸体也给毁了才行。   苗疆残巫说如果找得到办法,那自然更好了。   因为还要等一会儿,我们这群人,都坐在了逍遥王的身边休息。   今天这场战斗,实在是太累了。   而且,在我们得知了这逍遥王复活,原本就是曾经于家堡的阴祟作祟,我们一点高   兴的想法都没有,毕竟这是于家堡的锅,我们甩都甩不掉。   我们坐着休息的时候,我忽然听到了两人的声音。   “水子。”   “哥!”   我母亲和我弟弟来了?   我和兄弟们都回过头,发现我弟弟和我母亲,飞快的向我们这边跑了过来。   我心里十分感动。   估计我母亲和我弟弟啊,是真的为我担心,见我许久的时间没回,所以来这边看看   我们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母亲和我弟弟难道不知道这边很危险吗?他们当然知道,但是他们还来,只能说   这就是——亲情。   我喊了一声:妈,我弟!   这一声喊,我差点没憋住眼泪,没有什么比经历了死亡的边缘,再见到亲人最感动   的事了。   我母亲和我弟弟跑到了我们面前的时候,我才发现,我弟弟的背后,背了一个包。   我母亲说:水子……吓死我了,我以为你们都不在了呢!现在看到你们都好好的,我   是真高兴啊。   我哈哈大笑,说我们怎么会死?我们命硬嘛!   我母亲听了,开始招呼我弟,说:老二,快,快把酒给拿出来,给他们庆功。   要说庆功我们是不想庆功——尤其是我们知道了婚鬼背后的故事,更是没有庆功的打   算了,但是——疲乏的时候,总是想着喝两口酒。   听到有酒喝,那躺在地上,半死半活的石银,忽然翘起了头,用微弱的声音说道:   来……来!听说有酒,扶我起来试试。   冯春生就嘲笑石银,说丫特么去了半条命,还这么要喝酒。   “喝了酒,我就是大力金刚。”石银一说,众人都乐呵起来了。   我弟直接打开了包,拿出了一大缸子酒,然后掏出了十来个海碗,分别在里面倒酒。   就连一直很文静的陈词都说:我以前不喝酒,现在喝了酒,才知道你们男人为什么   要喝酒——烈啊!过瘾啊。   “哈哈!”众人再次大笑。   我弟先倒了两碗酒,直接走向了站在逍遥王身边的密十三和苗疆残巫的面前,说   道:十三哥,还有这位叔叔,喝酒。   “好!”   密十三和苗疆残巫都接住了酒碗。   我母亲则拉着我的手,对我说道:水子……真把娘给吓唬住了。   我抓起了母亲的手,笑着说:不要紧,你儿子我……   我话说了一般,忽然,我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劲——我母亲的手,似乎不是我母亲的手。   我母亲的手,因为长时间做肾透析——缺乏营养,所以手上的皮肤,十分干燥,还有   就是……我母亲的手,也是因为长期做肾透析,所以皮肤发黑。   但我握住的这双母亲的手,却略微有些光滑,而且也显得很白。   这手不是我母亲的手,这人能是我母亲吗?   我接着又看向了我弟。   我瞧见,我弟身边的密十三和苗疆残巫两人正仰头喝酒在,但是我弟却面露凶光。   我猛地喊了一句:残巫前辈,十三小爷!小心有诈! 第八百零二章 棋高一招(仓鼠冠名)   所属目录:第一卷 发布时间 : 2017-7-27   我猛地喊了一声,残巫前辈,十三小爷,小心有诈!   我这句话一喊出口,密十三反应很快,直接扔了手中的酒碗,看向了我弟。   苗疆残巫的反应,明显慢了半拍,并没有第一时间扔掉酒碗。   电光火石之间,我弟直接一手刀,顶向了密十三的胸脯,但他看到密十三反应过来了,手刀换了个方向,一下子捅进了毫无防备的苗疆残巫的胸口上。   噗嗤!   我弟的整条右臂都打进了苗疆残巫的胸口之中。   这时候,密十三反手拔了鬼头刀,对着我弟的胸口,也是狠狠一刀。   我弟在身中密十三的鬼头刀的时候,右臂扬起了手,扔出了一面镜子。   我就看到了这一幕,直接抓住了我母亲的手——我面前的母亲,绝对不是我母亲,一定是某个人假扮的,我得把她给抓住。   可是,“我母亲”的身手,异常的好,左手直接对着我的眉心,狠狠一点。   哐当一下。   我感觉我的第三眼,火辣辣的疼,接着,我直接晕死了过去,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变故来得如此之快,是我怎么都没想到的。   ……   在我醒过来的时候,我瞧见,面前坐着一众兄弟,离我最近的陈词,披麻戴孝。   能让陈词披麻戴孝的,只要一个原因——苗疆残巫死了。   陈词可是亲口喊过“苗疆残巫”阿爸的人,苗疆残巫无后,也没有老婆,自然只有陈词给她送终了。   我看到了陈词,伸出了手,喊了一声:词词!   陈词抬起头看我,她的双眼,肿得像是一个桃子,很明显是哭过的。   冯春生、龙二他们听见了我的声音,也都高兴了起来:水子!你醒了?   我先问陈词:词词,残巫前辈……   陈词又继续哭了出来。   冯春生叹了口气,跟我说道:残巫前辈,被那个冒充你弟弟的人,用手打穿了心脏——大罗金仙在此,也救不了他的命了。   “啊?”   我看向了冯春生,询问:到底是谁假扮了我母亲和我弟弟?   “假扮你弟弟的人,是金蛟先生,假扮你母亲的那个人,我不用说,你也知道是谁了。”冯春生说。   那还用问吗?和金蛟先生在一起的,擅长假扮别人的人,只有一个——我曾经的兄弟——变脸王彭文。   我这才想起来,那金蛟先生被密十三用鬼头刀捅到心脏的时候,奋力扔出了一面镜子。   那镜子里,有白衣獠。   白衣獠似乎总是出现在镜子里面!现在我才知道,原来白衣獠是真的只能在镜子里面出现,不然这么大的事,不可能真身不到场的。   我问冯春生:那金蛟先生和彭文,死了没有?   冯春生说:金蛟先生被密十三当场毙命,彭文,再戳中了你的第三眼之后,跑了十几米,小雨哥持龙神戟去追杀的时候,被白衣獠控制的逍遥王,救走了!   “啊!”   我猛的坐了起来,询问冯春生:什么?彭文还没死?白衣獠控制了逍遥王的尸体?   “是!”   冯春生说:没想到啊——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们这次,当了一次螳螂,那白衣獠他们,成了一次黄雀!黄雀吃掉了我们这些螳螂。   我没想到啊。   我们费尽了千辛万苦的遏制住了逍遥王的杀戮,但最后,白衣獠棋高一招。   想到了这儿,我忽然又惊讶起来,我的心里,升腾起了一个不太好的预感——我感觉,我们一直都踩在了白衣獠的局里。   冯春生问我为什么愣神。   我痴痴的看向了冯春生,说:我们似乎一直都踩在了白衣獠的局里!   冯春生也是楞了好大一会儿,紧接着,他猛地说道:没错!真的踩在了白衣獠的局里!这个白衣獠,太懂人心了。   这次白衣獠控制了逍遥王的尸体,离开之后,我回想起以前的种种,才明白了这件事的始末。   我们是什么时候遇见白衣獠的?   大体上是我们打掉了张哥和韩老板之后,逼出了阴山大司马——白衣獠才出现了。   白衣獠第一次出现,派身边的金蛟先生,击杀了东北狐王家族的三个供奉,救走了彭文。   按照东北阴人后来招魂的结果——其实在金蛟先生救走彭文的那一刻,彭文已经被狐王供奉打碎了心脉,是死人一个。   后来彭文的再次出现,给我们带来了相当大的恐慌,我们当时对白衣獠救走彭文的唯一想法,就是白衣獠要利用彭文,对付我们。   现在看……彭文对白衣獠来说,其实也就是一枚棋子。   下一盘棋,有些棋子,整盘只动一次,就完成了他的任务——彭文被白衣獠救走了之后……除了给我发了一封信威胁过我之外,根本没有出现过。   现在我才明白——原来白衣獠救下彭文,就是为了最后抢逍遥王的这步棋,他只利用了彭文走了一步棋,却走出了一步妙棋。   他用彭文的变脸,假扮了我的母亲,然后让金蛟先生假扮我弟弟。   事实上,不管是谁的变脸手段,也没有彭文高明,白衣獠深知此点,所以让金蛟先生假扮我的弟弟,去给众人发酒,金蛟先生避过了我,其余人和我弟弟不熟,自然没办法发现他的破绽。   再加上彭文假扮的母亲在我身边,他的变脸太逼真了,让我没办法认出我面前的母亲,其实不是我母亲。   我没在第一时间,发现两人的伪装,也给了金蛟先生机会,让他欺身到了密十三和苗疆残巫的面前。   好在,彭文还是露出了一丝丝的破绽,那就是他的双手,让我发现这里面有诈!   万幸是我当时反应过来了,喊出了小心有诈——不然,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金蛟先生又和密十三、苗疆残巫近在咫尺,只怕,要殒命的,除了苗疆残巫,还有十三小爷!   我再回想了一阵,发现我们纹身店的兄弟们,其实是和白衣獠下了一盘棋。   白衣獠在这盘棋里,一直摆着“请君入瓮”的招式——把我们一步步的,一点点的,引到了现在,在这盘棋的最后,我们降服了逍遥王大脑里面的“婚鬼”,在还没有拔出那逍遥王头里的牛角……白衣獠乘虚而入,拔得头筹!   白衣獠……是个阴险货色。   怪不得他对我的“五大命劫”,对“逍遥王的能力”都了如指掌!   他本来就意在逍遥王——他除了能出现在镜子里面虚张声势,其实根本动不了,他需要获得逍遥王的身体。   我叹了一口气,吼道:白衣獠!别被我抓住,抓住了,我要宰了你,给死去的咪咪、豆三、刘老六一家报仇。   “哎!我们错失了最好的机会,如果我们早点看破白衣獠下的烟雾弹,也许我们早就能制服白衣獠了。”冯春生说:白衣獠是有命门的,我曾经怀疑白衣獠在反复的入住在活人的身体内,一段时间换一个,一段时间换一个,现在看……这个白衣獠做的“人鞘”,其实是一个固定的人,而且,那个人是无法移动的。   也就是说,前一段时间内,我们只要找到白衣獠的宿主,我们就能办掉白衣獠?   我跟冯春生说:也不对啊……那不戒和尚,就见过白衣獠,白衣獠是一个有点仙风道骨的人,气质非常。   在不戒和尚的手札里面,他是见过白衣獠的,并且评价白衣獠——谪仙人也,说明白衣獠的气质,是相当出尘的。   冯春生盯着我说:那个人,也许根本就不是白衣獠,那是金蛟先生。   白衣獠前段时间,一天到晚的故弄玄虚,就是给我们制造一个烟雾弹,让我们误以为他很强大……其实,这段时间,应该是他最弱的时间。   冯春生一摊手,说道:现在……事情就简单了,白衣獠控制了逍遥王,他的命门消失。   现在的白衣獠之于我,就像是一个会金钟罩的高手和我过招,明明他的罩门,就从我的面前出现,可是我却没有看出那个罩门来,结果机会稍纵即逝。   白衣獠有了逍遥王,实力非同反响。   他对人心的把控,逍遥王的绝强武力——很难想象,我们该怎么对付白衣獠。   冯春生跟我说道:我们还有机会……苗疆残巫不是说过么,说逍遥王在于家堡婚鬼的控制下,没有发挥出所有“摩柯鬼”的实力——但是白衣獠是能发挥得出来的,这个家伙玩弄人心的本事,实在太强横了,什么时候该虚张声势,什么时候该隐忍不发,节奏把握得很准,他太懂人心了——他也许能发挥逍遥王的实力。   白衣獠的“心术”和逍遥王的蛮横战力近乎无敌,我并没有从冯春生的话里面,听出来——到底我们对阵白衣獠的胜算,在什么地方,我感觉我们似乎毫无胜算。   冯春生却说:我们还有时间。   我问冯春生:什么时间?   冯春生说:苗疆残巫说了,那心鬼就算要驾驭逍遥王的身体,也需要通过“侵染”牛角,这个时间,是十五天,这次,白衣獠强行控制逍遥王的尸体,救走了彭文,会对他带来很大的伤害,他修养就得一个月的时间,再加上十五天侵染牛角的时间,白衣獠也许需要四十五天左右的时间来休整。   “这个四十五天,是我们灭了白衣獠的唯一时间了。”冯春生说:只要白衣獠再次出世,他估计就没什么敌手了。   龙二也说:水子,白衣獠这次从咱们身边抢走了逍遥王,太挫我们锐气了,咱们回了市里,再好好商量,怎么把白衣獠给揪出来!   我点点头,说白衣獠我肯定是不会放掉的,但是我忽然发现不对劲。   在我闭眼之时,苗疆残巫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还跟冯春生说了……灭掉白衣獠,必须在四十五天之内的话?   再说,作为苗疆残巫的干女儿,陈词现在应该在苗疆残巫的灵堂里啊!怎么也不见灵堂?   会不会我这周围,又是一次“耍诈”?   我被彭文、金蛟先生暗算了一次,整个人都有心理阴影了,怀疑也多了一些。   ps:两更连发哈……昨天有一章,柷小玲写成了陈词,是没有检查出来的笔误哈,确实对不住,今天两更发得早,大家可以看完更新睡觉啦。   (* ̄︶ ̄) 第八百零三章 蛊约(单名一个青冠名)   所属目录:第一卷 发布时间 : 2017-7-29   我怕这面前的,又是一个“诈局”呢。   但很显然,我似乎想太多。   冯春生把我问的两个问题,都给解答了一遍。   他说——苗疆残巫确实被金蛟先生给搅碎了心脏,但也没有直接呜呼了。   当时的他,用“道行”护住了一口气,还说了一些话。   其中,苗疆残巫就说了三件事。   我问冯春生:哪三件啊?   他说第一件事,苗疆残巫说了,说白衣獠在四十五天左右的时间里,天下无敌,要   宰了白衣獠,就在这四十五天之内。   并且,时间拖得越长,白衣獠和那逍遥王融合得更好,实力越强。   我点点头,问冯春生第二件事是啥。   说到了第二件事,冯春生叹了口气,没有直说。   我看出冯春生有心事。   我走到了床下,从口袋里摸了一根烟给冯春生。   冯春生叼着烟,对我说道:水子……这白衣獠,还是跟你有关系。   “什么关系?”   冯春生说:那苗疆残巫没直说,就说了一句话——全天下,就你杀不得白衣獠,说如   果我们找到了白衣獠,也必须让龙二动手,我们身边的这些人,都对白衣僚下不去手。   我问冯春生:为什么?   “残巫前辈没仔细说。”冯春生说。   我听了冯春生的话,像是如鲠在喉,苗疆残巫想必是看出了什么……所以才说我杀不   得白衣獠。   但我想想当时的苗疆残巫气若游丝,必然一些话不能说得太过于详细,只能说一些   对他很重要的话,关于白衣獠,他点到为止,也是情有可原的。   我以前通过涂鸦知道……白衣獠的房间里,有我的灵位,并且他经常抚摸着我的灵位。   他似乎认识我,也似乎和我关系很大。   再加上,苗疆残巫说……我杀不得白衣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白衣獠到底是我什么人?   一旁的龙二见我还是发懵,冷笑连连,说道:春哥,你都猜出了这里头的真意,为   何不直接把话说出来呢?   我一听龙二的话,顿时反省了过来,原来冯春生猜破了玄机?   冯春生再次叹了一口气,他对我说:我说不出口!   “你说不出口,二哥,你来说。”我看向了龙二。   龙二这时候也在抽烟呢,听我说了,直接把烟头在桌子上摁灭了,然后用通红的眼   睛,望着我,吼道:水哥,我问你!这全天下,你最不能杀谁?   我盯着龙二的通红眼睛,说道:你龙二就杀不得!这周围的兄弟,我都不能杀!   龙二说道:我们铁定不是白衣獠!还有呢!你还不能杀谁?   我说我弟、我母亲、我师父!   龙二冷笑了起来,说道:你倒是说出了答案。   我弟和我母亲肯定不是白衣獠……但是我师父……他是不是白衣獠?   我摇了摇头,说道:我师父肯定不是白衣獠……在我和刘老六发生矛盾的时候,我师   父用了三根“鬼纹针”,来调和我们两人之间的矛盾。   “那你也别忘了,在你师父三根鬼纹针之后,刘老六一家被灭了门,全部成了胎   茧,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龙二狠狠的说道。   我一下子,整个人都懵住了。   这么一说——我师父出来的时机,真有些玄妙。   他的鬼纹针一现世,刘老六一家被灭门。   难道白衣獠……真有可能是我师父?   冯春生又说:当然,除了你师父之外,还有一个人……有可能是白衣獠。   我猛地偏过头,望向了冯春生:还有谁?   “你刚才说的不能杀的人,还没说完呢。”冯春生如此说道。   我说已经说完了。   冯春生说没有,让我再好好想想。   柷小玲一旁按住了冯春生的肩膀,说道:你们也别难为水子了,水子!我直接明说   了吧——你父亲,还在人间呢。   这个是的……我前段时间,就通过毛尸子的话,知道我父亲似乎还没死。   难道,白衣獠是我父亲?   我觉得也不太可能……我父亲为什么要杀我?   父亲宰儿子?全天下没这样的道理啊。   冯春生说:总之……根据目前的情况,白衣獠,就指向这两个人——一个是你师父,一   个是你父亲——照理说,你师父和你父亲,都不会害你……但是,事情就这么奇怪啊。   哎!   我叹了口气。   我想不到,这次白衣獠不但抢走了逍遥王,竟然还给我留下了一道伦理题。   冯春生又问我:如果白衣獠是你师父,或者,白衣獠是你父亲,你……会动手吗?   我听了冯春生这句话,当时热血上涌,直接说道:不管是我师父还是我父亲,我都会……   我话说到了一半,生生卡主了……没有说出来……我这时候才明白——大义灭亲为什么在   我们国家,从来不是什么褒义词……因为里面交杂的情绪太多了。   当机立断,不用思考的大义灭亲,按照我们国家的国情来看,多少是有些冷血的。   我刚才也想“大义凌然”的说出一段大义灭亲的话,可是我话说了一半,我父亲曾经   的模样和我师父曾经的模样,浮现在我的脑海里面,挥之不去,也阻断了我继续往   下说的话。   我想起我父亲曾经和我一起去水里游泳的事,也想起我父亲一个人拼劲了力气,支   撑整个家的事,我想起了父亲的背影。   我师父是我第二个父亲,他教我本事,每天严格训练我的“阴阳绣”手艺……我想起了   我师父慈和的面庞。   我摇了摇头,说道:春哥,其实,我回答不了你的问题,但不管白衣獠到底是我的   师父,还是我的父亲,我都希望揭掉他的面具——我想看看白衣獠到底是谁!了却我   心头的结。   “这个是自然。”冯春生说:我们兄弟们都会帮你的。   陈雨昊也站起身,说道:放心……我陈雨昊的心结是你解的,那我也会帮你的。   “我也会。”   “水子,我一直都站你。”   “水子!咱一辈子都是好兄弟。”   柷小玲、仓鼠、龙二也伸手过来,把我抱住!   我闭上了眼睛,心里滴落着泪水——兄弟情,只为兄弟战今生,有你们的陪伴,我并   不孤单。   陈词也凑上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水子!放心——前面的路,还有大家伙儿陪   着你一起走呢。   我点点头,说了一句谢谢。   我感动之余,却发现一个人不在,就是金小四。   我忽然醒过神,浑身有些颤抖——金小四不在,莫非金小四也被彭文和金蛟先生……   我说到了金小四,陈词却哭了。   这个……莫非兄弟们还有隐情没有告诉我?   我慌忙看着冯春生,问:金小四也没了?   “不,不!”冯春生慌忙双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让我莫瞎着急,他说道:小四没   死,就是在涓水河边做“引魂词”呢,为苗疆残巫超度残魂!   “啊?”   我这下子才知道陈词为什么哭了,我问金小四,勾起了她的伤心事呗。   我连忙问冯春生:为什么苗疆残巫不设灵堂?   “这个?”   冯春生看了陈词一眼,把我拉到了外面走廊,避开了所有人。   他跟我说:苗疆残巫说的第三件事,其实就是让陈词抱着他,他在陈词的怀里死去   的——他说这样,也不算孤苦伶仃的上黄泉路,也是有后人恭送的。   我说这个应该!   毕竟陈词是喊过“苗疆残巫”阿爸的嘛。   接着,冯春生又说:然后那苗疆残巫一闭气,彻底死了的时候,他袖子里的五条   “蛇蚕蛊”,把苗疆残巫给吃掉了。   吃掉了?   我问大家为什么不拦着。   冯春生说:是我让大家不拦着的——这个是苗疆蛊师的一个习俗,就是自己死了,要   让自己的蛊虫,吃掉自己的尸体。   我问为啥?   他说因为那些苗疆蛊师,和蛊虫相依为命。   蛊虫给他们带来了荣耀、力量。   所以他们死去的时候,希望身体成为那些蛊虫的最后一次养料,这叫“互相成就”,   蛊虫吃掉了蛊师的尸体,就直接隐入深山,挖地三尺,从此只在地下活动,再也不   出世了。   这是蛊虫和蛊师之间的约定,在蛊虫养成的一刻,约定就此结下。   原来有这么一个说法啊。   等于说苗疆残巫是没尸体留下的,自然也就没有开灵堂了。   这一次……逍遥王的事情,算是彻底结束了。   我的五大命劫,三个已经出现了——封门血咒、苗疆残巫、黑毛棺椁——这三个命劫,   我都顺利度过了。   还有两个命劫——一个是我和白衣獠之间的命劫——白衣獠抢走了逍遥王的尸体,我们   之间的命劫,自然没办法发生。   至于另外一个命劫——女童阴尸?   暂时还没有发生。   不过,第二天早上,还是发生了。   因为今天是初九,逍遥王也搞定了——初十是个好日子,我们这群人,还是要做生意的。   所以打算初十的早上八点,我们开车去市里,争取十二点能把店给开张嘛!   虽然白衣獠的事情迫在眉睫,但生意总还是要继续做的——再说,咱们现在,也没什   么头绪去找白衣獠。   当天晚上,陈词跟我说,她独自一个人,去“于家堡”第七楼住一晚上。   苗疆残巫生前就是在这儿住下的,干女儿在残巫死了,去“第七楼”感受一下,也没   什么不对的,我还说我去陪陈词的,结果被陈词强硬的拒绝了。   就住了一晚之后,第二天,陈词有些不对劲了。   ps:第一更到了哈!第二更努力在凌晨两点之前更新出来,大家困了可以直接睡   哈,明天早上看第二更啦,么么哒。   ( ̄▽ ̄)/ 第八百零四章 无丑老道(陈词冠名)   所属目录:第一卷 发布时间 : 2017-7-29   就住了一晚之后,第二天,陈词就有些不对劲了。   第二天我们都起得比较早嘛,我们所有人都在于家堡土楼面前集合。   我跟母亲和弟弟告了别。   我本来说让我弟弟好好去读大学,然后把母亲接到市里去生活。   但我弟弟平常看是个好小子,可是在今天这事上,十分固执。   他固执的说要留在村子里照顾母亲,不让母亲跟我一起去市里。   他的理由很简单——城市的空气不怎么样,家里环境好一些,养身体也更合适。   我说你一个大学生,不好好上大学,惨和个屁啊?   这小子说:书什么时候都可以读的,我跟学校休学半年了……今年上半年,估计哥你   的生意也挺忙,先忙活着,我这儿帮忙照顾。   我依然劝我弟弟去上学,我弟弟说我为家里做了太多,他什么都没为家里做,心里   也羞愧,所以这次让我听他的。   接着他还威胁我,说我如果不答应他,他去了学校,也不会认真读书的。   我差点揍这小子一顿,最后还是我母亲站出来,说让我这次听老二的——我们那边情   况不好处理,先把事情处理完了再说。   冯春生也插了一嘴,说道:水子,你也别倔了,家里的事交给你弟吧——你还得去抢   阴行老大,白衣獠也对咱们虎视眈眈呢……   我想了半天,才同意了我弟弟的想法,说道:半年啊……半年过去了,你不去学校,   我一脚把你屁股蹬烂。   我弟弟嘿嘿一笑,说一言为定。   我这边把家里的事安排好了,陈词才姗姗来迟。   她的眼睛,有些麻木,不像是平常的模样。   她走到了我的面前,说了一声“女童”后,整个人才恢复正常了。   “女童?”   我盯着陈词。   陈词笑了笑,说道:是啊,女童。   “什么意思?”我问陈词。   我当时就想到了我的第四个命劫——女童阴尸。   陈词说她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梦是什么,想不起来了,但是醒过来了之后,就是   想跟我说“女童”两个字。   冯春生趴我耳边,说道:你别忘记了,苗疆残巫是传了陈词“衣钵”的。   这个我知道啊。   苗疆残巫曾经在陈词的眉心处,点了一指,然后陈词当时昏迷了过去,现在看……是   苗疆残巫的衣钵,起作用了?   冯春生先让我别记挂“女童阴尸”的事,回了市里,观察几天再说,看看陈词还有什   么异常没有。   我点点头,带着兄弟们出发了。   我坐在车上,回头看了看于家堡——一个曾经是全国“阴婚”圣地的地方,里面夹杂着   “恩怨情仇”,这一次面对逍遥王,总算化解掉了。   我心里却对于家堡曾经受虐的那些阴婚者的冤魂,小声的说了一声:对不起!   ……   我们的车队在过涓水河的时候,我让冯春生停一下,接着,我下了车,并且我没让   陈词下来,我感觉陈词今天情绪还不错,别到了涓水河边,又触景生情,徒增伤心。   冯春生知道我要干嘛,也跟着我一起下了车。   我们两个人,走到了河边。   河边有一个火盆,是昨天金小四超度苗疆残巫残魂的地方。   我抽出了三根烟,单膝跪地,将三根烟点燃了之后,插在了土里,说道:残巫前   辈,从某个角度来说,你是我的岳父,从你和我师父的交情来说,你是我前辈!昨   天你殒命于此,我倍感伤心!今天,敬你三根烟,晚辈祈祷你一路走好!   “残巫老哥,一路走好。”冯春生也拿出了三根烟,和我一样,插在土里面,单膝跪地。   我们等烟烧完了,我走到了河边,抓起了一块小石子,在水上,打出了一连串的水漂。   冯春生则跟我说:水子——上路吧,斯人已逝,回不来了。   我对冯春生说:春哥——你知道嘛,这次白衣獠的人,杀了苗疆残巫前辈……同时,似   乎还毁了我的第三眼。   冯春生一听,整个人一哆嗦,战战兢兢的说道:什么?水子?你说你的第三眼,被   那彭文给毁了?   我当时晕过去了,就是被彭文假扮的我母亲,戳中了我的第三眼……当时我感觉第三   眼都崩塌了似的。   昨天晚上,我感受了一晚上,也没感受到我的第三眼!   冯春生猛地一拍大腿,说道:那白衣獠个王八蛋!水子,你真是可惜啊……这第三   眼,得多大的缘分才能开得出来!而且你的第三眼,已经融合了三分之二了——只差   最后一个缘分,第三眼就成了天眼,这下子,竟然给戳瞎了?   “我说也不是戳瞎……就是感觉不到了。”我跟冯春生说。   冯春生一听,立马又高兴了起来,他走到了我的跟前,一伸手,按住了我的眉心,   然后猛地一下子,用手指戳在了我的眉心上。   哎哟!   我疼得浑身一颤,骂冯春生:你有病啊?下这么重手干啥?   冯春生被骂了,不但不恼火,反而哈哈的傻笑,说道:还好,还好……你这第三眼,   估计就是暂时被戳出了问题——但是……他还在!   我惊讶的说:我的第三眼还在?   “当然在了,如果第三眼真的毁掉了……你的眉心处,就会毫无知觉,你现在感受到   的疼,是第三眼被戳才感觉到的疼。”冯春生说:我估计啊,昨天彭文戳你眉心的   时候,也没想到你会识破他,所以下手有些仓促,没有直接毁了你的第三眼。   原来是这样。   “金刚怒目,白衣不详。”冯春生说:你这第三眼幸亏还在啊……不然白衣獠没了克星。   我现在还没彻底开发出我第三眼的能力来,但是不戒和尚在手札里面可是写了“金   刚怒目,白衣不详”的话来,说明我的“第三眼”天克白衣獠。   白衣獠也忌惮我的第三眼,所以派彭文戳我的第三眼。   冯春生说道:上路吧,白衣獠是咱们的宿敌……你回了市里,要迅速抢了阴行大哥的   位置——到了那个位置,你就有资源了……倒时候调动闽南阴行,掘地三尺,也要把白   衣獠给找出来。   白衣獠驾驭着逍遥王,跑不了太远,多半还在闽南的一亩三分地上。   我点点头,说必须的。   冯春生喊我上路。   我却没有直接上,我跟冯春生说:我还得下一趟涓水河,你可别忘了,毛尸子在涓   水河里留下了一个东西呢。   冯春生这才想起来,说是了,走之前,还得把这件事给办了。   我们一来于家堡,就准备办这件事的……只是当时涓水河里有黑毛棺椁,我们可下不   了这水。   现在可以下了。   我脱掉了衣服,只剩下了一条底裤,然后一个猛子,扎到了水里面。   涓水河的水不深,那毛尸子留下的“油纸包”也挺明显。   我没废什么功夫,就捞到了。   等我出了水,我到了河边,从包里拿出了一条底裤,带着脱下的外套、秋衣、秋裤   等等,换好了衣服出来,和冯春生上了车。   我们到了车上,我拆开了油纸包。   冯春生问我油纸包里到底是个啥。   我打开了油纸包,发现油纸包里面,是一本古籍。   这古籍,一共是六页,每一页都是用“玉石”打造的,但是其中五页一个字都没有,   只有第一页上,写了四个字《无丑详见》。   冯春生一听,直接一脚踩在了刹车上,车上,我和陈词猛地前倾,差地摔一跤。   也因为这脚急刹,后面开车的金小四,差点跟我们追尾了!   金小四把头探出来,喷了冯春生一句:春哥,你特么眼睛给屁股做了?前面康庄大   道,你踩个屁刹车啊!   冯春生探头赔笑了一声后,继续开车。   他跟我说:水子!你这玩意牛逼大发了……车上就你、我、陈词三个人,可别把这   《无丑详见》的东西,再给别人看了……这玩意儿看了,得惹杀身之祸啊。   我说这里面有啥玄机吗?   “有啊!”   冯春生说:无丑详见,顾名思义,就是一个叫“无丑”的人,做了一篇比较详细的   “见闻录”,这无丑,你可知道是谁吗?   我问:谁啊?   “华夏自古流传到现在的宗教流派,虽然无比众多,但是真正的大传承,就三个。”   冯春生说道:佛教、道教、萨满巫教,佛道巫三家……其中道教是中原一代最重要的   宗教——道教从何而来?先秦炼气士——炼气士从何而来?黄老道!   “黄老道?”我问。   “是的!”冯春生说:黄老道是啥?其实就是黄帝和老子的道派,综合了黄帝和老子   的精髓,提出了“道生法”的玄门总纲——无丑……是于先秦炼气士之前,黄老道集大成   者,人称无丑祖师!   冯春生说——这个人传下来的东西……那可就是精髓中的精髓,称得上是“道家真谛”。   “你小子赚大了。”冯春生转过头,看向了我手中的六页“玉石书”,又问我:对了……   玉石书上,写了啥?   我摇了摇头,说道:除了“无丑详见”四个字之外,一个字也没有了。   “不可能吧?”   冯春生猛地抓过了我手中的“玉石书”……   ps:第二更到了哈!么么哒。   ( ̄▽ ̄)/ 第八百零五章 无脚尸体(单名一个青冠名)   所属目录:第一卷 发布时间 : 2017-7-30   冯春生猛地抓过了我手中的“玉石书”。   我没让他抢,我看着前面的路,说道:看啥?开着车呢,你不想要命,我还想要命呢。   冯春生直接靠边停车,让我去开车。   我说我没驾照。   “怕个屁啊,这都是郊区,谁管你有没有驾照,先开先开。”冯春生不耐烦的催促我。   我叹了口气,说道,交规都是这么违反的。   但我还是坐在了驾驶位上,开着车。   冯春生则坐到了我右边,仔细的研究“无丑详见”,他看了一分钟后,说道:还真是   一个字没有啊,这是无字天书啊。   我说是啊……没准无丑祖师,仅仅是写下了一个封面几个字,就没继续写了呢。   冯春生摇摇头,说不可能,他说无丑祖师那是高人,高人做的每件事,都是有玄机的。   不过,这次“无字玉书”的玄机,冯春生也没研究个明白,最后叹了口气,说道:算   了算了,一时半会儿研究不明白,今天也是晦气,两件事都是没头没尾的。   我知道冯春生说的是哪两件。   第一件,自然是无字玉书的事。   第二件,就是和陈词有关的“女童阴尸”的事,都是没头没尾,而且还没法迫切的寻   求这两件事的答案。   冯春生鼓捣了十来分钟,重新用油纸包,包住了“无字玉书”,然后对我说:行把——   先收起来,慢慢研究——这东西,天机难破,一破“盗天机”,还会惹来杀身之祸,可   千万别再拿出来给别人看了。   我点点头。   冯春生既然说这无字玉书蕴含着“很大”的秘密,我就好好收起来就行了,我把“无   字玉书”藏在了贴身的口袋里面——这玉书个头不大,藏进去也好藏。   ……   在我们刚刚到市里的时候,十三小爷就和金小四下车了。   两人一起回了东北。   我跟密十三和金小四道谢。   密十三双手抱拳:阴人同行,四海之内皆兄弟!小打小闹,不值得谢谢二字,往后   有事,尽管发消息过来!   金小四也双手抱拳:水子哥,仓鼠,还有各位兄弟,往后我金小四还要常来的!咱   们青山不改。   “绿水长流。”我也拱手说道。   众人尽欢,分道扬镳。   所以,回到纹身店里的人,就我、冯春生、柷小玲、仓鼠和陈词、龙二几人。   在到纹身店的门口时候,陈雨昊把我拉了出来,跟我商量着白衣獠的事情。   陈雨昊问我:寻找白衣獠,你可有想法?   我说我寻找白衣獠,倒是有一个办法……就是抢闽南阴行老大——只要抢到了老大的位   置,到时候,我直接带着阴人兄弟们一起找。   东北阴人团体最大,号称有十万阴人,闽南阴人不多,但至少也有个万儿八千的,   人多力量大,到时候寻找白衣獠,那自然容易一些。   陈雨昊给我竖起大拇指,说:这是个好办法,我这儿也有个办法……我和柷小玲,先   用自己的办法去寻找白衣獠,如果找到了,自然就好,如果找不到,也没关系,反   正你于水这儿,还有后手。   我这一听,感情陈雨昊要和柷小玲先去寻找白衣獠啊。   这是好事啊。   陈雨昊道行高深莫测,柷小玲对鬼物,天生懂行,他们一起去寻找,自然是好事。   我说道:那我先谢谢小雨哥了。   “小事。”陈雨昊在纹身店门口,喊走了柷小玲。   他走到了街口,又折了回来,跟我说道:水子,这次谢谢你了,在你的“封边鬼画”   里,齐姗复活了过来,跟我说了,让我展望未来,以后活得更好,我想,我需要开   始新生活了。   我明白陈雨昊话里的意思,这家伙,是要和柷小玲正式展开恋情了。   我对陈雨昊说道:小雨哥……柷你和柷小玲,百年好合啊。   “这话还太早。”他接着微笑说:如果我和柷小玲能成,你当我们的证婚人。   “这有什么说的?只要成了,尽管给我打电话。”我说道。   “再见,希望我下次和你打电话的时候……就是我寻找到白衣獠的时候。”陈雨昊如此   说道。   我抱拳说:一定,不过,小雨哥,你也要注意安全啊。   “嘿。”陈雨昊拍着我的肩膀,说道:我们的安全还好,即使逍遥王复活,我胜不了   他,但要走,也实在不难……只是,你到时候要抢阴行老大的位置,阴谋阳谋,伺机   而动,那才是真正的有危险呢。   说完,陈雨昊和柷小玲两人,决然的走了。   我苦笑一声,和大金牙、仓鼠、龙二、陈词五人,进了纹身店。   我们几个人进了纹身店,首先是闻到了扑面而来的腥臭气息。   味道太大了,铺面打过来的时候,我差点吐了。   仓鼠咳嗽了一声,喊道:这是什么味道?臭死人了,像是死了一只老鼠。   的确,这味儿啊,还真的有点大,最先对这气味有最真实反馈的,其实是龙二。   龙二皱了皱鼻子,立马变了一副表情,说道:是死人,这味道是死人传过来的。   “确定?”我问龙二。   龙二点点头,说道:真的是死人——我闻过的死人,太多了。   他是盗墓贼出身嘛。   我们听了,开始循着味道,去找那死人。   找了半天,最后,我们在纹身店的杂物间里面,真的找到了一具尸体。   杂物间里,东西太多,以前装修纹身店没用完的装修材料,都堆在这儿,还有一些   不太好看的桌子凳子啊,也都放在了这儿……等我们彻底把这里头的东西,收拾出来   之后,我才发现,在这杂货间的角落里面,竟然有一个小小的香炉子。   然后在香炉旁边,还有一个没有两条小腿的尸体。   尸体已经腐烂了,皮肤上血肉模糊。   龙二蹲下了身子,瞧了瞧,说道:这人死了应该在半个月以内——闻着气味,观察这   人身上的尸斑,都看得出来——那血肉模糊的地方,都是老鼠给撕咬开的。   半个月以内?   我想了想,说:那这尸体,就是从我过年离开纹身店回老家,才放在这儿的?   龙二点头,说估计是这样的。   仓鼠说:也是啊……我们过年放假,可是来了一次清洁大扫除呢!   纹身店放假之前,纹身店里进行过“大扫除”。   接着仓鼠又一拍头,说道:我忘记了……其实好像我们根本没有打扫杂货间。   杂货间算是我们都废弃了的地方,平常很少有人进来的,就算进来,也就是往里头   顺手扔点东西,打扫时候,估计仓鼠偷懒,没打扫。   我捏着拳头,说:这就怪了……谁把尸体,扔在了我们房间里面。   冯春生问我咋办?   我说能咋办,把这人给收拾了……直接埋了吧——新年开店就遇到了这气象,也实在是   晦气。   “成,成,一起收拾。”龙二喊了一声。   我们几个,都带了手套,准备把这尸体套麻袋里面去,然后等夜深人静的时候,把   这尸体,给送到坟山上去埋了。   不过,这杂货间的老鼠,把那尸体的手,给咬得皮开肉绽的,在我们给他抬手的时   候,竟然一不小心,把这尸体的手给搞断了。   接着,这尸体的手骨露出来的时候,把我们吓了一跳。   这人的手骨,都是“森白”的,白骨嘛!   但是这尸体的手骨,竟然和镜子一样,能够反光,我们看着那手骨,竟然在手骨   上,看到了我们清晰的镜像。   冯春生瞧了,直接拿了一把铁锹,让我们站开。   我们不知道冯春生到底要干什么。   结果冯春生等我们一散开,抡圆了手臂,直接拿着铁锹,狠狠的砸在了那尸体的胸   骨上。   噗嗤一声。   铁锹把那尸体的整个胸腔,全部给打烂了。   我慌忙拦住了冯春生:春哥,你干嘛?砸人家的尸体,也不太合适啊。   “不合适?你仔细看看那人的骨头。”冯春生指着那人的骨头,让我仔细的看着。   我仔细看过去,才发现了问题——这尸体的骨头,都是那种镜面的骨头。   一个人的骨头,能长成这样吗?   冯春生又搬起锹,再次砸了这骨头一下,接着,他泄愤似的说道:这尸体,就是白   衣獠在控制住逍遥王之前,住进去的尸体。   “啊?”   我看向了冯春生。   冯春生说:这镜面的骨骼,就是“白衣獠”待在这尸体内太久了,才造成的,我想,   白衣獠的道行,和镜子是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的。   这个是的,白衣獠只要出现,就和镜子有关系。   接着,冯春生又说:那个香炉,就是白衣獠的粮食——他是个“无道恶鬼“,鬼吃香——   香炉,让白衣獠能满足口腹之欲!   “对了,知道这个尸体为什么断了两只脚?”冯春生说:这就和地府鬼差拘魂有关系   了——地府的鬼差一直都在巡逻,搜查恶鬼!鬼差巡逻,是通过一只小兽来寻找的……   那只小兽,叫“鬼耳”,鬼耳是谛听的后代,两只耳朵,左耳大如蒲扇,右耳小若蚊   虫,每个月十五号的月圆之夜,鬼耳都要用左耳贴住地面,搜寻在人间作恶的“恶鬼”。   “那白衣獠,也怕被鬼耳听到,所以想出了一个主意,住在一个被切断了双腿的人   身体里面,这人没了双腿,就不能站,不能走路,发不出脚步声来,鬼耳听不到脚   步声,自然就追查不到白衣獠。”冯春生说的这些,让我心中大吃一惊。   接着还有更吃惊的话,冯春生说道:可能白衣獠,一直都住在我们的纹身店里面。   ps:第一更先到哈,第二更继续去写,么么哒。   ( ̄▽ ̄)/ 第八百零六章 唯利是图(瓜瓜冠名)   所属目录:第一卷 发布时间 : 2017-7-30   冯春生说:可能白衣獠,一直都住在我们的纹身店里。   我一时间,还没听懂冯春生的意思。   冯春生又说——以前白衣獠需要宿主的时候,他就在这个无脚人的身体里一直待着,   那个无脚人,其实就一直都住在我们店里。   至于这个无脚人为什么尸体腐烂了?   通过无脚人的腐烂时间,就可以推断,在我们这群人回家过年的时候,白衣獠也走   了,他又把身体藏在了一面镜子里,和金蛟先生、彭文,去了于家堡!   当时的他,就已经对逍遥王的身体,势在必得,所以废弃掉了住了很多年的身体,   去了于家堡。   身体里没了魂魄,这尸体自然就容易腐烂了。   冯春生说:我不是跟你说过么,白衣獠这个家伙……不能自己走,只能住在宿主的身   体里,或者短暂的藏在一面镜子里面!   现在我们终于知道白衣獠为什么不能自己走了——他的身体,压根没有脚,怎么走?   “有了逍遥王的尸体。”冯春生说:白衣獠可能就没有那么多的顾忌了。   可不是么?   我听了冯春生的分析,一阵阵恶寒。   我无法想象——白衣獠竟然在我这儿,住了这么久?   他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住进来的?   冯春生说:可能就在我们第一次接触到白衣獠的时候吧。   我问冯春生:那白衣獠,带着它的宿主,住在我们店里,有什么用意?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冯春生说道。   这我彻底懂了。   白衣獠要抢夺逍遥王的尸体,这明摆着是要和我缠斗在一起,他也肯定知道,我会   费尽方式,把他给找出来。   我当时确实也找过了——可是找了很多次,也没什么结果——我根本不会想到,白衣   獠,竟然悠哉悠哉的住在了我纹身店的杂货间里面。   冯春生点了一根烟,吐了一口伤感的雾,说道:白衣獠这一手,是置之死地而后   生……牛逼!虽然他是我的对手,但我依然要对他说一声,牛逼!   “最难对付的对手,就是宿敌。”我说道。   冯春生苦笑一声,说道:还真是宿敌,你和白衣獠两人,关系非同一般,这就是命   中注定的对手。   哎!   我叹了口气——这白衣獠厉害,在和我斗争的这段时间,他棋高一招。   我捏紧了拳头,对冯春生说:白衣獠难对付,那这次闽南阴行的老大,我非抢不可。   “必须要抢。”冯春生说:白衣獠太嚣张了,一定要把他的嚣张气焰给打下来。   他说完,又说:不过水子,我得先跟你说说——这抢老大,那是相当危险的。   我说陈雨昊走之前,也跟我说过这话。   只是我没搞懂,咱们连逍遥王这样的半人半妖,都顺利搞定了,还能怕这些抢老大   的人?   冯春生说:江湖江湖,走的是人心,人心险恶着呢,你对付逍遥王,无非就是拼道   行——谁道行高,谁就能活——但是对这些江湖人,那处处都是机心,处处都是陷进,   再说了,城市里是一个法治社会,咱们不到最后一步,也不能下死手,这相当于是   投鼠忌器!把握不好力度啊,老大没抢到,容易被人给折腾到牢房里去呢。   我想想也是——我以前一直都觉得,最可怕的莫过于人心,最邪恶的莫过于人心,现   在再加一条——最厉害的,也莫过于人心。   和逍遥王对抗,那是刺刀见红的拼,但城市里,那些江湖人的软刀子,同样锋利。   我跟冯春生说:我晚上,联系墨大先生吃个饭,到时候春哥你跟我一起去……我们和   墨大先生聊聊这事!   “行。”   冯春生说:这事,得聊。   ……   这天下午,我先跟墨大先生约了一个饭局,同时,我又和龙二他们把那白衣獠曾经   住过的尸体,装入了麻袋,龙二说他晚上去处理这尸体。   我们本来说今天开张的——但很显然,今天开不了张的,我只能初十二再开张了。   我们搞纹身店的,喜欢双数开张,逢双不逢单。   初十一肯定是不开张的。   我给其余的兄弟们放了一天假,让他们明天不用来。   龙二、仓鼠和陈词约着一起出去看个电影放松放松。   我和冯春生,当然要为“争闽南阴行”老大的事奔波了。   晚上六点半,我和冯春生去了预订好的餐厅,赶和墨大先生约好的饭局。   我们三人见了面,墨大先生跟我们抱拳:新年好,新年发财啊!   我笑了笑,附和着:发财发财。   接着,墨大先生坐了下来,喝酒吃菜,半天也没有聊争“闽南阴行”老大的事,只是   问我,新年打不打算多开“新纹身店”之类的事。   我跟墨大先生聊了一阵新年畅想,说我到了四五月份再做打算,我老家有一同学,   也准备和我一起干,他也是个纹身师,挺厉害的那种。   我说的是于波,我答应了于波的师父,让于波过上体面的生活。   于波这两天,去香港处理他房子的事了,他房子的事,我跟香港的付悠熙打好了招   呼,问题不大,他搞完了那事,自然要来闽南找我。   墨大先生接着又扯开话题,说了好大一堆的事,但是全然没谈在重点上。   我被墨大先生熬得不行,最后我还是开口询问墨大先生:墨大前辈,我们是不是说   说争闽南阴行老大的事了?   “哦,哦,哦!原来你们是来约我们谈这个事的啊。”墨大先生一听,一幅恍然大悟   的样子。   我说你最近不一直都找我谈这个么?   墨大先生嘿嘿一笑,说道:其实啊……这过年十来天,我估摸着,得有六七个人,都   来找我谈谈“争闽南阴行老大”,我都接触了一下,大家印象都还不错!   好家伙,这墨大先生的话一出口,我差不多明白了。   原来,有人要找墨大先生合伙抢阴行老大的位置啊。   这找墨大先生合伙,自然要开条件,也许墨大先生和那群人条件谈得拢,打算帮那   帮人了,也许,墨大先生和那群人谈不拢,就看我这边的风向。   现在……墨大先生是在待价而沽啊!   谁出的价高,他就帮谁争那闽南阴行的老大?   这下子,本来和谐的谈话,一下子弄的有些尴尬了,气氛肃静了很久。   我和冯春生打了一个眼色,我们两个人,那是老队友了,自然默契。   冯春生领悟我要打一套“萝卜加大棒的”组合拳,他率先对墨大先生发难。   他猛的一拍桌子,佯装发怒,说道:墨大先生……这刘老六还不一定是死是活呢,他   只是中了胎茧术,你是刘老六的好友,如果哪天,刘老六活过来了,质问你——为什   么不帮于水帮外人,你如何回答?就算刘老六不闻不问,我想……那刘老六的心,也   寒啊!   墨大先生咧嘴一笑,说道:冯大先生先别生气,你也是混阴行的,老江湖了,自然   知道,这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走的路太多,总有几次被人捏住了尾巴,老实跟着   人家走的时候,对不?   “有这么一说。”冯春生点头。   墨大先生又说:找我的那六七个人,都和我有交情,交情不说深吧,但绝对谈不上   浅,人情世故,他们找我帮忙,我不好拒绝啊……再说,他们开的价钱,也是不错   的,我完全没有拒绝他们的理由啊。   这下子,墨大先生还是说到重点了,他说来说去,无非就是“利益”二字,在过年那   时候,他找我,让我出头去争闽南阴行的老大,现在,对我的态度忽然急转直下——   无非就是有新的合伙人了,那合伙人,给了他重利。   这事,我不生气——我和墨大先生有交情,但很浅……他为了利益,放弃我,这是人之   常情。   天下熙熙,皆为利兮,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不就是“利益”吗?   我也能给得起!   冯春生的“大棒”打过了,我这“胡萝卜”也得上了。   我对墨大先生讳莫如深的说——墨大先生,你要帮我抢老大的位置,我这边当然也得   给你一些诚意。   “没错。”墨大先生不是很含蓄,说道:谁家都要过日子嘛。   我说:别人给得起你的诚意,我也给得起。   “你给不起。”墨大先生对我说:别人给我的价格,只怕有这个数了。   他抬起了左手,做了一个“七”的手势。   这“七”,只怕是“七”位数啊,上百万的合伙费?   墨大先生接着又说了一句:开头的那个数字,还不小。   开头数字还不小——这说明,人家给墨大先生的价格,得有好几百万了。   这个数,还真不是小数。   我卖房卖车卖店,也拿不出这个数。   墨大先生看我为难的样子,说道:怎么样……人家的诚意,还是有点诚意的吧?   说完,墨大先生起身,对我和冯春生抱拳,说道:对不住啦,还是那句话,人在江   湖,身不由己——两位,墨老头我先走了?   我猛地一拍桌子:慢着。   砰!   我拍桌子的力度有点大,桌子上的菜肴都蹦了起来。   墨大先生眯着眼睛,盯着我,说:水子,这是要动武?   ps:第二更到了哈!么么哒。   ( ̄▽ ̄)/ 第八百零七章 社会平头哥(熙熙冠名)   所属目录:第一卷 发布时间 : 2017-7-31   墨大先生眯着眼睛,盯着我,说:水子,你这是要动武啊?   我摇了摇头,说道:咱们都是文明人了,动武这事,不至于,不合身份啊。   墨大先生回头说:是啊,再说了,就算你们要打人,又能如何?我如果和你们不是   一条心,跟着你们办事,我给你们点几条错误的路,那才是真的给你们挖坑呢。   他这话里,威胁的意思,其实挺浓的。   话说,上次墨大先生主动找我争闽南阴行老大的位置,我还有点惊讶,今天看到的   这个墨大先生,我才算真的觉得正常。   问事十万,问人二十万,墨大先生不是一个不贪财的人。   我抓过面前的烟盒,点了一根烟,然后跟墨大先生说道:刚才咱们不是谈诚意吗?   墨大先生别着急走,坐,我给你讲讲我的诚意。   “那你说说吧。”墨大先生说道。   我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当闽南阴行老大的。   墨大先生说道:说说看?   我说我当闽南阴行老大,就是两个目的,第一个——我要资源来推广阴阳绣,推广刺   青,把刺青作为一种文化,传承开来。   我要让所有的人看看,刺青不仅仅是为了黑帮份子、小混混量身定做的,只要崇尚   个性的人,都可以做刺青。?墨大先生点点头,说:那第二个目的呢?   我说道:第二个目的也简单……我要找到足够的资源,帮我找出我的宿敌,白衣獠!   墨大先生再次点头,说道:也很好!然后呢?   我继续说,我说别人要争阴行老大,就是为了钱,我不是……所以我当了阴行老大之   后,赚钱的路子,我可以让给你墨大先生。   “我要资源,你要钱。”我对墨大先生笑笑,说道:我们各取所需,如何?   墨大先生沉默了,他闭着双眼,仰靠在了椅子上,似乎在比对我和别人出的价格,   到底有什么优势。   冯春生和我都没说话——我们可不想当一个喋喋不休,不停劝你答应的商人,我们是   有底气的。   我们没钱,但我们有人,我们还有达成目的之后的“分钱”,就看墨大先生如何想了。   过了大概三分钟,墨大先生猛地睁开了眼睛,笑着对我和冯春生说道:好!水子,   你和春哥都是做大事的人,我欣赏你们——老实说,那找我的七八个人都没什么想   法,就是当个阴行老大快速捞一波钱,格局太低!我欣赏你们,我们三个,正式合伙。   果然不出我所料,墨大先生还是答应了。   其实墨大先生有钱,他不在乎那几百万,他在乎的,是赚到更多,和一颗长久的摇   钱树。   我完全可以做到。   并且,帮我来当闽南银行老大,明显这个事要简单一些,我好歹是更正苗红的“阴   阳绣”传人,我也是刘老六的师侄,关系在这儿,实力也在这儿。   墨大先生说:行了……事既然说定了,那我先给你们说点重要的事。   我抬了抬手,说:墨大先生请说。   墨大先生抓起了他的烟斗,点了一锅烟,一边抽着,一边借着那弥漫着得烟雾,说   道:闽南阴行老大,怎么才能当上呢?我告诉你们,在闽南,一共有八个地级市,   外加厦门这个副省级城市,能称得上是地级市的城市,一共有九个。   “这九个城市里,隐居了十三名阴行长老。”墨大先生说道:这十三个长老,来决定   到底谁才是闽南阴行老大。   我问墨大先生:那这十三名阴行长老,到底是谁呢?   墨大先生摇摇头,说道:我一个都不知道……没有人知道这十三个人现在是谁——这都   是上一代的阴行老大秘密选定的!人是刘老六定的,刘老六也不可能给我说。   他接着站起身,又说:二月二,龙抬头——就在这一天,闽南阴行老大正选——到时   候,你能够得到那十三名阴行长老的支持,你就是阴行老大。   原来是这么选的?   我说道:那我现在怎么办?   “简单!”墨大先生说道:你尽量去寻找那十三个长老——只要找到里面的七个,那七   个给你投票,你自然就成了。   “这没名没姓,去哪儿找?”我问墨大先生。   墨大先生嘿嘿一笑,说道:要找到得有大本事,这当老大,也得有大本事……但既然   我帮你,就是帮你省事的,除去这个办法,还有一个办法,能让你稳上。   我问墨大先生:还有一个什么办法?   “如果那些参选老大的人,都不参选了,候选人只有你一个……”墨大先生笑道:那老   大是谁,还用想吗?   我点点头,差不多明白了墨大先生说的话。   接着,墨大先生又说:对了,你师父廖程鹏,也是在只有一个候选人的情况下,当   的闽南阴行老大。   我说我师父,也是事先把其余候选人清退了吗?   墨大先生摇摇头,说不是。   “你师父参选老大的时候只有他一个候选人,是因为所有人都敬重他廖程鹏,也都   服了廖程鹏!没人敢参选。”墨大先生叹了口气,说道:手握残阳乾坤剑,袖藏银   月破军刀——这是廖程鹏和刘老六两人的写照,当时闽南阴行,唯这两人马首是瞻——   刘老六不敢参选,那自然只有廖程鹏一人参选了。   墨大先生又说:不过现在这个时代不一样了,你师父那个时代,崇拜好汉和高手,   这个年代,大家都玩阴的,谁也不给你面子!水子,你小心为上吧。   他说完,站起身,直接拍了一张纸在我面前,说道:我知道的要参选争夺阴行老大   的名单,在这上面。   我看了一眼纸条,上面写了一个人名——王广平。   “平头哥。”墨大先生说:这个人是个黑帮老大,包工程的,手段特别狠!你想个办   法,让他别参选——除了这王广平之外,还有一个人,我暂时还没调查清楚,我的线   人正在跟……这两个人,势力都很大!除去这两个,我还在进一步挖掘。   墨大先生说道:我会慢慢把那些人的名单,全部给你,你负责让这些人全部参选不   了……我保证,到时候,能站在“参选台”上的人,只有你一个。   墨大先生的话,我算明白了——要稳稳当选,只有一个办法,首先,说服那十三个长老。   第二个办法,就是让所有要参选的人全部放弃参选。   第一个办法很难做到,因为那十三个长老,根本不知道姓名,甚至他们长什么样   子,我们都不知道,怎么说服他们?   第二个办法可行度更大一些。   现在墨大先生帮我挖掘那些参选的人,我来搞定这些参选的人,搞定了,我就是大   哥了。   这事……我心里有谱了。   我跟墨大先生抱拳:我先谢谢墨大先生了。   “小事,你别忘了答应我的好处就可以。”   墨大先生转身出了门,只留下了一句话:三天之内,下一个参选人的名单,我会透   露给你的。   我抱拳说道:谢谢墨大先生。   等墨大先生走了,我拿起了那张纸条,上面还有两排英文字母,好像是一个网盘的   “id”和“密码”。   我和冯春生回了家,先准备去研究研究那“平头哥”的资料。   到了家,我打开了电脑,打开了“百度网盘”,输入了“id”和密码后——果然是一个网盘。   里面有一个压缩包文件。   我把这文件打开了,里面,真的是平头哥的资料。   这平头哥,叫“王广平”。   资料里,有他的照片,他长得有点凶,脖子上,纹了一个“義”,带着一根手指粗的   金链子,标准的社会人打扮,剪了一个小平头,看上去就十分嚣张——软中华,硬玉   溪,头发越短越牛逼——现在的社会人,小平头似乎都成了标配。   我说这王广平竟然叫王广平,干啥叫平头哥?   “也许是喜欢剪个小平头吧。”冯春生跟我说。   我继续看着资料。   我发现这个王广平啊,是一个“土狼”,专业包工程的,但是不自己开工,把工程抢   到了手,再用很低的价钱,二包、三包给别人做。   干“土狼”这一行,各个都如狼似虎,性子凶着呢。   我问冯春生:这王广平啊,不是阴行的人,怎么能参选阴行老大?   你都不是阴行的人,凭啥惨和阴行里头的事?就因为你够狠?   冯春生指着资料里面的一行,说道:没看到吗——这个王广平,最近拜了尚正阳当师父。   这个尚正阳我认识,做的是“丧葬”的买卖,会扎几个破纸人,说有阴术——实际上,   这个尚正阳的师门,传承都断了多少年了。   要说江湖神棍,这个“尚正阳”,那是数得着的。   我说尚正阳也没个屁本事啊,他还算阴行的人吗?   冯春生说:这里面的猫腻啊——能够玩死人,无非就是一个强盗,用钱拉了神棍上   岸,神棍靠着那点破芝麻资格,引狼入室!   我问冯春生:此话何解?   “这你都不知道?”冯春生说:我给你解释解释,也让你知道,和江湖上的人,也不   是各个都是像你我这样,凭本事吃饭的人,咱是多大本事吃多大碗饭,这群王八蛋   ——那是偷了人家一个破碗,要吃特么满汉全席!   ps:第一更到了哈!么么哒,第二更正在写。   ( ̄▽ ̄)/ 第八百零八章 胃里的狐仙   所属目录:第一卷 发布时间 : 2017-7-31   冯春生开始跟我介绍,说那尚正阳啊,的确已经沦落成了江湖神棍了……传承断了有年头了。   但他还是靠着祖宗的脸,混着阴行的饭,大家平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去理会,没断尚正阳的财路,所以,尚正阳,还的的确确就是阴行的人。   那王广平啊,多半是出了一些钱,然后让尚正阳收他当徒弟。   他花钱找人拜师,为啥?不就为了让自己名正言顺一些吗?   如果他没有让尚正阳收他当徒弟,那他来参选阴行老大,名不正言不顺。   但现在……他是尚正阳的高徒了,他来参选阴行老大,旁人自然无话可讲。   这么一来,尚正阳收了一笔钱,养老金有了着落,那尚正阳摇身一变,从一个“土狼”,正式成了“阴行人”了。   原来猫腻在这儿呢。   我问冯春生:这阴行老大,不考验阴术的吗?   我可从来都听我师父说,说这江湖里头,流水的生意人,铁打的手艺。   按照我师父的意思——在阴行里,生意人今年你来,明年我来,赚不到钱就走,赚到钱的就留,没什么常态的。   唯独的常态,就是阴术高手,吃一辈子手艺饭,谁也管不着。   冯春生冷笑连连,问我:你觉得刘老六的阴术如何?   这一问,倒是把我问到了。   我说:应该有吧。   “有个屁。”冯春生说刘老六对阴术,那就是懂了一个皮毛,理论水平很高,但真实手段,稀松平仓——刘老六真正厉害的,就是刀法。   刘老六没阴术,怎么当的阴行老大?   “当老大,靠的是手腕。”冯春生如此说。   我感觉有些苍凉,但也无可奈何。   我继续看着王广平的资料。   墨大先生给我发的王广平资料里面,显示王广平这个人,两面三刀,翻脸比脱裤子还快,所以没什么兄弟,但是这个人,竟然是一个多情种,他有一个初恋,叫虞美人。   虞美人和王广平是一个高中的,后来王广平高中毕业去混了社会,但虞美人仍然和王广平在一起谈恋爱。   后来,虞美人到了二十多岁,他家里人嫌弃当时还是一个小马仔的王广平,没同意。   但那虞美人也没结婚,各种推托,暗地里还和王广平有来往。   后来王广平有贵人介绍,专门帮人包工程,赚了不少钱,开着宝马到了虞美人家里,把虞美人给明媒正娶了出来。   两人感情一直都挺好,这些年王广平什么都沾,打架赌博包黑工程,但偏偏就是没包小三,当然……洗浴城、夜店也是会去的,都是和人谈生意去的,去了也会点“公主”,不过这个就不是他能拒绝得了的。   他要不点公主,会不被生意伙伴信任的,因为——那些生意伙伴会觉得王广平和他们不是一路人。   这件事呢,虞美人也理解,不会多过问之类的,好在王广平也挺让虞美人放心,不谈生意,绝对不去那些杂七杂八的场子。   我想,如果我们要劝退这个“平头哥”,让他不参加“闽南阴行老大”的争夺,也许得从这虞美人下手。   可是……怎么下手?这是一个问题。   我和冯春生陷入了沉思。   这个平头哥,软硬不吃,只有从他老婆身上,找到突破口,可是这也难找啊?   在我思考的时候,仓鼠忽然给我打了一个电话。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二点半了,怎么仓鼠还给我打电话?   我问仓鼠:这么晚还不睡啊?   “本来要睡了。”仓鼠说道:我在出租屋里面打游戏呢……打完了我才想起来,我还有一个东西要给你。   “什么东西?”我问。   仓鼠说是一份名单——是去年没有完成的客户订单,她让我先看看,等过几天开张了,好知道先给谁做阴阳绣。   我说行,我先看看呗。   生意有很多要操心的地方。   没过一分钟,我的QQ上,接到了一份文件。   我用手机打开,看了看名单,准备看个大概,然后草草顶一个客户的排队次序,结果我快速浏览了一遍后,竟然发现这个名单里面,有一个“虞美人”的客户。   我下意识又想起了“王广平”的老婆。   他老婆也叫虞美人啊。   会不会是重名?我想了想,觉得应该不会……这虞姓本来就难见,又叫“虞美人”的,那是少之又少。   我直接把手机递给了冯春生:看看……春哥,原来那平头哥的老婆虞美人,根本就是我的客户?   “真的假的?”   冯春生抓过了我的手机,才看了一眼,顿时眉开眼笑,说道:这真是打瞌睡遇到了枕头,既然他媳妇是你的客户——那咱们劝平头哥打消争夺阴行老大的事,就妥了一半了。   “明天,咱们一起去见一见那个虞美人先。”   “要得。”冯春生嘿嘿一笑,我们的心事,算是了了一些了。   陈雨昊和柷小玲已经去寻找白衣獠了,如果我这边,一事无成,我们也很愧疚的。   ……   第二天一早,我和冯春生两人开车去了纹身店。   在去纹身店的路上,我打通了虞美人的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之后,电话接通。   电话里传出了一阵有气无力的声音:你好,我是虞美人。   我连忙说:我是于水,阴阳刺青师,请问你是在过年之前,在我店里下了一份订单吗?   听到是我,虞美人的声音明显有力气了很多,她连忙问我:真的吗?你在哪儿?我现在要见到你!   “如果你方便的话,来我店里。”我说我在纹身店里等她。   她立马说了一声“十五分钟之后到”,挂了电话。   话说,虞美人和我真的是同时到达纹身店的。   她来得比我还早一些。   她提着一个巨大的包,穿着厚厚的黄色羽绒服,手上戴着厚厚的手套,脸上也带了一个巨大的口罩,加上那压得很低的鸭舌帽,看她的正脸,几乎只能够看到两只眼睛。   “你是虞美人?”我问。   虞美人点头,说她就是。   我打开了纹身店的门,说道:请进!   “谢谢。”   虞美人直接进了门,自顾自的走到的迎客沙发上。   接着,她直接把手上巨大的包,放在了桌子上,然后从里面掏东西。   一般女人往手包里掏东西,都是在掏补妆盒、手机、ipad等等,可是她掏出来的,却是“肯德基”。   一个又一个的汉堡、蛋挞、允指鸡等等,不一会儿,桌面上堆满了“肯德基”的餐食。   她取下了口罩,脱掉了手套,一句话都没和我们说,直接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虞美人吃东西,可是真的发猛的吃。   一般形容一个人吃东西吃得猛,都说这个人是从牢房里放出来的。   但这句话形容不了虞美人,因为从牢房里放出来的,吃东西也不可能吃得这么猛。   虞美人像是来自地狱的“饿死鬼”一样,吃得那叫一个欢实啊。   没个两三分钟,一桌子的肯德基,被吃掉了三分之一。   这个虞美人除了能吃之外,更让我们惊掉舌.头的,是她的模样。   她浑身的皮肤,打着皱,黏在皮肤上。   她的脸上,也没有丝毫的肉,就是皮包骨,双颧高耸,一个这么能吃的女人,竟然瘦得这么夸张?   果然是古怪。   那虞美人终于停止住了吃,对我们说道:你们瞧,我就是这么一副模样,拼命吃,可是我的身体,却虚弱得可以了。   我点点头,说看到了。   我问虞美人: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么一副模样的?   “什么时候?去年年头。”虞美人如此说道。   我盯着虞美人:去年就成了这个样子?你竟然活到了现在?   不光是我很吃惊,冯春生也很吃惊,他摇了摇头,说道:不应该啊……你这幅模样,撑不了这么久吧?   虞美人跟我们讲,原来,她第一个找的阴人,并不是我们,她出现了这个情况之后,她老公“平头哥”,先找了高人。   那人是“茅山派”的道士。   茅山道也是十分出名的流派了。   那茅山道说虞美人是招了狐仙了。   他说在虞美人的胃里面,住着一只小狐仙,这小狐仙要长大,自然是疯狂的吃——甚至要索取掉虞美人身上所有的养分。   所以,那茅山道给虞美人下了一碗符纸水。   虞美人喝了那符纸水之后,的确好了一阵,也不贪吃了,身体也有些肉了,不过仅仅好了一个星期,又犯病了,依然疯狂的吃,并且身体瘦得很快,没两天就皮包骨头了。   她又去找那茅山道的道士,那道士又检查了虞美人一阵后,说道:不知道怎么弄了——你的狐仙,竟然又死而复生了?   那道士又下了三张符纸,继续让虞美人喝。   虞美人的病情,却总是反反复复。   最后,茅山道的道士只能说:你的肚子里,似乎有一团肉,会化作狐仙,然后在你的胃里,继续索取你身体的营养,这毛病太怪,我搞不定。   那茅山道说搞不定,虞美人只能找到了我们阴阳绣。   冯春生直接跟虞美人说道:你这儿还有没有那个茅山道下的符纸?   “有,有!”虞美人说:我还有个几张。   “拿过来,我看一看。”冯春生直接伸出了手,同时还嘴里嘟哝起来:如果真是茅山道,一个还未有雏形的小狐仙,怎么可能除不掉呢?八成那茅山道是假的。   结果冯春生才看了一眼那符纸,直接把右手伸到了嘴边,咬开了右手的中指,滴了一滴指血在那符纸上,然后再将符纸包好,口宣道号:无量天尊! 第八百零九章 凶悍平头哥(熙熙冠名)   所属目录:第一卷 发布时间 : 2017-8-1   冯春生将符纸给包好了,口宣道号:无量天尊。   我看到了冯春生如此奇怪的模样,连忙询问:咋回事啊?   冯春生猛地摇摇头,说道:太险了,太险了。   我说不就是一张符纸吗?   冯春生说:你可知道,这符纸到底是谁下的吗?   “谁啊?”我问。   “茅山道的山丘道长。”冯春生说:这个山丘道长,可是有点厉害的……茅山道的符箓写法,这人的风格,实在是一绝——他的符箓一出,能治成年野仙。   成年的野仙,那道行非同一般,这山丘道长的符箓就能治,他的道行,那自然也是高深莫测。   而且,曾经茅山派行走江湖的时候,很多符箓啊,都被同行偷师,模仿着他们的画法,拿出去招摇撞骗。   为此,茅山道也是深感苦恼。   甚至有些过于没有道德、没皮没脸的家伙,还佯装成被恶鬼缠身的人,去找茅山道求助,等茅山道画完了符箓,他就擅自把那些符箓模仿了去——这也算是偷师。   阴行江湖,偷师那是大忌。   不光是阴人行当,就算是武行,偷师也是大忌,经常有那些擅自偷师的人,被抓住,挑了手筋和脚筋,废了一身功夫的。   茅山道怕同行偷师,后来在符箓里面,融合了一种“道”,只要有懂行的人擅自查看符箓,这符箓就自动对同行下手。   冯春生看这符箓看了一会儿就出事了,好歹他懂规矩,心里默念了许久,然后咬开了中指的指血涂上,算是赔罪,那符箓有灵,辨明了冯春生不是偷师的人,自然就没办他了。   不然,这几天冯春生可有点苦头吃了。   我一听,原来这虞美人求来的符箓,大有来头呢。   那虞美人听了我们的说法,也说:是啊……我也听我老公说了,说那道士相当出名,是个大师呢!   冯春生顿时偷偷给我翻了个白眼。   他的意思,太明显不过了……无非就是想甩锅——这茅山道的山丘道长都搞不定的阴事,我们接手也没好果子吃,万一搞不定,还砸了招牌,不合适。   我心里想的,却和冯春生想的相反,我直接跟虞美人说:差不多明白了……虞小姐,晚上,我和冯春生,和你约一个饭局,最好的话呢,能够让你老公也到场。   她老公就是“平头哥”王广平,也是我们要劝的对象。   虞美人忽然问我:为什么需要我老公来?   “有一些小事,需要麻烦你老公。”我笑着说:你老公是平头哥吧?我认识他!   “哦!”虞美人也没多想,就说:晚上我带我老公,在小江南等你们。   我说行。   等虞美人出了门,开车走了,冯春生很不爽,猛地推了我的胸脯一把,数落道:水子,我特么怀疑你膨胀了!我刚才的话,你没听清楚啊……山丘道长的符箓!山丘道长都管不了这事,你说你能搞定?你真的膨胀了。   接着,冯春生又说:你就算听不懂我的话,难道看不懂我的眼神吗?   他说得有些着急,又手指点了点,说道:哎呀,水子水子,你平常那么聪明的一个人,今儿个怎么就成了瞎子、聋子?   我让冯春生先被生气,顺顺气再说。   冯春生依然很愤怒,说道:咱们纹身店的招牌,就是办阴事从来没有失过手——这次,明显失手概率很大的事,你接个屁啊?   我说还是有成功概率的嘛!   “那也不值得。”冯春生说得都咳嗽了起来,他咳嗽了好几声之后,说道:这么大的风险,干啥要承担?   我笑了笑,对冯春生说:我接这活儿,自然有我的道理。   “道理从什么地方来?”冯春生问我。   我说:第一——这活儿有高人做过——茅山道的山丘道士做了这个活,但是没做成,咱们要是做成了——这就是个活广告啊。   “那风险也太大了,除非你觉得你有百分之百的把握,道行比山丘道长还要高。”冯春生如此说道。   我说我的道行,自然没办法胜过那山丘道长,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我觉得山丘道长应该是思路出了问题。”我说:你想啊,那符箓那么厉害,连成年的野仙都能降服,为什么一个在人胃里出现的小狐仙,竟然没办法被那符箓给降服?   冯春生一听,有点明白我话里的意思了,他指着我,说:噢……我差不多懂了。   “懂了吧?”我笑着。   “懂了懂了,山丘道长的符箓,之所以没法降服那狐仙,有可能那个玩意儿,压根就不是狐仙。”冯春生如此说道,接着,他又话锋一转,说:不至于啊,山丘道士那么厉害的高人,怎么会出现这种失误,连是不是狐仙都看不出来?   我笑着对冯春生说:山丘道长是高人嘛,高人容易犯经验主义错误,一旦观念先入为主,那想改就难了,我估计,这虞美人肚子里的玩意儿,压根不是狐仙!估计是另外一种阴祟。   你拿着治狐仙的阴祟,去对付不是狐仙的阴祟,这不是南辕北辙吗?   冯春生听了我的话,说道:这下我知道你为啥要接这活了——水子,你小子有想法啊!晚上……就在晚上,咱们先见见那平头哥!   “可以!”我也重重的说。   ……   晚上七点半,我接到了虞美人的电话,让我和冯春生去小江南。   我们两人驱车前往。   湖光小江南,是我们这边挺出名的一个做鱼的餐厅——我、冯春生、虞美人三个在包间里坐下了。   那虞美人依然在疯狂的吃着。   她边吃边跟我说:平头哥可能还要半个小时才过来,你们先随便吃。   我和冯春生没动筷子,都等着在,客人不等主家来就动筷子,显得没礼数。   等了很久,那平头哥才过来。   平头哥夹着一个小皮包,顶着一身的纹身和一条粗粗的大金链子走了进来。   这平头哥人还挺热情的,一进来,就给我和冯春生散烟,还说道:这次我老婆,就指望两位高人了。   我看了看这个平头哥,等我瞧过去,我才知道,为什么平头哥叫平头哥?我开头还以为在这个平头哥是因为总是剪一个小平头,才叫平头哥呢。   现在看,发现不是——这平头哥的后脑勺,那是相当的平!像是被刀直接给削了一刀一样,平得有些扁头了。   那平头哥回过头,发现我盯着他出神,他估计我是瞧出他的后脑勺了,他性格挺好,拍了拍后脑勺,说:特么的,我妈从小就觉得平头好看,在我刚出生的时候,拿着板砖给我当枕头,活生生把我那帅气的后脑勺给垫平的,搞得我这么多年,老是被人嘲笑。   我和冯春生,都忍俊不禁。   我也觉得这平头哥,人还挺好,没墨大先生资料上说的那么不堪。   那平头哥把公文包一放,说道:吃菜,吃菜!   我端起了一杯酒,跟平头哥说道:平头哥啊,你老婆的阴事,我能办。   “真能?”平头哥看向我。   我笑着说道:真能——但是……要我帮你老婆做阴事,除掉她身体内的阴祟,我有一个条件。   听说我要谈条件,那平头哥的眼神,忽然一变,两只眼睛,能够喷出刀子,让我下一秒都觉得这平头哥会在公文包里面摸出一把枪,干掉我和冯春生。   不过,这平头哥只是一刹那,就换了平和的笑容,嘿嘿一笑:哎哟!我说是啥呢,这做阴事也是生意嘛,当然得谈一谈条件,买的开了价格,卖的接受了,那才叫生意,说说呗,什么价格?钱方面的事,好谈!   我说不是钱的事。   “那是什么事?”平头哥歪着头,神色十分不善:我平头哥就是一个小生意人,除了钱,可没别的东西。   我说:比掏钱简单……只要你退出争夺闽南阴行老大,就可以了。   平头哥忽然狂妄的笑了起来,紧接着,他猛地一拍桌子,说道:两位……鼻子够灵啊,我平头哥,也就是心里动动念头,你们就知道了?这鼻子,着实厉害。   我笑道:我们师门是阴阳绣,这次,想跟祖宗争一次光,拿下阴行老大。   “这事……”平头哥歪头看了一眼他的老婆,叹了口气,说道:不瞒两位,这阴行老大的位置……我想不想争,当然想争——但如果你们要治好我老婆的阴祟,而让我不去参选的话,我觉得……完全可以。   “君子一言。”我说。   平头哥端起酒杯,说道:驷马难追。   “好!”   我觉得平头哥挺痛快的,只是,在我放下杯子的一刻,我却瞧见了平头哥阴鸷的眼神,尽管只是一个瞬间的事情,但还是被我捕捉到了。   他是不是真的心甘情愿的要和我做这比交易,我不得而知。   这个也不重要,我要的,就是师出有名!   一杯酒下了肚子,平头哥问我:什么时候,能搞定我老婆的阴事?   我看了一眼正在胡吃海塞的平头哥,说道:三天之内!   “三天之内,搞不定,我要你们一人一只手!”平头哥猛地站起身:我平头哥说话,说到做到……就这样,我还有个饭局,先走了……两位先吃。   ps:第一更到了哈,第二更继续去写,么么哒。(* ̄︶ ̄) 第八百一十章 断指(瓜瓜冠名)   所属目录:第一卷 发布时间 : 2017-8-1   平头哥估计心里不爽,直接撂挑子走人了。   虞美人有些尴尬,努力的用那皮包骨的脸,憋出了一个笑容来,说:平头哥其实是   一个挺好的人,就是脾气有些怪哈。   我说小事。   接着虞美人又说:那你们可以开始帮我了吗?   我说当然行。   我直接跟虞美人说:你家里有摄像头吧?   “有!”虞美人说。   其实我只是想问问虞美人家里的电脑有没有配摄像头,没成想,虞美人说她家里每   个地方都有摄像头,是那种真正的摄像头,只有变态才会装在房间里面用来偷窥用   的摄像头。   我问虞美人:你家里那么多摄像头,是为了拍什么?   “哦!”虞美人说:我老公是干什么你们也知道,捞偏门的,赚的钱也不正当,经常   也容易和人结仇,他怕有仇家来我家里暗算我,所以才到处都装满了摄像头。   我说原来是这样。   既然曾经有摄像头,那就好办了,我跟虞美人说:能不能把你家里最近的录像,给   我拷贝一份?   “这个?”虞美人说:可以……我回了家发给你!   我说我得观察观察,明天上午,我再找你。   “可以。”   虞美人说完,起身走了,她的位置那儿,又是堆成了山的鱼骨头。   我和冯春生,也开车,打道回府。   路上,冯春生跟我说:我瞄着了那平头哥了,估计这家伙……即使咱们真的帮了虞美   人,他未必会真像现在似的,言出必践的退出争夺闽南阴行老大。   我打了个响指,说道:放心……我不用他真的退出,只要找到一个跟他开火的借口就   好了!   如果没有开火的理由,我就不好办事,不好对付平头哥,毕竟我们无冤无仇!   这次,如果我真的帮了平头哥,平头哥不兑现承诺,那就对不住了——咱们对你开   火,你躲都躲不掉。   我这也算“先礼后兵”了。   冯春生也觉得这样合适,他开车先把我送回了家,然后他自己回去了。   我回了家里,拿出了一罐啤酒和半只昨天晚上买的烤鸭,一边看电影一边吃了起来。   我烤鸭吃完,电影看完,那虞美人把她的录像发给了我。   一共是三天的,每天都是一个单独的文件。   我先打开了昨天晚上的文件。   我慢慢看,慢慢看,也没发现虞美人有什么不一样的。   我一直快进着录像,重要,在我把录像,快进到了昨天晚上凌晨一点的时候,我发   现了问题。   在这个时间段,那虞美人直接从床上走了下来,然后直接走到了厨房。   在她的厨房里面,有一只活鸡,我估计是虞美人身子弱,买回来补身体的呢。   结果虞美人直接拿起了菜刀,对着那活鸡,狠狠的劈砍了下去。   噗!   这一刀下去,那活鸡,直接成了断头鬼。   那虞美人,直接抓住了活鸡的断脖颈,然后疯狂的吸食着汩汩往外冒的血液!   她在吸血。   很快,她把那活鸡的血给吸了个精光,然后抓过了鸡头,疯狂的送到了嘴里撕咬。   那个摄像头的机位,估计很高,但是依然清晰的听到了“乒乒乓乓”的骨头碎裂的声音。   那虞美人活活的吃掉了一个鸡头。   当然,她也不仅仅只是吃了一个鸡头,她接着又用牙齿,把那鸡肉、鸡毛、鸡内   脏,都胡吃海塞到了肚子里面。   这时候,我听到了录像里,传出了一阵十分怪的声音,滋滋滋的声音,不知道是什   么动静。   这稀奇古怪的声音响了四五秒钟后,那虞美人直接站起身。   这时候的虞美人,身体不再是皮包骨了,而是丰盈的体态,和正常的女人一模一样。   她也走到了水池子的边上,忽然“呕”的一声,吐出了一大滩绿色的脓液。   也是因为这个,她的身体,又再次缩成了皮包骨的模样,又回到了房间去睡觉。   这个录像,古怪的地方,到此结束。   我直接关了视频,心里冒着恶寒,才吃的烤鸭差点吐出来了。   刚才虞美人吃鸡的时候,我脑子里面,莫名出现了一句话——生食其肉,生喝其血。   很多人在诅咒自己的仇人时候,都说:我和他的仇深着呢,我恨不得生食其肉,生   喝其血。   这虞美人生吞活剥了那只鸡的时候,忽然让我感觉她和那鸡,有“杀父之仇”似的!   从她的动作,和龇牙的凶狠模样,还有那迸射出了仇恨的眼神!我毫不怀疑——这   鸡,肯定是虞美人的仇人变的,不然,怎么能够下这么狠的手呢!   当然,我也知道——这虞美人的仇人,绝对不会变成鸡的。   我先关了手机,睡觉,大半夜的,我就不发这个视频给冯春生了……免得他晚上吓唬   得睡不着。   第二天一大早,我把截下来的视频,发给了冯春生,让冯春生看一遍。   过了十分钟,冯春生说来我家里找我!   我说行。   我刷牙、洗漱,等着冯春生。   冯春生一进来,就跟我说:太特么的凶残了,吃鸡怎么还吃出了“苦大仇深、嫉恶   如仇”的感觉了。   我点了根烟,问冯春生:春哥!这个不是狐仙闹的。   “是不像。”冯春生说道:但到底是中了什么邪呢?   我说还得问一问……会不会她的阴邪,真的和鸡有关?   冯春生摇头,接着他又一激灵,说道:对了,对了……水子,你看视频的时候,有没   有听到什么声音?   我听到“声音”两个字,立马想起来了——的确是听到了奇怪的声音。   昨天,在那虞美人吃鸡吃得精光的时候,那录像里,传出了一阵“滋滋滋”的声音。   这声音,很像是有人磨刀。   冯春生说:你把那录像,放慢五倍,再仔细听听看。   “好。”我打开了视频,真的慢放了五倍,画面几乎是一帧帧的走的。   这慢放了之后,奇怪的事情出现了——那滋滋滋的声音,竟然变成了两句“唱词”。   “景神香洒人间,又道是偌大个世界再起三分春。”   这两句唱词,十分优雅,悠扬。   我问冯春生:这两句唱词,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冯春生却说道:不,不……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这两句词就是古时候戏曲《福禄寿》   的开场小调。   我说这个录像里面的怪声,竟然是放快了五倍的“戏曲”?   “你可知道,这戏曲是什么戏曲吗?”冯春生问我。   我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   “哼哼,宫廷调子。”冯春生说:这两句唱腔,都是很特别的昆腔,尾音悠扬婉转,   是为了皇家“讲究细致”而改过的唱腔——这个虞美人身上的阴祟,估计来自宫廷!   宫廷里出来的小鬼?   可现在哪儿还有宫廷?   “现在没了皇上,但宫廷还挺多的吧?”冯春生说。   我一下子想起来了——名胜古迹!   也许,虞美人就是在游名胜古迹的时候,沾惹的阴祟?   冯春生说没有十成的把握,但应该就是这方面的事了。   我点点头,直接给虞美人打电话,让她去我的纹身店,也许她的事,我们找出了一   些玄机了。   虞美人在电话里挺兴奋的,说很快就到。   我和冯春生,也去了纹身店里,等着虞美人。   很快,虞美人过来了。   我劈头盖脸的问了她一句:你在身体出现古怪的时候,去过什么名胜古迹没有?   虞美人想了想,说:没有!   我问虞美人:你仔细想想,宫廷大院、城墙门楼,都算啊!   虞美人想了很久,才说:我去过五台山、灵隐寺、相国寺、白马寺等等,这些算名   胜古迹吗?我这几年怀不上小孩,就老是去这些寺庙,烧香求子。   我扭过头,问冯春生:春哥,这算……还是不算啊?   冯春生说:不算!佛门圣地,宵小怎能放肆?虞美人身上的阴祟,可不是那时候感   染上的。   虞美人就问我们:干嘛问我这些事啊?   我想了想,对虞美人说:其实……这样,我把录像给你看一遍。   说完,我把视频传给了虞美人。   虞美人在看到自己撕碎了那只活鸡的时候,整个人捂住了嘴巴……她可能想不到,自   己竟然做过这样恶心的事情。   她还没看到那“宫廷调子”的地方,忽然撑不住了,张开嘴,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大   堆绿色的脓液。   要说在那视频里,我也见过虞美人吐绿色的浓水,可那毕竟是录像,看不太清楚,   她这一吐,我算看清楚了——好家伙——她的这摊浓水里面,竟然扭动着一根人的手指。   那手指,在地上,活蹦乱跳的。   啪嗒嗒,啪嗒嗒。   手指带着粘液,像是一条鱼一样的活动着。   我正准备伸手去摸,冯春生喊住了我——丫特么不想活了?住手!   他一喊,我立马停了手,结果,那截手指,竟然直接蹦跶到了虞美人的手腕处,直   接一个猛子,扎进了虞美人的皮肤,然后在她的身上游了起来,只要是这根手指游   过的地方,都会在虞美人的身上,浮现一个包。   我伸手去按住那手指,但那手指已经不见了,似乎是藏到了虞美人的胸腔或者腹腔   内去了。   我和冯春生猛地打了一个照面,我们的嘴都张得大大的。   生撕活鸡、宫廷调子,再加上一截活泛的人的断指!虞美人身上的事,实在是诡异   到没边了。   ps:第二更到了哈,么么哒。   ( ̄▽ ̄)/ 第八百一十一章 食降(单名一个青冠名)   所属目录:第一卷 发布时间 : 2017-8-2   虞美人身上的事,实在诡异得没边了。   不过,冯春生似乎看出了什么来了——他瞧着虞美人,跟我说:水子,我怀疑,这虞   美人身上的东西啊,可不是阴祟。   “不是阴祟?”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点头,说道:这事,有点像“降头”,一根手指落降,确实又有些奇怪。   我问冯春生:奇怪在什么地方?   “奇怪在哪儿?”冯春生想了一阵子后,说道:奇怪在——降头,是完全不会用手指来   做降头的!降头种类有很多,比如说“血降”“玻璃降”“石头降”,但用活人的一部分   身体来制作降头,真的闻所未闻!   接着,冯春生又跟我说:对了……还有一个,落降是不可能唱出“宫廷调子”的。   我说这降头师,不也曾经出自宫廷吗?   降头师就是很久之前的“巫蛊”,最出名的一件事,就是汉朝的“巫蛊之祸”。   降头师出自宫廷,落降不会唱“宫廷调子”吗?   冯春生说我这是只解其一,不解其二。   降头师是出自宫廷不假,曾经也得到了皇族的支持,在朝廷里身居要职,可那是汉   朝之前的事,自从巫蛊之祸后,汉朝清洗了大量的“巫蛊师”,于是,一些巫蛊师去   了泰国,一些巫蛊师去了南洋,也就是现在的新加坡一带。   并且从那时候开始,所有的阴人,全部抵制“降头师”,根本没有降头师会来咱们国   家讨饭吃,不然下场很惨的。   冯春生说:那个录像里的“福禄寿”的昆曲宫廷小道,是从明朝、清朝,开始在皇族   里面流行的,从年代上,也很难对上。   他说道:我感觉这事,像降头,但又不是降头。   我叹了口气,这事,又陷入到了朴素迷离。   最后,我直接问虞美人:你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这个?没有得罪过吧。”虞美人说:我平常都不怎么出门,平常我也就去美容院做   几次保养,我对人挺客气的,也大方,应该不至于得罪谁。   我说:如果不是你得罪的,那就是平头哥得罪的。   开头虞美人也说了,因为害怕仇家报复,所以平头哥在家里装了不少的摄像头。   可如果是平头哥得罪的,那就没办法查出来。   因为平头哥得罪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事情到了这儿,就没法查到太多的东西了,我只能跟虞美人说:你的情况,我们大   体摸清楚了,你先回去等我消息?   “可以。”虞美人说:我这个鬼样子,都熬了一年了,也不在乎这几天时间。   接着,虞美人说:至于平头哥说的,说你们要三天之内搞不定,他就要了你们一只   手的事,我会跟他说说的——这哪有这样的,人家高人搞了一年,也没什么办法,哪   能要求你们三天之内必须搞定呢?   这虞美人还是很体贴的,我笑着对虞美人说:虞小姐还是很通情达理的,我爱和你   打交道。   “哎,出来讨生活赚饭吃,谁好过啊。”虞美人又憋了一脸的笑,转身要走。   不过,在虞美人要走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这件事,我一直都没想起来,但是刚才虞美人提到平头哥要我一只手的事情的时   候,我才猛然想了起来。   我想起什么来了?我想起昨天我和平头哥在餐厅里谈事的时候,我分明记得,平头   哥的右手,缺了两根手指——缺了一根中指和一根小指。   当时我还没留心呢——毕竟平头哥就是一个“黑帮小大佬”,能在黑帮混得起来的人,   谁不是身上有一些残缺,就像以前有个黑帮小弟在我店里纹身的时候,跟他同伴   说:要混起来?混出位?那就挨打,挨打得越多,地位就越高。   黑帮人士,少几根指头,司空见惯,所以我当时压根没有往心里去——现在才知道……   这里头的事有点蹊跷。   虞美人的身体内疑似“落降”的东西,是一根人的手指。   那平头哥,缺了两根手指——会不会……   我一把喊住了虞美人,说道:虞小姐,你等一等……   “怎么了?”虞美人问我。   我说:我好像记得,平头哥也少了两根指头啊?   虞美人别看整个人瘦得只要一张皮包骨,但是……她脑子可没有缩水啊,她心里一沉   思,就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她坚决的说:平头哥不会害我的……他对我付出太多了,我内心对他除了愧疚,就是   愧疚!   她还说:我是个苦命人,这些年,我父母都恶疾缠身,都是平头哥,又出人,又出   钱,帮着我父母吊命,不过,他很努力了,可是我父母,还是不行了,前两年的时   候,前后脚,离开了这个世界。   我一听,说:你父母也怪疾缠身?   “是啊!”虞美人说道:可能我们家里就是这个命吧……哎——可惜我父母当年,对平头   哥还不好,平头哥对我们一家人,算得上是以德报怨了。   她说完,又说:再说了……平头哥的手指头,是以前打架打掉的,估计有十来年了吧   ——我这怪病,也就是最近一年的事情,时间也对不上啊。   哦,哦!   我应了几声,让虞美人走了。   等虞美人一走,我和冯春生重新捋了捋。   那平头哥,曾经和虞美人在一起,两人要谈对象,却被虞美人的父母强行拆开,后   来平头哥赚了足够的钱,开着宝马,去了虞美人家里,把她明媒正娶了出来,然   后,这些年,虞美人的父母,怪疾缠身,现在虞美人也重疾缠身了,那个平头哥,   却对虞美人一家人出奇的有爱心——又是在虞美人父母重病的时候,鞍前马后,现在   虞美人出了问题,他也到处寻找高人。   从这事的表象上看,平头哥对虞美人,真的是仁至义尽,算是天大的好人了。   可是……事实的真相……真的是这个样子吗?   我看向了冯春生。   冯春生又看着我,问我:水子,你是什么意见?   我直接说了我内心的想法,我说道:我其实是相信人间有真爱、有大爱的……但是……   我总觉得这事有些蹊跷。   我还跟冯春生强调,说:我不是恶意揣摩平头哥哈,我就是稍稍怀疑一下。   “我理解你的意思,这事出无常必有妖的……就算以德报怨,也不是这么一个报法。”   冯春生说:你和平头哥接触过的……这个人极度缺乏耐心,怎么又在对曾经拆散自己   和虞美人婚姻的岳父岳母身上,有那么大的耐心呢?   那个平头哥,到底是真的有爱心,表面上却放荡不羁的“浪子”呢……还是一个用爱心   皮包裹着自己的“流氓”?   我不好说。   冯春生也不好说。   我还是把思路拉回到了这件事上,我直接跟冯春生说:春哥……你说这事,八成是降   头术作祟?   “差不多!”冯春生说:就是有些古怪而已,虞美人身上的降头术,似乎是须有其   形,但是本质上,却有很大的区别。   我说那就打个电话问问。   冯春生问我:问谁?咱降头界也不认识人啊。   “怎么不认识?”我说。   “谁?”   “佛头阿赞——阿刻度。”我说。   冯春生一拍大腿,说道:我怎么没想起这么一个人来?   佛头阿赞在泰国,那是有名的“阿赞法师”,对“鬼牌”和“降头”,都有非常深的研   究,名声也大。   我可以打个电话问问他。   冯春生催促我快点打电话。   我拿出了手机,在通讯录上,找到了阿刻度大师的电话。   很快,阿刻度大师的电话打通了。   他在电话里,爽朗的跟我说道:于水施主,你好……莫非是要和我谈生意了?   曾经,我在和佛头阿赞阿刻度大师的交往中,他想跟我做一笔生意,试图将阴阳   绣,和他的“泰国佛牌”融合到一起。   但我这个人,天生就忌讳那些小婴儿的尸体,没打算和阿刻度大师做这一笔生意——   所以这事,一直没了下文。   现在,阿刻度大师旧事重提,我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跟阿刻度大师说:大师……不是谈生意,就是小子我有件事,想询问佛头阿赞大师。   阿刻度沉默了几秒钟后,又爽朗的说道:哦,哦!什么事呢?   我跟阿刻度说:大师……我这儿有一个客户,疑似降头,我就想询问询问你,你能不   能看得出那降头的手法!   阿刻度大师还是很热心的,他说没问题,让我把事情仔细的说给他听。   我把那“宫廷调子”“虞美人瘦得皮包骨”“活人手指的落降”等等事情,都说给了阿刻   度大师听。   他听完了之后,说道:这个人的手法,我差不多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动用这个手法   的人,我还认识!他用的,是一种很奇怪的降头术,叫“食降”。   我本来就是找阿刻度大师随便问问,看能问到点有用的消息不——结果,阿刻度大   师,竟然这么给力——连那人都认识?   我慌忙问道:那人是谁?   “于水施主,你让我回答那个人是谁,自然容易,但是……我有一个条件。”阿刻度大   师说道。   ps:第一更到了哈!第二更继续写,么么哒。 第八百一十二章 怪店(熙熙冠名)   所属目录:第一卷 发布时间 : 2017-8-2   阿刻度大师让我答应他的条件,才把给虞美人下“食降”的人,说给我听。   好家伙,我给虞美人瞧阴事,其实就是为了和平头哥谈条件,现在,阿刻度大师又要和我谈条件,果然到处都是“套路”啊!   我嘿嘿一笑,问阿刻度大师——谈条件吗?什么条件?   阿刻度说:这次,你可逃不了了,你得给我一个准信——到底要不要和我做生意,要不要尝试将阴阳绣和佛牌融合在一起?   他还是很有气度的,他再一次强调,说道:我不是一定要你给我一个肯定的答案,你不想做或者想做,都可以说一下!免得我心里,老惦记这个事,拒绝就拒绝得决绝一点,同意就同意得爽快一些。   我二话不说,给了阿刻度一个肯定的答复:咱们的生意,铁定能做!   “好!”阿刻度说道:仗义。   为什么我以前不想做,现在想做?不是我不恶心那些小孩的尸体,而是我觉得阿刻度大师真的是个好人,不就是做个生意呗?做!这个朋友,我交下了。   接着,我还问了阿刻度一件事,我鬼使神差的问阿刻度:你可知道……女童阴尸?   女童、阴尸,我的这个还没出现的命劫,我总觉得,和阿刻度的“佛牌”生意,有点关联,就随口问了。   没想到,阿刻度大师说道:是全阴尸,还是半阴尸,还是“湿尸”?   我一听,阿刻度大师这话里,有门道啊。   我说就是“女童阴尸”。   “去了闽南,我跟你仔细说说。”阿刻度大师说道:这里头,似乎还牵连着一件事……但这事,我目前不好在电话里说。   得!   许久没见的阿刻度大师,似乎几句话,打开了我的心结。   我立马说道:可以……那我在闽南,恭候阿刻度大师。   “小事。”阿刻度大师又说:对了,说回开头的那件事,你不是问我“食降”的事么?全天下,就一个人会,这个人外号叫——黑衣厨子,是我的一个记名弟子,目前,就住在你们市里的东郊——我上次去闽南的时候,还和他联系过。   我说谢谢阿刻度大师。   接着,阿刻度大师又说:我说出“黑衣厨子”的事啊,也是为了渡化你和我徒弟之间的恩怨——这次,我徒弟害了人……你可不能找我徒弟的麻烦?   “哦?”我皱着眉头。   阿刻度大师又说:我徒弟只负责“卖菜肴”,别人怎么使用那道“菜肴”,可不管他的事,所以,要找杀人犯,就找杀人犯,可千万别找杀人犯行凶的那把刀!   我算明白了阿刻度大师的话了,我点头说道:明白。   “那就再好不过。”阿刻度大师说道:我就这两天来闽南……可能要在闽南长住一段时间了。   “天罡物华,恭候大驾。”我说。   “好!”   ……   我挂了阿刻度的电话,跟冯春生说:事明了了……阿刻度大师跟我说了那下“降头”人的位置了。   “在哪儿?”冯春生问我。   我说在东郊,具体的地址,估计阿刻度大师过一会儿就发我手机上。   “那走!”   冯春生拉着我出了纹身店的门。   我看了看时间,快到中午十二点了,我跟纹身店里看漫画的仓鼠说了一声:仓鼠,中午开张,你在门口放三挂炮,然后下午,你和龙二都待在店里面。   “知道,知道。”仓鼠不耐烦的跟我说。   我摇摇头,当老板当得这么怂的,只怕我也是头一个了。   我和冯春生出门坐车,直接去了东郊。   在我们到东郊的时候,阿刻度大师给我发了一个名字,叫“山间卧龙”。   我看着这四个字,也不知道啥意思,莫非那“黑衣厨子”,是一个日本人?叫山间卧龙?   我下了车,找当地人问了一阵,原来“山间卧龙”竟然是一家餐厅的名字?   这餐厅在哪儿呢?   在山上。   我们开着车子,上了盘山公路。   车子也不知道盘旋了几道山路后,出现了一个分叉口,我们顺着岔口开车上去,不久后,就见到了一片“木屋”,这木屋做得很精致,同时也很大,估计占地有上千平方,在这木屋的门口,停满了豪车。   奥迪A8、路虎揽胜、保时捷卡宴,到处都是。   我和冯春生把车停好了,进了木屋的牌坊门楼,上书四个墨字——山间卧龙。   我刚刚进门口,一位穿着麻木长袍的女门迎,直接跟我们说道:你好。   “你好,我们来吃饭的。”我跟女门迎说。   女门迎笑了笑,说道:我们这儿啊,规矩有些古怪。   “哦?”我看向女门迎。   她如数家珍的跟我说:在我们店里,禁止大声喧哗。   “然后呢?”   “座位自己选,但是不得和你们不认识的人坐在一块,另外,我们店里不提供菜单,吃什么菜,厨师决定。”女门迎说:吃完了,我们让付多少钱,就付多少钱,不得还价。   好家伙!这“山间卧龙”,果然不一般啊——规矩这么怪?而且这的生意还这么好?   我说这些我都遵守。   “请进。”女门迎直接指了进门的路。   我和冯春生进了“山间卧龙”,然后开始找座位,这个地方,座位很少,我和冯春生费足了劲儿,才找到了一个靠角落的桌子。   冯春生有些生气,骂道:这有钱人都是抖咪,越是要虐他们,还越是要来——服务这么不周到的餐厅,我下次再也不来了!   我也觉得奇怪,一个餐厅,打开门做生意,搞得这么古怪干什么?   不过,等菜上来了之后,我和冯春生才知道这里的餐厅,为什么生意这么好。   我们一共被上了三道菜,一道菜是“香菇鸡”,一道菜是“山笋雪里红”,一道菜是“豆角焖面”。   我以前看“中华小当家”的时候,看到那里面有人吃了“中华小当家”做的菜,整个人流眼泪,被感动了,我当时就觉得浮夸。   可是……吃了这儿的菜之后,我才知道,这种感觉原来真的存在。   三道菜,味道十分好,吃完之后,心里忽然出现了空落落的感觉,我想起了以前很多的事,比如说小时候,和一些小伙伴在山里挖野菜的事……想过之后,心里莫名感动。   冯春生也有些感动,我看到他的眼眶泛红,估计他也想起了曾经的往事。   一道菜,勾起往事——怪不得这么多人来呢,大家来吃的,不是菜,是感动。   冯春生凑我耳边,说道:这菜有门道……这做菜的人,更有门道。   当然有门道啊。   我直接拿着一张纸条,写了四个字:佛头阿赞。   然后让小二把纸条交给饭点里的厨子。   很快,一个穿着黑色休闲衣服的男人,走到了我和冯春生的面前,问我们:我师父说,今天有两个人来找我,想来就是你们了?   “是。”我说。   “请跟我来。”黑衣厨子,把我们引到了一个大号的木屋包间里面,指着地上的蒲团,让我们坐。   这个木屋包间里,锅碗瓢盆,应有尽有,想来这黑衣厨子实在是喜欢做菜,接待客人的地方,都是做菜的工具。   他盘腿坐下后,问我们:你们是为虞美人的事来的吧!   “是!”我说。   黑衣厨子说道:她是整个人皮包骨头,身体里,有一根手指下的降头,对吗?   我说是的。   黑衣厨子对我们低着头,道歉道:对不住……这个降头,是我下的。   “你的降头,到底是什么门道?”冯春生现在不关心别的,就关心这个门道。   黑衣厨子笑了笑,说道:别人的降头,是一堆阴邪的物事,我的降头,是一道菜!   “恩?”冯春生说道:我也没听说过这样的阴人啊。   “我们家的阴术,是一脉相传,父亲传儿子,儿子传孙子。”黑衣厨子说道:但是,我们这一脉人,都不喜欢抛头露面——所以名声不显,我们的手艺,叫“菜灵”。   冯春生听了,有些发懵,明显是不知道黑衣厨子的手段“菜灵”,又是一个什么本事。   那黑衣厨子,继续说道:我们的手段说白了很简单,其实就是把降头,下在了菜肴里面,只要对方吃了这道菜肴,那就被下了降头!   “这么厉害?”冯春生愕然。   黑衣厨子说道:当然,也有不一样的……降头术,利用的是人的“生辰八字”或者身体的某个部分作为媒介,然后用一些手段,处理这些媒介,让灾祸降到人的身上去!我们“菜灵”食降的媒介,是人性或者情绪,可以是贪婪、也可以是自私,还可以是悲伤,甚至还能是喜悦。   “那你给虞美人下的降头,利用的是哪一种人性?”我问黑衣厨子。   黑衣厨子说道:是仇恨!   “谁的仇恨?”我问黑衣厨子。   黑衣厨子说道:她的老公——王广平,好像道上的人喊他平头哥!   我一听,炸毛了——看来我和冯春生猜测的没错啊——这害了虞美人的人,真的是她的老公——平头哥?   “不至于吧?平头哥很爱他老婆啊。”我对黑衣厨子说。   黑衣厨子嘿嘿一笑,说道:那你们听我说说王广平和虞美人的事呗——听完了,你们就知道,人最擅长用伪善的面具,行“禽兽”之事了。   我抬了抬手,跟黑衣厨子说:愿闻其详!   ps:第二更到了哈,么么哒。 第八百一十三章 仇之恶鬼(女王大人冠名)   黑衣厨子说道:王广平和虞美人有仇,很大的仇。   我问黑衣厨子:你又如何知道?你师父佛头阿赞了跟我说过了——说你啊,其实就是   卖了一道菜肴给了王广平!   “是的!”   黑衣厨子说道:我和王广平之间,就是一个交易——他托了一个我无法拒绝的人,让   我做出一道“食降”来,仅此而已!但是……我黑衣厨子,从来不做“懵懂”的买卖,王   广平和那个要找到的人,来找到我的时候,吃了我的一条“醉鲤鱼”,这醉鲤鱼吃   了,人就会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说出他的心里话。   他说:我知道王广平的内心想法,他真实的想法,和他真正遭遇过的事。   我问黑衣厨子——那你把整件事跟我说说呗。   黑衣厨子想了想,说:其实,客户心里想的是什么,我从来不透露,但是……你们既   然上门兴师问罪,那我自然也能说。   他从曾经王广平和虞美人谈婚论嫁那时候说起。   那时候,王广平是一个小混子,虞美人是一个大学生,毕业了当上了公务员,是税   收部门的一个办事员。   两人要结婚,虞美人的父母,自然不同意,于是就棒打鸳鸯了。   被分手的那天晚上,王广平实在是难受,一个人去了外面买醉,结果喝酒的时候,   恰好遇到仇家了。   那仇家喊人把王广平给打了个半死,走之前,还用刀砍了王广平两根手指,让王广   平日后注意着点!   王广平当天,小心翼翼的收起了那两根断指,连夜去了医院,但是,因为他的手   指,被污垢了,临走时,那仇家踩了一脚他的手指,按照当时的医疗条件,也确实   没办法接上。   那主治医生跟王广平说:你的手指,我给你接上,没什么问题,但是……以后就没了   知觉。   王广平问:什么意思?   “简单!”主治医生说:就是以后那两根手指,就是一个工艺品,只能看,至于实用   性……这个……   王广平当时直接拒绝了缝合手指。   因为王广平觉得,既然这根手指有和没有都一样,那为毛要缝合?   他在医院买了一罐子“福尔马林”,回去之后,就把手指泡在了里面防腐。   他说这两根断指,就是他人生的写照——大写的“命悲”啊!   他要记下这个仇恨。   他被仇人砍掉了两根手指,都是因为他买醉,他买醉的原因就是他被虞美人家的父   母瞧不起,他要报复他们。   这两根手指,就是王广平心里的仇恨——仇恨开始慢慢的繁衍,从一个小火种,变成   熊熊烈火。   他靠着包工程发家致富之后,娶了虞美人——并不是她有多爱虞美人,而是他要开始   复仇了。   他在七八年前,找了阴人,给虞美人的父母,下了“阴”,虞美人的父母,每天都在   十分痛苦的情况下活着,医生始终没有办法,找到这两个人的病因。   王广平每天都去照顾虞美人的父母,实际上,他心里却美滋滋的看着这两个老人受   苦受难的模样。   这两个老人越是难受,他的心里,就越是获得一个巨大的满足。   这两个老人最后闭气的那一刻,王广平才单独和两个老人说了一句:这么多年,你   们的折磨,都是我赋予你们的,当年你们瞧不起我,我要让你们知道……什么才叫生   不如死。   这时候,两个老人才明白这个王广平,压根也不是一个“正人君子”,实则是一个阴   狠毒辣的“狠角色”。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他们都行将就木了。   要说这两个老人曾经拒绝掉了王广平,是真的奚落过王广平,真的瞧不起王广平的   话……那虞美人就是最无辜的一个。   虞美人在父母强行拆散了她和王广平的爱情后,她依然对王广平心有所属。   可是,王广平的复仇名单里,很明显,也有虞美人。   他觉得,他被虞美人分手,实际上是虞美人嫌贫爱富,所以他报复了那两个老人之   后,也来报复虞美人。   他托人找黑衣厨子,给虞美人下了“食降”,让虞美人这个姑娘,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除去这些,王广平甚至还把毒手,伸到了虞美人肚子里的胎儿上。   曾经虞美人也怀过几次孕,但是王广平也偷偷找到了阴人,用“过阴”的手段,直接   把虞美人肚子里的胎儿,给做掉了。   他丝毫不去想——这个胎儿也是他的骨血,他觉得,只要跟虞美人家里挂钩的人,全   部干掉。   虞美人压根不知情,她还以为是自己身子骨弱,怀的小孩老掉呢。   她对王广平很愧疚,觉得结了这么多年的婚,却没办法给王广平添个一儿半女的,   她却不知道,那些胎儿,都是死在父亲的手上。   这次,虞美人的阴事,我算是清楚了。   只是我现在觉得那个平头哥,真的有点让人恶寒——仇恨蒙蔽一个人的心智,却直接   把平头哥变成了一个变态!   黑衣厨子说道:虞美人的事,大概就是如此,你们想来能够明白了吧?   我说我知道了。   黑衣厨子说道:其实救虞美人,她活得还不如死了。   我理解黑衣厨子的话,但是,虞美人我依然要救,依然要治好她的食降,不然,我   们没理由去劝“平头哥”放弃争夺闽南阴行的老大啊。   黑衣厨子说道:随你们……等你们走了,我就给她解降头。   我连忙说:谢谢了。   接着,我拉着冯春生起身要走。   我们刚刚站起来,黑衣厨子笑了笑,说道:等一等。   我看向黑衣厨子,问:还有什么事吗?   “有!”黑衣厨子问我们:你们对我的菜灵阴术,就没有一点好奇吗?   我不知道黑衣厨子要做什么,我点点头,说:当然好奇……但是,这阴术,都是阴人   吃饭的家伙,我们问也不太好意思啊。   “不用问。”黑衣厨子说道:请坐!我想为你们讲讲。   好家伙,这黑衣厨子要自报家门?想干啥?   我寻思着,既来之,则安之,也不含糊,按住了冯春生的肩膀,我们俩人一起坐下了。   我们刚刚落座,黑衣厨子就说:菜灵,也就是“食降”,这手段,发源于宫廷——我家   的祖上徐满草,是宫廷的一个厨子,御膳房的大厨子,能做一手好菜,明朝时候,   皇帝有一位妃子,特别爱护,专门让我祖上伺候那妃子,算是开的小灶。   徐满草伺候的妃子,也不是省油的灯,是南洋降头师的女儿,也会一些降头的手段。   宫廷向来离不开宫廷斗争,尤其是后宫,到处都是明枪暗箭。   妃子就算不和人争斗,也有人偏要和她争斗。   这妃子不管是为了争权,还是为了保命,反正就动用她的降头术了。   可是……她碍于身份,不好直接下降头术,另外宫廷里多少高人?学得屠龙术,卖与   帝王家,皇宫大内,到处都是高手,降头术又容易被看破,肯定是用不出来。   怎么办?   妃子把自己的降头术,教给了那厨子,让厨子把降头术下到“菜肴”里面,成为“菜灵”。   别说——这一招改头换面,相当有效果,杀人无形,也衍生出了一种新的阴术。   后来,徐满草因为害人太多,还是害怕,有一天出宫的时候,直接逃跑了,他找了   个深山隐居起来了,从此,“菜灵”这门阴行手段,也一代代的传承了下来。   不过,这传承也断过。   传承到了黑衣厨子的父亲那儿,他父亲只继承了做菜的手艺,但下降的手艺,就没   学会。   黑衣厨子十来岁的时候,无意中翻到了族谱,族谱里记录的“菜灵”手段,很让他痴   迷,他决心不让传承断下来,就漂洋过海去了泰国,拜了佛头阿赞当师父,重新学   习降头,重新把“菜灵”给传承了下来。   黑衣厨子摇了摇头,说道:只是我没有想到啊——这阴行的手艺,就是江湖名片,只   要你学会了,从此——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他也莫名成了阴行人。   我抱拳说道:我和你有共鸣。   其实我也本来不是阴行人,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纹身师,可是,在我的阴阳绣手艺使   出来之后,我就身不由己的踏上了阴行路。   黑衣厨子笑了笑,又给我的茶杯里加了一杯水后,问我:我的传承,我也说给你们   听了……虽然菜灵名声不响——但也绝对不是“平庸之辈”,我想和你的阴阳绣,做一次   交换。   我一直都莫不清楚这黑衣厨子为什么要节外生枝,把我拉了坐下,给我自报家门——   搞了半天,在这儿等着我呢。   我说:你要做什么交换?   黑衣厨子说:我请你品味四道“菜灵”,只求于水先生,能赐我一幅阴阳绣。   “哦?”   我盯着黑衣厨子,又问:你那菜灵,我可不敢吃啊。   “可以试一试。”黑衣厨子说:对你,绝对有大用!而我所求的,不过就是一个伤害   我自己的阴阳绣。   这黑衣厨子到底求什么阴阳绣?我该不该答应他呢?   我偏头看了冯春生一眼,冯春生摸了摸鼻子。   他摸鼻子,就代表这事能办。   我也很干脆的对黑衣厨子说:可以。   “好!”黑衣厨子说:请稍等片刻,我去做那四道菜!   ps:第一更到了哈,来得有些晚,实在对不住啦,么么哒。 第八百一十四章 飞天芭比(云姐冠名)   所属目录:第一卷 发布时间 : 2017-8-3   黑衣厨子说:请稍等片刻,我去做那四道菜。   说完,黑衣厨子起身,出了门,他在出门前的一刻,对我说道:这个房间里,虽然也有锅碗瓢盆,但工具还是不够——这四道菜,是我这四年以来研发的菜品——很黑暗,但是,非常厉害,我每年研发一道,也是良心之作了。   好家伙!   这黑衣厨子,一年就研发一道菜,还给我吃了?   我双手合十,说道:谢谢!   “我等会儿就过来。”黑衣厨子跟我说道:可能菜的卖相不怎么好。   “无所谓的。”我说。   等黑衣厨子走了,我跟冯春生犯嘀咕,说:这黑衣厨子都说菜品的卖相不怎么好……那这菜,莫非真的很难看?   中国烹饪,讲究一个色香味俱全嘛!   冯春生说:估计是有点难看……反正黑衣厨子都给你打了预防针嘛!   我说既来之,则安之,不就是难看点吗?只要味道好,我吃他五盘。   我领略过“山间卧龙”里的菜肴,实在话,好吃,而且也很好看,这次黑衣厨子说菜很难看,就不知道有多难看了。   在黑衣厨子出去做菜的那段时间,我还在想——这难看的菜,到底是什么样的菜?   我甚至都幻想过——会不会黑衣厨子,会不会用玉米糊糊圈成“翔”一样的形状给我吃?   显然,我误会黑衣厨子了——他怎么可能是这么恶心的人?   对!   他比我想的还要恶心。   大概两三个钟头后,黑衣厨子再次进来了,他端了一个盘子,盘子上头,盖了一层白布,那菜肴被盖着,但形状是个圆滚滚的模样。   这是什么?   我盯着黑衣厨子。   黑衣厨子跟我说:其余三道菜,在门口候着,于水先生,你先来尝尝这道菜。   我抓过了红色的布。   我猛地一掀开,我的天啊——这道菜,竟然是一个小女孩的脑袋!   小女孩的脑袋,被削去了半个,红色的、白色的脑浆子,在那半个脑袋里面盛着。   我看了这个菜,别说吃了,我直接一拍手,要揍那黑衣厨子——搞了半天,你开的是个黑店啊!我草拟大爷!   我挥着拳头要打那黑衣厨师,黑衣厨师却没躲,他跟我说:于水先生,稍安勿躁!我是正儿八经的大厨,断然不会用人肉来当做材料的。   “那你这是什么?”我问黑衣厨师。   黑衣厨师说:最出名的素菜馆,能用“豆干”“白菜”“豆腐”,做出“冰糖肘子”“东坡肉”来——他们靠的是手上的功夫,我这也是。   这下子我明白了,原来黑衣厨师,其实是用别的食材,做出了一个“女孩脑袋”的菜肴来。   这个属于厨师的功力——只是,为什么黑衣厨师,竟然弄出一个这么恶心的造型来?   为了分辨这道菜,到底是不是人头,我还拿着筷子,对着那女孩头颅,轻轻的戳了戳,一戳就破,质地软嫩,不像是人的头,再看那戳出来的孔洞处,我能够看得清里面,里头肉质的纹路,是猪肉的纹路。   我这才放心下来。   黑衣厨子指着那人头,对我说道:请品尝。   我说我不想吃——这个菜,看上去,怪恶心的。   “请品尝。”黑衣厨子如此说道。   冯春生说:要不然你还是吃吧——吃不死人就行——怎么说这也是人家的礼数。   靠!   你说这么轻松,你怎么不吃?   “快吃,快吃。”冯春生存心看我出丑,逼着我吃。   我也没办法,拿着筷子,随便在“女孩头颅”上,夹了一点食材,扔在了嘴里。   这一扔,奇怪的事情出现了。   我的脑子里面,竟然浮现出了一个女孩,可怜巴巴的望着商场玩具区内的“飞天芭比”,她很渴望得到这个“芭比娃娃”。   这一短暂的瞬间,我心里有了一种莫名的感觉——因为我情不自禁的代入了那小女孩的思维:不行!爷爷不会买给我的,我也不能要,等爷爷病好了,我让爷爷带我来买这娃娃。   这种感觉,十分无助,偏偏又只能用懂事,来掩盖自己的无助。   很快,我的感觉消失,内心却莫名柔软了一些。   我看向了黑衣厨子,指着菜肴说道:这个?   “这道菜灵,名字叫贫穷。”   黑衣厨子说道:这道菜,是为了纪念一个叫小开的小女孩!小开是一个留守儿童!爸爸一直在外地打工,是个烂赌鬼,打工十来年,一分钱没往家里寄过,小开的母亲呢,在他父亲的城市里面打工,当一个工地的伙夫阿姨,每年都会给小女孩寄两千块钱。   这对夫妻生了女儿,却当自己没女儿似的,该尽的义务和责任,几乎都没尽到。   小开和她的爷爷生活在一起,还在小开的爷爷是一个很好的爷爷。   小开从小日子就很艰难,但还有更艰难的时候。   有一次,他爷爷生病了,是“腰间盘突出”,病发得很厉害,最厉害那几天,只能卧床休息。   小开每天除了上课,还要去捡废品卖。   她那天捡废品的时候,在小区里,看到小区里一个衣着光鲜的小男孩,在家人的陪伴下,放着“飞天芭比”。   飞天芭比是一种芭比娃娃,双手托着底座,这小娃娃能自动飞起个一米的样子,很有趣。   小开看得也很有趣。   那男孩瞧见了一旁看得出神的小开,就喊:你自己去买一个啊,为什么看我的。   “我……我买不起。”小开盯着地面。   那男孩还不错,他喊了小开一起去玩“飞天芭比”,也许那一次,是小开人生中最快乐的一次。   她玩了整整一个小时,兴奋得尖叫。   最后她要回家的时候,男孩跟小开说:你也去买一个飞天芭比吧——你说你爸爸妈妈不在身边,这个飞天芭比能飞好高好远,一定能帮你看到你的爸爸妈妈.的!   这本来是小孩之间的一句“胡言乱语”,但小开却真的感兴趣了,她每天除了捡废品,都会去商场橱窗里,看一眼飞天芭比。   这飞天芭比其实不太贵,本来是外国进口的玩具,但得益于国内的山寨厂商,愣是把价格做到了一百块一个。   可这一百块钱……小开也不好掏出来啊。   终于有一天,小开决定要把自己捡废品的钱,全部拿出来买这个飞天芭比,这样,飞天芭比就能替她,去找到她的爸爸妈妈。   小开自懂事以来,从来没有见过父母,但她相信,她的爸爸是一个英雄,她的母亲是一个美人,她想要看到他们,可是她看不到,如果飞天芭比能看到,那也是挺好的。   她掏出了一个小布包,打开之后,里面全是一块、五块的零钱,他看着售货员,问:阿姨,我要买这个飞天芭比!   “好啊!”售货员拿出了一个飞天芭比,递给了小开。   可是小开在要付钱的时候,却摇头了,她把钱收住了,说道:我不能买。   “你为什么不买啊?这个飞天芭比很好玩的。”售货员阿姨说。   “不能买,我爷爷……爷爷的病,还没好,我要把钱留给我爷爷看病。”小女孩坚定的摇了摇头。   这售货员阿姨就问小开的情况。   当她彻底得知了小开的情况之后,很是心疼,这么善良、懂事的小女孩,却连一个一百块的玩具都没办法拥有……不能拥有的理由很简单,女孩想攒钱给爷爷看病,虽然一百块钱根本看不起病。   “哎!”   售货员阿姨,直接递给了小开一个飞天芭比:小开,你拿着玩吧,这是阿姨送给你的!   “这个……?”   “拿去玩吧,等你爷爷病好了,你再还钱给我就好了。”售货员阿姨自掏腰包,送了小开一个。   小开抱着芭比娃娃,开开心心的离开了,临走前,说:我爷爷病好了,我就来还钱。   小开出了商场,过人行横道,准备兴高采烈的回家,她回了家,要让飞天芭比去找她的爸爸妈妈,可惜……   可惜……小开并没有过完这条马路。   当天一个醉驾的富二代,开着他的敞篷小跑车,因为意识不太清楚,于是……错把油门当成了刹车,撞死了七个人!   这七个人里,就有一个是小开!   黑衣厨子说到了这儿,叹了口气,说道:小开的飞天芭比有没有见到她的父母,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小开一定去了天堂。   我也闭上了眼睛,许久没说话。   黑衣厨子又说:撞死了小开的富二代,他那天一口气撞死了七个人……你以为他被抓起来了吗?没有!他给那几个家庭,一家赔了一百万,然后再花了五百万上下打点,一天的牢房都没住过!至于小开那烂赌鬼父亲和母亲,根本没有尽到任何为人父母的责任,却莫名获得了一百万的赔偿,拥有了他们一辈子都拥有不了的财富。   “好人不长命,王八活千年。”黑衣厨子说:一个无比出色的女孩,却因为一个飞天芭比,被一个喝醉酒的富家公子撞死了!我做这道菜,就是要让食客体会到贫穷的滋味——你体会到了贫穷的滋味,就不再会瞧不起穷人。   我盯着黑衣厨子,说:你的意思是?   “你以后会变得有钱,会变得有权势……你也许会变成你讨厌的那个人,但我这道菜,去能让你守住本心,让你一直牢记贫穷,不会自己成了一个有钱人后——胡作非为。”黑衣厨子如此说道。   原来是这样!这道菜,会让我不变成一个我曾经讨厌的人?   黑衣厨子问我:第二道菜,还要上吗?   “上!”   我跟黑衣厨子说:其余三道菜,一起上来。   ps:第二更也到了哈!么么哒。 第八百一十五章 自断喉舌(重金属冠名)   所属目录:第一卷 发布时间 : 2017-8-4   我跟黑衣厨子说:其余三道菜,一起上来!   黑衣厨子拍了拍手,说没问题。   很快,我们木屋的门被打开了,进来了三个人——这三个人,都穿着“山间卧龙”的工   作服,想来,他们是黑衣厨子的伙计。   这三个人一人端着一个盖着布的圆盘,送到了我的跟前。   黑衣厨子再次拍了拍巴掌。   啪啪!   又一道菜被掀开了。   这道菜,是一个人的心脏。   心脏的表面,有些褶皱,看上去很不新鲜一样。   这颗心脏,还在稍稍跳动,但是跳动的幅度,十分小。   我说这个也是靠手工,做出来的“假心脏”?   我心里有点怕,怕黑衣厨子这个家伙,给我来阴的,开始一道菜,用的是“手工”做   的假心脏——但往后的菜,都成了真人肉?   黑衣厨子笑着说:我再说一遍啦,我做菜,不可能用人肉的,用人肉,是对我厨艺   的侮辱。   好吧!   我问:那这颗心脏,又是如何跳动的呢?   手工做的假菜,还能做到这个份上?   那黑衣厨子直接拿出了一根筷子,对着搏动的心脏,轻轻一扎。   噗!   心脏里头,冒出了一团蒸汽。   我这才明白——搞了半天,这心脏跳动,是靠着里头残存的一些蒸汽。   这黑衣厨子的手艺,实在是高明。   黑衣厨子让我尝尝这道菜。   我伸出了筷子,随便夹了一点,扔在了嘴里。   这下子,我的脑海里面,又浮现出了一幅画面——一个老人,正浑身窒息,喊不出   来,也动弹不得。   那颗不再新鲜的心脏,原来是一颗老人的心脏啊。   接着,一股子极其夸张的烟喷到了老人的身上,老人吸着那怪烟,整个人无比的痛   苦,却依然无法叫喊——就这么吸掉了这些烟,直到生命的尽头。   我询问黑衣厨子——这道菜叫?   “这道菜的名字,叫衰老。”黑衣厨子说道:人都会衰老,没有人不会老——可是,并   不是每一个老人,都能享受天伦之乐——数目很多的老人,并不能享受天伦之乐,相   反,他们只会领悟四个字——世态炎凉。   黑衣厨子说:我这道菜,是纪念一个叫“老烟”的老人,老烟一生操劳,辛苦带大了   一家老小,可是后来,他儿子染上了“装阔”的坏毛病,很喜欢“摆阔”,也真的不是   很阔。   他用着最先进的苹果手机,用着外星人的电脑,抽烟抽好几十一包的中华烟,打肿   脸充胖子买奔驰车。   老烟劝了儿子好多次,儿子也不改这个坏毛病,手头十分拮据。   甚至老烟的钱,也被儿子套出去玩股票,亏得一塌糊涂,棺材板的钱也没了。   就在一家人都没法过日子的时候,老烟的孙子,竟然得了再生障碍性贫血。   儿子没钱给孙子治病,最后把主意,打在了老烟的身上。   他在老家的院子里,砌了一堵墙,墙是空心的,对外说是要把院子给弄成一套房   子,租给别人攥点钱。   其实他事先在保险公司买了一份意外险,过了半年后,他把老头给堵上了嘴巴,塞   到了那墙里面去了。   他要杀了老烟,骗取保险公司高额的保金。   老烟被塞进了墙里面去了之后,儿子拿出了一箱中华烟,对父亲说:老汉儿,我也   知道……你这一辈子省吃俭用,抽烟从来都抽最便宜的,今天,让你抽抽中华烟,开   开荤,你也别怨我心狠手辣,都是为了后代嘛!我为了我儿子,你为了你孙子!反   正你老了,屁用也没用,钱也不能赚钱,脑子转得也不快了,每个月因为你的关节   炎,还得给你补贴几百块钱的药费进去,你活着有啥用?死了算求!   说完,儿子把那堵空心墙封得只剩下一个拳头大小的洞,然后把那些中华烟点燃,   用鼓风机把那些香烟的烟雾,都吹到了墙里面去了——高浓度的烟雾,让老头的心   脏,迅速加速,没两三个小时,就直接死在了墙里面。   接着,儿子把老烟从墙给拆了,把老烟的尸体从里面弄了出来,然后去找保险公司   索赔,说自己的父亲,死于吸烟猝死。   吸烟猝死,也属于意外保险的理赔范围。   他把保险公司的理赔员,给喊道了家里来定“保金”。   结果理赔员来了儿子的家里,指着那空无一人的房间,对儿子说:你爹没死啊!他   精神好着呢?   儿子听了,神经绷紧了。   接着,那理赔员又说:你爹还在抽中华呢,不过你爹这么大的烟瘾可不行啊……一叠   中华备着抽!   在理赔员还在说着什么的时候,儿子已经吓成了疯子。   黑衣厨子说:老吾老及人之老,幼吾幼及人之幼,我们从小就懂的道理,在这个渐   渐老年化的社会里,老年人不被尊重,被人嫌弃的现象,时有发生。   黑衣厨子跟我说道:于水先生,等你发达了,莫因老人什么都做不了,就嫌弃老   人,你也会变老的。   我双手抱拳,说道:谨记于心。   “不用谨记。”   黑衣厨子说道:这些,都成为了食降,落在了你的心里,在你违背的时候,他们都   会提醒你的。   我点点头,对黑衣厨子说道:谢谢!   接着,剩下的两道菜,也被黑衣厨子给打开了。   一道菜,是一个长相凶恶的人脸。   一道菜,是一个握紧的拳头。   这道凶恶的人脸的菜名,叫——贪婪。   一群强盗,打劫了一个老商人,妄图发财,最后却没找到太多的钱,只找到了一大   摞的捐赠证书。   那老人赚的钱多,可是每一笔钱,都用去支援那些读不起书的小孩。   贪婪的强盗犯下了杀人的罪过,最后只是为了一打“捐款证书”,实在滑稽。   这道“握紧的男人拳头”的菜名,叫——懦弱。   一个一辈子一是无成的男人,攥紧了拳头,在仰天悲叹中死去,他死前说——我这辈   子要是胆子大一点,什么事情都不怕,也许,我就不是一是无常了。   这四道菜的滋味,都在我的心里回味无穷。   贫穷这道菜,让我知道了真正贫穷的人,到底有多么无助。   衰老这道菜,让我知道了老人的心酸。   贪婪这道菜,让我谨记——贪婪者生恶,也大多急功近利,最后往往前功尽弃。   懦弱这道菜的滋味,最是难受——一辈子本来可以做成很多的事情,却因懦弱,一事   无成。   四道菜,仿佛让我过了四种人生。   我轮回了四次,最后,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只成了一个“好”字。   我给黑衣厨子,伸起了大拇指,说道:好菜,好人。   “希望以后你能谨记这四种味道,切莫变成了一个你自己讨厌的人。”黑衣厨子如此说。   其实黑衣厨子这四道菜,给我的作用,莫过于感动,和一个“警醒”,但我没想到,   往后的几天里,我却因为这四道菜,逃过了一次生死劫!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暂且,表过不提。   我想,就连现在的黑衣厨子,也没想到,他给我做的四道菜灵,竟然会有那么重大   的作用。   四道菜灵,我都尝过了,我看向了黑衣厨子,说道:你的四道菜,道道都是精华——   我吃了,妙用无穷,现在,该兑现我的承诺了。   这黑衣厨子说过……他要用四道菜灵,换我一副阴阳绣。   我现在,得给这黑衣厨子,一幅阴阳绣的时候了。   黑衣厨子低着头,先跟我鞠了一躬,然后又说:阴人和阴人之间的交易,一直都没   有停息,你用你的本事给我好处,我用我的本事给你好处,但是,我们不是利交,   我们是义交,我师父佛头阿赞跟我说过你于水先生和冯春生先生的为人,称得上是   侠肝义胆,意气相投——今天,我本来应该把四道菜灵送给于水先生的,但实在是心   里有事,迫不得已做此利交,请于水先生切莫见怪。   这黑衣厨子的为人,真的不错。   我说不妨事——就当你送了我四道菜灵,我送了你一幅阴阳绣呗。   “谢谢!”   黑衣厨子接着说:我想要一幅阴阳绣,能断我的喉舌?   “啊?”   我没有听懂这黑衣厨子说的是什么?   断你的喉舌?   断了你的喉舌,你不就死了吗?   黑衣厨子连忙又说:厨艺者,做出来的菜肴,香气从口入喉,回肠荡气,味道覆盖   舌.头,唇齿留香——所以,一个厨师,舌.头和喉头的敏感,实在是再重要不过了……   我想,请于水先生,用阴阳绣,让我的“喉头”和“舌.头”上的感觉,全部消失。   我说你没了喉头和舌.头的感觉,不就做不出好菜来了吗?   黑衣厨子苦笑一声,说道:是的……断了喉头和舌.头的感觉,就再也做不出好吃的   菜来了,但是……也不能做出菜灵来了。   我一听,算是听出了个所以然来了,这黑衣厨子,是想通过我,断了他的“阴行”手段。   我询问黑衣厨子:你为什么不想要你的菜灵手艺了?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黑衣厨子说:因为菜灵,我总是要去害我不想害的人,我总是要去帮我不想帮的   人!人生八苦之中,有两种苦,一种叫“怨憎会”,一种叫“爱别离”,我每日都受这   两种痛苦,实在难受,还请……于水先生帮我。   ps:第一更到了哈!第二更正在写,这两天肯定有一天会加更哈,不是今天就是明天,么么哒。另外感谢Metalhead送的红酒,因为英文名字不好冠名,就用了你名字的含义“重金属"冠名哈!见谅,见谅。 第八百一十六章 食气断喉舌(重金属冠名)   所属目录:第一卷 发布时间 : 2017-8-4   黑衣厨子说了一阵后,我长叹了一口气,竖起了大拇指,说了一句:兄弟高义!   我以前听过,有人为了报仇,把自己的脸用大漆涂上,然后生出了好多的疖子,毁   掉了容貌,接着又吞掉了火炭,毁掉了自己的喉舌,他这样,就是为了不让仇人认   出来,隐忍着报仇,这叫舍身雪耻。   现在,黑衣厨子自己做不出拒绝不想做的阴事,干脆直接毁掉自己最重要的两样东   西——喉咙的感觉和舌.头的感觉。   厨师最引以为豪的,只怕就是这两样东西了。   黑衣厨子这么好的厨师,对着两种东西,自然从小就极其爱护了,他也算舍身退江湖。   我说:你真的要断了喉舌的感知吗?   “是的。”   黑衣厨子说:要退出阴行,只有一个办法,就是砸了混迹阴行的手艺!就好说王广   平,我是真的不想帮他,但是他找的那个人求我,我无法拒绝,没了菜灵的手艺,   往后我就是想答应,那也答应不了了。   我点点头,说道:那成……我这儿,有一个阴阳绣,还真的能帮你。   “请于水先生,为我讲讲。”黑衣厨子说。   我说可以。   我说我会做的阴阳绣里,有一副阴阳绣,叫食气鬼——犍陀。   这是一种佛教里的鬼魂——我前段时间,在三元里做生意的老张儿子的身上,见到过。   那副阴阳绣,是穿越了千年的“印记”,我后来纹过一遍,自然知道。   这食气鬼,纹了会让别人尊敬你,因为你身上会有“信仰”的力量,食气鬼,吃天下   的“香火”。   当然——那犍陀的纹身,纹的地方是背。   背上纹身叫扛——背上纹了“食气鬼”犍陀,自然能扛住信仰之力。   但这次,如果我给黑衣厨子把“犍陀”的纹身,换一个地方纹——我纹在他的后脖颈   上,这食气鬼犍陀的作用,就完全不一样了。   纹在后脖颈,这食气鬼犍陀就会吸食黑衣厨子的气。   这气,就是黑衣厨子的感觉,纹上了之后,久而久之,黑衣厨子身体上的感觉——触   觉、嗅觉、听觉、视觉,都会受到影响。   但犍陀毕竟是佛家的小鬼,也不是特别凶残,并不会置黑衣厨子为死地——最多吸收   一部分。   我跟黑衣厨子说:这个食气鬼犍陀,刚好能实现你的想法!   “哦?”黑衣厨子问我:为何?   我问黑衣厨子:做菜灵对味觉和后头感觉的要求高一些,还是做菜的要求高一些?   “菜灵高一些。”   黑衣厨子说:我就这么说吧——我要是做菜灵,喉舌的感觉,那得精确到一分一毫,   妙到毫巅,一点不能错,但我做菜,就没那么高要求了。   我跟黑衣厨子说:我就可以把你的喉舌感觉,迟钝那么一点点……不会迟钝很多,这   样,你即能够继续烧菜,也能废了一身“菜灵”的道行!   “当真?”黑衣厨子喜笑颜开。   他接着又有些激动的摸着自己的喉咙,说道:感觉差了那么一点点,确实会让我少   一点品尝吃自己菜时候的感受,但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我笑道:那就好。   我让黑衣厨子,跟着我和冯春生一起,回了纹身店。   我在黑衣厨子的后脖颈上,做了一幅“食气鬼”的纹身。   为了不至于让黑衣厨子的味觉和嗅觉、视觉毁掉太多,所以这个“食气鬼”纹身,我   甚至没有添加阴魂,只会有一点点影响,刚好废掉了黑衣厨子“菜灵”的手段。   黑衣厨子出我纹身店的时候,直接给了我一张vip卡,说道:于水兄弟,你可真是   我的亲兄弟——这张卡,我给你!从此以后,你来我“山间卧龙”吃饭,随时来随时保   证有位置……而且……我不收取你任何费用。   “这个费用还是要收的。”我说。   黑衣厨子很决绝的把卡塞到了我的口袋里,说道:还是那句话,我和你,是义交,   不是利交!   我也没办法,收下了vip卡,对黑衣厨子说道:那以后有事,一定到老哥那儿去叨唠。   “随时恭候大驾。”   黑衣厨子拱了拱手后,上了车,离开了我的纹身店。   我摸着vip卡,跟冯春生说:往后啊,咱们要是有什么重要的朋友过来了,可有个   地方吃饭了。   往后我估计有很多大客户,再加上东北阴人那伙朋友,他们要过来,咱再随便找个   馆子吃饭,实在不合适,那“山间卧龙”啊,餐厅相当有格调,去那儿招待朋友,实   在再好不过了,不过我去归去,但钱还是要给的——就算黑衣厨子不收,我给点成本   钱也是应该的。   冯春生哈哈大笑,说以后可有个能吃大户的地方了。   这次虞美人的阴事,算是解决了。   不过,这次阴事,却让我见识到了有人能在菜里下降头,也是开了眼界了。   只是……一门菜灵阴术,却终结在了我的手上,这让我心里有些难过——也不知道一百   年后,还有人知道“菜灵”这门阴术不!   ……   事情解决了,就等着收割胜利果实了,我先给虞美人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她事情解   决了。   虞美人也在电话里面,激动的告诉我,说她确实感觉身体好了不少,刚才吃东西,   吃了几块鸡肉就吃不下去了,身体也变得有劲了。   “你的降头,解了。”我如此说道。   那黑衣厨子可是答应过我,帮我解虞美人的降头的,他说话自然算话。   虞美人实在高兴。   我说能不能晚上约平头哥出来吃个饭。   事给你办了,你答应我的事,那也得办不?   虞美人则说:没问题。   她说没问题,可是……我等了一下午,也没等到信,一直等到了半夜,我也没等到虞   美人或者平头哥给我的信。   这就让我难受了。   一直等到了十点多,我跟在纹身店里打游戏的冯春生说道:春哥,事情有变——那平   头哥,躲我们的债呢!   “可不!”冯春生说:这小子,压根就不是一个善类,期望他说到做到,比登天还难。   “赖我的账?没那么好赖。”   我跟冯春生说:走!找那平头哥去!   我这次给虞美人平了阴事,就是要让平头哥答应我,从此退出争夺闽南阴行老大的   行列。   结果我这边平了事,他就人间蒸发了?躲着我呢!   躲得了吗?   我给李向博打了一个电话。   “喂!水子……你小子没事了?”李向博知道我过年那会儿,遇到大事了。   我说我没事,我昨天就来市里了,只是手上有点事情……没跟你打电话。   “行!知道你没事,我心里就放心了,咋样,出来喝几杯?”李向博说。   我说喝酒没心思啊,就是找你博哥办事的。   李向博问我:啥事啊?   我把平头哥赖我账的事,说给李向博听了,我让李向博帮我找平头哥。   李向博也是市里有名的大混子。   他一听,说道:平头赖你账啊?行!你来我酒吧找我,我带你去找平头!   我说行。   我带着冯春生,立马去找平头哥去了。   很快,我到了李向博那儿。   李向博带着我们俩就出发。   我说博哥,你不带点人去?不怕人家削你?   “削我?呵呵!”李向博说:咱又不是干架去的,好好谈谈这个面子,平头再怎么说   也得给我。   我们三个人开着车,到了一个夜总会,下了车,李向博带着我,气势汹汹的去了一   个包间。   包间里,平头哥正和几个人一起唱歌呢。   他瞧见我进来了,也没多惊讶,只说了一句:道行不浅啊!   接着,他丝毫不紊乱,跟他的客人说了几句后,他的客人走了,包间里的公主也走   了,就剩下了我们四个人。   我盯着平头哥,说道:你老婆虞美人的阴事,我帮你平了!   “哼哼。”平头哥点了一根烟,说道:谢谢!   我皱着眉头,说道:一句谢谢,可搞不定这么大的事。   李向博也翘起二郎腿,跟平头哥说道:平头,这两位,我铁哥们,过了命的交情,   我也不知道你欠了水子和春哥什么债?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博哥……我知道你,你很凶,我平头不愿意得罪你。”平头哥端起一杯酒,喝了一   口,说道:我欠债?对,我确实欠债!我特么包工程的,你们什么时候见过包工程   的不欠债的?我特么要是那么讲信誉,那我为啥不去当律师啊!   可以!   这平头哥见了我和冯春生,竟然这么凶,嘴里歪理一大堆,搞得他欠债,他有理似的。   平头哥接着又跟李向博说:不过呢,我卖你博哥一个面子……还他们的账。   “讲究。”李向博竖起了大拇指。   平头哥接着问我:算一算,你们给我老婆做阴事,得多少费用?我今儿个心情好,   待会给我会计打个电话,明天让他把钱打给你们!   我一下子楞了,接着我说:开始我们不是这么说的……我们帮你平你老婆的阴事,你   退出争夺闽南阴行老大。   “废什么话?”平头哥盯着我,说道:我再说一次……你可以找我要钱——但是……让我退   出闽南阴行老大的事,免叽巴谈!   ps:第二更到了哈,么么哒。 第八百一十七章 废掉平头哥(重金属冠名)   所属目录:第一卷 发布时间 : 2017-8-5   平头哥这是打定了主意,坚决不退出闽南阴行老大的位置。   其实我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   刚开始的时候,我还在想,一个黑帮小大佬,为什么会惨和到我们闽南阴行老大的   争夺里面来——他要钱也有钱,要人也有人,为什么要费时费力费钱,拜一个神棍当   师傅,来争夺阴行老大。   自从虞美人的事之后,我就明白了。   这平头哥是尝到了甜头,发现通过阴行的人,完全可以决定人的生死,也看到了掌   控阴行之后的无限商机,所以,打死都不退场。   我盯着平头哥,说道:我听出你的意思了,你宁愿给我们使钱,也不打算退出阴行   老大的争夺?   “滚一边去,你特么什么资格,也配跟我说话?”平头哥果然是一个过河拆桥的主,   这个家伙,竟然现在跟我如此说话。   李向博忍不住了,直接拿起了酒瓶子,对着平头哥的后脑勺呼了过去。   我在李向博的面前,我伸手一抓,直接抓住了李向博的右手。   李向博看着我,说道:水子,干啥?这平头出言不逊,我不给他开个瓢,他不知道   尊重两个字咋写啊。   平头哥也有些后怕,摸着后脑勺,盯着李向博吼道:李向博……你特么别给脸不要   脸?在市里,拼实力,我比你强!   我直接抓过了李向博手上的酒瓶子,对着平头哥的脸一下子呼了过去,把他砸成了   一个大花脸。   他被我呼到了地上。   我直接把那碎瓶子扔在了地上,蹲下身子,瞧着满脸是血的平头哥,恶狠狠的说   道:平头,你给我记住!你说你不要命,我也不要命,这一酒瓶子,是你赖我帐的   利息,明天早上九点,你如果不给我一个准确答复,说你要退出闽南阴行,我就废   了你!给我记住!   “够狠!等着,你们狠,等着。”   平头哥举着手指,十分强硬的给我放了一句狠话!   我冷笑一声,带着李向博和冯春生,离开了夜总会。   到了夜总会门口,李向博问我:哎!水子,你刚才啥意思啊?我给你出头,你拦着   我干啥?   我搂着李向博的肩膀,说道:博哥,你是我铁兄弟,我惹出来的事,可不能让你背   锅,得罪平头的事,让我来!   李向博想通了里面的关节,给我竖起了大拇指,说道:讲究。   也不是讲究,只是我自己的事,就是我自己的事,和我兄弟无关,我不想兄弟因为   我,受到一些没必要的牵连。   我跟李向博告了别,和冯春生回家。   在回家的路上,我直接给“盗门草上飞”打了一个电话。   “喂!草上飞。”   “哟,水哥。”草上飞在电话对我十分关心,说:我听黄爷说了,说你在于家堡那   边,出了大事,人还好吧?   “那必须的,你水哥命硬,逢凶化吉。”我说:草上飞,找你帮个忙。   “帮忙?小事。”草上飞跟我笑了笑。   我把事跟草上飞说了。   草上飞立马乐呵,说道:一个小小的黑帮大佬,也敢和阴行作对?有的是他受的!   行,水哥,事,我就帮你办了!   “多谢。”   “谢不谢无所谓,到时候喝一顿是真的。”   “随时来。”我哈哈一笑,挂了电话。   ……   这天晚上,我睡得很踏实——平头哥这事,基本上没什么变数了,一切都按照我的计   划在走。   第二天早上七点多,我就醒过来了。   不过,我可不是自己醒过来的,是有人敲我的窗户。   啪啪啪啪!   我睁开眼睛,却发现盗门草上飞趴在了我的窗户防盗栏杆上,伸手敲我的玻璃。   “草上飞。”我起了床,打开了窗户。   草上飞会缩骨功,闪身从那个小栏杆缝隙里面钻了进来,递给了我一个u盘。   “东西在里面。”草上飞说。   我抱拳对草上飞说:谢谢草上飞。   “谢啥。”草上飞说:黄爷有些想你了……让我跟你约一约,啥时候有时间,去拜访一   阵黄爷。   我说要得。   草上飞抱拳,说道:估计水哥还有得忙,空下来了,喝一杯水酒,我先告退了。   “好走。”我说。   草上飞再次钻出了防盗网,三下两下,踩着别人家的防盗网,下了楼,身手实在是   利落。   我东西拿到手了,就等着平头哥给我电话了。   我昨天晚上,跟平头哥说了嘛,他早上九点钟如果不给我打电话,我就废了他!   我等到八点半的时候,电话响了。   不过,电话是李向博打过来的。   他跟我说:我得到了消息,平头哥今天在找社会上的混子,要砸你的店,他喊人喊   到我小弟头上来了,咋整?要不要我带人打回去?   我说小事,你先别管就行,当做不知道。   “成。”李向博挂了电话。   奶奶的平头哥,这你还找起我的麻烦来了?   不过我也不怕平头哥砸我的店,我店里,仓鼠和龙二坐镇,小混混来个十几个人,   那都是白给。   我也不等九点了,我拿起了电话,打给了平头哥:喂!   “哟,小子!还敢跟我打电话?昨天晚上,你砸了我一瓶子,按照平头哥平日里的   办法,铁定要废你一条手!”平头哥又说:但是……看在你救了我老婆的份上,我今   天就砸了你的店,让你长点记性!   我冷笑道:那我啥也不说了,你等着被我废掉吧!   平头哥以为我好欺负,我可不那么好欺负呢。   我挂了电话,喊醒了冯春生,一起去了市里的公安局。   我到公安局里,找到了刑侦处的李建国。   李建国以前是竹圣元的老部下,和我关系也不错。   我直接把盗门草上飞偷来的U盘,放在了李建国的办公桌子上。   李建国先跟我说了一声:新年好。   接着,他又说:咋的——新年开门,用啥大礼来迎接我啊?   我让李建国自己看看U盘!   李建国把U盘,插在了电脑上,然后播放了出来,这U盘里的视频,我在家里看过,   都是平头哥在包工程的时候,指使马仔打人啊、绑架啊之类的视频。   算得上是铁证如山。   更有趣的是,这些视频,都不是草上飞从平头哥的身上偷出来的,而是从平头哥的   一些生意伙伴的家里偷出来的,这年头做生意,表面上兄弟哥们,其实暗自都有提   防的手段,这些视频,就是那些合作伙伴提防平头哥的手段。   李建国看了视频,脸上的气象晴转多云,接着多云转小雨,黑了一片,他摇了摇   头,说道:你这视频里的人,我认识,平头哥嘛,市里做工程的,手段挺脏的。   我对李建国说:既然是一个出了名的黑社会,那公安局是不是要搞了这个蛀虫?   李建国笑了笑,说道:平头哥在市里,也不是凶了一年两年了……这工程包得依然是   稳如泰山——为啥?体制里有人呗,而且后台还挺大的。   “我说实话哈。”李建国说:这平头哥,也是给体制里面那人打工的。   我说:那李主任是知道平头哥的后台是谁了?   “都是一个体制的,自然是听说过了。”李建国对我很诚实。   我对李建国说:那就好……你跟平头哥的后台说一声,要么把平头给抓起来,要么,   我就把他连着平头哥一块拔了!闽南的张哥和韩老板的事,可以证明我于水有那样   的能量。   其实我真没那么大的能量,但现在得扯虎皮,做大旗嘛!吹吹牛逼不犯法吧?   李建国咬着牙,说道:下午等我消息。   我说好!我回家等着。   “顺便说一声,新年发大财。”李建国跟我打招呼。   “你也是啊,李主任,新年平步青云。”我对李建国笑了笑。   ……   这天下午三点钟的时候,我就接到了李建国的电话。   他告诉我——平头哥被抓起来了,不管是平头哥被抓了,他的十几个核心骨干,都被   抓了!   我说李主任,你给市里做了一件好事啊。   “都是我应该做的。”李建国的这话,有些滑稽。   平头哥被抓了,我先去了看守所,见了平头哥一面。   见面是李建国给我安排的,就我和平头哥两个人。   我们隔着一层“隔音玻璃”,用闭路电话聊着。   平头哥恶狠狠的对我说道:于水!你说要废了我,原来说的是这个。   我对平头哥说:没错……平头,不要以为你自己混得还不错,就什么人都不放在眼   里,你是土匪,你是贼,在我们之间结下梁子的时候,你就注定是输!   “我没几天就会出去的。”平头哥说:我有后台。   “是吗?”我笑着说:你十几个核心骨干都被抓了,还在做着出去的梦呢?搞笑!   我还说:昨天晚上那一瓶子,是要砸醒你,可惜,你砸不醒。   平头哥忽然盯着我,说道:你其实不想争闽南阴行的老大,你就是为了对付我,你   这个局布了很久了!   我摇摇头,说道:我还真就是争闽南阴行老大的……其实,我给过你机会的,可是你   自己偏要往绝路上面走。   “当然,我希望看到你走上绝路。”我盯着平头哥说道:我无比的希望你别幡然悔   悟,我希望你毁掉约定,走上绝路。   “为什么?”平头哥问我:我和你无冤无仇!你就这么不想我好?   ps:第一更到了哈,第二更继续中,么么哒。 第八百一十八章 天书掉了(熙熙冠名)   所属目录:第一卷 发布时间 : 2017-8-5   平头哥说和我无冤无仇,为什么愿意看到他走上绝路?   我说有两点。   “第一,我根本不相信你的人品!你说的话,我猜不透是真实的,还是谎言,为了   避免夜长梦多,我当然希望你在监狱里度过这些天了。”我说。   接着,我竖起了第二根手指,说道:第二!平头,你做过的那些事,我都知道,你   杀了你的岳父和岳母,还杀掉了你那些没有成型的胎儿,甚至还要杀掉你老婆!你   都不能算是恶人,虎毒还不食子呢,你就是一个变态,你这辈子就好好在监狱里待   着,别出去害别人了。   “原来你都知道。”平头哥猛地站起来,狠狠把电话听筒,摔在了玻璃上。   我又笑了笑,指了指平头哥的电话听筒。   我指了三四秒钟,平头哥才把电话给拿起来,询问我:干什么?羞辱我吗?我知   道,我输了!我输得很彻底。   我说我不是跟你讨论输赢的事情,我想让你见一个人。   “谁?”平头哥问。   我说:虞美人。   平头哥又恶狠狠的说道:我不要见她,你让她滚!   在平头哥被抓了之后,虞美人就知道是我从中作梗,所以找到我,求我带她去见平   头哥。   我这才把虞美人带来了。   我对平头哥说:你可想清楚……就你犯下的那些罪过,蓄意伤人,致残,绑架——你这   一辈子只怕就得这监狱里面度过了,真的不要再见一见虞美人吗?   平头哥想了很久,说道:我见!你让她进来。   我走到了门口,把虞美人喊了进来。   虞美人见了平头哥,很激动,她抓起了电话,对平头哥说:你还好吗?   “虞美人,我特么现在告诉你!”平头哥的咆哮,甚至不用通过电话听筒,我们都能   听见:你爸是我杀的,你妈是我杀的,我们的孩子也是我杀的,我是没机会,不然   我还要弄死你!我和你是夫妻没错,但是这么多年,我们同床异梦!滚!   虞美人愣住了,接着,忽然泪如雨下,她估计心里也早知道了一些事情的真相,只   是不肯相信而已,从她现在还没有崩溃的情绪就看得出来,她是有心理准备的。   她跟平头哥说:以后我们都开始新生活吧!我们不再联系啦。   “别没事来烦我。”平头哥说完,准备走。   忽然,平头哥转过身,脸上挂着泪水,他很是伤心的说道:等一下!虞美人。   虞美人又紧紧的抓住电话。   平头哥说:其实我以前爱过你……真的爱过,那时候我们读一个高中,我为你唱歌,   你和我谈恋爱!很美好……我热爱那时候的一切,一直到仇恨,毁掉了我的一切!我   被仇恨控制的这些年,我也经常想,如果我们一直都是刚刚认识的那一年的状态,   我们的爱情,该多么美好。   “我希望还唱一首歌给你听。”平头哥说。   虞美人含泪点着头。   平头哥问我:于水先生,能帮我找把吉他吗?   我让旁边的警员帮我找。   监狱里也有专门搞文艺的“犯人”,吉他也能借。   很快,一把吉他到了平头哥的手上。   平头哥拿起了吉他,随意弹了几下,找了找感觉后,清了清嗓子,开始唱了起来:   难以忘记,初次见你,你那迷人的眼睛……只怕我自己会爱上你,也许有天会情不自   禁,想念只会让自己苦了自己,爱上你是我情非得已……   平头哥的声音,很沧桑,但很入耳,我能想象得出来,当年还是吉他男孩的王广平   和虞美人之间的恋爱,有多么甜蜜。   这首《情非得已》当年伴随“流星花园”,火遍了大江南北……那时候平头哥还很清秀,   虞美人也很单纯,纯纯的爱情,最后却衍生出了恶毒的“仇恨之花”,这一切,让我   唏嘘不已。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我叹了口气,离开了看守所。   也许,虞美人真的以后再也没和平头哥见面吧——但至少,他们回忆出了曾经的单纯   和无邪。   ……   那天下午,我回了纹身店,心情还不错,拉着几个朋友,去餐厅庆祝了一番。   不管怎么说,我们打掉了“平头哥”王广平,就在争夺闽南阴行老大的路上,前进了   一步。   当天晚上,墨大先生来我家找我了。   他一进门,就对我劈头盖脸的数落:水子,事情,可不是这么办的。?我盯着墨大   先生,问:我怎么了?   “打掉王广平的事。”墨大先生说。   我说这可是你让我办的,你说让我把“争夺阴行老大”的参选人全部劝退的,我现在   把他劝退了……你咋还不乐意呢?   墨大先生说:我没让你把他弄到局子里去吧?   “这有竞争就会有牺牲,有什么不对?”我问墨大先生:莫非,你和王广平,有生意   上的关联?所以,你舍不得让王广平进局子?   墨大先生冷笑一声:放屁!我和王广平有什么生意关联?他一个包工程的。我不是   说你把王广平给整惨了!事实上,你把王广平弄死,我也不心疼!我说的是你办事   的方法。   “哦?”   我越来越不懂墨大先生的想法了。   这时候,墨大先生直接递给了我一张纸。   纸上,用蝇头小楷,十分工整的写着一排字——庙堂之高,江湖之远,两个世界,莫   要混为一谈。   我说这是啥?   墨大先生说:这是闽南阴行里头,一位挺有身份的人,给我递的纸条,说这是十三   长老的意思!你知道这啥意思不?那甄选阴行老大的十三位阴行长老,对你做事的   方式很不满意!   庙堂之高,江湖之远,两个世界,莫要混为一谈——这话再明显不过了……庙堂之高说   的是官场,江湖之远说的是阴行江湖,那十三位阴行长老很不满意我借用警方的力   量,搞定平头哥!   江湖上确实有规矩,这双方相争,报官就是懦夫的行为,被很多江湖同行看不起。   我瞧着墨大先生,说道:我报官就是坏了规矩……那你告诉我,平头哥不是阴行的   人,他是黑帮小大佬,也来惨和闽南阴行的事情,这算不算讲规矩?   “不讲。”墨大先生言语缓和了一些,说道:所以,那十三位长老,才没有真正的动   火气,他们托人发了这张纸条,多半是把你和平头各打了五十大板,他们虽然不   满,但也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得过且过了——只是水子,以后记住了……再要清掉   其余来参选闽南阴行老大的人,可不能依靠公安的力量了,你哪怕找人,街上斗   殴,都比报警强。   “明白。”我点点头,表示往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墨大先生苦笑一声,说道:其实也是没办法的事,就算只有你一个人参选,但如果   十三个长老,都觉得你不能当阴行老大,那你也没话讲啊——你可不能有硬把柄被那   十三个长老给抓住了。   我说放心吧。   墨大先生对我笑了笑,说道:对了——明天或者后天,我把第二个参选闽南阴行老大   人的名单,发给你!   “谢谢。”   “不用谢,我们是绑在一条船上的蚂蚱。”墨大先生摆摆手,出了门去。   送走了墨大先生,我也有些恼火——这当个阴行老大,真是不容易,几面都得讨好,   多方都要钻营,要不是为了找出白衣獠来,我还真不想当这个老大。   ……   第二天一大早,我起了床,穿好了秋衣秋裤,准备穿外套的时候,忽然,发现我的   床上,不知道啥时候,多出了一只蟑螂。   我这叫一个恼火啊,直接拿着衣服,狠狠的扫了一下床上的蟑螂。   那小强被我从床上扇到地下去了,同时,我还听到了一声“噼啪”的声音。   我一抬头,出啥事了……我就瞧见,我的窗户破了。   我这才想起来——我不是在老家的涓水河里,捞到了曾经毛尸子留下的一个“油纸包”   吗?那油纸包里面的东西,是一个玉质“无字天书”——无丑详见!   听冯春生说,这个玩意不要轻易拿出来,不然怕是要丢命的,我一直都放在了我的   外套内袋里面保存,刚才打小强的时候,一下子把这事给忘了,那“无字天书”被我   甩出了衣服,飞出去砸破了窗户,掉下楼了。   这事闹的。   我赶忙穿上了外套和裤子,急急忙忙的出了门,去寻找那“无字天书”了。   我到了楼房的后面。   后面的地,都是土地,没做水泥地,我在楼房后面,找到了“无字天书”的土坑,却   没有找到无字天书。   八成——这无字天书,被人给捡走了。   我的乖乖!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无字天书被人给捡走了?   这下可有点遭了。   我又到处转了一圈,才发现我正楼下的那户人家,亮着灯!   可能捡走我“无字天书”的人,就是这户人家的。   我心说这事可闹大了——这户人家,是个鬼难缠,再加上我们两家,是有仇的!有梁   子的,现在要我进这户人家里头去问有没有捡我的“无字天书”,我拉不下这个脸皮啊。   ps:第二更到了哈!么么哒。 第八百一十九章 铁叫子(单名一个青冠名)   所属目录:第一卷 发布时间 : 2017-8-6   这户人家,和我有仇,我去询问她捡走了我的“无字天书”,感觉有点拉不下脸皮?   以前我们两家确实闹得很僵。   怎么闹起来的?   得从这家的女主人说起。   这家当家做主的,是一个大妈,小区里的都喊她田婆。   田婆骂人很凶狠的,而且只要惹到她了,哪怕一点小小的事情都得被骂个狗血淋头。   这个也还算合理,毕竟惹到她了嘛。   但这田婆,还有一个臭毛病——就是能占的好处全占,她身上的好处,那别人是一点   点都占不得。   就打个比方,几年前,田婆带着他儿子出门,当时田婆给儿子从家里带了几个包   子,不过,这包子有点馊了,她儿子吃了两口,说包子馊了,没法吃。   那田婆就闻了那包子一阵,发现这包子,确实有些馊,直接一扬手,把那包子给扔   到了路边。   刚好,路边有个乞丐,那乞丐不嫌包子馊,捡了包子就吃。   这下还得了,那田婆对那乞丐连喊带骂,说那乞丐偷吃他们家的包子,说那乞丐手   贱之类的。   那乞丐说是你们先不吃的,他才捡了吃。   “我儿子那是把包子不小心掉到了地上,只要撕了一层皮,就可以接着吃的,你懂   个屁。”   田婆把乞丐连着骂了五分钟,最后乞丐受不了了,递给了田婆一块钱,这事才算结   束了。   就因为这个?田婆在小区里面,得了一个外号,叫“铁叫子”。   啥叫“叫子”,听人说,以前有个人,家里穷得屁都打不响,无米无炊的时候,一个   人去烧香,于是“神仙”显灵了,告诉这人,让他到街上,自己吹自己的脚趾——能够   把脚趾吹响,就有钱来。   他就真的去了闹事,也真的自己把自己的脚趾给吹出了声音,像乐器似的,不少人   都给了他钱。   他就管自己的脚趾叫“叫子”,一叫就能来钱!   人家听了他的话,就笑他,说你的脚趾确实是叫子,一吹就来钱,就是有点臭!   “只要能来钱,臭点又怕啥呢?”这人嘿嘿一笑,估计这就是“乞丐”由来的一个传说了。   现在田婆更狠,能从乞丐的身上要到钱,她这个叫子,那可不就是“铁叫子”么。   田婆这人太算计了,她一年半前那会儿,还打算玩一个花——要在家里建猪圈。   我们的楼房后面不是啥都没有么,她又住在一楼,所以打算开一个后门,然后在后   面建了一个院子,要养猪。   她从有想法开始,没过几天,还真把猪圈给建起来了,后面圈了一大片地,反正都   不花钱,一共养了四头猪。   这四头猪一年估计能给田婆带来三四万块钱的收入呢。   但苦了我们啊!   尤其当时还是夏天,那猪一拉屎,那臭气,嗷嗷的,我当时也不怎么能赚钱,本来   考虑夏天不到特别热,就不开空调的呢,只打开窗户和电风扇,估计也能对付。   但有了这个猪圈,我对付不了!   我就先找物业投诉,结果物业的人竟然告诉我,说田婆是有手续的,拿到了所有的   手续,才开的猪圈!   我当时差点晕了——这城里还能在楼房里开猪圈?分明就是物业怕了田婆,怕田婆天   天找他们折腾,物业才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的。   我们那栋楼里,没人出来跟田婆对着刚,也是怕了田婆那无敌的脸皮和无敌的骂功!   但我就不惯着田婆。   你没公德心的在高楼里养猪,那我也恶心恶心你!   反正每天我都把我电脑的音响,开到了最大,放着一些惊悚的音乐。   我不是看过科普节目么,说动物也能从音乐里面获得享受。   动物既然能够从音乐里面获得享受,那自然也能从音乐里面获得折磨。   我直接给田婆家的猪放那个惊悚音乐——《lostrivers》。   我一天三百六十遍的放着这首歌,那田婆家的猪,每天被吓唬得食欲不振,精神萎   靡,而且半夜里还睡不好,时常受惊得嗷嗷叫。   田婆很快发现了这个事,就找我麻烦,但是她不管怎么在我门口叫骂还是敲门,我   一概不理会,我就放着《lostrivers》,没过十来天,最后田婆把四只猪都给卖掉了。   他的那些猪实在瘦的不成样子,而且胆子特小,只要一摸,就撕心裂肺的叫。   人受惊了长不胖,猪受惊了,那更是挂不上肉了。   就因为这个,我在小区里面出名了,田婆也和我彻底结了梁子。   现在,如果是田婆捡了我的无字天书,那可怎么办?我怎么去找田婆把我的“无字   天书”给要回来?   更加恶心的是——那无字天书可是“玉质”的,那田婆一瞧,就知道这玩意儿贵重,就   她那“铁叫子”的个性,肯还给我?那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这下子坏事了。   我攥紧了拳头,正在思考一个两全之策呢,忽然,田婆家的后院门打开了。   田婆贼头贼脑的从院子门里探出了头,见我,高兴的说:哎哟!这不是楼上小于   吗?好久不见,你这长帅了不少啊?   咦?   我满腹的怀疑——这田婆咋回事啊?变性了?人变得这么好了?满面堆笑的。   田婆又说:小水?要不要进来喝杯水?你田妈今天煮的红糖茶,味道非常好。   咦?   这“铁叫子”,能从乞丐身上掏钱出来的田婆,竟然会主动请我和红糖茶?   很诡异啊!   我眯着眼睛,跟田婆说:其实,我是下来找东西的……刚才吧,我掉了一个玉牌下来   了,是不是……   “你问是不是我捡走了?”田婆问我。   我说是啊!   田婆说:这个……要看你小水的表现啦。   “啊?”   我听田婆的话,暗示的味道非常重啊,我无可奈何的拿出了钱包,从里面拿出了一   千块钱,递给田婆:如果田婆见了,就把那东西还给我,我也不是不上道的人,这   好处费,当然得给。   “哎呀,把你田妈当成什么样的人啦?”田婆把我的钱给挡了回来,说道:你田妈这   些年,在小区里面啥名声?那是出了名的道德模范啊。   好家伙,田婆啥时候脸皮这么厚了?她到底要玩什么套路?   田婆接着又问:听小区的人说,说你会个啥子纹身,特别管用,能搞好些事呢。   “阴阳绣。”我说。   “对,对,阴阳纹身……。”   “阴阳绣。”我再次重复了一阵。   “管他啥子绣。”田婆嘿嘿一笑,说道:我儿子你知道吧?李佳旺。   我说我记得。   田婆的儿子李佳旺今年应该有个十三四岁,模样很清秀,用时髦的词说,叫“小鲜   肉”,在我们市里的一家“影视学校”读书。   那影视学校,其实就是一个中专——也提供中学,主要就是培养一些演电影的演员。   这年头,好多地方都需要演员,除了各种影视剧,还有大电影,除此之外,各种   “段子”节目,各种“网络大电影”“网络剧”等等,这个中专,主要就是把这些小演   员,输送给“三四线”的影视作品的。   李家旺长得还挺帅,但是为人的话,总是有点“怂”,不是说他胆子小,就是他无法   给人“男子汉”的形象,一点也不器宇轩昂。   田婆跟我说:我儿子的形象条件,实在没得说吧。   “那是,很帅。”我说。   “但是他学校的老师说,说我小佳旺的气质不咋样,说气质没有那种很爷们的气   质。”田婆说:有点小家子气。   我一听,心里乐了——你这么一个“啥事都计较”的母亲,能养出大气的儿子?那才是   见了鬼呢。   我也差不多理解了田婆的想法了,我跟田婆说: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就是要让   给你儿子纹一个阴阳绣,修改气质,让你儿子器宇轩昂一点,更加爷们一点,硬汉   一点,好能符合屏幕上的“帅气形象”,对不对?   田婆一拍侉子,说道:哎哟!小水就是聪明,一下子就命中了你田妈.的心,你有招?   “有!”我说这事还是容易——阴阳绣,绣阴阳,生死富贵,出入平安嘛!太简单了。   “那这事,就包在你小水的身上了。”田婆高兴得不行。   接着她说了一句让我三观差点崩掉的话,她说道:我帮你捡了东西,我还给你……就   算这次你给我儿子纹身的劳务费,咋样?   噗!   那东西就是我的哎——你捡走了我的东西,然后再还给我,就用这个来抵劳务费?田   婆啊,如意算盘打得稳如泰山啊!   但没办法——我也不想和田婆多扯,你说啥就是啥吧,只要把我的东西还给我就好。   无字天书这玩意儿,也不是几千块钱能搞得定的,让田婆吃点甜头吧。   我说行。   那田婆打开了院子,指着院子里的一堆鸡屎堆,说:就在那里面。   噗!   我的“无字天书”,被田婆给扔到了鸡屎堆里了?   田婆接着还跟我说:我也不知道那是个啥玩意儿,就随便扔了出去,对不起啊……我   去房间里找双胶手套,给你把东西捞出来。   我叹了口气,说道:那快去呗。   田婆麻溜的进了屋子,去拿胶手套去了,但这个时候,我瞧见鸡屎堆里,忽然闪出   了一阵寒芒——就是仅仅一秒钟的寒芒。   我心里咯噔一想,猛地高兴了起来——无字天书,似乎有反应了。   ps:第一更到了哈!么么哒,第二更正在写。 第八百二十章 小鬼窥伺(瓜瓜冠名)   所属目录:第一卷 发布时间 : 2017-8-6   这无字天书似乎有反应了?   虽然只是一刹那的寒芒,但已经让我对这块“无字天书”有了足够的期待了,只是,   现在无字天书的模样,确实有些尴尬。   一块“无丑祖师”做下的“无字天书”,竟然躺在了一堆鸡屎里面,足够滑稽的。   当然,我也能推测它为什么会落在一堆鸡屎里面。   无非就是田婆捡了这个天书之后,听到了我的脚步声,想把天书占为己有,所以手   忙脚乱,把无字天书扔在了鸡屎堆里,这样我找她,找遍她的家,也找不到天书,   我不可能去翻鸡屎堆啊!   当她趴在门缝上,看见是我的时候,想到我能帮得上她儿子的忙,所以才把“无字   天书”做一个顺水人情送给我,顺带抵了帮他儿子纹身的费用。   哎!   我大爷可能不是我大爷,但我大妈依然是我大妈——真鸡贼,玩猫腻是一把好手啊。   我等了大概四五分钟,田婆出来了,她带着胶手套,三下两下,在鸡屎堆里,把   “无字天书”给掏了出来,然后拿到院子里的水龙头下,冲洗了干净之后,跟我说:   你们这些年轻人,也不是大妈说你们,好东西不爱惜,老是到处瞎扔,要不是你大   妈活雷锋,拾金不昧,你这玩意儿去哪儿找?   我苦笑着看到田婆,我感觉这是雷锋被黑得最惨的一次!   田婆把无字天书给清洗得差不多了之后,递给我:好好收着。   我接过了“无字天书”后,对大妈说:谢谢。   “别说谢啊,我儿子的事,没问题吧?”田婆说。   我说没问题,阴阳绣提升人的气质,纹一个阳绣就好了,可能效果不是立竿见影,   但在未来一年或者两年的时间之内,绝对厉害!   “哦,哦!那我就放心了,我下午去你纹身店找你?”田婆说。   我说行。   接着,我把无字天书给收好,直接上了楼。   到了家里,我赶忙去了卫生间,用肥皂和洗手液,把无字天书给重新洗了一个澡——   做和身体接触相关行业的从业人员,大多有洁癖,护士有、医生有,我也有!   不是田婆洗得不干净,实在是我心里过不去那道坎。   等我洗完了之后,我把无字天书给擦干,然后仔细的看无字天书。   这一看,还不得了,我发现,无字天书的第一页“无丑详见”的下面,竟然多了一个   字——乾!   我立马给冯春生打电话。   “水子,有事啊?我马上出门去纹身店啊。”冯春生说道。   我跟冯春生说:春哥——不是那回事,你来我家,无字天书,有反应了。   “啊?等着我,马上来。”冯春生的话语中,也透露着激动。   半个小时后,冯春生到了我家,他锁好了门,迅速问我:怎么回事叻?   “你看看这个。”我把“无丑详见”递给了冯春生,冯春生才看了一眼,立马发现不对   劲了,说:这上头,多了一个字!   我说是的,就是多了一个字。   “字怎么出来的?”冯春生问我。   我就把这“无丑天书”怎么掉到了楼下,然后被大妈扔到了鸡屎堆里的事,说给了冯   春生听。   冯春生听完了,立马说道:这个叫天赐良缘!很多宝贝现世,靠的是什么?是缘   分,就好像当年子母戊戌鼎出土的时候,不过就是源自一个小孩撒的一泡尿!   冯春生接着说:有了这天赐良缘,就说明,老天爷是要让这宝贝现世的——水子,你   小子有福气啊!你福星啊!   我对冯春生嘿嘿一笑,说:春哥,别说这有得没得,这无字天书上的“乾”字!有没   有什么含义?   “这个乾字,在风水学说里面,是很大的一个字。”冯春生说:乾为天,坤为地,风   水玄门,出于天地——这里的乾字出现,自然是有用处的——但也仅仅就是一个“乾”   字,还说明不了太多的问题……咱们重要的,就是要等,等这上面再接着出字!相信   我,既然能出第一个,第二个肯定也会出!   我点点头,小心翼翼的把“无字天书”给收了起来。   冯春生说:无丑祖师留下来的宝贝,自然不是这么快就能破解得了的,等吧!   “是得等。”我收好了“无字天书”,站起身,却发现我客厅里的一面镜子里头,竟然   有一个人头。   那人头十分模糊,但能看到长发飘飘。   这镜子里反射的,就是我家客厅阳台上的窗户。   我猛地看向了阳台窗户,却发现,窗户上,忽然闪过一道黑影。   有人在暗中窥伺我们?   我慌忙跑到了阳台上去,往下一看,外面一个人都没有啊!   冯春生问我怎么了?   我说刚才有人看我……可是我这是高楼啊,谁能趴在阳台上看我?   冯春生一跺脚,说道:完了完了!这八成是有人窥伺“无字天书”呢!   我说不至于吧?我没有跟任何人亮过这本无字天书。   “谁说得好呢。”冯春生说:先不管这么多,管他哪路神兵,我们这儿兵来将挡,水   来土掩。   我这下子,心里落了一个病——这窥伺我的到底是谁?他真的是为无字天书而来的吗?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上午在纹身店里工作,都一直在想着这个问题在,一上午   无精打采的。   中午吃了个饭,休息了一阵后,我继续在店里看着,瞧瞧新年有没有客人上门。   大概下午三点多的时候,陈词进来了。   陈词这次跟我们去于家堡过年,获得了苗疆残巫的传承,现在整个人也不一样了。   以前的她,打扮很时尚,但是现在她的打扮,很民族,穿着苗家的长袍,手腕上,   全是苗疆的银饰,走路也噼噼啪啪的响。   我跟陈词打了一个招呼:词词,来上班了?   “是啊!心理诊所也要开张啦。”陈词伸了个懒腰。   我想问陈词“女童阴尸”的事,我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她一阵风似的,进了心理诊所   办公室,我没去找她,只是我觉得,现在陈词变化很大。   我总结了一下眼前的事。   其实烦心的事,就是那么两件,第一件,就是找白衣獠算账的事,这事,陈雨昊和   柷小玲去了前线,我则和仓鼠、冯春生他们,去冲击阴行老大。   第二件,就是“无字天书”和“女童阴尸”的事了,这两件事,一个有人窥伺,一个和   陈词有关。   我现在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等。   我在等和无字天书的下一个缘分,等陈词的“传承”苏醒,等墨大先生给我的名单。   虽然困扰繁多,但等吧——慢慢等。   所以,我现在其实也不忙,我正在研究名单,准备做下一波的阴阳绣生意呢。   在我研究客户名单的时候,忽然,我的店里进来了一个身材妖娆的女人。   “哎!水子,新年好啊。”女人的声音,像是爆豆似的喷了过来,语速很快,很干练。   我一抬头,看了一眼女人,才发现,这女人不是别人,正是苏妖娆。   苏妖娆是市里最出名的日报社的主编,性格火辣。   我和苏妖娆曾经有一波生意,最后我把自己赔进去了,现在有时间,还抽空给苏妖   娆的日报杂志专栏写“连载”呢,把我经历过的那些阴事,当做恐怖故事连载!   “妖娆姐。”我看着苏妖娆有些害怕,说道:我一见到你,我就害怕!   我怕什么?   我怕忽然苏妖娆让我加快报刊连载的进度呢——那可是磨死人的活儿。   苏妖娆说:水子,别怕!我有好事找你啊……听说,你一直都在为推动阴阳绣做着很   大的努力?   这个是啊!   我就想把刺青文化和阴阳绣,推广出来,让更多的人接受刺青,认识到神奇的阴阳绣。   苏妖娆说:我这儿,有个机会,看你愿不愿意争取了。   “机会?”我问。   “当然。”苏妖娆说。   我想了想,本来想要拒绝的……可是话到了嘴边,我又收回去了。   我刚才不也想了吗?我现在要做的两件事,第一件就是争夺闽南阴行老大,抓捕白   衣獠,第二件就是关心我的无字天书和女童阴尸——不过,这两件事……目前都要等,   什么时候能等到也不好说,我人也有空。   争取一次推广“刺青和阴阳绣”的机会,也没什么不好的。   我问苏妖娆:什么机会啊?   “哦!”苏妖娆说:我认识一个导演,那导演在电视台里,正准备以老手艺人为主   题,拍一套“纪录片”,这可是一个好机会啊,上电视哎,名利双收。   我猛地一拍脑袋,说我知道这事。   其实我真的知道——墨大先生曾经跟我说过,但是他说这个机会……很难争取,无数老   手艺人都砸钱准备上这个节目,我又没钱,也没实力,上这个节目,估计很难。   苏妖娆说:这个节目的导演,最近恶鬼缠身……我就想到了你,如果你能帮她,嘿嘿   ——这上电视,推广的机会,那不是手到擒来吗?   我沉吟着,没说话。   苏妖娆说:你可得珍惜机会啊——我可告诉你……无数老手艺人,砸破脑袋都要往这个   节目里面挤呢。   我问苏妖娆:如果我搞定那导演的阴事,我一定能上那个节目吗?   ps:第二更到了哈!么么哒。 第八百二十一章 白骨纹身(熙熙冠名)   所属目录:第一卷 发布时间 : 2017-8-7   “那当然。”苏妖娆说:我和那导演的关系,铁着呢——她是我闺蜜,我们感情好着呢。   我听了苏妖娆的话,心里顿时高兴了起来,看来这次,是真的来了一个机会啊!   咱们国家这国情,有关系的好办事嘛。   我看向了苏妖娆,询问她:那导演是个什么近况啊?   苏妖娆这才跟我说:她啊?最近拍一个老宅子的纪录片,结果最近老是感觉浑身不   得劲,晚上似乎总有人要掐她的脖子。   我说这是“鬼压床”啊!   “这个还好,重要的是,她的手臂上,多了一个纹身。”苏妖娆说。   我立马询问苏妖娆:是什么纹身啊?   “一个……一个白骨纹身。”苏妖娆说:反正我没见过那个纹身,我就听她说过。   我立马沉吟,对苏妖娆说:那你这个活儿,还真别往外找人了——整个闽南,除了我   们阴阳绣,谁也搞不定啊。   “知道你和春哥是高人,所以直接来找你们了。”苏妖娆的话还没说话,忽然被人给   打断了。   “于水在不在。”   我往门口一看,发现田妈带着她的儿子李家旺过来了。   田妈早上就和我约好,说让我下午给他儿子李家旺做纹身的。   我跟苏妖娆摆了摆手,说道:妖娆……你先和春哥聊着,我把手里的活儿做一下啊。   苏妖娆摇摇手,说:不了——既然你已经接了我那闺蜜的活儿,那就好说……晚上,我   们约个饭局,到时候再说呗。   “行,行。”我点点头,同意了苏妖娆的提议。   她快步离开了我们纹身店。   我则继续招呼着田婆:田妈,你先坐,佳旺,你过来。   我让李家旺过来。   这个十三岁的小男生走到了我的面前,我仔细看了一眼李家旺,说道:挺直腰板。   李家旺努力挺直了腰背,但这一挺直,这说实在的,气质非常奇怪。   你说一般人,腰板挺起来,不说器宇轩昂了,至少也是“男儿雄风”啊,可是这李家   旺,背脊骨感觉是歪的,一挺直,感觉十分畸形。   如果说真的是骨骼的畸形,那还有得说,做个矫正手术就好,偏偏我用软尺给李家   旺量的时候,他的背脊骨,那是真的没歪,只是给人感觉歪了!   这个就有点怪了。   我捏了捏拳头,让田婆等一等。   我开始以为啊……这李家旺就是要更改气质而已——纹个比较威武的阴阳绣,大可以改   正他的问题。   可现在,他的腰背是个歪的——虽然不是实际上的歪,但给人视觉上是歪的,很影响   形体。   人的腰是歪的,怎么也不可能器宇轩昂啊,做阳绣也不一定管用。   我把冯春生给喊进了办公室,问冯春生啥看法。   冯春生说:你说那个李家旺啊,形象还不错,是一个演电影的料子,不过——   “不过啥?”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跟我说道:不过这个小孩,腰不正!   “对,我也看出来了,腰不正。”我说。   冯春生说:你知道他的腰,为什么正不起来吗?   “为啥?”   “被他.妈影响了。”冯春生说:他.妈气场太过于暴戾,压住了他的腰,导致他的   腰,是一个歪的。   我说还有这么一个说法?   冯春生说:这不废话?我告诉你……有一句话叫什么?相由心生,为什么相由心生?   因为一个人的心里想什么,会影响一个人自己的气质,气质会改变外貌。   “李家旺和田婆也是一样。”冯春生说:田婆在家里,太过于凶狠,太过于暴戾,对   她老公和儿子,都有影响,这个叫啥?叫“抑气”,人压抑人,最后另外一个人会变   一幅模样,从相术摸骨上,是这么理解的。   我看向冯春生,问他:那我要给李家旺纹一个纹身,改善他的气质,是不是没作用?   “那能有啥作用?解铃还须系铃人!”冯春生说:他.妈.的气场,压住了他的腰,这   问题,出在他.妈身上?   这下怎么办?   我拍了拍脑子,仔细一想,还别说,我真想出来了一个招。   我这次,还是用我的阴阳绣,来矫正李家旺的腰。   怎么矫正?   我出了办公室的门,让李家旺坐在凳子上。   这时候,田婆问我:怎么样?水子,想好纹啥了?   我说当然想好了,这个纹身,要做在李家旺的后脖颈上。   “啊?那可不行啊。”田婆说。   我说咋不行?   田婆说他儿子的纹身,不能纹在显眼的地方,不然以后成了大明星,肯定会因为纹   身,影响片酬的,或者人家导演,干脆就不要明显部位有纹身的演员。   这田婆真是深谋远虑啊。   我笑着对田婆说:田妈,你想多了,我还会一种人皮纹身,只要你儿子纠正过来   了,我给纹个人皮纹身,别人看不出你儿子的后脖颈纹过纹身的。   “当真?”田婆问我。   我说当真。   田婆这才说,那就纹。   李家旺听说要纹身,连忙说他不纹身,怕疼。   田婆听了,一耳光直接抽在了李家旺的后脑勺上:蠢货,还不纹身,这个纹身纹   了,以后你能成大明星?不管咋样,坐在这儿,给我纹身!   那李家旺委屈的坐着。   我摇了摇头,这儿子被母亲如此压制住,还男儿雄风?能不娘炮都是祖上积德了!   我叹了口气,开始给李家旺纹阳绣——长眉罗汉。   长眉罗汉是非常慈和的,这幅纹身纹在人身上,能够温润心肠——说白了,就是让人   变得善良一些。   我这纹身,虽然纹在了李家旺的后脖颈上,但其实是为了田婆纹的。   等我的“长眉罗汉”纹好了之后,田婆满脸的不高兴,说我在她儿子的脖颈上,纹了   一个“和尚”,像什么样子?   她儿子气质本来就不阳刚,纹了这个和尚,那不更加不阳刚啦?   我嘿嘿一笑,直接编了一个瞎话,糊弄着田婆,我说佛最阳刚,长眉罗汉温润如   玉,适合把气质,从阴郁养到阳刚——就这样,你先回去,过一些天,你就知道,我   这“阴阳绣”,绝对靠谱。   这田婆半信半疑的,最后还是领着后脖颈纹了一个长眉罗汉的李家旺回了家……她临   走,还跟我放了狠话,说要是没效果,要去工商局投诉我!   ……   不过,田婆显然是没机会投诉我的了,因为在李家旺纹了“长眉罗汉”两个月后,田   婆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不再见人就呛火了,彻底变成了一个慈祥的大妈,见   谁都打招呼,还经常宴请街坊领居去她家做客。   她变成一个好人,刚开始街坊邻居还不敢相信呢,后来真的信了——田婆真的从一个   “铁叫子”变成了一个停受小区欢迎的“闲人田大姐”,她对谁都特别热情。   她儿子李家旺,也因为母亲的变化,变得开朗了起来,人一天比一天阳光,以前阴   郁的气质,荡然无存,变成了一个阳光少年,和那学校里老师对他的气质要求,完   全符合了。   这一切的变化,当然是“长眉罗汉”带来的——长眉罗汉纹在了李家旺的后脖颈上,那   田婆天天看着“长眉罗汉”,自然心性也受“阳绣”长眉罗汉的影响了。   田婆和我的关系,自然也缓和了。   后来,田婆的儿子,在一部还算出名的电影里面演了个男三号,院子里摆酒庆祝的   时候,田婆还竖起大拇指夸我呢,说我的“长眉罗汉”阴阳绣,救了他儿子的演艺生涯!   我当时还给田婆送了一幅字——家和万事兴!   ?……   时间回到我给李家旺纹完了“长眉罗汉”的下午。   我才送走田婆和李家旺,苏妖娆给我打了电话过来,说了晚上约饭局的位置,还告   诉了我,她那个导演闺蜜的名字。   那个导演叫莫子茹,今年三十岁。   我和冯春生考虑着是不是给莫子茹买点礼物,毕竟初次见面,往后还要求人家办事呢。   可是我也没想明白莫子茹需要一个啥礼物啊。   我就想起了我一同学李小白。   李小白这家伙,是电视台新闻频道的一个摄像——我以前和李小白喝过酒,这家伙,   自己号称是“电视台百度”,说电视台里的那些事,他都知道!   我就给李小白了个电话,准备询问莫子茹的一些爱好,投其所好的送礼品,总是事   半功倍嘛!   结果李小白听我要打听莫子茹的兴趣爱好,还要送礼物,直接跟我说:送别的不管   用,送一盒杰士邦给她吧。   我一听,这杰士邦不是“避孕套”吗?我特么头回见电视台的导演,送一盒避孕套?   你没疯吧?   我跟李小白说:你说话能不能走点心……有见女导演送避孕套的吗?   “你不知道吧?”李小白说道:我就这么告诉你!莫子茹,是最爱潜规则的导演!被   她玩过的男人,比你见过的女人还多!   啊?   莫子茹的风评,这么差劲吗?   我跟李小白说:你小子莫要骗我哦。   “骗你干啥?”李小白说:我们摄像组的兄弟,有四五个都被她潜规则过。   我说:那你呢!   “我?”李小白说:你管呢……听我的,给这女导演送一盒避孕套,比啥都强,你再跟   她献个身,还怕有事办不成?   ps:第一更到了哈!今天晚上请个假,只更新一章,剩下的一更,明天补更哈!么   么哒。 第八百二十二章 状元鬼楼(熙熙冠名)   所属目录:第一卷 发布时间 : 2017-8-8   李小白让我给那女导演献身,虽然是句玩笑话嘛,但我也差不多明白了莫子茹的一   些风评了。   这导演风评不咋地啊。   我又跟李小白说了一阵,顺带提到我想把我的纹身,给弄到电视台的那个纪录片栏   目里去的意思,结果李小白直接说道:那你不用弄了——这事得送钱……打底得个几十   万吧!好像几十万也搞不定了,现在送钱的人太多了。   我说你们电视台的节目,这么贵?   “你以为呢?”李小白说:这个纪录片是要放到市里各大旅游景区里去循环播放的,   目的就是要宣传咱们市的人文,咱们市里的特色,这里头滚动多大的经济利益,你   能不知道?   他说的经济利益这事,我当然明白了,各大旅游区多少人啊,只要他们看了纪录   片,肯定是想着逛一逛咱们市里的特色,那自然就往纪录片里出现的几家店里去,   带去的人流量,那相当可观。   李小白说:知道了就行——你见莫子茹啊,别带啥礼物了,准备好钱吧,几十万到一   百万先准备着,到时候再要,再通知!   我苦笑一声,收了电话。   冯春生问我咋样,莫子茹喜欢点啥?   我把李小白的事,说给了冯春生听。   冯春生听完了,立马说道:还有这事啊?这潜规则的导演,还挺多的,想不到还有   潜规则男人的女导演呢?要不然这样,水子你看你长得还凑合,你打扮打扮——今天   晚上上门?   “上你.大爷。”我笑骂了冯春生一句,说道:随便带个礼物吧——带包茶叶。   反正见到达官贵人,买礼物不知道买啥好,就带茶叶过去。   冯春生说行。   他喝茶是老手,我们两人在三元里逛了一圈,买了一斤茶叶,选了个好包装,去参   加苏妖娆的饭局了。   我和冯春生过去的时候,那边还没开局呢,就苏妖娆一个人在点菜。   我进了门,问苏妖娆:莫导没来吗?   苏妖娆笑了笑,说莫子茹是个大忙人,最近手头有两个项目,忙得不可开交。   她瞧见了我们手上的茶叶,说道:哟——你们还挺见外,带着茶叶过来的?   “那可不?”我说礼多人不怪嘛。   “也行,也行,先坐吧。”   苏妖娆让我和冯春生先坐,她点了一大桌子菜之后,跟我们说道:这次真得好好表   现表现啊——这次推广老手艺,可是一个大好的机会,上头给政策了,说要推动闽南   老手艺的发展,推广不遗余力,旨在打造特色王牌。   这年头,要赚钱,要么靠关系,要么靠手艺,要么靠政策,别的不说,就那些炒房   卖房的,一个个都紧密的关注着国家的政策呢。   我跟苏妖娆说:我听人说了,说这次有些手艺人……为了上莫子茹的那个节目,花了   几十万上百万。   苏妖娆一听,问我:谁说的?   我说我听一个同学说的。   苏妖娆立马沉脸,说道:那你别说了,没有的事,什么上节目花钱的,都是谣言——   这次纪录片各方面都很关注,谁敢搞暗箱操作?这都是谣言!哎!也是……莫子茹就   是一个被谣言伤害的人?   “啊?”我愣了一下。   苏妖娆接着反应过来了,让我不要再继续这个话题了,换了一个轻松的话题,跟我   聊着。   我们三个人聊了半个小时,总算等到了莫子茹。   莫子茹今年三十了,但是皮肤保养得非常好,吹弹可破的样子,比起二十多岁的小   姑娘,那是一点不差。   她留了个短发,穿着一身黑色的紧身衣服,和一套宽大的卡其色裙子,的确很干练。   她身体很丰满,散发着成年女人的气息,这种气息,对小年轻有很大的杀伤力,我   瞧她的时候,都楞了一下。   莫子茹说话很简短,来了和我们打了个招呼:来了?吃饭呗。   这个店,出名的是海鲜,苏妖娆点了不少海鲜,莫子茹吃海鲜,有条不紊,很优   雅,一看就是老手。   我们四个人,沉默着吃饭,吃了很久,莫子茹才对我说话:听说于水先生,对“过   阴”的事,很有讲究?   我“咦”了一声,对莫子茹说:你懂这方面的事?   如果不懂的人,肯定会说遇到了“脏东西”,只要懂这方面事的人,才会说“过阴”。   “我们搞纪录片的,翻山越岭,过阴的事听得多了,只是没想到——这事有一天,会   落在我的身上。”莫子茹算是拉开了她撞邪的话匣子了。   我问莫子茹:你遇到了什么样的事呢?   她说她最近在拍一部关于闽南老建筑的纪录片,结果就撞邪了。   我询问莫子茹:能说说具体的事吗?   莫子茹想了一会儿,说可以。   她开始跟我讲了起来。   原来,莫子茹在一个星期前,和剧组的人,在玉泉县拍一栋老宅子,那老宅子,有   几百年的历史了,叫“状元楼”,这宅子修得很漂亮,只是这些年破败了……后来在民   国时候,有人修葺好了,又有当年英姿,所以剧组的人才去拍的。   “状元楼?”冯春生一旁听了,说道:这可是出了名的鬼楼。   “哦?”莫子茹看向了冯春生,询问道:你知道那楼?   “那我是自然知道了。”冯春生说道:这楼,相当邪乎——修葺那楼的,是那楼所在的   村子,里头有个老板,去广东做生意,做了鸦片生意,赚得盆满钵满。   人赚钱了,自然要光宗耀祖,出点钱,显摆一下。   摆阔,那也是人之常情,衣锦不还乡,如锦衣夜行嘛!   那老板当时跟村子里的人提议,要让曾经的状元楼,重新换发颜色,就提出要花十   万大洋,重新修一修“状元楼”。   他请了一个“庙师队”,来修葺状元楼。   什么叫庙师呢?放现在,叫“古缮”,专门修复古建筑的。   庙师平常主要是修复各种古庙,状元楼这样的生意,自然也归他们管。   庙师队来了状元楼,拜了菩萨,脖子上带了降魔杵,准备开始干活。   修缮古建筑的第一步叫“填缝”。   古建筑太久荒废了,墙体会出现各种各样的裂缝。   大裂缝得用铸铁箍起来,固定住,小裂缝得往里头填灰。   就在“填缝”的第一天,庙师队的人,一个个都头昏脑涨。   庙师队的领队叫“庙头”。   庙头都是有些道行的人,嗅觉很敏锐,他立马就发现这个“状元楼”不对劲。   他跟那老板说:这楼修不了,我们庙师队的人,都扛不住,太凶了。   那老板以为这庙师队跟他要加价呢,就说只要活儿干得好,钱不是问题。   那庙头急了,说这宅子里的东西,那不是一点邪乎——他们庙师队带的降魔杵都不管   用——那降魔杵,都是密宗高僧给祭祀过的,本来就是灵通的物事,庙师队带着降魔   杵进门,就是为了克制古宅凶灵,但这一次,降魔杵都克制不住,那是太邪了。   老板当时才真的知道状元楼里可能有什么很厉害的凶物,但他牛皮都吹出去了啊!   这有钱人,什么都不怕,就怕丢脸,他在村子里都夸了海口了,必须修复“状元   楼”,这修不好,怎么办?那不是丢大脸了?   老板当即拍板,预算再加一倍,也要搞定“状元楼”。   庙头发现老板很坚定,就给出了个主意,说这种阴物,只怕要找高人,他说他认识   一个高人,只要钱到位,人就能来!   老板发话:请!   那高人不是别人,正是阴山道士。   阴山道是从茅山道里叛变出去的,走的是邪门路子——虽然近年有些好转,当在民国   时期,做的道场都很血腥阴邪。   要正是这种阴邪血腥的道场,才更是克恶鬼,要的就是“以毒攻毒”的效果。   那阴山道士来了,他现在外头检查了一阵状元楼之后,说这楼里有大凶——要镇也可   以!但是,村子里要出人!出十个处.女,这十个处.女,还都得死!   这下子,可把老板给噎住了,十条人命啊,修一栋楼要十条人命,这楼还修吗?   他心里有了算盘,他就跟村长商量,说要十条人命,这楼就不修了——他也找个由   头,顺坡下驴。   没成想,那村长说可以!他说状元楼是村子里的骄傲,别说十个处.女了,二十个   也得弄过来啊!   村长说只要老板给钱,十个处.女马上就搞到。   老板没辙,只能给了几百块大洋。   当时的人命如同草芥,隔壁山里有个穷困村子,里头的人活不下了,卖儿沽女,一   个儿子一头牛就卖,三个女儿一头牛也卖。   村长去了隔壁那穷困村子,开了二十块大洋的价格,二十块大洋一条命!   没多会儿,十个处.女就到手了,为了验证是不是处.女,那丑恶的村长还亲自检   查,掰开那些十七八岁小姑娘的大腿往里头瞄——瞧见了该瞧见的东西,才给钱收人。   没办法,民国时候,是最轻男重女的时候,人命也确实不值钱,什么丑陋的事都可   能发生。   验证无误后,那村长才把十个处.女,带回了村子,听候阴山道士发落。 第八百二十三章 白骨谣(单名一个青冠名)   所属目录:第一卷 发布时间 : 2017-8-8   验证无误后,那村长才把十个处.女,带回了村子,听候阴山道士发落。   阴山道士直接让村里人来剥皮。   这村里不少人烧皮子为生,剥皮那都是家常便饭,但是给一个活人剥皮,谁也没那   么大的胆子啊。   这阴山道士一肚子的坏水,他倒是想了一个好招——弄一个牛头,套那些女人的脑袋   上,这样子,那些剥皮的人,心里会舒服很多。   那些剥皮的人真的这么干了,他们下刀也找到了力气,没个几下,把那十个女人的   皮,剥得只剩下一点点皮黏在肉上了。   这个是阴山道士要求的,他要求剥皮的人,剥那些女人的皮,剥了剩下一点点,叫   给这些皮子,留点“活人气”。   到了这时候,阴山道士把整个庙师队人的降魔杵,都带在了他自己的脖子上面,才   扛起了一把铁锹和一把锄头、一块红布,进了状元楼。   冯春生说,每栋古建筑,都有一个“楼眼”,也叫“风水眼”。   房屋的五行结构,都是建立在“风水眼”上的。   阴山道士没一会儿就找到了状元楼的“风水眼”,然后拿着锄头和铁锹开挖,挖了一   个多小时,他只露出地面一个头的时候,他开始迅速从坑里捡起了白骨,往外面扔。   一块,两块——   没多大一会儿,阴山道士扔出了一堆骨头。   等到阴山道士没有往外面扔骨头的时候,他才从坑里爬了出来,然后用“红布”,轻   轻的擦掉了这些骨头上的泥土。   骨头擦得一干二净,阴山道士猛地喊道:剥皮!   这一声下去,外面等候的那些剥皮人,把女人皮的最后一点狠狠割下,然后再把人   皮给送到了状元楼的门口。   阴山道士走到门口,把人皮全部拿到了白骨的面前。   他先把一张人皮给铺开,然后把那些骨头,一根一根,按照人体骨骼的位置,摆放   在了人皮上面。   最后,再用银针红线,把人皮给缝合了。   等于就是把人皮裹在了骨头外面。   他先裹了一层,然后再把女人的嘴巴给缝上了,像是在嘴巴上装了一个拉链似的!   那十层女人的皮,都裹在了白骨上面,一层层的裹,最后都缝上了嘴巴,才大功告成!   阴山道士搞定了这一切后,把女人皮裹的白骨,给小心翼翼的放到了那个坑里,才   喊了起来,说要见出钱的老板。   那修状元楼的老板,到了状元楼前,问阴山道士:你要干啥?   那阴山道士说:再加三千块大洋,状元楼无忧,不然,这地方,还得出大乱子。   这阴山道士是坐地起价啊!那老板怎么乐意?好说歹说也不行。   最后庙头跟老板说:老板……实在话,那阴山道士是个高人,虽然人阴狠了点,但从   来不做坐地起价的买卖,今天要坐地起价,那自然有说法的!   老板听了,就跟阴山道士说:既然坐地起价,那自然有说法呗?   “有!你等着。”   那阴山道士说完,直接用铁锹,铲断了自己的两只脚,然后飞快的爬出了坑,喊庙   师队的人过来填坑。   那些人迅速过来把坑给填了。   他们填坑的时候,还发现那包裹着白骨的人皮尸体,竟然两只手狠狠的拽住了阴山   道士的两条断腿,那坑里的断腿,还流着黑色的血液。   阴山道士望着那老板,说道:老子两条腿换你三千块大洋,不算贵吧?   那老板啥话也没说,给了阴山道士四千块大洋,开头说好的一千外带后加的三千,   一个子都没少。   这状元楼被这阴山道士一镇,凶灵给压住了,再修缮这古楼,自然没有什么问题了。   冯春生跟我说:那阴山道士,其实当时就喜欢抽鸦片,实在没钱了,来接了这活儿   ——老实说……他如果不选择断自己的两条腿,就要送掉自己的一条命,断腿保命,已   经是当时最好的选择。   我听了“状元楼”曾经的鬼事,心里有点瘆得慌,就问冯春生:这个凶物到底是啥……   十张女人皮,外加阴山道士一双腿,才给镇住了。   “不知道。”冯春生说:总之很邪乎,这些事,都是我师父跟我亲口讲的——我来闽南   要饭的时候,还特地去参观过状元楼——那楼太阴森了,站在门口,就浑身打冷颤。   听了冯春生说状元楼鬼事,那莫子茹惊呆了,连忙问我:于水,我就听妖娆说你是   个高人,这位大哥……似乎?   我说冯春生是个风水大师,全国数得着的厉害!外号伏羲神卦。   “失敬失敬。”莫子茹端起酒杯,敬了我和冯春生一杯。   她说:我是出了事之后,才多方打听那状元楼的鬼事……打听了个七七八八,花费了   不少功夫,但冯大先生竟然一语道破,实在厉害。   “小事,状元楼是出了名的鬼楼。”冯春生说:我知道也是正常,只是,那楼,是出   了名的不干净,莫导怎么会去拍摄那栋楼呢?   不光是冯春生有疑问,其实我也有疑问。   我问莫子茹:莫导——这状元楼到底有啥故事?怎么成了一个村子里的骄傲?那村子   即使要死十条人命,也得修缮这古楼?   莫子茹叹了口气,说道:状元楼嘛,顾名思义,这里头出过状元。   古时候的状元,一次科举全国只有一个,这个状元楼里原来的主家,五代人出过三   个状元!一下子让状元楼成了名楼,不少文人雅士都在这状元楼里留下了墨宝呢!   电视台准备拍摄“古建筑”,状元楼文化底蕴深沉,实在是拍摄的最佳选择了。   莫子茹说:我当时刚刚进那楼,就觉得怪,但是上头有任务吩咐下来,不去也得去啊!   我心说这啥活也不好干啊,有时候领导一句话,上刀山下油锅,你都得去……这也是   没招的事。   我接着问莫子茹:听说你的手臂上,多了一个纹身?   “是的!有个纹身。”莫子茹拿出手机,翻出了一张手臂的照片,递给我。   我瞧见她的大臂上,多了一个“白骨纹身”。   那白骨翘着二郎腿,却偏偏没有头,实在是古怪!   我看向冯春生,问:春哥,当年阴山道士,不是下了禁制——直接把那凶物给镇住了   吗?怎么现在又卷土重来了呢?   冯春生想了想,跟我们说道:这禁制是容易被毁掉的!实际上,我也差不多猜测出   了这禁制是如何被毁掉的——   “哦?”莫子茹盯着冯春生,问:你觉得是如何被毁掉的?   冯春生说:很简单啊!当年——阴山道士用了十张处.女人皮,裹住了那堆白骨,处.   女皮至纯至阴,刚好能封住那白骨……在莫导你在状元楼里“过阴”的那天,你惹到了   禁制。   “我怎么惹到了?”   “这个……”冯春生挠了挠头,不太好说。   我其实明白了冯春生的意思,我也不太好说。   莫子茹阅人无数,自然从我们表情瞧出什么来了,就说:大胆说说看嘛。   冯春生咳嗽了一声,手指蘸了酒水,在桌子上,写了四个字——男女之事!   这四个字,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估计是莫子茹在状元楼拍摄的那天,在状元楼里,   和哪个男的,一起掀了一场云雨,破了状元楼禁制。   既然是处女皮封的白骨,那状元楼里切忌“淫.乱”了。   莫子茹看到了“男女之事”四个字,脸猛地一黑,接着没控制住,眼泪喷薄而出,她   捂着脸,直接跑出了门去——   苏妖娆不知道为什么情况突变,就站起身,看了冯春生写的四个字,看完了,她猛   地骂了我们一句:你们疯了不?   说完,她追出去了,去追莫子茹。   我看着冯春生,问道:我们……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这还过分吗?能做不能说?”冯春生指着那四个字说道:那莫导铁定是在状元楼   里,潜规则了剧组的某个男的,结果……撞邪了。   我联想起了李小白说的那句话,再联想起那“状元楼”的鬼事和禁制,也觉得冯春生   说得对。   在我和冯春生都觉得没问题的时候,苏妖娆的电话打过来了。   我接了电话,跟苏妖娆说:对不起哈,妖娆……但这事,就是这么一个事!   “什么就是这么一个事啊?你们根本不懂里面的玄机。”苏妖娆说道:等会儿再和你   们说,我先把子茹安慰好——   她猛地挂了电话。   我瞧苏妖娆这反应,莫非这事情里头,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我盯着冯春生。   冯春生也盯着我,反正今儿个的事,似乎搞砸了一半了。   不过苏妖娆让我们等她,我们现在也不好走啊,我和冯春生无聊,只能两个人默默   喝酒。   喝酒喝到了十点半,苏妖娆的电话,再次打过来了。   只不过这次的电话里,不是苏妖娆的声音,而是一首歌谣。   “树上吊着长生钱,太师椅上坐着长寿阿婆,地里结出了黄金籽,路上坐着没穿衣   服的阿姐,酒里喝出了五世的福,妓院里躺着心上人……”。   这歌谣十分不着调,我们听了大概有一分钟,忽然,苏妖娆的声音出现了,她颤抖   着跟我们说:那白骨……白骨……白骨纹身——唱歌了!   接着,我们又听见了一阵凄厉的惨叫声。   “白骨谣……穿越了千年,度过了百世,你还在作祟人间!”   ps:两更连发哈!还有一章补更,正在写,可能要写到两点去啦!   pps:最近看到书友质疑老墨第二更是故意拖到半夜去发,这里老墨稍微解释一下   哈,老墨白天要照顾店里的事情,还要帮老婆分担一下照顾儿子的活儿,所以都是   晚上码字哈!一般都要写得很晚,写到凌晨两三点去哈,肯定不可能先睡觉,然后   半夜起来发更吧?老墨确实事情比较多,不是全职写手哈,时间上确实有点问题   哈……兄弟们海涵。   ppps:另外有书友说老墨灌水,这个看前面的内容可以知道啦,老墨的每个大故事   都布得很大……相应的,布局期会稍微长一些,等到故事到了高潮,各方面的线索联   合起来,大家就知道为什么老墨要安排那些剧情了!就希望兄弟们高抬贵手……老墨   真的是很用心的在做故事,以前每一个故事都没让大家失望,往后依然也不会。 第八百二十四章 天生石女(重金属冠名)   所属目录:第一卷 发布时间 : 2017-8-8   “白骨谣……穿越了千年,度过了百世,你还在作祟人间!”   这声惨叫之后,话筒里面,传来了一阵阵的忙音。   我连忙给苏妖娆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那边电话很快就接了。   我连忙询问:你在哪儿?   “我……我马上回餐厅。”苏妖娆如此说道。   我说你那边搞什么鬼啊?   苏妖娆说回来就说给我听。   我只能挂了电话,大概过了五分钟,苏妖娆回来了,她的模样,有些失魂落魄,进   门的时候,还被擦肩而过的餐厅服务员吓了好大一跳。   我连忙小跑到了苏妖娆的身边,询问她:到底怎么回事啊?   “过阴了,真的过阴了。”   苏妖娆如此说道。   我摇了摇头,询问苏妖娆:到底怎么回事?   苏妖娆跟我说道:子茹,子茹的白骨纹身会唱歌,然后我和她坐在一起,我还看   到……看到!   “看到什么?”我问苏妖娆。   苏妖娆说看到莫子茹当时对面的墙壁上,有一道人影子。   那个影子,有一个颀长的脖子——那脖子得有人的手臂那么长,然后莫子茹对着那影   子,狂骂了一句:白骨谣……穿越了千年,度过了百世,你还在作祟人间。   我盯着冯春生,问:春哥,你可听过“白骨谣”的事?   “白骨谣?”冯春生捏紧了拳头,说道:这个……这个我真不知道——没听说过。   我问苏妖娆:莫导现在在哪儿呢?   “走了。”苏妖娆说:她一边唱着奇怪的歌谣,一边走了。   我问:奇怪的歌谣?就是那白骨纹身唱的“树上吊着长生钱,太师椅上坐着长寿阿   婆,地里结出了黄金籽,路上坐着没穿衣服的阿姐,酒里喝出了五世的福,妓院里   躺着心上人……”。   苏妖娆点头,说是的。   我叹了口气,又跟苏妖娆说——估计是莫导身上的脏东西发作了,不过她那脏东西,   发了一个星期,似乎也没什么太大的影响,多一个晚上,估计问题也不大。   “但愿吧。”苏妖娆说:我胆子这么大,但是刚才那情况,我真的不敢跟着她走。   我说这个很正常,这邪门玩意儿,还真不是胆子大胆子小的问题。   我把苏妖娆给按在座位上,给她倒了一杯酒水,让她压压惊。   苏妖娆颤抖着手,把酒喝了之后,情绪才好了一点。   那莫子茹铁定惹了很凶的东西,但是现在,我得先问清楚苏妖娆几个问题。   我问苏妖娆:你晚上说莫导的身上,有玄机,有什么玄机?   “莫导……是一个石女。”苏妖娆说道。   石女?   石女不就是天生没什么“性.欲”的女人么?可是那莫子茹,在电视台里,名声都臭   了大街啊,她潜规则的事,人尽皆知,怎么又是一个石女?   苏妖娆说:谣言呗,造谣呗。   她讲起了莫子茹的事。   原来莫子茹是一个工作很认真,雷厉风行的女人,做事情的手腕,极其的强,同   时,她还有一个迷人的外表,吸引了很多男人的追求。   首先追求他的,是电视台里面的一个领导的儿子。   那人比莫子茹小了好几岁,人很会来事,是个撩妹高手,他三番五次的跟莫子茹发   动猛烈进攻,可惜莫子茹压根不闻不问。   这公子哥最后也只能作罢了。   但是……这公子哥不好意思跟朋友说,说自己进攻失败了,只能编一个由头,说他本   来准备追求莫子茹的,但发现,这个女人作风不咋样,喜欢玩嫩的,他才不吃亏去   玩这种女人呢。   当时“莫子茹风评不好”的事,还没有发酵出来,后来,又有几个电视台里挺有地位   的人追莫子茹,但依然无法攻破莫子茹的心门——她甭管对男人还是对女人,就压根   没感觉,心门怎么撬得开?   这几个人,又跟着以前公子哥的话说,都用“莫子茹是一个喜欢玩嫩的肮脏女人”来   掩饰自己追求失败的耻辱感。   从此,莫子茹“喜欢潜规则”的名声,不胫而走,电视台里,甚至到处都在传着莫子   茹的花边新闻,只要那个男人在莫子茹的办公室来待久了,就各种说:哎哟,莫导   又开始潜规则了。   好事的人甚至还在妄想莫子茹潜规则的时候,是不是依然如同她的工作一样霸道,   蹂躏那些小鲜肉。   某些在谣传故事里,被说成遭到了莫子茹潜规则的男同事呢?有的讳莫如深,有的   自己添油加醋,有的极力抗拒。   反正不管是什么表现,都会被同事认定真的被潜规则了。   那些自己添油加醋,把自己臆想成为被潜规则对象的人呢,自然不用多说——莫导潜   规则。   那些讳莫如深,闭口不谈自己和莫子茹事情的人呢,其余同事就说——啧啧……拿了好   处还爽了一炮,立马卖乖不说话了——莫导潜规则。   那些极力抗拒的,说自己没有潜规则的,其余同事就说——脸皮薄,不就是被潜规则   了呗?莫导长得挺好看的,被潜规则一下还委屈你啦?——莫导潜规则。   谣言飞舞,到了最后,人们几乎不会去理会真相是什么,他们只关注他们愿意关注   的事。   甚至有好事的人,竟然说自己和莫子茹玩3.p。   这些谣言,不是没有传到莫子茹的耳朵里去——她也做过很多申辩,比如她说她不喜   欢男人,同事私底下就会说:翻脸不认人。   她说她只是和那些同事谈工作,同事私底下会说:啧啧,假正经。   她说她是一个很保守的女人,不会做越轨的事,同事私底下会说:哟哟,表面清   纯,内心放荡。   总之,莫子茹没办法破解谣言,她破解谣言失败的原因——人们更愿意相信谣言,给   平淡无奇的生活,添加一点乐子。   听了苏妖娆的话,我才感叹——原来事情是这样的,怪不得冯春生写下了“男女之事”   四个字之后,莫子茹先是很生气,然后猛地哭了出来,她估计压力很大,又被我和   冯春生无端中伤,自然难受了。   我跟苏妖娆说:你帮我和莫子茹道个歉哈,今天的确是我和春哥过分了。   “是过分了。”冯春生也很懊恼。   苏妖娆说没办法,这个世界,总是有太多的谣言了,明明女孩子只是尖叫一下,好   事之人可以把他想象成放荡,明明有些医生只是心里有烦心事,对待病人时候,有   那么一丝一刻的恍惚,就被人误会成讨要红包。   “就说这次电视台纪录片的事。”苏妖娆说:明明莫子茹是很公正的对待每一个手艺   人,甄选手艺人,让他们能够获得他们应该有的推广,但被人造谣,说不送钱这个   纪录片就没法上!找谁说理去,偏偏很多人还信。   我脸皮有些发热,因为我就信了这个谣言。   “哎!”我站起身,对苏妖娆说:行,今天就说到这儿呗——我和春哥先回去了,明天   一早,我一定再帮莫导查她的阴事——莫导实在是有些可怜啊。   “人心比鬼凶。”苏妖娆不无叹气的摇头。   ……   今天的宴会,不欢而散,但我们基本上搞清楚了莫子茹的一些事情,她铁定是被过   阴了,而且是被状元楼里的鬼祟给过阴了!这事,我明天再去仔细观察观察她。   我回了家后,把笔记本搬到客厅上网,无聊浏览着网页,还没看几条新闻呢,忽然   陈词给我发了一个qq视频。   咦!   我立马接了qq视频,陈词正披头散发的坐着,她跟我笑了笑,说道:水子,你们店   里,应该有尸油吧?   我说有啊!   我们阴阳绣,有一些颜料,需要尸油来做纹身。   陈词说:明天借我用一下。   我当即吓一跳,这陈词怎么会借尸油这么奇怪的东西?   陈词说:我想明天开始,培养蛊虫,需要用到尸油。   “你准备玩蛊虫?”我问陈词。   陈词点头,她说她昨天做梦的时候,梦到了一些养蛊虫的办法,想试试。   好吧……这陈词估计是身体里面“苗疆残巫”的传承,起作用了。   不过她要借就借呗。   我正和陈词聊着天呢,忽然,我的大门响了。   砰砰砰。   我让陈词等我一下,我先去开个门,好像有人来了。   陈词说可以。   我打开了门,发现门前,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过阴”的莫子茹。   “咦?莫导。”我看着莫子茹,说:你怎么来了?   莫子茹一幅忧心忡忡的样子,对我说道:我其实没有被过阴,我专门来找你……其实   是想告诉你一个秘密的。   我说你告诉我什么秘密?   莫子茹趴在我耳边说道:其实,中邪的人是苏妖娆,不是我……她一直都控制着我   在,在状元鬼楼里面,被过了阴的,就是她苏妖娆。   “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因为我这时候是清醒的。”莫子茹说道:苏妖娆打算明天做你和冯春生的局——害死   你们两个,记住,妖娆杀人,妖娆杀人,你千万要留意啊。   我盯着莫子茹,说:真的?   “千真万确!”莫子茹说:提防苏妖娆……一定要小心她,真的,她被过阴了,要害死   你们。   这个?   我还想说着什么——莫子茹已经离开了。   猛地,我脑子有些转不动了——这莫子茹忽然告发苏妖娆?难道苏妖娆真的有问题?   不过,这莫子茹出现得有些奇奇怪怪的……   接着,我想起来了——苏妖娆也出现得奇奇怪怪的啊……我们好久没见面了,她忽然找   我做阴事,会不会有诈?   到底是莫子茹在骗我,还是苏妖娆真的要害我?   ps:补更到了哈!么么哒。 第八百二十五章 巫术显神通(曹三岁冠名)   所属目录:第一卷 发布时间 : 2017-8-9   到底是莫子茹在骗我,还是苏妖娆真的要害我?   一下子,我被莫子茹给搞蒙了。   我先关上门,然后坐在了餐桌旁边,我想跟陈词打个招呼,然后关视频,回房间仔   细去思考里面的命门,结果,我看到了陈词,竟然以一幅相当惊恐的模样望着我。   我看向陈词:词词,你怎么了?   陈词问我:刚才,和你聊天的人是谁?   我说是莫子茹啊,新认识的一个客户,是电视台的一个导演。   陈词猛地摇头,说道:那个人绝对不可能是电视台的导演?   我一听,莫非陈词认识莫子茹?   哪成想陈词跟我说:刚才你和那人聊天的时候,我就把刚才的视频,给截图下来   了……我给你瞧瞧哈!   我说行。   我让陈词把视频发给我。   陈词用在电脑上敲击了一阵子后,把截好的视频,传给了我。   我一点开,整个人的汗毛都炸了!   刚才我看到的,明明是莫子茹来着……可是,从这截好的视频里,莫子茹露出了本来   面目。   视频里的莫子茹,是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女人。   只是这个女人,长得奇形怪状的,她的脖子,颀长!长得可怕,和我的手臂差不多   长了,重要的是,她长了四张嘴,每一张嘴,都吐着黑色的气。   她一说话,舌.头就会往外冒,舌.头颀长,类似蛇的舌.头。   我一想到刚才我竟然和这么一个玩意儿聊了好久的天,我就浑身恶寒,没根汗毛都   直立起来了。   我连忙小跑到了门口,把门给反锁好,同时拿出了一张纸,迅速在上面画了一个   “钟馗”的纹身图案。   甭管有用没用,先画一个,让我有点心理安慰。   搞定了这些,我才问陈词:那莫子茹一进门,你就看到了她长这个鬼样子啊?   “是啊!不然我为什么这么害怕。”陈词说。   我点点头,打算跟陈词先打个招呼,然后关了电脑,把这事给冯春生说一下的时   候,忽然间,我的脑子里,轰的一下,像是爆炸了一样。   接着我的脑子里面,不停的重复着几个念头。   “苏妖娆把我给卖了,她不是什么好人。”   “苏妖娆不是好人,甚至是恶鬼,对于恶鬼,我们阴人斩妖除魔!”   “明天,我见到了苏妖娆,我要弄死她!从她的背后,用刀子,捅死她。”?   “不,我现在就要杀了苏妖娆……我现在打电话把她给约出来,约到我家里来,然后   用菜刀砍下她的头!”   一系列愈演愈烈的念头,快要挤爆了我的脑子。   我发现自己越来越不受自己的控制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了一阵清历的啸叫。   “吁”。   我听到了这个类似哨子的声音之后,忽然内心升腾起了一阵阵清凉的感觉,接着,   我的意识,已经清醒了一大半了。   我依然还在和陈词视频聊天。   我看到摄像头里我自己的模样,无比的狰狞,两只眼睛通红——我记得我以前在学   校,被小流氓给欺负,我回寝室磨刀,准备宰了那个小流氓的时候,我就是现在这   幅模样,浑身带着杀气,如果当时不是同寝室的李向博回来得及时,拦住了我,没   准我当时就去了“少改所”。   今天晚上,我和莫子茹聊了一阵天之后,竟然真的萌生了杀苏妖娆的念头。   接着,我再看我的左手拿着电话,右手捏着一把菜刀。   我有点后怕,如果刚才不是那阵清历的啸叫,没准我现在已经拨通了苏妖娆的电   话,然后在她敲门的时候,我猛的把门给打开,然后一刀劈在她的头上。   我放开了手机和菜刀,拍了拍有些鼓胀的脑袋,电脑里,传出了陈词的声音。   “你还好吧?”   我跟陈词说我挺好的,接着我问陈词——刚才那清历的啸叫,是你发出来的。   陈词捂着嘴笑道,这个也是残巫老爹传给她衣钵里面的手段,叫“苗歌子”。   苗疆残巫曾经说过,他一身的道行,都在操控人心上,这也是苗疆“巫术”的精髓所在。   陈词刚才看到我那模样,立马知道我被莫子茹刚才聊过的天给控制住了,就用出了   “苗歌子”,把我的“摄魂”给解除掉了。   我心里实在庆幸,好在我今天晚上和陈词视频聊天了,不然我今天可能要出大事呢。   我把我刚才心里的一些念头和冲动,都说给了陈词听。   陈词说:我钻研了一下苗疆巫术里的摄魂,不管是这种摄魂,还是刚才你的那个模   样,其实都是一种催眠——但是你的催眠,来得格外强烈。   “催眠师,可以把一些指令,埋在你的心里,然后隔一段时间之后,那些指令产生   作用,你就会如催眠师设想的一样,为他做事情。”陈词说:但是……莫子茹刚才通   过聊天,给你下的催眠,实在太凶了,她的那些指令,像是一颗颗炸弹一样,在你   的心里直接爆炸了!让你产生了强烈的杀人念头!太邪门了。   我说是真的邪门。   “小心一点吧。”陈词说道:明天我去纹身店里给你检查检查。   “行!”   我准备关视频的,陈词说:有没有发现,我现在和你们是一伙儿的了?   “一伙儿的?”我问陈词:你一直都和我们是一伙儿的啊。   “笨,我说我现在是阴人了嘛。”陈词说。   这个倒是——陈词现在也算是我们阴人的一份子了。   “明天我再给你检查检查。”陈词说道。   我说行,顺带着关了视频。   等我关了视频之后,我一个人躺在床上,整夜无眠,我时刻都提防着我是不是会再   次产生“杀苏妖娆”的念头,这次我想到了一个方法应对——只要我一产生那么奇怪的   念头,我立马咬破舌尖,让疼痛帮我摆脱心理控制。   好在那些奇怪的念头,我今天晚上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第二天一早,我直接去了纹身店,也给冯春生打了一个电话,让他迅速到店里面来。   等我到了店里,我先去提着一桶尸油,去找陈词。   陈词收好了尸油后,开始给我做催眠检查,检查完了,说我身体里没有潜意识了,   也就没有再次被“莫子茹”控制的凶险。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等冯春生来了之后,我把昨天晚上的事,跟冯春生讲。   我跟她说,只怕那个莫子茹,已经被“状元楼”里的凶物上身了。   我说那个莫子茹,真正的模样,是一个脖子颀长,长了四张嘴巴的女鬼。   冯春生一听,顿时变了一幅模样,直接拍了拍我的手背,说道:这波活,干脆别接   了,太凶险!如果莫子茹是因为男女之事,破开了那状元楼里——恶鬼的禁制,还好   ——多半是过了阴,一段时间不正常之后,自己就好!但现在,明显是是状元鬼楼里   的凶魂,上了莫子茹的身!这个问题可就大了。   我说有多大的问题?   “当年,十张处.女人皮,外加阴山道士的一双腿,才把那凶魂,给镇住了!今天这   凶魂再次出山,只怕更不好对付,你说多大的凶险。”冯春生叹了口气,说道:算   了,算了,别接了!不就是搞个电视台宣传吗?你那阴阳绣,又不能在电视台的节   目里展现出“鬼神之力”,不然铁定和谐你,你能推广的,就是刺青图案本身……犯不   了花这么大的力气去追求推广。   这个在过年时候,我就跟墨大先生聊过了,能推广的,的确就只是“阴阳绣”的刺青   图案本身,那些牛鬼蛇神的力量,上不了主流媒体的,这个我当然知道。   我对冯春生说:实际上,我心里有一个想法,我要推广的,不是阴阳绣的神奇力   量,就是推广一下我的纹身店,和传统刺青手艺。   “为啥?”冯春生问。   我说:我见了于波之后,这种想法更加强烈了……于波做了多少年的刺青?他这么优   秀的刺青师,过年那会儿,穷成啥样了?倾家荡产——我还有很多的做刺青的朋友,   他们有的只是靠刺青手艺糊口,有些很优秀的传统刺青师,早就退出这个行当了!   “我想帮他们!”我跟冯春生说:只要我拿到了这次的电视台推广,擅长做彩绘纹身   的秋末和擅长做传统纹身的于波,他们两人的纹身,一定能够打动很多人的,到时   候我再开一个分店,能让那些落魄的、实力强劲的纹身师,有一口饱饭吃!   冯春生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哦”,说:原来如此。   我说我和李公子是一样的,李公子想开酒吧,让更多的流浪歌手有个体面的工作,   我也一样!我看到那些还在落魄的、贫穷的刺青师,我仿佛就看到了我曾经的模   样,也看到了秋末曾经的模样。   “牛逼!”冯春生说:那这事我得帮你!这是个好事啊!水子,你这赚了钱不忘曾经   的那些兄弟,这是大好事!也能做!我帮定你了!   冯春生说道:其实我刚才想了一下,莫子茹这事……有两个很重要的点——问清楚了,   这事就好办了。   “哪两个点?”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说——第一个,状元鬼楼,第二个,阴山道士!   摸清楚这两个点,莫子茹的白骨谣,迎刃而解。   我点点头,说道:愿闻其详!   ps:今天有热心书友找我,说阴阳绣带有鬼魂的手段,是上不了电视台的,书友说   得很对,但其实老墨一直都构思的是,电视台推广是刺青师于波和秋末的舞台哈,   是于水的一个愿望,他希望曾经的刺青师兄弟和有才华的刺青师能生活得更加体   面,不是去电视台表演有鬼神之力的阴阳绣哈,这一点在以前的于家堡章节都有提   起过啦,于波跟随于水的剧情,也是为了推广刺青的剧情做的伏笔哈,为了怕引起   大家的误会,所以今天老墨就提前把“秋末”和“于波”借于水平台去施展传统刺青手   艺的事情,提前点出来一些哈,避免不必要的误会啊。   ps:第一更到了哈,第二更正在写啦,么么哒。 第八百二十六章 祖鬼“谣”(久居冠名)   所属目录:第一卷 发布时间 : 2017-8-10   我点点头,说道:愿闻其详!   冯春生开始跟我介绍,说道:其实也简单——首先,要肯定的是莫子茹是不是真的被   状元鬼楼的凶魂上身了——这个虽然可能性很大,但真正确定,却需要到现场走一   遭,只要确定了那凶魂是真的上了莫子茹的身,第二步就是找阴山道士了!   “找阴山道士有用吗?”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点点头,说:当年那个阴山道士,废了一条腿,镇住了那凶东西,那他必然   知道那凶魂的来路,白骨谣到底是一个什么来路,咱知道了,那就好办了!   听了冯春生的话,我心里松了一口气,说就这么办呗。   按照冯春生的法子,首先得去状元楼,但是——状元楼那边,离我们市里有好远的路   程,一来一去,估计一天就没有了,冯春生想出了一个折中的招,就是看能不能找   个离状元鬼楼比较近的人,去那状元鬼楼里走一遭。   这个就好办一些,时间也花得不长。   我没什么朋友在状元楼那边,我给李向博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帮我找人。   李向博认识的人多嘛!   很快,李向博真帮我找到了一个,叫小秋。   小秋在他县里开了一家酒吧,以前是跟李向博混的,他去状元鬼楼,最多半个小时   的路程。   我和小秋通了电话,央求他去一趟状元鬼楼。   按照冯春生的指示,小秋先到了状元鬼楼的门口。   冯春生问小秋——有没有感觉到冰冷的感觉?   小秋说没有,他说今天日头很大,还有点暖和。   接着,冯春生又让小秋进状元楼,再问他有没有冰凉的感觉。   小秋依然说没有,说状元鬼楼里很暖和啊。   这下冯春生确认了——那状元鬼楼里面的凶魂,真的上了莫子茹的身了。   阴地无阴,说明阴祟已经离开,能去哪儿,自然到了莫子茹的身上。   莫子茹真是那凶物?这事往下走,就得询问阴山道士了。   我们和阴山道士,有一些交情,现在阴山道的掌门——赵长风,他的徒弟,和我们认识。   但问“状元鬼楼”的事,找徒弟没用,直接找师父。   冯春生跟我——阴山道的赵长风,和东北招阴人李善水的关系莫逆,让我找李善水要   那赵长风的联系方式。   我点点头,立马给李善水去了电话。   李善水对我当然够意思,告诉了我赵长风的联系方式,并且让我直接给赵长风打电   话,他给赵长风发条信息知会一下,赵长风铁定会相当配合我。   我当即跟李善水连连说谢谢。   “自家兄弟,说什么谢谢。”李善水笑着挂了电话。   我等了五分钟,才按照李善水给我的联系方式,打通了赵长风的电话。   赵长风那边接了电话,直接说道:借问梅花何处有,风吹一夜满昆仑!在下昆仑山   清风观道士赵长风,久仰闽南阴阳绣大名!   赵长风是一个很江湖的人,即使知道我是谁,但客套话那是一个字都没少。   我笑了笑,跟赵长风说道:长风前辈。   “哈哈!我和李善水兄弟相称,你也是李善水的兄弟,咱们之间哪儿来的前辈后   辈,承我年纪比你大个几岁,你就喊我赵老哥吧!”   “赵老哥,我是想询问一些事情。”我跟赵长风说。   赵长风说他听李善水说了,说我是想打听状元鬼楼的事。   他跟我说道:电话里实在不好说,我给你发个视频过去,算是面对面的聊一聊,可好?   我说行,我把店里电脑打开,没多会,一个陌生的QQ号加我了,给我发了一段视频。   我打开了视频,看到了盘腿坐着的赵长风。   赵长风穿了一身青色的道服,跟我挺热情的打招呼:于水兄弟,你好……你在闽南,   和刘老六分门宴的时候,小李爷给我发过江湖帖,但昆仑山离你们那儿,实在太   远,我远水救不了近火,没去成,这儿,先给你道个歉!   我说哪儿的话,赵老哥能记挂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赵长风嘿嘿一笑,说道:闲话少叙,我跟你说状元楼的事吧!   “愿闻其详。”   “曾经民国年间,我们阴山道士和那状元楼,结下了因果!当时是我们阴山道的一   位高人,解决了那事,解决的手法,有些血腥!”赵长风说。   我点点头。   赵长风继续说:天下鬼物,分门别类——光是常见的小鬼,就有怨鬼、饿死鬼、长发   鬼、吊死鬼!但是,从鬼魂的辈分来分析!心鬼是鬼魂中的前辈了。   心鬼,大多数都是人的邪念所化。   赵长风说,最先有的鬼魂,就是心鬼。   “心鬼中,又有祖鬼之说。”赵长风说道:祖鬼嘛,顾名思义,就是这些鬼物,最早   诞生的几大鬼物。   我点头,表示明白。   赵长风说:那状元楼里的鬼物,自称“白骨谣”,这鬼物,是天地间的“谣言”所化?   谣言化作的鬼物?   我盯着赵长风。   赵长风点头,说他们阴山道,钻研鬼物的造诣极深,他跟我说道:这种鬼物,最早   是出现在黄河一代。   黄河是华夏文化的摇篮,白骨谣先从黄河一代发源,也没什么不对的。   他说:黄河一代,有一个传说,叫——饿殍白骨,浮尸千里,是一首民谣流传下来   的,算是“白骨谣”的最早出处了。   他说最早的部落时代,有一个小孩,叫曲滕氏。   曲滕氏这个小孩,最喜欢捉弄人,当时他所在的部落,叫骨族,骨族人信奉河神。   那曲滕氏有一天忽然生出了妄想,他想着假扮河神,捉弄部落里的人。   他的水性极好,他事先刻好了一石碑,埋在了黄河底下,然后,又趴在了水面下,   用一根芦苇换气,同时也借用芦苇,发出了一些奇怪的声音,吸引了当是不少部落   人的注意。   接着,曲滕氏偷摸着浮出了水面,假装自己神灵附体,胡言乱语了起来,其中说得   最多一句话,就是“黄河下”。   部落的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曲滕氏最后睁开眼睛,说:我被河神附体了,河神有话说,让我去黄河下捞一件东西。   部落的族长就让曲滕氏快去。   曲滕氏下了黄河,摸出了事先刻好的“石碑”,石碑上写了几个字——河神怒,水淹万里。   族长一看,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就是河神发怒了,要发洪水嘛!立马组织部落的   人开始迁移。   迁移的路很辛苦,走了一个月,死了不少人……当时那种环境,靠脚走路,远离水   源,和找死无异嘛!   等到族人死了一半的时候,那曲腾氏才哭着说,说他作了一个谣言,欺骗了大家,   其实河神根本没有发怒。   当时的族人都很愤怒,把那曲腾氏活活给打死了,但打死了曲腾氏没用啊……路走了   一大半,剩下的还得走。   族人们最后迁移了六七百里后的一个泉水边上住下来了……剩下的还活着的人,就没   个二三十个了。   一两千人的大部落,因为一个谣言,最后剩下的人,只有二三十个人,其余的人,   都化作了迁移路边的白骨!   谣言让活生生的人变成了累累白骨。   这些死人的怨念,最后化作了一个最喜欢制造谣言的厉鬼,自称“白骨谣”。   白骨谣所到之处,就会散播谣言——战争快来了,快点跑啊。   “今年要发大水,快点跑啊。”   “谁家的女人偷汉子了……打死她”。   赵长风说:一直到先秦时期……有高人收了“白骨谣”,白骨谣这恶鬼,自此,杳无音   讯——但人们已经学会了白骨谣制造谣言的办法。   白骨谣死了,谣言却从来没有消失过。   我这才想起了莫子茹昨天晚上唱的那个歌子——树上吊着长生钱,太师椅里坐着长寿   阿婆,地里结出了黄金仔,路上坐着没穿衣服的阿姐,酒里喝出了五世的福,妓院   里躺着心上人……这首歌谣,本身就是谣言——树上吊得了长生钱?地里结得出黄金   仔?酒里能喝出五世的福?   白骨谣唱着一首满是谣言的童谣!她昨天晚上,也用造谣苏妖娆的方式,控制我去   杀了苏妖娆,她是攻心凶魂啊!   赵长风掏出手机,说道:每天网上多少人在制造谣言?有多少人再说着自己都不相   信的话,去欺骗别人?   我点了点头,说:赵老哥说得是……只是……白骨谣和状元鬼楼,又扯得上什么关系?   “有关系。”   赵长风说道:听说就是状元鬼楼里,有个女人,捡到了一本“无字天书”,从此,放   出了白骨谣!   无字天书?   我下意识的想到我怀里揣着的这本“无丑详见”,我这本“无丑详见”,就是无字天书   啊——莫非,这“无丑详见”,就和白骨谣有关系?   我想到了这儿,又猛然想起了赵长风刚才说过的一句话——白骨谣就是在先秦时期,   被高人给收了,从此销声匿迹。   我这本“无丑详见”,严格意义上来说,也算是“先秦时期”的东西吧?   一时间,我的内心有些激动,但我还是假装很淡定,继续询问赵长风:赵老哥,你   可清楚当时状元鬼楼里的女人,从一本无字天书里,放出了白骨谣的事吗?   “自然知道。”赵长风说道:曾经状元鬼楼,我们阴山道还是很有研究的,不然当年   的阴山道士,为什么能够一眼瞧出状元鬼楼里的凶物呢?   ps:第二更到了哈!么么哒。 第八百二十七章 连中三元(久居冠名)   所属目录:第一卷 发布时间 : 2017-8-10   赵长风说阴山道研究天下鬼物,也研究天下阴地。   状元楼就是出了名的阴地,阴山道自然颇有研究。   我让赵长风帮我说说当年“状元楼”里放出白骨谣更加详细的事,他一口应了下来,   开始跟我们说了起来。   中国有句老话,叫“穷不过百年,富不过三代”,说的是一个小规律。   意思是一个草根的贫困家族,一代代的传,百年之内,总是能够富裕起来的。   一个名门望族,一代代的传,传过三代,多半是要出个败家子,把家族给败落掉的。   这个小规律,一般情况下还是很准的。   状元楼的状元世家,差不多也符合了这个小规律。   五代三状元,把状元世家的名誉推到了顶峰,李姓“状元世家”的名头,实在是响亮。   当时李姓家族的小孩,长到二十岁,无论有没有什么真才实学,在十里八乡的私塾   里面当先生,那都抢着要。   古时候的老师和现在的老师还不太一样,古时候的学生,是真的得尊重老师,老师   非常有尊严的。   慢慢的,李姓家族被祖辈打下来的名声给冲昏了头脑,真的以为只要出生在“李姓   状元家”的,都是风流才子、青年才俊,自然上进心就不怎么样了。   这样,李姓家族再过了个两代,基本上家里真正有才学的,没有几个,有的,就是   一些喜欢在江边作赋,吸引一些女性追随者,然后风流一把,重新又去招蜂引蝶的   浪荡公子。   不过,世事不尽然,虽然李姓家族的男儿,一个个没什么本事,但是,李姓家族出   了一个女儿家,叫——李蒹葭的,是个才女。   她天资聪颖,过目不忘,五岁作诗,到了七八岁时,文章灵气颇佳,一手好字,更   是让周围那些号称才子的,自愧不如。   除了过人的天分,李蒹葭学习也十分刻苦,尤其喜欢看古籍经典,博闻强记,才学   练达。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李蒹葭在状元世家里面,那叫一个遭人嫉妒。   五代三状元的世家里,竟然才学最高的是一个女子,这让她的那些哥哥们,心里好   生恼怒。   在李蒹葭十八岁那年,她准备去考功名,那些哥哥们齐齐站出来反对,说一个女儿   家的,考什么学?女子无才便是德!好好在家里待着。   李蒹葭多少也有些傲气,她就跟那些哥哥说:你们又有谁有把握中一个进士?   那些哥哥都没说话了。   老实说,进士也不好中,难度不比现在考清华北大差,那些哥哥自己是什么水平,   自己心里还是有数的。   李蒹葭说:进士考不上,自然就不谈探花、榜眼和状元喽?   哥哥们继续没说话。   李蒹葭又说:我们李姓宗族,状元门第,五代三状元,如今连一个进士都出不来   了,还谈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我李蒹葭用我的人头保证,只要我参加这次的会   考,我必然高中,待到秋考、殿试,我必然打个状元下来,光耀门楣。   这份豪气,自然让那些哥哥没有话说。   那些哥哥又去找了当时的族长,也就是他们的父亲,说:一个女子,考什么功名?   那父亲说:我也不想让李蒹葭去考试啊——可是状元世家也要脸,多少年了,李姓家   族里,连个进士都不曾考中,不让李蒹葭去考学,成吗?状元世家需要一个高中的   人,不说状元,榜眼、探花,至少也得是个进士。   父亲当然希望家里的男儿有出息,但男儿没出息啊,只能让李蒹葭这个女儿家上了。   族长父亲因为名门望族的关系,特意去托了关系,托到了朝中一位教皇帝练字的   “翰林供奉”,让他问问皇帝的意思,是不是可以让他女儿去参加科举考试,当时都   是男人去参加科举,女子去参加科举的,凤毛麟角啊。   那翰林供奉就偷偷去打听皇帝的意思,说:皇上,听说最近闽南出了一个才女,文   思敏捷,满腹经纶,也是一有趣的事。   皇帝听了,特别感兴趣,就说:哦?还有这等才女?   “是!那才女在闽南一代,名声颇高,许多秀才举人都推荐那女子来参加科举,可惜……”   “可惜是个女儿身?”皇帝笑了笑。   翰林供奉连忙说是。   皇帝想了想,说:女儿不能当官,但有才华,却能做一私塾先生,京城有一“有教   书房”,说的是“有教无类”,无论男女、孩童、老人,皆可以去读书,如果这女子   能中个进士,实在适合去那“有教书坊”里当个教书先生,也不辱没她的才学。   “皇上所言极是。”翰林供奉说。   皇帝说:待会拟一张“文令”,递与闽南主管科举的王彦生,告诉王彦生,特事特   办,不许阻挡那女子科举——这次,要用这女子,杀一杀那些读书人的锐气,让他们   知道知道,这天下之大,奇人无处不在,便是一女子,也能在科举上,让男儿颜面   皆失!   翰林供奉听了大喜。   皇帝开了“绿灯”,李蒹葭自然顺利的参加了科举。   不过,李蒹葭参加科举后,势如破竹,乡试发榜,高居第一,中了“解元”。   开了春,李蒹葭再次赶往京城赶考,进行礼部主持的会试,妙笔生花,写出了锦绣   文章,成为了“贡士”,贡士中,再次名列第一,拿下了“会元”。   连续两次考试,李蒹葭都拿到了头筹,犀利无比,像是一根锥子,非常顺滑的扎进   了一块丝绸里!毫无阻碍!   京城里头,一些赌场,暗押这一届的状元,其中最大的热门,就是李蒹葭。   一时间,京城老百姓,饭后谈资,都是那个女子天才——李蒹葭。   除了闲谈的闲人,李蒹葭的七个哥哥都偷偷的去了京城,他们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李蒹葭只差最后一次殿试了——只要参加了殿试,很大可能都是“同进士出身”了,到   时候,整个状元世家,就成了李蒹葭做主了。   他们这些当哥哥的,还想继承家产?就算能继承,那也得被人笑掉大牙。   并且,如果李蒹葭一旦拿下了状元,那就是“连中三元”,科举那么多状元,真正连   中三元的人,只有屈屈十几个人!这是何等的荣耀?李蒹葭连中三元之后,估计回   家就是族长。   怎么办?   最后,当大哥的,想出了一条好计策,这个计策,绝对能够毁了李蒹葭。   他们想好了计策,就在“殿试”之前,到处运作。   很快,殿试开始了。   殿试是在皇宫大殿上,由皇帝主持的,殿试之后,会把考生分成三等,一等有三名   ——状元、榜眼和探花,二等则叫“进士出身”,三等叫“同进士出身”。   一般情况下,皇帝不怎么主持殿试,都是交给位高权重的大臣来主持。   但是这一次殿试,皇帝亲自主持,因为很有可能见到“连中三元”的情景。   皇帝第一个考察的,就是李蒹葭。   皇帝以“书生”为题,考李蒹葭。   李蒹葭依然延续了会试和乡试时候的神奇表现,文曲星附体,口若悬河,一阵抑扬   顿挫的演说,征服了在场的每一个人,也征服了皇帝的心。   皇帝心里对李蒹葭的才华,那是真的大为赞赏,但是,他却有了很重的心思,甚至   在怀疑,自己批准李蒹葭参加科举,是不是一个错误的行为。   期间,其余的考生,也都一个个回答了皇帝的试题,但是……只要有耳朵、有眼睛的   人,都能看得出来,这场的状元,非李蒹葭莫属。   莫非,这第一个女状元,就要被李蒹葭收入囊中了?甚至李蒹葭还是以“连中三元”   的强大姿态,拿下了这个状元?   这传扬了出去,怎么让天下的读书人做人?寒窗苦读,竟然比不上一个小女子?   很快,殿试结束了,皇帝还在等,等一个才华不说超过李蒹葭的人,至少也别落后   太多啊!不然的话,他想暗箱操作都没机会。   但依然没有?   其余人的表现,和李蒹葭,完全不是一个档次上的。   最后皇帝没办法,只能宣布:当场殿试第一——李蒹葭,连中三元!大才。   皇帝心里也很恼火啊……他只是想借着一个女子,来杀一杀读书人的锐气,他原本以   为李蒹葭,无非就是能中个进士,可现在呢?李蒹葭才华惊艳,连中三元,这就不   是杀读书人的锐气了,这是让整个国家的才子蒙羞,让全国读书人感觉到奇耻大   辱,其中许多书生,估计都会对科举失去信心。   皇帝是要一个女状元,还是要全天下的读书人?答案自然是后者。   他宣布李蒹葭拿下状元的语气,都有气无力的,就在这个时候,来参加殿试的考生   里面,忽然有七八个考生,直接跪在了地上。   “皇上!李蒹葭并非状元之选,小人有话要说。”   咦?   皇帝本来低沉的心情忽然恢复了不少,他看向了那七八个考生,问:有何话说?   那几个考生,一起说道:李蒹葭……并非大才,她不过是个文抄公——是天下读书人的   耻辱!   ps:第一更到了哈!么么哒,第二更正在写啦。 第八百二十八章 生死谣言(瓜瓜冠名)   所属目录:第一卷 发布时间 : 2017-8-10   皇帝其实是不想把状元颁给李蒹葭的,现在一听这几个考生有李蒹葭的黑料啊,那再好不过了。   他脸色深沉,内心却很喜悦,压制住嗓音,问那几个考生:哦?李蒹葭刚才殿试上,锦绣文章,胸怀江山,如何又变成了一个文抄公。   其中一个跪地的考生,直接说道:皇上,小人要告这李蒹葭,有三条黑状!   “从实说来。”皇帝说。   考生说要告李蒹葭的第一条黑状,当然是文抄公。   他跟皇帝说:李蒹葭的家世,非同寻常,乃是闽南状元楼的李氏状元世家——她有七个哥哥,每个哥哥都胸怀大才,只是,为人性格谦和,不愿意贪图功名,都是真正的大隐之士,唯独这个李蒹葭,贪图功名,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才女,其实,他的诗词文章,都是出自他哥哥之手。   “哦?”   皇帝说道:可有证据?   “证据当然有。”考生说:李蒹葭曾经作过一首诗,那诗歌,乃是他哥哥手作——我和他哥哥认识,有过书信来往,书信里,他哥哥提及过此事——她早就是一个文抄公,品行恶劣,这次殿试的滔天文章,也不是她所作,一样是出自他哥哥之手。   “你可有书信?”皇帝问。   考生连忙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书信,递给了皇帝。   皇帝一看,上面果然有李蒹葭哥哥的话“我妹文章,皆出自我的手笔。”   皇帝龙颜大怒,说道:岂有此理。   接着,考生说:我还有两条黑状。   “接着说。”皇帝让考生继续说。   考生再次说道:那李蒹葭生性风流——在县里,和几个小白脸的面首,勾搭成奸,辱没了我们读书人的脸面。   “可有证据?”   “这个证据不好找,但是整个京城,都在传李蒹葭的风言风语。”   接着考生又说了李蒹葭的第三条黑状,说李蒹葭虽然是个文抄公,但也背着读书人的名头,却在家里做着下九流的生意,开起了酒楼。   古时候,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商人是很没地位的,一个读书人做生意,就是罪过!   三条“谣言”罪状给说了出来,李蒹葭还想反驳、自辩,但皇帝霸道的言语,堵住了她的嘴巴,喝骂道:李蒹葭,朕本来以为你是胸怀韬略之才——原来你不过品行卑贱的小人,今日,本来我要治你的欺君之罪,但想那状元楼名声显赫,我算是给你那祖先脸面,也给你那几个颇有雄才大略的哥哥脸面,就不治你的罪,只乱棒把你打出皇宫,终生不得再入科举考场。   说完,皇帝一挥手,几个太监,拿着棍棒,把那李蒹葭给打了出去。   为什么形势突变,关于李蒹葭的谣言四起?   其实在李蒹葭拿到“会元”的时候,她的七个哥哥就开始密谋要毁了李蒹葭,办法就是“造谣”。   谣言的本质,其实是人们更加原因相信的话。   她的七个哥哥,在京城里,散播李蒹葭其实是一个文抄公的谣言,说李蒹葭的文章,都是出自他哥哥的手笔等等。   那京城的人,自然就相信了——他们的骨子里都觉得,一个女子怎么可能“连中两元”?肯定是有猫腻。   这谣言一传播出去,大家都信了,然后以谣传谣——最后都成了李蒹葭其实也就是会写几个字,其实肚子里毫无墨水。   又把她的七个哥哥,传成了“文韬武略”之才,各个都是“在世诸葛亮”。   接着,她的七个哥哥,又联系了那些参加殿试的同省考生,暗地里勾结他们,要在殿试之上,污蔑李蒹葭,造李蒹葭的谣言。   要说李蒹葭的那些谣言,皇帝其实是将信将疑,但他也不愿意去考证这谣言是不是真的,只要不让李蒹葭连中三元就可以了。   于是,一次大规模的造谣之后——李蒹葭从才女变成了文抄公、读书人的耻辱。   他那七个胸无点墨的哥哥,反倒成了隐士高人!   李蒹葭出京城,被京城的老百姓戳脊梁骨骂,甚至有些人还拿着鸡蛋,狠狠的扔着李蒹葭。   等李蒹葭回了家,李氏家族的族长直接骂道:不知廉耻的东西……丢尽了李家的脸,三天之内,卷铺盖,滚出李家,李家没有你这样的畜生。   谣言,毁掉了李蒹葭,不光是毁掉了李蒹葭的功名,甚至是毁了李蒹葭的一生。   在李蒹葭刚刚回家的时候,朝廷的诏令又来了,说皇帝虽然对李蒹葭龙颜大怒,但是对李蒹葭的七个哥哥,大加赞赏,所以专门前来给他们加封称号,叫“卧龙七君子”。   李氏族长更是高兴,摆了宴席,宴请了县里那些举人进士,要给七个儿子庆功。   在庆功宴摆好的那天晚上,李蒹葭到了宴席之上。   李家族长怒斥:羞臊人的东西,谁让你来的。   李蒹葭没有理会,她只是高高的举着一块白色的“无字天书”,对众人说道:李蒹葭寒窗苦读,满腹经纶,最后却不敌谣言,成为了一个品行恶劣的文抄公——而我那几个哥哥,不学无术,胸无点墨,却成了“卧龙七君子”,谣言可诛。   她接着说:谣言一出,千里白骨,今日,李蒹葭死志已名,就用我的鲜血,放出“白骨谣鬼”,李氏一族,都丧生在谣言之下!在场宾客,都当个见证,见一见李氏宗族,是怎么灭亡的!   说完,她将无字天书平放在了地上,然后一头,磕死在了那块“无字天书”上面。   鲜血把“无字天书”给染红了!   烈女李蒹葭死去了,当时李家的人手忙脚乱的把李蒹葭的尸体给抬走,却没有人再见那“无字天书”。   事情讲到了这儿,赵长风叹了一口气:我估计,那无字天书里,锁了“白骨谣鬼”,那女子一头撞下去,用鲜血把白骨谣鬼给放出来了,从此,白骨谣鬼,就在状元楼里休养生息。   我问赵长风:后来呢?那李家的人,真的死在了谣言之下吗?   “当然。”赵长风说:白骨谣放出来了——他可是谣言化作的鬼魂,玩“造谣”,她是一把好手!在李蒹葭死后的两年,北方一带,盛行一则谣言,说闽南状元楼里的“卧龙七君子”,其实是真的有文韬武略之才,他们只所以不愿意参加科举,其实是心中记挂前朝,要举事谋反。   除去这个,在整个闽南,都流行着状元楼里写的一些反诗。   谣言越传越玄乎,甚至有人还谣传,说状元楼里,还藏了龙袍之类的。   这一次的谣言,让朝廷慢慢关注到了,直接问了李氏家族谋反大罪。   一门上下三百口人,全部在状元楼前枭首示众。   传闻,在那三百口人被砍头的时候,状元楼里,传出了一阵阵的女人怪笑。   ……   这事基本上算搞清楚了,莫子茹导演,肯定是被“白骨谣”附身了。   同时,我还得知了一些“无字天书”的事情,我这才知道……我贴身衣服兜里装着的“无字天书”到底是有多么夸张——想不到,白骨谣这样的祖鬼,竟然和我《无丑详见》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   我跟赵长风感谢了一阵,关掉了视频。   冯春生则把我喊到了办公室里面。   我一进办公室,冯春生就偷偷的对我说:有没有从状元鬼楼里面,听出一件事?   我说听出来了啊……那状元鬼楼里面的女鬼,就是白骨谣鬼。   “不,不!还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   冯春生讳莫如深的说。   我问冯春生:还有哪件?   “那个状元楼里的女状元李蒹葭,她其实处处透着诡异。”冯春生说。   我说李蒹葭诡异什么?   “我怀疑,李蒹葭的才华,不光是勤学苦练。”冯春生说:还有一些外在因素。   我有些不太懂,就问冯春生:有啥话就直说嘛!   冯春生咳嗽了一声,说:全国最顶级的人才之间,其实非常难以拉开差距——但是李蒹葭,在殿试的时候,完全是碾压的姿态,毫无争议的拿下了状元……虽然被皇帝给撸掉了。   这个倒是。   从赵长风说的来看,那皇帝作为裁判,想黑掉李蒹葭的状元,但是……他完全没办法黑掉,足以证明,当时的李蒹葭,比殿试时候的榜眼,强出了好大一截,强得毫无争议,在雨后皇帝只能通过李蒹葭那“莫须有”的人品,强行黑掉了李蒹葭的状元。   冯春生说:也许是李蒹葭从“无丑详见”里面,获得了某些启发——无丑祖师什么人物?法家、阴阳家的起源人物——李蒹葭如果从《无丑详见》里面传承到了什么,那自然是文韬武略,惊天讳地之才了。   听了冯春生的话,我忽然感觉十分有道理。   我越发觉得“无丑详见”这本无字天书,蕴含了很大的能量,怪不得冯春生不让我把《无丑详见》用来示人呢。   我想了想,问冯春生:春哥,咱们先不考虑这《无丑详见》到底有多么珍贵,我觉得,我们得先考虑,怎么对付“白骨谣鬼”。   白骨谣鬼是心鬼!   心鬼难治,我的第三眼——佛光,本来是对付心鬼的利器,可是我的第三眼被彭文打坏了,现在别说用出“佛光”,我都找不到第三眼和我身体的联系了。   接着,我猛地拍了拍胸口,说道:对了!解铃还须系铃人!白骨谣鬼是从《无丑详见》里面出来的……那么咱们能不能用《无丑详见》,搞定那……白骨谣鬼?   ps:第二更到了哈,么么哒。 第八百二十九章 布鬼局(豆豆姐冠名)   所属目录:第一卷 发布时间 : 2017-8-11   我跟冯春生说,我要利用《无丑详见》来对付那白骨谣鬼。   冯春生想了想,说道:你可知道怎么使用这“无字天书”?   我摇了摇头。   虽然现在我已经明白了——无字天书,和白骨谣鬼是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曾经的白骨谣鬼就是被封在了无字天书,可现在,再用这无字天书封存“白骨谣   鬼”,怎么封存?怎么使用这个无字天书?   一切都是天方夜谭。   我一时间有些沮丧。   但我也没那么沮丧,我忽然抬起头,感觉自己的眼睛能喷火了,我对冯春生说:春   哥——天降奇缘啊。   “什么?”冯春生不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对冯春生说:也许——无字天书如果真的被我们掌控,那么……能不能用他来对付白   衣獠?   我们现在已经搞清楚了《无丑详见》的一部分作用了!   这个玩意儿,很可能是一“封鬼”的法器。   能对付“白骨谣鬼”,为什么不能对付白衣獠!白衣獠是一条无道恶鬼嘛!   冯春生猛地一拍巴掌,一脸憧憬的说道:没准还真是……这次,你小子捡到宝贝了。   接着冯春生跟我说:要不然今天,咱们对付白骨谣鬼的时候,制定两套方法,一套   咱们是咱们的常规做法,另外一套,就是试图激活《无丑详见》,看能不能掌握这本   无字天书,要是能掌握,那这次咱们就牛了。   我和冯春生,一拍即合!   我们迅速开始研究,怎么来对付“白骨谣鬼”这只心鬼。   “心鬼”之类的玩意儿,最难对付的,它们都来无影,去无踪,并且随时都能藏进人   的心里——很难找到她的位置。   冯春生说没事,他有一个风水阵,可以把白骨谣鬼,限制在一个很小的位置,剩下   的事,得我和龙二来做了。   我盯着冯春生:好像春哥已经有了成熟的计划?   冯春生把嘴巴,靠近了我耳边,说着如此这般。   我听了冯春生的想法,眉头渐渐松开了——好招!用这招,就能办了白骨谣鬼。   我直接给“鬼爷”打了一个电话,跟他说我要订货。   我得先订到收了“白骨谣鬼”的货。   鬼爷是刘老六在变成胎茧之前,给我推荐的人,这人在阴行里,也是极其有地位,   重要的是,他那儿有很多货,阴魂、凶魂、婴儿尸什么的,不论是阴邪的还是正派   的法器,都有!只要我自己带价钱过去就好。   鬼爷很快接了电话,慵懒的说道:水爷?这么一大早给我打电话,有点什么生意照   顾我这老鬼?   我笑了笑,说:鬼爷,您说笑了,我得仰仗您鬼爷,拿点货。   “什么货?”鬼爷问我。   我说,要“英魂”,还要一张阳刚男人的人皮!   鬼爷说我需要的东西挺特殊的……   我问:暂时没货吗?   “货有,就是价格……。”鬼爷阴险的笑了笑。   要说鬼爷和刘老六是多年的好朋友呢,这坐地起价的能耐,那都是如出一辙。   我说价格好说。   “那就没问题。”鬼爷问我:要什么样的“英魂”。   “重信守诺者的英魂。”我说。   人一共有三魂——阴魂,阳魂和离魂。   阳魂的品质过于优秀的,就是英魂。   鬼爷说道:有!前几年,有个包工头小老板,开车带着上百万的现金,在过年之   前,往老家赶,为啥呢?因为他工地的工人,大部分都是他的老乡,他答应过老   乡,过年之前结钱,但是他在年二十八那会儿,才在开发商那儿,结了款子,然后   要火速回家,他争取在过年之前,把这些现金,发到工人的手里!   “可惜!那时候,大雪纷飞!那包工头的车,在路上出了车祸!死了!”鬼爷说:他   生前最后的一通电话,是打给劝他不要大雪上路的家里人——说不管多大的雪,都得   回去,工人老乡过年都需要钱,他需要在年前,把钱发到他们手里,让他们过个好年!   这包工头出事了之后,他的家里人,遵循了他的遗志,去了车祸现场,从变形的车   厢里,把钱拿了出来,然后包工头的弟弟,直接带着钱,回了老家,把钱给发了。   这对兄弟在雪地里的生死接力,诠释了什么叫“重信守诺”,说了年前发钱,就一定   要在年前发钱。   鬼爷叹了口气,说道:这对兄弟,后来还上了报纸,一位有才的记者,给写了一个   标题——来世不欠今生债,新年不拖旧年薪!诚信,义气。   “可惜啊。”鬼爷又说:那死去的包工头的英魂,被一个阴人捕捉到了,几番流转,   到了我鬼爷的手上,只是,现在的人,做阴事大多是有“阴邪”的交易,这英魂,一   直也没用上,今儿个你提起来了,这英魂,算是找到买家了。   我点点头,说道:鬼爷,把这英魂给我留着,我待会过来拿!   “你亲自过来?”鬼爷问我。   我说是的……也过去和你鬼爷打个招呼!   “成。”鬼爷挂了电话。   现在我要的货,都订好了,剩下的就是去拿货了,我刚准备出门,赵长风的电话打   了过来。   我接了赵长风的电话:赵老哥。   “刚才我还忘记给你交代一件事。”赵长风说:我把白骨谣鬼的画像给你……刚才我忙   着用丹青作画在,忘记这一茬了。   “哦?”我说可以啊。   赵长风给我的手机一幅水墨画的图片。   这水墨画看得出来,上面的墨迹还没干——这么短的时间里,赵长风画得细节方面无   可挑剔,丹青作画的功力,实在不容小觑。   不过,这水墨画上的“白骨谣鬼”,竟然是一个浑身白骨的孩童,而不是我看到的   “白骨谣鬼”的模样。   我又跟赵长风打了一个电话,说:我见过的白骨谣鬼,不是你画的那般模样啊。   “啊?”   赵长风想了想,说道:那就是白骨谣鬼幻化了模样——要小心一些啊,听说有些小   鬼,模样变化一次,道行就增加一分——这次白骨谣鬼,只怕不好对付。   我对赵长风笑了笑,说道:赵老哥放心,这次,我下个天罗地网,她插翅难逃!   “那就好。”赵长风挂了电话。   我直接出门,和冯春生一起去见了鬼爷。   我这次头一次见鬼爷——没成想,这位“阴货”大拿,平日里竟然是一个收破烂的,穿   了一身蹩脚的衣服,带着个巨大的草帽。   我们见到他的时候,他还在自己的破烂场里胡乱翻着什么。   我跟鬼爷打了一声招呼:鬼爷!   “来了。”鬼爷没回头看我,就说:我带你去拿东西。   他带着我和冯春生,去了西屋,屋子的桌上,放着一个竹筒和一张人皮。   这竹筒里装的,自然是那“今生不欠来生债”的包工头的英魂!   我拿出了烟盒,倒出了三根烟,直接点着了,单膝跪地,对那英魂拜了一拜,这是   我对那包工头的品质的尊敬。   鬼爷一旁给我竖起了大拇指,说道:水爷,可以!可以!六爷钦定你做他的接班   人……确实有他的道理——现在这年头,讲究的人不多了,大家都拜财神,却不拜关二   爷!你于水,侠肝义胆!千万要拿下闽南阴行的扛把子!   “谢谢鬼爷。”我对鬼爷说道。   “一切听墨大先生的。”鬼爷说:墨大先生,是个高人,有他在,足可以保证你夺下   阴行老大的位置。   “谢谢!”我对鬼爷说道。   鬼爷笑了笑,说:以后,如果你要的货,是为了抢闽南阴行老大用的,直接找我,   我不要钱!算是我对六爷这么多年友情的一个交代。   我忽然发现,鬼爷实在比那墨大先生,可爱得太多!   ……   我带着需要的货,回了纹身店里。   我把“阴货”放在了纹床下。   冯春生开始布置风水阵,这个风水阵,叫“五行守煞阵”,布下五行,借用金木水火   土,困住煞气。   鬼是煞气通灵之后的产物,那白骨谣鬼也难破“五行守煞阵”。   接着,我安排陈词、龙二和仓鼠,都各自埋伏下来,陈词在诊所办公室里等着我的   暗号。   仓鼠则坐在前台,假装看电视,龙二就坐在门口的石墩上,假装用手机玩游戏!   一切布置妥当了,我给莫子茹打电话:莫导,我昨天有些过分了,今天我再帮你检   查检查阴事,看看你到底被什么样的阴祟缠身了。   莫子茹连声说好,她还说她昨天也有点过分,其实应该好生和我们解释,解释她其   实是一个石女的事情!   我笑了笑,让莫子茹过来。   大概十五分钟之后,莫子茹到了我的纹身店呢。   她推了一个大大的婴儿车进来的,她见了我的面,就微笑,说:今天请了个假,帮   我姐姐带小孩,听到你于水先生的电话,我立马就来了。   接着,她把婴儿车,停在了前台,踩住了刹车,然后她独自走到了我的面前。   我站在纹床前,要和莫子茹握手。   在她和我握手的时候,我忽然把她一推。   她往后退了三四步,刚好退到了冯春生布下的风水阵里去了。   我喊了一句:兄弟们!干活!   呼呼!   仓鼠和陈词,都放下了手里的事,直接冲了出来。   龙二则收起了手机,跳得老高,伸手拉下了卷闸门,同时又把店里的木门给关上了。   莫子茹,中了我们的埋伏。   “金者利、木者活、水者柔、火者烈、土者坚,金木水火土,五行守煞,白骨谣   鬼,你插翅难逃!”   冯春生一旁摇动着手里的罗盘,莫子茹往旁边跑,可每跑一次,都被隐形的东西给   撞了回来。   她的四周,有着见不到的“风水阵法”。   ps:第一更到了哈!第二更正在写,么么哒。 第八百三十章 关二爷显圣(豆豆姐冠名)   所属目录:第一卷 发布时间 : 2017-8-11   莫子茹一阵跌跌撞撞,却没办法冲破.身边一米见方的位置。   她顿时清楚我们知道了她的秘密。   所幸,她也不藏着掖着了。   她的脸上,浮现出了狰狞的微笑,冷冷的说道:原来你们已经知道我的来路了?   “废话!”   我盯着莫子茹,说道:白骨谣鬼,今天,我收了你!   “收?你们拿什么收?”莫子茹的模样,异常的嚣张。   她伸出了手,戳了戳鼻子,然后对我们说道:我的确上了这位叫莫子茹小姐的身——   她值得我上身啊,她这一辈子,被谣言中伤,毒害,明明是一个不错的女人,去被   人谣传成了荡.妇,她多可怜啊,处处都得提防着谣言,刚好遇上了我白骨谣鬼!   “她的痛苦因为谣言,我的出生,也因为谣言,我上她的身,实在再合适不过了。”   白骨谣鬼终于承认了她的身份。   接着,她又说:可是你们能奈我何?我就在莫子茹的身体里面,你们杀我啊,你们   杀了我,就等于杀了莫子茹……到时候警察过问,你们怎么交代?你们是在降妖除   魔?呵呵,谁会信呢?所有人都只知道,你们杀人了。   心鬼最大的问题,是我们没办法把她给逼出来——她就在莫子茹的心里。   宰了她,等于我们也会宰了莫子茹。   除非白骨谣鬼从莫子茹的心里出来。   但是,她肯定不会主动从莫子茹的心里出来。   “哼哼!来啊,杀了我啊。”莫子茹扭着脖子,完全不把我们放在眼里,说道:人很   奇怪,总是喜欢投鼠忌器,到不如我们恶鬼,手段就是凶残狠辣!   ?我冷笑道:莫子茹,我们既然下了局,就有九成以上的胜算,老二,看你的了!   “哼哼,好啊。”   龙二阴郁的说道:我们投鼠忌器,但我们也有百无禁忌!   说完,他一杨手,将手中的天官印,直接扔了出去,那天官印,在莫子茹的头上,   不停的盘旋着。”天官赐福,百无禁忌!“   那天官印一升腾,莫子茹就显出了白骨谣鬼的模样,颀长的脖子,一张脸上长着四   张嘴,她双手高高的举起,吼道:依然没用!依然没用……即使是百无禁忌,你们也   只能斩我神魂!你们谁的法器,能斩我神魂。   “我!”   我直接走到了纹床旁边的一个香堂上,给翡翠关羽像前,上了三指半香。   在江湖上,谁给关二爷拜香最多?肯定得属洪门。   洪门的三指半香,也是有说法的——第一指香,拜的是羊角哀和左伯桃,叫仁义香,   第二指香,拜的是刘备、关羽、张飞,叫忠义香,第三指香,拜的是梁山一百单八   将,叫侠义香,最后半指香,拜的是秦琼和单雄信,叫“有仁无义”。   不过,演变到现在,洪门拜香,拜的几乎都是关羽关二爷!   我给翡翠关羽像拜香,也是按照洪门的路子来的。   我双膝跪地,对关二爷像说道:关二爷!今天恶鬼当道,走的是造谣生事的路子,   是你一生中最为仇恨的小人,今天小子于水,要纹“阴阳绣”,斩此恶鬼,用关二爷   做纹身……斗胆问一句——关二爷您答应吗?若是不答应,三指半香燃尽,若是答应,   关二爷您吐口气,灭了这三指半香,小子于水就开始办事了。   我话音刚落,忽然门窗紧闭的纹身店里,刮起了一阵罡风,果决的吹灭了三指半香   ——关二爷同意我做他的阴阳绣了。   我直接到了纹床下面,拿出了从鬼爷那儿弄来的“人皮”和英魂,开始做“人皮纹身”。   这次我要纹的身,叫“关公背刀图”。   我在人皮上,果断的做着刺青,用那“英魂”融入染料,然后在人皮上面做着刺青。   很快,关公背刀图,在人皮上,勾了出了轮廓。   然后,我继续给刺青上色。   以关二爷为背景的纹身图案,有好些种,但不管哪一种,都只能纹成闭眼,要么就   不纹眼睛。   不过,这一幅“关公背刀图”是要斩鬼的,自然要纹眼睛,只是,眼睛要留到最后   纹,并且,由刺青师来开眼。   大概半个小时候,关公背刀图已经只差最后那双眼睛了。   我直接用纹针,扎破了中指,只要我将中指的指血,涂抹在关二爷的眼睛上,这幅   “阴阳绣”,算是成了。   关公背刀,斩掉白骨谣鬼!   我刚刚准备把手指,给摁倒关二爷刺青的眼睛上去的时候,忽然,纹身店里,传出   了一阵“诡异”的笑容。   “嘻嘻嘻!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阴阳刺青师于水,真要玩人心,你们又怎么是我心   鬼的对手。”   我连忙看向“白骨谣鬼”,却发现她依然被困在冯春生布下的风水阵里……那刚才怪笑   的,又是谁?   那笑声再次响起,我们循声望了过去,这一望,算是望出事了。   我们的目光,都在前台的一架婴儿车前停住了。   那怪笑,就是婴儿车里发出来的。   我这才想了起来,这婴儿车,就是莫子茹推过来的。   莫子茹跟我说,这婴儿车里的小孩,是她姐姐的孩子……现在看来——根本不是啊。   就在这一瞬间,一个一岁大模样的婴儿,直接从婴儿车里爬了出来。   他直接站在了婴儿车的沿上,然后猛地一撕——把自己身上裹着的人皮给撕掉了,露   出了一具白骨!   我才想起来,赵长风后来给我画了一幅图,图上就是白骨谣鬼的长相——画的就是一   个孩童骷髅。   当时我还以为赵长风画错了呢,赵长风也以为白骨谣鬼是变了模样,从一个孩童骷   髅,变成了现在这幅模样,现在看……白骨谣鬼,莫非有两个?   因为这个变故,我的动作有些僵硬,人也愣住了,龙二喊了一声:水子!干啥呢?   快给关二爷开眼!   我立马反应过来,用右手的中指,在关二爷的眼睛上涂抹了起来。   我才涂了一只眼睛,那个孩童骷髅,已经冲着我扑了过来……仓鼠直接跑向了那孩童   骷髅,伸手要去拿那骷髅。   可惜仓鼠伸手一抓,那孩童骷髅竟然碎成了一堆骨粉,烟雾四起!   一道黑色的气,直接躲过了仓鼠的追捕,冲像了我的喉头。   噗!   就那一下,黑气钻到了我的喉咙里去。   我的脑子里面,忽然出现了无数的声音。   “哈哈!阴阳刺青师,你用局来拿我,却不知道我是将计就计!”   “状元楼里,有两只恶鬼,一只,是曾经自杀的女状元李蒹葭,就是现在附身在莫   子茹身上的那只恶鬼……她当年撞死在了无字天书上,化作了厉鬼,同时也把我给放   了出来,她央求我帮他报仇雪恨,我则让她成为我的奴隶。”   “我用李蒹葭以白骨谣鬼的名义引诱你,实际上,我一直以孩童的模样,躺在这幅   特制的婴儿车上——我为的就是你的身子。”   “你身子好啊,九阴聚首的命格,无意中又融入了九阳聚首的命格,九阴九阳,我   白骨谣鬼,若是占据了你的身子,我必然能成为万鬼之王。”白骨谣鬼在我的身体   里,哈哈大笑。   接着,白骨谣鬼忽然用极度有诱惑力的声音,对我说道:阴阳刺青师,你现在这   般,哪有出息?臣服在我白骨谣鬼的座下,你要什么就能有什么!要钱有钱,有女   人有女人!   “你可以做到任何你想要做到的事情,快,臣服于我。”   “臣服于我,从此,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臣服于我,从此,你富可敌国,你拥有全天下所有的宝物、女人、钱财,比起当   一个小小的刺青师,那不知道强到哪里去。”   在白骨谣鬼一阵子循循善诱下……我面前的画面变了一幅模样,我的周围,全部都是   钱,堆着了山一样的人民币,我的周围,全部都是身材曼妙的女人,我的贪财、我   的贪婪,都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了。   “你要什么?大声点告诉我。”白骨谣鬼狠狠的吼着。   我心里想的是,一旦我回答这个问题,我就真的会被白骨谣鬼给控制住,没有了冯   春生的风水阵,兄弟们对我又投鼠忌器,也许白骨谣鬼真的能控制着我的身体,逃   离出去,遗祸人间!   我强行告诉自己,不要上白骨谣的当,可是,我却做不出任何的拒绝,我大声的喊   道:我要钱,我要很多女人!我要天大的权力!   我的心,凉透了,我感觉我已经不受控制了,我彻底被白骨谣鬼给煽动了,他控制   了我的心。   就在这时候,我以为我自己已经陷入万劫不复的时候,忽然,我发现我面前那一堆   成山的人民币下,站着一个手里紧紧抱着“飞天芭比”的小女孩,她穿着破烂的衣   服,楚楚可怜。   我瞧见了那些身材曼妙的女人幻象里面,竟然站着一个老人,一个身体稍稍蜷缩   着,抽着中华烟的老人。   一下子,我感觉我找到了真实的感觉。   这种感觉,就是前两天,我在“山间卧龙”里,吃了那黑衣厨子的四盘“食降”菜肴时   候的四种感觉——因为贫穷,用捡破烂的钱买了飞天芭比的小女孩,因为衰老被嫌   弃,被儿子用中华烟熏死的老人!   一时间,我想起来了——那黑衣厨子用“食降”,将这四种炙热、发人深省的感觉,印   在了我的心里。   我想起了贫穷的味道,我想起了贪婪的味道,我也想起了懦弱和衰老的味道,“食   降”的出现,用那四种味道,让我挣脱了白骨谣鬼给我制造的虚幻,我游离在了虚   幻和真实的边缘,但这个已经够了。   我浑身打着十分剧烈的摆子,一步步艰难的挪到了“关公背刀图”的面前,伸出不停   颤抖着的手,挤出了中指的指血,继续涂抹着关二爷的眼睛。   “关二爷!开眼!青龙偃月刀,斩嘴舌无义之鬼。”我双拳紧紧的握住,朝天吼着。   那关公刺青图,忽然颤抖了起来,接着,我看到我们纹身店的墙壁上,出现了一个   英姿逼人的影子,颀长的胡须,身背青龙偃月刀!   关二爷来了!   ps:第二更到了哈!么么哒。 第八百三十一章 刺青偏见(豆豆姐冠名)   所属目录:第一卷 发布时间 : 2017-8-12   关二爷来了。   那道影子,实在是英武,只是一个影子,却让我心脏加速的蹦跶。   “羽斩不义之鬼,不杀有义之人。”   关羽的影子,横起了刀,对我说:小子于水别动,我来斩此恶鬼!   我一听关二爷显圣了,自然不敢动。   接着,我感觉到一柄大刀,直接劈向了我。   我看见一柄浑身发青的青龙偃月刀,直接从我的头上,劈了下来,我躲都不躲——我   心怀坦荡,没做过任何亏心事,我怕个屁啊!关二爷不杀有义之人。   那刀锋快要落到我头上来的时候,我身体里面,忽然钻出了一道黑色的气。   白骨谣鬼从我的身体里出来了,他想夺路而逃,可惜,他面对的,不是我们阴人,   而是关二爷。   尽管面前的关二爷,只是一个虚影。   “我视你这白骨谣鬼,如插标卖首,不束手待毙,还敢卖弄手段?命来!”   关二爷暴吼了一声后,那白骨谣鬼逃得更快,可惜一阵刀气下落,我纹身店的墙   上,猛地溅射了一抔鲜血,估计就是白骨谣鬼的血。   关二爷威武啊!   接着,关二爷再次横刀,吼了莫子茹身体里的女鬼——女状元李蒹葭:那个女鬼,速   速出来。   莫子茹的身体里,钻出了一道鬼影,就是脖子颀长,脸上长了四张嘴的女状元——李   蒹葭。   李蒹葭直接跪在了原地,匍匐在地上。   “你本惊才绝艳,却为了报仇,甘愿成为白骨谣鬼的奴隶。”   关二爷的声音,像是一块铸铁一样,说出来,铮铮的响。   李蒹葭浑身哆嗦,并不敢说话。   关二爷又说:不过,你李蒹葭那倒真的是深仇大恨,被几个哥哥造谣,好不容易当   上的女状元被撤了不说,而且还被所有人嘲笑,成为了别人嘴里的荡.妇!你们李   家人的死,和你互为因果!你这些年,也没为非作歹,害过人。   听到关二爷的话语有些缓和,李蒹葭的身体,抖得不是那么厉害了。   关二爷说道:你李蒹葭,天生能言,舌灿莲花,思维敏捷,嘴里能出锦绣文章,所   以你变成了女鬼,一张脸上,长出了四张嘴巴。   “你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我带你入轮回,你连续九世,都是一个哑巴!算是惩   罚,如何?”关二爷问李蒹葭。   李蒹葭慌忙给关二爷磕头。   关二爷抡起了大刀,一刀劈开了冯春生布下的风水阵,把李蒹葭给拉了起来,一起   成为了影子。   接着,关二爷丢下了一句话,说道:于水!往后你给其余人做阴阳绣的刺青,若是   把我纹到了一个大奸大恶之徒的身上,我一定斩你!   “关二爷,必须的。”   我双手抱拳。   关二爷和李蒹葭的影子,再也不见。   话说今天还真的是好危险啊……如果不是我提前想出了“关公背刀图”,没准我得死在   白骨谣鬼的身上。   当然……还有前两天黑衣厨子给我做出的“食降”,那四种味道的食降,在关键时刻,   护住了我的心神。   我转头跟冯春生说:那黑衣厨子的食降,可真有些厉害……   “那可不……能够摆脱心鬼的控制,黑衣厨子的手艺,果然非比寻常。”   困扰了我们两天的白骨谣鬼,终于成为了关二爷的刀下之鬼。   这只“祖鬼”死掉了,人间再无“白骨谣”。   不过,我叹了口气——本来以为今天胜券在握,可以试一试无字天书,是否能够起到   “封鬼”的作用,没成想,白骨谣鬼魔高一尺,竟然藏身在一架婴儿车里面,差点把   我给害死。   这事,不无遗憾。   等关二爷的影子消失,我再看那张刺了“关公背刀图”的人皮纹身,上面已经是干干   净净的纹身一张,根本没有刺青的痕迹。   这事,实在让我感觉到玄奇。   冯春生也说他见多识广,但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玄奇的事情。   白骨谣鬼的事情落听了,躺在地上的莫子茹忽然闷哼了一声。   我连忙将莫子茹给扶了起来。   莫子茹根本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询问我:我怎么在这儿?   我就把“白骨谣鬼”上了她的身的事,说给了她听。   莫子茹又问我:白骨谣鬼到底一种什么样的阴祟。   我把白骨谣鬼解释给了莫子茹听。   她忽然潸然泪下。   我问莫子茹为何忽然留来。   莫子茹说:我的父亲和哥哥,都被谣言给毁了,估计就是上我身的白骨谣鬼干的。   哦?   我询问了莫子茹一顿,原来还真是,一个星期之内,她的哥哥和父亲,分别被谣言   给害了。   莫子茹的父亲,一直都是一个股民,最近,却听有人跟他说,说有一支股票有内幕   消息,直接买那只股票就好了。   他被白骨谣鬼蒙蔽了心智,把全部的积蓄砸进去了,但是却连连跌盘,连割肉的机   会都没有,老人家一时想不通,写了一封遗书,跳楼自杀了。   至于莫子茹的哥哥,也因为谣言,被白骨谣鬼控制了,误以为自己的老婆给他带了   绿帽子,他拿着菜刀,去砍死了疑似情夫的人……被公安局给逮捕了。   莫子茹因为工作繁忙的关系,就去吊唁了一下父亲,哥哥那边,她还没来得及去监   狱探望。   我点点头,对莫子茹说:谣言害人啊……人家说,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往后你   别把谣言往心里去了——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时间   久了,真相总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莫子茹连忙点头。   这时候,莫子茹又问我:对了……水子,这次我得支付你多少钱的劳务费?   我摇了摇手指,对莫子茹说道:劳务费就不用了,只要你把我们店的刺青纹身,当   做一门老手艺,上你的电视台就行了。   “这个……我们还是说说劳务费吧。”莫子茹说。   我愣住了,本来想跟莫子茹讲讲道理的。   可是……好像没有什么道理讲吧,因为苏妖娆找我给莫子茹治阴祟的时候,也没有说   “只要治好了莫子茹的阴祟,我的刺青纹身,就能稳稳的上莫子茹的纪录片”,我一   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莫子茹又问我:二十万够不够?   我叹了口气,说道:莫导,我也不是用救你命的事,逼你答应我上电视台,这样行   不行,我把苏妖娆喊过来,咱们三个人面对面的说一说?   “这个……?”   我跟莫子茹说:咱先不说暗箱操作的事,事实上,如果不是苏妖娆跟我提起那上电   视台推广刺青的事,我能接你的阴事吗?现在我不逼你非要让我上你的纪录片,但   咱们三个碰个头,这个不过分吧?   莫子茹听了,点点头,对我说:那行!你把苏妖娆给喊过来。   我直接拿出了电话,给苏妖娆去了一个电话。   半个小时之后,苏妖娆过来了。   我、苏妖娆和莫子茹,去了办公室,聊起了“我的刺青纹身,到底能不能上纪录片   推广”的事。   我办公室的门刚刚关上,莫子茹就说:这个纪录片,很受市里文化部门的关注,我   一来是没有胆量,也没有能力,给于水兄弟你走一个后门的,二来,我对这纪录   片,还是有点小小的期待的……这里面介绍的,都是闽南传承下来的老手艺啊。   苏妖娆则跟莫子茹说:那我觉得于水的手艺,很合格啊……阴阳绣,是闽南的特色手   艺,也是老手艺了,继承了曾经闽南大巫的手段,怎么着也和你的纪录片非常契合啊。   我也说道:是啊——刺青是一门很古老的手艺了!从原始部落的“树酸图腾”开始,多   少年了?我为什么不能上你的纪录片?   莫子茹的脸庞颤抖了一阵,接着说道:我知道你的阴阳绣很神异——可是我那纪录   片,是要放到电视台里播的,还要放到闽南每一个大型的景点去播——你这门阴阳   绣,有鬼神之力……可不能上这种台面!只能流传于地下。   我叹息了一句,对莫子茹说:莫导,我再说一次,我不是要在电视台上,展示阴阳   绣的光怪陆离,我需要展示的,是刺青之美——我这儿有很多刺青图案,本身就美轮   美奂,仅仅从审美的角度出发——那也是极其漂亮的,一枚枚都像纹在人身上的艺术品。   莫子茹从手包里,掏出了一盒烟,点着了一根,抽了几口后,对我说道:于水先   生,实在对不住,其实我刚才说得不确切——阴阳绣自然是上不了电视台的,刺青——   也是不能上电视台的。   “寻常的刺青也不行?”我问莫子茹。   莫子茹点头:上头禁这个,包括很多的综艺节目,那些演员身上的纹身,都要打上   马赛克的……这东西,不登大雅之堂,你看那些纹龙刺虎的,都是一些什么人?混   混、流氓、黑帮、小姐!   “你这是偏见。”我盯着莫子茹,咆哮道。   我的刺青纹身,可以不上电视台推广,但是你给我的这个理由,完全就是对刺青文   化的侮辱。   莫子茹叹息了一声,说道:其实这是主流的见解——你瞧瞧那些政府的工作人员、银   行的工作人员,还有那些企业高官,谁会给自己纹身? 第八百三十二章 刺青师归位(久居冠名)   所属目录:第一卷 发布时间 : 2017-8-12   莫子茹问我,说政府的工作人员、银行的工作人员,还有那些企业高管,谁会给自   己纹身?   我跟莫子茹说:莫导——那些政府的行政人员,都不怎么喜欢跳街舞呢——街舞一样是   风靡世界的文化!那些公务员有几个喜欢下围棋的?难道围棋就不是世界上最伟大   的棋类项目吗?公务员的喜好,难道能够决定某种文化?他们热爱的,就是主流   吗?他们讨厌的,就是非主流吗?   我说人喜欢穿各种各样的衣服,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这叫“时尚”。   在皮肤上,刺一些自己喜欢的图案,有纪念意义的图案,怎么就成了“小混混、黑   帮、流氓、小姐”了呢?   莫子茹想了半天,说道:但是老百姓的眼里,纹身就是“黑社会”的代名词。   我摇了摇头,说道:审美是在变化的,文化是在融合的!现在的社会,很多年轻   人,不再把纹身看成是“禁忌”了,大家是欣赏这个东西——你的纪录片,记录的是老   手艺,推动的也是一种文化!既然你能推动美食、推动建筑,为什么就不能推动刺青?   “刺青也有很艺术化的作品的。”我对莫子茹激动的说。   事实上,曾经我做刺青师时候,有儿子纹一幅刺青,纪念死去的父亲;有男人纹刺   青,纪念誓去的爱人;有人纹上凶狠的刺青,来刺激自己拼搏事业的雄心壮志!   有没有一上来就跟我说“纹身师,给我来个狂、拽、酷、炫、吊炸天的纹身”的客   人?有!但是数量已经逐年在递减。   越来越多的客人,已经将自己的皮肤,当做最珍贵的画布,来祭奠死去的爱情、憧   憬美好的未来、纪念一些值得纪念的东西。   这就是文化的力量!也是情感的传承。   我总是想推广刺青——除了让我身边的兄弟吃碗好饭,我还想做的事情是——让越来越   多的人,能够欣赏这种传承和文化。   莫子茹被我一顿激动十足的话给说楞了,她想了几分钟后,对我说道:但是你不能   逼迫客人去你那儿纹身吧?   “我从来不会逼迫任何一个人纹身。”我对莫子茹说:我要借助大平台推广,只是想   找到更多的欣赏真正的“刺青艺术”的人。   莫子茹又说:那全国都有刺青,你的纹身刺青馆,怎么算是特色呢?我的纪录片,   是要挖掘闽南特色。   我一拍桌子,说道:我店里,有两个兄弟,他们做的刺青,绝对是最正宗的闽南刺   青——有强烈的闽南特色——如果你需要,我立马把他们给找过来!   莫子茹丢过来的任何一个难题,我都回答得很利索。   我回答得利索,不是因为我事先有准备,而是我从当刺青师开始,我就有这样的念   头!争取让真正的“刺青艺术”,出现在热爱刺青的人的面前。   刺青不是只有那些“低俗”的纹身,依然有很多精致到爆炸的纹身。   莫子茹忽然笑了,她望着苏妖娆,说道:妖娆,你认识的奇人真多啊,这于水先   生,也是一个奇人!刺青奇人。   接着,她跟我说:明天晚上八点半,我们电视台要召开一个会议,大概是商讨这一   次纪录片的题材选定——我给你一个机会,明天,带上你们的刺青作品,来会议室,   希望你能用作品,来说服我们电视台的台长,拍板与否,是由他来定夺的。   “需要几幅纹身?”   “几幅都可以,但重要的是,体现你们天罡物华纹身店的特色,也就是你刚才说   的……正儿八经的闽南刺青。”莫子茹如此说道。   我点点头,说:明天,我们的刺青作品,会击碎你们所有的刺青偏见。   “最好如此。”莫子茹站了起来,同时对我说道:我对你有信心,你是一个有决心的人。   “谢谢。”我说。   “加油!”苏妖娆也跟我竖起了大拇指。   我对苏妖娆和莫子茹笑了笑。   等这两女走了,我跟仓鼠说:仓仓……你先把纹身店里的卫生打扫一下,春哥,给你   放假了——你晚上去找找李木子吧。   “真的?”冯春生问我。   我说是的……今天,我要做出最好的刺青作品。   我先到了办公室,把外套脱了。   我的外套的内兜里,有《无丑详见》这本无字天书,我有些不放心,伸手把无字天书   掏出来,准备放到我办公室的抽屉里面,结果我刚刚掏出了无字天书,我发现无字   天书上面,竟然多出了一个纹身图案。   这个纹身图案——是一个没有头的骷髅!   这个无头骷髅,我见到过,在哪儿见到的——莫子茹的手臂上,这个纹身,代表着白   骨谣鬼!   今天我对付白骨谣鬼,打算上“无字天书”的,也准备摸索摸索无字天书的用法,但   是没用上,我当时还很遗憾呢,现在看……无字天书还是有反应了?   我立马又给冯春生打了一个电话。   “喂!春哥……干啥呢?”   “我开车呢。”冯春生说。   我跟冯春生说:别开了,来店里面,暂时还有点事。   “靠,刚刚发动车子,这么骤起骤停,很容易伤变速箱啊。”冯春生吼道。   我哈哈一乐。   冯春生虽然有些牢骚,但还是来了纹身店里。   他进了我的办公室,问我:咋的?水总?你是不是姓周啊?有个外号叫周扒皮?刚   刚给你员工放放假,这假期就结束了?得上班啦?   他一阵挖苦揶揄我,我苦笑着给冯春生递了一根烟,说:对不住啊,春哥,坏了你   的兴致了。   接着,我把《无丑详见》拍在了桌子上,说:春哥,看看这无字天书,又出新的图案了。   “是吗?”   冯春生低头一瞧,发现无字天书上,竟然多出了一个“无头骷髅”的图案。   他一瞧,立马说道:白骨谣鬼?这白骨谣鬼死了,但是象征他的图案,还是出现在   无字天书上?   我点点头,说是的。   “这就有玄机了。”冯春生端着无字天书,看了一阵子,没琢磨出一个道理来。   接着,冯春生又问我:对了……水子,你还记得不?那个女状元李蒹葭,最后放出白   骨谣鬼,是一头磕死在了这无字天书上,然后鲜血流上去,才把谣鬼也放出来的,   要不然,你试一试?   “你咋试一试?这一头磕上去,人不就死了?”我瞪着冯春生。   冯春生哈哈一笑,说不是让我真磕,他让我滴几滴指血上去试试。   我想想,觉得这个说法还成,直接拿了一根纹针,扎破了手指,让指血,滴在了无   字天书上。   啪嗒,啪嗒,啪嗒!   无字天书还真的起反应了。   原来……这上面是一幅白骨谣鬼的图案,可是现在……这个图案,已经发生了变化,从   一幅图形,直接变成了一个字——顺!   这样,无字天书上,从原本的一个“乾”字,变成了两个字——乾、顺。   “乾、顺?”冯春生说:到这儿我就搞不懂了——但是……这无字天书上,原本是有不少   字的——现在出了两个,往后还要出现更多。   我问冯春生:那现在咋办?   “咋办?”冯春生说:接着等啊——现在还看不出规律来——但是,无字天书现世,天降   奇缘于你于水,这不,都出了两个字了,往后第三个、第四个字出现……估计规律就   可以总结了,到时候,咱们也能破了无字天书的秘密。   “成吧。”   到这儿,我也没奈何,只能小心翼翼的把“无字天书”给收了起来,让冯春生继续去   找李公子。   “我告诉你,现在我就关机,给我们一个两人世界,行吗?周扒皮。”冯春生佯怒着   关了手机。   我嘿嘿一笑,挥了挥手,示意冯春生可以走了。   等冯春生一走,我这儿来了两个电话。   第一个电话,是墨大先生的。   墨大先生说道:明天中午!会出现第二个竞争闽南阴行老大的人,你把他搞定——这   次的家伙,应该是一个彻彻底底的阴人。   “行。”我跟墨大先生说道。   第二个电话,是泰国的佛头阿赞阿刻度打过来的电话,他跟我说,他已经上了泰国   去北京的飞机,到了北京,他去见一个故人,估计明天凌晨才来找我,探讨“泰国   古曼童”和“阴阳绣”的融合。   正好。   我还等着问一问阿刻度“女童阴尸”的事呢。   现在,我手头的几件事,无字天书、竞争阴行老大和女童阴尸的事,都有了一星半   点的眉目了,但现在我需要着手的,依然还是——推广刺青的事。   这事现在最着急嘛!   明天晚上,我要拿出几幅最好的纹身作品,来给刺青证明。   当然,这么一件事,我一个人还干不了,我得找兄弟帮忙。   我先给于波打了一个电话,询问他到哪儿了。   “哦!我刚刚把香港那边的事处理好了,水哥,你给我介绍的那个朋友太靠谱了,   几下子就把我的房子要回来了。”于波还说:还有一个多小时,到闽南。   “行,快点来啊。”我跟于波如此说道。   于波还挺好奇,问我啥事……我没直说,我就让他来。   接着,我又给秋末打了一个电话,问秋末的右手,在陵墓公园鬼郎中那儿,到底搞   得咋样了?   秋末说基本上彻底康复了。   我跟秋末说,来纹身店——有好事告诉你!   这次既然是刺青作品,我们纹身店里另外两位杰出的刺青师得归位了,秋末的“彩   绘艺术派”的刺青,和于波极致传统的“闽南纹身”的刺青,也许,要在明天,惊爆   电视台那群人的眼球!   ps:第二更到了哈!么么哒。 第八百三十三章 三箭齐发(久居冠名)   所属目录:第一卷 发布时间 : 2017-8-13   这次既然是刺青作品,我们纹身店里另外两位杰出的刺青师得归位了,秋末的“彩   绘艺术派”的刺青,和于波极致传统的“闽南纹身”的刺青,一定可以做到“艺术化”   的效果。   有了秋末和于波,我也对明天的事,更加有信心了。   我坐在了店里,我上了秋末的微信号,开始征集“志愿者”。   做刺青,当然是在人身上做刺青最好了。   活人的皮肤,有着任何皮子都比不上的光泽——我如果用假皮做纹身,那光泽度,画   面的质感,完全是扛不住的。   我要找志愿者,也只能通过秋末的微信号去找了。   秋末在我纹身店里干活的那几个月,这哥们的铁粉,那是相当忠诚。   我直接在秋末的微信号朋友圈里,发了一条消息——征集愿意纹身的志愿者,天罡物   华纹身店秋末、于波、于水,负责纹身事宜,免费!   我刚刚发出去,好家伙,秋末微信号上收到的留言,实在太多了。   “秋哥,我爱你。”   “终于等到秋哥了……棒棒哒,我要当志愿者。”   “秋哥威武霸气,我总算可以找秋哥做纹身了。”   秋末曾经是我们纹身店的金牌刺青师,可惜被曾经闽南一霸的张哥给废了一条右   手,同时还在他的脸上,纹了一张小丑的面具,那一次,他的女朋友,也死在了张   哥的手上。   不过,我后来找了鬼郎中,帮秋末治右手……现在看,成效比较大。   秋末的粉丝们,得到了秋末今天要做纹身的消息,自然是群情激昂。   话说,他粉丝几百个,各个都要当志愿者,如果我还跟选美似的选,的确不太合适   ——做得很不地道。   怎么从这群粉丝里面,遴选出志愿者呢?   我采取了抽签的方式,随便抽签,最后确定了三个人选。   一个id叫“没水的西瓜”。   一个id叫“人间黎明”。   一个id叫“徐老师”。   我跟三人发了微信,让他们晚上七点半来纹身店,到时候我们做好了草图,自然会   开始给他们纹身的。   当然,还有明天,请他们务必帮我们去电视台拉推广的事情,我也给通知了一下。   在秋末和于波没有回纹身店之前,我和这三个人都简单的聊了一阵。   其中,“没水的西瓜”的真名,叫白小草。   白小草是一个小公司的白领,做游戏设计的——工资一个月一万多块。   她说她早就想找秋末做纹身了,因为她的主管,就是秋末给纹的身,当时羡慕死她   了,她想攒半年的工资,来找秋末做纹身——结果,她钱凑够了,可是秋末——又无法   做纹身了。   这次她听说秋末要重新做纹身,激动得不行。   更激动的是,这一次竟然还是免费的。   白小草一个劲儿的问我:这次做纹身……会不会是随便瞎做啊——毕竟免费的都比较   坑,我也可以交钱的,只要纹身做得好。   我跟白小草保证,今天的纹身,不管是我做,还是秋末做,还是于波来做——那都是   顶级的,一流的纹身,是几个纹身师最高的水平。   “乌拉!”   我隔着屏幕,都能够感觉到白小草的兴奋。   另外一个哥们“人间黎明”的名字叫常青。   常青也是个妹子,是一个医生,并且是个产科医生——可是最近发生了一次医疗事   故,她对这次医疗事故很内疚,想来找我们给纹个有纪念意义的纹身。   “这个?”我当时捏了一把冷汗。   为什么迟疑呢?如果是平常,常青提出这样的要求,我们当然能够满足……可是……这   次是我们要用纹身,去电视台里,让那些电视台的人感受刺青文化的,所以题材的   选择,非常重要?   也就是,我们无法满足顾客的要求。   怎么办?   我很想回绝掉常青的,但是……我还是没回绝掉。   因为常青告诉我,那次医疗事故里,死去的那个孕妇,其实是她的妹妹。   这我就没办法拒绝了啊。   我直接跟常青说:晚上七点半过来——我一定会给你做好这一次的刺青。   “谢谢。”常青如此说道。   没办法拒绝就做呗——本来我有三张刺青图的配额的,但现在常青的这张纹身,肯定   无法在明天晚上亮出去了,那我只能把希望放在剩下的两张纹身上了。   最后的一个志愿者“徐老师”,他还真是一个老师,今年六十多了。   我问徐老师:你是一个老师,而且还有六十多岁了,怎么还做纹身啊?   “我最近检查了身体,医生说我得了老年痴呆症……我想着,纹个身吧——以后我如果   真的变傻了,我家里人找我,也有个特征,好找一些。”   徐老师如此说。   我听了,心里感动不已,让徐老师晚上七点半过来。   徐老师连忙点头,说道:谢谢,实在谢谢,对了,这次纹身,是真的不收费吗?   秋末的纹身费,在他出名之后,水涨船高,一幅纹身坐下来,收费最低都要四五万。   徐老师肯定不会出这么大一笔钱来纹身啦——毕竟他只是想着给自己的身体,做一个   记号。   我对徐老师说:肯定不会收钱。   “那就好。”徐老师说道。   三个志愿者客户,我都联系得差不多了,他们的需求和职业属性,我也差不多理解   了,就等着秋末和于波过来,我们三个商量一下,怎么出图。   很快,于波先到了。   他到了我们这儿,才下午两点多。   于波一进店,就问我:水哥,你说有个好事找我的?   我说当然啦。   “什么好事啊。”于波问我。   我盯着于波:你小子想上电视吗?   “上电视?”于波问我。   我说是的……上电视——让你的纹身,被全市的人都看见。   “我靠!”于波猛地瞪了我一眼,说道:你这么虎啊?连电视台的渠道都拉得到?   “废话!”我说:要想上电视,明天,用一幅刺青……闪瞎那些电视台人的眼睛。   “必须的。”   于波的战意很高昂啊。   于波做刺青很简单,他就是为了钱!要通过自己的手艺赚钱!   能上电视,这是名利双收,于波当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他给我竖起了大拇指,说道:水子……刚来就玩这么大,爽,跟着你干,准没错。   我直接指着纹床,跟于波说:你先去休息一会儿,接着等人,养精蓄锐。   “好!”   于波直接躺在了纹床上,估计是舟车劳顿,他很疲惫,没一会儿,鼾声四起。   我接着等秋末。   一直等到了下午五点半,秋末才来了。   他背着包,带着一个面具,问我:水子哥……真能上电视?   “废话!”   我跟秋末说:你脸好了吗?   “没……但是我的手好了百分之九十九了。”秋末如此说道。   我说那也行,明天,咱们哥儿仨,去电视台里,让那些老古板瞧一瞧,真正的刺   青,到底是什么样。   “成。”   秋末显得很兴奋。   他是中央美术学院毕业的。   名校毕业的人,都有一种奇怪的思路,虽然走偏门,搞创作,但就是想搞出一个名   堂来,成为主流,他们的内心,还是愿意得到主流的承认。   我搭住了秋末的肩膀,喊于波:小波!起床。   于波听到我喊,立马站起身,他看着我们两个,问我:你身边这人是谁啊?   “哦,今天晚上,我们争取做三幅纹身作品,这位叫秋末,是我们店里以前的金牌   纹身师。”我说:今天晚上,我们三个人一起来搞这三幅作品。   于波看着秋末,很是不爽,抬了抬下巴,说:水哥,你说你跟我合作,我认,你的   水平我知道啊……但是这秋末,我不认——不然画几笔看看?   于波虽然在香港混得很惨,但是他对自己的手艺还是很骄傲的。   顶级的球星当然愿意跟顶级的球星做队友,于波也一样,他不太愿意和秋末组队。   秋末直接拿起了笔,只用了三分钟的时间,画了一篇素描,立马就把于波给震住了。   这幅素描,画的就是于波——简直不要太像好不好!   于波直接竖起了大拇指,说道:兄弟,你牛逼!是我的队友!   顶级的纹身师看什么?   很多人以为顶级纹身师看技巧……看纹身的技巧,其实不是,看的是绘画的功底,和   绘画的思路!   绘画,才是一切纹身的基础。   所以顶级的纹身师,也算得上是顶级的画家了。   秋末的画,震住了于波。   于波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秋末大哥也牛逼!是个人物,这样的人物,能当我队友!   “嘿嘿,没成见吧?”我问于波和秋末:是不是一条心。   两人同时说道:是一条心。   我点头,说道:那咱们也别说啥屁话了……开始准备刺青作品。   我现在思路很清晰,今天下午约的三个刺青志愿者,其中常青医生的刺青,是有很   明确要求的,所以她没来,我是没办法出草图的。   但是其余两个人,白小草是没有任何要求的,只需要刺青好看就行。   另外的徐老师呢……他需要的刺青,就是要显著,能成为他被人辨识出来的好特征就   够了,他的要求非常单一,我也能满足。   这两位的刺青,我现在是能出草图思路的。   我指着白小草,对秋末说:小秋,这白小草是你的忠实粉丝,她的刺青草图,你来   构思!小波,这徐老师年纪很大,多少更加愿意接受传统刺青……他的刺青草图,你   来出!   “没问题啊!”于波和秋末如此说道。   ps:第一更到了哈,第二更继续,么么哒。 第八百三十四章 顶级刺青(瓜瓜冠名)   所属目录:第一卷 发布时间 : 2017-8-13   “没问题。”秋末和于波都同时说道。   秋末和于波,都明白这一次机会到底有什么意义。   只要抓住了机会,秋末和于波的身价一定会暴涨,名气更是大涨,以前那种“被人   驱逐”“被人瞧不起”的生活,将会彻底结束。   秋末问我:水哥,你主意多……你先说说大概思路是啥样的?   我想了半天,跟秋末说道:其实……咱们要征服那些老古板,需要的刺青,能够刺穿   他们的心,一下子就他们觉得,咱们的刺青——是艺术,不是什么流氓文化。   但凡我们的刺青,没有瞬间打动人心的能力,只怕,拿不到这次的机会。   秋末摇了摇头,说道:那这个太难了……他们对纹身没需求,始终带着有色的眼镜看   纹身,咱们纹得再怎么厉害……一样不能把他们征服。   于波也如此说道:是啊……咱们纹的,懂行的人自然觉得牛,但是不懂行的人,怎么   会觉得牛?   其实于波说的这个想法,确实是存在的。   不喜欢打篮球的人,看到了篮球之神乔丹,很有可能会莫名其妙的问一句——哇——那   个人怎么那么黑?   不喜欢街舞的人,看到了黄景行的poppin舞蹈,估计会说——如果关了背景音乐,这   个人跳舞简直像鬼上身。   越是高深的东西,越是只有内行人能看出门道,外行人看的,都是热闹,他能知道   这玩意儿牛逼,但不知道牛逼到什么份上。   所以,这次我们做的刺青,相当于要对牛弹琴,更重要的是,还要用“弹琴”,把这   群牛给征服了,得让这群牛嗨起来,得让他们嗷嗷叫——这其实是非常难的。   难不是难在技艺本身,而是难在“思路”。   我咬紧了牙关,也有点迷惘了。   我们三个人,对坐着冥思苦想了很久,谁也没个主意。   我们从五点半,一直耗到了六点半,离那三个刺青志愿者,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了。   如果我们在这个时间里面,没有拿出草图,那三个刺青志愿者会不会认为我们耍他   们了?   我摇了摇头,对于波和秋末说:还是先定两张草图吧,给徐老师和白小草一人定一个。   于波问我:那啥思路呢?   我想了想,说道:其实我刚才有个误区,我们现在草草行事,还真不如你们一人纹   一幅这辈子最满意的纹身。   于波和秋末都是极其优秀的纹身师,他们只要把自己最好的作品给拿出来,就已经   有范了!   让他们现纹一个纹身,很难超过他们最好的作品。   “行!”   秋末和于波都点头了。   时间过得很快,半个小时之后,秋末和于波都给出了草图。   秋末的作品,叫“神的翅膀”,在背上纹上一只翅膀。   于波给出的作品,名字叫“竹山老汉”,在人的左脖子侧,纹一个老头。   这两人的草图我看了,都很不错,剩下的就是等那三个“刺青志愿者”了。   七点二十的时候,白小草先过来了。   她一进来,对秋末各种嘘寒问暖,十分让秋末暖心。   秋末开始给白小草讲解自己的纹身,有什么“内涵”。   “所有的人,都喜欢神的翅膀,我也喜欢,但在我的心里,神只有一只翅膀,另外   一只翅膀,被人拔掉了,被谁拔掉了?被那些信徒拔掉了。”秋末说:信徒什么事   情都信神——所以什么事情都往神的身上去找——神啊,救救我把,神啊,给我一颗善   良的心吧,神啊,让我不需要劳动就能富有吧!   秋末说:太多的信徒攀爬在了神的一只翅膀上,最后,信徒太多,扯掉了神的一只   翅膀,从此以后,象征天使的神只有一条翅膀,再也不能飞翔,也不能去帮助自己   的信徒了!   “那什么样的人,才能得到神的帮助?神只有一只翅膀了。”白小草问秋末。   秋末笑了笑,说道:这就是“神的翅膀”的纹身,给你的寓意——什么样的人,才能在   神的帮助下高飞呢?把对对神的信仰化作勇气,然后把所有的责任和担当,一力承   担,长途跋涉!不去攀爬神的翅膀的人,神才能振动两只翅膀,高飞起来,在暗中   保护他,他和神同时飞翔。   白小草顿时对秋末肃然起敬,表示喜欢这个纹身。   秋末让白小草把上衣脱掉,然后开始给她纹身。   因为我们的时间很短,所以纹身在今天晚上都只能做出一个轮廓,至于上色——需要   靠我师父留下的一种草药,这种草药做成的原料,敷上去,能够迅速上色,三天之   内,色泽十分高级,比起真正的纹身燃料,颜色要稍稍黯淡,但更加有质感。   秋末给白小草纹好了纹身轮廓,已经是晚上九点多,最后又上色上了一个小时,才   把白小草的纹身给做好了。   白小草看到纹身的时候,再次被秋末的手法给惊讶到了。   她左边的翅膀,纯白而圣洁。   图案运用了“3d”画的手段,隔远了看那翅膀,那翅膀像是真的,纹理和质感,和真   正的翅膀相比,还原度相当高!   白小草右边背部的纹身,是断了翅膀之后的鲜血。   鲜血和纯白翅膀在一起,给人的视觉冲击感,简直强到爆炸了。   我给秋末竖起了大拇指,说道:厉害,厉害。   白小草更是跟秋末“比心”,她对自己的纹身,简直不能更满意了,兴奋的跟秋末   说:我明天晚上,一定去电视台,这么好看的纹身,我需要和人分享。   “谢谢。”秋末笑了笑,送走了白小草。   他对他的“天使的翅膀”,实在是满意。   秋末的纹身厉害,于波的纹身也不遑多让。   于波的纹身,是标准的闽南纹身,他纹身的题材,大多数都是取自于一些传统的东   西,纹身蕴含的故事,也是传统的闽南故事。   他今天要做的刺青——竹山老汉。   说的是以前闽南云竹山上有一种毒蛇,老汉一家人,都去当了捕蛇者,抓蛇卖钱,   养家糊口。   那毒蛇的毒液,十分剧烈,据说只要被那蛇咬到了,人还没感觉到疼痛,就已经死去。   每天,儿子、儿媳妇、成年的孙子去了深山捕蛇,老汉就站在竹山的山脚,苦等着   家人,生怕家人会被那些毒蛇咬死在深山内。   今天找我们做纹身的志愿者徐老师,他就是想着要一个纹身,以防他后来的老年痴   呆症恶化了,人变傻了,方便家里人寻找他。   “竹山老汉”这幅纹身里的情感,其实很适合徐老师。   他变傻了,肯定会痴呆的站在市中心,焦灼的等待自己家人的寻找。   于波给徐老师纹好了“竹山老汉”的刺青后。   徐老师侧过身子,看着镜子里自己的纹身,竟然触景生情,老泪纵横。   这幅纹身,打动了徐老师的内心。   我给于波也竖起了大拇指,传统纹身,用“无具象”的手段,更容易打动人心。   这幅“竹山老汉”的纹身,就把“无具象”玩到极致了,老汉的脸上,鼻子、眼睛、嘴   巴、甚至脸上的轮廓,都有些模糊,唯独一双“焦灼、满怀希望和恐惧”的眼睛,纹   得那叫一个精致。   所有的情绪,都靠这双眼睛,表达出来了。   这两幅纹身,真的都是上佳之作,徐老师当然也是极其满意了。   前面两位志愿者,都拿到了他们欣赏的纹身,对我们十分感激。   倒是第三位志愿者,就是那个“产科医生”常青妹子,本来我们约定好了七点半来   的,但是常青妹子跟我们打了一个电话,说医院有一台剖腹产的手术,她还得做手   术,需要到九点。   到了九点的时候,她又打了一个电话,说又来了一台手术,她觉得很愧疚,就说今   天她不纹了,还是把她的志愿者机会,让给别人!   我摇了摇头,对常青妹子说道:我一直会等你,你十二点钟过来,我就十二点给你   做纹身,你凌晨一点过来,我就凌晨一点给你做纹身。   “这个!”   “就这样吧,我们一直等你。”我挂了电话。   大概在晚上十点四十的时候,我们把徐老师和白小草的纹身都完成了,剩下的事,   就是等着常青医生了。   在等人的过程中,我忽然叹起了一口气。   于波给我递了一根烟,问我:水哥,你想啥呢?   我摇了摇头,对于波说道:小波,你的纹身,看上去粗糙,但是很有情绪——能够让   人感同身受,秋末呢?纹身实在是华丽,技巧高超,美感十足,但总有一点——缺乏   情绪的感觉,视觉冲击力有,可是冲击不到人的心里去。   “这个?”于波和秋末都没说话,他们都觉得我说得对。   我对两人说道:如果你们两个人的特点,能够合二为一!那就牛逼了!伟大的刺青   作品,真正能够代表闽南刺青的巅峰。   于波和秋末都摇了摇头,说这事,没人能做到,这是神办的事。   我当时甚至也是这么以为的——可是——等到常青妹子来的时候,我忽然脑子里面,进   入了一个无比“完美”的思路!   也许我说的伟大的刺青作品,并不是只有神才能做到,我、秋末还有于波,我们三   个人,合在一起,就能做到!   到底是什么刺激出了我的灵感?让我对给常青做的刺青,如此有信心?   这一切,都得说常青跟我说的那件事……   ps:第二更到了哈!么么哒,来的有些晚哈,实在抱歉,抱歉。 第八百三十五章 神之一手(烦躁姐冠名)   所属目录:第一卷 发布时间 : 2017-8-14   到底是什么刺激出了我的灵感?让我对给常青做的刺青,如此有信心?   这一切,都要从常青跟我讲的事情说起。   常青是一个产科医生嘛,给孕妇做“生产手术”的,平常生活特别忙碌,就说今天,   本来约定了晚上七点半来我这儿做刺青的,结果因为两台手术,她过来的时候,已   经是十二点半了。   等常青做出租车到我们纹身店的时候,看到我们纹身店灯火通明的时候,她有些愧   疚,进来就跟我说对不起之类的,说让我们久等了。   我笑了笑,让常青先坐在沙发上,把她的要求说给我听。   常青的要求比较麻烦,我们是不能事先给她设计纹身草图的,不然的话,她不满   意,我们的草图就白费了。   常青听我说让她讲要求,当时眼泪都下来了,眼眶红得不行,她一边用手背抹着眼   泪,一边用哽咽的话语,跟我讲起了她这次遇到的事故。   她是一个产科医生,她的妹妹常欢是市里一家肯德基门店的店长,不说有多大的出   息,至少生活过得安安稳稳的。   就在去年,常欢怀孕了,检查都是在常青的医院做的。   常青也准备给常欢做接生。   这本来是一件好事,姐姐亲手把妹妹的孩子,从肚子里带到人间,是一件很美好的   事情。   今年初五那会儿,常欢的肚子感觉发动了,家人立马把常欢送到了常青所在的医院。   常青也迅速做好了手术准备。   她先给常欢做顺产,可是做到一半,实在不顺利,又把常欢转到了“剖腹产”,做剖   腹产手术。   剖腹产手术在医学里面,不算大手术,手术的过程,也十分快,首先需要做的,就   是把羊水给抽出来。   可就在羊水要开始抽的时候,忽然,常欢整个人抽搐个不停,脸色也有些发紫,身   体开始出现红色的斑点之类的,人呼吸特别困难。   常青的心,立马咯噔一下——出事了。   她也是一名经验很丰富的产科医生,她见过这种场景——她知道,常欢遇到的,就是   剖腹产里最凶险的症状——羊水栓塞。   羊水栓塞怎么说呢?其实就是羊水反渗透到了血液里面,羊水是很脏的,胎儿的粪   便,胎儿的尿液,都在羊水里面,这些东西,一旦进入血液,会让人呈现出很严重   的中毒症状。   这下子怎么办?   常青立刻开始给常欢做紧急治疗。   旁边的助手提醒常青,说大人已经保不住了。   羊水栓塞的致死率是极高的,这种病症到现在也没有人知道它的病因——出现都是无   症状的。   有些人的羊水栓塞来的不是很迅猛,有一定的几率从鬼门关前给拉回来——可是看症   状,常欢的羊水栓塞来得太凶了,整个人已经呈现了剧烈的中毒症状,救回来的几   率,微乎其微。   所以助手提醒常青——只能保小孩了。   羊水栓塞的并发症,其实出现得极其少见,十万个人里面才会出现几个人,但是一   旦出现,死亡率高达百分之八十,像常欢现在的情况如此剧烈,那生还率接近于零了。   保小孩,可能还有一线生机。   按照现代妇产科的理论,其实孕妇出现了危急情况,胎儿一样会非常危险——所以,   现代妇产科医院的保人原则,只有两个,要么大人胎儿一起保,要么先保大人,完   全没有保全胎儿的选择。   当然,事事不尽然,文献里面,也有过在孕妇发生羊水栓塞,大人死去,但把小孩   顺利给弄出来的情况,只是这些案例里,小孩或多或少都有一些毛病。   助手对常青说:这是你妹妹!你妹妹已经救不回来了,能把胎儿救回来,也算是给   你妹妹留下了一些希望。   常青当场拒绝了:你也知道这是我妹妹,我一定要救她!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死   去!还有,大人小孩一起保,要么专门保大人,这都是基本原则——大人什么样的生   还概率,小孩就是什么样的生还概率!救我妹妹还是救她的孩子,几率是一样的。   说完,常青继续汗如雨下的要把妹妹从鬼门关里面给拉回来……   但是……有时候,人力也是有穷尽的时候,很多事情不是付出了努力就有足够的回报的。   常欢还是死掉了……死在了姐姐常青的面前。   常青跪在了妹妹的尸体面前,箍住了妹妹冰凉的身体,哭了一个晚上——胎儿和大   人,都没保住。   外面那群等着好消息的亲友,听到了哭声,最后,常青的父亲,进了手术室,看到   了震惊的场景,走到了常青的面前,狠狠的给了常青一巴掌,然后带着家人回去准   备葬礼去了。   常青哭着跟我说:我妹妹葬礼的时候,我去了,可是我被我父亲赶走了。   “为什么?又不是你的错。”我说。   常青已经哭成了泪人,说道:我父亲在医院听到了风言风语,说我妹妹的孩子本来   能活的,就是因为我的一意孤行,才让我妹妹的孩子也跟着一起死掉了……其实不是   这样的,我妹妹的生还几率和她小孩的生还几率,是一样的!我救我妹妹,就相当   于救孩子。   接着她说她的父亲,当时把她赶出葬礼的时候,还说:常青,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救   你妹妹的孩子,因为你们医院的规定,就是保大人和小孩、保大人不保小孩两种,   没有保小孩不保大人的选项——你怕违反规定,你怕丢掉工作,你就是杀了你妹妹孩   子的凶手!这个家,再也不欢迎你了!给我滚!   我算知道常青为什么执意要纹身来纪念这件事情了,整件事情里,她都很无辜,但   却背上了“贪图工作”狠心湮灭掉了妹妹孩子存活的希望的罪名!   她也很无辜啊。   我叹了口气,说道:我差不多知道你要纹一个什么样的身了,我去出草图,常青医   生,不要有太大的心理负担,一切都将过去的,你妹妹的事,你已经尽力了。   “我这些天,每天晚上都梦到我妹妹濒临死亡的模样……太深刻,我却给不出任何帮   助,无助——真的很无助。”   我回头看了一眼常青,她脸上的模样,坚毅中带着不忍,挣扎中带着对保护生命的   执着。   她的表情,震惊到我了。   我忽然发现,常青现在的表情,简直就是艺术品,这种极其复杂的表情下,掩盖着   “两难”的抉择——我的心里,忽然诞生了一个灵感!   我觉得……我或许真的可以把秋末的长处和于波的长处,结合在了一起,做出一副完   美无瑕的纹身。   我今天晚上打算做三幅刺青作品。   在晚上七点半的时候,我觉得给常青纹的作品,是没有特色的,因为常青的要求最   复杂。   但现在……我才发现,今天晚上,最好的一副作品,就可能是常青的纹身!   我猛地喊起了于波和秋末,我说:最好的灵感来了!兄弟们,我们三个人,一起来   做这一副草图。   秋末问我想做什么草图?   我直接把我的想法,说给了秋末和于波听。   于波听完了,直接指着我的鼻尖:就是这个!就特么是这个!风暴一样的灵感,绝   对牛逼的刺青,比那些日本刺青师做的“禅意纹身”,不知道高到哪里去!   秋末也十分激动,说道:这个想法特别好!太好了!   每个行当的高手,他们最好的奖励,就是一个“神之一手”的灵感。   今天晚上,我也爆发出了神之一手的灵感。   我们三个人十分激动,一起来完成草图。   草图的制作,十分顺利,我们甚至只用了半个小时,就把草图弄出来了。   我把草图递给了常青看。   常青本来一直想着伤心的事情,一直落泪,但看了草图之后,她虽然还在落泪,但   整个人的目光,坚毅了许多,她对我们点头:这是我见过最好的一幅画。   “放心……我们三个会做好的。”   我们三个人开始给常青做纹身。   这幅纹身,是我、于波还有秋末三个人一起做的!我们都做了自己擅长的那一个部分。   做到了最后,于波的“传统刻画”,秋末的“精致纹身”,还有我擅长对纹身做出“神   性、佛性”的那个部分,竟然有机的融合到了一起。   再加上,常青的皮肤非常好,和我们这一次的“刺青图”,极其搭配。   在纹身做出来的那一刻,我、秋末和于波,都很激动。   也许,我们三个人合力,做出了我们前半生里最好的作品。   在我送走常青的时候,我跟常青说:常青医生,明晚,请你务必准时一些——明天是   我们纹身店的一个很重要的机会,希望你能出席。   “我尽量做到。”常青如此说道。   我点点头,对常青说:你可是我们的底牌啊。   我甚至打定了注意,明天,我先把白小草的“神的翅膀”的纹身,和徐老师的“竹山   老汉”的纹身,给电视台的人看,如果他们满意了,那我就不会让常青的刺青见天   日,如果实在不行,可能我真的要把常青的纹身,给亮出来。   但不到万不得已,我们是不会亮的,也许会有更好的时机,亮出常青医生背后的纹身。   ps:第一更到了哈,第二更正在写啦,么么哒。 第八百三十六章 傲慢的偏见(大一哥冠名)   所属目录:第一卷 发布时间 : 2017-8-14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起床了,去了理发店剪了一个新发型——今天面对重要的机会,   才会如此隆重。   我这段时间,都没怎么剪头发。   搞定了发型,我去了店里,冯春生进来了,问我事情搞得咋样?   我说三幅纹身作品都准备好了。   冯春生说道:让老夫过过目。   我说行,接受春哥检阅。   我拿出了第一幅刺青《神的翅膀》的细致图样,递给了冯春生。   冯春生才看一眼,说道:牛逼。   接着,我又拿出了第二幅刺青《竹山老汉》的细致图样,递给了冯春生。   冯春生看了,又说:和上一副作品,各有千秋!但也很牛逼。   第三幅刺青图,也就是常青医生背后的纹身图,我没有细致图样给冯春生,因为昨   天常青过来,我们灵感爆炸,只是画了一幅草图,就大胆的动针了,所以这里只有   草图。   我把草图递给了冯春生。   冯春生的眼睛瞪得像车灯,嘴角差点咧到了耳朵根上,他猛地看向了我,说道:这   个……这个做了刺青吗?   我说做了。   “这个……刺青……这个……刺青……太牛……不,不,说牛逼简直是侮辱这幅刺青,这刺青   应该说……神来之笔。”冯春生如此说道。   接着,冯春生问我:这个刺青,准备取什么名字?   我想了想,说,叫“鲜血和误解”。   冯春生竖起了大拇指,说道:名字倒是一般,但现在也想不出最合适的名字了!   “是的。”我说。   冯春生问我:佛头阿赞什么时候到啊?   我说晚上十二点之后。   冯春生又问:墨大先生的名单给你了吗?   还没呢,我说。   冯春生说:这些事都慢慢有眉目了,就是不知道陈雨昊和柷小玲他们寻找白衣獠,   有消息没有?   “估计没有。”我说那白衣獠,实在太狡猾了,他好不容易抢到了逍遥王的身体,哪   能让我们这么容易找到。   “这白衣獠,始终是咱们的心腹大患啊。”冯春生说道:越早找到这个小子,越好。   我说自然。   我和冯春生一上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期间,我还询问冯春生——李公子的酒吧,生意咋样?   “不咋样,主题还没出来呢。”冯春生说:酒吧在寻找流浪歌手在。   我点了点头。   到了中午的时候,我拿到了墨大先生给我的“竞争阴行老大”的名单。   这个人的名字很怪,叫“阴三爷”。   这个“阴三爷”,不是我们闽南的阴人,我和冯春生都不认得。   墨大先生说他先把名字给我,关于阴三爷的资料,还在继续收集中。   我说行呗!   我下午等着墨大先生给我的“阴三爷”的资料,但是等到下午六点多,我也没等到,   没办法,我只能先和兄弟们去吃饭,准备晚上电视台对我们“天罡物华纹身”的考验。   大概在七点的时候,莫子茹给我发了一条短信。   短信的内容,大概就是纪录片的艺术总监,也到了电视台,晚上,我们纹身的考核   里,他也会亲自到场。   那莫子茹说:这个人是中央美院的教授,人特别严格,我们也给纪录片推送了一批   关于闽南老艺术类的手艺,但他一个都没看上……他只说了一句话——与其上这些低档   艺术,不如多上几个厨子呢!   好家伙,老江湖也要来啊?   我对莫子茹说道:放心……咱们心里有谱呗。   “有谱不如有货啊。”莫子茹说。   我说货足着呢。   “有信心总归是好事。”莫子茹笑了笑,说:时间提前了一点点,晚上八点,我们差   不多要开完会……你们八点来门口等着就好了。   “行!”我说。   晚上八点半,我带着秋末、冯春生和于波。   我、秋末、于波三个人都是刺青师,我们当然要到场,至于春哥,他可是江湖打交   道的一把好手,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对很多事情都不虚的,老江湖了。   我们到了市里的电视台,徐老师和白小草两人都在电视台一楼的饮料店里喝着饮料。   我给他们打了电话,他们跟我一起上了楼。   我们到了电视台的顶楼会议室,这时候才七点四十多,电视台的会议还没开完,我   们几个,都在门口等着。   不过可能是莫子茹提前打好了招呼,虽然我们坐的是冷板凳,但还专门有一个妹子   给我们倒茶,也先询问我们有什么需求没有?   我跟那妹子说:你们这儿有没有露背装啊?   “有,有!”妹子说电视台里会搞节目,演员服装肯定有的。   我指着白小草,说:那给她来一套。   白小草的纹身在背上,当然需要穿露背装展示了。   我问白小草:你不排斥露背装吧?   “不排斥。”白小草哈哈一笑,说她们搞游戏的程序员,其实都很闷骚的。   很快,白小草换好了,衣服,我们几个继续等着。   时间朝着八点走着,但是常青医生还是没有过来——这下可把我给搞着急了,我给常   青医生打电话,但是她的电话没人接。   可能常青医生做手术在吧。   我叹了口气,暗自说道:常青医生,你可千万要早点过来啊。   时间到了八点,会议室的门打开了,莫子茹出来了,他看着我,说:跟我进来。   我指着冯春生、于波和秋末他们,说:他们不进来吗?   莫子茹摇了摇头,说道:会议很严肃的嘛,要进来,就不庄重了。   我咬了咬牙,说道:要看我们的作品,难道不见一见我们的刺青师?   “这个……电视台也没那么多时间的,所以……。”莫子茹有些为难的说。   倒是于波和秋末比较光棍,说道:水哥,你先去,他们看了我们的作品,知道我们   的作品有多大的分量之后,会让我们进去的!咱们要尊重,得靠作品说话。   我给秋末和于波竖起了大拇指,说道:他们会见你们的!等着我的好消息。   我跟着莫子茹进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其实只有五个人。   其中有两个老头,还有两个中年男人,和一个中年女人。   莫子茹给我介绍,说道:这位,是我们纪录片的艺术总监,中央美院的田教授。那   位是我们纪录片的摄影,审美很高,叫楼艺华,楼指导。   这两个老头,一个是教授,一个是摄影指导,来头都很大啊。   然后莫子茹给我介绍那两个中年男人,说道:这位叫牟艺,是我们电视台的台长,   另外那位叫甘思琦,是我们的副台长,专门主管电视台的拍摄工作的!   最后,她才给我介绍了那个中年女人,说她叫王宜辛,是主管市里旅游局的局长。   因为这次的纪录片,最后还要到所有的旅游景点去推广,所以旅游局的局长,也会   出面这次我们老手艺遴选的拍板过程。   人都介绍完了,位置最高的电视台台长牟艺就开始说话了,他也没拒绝我,也没同   意我,直接把皮球踢给了别人,说道:田教授、楼指导、王局长,这闽南纹身的传   人就在这儿了!关于纪录片拍什么题材,选什么样的手艺人,我和甘副台长也不   懂,我们只负责配合你们工作就行了——拍板的权力,还是你们来吧。   好家伙,这电视台的台长和副台长很会做人啊,棘手的问题,碰都不碰,既不得罪   人,也落了个清闲。   台长和副台长打了一个擦边球,但那中央美院的田教授,和摄影楼指导,他们的   话,就很有立场了。   楼指导站在了我这边,说道:我是赞同的,我做摄影很多年了,也曾经拍摄过刺青   的短片,我对刺青,是绝对赞同的,那也是一种艺术,图画和肌肤的交融,可以拍   出很美的画面。   “我们需要的不光是很美的画面。”中央美院田教授发表意见了,他说道:我们更加   需要的是文化和精准的艺术!刺青是一种很好的商品,但是作为艺术……还是不够档次。   我听了田教授的话,我有点不高兴了,我直接发声,怒怼田教授:那敢问教授,你   说一说,什么才是艺术?   莫子茹连忙对我摆头,意思让我不要和教授对着干。   这儿表面上有官员,但真正能做定论的,就是这个来自中央美院的田教授。   田教授眯着眼睛看了我一眼,说道:艺术是千锤百炼的生活,所以艺术源自于生   活,也高于生活。   我说道:难道刺青就不是从生活里提炼出来的吗?   “怎么个提炼法?”田教授问我。   我说很简单——曾经的刺青,是图腾,是心目中敬仰的神灵,后来刺青成为了人们对   个性的表达,到现在,刺青已经承载着纪念、思念、憧憬和希望,这都是从生活里   面提炼出来的东西,而且我们的刺青,真的是千锤百炼,我五六岁就在师父的言传   身教下,锤炼刺青的基本功,流了一车的汗,才有了现在的手艺。   田教授干笑一声,没有继续说话。   旅游局的王宜辛局长直接说道:刺青放在旅游景点里面推广,不太合适,老百姓看   到刺青,第一联想到的就是黑帮,旅游景点放这个,不是让人觉得我们的城市,是   一个黑社会城市吗?这不是对城市抹黑吗?不行,不行。   我捏紧了拳头,很镇定的对在场的所有人说:刚才你们三位也都对我们的刺青,或   多或少有一些看法——但是,这里面多少有一些成见,有觉得刺青不是艺术,没内   涵,有觉得刺青会让人联想到黑帮,我能不能有个请求?   “什么请求?”开始踢皮球的牟艺台长问我。   ps:第二更写完了哈!么么哒。 第八百三十七章 为兄弟出头(陶醉冠名)   所属目录:第一卷 发布时间 : 2017-8-14   我说:你们能不能先看一看我们闽南纹身的作品——我们特地为今天的见面,准备了三幅作品,看过之后,你们就会对我们纹身,有一个更加清楚的认识!   对我们纹身有很大成见的田教授直接说道:不用看了,刺青这玩意儿,我见过很多,包括很多出名的刺青师的作品,但在我的心里,我统一一个评价——不外如是,不过如此。   “还是希望能看一眼我的作品?毛主席说得好,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我对田教授说。   田教授指着他的双眼,说道:我的眼睛不会说谎,我见过太多的纹身,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见过?老虎、盘龙、一些稀奇古怪的字,这些作品经不起一点推敲,我不想在这些残次品上浪费时间,小伙子,你的态度很诚恳,但是,我对刺青能不能作为电视台纪录片,我的答案是绝对的否定。   “其实今天这个会不用开的。”那个女局长王宜辛用责怪的语气,对莫子茹说:莫导,如果不是你五分钟之前,才跟我说,今天晚上要检验的,是一个会刺青的手艺人,也许!今天我们的会议,早就结束了。   电视台的台长牟艺也说道:事情就这么定了,田教授和王局长都不同意,那就算了……闽南纹身是否作为电视台纪录片的题材,没有通过审核!那个小伙子,你叫于水是吗?谢谢你今天的积极参与,也谢谢你对我们电视台节目的高度配合,下次继续努力哈!   他这官话套话让我有些怒火中烧。   今天,闽南刺青的手艺,可以不通过电视台的考核,也可以接受批评和否定,但是……不能以这样的一个方式,被电视台退掉!   在场的所有人,甚至都没有看过一眼我的作品,直接因为“刺青”两个字,否定掉了刺青的美感和内涵,这让我十分不能忍受!   我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胆气,猛的站起来,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吼道:你们不是对这次的纪录片用心吗?不是要在全市的旅游景区里推广吗?那为什么不看一看我的作品?只需要几分钟的时间,你们真的都这么忙吗?   我吼完了,脾气也没那么大了,我站直了身体,看向了在场的所有人,用比较正常的声音,说道:毁掉这个世界的……是傲慢和偏见,还有官僚主义。   我一说完,所有人都愣住了,他们可能习惯高高在上的审视我这样的小老百姓,现在小老百姓发脾气了,他们都懵了。   倒是莫子茹,眼疾手快,直接把我给拉到了会议室的休息间,跟我苦口婆心的说:于水,你疯了吗?我说句实在话……这儿的人,对你的作品,都有生杀大权,他们一句话,就能让你的闽南刺青,通不过纪录片的审核?你对他们大放厥词——骂了除了楼指导以外的所有人。   我说的傲慢,是骂了这儿分量最重的田教授;偏见是骂了旅游局的王局长;官僚主义,是骂了电视台的正副台长。   的确,今天能够决定拍板的五个人里面,我骂了其中四个。   但这又怎样?   我盯着莫子茹说道:我不是混官场,我是手艺人,我吃饭靠的是自己的手艺——这群人没有拿出正确的态度来对待我们纹身店的作品,我就得骂他们——他们如果真的看了我的作品,还是这样的评价,那是我活该,可是他们连我们彻夜赶出来的作品,一眼都没看!这是对我心血的辜负!   莫子茹忽然冷静下来了,询问我:你是不是真的很在意这次推广啊?其实你完全不用在意啊?我听苏妖娆说了——说你做阴阳绣,平一件阴事,现在都是大几十万的收入,只要开张,就能大富大贵,你不差钱啊,何必在这儿钻死胡同呢?   我盯着莫子茹说:这次,我对电视台的推广这么用心,我不是因为我自己,我是为了我的兄弟,为了跟我一起混饭吃的那些刺青师兄弟,刚才你们对我的刺青师兄弟很不尊重,他们两个,甚至连入场的资格都没有——我现在,不但为了他们能吃更体面的饭,我现在还为了他们的尊严——为了他们自己心中的骄傲。   刺青师最骄傲的,就是自己做出来的刺青作品。   但如果于波和秋末知道他们的作品,甚至别人一眼都没看,这对他们的打击大不大?这对他们自尊心的玷污严重不严重?   除了这个,我还得为他们的饭碗操心,为以后紧跟着我的新的刺青师兄弟的饭碗操心。   虽然我做阴阳绣的确赚钱……现在的纹身店,店里的大部分钱都是阴阳绣赚的——我们店里正统的纹身生意,还可以,但不是特别好……秋末和于波,也得吃饭吧?   我多给他们一些钱,帮他们过好生活,其实也没什么?可是这样下去,真的是长久之计?   我的兄弟,有两拨,一波是阴人,一波是刺青师,阴人兄弟跟着我出生入死,通过处理阴事赚的钱,补贴到刺青师兄弟的身上,时间久了,阴人兄弟们会不会心生芥蒂?   所以我要给刺青师兄弟,找一条很赚钱的路——就是一炮打响“纹身馆”的名气。   纹身馆有了名气,兄弟们做刺青的劳务费,自然水涨船高,做正统刺青的客户,也会越来越多!   我要为他们争取更多,因为他们喊我老大,喊我“水哥”,这就是我的责任和担当!   所以,现在,为了钱,也为了脸!我必须要站出来,用强硬的话语,表达我的态度,也算为兄弟出头。   莫子茹听了我的话,连连点头,一招手:跟我走,我帮你争取一个机会。   莫子茹带着我出了休息室。   那五位还没走,电视台的牟台长直接说道:莫导,我们等你呢,你们出来了,我们就散会了,那个小伙子,今天的事就算了,往后注意些,人不够圆滑,总是要碰壁的。   我嗤之以鼻,反驳的话还没出口,莫子茹直接走到了牟台长的面前,说道:牟台长!对不起……我想,我可能要辞职了,这次电视台纪录片的任务,我只怕完不成了。   “咦?”牟台长盯着莫子茹,问:你可是电视台里最有才干的导演,可不能撂挑子啊!   其余几人也有些吃惊莫子茹的反应,明显莫子茹是为我出头,代价还很大,几乎是用自己的前途,跟牟台长逼宫。   别说他们奇怪了,就算我也很懵啊,我昨天还以为莫子茹对我态度不怎么好呢,想不到她今天这么帮我出头?是因为我救了莫子茹的命?   莫子茹加重了声音,对在坐的五位说道:田教授,楼指导,牟台长、甘台长,王局长——我是很尊敬你们五位的!但是今天,我却没有被尊重——我这么多天,到处去挑选优秀的手艺人,我找到了一位,就是我身边闽南刺青的传人——我认为他是非常合适来做这一次的纪录片的,但是……你们甚至连他的作品都没看一眼!你们没有尊重他,也就没有尊重我,不信任我,既然我们双方缺乏信任,那我拍出来的纪录片,你们自然也不会信任,与其后期的不信任弄得我们团队分崩离析,不如就此别过,大家都留下一个好印象,是不是这个道理?   我前天第一次见到莫子茹的时候,就觉得莫子茹很干练,但想不到她这么有魄力,说话铿锵有力。   牟台长当然不想因为得罪我这么一个小小的手艺人,损失旗下的大将,他嘿嘿一笑,装作刚才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样子,说道:要不然……还是看一看这小伙子的作品?反正也不耽误功夫吗?   田教授哼了一声,没说话。   王局长也没说话。   一直挺站我的楼指导站起来打着圆场,说道:看一看作品吧,都来了闽南,就看一看闽南的纹身,也许和几位以前见到的纹身,真的不太一样呢?   说完,楼指导摆了摆手,让莫子茹去喊人。   莫子茹把白小草和徐老师带了进来。   白小草的刺青叫“神的翅膀”,徐老师的纹身叫“竹山老汉”。   在左的五人,正副台长依然没有什么表示,但那旅游局王局长作为一个外行人,也为了报复我刚才的狠话,直接摆手:我觉得这俩纹身都很普通。   “哇,这么好的纹身,你说普通?”楼指导笑着摇了摇头,他最欣赏的就是秋末刺出来的“神的翅膀”的纹身:从光影的表现、细致的纹理,都太强大了,这副刺青的刺青师,手法真的厉害!人皮上作画,能拿捏得这么好,手段妙极了。   楼指导懂行,旁边那高傲的田教授其实也懂行,他人傲慢了些,但鉴定水平还是很高的,他就看了“神的翅膀”一眼,立马说道:你那副纹身的笔画,我想起了我的一个学生,秋末——他最擅长用细腻的笔锋,还原真实的质感,我后来听说那秋末也去搞纹身了,想来,这幅神的翅膀的纹身,应该是出自我那学生的手笔,对吗?于先生?   田教授刚才的高傲,被我们店的纹身作品打掉了一些,把我的称呼从“小伙子”变成了“于先生”。   我对田教授点头,说道:没错!是出自秋末的手笔。   田教授对我笑了笑,继续陶醉的看着于波的作品《竹山老汉》,一边看,一边评价着秋末。 第八百三十八章 大跌眼镜(独醉冠名)   所属目录:第一卷 发布时间 : 2017-8-15   “我的这个学生秋末,绘画的基本功的确是出色,但我经常告诉过他——你画画再真   实,不如照相机,画画的艺术体现,在于细微处的想象力,这份想象力,才是绘画   真正的天赋和境界!秋末这个毛病,还是没改。”田教授的点评,其实有些道理。   接着,田教授的话锋一转,又评价起了于波给徐老师纹的《竹山老汉》的纹身,直接   说道:这副纹身都不能叫纹身,得叫山水画——笔法实在高深,尤其是“模糊化”的作   画手段,写意不写形——高手,实在是高手。   这田教授和楼指导的话,把那电视剧的正副台长给说得一惊一乍的,现在这正副台   长看我的眼神都不对了,明显善意了许多。   不过,田教授和楼指导在一番评价之前,对我一个赞同一个反对,可说现在,两个   人都持反对意见了。   他们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道:这两幅纹身,称得上大家之作——但是……还是没有办法   上我们电视台的纪录片。   “为什么?”我感觉不能接受啊,这两人明显都对秋末和于波的作品十分赞赏,但最   后怎么还是把我们纹身店的作品给拒绝了?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十动然拒”吗?十分感动,却仍然拒绝?   我看向田教授和楼指导,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给出这么一个结论。   这时候,田教授对我笑,说:于先生,你刚才说我傲慢——我承认,我确实有些傲   慢,打小脾气就不怎么好,但现在,我和楼指导给出的意见,确实是我们对你的作   品欣赏完毕之后,给出的结论。   我对田教授说:那教授能不能和我讲讲。   “当然能讲!”田教授说道:秋末的纹身的缺点,我刚才就说了,他的作品,缺乏一   种灵魂,很独特的灵魂,他做的东西,与其说像艺术品,不如说算工艺品!两者一   样的美轮美奂,但艺术品是活的,工艺品是死的。   这田教授,给自己的学生,是真的不留面子。   接着田教授又指着“竹山老汉”的纹身,说道:至于这幅纹身呢?我刚才也跟你很明   确的说过了,我非常喜欢,山水画似的纹身,技法浑然天成,有灵魂有情绪,实在   是上乘的作品,但是,技法非常落后,可能这也是老艺术的一个特征,为了保证老   艺术的纯粹,会放弃更加先进的创作技法,这个就比较可惜了。   楼指导也说道:是啊……于先生,除了田教授提到的那些,我总结两个——秋末的纹   身,光影方面,无可挑剔,但是,太过于西洋,咱们这次的纪录片是闽南老手艺   嘛,这幅刺青,明显和主题不符合;那于波的竹山老汉的纹身呢,传统有余,但   是,精致不够。   接着,田教授又说:老实说,这两幅纹身,比起我这次挑选的手艺人作品,水准上   是旗鼓相当的……但是,就因为缺点太过明显,所以,我们只能遗憾的选择放弃。   “是啊!”楼指导苦口婆心的跟我说道:缺点太过明显、优点太过于明显,这样的作   品,是十分有个性的!但我们这次面对的群体,是普罗大众——大众不太喜欢接受太   有风格的东西,确实是遗憾。   说完,田教授站起身,伸出了右手,说道:我们不接受你的刺青进入纪录片的拍   摄,并非你们纹身店的刺青水准不够,反而是相当的高,可惜……有各方面的原因   吧,导致我们不能和你们合作,这个抱歉!同时,我还要为我刚才的傲慢抱歉。   他说完,脱下了头上的帽子,稍微把帽子放在胸前,缓缓的低了低头——给我行了脱   帽礼!   “于先生,私下我们谈一谈吧,你的刺青作品我非常喜欢,我的下一部纪录片,我   想找你们。”楼指导也跟我抛出了橄榄枝。   这一次我就没办法了,田教授和楼指导都仔细看过作品,然后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这次我死得心甘情愿。   我也伸手,跟田教授和楼指导握握手——想来,这次电视台的推广,八成没戏了。   我心里有些稍稍的伤感。   田教授拍了拍我的肩膀,一扫刚才的傲慢,取而代之的是尊重,他说道:秋末和你   说的那位于波先生,都是很出色的刺青师,如果这两个人的个性,能中和到一起,   那我绝对是愿意把你的作品,推送到纪录片里的……哎,就差一点点,继续加油,你   们还年轻,往后你们一定会成为刺青行当里的一代宗师!   我刚才心里有些伤感,把一件事给忘记了,现在,我听了田教授“个性中和”的话,   我猛然想起来了,我紧紧的握住了田教授的手,说道:田教授,麻烦你们再给我一   次机会!我还有一幅作品,是我、于波和秋末三个人一起刺的一幅刺青,完美的融   合了我们三个人的刺青风格!   “哦?”   田教授看着我,说道:真有?   我说真有。   “那我们是愿意大开眼界的。”楼指导继续坐着。   田教授也坐下来了。   倒是那个女旅游局长,对我们有一些不爽了,她哼了一声,问我们:那还要等多久?   “不知道!”我说:找我们刺青的客户,是一位产科医生,她也许一个小时之内就   来,也许几个小时之后才过来。   那王宜辛很是恼火,发了一点牢骚,抓起了面前的文件,不轻不重的拍在了桌子   上,说道:我们都很忙,你为什么要欺骗我们?   咦?   这女局长怎么提到了欺骗两个字?   我问王宜辛:怎么还欺骗上了呢?我说的都是真的。   “你少来这一套,你这样的人我见得多了。”王宜辛说道:你无非是听了田教授和楼   教授的点评,然后偷偷的发消息,让自己手下的刺青师去新纹一幅刺青——我们这次   纪录片挑选的手艺人,手艺好自然不用多说,人品也必须是能推敲的!你这人品,   不行。   好家伙,王宜辛直接把“人品差”的帽子往我的脑袋上面扣,这个锅,我真的不背。   常青就是一个产科医生啊——我一句假话都没说。   我对王宜辛说道:我不想辩驳,只要你给我时间,我们的作品,能还我清白的,田   教授和楼指导都懂行,到时候一看就知道。   “还要等看到你的作品?我们工作都很忙的,你说要我给你几个小时的时间,就给   你几个小时的时间?”王宜辛有点盛气凌人。   田教授却哈哈一笑,说道:这么好的作品……我宁愿等上一个星期。   “都说千里马好找,伯乐难寻,但这文化圈,其实是千里马难寻,伯乐到处都是   啊!现在瞧到了一匹千里马,我们这些伯乐啊,都耐住性子吧。”楼指导也在旁边   跟我说着话。   王宜辛还想说着什么,但是楼指导和田教授开口了,她只能把话头给吞下去了。   莫子茹悄悄的趴在了我的耳边,说道:田教授是美院教授,而且当过两次巴黎卢浮   宫画展的嘉宾,楼指导嘛,咱们国家火的那几部纪录片,他都是总摄影,这两位是   市里面从北京和上海请过来的牛人。   她的话意思再明显不过了,田教授和楼指导对我的作品感兴趣了,这事,就成了一   半了。   剩下的,就等我最中意的那副刺青作品出现了。   我们等到了晚上十点半,终于,我接到了常青医生的电话。   她直接跟我说对不起,又迟到了,我说迟到没什么的,你现在在哪儿?   常青说:我就在电视台,在你们开会的会议室门口。   “行,等我们。”我直接跟常青说完,一口气跑到了门口,我把会议室的门给拉开,   常青医生,真的来了。   她今天,打扮得格外漂亮,身材高挑的她,穿着一件露背装的晚礼服,是真的给足   了我们面子。   不过,常青可能因为职业的关系,所以即使穿着一件露背装,也批了一个坎肩,遮   挡住了身后的刺青和裸.露的皮肤。   我把常青领了进来,关上了会议室的门,对田教授和楼指导说:作品我带过来了。   “那就别等了,让我和老楼,大开眼界吧。”   我点点头,让常青露出她背后的纹身。   她转过身,拿掉了坎肩。   雪白的肌肤,色彩繁杂的纹身,顿时露出来了。   就这么一下子!在场所有的人都站起来了。   田教授直接把眼镜给取了下来,然后完全不顾及形象的,抓过衣角,缓缓的擦了擦   眼镜片后,带上去,一边看,一边摇头,说道:好!好!好!   评价词汇非常丰富的田教授,这一刻,甚至只能用“好”这么一个最简单的词语,来   表达他对我们纹身店里纹身的评价。   楼指导则长大了嘴巴,说道:不可思议。   别说这两位懂行的看得目不转睛,就连不懂行的正副台长,还有那个王局长,都看   入了神。   “厉害!真厉害。”田教授说道:这幅纹身,真的不能算纹身了,哪怕是传统的山水   画,也画不出这样的韵味来!我在这幅纹身上,看到了“生气”,看到了一种我不曾   见到的情绪。   楼指导直接指着常青背后的纹身,问我:这个纹身,是不是一个蕴含了一个故事? 第八百三十九章 四维浮雕(瓜瓜冠名)   所属目录:第一卷 发布时间 : 2017-8-15   楼指导对常青背后的纹身,看出了一个大概,问我这纹身里,是不是蕴含了什么故事?   我说当然有。   要说这幅纹身背后的故事,得先说说这幅纹身的内容是啥,这是怎么一副纹身呢?   常青背后的纹身内容是一个曾经闽南的巫师神婆,她将一把草药,递给了小孩,但   是,她的身后,有七八个凶神恶煞的人,脸上带着轻蔑、傲慢和野蛮,其中一个,   用长矛捅入了巫师神婆的背部,矛头直接扎出了心脏。   巫师神婆的脸上表情,正如我昨天晚上,从常青医生的脸上看到的表情,那副表   情,本身就是一件艺术品——坚毅中带着不忍,挣扎中带着对保护生命的执着。   这幅表情带来的冲击力,无以伦比,像昨天震撼我一样的,震撼到了田教授和楼指导。   除去内容本身,纹身的手段,也废了很大的心思。   整副纹身图案,是秋末运用了“3D技术”,对刺青的架构,进行了一个创新——3d纹身。   这纹身图案上的人,像是活人的似的,栩栩如生的站着。   但纹身上面的每一笔,都是于波做出来的类似山水画式的线条。   传统和现代的结合,像是立在人心里的、“活了”的山水画!   当然,这幅纹身厉害,技术是一个方面,内涵更是一个方面。   我对田教授说:在我们闽南,巫教曾经是一个很主流的宗教流派,相传,在民国的   时候,有一个村子,那村子里的巫师神婆,其实是一个很有本事的人。   当然,不是说这个神婆真的有法术,而是说她的医术非常高超。   中医就是几千年前巫术的分支,很多神婆,会法术是假,但会医术是真。   不过民国时候,村子里有个年轻人回来了,他接受了西洋教育,说村子里的人都是   迷信,很多东西都是假的,并且,要村里的人,赶走神婆。   有人说神婆救过很多人。   那个年轻人说神婆的医术是假的,中医是假的,只有西洋医术,才能救人。   村子里的人听信了年轻人的话,把神婆赶到了深山里,让神婆自生自灭去。   很不幸,在神婆走了一个月后,村里忽然来了一场瘟疫!   每天都要死人。   那个年轻人就说——瘟疫肯定是那个神婆被赶走了,但是心怀不轨,给村子里下了毒   弄的。   于是,村里的人又漫山遍野的去找神婆。   三天之后,他们在一个小孩的家里找到了神婆。   那神婆正递给小孩一把草药,那草药,小孩也嚼了几口。   村民们看到了这一幕,顿时群情愤起,他们觉得神婆肯定是在给那小孩喂毒药——村   子里的瘟疫,真是这个神婆下的毒。   他们直接用长矛,捅死了神婆。   但又过了两天,村民惊讶的发现……那吃了神婆草药的小孩,本来是有“瘟疫”的,但   奇迹般的好了。   村民才开始查看那神婆留下的草药,接着去山上找了一些,给村子里的人吃,瘟疫   真的好了——原来……瘟疫不是神婆下的毒,神婆是来用草药救下整个村子的人的。   整件事,就是一场误解。   神婆不计前嫌,只为了救下更多的生命,下山喂草药,但却死在了野蛮的、听信了   谣言的村民手里,这是生命中最残酷的“误解”。   虽然后来村子里的人帮神婆报仇了,合伙打死了那个年轻人,但是……神婆却永远不   能活过来了。   听了我讲的这个故事,田教授叹了一口气:你这幅刺青图,实在是好图,一场误   解,在一张纹身图里,淋漓尽致的体现出来了,这个神婆的表情,也非常动人,她   似乎知道自己承担着误解,但依然要拯救生命,可她挣扎的神色里,却又有对被村   民误解的不甘心,一个千古的难题啊——向左还是向右——每个人的内心,都有过这样   的挣扎。   “全世界谁没有被误解过?误解无处不在。”楼指导也说:我们小时候,有被父母误   解的时候,有被老师误解过的时候,入了社会,有被同事、领导误解过的时候,一   直到我们生了小孩,被小孩给误解,误解在轮回,生命也在轮回。   楼指导竖起了大拇指,对我说:这幅神婆的表情,也许是对误解最伟大的“承担”。   我对楼指导和田教授说:谢谢二位,这幅刺青的名字,就叫“鲜血和误解”,多少的   误解,引发了鲜血?多少的鲜血,又终结了误解。   这次,楼指导也脱下了帽子,给我行脱帽礼。   田教授则跟电视台的台长说:牟台长,我十分同意于水,进入这一次的纪录片,他   的闽南刺青,应该成为闽南重点推广的老手艺。   牟台长嘴唇抖了抖。   楼指导也说:我意见也是这个——其余的老手艺一个不进都可以,但是,闽南刺青必   须要进来——传统的闽南人文和现代创作手法的结合,精彩极了,而且不知道为什   么……这个纹身非常古怪,能让我联想起许多自己曾经被误解的事,我的心灵,受到   了很大的冲击。   不光是楼指导有这个感觉,田教授也有,在场的两位女性莫子茹和王局长竟然眼圈   都红了。   这就是我的作用。   秋末负责这个刺青的图形构架,于波负责动手来纹这个纹身,我呢?我负责为这纹   身,添加“神性”。   神性是“阴阳绣”作品的一种特性——能够让人想入非非,感同身受。   在场的人,被这幅“误解和鲜血”的纹身,给刺激得想流泪,想到了自己曾经种种被   误解的事情,这就是“阴阳绣”的一个勾人本事。   当然,我这幅刺青,做得很隐蔽,除了我,没人看得出来这幅纹身里,动用了阴阳   绣的手法。   王局长最后忍不住了,整个人都崩溃了,她说她小时候,母亲丢了一百块钱,误解   成是她偷的,她不承认,她的母亲就打她,这是她这辈子最委屈的一件事,本来因   为自己的年岁大了,已经忘记了……但现在,再次被勾起。   她说:这幅刺青很感动我——我不懂艺术,但它能让我流泪!这幅刺青,也不会让人   联想起黑社会、黑帮之类的,它很高级!于水,我讨厌你刚才骂我的那些话,但我   不得不说……你们很厉害!我完全同意,你的刺青,加入到纪录片里面,有些手艺,   不能失传。   在场的五个人里,田教授和楼指导已经被我们纹身店的作品给打服了。   王局长也服了,那个甘副台长也说没问题。   只有那个牟艺台长,还在摇摆不定。   我看了看牟艺台长,决定使出我这副纹身最后的一个杀手锏。   我跟田教授说:其实,这个刺青,还有一个很特别的地方。   “还有特别的地方?”田教授说:这幅纹身,从人文到技术,从内涵到美感,都无可   挑剔了……还有特别的地方?   我点点头,让田教授他们,离常青十米远。   会议室没那么大,我只能让常青站在了门口,田教授他们,站在了会议室的最里面。   当他们等到常青转身的一刻,牟艺台长直接拍板:这种玄奇的手艺,我要了!莫子   茹导演,这次得多谢你啊,推荐了一个完美的手艺人给我们。   田教授和楼指导再没有说话,只跟我说:我们能不能见一见参与这幅纹身的于波和   秋末?   我说当然可以。   他们的态度,为什么忽然又炙热了一些呢?其实简单……这幅纹身近处看是一幅纹   身,隔远了看,又是一幅纹身。   这种奇妙的现象,是秋末利用现在一种还不太成熟的美术技巧“四维浮雕”做出来的。   隔远了看,田教授他们看到了什么?他们看到了一个骷髅骨架——白骨谣鬼。   这幅白骨谣鬼,再次为“误解和鲜血”的刺青点题了——误解和鲜血的中间体,就是谣言!   误解产生了谣言,谣言变成了鲜血!   再加上我给白骨谣鬼赋予的“神性”,让白骨谣鬼的阴森和歹毒,笼罩在了田教授他   们的身上,感同身受,再次将主题升华了……他们……没有任何理由,再拒绝我们的作品。   所以,田教授才会这么激动的要见秋末和于波。   我把秋末和于波喊了进来。   我这两位兄弟,本来是受到了不尊重的待遇,他们作为今晚三幅刺青作品的刺青   师,却连来这个会议室的资格都没有了。   现在,秋末和于波进了会议室之后,所有人对他们都态度热情。   田教授拥抱住了秋末,说道:小秋,时隔好几年,我又见到你了。   “原来是你啊,老师。”秋末也很惊讶。   田教授拍了拍秋末的肩膀,说:老师以前跟你说过,说你太过于钻研技术,却不注   意细节的想象力,老师说你没有天赋,现在老师错了——老师看到了你的“四维浮雕”   的技术之后,才明白一个道理——伟大的技术,本身就拥有强大的艺术震撼力!老师   为你骄傲。   就在几个小时前,田教授对秋末的评价,虽然有夸奖,但以贬低为主,可是现在,   田教授被秋末的才华震惊了。   我则笑了笑……偷偷的退出了会议室。   所有人都没注意到我,只有莫子茹注意到我了,她小跑了出来,说:里面聊得那么   热闹——你干嘛走啊?   “这次的刺青推广,我就是为了我兄弟。”我对莫子茹说:现在,电视台这边的舞   台,得交给他们了,我……功成身退了!   我跟冯春生打了一个招呼,说道:佛头阿赞估计快到闽南了,我先去见佛头阿赞,   春哥,你帮着秋末和于波他们,跟电视台好好谈判,争取把咱们刺青馆和电视台纪   录片的合作,赶快落听。   “没问题啊。”冯春生也给我竖起了大拇指,说道:你小子还真有风格!刚才千难万   难的时候,你小子在里面舌战群儒,现在大家对咱们印象好得不行,得大肆夸夸   咱,风光无限的时候,你就走?   我笑道:风头留给你们了!我得去见佛头阿赞了。   在我离开电视台的时候,莫子茹一直把我送到了门口,她在门口,忽然问我:你知   道,在会议室里,我为什么冒着被辞退工作的风险,一定要给你出头吗?   ps:第二更也到了哈!么么哒。 第八百四十章 泰国阴三(熙熙冠名)   所属目录:第一卷 发布时间 : 2017-8-16   莫子茹问我,她为什么会冒着被辞退工作的风险,一定要给我出头。   我说:也许是因为我救过你的命吧。   莫子茹摇了摇头,不,不……其实我真正愿意这么挺你的原因,就是你可以成为一个   真正朋友的人!   她又说:我从大学时代,就开始广交好友,因为我参加了很多的协会,什么书法协   会,什么摄影协会等等,我一直都以我朋友多而自豪,一直到我毕业的时候,我父   亲告诉我,说——真正的朋友,是你在需要帮助的时候,给你真正的帮助!甘愿把性   命和身家相交,而不是那些酒肉朋友。   莫子茹说:今天,我真正的认识到了这样的朋友,水子,你为了给你们兄弟找条好   路,一个小老百姓,直接跟那些当官的、艺术家硬怼,霸气!我喜欢你这样的朋   友,所以,我要为你出头。   我对莫子茹笑了笑。   莫子茹问我:你愿意成为我的朋友吗?   “当然。”我对莫子茹说:以后一直都是。   “谢谢。”莫子茹眼含热泪,她说如果她的身边,早点有我这样的朋友,也许她在被   那些莫须有的谣言中伤的时候,就有人帮她分担压力,她这些年,也完全不用这么   痛苦。   “嘿嘿。”   我跟莫子茹摆了摆手,说道:往后有什么地方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别见外,今   天我还约了人,下次再见。   “再见。”莫子茹挥了挥手。   “期待我们纹身店的刺青,能够在茹姐的纪录片里,大放异彩,一炮而红!”我说。   “放心,必须的,我会导出我这辈子最棒的一部纪录片。”莫子茹笑着说。   ……   我从电视台出来,直接拦了一辆出租车,让师傅开车去三元里。   同时,我打了佛头阿赞的电话,询问佛头阿赞到闽南了没有?今晚上要不要出来碰   个头!   佛头阿赞哈哈大笑,说他就在“山间卧龙”,也就是“黑衣厨子”的山上餐厅里面。   黑衣厨子是佛头阿赞的徒弟嘛,师徒情深。   我挂了电话,问出租车司机,知不知道“山间卧龙”这一家餐厅。   那司机一脸懵逼,说没听过。   也是,黑衣厨子的“山间卧龙”餐厅太过于小众了。   我又把具体的地址说给了出租车司机。   司机一听,又不打算去了,说这大半夜的还要上山?这哪儿是去餐厅的,这是打家   劫舍的吧?   再说了,半夜走盘山路多危险啊,他说他干不了这个活。   我最后把价格加到了五百块,这司机才被我好说歹说才愿意去的。   在司机开车的时候,我就靠在后座上睡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司机才喊我:到   了……餐厅到了,这个地方开个餐厅,能有人来吃饭吗?   “嘿嘿,生意好着呢。”我把钱给了司机后,进了餐厅。   在餐厅的正厅里,佛头阿赞正和黑衣厨子坐在角落。   两人的面前,摆放着一盘豆腐,豆腐切成小块,配了红糖水,洒上了一些干桂花,   看上去挺好喝的。   佛头阿赞阿刻度见了我,招了招手:你来了?   “来了。”我对佛头阿赞说道。   “坐。” 作者有话说: 防止失联,请记住本站备用域名:8 0 8 0 t x t . c o m   佛头阿赞指了指他对面的位置。   我坐了下来,阿刻度对我笑,说道:好久就想和老弟合作了,这次,总算成了。   我摇了摇头,问阿刻度:阿刻度大师,我也是直肠子,张开嘴能看到地的那种,我   也就实话实说了,其实我个人觉得,您的佛牌、古曼童,和我的阴阳绣,完全不搭   啊,要合作?怎么合?   “我自然有想法。”阿刻度大师说道:但这是后话了!明天或者后天,我会和你聊一   聊这笔合作的事情,到时候,我们详谈,今天我找来于水老弟呢,主要是为了两件   事,第一件事,当然是吃个便饭,促进促进感情,这对咱们以后的合作,很有帮   助,于水老弟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我顺带来请教请教一些新的学问,也是应该的。   “咦,阿刻度大师谬赞了。”我说:你是前辈,我得跟前辈多多讨教才是。   阿刻度大师双手合十,对我稍稍点头,接着又说:第二件事嘛,自然就是解答于水   老弟的疑惑了。   “哦!”   我问阿刻度大师:小弟我还真有点疑问,就是前几天我们说的那个女童阴尸的事情。   阿刻度大师一听,立马说道:这正是我要说的,前几天,我在泰国,当地耳目众   多,隔墙有耳,有些话,我不能多说,但是……现在,我这些话,完全可以说一说了。   我连忙说道:大师请讲。   阿刻度当时说:我当时跟你说,女童阴尸的一些事情,什么干尸、毛尸之类的,并   不是我心里真正的想法,你说到女童阴尸,真正让我想起来的,就是一尊古曼童,   叫“菩萨童子”,被供奉在泰国曼谷的郑王庙内。   庙内,有大概二十多个白衣阿赞每天都要给“菩萨童子”念经。   因为这尊古曼童,太过于阴邪了。   很多古曼童都比较阴邪,但是这尊,阴邪到可怕。   白天,白衣阿赞用“佛经”来感化菩萨童子,但是到了晚上,菩萨童子又会变得比较   凶残,这时候,又需要黑衣阿赞用阴邪的术,来控制住他。   黑衣阿赞一般为人都比较乖张,不受束缚,他们通常都比较邪门,什么都做,没什   么底线。   当然,也有亦正亦邪的黑衣阿赞。   泰国出名的寺庙,几乎都不接受黑衣阿赞修行。   唯独郑王庙,这个闻名整个泰国的寺庙,可能是唯一一个容纳了许多黑衣阿赞修行   的寺庙。   他们容纳黑衣阿赞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要控制住“菩萨童子”。   接着,阿刻度又说:那菩萨童子,还有一个外号,叫——童帝,是一个女童子炼出来   的“古曼童”。   我听了,心里一惊,莫非阿刻度觉得,我说的女童阴尸,就是“童帝”——菩萨童子?   阿刻度说:于水老弟,你也许猜出我介绍童帝的意义,没错,我就是怀疑——你说的   那个女童阴尸,就是菩萨童子。   我说不太可能吧。   这女童阴尸,是我的命劫啊——怎么成了闻名泰国最邪门的一尊古曼童——菩萨童子了?   阿刻度说:我有八成把握,你听我说说理由,你问我女童阴尸的时机——这尊菩萨童   子,被那么多白衣阿赞和黑衣阿赞守护着,但是……大概在两个月前,菩萨童子离奇   失踪了,估计是被人给盗走了!   “菩萨童子不见了?”   “是的。”阿刻度说:所以,这段时间,泰国那边,到处都有人再查菩萨童子的下   落,我们泰国懂“佛牌”和“古曼童”的人,都被严密排查,也包括我在内。   怪不得阿刻度说在泰国的时候,很多话完全不好跟我说呢,这是不能乱说——这要是   乱说了,还不给人抓住把柄了?   接着,阿刻度又跟我说道:时间说完了,我说一说地点!那菩萨童子,很有可能是   流落到了闽南!   噗!   我刚刚喝了一口面前碗里的红糖水,差点喷了出来。   我问阿刻度,说:大师,药可以乱吃,但是,话不能乱讲啊。   “没有乱讲。”   阿刻度说道:在泰国,地下势力有一个叫阴三爷的人物——这个阴三爷,势力很大,   手腕触碰到了泰国的“术”和泰国的黑道,实力非常凶——现在,我们很多泰国的阴   人,都怀疑——这菩萨童子,就可能是阴三爷派人偷走的。   “啊?”   我盯着阿刻度,说道:你说的那个人,叫阴三爷?   “是!”阿刻度说:前段时间,我有消息,阴三爷来了中国,而且根据我徒弟黑衣厨   子的话,他说阴三爷来过他的餐厅,吃过饭!   哎哟——这可是缘分啊。   我直接跟阿刻度说道:不用怀疑阴三爷是不是在闽南了,我确切的告诉你,他就在   闽南!   我对“阴三爷”这个名字,可是十分熟悉的。   因为墨大先生给我“竞争阴行老大”的名单里,就有阴三爷。   墨大先生中午给了我“阴三爷”的名单,同时,答应尽快给我阴三爷的资料的,可惜   他到现在都没给我发,估计这个阴三爷太过于神秘了,资料不好收集。   而且下午,我和冯春生都说不认识“阴三爷”这个阴人——现在看,我们确实不认识,   人家成名在泰国,谁知道他!   阿刻度问我:阴三爷在闽南做什么?   “也没什么。”我没把阴三爷要竞争阴行老大的事情,告诉阿刻度。   阿刻度又问我:阴三爷是不是和你有所纷争?   “有点。”我说。   其实今天还没有,但是往后说不好了。   阿刻度说道:那你可小心点,这阴三爷,是个阴险狡诈的人,是靠“剁云吞”的生意   起的家——发的第一笔黑心财。   我立马询问阿刻度:什么叫“剁云吞”,这是门什么生意?跟毒品有关?   “比毒品来钱得多。”阿刻度趴在我的耳边,说了一阵后,我汗毛都立起来了。   这个阴三爷,走的是特么下三路啊!   ps:第一更到了哈!今天请个假哈,就更新一章,明天补更欠下的这一更哈! 第八百四十一章 泰文山洞(zq冠名)   所属目录:第一卷 发布时间 : 2017-8-17   这个阴三爷,走的是下三路啊。   我还不知道啥叫“剁云吞”呢,等阿刻度跟我讲了,我才明白。   在泰国,有一桩生意,叫“蛇头”,就是把外国人偷渡到泰国去。   其中,偷渡市场里最大的客户,就是中国人,为啥?给的钱多,人也多,泰国的蛇   头,都挺愿意做中国人的生意。   要靠偷渡去泰国的,基本上没什么好人,都是犯了罪,去泰国跑路的。   这群人有杀人犯、毒贩子,还有走私客,总之都是身背命案的人。   阴三爷就是靠“蛇头”生意,发的家。   但是,他又和其他的蛇头不太一样,人家蛇头只赚取偷渡的费用,这家伙不是,他   先在船上,收一笔偷渡费,然后到了泰国的海域,直接把那船上的偷渡客,全部给   宰了。   他宰人的手段很凶残,大概就是把那些偷渡客推到了船沿上,然后挥起了板刀,直   唰唰的把那些人的头给砍掉,人的头,直接掉到了汹涌的海水里面。   那些人头,浮在了水面上,需要好几天才能沉到海底,漂浮着的时候,像极了泰国   的一道小吃——炸云吞。   云吞就是广东人说的云吞面,有些地方叫“馄饨”,有些地方叫“包面”。   剁云吞的生意,大概就是这么来的。   阿刻度还说:那些偷渡客,有些在泰国有朋友,有些在泰国有势力,但是到了阴三   爷的手上,就没一个能活着的,全死在了公海。   我冷笑一声:这个阴三爷,倒是一视同仁。   “嘿!”阿刻度说:只要上了阴三爷的船,小命肯定是没了。   我又跟阿刻度说:那阴三爷下手这么狠?不怕那船上的人造反吗?   “他还真不怕。”阿刻度说:阴三爷的身上有功夫,是传承于闽南的一种功夫,是什   么流派,没人知道,但有人曾经见过他的下盘功夫,从一悬崖上不慎滑落的时候,   竟然身子歪斜的踩在了峭壁上一个凸出的圆石头上,立住了。   一般人是踩不住那种石头的。   有人说,阴三爷露出来的这手下盘功夫,叫“龙桩”,下盘稳中又带着飘逸,姿势优   美,全靠脚尖上的力道。   可能阴三爷的功夫,不光是龙桩,但还有什么绝技,就没人知道了。   我点点头,算是明白阴三爷为什么这么凶残,但那些偷渡客没人办他——咱们国家的   古武术,内家功接近失传,但硬桥硬马的功夫,那打起来就不讲道理了。   阴三爷打几个偷渡客,那是一点问题没有。   我询问阿刻度,那现在呢?阴三爷主要的产业是啥?   “人器。”阿刻度说。   人器就是把活人卖给阴人,泰国很多阴邪的术,都要用到人器。   阴三爷做的就是这门缺德买卖。   我对阴三爷,有了一些了解了,跟阿刻度说道: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如果你和阴三爷有些纷争,最好还是和解,这个人太过于阴险了。”阿   刻度大师说道:惹上这样的人,不值得。   我点头,对阿刻度大师说道:多谢大师今天的解惑。   “小事。”阿刻度大师说:今天很晚了,就在餐厅的住宿部休息吧,明天一早,你再   回去,我过两天有时间,找你谈谈合作的事情。   “好!”   我跟阿刻度点了点头,在黑衣厨子的安排下,去了住宿部的房间。   我刚刚到房间,我接到了墨大先生给我传过来的邮件。   邮件上写着——阴三爷资料。   我连忙把自己资料打开。   资料上面,就是几个字——国内阴人,查无此人。   我立马给墨大先生回了一个电话,询问墨大先生:墨大前辈,你说的查无此人到底   是什么意思?   “就是国内没这个阴人。”墨大先生说。   我说:既然没有这个阴人,他怎么能参加闽南的阴行老大的争夺?   “不知道,我的线人把这个消息给我的……我拿到了消息,就给你发了邮件,但查这   阴三爷,却又不知道他到底是哪一号人!”墨大先生如此说道。   我正在想,要不要把阴三爷的来路,说给墨大先生听了?   想了几秒钟,我还是没说,倒不是说要保守什么秘密之类的,如果我现在说了……那   不是会出卖阿刻度和黑衣厨子?   我就算想说,我也得过几天再跟墨大先生说。   “万事自己小心。”墨大先生说:我估摸着,这阴三爷不是国内的阴人,会不会是国   外的阴人?东南亚一代,不少这样的阴人……日本、新加坡、泰国等等,都有,我托   关系出去问问。   行!   我说完,挂了电话。   这个阴三爷,看来是真有点神秘——如果不是阿刻度大师给我交了阴三爷的底,耳听   八方、眼观六路的墨大先生,甚至都是一头雾水。   只是,这个阴三爷,他一个泰国人,为什么要来抢闽南阴行老大——那泰国的生意,   不符合他的胃口了吗?   我正想着呢,忽然,我接到了陈雨昊给我打过来的电话。   这可让我激动着呢。   陈雨昊和柷小玲出门好几天了,就是为了去寻找白衣獠。   他们忽然打电话给我,是不是找到了白衣獠的蛛丝马迹了?   我划开接听键,首先问陈雨昊的,是一句话:你和小玲现在还好吗?   “还好,还好。”陈雨昊说:我和柷小玲,正在风石山这边,我们找到了一个曾经白   衣獠居住过的巢穴,但是现在他又走了……我们扑了一个空。   “真的吗?”我问陈雨昊。   只要找到了白衣獠曾经居住过的地方,就相当于找到了白衣獠的行进路线,往后要   找起来,那就方便了。   陈雨昊点头,说道:真的……这是一个石洞,石洞里,有逍遥王的味道,柷小玲闻得   出来。   原来是这样。   我对陈雨昊说:那你们很快就能找到白衣獠的。   “不好说,这个白衣獠,狡猾到没边了。”陈雨昊又说:只是,我在山洞里,发现了   很多奇怪的文字。   “什么文字?”   “不是汉字,柷小玲说这个可能是泰文。”陈雨昊说:但是,我们对泰文不太熟悉,   认不出写了什么。   我立马跟陈雨昊说:拍一张照片,我找人翻译。   “可以!”陈雨昊说:我发完了照片,手机又得关机了,行走在野外,能留点电还是   留点电,这白衣獠,似乎是联系上了泰国的阴人,泰国阴人大多凶残,你要小心一点。   “好!”   很快,陈雨昊给我发来了一张照片。   照片里的山洞墙壁,的确写满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文字,我立马跑到了阿刻度大师的   房间,把这泰文,给阿刻度看。   阿刻度才看了一眼,立马变了一幅模样,盯着我,说:这个……这个你是从哪儿拍的?   我说是我的一个朋友,拍下的。   阿刻度说:这篇泰文,叫“阿华经”,用来消除怨恨,柔意安抚的一种经文,是郑王   庙里那些白衣阿赞,在白天,给那“童帝”古曼童诵读用的,目的就是化解“童帝”的   戾气。   这白衣獠,竟然和泰国失窃的“菩萨童子”——童帝搭上了关系!   莫非,那个阴三爷,也是白衣獠手下的人?   或者说,白衣獠和阴三爷,有一些关系?   阿刻度说:这张图出现在哪儿?   我说在风石山。   “我现在就去。”阿刻度连忙起床穿衣服,说道:我必须要找回“菩萨童子”,于水老   弟,我和你合作的事情,可能要延后几天。   “小事。”我说:阿刻度大师注意安全。   “一定。”阿刻度大师,一得到“童帝”的消息,直接就出门去了。   我也跟着阿刻度大师的车,下了山,然后转乘了一个出租车,回了家。   到了家,我摇了摇头,这白衣獠,竟然和泰国阴人搭上关系了——这下子,问题可就   大了。   我洗了个澡,准备睡觉的。   刚刚躺在床上,我猛的坐了起来。   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如果这件事是真的,只能说白衣獠这个鬼物,大大的狡猾。   如果那个阴三爷是白衣獠的人,阴三爷为什么要来争闽南阴行的老大?   很简单,因为我要寻找白衣獠,就需要成为闽南阴行老大——白衣獠则甩出了阴三爷   这个泰国极其神秘的人物,目的就是为了不让我当上闽南阴行的老大?   我对白衣獠的那些行为,处处都被白衣獠算计到了。   我感觉我有什么方法可以破局,白衣獠就出了什么招来治我。   这可真是一盘大棋对弈啊,白衣獠处处都下了套,等着我钻呢。   “王八蛋,白衣獠!你别以为你让阴三爷进场,就能有什么作为,什么泰国阴人,   老子不怕!”   我暗暗的下着决心,不管咋样,都要找到白衣獠!阴三爷?他要是挡我的路,我就   铲了他!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直接往纹身店里面赶。   到了纹身店后,我发现秋末和于波,都早早的来了纹身店,开始上班了。   于波和秋末其实是两种人,但他们俩相处还不错,秋末专门在我们店的“广告牌”   上,新增了一行——闽南老刺青传人,于波莅临,欢迎顾客咨询。   这两人干得热火朝天的,估计昨天晚上,他们跟电视台的谈判,谈得十分愉快。   我问于波:春哥来了吗?   “来了,出去吃早点去了。”于波说道。   “哦!”我立马出门,说:你们先上班,我去找春哥有点事。 第八百四十二章 冰佛(久居冠名)   所属目录:第一卷 发布时间 : 2017-8-17   冯春生吃早点的地方,我知道,附近有一早点摊,炸的油条特别的酥,冯春生喜欢   在那儿吃。   我到那早点摊的时候,冯春生正掰着油条,往那牛肉面里头扔。   我喊了冯春生一句:春哥!   冯春生抬头,看见是我,立马挥舞着手中的半截油条:水子,快来,快来!你都不   知道,昨天晚上,多么风光。   我说昨天晚上咋了?   冯春生昨天晚上,不是在电视台,帮纹身店跟电视台的人谈纪录片的事吗?   当时事情谈得特别妥,那电视台说纪录片有几季,和我们签约了两季,本来说要签   约三季的,但是被冯春生给拒绝掉了。   冯春生说先签两季看看情况,如果效果好,再看第三季得加多少钱?   “哇,咱们掌握话语权了?”我问冯春生。   “废话!那田教授和那楼指导,不知道对咱们的刺青手艺多看重。”冯春生说:散会   后,我、于波和秋末,再加上田教授和楼指导,一起吃了一个饭,那田教授说了,   往后再去一些大型画展的时候,会找我们借用几幅完美的刺青作品。   “真的?”我问。   “那还有假?”冯春生说:还有一个更好的消息,田教授打算当我们纹身店的经纪   人,准备炒热我们的“艺术纹身”作品,吸引土豪买卖!   我说这事是怎么弄的?   冯春生白了我一眼,说道:你小子不知道了吧——现在很多画家的画,一幅画几百   万、上千万的,这都是靠炒作出来的——炒作出了名气,土豪买单!当然,本身作品   的质量必须过硬啊!一旦炒作得好,这作品就能上拍卖场,到了拍卖场,那钱还不   是哗哗的来!   我一拍巴掌,说道:果然有路子的人就是有办法。   一幅刺青,做到牛皮上面,一转手,能卖天价,这活儿才好呢——不费力气,赚钱还多。   “以后纹身店,是咱们盈利的大点呢。”冯春生说完,又美滋滋的吃着牛肉面和泡好   的油条。   我则跟冯春生说:春哥——这事吧,咱们先放放,我得跟你说说,出大事了。   “出大事了?什么大事?”冯春生问。   我说:春哥,你听说过阴三爷这个人吧?   “知道啊,不就是墨大先生说的,那个要争闽南阴行老大的那个人吗?”冯春生问我。   我说:这个阴三爷,有来路!   “什么来路?”冯春生问我。   我看看这早点摊周围的人很多,怕这里头还有我们的阴人同行呢,我没张嘴说,就   把冯春生的豆浆挤了一点到桌子上,然后写了两个字“泰国”。   冯春生立马领会了意思,草草的扒了几口面后,拉着我去了纹身店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我把昨天从阿刻度大师那儿听到的关于阴三爷的事,说给了冯春生听。   冯春生听完,说道:古曼童里头的“童帝”,被阴三爷偷走了,然后阴三爷来了闽   南?要争闽南的老大?   我说这可不,而且,昨天陈雨昊打电话过来了,说发现了一个满是泰文的山洞,泰   文是一篇“阿华经”,用来镇压“童帝”诵读的经书,那山洞,也是白衣獠曾经住过的。   也就是说,这个阴三爷,和白衣獠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阴三爷要么是白衣獠的马仔,要么和白衣獠有合作。”我说。   冯春生一听,猛地睁开了眼睛,说道:你还记得吗?金蛟先生死了!   “对!”   我说。   金蛟先生在我们对战逍遥王的时候,冒充我弟弟,偷袭击毙了“苗疆残巫”,当时密   十三反应过来,一刀斩了金蛟先生。   “金蛟先生就是白衣獠的马仔,现在金蛟先生死了,会不会白衣獠新找了一个马仔   ——也就是阴三爷。”冯春生推测。   我说有这个可能性,但我更相信,阴三爷和白衣獠是一个合作者。   这个阴三爷,在泰国那可是一个人物,这么厉害的人物,自然不会甘心当别人的马仔。   冯春生听了,点点头,说道:反正说不好吧,就是一个原则,这阴三爷出什么招,   咱们接着就是了,对了,金小四那小子,和泰国的阿赞们生意来往极多,把那小子   给喊过来帮忙。   我说这事靠谱。   我拿起了手机,正要给“金小四”打电话的时候,忽然,秋末进了我的办公室,说   道:门口来了一个客人,我们准备接待的,但是那客人,指名道姓的说要见你!   “见我?”我伸手戳了戳我的鼻尖。   “是的。”秋末说。   “我现在就出去。”   我终止了和冯春生的对话,出了门去。   我瞧见,在沙发上,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他穿着一身唐装,在桌子上放了   一个“水烟瓶子”,手里拿根管,咕噜噜的吸着。   那水烟的烟雾大,喷几下,我都感觉我们纹身店是不是着火了。   我坐在了这中年人的面前,瞄了一下他的脸。   他的表情很慈和,我猜测,他可能是一个老实生意人。   结果,这哥们一开口,就把我给镇住了。   “我叫阴三,道上的人瞧得起,送了我一个爷字,都喊我阴三爷。”   我的汗毛,轰的一下,全部炸开了——原来这个人就是阴三爷。   我连忙拱起手,说道:阴三爷!幸会幸会。   “你认识我?”阴三爷的表情,稍微变化得有些“僵硬”。   我说不认识。   阴三爷摇摇头,说他见过的人太多了,从别人的表情猜测那人的心理,对他来说,   太简单不过。   我不能露底给阴三爷啊,我挠了挠头,说道:以前在泰国,和人做过阴行的买卖,   听到过阴三爷的事,只不过,我不知道你这位阴三爷和我在泰国听到的那位,是不   是同一个人。   “那个人就是我。”   阴三爷说完,从桌子底下拿出了一个铁箱子,猛地一下,直接拍在了桌子上。   哐当一声,玻璃钢的茶几,被拍得嗡嗡直响,接着,茶几龟裂开来,碎玻璃咔咔的   掉着,阴三爷的左手一托,又把那铁箱子给托住了。   “好功夫。”我看得出来,这阴三爷的功夫,太猛了。   “没注意力道,失了礼数,兄弟,对不住。”阴三爷说道:打开这个箱子。   我盯着箱子,没动手。   “自然点,打开看看。”阴三爷又说。   我捏了捏拳头,这时候,冯春生出来了,他可能是被茶几爆裂的声音给吸引出来   的,他瞅了我一眼。   冯春生领悟了我的眼神,偷偷的去招呼玩“章子”的龙二和看动漫的仓鼠,他知道我   和面前这位爷,有点事了。   “打开这个箱子。”阴三爷又说。   我见人手差不多齐了,这阴三爷也不是六条胳膊,我再没犹豫,打开了箱子,里面   竟然是一尊冰佛。   一尊小佛像,大概三十厘米高,浑身通透,像冰似的。   冯春生一旁惊讶到:蓝花冰种。   阴三爷抬头,看了冯春生一眼,冷笑了一声,说道:好眼力,就是蓝花冰种,这冰   佛的脑门上,有几丝蓝花,通透感尤其的好!今天,我送给于水老弟了。   说完,他直接拿起了冰佛,直接往后一扔,那冰佛,恰好落在了我供奉的翡翠关公   像的旁边。   那冰佛落在桌面上,竟然没有一丝声音。   我有点搞不懂这阴三爷想干什么来着——先是卖弄了两手功夫,然后把这个冰佛送给我。   这一棒子再加一颗红枣的手段,是想干啥?   我和这阴三爷,还真没什么梁子,唯独就是我们两个,都要抢闽南阴行老大——他莫   非是来劝我退出的?   我盯着阴三爷,问:三爷好功夫,拍我的茶几,是展示你掌力的刚猛,这不出声音   的让冰佛着地,又是在展示你的举重若轻——好功夫,只是……我无功不受禄,您将这   冰佛,送给我,我受不起啊。   我起身,要把冰佛放到阴三爷的铁箱子里面。   结果我还没还,他立马抓住了我的手腕,说道:阴三爷送出去的东西,还没有人敢   还——小老弟是不给我面子?   “无功不受禄。”我用另外一只手,打开了阴三爷的手,把冰佛给放进了铁箱子里。   “哼哼。”阴三爷站起身,直接将铁箱子放在了我供奉关二爷的香桌上:我阴三爷打   算今天在闽南的地界上立棍!阴行江湖有规矩,这要立棍啊,需要先跟闽南阴行老   大打个招呼,老大不答应,不赏一口饭吃,这棍是立不起来……闽南阴行老大是刘老   六,但六爷最近出了事,我只能跟你说一声,你是刘老六的师侄,也算刘老六的半   个亲人,跟你打声招呼,也算合规矩。   我皱着眉头,我还以为阴三爷是来找我示威的呢,没想到,这阴三爷是一个挺讲规   矩的人?   阴三爷把铁箱子一放,背着手就出了纹身店。   冯春生连忙跟我说:我算听出来了,这个人就是阴三爷!   “是。”我说。   “他来干什么?”   “没听他说吗?”我看了冯春生一眼:他要在闽南立棍了。   “怪不得阴三爷可以来争闽南阴行老大。”冯春生说:我算知道原因了。   ps:两更一起发了!还有一章补更,接着写哈。 第八百四十三章 来者不善(补更)   所属目录:第一卷 发布时间 : 2017-8-17   “怪不得阴三爷可以来争闽南阴行老大。”冯春生说:我算知道原因了。   我问冯春生:什么原因?   冯春生说:从这哥们的措词就看得出来——立棍这个词,不是信口胡说的。   我入阴行不久,很多的江湖黑话,以前讲,现在不讲了,所以我也不太懂,冯春生   就不一样了,他是老江湖。   冯春生说,啥叫立棍?就是把棍子给立起来。   棍一直都在,只是倒了!   这就说明,阴三爷的祖上,在闽南阴行里,是有地位的,只是倒棍了,现在要立棍!   “这就是立棍的意思?”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说是的,这词是东北那边传过来的,东北阴人很早就是阴人第一,很多阴人   行当的黑话,都受那边影响,立棍在东北,是当老大的意思,但在咱们阴行,就是   他刚才解释的说法。我这下明白了。   “立棍这词,除了我刚才说的一个意思,还有另外一个意思。”冯春生说:另外一个   意思……就是,这阴三爷的祖上,曾经在闽南阴行还挺狠的,狠角色才能留下棍子,   不狠的,叫重新入闽南阴行,讨口饭吃。   “原来如此。”我点点头,如果说阴三爷的祖上在闽南挺狠的,那他祖上是谁?   我忽然想起来,跟冯春生说:对了,春哥,我听阿刻度大师说了,他说阴三爷是个   高手,下盘有一手“龙桩”的功夫。   “龙桩?那这人还真是闽南阴人。”龙二走过来插话。   我问龙二:龙桩走的是什么路子?   “险、快、灵,曾经闽南人灵活,踩的桩子都是很细的桩子,只用脚尖点地。”龙二   说:不过这手艺,现在也都失传得差不多了,能使出来的,基本上都是闽南本地人。   原来如此。   这阴三爷对争“闽南阴行”老大,来势汹汹的——估计还真不是光跟白衣獠合作,他估   计有一些其他的想法。   冯春生说道:要小心些——这阴三爷,来者不善啊。   还真是来者不善,冯春生才说完,那阴三爷又返回了纹身店,他推开了们,走到了   我的跟前,笑了笑,说道:对了!刚才我忘记说了……我跟你们打招呼立棍,但是……   那冰佛,可不是立棍的见面礼……   “那你送我一个这么贵的冰佛,图个什么?”我问阴三爷。   阴三爷环视了一圈我的店,说道:你这店,位置不错,风水也好,那尊冰佛,就是   买你店的钱!五天之后,我来收你的店,做做准备,该拆的拆了,该卖的卖了,物   色物色新地方,准备开家新店吧。   做生意的,最怕的就是迁店,店子迁走了,老主顾得少一半,傻子才换店呢。   我摇了摇头,走到了香桌前,把那装了冰佛的铁箱子拿了,直接递给了阴三爷,说   道:对不住,小店虽然没什么利润,但凑合着能过,不想挪地方,你的冰佛,收回   去吧。   这一次,阴三爷直接把铁箱子拿住了,说道:我要用冰佛买你的店,你把冰佛还给   了我,兄弟仗义啊,兑店还不要我的本钱。   “我不卖店。”我盯着阴三爷说:这冰佛,我也不要。   “不卖都不行。”阴三爷再次说道:五天之后,我来拿店。   这阴三爷,忽然开始耍赖了——也是……阿刻度嘴里那个靠着“剁云吞”发家的阴三爷,   怎么可能是一个讲究人,现在他这么无赖,倒是符合他的本性。   龙二直接骂道:哪儿来的蠢人,你再别的地方混得多么风生水起,那也就算了……少   来你二爷店里咋咋呼呼的,滚!   阴三爷偏过头,盯着龙二,说道:你又是哪根葱?这儿有你插话的份?   “有没有你心里没点逼数吗?”龙二也不废话了,直接动手了,一脚踢上了阴三爷的   面门。   阴三爷稍稍后退。   龙二直接打出了他的独门暗器——丧门钉。   噗、噗、噗!   连续几声哑响过后,阴三爷却站着没动。   等龙二落地站稳了,阴三爷直接扬起手,打开了巴掌,啪啪啪啪,七八颗丧门钉落   在了脚下。   “今儿个还不到动武的时候,五天之后,我再来找你们。”阴三爷冷笑一声,出了门去。   这阴三爷是打定了主意,要我的店啊。   龙二有些失神,低头瞧着地下的丧门钉。   冯春生拍了龙二一巴掌,说道:老二……你看个屁啊,说说看,那阴三爷,手段如何?   “硬桥硬马,千锤百炼真功夫。”龙二抬头看着冯春生,麻木的说道。   “你跟那孙子比,谁厉害一些?”   “我毫无胜算。”龙二如此说道。   我也皱着眉头——开头冯春生说这阴三爷,是来者不善,现在看……不光简直是气势汹汹。   今天阴三爷露了三手,前两手还算花活,但刚才这手“空手接暗器”的能耐,就不是   小能耐了。   我看向了冯春生,说道:有点麻烦了。   “是挺麻烦的!”冯春生说:这小子有手功夫,咱们都是阴人,扛不住。   阴人里头,也有高手,十三小爷、密十三、东北的鲛人乔拉也是,这些人,阴术不   是很突出,但功夫是贼硬,其实我、冯春生这些人,都算是阴人里的秀才,阴三爷   这样的,根本就是阴人里头的兵。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啊。   冯春生跟我说:要不然,再去请十三小爷?   我摇了摇头,说不能请——请一次十三小爷过来,那是情分,但要是天天请,算什么   了?人家十三小爷是咱保镖?   冯春生又说:那给陈雨昊发条消息,让他过来。   “别!陈雨昊忙着找白衣獠呢。”我跺了跺脚,说道:咱就面前几个人……对付阴三   爷,咱们几个上!   “人家是高手。”   “高手怕啥。”我指了指自己的脑子,说道:咱有脑子!我们不和他正面对,智取!   “那现在咋办?”冯春生问我。   我说:先看看这阴三爷到底出什么招!他出什么招,咱们想办法接着就是了!   “成。”冯春生说道:你小子脾气够硬啊!这回,咱们就跟阴三爷硬着来,他想收咱   们的店,门都没有。   ……   这天下午,阴三爷没再过来,墨大先生给我发了几次邮件,说让我不要着急,他正   在调查阴三爷的门道。   其实不用他调查,这阴三爷都和我们正面交过手了。   还好——现在阴三爷至少不知道我们也要争闽南阴行老大。   我则在想着,对付阴三爷的办法。   现在纹身店里,秋末和于波的刺青手艺,注定要大放光彩,到时候就是摇钱树,随   便踹一脚,哗哗掉钱,我们阴阳绣的招牌,也打出去了,要是换店,那得从头再   来,等于跑马拉松,都看得到终点了,结果被人拽到起点重新跑,这怎么行?   下午六点多的时候,我想到了一个办法。   我跟冯春生说: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冯春生问我。   我说:咱们用咱们的方式,请高手。   “你不是不请吗?”   “不是不请,是不用情义去请。”我说:闽南总有民间高手要做阴事的呗?我给做一   幅阴阳绣,换那人的功夫,让他去对付阴三爷!   冯春生明白了我的意思,说道:这个好办!民间出高手,我去访访,找找技击界的   高手,买那阴三爷的命!   “对!”   我说就是这样。   冯春生直接出了门,我则收工回家等着去了。   我一直等到了晚上八点多,才接到了冯春生的电话。   冯春生跟我说,他找一些老朋友找拳手去了——有个老朋友给他指点了一阵,说真有   一个高手。   这高手,现在就在闽南,叫李如狮,这小子,人如其名——从小一膀子力气,师从河   北的文东来,练就了一身的“形意拳”,拳风刚猛多变,一会儿似猴,一会儿如虎,   生断石碑,又能闭眼摘飞叶,厉害极了。   我连忙问:这李如狮,真的这么厉害?   “厉害!”冯春生说:就是这人,功夫很好,但性格极其暴躁……曾经和他师弟切磋武   艺,但下了重手,打死了师弟,因为是切磋打死的,没惹出人命官司,当时文东来   以“拳风戾气太重,习武越深,越是一个祸害”,把那李如狮给赶出了师门。   后来,李如狮又在酒吧厮混的时候,为了一个女人,和一群小流氓大打出手,小流   氓一共七个,六个被打死,剩下的一个还活着,但是……成了植物人。   那李如狮就跑路了,隐姓埋名。   冯春生说:李如狮没有去别的地方,躲在了武夷山里,压制自己的脾气,修炼“内   心”,不过,最近又因为“阴事缠身”,在市里找高人,要解他的阴事。   我连忙问冯春生:那李如狮出了什么阴事?   “听说,是长出了一条狐狸尾巴。”冯春生如此说道。   一个活人,长出了一条狐狸尾巴?   “不是造谣的吧?”我觉得这事不太可能。   冯春生却说:千真万确,这李如狮长出了一条狐狸尾巴,这还就算了,背上还长了   一个瘤子,人头大小,趴在瘤子上听,还能听到里面有“咿咿呀呀”唱戏的声音。   ps:补更到了哈!么么哒。 第八百四十四章 天书活了(独醉冠名)   所属目录:第一卷 发布时间 : 2017-8-18   冯春生说千真万确,那李如狮就真的长出了一条狐狸尾巴,而且背后还长了一个瘤   子,人头大小,趴在瘤子上听,还能听到里面有“咿咿呀呀”唱戏的声音。   我一听,说:这人有点怪啊!   “那肯定的。”冯春生说:这小鬼不缠阳刚人,练武的,从小血气方刚,一般的小   鬼,压根不敢找他们的麻烦,现在能逼得李如狮来城里找高人的阴祟,那能是小事嘛?   也对!   接着冯春生又说:高风险,高回报——李如狮就是这样的,他的阴事很诡异,但要搞   定了他的阴事,他绝对能够摆平阴三爷。   说到阴三爷,我真的头疼。   这个泰国的大佬,刚来闽南就这么气势汹汹的,现在不找李如狮,还真拿他没什么   办法。   我点了点头,跟冯春生说:那咱们得去先见一见李如狮。   “那必须的。”冯春生跟我说:出门……去墨绿酒吧,我得到了消息,那李如狮,现在   在酒吧里面买醉呢!   “成。”我挂了电话,拿了钱包和手机,出门去了。   这墨绿酒吧,不开在我们这一片,开车过去,要接近一个小时的路程。   冯春生开车的时候,我先给李向博打了一个电话。   “喂!水子。”   “干啥在呢?”我问李向博。   他说他在泡妞啊,这么好的时间,不泡妞能干啥?莫非搞基不成?   我笑笑,问李向博知不知道“墨绿酒吧”。   “啥?”李向博忽然吃惊:你小子真要去搞基啊?   “啥意思?”我问。   李向博说墨绿酒吧,是咱们市里最大的“同志”酒吧——里头搞基的人不少。   我说我是去找人的,专门找你问问墨绿酒吧的具体位置在哪儿,节约时间。   “哦,哦,我待会把地址发给你呗。”李向博又哈哈一笑,说道:你小子可千万不要   在墨绿酒吧喝醉了,不然小心被人捡尸体哟——一晚上能有七八个大汉爆了你的菊花。   “嘿,一边玩去。”我笑骂了李向博一句后,挂了电话。   大概一个小时候,我和冯春生到了墨绿酒吧。   这酒吧,还真像李向博说的,是个同志酒吧,同性恋这事,在咱们国家,还是一件   比较羞于开口的事情,但在这儿,似乎大家都习以为常了,两个肥头大脸的汉子,   就在酒吧门口,抱着亲。   我心里有一股恶寒的感觉,也不知道这俩络腮胡子的大汉,接吻的时候,两人的胡   子都扎人不?算不算互相伤害!   我和冯春生,小心翼翼的进了酒吧,开始找人了。   墨绿酒吧人不少,但鱼龙混扎,动不动就有一个男人跑到我的跟前,抬抬眉毛,问   我有约不?还跟我说,他有药,晚上嗨得很。   我摆摆手,说不用不用,我约人了。   那些男人才意兴阑珊的走了。   这个酒吧里面,真的鱼龙混扎,我都看到好几个,手里夹着一根细细的、卷好的   “大麻”抽的人,一脸陶醉,纸醉金迷的地方啊。   既然是开酒吧的,虽然有主题,但还是能赚钱的也要赚,看我没被男人约上,一位   打扮暴露的女人凑我们面前,问需要特殊服务吗?   我则问那“公主”,问这儿有没有一个叫李如狮的人?   “没有。”公主得知我们不需要服务,立马意兴阑珊,又堆着笑,去寻觅下一个猎物。   我一把拽住了公主的肩膀,说道:不是白打听,给钱的。   “多少钱?”公主问我。   我说一千五。   公主顿时笑颜如花,说道:哎哟,我不知道谁是李如狮,但我知道一个叫“狮子哥”   的人……这些天才来的新鲜面孔,见谁都不搭理。   “真的吗?”我问。   “是真的。”公主说。   我让她带我去找。   她带我穿过了大堂,到了偏远的角落地带,指着一个带帽子的男人说:那人就是狮   子哥啊!   “哦!”   我看了一眼那个所谓的狮子哥,这人穿着一条衬衫,身材十分孔武,衣袖卷起,露   出比平常人粗两倍的小臂,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这狮子哥,多半就是我们要找的李如狮。   我转手给了那公主一千五,那公主高兴的走了。   我和冯春生,则凑到了李如狮的面前,坐在了他的对面。   李如狮没有抬头,把玩着手里的酒杯,没好气的说道:我周围不坐人,滚!   “不滚打死你。”李如狮是绝技在身,完全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啊,话语完全不给人   一点面子。   我没生气,问他:你可是李如狮——河北文东来的弟子。   李如狮猛地一抬头,看向了我和冯春生。   他的眼光,炙热得很,目光忽然打过来,让我心里还有点虚。   他的脸庞也跟刚毅,他看着我和冯春生,说道:来者不善?   “并不是。”冯春生点了一根烟,说道:我和这位水子,江湖上讨生活,赚口饭吃,   今儿个,是有事,求到了你李如狮的头上。   李如狮正要拒绝,我又说:也不能叫求,互相帮助,我听行当里头的前辈说,你最   近出事了。   “怎么说?”李如狮盯着我。   我说:听说你长了一条狐狸尾巴……而且,从侧面看,你好像是一个驼背,其实你不   是什么驼背,你是背后长了一个瘤子,听说里头还有东西在唱戏。   “你是?”李如狮问我。   我指了指自己的鼻梁,说道:阴阳刺青师,于水!   “我正要找你的,没想到你找上我了,缘分。”李如狮抬起了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我也抬了抬香烟,反正是个意思,毕竟我们面前也没酒。   李如狮说:我来闽南找人搞我的事,我找过的人都推荐我找一个人,就是找你于   水!我可能明天或者后天就去找你了,没想到你找上门了,你有把握做我的阴事吗?   我直接说,我们纹身店,到现在做阴事,还么砸过!   “好!”李如狮说:咱都是直口汉子,虚头巴脑的不要玩了,直接说价钱吧。   “帮我对付一个人。”我跟李如狮说。   “对付谁?”   “阴三爷。”我说:你可能不认识这个人……但是……   “不用说了,我认识。”李如师冷笑连连。   “你认识?”我有点奇怪了。   要说墨大先生都不知道阴三爷的底细,这个李如狮竟然认识?   他跟我解释,原来,前几天,他在酒吧里,遇见了一个独自喝酒的中年男人——那男   人带的装饰,都不是国内的饰品,应该是东南亚一代的饰品。   当时李如狮注意到了那个人。   他是练功夫的,别人有没有功夫,他一眼就看出来了。   他说他看出了那个人估计有些手段,就偷偷跟上了,后来从他跟人打电话的时候,   听出来了,这个人就叫阴三爷。   他不但知道这个人是阴三爷,还上去和那阴三爷交了一下手,试试水份。   “哦?你怎么和阴三爷交手的?”我问李如狮。   李如狮说:我和他擦肩而过的时候,我顺走了他的金链子,高手相争,微末处见真章。   “然后呢?”我问李如狮。   李如狮说:我当时走了几步,那阴三爷反应过来了,回头问了一句——兄弟缺钱说一   声,这链子对我有意义!   “我直接把链子甩给了那个阴三爷。”李如狮说:高下已分——他感觉到我了,但不能   在第一时间防住我的快手。   “如果你对上阴三爷,胜率如何?”我问。   李如狮说:七三开——我七,阴三爷三!我能拿他的链子,就能扭断他的脖子!   “可以!”   我说只要你答应帮我对付阴三爷,我给你搞定阴事。   李如狮想了想,说:行,但我要求你现在就帮我搞定这事。   “走,跟我去纹身店。”我对李如狮说。   行!   李如狮付了酒钱,和我们一起回纹身店。   路上,冯春生还说:李如狮啊,那个阴三爷怎么和你都出入同志酒吧?   “因为安静。”李如狮说:我喜欢喝酒,但不喜欢别的酒吧,女人太多了,容易乱了   我的心性,这个墨绿酒吧,都是基佬,我对他们没兴趣,自然清静,至于这酒吧的   女人,比其余酒吧的女人识趣,不喜欢死缠烂打,那个阴三爷,估计和我一样。   接着李如狮又说:阴三爷和我,都是很孤独的人。   得,我算是从李如狮的身上,更加了解那个阴三爷了。   很快,我们回到了纹身店,我直接让李如狮把衣服裤子都给脱了。   接着,我去关门。   李如狮是条汉子,压根不知道什么叫羞涩,直接把衣服和裤子,全部脱掉。   他一脱掉了衣服,我算是看清楚李如狮的模样了。   他真的长出了狐狸尾巴。   而且还不是一条尾巴——一共七条!   七尾。   再看李如狮的背部。   这家伙背上的瘤子不是那种圆圆的形状,更像是一个小孩的形状,像是一个婴儿,   趴在了李如狮的背上一样。   我把耳朵,凑在了李如狮的瘤子上,仔细一听,里面真有人咿咿呀呀的唱戏——唱戏   的声音听不清楚,但是能清楚的听清楚——大鼓、钹、琵琶、扬琴的声音,可就是听   不清这人到底在唱什么。   在我仔细听李如狮瘤子里的戏音的时候,忽然……我贴身的兜里,那无字天书,竟然   在啪嗒嗒的响了起来。   我就感觉,这无字天书,竟然在浑身抖动,有一种暴躁的感觉。   无字天书,因为这个李如狮身上的东西,竟然第一次主动的活了?   ps:第一更搞定了哈!第二更继续写哈。 第八百四十五章 狐仙报恩(久居冠名)   所属目录:第一卷 发布时间 : 2017-8-18   无字天书,因为李如狮身上的东西,竟然第一次主动的活了?   我兜里的无字天书,还在哒哒的响。   好在这种事情,并没有持续太久,就消失了。   李如狮询问我:你口袋里什么东西在响?   我当然不会把“无字天书”的事,说给李如狮听,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宝贝被李   如狮这样的高手知道了,那还不得出事?   我笑着说:手机响。   接着,我把话题给岔开了,询问李如狮:你除了七尾和背上的这个瘤子,还有别的   毛病吗?   李如狮,凑到了我的耳边,说道:我梦见了一只白狐,那白狐狸说——我长出九尾的   时候,就是我的死期。   “哦?”我询问李如狮: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十四天前我做的这个怪梦。”李如狮说:从那个梦后,我过了两天,就长出了一条   狐狸尾巴!然后没过两天,都会长出一条尾巴,一直长到了现在,今天新长出了第   七条尾巴。   我询问李如狮:梦里面还有什么启示?   “戾气化白狐,九尾无命。”李如狮如此说道。   我点点头,说道:也就是说,你这事解决不了——再过四天,你就得死!   李如师说是这样的,所以他才从武夷山里出来,来市里找高人,搞定他的阴事。   我低头思考了一阵,没想出李如师的症结在什么地方。   一个人忽然长出狐狸尾巴?   这事是怪!   我又看向了冯春生。   冯春生似乎也没什么主意。   我对李如狮说:你先回家,我们琢磨琢磨,反正这事,我肯定会帮你摆平的。   “可以。”李如狮接着又说:既然你们找我,那你们绝对知道我李如狮是一个什么样   的人,我打死过我的师弟,也打死过很多人!如果你们搞不定我的阴事,那我在生   前,还会做一件事,就是打死你们两个。   我苦笑不得。   这李如狮果然也是个难缠的主,我忽然发现我请李如狮去对付阴三爷,有点饮鸩止   渴的意思。   我笑着对李如师说:肯定没问题。   “我最讨厌别人给我希望,然后让我失望的感觉。”李如狮穿好了衣服,直接出了纹   身店的门。   我回头问冯春生:春哥,你啥想法?你说会不会跟东北胡门的野仙有关系?   “这个不用想,绝对没关系。”冯春生说:水子,这李如师说了——戾气化白狐,九尾   无命——他是能长出九尾来的——如果真是狐仙作祟,那谁也长不出九尾。   狐仙一旦修炼出了九尾,就会功德圆满,从这个世界消失,有传说一旦狐仙九尾,   就会位列仙班。   至今,还没有见过九尾的狐仙呢。   “那是什么阴祟作怪呢?”我摇了摇头。   接着,我想起了刚才的事,趴在了冯春生的耳边,说道:春哥,我还想起了一件   事……刚才那无字天书啊,自己动个不停呢。   “有这事?”冯春生让我把无字天书拿出来看一看。   我拿出了无字天书,无字天书没什么变化,上头依然写着两个字。   冯春生说:估计是李如狮身上的阴祟太强了……这无字天书,似乎感应到了威胁?   “骑虎难下。”我说道。   现在我才知道,这个李如师到底惹上了什么级别的阴祟,但也得给他查下去啊——不   然,这小子在九尾长出来之前,铁定会打爆我和冯春生的头!   “明天再去问问。”冯春生说:咱们明天,去问问九尾狐狸的事!   “可以!”我也得回去休息了,好些天没睡个好觉了,我得去补补觉。   我和冯春生分道扬镳,他回了他家,我则回了我家。   回到家,我洗了个澡,吹干了头发,躺在了床上。   我睡得半梦半醒的时候,天花板传来很轻柔的声音,吱吱吱的。   以前的我,是听不到这么轻柔的声音的,但自从我的第三眼开了之后,我的五感就   很灵敏了,这声音,大概是不会错的,我猛地睁开了眼睛,却发现,我家的天花板   上,似乎打开了一条裂缝。   裂缝里,发出了一阵女人的声音。   “阴阳绣,绣阴阳,生死富贵,出入平安。”   “你是谁。”我猛地坐了起来,看向了那条缝隙。   那条缝隙里,依然传出了声音:你师父廖程鹏还在,我知道他在什么地方。   咦!   这晚上,怎么忽然有个奇怪的东西,说知道我师父在哪儿?   “我也知道白衣獠在哪儿。”   我继续抬头,盯着那条天花板的缝隙。   很快,缝隙里面,又传出了女人的声音:我是来救你的,你把眼睛,凑在这条缝隙   里面瞧一眼,只要一眼,你身边很多的谜团,都会豁然开朗。   我听了女人的话,总觉得不太对劲,但我还是拿了一把椅子,垫了几张纸在床上,   把椅子立在床上,然后我站在了椅子上面,把头凑向了那缝隙。   但我彻底把眼睛凑到缝隙处的时候,我什么都没瞧见,只瞧见黑黢黢一片。   莫非是我做阴人做久了,这小鬼喜欢跟我搞点恶作剧?   我看了四五分钟,依然什么看不到,直接准备下椅子的。   就在这时候,忽然那个裂缝打开,有一个人头大小,然后里面猛地伸出了一双惨白   的手,那两只手直接箍住了我的肩膀,把我狠狠一拉。   我被拉进了那条缝隙。   在我进那条缝隙的时候,那缝隙猛然关上了,我周围一片漆黑。   我不知道被拉到了什么地方。   这一切,都像是一场梦,但给我的感觉,又十分的真实——这到底是哪儿?   在我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忽然,我听到了一阵“秋秋”的声音,我猛地坐了起来,   发现这一切,又恢复了原本的样子。   难道说——这一切,原本都是一场梦。   刚才我做了一个噩梦?梦见我自己被墙壁上的一条缝隙给拉进去了?   我摇了摇发昏的脑袋,忽然,我又听到了一阵秋秋的声音,我循声找去,等我站到   了窗户上的时候,我瞧见窗外的楼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一枚棺材。   那棺材上,站着一只白色狐狸。   狐狸长着七条尾巴,秋秋的叫着。   她的眼睛,闪着一抹魅惑的风情,接着她仰着头,又对我秋秋了两声。   不过,这一次,狐狸的叫声,化作了人言,直接落在了我心里。   “于水,我叫“无言”,是武夷山的七尾狐仙。”七尾狐狸说。   这只狐狸竟然会说人话?   我跟狐狸说:你来我这儿干什么?要害我吗?   七尾狐狸说道:我是来救你的……是应了你师父的要求,来救你的。   我师父?   我连忙问:李如狮招惹的阴祟,就是你?   “是!”   七尾狐狸说:我不是真正的狐仙,我是一只狐鬼,我本住在武夷山七星坡的一块坟   冢里面,半个月前,你师父廖程鹏狼狈的出现在了武夷山,并且拍打我的坟包,央   求我救他的徒弟于水。   “廖程鹏对我有恩,我们狐仙虽然戾气重,但知恩图报。”七尾狐狸说:我接受了你   师父的乞求,附身到了武夷山的隐士李如狮的身上,并且编了一个“戾气化白狐,   九尾无命”的话,吓唬他来闽南找高人,我知道,他肯定会找到你的。   我问七尾狐狸:我到底出什么事啦?   难道我师父知道白衣獠抢走了逍遥王,也知道阴三爷来势汹汹,所以找了七尾狐狸   来帮我?   岂料那七尾狐狸说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毁灭总是从内部开始……从明天起,你多   留意留意身边的人,要进门之前,偷听一阵,看看他们到底在想什么,做什么!结   果,你会大吃一惊的。   接着七尾狐狸站在了棺材上,摇摆了几下后,用十分清丽的声音说道:内部无恙,   阴阳刺青师必然化险为夷,遇难成祥。   说完,七尾狐狸跳下了棺材,直接消失不见了。   咦!   我对面前发生的一切,感觉到了无比的震惊。   当天晚上,我一直都在想着七尾狐狸的话,一直到第二天一大早,我顶着黑眼圈,   到了纹身店。   那七尾狐狸真是来帮我的?   她只是编了一个梦境,吓唬那个李如师?   我忽然想起冯春生说的——这个世界上,哪有九尾狐狸!   侧面也说明,李如狮的梦境,是完全不可能实现的——戾气化白狐,九尾无命,这句   话本来就是假的。   只是那个七尾狐狸,让我留意身边人,留意谁?   我心里不由的发紧。   我到了纹身店,仓鼠还在看动漫,龙二没过来,我问仓鼠:春哥去哪儿了?   “哦!和李公子出去了。”仓鼠头也不抬的说。   “明白。”我准备直接去办公室的,刚刚走到了办公室的门口,忽然我一抬头,瞧见   了我们纹身店里几乎没什么人进去的“杂货间”,我竟然鬼使神差的,进了那杂货间。   我在杂货间里,晃荡了一阵子,忽然发现窗户外面有人说话。   我缓缓的走了过去,结果听见了冯春生和李公子的声音。   冯春生和李公子,原来在纹身店的后面?   我心里笑骂一句,这两个人,约会约到纹身店后面了,也是用心良苦啊。   我刚刚准备走呢,忽然我听到了冯春生的话,我浑身僵硬。   “李公子,你让我做这事,我怎么做得出来?于水是我兄弟!我总不能对不起他!”   冯春生如此说道。   ps:第二更到了哈!么么哒。 第八百四十六章 身边有鬼(女王大人冠名)   所属目录:第一卷 发布时间 : 2017-8-19   冯春生说:李公子,你让我做这事,我怎么做得出来?于水是我兄弟,我总不能对   不起他!   冯春生跟李公子说了这么一句话,顿时让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这冯春生和李公子   到底在聊什么事?   而且,这窗户外面说话的,真的是冯春生和李公子吗?   我抬起了耳朵,继续听着,听外面两人的每一次发音。   实话说,李公子和我们真的不太熟,我对李公子的了解,还停留在她有一种十分魔   力的嗓音和她的身体里,有冯春生媳妇的一缕残魂。   所以,李公子的声音,其实我听不太出来细节上的变化,但冯春生就不一样了,我   这些天,几乎每天和冯春生形影不离,我对他的声音,每一个地方都很熟悉,他每   一个发音习惯,我实在太熟了。   我对他声音比我对我自己的声音更加了解。   窗户外面说话的人,绝对是冯春生,再也没有人能和他的声音一样,或者说,每个   人的说话方式和声音,都是独一无二的。   冯春生跟李公子说:你那个酒吧,其实是水子给你拉的投资,所有权应该是他的啊!   “什么所有权是他的。”李公子跟冯春生说:这个酒吧,提出创意的人是我,流浪歌   手也都是我找来的……整个店的装修,也都是我做的,这里面融汇了我的心血,我不   能让她落到别人的手上,我知道,春哥,你是管理整个纹身店的财务——那个酒吧转   让所有人的一切手续原件,都可以在你这儿拿到。   冯春生沉默了。   接着,李公子又说:我这两天试运营,酒吧的生意,十分火爆!大家反响都非常剧   烈,越是这样……我们就越得早点把这酒吧的所有权给拿到手!   我算是听明白了。   我不是和冯春生,费劲了心思,帮李公子搞了一个“流浪歌手酒吧”吗?   这几天,李公子试运营了这个酒吧,发现收益非常大,所以,想伙同冯春生,直接   把酒吧的所有权给弄到手里面,成为他的摇钱树。   他们想着偷偷的把酒吧的“所有人”给变更掉。   冯春生没怎么说话,那李公子还一直给冯春生描述着未来,说这个酒吧生意好,往   后,再搞点假酒一卖,再弄几个花枝招展的女人在里面去热热场子,来的钱只会更多!   “咱们以后在一起,没钱怎么行?”李公子说。   过了三四分钟,冯春生才说道:这个不行的……我要是做了,不是对不住人吗?   我心里头才暖和了一点,冯春生的人品还是靠得住啊,这个李公子,想不到竟然要   给我下暗手?抢我的投资?   我这心里刚刚舒服了一点,结果,李公子直接骂冯春生:春哥!你不要这么道貌岸   然,什么对不起于水?你又不是第一次搞于水的黑幕了……你转走了多少店里的钱?   你自己过多了讨饭的穷日子,现在有钱了,想过好了,自己偷偷弄钱,却不给我弄   了?我也不想再去街上弹琴唱歌啦!我要钱!我要很多很多的钱!   接着,冯春生和李公子,同时沉默了。   我更加沉默,接着,我麻木的离开了杂物间,坐到了我的办公室的老板椅子上面,   无力的回忆着刚才冯春生和李公子的话。   这李公子要搞我投资的酒吧,冯春生经常性的在纹身店的财务里挪钱自己用?   我叹了口气,说道:你们干嘛要偷偷摸摸的呢?直接跟我说,我肯定给你们啊!   我捏紧了拳头,满脑子都是冯春生那嬉皮笑脸的“神棍”模样,也满脑子都是曾经李   公子拼了命的唱歌,想要在北京鸟巢开一场演唱会的“执着模样”。   他们曾经给过我很多感动,但这一刻,他们的形象,轰然崩塌。   我这一上午,也不知道在干啥,有时候站起来抽烟,有时候也坐着沉思,有时候我   又倒了一杯水,但是我没有喝,我完全不知道我在干什么,一切都是无意识的行为。   一直到中午,仓鼠进来了,跟我说道:水老板,有你的快递。   我看着仓鼠,她的手里,抓着一个小盒子。   “哦,哦,放这儿吧。”我跟仓鼠说。   仓鼠点点头,走了过来,直接把小盒子放在了我的桌子上,然后直接走了。   我拆开了小盒子,里面竟然是一个小小的光碟。   现在的光碟很少了……听歌都听电子音乐,下个电脑文件就可以了,只有一些喜欢怀   旧的人,才会使用“光碟cd”。   我打开了光碟盒子,拿出了光碟,发现本来应该是银白的光碟上,写了八个字——七   尾狐狸“无言”敬上。   这个cd,是七尾狐狸寄给我的?   也就是这个七尾狐狸,告诉我小心身边人。   我连忙把CD放在了电脑的光驱里面,然后我打开光碟的文件夹,里面是一个音频文件。   我打开了文件时候,七尾狐狸的声音传出来了:下午三点,万达影院,五号放映室   的角落,你放一个摄像头进去,你会很惊喜的。   惊喜?   冯春生和李公子这事,我已经很惊喜啦!   我捏着拳头,看了看手表,已经一点多了。   我是不是应该听那七尾狐狸的话,去一趟“万达影院”呢?我还会看到什么惊喜?   我去还是不去?   我想了十几分钟,还是决定过去。   我从来没想过,我身边的兄弟会有问题……莫非,我身边,大家心里的魔鬼都在滋   生?只是我没有发现而已?我很想把这些事归类为幻觉,可是这些幻觉,会如此真   实吗?   哎!我猛地站起身,直接把光碟从我的电脑光驱里面退了出来,然后直接把那光碟   捏得不成样子,扔进了垃圾篓,我穿上了外套,在抽屉里拿了几个摄像头,出门了。   因为我做阴事,用过好多次针孔摄像机,所以,我们这儿摄像头还挺多的。   我出门打了一辆车,去了万达影院。   按照七尾狐狸说的,让我在万达影院的五号放映室的角落放一个摄像头进去,我不   知道他说的是哪个角落,我就四个角落的墙壁上都放了一个摄像头,这些摄像头都   是带红外线的,即使黑暗也看得清楚。   我把摄像头用手机调试好后,我去了四号放映室。   这个放映室里,正在放战狼2,我也跟着瞎看看。   看到了下午三点的时候,我坐到了角落里,打开了手机,开始观察五号放映室的角   落,到底有什么惊喜等着我。   因为我搞不清粗到底是哪个角落,所以我四个摄像头轮着切换。   终于,在三点一十的时候,我发现五号放映室的左后角落里,坐进去了一个人。   这个人我太熟了!   他不是别人……正是龙二。   龙二怎么来看电影了?   我手头还有影院的电影上映表,现在五号放映室播放的电影,是《建军大业》——这片   子,前段时间票房还不错,最近热度过了,看的人不太多了,放映室里空空荡荡   的,倒是一个聊天的好去处。   在龙二落座后的五分钟,又有一个人,在龙二的旁边坐下了。   这个人我更认识了——他是阴三爷!   阴三爷,什么时候和龙二挂上钩了。   阴三爷到了龙二身边,问道:知道我为什么喊你出来吗?   龙二冷笑连连,说道:谁知道你为什么喊我出来呢?   “简单!找你做件事。”阴三爷说:你的门路我在纹身店看出来了,发丘天官的丧门   钉——你是发丘天官。   我看着视频上的人,的确是阴三爷和龙二,我听到的声音,也的确是龙二和阴三爷。   阴三爷的声音我听不出来,但龙二的声音,我能听不出来吗?   “噗!啥事?有钱赚没?”龙二问阴三爷。   阴三爷冷笑了起来,说道:龙二……你见过钱的,我如果说给你钱,那你铁定不会帮   我办事,我给你的,比钱珍贵一百倍!   “什么玩意儿比钱还珍贵?”龙二看向阴三爷。   阴三爷说道:脸面!   “脸面有钱重要?”龙二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人都说要钱不要脸!   “那是对没钱的人来说,没钱的人自然觉得钱重要,有了钱的人就觉得脸重要。”阴   三爷说:你龙二下过无数的大斗——家里还是有些底蕴的,钱这方面,你不缺,但   是……你老婆被人骗走了,还给你带了绿帽子,这可真的丢脸啊!虽然你把你老婆和   那奸夫都给宰了!但你确实丢脸。   龙二压低了声音,骂道:你特么胡说八道一些什么?   “嘿嘿。”阴三爷说道:我知道你要脸……要面子,面子从哪儿来?你当上了闽南阴行   老大,有没有面子?   “我当不上闽南阴行老大。”龙二对阴三爷说:盗墓一行,那在阴人行当里面,都是   下九流,谁也不会服气一个盗墓贼当老大的。   “现在就有机会了。”阴三爷说道:于水在闽南,势头很凶,加上又是阴阳绣的弟   子……他当选老大的机会很大!要是你把于水给办掉了……我就有办法让你上位!   龙二眯着眼睛,看向阴三爷:你可知道我和于水的关系?   阴三爷冷笑一声,说道:当然知道了——你和于水关系匪浅,但量小非君子,无毒不   丈夫,不下点狠手,怎么出人头地?   ps:第一更到了哈!第二更正在写啦,么么哒。 第八百四十七章 兄弟反戈(莲花生冠名)   所属目录:第一卷 发布时间 : 2017-8-19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我阴三爷对龙二说道:你要想挣回脸面,就得宰了于水。   我看到了阴三爷竟然跟龙二提出要宰了我的事,我不免有些心头发凉,头皮都麻了。   龙二则对阴三爷说:宰了于水,阴行老江湖,最重义气二字——我做了这事,得一生   背负骂名,你以为我会做?   “神不知鬼不觉,你龙二要除于水,还能让其余人知道?”阴三爷说:事儿好办得   很,就看你愿不愿意做了。   龙二想了很久,忽然抬起头,阴鸷的看着阴三爷:于水死了,我就能当闽南阴行老大?   “我有资源,也有钱,我在闽南,得找个人来帮我办事!你合适。”阴三爷说:都听   说发丘天官,下手狠辣得要命!   这话不假。   当时冯春生把龙二推荐到我的纹身店里来的时候,就说过……龙二下手狠毒,我身边   需要一个这样的狠人。   那苗疆残巫死之前,也说过,说白衣獠和我关系匪浅,如果我有一天,真的抓到了   白衣獠,别人看我的情面,都不会动手杀白衣獠的,我也下不去手杀白衣獠,唯独   龙二能下得去手。   龙二对阴三爷说:事就这么定了,就这几天,我就动手,办了于水!   “好!”   阴三爷拍了拍巴掌,起身离开了放映室,没过一会儿,龙二也出了放映室!   事情突变啊。   难道我师父真的是预感到我要发生什么危难,所以连夜到了武夷山的狐狸坟冢前,   拍了坟,请出了七尾狐狸?   我等了二十分钟,我才猛地钻出了放映室,直接坐了一辆车,回了家!   回到了家里,我关上了房门,心乱如麻。   “不会,不会!这些都是幻觉,不是真的。”我在不停的说服自己。   可是我回忆我看到的这两件事,我能清楚的判断出来——这都是真的。   到底怎么了?   我一直从下午,想到夜幕深了的时候,时间滴滴答答的走着,一直到我听到了“秋   秋”的声音之后,我猛地站起身,凑到了窗前,再次看到夜幕中,楼下停了一副棺材。   棺材上,一只白色七尾狐狸坐在棺材上,用妖艳的眼神盯着我。   接着,它嘴巴张了张,清晰的声音,再次落到了我的心里。   “不怕恶虎当道,就怕身边有鬼。”七尾狐狸顿了顿,冷笑一声,说道:你小子的身   边,可都是小鬼啊!不光是冯春生、龙二,还有仓鼠、陈词,她们各个心怀鬼胎,   她们都是你身边的小鬼。   仓鼠来历不明,说她有点问题,还能说得过去,可陈词也心怀鬼胎?   “哼哼。”白色七尾狐狸冷哼了一口气,默不作声。   接着,白色七尾狐狸又跟我说:我知道,你事到如今,还是不相信我说的话!你大   可以打个电话,试一试你身边人的想法嘛,大方一点,把今天的事情,给说出来,   看看他们到底是什么反应。   我捏紧了拳头。   七尾狐狸又说:大可以一试,试试吧!   我想了想,拿出了手机,先给冯春生打了一个电话过去,我直言不讳,问冯春生: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对不起我?   冯春生先是一愣,然后连忙说道:你怎么知道?其实这事啊……也不怪李公子,主要是……   靠!   如果说我白天,还认为冯春生和李公子的对话、龙二和阴三爷的对话是我的幻觉,   但现在我听到了这事,我就差不多明白了,原来冯春生和龙二,真的是心怀鬼胎。   我接着又给龙二打了一个电话:喂!龙二。   “咋了?水子?”龙二问我。   我问龙二:你下午,是不是和阴三爷见面了……   “这个……是见过。”龙二如此说道:他找我谈事了。   “谈什么?”我问龙二。   龙二闪烁其词,说道:你别管嘛!都是一些小事了……   我立马挂了龙二的电话。   真的……一切都是真的——龙二要杀我,冯春生暗地里动纹身店的钱,赚黑金。   这一切都是真的。   我右手握住了手机,心里失落透顶。   “秋秋。”七尾狐狸又说话了:内鬼横行,现在你阴阳刺青师,就在一个到处是小鬼   的店子里,要想活下来,首先要办了这些小鬼。   我没说话。   七尾狐狸直接说道:记住了!明天一早,你把他们引诱到马王山的南坡上,见到了   一个墓碑,你就停下,然后站在那儿,把冯春生、龙二、陈词还有仓鼠他们,全部   喊道南坡上去,那儿,有我下的阵,他们一到,立马神魂俱灭……我替你宰了他们,   也算不负你师父廖程鹏的托付!   我心里还在摇摆不定。   七尾狐狸又说道:你如果还这么摇曳不定,你就得死……记住了,明天一早,你带人   来马王山的南坡!这些人都不是你的兄弟啦,他们都是心怀鬼胎的货色,他们不   死,就是你死!记住,不是他们死,就是你死!   我听了七尾狐狸的话,莫名的认同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明明我还是很纠结的,   但有一种奇怪的力量,让我屈服了七尾狐狸的意志!   ……   第二天一早,我醒过来的时候,我还真去了马王山的南坡。   马王山离我们纹身店不是很远,大概三四公里。   我到了南坡,真的找到了七尾狐狸说的墓碑。   我掏出了手机,要打电话给冯春生、陈词、仓鼠和龙二他们……要把他们给找过来。   只要他们一过来,那七尾狐狸说可以让他们神魂俱灭。   我的心里,都是兄弟们的身影,我们并肩作战了很久了,却没有想到他们都是这样   的人?贪财鬼、暴力狂?无情无义?   我忽然把电话给收了回来,我转过身,猛地往纹身店的方向跑去。   “我不打电话了,我要把所有的事情问清楚!我始终不相信他们是这样的人。”我猛   地吼了起来。   忽然,七尾狐狸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她似乎在我的身边,对我吼道:你干什么去?   “我不相信我兄弟是害我的人,我们性命相托!”我一直跑着。   “你给我回来,给那些人打电话,我替你师父廖程鹏,宰了他们。”七尾狐狸猛地对   我吼道。   我根本不管,拔腿就跑,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看到的、我听到——我只相信,我们   以前是兄弟,现在是兄弟,以后也是兄弟!   哪怕我听到冯春生和李公子聊天,试图抢我的店,我不信!   哪怕我瞧见了龙二和阴三爷谈话,他们密谋弄死我,我也不信!   “回来!”   七尾狐狸再次吼我。   我依然我行我素,等我跑了十几秒钟的时候……忽然,一道黑色的气,直接从土里钻   了出来,朝着我飞了过来,撞到了我的身上。   在那道黑色的气撞到了我身上的时候,我兜里的“无字天书”,再次抖动了起来,发   出了哒哒哒的声音。   那黑气也停住了,接着化作了一条白色的七尾狐狸。   这狐狸妖异的眸子盯着我,它绕着我走着,走了好几圈后,它才说道:我说不动   你,这样……你去那墓碑挖开,里面埋着一个东西,你拿到了那个东西,再去纹身   店,一旦遇到了你店里的人密谋宰了你,你就把那东西摔碎,自然能保你一命。   我听了七尾狐狸的话,想想留个保命的东西在身边,也的确不错,我直接用手,挖   着那石碑边上松软的土,很快,那土被我刨开了,里面是一个瓷瓶,烟盒大小。   我把这个小瓶子,给藏在了裤兜里面,然后疯狂的跑向了纹身店里……我要去把所有   的事情都搞清楚……就算身边的兄弟要害我,我也要听到他们亲口说出来。   可是等我到了纹身店的时候,我却发现,纹身店里,一个人都没有!   仓鼠没来、陈词没来、冯春生、龙二都不在。   平日里,人很多的纹身店,现在怎么一个人都没有了呢?   我摇了摇头,往办公室里走着。   我刚刚走到了办公室的门口,忽然,我听到了哐当一声响。   一只手穿透了办公室的门,捏住了我的喉咙。   接着,那只手猛地收缩,我的身体把门给撞得细碎。   我瞧见,仓鼠、冯春生、陈词、龙二竟然都藏在了我的办公室里。   他们的模样狰狞,凶狠。   用手捏住了我脖子的人,就是仓鼠。   “龙二,动手!”   仓鼠发号施令,好家伙……七尾狐狸说的话,都成真了?   我想起了七尾狐狸说的,说我一旦遇到了店里的人密谋宰了我,我就砸了我挖出来   的那个小瓷瓶。   我把手伸到了裤兜里面,要去摸那小瓷瓶——可是,我手才摸到,我就放手了!   我们以兄弟的名义相聚,没想到今天竟然是这么一副光景?   索性,我就去了吧——被杀就被杀,至少不用再徒增伤心了。   爱让人拥有生还的意念。   厌恶和失落却让人失去活着的念头。   我松开了手,没有去捏这个瓷瓶。   龙二猛地一上步,两只手揪住了我的头,狠狠一扭,我再也没有了意识。   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我被五花大绑在纹身店的长条沙发上,不远处——冯春   生、陈词、仓鼠和龙二都坐在我对面。   咦?我没死?   我盯着龙二:你们没有杀我?   ps:第二更到了哈!么么哒,大家书荒,可以看看梦想书城里的《盗墓宗师在三国》   哈,朋友写的,还不错啦。 第八百四十八章 羊脂瓷球(豆豆姐冠名)   所属目录:第一卷 发布时间 : 2017-8-20   我盯着龙二:你们没有杀我?   龙二和仓鼠对视了一眼后,哈哈大笑。   冯春生也在一旁,叉着腰,笑得前俯后仰。   他边笑边说:没错,没错,我们就是要宰了你!得把你小子给凌迟处死,一千零八   刀,一刀都不能少。   陈词在一旁,也莞尔一笑。   我有点搞不清楚眼前的光景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明明记得,他们凶神恶煞的把我给放倒了啊!   陈词没有像其余人那么逗我,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于水!你这可被歹人给害   了,刚才我给你做“催眠”,不做不知道,一做吓一跳,我起码在你的潜意识里,找   到了几十个别人给你安排的指令。   我经常和陈词接触,也耳濡目染了一些心理学的“术语”,也懂一些相关方面的东   西,如果我的潜意识里,被人埋下了指令,那说明,我被人给重度催眠过?   谁给我催眠过?   我想都不用想——就是那个来路神秘的“七尾狐狸”。   陈词说:我昨天早上,就发现你不对劲!你早上要进办公室的时候,却又停住了,   然后走向了杂物间。   “当时我出来倒水喝,看到了这一幕,当时就觉得你不对劲呢。”陈词说:但我没往   心里去,因为有时候,人如果有心事了,也会是这么一个表现!我当时以为是你觉   得杂货铺里有什么你记挂的东西!   我想起来了,昨天早上,我本来要进办公室的,但是……整个人不知道为啥,鬼使神   差的走到了杂货铺,一不小心,听见了冯春生和李公子的谈话。   接着,陈词又说:然后昨天晚上,你又给冯春生、龙二打了电话,问了一些稀奇古   怪的事,大伙儿都觉得你不对劲,今天早上,我们几个一合计,估计你是有点什么   事?所以,刚才,我们几个,才打算对付你来着。   “结果把你一放倒,立马就发现了你的问题。”陈词如此说道。   我仔细回忆了昨天冯春生和李公子的谈话,也回忆了龙二和阴三爷的谈话,那两   幕,完全是真真切切的发生过的啊!绝对不是幻想,我保证。   我混了阴行这么久,虚幻的和真实的,我多少还是有点心得的。   陈词想了想,问我:要不然,你讲出来听一听。   好!   我就把昨天冯春生和李公子的事、龙二和阴三爷的事,说了出来。   这一说出来,冯春生和龙二连忙说我误会了。   冯春生说:我昨天确实和李公子接触了,李公子也确实说过了对不起你的事,但事   情本身,可不是李公子要贪污你投资的酒吧!   “那是?”我问。   冯春生这才说:李公子前几天,遇上了一个混得不如意的朋友,那朋友在上海搞音   乐,没什么钱了,找李公子借钱,两人的友谊十分深,李公子确实借钱了,借了三   十万,她其实也没钱,这钱是从酒吧里的账户上划出去的。   “李公子就找到了我,说希望我先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你,她过几个月,把这三十万   赚出来了,再还给你。”冯春生说:不过当时我没答应,我说我知道了这件事不告   诉你,就算对不起你,所以我开导李公子,把挪钱了的事,跟你说说,你是个好老   板,三十万对你来说也不多,开诚布公的说一句,就行了。   啊?   冯春生和李公子聊的事,怎么和我听到的不太一样。   接着龙二也说:水子,我昨天确实也和阴三爷见面了,昨天晚上你打电话问我,是   不是见了阴三爷,是不是谈事了,我也告诉你了,的确是,但昨天我没告诉你,阴   三爷到底找我谈什么!   “今儿个呢,我就说给你听,本来想当成一个隐私的,但现在还引起误会了。”龙二   摇摇头说:阴三爷找我,压根不是为了杀你,他是为了挖我去他的麾下。   “啊?”我看着龙二。   龙二说:希望我能够找回曾经的面子,我曾经就是因为下了“诸葛妖窟”,结果惹上   了怪病,才被老婆绿了的……阴三爷打算找我,重新下诸葛妖窟——他想在闽南这个地   界上有所作为,其中资金是很重要的,资金从哪儿来?在咱们这个地,资金最好的   来源,就是找死人借钱!   原来如此?   我昨天听到的事,和今天听到的事,有很大出入啊!这是怎么回事?   我听到了他们说的事,整个人都有些发懵。   这时候,陈词说话了,她冷冷的说道:水子,这次害你的人,在控制人心方面,是   高手中的高手,他这次,是用了一个心理技法,控制住你了,蒙蔽了你的心。   “啊?”我看向陈词。   陈词说:这种心理技法叫——真实暗示,说得白话一点,就是先让你听到真话,来瓦   解你内心的警惕!然后再用假话,控制你,达到他想要的目的。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和兵法一样,让你防不胜防。”   陈词说那个控制我的人,利用我的潜意识指令,让我到达电影院、到达杂物间,听   到冯春生和李公子的谈话,也听到阴三爷和龙二的对话。   其实冯春生和李公子的第一段话——我不能做对不起水子的事情……那个控制我的人,   让我听到了冯春生和李公子真实的声音。   我当时就相信了,窗户外面的人真的是冯春生和李公子。   接着,控制我的人,开始把假话传到了我的耳朵里——这时候,其实我已经认定,窗   户外面的人,绝对是冯春生和李公子,那接下来的谈话,我就丝毫不怀疑真实性了。   我不怀疑真实性,自然,那“七尾狐狸”编造什么样的假话,我都会相信的。   龙二和阴三爷的事,也是如法炮制!   我见到龙二和阴三爷的时候,他们前几句话,七尾狐狸都让我听到了这两人的真实   声音,但后面的事,几乎都是七尾狐狸通过他的“术”,编造出来的阴三爷和龙二”   要害我的“对话。   七尾狐狸用了这么一种方式,让我几乎已经相信了纹身店的人都背叛我了!   事实上,我也确实相信了……我唯独就是存在那么一丝意志——我不相信我的眼睛,也   不相信我的耳朵!我只相信……兄弟们不会背叛我。   冯春生听了我的话,也听了我述说的那只七尾狐狸,说道:这七尾狐狸,只怕不是   野仙,是一只“心鬼”,擅长控制人心。   接着,我还跟兄弟们说:对了,今天早上,我要来找你们问清楚你们到底背叛我没   有的时候,他还给了我一个小瓷瓶,说如果你们要害我!我只要摔碎那个小瓷瓶,   就能让你们神魂俱灭。   “真的假的?这么凶残?”冯春生问我。   我直接掏出了小瓷瓶,递给冯春生看……冯春生瞧了一眼,没瞧出门道来,他只问   我:刚才我们绑你的时候,你为啥不用这个小瓷瓶呢?   我苦笑一声,说:如果你们是真的背叛我,那是我当时瞎眼,我死了也认了!现在   想来,幸好我没摔啊,不然我们要是真的都死了,我到了地府,哪还有颜面瞧你们!   “噗!幸好捡了一条命。”龙二一旁笑道:来,春哥,把那小瓷瓶给我,我瞧一瞧,   这个七尾狐狸到底是什么手段,一个小瓷瓶,能够要了我们所有人的命?   龙二下大墓下得多,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玩过,什么阴毒的机关暗器都见过。   冯春生把小瓷瓶递给了龙二。   龙二抓起那小瓷瓶看了一眼,接着又晃了晃,他说:这里头有水在响。   接着,龙二又闻了闻小瓷瓶,说道:一股羊油的味道,我知道这是什么机关了,这   个东西——大概叫羊脂瓷球。   “啥东西啊?”冯春生问龙二。   龙二说以前有人往瓷器里面灌毒气——那些毒气,在平常状态下,是气体,但是在高   压状态下,又是液体,类似打火机里的“机油”一样,看着是液体,可是只要一摔打   火机,那些液体立马会气化。   这个小瓷瓶的口呢,是螺旋口,可是瓷器做的螺旋口,一定不能完全密封,现代工   业解决这个办法,都是橡胶的密封圈。   但是以前不是,以前是用羊油封住的。   羊油加上“胶水”,然后再加入其它的固化剂,把整个瓷瓶的”螺旋口“缝隙给彻底密   封起来,所以叫羊脂瓷球。   “我见过四五次。”龙二说:也听说过很多次,以前摸金校尉下墓,就因为随手打破   了“羊脂瓷球”,结果毒气蔓延,下斗十六人,一口气死了十二个,只有四个人生还。   “这么厉害?”我说。   龙二点点头,摸了一根纹针,轻轻的在瓷瓶的螺旋口处扎着,他是要扎破“羊脂”   层,透出一点点里面的气来,看看里面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就在这时候,忽然,纹身店门口,传来了一阵声音。   “大家好啊!我金小四又回来了,你们伟大的食神,农民主义的佼佼者,回来了。”   金小四大声嚷嚷了起来。   金小四是我前天给他打的电话,喊他过来的。   因为金小四和泰国人做生意比较多,对阴三爷多少有些了解。   现在阴三爷强敌当头,我自然把金小四喊回来了,只是没想到这小子来得这么快。   而且金小四,现在还拿着我们店里的股份呢……他也是我们店里的员工,有义务回来   为店里排忧解难。   金小四一出现,仓鼠就喊道:哇塞,我又有口福啦。   金小四没有理会仓鼠,只是走到了龙二的面前,一把抢过了龙二手中的小瓷瓶,然   后要往地上砸:靠!你们小四哥回来了,都不迎接,还在这儿看一个瓷器——我给你   你们砸了!   哎哟喂!   我们纹身店所有人都猛的喊道:小四!丫特么住手!   ps:第一更到了哈!么么哒。 第八百四十九章 笑毒(女王大人冠名)   所属目录:第一卷 发布时间 : 2017-8-21   我们纹身店里所有人都猛的喊道:小四!丫特么住手!   金小四却抡圆了胳膊,狠狠一甩手。   我们心里都咯噔一响,说:完了!   结果,金小四的手在最低点的时候,却没放,嘿嘿一笑,说道:跟你们开玩笑呢,   你们当我彪啊?我在门外都听见了,这瓷瓶子,有毒!   我们这才松了一口气。   我离金小四比较近,我却没有松气,因为我瞧见,一丝淡黄色的气体,直接钻入了   金小四的鼻腔里面。   龙二劈手抢走了金小四手中的小瓷瓶,金小四却用奇怪的模样看着龙二。   我喊了一声:小心点,小四这小子,吸了那小瓷瓶里面的一丝毒气,小心有问题。   我们几个,顿时把目光已经呆滞的金小四给围拢了起来,生怕金小四出点什么意外。   同时,龙二也迅速点着了店里的一根蜡烛,用蜡烛油,重新把那个小瓷瓶给重新封   了起来。   金小四的情况,越来越恶劣,整个人的眼睛发直,并且,越来越没有生气。   陈词说:完了完了,那毒气到底是什么东西?仅仅吸了一点,情况这么不好。   好在陈词是医科大学毕业的,她还有同学在闽南做医生,她立马拿起了电话,喊了   一个医生出诊。   我们焦急的等着医生,金小四的眼睛越来越无神。   终于,过了大概三分钟的模样,金小四的眼神,忽然放出了光芒。   生气又回来了。   只是,开头他的眼睛缺少生气,现在,生气又太足了一些,甚至眼睛都往外面凸。   接着,金小四从刚才的呆滞,整个人激动得要命,手舞足蹈,接着整个人在哈哈大笑。   不过,只要金小四哈哈大笑一声,他的脸上就出现了一份凶狠!   他大笑了半分钟,整个人已经凶狠的没边了,直接骂了我们一句:靠!老子砍死你们!   他首先冲着我扑了上来,直接给了一拳在我的面门上。   我被打得鼻血横流,龙二上去箍住了金小四的脖子,一使劲,直接把金小四给勒晕   了,金小四晕过去了,整个人直挺挺的倒了下去,龙二下手是真狠。   不过,在龙二弄晕了金小四之后,直接跪在了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我这下没搞明白情况了,怎么龙二还哭了呢?他不是把金小四直接给弄死了吧?   我一只手捂住被打破的鼻子,另外一只手连忙伸到了金小四的鼻孔处,发现金小四   还是有鼻息的啊!他没死啊,人好好的,龙二哭什么?   冯春生也安慰龙二:老二,你哭个屁啊?这金小四发狂了,你把他给收拾了一顿,   这是应该的啊!伤心啥?   龙二两个拳头不停的锤着地板,嚎啕道:我不是为金小四哭的!我是为我曾经的两   个表哥哭的,现在想起来,我那两个表哥,死得冤枉啊!   咦!   金小四的死,怎么还让龙二想起了他自己的两个表哥?   龙二越哭越凶,我连忙把龙二给扶到了沙发上,仔细问明了缘由。   原来!龙二有两个表哥,那俩表哥,是一对双胞胎,一个叫孙天经,一个叫孙天阳。   孙天经和孙天阳都是盗墓者,两人年纪比龙二大五岁,三兄弟从小感情就特别好。   龙二十六岁那一年,正式下大墓,除了他们三兄弟,还有其余几个发丘天官下了   墓,这墓不是别人的墓,是清朝晚期一位亲王的墓。   这墓道是地下河,他们几个人坐船,过那墓道的时候,有一段过道,忽然暗无天   日,他们连冷光棒都没来得及打开,墓道一丝光源都没有了。   同时,墓道里面,传出了各种奇怪的笑容:哈哈哈,嘻嘻嘻。   这些声音十分奇怪……龙二当时是第一次下墓,有些紧张,还没等冷光棒打开,在没   有光源照明的情况下,直接打出了十几枚丧门钉,追着那些声音投掷过去。   打完之后,没几分钟,他们的船又到了有长明灯的地方,但这时候,“押船”的孙天   经和孙天阳忽然哈哈大笑,就和今天的金小四似的,接着,孙天经和孙天阳胡乱咬人。   发丘天官内部是有规矩的,一旦下墓的队友惹上了墓里头的东西,立马“清人”。   其余几名发丘天官,直接提起了火铳,打爆了孙天经和孙天阳的脑袋,把两人的尸   体给踹到河里面去了。   “就因为金小四刚才的模样,让你触景生情了?”我问龙二。   龙二又流着眼泪,说道:不是……而是我知道金小四为什么发狂,也清楚我那两个兄   弟为什么而死!金小四刚才吸入的那毒气,让我想起了自己曾经犯下的错!   “哦?那毒气到底是什么?”我问龙二。   龙二说:那毒气叫——笑气,闻了之后,能够让人哈哈大笑。   说道笑气,陈词说道:我知道了!现在这种东西,不是毒品,但危害不比毒品小。   “到底是什么东西?”我也问陈词。   陈词说现在在国外,流行一种娱乐项目,叫做“打气球”,其实就是把一个充盈的气   球里面的气体,给吸到身体里面去,这气球里的气体,就是“笑气”。   吸食笑气,会让人不自主的大声发笑,给身体带来一种强烈的刺激感。   这种刺激感,会让人上瘾,但如果吸食笑气的时间长了,身体会出现很大的问题,   比如说直接猝死、诱发心肌梗塞,会让骨骼变得极其脆弱,皮肤溃烂等等。   陈词说:可是,刚才金小四被笑气给入侵了,也不至于有这么强烈的身体变化。   “不光是笑气。”   龙二说:后来我问过很多经验足够的高人掌锅,他们告诉我,一般墓室里面,会有   机关,这种毒气机关,把笑气和“尸气”混杂在一起。   “我们下斗的人,都会防备尸气,只要闻到了尸气的味道,立马会闭气。”龙二说:   可是笑气会让我们身体不由控制的大笑,人在大笑的时候,会情不自禁的吸入过量   的尸气,人被尸气入侵,就会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像金小四!”龙二说:刚才那毒气,大量的成分是笑气,但应该还有某种“阴险的   毒气”,笑气只是让他身体大笑,另外的毒气,才是让金小四发狂的原因。   我听了,安慰龙二,说:老二,你也别那么伤心,你的表哥是死在了机关上的嘛,   和你没关系。   “有关系,有很大的关系。”龙二说那次孙天经和孙天阳死了之后,他们盗墓队返航   的时候,他这次用冷光棒,专门查看了一阵,发现了孙天经和孙天阳死去的原因。   原来,这地下河的暗道两旁,有不少的孔洞。   那些孔洞的布置,十分讲究,各种暗道穿插,只要过风,就会发出呜呜呀呀,类似   鬼叫的声音。   当时,诱惑龙二打出丧门钉的,也就是这种声音。   这些孔洞里面,都装着一个羊脂瓷瓶,羊脂瓷瓶里面,装满了高浓度的“笑气、尸气”。   羊脂瓷瓶炸开,笑气和尸气就弥漫在了墓道里面。   当时因为龙二他们船速很快,前面的人都没事,就是船尾的两个押船人——孙天经和   孙天阳中了毒气。   押船相当于古时候军队的“断后”,一般都是本事最高的人当。   可惜这一次,孙天经和孙天阳,没有再出那个墓穴。   听了龙二的话,我算知道了——其实那一次,龙二还是太紧张了,在完全没有光源,   没看清楚周围情况的时候,贸然打出了“丧门钉”,是他那两个表哥死去的重要原   因,也是他愧疚的原因。   我叹了口气,拍了拍龙二的肩膀,说道:过去的事,就过去了。   “不说了,我静一静。”龙二站起身,点了根烟,出了纹身店。   他到纹身店门口的时候,忽然回过头,对我说道:昨天,春哥去打听“九尾狐狸”的   消息,我也跟着去打听,我打听到了,有人在武夷山,见过九尾狐狸!   这次我们是因为要对付阴三爷,所以才跟高手张如狮做阴事的,张如狮梦到了一句   话:戾气化白狐,九尾无命。   意思是,他如果长出了九条狐狸尾巴,就会死!   这事我还没查呢,结果我被张如狮身体里的阴祟,给狠狠的摆了一道,差点控制我   害死我纹身店里所有的弟兄。   现在有人见过九尾狐狸,那张如狮的阴事,倒是好破了。   那“七尾狐狸”害我的时候,还说过,说她是武夷山的“七尾狐狸”,名字叫“无言”,   是我师父连夜拍她的坟,把她给喊出来的。   那七尾狐狸说话喜欢一半真一半假,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这话里,我师父连夜拍   坟请他,自然是假的,那她是在武夷山里“七尾狐狸”,那自然是真的了。   现在,龙二说他打听到的那个人,在武夷山见过九尾狐狸,可信度极其的高啊!   我说我会等他的。   龙二点点头,一个人出了店,找个地方估计去舔舐伤口去了。   龙二刚刚走,忽然,还在昏迷中的金小四,开始说胡话了。   “草.你血吗,那个售票员,你多收我两块钱是啥意思?老子砍死你。”   “王八蛋,你凭啥打的绕我的路,当我不是本地人?老子砍死你!”   “麻皮,你瞅我干啥?我特么砍死你!”   金小四说的胡话里,最多的一句就是:我砍死你!   “他的情绪不对。”陈词指着金小四,对我说。 第八百五十章 祖鬼谣(煜冠名)   所属目录:第一卷 发布时间 : 2017-8-21   我说这金小四的情绪能对吗?整个人喊打喊杀的,要说平日里,金小四就是一个和   平主义者,绝对不会满脑子的喊打喊杀,只会用“嘴皮子”在别人身上扯皮。   陈词说:我给金小四做个催眠看看!   我说行。   陈词开始给金小四做催眠,在催眠互动的时候,金小四还在不停的喊打喊杀,他要   杀了那些人的原因都是很小的原因。   比如说金小四因为服务员来得慢了,就要搞死别人之类的。   陈词做完了催眠之后,跟我们说道:我感觉,金小四的心里,藏着很深的怒气和怨   气,他因为一些怨气,而产生了浓烈的怒气!   我问陈词,这个怒气和怨气,有什么说道吗?   陈词说:相当有说道啊。   她跟我讲,是人就会有怨气,怨气大小而已,比如说你去学校,同学刺了你一句,   你就会产生怨气,再比如说,你去公司上班,同事嘲讽你的发型,尽管是带着开玩   笑的语气说的,你也会产生怨气。   怨气不会让你直接产生怒气。   人为什么会发怒?大概就是人对那些“怨气”无能为力,才会产生怒气。   当然,怨气引发的怒气,也是不成比例的,正常人的怒气只有怨气的产生速度的一   半,这种生理现象,会保持让我们不要失去理智,但有时候怨气太大,但我们对怨   气又无能为力,产生的怒气超过了人的生理阈值,人就失去理智了。   “总体来说,人的工作、学习能力越强,受教育程度越高,越有文化,怒气的积累   就会越少。”陈词说:现在金小四就完全不一样了,他的怨气只有一点,却可以产   生成吨的怒气!那些怒气,随时都会让金小四失去理智。   我想了想,这个大概就是刚才那毒气的作用。   冯春生一旁说道:心鬼!绝对是心鬼!这只心鬼,可以控制人的愤怒!   “哦?”我猛的拍着桌子,说道:对!控制人愤怒的心鬼。   我现在想起了那“七尾狐狸”的手段,只要我听了她的话,把这个小瓷瓶给摔碎了,   那成堆的“笑气、怒气”就会被我们纹身店的人吸入。   我们吸食了笑气之后,会“哈哈大笑”,然后,那些怒气就会毫无阻碍的把我们给控   制住,让我们成为一个个怒气冲天的人。   然后,我们纹身店里的所有人因为愤怒失去理智,自相残杀!   到时候,我们所有人只有一个人能活下来,就是把其余人都杀光之后,那个活下来   的人。   那个“七尾狐狸”,实在是歹毒,竟然利用这种方式,把我们纹身店的人都害死!   冯春生叹了一口气,说:我曾经听过一个除老鼠的办法,抓到一只活的老鼠,在老   鼠的肛门里面,塞进去一颗黄豆,然后再把它的肛门给缝上,最后把老鼠放走。   老鼠回到了老鼠窝里面继续生活,因为肛门潮湿,很快黄豆就会发胀,搞得老鼠浑   身难受,最后让那只老鼠发狂,然后他就会咬死整个鼠窝里面的老鼠。   冯春生指着我:你就是被七尾狐狸抓到的那只老鼠啊,你带回来的那个“羊脂瓷   瓶”,就是被缝到老鼠肛门里面的那颗黄豆。   我想想都觉得汗流浃背,一阵后怕。   幸亏我当时身体还是很愿意相信兄弟们的,也幸亏我没有摔碎那个小瓷瓶,不然后   果完全不堪设想。   接着,冯春生又问我:你还记得“白骨谣鬼”吗?   我说记得啊。   那白骨谣鬼死了之后,化成了“无字天书”的一个字。   冯春生说:那个白骨谣鬼,附身的人,就是被谣言狠狠中伤过的莫子茹,你再想想   这只可以控制人心怒气的恶鬼,她附身的,就是天生脾气暴躁的张如狮!   这么一想,还真对。   张如狮这个家伙,年轻时候打死了自己的师弟,被师父逐出师门,然后又在酒吧里   喝酒,打死了好些个小混混!这都是因为他的脾气很暴躁,很容易产生怒气——正常   心平气和的人,会下狠手打死人吗?   张如狮最后浪荡的逃到了山里面去炼心,其实就是消磨自己的怒气的。   等于,这次控制愤怒的心鬼,附身人的选择手段,和白骨谣鬼是一模一样的。   那莫非这个心鬼,和白骨谣鬼也是一样……是……   “祖鬼。”冯春生说:心鬼之祖,世间最早的几只恶鬼!   我听了这话,立马把冯春生拉到了一边,小声的说道:春哥,我还忘记跟你说一件   事了!   “什么事?”冯春生问我。   我趴在冯春生耳边说:我第一次见张如狮的时候,我兜里的无字天书忽然动了,跟   活了似的——当时张如狮还问我是什么响,我告诉他,是我的手机响。   “还有这事?”   “还有呢。”我跟冯春生说:无字天书第二次动的时候,是那七尾狐狸找我的第一天   晚上,当时无字天书啪嗒啪嗒的响着。   “第三次动的时候,就是早上了。”我说那七尾狐狸在马王坡的墓地上,让我打电   话,把你们都骗到那儿去,我当时不相信,想拼命的跑……才跑了一阵子,那七尾狐   狸化作了一团黑气挡住我的去路,但那无字天书又响了,那七尾狐狸无奈,才把我   给放走了。   冯春生一拍我的肩膀,说道:无字天书《无丑详见》的秘密,破解一半了——我大概知   道《无丑详见》上的“字”到底应该怎么出现了。   “怎么出现?”   “抓祖鬼。”冯春生说:一个祖鬼代表一个字!上次你抓了白骨谣鬼,无字天书出现   了一个字,这次,如果你抓住了“七尾狐狸”,那无字天书,铁定又要出现一个字。   “抓住所有的祖鬼,那无字天书的字多了,自然能破解。”冯春生跟我说道。   我兴奋的点了点头。   想不到啊,这次七尾狐狸的出现,竟然让我们看破了“无字天书”的一丝玄机。   冯春生接着又看向我,楞住了。   我问冯春生又愣着干什么?   冯春生说:我想,我大概知道了这无字天书的来头了。   “来头?”我盯着冯春生。   冯春生点点头,说道:水子!玄门之内,有一个人物,多智近妖,这个人,我不说   是谁,只怕你也知道吧。   “诸葛亮。”我说。   鲁迅评价诸葛亮的评语就是——诸葛多智而近妖。   冯春生说:对,诸葛亮是玄门集大成者,奇门遁甲、夜观星象、六丁六甲、查山问   水,那都是个中高手。   “在诸葛亮七擒孟获的时候,这块无字天书就出现过。”冯春生如此说道。   我说这个你也知道?   “对啊!玄门之人,流传一白皮书,说的是玄门大家曾经的私密往事。”冯春生说   道:曾经诸葛亮第七次擒住孟获的时候,靠的是火烧藤甲兵,那些藤甲兵,身上的   藤甲,用桐油炮制,刀枪不入,遇水不沉,诸葛亮对那藤甲兵当时没什么太多的办   法,最后只能走了一个惨绝人寰的办法,就是火攻!   诸葛亮用大火,把那些藤甲兵全部给点着了,那一战,诸葛亮自己都说——办法太   绝,折了阳寿。   在孟获服软之后,诸葛亮祭奠这场战斗死去的英灵,用牛肉和猪肉包在了面团里捏   成了人头状,象征死去的战士,投入到了水中,这也是馒头的起源。   在这一次祭奠之中,诸葛亮为了向天求寿,还在请神台上,放上了一块无字天书。   当时蜀国大将赵云问起,问诸葛亮——军师,这块无字天书是什么物事?   “祖神谣。”诸葛亮说:其中藏着祖神,祖神见我为苍生殚精竭虑,自然愿意施舍几   年性命于我!只要再有些年的光景,亮必然复兴汉室,一扫天下乱局。   冯春生说:与其说那是祖神谣,不如说就是“祖鬼谣”,也就是你手上的这块无字天   书——里面藏着“祖鬼”,诸葛亮是想用祖鬼来挡自己一些灾厄,顺便延长阳寿。   “可惜不成功。”冯春生说:也许天妒英才,诸葛亮借命几回,从来没成功过,利用   “祖鬼谣”来抵挡灾祸自然没有成功,最后连用“七星灯”借命,也被魏延给踩灭了命   灯,借阳寿失败!   “这块无字天书,来头大得很啊。”冯春生看着我,眼睛有些发光。   我捏紧了拳头,说道:那张如狮的这场阴事,那我还非办不可了,意义重大啊。   给张如狮办这次的阴事,近点的,我可以借张如狮,去对付阴三爷。   往远了说,等无字天书的秘密揭开,我或许可以利用无字天书去对付“白衣獠”。   无字天书秘密的破解,或许是我抢阴行老大对付白衣獠之外的一条路,不一定走不   通的!   冯春生说道:那成,等龙二说的那人来了,咱们再好生询问询问……看看那七尾狐狸   到底是一个什么东西,怎么一下子是七尾狐狸,一下子是九尾狐狸。   “行!”   我让陈词利用催眠和她新学的“苗疆巫术”,来驱除金小四的怒气。   陈词说金小四吸的毒气不是很多,那些怒气已经没有继续增加了,只要引导出来就   好,没什么问题的。   我和冯春生,则等着龙二说的那个——见过九尾狐狸的人过来。   到了中午的时候,这人还真的来了,这人长得五大三粗、虎背狼妖,但整个人看上   去很虚,脸色发黑。   那人一进来,就用不大的声音说:我叫“驴三炮”,龙二介绍过来的,你们这儿谁是   于水啊?   ps:两更连发哈!还有一章补更,正在写哈,么么哒。 第八百五十一章 墓中鬼事(补更)   所属目录:第一卷 发布时间 : 2017-8-21   “我叫驴三炮,龙二介绍过来的,你们这儿谁是于水。”这哥们声音大喇喇的。   我当时正和冯春生喝茶聊事呢,这一听哥们的自我介绍,我差点把嘴里的茶水喷到   了冯春生的脸上。   好家伙——驴三炮?这名字是爹妈起的吗?起名也太随意了吧?   我抬头,看了看驴三炮,招了招手:我就是于水。   “你好,水哥。”驴三炮跟我打了个招呼,坐在了我身边。   我瞧了瞧驴三炮的打扮,这哥们穿着的裤子卷起了老高,人也漆黑,带着个斗笠,   打扮得挺朴实的。   他的皮肤也朴实,黑就不说了,皮肤也糙,明显是经历过风霜的人。   他的手上,还拿着两盒透明塑料盒装的草莓,递给了我和冯春生,说道:尝尝草   莓,自家种的,和外面催熟的不一样,甜着呢。   这草莓个头挺大,我给驴三炮发了一根烟,然后和冯春生一起吃了吃草莓,味道是   真的不错,特别甜,那草莓肉也鲜嫩多汁。   驴三炮问我:还可以吧?   “草莓挺好吃的。”我笑着说:咱先不说草莓的事,咱就说说看……你说你以前,见过   九尾狐狸?在武夷山见到的?   “是啊!”驴三炮说:武夷山我见到的九尾狐狸,那里有个大墓,说不清楚朝代,好   像是一个曾经消失过的朝代,这种墓穴其实一般人不愿意下去的!我们当时也不愿   意下去。   这消失了的朝代的墓,没人愿意下去吗?不都说物以稀为贵吗?   冯春生看出了我的想法,说道:水子,这事你就不懂了吧——这盗墓的和做考古的,   是有区别的!这种曾经消失过的朝代,考古的愿意下去,因为这种墓的出土,会有   新的发现,每一个发现,都是一个政权的发现,每一个文化的发现,能够在历史书   上,写下关荣一笔的!哪怕这个朝代,并不是非常出名,当时的政权也不是非常   大,都无所谓了!这是一种文化价值!   但盗墓呢?盗墓就是找死人借钱,你挖个清朝官员的墓,里面的东西,都好变现。   比如说挖一个清朝的“蒜头瓶”,这价格就是一百万!实打实的一百万!真金白银。   但你挖一个不知名朝代的东西,甭管你挖的是啥,谁会收?你这朝代都没听过,人   家还以为你是赝品呢!这都不好变现,自然没人愿意下去。   杀人放火的买卖有人干,亏本的买卖没人做。   我算听懂了,又问驴三炮:那你怎么又下去了呢?   驴三炮说:当时有一个大老板,这老板啊,以前是一个历史系的教授,他那时候不   赚钱,被家人天天挤兑,说人家教授家属,披金戴银,尤其是搞计算机的,那都身   价几千万了,就你一个历史系的教授,穷酸腐儒一个!那教授被家里数落着急了,   直接辞了工作,去了北京潘家园做生意,从一个地摊淘货的古玩客开始,没个七八   年,就成了北京古玩圈的一条古玩虫。   老北京称人“虫”,是夸人,什么“票虫”“古玩虫”“画虫”,意思是你在这些行当里是   个人物。   那大老板后来专门开了一个鉴定所,名气够大,钱来得快。   驴三炮那个盗墓团伙,一共十一个人,其中一个,是茅山道的俗家弟子,风水定穴   那叫一个准,他就定到了武夷山那个不知道朝代的墓穴,当时是个喜讯,可惜盗墓   团伙里的掌锅,开了一土之后,发现这个墓穴开出来的价值不高。   当时他们都没打算开这个墓了,是那个茅山弟子去了一趟北京办事,无意中跟那大   学教授说起了这个事。   那个大学教授一听,这是一个自己在学术界扬名的好机会啊!   他虽然赚了许多钱,但还是希望在学术里面有点建树,那还是十五年前,他开了价   ——两百万,开这个墓,就找驴三炮一伙儿。   驴三炮他们在盗墓行当里,手艺不算高也不算低。   但当时那教授觉得,挖这个墓,不需要太高深的手艺——为啥呢?这个墓没什么朝   代,刚好历史上的闽南,不属于文明十分灿烂的中原黄河流域,属于当时的“蛮   夷”,虽然三千年前,闽南形成了独特的“闵文化”。   闽南的第一个政权,是闽越王建立的“闽越国”,距离现在有两千多年了。   但实际上,闽南的文化出现,是一个相当久远的年份,在闽南的“三明万寿岩灵峰”   里,就发现了十八万年前旧时代人类牙齿化石,那时候,已经有人类出没了。   先秦奇书《山海经》中,就记录了“闽”,原话是:闽在海中,其西北有山,一曰闽中   山在海中。   所以,那教授怀疑——在闽越王时代,往前推个几千年,闽南是不是还有别的政权?   王朝?亦或是强大的闽南部落?   他特别看中那个墓,也很明白的知道——这个墓里的机关暗道,应该并不是很精致、   很强大,毕竟那个时代,没有强大的文明,也建不出“十面埋伏”的秦皇地宫来!   所以,驴三炮他们的手艺,要开这个武夷山的未知墓穴,其实不在话下!   请其余高明的团队,比如说发丘天官之类的,实在花不起那个价格,另外,盗墓四   门来这种墓穴,也是杀鸡用牛刀!   那个教授和驴三炮他们,都不怎么瞧得起这个未知年代的墓穴,但偏偏,他们都在   这个墓穴里面出事了。   其实这个墓不大,一千多个平方,也不深,大概就七八米的样子。   当时驴三炮他们开幕,驴三炮的任务是望风,就是守在盗洞门口,提防一些路人、   警察之类的,同时手里还拽着牵引绳,只要下面发生了啥事故,他首先去支援,然   后支援不到,立马拖动牵引绳,把下斗的人给拉上来!   那天晚上,他就守在盗洞口,等了半个小时,忽然,他听到盗洞里面有人在吵架,   吵得还很凶。   他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支援嘛,他猫着身子,沿着盗洞,下到了墓里,结果,他快到   墓里的时候,发现自己盗墓团伙的人,竟然打成了一团,各个下手十分狠辣。   因为他们没认为这个墓穴会出什么问题,所以没有带火器,那些人打架,用的都是   很原始的工具——铲子、锄头,那真的打得你死我活。   那个教授最惨,头被人用铲子给打瘪了。   想想看——那盗墓用的铲子,铲头十分重,一铲子下去,骨断筋折,那教授被人拍了   估计有好些下,血肉模糊。   其余人也打得热闹,各个都在叫骂,说谁谁背叛了他们。   我听到了这儿,看了冯春生一眼,这群盗墓贼的死亡,其实和这次七尾狐狸害我们   如出一辙,用控制人心的手段,搞出内讧,让我们自相残杀!   我问驴三炮:那除了那群人打斗之外,你还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事?   “两件。”   驴三炮说:第一件,那个墓穴的凶险,超出了我们的想象——我在那里面,瞧见了无   数的狐狸皮,都是白色的狐狸皮,狐狸皮裹着人的尸体——估计有成千上百个吧,白   花花一片,看上去就让人瘆得慌。   “然后呢?”我问驴三炮:第二件事是啥?   驴三炮想了想,说道:第二件啊……第二件就是那墓穴的中间,有一个台子,纯白的   台子,像是白玉做的,白玉台子上,站着一只狐狸,那狐狸有九条尾巴,口吐人言。   “她说着什么?”我问驴三炮。   驴三炮说:她用言语,在挑拨我那些兄弟们之间的感情,他说胡七跟张三的老婆有   一腿,所以张三拼命的用铁锹在抽胡七,她说我们云老大黑了大家伙儿变卖古玩的   钱,所以云老大被所有人按在地上,拿着鹤嘴锄,把他的心都挖出来了。   驴三炮说起曾经这些事,明显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对,十分惊恐——可见当初那武夷山   的墓穴里的生死相搏,给他留下的心理阴影太大了。   “哎!最后兄弟都死了,有一个胜利了,可惜伤太重了,死掉了。”驴三炮说他还看   到了那九尾狐狸的眼神——无比的愤怒,愤怒得让人害怕。   他驴三炮连滚带爬的出了墓穴。   第二天,他状着胆子,带着另外一个盗墓团伙的帮手,来给死去的那些兄弟收尸——   可惜,他再也找不到那个墓穴了,那墓穴像是消失了一样。   “哎!”我也叹了口气,兄弟们自相残杀的事,的确是人间惨剧啊。   驴三炮还说:从此以后,我就得了怪毛病,每天都会看到好多的鬼影子——那些鬼影   子,搞得我真的没命了,每天一闭眼,我就感觉我的兄弟们要找我索命!我当时真   的好怕啊!后来,我找到了一个高人,那高人教了我一招。   “什么招?”   “这个不好说。”驴三炮欲言又止:反正,那九尾狐狸,是真的邪门。   他说着话的时候,仓鼠给端过来一杯茶水。   驴三炮接过了茶叶,正要跟仓鼠说谢谢的,结果,他看清楚了仓鼠之后,整个人往   地上一趟,茶杯也丢了,指着仓鼠像发了失心疯似的喊:鬼!鬼!你……有鬼!   ps:补更到了哈,兄弟们么么哒啦,来得有点晚哈! 第八百五十二章 拍驴屁   所属目录:第一卷 发布时间 : 2017-8-22   驴三炮指着仓鼠,像是发了失心疯似的喊:鬼!鬼!你……你有鬼!   他十分狼狈的在地上趴着,仓鼠却没好气的说:你是不是有病啊!   “别过来……别过来。”驴三炮继续往后爬着。   我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就对仓鼠说:仓仓,你先去前台,这哥们估计犯病了。   “哼!”   仓鼠冷哼了一声,直接走了。   那驴三炮等仓鼠走了,整个人的精神才好了起来。   我把驴三炮给扶了起来,询问驴三炮:刚才到底发生了啥事啊?   驴三炮说:那个女人的背后,背后站着两只鬼,一个穿着白色的衣服,一个穿着黑   色的衣服,吓死人了。   我一听,立马醒悟了过来,跟驴三炮说:哦!你看得是准,不过,那仓鼠是个无常   命,她背后站着的,是黑白无常呢!   驴三炮说道:不是!不是,我感觉,那个白色的鬼,现在在那女人的身上,但是那   黑色的鬼,还在一旁等着呢!不过,那黑色的鬼睁眼了,估计过段时间,就要取代   那白色的鬼!   一听驴三炮的话,冯春生忽然警醒了过来。   他直接凑到了我的耳边,说道:水子!你还记得苗疆残巫说的话吗?   “什么话?”   “他说仓鼠是天生的杀星,只是现在还没有苏醒过来而已,一旦苏醒过来,那就谁   也拦不住了。”冯春生说:刚才驴三炮说的——仓鼠背后的黑鬼,睁开了眼睛,这是   不是说明,仓鼠的煞星,要开始苏醒了?   我咬着嘴唇,其实冯春生说得很有道理。   仓鼠真的像是一颗定时炸弹呢。   我摇了摇头,对冯春生说:先不管这事,这往后的事,谁说得定呢?走一步看一步   吧!先把那七尾狐狸给搞定了,让张如狮搞定阴三爷再说。   至于仓鼠会不会煞星苏醒,再次成为天煞孤星,这都是往后的事了。   我对驴三炮说:你的眼睛,似乎能看到一些东西。   “每天都看见,太折磨人了。”驴三炮说:刚才我也说了,我每天都能看到我的那些   兄弟找我索命,实在太难受了。   冯春生说:驴三炮,我算是知道了!你小子啊,是经历了那次大墓鬼事之后,成了   半通灵的人了……很大几率的能看到鬼魂,但你只能看到恶鬼!这才是你痛苦的根源。   能看到恶鬼,说起来算是一个特殊的能力,但确实挺吓唬人的,也很折磨,试想,   你打开衣柜,看见里面躺了一只恶鬼,你是什么心情?   你开车出门的时候,心情好得很,却忽然看到路边坐着因为车祸而化作怨鬼的鬼   魂,你又是什么心情?   我也算知道驴三炮为什么要找高人,用特殊的法子,让自己恢复正常。   冯春生这时候,有点八卦了,问驴三炮,说:这半通灵了,那高人是用啥法子把你   的眼睛封住的?   “很难受,我不想讲。”   驴三炮摇了摇头,接着又说:但我听说你们阴阳绣很灵验,好多的阴事都能解决   掉?是不?   “是!”我说。   驴三炮这才说道:那我就直说了吧——毕竟我也想通过你们,过上正常的生活呢。   “你不是有法子封住通灵了吗?那照理说你现在就是正常生活啊?”我问驴三炮。   驴三炮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正常个马卵——我现在过得,生不如死。   我就问驴三炮,他到底怎么了。   驴三炮开始跟我们讲,说他原本不叫驴三炮,驴三炮是他后来的外号——他解决“半   通灵”的方法,就是他外号的来源。   我让驴三炮跟我们说说看。   他跟我们讲,他每天都要“拍驴屁”。   我被驴三炮搞蒙了,我长这么大,也没听说“拍驴屁”这个词。   冯春生就偷偷的问:你是说……和驴……啪啪啪?   “对!”   驴三炮本来还在乎脸面的,被冯春生一点,索性脸都不要了,大声的说:那高人每   天让我草驴,一天草三遍,早上一遍,中午一遍,晚上一遍!   因为他每天都要和驴打三遍炮,所以叫驴三炮!   “噗……哈哈哈!”我竟然情不自禁的笑出了声,接着,我连忙憋住笑,说:对不住,   对不住,炮哥……我实在是没忍住!   哈哈哈哈!   我这一笑,冯春生也没忍住,笑得前俯后仰,这人为了封住半通灵,竟然每天和驴   子啪啪啪?   虽然驴三炮的经历确实有些惨,但这事……确实忍不住。   驴三炮也有些尴尬,说道:笑笑没啥,我村里人笑话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这脸   皮都练出来了。   我好不容易调整了心情,重新恢复到了严肃的表情,冯春生也憋住了笑,说道:其   实那高人说得没错,驴子这东西,驱邪——鬼怕驴子叫,驴子一叫,小鬼都不敢往你   身边站,你自然看不到那些小鬼了!   “噗!”   我又笑了出来……这次笑不怨我,实在是怨冯春生——他说驴子一叫,那小鬼都不敢往   身边站——这句话太有画面感了,我脑海里竟然浮现了“驴三炮跟驴子啪啪啪啪,驴   子嗨皮得大声叫唤”的画面。   驴三炮挠了挠脸皮,苦笑着说:我刚开始拍驴屁的时候,都是躲着拍,可是那驴子   叫声太大了,大半夜的,人家放狗咬,后来我干脆买了一条驴子,直接把院子门关   上,在家里拍,可在家里拍也不行啊,我老婆很反感,没多久就和我离婚了,带着   小孩去了城市里打工去了。   “有一次,我们村子有个小孩,翻墙的时候,看到我在拍驴屁,满村子的嚷嚷。”驴   三炮说:很快,我就成为了村里人的笑柄,村里有人说我性.欲太旺盛了,搞得我   媳妇受不了,我媳妇才和我离得婚,他们还说能和驴子都能啪啪啪的,这性.欲得   强到什么地步?   可我这不是没办法嘛!   驴三炮说他一出门,村子里的人就笑呵呵的问他:三炮啊,你们家最近驴子叫唤声   音不大了,是不是你身体不行了?   “三炮啊!我特么昨天晚上开三轮车去城里,瞧见你和驴子野战,乖乖,那驴子都   被你日得飞起来了。”   驴三炮说:玛德!都是谣言!   得,不管谣言不谣言,我现在才知道,为什么膀大腰圆的驴三炮进我们纹身店的时   候,明显感觉这哥们有点虚——好家伙,每天给驴子交公粮,还特么交三次,这铁打   的也虚啊!   我摇了摇头,说你估计跟那高人有仇,那高人给你说了这么一“作践”你的法子,你   早点找我,早就完事了!   “真的?”驴三炮听了我的话,眼泪都下来了:我就因为这拍驴屁,媳妇跑了,儿子   也跑了,我都想死他们了!我也想变成一个正常人,我特么讨厌驴子。   他还说,他丢脸都丢到县里的防疫站去了。   我说防疫站和你有啥关系!   他说那高人说过——说让他和驴子那啥的时候,还不能带安全套……只能直接上!这叫   采驴子的阴,补你的阳,你身上驴气重,那小鬼也不敢往你身边站!   我愣住了,小心翼翼的问驴三炮说:还带安全套?难道你还怕驴子怀孕吗?讲究啊!   这回,冯春生说了:水子,这你不懂了吧!前几天不有新闻吗?国外十五个少年轮   着干了一头驴子,结果咋样?结果这群人都得了狂犬病——狂犬病的病毒,存在许多   畜牧的身体里面,只是最常出现在狗的身体里,戴套拍驴屁,很文明。   “原来如此。”我摇摇头,苦笑不得,搞了半天,这驴三炮每天拍驴屁,那都是冒着   生命危险的——三炮真汉子!   驴三炮说:我以前盗墓赚的钱,除了这些年过生活,基本上都交给防疫站了——我几   乎全年都在接种狂犬疫苗——所幸我学会种草莓了,这几年政策好,草莓卖都不错,   村子里还搞了几次草莓节,我赚了几个子,不然打疫苗都打不起了。   狂犬疫苗确实贵,打个几针两千多呢,不是一个小花销。   我拍了板,说:炮哥,做那纹床上,多大点事,还每天草驴子——我来帮你!   其实驴三炮无非就是开了一小半天眼。   阴阳绣里,就有一副图案——闭天眼。   我现在驴三炮的眉心上,纹了一只闭着的天眼,然后,我接着又在“天眼缝里”纹上   了一些“线条”图案。   意思是用针线,缝住了他的天眼。   这个纹身,做在眉心上,确实是丑了点——但比起驴三炮现在的遭遇,我觉得是强上   了不少。   驴三炮纹完了阴阳绣,问我:这个……好了?   “好了!你的半通灵的天眼,被我给缝住了。”我对驴三炮说:你先回家……回了家再   观察一些日子,如果有问题,再找我!   “谢谢哥,谢谢哥,我早该来拜会你了。”驴三炮又说:那纹身的钱?我能不能下次   给?现在手头很紧呢!   “别给了。”我说你这么多年也不容易,我帮你一把算帮你一把!再说了,你不是给   我带来了九尾狐狸的消息吗?就算抵消劳务费了!   “谢谢,谢谢。”驴三炮激动得不行,说回了家,还给我们寄草莓吃!   还别说,我们纹身店从此以后,没到二三月份,总是能收到好大一桶草莓,都是驴   三炮寄过来的!   处理了驴三炮这“奇葩”的阴事,送走驴三炮后,我让仓鼠、陈词、龙二和冯春生都   去我办公室开会,我们商量商量,怎么对付那只七尾狐狸!   ps:第一更到了哈!第二更正在写啦,么么哒。 第八百五十三章 无常镇鬼(仓鼠冠名)   所属目录:第一卷 发布时间 : 2017-8-22   我让仓鼠、陈词、龙二和冯春生,都到我的办公室,我们一起开会,讨论讨论怎么   对付那只七尾狐狸!   其实我要对付这七尾狐狸,我这儿有一幅阴阳绣,完全可以斩了她。   这幅阴阳绣,就叫“斩情狐”。   但是,阴阳绣能斩——我却没有使出阴阳绣的条件。   为啥?   因为七尾狐狸附身的,可是一位顶级高手——张如狮。   我们如果要像上次对付莫子茹一样,先把张如狮给约到纹身店,然后冯春生用风水   阵,去锁住“七尾狐狸”这只“心鬼”,只怕那张如狮还没进套,张如狮就能反打我们   几个。   现在我们没有人跟张如狮交过手,还不知道这个家伙的手艺到底有多么深不可测。   但那张如狮说他稳赢阴三爷,自然不是好相与的货色!   所以……斩情狐虽然好使,但使不出来。   冯春生听了我的看法,说道:我知道你小子的意思了,那七尾狐狸就是一只猫,我   们是老鼠,老鼠防猫的办法,就是在猫的脚上系一个铃铛!可是怎么系住,这就难   死老鼠了。   我给了冯春生一个赞同的眼神,说:春哥懂我。   龙二说道:那咋办?投鼠忌器啊,咱们要想灭了这个七尾狐狸,却又搞不定她身边   的那个张如狮!   “这个……?”我也陷入了沉思。   这时候,陈词说道:其实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这是颠扑不破的真理,那七尾   狐狸,如果是靠着控制人心的怒气来当做手段的话,我们需要找到七尾狐狸恐惧的   东西!恐惧可以制服愤怒。   我连忙问陈词:有这说法?   “当然了。”陈词说:怨气产生后,人对怨气无能为力,就会产生愤怒——但是,压制   愤怒最好的办法就是恐惧。   人上班,被领导狂训,但再大的怒气,也不敢释放出来,为什么——恐惧丢掉工作。   那么多人去驾校学车,被教练狂骂,也不敢释放出来,为什么——恐惧不能尽快拿到   驾照。   蛮多学生被一群小混混群殴的时候,不敢还手,为什么?也是因为恐惧对方更加凶   狠的报复!   恐惧,是压制愤怒的不二法门!   “你们找到那七尾狐狸恐惧的东西,那这事就妥了。”陈词说:只要把这东西拿出   来,那七尾狐狸当场就得认怂!还控制张如狮?她能不能保全自身都是个问题呢。   “好!”   我拍了拍巴掌,给冯春生递过去了一个询问的眼神。   冯春生稍稍摇了摇头。   他知道我想的是什么。   那陈词不是说只要找到一个让七尾狐狸恐惧的东西,那七尾狐狸就会被锁住“罩门”吗?   我身上就有,就是我的无字天书——《无丑详见》。   这东西,冯春生说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祖鬼谣”。   那七尾狐狸明显恐惧无字天书,不然按照她的道行,她早就弄死我了。   可这东西只要现世了,就不再是什么宝贝了,那是催命符,它会让我们被很多人盯   上的!   要对付七尾狐狸,我的无字天书自然要让“张如狮”看见——他看见了,会不会起什么   歹心,谁说得好呢?   所以冯春生否定了我的想法!   “无字天书”不出现,那什么才能克制住七尾狐狸?   龙二说道:去那个武夷山的大幕走一趟!那七尾狐狸一直蜗居在那儿,必然是有问   题的——现在七尾狐狸不在,那大墓穴相当于是空掉了,我们几个去,也许能有收获?   冯春生也说:我赞同龙二的想法!咱们今天晚上,火速赶往武夷山!瞧瞧那边的大   墓,到底有什么问题——为什么会一个墓穴里面,全是白色的狐狸皮,裹着人的尸体!   既然大家决定了,那我也同意。   这天晚上,我们几个稍微收拾了一些工具,出发了。   我本来打算只和龙二、冯春生去的。   仓鼠也说要去!她说如果那儿真有什么孤魂野鬼,她还能镇场子!   我想想也是,我们四个去了,就陈词一个人还得准备明天见客户,没有过去。   但我们离开的时候,陈词又找我讨了一桶尸油。   她估计还是要继续鼓捣她的蛊虫吧。   我给了陈词一桶尸油后,我们四个人,披星戴月的出发了。   从市里到武夷山,自己开车,路况好得走个三个半到四个小时,晚上路还是不堵   的,冯春生把车也开得快了一些,我们九点多出发,十二点半的时候,到了武夷山。   我们四个下了车,要尽快在夜幕中,寻找到武夷山里头的那个大墓,其实不容易。   那驴三炮不说了么?后来他再返身去找墓,给自己的兄弟收拾,那个墓穴像是消失   了似的,再也找不到。   找墓也不那么容易,好在我们这儿有冯春生。   龙二问冯春生:春哥,能定得住穴么?   “你特么盗墓世家的人,问我?”冯春生没好气的说。   龙二嘿嘿一笑,说道:我找也能找到,但是慢,你快一些。   冯春生先是抬头看了一眼整个山脉,然后拿出了手机,搜出了整个武夷山的地图,   他看了好大一阵后,说道:山势延绵,前头高后头低,两边不对称,这穴位,得往   低的那头压!   他和龙二两个讨论了一阵,我也不知道他们说的是啥,这专业性太强了。   都说风水寻龙——无非是察砂、问水、寻龙、点穴,八个字。   但这八个字,那每个字都得费上好些年的功夫,才能练得出来本事。   最后,龙二和冯春生讨论结束了,在手机的地图上,做了一个记号。   “就在这儿!”冯春生使唤我们上车,他接着把车往前开,开了十几分钟后,冯春生   指着峭壁说道:从这儿上山。   “有路不走?爬山啊?”我说。   冯春生说:你不懂,这儿是捷径。   龙二说道:我先去放绳。   说完,龙二把车上的绳子的一头,绑在了自己的手臂上,然后拿出了一对精钢虎   爪,套在了手上,像是壁虎似的,开始攀爬。   龙二的小臂十分有力,狠狠一磕,右手虎爪勾进了山石里,他借着往上爬一步。   他爬山贼溜,没半个小时的光景,就爬上了峭壁。   大概四五分钟之后,天空炸了一发信号弹——是龙二把绳子给绑好了,喊我们上去呢。   我们三人开始爬山,仓鼠嫌我们俩速度慢,在我们的小臂上,一人缠了一根绳子,   绳子的另外一头,绑在了仓鼠的双臂上。   仓鼠天生神力,一个人吊着我们两个,依然爬山如飞。   很快,我们四个,都到了峭壁的低端。   我们顺着山走,没走四五分钟,冯春生指着前面的一片树林,说道:就在前面!那   就是墓穴。   “定准了?”我问。   “开头不敢说定准了没有,但现在,肯定是定准了。”冯春生指着那片树林说:这片   树林,是个“六丁六甲”的迷魂阵,如果你不懂怎么走……那你就在这片林子里出不   去,就算出去了,也找不到那个墓穴。   我问冯春生:按照驴三炮说的……这墓穴的年份,可是相当久远了,那时候的人就会   使这种“六丁六甲”的迷魂阵了?   “六丁六甲也不是自创的,是根据前人的经验,衍生出来的,这利用的,无非就是   人的视觉误差而已。”冯春生说:那驴三炮后来为什么找不到墓穴了?因为他不会   走这个迷魂阵!只有他那个死去的茅山兄弟会走!   “跟我走吧,害不死你们。”冯春生大喇喇的带着路。   我们都跟着冯春生走。   走了十几分钟,忽然,我们看到了一个盗洞!   这个盗洞,应该就是当年驴三炮他们打出来的盗洞。   “还真有你的。”我跟冯春生说。   冯春生哈哈一笑:玄门第一,你以为是开玩笑嘛?   得——说他胖,他就喘。   我们一群人,都直接顺着盗洞下了古墓。   这个古墓——还真是驴三炮说的——古墓倒是不大,千把平方的地方,和那些大墓,进   去三路十八弯的那种一比,这个墓太简单了。   只是,这个古墓里,躺着数千个狐狸皮包裹的人。   到处都是白色的狐狸皮,龙二还揭开了其中一条狐狸皮。   狐狸皮揭开,里面躺着的人,尸体已经干枯,但都没有化作枯骨。   龙二直接把地上躺着的人的眼皮子给打开,一瞧,猛地后退了一步,喊道:狐皮裹   人,钉住神魂——这些家伙,都阴魂不散呢!   我们听了龙二的话,也往后退了一步。   我问龙二怎么了?   龙二跟我说:这些狐狸皮裹住了这些尸体,狐狸的鬼魂没走,这些人的鬼魂也没   走!都在狐狸皮里和尸体里。   等于说,这个古墓里,有数千只小鬼,和数千只狐鬼。   在我们反应过来了的时候,这墓穴里面开始发出了“呜呜”的鬼叫声音。   龙二说我们开始觉得这个古墓里,七尾狐狸不在了,那这墓穴里就没什么阴祟了,   没成想,这里到处都是阴祟!   “准备撤。”龙二扣住了丧门钉:君子不在危墙之下!这地方不是什么好地方,邪门   着呢!   龙二说要撤,但仓鼠却站了出来。   她先吼了一声:一见发财,天下太平,黑白无常在我身,你们这群小鬼,休得放肆!   这仓鼠是无常命上身了。   在仓鼠吼完了之后,所有“狐狸皮裹着的尸体”都在颤抖。   狐狸皮在颤抖,里头的尸体,也在轻微的颤抖。   果然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仓鼠克不住心鬼,打克这些小鬼,那是轻轻松松。   接着,仓鼠猛地一跺脚:无常在此!都给我起来!   这一声下去,墓穴里所有的狐狸皮,全部飘了起来,化作了狐狸的模样,跪拜在地   上,那些阴魂不散的干尸,也猛地坐了起来,朝着仓鼠鞠躬!   ps:第二更到了哈!么么哒。 第八百五十四章 白狐灭族(烦躁姐冠名)   所属目录:第一卷 发布时间 : 2017-8-23   这个墓穴里面,所有的阴祟,全部活了似的,那些狐狸皮给仓鼠磕头,那些干尸,   猛地坐了起来,然后给仓鼠鞠躬。   这场面,挺让我感觉震撼的。   冯春生也偷偷给仓鼠竖起了大拇指,说道:这小鬼之物,都以仓鼠为尊啊!   在我们暗自夸奖仓鼠的当口,那些狐狸皮,已经瑟瑟发抖了起来,似乎不但尊重仓   鼠,还十分害怕仓鼠。   最直观的表现,大概是这些狐狸身上的白毛,全部立得笔直,并且轻微的摇晃。   像我曾经见过的猫咪。   那些猫咪,遇到了害怕的东西,就会弓着身子,然后身上的毛,会一根一根像针似   的,立得笔直。   这些狐狸皮害怕仓鼠,但这些干尸的表现,却又不一样了。   所有的干尸,从坐着直接站了起来,然后统一朝着一个方向,跪拜了下去。   他们跪的,不是仓鼠,而是跪向了古墓里面的一张“白玉床”。   这张白玉床,驴三炮曾经和我说过,他说曾经他所在的那个盗墓团伙遇害的时候,   就是一只九尾狐狸,站在了那张白玉床上,口吐人言,模仿那些盗墓团伙人员的声   音,挑拨离间,撩拨起了盗墓贼的愤怒,然后盗墓贼自相残杀的!   现在,所有的干尸,都拜着那张白玉床,又是因为什么?   我们四个,没有贸然过去,仓鼠的“无常鬼命”上身,屹立不动,震慑四方鬼祟。   我则问冯春生:春哥,怎么说?要不要过去瞧瞧?   冯春生捏着拳头,没说话。   我又问龙二,要不要过去?   龙二说他也不清楚,要我拿主意,是过去还是不过去。   明显这古墓里的古怪,还是震慑住了龙二。   冯春生这时候开口,说道:那白玉床里,莫非藏了一个比七尾狐狸还要凶的东西?   “谁知道呢?”我挠了挠头皮,说:咱们来都来了……还是过去看看,要不然,我先过   去看看?   “你去?”冯春生一把拉住要往那白玉床方向走的我,说:还是再看看。   我给了冯春生一个微笑,他立马清楚我的想法了,松了手,说道:你要过去就过去!   我身上有无字天书,那七尾狐狸道行那么高,却奈何不了我,这白玉床里的东西再   厉害,会不会也惧怕我兜里的无字天书?我猜想,他应该惧怕。   这也是冯春生放心我一个人过去查看的原因。   龙二还要喊我,冯春生打了个哈哈,让龙二别管我,说我是九阴鬼命,到了这个地   方,能逢凶化吉,遇难呈祥。   “哦?”龙儿有点不太相信。   此时,我已经走到了白玉床前。   我往白玉床里看了过去,我瞧见了什么?   那白玉床里,躺着一个奇怪的人!   这个人,身材比较高大,他应该比龙二还要高一点,很壮硕,身上,裹了一层蛇皮   ——更确切的说法,这人的身上,应该是穿了一身“蛇皮”做的衣服。   他的模样,面如冠玉,唇红齿白,看上去像是一个活人。   我伸手按了按这个人的皮肤,我发现,这人的皮肤,竟然还有弹性。   像是……像是——一个活人?   我猛地回过头,对冯春生说:春哥,老二!快过来看——这白玉床里,竟然是一个活人?   “什么?这里面有活人?”   冯春生和龙二,快速的跑向了我。   他们俩到了白玉床前,往里面一瞧,并且伸手摸了摸那人的皮肤。   冯春生摇了摇头,说:这人的皮肤很是新鲜,但应该不是活人。   龙二则跟我说:水子,别特么瞎咋呼——这不是活人……这人和这些干尸是一样的,都   属于被人钉住了魂,魂就在这人的身体里,不能投胎,也不能离体,身体早就死   了,魂一直还活着。   接着,龙二指着这人眉心上的一点朱砂,说道:钉住这人魂魄的,就是这眉头一点   朱砂!   “那这人的皮肤还很新鲜呢。”我说。   龙二说:那是因为这张白玉床——这白玉床,似乎能够让人的尸身,数千年不腐,只   要把这尸体,挪到白玉床外,瞬间就会化作尘土!时间沙漏啊!   “啥是时间沙漏啊?”我问龙二。   龙二说其实很多古墓,因为气候和密封等条件,墓室会数千年保持一个模样,保持   刚刚封墓时候的模样,只要一打开墓门,整个墓室里保存得极其好的一切,都会在   一瞬间,化作尘土。   盗墓贼管这种现象叫“时间沙漏”。   原来如此。   龙二还说:你再看看这人身上披的“蛇甲”,这个是相当相当久之前,古越族战士的   打扮,我在一些闽南墓穴里,见过这样的壁画——古越人,十分崇拜蛇,所以闽南的   第一个政权——闽越国的图腾,就是蛇。   那时候的人,会把蛇的“蛇蜕”收集起来,缝制成一块衣服,给部落里最有权势、最   勇猛的人穿上。   龙二说这白玉床里的人,应该是这个墓穴里干尸的首领。   “是吗?”   我挠了挠头,问龙二。   龙二点头,说是,说这个人,应该就是部落首领。   接着,他又说:对了,那只七尾狐狸,估计和这部落首领,有这千丝万缕的联系!   但这部落首领的魂,又被钉在了身体里面,咱们只要解了这钉子,让他的魂和我们   交流,咱们自然能够了解七尾狐狸的事了。   我说行!   我猛地回过头,跟仓鼠说:仓鼠,把这部落首领的魂魄,给拘出来!   “好!”仓鼠再次跺脚。   咚,咚!   她两脚跺了下去,我就瞧见,这部落首领眉心的一点朱砂,直接被震飞了。   接着,一到白色的影子,猛然在尸体上坐了起来。   这部落首领的魂,被拘出来了。   “咿呀咿呀。”   部落首领的魂,说了几句我们完全听不懂的话。   我看向冯春生。   冯春生咳嗽了一声,说道:可能这鬼魂,和现在的年代,太过于久远,和咱们的   话,无法沟通。   一条鬼魂,被钉在身体里几千年,自然和外面的文化格格不入了。   我们以前见过很久远的鬼魂,但那些鬼魂都在世间飘荡,随着时间岁月的变迁,一   直都在学习新的语言,和这白玉床里的“宅鬼”不太一样。   不过,我们不了解这鬼魂的言语没关系。   因为,这鬼魂在我们的脑海里,浮出了一幅画面,我们看到了这鬼魂和一只九尾狐   狸,一起坐在山涧里,画面极其温馨。   就是说,这个部落首领,生前和七尾狐狸是认识的?   只是,他给我们的画面,是九尾狐狸!   可是现在,狐狸怎么就成了七尾的呢?   而且,驴三炮曾经在古墓内,见到的狐狸,也是九尾狐狸啊!   这狐狸,还有两条尾巴,去哪儿了?   接着,这部落首领的鬼魂,又在我们的脑海里面,浮现出了一幅画。   这幅画里,就不再有第一幅画的温馨了,而是九尾狐狸,面色凶恶,她的体型,也   变得极其巨大,她把部落首领叼着,进了这武夷山的墓穴里面。   这个部落首领,是被那九尾狐狸,给害死了吗?   在这部落首领的鬼魂,在我们的脑海里浮现了一幕又一幕画面之后,我算搞清楚了   七尾狐狸,和这满地的干尸和狐狸皮的原因。   原来,那狐狸“无言”,把部落首领当做诱饵,把部落里的其余族民全部吸引到了这   个墓穴里面来。   七尾狐狸,带着滔天的愤怒,杀掉了这个部落里所有的族民。   跟着七尾狐狸进来的,还有各路狐子狐孙,部落里,每当有一个族民死去,七尾狐   狸就抓过一条狐子狐孙,直接宰了,然后把剥下的狐狸皮给扔出去,裹住了那具尸体。   七尾狐狸杀了十天十夜,杀掉了一个部落的人,最后,又把部落首领,给钉了神   魂,扔在了这白玉床内,扬长而去!   一条狐,灭了一个族!   我看着部落首领的鬼魂,心里有些悲伤,原来,这部落首领,和那七尾狐狸,有不   共戴天之仇啊!   接着,部落首领愤怒的情绪,又在我们的脑海里面浮现出来。   这个部落首领的鬼魂,估计要让我们带着他,去见七尾狐狸!他要报仇——他很愤怒!   我看向了冯春生,说道:春哥——这次的七尾狐狸,在劫难逃,咱们把这部落首领的   鬼魂,直接放出来,估计那七尾狐狸要愣住,到时候,我的阴阳绣斩情狐一出,直   接斩了七尾狐狸!   “那可不!”冯春生说:这有天大的因果呢!   我们已经决定了,带着这部落首领的魂魄,去斩那七尾狐狸!   我掏出了一个装鬼魂用的竹罐子,朝着部落首领的鬼魂指了指,他点点头,表示明   白我的意思,直接钻到了我的竹筒里面。   接着,我盖上了竹筒的盖子,带上冯春生、龙二和仓鼠,离开了这个墓穴,回了纹   身店。   回到了纹身店,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我先让冯春生他们休息,我找鬼爷,定了一   张人皮。   等人皮一到,我直接在人皮上,纹下了“斩情狐”的阴阳绣。   然后,我拿起了电话,给李如狮打了一个电话去:喂!兄弟,你来我纹身店,我给   你纹个阴阳绣,治好你的怪毛病!   “当真?”李如狮在电话里,兴奋的说道。   我说这还有假嘛?你来。   “行。”李如狮有些兴奋。   ps:前面有四章内容里,李如狮错误的写成了“张如狮”,因为老墨记混淆了姓氏   哈!幸好有热心的书友指出,没有让老墨一错再错下去哈!老墨十分感谢,也很诚   恳的请求书友大爷们原谅哈!“张冠李戴”这样的错误,老墨以后一定注意,今天还   没联系上编辑更改,明天一定去联系哈!实在对不起大家啦,这么低级的失误,对   不住哈。   pps:第一更到了哈,第二更正在写,么么哒。 第八百五十五章 人狐奇缘(花语冠名)   所属目录:第一卷 发布时间 : 2017-8-23   很快,李如狮来到了我的纹身店。   他来我纹身店的时候,李如狮还没什么不太正常的地方,至少附身在他身上的“七   尾狐狸”,没有作祟。   我则打了个呼哨:老二、春哥,关门!   哐当!   藏在门板后面的龙二和冯春生,直接把纹身店的店门给闭上了。   店门上的帘子,也给拉住了。   李如狮不知道我们要干什么,言语中很是不善:兄弟……这是想干什么?门窗大闭,   这是要致我李如狮于死地啊?你们是想黑吃黑?   我连忙伸手,把右手压了压,说:李如狮兄弟稍安勿躁——你的身体里面,藏着一只   七尾狐狸——我们今天,就是要收了这狐狸的。   “啥?”李如狮立马坐直了身体,盘腿坐着,控制住了心性。   他这一连串的行为,惊呆了我们——李如狮竟然如同老僧入定了一样。   这时候,李如狮的身体里,传出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哎!你们多虑了,我要是能完   全控制得住这李如狮,我还需要费尽心机的做局,让你们自相残杀吗?   “哦?”我听着这七尾狐狸说话了,心里大定。   那七尾狐狸哀叹,说道:这李如狮多年深山炼心,内心极其坚定——只要他察觉到我   在控制他,他能立马老僧入定一般,我根本就控制不住他,只能给他托梦,让他感   觉到恐惧,来帮我做事情!   “如果再有个三年两年的,我也许能腐蚀掉他的内心,彻底让他受我的控制,但现   在,我没办法完全控制他。”七尾狐狸直接实话实说了。   靠!   早点说。   你要是早点说,我们几兄弟,也不用连夜跑一趟武夷山了。   我冷笑着对七尾狐狸说道:那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我的阴阳绣,斩你这条鬼狐!   “哈哈哈!”七尾狐狸冷笑连连,说道:在我昨天早上,做局失败,最后关头被你逃   脱的时候,我就知道,我的死期到了!其实在我第一次接触到你兜里那个东西的时   候,我就知道你们极其有道行,不是你们死,就是我亡!   “直接来吧。”七尾狐狸说:我本来能成仙,但现在却成了鬼,该死!如果不是三千   年之约,也许,我早就坐化,死了一了百了!   “三千年之约?”我问七尾狐狸。   我发现,这里头,似乎有什么隐情啊。   七尾狐狸摇摇头,说:我的事,你就别问了,动手吧。   我则摆摆手,说我昨天去武夷山拘了个鬼,看看是不是和你三千年之约有什么瓜葛。   说完,我打开了竹筒,把那武夷山墓穴里捉到的部落首领的鬼魂,给放了出来。   这部落首领的鬼魂,和七尾狐狸应该是有不共戴天之仇的,昨天晚上,我也感受到   了这部落首领鬼魂的愤怒。   但现在……这部落首领的鬼魂,竟然……竟然直接跪在了我面前,不停的对我磕头,一   边指着七尾狐狸,一边给我磕头。   同时,他还用半生不熟的“普通话”,跟我说:放……放过无言!   这七尾狐狸的名字就叫“无言”,这部落首领竟然让我放过无言?   这是怎么回事?   他和无言,应该有血仇啊!   一族的人,都死在了七尾狐狸的手上。   但那部落首领的鬼魂,依然对我磕头:放过无言。   我盯着已经从李如狮身体里出来的“无言”,又盯着部落首领,说道:你们这是唱的   哪一出啊!   七尾狐狸“无言”潸然泪下,说道:我用两尾和三千年时间,能换来你古蛇的一句求   情,已经很满足了!古蛇,你起来,你是“龙蛇族”最勇猛的战士,我不许让你跪在   这群人的面前为我求情!   我一听,这里头还真有事?   我问“无言”:到底是什么回事?你们说我听听。   那“无言”再次泪下,用哽咽的声音,说起了她和部落首领“古蛇”的前世今生。   三千年前,闽南还是一片荒凉。   龙蛇族,是当时闽南一个比较大的部落,数千人的部落,在当时,可谓是一方霸主!   龙蛇族的族长,就是古蛇。   在古蛇年纪很小的时候,和父亲进山采药,却因为瘴气和林雾,走丢了。   古蛇不知不觉,进了深山,他在一个水潭里,看到了快要淹死的一只白狐。   他很懂水性,去湖里,把白狐给救了出来。   这只白狐,有九条尾巴,就是“无言”。   古蛇救了白狐,他和白狐一起,坐在了悬崖边上,看着山下的风景。   一人一狐,画面说不出的和谐。   七尾狐狸“无言”说,她那时候,其实是在面临老天爷的最后一次劫难——狐仙修炼到   九尾,都会面对天人五衰——渡过者,就成了真正的狐仙,多出一万年的寿命。   等到了寿命,再次面临天人五衰,如果再次跨过天人五衰,就能成真仙,不在凡间。   这次白狐在池子里差点溺死,其实就是天人五衰差点没熬过去,古蛇帮她熬过去了。   一人一狐,就此因缘际会,两人的生命线条,交织在了一起。   狐狸多情,自古作妖的狐狸,无不是因为“情”这一字。   白狐也因为古蛇的救命之恩,对古蛇,产生了一些情愫。   不过,很快,古蛇的父亲寻了过来,古蛇去父亲那儿了,白狐却隐入了山涧,再也   不见。   一直到古蛇成年,正式成为了族长。   成年后的古蛇,身材高大,一双手有数百斤的力气,是族里的勇士,也继承了族长   的位置。   他带着“龙蛇族”,抵抗了不少次周围部落的进攻,带领族人繁衍生息。   不过,天有不测风云,有一天,龙蛇族里,来了一场大瘟疫。   古往今来,真正害死人最多的,不是战争,而是瘟疫,几百年前,瘟疫爆发的时   候,医生都没什么太多的办法,更加不用说三千年前的龙蛇族。   很快,龙蛇族的族人们,一大半都遭了瘟疫,浑身生出了烂疮,苟延残喘,眼看就   活不了了。   这时候,一个叫“无言”的女子,来到了龙蛇族。   那“无言”说她是从中原来的,会很先进的医术,她采了草药,给那些族人们熬药。   她熬出来的药材极其的香,那些族人喝了药后,没几天功夫,整个人龙精虎猛,体   力比从前更好,力气比从前更大。   龙蛇族的族人,当然都感谢无言,当时的族人们起哄,说英雄配美人,无言姑娘医   术那么好,模样那么耐看,起哄让古蛇娶了无言。   无言同意了,古蛇也同意了,这本来是一段可以传唱许久的姻缘,却因为一个泼   皮,毁掉了。   无言和古蛇同意结婚之后,定下了日子,族里面也在准备结婚时候的一些“祭品”。   有一天,无言去山里的泉水里洗澡。   她洗澡的时候,就会现真身,一个光脱脱的女人下泉水,会变成一只九尾白狐狸。   当时族里有个泼皮,叫古兀。   古兀垂涎无言的美色,他有天偷偷的跟着,躲在泉水老远的地方,偷看无言洗澡。   可是无言一下水,他就被吓唬住了,一个女人到了水里,竟然成了一只白狐,还是   九条尾巴的白狐——这可把古兀吓坏了。   古兀回了村子里,迅速找了族里几个有地位的老人,也找了古蛇,说那无言是一个   妖怪,他谎称自己去山里采药,结果撞到了一只狐狸洗澡,他当时就想,一个畜生   怎么也会洗澡?   他就停下来看,结果发现那狐狸上了岸,竟然变成了“无言”。   “无言是狐妖。”古兀把这话说了。   接着,村子里的人,几乎都知道了无言是狐妖。   当时古蛇不知道怎么办,族里的老人就说趁着无言不注意,把无言给宰了。   “可她是狐妖吗?”古蛇说。   老人们就和古蛇一起,第二天也老远的跟着,到了水潭边一看,真的确定无言就是   狐妖。   既然认定了无言是狐妖,古蛇也不好推诿了,他找了当地一种能够把人麻倒的草   药,熬出了汁,倒在了菜里,哄无言吃下。   无言吃完了那草药汁烧的菜,顿时麻了。   这草药,平常人喝上几滴,就能麻一天,古蛇加了小半碗,无言即使是狐妖,也得麻!   被麻翻了的无言,显了真身,更加被龙蛇族的族人们认定是狐妖,她被倒挂在了树   上,族人们开始给无言剥皮,开膛破肚。   等到无言被刨掉了心肝后,她忽然醒了过来,有气无力的对着树下的古蛇说:还记   得你五六岁时候,山里清潭中,你救下的那只狐狸吗?   古蛇他很多小时候的事记不得了,他被无言一点,立马想起来了,他猛地扑倒了无   言的身体旁,说:你是……你是来报恩的?   “既是报恩,也为寻爱。”无言盯着古蛇说:恩已报,爱也无,我现在,只有一腔怒   火!接下来的十天里,我一腔怒火,要烧光整个龙蛇族!   说完,无言就死去了。   她满腔的怒火,化作了一只狐鬼——怒狐恶鬼,擅控人心愤怒。   怒狐在一个夜里,叼走了古蛇,然后派了许多的狐子狐孙,狐狸天生有诱惑人的本事。   那些狐狸,诱惑了龙蛇族的族人们,把他们都弄到了武夷山的墓穴里面。   九尾狐狸“无言”,当着古蛇的面,杀光了他的每一个族人,并且还用“狐皮钉魂”,   让这些人永世不得超生。   无言愤怒的对我说:我原本有九条尾巴——我是九尾狐狸,我本来可以成仙的,但我   为了报古蛇的恩,我剁了我的两条尾巴,煮了草药,用那两条尾巴的灵气,救活了   龙蛇族的所有族人!帮他们度过了瘟疫,他们却把我千刀万剐,开膛破肚!我杀了   他们,应该不应该?   ps:第二更到了哈!么么哒。 第八百五十六章 三千年长情(鹏鹏冠名)   所属目录:第一卷 发布时间 : 2017-8-24   我听了无言的话,这才知道,为什么无言一会儿是九尾狐狸,一会儿又是七尾狐   狸!原来,那两条尾巴,早就剁给了龙蛇族的族人熬药了。   无言有时候化作“九尾狐狸”,也许是在怀念自己曾经差点要位列仙班吧?   “一个成仙的机会,你用来救人,损了自己的道行,却被人活剐了,这种愤怒……我   是能理解的,你杀了龙蛇族的族人,我觉得,互为因果,不过分。”我对无言点头。   无言却看着古蛇,说:我也杀了古蛇,并且我离开了那个墓穴,不过,一百年后,   我回去了!我问古蛇的鬼魂——能不能跟着我一起走?以前的恩怨,一笔勾销!   古蛇却说:三千年后,你我如果都在,我们就结阴婚,从此再不分开!   我问:为什么是三千年?用三千年,化解你和古蛇族人的仇恨吗?   “不是,古蛇说我们用一千年修得九尾仙狐缘,两千年修得山涧潭水见,三千年修   得人狐坐崖两情牵。”无言对我说:我们三千年,才修成了人狐情牵,可惜被一个   泼皮毁掉了上天眷顾的好姻缘,如果我们真的得到老天爷可怜,那我们就再修三千   年——三千年后,我们如果还郎情妾意,那就结了阴婚,世间潇洒!   原来如此。   我此时,脑子里又浮现了一幅画面——一个人和一只白狐,坐在了山崖的旁边,看着   山下的风景,这一刻,时间都停住了,两人坐着的,似乎不是山崖,是美丽的天国。   我点点头,说道:修了三千年的姻缘,也是不容易。   “嘿,三千年快到了,却一夕要魂飞魄散了。”   无言晃着七条尾巴,对古蛇说:古蛇——你是龙蛇族最有力量的战士,今天,你为了   我,给人磕头求情,我已经满足了!等我今天死了,你自己往生去吧!   “不能。”古蛇说道:就算你要死,那也得我们首先结成阴婚,结了姻缘,即使魂飞   魄散,咱们也认了。   看着古蛇和无言的深情,其实我差不多理解了无言为什么要控制李如狮,还骗李如   狮来城里找高人。   我想——无言要找的,是一个可以给她和古蛇阴魂做媒婆的高人,来圆她三千年的约定。   结果,李如狮找到了我,当时无言感觉到我藏在兜里的无字天书,觉得我对她很有   威胁——一旦李如狮找我做阴事,那我肯定会把无言给除掉的。   无言不甘心三千年的约定无法完成,所以先下手为强,先把我做掉。   我看着无言,问:你这三千年,都在哪儿呢?   “三千年?”无言说:我前面一千年在武夷山的墓穴里守着古蛇,后来实在太过于厌   倦,就去红尘浪荡了一圈,却被一张无字天书给收了。   她说着无字天书的时候,顿了顿,但没继续说话。   怪不得无言这么害怕我的无字天书,她曾经和那“白骨谣鬼”一样,也被无字天书收过?   不过,无言的行为,应了她的名字——不该说的不说。   她也没把我兜里的无字天书给点破,继续说道:大概在四五百年前,我从无字天书   里逃了出来,这一次我差点魂飞魄散,自然又回了武夷山的墓穴里——守着古蛇的尸   体,偶尔也去山村里走走,再也没远去过别的地方。   原来如此。   我对无言点点头,说道:那我放你和古蛇一条生路,你们自己走吧!   “你要放我走?我可是要杀你们的。”无言有点不敢相信。   我笑了笑,说:你不是没害成吗?这三千年来,你也没怎么害过人?虽然驴三炮他   们一伙人,死在你们的手上,但是他们开墓,你们守墓,本来互为因果,谁杀谁都   是活该!无妨!三千年的姻缘,不能断在我的手上。   龙二拱手跟我说道:水子!敞亮。   “都是误会一场,没什么敞亮不敞亮的。”我对无言和古蛇说:你们走吧,我们纹身   店的阴人,那都是走江湖的汉子——行事多少还是有些江湖气的,铁血江湖,侠骨柔   情!我敬你们三千年的情,咱的恩怨,一笔勾销!   古蛇和无言听了,大为感动,无言说:等我事情办成,我给你一件东西——你需要这个!   说完,一人一狐,转身离开,两人的影子,在走到店门口的时候,身影已经相当黯淡。   我却喊了一声:停一下!   “怎么,反悔了?”无言回过头,冲我狡黠一笑。   我摇摇头,说大丈夫一言既出,快马一鞭,怎么会反悔?   只是你们不是要做阴婚吗?我们帮你们找人?   “对,对!水子的老家于家堡,那可是阴婚圣地呢。”冯春生哈哈一笑。   我白了冯春生一眼:春哥,于家堡败落都几百年了,我去哪儿给他们找配阴婚的   人?我是说找乾婆啊!   “乾婆啊?你早说啊。”冯春生说:我给她打个电话,让她过来。   这乾婆是谁?   她是一个湘西的老太太,年轻时候,就是配阴婚的阴人,现在退休了,跟着儿子、   儿媳妇来咱们市里住下了。   有一次,乾婆过来看望柷小玲,我们才认识的。   “你还帮我们找配阴魂的高人?”无言有些不敢相信。   我哈哈一笑,说道: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该帮你的,当然得帮你!   ……   这天上午,我们喊来了乾婆,乾婆本来是不配阴婚的,她的推辞其实我们也能理解   ——阴行的江湖人,最后不是葬身恶鬼之腹,就是死于小人之手,能好好活下来的   人,屈指可数,她现在年纪大了,就期望老死,也能得个囫囵身子,阴行的事,她   就不参与了。   不过,乾婆听了无言和古蛇的“三千年长情”之后,心里却又很感动。   “一千年修得九尾仙狐缘,两千年修得山涧潭水见,三千年修得人狐坐崖两情牵。”   乾婆摇了摇头,说道:天定的姻缘,要是不帮衬一下,我这还不答应了!阴婚的   事,我来主婚!   我们都乐了,这乾婆还是刀子嘴豆腐心。   这天中午,我们去了鬼爷那儿,定下了配阴婚要用的东西,下午就把无言和古蛇的   阴婚给配了。   这两只鬼魂,算是修得正果。   在阴婚配完了之后,无言化作“九尾狐狸”的模样,让古蛇骑在她的背上,一人一   狐,世间潇洒去了。   只是无言在离开的时候,忽然张开了嘴巴,吐出了一块类似冰块的东西到我的手上。   我抓过那“冰块”,顿时感觉什么东西在消融。   我的心里,传来了无言的声音:心鬼者,皆有心海——心海配上你的无字天书,能够   揭示一个相当大的秘密!无言告诫于水先生——这块无字天书,两千年来,经历过无   数次的劫杀——持有者,多半落了个“凄惨”的下场!你小心一些,无言就此别过,感   谢先生仁义,无以为报——只能奉上自己的心海!没了心海,无言百年之后,自然消亡。   原来这“冰块”,就是无言“怒狐心鬼”的心海?   没了心海,她只能再活一百年了?   我的拳头有些温暖了起来,无言和古蛇已经离去,我就是想要归还心海,也没地方   归还了。   但好在古蛇和无言,还能逍遥百年——我只能默默在心里为他们祝福了。   无言的心海,在我手里彻底融化之后,我又感觉我的无字天书啪嗒啪嗒的动了起来。   我借口要去上厕所,到了厕所,掏出了无字天书——发现无字天书上,又多了一个   字,多了一个“一”字!   无字天书已经出现了三个字了“乾”“顺”“一”。   要判断这无字天书的玄机,这三个字还是没用。   我出厕所,偷偷跟冯春生说了。   冯春生说不用着急——天降奇缘,也许,用不了多久,这无字天书上的字,就会一一   浮现。   也对,无字天书的事,我还真是不能着急,就按在心里,没有继续去想了。   ……   九尾狐仙的事,我顺利帮李如狮给解决了。   无言和古蛇离开后,李如狮从老僧入定的状态,回过神来,他很上道,直接问我:   什么时候要阴三爷的命!   我摇了摇头,说暂时不要阴三爷的命,先给他点教训,拔他一颗牙!我对李如狮说。   李如狮问:只是一颗牙?   “先礼后兵嘛。”我对李如狮说。   李如狮点头,说道:明天早上,我带阴三爷的牙齿过来。   李如狮还是信守诺言的,我帮他搞定了九尾狐仙的事,他帮我去搞定阴三爷。   那阴三爷前两天挺狂的,直接让我把店子兑给他!咱们这会儿,也找高手去跟他打   个照面——来而不往非礼也!   李如狮出了门去,对付阴三爷去了。   我则先跟乾婆结账。   毕竟请她来给无言和古蛇配阴婚,也是要给报酬的。   但乾婆非不要,她说这种天定的姻缘,赔阴婚要钱,那就俗气了。   乾婆还是很有老一辈阴人风骨——钱的事不重要,道义最重要!   我嘿嘿一笑,说:乾婆……今儿你帮我大忙了,钱不要可以,但我们请你吃顿饭,总   是应该的吧?   “吃饭也不要!”乾婆说:于水小子,如果你真有心,请我去酒吧耍一耍!   我当时嘴巴张得很大,我都怀疑这是不是一个六十岁的老婆婆说出来的话:乾婆,   你说真的?让我带你去酒吧?   ps:第一更到了哈!么么哒,第二更在十二点半之前发布哈! 第八百五十七章 阴婚——启镜(久居冠名)   所属目录:第一卷 发布时间 : 2017-8-24   我当时嘴巴张得很大,我都怀疑这是不是一个六十岁的老婆婆说出来的话:乾婆,   你说真的?让我带你去酒吧?   “你以为我说的是假的啊?”乾婆说道:我说的当然是真的啦!别看大妈年纪大,但   大妈身体很年轻啊!我喜欢那种年轻人狂欢的地方,和年轻人待久了,我这心态也   年轻很多。   我给乾婆竖起了大拇指:大妈人老心不老啊!佩服。   我和冯春生,把乾婆带到了我们自己的酒吧——流浪歌手酒吧。   去了酒吧,我才知道,乾婆去酒吧,还真不是因为“人老心不老”,她有别的原因。   在我们到酒吧的时候,酒吧的经理出来接待我们,说给我们留了最靠“歌手台子”的   座位。   我点点头,这经理是冯春生找的,是个“黑哥”,非洲兄弟。   我当时还问冯春生,为啥找个非洲人当经理。   “也不是非洲人,人家是土生土长的广东人。”冯春生说。   广东一带,因为历史遗留问题,有很多黑人嘛!有些黑人在中国生了小孩,小孩是   彻彻底底的广东人。   “这黑哥哥,说中国话特别利索,而且能歌善舞,也挺会来事的,人很大方,奔   放!当店长特别合适。”冯春生跟我说。   我也没继续关注,反正这酒吧是冯春生和李公子在管理嘛,我说太多也不好。   就是乾婆,她跟着我们去座位的路上,到处看……有点意兴阑珊的样子。   我问乾婆,是不是哪儿不满意。   乾婆说:还真有,这个酒吧,怎么没舞池啊?   “要舞池干什么?这是音乐酒吧。”我说。   乾婆说:没舞池,我怎么跳舞啊?   噗!   搞了半天,乾婆要我们带她来酒吧里耍,是为了来尬舞的?   “哎!大妈想跳个广场舞,你们说大妈素质低,现在大妈花钱来酒吧跳舞,酒吧又   没舞池了,你们年轻人是不是成心跟大妈作对啊?”乾婆的问话,让我有点懵。   没办法,为了满足乾婆,我只能让服务员,搬了我们旁边的一张桌子,我让乾婆就   在那里尬舞就可以了。   还别说,虽然地方不大,但乾婆尬得很开心啊,感觉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舞蹈。   我和冯春生,就坐着喝酒,一边喝一边和尬舞的乾婆聊天。   话说冯春生选的那个黑人经理,他瞧见乾婆在尬舞,竟然也上了,和乾婆在一起,   贴身尬舞。   好家伙,这两个人耍宝,倒是把整个酒吧的气氛给带起来了。   “大妈牛逼!”   “大妈我爱你!”   “迈克尔,敢不敢一边跳,一边喝一瓶。”   原来那个黑人店长叫迈克尔。   别说,这个迈克尔,很受酒吧顾客的喜欢啊。   大家来酒吧,就是找乐子的——迈克尔这种活宝,身上乐子不少啊。   话说,这黑人和大妈.的贴身尬舞,往后几年,都成了我们酒吧的一条风景线了,   好多人还是在网上看了转载的视频之后,专门远程来我们酒吧里耍的。   有迈克尔陪着乾婆,我和冯春生就可以专心聊事了。   我们现在主要抓的事不多了。   一个,是等陈雨昊和柷小玲寻找白衣獠的消息。   另外一个,就是争闽南阴行的老大呗,现在争阴行老大,阴三爷强势插足,这事怎   么办,还得看李如狮的。   我们得等李如狮那边的消息。   至于“电视台”的纪录片推广,现在正在紧锣密鼓的做,我们不分摊精力,这事都是   秋末和于波负责。   最后,就是陈词的事了。   陈词和“女童阴尸”挂钩,但女童阴尸,按照“佛头阿赞”的说法,女童阴尸就是泰国   最阴邪的“古曼童”——菩萨童子,也叫童帝。   童帝很大的可能性,是被阴三爷给偷走了,至于怎么又姻缘际会到了陈词的头上,   我们现在不得而知。   冯春生说:所以,其余的事,都是小事,最重要的事,就是要死磕阴三爷!这家   伙……是咱们的拦路虎啊!   我点点头,说是要搞定阴三爷,就看今天晚上,李如狮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我和冯春生正聊着这些东西呢,忽然,一个女人坐在了我的身边。   这女人,是黑人经理迈克尔带过来的。   迈克尔趴在了冯春生的耳边,说了几句话之后,就又去和乾婆尬舞了。   冯春生跟我介绍我身边的女人,说:刚才迈克尔说了,这位女士的名字叫单海儿,   想资助我们酒吧。   我听了冯春生的话,看了看单海儿。   单海儿这女人,长得挺漂亮的,手上提着香奈儿的包包,坐的姿势笔直,很霸道——   性格估计也会很强势。   她的两条眉毛,特别浓,有点让人不敢亲近的模样。   我对单海儿笑了笑,说道:我是这家酒店的投资人——我叫于水。   “我知道你,大名鼎鼎的阴阳刺青师,我要资助你们酒店,就是为了你。”单海儿含   笑,话语却有些冰冷,搞清楚她现在的心情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我点点头,说:资助多少?   “一百万。”单海儿说:我还挺喜欢你们酒店的,你帮我平掉我惹上的脏东西,我给   你酒店出钱!   我又说:可以,只是,你遇上了什么事?   单海儿说:我在镜子里面,看到了一个和我不一样的女人。   照镜子,瞧见镜子里的人长得和自己不一样?   我说:你在镜子里瞧见了鬼?   “对!”   单海儿说:长得完全和我不一样,她对着镜子梳头发,还跟我说——小心背后!   她说她听到了镜子里面的女人说了这话,就感觉背脊骨发凉。   “小心背后?”   我把指节捏得啪啪作响,跟单海儿说:你遇到的这事啊,有点不太像那脏东西要害   你,她似乎是为了提醒你——提醒你背后。   我接着,猛地看向了单海儿的背后,发现她的后脖颈,似乎往里面稍稍弯曲了一   些,这种弯曲,不是我们遇到了“颈椎病”的那种病态的弯曲,更像是一根直直的柱   子,被人啃咬了一口一样。   单海儿的事,不单我看出来了,冯春生也看出来了。   他也说道:单海儿女士,你可能真的得小心背后了,要害你的,可不是那镜子里的人!   “啊?”   单海儿额头上的冷汗都出来了,但她比较严肃,性格也霸道,不怎么在表情上表现   出来,她问我:这事,你能帮我平了不?   我刚想说话呢,忽然,一直都在尬舞的乾婆,直接坐了下来,她伸出有些枯瘦的手   指,轻轻的叩着桌面,说道:万物皆有魂,只等镜中人!   她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可把单海儿给吓得够呛。   单海儿猛地坐直了身体,也露出了惊慌的神情。   她为自己的失态,感觉到恼火,盯着乾婆,说道:你是谁啊?这儿有你说话的份吗?   我连忙给单海儿介绍,说这位乾婆,是湘西的高人,很懂“过阴”的事。   “哦,哦!”单海儿立马老实了,跟乾婆道歉。   乾婆却一下子,拉住了单海儿的手腕,说道:你配过阴婚!   “什么阴婚?”单海儿要拉自己的手腕。   但乾婆却没撒手,左手从兜里,摸出了一点朱砂,直接弹到了单海儿的右手手腕上。   噗嗤!   那朱砂一弹,单海儿的手腕上,就出现了一条红绳似的图案。   乾婆这才放下了单海儿的手,说道:人鬼情缘一线牵!你配过阴婚就配过阴婚,骗   大妈我,可骗不住!阴行老江湖,也有规矩,这雇主嘴里不老实,活可不接啊,你   不说真话,谁也帮不了你!   好家伙,乾婆到底是个老阴人啊,这眼睛贼雪亮。   单海儿听我们说不接她的事,立马着急了,也老实了。   她说道:我小时候有个干娘,也是神神叨叨的,我小时候,身体不好,她给我请了   一个“姐姐”,说能暗中保护我——可是……可是没说给我配阴婚啊!   “配阴魂,你那冥配不一定和你是异性。”乾婆说:也有可能是同性,大多都是根据   你当时的生辰八字挑选的,像刚才水子和冯大先生说得都对,说那镜子里的人,是   要警告你背后有东西,的确不假!你背后,确实有东西!而且,冥配在镜子里,发   声提醒你——这说明!你病入膏肓了,如果不解决!可能活不过半个月!   啊?   这次不光是单海儿惊讶了,就连我和冯春生,都惊讶了。   这事可就严重了。   乾婆说: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配阴婚的方式,有很多种,这单海儿配阴婚的方式,   叫“启镜”,她的冥配,是“镜仙”,镜仙是不能开口说话的!一旦开口,她也活不久   了,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开口的,现在开口了!说明事情到了相当严重的程度。   “这个?这个?”单海儿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了。   “对了,小姑娘,你这次遇到的阴事,还不是小鬼害你,是人在害你,你想想,你   身边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人没有。”乾婆询问单海儿。   我说乾婆,你这么肯定,她不是招惹到了脏东西,是招惹到了人?   “那当然了,镜仙小鬼,还是有点面子的,一般的鬼祟,不敢欺负这小姑娘。”乾婆   说:能害你的,只能是人。   单海儿想了很久,说道:对了!我男朋友,我有天瞧见我男朋友神神叨叨的,不知   道干什么在……他还在自己的房间里,摆了一个巨大的木头雕刻的……雕刻的……   “雕刻的什么?”我问单海儿。   单海儿说:像是一个男人的,男人的“小弟弟”。   啪!   冯春生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询问单海儿:你男朋友,是不是经常去泰国?   ps:第二更到了哈,么么哒。 第八百五十八章 鬼仔牙(瓜瓜冠名)   所属目录:第一卷 发布时间 : 2017-8-25   冯春生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询问单海儿:你男朋友,是不是经常去泰国?   “去泰国?”   单海儿想了想,说:他几乎没去过泰国吧。   冯春生问:那你刚才说你男朋友,在房间里摆了一个巨大的木头雕刻的“小弟弟”,   这个东西,又是你男朋友从哪儿买的?   “他说是他的一个朋友,给他在国外带的。”单海儿说。   冯春生点点头,说这就对了,那个“木头”雕刻的小弟弟,其实就是泰国的一个法   器,叫巴拉吉。   这个巴拉吉,听说有三种作用。   第一种作用,就是增加男人的桃花运,时常膜拜,可以让男人更有雄性魅力——床上   金枪不倒。   冯春生说得露骨,那单海儿的脸上,泛起了红晕,她那没什么太丰富表情的脸上,   竟然浮现出了一丝羞涩。   足以见得——这单海儿,是没少享受过男友这方面的优势。   冯春生说:第二种作用,叫财运亨通,会加持赌运。   “这个倒是。”单海儿说道:我那男朋友很喜欢赌钱……赌上十回,能赢的,至少有六   七回。   十赌九输,赌十次能赢六七次的,已经相当厉害了。   冯春生笑了笑,又说:第三个作用嘛,听说时常膜拜巴拉吉,能让人刀枪不入。   “哎,这个也有啊。”   单海儿说:去年,我和我男友开车去郊游,路上,我们的车跟在一辆大货车的后   面,忽然,那大货车爆胎,一个刹车碟给别断了,直接飞向了我们车,打穿了我们   车的前挡玻璃,然后打在了我男朋友的右手上,直接打进去了!   “后来去医院做手术,那医生说我男朋友骨头和肌肉的密度都非常高,如果是一般   人,估计能够直接把手给打断,但是那刹车碟在他的肌肉里挺进了一阵子,撞到了   他的骨头,停住了,没什么特别大的事,缝了很多针,两个月后就好了,完全没有   后遗症。   这单海儿把冯春生说的,都附和了一遍,确实证明了他的男友,请的“法器”,就是   泰国的“巴拉吉”。   我听了,也有点玄乎,问冯春生:春哥……这巴拉吉,这么好用?   “哼哼,巴拉吉没这么好用的。”冯春生话锋一转,说道:单海儿,你男友请的巴拉   吉,不是正儿八经的佛门巴拉吉,他请的,是黑衣阿赞做出来的邪门“法器”,叫   “黑衣巴拉吉”,是在巴拉吉里面,养了一个“黑鬼仔”。   啊?   单海儿张大了嘴巴。   冯春生又说:我刚才问你的那些,其实确实是“巴拉吉”的功效,但这东西,如果是   正道的,效果就没你说的那么霸道——你说的效果这么霸道,你男朋友请的应该是   “黑衣巴拉吉”,养了黑鬼仔的巴拉吉。   “啊?”单海儿听到黑鬼仔,身子会抖一下,这玩意儿,听名字就邪乎。   我则跟冯春生说:明白了,这东西啊——和阴阳绣是一样的,阳绣效果不行,但持续   久,副作用小,这阴绣,效果霸道,但副作用大。   “对,阴行里都是一样的!”冯春生说:走正道者,根基要打稳,所以见效慢,但往   后不容易走火入魔,走邪道的呢?效果霸道,但是却透支了个人的气运,最后很容   易走火入魔。   单海儿问冯春生:什么是黑鬼仔啊?   冯春生说:黑鬼仔,就是没有身体的“鬼仔”,把婴儿的牙齿、毛发、指甲还有眼珠   子,放在了一个木头罐子里,然后黑衣阿赞,往罐子里打入小孩的生魂——最后就成   了黑鬼仔。   “黑鬼仔这个东西。”冯春生说:太霸道了,别说使用黑鬼仔的普通人,就算是黑衣   阿赞,也经常被这些玩意儿给反噬到!   单海儿又问:那冯大先生,我现在的毛病,就是黑鬼仔弄得?   “那倒也不是。”冯春生看了乾婆一眼,又看了我一眼后,说道:黑鬼仔睚眦必报——   他就算要害人,也要害那使用黑鬼仔的人——所以,他要害,首先害你男朋友,不会   害你!   接着,冯春生再次把话头给转了个弯,说:不过吧——既然你男朋友,玩泰国的“黑   衣巴拉吉”,那自然是和泰国的邪门阴人有交情,所以,你的事,也许真的是你那   男朋友请了什么东西来害你,也说不定。   “不会,我男朋友不会害我的。”单海儿说。   冯春生问:这样……你有没有你男朋友的照片?   “有!有!”   单海儿把手机打开,把里面他和男朋友的合影,递给了冯春生。   冯春生看了一阵后,又把合影给了我看。   我看了一眼,心里对单海儿的男朋友有了一个大概印象。   她这个男朋友,要说帅,确实有点帅,但是——整个人看上去十分凶狠,那眼神,就   很不善,不像是善类。   同时,单海儿的这个男朋友,二十三四岁的模样,单海儿呢?至少三十了吧?   这两人是姐弟恋——这里面,会不会藏着什么故事?也不好说。   除此之外,冯春生还偷偷的趴在我耳边说:单海儿这男朋友,双眼虚浮,有气无   力,骨骼畸弯,面门黑气沉沉,这人,原本的身体底子很差——现在给人龙精虎猛的   感觉,不过是泰国的阴邪物事,支撑着他在。   “这人活不过三十岁。”冯春生说:三十岁之前,阴物反噬,绝对要死。   我点点头,和冯春生继续看着单海儿男朋友的照片。   很快,我们翻到了一张照片的时候,被惊呆了。   那是一张海滩的合影,我瞧见,单海儿的男朋友的右手手腕上,带着一个手串。   这手串上的,不是一个个的木头珠子,而是一个又一个牙齿!   这些牙齿,都是人的牙齿!   人的牙齿很好判断的,人类的牙齿,独一份——有臼齿,用来磨碎食物,好像大自然   里,还有这种臼齿的动物,实在不多。   一个手串,十二颗人牙齿。   这串“人牙手串”,说不出来的邪乎。   再联想起那单海儿的脖颈,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咬了一口——我和冯春生,同时感觉,   这人牙手串,似乎就是造成单海儿困境的“阴邪物事”。   但我和冯春生,都认不出这个“人牙手串”到底是什么来路。   冯春生让我把金小四找来。   金小四这家伙,和泰国人做生意多,见泰国的稀奇东西,也不少。   我想想也是,拿起电话,问金小四在哪儿。   金小四说和仓鼠在小吃街吃宵夜在呢。   我让他来酒吧,有个东西得让他过过眼。   金小四说那还用得着过来吗?直接给他发张图片,不就完了么?   我想想也是,直接把这张照片,传给了金小四,让他看看这串“人牙手串”,到底有   点什么邪门的地方。   才过了几分钟,金小四电话打回来了,他一遍吧唧吧唧的嚼着东西,一边说:这个   东西啊?叫鬼仔牙,做法非常阴邪,叫“母子出一鬼”,恶心着呢。   我说具体是个啥东西。   金小四想了想,说:等我嚼完这口东西再说。   他那边吧唧了半天,才重新开口,重新介绍这“人牙手串”的事。   他跟我讲,一个女人怀孕了,女人的牙齿,其实就是胎儿的牙齿。   女人吃什么,胎儿就吃什么啊!   所以说,胎儿最在乎的,绝对是母亲的牙齿。   泰国的黑衣阿赞,制作“鬼仔牙”的时候吧,会直接捉一个怀孕的女人。   而且这个怀孕的女人,必须是怀胎三个月的。   三个月一下,胎儿成不了鬼仔,因为没有太强烈的意识。   三个月以上,胎儿成了鬼仔太凶,一般的黑衣阿赞把控不住。   正式开始制作的时候,黑衣阿赞找人把那女人给绑起来,然后用老虎钳子,一颗一   颗的把那女人的牙齿给生生的拔下来,扔到一个香炉里面去。   然后,什么东西都不给那女人吃,让那女人活活饿死。   在这期间,黑衣阿赞一边念经,一边在香炉里点了香,让那女人吸食。   等到女人彻底饿死的时候,鬼仔就成了。   鬼仔附身到了“女人牙齿上”,就成了“鬼仔牙”。   “这鬼仔牙的用法,其实和降头是一回事,都是用来害人的。”金小四说:不过……降   头要使出来的,非得降头师,有门槛,但这鬼仔牙害人嘛,就没什么门槛,放到另   外一个人的身上,久而久之,那人就被“鬼仔牙”给害死了!   我听到了这儿,连忙跟金小四说了一声谢谢,然后挂了电话。   接着,我直接把单海儿男朋友带鬼仔牙手串的那张照片,递给了单海儿看:你男朋   友的这条手串,现在在哪儿?是他自己带着在吗?   单海儿一瞧那“手串”,连忙摇头,说道:那手串不在我男朋友那儿,在我这儿呢!   “找出来!”我现在基本确定了,害单海儿的,就是她的男朋友。   只是,她男朋友为什么要害她?   单海儿心急火燎的翻找出了“鬼仔牙”,递给了我。   那“鬼仔牙”一入我的手,我就明显的感觉到——这东西,冰凉得很。   冯春生偷偷跟我说:你的血有灵性,九阴九阳,滴几滴到那“鬼仔牙”上头瞧瞧,看   看能出现啥事。   ps:第一更来晚了半个小时哈,实在对不住,对不住,第二更继续写。 第八百五十九章 情杀报应(豆豆家冠名)   所属目录:第一卷 发布时间 : 2017-8-25   冯春生偷偷跟我说:你的血有灵性,九阴九阳,滴几滴到那“鬼仔牙”上头瞧瞧,看   看能出现啥事?   我别过头,看向了冯春生,说道:你这个主意好像有点馊。   “馊啥。”冯春生说:你别忘记了,你们阴阳绣的仪式里面,有一个认镜,就是你滴   血,来询问鬼魂认同不认同做这幅阴阳绣——你滴几滴血在这鬼仔牙上,鬼仔牙要是   有异象了,多半这东西是真的阴邪,如果没异象,那咱们就是诬陷人家了。   冯春生凑我耳边说:我可告诉你,这鬼仔牙也是有寿命的,用过几次,估计那鬼仔   就消失了,人家如果买了一个没用的工艺品,反而被我们揣测成要害女朋友的人,   单海儿和她男朋友分道扬镳,这罪过,是不是出在咱们身上的?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啊。”冯春生说:还是谨慎一点好。   我听冯春生说得有道理,喊了服务员,让她帮我拿一把水果刀过来。   等水果刀拿过来了,我轻轻的在手指上,割破了一个小小的口子。   接着,我把指血,滴在了“鬼仔牙”上面,这才滴了几下,忽然,我感觉我手上的鬼   仔牙动了,嗡嗡嗡的动着。   然后,我的脑子里面,传进来了一阵婴儿啼笑的声音。   “咯咯咯。”   这种啼笑,听着像笑,但仔细听听,又能听到两声啼哭,膈应得我汗毛直立。   我摇摇头,这串“鬼仔牙”还是邪乎。   我抬起头,想要把鬼仔牙给冯春生的,结果,我瞧见,单海儿的脖子上,出现了两   只苍白的小手。   这小手,是一双婴儿的小手。   我走到了单海儿的背后,瞧上一眼,这一瞧不打紧,差点没让我心脏蹦出来。   我瞧见,一个鬼仔,正趴在单海儿的脖颈上,不停的咬着。   那单海儿的脖颈后面,缺了一大块肉,依稀能够看到脖子里头的颈椎骨头了。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单海儿的阴婚冥配,为什么要喊出“小心背后”的话了。   估计只要那骨头露出来,鬼仔一口咬断单海儿的颈椎骨,单海儿就死了!   这鬼仔,我也就看到了几分钟,等我滴在鬼仔牙上的血液一干,我看到的奇怪的事   情,全部没有了。   我摇了摇头,坐在了位置上,把那“鬼仔牙”放在了桌子上,说道:事就是这么一个   事儿,你男朋友用这串鬼仔牙害你在!   “真是我男朋友害我?”单海儿问我。   我笑了笑,说:我能帮你平了这事,回去了,最好和你男朋友分手吧,不然,你迟   早有一天,得死在他的手上——另外,你不分手也不成了,你这男朋友,是个短命鬼   ——活不过三十岁!   “啊!”单海儿的表情,十分沮丧,她猛的吼道:我给他花了那么多钱,他竟然还要   害我——他还是人吗?   我对单海儿说:你们自己的感情事,我就不管了,就这么说了……鬼仔牙我留着,我   找人把这东西给毁了,你回去就和你男朋友分手吧。   “谢谢于水先生,我这就回去,我要找人,打断那个贱人两条腿,还敢害我!不知   道我单海儿是什么手段吗?”   单海儿转身出门,接着还跟我说:于先生,开始说好的一百万,我明天或者后天,   找人打到你们酒吧的账户上。   “谢谢。”   我笑着说。   单海儿怒气冲冲的出门去了,一边往外走,一边气势汹汹的打电话。   估计她真的要找人,废了她那个男朋友吧。   不过……第二天和第三天,单海儿也没有把说好的一百万,打到我的账户上面。   开始我还觉得单海儿是赖账呢——找龙二去催账。   当然,我也不是非要那一百万——只是,你给我出个市场价也行啊?找你要个十万块   钱,不过分吧?   那天晚上,鬼仔牙,还是龙二直接带到了坟山去销毁的,怎么说也得给我二哥赚个   跑腿钱啊。   我就跟龙二说:你去催账——要到多少钱,那钱都是你的!   龙二很高兴,不过,他高高兴兴去要账,最后,却沮丧到了极点的回来。   我看龙二的模样,就问他:老二,还有你要不到的账?莫非,那单海儿,真的手眼   通天?   我以为是单海儿耍横,把龙二给搞回来的。   龙二却说:水子……实在话——只要是欠款,我都能要回来!但是,这次的钱,咱要不   回来了。   我问为什么?   龙二说:你难道找死人能要得到钱?   “死人?”   我问龙二:那单海儿,死了?   “死了!从酒吧出来的那天晚上,就死了。”龙二如此说道。   我这一听,觉得不可能啊,那天晚上,我让龙二处理了“鬼仔牙”啊,没有了鬼仔   牙,那单海儿怎么会死?   这事涉及到我们纹身店的名声问题,我们纹身店的客户找我们办的阴事,我们还从   来没办砸过呢。   我找了人,多方打听,算是知道了单海儿为什么会死!   这事,首先得从单海儿的原配老公叶晓说起了。   那天晚上,听单海儿的谈吐,随便拿出一百万资助我们酒吧,就看得出来,这女人   有钱。   其实这女人不但是有钱,她是相当有钱。   身家大几千万自然是有,旗下的产业很多,我们这边,有一个宝马的4s店,就是她   的产业之一。   但单海儿不是天生有钱,她以前是一个贫穷的大学生,后来嫁给了一个比她大十五   岁的男人叶晓。   叶晓当时就是一个大老板了,生意路子很野,脑子很活,想找个贫穷出身的大学女   生结婚,一来他觉得这样的女人靠得住,学习能力也强,生意上能帮自己的忙,二   来,他觉得对方不会红杏出墙。   叶晓和单海儿结婚的头四五年,两个人过得还不错,单海儿也在商场里沉浮,练出   了一身霸道的性子。   不过,就在三年前,那个用“鬼仔牙”害单海儿的小三出现了,这小三叫白敬元。   白敬元能说会道,而且因为“巴拉吉”法器,很有一种吸引女人的魅力。   白敬元和单海儿搞上了。   两个人在一块,如胶似漆,单海儿在白敬元的身上,体会到了无穷的乐趣。   她老公叶晓毕竟年纪大了,晚上在床上力不从心,她压根无法在和叶晓的床事上获   得任何乐趣。   那白敬元就不一样了,巴拉吉加持,加上本来就年轻——让单海儿体会到人生极乐。   她决定,要永远和白敬元在一起——她决定,除掉自己的老公叶晓。   她安排了一场车祸,在老公叶晓开会回去的路上,一辆大货车迎面而上,制造了一   场人为的车祸。   叶晓和他的司机,被压成了肉饼。   从此,单海儿和白敬元在一起了,叶晓的财产,也全部归单海儿所有。   单海儿从一个穷困的大学生,立马变身了超级富婆。   不过,单海儿做过的事情,白敬元也开始做了。   白敬元其实不喜欢单海儿,甚至很讨厌,因为单海儿过于强势。   白敬元想把单海儿的钱给弄过来,所以,找朋友,求了“鬼仔牙”,要害单海儿。   他白敬元初中毕业就没读书了,跟着几个人当混混,以前是个烂赌鬼,后来因为认   识了一个“泰国阴人”,自然就开始各种坑蒙拐骗了,被他害过的富婆也不少—单海   儿不是第一个。   不过,那天晚上,单海儿在被我点出了“鬼仔牙”,点出了白敬元害她之后,她打了   电话,喊了人把白敬元带到了郊区路边的山上,直接开揍。   白敬元被打得不要不要的时候,单海儿还站在白敬元的面前,要用高跟鞋的跟,踩   瞎白敬元的眼睛:老娘踩瞎你的眼,这几年,你要啥我就给你啥,你说喜欢车,我   直接把店里的七系弄给你开,你说要出去玩,哪次不是我出的钱?你个狼心狗肺   的,还要害我?   单海儿抬起脚,要踩白敬元的时候,一直没有还手的白敬元,忽然身体爆发了本   能,猛的站了起来,推了单海儿一把。   单海儿身体失去平衡,往后一倒,然后顺着山坡往下滚,滚了七八米的斜坡,单海   儿滚到了盘山公路上,就在这时候——一辆正在上山的大货车,压了过来。   大货车的前轮,直接爆了单海儿的头!把单海儿也压死在了山上。   单海儿和自己的老公,是一个死法——都是葬身在了大货车的车轮之下。   我把单海儿的事打听到这儿的时候,我才明白,单海儿不是死在了“鬼仔牙”上,她   要么是死在了报应上,要么是死在了冤魂不散的老公“叶晓”的鬼魂上!   总之,单海儿的事,算是应了那句话——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   时间回到单海儿被我点出了“鬼仔牙”的那天晚上,那时单海儿刚刚离开,我把“鬼   仔牙”收了起来,给龙二打了一个电话,让他来接手“鬼仔牙”,销毁这邪门东西。   龙二很快来了,我把“鬼仔牙”交给了龙二。   龙二接过了鬼仔牙,整个人却愣住了。   我问龙二:怎么了?   龙二冲我旁边的一个角落,努了努嘴。   我扭头一看……瞧见一个人,安然坐在角落里喝酒……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阴三爷!   咦!我带着冯春生、乾婆来酒吧的时候,我可是让高手李如狮去帮我搞定阴三爷   啊,要拔了阴三爷一颗牙齿——他怎么在我酒吧里逍遥的喝着酒?李如狮的动作,也   太慢了吧?   在我瞧着阴三爷的时候,阴三爷举起了酒杯,笑呵呵的、带着挑衅意味的说道:水   爷,干杯!   ps:第二更到了哈!来得有些晚啦,明天一定早点。 第八百六十章 横尸(积木冠名)   所属目录:第一卷 发布时间 : 2017-8-26   在我瞧着阴三爷的时候,阴三爷举起了酒杯,笑呵呵的、带着挑衅意味的说道:水   爷,干杯!   这阴三爷怎么在这儿呢?   李如狮还没有出手吗?   我捏紧了拳头,看着阴三爷。   本来晚上是来酒吧里陪乾婆尬舞的,顺带着搞定了一件阴事生意,心情好得很,结   果碰到了这么一个晦气玩意儿,也是烦恼。   不过,阴三爷既然给我抬了杯子,并且打了招呼,甭管他是不是阴阳怪气,出于礼   数,我都得回应一阵。   我也端起了酒杯,笑着跟阴三爷说:阴三爷,今儿个怎么有空,来这个酒吧喝酒啊?   阴三爷喝了一口酒,放下了杯子,抓过了他放在桌子上的一个小小的木头匣子,走   到了我跟前,说道:我一般在同志酒吧喝酒,那里图个清静,今天过来呢,是有人   跟我说了,说你在这个酒吧!我就过来瞧一眼,看能不能和水爷碰个面,叙叙旧。   我冷笑一声,说道:我和你,好像没什么旧好叙的。   “哎?不能这么说。”阴三爷说:咱们在生意上有交情嘛!   交情?   谁跟你有交情?   阴三爷这时候,已经坐到了我的酒桌旁边了,他直接把木头匣子,拍在了桌子上,   然后对我说道:我听说,刘老六以前当阴行老大的时候,作风是相当狠辣,手段硬   到没边,只要出现了潜在的敌人,一定会把敌人给扼杀在摇篮里面,他黑道的手段   用的多。   我不动声色的看着阴三爷,想看看这哥们的葫芦里面,到底卖什么药。   冯春生则一旁说道:你提六爷做什么?这阴人江湖,明面上的道义摆着,但在道义   之下,藏着多少龌蹉手段,咱们之间都清楚,何必提这一茬!   “该提啊。”   阴三爷拍了拍木匣子,说道:你们对我,也特狠辣,直接找高手来找我的麻烦了!   好在李如狮也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君子,嘴巴子软,赏了他一点东西,他就把你们   给咬出来了。   我一听,心里顿时有些愤怒。   搞了半天,李如狮不是没动手,李如狮是动手了,但是被阴三爷给收买了,他还把   我给咬出来了?   这就属于没规矩了?承了我的情,把我给咬出来?这叫下三滥。?我表面上却不动   声色,但也没否认我找了李如狮去搞阴三爷的事。   这时候一口咬定我没找人害阴三爷,也只是被阴三爷耻笑而已!还不如就默认了呢。   我直接盯着阴三爷,说:你今晚上是来兴师问罪的?   阴三爷说道:雇凶杀人的事嘛!咱也不是没见过、没遇到过,小毛病啦——只是,下   次再找人来搞我,找个高手,别什么三脚猫的人都找过来啊,还有三天时间,我就   过来收你的店了,记住了!这几天,把你能用的手段,都给用出来,不然三天之   后,只怕你还真的没什么机会再用了!   说完,阴三爷把桌子上的小木头匣子,直接往我面前一推,说道:动点真本事,给   我这外来的和尚一点点压力,要不然,我一伸手就把你给戳死了,那岂不是很无   趣?嘿嘿!   “就此别过,三天之后我再来。”阴三爷摇了摇头,背着手,离开了酒吧。   “这木头盒子里到底是什么东西?”冯春生问我。   你问我,我从哪儿知道?我又没打开看过。   等阴三爷走远了,我才小心翼翼的打开了木头盒子,我就瞧见,木头盒子里面,竟   然摆放着三枚白色的物事,这物事挺圆润的,看不出到底是什么玩意儿,表面温润   如玉的样子。   冯春生则瞧了那三枚白色的物事一眼后,说道:这个……叫骨翠!   “骨翠?”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说是的,也是泰国的一种邪门法器,把人的骨头,给泡在特制的“药水”里   面,最后,人的骨头,就呈现出了“翡翠”的特性——温润、通透。   这阴三爷,把这三枚骨翠,给我,是个啥意思?   而且,半圆形的小骨翠,是从人身上哪个部位取下来的?我也没猜透。   我把玩了那三个小骨翠一阵之后,又放回了木头匣子里面。   冯春生则暗暗的骂道:奶奶个熊……那李如狮也太没骨气了,直接把咱们给咬出来   了?还是受了阴三爷的赏,见利忘义的玩意儿。   我摇摇头,说:先不管李如狮的事了,我现在怕的,不是李如狮背叛了我们,我怕   的是……李如狮被阴三爷给收编了。   如果李如狮帮阴三爷办事,那对我们才是真正的祸害呢!   李如狮见利忘义,那这人下手铁定极其狠毒,对咱们也没什么情面可讲。   我们费尽了心思,帮李如狮平了“狐鬼”之祸,现在,我们花的力气,那都是白花——   反倒把人情做给了阴三爷,还落了一个“雇凶杀人”的名声。   血亏啊!   我叹了口气,心情有些失落,乾婆看我心情不佳,也告辞了,说下次再来我们酒吧   尬舞。   “乾婆对不住哈,今天这边有点情况。”   “晓得的,晓得的,这阴人,遇到的事多。”乾婆走之前,还对我说:不过万事不要   着急,镇定!镇定了,遇难成祥,逢凶化吉。   “一定镇定。”我对乾婆说。   等乾婆走后,我和冯春生也觉得扫兴,两个人开车,准备回家去。   结果我们刚刚上车,金小四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说店里出事了。   “什么?”   我问金小四:出什么事了?   “你过来就知道了。”金小四挂了电话。   店里出事了?   难道是阴三爷派李如狮来反击了吗?按照阴三爷的性格,我们今天找李如狮去对付   他,被他拆穿了,他肯定会有报复才对,而不是今天在酒吧里,只跟我们不硬不   软、不尴不尬的说上那几句话!   搞了半天,这阴三爷还是带来了他的报复!   我立马和冯春生,往店里面赶。   等我们到了店门口的时候,我瞧见金小四一个人,坐在门口抽烟,浑身还打着摆子。   我按下车窗,喊金小四:小四!坐门口打摆子,你是冷的还是被吓的?   “都有。”金小四小跑到我车子里面来,说:先别停车,让我吹吹暖风——太特么冷了。   我看金小四就穿着一件毛衣——这天气,多少还是有些凉的,不说套个棉袄,至少穿   个外套啊。   我说你穿这么点,是冷。   “我穿棉袄回的店。”金小四说:结果,我一进门,就把棉袄顺势脱在了沙发上,然   后去里面上厕所的——结果……结果老子被吓得连滚带爬就出来了。   金小四是东北的金牙萨满。   要说金小四见过古里古怪的事,不比我们少,还有什么事能吓得到他?   我问他店里到底发生了啥事,他也不说,就让我们自己去看。   好吧!   我和冯春生等金小四吹了足足有十分钟的暖风之后,才和金小四一起下了车。   我们进了店门,一直走到了厕所里面。   厕所门一打开,我就瞧见一具尸体,被悬挂在了厕所的“集成吊顶”上。   吊顶上不是有一个“取暖灯”吗?   一根铁链子,一头锁在了取暖灯的格栅上,一头缠在了尸体的脖子上。   这尸体,身体血肉模糊!脸是一张鬼脸,看上去极其的惊悚。   除去这个,这尸体的脚上,穿着一双猩红的“红色绣花鞋”,说不出的古怪。   怪不得金小四被吓成这个模样,我要是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也在厕所里面,瞧见了   这么一个东西,我也得给吓得夺路狂奔啊!   现在我们三个人在这儿,阳气比较重,我们胆子也稍微大了一些。   我绕着这具尸体走了一圈,猛地说道:这个家伙我知道是谁了!   “谁啊?”金小四问我。   我看着冯春生,用紧张到沙哑的声音,说道:李如狮!   “啊?”   冯春生睁大了眼睛。   我指着这尸体的后背,说道:春哥,你看看……这尸体的后背,有一个巨大的瘤子——   那李如狮的背后,也有这么一个瘤子。   李如狮找我的时候,背后确实有一个大瘤子,而且还长了狐狸尾巴。   他长了狐狸尾巴,是因为“怒狐”的事情,但是,他的后背,长了一个“瘤子”,这事   估计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也成了李如狮的记号。   冯春生走到李如狮的背后瞧了一眼,说道:没错!没错!的确是李如狮!   我们今天晚上,让李如狮去给阴三爷一个教训。   但现在,李如狮死了。   我这才知道——原来阴三爷不是拿钱,收买了李如狮,而是阴三爷技高一筹,直接弄   死了李如狮!   这个阴三爷——真的深不可测啊。   我叹了口气,说道:原来我们错怪李如狮了,这哥还真不是一个见利忘义的人!   李如狮现在变成了这幅模样,说明他是被阴三爷给严刑拷打出来的。   他把我们咬出来,只是因为受到了折腾。   这个年代,英雄已经不在了,所以我们不奢望李如狮宁死不屈——他也没义务对我们   宁死不屈!我们也能理解。   哎!   我再次叹了口气,心里极其难受。   这时候,冯春生猛的喊了我一声:水子!把阴三爷给你的那个木头匣子拿出来,我   算是知道了,那三枚骨翠到底是什么东西了!   ps:第一更到了哈!第二更正在写啦,么么哒。 第八百六十一章 阴三爷往事(积木冠名)   所属目录:第一卷 发布时间 : 2017-8-27   冯春生猛地让我把那个木匣子给拿出来。   我反手把阴三爷给我的那个木匣子掏了出来,递给了冯春生。   冯春生急急忙忙的把木匣子给打开了,里面滚出了那三枚半圆形的“骨翠”。   冯春生抓起了其中的一枚,指着李如狮的后背,说道:水子,你现在知道这骨翠,   是什么东西了吗?   我先瞧了一眼骨翠,然后在看了看李如狮的脊椎骨,我这才瞧明白了。   在李如狮的背脊骨上,有三个血洞。   人的脊椎骨上的骨节,不就是圆圆的,像是一颗小珠子么?   这三枚骨翠,是阴三爷挖掉了李如狮脊椎骨上的骨节。   一共挖了三个。   颈椎处的一个,腰椎上的一个,尾椎上的一个!   我看向了冯春生,说道:这手段,有点太凶残了吧?   “岂止是凶残,简直就是恶毒。”   冯春生还说:你再仔细看看李如狮的这三个骨节处的伤口,就这个伤口是最陈旧的。   冯春生一段话,让我吸了一口凉气。   我心里咯噔咯噔响。   我为什么会忽然心里发毛?因为从这三个伤口,基本上可以推断出李如狮和阴三爷   的交手过程。   两个人打了一个照面,李如狮要动手,但是阴三爷出手更快,直接出了三手,徒手   挖出了李如狮背后的三个骨节。   这三个骨节一挖,铁人也散架了。   等于李如狮在阴三爷的手上,没有走过一手?   这阴三爷的手段,都不能用高深莫测来形容了,这个人手段通神了?   我看着李如狮,问冯春生:春哥,你事先打听过吗?这个李如狮到底是个什么手   段?别真是三脚猫啊?   “怎么可能。”冯春生说他问过了很多人,都说李如狮的手段,绝对是厉害的高手,   而且就厉害在拳脚上。   这个不光冯春生说过,甚至李如狮自己也说过,说他认识那个阴三爷,还和阴三爷   过了一手,在阴三爷的脖子上,下了他的金链子!   正是因为如此,李如狮才说自己的实力在阴三爷之上的。   但没想到——李如狮竟然死在了阴三爷的手上,两三手后,就被阴三爷给办了!   这阴三爷——真可能是我这辈子遇到过最强大的敌人了。   也越发的让我觉得,阴三爷和白衣獠的关系没有那么简单——他不应该只是替代金蛟   先生的人!   他和白衣獠,估计不是上下级的关系,应该是“合作者”。   他为什么要和白衣獠合作?   哎!   我摇了摇头,把那三枚骨翠,都安放在了李如狮的后背脊椎骨上。   做完了这些,我坐下来,抽着烟。   金小四一旁问我:你们说这个人,是死在一个叫阴三爷的手上?   “是啊!”我跟金小四说:不然这次为啥喊你来闽南呢?这个阴三爷,是泰国人。   “不,不,阴三爷不是泰国人,他是北京人。”金小四说:他只是在泰国混得风生水   起而已。   “啊?”我猛地站起来,看向金小四:你真的认识阴三爷?   “和泰国人做生意做的多的,谁不知道阴三爷?”金小四说:这阴三爷的能耐是真的   是大——势力也很强,在泰国,有和他熟识的人,都喊他“三阿公”,都很怕他!   我问金小四:那你怎么知道他是北京人的?   金小四的脸上,浮出了一阵冷笑,说道:我和我师父的大金牙曾经见过那阴三爷一   面,当时我师父认出他来了,但是他没有认出我们来,如果认出来了,只怕我们之   间的生意,谈不成不说,我和我师父,可能还从泰国回不来了。   “自从那次见了阴三爷,我师父就警告我,往后千万不要和阴三爷合作,不然我们   金牙萨满一脉,迟早得死在阴三爷的手上。”   我听了金小四的话,询问:你是说,阴三爷在泰国的实力太大?然后喜欢黑吃黑,   所以你师父才不让你和他合作的?   “不是!”   金小四摇了摇头,说:我大师父风影,和那阴三爷有天大的梁子!   “哦?”   我盯着金小四,说:你大师父风影?和那阴三爷有天大的梁子?   接着,我又问:也不对啊!你师父是金牙萨满,风影是玄门高人,他们两个,怎么   就成了师兄弟了?   “不是亲的师兄弟。”金小四说道:只是我师父和那风影,关系太好了,所以我师父   见到风影,就让我喊大师父。   “原来如此。”我说:那风影和那阴三爷,有什么梁子?   “打着呢!”   金小四说起了阴三爷曾经的事。   原来,阴三爷曾经,不是在泰国混生活的,他在北京混生活,做的是堪舆算命的买卖。   测风水、地质堪舆在内地,就数北京和上海的生意最好。   阴三爷以前也不叫阴三爷,叫李天赐!   要说阴三爷这个名字,冯春生以前没有怎么接触过,但说到“李天赐”三个字,冯春   生浑身一激灵,说道:我知道那个人是谁了!北京财狼鬼,上海血吸虫。   冯春生说:关于李天赐的名字,我以前听过,但是还真是没有见过,原来是他啊!   “春哥,你似乎也知道一些?”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说是的。   他说早些年,北京财狼鬼,上海吸血虫——说的就是两个玄门败类。   其中李天赐,就是北京财狼鬼——道上的人都传说,说这个李天赐,有过很多次做阴   活,截杀了雇佣他的老板,但都没什么证据,只是一些捕风捉影的事。   阴人办事杀雇主,这事只要做了,那一辈子都被钉在了耻辱柱上,永世不得翻身,   怎么洗也洗不干净的。   毕竟我们阴人,就是靠“金主”活着——咱们不说“客户就是上帝”之类的话,但至少不   会谋财害命啊!   这李天赐当时的名声很臭,也让风影恼火了。   风影决定,暗中调查一下,看看这个玄门阴人李天赐,是不是一个喜欢“杀雇主”的   阴人——最后,他暗中调查了半年有余,还真的找出了李天赐的罪证。   于是,风影直接把李天赐给带到了北京天桥边的“及四茶楼”。   及四茶楼在很久以前,就是阴人的聚集地。   当天,风影直接找一些道上的金主,支了一些钱,包了那茶楼三天,然后发了江湖   帖,号召了当时所有在北京的阴人,都去及四茶楼。   当人到齐了,风影说要当着所有阴人同行的面,铲除一个阴行败类。   他在所有阴人的面前,把那李天赐给扔到了茶楼的台子上,上去一脚,先踩断了李   天赐的右小腿,接着,又一拳,打断了李天赐的左小腿。   一个正常人,顿时两条腿被废掉了。   风影说:各位看好了,入了阴行的江湖,就得讲道义,许多的道义确实迂腐,咱们   有些不遵守,也可以!但这李天赐,接了金主的活儿,然后反杀了金主,这等于是   败坏了阴行的名声,败坏了阴行的名声,就是砸了在坐同行所有人的饭碗!   “今天,我风影,替咱们行当除了这个祸害。”   说完,风影拿起了“水火棍”,准备一棍子把那李天赐的脑袋给砸碎!   但是,他这一棍子还没下去了,整个茶楼里面,忽然出现了一阵阴风,刮得人的眼   睛都眯瞪起来了。   等众人再把眼睛睁开之后,就发现台上,只剩下风影一个人了,那个被踩断了双腿   的李天赐,却不知所踪!   当时把风影给气的,差点没跳脚骂娘了。   我问金小四:有人救走了李天赐?   金小四说:可不是咋地……就是有人救走了李天赐,搞得当时我大师父风影很丢面子   啊!我大师父直接说了——谁要是把救李天赐的人给找出来,他愿意重金酬谢!可惜   这么多年,也没搞清楚,当时到底是谁,救走了李天赐。   “后来的事你们就知道了。”金小四说道:李天赐上了蛇头的船,去了泰国,从此在   泰国混得风生水起,他也改了名字,改成了“阴三”,道上的人,送了他一个外号——   阴三爷!   原来如此!   阴三爷曾经和风影,有这么大的梁子呢。   金小四又说道:如果我和我师父,在泰国的时候被阴三爷给瞧出来了,那说不得,   就我师父和风影的关系,能不被阴三爷给打死吗?那妥妥的被揍死了啊!   我叹了口气,说道:搞了半天,这个阴三爷,原来是曾经的北京阴人。   “这王八蛋胆子很大啊。”冯春生说:当年做下了那堆破事,现在还来咱们闽南阴   行?而且还要争闽南阴行老大?搞笑,真的是搞笑。   我这时候,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我跟冯春生和金小四说道:我知道了……当时在茶楼   里,救走了当时的李天赐的人到底是谁?也是这个人,把李天赐,打造成了如今风   生水起的阴三爷。   冯春生和我很是默契,他直接说道:莫非……你说的是……白衣獠?   “对!”   我点点头,说:铁定是白衣獠,仔细想想,似乎也只有当时的白衣獠,才有救走阴   三爷的能耐!   金小四离开了我们纹身店一段时间,昨天才刚刚过来,很多发生的事,他都不知道。   他说道:白衣獠怎么和阴三爷又扯上关系了呢?   我冷笑一声,说道:关系大着呢!   ps:第一更到了哈!第二更十五分钟之后到哈! 第八百六十二章 骨刺降(烦躁姐冠名)   所属目录:第一卷 发布时间 : 2017-8-27   我冷笑一声,说道:关系大着呢!   我把在白衣獠居住过的地方,有一片泰国的经文的事,说给了金小四听。   那经文,就是镇压“菩萨童子”的经文,应该是阴三爷要经常念的。   所以,阴三爷和白衣獠,应该是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我一直都怀疑,阴三爷和白衣獠只是简单的合作关系呢。   现在看……两人的关系更深刻。   阴三爷,当时在茶楼差点被风影给打死,是白衣獠救下的。   “只有白衣獠才有那样的本事。”我跟金小四说。   金小四听完了,才说:这个阴三爷,搞了半天,是靠着“无道恶鬼”白衣獠,才幸免   于难的!原来如此。   我现在也想明白了——这个阴三爷,为什么要在节骨眼上出现,来找我的麻烦!   搞了半天,这阴三爷来找我的麻烦,是为了报白衣獠的救命之恩啊。   “也是一个苦主。”   我捏紧了拳头,这个阴三爷,出手比白衣獠还凶呢!三天之后,他就过来要我的店   子,估计是要狠狠的找我的麻烦。   这时候,冯春生说道:哎!水子,这阴三爷和风影有很大的梁子,那要解决阴三   爷,得是风影的事情啊——找他过来呗。   金小四说:现在风爷来不了——我大师父最近在闭生死关,定在十五天之后开关,现   在肯定来不了。   “这……?”冯春生迟疑了一阵。   我说道:不用!虽然风影和阴三爷有梁子,但这一次,阴三爷是冲着我来的,这就   是我的事,咱们自己的事,自己办!我一定想办法,搞定这阴三爷!别说风影在闭   生死关,就算他不闭生死关,我也不会喊他!刚好咱们和风影有些交情,刚好把阴   三爷宰了,把阴三爷的命,送给风影!   “有骨气啊。”冯春生竖起了大拇指,说道:不过,你瞧瞧李如狮,你对阴三爷?还   有胜算?   我笑了笑,说:都说人定胜天——这阴三爷,莫非比老天爷来厉害?   我压了压手,让冯春生别再说了,三天之后,咱们一定要和阴三爷正面怼一怼的!   “行呗,反正你啥想法我都支持你。”冯春生也没多说话。   金小四问我们现在怎么办?   我说就在这儿休息,明天一早,把李如狮送到殡仪馆去火化——怎么说也是为了我们   而死的,最后一程还是要送的,不然不是不近人情吗?   行!   金小四和冯春生,直接在沙发上和衣而睡。   我在半个小时后,把今天做阴事,包裹起来的“鬼仔牙”,交给了龙二去处理后,我   也躺在店里的地板上,睡着了!   ……   第二天一早,我就起来了,联系了老官头帮我送一幅棺材过来,同时让他带一些丧   葬用品,另外,再给我弄一台殡仪车。   等老官头的人一过来,我们就把李如狮的尸体,装到了棺材里面。   我把纹身店的人都喊过来了,除了于波和秋末,我们其余人,都上了丧葬车,送李   如狮一程。   这送葬,是要披麻戴孝的!   我们这儿,没谁和李如狮是亲人,照理说,是没有人给披麻戴孝的,但李如狮就这   么走,也不合适。   最后,我给披麻了,但是没有戴孝。   我是李如狮的金主,李如狮要走,我多少要表示一下。   “你小子可以啊!金主给客人披麻,很虔诚了。”冯春生说:就希望李如狮一路走好   吧!哎!   很快,我们到了殡仪馆,我给李如狮打的幡子,也亲眼目睹李如狮的尸体,被烧成   了骨头。   等李如狮的骨头出来了,殡仪馆的工作人员,骨头给敲成了粉末,然后递给了我。   我抱着装满了李如狮骨灰的坛子,直接和兄弟们,坐车去了闽江,我要把这些骨   灰,全部撒到闽江里面去。   不过,在撒骨灰的时候,出大事了。   在我刚刚打开了“骨灰缸”的盖子,忽然,那骨灰缸里面,钻出了几条小骨刺,那些   骨刺,飞了出来,直接扎到了我们几个人的小臂里面。   仓鼠、龙二、我、冯春生,金小四还有陈词,都被扎了!   那些小骨刺,速度好快,刚刚扎到我的手臂上,接着就猛的消失了!   仓鼠反应是最快的,那骨刺才扎入了她的皮肤,她就抓住了骨刺,但那骨刺,还是   猛地钻入了仓鼠的手臂皮肤内,再也不见!   “水子,咱们出事了。”冯春生如此说道。   我询问冯春生:刚才那些骨刺,都是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降头!”冯春生说。   金小四也说道:没错,就是降头——咱们中技了,原来,阴三爷的骨翠,里面还暗藏   玄机!   我们一伙人,全部中了“阴三爷”的降头术。   这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这个得从阴三爷在酒吧,给我的那三枚“骨翠”说起!   那骨翠,是从李如狮的背脊骨上,挖出了三枚骨节做出来的,但这骨翠里面,藏着   细如鱼刺的“骨刺降”。   阴三爷算准了我们这些人的心很善,肯定在察觉出了骨翠是“李如狮”骨节做出来   的,所以肯定会把骨翠给安到李如狮的背脊骨上去。   然后,我们送李如狮去殡仪馆,那骨刺降,在高温下,已经隐隐有些不安了,等工   作人员,把李如狮的骨头砸成了骨灰,那“骨刺降”彻底被激活了。   在我们于闽江上,抛洒李如狮骨灰的时候,这些骨刺降,就会在我们毫无防备的时   候,直接钻到了我们的身体里面去!   金小四说道:完了完了!我们的命,已经在阴三爷的掌握之中了。   我说这么严重吗?   “那不是废话。”金小四沮丧的说道:降头入体,唯有降头师,其余人无人能解!等   于现在阴三爷已经用尖刀顶住了我们的太阳穴,只要我们稍微动一动,他就能搞死   我们!   我捏紧了拳头,这个阴三爷——下手实在是快准狠!   我感觉,我们面前的这个阴三爷,作为敌人,实在是太凶残了——他几乎无懈可击——   无论是脑子、心眼、身手,完全没有破绽。   一个接近完美的敌人?   冯春生说道:我们中降头了,这可咋整?   我摇了摇头,对冯春生说:春哥!我估计,那个阴三爷,并不是单纯的只为白衣獠   报恩!他还有更大的企图!   “什么企图?”冯春生问我。   我说道:他现在给我们下降头,难道就真的只是为了宰了我们吗?他要宰了我们,   他的那手功夫就够了!他通过李如狮,给我们下了这么一个局,其实……是想控制我们!   “控制咱们?”冯春生问。   我说是的……这个阴三爷,想把我们,变成他的傀儡!这根“骨刺降”,就是一条奴隶   的锁链——他还要争闽南阴行老大!我想,他真的要控制整个闽南阴行!   金小四也说道:有这个可能性!不少的降头师,都曾经偷偷的潜入国内的阴行,要   找事,结果,被国内阴人给群起而攻之,要么直接宰杀,要么就废了一身降头术,   赶出国内!   冯春生听了我的说法,也说道:我现在才砸摸出味来了——也是……这个阴三爷,心思   诡秘,出手狠毒,哪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他来咱们闽南阴行抢老大的位置,必然   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他是看到商机了!   我捏紧了拳头,说道:我待会就给佛头阿赞——阿刻度打电话,让阿刻度大师为我们   解降!   “能解吗?”金小四问。   我说不知道,但总比坐以待毙强一些吧!   我让其余几个兄弟,先回家,同时,我跟他们说——别受中了“阴三爷”的降头影响,   该是怎么样,还是怎么样,用来掩盖我们中了“降头”的事。   我怕今天白天,那阴三爷估计会让眼线,关注我们纹身店的人。   “明白。”冯春生说:那你呢?   “我?”我说:我去见一见黄昆仑!   黄昆仑黄爷,曾经答应过我,在我实在有过不去的坎,他可以回答我的三个问题,   点我三次,帮我度过难关。   这一次,我感觉我已经到了很难的地方。   不讲理的阴三爷,神秘莫测的降头术,似乎把我和我的兄弟们,给逼上绝境了。   我一个到了大路上,拦了一辆出租车,前往“黄昆仑”的院子。   我刚刚上车,电话就响了。   我掏出手机一看,是墨大先生打过来的电话。   我接了电话:墨大前辈?   “水子,最近还好吧?”墨大先生问我。   我说我还挺好的。   “好?能有多好?”墨大先生说道:阴三爷进了这名利场,估计得给你带去不小的压   力吧?   “你知道阴三爷了?”我问。   “我查到那家伙的底细了。”墨大先生说:这家伙,泰国阴行里,混得最凶的几个人   之一,你如果扛不住,要不然还是别争阴行老大了,这争不争得上还是两说……这要   丢了命,我还不知道怎么去跟刘老六交代呢!   我说:我不放弃!   “别不放弃啊!你和我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如果不放弃……我怎么另投明主呢?”墨   大先生如此说道。   我差点被墨大先生给气疯了,我呵斥墨大先生:你要转投阴三爷那边?   “正在考虑呢。”墨大先生倒是直言不讳起来了。   ps:第二更到了哈!么么哒。 第八百六十三章 格杀勿论(补更)   所属目录:第一卷 发布时间 : 2017-8-27   我冷冷的跟墨大先生说:墨大前辈的心思,好生飘摇啊?   “嘿。”墨大先生说:目前这形势你看出来了,那阴三爷来势汹汹!你要当不成阴行   老大,咱们这段时间的努力,就白费了!我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了。   他还说:水子,你和我不一样,你年轻啊,这次不行,往后有的是机会,我墨大先   生年纪大了,这次如果不成,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呢!你有时间耗,我可没有啊。   我对墨大先生说: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薄情寡义?   “不是薄情寡义的事——这年头,情分是情分,形势是形势。”墨大先生如此说道。   “哼!”   我冷冷的说道:墨大先生,我和你合作,原本就是一个错误!现在开始,要么彻底   分道扬镳!你爱帮谁就帮谁去吧!   “对嘛!”墨大先生说:人要知难而退!   “退你大爷!”我说道:有你没你,我都能拿到阴行老大的位置——谁都挡不住我。   “你还要争?”墨大先生问我。   我冷笑道:你以为我还有选择吗?我现在骑虎难下——没得选择了。   “哈哈哈!好,好,好!”   墨大先生一连说了三个好字。   我现在也搞不懂墨大先生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他这是不是吃枪药啦?   墨大先生说道:我昨天晚上,才从线人哪里拿到了阴三爷的资料,看到了阴三爷的   资料,吓了我好大一跳,这泰国的风云人物,竟然际会在闽南!这不是注定要翻江   倒海了吗?   他说:我一思量,想你水子会不会被那阴三爷给震慑住了,争阴行老大的心思,有   些摇摆,所以我故意打电话,来试探试探你的,现在看,你决心如铁,这是好事啊!   我一时间,内心有些温暖,我询问墨大先生:你觉得我能胜阴三爷吗?   “几率很小,但再小,我们也得拼一下。”墨大先生说:你以为这次,只是阴三爷单   独过来吗?阴三爷没有把泰国阴行的其余人给拉过来?没有其余的泰国阴行势力,   进驻闽南?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我眉头一皱,发现这事……真的复杂了。   墨大先生说:水子!跟他们怼!玛德,一群泰国阴人,仗着手底上的阴术恶毒狠   辣,来我们国内抢钱就算了,还要特么立棍扬名!这是特娘的欺我泱泱华夏无人   吗,欺我闽南无人?放心!你先跟那阴三爷怼起来,我这些天,凭借我在阴行里的   名声,联系阴人!   “不把这群泰国人给赶出去!咱们二月二的龙抬头,怎么去面对阴行里的同行?丢人!   即使拿到了老大,那也丢人!   我被墨大先生一番话,说得内心热血翻滚。   天下阴人,看上去一盘散沙,但是,只要遇到了国外的阴人入侵,抢钱、抢地位、   立棍扬名,国内的阴人,能够团结成一块铁板!   我给墨大先生说道:放心!我来做先头军,三天之后,我一定要领教领教——那阴三   爷,凭什么在咱们的地盘上,耀武扬威!   “得让他们瞧瞧。”墨大先生说道:对了……你去找一趟黄昆仑,黄爷——黄爷在泰国,   待过几年……他的办法多!咱们怎么说也是江湖人,靠着人多欺负人的事,得到最后   一步才行。   我知道墨大先生的意思。   他意思让我先和阴三爷捉刀放对,如果实在怼不住,他那儿还有后手。   我直接说了一声:谢过墨大先生。   “不要怕!咱们和阴三爷,就是硬碰硬!鬼爷,那边,我已经散消息了。”墨大先生   说:鬼爷也在联系人!   我点点头,挂了电话。   如果说刚才我们纹身店里所有人中了“降头”,我的心情还有些失落,现在听到了墨   大先生的话,我心里的阴霾,一扫而空!   有强大的后盾顶着,我就啥都不怕了。   ……   很快,出租车,到了黄昆仑家的院子里面。   我本来就是找黄昆仑讨主意的,结果墨大先生也推荐我来找黄昆仑,这就算“英雄   所见略同”了!   我到了院子里,盗门的草上飞正在玩手机。   我喊了一声:草上飞!   草上飞抬头看见了我,把手机一收,哈哈一笑,说道:水哥!你来了……黄爷等你很   久了。   “黄爷知道我要来?”我问草上飞。   草上飞哈哈大笑,说道:那必须的……黄爷神机妙算嘛!   接着,他又凑到了我的跟前,说道:今天早上,墨大先生发了江湖贴子,说特么泰   国阴人来了闽南,接下来几天,你就站在聚光灯下呢——整个闽南的阴行,都得看着   你和阴三爷捉刀放对呢!   我眉头一皱,说:啥意思啊?   难道,草上飞已经知道了阴三爷要在三天之后,收我的店?知道我要和阴三爷干一仗?   那草上飞挤眉弄眼的说道:这不是板上钉钉的事吗?现在闽南阴行里头,你的名声   最大啊,又是快速崛起的新人,那阴三爷带着一堆泰国阴人,在闽南立棍扬名,首   先就得拿你开刀啊!你和阴三爷之间,迟早有一战!   原来是这样?   看来,我是当局者迷啊——就算阴三爷不打算奴隶我们纹身店里的阴人,我和他这一   仗,难以避免,草上飞都看出来了。   “干.他.娘的。”草上飞说:那些泰国阴人,出手凶狠……时常要找咱们的茬,几百年   了,赶走的泰国阴人一波又一波——咱们闽南人的地盘上,由得他放肆?   “对!”   我跟草上飞说:就得硬碰硬,对了,我先上去找找黄爷?   “去吧,黄爷等很久啦,估计茶都凉了。”草上飞指了指楼上。   我对草上飞点点头,上了楼。   到了二楼,黄昆仑的房间里,雾气朦胧。   他听见了脚步声,问:可是于水?   “是啊!”我说:黄爷,你这儿怎么雾蒙蒙的?   黄昆仑哈哈一笑,说道:煮茶呗,我不爱煮茶,云蒸雾绕的——但今天要不煮茶,这   茶就凉了。   说完,黄昆仑把茶壶,从煮茶炉子上拿了下来。   很快,这水雾就散了。   黄昆仑拿着“分茶勺”,给我分了一勺茶到杯子里,对我说:喝!   “谢谢黄爷款待。”我抓起了茶杯,喝了一口。   黄昆仑则问我:阴三爷应该已经找你麻烦了吧?   我点点头,说:是的!   “恩。”黄昆仑说:一次闽南阴行老大的更换,竟然吸引到了泰国阴行的那几个人——   哎!一锅肥肉,勾来了几匹恶狼啊。   我问黄昆仑:泰国阴人,经常来国内搞事情?   “他们搞的事情多了。”黄昆仑说:泰国那边,毕竟市场小!国内市场大啊——泰国的   佛牌,闯出了名头后,赚了多少钱?不说多的,这些钱里,百分之八十的钱,是国   内人给送过去的!“他们也想在国内市场立脚,钱多嘛。”   我说:那些泰国阴人,都是华夏阴术的传承,为什么不能大家一起做生意?   “一起做?”黄昆仑说:这次阴三爷给你下的手段,够狠吧?   我点头,说狠。   黄昆仑说:这就是泰国阴人的作风——赶尽杀绝——咱们国内人,都讲究,做生意不要   把生意做死了,给同行留条路,就是给自己留条路——所以,阴行江湖的规矩,都是   从这个角度出发的。   他说:泰国的阴人不这么想——他们恨不得把天下的生意,都揽到自己的怀里做,做   不了的怎么办?下阴手,以次充好——或者直接用“残忍阴毒”的手段来做。   “泰国的白衣阿赞,出的佛牌,那和你的阳绣一样,根基十分稳固,对人的温养十   分到位,大批的人都涌到泰国去求佛牌了,可是没有那么多的白衣阿赞的佛牌啊?   怎么办?于是,黑衣阿赞用小孩魂魄,打入佛牌,速成佛牌,害了多少人?”   黄昆仑说:相反,泰国那边,对这现象习以为常,没人想着整顿市场,而且那黑衣   阿赞的佛牌,因为见效快,效果霸道——还引起了疯抢。   “这么一群人来了咱们闽南,那多半要把闽南的阴行搞得鸡飞狗跳。”黄昆仑说:所   以,这群泰国人,必须赶走,想好好做生意的泰国阴人,我们欢迎,但是……打着掠   夺钱财的泰国阴人,死路一条!   我问黄昆仑:我如果要对付这泰国阴人——怎么办合适?   “格杀勿论。”黄昆仑说:这群泰国阴人,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他们留在这个   世界上,就是一个祸害!   这让我想起了李如狮——他死在阴三爷的手上,那是贼惨,死得都不成人样了。   要说我开始就告诉李如狮——你去对付阴三爷,拔他一颗牙,给个教训就好。   但阴三爷,完全没有留手啊,杀人辱尸!   “可是,阴三爷这个人,没有缺点。”我说:我不光没有办法,制他于死地,甚至我   自保的办法,暂时都没有!   我说道:这个阴三爷,身手、阴术、心机、脑子,无懈可击!   “哈哈哈!”   黄昆仑哈哈笑了起来,说道:看来阴三爷给你压力不小啊,让你于水这么聪明的一   个人儿,都变得“当局者迷”了!   “恰好!黄爷我这儿,有一条锦囊妙计。”黄昆仑说:我当时答应过你,点你三次,   三次之后,你成金成石,皆看缘分和你的悟性!如今,是第一次!   说完,黄昆仑直接把手掌打开——手掌上,写了几个字。   我看到了这几个字——顿时会心一笑。   ps:补更到了哈!往后老墨要请假尽量不在书评区留言哈,还是直接在书尾留言啦,么么哒。 第八百六十四章 身化鬼(豆豆姐冠名)   所属目录:第一卷 发布时间 : 2017-8-28   我看到了这几个字——顿时会心一笑。   那黄昆仑的手上,写了什么?   四个字——心门大开。   在我看到黄昆仑手上四个字的时候,我就领悟了黄昆仑的意思。   他觉得,没有一个人是完美的,同样,阴三爷也是人,不是神,是人就有缺点。   现在,阴三爷的身手、头脑和阴术,几乎都没有缺陷的情况下,他的缺点,可能就   在“心”上!   我要从阴三爷的“心”出发,一举击溃他的内心。   人的内心受到了损毁,外表再坚强,再强悍,也扛不住!   攻城为下,攻心为上。   黄昆仑是让我和阴三爷硬怼的时候,做一个聪明人。   黄昆仑看我笑了,也知道我明白了他的意思,说道:水子,摆出硬怼的架势,但绕   到这人的心门之后,给他致命一击,这才叫办大事的人。   “能办大事的人,绝对不是只会一手功夫硬怼,那叫莽夫。”黄昆仑说:该细则细,   该柔则柔,以“水形”入无间,进退自如,这才是大将之风!   我双手合十,对黄昆仑说:谢过黄爷。   “小事,看你眉目松弛,必然是心中已经有了主意。”黄昆仑说。   我说是的!   我内心想起了阴三爷的种种,对于如何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他给克制住,我的   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黄昆仑再次笑笑,没有继续谈阴三爷的事情,只说了一句:喝茶!   我端起茶杯,和黄昆仑喝起茶来。   三四杯浓茶过后,我喝出了一额头的热汗,说道:黄爷,这茶有劲啊,喝的浑身暖   烘烘的。   “和你聊天,一样让人暖烘烘的。”黄昆仑说:水子,这儿我得给你提个醒啊——我知   道,现在你要争闽南阴行老大了,不管这个念头,只是你一时间的“冲动”,又或   者,你争阴行老大,仅仅是为了达成某个目的!但都到现在这个份上了,这闽南阴   行老大,你必须要争!绝对不能有别的心思了。   “你小子现在是在走钢丝,就是一条路,哪怕这条路,已经如履薄冰了,你也得卯   着劲的往前走。”黄昆仑说:如果你回头,那你不但回不去,还得从钢丝掉下来,   摔到万丈悬崖去,摔个粉身碎骨。   我说我明白。   “明白就好。”黄昆仑再次端起茶杯,和我喝茶。   我们两人喝掉了一壶茶后,黄昆仑拍了拍手,说道:水子,茶冲第二遍,味道就淡   了,喝起来总觉得差了点什么……我就不继续留你了,记住你黄爷说的话——心门大   开,攻心为上!   “谨记。”   我也抱拳,和黄昆仑做了一个揖后,离开了黄昆仑的别墅。   黄昆仑背着手送我,他在我走到别墅门口的时候,说道:水子,好好干!这几天,   整个闽南阴行的眼睛,都放在你的身上呢。   我回过头,说道:一定!阴三爷那伙人,我一定会让他们滚蛋的,要是不滚的,格   杀勿论!   “这才是阴行老大的气魄,善不掌财,慈不掌兵,该凶狠的时候,一定要凶狠。”黄   昆仑慈和的笑着。   我也笑了。   这一趟,来得很好,黄昆仑这老江湖坐镇,把我的心给撑起来了。   实在话,在这次阴三爷的高压之下,我竟然产生了一些畏惧的情绪,但在黄昆仑给   出了那四个字之后,我现在对阴三爷,没有惧怕了。   因为,我已经找到了对付他的办法!   只是这个办法,需要两三天的时间来准备准备。   我又坐车回了纹身店。   我到纹身店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纹身店里十分热闹,因为电视台的人来   了,为了做纪录片。   关于纪录片的事,我已经让秋末和于波全权主持了,但这次电视台非要我录一句开   场白。   没办法,这条开场白,我录了二十多遍,天生容易ng,镜头感不是很好。   搞定了这条开场白,我也逃之夭夭了。   我在办公室里面,见到了冯春生。   冯春生这个时候,表情有些暗淡。   我询问冯春生:春哥,心情怎么不好啊?   “我心情为啥不好,你心里没数啊?”冯春生叼着烟,十分恼火:这平白无故,被人   落降了,心情咋好得起来?   我说这算啥?我有办法搞定。   “啥办法?”冯春生问我:你还有啥办法能搞定这事?被降头师下了降头,就成了砧   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咱们都逃不掉了!插翅难逃。   我说不着急……阿刻度大师已经连夜赶回来了。   我在去黄昆仑家的路上,就给阿刻度大师打了电话,阿刻度大师说深夜能到,帮我   们看看,这降头,是能解,还是不能解。   “阿刻度大师?”冯春生的眼睛里面,稍微绽放了一丝丝光芒,接着,他又摇了摇   头,说:没用,没用,解不了的。   我拍着冯春生的肩膀,说道:放心!有我在。   冯春生抬起头,翻了翻白眼:就是有你在,我才不放心呢!   他明面上是怼我,其实已经笑颜开了……春哥,还是愿意相信我。   我笑笑,说:走!春哥,出去请你喝杯酒,让兄弟们晚上都在纹身店里等着,晚上   阿刻度大师要过来解降头!   “行啊!”冯春生说道。   我们两人,出了纹身店,刚刚到店门口,忽然我瞧见,我门口站着一个穿着西服的   男人。   这男人带着一个金丝眼镜,瞧见了我,问我:你可是于水?   我不认识这男人啊,但我还是回答:是我!   “我是阴三爷的徒弟,我师父,让我给你寄一封信。”西装男说。   我手一伸,说道:拿我看看。   “好!”   西装男从公文包里面,掏出了一封信,递给了我。   信上,写着“于水亲启”。   我打开了信,信里,就一段话——明天早上九点,你们纹身店所有阴人,务必在纹身   店里见我,如果不来,后果自负!   “后果自负”这句话,威胁的意思很浓烈。   这阴三爷和我们定的三日期限还没到呢,结果,说了这么一句话——难道是明天要给   我们一点颜色看看?   我直接把信给揉成了一个团,说道:你师父给我寄了一封信,那我现在让你给你师   父带几句话——你回去告诉你师父,他算个鸟啊?一个泰国来的阴人,在我这儿人五   人六的,还给我写这封信?后果自负?哼哼,本来冲着他这句话,我明天就不赴他   的约,但是,我们要不来,他又说我们怕了他!   “明天,我准时等着,他有什么能耐,放马过来。”我对西装男说。   西装男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因为西装男的这封信,我和冯春生喝酒都喝得扫兴,喝了一个钟头,直接来店里面   休息,等着阿刻度大师来给我们“拔降”。   时间过得很快,在我和冯春生鼾声四起的时候,我模模糊糊的听见有人喊我的名字。   我揉了揉眼睛,发现兄弟们都到齐了,阿刻度大师也来了。   我连忙把冯春生给推醒。   我、冯春生、龙二、仓鼠、金小四和陈词都来了,都等着阿刻度大师拔降头。   阿刻度大师问我:你们的降,是阴三爷下的?   我说是的。   阿刻度大师点点头,说:我先帮你们看一看。   说完,阿刻度大师直接右手搭在了我们的头上,同时左手烧了一根干草。   那干草的香味,很浓烈,在我闻到了那干草的味道时候,我感觉身体里,有什么东   西,在大范围的游动着,在我的身体里,横冲直撞,每隔几秒钟,都给我的身体,   带来一种触电似的酥麻感。   阿刻度大师,把这个动作,持续了四五分钟后,站起身,对我们周围的人说:骨刺   降?这个阴三爷,是降头高手啊!   “能解不?”冯春生现在不想询问阴三爷的阴术,到底有多么厉害,他只想知道一件   事——这骨刺降能不能解?   阿刻度大师摇了摇头,说道:我解不了,他的降头,十分怪,用的是“降头师”不常   用的“身化鬼”。   我问什么叫身化鬼?   阿刻度大师说,一般的降头师,用的什么“玻璃降”“血降”“泥鳅降”等等,都是用的   别人身体上的材料,或者干脆就是泥鳅啊、玻璃之类的东西——这些都叫“饲化鬼”。   意思是饲养的降头小鬼。   什么叫“身化鬼”,意思降头术用的材料,是从降头师身上取下来的材料,是降头师   的身体化作的降头小鬼。   我们身上中的“骨刺降”,这骨刺,就是从阴三爷的身上,取下来的。   阿刻度说:饲化鬼降头术,好解,身化鬼降头术,不好解,因为身化鬼有灵性。   他跟我们举了一个例子,破解“饲化鬼”,就好像钓鱼——抛出诱饵,把那鱼给钓出来。   但破解“身化鬼”的降头术,就像是在钓人——抛出诱饵,把水里游泳的人钓上来。   后者能钓上来嘛?水里能钓得起人来?当然不能,因为人是不会咬你的钩的。   阿刻度说道:哎……你们几个人的性命,全部捏在了阴三爷的手上了——回天无术!小   僧也毫无办法。   他这一句话,让纹身店的兄弟们一声哀叹——谁都不想落在降头师的手里,可这一   次,咱们几个,就偏偏落在了降头师的手上。   当然,他们哀叹,我心里去暗自高兴:解不了阴三爷的降头吧!我要的就是解不了   阴三爷的降头术!   ps:第一更到了哈!今天请个假,第二更今天晚上就不写了哈,明天补更新,加上   明天原本的更新,明天会更新三章哈! 第八百六十五章 内讧猛如虎(付少冠名)   所属目录:第一卷 发布时间 : 2017-8-29   我心里却暗自高兴:解不了阴三爷的降头是吧?我要的就是解不了阴三爷的降头术。   解不解得了阴三爷下在我们身上的降头术,其实不重要,能解也挺好,兄弟们解除   了一层生命威胁。   那降头师的降头术,可不是开玩笑的。   手段十分隐蔽,一旦发动,几乎无法阻挡,降头师老是不受阴人的待见,也和降头   术的特性有关系——太过于阴狠了。   能解了自然是好事。   但现在解不了,我依然心里高兴——越是无解,我面对阴三爷的时候,才越是有胜算。   兄弟们面如死灰,冯春生问阿刻度:实在不能拔降吗?   阿刻度缓缓的摇了摇头,说道:真的不能解——这“身化鬼”的材料,是降头师身上的   一部分,绝大多数的降头师,都不会使用这种“身化鬼”的,因为一旦使用,就要面   临“骨刺降”随时反噬的后果,说不好就走火入魔了。   “风险是和收益成比例的。”阿刻度说:身化鬼危险越大,收益越高,越是难解——没   办法的事!   “身化鬼一旦入体,那就像一条小鱼入了汪洋大海,咱们拿个渔网捞,哪一年才能   捞到?”阿刻度说:说白了,咱们现在就是没时间,如果给我四五年的时间,我自   然能够解这个降头。   阿刻度大师解释了很多,可能觉得无法帮助我们,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我拍着阿刻度大师的肩膀,说道:今天有劳大师了,大师先去休息,过几天,再和   你讨教。   “阴三爷难对付,兄弟小心啊。”阿刻度大师跟我们作揖了一阵,径自离开了。   等阿刻度大师刚刚走,龙二双手抱胸,对我说:于水,你觉得你刚才做法对吗?   我说我怎么了?   龙二说:你为什么这么着急把阿刻度大师给送走?兄弟们都中了降头,多和阿刻度   大师聊一聊,怎么就不行了?   我说阿刻度大师已经说了,咱们的降头,他至少需要四五年的时间,才能解开——现   在留下来,也没什么用处,还不如让阿刻度大师回去休息休息呢!   “休息个屁?我们命都快没了,你还在这儿装好人?”龙二有些气愤。   虽然我觉得龙二的气愤,有点不可理喻。   冯春生一把扑到了龙二的身上,数落道:老二,你是不是发神经病啊?你怼水子干   啥?水子啥都没做错?给咱们下降头的,是阴三爷,你龙二那么能耐,你去找阴三   爷报仇去啊!   “我不是怪于水,我是觉得刚才于水的做法,就没把咱们的性命,放在心上。”   龙二又说:对了,刚才大家有没有发现,那阿刻度大师说不能给我们解降的时候,   我们几个,春哥面如土灰,陈词、小四和仓鼠,都唉声叹气,唯独他于水,一点表   情都没有,甚至还微笑了一阵,你笑什么?你刚才笑什么?是不是觉得你认识的高   人多,人家会帮你的,把我们几个人的命不放在心上?   “我知道!你于水会做人,深得东北招阴人李善水的赏识,你特么大腿多,你厉   害,救你的人总是多呗,就是可惜了我们这群兄弟,给你卖命就不说了,你完全不   担心我们的生死!”龙二估计是说得兴起了,一张嘴巴,完全没有遮拦了。   我走到龙二面前,说道:你刚才说你们给我卖命?你们什么时候跟我卖命了?咱们   合起伙来做生意——赚的钱,我哪一次和你们不是平分的?我拿的钱算是最少的了   吧?有什么好事,我都想着大家伙儿,这也算卖命吗?   “不是卖命?你是纹身店的老板?我们不是。”龙二彻底火了。   我真的无话可说——龙二说的不是我,他说的这些,我真的都没有想过!   我张大了嘴巴,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冯春生这时候,站了出来,把我给推开,指着龙二的鼻子尖说道:老二!你是不是   最近古章子玩多了?把脑袋给玩坏了——咱们兄弟们,阴行里头闯生活,如果是一盘   散沙,怎么闯?不得有个主心骨吗?水子的阴术,是纹身店里的招牌,赚钱啥的,   都得指望他的最后一手阴阳绣,另外,于水主意多,多少次,他不是当了我们的脑   子,帮我们躲过了危难吗?   龙二接着冷冷的说道:好!这些我都不提了,我就说一句——这家店的生意,来的   钱,百分之九十的钱,都是我们这些阴人赚来的!他于水,找了两个纹身师过来——   这用意还不明显吗?无非就是拿店里面的钱,补贴给他的兄弟!   “凭什么我们刀头舔血赚来的钱,要平分给秋末和于波?”   幸亏这时候,秋末和于波不在,不然听到了龙二的指责,该多伤心?   我叹了口气,对龙二说道:我知道,这一天迟早是要来的!你觉得秋末和于波,属   于不干活只拿钱的人……往后并不会了——这也是前些天,我拼命要在电视台里拿到市   里面纪录片的推广,就是要摆脱现在的格局。   “老二,别说胡话了!”冯春生说道:水子是啥样的人,咱们心里没数吗?他为咱们   所有人,都铺好了路,只要走就可以了!别特么一天到晚胡说八道。   “是啊!好一个铺路,把我们往死路上面铺?”龙二冷笑连连。   这时候,仓鼠都站出来发声了,说道:二哥,你说得太过分,我都听不下去了——别   什么罪名都往水子的身上推。   “就是。”金小四也说:现在咱们是陷入困境了,但是……咱们更加应该齐心协力。   “我们闽南阴人聊天,有你东北阴人说话的份吗?”龙二对金小四吼道。   冯春生被龙二的胡搅蛮缠,彻底给搞怒了,直接对龙二骂道:龙二!来这儿的,都   是兄弟,大家出了事,别把责任到处甩——朝着自己兄弟的脑门开枪,不是什么英雄   好汉!你不服气,不服气就离开这儿!   “还真以为我喜欢你们?”龙二撇着嘴,转身离开了。   他走到了门口,我喊道:老二!别走,你走了,你身上的“骨刺降”还没解呢!   “哼,死哪儿不是死?非要死在纹身店里面吗?”龙二直接离开了。   我直接追了出去,但我哪儿追得上龙二啊。   我就听见身后的冯春生喊我:水子,别特么追了,我知道龙二在什么地方,我待会   去找他!   我双手撑在膝盖上,不停的吐着粗气,说:龙二今天到底是干啥了?吃了火药了吗?   冯春生慢走到我身边,说道:哎!龙二是个江湖草莽嘛!他今天晚上,发这么大的   脾气,其实只要还是两个原因。   我问冯春生:两个原因?什么原因?   “第一个,龙二平日里,对你的为人处世还是有些不满意。”冯春生说:其实我知   道,你是为了大家好——你做了很多的事,也不怎么讲原因,但这人心隔肚皮呢,有   些许误会是很正常的事,今天龙二觉得自己活不了几天了,索性都爆发出来了,刚   才你也解释了那些事,他也明白,只是嘴巴上倔,不然龙二现在肯定不是直接跑路   了,而是拦一辆的士,直接去火车站,回老家去了。”   冯春生说:龙二也知道你困难呗,店里大部分的事,都是咱俩亲力亲为,他们都是   闲云野鹤的性子,有时候,隔个好些天都不来店里看看,其实龙二不是生你的气,   是生自己的气,他觉得他误会你了。   我说龙二发脾气的第二个原因呢?   冯春生给我点了一根烟,说道:话说,如果龙二今天只是我说的第一个原因,刚才   也不至于走,待会咱们几个,坐下来私自喝点酒,这事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   我了解龙二,龙二是一个不喜欢在别人面前露出太剧烈情绪的人,他自从被老婆绿   了,心里有些脆弱,悲欢离合的场面,他经历的时候总觉的有些尴尬,过几天,阴   三爷来找我们麻烦,引爆我们身上的降头术,咱们都得死,那又是一场生离死别的   时刻,龙二不想经历,所以说一些特别伤人的话,找个借口跑开,这样就不用跟我   们生离死别了。   “我如果真的找到解除阴三爷骨刺降的办法呢?”我问冯春生:那我去哪儿找龙二。   “跟我说就行了。”冯春生说:我知道他在哪儿。   冯春生说完,继续往前走。   我喊住冯春生:春哥,等一下,龙二离开,是不是还有第三个原因?   “什么原因。”冯春生转过头问我。   我说:是不是不相信我?不相信我能够带着大家,躲过阴三爷这一劫?   冯春生的嘴角,颤抖了一下,接着他扭过头,继续朝前走着,边走边小声的说:怎   么会……自家兄弟,谁还能不信任谁呢?   冯春生表面上这么说,但从他说话的细节,我判断出来了,龙二是真的不信任我——   不信任我斗得过阴三爷!   我捏紧了拳头,对冯春生说:春哥!明天早上,和兄弟们一起来纹身店,那阴三爷   要和我们正面怼了。   “呵,龙二可能来不了。”冯春生如此说道。   我点头,说:龙二不来可以,你得来。   “我?”冯春生站住了,接着,他很长时间没有说话。   难道冯春生也不信任我了吗?   比强大的敌人最可怕的,是兄弟们之间的“分崩离析”。   ps:第一更到了哈!第二更改好之后就上传哈。 第八百六十六章 降头劫(zyb冠名)   所属目录:第一卷 发布时间 : 2017-8-29   我感觉到了一阵很深的信任危机。   冯春生扭过头,对我说:水子,明天早上阴三爷要过来,那指定是要羞辱咱们的——   这事,我就不去了!   “咱们兄弟几个,谁还不知道谁呢?都不是贪生怕死的货,但咱士可杀不可辱啊!”   冯春生说道:比死亡更加可怕的,是侮辱!我见不得阴三爷那得意的小人模样!   我点点头,说道:能够理解,明天,我一个人面对阴三爷。   “苦了你啦。”冯春生说:江湖浪荡,义字当头——你还是讲义气的主,我和你合作   啊,没找错人!   接着,我问冯春生:春哥!你信我吗?   “我当然信。”冯春生说:我和你在一块的时间最久,我晓得的,你小子总是能够在   关键时刻,爆发十分惊人的力量。   我打了个响指,说道:你还信我就好。   “我一直都会信你。”冯春生指着自己的脖子,说道:就算有一天,你把枪顶在我的   头上,开枪打死我,我也相信那是走火,绝对的!   我笑着说:我绝对不会对你开枪的。   “那是肯定的。”冯春生说:我先去找龙二,水子,你也回去好好休息吧。   我对冯春生扬了扬手,说道:我先回去了。   我回了纹身店,仓鼠和金小四都没跟我说话,仓鼠回了出租屋。   金小四叹了口气,说道:不知道还有几天活头哦。   陈词则跟我说:水子,你得打起精神来——往后的路还长着呢。   “恩。”我点点头。   金小四说:水哥,我和你认识不久,但我相信你,不过现在太疲惫了,我先睡了。   他直接在沙发上和衣而睡。   陈词也回家了。   我坐在店里发呆,坐到了晚上凌晨两点多,我出门搭车回家了。   到了家门口,我直接给兄弟们群发了一条短信——明天阴三爷到店,你们都不用过   来!我跟阴三爷好好玩玩!   发完了这条短信,我直接睡觉了,等着第二天和阴三爷的会面。   ……   第二天一大早,我真的一个人到了纹身店里。   纹身店里,一个人都没有,冷冷清清的。   自打这纹身店开张,恐怕都没有几天这么冷清的时候。   我在前台,拿了一个牌子,用粉笔在牌子上写了四个字——暂不营业,然后我走到了   门口,把牌子挂在了门上,然后关好了店门,就等着阴三爷过来了。   秋末和于波,也接到了我的短信,今天也不上班。   整个店里,就我一个人,干等着也无聊,我打开了电脑,在网上和人打斗地主。   别说,我今天运气很顺,斗地主把把都是好牌,打得对家抱头鼠窜。   在我玩到早上九点钟的时候,我的店里,传来了一阵扎实有力的敲门声。   咚咚咚!   咚咚咚!   我喊了一句:谁啊!   “江湖阴三,来叩阴阳刺青师的山门,略备薄礼,以表敬意。”阴三爷的声音,传了   出来。   这家伙,每次上门,挺讲规矩的——他的规矩,其实就是一层皮,没什么内在,只是   看上去好看而已。   我打开了门。   阴三爷的左手和右手,分别提了一个纸包,见了我,道了一声早安:水爷!早上   好,生意兴隆啊。   “为了你,店都关张了,还谈什么生意兴隆。”我指了指纹身店里的沙发,说道:进   来吧!   “谢过。”阴三爷笑眯眯的进了店里。   我重新关上了门,又对阴三爷说道:今儿个怎么说?   “我拿到邀请函,可是邀请了你们店里所有人啊。”阴三爷扫了一眼空空荡荡的纹身   店,对我说道。   我点点头,说我知道,兄弟们不想见你,我一个人,替他们,见你一面。   阴三爷冷冷笑道,说:水爷有点不讲究啊,你不让你兄弟们过来,那我找他们过来?   我正要数落阴三爷呢,结果阴三爷话锋一转,又说道:哎!算了,给你水爷一个面   子,他们不过来,那就不过来呗——刚好,这儿就你我两人,我们有些话,这时候   说,也是合适。   我问阴三爷:你有什么话想说?   “我需要你。”阴三爷说道:我就实话实说了吧——闽南阴行老大的位置,我要了!   “那你就抢啊。”我说:找我干啥?   阴三爷摆了摆手,说道:哎!其实我要的也不是阴行老大的位置,我要的是阴行的   控制权——老大的这个名头,可以给你。   “这样,我拿到了好处,你赚了名声,两全其美嘛。”阴三爷说。   我说那我不就是你一个傀儡吗?没有了控制权的老大,还是老大吗?   “傀儡有什么不好的?”阴三爷说:事不用你操心,听我的指挥就好了,钱你不少   拿,名声不少赚,老大的瘾不少过,对了!你当个阴行老大啊,这边那些老家伙,   烦人得很,仗着有点辈分,天天趾高气昂的,你当我的马仔,我帮你把那些人都清   掉——什么墨大先生,什么鬼爷,早就该见阎王爷了!   这阴三爷是狠啊,这时候就已经计划除掉阴行里头有头有脸的人了?   “到时候,泰国那边来人,正式和你合作,放心,那些泰国阴人,听话得很,至少   要听你的话!”阴三爷说:你答应了我,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不答应我,   那你要吃的苦头不少。   我猛地把手往桌子上面一拍,吼道:少特么放屁,你无非是要让泰国阴人入侵闽   南,占了闽南那群阴人兄弟的饭碗和位置——我要是真听你说的,我下了地府,我怎   么面对阴阳绣一门的列祖列宗。   “不听话?”阴三爷忽然阴鸷的看着我,说道:人大多死于不听话。   我也蹬着阴三爷,说道:不要以为你天下无敌!至少我师父没死——你要做得太出   格,我师父出来,第一个灭了你!   “你师父?”阴三爷冷笑连连:多少年都不出来了,这时候出得来?少拿大人物来压   我,你不听我的话,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说完他吹出了一声“凄厉”的哨音。   他的哨音,抑扬顿挫的节奏之中,竟然化作了一个“小儿夜啼”的声音。   哇哇哇!   我听到了这小孩的哭声,整个人直接委顿在了地上。   我的皮肤,像是有几千根银针一起扎似的。   我不知道哪儿疼,但就是极其难挡的疼痛。   “再来个厉害的。”   阴三爷直接吼了一声。   这声吼之后,我身体上的银针刺痛,并没有消失,相反,我的内脏,像是被大棍子   抡似的,没特么几下子,我直接生理性的呕吐了,浑身冷汗直冒,我只能双手紧紧   的抓住了椅子的扶手,让自己身体不要滚到地上去,我不想在阴三爷面前,太难堪。   “哟呵?还是条硬汉啊,我看看你有多硬。”阴三爷在他的脑门上拍了拍。   啪啪啪!   连续三声拍头的声音之后,我感觉我的脑门上,像是被一个“紧箍咒”给箍紧了一   样,头骨一阵阵挤压,好生难受啊!   我小时候看西游记,始终不明白,天不怕地不怕的齐天大圣,为什么会害怕一个小   小的紧箍咒!   现在我知道了,这特么是真的疼——像是脑子被人挤爆了一样。   “紧一下,什么汉子也得趴,紧两下,烈妇变荡.妇,紧三下,天王老子我也让你跪   下。”阴三爷再次拍了拍他的脑门。   又是啪啪啪三下。   这一次,我感觉我的鼻血都流出来了,脑袋软绵绵的似乎都不是我的了,可是里头   的脑仁,疼得实在厉害!   “草.你的大爷!”我猛地骂了一句。   阴三爷连续紧了我的头两下,但依然没发现我服软,他也有些惊讶:你小子是个硬   骨头啊!再来!   他猛地拍了拍他的额头。   又是啪啪啪三下。   这一次,我感觉有人把手伸进了我的头骨里面,然后狠狠一把捏住了我的脑子,我   感觉我的耳孔都在流血。   我的胸脯,不停的起伏着。   “当不当我的马仔?”阴三爷恶狠狠的盯着我。   我冷笑道:大爷我天生吃软不吃硬!就特么不尿这一壶!有本事,你特么弄死我!   我这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我感觉我也真的快不行了……如果这个阴三爷,再用“骨刺降”整我一下,我铁定得死   在这儿不可。   不过,这一刻,我似乎不怕死了,刚才经历了那么大的痛苦,我忽然觉得死其实是   一种解脱。   我强硬的态度,彻底惹恼了阴三爷,阴三爷那阴险狠毒的作风,彻底爆发了,他一   只脚踩在了凳子上,恶狠狠的盯着我,说:于水!你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   硬,我本来看着你是阴阳绣传人,打算用你一把的,但现在我发现……你个兔崽子就   是个不拐弯的主!我宰了你,也能找到你的替代品!   “我今天,要让你知道,死其实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因为在你死之前,我要像折   磨李如狮一样的,折磨死你!”   说完,他直接把右手,伸到了我的嘴里,掰住了我的上颚。   同时,他的左手,也伸到了我的嘴里,扯住了我的下颚。   然后,他双手开始用力:于水!知道嘛!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一张嘴,永远都说不   出我想听的话来!我特么现在撕烂你这张破嘴!   他两只手一用力,我嘴巴上的皮都崩得紧紧的。   ps:第二更来了哈!还有一章补更,继续写,么么哒,一点之前,一定要完写完啦。 第八百六十七章 道士阴魂(补更)   所属目录:第一卷 发布时间 : 2017-8-29   阴三爷两只手一用力,我嘴巴上的皮都崩得紧紧的。   这家伙,是真的要把我的嘴巴给撕碎吗?   在我感觉我的嘴角要裂开的时候,忽然,我听到了一阵踹门的声音。   哐当!   那阴三爷听到了声音,停住了手,抬头看着门外,接着他说道:哟!我还以为今   天,于水是把你们几个人的命都扛下来了呢?你们还是来了!可以,可以!   我这时候,都没力气抬头了,但我听阴三爷的话,我就听出来了,来的人是谁——他   们是我纹身店的兄弟。   接着,我听到了冯春生的声音,他喊道:对付这种泰国杂碎,用不到什么江湖道   义,咱们几个一起上,也学学人家茅山派——降妖除魔。   阴三爷冷笑着说道:何必呢?今天干什么要大动干戈呢?   他喊住了冯春生他们,接着看向了我,说道:于水!我这个人呢,动手就动死手,   既然今天停手了,就说明你今天命不该绝,我今天饶你一命,也饶了你兄弟们一命。   “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阴三爷冷冷的笑道:你们在场的这些人,都中了我的   “骨刺降”,你们的命,在我的账上挂着呢,我要宰了你们,也用不着今天!刚好,   这于水被我整得差不多了,你们自己先瞧瞧,算我杀鸡儆猴吧,让你们懂得,惹了   我阴三爷的人,是什么一个凄惨下场!   说完,阴三爷背着手,直接准备往门外走!   “搞了人想跑?”龙二沉喝了一声:仓鼠!咱们两个,会会这阴三爷。   “当真?”阴三爷冷冷的笑道。   我瞧龙二和仓鼠要和阴三爷动手,我也有些着急,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喊道:放阴   三走!   “瞧瞧,被我整了,就知道我是什么手段了,现在于水,老实得多啊!”阴三爷说   完,直接离开了纹身店。   接着,兄弟们赶忙凑到了我的面前。   陈词一只手托着我的头,眼眶都红了,估计我实在被整得太惨了,她都不忍心看。   冯春生坐我一旁,点了一根烟,递到我嘴边。   我根本张不开嘴,一动嘴皮子,我感觉两个嘴皮子都在打架。   “抽不了就不抽了。”冯春生叹了口气,对我说道:哎!水子,我昨天晚上还是应该   答应你来纹身店!你这……一条命,就剩一点气了,我们几个要是来晚了——指不定你   这条命就没了!阴三爷下手,是真的没有任何情面可讲。   龙二的声音有些颤抖,他对我说:水哥!我昨天多有冒犯,昨天晚上,春哥和我聊   了一宿,说你前段时间,为了帮纹身店争取电视台的推广,半条命都豁出去了,你   为我们做得太多,但我却不理解,是我的错,该罚,等阴三爷的事结束了,你拿着   鞭子抽我一百鞭,我皱皱眉头,就不叫龙二。   我摇摇头,说:自家兄弟,讲这个就没意思,春哥,帮我一个忙,把我抬到洗浴间   去,让我给水泡泡,我恢复了,我就去找人。至于那个阴三爷,我两天之后,我要   亲自废了他!   那个阴三爷,今天把我折腾得够呛。   不过,他过两天,得后悔——得后悔他为什么今天放了我一马!   “你和阴三爷能有胜算吗?”金小四说:我还是去找高手吧——把我师父喊过来!   “不用!我成竹在胸。”我发狠的说道:过两天你们瞧着,今天我受到的折磨,我一   口气就让阴三爷给我还回来!   冯春生以为我在说气话,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兄弟,你受的苦咱知道,但这形   势,咱们得认啊!   “春哥,你如果相信我,就把我送到厕所里面去泡泡,别的话,不要说了。”我对冯   春生说。   冯春生想了想,点点头,说道:行,不说了!走!   说完,冯春生和龙二两个人,把我抬到了洗浴间去,把我放在了浴缸里面。   冯春生放了一盆热水,脱掉了我的衣裤,然后让我一个人泡澡。   我泡澡泡得昏昏沉沉的,很快就睡着了,刚才被阴三爷折磨的时候,我的体力几乎   都耗尽了。   等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我看了看表,已经是下午六点多了。   我全身依然很疼,但已经到可以忍受的范畴了。   我站起了身,擦干了身子,穿上了衣服,出门。   在大厅里,龙二、冯春生、金小四、仓鼠和陈词他们,都焦急的等着。   冯春生看到我出来了,询问我:水子!没事吧?   “没事。”我说。   龙二说:我今天等了一天了,我要和仓鼠去暗中搞那个阴三爷,春哥和小四不让,   现在我们就等你水哥一句话——能不能让我们去!你说去,我们两个二话不说,给你   把仇报了!   我摇摇头,说道:不用!这个仇我自己来报,而且你们两个也报不了仇——阴三爷的   “骨刺降”,还是相当有道行的。   现在,我们所有人都中了骨刺降,除了我,其余人去找阴三爷报仇,那都是送人头。   我说道:春哥,跟我走!其余人店里待着——阴三爷,得让我来废他!你们谁都不准动!   仓鼠给我竖起大拇指,说道:水子——你现在越来越有大哥的派头了?你那小拳脚,   怎么对得过阴三爷啊?   “嘿。”我笑道:等过两天,让你们瞧个好的。   “我信你。”仓鼠说,接着,她有挤兑龙二,说:老二——你不是不服水子吗?   “我什么时候不服了,我现在服得很。”龙二苦笑着说。   我们众人都哈哈大笑。   ……   我和冯春生出了门,是去找鬼爷拿货的。   我得从鬼爷那儿,弄一个“阴魂”过来,有了这个阴魂,过两天,那阴三爷再来,我   就教教他怎么做人。   我和冯春生去了鬼爷的垃圾场。   我喊了一声:鬼爷!   鬼爷回过头看了我一眼,说道:哟!水子!今天被阴三爷收拾得咋样?没收拾死你吧?   我盯着鬼爷说:你知道我今天落难了?   “知道。”鬼爷说。   我说:咱们江湖道义,你见死不救,只怕不合适吧?   “哎!水子,你太瞧得起人心了……我见死不救不合适?实在话,我现在还愿意见   你,那已经很铁了!不信,我带你去逛一逛。”鬼爷如此说道。   我说行啊!   鬼爷让我和冯春生上他的车。   接着,鬼爷在后面的三个小时里面,带我去见过许多闽南阴行有头有脸的人,那些   人,听说我于水找他们,一门不迈,二门不出,还有的装病。   找了七八个人,没有一个人见我。   最后,我们三个悻悻的回了垃圾场,鬼爷问我:那些人连见都不见你吧?   “是。”我有点气馁。   说好了阴行江湖,齐心协力,把阴三爷赶出闽南的呢?   鬼爷说道:江湖道义是江湖道义……但这人都怕死——现在阴三爷强势,手段狠,心眼   高,这些人都怕——都当了缩头乌龟,只有阴三爷坐在他们头上屙屎撒尿的时候,他   们才会反击,现在,谁管你于水是死是活!他们都巴不得让你当成试金石呢,试一   试那阴三爷到底有多高的道行!   我捏紧了拳头,说道:世态炎凉。   “是的!所以啊,水子。”鬼爷指着门外说道:我今天带你看一看这江湖中人的嘴   脸!一个个平常把义气挂在嘴边,把道义写在脸上,但是到了危急时刻,什么到道   义,什么义气,都特么见鬼去吧!你如果以后当了阴行老大——记得当年哪些人曾经   帮助过你,哪些人在你落难的时候,落井下石!有恩报恩,有怨抱怨,千万不要以   德报怨,不然,何以报德?   鬼爷这番话,醍醐灌顶。   我点点头,对鬼爷说:我都记得!   “记得就好。”鬼爷说:你说说看,找我什么事?   我对鬼爷说:我找你要一个道士的阴魂!   “道士阴魂?”鬼爷盯着我说:这种货,太古怪了。   我接着还对鬼爷说:要一个修道二十年的道士阴魂!   “这个只怕没有。”鬼爷对我说:道士与世无争,死得也有规矩,一般难有阴魂被我   捕捉到——尤其是二十年的道士阴魂,这种奇怪的货,实在没有——对了,你要这阴魂   干啥?对付阴三爷?   我说是的!   “没有!真的没有。”鬼爷说道:我如果有,直接拿给你,一分钱都不要你的!   我叹了口气,说那我只能自己去找门路了。   “有!谁说没有。”在我有些失望的时候,忽然一个老头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抬头一看,发现来的人,竟然是墨大先生。   墨大先生凑我面前,说道:你小子,被阴三爷整得咋样?看你这模样,没什么大事啊。   我笑道:被整得很惨,所幸还没死。   “哈哈哈!”墨大先生竖起了大拇指,说道:铁骨铮铮的汉子——我知道哪儿有阴魂!   “你要帮我?”我问墨大先生。   墨大先生指着鬼爷,又指了指他自己:这闽南阴行里,带把的太少了,我们这两块   老骨头不帮你?谁帮你?再说了,我们帮你,也是帮我们自己——那阴三爷要是成事   了,首先就要干掉我和鬼爷——我们辈分高,对他来说,束手束脚的,他干掉我们,   念头都能通达不少。   这墨大先生和鬼爷两个人,还真是活透了,阴行江湖里摸爬滚打很多年,很多事,   动动鼻子,就闻到味了。   我说道:还这别说,今天阴三爷是真的说要干掉你们!   “意料之中的事。”墨大先生说道:这事不说了,闹心,对了,水子,你要一个二十   年的道士阴魂,去凯丽夜总会——那儿就有一个!   啊?凯丽夜总会?那地方,算是我们市里“小姐”最多的场子了——风尘之地,还有二   十年的道士阴魂?   ps:补更也到了哈!么么哒,谢谢兄弟姐妹们的支持啦。 第八百六十八章 红尘老道(拉拉姐冠名)   所属目录:第一卷 发布时间 : 2017-8-30   风尘之地,还有二十年的道士阴魂吗?   我听了,觉得有些奇怪,要说这道士,应该是清静无为,世外高人啊——怎么还就和   “红尘之地”混在一起了呢?   我有些狐疑,询问墨大先生:当真?   “当然是真的。”墨大先生说:你忘记我老本行是干啥的了?我是闽南包打听,这地   界上,大部分的事我还是知道的,你尽管去那夜总会,找那道士。   “那道士的名字,叫什么?”我问墨大先生。   墨大先生想了想,说道:叫李炯,这个人可能不太好打听,你找一个对夜总会熟点   的人去!   “好!”   我跟墨大先生和鬼爷两个人道了一声谢,准备离开。   墨大先生喊住了我,说道:水子,这次我们两个老骨头支持你,说句实话,我们根   本看不懂你为什么会出这么一手,难道你打算用一个二十年的道士阴魂,直接制服   阴三爷吗?要知道,阴三爷也是“玩鬼”的高手,这种阴魂是没办法对他造成太大压   力的。   “但是……我们即使看不懂你这一手,依然相信你。”墨大先生说:不要让支持你的   人……失望。   “一定。”   我双手抱拳,带着冯春生去了凯丽夜总会。   我和冯春生开车到了半路,我给李向博打了一个电话。   那墨大先生不是说了么?那个叫李炯的道士,十分难找,不找个熟人带路,需要吃   一些苦头,我就找了李向博。   社会我博哥,他可是经常出入各大夜店场子的社会哥,对凯丽夜总会,估计也是十   分熟悉。   很快,李向博接了我电话,询问我:喂!水子?半夜给我打电话,干啥?   我问李向博:博哥,跟你打听个事,凯丽夜总会你知道吗?   “哎哟!水子,你这是打算去发泄一下啊?去找凯丽夜总会?”李向博说:我劝你别   去,那场子,都是一些浪荡公子去找刺激用的——那些浪荡公子,一点都不珍惜自己   的身体,一身脏病,你可得讲卫生啊——   我一听,问李向博:啊?听你博哥这么一说,凯丽夜总会,似乎还有点玄机啊?似   乎玩法和普通的夜店,不太一样?   “那必须的,冰女知道不?”李向博问我。   我挠了挠头,说道:冰女都出来了?我特么还蓝猫呢——   “不是说的那个刀塔游戏里的英雄。”李向博说:那个场子里的冰女啊,都是染上吸   食冰毒的女人,你找这些女人出.台,只要给那夜总会交个一千块钱就行了,至于   那些小姐的出.台费呢,靠“冰毒”来交——那些女人吸食了冰毒,那叫一个“荡”,能   颠覆你的世界观,玩起来超级刺激!   “不过,坏处刚才也说了,这吸食冰毒的,滥交的,一身的脏病,你就算保护措施   做得全了,那也难保!”李向博说:我一个哥们以前就喜欢去凯丽的场子玩,现   在……坟头草都有一米多高了,得了艾滋病死的,死的时候……艾玛,老惨了。   “去你的。”我说:我是去找人的。   “找人?凯丽有谁让你找的?”李向博问我。   我说道:我找一个道士,叫……   “等会,等会……你刚才说什么?”李向博又问。   我说我找一个道士,叫……   这次我又没说完,忽然李向博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哈哈哈哈!去凯丽找道士?   你这就和去尼姑庵里找“鸡”似的……太特么滑稽了。   “我说真的,我是得到了准确的消息,我才这么说的。”我严肃了起来。   李向博也知道我这个人,我到这儿还很严肃,那多半就没逗他。   他尴尬的笑了笑,说:那你说说,那人叫什么?   “叫李炯。”我说。   “我去找小弟问问。”李向博说:我都不敢相信,凯丽的场子里,竟然还有一个道士   ——晚点给你回电话啊。   我说行。   李向博让我别抱太大的希望,他说凯丽夜总会的场子里,有成群结队的妓.女、瘾   君子、赌徒,但是道士?那还真是头一回听说。   我让李向博先找,找到了,给我打电话。   说完,我和冯春生继续开车赶路,去凯丽夜总会。   不过,等我和冯春生开车去了市中心的时候,到处晃荡,也不知道凯丽夜总会开在   哪儿。   这奇怪了——这凯里夜总会在我们市里,臭名昭著……是最著名的“淫窝”,怎么这找起   来这么难?我还问了几个路人……那些过路人也不知道凯丽夜总会在哪儿!   我只能再给李向博打了一个电话,问李向博:博哥,凯丽夜总会到底在哪儿啊?我   在市中心转了好几个圈,就是找不到!   李向博再次爆发出了惊人的笑声,他一边笑,一边说:你怕是在逗我笑!找凯丽夜   总会,你去市区找?那凯丽夜总会场子那么脏,那么黑?要是开在市中心,不都给   人扫了好多次了?那凯丽的老板,得特么隔一段时间就进一次监狱,真当我们中国   不是法治社会哦?真以为咱们是墨西哥啊?黑社会横行?   “去西郊。”李向博说:我给你把地址发过去吧!你也好找一些。   我说行。   很快,我接到了李向博给我发的消息,我按着上头的地址,直接找了过去。   我询问冯春生:春哥……你说咱们真能到这么风尘的一个场子里,找到道士李炯吗?   “我不关心这个问题。”冯春生开着车,脸色比较平静,他说道:我只想知道——你小   子到底想干什么?用一个二十年的道士阴魂?干掉阴三爷?   我说是啊!   “你怎么干?”冯春生撇了我一眼。   我说春哥你别管就行了,我自己有想法。   “最好是有想法。”冯春生说:这一次,兄弟们可是都把命赌上了,如果你做不了,   现在咱们还能找高手来,可是到了后天,那阴三爷再次登门,你如果解决不了……到   时候,我们真的是毫无退路啊。   我抓住身上的安全带,狠狠的捏了捏,掷地有声的说道:放心……这一次,我说我能   赢阴三爷,不是一场赌局,是一场必胜的局!我们两人,十零开!我十,阴三爷的   胜算,是零。   冯春生看着我,玩味的笑了笑,没说话,继续开车。   ……   很快,我们到了凯丽夜总会,说是夜总会……其实——这个夜总会,根本就是一个地下   赌场,建在一个已经废弃的车库。   在进车库之前,还有不少摩托车飞车党,在喧嚣着赌博,赌谁跑得更快。   这儿,简直就是一个地下流氓的乐园。   在我们进车库的时候,有几个人过来问我,问我们是谁介绍过来的?   我说是李向博介绍过来的。   那几个人给李向博打了个电话,问了一阵后,把我和冯春生放进去了。   在我们进入车库后,灯火通明,一圈又一圈光着膀子的家伙,大声的吆喝着。   有些人在玩骰子,有些人再玩牌九,也有和国际接轨,玩“德州扑克”的。   我们穿过了赌场,就进入了“女人区”,到处都是舞池,穿着黑丝的女人,妩媚的跳   着贴身热舞。   还有一些玻璃台子上,两个赤条条的女人,站在台子上,一个女人脱得一干二净,   身边不少的围观的人,把啤酒,和红酒之类的液体,泼在了这女人的身上,她身边   的同伴,用舌.头,把这些液体,舔得一干二净。   周围的人,狂躁的喧嚣着,似乎找到了人间极乐般的事情似的。   各种新奇的事情,冲击着我和冯春生的眼球,我甚至都不敢想象,在同一片蓝天   下,竟然还有如此靡靡的地方。   我们在场子里胡乱逛着,等着李向博的电话。   很快,李向博的电话打过来了,他直接跟我说道:哎!水子……还真别说,真有一个   叫李炯的道士,我一个小弟,四十多了,也没个啥正经生意,现在还是一个飞车   党,就是骑摩托车劫路人的包,是个渣滓……他最大的爱好,就是赚了钱,就去凯丽   夜总会里消费,他说七八年前,场子里来了一个叫“李炯”的人,这家伙,在场子   里,总是特立独行,很扎眼,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场子里,都忘记了这个人叫李   炯,都管他叫“老道”。   “老道?”我问李向博。   李向博说:对……你去问问那些年纪比较大的妓.女,她们一般都知道老道这个人。   “行!”   我说谢谢我博哥。   “自家兄弟,谢啥谢。”李向博说:不过,兄弟,我可劝你啊,那凯里夜总会里……再   有吸引力,别特么碰那里的女人,如果你不想死的话!   我点头,说:放心。   ……   挂了电话,我和冯春生继续走着,准备寻找年纪比较大的妓.女……才走了一阵,发   现七八个男.男女女,竟然当众啪啪啪——群P啊!   他们的嘴里,碎叨叨的喊着,周围的人也起哄,似乎大家都觉得,这种事挺刺激似的。   里头有个女人,一边和旁边的男人,噼噼啪啪的碰撞着,一边高声的喊道:合欢仙   在咱们凯丽呢!嗨起来!   “哦!合欢仙万岁。”?我感觉这群凯丽夜总会里的人,一个个都像是“邪教”似的!   不像是正常人。   ps:第一更到了哈!第二更继续写。 第八百六十九章 寻苦道人(熙熙冠名)   所属目录:第一卷 发布时间 : 2017-8-30   我感觉这群凯丽夜总会里的人,一个个都像是“邪教”似的,不像是正常人。   什么合欢仙都出来了。   我和冯春生,一股恶寒,感觉我们两个人,和这里的世界,完全格格不入一样。   也在这时候,一个衣着暴露的女人,走到了我们面前,伸出了四根手指。   我问女人做什么?   “玩呗?男人玩女人,女人玩男人,多简单的事。”女人说。   我说你四根手指是啥意思?   女人凑到我耳边,说:小兄弟,新来玩的吧?不太懂规矩?   我说是不太懂。   她说:四克小冰砖。   小冰砖?按照我开头和李向博聊天的档口,我差不多知道——她说的四克小冰砖,其   实就是四克冰毒的意思。   我对女人说:我不太懂规矩,一克冰毒多少钱?   “多少钱?”女人说:这价格不等,以前卖得疯的时候,一克一千多,前两年扫毒扫   得严格,来的小冰砖都不怎么纯,一克两百多到三百多块钱,现在价格回落了,一   克六百多吧。   我说这么贵?   “没办法啊?咱们国家禁毒是最严格的,这小冰砖要运进来,那都是九死一生,说   不定就被拖到公安局去挨了枪子。”女人如此说。   我说不是小冰砖贵,是你的价格太贵了。   四克小冰砖就是两千五……再加上给夜总会钱,还要给她一点消费,价码估计都要四   五千了。   一晚上四五千……这价格可不是开玩笑的。   冯春生这家伙,闲来没事出去做个大保健,他了解行情,还跟我讲过,说一次大保   健,也就是两千多。   “玩法不一样,咱们这边刺激啊。”女人说。   我抬了抬手,说:我是直接给现金,还是……?   “去找大炮呗,大炮那儿有货。”女人说。   我说行,我现在去找。   女人说等我们一阵。   我跟着冯春生,去寻这夜总会的“大炮”去了。   我们打听了一阵,算是找到了,这大炮,长得人高马大的,剪了一个波波头,他带   着个墨镜,脖子上挂着一根金链子,一幅社会人的气质。   他见了我们,问:谁介绍来的。   我说李向博介绍来的。   “哦!”大炮说:小冰砖、大冰砖、白墙砖,你们要哪种?   我第一次买这些东西啊,当然不太清楚,就询问大炮:有什么区别?   “纯度呗?新来的?得好好玩玩……玩过了,你就知道合欢仙子的厉害了,到时候你   小子食髓知味了,天天都得来。”大炮脸上洋溢着一副很贱的笑容。   我捏了捏拳头,对大炮说:哪个纯度高?   “当然是大冰砖了。”大炮说:你和博哥玩的,我不能坑你……这大冰砖你玩不了,纯   度太高了,你玩是要死人的——你这个新蛋,得从白墙砖玩起——不过,这里的女人,   只要听到了大冰砖三个字,那直接躺在地上,腿叉开,你想咋玩就咋玩?这是她们   的最爱!   我笑了笑,对大炮说:那就给我来三克大冰砖,多少钱一克?   “一千五。”大炮说:价格是贵点,但搞得妞来劲啊。   我加了大炮的微信,给他转了四千五百块钱。   大炮收了款,笑道:等着。   他离开了一阵,过了几分钟,他回来了,同时在我的口袋里,塞了一包东西。   我拿出来一瞧,这东西,就类似冰晶——一点这样的东西,就能把整个场子里的人,   迷得神魂跌倒的,也是醉了。   我忽然想到了一句话——很多时候人的行为都不是出自于自己的想法——吸毒的人就   是,他们从来不会听自己的想法,只会听毒品的想法。   “晚上得嗨起来,货不够再来找我!不要跟我聊微信,我微信都不回的。”大炮说。   我点点头,带着三克大冰砖,和冯春生又去寻找我们需要的人去了。   那李向博告诉我,说这儿只有一些老妓.女,才能找到“李炯”,当然,这儿说的老   妓.女,也不是咱们说的老态龙钟的那种女人。   冯春生告诉我:李向博说的老小姐啊,多半就是三十来岁的那种。   三十多岁算是女人最巅峰的时刻了——浑身充满女人的韵味,气质又彻底起来了。   这个年纪的女人,对年轻小伙子的诱惑力,那是刚刚的。   不过这小姐又不一样,长期黑白颠倒的生活、酗酒、大量抽烟、生活糜烂、毒品,   都让她们衰老得很快,这儿三十岁的小姐,得相当于外头四十来岁的女人了,甚至   还要更糟。   我们寻了一圈,总算找到了一个。   在某个角落里,坐着一个落寞的喝着啤酒的女人。   她的粉底打得很厚,头发也不像场子里年轻的女人充满光泽,枯杈泛黄。   我和冯春生,坐到了女人的边上。   女人立马来精神了,问我们:玩的?   “嘿?”我直接把三克大冰砖放在了桌子上。   女人一瞧,顿时哈喇子都快流到桌子上来了,她哈哈一笑,说道:小兄弟,出手很   大方啊。   我说我不干啥,就找你问个人,问到了,我立马就走!   “问什么?”女人忽然很警惕的盯着我。   我笑道:别紧张,问一个老人——老道!   李炯在这个场子里的外号,就叫老道。   “哦!找他啊。”女人说:不开玩笑,他和我很熟——老道也没个啥正经事情,兜里没   钱,就跟着我们这群老掉牙的女人一块玩,我知道他的!他现在在推牌九,慈眉善   目的一个半大老头,留着花白胡子,你去了就能找到他!   “谢谢。”我站起身,拉着冯春生离开了。   不过,在我才走不远,我转弯的时候瞧见,两三个年轻女人,走到了刚才那个老小   姐的面前,揪住了她的头发,一阵拳打脚踢,那个老小姐没办法,把刚刚从我这儿   得到的大冰砖,用塑料卡片,分拨了一些给那两三个年轻女人。   “哎!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斗争。”我觉得,不管是庙堂之高还   是江湖之远,甚至是这种糜烂到地底的场子里,都少不了勾心斗角、欺软怕硬。   冯春生也说没法——这就是人生,这就是社会,而且你也不用可怜那个老小姐,她年   轻的时候,估计也没少欺负比她弱小的人。   ……   很快,我和冯春生又重新回到了推牌九的地方,很快,我们就找到了赌桌上,喊得   极其响亮的“老道”李炯。   因为刚才那个老小姐说了李炯的模样,我们倒是好认。   这李炯,瞧面相,那是无比的慈悲,花白胡子,头上挽了一个发髻,有点仙风道骨   的意思。   不过,现在李炯是光着胳膊推牌九,这模样,实在“有辱斯文”。   我站在边上看李炯推牌九,很快,李炯把桌子上为数不多的钱给输光了,下了桌子。   我快步走到了李炯的身边,询问李炯:你是李炯吧?   李炯猛地回过头,接着嘿嘿一笑,说道:好久没有人叫我这个名字了,他们都叫我   老道。   我问道:你是一个道士?   “以前是。”李炯说。   我问:你手上,有没有一个二十年道士的阴魂?我找你买。   “买?你什么价格?”   “你说什么价格,我就什么价格。”我说。   李炯冷笑了一声:我要一个什么价格,只怕你出不起!   “大冰砖、小冰砖、白强砖,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我对李炯说。   李炯盯了我一眼,说道:恩?跟我来!   他这是有意向了?   我和冯春生,跟着李炯,去了一个小房子里。   这小房子,估计是李炯住的地方,进门有一个香堂,香堂里供奉了一个灵位,不   过,灵位上,蒙了一层红布。   李炯走到了一个柜子面前,拉开了柜子,里面躺着十几包“冰砖”,一包有几克,这   儿得有接近一百克了。   “你们真以为我有毒瘾吗?”   李炯盯着我们,说道:我实话告诉你——我在这场子里面,玩了七八年了……我玩这儿   的小姐、我溜这儿的冰砖,我还推这儿的牌九,可是,我是完全没有毒瘾、赌瘾和   性瘾的!我做这些,只是想办成一件事。   “你要办成什么事?”我问李炯。   李炯说:我要成为这儿的人!我要成为和他们一样的人,我很渴望成为他们一样的人。   “他们是谁?”我问李炯。   李炯的眼睛里,浮现了狂热,说:就是这些恶棍啊!这儿,有杀人不见血的亡命   徒,有癞皮狗一样的赌徒,还有从来不说真话的骗子,我要成为他们这样的人!和   他们一样,十恶不赦!如果你们能帮我办到,我就给你们一个“二十年”的道士阴   魂!眼皮子都不带眨的。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李向博的小弟说李炯特立独行了。   在这个场子,大部分人都是恶棍,但是我相信,他们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在晚上   要入睡的那一刻,都会后悔,自己为什么走上了现在这条不归路!   但李炯不一样,他有很多选择,却要奔着成为一个亡命徒,成为一个恶棍?   这家伙……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   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冯春生忽然盯着李炯说道:我知道你是谁了……你不叫李炯,   也不叫老道,你是曾经的一代名道长——寻苦道人,我听过你的名头,也见过你!   冯春生这话让我大吃了一惊——一个名道长,怎么就成了一个在肮脏场子里,苦苦求   自己变成恶棍的人?   这里面,怕不是有误会吧?   在我和冯春生都惊讶的时候,忽然,李炯竟然一反刚才的常态,疯疯癫癫的大笑了   起来:子是中山狼,得意便猖狂!子是中山狼,得意便猖狂!   ps:第二更到了哈,么么哒。 第八百七十章 心藏小鬼(jen冠名)   所属目录:第一卷 发布时间 : 2017-8-31   李炯竟然一反刚才的常态,疯疯癫癫的大笑了起来:子是中山狼,得意便猖狂!子   是中山狼,得意便猖狂。   我一听,这李炯怎么了?疯了吗?   我小声问李炯:你这是?   “哼哼,想不到还有人认识我?没错,我以前就叫寻苦道人。”李炯说:我叫寻苦,   一生都在寻苦,我在苦痛里面,寻找修道的感悟!可惜,九年前,我遇上了一件   事,从此以后我就不再寻苦,我开始寻恶了。   “寻恶?”我皱着眉头。   的确,现在李炯做的事,还真是在寻恶,他处心积虑的要变成一个“恶人”。   冯春生说:你这道心稳固的方外之人,怎么三观受到了这么大的冲击?还一下子从   寻苦变成了寻恶?   “子是中山狼,得意便猖狂。”   李炯说道:一切的一切,都得从我那次遇到的中山狼有关系!   “那你说说看……咋回事?”我对李炯说:你说你要变成凯丽夜总会里的那些“恶人”,   我的阴阳绣,绝对能够办到的,但是,我得听听原因。   大丈夫做事,有所为,有所不为。   李炯说没问题,他把当年的事,讲出来了。   原来,他曾经寻苦,到了一座深山里面,这座深山里的人,十分贫穷,甚至还没有   使用上电灯,全国到现在,依然还有一些地方,非常原始,甚至一些人一辈子都没   见过电灯长什么模样。   他们压根不知道外面的世界里,只要一按开关,屋子就亮了,只要一扭水龙头,就   能喝上新鲜的水了。   李炯就是到了这么一座深山里,然后晚上翻山越岭的赶路。   在山路里,他遇到了一个农夫。   农夫的手上,提着一个袋子,袋子里还有东西在动。   李炯估计,这农夫的手上,提着的,应该是一只野兔或者小野物之类的东西。   那农夫在前面走着,忽然,李炯瞧见那农夫的背后,跟着一道白色的影子。   那白色的影子,是一个女人,颀长的袍子,惨白的脸,猩红的指甲,长发遮盖住了   她的脸,唯独山风吹过,把她头发稍稍吹开,半隐半露着一根血红的舌.头。   “深山多鬼魅,山魈,孤魂野鬼,到处都是。”李炯说:那个野鬼,我估计是一个吊   死鬼。   吊死鬼死前伸舌.头,凡是吊死的人,舌.头伸得老长老长了。   李炯知道——这吊死鬼估计是要找那农夫当替死鬼了。   自杀横死的小鬼,总是喜欢寻找替死鬼,这样他们就能再次投胎往生。   这吊死鬼,跟着农夫走了几百米,眼看一人一鬼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那李炯快步   走上前,搂过了农夫的肩膀,说道:小鬼在侧窥视,跟着我一起走,我必然带你回家!   农夫看着李炯,十分惊慌,说道:当真?   他说完,就要回头去看。   李炯却说:不要回头,那小鬼,就等着你回头呢。   他话扔在了这儿,那农夫是真的不敢回头了,就跟着李炯,慢慢的走着。   很快,这两人并肩而行,一起到了农夫的家里。   农夫的家住在山顶,十分破,木质的屋子。   在农夫捏住了家里的门把手的时候,李炯才让农夫回头:你稍微回头看看?   农夫缓缓回头,发现在家门口不远处的老槐树下,扶着一只小鬼,愤怒的看着农夫   和李炯,小鬼怕了道士,迟迟不敢动手,丢掉了找替死鬼的机会,所以怨恨李炯。   农夫这才知道李炯刚才一路,可不是恶作剧。   他连忙对李炯说道:谢谢道长!   “小事。”李炯说:晚上深山莫行路——晚上不要经常出门,就算要出门,手里提着一   个蜡烛灯笼,小鬼怕火,你提着灯笼上路,那小鬼不敢找你的麻烦!   “谢谢,谢谢。”农夫又对李炯鞠躬。   李炯觉得事情差不多了,就跟农夫说:时间差不多了,我得走了!往后注意。   “别走。”农夫一把拉住了李炯,说道:道长,你救我一命,无以为报,你到我家里   住一晚上,明天早上,吃一顿丰盛的早餐再走,好吗?再说,这深山里,晚上有山   狼出没,路上走起来,不小心遇上了,也是一苦事。   李炯还是坚决说不用了,他还是准备走,但无奈,那农夫十分热情。   加上现在天色太晚,李炯一路上也十分疲乏,再走,也确实不合适了,干脆住一晚   上,明天再赶路。   想到了这儿,李炯一抬手,说道:那我就不客气了!就在这儿住上一晚吧!   他进了农夫的家。   农夫的老婆,也对李炯感恩戴德,说如果不是道长,她就要成为一个寡妇了。   说完,农夫两口子,还要给李炯跪拜。   李炯笑呵呵的说道:小事,小事!   三人一阵闲聊之后,李炯犯困了,农夫给李炯安排了一个屋子。   这屋子,没有床,只有一个干稻草铺成的垫子。   然后垫上两床棉絮,李炯就窝在里面睡觉了。   他睡到了半夜,却听到了悉悉索索的声音。   他猛地惊醒了过来。   李炯当时还是寻苦道人嘛,半夜露宿野外是常有的事,在野外睡觉,首先要耳朵根   子灵,不然半夜被野兽拖走了,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所以,李炯的耳朵,那是贼灵。   他即使睡着了,耳朵也没睡着。   他坐起身,偷偷的把耳朵贴在墙壁上,听听外面是什么动静。   果然,他听到了门外,农夫和农夫老婆在说话。   两人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是,依然很清晰的被耳根子灵的李炯听见了。   农夫说:这个道长毕竟还是有恩于我?咱们这么做,只怕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农夫老婆说:今年下了一个月的大雨,咱们的收成都没有——只   能现在攒点肉食,不然冬都过不了——咱们两个,又没什么亲戚,没人会救济咱……这   道长送上门来?那是最好了。   农夫想了想,说:咱们杀了这道长,把他的肉切下来,至少有个五六十斤——然后放   上盐腌着——咱们再打几只野兔、麂子,过冬的食物,算是有了。   “就是这个道理。”农夫老婆说:我在这儿磨刀,烧水,你偷偷拿根铁棍过去,把那   道长给打死,这边就能剥皮削肉了!   “行。”农夫说。   李炯听了大惊,他救了那农夫,但那农夫两口子,竟然半夜要烧水、磨刀,把他杀   了吃肉!   忘恩负义啊!   李炯是见过世面的人,被这么残忍的两口子给怼住了,心里也实在不慌。   他咳嗽了两声后,用比较大的声音,说道:老哥,我救你的命,你却要杀我吃肉?   这个,只怕不合适吧?   “刚好,我李炯呢,自幼修道,学了一些微末功夫,空手打你们两个,自然不在话   下。”李炯说:如果你们要生死相博呢,尽管放马过来,如果不想生死相博呢?那   就最好去睡觉,我们双方,相安无事,明天天一亮,我自然就走!   那农夫和农夫老婆,再无声音传出来了,自然是计策败露,又有些胆怯李炯的功   夫,不敢轻举妄动了。   李炯也不敢再睡了,一个人席地而坐,耳朵放得远,听外面的动静。   大概到凌晨三四点的时候,他听到了外间有一阵敲门声音,接着他又听到了门外有   夫妇两人惨叫的声音,他寻思,是不是这夫妇,出事了?   他要开门的,但是,还是忍住了。   万一那个农夫是利用动静骗他,然后农夫手里拿着铁棍,守在门口,他一开门,那   边直接一闷棍下来,怎么办?   “估计是要赚我出去,不能上当。”   李炯就继续窝在了房间里,没有出门。   大概十几分钟之后,他的门前,忽然传来一阵小孩“啼哭”的声音。   哇,哇,哇!   这小孩一哭起来,实在是可怜。   李炯就在想,自己的房门口,怎么会有小孩啼哭的声音?   这小孩哭得又好生可怜——难道,这农夫两口子,又准备对一个婴儿下手?   他想到了这儿,站起身,要拉开门,出去抢那个婴儿。   不过,在他拉门的一刻,他想起了城市里的一个“抢劫”的办法。   有一些团伙抢劫犯,故意在一些单身女人的家里,放上一段“小孩啼哭”的声音,然   后勾引起那些单身女人的母性。   单身女人以为是有婴儿被遗弃了,就出门查看,这时候,躲在楼梯口里的抢劫犯一   拥而上,劫财劫色!   李炯想到这儿,又觉得是这农夫两口子赚自己出去,他心里有些纠结。   是出去呢,还是不出去呢?   不出去,万一这农夫两口子,真的要杀一个婴儿,那他岂不是罪过?见死不救啊。   出去呢?万一这农夫两口子,在门口设下埋伏,只要他一开门,对方就是一闷棍下   来,他李炯也是自身难保了。   怎么办?   李炯的心里很急,不过,很快,他就想了一个办法。   这间房子,只要打开窗户,就能够看到门口……看到了门口,他李炯不就知道“外间”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想到了这儿,李炯蹑手蹑脚的走到了窗户跟前,拔掉了窗户的插销,小心翼翼的把   窗户,露出了一些缝隙。   然后他探头往那窗户上一看,看到了外间发生的事,把他一身的冷汗都给吓出来了。   他暗叹:果然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   ps:第一更到了哈!第二更继续写,么么哒。 第八百七十一章 我是中山狼(九杀八冠名)   所属目录:第一卷 发布时间 : 2017-8-31   他暗叹:果然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   李炯看见了什么?   他看到,在外间的门上,贴着两头畜生。   一头山狼,一头狈。   中国有个成语,叫狼狈为奸,说的就是狼和狈。   但其实,自然界里,压根没有“狈”这种生物,综合很多古籍,大概可以知道——其实   “狈”也是狼,只是狈是一种畸形的狼。   狈天生前腿很短,如果没有狼,狈寸步难行,哪怕急得在地上团团转,也挪动不了   半分。   狈要想行动,需要把两只前腿趴在狼的背上,然后靠着后脚,和狼一起行动。   狼凶残、敏捷,也够狡诈,但是智谋方面却有些欠缺。   狈是天生的谋士,鬼点子很多。   所以,狼需要狈的智慧,狈需要狼的“强壮身体”,一狼一狈,出去觅食,那成功概   率很高。   现在,这一狼一狈两条畜生,其实就是在用计策,诱杀李炯,其中,狈趴在地上,   模仿小孩啼哭的声音,另外那头狼呢?靠着两只后脚,站直了身体,然后两只前   爪,顶在了门上,只要李炯一打开门,那头狼直接扑下来,刚好用锋利的牙齿,撕   开李炯的胸膛。   如果不是李炯小心,没准今天晚上,就要葬身狼腹了。   李炯小心翼翼的关上了窗户,他仔细想着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差不多理顺了。   就是他在呵斥了那农夫两口子之后,那两人就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结果,狼狈来了。   狈敲着门,狼则像现在一样,两只前爪趴在了门上,那农夫听到了“狈”制造的敲门   声,打开了门,山狼咬死了农夫。   然后,狼狈又闻到了里间也有活人的气味,两畜生,打算制造“小孩啼哭”的声音,   吸引李炯去开门。   好在李炯警醒,没有上这两头畜生的当。   他在屋子找了一阵,找到了几根铁镰刀。   他用铁镰刀去对付山狼,胜算不大——狼是群居的动物,现在有狼狈在,难保外面还   有没有其余的狼。   李炯想了另外一个办法,他直接拿着铁镰刀,在这砖墙上狠狠的刮擦。   铁镰刀在快速刮擦的时候,会刮出一些火星子。   那火星子,落在了充当床的干稻草上面,迅速着了。   没过一阵子,大火熊熊的烧了起来,然后李炯迅速打开门,整个人躲在门后,没让   那山狼和狈看见。   狼狈见了大火,直接吓跑了。   畜生十分怕火,狼狈也不例外。   等那狼狈跑了几分钟,整个房子都燃烧起来了后,李炯才夺门而逃。   他跑到外室的时候,看到了早就被山狼咬死的“农夫两口子”,他叹了口气,说:无   量天尊!你们生前忘恩负义,如今葬身狼吻,也是报应,下辈子好好做人吧!   李炯说了几句后,迅速逃离了山顶。   在他跑了大概七八百米的时候,他还回过头,看一眼身后那燃烧的房子。   他瞧见……那烧得通红的房子前,站着一排山狼和一条狈。   虽然距离很远,但李炯却很古怪的瞧得十分清楚,他瞧见这些山狼和狈,都长着一   张人脸。   想来……这些山狼和狈,都是那“农夫两口子”曾经害死的人,被腌了肉供农夫过冬的   冤魂吧?   那些冤魂,附身到了山狼和狈的身上,报了血仇?   李炯跟我们说:其实……我在逃出那套被烧着的房子的时候,狼狈们并没有走,他们   只是躲在了房子后面,不想害我的性命而已!   “嘿嘿,子是中山狼,得意便猖狂。”   李炯摇了摇头,说道:从那次之后,我就想变成一个恶人——不知道原因,但我就感   觉,我真的想变成一个恶人,或许是,那些狼狈的“人脸”给了我太大的触动。   我捏紧了拳头,说道:你说的中山狼,就是那群狼?   “是啊!”李炯摇了摇头,说道:就是那群狼。   我说你这个也算奇遇了,你说你要变成一个恶人——没问题的——我明天,就给你纹阴   阳绣——阴阳绣里,也有一些恶鬼图案,纹完了,会让你心性变得凶狠,残暴!   “那就谢谢了。”李炯说道:明天上午,你们找我,帮我做成了我要做成的事,我就   把那个“二十年道士”的阴魂,送给你们!   “谢谢!”   我和冯春生出了凯丽夜总会,开车回纹身店,准备给李炯纹身。   开车在路上,冯春生摇了摇头,说道:我感觉李炯没说实话!   “没说实话?”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点头,说道:他说的话里,有假话!有几个漏洞。   “我说来听听,让春哥给我指正指正。”我也发现李炯的话里,有漏洞,对冯春生说。   冯春生点头,说:那你先说。   我说:那人脸山狼如果不打算害那李炯,那又何必模仿婴儿啼哭的声音,去害那李   炯呢?直接躲到屋子外面去,等着李炯离开不就行了吗?   “这是一个漏洞。”冯春生点头。   我又说:第二个漏洞——那山狼、狈,如果和农夫两口子互为因果,那就是一报还一   报——李炯怎么会因为这件事……三观尽毁,从一个“寻苦道人”变成了“寻恶道人”?   冯春生点头:也是一个漏洞。   我说我看出来的漏洞,就是这两个了。   冯春生点头,说道:我也瞧出了这两个。   我又说:春哥,你说李炯说的他和农夫的故事,有没有真正的发生过?   “自然是发生过的。”冯春生说:李炯说的事,大部分都是真的,但是他或许隐瞒了   某些东西。   我说你咋判断的?   “子是中山狼,得意便猖狂。”冯春生说:你可知道,中山狼是什么吗?   我摇了摇头。   冯春生说:中山狼这个词,首先出自于《中山狼传》,这事里头的主角,名字全中国   人都知道——就叫东郭先生——东郭先生救了一条狼,那条狼得救了,却十分猖狂,恩   将仇报,反手要吃掉东郭先生!   “子是中山狼,得意便猖狂。”冯春生说:这句话,说的就是那个农夫,李炯救了那   农夫,却反要被那农夫杀了吃肉!和那《中山狼传》中的中山狼,一模一样——忘恩负义!   我点了点头,原来李炯那两句话,不是胡咧咧啊。   冯春生说:但是我感觉,这李炯,还是有些怪!明天给他做纹身,我觉得……需要慎重。   “我也觉得。”我对冯春生说:这人,分不清楚到底是善是恶,我已经想好了明天,   给他纹一个什么纹身了?   “什么纹身?”   “鬼画纹身!”我说。   我在于家堡里,送了陈雨昊一幅封边鬼画,破了陈雨昊的心魔。   封边鬼画,能够让你重新回到记忆中印象中最深刻的那一幕去!   我感觉这李炯,脑子里对“人脸中山狼”一幕,印象十分深刻,他现在又疯疯癫癫   的,我要随着他的想法做事,估计会出问题——还是先用“鬼画纹身”,先让他回到自   己记忆中最深刻的一幕中去,让他先找回真正的自己,找回真正的寻苦道人再说。   这法子,也最保险。   冯春生听了,给我竖起大拇指,说道:这个……还是你水子上道啊!就这么说了。   我说行。   我直接回了家,准备了“鬼画纹身”的图案——七八头人脸狼,在一烧着的房子前站   立,我要让李炯找回真的自己——也不枉了他要给我一个二十年的道士阴魂,帮我搞   定阴三爷!   第二天一大早,我和冯春生又去了凯丽夜总会,找到了李炯。   李炯问我:我听说,闽南阴阳绣十分厉害,你们打算用什么纹身图案,让我成为我   想象中的恶人?   我用事先编好的话说:叫九骷髅头——每个骷髅头,都代表一种恶念,一共代表九种   恶念——贪、嗔、痴、愚、弱、私、色、怒、骗,有了这九骷髅头,你能比这凯丽夜   总会里面所有人都要恶!   “当真?”   “当真!”我说。   那李炯听了,高兴得很,慌忙让我给他纹身。   我笑了笑,让李炯直接趴在了床上,我开始在他的背上,做纹身。   其实我压根没打算做九骷髅头纹身,反正他看不见,我先给他纹,纹完了“人脸中   山狼”的“鬼画纹身”再说。   “人脸中山狼”这幅纹身,我昨天晚上在家里,已经把这幅图案的纹法,在心里过了   十几遍,现在纹起来,除了开头几针有些生涩,往后,那十分顺畅!   很快,我的纹身做完了。   那李炯,在我“鬼画纹身”成型的一刻,忽然闭上了双眼,老僧入定一般。   我就喊:李炯道长?   “李炯道长?”   我和冯春生喊了李炯十几声后,忽然,李炯猛地张开了眼睛,盯着我们,老泪纵   横,捶胸顿足。   我不知道为什么李炯如此悲伤,我就问李炯:你怎么了?   “我是中山狼,得意便猖狂。”李炯捂住了脸,痛号:我才是那中山狼啊!我就是那   一头忘恩负义的中山狼!   我一听,这情况不对啊,就问李炯:你刚才说什么?   “我昨天晚上,是不是和你们讲了我和一对农夫两口子的事?”李炯问我。   我说是的。   李炯摇了摇头,说道:我说的那件事,其实和真实发生的事,有一些出入!那忘恩   负义的中山狼,不是那农夫,而是我李炯! 第八百七十二章 老道之魂(颖子冠名)   所属目录:第一卷 发布时间 : 2017-8-31   李炯摇了摇头,说道:忘恩负义的中山狼,不是那农夫,而是我李炯。   我询问李炯:怎么你又成了中山狼?   李炯叹了口气,说道:说来话长。   他跟我讲起了当年遇到农夫的那件事。   原来,当年他遇见农夫,并不是农夫遇上了吊死鬼,然后他去救那农夫。   而是李炯当年,在那深山里“寻苦”的时候,遇到了一个“暗鬼”。   暗鬼最喜欢做的一件事情,就是污损善人的善心——他喜欢看到“罪恶”的出现,不愿   意见到善意,所以总是喜欢去陷害那些来来往往的朝佛的和尚、云游的道士。   曾经,密宗十分有名气的活佛——扎西木活佛,就毁在了“暗鬼”的手上,一身佛法修   为,都毁于一旦。   李炯也遇上了暗鬼。   那暗鬼,诱骗李炯到了一颗老树下,那颗老树的树干掉了下来,刚好砸在了李炯的   身上。   厚重的滚木,砸断了李炯的双腿。   在李炯哀嚎救命的时候,暗鬼钻到了李炯的身体里面,控制住了李炯,在李炯的心   里,埋下了心魔。   这山里,来往的人并不多,偶尔路过几个驴友,听到李炯喊救命,都不管,直接就   走了,有些好心的驴友,可能还给李炯扔上几袋压缩饼干和一两瓶水,让他不至于   死去。   李炯在那地方,一呆就是十天。   十天的时间,他双脚的伤口都溃烂发浓了,依然没有人把他救走。   他似乎经历了人生中最为黑暗的十天。   一直到一个入深山放夹子的农夫遇见了李炯。   他的心地很好,说让李炯等一等,他去找老婆来帮李炯的忙。   他先回了家,过了一个多小时,他带着老婆,带着绳索过来了。   夫妻两人用绳索,捆住了压在李炯身上的那根滚木,然后狠狠的给拉开了。   滚木滚走,李炯得救了。   然后农夫背着李炯,往山上走,回了自己家。   农夫救了李炯后,又去山下请了一位治骨伤的医生。   这医生是个老中医,手艺很厉害,那农夫说:俺们这山里人经常有个跌打扭伤,找   这医生治,这医生都能妙手回春,道长,你别着急,这医生也一定能治好你的腿!   这医生果然是妙手神医。   有句话说得好——伤筋动骨一百天。   李炯在农夫家里疗养了三个月,两条腿都恢复如常了。   到这儿,那李炯身体内的“暗鬼”,依然没有作祟。   李炯也要跟农夫告别了,他的手上,有一串檀香手链,还是值几个钱的,他把手   链,给那农夫。   农夫连忙摆手,说他不图李炯的钱:俺们山里人就是热情,淳朴,能帮人一定帮,   这链子不敢收!   李炯好说歹说,那农夫也没收链子。   反而,农夫还说:晚上我女儿和女婿要来看望我们,山下的人接到了电话,刚才来   报信了……要不然道长,你就再住一晚上,明天,你帮我女婿和我女儿,算算姻缘前   程,就算帮我一个忙,行吗?   农夫的请求,李炯当然不好拒绝。   他是个道士,也擅长算算姻缘前程,这也能还这农夫的人情,他当然乐意了。   他就说可以。   那天晚上,农夫的女儿和女婿真的来了。   农夫的女儿,长得很漂亮,很有气质,李炯看到农夫女儿的第一眼,竟然古井无波   的心里,荡起了一圈圈的涟漪。   那天晚上,李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的脑海里面,全是农夫女儿的倩影。   要说正常人,可能都有过这样的心理,比如说遇到了一个长相、气质都是心中所属   的女人,会出现一个念想:我想去追求她。   但正常人都有克制。   有些人会想:不行,我有老婆了,哪能想入非非呢?   “这女人的模样,漂亮倒是漂亮,可是我有女朋友了啊。”   人有克制,所以克己复礼!   就连现在的儿歌,都会唱道:尊师重道,克己复礼,天下归仁。   李炯自然也懂克己复礼的道理。   他也知道自己只能将农夫女儿的模样,藏进心里,往后那些不眠之夜,再放到脑海   里面,想念一阵便好。   可是“暗鬼”作祟了。   “人生苦短,得意须尽欢。”   “人生苦短,想得到的,必须要得到。”   “人生一次,如果想得到的事,都做不到,那这一辈子,岂不是枉活了?”   暗鬼的声音,在李炯的心里,不停的荡漾起来,念一遍,李炯就感觉无法控制自己   的心性了,多听一遍,他的心思,就有些动摇。   多年的寻苦生涯,让李炯道心坚定,然而,暗鬼实在擅长钻人心的空子,李炯的道   心有一个口子,暗鬼进去了。   李炯一直听着暗鬼的声音,最后,实在忍不住了,就问了一句:想做的事情,就要   去做?人哪有这样的力量?   “有啊!这种力量就在你的心里,叫——恶!”   在暗鬼说完了这句话后,李炯的心里,升腾起了各种各样的恶念。   恶念顿时侵蚀了他,控制了他,李炯平日里压制的恶念,将他彻底反噬了。   其实,越是平时善良的人,一旦恶念爆发,就来得更加凶狠,所以,很多平常十分   老实,风评非常好的人,一旦被激怒,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会做出很多恶人都瞠   目结舌的行为,平常的压制有多凶狠,反噬就来得多么凶猛。   李炯被恶念控制了,整个人脑子里面,全是农夫女儿的模样。   他提着一柄铁锤,强行闯进了农夫女儿的房间,抡起了铁锤,一锤子,把正在熟睡   的农夫女婿的脑袋,给砸得粉碎,溅了农夫女儿一脸血。   农夫女儿惊吓中坐了起来,一脸发懵,接着,拼命的喊着:救命!救命!   这时候,农夫和农夫老婆听到了动静,光着脚就冲进来了,他们瞧见李炯举着一把   铁锤,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农夫指着李炯骂道:你个忘恩负义的山狼,没有我,你就死在深山里面了,你现在   还打死了我的女婿?   李炯这时候,一不做二不休,再次抡起了锤子,连续两铁锤下去,砸死了农夫和农   夫老婆!   两口子一命呜呼。   这周围再也没有缠人的东西了,李炯扔掉了锤子,把农夫女儿的睡衣,给撕得一干   二净……然后……   这恶事做罢,李炯才清楚这儿到底发生了什么?   自己杀了三个人,还强.暴了人家的女儿?他依然是一不做二不休,再次抡起了锤   子,直接砸死了农夫女儿!   一家人杀光了,李炯直接烧了这个房子。   不过,在烧这个房子的时候,李炯的身体里面,挣扎出了一个灵魂,疯狂的跑路了。   这个灵魂,就是我们现在见到的李炯。   “难堪,真的难堪,造孽,真的造孽。”   被我刺了“鬼画纹身”的李炯,此时想起了曾经发生的一切,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望   着自己的双手:我其实不是李炯,我只是李炯身体里的一个灵魂!呵呵,我一直都   以为我是一个活人,然而,我并不是!   我和冯春生,听了李炯曾经发生的事情,真的唏嘘不已。   接着,李炯还说道: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昨天我们跟你说的那个故事……我说我   跑了好几百米后,我回过头,发现那火烧的屋子面前,坐着一排山狼和一只狈,那   山狼和狈都有一张人脸。   我现在才记起来——那所有的人脸,都是我的脸——都是我李炯的脸。   我听到了这儿,才算彻底明白了,我指着我面前的李炯说道:其实你是李炯的善   念!你逃跑了,你看到的那些山狼和狈,其实就是你的恶念!   我这才想起来,原来李炯昨天跟我们说的那个故事,象征性太足了,那个故事是他   幻想出来的,但依然有迹可循,里面太多的象征了。   昨天他讲的那个故事里,吊死鬼就是象征侵袭了李炯心灵的暗鬼。   狼狈为奸嘛,狼狈就是李炯的恶念,每一种恶念都是一匹忘恩负义的山狼。   那逃跑了的李炯,不过是李炯的善念灵魂。   李炯的善念,不愿意回想那些事,就把自己曾经遇到的那一幕,变成了“自己救下   了农夫,却被农夫报复,最后狼狈要死了农夫”的故事。   他把自己想象成了救人的一方,却不知道,那中山狼就是他自己!   李炯叹了口气,眼泪再次滑下。   冯春生则说道:真是人间奇闻啊!李炯,我总算是知道了……你为什么要贪图变成一   个恶人,你不是真的想成为恶人——你是一个善良的灵魂,善良渴望邪恶!   善良和邪恶,不是势同水火的,人的身体里,有恶念也有善念,有恶才有善。   恶人向往善良,善人向往凶恶,这都是规律。   李炯渴望邪恶,也不过是应了这大千世界里的规律而已!   李炯摇了摇头,说道:原来我不是寻恶道人,也不是寻苦道人,真正的寻苦道人,   大概在那山里,以后就帮助“暗鬼”助纣为虐了——我就是我自己!我叫老道!   我笑了笑,说道:我的鬼画纹身,能帮你看清楚你自己,也算功德一件了。   李炯却摇了摇头,说:我既然知道我自己曾经如此残暴,那我就不打算活下去了——   我知道,你们阴阳绣,用阴魂融合染料,做纹身——我这二十多年的老道,就交给你   做纹身吧。   “你说的二十年的道士阴魂,就是你自己?”   “还能是谁?”李炯闭上了眼睛,让我打开装阴魂的筒子。   我打开了竹筒。   那李炯,自顾自的钻入了我的竹筒——我对付阴三爷的道士阴魂,到手了。   ps:第一更到了哈。 第八百七十三章 男人皮(词词冠名)   所属目录:第一卷 发布时间 : 2017-8-31   我对付阴三爷的道士阴魂,到手了。   只是,这一次李炯的事,让我见识到了什么叫大千世界,这才叫真正的罗生门。   很多恶人,他们以为的事情,并不和实际发生的事一样。   就好像,那监狱里关着的杀人犯,从来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他们甚至有各种各样的   理由,用来解释他们为什么杀人,为什么强.奸,为什么要拐卖人口——他们甚至觉   得自己是正义的,觉得自己是冤枉的。   可惜……李炯这样的,有我的“鬼画纹身”帮他醍醐灌顶,这个世界里那些残暴凶狠的   恶人,又有什么方式,让他们认识到自己做的事,到底对那些无辜的人伤害有多大呢?   如果真有这种东西,我觉得,这个世界,才是真正的和谐了。   ……   这次,老道士阴魂,想不到竟然就是李炯的阴魂,虽然一波三折,但总体来说,还   不错。   只是我没想到,这个世界竟然如此新奇——罗生门的事,竟然会一再上演。   我搞定了二十年的老道士阴魂,直接和冯春生回了纹身店。   我要用剩下的时间,来做出一张“人皮纹身”,对付阴三爷。   当然,纹身店的兄弟们也不知道我要干啥——他们都忧心忡忡的样子,都在讨论,我   是不是真的能够搞定阴三爷。   他们似乎对我的手段,不是很自信。   这个也是……如果是用脑子来办阴事,他们铁定相信我,觉得我的点子多,主意妙,   但是对付阴三爷这样的凶人,他们似乎觉得,只有硬碰硬才是硬道理,所以比较轻   视没有硬手段的我。   我也没多解释,我只是开始着手准备来着。   在我制作“阴魂”染料的时候,冯春生进门了,他关上门,小心翼翼的走到了我的身   边,对我说道:水子,你真的有把握用李炯的阴魂,来搞定阴三爷?可千万不要玩   火啊。   “玩火自.焚。”冯春生说。   我说我真的能够搞得定。   冯春生看我比较坚定,苦笑一声,说道:水子,不管你搞不搞得定,我也得说说……   目前,兄弟们说实在的,依然不是很信任你,前天龙二一闹,其实咱们这么多人里   面,信任已经产生一条裂缝了。   “昨天你被阴三爷整的时候,我去喊兄弟们过来的,咱们似乎和好了,但其实没   有,不过是你昨天被虐的比较惨,兄弟们心疼,不想给你再火上浇油了!”冯春生   说道:但其实,这条不信任的裂缝依然存在。   我说我知道。   昨天龙二说服我,其实不是真正的服我。   如果大家真正的服我,我现在要制作一幅阴阳绣怼死阴三爷,他们一定会非常相信   我的实力的。   只有我强势办了阴三爷,这条不信任的裂缝,就会立刻消失,而且我们纹身店阴人   的凝聚力,还会迅速增强!   冯春生说:你这一次有点赌啊——你要直面阴三爷,成了,自然是好,如果不成,那   兄弟们就算没事,安然度过这一场劫难,也会分崩离析——到时候,大家就会各奔东   西了。   “你是主心骨,如果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让大家失望,队伍就散了。”   我的嘴角抽搐了一阵。   其实冯春生说的,我未必没有考虑过——不过,我这一次,不是赌博。   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搞定阴三爷。   必胜的事情,怎么算赌博呢?   但我没有跟冯春生说,当身边人不相信你的时候,你说出极其有信心的话,他们并   不会觉得你有信心,相反,只会觉得你狂妄自大。   我也不多说了。   冯春生又嘱咐了我一阵后,转头离开了办公室。   我把“阴魂染料”制作完毕之后,我也出了门,兄弟们的神色,依然忧心忡忡,但我   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   我出门去寻找鬼爷,还差最后一点点货了,得去找鬼爷,把货给拿上,不过这一次   的货,鬼爷那儿不可能没有。   我搭了一辆出租车,去了鬼爷的垃圾场。   在我见到鬼爷的时候,鬼爷正蹲在地上看书,屁股翘得贼高,我这种强迫症看了,   都忍不住要上去给他那高高的翘.臀补一脚。   我给鬼爷打了个招呼:鬼爷!   鬼爷没抬头,继续看书,说:咋了?又来了?道士的阴魂,找到了吗?   “找到了!墨大先生给的消息,还蛮准确的!”   “那必须的,墨大先生的耳根子,灵着呢。”鬼爷说:有事待会再说,我在这垃圾堆   里,翻出了一本小说,挺好看的……看了一下午了。   我说行。   鬼爷又看了十几分钟,才把书给一合,站起身,问我:找我啥事啊?   我跟鬼爷说:哦——我想找你要货。   “废话,你找我不是为了要货,还是为了要我的垃圾吗?”鬼爷说:开门见山吧。   我说我要一张完整的人皮!   “这个……要多完整?缝过的行不行?”   “行!”我说:当然行了。   “那有一个。”鬼爷说:刚好,有个收藏人皮的变态,他的一张女人皮,被一个小偷   偷走了,几经碾转,又卖到我这儿来了,人皮很漂亮,从背脊骨开的刀——刀口不是   很大。   我说没有男人皮吗?   “你要男人的人皮吗?”鬼爷问我。   我说最好是男人的人皮。   鬼爷指了指他自己,哑笑着说:那就是我喽,你要一张男人皮,把我的皮剥了,不   就刚好合适吗?   “别开这玩笑。”我对鬼爷说。   鬼爷依然在哑笑,笑得肩膀直抖,还真给人一种“鬼里鬼气”的感觉。   过了好大一阵,鬼爷才停住了笑,说道:算了,跟你说个正经的!你最近不是找了   一个李如狮,去干阴三爷吗?结果李如狮被人几招反杀了!   我听鬼爷的话,顿时明白他到底要说什么:你让我用李如狮的人皮?不对啊,李如   狮火化了,哪儿来的人皮?   “嘿嘿!那火葬场里,有李如狮的残骨嘛。”鬼爷坏笑着说。   的确,现在火葬场里,选择敲成骨灰的骨头,只要捡几块,其余的,会留在殡仪馆   存档——但是也不会存很久,存一个星期,确保家属不再认领之后,就会集中销毁!   现在殡仪馆里,还有李如狮的残骨。   “把李如狮的残骨,磨成骨粉,然后满满当当的涂抹在那女人的人皮上,就能当男   人皮使用了。”鬼爷说。   我说还得动用李如狮的残骨吗?这不是对死者不敬吗?   “废话,不然去哪儿找整个儿的男人皮?”鬼爷说:这整张人皮不好找啊!   我咬紧了牙关,说:如果实在没有男人皮,那就用女人皮嘛!   “用女人皮效果好,还是用男人皮效果好?”鬼爷问我。   我说效果不可同日而语,如果用男人皮,我对付那阴三爷,胜算十成,如果用女人   皮,那胜算就不大了!   “这个?”鬼爷说:要我说,就去磨碎李如狮的残骨吧,大丈夫做事情,不拘小节!   人都死了,用他的骨头又算个啥?   接着,鬼爷劝我:如果你要人皮做法器,对付阴三爷,那就更应该用李如狮骨粉涂   抹的人皮了。   “为啥?”   “为啥?那李如狮是惨死在阴三爷的手上的。”鬼爷说道:李如狮是一个武师,这家   伙性格刚烈,死在了阴三爷的手上,必然鬼魂是极其愿意复仇的,哪怕当一个法   器!只要他能亲手要了阴三爷的命,自然就好。   我沉思了半天,觉得鬼爷的话,有道理。   李如狮是惨死在阴三爷手上的,他肯定也希望复仇!   接着鬼爷又说:而且,李如狮死得憋屈啊,他是大大方方的去找阴三爷麻烦……结   果,被阴三爷给暗算了。   “暗算?难道不是阴三爷的手段,深不可测?”我说:那阴三爷也有一手挺好的功夫!   鬼爷苦笑一声,说道:水子,你道行还是浅啊——那阴三爷如果凭手上的功夫,和李   如狮,绝对是不相上下,就算阴三爷的功夫真的超常发挥,也就稍胜李如狮,全然   没有三招取李如狮人头的本事!但是,据我的眼线告诉我——那李如狮才走了两三招?   我的脑子嗡的一响,说先不说李如狮的是,你和墨大先生,在闽南,到处都有眼线?   “老江湖要活下来,就得耳根子灵、眼睛看得远。”鬼爷笑着说。   我叹了口气,姜还是老的辣啊!   我接着又问鬼爷,说:哎……我跟你说说看啊,你如何看出阴三爷仅凭手上功夫,最   多和李如狮斗个不相上下的?   “看人。”鬼爷说:武师的功夫,都会受制于自己的先天条件!是有上限的——和你最   熟的陈雨昊,他动作静如处子,动如狡兔,得益于他灵巧的身形,和很长的四肢,   密十三之所以叫十三小爷,如今的神州第一刀,是因为密十三的身材魁梧,两膀子   有五虎之力,所以刀法大开大合,刚猛无匹。   听鬼爷的论断,我觉得有道理。   接着,鬼爷又说:那阴三爷,身材不高,头大身小,十分不协调,自然走不了刚猛   的路子,也走不了灵巧的路子——这个人的手段,上限比较容易达到!仅靠武力,未   必敌得过李如狮,他之所以厉害,完全是因为他的降头术——他的降头术神出鬼没,   这才是他的杀招!   原来如此。   鬼爷又说:当然!这阴三爷的功夫比龙二、仓鼠他们,还是强上很多的!   我差不多明白了,不是李如狮不厉害,实在是阴三爷太狡猾,厉害就厉害在降头术   上——那我还真得去取李如狮的残骨了,不然,他稍有还手的机会,我就会被阴三爷   的降头术给害死。   “要让你那李如狮兄弟死也瞑目,那你就让我去拿到他的残骨,磨成骨粉,涂在女   人皮上,只要你能用残骨皮做出来的法器,弄死阴三爷——那就是对李如狮最好的告   慰!足以祭奠李如狮的在天之灵!”   我听了阴三爷的话,十分认同,点头说道:那成,明天准备工作搞定,后天阴三爷   一来,我一定要了阴三爷的命!   一场肃杀,即将拉开序幕了。   ps:第二更到了哈!么么哒,明天一波搞定阴三爷,么么哒。 第八百七十四章 道士鬼纹身(本格哥冠名)   所属目录:第一卷 发布时间 : 2017-9-2   一场肃杀,即将拉开序幕了。   我同意鬼爷去找李如狮的残骨,把他手中的那张女人皮,给弄成一张“伪装”的男人皮。   事情说定了,我就离开了鬼爷的垃圾场,先回了家。   我就等鬼爷的男人皮了。   ……   回了家,我接到了冯春生的电话。   电话里,冯春生问我:事情搞得怎么样了?   我说后天尽管让阴三爷放马过来,我能收拾他!   “真的?”   冯春生问我。   我点点头,笑道:当真!   “希望能搞定吧。”冯春生说:水子,这次你可是强出头啊!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我说肯定的。   我挂了冯春生的电话,金小四的电话就进来了。   他跟我说:要不然我让我师父过来吧?或者我跟小李爷他们说说——江湖中的事,没   必要一对一硬怼的,能赢就是王道,别管光彩不光彩,赢了的人,就是光彩的,输   了的人,永远都是输家!   我说没必要——我自己能搞定。   “那你拿什么搞定?”   “阴阳绣。”我说。   金小四说了一阵,也没词了,最后寒暄了两句,挂了电话。   好家伙——这群人真的不信任我啊,我说我有把握搞定阴三爷,他们这个要劝,那个   怀疑!   我真的证明证明自己了!   我收了电话,洗了个澡,去床上睡觉了,明天我还得用鬼爷给我的人皮,制作一张   阴阳绣呢……也是一个大工程,今天不好好休息,什么也搞不成。   我躺在床上,睡得半梦半醒的时候,忽然,我的手机响了。   这谁啊?   三更半夜的给我打电话,不让我睡一个舒服觉了吗??我挣扎着坐起了身子,看了   一眼手机,是陈雨昊打过来的电话。   咦!   陈雨昊又有新的关于白衣獠的消息找我吗?   果然,在我接通陈雨昊的电话的时候,陈雨昊告诉我:找到了!我找到白衣獠了!   找到白衣獠了?   我心里有些小激动,问陈雨昊:白衣獠在什么地方?   “我和柷小玲,找到了白衣獠,但是……只是瞧到了一眼。”陈雨昊说。   我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陈雨昊就把他今天晚上遇见的事,说给我听了。   原来,在晚上十二点的时候,陈雨昊和柷小玲,追踪到了一座大山下的时候,隔着   很远瞧见了一个人影,那个人影,接近两米高,肩膀上,还坐着一个小女孩。   当时陈雨昊就觉得不对,和柷小玲想追过去看看来着,但是,仅仅一个拐弯,陈雨   昊和柷小玲再也见不到那人影的踪迹了。   接着,陈雨昊和柷小玲,开始搜山——搜来搜去,竟然在山里,又搜出了一个溶洞!   溶洞里面,有壁画,也是一篇经文,就和上次找到的洞穴壁画一模一样,是用来消   化“女童阴尸”的戾气的经文。   对了,现在女童阴尸,得叫“菩萨童子”了!   陈雨昊说:我笃定,我们见到的那个高大的人影,一定是白衣獠——他控制着逍遥王   的身体。   逍遥王就是那么一个勇猛的人物,身材高大,如同铁塔一样。   接着陈雨昊又说:那逍遥王肩膀上坐着的女孩,又是什么呢?莫非是白衣獠的本体?   我说不是!   我说最近闽南来了一群泰国阴人,其中泰国阴人里,被推到了前台的,就是一个叫   阴三爷的人。   阴三爷在泰国,偷了泰国最邪门的“古曼童”——菩萨童子!   现在,那被白衣獠控制的逍遥王的肩膀上,坐着的小女孩,就是菩萨童子。   我对陈雨昊说:那白衣獠,估计想要天下无敌。   有了逍遥王和肩膀上坐着的菩萨童子,白衣獠可能真的在人间遇不到对手了——如果   他能完全控制了逍遥王和菩萨童子!   “那我还得加把劲了。”陈雨昊说:这白衣獠再有个三十来天,只怕真要成“仙”了。   我点点头,说追寻白衣獠的事,得拜托陈雨昊了。   陈雨昊接着问我:对了,水子,我刚才开了手机,还发现咱们纹身店的群里,聊着   一件事,说你要和那个阴三爷单挑啊!有这事?我看群里消息,好像李如狮都折在   了阴三爷的手上?   我问陈雨昊:你见过李如狮?   “没有。”陈雨昊说:我只是听过这人的名号——他有个师兄,我和他交过手,胜了三   招,那人说他有个师弟叫李如狮,和我斗,估计能斗个平手!   嘶!   我吸了一口冷气。   李如狮的手段原来这么屌?能和陈雨昊斗个平手?   “不过,我有龙神戟。”陈雨昊说:那李如狮就不是我对手了。   接着,陈雨昊又说:可惜我和柷小玲,现在正在追白衣獠呢,如果现在我回闽南帮   你宰了阴三爷,那我们这些天的辛苦,就白费了——白衣獠逃跑的速度越来越快,只   要耽误一天,那白衣獠铁定杳无音讯了。   我跟陈雨昊说:小雨哥,你不用回来,这次,我百分之百的把握,弄死阴三爷!   “你有信心?”陈雨昊嗤笑了一声。   我说有!你别笑啊,不信任我咋地?   “没有,没有。”陈雨昊说:虽然我想不出你水子,能用什么招式,搞定那阴三爷,   但我知道——只要你下定决心能办的事,都能办得成——以前我不信邪,慢慢的,我就   信邪了。   “这话我听了舒服。”我对陈雨昊说。   “时间不早了,你接着休息。”陈雨昊说:我和柷小玲继续赶路了,我们手机依然关   机,到了后天,我们会开机的!到时候,你如果搞定了阴三爷,给我们报个平安!   兄弟们看着你在呢,你可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必须的。”   我挂了电话,点了一根烟,拉开了窗帘,看着外面的夜色,抽了一口烟,叹了口   气,说道:原来压力就是这么一个东西。   我不否认,我现在背着很沉重的压力。   闽南的阴人同行,都等着看我的戏呢,墨大先生和鬼爷这两位阴人行当里的重量级   人物,也把眼睛放在我身上,纹身店的兄弟们,信任我的,在为我加油打气,不信   任我的,也不希望我失手!   所有的压力汇聚到了一起,就是一句话——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道:阴三爷!给我等着!后天只要你来了,我格杀勿论。   ……   第二天我睡得挺晚的,这几天都没怎么休息好,等我到了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九点   半了。   我到了纹身店里,兄弟们都坐在沙发上,无精打采的。   我问大家伙:咋了?这阴三爷还没来呢,你们怎么一个个无精打采的?   冯春生指着前台,对我说:你瞧瞧上面是什么东西?   我扭过头一看,发现前台上,摆了好几个骨灰坛子。   骨灰坛子上,还白底黑字的贴着名字。   “龙二”“仓鼠”“金小四”,店里的人名基本上都在上头。   不过,就是没有我“于水”的骨灰坛子。   我说这都是什么东西?   冯春生说是阴三爷找徒弟送过来的,还给我们带了话!   说如果纹身店里的人不想死,就把骨灰坛子给打开,里面有一块泰国的佛牌,带上   了,就是他阴三爷的人,能免死。   至于没有我的骨灰坛子——简单……因为我明天必定会死在阴三爷的手上。   阴三爷对我,只要见面,必然下杀手!   ?我问冯春生:你们怎么说?   “怎么说?不就是死嘛。”冯春生苦笑一声,说道:我们死在了阴三爷手上,总好过   给阴三爷当狗!   我点点头,说你们一定要相信我。   没有一个人说话,都低着头,不言语。   场面很尴尬,但大家不相信我没办法,我先进了办公室,继续去做对付阴三爷的纹身。   我到了办公桌边,看到了桌子上,有一个盒子,上面写着“鬼爷送达,于水亲启”。   这是鬼爷给我送过来的人皮。   我拆开了盒子,拿出了里面的人皮。   别说,这人皮的质感不错,但是,上面并没有李如狮的骨灰啊!   我打了个电话问鬼爷。   鬼爷说他把人皮给拆开了,把李如狮的骨灰,都涂抹在人皮的里面,不然我做阴阳   绣怎么做?   我连忙说了一声谢谢,然后仔细的瞧了瞧这人皮的缝线,确实看到了一些白色的骨灰。   鬼爷的事,办得还是靠谱的。   我开始闭上眼睛,开始构思这人皮上要做的阴阳绣。   其实说是阴阳绣,不如说是鬼纹身!   我现在已经掌握了鬼纹身的做法。   我先回忆了前些天,那三千年的“九尾狐仙”无言,临走前,交给我的“心海”。   所有的“心鬼”,都有心海,他们擅长控制的情绪,都在那心海里面。   我仔细感悟着当时那“心海”在我的手中融化的感觉……   等这种感觉,我彻底揣摩到位了之后,我立马坐起了身子,迅速给人皮做起了“鬼   纹身”。   我从早上,一直纹到了下午的时候,才把纹身搞定了。   这个纹身,是一个道士纹身——这道士的手上,捧了一本“麻衣神相”的书,他的脸我   没有纹,但总能给人一种“高贵”的感觉。   这种手法,就是于波最擅长的“无具象”纹身。   有了这幅人皮鬼纹身,我就能办死阴三爷。   在我欣赏这幅纹身的时候,忽然,办公室的门打开了……   ps:第一更到了哈!第二更正在写,第二更估计要到凌晨两点写完哈。 第八百七十五章 狼子野心(烦躁姐冠名)   所属目录:第一卷 发布时间 : 2017-9-2   在我欣赏这幅纹身的时候,忽然,办公室的门打开了,我抬起头,瞧见冯春生走了   进来。   冯春生看到了我做的这块“人皮纹身”,他有些惊讶,指着人皮纹身说:这特么是个啥?   我指着人皮纹身说:道士鬼纹身啊?   “你就打算拿着这个,去搞定阴三爷?你当阴三爷是哪家的小瘪三吗?”冯春生差点   被我搞疯,说道:你真的疯了?一个能三招秒了李如狮的绝顶高手,你打算用这么   一张人皮,将阴三爷挑落马下!这个世界,是不是变了?   我拍着冯春生的肩膀,让他不要紧张。   “不紧张?你让我如何不紧张?”冯春生压低了声音,说道:如果外面的兄弟,知道   你要用这么一块破人皮去对付阴三爷,绝对要和你绝交!我都想和你绝交了。   说完,冯春生又提溜起了人皮,十分嫌弃的看了一眼:哎!还是等死吧。   我苦笑着没有说话。   这明天要帮我们纹身店力挽狂澜的人皮纹身,竟然被冯春生说成“等死”,我很尴尬啊!   冯春生又瞧了一阵这张人皮之后,摇晃着头出门去了!   我却对我的人皮鬼纹身,有了十分强大的自信。   越是大家瞧不上,我越是要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杀出来。   明天,等着瞧。   我收工直接回家了,出门前,给了兄弟们一个鼓励的眼神,说道:明天,看我的。   “看你的?看你个大头鬼。”冯春生的一点笑骂,算是给充满了闷气的纹身店里,带   来了一点点生气。   但是大家依然了无生气。   我摇摇头。   这天晚上,我出了门,点了一炷香,然后好好的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大战降临——一定要先休息好。   晚上,陈词给我打了一个电话,安慰我,说她的蛊虫,差不多要炼成了,明天,赶   鸭子上架,试一手,也许能成。   一会儿,龙二也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说那阴三爷要的不就是利益吗?我们分一些利   益给他,当成一个缓兵之计。   仓鼠问我,明天能不能激活她的“六翅仓虎”的鬼纹身,她要和阴三爷斗一斗。   他们的所有要求,都被我给拒绝了!   我明确的说了,别什么缓兵之计——全部不要。   明天,是我和阴三爷之间的战斗,你们当一个旁观客就好了。   兄弟们的语气,又低落了很多,他们也许不知道,我为什么忽然变得这么固执起来。   因为我想要正名。   我可不是纹身店的拖油瓶!我有能力,当好纹身店的掌舵人!   ……   第二天一早,我先去洗了个澡,焚香沐浴,在我家里的香堂里,给关二爷上了三炷香。   “关二爷!混江湖的于水给你许个愿,保佑我得胜归来。”我对着关二爷拜了几拜   后,穿上了阴阳刺青师的巫萨,同时,在中指上划开了一个切口,在脸上,用鲜血   勾勒出了我们阴阳刺青师的图腾——少昊鸟!   一切准备就绪,我下了楼,上了冯春生的车。   冯春生灰头土脸的,估计昨天晚上没有睡好。   他说他怕今天人就没了,整个人特别紧张。   “我算是理解了那些临刑前的杀人犯了。”冯春生说:清楚自己的死期,是一件特别   难受的事,但愿上路的那一刀,我能挨轻点吧。   我说春哥你放一百八十个心吧!我说能搞定阴三爷,就一定能搞定阴三爷。   冯春生皱了皱眉头,也没说话了,他只在车子停在了纹身店门口的时候,跟我说了   一句:一个店的人命,都绑在你于水的腰上了,我们虽然觉得你没能力战胜阴三   爷!但是,对你的希望,依然还在,不要让兄弟们失望。   “放心!”   我说道。   我到了纹身店里,让仓鼠把店门给关了。   今天要和阴三爷刚一把,依然只能停业。   我端正的坐在了迎客沙发上,望着门口,等着阴三爷。   其余的几个,都在做着平常最爱做的事,用他们的话说——这时候不做,过了今天,   就没机会做了。   龙二继续玩着他的“古玩章子”,金小四在看菜谱,仓鼠看着漫画,冯春生不停的跟   李公子煲着电话粥。   一股子悲观的气氛,在纹身店里弥漫开来。   这种气氛打在了我的身上,只是刺激出了我的战斗欲望。   我巴不得阴三爷立马就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们一群人等着,一直等到了早上八点半,我们店里,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咚咚咚!   咚咚咚!   我喊了一句:外面什么人?   “你鬼爷!”一阵厚重的声音,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仓鼠连忙打开了们,鬼爷闪身进来了。   我说:鬼爷,你怎么来了?   “来看戏啊。”鬼爷笑了笑,坐在角落里,没再说话。   九点钟的时候,又有人敲门了。   这一次来的是墨大先生。   我把墨大先生给放了进来。   我问墨大先生:墨大前辈?你怎么也来了?   “这么大个事,我不来能行?”墨大先生嘿嘿一笑:咱们这把老骨头,总不希望这闽   南阴行里的新星就这么被弄死了!江湖之所以叫江湖,就因为还有情义二字——刘老   六托孤,把你交给了我们两个——你遇到了大事,我们总不至于袖手旁观吧?   好家伙,我本来决定孤注一掷呢,但现在的情况,让我感觉温暖。   在十点多的时候,终于,正主来了。   “泰国阴三爷,过来见见阴阳刺青师。”   正主终于来了,整个屋子里面的人,全部拉开了阵势,都变得十分警醒。   仓鼠再次打开了门,这一次,进来的除了阴三爷以外,还有另外一个人。   这个人我们熟,也是闽南阴行里面一个重量级的人物——跟丧葬有关的阴事,都不会   不知道这位老爷子——郑九宝,宝爷!   宝爷资历大,比刘老六还大,属于刘老六的前辈。   这次,阴三爷,怎么请动了这么一尊大神过来了?   江湖上排资论辈,辈分实在重要。   “哟!宝爷。”墨大先生和鬼爷一起站起来,和郑九宝寒暄。   郑九宝稍微颔首,笑了笑,算是打过招呼了,接着又望着我,问:你就是阴阳刺青   师于水?   “是!”我说。   郑九宝点头:和当年小廖一个模子出来的——天生敢做,胆大又心细,是个好苗子!   他说的小廖就是我师父廖程鹏。   我给郑九宝抱拳,说道:宝爷!你辈分这么大,怎么和泰国人混在一起了?   “混在一起了?不敢不敢。”郑九宝说道:我这个人,一辈子没什么大出息,但是吃   里扒外的事,我这儿是干不了的——今天我之所以来啊,也是因为你的事!   郑九宝指着阴三爷说道:我今天想当一个中间人,把你和阴三爷之间的恩怨——化干   戈为玉帛!就是希望你们双方,都给我一个面子!   啊?   本来指望今天和阴三爷大战一场呢,结果郑九宝忽然说出了这么一句话,这让我有   点不知所措了,这是演的哪一出啊!   郑九宝说:今天的事,我不能袖手旁观——小廖和我关系不错,他的徒弟,我自然要   保!泰国阴三爷这一次,已经跟我说明来意了……他的想法很简单,就是挂靠到闽南   阴行的门派里头,参选闽南阴行老大!我觉得这事挺好啊,多少年了,闽南阴行波   澜不惊,来一个外来和尚,大家都好念经,这年头,需要竞争嘛!有竞争才有进   步,阴三爷来了,大家当做有人督促咱们进步进步,也是好事。   说完,郑九宝还跟我打了一个眼神。   这个眼神,我差不多明白了!   其实郑九宝还是希望我让一步,他用他的面子,让阴三爷别再和我为难——也算一个   缓兵之计!   阴三爷要在闽南阴行里立足,这个面子,还是要给郑九宝的,自然不会和我动手。   我也算明白了,为什么墨大先生和鬼爷为什么要过来了——他们都是站我这边,化解   干戈的。   郑九宝说完,问阴三爷:阴三爷,你也说说看,你想要点什么?只要不和于水动   手,该答应的事,只要不太过分,我们多少还是要答应的。   阴三爷也是大喇喇的,直接张手说道:三个条件!第一,我阴三爷要在这儿立棍,   你们都得帮忙兜着,第二,你们阴行本事大——闽南地下赌场,我要三成的收入,闽   南黑道上,我要一个片区,市里的码头的管辖区,我要一成!   “第三。”阴三爷虎视眈眈的瞧着我们,说道:于水给我退出闽南阴行老大的争夺!   “这就是我的三个条件。”   阴三爷这一番狮子大开口,把我们都惊呆了。   黑道、下九流,其实很多领域,阴人行都有足够大的势力,这个,以前冯春生就跟   我讲过。   冯春生还跟我讲过,阴人的势力,发展了很多年,甚至已经渗透到了官场,一旦我   当了阴行老大,这些官场的势力,也会一一在我面前浮现的,所以我才要争老大,   老大好办事嘛!   比如说竹圣元,就属于阴人势力渗透到了官场的。   现在阴三爷又是要赌场的收入,又是要码头的管辖权!这些都不关我的事,他要了   就要了,但是,竟然还要我退出闽南阴行老大的争夺?   这个,我绝对不答应!   话说,今天阴三爷面目狰狞,凶相毕露,我算明白了他一来闽南,就对付我的目的了!   他根本就不是帮白衣獠报仇,来搞我的,而是要用我的命,威胁闽南阴行里的大佬   们,我是刘老六临终托付的人——阴行大佬不可能不管——一旦阴行大佬要管,就得弃   车保帅——满足阴三爷的野心!   ps:第二更到了哈!现在去写第三更,估计第三更要写到好晚啦!大家明天可以明天早上看哈!老墨熬夜来写。 第八百七十六章 生死状(瓜瓜冠名)   所属目录:第一卷 发布时间 : 2017-9-2   阴三爷现在露出了狼子野心,一张嘴,那就是狮子大开口!   郑九宝也是老江湖了,直接说道:可不成——阴三爷……这人说话啊,得讲分寸,咱们   阴行,哪儿玩得了那么大的事?不过就是一群学了点微末道行的人物,混口饭吃罢   了,什么地下赌场,什么码头管辖?还有黑道?办不成,办不成!   阴三爷冷冷的笑道:甭打太极,我是泰国阴人,可是别忘了,我说要立棍,是因为   我祖上也是闽南阴行的人物——当年闽南阴行的老大很有魄力啊!两百年前那会儿,   阴行老大找了全阴行里最有资质的五十个小孩,从小悉心培养,然后按照他们的手   段和性格,让他们进入了很多行当!   “会说话的,掌握了话术的,去了官场;天生心狠手辣的,去了黑道,还有其余,   教育、医疗,哪儿没有你们的人——现在两百年过去了,阴行的势力,在闽南地界   上,算是盘根错节吧?”阴三爷说道:如果只是其余的小阴人,自然不理解这些   事,但您宝爷、鬼爷和墨爷,都是老人了,我说的是什么,你们不该不知道吧?   听阴三爷这么一说,我才知道,为什么我店里李如狮的事,都能被鬼爷知道。   我也才知道,为什么墨大先生手眼通天,搞了半天,阴人行当的势力这么大,怪不   得冯春生天天让我去竞选闽南阴行老大呢。   阴三爷一番话,说得郑九宝哑口无言。   这阴三爷,分明是知根知底。   郑九宝询问阴三爷:敢问你祖上是谁?   “祖上的名讳就不说了。”阴三爷说道:你只管回答我的问题——我的事,你们答应不   答应?你们要是答应了,这于水的命,我拿不拿,又有什么关系?如果不答应?今   天你们三位前辈在这儿,我自然不好动手,但是,你们能一辈子都站在于水身边吗?   这阴三爷话里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了——就是威胁,利用我的命,威胁鬼爷他们。   郑九宝回过头,看向了鬼爷和墨大先生:你们觉得如何?   “嘿!”鬼爷说道:这我们管不了——你辈分大,该怎么谈就怎么谈?谈完了,知会一   声便好——我和墨大先生去办就是了。   “行!”郑九宝点了点头,回过头,对阴三爷说道:你刚才提出来的三个要求,第   一,你要立棍,刚才我们也说了,来个外来的和尚,大家都好念经——这个没问题。   第二,你说你要地下赌场三成的收入?这个太高,压低两成,只能给你一成,赌场   交给阴行的水钱,你拿走一成,黑道的管辖区,你要一个区?其余周边城市坑坑坎   坎的地方,你也看不中,就说咱们市里——市里黑道出名的一共有九个区,九个区里   面,让你一个区,也是可以,但是,你要插手码头的事——那就别想了。   郑九宝又说:码头是阴行的一个命脉——靠海吃海,每天阴行需要的货品大部分都要   走海上!这块地方,你动不了。   “那我再要求低一点,半成。”阴三爷说。   “一毛钱都没有。”郑九宝完全不让。   阴三爷冷笑连连,说道:不用你的船,我有船!   这阴三爷是做蛇头起家的——船他有的是。   “多少条?”郑九宝问。   “七八条,都不大,都是运人运少许货品的小船。”阴三爷说。   我开始不知道阴三爷为什么要码头的管辖权?现在我才知道阴三爷和郑九宝谈的是   什么了。   他们谈的是……走私、蛇头之类的黑色地带的事。   这种黑色地带的事,那才是阴行管辖的范围。   阴三爷想在市里做起蛇头、走私的生意——这人胃口太大了。   郑九宝咬了咬牙,说道:刚好,码头那边,有我的人……我给你压个价格——四条船!   你最多能进来四条船,多一条,有你好看的!   “成交。”阴三爷的计谋得逞,阴笑连连。   郑九宝、鬼爷和墨大先生,都极其失望——明显阴三爷的要价,让他们叫苦不迭。   鬼爷用“怒其不争,哀其不幸”的眼神,鄙夷了我一眼,摇了摇头,对阴三爷说道:   行啊!为了保于水一条命,我们也开出了天价了——阴三爷,你这一手釜底抽薪,实   在是厉害啊!   “哈哈哈!”阴三爷得意的笑着,抱拳跟我们说道:承让承让!胜了各位半招而已。   这时候,我听见冯春生在我的耳边,叹了一口长长的气,对我小声说:水子,这一   次,闽南阴行为了保你,是花了太大的代价了!地下赌场交给阴行的钱,那得多   少?平白无故给阴三爷拿走了一成,这也算了,黑道九区分出去一区,这也算了!   码头的船只,让了四条给阴三爷,这才是阴三爷最想要的——他要把泰国的佛牌、古   曼童还有其余阴邪的法器东西运进来,必须要靠这四条船,他没有这四条船,只要   他敢进来,立马有人收拾他!现在他有了这四条船,他想要的东西,都能运进来!   只要不运毒品,其余的都能运!   “这家伙……太黑了。”冯春生说。   墨大先生看我的眼神,也十分恼火——估计他们觉得,我这个人,没什么用,浪费阴   行的资源来救我这么一个软蛋,但又不得不救,看在刘老六和我师父的份上,他们   也得出手!   唯独郑九宝,他辈分大,说话也十分有分寸,他低着头,凑在我的耳边,说道:于   水,其实阴三爷说的第三个条件,他根本不用谈,我们也同意——你现在当不了阴行   老大!为了保你,阴行开出了天价,如果你当了阴行老大——今天阴三爷逼你交出几   个黑道片区,明天李四爷逼你放他的船只入“黑码头”,你这老大,当得稳吗?迟早   也是个败家子!   “不过,好在你还年轻。”郑九宝说道:你今天丢掉的东西,以后还能抢回来!今天   的事,就这样了……阴行帮你就是这一次,从此,阴行不欠刘老六和廖程鹏的人情   了!你以后,也好自为之了!做人收敛三分,别得罪人!   在郑九宝跟我说话的时候,旁边的鬼爷已经起草一份“契约”了,他把契约递给了郑   九宝,说道:宝爷,你过目——如果没什么问题,就让阴三爷签字,签完字,我们三   个老家伙,发动发动人,把这些事都给办了。   “我瞧瞧。”郑九宝扫了一眼契约,说道:没问题,签字吧。   他十分无奈的把契约,递给了阴三爷。   阴三爷拿着契约,阴笑连连,说道:哎呀!于水啊,你这条贱命还真是值钱!本来   有人托到我了,要我结果了你……但现在,我得保着你不死了!贱命难死啊,贱命难死!   不用问,托阴三爷要我命的人,就是白衣獠!   阴三爷从口袋里面,摸出了一支笔,扭开了笔盖,要在契约上签字。   碰!   在阴三爷都快要落笔的时候,我一巴掌拍在了契约上:这个字!你今儿个签不上!   所有人都看向了我,阴三爷也抬起头,阴鸷的盯上了我:你啥意思啊?   “没啥意思!刚才你提的三个条件,宝爷、鬼爷和墨大先生都同意了!但是……我不   同意!”   “你特么算哪根葱?前辈同意了,有你说话的份?”   “就凭我是阴阳刺青师!”我一把拽过了契约,直接给撕得粉碎。   阴三爷恶狠狠的说道:哟呵?硬茬子?   “我脾气硬不硬你上次又不是不知道。”我把那契约碎片,直接扔在了地上。   郑九宝训斥我:于水,刚才宝爷说的话,你没听进去吗?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我没有理会郑九宝,我直接跟冯春生说道:春哥!把咱们纹身店的文房四宝拿出来。   我们纹身店里,经常有客人要纹“中国毛笔字”,所以纹身店里常备毛笔,要纹毛笔   字,先用毛笔写出来。   冯春生不知道我要干啥,但他还是帮我拿了文房四宝。   我把墨水倒到了砚台里面,抓起毛笔,在一张白纸上,龙飞凤舞的写下了三个字:   生死状!   接着,我又快速的写着:今日,本人于水和泰国阴三爷决斗,分高下,决生死!不   论生死,与旁人无关,富贵在天,生死由命!   我写完了这句话后,直接在生死状的右下角,写下了我的名字——于水!   接着,我把生死状,递给了阴三爷:该你了!   “胡闹!”郑九宝按住了“生死状”,吼道:于水,你是不是脑子糊涂了?你凭什么和   阴三爷下生死状?   我朝着郑九宝抱拳,说道:凭借我是个站着撒尿的主!今天,你们三位前辈,为了   我的事来帮我,我很感激,但是,我于水贱命一条,用不着阴行的资源来保我的命!   说完,我把郑九宝的手打开,让阴三爷签字。   阴三爷眯着眼睛,说道:行!行!你挡三爷的财路,三爷就送你去鬼门关!   说完,阴三爷抓起了笔,也在生死状上,签下了“阴三爷”三个字后,扭了扭脖子,   说:宝爷、鬼爷、墨大先生,你们看清楚了……我是给你们面子了,不给面子的,可   是这于水!   他话音一落,右手像是一道闪电,直接冲我的胸口抓了过来。   这一手,别说是我了,就算是我们店里的龙二也躲不过啊!   他这一抓,我直接被他提溜了起来,他对着我的肋骨,就是一拳,这一拳,捣得我   差点喘不过气来,接着,他把我给扔了起来,一个窝心脚,用脚尖踢中了我的心   脏,把我给蹬到了一面墙上。   我喉头一热,一嘴的血。   “就这点微末本事,还要跟我签生死状?我今天打碎你身上的每一根骨头!”阴三爷   又冲着我走。   我冷笑连连,指着阴三爷说道:你在我的眼里,已经是一个死人了,你抬头看看,   看看你头上是啥!   ps:第三更写完了哈!今天加了一更啦,么么哒。 第八百七十七章 废阴三(仓虎冠名)   所属目录:第一卷 发布时间 : 2017-9-3   我冷笑连连,指着阴三爷说道:你在我的眼里,已经是一个死人了,你抬头看看,   看看你的头上是啥!   阴三爷猛地抬头,他头上有一只飞翔着的血鸟。   这只血鸟,就是阴阳刺青师的图腾——少昊鸟。   我被击出的那些鲜血,点燃了少昊鸟。   少昊鸟在阴三爷的头上,盘旋着。   “这又是什么东西?”阴三爷又板正了脸,盯着我。   我的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说道:这个……就是送你去地府的催命符!   接着,我咬破了舌尖,直接喷在了我的右手袖口里面。   噗!   一阵鲜血喷了进去,我的右手袖子,蠢蠢欲动。   阴三爷估计感应到了什么,失声叫了一句:不好!有埋伏。   他用左手的指甲,切开了右手的中指,然后把右手中指,要印到眉心上去。   他这一手,叫“通降”,就是和自己下的降头术通灵。   我的身体里,有阴三爷给我下的降头术,只要他通降了,我必死无疑。   在我的杀招和阴三爷的杀招同时亮出来的时候,比的就是谁的速度快了。   我占得了先机,自然有优势。   我的袖口猛地胀开,一张人皮,直接飞到了阴三爷的面前。   同时,那天空中盘旋着的少昊鸟,直接落在了那张有着“道士鬼纹身”的人皮上。   人皮里面,钻出了一道黑色的影子,直接从大变小,钻到了阴三爷的眉心里面。   呼呼!   就这么一下子,阴三爷整个人,彻底愣住了,接着,他的脸上,出现了一抹惊恐的   颜色。   我则双眼盯住了阴三爷,沉声喝道:有不谐者,吾击之。   我这声音一落,那张站立着的人皮,直接充盈了起来,像是一个活人似的,直接飘   到了阴三爷的面前,一掌击中了阴三爷的腹心窝。   阴三爷直接被打飞了两三米。   这一掌,并不能对阴三爷造成什么样的伤害——这人皮击出去的一掌,就算力度再   大,也大得有限,一个练过功夫的,都能扛得住。   阴三爷也扛得住,但是他脸上恐惧的表情,更加明显了。   他翻身站了起来,接着对着我的“道士鬼纹身”的人皮,直接跪了下来:爷,饶命,   我也是一时蒙蔽了心智!真的不是有意冲撞你的!   “哼哼。”   我冷笑了一声,指了指沙发。   沙发下,有我早就放好的一把铁锤。   那鬼纹身人皮,直接到了沙发边上,一矮身,抓出了铁锤,缓缓的走到了阴三爷的   面前。   我再次沉声喝到:你的手段,残忍狠辣,一颗心,坏透了底,我现在砸你一锤,你   认是不认?   “认!”   阴三爷从刚才的嚣张、桀骜,变成了现在一头绵羊,我说的话,他不敢还嘴。   我一扬手。   那张人皮,直接举起了铁锤,狠狠一锤子抡了下去!   哐当一声,这铁锤,直接砸在了阴三爷的膝盖上面。   噗嗤一声脆响!   阴三爷的右腿膝盖,明显被砸得稀巴烂。   阴三爷惨叫,更加的恐惧,整张脸都扭曲了:爷,饶命,爷饶命啊!   “我饶不了你。”   我再次吼道。   那张人皮,这一次,又高高的抡起了铁锤,砸在了阴三爷的另外一条膝盖上。   刚才不可一世的阴三爷,被我的“鬼纹身”人皮,一下子给废了两条腿。   变故来得太快,周围的纹身店兄弟们,还有郑九宝他们几个,都愣住了,他们都不   知道我到底用什么什么邪门方法,让阴三爷从一个不可一世的高手,变成了待宰的   羔羊!   “像你这种残忍狠毒的东西……我格杀勿论!”   我吼了一句后,那人皮,又把锤子,给高高的举了起来,这一次,看锤子的落点,   就是阴三爷的脑门!   只要一锤子砸下去,这阴三爷哪怕是再绝顶的高手,也得一命呜呼!   在这人皮举起锤子要砸的时候,忽然,我们纹身店里,刮起了一道邪门风。   这邪门风起来了,迷了我们的眼睛。   等我们再张开的时候,我就瞧见我们纹身店里的门打开了,门还在晃晃悠悠的,我   的鬼纹身人皮也被打了一个千疮百孔!   那阴三爷不见了。   但我知道……阴三爷已经疯了,因为他刚才不停的嚎啕道:我阴三,一辈子都斗不过   你啊!爷啊!你就是我的跗骨之蛆!我这一辈子完了,彻底完了!   我恼怒的挥了挥拳头,捡起了刚才把阴三爷废了两条腿的人皮,叹了口气,说道:   还差一招!只要这一招下去,阴三爷必死!不过,现在阴三爷变成了一个废人加疯   子,也足够了。   阴三爷今天飞扬跋扈的过来,十条命被我收拾了九条!   我看你个泰国降头师还敢不敢这么嚣张!   在阴三爷被不知名的高人给救走之后的三分钟里,纹身店里,一片寂静!   气氛一度十分尴尬。   好在仓鼠最先反应过来,她慌忙的跳到了门口,直接关上了店里的大门,然后回头   给我伸出了一根大拇指,说道:水哥!你这次可真是水哥啊?那张人皮到底是什么   玩意儿,为什么那不可一世的阴三爷,在他面前,噤若寒蝉!   仓鼠的话,像是在一个平静的水面上,扔下了一颗石子——激起了千层浪。   冯春生把嘴巴张得贼大,问我:“水子!丫特么神了?我昨天还说你这一张人皮,   有多么大的能耐,能够对付阴三爷,这见了真章,我才知道!这人皮就是这么神!   牛逼!   金小四和龙二也苦笑不得,他们都不相信我,但就是这么不相信我,到最后,还是   我把阴三爷给废了两条腿,也把他给收拾成了疯子。   陈词在角落里,也默默给我竖起了大拇指,还拽了一句英文:goodjob!   哈哈!   我这时候才回过神呢,哈哈大笑了起来——看来我给阴三爷量身定做的鬼纹身,实在   是管用。   其实刚才有多么凶险,我自己知道,如果我的动作慢了一点,拿不出人皮,要交代   的,可就是我了!   冯春生凑到我面前,推了我的胸口一把,然后勾住了我的肩膀,问周围的兄弟们:   就说说你们到底还有谁对于水不服的?站出来,让春哥上一眼!   兄弟们都直接摆出了五体投地的姿势。   “服了,服了,这次我龙二是真特么的服了!”龙二摇摇头,说:还以为水子只能办   阴事,对强敌毫无办法呢?这看起来,水子是深藏不露啊!   “哈哈!还可以,还可以。”我也爽朗的笑了,兄弟们这一番吹捧,真让我有点飘飘   然呢!   兄弟们服了,郑九宝、鬼爷和墨大先生三个人,对我那更是刮目相看。   墨大先生直接对我笑了笑,说道:水子!有你的!我们的合作继续,阴行老大的位   置,我帮你抢定了!我那儿还有些事,先告辞了。   说完,墨大先生离开了纹身店。   接着,鬼爷也苦笑了起来,说道:我也低估你了!我们还以为这一次,必然要受到   阴三爷的威胁呢,没想到你水子,力挽狂澜!是个厉害人物,怪不得刘老六要托孤   托到你的身上,看来,刘老六早就知道你的潜力了!并不光光是因为你是他的师侄!   “阴阳绣一门,不出怂包。”鬼爷哑笑了起来:我以前以为这句话是说着玩的,现在   看……这话是真的,后会有期!往后,你找我办事,也别说什么客套话了!往后,你   喊我老鬼,我喊你水爷!   说完,鬼爷直接离开了。   郑九宝看着我哈哈笑着,笑了半天,说道:江湖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十年!   阴阳绣一门,这三十年里,出了袖中刀刘老六和乾坤剑廖程鹏,现在,又出来了深   藏不露的小鬼于水!一门虎将!佩服,佩服!   说完,郑九宝直接从口袋里面,摸出了一个小棺材,直接放在了桌子上,说道:水   爷!先行告退!往后,还仰仗你赏一口饭吃呢!   他丢下了这句话,也直接走了!   郑九宝离开了,冯春生兴奋得像是个猴子,蹦跳着到了桌子面前,抓起了郑九宝的   棺材,瞧了一眼后,立马说道:果然阴行江湖是个讲实力的地方,闽南阴行权杖交   接之际,实力表现突出的,已经有人开始战队了。   我盯着冯春生:春哥,你刚才说啥啊?我没听明白,这郑九宝留下的棺材,到底是   啥意思啊。   “想听明白吗?”冯春生问我。   我说当然想了。   冯春生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想听明白,就得老老实实的交代——你特么到底是靠   了一种什么术,搞定了阴三爷!你刚才废阴三爷的事,让我们都很懵逼啊!要说玩   阴术、玩硬功夫,那阴三爷都是行中里手,没道理在你这个毛头小子的面前翻车了啊!   “就是!我也很想知道啊。”龙二直接拿出了天官印,放在了桌子上,说道:我这天   官印都不敢打的阴三爷,怎么就被你水爷的一张人皮,给搞定了?这事不说清楚!   我今天晚上,我睡不着觉!   我哈哈一乐,说道:其实这事,我早就有对策了,所以,我无比相信,阴三爷得折   在我手上——可惜了,刚才出了点意外,有高手救走了阴三爷,不然,那就不是废了   他这么简单了!格杀勿论!   “差不多得了。”冯春生怪笑着说:丫特么少装逼了——你一个毛头小子,把泰国名声   显赫的阴三爷,又是废了双腿,又是迷了他的心智,这个便宜,你都占破大天了!   咱们这次在阴人同行面前,涨大脸了,你还得了便宜卖乖,你赶紧跟我说说——你是   靠啥手段,让阴三爷变成了一个龟蛋的!那鬼纹身人皮,到底有啥玄机!   ps:第一更到了哈!第二更继续写啦,么么哒。 第八百七十八章 阴行信物(lily冠名)   所属目录:第一卷 发布时间 : 2017-9-3   冯春生问我:你到底是靠了啥手段,让阴三爷变成一个龟蛋的?   我笑着说,你们还记得,当时金小四给我讲的一个事吗?就是讲了这个事,我开始   判断出了阴三爷的死穴在什么地方的?   “我讲过什么?我自己都不记得了。”金小四说。   我说就是你讲阴三爷的来世今生。   以前阴三爷还在北京混阴行饭吃的时候,因为做事情太过于“猥琐”,引起了众怒,   尤其是引起了玄门第一风影的不爽。   风影找了金主,包下了一家茶楼,当着那么多阴行同人的面,打断了阴三爷的一条腿!   “啊?就是这个?”金小四很夸张的问。   我说就是这个!   当年那是什么景象,一个茶楼,上千个阴人聚拢,见证了阴三爷如何被风影整!   所以——阴三爷当时应该是恼羞得不成样子。   他的心中,一定会一直住着一个人——风影。   风影在阴三爷的心中,代表这一种情绪——恐惧!   现在阴三爷实力强了,未必不想找风影报仇,但是……在没有报仇之前,他始终对风   影十分恐惧。   我就是按照黄昆仑的说法——攻心为上。   所以,我死打阴三爷心中的这个点。   “要是这样的话?我直接喊我风影大师父破关,收拾这个阴三爷,那不是小事一   桩?”金小四问我。   我摇了摇头,说道:如果你把风影喊到这儿来,还真不一定有我那个人皮的效果!   因为我的那张人皮,代表的是阴三爷内心的恐惧,并不是一个风影让他下跪,而是   他心目中的恐惧,让他下跪!被我降服。   真正的风影,如果在今天来到了这儿,带来的只会是一个反作用——阴三爷会更加暴   怒,发挥更强大的实力。   要激发阴三爷心目中的恐惧,我就做了那个道士纹身。   那道士鬼纹身,是一个二十多年的道士阴魂——刚好和风影的玄门身份十分契合。   然后,我用了“无具象纹身”,没有纹出道士的脸来,就是专门不纹风影的脸,只纹   风影的高贵气质,还是那句话——我要的是阴三爷心目中,出现一个他认为是当年风   影的心鬼,激发他的恐惧,而不是让现在的风影出现在阴三爷的心里。   冯春生听了,说道:你小子真贼啊?这法子也想得到?   接着,他又说:怪不得你刚才要说那一句话——有不谐者,吾击之!   在半年前那会儿,我和冯春生,亲眼瞧到风影怎么教训那日本阴阳师——大平原孝的。   当时风影就说了这么一句话——有不谐者吾击之!   今天,我用风影的语气说出来,直接让阴三爷的内心崩溃了,彻底缴械投降了。   说实话,阴三爷这些年为非作歹太多,激发当年的恐惧,会让他的心态,更快的爆炸!   所以,最后阴三爷被救走之前,还说了一些疯话——我这辈子完了,彻底完了。   因为他知道,他这辈子都得在风影的阴影下,笼罩着。   冯春生给我竖起了大拇指,说道:你小子是厉害!下士伐谋,上士攻心——你这是直   接用脑子,就把阴三爷差点钉在了死地上,就是可惜最后一锤子没砸下去,不然阴   三爷得死这儿!   我摇摇头,说:那不知名的高手,救走了阴三爷,我就知道,今天杀不了阴三爷   了!甚至那人我都不敢去追。   我虽然降服了阴三爷,但是我知道……我是用“鬼纹身”针对了阴三爷,所以他不足为   据,但那救走阴三爷的高手,我们现在还惹不起!   刚才我不追,那高手还真以为我是深藏不露!   如果我追了,把自己的本事的几斤几两告诉了那救走阴三爷的高人,那人杀一个回   马枪,我们这群人都得完蛋!   冯春生听了我的话,说道:粗中有细,服!   龙二也竖起了大拇指,说道:咱们这靠着手上功夫的,还是比不过你这个动脑子的   ——牛逼!   其实我这一次,还不光是动了脑子。   还有一个玄机,就是“无字天书”,正因为这个东西,我越来越了解心鬼了,更加了   解心鬼控制人心的机制——心海!所以我也才能做出——直指人心的阴阳绣,直接攻心!   当然,无字天书只有我和冯春生知道,其余人都不知道,我就不拿出来说了。   今天我的“道士鬼纹身”,解了纹身店的“阴三爷之围”已经是大功一件了。   金小四又说:那阴三爷这次被救走了,和当年在茶馆一样,如果他再次卷土重来,   咱们可能就没办法对付他了!   “管他的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一拍桌子:我不怕他阴三爷!   冯春生几人,脸上也是足够的自信了。   这一次,我给自己正名了!兄弟们之间的信任危机,也彻底解除了。   我又问起冯春生:刚才郑九宝走的时候,给我留下了一个小棺材,看你春哥的样   子,似乎这小棺材是个挺要紧的东西,这到底是啥意思啊?   冯春生说:开头说了嘛,阴行的权杖交接时间……有些人开始站队了!   “站什么队?”我问。   “当然是站未来阴行老大的队了。”冯春生说道:这阴行里头,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   ——给了你阴行信物,就代表他彻底对你投诚!这小棺材,就是郑九宝的信物,代表   他愿意降服于你!   我这才明白,为什么刚才郑九宝走之前,还跟我说:往后,要仰仗你水爷赏一口饭吃!   郑九宝已经觉得,我以后,肯定能当阴行老大,站了我的队了!   冯春生又说:你和阴三爷这一仗,彻底打出了名头了!刚才,你也打服那三个前辈   了!郑久宝交出了信物,改口喊你水爷!那鬼爷,虽然没交出信物,但已经改口,   喊你水爷,这是对你实力的认可!墨大先生嘛——他的想法,就比较暧昧了。   冯春生是个老江湖了,玩心眼,玩规矩,他是一把好手。   我问他:墨大先生怎么就暧昧了?   “那我说道说道。”冯春生说:你看啊……这一次啊,鬼爷认可你了,虽然还没有交出   信物来投诚,但已经认可你的实力了,他现在不过是处于观望的态度而已!内心已   经有动摇了,至于墨大先生,既没有交出信物,也没有改称呼,为的是啥?为的是   他帮我们搞定了阴行,他要分一杯羹,但他对于你的实力认同,又不能改口叫水   爷,刚才他在这儿,有些尴尬,所以直接寒暄了几句,就走了!   “墨大先生这个人,心里还是有野心的。”冯春生说:咱们和他合作,同时也得提防   着他一点!他不甘居于人下,又不和我们几个一样,对你兄弟相交!   龙二也说:是得留意留意这个墨大先生!   我心里也默认了冯春生和龙二的看法!   这一次,我的“道士鬼纹身”,击退了强敌阴三爷,也算大喜事一件。   我们一群人,都去了酒吧放松。   在我们都去酒吧的时候,我心脏这几天的压迫感消失了——我知道,是我的“骨刺降”   解了——现在阴三爷疯了,他加持的降头术全部失效,悬在我们头上的达摩克里斯之   剑,也彻底摆脱了!   这又足够让我喝上三杯了。   这次咱们对阴三爷,完胜!   我们喝酒的空档,龙二直接把他的天官印砸在了桌子上,推给了我。   我问龙二这是干啥?   “春哥都说了江湖规矩嘛,交出信物就是投诚。”龙二说:我以前一直都不太服你,   但也不反感你,你这人有意思,今儿个,我彻底服你了,我交出信物,彻底投诚!   我直接把龙二的天官印给推了回去,说道:扯淡!咱们兄弟几个,什么投诚不投城   的,有福一起享,有难一起当!对了,往后,你们别喊我水爷,谁喊我跟谁急。   哈哈!   大家都笑了起来。   冯春生凑我耳边,说道:你这做派,接地气!   “都是兄弟,接啥地气啊。”我哈哈一笑。   在我们几个,喝得那叫一个酣畅的时候,我这边,心里也计较了一下往后这些天的事。   说到底,我们目前的事,还是一个——搞定阴行老大,追捕白衣獠!   至于纹身店纪录片的事,有秋末和于波在,我也不用太操心。   只是,现在白衣獠越来越凶狠了,他有逍遥王的尸体和“菩萨童子”古曼童,的确不   可小视。   另外,无字天书的事,我还在等缘分!争取早日破解无字天书的秘密!   有了无字天书和阴行老大的双重加持,我有信心搞定白衣獠!   在我和兄弟们喝酒越来越有状态的时候,忽然,我接到了一个电话。   电话是李向博打来里的。   “喂,博哥,出来喝酒啊?”我说。   “喝啥啊。”李向博说:我大哥你知道吧?   “你大哥?龙爷?”我问李向博。   李向博有个大哥,叫龙爷,那是黑道上的人物。   李向博说:对!龙爷让我当中间人,拉你过来聚一聚,找你有事。   “什么事啊?”我有些警惕,一个黑道大哥级的人物,平白无故找我干啥?莫非是为   了给阴三爷出气?   李向博直接说道:龙爷让我给你捎句话——他愿意交出信物,帮你在阴行里,叱咤风云! 第八百七十九章 喋血街头(evil冠名)   所属目录:第一卷 发布时间 : 2017-9-4   李向博直接说道:龙爷让我给你捎句话——他愿意交出信物,帮你在阴行里,叱咤风云。   我一听,询问李向博,说:龙爷真的说了这句话?   “恩。”李向博又问我:啥是信物啊?   我也不好解释,就说了几句,搪塞了过去,接着,我问李向博在哪儿,我去找他!   李向博给我说了一个位置后,我喊上了冯春生,让他跟我一起去,让其他兄弟接着   喝酒,接着看节目。   很快,我和冯春生开车,到了李向博说的酒吧。   我们刚刚到门口,李向博的一个马仔把我们给认出来了。   那人一上来,就跟我说:水哥!你来了?博哥等你好久了。   我让他带路。   很快,我和冯春生,跟着这马仔,进了酒吧二楼的一个房间。   房间不是那种忽明忽暗、霓虹灯乱闪的营业包间,而是一个办公室。   李向博和一个半大老头,坐在包间里面。   其中,半大老头正拿着一根烟管,抽着水烟。   见我们过来了,半大老头扬了扬手,说道:博子,你去门外守着,别让人进来!   李向博恭恭敬敬的点头,出了门去,期间还跟我打了一个找回:水子,你坐,龙爷   找你们,就是聊聊心。   我笑了笑。   李向博到了门外,拉上了门。   那个半大老头,才开始笑眯眯的介绍了他自己,说道:我叫龙道远,道上的人,给   我几分面子,喊我龙爷!今儿个请你水爷过来,自然是有事情要谈。   说完,他一伸手,抓过了一根水烟管,递给了我:水爷,抽上?   这水烟壶,其实像是一个小玻璃塔,有几根烟管。   他递给了我,我就接着,我抓过了水烟管,抽了一大口。   “那位兄弟,你也抽一根?”龙爷看着冯春生。   冯春生落落大方,拿过了水烟管就抽。   我们三个人,围着一个水烟壶坐下了,一边抽,一边聊着。   那龙道远说:今天晚上,我本来打算在这儿玩一晚上水烟,然后再找几个弟兄聊聊   天,摸两把牌就准备回家睡觉的,不过,我刚才得到了一个很惊人的消息,你于   水,水爷!今天晚上,重创了阴三爷,厉害!厉害极了!   我双手抱拳,对龙道远说:这都是小事。   “小事?这事可小不了啊。”   龙道远站起身,抱拳给我鞠了一躬,说道:水爷,说句实在的,如果没有你,从明   天开始,也许我就是老龙了,不是龙爷了!我现在位置在高处,可如果没了你,我   这位置,就得到泥地里去了!   我立马说道:龙爷言重!   “不言重。”龙道远直接说道:也许水爷猜出来了,我是阴行的人。   这还用猜吗?   从龙道远托李向博带话,说交出信物的那一刻,我就知道龙爷是阴行的人了。   龙道远接着说:今天,那阴三爷和你交锋的时候,当着那三个阴行前辈的面,提出   了三个条件,其中一个,就是要阴行交出市里黑道九区的一个区,对吧?   我说是啊,阴三爷确实提出过这个条件。   龙道远冷笑着说道:其实……昨天,郑九宝就跟我说了,让我把我管辖的这个区,双   手送给阴三爷!   啊?   原来,那郑九宝答应给阴三爷的一个黑道片区,刚好就是龙爷管着的这个?   怪不得龙爷刚才说,他说如果不是我,也许从明天开始,他就是老龙了,不是龙爷了。   这龙爷没了黑道片区的权力,自然就不是龙爷了。   我估计郑九宝肯定给了龙爷一些金钱上的补偿——可是钱再多,能和权力划等号吗?   我摇了摇头,对龙爷说:缘分,都是缘分!   “哎,如果不是你今天破了阴三爷,我这片区,就得送给那阴三爷了。”龙道远说:   我这片区,是你保下来的,所以,信物,我交!   说完,龙道远直接打开了写字桌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把剃头刀,递给了我。   这剃头刀,还是十几年前的那种刮脸的刀,现在世面上,都几乎见不到了。   我抓过了剃头刀,看了一眼,说:龙爷,你这信物有点怪啊!   “怪?哈哈!”龙道远说:这把剃头刀,可改变了我的一生呢!   他就着水烟,跟我讲起了当年的事。   原来,当年龙道远不过是一个剃头店的学徒。   那时候,他也跟一些社会青年走得比较近,除了干活,偶尔也干点找当时初学生   “擂肥”的事,算是一个特别不上台面的人。   不过,龙道远这个人呢,有野心,他年轻时候的年代是八十年代末,九十年初,那   时候的人,主流的想法,要么就是攒点钱,开个小店,能赚钱、不受气,要么就是   托关系,到政府里面去混一个铁饭碗,或者去国有的制造厂,当一个有长久饭碗的   操作工也行。   那是一个梦想还没发芽的年代,大家都不怎么做梦。   龙道远爱做梦,他有一次,和几个学徒,一起蹲在店门口抽烟的时候,路过了一辆   虎头奔。   虎头奔现在很多人都没见过,也没概念——不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车?   其实虎头奔就是“奔驰s级w140”,在九十年代,这辆车要卖个一百多万!当时一百   多万是什么概念?就这么说吧——那时候北京房价两千一平!一套一百平方的首都房   子,也就是二十万!   一辆虎头奔,能在当时的北京,买五套房!   可以想象,一个市里,能有几个人开得起这种豪车。   那时候,理发店的其余学徒看了虎头奔,说:这车真特么牛逼!   “一点都不牛逼。”龙道远吸了一口烟,说道:迟早有一天,我能开得起这个车,一   个被我踩在脚下的车,被我控制的车,有什么可牛逼的!   那个年代,谁有点远大梦想,都要被人嘲笑,更何况龙道远说出来的,是这么不靠   谱的话。   其余学徒听了,哈哈大笑,都说龙道远是不是一个神经病——靠着剃头,啥时候赚够   一辆虎头奔的车轮钱?   龙道远摁灭了烟头,没怎么说话,一个人到了理发店里,招呼下一个客人。   成功是留给胆子大的人的。   没过几个月,还真有一个机会,出现在了龙道远的面前。   当时的市里,有一个黑老大,叫狂彪,和阴行发生了矛盾。   狂彪强上阴行里头一个大人物的女儿,那阴行大人物直接发话,搞死狂彪的人,必   有重赏。   不过,那狂彪,实在是一个猛人,当时他在市里,也如日中天,十分有实力,好些   个有名气的打手,都在他的麾下,谁敢找他的麻烦!   阴行大人物要收拾狂彪的事,一个个的传,最后传到了当时一边剃头一边混社会的   龙道远的耳朵里。   他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就自告奋勇的找到了那个阴行大人物,说他可以搞定狂   彪,只要给他看那狂彪的照片就可以。   那那阴行大人物不怎么相信龙道远,但还是决定把机会给他,毕竟也没人敢去杀狂彪。   龙道远接到了狂彪的照片,他首先摸到了狂彪经常要到一家“国有理发店”去剃头。   可能现在大家都没有国营理发店的概念了——现在剃头发,都是找什么“标榜”“椰岛”   “名流”这类连锁的理发店剃头,但那时候,最好的剃头发的地方,还真就是“国有   理发店”了。   龙道远找到了这个消息,想出了宰了狂飙的办法,他等狂彪去了理发店的时候,他   穿上从那国营理发店里偷出来的工作服,然后混了进去。   接着,他就在狂彪的边上,给另外的一个客人剃头,他本身就是一个剃头匠,剃头   是他的饭碗,自然剃得很专业,旁边的人也没发现他来。   那时候,剃头有一个流程,叫敷脸,就是拿一块热毛巾,直接盖在脸上,然后几分   钟换一次毛巾,十分过瘾。   龙道远趁着狂彪在敷脸的时候,从兜里偷偷摸出了一条有麻药的毛巾,在换毛巾的   时候,盖在了狂彪的脸上。   狂彪吸了麻药,晕死了过去。   龙道远一边装作给狂彪按摩,一边用一根钓鱼用的玻璃线,缠住了狂彪的脖子。   他狠狠缠了五分钟后,再次用一张热毛巾,盖在了狂彪的脸上,然后把自己带来的   剃头刀,在狂飙的脖子主动脉,切了一刀,趁着鲜血没有透过毛巾的时候,就借口   出去抽烟,离开了理发店。   那狂彪的命,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没了。   龙道远说到了这儿,对我们哈哈大笑,说道:我们那个年代,比现在野蛮,现在大   家都谈生意,我们那时候,讲的就是一个喋血街头!我就是踩着别人的命,上位   的!后来呢,那阴行的大人物也挺帮我,带我进真正的黑道,在前几年里,让我快   速的上位了。   “对了!还有一件特别有趣的事。”龙道远对我们说。   我问龙道远:什么事?   “虎头奔的事。”龙道远说:我杀了狂彪没多久,那阴行大人物就送了我一辆虎头   奔!说来搞笑,那虎头奔,原来就是狂彪的!狂彪死了,树倒猢狲散,那虎头奔被   偷了,几度转卖,最后被阴行大人物买下,他为了感谢我,就送了我那辆虎头奔!   龙道远说:我开着虎头奔,再次回到理发店的时候,那些学徒们,看着我的模样,   都十分崇拜!   “对我而言,这就是命!拼才能赢,躲只能输。”龙道远笑着说。   我点点头,收起了剃头刀,收起了这把曾经让龙道远光辉的玩意儿——这是他学徒时   代的标志,也是他人生走向转折的标志!   接着龙道远说:我的信物交了!剩下的,我得跟你水爷,提提条件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个龙道远,果然不是好相与,交信物还是带着条件的。   ps:第一更到了哈!今天请个假,就更新一章啦!明天补更哈!么么哒。 第八百八十章 恶里乾坤(女王大人冠名)   所属目录:第一卷 发布时间 : 2017-9-4   我想这龙爷,果然不是好相与,交信物,还是带着条件的?   我眉头皱了皱,问龙爷:敢问龙爷,你说的条件,是指哪个方面?我虽然开了一家   纹身店,但要让我拿出钱、拿出产业来,我可真是拿不出来。   “钱、产业,我缺吗?”龙爷摇摇头,说:我不缺,相反,水爷你要叱咤阴行,我还   得出人出钱,咱聊的,肯定不是这方面的事。   我说:那你说说看。   “我希望水爷帮我平一趟阴事。”龙爷说:我最近,沾惹了比较奇怪的东西……我早打   听清楚了,整个闽南阴行,做阴事最凶的就是你!你自从出道,到现在,阴事没有   失过手!   我点点头,说:就是做活比较小心谨慎而已,能力未必强。   “小心驶得万年船啊。”龙爷说:我这事,你水爷能帮忙吗?   我说当然可以,毕竟是我本来的买卖嘛!   再加上龙爷又把信物给我了,算是在往后求我罩,我这点忙,还是要帮的。   我接着问龙爷:你遇到了什么特别的情况吗?   “这事明天说。”龙爷说。   我说明天?   龙爷说是的,接着跟我拱手,说道:我老龙也是知道规矩的!明儿个,我提着礼   物,去拜见拜见阴阳刺青师!咱虽然今天交了信物,但这还得大大方方的过一次山   门呢!明天再说,明天再说!   我觉得这龙爷,还是很敬重规矩的,就点了点头,说:行!明儿个,我恭候大驾!   “一定去。”龙爷说道:行吧,今个儿就聊到这儿,往后的交情,还长着呢!   我也抱拳说道:明天再见!   “明天再见。”龙爷也说。   ……   我出了龙爷的办公室,拉着李向博去喝酒,李向博不敢去,就钻头进去询问了龙爷   一句:龙爷,我和水子出去喝个酒?   “去!今天我这胃不行,喝不了,你亲自作陪,陪水爷喝一场。”龙爷挥了挥手。   李向博得了批准,自然高兴,拉着我去了我酒吧喝酒。   我问为啥非要去我酒吧喝?绕那么远的路。   “废话!这边酒吧卖的都是假酒,兑了水的,不说贵不贵,至少味不对!哪像你水   子那么实心眼,卖的酒都是真酒。”李向博哈哈一笑,说。   我咂摸了半天,也没分辨出李向博这是夸我呢,还是骂我呢。   晚上车少,冯春生开车快一点,没一会儿,我们三个就到了我们酒吧。   我们三个卡了个座位,接着开始喝酒,那李向博喝了一口“老烟枪”的酒,直接喊   道:舒服!这味道正点。   “哈哈!正点你就多喝点。”我说。   李向博接着端起酒杯,狡黠的对我一笑,说道:你以为我来你酒吧,真的只是为了   喝酒吗?   “啊?那你还想干啥?我这儿可没有特殊服务啊!”我在酒吧建立的时候,就跟冯春   生商量好了。   我们酒吧,就是看节目和喝酒,不做其余的勾当,什么搞叶子的、搞基的、搞皮.   条的,全部清场,没那么多乌烟瘴气的东西。   李向博说:别把我想得那么龌蹉!我来这儿呢,喝酒确实是一个方面,另外呢?我   可听说了,龙爷喊你,喊的是水爷?   “有这么回事。”   “小子混得凶啊,这辈分现在比我都大了。”李向博哈哈大笑。   我说别开我玩笑,大家都是兄弟,什么辈分不辈分的,还是跟以前一样玩就对了。   接着,李向博压低了声音,对我说道:我来你这酒吧,其实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   因,就是我得给你提个醒——这龙爷,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手段辣着呢!你可小心一点。   我说这个我当然知道,都混得这份上的,谁是省油的灯?   李向博说:不,不!你还真不知道这龙爷的手段。   他说:我今天,接触了几个人,把你们的事,知道了一个大概,说来简单,无非就   是你对付了一个叫阴三爷的高手,然后阴行里头,不少的大人物都向着你了,那郑   九宝,交了信物,算是认你当了老大,然后龙爷也交出了信物,认你当老大了,是   不是这么一个事?   我说是的。   “嘿嘿,估计你们还觉得龙爷上道,是个讲究人?”李向博问我。   我想了想,没否认这个答案,我的确觉得——龙爷不管玩社会的手段有多狠有多辣,   但他今天晚上十分讲究。   李向博冷笑一声,说道:好些事情,你是不知道里头的乾坤啊!别看我是跟龙爷玩   的,但我觉得这次的事,足以证明他的心性,有点狠辣?   我问李向博,说:那你讲讲看嘞。   李向博点点头,继续用比较小的音量,说出了这一次龙爷背后的乾坤。   原来,龙爷曾经当剃头匠时候,遇到的那个贵人,那个阴行大人物,不是别人,正   是郑九宝。   郑九宝在阴行,辈分十分高,有他带着,龙爷自然混得风生水起。   所以,这一次,郑九宝因为阴三爷,劝龙爷放弃现在他管辖的这个黑道区,龙爷就   瞧在以往的“知遇之恩”上,也不可能拒绝郑九宝,当场十分爽快的答应了,要把手   中的黑道区,送给阴三爷!   但这背后,依然有玄机。   就在今天早上,李向博在他的酒吧里,遇到了“阿四”!   阿四这个人,是龙爷的死士。   每个黑老大,都养了“小鬼”,也就是马仔,有些实力很大的黑老大,更是养了“死   士”,阿四就是龙爷的死士,平常拿着高工资,随便玩,不管是去赌场,还是去找   小.姐,都是龙爷买单!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只要遇到了要宰人的、要暗杀的事,阿四都会亲自去做!   做成了没被人发现,就大喇喇的继续玩,要是搞出了大事,风声紧,那就随时准备   跑路。   阿四就是这么一个人,李向博认识他,当时李向博还跟阿四打了个招呼,问阿四干   嘛来了?   阿四说老板要见他,就没多说话了!   可是,阿四仅说出口的这句话,却让李向博知道——今天晚上,有可能要死人。   龙爷要派阿四杀的人是谁?还用问?就是郑九宝!   昨天龙爷爽快的答应,把一个区的黑道权力交出来,其实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只要今天郑九宝敢去找他要黑道的管辖权,阿四就会出手,干掉郑九宝。   我一听,说了一句:毒!   “可不毒咋的。”冯春生说:做事凶狠,这个咱们不批评,毕竟龙爷是当年喋血街头   走出来的,手段不狠,能混到这个位置吗?但这次,明显龙爷是一个表面一套,背   后一套的人,这就有点可怕了,连自己的“恩师”,说杀就杀,这能是一般人吗?   李向博说:所以啊!水子,和龙爷打交道,小心点……这人手段,溜着呢。   冯春生说是得防着。   接着,我一拍脑袋,说道:博哥,你不说就不说,你这一说……我还真就发现问题了   ——这一次,郑九宝先交了信物,作为郑九宝的“学生”,龙爷也跟着交了信物,我以   为龙爷是服我,现在看,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啊!这个龙爷,其实一来想要营造一   个自己很对得起郑九宝的氛围,二来,就是为了找我做阴事!   “这家伙,老谋深算。”我说。   “注意着点吧。”李向博说。   冯春生也叹了口气,说道:水子,没办法啊,这就是江湖!人性纠缠,善恶不分,   人前人后两张脸!江湖中,最可贵的,永远是人心,最险恶的,依然还是人心!你   要争阴行老大,得在这么多“心机鬼”里头纠缠,也是不容易哦。   我捏紧了拳头,的确,这世道是不简单了,那个单纯崇尚实力的时代,早就过去   了,有道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道上的事,乱起来了。   我又问李向博,说:你可知道……龙爷最近被阴事缠身了?   “这个我是知道的。”李向博说:听说是因为一个日本人!   “日本人?”我问。   “是啊!”李向博说:那个日本人,和龙爷合伙做生意,两边擦枪走火一个多月了,   也就是那次和日本人谈合作开始!经常夜不能寐,人也瘦了很多。   的确!   我看那龙爷,有一种不可名状的病态,想来,是和这一次的阴事有关系的。   “龙爷是个谨慎的人。”李向博说:如果他这一次的事情不解决,自然不会和那日本   人合作的,听说,双方合作的利益,非常大!   原来如此。   我彻底知道龙爷交信物的原因了……这人,其实就是为了利益。   李向博说:行了,今晚上我说的事,你们别到处去散!就咱们三个人知道,你们愿   不愿意继续和龙爷处呢?看你们自己,但我还是那句话,小心龙爷,他不是什么好人!   “成。”我说道。   李向博潇洒的走了。   李向博走了,我和冯春生准备讨论讨论,是不是继续跟龙爷处呢,就在这个时候,   我的手机响了。   是墨大先生打过来的电话。   我接了电话,问墨大先生:喂!墨大前辈!是不是给我名单啊?   墨大先生说道:关于争阴行老大的竞争者名单,我明天给你……我现在要告诉你的一   件事,十万火急!   “什么事?”   “阴三爷没死!”墨大先生说。   我说这不废话么?阴三爷本来也没死啊,只是疯了,被我废了两条腿而已。   ps:第一更到了哈!还有两更还在慢慢写啦,么么哒。 第八百八十一章 鬼村(苹果姐冠名)   所属目录:第一卷 发布时间 : 2017-9-5   墨大先生说:阴三爷没死。   我说这不是废话吗?阴三爷本来也没死,只是被我废了两只脚,人疯了而已!   他被他的同伙给救走了。   墨大先生让我不要抬杠,他的真实意思就是——阴三爷没有疯。   “不会吧?”我对墨大先生说:这阴三爷被我整了那么一出,整个人心理都崩溃了,   崩溃到说胡话了……会没死?   “这个我不太清楚。”墨大先生说:我的线人告诉我,说阴三爷发了狠话,这些天,   用泰国的秘术治脚,只要脚好了,要把你们纹身店所有人都抓起来,剥皮!   我说那阴三爷少吹牛逼,我能刚得住他一次,就能刚得住第二次。   墨大先生叹了口气,说道:阴三爷的话,还真不是吹牛逼……他的心病,自然有心门   来防,你能击退他一次,能击退他第二次吗?阴三爷的实力还在那儿呢!   其实我也承认墨大先生的说法。   我说先不急呗——我觉得稍稍想想,那阴三爷应该疯了!   我跟墨大先生说:也许是他的同伙虚张声势在呢!又或者,不过是他的同伙,要借   尸还魂而已!   现在阴三爷被废了,他不能出手了,那些泰国阴人也不好出手……泰国人在咱们的地   盘上,说到底出手还是要谨慎的,不然很容易被围殴啊!   阴三爷是仗着祖上是闽南的,自然敢动手了。   “阴三爷被我废了,动不得手,那些泰国阴人借他的名头出手,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对墨大先生说。   墨大先生说也不是没这个可能性,他说:反正你那边留点心,那阴三爷一伙人,还   是邪性,切莫因为短暂的胜利,整个人就浮了!高手依然还在,警报并没有解除。   我说明白。   这个我还是清楚的,我自己几斤几两,咱还是有点数的,我又跟墨大先生说:名单   明天给我吗?   “当然。”墨大先生说。   我点头,说行。   我挂了电话,跟冯春生说:阴三爷似乎没疯,还扬言要把我们纹身店所有的人,全   部给拉住剥皮!   “剥他奶奶个嘴。”冯春生摸了摸鼻尖,说道:多半是那阴三爷的同伙要出师有名而   已!去他的吧。   我说我也是这么想的。   “先别管这么多。”冯春生说:不要轻举妄动,看看形势再说——而且,还不一定是阴   三爷的同伙发的话呢?   “不一定是阴三爷的同伙发的话?”我发现冯春生似乎是话里有话,就问:你的意思是?   “简单啊。”冯春生说:需要出师有名的,只是那群泰国阴人吗?还有你的同行。   “你是说……”我话还没说话,冯春生打断了我。   他说:没错,我的意思是,还有那些想把你铲除掉的同行,有些人也想争阴行老大   的位置——你是他们的肉中刺、眼中钉——加上你现在击退阴三爷,在行当里头名声大   噪,那些人就更加坐不住了!所以,先假冒阴三爷的名头,发话出来,然后偷摸的   干掉你,免得你挡了他们出位的机会呢!   我听到这儿,心都凉了一截,说:这些人这么凶狠?   “凶狠?你也在做这样的事啊。”冯春生说:你不也是拿着墨大先生给你的名单,到   处清人吗?   “我可没下杀手清人。”我说。   冯春生笑了笑,说:结果是一样的,不过是你想以理服人,以本事服人,那些人简   单粗暴,直接把要争老大的人全部干掉而已!   啧啧!   这阴行老大的遴选越来越近,江湖斗争也越来越白热化了。   我说这个江湖,和我曾经想象的江湖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冯春生问我。   我说我想象中的江湖——鲜衣怒马、铁血柔情、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阴人江湖里有这些东西。”冯春生说:同时还有尔虞我诈、阴狠狡猾、背后捅刀   子、借势压人!一样的!有光明就有黑暗——水子,你是一把火,你为人正气,你这   把火烧得越旺,这阴行江湖就越有江湖的样子,你这把火烧不着了,这江湖又得成   一个乌烟瘴气的名利场。   哎!   冯春生一口喝光了面前的酒,站起身说道:名场利场皆是戏场,做下了泼天富贵,   冷药热药都是良药,医不尽遍地炎凉!水子,你就是阴行江湖的一剂良药,无数双   眼睛盯着你呢!你的路不好走……但是……却足够体面。   我也笑了笑。   冯春生说他喝酒喝得差不多了,准备回家了。   我问冯春生:春哥……先别走,明天龙爷的事?怎么说?   我开头不知道龙爷是这么一个人……就答应了他的阴事,但现在,才知道龙爷的人   品,我有点不想给他做阴事了。   所以,我想问问冯春生,到底是做还是不做?   “千金买骨!值当。”冯春生点了一根烟,伴随着烟雾,他离开了酒吧。   我听冯春生这意思,这生意还是得做啊!   千金买骨——我现在要做的事就是千金买骨——那龙爷先不管是不是为了利用我才交出   信物的,但他交了信物,我就得帮他忙,就要给闽南阴行的人一个信号——只要给我   交信物,我就罩你,我就帮你的忙。   这个信号给出来,才是最重要的,至于那龙爷和日本人合作?跟我有啥关系?现在   多少日本人和中国商人合作?   那龙爷表面一套背后一套?跟我也没关系,等我做完了这桩阴事,你走你的阳关   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我暗自给冯春生,竖起了一个大拇指——冯春生看大局,看得还是透彻啊。   ……   第二天一早,我让龙二先偷偷出去打听“阴三爷”的事,看看“阴三爷依然能发狠   话”,到底是有人炒作舆论,还是阴三爷的伤是真的不重。   我呢,则打开了门,开始做生意,我也等生意,等着龙爷过来呢。   大概九点半的时候,龙爷真的来了。   龙爷开着一辆奔驰s级过来的。   看来,龙爷是真心喜欢大奔。   他下了车,手里提留着一个小礼品盒,走进了我的店里,进门拱手说道:第一次来   拜阴阳刺青师水爷的山门,见谅,见谅!往后再论,大家就都是兄弟了。   我笑了笑,说你龙爷我可高攀不起——请!   龙爷大踏步的走了进来,同时,把小礼品盒递给了我,说道:带了一点小礼物,不   知道水爷欣赏不欣赏。   我接过礼品盒,说当然欣赏了。   “别,别!直接拆开,不满意啊,我再给你换。”龙爷说。   咱们中国人收了礼物,都不当面拆开的嘛,但龙爷既然说了,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   我三下五除二的打开了小礼品盒,发现里面躺着两个核桃。   红皮核桃,是文玩核桃。   要说搞文玩,店里龙二就是一把好手,他对文玩有着十分大的兴致,不过,龙二主   要玩的是“章子”,核桃偶尔也玩,但玩得不多。   我抓过这两个文玩核桃,仔细的看了一阵子,这核桃上头的包浆十分圆润,包浆也   厚重,油光发亮的,十分漂亮,核桃还有点大,我一只手也不算小,也就能握住这   两核桃。   我眼力不行,冯春生有眼力啊,他一瞧,就跟我说:这东西……不是普通人玩得着的。   “哟!冯大先生有研究?”龙爷外头,看向了冯春生。   冯春生哈哈一笑,说道:那是自然……你这核桃,原产地就厉害,产自老北京城里的   一颗老树“闷尖狮子头”,这颗树上出来的核桃,核桃有四条棱,这四条棱十分粗,   而且硬,线条大概一致,更奇特的是,这颗老树上的狮子头核桃啊,都天生不用雕   刻,自成画卷,有的像人脸,有的像山水,十分漂亮。   “这棵树以前结的核桃,都是直接上贡给紫禁城了,老百姓玩不上。”冯春生说:解   放后,闷尖狮子头老树死掉了,这些四棱鬼脸核桃,自然成了孤品,这几年,拍卖   市场上,价格那是不低,破百万都是寻常价了。   龙爷竖起了大拇指,说:厉害!我这对核桃,把玩七八年了,当年就是我从北京的   一个赌徒手上收的,那人的祖上,在朝廷里当大官的,可惜到他这一代,不行了,   家产变卖个一干二净,我花了三十多万,在他手上弄过来的。   “那是捡漏了。”冯春生说。   龙爷哈哈大笑,直接让我把核桃给收起来。   这龙爷,钱这方面还是不错,上来就是一份大礼,我把核桃递给了冯春生,冯春生   直接就搓上了这对狮子头核桃,足见他是真喜欢。   他则对龙爷说:龙爷,今天你的大礼很丰富啊!我水子没得说,你把你的阴事说出   来,我给瞧瞧。   “行。”龙爷再次拱手,接着坐在了沙发上,跟我说道:我每天做梦啊,都梦见一个   村子!   “什么样的村子?”我问龙爷。   龙爷说道:一个鬼村——整个村子里啊,我晃荡来,晃荡去,都见不到一个人……最   后,我情不自禁的走到了一个野坟堆的面前,我当时也不知道为啥,就跪在了那坟上。   忽然,坟堆里,伸出了几百只惨白的手,来抓我的衣服……然后……然后!   说到了“然后”这两个字,那龙爷的额头上,没来由的冒出了一排排的冷汗。   ps:第二更到了哈!本来今天晚上还有一章补更的……但今天状态不太好,写得太慢了!所以,跟大爷们告个假期,再延期一天,也就是明天补上哈,实在对不住各位大爷、娘娘啦。 第八百八十二章 梦中人(瓜瓜冠名)   说到了“然后”这两个字,那龙爷的额头上,没来由的冒出了一排排的冷汗。   他似乎想到了十分可怕的事情,整个人的脸都在打着颤。   我伸手,握住了龙爷的手,给他带去一些稳定的力量。   龙爷说:然后……然后那个坟堆里的手,把我拽到了那个坟堆里面……然后,我感觉,   那里,无数的人,在吃我的肉,啃我的骨头!   我问龙爷:然后呢?你这个噩梦,做完了吗?   “做完了。”   龙爷说:我的噩梦,每天都到此结束,其实其中的惊悚程度,水爷,说实话,我连   十分之一都讲不出来。   这个我是相信的,人的梦境里面,许多感觉都是极其真实的,越是记得清楚的梦   境,越是真实。   有真实感觉的“**”之旅,其中的可怕程度,不需要赘述。   我问龙爷:你每天晚上都会梦到**吗?   “对!每天晚上都能梦见。”   龙爷说。   我点了点头,又问龙爷:你这梦境,是什么时候开始?   其实我知道龙爷的梦境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昨天李向博已经跟我说了,说龙爷的梦   境,其实就是要和几个日本人合作做生意的时候,才开始的。   但这话,我得装作不知道,不然我说出来了,龙爷必然知道是李向博说了他的事,   卖了他!这不是给李向博找麻烦么?   龙爷皱了皱眉头,说道:这个……这个也得说吗?   “当然得说了。”我说:但凡阴阳之事,都是有因有果!没有因由,如何结果?你得   说说你什么开始做这个**的梦,我也才能知道,如何帮你的忙。   “行吧。”龙爷想了很久,说道:那我就说了,一个月前,有几个日本商人,找上了   我,要和我合作?   “合作哪方面的事?”我问龙爷。   龙爷的脸撇了撇,接着微笑起来,说:也没什么事?咱老本行干啥的?混黑社会?   以前混呢,现在都是做生意,我是做桥梁包工程生意的,最近刚包了一座中大型的   桥梁,那日本商人,想和我一起做这一波生意,他出资金,我们出技术?   “我们出技术?日本人出资金?”我问龙爷。   龙爷应了一声后,说道:对啊!有什么不对吗?   “这日本人工业技术不是全世界前几的么?怎么还用咱们出技术?”我问龙爷。   龙爷哈哈大笑,说道:水爷,这你就孤陋寡闻啦——有些技术,的确日本人厉害!但   要说造桥技术,你可听过这么一句话吗——世界造桥看中国,中国造桥看武汉!咱手   上的班子,那都是从武汉请过来的,技术刚刚的,当然咱们也修不了多大的桥,没   那个资质啊,可是我们修的桥,绝对是美轮美奂,古香古色的!   我这才点了点头,说:也就是说,你这次出事啊,就出事在要和日本人合作上。   “对的。”龙爷说。   我抬起头,问龙爷:敢问你祖上,有没有谁在打过抗日战争,或者你们家里,谁是   死在日本人手上呢?   咱么国家祖上死在日本人手上的几率,还是不小的——毕竟当年……   龙爷想了想,说:我好像没听过这事啊,我父亲就是一个工厂的工人,我母亲就是   一个专门给人带孩子的,没听说家里有“抗日”的优良基因啊,也没听我父亲对日本   人有什么血海深仇啊!   他还说:我小时候陪我父亲看了好多抗战电影,也没看到他有什么特别的情绪。   我点点头,说:你这是梦境,那我就先找个和梦境专业对口的人来给你检查检查,   给你龙爷做个催眠,没什么问题吧?   “你水爷在场监督着吗?”龙爷似乎不太信任催眠。   也是,龙爷知道太多的秘密了,他很怕心里的秘密被人挖出来,自然对催眠有些抗拒。   我对龙爷说:我当然在场家督了,我于水的人品,只怕你龙爷是有所耳闻的!   “自然!”龙爷举手说道:我要不信你于水,能找你办事吧?   “那就请!”我指着陈词的心理诊所,说道:去里面瞧瞧呗!   “可以!”   龙爷站起身,跟着我一起去了陈词的心理诊所。   话说最近陈词的活儿还真多,没事就玩玩小虫子,似乎还在炼她自己的蛊虫。   我进去的时候,陈词正在跟一只天牛在逗弄着。   见我进来,她抓过一个盖子,把“天牛”给盖住了,然后问我:水子,找我什么事?   “哦!这我一朋友,想找词词你做个催眠。”我对陈词说:他老是做噩梦。   “是吗?”   陈词点点头,指着一张床,对龙爷说:你躺上头。   “好。”   龙爷是个人物,去什么地方都不虚,来了我这儿,也是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让他   怎么做,他就怎么做。   他往那床上一趟。   陈词走到了龙爷的边上,开始给龙爷做催眠引导。   很快,龙爷进入了催眠状态,闭上了眼睛,嘴唇稍微有些蠕动,整个身体十分放松。   陈词说道:以往,你都是利用梦境,梦到那个奇怪的梦,这一次,我引导你的潜意   识,让你进入梦境,让你清晰的看一看你的梦。   接着,她伸手,点住了龙爷的眉心,说道:你仔细看,你这儿有一束光,看清楚   了,你就瞧着光源走。   我一旁看得新奇,这催眠,的确套路多啊!   很快,龙爷的脸,扭曲得不成样子,似乎十分痛苦的样子。   陈词继续说:是不是感觉那有光的地方,是一个山洞,挤得你很难受?你要拼劲全   力去挤。   那龙爷的脸,继续扭曲着,扭曲了三四分钟后,忽然,他的表情,变得十分恐惧起   来,似乎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我看向陈词,问:他这是开始瞧见自己做过的那个噩梦吗?   龙爷稍微点头。   陈词继续引导:你是不是见到了你的那个**,你用比较低的声音,告诉我,那个   **长什么样子?   “到处都是梯田。”龙爷开始用木讷的语言说了起来:有低矮的房子……到处都是茶叶……   他一边说着,我一边拿起了纸和笔,开始画了起来。   等龙爷说得差不多的时候,我的纸和笔也画得差不多了。   这幅画上,有很多人,茶田种在山上,形成了独特的梯田。   有一个村子,村子十分漂亮。   这就是龙爷梦境里面的那个**,但我怎么觉得——这个**,挺漂亮啊!   陈词在给龙爷做完了催眠之后,又说:我察觉到,你整个人很疲惫,现在你需要睡   眠,听到我的响指之后,你就会进入到一个甜美的睡眠环境——然后美美的睡上一   觉,等你再次醒来,你会变得精力十足。   “三、二、一!”陈词弹了一个响指:啪!   这声响指之后,龙爷的头一歪,直接打起了鼾声。   他从催眠状态,进入到了睡眠状态。   陈词则坐下来,跟我说道:这个龙爷,很不对劲。   我问哪儿不对劲。   我能够感觉,他在睡眠之中,大脑异常活跃。   “哦?这个?”我问陈词:有什么说法吗?   陈词笑笑,说道:当然有,我自从和你接触了之后,我就开始试图用科学的角度,   去钻研阴事里的东西!以前有很著名的科学家说过——科学的终点是神学!我仔细研   究过,发现,每一个被鬼魂上身的人,她的脑活动,异常激烈!我就可以解释——鬼   魂控制人,是通过脑电波这种东西来控制的,也就是鬼魂给人下的幻象。   “人有了幻象,就会自己吓自己,最后直接把自己给活活吓死。”   “这位龙爷的脑活动异常的剧烈,可以说明,确实有鬼魂,在他身上使坏。”陈词   说:而且,还有很奇怪的一点,这个龙爷的脑活动,在剧烈到了一定程度之后,又   会忽然安静下来。   我说这代表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啊,就是有人要弄死你,但最后,又撒手了,舍不得弄死你。”陈词笑   着说:这里头的意思,你应该明白了。   “明白!”   我点点头,对陈词说。   有一种人,在因为某些原因要杀你的时候,会十分纠结,这类人是谁——亲人!   亲人在杀亲人的时候,会有一种很纠结的情绪在这儿。   所以,要办掉龙爷的,还是龙爷的亲人。   其实我开始没猜错,也许,龙爷的祖上,真有那种和日本人有血海深仇的,这个   “**”,是龙爷祖上,要警告龙爷的一个方式。   话说,接着,我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就是白衣獠。   其实我知道,白衣獠有几次机会,可以置我于死地,但最后,他还是放我一马了——   至少,他在抢逍遥王尸体的时候,完全可以先把我给击毙的,但他没有下那个死   手,也有点像龙爷这次的状态——要杀你,却很纠结。   我现在有足够的把握,证明白衣獠的真身,似乎和我关系十分亲切——他到底是谁?   难道他真的是我师父,或者我的父亲?   我挠了挠头,把这些念头全部给排解了出去,等着龙爷睡醒。   龙爷一直睡到下午两点多,才彻底醒过来了——他醒过来之后,这儿又发生了一件很   奇怪的事。   ps:第一更先到哈!第二更继续写,么么哒。 第八百八十三章 龙家祠堂(二狗子冠名)   龙爷醒过来之后,这儿又发生了一件很奇怪的事。   那龙爷醒了过来,我直接把面前画出来的图案,递给了龙爷,说:龙爷……这就是你   梦中的**,你过过目,瞧瞧看,有没有什么玄机。   龙爷拿过了我画的图,才看了几眼,顿时,大惊失色。   我问龙爷:怎么,这个地方,你见过?   梦里面出现的一些场景,很有可能是我们见过的场景,要么是以前见过的,代表   “象征”,要么是以后遇到的,代表“预兆”,龙爷见过这个**的场景,也不是没有   可能。   龙爷摇了摇头,对我说:水爷,其实……这梯形茶田,咱们闽南多的是,这样的地   方,我也分不出见过还是没见过。   这个是的,闽南也是一个产茶大省,梯形茶田的话,太多了,就算见过,也不一定   就是画里的这一个。   接着,龙爷指着画上的一个小男孩说道:但是这个人,我认识!   “你认识这个小孩?”我指着小孩说。   龙爷问我:你看着小孩脸颊上的那颗痣,是不是长在嘴角,像是一块生姜一样,痣   还比较大?   我说是啊!这都是我根据龙爷在被催眠时候,描述的模样画出来的,我自然不可能   添油加醋的去画。   龙爷听了我肯定的回答,立马点头,说道:如果画的是真的——这个小男孩,可能是   我的父亲!   “你父亲?”   我盯着龙爷。   龙爷点点头,说道:没错!就是我父亲,我父亲的嘴角,就是这么一颗痣,小时   候,我老被其余的孩子嘲笑,他们嘲笑我的点,就是我父亲嘴角的那颗痣,嘿嘿,   想来也挺有趣的。   我又问龙爷:那你父亲呢?   龙爷的表情有些悲伤,他捂住了半张脸,说道:死了!老早就死了,我十二岁那一   天,我跟我父亲说,想吃绿豆饼,我们家小时候,条件其实还可以,我父亲是工人   嘛!那时候工人赚钱算是比较猛的,我父亲那天晚上,骑着他的二八大杠的自行   车,去夜市给我买绿豆饼,但就那天晚上,他没有回来……他被一辆车给撞死了,撞   死他的,是一辆解放大卡,七八米长的车子,把我父亲给碾得不似人形了。   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我对龙爷说:对不住!   “都是往事啦。”龙爷说:哎……对了,水爷,我这阴事?到底是沾惹了什么?   “估计还是和你祖上有关系。”我对龙爷说:你爷爷你见过吗?   “没见过。”龙爷摇了摇头,说道:我自打懂事起,我就没见过我爷爷,我爹也没跟   我说过我爷爷的事。   “那龙爷得寻根啊,找到你曾经真正的故土上去瞧一瞧。”我对龙爷说。   这事,估计就是龙爷祖上的事,但现在,龙爷根本没见过他爷爷,说明,龙爷的祖   籍地,其实不是我们市里,他应该是外面迁过来的!   “怎么寻根?”龙爷说:莫非我祖上,还真有点“抗日文化”,不至于吧?   我笑了笑,对龙爷说:龙爷……既然事你撞上了,我这儿有两个解决办法。   “你说。”龙爷让我说。   我说第一个办法,就是你直接停了和日本人的谈判,反正你有技术,也不差资金,   搞个桥梁,也用不上日本人。   龙爷摇摇头,说现在生意要做到国际上去嘛,和日本人合作,还是要合作的,没了   这次机会,得丢掉很多赚钱的机会!   我笑了笑,心里却极其的鄙夷龙爷。   我不是鄙夷龙爷和日本人合作,现在都是全球化经济,和日本人合作的事,放现   在,也没必要鄙视,很正常,咱们国家还和日本人一起做汽车的,什么一汽丰田、   广汽本田,都是咱们国家和日本人合作的品牌。   我真正鄙夷的是——龙爷没说实话!   他和日本人合作,绝对不只是桥梁这么简单,只要他和日本人之间,还有什么其余   的勾当、来快钱的勾当,我也不想问,也不想提,管他的呢!   现在龙爷不答应我的第一个办法,那我只能说第二个办法。   我对龙爷说:那就只能搞出第二个办法了。   “什么办法?”龙爷说。   我说:用阴阳绣,帮你寻根!寻到你曾经,你爷爷、你太爷爷他们居住过的地方   去,瞧瞧你爷爷和你太爷爷他们,是不是和日本人有过什么瓜葛?   “这可以。”龙爷说:你阴阳绣,怎么帮我寻根?   我说简单。   阴阳绣,绣阴阳,生死富贵,出入平安。   问生死都可以,问路就不行吗?   我对龙爷说:你本姓,可是姓龙?   “是!”龙爷说。   我说行,那我就给你纹一个“龙家祠堂”的纹身出来。   “这个……这个纹身,能让我寻着根?”龙爷问我。   这时候,一直都坐在旁边喝茶,把玩着“狮子头”核桃的冯春生,终于开口了,他对   龙爷说:龙爷……实在话,你别问那么多……相信水子!水子的阴阳绣,附阴阳之力,   厉害得紧呢!   “哦?”龙爷看向了我,又看向了冯春生,说道:那行!我不问了,纹!   我让龙爷躺在纹床上,我则直接去了里间,准备调颜料。   这档口,冯春生闪身进来了,他外面大喇喇的,其实心里也七上八下的,他偷偷询   问我:水子,你这纹身,真的能帮龙爷寻根?龙家祠堂?这听起来怎么不太靠谱?   “哈哈!”我对冯春生说:纹身不能寻根,鬼魂却能!我纹个龙家祠堂,是想让龙爷   身边缠绕着的阴魂住进祠堂——也就是龙爷的父亲或者爷爷、太爷爷,他的鬼魂进来   了,咱们再问一问!自然能问出一些事来!你把金小四喊过来,我这纹身上身了,   得让他过来请神!   “明白了。”冯春生说:先请祠堂安坐,再来萨满请神!好手段,我喊去了。   “去吧。”我跟冯春生说。   ……   我这边鼓捣了半个多小时,我的颜料配好了,我走到了纹床上,让龙爷把衣服给拖了。   龙爷把衣服一脱,一身的腱子肉!   好家伙,我这才知道——这龙爷,绝对是一个练家子——不是练家子,在他这个年纪,   没办法把身材保持得这么好的。   我指着龙爷的心脏说道:这心上纹身,走的手法,叫“怀”,龙家祠堂,得住在你的   心里,这纹身,也得纹在你的心上!   “可以!”   龙爷躺好了,让我动手。   纹身倒是好做,我做了一个半小时,给纹上了“龙家祠堂”。   线条勾勒出的祠堂,祠堂的大厅里,有一张香案,香案上,摆着一溜灵位,每个灵   位,我都用了“无具象”的手段,只在灵位上,写了一个“龙”字——其余的字,我就没   写了。   在我这纹身做好了的时候,金小四被冯春生喊进来了。   金小四一进门,就问我:给谁请神。   我指了指龙爷,说道:给这位龙爷请神。   龙爷坐起身,对我说:还要请神啊?这个……好像是东北那边的阴术吧?   “那必须的。”金小四大喇喇的说:东北金牙萨满,我叫金小四!我的请神,四方揭   谛,八方水土,都能给你请来,把心放肚子里!   这金小四也是能吹牛逼——还请四方揭谛呢?他师父大金牙也请不了啊。   “那我需要做什么?”   “什么都不用做,闭上眼睛就行。”   金小四喊了一声:嘿!   一声沉喝之下,那龙爷闭上了眼睛,身体动弹不得。   金小四问我:请哪方面的神?   我指了指龙爷胸口上的“龙家祠堂”的纹身,说:他身边,家里人的阴魂缠绕,你请   就是了。   我感觉金小四都不需要花什么力气,按照陈词说的——和龙爷作对的阴魂,就在这身   边呢,也许,就在我身后、在冯春生身后也说不定!   “那成。”   金小四猛的喊了一声:龙氏宗亲,血脉相承,对龙爷龙道远有点什么不满意的,来   祠堂里坐坐!龙爷有做得不对的事,出来唠唠嗑,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请!   说完,金小四直接从挎包里面,掏出了一把黄陵纸钱,对着天上一撒!   我开头就觉得这次金小四不用花太大的力气,还真是,这金小四的阵仗还没彻底摆   开呢,龙爷就有反应了。   龙爷胸口的“龙家祠堂”的纹身出现了一些变化。   “龙家祠堂”里的灵位,我用的都是“无具象”手法嘛,都只写了一个龙字。   但现在,最中间的一个灵位,字变了。   上头写了“龙市宗族龙上刚之灵位”。   这上身到龙爷身上的阴魂,叫“龙上刚”。   这阴魂上身了,我就得问问了。   我问道:敢问这位龙上刚老爷子,是龙爷的什么人?   “我是他爷爷!”龙爷猛地怒目圆睁,整个人气质都变了,说话的,明显就是他身体   里的鬼魂——龙上刚!   龙上刚咆哮起来:这龙道远,简直是一个孽畜!畜生都不如的东西!我这些天,都   想弄死他,清理门户!现在既然有几位高人当旁证,那我也就稍稍收敛收敛脾气,   给龙道远一个机会,晚上带他来武夷山的金牛村!   这句话说完,龙上刚的鬼魂,似乎就飘走了,因为龙爷胸口上的那个纹身里——龙上   刚的灵位又恢复成了原样!   我笑了笑,把龙爷喊醒了,说道:龙爷,你祖宗刚才发话了,让我们带你去武夷山   的金牛村!你祖宗似乎对你不咋样啊。   “莫非真是我和日本人合作,才让我祖先,这么生气的?”龙爷问我。   我摇了摇头,我觉得事情,不是这么简单……咱们国家和日本,曾经有一波滔天血   仇!但现在,中国人和日本人合作生意的太多了,要是各个都闹一下,这世道不就   乱了吗?我估计,这里头,肯定还有玄机,不是那日本人有玄机,就是这龙爷有玄机。   ps:第二更到了哈!然后第三更补更正在写哈。 第八百八十四章 黑驴子、傻女人(补更)   我估计,龙爷这事里头,还有玄机。   龙爷盯着我,问:缠着我的,是我爹,还是我爷爷?   他那模样,有些囧,看上去有些好笑。   这黑道大佬也是人啊,是人就有害怕的东西……他现在这模样,虽然很正常,但的确   滑稽。   我对龙爷说:你爷爷!   “哦。”龙爷点点头。   我对龙爷说:晚上带你去一趟武夷山吧——你爷爷交代了,武夷山的金牛村,得带你   去一趟!   “不去……能行吗?”龙爷说。   我说行啊……只要你愿意继续每天晚上,做那个很凶恶的梦。   龙爷听到了这儿,摇摇头,说去一趟就去一趟呗。   我和冯春生、龙爷都上了他的大奔车。   要说这有钱人就是好,这大奔车一上去,和我那小破车就是不一样。   这车的档次太高了,只要能摸着的地方,都是软的,安逸得很。   我和冯春生在车上坐着,车子一开,睡意立马就上来了,太舒服了。   等我们两个人醒过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出现在了武夷山的一座山峰的小村子里。   这小村子修得还不错,现在很多村子,都现代化了嘛!电、水、煤气、网线,一个   不缺,房子也修得很漂亮。   我们在金牛村的村口下了车。   龙爷问我:现在怎么办?   我说等我瞧瞧再说,我抬头看了一眼这座金牛村所在的小山峰,我发现,这山上,   接近山顶的地方,似乎有雾气,那雾气,看起来不太正常。   不光是我看出来了,冯春生也说:俗话说,紫气东来……讲的是有福气,这山上的雾   气,有些血光……是有祸事啊!   其实不用再指路了,我和冯春生都知道,龙爷要上的地方,就得是上顶那段有雾气   的地方。   不过,这样的地方,我们带着龙爷上去,不太保险,谁知道上头有什么妖魔鬼怪呢?   他们要害龙爷呢?龙爷现在是我们的客户,我们自然要保他。   咋整?   我和冯春生对视了一眼,冯春生出了一个主意,让龙爷的司机,去村里打听打听,   看看村子里有没有智力有些缺憾的女人,也就是咱们说的智障,另外再去打听打   听,看看有没有黑驴子。   其实驴子这个东西,我们省份里,现在还真不好找!   谁家现在养驴子啊?以前养得也少,北方一代养得才多。   但别说,司机很快回来了,他打听到了,这个村子里,还真有傻子女人和黑驴子。   我有些奇怪了,就问司机:这傻子女人好找,这黑驴子也能找到?   “是啊!”司机说:这个村子里,主要是做茶的——做茶里头,有一项是磨茶,是做   “普洱茶”的工序,村子里有一家手工制作普洱茶的,就买了一头驴子拉碾子磨茶。   冯春生说道:天助我们!你去村子里,花钱把那傻子女人和黑驴子弄出来,咱们要用。   “这个……给多少钱合适?”司机问我们。   龙爷呵斥一声:这点事不会办吗?人家要多少,就给多少。   那司机唯唯诺诺的进村里了。   冯春生又喊了一声:记得给那女人穿一身红色的衣服!   “知道了。”司机说。   龙爷看冯春生吩咐一阵,搞不清楚到底为啥这么干,就问冯春生:咋回事啊?还得   准备一个傻子女人和一头黑驴子?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冯春生说道:这是在探路呢!那黑驴子通灵,瞧见了什么脏   东西就喊,这是第一道警报,第二道警报,就是那傻子女人,一旦傻子女人开口,   咱们就得撤!立马就撤,那里头的东西,大凶!   “哎!”龙爷听了我们两人的安排,竖起了大拇指,说道:兄弟们专业哈!   我笑笑,这时候再怕马屁,只怕也没用啊。   要说有钱好办事,没过半个小时,那司机就出来了,他拉着一头驴子,驴子上,坐   了一个痴傻的红衣女人。   冯春生说:走!上山!   我们五个人,外加一头驴子,就开始上山了。   在我们都快要走到那团雾气的范围的时候,冯春生站住了:等等。   “咋了?”我看向了冯春生。   冯春生摇了摇头,说道:不对劲啊!   “怎么不对劲?”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指着那团雾气说:那地方,风水十分糟糕,算是风水里面的大凶之地!但这   座山哈,算是风水里面比较不错的位置,叫“盘龙山”。   风水之中,分无龙、养龙、盘龙、冲龙、腾龙、旋龙。   盘龙山算是有龙盘着,但这龙还不是特别成气候,可已经算很好的风水了。   好风水的山里,怎么会出一个大凶之地呢?   “有人改过这儿的风水。”冯春生说道:这改风水的人,还是高人!   “比你如何?”我问冯春生。   “比我强多了,能改这儿风水的人,堪比袁天罡、李淳风!”冯春生如此说道。   袁天罡和李淳风是什么人物?那是两人合力,做出了“推背图”的奇人。   现在冯春生拿着两个人做类比,可见改了这儿风水的人,到底多牛!   这雾山里头,有高人?   冯春生说道:走吧,走一路看一路!   我们几个人,重新启程。   在我们接近那雾气的边缘的时候,忽然,坐在那傻子女人胯下的黑驴子,疯狂大叫。   “啊哦……啊哦……啊哦!”   驴子一阵凄厉的叫声,同时,止步不前,让我们每一根神经都绷紧了。   不至于吧?   这龙爷的一点阴事,竟然凶险到了这个地步?   龙爷颤抖着声音,问我:这个……我还是回去吧。   “不和日本人做生意啦?”我问龙爷。   龙爷摇摇头,说道:生意还是要做,但是……我就不管那么多了,不就是每天做噩梦   吗?做!   “哼哼,龙爷,你是真的不知道因果啊。”冯春生呵斥道:这儿脏东西这么凶,你如   果回去不和日本人断关系,这东西找上门了,你扛得住?噩梦?现在是噩梦,往后   就是杀人梦了。   接着,冯春生又说:而且,我们帮你平阴事,算和你挂钩了,这些脏东西会不会找   上我们?   “所以,只要龙爷你给一句痛快话!你说回去和日本人断了关系,我们就走!如果   你不说出这句痛快话来,咱们今天还真走不了!”冯春生如此说道。   龙爷咬紧了牙关,憋出了一个字:走!   “走。”冯春生也说:先看这傻子女人说不说话吧,她不说话,咱们继续走,她说话   了,咱们就撤,明天带着仓鼠和龙二过来。   我说成。   我们五个人,继续往前走,最惨的是那司机,他其实和这事完全没关系的,可是他   拿了龙爷的工资就得干活啊,他一路上,一惊一乍的,一匹山狼的啸月,差点吓破   了他的胆子,而且黑驴子现在不走了,那傻女人还得他背着走。   很快,我们走到了迷雾里面,不停的走着,走着。   也不知道走到哪儿了,忽然……那傻子女人开口了。   这傻子女人一开口,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龙家逆子跪下!”   这阵声音,没把我们吓出屎来。   冯春生连忙招手:扯呼!   这时候再说走,还走得了吗?   我们几个人的脚底下,仿佛都生了根似的,扎在了地面上,挪动不了半分。   “龙家逆子跪下!”   “远娃子!你辜负了村子里对你的恩情。”   “元娃子,你还是人不?”   “村子里的人,都是为了你们家死的,现在你恩将仇报啊!”   各种各样的声音,从傻子女人的嘴里说了出来,听得我都心脏快爆炸了。   龙爷也是胆战心惊的,额头上全是冷汗,他的手脚,也在不停的发抖。   接着,这浓雾里面,竟然伸出了几百只枯瘦的手,要去抓龙爷。   这些手钻出来的一刻,我感觉我们可能要跟着龙爷一起完蛋了。   我们站着的地方,就是鬼村啊!   接着,我们瞧见,那背在司机背上的“傻子女人”,脸上浮现出了狰狞的表情,她恶   狠狠的说道:吃了这远娃子!   “吃了这不肖子孙。”   “剥他的皮,嚼碎他的骨头!”   “吃了他!”   我看着傻子女人的模样,真有点头皮发麻!   就在这个时候,那傻子女人嘴里嘈杂的声音,传出了我在纹身店里听到的声音——龙   爷他爷爷——龙上刚的声音。   “我孙子也是一时被懵逼了心智,大家行行好,给我们龙家,留下一条独苗吧。”   “龙家世世代代在这山上当郎中,对大家也有一些恩惠,大家看在这恩惠上,看在   我龙上刚的面子上……饶他一命吧。”   “不行,我要嚼碎他的骨头。”   “杀!杀!杀!”   我是听出来了,这里头的冤魂极多——所有的冤魂,都和龙上刚认识,所以一口一口   “远娃子”的喊着龙爷!   只是,这个村子说他们是因为龙爷才死掉的,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这和龙爷跟我们讲的,完全对不上啊!   现在,龙上刚求大伙,饶了龙爷一命,我估计也是独木难支——这儿太多的冤魂,想   要龙爷的命了。   不过!你要龙爷的命,是一方面,但是……我和冯春生的命,得择开吧?   我朗声对龙上刚说道:龙老爷子听得见我说话吗?   “听得见。”傻子女人的嘴里,传出了龙上刚的声音。   我问龙上刚:你让我和我春哥当旁证人,带着龙爷上山!这件事我们办了……但是,   你们和龙爷有仇有冤,为什么要拿住我们兄弟俩?事可不是这么办的。 第八百八十五章 三眼道人(zq冠名)   我质问龙上刚,你要搞你孙子,把我和冯春生骗到这鬼村来?事情可不是这么办的。   龙上刚借傻子女人的嘴说:放心!两位,你们囫囵身子上的山,就一定是囫囵身子   下的山,这儿所有的冤魂,生前都是好人!不会为难你们的,我们只想质问龙道远。   哦?   有了龙上刚的话,我就放心了,不管龙爷保不保得住,我和冯春生的命是保住了。   但龙爷怎么说也是我的客户,只要他没有死,我就得花最大的力气保他。   我对龙上刚说:阴阳之事,皆有因果!甭管你们怎么对付龙爷,这因果得说说呗?   不然你让我当什么旁证,就是让我们来看一场惊悚大戏的吗?   龙爷这时候有些认怂了,直接跪在了地上,说道:爷爷!你们要吃我的肉、嚼碎我   的骨头,我都认了……但是,这么不明不白的让我死——我不甘心啊。   龙上刚叹了口气。   那些冤魂们又伸手去抓龙爷了,同时还叫嚣着。   “管他的呢!先吃了他再说。”   “这小贼与仇人为伍,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现在都死不悔改,还说什么。”   几百双手,又来抓龙爷。   就在这时候,我们听到了一阵清啸。   接着,一阵中气十足的声音,传了出来。   “诸位,冤有头,债有主!今儿个,我憾龙先生站出来,说一句公道话,不知道你   们听是不听。”这阵声音,真的如同仙音,传到耳朵里,还嗡嗡个不停。   听了这声音,冯春生直接凑到了我的耳边,说道:水子!开头我不是说,这个山   里,有高人吗?   没错!   冯春生走在半山腰就看出来了,他说这雾村里面,是一个大凶之地,但整座山是   “盘龙山”,风水极好,好风水的山里怎么出了一块恶地,肯定是有高人改过风水的。   他还说,这个改风水的人,水准不亚于李淳风和袁天罡。   现在,冯春生听到“憾龙先生”四个字,差不多知道这高人到底是谁了。   他跟我说:憾龙先生,算是解放前,十分出名的风水先生了!那个时代的风水第一   人,他名声大噪的五年,无数的牛逼人物,都找了他算命、问前程、测字,当时不   管谁请他过去,管你高官富贾,他憾龙先生都是座上宾。   这叫“学得屠龙术,卖与帝王家”。   不过,这憾龙先生名头是相当大,可惜,在解放后那几年,忽然销声匿迹。   江湖本来就擅长遗忘,没过多久,憾龙先生再也没人提起——只是玄门中人,偶尔还   会追忆一下曾经“风头一时无两”的憾龙先生。   冯春生说:憾龙先生其实在刚刚出道的时候,就被当时上海的大佬杜月笙邀请过去   了,请他测字。   “他给杜月笙端过去一盘菜——小葱拌豆腐。”冯春生:这道菜是一道小菜,但却让杜   月笙气得不行——这小菜是什么意思?一穷二白啊!这憾龙先生不是骂人吗?当时杜   月笙很不爽憾龙先生,饭局结束,找人要教训憾龙先生,废他一双招子。   可惜憾龙先生背后也是有人,几经周旋,憾龙先生销声匿迹了好几年,一直到杜月   笙后来被迫到了香港,憾龙先生才重新出来摇旗,名声大燥了五年。   他能迅速火爆的原因,也大概就是给杜月笙测字十分准确——谁能料到当年雄霸十里   洋场的杜月笙,真的如他测字的那样——一穷二白。   我听了冯春生的说法,算是知道了这憾龙先生的来路了,这是消失了好多年的高人啊。   现在憾龙先生站出来说话了,其余的冤魂那都尤其给面子,整个鬼村雅雀无声了。   憾龙先生又问我:前面两位阴行兄弟,报个名字吧。   我拱手说道:阴阳刺青师于水。   “伏羲神卦冯春生。”   “幸会,幸会。”憾龙先生说道:我们明人不做暗事!既然你们人都来了,那这雾气   遮遮掩掩的,就没什么意思了!   说完,憾龙先生再次清啸了一声。   呼呼!   整个鬼村的雾全部散开了。   鬼村的样貌,出现了我们的面前。   到处都是荒芜的痕迹。   我们这时候,就站在一家祠堂的面前。   那祠堂已经破败,祠堂里面,放着一口石头棺材。   在我们的周围,站立着各种穿着老年间衣服的鬼魂。   破夹袄、黑棉裤,瓜皮帽子,周围那些鬼魂,他们惨白的面孔,眼睛能喷出火来,   都虎视眈眈的望着我们。   而在祠堂的石头棺材上,坐着一个穿着道服的人。   这个人,估计就是憾龙先生。   憾龙先生的眉心,长了第三只眼睛。   三眼道士。   憾龙先生原来是一个三眼道士。   我听冯春生说,这长出第三眼的,都是老天爷赏赐的福分,这人道行也不低,不   对,憾龙先生不是人,他也是一个鬼魂。   憾龙先生抬起头,对我们说道:今天,远娃子的事,我也得说道说道——他不知道咱   们村子和日本人的血仇,如今,搭伙到了仇人的身上,也是不知者不怪!诸位都稍   安勿躁,我今天,给这远娃子,还有这两位阴人兄弟,看一看当年咱们村子遭遇了   什么——那远娃子必然心里有一把秤了。   “他要是幡然醒悟了,回去和日本人断了关系,还是咱们的好子孙,如果不断,我   憾龙先生,亲自结果了这个远娃子!   憾龙先生给出了说法,众人都低下了头,明显是默认了。   这个憾龙先生,在这个村子里,地位十分超然啊!   这个村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接着,憾龙先生睁开了眼睛,望着我们:前世今生,今日呈现,血海深仇,重现人间!   他念了几句话之后,我们的面前的环境,再次发生了变化。   这个鬼村,又不是我们面前的这个模样,变成了一个漂亮的村子。   这个村子有着美丽的梯形茶田,一个村子,都是靠做茶为生。   我们看到的眼前的景象,就是当年这个村子变为鬼村的过程,目睹着眼前的一切,   我才知道,为什么龙爷要和日本人合作,噩梦就找到了他,他的先祖,要把他除之   而后快,要吃他的肉,嚼碎的他骨头。   一切的一切,都和这个茶村当年的事情有关系。   那时候,解放了几年,但是,日本人的特务和一些残忍的组织,依然活跃在中华大   地上。   日本的军国主义大部分都被赶出了中国,但这些残忍的组织,开始把自己的魔爪,   伸向了深山老林里。   天高皇帝远嘛!捉弄这些深山里的老百姓,谁能知道?那时候也没个什么电话手   机,通信十分不方便,被日本人魔爪伸进来,出去报信都报不成。   就在那天,村子里,来了一群凶神恶煞的日本浪人,这些日本浪人有枪,下手贼   狠,直接干掉了村里几个硬茬,然后把噤若寒蝉的茶村人,全部软禁在村子里,不   能出,也不能进。   茶村的人都很害怕,他们没想到,这都解放了,还有日本浪人来捣乱,反抗呢?他   们也万万不敢……只能惊恐的等着,看看这群日本浪人到底要干什么。   好几天,这些日本浪人都没有动静,只是守在村口。   村里晚上集会,他们都很绝望,很害怕,村长呢,出了一个主意,说茶村人不能无   后!这群日本人来了,大家凶多吉少,反正是要死,不如留下几个后人,也算好事。   怎么留?   在当时的祠堂里,有一个小地窖,是存放粮食用的,大人藏进去,空间很狭窄,扔   进去吃一年的食物,也就只能住下两个小孩。   村长说:就全村选两个小孩,一男一女,扔进去,然后在把食物也扔进去,封了那   地窖的口,多少能活个一年半载的!到时候活下来了,也算给茶村延续了香火。   众人都觉得村长的话说得好,就开始选人。   选谁呢?   女孩好选,大家都选村长的姑娘——这姑娘特别可爱,也认字,在当时算很有文化程   度的了。   男孩选谁?   谁都想让自己加的儿子活下来啊!这对当时重男轻女风气思想十分严重的村民来说   ——这才是真正的香火。   所有人都在争这个名额。   最后村长出了一个主意,说我们村子里,世世代代都过得安生,是因为村子里一家   龙姓的郎中,这龙姓郎中一代又一代,救了多少人的命?   “咱们村子里都欠龙郎中的请,他们世世代代救了咱么多少人的命?我看,这一   次,咱们村子,也救他后人一命!”   村长这个想法,当时被一些人反对,但过了一两天,大家还是想通了,村长说的,   是个理!   所以,被藏在祠堂地窖里的小孩,一个是龙上刚的儿子,也就是龙爷的父亲,另外   一个,是村长的女儿!   小孩扔了进去,地窖直接被当地的水泥匠给封起来了,只留下了几个气孔。   村民做完了这些,村子里来了一个叫“木户幸”的日本人。   这个日本人,穿着“宗教”服装,像个巫师似的,也像曾经外村来跳脚的“神汉”,村   民当时并不知道,这个木户幸,就是当时日本阴阳道的“英武级”阴阳师。   木户幸的来临,让整个村子,彻底感受到,什么才是真正的人间地狱!   ps:第一更到了哈,第二更正在写,么么哒。 第八百八十六章 空城计(zq冠名)   木户幸和大部分的阴阳师不同。   日本的阴阳道,毕竟沾染了太多中国的阴阳家的文化,虽然更加有戾气,更加暴   戾,但多少都有世外高人的风骨,不太会参加争斗之类的事情。   但这个木户幸是一个异类,他功利心十分强,天生就是一个十分狂热的军国主义分子。   当时日本已经战败,木户幸作为军国主义里的战争狂,他决定要在撤回日本之前,   给中华大地上,留下一份“大礼”。   这份大礼,叫“八岐孤灵”。   八岐孤灵是曾经日本阴阳师无意中培养出来的一种恶鬼。   这种恶鬼,形似大蛇,长着九个头,生性暴戾。   因为这恶鬼的模样,长得很像日本传说中的“八岐大蛇”,所以,日本阴阳师,以   “八岐”为姓,给这恶鬼起了“八岐孤灵”的名字。   八岐孤灵从鲜血中.出生。   木户幸带着日本浪人,在村子里,挖了一个深坑,坑壁糊上了水泥,做成了一个大   池子。   然后,日本浪人开始捉村民,开始放血。   这木户幸放血的方式,十分阴毒。   他用东洋刀,飞快的砍掉村民的天灵盖。   因为刀太快了,这些村民在鲜血从头顶喷溅出来的时候,甚至还感觉不到疼痛,等   到鲜血流了一身,流到了血池里面,村民才反应过来,嚎啕大叫,眼睁睁的看着自   己的鲜血,汩汩的流着。   这样的村民,双眼带着怨气,带着十分暴戾的怨气,他们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流干   净了浑身的每一滴血!   木户幸也需要这种怨气。   他也愿意去做一些村民更加带有怨气的事情,八岐孤灵需要怨气,怨气越足,八岐   孤灵的威力越大。   他做了什么事情呢?   比如说,当着一对夫妻的面,把他女儿的皮给直接活活的剥了。   再比如说,打断一个男人的腿,让他在村子里爬行,等这个男人怨气太足的时候,   木户幸提着东洋刀,在日本浪人把男人带到血池周围的时候,一刀砍下了那断腿男   人的天灵盖放血。   一个茶村的村民,都在木户幸的带领下,领略到了人间地狱的真相。   连续十天的屠杀,茶村已经被木户幸给毁得差不多了,还活着的人,就没有十几个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云游的玄门中人来了。   这人就是憾龙先生。   憾龙先生直接到了村子里,他看到了村子里的惨状,对那木户幸冷笑连连。   木户幸带着日本浪人,把憾龙先生围拢了起来。   这日本浪人每天都在增多,在憾龙先生来的时候,已经有五六十人了,就算憾龙先   生能在手段上胜过“阴阳师”木户幸,也无法击杀木户幸,因为这周围的日本浪人,   一个个如狼似虎。   木户幸盯着憾龙先生,让日本浪人把憾龙先生给放了血。   憾龙先生却说:足下的手段,应该是日本的阴阳道,阴阳道里头,什么时候也出这   么凶残的人物?来我中华土地上,屠戮手无寸铁的山民?   木户幸盯着憾龙先生,用蹩脚的中文说道:敢问阁下何人?   “不知道你来中国多少年了。”憾龙先生问木户幸:如果你来的时间够长,应该听说   过憾龙先生吧?   当时憾龙先生名声大噪,许多银行啊、钱庄啊、名人,定风水都找的他。   木户幸当然也听过了。   他立马收起了自己残忍的模样,说道:哦!原来是憾龙先生,在下阴阳道木户幸,   今天见了先生,十分想和你讨教讨教阴阳之说,请先生赏我半分薄面。   憾龙先生点点头,竟然真的和木户幸在茶村的祠堂里面,讨论起了“阴阳之说”。   憾龙先生是玄门高人,对阴阳了解极深,和木户幸的几番探讨,震惊了木户幸。   木户幸举杯子给憾龙先生倒茶,说道:中华文化,源远流长!佩服,实在是佩服。   “哼哼,玩阴阳,我们中国人是老祖宗,玩国力,现在没你们强,但咱们中华地大   物博,超过你们,也是指日可待,你们日本人,一只小蚂蚁,非要在大象的身上,   咬上一口?你们图个什么?”憾龙先生忽然紧紧的盯着木户幸。   木户幸牙尖嘴利,说道:武士道精神,哪怕不敌,也要拼命击之!   “武士道精神,是告诉你这日本阴阳师,一天到晚屠杀手无寸铁的山民吗?你们这   武士道精神,很高尚啊。”憾龙先生说道。   木户幸笑了笑,不置可否。   憾龙先生则说:我也不想和你在这大是大非的问题上,纠缠不休,我只想跟你木户   幸先生,做一笔交易。   “什么交易?”   “我教你阴阳之说。”憾龙先生说道:你放了这个村子里,最后的那十几个村民!   “哦?”木户幸看着憾龙先生,笑道:先生说的,当真?   “当真!”憾龙先生说。   “区区十几条人命?就能换得先生的阴阳之说?”木户幸问。   憾龙先生笑道:中华有个成语,叫“人命关天”,人命是比天还大的事,怎么叫“区   区”?我愿意用我所学的阴阳之说,救这十几条人命!   “好!”   十几条人命在木户幸的眼里,简直是草芥,他杀也杀得,不杀也可以!   至于这阴阳之说,没了憾龙先生,去哪儿也寻不着。   木户幸说可以,憾龙先生立马开说:我之所以叫憾龙先生,完全是出于尊重华夏古   籍《撼龙经》,撼龙经是风水中的一部奇术,你看着周围之山,是不是一重又一重?   绵绵不休?   “是!”木户幸说。   “寻龙分金看缠山,一重缠是一重关!关门若有千重锁,定有王侯居此间。”憾龙先   生指着这周围的武夷山的山脉,说道:万重缠山难度!在此修行,必然气质飞升——   心性增长,修行得久了,自有王侯气魄,用玄门的话说,叫“养气”。   憾龙经里记录的是“寻龙点穴”的要领,是很多盗墓贼必须理解的书籍,但憾龙先生   却从“养气”方面理解,也是别具一格。   那木户幸听了,更是大为赞赏,竖起大拇指,说:先生厉害。   往后几日,憾龙先生每天教木户幸阴阳之说,一连教了七天。   第七天的晚上,憾龙先生对木户幸说道:我的阴阳之说,七七八八都教给你了,今   天晚上,是我“羽化”的时候,我的寿命,就到今天凌晨结束,希望木户幸先生,遵   从我们的约定,放走那些村民。   “可以!”木户幸恭恭敬敬的说道。   接着,憾龙先生又说道:七日前,我就预计到了我的死期,所以这七天,我让村里   人给我雕了一口石头棺材,村民为我送终,我希望,木户幸先生,也去祠堂为我点   一炷香,不枉我教你阴阳之说。   “应该的。”木户幸如此说道。   ……   那天晚上凌晨,村里剩下的十几个村民,吹起了唢呐、打起了响钵,这是在为憾龙   先生送终了。   憾龙先生真的“羽化”了。   木户幸也烧了一盆热水,焚香沐浴,进了祠堂,给憾龙先生上香。   他到了祠堂,发现村民都停了吹唢呐、打响钵,并且一个个都惊慌失措的模样,就   问村民怎么了?   村民指着棺材说:憾龙先生……他……他……他开了天眼,眉心之间,开了天眼,他要成   仙了。   “哦?”木户幸也听过“天眼的传说”,他听到了村民说的这个消息,有些狂喜,他心   里有了一个邪恶的念头,就是要挖掉憾龙先生的第三眼,好好研究一下。   他走到了石棺前,把棺材盖给一把推开,冷笑道:憾龙先生,对不住!你说让我饶   了这十几个村民,却没说让我饶了你这尊尸体啊!哈哈哈哈!   那棺材一打开,忽然,憾龙先生从棺材里面,像是离弦之箭一样的钻了出来,右手   中指,快很准的点中了木户幸的眉心。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这个小.日本,果然没安好心,我憾龙先生诈死,就是等   这个机会!”   憾龙先生一指头把木户幸给戳得昏死了过去。   外面那些日本浪人听到了响动,也都进来了。   但憾龙先生也不是吃素的,箭步上前,连续点了三个日本浪人的死穴:不想死的,   都给我滚!不然我风水阵开,你们都得死在这个村子里!   他是唱了一出空城计,实际上,他要在这些浪人的手里活下来,也真不容易。   但现在,憾龙先生威势十分重,这些日本浪人的首领木户幸,又被一下子给击得半   死不活的——更加让那些日本浪人惧怕。   日本浪人盯着憾龙先生,不敢出手,一个个都手发抖。   憾龙先生知道——自己如果一直这么僵持下去,一旦打破了平衡,那他生死难料了,   他得给这场对峙加点料。   他左脚把那木户幸给勾了起来,然后一个腾空,右脚挑在了木户幸的背心,把木户   幸给蹬了出去,吼道:带着你们这个半死不活的阴阳师赶紧滚!不要逼我动手。   他这句话一出口,那些日本浪人带着木户幸,逃之夭夭了!   其实他踢木户幸的第二脚,也耍了个花样,踢在了木户幸的“龙骨死穴”上。   木户幸中了这一教,是死是活,就要看天了。   憾龙先生救下了这茶村里最后的十几个村民,让他们连夜逃命去,他则没走。   因为茶村血池里的“八岐孤灵”快要成形了,他怕他走了,这八岐孤灵要遗祸武夷   山,所以,他动用了自己的手段,改了这个茶村的风水,然后自己纵身跳入了血池   里,用大凶的风水和他的身体、灵魂,镇压住了木户幸养出来的“八岐孤灵”的凶灵。   这就是茶村曾经的往事。   八岐孤灵镇压、村子里逃了十几个,其余的全部死了、始作俑者木户幸也被打得半   死不活,这事算完了。   在这事之后的两个月之后,逃走的人里有人想起来了,村里祠堂里,还有两个小孩   呢——村长的女儿和村里郎中龙上刚的儿子还在祠堂那暗无天日的地窖里呆着呢!   ps:第二更到了哈,么么哒。 第八百八十七章 阴阳师降临(深渊冠名)   那些逃走的人,忽然想起来了,那村长的女儿和村里郎中龙上刚的儿子,还被关在   那暗无天日的地窖里呆着呢?   有几个有良心、有胆子的村民,凑了伙,再次去了那到处都是阴森氛围的鬼村祠堂   里,用锤子,砸开了地窖的口子,里面那两个小孩已经奄奄一息了,那里到处都是   粪便、尿液的骚臭味。   村民把两个小孩给救了出来,给送到了县里去。   县里对两个小孩的遭遇,特别同情,刚好,当时我们市里有一个工厂去茶村所在的   县里招学徒。   县里写了一封介绍信,把两个小孩,托到工厂去了。   这一个男孩一个女孩,后来在那厂里从做学徒开始,也算安稳长大了。   这个男孩,就是龙爷的父亲。   这个女孩,就是龙爷的母亲。   从茶村里出来的两个孤苦伶仃的小孩,最后走到了一起,成了夫妻。   我们几个,在三眼道人变幻出来的幻想中,目睹了曾经茶村发生的一切,都十分感慨。   我感慨龙爷父母强大的生命力,更是感慨三眼道人——憾龙先生的手段。   那么多日本浪人环伺,按照平常的状态,憾龙先生自然是没办法取那阴阳师木户幸   的命的。   但最后,憾龙先生竟然装死,然后他估计在那些村民按照规矩,给他擦拭“遗体”的   时候,故意亮出了自己的第三眼,吓到了那些村民,也成功的勾起了木户幸的好奇   心,然后从棺材里面钻了出来,一指废了木户幸。   接着,这憾龙先生又耍了一手“空城计”,不战而屈人之兵!   有勇有谋,十分有手段。   幻象到了这儿,憾龙先生收了幻象,盯着龙爷,说道:远娃子!你知道你的身世了吗?   “知道了。”龙爷连忙点头。   他就是一个被日本浪人屠戮了的村子,幸存的后代。   他的命,还真是这个村子给的,如果当时村子里的人不是深明大义,把龙爷的父亲   和母亲保住了,也就没有后来的龙爷了。   说龙爷的命是村子人给的,还真是不假。   憾龙先生盯着龙爷说道:别忘记了,你祖辈的村子,巨额的鲜血,到底是谁给带来   的!回去了,和那日本人断了交情,那几个日本人,自然有报应的!   “是!”龙爷连忙跪在地上,给周围的人磕头,说道:这一次,我实在愚昧了!回去   了,我就跟日本人断了交情。   “知道了就快走。”龙上刚盯着龙爷,说道:不要当一个不孝的孙子,你以前做过多   么过分的事,我都不想再提,但这一次,你要和日本人同流合污,那你就丢尽了我   们的脸面!滚!   这一声之后,整个鬼村里的鬼影,都消失了,那坐在石棺上面的三眼道人,也不见   了踪影。   鬼村里除了阴森的氛围,一切恢复如常。   跪在地上的龙爷,慌忙站了起来,拉着背着傻女人的司机,就要往山下走,他还拉   我和冯春生走:水爷、冯大先生,今天多亏你们两人帮我仗义执言啊,要不然,我   还真的死在这儿不可!走吧,一起下山。   我直接跟龙爷说:龙爷……你先下山等我们,憾龙先生怎么说也是春哥的前辈,我们   在这儿,给他上一炷香再走!   “那也好。”龙爷被这么一吓唬,现在只想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他的心里,可完全   没有把这个鬼村、曾经的茶村,当做是自己的故土!   他迅速带着司机离开了。   鬼村里,就剩下我和冯春生了。   我和冯春生留下,其中一个原因的话,自然是我们极其仰慕这位憾龙先生,确实打   算在祠堂里的石棺前,上一炷香。   第二个原因?我没有明着跟龙爷说。   其实是我有一些疑问,但这疑问绝对不能当着龙爷的面,提出来,不能打草惊蛇嘛。   所以,我留在鬼村,是要和冯春生商量商量事情的。   冯春生倒是了解我,问我: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事了?   “还真发现了。”我对冯春生说:龙爷这场阴事……就是他想给日本人合作,结果被祖   上阴魂报复嘛!但我觉得,这事不是这么简单。   “啥意思?”冯春生说:憾龙先生刚才都说了,就是单纯因为龙爷和日本人合作,才   害龙爷的啊,只要他和那些日本人断了关系,这事就算了。   我摇摇头,说:我怀疑,这日本人的身份,不简单!   “你的意思是?”   我盯着冯春生说:你觉不觉得,木户幸这个名字,实在是有些熟啊?   “哎,别说,你这么一讲,我倒是真觉得在哪儿听过这个名字。”冯春生挠了挠头,   似乎也在努力的回忆从哪儿听过“木户幸”这个名字。   我直接跟冯春生说:别琢磨了,我直接说吧——木户幸,是咱们老仇家,那个日本英   武级的阴阳师大平原孝的爷爷!   啪!   冯春生猛的一拍脑袋,说道:哎哟喂,水子!被你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   可不想起来了么?   当时我们帮了大平原孝了解“五行之说”的时候,被风影责怪,当时风影就说过,说   那叫大平原孝的日本阴阳师,是改过名字的,他本来姓“木户”,风影还跟我们说,   说大平原孝的爷爷木户幸是甲级战犯,在日军侵华期间,为日本天皇出谋划策来着。   那大平原孝还曾经说过,说他爷爷得了怪病,重病在床,来中国,就是找医治他爷   爷的高人。   现在看,那木户幸是当时被憾龙先生打断了脊椎骨,残废了一辈子。   现在,大平原孝就在中国,我猜测,是不是这次和龙爷合作的日本人,就是我们的   老仇家,大平原孝!   我觉得,只有龙爷和大平原孝合作,才会激起祖辈阴魂们的报复。   茶村的人,全部惨死在木户幸的手上,现在茶村人拼命保全下来的后人,竟然和木   户幸的后人合作?这怎么让他们不愤怒呢!   冯春生觉得我说得在理,跟我说道:水子,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意思是,阴   阳师大平原孝,应该来闽南了?   我点点头。   “如果这阴阳师真来了,你觉得是敌是友?”   “废话,大平原孝能成为我们的朋友吗?”我眨了眨眼睛:他来的这个时间点,十分   微妙啊。   “比如说。”   “泰国阴人,大批进驻闽南,为的就是闽南阴行老大的位置,现在大平原孝也来   了,你觉得呢?”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对我笑了笑:那还别说,那你这一次要抢阴行老大的位置,实在是太难了!   泰国阴人、日本阴阳师,还有这么多的闽南阴人……啧啧……还是应了那句老话——欲带   皇冠,必承其重啊!   我摇了摇头:这次如果大平原孝出头,咱们就办他!   上次,我们纹身店的人,一起去了上海办阴事,就是因为大平原孝从中作梗,结果   差点搞得我们团灭在上海,幸好是风影和李善水及时赶来了。   这次要再见了大平原孝,那咱们还有不动手的道理?   我和冯春生聊到这儿,算是聊得差不多了,也没再过多的去讨论阴行局势,我和冯   春生,都单膝跪地,准备给憾龙先生的石头棺材上香。   我们两个人,一人点了三根香烟——出来得急,也没带线香啊,只能用香烟来代替。   我们两人,给憾龙先生行了三叩之礼,三个响头,这在行当里,算很大的尊重了。   啪啪啪!   在我们两个,刚刚磕完了这三个头的时候,忽然,石棺传出了嗡嗡嗡的响声。   我猛的抬头,发现那石头棺材的盖子直接飞了出来,接着憾龙先生的鬼魂直接从棺   材里面跳了出来,同时右手的中指指尖,点住了我的眉心。   噗!   这一指下去,我感觉我天旋地转。   冯春生一旁吼道:哎!憾龙先生,你是不是疯了?你为什么要点水子的眉心?我们   是真心给你上敬仰的……   冯春生的话还没说完,我就晕死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我都不知道过了多久。   我睁开眼睛,瞧见自己还是在祠堂里面,憾龙先生盘腿坐在了石头棺材里面,他依   然是一具阴魂。   我捏了捏我的脸,我竟然没死。   冯春生也站在了一旁,对我笑。   我说我没死?   “你不但没死,你这还遇到了一个大缘分啊。”冯春生如此说道。   我说怎么了?   冯春生说:你感觉感觉你第三眼的位置?   第三眼的位置?   我的第三眼,在于家堡被“彭文”暗算了,一指点瞎了我的第三眼。   难道现在?又能用了吗??我连忙闭上了眼睛,就感觉眉心的位置,火辣辣的,这   就是第三眼复苏的标志!   我的第三眼,被刚才憾龙先生一点,竟然复苏了?他灵犀一指点木户幸是为了杀   人,点我是为了救我的第三眼?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憾龙先生叹了口气,说道:这一次,我们茶村阴魂托梦,把那龙道远给赚上山来,   要办龙道远,不过就是一道幌子!我们真正要赚上山来的,就是你们二位!   “我们?”我瞪大了眼睛。   这憾龙先生搞龙道远,难道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他真正有意的人,是我和冯春生?   “没错。”   憾龙先生说道:就是你们……我希望,你们能帮我办件事!   “什么事?”我问憾龙先生。   憾龙先生说:闽南一个月前,来了一位阴阳师,叫大平原孝!这大平原孝,就是茶   村仇人木户幸的孙子,你们,帮我随时盯住大平原孝……帮我宰了他!   我拱手说道:这事都好说!那大平原孝,原本就和我们有梁子!   “另外一件,帮我随时准备,宰了龙道远。”憾龙先生又说。   啥?憾龙先生现在又要杀龙道远了?这到底演的哪一出啊?   我完全搞不懂憾龙先生的意思了,这曾经的高人,出招完全没有套路的吗?   ps:第一更来得好晚哈,今天有事情,搞得好累!第二更明天补更哈!么么哒,请个假哈。 第八百八十八章 衣钵传承(镜中人冠名)   我完全搞不懂憾龙先生的意思了,这曾经的高人,出招完全没有套路的吗?   我问憾龙先生:敢问先生,你刚才说要放走龙爷,现在又要我们盯住他,宰了他,   这事,不是出尔反尔吗?   “哈哈哈!”   憾龙先生哈哈大笑,说道:这人生如戏,往往台前富贵人生,台后孤苦伶仃!我们   茶村也是啊!   “哦?”我似乎听出这憾龙先生有苦衷。   他的苦衷,导致他的表里不一?   憾龙先生说道:实际上,茶村的阴魂们,根本没有害人的能力,我们给那龙道远托   梦,不过是吓唬吓唬他!   “我憾龙先生嘛。”憾龙先生摇头,说道:当年我用我的身体、灵魂献身到了血池里   面,镇住了即将要出世的“八岐孤灵”,现在我剩下的,也就是一缕残魂!   “一个月前,茶村的阴魂们,一个又一个的无端暴躁了起来。”憾龙先生说:这必然   是茶村的后人,遇到了那木户幸阴阳师的后人。   “我的残魂,漂去了市里。”憾龙先生说道:我看到了木户幸的后人大平原孝和茶村   后人龙道远竟然混在了一起,所以,我才让龙上刚的阴魂,托梦给了龙道远,赚他   上山!当然,我们也想赚来一些帮龙道远的阴行高人,想把我们的诉求,说给他   听,让他帮我们盯着大平原孝和那龙道远。   “但是,现在的阴行已经不是曾经的阴行了,伪君子太多,正人君子太少!我如果   所托非人,就浪费我一身阴阳造化!”   憾龙先生还说:我这阴阳造化,如果落在君子手上,自然是找到了衣钵传人,如果   落在了歹人手上,那就遗祸无穷了。   这憾龙先生在找衣钵传人?   接着,憾龙先生又说:自从你们两个人上了山,我就一直观察你们的言行举止,都   不错!深得我心,所以,在那于水兄弟给我的石棺材跪拜的时候,我的鬼魂现身,   点了你的第三眼!算是先帮了你一个忙。   我连忙点头,对憾龙先生说:谢谢憾龙先生。   “这是小事。”憾龙先生说道:第三眼是天地间的一个大缘分!于水兄弟,你这辈子   得成一番事业,才对得起这个缘分。   “前辈的话,我谨记在心。”   憾龙先生接着说道:我看那龙爷,脑后生反骨,目露凶光,这人不是一个善茬!我   们说的,未必管用,甚至他知道了他祖辈的遭遇,回了市里,会主动联系那日本阴   阳师!到时候,我下的空城计被看破,龙爷自然就和那日本阴阳师混迹到一块了。   “如果遇到了这种事情。”憾龙先生对我和冯春生说:那就请你们帮我把龙爷宰了,   算是告慰茶村这些阴魂的在天之灵!   我双手抱拳,说道:必然尊重憾龙先生的愿望。   憾龙先生点头,接着,又跟我们说:敢问你们认不认识北方的阴人?   “请问憾龙先生说的是谁?”我问憾龙先生。   憾龙先生说:爱新觉罗氏的阴人!   爱新觉罗氏?这不是清朝皇族吗?   还是冯春生反应快,直接说道:认识!还是我们的朋友!   “哦?”   “哦?”我和憾龙先生用同样的表情和语气,看向了冯春生。   冯春生盯着我哈哈大笑:风影啊!风影就是爱新觉罗氏的阴人!   冯春生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风影的确是。   风影的祖上,是清太祖努尔哈赤的第十三个儿子,十三贝勒爷。   后来,风影自己也改姓了,毕竟姓“爱新觉罗”,实在是太招摇了,而且还很拉仇   恨,所以他改了“风影”这个名字——意思就是风水之中的一句话——风无形,水无影。   冯春生盯着憾龙先生,说道:那风影,就是大清十三贝勒爷的后人!   “幸哉,幸哉,想不到我憾龙先生的香火,传到了现在,依然还在。”憾龙先生哈哈   大笑。   哦?   同样的风水玄门第一,同样的手段刚猛!   原来憾龙先生是风影的祖辈?   憾龙先生询问我们:风影现在多大的年纪?   “五十多吧。”我说。   憾龙先生掐指算了算,说道:那风影极有可能是我的孙子!我们皇派风水,算是后   继有人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连连大笑。   我说道:那憾龙先生更加不用担心了,别说我们和那大平原孝有仇,现在就冲着我   们和风影是兄弟,你说的事,我必然给你做到!   “好!好!好!”   憾龙先生说道:我名字叫憾龙先生,是对《撼龙经》这本奇书十分钦佩,但我的内   心,还有一点,我觉得,我如果成“阴阳之书”,内容,也定然不比那《撼龙经》差!   这是一个时代的风水第一人的傲气!   就和冯春生一样。   虽然现在公认玄门第一是风水,冯春生是第二,但在冯春生的眼里,他就一直都觉   得风影不是他的对手!   当然,风影更狂,他的眼里,压根没有冯春生。   憾龙先生点头,说道:我这一辈子,阴阳之说,自成体系,以养气为主!今日,我   把这套“阴阳之说”,传给你冯春生!   冯春生一听,喜出望外,说道:真的?   “自然是真的。”憾龙先生点头。   我知道为什么冯春生这么高兴。   要说这祖辈的东西,往下传,是一代不如一代,现在的玄门风水第一,和民国年间   的风水第一,已经完全没法比了。   冯春生如果能够得到憾龙先生的传承,自然水准大有提升。   更重要的是,冯春生的风水流派,是现在比较出名的“徽派”风水,和憾龙先生的体   系,并不一样,两个体系的风水,融合到了一起,会不会产生新的火花?   很让人期待。   在冯春生还在高兴的时候,那憾龙先生直接上来了,一指点在了冯春生的眉心上,   接着,他的嘴巴,似乎在快速的动着,只是,我压根听不见憾龙先生说的到底是什   么,他的嘴巴动得越来越快,他的身影,也越来越黯淡。   一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冯春生猛地跪在了地上,眼含热泪的给石头棺材磕头,   喊了一声:师父!   虽然冯春生的风水造诣本来就高。   虽然憾龙先生这次传“阴阳之说”给冯春生,更像是一场交易。   但我知道,冯春生这个师父,喊得不亏,那憾龙先生必然是把压箱底的东西,都尽   相传授了出来。   他是真拿冯春生当自己的衣钵传人。   耗尽最后一丝残魂,传授出来的风水技艺!这个情,比天还大。   冯春生把口袋里的烟盒摸了出来,一根根的都点上了,然后插在了石棺材前的地   上,三叩九拜后,方才离开。   我和冯春生下山了,下山的路,冯春生依然有些伤感。   但我还是问道:既然憾龙先生已经知道风影是他的子孙了,为什么不让我们直接把   风影给喊过来,接受他的衣钵呢?   冯春生说道:我师父怕等不到那个时候,龙爷一下山,日本阴阳师立马就会知道他   在这个地方,如果大平原孝在风影之前过来,必然会拘掉我师父这一缕残魂!   “明白了。”我拍着冯春生的肩膀说道:春哥,你的风水技艺如果大进,还是不要和   风影起瓜葛!   “自然!我们两人,算是同门师兄弟了。”冯春生如此说道。   “春哥明白这个道理就好。”我跟冯春生笑了笑。   这次我们上了这趟茶村,算是受益匪浅啊!我的第三眼复苏了,春哥也拿到了憾龙   先生的传承,这都是我们往后争取阴行霸主的资本。   更加重要的是,终于让我们逮到了那个狼子野心的“大平原孝”的蛛丝马迹!   “大平原孝,等着!”   “龙爷,你最好收敛点,不然,你也等着。”   我和冯春生下了半山,到了“金牛村”,村口,龙爷坐在车里等着我们两个。   我们进了车。   龙爷说道:水爷,冯大先生,这一次真是仗义啊!   “嘿。”我干笑一声,在我上车的一刻,我久久和身体失去联系的第三眼,这一次,   再次发生了作用。   我的第三眼,就看穿一个人前世今生的能力。   我看清楚了龙爷从小到大经历过的事情,有些事情我知道了,那我自然不太瞧得起他!   这一次,我还真就瞧不起这人面兽心的龙爷。   龙爷又说:晚上出去喝一杯?我做东。   “不用,不用,我们店里还有事,先回去了。”我对龙爷说。   龙爷笑嘻嘻的说:那也好!   司机发动了车子,在天亮之前,把我们送回了纹身店。   在店门口,车子把我们放下来了。   龙爷说:就这几天,还请水爷赏个脸,一起出去吃一顿饭?   “可以,我有时间了,自然给龙爷打电话。”我对龙爷说。   “讲究。”龙爷说:我现在就回去了,水爷和冯大先生好生休息。   我摇摇头,对龙爷说:我们俩休息不休息倒是次要的,就是我得给龙爷提个醒……这   次在山上,你祖辈们说的话,还是要牢记!往后,断了和那日本人的联系,不要辱   没了祖宗们当时的善举。   “自然,自然。”龙爷笑了笑,直接让司机把车开走了。   冯春生问我:你说这龙爷,真的会和日本人断了联系吗?   “很大可能性不会。”我说:那憾龙先生说得没错,这龙爷,真的是脑后生反骨,天   生就是一个“反骨仔”,整个人从内到外,都烂透了。   冯春生听我一说,立马明白,我的第三眼是瞧出龙爷什么了,连忙问:你看出啥了?   ps:第一更先到哈!今天晚上还有两更,么么哒,谢谢“镜中人”兄弟连续十七个红   酒,本书的第三个盟主出现了!实在感谢,老墨顿首。   往后一些天,老墨努努力,看能不能多写点哈!加油让兄弟们看个过瘾啦,么么哒。 第八百八十九章 恶贯满盈(镜中人冠名)   冯春生听我一说,立马明白,我的第三眼是瞧出龙爷什么了,连忙问:你看出啥了?   我摇摇头,说道:我看到了龙爷曾经的半生!这个人,是一个渣滓!   其实龙爷曾经跟我们讲过,说他是用剃头刀宰了当时闽南的一个黑帮大佬才上位的。   如果单说这件事,我们对龙爷也不会鄙视他,他杀人上位,并不是什么好事,但是   喋血江湖嘛!那年头的黑社会,火拼都是“狗咬狗,一嘴毛”的事,这种事,至少是   被当时的黑道人士所提倡的,就是一个词,心狠手辣。   但黑道上,也有很多的规矩,破坏了,那在黑道上,也是被鄙视、瞧不起的。   这龙爷,别的不说,至少有两件事,不管是黑道人士,还是正常人士,都是直接当   成人渣来看的。   第一件事,就是龙爷和他父亲的事。   以前龙爷跟我讲过他的父亲。   他说他父亲死了,怎么死的,就是龙爷小时候的某天,龙爷说他想吃绿豆饼,他父   亲很疼他,骑着自行车出去龙爷买,结果半路,被一辆解放大卡车给压死的。   其实根本不是,是某天,他母亲带着他哥哥,去外地的学校报道,当时他哥哥要考   高中,但是因为成绩太差,上不了本地的高中(那年头可不像现在的年头,那时候   高中很少)。   刚好,他母亲当时是个保姆,那主家呢,有亲戚在附近一个县里当教育局的领导,   那主家心好,给龙爷母亲去求了个情,开了个后门,把龙爷的哥哥,送到了别的县   里高中去读书。   所以那一天,只有龙爷和龙爷的父亲两个人在。   当时的龙爷,十来岁的光景。   龙爷父亲带着龙爷,去夜市逛了一圈,龙爷瞧见了一个小店的花样繁多的小吃,想   去里面吃饭,但他父亲不让,虽然他父亲和他母亲赚的钱,还有那么多,但是供养   两个小孩去读书,实在有点负担不起,龙爷父亲当然不乐意了。   那龙爷就哭,他父亲是当时典型的大家长作风,在那小店的门口,直接扇了龙爷几   个耳光,把龙爷给带回去了。   回了家,龙爷还哭,龙爷父亲又是几个耳光,把龙爷给打了一个安生。   当时龙爷反而不哭了,直接去厨房里面,拿出了一把水果刀,对着他父亲舞舞扎扎的。   龙爷父亲一瞧这场面,这小兔崽子,还反了是不?   他就把头,伸到了龙爷的面前,说道:小兔崽子,翻天了是不?来,捅?往这儿   捅?小屁孩子……这初中都没念,学着人家玩刀了……你有……   他父亲这句话还没说完,就直接倒下了。   因为龙爷的刀,真的扎在了他父亲的脖颈上。   一柄水果刀,插得只剩下一个刀柄在外面。   龙爷当时赌气杀了父亲,整个人懵了,他下意识的想到,自己闯下大祸了。   这可怎么办?   当时只要十岁的龙爷,十分有心机,他那时候就跟一些不三不四的同学玩,别的没   学会,倒是被普法得挺好的。   他知道自己会坐牢,除非掩盖自己的罪刑——怎么掩盖?   当时的龙爷,想出了一个办法,就是给自己的父亲,穿了一块大衣,然后把他扶到   了自行车上,然后自己躲在大衣里面,通过大衣的扣子缝处看路,蹬着自行车到了   一个乌漆墨黑的路口,藏在了路边的小树林里面,然后,他偷偷的观察着,他只看   着自己前方的车灯。   很快,道路上的车灯打过来了,慢慢的,那车灯越来越亮,打得马路一片白,藏在   路边树林里的龙爷清楚的知道了——一辆汽车临进了,他猛地一推自己面前的二八大   杠的自行车。   那自行车上,坐着他父亲的尸体,直愣愣的冲了出去。   哐当一下!   他父亲的自行车被惯性推到了路中央的时候,被驶过的解放大卡给撞飞了四五米远。   要说那天,开解放大卡的哥们,反应也不慢,他的车头撞到了自行车,他感觉到   了,然后猛地踩住了刹车。   但是解放大卡车重,很难刹住,依然不可避免的从龙爷父亲的尸体上,碾压了过   去,把龙爷父亲的尸体,给碾成了肉酱。   于是!   龙爷赌气杀了他父亲的凶杀案子,变成了一起证据确凿的交通肇事案子。   所有人都以为,真的是解放大卡撞死了龙爷的父亲,却不知道,那解放大卡,碾碎   的,不过是一具早就冰冷的尸体!   冯春生听了我的话,说道:你刚才说的,当真?   “你觉得我能编个瞎话骗你吗?”我盯着冯春生,一字一顿的说。   其实别说冯春生,就算我讲给其他的人听,其他人也不见得相信——一个十岁的小   孩,竟然利用交通肇事的手段,去掩盖自己杀人的恶行!这就让人感觉触目惊心了。   从这件事上,也能预见,龙爷能获得现在这个地位——这个时代,毕竟是“杀人放火   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的年代。   我跟冯春生说:这是龙爷的第一件事!他还有第二件事呢!   “什么事?”冯春生问我。   我说龙爷一直没有说他有一个哥哥,其实他真的有一个哥哥!   他哥哥后来在高中的时候,因为和人打架,结果被人失手打成了一个傻子!   他哥哥二十岁的时候,龙爷的母亲掏出钱来,给龙爷哥哥买了一个老婆。   当时龙爷母亲还有点钱,钱是哪儿来的呢?就是龙爷的父亲被解放大卡“撞死”了,   获得的一大笔赔偿费。   这笔赔偿费,用在给龙爷大哥买老婆上了。   这个老婆,龙爷的大哥没用上,但被龙爷给用上了。   龙爷和他大哥的老婆通奸——等于是玩了嫂子,后来他和嫂子通奸,还被他母亲撞破   了现场,两个人光着屁股蛋。   于是,龙爷被他的母亲,赶出了家门,实在走投无路才当了一个理发店的学徒的。   冯春生听了,竖起了大拇指,说:这个龙爷,牛逼啊!杀老子、玩嫂子!牛逼!牛   了大.逼了!   “可不牛逼么。”我冷笑道:这都不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我还跟冯春生说:这个龙爷,这辈子干的好事真没几件,坏事全都是!烂人一个!   “行。”冯春生说:听你这么一解释啊,这个龙爷,真不是个东西,他也肯定不会听   我师父的话,真的和日本人断绝来往的!真的是一个脑后生反骨的东西。   “哼哼,有能耐他别断。”我跟冯春生说:他只要不断,我就找机会,做了这个王八蛋!   我们和龙爷的交情,前两天才起,现在就断了。   我于水可不交这样的朋友,不为了别的,就因为丢不起这个人。   我和冯春生已经定好了计划,这些天,偷偷留意阴阳师大平原孝和龙爷的事,暂时   先按兵不动。   不过,我们按兵不动,却总有人来撩我们的骚!   ……   我和冯春生不是商量好了对策,然后都在纹身店里面睡着么。   我们打算窝几个小时,就起来干活的,说不定今天纹身店有客人呢,就都没回家。   同时,我还在等今天墨大先生给我们发那“竞争阴行老大”的名单呢,结果我们等来   了什么?等来了一个快递包裹!   大概早上十点的时候,我睡得正迷糊呢,忽然仓鼠喊我:水子,水子,起来了,有   人给你送了一个快递。   我当时挺困的,也没着急起来,就挥手说道:你拆了看一下,看看到底是个啥,我   最近没买东西。   仓鼠应了一声,接着,他拆开了快递盒子后,跟我喊道:是两张照片!好像是你母   亲和你弟弟的照片!   “啊?”   我猛地坐了起来,让仓鼠把照片给我看一下。   仓鼠把照片递给了我。   我一看,还真是我母亲和我弟弟的照片。   这张照片的内容是——我弟弟牵着我母亲的手,在街上走着,这条街,是大城市的街   道,时间是晚上。   这个城市其实我不用猜,我也知道是哪儿!   是广州!   我弟弟在广州读大学嘛,前一阵子,我从于家堡出来,我弟弟说今年休学了,在家   里照顾我母亲。   前几天,我弟弟忽然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说母亲大病初愈,身体还是有点小问题,   他想带母亲到广州去疗养。   当时我给了我弟弟二十万,让他去呗。   我弟弟这人,挺体贴的,他知道我母亲没什么文化,没见过什么世面,在大城市的   街上走,有点没安全感,我母亲也不知道怎么看路口,更看不懂那复杂的信号灯,   所以,每次过马路,都是我弟弟牵着我母亲的手过的。   我看到这张照片,十分暖心。?冯春生这时候,也醒了,看了看我手里的照片,说   道:玛德,有家人的是牛逼啊!很温暖吧?虐死我这种无家可归的人了,滚远点去看。   我嘿嘿的笑着。   不过,我笑的同时,却发现,我这张照片不对劲。   这照片,似乎太厚了。   我翻到了照片的侧面一看,发现了一条小小的缝隙。   为发现,我弟弟和母亲的照片后面,似乎还贴着一张照片。   我手里的这张照片,其实是两张照片合在一起的。   我连忙把照片给小心翼翼的分成了两张。   第二张照片,我一看,整个人都热血上涌,汗毛直炸!   “奶奶个熊。”我看着第二张照片,愤怒的骂了一句。   ps:第二更发布了哈!哇,晚上才看到“镜中人”又打赏了N多礼物,实在抱歉,大   家这么支持老墨,老墨却没办法更新更多哈,希望这个月接下来的时间,老墨能更   新得多点啦!   今天第二更到了哈!还差昨天的一章补更,么么哒。 第八百九十章 寻海少爷(补更)   我看着第二张照片,愤怒的骂了一句:奶奶个熊!   这张照片是什么内容?   其实它和第一张照片相似,主体内容,都是我弟弟牵着我母亲的手过马路。   但是,这一张照片,多出了一点内容,就是在镜头处,伸出了一只手。   这只手上,握住了一把虎牙格斗刀。   这张照片,只让我看一眼,我就感觉毛骨悚然——很明显,拍下这照片的人,似乎要   跟我说点什么!   他要跟我说什么?这只手上的纹身,写清楚了。   这只手上的纹身,写了两个字“让手”。   “让手”是什么意思?   简单!我最近不在争阴行老大吗?   “让手”的意思,无非就是让我退出阴行老大的争夺?   如果我不让呢?   这张照片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如果我不让,就在我母亲和弟弟的身上做文章!   照片还隐晦的给我表明了一个信号——他知道我弟弟和母亲在哪儿,他想动手杀了我   弟弟和我母亲,那都是随随便便的事!   “奶奶个熊!”   我再狠狠的骂了一句,直接把两张照片,给摔在了桌子上。   啪嗒!   我这一发火,冯春生也感觉我不对劲了,说道:咋回事啊?   他也下意识的拿过了照片,他才看了一眼,立马明白了其中的门路,也和我一样,   直接把照片摔在了桌子上,骂道:出来混的,得讲规矩,祸不及家人,这点规矩都   不讲,就是特么下三滥,小瘪三!   我直接抓起了照片,把照片给撕得粉碎,然后扔到了垃圾篓里!   冯春生劝我:水子,发脾气没用,你咋想的?   我盯着冯春生,问:你觉得,这事,可能是谁搞得鬼?   “谁搞的鬼?”冯春生摇摇头,说:说不好!可能是泰国阴三爷他们那伙人,也可能   是阴阳师大平原孝那伙人,还有可能是阴人同行!   好家伙,冯春生这么一说,等于把我目前的对手,都说进去了。   冯春生又说:照我看,泰国阴人和大平原孝他们,可能性很大!这么下三滥的事,   也不是一般人想得出来的,搞不动我们,就拿家人做文章,这算什么狗屁本事?   我盯着冯春生说:广州那一代,好像是小李爷他们的地盘。   东北招阴人,虽然发迹东北,但这些年,都把中心偏移到了广州。   广州的经济蓬勃发展,在这个地方做生意,赚头大。   冯春生点头,说是。   我说那我和小李爷先打个招呼,让他找人,帮我暗中保护我母亲和弟弟。   冯春生连忙说:那你快点打电话。   我说行。   我立马拿出了手机,给李善水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后,话筒里传来了李善水的声音:水子兄弟,最近别来无恙?   我笑了笑,说:受小李爷照顾,生意上发展得还不错,衣食无忧。   “哈哈!那就好,那就好。”李善水跟我说:最近闽南那边,阴行江湖蠢蠢欲动,各   路好汉,风云际会啊。   我说这风云际会的,除了好汉,还有下三滥。   “这话怎么讲?”李善水问我。   我把最近泰国阴人和日本阴阳师进入了闽南地界的事,说给了李善水听。   李善水听完,笑着摇头,说道:没有办法的事情,现在刘老六生死未卜,化身成了   胎茧,无数人都想上位,宵小过来分一杯羹,那也说得过去啊。   我对李善水说:还有更加下三滥的。   “哦?比如说?”李善水问我。   我把我母亲和我弟弟被人威胁的事,说给了李善水听。   李善水听完,语气中带着一丝丝的愤怒,说道:现在的人,越来越不讲规矩了——只   要能获得利益,什么事都能做!祸不及家人的道理也揣摩不明白?   我跟李善水说:小李爷,我这儿,有一事相求,就请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听说广州是你小李爷的地盘。”我说:所以,我想请小李爷,找个高手,帮我暗中   保护我母亲和我弟弟!   “这事……”李善水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可能我爱莫能助啊。   我说我可以出劳务费的,不白让你小李爷忙活。   李善水是东北招阴人,他手下的兄弟也要吃饭——他找人帮我照顾我母亲和我弟弟,   我出钱,这比生意,还是有得谈吧?   但李善水却直接把我的请求给拒绝了……这……   李善水说:兄弟,我实话实说了吧!闽南各路人马都在争夺老大的位置,这是闽南   阴行的事,我们东北阴人不适合插足这类的事情——现在你找我帮忙,那有心人一造   势,说我们东北阴人插足闽南阴人的事,这就闹大了?东北阴人脸面不好看。   我理解李善水的想法——他做事情是很有原则的,而且他做事情,十分从大局出发,   有损大局的,一律不干。   李善水又说:兄弟,实在对不住。   我说我理解你,你的考虑,其实是“师出无名”。   “对!就是师出无名。”李善水说道:师出无名就得给人说闲话,如果是以前的我,   没什么显赫名声,这种闲话,我自然不会搭理,但现在没办法,管着一大家子人,   一旦扛上了闲话,大家都不自在,时间久了,还是很有些麻烦的。   我直接跟李善水说:那小李爷,咱可不算师出无名!我们有名!   “什么名?”   我对李善水说:我们这一次做阴事,遇到了风影的爷爷——憾龙先生,虽然只是一缕   残魂!这一次,我们要替憾龙先生完成遗愿,诛杀日本阴阳师大平原孝,算对风影   有一些恩惠了吧?   “此话当真?”李善水问我。   我说当真!性命担保。   李善水哈哈大笑,说道:恩情换恩情,有名了!我们这次帮你,就当为风影出头,   咱现在这么敏感的时候,如果和你以钱财做交易,那就丢份,但恩情换恩情,不丢   分,不丢分!能做!   我连忙说:那就谢谢小李爷了。   “放心!”李善水说:我小李爷做事,要么不做,要么就做得敞亮、讲究,这次我派   一个高手过去!   “小李爷打算派谁过去?”   “北海鲛人,乔拉。”李善水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我听到了“乔拉”的名字,我心里大定,我以前听冯春生说过,说北海鲛人乔拉,那   手段是顶尖的厉害。   我也见过乔拉几次,这个女人,气定神闲,手上的手段,贼硬!   有她在,我母亲和我弟弟的性命,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冯春生问我事办得怎么样了?   我说小李爷答应让乔拉出马了!   “那就好。”冯春生心里也定下来了。   ……   事定下来了,我就得办我自己的事了,我闭目养神,等着生意上门,也等着墨大先   生那边的消息。   中午一两点的时候,我终于等到了墨大先生的信。   墨大先生给我发了一封邮件。   下一个要竞争“闽南阴行老大”的人——船少爷,柯明,三角码头的少爷。   我给墨大先生回复了两个字:收到。   接着,我坐起身,跟冯春生说:春哥!下一个要竞争阴行老大的人,我知道是谁了。   “谁?”冯春生问我。   我说:船少爷,柯明。   “船少爷?走海的那群人?那有点麻烦了。”冯春生跟我说。   我说码头少爷,怎么就麻烦了?   “你可知道啥叫码头少爷吗?”   我还被冯春生给问住了,但我也说出了我脑中的答案:也许就是码头的哪位领导的   公子爷吧?   “领导公子爷?你想什么呢?”冯春生说:船少爷和阴三爷是同行——大蛇头!那群人   吃海上的生活,大海是他们的老爷,赏他们饭吃——那么,掌控这群人的,他们称呼   为“船少爷”,也叫“寻海少爷”。   “这群人,那都是正儿八经的刀头舔血的莽夫,一个不对劲就能要你命的人。”冯春   生说。   我问冯春生:怎么联系上他们?   “找码头的人呗。”冯春生说:算了,跟我走吧,我带你去找。   “哟,那咱们赶紧走。”我跟冯春生说。   我和冯春生两个人,驱车到了三角码头。   三角码头的岸边水就很深,极其适合当码头,万吨级的货轮,在这儿的吃水线都足够。   我们上了码头,冯春生问我:这给蛇头卖命的船伙计,都在这码头上,春哥我是认   得出来的,不知道,你水子能不能认得出来?   哟!   这春哥是在考我呢,还是在传授我江湖经验呢?   我笑了笑,点了根烟,开始满码头的逛了起来,我花了两个多小时的时间,晃荡了   三四圈之后,跟冯春生说:第六艘货轮上,有一个叉车司机,他应该就是船少爷的人。   “哦?”冯春生很奇怪,问我:你怎么瞧出来的?你可没有我春哥这双阅人无数的慧   眼啊!而且,我还知道那些船伙计的习性,才能在白天里,把他们给找出来的。   我笑道:凭鼻子闻出来的。   “你小子别特么瞎说,你那鼻子能闻出蛇头味来?”冯春生哈哈大笑。   我也笑笑,然后正准备跟冯春生说说,我是怎么分辨出来的时候,忽然,我电话响了!   电话是李善水打过来的。   我接了电话,李善水直接说道:乔拉马到功成,揪住了威胁你母亲和你弟弟生命的人!   “哦!那个人是谁?”我连忙问李善水。   ps:补更到了哈!么么哒!谢谢镜中人兄弟的打赏,么么哒,也谢谢各位支持老墨   的书友,么么哒。 第八百九十一章 漕帮黑话(镜中人冠名)   “哦?那个人是谁?”我问李善水。   李善水跟我说:嘿嘿,这事得从乔拉探医院说起了,乔拉这个人,别看力气大,其   实她脑子也很灵活,算的上巾帼女将,有勇有谋,她就打扮成了护士,暗中观察,   他发现,还有一名护士,对你母亲和你弟弟,相当热心,几乎每过一个小时,就会   去查一次房,乔拉就怀疑,这个护士,有问题。   也是!   咱们中国的医疗单位都是什么情况,绝大部分人都心知肚明,有“服务属性”的医   院,里面的护士和医生,好些都像大爷似的。   县一级的医院,这种情况还少见一些,但是某些大城市里头的知名医院,护士和医   生那就比较“大爷”了,尤其是喜欢欺负一些外地来的病人。   这护士这么热心?事出无常必有妖,乔拉怀疑这里头,有点古怪,所以,她偷偷的   盯住了那个护士。   乔拉是什么身手?她神不知鬼不觉的跟一个人,实在太容易了。   她跟着那护士,到了医院的一个偏门时候,发现,护士鬼鬼祟祟的打电话。   很简单,乔拉直接偷偷的跟上,到了护士三米的距离之内,那护士发现了,连忙回   头还手,可惜没出上一招,直接被乔拉制服。   乔拉直接给东北阴人里面的一个执法长老打了电话,让那长老把这护士带回去,审   讯一番。   那执法长老,和龙二是一个类型的人,擅长行刑逼供!   他审讯了那护士一个小时,那护士就招了,说她是日本“断水流”的女刀客,给她发   布命令的人,她压根不知道是谁。   这也是一些很严密的组织的惯用手法,下级不知道上级的身份,以免被抓住的时   候,把上级给咬出来了。   不过,我听到这个女刀客是日本人,我立马就知道是谁在搞我的鬼了。   日本阴阳师——大平原孝!   果然是这个王八蛋,用我母亲和我弟弟的命,威胁我?   我跟李善水说:小李爷,这次多谢了。   “小事。”李善水说道:警报解除,剩下的事,看你的了!   我点点头,挂了电话。   冯春生凑上来说:给你发相片,就是日本人?   “是!应该就是大平原孝那伙人。”我对冯春生说。   “奶奶的,我们曾经差点上了阴阳师的贼船,他害得我们不浅,现在,又找上门来   了?不把这伙小日本揪出来,让他们跪着唱征服,我冯春生的名字,就倒过来   写。”冯春生跟我如此说道。   我点点头,说道:这事先不着急,不要打草惊蛇,咱们该找船少爷,还是得先找船   少爷去!其余的事,往后再说。   “也是。”冯春生说:先让那大平原孝那小崽子,再逍遥快活几天。   “嘿嘿,让他逍遥是让他逍遥,但咱们也得未雨绸缪啊。”我拿出了电话,给龙二打   了一个电话。   龙二这两天又没来店里,估计又去哪个古玩市场,淘换章子去了。   果不其然,他一接电话,在电话里爽朗的笑:爽啊,最近两天,淘了一套田之焕的   和田玉章子,啧啧,那手感,忘不了的柔滑!对了,水子,你肯定不知道田之焕到   底是谁吧?要不要我给你解释解释?其实田之焕……   我打断了龙二的话:老二,先不说章子的事,咱说点重要的事。   “哦!那你说。”龙二让我讲。   我说还记得以前我们惹上的那个大平原孝不?   “记得啊!”龙二说:就是那个日本阴阳师嘛,不过我没亲自见过。   我们和大平原孝见过几面,但这几面,龙二都不在,他知道大平原孝这个名字,也   是我们跟他讲的。   我对龙二说:这家伙出现在闽南了!而且还用我母亲和我弟弟的命威胁我。   “牲口!这日本人做事这么不讲规矩?”龙二有些怒。   我跟龙二说:老二,你先去把这个日本阴阳师盯着,到了机会成熟了,咱们几个,直接做掉他易看小说   “小事。”龙二说:我现在就去,跟人我擅长啊,对了,我问问你……你能画一张这个   日本人的模样吗?   “能啊!”我说:不过现在时间太紧,暂时就先不画了,晚上我回去再画,你现在也   不用专门找出大平原孝来,只要找到李向博的大哥——龙爷,把他给盯住了,那大平   原孝自然会出来露面的。   “好!”龙二说道:我现在就去!   “谢谢兄弟。”   “小事。”   我安排好了龙二,才继续跟冯春生去寻找船少爷。   有龙二在,那龙爷和大平原孝跑不了的。   在我和李善水通电话前,其实我就找到了船少爷的“船伙计”,这人是一货轮上开叉   车的卸货工。   我们当然直接去找他了。   期间,冯春生问我:你怎么认定这卸货工是船少爷的“船伙计”?   “简单!”   我说道:这个卸货工啊,干事情不太认真,叉车的时候,东张西望的!谁家干活的   人是这样的?同时,看这叉车工的眼袋发黑、饱胀,必然是一个喜欢熬夜的人——船   伙计,都是半夜开船,熬夜当然多了。   另外,这卸货工的手臂上,有一个纹身,是一头长着“牛角”的龙。   一般人可能看不懂这个纹身叫什么?就管他叫“牛角龙”。   其实这个牛角龙,有一个很威武的名字,叫“囚牛”。   龙生九子,长子就是囚牛!   那些船伙计,号称自己是“大海”的儿子,海里,以龙为尊,自然会做一些关于“龙   九子”的纹身。   通过这些,我基本确定了,这装卸工,必然就是船伙计。   冯春生听了,问我:纹了龙九子纹身的,就是船伙计吗?这海边的人,都尊敬龙吧?   “哈哈!搞刺青,我比你懂啊。”我跟冯春生说:这海边的人,用纹身尊敬龙的,都   是纹一条整龙,当然,也有部分人纹龙头,纹龙九子的也有!只是,这些纹身,有   一个相同点,就是纹龙不点睛!   “点了睛,龙就要飞。”我说:但是那船伙计,估计觉得自己邪乎,纹的龙,是点了   睛的!这纹身也露出破绽了。   冯春生竖起大拇指,说道:按照走江湖来说,你小子是孺子可教啊!走!找那装卸   工去。   我和冯春生一起,找到了装卸工。   那装卸工看着我们来了,连忙装作认真干活的样子,看都不看我们一眼。   我一只手扶在了他的叉车梁上,问他:兄弟,问个事?   “啥事?”装卸工看了我一眼直接指着身前说:是不是问这儿哪有厕所啊?往前走,   下甲板,直走就是。   说完,装卸工伸手开始打方向盘。   冯春生直接按住了方向盘,说道:哥们,走夜里的营生吧?   “要面子,还是要里子?”装卸工盯着冯春生,说道:面子没有,里子没准备,隔几   天再来问问,或许里子准备齐全了。   “不要面子,也不要里子。”冯春生说。   “那你要什么?”装卸工看向了冯春生。   冯春生说:要见你们少爷。   “少爷不见人。”装卸工摇了摇头,说:哪儿来还是回哪儿去吧,老哥刚才问的那几   句,让我都有些火子啊,赶紧走,我就当没听见。   冯春生和装卸工,说了一些江湖黑话,我算是听懵了。   冯春生又说:也不用着急回话,你是个当招子的,就得看东西!看见了,跟少爷说   一声——就说市里的于水和冯春生,想要见他!   装卸工眯了眯眼睛,接着冷笑一声,说道:你等着。   说完,装卸工,下了甲板,进了船舱,估计是打电话去了。   我则问冯春生:刚才你们两个叨咕一些啥?   “嘿。”冯春生说:这走海上的,以前也是黑帮——叫漕帮,漕帮人的黑话,自成体   系,得亏是我冯春生在这儿,要不然,换个人还真不知道怎么开口。   我让冯春生别卖关子了,让他直接说。   冯春生说其实也简单,现在搞“船运”一路的,都是夜里卖命,这叫“走夜里的营生”。   “面子”说的是白面,也就是毒品。   “里子”说的是偷渡,因为人要藏在甲板里面,所以叫里子。   “火子”说那装卸工有些愤怒,发脾气了。   现在的“漕运”,几乎和黄、赌、毒、渡挂钩,都不是什么正经买卖,黑话就传承下   来了,隐蔽性比较高。   我给冯春生竖起大拇指:春哥真是行走江湖的活宝典!   “嘿!承让。”冯春生抱拳说道。   这春哥,一看就是以前装过神棍要过饭的人,见过场面,这腔调打起来——贼硬!   很快,装卸工从船舱里跑了出来,说道:少爷说能见!但是……得闭了招子!   “规矩咱们懂。”冯春生说:但是……你们可别做“板刀面”的生意。   “板刀面”就是上了船,结果被人拉到了海中央,直接弄死,这一茬我懂。   那装卸工说道:放心!兄弟,咱们这伙人,周围打听打听,走正路不走歪路。   “行!”冯春生说:带路!   “请!”   装卸工把我们两个,带到了船舱里面,然后,来了几个凶神恶煞的人物,给我和冯   春生,带上了眼罩,然后,反绑了双手。   我们一下子,变成了一个“活瞎子”,接着,我们被人带着路,然后脚一踩空,跌落   了下去。   我和冯春生,好像跌到了“救生艇”上!   话说,这一刻,我忽然闻到了死亡的味道!   这一趟路,似乎走得不如刚才那船伙计答应的那么顺畅啊。   ps:第一更到了哈!么么哒,第二更正在写。 第八百九十二章 舟遥青衫(镜中人冠名)   这一趟路,似乎走得不如刚才那船伙计答应的那么顺畅。   我闻到了死亡的味道。   要说死亡的味道是什么样子,其实我也说不出来——就是一种很苦涩的,类似铁锈的   味道。   这种味道,非常让我反感。   我发现,我很久都没有起过作用的“通感”,再次发生了作用,我能闻到死亡味道,   就是通感的作用。   我被蒙了眼睛,看不见,就伸手去旁边抓,很快,我抓到一只皮肤比较粗糙的手,   我以为这个人是冯春生呢。   我就往旁边,稍微凑了凑,然后说道:春哥,我闻到了死亡的味道!   “哼哼。”   旁边的人,一声冷笑。   通过这声冷笑,我也算知道了,这人,压根就不是冯春生。   也通过那个人的冷笑,我估计,我通感预测到的事,极其有可能发生。   既然我身边的人,已经听到了我的话,那我也没必要在遮遮掩掩的了,我喊了一   声:春哥,你在哪儿?   “在这儿呢。”冯春生喊了一句。   通过声音,我感觉冯春生和我,一个坐在救生艇的头,一个坐在了救生艇的尾巴上。   我又喊道:春哥,我刚才闻到了死亡的味道!咱们……咱们得死这儿。   冯春生一听,说道:当真?   “当真你奶奶,不好好收拾收拾你们,你们就会特么鬼叫。”   在我和冯春生遥声相唤的时候,一个语气凶神恶煞的人,要找我们的麻烦。   那个人似乎要教训我们。   这时候,我的身边,又传来了刚才冷笑的那个人的声音:嘿嘿!稍安勿躁,这都是   他们最后一程了,让他们安心点走!   靠!   我的通感,竟然是真的?   我有点不能接受啊。   我们找船少爷,找得好好的,这突然就要被干掉了?   我心里慌乱了一阵,好在咱也不是曾经初出茅庐的小崽子了,我心里很快镇定了下来。   我首先分析了一下形势。   这只船上,除了我和冯春生之外,至少还有两个人,刚才咋咋呼呼的马仔,和我身   边的这个上了年纪的人——他似乎是这船上的“管事”的。   这群人,肯定是要把我们给做了的。   现在,我和冯春生的手被绑了起来,我们还能活着吗?   或者,咱还有什么办法没有?   我在想办法的时候,冯春生吆喝上了,说道:这漕帮的人,不讲规矩啊——我们要见   船少爷,你们倒想要了我们的命?杂碎!   我身边的那人,对冯春生的言论笑了起来,说道:嘿!那位冯大先生,你还真别   说,我们平常,特别讲规矩……我们讲规矩是为了什么?你知道吗?   冯春生被那人给问愣住了,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那人自顾自的说道:我们讲规矩,就是为了在某些非常时刻不讲规矩!我们名声在   外,偶尔干一两件偷鸡摸狗的事,就算传扬了出去,人家也压根不相信,嘿嘿,讲   道义的好名声,关键时刻,还是有用的。   我问那人:你就是船少爷柯明?   “嘿嘿。”那人不回答我们的问题,只冷笑带过。   冯春生又说:你可给我把招子放亮一点,我和于水来找船少爷,可是事先跟我们的   人交代过的——如果我们出了什么事,有个什么闪失,我那些兄弟们,铁定会过来找   你报仇!   “报仇?”那人哑笑了起来,说道:你们还是高看了你们自己!我这段时间,调查过   你们,的确,你们来路很大……你们和东北招阴人,算得上是把兄弟了,闽南阴行的   大佬们,也很看好你们,郑九宝宝爷,甚至把信物都交给了你们,除去这些,你们   纹身店里,还有一些能人!龙二、仓鼠、金小四、陈雨昊、柷小玲,各个都是英勇   善战的主!   好家伙!   这人真算是特别了解我们的,也是,我们这些天,在闽南太高调了,等于我们在明   处,但暗处,藏着窥伺我们的人,还不知道多少呢。   我对那人说道:你既然知道我们的来头,还敢用这种小伎俩对付我们?也是不怕翻船?   “翻船?不怕!我只听说,阴沟里面翻船。”那人说:你们俩个,这回就得在我这小   阴沟里翻船。   他接着说:你们觉得你们来头大,我却觉得你们不过是纸老虎!我要办你们,自然   不是赌博,那是算计!我算准了,你们的人,构不成什么威胁。   他开始一条一条的给我们数了起来,说道:东北招阴人的确可怕,整个东北阴行,   唯他一人马首是瞻,手下高手如云,对你们也称得上是义薄云天,你们要是死了,   小李爷很大可能性帮你们报仇!除了他之外,你们那些精干的兄弟,也会帮你们报仇!   “这群人来势汹汹,但咱来个四两拨千斤!在这船只上,留下太多泰国人的信息,   把你们的死,一笔推到那阴三爷所在的泰国阴人一伙!甭管是东北招阴人,还是你   那些兄弟,要报仇的,都得找阴三爷他们了。”   我这一听,差点炸了——我身边这人,称得上是老谋深算啊。   接着,那人又说:当然了,你们会问,那东北招阴人和你的兄弟们这么傻?我们在   船上留下了信号,他们就会觉得是泰国阴人把你们办掉的?哈哈,我还有一手——这   招叫“贼喊捉贼”,等你们出事了,我们过个七八个小时,假装发现了你们,然后跟   你们店里的人报信,说有人把你们害了!再配合我们在船上留下的泰国人的标记!   你觉得,我们还洗不脱宰了你们的嫌疑吗?   “阴毒!”冯春生也骂了一句。   我也在这一刻,才明白江湖中的水有多深了,你有心机,人家也有,比你更没下   限、更无赖!   那人被冯春生骂了一句,却没还嘴,继续说着他的计谋,仿佛在跟老朋友倾述一件   收藏许久的珍品似的,继续说道:对了,还有那些看好你们的阴行大佬——这些人利   字当头!就算他们对我们“船少爷”猜疑,最多也就暗中找我们要一些利益,并不会   明面上撕破脸皮。   “所以,你们来头虽然大,但在我的眼里,真的不过就是一只纸老虎。”那人说道:   我算得准你们的要害在哪儿!本来这些天,还想着趁你们落单的时候,把你们绑过   来,然后动手呢!没成想……没成想,你们自己送上门来了。   “真是打瞌睡遇到了枕头。”这人哈哈大笑。   我则从这人的人话语里,听出了一些信息,他说“我们船少爷”,等于说,这个人压   根不是船少爷,他是船少爷手下的人?   我吼道:你不是船少爷,我要见你们船少爷。   “能见着。”那人笑了笑,说:等你们今天死了,去地府里等着,我们船少爷百年之   后,你们就能在地府里,见到我们家船少爷了!   完了!   这一次是真的碰上了硬手了。   这群人,杀人不眨眼啊。   那人说道:离公海不远了!再等个半小时,你们就安生一点吧。   我和冯春生,也没再说话,就等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船上有人喊:到公海了。   “把他们的眼罩解了。”我身边那人说道。   很快,我的眼罩被解开了。   因为被封眼太久了,这一解开,我眼睛被面前那人的强光手电一晃,简直有些辣眼睛。   我眯瞪了几秒钟后,才把眼睛缓缓睁开。   我瞧见,船上坐了六个人。   我和冯春生,还有三个装卸工打扮的人,其中一个,就是和冯春生用漕帮黑话对过   话的人,在我身边,则坐着一个穿着青色衣服的中年男人。   这中年男人,贼眉鼠眼,带着个墨镜,像个算命先生。   这人望着我,笑道:你们待会就要死了,再看一看这美丽的世界吧。   我盯着这算命先生说道:你到底是谁?   冯春生也吼道:你是船少爷手下的“军师”。   “嘿嘿!”   算命先生摇了摇手中的纸扇,说道:我听说,英雄好汉不死无名之人——你们都要死   在我的手上,我再藏头露尾的,也不合适,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船少爷手下   一狗头军师——郎横舟。   这人叫郎横舟?这还是一个奇怪的名字。   冯春生听了,连忙问道:你是不是还有一个外号,叫“舟遥青衫”。   “嘿嘿。”郎横舟抱拳说道:冯大先生好见识,道上的人送我一个外号,就叫“舟遥   青衫”。   冯春生点点头,说道:那水子,咱们两个,死得不冤枉,以前,刘老六的手上,有   一个挺出名的师爷,就是咱们面前的这个人!这个人,满肚子的狡诈心机,尤其擅   长计谋暗算!后来刘老六嫌这人格局太低,把他给扫地出门了,想不到,好些年不   见,这人竟然在船少爷的手上,当了军师!更加想不到的是,这个人这么多年过去   了,狡诈凶残的算计,竟然一点没变!   “嘿。”郎横舟推了推墨镜,说道:时间不早了,该上路了!我们船少爷心善,不愿   意宰了你们,这种要下狠心的事,就让我来做——于水、冯大先生,你们在阴行里,   风光大半年了,也差不多了!老四,给他们一人抽三根烟,一人喝一缸辣酒,送他   们归西!做掉他们的手段,千万别用我们的“板刀面”,得用阴三爷他们常用的手段   “剁云吞”,解决了他们。   这人说完,背对着我们,就着海风,摇起了纸扇。   ps:第二更到了哈!么么哒。 第八百九十三章 破浪锥(镜中人冠名)   郎横舟背对着我们,就着海风,摇起了纸扇。   这人长相不咋地,带着个圆圆的墨镜,个子也不高大,但作为对手,我这一刻,还   真是有些佩服郎横舟的气度。   这人真的称得上是“舟遥青衫”。   船上,那马仔阿四拿出了口袋里的“中华烟”,递给了我,说道:兄弟,对不住!这   次你要是死了,可千万别怪我,我也就是一个办事的小崽子,你们到了地府,就把   我忘了吧!   这个阿四,就是把我们带到这艘船上的人。   我笑了笑,张开了嘴,那阿四直接把中华烟塞了一根到我嘴里,然后左手拢着打火   机打出来的火苗,给我点了烟。   我狠狠的抽了起来,不管待会结果咋样,咱们也得大口抽烟,大口喝酒。   接着,阿四又凑到了冯春生的面前,给递了一根烟,说道:兄弟,你也抽烟。   “不抽,不抽。”冯春生明显是没心情了。   我则给冯春生投了一个眼神过去,咱的眼神,再清楚不过了,就是到最后,拼死相   博,同时,我两只眼睛,眨了眨,暗示冯春生,我现在的第三眼可是能用啊!咱还   有最后放手一搏的筹码。   我和冯春生,那是极其有默契的,我给了这个眼神,冯春生立马就清楚了我的意   思,心情也好了很多,跟那拿出酒瓶倒酒的阿四,说了一句:等一下,爷改变主意   了,把烟递过来,这不抽不喝就上了路,实在太亏了。   “是啊。”阿四又把中华烟递到了冯春生的嘴里,给点上了火。   冯春生直接吸了好几口。   阿四说:两位兄弟,你们是好汉啊,我给你们倒酒,总之你们到了地府,可千万不   要为难我这无名小人啊!   这阿四还挺迷信的。   很快,那阿四又给我们一人端了一碗烈酒。   我在阿四的喂酒下,缓缓的喝着。   在我们喝酒的时候,忽然,挺远的地方,开过来了一艘渔船。   这艘渔船,算很大的渔船了,渔船还带着帆,隔着很远,我看到是一幢黑帆。   那黑帆鼓胀着,上面还写了一个柯字。   看到了这帆,忽然,郎横舟暴跳如雷:柯少爷过来了!柯少爷怎么知道我们在这   儿?谁走漏的风声。   好家伙,柯少爷?也就是说,那黑帆渔船上的人,就是船少爷柯明?   郎横舟直接转过了身子,对着阿四他们喊:别特么墨迹了,别让这两个人喝什么上   路酒了,直接按在船舷上面,砍掉他们的头!   “阿四!给我滚过来,柯少爷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处理于水和冯春生?”郎横舟那个   怒啊。   阿四支支吾吾的说:我打电话给您的时候,其实也给柯少爷说了这件事?   “你跟柯少爷说了?”郎横舟问阿四。   阿四说:柯少爷叮嘱过我的,怕你朗先生做一些柯少爷不愿意做的事,所以,一直   都找我……找我,盯着你!   嘿!   这柯少爷,原来还是防着郎横舟的?   郎横舟要杀我,柯少爷不想杀我,郎横舟把我们给绑到公海上来,柯少爷听到消息   也过来救我们了。   郎横舟跺了一脚,骂道:别扯那没用的了!现在就把这于水和冯春生的脑袋砍下来!   “少爷怪罪怎么办?”阿四问。   郎横舟上去就给了阿四一耳光:你差点坏了我的大事,还问这么多?快点去办,出   了天大的事,我郎横舟一个背!砍人!   “好。”   阿四和几个马仔,上来就抓我和冯春生,他们两两一对,其中一个揪住我们的脖   子,往船舷上面压,另外一个人,摸出了宽背开山刀,要砍我们的头。   这时候,我猛地挣扎了起来,第三眼射出了一道金光,直接打中了一个马仔的肩   窝,那马仔倒地不起。   我接着,又对着我身边另外一个发懵的马仔,一脚蹬了过去。   这两个马仔被我干翻,其余两个要去对付冯春生的马仔,就朝着我追了过来,郎横   舟大喊:冯春生可以待会再说,这个于水,要现在就解决掉!   两马仔来追我,我喊了一声:春哥!跳水!   冯春生猛地站了起来,直接朝着水里扎了过去,他不太会游泳,更加不要说现在两   只手被反捆了起来,他根本就和一个秤砣一样,直接扎到了水里去了。   我也猛地冲着船下一跳。(易)(看)(小)(说)   然后拼命的靠脚打水,直接往冯春生的身边游过去!   我这水性,也是后来我父亲调教出来的,比普通人强太多了,但是这船上的马仔   们,那都是靠水吃饭的人,谁的水性会差?   我还得游到冯春生的身下去,然后顶着他游,自然是逃不走了。   不过,现在,我也不奢望能逃走了。   那个“柯少爷”要来,只要柯少爷的船到了,这郎横舟,肯定是不能再杀我的。   所以,我需要做的事,是拖延时间——能拖几分钟,是几分钟。   说不定我就多逃了那么一分钟,就因此逃出生天了。   我驮着冯春生游着,还没游上两分钟,郎横舟手下的马仔,就把我们两个给逮住   了,然后把我们再次带上了船。   我看那船少爷柯明的船,离我们至少还有三四百米的距离。   我则被阿四和他的同伙,给按在了船舷上,我的后脖颈抵在船沿上,阿四高高的举   起了开山刀,要砍掉我的头!   “砍!”   郎横舟说道:别管那死鱼一样的冯春生了,先砍死于水!   “好叻!”   阿四恶狠狠的看了我一眼,然后直接挥刀下来。   在阿四才挥刀的一刻,忽然,我听到了一阵破空的声音,接着,我看到阿四的身   上,溅射出了一阵鲜血。   鲜血洒满了我的脸。   我瞧见,阿四的腹部,出现了一根十分粗的铁锥,铁锥带着花纹,也刻画了一些古   老的图案。   阿四被铁锥给射死了,其余的马仔抢过阿四手上的刀,要继续砍我。   这一次,郎横舟却握住了马仔的刀背,叹了口气,说道:破浪锥已经到了,咱们就   不能动手了!   说完,郎横舟一把抓住了阿四肚子上的破浪锥头,狠狠的扯了下来,然后往后猛的   一甩,破浪锥直接扎在了这艘艇上。   那破浪锥扎人还好,一旦扎到了木板里面,忽然伸出了许多钩子,把整张船给稳稳   的勾住了。   破浪锥的尾巴上,是连着奇粗的绳索的,这绳索,估计连在了黑帆渔船的“绞盘”上   面,那绞盘一发动,我们几个的小船,被拉到了那黑帆渔船那边去了。   冯春生滚到了我身边,说道:这就是以前海上漕帮对战海盗的东西,直接用破浪锥   勾船,然后上去和海盗厮杀。   我说以前咱们国家海上的势力不是很弱吗?   “嘿,那是清朝的时候才弱,除了这儿朝代,咱们国家的海上实力,什么时候弱   过?”冯春生说道:这破浪锥到了,如同柯少爷亲临,如果刚才破浪锥没到,这郎   横舟杀了我们,那叫先斩后奏,还有情可原,但现在,破浪锥到了,这郎横舟如果   还动手,那就是以下犯上!这在漕帮里,是要被点天灯的。   我点点头,看来还是天助我也啊。   在我和冯春生交谈的时候,郎横舟十分怨毒的看着我们,说道:吉人自有天助!闽   南阴行传闻你于水是“大缘分者”,命硬得很,难道,这就是天意?   “嘿。”我笑了笑,没说话。   很快,那黑帆渔船,把我们这艘小船,给拉了过去。   船上,探出了几个人头,其中一个,喊道:郎先生,少爷说了,让你带上于水兄弟   和冯春生老哥,去见他!   “我不想见。”郎横舟说道。   “还是见见吧。”那几个人又说:少爷也不会怪罪你的,毕竟你是他的老师。   郎横舟听了,这才上了渔船,接着,又把我和冯春生拉起来了。   我和冯春生一上甲板,我就瞧见,甲板上面坐了一个人,这个人,一身黑色衣服,   打着坐,入定了一样。   冯春生偷偷跟我说:这个黑衣人,估计是高手。   “管他呢,我只要见柯明。”我说。   这时候,郎横舟抱拳对我说道:水爷、冯大先生,这一次得罪了,少爷要见你们,   就跟着我一起去见见吧!   “成啊。”我说。   刚才我死都不怕,还怕现在去见柯明?   我们三个,下了甲板,到了船舱里面。   船舱里,一个年轻的男人,坐在了椅子上,抽着水烟。   这年轻男人,模样看着年轻,但是满头的白发,整个人的肤色,也是惨白,一种十   分病态的白。   他穿着一件奇大的麻布风衣,裹着自己的身体。   海上风是大,如果有人怕冷,这个季节,穿上风衣也是应该的,可是这个船舱里,   有火炉子啊,温度还挺高的,我一进来,留了一身的汗。   那年轻人吐了几个烟圈后,问我:你就是于水?   我说是!   “我听过你。”那人说:我就是船少爷,柯明!幸会幸会,本来这些天,有些事情要   去拜见你的,但是,我这码头事情也多,怠慢了。   说完,他伸出了右手,跟我握手。   我的右手,和他的右手一握,我发现,这柯少爷是真的有病——他的右手,软得像是   没有骨头似的,只有滑腻的手掌和手指!   “无骨症?”   我的脑子里面,竟然第一时间,出现了这么一个念头。   ps:第一更到了哈!第二更正在写,么么哒。 第八百九十四章 吸血七鳃鳗(烦躁姐冠名)   柯少爷刚才伸手的时候,手被风衣的袖子给盖住了,我还看不出来,但是这么一   握,我就感觉出来了,这人的手,有“无骨症”。   我以前听陈词给我讲过医学界里的一个古怪例子,就是一个小孩,浑身的骨头都是   软的,软得像是没有骨头似的。   这种病出现的几率极低,但不是没有。   莫非,柯明就是其中一个?   我和柯明握完手后,他对我说道:于水兄弟,听说你自此踏入阴行之后,根本没有   失过手?   我说有这么一说。   那柯明惨白的脸上,浮现了一抹红,明显是激动的,他一激动就咳嗽,连续咳嗽了   好几声后,说道:这就实在太好了,我这儿有一件阴事,正打算求你来着呢。   我点头说道:柯少爷明说。   “等会再说。”柯明对我柔和的笑了笑。   他明明是一个男人,却因为一身怪病,身体极差,倒是显得比林黛玉还要林黛玉,   说话都细声细气的。   接着,他看向了郎横舟,说道:郎老师。   “别说了。”郎横舟说道:我知道!你一直都不想找于水的麻烦,无非就是为了你心   里那件事,但我要说一句,男儿志不在儿女情长,男儿志在四方!跑码头的生意,   还能做多久?咱们只能发展别的产业,才能把咱们手上的人,发展起来……所以……   “所以你一定要我拿下闽南阴行的老大。”柯明笑了笑,举起了双手,他此时袖子已   经撸上去了,两个巴掌,直愣愣的垂着,好像没有骨头。   他说道:你觉得,阴行需要这样的一个老大?   “身残志坚,身体可以扛起两百斤的石碾子,但要再多扛,又能扛多少?人的意志   才是最重要的,意志坚定,精卫能填海,愚公能移山。”郎横舟说道:只要我们有   手段,阴行老大,未必不能争取,只要你有自信。   柯明摇摇头,说道:不会的!阴行的人,不会选我这么一个短命鬼当老大的,我这   模样,还能活几年,咱们心知肚明。   “有方法!华夏多奇人,我们找十年,一定能找到神医,找到妙手回春的神医的。”   郎横舟又说。   柯明再次摇头,说道:郎老师,你如果拿我当少爷,这些话就不要说了,我们是漕   帮的一支,从一百年前,我们这个码头的祖辈开始决定走邪路、运鸦片、偷渡黑工   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是邪路了,我们是强盗,一辈子都是强盗,洗不白了。   “我也不想洗白了。”柯明说:我不想再去争些什么,我只想了却我的心愿。   郎横舟叹了口气,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坐在了柯明的身边,拿着水烟的管子,郁闷   的抽了起来。   柯明则对我说:于水兄弟,能不能跟我去一趟甲板?今天我郎老师对你们多多得   罪,我在这儿,给他赔罪了。   “小事。”我说。   柯明扬起了手,说了一句:请!   我们真的跟着柯明,上了甲板。   等我们到了甲板上的时候,甲板上只有一个人,就是我们上船的时候,碰见的那个   黑衣人。   黑衣人坐在船沿上,两只手来回的舞动着,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柯明裹紧了身上的衣服,走向了那黑衣人,说道:徐老哥。   那黑衣人笑了笑,说:柯少爷,现在就感觉身体凉得受不了了?   “是啊!”   柯明说:浑身凉得很,感觉手脚都动不了了。   “好说,好说。”   黑衣人笑了笑,接着,一只手猛地一抬,一个人的尸体,竟然从海里飞了出来。   他再次甩手,那尸体啪嗒一声,像是一头死鱼一样,被摔在了夹板上。   同时,我还能看到,那尸体的身上,还似乎黏着七八条银色的鱼。   那鱼胡乱的甩着尾巴,但是看不见头,莫非,这鱼头,钻到了尸体里面去了?   我这不知道所以然呢,见多识广的冯春生跟我解释,说这种鱼,他见过,这种鱼叫   “七鳃鳗”,看上去像鱼,但又不是鱼,它可没有上下颚,只有一个圆嘴,这圆嘴   里,长满了倒钩,会吸在别的鱼身上吸血。   这七鳃鳗,就是靠“吸血”为生。   我听了,毛骨悚然,这黑衣人,竟然是在用尸体钓这七鳃鳗?   我再看那尸体的脖子,他的脖子上,有一道血痕,然后连着几根近似透明的玻璃线   ——刚才那黑衣人手舞足蹈,原来是用玻璃线缠着尸体钓“七鳃鳗”?   我正惊得目瞪口呆呢,忽然,柯明直接坐在了尸体身边,无骨的手像蛇似的,缠住   了一条七鳃鳗,狠狠的揪下来了,然后直接塞到了自己的嘴巴里面,疯狂的咀嚼了   起来。   他一边吃,一边跟我们说:这七鳃鳗,又叫沙隐虫,新鲜的七鳃鳗的血肉,十分温   热,可以治疗我的凉症——我也无奈啊,每天都要吃这种恶心人的东西!哎!   他的一声叹息,加上那海风,吹得他的白发到处飞舞,说不出的苍凉。   等那柯明吃掉了尸体上的“七鳃鳗”后,他对黑衣人喊了一句:徐老哥,辛苦你了!   “好说。”   黑衣人再次一扬手,那尸体,再次飞到了海里。   黑衣人继续用尸体钓着七鳃鳗。   柯明伸展了一下身体,他说道:感觉还不错,于水兄弟、冯春生兄弟,我有话就直   说了吧!你们这一趟过来找我,我自然明白你们图个什么?无非就是让我退出阴行   老大的争夺!我这个人,都这个模样了,本来也没有什么心思去争什么老大了。   我点点头,说明白。   柯明说:刚好,你们过来了……我和你们做一波交易。   我问柯明,说:你的意思是……你退出阴行老大的争夺,我给你做阴事?   “哎哟,于水兄弟,你这话就不对了。”柯明现在气色恢复了不少,说话也长了一   些,他说:我刚才已经说了,我就根本没有争老大的心思,现在怎么可能用我不争   老大,来给你做交易呢?我做交易的筹码,就是帮你看住那泰国阴人的黑船!   柯明这话,顿时让我心动了。   上次阴三爷拿我做要挟,找郑九宝,要求自己的黑船进闽南,听冯春生说,这个才   是阴三爷最想要的。   现在,柯明答应要帮我们看住泰国阴人的黑船,这无疑是压制住了泰国阴人和那不   知道疯没疯的阴三爷,我当然心动了。   不过,我还是纹了一句:柯少爷,你们真能看住泰国的黑船。   柯明笑了起来,说道:白天的海叫蓝海!说了算的,是有权有势的人!晚上的海叫   黑海,说了算的,是我们三角码头帮——那泰国阴人,只要有一块木板能浮到这黑海   里面,算我输!   柯明这话有点狂,不过,还有更狂的,那钓“七鳃鳗”的黑衣人,抽着烟,说道:只   要那个阴三爷敢带船进了这片海域,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我杀一双!   开始冯春生就跟我说了,说这黑衣人是高人。   现在黑衣人口出狂言,我问道:敢问前辈何人?   “哈哈哈!长江水急,阴祟杂多,有我徐宝来在,管你水中冤魂、逆水行尸,都不   得放肆!”他喊了几句话后,一伸手,抓起了身旁的竹竿,对着海水打了过去。   他的竹竿每打一下,这水面,就得钻出了一具惨白的尸体。   那些尸体,青面獠牙,一看就不是好相与!   这徐宝来亮了一手,冯春生立马知道这人来路了,说道:长江镇尸人?   “还算有眼力。”徐宝来说:我就是长江镇尸人!不管是江,还是海,只要是水域,   里面的行尸、逆尸,都听我的话!那阴三爷还带船进来?我让他尸骨无存。   啪!   冯春生直接一拍巴掌,说道:柯少爷,我替水子答应你了!这笔交易,我看可以!   好家伙,春哥抢我话啊。   “那就好。”柯明笑着指着船舱:里面请。   我、冯春生、柯明三个人,再次进了船舱。   柯明坐在火炉子旁,对我说道:于水兄弟!既然你答应了咱的阴事,我就给你交个   底,我这一辈子,和你有缘。   “和我有缘?”我问柯明。   柯明点头,接着,直接脱掉了身上的衣服。   他上半身不着一块衣物,露出了惨白的肌肤。   我看见,柯明的上半身,有大幅的纹身。   这大幅的纹身,纹的是“龙九子”。   囚牛、睚眦、嘲风、蒲牢……龙的九个儿子的纹身,一个个,栩栩如生的出现在柯明   的身上。   这纹身,做得很周正,看这纹身的风格,我并不知道这纹身是出自哪个纹身师的手笔。   但是,有一个很古怪的事,这龙九子纹身,各个都点睛了。   画龙不点睛!   这龙九子各个点睛,在刺青行当里,是很大的忌讳。   而且,我瞧出来了,柯明纹身的“睛”不是一般人点的,是我师父点的!   看气势就看出来了,九子纹身因为点睛,变得有了一些神性。   我盯着柯明,说:这纹身,是我师父点睛的,但纹身不是出自我师父的手笔。   “名师高徒,好眼力。”柯明说:你说得没错,这“睛”确实是我父亲当年求你师父给   我点的——九子纹身大凶,需要靠高人“点睛”,化凶呈祥,你师父还是厉害,点睛龙   九子,让我多活了二十年,但是,毕竟人力有穷尽的时候啊……这大凶的纹身还是得   有命扛,我的命软,扛不住这么凶的纹身。   我盯着柯明,说道:你一身的怪病,都是扛不住这纹身造成的?   ps:第二更到了哈!么么哒。 第八百九十五章 神兽白泽(镜中人冠名)   我盯着柯明,说道:你这一身的怪病,都是扛不住这纹身造成的?   柯明点了点头,说道:我今年二十七,五岁那一年,你师父给我身上的“龙九子”纹   身点睛,听我父亲说,说当时为点睛做了一个仪式,请了不少人!做足了场面,你   师父才点睛的!这一点睛,就让我多活了二十年!这两年,我身上的毛病开始出现   了,首先就是寒症。   他说他浑身的每一个地方,都十分寒凉,只要过个四五个小时,手脚都会冻僵。   还好三角码头有一个高人——长江镇尸人,就那个古里古怪的徐老怪——徐宝来。   徐老怪知道一个偏方,每天用尸体钓“七鳃鳗”来供柯明使用。   这法子虽然治标不治本,但也是现在唯一能对柯明有治疗作用的办法,他连续吃上   四五条新鲜的七鳃鳗后,体内的血能够热那么一点点。   除去寒症,柯明的第二个毛病就是“白化”了,他的身体的体毛,都开始白化,身体   的皮肤,也出现了苍白的颜色,所以,他现在满头的银发。   大概在一个星期之前,柯明又出现第三个毛病了,这个毛病叫“无骨”。   他的两只手掌已经无骨化了,柔软得像蛇一样,无骨还在继续恶化!谁也不知道,   当他的一身骨头,全部“无骨化”了之后,又会是怎么一副光景。   他说道:我的命太软,扛不住龙九子的纹身啊。   我摇摇头,询问柯明:你确定这些毛病,都是这两年才出现的吗?   “对,就是这两年。”柯明很肯定的说。   我再次看了看柯明身上的龙九子纹身后,说道:不可能的,你这不应该是纹身太   凶,扛不住造成的病变!   “啊?”柯明说:不是龙九子太凶?   我对柯明说:如果是别人给你的纹身点睛,那你现在这么多奇怪的毛病,很可能是   纹身太凶压不住,但我师父给你点的睛,纹身压人造成的身体恶化,不可能来得如   此迅猛。   “恩?”柯明抬了抬眉毛,看我。   我跟柯明分析,其实我师父点睛,就是用他“阴阳之法”赋予这个纹身“神性”,来压   制这纹身的“凶性”。   这纹身如果实在扛不住了,也会让你的身体慢慢的扛不住!不至于来得这么凶猛。   “你这两年,身体差到了这个地步,其中,多半是有隐情的。”   我对柯明说。   柯明问我:那于水兄弟觉得我这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阴祟。”我对柯明说。   柯明再次惊讶:阴祟?不可能吧。   在我和柯明对话的时候,柯明的师爷郎横舟很不爽的说道:放屁,还阴祟,我柯少   爷是信佛的,佛光高悬,哪儿来的阴祟,敢上我柯少爷的身?   “不是求佛了,佛就能答应你一切!世间横死之人那么多,其中没有天天求佛的人   吗?”我如此说道。   郎横舟张着嘴,还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没说出口。   这时候,冯春生也说:有鬼手,捞了柯少爷的气运……水子说得没错,应该是有阴祟   作祟。   “哦?”柯明盯着冯春生,问:冯大先生会望气?   “略懂皮毛。”冯春生干笑一声。   其实冯春生不是略懂皮毛,他接受了风影的爷爷——憾龙先生的传承后,虽然现在时   间太短,只通汇贯通了一小部分,但对于“憾龙先生”的养气之说,已经有了一些进   展了,别看只是一点点进展,放在现在风水先生的身上,是个了不起的大学问!   我听冯春生说了,说憾龙先生的“阴阳之说”,以养气为主。   养气的第一步,就是望气,认识了“气”,才能接近,接近了才能导入到身体内,这   才是真正的养气。   我们认识的黄昆仑,他懂“天子望气、谈笑杀人”,这和他的遭遇有关,算是“特异   功能”,所以他的望气,准确得没边。   冯春生的望气只是养气的一个步骤,论成果,自然没办法和黄昆仑相比,但是,也   是相当厉害的。   柯明问冯春生:还请先生细细说一说,说说我这“鬼手盗了我的气运”,是如何盗走的。   冯春生点点头,说道:古人经常会说望气,每个人的头顶上,都在冒气,这种气,   是一个人的命运,气是紫的,说明人的运气好到了顶点,气是黑的,说明这人未   来,将有生命之忧,我看你柯少爷的气,是白色的——正常人的气都是白色的,升腾   三尺!   “不过,你的气,到了一尺高,就直接断掉了。”冯春生说道:这就是鬼手捞掉了你   的“气”,应该是阴祟作祟!你的命,不是很好,但也没那么差!你现在的这场病变   劫难,本来是不存在你的生命长河中的,但那大凶的阴祟,压制了一把!你就出问   题了。   冯春生的解释和我的解释的结果,不谋而合,就算郎横舟不愿意相信,也是找不到   反驳的言语了。   倒是柯明,他摇了摇头,说道:刚才于水兄弟说我惹了阴祟,我还不太相信的,但   现在……我是深信不疑,因为水子兄弟和冯大先生的话,让我回忆起了一个梦境里的   片段,我梦到有人掐我的脖子,但是我却看不清楚那人的面目。   “哦?”   我盯着柯明说道:你记不起那人的模样?   “记不起。”柯明说。   冯春生跟我说:可以找词词给柯明做一个催眠试试?穿越他的梦境里,找到到底是   谁在他的梦里,掐他的脖子?   我摇摇头,说不需要。   其实我是需要的,有陈词的催眠术,完全可以在很短的时间里面,穿越柯明的梦   境,看到那个掐柯明脖子的人。   但我不能喊陈词过来。   今天我和冯春生过来,差点就成了大海里面的“云吞面”,现在柯明态度不错,但现   在我可不相信任何人!万一这柯明,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呢?   万一这柯明的内心,依然藏着恶鬼,等我给他处理完了阴事,再把我们给干掉呢?   我不能赌,尤其不能拿陈词的命来赌,绝不能让陈词来趟这浑水。   这儿的阴事,只能靠我和冯春生两人来解决。   我怕柯明继续问起“陈词”的事,我赶忙出了一个主意,我说道:你的怪事,从你的   “龙九子”纹身而起,那我就深入到你的纹身中去,感受一下你纹身的气质变化。   “这个如何感知?”   “用心。”我跟柯明说。   我师父在传授我阴阳绣的时候,就跟我说过,需要用心去感受阴阳绣的纹身,你才   能感觉这些纹身都是活的!神话开始成了我们面前的现实,阴阳绣才能获得神异的   力量。   我站在了柯明的身前,开始闭目凝神,把我所有的意念,都集中到了我的眼睛上。   然后,我才猛地张开了眼睛,盯在了柯明的身上。   我的心神越是集中,我越是感受到了柯明身上那“龙九子”纹身的生动。   我一时间,看见“囚牛”在弹琴。   一时间,我又瞧见“睚眦”在和其余兄弟争斗,睚眦好斗。   一时间,我又瞧见六龙子“霸下”扛起了千斤重的十倍——霸下的模样像是一只乌龟,   喜欢负重,很多时候,我们看到过“驮石碑”的乌龟雕像,其实那就是“霸下”。   九个龙子,全部在我的心里,活了。   这九龙子正畅快的玩耍呢,忽然,一头巨兽从天而降,直接按住了龙九子。   这巨兽,模样像是一头狮子,但是头顶上,却长着一根羊角,下巴长了一圈山羊胡   子,模样十分威武!   这巨兽的图腾,我见过,叫“白泽”。   白泽是华夏“祥瑞”之兽,十分凶猛,曾经有一本古籍《白泽图》,记录了“白泽”,如   此说道:羊有一角当顶上,龙也,杀之震死。   这句话,前面半句,是形容白泽的模样,后面半句,是形容白泽的手段。   龙厉害吗?杀之震死!   白泽神兽降临,压制住了“龙九子”。   目前看……困扰着柯明身体的阴祟,竟然和这神兽白泽有关?   我摇摇头,说道:这事就怪了。   一个码头少爷,怎么就和“白泽”扯上了关系?   神兽白泽,怎么又成了害人的凶物。   我摇了摇头,这个白泽给我的威势太强了,明明我知道,这白泽只是我从纹身中看   到的气质,可是,只要看他一眼,我就感觉心脏在砰砰的跳着,加速到我甚至以为   心脏随时要爆炸。   我猛地把眼睛从柯明的身上,转移开来,刚才我感受到的一切,荡然无存。   我对柯明说道:柯少爷!只怕你的事,我清楚了一些线索,但是……还是要靠你自己   来回忆。   “什么线索?”柯明问我。   我说:柯少爷!你可听过“白泽”?   “神兽白泽?”柯少爷问我。   我点了点头,说:没错,就是神兽白泽。   柯少爷顿时汗如雨下。   我立马清楚了——这柯少爷,铁定是知道了什么了。   “白泽?怎么会是白泽?”柯少爷的模样,有些难堪,整个人摇晃个不停,表情是一   幅欲哭的模样。   我问柯少爷:你知道什么了?   “我大概知道是谁在害我了。”柯少爷猛地坐下,眼睛里面,闪出了一丝丝的泪光,   说道:是他!真的是他?   “白泽是人还是阴祟?”我问柯少爷。   柯少爷说:是人……是……哎……一言难尽啊。   ps:第一更到了哈!么么哒。第二更正在努力写。 第八百九十六章 天瞎(镜中人冠名)   柯少爷说:是人……是……哎……一言难尽啊。   我询问柯少爷:怎么回事呢?看你的模样,似乎触动很大啊。   “当然大。”柯少爷说:开始水爷说我被阴祟缠身,我还不太相信,后来冯大先生以   望气之说,点出了我的痛脚,我就百分之九十九的相信我是真的被阴祟缠身了,并   且,我也模模糊糊的猜到了到底是谁在害我。   他叹了口气,停顿了一刻后,眼眶通红,他哽咽的说道:直到于水兄弟用压身艺   业,找出了害我阴祟的线索,我已经是百分之百的肯定,那个害我的人是哪个!白   泽!神兽白泽。   我盯着柯少爷。   柯明说道:害我的人,就是我弟弟!   他话一出口,我和冯春生,都惊呆了,什么?害了柯明的人,竟然是柯明的弟弟?   “你亲弟弟?”我问柯明。   柯明点头,说道:是的!我亲弟弟,他的名字,就叫柯白泽!   “原来是这么和白泽搭上关系的?他名字叫柯白泽啊。”我有些惊讶。   柯明摇了摇头,说道:不是,不是!我弟弟的名字,本身和神兽白泽有关系。   他说柯白泽的背后,天生有一幅纹身,纹身就是神兽“白泽”。   鬼纹身?   冯春生直接凑到了我的耳边,说道:四大鬼纹身,排名第一的,是不是白泽?   我摇摇头,说道:鬼纹身之所以叫鬼纹身,是因为这些纹身,大多数都是阴森的纹   身——绝对不可能是神兽。   “那你弟弟的身手怎么样?”冯春生又问柯明。   柯明说:敏捷如猎豹,巨力如同犀牛,只可惜……   “可惜什么?”我问柯明。   柯明说:我那弟弟,是一个天生的瞎子,天生双眼视力十分微弱,到了十岁的时   候,就彻底瞎了!   “啊?”我心里大声说了一句可惜!   柯明摇摇头,说:我弟弟眼睛瞎了,这件事,也导致我弟弟的童年,十分悲惨。   我问柯明:你们家境条件还是非常优越的吧?怎么会十分悲惨呢?   柯明苦笑,说我不懂他们这种“码头世家”的苦。   他递给了我和冯春生一人一杯热茶,说起了他和他弟弟的事。   他们三角码头帮,其实以前叫“海漕义字号”,一百多年前,属于漕帮的一支,“义”   是他们的字号堂口。   后来,漕帮散了,海漕义字号重新集结,自立门户了,做的就是洗一辈子都洗不白   的事——贩鸦片、偷渡黑工等等,那个年代,能活着就不错了,三角码头几百人要养   活,也就走上了赚不义之财的邪路。   到了这些年,三角码头帮捞偏门只做一件事,就是“偷渡”,当蛇头,除此之外,他   们其实也有正业。   他们的正业就是“捕鱼”——所以他们的船,几乎都是渔船,而且是能出海很远的渔船。   这么大的家业,自然需要人继承。   柯明的父亲,很期待的等柯明出生了。   不过,柯明出生之后,他父亲找算命先生算过命,说柯明的命实在不够硬——扛不住   龙九子的纹身。   每一个“三角码头”的大哥,都要在很小的时候,就纹上“点睛”的龙九子纹身,这个   是传承,也是规矩。   柯明扛不住这龙九子纹身,自然没办法当大哥。   柯明的父亲,实在是失望。   过了两年,柯明的弟弟出生了。   他弟弟天生就有“白泽”的鬼纹身,命十分硬,而且特别凶,戾气很足,在一岁多的   时候,伺候他的保姆,给他喂食的时候,他猛的一口咬断了保姆的小指。   这件事,柯明的父亲是又内疚又高兴,内疚是伺候自己家多年的保姆被二儿子咬断   了一根手指,高兴是老二旺盛的战斗力,几乎就是天生的战士,冷血到没边。   所以,柯明的父亲跟那保姆协商,陪了保姆二十万,这二十万在当年,那是一笔巨   款,他算对保姆仁至义尽了。   同时,他也确定了,家族的产业,以后由老二接管。   一家人伺候着老二柯白泽,柯明内心当然有些失落,但是他这个人,天生不争,性   子恬淡,对他弟弟,也挺不错的,丝毫没有因为妒忌而偷偷给他弟弟下阴手。   很快柯白泽到了三岁了,家里人忽然发现,这个天生命硬的儿子,似乎走路走不   稳,歪歪扭扭的。   如果说一岁、二岁,走不稳路还情有可原,可这都三岁了,怎么还走不稳路呢?   他父亲带柯白泽去了一趟医院,得到的结果,让他彻底失望。   医生的鉴定报告,柯白泽的视力非常微弱,左眼几乎全瞎,右眼的近视度数,超过   一千五百度。   年纪很小的柯白泽,带起了厚厚的眼镜片。   这下子,本来已经定好的继承人,起了变数,柯明命薄,柯白泽眼瞎,这个怎么办?   最后柯明父亲只能在两兄弟的身上,都纹了“龙九子”的纹身,往后,谁有本事继承   家业,谁就继承。   柯明和他弟弟,就这么一直成长了起来。   不过,柯白泽的眼睛,通过眼镜,还能挽救,他天生的戾气、冷血和矫健的身手,   还是让他父亲给予厚望。   可是,在柯白泽十岁的时候,眼睛彻底瞎了。   这下子,他父亲彻底发作了,每天都打柯白泽,拿皮鞭抽!   我问柯明:为什么要打你弟弟?   “因为我父亲觉得,家族把这么多的资源,都倾泻在了柯白泽的身上,柯白泽却成   了一个瞎子!他越想越恼火,所以要打柯白泽。”   柯白泽童年挨的还不是打,是虐待。   因为一点小事被罚三天不能吃饭、被亲生母亲用铁棍抽,这都是家常便饭一样。   柯白泽因为自己的瞎眼,尝尽世态炎凉。   好在还有柯明,柯明用自己对弟弟的爱,帮柯白泽度过了难关,他总是教柯白泽怎   么和父亲交流:父亲不就是觉得你不成器么?眼瞎心亮也没问题的,你跟父亲说,   你要找一个师傅,你身体那么强壮,悟性那么高,肯定还是能闯出来的。   柯明完成了一个大哥的责任,帮弟弟从黑暗中挣脱了出来。   柯白泽真的在名师的指点下,竟然习得了一身的功夫,并且学会了听声辩位的法   子,他真的除了眼睛是瞎的,但其余方面,超越常人,也越来越得到父亲的赏识了。   我说:那柯少爷言下之意,你和柯白泽之间的兄弟感情,十分真挚?   “我是很爱我弟弟的。”柯明说:我真的爱他!可惜……在我二十岁那一年,我父亲和   母亲的一番讨论,伤了我弟弟的心,我弟弟从此一去不返,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他   到了什么地方。   “哦?”我问柯明:这里面发生了什么?   柯明说,说他父母某天晚上,讨论柯白泽还是柯明当船少爷的时候,柯明的父亲说   了一句:瞎子一辈子都是瞎子,我这么多兄弟,也不能认一个瞎子当老大,就算现   在柯白泽的本事比柯明强,又怎么样?柯明因为那廖程鹏给他点睛龙九子,现在命   还不错,能扛得住龙九子!就让柯明当船少爷。   柯明母亲也说:也是!白泽是个瞎子嘛!一辈子当个帮手就可以了。   柯明父母讨论得挺欢实,却不知道,当天晚上,柯白泽就在窗下,听到了这一切。   他在自己房间的桌子上,放下了一封“盲文”写的信后,从此,不知所踪。   我问柯明:信上写的什么?   “信上写——我眼瞎心不瞎,总有一天,我会回来的,我要拿走所有该属于我的东   西!包括你们的命!”柯明说。   嘶!   我吸了一口凉气,这份信很简短,但是杀气太重了。   柯明说道:看我现在这病态模样,我想……也许我弟弟柯白泽真的回来了吧?他真的   要取走我的命?报应!   “报应啥啊。”我说:感觉这道理说不通啊——你柯明不争,柯白泽想要整个码头帮,   直接找你,你也会给他的!   “他只要开口,我立马双手奉上。”柯明如此说。   “那他为啥要折磨你,你又没有坑过他。”我摇摇头。   这时候,冯春生问柯明:柯少爷,我问问你,你弟弟身手到底如何?强到什么地步了?   “我弟弟的身手?”柯明说道:也许你们不知道我弟弟的师父是谁——他的师父,是东   北大名鼎鼎的阴人——天聋地瞎。   “秦殇和郑子强?天聋地瞎。”冯春生问。   柯明点头。   我问冯春生:天聋地瞎,这又是什么人物?   “那两个东北阴人,秦殇是一个瞎子、郑子强是一个聋子!但这两人的手段,还是   相当高明的,这两人合力,在十三小爷的手上,能过二十合。”冯春生说道。   两人合力,能在密十三的手上过二十个回合,这已经很强了。   柯明说道:我弟弟出师的时候,单手五招之内,斗败了阴阳鬼探联手!   噗!   冯春生差点吐出了一口老血,说道:那我估计你弟弟不是成心害你……他这实力,要   找你的麻烦,分分钟到你面前找你的麻烦!何必用“白泽”鬼纹身来压制你的气运   呢?要我说,这就叫“气运相生相克”。   “啥叫气运相生相克?”我问冯春生。   ps:第二更到了哈!这两天更新得有点晚!这几章不好写哈,写得都很慢,前两天   还说想加更呢,结果每天写完都是深夜啦!明天后天努把力,试一试。 第八百九十七章 肤裂(镜中人冠名)   我问冯春生:啥叫气运相生相克?   冯春生笑了笑,说道:你小子以前听没听过经常会有算命先生夸女人,说她是一个   旺夫命;风水里面找到一个好墓穴的时候,风水先生会跟那主家说——这可是风水宝   穴,只要你百年之后,住进来了,那福泽子孙,你的儿子、孙子,都会当大官,发   大财的。   冯春生说的这两件事,我当然听过。   我对冯春生点点头,说:听过!   “听过就好。”冯春生说:有些女人旺夫,这是存在的,有些人结婚前贫穷得没边,   等到结了婚,日子蒸蒸日上,这样的人,可真的不少。   “风水穴位,也是存在的。”他说:不少家里有人死在了风水宝穴里,于是家里出了   人才——风水宝穴一丈烟,凤凰落在草丛间!这可是不少风水先生嘴里的“励志”故事呢!   冯春生说:老婆的命运影响到了老公;风水宝穴里,长辈的气运影响到了孙子。   “这就是气运相生。”冯春生说:一命二运三风水,改变了气运,也就改变了人生。   我给冯春生竖起了大拇指,说道:这下涨知识了。   冯春生摆摆手,说:刚才咱们说的是气运相生,现在,咱们再说说气运相克!有些   人就是和你不对付,你只要和那个人出现在一起,就总是有倒霉的东西,降临到你   的身上,用俗话说,就是那个人老“方”你。   我点了点头,这个还真有。   我以前上学的时候,我就遇到过这样的一个人。   这人叫“小猛”,人稍微有些迟钝,每次考试都是我们班倒数第一,而且是铁打的。   重点是,人家拿倒数第一,要么贪玩、要么混社会。   但小猛不一样,他是靠实力拿的倒数第一,每天很认真的学习,每一次的作业都会   完成,偶尔还会被老师带到办公室里去补补课!可就这样,他依然是倒数第一。   更重要的是,这个小猛,他说他每次考试之前,什么题都会,哪怕是“奥赛题”都   会,可是考试的时候,就什么都不会了。   冯春生一听,顿时起了兴趣,问我:水子,那你倒是说说看,这个小猛,怎么“方”   你的。   “方我?没有啊!我是想告诉你,我就每天都在“方”小猛。”我说小猛和我初二和我   读了一年书,那一年里面,我的成绩,真的是突飞猛进,每次考试都是年级前三,   班上的第一,从来没有旁落过!   冯春生睁大了眼睛,说:然后呢?   “然后!后来小猛读完了初二就没在我学校读了,转学了,自从小猛离开了之后,   我的成绩,就一落千丈,最好的,也就考了一个全班第二十五名。”我跟冯春生如   此说道。   冯春生一听,立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搞了半天,你们两人还真是气运相克,小猛   读书那么用功,最后他的气运被你克制了,结果他的气运助长了你的气运,他的成   绩,倒数第一,你的成绩,全班第一?   我说是的,我还说后来我听到了小猛的消息,是我高中毕业时候听到的,说小猛考   到了武汉大学。   武汉大学的分数线,那可嗷嗷高,能上武大的,都是学霸!证明小猛的倒数第一,   确实是被我方的。   冯春生嘿嘿一笑,说道:还真是,这小猛离开了你,这成绩就突飞猛进了!确实是   你方的……你小子是不是有些懊恼,如果当时小猛没有离开你们班,跟着你一起读初   中、读高中,你小子就能上武大了?   “不,不,我没这么想,我反而很愧疚初二那一年,方了小猛。”我说道:人家的气   运我不要!我只要我自己的人生,这样对得起我自己的良心。   冯春生竖起大拇指,说道:你小子是个善茬啊!   接着,冯春生说:其实我想说的是……气运相克,最容易出现在兄弟姐妹之间,而且   相克的“效果”,非常霸道。   他说我和小猛之间的气运相克,也就最多是影响考试分数,但有些兄弟姐妹之间的   相克,是要命的。   柯明听了,询问冯春生:冯大先生可见过?   “听过。”   冯春生说:我以前听过一对戏子姐妹的事,这事还发生在民国那时候。   民国时候,夜生活除了喝花酒,能玩的不多了。   所以作为当时的“大电影”——戏剧,是一些有头有脸的人喜欢的娱乐方式。   有钱的人、有势的人喜欢戏剧,自然戏剧在当时是一个很值得发展的行当。   当时一些“台柱子”,靠着唱戏,从穷苦人家的出身直接唱成了“上流人士”。   所以,“戏子”这个略微有些侮辱性的称呼,竟然成为了许多穷苦人家的“念想”,有   些人就想去唱戏,当“名角儿”。   白镜花和白水月两兄妹,只隔了两岁。   她们父亲,是戏园子里一个弹三弦的,他就想着,把自己家的一个女儿,送过去学   戏,可是送谁去学戏呢?他决定,送老二白水月去学戏。   一来呢,白水月唱戏的天赋好,嗓子从小就清亮。   二来呢,白镜花作为大姐,身子骨结实,年纪也大一点,帮家里做事更得心应手一些。   于是,白水月去学戏了。   好景不长,白水月才学了一年戏,竟然得了肺结核。   肺结核在当时叫“痨病”,基本治不好,父亲出面说情,央求戏园子的班主,把大女   儿给收到戏班学习。   就这样,白镜花阴错阳差,还是去学戏了,那白水月呢?得了痨病在家里休养,也   没养个两年,忽然一夜大量咳血,死掉了。   白镜花很爱妹妹白水月,她觉得,妹妹白水月一辈子都想当“名角儿”,她要替妹妹   完成这个心愿。   所以,白镜花十分努力,拼命的练功,拼命的唱,在她二十岁那一年,她唱的女   旦,已经成了那些有钱的公子哥每晚必听的节目了。   白镜花在城里的名气,那叫一个响亮。   在某年,那城里的几个戏园子,联合要评一个“城内第一角”,这可是戏园子里的大事。   很多人都知道,那“城内第一角”铁定是要评给白镜花的。   可是“颁奖”的时候呢,却找不到白镜花的人,这下子戏班急了,发动了许多人去找。   最后真的找到了。   戏班的人在白镜花的更衣室内,找到了一具很宽的棺材,打开了棺材,棺材里面,   摆放了两具尸体,一具尸体是白镜花,另外一句尸体是白水月的。   于是,有人开始传言,说白水月的鬼魂,杀了白镜花,原因就是,她享受不到的事   情,也不容许姐姐来享受!   听了冯春生讲了这件事,那柯明吓唬得不要不要的,说道:冯大先生,你这故事,   是为了讽刺我杜撰的,还是真的?我怎么感觉这白镜花和白水月两兄妹,就完全是   我和我弟弟两个人!   “哎!柯少爷不要急,这事虽然是野史传说,但真实度肯定是有。”冯春生说:兄弟   姐妹之间,最容易产生命运相克,其实就是因为大家长期“日积月累”的妒忌、傲慢   有关!其实也很有趣——亲兄弟之间,除了兄弟血缘之亲外,还带着一些竞争的味道   ——两兄弟要分摊父母的爱,分摊父母的资源,或者说,谁表现得更好,谁就能拿到   更多,这可不就是竞争么?   冯春生说道:其实所有的兄弟姐妹之间的命运相克,大体都和白镜花、白水月差不   多,所以,你的气运,大概是被你的弟弟压制住了!他很讨厌你、很妒忌你,很反   感你,虽然他没有做出行动,但是他身上的鬼纹身,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先来找   你的麻烦!   柯明捏紧了拳头。   冯春生说:柯少爷,要解决你身上这些病症啊,只怕还要找到你弟弟才行。   “等一下。”在冯春生给柯明出主意的时候,我喊了一句:停一下!   “怎么了?”冯春生看向了我。   我说:我觉得,柯少爷的弟弟柯白泽,可能不是主动要害柯少爷的。   “啊?于水兄弟,你有什么高见?”柯明说:你也觉得我弟弟不是主动害我吧,我也   觉得是,我那么爱我弟弟,他怎么可能讨厌我,要害我?   我摇摇头,说:柯少爷,你有多么爱一个人,不是那个人不害你的理由!不然这世   间就没那么多的哀怨情仇了!   “那你的意思是?”柯明问我。   我盯着柯明,说道:你弟弟身上的神兽白泽,是什么颜色?   我觉得,神兽白泽是不可能让一个人变得凶恶的,毕竟白泽是神兽,所以刚才我的   脑子里,过了一个词——肤裂。   柯明想了想,说道:紫色的。   我一拍大腿,说道:这就对了……你弟弟不是主动害你的,真正要害你的,就是你弟   弟背上的纹身——神兽白泽。   “这有什么不一样?”冯春生说:鬼纹身嘛,当然是明白主人的心意啦!神兽白泽是   柯白泽背后的鬼纹身,它知道柯白泽很妒忌柯明,所以来害柯明。   我摇摇头,说:不是的……柯明的弟弟,背后的纹身,并不是鬼纹身,而是一种十分   罕见的图案,这图案,叫“肤裂”。   “肤裂?和鬼纹身有什么不一样?”   “有!”我说:肤裂不认主!肤裂图案,有自己的意识,他想帮谁就帮谁,想害谁就   害谁!并不听命任何人!你们都觉得柯少爷和柯白泽之间是有仇的,其实他们两人   之间,有仇没仇,和这一次柯少爷被身上“龙九子”纹身压制,毫无关系!一切,都   是那个“肤裂”自己的主意。   接着,我又叹了口气:不过,这“肤裂”,也是柯白泽命运的一部分,所以春哥,你   说柯白泽的命克柯明的命,也还真没错!   命运嘛,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到底咋回事?”冯春生问我。   ps:第一更到了哈!第二更正在写啦,么么哒。 第八百九十八章 兄弟(镜中人冠名)   冯春生问我:肤裂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说肤裂是一种很奇特的皮肤图案,很多人的身上就会有这种奇怪的东西,比如说   孕妇、体型快速增长的人,青春期发育的少年。   这些人的身上,会长出一些古怪的紫色纹路,这些纹路的出现,其实都是体型快速   的增长,皮肤还来不及增长,所以皮肤内部会有一些撕裂而造成的。   孕妇的“肤裂”,叫妊娠纹。   这些“肤裂”纹路,都像是西瓜的纹路似的。   柯白泽的肤裂,和这些纹路的颜色、宽度,都差不多,但形成的原理,却完全不一样。   他的肤裂,是天生的,在娘肚子里就有。   其实他在刚刚形成胎儿的时候,未必会有“肤裂”的纹身,但在娘胎里,他的皮肤,   受到了奇怪的“气运”排挤,于是,出现了肤裂,肤裂呈现出了“气运”的模样。   神兽白泽的“肤裂”图案,在这一刻,出现了。   肤裂赋予了柯白泽力量,但是,“肤裂”白泽,又有自己的灵魂,哪怕这种灵魂,并   不是很聪明的灵魂,懵懂、混沌,但这种灵魂,就是肤裂自己的。   冯春生说道:所以说,柯白泽自己也无法控制自己“肤裂”纹身的力量。   我说道:控制不了,这种东西,十分古怪,我师父小时候教给我的那些技艺里面,   提到肤裂的,也就是两三次,我师父这辈子,也就见过一次。   “那这还真不是一般的东西。”冯春生说。   我点点头。   现在,我们差不多明白了。   柯白泽的“肤裂”,不自主的给柯明造成了气运方面的压制,让柯明这两年,怪病缠身。   冯春生问我:那你有啥办法,搞定这“肤裂”白泽?   “怎么搞定?这是一个难题。”我说。   还真是难题,“肤裂”的白泽,无形无质,他甚至只算是一种气运、一种气质!怎么   搞定?   我摇摇头,说:有两个方法。   “说说看。”柯明听说我有方法,很激动的说道。   我盯着柯明,说道:这两个方法,第一个,就是用暴戾的鬼纹身,再次压制“白   泽”,白泽被压制了,就会离开柯明,龙九子纹身没有了白泽的威胁,自然又能带   有神性了。   冯春生问我:这个方法有可行性吗?   “几乎没有。”我说道:神兽白泽这样的纹身,得用什么来压制?九龙拉棺?六翅仓   虎?反正这种级别的鬼纹身,我纹不出来。   “那第二个方法呢?”冯春生连忙问,他知道“九龙拉棺”这样的纹身意味着什么。   我说第二个方法,就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这个……我不太明白。”柯明说:你说过,这个“肤裂”纹身,不分善恶的。   “我没有说他不分善恶。”我对柯明说:只是我说“肤裂”白泽这个纹身,有自己的意   识,有自己的灵魂——他尽管不够聪明,但是他一样有喜恶,分善恶。   我跟柯明说:白泽怎么说还是和你弟弟更加亲近一些!他为什么来压制你的气运,   也是有理由的,我觉得其中一个很大的理由,是这个……   “什么?”   “因为你弟弟的心里有你,他不停的想念你……他体内的白泽感受到了,就过来压制   你!”我对柯明说:白泽以为你弟弟恨你,所以来帮你弟弟出头!他分得清楚善   恶,却分不清楚人之间那复杂的感情。   表面上,柯白泽因为曾经的事,是应该憎恨柯明的。   可如果柯白泽真的憎恨柯明,他早就把柯明杀掉了。   之所以没杀,是因为柯白泽真的不恨柯明。   只是,神兽“白泽”误以为柯白泽很恨柯明。   所以,我需要让神兽白泽感受到柯明和柯白泽之间的感情。   因为神兽白泽无法分辨人之间那么复杂的情感,所以,我需要用最“直接”、最“简   单”的感情,让神兽白泽明白这一份可贵的兄弟之情。   怎么做呢?   我问柯明:你能回忆你和你弟弟最单纯、最有爱的一刻是什么吗?   “单纯,有爱?我不太明白啊!”柯明说。   我跟柯明讲:就是你这些年,最把你弟弟记在心上的一件事。   “这个事?有。”柯明说:我每天晚上都能想起那一幕来,我甚至希望,时间停在那   一幕,永远不要走。   我让柯明讲出来。   柯明把这件事讲出来的一刻,我真有些惊呆了,我原本以为柯明记录弟弟的那些画   面,无不是自己怎么在黑暗中,帮助他弟弟挣脱出来,或者说弟弟瞎了的时候,他   如何来搀扶弟弟呢。结果柯明却讲了另外一件事,这件事,让我知道——柯明真的是   一个内心比较单纯的人,他的不争、他的优雅,也真的不是装出来的。   他是一个天生不适合当老大的人,但适合当朋友。   柯明讲了一件什么事呢?他讲了和他弟弟一起去逛庙会的事。   柯明和柯白泽有一年过年,两人趁着父母去走亲戚,一起去庙会玩。   当时柯明十四岁,柯白泽十二岁,兄弟俩到了庙会,到处溜达。   过年时候的庙会,很多人都见过,一个字——堵、挤。   人山人海,想要看热闹,不使一点特殊手段,那是不行的。   柯白泽和柯明商量,两个人决定——骑脖子。   一个人骑在另外一个人的脖子上。   柯明骑着柯白泽——因为柯白泽的眼睛瞎,但是身体壮。   柯白泽当柯明的腿,顺带把柯明给“骑高高”。   柯明充当柯白泽的眼睛,指引柯白泽方向,报告哪儿有好吃的、好玩的事。   于是,兄弟两人,就这么奇怪的玩耍了。   柯明坐在柯白泽的身上,一会儿说:哎哎,白泽,往右边走,那边卖糖葫芦、糖山药。   一会儿说:白泽,白泽,往左边走点,那边有卖蚝仔煎,味道香着呢!   一对奇怪的兄弟,却在一次庙会上,两颗心交织在了一起,写下了“兄弟”两个字!   柯明讲完了这件事,坐在椅子上,喝着热茶,说道:我弟弟当时还跟我开玩笑,他   说他是我的腿,我是他的眼睛,我们两人是狼狈为奸。   “我跟我弟弟说……说狼狈为奸不是好词,我们是互帮互助。”柯明说完笑了起来,他   笑得很高兴,高兴得流眼泪,最后,他动容的说:如果时间都停在那一刻,该多好!   我点点头,对柯明说:柯少爷,你的纹身,我有灵感了,请解下你的衣服,我在你   的胸口,纹下这个纹身。   这种纹身,需要通过“怀”的手法来纹。   我拿出了纹针,开始给柯明纹身。   我要纹的图案,是什么?当然是柯明和柯白泽两人一起逛庙会的图案。   我在纹身里,做下了“柯明骑在柯白泽的脖子上,然后柯明拿着两串糖葫芦,一串   自己吃着,一串往下伸,伸到了柯白泽的嘴里”的图案。   两兄弟的脸上,都洋溢着单纯、开心的笑容。   纹身做完,柯明低头瞧了一眼,顿时潸然泪下,他说:仿佛这一幕,还在昨天。   “嘿。”我笑了笑,站在了柯明的身边,又开始仔细的观察着他的“龙九子”纹身。   这一次,当我凝心屏气,再次进入到了柯明的纹身流露出的气质当中,我就瞧见,   那“白泽”的气质,已经没有那么凶狠了。   它可能真的认识到,柯明和柯白泽,真的是亲兄弟,两人之间的感情,还是十分诚   恳的。   轰!   接着,我看到白泽转身,飞走了,他在飞走之前,回过头,长大了嘴,说了八个字   ——阅海山边,密林深处。   说完,白泽消失,那龙九子,一个个都活泛了起来,表情也没有那么凶恶了。   我这才猛地将目光,从柯明的身边,挪开。   柯明十分激动,抱住了我的肩膀,说道:兄弟,兄弟,我的血热了,哪怕只是现在   热了一点点,但我感觉到了!我的身体,似乎在好转。   果然,柯明的病症,就是那白泽引起的。   现在白泽走了,柯明的毛病好了不少,一个大病两年多,并且无药可医的人,忽然   感觉身体在好转,这种喜悦,局外之人也能轻易的感受到。   我拍着柯明的肩膀,说道:你的病症要好了。   “对,对!”柯明说:水子兄弟,冯大先生,今天什么话也不说了,我摆一桌,咱们   几个好好喝一杯。   我笑了笑,对柯明说道:先不喝了,我和春哥得回去了,对了,我还得给你说一件事!   “什么事?”柯明问我。   我说大喜事,那白泽走之前,还说了一句话——阅海山边,密林深处。   “这话?”柯明说道。   我对柯明说:这估计是白泽吐露的,你弟弟的位置!你弟弟不是很多年不见踪影   吗?现在看,没走远,就在阅海山的密林里!   阅海山是三角码头周围的一座大山,因为站在山顶,能够直接看到大量的海景,所   以才叫“阅海山”。   柯明顿时高兴得不成样子,说道:谢谢你们,谢谢你们。   柯明对我们再三感谢,并且一而再,再而三的保证,只要三角码头帮还在,那阴三   爷和泰国阴人的黑船,就不可能入这片海域。   我笑了笑,让柯明用船只,把我们送回到岸上。   到了岸上,我心里十分感触,拉着冯春生坐在港口上抽烟,算是心中百感交集吧!   这次出海,命差点都没了,但现在……事情办得还算顺利,至少,柯明不会争阴行老   大,而且柯明还答应帮我防着阴三爷的后援,这个结果很好了。   在我和冯春生抽完了一根烟,准备上岸,这时候,柯明的船只再次准备出海,我扔   掉了烟头,要离开呢,忽然,我看到柯明的渔船甲板上,站着一个人。   当时刚好,旁边一只船的探灯打在了那个人的脸上,这个人我看得清楚——他就是大   平原孝。   我当时瞠目结舌——卧槽——大平原孝?阴阳师?原来柯明和这群日本人是有勾结的?   ps:第二更到了哈!昨天写得好困,本来说睡一个小时再起来写,结果直接睡到了   早上,上午出了趟门办事,办完事回来就马不停蹄的写哈!写到现在写完了,实在   对不住各位兄弟啦!今天晚上照常更新哈。 第八百九十九章 白泽降临(镜中人冠名)   原来柯明和这群日本人是有勾结的?还是柯明早就和大平原孝是认识的?   冯春生也看出来了站在柯明船上的那个大平原孝,说道:搞了半天,咱们这是帮了   白眼狼了,玛德,早知道水子你就别出手了。   “你以为我们不出手,能活着回到岸上吗?”我笑着问冯春生。   冯春生掐灭了烟头,对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什么玩意儿!明面一套,背后一套。   他说的是柯明。   我却摇了摇头,说道:春哥!别说这傻话了,帮都帮了,还说个屁啊!反正就这一   回了,往后这柯明再找我,那咱就不给他脸了。   “可不咋地,没那第二回 。”冯春生冷笑着说。   我们两人,目送了柯明的黑帆渔船离开之后,我和冯春生,出了港口,准备开车回   家了。   冯春生对刚才的事,还是有执念,在车上还问我:水子!你说你这一次给柯明做阴   事,你冤枉不冤枉?   “冤枉啊!”我说:但也不算特别冤枉,这柯明,往后的日子,对咱不会特别狠的。   “你咋知道?和那大平原孝混在一起的,能是什么好货?”冯春生说:你还指望那人   对你心慈手软?   我摇摇头,说:那柯明为什么和日本人混在一起,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对他弟   弟,很真!他和他弟弟的那段兄弟情,实在是美妙,就冲这一点,这柯明,还是有   点人味的,有人味的人,不会特别坏的。   “但愿,不然,咱们可得找来一个强劲的对手呢。”冯春生跟我说。   他的言下之意,我懂!   我在船上的时候,还多嘴,告诉了柯明——他的弟弟在什么地方!   他弟弟是什么人物?身背“白泽”肤裂图案的人,一个在出师阶段,五招之内,击败   东北老牌阴人“天聋地瞎”的人物!这人,绝对算阴人圈的绝顶高手了。   惹上这么一个人物,我们以后日子确实不好过。   我安慰冯春生,说道:春哥,你放心,我对柯明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希望这柯明要点脸吧。”冯春生点点头,说。   ……   我们两个人,回了纹身店,已经是深夜了。   在海上,被那“舟遥青衫”郎横舟给作弄了一波,我和冯春生两人已经很疲惫了,而   且衣服也脏了,毕竟我们跳海了嘛,现在浑身的衣服,还有一种潮潮的感觉呢。   我把店里的门关上,把衣服裤子都脱了,准备去洗澡。   在我把手机拿出来的时候,手机已经因为水的浸泡,关机了,冯春生的手机一样,   都断电了。   我说我们两个人怎么一路上没电话呢。   ?可是这半夜,也没地方去修手机啊!   结果冯春生喊我:哎!水子,你先去洗澡,手机给我,我帮你修。   “你还能修手机呢?”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哈哈一笑,说道:我那十年讨饭生涯,你以为就真的天天要饭?那早把自己   给饿死了,其实我学了很多生活技能……什么贴膜、修手机、溜门撬锁等等。   “可以!春哥艺多不压身。”我笑着说。   其实也想得出来,冯春生这样的人,要饭的时候,还很要脸皮,可能摆个碗就在那   儿守株待兔,绝对不可能像那些职业乞丐似的,又是磕头,又是抱大腿!   他属于“诗人型”的乞丐,是得学点其他的艺业!   我把手机给了冯春生,我就洗澡去了。   等我洗完澡,冯春生把手机递给了我。   “修好了?这么快?”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说道:开玩笑,多简单的事啊,就是把手机拆开了,用吹风机把主板擦干净   就行了!   “这么简单?”我问。   “当然!”   我指着桌子上的两枚螺丝说道:那两枚螺丝,又是什么东西??   “啊?还有两枚螺丝呢?”冯春生干笑道:忘记给你拧进去了,你放心……这手机少两   枚螺丝,不影响使用。   好嘛,够将就。   我拿起了手机,坐在沙发上玩了起来,还真别说,春哥这“将就精神”还是可以的,   手机除了晃起来老感觉里面有点响之外,其余方面还不错!   我玩手机玩得正起劲呢,忽然,我电话响了。   是墨大先生打过来的。   我接了电话,墨大先生的声音,在电话里面,滋滋的响,像是有电流似的,还好我   听得清他说什么。   我问墨大先生:喂!墨大前辈,有啥事指教啊!   “水子,你今晚上哪儿去了?手机怎么打不通?”   我说我晚上出去游泳去了,结果手机没注意,泡水了。   墨大先生说:我得给你提个醒!你前段时间,和郑九宝的心腹有过联系啊?   “您说的是龙爷?”我问墨大先生。   墨大先生说:是的!就是那个龙爷龙道远,龙道远那个人,不咋样,我怀疑他和日   本人勾结在了一起,你小心着他!   我说这个我知道。   我还得靠着龙道远,把那大平原孝给勾出来呢。   接着,墨大先生又说:这几天,如果龙道远请你去吃饭,你可千万别去,别和这样   的人纠缠上,不然有你受的。   我说放心吧。   墨大先生又说:最近那阴三爷的消息,到处都在传,你也小心一些。   我点了点头。   墨大先生再问我:对了,那个船少爷柯明你处理得咋样了?   “他已经不争阴行老大了。”我说道。   “那就好,明天或者后天,我再给你新的名单。”墨大先生说。   我顿了顿,说:不过,柯明似乎和日本人勾结上了,他说的话,不一定准?   “和日本人勾结上?”墨大先生先是一愣,接着又说:不可能不可能,柯明能跟美国   人勾结上,跟英国人勾结上,甚至能和泰国人勾结上,但是……绝对不可能和日本人   勾结上的。   “你这么确定?”   “听我的,保准没错。”墨大先生说:柯明你不用防着,他既然答应不争了,那就是   真的不争了,多留神留神龙爷吧,就这样,回聊。   说完,墨大先生挂了电话。   我这就有些奇怪了,墨大先生耳根子特别灵啊,他这次怎么耳根子迟钝了?竟然一   口咬定柯明不会跟日本人勾搭上?   我把墨大先生的话,说给了冯春生听。   冯春生听完了,说道:莫非今天晚上,大平原孝和柯明的事,还有别的隐情?   “管他的呢!”冯春生说道:反正你留心柯明就行了,其余的事,别管!别问,对   了,墨大先生说得对,那个龙爷,是要提防一下!那龙爷,两面三刀,狼子野心,   确实要小心一些,要不然,咱们先下手为强,趁其不备,先做了他!   “不用!先下手为强的,那是强盗,咱们犯不着这么弄。”我如此说道。   “嘿嘿,不弄就不弄啊,水子,你心还是善啊。”冯春生揉搓起了“狮子头核桃”,说   道:算了算了,龙爷这给我们的见面礼——狮子头核桃,就当他的买命钱了,他只要   不轻举妄动,就让他先愉快的活着。   我点点头,这时候夜已经很深了,我和冯春生散了伙,各回各家了。   ……   第二天一早,我去了纹身店,早上十点多,于波和秋末两人进了纹身店,见了我的   面,就高兴的喊道:水老板,这次咱们铁定要火啊!   我说咋了?   秋末气喘吁吁,但神采飞扬,说道:这次,电视台里面,给我们搞的纪录片,小样   已经成了!啧啧,古香古色,拍得十分漂亮,就冲这纪录片,我估计咱们店的纹   身,就能火。   我说火就好啊!到时候如果真火了,我们就再开一家纹身店,再请几个纹身师来。   “必须的,必须的。”   于波也激动的说:跟着水老板,是真有奔头,以往咱就想赚点钱,养家糊口,实在   有钱,买辆豪车,买栋别墅,现在咱日子就不这么麻木了,有奔头了,把咱的闽南   纹身,发扬光大,也算给我那师父,有个报答了。   嘿嘿!   我笑了笑,说是。   其实于波的师父,已经丧命在了我们纹身店的人手上了。   于波和秋末两个人在店里待了一会儿,就又去电视台办事去了。   我给两人一人封了一个两万的红包,这些天,忙纪录片的事,估计累坏他们了,也   该奖励奖励。   于波和秋末,那是高高兴兴的。   他们为什么高兴?当然不是为了我这红包,他们高兴,是因为觉得现在的生活有奔   头,他们发现自己靠着自己的手艺,原来能做很大的事情。   也许,这个世界的高兴,大多数都来自于此。   于波和秋末离开了,我继续在店子里等着,毕竟纹身师都不在,我得看着啊。   我看到下午两点多,依然没有人过来,我等得都有些疲惫,准备小眯一会儿,至于   冯春生,他早就睡了,鼾声飞起。   我刚刚闭上眼睛,顺带抓过桌子上的一本杂志,盖在脸上。   我才做好入睡的准备,忽然仓鼠喊了一声:水老板,起来!外头有杀气!   有杀气?   我猛地把杂志给扔到了桌子上,盯着门口,我瞧见,门口站了两个人。   其中一个人,我认识,就是柯明那个做事情十分阴狠的军师——郎横舟。   郎横舟身边站着的,是一个身材十分高大的男人,这男人带着墨镜,带着一顶瓜皮   帽,背上斜背着一把“琵琶”,穿着一身长长的黑衫,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极其逼人。   这个男人的脸部轮廓,和柯明,很有几分相似。   我一猜就知道这人是谁了,他就是柯明的那个极其有本事的弟弟——柯白泽!   ps:第一更到了哈!么么哒。第二更正在写,今天晚上绝对不会跳票哈!不写完不往床上躺。 第九百章 血债血偿(仓虎冠名)   我一猜就知道这人是谁了,他就是柯明那个极其有本事的弟弟——柯白泽。   我昨天,见到了柯明和大平原孝在一起,就在担心,柯明会不会和我为敌,如果柯明和我为敌,那他的弟弟“柯白泽”,可是我们的心腹大患。   昨天,我还说服我自己,柯明就算和日本人勾结到了一起,也绝对不会和我们为敌的。   没想到,我完全错误的估计了柯明——不然,柯白泽也会带着这么重的杀气。   在我心里流转着念头的时候,柯白泽忽然沉声喝道:阴阳刺青师……于水何在?   我盯着柯白泽,不知道怎么说话。   柯白泽没听到答复,跟郎横舟说:把店门关上。   “是!”郎横舟小心翼翼的把手里的木盒子,放在了我的沙发上,然后关上了我的店门。   柯白泽再次喝道:阴阳刺青师……于水何在!   我准备开口应答了——不管这柯白泽是打算找我什么麻烦,我都得应一声吧?不然不战就屈人之兵,也太怂包了。   我张大了嘴巴,正准备说话呢,仓鼠却快人快语:哪儿来的算命先生,滚出去!   她把柯白泽当成了算命先生。   柯白泽的头,偏向了仓鼠的方向,他是瞎子,偏头到仓鼠方向,靠的是听声辩位的本事。   他再次说道:说话的是谁?   “你仓鼠姑奶奶。”仓鼠正在擦桌子呢,她直接把抹布往桌子上一甩,直接冲向了柯白泽。   她连续出了三拳。   以前陈雨昊说过,他说仓鼠的拳头和脚,胜在天生神力!但是变化不多。   现在,仓鼠的三拳,砸到了柯白泽的身上。   柯白泽一只右手,缠住了仓鼠的拳头,轻轻一拨弄,竟然巧妙的化解了仓鼠的攻势,仓鼠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面,根本没有什么反应。   这柯白泽,看上去身形高大威猛,竟然用的是内家的功夫。   我慌忙喊仓鼠:仓鼠,回来,这人找的是我。   在我喊仓鼠的时候,郎横舟也绕到了柯白泽的身边,说道:别,别大动干戈,大家都是自己人,好说好说。   郎横舟也看向我,说道:二少爷不过是人性格刚烈了一点,对你水爷,绝对不存在任何的冒犯!真的!大家稍安勿躁。   咦?   我发现这事情有些怪了。   我们之间,似乎有些误会?这柯白泽不是来找我麻烦的?   “你们不是找我麻烦的?”我问。   郎横舟说:当然不是了。   柯白泽则继续问我:说话的可是阴阳刺青师于水?   我点点头,说是的。   柯白泽忽然单膝跪地,说道:我们柯氏兄弟,欠你于水一个恩情,带我,手刃了仇人之后,我必然报答!今日这一个磕头,当做利息,我柯白泽,一言九鼎,快马难追!   说完,柯白泽对着我,猛的磕了一个头。   我这有些懵了,连忙问郎横舟,说:你们这是哪一出啊?   “哪一出?”郎横舟的脸上,浮现了一抹悲伤,说道:我们家大少爷……大少爷……死了!   “死了?”   我盯着郎横舟,问道:你说柯明,死了?   “是的!”   郎横舟说道:昨天晚上,柯少爷死在了日本阴阳师“大平原孝”的手上。   我的两只眼睛,瞪得溜溜的圆,舌.头像打了结似的,说话也不利索:柯少爷……柯少爷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传出了噩耗?   “哎!”   郎横舟说道:昨天,那个叫大平原孝的日本人,假装我们的客户,带着三个日本高手,上了船。   “然后呢?”我问郎横舟。   郎横舟说道:然后?然后等我们的船到了公海的时候,其中一个日本人,去了船舱,逼迫我们船上的水手抛锚。   等那水手抛锚之后,那大平原孝带着其余两个日本高手,和柯明谈判。   当时大平原孝自报家门:我是日本英武级的阴阳师——大平原孝,有些话,想和柯少爷说说。   一直比较优雅的柯明当时听了大平原孝的话,登时就怒了,说道:如果我知道你是日本人,我压根就不会理你!趁着我没发火,你最好一句话都别说,待会船到了岸,自己滚下去!   结果大平原孝根本没管柯明的话,说道:我听人说,说你柯明,想要争闽南阴行的老大!   “谁跟你说的?”柯明直接怒吼。   大平原孝笑着说:你甭管谁说的,我可以帮你!我帮你拿下闽南阴行老大的位置,只要你够听话!   “让我当你们日本人的走狗?”柯明冷笑连连:对不起,小爷不伺候!徐老哥,赶人!   当时在船上,柯明他们一伙人,最厉害的,就是那个长江镇尸人——徐宝来,徐老怪。   徐老怪很快进来了,他走到了柯明的面前,说道:柯少爷……我觉得这大平原孝先生,说得很有道理!   这下子,柯明似乎明白了,为什么这几个日本人,能这么顺利的假扮自己的客户——搞了半天,徐老怪和那大平原孝,是一伙儿的。   当时徐老怪还没觉得不好意思,他说道:少爷,别怪我勾结外人,实在是这日本人给我出了一个好价钱!   徐老怪叛变了,那船上的人,对大平原孝他们,几乎毫无一战之力,但柯明别看身体孱弱,但对大平原孝,那是一点都不怂。   他指着大平原孝的鼻子臭骂,说今天,就算把他柯明给活剐了,他也不可能听大平原孝的话。   当时柯明还拿起了茶杯,砸向了那大平原孝的鼻子,可惜茶杯被徐老怪凌空抓到了。   大平原孝当时就说:我最讨厌的,是不听话的人!   于是,徐老怪和大平原孝的同伙,开始狠狠的教育起了柯明。   郎横舟说道:我少爷,就特么被活活打死了!   他的表情暴怒,说道:那徐老怪出的手,把我少爷,打得只剩下一口进的气,没有出的气。   “接着,徐老怪蹲下身子,看着我少爷,坏笑着说……”郎横舟气得浑身发抖,说道:那徐老怪竟然说——少爷,我为你服务了两年了,这两年,喂你吃了不少的七鳃鳗!这回,你报应到了,那么多的七鳃鳗,找你偿命呢!   说完,那徐老怪直接拿出了玻璃线,缠住了柯明的脖子,直接把他给扔到了海里面。   过了半个小时,再捞起来,那柯明的身体,像泄气的皮球一样,他的血,被七鳃鳗给吸得一干二净。   我听到这儿,对那大平原孝和那心狠手辣的徐老怪,已经是咬牙切齿。   郎横舟摇了摇头,潸然泪下,说道:我少爷绝对不可能给日本人卖命的!很多国人讨厌日本人,是因为国仇,但我少爷,是因为家恨!少爷的父亲,就是带队出海的时候,遇到了日本浪人为主的海盗,给弄死了!   原来如此。   怪不得墨大先生昨天说了,他也铁板钉钉的说了,说柯明是不可能和日本人勾结的,原来是因为这个。   这时候,冯春生猛地站出来,揪住了郎横舟的衣领,说道:你少爷被人活活打死的时候,你在干嘛呢!   “我干嘛?我给大平原孝磕头,我说我愿意成为他的狗,我想当阴行的老大。”郎横舟眼睛通红的说道:我说我可以接受他的任何条件,只要能让我当上阴行老大,我是一条疯狗,认识我的人都知道!   “那个大平原孝,很满意我的态度,他说他弄死柯少爷,就是为了看看我的态度。”郎横舟说道。   “那你这算不算卖主求荣。”冯春生狠狠的说道。   “不算!”郎横舟说:我没什么江湖道义!我也没什么“善恶之分”,只要是有利的事,我都会做!昨天晚上,我跪下来给大平原孝磕头,也是因为我要达到我的目的!   “我的目的,不是真的要当阴行老大。”郎横舟说道:我的目的,一来是为了保护我少爷的尸骨!我跟日本人说了,说我要当三角码头的老大,必须要好好收拾我少爷的尸骨,这样才能服众,大平原孝答应我了,我昨天晚上,连夜把我少爷的尸骨给火化了!   “二来!我要保全我的性命!我要给少爷报仇。”郎横舟说:我知道二少爷在哪儿,我也知道二少爷有天大的本事,今天天没亮,我就去了“阅海山”的密林深处,找到了我二少爷!如果我昨天晚上,也死了,我少爷的仇就没人知道,也没人给他报!   冯春生忽然松了郎横舟的衣领,换了一副尊敬的模样,说道:兄弟,受我冯春生一拜。   他双手一拱,给郎横舟做了一个揖。   我也捏住了郎横舟的肩膀,说道:那徐老怪是江湖人士,但关键时刻,却会反水,你郎横舟,平日里是个小人,但在柯明的事上,你特么的确是个爷们!啥话不说了,柯明的事,也是我们的事!那个大平原孝,得死!必须得死!   “血债血偿。”一直没说话的柯白泽恶狠狠的说道:今儿个,我先和你阴阳刺青师打好招呼,我们柯家人都是响当当的汉子,我说了要报答你们,一定会报答你们!郎横舟,我们走,你打电话,把那大平原孝给约出来……我要让他知道,死这个字,有几画!   我却喊住了柯白泽:白泽兄弟先别走,我于水有话要说!   ps:第二更搞定哈!么么哒。 第九百零一章 主奴纹身(镜中人冠名)   我却喊住了柯白泽:白泽兄弟先别走,我于水有话要说。   柯白泽站住没动,问我:怎么,你有什么话说?   我对柯白泽说道:你让郎横舟去钓大平原孝,未必钓得到。   “哦?”柯白泽说:大平原孝要扶持一个阴行老大,郎横舟已经答应那日本人了,为什么钓不到?   “因为他和郎横舟不熟。”我说道:你不要小看了那个日本阴阳师,那人的心机很深的,郎横舟最近一段时间之内,约他,他必然不会出现,只会让自己的手下出现,甚至以后都只会让自己的手下出现。   “你如何确定?”   “我太知道那个日本人的行事手段了。”我说。   我当然清楚大平原孝的行事手段了。   就说前天,那日本人用我母亲和我弟弟的性命威胁我,结果呢?结果在广州的医院里,东北招阴人手下的乔拉,直接制服了威胁我母亲生命的日本高手,但那高手,至始至终都没有咬出大平原孝出来,甚至根本都不知道大平原孝这个人,足以见得,他们的等级十分森严,行事十分周密。   郎横舟贸然去钓,根本钓不到。   “那我这个仇,就不能报了?”柯白泽问我。   我说当然得报——我来帮你的忙。   “你怎么帮我的忙?”柯白泽问我。   我说道:我和闽南的一个黑道大哥——龙爷,有一些梁子,这龙爷又和大平原孝勾结在了一起,我今天或者明天晚上,把龙爷约出来吃一顿饭,到时候,咱们扣住龙爷,让他来找出大平原孝来。   “我们去钓大平原孝钓不到?你找这个龙爷,就能钓到?”   我说这个不一样,因为那大平原孝会防着郎横舟,却不会防着龙爷,龙爷估计已经是大平原孝的心腹了。   “原来如此。”柯白泽将背上的琵琶,解了下来,席地而坐,琵琶放在了膝盖上,打起了坐。   郎横舟说:我们二少爷同意水爷的想法。   我笑着说:对啊,大家报仇嘛!自然是怎么把握大,怎么来啊。   “是,是!”郎横舟也如此说道。   我发现,郎横舟的眼睛里,越来越没有生机。   一直从郎横舟和柯白泽出现在我的店里,到现在……柯白泽这人,除了长相不一般,气质不一般,我还没发现他特别的地方,但这个郎横舟,着实让我刮目相看。   昨天我和郎横舟的梁子,我看出来了,郎横舟是一个小人,但是——这个小人,对他的柯少爷,是十分上心。   他对他少爷的情谊,是很真的,这让我很惊讶,这个做事情阴狠刁钻的郎横舟,其实是个挺忠诚的人。   我拍了拍郎横舟的肩膀,宽慰他,说:老郎,宽心点吧,人死不能复生,昨天你少爷的事,也不怨你。   郎横舟转过头,看着我,眼睛里带着一丝丝的生机,说:水爷,您是阴阳刺青师啊。   “是啊。”我说。   “那我问问你,你能不能帮我纹一个身。”   “纹什么身?”我问郎横舟,   郎横舟想了想,说道:纹一个我和柯少爷喝茶的纹身。   “按什么辈分纹?”我问郎横舟:因为是两人同时出现在纹身里,那自然要注意身份了,老师学生和老哥老弟这两组身份下的纹身,人物的形态和表情,是完全不一样的。   郎横舟想了很久,猛地抬头,对我说道:按照“主奴”的辈分吧!柯少爷是主,我是奴才!   我听了郎横舟的话,心里十分惊讶,问郎横舟:老郎,你不至于把——我可是亲耳听到,那柯明少爷,喊你“老师”啊!   “那是少爷宅心仁厚。”郎横舟说道:但我总是把他当成我的主子看的!我把他当成我真正的少爷——我对他,忠心不二!   这个倒是,如果郎横舟不是对柯明忠心不二,昨天晚上也不会忍辱负重,然后在今日,去阅海山,把柯白泽找回来给柯明报仇。   总之,郎横舟和柯明的关系,真的很不一般。   我问郎横舟:真的按主奴辈分来给你做纹身?   “是!”郎横舟说道。   我点点头,说行!那就纹呗。   主奴之情这种纹身,其实不好纹,尤其是“奴才”请我来做这个纹身。   这种纹身,一旦做得人物的情绪力度不够,很难诠释“主奴”的关系。   可一旦做的人物情绪力度够了,又变得“主”太过于强势,奴才太过谄媚,就和以前的皇帝、太监总管似的,纹成这样,想来郎横舟是不满意的。   就冲昨天郎横舟那么血性的作为,我的纹身,必须得让他满意才行。   怎么样来做这幅纹身?饶是我做纹身的经验丰富,我一时半会都懵逼了——这种纹身,一般都没人做的嘛。   我陷入了思索,托着腮帮子,脑子里面,走过了很多的念头,一时半会儿,我都没想明白——主奴的双人纹身,到底怎么做?   那郎横舟估计看出了我的难处了,说道:如果水爷觉得犯难,那就随便纹一个——反正水爷手艺精湛,纹出来的,再怎么次,那也是精品。   我摇摇头,我没有最好的状态,就不会去做纹身的——这是我对自己的要求。   我又继续想着,忽然,我的脑海里面,出现了两个人名——曹植、杨修。   曹植是曹操的儿子,七步成诗的才子,杨修是曹植手下的军师,恃才傲物。   曹植和杨修这对搭档,和柯明、郎横舟,极其相似。   曹植七步成诗,写下了“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的诗歌来,他是一个心软的人,和柯明很像,写下了“洛神赋”的曹植,是一个浪漫而优雅的人,刚好,柯明也是一个浪漫优雅的人,这一点,也很像。   杨修出了许多计谋,让曹植在曹操面前表现自己,无非就是想让曹植击败曹丕,成为世子,但事与愿违,这就和郎横舟,要办掉我和冯春生,扶持柯明上位一样。   再加上柯明和郎横舟的主奴关系,柯明很随和,丝毫没有把郎横舟当手下,反而每每遇见,都要喊一句老师。   郎横舟呢,着实还是有手段,对柯明也有些高傲,可骨子里还是忠心。   这和杨修曹植也差不多,曹植尊重杨修,杨修性格高傲,虽然骨子里是真认曹植为主,但表面上却不是那么尊敬。   郎横舟和柯明,自然没有杨修、曹植的一世英名、万古流芳,但都有一些共同点。   我如果以“曹植和杨修”为蓝本,未必不能做出一幅让郎横舟满意的纹身来。   我想到了这儿,就着手纹身了,顺带着,我还凝心静气的思考了如果我是曹植,我该怎么面对杨修,我是杨修,我该怎么面对曹植?   我对郎横舟和柯明之间的事情不熟悉,但我对曹植和杨修的事熟悉啊,从小读过的课本,都有对这两个人物比较深的刻画。   很快,我脑子里面的画面,浮现了,我就做了一幅“郎横舟和柯明”喝茶的纹身。   纹身里,郎横舟一脸高傲,但是却双手捧着茶杯,同时很认真的看柯明——他高傲但骨子里是尊重柯明的。   柯明则双手拿着茶杯,身子比郎横舟矮半截,他柯明是十分尊重郎横舟的。   我做出了这幅纹身后,让郎横舟对着镜子看。   郎横舟看了纹身一阵后,盯着我,竖起大拇指,说:阴阳刺青师,名不虚传,佩服,实在是佩服,这个刺青,我喜欢!我十分喜欢。   我笑着说: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郎横舟,又走到了镜子前,左看看,右看看,越看越高兴,越看自己的纹身越喜欢,接着,他忽然爆发出了一阵放肆的大笑。   我还以为这郎横舟是精神出毛病了呢,结果,他在回头的时候,我瞧见了郎横舟的胸口,似乎有一点银光点点的玩意儿。   他的心脏上,扎了一根纹针,他趁着我们不注意,拿了一根纹针,扎进了心脏里面,。   这纹针的型号,我太熟悉了,按照现在露出来的针尾,至少扎进去了四五公分。   一根纹针,扎在了胸口四五公分意味着什么?   我慌忙喊道:老郎,你特么是不是疯了?为什么要用纹针扎自己的胸口。   “少爷死了,我活着,没啥意思啦。”郎横舟猛地对着自己的胸口猛的一拍,那根纹针,彻底扎进了他的胸口。   接着,郎横舟直挺挺的跪倒在了地上,身体也在迅速抽搐。   “别愣着了,送医院。”我不知道郎横舟被纹针扎穿了心脏,是不是还能救,我和冯春生冲上去,把郎横舟给抬到了我们门口停车位的车上去了,柯白泽也循着声音,和我们一样,摸索着上车了。   “别费劲了,我心脏都扎穿了,大罗金仙难救。”郎横舟仰望着天空,说道:少爷!当年我雄心壮志,去给刘老六当军师,妄图在阴行江湖里面闯出一个名堂来!我一个穷人家出身的,我明白,我除了狠,再也没办法让我过上好日子!可惜,我因为狠,被刘老六扫地出门,当时我很落魄,是少爷找到我,你说我是整个闽南最聪明的人,你说你要认我当老师,你是我的学生!从来没有一个人如此尊敬我,也没有一个人,真心诚意的对我说——你是一个最聪明的人,你有才!   “从此,咱们就是主奴,我这一辈子,只为了能让你赢得更……更……多!士为知己者死!”   郎横舟一段慷慨激昂的话,几乎就是回光返照,他说完了这句话,就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ps:第一更到了哈!么么哒。 第九百零二章 飞天蝙蝠(仓虎冠名)   郎横舟一段慷慨激昂的话,几乎就是回光返照,他说完了这句话,就永远的闭上了眼睛,再也没睁开过,身体也僵硬了起来。   冯春生趴在方向盘上叹气。   我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默默的看着已经咽气的郎横舟,心里很难受。   柯白泽从背后取下了琵琶,缓缓的弹了一首十分雄浑中带着一丝悲凉的曲子——《大浪淘沙》。   伴着灵巧的琵琶声,我双手合十,对郎横舟连续拜了好几下,说道:老郎,这世界变化快啊,昨天,你差点把我和春哥给送终了,想不到,今天,我于水和春哥在给你送终,一路走好,希望你下辈子,更多的人赏识你!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啊!   柯白泽也苍凉的叹息了一声:我哥有你这么一个军师,夫复何求。   郎横舟死了,死在了我们的车上,车子还没开出一条街,他就不行了。   我们也没回头,直接开车去了火葬场,我托了个火葬场里的熟人,加了个塞,把郎横舟给快速火化了。   如果郎横舟没死,我们打算今晚上约龙爷出来,咱们报仇雪恨的。   但今天郎横舟也死了,我们今晚还报不了仇,得给郎横舟和柯明两个人出殡!   因为事情发生突然,所以葬礼也就随便简单化的搞了一下。   我们几个,租了一台大卡车,拉着棺材和我们相关的几个人,去了八宝山。   仓鼠力气大,她和柯白泽两人,扛着棺材上了山。   龙二的专业是盗墓嘛!所以修坟的事,给他办了。   我给柯明和郎横舟的棺材,打着幡,这棺材里头,装了郎横舟的骨灰和柯明的骨灰。   冯春生口才比较好,算是这个简单化的葬礼的司仪!   在我们下了棺后,我们所有人都单膝跪地,说了一声:老郎、柯少爷,一路走好!   在我们起身的时候,我瞧见,坟墓里,走出了两道白影子。   其中一个是柯明,一个是郎横舟。   两道鬼影子,肩并着肩,一前一后,飘走了。   ……   葬礼搞定了,柯白泽问我:什么时候,你们约龙爷?   我说明天就约。   “等着你们的消息。”柯白泽说:今天晚上,我去收个利息。   “什么利息?”我问柯白泽。   柯白泽说:我先把那个号称什么长江镇尸人的“徐老怪”给宰了,各位,先告辞!   说完,柯白泽直接下山。   我喊了一声:白泽兄弟,你眼睛不方便,还是我送你下山吧。   “不用,我眼睛瞎了,心可没瞎。”柯白泽横着琵琶,一边弹,一边走,他的步履,虽然有些踉跄,但走起来,实在是没什么问题。   冯春生凑我耳边,说道:这柯白泽走路,靠的就是手上的琵琶!   “靠琵琶走路?”我问冯春生。   这听说盲人靠导盲棍走路的,靠导盲犬走路的,第一次听说靠琵琶走路的。   冯春生说:这琵琶弹出去的音,撞到了前面的障碍物,会有一些音色的衰减!回到耳朵里,声音就不太一样了,虽然这里面的差距,十分细微,细微到正常人根本没法分辨,但这柯白泽能够分辨——这人的耳朵,贼灵!   原来如此。   我无奈的摇摇头,只能感叹一声:中华多奇人。   仓鼠说:那这白泽哥哥走路,岂不是和蝙蝠差不多!   还别说,真像是蝙蝠——蝙蝠视力不咋样,它飞行,都是靠嘴巴发出超声波,然后靠耳朵收听到超声波来判断周围的环境和方位。   “这哥是飞天蝙蝠啊。”龙二笑着说柯白泽:这家伙,不是个一般人,看气场就看出来了。   我笑着说:这一次,那大平原孝是惹了马蜂窝了,以为搞定了徐老怪,那柯明就是他手里的软柿子,他想怎么捏,就怎么捏,却不知道,这柯明还有一个战斗力炸天的弟弟!   我们几个瞎聊了一阵,各回各家了。   第二天一早,我就去了纹身店。   我才到了纹身店,我就接到了墨大先生的电话。   墨大先生告诉我,让我最近小心一些。   我说怎么了?   墨大先生说:阴行之内,再来顶级高手了!   我一听,心里有了个大概印象,知道墨大先生说的是谁,我装了个糊涂,问墨大先生:怎么个顶级法?   “柯明手下的徐老怪,只怕你是知道吧?”墨大先生问我。   我说我当然知道了,长江镇尸人嘛!   墨大先生叹了口气,说道:那徐老怪……昨天晚上,一个人坐在酒馆里喝酒的时候,被人给杀了!据现场的人说,他们都没看到徐老怪怎么死的,就瞧见那徐老怪一直在坐着,到了凌晨三点多,酒馆打烊了,酒保去催客人,轻轻的拍了拍徐老怪的肩膀,结果……结果徐老怪的头,直接掉下来了,吓得他大半夜的报了警。   墨大先生说的,肯定就是柯白泽。   柯白泽的实力,强到了这个份上?   那徐老怪也是高手,死的时候,竟然一点感知都没有?   墨大先生说:最近是多事之秋,是非太多了,水子,你注意点。   我点点头。   等冯春生来了纹身店的时候,我直接把这事,说给了冯春生听,冯春生听完了,也是目瞪口呆,说道:那柯白泽真的这么强?   接着,他一拍大腿,说道:我知道了——这柯白泽,走路靠的是琵琶,杀人靠的也是琵琶。   我问他怎么知道的?   “这柯白泽,估计是在徐老怪喝酒的时候,他坐在了徐老怪的身后,然后反弹出了一根琴弦,琴弦直接切掉了徐老怪的头,因为那琴弦太过于锋利,切割得太快,切割的手段,又极其平稳,所以造成徐老怪的头虽然断了,但是没有从脖子上落下来。   我点点头,觉得冯春生说得对。   “有柯白泽在,咱们根本不怕那大平原孝。”冯春生说道。   那是!   我在上午十点的时候,直接给龙爷打了一个电话,约一个饭局!然后准备对龙爷动手了。   龙爷在电话里,极其客气,喊我:水爷,今儿个怎么给我打个电话啊?   我跟龙爷说:龙爷……也没大事,就是晚上,想和你喝几杯水酒,聊聊天,最近阴行的形势有些乱,龙爷你是老江湖了,想听听你的意见呢!   龙爷一听,哈哈大笑,说道:长江后浪推前浪,咱那点意见,能上得了你水爷的台面?不过话说回来,我这走了半辈子,有些话,说出来,如果对你水爷有效果呢,你就采纳,如果没效果呢,就权当听个乐!晚上西肆鱼庄,不见不散!三两杯黄汤,把酒言欢。   “谢谢龙爷赏脸。”我没想到啊……这个龙爷,竟然如此爽快的上钩了。   我给不在纹身店的龙二发了一条消息:晚上办事,下午六点半,来纹身店集合。   ……   龙爷和大平原孝那边,我的电话联系好了,就等晚上了,白天的时间,我接着忙生意。   这几天,都是做“漂亮”纹身的顾客,一般这类顾客都点了名,指名要秋末做,或者要于波做。   我也乐得清闲,记了这些客人的名单,发到了秋末和于波的手机上,让他们有时间,就过来干活。   很快,时间到了中午。   中午要吃饭,我去了三元里,找了一家街头小店,叫“易道”。   这家小店,门面很小,卖的也都是小套餐之类的档次不高的食物。   但别说……什么好吃的都吃过了,吃这种小店,反而觉得更加有味道,吃得更加过瘾。   我去了“易道”里面吃饭,这里的饭菜不贵,一份套餐便宜的,只要十五块,贵点的,也不超过二十五,能在三元里吃上这么便宜的套餐,实在不容易。   很快,我的“土豆牛肉饭”上来了,我拿着筷子,大快朵颐的吃了起来。   在我吃饭的时候,我听到一位客人和小店老板的求饶声音。   “老哥,你们这儿的饭太贵了。”   “哥们儿,你去三元里找一圈,找到比我这套餐还便宜的,你直接来砸我店。”   “不是,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说,你们这里十五块一份的饭,我消费不起!”那人说:要不然,老板,你给我两碗白饭,我给你出两块钱,行不?你再饶我半碗那个免费送的汤。   “这个……?”老板明显有些犯难。   我也回头看了一眼,我发现柜台点餐的那个地方,站着一个灰头土脸的男人,这男人瘸了一条腿,肩膀上还有“口水渍”,估计是智力也有一点点问题,不然这么大个人,怎么会流口水呢?   这男人,还继续找老板要白饭。   我听了,心里也难受,这出门赚生活很艰辛嘛!加上这人的身体又有一些毛病,听他找老板要白饭,我于心不忍。   我就喊老板:滔哥,给这兄弟双份的“土豆牛肉饭”,钱从我的会员卡上扣哈!   这小店的老板叫滔哥,我们店里最近都来这儿吃饭,混了个脸熟。   滔哥一听,说道:哎哟!水老板大气啊。   他接着把那瘸腿男人,朝着我这边一指,说道:兄弟,去谢谢水老板吧!人家帮你买单了。   瘸腿男人一步步的歪斜着走过来,凑到了我的身边,说道:谢谢老哥,谢谢老哥。   这人跟我说话的时候,我才看清楚这个人的脸,我一下子,觉得这人的脸,很熟悉,接着,我想起来了,我对这人说:你是……你是小猛吗?   小猛是谁?小猛就是那个在我初中时代,被我“方”了的那个人,有我在,他次次考倒数第一,我次次考顺数第一——冯春生说我和小猛,是气运相克!   小猛也看着我,说:于水……水哥?   我看向了小猛,说道:你不是高中毕业,考了武汉大学吗?怎么……怎么这个样子了?   我听好多人说,小猛考到了武汉大学,怎么现在这灰头土脸的,腿也瘸了一只?   ps:第二更到了哈!么么哒。 第九百零三章 倒霉鬼(镜中人冠名)   我听好多人说,小猛考到了武汉大学,怎么现在这灰头土脸的,腿也瘸了一只?   小猛这些年似乎受了挺多的委屈,听我问他——你现在怎么这个样子。   他一只手捂住了脸,轻声的哭了起来,说:一言难尽!一言难尽。   我这个人,特别不会安慰人,尤其是一个大男人,当着餐厅里这么多人哭了起来,我有些不知所措,我起身,去了餐厅的冰柜里,拿了两瓶冰啤酒,然后起开,我一瓶,小猛一瓶。   小猛抓起啤酒,连续干了几口,整个人神色恢复如常了,像他刚才的模样,麻木、呆滞,配合上他一身的水泥灰,整个人像是一尊雕塑,一尊名字叫“苦难”的雕塑。   我把烟盒也递给了小猛,说:看来你这些年,受的委屈不少啊。   “还行!还行。”小猛摸出了一个布袋子,从布袋子里面,掏出了一张照片,递给我看,说道:水哥,你看看,我儿子!可帅了。   “你都有儿子了。”我笑了笑,拿起了照片,看了一眼,的确,照片上那小孩,胖嘟嘟的,我说:可爱!   “挺可爱的,哎……?”小猛说:我这些年,有老婆了,也有儿子,但是,真的苦,特别苦,我前些天,都想跳江自杀了,实在扛不住了,扛不住啊!   我一听,这昔日同学现在落到了这步田地,我如果不管,就不合适了。   我跟小猛说:小猛,生活没有过不去的坎,你仔细说我听听呗。   小猛这才拉开了话匣子,说起了他这些年遭受到的苦难。   其实小猛一直念到大学,都是非常顺利的。   小猛读书认真嘛,也十分刻苦,高考考了六百分,从小农村,去了湖北武汉,成了武汉大学的大学生。   虽说现在大学生也不怎么稀罕了,很多大学生出来,找工作都是问题,但武汉大学的大学生,就业的情况,还是要好很多的。   小猛家里穷,上大学的钱还是找学校贷款,不过,只要再过四年,等他从武汉大学毕业了,他找到了工作,这些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可惜!小猛大一,上了返程的客车,车子一直开到了一条“山路”的时候,忽然紧急刹车,车子刹停了之后,十几个打扮得流里流气的人,带着一个口罩上车了。   这群人手里又是刀,又是土铳之类的。   这是遇上车匪路霸了。   那客车之所以停车,是因为前方被那些车匪路霸,铺满了铁钉,扎爆了轮胎。   其中一个车匪,直接扣住了司机的脑袋,然后用强光手电,不停的照射着司机的眼睛,不让司机开车。   其余的人,开始抢东西了。   小猛在学校兼职赚了的两千块,准备过年孝敬爸妈.的,也被抢走了。   要是抢钱,小猛或许就算了,他的人生,也绝对不是现在这个样子,至少比现在好很多。   问题是,那些车匪路霸,看中了小猛身边坐着的那个女顾客,垂涎那女顾客的美色,要非礼她来着。   车匪们把那女人的衣服都给撕烂了一半,从小骨子里就有点仗义的小猛实在忍不住了,抓起了车窗上的“逃生锤”,对着其中一个车匪的脑门,就是一下。   哐当一下,那车匪直接被打在了地上,头汩汩的流血。   接着,小猛打红了眼,又抡了一锤子,打瞎了另外一个车匪的眼睛。   其余车匪见了,直接开土铳了,这一枪刚好打在了小猛的腿上。   咱们国人都是这样,在大家都没动手的时候,都被吓唬得比较惨,一旦有人打了第一枪,其余人的血性就来了!   小猛还击到被攻击,彻底把客车上人的火气给打出来了。   这下,客车上的纯爷们,都抄起了家伙。   有些人拿着“行车灭火器”砸车匪,有的用钥匙链抽,甚至还有直接上去咬的!   总之,客车上二十七八个男人,一起反抗,竟然把这群车匪路霸打得爆头鼠窜,还有四五个跑得不够快的,被人按在客车上,往死里面打。   一旦男人的热血被打开了,场面绝对控制不住。   等到公安局的人到来的时候,客车上的那四五个车匪路霸,被活活打死了三个。   再加上刚才被小猛用逃生锤打的两个——他打的第一个,那人直接被打死了,打的第二个呢,因为眼睛被打瞎,又遭受了大量的踩踏,因为失血过多,死了。   咱这国情,甭管死的是车匪路霸,还是死的客车客人,只要死了人,就要有人为这件事情担责任?   那谁来对这件事情负责?   咱们国家,有两句老话,第一句叫:法不责众。   第二句叫:枪打出头鸟。   客车上的人都参与打杀那群车匪路霸了,要责罚他们,当然不太可能。   谁是第一个动手的?小猛。   小猛在冲突发生前,打死了两个车匪路霸,他成了这次事件的替罪羊,锒铛入狱。   后来,小猛的家人,找到了大学。   大学里出面,让法学院的教授去打这场官司,重点渲染了小猛见义勇为。   学校鼎力相助,但最后,小猛还是受到了刑事责任,被判了两年有期徒刑,缓期两年执行,然后被遣送回了闽南。   身背着“刑事处罚”,小猛的学籍当然是被开除了。   就这样,小猛因为一次见义勇为,结果被开除了学籍,有了前科不说,还在战斗中,被车匪路霸打残了一条腿。   后来,小猛没办法,只能出去打工,不过,社会上,对有前科的人,显然是有歧视的,小猛想找份好工作,实在是找不到,他又是个瘸子,更加不好找了。   最后实在没办法了,跟着家里的一个堂叔,在这边当一个装修小工,他专门给人家当泥瓦匠,糊墙之类的。   他受了这么大的打击,脑子也出了一些毛病,似乎是某些神经坏掉了,有时候像个傻子似的流口水,这下子,工友们也嫌弃他,他只能跟自己堂叔搭档。   他那堂叔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儿,他很清楚,这小猛离了他,就混不到一碗安生饭吃,所以,他每个月都让小猛给他上贡。   小猛每天累得前胸贴后背的苦力钱,一个月到手也就八.九千,还得给堂叔上贡两千,到手,真是没几个子了。   前年年头那会儿,小猛在家里,被草草的介绍了一个媳妇,媳妇是他们村里人,结婚后不久,小猛就有了一个小孩,小孩天生有些心脏就不好,有先天性的心脏病,这样,小猛赚的那点钱,又得贴到小孩身上去。   我说小猛现在怪不得抠抠嗖嗖的吃白饭的,这种苦难折磨下,是只能吃白饭。   小猛真是什么奇怪的事,都遇见了……不靠谱的亲戚、冤判、被开除、断腿、小孩天生疾病。   这几项苦难,随便撞到了一个,都算倒霉蛋了,但现在小猛,几乎都遇见了——确实太惨。   他能支撑着活到现在,暂时还是“轻生念头”,我已经很佩服他了。   我对小猛说:你在三元里搞装修吧?   “给一个店装修。”小猛说:我就给那个店糊墙。   我说行,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咱们是同学,当然要帮你。   小猛说不用了,他说他已经很丢脸了,今天这顿饭,他都不想让我请的,接着,他从刚才掏出相片的布袋子里面,拿出了一叠零散的纸钞,递给我,说:咱不能让你请我吃饭,水子哥,你收下。   我摇摇头。   他还是让我收下,说道: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你就让我有一点点小小的尊严,好不好?   我看小猛的模样,有些执拗,没办法,我把钱给收了,接着,我递给了小猛一张名片,说道:小猛,你本来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你应该接受我的帮助,也许很快,我就能让你走上人生的正轨的。   小猛如果不出当年的事,现在应该是一个城市里的高级白领吧!   小猛的脸抽搐了一下,说道:水哥,你人真好。   “给你留张名片。”我把名片递给了小猛,说道:明天我有时间,你来找我,如果你想告别现在这种苦难的生活的话,你真的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你应该飞得更高,走得更远。   “水哥!”小猛听我的话,眼眶都红了。   我拍了拍小猛的肩膀,说道:小猛,谢谢你今天请我吃饭!明天上午,我希望能够见到你。   小猛其实有些不愿意让我帮助他,可能他觉得让同学帮很丢脸。   但我还是愿意帮他!就冲我曾经方过小猛一年,我也得帮他!   小猛的遭遇,让我的心里很难受,下午我干活,也有些魂不守舍的——我挺为小猛惋惜。   时间就这么一点一滴的溜走了,不知不觉,就到了傍晚六点多了。   龙二也到了纹身店里面,我们几个人,都在等柯白泽。   龙爷那边的电话,也打过来了,电话里,他笑呵呵的说,让我记得去吃鱼,他等着我在,也准备一件礼物,要送给我呢。   我说可以。   现在,我们都在等柯白泽了。   我们等到快要六点半的时候,柯白泽终于出现了,他还是那副打扮,一身黑色长袍,带着一个大大的墨镜,遮住了半张脸。   他的背后,依然背着他的“琵琶”。   “我来了。”柯白泽眯着眼睛,说。   ps:第一更到了哈!么么哒,有点急事哈!第二更的更新时间,挪到明天晚上,和明天的两更一起发哈! 第九百零四章 鸿门宴(镜中人冠名)   柯白泽背着“琵琶”,进了我们的纹身店,说道:我来了!   今天晚上,我们几个算得上是去龙爷的地盘上搞事情,没个强援跟上,我们内心还真是没啥信心。   龙爷也不是好惹的主。   现在柯白泽来了,咱们今天的人手,算是齐活了。   我问冯春生:车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冯春生说。   我们今天人还算多,我、金小四、冯春生和仓鼠、龙二、柯白泽,这就去了六个人,我们开个小破车去,确实有些挤,所以我让冯春生去租车公司租了一个车。   我们几个一出门,发现冯春生这家伙,租的是一辆奔驰的suv。   我盯着冯春生:你租车租个这么贵的?   “不贵!反正是租嘛,今天办完了事,明天就还。”冯春生说:咱开着这车出去,才有派头,开咱们那小破车,多丢份?   行吧,车子租都租了,那咱们凑合着用。   我们一群人上了车,开车,往和龙爷约好的鱼庄去了。   今儿个,得把这龙爷给钓上来,咱们都得小心谨慎一点。   在车上,我们的气氛,还算缓和的。   实在话,咱们几个人,压根也没龙爷放在眼里,可能这就是毛爷爷说的“从战术上重视对手,在战略上藐视对手”。   我们一伙人,还有说有笑的。   冯春生平常小破车开惯了,现在开这好车,那就像是一匹脱缰的野马,速度飙得老高,好多次都直接越过双黄线超车,跟奔死似的。   我就数落冯春生:春哥!你慢点开,别咱们还没见到龙爷,先特么死路上!   “放什么屁,我这技术,你还不知道?”冯春生说:再说了,晚上还得捉那龙爷嘛,要的就是气势,咱们现在,就是一往无前的气势!   好嘛。   我忽然发现,冯春生说得,似乎是有些道理。   很快,我们的车,进入了“中北南路”,中北南路过三四个路口,进入一条小巷子,再往前开个七八百米,就到那个鱼庄了。   我们几个人的精神,也都稍稍紧绷了起来,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很快,我们的车子,进入了巷子口,刚刚进了巷子口七八米的路程,忽然仓鼠跟发了癔症似的,浑身开始打摆子。   我坐在仓鼠身边,我一瞧,直接跟冯春生喊了一句:停车!   “马上就到了。”冯春生说。   “停路边,现在就停。”我猛的喊道。   冯春生无可奈何,只能往右边打了一把方向盘,把车停在了路边。   接着他回头问我,出啥事了?   我指着仓鼠说:仓鼠通灵了。   仓鼠发癔症,就相当于通灵,我已经见过几次了!这次仓鼠通灵,我当然得重视一些。   冯春生也明白了我的意思,说道:估计今天晚上这场宴会,有点门道了,等等看,看看仓鼠怎么说。   我们一群人,都看向了仓鼠,仓鼠忽然指着前面说道:凶鬼满路,恶灵丛生!进则死,退则活!   仓鼠的话音一落,我的汗毛都炸开了——按照她这意思,这前面,有陷阱?有埋伏?   我们本来打算来这个地方,诱捕龙爷的,结果被龙爷先下了一手,他下了一个“鸿门宴”?   仓鼠?仓鼠?   我连着喊了仓鼠两声。   仓鼠整个人忽然清醒了,问我们:怎么停车不走了?我还要去鱼庄吃鱼呢!   好家伙!   我跟仓鼠说:你刚才发癔症了,你说前面都是凶鬼和恶灵!让我们撤。   “我有说过吗?我不知道哎。”仓鼠缩着头,没说话了。   我看向了柯白泽,问:白泽兄弟,你觉得今晚上,能去,还是不能去?   柯白泽问我:这儿你说话!你下决定吧。   我摇摇头,跟大伙儿说:按照道理来说,没有人知道白泽兄弟的存在,我们几个过来,龙爷不至于下这么大的阵仗啊!也没必要给我们摆什么鸿门宴,莫非,那龙爷,听到了什么消息?   冯春生说:这还不简单……这几天有人在我们店门口当眼线呗,看到了柯白泽。   “不可能。”柯白泽说:别看我是一个瞎子,我比明眼人还难跟,我确保,我和郎横舟师爷进你们的店,绝对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那这就怪了。   我捏紧了拳头:龙爷不知道柯白泽,还摆这么大的阵仗?只有两个可能,第一个,龙爷听到了消息,第二个,龙爷这个阵仗,也许没有那么大,刚才仓鼠的表现,也许不太准确?   凶鬼满路、恶灵丛生,如果这阵仗真有这么大,那不是龙爷下的套,才有怪呢!   “有没有这么大的阵仗,我试试便知。”   接着,柯白泽忽然暴起,直接从副驾驶位置上面跳了起来,一把撞掉了整个车的前挡风玻璃。   然后,他穿过前车窗,坐在了车头上面,解下了琵琶,连续弹了两个音符出去。   “铛”   “铛”   两个音符,划破了这个静谧的夜空,传了很远。   等琴声消失,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但柯白泽却咦了一句,又弹了两声。   “铛”   “铛”。   又是两个音符,夜空再次被划破,这是这一次,我又听见了“嗡嗡”的声音,这是柯白泽的琴弦在抖动的声音。   柯白泽直接从车头退回了副驾驶的位置,跟我们说道:阵仗很大,有心之人下了套,等着我们钻呢。   真有大阵仗?   我问柯白泽:白泽兄弟,你就是凭借这把琴,察觉出来这条小巷子下了阵仗吗?   “是!”   柯白泽说。   这时候,坐在驾驶位上抽烟的冯春生说道:水子,白泽兄弟这把琴,很是古怪,看上去虽然是琵琶,但是……用的是古琴的弦。   “哦?”柯白泽盯着冯春生,问:冯大先生这也知道?   “废话!”冯春生说:古琴讲究七个音律——宫、商、角、徵、羽、文、武!和琵琶的音律并不一样,古琴的声音更加厚重,气质更加浓郁,听就听出来了……况且我刚才听这声音,你的这几根弦,还有更古怪的地方……不如,说来听听呗。   “可以说。”柯白泽遇见了冯春生,像是遇见了知音,他说道:古有“凤凰落”的梧桐木,有人见了,就把这梧桐木,放在黄河里,浸泡了七七四十九天,最后砍掉了上段,砍掉了下段,用了中段,做了一把古琴的琴架,后了这个人,把古琴的琴架献给了“舜帝”,舜帝东西南北中,各引一气,做出了五根弦,对应五行——金木水火土!   后来,这把古琴落到了周文王的手中,周文王为了纪念儿子伯邑考,加了一根弦,周武王伐纣,又加了一根弦,就变成了七根弦。   所以,又叫“文武七弦琴”。   这七弦琴,经过了几千年的时光流转……最后,成了残琴,只有四根弦了。   这把琴落在了东北阴人“天聋地瞎”的手上。   天聋郑子强,地瞎秦殇两人,对敌的武器,就是这只剩下四根弦的“古琴”,两人弹奏,靠音律和琴弦杀人。   后来,柯白泽出师,郑自强和秦殇给了这位厉害徒弟一份“出师礼”,他们用七条普通的琴弦,替换了文武七弦琴上的“四根”,把那四根“古弦”,送给了柯白泽。   柯白泽现在琵琶上的四根弦,就是那四根古弦。   柯白泽说:这四根弦,音符能探鬼魅,音色分“阴阳”,如果音符遇到了鬼魅,那回来的音符,就少了一份阳气,如果返回的音符,全是阴气,听到耳朵里冷飕飕的,那就是遇上了大凶的恶鬼!   “我刚才的四个音符,全无半分阳气,冷的我的耳朵里都快结冰了。”柯白泽说:所以,这前面,必然有诈!   “原来如此。”我说。   冯春生这时候,也抬头看了一眼前方,说道:是不太正常!鱼庄的中央之处,似乎有一缕轻烟,刚才我还以为是炊烟呢,只是被灯光一打,看上去诡异而已,现在看……的确古怪了——这是阵锁之烟。   “啥叫阵锁之烟?”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说:阴阳师喜欢钻研阵法,所有的阴阳道阵法,都不过八卦之法,八方各有一个方位,阴阳师坐在八卦之间,为的是锁阵!锁阵者,头顶白烟,他指挥那白烟,白烟到八卦哪个门,哪个门就生效。   “现在看……阴阳师大平原孝来了。”冯春生说:大平原孝这个家伙,布下了阴阳道阵,等着我们几个落网呢!   柯白泽立刻说道:大平原孝也在?那就更好了,不浪费我的力气,我要宰的,就是他!   “少废话,坐下。”冯春生说道:这阴阳道阵,极其凶悍暴戾!远不是人力能敌,你柯白泽厉害?再厉害也破不了阵,还是扯呼!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人家布阵坐等我们几个,不去,岂不显得我们怂包了?”柯白泽说。   冯春生嗤笑一声,说道:人家布阵,咱们直接上门落网,人家不会笑我们是怂包,人家只会笑我们是傻逼!赶紧走!   说完,冯春生也不管,直接打了转向灯,掉头离开了。   我则心里有些七上八下的——大平原孝和龙爷,都知道今天晚上我们要动手?这莫非……莫非还真是有内鬼,把柯白泽的消息给透出去了?   ps:今天第一更到了哈!还有两更,不写完不睡觉!继续写,么么哒。 第九百零五章 核桃有乾坤(镜中人冠名)   莫非还真是内鬼,透出消息去了?   我们这浩浩荡荡的过来,结果隔着几百米就到鱼庄了,却发现等着我们的,可不光是一个龙爷,日本阴阳师大平原孝,已经在鱼庄里面,布下了陷阱——阴阳道阵。   只要我们几个钻进去,生还的几率不大。   人家布下了天罗地网呢。   得亏是仓鼠忽然通灵了。   至于……到底是谁把消息给透出去的呢?   我想了想,我觉得我们身边这几个兄弟,都没内鬼的可能性。   咱也不是第一天在一块了,都是信得过的兄弟,要说这次有两个外人,柯白泽和郎横舟。   柯白泽肯定不可能,他哥哥被大平原孝买通徐老怪弄死了,算是血仇。   郎横舟更不可能的,他人都死了,骨灰都埋在坟山上呢!   到底是谁呢?   我陷入了沉思中。   在我琢磨“到底龙爷怎么知道我们这次是去做他”的时候,冯春生一边开车,一边数落柯白泽,说:白泽,我给你一个建议,你下次要干啥的时候,能不能跟我说一声?你看你把我这个车毁的?前挡风玻璃直接给你碎了,这一块挡风玻璃知道多少钱吗?几万块!我明天得赔租车公司几万块!   “江湖中人,喜欢直来直去!”   “直来直去你开门不会啊?”冯春生说:现在夜又深了?风贼大,开个车子,这风嗷嗷往里灌啊!我这把老骨头,冻成机器人了!   在冯春生数落柯白泽的时候,仓鼠说:春哥……你也别说别人,说说你自己吧,车里面抽烟,好没素质哦!   “什么车里面抽烟?没看见这么大的挡风玻璃不在啊?我抽点烟,都散外面去了。”冯春生说:有洞进风就有洞出风!这个道理不懂啊。   哎!   冯春生气急败坏的一句话,倒是提醒了我……有洞进风就有洞出风?既然龙爷能从我这儿拿到准确的消息,那就代表我们这儿,肯定有一个洞,那消息,就是从那个洞出去的……这个洞在哪儿呢?   这个洞,除了是人心、内鬼之外……还能是别的什么东西吗?   我捏着鼻子,忽然我想到了什么,猛地喊道:春哥,停车!   “水子,你不是最近在考驾照吗?不是有时间就看科目一的题目吗?人行横道周围三十米不能停车不知道啊?”冯春生的车,被柯白泽怼掉了前挡玻璃,现在心情极其糟糕,逮谁呛谁!   我嘿嘿一笑:那就近停车。   冯春生往前开了几十米后,靠边停了,问我:又干啥停车啊?   冯春生没等我回答,首先看向了柯白泽,警告他:这回你可别瞎蹦跶啊——奔驰的零件巨特么贵——你瞎一招手,没准我又得多赔人家好几万呢。   柯白泽冷笑一声,没说话。   我则喊冯春生:春哥,把你那两个狮子头核桃给我?   狮子头核桃是龙爷给我们的见面礼,听冯春生说,这玩意儿,相当名贵的。   冯春生每天都放在衣服口袋里,没事就拿出来揉两下!   他听我说了,把两个狮子头核桃从口袋里摸出来,递给了我。   我先把其中一个放在口袋里面,然后把另外一个,递给了仓鼠:仓鼠,拍碎它!   “好叻。”仓鼠抓过核桃,啪的一下,拍得粉碎!   这狮子头核桃一拍,冯春生彻底急了:败家玩意儿!这特么核桃几十万一个啊!比这个车还贵啊!   他伸手要来抢剩下的那个核桃,我把剩下的核桃,也递给了仓鼠。   仓鼠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咔嚓一下,又给拍碎了。   冯春生浑身瘫软,直接坐在了椅子上:我怎么交了这么一群败家子,好好的东西就给这么糟蹋了。   柯白泽安慰冯春生,说:小事,江湖中人行事,要的就是一个大喇喇,扭扭捏捏,不成一个商人了么?   “废话,我就问你,你裤子要钱吧?你衣服要钱把?你吃喝拉撒要钱不?”冯春生气得胸口都快撑开了:江湖中人也得吃饭喝酒,都得要钱!你山里头待惯了不?   我却按住了冯春生的肩膀,递给他一个小小的,如同苍蝇大小的东西给他,说:写别急着呛人,那你瞧瞧,狮子头核桃里面藏着的这个东西是什么?   冯春生看了看我手里头的东西,立马清楚了:这个……这个是窃听器?   没错!   我说那个龙爷和大平原孝,怎么对我们的行踪,了如指掌呢,搞了半天……这王八羔子,给我们的“狮子头核桃”里头,竟然安装了一个窃听器?   冯春生顿时没那么心疼了,他盯着我,又盯着大伙儿,说道:这龙爷也太孙子了,这么损的招,也想得出来?   我笑了笑,说道:你现在知道这到底是咋回事了不?   “知道了……太知道了。”冯春生说道:只是我没想明白,这龙爷,到底是怎么在狮子头核桃里面,塞进去一个窃听器的。   在我们说话的时候,柯白泽已经接过了那些碎掉的狮子头核桃碎片,他摩挲了几下后,说道:这狮子头核桃,被人剖开过……最后用蜜蜡封的口子,手艺做得比较好,摸个四五个月,肯定摸得出来,因为蜜蜡后期会掉,但玩的时间短,玩个一两个月,铁定摸不出来!   搞了半天,这窃听器是这么放进去的?   冯春生一拍大腿:着了龙爷那孙子的道了!   “走吧。”我说道:怪不得那龙爷答应和我吃饭,答应得那么干脆了,搞了半天,他是先发制人!今晚上,得亏是仓鼠……不然咱们都得玩完!   那龙爷给我们装了一个窃听器在身上,我们联系柯白泽的事,他知道!   我们要按照“憾龙先生”的遗志,办掉他的事,他也知道。   我们今天晚上要做掉他的事,他还是知道。   等于说,龙爷什么都知道!他还有信心让我们去鱼庄,铁定是他和大平原孝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把我们这群人全部伏击到位,我们一个都走不了。   差点就被阴了一把!   “扯呼,扯呼!”冯春生发动了车子,说道:今天晚上,谁也别行动了,这几天,咱们再想想辙——被人算计得死死的。   金小四猛地拍了一下冯春生的后脑勺,说道:还不是你,天天揉那核桃,你手咋那么欠?你手痒揉你的蛋去啊!反正也是两个。   “噗。”龙二哑笑一声,说道:小四,不要那么确定……没准还真不是两个。   “春哥一睾人胆大。”仓鼠忽然说了一句有点“污”的话。   车上爆发了一阵大笑。   冯春生哭笑不得:得了,让你们嘲讽,谁让这一次坏了大家事的人是我呢!   这次诱捕龙爷的事,明显是失败了,只能改日再战,今天没丢掉命都不错了。   我们几个,开车往纹身店里走。   期间,龙爷还打了几个电话过来,电话里,戏谑着问我们,说:请你们吃鱼,这么晚都不到?有点不讲理啊!   “嘿嘿,你在核桃里面装个耳朵,就算讲理了?”   反正我们现在毁掉了窃听器,我们和龙爷、大平原孝反正是拆了面子——还有啥话,都可以直接说了,怕个屁啊!   我直接放了狠话:龙道远龙爷,你想必也知道了……我们要做掉你!你就等着吧——我看看,那日本阴阳师,是不是天天跟着你!只要不跟着你,我一定干掉你!   “悉听尊便。”龙爷在电话里,也给了我一个回应。   我们开车回了纹身店,我请大家去吃饭……奶奶的,这次鱼没吃成,人没逮到……我们几个人,吃了一肚子的西北风!还不得打打牙祭啊?   我们刚准备去喝酒呢,忽然,我想到了一件事——龙爷在给我们的核桃里面,装了一个窃听器,想来,他也知道我们几个和李向博到底是什么关系!   李向博可是龙爷的马仔啊!   我们这次和龙爷决裂,龙爷会不会直接拿李向博开刀?   我立马拿出了手机,给李向博打电话。   李向博的电话,是忙音!   嘟嘟嘟!   根本打不通。   冯春生问我干啥,像是丢了魂似的。   我看向了冯春生,就说了一句话:李向博,安全吗?   “哎哟!”冯春生猛地一拍脑袋,说:那你赶紧把李向博喊出来,让他远走高飞,不然时间迟了,李向博真走不了!   我说没用——给李向博打电话了,这家伙……电话打不通。   “这打不通也得打啊。”冯春生急得跺脚。   的确。   我和龙爷正式撕开了“面具”之后,最危险的人,就是李向博了。   我猛地对冯春生说:春哥!去酒吧,去李向博最经常去的酒吧。   “走!上车。”   冯春生把我们几个,还有柯白泽,全部喊上车,然后加足了马力,直接火速开向了酒吧。   冯春生开车一如既往的猛,等我们到了酒吧的时候,我直接对酒吧门口一个蹲着抽烟的李向博马仔,问:博哥呢?   “博哥!博哥今天没来啊。”那马仔说:博哥下午出门去了……听说是去钓鱼去了!   “钓鱼?”   我们几个晚上约了龙爷吃鱼,李向博去钓鱼去了——这事,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我的心里七上八下的,我感觉,李向博可能大事不好了。   在我忐忑不安的时候,忽然,我的电话响了,我猛地打开了手机,喊道:博哥,你在哪儿呢?   “水子,你特么在哪儿呢?我有大事跟你说。”李向博在电话里猛的喊道:你在纹身店里面不?   “不在!”我说我在你酒吧里面。   “在我的地盘啊,行!我马上过去。”李向博猛地对我说道:话说这事得小心了,可能我明天也得跑路了!   李向博似乎知道一些什么。   ps:第二更到了哈!还有昨天的一章补更要写哈!么么哒。 第九百零六章 鱼头童子(盐哥冠名)   我连忙问李向博:到底是啥事啊?   “先不说了,我到了再跟你讲。”李向博直接挂了电话。   好吧!   我现在知道李向博没事的消息,心里算是暂时安定了,至于李向博要跑路,这事不可怕,只要龙爷一死,他就不用跑路了。   大概十几分钟之后,李向博的车子,停到了酒吧门口,他一下车,把钥匙丢给了他的马仔:帮你博哥去停下车!   说完,他拉着我们几个,进了酒吧。   到了酒吧里面,他找了服务生,说道:把我的房间打开,带一箱酒进去。   “好勒。”服务生答应了李向博。   李向博和我们几个人,去了他的专属包间。   很快,酒也到了。   他把门给锁好,对我们说道: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我问李向博。   李向博说:龙爷要干掉你们!下午不是龙爷约我去钓鱼吗?我和他都插了杆,等着鱼上钩呢,结果,中途他去上了个厕所,他上厕所上了很久,没出来,我当时也来尿意了,也去上厕所,结果……我刚刚到厕所门口,就听见龙爷和人在厕所里聊天,那人是个日本人,说话字不正腔不圆的,我听龙爷喊那人“大平原孝先生”,当时龙爷和那日本人,就商量晚上怎么干掉你。   李向博说:我听到了这个消息,就准备第一时间出来的,结果我出来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窗户,发现龙爷竟然站在厕所的窗户前,看着我。   接着,龙爷把李向博给喊了过去,让他去了鱼庄的一间房子里,不准他出来,同时,还拿走了李向博的手机。   这下子,李向博相当于是被软禁了。   “玛德,我要是被关住了,估计我也活不了了。”李向博说道:结果到了十几分钟前,我一个嫡亲的马仔,路过那房间,我就喊他,把门给我搞开,他拿着消防斧,砸烂了门,把我给放出去了。   李向博说:我出了门嘛,赶紧开着马仔的车子,拿着他的电话,给你打电话了。   原来如此。   我说博哥,我也担心你呢——那龙爷要发作了,如果你今天不出来,明天你真的要完蛋!   “不说了,不说了。”李向博说:咱们喝了这杯酒,我明儿就跑路!路上,我小弟给我定了今天晚上凌晨四点半,飞上海的机票,上海那边我认识人,能跑一段时间路,你也小心一些!   我跟李向博说:那你现在就得走了。   “走啥走,不那么着急。”李向博说:那龙爷也不是万能的——这酒吧是我的场子,都是我的人,能怕他,喝酒。   我们几个还真喝起来了。   这一箱酒喝了个底朝天,期间,李向博还跟我们讲,说他现在就期望去外面耍一耍,流氓当太久了,想着当一个生意人,他在闽南,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倒不如趁着这个跑路的机会,重新开始呢!   “那预祝你到了新的天地,大展拳脚。”我对李向博说。   “必须的,不能当一辈子的社会哥。”李向博说:等我跑路了,我特么再也不回来了,反正我光棍一个。   “那你爹妈呢?”我问李向博。   李向博忽然热泪盈眶,一只手捂住了脸,不知道说啥才好。   这人都有牵挂的,有牵挂的地方,才是家。   他说得这么洒脱,多少还是有些不舍的。   我拍了拍李向博的肩膀,说道:得了,酒喝得差不多了,该走了!   “走!今日一别,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再见呢。”李向博摇摇头,跟我说。   我也伤感啊,这么好的哥们,可能往后见面的机会,就不那么多了。   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啊。   李向博作为龙爷的马仔,得罪了龙爷,不跑路,还能咋办?   我们几个,打开了包厢的门,都出门去了。   结果……这包厢的门一打开……我了个乖乖,这酒吧本来喧嚣的气氛,竟然十分冷清,灯光都关着,但是外面已经没有了鼎沸的人声。   人都不知道哪儿去了。   “这酒吧,这么早打烊了?”我看了一眼手表,现在才凌晨两点钟啊!   李向博摇摇头,说:不至于啊!这儿每天嗨很久的,不到凌晨四点都不散场的。   事出无常必有妖啊!   我们一群人,顺着通道往酒吧的大厅里面走。   大厅里头的灯光,依然五颜六色,各种各样的镭射光,炫得让人眼睛疼。   但往日里,热闹的大厅,如今冷冷清清,只有十几个人,坐在了酒吧大厅的卡座上。   酒吧的dj早就不知道去了何处,但是打碟机没关,里头发出重复的“吱呀吱呀”的擦碟音。   咚咚!   咚咚!   有人用指节敲着桌子,敲桌子的人,就是日本阴阳师——大平原孝。   大平原孝看着我们,跟我们打着招呼:冯老师、于水老弟,好久不见啊!   坐在大平原孝身边的人,是龙爷。   龙爷对着李向博一抱拳,说道:博子!社会,社会,今天不是你,我还真没办法把于水这伙人,给一网打尽呢!   轰!   我们听到了这句话,仓鼠、龙二和金小四,顿时把李向博给围了起来,冯春生也回头看着李向博,说:你卖了我们?   “我特么李向博才不会干这种烂屁眼的事呢。”李向博信誓旦旦的说。   龙爷再次杨手,哈哈大笑,说道:大家不要胡乱猜疑!李向博啊!如果我现在给你落井下石呢……你小子可能连名声都保不住了,但龙爷我心善,你李向博跟我很久了,我也对你仁慈点——我直接给你澄清吧——不是你李向博卖了你兄弟,是你李向博蠢,被我利用了而已!   龙爷利用了李向博,然后把我们都围在了这儿?   龙爷说道:其实这事简单——今天晚上,我和大平原孝先生,都下好了套,准备在鱼庄里面,把你们一网打尽的……但是……大平原孝先生在上午问了我一个问题,对了,大平原孝先生,你问了我什么?   大平原孝现在很放松,也有心情,来一个原景重现,他说道:龙爷,那于水他们狡猾得很,如果他们不入我们的局,今天我们的局不就白做了么?   “对,对!大平原孝先生,你问的就是这个。”龙爷指着我说道:我太了解你们这群阴人了,天天道义挂嘴上,讲兄弟义气,我就知道……得利用李向博做点文章了——下午他去钓鱼,听到我和大平原孝先生商量做掉你,其实是我和大平原孝先生演了一出戏呢!然后我就把李向博关起来了,我打算吧,如果你们今天进了鱼庄,我们宰了你……接着我就直接去做了李向博!结果你们竟然十分神奇的察觉到了鱼庄那个陷井,那我只能把李向博给放出来了,你们肯定会关心李向博,李向博也肯定会关心你们!你们大家聚在了一起,我和大平原孝就过来围杀你们了。   龙爷一脸的阴笑,原来,李向博就是他们的第二个计划。   要说世界真神奇,今晚六点钟以前,我们在诱捕龙爷,现在,我们竟然称了“诱捕”对象了。   李向博盯着龙爷,问:那我酒吧里的人呢?   “你酒吧里的人?那是我的人。”龙爷盯着李向博说:在我知道你和于水关系的那天,我就偷偷把你的心腹都买通了!我预感到,有今天这一战!这算不算我未雨绸缪?   好家伙。   龙爷一番话,让我心里十分惊讶,这龙爷,从当年一个剃头工,成了现在名震一方的大佬,凭借的不光是一颗敢杀人的胆子——这家伙,老奸巨猾啊。   冯春生又问:那你们也应该知道柯白泽要去杀那个长江镇尸人徐老怪……为什么你们不阻止?   柯白泽在昨天夜里,单枪匹马去宰了徐老怪,按道理说,柯白泽昨天的计划,龙爷和大平原孝,也应该通过那个窃听器,听到了才对!   龙爷哈哈大笑,说道:那个徐老怪,为了钱连主子都能卖?这样的人,我们不敢用——谁杀都可以,你们不动手,过些天,我们自己也得动手!   我捏紧了拳头,说道:我算看出来了!你龙爷和大平原孝,今天就没想让我们活着。   “当然不让你们活着了。”龙爷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儿,又睁开了,说道:你于水,不是省油的灯,我们都不希望你活着,当然,今天晚上,还是有人能活着的,就是柯白泽!   “我?”柯白泽背着手,问。   龙爷说道:当然了,不然大平原孝先生为什么要去宰你哥哥?那个郎横舟,我们为什么要放走?就是为了逼你出来!大平原孝先生,看中了你的身手,要把你变成一个提线傀儡,为他卖命,为我龙爷卖命!哈哈哈哈!这样,我和大平原孝先生,合力抢闽南阴行的老大,那就不离十了。   搞了半天,是这么回事?   我指着龙爷说:可以啊……你们这群人挺狠的,不过,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我们这边,有高手,再加上大平原孝他们,没有事先布好的“阴阳道阵”,凭什么这么嚣张?   结果,大平原孝,猛地一拍桌子:十二个鱼头童子!你们出手的时候,到了!   他话音一落,他身后那十几个十一二岁的小孩,都站了起来。   这群小孩,还真是奇怪,头长得像是一个“梭子”。   他们一律留着齐眉发。   接着,这十二个小孩,猛的抓住了自己的头发,然后狠狠一扯!   好家伙,他们带的都是假发。   他们的头皮上,竟然长着鱼才会有的“鱼鳃”,这还真的是“鱼头童子”啊!   ps:补更也到了哈!么么哒。 第九百零七章 北冥有鱼(镜中人冠名)   他们的头皮上,竟然长着鱼才会有的“鱼鳃”,这还真的是“鱼头童子”啊!   一个个都是人身鱼头。   这十二个童子,径直把我们给围拢了起来。   “我先来会会,瞧瞧这日本阴阳师,到底有个什么手段。”   柯白泽猛然坐在了地上,然后将琵琶竖在了身前——铛!   “铛!”   “铛!”   几声极其具有杀气的音符,立刻响了起来。   这声音一扩散,我们的心里,都怀着肃杀之气了。   冯春生喊道:这是十面埋伏的曲子!   “铛!”   柯白泽再次弹着琵琶,接着,琴上的一根“古弦”直接射向了周围的一名童子。   这古弦的末端,直接箍住了其中一名鱼头童子的脖颈,然后柯白泽稍稍用力,那鱼   头童子的人头,应声落地。   “哎哟!”冯春生一旁看着柯白泽这一手,说道:这鱼头童子也不会武功啊,这么简   单就干掉了。   他挺嘚瑟,觉得胜券在握,但我却觉得十分不平常。   因为这个鱼头童子,被柯白泽取下了首级的时候,那坐在不远处看戏的大平原孝,   脸上表情丝毫没有变化,甚至还有一丝丝的喜悦。   仿佛他就想着看我们如此取下这些鱼头童子的首级。   在我心里察觉这事的时候,我朝着柯白泽喊:白泽兄弟,先别宰了这群鱼头童子,   似乎有诈!   柯白泽本来第二根古弦,已经箍住了第二个鱼头童子的脖颈,但听了我的话,他轻   轻的弹动着琵琶,那根古弦,直接退了回来,没有伤到那鱼头童子分毫。   就冲这一手收放自如的手法,这也是决定高手的手笔。   一旁围观的龙二,甚至还喝了一声彩来。   柯白泽收回了古弦,问我:怎么了?情况有变?   我对柯白泽说:白泽兄弟,你眼睛不好,瞧不见那大平原孝的模样,你刚才取了一   个鱼头童子的首级,那大平原孝的脸上,并没有什么特别悲伤的表情,有的只有高   兴!说明,他很乐意瞧见你宰了这群鱼头童子。   “哦?”柯白泽皱着眉头,应了我一句。   “哈哈!”   大平原孝听了我的话,笑了起来,说道:于水啊于水,龙爷说你有小智慧,我现在   瞧,未必如此……表面上看,你小子每次出的招,都是小智慧,属于耍耍小手段的   人……但是,每一次都能耍出小手段来,都能耍出小智慧,这就是大智慧啊!还好今   天我带来了十二鱼头童子,你是跑不了了。   接着,他又说:鱼头童子,是我的死士,你们不杀他们,他们也会自杀的!死亡诞   生力量,只有等他们死了……你才知道他们有多么可怕。   说话间,那些鱼头童子,竟然从背后,摸出了一个铁圈似的东西,直接套在了脖子   上面。   接着,那铁圈里忽然展开了许多的刀刃,鱼头童子抓住铁圈的外侧,然后狠狠一转。   顿时,这些鱼头童子的脖颈上,鲜血横流。   他们的头,都应声落地。   十二个鱼头童子的头,都落在了地上,他们的尸体,横七竖八的躺着,我们几个,   还真有点不敢轻举妄动。   我问冯春生:这特么怎么回事啊?春哥,你解释解释?   “我从哪儿解释啊?”冯春生说:早跟你说了,日本的阴阳道,继承了我们中国阴阳   家的术,各个暴戾凶狠,同时怪路子迭出,谁能摸到他们的底啊!反正别轻举妄动   就对了。   金小四说:这玩意儿,像是血祭,但又没什么仪式?搞不懂,搞不懂!   金小四是东北萨满,他对神神鬼鬼的事,也是十分擅长,但是这一次,他也懵住了。   那地上,鱼头童子的鲜血,已经十分妖艳了,在地上流淌着的时候,也不是到处瞎   流淌,而是遵循了一个规则,似乎按照某种形状在流的。   “先不管这么多,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我们都不知所措,柯白泽没有束手待   毙,他直接弹出了古弦,直接打向了大平原孝。   结果,古弦刚刚打到了地上鲜血的边缘。   地上翻腾起了一股子血浪,直接把柯白泽的古弦给打落了下来。   大平原孝站起身,双手指着天,说道:神鱼出世,谁也跑不了!今天,神鱼要把你   们当成祭品,除了柯白泽,其余人,全部要死!   这人的模样,已经有点癫狂了。   我这才知道,今天这大平原孝,从“鸿门宴”到诱杀我们,几乎是抱着必胜的信心来的。   他的信心,来自于“阴阳道阵”和面前这十二个“鱼头童子”。   慢慢的,这鱼头童子的血液,越来越夸张了,它在我们的周围,竟然形成了一只大   鱼的图案。   这个用鲜血勾勒出来的大鱼图案,莫非就是大平原孝嘴里说的“神鱼”,这到底是什   么玩意儿?   我们几个,被困在这鲜血勾勒的图案里,真是进也进不得,退也退不得,这种状   态,很让我们难受,有一种等死的感觉。   渐渐的,大鱼图案,越来越清晰。   忽然,我感觉,一股重重的压力,落在了我们几个人的身上,我们的肩膀上,像是   扛着千吨巨石似的,脚弯处,不停的发抖,实在太难受了。   我的面前,也似乎看到了那只神鱼。   那只神鱼,长着两只翅膀,硕大的海蓝色的身躯,张着嘴吸着我的身体,我感觉随   时都要被这只大鱼给吞噬掉。   而且,我还看到,这神鱼的两只眼睛,是盲的,没有眼睛,但给人的气势,却是十   分磅礴的。   我感觉,这只神鱼一旦煽动他的翅膀,可以把我们给打得粉身碎骨!   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这时候,我身边的冯春生,喊了起来:这真是神鱼——这就是鲲鹏。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   几千里也!   传说,在北冥,有一种长着翅膀的鱼!   这种鱼,长得十分巨大,还长着两只翅膀,它在海里的时候,翅膀变成鳍,叫鲲   鱼,当它想要翱翔在天际的时候,身体会长出羽毛,振翅而飞,叫鹏鸟。   所以,这种大鱼,有一个响亮的名字——鲲鹏!   鲲鹏是神鱼!   这大平原孝,怎么用十二个鱼头童子,化出了“鲲鹏”的异象?   异象是假的,但是……它带来的气势,是真的。   冯春生猛地跺脚,喊道:我的天啊,在去鱼庄的时候,我就说了,这大平原孝的手   段,非人力所不能敌——现在看,还真是敌不过啊!   如果大平原孝是武道高手,那咱们还能怼他一下。   可现在……他用了一种不知名的邪术,搞出了“鲲鹏”的异象,这个怎么弄?   人力也不能胜天啊!   柯白泽却不信邪,收起了琵琶,和莫名的“鲲鹏气势”缠斗在了一起,可是他每出一   拳,这拳头,都像是打在棉花上一样,丝毫不起作用。   仓鼠也咧开了大嘴,要大嘴吃天,可是她连续吃了好多口,就吃了好些口的空气,   那鲲鹏的气势,却没减弱半分!   不远处,看戏的大平原孝,捂着肚子哈哈大笑:阴人?阴人算什么?有点手艺,也   能对上我的鲲鹏吗?   冯春生吼道:你这是用了我们老祖宗的手艺!鲲鹏神鸟,你用我们老祖宗的本事,   压制我们,也算不得什么英雄好汉?   “哈哈!”   大平原孝再次大笑,指着冯春生说道:你们中国人的阴阳之说,的确诱人,但你这   一次,说错了……这鱼头童子的血液,形成的“鲲鹏”气势,是我们阴阳师领悟出来的。   他说道:这次,我给你们说道说道,也好让你们在死前,知道我们阴阳道的手段,   到底有多强。   他拉开了话匣子,想在我们死之前,把鲲鹏的事,说给我们听——算是满足一下他最   后的“炫耀”欲。   原来!   这鲲鹏气势的形成,真的是日本阴阳师领悟出来的。   大平原孝有一个师叔,是日本“式神”级的阴阳师。   到这个级别的阴阳师,全日本也没几个了。   大平原孝的师叔叫真龙择二。   真龙择二住在北海道,他在北海道的海边,悟道二十年,破关而出的那一天,他梦   到了一只鲲鹏,也摸清楚了“鲲鹏”的形成。   鲲鹏是“梦境”里的一种神兽,真龙择二就从自己的梦境鲲鹏里,提炼出了十二枚   “鲲鹏记忆”,分别打入了十二个童子的身体里,他预言,这十二个童子的血液,如   果合在了一起,会形成“梦中鲲鹏”。   这十二个童子,就是今天死在我们面前的“鱼头童子”,他们从小被打入了“鲲鹏记   忆”,长成了鱼头。   大平原孝说:这鲲鹏来自梦境,其实他本身就是梦——他其实根本不存在……你们无论   多么用力,打的也是空气,但这鲲鹏,就是你们永恒的噩梦!   “哈哈!等着被这噩梦,侵蚀吧!”大平原孝说:于水,冯春生,你们等待死亡的召   唤!在我的眼里,你们中国阴人,如同土鸡瓦狗而已!不过是一群会“鸡鸣狗盗”之   术的小人物,只能被我踩在脚底,任我凌辱。   ps:第一更到了哈!么么哒。第二更正在写。 第九百零八章 龙虎和鸣(烦躁姐冠名)   大平原孝此时,算是志得意满起来了。   十二个鱼头童子,似乎已经给我们判下了死刑。   他张狂的看着我和冯春生,同时,给我敬了一个礼,一个日本军国主义的军礼,其中的挑衅姿态,溢于言表。   我看着大平原孝,气得牙齿直痒痒,可是我偏偏什么都做不了。   一腔怒火,憋在了心口,总是发泄不出来。   当然,我现在,也真没多少时间去恨那大平原孝,我感觉我的脑海里面,有一片蓝海……那“梦境中的鲲鹏”,不停的用翅膀,疯狂的拍打着海面。   每次拍打,蓝海都是轩然大波。   海面在爆炸,我的脑子也在爆炸,我感觉耳朵、鼻孔、眼睛和嘴巴里,都涌动着一股粘稠的液体,难受到爆炸了!   也许,我们,真的命不久矣了。   “鲲鹏,杀掉这些支那人!”大平原孝还在怒吼。   那鲲鹏在我们大脑里的蓝海上,拍击海面的力量,越来越大,频率也越来越高。   在我都觉得我们死定了的时候,忽然,我们听到了一阵“琵琶”音!   琵琶的声音,不用问,那肯定是柯白泽的琵琶弹出来的。   那“鲲鹏”,说白了,就是我们的梦境。   我们可能不是每时每刻都在做梦,但是大脑里面,那个做梦的区域,却总是在工作。   那鲲鹏,就是在捣毁我们大脑中的这个位置。   现在,柯白泽弹起了琵琶,利用琵琶的“阴阳”音符,通过我们的听觉,来驱赶我们脑子里面的那个鲲鹏。   在琵琶声响起的时候,我的脑子里,景象彻底变化了。   脑中的蓝海,在每一次鲲鹏用翅膀,要拍击海面的时候,海面上,竟然涌起了海潮,海潮冲打着鲲鹏,竟然将鲲鹏给打了回去!   冯春生喊道:碧海潮生曲!这曲子,原本是一个箫曲,现在被琵琶演绎,竟然别有风味,肃杀夹杂在了厚重的音色里,享受,享受!   我们命悬一线!   柯白泽的琵琶声音,四根古弦,竟然弹出了一首“碧海潮生曲”,硬生生的挡住了那“梦境鲲鹏”。   不过,这鲲鹏,毕竟是神鸟,手段当然不会那么简单。   蓝海之上,鲲鹏化作了“鹏鸟”,身上羽毛迅速丰满,翅膀张开,不知道几千里长,它猛的振动了翅膀。   翅膀压下来了硕大的海风。   碧海潮生曲引发的海潮,继续和海风对峙!   鲲鹏竟然和海潮,势均力敌。   不过,渐渐的,鹏鸟鼓动的海风开始慢慢的占据了上风,海潮被压低了一丈。   接着又被压低了两丈、三丈……这种僵持,持续了许久后,“碧海潮生曲”的海潮,被压制到只有三尺高了。   我还听到了“吱呀”的响声。   冯春生说这是柯白泽的古弦崩得太紧了。   “古弦一断,大厦将顷,那时候,咱们会迅速被这鲲鹏压爆身体。”金小四着急的说道。   我也知道这个道理啊,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哎!!   还真有一个办法,仓鼠还在我的身边,她的身后,背着六翅苍虎的鬼纹身!   我如果激活了她的鬼纹身,是不是还有一线生机?   想了就得做。   我咬开了我的右手中指,然后把鲜血,直接涂抹在了脸上,勾勒出了“少昊鸟”的巫族刺青师图腾。   接着,我将我的指血,点在了仓鼠的眉心上。   “轰!”   仓鼠虎啸。   六翅苍虎,再现人间。   仓鼠几声怒吼后,我们脑中的蓝海里,凭空出现了一只巨大的“六翅苍虎”。   六翅苍虎,对着鲲鹏怒吼,虎王威严乍现。   那鲲鹏振翅的动作,明显慢了许多,碧海潮生曲鼓动起的海浪,又升高了一些。   在六翅苍虎出现的那一刻,忽然,柯白泽也发出了怒吼,他的怒吼,不如仓鼠那么刚劲有力,他的吼声,透亮高亢,一声龙吟,宛如悬天利剑。   柯白泽背后的“肤裂”图案,似乎也开始蠢蠢欲动了。   我想着,我的血,既然能够激活鬼纹身,那能不能激活“肤裂”?我伸出了右手中指,垫在了柯白泽的眉心上。   啸!   龙吟破空,我们脑里的蓝海之中,海潮全部消退,那些海潮里面,钻出了一只“白泽”神兽!   我忽然暗道一声:有缘啊!   缘从何来?   这仓鼠的纹身,是六翅苍虎——六翅苍虎,其实是变异的“穷奇”。   穷奇,是传说中的四大凶兽之一!算是虎。   “白泽”又名“羊角龙”,算是龙,它是神兽之一!   神兽和凶兽,龙和虎!仓鼠和柯白泽,不是有缘是什么?   “轰!”   “啸!”   虎啸龙吟,遥相呼应。   龙虎和鸣了四五声之后,竟然同时冲向了那天上飞的“鲲鹏”。   云从龙、风从虎。   龙虎携风云之力夹击,六翅苍虎和白泽的攻势,让鲲鹏腹背受敌,没过几个来回……这鲲鹏就战败,它一只翅膀被撕掉,只能再次化作了“鲲鱼”,钻入了海底,逃走了。   “轰”!   “啸”!   那白泽回头略带感情的望了一眼六翅苍虎后,也钻入了蓝海之中。   六翅苍虎翱翔于天际,隐入了“大风”之中。   我们脑中蓝海……回归了平静!   十二鱼头童子的“梦境鲲鹏”,安然化解。   我们眼前的一切,再次变得平常。   我们的周围,又变成了酒吧,回归到了真实。   梦境鲲鹏被击破,我们士气如虹!   龙二睁眼,愤怒的盯着大平原孝和龙爷,吼道:梦境鲲鹏又如何?还不跪在咱们兄弟脚下……刚才是谁说我们中国阴人是鸡鸣狗盗之徒?拿命来!   那大平原孝估计还不敢相信“式神”级阴阳师一手打造的“梦境鲲鹏”,被我们这伙人给击破了,整个人楞在了原地。   倒是那龙爷脚快,转头就跑,他才跑了两步,龙二直接甩出了“天官印”,天官印去势如流星,直接砸在了龙爷的右腿上。   咔嚓!   龙爷的右腿,被砸断了,猛地扑倒在了地上。   这时候,我指着大平原孝说道:老二,先搞定那个大平原孝。   “来了!”龙二没有管被砸断腿的龙爷,直接冲向了大平原孝。   大平原孝的脸上,挂着难堪的表情,有些苍凉的说道:天不亡你刺青师!下次等着瞧!   说完,大平原孝直接在面前,砸了一个东西,砸出了一团烟雾,然后整个人消失了。   上一次,在上海,大平原孝就是靠着这种手段逃走的,冯春生事后跟我说,说大平原孝销声匿迹的方式,其实类似于搬山道人的“五鬼搬运”,利用冤魂,把自己给快速送走。   上次,我吃了大平原孝的亏,这一次,还能吃这亏吗?   我喊了仓鼠一声:仓鼠,用你的无常命,震慑小鬼?   那大平原孝,不过就是利用小鬼逃生吗?无常命在这儿,小鬼哪个敢动?   仓鼠狠狠的喝了一声:天下太平,一见发财!   她的这声吼过后,那大平原孝在酒吧的大厅内,忽然出现了。   这次,看这个狡猾的日本阴阳师,往哪儿跑!   那大平原孝哪儿都跑不了……柯白泽循声追了过去,一脚踩在了大平原孝的头上,恶狠狠的说道:刚才瞧你那意思,是欺我阴人无能?   大平原孝咬牙切齿的盯着我们。   “废话少说了,直接弄死他。”冯春生吼道。   “那是自然!”   柯白泽揪住了大平原孝的头发,恶狠狠的说道:我要为我哥哥报仇!受死!   说完,他猛地一扭——大平原孝的脖子,咔嚓一响——这个英武级的阴阳师,丧命了。   处理完这个日本人,我们一群人,围向了龙爷,冷笑连连。   龙爷看着我们,一幅吃了苍蝇的模样,说道:兄弟们,饶命啊……我真不是想帮这个日本人,我就是……就是被逼无奈……咱就是一个小黑社会,这日本人有背景啊,我又不敢不帮!   “呸!”   我直接啐了一口唾沫在龙爷的脸上,骂道:你个老不死的,你自己凭着良心说说……就你这样的……你有什么脸面,去见你的列祖列宗……当时你们那个茶村,死了那么多人,就为了保住你爹妈,你爹妈怎么就生出了你这么一个玩意儿!   龙爷只图保命,压根没有反驳我,而是跟我谈条件:水子兄弟,这天下熙熙,皆为利兮,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咱们就谈利益——我这条命,对你们来说没啥用,饶我一命,我把我管辖的黑道片区,拱手相让!   “哎,博子,博子,你帮我说说好话啊,我这么多年,可没亏待过你啊!”龙爷实在怕了,竟然拉李向博作为人情!   李向博冷笑连连,说道:刚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只要你搞死了水子他们,就接着做了我……你对我太好了,对我好得都要我的命啊!   龙爷这人,够卑鄙,我们都彻底撕破脸皮了,还在这儿求饶,还磕头。   龙二实在受不了了,一只手揪住了龙爷的头发,骂道:煞笔玩意儿!你也特么配姓龙?不要丢了姓龙的脸?出来混,挨打要立正?刚才你有多嚣张,你现在还这么嚣张,我特么还看得起你!现在你在我的眼里,就是一条狗!你的狗命!我来结果!   龙二天生狠辣,下狠手的事,都是他来!   他抓起了天官印,要一下子打碎龙爷的脑袋,我却喊道:龙二!先莫出手!   ps:第二更搞定了哈!么么哒。 第九百零九章 童牙(镜中人冠名)   龙二抓起了天官印,要一下子打碎龙爷的脑袋,我却喊道:龙二,先莫出手!   龙二抬头看着我,问:怎么了?这家伙不该死?   “不是不该,只是不该死在咱们店里。”我对龙二说道:他是当年茶村全村救下来的,要死,就死到茶村去!我也算给憾龙先生有一个交代了。   “这样啊?”龙二冷笑一声,说道:也算靠谱!我去处理那大平原孝的尸体,你们把这人带到那茶村去吧,我先走一步。   说完,龙二拖着大平原孝的一条腿,缓缓的走了。   这儿有龙二料理现场,我们几个就不用管了,我们把龙爷用透明胶带捆了起来,扔到了车上,一起去了茶村。   我们又回到了那个破败的“”——雾下朦胧着的茶村。   我到了茶村的边缘地带,就喊:憾龙先生!龙道远,我于水给你们带过来了。   其实憾龙先生早就魂飞魄散了,在上次,他把自己独特的阴阳体系——养气,一并教给了冯春生后,最后一丝残魂,再也不见。   只是,憾龙先生的残魂,在这茶村多少年了,多少还是留了一些灵性在茶村。   我喊了一声后,茶村里的雾,散了。   我们几个,带着被捆得像个粽子似的龙爷,进了茶村的祠堂。   祠堂的门口,依然摆着那座石棺。   棺材上,满是青苔。   我让仓鼠推开了这石头棺材的棺材板,然后揪住了龙爷背后的胶带,盯着他的眼睛,狠狠说:龙爷,你可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为什么吗?   龙爷因为害怕,喉咙很紧张,发出的声音,也像是木匠拉锯子时候的噪音,吵人得很。   他说:是因为,是因为我做一个怪梦。   对!   就是怪梦。   龙爷每天晚上都会做一个噩梦,他走到了一个陌生的山村里,见到了一个硕大的坟包,坟包让他很恐惧,但他却无法控制自己,缓缓的走向了坟包,坟包裂开,里面伸出了数百只惨白的手,把龙爷拉了进去。   坟包里的恶鬼,吃龙爷的肉,嚼碎龙爷的骨头。   “我当时,破解了你的梦境,找到了这个茶村。”我指着祠堂外的茶村说道。   “我知道!我知道我对不起祖宗。”   “我不知道你对不起谁,我只知道,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就应该怎么结束。”我一发力,把龙爷给抡了起来,然后一撒手,龙爷落在了那石头棺材里面:因为噩梦而认识,那就让你的命在噩梦中结束!   仓鼠直接拿棺材板,盖了上去。   不过,仓鼠给龙爷留了一条缝隙,算是气孔,不至于让龙爷窒息而死。   最后,我们走之前,金小四在石棺的周围,点燃了一圈线香。   这凶魂、恶鬼吃香,金小四的线香到了晚上,能把这座山上的孤魂野鬼都引过来!   那些恶鬼凶魂吃完了线香,会不会发现龙爷还躺在棺材里?当然会,到时候万鬼吃了他龙爷的肉,啃噬他龙爷的骨头,就和他当时做的那个噩梦,一模一样!   龙爷因为噩梦结交我,今天——他真正的噩梦,正在降临!   ……   我们搞定了龙爷,回到纹身店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五点多了,天都蒙蒙亮了。   我们一群人,当然是散了伙。   这一次,我们的心愿了了,那缠着我们许久的大平原孝被收拾了,柯白泽的仇也报了,皆大欢喜。   早晨,我们分别的时候,柯白泽还对我抱拳,说欠我的恩情,一定会报。   我说报不报的都是后话,大家累了一晚上,赶紧回家抱枕头吧。   大伙儿哈哈大笑。   等众人都回家了,我也进了纹身店,打算就在店里纹床上面睡觉,才躺上,忽然,厕所门打开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赶忙抬头,喊了一声:谁?   “我!”龙二说道。   哦!   是龙二啊。   我看着龙二,喊道:你不回去睡觉吗?   “睡啊,但有件东西,我得快点交到你手上。”龙二拉了一张椅子,直接坐在了我的面前,说道:为了这个东西啊,我是一晚上睡不着觉,非得在这儿等着。   “你到底要讲啥。”我摸出一盒烟,给龙二发了一根,我点了一根。   龙二叼着烟,嘿嘿一笑,说道:其实也没啥!就这个东西。   他一张手,一个金闪闪的物事,咚的一声,掉在了桌子上。   等那玩意儿停住了,我一瞧,说道:这是个啥玩意儿?   “童牙。”龙二说。   我又问:你刚才说啥?   “童牙。”龙二说。   我咋看了看那金闪闪的东西,根本就是一颗小小的金珠子,怎么就成了“童牙”?   龙二抓起了那“童牙”,在我的耳边,猛地晃荡了一下。   铛铛铛!童牙叮当作响,接着这“童牙”里,似乎有一个东西在哭,哭的声音,还特别大,是个女娃的哭声。   “这又是?”我问龙二。   龙二说:我其实也不知道这童牙特别具体的事,我就是以前见过,就知道这童牙,是古曼童的牙齿……对了,这东西,是在大平原孝的身上,搜出来的。   “啊?”我盯着龙二,说道:你是说,这童牙,是在大平原孝的身上,给搜出来的?   “是啊!”龙二说他们发丘天官有一种药,叫化骨水,滴在人的尸体上,不消片刻,这人的尸体就化成了浓水。   这种药原本是在发丘天官墓穴里面,处理那些遇难的“队友”用的,现在用在了那些死去的鱼头童子和大平原孝身上。   龙二在处理完了大平原孝的尸体后,浓水里面,竟然出现了一颗金灿灿的东西,龙二眼快手快,把这东西给捻了出来,他瞧出了这是一颗“童牙”后,就收了起来,等着给我看。   我看着“童牙”,皱着眉头说:一个日本的阴阳师,为什么会有一颗泰国古曼童的牙齿呢?莫非大平原孝和那阴三爷,有什么瓜葛?   说来也怪,阴三爷为首的泰国阴人出现后没多久,大平原孝出现了……这是巧合吗?   我感觉,有点悬乎哎!   龙二把烟蒂给掐灭了,说:得了,童牙交给你了,该怎么处理,你水哥自己拿主意,我先走了,回家睡觉去,昨天晚上真的悬,如果不是柯白泽和仓鼠,龙虎合鸣,咱们几个就玩完了。   我说行呗,辛苦老二了,你先回去睡觉。   “溜了!”龙二对我摆了摆手,走出了门。   结果,他走到了门口,又退回来了,对我说:水哥,还得给你说个事。   “啥事?”我问龙二。   龙二说:估计这几天,纹身店里得鸡犬不宁啊!   “鸡犬不宁?”我问龙二:你是得到了什么消息?   “不是外人的事,是咱们内部的事。”龙二对我说:你的小心金小四和柯白泽喲。   “小心他们干什么?”我问龙二。   龙二说:你仔细想吧——就从龙虎合鸣之后,柯白泽对仓鼠表现出来的暧昧态度……这个……你不知道?   我其实感觉到了,在柯白泽的“白泽”神兽潜入蓝海中的那一刻,他忽然回过头,给了六翅仓虎一个深情的眼神。   我说:这女大当嫁,男大当家的,怕啥?无非就是两个人处个对象嘛!   “问题就在这儿。”龙二说:金小四对仓鼠,明显是有意思嘛!   这个?   我吸了一口凉气,平常我观察他们不多,现在回头想……还真有这么一回事,金小四和仓鼠走得很近,经常带着仓鼠出去尝遍各种美食呢   “三角恋情!”龙二挤眉弄眼的说。   我说没那么玄乎……你赶紧睡觉去吧,真够八卦的。   “嘿!有好戏看了。”龙二眯了眯眼睛,出了门。   “真八婆。”   其实我表面上这么说,但心里,也有些七上八下的——这自古好汉难过红颜关!管他呢……没准,柯白泽并没有我们想的意思——走一步,算一步吧!   我抓过了“童牙”,准备先休息一会儿,等醒过来了之后,再理会这事。   不过,我想了想,还是给金小四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金小四对泰国那边的阴物比较熟悉,我得先问问金小四,到底什么才是“童牙”。   电话响了三四声,金小四问我:水哥,怎么了?   我说小四啊,我问问你,你知道泰国童牙是怎么一回事不?   “哦!古曼童的本命牙。”金小四说:没有这颗牙齿,就做不成古曼童。   我问:本命牙?   “就是第一颗掉下来的乳牙。”   金小四说:泰国那边,有一个风俗,叫“吊乳牙”,小孩长大了一些,掉下了第一颗乳牙,都要好好保存起来,然后钻个洞,用红线穿着,吊在小孩的脖子上,当做一个装饰物,也有一个寓意,就是保佑小孩好生长大!   “后来,有泰国的降头师和一些阿赞,做出了古曼童!古曼童,需要把小孩的善念和恶念,全部分开,乳牙是存放善念最好的地方——所以,古曼童的第一颗乳牙,存放了那小孩所有的善念,古曼童本身,只有恶念和邪念——所以古曼童都很凶嘛。   “当然,有一些古曼童,用的是几个月的婴儿做的,这婴儿,拿会掉乳牙呢?甚至连乳牙都长不出来!”金小四说:所以,这种很小的婴儿做的古曼童,都是降头师和佛头阿赞,直接剖开了婴儿的牙床,取出门牙部位的一颗乳牙,用来存放善念。   额?   这么暴力?剖开牙床取牙?   “你以为呢!”金小四说:有些极好资质的古曼童呢,会用融掉的金,彻底包裹住乳牙。   咦!   我算明白了……我这手上的这颗“金珠子”,还真是一颗童牙啊。   “对了,你问童牙干什么?”金小四问我。   我说:哦!没什么事,就是……就是我手上有一颗,看上去像是金珠子,其实是童牙,仔细听,能听到里面有小孩的哭音。   “看看金珠子上面写了什么东西没有。”金小四又说。   ps:第一更到了哈!么么哒,第二更继续写中。 第九百一十章 死灰复燃(老爷子冠名)   金小四又说:看看金珠子上,写了什么东西没有?   我看了一眼金珠子,发现这金珠子上,还真有一些古怪的图案,感觉像是泰国字。   “泰国字?”金小四问我:你发一张图片给我,我帮你仔细瞧瞧。   “好!”   我拿出了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发给了金小四。   过了两三分钟,金小四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说道:这是一个人的名字,叫“娜琳盛莎坦”,应该就是那个童牙的主人。   接着,金小四欲言又止。   我询问金小四:你怎么了?   “其实……其实!”金小四支支吾吾了半天。   我让金小四有什么话赶紧说,别磨磨唧唧的。   金小四说道:其实这个“娜琳盛莎坦”,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童帝”——菩萨童子的名字!   啥?   娜琳盛莎坦,就是阿刻度大师嘴里的那个极其凶悍的女童阴尸——菩萨童子!   这菩萨童子,就是被阴三爷一伙人,在许多高手的看护下偷走了的古曼童——泰国最有凶名的古曼童。   我知道——现在这菩萨童子,就在陈雨昊和柷小玲日夜追击的“白衣獠”手上。   那怎么菩萨童子的“童牙”,会出现在大平原孝的手上?   我问金小四:这童牙一般都放在什么地方?   “哦!”金小四说:别人的我就不知道了,但是这个娜琳盛莎坦的童牙,就放在存放她古曼童的寺庙里面,那寺庙,专门给她的童牙,修了一座三米高、一米直径的“牙塔”,童牙就放在牙塔里面。   金小四说:那童帝特别凶,如果童牙没有在她感知的范围里面,那会凶相毕露的,因为童牙和童帝隔得不太远,所以当时泰国失窃的,除了童帝这尊最邪门的古曼童之外,同时被偷掉的,还有“童牙”。   原来如此。   按照金小四说的……那童帝和她的童牙,是同一天被盗的,那应该就是阴三爷偷的。   可是……为什么本来落在阴三爷和白衣獠手上的童牙,竟然会落在了大平原孝的手上。   我仔细想了想,觉得有两种可能性。   第一种,是大平原孝从阴三爷的手上拿到的。   但我觉得,不太可能,阴三爷也是个顶个的高手,这家伙手上的东西,能是那么好拿到的吗?   第二个可能——大平原孝和阴三爷之间,应该是有什么“交易”。   阴三爷偷了“童帝”和童牙,但是直把童帝给了白衣獠,童牙却偷偷给了大平原孝,他为什么这么做?   金小四提醒了我一句,说:童牙虽然只是童帝的善念,但在关键时刻,却能克制……童帝!   哦!   我恍然大悟了,这阴三爷是给自己留了一招后手呢,他要利用大平原孝,来当自己最后的一张底牌。   大平原孝,到底和阴三爷,有一场什么样的“联手”呢?   就是单纯的为了争一争闽南阴行老大吗?   我感觉,这个阴三爷,真的野心不小……只是,经过了上次一战,也不知道阴三爷疯到了什么程度?   这个人不除,始终是我的心头大患啊。   我握住了童牙,却笑了笑,说道:但不管这些人,心里藏着什么阴谋诡计,至少,童牙,在我的手上。   有了童牙,那白衣獠的“菩萨童子”,对我来说,构不成什么威胁。   我好生将童牙给收了起来。   接着,金小四提醒我:对了……阴三爷和大平原孝有交易,那阴三爷肯定知道,童牙现在在你的身上了,咱们弄死了大平原孝,那阴三爷会不会……   他这么一说,我心里咔哒一下——还真是……这阴三爷,可能会为大平原孝出头呢——不为了给大平原孝报仇,也要为了这枚童牙啊。   我摇摇头,说:该来的总得来,手上握着筹码,总比什么都没有的强!   “也只能这样了。”金小四苦笑一声,挂了电话。   ……   童牙在手,我的心情高兴了不少,我将“童牙”和我的无字天书放在了一起。   龙爷搞定了,大平原孝搞定了,还弄到了一枚童牙!   阴三爷暂时生死未卜!   闽南木前的敌人,除了那个逃得不见踪影的白衣獠,其余的一切安好,我也迎来了还算平静的时间,前段时间,那么多的强敌,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了,多少次都在生死抉择——有时候做出决策,稍微晚了一会儿,可能我就得告别这个世界了。   而且如果不是柯白泽的出现,我们也不能这么快的速度,搞定大平原孝啊。   我躺在了纹床上,美美的睡了一觉——目前,争闽南阴行老大的唯一心病,就是那个不知道死活的阴三爷了。   他什么时候来犯,我这儿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现在懒得管他!   我一直睡到上午十点半的时候,才醒过来。   刚刚醒过来,我就接到了墨大先生的电话。   墨大先生在电话里,语气十分柔和,他说道:水子……离龙抬头的日子,越来越近啦——阴行老大的遴选,也没个十天了……我的眼线告诉我……还有最后一个跟你抢“阴行老大”的人!过两天我就把名单给你!只要这个人不争闽南阴行老大了,你就是铁板钉钉的大哥!   “哟!这是个好消息。”我对墨大先生说。   墨大先生冷笑连连,说道:水子……我可得跟你说一声,你现在春风得意,还是得小心开船,说不定什么时候遇到了一个暗流!你小子就前功尽弃了。   我对墨大先生说道:你说的是……阴三爷?   “还能是谁!”墨大先生说。   我说放心吧,我可小心着在呢!   “小心了就好。”墨大先生笑了笑,说道:就这么说了,回见。   “回见。”我挂了电话。   好家伙……咱们只剩下最后一个对手了……这个对手要是搞定,阴行老大的位置,唾手可得。   这消息,让我心里比吃蜜还甜呢。   墨大先生这边的电话刚挂,鬼爷来了。   鬼爷也是阴行里头的前辈,地位很高啊,他一进我的纹身店,我就给鬼爷打了一个招呼:鬼爷!   “喊什么呢?喊我老鬼。”鬼爷眯着眼睛,看着我,说道:你小子行啊……日本阴阳师被你们纹身店兄弟办掉了,那黑道的龙爷,也被你们做掉了,有实力。   我说实力没什么实力,就是靠运气。   咱说的靠运气,也没错……   鬼爷摇摇头,说:一次两次是运气,次次都是运气?拿着?   说完,鬼爷丢给了我一个小东西。   我本能的伸手抓过了那东西——一个小小的拨浪鼓。   “这事?”我问鬼爷。   鬼爷说:还能是什么?我的信物!我信物也交了,往后有什么事,给我打个电话,咱能办的,肯定帮你办!   “拨浪鼓是你鬼爷的信物?”我问。   “还能是啥。”鬼爷说:说白了,你鬼爷我就是一个走货的货郎!货郎不用拨浪鼓,去哪儿叫卖?   “闽南局势渐渐明朗,你小子就等着吧,这几天,有的是阴人同行站你的队呢。”鬼爷说完,哑笑了一声,说道:我先走了,有事打我电话。   好家伙……这搞定了大平原孝,这额外的好事,还真是不少,我这才知道,为什么今天早上,墨大先生跟我说话格外的柔和呢——原来他和鬼爷一样,都知道我们宰了大平原孝的消息!   估计他们老早就有眼线,得知了“大平原孝”的存在,只是出于某种原因,没有出手而已。   “大平原孝啊大平原孝,你的命也算帮了我大忙了。”   我掂量着拨浪鼓,心里小声说道。   现在……局势真的明朗了。   我还真能安生几天了。   我才说能安生几天呢,冯春生进来了,他一进来,就说道:大事不好了!   “咋了?”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说——阴三爷……阴三爷,原来真的没疯,只不过断了一条腿而已!   “啊?”我问冯春生:你从哪儿知道的?   “你看这个。”冯春生递给了我一张照片。   照片上,一个跛腿的人,正在和一位辣妹干杯。   这跛腿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阴三爷!   不过,这阴三爷,只露出了一个侧面,但咱对阴三爷多熟悉啊,别说侧面了,看背影就分辨得出来。   我问冯春生:这照片,哪儿拍的?   “就是咱们酒吧啊。”冯春生说:昨天晚上,阴三爷在酒吧喝酒,被咱们酒吧的黑人经理——麦克给认出来了,麦克偷偷的拍了一张,不过说来奇怪,麦克不管怎么拍,也只拍到了一个侧面。   我的嘴唇稍稍颤抖了一阵。   这个阴三爷,上次在我店里,被我利用他心里的鬼,击溃了他的精神,但竟然没疯?还能去喝酒?   我沉吟了片刻,安慰冯春生:春哥……先别着急——这眼睛能骗人啊!这照片,有问题!   “这照片?不是真的?”冯春生问我。   我说照片当然是真的,但这照片里面,有乾坤!   “什么乾坤。”冯春生问我。   我直接反问冯春生:那春哥倒是说说看,麦克那么精干的人,为什么拍一个喝酒的阴三爷,只能拍到他的侧面?   麦克这个人,别看表面上特别大喇喇,但心思很细,他诚心想去拍一张阴三爷的正面照,却最后,依然只是拍到了一张模糊的阴三爷侧脸……已经说明很多问题了。   “阴三爷只愿意让麦克拍到他的侧面!”冯春生一拍大腿,说出了这个答案!   ps:第二更到了哈!么么哒。 第九百一十一章 爱上纹身(镜中人冠名)   “阴三爷只愿意让麦克拍到他的侧面。”   冯春生一拍大腿,说出了这个答案。   我点点头,说“没错”,那麦克拍了很久,都没拍到一个侧脸,证明那阴三爷铁定是发现了麦克,或者说——是故意让麦克留意他,拍到他的一个侧脸。   我说:那人,没准不是阴三爷,是阴三爷的泰国同伙!借尸还魂嘛!   “嘿。”冯春生摇摇头,说道:套路真多!既然阴三爷那边如此心虚——没准阴三爷是真的疯了!并不像他们放出来的消息,说阴三爷除了断腿,就没啥事了,咱们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也不好说。”我跟冯春生说:我找人去满城市的寻找阴三爷的消息。   “你找谁啊?”   “博哥啊!”我说现在龙爷死了,博哥去接受龙爷的地盘去了——他认识那么多的混子。   这些混子,都是城市的老鼠。   有时候,找消息,就得靠着这些老鼠呢!   冯春生说:也是!只要阴三爷还在这边活动,就有消息放出来——只要找,肯定找得到!   “放心吧,这事,交给我了。”   我笑了笑,又对冯春生说:刚才鬼爷来交了信物。   “那是啊。”冯春生说:大平原孝除掉了……这阴行里争老大的人,应该没几个了吧?   “墨大先生说他那边有消息……只剩下最后一个了。”我说。   冯春生说那就是了,只剩下最后一个,咱们现在又名声大噪,站队的人自然多——我们现在就是闽南争阴行老大的第一热门。   “不过,大热必死,这似乎成了一个铁律,越是好多人认为是铁板钉钉的事,就越是不太靠谱,这几天还得走心。”冯春生说:别最后来个阴沟里翻船,咱们几个成为笑柄是小,丢了命事大!   我说放心呗,心里有计较,这几天,还是观察为主,咱们暂时先按兵不动,该做生意做生意,该干啥干啥……尽量不要太高调。   “对!就是这个意思。”冯春生也如此说道。   我们又说了一阵,挂了电话。   接着,我给李向博打了一个电话。   “喂!水子!这次爽了。”李向博说:我总算也不是一个大混子了,我是一方黑道大佬了。   龙爷被办死了,李向博把龙爷的地盘一接手,现在还真是一方黑道大佬。   我说博子你别得意——这刚刚接手,事多着呢。   “那当然多了。”李向博嘿嘿一笑,说:对了,你找我啥事?   我说你能不能发动你的兄弟,帮我找一个人的消息!   “谁啊?”李向博问我。   我说:阴三爷!   “可以,可以。”李向博说:咱们没啥本事,就是手底下的人多——江湖高远,市井人杂。   “你们混的是江湖,哥走的是市井。”李向博说:晚上我就在我那些弟兄里面放出风声,找一个叫阴三爷的人,有了消息,立马告诉你!   “先谢谢了。”我对李向博说。   “谢啥,没你我都跑路了。”李向博说:但凡有点招,谁愿意背井离乡。   “嘿嘿。”我笑了笑,挂了电话。   阴三爷又出现了……不过,现在我也不慌,咱这边也有高手——柯白泽可不是以前李如狮的水准了,柯白泽可是“阴行人物”,四根古弦,够阴三爷喝一壶了。   ……   唯一的心头大患阴三爷,我这儿也有对策,至少现在……诸事安宁。   我坐在纹身店里,喝着茶,好久都没有如此惬意的时光了。   我刚喝了几口,忽然,一个女人,进了我的店里。   女人的衣着打扮十分简洁,一身麻布长衣罩着,白色的皮鞋、九分铅笔裤,没怎么化妆,算是素颜,挺清爽的。   按网上的说法——说这种打扮风格,叫“极简主义”,也有人管这种叫“性冷淡风”。   那女人刚进门就瞧见我了,喊我:于水!   哟!   这还认识我?   我猛地站了起来,跟那女人挥手:这儿呢!你是……   我忽然觉得这女人挺熟悉的,只是一下子没想起来。   “我们是同学啊。”那女人说:忘记了?我叫汪……   她故意考我。   还别说,我真记得这女人的长相,但是名字,我真的记不起来。   “汪……汪……汪班花!”我指着那女人,信誓旦旦的说道。   反正这女人长得很漂亮,当年铁定是班花……我用“汪班花”,掩饰了现在的尴尬。   那女人果然微笑着说:嘿,还真记得啊!   “记得,记得……你那音容笑貌,一直都活在我的脑子里。”我一尴尬,说错词了。   那汪班花,把我纠正过来:语文没学好……这音容笑貌,能是跟活人说的吗?那是跟死人说的。   “嘿嘿!”   我摆摆手,让汪班花坐下,我去给汪班花泡茶。   很快,我端了一杯热茶上来,说:汪班花,你这莅临我们店里,有啥指教啊?   “哪儿,我是来找你帮忙的。”汪班花接过了我的热茶,也没喝,放在一边,说:阴阳绣,绣阴阳,生死富贵,出入平安……说的是你不?   “是我,是我。”   我点点头,说道:你最近,是碰到了什么奇怪的事?   “一直就有。”汪班花说道:我这人工作比较忙,所以平常同学群啊,我都是屏蔽的,怕耽误工作,前两天心血来潮,去复习了一下同学群里的发言,才知道,你专门帮人搞定脏东西。   “嘿!有这么回事吧。”我对汪班花说。   话说……这汪班花的习惯不咋好啊,没事的时候,就根本不关心同学,同学群都屏蔽了,有事了,就上赶着找同学帮忙?   不过,现在这世道也差不多是这样,科技越发达,人情越冷漠。   汪班花说:那我这儿有个事,你能帮我不?   “你说说看,不说百分之百,九成五的把握是有的。”我对汪班花说。   汪班花想了很久,才说道:我感觉,我爱上了一个纹身。   “爱上纹身?”我盯着汪班花,说:怎么个爱法?   “就是……就是特别想和一个纹身在一起。”汪班花说:我都想跟那个纹身结婚了。   跟一个纹身结婚?我没听错吧?   “那是一个什么样的纹身?”我又问汪班花。   汪班花拿出了手机,划拨了几下后,递给了我,说道:你看看这个。   我看了一眼汪班花,又看了一眼手机。   手机上,是一张照片。   照片里,有一个纹身,是一张特别奇怪的脸,皱皱巴巴的,像小丑似的,古里古怪,感觉到处都透着邪气。   我说:你爱这个纹身,我可以给你纹一个!   “你纹不出这种气质的。”汪班花说道:我一年半以前,见过了这个纹身,这个纹身,出现在我一个客户的身上,我当时就爱上了他!然后过一段时间之后,他就远走高飞了。   我示意汪班花继续说。   汪班花说:不过,老天怜见,那客户远走高飞后的两个月,我又见到了那个“纹身”,是在另外一个人的身上见到的。   “往后,我每过几个月,都能见到那个纹身。”汪班花说:我每个人都交往过,可是,这些人都没什么良心,都是和我交往一段时间,就远走高飞了!一共有五个!   我盯着汪班花,说道:那你找我是为了什么?   “我想问问你……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不再爱这纹身。”汪班花对我说。   我摇了摇头,说:你确定你爱的不是这纹身的主人,而是爱的纹身?   “我确定。”汪班花说:这些男人,都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甚至对他们一点感觉都没有,唯独每次看到了这个纹身……我就忽然想和他们交往了,这不就说明,我爱他们的,压根不是他们的人,是他们的纹身吗?   “这种感觉太痛苦了。”汪班花说:爱上一个人没多久,他就远走高飞了……我不拒绝谈恋爱,但我希望谈一场长久的恋爱。   我总觉得,汪班花这事,处处透着诡异,这个“小丑”纹身,我似乎也在哪儿见过。   汪班花说:我就是这么一点事,你能帮我吗?   “帮你不爱那纹身?我先想想招吧,想出来了,我就找你。”我对汪班花说。   “尽快帮我想一下哈。”汪班花转身要走。   我喊住了汪班花:等一下……我给你一张单子,你填一下嘛!   “哦,哦!”汪班花说道:可以。   我让仓鼠把一张“联系单”拿过来了,递给汪班花填。   汪班花飞快的填着。   也就是这时候,我才知道,汪班花的真名,原来叫“汪嘉嘉”。   我这时候,也才想起来,汪嘉嘉到底是谁了,她就是我们高中时候的学霸啊!   我说我怎么想不起来她的名字,高中时代,学霸和学渣完全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两个不一样的圈子!   他们高中毕业了,心情美好得很,中国的一流学府,等着他们去深造,新的生活正在开始。   我们这种,尤其是我,高考完了,就得卷着铺盖,去赚生活了,整个人当时内心都是灰暗的。   我还看到“联系单”里的“毕业院校”一栏,汪嘉嘉填的是“武汉大学”。   咦!   这汪嘉嘉和我前两天见到混败了的小猛,竟然是一个学校的。   两个人是校友啊!   我连忙问汪嘉嘉:你应该认识一个叫小猛的男生吧?   ps:第一章 更新到了!第二更待会上传哈! 第九百一十二章 食人张巡(镜中人冠名)   汪嘉嘉抬起头,盯着我,说:小猛?谁是小猛。   我笑着说:小猛也是武大的——他真名叫“夏猛”,我们都喊他小猛,他也是武汉大学的,按照时间,他跟你是同一届的同学才是。   这时候,汪嘉嘉笑着说:哦,你这一说我想起来了……我读大学那会儿,闽南的老乡不是很多,全校也就三四十个吧,我知道夏猛这个人……不过,夏猛没有来报道!   “没有去报道?”   我问汪嘉嘉。   “是啊!”她说:这个我记得很清楚的,因为我们闽南老乡聚会的时候,好多次都谈到了这个事呢,说那个人怎么回事……考上了武汉大学也不来念,还有人说他是出车祸死了!反正各种各样的传言都有。   嘶!   我吸了一口凉气。   上次小猛,可跟我不是这么说的。   他说他是在武汉大学读书的时候,回去遇到了车匪路霸,然后打死了车匪路霸,惹上了人命官司,最后就混败了的。   现在我听汪嘉嘉的话,似乎那个小猛,骗了我?   他为什么要骗我?   我这两天,还打算趁着清闲,帮小猛一把的。   我接着又问汪嘉嘉:对了……嘉嘉,你们武汉大学有没有这么一件事?   “什么事?”汪嘉嘉问我。   我说大概就是一个大学生,在遇到车匪路霸抢劫的时候,打死了车匪,但被抓了,然后法学院的教授去帮他打官司的事?   “这事,没听说过。”汪嘉嘉如此说道。   那我明白了。   前天,我在餐厅碰见小猛,小猛说的那些话,估计有一半都是假的。   他骗我做什么呢?   他又为什么考到了武汉大学,不去上学呢?   我摇摇头,不知道小猛到底在想什么。   很快,汪嘉嘉填完了“联系单”,跟我说:我不想再爱那个纹身了……你一定要帮帮我。   “好!”   我笑着跟汪嘉嘉说。   等汪嘉嘉走后,我脑子里开始回忆起刚才汪嘉嘉给我看的那个纹身。   那个纹身,到底有什么奇特的魔力?   话说……我真的感觉,这纹身十分邪门,图案的话,我似乎也见过?那小丑纹身上的“小丑”,到底是谁呢?   我钻到了办公室里面,开始翻阅曾经学纹身时候的笔记,我一定见过这个纹身图案的,只是在哪儿见到的呢?   我翻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冯春生进来了。   他跟我打了个招呼:忙着呢?   “是啊!”我说今天早上刚刚接的一单生意。   “你心可真大,昨天晚上,生死边缘,到了今天,又开始接生意?”冯春生说。   我说这人总要吃饭的嘛,总要做事的嘛,有闲工夫接接生意喽。   冯春生说也是,说我就是一个闲不下来的人,接着问我:这次是个啥生意。   “一个女人,爱上了一个纹身。”我跟冯春生说:他和所有拥有那个纹身的人,都上过床。   “我了个乖乖。”冯春生一听,立马来兴致了,说道:那你还说啥……来,给你春哥也纹个那样的纹身!   “一边玩去,我可没功夫给你瞎胡闹。”我继续翻找着笔记,忽然,我找到了。   我在我曾经的“纹身笔记”里,还真的找到了这幅纹身。   这幅纹身,有一个名字,叫“食人张巡”。   “就是这个,就是这个——食人张巡的纹身。”我说道。   冯春生说道:那个女人爱上的纹身,是“张巡”的纹身?   “是啊。”我跟冯春生说。   冯春生笑笑,说道:能爱上这纹身的,都不是一般人。   “啊?”我看向冯春生。   冯春生说道:你就想吧——张巡是什么人?   “我不知道啊。”我说。   冯春生说:历史上吃人的事很多,但是靠吃人吃出名的,没几个!张巡就是其中一个。   我只知道我见过“张巡”的纹身,但对张巡我就不了解了,自然比不上博闻强记的冯春生。   冯春生说:张巡是唐朝人,很有军事才能——他最有代表性的战斗,就是睢阳之围。   “这场战斗,张巡的人马只有几千人,他的敌人,有十几万人!”冯春生说道:十几万人打几千人,这在冷兵器时代,百分之九十九是输!   那可不,冷兵器时代,兵戎相见,都是白刃战,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那种。   冯春生说:但这张巡牛就牛在打赢了,十几万人,围城几个月打几千人,最后输了!十几万人,几乎被杀光了。   “啊?”我说道:这个,有点夸张……几十倍的军力,竟然还打输了?   “当然啦。”冯春生说:这场战斗,以寡胜多,完全是军事史上的奇迹,但是张巡因为这一战,名声尽毁。   “啊?”我说为啥?   “吃人!”冯春生说了两个字。   吃人?   冯春生说:几千个人,被人家围了几个月?该吃的该喝的,早就没了!没了粮食不能打仗啊,那怎么办?张巡当时下了命令,杀人——杀老百姓!杀了老百姓,剥皮吃肉!   “吃了多少老百姓?”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说道:吃了多少?几万人吧,有记载说是三万人,有记载是五万人!   “反正是吃了好几万人。”冯春生说:你现在这幅纹身上的张巡模样,不是他的本来模样……是他吃人后的模样——这人肉吃多了的人,面目可憎,狰狞!   这家伙吃人?   我听了冯春生的话,我忽然明白了那汪嘉嘉喜欢的“纹身”的主人,为什么都一个个远走高飞了。   我一拍脑袋,说道:那些有“食人张巡”纹身的人,都被吃了!被什么玩意儿吃了?被纹身给吃了!   这纹身……吃人。   怪不得,我第一眼见到那个“纹身”的时候,就感觉这纹身实在是邪门呢。   我捋了捋思路后,给汪嘉嘉打了一个电话:喂!嘉嘉吗?   “这么快就有办法了?”汪嘉嘉打电话给我。   我说:往后,你离你爱上的那个纹身,远一点,那不是什么正经纹身……那是恶鬼化作的纹身——专门吃人。   “吃人?”   “对!你爱上的那些人,并没有远走高飞,而是被纹身吃掉了,那纹身就是一只恶鬼嘛。”我跟汪嘉嘉说。   汪嘉嘉说:不至于吧?   “真的至于。”我说那个纹身的名字,就叫“食人张巡”,张巡是一个吃人大魔王——带着自己的军队,吃了几万人。   汪嘉嘉叹了一口气,说道:那我知道了!往后,我会离那个纹身,远点的。   “最好远点。”我如此说道。   汪嘉嘉也跟我说了一句谢谢。   其实这事到这儿,还没有结束,只是当时,我没有留意两个疑点。   第一个疑点,汪嘉嘉为什么会爱上这个“食人张巡”的纹身?这个世界,哪有无缘无故的爱?   第二个疑点,汪嘉嘉在这一年半的时间里,一共爱过五个男人,这五个男人,都有“食人张巡”这个纹身,我估计,这是“食人张巡”的纹身吃掉了第一个男人之后,这纹身又变化成了恶鬼,去了第二个男人的身上,化作了纹身,周而复始!   为什么这“食人张巡”附身的男人,总是能被汪嘉嘉发现呢?难道真的是缘分?   这事,我一直到半年之后,才听到了一些消息,帮我解开了这两个疑点。   半年之后,我们市里,闹出了一件大新闻,警方抓获了一个“食人狂”,这个食人狂,不是别人,就是汪嘉嘉。   我在新闻上,看到了这个汪嘉嘉成为食人狂之后——我靠着和市里公安局的关系,从刑侦处李主任那儿,看到了汪嘉嘉的内部录像和一些内部消息。   这汪嘉嘉,别看身娇体弱,但是力气很大,她说她从大学实习那一年开始,就开始吃人肉了。   她吃人肉,是跟着一个瞎子一起吃的。   当时她大学实习,她没有随便找个公司去实习,而是去了一个县里当实习老师。   她不太喜欢那个县学校里的居住环境,在学校外面租了一个房子,他的房东,是一个“瞎子”。   在教书的前面一个月里,汪嘉嘉感觉身体有点虚弱,特别畏寒,也不知道身体出了什么乱子,买了一些“阿胶”调养了一下,也没什么好处。   有一天,那瞎子房东,端了一碗肉汤给汪嘉嘉喝,汪嘉嘉喝过之后,立马觉得身体暖烘烘的。   从此,她就和瞎子房东,经常一起喝汤。   等实习结束,她还问瞎子房东,那肉汤到底是什么肉做的?她回去也能自己熬着喝。   瞎子房东笑了笑,说:厨房的地窖里面有,你看看就知道了。   于是,汪嘉嘉,真的去了那地窖,她看到了什么?看到了一具尸体,尸体还穿着寿衣,很年轻。   明显是这个年轻人因为横祸死去,结果才被埋进了坟地,就被人挖出来了,然后落在了瞎子房东的手上,成为了炖汤的食材!   这时候,汪嘉嘉才知道,自己竟然喝了这几个月的汤,都是人肉汤。   他找到了瞎子房东,恶狠狠的说道:你……你这几个月,给我喝的,都是人肉汤?   “瞎特么嚷嚷什么?你体质天生虚弱,这儿的气候环境又恶劣,我不给你喝实心肉汤,你送医院都得落一身后遗症。”瞎子房东又说:我从小是吃实心肉长大的,这些都是死人肉!不是活人肉……你放心吧。   瞎子房东带着汪嘉嘉吃上了死人肉,那什么时候开始……汪嘉嘉又开始吃活人肉了呢?   ps:第二更到了哈!么么哒。 第九百一十三章 吃人世界(镜中人冠名)   瞎子房东带着汪嘉嘉,吃上了死人肉,那什么时候开始……汪嘉嘉又开始吃上活人肉了呢?   这事得从汪嘉嘉毕业之后说起。   她开始上班之后,也会吃“死人肉”,都是从挖人坟堆的那些“不义之人”手上买,一具死了不超过七天的尸体得要上万块,她当时工作很不错,刚刚毕业,靠着名校生的身份,外加学校里学的东西实在是扎实,一个月有个七八千的收入。   这些收入,满足她那“隐秘”的嗜好,不怎么够,毕竟她除了要买“两脚羊肉”之外,还得租一个匹配“吃实心肉”的环境吧——一具尸体,得冰冻着,这得要一个性能比较好的冰柜吧;吃实心肉这么见不得人的事,得租一个大房子吧,总不能和人合租;有时候花了大价钱,买了一具死了五六天的尸体,结果这尸体有病变,肉吃不了了,这就白白花钱了——这事还经常发生,毕竟死人肉和死猪肉是两回事,猪肉可以看有没有打“合格”的蓝印,尸体谁会给你“盖蓝章”,说它质量合格?   就这些林林总总的事,汪嘉嘉的工作就算不错,在刚刚毕业的那一年,也不是什么时候都吃得上实心肉的。   她也就偶尔过过瘾,没那么好的经济实力啊。   不过,这东西,对于“喜欢吃”的人来说,那就和“毒品”差不多。   我看那警察内部对汪嘉嘉的审核录像的时候,我瞧见了这么一段,当时汪嘉嘉跟审讯她的警察,这么陈述的,说她迷上吃人肉,有两个原因,第一个,是生理上的,人肉细腻的质感,实在太满足她的口腹之欲了。   并且,自从吃人肉之后,她整个人的身体,变得越来越好,她从小骨子弱,后来,力气越来越大。   除去这个原因,她爱上吃人肉,还有一种心理上的原因。   她跟警察说,说她自从吃人肉之后,就感觉自己不再是一个“卑微”的人了。   汪嘉嘉别看从小品学兼优,其实内心的最深处,很自卑,因为她的下巴处,有一个小小的胎记,手指头大小。   那胎记的皮肤,和其余部位的皮肤,不太一样,颜色深了两个色度,但不算疤痕,不算痣,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也不怎么影响美观。   但汪嘉嘉从小就因为这个胎记而感觉自卑,心理也因为这个微不足道的胎记,变得越来越脆弱。   所以一直到大学毕业,汪嘉嘉都是一个内心自卑,并且敏感脆弱的人。   自从她吃人之后,就感觉有信心了。   她说道:我以前看到人自卑,后来我不自卑了——他们都是我的食物,我怎么会自卑?   “你们见过有人对鸡、鸭、鱼、狗,自卑的吗?”汪嘉嘉说:这些都是人的食物,人怎么会对自己的食物自卑呢?我也一样,我为什么还要对人自卑?他们都会成为我的盘中餐,只要我愿意!   这就是汪嘉嘉“爱吃人肉”的原因,在身、心两个方面满足了她。   这么满足的事,汪嘉嘉自然想天天都做啦。   毕业后那一年的工资,无法满足她天天吃是实心肉,怎么办?   汪嘉嘉的脑子里面,忽然闪过了一个念头:这实心肉挺贵的,钱也花得挺多的,消费不起不说,这一个月里,得断供不少顿呢?要不然?我去打个活人吃?   有些心肠不咋样的人,想吃狗肉了,就蹲村里,打狗吃。   汪嘉嘉想吃人肉了,就想着“打个活人”吃!   这个念头出现了,汪嘉嘉自己都吓了一跳。   以前吃死人肉,现在要打活人,吃活人肉了吗?这事,可就是犯了杀头的罪。   她的心里,有恐惧,也有激动——她恐惧法律,让她激动的是——她只要摸清楚了打活人的套路,那以后天天都有人肉吃了——而且,她从来没有吃过活人的肉,往后还能试试活人的肉,滋味几何。   她的激动,盖住了她的恐惧。   最后她决定——办。   怎么办?   活人不好打吧?   没事!总有好打的人,总有没人牵挂的人——流浪汉。   这种人没家人、没朋友,好引诱。   汪嘉嘉决定就从流浪汉下手,这要办事了,得买点工具,她找家里要了几万块钱,买了一台二手的面包车,因为她本身学的是化学,所以配置“麻药”这种事,对她来说,不要太简单。   汪嘉嘉还网购了“手弩”,注射器、针头等等,顺带练了一下“射箭”的手艺。   准备得差不多了,她就出门了,第一个流浪汉,是一个四五十岁的半大老头,因为多年的流浪,让他的面相,比同龄人苍老许多,他的脑子,似乎也有点问题,半夜里,一遍抱着垃圾桶睡觉,嘴里却还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这个夜晚,和平常没什么两样,一样黑、一样无情——但也有不一样的地方,因为汪嘉嘉,正缓缓的靠近他。   噗!   一根涂了麻药的“针头”,被汪嘉嘉的手弩,准确的打在了老头流浪汉的身上。   那流浪汉迅速就不咕噜咕噜了,直接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汪嘉嘉则拖着那老头,直接扔到了后备箱里面,然后开车,迅速离开了。   这次的活儿,实在太简单了,简单到汪嘉嘉全然没有尽兴——打个活人来吃原来这么简单呢?   从此,汪嘉嘉开始了吃活人肉的生涯了。   她的手段,从生疏到炉火纯青;心肠从最初打个活人“后悔万分”,到最后“心肠如铁”。   她打的猎物,从最初的流浪汉到最后什么样的人都打,下到小孩,上到老人,对于她来说——打什么样的活人,取决于她今天想吃什么样的食材。   她从一个比较单纯的毕业生,变成了一个真正的食人狂。   张巡是历史上有名的吃人狂,但张巡只是吃的数量多,汪嘉嘉则成了一个“人肉品鉴家”了。   她在被警察审讯的时候,用带着陶醉的表情,述说着她的心得:老人的肉,特别钝,咬也咬不动,这种肉,就适合加入一些水,焖着吃,有时候油炸也特好,很脆,小孩的肉呢?很柴,没嚼头,这种肉,我都直接生吃,生吃腥味也不是很重,切成一小片,一小片,撒点芥末,用吃生鱼片的吃法,挺有意思的,至于孕妇,肉不怎么好吃,因为这时候怀孕了,整体的肉偏酸,唯独孕妇的皮,是最好吃的,炸得外焦里嫩,一口一口的嚼,特好吃!   我当时看着汪嘉嘉面对着审讯的警察,竟然用极其慢的倾述语气,跟警察述说这个故事的时候,我就头皮发麻?太恶心人了。   这就是汪嘉嘉,从一个大学生,变换成了食人狂的过程。   除去这个之外,汪嘉嘉在过去的一年半时间里,交往过了五任男朋友,就是汪嘉嘉找到我时说的——身上有那“食人张巡”纹身的男人。   其实综合这些视频、综合汪嘉嘉的笔录供词来看,这些男朋友,不是远走高飞了,是被汪嘉嘉自己吃掉了。   她说她和这些男人交往的时候,这些男人的身上,就会出现“食人张巡”的纹身,她只要看到这个纹身,就有吃掉他们的想法——可是她为了爱,还是忍着在。   不过,有时候实在忍不住了,就把他们给打了吃了。   她忍受“食欲”最短的一个,是半个月,最长的一个是两个半月。   她来找我,说不想爱“食人张巡”的纹身,是因为她发现自己的问题了,想侧面询问“食人张巡”纹身的怪异之处,后来她不找我了,是因为我看到了一些玄机,因为我当时以为,这些纹身是吃人的。   现在看……吃人的,不是纹身,是汪嘉嘉自己。   这个事件就是这样,当然,汪嘉嘉还有两段话,我觉得值得一提。   第一次,是警察询问汪嘉嘉:你吃掉你男朋友,你不觉得心疼吗?   “心疼什么?我问过他们……他们爱我吗?”   “他们说爱我,我又问他们,你们这么爱我,能为我去死吗?他们说可以。”   汪嘉嘉说:他们都同意了,我当然就吃掉他们了!   好吧,以后的男人们千万要注意,可不要说随时能为女人去死哎……不然……可能真的会死!   这个是玩笑话,但是汪嘉嘉还有一段话,发人深省。   警察问汪嘉嘉:你这两年工作似乎很好,炒“化学商品”发了家啊!你赚了这么多钱,为什么就不能停止吃人?   “化学商品”其实和期货差不多,有时候跌,有时候涨,跌的时候买进,涨的时候卖出去,赚取其中的差价,汪嘉嘉靠着精准的眼光,犀利的操作,这几年靠这个,累积了几千万的身家。   汪嘉嘉跟警察说道:你是问我为什么不能停止吃人?嘿嘿……这得从我开始发家致富的时候说起,我为什么能发家致富?因为我的心非常非常狠,我的手段,非常非常冷酷,我每天都在吃人,我的心肠如同铁石!   “但是,和我一样有钱的人,到处都是,你觉得那些人的钱,从哪儿来的?他们和我一样!都是心肠恶狠狠的人,他们也在吃人!吃得比我还狠,我几天吃一个人,他们每天吃很多人!我的家里有鲜血,他们那些人,每一张钱上都沾满了鲜血!”汪嘉嘉说:我早就看透这个世界了,这就是一个吃人的世界,大家都在吃,我也吃,只是吃法不一样而已!这个世界原本就这么混沌,我为什么停止吃人?   最后,汪嘉嘉忽然露出了十分疯狂的表情,恶狠狠的吼道:我在用吃人,纪念这个吃人的时代!   ps:第一更到了哈!么么哒,第二更正在加紧写啦。 第九百一十四章 鬼车(镜中人冠名)   “我翻开历史一查,这历史没有年代。歪歪斜斜的每页上都写着“仁义道德”几个字,我横竖睡不着,仔细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来,满本上都写着两个字“吃人”。”   这段话,出自鲁迅先生的《狂人日记》,我看到了汪嘉嘉说的那段话,情不自禁的想到了这一段!   吃人的事,无处不在。   有钱的人吃没钱的人,有实力的人吃没实力的人,有权力的人吃没权力的人。   最勤恳、最劳累的劳苦大众,永远都是他们的食材,直到被啃掉了每一根骨头和每一寸皮肤,剩下了一堆腥臭的残渣,被扔到了坟墓里面。   汪嘉嘉食人的事,让我感叹良久,却又无可奈何,我只能尽力去做一个“不吃人”的人。   ……   时间回到我告诉汪嘉嘉“纹身吃人”的那一天。   那天,我送走了汪嘉嘉,下午,我依然在店里等有需要阴阳绣的客人上门。   难得静谧的下午,店门口的车水马龙,都稀松了不少,门外的阳光打得地上花白,看着就有睡觉、享受的。   我坐在纹床上,纹床边,放着一个小凳子,我泡了一壶茶,躺在纹床上,一边喝茶,一边横着小曲,日子倒是悠哉悠哉!   不过,一通电话,让我直接从悠哉悠哉的状态,立马变成了紧绷的状态。   这个电话,是陈雨昊打过来的。   莫非陈雨昊,又有白衣獠的消息了?   我慌忙拿起了手机,接了电话。   “喂!小雨哥!”我跟陈雨昊打了一声招呼。   陈雨昊跟我说:水子,今天,我和柷小玲,又找到了一个山洞——那白衣獠,已经隐隐有了小成之象。   我连忙问:怎么看出来的?   “他已经遇到了第一个瓶颈,但是顺利过渡了。”陈雨昊说。   我连忙问道:怎么说?   陈雨昊说他今天找到白衣獠不久前居住过的洞穴时候,发现洞穴里面,一团乱糟糟的模样。   这种乱糟糟的模样,肯定不是这个山洞,原本就是乱糟糟的。   到处可见的碎石,裂痕都很新鲜。   很显然,在白衣獠居住在这个洞穴里面,他控制逍遥王和菩萨童子,并不顺畅,然后一阵发狂,打烂了山洞里面不少的石头。   接着,陈雨昊说:洞内碎石丛生,但白衣獠不在,足以说明,他已经安然退走了!成功度过了这一次的瓶颈。   我闭上了眼睛,心里说了一声:得加紧了。   这白衣獠,已经初步成功了?和逍遥王的尸体、菩萨童子,越来越契合了。   这时候,陈雨昊又说:不过,这次,白衣獠似乎为了镇压菩萨童子、逍遥王,用了一个新的法子。   “什么法子?”我问陈雨昊。   陈雨昊说:以往我们找寻到白衣獠住过的山洞,不都有一篇泰国经文吗?   我说是的。   我问过阿刻度大师了,阿刻度大师说,这篇经文,就是为了镇住“菩萨童子”用的。   那白衣獠,虽然从阴三爷的手上,拿到了菩萨童子,但是,没有拿到童牙!   “童牙”能让菩萨童子没有那么凶。   白衣獠要降服“菩萨童子”,估计也得费不少的力气。   陈雨昊说:这次,山洞里面,除了泰国经文,还多了两个字。   “什么字?”我问。   “无丑!”陈雨昊说:这无丑,写得到处都是,我想……这白衣獠,绝对不是胡乱写的,应该有自己的用意!   我听到了“无丑”两个字后,整个人头发都炸直了——无丑……无丑详见啊!   我兜里揣着的“无字天书”,原名就叫“无丑详见”。   我心里咯噔咯噔的,嘴上很镇静的说道:行了,小雨哥,我知道了!   “这边情况跟你说了!”陈雨昊又问我:争阴行老大有困难吗?   “应该还有,但我自己能够克服的,小雨哥,你甭管我就行了。”我对陈雨昊说。   陈雨昊点了点头,才收了线。   我挂了陈雨昊的电话,把我面前的一壶已经温了的茶,一饮而尽,然后给冯春生打电话:喂!春哥,干嘛在呢?   冯春生说他在三元里的老年人娱乐中心,看人下棋呢。   我说你别看人磨棋盘了,赶紧过来!   “行!”冯春生很快就到了。   他一进门,就嚷嚷:出啥事了?是阴三爷有消息了?   “不是阴三爷的事。”我把冯春生喊到了我的办公室里面,我小声跟冯春生说:无丑!   “无丑详见,怎么,你破译了无字天书的密码?”冯春生问我。   我那无字天书,只要抓住一个心鬼,上头就会出现一个字,到目前,一共出了三个字!   但是仅仅凭借这三个字,我们是完全没可能破译无字天书的秘密的。   我说不是破译了秘密,而是白衣獠居住的山洞里,写下了“无丑”两个字。   冯春生一听,来神了,跟我说:把这事的具体情况,讲给我听听呗。   我说行!   我把整件事,都说给了冯春生听,冯春生听完了,猛地盯着我,说:水子!你有没有想起一件事?   我苦笑一声,说:春哥,你也往这方面想了?   “那可不!”   冯春生说:没准白衣獠,就是这个“无丑详见”里,放出去的呢!   我说我也这么想啊。   那“无丑详见”,曾经名声显赫,在三国诸葛亮的手上,称之为“祖神谣”,这东西……实在是邪性。   曾经被封在“无字天书”里的、三千年前的狐妖“无言”,她说:“无丑详见”,曾经封入过许多只心鬼。   莫非!   白衣獠就是曾经被囚禁在“无丑详见”里面的心鬼之一?   我就知道,白衣獠的确是擅长控制人心,冯春生说白衣獠是无道恶鬼,也是心鬼的一种——这……   冯春生还说:你想啊……以前苗疆残巫看破了白衣獠的一点身世,说白衣獠和你,那是十分亲近,应该就是你熟悉的人,不戒和尚也曾经这么说过!而这无丑详见,你又是在哪儿找到的?就是在你老家——于家堡门口的“涓水河”边找到的!白衣獠的出生地和无丑详见的发现地在一个地方……这可不是巧合啊!   我盯着冯春生,拍了拍我的衣兜,把“无字天书”拍得啪啪作响,说道:春哥,要解决这白衣獠,咱们除了在争阴行老大上下点功夫,还得在这“无字天书”上面,也下点功夫!   现在看,我前一段时间,把“争阴行老大”当成对付白衣獠的一记“主手”,把“无字天书”当成对付白衣獠的一记“偏手”,现在看——无字天书才是主手,“争阴行老大”是偏手。   当然,我的重点,还是在争阴行老大上头,毕竟无字天书的秘密,实在难以破解。   冯春生跟我说:水子,这几天,你有点闲工夫……筛选你的客户,尽量找有心鬼的客户去做……如果抓到一个“祖鬼”,这无字天书上多一个字!咱们就多一分胜算!   这个当然。   如果我们破解了无字天书的密码!白衣獠那估计就是手到擒来了。   “你接着忙活,按照咱们刚才商量的忙活。”冯春生站起身,说:我继续去看人下棋了……那下象棋的老头,贼厉害,听说以前还是专业队的,后来退役了,下棋那棋风,犀利得很!   我挥了挥手,说那你先去呗。   我则去前台,找仓鼠去拿客户名单,可是走到了前台,我才发现,仓鼠都下班了。   我一拍脑袋,才想起来,金小四说书香街开了一家烤鸭店,那店里头的师父,都是北京请过来的,贼香,仓鼠就请了个假,去吃烤鸭子了。   这仓鼠不在,那我就只能自己动手了,我翻了好大一阵,才把名单给找了出来,在我筛选名单的时候,我首先看到了“汪嘉嘉”。   接着,我又鬼使神差的想到了我的同学小猛。   小猛现在混得很糟糕……瘸了腿,脑子也似乎不太好使,日子过得很惨,我有心想帮他来着,但是汪嘉嘉跟我说的时候,她说小猛根本就没去武汉大学报道,小猛却说自己是在武汉大学上学,大一的时候,打了车匪路霸,才落得现在这幅田地的。   小猛肯定跟我说谎了。   但是……小猛为什么要对我说谎呢?   我本来筛选客户名单的,一下子,我陷入了这件事的思考,我鬼使神差的拿起了键盘,开始在“百度”里面,搜索这么几个关键词——闽南、大巴、车匪路霸、夏猛。   我很想知道,当年夏猛(小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说我对小猛很愧疚的,毕竟我曾经方过了他一年,我也想帮他,帮他摆脱现在的生活困境,尽管他没有对我说实话。   我搜索了这几个关键字之后,点了一下“回车键”,结果……结果网络卡了!   “我的乖乖,最近是不是有人蹭我们店的wifi啊——网速这么卡。”在我等网络刷新的时候,忽然,我的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我抬头一看,外面敲门的,不是别人……正是小猛。   小猛还是来找我了,他估计还是想让我帮他一把。   我对小猛笑了笑,正准备起身的,就这时候,网页一下子刷新了出来,我通过刚才的“关键字”搜索——闽南、大巴、车匪路霸、夏猛——搜索出来的……排名最高的链接,竟然是这个“标题”——人间蒸发的鬼车!   ps:第二更搞定了哈!么么哒。 第九百一十五章 夜游神(镜中人冠名)   排名最高的链接,竟然是这个名字——人间蒸发的鬼车。   我脑子嗡的一响,都没有去管门外的小猛,而是我小心翼翼的瞧着面前的电脑。   我点开了这个链接。   链接点了进去,出了一篇文章。   文章的内容,极其惊悚。   好几年前,有一趟从湖北到闽南的大巴车,在八月二十五号出行。   但是,这趟车,后来就消失了,再也没有出现过。   因为大巴车不像飞机,没有黑匣子之类的东西,所以失落了,就再也找不到。   车上二十多个客人,也都杳无音讯了!   大概在一年后,警察多方查找,竟然找到了这趟车的唯一一个幸存者。   这个幸存者,就是我的同学——小猛。   警方询问过小猛,到底那俩大巴车,发生了什么?   但是……小猛也说不清楚,就说了两个字:黄泉!黄泉!   小猛答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当时挺出名的一个阴阳先生,偷偷跟记者说,说这人是有人路的,鬼是有鬼路的!   那辆大巴车,开错了路,从人路开到了鬼路上,自然就消失了。   那个阴阳先生说:要找这车容易,去幽冥地府里面找吧!   时间一长,这辆车就被称为鬼车。   因为事件太过于惊悚,最后这事很多地方都封了讨论,怕引起恐慌。   那些消失得无影无踪的大巴车客人家属,都得到了一笔数目不算小的赔偿。   当然……那家大巴车的公司,也就倒闭了。   我看到了这个事,吓了一大跳。   这趟大巴车是八月二十五号发车的,那时候,也许小猛,准备坐车去报名,要成为一个武汉大学的学生,但是……他没有去报道,鬼车的事情出现了!   小猛是唯一的生还者。   如果那辆大巴车,真的像那阴阳先生说的,开到了鬼路上去,那小猛是怎么逃脱的呢?   他到底是人还是鬼?   如果小猛是人,还好说,无非就是身上出现了一些怪事。   如果小猛是鬼,那现在站在门口的小猛……他……   我有些不敢想了,我正准备关上电脑的,忽然,一只手按在了我的笔记本电脑的屏幕上,笑嘻嘻的说:水哥,你对我的事情,这么感兴趣呢?   我猛地抬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小猛竟然站在了我的面前。   我心里有些虚。   但我还是强行把电脑给关了,对小猛说:小猛,你今天找我做什么?   小猛笑了笑,笑得有些阴险,他的眼睛里面,骨碌碌的,鬼得很。   我忽然发现,今天的小猛,和前两天我见到的小猛,完全不一样。   我上次见到小猛的时候,小猛有些痴呆,有些自卑,可是现在的小猛,阴险、狡诈的气息,跃然于脸。   难道上次,小猛是伪装的?   今天的小猛,才是真正的小猛?这才是小猛的本来面目?   我正想着呢,忽然,我兜里面,哒哒哒的响了起来。   这响声,是无字天书发出来的。   靠!   小猛的身体里面,有心鬼附体。   上次,我在面对那狐仙“无言”的时候,兜里面的“无字天书”,就哒哒哒的响。   无言,曾经被关在了“无字天书”里面。   想来,无字天书,对一些心鬼,是有感应的,尤其是对曾经囚禁在里面的“祖鬼”,更是有巨大的感应。   小猛身体里的心鬼,能引起无字天书这么强烈的反应——说明小猛身体里面的东西,可不是一个道行浅的东西,很可能是一个祖鬼!   我脸上不懂声色,笑着问小猛:你找我干啥?   “开头是来找你借几个钱花花的。”小猛直接一杨手,一柄手斧,直接钉在了桌子上,那斧头柄,还摇摇晃晃的。   他是准备来抢我钱的?就因为他知道我现在有钱?这小猛不至于是这样的凶人吧?   接着,小猛又说道:但我发现——你是一个大麻烦,我得让你死!   我用力喊小猛:你想做啥,我是真心想要帮你!   “嘻嘻。”小猛没管那么多,直接望着我。   他的眼睛里面,闪出了妖异的光芒。   接着,我的内心,就一下子清空了,取而代之的,都是我心里最邪恶的想法。   “我要出去玩女人。”   “我要去砍死外面那些有钱人。”   一时间,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野兽似的,直接抓过了小猛钉在了台面上的手斧,飞快的小跑了出去。   我看路上的人,一个个都看不爽,我拿着斧子,开始找一个带着眼睛的小瘦子,直接开剁。   我一手斧劈向了那个小瘦子的头。   我和这个小瘦子,无冤无仇,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想砍他——因为我看他不爽。   平常,我也会有类似的心理活动,或者说,很多人平常都有类似的心里活动,就是看某个人不爽!   可咱们都有最基本的“约束力”,不能随便打打杀杀的嘛!   可是这一次,我感觉我控制不住自己,我想把我所有的负面**,通过一把斧子,直接给发泄出来。   不过,我这一手斧,还没砍到那个小瘦子,忽然我的脸上,挨了一拳,我被砸倒在了地上。   接着,又是几拳,我被彻底打晕了过去,不省人事。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我躺在了纹身店的纹床上。   周围,冯春生、陈词、仓鼠和龙二、金小四都在!   我盯着他们,问:我发生了什么?   仓鼠双手抱胸,说道:水老板,我们也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我就知道,刚才我和金小四在街上,看到你拿着斧头去砍一个带眼镜的瘦子,金小四还去拉你,但你不听,我只能上去把你打晕了!水老板,你可真狠,斧头都往人家的脑袋上面招呼啊!如果我和金小四不在,今天你得进班房了——当街杀人,胆子太大了!   “还有这样的事?”我说。   陈词又说:有!我刚才给你做过催眠,发现你的身体里面,有许多的“催眠指令”,这些指令,都在随时随地的把你身体里面的兽性,给激发出来。   “身体里的兽性?”我看向陈词,说:不至于啊……自我感觉,我是一个挺好的人,我哪儿来的兽性?   “是人就有。”   陈词说:人是很奇怪的,他同时具有神性,又有兽性,你随时可能变成一个恶魔,也可能变成一个天使,所以,就有两个词,一个叫“堕身成魔”,一个叫“浪子回头”。   “你的兽性被你的善良给压制住了,但只要激发出来,你就变成了一个野兽。”陈词说。   我听完了,拍了拍脑袋,说道:还真是……我刚才,真的见到了谁,都想砍死他!   冯春生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就把今天小猛来了的事,他诡异的看了我一眼的事,说了出来,包括我在网上搜到的“消失的鬼车”的事,说了出来,但唯独没有说出我的无字天书感应到了——那小猛的身体里面,住着一只“祖鬼”。   毕竟,我有无字天书的事,只有冯春生知道。   冯春生听完了,说道:消失的鬼车——一个客车上的人,都死掉了,唯独小猛幸存下来了,这事,就本身是一件诡异的事,他是人是鬼,真不好说!   “第二个!小猛能够通过一个眼神,让你兽性大发。”冯春生说:这小猛,估计是有心鬼啊。   我说是啊!   冯春生说:咱们明天,带着人去找找小猛……这人,不正常的。   “也只能这样了。”   我明天肯定要去找小猛。   ……   众人见我没事,都寒暄了一阵后,各自走了。   最后,只剩下了我和冯春生。   冯春生说:你今天是险,那仓鼠和金小四吃完了烤鸭,回了店里,结果看到你正要杀人,如果不是他们,你今天跳到黄河也洗不清,当街杀人,只怕要被枪毙哦!哪怕你是被阴祟给害的,可也没有人管你!到时候黄泥巴掉到裤裆里了,不是屎都是屎!   我叹了口气,跟冯春生说:春哥,祖鬼现身了?   “啊?”   冯春生问我:祖鬼?   “是的!”我跟冯春生说:那小猛身体里面的心鬼,就是祖鬼,我的无字天书,感应到了!   “哇!这是个好机会啊。”冯春生说。   我们昨天,基本上已经确定了——这“无字天书”,能够降服“白衣獠”!   现在又有祖鬼出现了,只要我们搞定他……无字天书上又能多一个字,对我们来说——破解无字天书的进程,又前进了一步!   我还跟冯春生说:小猛身体里的心鬼,本来不打算搞死我的,估计是要抢我的钱,可是,他发现我瞧到了“消失的鬼车”这篇文章,他就想干掉我!   “消失的鬼车,不是平白无故消失的,里头,铁定有玄机。”我说。   冯春生点头,说道:的确是。   接着,我还说:只是,我上次见到小猛的时候,小猛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奇怪的地方,我的无字天书,当时也没有任何反应,但是现在……我感觉,无字天书有感应了,小猛也变得更加奇怪了!   冯春生想了想,说:这个事……我这儿倒是有一个说法,有一种鬼,叫“夜游神”,只有晚上才会上身……只怕,这个小猛身上的心鬼,是个夜游神啊……不是随时都上身,到了晚上,才会上身。   “你也说过,那小猛现在有点傻了嘛!”冯春生:和这“夜游神”也有关系。   ps:第一更到了哈!么么哒。 第九百一十六章 人间极兽(镜中人冠名)   我问冯春生:此话何解?   “简单啊,这傻子容易招鬼上身嘛。”冯春生说:夜游神上了小猛的身,那小猛就变得狡诈、阴险、残忍了。   我看向了冯春生,说:那我们找小猛,别今天晚上就去,明天再去!   “对!”   冯春生说:趁着夜游神不在,咱们再去,事半功倍。   我点点头,说:今天晚上,咱们也不是没事情干……我得先去那个“消失鬼车”的大巴公司,找找熟人问问当时的情况!   “问鬼车那时候的情况?”冯春生说。   我说是的。   冯春生说:也可以,只是,你自己都说了,那个“消失的鬼车”的大巴公司,当年因为这件诡异的事,公司都倒闭了,还能去哪儿问?   “公司死了,但那时候的大巴公司的员工,都还活着在嘛。”我说。   “也是!”冯春生说:走!我跟你一起去!   “走!”   我直接拿出了电话,让李向博帮我查一查。   李向博认识的人多嘛,找到那大巴公司的员工,应该问题不大。   我和冯春生开始收拾,准备准备,打算出门。   在出门前,冯春生还跟我说了一句:对了……关于小猛,上次有件事,我有句话没说,现在想想,得说出来。   我问怎么了?   冯春生说:你说你的命,克小猛……我得说一说了,你的命格,十分奇特,是九阴鬼命,那小猛的命格,估计也挺奇特的,不然,不会被你克的。   “有这一说?”   “当然了,怪命克怪命嘛。”冯春生如此说道。   好吧!   想不到,我前几天遇到的小猛,身上竟然藏着这么多的秘密。   现在,我们还要捕获到小猛身上的夜游神,它极其有可能是一只祖鬼,会帮助我们破译无字天书里的秘密。   ……   我们再次接到李向博的电话,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   李向博跟我们说,当时那个“消失的鬼车”的大巴公司,叫“风丹客运公司”,那公司,以前业务发展得不错,就是因为“消失的鬼车”事件,公司倒闭,现在的人,都不知道哪儿去了,但是,给他们酒吧看门的老头,以前是“风丹客运公司”的检测员。   这人叫“老雷头”。   我和冯春生,迅速开车去了李向博的酒吧。   到了酒吧的保安室里,我见到了那个老雷头。   “你们是?”老雷头听着一台老式的收音机,看到了我们进来,就问我们是谁。   我从包里,拿出了两条中华,递给了老雷头。   老雷头一瞧,眯着眼睛,看着我们,说:这是?   “想问你点事。”我跟老雷头说。   老雷头说:你们搞错了吧,我就是一个保安,你问我事?能问什么?   我笑着说:听说您以前是……风丹客运公司的员工?   “不是,不是。”老雷头听我们问“风丹客运公司”的事,立马摇头,说道:我压根没在客运公司里头上过班!   我笑着说:我和李向博是好哥们!他告诉我的,我想他说的话,应该没错。   “这……”老雷头直接皱了皱眉头。   我接着又说:好多年的事了,就算当年有多奇怪,这事也都过去了。   “过去了?只是暂时过去了。”老雷头摇摇头,说道:你们既然问我是不是“风丹客运公司”的员工,那我就心里有谱,你们是要问我当年“消失的鬼车”的事的,对不对?   “对!”我说。   这个老雷头原来心知肚明,但因为某种因素,所以,老雷头,根本不敢多说话。   老雷头叹了口气,说道:如果我只是一个人,那我肯定不敢说……但我还有老婆,还要一个工厂打工的儿子,我有些话,就敢说了。   “那您就是有条件呗?”我问老雷头。   老雷头点点头,叹了口气,说道:我早些年啊,喜欢赌,钱都输没了,老婆跟我离婚了,儿子也不怎么认我!我也知道我自己没用,现在一个人在门卫室里当保安,也就将将够生活!我想帮我儿子和我老婆,可我没实力啊!现在,我冒死把这件事说出来,但是,我要一笔钱。   “多少钱?”我问老雷头。   老雷头伸出了两根手指:二十万!   价格有点偏贵,但可以接受——这老雷头也不算狮子大开口。   我对老雷头说:二十万?可以!   “那我就可以说说。”   老雷头这才拉开了话匣子,先给我们甩了一个重磅消息,说道:知道为什么风丹公司……会迅速倒闭吗?   “为什么?不是因为消失的鬼车事件吗?”我问老雷头。   老雷头嘿嘿一笑,说道:消失的鬼车,才死了多少人?二十个人都不到,风丹客运公司,在当年还是很有实力的,二十多个人,摆不平吗?   “那是?”我问。   “自从消失的鬼车事件之后,风丹公司,发生了连环鬼事,董事长死了,被人活活砍死在了办公室里,头被劈成了两半!可是,不管警察怎么调查,也发现不了丝毫的蛛丝马迹!”老雷头又说:副董事长,总经理,接二连三的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死去了!   “有人就说,风丹公司是惹了恶鬼!人心惶惶的,没多久,公司里的人,纷纷辞职,最后公司也招不到新人,开多少的工资,都没人来,没过几个月,就倒闭了。”   我眯了眯眼睛,说——还有这种事情?   接着,老雷头又说:听说,这风丹公司建立的时候,董事长他们,惹了什么东西,但到底是惹了什么?那我就不知道了。   听老雷头这么一说,我忽然明白了——也就是说,“消失的鬼车”,只是恶鬼报复的一环而已?往后还有很多环报复?   啧啧!   这事有点奇怪了。   老雷头说到了这儿,又说:对了,那时候,我不是当门卫么?我还经常听见公司夜半会回荡八个字——三王地底,人间极兽!   “三王地底,人间极兽?”我重复了一遍。   “是的!就是这句话。”老雷头说完,又说:我知道的事,也就到此为止了。   我则从老雷头的话里,听到了一些比较可怕的信息。   客运公司惹了恶鬼、恶鬼报复、消失的鬼车、唯一的幸存者小猛。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附身在小猛身上的夜游神,又到底是什么?   一切仿佛都那么阴森,那么可怕。   我摇了摇头,跟老雷头说了一句:谢谢!二十万,明天就到你的卡上。   “谢谢。”老雷头拆了我们送过来的中华,吸了一根烟,又说道:这里头的事太玄乎了,当年风丹客运的几个古董,都从香港找了阴阳先生过来,没啥用——那恶鬼,道行很高啊!   我说我明白了。   这天晚上,我们从老雷头这儿出来了,就哪儿都没去了,各自回家睡觉了,我在半梦半醒的时候,还做了一个噩梦——一辆大巴车,在黄泉上穿梭!   莫非,这辆大巴车,真的开到了黄泉?   那小猛,真的是在黄泉路上走了一遭,然后爬到了人间?   哎!   祖鬼、鬼车、小猛,风丹客运公司交织在了一块儿,形成了一张网。   ……   第二天上午,我去了纹身店,就喊上了龙二,去逮小猛了。   小猛上次说过,说他在三元里的一个店里,搞装修。   我们在三元里,关系很硬,要把小猛找出来,实在容易。   没花费太大的功夫,我们就找到了小猛所在的装修队,打听到了小猛的位置。   装修队都住在一起,小猛也住在“合租”的地方。   我和龙二直接到了地方,逮了小猛。   小猛被我们抓住的时候,当时就哭了,说不知道什么地方惹到了我,我找人报复他。   我安慰小猛,说:小猛,我们是同学,我不会害你的,我现在,在帮你!   我们把小猛带到了纹身店,我询问小猛,当年消失的鬼车,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猛又说起了当年自己如何对付车匪路霸的。   我直接戳穿了他:小猛,你为什么要骗我?我是真心想帮你!   “我……我……”小猛低着头,说道:我说的都是真的。   “你少来。”我呵斥着小猛。   这时候,陈词拍着我的肩膀,小声的说道:其实……也不一定是骗你——一个人的记忆发生了缺失,就会想出一个故事,来弥补自己记忆的缺失,并且还认为这就是真的——他说的都是他想说的话!   “那有什么办法,能够帮小猛找回曾经“消失鬼车”的记忆?”   “催眠呗。”   陈词说:只有通过催眠,才能找到,因为催眠询问的是人的潜意识,潜意识是撒不了慌的。   我说那就有劳词词了。   “自己人了,还说外人话。”陈词啐了我一口后,开始给小猛催眠:放轻松,身体放轻松……   很快,小猛在陈词的“引导”下,进入了催眠状态。   可是,很快,陈词就说到:不行,不行——小猛的潜意识,像是上了一扇门,一扇带了几十把锁门,要打开,只有一招,就是把这门给拆了!   “那就拆啊?”   “门拆了,小猛就死了。”陈词说:神经过于紊乱,人会陷入十分紧张的状态,这种状态,会导致死亡!   “那?”我问陈词:没别的招了吗?   陈词说:当年消失的鬼车,那么大的事件,我想,有无数的催眠师,都给小猛做过催眠,要把他心里的东西,给掏出来,找到当年那失落的鬼车……但他们都无功而返!   “要想搜到小猛的记忆,得来一个狠招。”陈词说。   “什么招?”?“苗疆蛊术。”陈词说。   ps:第二更到了哈!么么哒。 第九百一十七章 杀人鞭尸(镜中人冠名)   陈词说苗疆蛊术,以蛊入身,以身明心,很有妙处的。   我盯着陈词,说这么厉害?   “当然了!”陈词捋起了袖子,我发现,她的手腕上,缠着一根红色的小绳。   那红色,是一种十分不正常的红色,有点半透明的感觉。   陈词轻轻的弹了弹自己的右手小臂。   那红绳子竟然自己动了起来。   冯春生一旁看得眼睛发直,他说他曾经也和几个苗疆的蛊师见过面,听他们说了许多关于“蛊虫”的事,可完全没听说有一种红色的蛊虫。   陈词笑着说:这就是“钻心蛊”啊!   “钻心蛊?又叫泥鳅蛊?直接钻到人的心脏里面去,然后可以听到那个人的内心声音?”冯春生问陈词。   陈词说是的。   冯春生说:那就更不对了,这钻心蛊的颜色,完全不对劲,它应该是黑色的,或者是灰色的,怎么就变成了“红色的”,词词,你是不是练错蛊术了。   别小看了一个颜色,要是东西不对,这玩意儿,危害比用处大!   毕竟钻心蛊可是要“钻心”的,这可不能随便是个什么东西就往心里钻啊,不然小猛是死是活,很难保证。   所以,冯春生这儿有一问。   结果,这质疑一出来,陈词有些脸红,她尴尬的笑笑,说:其实……其实这钻心蛊啊,我早就培养出来了,但是,我一直都觉得这钻心蛊长得很丑,也不太敢碰,刚好,苗疆巫蛊里有一办法,就是让着“钻心蛊”大量的喝尸油,最后身体会发生变化,最后就成了现在这一小虫。   “原来是这样。”我都忍不住笑了,怪不得陈词前段时间,来找我要尸油呢,就是让钻心蛊的外貌,发生变化?   “那这种大量喝尸油的钻心蛊,喝完了,有别的妙处吗?”我问陈词。   陈词斩钉截铁的说:没有!   “那你这兴师动众?仅仅是为了颜值?”   “是啊!”陈词说:颜值就是正义!   我点点头,说:服!   颜值党啊!陈词到底是小女生啊,内心还是很爱美的。   “大家觉得没问题,那我就开动了?”陈词问我们。   我说行呗。   我让陈词直接开动。   陈词再次有节奏的拍击着右手的手腕。   啪、啪啪、啪!   那红色的小虫子,动得越来越快,开始还懒洋洋的,渐渐的,这虫子,游到了她的手指头上,接着猛地蜷缩着身体,直接飞向了小猛,然后再次游到了小猛的心脏处,猛的钻了进去。   那红色小虫,没用俩仨秒,整个身体,彻底钻进了小猛的心脏里。   接着,陈词闭上了眼睛,她似乎在感受着钻心蛊所看到的一切。   “我看到了!”   陈词说:我看到了。   “看到了什么?”我问陈词。   陈词说:我看到,小猛在杀人,周围到处都是尸体。   “然后呢?”   我又问陈词。   陈词说:小猛正在用一把扳手,狠狠的敲着司机的头——那司机的头,早就敲破了,但是,小猛没有住手——十分用力的敲,那司机的脑袋,已经被打烂了,脑浆子流了一地。   “再然后呢?”我催促着陈词。   陈词的声音,越来越小,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慢:小猛……用扳手……打碎了车上每一个人的头,这些人……早就死了,但……小猛……依然在鞭尸!   小猛在鞭尸?   这时候,陈词的眼睛,猛的张开了,她盯着我们,说道:我看到的,就是这些……那消失的鬼车,不是像那阴阳先生说的"开到了鬼路上”,一车的人,都应该是小猛杀的。   当年的一件事,已经浮出了水面。   当年,消失的鬼车——是怎么消失的,我们还不知道,但是我们知道,这鬼车上的人,都死在了小猛的手上。   我有点不太相信,跟冯春生说:春哥,我觉得这个事,还是不对啊。   “怎么不对?”冯春生问我。   我说:小猛,当时就是一个刚刚毕业的高中生,他哪儿来的本事,杀了一车的人?而且,小猛这个人,在初中时代,是一个很有气量的人,我就亲眼见证过他的一件事。   当时小猛不是很热爱读书么,学习的确认真,但成绩十分差,每次都是班上倒数第一。   我亲眼见过,不少的同学,都嘲笑小猛。   “你选择读书,压根就是一种错误。”   “你这个人,学习挺认真的,就是智商太低了。”   “别读书了,好好玩,傻成这个样子,还想考大学啊?你考鸡毛啊”。   这些话,对当时还是学生的小猛,那伤得非常深。   但小猛从来都谈笑自若,压根也没把这些话放在心上,他这个人,不怎么记仇的。   那么,在大巴车上,到底小猛又是因为什么,直接变成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他和这些人,又有什么冤仇?   冯春生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个不知道……但是,也许杀人原本就不是小猛的本意呢,也许在那段路上,小猛被“心鬼”附体了,才一下子“兽性大发”,杀了那么多的人?   我又问陈词:词词,你的钻心蛊,只能知道这么多吗?   “是啊!”   陈词说:刚才我也跟你说了,这小猛的心里,像是忽然多了一扇有几十把锁的大门,我这钻心蛊,能看到这些信息,已经相当不简单了,不能再要求更多了。   好吧。   我咬了咬牙——越来越觉得,当年“风丹公司的鬼事”和消失的鬼车,有些扑朔迷离了。   当然,坏事还不止这一件。   更坏的事,是小猛从催眠状态里面醒来之后,直接痛苦流涕,说原来那么多人是自己杀的!   他大骂自己就是一个畜生。   “我杀的,是我杀的,我就是一个畜生,我要去自首,我是一个杀人犯。”他抱膝痛哭起了。   我让小猛先别去自首——这事情还完全没有搞清楚呢,你就去自首。   说句实在的,只要小猛去自首,那他这辈子,就得在监狱里面呆着了,不枪毙就是祖上积德。   当然,我也不是替小猛说好话,毕竟现在事情,还没搞清楚呢。   我让陈词继续把小猛给催眠了——这事情不搞清楚,我就不能把小猛给唤醒。   陈词答应了,真的把小猛给催眠了。   我则有些难受,直接去了纹身店外,坐在门楼的石墩子上抽烟。   接着,冯春生也出来了,他站在我身边,也点了一根烟,说道:这事……有点复杂,要不然,咱们简单处理。   “怎么个简单处理?”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说:给小猛一笔钱,让他直接走!不要再呆闽南了——他走了,心鬼也走了,也不会找我们的麻烦!至于无字天书的事,咱们再等等,或许还有别的缘分,遇到无字天书里的“祖鬼”呢!这小猛本来就过得惨,现在又忽然变成了杀人犯了!惨上加惨。   我摇摇头,对冯春生说:不能就这么过了——小猛在陈词的钻心蛊下,估计看到了和陈词看到的那几幕,他亲眼看到自己杀了一个司机,并且鞭尸了一车的人,如果这事就这么算了,那小猛一辈子,都得待在阴影里面,生不如死!   “我感觉我对不起小猛啊。”我对冯春生说:如果当时我没遇见小猛……   “不能这么想。”冯春生说: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也确实要搞清楚了,咱们得想想,怎么抓到那心鬼!   我盯着冯春生:春哥,你说附身在小猛身上的那个东西,是夜游神!夜游神是个什么习性?   “这个我不太清楚。”冯春生说:大部分的凶魂、厉鬼,都是日游神,只要附身了,就一直在,像夜游神这种东西,得找专业的人问。   “谁懂这个?”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说:金小四啊,他处理鬼事多,应该明白。   行!   我立马把金小四给喊了过来:小四!来一下。   金小四到了门外,问我:咋了,水哥?   “你知道啥叫夜游神吧?”我问。   “废话嘛。”金小四说。   我又问:知道那夜游神,是个啥习性不?   “知道,知道!”金小四说:夜游神,白天不附身,晚上才出现——这夜游神,通常都和夜出的动物有关。   “啊?”我有点惊讶,这夜游神是这么个习性啊?   金小四说:夜出的动物嘛,很多!比如说猫!猫白天打瞌睡,晚上出来活动!还有黄皮子、老鼠,等等!   听金小四这么一说,我直接对冯春生说道:春哥!要找这夜游神的“祖鬼”,我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冯春生问我。   我说:你别忘记了,咱们有个朋友!可是一个奇人呢!   我一说这个,冯春生想起来了,他大声说道:老畜!   对!   就是老畜!   老畜是阴行里头的“冷门”,专门接触一些“通灵”的动物。   这夜游神,既然和“夜出”的动物有关系!那我找他就好了,他肯定有对策!   “事不宜迟,咱们走。”冯春生拉着我就上车了。   我们这夜里,直接去找老畜去了。   风丹客运公司的连环鬼事、消失的鬼车、杀了一车人的小猛——这陈年旧事,能不能在老畜的帮助下,全部浮出水面,让当年鬼事的真相,重见天日?   ps:第一更到了哈!今天有点困顿,后面两三更都需要谨慎的写,所以第二更,就到明天晚上一起发啦!明天两更加上今天的第二更,明天会发三章哈!么么哒,对不住各位老铁啦。 第九百一十八章 三王地产(镜中人冠名)   我和冯春生,开车去找老畜了。   老畜的名字,叫商一凡,以前和我打过交道,一起做过一桩生意。   商一凡开了一家宠物店。   宠物店这生意啊,不和其余生意似的,到了晚上六七点就下班了,这宠物店里,还得有各样各样的事,比如说给宠物洗澡啦,晚上给宠物处理处理居住的环境啦,杂事很多。   我现在也不确定商一凡是在家里,还是在店里。   我怕扑了个空,所以先跟商一凡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很快,商一凡接了我的电话,兴致勃勃的说:水哥!今儿个怎么有空,来找我了?   “叙叙旧。”我说:你还在东山的宠物店吗?   “不在,不在!!”商一凡说:宠物店里,我老婆在拾掇呢,说是看我最近太累,她帮我撑几天,给我放几天假,我在家里打游戏呢!   商一凡的老婆是个挺好的人,东北出生的商一凡之所以在闽南发迹了,都是她老婆对他太好。   我点点头,说:那我直接去你家?   “来,来!”   商一凡笑了笑。   我们几个,是知道商一凡的家在哪儿的,既然得了商一凡的话,我们当然驱车往商一凡的家里赶了。   我们开车开了许久,终于到了商一凡的家里。   我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了狗叫声。   “汪!”   “汪汪!”   这狗叫声,是“二傻子”传出来的,二傻子是一只很神奇的哈士奇。   说是狗,其实算是“半只神兽”,算是“谛听”的后代,两只耳朵,实在是神奇。   很快,门打开了。   那二傻子,还记得我们,直接往我们的身上扑,对我和冯春生,特别的热情。   商一凡也上来跟我握手,说:水哥!最近我可听说了,闽南阴行,你是如日中天!   “岂止是如日中天?都快燃烧成太阳了。”冯春生一旁打着哈哈,说道:不过!能不能烧得起来,真的变成太阳,还得跨过一个坎啊!   商一凡笑了笑,指着沙发说:坐!   我关上了门。   “二傻子”又独自跑到了阳台上,半蹲着,两只耳朵到处听。   商一凡问我:水哥,你这次找我?应该是遇到了什么事吧?   “是啊!”我说: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深夜来找商老哥,有点事。   “说来听听?”商一凡站起身,给我们泡茶。   我问商一凡:商老哥听过——夜游神吗?   “夜游神?”商一凡端着两杯茶,走到了我们面前,把茶放在了我和冯春生的面前,说道:这阴祟,一般人了解得可能很少,我们老畜,对这阴祟,算是最了解的了。   我说道:那商哥帮我讲讲?   “讲讲。”商一凡说:这夜游神,大部分都不是什么大奸大恶的“阴祟”,属于亦正亦邪,有他们自个儿的行事手段。   “这个,有说法?”我问。   商一凡说当然有。   他说这夜游神,白天浑浑噩噩,晚上精神抖擞,行各种“鬼魅”之能事,但是,他们识时务、有智慧,知道“多行不义必自毙”的道理,所以,行事,都有规矩,有规矩就有方圆,做啥事,也不会特别出格。   我这一听,有点怀疑,那小猛身上的心鬼,是不是夜游神?   这夜游神,得害了多少人?   消失的鬼车,一车的客人加司机,这得多少条人命,如果没有意外,那都是“夜游神”害的,这就算歹毒了吧?   风丹客运公司,高层频繁遭到了杀害,这个,也得算在夜游神的身上吧?这事,说不算大恶?是不是有点过分?   我这想着办法帮助小猛度过生活难关呢,结果心鬼附身到了小猛的身上,要取我的性命,这算有规矩吗?   我感觉小猛身上的夜游神,不太符合商一凡的说法。   接着,商一凡又说:不过,凡是都有异类嘛,说不定你们碰上了下手凶狠的夜游神。   我点点头,问商一凡:敢问商老哥,你有没有办法,找出那夜游神来?   “找!是有办法找的。”商一凡说:这夜游神,白天浑噩,附身在一小动物的身上,修的是“野仙”道行,晚上精干,修的是“恶鬼”道行——一种小鬼,两种道行!所以,夜游神的道行,通常都是不低的。   我说道行高低没关系,就问商老哥,你有办法找到夜游神没有?   “有!”   商一凡指着阳台上的“二傻子”,说道:它就能找到,他的耳朵,能听见夜游神走路的声音!   “那就去找。”我对商一凡说。   商一凡喊了一声:二傻子!   他声音刚落,那二傻子,直接小跑了过来。   商一凡让二傻子听一听,这周围几十里的地方,有没有夜游神在行走?   二傻子吐着舌头,点点头。   接着,它收了舌头,然后,低着头,耳朵不停的抖动着,似乎真的在听什么声音。   很快,它似乎真的听到了什么声音,猛地吠叫了起来:汪,汪!   老畜听得懂二傻子的吠叫声,对我们说道:东南方向——十几公里之内,就有夜游神的声音,不过,现在,夜游神,似乎并没有行走,依然附身在一小动物的身上。   我一听,这夜游神,还真像商一凡说的——很聪明。   夜游神明显是知道……知道我们控制了小猛,所以不敢直接出来,就躲在小动物身上——识时务!   我拿出了手机,打开了“高德地图”,查看了一眼东南方向的十几公里之内,到底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别说,就这么一找,我还真的找到了,就在东山往东南方向的十几公里,有一堆烂尾楼。   这堆烂尾楼,怎么来的?   以前我们市里,有一个大员,定下了“新城大区”的项目。   当时许多开发商,都来这边买下了地皮,然后疯狂的做楼。   既然是新城大区,那肯定是有大发展嘛,商人们逐利,来得很快,似乎要把这儿给占了,只等新城大加建设,立马房价飙升。   那些有钱人,之所以有钱,是因为他们和老百姓的消息不对等的。   他们有钱人老早就知道哪儿要涨,估计等再过了两三年,普通老百姓才知道,那儿要涨价,消息有时间差,自然没钱人要被有钱人牵着鼻子走了。   当然,商人的这种做派,也有被坑的时候,那大员在新城大区项目定下来的一年后,因为贪污了巨大的金额,被人撸了,双规进去了,后来上任的,对这“新城项目”嗤之以鼻,自然无限期的停止了该项目。   项目取消,那些做房子的开发商,就被坑了,资金断裂,有的跑路了,有的跳楼了,有的变卖了旗下资产,各种各样的惨状,不一而足!   这些房子,全部烂尾。   其中有三家,最为出名,三个老板都姓王,一个叫“王全富”,一个叫“王潇”,一个叫“王玉石”,三个人也都沾亲带故,算是远亲——三人每个人开发了一个大楼盘,一烂尾,这三个,都跑路了。   老百姓管他们叫“三王烂尾”。   我看到了“三王烂尾楼”,我忽然想起了李向博酒吧那保安说的话,他对我说,说“风丹客运公司”出现连环鬼事的时候,他老是在半夜里,听到了诡异的八个字:三王地底,人间极兽!   他说的三王地底,是不是就是这个“三王烂尾楼”的地底下?   我捏紧了拳头,对着桌子一敲,然后指着手机上的“三王烂尾楼”,对冯春生说:春哥!三王地底,人间极兽啊!   冯春生一瞧,立马说道:玛德,应该就是这儿,三王烂尾楼——你怎么不早想起来。   “这烂尾楼都烂了十几年了,谁还能第一反应想起来。”我说我要不是看地图,打死我,我也想不起来,这“三王地底”,说的就是三王烂尾楼呢!   其实还不光是看地图,如果不是“二傻子”听到了那“夜游神”的声音,咱也想不到啊!   既然确定了地点,那就好办了。   我直接跟商一凡说:商老哥,我们现在能确定地方了,这夜游神,就在那荒废了十几年的“烂尾楼”堆里面!   “咱们走。”冯春生站起身。   商一凡面露难色,这时候,二狗子在原地,打了几个圈后,猛地把屁股一撅,对着我们放了一个很响的屁!   噗!   我靠!   我赶忙往后闪了闪,怕这“二傻子”的屁把屎蹦出来,溅我们一身。   我对商一凡说:这二傻子是怎么了?   “他……他是嘲笑我们呢。”商一凡说:他是嘲笑我们三个,自不量力,要去抓那夜游神。   “啊?”我说这就尴尬了,我们三个人,被一条狗给嘲讽了。   商一凡说:刚才我也说了,夜游神,实在能耐……道行不浅,二傻子也听出了对方的道行了,给我们提了一个醒呢!   “这二傻子,还挺通灵的。”我捏着鼻子,说道。   既然二傻子不认可我们,肯定不会帮我们去找夜游神,那我得找个高手过来了。   我们这边,哪个高手手段最高?当然是……柯白泽了。   可是,柯白泽在宰了大平原孝和龙爷之后,和我们分道扬镳,到现在还杳无音讯呢!他也不使手机,我们去哪儿找他?   要说“说曹操,曹操到”,我刚还在思考怎么找柯白泽呢,忽然,我的手机响了,这电话,是一个陌生号码。   我接了电话,以为又是“卖楼、卖商铺”的骚扰电话呢,结果,话筒里传了一句:水哥,我是柯白泽,这是我的新号码,你记一下!   ps:第一更到了哈!今天晚上还有两章要更新哈!努力写,努力写。 第九百一十九章 鼠道人(镜中人冠名)   话筒里传了一句:水哥,我是柯白泽,这是我的新号码,你记一下!   我有些惊讶。   这柯白泽山里面住了那么多年,现在竟然还买了手机?还搞了个新号码,让我记   下?他到底想干啥?他又是怎么知道我的号码的?   我问柯白泽:你买手机了?   “打算加入你的纹身店……不和你们接轨接轨,那怎么行?”柯白泽很轻松的说道。   我猛地皱了皱眉头,询问柯白泽:你打算加入我们纹身店?真的?   “怎么?不欢迎?”柯白泽笑咪咪的说。   我说当然欢迎啊。   别说我欢迎,就凭借柯白泽的身手,他加入哪个势力,哪个势力那是锣鼓相迎啊——   外加上现在又挺乱的,闽南阴行江湖,搅风搅雨,更是需要柯白泽这样的人才。   只是,柯白泽为什么会这么干脆的加入我们纹身店?   “欢迎就可以了。”柯白泽说:我这些年,有一个爱好,就是喜欢音律,平常我研究   研究音律,也还不错……你们遇到什么事,找我就是了,劳务费不用太高,管吃喝就行!   我说那你们柯家的“三角码头”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柯白泽说道:那码头里的人,我都不认识,那码头也是我哥哥的   财产,和我没关系!谁爱要谁要,我懒得要,没兴趣去管!   好家伙!   这柯白泽是真的洒脱,那三角码头的价值多值钱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有了这码头   和生意,这辈子荣华富贵都没问题。   而且柯白泽是柯明的弟弟,也是柯家人的血脉嫡传,他去继承“三角码头”,那是名   正言顺,这么大的财富,说放弃就放弃了——太洒脱了。   简单点说,这柯白泽,活着压根就不是为了钱。   柯白泽又说:我需要的是感情!当年,我留下了一封信,就离开了柯家,信上,我   威胁我的父亲、母亲,说我总有一天会回来的,我要取他们的项上人头!其实那是   气话,而且我自从隐入深山之后,我就发现,我这个人,天生就讨厌那些“强权”,   我哥接过了家里的事业,反而是解脱了我呢!   我点点头,对柯白泽说道:欢迎加入我们“天罡物华”纹身店。   “嘿。”柯白泽浅笑一声,说道:往后有事找我,另外,那个仓鼠妹子……   靠!   我听到柯白泽这句话,汗毛都立起来了——果不其然,这柯白泽真的是醉翁之意不在   酒——在仓鼠啊。   我还记得龙二跟我说过,他说我们纹身店,很快会经历一场三角恋的——仓鼠、金小   四、柯白泽——不会这么狗血的事,真的要上演吧?”那仓鼠妹子,挺活泼的,特别可爱。”柯白泽说。   我点点头,说:是很可爱。   “和你们一样,我喜欢这样的环境。”柯白泽笑了笑,说。   我也附和了一声,接着,我跟柯白泽说:白泽兄弟,只怕你现在要过来一趟了,我   们这儿,出了一件挺大的事,得找你帮帮忙。   “行!”柯白泽说:你告诉我位置,我待会就过来了。   我把具体位置,发给了柯白泽。   接着,我挂了电话,跟冯春生说:春哥,柯白泽要加入我们纹身店。   “好事!”   冯春生说道:柯白泽一定会来的。   “恩?你似乎早就猜到了?”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说:柯白泽没有亲人、朋友!总得有个去处啊!他对仓鼠有情,对咱们纹身   店的人,印象都还不错!我们兄弟,比较和谐嘛,这种和谐的氛围,对他的诱惑力   很大的。   柯白泽不是天生喜欢安静,他是因为尝尽了人间冷暖,心死了,才隐入深山的,他   不是一个无情的人,他甚至是一个多情的人。   我点点头,说:这下子,咱们又来一员大将。   “嘿!我估计,柯白泽,过段时间,会在纹身店里,找到一位知音。”冯春生说。   “知音?”我说:你是说仓鼠?   “不是,是李公子。”冯春生说。   “哦?”   冯春生说:你可别忘了,李公子的声音,极度有魔性,她的声音,和柯白泽的“古   琴”,会是绝配的。   “有道理。”我对冯春生,微微一笑。   ……   我和冯春生聊着天,商一凡给二傻子梳理毛发,时间过得很快。   忽然,我的手机响了,我拿出手机,是柯白泽打过来的。   我接了电话,柯白泽只说了一句:我在小区门口,你来接我。   柯白泽是个盲人,虽然他通过“古琴弹音”可以像正常人一样过马路,但有些事,还   是有些不方便的。   来这陌生的小区,柯白泽很难从一堆一模一样的楼里面,找到“36”栋在什么地方,   尤其现在还是半夜,问路都问不着。   既然柯白泽来了,我跟商一凡说:商老哥,带上二傻子,我们出发!我请的高手,   来了。   商一凡倒是乐意,但那二傻子,似乎非常不乐意,蹲在地上,死都不肯走。   卧槽……咱还能让你一条狗瞧不起了?   我和冯春生,一个人抬前腿,一个人抬后腿,把作死挣扎的二傻子,直接给抬了下   去,这二傻子,一路上用一种“完蛋了,这俩混蛋要坑我”的眼神,盯着我们。   不过,等我们到了小区门口,我们一放手,那二傻子竟然径直跑到了柯白泽的面前。   它在柯白泽的身边,转了一圈,不停的抬着鼻尖。   我则听见,柯白泽背后背着的那把古琴,竟然开始发出嗡嗡的声音——十分不善。   我怕引起什么误会,刚要开口说点什么,只见,那二傻子,直接抱住了柯白泽的大   腿——这狗东西,还真是有灵性,知道谁厉害谁菜鸡!   “可以走了。”商一凡对我们说:这二傻子抱了大腿,就代表他认可那兄弟的实力,   可以去了!   “成!”我点点头,让冯春生开车带着我们走。   我们这群人啊,直接开车去了“三王烂尾楼”。   这儿,还真是荒芜,周遭荒无人烟,那些烂尾楼里,都长出了很长的茅草!   二傻子直接给我们带路,他欢喜雀跃的到了一块空地上,对着马路边的一个“排水   道”,一阵狂吠:汪!汪,汪!   柯白泽也直接盘腿坐了下来,将背后的琵琶,竖在了身前,轻轻的波动了琴弦。   铛!   琴音十分温柔,也没有夹杂着杀气,似乎要对那排水道里面的东西,来个“先礼后兵”!   他才弹了几声,那下水道里,传出了一阵有些尖锐的声音。   “那狗子别叫了,弹琴的那人,也别弹了,我苏大也有实力和你们性命相博的,但   我苏大问心无愧!不愿意和你们起干戈!你们止住了吠叫,停了琴声,我自个儿出   来。”   那下水道里的东西,十分淡定啊!   商一凡喊住了二傻子。   柯白泽也停住了弹琵琶。   接着,我看到了两只“黝黑”的爪子,直接抓在了下水道的口子,然后,一道黑影从   下水道里跳了出来。   这东西,直接落在了我们面前。   这家伙是个什么?   它是一个老鼠。   这老鼠,和家猫一般大小,长得也非常肥硕,头上、前腿上的皮毛,油光水亮。   除此之外,这老鼠还穿了一身道士衣服,看上去也是滑稽!   我盯着这老鼠:你就是祖鬼?夜游神!   “是!”老鼠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着,说道:几位阴人朋友!我既然出来见你们,和   你们好好谈谈,那就是我苏大问心无愧!   冯春生拱手说道:那我们倒要听听,你能说出个什么花来!   老鼠嘿嘿一笑,也和冯春生一样,拱手说道: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苏大,当然,   这苏大,是我附身的这老鼠的名字——这只老鼠,原本是东北修行的野仙,是东北五   大仙家——鼠仙苏门一脉,可惜,这苏大,偷吃了苏门进贡给老祖宗的一管香油,然   后跑路,最后被我碰上了,我结果了它,附身到了它的身上,从此,我修两道——一   修野仙道,二修鬼道!   “哦?”冯春生说道:那你本来的名字呢?   “时间太久了,两三千年前的事了,我都忘记了。”苏大说道:我现在,就叫苏大!   冯春生说:你是心鬼?你擅控何种人心?   “我能控制人心中的——野蛮!”苏大说道:这人都野蛮,只是没逼到那个份上!   这个夜游神苏大,也未免太诚实了吧?问什么说什么?   我都在想,这个贼眉鼠眼的“苏大”,是不是用假话诓我们呢。   那苏大又说:我附身在小猛的身上,自然知道你们要找什么?曾经“风丹客运公司”   的连环鬼事、消失的鬼车、包括小猛现在的模样,都是出自我的手笔,我不否认!   但是……我依然敢拍着胸脯说一句——我苏大,照规矩办事,问心无愧。   “好一个问心无愧。”我指着苏大说:那你倒是说说……怎么一个问心无愧?   那苏大,整理了一阵自己的“道士衣服”,又清了清喉咙,用前爪撩拨了一下鼠须   后,说道:这事!小猛只是一个受害者,我暂且不提!得从两个人说起,一个叫   “王紫岗”,一个叫“王二毛”。   ps:第二更到了哈!今天晚上,还有一章补更要写哈!不写完不睡觉哈。 第九百二十章 黄金种子(补更)   苏大抚摸着鼠须,说了两个名字,一个叫“王紫岗”,一个叫“王二毛”。   我说道:这两个人,又是谁?   “嘿!”苏大说道:王紫岗是我哥们。   他拉开了话匣子,开始说起了曾经的那段往事。   这段往事,发生在民国那会儿。   那时候,闽南有个村子,叫毛河子村,那年大旱,闹饥荒,村子里的人,基本上都跑了。   村子里,就剩下一个叫“王紫岗”的年轻人没走。   他为啥没走?   因为王紫岗有一门绝活。   他的绝活,叫“吊甲鱼”。   甲鱼嘛,就是咱们说的王八嘛——那年干旱,河里的死鱼,被那些没跑路之前的饥民都捡着吃完了,河里也没鱼了,但是,有王八。   那王八,在水干之前,就往泥巴河床里面钻,越是没水,就钻得越深,因为那些深层的泥土,是带着水分的,王八想活命,就得往老里面钻去!   这些王八钻土里了,一般人,根本抓不到,也不知道怎么抓,因为根本判断不出哪儿有王八。   但是王紫岗擅长啊。   他从小就喜欢在河里面泡,水性极好,也十分熟悉这些王八的习性!还有他爷爷秘传的“绝活“。   他知道,这些王八啊,一旦钻到了极深的泥土里面,就会进入睡眠模式——直接睡着了,不等到春暖花开,河水复原的时候,是绝对不出来的。   要么说“千年王八万年龟”?这甲鱼,生存能力强着呢。   要把这些王八给抓出来,得给他们一个假信号,比如说……有食物送上门啦!比如说,水源回来啦!   王紫岗每天现在河床上面找“王八”,他先找那干涸河床上裂缝少的地方——这些地方裂缝少,水分够,那些王八,喜欢往这儿钻。   然后,他蹲在那河床上,用柴刀,割破中指,把血,往那裂缝里面滴,也不多滴,一条裂缝,滴个五六滴的样子。   那血液,就顺着裂缝往里头进去。   王八就会闻到血腥味,这时候他们是睡眠状态嘛,身体的感知很迟钝,但唯独鼻子很灵。   王八闻到了血腥味之后,就开始苏醒,开始喘气。   这些王八一喘气,就会在那些裂缝里面,滋一些小水泡,水泡很小,一般不留心还真看不见——王紫岗眼睛好,瞧得见。   他只要一瞧见水泡,就把带血的手指,扎到泥土缝隙里面去,把自己的手指,当成一个诱饵。   只要王八咬住了王紫岗的手指,王紫岗猛地往上一提,那王八就被吊出来了。   然后,王紫岗直接抓过柴刀,把那王八的头一砍,一天的饭菜就有着落了。   这门“吊甲鱼”的手艺,还是王紫岗的爷爷交给他!   王紫岗爷爷以前也遇到过饥荒,他就是误打误撞,悟出了这个办法,逃出升天的。   要说,在饥荒的时候,王紫岗的日子,反而过得最舒坦——没人跟他抢吃的,那河床里的王八,也很多,每天吃了睡,睡了吃,日子虽然有些无聊,但在那个年代,活着就不错了。   有时候收成好,王紫岗能钓上六七只王八,他吃不完,就把王八肉给剔出来,用盐腌上,算是“预备口粮”。   不过,有一天,王紫岗发现一奇怪的事,自己腌的王八肉,总是在慢慢变少!   “咦?这特么古怪了。”王紫岗觉得,村子里就他一个人,他腌的王八肉,怎么会越来越少呢?   他就长了一个心眼,那天晚上,他在床边,准备了一条钢叉,然后假装睡着,眯细着眼睛,盯着自己的“肉罐子”,到了半夜时分,他竟然瞧见……一只肥硕得如同家猫大的老鼠,竟然在小心翼翼的用前爪,打开“肉罐子”,然后从里面抓甲鱼肉走!   好家伙,这还了得?王紫岗直接从床上跳起来,然后拿着钢叉,一叉子,直接叉向了那只老鼠,那大老鼠偷肉偷习惯了,这次没有防备,他的脖子,立刻被卡在了钢叉之间,它情急之下,竟然喊道:好汉饶命啊!   一只老鼠,竟然口吐人言,着实把王紫岗给吓了好大一跳。   王紫岗的手都有些抖,不过,王紫岗以前在村里的工作比较特殊,胆子比较大,也没太害怕,他喊道:小老鼠成精了,我踩烂你的头!   “我吃了你一点甲鱼肉,你至于吗?”那老鼠竟然理直气壮的说。   这下子,王紫岗发现,这大老鼠,竟然还挺有趣的,就问这老鼠:你好像没什么恶意?   “我有恶意,不早就害死你了?”老鼠说道:我叫苏大,这世道乱,都没个饱饭吃……再说了,这饥荒年代,你帮我,等到了好光景,我帮你!互相帮忙嘛!   王紫岗真的饶了苏大,不过,他不是真的信这老鼠能在“好光景”的时候帮他,他单纯觉得这老鼠也挺有意思的,这村子里没人了,王紫岗也确实有些无聊,有个老鼠陪着解解闷,也是不错的。   于是,王紫岗从此就和苏大,称兄道弟的,一人一鼠,在这村子里,过得也算滋润。   而且,王紫岗呢,还有一个能耐——会烧菜!   王紫岗在村子没闹饥荒之前是干什么的?他是个“甩大勺”。   甩大勺是啥活儿?那时候,无论红喜白喜,都会搞流水席,在自己家的院子里,摆上七八章桌子,再请一个“甩大勺”来做菜,王紫岗作为“甩大勺”,见过许多的“白喜”丧事,经历过许多怪事,所以胆子大,第一次见苏大说人话,也没太多害怕。   在烧菜方面,王紫岗最擅长的就是烹饪“甲鱼”,他烹的甲鱼硬菜,吃过的都说好吃!   在王紫岗和苏大相处的时候,他也换着花样做“甲鱼”吃,把苏大那本来就肥硕的身躯,又吃胖了一圈。   这种饥荒,持续了一年多,一年后……许多村民回了村子,周围那些村子的村民,也都回来了。   村子再次回归到了以前的模样,县里又热闹起来了。   王紫岗又当了“甩大勺”。   有一天,王紫岗回到了家里,唉声叹气的。   躺在床上的苏大,看着王紫岗不爽,就问:怎么了?   “啥时候是个头啊!这日子,没什么盼头,赚钱也赚不到什么钱,也不知道啥时候能娶一个媳妇,这成天干不完的活儿,挨不尽的骂!哎!”   苏大站在了床头上,安慰王紫岗,说:这都是小事!不就是钱吗?我先出去一趟,三天之后回来。   苏大这只硕鼠消失了三天。   等它再次出现的时候,他叼了一个麻布小口袋回来了。   那王紫岗一看苏大,说道:莫非你去偷人家现大洋去了?   王紫岗以为麻布小口袋里面,装的是“现大洋”。   苏大把那小口袋给扔到了地上,说道:那现大洋,就是一坨狗屎,在我这东西面前,屁都算不上!   到底是什么东西?   王紫岗把那口袋打开一看,发现里面竟然是一堆“菜籽”似的东西,就问苏大:这是什么?   “你甭管了,明天,你找块地,把这东西种上,等丰收的时候,你就知道了。”苏大如此说道。   行吧!   王紫岗还是听了苏大的话……真的把那菜籽似的东西,给种上了,等到丰收的时候,这些菜籽,变成了一朵朵妖艳的花,花下,结了一颗又一颗的绿色果实,像栆似的。   他问苏大:这东西,也能卖大价钱?   “你去城里卖卖就知道了。”   王紫岗依然听了苏大的话,用几个大麻袋,包了这年的收成,花钱租了一头驴车,去了城里。   等王紫岗再回来的时候,好家伙,他的那些果实,全部卖出去了,卖了一大麻袋的“银元”。   王紫岗发财了,他这次才知道,苏大真没有违背当年的誓言“乱世你帮我,等到好光景,我苏大帮你”!   这次,苏大真的帮王紫岗发财了,王紫岗去了城里,也才知道,自己种的那些果实,叫“罂粟”,他听说,城里人把这罂粟加工一下,搞成了一个新东西,叫“鸦片”!   王紫岗看到了巨大的商机,他再次央求苏大去弄了一些“罂粟”种子过来……他这次,租了全村最好的十亩地,把这些罂粟种子种下,等到结了果实,再去卖!   周而复始,没几年功夫,王紫岗就成了远近闻名的大土豪。   这日子,还是一天天的过着,苏大这只硕鼠,日子过得实在是好,那王紫岗不但讨了一房媳妇,还专门花钱,找了几个丫鬟,伺候苏大。   好日子也不长久,在王紫岗的儿子两三岁的时候,王紫岗又去城里贩罂粟了,不过这一次,他的运气不太好,他被一军阀抓住了,军阀让士兵,抓住了王紫岗,然后直接枪毙了他!   王紫岗没能活着回来!   苏大说到这个地方,竟然流眼泪了。   我安慰苏大:这也没招……贩罂粟嘛,被枪毙了也是迟早的事。   “我不是在心疼王紫岗的死,我是愧疚。”苏大说:其实,那群军阀,是有预谋的,他们看中了王紫岗的钱,还有王紫岗的罂粟,我……其实早就知道这个事了,但是……我没有去帮王紫岗!   “你为什么不帮?你们不是挺好的哥们吗?”我问。   苏大又叹了一口气,说:因为我害怕!   “你是野仙、鬼道双修,道行那么高,怕什么?”我问。 第九百二十一章 明哲保身(镜中人冠名)   我问苏大:你是野仙、鬼道双修,道行那么高,怕什么?   “怕人。”苏大说:我最怕人。   这只肥硕的老鼠,失落的坐在了马路牙子上面,它抖了抖道服,唉声叹气的低着头,说道:我最怕人!   “你怕什么人?”我问苏大。   苏大仰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狡黠,说道:你可知道,我苏大,凭什么好好的活了三千年吗?   “为什么?”我问。   苏大说:因为我不争风头,因为我不逞强,因为我从来不把自己放到有威胁的地方?这么多年来,我害人几乎很少,我帮人也几乎很少,我不愿意露出自己的能耐!我了解你们人,你们人多厉害啊,是这个世界的霸主,高人层出不穷,我知道,只要我露出了一些“厉害”的痕迹,我就会招来你们人类的高手,我只能四处跑路,还有可能被高人抓住,打一个魂飞魄散。   我听商一凡说了,他说这夜游神,几乎都是“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阴祟,所以,一般都不是很凶。   这苏大竟然真是“识时务”。   “明哲保身。”苏大说:这是我数千年来的信念,我一直都做得不错,所以我作为一只硕鼠,有吃有喝,舒服。   我说道:那王紫岗,把你当成真朋友,这都不能让你救他吗?你的身体里,也没什么热血啊?   “热血?”   苏大的眼睛,忽然通红,他的眼睛本来就小——鼠眼嘛!这一通红,没有赋予它“悲凉”的神色,反而让他的模样,变得十分狰狞。   他哈哈大笑,说道:热血我以前也有,戎马五百年,快意恩仇!一直到我遇见了你们人中的高手,把我封到了“无字天书”里,才让我大彻大悟——这一辈子,活着不好吗?吃吃喝喝!做点快乐的事,享受一辈子,比什么都强,逞英雄,谁爱逞,谁逞,谁不怕死的,出去和人硬怼,我呢?一直龟缩着……尝尽人间快乐!   他说着说着,竟然哭了,他说道:那群军阀,要打王紫岗鸦片和他银元的主意,布置非常缜密,那军阀的手下,还有一个比较厉害的阴阳先生,我事先得到了消息,就逃之夭夭了,我不是没本事跟那阴阳先生放对,我的本事,不比他弱!   “可是,只要我一出手,那么!就会有成群的高手,来找我的麻烦,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苏大说:我逃了三天,忽然,我感觉心很痛!   “心痛?”   “对!心痛。”苏大说:我跑路的时候,满脑子都是王紫岗的影子,我们虽然相逢不算太久,但我们很有缘分,相处得非常好,他有时候看我心情寂寞,就会给我唱几出堂戏,我想念他的背影,我想念他的音容,忽然我觉得——我太自私了!我应该去救王紫岗的!他不能死!   苏大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说道:我偷偷的去了,去找王紫岗,可是王紫岗已经被枪毙了!他的头,被悬在了城门上示众,并且被冠以“贩卖鸦片”的罪名,其实,那军阀手上的鸦片,比王紫岗多,他做的恶事,比王紫岗还恶!   “一瞬间,我感觉我的心被掏空了。”苏大说:我从那一刻,开始怀疑我这些年的处事原则——明哲保身,真的对吗?我享受的那些东西,真的是享受吗?我三千年了,没有一个朋友!没有一个知己,好不容易有一个,还……   “我内心内疚,可惜人死不能复生。”苏大说:我当时想帮王紫岗报仇的,可惜……我还是怕!我的恐惧,并没有因为那一刻的丝丝热血而消退,我为了弥补我内心的内疚,我直接去了王紫岗的老家,劝王紫岗的老婆和儿子,赶紧跑!所有的钱都别要,人走为上。   “同时,我还给了王紫岗老婆一块玉牌,说往后你的后代,如果遇到了什么事情,直接到乱坟坡,三葬岗来找我,我苏大必然帮忙。”   苏大说:从那一刻起,我就成了王紫岗的保家仙!我保他一家安宁。   “然后呢?”我问苏大。   苏大说道:一直到好几年前,王紫岗的后人,才来找我,这个人,就是王紫岗的后人,叫王二毛。   “王二毛找你?是为了风丹客运公司的事?”我问苏大。   苏大说道:的确是。   我们这次的阴事,闹得沸沸扬扬的,也就是那几件——风丹客运公司的连环鬼事、消失的鬼车、小猛的事。   现在,苏大要说的,就是风丹客运公司的连环鬼事。   那王二毛,有个小儿子,十岁,叫王星卓。   王二毛因为要给王星卓办“十周岁”,他老婆老家的亲戚多,办十周岁,得去客运公司租“大巴车”,好直接把老家的亲戚一口气接过来做客。   他就带着王星卓一起去客运公司请车。   当时接待王二毛的,是一个小部门经理,和王二毛谈具体事宜,比如大客车的接客路线,再比如说大客车的费用之类的。   王星卓是个小孩子嘛,就在那客运公司的大楼里面,闲逛。   结果,王星卓在三楼玩耍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喝醉酒的男人。   那男人酒气哄哄的,见了蹦蹦跳跳的王星卓,非常不爽,吼了一声:滚开!   王星卓是个小孩子,脸皮薄,被吼了一声,神情很不爽,嘟哝了一句:礼貌一点嘛!   “你个小逼崽子,说什么?”   那男人酒劲上来了,上去就给了王星卓两个耳光。   王星卓直接被打恼火了,一口咬在了那男人的手背上。   那男人吃痛,他被咬住了,那叫一个暴躁,对着王星卓拳打脚踢了起来。   王星卓越是挨打,就咬得越狠。   最后,那男人直接发脾气了,他直接一杨手,把王星卓抬了起来,扔出了三楼的走廊窗户。   呼呼!   王星卓那瘦弱的身体,直接跌落在了一楼的广场上,直接给摔死了。   那男人接着对着走廊吐了口唾沫——摔死你个逼养的。   就这样,等王二毛谈妥了“请大客车”的事宜,出来一看,却发现自己儿子的尸骨都寒了。   王二毛当然是告那个醉酒的男人了。   不过,那男人可不是一般人,他就是这个客运公司的董事长李德兆,风丹客运公司,在当时,也是很有势力的,王二毛找警察,要抓那李德兆。   李德兆托了关系,花了钱找人顶包。   那王二毛自然不乐意了,到处去闹,一定要李德兆偿命。   那李德兆能是好惹的?他找了一群混混,狠狠的削了王二毛一顿,还放话了:别给脸不要脸?老子弄你儿子,那是喝酒了,不是什么故意的!你现在息事宁人,我给你五十万的补偿,不然,要你好看!   王二毛是个硬脾气,他有个外号,叫“王二拧巴”,就说他这个人,十分拧巴,认准的事,打断腿也得做。   他到处去找人,要告李德兆。   可惜,李德兆依然逍遥快活,王二毛却接二连三的受到了报复。   他的老婆,被人给打断了一条腿。   他和他老婆的工作,也都丢了……被李德兆找人给他们领导施压,把他们两个人辞退了。   这两人,没了工作,没了儿子,拿李德兆,没有丝毫办法。   最后,王二毛的老婆扛不住了,她和王二毛协商离婚。   两个人领离婚证,出民政局的时候,他老婆跟王二毛说:二毛!你是个好人,别拧巴了……咱儿子是可怜,可是,咱们穷光蛋,拿什么跟李德兆去拼?有什么办法?胳膊拧不过人家大腿,这事,就算了!   “不能算!”王二毛的“拧巴”,又犯了,他说道:我相信,这天地之间,自有公道!   “想想咱们是啥年代吧,笑贫不笑娼!”他老婆决绝的走了:你自己慢慢闹,我怕了。   王二毛的喉头动了动,他有很多话想说,但到了最后,只有两个字:怂包!   他倒是不怂,继续去告那李德兆,可是依然没用,他还先后被李德兆找的“打手”,打了两回,第一回 ,被打断了膝盖,第二回,打塌了他半张脸。   王二毛也觉得没什么希望了,他绝望的那一刻,躺在自家的床上哭,哭自己没用。   法律规定杀人偿命啊!~   可是他王二毛,儿子白死了、老婆离婚了,他自己也成了残疾,工作也丢了,还能更惨吗?   他准备好了一根麻绳,准备在自己家里上吊自杀的。   不过,天无绝人之路,他都准备自尽的时候,想起了小时候,他母亲跟他说的,说有一个玉牌,遇到了什么事,就去乱坟坡,三葬岗,找一个叫苏大的人,就能获得帮助。   他开始打听起了“乱坟破,三葬岗”的位置。   这个地方,很难找,因为现在和民国时候,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最后,王二毛通过比对“地理志”,比对“闽南志”等等,终于确定了“乱坟破,三葬岗”的位置,就是现在的“三王烂尾楼”这儿。   他带着玉牌,真的来找苏大了,而且找到了。   当他看到苏大,整个人都兴奋了,因为苏大是一只老鼠,这就说明苏大不一般。   他觉得苏大能帮他报仇。   但苏大却直接拒绝了,说道:这种报复的事,得杀人,我不杀人。   “我不是让你苏爷杀人,是杀畜生。”那王二毛实在刚烈,他压根不给苏大拒绝的时间,直接一头,撞死在了马路牙子上。   他极其相信苏大,外加上,王二毛也确实有了死志。   这下,难题直接压到了苏大的身上了。 第九百二十二章 死门将渡(镜中人冠名)   难题到了苏大的身上。   他似乎还是愿意选择明哲保身,不太愿意给王二毛出这么大的头。   但现在,王二毛直接说了“遗志”,就一头撞死了,想拒绝,也找不到人啊?   到底怎么办?   苏大待在了“三王烂尾楼”的下水道里,想了三天。   他跟我们说:这三天,我想了很多,其实,我愿意帮助王二毛他发财,但是……杀人的活儿,我真的不想干,我就这么琢磨啊,说来也怪,其实王紫岗死了之后十来年,我就从来没有念叨过他了,大概时间可以淡忘很多东西,可是在王二毛撞死在了我的面前的时候,我又猛的想起了当年那个和我一起吃甲鱼,一起度过了几年的哥们!   “我还想起了当年我因为自私,导致王紫岗,被人给枪毙、砍头的事了!”苏大说:我那一瞬间决定,要帮王二毛讨回公道!也就是给王二毛报仇!   我给苏大竖起大拇指,说你这还像话。   苏大说:我嘛,要么不动手,要动手就得来点狠的,我偷偷查了一下那李德兆和他那个“风丹”客运公司的背景,我这一查,还不得了,这客运公司啊,就是一群黑社会洗白的,都有黑社会背景,那公司的几个高管,哪个手上没人命?死不足惜。   “所以,我打算策划一场连环鬼事!”苏大说:我的目的,就是要给这群人,制造最深的恐惧——让他们死得极其受折磨。   我问:你怎么处理的?   “怎么处理的?”苏大说:无非就是找这“烂尾楼”旁边的孤魂野鬼,去把那些高管,给活活吓死——这地方以前叫乱坟坡,到处都是孤魂野鬼,我在这一片,还有点名声,找他们去帮我杀人,那也是小事。   苏大说这边的孤魂野鬼,都喊他“人间极兽”。   那些孤魂野鬼害死那风丹客运公司高管的时候,也都喊着八个字“三王地底、人间极兽”,这些孤魂野鬼,打着的,还是苏大的名号。   苏大说到这儿,摇了摇头,说道:我是百密一疏,这些孤魂野鬼,害人不愿意承担因果,所以杀人的时候,都会喊出——三王地底,人间极兽来!,把因果扯到我身上,我后来一想,这些孤魂野鬼喊的这些“号子”不就把我给卖了么?   冯春生冷笑道:你这只肥鼠,还挺精明,我们就是根据这“口号”找到你的。   我们靠着这八个字,推断出了苏大的具体位置,带着二傻子找到苏大的。   苏大摇了摇头,说道:那些高管的死,都很稀松平常!但是,这么多年,为什么那么多高人出动,都没找到我呢?反而都推断,那消失的鬼车,是开到了阴间去了?这可不是那些阴阳先生胡说八道,而是陷入了我做下的局。   听苏大这意思,他最得意的,就是“消失的鬼车”事件?   他又做了一个什么样的局,瞒天过海了呢?   苏大说:这得从我为什么要做“消失的鬼车”这个局?我料到,我如果杀那么多人,一定会被各方的高手给挂住,到时候,我的日子,铁定难过,所有,我得在帮王二毛复仇之前,做一件离奇鬼事,避开众人的耳目,把他们的思维,迁到别处去,别往我身上引。   “所以,我就做了消失的鬼车。”   苏大说:我当时挑了一辆车,然后我又在某个山区里、这辆大巴车的必经之路上,用我“控制人心”的手段,控制了十来个车匪路霸。   车匪路霸劫了大巴车后,按照苏大蛊惑的那样,一起上车,逼迫车子到了一座罕无人烟的山脚下。   “我为什么要让车匪路霸,把这车子,给逼到那个地方去?”苏大冷笑一声,说道:我懂天时地利,也识天机地势,我预算到,那个地方,会有一场极其罕见的泥石流——但是,那个地方没有铺装路,也荒无人烟,就算泥石流盖了那车子,也没人去管!   冯春生立马盯住了苏大,说道:你是利用泥石流,盖住了整个车子?   大型的泥石流,更像是山体变迁——半座山盖在了大巴车上,往后谁还能找到这台大巴车?   而且,那泥石流,一旦涌动了起来,里面的暗流,十分厉害,会把整个大巴车给彻底撕碎,往后就算有人要清除这边的泥石流,最多也就挖出一些残渣来。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凉气,说道:这事做的!怪不得大巴车没人找得到?谁也想不到,这大巴车,竟然是如此消失的?   接着,我又被苏大的复仇手段给生生的震惊住了。   我盯着苏大说道:你下手也的确是狠啊,你给王二毛报仇,这还没开始呢,先把一个大巴车的人,全部给杀了?   “嘿嘿!”   苏大说道:我这个人……从来不做没规矩的事——冤有头债有主的事,我是知道的,我要报仇,不会去杀那些无关紧要的人。   “那你倒是说说看!”我狠狠的剜了苏大一眼:这大巴车上的十几个人,到底和王二毛的仇,有什么瓜葛?   “没什么瓜葛。”苏大说道:但我得告诉你们!他们可不是我杀的。   “不是被你局里的泥石流给害死的吗?”我问苏大。   苏大摇了摇头,说道:这群人,都是“死门将渡”之人!他们不死在泥石流里,也得死在路上!准确的说,他们是“大限将至”,必死之人!   “什么意思?”我问苏大。   这时候,冯春生接过了话,说道:水子,我差不多明白苏大的意思了——这消失的鬼车上的客人啊!如果那天不死在泥石流上,也必然得死在横祸上,他们那一车人的性命,都被阎王爷记在了本子上。   “你……!”我听冯春生一说,盯着苏大。   苏大笑咪咪的说道:我苏大隐忍三千年,偶尔,还是有点“盗天机”的能力的——我预先盗得天机,瞧见了那“大巴车”客人的命数,他们会在一山路上因为“刹车失灵”翻车,然后滚下山崖!一车人,都得死!   “反正都得死!不如就帮我做个局!”苏大说道:这个……不算过分吧?被泥石流给淹死,好过滚下山崖摔死呢!   怪不得苏大说那群“大巴车乘客”都是“死门将渡”之人,横竖是个死,反正快要到“死门”了,救也救不了。   接着,苏大又说:不过那个小猛,真是一条汉子?   “小猛怎么了?”   “车匪路霸劫持了一车的乘客,停到了那发生泥石流的深山脚下,那车匪路霸,要强暴那小猛旁边的小姑娘,小猛奋起反击,跟车匪路霸干起来了,结果被打断了一条腿!”苏大笑眯眯的说:对了,你知道不?小猛的那条腿,可不是车匪路霸打断的,是被那司机打断的?   “为什么?”我问苏大:为什么司机要打断小猛一条腿?   “因为那司机怕事,怕小猛的反抗,会激怒车匪路霸!然后引发车匪路霸杀人,所以,他为了明哲保身,就偷偷的打断了小猛的一条腿,还对着小猛的脑袋,一阵猛击,把小猛给打得晕死了过去。”苏大说:滑稽吗?小猛在用生命,保护那些无辜的乘客和司机,但那司机直接偷袭,把小猛打倒在那群要洗劫他们的土匪身上。”苏大说:我活了三千年,你们人做这样的事,我见得多了。   我有些无语,我为当时的小猛,默哀!   苏大说道:然后的事,你们猜也猜得出来了,第一波泥石流来了,车子被冲撞了七八十米——那车里的人,都因为“冲撞”,在车子里乱撞,死得差不多了!车厢里,都是鲜血,都是尸体。   小猛却醒过来了,他恨啊,恨自己出手打车匪路霸的时候,没有人帮忙,也恨司机的“背后捅刀子”,他的“兽性”被彻底激发了,他捡起了车匪路霸丢下的土铳,把尚且还奄奄一息的“司机”,头给打爆了,然后再一个个的鞭尸。   他鞭尸完了,第二波、第三波凶狠的泥石流都来了,小猛也被埋在了地下。   苏大说道:不过,我发现——小猛的命格不太一样!这人的命格,天生有点不太一样,我晚上附身在他身上,道行大进!除了这个,我还发现……这个小猛,是个爷们,有血性,报仇凶狠,但平常是一个挺正义的人,我喜欢这个人,所以,我救了他!关于他的“死门将渡”的命,我也用“替罪羊”的办法,帮他化解了!   “这就是消失的鬼车事件,这也是为什么小猛成为了鬼车唯一的幸存者!”   苏大说到了这儿,又跟我们说道:我想,你们也知道了……为什么那些阴阳先生,在跟媒体说,说这趟车开错了道,从阳间开到了阴间。   “知道。”冯春生点点头,说道:因为这群人,都是“死门将渡”的命!这些人失踪之后,必然他们的家人会把他们的资料,送到公安局,那些阴阳先生,通过这些资料,是能知道这些人的出生年月的,进而推断出这些人的“生辰八字”,然后就会算出,这群人都有相同的流年!就知道,这群人都是要死的人——要死的人消失了,这么诡异的事,不是去了阴间,还能是去哪儿?   苏大点点头,说道:我前两天,晚上上了小猛的身,结果我闻到了阴人的味道,我就觉得,我的事情可能要暴露,所以,我才斗胆去搞你!   他指着我说。   我抱拳说道:都是误会!也没什么大事。   “不算误会,只是我本事不济,没杀成你罢了。”苏大说:我苏大,有一说一,我既然在你身上犯错了,我必然会弥补你!我会给你一个“道歉”的,而且,你十分希望有我的这个道歉!   我盯着苏大。   苏大戳了戳我的口袋,我的口袋里,正好放着“无字天书”,莫非苏大的话,是有所指?   ps:第二更到了哈!柯白泽是个瞎子,却能打电话,能知道地址的细节,不是bu哈!这里面有一个小梗啦!等明天,把这个小梗给写出来,大家就明白啦。 第九百二十三章 卷土重来(瓜瓜冠名)   苏大指着我口袋里面的“无字天书”,莫非苏大的话,是有所指?   我盯着苏大,苏大笑了笑,说道:该说的,我都说了,消失的鬼车,风丹客运公司的连环杀人事件!你们也都知道大概了?我在这件事上,除了给人报仇,也没有啥毛病不?   “没毛病。”我点了点头。   那鬼车上的人,都是“死门将渡”的人,怎么死只是过程,他们的结果,都是那天会死去。   这事,怪不得苏大。   至于那些风丹客运公司的高官,苏大刚才也说了,说那群人死有余辜,而且他还是报仇!这算因果,我也找不了他什么麻烦。   至于小猛的一条瘸腿和脑子有些问题,这都是当时在泥石流里面造成的,按照“死门将渡”的命,还真怪不得苏大。   至少苏大还救了小猛一命。   “没毛病就行。”苏大说道:放心!你的忙我会帮的,明天中午,我就去你的店里,拜会你!夜游神从不日行,明日,我去你的店里,也算给足了你面子!   说完,苏大直接跳到了下水道里。   这只肥硕的老鼠,再次进入了地下。   柯白泽也站起身,收起了琴。   冯春生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这次咱们算是开了眼了——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祖鬼”。   是啊!   我们以前遇到的祖鬼,要么大奸大恶,要么风光无限,能活得像“苏大”这么明白的、这么怂的祖鬼,真的没见过。   花有百样红,人和人不同,这鬼和鬼也不同啊。   我们几个,算是把当年的事,给搞了一个水落石出。   商一凡跟我抱拳,说道:水爷,今儿个能帮上你的小忙,我老商挺荣幸的,明天早上我还得去送我女儿上学,就不作陪了,先回去了。   “谢谢商老哥。”我也抱拳。   商一凡带着“二傻子”,一人一狗,直接离开了。   我和冯春生也准备回家了。   柯白泽却喊住了我们,说:水子,冯先生,留步!   “白泽兄弟,打完收工了。”我跟柯白泽说道:你明天来纹身店,咱们搞个小仪式,算是欢迎你加入纹身店。   “那都是小事。”柯白泽说道:形式主义的事,我不太感冒,我是有件事,想找你们。   有事找我们?   莫非这柯白泽要找我当红娘?帮他和仓鼠牵线?   我觉得这样不太好啊?   我有些为难,正不知道怎么接柯白泽的话的时候,那柯白泽又说了:能不能帮我引荐那个“龙二”兄弟。   靠!   原来是我想太多了,这柯白泽找的不是仓鼠,是龙二。   我哈哈一笑,说道:可以,可以……白泽兄弟找龙二,有啥事么?   “有!”柯白泽说道:我这个人,也没啥爱好,最喜欢的,就是音律,前两天,我听到了一个消息,说市里面,有人要出手一本“古琴谱”,我想去收这本古琴谱——不过,我对这个东西,不太擅长,再说我眼睛盲了,也分辨不出这本“古琴谱”的真伪来,所以,想找找龙二……听你们说,龙二是发丘天官吧?他对古玩的造诣,那自然是极深了。   “这个好说。”我点了点头,说道。   这柯白泽还真是懂货——我们纹身店里,两个人是古玩大拿啊,冯春生和龙二。   不过,冯春生最擅长造假,当年做了个假的“乘龙撵”,骗过被北京八门的“那夏”。   但要说鉴定古玩,尤其是买古玩,那找龙二就绝对没错了。   这龙二经手过的古玩,成千上万,用他的话说,随便给他一古玩,他掂量掂量就知道这玩意儿值多少钱。   我二话不说,和冯春生一起载着柯白泽,深夜去找龙二了。   车上,我询问柯白泽,说:白泽兄弟,我有一件事,实在是好奇,问一问你,别生气。   “不会的。“柯白泽说:你尽管问。   我说你眼盲了,怎么使手机的呢?而且我晚上给你发商一凡的“地址”给你,你怎么看到的?   我当时还以为柯白泽是有个助手,现在看,柯白泽是一个独来独往的性子,压根不会找“助手”之类的。   柯白泽笑着说:手机我使得不好,我只会打电话和收发短信,你刚才发给我的地址,是通过“短信”发给我的,所以,我能知道。   我说你怎么接打电话的?又是怎么发短信、看短信的呢?   柯白泽直接掏出了他的手机。   他的手机,可不是咱们使的这种“智能手机”,而是一个“老人机”。   就是现在许多方便老人使用的手机,这种手机,都是实体按键——在最中间的一个按键上,有一个凸起的小点,柯白泽靠着这个小点,就可以辨别手机按键的位置,同时,这“老人机”按一个数字,还会一次数字,更加不存在会盲打输错的情况了,给柯白泽使用,再适合不过了。   我又问:那你怎么看信息的呢?   “信息啊?我没看啊。”柯白泽直接按了一个功能键,老人机进入了短消息菜单——然后柯白泽再次按了两下确定键,那手机读取了“短消息”,直接用很大的音量,直接了出来:我们在东山九日小区32栋等你!   这就是我给柯白泽发过去的消息,现在被“老人机”缓缓的读了出来。   我竖起了大拇指,说道:牛逼!老人机很牛逼啊!   看来对少部分人来说,使用一些落后技术的科技,反而更加顺手。   柯白泽以后跟我们联络,自然不会掉链子了,不过,我真没想到,往后的一次,就因为这老人机,差点出了一次大篓子!   ……   我和冯春生,带着柯白泽到了龙二家。   心理学家经过许多调查,发现这人,分两种类型,一种叫“百灵鸟型”,早睡早起,一种叫“猫头鹰”型,晚睡晚起!   龙二就是一个猫头鹰型的人,每天睡得很晚,让他早起,除非有重大事件。   虽然现在夜深了,但是龙二,还在家里玩“古章子”,他最近是真的迷章子,一沉浸就是一两天。   我们到龙二家的时候,这家伙开了门,继续玩章子。   我们把柯白泽的事,说给了龙二听,龙二听完,说道:去买古琴谱啊?小事呗,包在我龙二身上了,对了,这夜也深了,白泽兄弟如果没地方休息,就睡我这儿,我这儿地方大,休息也方便。   柯白泽当然应允了,接着,柯白泽问龙二:敢问龙二兄弟,你是不是在“磨章子”?   龙二的古章子,那都是要保养的,一般现代的章子,都是用“4000”号的砂纸打磨,这种砂纸和咱们世面上见到的砂纸不一样,不是刮哪儿,哪儿就有印子,而是会把章子给磨得很光滑。   但这种砂纸打磨古章子就不合适了,会破坏上头的包浆。   龙二是用“和田玉”的籽料,精心打磨。   柯白泽伸手抓过了章子,感受了一下,说道:哎哟喂,这章子的包浆还好厚实,不然,就给你玩废了?   “你说啥?你也懂章子?”   “当然!”柯白泽说道:这章子,得用滑石来磨,滑石软,不会破坏包浆,磨完了,再用籽料稍稍擦一遍,保养就足够了。   这话一出,龙二就和柯白泽亲如兄弟似的,两人竟然交流起了玩章子的经验。   搞古玩的,有一伙人是最厉害的,就是有家学渊源的人!   柯白泽的家里,曾经是漕帮的——漕帮嘛,什么宝贝没见过……这柯白泽也是耳濡目染。   这两人聊得开心,我和冯春生也高兴。   柯白泽这人,其实挺好相处的,他能融入到咱们这个环境里来,对我们,对他自己个儿,都是好处。   在柯白泽和龙二聊得高兴的时候,我和冯春生离开了,我们没这两人的爱好,听起来也无聊,就各回各家了。   ……   第二天早上,我到了纹身店里,等着陈词,陈词一来,我就让他把“小猛”的催眠给解除掉——昨天听了苏大的话,感觉小猛这几年,其实也挺“玄奇”的。   我一直等到八点多,陈词还没来上班,也不知道她到底怎么了?陈词一般不会迟到的。   别看她自己是自己的老板,但这老板,比员工还要积极呢!   我摇摇头,继续等着。   结果等到九点钟,陈词没等来,先等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这人穿着一身西服,我认识他,他是泰国阴三爷的徒弟,上次,他来送过“挑衅信”的。   我盯着这人,说:怎么了?   “我师父晚上要和你见个面。”西服男说道。   “你师父?”我心里暗道不好。   那西服男说:你和我师父,算是老相识了,不会忘记他了吧?阴三爷啊!   “你师父还好好的?”   “也不算太好。”西服男说:今天晚上,你的酒吧里见!   “在我的酒吧?”   “九点半,不见不散。”西服男说完,跟我敬了一个美国大兵的礼后,转头就走了。   我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该来的总是来了——这个阴三爷,还真是没事!   这么快就卷土重来了?   我捏紧了拳头,拿出了电话,给冯春生打了一个电话:春哥……还没上班呢?快来,阴三爷,卷土重来了。   ps:第一更到了哈!第二更正在写啦,么么哒。 第九百二十四章 丑奴儿(镜中人冠名)   我给冯春生打了一个电话:春哥……还没上班呢?快来,阴三爷要卷土重来了。   “什么?阴三爷真没疯?而且还找上门来了?”冯春生有些惊讶。   上次我用“心鬼”,打得阴三爷心理崩溃,也被我打折了一条腿,结果,阴三爷那天晚上,就放出了狠话,要找我的麻烦。   这些天里,我们也四处听到了阴三爷的消息。   没成想——这阴三爷,真的找上门来了!   冯春生说道:别慌,老司机在此,等我过来跟你合计合计。   “你快来。”我说完,挂了电话。   刚刚挂电话,陈词进来了。   我把小猛的事,跟陈词说了,说小猛遇到的“消失的鬼车”,不过就是一只祖鬼的“完美复仇计划”。   陈词听了,惊掉了下巴,说原来如此。   我让陈词把小猛的催眠给解除掉。   等小猛醒过来了之后,我就把小猛的事跟他说了,我说你根本没杀那么多人,那些人,都是死在了泥石流里,你是被一个“异人”给救走了。   我把小猛打死了“奄奄一息”的司机的事给瞒下来了——这司机的死,我觉得第一——他活该!   小猛跟车匪路霸反抗呢,结果小猛没被车匪路霸打趴下,却被司机一扳手给打晕过去了,这叫“背刺”啊!   第二,这司机是“死门将渡”的命,小猛不宰了他,他也活不了。   小猛听了,十分高兴,问我:我没杀人?   “没有!”我笑着对小猛说:往后,你也别跟你叔叔搞什么装修了?跟着我干……我下头,有个产业,是一个酒吧,你先去酒吧里面当跑堂的,慢慢学本事,到时候给你升职。   我们酒吧生意挺好的,别说升职了,就算不升职,一个月光拿提成,也好过小猛现在干的活!   我还跟小猛说:你说你儿子先天性的心脏病嘛,也没事,那医生说啥时候给你安排手术没有?如果说了,到手术的时候,手术费你从我这儿拿就行了,我私人资助你!   小猛听了,那叫一个激动。   我拍着小猛的肩膀,说道:你小子路还长呢,别老寻死觅活的!勇敢的活下去,一切的苦难,有哥们在,你就苦不到!   “谢谢水哥。”小猛眼泪都快下来了,这眼泪,是激动。   ……   这边小猛的事刚刚处理好了,他的眼神忽然变得迷茫了起来,然后身体十分麻木,一步步的朝店外走着——我没管,因为我知道,那个硕鼠“苏大”,是在召唤小猛呢。   苏大说今天白天,要来我这儿见见我,登门道歉——他要出来,必然要靠着小猛。   不然一只硕鼠招摇过市,那能行吗?   小猛刚走,冯春生就来了。   他进门就问我:阴三爷真的来了?   “真的来了。”我跟冯春生说。   冯春生说道:这家伙还在,那就麻烦了,咱们还拿着他的童牙呢。   童牙是“菩萨童子”的乳牙,对“菩萨童子”有克制作用。   阴三爷知道我杀了大平原孝,就肯定知道我拿到了童牙。   我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晚上九点半,和阴三爷不见不散!   “见见面。”冯春生说:按照阴三爷那尿性,眦睚必报,这次再来,估计咱们要凶险很多了。   “这个都不怕。”我说。   现在柯白泽坐镇,我还能怕他阴三爷!   冯春生说:那我去安排龙二和柯白泽,让他们晚上去酒吧!   “行!”   我让冯春生看着安排。   这边的事,安排好了,我就等着“苏大”来了。   还别说,中午十二点,苏大准时上门了。   他是窝在了小猛的身上进来的。   小猛进了我的店之后,关上了店门,他的肚子,滴溜溜的圆。   店门一关好,小猛用力张开了嘴巴,之间,苏大从他的嘴里,钻了出来,然后身体迎风见长,长成了一只家猫大的硕鼠。   苏大一落地,两只前腿抱拳,说道:夜游神苏大,见过阴阳刺青师!   “客气。”我也抱拳。   苏大打了一个响指,那小猛把店门拉开了一条缝,在外面关上了门。   苏大跟我说道:我这次,对不住你于水,一念之差,差点要把你给弄死了。   “小事。”我说:江湖行走,难免误打误撞。   苏大摇摇头,说:我说要道歉的嘛,一定道歉!我这个人,身在一个下水道里,但闽南发生的挺多事,我都了然于心,我知道你于水要去抢阴行老大,而且,我还知道,你还有一个劲敌,叫白衣獠!   “你知道得还挺多。”我说。   苏大说:这当个缩头乌龟,也不容易,除了会躲,还得了解周围的人、事物、形势!一旦发生了什么变故,也好做对策。   既然苏大说了“白衣獠”,也说了我的事,那在大厅里面谈,就不合适了。   我指了指办公室里面,对苏大说:里面请?   “也好!避免隔墙有耳。”苏大耸动着肥硕的身躯,钻进了我的办公室里。   我关上了门,继续谈了起来。   苏大说:你抢阴行老大的事,这我插不上手——但是你说的那个白衣獠,我却知道。   “你知道一些什么?”我问苏大。   苏大指了指我的衣服口袋里:你口袋里这东西,我忘记不了——无字天书!祖神谣!   “你被关在里面相当久吧?”   “太久了,一千年?一千五百年?记不得了。”苏大说道:这无字天书,当年关了不少祖鬼,当然,里头我们无法交流,也看不到对方的存在,但是,我能感受到他们的一点气息,前些年,我就在闽南,闻到了这股子气息,后来我偷偷查证,知道有个“白衣獠”的阴祟,就带有这种气息,我就知道——无字天书里,他也曾经被关过!   “他是什么类型的祖鬼?”   “那我就不知道了。”苏大说道:不过我知道的一件事是……只要你能激活无字天书,那白衣獠,你信手拈来!   苏大说的这一切,和我、冯春生共同推断出来的结果,完全一致。   要克白衣獠,这“无字天书”才是最好的捷径。   苏大接着又说:当然,无字天书,并非只是克制我们心鬼,他囊括的事,可多了。   “比如说?”我问苏大。   “大千世界,包罗万象!”苏大说:孔明先生参透半分,多智近妖!李淳风袁天罡,合力悟出一分,秘述给了武媚娘,武则天成为一代女后!玄妙得很。   “这么夸张?”我问。   苏大说道:夸张……能逆天改命的东西,能不夸张么?这东西,揣在身上,那就是“祸水”,我前几天看出来了,你给我,我都不要!招惹杀身之祸的东西,我扛不起!   嘿!   这苏大,依然是“明哲保身”。   “我知道的事,就这么多了。”苏大说道:顺带说一句,我昨天晚上,还帮你算了一卦!你小子最近几天,煞字冲头,下下签,当心一点吧。   “我有祸事?”我问苏大:具体是什么?   “能知道具体的,我就是神仙了。”苏大说道:行了!时间不早了,把你的无字天书拿出来吧。   我听苏大一说,也从口袋里面,摸出了无字天书。   苏大一杨手,将他的“心海”,抬手扔到了无字天书上。   那“心海”和无字天书直接交缠到了一起,然后融入了进去。   苏大说道:我把心海给了你……这无字天书上,得多一个字!多的是什么字,我也不知道——我借你十年!十年之后,我来找你要心海。   说完……苏大打了一声呼哨后,打开了办公室的门,这时候,小猛也出现了。   苏大再次跳向了小猛张开的嘴里,他只丢下了一句话:从此以后,你别说见过我苏大!那“三王烂尾楼”我也不住了……我另外找个地方明哲保身去了!记住了,十年之后,我来找你要心海!对了……关于小猛的事,我跟你说三个字——丑奴儿,我就不解释给你听了!你把这“丑奴儿”,说给冯大先生听,他听了,自然知道是什么!你帮小猛,是一番好心,好心终归是有好报的!   说完,小猛往门外一阵狂奔。   我心里却对苏大说了一声:谢谢!   这个苏大,其实很够意思的。   至于苏大说的“丑奴儿”,还说只要冯春生听了“丑奴儿”三个字,就知道小猛的事——到底是什么事?   除了这个,苏大的心海,真的让无字天书上多出了一个字——三!   这样,无字天书一共有了四个字——乾、顺、一、三!   这四个字,有什么内在联系么?   这事,得让冯春生来解了。   中午,我吃完了饭,冯春生才过来。   他说龙二和柯白泽都安排好了,到了晚上九点半,自然会去酒吧。   我把冯春生拉到了办公室里,把今天苏大来的事,说了一遍。   冯春生听完了苏大确认白衣獠就是“无字天书”里关过的心鬼,顿时高兴,哈哈大笑,说道:我没说错吧!咱还是挺聪明的。   接着,我又把“丑奴儿”和无字天书多出来的“三”字的事,说给了冯春生听。   冯春生先说“丑奴儿”的事:对啊!丑奴儿,我不是跟你说过么,你能克小猛,说明小猛的命格,就不同一般——只是我一直也没看出那小猛,到底是什么命格,现在知道了——丑奴儿!   ps:第二更到了哈!么么哒。 第九百二十五章 游园惊梦(镜中人冠名)   冯春生先说了丑奴儿的事。   他点了一根烟,说道:你知道地下的世界吗?   “地下的世界?哪儿?”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说就是阴曹地府嘛!   我说这“丑奴儿”,和阴曹地府,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关系还大着呢。”   冯春生说道:咱们国家的戏曲里,昆曲绝对浓墨重彩的一笔,在昆曲里头,有一出剧目,叫《游园惊梦》,你可知道?   我说听过这个名字。   咱这传统文化的细胞,肯定是比不上冯春生,别说《游园惊梦》讲的是啥,就这个名字,我都有些模棱两可。   冯春生说:《游园惊梦》讲的是杜丽娘和柳梦梅那亦幻亦真的爱情故事,这出戏里头,有一句唱词,那是脍炙人口。   他说得兴起,还吟诗: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我让冯春生别墨迹了,该说赶紧说。   他说这游园惊梦,分成三部分,第一部 分是杜丽娘游圆,第二部分,是惊梦,第三部分是寻梦!   “这游园惊梦啊,戏曲里只说了一部分。”冯春生说:有民间传说,游园惊梦还有一个版本,那就是“柳梦梅”游园惊梦。   柳梦梅在梦里,走到了一个“茶亭”,茶亭里,坐着一个唉声叹气,满脸悲苦的人。   柳梦梅和那人搭话。   因为柳梦梅是一个书生嘛,他和那悲苦人攀谈的时候,他那叫一个学识渊博,说得那悲苦人都感叹,说柳梦梅是一个有才之人,的确,这柳梦梅后来高中状元,也的确是一个有才情的人。   两人越聊越投机,后来,那悲苦人却让柳梦梅随自己而去,别当一个穷酸书生了。   柳梦梅摇了摇头,说不去,他说这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这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那悲苦人摇摇头,问柳梦梅,说:你这读书,洗脚得自己洗,出了门得自己走,做饭得自己做,你什么都得亲力亲为,哪儿还有读书人的“清高”?   “待我高中功名之时,我必然养一昆仑奴,昆仑奴为我洗脚,昆仑奴驮我出门,昆仑奴为我做饭。”柳梦梅如此说道。   昆仑奴多见于唐朝,其实就是现在的印度人,那时候他们为奴,憨厚力大,是很多官宦之家买来当“奴才”的首选。   那悲苦人哈哈一笑,扬起了右手,说道:那劳什子的昆仑奴,能比得上我的纸奴吗?   说完,悲苦人的右手摊开,里面竟然出现了一个纸人。   那纸人迎风变大,最后成了一个真人。   这真人是一个女人,婀娜多姿,身材曼妙,轻舞水袖,为悲苦人和柳梦梅跳了一支舞。   这舞,看得柳梦梅是如痴如醉,待到这舞跳完,他依然睁大了眼睛,嘴里咂摸茶水也品不出味道了。   那悲苦人哈哈大笑,说道:你那昆仑奴,就是力大,我这纸奴,那才是极品,常伴我身,妙不可言!   柳梦梅也没听悲苦人说什么,就眼巴巴的看着那女子,又变回了一个纸人。   这佳人在册,却又消失,让柳梦梅愁上心头,但他刚想说愁,又想起了和他一样是南宋的大词人辛弃疾的一段词:“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这首词,说的是一个人的两种心境,年纪太小,总是喜欢说自己很忧愁,但真的没什么忧愁,年纪大了,忧愁太多,但却觉得矫情,说不出口。   柳梦梅这时候,还是懂一些人情世故的,在陌生人面前,也说不出“愁”来,他只能“吟诵”了辛弃疾的这首词。   那悲苦人听了,问柳梦梅:这首词实在是美!不知道先生能否说说,这首词,又是什么词牌?我让我这纸奴,把这首词——唱出来?   古时候的词有词牌,知道词牌是什么,才能知道怎么唱这首词。   柳梦梅叹了口气,说道:丑奴儿!   这首词的词牌,就叫丑奴儿。   悲苦人喊了一声:纸奴出来,学着先生唱一首“丑奴儿”。   那纸奴又迎风变大,听柳梦梅教她唱丑奴儿,柳梦梅把对纸奴的满怀爱意,和从今再也见不到纸奴的忧愁,都融入到了词里,唱了出来。   那纸奴听得,眼泪留下,接着,她化作一缕青烟,飘走了。   悲苦人见到了这一幕,猛地摇头,说道:那纸奴,被一首词,念出了红尘牵绊,逃走了,下了凡间!纸奴因你柳梦梅而走,注定你们有姻缘情牵,我现在要带你走,也是不可能了!我只有一事相求,往后你见了纸奴,成就姻缘,可别怠慢了她。   “我……我还能在人间见到她?”柳梦梅惊讶中夹杂着几分惊喜。   “能见到他的。”悲苦人说:这纸奴因为你的“丑奴儿”动了凡心,往后,你们如果情缘相成,私底下就喊她丑奴儿吧!   这丑奴儿下了凡间,和那杜丽娘的灵魂融合,她引诱杜丽娘游园惊梦,在梦里见了柳梦梅!   就这样吧,柳梦梅和杜丽娘两人的情缘,在梦中就已经定下了!   冯春生说:这丑奴儿,就是那悲苦人手中的“纸奴”,这悲苦人的身份,叫“悲王”,是鬼王的一种!在阴曹地府的世界里,鬼王都会养“丑奴儿”,因为这些丑奴儿,可以演化许多人的灵魂,一次灵魂演化,就是一生,悲王从这些演化里,领悟人间悲意,也就提升了“境界”,这纸奴正是因为如此玄奇,才可能做出“动凡心,还阳投胎”的灵性。   “有丑奴儿命格的小猛,也是一样。”冯春生说:他最适合“阴人”、“小鬼”、“野仙”用来提高自己的心境,这么多年,那夜游神控制小猛,无非也就是看中了这一点。   我说还有这样的事?   “当然有了。”冯春生说:你往后阴阳绣的本事要大进一步,说不定靠小猛会实现?   “啊?”我盯着冯春生。   冯春生说:不光是你克小猛,那些“晓阴阳,懂人事”的人,都会克小猛,说个不好听的,小猛就是咱们这样的人,提高自己业务能力的一个“炉鼎”。   怪不得!   怪不得那夜游神苏大临走之前,非要点醒我“小猛”是丑奴儿的事,他是为了帮我啊。   冯春生说:如果小猛是丑奴儿,那你身上,可有两件祸事,一件是小猛的丑奴儿命格,一件就是你的无字天书啊。   我说我会给小猛保守秘密的。   如果小猛的秘密被揭开,那他可是大难临头。   “嘿,遇到道行高的,瞒都瞒不住。”冯春生说:要不然,你还是干脆给小猛一点钱,让他离开闽南算了……他躲不过脖子上的一刀的。   “那可不行,小猛走了……那不是更危险,在闽南,至少我还能保他。”   “保他?你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呢。”冯春生讲清楚了小猛的事,摇摇头,又说:丑奴儿的事,我给你解释了……是不是让小猛去荒山野岭,由你自己决定,咱们再说说那无字天书上新出的一个字“三”。   “三这个字,是很大的字。”冯春生说: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道家之中,三就是“万物起源”,一和二只是组合成了“三”——,一是天,二是地嘛!天地合在了一起,成了“源”。   “这无字天书上的四个字,乾、顺、一、三,我感觉,是一种指示!”   冯春生摇摇头,说道:有点琢磨不透,我继续去琢磨琢磨,我感觉,这四个字,铁定能悟出个什么意思来!   我说那就有劳春哥了。   “小事。”   冯春生说道:我先琢磨琢磨!这四个字,每个字,我都觉得挺有用意的,但凑合在一起,总觉得摸不着意思!   行呗!   我让冯春生先好好琢磨琢磨,我也休息休息去,晚上,还得和阴三爷周旋呢!得养好体力!   冯春生一个人靠在纹床上面想着。   我则直接回家休息。   我晚上七点多起床,胡乱吃了一点东西,准备赴阴三爷的约的时候,冯春生忽然给我打了一个电话,喊道:水子……水子,我想出来了。   “想啥了?”   “那四个字啊!”冯春生说:这第一行四个字,属于“指路篇”,说白了,就预示“你”要怎么做?   “真的?”我说春哥,你这么牛逼,破解了无字天书的四个字?   冯春生说:那必须的,咱是玄门第一,这玄而又玄的事,除了我,还有谁能理解得了?   我连忙让冯春生说说。   冯春生说不着急,他在我家楼下。   我等了冯春生几分钟,等他一敲门,我就开门,把他给拉了进来。   冯春生一坐下,直接给我看了一篇“卦象”,说道:这四个字,我可琢磨透了。   “琢磨出什么了?”   “乾为天,乾代表天意!乾顺,就是天意是顺序,意思这四个字,指示我们朝前看,而不是往后看,这就是指示的意思。”冯春生说:一、三,我没从天地理解,而从卦号理解,易经中,有一三卦——叫“天火同人”卦!   “易经?”我问冯春生:你用易经的东西,推测这无字天书上的字?   “那有什么?”冯春生说:易经同样是先秦经典——道家经典,两者相通。   我问冯春生:什么是天火同人卦?   冯春生摇头晃脑,说道:仙人指路过路通,劝君任意走西东,交易求财不费力,生意合伙也相通!   ps:第一更到了哈,第二更正在写哈,么么哒。 第九百二十六章 一反常态(镜中人冠名)   冯春生咬文嚼字,我却没怎么听懂,就问冯春生:你刚说的是什么意思?   “简单!”冯春生跟我说:这是无字天书的指示!意思是,让你相信身边的伙伴……天火同人,我是你身边最亲近的人,那么……你得相信我,这样,咱们才能有好运。   “我当然相信你啊。”我跟冯春生说。   冯春生说:晚上,你把无字天书给我,我带在身上,看看能不能出点奇妙的变化——那四个字,不是平白无故出的,他似乎是在指示我这么办来着。   “这个没问题。”我问冯春生:这无字天书到底想指示我什么?   “指示你如何激活他。”冯春生说:因为无字天书,知道你要干什么?你要除掉白衣獠,无字天书需要起一个很大的作用,所以,他估计会指引你,如何来开启他、激活他,然后他帮你办掉白衣獠。   我对冯春生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冯春生说:其实……无字天书,一直都在指示,他每次遇到了祖鬼,都会浑身哒哒哒的作响,告诉你——真正的祖鬼到底是谁?咱们遇到“白骨谣”、“妖狐无言”、“夜游神”,他都浑身哒哒哒的作响,就是在告诉你!抓住他们。   我说道:的确!   冯春生说:我开始以为是“天降奇缘”,现在看……压根不是天降奇缘,而是无字天书自己想活过来。   “他想活过来?他不就是一件宝贝么?”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笑了笑,说道:还真不是……我们现在,需要重新审视审视这本无字天书了!我个人觉得,这玩意儿,有生命。   “一本玉质的书,会有生命吗?”   “有什么不能?”冯春生说:一片玉牒化鸿钧,相传,当年的鸿钧老祖,就是一片玉碟所化,这玉质的书,度过了多少年……有没有形成“灵智”,谁能知道!   “如果这无字天书是活的,那咱们……是不是不能让他活?”我总觉得这无字天书,有点问题。   冯春生说道:没办法啦!知道什么叫饮鸩止渴吗?   “知道!就是口干得受不了了,最后为了止渴,哪怕是毒酒也得喝。”   “咱们现在就是在饮鸩止渴。”冯春生说:不喝“无字天书”这壶毒酒,我们也得被“白衣獠”渴死!还不如喝了呢!   我仔细一琢磨,也觉得是这个道理。   冯春生说:先不说别的了……咱能把无字天书给激活了再说。   “成。”我从口袋里面,拿出了无字天书,交给了冯春生。   冯春生笑了笑,小心翼翼的把无字天书给收了起来,说道:看看今天晚上,这无字天书能不能给我一些指示,要说现在,无字天书和咱们的目标殊途同归,他想活过来,我们想除掉白衣獠,这里面,不冲突、不矛盾。   我点点头,说道:那行。   其实,我还有一句话没说——这无字天书想要活过来,我总感觉他是有什么动机。   但我又觉得太过于玄虚,也没说给冯春生听,但愿我的直觉,不太准吧。   我跟冯春生说: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得去见见阴三爷了!   冯春生让我先去,他说他要开车,去拿一件东西……我忽然觉得冯春生有些不对劲,但我登时想到了无字天书“乾、顺、一、三”。   按照冯春生翻译的这四个字,说是“天火同人”,意思我得相信我身边的人,相信了就“交易求财不费力,心意合伙也相通”,我感觉,这卦象,似乎还是对我入阴行接近一年时间的“总结”。   我这一年,只要相信身边兄弟的时候,总是“求财不费力,合伙心相通”,反而我怀疑身边兄弟的时候,就是我出幺蛾子的时候。   所以,我选择相信冯春生!   我拱手对冯春生说:那春哥小心一些,我出门打个车,先过去了。   “先去,先去。”冯春生说。   ……   我一个人,打了个计程车,去了酒吧。   晚上九点多,算是酒吧生意的开始了,人还不是很多。   城市白领嘛,一般晚上的娱乐活动,都是先去外面和朋友喝喝酒、吃吃饭,搞到九、十点,再继续出去嗨皮,要么去酒吧,要么去ktv,再要么去会所。   九点多人不多,也情有可原。   我进了酒吧,先到吧台,要了一杯鸡尾酒,小猛还在跟“师父”学调酒,见了我,嘿嘿笑了笑。   我也跟小猛说:好好干啊。   “必须的。”小猛说现在工作环境比以前好多了——至少酒吧有空调,给人家装修,又累又脏。   我笑笑,端着酒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静静的等着阴三爷的到来。   时间缓缓的走着,滴答滴答,我一边喝一边等人。   九点二十八的时候,阴三爷真的出现了。   他出现得,如同鬼魅一样,我很警觉的看着周围,却不知道阴三爷怎么过来的。   他出现在我的面前的时候,瘸着一条腿,对我笑了笑,说道:水爷!好久不见了。   话说阴三爷的模样,有些谄媚,他看着我,像是看领导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的哪一个员工跟我敬酒呢。   我端起了杯子,对阴三爷说道:有日子没见了。   “嘿。”阴三爷坐在了我对面,盯着我,说道:哎呀,我阴三爷在泰国,那是威震一方,多年和人争斗,那真是没吃过亏!但想不到,这次来了闽南,阴沟里翻船,竟然翻在了你的身上。   我说道:运气。   “嘿。”阴三爷又笑了笑,说道: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嘛。   接着,他忽然皱起眉头,问我:大平原孝,是不是你杀的?   “是。”我点头。   整个闽南阴行的人都知道,这大平原孝死在我们手上,阴三爷能不知道,他是明知故问呢。   阴三爷又说:童牙,也在你的手上?   “在!”我说,这事我也抵赖不了。   我估计这次,阴三爷首先要找我讨要“童牙”。   结果,阴三爷来了一句:这童牙在谁的身上,都无所谓……既然被你拿到了,那你就拿着。   我发现这事不简单——今天这阴三爷见了我,完全没有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他对我,实在是和气。   他越是这么和气,我就越是防着他。   阴三爷又说:你估计现在也知道了,那泰国的“菩萨童子”,铁定是被我偷走了,童牙也是我交给大平原孝的。   “是!”我说。   阴三爷又说:你可知道,我为什么和大平原孝合作吗?   “因为你想在闽南阴行混个地盘,你一个人势单力薄,得联系一个朋友,在这儿,能跟你交朋友的,也就大平原孝了。”我说。   “不!”阴三爷说:在闽南阴行混个地盘,我压根不需要找大平原孝,我是在未雨绸缪——准备对付白衣獠。   我盯着阴三爷说:你也在准备对付白衣獠?   “有什么不对吗?”阴三爷反问我。   我盯着阴三爷,说道:那白衣獠,不是你的恩人么?   当年阴三爷差点被风影给打死,关键时刻,他被人救走了——我和冯春生觉得,救走阴三爷的人就是白衣獠。   而且,前段时间,阴三爷还把辛苦偷来的“菩萨童子”,献给了白衣獠。   从这方面来说,阴三爷和白衣獠,那关系不一般。   现在,阴三爷竟然说他要对付白衣獠?这人到底是卖的什么药?   阴三爷说:没错,当年我确实被白衣獠救走的——白衣獠和我啊!关系一直都不错,不过,白衣獠没把我当人,他把我当成了他的奴隶——想必你也知道,再过不久,白衣獠,要天下无敌!哎呀,他天下无敌啦,你、我,都要死。   我盯着阴三爷说道:他要我死,我当然知道……   我和白衣獠多大的梁子?剪不断、理还乱!而且这白衣獠,据我和冯春生推测,要么是我师父、要么是我父亲,虽然我不知道我是什么地方惹了这两位亲人,但我知道白衣獠神通大成,首先就得弄死我。   至于白衣獠要弄死阴三爷?又是为什么?我不懂。   阴三爷说道:奴隶就是一个棋子,白衣獠以天下为棋,拿我当棋子,他成事了,我这么一颗棋子,就没有用处啦!按照白衣獠那德行,废了我这颗棋子,那不是顺理成章么?   “所以你要反水?”我问阴三爷。   “也别说得那么难听。”阴三爷说:这叫顺势而为!   我说我废了你一条腿,还差点把你变成了一个疯子,你还愿意跟我联手,一起搞定白衣獠?   这算是我们聊天聊到现在,最尖锐的话题了。   这时候,阴三爷整张脸,都缩成一团了,明显对我的话很愤怒,没过几秒,他忽然眉开眼笑,说道:哈哈哈!怕什么?我阴三爷只为利益活着,只要有共同利益,哪怕和我联手的人,杀了我爸妈,我也跟他合作!我就是这么六亲不认。   我捏紧了拳头,准备问一句更加尖锐的话的时候,忽然,我瞧见阴三爷的目光,被一个给吸引走了,他贪婪的看着前台的一个人!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小猛!   小猛是个“丑奴儿”,天生适合给阴人、野仙、小鬼等等“通晓阴阳”的人当“炉鼎”,冯春生可说过,小猛命格的秘密,可千万别被这类人知道了。   现在阴三爷看着小猛,八成是看出了什么。   我心里打着鼓,怕阴三爷真的发现了什么,我连忙用话来打断阴三爷的窥视,我真要开口呢,阴三爷一抬手,让我停止说话,他却目不转睛的盯着小猛,嘴角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ps:第二更搞定啦!么么哒。 第九百二十七章 将死衣灰(evil冠名)   阴三爷一抬手,让我别说话,他却目不转睛的盯着小猛。   完了?   不是小猛真的被阴三爷给盯上了吧?   这阴三爷一旦盯上,那就是跗骨之蛆。   我这边呢,又不敢表现得太过,一旦真的表现过了,就算阴三爷没瞧出什么来,他也大概清楚小猛是有鬼的。   我这儿说话也不是,不说话也不是,虽然我表现得还算镇静,但心里实在太乱了。   就在阴三爷瞧着小猛的时候,这时候,冯春生进来了。   他径直走到了小猛的面前,在他凑到小猛面前,寒暄了一阵子之后,那阴三爷的脸上,露出了失望的神色,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我估计这冯春生,是帮小猛挡枪了?   我好奇的问阴三爷:阴三爷……怎么,刚才看你不停的朝着一个方向看,你似乎在这酒吧里面,安排了“帮手”?   我知道阴三爷在看什么,但这时候就得倒打一耙,反客为主。   阴三爷嘿嘿一笑,说道:水爷,你要这么说,那这次你就是没诚意了——我阴三爷这次是带着大诚意过来的?我们以前的恩怨,我都没找你算账呢!你怎么还怀疑我带了一个帮手?   “嘿嘿!你不就这么个德性么。”我笑着对阴三爷说。   阴三爷听了我的嘲讽,不以为意,说道:咱是诚心的!这样,我也说一个诚心的事,我的一个消息,你是愿意听,还是不愿意听?   “那我怎么知道你说的这个消息,是真的,还是假的呢?”我盯着阴三爷,询问。   阴三爷的脸上,浮上了一抹冷笑,说道:都说防人之心不可无,水爷的防人之心,只怕太过了分点,我这掏心窝子的说了这么多,你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啊?   “我跟了白衣獠这么久,我知道他的很多事。”阴三爷说道。   我盯着阴三爷,说:比如说?   “比如说……你下次再对上白衣獠,四大鬼纹身之首的刺青图,就要重见天日了。”阴三爷如此说道。   我恶狠狠的盯着阴三爷,说:我凭什么相信你?   “哼哼。”阴三爷说道:信不信都由你——白衣獠,你对付不了,我也对付不了!大家合作呢?都还有一线生机,如果不合作嘛,那就抱着一起死啊。   “嘿。”我没回答,这时候,冯春生也走过来了。   我把这边的事,说给了冯春生听。   冯春生听完了,坐直了身体,盯着阴三爷说:要合作啊?合作就要谈条件?你有利益给我,我有利益给你……这才叫合作呢。   “来而不往非礼也,自然有。”阴三爷说:你们跟我们合作,我保你们击杀白衣獠!你们给我的利益嘛,很简单?往后,闽南阴行,划三分之一的地盘给我,不过分吧?水爷!   “过分至极!”我和冯春生异口同声的说道。   阴三爷皱起了眉头,盯着我和冯春生,说道:那你们就说说,我过分在什么地方?   冯春生一点面子都没给阴三爷,直接说道:你怕了白衣獠,我们不怕!你怕白衣獠的神通大成?我们不怕!你找我们合作,等于是找我们保你的命!这就是利益!你还要挟我们三分之一的地盘?你是疯了,还是糊涂啦?   阴三爷哑笑连连,同时目光更加阴鸷,说道:那就合伙儿搞定白衣獠,你这阴行老大,也一定当得上?这样,总可以了吧?   “可以合计合计。”我笑着说。   “好!合计合计。”阴三爷说道:那咱们算达成协议了!咱们往后,就是一条船上的战友。   “协议不一定达得成。”我实话实说了——过了二月二,再看。   二月二,龙抬头,过了那一天,阴行老大是谁,那就板上钉钉了,过了那一天再说吧。   “成!”   阴三爷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说道:到时候再聊!这几天,我就保你于水一定当上阴行老大。   “先谢过了。”我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阴三爷抓起桌前的一杯酒,一饮而尽,说道:水爷!咱们上次交锋没发生之前,我阴三爷的名头,还是很响的!可是交锋之后,你于水踩着我,得到了阴行的尊敬,我却从那一天,变成了一个笑柄!嘿嘿!咱们这梁子大,但我都不计较,往后只要合作心诚,我当这些事,都没发生过,再见。   说完,阴三爷拂袖离开了。   他刚刚准备走,我身后,传来了一阵声音:先别急着走。   这声音是柯白泽的。   哟!   柯白泽过来了?   我回过头,柯白泽和龙二两个人,站在我身后,柯白泽说道:泰国的阴三爷是吧?我叫柯白泽。   “知道!”阴三爷盯着柯白泽上下打量。   柯白泽又说:我现在加入了水子的纹身店,往后你有什么招要招呼的,尽管往我身上来,听说你是高手嘛,我柯白泽也是高手!高手和高手较量,那才有意思。   阴三爷歪着嘴,没说话,径直离开了。   我则跟柯白泽和龙二说道:你们怎么才来啊?   龙二说道:别提了!跟柯白泽下午去见那“卖琴谱”的人,结果那人,放了我的鸽子!等到现在,还没见人出来呢,气死我们两个了。   柯白泽则拉着龙二:老二,这阴三爷走了,咱们继续去等那卖古琴谱的人?我总觉得,他一定会来。   “实心眼。”龙二说道:这生意场上,被放鸽子是经常的事,但被放了鸽子,还实心眼的当鸽子的人,你真是头一个!   龙二话虽然这么说,但还是跟着柯白泽离开了酒吧,一口酒都没顾上喝。   他们一走,我就问冯春生:春哥……你说这阴三爷,卖的什么药?   “卖的什么药?假药。”冯春生说:刚才我是看出端倪来了……阴三爷啊,混败了,墙倒众人推。   “哟,春哥,给说道说道?”   “说说!”冯春生也是心情好,拿过了一瓶酒,大喝了一口,说道:你没听刚才阴三爷最后那句吐露心声的话吗?他以前是道上顶级的人物,自从在你这毛头小子的手上,折了一招之后,他就成了别人的笑柄!等于阴三爷本来联系好了高手,准备对付白衣獠的。   结果,阴三爷折在了我手上之后,被所有的高手瞧不起,那些高手,虽然救了阴三爷的命,但交情也就此为止了。   现在的阴三爷,已经是“没毛的凤凰”,地位和丧家之犬差不多……这次说来和我们谈判,但实际上,不过就是来央求我们庇护他!   我点点头,喝了一口酒。   冯春生说:按照阴三爷的为人,咱们现在根本不用去和他合作,但也跟他合作吧,这对付对手,就得关键时刻放一手,别把这人逼急了——不然,阴三爷一旦成了变态,那还真够我们喝一壶的!   我一听冯春生的话,哈哈大笑,说道:春哥说得真有道理!这有些对手,是真的不能逼急了。   “开玩笑,老江湖。”冯春生指了指自己的鼻尖,说道。   我却又摇头,说道:不过,春哥,你可不能这么自信啊,我总感觉,阴三爷是来者不善呢!这家伙,应该是跟我们玩一招苦肉计呢。   “不会,你信你春哥的,这人现在,对咱们的威胁,不足为虑。”冯春生大手一摆,明显有些膨胀啊。   我凑到了冯春生的耳边说:春哥!还真别说,刚才那阴三爷,露出了一丝马脚,被我发现了。   “哦?”冯春生问我:你怎么看出来的?   “简单,刚才他和我聊事呢,忽然看向了小猛,必然是看出了“丑奴儿”的一丝马脚!他如果真是丧家之犬,无毛凤凰,现在压根没有心情关注小猛的事。”我跟冯春生说。   冯春生问我:真的?他真的看了?   “必须的。”我说我观察得挺仔细的。   冯春生说:这就是“将死衣灰”,这阴三爷,只怕真的憋着一股子坏水呢。   “将死衣灰”说的是一个典故,以前一个将军被俘虏了,各种拷打,都不叛变,最后敌方觉得这个人冥顽不灵,准备干掉他的时候,看守将军的狱卒告诉敌方的头头,他说那个将军一定会叛变。   敌方头头问狱卒为什么会这么说,狱卒说:明天就要给那将军行刑了,结果,今天,墙顶掉下了一些灰在他的衣服上,他小心翼翼的把这些灰拍掉了!   一个视死如归的人,怎么又会在乎衣服上的灰呢?敌方头头听了高兴,晚上就派了几个美人过去诱惑那将军,将军来了一个顺坡下驴,直接叛变了!   阴三爷也一样,如果真是逼得没办法了,自然没闲心去观察小猛了。   冯春生猛地抬头:如果阴三爷是来诈我们的话,那说明,阴三爷也许就在这两天,要下杀手了,今天,不过就是来让我们放松警惕的。   我这才想起了“夜游神”苏大临走前跟我说的一句话,他说他给我占了一卦,说我这两天,大凶临头,要小心应变,看来这大凶,说的就是“阴三爷”啊!   冯春生缓缓地点头,说道:幸亏你小子观察得紧……这阴三爷,还真不是好东西!   我说他是不是个东西的事,暂且不说。   我对冯春生说:春哥,刚才阴三爷紧紧的盯着小猛,结果后来你来了,他就没看小猛了——你是对小猛做了什么吗?   ps:第一更到了哈,来得有点晚哈!实在对不住,第二更继续写,么么哒。 第九百二十八章 多亮先生(镜中人冠名)   我对冯春生说:春哥,刚才阴三爷紧紧的盯着小猛,结果后来你来了,他就没看小猛了,你对小猛做了什么?   冯春生悠哉悠哉的喝了一口酒,笑着说:在纹身店的时候,我不是让你先来酒吧么,我出去办点事。   我点点头,说道:有这么回事。   当时我还差点以为冯春生是心里有鬼呢?我就是想到了“无字天书”上的“卦号”,我才没多想。   冯春生说:那时候,我就出门了……我去找鬼爷去了,去他那儿买了一些鬼货,做了一个“闭气符”。   “闭气符?”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说这闭气符的做法,就是“憾龙先生”的养气体系里头的一件法器,带着这个“闭气符”,身上奇怪的气息,就会被彻底屏蔽,像一个正常人一样。   这个法器的制作,也是为了以前那些风水大师云游江湖用的。   那些风水大师,各个气质非同一般,就怕被某些高人认出来了,平白无故惹来了大麻烦。   “我就担心小猛的丑奴儿的命格,被人看出来了,才给做了一张闭气符。”冯春生说:所以,阴三爷那边,不用太害怕!他看不穿小猛的命格的。   “原来如此。”   我对冯春生点点头,说道:春哥厉害,厉害!   “不是我厉害,是我那师父厉害。”冯春生不敢居功。   今天阴三爷这边的事,聊到了这儿。   我和冯春生,定下了一个策略,那就是这两天,真的要极其小心阴三爷!   阴三爷的态度转变,可能只是“放杀招”的一手掩护而已。   ……   当晚,我和冯春生,都回家去了,冯春生说他这几天,带着“无字天书”试试,看看无字天书,会不会出现一些新的“指示”。   我说行。   第二天一早,我和往常一样,洗漱穿衣,然后去了纹身店里。   店里,仓鼠正在一本正经的学着泡茶,各种茶具,买了一大堆。   我问仓鼠:哟!仓鼠,你现在,还学着泡茶了?   “是啊。”仓鼠说:这茶好,清香四溢,我学着泡泡。   我拿着一个小纸包着的茶叶,瞧了一眼,发现这茶叶,长得都不咋样。   仓鼠说这茶叶贵着呢,几百块钱一泡的。   “我去,给我先泡一杯,让我开开荤。”我说。   我是真没喝过这么贵的茶叶。   等到泡好了,别说,茶叶贵还是有贵的说法的,这茶喝了,真的是唇齿留香啊!好茶,实在是好茶。   我喝了几口之后,仓鼠不乐意了,嘟着嘴,说我糟践东西,说我不懂品茶,喝茶都是“牛吞鲸饮”,说我是“猪八戒吃人参果”,说我是“牛嚼牡丹”。   我的天啊!   我喝茶速度快了一点,你这各类埋汰人的词都往外面蹦跶,不至于啊!   我苦笑连连,接着又抓了一杯茶,一饮而尽!干了!   仓鼠都懒得说我了,她发现越说我,我喝茶喝的越快。   等仓鼠继续忙活,我干脆茶壶都端走了,直接去了办公室,躲着偷偷享受去了。   结果我一口茶没喝到嘴,墨大先生的电话就进来了。   我把茶壶放着,接了电话:墨大前辈!   “嘿!水子,最后一个抢阴行的名单,我给你弄不到了。”墨大先生喜气洋洋的说道。   我心里顿时开朗了,问墨大先生:名单在哪儿?   “待会发你的邮箱,对了,水子,我在帮你抢阴行老大之前,跟你提的那些条件,你都还记得吧?”墨大先生问我。   我说我当然记得了,我当了阴行老大,尽量多的生意,都交给你去做。   “记得就好。”墨大先生说道:你小子不是一个过河拆桥的主!不要让我失望。   这革命快要成功了,墨大先生这事提点提点我呢。   我笑笑,说一定的。   墨大先生这才说道:五分钟之后,名单到你的邮箱里面。   “谢谢!”我挂了电话。   我这刚挂电话呢,发现冯春生进来了,这家伙的,一进来,闻到了茶香,说道:好香啊!   “刚泡的茶。”我指着茶壶说。   冯春生抓起了茶壶,直接对着茶嘴嘬了一口,我直接骂道:春哥,你特么有素质没有……直接对着嘴喝?别人还喝不喝啦?   “你也喝啊。”冯春生把茶壶递给我,说道:来,来,你也对着嘬,我不嫌你脏!   “我嫌你脏。”哎哟!这把我气得啊,我这是挨了仓鼠的骂,厚着脸皮的把茶壶搬过来的,结果这还没喝上两口呢,就被冯春生这臭不要脸的喝掉了。   冯春生笑笑,接着嘬,我是拿他没招了,我只能聊事,我把墨大先生找我的事,说给了冯春生听。   冯春生听了,说道:哦!最后一个名单啊!小事呗!你现在可不是十几天前的你了,你在阴行,收了那么多的信物,有那么多的拥趸,论气势,你当之无愧的第一,现在,谁和你对着干,那都是以卵击石!   我说不能这么膨胀,到最后一个人了,还是得小心点。   “你小子这性格倒是好啊,越是到要成事的时候,越是小心,挺好的。”冯春生放下了茶壶,去把办公室的门,小心翼翼的关上了,然后对我说道:我昨天,睡了你的无字天书……还真有异动。   “啥异动?”我连忙问。   冯春生说:大半夜的时候,我听见这无字天书里面,嘎达嘎达的响。   “是预示有心鬼出来的那种响声吗?”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摇了摇头,说道:不是,不是……是那种齿轮转动的响声,声音不算大,但是仔细听,能听得见,我醒过来了,就没有了。   “也许还真的是有蹊跷呢。”我跟冯春生说:那你接着再用几天试试呗,看看无字天书,还有什么异动。   “成!”冯春生说道。   难道,这一次,无字天书的玄机,破解了那四个字之后,是一破再破?   我甚至有些期待,这无字天书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了。   我和冯春生正聊着呢,忽然我手机响了,我一瞧,是我的邮箱来了一封新邮件。   我打开了邮件,里面,是墨大先生发给我的名单。   这次,要跟我们抢阴行老大的人,叫“孔多亮”。   我跟冯春生说:春哥,这人出现了。   “叫啥?”冯春生说。   我说叫“孔多亮”。   “孔多亮?”冯春生一把抢过了我的手机,瞧了一眼之后,哈哈大笑,说道:原来是这个俗人啊!   “你认识?”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盯着我,说:你得问问这孔多亮,认识不认识我冯春生。   我缓缓摇头,指着冯春生说:春哥!你这个逼装得有些精彩,但是……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就不能正经说话吗?我告诉你——你这个样子在外面要被人打的。   冯春生嘿嘿一笑,说:我好好说话,这孔多亮啊,算是我的一个学生?   “哦?”我猛地扬起了头,问冯春生:这个孔多亮,是你的学生?   那这事就好办了?   我们要劝退孔多亮,不让他去争阴行老大,那不相当简单吗?   冯春生接着说:不过,这孔多亮,在我那儿,学了一年的风水,就不学了。   “被你开除了?”我问冯春生。   我知道冯春生有好几个徒弟,也有开除徒弟的习惯——如果孔多亮是被开除的,那还有点梁子了。   “没有。”   冯春生说道:老实说吧,要被我开除的徒弟,那都是天资很高但心性不正的人!这孔多亮,脑子倒是灵光,但对风水的感悟,差得一塌糊涂!我懒得开除他,但我也教他东西,他学了一年,自己走的。   “这人,心不在风水上。”冯春生说:他追名逐利,是个俗人……不过,他这俗人当得挺可爱的。   我可知道,那种眼睛往钱上面钻的人,冯春生不怎么瞧得起,这个孔多亮贪图名利,却怎么得到了冯春生的夸奖,说他是个“可爱”的俗人呢?   冯春生给我解释,说道:因为他是真的俗,他从来都不掩盖自己是俗人,他喜欢钱,他就说出来,挺实在的。   原来如此。   那我这次,要对付这孔多亮,我还有两个招,第一个招,当然是抬出冯春生了,第二个招,就是开价钱呗?   这孔多亮要争阴行老大,不就是为了钱和名吗?咱开个价钱。   接着,冯春生叹了一口气,说道:这阴行是真的没人了,这下三流的孔多亮,竟然也能争阴行老大?啧啧,没人啊!   我说:春哥,你在闽南落魄的那十年,怎么没有去找过孔多亮呢?   “找他?”冯春生说:我死也不会找他!你知道这个孔多亮,做什么买卖发家的吗?   “什么买卖?”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说了两个词,一个是“跪舔”,一个是“装神弄鬼”!   那孔多亮从冯春生的手上“辞学”,不是他有自知之明,自己知道自己天赋不行,学不成什么屠龙术——而是这小子觉得自己学得很好了!他的本事够用了。   孔多亮从冯春生那儿离开了之后,自号“多亮先生”,打着“风水大师”的幌子,到处招摇撞骗,装神弄鬼。   这一点,冯春生虽然鄙视,但也理解,他有好几个徒弟,都是这样的人。   用冯春生说:手艺人嘛,学了就是赚钱的,只要能赚,怎么赚不是赚!   但是冯春生特别鄙视孔多亮的第一个地方,就是孔多亮这小子,喜欢“跪舔”人!   ps:第一更到了哈!今天晚上还有两更,不写完不睡觉哈! 第九百二十九章 钻钱眼的人(镜中人冠名)   孔多亮这小子,喜欢“跪舔”人,怎么个跪舔法呢?   这个小子,虽然学艺不精,但矮个子里面选高个,他有一个相面术,还算不错。   他游离在许多土豪和暴发户的身边,只要通过“相面术”瞧出了一个人的优点,就会抓住这个优点死命夸!   这人都是喜欢听好话的,听多了好话,就慢慢看孔多亮顺眼了,就爱和这个人交往,然后,有什么机会,都会匀给孔多亮来做。   一个老板,相当于孔多亮的一个大哥。   这大哥越来越多,孔多亮就越来越有钱。   简单来说,孔多亮就是一个“谄媚、溜须拍马”的人!   至于冯春生的徒弟,都是什么样的呢?   他们是神棍,但都和冯春生的性格差不多。   冯春生以前做风水发家,就是利用自己有“风水术”征服客户,所以那些客户,都把冯春生当成神。   冯春生其余的徒弟,也都愿意当别人的神,利用自己的本事,糊弄那些信众,让信众相信他真的是神!   冯春生和徒弟之间的差距,只不过是他们客户的层级差别。   冯春生以前的客户,可能是许多大金主,身家几个亿的那种。   他的徒弟们呢,就差一些,他们的客户,就没有冯春生层级这么高了,有些徒弟的客户就是村里的小暴发户,身家几百万的那种,有些则是市里的中型老板,身家上千万几千万的。   冯春生看得中“风水范”正的人,讨厌溜须拍马的,虽然两者都是“装神弄鬼”,但冯春生非要在这里面分一个三六九等——这个比较奇怪,但没办法,这就是冯春生的价值观,一百种人有一百种价值观!   我听了冯春生介绍孔多亮后,也没有看“墨大先生”发给我的孔多亮的资料,带着冯春生就去找孔多亮了。   这次去是谈判的,自然要带点礼物过去了。   我说要去买点茶叶啊、烟酒什么的,冯春生非不让我买。   我说礼多人不怪。   冯春生说:去找我学生,还带烟酒,我这老师的脸,往哪儿搁?不买!   我是在倔不过冯春生,那就两手空空去呗。   这孔多亮啊,住在一城中心的别墅区里。   这别墅分几种,如果是在市区边缘,或者远离市中心呢,那价格也不能算特别离谱,但在这市内,这价格就有点夸张的,远不是一些工资超高的金领受得住的,每个月高额的物业费都够喝一壶的。   这孔多亮,靠着冯春生传授的那些手艺啊,这些年,敛了不少财!   就算这个人,不是一个很好的手艺人,那也绝对是一个非常聪明机敏的人。   我们两个,到了别墅,先被别墅区的保安给拦住了,我们说找孔多亮。   那保安盯着我们,问我们找他干啥?是孔多亮的什么人?   我指着冯春生说:这位,是孔多亮的老师。   “是吗?”那保安狐疑的看着我。   我让他打电话问问。   那保安按照物业里记录的业主电话,给孔多亮去了一个电话,很快,保安出来了,说道:孔先生说了,没有什么老师,不让你们进!你们赶紧走。   “咦!这小子,老师都不认了?”冯春生那叫一个恼火,非要进去,差点还和保安干起来了。   我连忙给拉住。   保安看我还算比较理智,对我说:这儿是封闭小区!你们真要强行闯,我就报警了!   “别,别!不让进嘛就不让进嘛。”我笑着跟保安说。   保安这才歇火。   我拉着冯春生赶紧回去。   冯春生倔劲儿又上来了,他猛地一跺脚,说他今天哪儿都不去,非要在这儿等着,他要等孔多亮回来,当着孔多亮的面,问一问,这个学生,凭什么不认自己是老师!   “这话说得。”我说道:这年头翻脸不认人的多了去了,不多他孔多亮一个,咱们还是把孔多亮的电话抄了,回去再联系,这外头怪冷的,吹得受不了啊!   “受不了也得受着。”冯春生把我的手,猛的一甩。   我算瞧出来了,这冯春生,是动了真火了。   看来,冯春生是被伤心了?   我摇摇头,语气软和了,说:行,行!你要等咱们就等着。   我真和冯春生,一五一十的坐在保安室里等着孔多亮。   我们从上午九点多,一直等到了中午两三点的时候,一辆路虎,停在了别墅区的门口,等着门外给抬“起落杆”。   保安人好,偷偷跟我说:那路虎里头坐着的人,就是孔多亮。   “是吗?”冯春生一听,这下炸毛了,直接冲到了路虎的后车门,猛地拉开了后车门。   路虎后排,坐着一个穿着毛衣,真和一旁的妹子亲热的男人,盯着冯春生:你是?   “忘记了?”冯春生冷笑着对那男人说道:当年你在我这儿学艺的时候,那老师喊得可是相当亲热啊!   “哦!哦!冯老师。”那男人恍然大悟,猛的一拍额头,说道:刚才那小区保安给我打电话,说我老师来了,我也不知道我哪个老师啊!我上学那么多老师呢……搞了半天,是您啊!   咦!   这孔多亮还是认冯春生的嘛,只是刚才没认出来而已?   接着,孔多亮对冯春生说:冯老师,我现在要去见一个客户?要不然,你改天再来?今儿确实没空。   冯春生的脸,顿时黑了。   这啥话?赶人走?   冯春生气得说不出话,我则站在路虎面前,对那孔多亮说:你有生意要谈?我这儿也有!   “你又是谁啊?”   “你要和我争东西,连我是谁都不知道?”我盯着孔多亮说道:我是阴阳刺青师于水!   “哦,哦!”孔多亮盯着我,说道:原来是你啊!冯老师,你和这于水,是来找我办“那事”的吧?   他说完,跟旁边的辣妹说道:你先下车,这我老师。   他这话说出来,我估计冯春生心里更加难受——原来,这老师的名头,还不如我这么一个陌生人呢。   冯春生有些恼火,根本不上车,就站在下头抽闷烟。   我也没招,只能上车,和孔多亮在车里聊事。   孔多亮直接问我:多少钱?   “什么多少钱?”我说。   “你不和我争老大,我就是老大。”孔多亮说:你说吧,多少钱你不争?我这儿有的是钱。   我说我对阴行老大,志在必得!   孔多亮哈哈一笑,说道:最近阴行我听说过你,你很厉害……不过你出来混,不就是为了钱么?开价!   我盯着孔多亮说:其实我找你……是为了让你退出阴行老大的争夺的。   “多少钱?”孔多亮又问我。   我说:怎么又是钱?   “我的意思是,我如果不当老大,你给我多少钱?”孔多亮说道。   这孔多亮干啥叫孔多亮,干脆叫“孔方”得了,满脑子都是钱的事。   我说道:你退出去,往后阴行,我分一些生意,这都是钱。   “切!”孔多亮说:你也是个没干货的主,赶紧走,赶紧走!你有本事没用,我这手上,也有高手!这年头,爱钱的人不少,就烦你们这样的,一分钱拿不出,还特么觉得特别能耐!滚!   “哼。”我盯着孔多亮说:未必真的要拉开旗鼓,干一架?   “干啊!我手下高手多。”孔多亮说道:虽然我现在,没怎么打听出你们的实力,但我觉得,不在话下,这世上,没什么是钱办不到的事。   “钻钱眼了。”我拉着路虎车的门把手,对孔多亮说:孔先生,如果二月二龙抬头的前一天,我还听不到你要退出阴行老大争夺的消息,也许,咱们真得拉开了场子,干一仗!   “干呗,我肯定把你干掉。”孔多亮瞪着我说道。   “嘿!”我拉开了车门,下了车。   我和冯春生直接走了,还没走半条街呢,忽然,我听到了一记喇叭声音。   嘟嘟!   是一辆三轮车,从斜刺里面钻了出来。   这三轮车,不是别人的车,正是“鬼爷”的垃圾车。   鬼爷明面上做的是“收破烂”的买卖嘛——天天骑着一辆破三轮,走街串巷的。   我喊了一声:鬼爷!真巧啊?这儿碰见你了。   鬼爷对我笑了笑,接着,他问我:你和冯大先生怎么气哄哄的?谁惹的?   “嘿,一个叫孔多亮的人,您可能不认识。”我对鬼爷说。   “不认识?太认识了!水爷,冯大先生,上车,这口气,我给你们出了,反了他了,你们都敢惹。”鬼爷让我和冯春生坐在他的斗里,他骑着三轮车,冲进了小区,说来也怪,这小区的门卫,不敢拦鬼爷的三轮车。   鬼爷找了几个来回,找到了才把车停好的路虎,他拉了手刹,走到了路虎的面前,一脚踹在车门上,喊道:孔多亮,你不下车,在上面装死呢?   不久前还气势汹汹的孔多亮,再次打开了车门,这次他换了一副谄媚的模样,给鬼爷递烟,说道:哟!哟!鬼爷……哎哟喂,你可想死了,最近就等你消息呢!   鬼爷指着孔多亮说:刚才,于水和你谈事了?   “是啊!”孔多亮指着我,说:这个臭傻吊……   他话还没说完呢,鬼爷猛地一吼:跟特么谁说话呢?放尊重点。   这下,孔多亮才意识到,这鬼爷和我的关系,只怕不浅,立马堆笑:是,是,是!刚才于水兄弟啊……是跟我谈判呢……   “这于水,是我大哥,我给他交了信物。”鬼爷再次说道。   “这?”孔多亮顿时有些怂了。   ps:第二更到了哈!还有一章补更,估计要写到天亮去啦!么么哒。 第九百三十章 坟山走阴(补更)   鬼爷说道:孔多亮,你前些天,求我帮你解决你家族祠堂发生的阴事,现在还要解决吗?要解决啊,先给于水和冯春生道歉,我看这两位爷,都不是很开心,估计是被你给整的……先道歉。   “这个?”孔多亮知道鬼爷要给我和冯春生撑腰,他的嘴角,颤了颤,先问鬼爷:我的阴事,能解决吗?   “能!但得先给冯春生和于水道歉。”鬼爷说道。   “行!水哥,冯老师,我这几天有点忙,刚才态度可能不太好,所以,说一声对不起。”孔多亮弯着腰,嬉皮笑脸的说道。   鬼爷盯着孔多亮,说道:让你诚心道歉,知道什么是诚心道歉吗?要不要我给你翻译翻译?   “这个……我刚才已经很诚心了。”孔多亮说道。   “不,不,太不诚心了。”鬼爷说:我给你翻译翻译——自己抽自己嘴巴子,咱们按规矩来?三个算诚心,水爷三个,冯大先生三个!一共算六个,怎么样?划算吧?   “鬼爷,你这……”孔多亮脸面有些挂不住。   鬼爷说道:不扇是吗?那你的事,我解决不了。   鬼爷这话一出,那孔多亮没有犹豫了,说道:那就扇!六个耳光嘛!我扇还不行。   他先对着我,说道:于水兄弟,刚才得罪了。   接着,他恶狠狠的扇了自己三个耳光,又说:给您赔罪了!   我笑笑。   然后孔多亮又对这冯春生,也要扇自己耳光,但冯春生冷笑连连,说道:得了吧,这耳光扇了也没啥用!我不用你赔罪。   “这个……?”孔多亮望着鬼爷。   鬼爷用目光征询了一下冯春生。   冯春生对鬼爷微微摇头,示意他实在不想让孔多亮扇耳光。   鬼爷这才说道:得了,冯大先生仁义,不让你扇,那你就不扇吧。   “哎!谢谢鬼爷,谢谢冯老师。”   说实话,可能鬼爷没发现毛病,我却发现了,要说我来的时候,冯春生明显是看不起孔多亮,那孔多亮,也就在冯春生的名下,学了一年风水,按照道理来说,这两人的感情也不怎么深。   但冯春生绝对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可他刚才被孔多亮扫了脸面,现在有这么一个机会,却不要?他是图什么?   我觉得,冯春生似乎和孔多亮,不是很简单的“老师、学生”关系。   冯春生似乎对孔多亮,还是很有感情的——应该很有感情,不久前,冯春生被孔多亮拒绝之后,那伤心的模样,那叫“爱之深,伤之切”,如果孔多亮真是一路人,冯春生也不会那么生气、伤心。   这冯春生和孔多亮之间,有说法啊。   这边孔多亮跟我们“道歉”完了,鬼爷直接跟孔多亮说道:你刚才扇了自己三个巴掌,这三个巴掌,你没白扇,你的事,我找到人帮你解决。   “谁?”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鬼爷指着我和冯春生,说。   “他们能办我的事?”孔多亮瞧了我们一眼后,又瞧了一眼鬼爷。   鬼爷点头,说道:那是必须的!现在阴行里,办事最凶的人,就是这两位爷!出道到现在,做的阴事,没失手过!   “这么凶?”那孔多亮立马凑到我们面前,换了一副模样,亲切的拉着冯春生的手,说:老师,这事你得帮帮我啊!   “找不上我,就让我改天见?找得上我,就一口一个老师?”冯春生对孔多亮说道:当年我是这么教你的吗?   “老师,学生知错了!”孔多亮说道:其实……其实我心里还是很尊重你的,就是下午约了鬼爷见面,心里有些着急,怠慢了你……我家里出了大事了,大凶之兆!   冯春生听了,表情不怎么好看,但却转过头,问我:水子,这活儿,接还是不接啊?   我心里知道冯春生是怎么回事,他问了这句话,就是想接,他要是不想接,他自己就回绝了。   我也顺坡下驴,说道:这孔多亮是你的学生,也是鬼爷的朋友,我冲着你和鬼爷的面子,也得接!但是,我得说一下酬金,酬金就是,如果我帮孔多亮办了这一波阴事,他就得退出闽南阴行老大的争夺!   冯春生立马对孔多亮说:这个条件,答应吗?   没等孔多亮说答应,鬼爷直接说了:答应!这次孔多亮遇到的事,还真是大事!比当闽南阴行老大的事,还要大!   哦?   这孔多亮的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   果然,孔多亮也说道:行,行!你们说啥就是啥。   这下,我们的交易,算是达成了。   那鬼爷跟我们说道:行呗,这事,你们三个人做!水子,你过来一下。   我跟着鬼爷,到了路边,鬼爷小声的跟我说:这次的阴事,事关孔多亮的家族气运——你提什么条件,他都答应,但这个人,视财如命!未必不会做“毁约”的事,所以,一定要和他签血契,签了,就不怕他反悔!   我说谢谢鬼爷提点。   “小事。”鬼爷说:你就差最后一步了!千万不要出差错啊。   “放心。”我对鬼爷说。   鬼爷说:那我就放心了……关于孔多亮阴事的事,他下午会和你聊的,我就不多说了……二月二龙抬头,你小子得拔个头筹。   “好!”   我跟鬼爷如此说道。   鬼爷就和我、和孔多亮打了个招呼,骑着他收破烂的三轮车,回他的垃圾场了。   孔多亮为了缓解尴尬,说请我们去洗浴中心泡澡。   我说不是办阴事吗?   “晚上出发,下午去洗浴中心啊,我跟你们说说咱的阴事,确实邪乎。”孔多亮说道。   反正孔多亮算雇主呗,他爱咋样咋样。   下午,我们三个人,去了洗浴中心,先都把衣服脱了去泡澡。   这孔多亮是个人精,这时候,没先跟我们谈阴事,而是不停的跟冯春生聊以前学艺时候的事。   他知道冯春生这个人吃“情怀”这一套。   我插不上话,我就一边泡澡,一边看孔多亮身上的纹身。   孔多亮这家伙,身上纹身真的不少。   他的背后,纹了一条“锦鲤”,脖子上,纹了一个铜钱。   大腿上,纹了貔貅,胸口纹了玉如意。   这么多的纹身,都只有一个寓意——财源广进。   锦鲤主财、玉如意“财富恒通”、貔貅聚财,铜钱纹身的寓意就不说了。   这家伙果然和冯春生说的一样,丝毫不遮掩自己爱钱的。   我们泡在池子里半个多小时,泡得全身发软,我们出了水池,擦干净了身子,批了浴衣,先去楼上吃饭。   吃饭这会儿,孔多亮才说出了他的阴事。   他这阴事,还真的特别邪乎——坟头起阴!   其实孔多亮的家里,也是一个风水世家,不过,他们那一脉的风水,传到了他这一代,已经完全没东西了,他父亲希望孔多亮能重整祖业,才把孔多亮给送到冯春生那边去学风水的,结果孔多亮还是没有当一个有水准的风水先生。   孔多亮虽然手艺不行,但因为家学渊源,家里的祖坟,那修得叫一个漂亮,他们整个宗族的坟墓,都修在一起。   一座坟山上,几乎都是孔多亮宗族的坟墓。   但最近呢,每天凌晨十二点开始……那坟山就开始闹鬼,随处可见孤魂野鬼,晚上遍地哀嚎,阴森得可怕。   这就算坟头起了阴了。   到了半夜三点的时候,坟头还会有“走场”。   据孔多亮说,他有七个祖先,是他们宗族曾经最辉煌的风水先生,七个风水先生,各个都有大本事……晚上三点坟头走场的时候,七位风水先生的鬼魂,会提着灯笼,身后跟着密密麻麻的孤魂野鬼,绕着坟山走。   冯春生听了孔多亮这么说,摇摇头,说道:走阴的事听过不少!但是……像这么大规模走阴的,还真是第一次听说啊。   “邪乎吧?”孔多亮说:那坟山的整体风水布置,都是我那七个风水先生的祖先布置的,现在走阴了,这风水就乱套了!我怕……我怕……   “你怕断了你的财路是吧?”我冷不丁的说了一句。   这孔多亮能发财,估计和那坟山风水是有关联的,现在风水坏了,漏了**,孔多亮怕自己的钱和财运,也跟着流走了!   孔多亮被我一说,脸通红,他虽然承认自己爱钱,但事关祖上,这时候还大喇喇的说怕担心钱没了,他脸面再厚也说不出来,他也不能承认,他咳嗽一声,摆手说道:不是……不是,钱是小事,就怕对祖上不敬。   “哼哼。”冯春生盯着孔多亮,说道:哎呀!除了这坟头起阴、走场,还有什么事吗?   “还有!”孔多亮说:我们那祠堂里,供着七位祖先的灵位,这段时间,那灵位上,每天晚上,都在流血!   “灵位流血?”冯春生问。   “是的!是的!”孔多亮的脸忽然煞白,瞧了瞧左右,发现没人,这才小心翼翼的跟我们说道:你们不知道……到了晚上四点多的时候,也就是坟头孤魂野鬼走场结束的时候,灵位上,灵位上会长出一只眼睛,眼睛睁开,里面全是血……   ps:补更也到了哈!么么哒。 第九百三十一章 奇怪的坟山(镜中人冠名)   灵位流血,坟头走阴。   这孔多亮遇到的事,说真的,不简单。   他遇到的事,也够大,一个往上数是风水先生的宗族,祖宗风水大破,这都是要命的事。   冯春生听了孔多亮这么说,点点头说:这事确实大!需要你解决。   他说一个人成事,一命二运三风水!   运气是很重要的,风水在一定程度上,又会影响运气,风水破坏了,孔多亮以后还有没有财运,那还真不好说。   孔多亮连忙对冯春生和我说:这件事!得仰仗于水兄弟和冯老师了。   这天下午,孔多亮在洗浴中心里面,对我们当真是相当的客气。   我也领教了这孔多亮是怎么夸人的。   他一会儿夸我是年少有为,一会儿又夸冯春生是“老当益壮”,雄风不减当年。   总之,孔多亮的每句话,那都很能让我和冯春生舒服,有好几次,我都被孔多亮吹得有些飘飘然了。   不过,我很快从孔多亮的话里面挣脱出来,我一直都明白——这孔多亮是一个“口蜜腹剑”的人,他还随时都可能跟我争阴行老大呢。   这天下午,我、冯春生和孔多亮三个人,吃完了饭,又在这洗浴中心里面抽了点水烟,然后我们三个人去按摩、采耳的时候,孔多亮的电话进来了,估计是他生意上的合作伙伴。   这电话,他也不好当着我和冯春生的面接,就出去一个人偷偷打电话去了。   我和冯春生则单独聊了起来。   我问冯春生:春哥,有一件事吧,我得问问你!   “啥事?”冯春生说。   我说:开头,你不怎么看得起孔多亮,现在看,你好像和孔多亮有挺深感情的?到底是咋回事啊?   “嘿,这看不上和有感情,不矛盾吧?”冯春生也没否认他和孔多亮的感情。   他说:孔多亮这个人,真的没什么地方让我瞧得上的,他风水上的天分低,人也一直都向往名利,从这个方面来说,的确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但这人,都是有感情的,当年孔多亮找我拜师的时候,他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人不坏,又特能来事,其实挺得我和我老婆的欢心的。   “我在教孔多亮的时候,那真是没有藏私。”冯春生说:只可惜他的心不在风水上,我和我老婆,都把孔多亮当成我们的亲侄子看的。”冯春生说:我那些徒弟里,都最喜欢欺负孔多亮,也是我暗中找他们说了,这孔多亮才不怎么受到排挤的。   这下子我明白了。   当年的孔多亮,其实很讨冯春生和他媳妇的欢心啊。   也正是因为有这层关系在,所以冯春生开始才跟我夸下海口,说既然是孔多亮要和我争阴行老大,那这事就妥了!他靠着当年情分和辈分,也足够让孔多亮退出争夺。   只可惜,事与愿违,当年的孔多亮不是现在的孔多亮。   现在的孔多亮,自然也没有把冯春生放在眼里。   冯春生对我说:其实我挺理解孔多亮的,他到了今天这地位,说不膨胀,也是假的,但是,他本心不坏!还是一个不错的人,只是太过于贪财了。   我觉得冯春生对孔多亮的评价,有失公允——我莫名的感觉,这孔多亮现在绝对不是一架省油的灯!   当然,这话我也不好和冯春生说。   这天下午四五点的时候,孔多亮安排的车来了。   他的司机开车带着我、孔多亮和冯春生三个人,去了孔多亮的老家。   车上,孔多亮的表情,忧心忡忡,似乎他们家祖坟上的事,彻底恶化了,他在大多数的时间里,没怎么说话,偶尔说话,也是投我所好,和我讨论纹身的问题。   一讨论,他还要把衣服撩起来,问我他身上的纹身专业不?   我实在是不好说什么。   晚上八点多,我们总算到了孔多亮的老家。   我们才在孔多亮老家的祠堂里面,上完了一炷香,就马不停蹄的去了孔多亮家的祖坟。   要说,我觉得孔多亮家的祠堂挺奇怪的。   我们于家堡也是有祠堂的嘛,但是,完全不如孔多亮家的祠堂大,孔多亮家的祠堂,摆满了灵牌,可以瞧得出来,这孔多亮的宗族,实在是一个非常大的宗族,名门望族啊。   老年间评判一个宗族是不是名门望族,人数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参考指标。   人丁兴旺,薪火相传嘛!   很快,我和冯春生又到了孔多亮家族的祖坟上。   要说,刚才孔多亮的祠堂,我们见了,规模超大,现在这个祖坟的规模,也是我们根本没有见过的,太大了!   漫山遍野的坟包,都是孔多亮家族的地盘,里面埋葬的,全部是孔多亮一族的人。   实在是夸张。   更夸张的是,坟山上,还有七座像是碉楼似的东西。   孔多亮跟我说,说这七座碉楼,其实就是他们家族那七个风水先生的坟墓!叫七详冢!   冯春生才看一眼,立马笑道:什么七详冢,这七座坟,按照风水里头的“星位”,这叫七星连环,对应天上“北斗星辰”,这北斗七星,像是一柄勺子,直接引了财运进来……怪不得你孔多亮能发家,你嘴巴能忽悠是一,这好风水是二!你们七个祖先,用自己的墓穴,来保你们一族人丁兴旺,财源广进呢!   “是,是。”孔多亮跟冯春生说:冯老师说得对,我们老祖宗,保佑我们后人千年了……现在风水遭到破坏,坟山起了阴,如果我不把这事给处理了,我下了黄泉,怎么对得起列祖列宗。   “应该的。”冯春生如此说道。   我在一边,冷笑着。   其实我心知肚明,这孔多亮压根不怕死后怎么面对祖宗,就怕生前祖宗的财运庇护不到他。   ……   现在因为时间还不到“坟山起阴”的时候,我们也看不出什么。   我们三个人就在坟山的脚下等着。   这一等,就等到了凌晨。   大概凌晨过了一刻,这坟山之上,真的开始起阴了。   阴风阵阵,我们三个,能瞧见坟山上开始出现不少的人影,鬼哭狼嚎,此起彼伏。   冯春生说道:这确实是坟山诈毛了!不过也奇怪,这坟山纸上,怎么孤魂野鬼这么多?   可不是多么?   开始还好好的,但在过了半个小时之后,我瞧见,鬼影重重,一波密过一波,随处可见黑压压的一片鬼影。   这坟山上的鬼魂,少说也有一万以上吧?   到了“坟山走场”的时候,那七个孔家风水先生的鬼魂,提着灯笼,领着黑压压的鬼魂走场,真的像是“军队”在巡逻一样,声势浩大!   冯春生都看呆了,他说他这么多年,也没瞧见这么规模庞大的“走场”啊!堪比百鬼夜行了。   我们三个,一直看到了“坟山万鬼走场”结束后,再火速回到了孔家祠堂,我还得看看,那灵位滴血,灵位开眼,又是怎么回事。   我们仨回到祠堂的时间,真的是刚刚好——因为我们一到,那灵牌上,真的在流血。   我还上前,伸出手指,蘸了一点那些血水,是真正的鲜血,还带着血腥味。   大概在凌晨三点二十的时候,我还瞧见,孔家祠堂里,最中心的灵位上,牟然睁开了一只眼睛。   这只眼睛的眼角,有一颗很大的血痣,除此之外,这眼神十分空灵,仿佛有一种把人往里面吸的魔力!   到了凌晨四点的时候,这“灵位开眼”和灵牌流血的事,才消失得一干二净了。   冯春生看完了整个过程,摇了摇头,说道:这事,真的蹊跷!   “老师,你可得救我啊。”孔多亮对冯春生说。   冯春生点点头,对孔多亮说:目前我对你这坟头起阴的怪事,不太了解,这样,你先安排车,把我和于水送回市里,我们两个人明天合计合计,后天中午你来找我们,我必然给你一个答复!   “可以!”孔多亮双手抱拳,说道:老师,于水兄弟,这次,就看你们的了。   “小事!”冯春生拱手说道。   很快,我和冯春生上了孔多亮安排的车,回了市里。   等我们到纹身店的时候,都早上九点多了。   我们两个,一人买了一份早餐,在纹身店里,边吃边聊。   据冯春生的观察,他说他发现了这个坟山,有几个奇怪的地方。   我问怎么奇怪了?   冯春生说:那七星连环的“七座坟墓碉楼”,这个七星,布置的,是一个反的。   风水的布置,都是有章可循的,千万不能布置反了,不然得出大事的。   那七个风水先生,绝对是有大本事的人,不可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接着,冯春生说:那坟山的阴气走向,也不一样。   这个我倒是有概念——我在那坟山的边缘走的时候,我发现,那些阴气,不是从山顶往山脚下流的,更加的像是一片海洋,我往前走一脚,就会发现我一脚踩在了“阴气海”里面,脚面冰凉,而且我越往前走,那“阴气海”就越深。   这就是两个怪事了。   冯春生接着说:第三个奇怪的地方,我仔细观察了一眼坟山,没发现“泄阴眼”。   我一筷子夹了一块肠粉,问冯春生:什么叫“泄阴眼”?   ps:第一更到了哈!来得超级晚啦,实在对不住,第二更还在写哈,老墨先预祝各位,中秋国庆快乐,大长假一定心情美美哒。 第九百三十二章 扎纸匠(镜中人冠名)   我问冯春生:什么叫泄阴眼?   冯春生说:这泄阴眼啊,就是帮助坟山泄阴气的风水眼!   这坟山吧,是聚阴的地方,死人多,阴气重嘛!   如果没有泄阴眼,那这个地方,说白了,阴气太重。   阴阳要和谐,需要泄阴,不然会出事。   “古往今来,有很多的乱葬岗。”冯春生说:乱葬岗里阴邪多啊!这是为啥?就是因为阴气重!   他说但凡是懂风水的人,在建造坟地的时候,都会极其注意泄阴。   这不泄阴啊,不但会阴邪丛生,更重要的,还会影响风水,这些影响,都会报应在子孙后代的身上。   冯春生掰着手指跟我算,说道:你看,这个孔家的坟山,又是反打的星辰风水阵,又是没有用泄阴眼,这完全不像是风水先生给子孙后代修的风水坟啊!这有点像野路子?   我问冯春生:莫非……这个孔家的七个风水先祖,那都是沽名钓誉之徒?   “还真不是。”   冯春生说:以前孔多亮的父亲,送孔多亮到我这儿来学风水的时候,也说过他祖上的情况,他的祖上,那七个风水先生,真的个顶个的都是名头大的风水先生,你想想,以前那是一个什么年代,风水大家极多,要闯出那么大的名头,没有一点真正的道行,是办不到的。   “而且!那时候,王侯将相都懂风水,你自己没本事,坑不到他们的,可不想现在这么好当神棍呢。”   冯春生说:我只能说,那七个风水先生,为什么反其道设立坟山风水阵,肯定有他们的想法,这种想法,捉摸不透!   “也正是这些奇怪的设置,才导致了这坟山的怪事跌出?”冯春生跟我说。   我摇摇头,说我哪儿搞得清楚这事啊?   不过,如果真的就是“泄阴眼”的问题,那我直接给那孔多亮,纹一个“泄阴气”的纹身,不就好了么?   “还真不能这么简单粗暴。”冯春生说:这风水的东西,改一发动全身,你这随便给纹一个阴阳绣,怕是会乱了他们的风水。   好吧!   我感觉冯春生对孔多亮有点“关心则乱”了,这坟山都起阴了,也不能这么磨磨唧唧啊,谁知道那些走场的“阴魂”,打算干啥?   我收拾了吃完了早餐的饭盒,然后躺在纹床上,准备先睡个觉。   你天大的事,我也得睡觉了。   我这刚闭眼,忽然,我“来神”了,我的“通感”来了。   我像是重新站在了孔多亮家的坟山脚下,我抬头望去,除了望见了那碉楼似的“七星连环冢”,我还看见了两栋特别高的塔。   那塔,至少高百米,巍峨得狠。   我凑到了那塔前,伸手摸了摸塔壁,我发现,这两尊塔,不是土塔、也不是砖塔,是纸塔!   这触感,就和我们平常生活中摸到的纸一模一样,轻轻戳一戳,看能看到“变形”。   真的是纸做的。   在我瞧出这塔是纸做的时候,我猛地惊醒了。   接着,我推了推已经打起了呼噜的冯春生:春哥,春哥!   冯春生半睁开眼睛,问我:干啥?我困死了……昨天晚上,就在车上睡了一会儿觉呢。   我说我的通感来了,孔多亮家的坟山,有两座塔。   “啊?”冯春生听了,惊呆了,猛地坐了起来,问我: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刚才的通感来了,我似梦似幻的站在了孔多亮家的坟山脚下,然后,我抬头,瞧见了两座百米高的塔,那塔是纸做成的。   冯春生抬着眉毛,问我:你说那边有两座塔?是纸塔?   “是的。”我跟冯春生说:这纸塔,有什么值得说道的没有?   “我还真不知道。”冯春生说:我哪儿见过纸塔啊,按照你的说法,那纸塔,高达百米,这哪有那么高的塔是用纸做的啊?完全没听说。   我也觉得这事特别神奇。   冯春生问我:你能不能把这塔给画下来?   “能!但是得我先睡觉。”我跟冯春生说。   那纸塔虽然是纸做的,但是造型非常复杂,各种纹路,我现在迷迷糊糊的,能画出个什么来。   冯春生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正合我意!   接着,他打起了震天响的呼噜。   我翻了个身,也趴在纹床上睡着了。   ……   我这一睡,就睡到下午三点半。   我挣扎着坐了起来,问旁边追剧的仓鼠:哎!仓鼠,春哥呢?   我看冯春生睡觉的纹床上空无一人,估计他出去了。   仓鼠说:春哥说他肚子饿,先去吃个饭,他说还给你带一份回来。   “哦,哦!”我揉了揉肚子,坐了起来,拿起了笔,开始画“纸塔”。   那两座纸塔,真的很魔性,上面各种各样的鬼脸,看上去很阴郁。   我也不知道这纸塔,到底有什么邪性的,莫非,那孔家祠堂和坟山的乱相,都是拜着纸塔所赐?   我迅速在纸上画着,画了二十分钟,算把一个精巧的轮廓给画出来了,一些比较明显的“鬼脸”图案,我也给画出来了。   我觉得画成这样就差不多了,接下来的事,就是等春哥回来。   不过,我左等春哥不来,右等春哥不来,我都怀疑这家伙不是去买饭了,这是去“做饭”去了吧?   在我饿得肚子咕咕叫的时候,我的店里,来了一位穿着道士服,头顶抓了一个发髻的男人。   这男人一进门,就喊:请问于水是谁?   哟?   找我的?   我连忙站起身,对那道士男人说:我就是于水。   “哟!”那道士男人瞧了我一眼后,双手抱拳,说道:我叫韩元眉,第一次见阴阳刺青师,幸会幸会。   我盯着韩元眉,说:你……你也是阴行的人?   这能知道我是阴阳刺青师的,多半是同行吧?   “是,是!”   韩元眉嘿嘿一笑,接着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纸面具,递给了我,说道:这是我的信物,往后,唯阴阳刺青师马首是瞻。   “哟!”我连忙接过了韩元眉的纸面具,喊仓鼠:仓鼠!来,给这位兄弟上茶。   “好!”仓鼠应了一声。   韩元眉对我说:水爷挺好客?   “还行,还行。”我跟韩元眉说:韩兄弟,请坐请坐。   他非但没坐,反而拿起了我刚才画出来的纸塔,瞧得挺津津有味的。   我凑到了韩元眉的面前,问他:韩兄弟,你对这幅图案感兴趣?   韩元眉抬头看我,说:水爷,敢问你这幅纸塔图案,是从哪儿看出来的?   “纸塔?你知道这是什么?”我问韩元眉。   如果不知道这东西是纸塔的,一般会问我:这塔的图案是从哪儿来的。   这韩元眉看了我画的“塔”,直接问我“纸塔”,说明他懂行。   这真是打瞌睡遇上了枕头,我正不知道这纸塔怎么解呢——这韩元眉,竟然能解?   韩元眉说:我知道这是什么,这是纸塔嘛!整个闽南,纸塔只有我一个人能做,而且,看你这纸塔的图案,我估计你见过的纸塔,就是出自我的手笔。   “这么笃定?”我问韩元眉。   韩元眉指着纸塔上的一个鬼脸图案,说道:这个小鬼,叫“跳脚鬼”,他的人物形象,是我父亲根据我爷爷的脸画的,我爷爷天生奇丑,我父亲在我爷爷死后,为了纪念我爷爷,就把我爷爷的模样,引入到了“扎纸”的小鬼形象里面。   好家伙!还有这么纪念的?这算不算“损”自己老子长得丑啊?   我咳嗽一声,问韩元眉:那你做的纸塔,有多高?有没有一百米高?   “哪有那么高。”韩元眉说:这纸塔,我最大的,也就做了一个三米高的!一百米高的太夸张了,土塔、砖塔,做到一百米高,那也费劲啊!   我听韩元眉说了这么久,还不知道韩元眉是干什么的,我就问他:敢问兄弟是做什么的?   “扎纸匠。”韩元眉说:那些丧葬的殉葬品,什么纸钱、纸马、纸元宝、纸船,我都扎!这纸塔,我也扎,只是,扎得少!   这下子,我心一下子提上来了。   这很蹊跷啊。   韩元眉笃定我画的纸塔,是他扎的。   这纸塔,又出现在了孔多亮家的坟山上!   这孔多亮家里出现的怪事,是不是和韩元眉有点什么关系啊?   不过,那一百米高的纸塔,又是怎么回事?就算是韩元眉,也扎不出这么大的纸塔吧?   一时间,我的脑子,乱如麻?但有一点,我确定,这韩元眉,估计真的和孔多亮家的事有关,我就期待冯春生赶紧过来。   他是个老江湖,他套一套这韩元眉的话,估计能套点什么东西来。   当然,在冯春生还没来的时候,我也旁敲侧击的询问韩元眉和孔多亮的关系。   我跟韩元眉说:你是扎纸匠啊,这也是老阴行的手艺了……现在会的人不多了。   “是不多了,缺门嘛!”韩元眉笑了笑。   我则说道:对了,你这手艺为什么不去找孔多亮啊?孔老板有钱,最近在扶持阴行冷门。   我这话是套韩元眉的词的,我忽然提到孔多亮,编了一个瞎话,就是看看韩元眉到底认不认识孔多亮。   结果,韩元眉听了我的话,一脸兴奋,说道:真的?那还要请水爷帮我引荐引荐呢。   瞧着韩元眉一脸兴奋的模样,我却觉得——这韩元眉,是真的不认识孔多亮。   韩元眉和孔多亮不认识,那说明那纸塔,估计和韩元眉,还是没关系!   我有点意兴阑珊,抓起打火机,点了一根烟,我刚吐一口烟雾,忽然,我发现一个问题——这韩元眉的眼角上,有一颗“血色”的痣!   血痣?   我的心,再次提溜了起来——我在孔家祠堂的牌位上,看到的那只奇怪的眼睛,那眼睛的眼角处,就有一颗血色的痣啊!   ps:第二更到了哈!么么哒。 第九百三十三章 黄泉客栈(本格哥冠名)   我的心,再次提溜了起来,这韩元眉的眼角处有血痔,他也会做和我“通感”瞧见的纸塔。   这人,我感觉八成和孔多亮的祖坟大乱,是有关系的。   只是关系从什么地方来?我还搞不明白。   我对韩元眉说:韩兄弟,你这么老远的来给我交信物,这是给我于水面子,我这边,绝对不能怠慢,你先坐,我去喊我一个兄弟,把他找过来,专门陪你聊聊?   “不用这么大阵仗,我也没见过什么大世面,能和水爷聊聊,就心满意足了,千万不要搞什么特殊化。”韩元眉有点放不开。   我拍拍他的肩膀,说:大排场必须要的,韩兄弟先坐,我去去就来。   说完,我让仓鼠给韩元眉泡茶,我去外面找冯春生去了。   仓鼠说冯春生是出去给我买饭去了,这买了半个多小时,人影都见不到。   我得找冯春生过来,验验这个韩元眉,到底他是一个什么成色。   我在三元里几家喜欢吃的馆子逛了一圈,最后,我在一家“羊肉店”里,找到了冯春生。   冯春生这家伙,还在喝酒呢,自斟自饮,就着一份羊蝎子,喝得是津津有味。   我喊了冯春生一句:春哥!   “哟!水子。”冯春生端着半杯啤酒,扭头瞧了我一眼,说道:我还以为你睡着呢,醒了?来来,喝几杯!   “喝啥喝,店里来人了。”我对冯春生说。   冯春生问我:谁来了?   “一个叫韩元眉的人。”我凑到了冯春生的耳边,说道:我们不是在孔多亮宗族的祠堂牌位上面,瞧见了那牌位长了一只诡异的眼睛么?那只眼镜的眼角,长着一颗红色的痔!   “有这么回事。”冯春生说。   我又跟冯春生说:我早上还跟你讲过,说我来了通感,我的通感,看见了,在那“起阴”的坟山上,我瞧见了两栋纸塔!   “也有这么回事。”冯春生听我说了,有些着急,问我:你唱哪一出啊?怎么忽然提这个?   我跟冯春生说:那个韩元眉,是一个扎纸匠人,这人看了我画出来的纸塔,说那纸塔,是出自他的手笔。   “然后呢?”冯春生又问我。   我说:那韩元眉的右眼角,长了一颗血痣,和咱们在孔多亮的宗族祠堂牌位上,看到的那只诡异眼睛,一模一样!   “真的?”冯春生立马拍案而起,直接说道:走!给仓鼠打个招呼,把那韩元眉给拿了,孔多亮他们家的坟山起阴,八成和韩元眉脱不了干系!   “拿什么?”我坐在了冯春生的对面,抓过一个空杯子,倒了一杯酒,对冯春生说道:我侧面打听过了,这韩元眉,压根就不认识孔多亮!   “可纸塔和血眼,那也不是巧合啊。”冯春生说。   一个巧合算巧合,两个巧合也算巧合吗?   我说:我也感觉不是巧合?可这韩元眉,分明就和孔多亮没关系,咱们怀疑韩元眉搞了孔多亮他们家的祖坟,不太现实啊。   如果说韩元眉用他的“扎纸术”,害得孔多亮他们家的坟山大乱,万鬼走场,灵位流血,那韩元眉得有动机呗?   这韩元眉和孔多亮,别说什么深仇大恨了,甚至连认识都不认识,又怎么会有害人的动机呢?   再说,那个韩元眉,开个小破扎纸店,他吃饱了撑着,去害一个“有钱有势”的孔多亮?平日里见了,躲还来不及吧?   冯春生低头沉吟,缓缓的说:这两人不认识啊……哎呀,不对,既然有血眼和纸塔,那就一定有关系,只是,这里面藏着什么玄机呢?   我也没管什么玄机不玄机的,我问冯春生:春哥,你说那个扎纸匠到底是什么人物?他一个小阴人,也不敢惹那孔多亮吧?   “还真不是。”   冯春生说:时间过去得太久了,很多人都忘记了扎纸匠这行当的阴人了!其实,扎纸匠和你阴阳刺青师差不多,曾经还是很辉煌的,只是这些年人丁单薄——渐渐式微,名气越来越小而已!实际上,韩元眉所在的韩氏扎纸,有他独特的地方。   “比如说?”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说:韩元眉的祖上,有五个很厉害的扎纸匠人,按照“仁义礼智信”来当做名字,分别叫韩学仁、韩学义、韩学礼、韩学智、韩学信。   其中,韩学礼天分最高,命格也特别,是个天生的阴阳人。   “阴阳人?”我听到“阴阳人”这三个字,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有一点点想笑,我想起了星爷电影《九品芝麻官》里,星爷骂一个太监:阴阳人,烂屁股!   阴阳人这个词,从来是一个“贬义词”不?   冯春生说:这你就不懂了,人走阳关道,鬼走阴山路!阴阳相隔,秩序井然。   这鬼走了阳路,人走了阴路,都是违反秩序的,偏偏那个韩学礼,是阴阳穿梭,人道鬼道都能走,所以,韩家的五个兄弟,开了一家“黄泉客栈”。   客栈开在黄泉,当家的只有一个人,就是韩学礼。   其余四个兄弟,在阳路上,为韩学礼压阵。   来来往往的人、鬼,都要靠着韩学礼来行个方便。   比如说,人变成了鬼,要从黄泉去幽冥地府,韩学礼用纸扎个“轿子”,避免了行走的疲乏。   这阴间的鬼差要到人间,韩学礼给扎一套人皮纸,给鬼差蒙上,以免鬼差到了人间现了原型,惊恐了世人。   冯春生还说:我还听过传说,说那韩家的人,在阴间很有势力。   我听冯春生一解释,才知道那韩元眉的扎纸术,竟然如此玄奇?   冯春生说:是啊……这韩元眉,本事绝对不小,听说,他们扎纸店里还有渡黄泉的办法,能让死人复活!很霸道的。   “真的假的?”我看向了冯春生:照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怀疑孔多亮家的事,是韩元眉搞的鬼。   “你说韩元眉不认识孔多亮,那只是韩元眉的一面之词,咱们问问孔多亮不就知道了么!”冯春生如此说道。   我说行,我让冯春生给孔多亮打个电话问问。   冯春生拿出了手机,给孔多亮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冯春生问孔多亮,认识不认识一个叫“韩元眉”的扎纸人。   孔多亮说他听都没听说过这么一个人。   “你再仔细想想。”冯春生跟孔多亮说。   孔多亮仔细想了很久,说道:我真没听过!我手下花钱请的高手,大部分都是闽南人,但是,我的生意,都是在外地,谁在这么一个小地方捞钱啊!我就这么说吧,山西的煤老板,湖北的矿老板,上海夜店的大佬,我都认识,他们有钱啊,我和他们合作,自然来钱,但那个什么……扎纸……扎纸匠是吧?我哪儿认识这么一号人啊,他扎纸一年才赚几个子。   冯春生问了半天,那孔多亮就说压根不认识什么韩元眉,也根本不知道什么韩元眉。   这就奇怪了。   莫非,韩元眉和孔多亮两个人,真的没有关系?   纸塔和血眼,难道真的就是一个巧合?   冯春生挂了孔多亮的电话后,和我一起,又回了纹身店里。   他决定,要亲自旁敲侧击的问问韩元眉,看看他是不是真的不认识孔多亮。   这孔多亮生意大,说不好什么时候得罪人都不知道呢。   不过,冯春生这个老江湖出马,用许多“话术”,套那韩元眉的话,也发现,韩元眉可能真的不认识孔多亮。   看来,孔多亮和韩元眉,压根就没关系,那纸塔和血眼,真的就是一个巧合而已。   冯春生叹了口气,本来以为“坟山起阴”的事,能在韩元眉身上做文章呢,结果,这文章还是没做出来。   我心里也有点郁闷,难道这个世界,真的存在这么巧的巧合?   我点了根烟,有点意兴阑珊了,但还得继续和韩元眉聊。   聊了许久,韩元眉抱拳跟我和冯春生说:冯大先生、水爷,这次我来交了信物,咱们就是兄弟了不?   “绝对的。”我说。   韩元眉交了信物,就认我当大哥,当然是兄弟了。   韩元眉这才苦着脸说道:我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咱最近遇到了一个麻烦!   “麻烦?”我盯着韩元眉说:什么麻烦。   说实话,我心里有点恼了——搞了半天,这韩元眉来交信物,就是因为他遇到了麻烦才来找我的?   这个……有点不见兔子不撒鹰的“鸡贼”感觉不?   但既然人家交了信物,那多大的事,我们也得帮啊。   我问韩元眉:你遇到了啥事?   “我最近啊!总感觉身体没力气,浑身冰凉得很,哪哪都不对劲。”韩元眉还跟我说:对了……最奇怪的事,我最近啊,背后出现了一幅纹身……特别诡异的纹身,我去找了很多纹身师父,都说不出我背后纹身的来路,我寻思,阴阳刺青师,最擅长的就是“纹身”,就来找您水爷瞧一瞧。   鬼纹身!   我点点头,让韩元眉把纹身给露出来,我瞧上一眼,看看到底是什么鬼纹身。   “好叻。”   那韩元眉麻溜的把衣服脱了,露出了背后的纹身。   这背后的纹身,我只看了一眼,立马心脏扑通扑通的跳!   这纹身,说明了一件事!   说明了——孔多亮祖坟大乱、万鬼走场,真的和韩元眉有关系。   那纸塔、血痣,真的不是巧合。   ps:第一更到了哈!么么哒,第二更正在写,国庆大长假开始啦!柷兄弟们玩得嗨皮。 第九百三十四章 殓文(镜中人冠名)   那韩元眉的背后“鬼纹身”是个什么图案?   这图案,给任何一个纹身师看,都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反而会夸赞这个纹身做得十分精美,十分精致、有味道。   但在我的眼里,这纹身,实在诡异之极!   这鬼纹身的图案内容,就是孔多亮家的“坟山起阴”。   坟山上的坟冢、碉楼,七星连环,完全就是孔多亮家的坟山。   同时,图案上,还有万鬼走场的“意象”,前面七个提着灯笼的“风水先生”,纹得十分清晰,后面黑压压一片,象征那些走场的万鬼。   在纹身的最上方,还有一只流血的眼睛!   孔多亮家的坟山模样,在这纹身里面,展现得淋漓尽致!   看来冯春生猜得没错——孔多亮家的“坟山起阴”,绝对和韩元眉,有这极大的关系。   我看到了纹身,再次摸了摸韩元眉的皮肤,还真像他说的,他身体的温度,非常低。   也不能说身体温度低,我刚刚触摸他的皮肤的时候,很正常,但过了两三秒,一种阴森的感觉,直接顺着他的皮肤,往我的手指上面爬。   我看向了冯春生。   冯春生也看向了我。   我们异口同声的问韩元眉:你和孔多亮,到底什么仇什么怨?   韩元眉皱着眉头,说道:我真不认识什么孔多亮。   他刚刚说话呢,我给仓鼠打了一个眼神。   仓鼠直接上来,要按住韩元眉。   韩元眉伸手反抗,不过仓鼠的身手也不是盖的,她快手如风,揪住了韩元眉的右手,直接反剪,把韩元眉给按在了桌面上。   “还不老实。”仓鼠吼道。   韩元眉这下子,委屈得要命,喊道:哎!你们干什么?   “你再说你不认识孔多亮?”我按住了韩元眉的头,喊道。   “我真不认识。”韩元眉都快抓狂了,他眼睛睁得通红,喊道:谁是孔多亮啊?我又是招谁惹谁了?这个孔多亮,到底是何方神圣?   “真不认识?”我指着韩元眉背后的纹身,说道:你身后的纹身,已经告知我们了,你绝对认识孔多亮。   “真不认识,真不认识。”   韩元眉说道:你们还拿着我背后的纹身说事,水爷,你想一想啊,我要是知道我背后的纹身是啥意思,为什么会让我最近表现得这么奇怪,我犯得着来找你吗?   我一听,觉得有道理啊,我喊住了仓鼠:仓鼠,松手!   “哦!”   仓鼠送了手,那韩元眉猛的站起来,盯着我,说道:水爷,我这交了信物来投靠你,你这不仗义啊,上来就动手?   “实在是误会。”我转头跟冯春生说:春哥,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什么事?”冯春生问我。   我凑到了冯春生的耳边说:也许,坑了孔多亮家祖坟的人,真的可能是韩元眉,但不是韩元眉本身,而是他背后的那副鬼纹身。   “有道理,那你准备咋办?”冯春生问我。   我说我自然有办法。   我又把头转到了韩元眉的脸上,说道:韩兄弟,你应该不认识孔多亮,我简单的说一下,孔多亮呢,是我的客户!   “是你客户你也不能乱来啊。”韩元眉有些谨慎的看着我,说道:咋了,你想把我当成替罪羊?你那有钱的客户找你办阴事,你搞不定,就把我给推出去?让我当牺牲品?怪不得你水爷办阴事那么凶,从出道以来,从来没有失手过!搞了半天,你玩的是这么一个套路啊。   这个韩元眉,刚才那么一闹,完全对我失去了信心,还胡乱猜疑我。   我连忙拱手,说:真的是误会,我这儿,从来就没有替罪羊的说法,我这么跟你说吧。   我把孔多亮家的祖坟起阴、灵堂流血、灵牌上长了一只血眼睛的事,纸塔的事,都给韩元眉说了,说这些东西,都和他背后的纹身,一模一样。   所以我们才猜测韩元眉是孔多亮家乱子的元凶。   韩元眉听了,皱着眉头问我: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我说道。   韩元眉摇摇头,说道:那这事有些蹊跷了,照您水爷的意思,这事的问题,到底出在哪儿?   “出在你背后的那副纹身上。”我跟韩元眉说:你背上的纹身,叫鬼纹身……这东西,相当于是一尊阴祟,只是,这尊阴祟,为什么出现在你的身上,这我就不太明白了。   “那有什么方法可以破解吗?”   我说:重做这幅纹身?   “怎么做?”   “鬼纹身的走针,需要按照一个规律来,我于水不才,刚刚懂这个规律。”我对韩元眉说。   韩元眉说:你没骗我?   “我于水出道到现在,你看看道上的人,谁说过我一句坏话?”我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这么长的时间里,我名声清白,自然是有其中的道理的。   “我信你。”韩元眉本来对我印象就不差,现在误会说开了,自然没有不信我的道理。   我让韩元眉继续趴在纹床上,我来重做他背后的鬼纹身。   韩元眉趴好了,我开始做起了“鬼纹身”。   在我落针,为他做了十几分钟的刺青时候,忽然,我的面前,出现了一幅画面,画面里的人,还是韩元眉,只是,韩元眉坐在了一个火炉的旁边,在一幅画纸上面,用针缓缓的扎着字。   他扎的那些字,我也不认识,不知道写的是啥。   这幅画面一直呈现到我给韩元眉的鬼纹身,刺完最后一笔。   整个过程中,韩元眉一直都在“扎字”。   等这幅画面消失,我猛地清醒了过来,对韩元眉说:这副鬼纹身,依然和你关系莫测。   “啊?”韩元眉说:你这还是让我当替罪羊啊?我真的不认识那个孔多亮。   “先不说你认识不认识,我给你画一幅画,你就差不多明白了。”   我直接拿了一张纸过来,把我刺鬼纹身时候看到的一幕,直接画在了纸上,然后递给了韩元眉看。   韩元眉看了我纸上画的东西,说道:这个……这个……   “是你吗?”我问韩元眉。   韩元眉有些着急了,说道:这事就奇怪了,其实水爷,我现在知道你不是坑我了,这副画上的人,的确是我,这周围的环境,小火炉子,那些木头桌椅的摆设,的确是我店里的一个房间,绝对没有外人见过,你更加不可能知道。   “嘿。”我盯着韩元眉。   韩元眉扬起了画纸,对我们说:但就很怪啊,你们看,我在火炉旁边扎纸,知道这是我在干什么吗?   “你在干什么?”我问韩元眉。   韩元眉说:这是我在扎“水文”。   水文我听冯春生讲过,又叫“殓文”,是活人写给死人的信,这种殓文,有独自的文字体系,一般人真的看不懂。   我说:我知道,你在写殓文嘛,然后呢?   “这就是最奇怪的。”韩元眉说:我以前做殓文生意的,就是一些人想给死去的人写一封信,这门阴活当时在我的业务里面,实在太差了!也赚不到钱,我就把我那个“写殓文”的房间给关了,这些年也没用过,算算日子,差不多有五六年了。   “等于我五六年没写殓文了。”韩元眉说。   我和冯春生交换了一个眼神,对韩元眉说道:这样!你带我们去你的殓文室里去看看。   “好!”韩元眉点头。   我也想搞清楚,为什么我重做“鬼纹身”,竟然瞧见了“韩元眉”在做殓文呢!   我们三个,开着车出门了。   今天外头的路有点堵,车很多,堵在路上的时候,我们前面刚好堵了一辆大奔驰。   冯春生啧啧个不停,不停说这个车设计有多棒,开起来绝对很爽,那韩元眉则说:我都不想这个,我现在开个大众,我感觉生活很可以了——没必要开那奔驰,反正就是代步嘛!   我瞧了一眼韩元眉。   老实说,现在很多人都会说:车子嘛,买个那么好的干什么,不就是代步嘛!   但其实这类人里,大部分都在心里默默的想着:我要能开奔驰宝马该多好。   但是,这类人里,还有一小部分人,是真的对生活没什么**,属于低**人群,他们对豪车,是真的没什么渴望。   我看这韩元眉,的确就是这类人,没什么**。   一个没**的人,很难做成大事,我听某个球星说过,他说真正能成功的人——都有极强的**、妒忌心、很容易愤怒。   韩元眉没什么**,那自然不会吃多了没事干去害孔多亮了。   那鬼纹身里的“韩元眉”,应该不是真正的韩元眉,但那是什么呢?   很快,我们到了韩元眉的店里。   他的店里,到处都堆放着“扎纸件”,什么“别墅”“美女”,甚至还有“iphone7plus”,我指着这些扎纸件,询问韩元眉:这些东西?都是老祖宗的手艺?   “不是,扎纸这个行当,还按着老祖宗的手艺,扎一些高头大马,八抬大轿,那得倒闭,现在都喜欢扎豪车、豪宅、手机、美女之类的。”韩元眉说:顾客需要……我们就这么搞,随行就市嘛!   我点点头,这也是,靠老祖宗的手艺,吃不上饭啊!   韩元眉带着我们,走到了扎纸店一间角落的房子,他找来了钥匙,打开了这间房。   门一开,我就确定,这就是我在重做鬼纹身时候,见到“韩元眉”做殓文的那一间,只是,这房子,不像一个六年没人进的房间啊。   ps:第一更到了哈!第二更十分钟之后到!么么哒。 第九百三十五章 借阳兵(镜中人冠名)   这房子,完全不像一个六年没人进的房间啊。   窗明几净,一看就是有人经常收拾过的,包括那立柜,摸一摸立柜的“顶”,竟然摸不到一丝灰尘。   再看窗户,也完全没有积灰。   我扭头,看向了韩元眉,询问他:你确定这里,六年没进过人?   韩元眉摸了摸头,说道:我确定啊!这房间,就是六年没人进?刚才你们进来的时候,不是看见了嘛——那锁孔都生锈了。   这个的确是,钥匙插进了锁孔,再拿出来,钥匙上全是锈迹,这锁孔都锈了,这房间得多长时间没人进来了?   冯春生倒是问:我听说,你们写完了殓文,都会存放在一个地方,对不对?   “对,对!”   韩元眉认真的看了冯春生一眼,说:冯大先生,你懂行啊。   “还凑合。”冯春生说:我只是听说,你们这些做丧葬的人,写了殓文,都不会毁掉的。   “没错!”韩元眉说:殓文是阴间的鬼和阳间的人沟通的信息,这种信息比较神圣,至少对我们这行的人是这样的。   我点点头,说:所以,你们怎么处理殓文的呢?   “收藏起来。”韩元眉说:只要会写殓文的人,都会在学成手艺的时候,敬拜一个箱子,这箱子,就专门用来存放这些殓文。   “那你的殓文,收藏在什么地方?”我问韩元眉。   韩元眉直接打开了房间里的立柜,从里面,拿出了一个藤条箱子。   箱子打开,里面是厚厚一沓殓文,纸上全是针孔,用针扎出来的殓文。   韩元眉直接吃了一惊,说道:这殓文生意,我做得不多啊,怎么会有这么多殓文?   这殓文,平白无故变多了。   我盯着韩元眉的眼睛,想要从他的眼睛里面,瞧出这人是不是在说谎。   陈词跟我说过,说这个眼睛是人心灵的窗户,一个人是不是说谎,只要看他的眼睛,能够看出端倪。   我这一瞧过去,没发现韩元眉是不是在说谎,但是……我瞧见,韩元眉的左眼,有双瞳!   他的这个双瞳,十分古怪,我以前见过双瞳人,但是那个人的双瞳很明显,韩元眉的双瞳,则非常隐蔽。   他刚才打开箱子吃惊的一刻,我才看清楚他的双瞳。   双瞳若隐若现,忽隐忽现。   我喊了冯春生一句,指着韩元眉说道:春哥,这韩元眉是双瞳!   “双瞳?”冯春生也盯着韩元眉的眼睛。   韩元眉说道: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们韩家扎纸人,以前能够穿梭阴阳,靠的就是这天生的“双瞳”。   “有双瞳,就有双魂。”冯春生说道:你的身体里面,还有一个灵魂。   “啊?”韩元眉说:我爹没告诉我这个啊。   冯春生接着问我:不过我看他现在,不是双瞳啊。   “他的双瞳,不是像以前陈词的那个同学一样,时刻都展现着,他的双瞳,忽隐忽现。”   “双瞳忽隐忽现!”冯春生点点头,说道:那他身体里面的另外一个灵魂,是故意藏着在的。   “哈哈!”冯春生哈哈大笑,说道:这事差不多明白了,水子,你不是从鬼纹身里,看到了韩元眉在做殓文么?那个韩元眉,应该就是韩元眉身体里面的另外一个灵魂!   这下子,事情就明白了。   怪不得这房间六年没人,但是窗明几净!原来,是韩元眉身体里的另外一个灵魂,经常在这个房间里面做“殓文”。   “我身体里面的灵魂?那是哪个?”韩元眉问我。   我说也是你自己吧。   “是他自己。”冯春生说道:我这才知道,为什么韩家扎纸人,可以穿梭阴阳,不过是身体里有两个鬼魂,一个鬼魂可以穿梭阴间,另外一个鬼魂,就在身体里面,行走人间!   “是这样吗?”韩元眉问我和冯春生。   冯春生说:是的,对了,这儿不是多出来了好多的殓文么?咱们把这殓文翻译翻译出来,翻译出来了,也许能够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好!”我觉得冯春生这个点子实在是好。   韩元眉也觉得可以,他开始翻译那些多出来的“殓文”了。   这一翻译,就翻译到下午六点多。   等韩元眉翻译出了这些殓文之后,一个十分惊人的真相,浮出了水面。   原来,韩元眉身体里另一个灵魂,身份实在夸张,在阴间,做到了鬼王司命。   什么叫鬼王司命呢?   这算是地府鬼王的“第一军师”了,他在阴间的名字,就叫“韩司命”。   韩司命和韩元眉,属于一个身体里面的两个灵魂。   韩元眉那多出来的殓文,其实都是韩司命和鬼王之间的交流。   只是前些年,韩司命都只是出主意而已,并没有太大的阵仗。   但是,半个月前,韩司命接了鬼王的一桩大活。   地府鬼王很多,韩司命投靠的那个鬼王,想要扩张地盘,但是手下没人,所以,他找韩司命——借阳兵!   冯春生听韩元眉说到了这儿,摇了摇头,说道:我就听说过借阴兵的,第一次听到借阳兵。   我问冯春生:这借阴兵,真有其事吗?   “有!”冯春生说以前鲁国有一个鲁襄王,他就擅长接阴兵,从鬼王那儿借兵,大破叛兵!   有史书记录了借阴兵,但这个韩元眉的另外一个灵魂,竟然玩了一手“借阳兵”。   韩元眉说:我看那殓文上写,这阳兵,不是真正的人间军队,而是散在人间的“阴魂”,就是那些孤魂野鬼。   他说韩司命有一只眼睛,能找到那些“阳兵”的位置,但是阳兵过于分散,就算找到了,也不成规模。   直到韩司命的眼睛,长在了孔多亮家的“灵位”上,才找到了大规模的“阳兵”,就是孔多亮家祖坟里起阴走场的万鬼!   这些天,孔多亮家的祖坟上,不是起阴了么?每天凌晨三点,万鬼走场。   其实不是走场,是在练兵。   我问韩元眉:练兵练多久?   韩元眉说:我看殓文上写的是,练兵二十天,然后通过“纸塔”,穿梭到阴间,帮鬼王扩张地盘!   原来如此。   搞了半天,这孔多亮家坟头上的纸塔,是这么一回事,那纸塔就是阴阳之门。   阴阳之门一旦打开,万鬼穿梭,阳兵入阴间。   我算了算,差不多还有四五天的时间。   时间一到,那孔多亮宗族的万鬼,都得去当鬼王的炮灰。   我拍了拍韩元眉的肩膀,说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   “是啊!”   我跟韩元眉说:怪不得你小子最近浑身凉飕飕的呢,你身体里的另外一个灵魂,够忙活的,深入“坟地”里去练兵,可以可以!   “哎!反正只有四五天了,我熬一熬就过去了。”韩元眉说:水爷,谢谢你们哈,没有你们,我还不知道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我摇摇头,说:你小子可别贪舒服,你这儿熬五天就过去了,人家祖坟上万“鬼魂”,就得去地府当炮灰,这事就不说啦?   “我也没办法啊。”韩元眉说:我没办法控制我身体里面那个叫“韩司命”的灵魂。   我说有办法——明天早上,你来我纹身店,我帮你平这事。   “你有办法?”   “有!我的阴阳绣里,刚好有一纹身,可以和平化解借阳兵这件事。”我跟韩元眉说道。   “那就好。”韩元眉点点头。   ……   我们搞清楚了事,就等明天早上了。   我直接跟韩元眉分道扬镳了。   在回去的路上,我和冯春生,对这次的“借阳兵”的事,真是咂舌。   搞了半天……那万鬼,都是阳兵。   那孔多亮祠堂里的那只眼睛,竟然就是“韩司命”的眼睛,就是为了来探望“阴兵”练兵怎么样了。   纸塔就是穿梭阴阳的阴阳之门。   就因为鬼王的扩张地盘,结果把完全不认识的韩元眉和孔多亮的命运连接在了一起!   命运很奇妙啊。   冯春生问我:哎!水子,你说你有办法,化解这一次“借阳兵”?   我说有啊。   “靠阴阳绣?和平化解?”   我凑在了冯春生的耳边,说了一个词。   冯春生听了,哈哈大笑,说道:你小子鬼点子是多啊!有这纹身,那韩元眉和孔多亮两人的阴事,都能直接化解……一石二鸟!安逸!   我们两人搞了一天,查清楚了事情,心情都不错。   冯春生把我送回家,在我刚刚下车的时候,冯春生喊我:不过,还是古怪啊——那个孔多亮的祖坟里面,怎么会有那么大规模的孤魂野鬼呢?照理说,这么多的野鬼,竟然引不来鬼差拘魂?想不通。   “想不通的就别想了。”我笑着对冯春生说:我先回家了。   “你回去吧。”冯春生哈哈一笑,说道:你小子小心一些啊,你想着办法化解“借阳兵”,小心被鬼王派人办掉你!   我如果能够安稳的化解这一次“借阳兵”,其实最得罪的,就是那个鬼王了。   那鬼王会不会找人,搞我?   我估计不太可能,我这儿还没动手呢。   我回了家,洗了一个澡,然后我拉开门出来的时候,却瞧见我的卧室里面,站着一男一女两个“凶鬼”。   这两人的手被一根红线牵着,都耷拉着头,披头散发。   饶是我这心脏好,不然差点给吓出毛病来了。   我盯着这两人说道:你们……你们是谁?   莫非这鬼王,真的找人来办我了?就是不为了让我明天,化解“借阳兵”的事?   ps:第二更到了哈!晚上还要写一章,是昨天的补更哈,么么哒。 第九百三十六章 聚阴盆(烦躁姐冠名)   莫非这鬼王,真的打算来办我吗?   这卧室里面,忽然多了一男一女两个凶鬼,还真的吓了我好大一跳。   这男鬼的左手和女鬼的右手腕上,牵着一根红线,也不知道是什么关系。   我又吼了一句:你们是谁?   我在利用声音制造气势的时候,我也偷偷的努力,把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我的第三眼上。   一旦情况不妙,先把第三眼的金光打出去再说。   就在这时候,忽然,男鬼和女鬼,同时跪在了我的面前。   咦!   这两个凶东西,玩的是哪一出啊?   他们忽然给我下跪干什么?   只听那男鬼说道:请阴阳刺青师,为我们两人,主持公道。   “你们有什么公道,让我来主持?”我有些不解。   女鬼又说:刺青师,您能不能请那冯大先生来说话?   这男鬼女鬼竟然知道我叫于水,是阴阳刺青师,还知道冯春生?   我盯着两人,说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们是孔家后人,和那孔多亮,是堂兄妹。”男鬼说道。   又是孔多亮?   我说那我怎么相信你们。   我怕这男鬼女鬼使诈,把我和冯春生勾引过来,然后一并收拾了。   我得先确定他们的动机。   这男鬼又说:我们知道阴阳刺青师手下,高手众多,如果怕我们两个小的使诈,您大可以喊高手来坐镇。   哎哟。   既然这男鬼说了这话,那我就不怕了,我直接给仓鼠打了一个电话,她是个无常命,这些小鬼,在她面前,无法兴风作浪。   然后我才打了电话给冯春生,让他也过来一趟,只是我嘱咐他千万不能独自上楼,要和仓鼠一起上楼。   人找好了,这男鬼和女鬼依然长跪不起。   等了半个多钟头,我等到了冯春生和仓鼠。   冯春生一进来就抱怨,说他都快要睡着了,我为什么喊他。   我指着屋子里的男鬼和女鬼,对冯春生说:你自己看!   “这是……哪一出啊?”冯春生看着下跪的男鬼和女鬼说道。   仓鼠的脾气有点暴,一看这男鬼女鬼,就开始吼道:哪儿来的小鬼,也来祸害我水老板?   仓鼠的声音一出,那男鬼和女鬼浑身打着摆子,声音已经接近哀求:求高人收了神通,我们两个小鬼,惶惶度日,魂魄也没个几年的活头了,可受不了您的手段。   “咦。”冯春生指着这男鬼和女鬼跟我说:这两小鬼,能耐没什么能耐,怎么还敢找上门来了呢?   我说我也不知道。   接着我让仓鼠放轻松,先听听这男鬼和女鬼说些什么。   仓鼠这才坐在了边上,盯着这两小鬼。   仓鼠的手段收了,那男鬼和女鬼才敢说正题。   男鬼说道:我叫孔庆喜,这是我双胞胎的妹妹孔青青。   我让男鬼继续说。   男鬼说他和孔青青,都是孔多亮的堂兄妹,他们是被孔多亮给害了的。   “孔多亮害了你们?”冯春生盯着孔庆喜,问:你说是孔多亮害了你们?   “同袍相残,古往今来,本来就多,但孔多亮的手段,太过于残忍。”孔庆喜说。   冯春生让孔庆喜把事情说一说。   我看得出来,冯春生有一些紧张。   他昨天还跟我说呢,说孔多亮虽然这人有些俗,但骨子里,也是一个不坏的人,心眼不坏。   这转头,就有小鬼上门告状,说孔多亮迫害了他们,这如何不让冯春生紧张。   他以前的学生,一下子变成了“杀人犯”。   那孔庆喜对冯春生说:冯大先生,要说孔多亮害我们,我得给大家说一说我们宗族的祖坟。   这个我倒是有兴趣听。   那孔家的祖坟,实在太奇怪了,七个碉楼似的大坟墓,如同海水一样的阴气,上万的“孤魂野鬼”,这都是孔家祖坟的怪状。   孔庆喜先跟我们说起了这祖坟的事。   这不说就算了,一说就了不得。   原来,孔家曾经那七个风水大师的先祖,的确各个都有能耐,这七个人,合力堪舆出了一块风水宝地,于是在这宝地上,开枝散叶,定居了下来,这块宝地,就是现在孔家的地方。   这风水先生,最为后世子孙着想。   他们想着,自己这一生,那可是荣华富贵,备有威名,可后世子孙怎么活呢?   而且,他们七兄弟,皆成大才,这也耗损了后人的运气,如果不采取特殊的办法,孔家铁定会迅速中落,最后他们辛辛苦苦开枝散叶,也得不到好报。   在这七人,快要油尽灯枯的时候,想到了一个办法,下了一个“聚阴盆”的坟山风水,七个人的尸体,分别占了北斗七星的位置,目的,就是锁住这坟山里面的阴气,不让一点阴气散去。   阴地养鬼祟,阴地也能保偏财。   这七人下了“聚阴盆”的风水之后,所有进入这坟山的尸体,鬼魂都不能转生,都得在坟山之上,保佑后世子孙。   不过,这聚阴盆,一次只能保住“一支”的宗族。   这七个兄弟,一共是七支,那怎么办?一次只能保一支,怎么保?   风水轮流转嘛!七个风水先生的后人,轮流来!等于是老大的后人,这辈子受风水照顾,那老大后人的族长死了之后,风水就得轮到老二后人的头上去,等老二后人的族长死去,再挪到老三后人的头上去。   财运风水轮流坐,这样,孔家人整体还算富裕,但每一辈,七支里面,都有一支后人,尤其有钱,这是“聚阴盆”带来的天大财运。   孔多亮的父亲,深深的知道这个规律,而这一辈的财运,也本来就在他的身上,他知道,自己死了,他们这一支的财运就得换到其余六支孔家后人的头上去,所以他未雨绸缪,把孔多亮送到冯春生那儿去学艺。   他希望孔多亮能掌握一门手艺,等到财运没了的时候,也能安生立命,带着一家老小,过上不错的日子。   不过,孔多亮这个人,心眼歪。   他并不希望自己这一支的财运,挪到其余六支的头上去。   更不希望祖坟“聚阴盆”的财运,从自己的头上飞走——每一支的财运,收益最大的就是族长。   如果财运没挪走,孔多亮继承了父亲这一支族长的位置,那可是超有钱!   孔多亮心里也明白,自己就不是吃手艺饭的命,就算勉强在冯春生那儿,学了一些手艺,最多就过个还不错的日子,离大富大贵远得很。   他要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   怎么保?   杀人!做局!   他知道,如果财运要更替,需要其余六支之一的族长,接过上一任族长的“小聚阴盆”——这小聚阴盆是用人的头骨打造的,放在祖坟山上供养了百年。   只要小聚阴盆不更替,这财运不就保住了么?   怎么才能让父亲死去的时候,不交出“小聚阴盆”呢?   这就有点难了,不过,他想到了一个办法。   他先查了一下族谱,如果“小聚阴盆”要交,按照族里的传承规则,是要交到孔庆喜和孔青青兄妹的手上。   所以,他首先要除了孔庆喜和孔青青。   他安排了两台大货车,在孔庆喜和孔青青自驾游的时候,两辆大货车开在了孔庆喜兄妹的前面和后面,然后前面的大货车减速,后面的大货车加速。   两俩大货车,直接把孔庆喜和孔青青的车给挤成了一个饼。   这两人,自然没有活命的可能性,身体都被挤得不成人形。   孔多亮的第一步已经完成,他成功的取走了孔庆喜和孔青青兄妹的命。   要继承家族“小聚阴盆”的人死掉了,剩下的,就是找一个什么样的办法,不让父亲交出聚阴盆呢?或者在父亲还活着的时候,把聚阴盆教到他的手上呢?   孔多亮丧心病狂的又想了一个招,找阴人办事。   他找了一个阴人,那阴人很有道行。   那孔庆喜和孔青青,不是身体都被碾碎了么?   孔多亮自告奋勇的跟族里的人说,说这身体被碾碎了,还是要缝合的……不缝合,那一堆碎肉,怎么洗身子出殡呢?   他举荐了自己收买的那个阴人,把兄妹两人的尸体给缝合了起来。   那阴人,还偷偷在这两人的尸体里面,灌入了一缕“阴魂”。   在这两兄妹头七要封棺出殡的前一刻,这“阴魂”发生了作用,引动了两兄妹诈尸。   两人尸体在棺材里面坐起了身子,然后“阴魂”开口了,兄妹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我俩本来财运要当头,却惨遭横祸,如今心中记挂小聚阴盆——我们两人,从小和“多亮”哥哥友谊很深,今日,我们两人耗尽最后一丝魂魄,诈尸而起,恳请孔家家族,把小聚阴盆,传给多亮哥哥!   这俩兄妹开口了,再加上孔多亮的父亲是族长,这事后来虽然出了一些坎坷,但最后小聚阴盆,还是落在了孔多亮的手上。   倒是可怜了这一对兄妹,两人成了孤魂野鬼,要去祖坟呢?那祖坟不露阴气,自然也不能进阴气,他们要去祖坟告状,进不去、告不成,最后,两兄妹化作了孔家祠堂里面的长明灯的一根灯芯,他们两个人,化作了灯捻子,纠缠在了一起,就是要亲眼看着——那孔多亮多行不义必自毙。   这次,我和冯春生进了那祠堂,那兄妹觉得我和冯春生人好,所以才出来找我们主持公道!   “孔多亮害我俩性命,耽误了我们一支宗族的财运,请阴阳刺青师和冯大先生,帮我们主持公道。”孔庆喜和孔青青异口同声的说道。   我则转头看向了冯春生:春哥,这俗话说——教不严,师之惰!孔多亮是你的学生,现在他是这么一个人……你说该咋办?   ps:补更也到了哈!么么哒。 第九百三十七章 挂印封金(镜中人冠名)   我问冯春生:教不严,师之惰,孔多亮是你的学生,现在他是这么一个人……你说该咋办?   冯春生叹了口气,背着手,直接走到了阳台上面去抽烟。   我则跟孔庆喜和孔青青说道:这次的事吧,我们铁定会帮你们主持公道!虽然冯春生是孔多亮的老师,但是嘛……我相信春哥的为人。   “谢谢。”   孔庆喜和孔青青又给我们磕了三个头,鬼影才彻底消失了。   仓鼠也拍着桌子,说道:水老板,我先走了,这俩小鬼道行不够,也不需要我镇场子。   “行呗,仓鼠,你先回去,我估计春哥心里不怎么痛快。”我跟仓鼠说:我去安慰安慰春哥。   “好!”仓鼠点头,站起身,缓缓走出了门,她出门之前,还跟我说:一定要好好安慰春哥哦,告诉他,教出了不肖的徒弟,不是他的责任!   “放心。”我说。   仓鼠这才离开了。   等她一走,我也到了阳台,我看见冯春生趴在阳台上郁闷的抽烟,我也点了一根烟,趴在阳台上,和冯春生一起抽烟。   我们两人抽完了一只烟后,冯春生又掏出了一根烟,继续抽着。   我寻思,这么沉默下去,也不是办法,我用手肘,轻轻的捅了捅冯春生的大臂,询问道:春哥,你说这孔多亮,咋办?   冯春生刚才一直都表现得很平静,就算郁闷,也是平静的郁闷。   这下子,他的情绪,忽然爆发了。   他猛地推了我的胸口一把,吼道:咋办?咋办?你说咋办就咋办,问我干啥?我拿不了这个主意!那孔多亮不是残忍吗?你杀了他啊,你把他剁成肉酱去喂狗啊?问我干啥!   他这莫名其妙的爆发,而且把怒气撒在了我身上,我也没发火,我理解冯春生。   一个他觉得还不错的学生,这变成了一个“利益熏心”的人,他心里也实在是难受。   我苦笑了一声,说道:春哥……这事发生在谁身上,谁都不好受——但我觉得,你早就应该看出大概来了吧?那孔多亮,唯利是图,满脑子装的,除了钱还是钱,只要能帮他赚钱的人,就是他亲爹,只要不能帮助他赚钱的人,哪怕真是他亲爹,他也不待见。   我问冯春生:难道从咱们第一次见面,那孔多亮对鬼爷和你的态度,你还看不出端倪吗?   我们第一次见面,那孔多亮根本不尿冯春生,哪怕冯春生曾经是他的老师。   但孔多亮见了鬼爷,恨不得要把鬼爷当亲爹供起来。   无非就是他觉得我和冯春生,不能让他赚钱,但鬼爷能帮他解决他家祖坟上的事,那祖坟的风水,就是孔多亮来钱的根本!   冯春生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说道:我知道!   “反正我就想征询征询你春哥的看法。”我对冯春生说:这次啊!如果你说要办孔多亮,那咱们就办,你说不办,我自然随你的心意,不办他!他该怎么活着,就怎么活着?   “你听我的?”冯春生问我。   我点点头,说:当然听你的了!咱们只是阴人,不是“青天大老爷”,天下那么多的冤孽造化,我们管不了,也管不过来!少一桩冤案,多一桩冤案,无所谓,少一个恶人,多一个恶人,也无所谓。   这天下之大,恶人到处都有,除恶务尽,我除不尽,我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给冯春生,冯春生想咋弄,就咋弄!   当然,我的内心深处,还是相信冯春生的人品的。   冯春生的骨子里,不说刚正不阿,至少分得清楚是非、分得清楚善恶。   冯春生又点了一根烟,吸了一口后,说道:如果要办孔多亮,你说咋办?我们该信那两个小鬼的一面之词吗?   “不一定能信。”我说道。   这世界,就是一个罗生门。   一桩案子里的受害人和被害人,同时诉说案情,可能是两个版本。   单听一方,总是有失公正。   冯春生摊开手,说道:我就表明我的一个态度吧!现在,那两个小鬼的话,我不能信,不能因为鬼话,就胡乱的说孔多亮是一个杀人犯,说他是一个为了唯利是图,为了钱什么事都敢做的人,所以,我不知道怎么来办孔多亮!   “我说我有办法。”我对冯春生说。   冯春生问我:你有什么办法?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这一次,我们化解“借阳兵”的纹身吗?这纹身,能平了孔多亮家的祖坟之乱,也能平了韩元眉的阴气缠身。”我说道:这纹身背后的那个人物,也能辩忠奸,知善恶。”我说道:咱们无法评判背后的冤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那纹身里的人能知道!他能判断,我们就把孔多亮和孔庆喜、孔青青兄妹的争端,交给那个人来评判。   冯春生知道我要做什么纹身,也知道我说的“那个人”,到底是谁,他丝毫不怀疑那人的公正。   他也点了点头,说道:就按你说的做!我冯春生,不喜欢包庇人,如果孔多亮真如那孔青青和孔庆喜所说,那就办他!他是我学生,我虽然对他有情,但更得办他——我得清理门户。   “好样的。”我拍着冯春生的肩膀,说道:春哥为人,还是相当正。   “今天的事就到这儿了,明天,见真章。”冯春生对我说道。   我笑了笑,说明天肯定见真章。   接着,冯春生离开了我家,我也安然在我的床上,睡着了。   ……   第二天一早,我起得很早,我也没等冯春生来接我,我直接叫了个“滴滴专车”,去了纹身店。   我到了纹身店,就给店里的“翡翠关公雕像”上香了。   我单膝跪地,手里握着线香,对关二爷的雕像说道:二爷,都说你义薄云天,今天的事,你可得帮衬小子!两桩大事,那都得你来主持!辛苦你了。   说完,我将线香,插在了香炉里面,然后继续单膝跪拜,一直到三根线香全部燃烧完全了,我再磕了三个头,起了身,躺在了沙发上休息。   早上九点多,店里的人也差不多到齐了。   那“扎纸人”韩元眉和这次“祖坟起阴”的孔多亮,都到了。   孔多亮面上挂着媚笑,对我点头哈腰的说:水爷,这次我家祖坟的事,听冯老师说,你有办法来解决了?   “有!”我说。   孔多亮立马高兴了起来,竖起大拇指,连声称赞:鬼爷说闽南阴行,你办阴事最凶,这是真厉害啊,没两天功夫,真能给我出招了?   “嘿。”我笑了笑,指着有些忐忑的韩元眉说:你们祖坟起阴,不过就是他在借阳兵!我今天,化解借阳兵的事,也算解了你家祖坟起阴之围!   那孔多亮一听他家祖坟大乱是韩元眉搞得鬼,顿首凶相毕露,抓住韩元眉,很不爽的说道:你特么又是哪儿冒出来的一根葱,还敢害我家的风水?老子不打死你!   那韩元眉真以为孔多亮要打他,顿时他也慌了,哀求的看着我,说:水爷,这还要打人啊?   “住手!”   我吼住了孔多亮。   孔多亮讪笑着说:水爷,这家伙害我祖坟,那就是害了我们孔家的财运,我先得揍他,出口恶气,你那边先等一等,等我教训完了这个家伙,咱们再说……   “胡闹!”我说道:君子之堂,岂能拳脚相加?我既然把你们喊过来,就代表我有法子化解你们之间的误会!现在你动手?算什么事?   “我就是……”孔多亮还要说话。   我喊住了孔多亮,说道:如果你还要动手,好!你和韩元眉去外面打去,这事,我不管了,到时候你们祖坟上的万鬼都成了阳兵,入了阴间,你家祖坟坍塌、风水化作乌有,那也和我没什么关系。   “别介啊。”孔多亮跟我说道:这事没了您水爷,谁也办不了。   “那你还在这儿咋咋呼呼的?”我盯着孔多亮。   孔多亮也是够狠,直接抡起了右手,对着自己那张胖脸,一耳光扇了下去,说道:冒犯了水爷规矩,我该打!现在开始,我不再收拾这个姓韩的了,请水爷办事!   “这还差不多。”   我把目光投向了韩元眉,朗声说道:韩元眉,那孔多亮祖坟之乱,皆由你借“阳兵”所起,你可知道?   “知道!可是跟我没关系啊,那是我身体里另外一个灵魂干的。”韩元眉说。   我点点头,又说:其实,你本意并不想借阳兵。   “我借那玩意儿干啥?我韩元眉这辈子就想混吃混喝,好好过完这一生,什么鬼王,什么地位,和我有毛关系啊。”韩元眉如此说道。   我说:那好,那你可愿意给鬼王写一封“辞呈”,不愿意再给鬼王请阳兵了?   “我倒是愿意写,可我得能写啊。”   “你愿不愿意?”我问韩元眉。   韩元眉斩钉截铁的说:我愿意!   “那就好!”   我说:我的阴阳绣,以图代笔,为你写下这一份辞呈,为你辞掉“鬼王”的借阳兵的任务!   “那最好。”韩元眉说。   我指着翡翠关二爷的雕像,说道:我这次的阴阳绣纹身,和关二爷有关——叫“挂印封金”,你要让我给你做这个纹身,先给关二爷行大礼!三叩九拜,叩头声音要闷,跪拜之心要诚!   ps:第一更到了哈!来得有点晚哈,国庆有点忙,对不住大家哈!第二更还在写,么么哒。 第九百三十八章 鬼王放人(镜中人冠名)   我让韩元眉跪拜关二爷,韩元眉欣然点头,他直接给关二爷下跪,三叩九拜。   咱们阴行的手艺人,大多数都会拜关二爷。   有的乞求关二爷保佑发财,有些的乞求关二爷保平安。   韩元眉估计平常也没少拜,拜得那就一个五体投地,轻松自然。   他拜完了关二爷,问我:那个“挂印封金”的纹身,可以给我做了吗?   “当然可以。”我让韩元眉躺在纹床。   这挂印封金,代表的是当时关二爷当时不受“利益熏心”,诚心去寻找自己大哥刘备的赤诚之心。   这种纹身,自然要纹在胸前。   我拿起了纹针,开始给韩元眉纹了起来。   要说“关云长挂印封金”,也是当年三国的一段典故。   当时,关二爷战败被俘,不知道自己兄长刘备是生是死,又感激曹操和张辽的赏识,就留在了曹营。   在关二爷斩颜良、诛文丑之后,他见到了自己的兄长刘备,就要跟曹操请辞,要去寻自己的大哥。   曹操假装生病,不见关二爷,他不希望关二爷走。   关二爷知道了曹操的意思,最后,他把曹操赏赐的金银珠宝,封存了起来,对方自己的大堂里,同时把曹操赐予他的“汉寿亭候”的大印,也高高悬挂在了大堂的屋檐之上,然后他给曹操写了一封信,派人送了过去。   从这时候开始,关二爷带着两位嫂子,开始千里走单骑,去寻找自己的大哥刘备。   也是这段“千里走单骑”的路上,关二爷过五关、斩六将,做下了“武神”美名。   这一次,韩元眉要请辞鬼王“借阳兵”的任务,我用这“挂印封金”的纹身图,来当做韩元眉给鬼王的“辞呈”,实在太合适不过。   只要鬼王不借阳兵了,那孔多亮祖坟起阴,自然化解。   这“挂印封金”的纹身,内容其实简单,没有一个人物,只有一栋堂屋,堂屋上,挂着一枚大印,地上躺着三箱金银财宝!   所以,这纹身做起来也挺快。   我两三个小时,就给韩元眉做好了纹身。   我这纹身刚刚做好,忽然,我的耳朵里面,传来了一阵中气很足的声音。   这声音,就是关二爷的声音,他说道:于水小子,今日你线香请我过来,事情我已经了解……我愿意帮你!你让那韩元眉在我的雕像之上,滴上三滴指血,我帮你把这封“纹身辞呈”,送给鬼王。   “待我代你送信之时,你且在香炉里,点燃十二根线香,不用多久,那鬼王必然亲自答复。”   我听了关二爷的话,再看其余人,其余人的神色,都很平常,想来,这能听到关二爷话的人,只有我一个,其余人完全听不见。   有了关二爷的话,我心里又稳了一分。   我连忙对韩元眉说:阴阳绣给你做上了,你把中指伸过来。   韩元眉懵懂的伸出了右手中指,我用纹针,在他的中指上,猛扎了一下。   “哎哟!”韩元眉吃痛,喊了出来:你这是干什么?   “滴三滴指血到那关二爷的翡翠雕像上。”   “哦!”韩元眉硬着头皮,在关二爷的雕像上,滴了三滴指血。   说来也怪,他的指血,滴在了关二爷的雕像上的一颗,他胸前的“挂印封金”的纹身,竟然凭空消失了。   想来,就是关二爷拿着这封“纹身”,去找鬼王了。   我迅速点燃了十二根线香,扎在了香炉里面,等着鬼王那边的消息。   在线香燃烧的时候,我一句话也没说,众人等得着急,那孔多亮催促我好多次,问我不继续下一步了吗?   我笑了笑,没说话。   等到那线香,燃烧到了一半的时候,再也没有人催促我了。   因为……他们看到了一件奇怪的事。   那香炉里面的十二根线香,在燃烧了一半的时候,那线香燃烧完的灰烬,竟然不落下来,笔直一根。   众人就都知道,我这阴阳绣,是显灵了。   我们又等了两个钟,都等到下午两点的时候,忽然……我们的店门,直接关上了,接着,屋子里面,起了阴风。   阴风打到了香炉上,那香炉上的“香灰”,直接弥漫开来。   我们所有人都眯上了眼睛。   等我们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香灰形成的尘埃,全部散去。   我凑到香炉面前一瞧,只见那香案之上,香灰写下了一句话:二爷说情,这阳兵,不借也罢!   那鬼王借阳兵,是为了扩张地盘,如果这请辞“借阳兵”的辞呈,甭管是我们谁递给了鬼王,那鬼王都不会善罢甘休。   但递辞呈的是关二爷,这事就不一样了。   关二爷在幽冥之界,地位极高,那鬼王,也得卖关二爷一个面子,也就不借“阳兵”了!   借阳兵的事情,就此化解。   我再次对关二爷的翡翠雕像,鞠了一躬:二爷仁义!小的感激不尽。   那韩元眉问我:这关二爷,真的显灵了?   “废话,如果不是关二爷,你以为那鬼王这么容易放了你?”我瞧着韩元眉笑。   韩元眉摇摇头,懵懂的说:我这次可算见着世面啦。   我哈哈一笑,又跟孔多亮说:借阳兵化解,那你祖坟上的怪事,也就化解了!可以安生回家了。   “真的?”孔多亮问我。   我说当然是真的。   “我们祖坟上的财运,也没破坏吧?”孔多亮现在有些着急,这些“内心话”也说了出来,他要平定祖坟之乱,说到底还是为了自己的财运着想,压根不是为了什么“祖宗”。   我说没破坏——这祖坟上的万鬼还在,就能保你的财运。   “哎哟,水爷,高!”孔多亮哈哈一笑,对冯春生说道:冯老师,你们这次厉害,帮了我的大忙了,来,开个价钱吧!   “什么价钱?”我心里一紧,要说这争阴行老大,被反悔、过河拆桥的,我遇到的也不是第一回 了,听孔多亮的意思,难道这孔多亮也要过河拆桥?   那孔多亮说道:这次帮我的价钱啊。   我说我帮了你,你就得退出闽南阴行老大的争夺啊,这是事先说好的。   “哎哟!那怎么行?这争老大,我计划了很久的。”孔多亮说:于兄弟,你还是开个价钱吧!   这孔多亮的嘴脸,很恶心啊。   他有事托我的时候,一口一个水爷的叫着,现在这事帮他办利索了,他就喊我于兄弟了?这语气,也特别不善。   我摇摇头,说:这男子汉大丈夫,一口唾沫一口钉!说好的是什么,那就得是什么。   “嘿,别提这个。”孔多亮说道:还是说说看吧,到底多少钱?   我冷笑一声,瞧着冯春生:春哥!你知道不?前天,我们见着了这个孔多亮,当时鬼爷就提醒我,防着这孔多亮过河拆桥,让我和孔多亮签一份血契。   血契要用“凶魂”来签,只要孔多亮签了,他如果违反血契,那就凶鬼噬心。   但我为什么不签?还不是因为冯春生。   “春哥,我看这孔多亮是你学生,我如果强行要签血契,你春哥的脸皮不好看。”我说道:所以我没签血契——只是想不到,这孔多亮,真的是这么一个过河拆桥的主。   冯春生要十分恼火,他对孔多亮说道:多亮,我以前当你老师的时候,可是告诉过你,这混江湖,义字当头,你这过河拆桥,就是不义!   “老师,冯老师,你教的那些,都过时了。”孔多亮微笑着说: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是得谈钱!这样,于水、冯春生,你们先想好一个价钱,想好了,给我打电话,我一定尽快给你们转钱,至于退出阴行老大的争夺嘛?这个我不能退。   他还说道:事就这么说了,我先走了。   “你不能走。”冯春生要去扯孔多亮,仓鼠拦在了店门口。   我一把拽住了冯春生,说道:春哥,我只是让你瞧瞧这孔多亮的真面目,不是让你找他扯皮的……仓鼠……你也让开,让这个孔多亮走。   “好,还是于水你实在啊。”孔多亮说:你想个价钱,我给你再加两成!你是个实在人,不和我老师一样,是个老顽固!   我冷笑连连,盯着孔多亮,说:我放你走……不是我识时务,是我想送你两句话,第一句话是——多行不义必自毙!第二句话是——从来没有人能欠我们纹身店的劳务费,我让你回去想个两天!两天时间一到,我就带着人,登门拜访了!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把吃进去的,全部给我吐出来!   “嘿。”   孔多亮似乎根本不忌惮我,还很嚣张的说道:那我就在家里恭候大驾了,你可千万要来,不来,我都觉得没意思!   说完,孔多亮直接出门而去了。   冯春生问我:你真放他走了?   “哼哼。”我冷笑道,对冯春生说:春哥,别忘记了,这孔多亮身上还挂着事呢,他和孔庆喜、孔青青兄妹的恩怨纠葛,还只是刚刚开始……关二爷今天,还要帮我们主持公道呢!   如果孔多亮真的做了“孔庆喜、孔青青说的那些丑事”,那孔多亮就这两天,得受到关二爷的“报复”。   如果孔多亮没做“孔庆喜兄妹说的那些丑事”,那我再找他的麻烦!   “娘的,我怎么教出了这么一个学生。”冯春生恨得牙齿直痒痒。   我笑了笑,拍了拍冯春生的肩膀,接着又走到了韩元眉的身边,我对韩元眉说道:韩兄弟,这次谢谢你来帮忙助拳了,我这儿有一份礼物送给你。   “什么礼物?”韩元眉问我。   我说我能让你和你身体里的另外一条灵魂——韩司命,合二为一!   韩元眉和韩司命合二为一,这韩元眉的“阴术”,必然大大的长进,说不定还能重现当年他先祖在黄泉开客栈的辉煌呢。   ps:第二更到了哈!么么哒,祝大家国庆大长假快乐。 第九百三十九章 祖坟有变(久居冠名)   我问韩元眉,愿不愿意把他的双魂,合二为一!   韩元眉的另外一个魂魄“韩司命”,算是地下鬼王的第一军师,这道灵魂,必然博闻强记,头脑过人。   如果将韩元眉和韩司命的魂魄,合在了一起,韩元眉往后的前程,必然扶摇直上,平步青云。   韩元眉问我:你有什么办法把我和我身体里另外的一个灵魂,合二为一?   我说当然有!   我懂鬼纹身,而且,我们这儿,还有一个擅长“心术”的阴人。   冯春生问我:你说的是谁啊?   我说是陈词啊。   陈词现在开始慢慢掌握苗疆蛊术。   苗疆蛊术配合我的鬼纹身,我觉得我有信心,让韩元眉和韩司命的灵魂,合二为一!   我这边挺有信心的,但韩元眉那边,却不停的摇头。   他说道:算了算了,这事,我看不太行。   我说你不信我么?   “怎么会不信你?”韩元眉哈哈大笑,说道:你可是连关二爷都请得动的人,如果说以前我还觉得你这个人有点沽名钓誉,胡吹大气的,但今天你请关二爷帮我给鬼王递辞呈啊!我就明白了……你是有真本事的。   我说那你为什么觉得不太行?   “我不想当一个有钱、有势的人。”韩元眉说:我这个人,天生就是一个小人物,你说这人,说来也简单,无非就是吃、喝、住、行、教育、医疗,吃喝我不犯愁,住吧,我有个老宅子,店里面也能住人,特别宽敞,舒服。   “说出行嘛,我有一辆充电的代步车,挺好的,教育么?我又没老婆,没孩子,单身汉子搞习惯了,这个不需要谈,医疗的话?我每年也买医保,有保险,怕个屁啊!”   韩元眉说:我这辈子,没什么大出息,但是自个过得挺好的!实在太舒服了,忽然让我有钱,我这个人绝对得变,我会变成一个我讨厌的人!我平常就讨厌那些作威作福的人,我不希望我变成那个样子。   “就这样活吧。”韩元眉说:有粮千担,也是一日三餐;有钱万贯,也是黑白一天;洋房十座,也是睡榻一间;宝车百乘,也是有愁有烦;高官厚禄,还特么不是得每天上班?都一样,好活着,坏活着,好好坏坏一辈子,就这样啦。   我一直都知道韩元眉是一个挺老实的人,现在我才知道,这大哥境界,挺高的。   韩元眉跟我们打了个招呼,说道:水爷,冯大先生,我先走了!再见!   “下次有时间,一起喝酒。”我也没招,这韩元眉自己不愿意双魂合一,我再说也没啥用,只能跟他打了个招呼,好聚好散。   等韩元眉走了,冯春生哈哈大笑。   我问冯春生为什么笑。   冯春生说:经常听一句老话——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这说的啊,就是人的两种状态,人没经济的时候,过好自己的生活,人有经济了,那目标理想得伟大,得为天下而活着。   “这韩元眉,就是穷则独善其身的典范了!他是开心的。”冯春生接着忽然又嚎啕了起来:如果孔多亮对生活,有特么韩元眉看得一半透,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啊。   “哎!”我叹了口气,没办法,这孔多亮,实在是钻钱眼去了。   为了钱,能杀了他堂弟堂妹,为了钱,早就把良心不知道忘记到了什么地方去了。   我搂过了冯春生的肩膀,说道:春哥!这孔多亮,咱们就等着啦,今天没事了,先去喝一杯。   “走,喝一杯。”冯春生说:咱心里,始终不痛快啊。   他依然还是舍不得孔多亮死。   不过,他舍不得也没用。   第二天上午,我就听到了孔多亮的死讯。   孔多亮的死讯,还是墨大先生说给我听的。   他说孔多亮昨天晚上,心情挺好,独自开车去鱼庄吃鱼。   这好鱼庄都在郊外,需要开车走国道去吃。   不过,除了国道,还有一段“高速路”,也可以去。   那孔多亮开车上了高速。   他开着车,在高速路的最左侧车道开,在他的车,和一辆大货车并线,并且准备超车的时候,忽然,那大货车爆胎了。   这高速公路上,遇到了爆胎,那出事的概率大得没边。   那大货车爆胎之后整个车子失控,直接侧倾了过来,砸在了孔多亮的路虎的车头上。   就这一下碰撞,两人的车都滑出了道路,但那一刻,孔多亮竟然没死,他车上的安全气囊弹开了,保了他一命。   不过,接着,大货车因为侧翻的惯性,甩出了货舱里的一尊关公像。   那“关公像”是“关公背刀”的形象。   那关公像在空中旋转了几圈后,竟然十分诡异的落在了孔多亮的车边,而关公像的大刀,也无巧不巧的砍在了孔多亮的车上。   大刀十分锋利,直接从车顶,斜砍到了车方向盘上,那孔多亮的人头,就直接被削掉了,咕噜噜的滚在了地上,到死都没有闭眼睛。   我听了墨大先生的话,算是知道了——那两个凶鬼孔青青和孔庆喜果然没有骗我,他们两个人的命,的确是被孔多亮给拿走的。   孔多亮为了钱,同袍相残,最终还是没逃过关二爷的审判。   那载着关二爷雕像的大货车,就是孔多亮的刑场。   关二爷估计是查明了真相,给了孔多亮应得的报应。   冯春生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说道:哎!关二爷重义,自然是讨厌无义之人,那他对孔多亮的出手,真的算雷霆之怒了!   “节哀顺变吧。”我对冯春生说。   冯春生没说话,一个人呆呆的坐着。   冯春生兴致不高,但那墨大先生兴致很高,他对我说:今天距离龙抬头,还有三四天的时间,这三四天里,你于水总算可以放假了!出去放松一下吧!这阴行老大,你铁板钉钉了,龙抬头那一天,新王登基,权杖交替。   我笑笑,没说话,好久了,那么多的“争夺人”,全部被我清了出去,就等二月二了!   ……   因为“争夺”阴行老大,阴谋阳谋,神经绷紧了好久,我总觉得事情差不多搞定了,下午也有闲工夫,就说跟冯春生出去散散心。   冯春生说:水子!孔多亮死了,我们去他家的祠堂里瞧瞧,不过分吧?   我知道,冯春生是想去看望看望孔多亮的尸体。   我说行啊,冯春生作为孔多亮的老师,过去看看,那也是应该的,那就去呗。   我和冯春生一起,一起开车去了孔多亮家的祠堂。   孔多亮现在算是孔家的族长,年轻的族长死了,棺材摆放在祠堂里面。   祠堂里,不少人都在哭,但都不是什么真情实意的,都是装装样子,看样子,孔多亮在当族长的时间里,也不怎么得人心。   我和冯春生,走到了棺材面前。   棺材里,孔多亮安详的躺着,他的脖子上,有一道“触目惊心”的缝线——他是被关二爷的雕像,一刀给砍死的嘛!死的时候,身首异处,现在摆到棺材里面来,自然是要把头缝上的。   冯春生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枚铜钱,他将铜钱,放在了孔多亮的头旁,他说道:多亮啊!这混江湖,钱很重要,但钱不过是我们用来维系和他人情感的一种东西罢了?有钱了,请朋友大吃大喝、为亲人改善生活,但却别钻到钱眼里去!如果一切都只是为了钱,那就矫枉过正了。   “这枚铜钱,是我曾经一位挚友所赠,今天我送给你了。”冯春生说:钱除了是钱,还有其余的意义啊!亮仔,下辈子好好做人,不要再做一个为了钱六亲不认的人了。   说完这话,冯春生伸手摸了摸孔多亮的脸皮,摇摇头,带着我出门去了。   我们两人,一路走着,竟然不自觉的走到了孔家的祖坟之上。   正是因为孔家祖坟之乱,孔多亮才找到了我们。   也正是因为孔家祖坟的财运,孔多亮才杀了堂弟堂妹,说来,也有些造化弄人的意思。   冯春生站在了孔家祖坟山的边缘,说道:这祖坟“聚阴盆”还在,孔多亮的事,往后还会继续发生的。   人性是最经不起推敲的,这祖坟山的财运,就是那点燃人心“邪恶”的一根火把。   “哎!这反正也是人家家里的事,和咱无关啊。”我跟冯春生说:春哥,咱们看望孔多亮也看了,你送东西也送了,该走了!   “走吧!”冯春生说完,和我两人回头,大步的离开。   不过,我们两人才走了一百来米,忽然我们听到了“轰隆”巨响。   我猛的回过了头,发现身后的祖坟,彻底的榻了。   烟尘弥漫,那祖坟山,却用我们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下沉。   我和冯春生,所踩的地面,也感觉到了明显的震动。   “孔家祖坟……”我指着祖坟山说道。   “塌了。”冯春生猛地将右手,放在了自己的额头上,然后抬眼望去,说道:这孔家祖坟山,难道还暗藏玄机……我看到这祖坟山上,射出了一阵“紫气”。   冯春生自从得了憾龙先生的“养气术”后,对望气,有独特的理解。   紫气是福气,紫气东来,是最好的天象,现在祖坟山上,射出紫气,又是为何呢?   ps:第一更到了哈!第二更继续写哈,么么哒。 第九百四十章 第五字(镜中人冠名)   紫气是福气,紫气东来,是最好的天象,现在祖坟山上,射出紫气,又是为何呢?   我和冯春生,都不敢离开,不敢迈出脚一步,现在地动山摇的,谁知道我们踩哪会   出现问题呢?   最好的办法,就和咱们在穿马路,被车流逼停一样,最安全的办法,就是原地停止。   我们两个,停了一个多小时,地动山摇的感觉,才彻底消失了。   但是……那祖坟山,也彻底没有了。   至少我和冯春生的视线平视过去,看不到祖坟山了。   一大座山,像是凭空消失了。   我和冯春生,连忙小跑到了山边去,低头一瞧,我的乖乖!整个祖坟山,不光是消   失了,甚至还往地下凹陷。   刚才祖坟山的位置,现在变成了一个深有十来米的大坑。   更重要的是,这祖坟山的大坑里,排着几百上千幅的棺材。   这一次,孔家祖坟山,风水肯定是被破了。   我问冯春生:春哥,你说那个鬼王,是不是出尔反尔啊,表面上答应关二爷,不借   阳兵了,其实,还是借了!这祖坟里的万鬼,都通过纸塔,去了阴间,所以,整座   风水坟,坍塌了?   冯春生摇摇头,说道:不,不!如果真是这些万鬼,通过阴阳塔,穿梭到了阴间,   那这个祖坟,不可能会出现“紫气当头”的气势的,必然还是有其余的原因。   我觉得冯春生说得挺有道理。   就在这时候,我忽然又听到了一阵轰隆隆的响声。   当即,我和冯春生都吓得腿软,还以为新一轮的“地壳运动”又要开始了。   结果,我低头一看,发现这轰隆隆的响声,竟然来自于那深坑里面的棺材移动。   成百上千幅的棺材,竟然自己移动了起来,移动的时候,发出了刮擦式的响声。   接着,我瞧见,那深坑最中心的棺材上面,竟然坐了一个白胡子老头。   那白胡子老头瞧见了我和冯春生,跟我们微笑了一声,说道:于水先生、冯大先   生!老朽这厢有礼了!   我看着坐在棺材上的老头,问:你认识我们?   “你是我们请来的人?我怎么能不认识你们呢?”白胡子老头说。   我一下子有些纳闷了,这白胡子老头,什么时候请过我们?   接着,这白胡子老头自我介绍了起来,说道:我叫孔凡生!当年是我和我其余六位   弟弟,一起联手缔造了这繁华的孔家!   哦!   这老头一解释,我们立马明白了。   这祖坟山里埋着七个风水先生,一个个道行极高,这孔凡生就是老大。   冯春生问:是你啊?   孔凡生一杨手,我就瞧见和我们有过一面之缘的孔庆喜和孔青青兄妹,也出现在了   孔凡生的旁边。   孔凡生说:我们兄弟七个,联手做下了“聚阴盆”的风水局,为的就是保家族后世的   太平和富贵!这本是好心,但现在,家族里,却出现了“心恶”的人!如果不是昨天   关二爷,一刀劈开了聚阴盆的局,把孔青青和孔庆喜送进来,我们还不知道这家族   里,原来出现了狼心狗肺的人。   哦!   原来如此啊。   这孔青青和孔庆喜俩兄妹吗,这么多年,魂魄飘散,想报冤仇却不可得,最后化作   了一根灯芯,就常住在了孔家祠堂的长明灯里。   昨天,关二爷处理了孔多亮,又把孔青青和孔庆喜的阴魂,送到了祖坟里面来。   不愧是千里走单骑的关二爷,送佛送到西啊!实在贴心。   孔凡生说道:哎!本来是一番好意,却成了后辈们勾心斗角的一根引子,实在不是   我辈本意。   他说道:其实我知道,这些年,为了“聚阴盆”,后辈们没少明争暗斗,但像孔多亮   这么张狂的,算是把这种明争暗斗给推到了极致了!所以,我们七兄弟,昨天晚上   商量了一晚上,还是决定废掉聚阴盆。   “那你的后人怎么办呢?没了风水,以后,只怕过不上好日子了吧?”   “全凭他们自己本事了。”孔凡生说:这次,要谢谢冯大先生和于水先生,有你们仗   义出手,我们才能下此决心!今日,我们知道你们会去看望孔多亮,所以在你们出   祠堂的时候,我们利用“气”,让你们神不知鬼不觉的来了这祖坟山,就是想让你们   见证——聚阴盆的毁灭。   孔凡生接着说:如今,聚阴盆已经毁掉了,我们这里的万鬼,也要重新入黄泉了!   千言万语汇成了一句——谢谢!如果还有一句话可以说的话,那就是——希望来生再见!   我也双手合十,对孔凡生说:孔老爷子客气。   “嘿!这次你帮了我们孔家,没有让孔家的后人变成被金钱操控的奴隶,我也应该   感谢,这儿备了一份薄礼!”孔凡生再次杨手。   那些棺材,再次动了起来。   这事这一次,这些棺材,竟然写出了一个字。   “坤”!   这些棺材,写下了一个坤字。   我还不知道这孔老先生有什么用意呢,忽然,我的无字天书,啪嗒啪嗒的作响。   我猛地按住自己的口袋。   这时候,孔凡生说道:于水兄弟是有大气运的人,既然有了祖神谣,那为何不拿出   来看看呢?   啊?   这孔凡生竟然知道我“无字天书”的事情?   我觉得,这明人面前不做暗事,既然这孔凡生要看,那我就拿出来给他瞧瞧呗。   我把无字天书给拿了出来。   我这才赫然发现,那无字天书上,竟然出现了第五个字,就是刚才孔凡生利用棺   材,写下的“坤”字!   这孔凡生能凭空在无字天书上写字,这道行,得高到什么程度?   那孔凡生见了我的无字天书,不停的哈哈大笑,说道:我们七个兄弟,也对无字天   书有过研究——我们见过一些风水奇人,一起推论过这无字天书,我们总结,这无字   天书上,一共有十一个字!刚才这个坤字,就是我们七兄弟合力推出来的一个!   “原来如此。”我问孔凡生:敢问前辈——这无字天书,代表什么?   “气运,大气运。”孔凡生说:天大的气运!掌握到了,这辈子造化太大,不过,于   水兄弟,我想,你们刺青术里,也有“扛不起”的说法吧?   我说是的。   在阴阳绣里,很多的纹身,一般人的命不够硬,扛不住的。   孔凡生说:这无字天书也是!这是老天爷给你的大气运,如果你扛不住!那下场凄   惨!多少年了,这无字天书,易主无数回,哪次不是这样?这东西,一出世就会引   动腥风血雨,于水小兄弟,小心为上。   我点头,对孔凡生说:谢谢孔老爷子。   孔凡生说:行了,我们时间也差不多,该上黄泉路了——临走,我送你一句话——这无   字天书,还有第三个人的窥觊,除了你和冯春生之外,这无字天书上,还有另外一   个人的气息,虽然我闻不出这个气息到底是谁的!   “谢谢。”我听了孔凡生的说法,内心扑通扑通跳,但还是按照礼仪,跟孔凡生说了   一声“谢谢”。   孔凡生哈哈大笑,说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上路!孔家万鬼,走!   他一声“走”后,孔家祖坟山塌陷后的大坑里面,忽然升腾出了无数的黑气,黑气走   得很快,没过几分钟,无影无踪了。   这次我和冯春生,倒是亲眼见证了一个“家族”的衰落,心里实在是震惊。   等孔凡生他们彻底走了,我问冯春生:春哥,这次还有点收获啊。   “那可不?这无字天书上的字,字字如金,他们又为我们解开了一个,你说这收获   大不大?”冯春生说。   那孔凡生还说了,他说这无字天书上,一共有十一个字!   十一个字全部出现,无字天书正式激活。   现在,我们已经破译了五个了,还有六个字,大功真要告成了。   我又说:不过,春哥,那孔老爷子可说了,说这无字天书上,还有第三个人的气   息!这第三个人,到底是谁?   现在无字天书,知道的人就两个,我一个、冯春生一个!   还有谁?   这第三个人到底是谁?   有人在暗中窥伺这“无字天书”?   “也是奇怪啊。”冯春生也如此说道。   我忽然想到了一个人,我对冯春生说道:你还记得吗?在我们刚刚拿到无字天书的   时候,我们一起研究无字天书的时候,我在我家阳台上面,瞧见了一个黑影。   当时我就去找那黑影,试图看看那个人到底是谁?&8232;但那个人,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也不知道是谁!   时间过去得太久了,渐渐的,我就忘记了。   现在我回想起来,还真有这么一个人。   冯春生说:那个人到底是谁呢?   “想不出来别想吧,反正也是瞎想。”我跟冯春生说:这事咱们知道就好,偷偷防着。   “应该的。”冯春生如此说道。   我们两人这次为了孔多亮的事,废了好些力气,不过,收获不错,无字天书多了一   个字、闽南阴行最后一个和我争夺老大的人彻底出局。   整体下来,还是不错的。   剩下的几天,估计也是轻松日子!   当天,我和冯春生各回各家了,冯春生说他准备回去睡个好觉。   结果,第二天早上七点整,我还在睡觉呢,冯春生猛地给我打电话,他在电话里   喊,说道:无字天书有指示了,快去纹身店。   ps:这是昨天的第二更的补更哈!今天晚上还有两更要写哈,么么哒。 第九百四十一章 诡异相亲(慕尼黑冠名)   冯春生猛地给我打电话,他在电话里喊,说道:无字天书有指示了。   我立马从床上弹了起来,询问冯春生:有什么指示?   前两天,不是冯春生破译了无字天书的前面四个字么?那无字天书指示我们,说让   我相信身边的人,才能生意财源广进,事情顺心如意,当时冯春生就提出了一个想   法,让我把无字天书,给他带着,他晚上睡觉的时候,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变。   这两天,冯春生都觉得晚上睡觉的时候,那无字天书会发出“齿轮转动”的声音,然   后也没发现什么特别特殊的动静。   于是,冯春生白天把无字天书给我保管,晚上他带着无字天书睡觉。   这一次,冯春生是真的听出了无字天书里头有不一样的东西吗?   我立马询问,冯春生得到了什么指示。   冯春生说:我这个人,晚上不怎么做梦的,就算做梦,我也是记不清楚我的梦!   这个我知道,我们纹身店的人都知道,冯春生还因为这个问题,问过陈词,说自己   老是不做梦或者做梦记不得,算不算一种病,会不会影响身心幸福的。   结果陈词直接来一句:你不做梦或者做梦记不得,代表你的睡眠质量高!这是好事。   就这,冯春生还在我们纹身店里炫耀了好久呢。   我跟冯春生说:我知道啊……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梦还记得非常清楚。”冯春生跟我说:我的   梦,就是一家铺子开门,然后店主遇见了一个熟人,两人详聊了许久。   我说这个梦,代表什么意思?   “有玄机。”   冯春生说:这老年间啊,有个规矩,因为生意人最讲究吉利嘛,所以早上的第一个   客人,只要客人抱拳,说一句“开市大吉,客似云来”,那生意人就会给这客人一个   小小的优惠,算是最早的“打折”了。   那客人享受了生意人的优惠,还要抱拳说一声:贪财,贪财!   冯春生昨天晚上做的那个梦,其实暗示了一句话:开市大吉,客似云来。   他这个梦,估计是“无字天书”给他托的梦,那“无字天书”想说的话,应该就是“开   市大吉”这句话,所以冯春生推断,我早点去纹身店,也许……能有收获!   我一听,顿时觉得冯春生说得有些道理,连忙开始穿衣,然后去了纹身店里。   出门上计程车,我还给冯春生回了一个电话,说我出发了,接着我还说:春哥,你   怎么懂这么多东西?   这老年间开个张的规矩,冯春生都明白。   冯春生哈哈一笑,说道:这给阴人当师爷的,就得见识广,咱肚子里是个杂货铺啊!   “可以的!”我挂了电话,让的士师傅带我去纹身店。   很快,我到了纹身店,今天我来得早,那仓鼠都没开张,我掏出钥匙,把门打开   了,然后,把店里收拾了一阵,地也扫了,窗户也擦干净了,这才打开了门。   不过,我并不像冯春生想的——开市大吉,事实上,我等了半个小时,除了冯春生过   来了,一个客人都没有。   我问坐在我身边的冯春生:春哥,你说的事,准确不?   “必须的,要有耐心,等。”   冯春生说。   接着,冯春生又跟我说:水子,你小子,再过两天就要发达了……要当闽南阴行的老   大啦。   “嘿,咱不管怎么说,对付白衣獠的两条路啊,第一条算是走通了。”我说。   我们要对付白衣獠嘛,开始就制定了两条路线,第一条,就是当阴行老大,然后举   闽南阴行之力,把那白衣獠给找出来。   第二条路子,那就是无字天书了。   那白衣獠也是祖鬼之一,曾经就被无字天书给收拾过——如果我们能够赶在白衣獠神   通大成之前,激活这无字天书,那咱们对付白衣獠,那是手到擒来啊。   现在阴行老大,近在咫尺,这无字天书的事,也得抓点紧了。   冯春生还跟我说:小心阴三爷……你现在应该就剩下最后一个对手阴三爷了,这个人   总是藏在暗处!得防着。   “防,就得防那阴三爷。”   我和冯春生现在心情也不错,一顿瞎聊,一直从早上,聊到了中午,也没见一个客   人过来。   我对冯春生说:春哥,开市大吉呢?这都中午了!   “嘿,可能……可能是我太紧张了吧。”冯春生也哭笑不得,说中午请我们几个去喝   酒,算是为这出乌龙,道歉了。   我笑着说:必须得你请。   我喊上了仓鼠,打算把门店关两个小时,出去先吃饭的,结果,在我要关店门的时   候,一个穿着西服的男人,走向了我,问我:你……你好,请问……请问……你是于水先   生吗?   这个西装男人说话十分腼腆,手指还在发抖,他这是?   我询问西装男人:请问你是?   “哦!我想找你办点事情。”西装男人对我说。   咦?   这个男人找我办事?那就是我的客户了?   接着,西装男人说:我……我这个人很自卑……我其实早上七点多就来了……但一直不敢   进来,我怕我付不起您的劳务费!   好家伙!   他是我的客人,早上七点多来了?我转头,看向了冯春生,我给了他一个狂喜的眼色。   刚才我还鄙视冯春生的“梦”不对呢,这会儿,还真是应了他的梦。   只是这个穿西装的客人,因为自卑,不敢进来而已,还真是“开门大吉”的客人。   我连忙对那西装男人说:钱是小事,兄弟,进来说话。   我立马把店门给打开了,然后让陈词和仓鼠先去吃饭。   我、冯春生和那西装男人,坐在了店里的大堂。   我先打量了这个西装男人一眼,他穿的西服,很劣质,西装应该就是两百多一套的   那种,面料比较次,但是他穿得很用心,袖子、领口,都收拾得很整齐。   我猜测,这个西装男人,应该就是才来城市里打拼的年轻人,手上没闲钱。   他说他很自卑,其实我何尝又不是?   我来市里开纹身店的第一年,第一次见到那么大的超市和商场,我都不怎么敢多逛   的,见了人,也不敢打招呼,处处都把自己给包在套子里——那时候,我逛街还要掂   量掂量自己的钱包,如果钱不够,一定不去店里逛,不像后来,我脸皮厚了,哪怕   口袋没钱,也先逛逛再说,逛街嘛!就在这个逛字上。   那西服男在进了我的店里之后,依然还是非常紧张,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话来,   最后,给我和冯春生,一人递了一张名片。   我看了看名片,上面介绍了这位西服男人。   他的名字叫乔小乐,是三元里一家“婚姻中介公司”策划人。   其实说是“策划人”,搁在老年间,得叫“媒婆。”   我问乔小乐:你找我们,是有什么事吗?   乔小乐这时候,目光在躲闪,说道:是为了我一客户的事……但是……我……我可能付不   起你们的劳务费。   他说他全身的家当,就只有三四千了,房租还没交呢。   我说这都是小事呗,你大大方方的把事说出来,我于水,也不是事事都看钱。   乔小乐听我这么一说,才讲出了他的事。   原来,乔小乐一个半月前,才从老家来城里上班,他念了一个中专,来市里找了一   家婚姻中介“策划人”的工作。   不过,乔小乐这人,性格腼腆,天生自卑,说话也不是很溜,但人很勤快,很诚   恳,正是因为这个优点,那婚姻中介的店长,才决定让乔小乐试一试!毕竟不会说   话是可以锻炼的嘛!   可惜,乔小乐这人嘴实在是笨,有时候想多说话呢,又容易得罪客户,少说话呢,   更是谈不了单子。   很快,一个月过去了,乔小乐一笔单子都没谈成——按照他们公司的规定,他这样的   业绩是过不了试用期的。   结果,就在试用期的最后一天,乔小乐谈成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单子——这单子,他都   觉得不成,结果,那天偏偏就成了。   这是一个什么单子?一个养鸡场的工人和一个游戏公司的总裁女助理,这两个客   户,凑在了一起,竟然成了。   分明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人,竟然凑在了一块,相亲谈成了。   冯春生惊呆了,说道:我先不说你这桩单子是怎么成的,我就问问……这两个人是怎   么分配到一起去的呢?   要知道,这相亲公司,安排相亲也不是瞎安排的,一般都安排自身条件差不多的男   客户和女客户到一起,吃饭、喝茶、联络感情之类的。   这把一养鸡场工人和一总裁女助理安排到一起去?这事,婚介公司也办得太不专业   了吧?   乔小乐说:这是当时的系统发生了错误,乱排了一组,结果被我撞上了,然后这两   人就成了。   我竖起大拇指,说:牛逼……然后呢?   “然后,前几天,那个女方的家人,突然找上了我,说他的女儿失踪了,还说是我   给他女儿排对象的问题,非要找我的麻烦。”乔小乐说。   我说他女儿失踪了,跟你有个屁的关系?这事,不得去找公安局吗?   乔小乐说:公安局他们也找了,可是公安局也不知道他女儿到底去了什么地方……人   间蒸发一样。   冯春生问乔小乐:会不会是那个养鸡工……把那总裁女助理给搞失踪了的呢?   说完,冯春生还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他这动作的意思,不言而喻。   ps:又来了一更哈!今天还差一更!可能写不出来了哈!国庆节,家里客人太多   了,吵来吵去写不好——剩下的一更,我还是这两天抽时间给补上啦!差大家一更   哈,老墨记着在啦。 第九百四十二章 三重鬼影(烦躁姐冠名)   冯春生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他这动作的意思,不言而喻。   无非就是说,那个养鸡工人,是不是把总裁女助理给“弄死”了,所以,那女助理,   才人间蒸发的?   乔小乐说:这事,我也不知道……警察也去查了那个养鸡工,也没什么发现,只是他   们调查,发现那个养鸡工,有点毛病。   “什么毛病?”我问乔小乐。   乔小乐说:唐氏综合征,天生的。   “唐氏综合征?”我盯着乔小乐,说:你确定?   “确定。”乔小乐说警察找过他的,还专门询问过这个事,问他在相亲之前,知不知   道那养鸡工有唐氏综合征。   乔小乐说:我也不知道啊!这客人来我们婚介所找老婆,也根本不会做那么详细的   体检报告啊!   我说这事就更加不对了。   如果这乔小乐说别的病症,我还不知道,但说起唐氏综合征,那咱还是知道的,这   种病,现在太出名了——因为现在的孕检,都有一项检查,叫“唐氏筛查”,就是为了   排除“唐氏综合征”的胎儿。   一旦排查出了“唐氏综合征”,那医生会建议父母放弃胎儿。   我和一些女性客人聊天的时候,经常听到她们聊起这个。   不过,十几二十年前,孕检还没那么严格,那时候做唐筛的也少,唐氏综合征患儿   还是比较多的,这养鸡工,也是一个。   这唐氏综合征的患者,通常会表现出“智力缺失,目光呆滞”的模样,从外表,也看   得出来,哪怕后期做了大量的治疗和复健,也还是有明显的痕迹的。   一个总裁的女助理,为什么会在相亲会上,把本身条件这么差、身患先天疾病的养   鸡工给相中了?不合常理啊。   怪!   实在是怪!   我问乔小乐,说:那你找我,是为了什么?你莫非是让我帮你找到那个失踪的总裁   女助理?   乔小乐顿时有些垂头丧气,说道:哎……这几天,那女助理的家人在我们公司闹得很   凶,店长为了平事,直接把我给开除了!我又得去找工作了,我其实很不甘心的,   我想找两位,帮我解决这件事,帮我查一查,那女助理,到底是怎么失踪的。   接着,乔小乐还说:我在这三元里,听过了你们不少的事情,你们是高人,整个三   元里都知道,我也知道,你们收费是很高昂的,我确实付不起这个钱,我呢,想给   二位打一个欠条,往后我赚到了钱,我肯定会还给你们的。   “我就是不服气。”乔小乐说:这可是我第一份工作,这么不明不白的就丢了,我心   里窝火啊。   冯春生说:其实你也不用窝火——那养鸡工和总裁女助理之间的相亲,本来就有些莫   名其妙,虽然现在那总裁女助理莫名其妙的失踪了,但是寻根溯源,如果没有这两   个奇怪的人,你的工作,在你试用期结束就应该丢了。   &8232;冯春生说话直,那乔小乐听了,脸忽然红了,他不太好意思的承认,说:冯先生   说得对。   “先不着急评判我说得对不对。”冯春生忽然抓住了乔小乐的手,说道:你小子,心   里还有事,刚才你说的,或许是你心里想的,但是……你心里最想的事,绝对不是你   刚才说出来的那些。   “啊?”乔小乐看向了冯春生。   我则是从冯春生的话里,听出了弦外之音,我脑子顿时把乔小乐应该想什么给捋清   楚了,我也狐疑道:乔小乐,你心里是藏着话呢——按照常理来说,你小子现在摊上   事了,你店长把你开除了,一来是为了给那女总裁助理的家人一个交代,二来,是   为了保护你!你丢了这份工作,但是不用再面对那女总裁助理家人的纠缠了,所以   你不管是从哪个角度出发,都应该赶紧夹尾巴跑路的,而不是来我这儿寻求什么帮助!   乔小乐被我和冯春生一招呼,顿时整个人低下了头,说话又支支吾吾了起来。   靠!   这乔小乐果然还有别的事没说。   这就让我很生气了。   我递了一根烟给乔小乐,说:小乐,我说话直,现在我就一板一眼的跟你说道说道   ——如果客人有隐瞒的话!出多少钱,这活儿我们也不接,如果你实话实说,钱不钱   的,可以再商量,你刚才没有说实话,我很气愤,但我念在你年纪小,刚刚出来工   作,也就不和你计较了,如果你现在,还不说真话!那对不起,你哪儿来的从哪儿   去,我这店里头,不接待你这号客人!   乔小乐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等了半分钟,他终于又开口了,他说道:这事,不是   我不说,我是怕我说了,你们不敢相信……   “来我店里找我办脏事的,多了去了,什么奇闻怪事没见过,你但说无妨。”我让乔   小乐敞开心窝子的说。   乔小乐这才说道:其实……其实,我在这几天里见过了那个总裁女助理。   “你在哪儿见到的?”我问乔小乐。   乔小乐说有三次。   第一次,是他五天前,在洗澡,他当时正洗头呢,没睁开眼睛,他听到天花板上,   传来了一阵女人的怒吼声:你给我相的什么亲?我的命保不住了!我要拉你陪葬,   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这阵女人的怒吼,就是一句话,但把当时的乔小乐,吓了一个半死,他甚至关了水   阀,然后任凭头上罩着一堆泡沫,许久也不敢用水冲头,在淋浴室里噤若寒蝉。   第二次呢,是三天前,那天晚上他睡觉,睡得半梦半醒的时候,忽然听见了女人的   声音:你拉了我的姻缘,却送了我一场死劫……。   他睁眼一看,一个穿着红色婚服的女人,披散着头发,拿着一根绳子,要往乔小乐   的手上套,结果才套上,忽然,那女人惨叫一声,离开了。   我又问:那你第三次见到女鬼是什么时候?   “昨天晚上。”乔小乐说。   我问他怎么个情形。   乔小乐这才说道,他昨天晚上,起夜了,然后到处晃荡,竟然发现在客厅里面,有   一个鬼影子,在走来走去的,当时把他吓个半死。   “我一夜都没睡。”乔小乐说:所以我到了早上,等天亮了,我就赶忙出来,来找您   和冯先生了。   我看了看乔小乐那通红的眼睛,的确是一夜没睡。   我问冯春生:春哥……你帮忙分析分析?   “可以啊。”   冯春生说:乔小乐第一次见到那个女鬼,只是听到了声音,那女鬼的确是要害乔小   乐……并且那女鬼说出了“你给我相的什么亲”,也证明,这女鬼,真的是乔小乐帮忙   相亲的那个总裁女助理!   “好像你工作到现在,就完成了这么一个单子吧?”冯春生问了乔小乐一句。   “是的!”   “那就没错了,是她。”   冯春生说:乔小乐第二次遇见了那个女鬼,是女鬼要往他的手上,带绳子,这是要   把你带到黄泉里去呢。   我问这是为啥?   “为啥?”冯春生说:凶鬼找“因果”呗!那总裁女助理觉得自己是被乔小乐给坑了   的,所以自己不单独下黄泉,而是要拉着乔小乐一起下黄泉,好找阎王爷说理!不   过,她绳子套上,就发出了一声惨叫,这说明……   冯春生说到了这儿,猛地拉过了乔小乐的手,猛的把他的袖子给拉了起来,说道:   说明你小子也不是好惹的。   他这一撸袖子,乔小乐的手腕上,一根红绳,现入了我们的眼帘。   这根红绳,穿了一截桃木。   冯春生瞧了一眼桃木,说道:这是“辟邪桃符”,茅山道的东西!你小子认识高人?   “不认识,不认识,这是我隔壁的一个疯子给我寄的。”乔小乐说道。   他跟我们讲,说他小时候,隔壁住着一个疯子,那疯子对他挺好,每次见到乔小   乐,都很安静,看着他笑,在他五岁的时候,还给他寄了一根“桃符”,他一直都想   取,但他的爹妈不让。   现在看,乔小乐的爹妈,应该知道那疯子的来历和道行,这才没让他取下桃符手串。   冯春生说:没这桃符手串,你小子就死了!   “啊?”乔小乐盯着我们。   “别惊讶了。”冯春生说:昨天半夜,你看见那女鬼在你的客厅里面,走来走去,我   告诉你……这是人家在想辙呢!大马路上十八道辙,她在想辙,想着怎么破了你的桃   符,然后把你给带到黄泉路上去!   乔小乐听了,有些着急:那我,这不是被鬼缠住了吗?   “缠住了。”冯春生对乔小乐说道:你先回去休息!这女鬼道行不太高……我们准备准   备,晚上去你那儿,帮你搞定这件事。   “真的?”乔小乐问我们。   冯春生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说道:是的是的,赶紧走吧!   “好!”   乔小乐得到了冯春生的回应,这才高兴的离开了。   他一离开,我就问冯春生:春哥,这事有玄机啊!   “是有玄机,一个养鸡工和一个总裁女助理竟然相亲到了一起,这事太有玄机了。”   冯春生说。   我摇了摇头,说道:我说这事有玄机的地方,可不是你说的这个,咱们得跳到这件   事的外面来看!   “哦?水爷有高见?”冯春生眯着眼睛,笑着捧了我一句。   ps:第一更写完了哈!第二更还在继续写哈,么么哒。 第九百四十三章 欺软怕横(镜中人冠名)   冯春生眯着眼睛,笑着捧了我一句。   我问冯春生:你不觉得,这次的阴事,挺简单的吗?   “反正不算难。”冯春生说。   我们处理过的阴事,比这个更加古怪离奇的多的是,这一桩阴事,算很简单的,尽   管里头还有很诡异的地方,但是这件事大体的脉络很清晰。   我给冯春生总结了一下,说这事,就出在养鸡工的身上。   养鸡工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忽悠了一个总裁女助理来和自己谈成了相亲,然后那女   助理的命,八成是丧生在了那养鸡工的手上。   我们虽然不知道养鸡工忽悠了女总裁助理的法子到底是什么,也不知道养鸡工到底   如何让总裁女助理人间蒸发的,但这个似乎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女助理丧命了,把责任怪到了乔小乐的身上,要找他的麻烦。   很好理清楚逻辑的一件阴事。   冯春生点了根烟,说道:简单还不好?虽然这波活儿没什么钱?但好在能很快的办   完,也不耽误咱们的时间。   我摇摇头,对冯春生说:剑道在剑外,咱们有时候,当局者迷,得跳出这件事,好   好的想一想。   “这个?”   冯春生说:我有点不太明白。   “简单!”我对冯春生说:我们是怎么接下乔小乐的阴事的?   “他自己找上门的嘛。”冯春生说。   我摇摇头说:不是!虽然他是来主动上门找我们,但是这不是我们接下了乔小乐阴   事的初衷,我们的初衷,是得到了无字天书上的指示,才答应接下了乔小乐的阴事。   冯春生点头,说道:这个也是哦!   我说道:无字天书的指示,不是白来的,开市大吉!他指引我们来接乔小乐的阴   事,是为了什么?   “祖鬼呗。”冯春生说道。   我点点头,说这就是我指的玄机所在!   祖鬼!   冯春生盯着我,问:你觉得,那个女总裁助理的鬼魂,就是祖鬼?   “能是吗?”我反问了冯春生一句。   冯春生想了想,说道:不能!祖鬼附身,怎么会被一个养鸡工给害死了?而且,那   个桃符啊,虽然是茅山道的东西,但是……不算顶厉害的法器,防防小鬼就算了,真   要遇上祖鬼,也是被一招破的货!   我说这就对了,如果无字天书真的指引了我们祖鬼,那祖鬼,就是……养鸡工!   冯春生猛地站起身,给了我后脑勺一耳光,大笑,说:我说你小子就是一个当老大   的料,这脑子,瞬间找到事情的症结在哪儿了,那你的意思,就是咱们不管那女   鬼,也不管那乔小乐,直接去找养鸡工?   “春哥,你还没明白我的意思啊。”我对冯春生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咱们虽然   知道那养鸡工极大可能就是一只祖鬼,但咱们能贸然前往吗?当然得先多了解了解   ——怎么了解?通过乔小乐和那女鬼呗!   “明了。”冯春生说:我们晚上,和仓鼠一起出发,先去帮乔小乐搞定那女鬼,然后   询问询问养鸡工的事。   “对喽。”我说道:先让仓鼠准备准备,晚上咱们办事。   “好叻。”冯春生起身,去和仓鼠说话去了。   不过冯春生刚刚走,我们纹身店走进来了一个女人。   这女人,不是别人,正式我们酒吧里的“李公子”。   李公子摸索着进了门,喊我们:春哥,水哥,你们在吗?   我喊了一声,说道:在!在!我在呢。   李公子慢慢走到了我沙发旁边,坐了下来,说道:水哥,小猛不见了。   “小猛不见了?”我问。   小猛是个“丑奴儿”的命格嘛,也是我同学,我安排小猛在酒吧里上班的,怎么忽然   不见了呢?   我说小猛没准是去哪儿玩去了吧?   李公子说:其实前天晚上和昨天晚上,小猛都没有过来上班,他第一天没来,我还   以为他是有事去了呢,结果昨天晚上还没来上班,我就找人去问他,问他是不是不   想在我们酒吧里上班了。   怎么可能?   这小猛,以前装修队里干苦力的,现在在酒吧上班,生活挺滋润的,怎么会说不干   就不干了。   李公子继续说道:结果我从昨天晚上,一直找到今天,都没有找到小猛,最近一个   看到小猛的人,都是在前天下午了!   我心里这才咯噔一声——小猛铁定是失踪了。   我当时愣住了,说道:不至于吧?   冯春生说话的音量也提高了一个八度,说道:小猛前天晚上没上班的时候,你为什   么不跟我说?   小猛的身上藏着秘密呢!他的秘密就是他的命格。   李公子一时间,歉意很重,说道:怨我……我……我当时也是没多想,我寻思这么大的   人了,怎么……   “哎呀!你这坏了大事了。”冯春生跺着脚说。   我连忙安慰冯春生,让他别着急,这事,说到底,还真不能怨李公子,那小猛,好   歹是二十好几的人了,也不能有人天天把他看着啊!   我让李公子先回去,然后我把冯春生拉到办公室里,商量小猛的事。   冯春生说:我估计,小猛是真的失踪了。   “你觉得小猛是怎么失踪了?”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摇摇头,没说话,我也没说话,两个人都低着头,想着到底是谁带走了小猛。   想了十几秒,我和冯春生,几乎是同时抬头,然后异口同声的说道:阴三爷!   前两天,我们不是在酒吧里,再次见到了阴三爷么?   阴三爷在和我聊天的时候,忽然很欢喜的看了小猛一眼。   他当时估计是看透了小猛“丑奴儿”的命格,不过,后来冯春生给小猛带上了“闭气   符”,那阴三爷才没看了。   当时我们以为是瞒天过海,把阴三爷给瞒过去了呢,现在看……那阴三爷老奸巨猾,   没那么容易上当,还是带走了小猛!   “我们昨天还说要防着阴三爷呢,这阴三爷,不按照常理出牌啊。”冯春生如此说道。   我说可不咋地。   “现在咋整?”   “找!先去找小猛。”我直接拿出了手机,给龙二打了一个电话。   我们这儿的人手里,龙二找人那是十分霸道的,以往寻人的事,都让龙二上。   电话接听,龙二问我啥事。   我说:老二,今天有空吗?   “有!”龙二说:我不是被柯白泽约着,帮他买一幅古琴谱吗?那卖家简直是一个鸽   子精,天天放我们鸽子,王八蛋,都放了好几天了,我现在和柯白泽正找他呢,奶   奶的,古琴谱不要了,打死那个龟孙!   我说那你找到了没?   “没呢!说实话吧,那柯白泽真有耐心,他说好东西,就得等,不让我找,不然按   照我这暴脾气,我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然后不把他绿屎打出来,算他昨天没   吃过韭菜。”龙二说。   我说那你没事正好,帮我找人。   “找谁啊?”龙二问我。   我说帮我找小猛。   “他怎么了?”   “他失踪了。”我说:我怀疑是被阴三爷给搞走了。   龙二知道小猛和我的关系,立马安慰我,说道:先别往阴三爷那边想,我先去找找   看……别急,找到了给你消息。   “那谢谢了。”我跟龙二说。   “客气啥。”龙二挂了电话。   冯春生问我:那咱们现在怎么办?是一起去找小猛吗?   “把时间用在该用的地方呗。”我跟冯春生说:咱们几个加起来,也没龙二找人一半   快啊?有龙二找就行了,我、你还有仓鼠,咱们三个,计划不变,今天晚上,去找   乔小乐。   “行!”冯春生如此说道。   我心里则念叨:小猛啊,你可千万别是被那阴三爷捉去了。   一旦小猛真的落到了阴三爷的手上,凶多吉少!   ……   时间过得很快,我心里忧心忡忡的,一直到了晚上六点多,我也没等到龙二那边的   消息,我只能先把小猛的事情给放下,先和冯春生、仓鼠,去找乔小乐去了。   乔小乐在西城那边租的房子,房子不大,一居室,因为西城比较偏,租金也便宜,   倒是不少刚刚工作的人,都把房子租在这儿。   我们三个到了乔小乐的家里,他家里没啥东西,家用电器就是一台电脑,电冰箱都   没一台,但是收拾得干净。   我们三个人到了乔小乐的家里,也不废话,直接办事。   仓鼠抖动着鄙夷,不停的闻着房间里的味道,一寸一寸的闻,闻得很是仔细。   没一会儿功夫,仓鼠忽然对着一个墙角跺脚喊着:一见发财,天下太平!小小阴   祟,滚出来。   她这一喊完,一个穿着红色婚服的女人,跪在了墙角,浑身发抖,喊道:鬼差大人   饶命,我不下黄泉,就是为了把这乔小乐带到阴曹地府里面去,找阎王爷说理的!   我问那女鬼,说道:没错!你和养鸡工的婚姻,是乔小乐给做的媒,但是……害你命   的人,不是他!   “确实不是他!”   “那你说什么理?”我盯着女鬼说道: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找的人!是那养鸡工!   女鬼面露难色,说道:是那养鸡工不假……可我……可我不敢去找他!   哈哈哈哈!   我猛地大笑了起来,说道:原来这做鬼的也是欺软怕硬啊!那养鸡工道行高,你不   敢找他,结果找了一个没什么势力、背景、手段的年轻小伙子去当替罪羊?这个道   理,怕是你就算带着乔小乐的鬼魂,去了幽冥地府,见了那十殿阎罗、地藏王菩   萨,也说不通吧!   女鬼低着头,不说话。   我喊道:我是阴阳刺青师于水,你不敢报的仇,我帮你报!只要你回答我问题。   “那先谢谢高人了。”女鬼连忙说。   我说道:你先站起来说话!回答我两个问题。   “哪两个?”   “第一个!你是如何被养鸡工骗了,愿意和他结婚的,第二个,那养鸡工,到底是   怎么杀的你!”我说。   ps:第二更到了哈!还欠大家一张更新哈!老墨记着在,柷大家国庆节快乐,么么哒。 第九百四十四章 神仙术(镜中人冠名)   我让女鬼把我问的两个问题,仔细说说。   这女鬼才抬起头,开始跟我说道那养鸡工身上发生的怪事。   她先回答我的第一个问题——她是如何被养鸡工骗了,愿意和他结婚的。   她先自我介绍了一阵,说她叫唐婧,是一家游戏公司的总裁助理。   唐婧的教育背景很好,名牌大学毕业,同时还在英国留学过,她除了当总裁的游戏   助理,也担当了总裁的翻译,比较多才多艺的一个女人。   唐婧这个人,前半生的路都走得比较顺,在职场的层级也比较高,薪水也很高,所   以,平日里呢,眼光是很高的,身边有不少优秀的男人,都不入她的法眼,久而久   之,她的年龄也大了,但是,却没有一个男朋友。   眼看着家里人催,过年亲戚挖苦,她压力也有些大,所以找了三元里的婚介公司,   打算相亲。   婚介公司呢,本来也给唐婧安排了一个海归男相亲,那海归男还做过模特,结果,   在调档给乔小乐的时候,电脑发生了故障,调错档案了,把养鸡工给调了出来。   乔小乐是新来的员工,当时他还没意识到调错档案了,也就将错就错,安排了唐婧   和养鸡工见面。   唐婧回忆自己对养鸡工的第一印象——恶心。   她说她见到了这个男人,就觉得恶心,蓬松的头发,身上还弥漫着一丝丝鸡屎的味   道,行为动作,都十分粗鄙,当着她的面,那养鸡工竟然肆无忌惮的挖鼻孔,喝茶   的时候,也吸溜得滋滋的响。   这些都算了,更让唐婧接受不了的是,那男人还满口脏话,满口把“生殖器”给挂在   嘴上。   别说唐婧这种各方面都还比较突出的女人了,就算条件还不怎么优秀的女生,也看   不上养鸡工这号男人。   唐婧当时都有直接离场的冲动了。   不过,唐婧是干什么的,她是总裁助理嘛,很有耐心,也很能压制自己的脾气,她   在面对养鸡工的时候,一直都没生气,反而还对养鸡工柔言细语。   这让养鸡工更加肆无忌惮,在和唐婧见面的时候,大喝了好几瓶酒。   唐婧一直都在忍,她要忍到这场“相亲”结束。   当时乔小乐见唐婧没有发脾气,还以为唐婧是对养鸡工有好感,直接离开了包厢,   把包厢留给了唐婧和那养鸡工,好好的“二人世界”!   我听乔小乐在唐婧相亲会上的作为,我也才明白,乔小乐的工作要丢,实在是太正   常不过了,这小伙子察言观色的能力,还差得远呢。   当时乔小乐没走的时候,那养鸡工还只算粗鄙,等乔小乐走了之后,那养鸡工更加   变本加厉了,用极度“肆意”的语言,挑衅那唐婧的情绪,用近乎谩骂的挑逗,肆意   的侮辱唐婧的人格。   “姐们,瞧你这屁股大,弄起来绝对爽。”   “看你娇羞的样,到了床上,还不知道多放荡呢?”   “你干的是细活吧?平常,没少被人潜规则吧?你那些上司,估计都是老头子,体   力不行,不如跟你哥上床,绝对包你爽!我们这些干粗活的,别的不行,身体好得   很。”   “草得你喊爸爸!”   养鸡工的这些话,让修养十分不错的唐婧终于忍不了了,她站起身,猛的一拍桌   子,骂道:臭流氓!这婚介公司怎么安排我和你相亲?我要去投诉。   那养鸡工立马站起来,一把按住了唐婧,吼道:装模作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   就仗着工作好,各种瞧不起老子吗?   “我没有!”唐婧说。   “你有!”养鸡工说:我知道,你们这些有地位、有钱的人,总是喜欢把自己当成上   帝,然后包容我们这些层次低的人,你的不怒,就是对我最大的蔑视。   唐婧有些哭笑不得,更有些害怕,她总感觉这个养鸡工,不是什么正常人,她强行   要拨掉养鸡工的手,然后打算迅速离开那个酒店包间,她宁愿单身一辈子,也不愿   意再和养鸡工这号野蛮的人有任何的联系。   结果她刚准备反抗,那养鸡工却自己松开了手,翘着二郎腿,坐回了位置。   这一下,倒是让唐婧有些好奇了。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女人的好奇心,更强烈一些,所以很多网站上的撩妹法则,都   会很注重这一点——培养自己在女神面前的神秘感,越是让女神捉摸不透,你追求成   功的机会越大。   唐婧本来都准备走的,就因为养鸡工忽然放手,她猜不透这个男人的心思了。   也就是这么一瞬间的好奇,唐婧就此落入了魔爪。   唐婧问养鸡工,说:你为什么放手?   “因为你这样的女人,根本配不上我,我当然放你走。”养鸡工说。   唐婧听了,咬着红唇,很生气,养鸡工这句话,比刚才那种“暴力”的挑逗,更加具   有侮辱性质,她气不过,就说:我工作比你好,我颜值比你高,家境更不用说了,   我怎么就配不上你?   “嘿!凡夫俗子而已。”   养鸡工说道:你比我有钱,你能蒸几千块一次的桑拿,能泡温泉,能吃得起满汉全   席,可是又有何用?这些东西,玩一次还新鲜,玩两次就腻味了,玩个几次,你碰   都不想碰!我嘛!我体会到的东西,是你一辈子都体会不到的,一辈子都其乐无穷。   “你体会到了什么?”养鸡工伸出了右手,对着桌子上面的一个玻璃杯推了一下。   那玻璃杯直接落到了地上,不过,它没有碎,也没有发出玻璃和地面撞击的清脆声   音,反而发出了一声闷响。   唐婧一低头,才发现——那杯子,竟然变成了一个黄金杯子。   一个玻璃杯子,被那养鸡工一点,玻璃成金了?   唐婧惊讶得目瞪口呆。   “嘿嘿!”养鸡工说道:我这是神仙术!要学神仙,驾鹤飞天,点石成金,妙不可言!   养鸡工说:你是个凡夫俗子,我随时能成仙,你还觉得你配得上我?   “这个……这个……”   “想学吗?想当神仙吗?”养鸡工笑咪咪的看着唐婧。   唐婧眯了眯眼睛,说道:你这是魔术,这在骗我呢?   “骗你?”   养鸡工接着打了一个响指。   那响指打出了闷音之后,养鸡工指着唐婧的胸口说道:你现在……还能动吗?   唐婧真的不能动了,无论她如何指使自己的身体动起来,但是,依然没办法动——这   个养鸡工,又使出了“定身术”?   “哈哈哈!”   养鸡工得意的点了一根烟,再次哼起了小调:要学神仙,驾鹤飞天,点石成金,妙   不可言……   他一边唱,一边用左手,解开了唐婧的纽扣,然后,褪去了唐婧的上衣、文胸、裤   子、内裤,直到最后,养鸡工把唐婧给放倒在了地上,然后整个人压了上去。   ……   养鸡工通过“神仙术”,控制了唐婧,并且霸王硬上弓……唐婧最后竟然也没生气,她   问养鸡工,她能不能学神仙术。   “跟我结婚,我交你,我们有仙缘,换了一般人,我还看不上呢。”养鸡工如此说道。   就这样,唐婧被那养鸡工的“神仙术”给迷得神魂颠倒,竟然真的上了养鸡工这条贼船。   我又问唐婧:你就这样和那养鸡工结了婚?   “是的!”唐婧低着头,说:我们结婚,那养鸡工不让我把结婚的事告诉我的父母和   朋友,就在他的养鸡场里,摆了个婚堂,我们两个人结婚了……结果,我结婚的头天   晚上,就死了。   我问:你怎么死的?   唐婧说:那个养鸡工,在和我结婚的那天晚上,在床上把我弄得死去活来的,一直   弄了一个晚上,我都有些精疲力尽了。   到了早上,唐婧都准备睡觉的时候,忽然,那个养鸡工一下子箍住了唐婧的脖子,   嘿嘿冷笑,说道:你不是要成仙吗?我现在就送你成仙。   说完,他从枕头下面,拿出了一把尖刀,抵住了唐婧的脖颈,然后狠狠的一刺,接   着猛地拉刀放血,这唐婧就一命呜呼了。   唐婧说:我被他杀了,他还剥了我的皮,然后用一道铁挂子,挂住了我的琵琶骨,   把我吊在了房梁上面,然后用小刀,在我的身体上,切了一条条的口子,往里面撒   了盐巴、味精、辣椒粉等等调料。   我立马醒悟过来了,我对唐婧说:你被那养鸡工,给吃了!   “那往后的事,我就不知道了,我的魂,不敢待在那个地方。”唐婧说道。   我回过头,看向了冯春生,说道:春哥,那养鸡工,还是一个吃人的家伙?   “那家伙有点像神仙道啊。”   冯春生说道。   我问冯春生:什么是神仙道?   “说起这神仙道,得说那崂山道。”冯春生说:崂山道士你知道吗?   我说知道——崂山也是国内出名的仙山了。   冯春生说:没错……这崂山道士名头很响的,但在明朝、清朝那时候,崂山道士有个   死对头,就叫神仙道,那些人,最会装神弄鬼,把那些想去崂山学仙的人,给骗了   出去,然后用他们的手段弄死!   “他们杀那些想学仙的人,图个什么?”我问冯春生。   ps:第一更到了哈!第二更还在写,么么哒。 第九百四十五章 人胎(镜中人冠名)   我问冯春生:他们那群人,杀了那群想学仙的人,图个什么?   “嘿嘿。”冯春生说道:那些神仙道的人,都是邪魔外道,一个个都觉得自己真的是   神仙了,认为其余的人,都是凡夫俗子呗。   他说那神仙道的人,最喜欢玩弄的,就是“凡人”。   他们把那些向往学仙的人,给骗到一些隐秘的地方去,杀人、吃肉、或者淫戏。   这些人,多淫、多邪、多嗜杀。   他们觉得他们都是神仙嘛,高人一等,所以,那些凡人就该杀,该死!   我问冯春生:这些人……真的都会“神仙术”吗?   “会他马勒戈壁!”冯春生一说到这儿,竟然义愤填膺的,直接骂了出来。   接着,他下意识的发现自己的言语过于粗鄙,丢失了往日里的“高风亮节”,他顿时   拍了拍嘴巴,说道:爆粗口,爆粗口了……对不住,对不住,我这个人,一直都说自   己是江湖神棍,但我是真有干货,这风水学说,那也是汇聚了许多门类的学问在一   起,所以咱们才敢打开摊子做买卖!   “那群神仙道的人,才是真正的装神弄鬼。”冯春生说道:什么骗人喝符水啊,什么   要治病必须得和女顾客同房,用男女之事来化解啊?那都是利益熏心、**熏心的   蠢人!   我点点头,说春哥:那你说这个养鸡工,忽悠这唐婧的神仙术是真的假的?   “绝对不是真的。”冯春生说道:这江湖把戏,极其骗人,两三招手法,把你糊弄   了,让你以为他是真神,其实就是一个耍把戏的。   “那点石成金怎么说?”我问冯春生。   那养鸡工,对着一个玻璃杯一指,那玻璃杯落地就变成了金杯子?怎么变的?   “具体怎么变的,我就不知道了。”冯春生说:反正那神仙道的人,都是会变戏法的   人!一天到晚唱着人家崂山道的“神仙传小曲”——要学神仙,驾鹤飞天,点石成金,   妙不可言,定要到崂山去学仙。   原来唐婧模仿那养鸡工唱出来的小曲,原来是这般模样?   神仙道?   邪人?   这个养鸡工的身份,似乎和祖鬼,越来越远啊?那无字天书提示我们来搞定这件阴   事,到底是为什么呢?   再多的事,唐婧那边也说不出来了。   我只能跟唐婧说:你的事我给你接着了呗——你别惹乔小乐,这小伙子什么都不知   道,什么错也没有,你饶了他。   “高人愿意为我做主,我当然不会难为乔小乐了。”唐婧连忙说道。   我点点头,跟冯春生说:今天晚上,我们先去见见那养鸡工,偷偷的去。   仓鼠问我:我去不?   “去,去!当然去了。”我和冯春生没法自保,那养鸡工,凶神恶煞的,谁知道是个   什么人物呢?   我让唐婧把那养鸡场的位置告诉我,然后我带着仓鼠和冯春生直接过去了。   ……   这养鸡工所在的养鸡场在哪儿呢?在马头山。   马头山荒郊野岭,十分偏僻,人烟少见。   仓鼠问我,为什么一个养鸡场开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   我说还不是为了城里人么?   这城里人,都爱吃散养的鸡,散养的“走地鸡”,比一般的鸡,要贵一半的价格!   “走地鸡”的鸡蛋都要贵上不少,于是不少的养鸡户,就养“走低鸡”呗。   山里面租一块地,然后围上网子,让鸡在里面到处撒野,什么时候来了单子,就抓   了鸡,直接往三轮车上一扔,拉到城里去,很受欢迎。   “那就更好吃喽。”仓鼠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我说仓鼠,这可不是吃鸡的时候,先找人,找到了人,再说。   仓鼠吸溜了一声,说道:好吧!再等等。   要说这个养鸡场,还真的很大,我和仓鼠两个人,绕了好大一圈,才走到了那养鸡   场的后院围墙。   我们三个,就是为了来探一探那个养鸡工的底的,也不是为了和他来怼一个正面,   偷偷摸摸最好。   我们仨悄悄的到了那墙底,然后在悄悄的往围墙上面爬,爬到了围墙上头,伸出了   半个头,瞄着那养鸡工住的地方的情况。   养鸡工住在一小屋子里,现在都晚上十一点多了,还亮着灯。   他在里面唱着小曲,依然是那首“神仙传”——要学神仙,驾鹤飞天,点石成金,妙不   可言!   他唱着,我们听着,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我们觉得有些无聊。   就在这时候,忽然,养鸡工家里的门被打开了。   接着,我们瞧见了那个养鸡工。   要说我们来之前,找乔小乐问过了,这个养鸡工,没名字,在递给婚介所的档案   里,写了一个“小黑”的名字。   那唐婧也说,她也只管那养鸡工叫小黑。   现在养鸡工出来了,我隔着老远瞧得见——这家伙,真特么的黑。   那屋檐上的“白炽灯”,打在这“小黑”的身上,那灯光,似乎被他那黑皮肤给吸走了   光源,竟然不反光。   小黑走到了院子里头,喊了一声:哎!转夜凌晨马上到了,我的人胎,该到了吧?   “人胎?”我看向冯春生,想问他人胎到底是啥意思。   冯春生把一根手指,竖在了嘴唇上,示意我别说话。   我也没多问,继续看着院墙里面。   那养鸡工喊了一声之后,忽然,鸡窝里面,传出来一只鸡洪亮的打鸣!   这鸡啊,半夜不打鸣,这么洪亮的打鸣,莫非那鸡是答那小黑的话?   小黑把手拢在耳朵边,听了一阵之后,又喊道:人胎到了就赶紧过来,我着急着   呢,赶时间。   “咯咯咯!”   又是一阵公鸡打鸣的声音。   接着,我瞧见,一只公鸡,竟然快速的小跑到了小黑的面前,围着小黑转圈。   小黑直接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把匕首,然后拿着匕首,在自己的胳膊上,来了一刀。   噗!   一大块肉直接被割掉了。   小黑抓住自己那块带血的肉,扔到了地上。   那公鸡二话不说,上去就啄那坨肉。   这公鸡挺大,三下五除二,它把这坨肉给吃了个干干净净的,不过,它似乎没过   瘾,还在叫唤着:咯咯咯!   小黑忍不住骂那公鸡,说:又长价钱了?我迟早要被你吃个干净。   说完,小黑再次拿着匕首,又从手臂上切了一块肉下来,然后抓过来,扔在了地上。   这次公鸡又迅速的啃食了这块肉后,这才高兴起来,又打起了鸣。   接着,这公鸡猛地张开了嘴巴。   它这一张嘴,吓了我好大一条,这寻常鸡长嘴,那也没多大,但这鸡一张嘴,竟然   像是一头鲶鱼似的,张出了一个血盆大口。   接着,我瞧见,这鸡的嘴里,竟然爬出了一个浑身都是血水的婴儿。   那婴儿还没睁开眼睛,哇哇的哭着双手拉住了鸡嘴的边缘,往外面爬。   那小黑则弯着腰,看得垂涎欲滴的:这人胎好!啧啧,活泛,好东西啊!   说完,那小黑伸手去拉那“婴儿”。   我这才知道,刚才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儿……那大公鸡不知道是什么“邪祟”,肚子里竟然有刚出生的小孩,那小黑割自己   的肉,喂那大公鸡,就是为了大公鸡肚子里的小孩……他管这小孩叫“人胎”。   那小黑的两只手,才拉住了那“人胎”的两只手,准备往外拉的时候,忽然,那大公   鸡一翅膀打开了小黑的手,接着,它又重新把那小孩给吞了下去,闭上了嘴巴,头   迅速向我们这边偏了过来。   它的头,往我们这边一偏,我才知道这大公鸡到底长了什么模样,它长着一张人   嘴,同时,长了六只眼睛,唬人得很!   我就和那大公鸡打了一个照面,我就听见冯春生喊了一声:赶紧走,再不走,就来   不及了!   我听了冯春生的话,二话没说,直接下了墙。   我、仓鼠和冯春生三个人,失魂落魄的跑了。   其实我和仓鼠,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开始跑得并不快,但我们看到了冯春生那   极其狼狈的模样之后,我和仓鼠也才跑得飞快。   在我们跑路的时候,我们还听见院子里,那“小黑”训斥那大公鸡的声音:老子早就   发现他们了,你特么打草惊蛇,朝他们看什么?不然等我吃了人胎,我把他们从围   墙上一个个都给抓过来吃了。   ……   我们三个,越跑越远,转眼跑了两里地,冯春生实在跑不动了,这才坐在地上,吁   吁的喘气。   我问冯春生:春哥!你跑个屁啊!咱们这儿有仓鼠呢,跟他们干一仗。   “你说得轻巧,你可知道那小黑,是什么来头吗?”冯春生问我。   我说什么来头?   “道胎!”冯春生说:这人是个“道胎”,很邪门的道胎。   我就听小黑说人胎,怎么一下子又成了“道胎”?   接着,冯春生又说:而且,你可知道……那只鸡,为什么有六只眼睛吗?   我问为什么?   “那是守夜门神。”冯春生说:我收回我在乔小乐家里说的那些话——这养鸡工小黑,   还真不是一个“耍把戏”的骗子,这家伙,是个半人半妖的东西!奶奶的,幸好咱们   跑得快,不然,咱们就得和那唐婧下场差不多了!   ps:第二更到了哈!么么哒。 第九百四十六章 洞庭和尚(镜中人冠名)   冯春生喘着大气,说着那养鸡工小黑那边的事,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我听了,不太是个滋味,就询问冯春生: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咱们还仓鼠坐镇着   在呢?结果还没打仗,人都跑了?   “哎!这小子,估计真是神仙道的人。”   冯春生说:我不是跟你说过,那群神仙道的人,基本上都是骗子吗?   “是啊!”我说。   冯春生说,如果神仙道的人,都是骗子的话,那组织也发展不起来,其实神仙道里   面出过几个人物。   这些人,都是邪魔外道,妖人!   其中一个挺出名的,叫“洞庭和尚”。   洞庭和尚的传说,一直流行在洞庭湖一带,人家不知道那个和尚叫什么,都管他叫   “洞庭和尚”。   洞庭和尚,是一个高大壮硕的和尚,总是光着上身,听说背后纹了一背的花绣,一   共是九只“恶鬼”。   人家问他,你一个和尚,为什么要纹一身的“恶鬼”纹身?这不是不守清规戒律吗?   洞庭和尚说道:老子就喜欢这些恶鬼,该杀人就杀人,该吃人吃人,压根不用管那   些条条框框,想咋活就咋活,就是一身的快活!   有人又问洞庭和尚,说:那你为什么不去学那些恶鬼,反而要信佛?   洞庭和尚说他是时机没到,时机到了,放下佛珠,离地成魔。   “我成了魔,要杀尽一切可杀之人,做下天下可做之恶!”洞庭和尚如此说。   人家都觉得洞庭和尚是疯了。   甚至,洞庭和尚的师父,也觉得洞庭和尚是说疯话,因为洞庭和尚啊,别看嘴上跑   火车,其实他行为是非常守规矩的,每天起来诵经,到点了就去给人做丧葬的主   持,一切都循规蹈矩。   所以,大家都以为洞庭和尚,不过就是咱们现在说的“键盘侠”“嘴强王者”而已!喜   欢嘴巴上占占便宜。   不过……在洞庭和尚四十岁的时候,忽然有一天,洞庭和尚消失。   他消失了两年,洞庭湖一代,经常会有小孩被人偷掉,当时人人自危,甚至官府都   下发了悬红,说只要找到是谁偷了小孩的,赏金一千两白银!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有两个云游的道人,听说是崆峒山的高人,两人联手,要去破   了这偷小孩的人。   结果他们一调查,发现这事情相当不对劲了,因为他们通过他们的法子,找到了那   些小孩的踪迹,最后,他们找到的,只是一群小孩的骸骨。   原来,那些被偷走的小孩,都是被人给吃了。   两个云游道人越发愤怒,一定要找那偷孩子吃的人出来,伏妖降魔!   两个人又找了十来天,最后,找到了湖边的一栋木屋里面。   他们推开了门,瞧见了那木屋里面,一个光着上身,背后纹着九个恶鬼的和尚,正   是消失了两年的洞庭和尚,他正在灶前舔柴火!   那灶上,放着一个蒸笼。   那和尚见了两个道士,鬼笑着,接着,又把蒸笼打开。   蒸笼里,是两个已经被蒸熟了的小孩,那小孩的皮肤,已经清明透亮了。   和尚把一旁的酱碟,递给了两位道士,说道:贵客来访!饭食刚刚出炉,吃一点?   “不吃!”道士出离的愤怒,两人同时拔出了配剑,要去剁那和尚。   结果和尚硬扛了两剑,身上一点事都没有,反而欢快的撕掉了蒸熟孩子的一条腿,   然后蘸着酱油,大吃了一口,哈哈大笑:人这一辈子,不过就是吃喝住行,我和尚   废了一上午做的菜,本来是个好心情,却偏偏被你两个牛鼻子扫了兴,等我吃完了   东西,我再收拾你们两个。   那两个道士,只管用剑刺那和尚,和尚都是硬抗,似乎刀枪不入!   很快,洞庭和尚吃完了小孩,抹了抹嘴,冲着两个崆峒道士走了过去,一出手,那   两道士全然不能招架,都被打倒在了地上。   洞庭和尚首先掰断了其中一个道士的脖子,空手把他的脑袋给揪了下来,然后大口   大口的吃着那道士尚且新鲜的肉。   另外一个道士,直接吓疯癫了,转身要跑。   “嘿嘿!我们这邪魔歪道,没什么仁义道德,但你这名门大派,见了同伙被我吃   了,你拔腿跑路,也没什么义气!我就讨厌你这种虚伪的人。”   说完,洞庭和尚,直接拿着刚才拧下来的那个人头,扔向了那逃跑的道士。   人头砸在了那道士的背心,直接把那道士给活活打死!   这件事后,洞庭和尚直接变成了一个“吃人魔头”,经常出现在夜间,掳人吃了,这   时候,洞庭湖一代,各路好手齐聚,可都斗不过那个洞庭和尚,不是被那洞庭和尚   打死,就是被那洞庭和尚给吃了。   那洞庭和尚,真的应了年轻时代许下的“豪言壮语”:我是成魔时机没到,时机到   了,我杀尽天下可杀之人,做尽天下可做之恶!   素来道分正邪,邪道出了人物,正道自然有人来收拾。   好多好手,都都不过那洞庭和尚,最后,有人求上了“崂山道”,那时候,崂山道号   称仙山,仙山上自有高人。   很多人扛了万民伞,去求崂山道出手。   崂山道的掌门,半夜去了“生死观”,求“生死观”里的一位高人出马。   这位听说道行奇高,不过,却是一个小孩模样,叫“清风子”。   清风子直接跟众人说,他说他其实早就通过消息,研究了那个洞庭和尚。   那洞庭和尚,天生有佛缘,心中藏有佛门三十二相。   如果这个人,一心向佛,一心向善,必然能成佛缘,但这人心急,信了“神仙道”的   邪门术法,开始吃小孩。   他吃九十九个小孩,就能成道胎!佛教里叫“舍利”。   道胎大成,就能成仙成佛。   现在,洞庭和尚,已经是仙佛,凡人与他放对,自然不敌,就算他“清风子”出马,   那也终究不敌。最后依然会沦为洞庭和尚的腹中餐。   不过,他清风子下了一条妙计,他打算智取。   清风子和崂山道的掌门“无相道人”一起下了山,去找到那洞庭和尚。   无相道人和洞庭和尚见了面,洞庭和尚打趣着说:怎么?又来一个牛鼻子道士来送   我吃了?   无相道人哈哈大笑,说道:洞庭和尚,你做的那些事,和我无关,我找你麻烦干什   么?我就听说……你擅长吃人?   “擅长,吃小孩,不吐骨头,吃大人,骨头嚼碎,到了我这嘴里,只有进去的,没   有出来的。”洞庭和尚说道。   “那就好。”   无相道人指着面前的“清风子”,编出了谎言,说道:这位是我从小养大的道童,今   日,我专门把他带过来,咱们吃了他!我要和你洞庭和尚比一比,看谁吃人快!   “哦?”洞庭和尚笑着说:输了如何,赢了又如何?   “如果我输了,崂山道上下数千门徒,都任由你吃。”无相道人说:如果你输了,只   请你往后不要再吃人!   洞庭和尚哈哈大笑:大善!吃!   说完他已经抢先,抓过了“清风子”就吃。   那无相道人也上去啃咬那“清风子”,吃得不亦乐乎。   不过,他吃人怎么吃得过洞庭和尚,那小孩模样的“清风子“,三分之二都被那洞庭   和尚吃了进去。   洞庭和尚吃完了,哈哈大笑,说道:那牛鼻子道士,按照你的承诺,整个崂山道的   道士,都得归我吃了。   这洞庭和尚正得意呢,不过,接着他一阵腹绞痛,接着跪在地上,不一会儿,肚子   鼓胀了起来,直接爆开,死了。   我问冯春生:这洞庭和尚怎么就死了呢?   “因为他吃了清风子啊。”冯春生说:那清风子,别看像是一个小孩,其实有三百年   的道行,从一个老头,修成了一个小孩,道胎也大成了,他故意让无相道人和洞庭   和尚打赌吃他,他被吃了,道胎进了洞庭和尚的身体内,两个道胎相遇,一阵龙争   虎斗,同归于尽。   洞庭和尚没了道胎,自然活不成了。   我说道:那清风子倒是真的是个好汉!   “是啊!”冯春生说:清风子为万民请命,舍身成仁,自然是这个……   冯春生说着竖起了大拇指!   他说:这次,养鸡工小黑,吃人胎,成道胎!多半和那洞庭和尚一样,是个妖人,   凶残无比!咱们没对上手,对上了,多半也对不过!   原来如此。   我又问冯春生:那只六只眼睛的公鸡,又是啥意思呢?   “那叫守夜门神嘛。”冯春生说:也是神仙道的一种残忍阴术,拿着小孩的心肝和血   液,打成了浆状,喷在了一直“扎纸”做的纸鸡上面,持续喷个四十九天,那纸鸡就   有了灵性,放在棺材里面埋土里,三年之后,六眼鸡,破棺而出!   “这鸡有六眼,能看阴阳、瞧天地,眼观六路!实在是一个看门的好角色。”冯春生   说:所以这东西,就叫“守夜门神”。   冯春生叹了口气,说道:明儿个……咱们再来!带齐了人手,这养鸡工和守夜门神在   这儿,说不定这儿有大批“神仙道”的邪人呢。   “也是!”   我说明天就明天吧。   我们三个,顺着山路玩下走,走了没个十几米,忽然我踩到了一个松软的物事滑倒了。   这滑倒了倒是不打紧,关键……我瞧见了一个不该出现在这儿的东西!   ps:第一更先到了哈!么么哒。 第九百四十七章 畜神(镜中人冠名)   我踩到了一个松软的物事,直接滑倒了。   要说我们都准备撤退呢,气氛非常严肃,但是,就我这么不严肃的一个滑倒,差点让冯春生和仓鼠笑出声。   “哎哟喂,水子,你真的也是心大。”冯春生赶忙把我拉起来,说:这特么什么时候了,你还敢这么摔?这是不是叫“艺高人胆大”?   我说我是踩着一什么东西才滑倒的,不是故意滑倒的。   接着我还往地上瞧,我要找到害我滑倒的真凶,想看看到底是什么玩意儿让我出丑,结果我往地上一瞧,瞧见了什么?瞧见了一个“护身符”似的东西。   这个护身符,我看得挺熟,捡起来了之后,递给了冯春生看:春哥,你瞧——这是个啥?   “这个?”冯春生一看我手上的东西,顿时瞠目结舌,说道:这……这不就是小猛身上的那个“闭气符”吗?   我这一拍脑袋,才想起来,没错,这就是小猛带的闭气符。   我问冯春生:你不会看错了吧?   “怎么会看错?”冯春生说:这东西,就特么是闭气符!这是我做的,还会出什么差错?   这么说来!   小猛失踪了,其实是出现在了这儿?   我看向了冯春生。   冯春生想了想,说:那小猛的事,有着落了,我估计,有两个可能性。   “你说说看。”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说:第一个!这小猛,是被阴三爷给绑票了——不过,阴三爷和这伙神仙道的人,有密切的联系。   “第二个可能性,小猛压根不是阴三爷给绑走的!他就是单纯的被神仙道这伙人,给弄过来了。”冯春生如此说道。   我点点头,我也觉得是这两个可能性。   冯春生叹了口气,说道:反正不管是哪种可能性,小猛都凶多吉少啊!   我们刚才可是看见了……那养鸡工小黑,是个妖人,说不定小猛都被人吃了呢!   想想小猛也是命苦,这辈子没过上好日子不说,难道死了,还得成为别人的腹中餐?   我下意识的想回去:不行,我得回去找找小猛。   “找个屁啊。”冯春生说:如果那边的人要办小猛,小猛早就没命了,要是不想办小猛,这小猛,也死不了!小猛是个“丑奴儿”嘛!我估计,暂时死不了,应该被人当了炉鼎,得慢慢练呢!   我想想也是,就跟冯春生一起,先回去。   冯春生说这养鸡工小黑,半夜吃人胎,成道胎,说明他的道胎还没成!晚上阴气重,这人道行提升得很快,咱们白天再过来,没准成的几率大一些!   我咬了咬牙,说:成!   现在小猛虽然生死未卜,但我个人还是看好他现在是活着的,毕竟小猛是个丑奴儿的命格,有了他,阴术道行提升得快,不管是阴三爷还是养鸡工小黑抓了他,都是为了长期的一个目的,不会做什么杀鸡取卵的事来。   但如果我半夜,强行要去找那养鸡工,人家没准真的像他自己说的——把我们一个个都给吃了。   我们三个,也先回去了。   在路上,我还在想养鸡工小黑和那只六眼公鸡的事,其实冯春生说的“人胎”“道胎”的事,我是不怀疑的,但是,那六眼公鸡就是守夜门神的事,我始终有些怀疑。   因为我的记忆里面,似乎见过“六眼公鸡”,但那公鸡的解释,并不是冯春生那样的。   那“解释”是什么样的,其实我也忘记了,得回去查一查才知道。   等把仓鼠送到了她的出租房去的时候,我和冯春生两人在车里的时候,我跟冯春生说:春哥,咱们今天晚上,遇到了那妖人小黑和那六眼公鸡,我感觉,咱们关注的重点,得在那六眼公鸡的身上。   “哦?为啥?”   “因为无字天书没有反应。”我对冯春生说。   冯春生问我:那无字天书没有嘎达嘎达的响吗?   “没有!”   这次我们做阴事,就是为了祖鬼,但到现在,无字天书依然没有感受到祖鬼,祖鬼还没有出现。   现在我们已经搞清楚了,那养鸡工小黑,就是一个吃人胎成道胎的妖人,那六眼公鸡的后面,似乎还有人。   六眼公鸡后面的人,才可能是祖鬼。   冯春生点头,说道: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是——那咱们,先不管那妖人小黑了?   这妖人小黑,道行深不可测,谁也不想怵这个霉头。   我对冯春生说:如果没有小猛的闭气符,咱们就不碰小黑了——可现在,小猛可能就落在那养鸡工小黑的身上,不管那小黑,能成吗?   “不成。”冯春生说。   我说这就对了嘛!除去这个问题,还有一个,就是六眼公鸡,可能真不是守夜门神。   “不是守夜门神,那能是啥?”   我说我回去查一查……可能真的不是……我记得我师父给我留下的那本“阴阳绣图录”里面,记载过“六眼公鸡”的事,我得回去翻翻。   “成!明天早上咱们再聊一聊!”冯春生说:我今天晚上,先给老二和柯白泽发消息,让他们明天早上,到店里面去。   “好!”   我和冯春生商量好了,就各自分开了。   我没有回家,而是去了纹身店里,开始找“六眼公鸡”的资料。   我在店里,翻了很久的图录,最后,终于找到了我记忆中的图录。   这一幅阴阳绣,属于神灵类的“纹身”。   纹身的内容,是一片穹顶草原之下,许多人,伺候着六只牲畜。   马、牛、羊、鸡、犬、猪。   也就是咱们常说的“六畜”。   每一只牲畜周围都有七八个人伺候,像是供奉自己家老太爷一样的供奉着这些畜生。   这副纹身上的牲口,都和正常的牲口不太一样。   那只鸡就不说了,长了六只眼睛,和一张大嘴。   那狗呢,长着一个奇大的鼻子,但是没有眼睛。   那牛,一身的肌肉,呼之欲出,感觉身上有千斤之力。   那猪呢,长着十几枚獠牙。   马长着两只翅膀,很像是西方的独角兽。   羊则长着四只人脚。   这六畜,都不是正常的牲口。   在我看的这本“阴阳绣图录”里,大部分的图录,都有明显的注解。   但是这一篇图录,并没有这样的注解,只有一个词“畜神”。   这许多人伺候六畜的纹身,就叫“畜神”?   畜神是啥呢?   我摇摇头,得明天先去问问冯春生再说。   ……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去了纹身店。   纹身店里,兄弟们都等着在。   龙二在不停的数落着柯白泽,说:不就是一份古琴谱吗?要他干啥?放了我们这多么次鸽子,弄死那个小崽子!   “古琴谱还是要等。”柯白泽十分有耐心。   见我来了,冯春生问我:哎!水子,你也算来了?我们正在商量,怎么对付那个“妖人”呢!   我没有提起“妖人”小黑的事,我问冯春生:春哥,我问问你……你知道啥是畜神吗?   “这事……我还不太清楚哎。”冯春生说:咱们老祖宗里,有灶神,有床头神,还真没听说过畜神是什么?   我则直接把昨天拓下来的图录,递给了冯春生,说道:你看看这个!   冯春生瞧了一眼,说道:这绘画风格,不太像是咱们老祖宗的绘画风格啊。   的确!   中国画写意不写实,这画的风格,过于写实,我瞧着也不太像老早之前传下来的图案。   这时候,龙二一瞧,说道:哈哈!我说是个什么玩意儿呢!原来是这个啊?我见过。   “你见过?”我盯着龙二。   龙二说:这个叫“努尔”,应该叫草原神,说畜神的话,也算得上。   我问龙二:你在哪儿见过的?   “一个陵墓里啊。”龙二说:是一个元朝的墓,元朝的画师是写实的,这幅画,出自元朝画师的手笔。   元朝的?   我问。   龙二说:你们知道黄金家族吗?   我们都说知道啊。   龙二说:其实你们不知道……你们倒是说说看,黄金家族到底指的是谁?   “这个?”我们都哑口无言了。   说实在的,我们是听过“黄金家族”的名号,但是,具体指的是什么,还真不太清楚。   龙二这才说:这黄金家族啊,有狭义和广义之分,广义上,黄金家族涵盖了一大半的蒙古人,但说狭义嘛,就是拖雷、忽必烈他们的后人一系。   “原来如此?”   “你这幅图我见过,就在黄金家族的陵墓里面吗?当时我看过那陵墓里的一幅手札,解释过这幅畜神图。”龙二说:成吉思汗当时打下了天下,想要成“神”,就联合了不少的“术士”,去了草原上,用人血、阴灵,养出了六畜——他在用六畜,祈求草原上的“草原神”努尔,来保佑他长生不老。   龙二说:话说,这皇帝都求长生,没哪个皇帝不求,成吉思汗去求,也很正常——不过,六畜在草原上巡游了二十年,一直到成吉思汗死去的那一天,也没有人见到“草原神”出来。   我一听,心里咯噔一响——难道,这次无字天书指示的“祖鬼”,就是成吉思汗求了二十年不可得的“草原神”、“畜神”——努尔?   如果真是草原神?那我们这次,能将他带到“无字天书”里面来吗?   冯春生眯着眼睛,说道:奶奶的……这次,只求老天爷保佑哦。   ps:第一更到了哈!哇,兄弟们,国庆节之间,老墨作息有点乱哈!到今天,欠了大家两更,老墨肯定会把这两更补上的啦!大家不用担心哈,另外收假了,柷兄弟们明天开工大吉!今天的第二更还在写哈。 第九百四十八章 道家元婴(镜中人冠名)   冯春生眯着眼睛,说道:奶奶的……这次,只求老天爷保佑哦。   我也没想到——无字天书自从开始有指示了之后,我撞上的第一件阴事,竟然就遇上了“畜神”?   先不说这畜神,到底是什么水准?反正从名头上,就绝对不是一个好惹的主。   我摇摇头,说道:这畜神的事,先不说了,咱们还是先讨论讨论,怎么去对付那“养鸡工”小黑。   “行!”   冯春生像是传销头目似的,竟然从杂物间里,推出了一个小黑板,然后十分正经的掏出了一盒粉笔,在黑板上面写写画画。   “哎!兄弟们,注意啦,要对付那个妖人,我觉得,咱们需要采用包抄战术。”冯春生说道:老二和仓鼠,先去缠住那妖人,然后……柯白泽……   龙二一点面子都不给那冯春生,说道:春哥,你现在越来越装逼了啊……这不是好事啊,搞那个家伙,哪儿来这么多的弯弯绕?就是一句话,干得过就干,干不过就被干!   龙二话糙理不糙,搞得我们哄堂大笑。   冯春生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接着,柯白泽则问:冯大先生,那妖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估计是神仙道的一伙人。”冯春生说。   柯白泽又说:这神仙道的人,还有人活着?   “谁知道呢。”冯春生说:那家伙,只怕道胎已经有所小成了……口气颇大。   柯白泽皱起了眉头,问冯春生:你说的道胎?可是“金婴”?   “对!就是金婴!”冯春生说:道家养胎,落于丹田,那道胎,呈婴儿状,满身金光,既叫金婴,也叫元婴。   “啥?”我听了这“元婴”的说法,询问冯春生,说:那养鸡工小黑,难道还修仙了?这元婴都出来了?   冯春生跺了跺脚,说道:这可不是那些修仙里面说的元婴,这是真正的元婴。   他跟我们讲——说这元婴啊,最早是出自于一道教的流派,是伍冲虚和柳华阳一派的“伍柳派丹道”,这两人的著集里,都记载了“元婴”这个东西。   这两本著集,一本叫《金仙证论》,一本叫《慧命经》,里面都提及了“炼精化气”之说。   道教高人,炼精化气,气凝于丹田,固本培元,久而久之,化作“婴儿”模样,此乃“元神稳固”之兆。   这婴儿的本体是人的元气,所以叫元婴。   冯春生学的是玄门之术,和道教那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像这样的事情,他是如数家珍。   我说这人真能修出“元婴”来?   “当然能。”冯春生说:现在佛家高人圆寂的时候,腹内有修出“舍利子”,佛家修舍利子的事,都被大家承认了,为什么不承认“元婴”?   我说这个不一样,那和尚的舍利子,是有很多古籍记载过的,也见过真东西,但这“元婴”,谁见过?   “有!一样有记载。”冯春生说道:《梦溪笔录》里,记录过一个男人生小孩的事,《金华集》里也记载过男人生小孩的事,诸如这类事件,其实有很多……我瞧过的,都有十几处记载。   我说这男人生小孩,和你元婴有什么关系?   “有啊!这男人真的能生小孩吗?那小孩,不过就是元婴。”冯春生说道:而且这些事件里,都有一个共同点,这些人,都有过道家的背景,要么是道家的俗家弟子,要么曾经跟道家的高人学过道术!这些人生的小孩,其实都是元婴离体。   原来是这样?   冯春生还说:这元婴,说起来,就是一个虚幻的东西?不少道士都有,一些七八十岁的道士,看上去仙风道骨,都是丹田里,化出了元婴——这元婴,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就是元气凝结的征兆而已。   原来如此!   “那养鸡工小黑,本来是化不出道胎元婴的,现在……通过邪法化出了元婴!道行增长得挺快的,当然,他那个和真正的道家元婴,还是有区别的,他那个,更准确的说,不叫道胎,应该叫鬼胎!”冯春生说:身怀鬼胎的,说的就是这种人!   我听了,真是大涨见识,柯白泽一旁说道:这鬼胎和道胎,听说是不一样的……道胎是道家元气所化,主精神,这鬼胎,是邪法所成,主皮肉!   “哎!”冯春生一拍桌子,指着柯白泽对我们说:瞧见没?白泽兄弟是行家!没错,这就是区别!那些化出了元婴的道士,一个个精神烁烁,细皮嫩肉,满脸红光!但那妖人,一个个铜皮铁骨,刀枪不入,性子邪乎,逞强斗狠!   龙二又说:既然刀枪不入,那还打个屁啊?那妖人站那儿让我们揍,我们估计也揍不动!   仓鼠也说:铜皮铁骨嘛,那怎么降服他!   柯白泽说:这道家有句话,叫——以无有入无间,以至柔驭至刚,要对付那养鸡工小黑,得来点无孔不入的道行!硬碰硬那是自讨苦吃。   我想了想,说:那白泽兄弟这次得卖点力气了……这养鸡工小黑,唯独怕你。   “哦?”冯春生盯着我说:你怎么知道的?   “音律啊!”我说道:既然外面打不透,那就用音律啊!   柯白泽的兵刃,就是他背后背着的那把琵琶。   柯白泽是用声音和琴弦杀人的。   那小黑就算铜皮铁骨,也挡不住音律吧?   大音希声,声声入心。   冯春生点点头,说:你小子说得对。   柯白泽摇摇头,说:我的声音,太过于单薄,乐器无人声,最多发挥两成,能不能降服那养鸡工小黑……也不好说!   “我举荐一人,那人如果和你配合,那是琴瑟和鸣。”冯春生说了三个字:李公子!   对啊!   还有李公子。   李公子的声音,十分有魔性——镇魂,镇心。   我们几个人,是见识过李公子声音的邪性的。   李公子的人声和柯白泽的乐声配合,那估计能降那小黑。   柯白泽一拍大腿,哈哈大笑,说道:那就最好了!   冯春生直接晃着车钥匙,说道:那就上车,咱们几个……去那养鸡场,会会那养鸡工小黑。   “好!”   我们一行人,一起出发了。   冯春生开车到了酒吧,接了正在弹琴的李公子,一起去了养鸡场。   我们到养鸡场的时候,刚刚是中午,中午太阳最大,各种阴邪都是道行最浅的时候。   我们的车子停在养鸡场门口,我推开了养鸡场的铁门。   结果一推开,一股子腥味直接扑鼻而来。   我瞧见,到处都是鸡的尸体。   那些走地鸡,都是肥美的时候,一身的肉,到了该卖钱的时候,结果,都死了。   整个养鸡场的鸡,都死了……这是什么情况?   莫非,那养鸡工小黑,跑路了?   我们几个,慌忙踩着鸡血横流的地面,跑到了那小房子门口,我们瞧见,那小黑,正坐在门口,手里把着一只人腿,大吃特吃着。   我瞧了,难免胃部有些不适。   那小黑见了我们,直接把手里的人腿给扔掉了,冷笑连连,说道:于水!你们终于来了。   “当然要来,你这妖人作祟,识相的,把我兄弟快点还回来。”我说的是小猛。   那小黑又哂笑着,说道:你说的是那个小猛吧?   我说是的!   “嘿嘿……他啊!”小黑说:他先不着急还!我先问问你,你可知道我是什么道行吗?   我说你是一个妖人,身怀鬼胎的妖人。   小黑一拍大腿,笑道:没错!我再问问你,你可知道,我身后还有人?   “知道!”我又说。   小黑又问:那你知道我身后的人是谁?   我说你身后的人,是畜神!   小黑哈哈大笑,说:也说得没错,我老板说得对,你小子是一个有手段的人,一个晚上,就把我们的身份,猜了个七七八八!厉害!   接着,小黑站直了身体,扭着脖子。   这小黑,只怕要发难啊!   我们都摆出了招架的模样,结果小黑只是单纯的开口说道:我背后的老板,和畜神有关系,但又不是畜神,我老板,和你是老相识……认识你,所以,我不可能取走你的性命,昨天,幸亏那大公鸡瞧见你了,不然我昨天要跟你动了手,反而是伤了和气!   和我是老相识?我怎么不认识这么一伙儿“邪门歪道”?   那小黑又说:至于我们抓了小猛,那也是自己人遇上了自己人……没成想是你兄弟……今天,无论如何,你兄弟我们肯定是还你!但是其余的吗?还得看你们的手段。   “什么意思?”我问小黑。   小黑指了指小屋子的门,说道:我老板发话了——你们如果过得了我这一关……你们就可以进去……他在小屋子里面,恭候诸位大驾!如果你们过不了我这一关,我老板你们就别见了,不然,会坏了你们的性命!   “当然,无论你们过不过得了我?这小猛,我们是还定了。”小黑说道。   我说:我凭什么相信你们的话?   “嘿,于水,你如果有胆子……就站在我身后的这道门前!你站过来,就知道是真是假了。”小黑说。   冯春生连忙喊我:水子,别上当——这妖人估计知道我们几个是有备而来,想着法子阴我们呢,你要是往前走,他估计第一个就把你给打死!   “切。”小黑双手抱胸,说道:这机会摆在面前,你们没胆子,那就不要怪我了……要怪,就怪你们没出息。   小黑一说完,我立马往他身后的那道门走了过去,我这个人就是胆子大。   小黑见我动了,笑着说:好胆,到了门前,别摸门,摸门我就吃了你!你只要站在门口,就知道我说的话,是不是真的了!   ps:第二更到了哈!还欠大家两更!明天开始补更啦。 第九百四十九章 毁鬼胎(镜中人冠名)   小黑夸我“好胆”,但是,他警告我不要摸那门。   我说我做事讲规矩,你规矩定下了,我自然不会犯。   我真的只是站在了那门的面前,我没有伸手摸那门,单纯的倾听着里面的声音。   结果,我是一点声音没听见,但我的口袋里,却有了动静,那深藏在我贴身衣袋里面的无字天书,啪嗒作响。   无字天书有反应了,说明这屋子里面,住着一只“祖鬼”。   我们做这趟阴事,不就是为了祖鬼么?不就是为了无字天书上面再多出一个“字”来么?   现在有反应了,我心里安定了许多。   那小黑继续说道:于水兄弟,我可有骗你?   “没有!”我说。   小黑哈哈大笑,说道:那你这意思,就是相信我了?   “相信。”我说。   小黑再次笑道:那我就明说了,我老板可说了……只要你今天有能力见着他,你能清楚好些桩秘密!   “什么秘密?”我问。   “你想知道的秘密。”小黑如此说道。   我点头,说:那咱们多的话不说,就拉开了场面,干一仗!   “干一仗。”小黑说:我这天天吃人胎,养成了道胎、鬼胎,却几乎没和那高手交手过,最多就对付一些没啥本事的平常人,真是身怀屠龙术,却成了一个屠狗的屠夫!没趣,没意思!   “来呗。”龙二也喊了一声,说道:我们今天,看看能不能过你这个妖人。   小黑苦笑了一声,说道:我倒是希望你们能过,也算成全我!   成全?   我听小黑说出了这么苍凉的一个词,心里不免生出了一丝悲意,我询问小黑:成全你什么?   “先别管那么多。”小黑指着身后的木门,说道:秘密藏在门口,我就是门神,要窥伺真相,就从我的身前踩过去。   柯白泽站了出来,盘腿坐在了地上,把琵琶竖在了身前,他盯着小黑,笑着说道:那我就来会会你……在下柯白泽。   说完,他拨动了琴弦,一股夹杂着肃杀之意的声音,喷薄到了小黑的面前。   这声音,钻入了他的耳膜,直接钻到了他的心里。   他没有动,但脸上的表情,却狰狞得可以。   铛铛!   又是两声琵琶声音过后,小黑的脸上,爬上了痛苦,他挣扎着说道:阴阳刺青师,不愧是阴阳刺青师——竟然还真的找到了我的弱点,你们打算用“音律”,来毁我的鬼胎,法子是对的,可惜!你们的分量还不够。   小黑怒吼了起来,打算用他的声音,来对抗柯白泽的琵琶声。   这一手还真的奏效,在他怒吼之后,明显,他的痛苦,少了不少,我却看到柯白泽的每一根琴弦,都绷得紧紧的。   柯白泽这边,压力也很大。   我们用音律来伤那小黑的道胎,但小黑竟然想出了这个“以声抵声”的办法。   柯白泽吼道:我这乐声出来了,人声何在!   “我来。”   李公子也站了出来,双手背在背后,唱出了她魔性的声音。   她唱的是《三字经》。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三字经是启蒙读物,小孩小时候都会念。   李公子的声音,带着十足的纯真,真的像是一个小孩,在用“牙牙学语”的状态,念出了这段三字经。   她的声音,和柯白泽的琴声,像是两个极端。   柯白泽的琴声,严肃、杀气重,像是成人的世界,到处蕴藏杀机,到处都是尔虞我诈,许多人都在等着机会,只要出现了一点点时光缝隙,立马会把杀招给喂上去,弱肉强食。   李公子的人声,懵懂无知,纯真得如同天籁,睁着一双朦胧的眼睛,瞧着这个美丽的世界。   两人的声音,真的是善恶之音。   这种一正一反的声音,顿时缠住了小黑。   小黑吼也吼不出来了,想要说什么,也说不出来,他只是继续狰狞着。   “杀!我要杀了你们,吃你们的肉,啃你们的骨头。”   小黑的脸上,青筋暴露。   冯春生询问我们:咱们这个……不太合适不?人家和咱们画下了擂台比试比试,咱们这么下杀手,伤规矩啊。   我也觉得奇怪,其实咱们说开了,也是没什么深仇大恨,加上开头小黑有言在先,说他的老板,和我们是老相识,我们这一把,也没打算这么使劲啊,至少不玩命,咱玩的是点到为止!   但这一看,双方是打出了真火来了。   这时候,柯白泽有些无奈的说道:水子!你们不知道,我们的声音,正在和那小黑的鬼胎,天人交战呢,我们倒是不想动这么狠的手,可是他的鬼胎,像是发了疯一样,缠着我们斗呢!   “他缠着,我们这边就得使劲,不然哪一方先松气,哪一方说不好就得把命给丢了。”柯白泽如此说道。   我这才明白,是小黑那边先动的火气。   只是,我们刚才聊天,聊得还算可以,他干嘛下这么重的手?   我这边有些疑问,但是小黑那边,依然在使着劲,整张脸憋得通红,我看到他的肚皮,也迅速增大,都成一圆滚滚的西瓜了。   我不禁想起了冯春生昨天跟我说的——曾经神仙道的洞庭和尚,和劳山道士斗法的时候,最后肚子疯狂膨胀,道胎被破了!   现在这小黑,也是肚子疯狂膨胀,他这是干啥?莫非也是要拼了道胎?   这时候,柯白泽喊话了,他直接对小黑说:小黑!我们之间,胜负已分,我和李公子,人乐合一,已经压制住了你的道胎了,你别挣扎了!要不然这样,我们双方,一起数一二三,然后一起泄了这股劲!咱们到此为止吧!   我听柯白泽的话,这胜负已经分明了,他也不想继续下杀手了,想直接化解了这场争斗。   奈何小黑此时疯狂了一样,他挣扎着说道:不就是死嘛!我想死,我和你们斗,就从来没想着活过!   “啊?”   我这才明白,小黑在和我们干仗之前说的那句话——希望你们能够成全我!   他说的成全,就是希望死在我们手上?   这人是为什么啊?   他如果不想活,干嘛要加入神仙道,练了这一身“妖术”,把自己搞成了一个妖人。   他如果想活,现在又干啥要和柯白泽、李公子生死相搏呢?   不对!   还不是生死相搏,李公子和柯白泽已经压制住了小黑,小黑这叫“求死”。   我们不知道小黑到底想要干什么?   这小黑不让步,柯白泽和李公子也没办法,逼着要毁小黑的鬼胎。   双方再斗了十几分钟,那小黑的肚子,和怀胎十月的孕妇一样,他的衣服,都被撑破了,就在这个时候……小黑忽然嘴里吐出了一口黑气,惨叫了一声。   接着,我们听到了噗嗤的哑响,那小黑的嘴里,不停的钻着黑气和鲜血。   冯春生哀嚎了一声:完犊子了!小黑的鬼胎,破了!   小黑的鬼胎破了,这人估计也就活不成了。   这时候,柯白泽和李公子才撤下了“音律”,龙二直接跑向了小黑的身边,问道:你到底要干啥?   “还不知道吗?我求死呢。”小黑的嘴角,流着血水,说道:我这一辈子!其实做过的恶事不多!唯一杀过的、吃过的善人,就是那个和我相亲的唐婧!我杀过的、吃过的恶人,就是我老婆和我兄弟!   咦?   我感觉这个小黑很奇怪啊,他说唐婧是善人,我能理解,但他说的恶人,怎么是他的老婆和他的兄弟呢?   我也走到了小黑的身边,问道:我如果把你扶到那屋子里面,你老板能救你吗?   “救不了。”小黑说:说实在的,这鬼胎就是人的丹田,人没了丹田就不能活!我没了鬼胎,更是活不了了。   小黑又说:阴阳刺青师,我这条烂命,死了就死了!我只希望,你给我做一个纹身,听说你的纹身,有奇效,通阴阳,我想通过纹身,找到我的媳妇,我有一句话,要跟她说了,不说,我做鬼都做得不安心!   我说我的阴阳绣,对死人不太管用,得活人才管用。   “合算。”小黑说:我的鬼胎被毁了,但是我留了一口气,这口气,能让我活上一个时辰!你能在这个时辰里,为我做下阴阳绣吗?   “应该能。”   我对小黑说:那你得先说说你老婆!还有你和你老婆之间的事,我才知道怎么给你做这幅阴阳绣!   “好!”小黑说:我先谢过刺青师……我这儿没什么报酬,只能来生再报了。   我说这都是小事。   小黑顶着最后一口“长气”,说出了他曾经的事。   原来……这个小黑,压根就不是现代人,准确的说……他应该是民国时期的人,他也不是闽南人,他是一个上海人,是跑路来的闽南!   他的真实年纪,已经一百多岁了,远不是外表看上去的年轻。   小黑回忆着曾经的上海,说道:我那个时候的上海,是一个地狱和天堂融合在一起的城市——在那个城市里,好吃的,好玩的都有,但那个城市,阴暗处也很多,吃人不吐骨头的事,时有发生!   我说不光是一百年前的上海是这样,现在的上海难道不是这样?高楼大厦有阴影,霓虹灯下有血泪。   准确的说,每一个特大城市,都是地狱和天堂融合在一起的城市。   我还记得一句《北京人在纽约》的经典台词——你爱他吗?你爱他就带他去纽约,那里是天堂,你恨他吗?你恨他,就带他去纽约,那里是地狱!   ps:第一更到了哈!第二更正在写中。 第九百五十章 人心鬼魅(镜中人冠名)   我问小黑:当年你在上海,发生了什么?   小黑顶着一口气,说了起来。   原来,民国时候,上海小混混很多,用上海话说,叫“瘪三”。   在那个年代,当瘪三也是一条出路,上海曾经雄踞一方的霸主杜月笙,不也是从一   个小瘪三做起来的吗?   那年代,当小混混,是很多人的念想,都想着从这条路里,踩出一个名堂。   有人踩出来了,杜月笙、黄金荣,这些响当当的名号,都是当时踩出来的。   也有没踩出来的,那无名之辈多了去了,小黑就是其中一个。   小黑这个人,当混混,跟着自己一个特别铁的兄弟一起闯,还别说,他和他兄弟,   闯出了一些名声。   他和他兄弟大竹,在虹口,开了一家西装店,还有一家顶好的茶楼,这都是买卖,   闯到了这份上,不说荣华富贵,至少也是一方小老板了,日子过得那绝对算可以。   不过大竹的心眼比较大,他看中了附近的一家赌场,想要染指那赌场的生意,要把   他给接手过来。   他就喊上了小黑,说要搞那赌场。   小黑当时有点反对,说搞赌场干什么?现在日子过得也可以。   大竹劝小黑,说:黑弟,这你就不懂了吧?茶楼和西装店,也就现在生意好,能来   财,但不来大财,现在这兵荒马乱的,谁知道啥时候又要打仗呢?现在多赚点洋   元,以防不时之需啊!打仗的时候,啥都不值钱,但洋元是真洋元啊。   小黑就问大竹,这个赌场,怎么才能弄到手?   大竹说:这赌场的掌舵人徐五六,是一个人物,你把他给弄死,他死了,我出面,   软硬兼施,绝对把这个赌场给弄下来。   那个年头,兵荒马乱的,人命压根不算命,比草还贱,小黑下手狠,当场应承下来   了,说“成”。   他找大竹弄了一杆枪,某天,趁着那徐五六去一咖啡厅喝咖啡,直接开枪把他给打   死了!   打死了徐五六之后,小黑肯定得跑路。   徐五六的后人都比较软弱,但徐五六是真有几个铁兄弟,小黑不跑路,就等着被抓吧。   他从上海,一直逃到了闽南,隐居了下来,然后打算等个三五年的,再回上海,吃   香的喝辣的——到时候,那还不是一条好汉吗?   也就是他跑路的时候,因缘巧合,认识了现在的“祖鬼”老板。   不过当时的小黑不知道,他一走,他的兄弟大竹,就造小黑的谣。   他说小黑,其实不是一个好东西……是一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到处去散播谣言,说   小黑把他大竹的钱,全部给卷跑了,说要和小黑势不两立!   他这么一造谣,他和小黑的关系撇开了,他也安安心心的去收了徐五六的赌场。   在大竹收了那赌场的当天晚上,小黑的媳妇万喜儿去找了大竹,进了大竹的家就骂   大竹,说大竹就是一头白眼狼,这小黑刚帮他做掉了徐五六,他就背后造那小黑的   谣,是个天杀的坏人。   大竹慌忙把万喜儿给拉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关上门,小声说道:喜儿,你可千万别   胡说八道啊!我这么做,也是苦肉计,还不是想让外人知道我和小黑没瓜葛吗?那   徐五六,好多如狼似虎的兄弟呢,他们如果认定我和小黑有关系,找不到小黑,拿   我出气咋办?拿我出气是小,收不到赌场,那小黑不是白跑路了吗?   “你这是苦肉计?”   “绝对的。”大竹说道:我用我爹娘的名义发誓,我对小黑,那绝对是义薄云天!过   几年你再看,到时候,你们小两口啊,等着过穿金戴银的日子吧!   那万喜儿听了大竹的话,觉得大竹说的是这么回事,也就走了。   那天,万喜儿扭着丰满的臀出门的时候,大竹在身后直勾勾的看着呢,时不时的,   还咽了一口唾沫。   在小黑逃难了三四个月之后,万喜儿又去找大竹了,去求大竹,说:大竹哥,这事   感觉已经平息了,也没人再说小黑的事了,要不然,你让小黑赶紧回来呗?   “回来,怎么回得来?”大竹说:你别看没人说小黑的事了,其实暗藏杀机啊!这些   事,你们妇道人家不知道里面的利害呢!小黑暂时回不来。   “那可咋办?家里没个男人,不像家啊。”万喜儿扭捏着说。   大竹瞧万喜尔这扭扭捏捏的样子,满面的潮红,立马就知道了——这万喜儿,是缺了   小黑睡她,想那活儿了。   他胆子也大,一只手按在了万喜儿的大腿上,开始往腿内游。   万喜儿很用力的抓住了大竹的手,发怒说:你干什么?这朋友妻,不可欺。   “嘿!喜儿,你以前干啥咱不是不知道?你这么活色生香的,如果真是哪家的富贵   小姐,当年能看得中小黑那一个小瘪三?你也不是什么大家闺秀,你就是窑子里面   的一个窑姐!伺候了那么多男人,还怕多伺候我一阵?咱们晚上这床上兴点**,   你就绝对把你那小黑哥哥,给忘到九天云外去了。   说完,大竹直接上手去剥那万喜儿的衣服,那万喜儿半推半就,和大竹在那舒服的   床上,享受着舒服的事去了。   这一来二去,万喜儿就和大竹,夜夜缠绵。   这万喜儿是窑姐出身,床上活儿好着呢,那夜夜让大竹高兴。   这两人,就干脆搬到了一起住着,那叫一个快活。   话说这两人搬到了一起住呢,就都不盼着小黑回来了——万喜儿心里倒是念着那小黑   的“忠诚”,但想想现在的日子,过得也舒畅,和大竹过也是过,和小黑过也是过……   这大竹,越混越风生水起,没什么不好的。   那大竹呢,更不希望小黑回来了——小黑回来,按照道上的规矩,当年徐五六是小黑   打死的……他得给小黑分一半财产吧?他是真不想给。   所以大竹和万喜儿,都不希望小黑回来,每个月都找人去给小黑送信,说城里的风   头没过,徐五六的人还在找他呢,让他千万不要回来。   小黑每次看到了这些信件,信以为真了,真的没回来。   小黑到了闽南,跟着他现在的老板,学了一门“神仙术”,吃人胎,成道胎。   他练了四五年,神仙术有些小成了,他决定……去上海找大竹。   小黑的老板呢,是个祖鬼嘛!最懂人心,他能不明白大竹和小黑之间的道道?他是   看破不说破,劝小黑别去上海,这儿有神仙术,去什么上海?   小黑心地还是比较好的,他说:我当年惹出了大祸——打死了徐五六,这么多年,徐   五六还在找我,大竹是我兄弟,这些年,只怕他的处境也不太好!我去一趟上海,   不为了别的,就为了帮大竹哥除掉徐五六那伙人,等搞定了这事,我就带着我媳妇   万喜儿,来找老板继续练“神仙术”。   小黑老板皮笑肉不笑,说道:你去上海可以啊……我送你一句话——看破不说破!   “好!”小黑听了老板的话后,带着行囊,去了上海。   他去上海,先给大竹拍了一封电报。   大竹接到了电报,那叫一个唉声叹气,万喜儿就问他:你唉声叹气什么?   “小黑要回来了。”   “他回来让他回来呗。”万喜儿说:腿长小黑身上,还能不让他回来。   大竹则压低了声音,说:你傻啊?小黑回来了……他不就知道了咱们俩的那些丑事   吗?小黑是个什么人?杀人不眨眼,当年他能一枪打死徐五六,就不能一枪打死我们?   万喜儿说:你不说,我不说,那小黑怎么知道?难道他还能在我的身上,闻出你的   味道?   “你懂个鬼。”大竹说:我不说,你不说,但这街坊领居不会闲言碎语吗?七大姑,   八大姨那些长舌妇,不会嚼舌根?那小黑也不傻!   “那咋办?”万喜儿问。   大竹凑到万喜儿的耳边,说道:杀!先下手为强,咱们合伙,办了小黑。   “那可不行。”万喜儿说:小黑是兄弟,也是我丈夫,那怎么行?   “怎么不行?这人现在要挡我的财路,要撞咱们的奸情,就是我们的仇人!对仇   人,那当然是先下手为强了。”大竹说:按我说的办,以后咱们还能过好日子,不   然,脑袋上,得挨那小黑的枪子!   万喜儿想了一阵,也决定这么做了。   过了几天,小黑到了上海,见了大竹。   大竹、万喜儿和小黑,三个人在上海最好的一家“本帮菜”的餐厅里,定下了一个包   间,三人在包间里喝酒吃饭。   这三个人凑在一起,小黑就发现事情不对……因为他总感觉万喜儿和大竹,有点眉目   传情的意思,包括话语之间的打情骂俏,听上去也是十足的“骚情”,他立马知道了   这事里面的关节——万喜儿和大竹,有关系!   不过,小黑记住他老板说的那句话——看破不说破。   他看破了,但是没说破,还是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模样,和大竹、万喜儿喝酒。   酒过三巡,那大竹说酒没了,去外面又要了一壶酒来,继续和小黑喝。   这酒一入小黑的喉,小黑就觉得不对……这酒有毒。   小黑修了“神仙术”,身体已经不是正常人了,这毒酒,还药不死他,他依然装作什   么都不知道,继续大口喝酒。   他喝了七八杯后,直接倒地翻滚了几下,然后装死。   万喜儿惊叫了一声,涌入了大竹的怀里。   大竹则哈哈大笑,对小黑说:小黑啊,小黑!你走都走了,回来干什么呢?这上   海,也不是以前的上海了——我也不是以前的我了,你媳妇也不是你以前的媳妇了!   兄弟,我怕毒酒毒不死你……我再给你补两枪。   说完,大竹掏出了毛瑟枪,用座位上的“软枕”包了起来,盯着地上小黑的“尸体”眉   心处,又开了两枪!   砰!   砰!   ps:第二更到了哈!么么哒,今天再写一更补更,么么哒。 第九百五十一章 情.欲(补更)   砰砰!两声枪响。   那小黑的头上,多出了两个弹孔。   万喜儿忽然笑了出来。   大竹提着枪,问万喜儿:你这个窑姐,刚才还哭哭啼啼的,生怕我害死了你的小黑哥,现在你小黑哥死了,你咋又笑起来了?   “大竹哥,你说这人心都怎么长的,太奇妙了。”万喜儿说:这小黑来的时候,我心里还着实不想弄死他,现在他死了……我反而心里宽敞了,舒服了,心想咱们这以后的好日子,没人来冲撞啦,我都感觉要飞起来。   “有这感觉就对了。”大竹收起了枪,说道:喜儿,走,晚上换个地方喝酒去,压在咱们心头五年的这座山,算是塌了,是个可喜可贺的事。   “谁说不是呢。”万喜儿挽着大竹的手,要出包间门。   结果两人刚准备抬腿呢,小黑猛地坐了起来,说道:这潘金莲和西门亲合伙杀武大郎的事,咱今天算是撞上了。   听到这声音,大竹和万喜儿吓了好大一跳,两人连忙转过身。   万喜儿吓得浑身直哆嗦,指着小黑说道:你,你怎么又活了?你到底是人是鬼?   “嘿!你说呢。”   小黑瞪圆了眼睛,盯着大竹和万喜儿。   大竹吼道:小黑!你特么当人我都不怕,你当鬼,我能怕了你!   说完,他拔出了枪,再次对着小黑的身上开枪。   小黑挨了几枪,压根没反应,站起身,两记手刀,把大竹和万喜儿打晕了过去。   等大竹和万喜儿醒过来的时候,他们发现自己处在一间黑屋子里面。   接着,啪嗒一声,屋子里的灯亮了。   小黑站了起来,盯着大竹和万喜儿,说道:我这次回上海,一不为了分你们财产,二不为了撞破你们的奸情,就打算帮你们除了徐五六的人,我就再回闽南!没想到啊!没想到……我现在也才知道我老板为什么让我到了上海谨记看破不说破——敢情他老人家神机妙算,早就料到你们两个有这么一腿了!   “小黑哥,这事跟我没关系,都是大竹逼着我做的。”   “小黑,黑老弟,这事也真的不怨我,这都怨万喜儿,是她一个人难守空房,勾引了我,这次听说你要回来,就蛊惑我,让我杀了你的。”大竹和万喜儿被恐惧占据了心头,一下子用出了他们的杀手锏——互相扔锅。   小黑冷笑,说道:我给过你们机会!如果在酒馆里面,你们眉目传情,我也就算了,大不了我就成人之美,你们在上海过你们的逍遥日子,我回我的闽南!结果你们给我端上了毒酒!我喝了这毒酒,也念着如果你们有悔意,我还能不要你们的性命!你们也是为心魔所控制,害怕我杀人,我理解!结果你们还要在我的头上补两枪,万喜儿你这个窑姐,还要大笑,笑我死得好!你们这对狗男女,我今天再不杀了你们,我小黑还能算人吗?   小黑杀了大竹和万喜儿,用的是非常残忍的手段,一寸寸的用小刀,切掉了他们的皮!   就这样,小黑还不解恨,最后生了一堆柴火,把这两人的肉烤了吃了。   解决了大竹和万喜儿,小黑又回了闽南,专心跟他老板,练习“神仙术”。   这一练,就是一百年!   我看着地上瘫软的小黑,心里念叨,这小黑啊……还真是一个可怜人。   冯春生也说小黑:怪不得你是一个恶人……你是因为对老婆、兄弟太善良,结果被人那么欺负,要不是你有神仙术,当年你死了,那对狗男女出去逍遥快活去了!那才叫冤枉呢!   龙二说道:你这恶,也算恶得有道理。   小黑叹了口气,说道:人性本善,恶从善中来,这些年,我一直都跟着老板,伪装成一个普通的生意人,多少年我都过来了,但最近这些天,心中的苦闷、寂寞实在是到了一个极点,我决定,去找一个老婆!就去了婚介所,找到了唐婧!后来的事,你们也都知道了,我害死了唐婧。   我问小黑:你为什么要害死唐婧?   “不是我要害死他的。”小黑说道:实在是我修了“鬼胎”,整个人的邪念,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蹦跶出来!我本来觉得唐婧是一个好姑娘,真的是一个好姑娘,性子好、脾气好、修养也很好,我是真的想追求她了,可是追求的念头,一过我的脑子,我的邪念就出来了,一出来就不可收拾!   我咬着舌尖,盯着小黑。   小黑说:所以,我这几天想过了,我活下去也没意思,我邪念丛生,和当年害我那么惨的大竹、万喜儿,又有什么区别?我觉得人生很无趣了——就想着求死,我那老板说了——他说等到阴阳刺青师一来,我死的缘分,就能到了!   “今天,你们算成全我了。”小黑说。   我点点头,对小黑说:你也算有担当,你这次对唐婧,算是一命抵一命了。   “我这贱命,抵不上她的命,她的人生,被我毁了。”小黑说。   我跟小黑说:这事就不提了,你也要死,也算偿命了……我问你,你要给你做纹身,说你要到阴曹地府找到你老婆的鬼魂问一句话,你要问一句什么话?   小黑说道:刺青师,你可知道,我这一百年来,想的最多的一个问题,到底是什么?   “是什么?”   小黑说:我在想,两个人过日子,情比金坚,靠的是爱,还是肉欲?我想问我老婆万喜儿,他当年给我带了绿帽子,到底是因为不爱我,还是因为需要靠大竹满足她的**?或者这么说——当年她和大竹勾搭在了一起,是因为她爱大竹呢,还是大竹满足了她的肉欲!   夫妻过日子,情比金坚,靠的是爱还是**?   这么有哲学性的问题,我答不出来——我一家之言是,两者皆有吧?   但要问具体的情况,只能让小黑下了幽冥黄泉,问他媳妇万喜儿去吧!   我甚至有一种感觉——万喜儿,也不一定能回答小黑的问题。   我说道:既然这事清楚了,那我给你做纹身,这纹身,叫“诡丝”,但诡丝的图案,我得改一改,得改成这样。   我真的给小黑,做了“诡丝”的纹身。   纹身的内容,就是一男一女,紧紧的拥抱在了一起——不过,两人的手里,都捏着一把匕首,象征着小黑和万喜儿的同床异梦。   两人拥抱在一起,他们的身体上,缠着一根诡异的“红丝”。   这根红丝,正如小黑的问题——到底是爱,还是肉欲?   到底是什么,把曾经的他们,紧紧的缠在了一起?   纹身做完,我摸出了一面镜子,让小黑看了看背后的纹身。   小黑对纹身很满意,点点头,说道:我去黄泉了——刺青师、冯大先生,柯白泽,你们待会,直接进门就行了!小弟我先走了!   说完,小黑对着自己的胸口,猛的拍了一巴掌,把自己最后一口元气给拍散了。   他的身体,再也没有气息。   我则弯着腰,把小黑的身体给扛了起来,往屋子里走,我寻思着——小黑死了,尸体还是得让屋子里的那个祖鬼,过过目吧。   谁让那祖鬼是小黑的老板呢?   我们一行人,直接进了那小木屋子。   不过,那小木屋子里,别有洞天,床前的木板下,有一个地道。   地道已经打开了暗门,我们几个,顺着那地道下去,结果到了一个巨大的、阴森的屋子里去了。   这屋子里,更像是什么“邪教”的堂口。   到处都是血腥的壁画。   入口处的壁画,我瞧了几眼,发现这都是怎么刑罚人用的壁画。   有的……是直接把人的头皮给剥开了,往里面灌水银。   有的,是直接把人给腰斩了。   有的,是直接把人的肉剁碎了,去喂羊!   我们这次要面对的祖鬼,不是畜神吗?现在看,他不像畜神,像邪神。   等我们彻底走进了这间堂口之后,我瞧见了六盏阴暗的长明灯。   每盏长明灯下,都用铁链,锁着一头畜生。   这六头畜生,就是我在“阴阳绣图录”里的“畜神页”瞧见的那六头古怪的牲口。   六眼公鸡、双翅马、体格强壮得像是巨人一样的牛……等等。   我们走到了屋子里,那六畜来神了似的,不停的挣扎着铁链,他们把铁链拉扯得噼啪作响。   冯春生凑我耳边说道:这屋子里头的祖鬼,大手笔啊!六畜都有,跟他们家养的似的,这人的道行,得到什么程度了?   接着,他又说:还好这祖鬼是你的老相识,免得咱们交手一场!   我说那人还不一定就是我的老相识呢!   就在我和冯春生说话的档口,这屋子里面的火把,忽然全部着了!几百根火把,把这儿点得亮堂堂的。   我也看清楚了,这周围,更多血腥刑罚的壁画。   那六畜,也都朝着一个方向,直接跪倒了下来。   我也朝着那个方向忘了过去,这才发现,这屋子的最里面,有一把太师椅。   太师椅上,坐着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男人。   因为我们几个隔得太远,还看不清楚这个男人的模样,等我们凑近了一瞧,差点晕过去——这个人……长相说“凶神恶煞”都算是夸他,他的长相,有点“群魔乱舞”了!   或者说——他本人,本来就是群魔乱舞!   ps:补更了一章哈!还欠大家一更,明天晚上继续补更哈!么么哒。 第九百五十二章 祖鬼觉醒(镜中人冠名)   畜神本人,本来就是群魔乱舞。   他这个人,压根就不是人,我也说不上来他是个什么玩意儿。   他的脚上,没有穿鞋子,露出来的脚并不是脚,是两个牛蹄子。   他的脖子,奇粗,遍布了黄棕色的长毛。   他的脸,是一张狐狸脸,头发是一根根的细蛇,缓缓扭动着,让他看上去更加妖异。   在那一团细蛇的头发里,还伸出了两只羚羊角。   这个“祖鬼”,完全就是一个各种动物综合在一起的生物。   他就是畜神?   “小水,有年头没有和你见面了。”那畜神说道。   我盯着畜神,问:我可从来没见过你呢!   我是真的没见过畜神,或者说,我压根也没见过这幅尊容的人。   畜神笑了笑,说道:这模样,本就是一张皮囊,我就把皮囊披上,然后让你看看,我的模样到底如何。   说完,畜神伸手,拿过了一张人皮,直接贴在了他的脸上。   这人皮一贴,我倒是真的发现这畜神有些熟悉,他……他似乎,真是我见过的人。   畜神说:我在叫“畜神”之前,我有另外一个名字,我叫杜远山。   杜远山?   我对这个名字,更加熟悉了——只是,我依然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象。   畜神又说:再说一件事呗,你小时候营养不怎么好……你师父心疼你,他买了当时农村人家很难喝上的“哇哈哈”给你喝,我这个人,也嘴馋,和你抢来着呢!   “哦!你是老杜叔叔。”   这畜神提到了这件事,我就彻底知道他是谁了。   我小时候过年时候,一家人,外加我师父,围在一起,一边看春晚,一边聊天的时候,我师父还跟我说过这件事,说我长得瘦,完全是因为那个老杜叔叔抢我的“哇哈哈”喝,那时候,农村里,九几年,拿着哇哈哈当水喝的人,还真不多,哪像现在,小朋友们喝着几百块一罐的进口奶粉,那个年代,物资还是有些匮乏的。   我盯着畜神,说道:你真是我杜叔叔,我听我师父说,说我三四岁的时候,你就走了,去了很远的地方?你现在怎么变成了这幅模样。   畜神嘿嘿一笑,说道:这才是我原本的模样。   “你师父,续了我一场造化,我喊他老师。”畜神如此说道。   畜神认我师父当了老师?那这意思……我和这畜神,算是半个同门师兄弟?   我说:那我得喊你?   “你依然喊我畜神吧。”畜神说:我喜欢这个名字。   说完,畜神站起身,走到了我的面前,对我说道:你想听听,我和你师父之间,到底有一场什么样的造化吗?   我说不想知道,我就想知道,你到底要为我揭开什么秘密?   畜神哈哈大笑,说道:你不想知道,也得知道!你知道了,对我后面说的话,你好理解一些,不然我说出来,你也是云里雾里!   靠!   既然这样,那你问我想不想知道干啥?你直接说呗?啰嗦!   畜神这才说道:有一本“无丑详见”,很多阴人管它叫“无字天书”,这东西,你听说过吗?   我看了看身后的龙二、仓鼠、柯白泽他们,不好意思承认,但既然畜神问了,不承认不合适,我说道:我知道!   “知道就好。”畜神笑道:当年!十一个祖鬼,被关押在了无丑详见里!但是,无丑详见传承的数千年里面,祖鬼们一个又一个的挣脱了“无丑详见”的束缚,我在两百年前,也挣脱了出来。   这个我知道,无字天书上,一个字代表一个祖鬼,一共有十一个字,代表里面曾经关押过十一个祖鬼。   畜神说道:我们这群祖鬼,从里面挣脱出来,其实都和初生的婴儿一样,我们曾经的事情,都忘记了,记忆埋藏在内心的最深处,我们附身在某个人的身上,像一个普通人一样的活着!我们需要觉醒!觉醒了最内心的记忆,我们才是真正的祖鬼,我估计,这十一个祖鬼里面,还有尚且没有觉醒的祖鬼!   “还有没有觉醒的?”我问畜神。   畜神点头,说道:有!绝对有!   他说他在两百多年前挣脱的时候,灵魂飘荡,附身在了一个农家小孩的身上,他迎来了新生,他活到了五十多岁,都不曾觉醒过自己的记忆,他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一个普通的农村人。   只是,他也有一个不普通的地方,那就是……他畜神不会变老。   他五十岁的时候,模样和年轻的小伙子一模一样。   他自己也觉得奇怪,但也没往深层去想。   又过了十几年,他参加了“太平天国”。   太平天国的起源类似于一个教派组织,领导人洪秀全创立了一个“拜上帝教”,还老跟人说:老天爷派我下凡间,斩妖除魔的!   太平天国里,就有神仙道的人。   畜神也就在那时候,学了神仙道的“神仙术”,他因为是祖鬼,所以掌握那些神仙术,实在是太过于容易了,很快,就成为了太平天国的“汜水军师”,说白了,就是每次大战开始之前,展现自己的“神仙术”,什么刀枪不入,什么吞吐火焰等等,他用自己的行动,让那些人相信,自己的手段那是神仙手段,军队有神仙坐镇……自然百战百胜。   这种法子,用来鼓舞军心,再合适不过了。   不过后来太平天国内乱,畜神瞧出了那些人的丑恶,觉得了无生趣,一个人偷摸着离开了,云游到了闽南的一个小渔村里,专心致志的修炼神仙术。   他这一修炼,也不知道过了几十年,那小黑才过来。   他和小黑投脾气,那小黑呢,是一个什么都能忍的人,也很有趣。   于是,畜神当了小黑的老板,教他神仙术,这两人,一直相互扶持,走到了今天。   我对畜神说:你和小黑关系这么好,他求死,你为什么不拦着?   “活着也没什么好。”畜神说:这和你们普通人一样,孩提时代,什么都感兴趣,见了这个想玩,见了那个,也想玩,等到小孩长大了,开始慢慢的对很多东西失去兴趣!再等到了七八十岁,基本上对生活也麻木得可以了!我们一活就是两百岁啊,我还好,还算有所追求,但也很寂寞,那小黑别无所求,他更是无聊!无聊到寂寞!他走了,也是一种解脱。   说完,畜神打了一个弹指,背在我背上的小黑的尸体,瞬间就烧着了。   我感觉到了一阵火热,直接把小黑的尸体给扔到了地上。   没多会儿,小黑的尸体,化作乌有。   畜神说:这人没了,也就是一把火!   接着,他又说:我和你师父结缘是什么时候呢?就是你才出生的那一年,我这个人,一直到那时候,都没有觉醒过记忆,我更不知道自己是一只祖鬼,我就觉得我自己是一个修炼“神仙术”的人。   “你于水出生的那年……”畜神说:有几个张家天师,因为办事,到了我这儿,他们看出了我会神仙术,竟然群起而攻之,那群人,道行不弱,我敌不过他们,失手被擒!其中一个张家天师,用烧熔的铁水,灌入了我的喉咙!灼热的温度,破掉了我的道胎,我就剩下了几口气,半死不活,那一年,刚好小黑去上海,重温曾经的记忆,他很幸运的没有被那些张家天师逮到。   “我的道胎被废,那张家天师还不放过我。”畜神说那群张家天师还要把他给带回龙虎山,当做他们的功绩。   半路上,张家天师遇见了我师父。   我师父拉住了张家天师,让他们把畜神放下。   那张家天师怎么肯?他们说不放人。   我师父这个人,怀柔为主,也不动手,说他是阴阳刺青师,如果那几个张家天师,愿意放了畜神,他愿意给这几人,一人一幅阴阳绣。   那张家天师是听说过我师父的大名的,他们想,与其带一个废人回龙虎山,倒不如把这人给了我师父,然后换几幅阴阳绣呢。   就这样,我师父用阴阳绣,换回了畜神的命。   他把畜神带到了家里,悉心照料。   畜神在十几天后,又龙筋虎猛了,可惜……他的心情,却十分郁闷。   他跟我师父说:廖老师,你救了我的命,我实在感激,可我觉得这日子,没啥活头了。   我师父就问畜神:为什么没啥活头?   “我修炼了一百多年的神仙道,如今,一朝被破了道胎,虽然侥幸留下了一条命,可我这么多年的信念没了。”畜神说道。   我师父摇摇头,说道:不,不!我为什么救下你,我感觉你的身上,有一股很奇妙的“气”,我看出来了一些,但也看不太出来,但我肯定,你这个“气”的缘由不解开,你这辈子算是白活了。   那畜神虽然被废了道胎,但眼界还在,他立马单膝跪地,跟我师父磕头,说道:请廖老师明示。   “谈不上明示。”我师父对畜神说:我只是依稀从你的气里,看出了一点点景象,我给你画下来。   说完,我师父直接拿着笔,在纸上画下了一幅图案——这幅图案,就是我师父在“阴阳绣图录”里面画下的“畜神图”。   图案的内容,就是几十个人,伺候“六畜”的景象。   畜神当时看了“六畜图”后,询问我师父:此图,何解?   ps:第一更到了哈!么么哒,第二更正在写哈。 第九百五十三章 人仙之欲(镜中人冠名)   畜神当时看了“六畜图”后,询问我师父:此图,何解?   我师父直接跟畜神说:我也不明白,我只看得见这幅图……我有一种模糊的感觉,你   一定不是池中之物,往后,必然有一番波折。   畜神听了我师父的话,开始潜心钻研起了这幅“六畜图”。   他每天花时间最多的,就是钻研这幅图,偶尔,也来逗弄逗弄当时还是一个小婴儿   的我,没事也会抢我的“哇哈哈”喝!   畜神在我们于家堡,呆了两年多时间。   最后,他终于领悟了那幅图的一些含义,他也通过翻古籍,知道那幅图,是记录元   朝成吉思汗在大草原成六畜,求见草原神“努尔”。   畜神猛地一拍桌子,喊我的师父,他说:我感觉我是畜神,是草原神努尔!我要走了。   我师父问他要去哪儿。   畜神说他要去草原,去内蒙古,寻找他的身世。   我师父点点头,说你这漫长的人生岁月,能找到一点想做的事,也实在不容易!去吧!   畜神离开之时,给我师父磕了三个响头,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老师。   然后,畜神才离开。   而我师父,也把那“六畜图”收录到了“阴阳绣图录”里面,同时,他吧这幅“六畜图”   改了名字,就叫“畜神图”。   我问畜神:你真的是草原神、畜神——努尔?   “不是。”畜神看着我们几个,说道:我曾经以为我是,但我真的不是,我在草原巡   游了三四年……最后,我无意中巡游到了当年成吉思汗养六畜的地方,我的记忆觉醒   了,那一瞬间……我才知道……我到底是谁!   “你是?”冯春生指着畜神说:你不是祖鬼吗?   “对!我是祖鬼。”畜神说道:我是天地间,唯一一个不是恶念而成的祖鬼!   啊?   我吃了一惊,这畜神说他不是恶念而成的祖鬼?   要知道,这祖鬼,都是人的欲望二来,欲望产生邪念,邪念凝聚,最后化作祖鬼。   我曾经遇到的两只祖鬼——白骨谣鬼、妖狐无言。   谣鬼是谣言所化。   无言是谎言所化。   还有那只穿着道服的“大老鼠”,他是“怯懦”所化。   每一只祖鬼,都从恶念起始——这畜神,为何又不是恶念呢?   畜神说他当时在草原上,觉醒了,他什么都想起来了,想起来自己曾经是一只祖   鬼,也知道自己到底是一只什么祖鬼。   冯春生问:你又是什么祖鬼?   “记住,我的真正名字,叫人仙。”畜神说道。   “人仙?”冯春生盯着我,我也盯着冯春生,不知道畜神为何给自己起了这么一个名字。   “我叫人仙——怨兽。”畜神再次强调了他的名字。   我们几个,纷纷摇头,不知道畜神说的是什么。   这时候,畜神再次说道:我是“人要成仙”的欲望所化!   哦!   这么一解释,我们差不多就明白了——这自古以来,所有的人都想着成仙。   越是有权势的人,就越是想要成仙。   尤其是帝王。   有些帝王,为了成仙,为了长生不老,服食丹药。   有些帝王,经常和“幼.女”媾和,妄图“双修”,延年益寿,长生不死!   这些帝王的内心最深处,都想成仙。   除去这些帝王,也有许许多多的人,都想着去学仙,学“神仙术”。   我下意识的想起了小黑对那唐婧唱的小曲——要学神仙,驾鹤飞天,点石成金,妙不   可言!   他的唱词,原来就是唱的那些要成仙的人——唱出了他老板畜神的来历。   畜神说道:但是,我不是恶念产生的——人仙之欲,其实是人对自己一个美好的念   想,所有人成仙,都是美妙的想象,我是这种美好的念想化作的祖鬼。   “也不算美好吧?”冯春生这时候,顶了畜神一句:自古以来,求长生,求成仙,那   都劳民伤财——怨气冲天!   “没错!”畜神说道:美好的念想产生,伴随着无数的鲜血和冤屈的灵魂!   那畜神抬手一指,说道:你们看!看这周围的壁画!这都是那些冤屈的灵魂,留下   来的“血泪史诗”。   畜神让我们瞧一瞧这周围的壁画,其实这壁画,我们进来的时候,就关注过了……都   是古时候残忍的刑罚!   这刑罚,和“人仙之欲”有什么关系呢?   畜神说:有人想要成仙,那些人就会相信一些胡诌的“野路子”——这些刑罚的成因,   都是因为“人仙之欲”。   他指着一幅图案,对我们说道:你们看……这幅刑罚,是把人埋在土里面,只露出一   个头,然后在他的头皮切开,往里头灌入水银,那水银重,进入了人的身体里面,   然后人在猛力挣脱的时候,水银会留住人皮,人的血肉从皮里爬了出去!这叫“水   银灌顶”!   我点头,说我听过这个说法。   畜神说:这是在西周时代,一位老人觉得要成仙,可不能带着人的脏皮囊上天,不   然成不了仙,所以,他用如此残忍的方法,干净利落的剥下了自己的皮囊!这种方   法,被后人得知,入了刑罚!但是太过于残忍,这种刑罚又被弃用,最后成了一种   最残忍的私刑。   接着,畜神又指着一道壁画,说道:你们再看看这道刑罚,这叫“望天”,用一根泡   过的梧桐木,削成了一根尖棍,然后让一个人直接坐上去,那梧桐木棍,穿透了他   的屁.眼,然后往上头钻,一般七天之后,这根梧桐木,就会从这人的嘴里扎出   来,把这人扎了一个对穿。   冯春生说:我听说以前处置十恶不赦的“汉奸”的时候,就用过这种刑罚,这刑罚,   在老年间,还叫木刑!   “没错!就叫木刑。”畜神又说道:你们可知道……这木刑是从何而来吗?   “也是从人仙之欲而来?”我问畜神。   畜神点头,说道:就是人仙之欲,南北朝时期,一位苦脚道人,心中有领悟,一路   苦脚,去了北魏的都城洛阳,说他有办法成仙,还在众目睽睽之下,在洛阳城的广   场之上,立下了一根梧桐木,然后他脱干净了衣物,坐了上去。   那苦脚道人说自己这几天,必须要脸朝日月,待到那梧桐木,穿过他的谷道,从他   的嘴里探出来的时候,就是他成仙之时。   连着七天,苦脚道人的弟子,不停的转动着木柱,以让苦脚道人保持“脸朝日月”的   姿势!   这苦脚道人有没有成仙,没有人知道……但是……所有看热闹的人都听到了苦脚道人的   哀嚎,宛如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样,那种惨叫,让围观的人都产生了心理阴影!   这么折磨人的方式,自然被洛阳城的酷吏给掌握了,从此,就出来了木刑。   畜神说:人仙之欲,催动了酷刑——当然,还有各种帝王残忍的杀人祭祀的手段,也   都为了满足自己要成仙的欲望!   “原来如此。”我听了畜神的解释,再看这周围的壁画,我竟然发现这些壁画上——受   刑的人的嘴角,都挂着微笑。   原来这些人,不是受了酷刑,是为了成仙,折磨自己——成仙的信念,让他们身体痛   苦、心里高兴。   “这些人够愚昧的。”仓鼠摇了摇头。   畜神冷笑着说:愚昧,相当愚昧,但是在某个方面,我佩服他们。   接着,畜神又说:我是人仙之欲的化身——我本来也可以成仙的……但可惜……功亏一   篑,最后成了祖鬼。   “这又是为什么?”我问畜神。   畜神说:我是怎么来的呢?各大帝王求长生,求得道升仙,这些帝王,都没成功,   但是他们的“人仙之欲”,慢慢的化作了我的躯壳、骨骼、血肉!我只差最后的一抹   灵魂,我就能成仙!   他说道:成吉思汗,草原求仙——这一次,如果成吉思汗不是养什么六畜,而是建造   求仙台,用他的“人仙之欲”灌入到我的身体内,化作我的灵魂,也许,我就已经成   仙了,顺带着,指引那成吉思汗成仙——我们只要不遇天人五衰,就会长生不老、不   死不灭。   我询问:人家成吉思汗养六畜,不也是“人仙之欲”吗?   “问题就出在这六畜上。”畜神说:这六畜,都是“畜生道”的动物鬼魂所化——他们带   着畜生的怨气!自古以来,畜生供人吃喝、供人宰杀,遇到什么礼仪、祭祀,也是   先宰牲口,畜生的怨念,太大了!   于是,那一次草原求仙,畜生的怨气,压过了“人仙之欲”,钻入到了我的驱壳里   面,化作了我的灵魂。   “于是!”畜神哭笑不得,说:我本是神仙命,结果……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我们也是哭笑不得,都是造化弄人啊!原来畜神的化身,除了“人仙之欲”,还带着   畜生的怨念!怪不得他喊自己“畜神”。   我叹了口气,说:那你现在养六畜干什么?   “我想试试,能不能成仙。”畜神说道。   我说你这活得都够无聊了,就算成了仙,再给你一万年寿命,你岂不是更无聊?   “只有在追求的时候,才会感觉我还是个活人。”畜神说:哪怕成仙对我是饮鸩止   渴,那我也得喝了这一壶毒酒啊!   哦!   我听了,似乎明白了一些。   畜神接着又说:我这次,为你讲解了祖鬼是如何从无字天书里面挣脱的,也为你说   了你师父和我的渊源,也跟你说了我是怎么来的?我不是恶念,所以你不用防着   我!我不害你!我得跟你说三件事。   “哪三件?”   “阴三爷、白衣獠、你师父,我现在再给你说这三人的事,你就应该能听得懂我说   的是什么了。”畜神说道。   ps:第二更到了哈!么么哒。 第九百五十四章 隐秘(镜中人冠名)   畜神一口气,说了三个人名,真是各个都牵着我的心了。   阴三爷是我最近犯下的苦主。   白衣獠,和我折腾了许久的宿敌。   我师父自然不用多说了。   难道这三个人的秘密,畜神都知道?   我问畜神,说道:你都知道啥?   畜神说道:我许多天都没有外出去管世事了,我把我所有的时间,都放在了钻研——   如何通过“六畜”来成仙的事上了,这事其实无解,我心里头也知道,但我就靠着这   事打磨打磨时间!   “我什么时候开始关注闽南的事呢?”畜神指了指我的口袋,说道:它认主的时候!   它指的就是我口袋里的无字天书《无丑祥见》。   畜神这么一指,冯春生还好,他毕竟知道我这个秘密,但仓鼠、龙二、柯白泽他们   三个,就都不知道“它”说的是什么了。   龙二和仓鼠望着我,柯白泽是个瞎子嘛,他直接问畜神:敢问畜神大哥,你说的   “它”,代表什么!   这畜神是个心思灵通的人,他估计是开头没有想到我的兄弟们,除了冯春生以外,   没人知道“无丑详见”这个东西。   顿时他感觉到了自己的失言,打了一个马虎眼,说道:它是什么,我待会再说,暂   且不说给你们听,于水心里知道就可以了。   我听了畜神的话,我立马知道他要干什么了,他是想帮我遮掩这件事呢。   其实到了这时候,我是真的不想遮掩了,说道:仓鼠、老二还有新加入的柯白泽兄   弟,我身上,有一个秘密,这秘密不往外说,是因为春哥跟我说过,知道了这个秘   密的人,很麻烦,得天天被居心叵测的人缠着,我不想把你们拉到这浑水里来,所   以我干脆不说。   龙二拍着我肩膀,说道:我靠!咱们出生入死多久了,有啥事不能一起扛着的?你   说这种话,那就过分了!   我听了龙二的鼓励,心里很是感动,直接把我口袋里的“无字天书”给掏了出来,高   高的举着,说:这就是我的秘密。   龙二一抬头,瞧见了《无丑详见》,立马捂住眼睛,说道:我什么都没看到……你们先   聊,我先走!   “老二。”冯春生喊龙二。   龙二还拉着仓鼠走,对仓鼠挤眉弄眼的说:仓鼠,你也啥都没看见吧?   仓鼠摇了摇头,说道:我看见了!   她指着无丑详见,说道:这不就是一个玉书吗?   “算了,你们聊,我先走……”龙二转头就走,走了七八步,又回过头来,到了我的跟   前,说道:不对,不对,这见事不妙,拔腿就走的个性,是春哥的,不是我的,我   龙二不怕!这个锅,我也扛下了。   我还以为这龙二犯了什么神经呢,感情是他认出了我手中的东西,他刚才要走,是   心里清楚——知道了“无字天书”的人,以后会多麻烦呢。   我问龙二:你知道这是什么?   “嘿嘿!”龙二说道:咱生平下过多少斗,见过了多少老东西?再说了,你们可别忘   记了!我龙二当年是怎么遭殃的!   龙二当年是怎么遭殃的,他有一个索求无度的老婆,那老婆拼命的花着他的钱,最   后龙二被迫无奈,要搞一大笔钱,怎么搞?下了“诸葛妖窟”。   诸葛妖窟,就是“诸葛亮”的陵墓。   诸葛亮这个人,对于玄门之术,已经通神,所以他的墓穴里面,奇门八卦、镇墓星   辰,那都十分高深,多少盗墓贼都折在了这个墓里。   龙二也折了,只是没死而已,他出来的时候,就变成了一个残废,下半生瘫痪了,   他是靠着我的“阴骨龙”阴阳绣,和冯春生给他做的“三星风水阵”,才恢复成现在的   样子。   我还曾经听人说了,说我这“无字天书”,在三国时期,是落在了诸葛亮的手上,诸   葛亮七擒孟获后,用“馒头祭天”的时候,是亮出过“无字天书”的,那时候,无字天   书的名字,叫“祖神谣”。   龙二下过诸葛妖窟?无字天书曾经被诸葛亮掌握在手中?我猛地一拍额头,说道:   老二,你知道这无字天书是什么东西?   “知道!”龙二说道:我在那诸葛墓里折了,就是折在这块无字天书的“阵法”上!   哎哟!   这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搞了半天,龙二压根就了解这无字天书。   冯春生立马跟龙二说:老二……那你跟水子、跟咱们说说,这无字天书,到底有什么   样的隐秘。   龙二叹了口气,说道:春哥、水子,你们别问了,我不会说的——我当年在诸葛妖窟   里的事,我不想再说了,那是一次无法回首的记忆。   他直接用话语打住了我们的问话。   接着,龙二又说:这个东西,本就不该在人间!   “说得好,这东西,本来就不该在人间。”畜神接过了话头,劈手抢过了无字天书。   我心里一惊,慌忙回头,盯着畜神,好在畜神没有恶意,他目光很平和的扫过了无   字天书,说道:这无字天书,曾经关押了十一个祖鬼,我就是其中一个,在这个无   字天书,重新认主之后,我就感受到了“无字天书”的存在了。   “认主之后?”我盯着畜神,说道:这无字天书什么时候认主了?   “什么时候?”畜神看着无字天书上的五个字,说道:简单……在这无字天书出现第一   个字的时候,他就认主了。   啊?   畜神说道:也就是那个时候,我感应到了无字天书,我就偷偷去查看,悄悄的到了   你的家里,看到了你和冯春生,正在讨论那无字天书上的第一个字——乾字!   这一瞬间,我想起来了。   在我无字天书出现第一个字的时候,我当时无意中的一次回头,我瞧见有一道黑影   在阳台上窥伺我,然后我跑到阳台上面去,却没有寻找到任何蛛丝马迹,现在我才   知道,窥伺我的人,就是这畜神。   怪不得我当时瞧见人影却找不到,按照畜神这道行,他要跑路,我拍马难追啊。   畜神说道:没错,你看到的那个人,就是我!这儿,我就得给你说一个秘密了!白   衣獠,也曾经是一个祖鬼,和我一起被关押在无字天书里面!他应该早就觉醒了记   忆,觉醒了记忆的人,都能感应到无字天书,我感应到了,他肯定也感应到了!   “其实你和冯春生,把无字天书当成一个秘密,看守得很紧,但没用!”畜神说:我   能知道无字天书的事,白衣獠多半也知道了。   白衣獠已经知道我身上藏着无字天书?   这可真是一个大秘密啊。   我怀揣着的东西,被白衣獠窥伺着,这种感觉,听上去就十分恶心了。   畜神接着说白衣獠,他说道:我曾经,在于家堡度过了两三年时间,那时候,我总   感觉不对劲,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让我的生活,总是不得劲,当时我还不知道为什   么?后来在我觉醒了记忆之后,我明白了,那是有另外一个祖鬼在于家堡里,给我   造成的感觉。   “是白衣獠。”我说道:我已经推敲出来那白衣獠的模糊身份了。   按照我和冯春生的推论,那白衣獠的身份,极其有可能是两个人,一个是我师父,   一个是我消失了很久的父亲。   我问畜神:那白衣獠,有没有可能是我师父?   畜神的脸色大变,他说道:你怎么猜测是你师父呢?你师父那个人,真的无话可   说,为人是一等一的好,本事是一等一的高!我很敬重他,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   神的话,我觉得那神,应该是你师父那个样子。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白衣獠,如果不是我师父,那就是我父亲?   我父亲就是白衣獠鬼?   如果白衣獠就是他,他为什么一直在对付我呢?   畜神没管白衣獠到底是谁,只是总结了刚才的话,他说道:这就是白衣獠的秘密!   他就曾经出现在你于家堡里,而且,白衣獠很有可能已经知道了你身上藏着“无字   天书”的秘密。   我点点头,说道:知道了。   接着,畜神又说道:我再说说你师父吧!   “你师父,永远不会害你。”畜神盯着我说道。   我问为什么?   “你是你师父半个儿。”畜神如此说道。   什么?   我是我师父半个儿子?   这半个儿子怎么解释?   畜神说道:这事你父母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好像你出生的时候,不太顺畅,刚好   你师父在于家堡里干活——听到了你母亲求救,然后他用他的阴术,帮你母亲,顺利   把你给生产了下来。   那桩阴术,耗掉了你师父的五分血气,这五分血气,都融入到了你的身上,所以,   你其实算你师父的半个儿,你身上的气质,也真有些像你师父。   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我师父从小就对我特别好。   怪不得他为了培养我,直接辞掉了阴行老大的位置,隐居到了于家堡。   我盯着畜神,说道:我师父跟你说过我是他半个儿子的事?他还说了什么吗?   “说了。”畜神说:你师父只对我一个人说过,他说他在你刚刚出生的时候,把你当   做他的一件作品,但过了一年,他就把你当儿子了——他和你,有血脉相承的感觉,   而且,你师父如果死了,你会感同身受……你死了,你师父也能感同身受,你和你师   父,心灵相通了。   啊?   我捏紧了拳头,看向了畜神。   ps:第一更到了哈!么么哒。 第九百五十五章 马跃澶溪(镜中人冠名)   这阴三爷是泰国的阴人,难道他的底子,也被畜神给摸清楚了?   我心里寻思,这畜神的路子很野啊!   畜神却说:也不是我多能耐,而是多年前,有那么一次机缘——让我清楚了一些事情,阴三爷的底子,也是我在那次机缘里面,摸清楚的——这人啊,估计你们谁都不知道他的来路,我却知道!   这个倒是没错。   我们摸了阴三爷不少的底子,但始终只知道这个人在泰国混得风生水起而已,也知道阴三爷曾经被风影打断过腿,只是其余的事,就一概不知道了。   畜神说:那得有一百年了吧?那时候,还是民国时候呢。   “啊?”   我听畜神这么一说,心里实在惊讶——一百多年了——莫非这阴三爷,也不是人?   冯春生说:我早就觉得这个人,挺奇怪的,难道他不是人啊?   “他是人。”畜神说:我要跟你们说的……可不是阴三爷本人,我说的……算了,你们接着往下听,听完了,就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了。   好吧!   我们几个把情绪给稳下来,接着听畜神说。   畜神说一百年前那会儿,他在修炼神仙术呢,某天晚上,他抬头,瞧见屋外面有一团紫气。   这是“紫气东来”啊。   他知道这紫气代表什么,他也来了兴致,偷摸的朝着那紫气出发。   他一直走到了十几里外的山脚下,发现不少的人头攒动,就觉得这里头是不是有事?   他悄摸的潜入了山里面,一直走到了半山腰,他瞧见有一个山洞,山洞的门口,有不少人点着火把,也在不停的进人,每个人进去之前,从手里,拿出了一张请帖,递给了那看门的人瞧了一眼,然后就进去了。   畜神这才知道,有人在这山洞里面,开大会呢。   他这个人不太爱凑热闹,但想着这大老远的,来都来了,那也得进去看一眼呗。   他往山下走了两三百米的样子,从一个落单的“入会者”身上,抢过来了那副请帖,那个入会者被他打晕了。   畜神拿起请帖,直接进了山洞。   他进了山洞,才知道这里面到底是举行一个什么“会”。   原来,整个闽南阴行和武行的人,都来了,因为闽南阴行,淘到了一件大宝贝——这宝贝是啥——无字天书!   就是我现在掌握的这本无字天书《无丑详见》。   整个阴行武行秘会,就是为了破解这“无字天书”的秘密的。   我听到了这儿,心里想到:原来我掌握到的无字天书,被闽南阴行的人如此窥伺?   接着,畜神又说:那天晚上,一直到后半夜,闽南阴行的老大,才出来发话,说明了请那么多高手的缘由!并且,那闽南阴行老大还让人抬出了一个木头盒子,那盒子是檀香木打的,就是为了封存已经激活的“无字天书”,结果在木盒子打开的一瞬间,异变产生了。   “异变产生了?”我问畜神:发生了什么变化吗?   畜神说道:那盒子里的无字天书,飞走了!   “飞走了?”   “一道白光闪过,直接洞穿了面前几个阴人的胸膛,然后飞走了。”畜神说道。   我听得有些发愣。   畜神说道:你可知道——那无字天书为何飞走吗?   我摇摇头。   畜神说:当时在场的几个风水先生就直接说了,他说无字天书已经处于激活状态,那么多的人聚会,就是为了合力破解无字天书里头的秘密!但天书飞走,一定是有人在檀香木封在木匣子里的时候,长时间的抚摸过了无字天书,无字天书察觉到了人气,气质就变得有些暴躁,一直都在寻找逃跑的机会。   我问畜神:是谁在封存期间,摸了那块无字天书呢?   “嘿!这就说到了阴三爷了。”畜神说道:是一个叫李杉的人触摸的,这李杉啊,就是阴三爷的祖上!   “对,阴三爷本来姓李。”这事我还是知道。   畜神说:那个李杉,当时在闽南的武行里头,名气很大,拳脚功夫,十分吊钻,走的是“小龙拳”的路子,下下攻人要害,当时的闽南武行第一——只要拳脚相交,没人能赢得了他!那天,他触摸过无字天书,导致无字天书飞走的事,被众人发觉,引发了众怒,李杉当时看形势不对,要跑,甚至还打翻了几个人,可惜没什么用,双拳难敌四手啊,那洞穴里面的,都是高手!众人合力,把那李杉给拿了。   “然后呢?”我问畜神。   畜神说道:然后?然后李杉被杀了,被当时的阴行十三长老,一人一根铁钉,直接钉死在了墙壁之上,临到死,也没闭上眼睛,不光李杉被杀,闽南阴行和武行的人,也都是心狠手辣的主,他们觉得“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于是李杉的家人也在那天晚上,全部被杀,唯独一个忠实的老管家,抱着当时李杉才出生三个月的小男婴,从狗洞里钻出去了,跑了。   “哎!一夜之间,闽南武行第一,家破人亡,唯独剩下一丝骨血!”畜神如此说道。   我吸了一口凉气,原来阴三爷的祖上,这么惨呢?   接着,畜神又说道:事就是这么一个事,那阴三爷的祖上,是被闽南阴行的人,合力击杀的,等事情完了,那些人再炸毁了这个山洞,所以李杉直到死,也没瞧见过自己家人一面,死得很是惨烈。   我盯着畜神说道:那我知道阴三爷为什么要抢阴行老大了——他抢到了阴行老大,估计是要给祖上报仇!   我也知道为什么阴三爷要来闽南阴行立棍了!   这家伙,和整个闽南阴行,有血海深仇啊。   接着,畜神说道:那阴三爷从来没说出过自己的师承,但是我查他的时候,见过他和一个李如狮动手——因为那是在暗处,所以他用了家传的小龙拳,两三招毙了那个叫李如狮的高手!我也是那时候,瞧出了阴三爷的门路的。   原来是这样。   我点点头,现在想起来,上次阴三爷和我交手,旁边阴行的人物——郑久宝、鬼爷和墨大先生一起旁观,没瞧出阴三爷的门路来,这家伙,是留手了。   畜神说:这就是阴三爷的秘密,他这次要和你抢阴行老大——那是狼子野心,我估计他就是单纯的为了来复仇的,小心一些,才好。   畜神说到了这儿,又说:于水啊!我这个人,曾经满怀激情,在杀戮中寻找快感,不过,后来太平天国内乱,我对那险恶的人心,已经失去了兴趣,所以,我的信条就是一个——看破不说破,说破不想帮!这一次,和你说了这么多的事,我已经是犯了我的生平大忌了。   我连忙对畜神说:谢谢。   这次畜神可是为我解了不少的疑题了。   一来,我确定那白衣獠,百分之八十是我爹了,而且那白衣獠,还多半知道了我有无字天书的事了。   二来,我也知道我是我师父的半个儿子,我知道了这个,我更是想把我师父给找出来!只是,我的师父,到底在哪儿呢?   第三个,我算是知道了阴三爷的底细了,搞了半天,这人的祖上,曾经被闽南阴行差点灭门了,他和闽南阴行有血海深仇。   有了这些消息,那我往后再要和阴三爷、闽南阴行、白衣獠他们之间的周旋,能够更有“预兆性”了。   畜神对我拱拱手说道:谢谢不必说,我和你水子还是很有渊源的,就算冲你师父的面子,我也得站出来,而且我知道,你一定会找到我的——所以我跟小黑说了,只要阴阳刺青师一来,他就能成全你的“求死之心”。   我点点头,再次抱拳。   畜神又说:我知道的事,我全部说了……接着呢,我还得提醒你两句话。   “请畜神详解。”我说。   畜神说:第一句话!多注意注意闽南阴行的人,说来也奇怪,这闽南阴行里头,盛产叛徒、白眼狼,每一段闽南阴行的巅峰时期,都有几个叛徒——他们狼子野心!小心,小心!你现在虽然拿下闽南阴行老大的机会,近在咫尺,但我得提醒你,真正的局面,刚刚打开!你万事,小心为上。   我点头,说道:我一定注意。   接着,畜神又说道:第二句话!你于水、冯大先生,做事情,向来暴躁,但要想在火中取栗,得知进退,懂取舍!人上人绝对不是一个毛毛躁躁的小伙子,你们现在做事的方式,还欠缺一些火候!   “这火候所指?”我问畜神。   畜神说了四个字:马跃澶溪!   “何解?”   “得你自己解。”畜神说道:我相信你于水有这份聪明,等你明白了我这句话!你就是真正的阴行老大。   这畜神忽然给出了我四个字“马跃澶溪”,这又是什么意思呢?   这时候,畜神说道:我要说的都说完了,往后,我继续得潜心无聊的修仙了!诸位,再见!或者,再也不见。   他双手抱拳。   我本来还想问畜神一些问题的,但畜神既然下了逐客令,那我再留下来,也着实没有必要了,我也跟畜神抱拳,说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江湖再见。   “江湖再见。”畜神笑了笑。   ps:第一更到了哈!我争取今天晚上,把欠的两更都给补了,所以一共要写四更哈,写通宵也要写完——第一更已经发布了 第九百五十六章 薛定谔的猫(镜中人冠名)   “江湖再见。”畜神笑了笑,接着,他扬起了手,直接把小黑的事故,收到了他的袍袖之后,又坐回了太师椅上,对我们招了招手。   同时我的手上,多出了畜神的心海。   “心海借你,用完了,记得还。”畜神说完,闭目打坐起来。   我也跟畜神抱拳,带着兄弟们离开了。   我们从小屋子里出来了,外面已经是傍晚了,可我依然觉得这阳光很烈。   我甚至腿肚子都软了,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冯春生从我的身后,双手叉在我的腋下,把我给扶住了。   仓鼠询问我:水老板,你怎么了?   “可能……可能刚刚见到阳光,适应不过来,低血糖,脑子晕。”我都不知道我说了一些什么,胡说八道的掩饰着我的尴尬。   冯春生知道我心里想些什么,对仓鼠他们说道:仓仓,你们先回去,我带着水子出去溜一圈。   “行啊!”仓鼠说:那我先走了,晚上小四还约我出去吃饭呢。   “去吧,去吧。”冯春生跟仓鼠说。   仓鼠搀扶着李公子,离开了。   龙二也和柯白泽要走,说继续去等那“古琴谱”的买家。   但冯春生喊住了龙二,说道:老二,你留步!   “我?”   “对!”冯春生让龙二留下。   龙二叹了口气,说道:白泽兄弟,你先走,我晚上和你会合。   “行!”柯白泽也一边弹着琵琶,缓步离开了。   这地方,就剩下三个人了,我、冯春生、龙二。   龙二说:干嘛让我留着?剩下的事,不是你们两个“有脑子的”,合计合计怎么在现在这闽南的局势下立足吗?   “有你的事。”冯春生说完,搀扶着双腿发软的我,走向了我们开过来的车子。   龙二无奈,也跟着走。   我们三个到了车上,冯春生发动了车子,挂了d档,直接把车开到大路上了。   龙二说:春哥你这干啥去啊?   “喝酒!咱们三个晚上喝点酒,聊聊天。”冯春生如此说道。   龙二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你们要找我聊什么?不就是找我聊“诸葛妖窟”、“无字天书”的事吗?那也别走远了,前面有一杂货铺,咱们买几瓶酒,车上坐着聊就行了,有些话,我真是不吐不快。   “好!”   冯春生把车往前开了七八百米后,靠边停车,去路边的杂货铺里,搬了一箱二锅头到车上,顺带着,还搬了几瓶啤酒。   龙二瞧着二锅头,又瞧着啤酒,不爽的问冯春生:你这啤酒,是瞧不起谁呢?   “我自己喝的。”冯春生说:我特么待会还得开车,喝两瓶啤酒还能踩刹车,喝多了,我怕撞到人。   “哼,可以。”   龙二直接拿了两瓶二锅头,开了盖子,递了一瓶给我,他自己拿着一瓶,灌了好大一口。   冯春生问龙二:老二……无字天书这东西,对水子很重要。   “我知道!”龙二说道:我听出来了,那白衣獠,也是封在无字天书里面的祖鬼之一嘛!你们要通过无字天书,对付白衣獠!   冯春生说道:你知道就好!能不能讲讲?   “还是那句话,我讲不了。”龙二说道:很多人都问过我诸葛妖窟的事,我告诉他们,我全部都忘记了!其实我没忘记!要是我真能忘记,那就好了。   “那到底有个啥?不就是折磨你的事吗?   “折磨我?”龙二忽然苦笑连连,说道:春哥,我啥脾气你还不知道?如果真的只是折磨我?我会不把诸葛妖窟里面发生的事,说给你们听?不是啊……   “还有啥?”   “别逼我,别逼我了。”龙二摆了摆手,说道:我最好的四个兄弟,跟着我一起,折在了诸葛妖窟里面。   “你不是一个人下的诸葛妖窟吗?”冯春生问。   龙二忽然怔住了脖子,恶狠狠的骂道:冯春生,你特么能不能动动你的脑子,给我特么好好想想?我龙二就算再胆大?我特么敢一个人下诸葛妖窟吗?知道我为什么只敢跟所有人的人说,说我龙二是一个人下的诸葛妖窟吗?   “我特么不是为了出风头,不是为了显得我龙二多能干!”龙二通红的眼睛流着眼泪,声音也缓和下来了,说道:我特么的是内疚!我不敢承认我带着我四个最好的兄弟,一起下过诸葛妖窟!我不敢承认这件事!   龙二直接把手头的一瓶二锅头,一饮而尽,然后吐了一口浊气,说道:当时,我跟我那四个兄弟说了,说下诸葛妖窟,那四个兄弟,没一个人愿意下去,我就跟他们许下了诺言,我说我当掌锅!你们四个跟着我做活,这辈子,包你们荣华富贵!如果你们不下去,咱们五个人,就此就别过了,他们才跟着我一起下去的。   “原来是这样?”冯春生不知道当年龙二下诸葛妖窟的内幕,现在知道了,才知道逼问龙二“诸葛妖窟”“无字天书”的事,实在不讲究。   龙二说道:后来,那四个兄弟一个一个的死在我的面前——怎么死的我就不说了,我也不想去想!我就记得,最后死掉的那个兄弟,跟我说了两句话!   “第一句。”龙二说:他死前,拉着我的手,说道——兄弟们跟着你下诸葛妖窟,不是为了荣华富贵,是舍不得和你绝交,都想帮你。   龙二说:我听了这句话,百爪挠心,我跟我兄弟承认了,我下诸葛妖窟,其实是为了我婆娘筹钱,供我婆娘享乐,为了我那婆娘的享乐,我送掉了四个兄弟的命。   “接着,我兄弟,说了第二句话。”龙二说:我那兄弟忽然哭了,他哭得很伤心,他说——我看不起你婆娘,你那婆娘也不是真爱你,如果是一个真的爱你的女人,咱们下这趟诸葛妖窟,我们死得也值了,可现在,我觉得我死得不值!   龙二说道:我听了这句话,心都碎了,所以,我在纹身店里,我开始对你们几个人,总是有怀疑的!因为我不相信老天爷这么怜悯,在我那四个真正的兄弟死了之后,又赐给了我好些个亲兄弟一般的人。   冯春生拍了拍龙二的手,说道:这是你的心结啊——老二,我不逼你,你自己掂量吧,你啥时候想说“诸葛妖窟”、“无字天书”的事,你再说!   “千万不要逼我。”龙二说道:我真求你们不要逼我!   “一定的,一定的。”冯春生如此说道。   接着,冯春生又说:老二,我得给你说第二件事了!   “只要不是关于无字天书的事,都好说。”龙二点头。   冯春生说:畜神已经明着说了——白衣獠不是水子的师父,那白衣獠就很可能是于水的……父亲!   “啊?”龙二盯着我:这个……这个不是真的吧?   我叹了口气,喝了几口酒,说道:很有可能是真的。   “这个……”龙二开始时候的惊讶,化作了一抹苦笑的神色,挂在脸上,他摇了摇头,说道:这世事难料啊……咱们的宿敌,竟然是于水的老爹?这再次见面,怎么下手?就算咱们真的降服了白衣獠,水子你下得了手去结果白衣獠吗?   冯春生说道:咱们在于家堡的时候,那苗疆残巫老早就看破了——他都说了嘛,那个白衣獠,于水不能杀他,只有你龙二能!   “我?又特么是我?”龙二指着自己的鼻尖,说道:春哥,你特么馊主意别这么多行吗?逼问我无字天书的是你,现在商量着让我结果于水老爹的人,还特么是你!你是我前世的冤家啊?我问候你先人板板!   冯春生说道:这儿就你下手最狠,不是你是谁?   “去你的,老子的心又不是铁打的!我也是一颗人心。”龙二又灌了几口酒。   冯春生说:总得有人做嘛!于水肯定做不得,他杀他老爹,这得遭天谴!   “行,行!别废话。”龙二直接拉开了车门下车,接着,他说道:我做就我做!但是……水子得先说“不怪我”,我才会去做!他不开口,我死都不会做!我龙二也是有原则的!就这么说了,你们慢慢喝,我去找柯白泽了!   说完,龙二砰的一声,把车门给磕上了,怒气冲冲的走了。   龙二一走,冯春生则又转移了话题,对我说:你别伤心……水子,我个人觉得吧——白衣獠不一定就是你爹。   “你觉得不是?”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干笑一声,说道:白衣獠是你爹,这毕竟是一个推测嘛!既然是猜测,那就不是十拿九稳的事……要我说啊!你爹是不是白衣獠,有两种可能性,“是”或者“不是”,这两种可能性,是同时存在的,只有在揭开白衣獠的真面目的那一刻,这“是”的可能性会坍塌到“不是”的可能性,又或者“不是”的可能性坍塌到“是”的可能性上——这是量子力学里面一个非常著名的实验“薛定谔的猫”!   我本来心情十分糟糕,结果给冯春生这一本正经的开玩笑给逗乐了,我笑着说:这神棍不看《易经》看起《量子力学》来了——厉害!   “嘿!虽然是玩笑话,但我这个理是真的——就算有一万个理由,都指着你爹是白衣獠,但在没有揭开白衣獠面目的一刹那,谁特么能知道真相是什么。”冯春生说:我也是给提个醒——告诉你这小子啊,啥事不要惦记着,刚才还浑身瘫软呢?还差点吓跪下呢——这万一白衣獠不是你爹!那你不是白被吓跪了么?要我说,你有心思,不如推敲推敲畜神说的那句话呢。   “那句话?”我问。   “马跃澶溪。”冯春生说:这畜神不愧是差点成仙的人物,这句话,大有玄机啊!   ps:第二更到啦!么么哒,接着去写今天晚上的第三更。 第九百五十七章 巫族.住舍(镜中人冠名)   “先不说马跃澶溪的事。”我问冯春生:你刚才说的薛定谔的猫,是认真的吗?   冯春生说道:当然是认真的啦——说一千道一万,你猜测是猜测,但最重要的是要有信心,对你自己有信心,对你爹有信心!我以前听我爷爷跟我讲过他抗日打鬼子的事呢,他说他上战场啊,发现一事特奇怪,越是勇猛直前的,子弹越是不往他身上钻,越是那种畏畏缩缩的,贪生怕死的,越是死得快!   “我爷爷说,这特么人有信心了、有气势了,这子弹都躲着你走,所以我往后,做啥事,也不是特别担心,都挺有信心的。”冯春生说道:你也是一样!不到最后白衣獠露出马脚,都不要相信你爹就是白衣獠,哪怕所有的证据指着他!   我听冯春生这么一说,心里才坚定了不少。   接着,我调整好了心情,才跟冯春生说:春哥,咱们聊回马跃澶溪的事,你说畜神说的那句“马跃澶溪”有玄机?   “大有玄机。”冯春生说道:我以前跟你说过马跃澶溪吧?   我说:说过——好像是象棋的一种残局!   自古以来,有很多的象棋残局棋谱,但古人那精妙的残棋棋谱,现在沦为了街头骗术,不少人“做笼子”,摆出象棋残局,吸引路人赌博。   这些残局都有一个特点,就是看上去,好像很容易,但一旦接触了棋子,这里面的变化,相当多,一般的外行,根本就摸不到门。   “马跃澶溪”,就是街头象棋骗局里,最常见的一幅“残局”。   冯春生说:马跃澶溪是残局,咱们现在……也是遇到了残局——阴行老大,你看上去似乎唾手可得!但这就是残局,看起来容易,但实际上,很难。   接着,他又说:畜神说了“马跃澶溪”,其实是告诉咱们,咱们到残局了,而且——这道残局,很有可能是一个死局!必死之局。   “必死之局?”我问道。   难道畜神已经预言,这一次,我们纹身店的兄弟们,得走投无路?   冯春生点了点头,说道:唾手可得的阴行老大的位置,成为死局!我不知道畜神怎么预测的,我这几天也感觉头皮发紧,确实不是什么祥瑞之兆。   我说我想不明白——这老大位置已经没有候选人了,我是铁板钉钉当老大啊,怎么会变成死局呢?   “嘿!”冯春生直接在他经常用的象棋软件上,摆出了“马跃澶溪”的棋谱,说道:你看看红方和黑方,谁会赢?   我瞧了一眼这手机上的棋局,说道:红方会赢啊!   我这人不会下象棋,对象棋,也就是懂点规则,就知道象棋里“炮、車、马”这三枚棋子是非常重要的,现在红方有双车双炮,黑方就一马一车,怎么说这红方也占据了很大的兵力优势嘛!   冯春生嗤笑了一声,喝了一口啤酒,说道:光说不练假把式,来,你动动棋子,下了试试。   我真的试了,往后的半个小时里面,我换了十几种下的方式,但每一把我都输了,表面上看,我必赢,可是没走几步,优势殆尽,然后惨遭翻盘。   最后,我实在懒得下了,说道:我赢不了!   “你还真赢不了。”冯春生说道:这个版本的马跃澶溪,你最多和我下个和棋,还有一种“无相版”的马跃澶溪,你红方必输啊!   冯春生收起了手机,说道:你说你连这么一盘棋的“变化”你都看不出来,你又怎么看得出“阴行局势”的变化呢?   我靠——原来冯春生是用这盘棋,教育我啊。   我说:那咱们是得步步小心了……这畜神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话,倒让我现在觉得——阴行老大的争夺,还有变数。   “变数肯定有。”冯春生说:但是……不是步步小心避得过的!   “那怎么才能避过?”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说道:和下棋一样,得往前看个十来步,你得领先你的对手十步,才能搞得清楚未来局势如何变化,知道了变化——你才有对应的办法!不然的话,咱们都被那暗中的对手牵着走……最后,牵到了他的陷进里,咱们还尚且不知道呢。   我给冯春生竖起大拇指,说道:春哥对这种乱局的掌控,还是很有一手的嘛!   “有个屁的一手。”冯春生说:不过我倒是真有见地——你说明面上,要和咱争那老大位置的人,不就是阴三爷么?阴三爷在明——明处的棋子,变化并不多,因为你注意到他了!就怕暗中还有棋子啊!暗中的棋子,你注意不到,那就不知道他有什么变化。   我盯着冯春生,说道:你的意思是——要和咱们争那阴行老大的人,还有另外的人?   “一定会有。”冯春生如此说道:一明一暗,相互呼应,这才是最大的变化,这个变化,就可以把我们打得措手不及。   “有那么点意思了。”我说。   “有啥意思?咱得查查,这个暗处的人,到底是谁?别到二月二龙抬头的那一天,被人横刀夺爱,那才叫又悔又恨呢。”冯春生如此说道。   我说是得查,另外,我说有点意思了,是这局势有点意思了——正如那畜神说的,争斗,才刚刚开始而已!   我这天晚上,到处打听,打听了许多阴行的人物,悄摸的问,到底还有没有“争夺阴行老大的”候选人,墨大先生、鬼爷那边,我也都问了。   但是所有人的答案,都说没有。   墨大先生甚至信誓旦旦的告诉我,说现在争夺阴行的候选人,就是我自己!就算阴三爷要插足,他名不正、言不顺,对我构不成威胁,我就安心当老大吧!   我打听了一个晚上,没什么结构,最后我问冯春生:春哥,你说的那个和阴三爷相互呼应的“暗子”,到底是存在,还是不存在呢?   冯春生摇摇头,说道:薛定谔的猫!   ……   冯春生对阴三爷是明子,还有一个暗子的说法,也是猜测,没有真凭实据的。   但谁成想——第二天,我们竟然真的有暗子的消息了——果然如同畜神说的——我们要抢阴行老大的位置,还真不是唾手可得,而是暗藏了许多的变化。   这“暗子”的消息,从何而来呢?得从第二天早上,我在纹身店遇上的“聋人”说起。   第二天我很早就去了纹身店,因为最近没别的事了,除了查一查冯春生猜测的“暗子”,我就只要等着“二月二”龙抬头了——如果无字天书没有新的预示的话!   我有几天没来店里“坐店”了,我这会儿来了兴致,把店里的卫生给打扫了一下,顺带着拿着蘸了酒精的纱布,一点点的擦拭着纹针和其他的器械。   大概到九点多的时候,我店里来了一个客人。   这客人长得挺奇怪的,个子不高,一米五出头的样子,但是身体特别壮实。   他五十来岁的样子,眼睛很有神,稍微佝偻的背,让他给人的视觉感受更矮。   他走到了我的面前,我才发现——这人的两个耳朵没了。   他的耳朵外廓,好像被人齐着头皮给切掉了,只露出两个耳窝,看上去有些惊悚。   我盯着这人问:你好!您是来做纹身的?不对……   我刚刚问出口呢,顿时我就觉得不对了。   哪儿不对?   这客人的脖子上,有一个纹身,是个什么纹身——项链图案。   这项链上的点缀,是一些奇奇怪怪的巫族文字,这条“项链”纹身,出自我师父的手笔,是一个融合了巫族文化的“阴阳绣”,叫——“住舍”。   鬼魂夺了人的身体,叫“夺舍”。   巫族请神,叫“住舍”,传说老巫族人请神,都是在自己的“项链”上作法,请过来的“神仙小鬼”,首先用双手抓住那条项链,才能钻进人的身体!   所以后来,这巫族项链,干脆就叫“住舍”了。   我直接盯着这客人的“住舍”项链,询问他:你跟我师父有什么关系?   那客人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好像在说他的耳朵不好使。   我只能拿出了纸笔,准备把我刚才说的话,写在纸上,结果,我竟然瞧见这个人默默的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小盒子。   他打开小盒子,从里面抓出了一个“助听器”。   好吧!原来有高科技啊。   我把纸笔都扔了,等客人带好助听器。   他带上了助听器之后,才开口说话:你是老廖的徒弟吗?   我说是。   那人又指着脖子上的“住舍”项链,说道:我是老廖的朋友,特别好的朋友!但是曾经我和老廖啊,有一场误会——然后我们就分道扬镳了!最近我决定还是来看看我的老朋友,当然,我也有一些事,来找一找老廖。   这人是我师父的朋友啊?   我对这人客气的笑着,说道:哦!你是我师父的朋友啊?我师父不在!你有事找我也成!   那客人笑笑,说:那我就不客气了……我跟你说啊,我最近,遇上了一桩阴事,要找你来破呢。   他话一出口,我直接把右手中指竖在了嘴边:嘘,你别往下说了……你不是我师父的朋友!   “我真是你师父的朋友。”说完,那客人指了指他脖子上的“住舍”项链,说:你瞧瞧这纹身,这是你师父的手笔!   “这纹身是我师父的手笔不错,但是……你还真不是我师父的朋友,我于水这眼睛,亮着呢!”我盯着那客人说道:你要是只是单纯的骗我呢?我最多不做你的生意,但你打着我师父的幌子,来骗我!这就得说道说道了——仓鼠!关门,把这人给拿了!   ps:第三更到了哈!么么哒。第四更正在写。 第九百五十八章 鬼耳(镜中人冠名)   我最讨厌骗子了,更讨厌拿我师父当幌子的骗子,我喊了仓鼠一声,让她把我面前   这个客人给拿了。   仓鼠二话不说,小跑了过来,像是揪鸡仔似的,提着这客人的后脖颈,把他给举起   来了。   那客人还在喊:我真是你师父的朋友,特别好的朋友,你别瞎整。   “玛德,都被我看穿了,你还特么嘴巴硬,属鸭子的吧?”我也揪住了那客人的衣领   子,说道:那我就揭穿你,看你抵什么赖!   接着,我盯着这客人说道:我刚才跟你说了,说我师父不在!对不对?   “是啊!你师父不在,我就找你办事呗。”那客人说。   “放屁!你要真是我师父多年不见的朋友,你在我说了上面那句话之后,不应该问   我——你师父去哪儿了?”我看向那客人,说:你个老冬瓜,到这儿还嘴硬?   “这个?”客人说道:我和你师父真是朋友……只是我这事不是太急吗?所以没有问候   你师父,这都是忙中.出错,你误会了,我正想问你……你师父去哪儿了呢!   “嘿!你还真机灵,打蛇随棍上是不?”我盯着这客人说:你如果不知道我师父去哪   儿了,又怎么找到我的呢?   “我这……我这!”   这客人一下子着急了,使劲的蹬腿,可是他被仓鼠给钳住了,哪儿下得来啊。   就在这个时候,店里的门开了,接着传来了冯春生的声音:水子……仓鼠,你们这干   啥呢?光天化日,把门关上,是不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我让冯春生少扯淡,我这儿抓了一个骗子呢。   “骗子?来,来,我瞅瞅?还有敢到咱们店里行骗的人?也不打听打听,我冯春生   这辈子骗过多少人!”冯春生胸脯拍得啪啪响。   要说这儿是有外人,不然我真的求求冯春生,别瞎说话了,骗了那么多人还喊这么   大声,嫌不够丢人吗?   冯春生走到这客人的跟前,仔细一瞅,哈哈一乐,说道:我说这骗子是谁呢!老相   识啊!   我看向冯春生,问:你认识这哥们?   “这哥们你不认识啊?郑义石啊。”冯春生对我说道:这杂碎的耳朵,是刘老六给切   掉的!   “什么?”我盯着冯春生,问:你说他的耳朵,是刘老六切的?   “可不是咋地。”冯春生伸手摸了摸郑义石的耳朵,哈哈大笑,说道:郑义石啊郑义   石,你说你曾经也是天赋少年,祖师爷赏饭吃,天生混阴行的料,怎么就落到这幅   天地了呢?这助听器还适用不?耳朵没彻底聋,刘老六还是给你留手了!   郑义石怨毒的看向冯春生,说道: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不认识我没关系啊,我认识你啊!”冯春生对着仓鼠一招手,说道:仓鼠,把郑义   石老兄放下来,这人是个废人,用不着这么大的阵仗,我这蔫不拉几的,揍他都有   富余!   听了冯春生的话,仓鼠才一把将郑义石给放下来了。   郑义石跪在地上,直磕头,说道: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了!于水兄弟,我以前和你师   父,真是朋友!确实是……误会!实在是误会……才和你师父决裂的,现在我没啥用   了,我女儿死了,死得让我很不甘心,我求你帮我报仇!   这时候,冯春生又说话了:郑义石,你少往你脸上贴金了——老廖是个什么人物,你   也配跟他是朋友?你是个什么歪瓜裂枣,我特么清楚个七七八八!还在这儿装腔作   势呢!   “我……我!”郑义石没话说了,他只能承认,他对我说道:于水兄弟啊,我假装是你   师父朋友,也是怕你这次不帮我!我郑义石是个混球,是个煞.笔——这一切都好   说……但我姑娘是个好人啊!她这不明不白的没了,我心疼!你真要帮我,我愿意交   出阴行信物!   他前面说得还好,但他说到了最后半句的时候,冯春生彻底恼了,直接给了郑义石   一脚,骂道:你如果还在这儿胡说八道,那就赶紧滚!你交出信物?你交个屁的信   物啊!你早被刘老六踢出阴行了,装个毛的大尾巴狼。   这郑义石的脸上,是红一阵白一阵的。   冯春生说道:水子仁义,这两天也有时间……你要好好说呢,他没准能帮你!但你这   么信口胡诌,那没人帮得了你!   郑义石这才站起身,说道:那我好好说。   “得了,你也别说了!”冯春生说道:我先给水子介绍介绍。   接着,冯春生跟我说道:这个家伙——叫郑义石,以前在阴行出道那会儿,的确是一   个人物!青年才俊啊,祖师爷赏饭吃,他天生耳朵非同寻常。   冯春生比划了一个兔耳朵的模样,说道:他以前耳朵就有这么长——他是天生的鬼   耳,两只耳朵,能够隐约听到人的“运”,能听人吉凶、听人命格!厉害着呢!对   了,你九阴鬼命的命格,就是这老小子当年听出来的。   “对,对!是我,是我。”郑义石说道:你刚出生那会儿,你师父就怀疑你是“九阴   聚首”的命格,但是他不确定,喊我去给你听了一会儿……的确没错,您真的是九阴   聚首,您是天生的人中龙凤啊。   我点了点头。   冯春生接着说:他十七八岁就出道了,手艺很受你师父老廖的看重,你师父为了拉   拢他,还专门给他纹了一条“住舍”巫族项链,从此这小子,耳朵更加灵了。   原来,这郑义石身上,有我师父纹的项链,是这么来的。   冯春生说道:不过……这郑义石有一个很大的毛病——就是赌博!这小子有一对鬼耳,   逢赌必赢!他只玩一个项目——骰子!他的耳朵,能听出那骰子的点数来。   “这么厉害?”我盯着郑义石。   “嘿,这常年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啊。”冯春生说道:别看这郑义石的有一对鬼耳,   能听出骰子的点数来!但最后,还是给人摆了一道,输了一场,倾家荡产,裤裆都   输没了。   接着,冯春生凑我耳边,对我说:这个家伙,当年输的,比我输得还惨。   我这就纳闷了——这郑义石都能听出骰子的点数来……怎么还会输呢?还输得很惨?他   应该是百分之百要赢的啊!   冯春生嬉笑道,指着郑义石:来,来,给水子讲讲,当年你是怎么输掉那一局的。   郑义石低着头,迷瞪着眼睛,说道:当年我鬼耳还在的时候,我能听到那些骰子的   点数嘛!而且不管是任何种类的骰子,我都能够听出它的点数来,所以一直常赢!   有一个大老板,当时被我赢了五千万!那大老板不服气,就想着找高手来搞我!他   找了澳门的一个金牌荷官,专程来和我对赌。   那荷官和郑义石下了战书,郑义石有鬼耳在身,自然不怕,应下了这场赌局。   赌局开始一共赌了十一场!   前面十场里,郑义石全赢了,每一场骰子的点数,那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那荷官接着对郑义石说:我老板钱多,这样玩下去,谁知道要玩多久,干脆一把赌   输赢!我把所有筹码压上。   郑义石连着赢了十把,有点飘飘然,他都把这荷官,当成了一个提款机,他想那荷   官压得多,自己赚得多啊。   为了能够和荷官筹码对等,他不但把赢下来的钱,全部压上去了,还找朋友借了不   少钱,来和荷官的筹码做一个对冲。   等钱够了,荷官要开始第十一局了。   在荷官要开始的时候,荷官突然用了很快的一个手法,指尖流转过了一枚“精刚骰子”。   郑义石马上就知道荷官要耍什么花招了……这骰子和骰子之间的材质不一样啊,它在   骰盅里面碰撞的声音不一样!听法也不一样,如果荷官用了精钢骰子,但郑义石不   知道,还用听普通骰子的听法去听,那必然会输。   郑义石说:我当时还在庆幸呢,庆幸我不但耳朵灵,眼睛也快!我看见那荷官换   “精钢骰子”了,于是我用“精钢骰子”的听法来听那骰子的点数!结果你们猜怎么   着?我输了!我听的是十点,结果开盅之后,三个骰子的点数加起来,是十五点!   冯春生就问郑义石:你鬼耳那么灵……怎么会听错呢?   “后来那荷官偷摸跟我嘚瑟了,我才知道上了他的当——他亮出了那枚精钢骰子,是   他放慢了手上的动作,故意让我看到的,然后他用更快的速度,把精钢骰子藏在了   袖子里面!他根本就没换骰盅里的骰子,他只是让我以为他摇的是换过的精钢骰   子,其实他摇的是普通骰子,我用听精钢骰子的方式,去听普通骰子——败局已定   啊,那王八蛋跟我玩的是心理战术。”郑义石如此说道。   我听了,唏嘘不已……这赌场之上,各种阴险招数层出不穷,怪不得人们说十赌九输呢!   接着,冯春生又对我说:这郑义石啊,赌输了……然后就走到歪路上去了,用阴术去   赚歪财去了——也正是因为这个,才被刘老六废了他的鬼耳。   冯春生冲着郑义石招了招手:来,来!跟水子说说看,当年刘老六到底是因为什么   事,才把你的耳朵废了的?   ps:第四更到啦!么么哒。欠的更新都补完啦。 第九百五十九章 镇财童子(镜中人冠名)   冯春生冲着**石招了招手,让他给我说说,他到底是因为什么事?被刘老六废了一对耳朵。   **石还没开始讲,冯春生又说:对了……老郑啊,你得仔细说啊,你刚才已经骗过我们太多次了!如果这次不好好说,你要咱们做的阴事,那就甭说了,滚犊子吧!   “哎,哎!”**石小心的应道。   接着,**石才开始讲那次赌博之后的事。   那次赌博,**石不是上了那澳门荷官的当么?输得连裤衩都没了,还欠了人家一屁股的债。   他欠下的那些债,都是借的朋友的,总数得有个千把万。   要是靠做阴活赚钱还账呢?那阴活都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事,一时半会儿也周济不过来啊。   **石第二天就登门,跟那些老朋友说欠款的事,问他们能不能宽限三年。   结果他的那些老朋友,都异口同声的说:欠什么三年?你不是今天早上就把钱送过来了么?   **石有些懵,他压根没钱还啊,怎么可能早上就把钱给送过去了呢?   到了那天晚上,他接了一个电话才知道,原来……赢他的那个老板,把他的欠款,全部还清了,但是……不是无偿还清的,他只是收购了这些“欠账”,等于**石现在欠那老板一千多万。   老板跟**石说:我看你还有点道行,现在我有点生意,要找你合作!你要是帮我做三年呢,我这钱不用还了,如果你不和我合作?一个星期之内,给我把钱还清,如果还不清,第一天卸脚,第二天砍手,第三天我要你的命!   挂了电话,**石才知道这是上了这老板的圈套了——他先用荷官赢他的钱,然后逼他合作。   这老板能有什么好事让**石合作?合作肯定上当!   **石还是决定先用一个星期的时间,去搞钱。   怎么搞?   做阴活是行不通的,**石有两条路,第一条呢,就是继续找那些老朋友借钱,顶上这个窟窿——可他以前风光的时候,借钱当然好借了,现在落难了,谁借?谁家的钱不是钱,谁知道借给了这**石,钱还能不能回来?   **石借不到太多的钱。   他只能去走第二条路,第二条路是啥?就是赌,靠着自己的耳朵,再去赌场翻本!   他有一个特好的铁哥们,这是真哥们,他拿了一百万,让**石去翻本!   不过,**石只要去哪个赌场,刚刚拿起了放下筹码,就立刻被请出去了——为啥?因为那个赢他的澳门赌场荷官,通过关系,给所有出名的赌场,发布了**石的消息,说不要和这个人玩骰子,他的耳朵有特异功能,能听出骰子的点数。   **石自然去哪个赌场都是黑名单了。   大赌场不能去,还有不少的小赌场呢?他为什么不去?他不是不想去,是不敢去!大赌场赢了钱,能拿得走,那些小赌场赢了钱,你命可能就得留那儿了。   一时间,**石真的是走投无路了。   一个星期的时间一过……那**石立马被老板请的打手给摁住了,当场要卸他的腿。   **石怕啊,他立马说:我答应你们老板了,你让我去见你们老板!别卸我的腿!   就这样,**石和那老板,合作了。   我问**石:你和你老板,合作什么?   “没……没什么,就是听听他选的小孩的运程啊、命格啊之类的事。”**石如此说道。   冯春生给了**石后脑勺一巴掌,说道:你个老小子,有能耐做,没能耐承认是不?我帮你说了。   冯春生跟我说,他说**石确实是给那小孩听运程、命格之类的事,发挥的是他“鬼耳”的长处。   但是……得说说背景。   那要挟**石的老板,做了一门买卖,专门给有钱人家,挑选“镇财童子”。   啥叫镇财童子?这得跟风水里面的“镇财老井”说上了——相传,古时候有钱人的门口,都会找当时绝顶的风水好手,在门口,掘出一口井,然后井边,雕上“青龙”“玉蛤”“白虎”“玄武”,这口井代表一条“水龙脉”。   水龙盘旋,聚财,封内财外流!这“镇财老井”,能让“有钱人”越来越有钱。   不过,现在这风水术失传不少,这镇财老井对“风水先生”的眼力、点穴的精准度,要求极其的高——即使冯春生上,也定不住那“井眼”的位置。   没了风水术的支撑,搞不出“镇财老井”怎么办?那就只能使用邪术——“镇财童子”,就是把一个小男孩,埋在院子的“风水眼”上。   只是,这镇财童子要想达到镇财老井的效果,那得对这童子的“运程”“命格”有要求了。   最适合“镇财童子”的小孩,需要“双财运”——这小孩得“前程似锦,天生来财”,还得命中主“旺财”,也就是“双财命”,所以那老板,才坑来了**石,**石的鬼耳,听这种“双财命”,那再适合不过了。   冯春生对我说道:那些小孩,都是那老板拐来的——只要被选中了成为“镇财童子”,下场就比较凄惨了,得被人用烧红的铁水,灌入耳朵和眼睛、鼻孔、嘴巴,这叫封“六感”,然后趁着没死的时候,活生生的埋在那金主家的院子里,给那金主带去财运、福气。   我一听,说道:这么残忍?**石,你这是助纣为虐啊?   **石挤着眼睛,露出难过的模样,说道:我只是听运程,我就算不去,那小孩也活不了。   “还在推卸责任?”冯春生盯着**石说:当年刘老六把你小子给揪出来了,还不是因为你做的这阴事不讲究,刘老六砸了你的锅,砸了你吃饭的家伙,切了你两个耳朵,你耳蜗也给捅穿——不过那刘老六还算留手,留了一点听力给你!让你带着助听器,还能人模狗样的生活!   **石则有些愤愤不平吗,对冯春生说:冯大先生,你要这么说,那就没意思了……刘老六为啥要办我啊?用阴术做恶事的人多了去了,他刘老六管了吗?我知道的……在咱们闽南阴行,有几个大人物,做的事情,从来就鬼鬼祟祟的!谁敢管他!我就是刘老六刀下的替罪羊!   “那时候老廖退休了,刘老六刚刚上任阴行老大!他是新官上任三把火,要给阴行来个下马威,最后找了我这个没什么靠山的**石下刀!”**石十分不服气!   冯春生讪笑一声,并没有反驳**石,可能他觉得**石说得也有一些道理。   我则说:我不管刘老六是不是把你当成替罪羊了,就你干的这事,我就不认可!你走吧——你的阴活,我不接!   “我一个人,伺候过老廖和刘老六两位阴阳绣同门,这没功劳也有苦劳吧?你凭啥不接?”**石问我。   我说我不接活还不行?不兴咱自己有点私人喜好。   “不管怎么说,当年的事,我已经尝到苦果。”**石说道:这都是过去的事了,你别揪着这个不放。   我笑了笑,没说话。   那**石接着说道:得了,于水!刚才我求你半天,你不答应,那好,我跟你做一交易,这笔交易,你没办法拒绝我!   “什么交易?”我问**石。   **石直接说道:我卖你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我接着问。   **石说道:我听说了,你不是要争闽南阴行老大吗?但这老大,是这么好争的吗?你有一个劲敌,叫“阴三爷”,对不对?   我点头,说有。   **石说道:我的消息就是——阴三爷和某个闽南阴行的人物,联合在一起,他们打算里应外合,要在二月二“龙抬头”那一天!搞死你!   “你二月二不是去竞选阴行老大吗?嘿嘿,你以为你是去抢老大的位置!其实你是去奔丧的!奔的,是你自己的丧事!”**石如此说道。   咦!   这**石开始求了我半天,我一直都没软下心肠来,这个家伙猛地甩出了一个大料啊?   我盯着**石,问道:我凭什么相信你——凭什么相信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石直接从口袋里面,摸出了一个录音笔,打开了录音,递到了我耳边。   那录音笔里,传来了阴三爷的声音:你确保二月二龙抬头那一天,咱们能让于水死在“竞选台”上?   这录音笔里,就阴三爷的一句话。   这话说完了,录音笔里就剩下滋啦滋啦的声音。   **石说道:这下子,你信了吧?这是咱们这笔交易的定金——这段录音,一共有七八句——这七八句啊,被我处理得只剩下了这一句!等你办完了我的事,我把完整的录音,发给你!我捏着拳头,对**石说道:你女儿在哪儿出的事?   “广州。”**石说道。   我说道:你回家,准备准备行李,订三张去广州的票,咱们一边去广州,一边聊。   的确——这**石的录音,还真是我没办法拒绝的“酬劳”。   看来,真的如冯春生所说——在我们闽南阴行里,有阴三爷的一颗暗子,明暗结合,这是要当着闽南阴行所有人的面,取我的命!   ps:第一更到了哈!么么哒!今天发现954章的最后少了一百个字,可能是上传的时候,漏掉了一点点,已经修改了!么么哒。   pps:哇哈哈!兄弟们,你们太残暴了——老墨就写“挂了个d挡”这都要抨击吗?好吧,以后当成咱们之间的一个梗,你们见了老墨,跟老墨打个招呼:老墨,挂d挡了吗?(玩笑话啦,还是谢谢大家给的建议和批评哈) 第九百六十章 青花纹身(镜中人冠名)   在我们闽南阴行里,有阴三爷的一颗暗子,明暗结合,这是要当着闽南阴行所有人的面,取我的命!   那**石听了我的话,立马欣喜的离开了,说道:一个小时之后见。   我点了点头。   等**石走了,冯春生才凑到了我的耳边,说道:畜神说得还真没错啊——马跃澶溪!   这要争老大,就是特么一个死局,必死之局。   我笑着对冯春生说:先别管那么多……只是,这个**石,从哪儿弄来的这个消息呢?   “哦!那你就不知道了吧——这个**石,是开茶馆的。”冯春生说:茶馆嘛,三道九流的聚会,什么人没有,他听到了什么风声,还真有可能。   幸好有这个**石啊!不然我还蒙在鼓里面呢。   这闽南阴行有人物要弄死我——我还一点消息没听到呢。   我问冯春生:你说这个闽南阴行里要弄死我的人,到底是谁?   “谁知道!”冯春生说道:这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面不知心。   “别等我把他找出来!找出来,有他好看的。”我自认八面玲珑,从来不得罪人,但这阴行的人也狠,出手就要至我于死地!   冯春生说道:别说了,先把**石的活给干完,干完了,咱们就知道谁才是阴三爷下在阴行里的一颗暗子吧!   我也点了点头。   接着,冯春生又问我:对了……畜神给你的心海,你融到了那“无字天书”里面没有?   我说没呢。   我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小小的竹筒,竹筒里头,就装着畜神的心海。   “为啥不融啊?”冯春生问我。   我说我感觉压力很大。   “啥压力?”冯春生问我。   我说道:现在出现的心鬼里头,鼠道人、妖狐无言和畜神,都是主动给了我这颗心海的——没了心海,他们活不过百年!我把心海融到了无字天书里面去,如果我掌控不了无字天书!那这些心海,我都没办法还给他们了!他们百年之后就要消亡,我会内疚一辈子的。   “这个也是。”冯春生说道:这无字天书,也不知道是什么精怪呢!后面的事,确实不好说!但是……这事还是得下手啊——咱们回不去了——你舍不得畜神的心海,那鼠道人和无言的心海呢?你还能从无字天书里把他们的心海给抠出来还给他们?   “哎!”我说道:先去帮**石办阴事吧——办完了,我再溶了那心海。   “行。”冯春生如此说道。   ……   一个小时之后,那**石真的来了,提着一个行李箱,他跟我们说:三张机票都办好了,去机场就行,两个小时以后的飞机。   “成!走。”我跟**石说。   我们三个,坐车去了机场。   因为不是“热门”的点,机场的人不多,时间也够,我和冯春生坐在候机室里,开始了解**石的“阴事”。   了解之前,我还问了**石:如果我帮你办了事,你不拿出录音怎么办?   “铁定拿。”**石说道:我这人品……   他想了想,可能觉得自己人品没什么值得称道的,又说:得了,咱承认吧——咱就是一个趋炎附势的小人,阴三爷那边,我肯定靠不上!他也瞧不起我这么一个虾兵蟹将,但是你们我能靠得上啊,我也巴不得你当阴行老大,这样,我也能分一点点剩饭,过个不错的晚年。   这话说得我信,我开始询问**石:先说说你女儿的事吧。   **石直接从口袋里摸出了手机,递给了我,说道:您先看看这个……   我接过了手机,手机上显示着一张照片。   照片的内容,是一块青花瓷碎片,碎片大概巴掌大,上面有一幅图案——两只耳朵。   我看了这碎片,问**石:这是……   “这是一幅纹身。”   我听了**石的话,差点不敢相信我的耳朵,我声音提高了八度,问:你刚才说什么?   “这是一幅纹身。”   我说:你确定没说错?   在我质疑的时候,冯春生直接把手机抢了过去,他看了一眼,顿时哈哈大笑,说道:哈哈哈!哈哈哈!老郑啊老郑……你耳朵被刘老六给搞聋了,眼睛也被搞瞎了吗——这是纹身吗?这是青花瓷的图案,用行话说——这叫描画,是青花瓷还在胚胎的时候,由画师描上去的。   “这个真的是纹身。”**石有些着急了,他直接说道:我直说了吧——我姑娘死之前,化作了一尊青花瓷……成了个瓷人,这青花瓷的图案,就是我姑娘背后的纹身。   “啥,啥,啥?”冯春生竖起了耳朵,说:你姑娘变成了一个瓷器?还是一尊青花瓷?   **石这才说道:是的。   他给我讲述了他最后和他姑娘见面的场景。   大概是一个多星期前,**石晚上和姑娘视频,他老伴前几年走了……他姑娘也挺孝顺,为了宽解他的寂寞,哪怕她工作很忙,也每个星期抽个时间,和**石视频聊天,聊聊家常。   那天,**石和他姑娘视频的时候,他姑娘,忽然不动了,整个人一句话都没说,皮肤也变得煞白——就楞在那儿了。   他问了他姑娘好几遍:你愣着干嘛?   他姑娘也没回话。   **石就发现不对劲,直接定了机票,去了广州,他有姑娘家的钥匙,他到了姑娘家的门口,打开了房门,然后冲到了姑娘的卧室,发现姑娘还坐在笔记本电脑的面前。   他走过去,轻轻的拍着姑娘的肩膀:小花,小花?你咋了?   他这轻轻的一拍,接着,姑娘身体上传出了啪嗒啪嗒的声音。   他发现自己姑娘露着的皮肤上,竟然出现了一条条的蛛丝裂纹。   接着,又是乒乓一响!   他的姑娘,身体彻底碎了,一个昨天还好生生的人,直接变成了一堆“碎瓷片”。   这么惊悚的场景,让**石想哭又哭不出来,最后只化作了一声长叹。   长叹过后,就是无尽的哀嚎。   **石说到了这儿,神情很是激动,说道:我女儿肯定是被人下了阴了,不然怎么会变成了一堆碎瓷片?一个好好的活人啊,变成了一堆青花瓷的碎瓷片。   我连忙安慰**石,说道:别激动!别激动……这事,还得慢慢琢磨!   我问冯春生:春哥……你可见过——这类的事情发生?   “闻所未闻。”冯春生说道:活人变成一堆碎瓷片?我听都没听过这类的事。   我接着,让**石把手机递给我,再翻到那块有“纹身”的碎瓷片上。   我指着那碎瓷片上的“耳朵纹身”,询问**石:你见过这个纹身吗?   “见过!见过!”   **石说道:这我太熟了,这纹身,就是我被切掉的鬼耳。   他指了指自己那光秃秃的耳蜗。   接着,**石还把上衣解开,在这挺寒冷的天,露出了后背上的纹身:我背后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纹身。   我瞧了瞧那**石背后的纹身,也是一对颀长的耳朵,和碎瓷片的耳朵纹身,一模一样。   **石说道:我吧,年轻时候有点狂,我那时候靠两只鬼耳,纵横阴行,我就寻思着,我得有个图腾,就专门找了闽南的一个刺青师,把这“鬼耳”,刺在我的背上。   我点点头,说道:这是个“情债纹身”啊。   我一边说,还一边伸手去摸**石后背上的“鬼耳”纹身,轻轻的抚摸着纹身的纹路,想感受一下这个纹身,有什么异常的没有。   就这时候,一个机场的巡警走到了我们跟前,咳嗽了一声,用不大的音调,说道:注意点……这是机场,不是你们家——实在忍不住,去厕所!   哎哟!   这巡警是误会我和**石乱搞“基情”啊,我还想辩驳两句,但一看这情景,的确不太合适……机场候机室呢,**石脱了上衣,我摸他后背……这确实有点……   要说冯春生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他竟然一旁,猛地说了一句:警察同志,你是得管管这风气了——我坐这儿,都被他们给恶心大半天了,就等着您来伸张正义呢!两个大男人,摸来摸去的,不像话!   “同志,你也别激动……这事啊,理解为主,包容为主,男男,也是有真爱的。”巡警安慰着冯春生,然后盯着**石穿好了衣服,才离开了。   冯春生哈哈大笑。   我瞪了他一眼:你特么要是回了抗日时期,你就是那大汉奸、带路党,你就是那蒲志高!   冯春生有闲心逗闷子,那**石可没有,他被这插曲干扰了一下后,只是干笑一声缓解尴尬,他继续问我:于水兄弟啊,你刚才是不是说了“情债纹身”啊?   我说是的——你姑娘这种纹身,很可能就是情债纹身。   “于水兄弟能不能说得直白一些。”**石问我。   我说道:这纹身,是人的一个印记,在某个情况下,这个印记会随着血脉传承下来……继承一部分的因果!一家人在前一世,都是有情债的,不有句老话么?说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小情人!这句话说得过于笼统,但上辈子,父女肯定是相熟相知的两个人,要么有情,要么有债,情债化因缘,成就今生!   “我再说直白一点吧,老郑,你姑娘的诡异死亡,和你肯定是有关系的!两个纹身,显示出了“因果缘分”。”我对**石说道。   **石睁大了眼睛,声音也提高了八度,说道:啥!你说是我杀了我的闺女?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我爱我姑娘还来不及呢,我怎么会杀她!   ps:第二更也到了哈!么么哒。 第九百六十一章 奇怪阴气(超级un冠名)   **石听了我的话,十分不爽,在候机室里面嚷嚷了起来。   我连忙按住**石的嘴巴——千万别喊,这是候机室里,到处都是人和巡警,小心把狼给招来了!   尽管我捂**石的嘴巴比较及时,但依然还是招狼来了?刚才数落我们的巡警,再次走了过来,这次他的言语有些不善,盯着我和**石说道:怎么,怎么?打扰了你们的激情了,你们还不爽了是不是?故意在这儿危言耸听,要报复社会?   我连忙跟巡警道歉,说不是,我说是我这哥们啊,脑子有点问题!   “安生点,顺带把身份证出示了一下。”巡警要检查我和**石的身份证。   我们两人把身份证给掏了出来之后,巡警检查了一下,也没发现我们有啥前科,才悻悻的走了,走之前,还说道:知道你们这样男男关系压力大,确实有歧视,但凡事想开点,别想着报复社会!   我真是郁闷了,咱这么阳刚的爷们,被人误会成男男了,退一万步说,我就算真要男男,也不能找**石这号糟老头子啊。   等警察走了,我把**石的情绪给安抚了下来,说道:就说因果有缘!没说是你害的,知道啥叫因果吗?   “我不知道。”**石明显对我颇有微词,说道:我就觉得你们是往我的身上泼脏水呢。   我跺了跺脚,跟**石解释,说道:我给你详细解释一下,咱打个比方,上午下大雨,我开车出门,结果车速有些快,溅了旁边的姑娘一身水,那姑娘特别愤怒,然后对着旁边的一棵树踢了一脚,那树上的水呼啦下来了,刚好洒在了路过的春哥头上,春哥受到了刺激,猛地躲开,结果一不小心,脚滑,摔地上了,摔了个半身不遂!你说春哥被摔了半身不遂的事,跟我有关系吗?没有把?但和我有没有因果?有,如果我车速慢点,没溅那姑娘一身水,姑娘不急不躁不踹树,那春哥能摔吗?我说的你女儿的死,和你是有因果的,就和我这例子似的!不是说你害死了你姑娘!也许是你一个不经意间的举动,改变了你女儿的命运,把她指向了死路。   **石听我解释得这么详细,才明白我说的是什么……这才点了点头,说道:那你说得有点道理……   冯春生则不乐意了,戳了戳我的胸口,骂道:水子……你举例子能不能盼着我点好?我怎么你了,就被你白话成“半身不遂”了。   “领悟精神,别瞎添乱。”我扫了冯春生一眼后,又对**石说道:至于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得去你姑娘家瞧一瞧!   “行。”**石这才点头。   一个大活人,变成了一个青花瓷器,这事太复杂,不到现场瞧一眼,那神仙也说不出里头的缘由来啊。   我们三个又聊了一阵后,都开始排队,准备登机了。   **石不停的跟我们讲他姑娘多厉害……说他姑娘画画一流,是一个十分出色的画家,贼厉害的那种,前几年就开始办个人画展。   我都听着在。   在快要上飞机的时候,我下意识的把手机拿出来,准备关机。   就这时候,我电话响了,是小猛打过来的。   我终止了和**石的聊天,跟冯春生说:春哥……小猛给我打电话了。   “是吗?这小子从畜神那儿回来之后,整个人变得沉默寡言的,这主动打电话,是脑子开窍了?”冯春生也好奇。   前两天我们不是去见畜神的时候,发现了小猛的闭气符在畜神的养鸡场门口么?   其实这是畜神故意留给我们的信号,目的就是要引我们去养鸡场。   但我们去养鸡场,却是因为唐婧和小黑之间的冤孽,才过去的。   在我们和畜神聊完了之后,畜神就放走了小猛,小猛独自一个人先走了。   我们当时回了纹身店后,给小猛打了一个电话,小猛说他在酒吧里。   要说小猛挺奇怪的,我和冯春生去酒吧找小猛,小猛不怎么说话……特别的沉默,这两天都是,我问过李公子了,李公子说小猛做事还是和往常一样做事,但是真的不和人交流一句话。   我寻思,这小猛是不是在畜神那儿,遭了什么罪。   我接了小猛的电话,问:小猛,这时候找我啥事啊?   小猛在电话里,十分激动,对我说道:水哥!我前两天被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关起来了嘛,那个人告诉我了,说我能帮你!只是我一帮你,我也会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   我心里这一寻思,我算是明白了——畜神估计是告诉了小猛,你是一个丑奴儿的命格,是阴人提升阴术最好的炉鼎。   小猛又说:这两天我都一直在想这件事!我觉得我想成熟了,你水哥帮我太多了,如果需要我帮你,就跟我说……我哪怕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我也在所不惜。   我连忙让小猛打住,我说道:小猛,你就好好过你的日子!别想这七七八八的,我不会把你当成我的炉鼎的,咱要那么做了,和那些邪魔外道,有什么区别?   小猛沉默了几秒后,又说:反正我话撂这儿,只要你需要我帮忙,随时跟我说。   说完,小猛挂了电话。   我对着电话,怅然若失。   冯春生问我怎么了。   我把刚才那些话,说给了冯春生听。   冯春生听了,说道:这小猛是对你真不错,我说他这几天沉默寡言的呢。   “嘿!走吧!走吧!先去广州。”我推着冯春生,登机了。   冯春生还偏过头,问我:真不想提高你的阴阳绣术?   “想,但咱们得按正道来。”我知道当炉鼎的后果,只要小猛当了炉鼎,可能真的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了。   ……   几个小时候,我们到了广州。   我、冯春生和**石,直接去了**石姑娘的家。   **石的姑娘,叫——郑冬花,她是个很出名的画家,这个我们开头从**石的嘴里了解过。   要说这画家的审美还是高,一栋小别墅,修得相当有美感,不是那种“庸俗”的暴发户感觉,是那种极其有“禅意”的风格,处处透着一股厚重的高级感。   我们跟着**石,进了别墅的院子,然后进了别墅的屋子里。   这一踩到房子里,我们就发现不对劲了。   我这开了第三眼之后啊……整个人的六感提升了特别多,对于那些“沾阴”的事,特别敏感。   我感觉到了强烈的“阴气”。   而且,这种阴气,给我一种十分不舒服的感觉——这和以往阴气重、凉飕飕的感觉不同。   这种感觉,类似于整个人失重,脑仁跟着摆,特别难受。   脑仁跟着摆了,然后胃部也老大的不舒服,像作呕似的,就和我们在公园里,玩那跳楼机一样——忽然的失重,没来由的难受。   我捂着胃,直接对**石说道:老郑,你说你姑娘,是一个挺出名的画家吧?   “是,是!”   **石说道。   我对**石说道:那你这姑娘,只怕不是靠自己的能耐闯出来的……是不是借了某种邪术?改了气运啊?   我做过的阴事里面,有不少人,都是靠着阴术,改了气运,闯出来的,而且这类的事,我也听过不少——很多的老板养小鬼,明星请古曼童,都是为了加持气运。   这儿阴气这么重,我第一反应就是郑冬花的名气,是通过邪术,改了气运的。   “放屁!”**石说:我女儿的成就,是她一画一画,画出来的!   冯春生骂道:你特么才是放屁呢!老郑,你睁大你的眼睛,瞧瞧这房梁进门的那道“桃符”!这桃符,就是一件法器!   接着,冯春生有指着楼梯旁的一个花瓶,花瓶上,种着一尊密宗的“降魔杵”。   咱们都没去别的地方看,光是在这个地方瞧一眼,就瞧见了两件法器——这郑冬花,不是改了气运才成了一个颇有名气的画家?鬼相信!   那**石憋红了脸,他说道:你们别忘了,我也曾经是一个阴人!我知道你们现在的想法,你们无非就是觉得——我女儿,是靠着阴术改了运,成的出名画家,然后我女儿,又被这些邪术里的凶东西给反噬了!   “不是这样吗?”我问**石。   **石说:真不是!我女儿,天生就改不了气运,这些法器,都是我给她买的!但是……没用!   “没用?”冯春生问。   **石说:是啊!可能老天爷对我太厚道了,所以对我姑娘特别不厚道,我是天生的鬼耳,但我姑娘,却天生没办法靠着“法器”改命格!我托关系,买了这么多的法器,哪一门都是开过光的,都对她没用,最后被她当成了装饰品,单纯的就是好看而已!   我问冯春生:还有这么奇怪的命格?   “有啊!命中住顽石,顽石不转移。”冯春生说:一千个人里面,有那么一两个,命是改不了的,这类人,拜多少菩萨,做多少的善事,也改不了气运——他们的命,天生的!是啥样就是啥样。   哦!   原来还有这么奇怪的事。   我说那咱们接着看……我们三个,上了旋转楼梯,在楼梯的拐角处,我瞧见了一幅画——画上是十几个鸡蛋,画的很工整,但我总觉得,这画里,缺了什么东西。   我指着这幅画,问**石:老郑,这是你姑娘画的?   “是我姑娘画的。”**石说:这是我姑娘的启蒙作——达芬奇的蛋。   ps:第一更到了哈!谢谢superun哥的大手笔打赏啦,让老墨能有第四位盟主哈!么么哒。   第二更继续写哈。 第九百六十二章 阴森鬼画(火龙果冠名)   我说这就是你姑娘最开始画的画?   “是,是!”   **石说:达芬奇从小就画鸡蛋嘛!我女儿从小就喜欢画画,然后我就让她画鸡蛋——这一画,就画了两三年——你看这些鸡蛋,画得多圆,这基本功,多扎实。   我说我也懂绘画。   搞纹身的嘛,绘画功底还是有的,当然,我画的画,在业余里面比一比,还不错,但要跟专业的比,也不太够看。   我跟**石说:这幅画里,似乎缺了点东西!   “缺了什么?”   “这个我还真不清楚了。”我说。   毕竟这画太简单了,以画识人,我还没这么大的能耐。   我看了这幅画一阵子后,继续往楼上走,越往楼上走,这房子里的阴气,越是让我不舒服——那种失重的眩晕感越来越重,我都巴不得现在找个地方,然后狠狠的吐一下,作呕的感觉,越来越烈了。   冯春生看起来也挺痛苦。   我们俩个身体有些不适,那**石倒是话多,一套旋转楼梯上去,大概有郑冬花画过的七八副画,都是郑冬花没成名之前画的。   要说这郑冬花的画工,的确厉害——而且,郑冬花的情感,表达得也很强烈,画画的功底确实厉害,只是,我依然觉得郑冬花的画里,还缺了东西——缺了东西的画手,能成为十分出色的画家吗?   我问**石:对了……你女儿搞的个人画展有多大啊?   “开始没多大,十几幅画,后来就大了。”**石说道这儿,整个人黯然了下来,说道:哎!如果我女儿不死,也许三个月后,她在法国巴黎的个人画展也要举行了,我女儿还说,她也许有可能把她的画,搬到巴黎的卢浮宫去,供人观赏。   咦!   这么厉害?   那郑冬花应该名气很大啊?   可是这画上,不太显得出来。   我先把郑冬花的这些画,全部给拍下来,然后拍了拍**石的肩膀,说道:老郑,这样,我实在受不了,我得去上个厕所……吐一会儿先,胃难受。   “左边的走廊,到尽头。”**石给我指了路。   我飞奔了过去。   冯春生喊我:等等我,我也去!受不了了。   我和冯春生一起到了厕所,我先趴在盥洗池子上哇哇一阵吐,接着换了冯春生,他也哇哇一阵吐。   我吐完了,也没闲着,拿出了手机,把刚才拍下来的郑冬花的画,发给了秋末看。   秋末是中央美术学院的高材生嘛,对于这种“美术作品”,他比较专业,也很有发言权。   过了几分钟,秋末给我打了个电话过来,说:水哥,你到广州去了。   我说才到没多久。   秋末又说:你刚才给我发的几幅画啊,很有功底,勤学苦练很久,真功夫。   我说真的很厉害吗?   “超级厉害。”秋末又说。   我说这是郑冬花的画。   我想,郑冬花既然在美术界这么有知名度,那秋末应该知道这个女人的名头吧?   结果秋末来一句:你刚才给我看的那几幅画,绝对不可能是郑冬花的画!   “为啥?你刚才不都说了,这几幅画,超级厉害吗?”我问。   秋末说:这个涉及到美术里面的两个大流派——一个叫艺术美术,一个叫商业美术!你给我看的那几幅画,的确很厉害,很有功底,可那就是一个天生的商业画家的作品!不是一个艺术型画家的作品。   我说这个有问题吗?画商业作品的画家,不能转行画艺术?   “当然有问题。”秋末说道:这就好比商业电影和艺术电影!那种大卖座的电影,一部电影几十亿票房的电影,和一部真正艺术化的电影,内核完全不一样!美术作品也是这样,商业作品的目的,是让更多的人接受,艺术类作品的目的,是画家表达自我的思想!不存在孰高孰低,但是——有天赋的商业画家是无法转变成有天赋的艺术型画家的。   “郑冬花的作品,我看过。”秋末说:那种表达“人内心恐惧”的思想,极其阴森,可怕……甚至会让观画者,感觉到内心的扭曲,她根本不在乎自己的画到底有多么美轮美奂,纯粹的用色彩来表达思想!   秋末又说:但你刚才给我传过来的几幅画,说实话,那画手,是缺乏“表达思想”的天赋和能力的,她更加擅长对人物神情的捕捉,更擅长对画笔的控制,其实我也在这个范围之内。   我说:后期不能练出来吗?练出郑冬花的那种“表达”的能力?   “水哥,我刚才说了那么多不等于白说啊?我再说白一点……郑冬花的那种能力,是与生俱来的!就说你给我传过来的“画鸡蛋”的图,如果是郑冬花来画,那些鸡蛋,你能从里面,看出阴森的感觉,你会下意识的觉得,那鸡蛋里面,是不是会蹦出一只怪鸟,或者其余稀奇古怪的东西。”秋末很专业的给我解释了一遍。   我算明白了,跟秋末说:那我明白了,我就说刚才看到的几幅画都缺了东西,缺的就是画家独特的思想,对了,秋末,你那儿有没有郑冬花画画的照片,有就给我传几张过来,我也看看。   “有,有!郑冬花的画我是很喜欢的,我手机里有存,待会儿我给你传过来。”秋末说完,挂了电话。   我看向了冯春生,说:春哥……这郑冬花,还是有问题啊。   “什么问题?”冯春生问我。   我跟冯春生说:刚才秋末跟我说了……如果刚才旋转楼梯的那些画,都是郑冬花画的,那郑冬花是画不出现在的艺术作品的——这郑冬花的作画风格忽然大变,里头还是有玄机啊。   “是有玄机。”冯春生也说,接着,他递给了我一根烟,说道:先抽根烟再走,外头那阴气太重了,搞得我反胃,抽根烟缓缓神。   我说我也是。   我接过了冯春生的烟,才抽了几口,秋末的照片发过来了。   他一共发过来了四五福画。   这些画,都是在郑冬花的个人画展上面拍下来的。   我一看画,立马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失重的感觉,忽然来得十分汹涌。   我直接又趴在了盥洗池子上,拼命的吐了起来。   “咋了?”冯春生拍着我的背,说道。   我用湿漉漉的手,把手机推给了冯春生,冯春生一瞧那图片,顿时也开始吐了起来。   “一样的!一样的!”冯春生一边吐,一边喊。   郑冬花那个人画展里画的气质,和她别墅的气质,都是一模一样的。   她的画也全是浓郁的阴气……我看到了,那种失重的眩晕感,再次从我的脑子里爬了出来。   刚才秋末说郑冬花的画,有一种“阴森”“恐怖”的气质,估计说的就是这种感觉。   冯春生说:这郑冬花的画,真他娘的邪乎!一个从画正经画的女人,画风变成了这种“阴气森然”的风格,这里头,肯定有玄机!我估计,这玄机,就是让郑冬花变成了青花瓷的原因。   我说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我洗干净了,你来洗。”冯春生这时候,洗干净了脸鼻,又把盥洗池让给了我。   我半弯着腰,双手鞠水往脸上打,一边打,一边说:春哥!我还是觉得……这女人,是不是下了邪术,改了自己的气运,你说她会不会是顽石开……   我这话说了一半呢,忽然我停住了我的话。   因为我瞧见盥洗池上的镜子里面,折射出了冯春生的镜像。   我看到镜子里的冯春生忽然披散着一头女人的长发,他的脸也变了一幅模样,不是他往日那“江湖神棍”的脸,变得清秀了很多,同时,他的眼神,也变得妩媚了起来,一开口,就是女人的音调:你想说……顽石开窍吗?嘻嘻嘻嘻嘻!   这声音一出来,我浑身的鸡皮疙瘩再次起来了,一种十分危险的感觉,油然而生。   “嘻嘻嘻,想不想知道,顽石怎么开窍的?”那女人的声音,再次传到了我的耳朵里面。   我瞧见,镜子里,冯春生面带媚笑,直接凑到了我的脑袋边上,忽然一伸手,他的小臂,卡住了我的脖子,绞得我动弹不得。   我感觉我的喉咙,越来越紧——我心里念叨:完了。   这防不胜防啊,我没想到,冯春生竟然被鬼上身了,他还出其不意的钳住了我,这我不得死在这儿吗?   就在我都已经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忽然,我听到了一声炸喝:你们干什么呢?   接着,我感觉我身体重重的摔了出来,头磕在了地板上,疼得不得了。   我揉了揉头,猛地抬起了脑袋,才瞧见面前是一副什么样的光景。   我和冯春生,都躺在地板上叫喊着“痛”,那**石则站在我们面前,问我们没事吧?   我和冯春生都说没事,接着,我们又同时指着对方:你刚才鬼上身了!   春哥说我鬼上身了,我说春哥鬼上身了,这是咋回事?   **石跟我们说:也许你们两个,都鬼上身了吧?刚才我等你们半天了,也没等到你们,我等不及了,就来厕所看看,结果一看……发现你们两个,竟然面目狰狞的、互相掐着对方的脖子!我特么喊了一句,然后把你们踹开了。   啊!   还有这事?   冯春生说:水子,咱们也许不是鬼上身,可能是看了那“郑冬花”的画后,产生的幻觉……   他要继续说话呢,我却抬手,示意冯春生先别说,我指着地板,说道:如果刚才咱们遇见的脏事是幻觉的话,那这地上的脚印,是谁的?   我瞧见,在厕所的地板上,有十几个小孩的脚印,脚印杂乱无章。   ps:第二更到了哈!么么哒。 第九百六十三章 画家怪癖(超级un冠名)   我瞧见,在厕所的地板上,有十几个小孩的脚印,脚印杂乱无章,密密麻麻的。   这房间里,就我、冯春生和郑义石三个人,我们谁也没有这么小的脚啊!   这十几个孩子的脚印,是哪儿来的?   我看着冯春生,冯春生看着郑义石。   我们三个,都楞在了原地。   我低声喊道:不好……这儿,有阴祟。   我喊出了这句话,郑义石反而十分兴奋,他直接往门外跑。   我连忙拉住了郑义石,说道:你干什么?这儿就是一个鬼宅——瞎跑个球啊?   刚才如果不是郑义石及时赶到,我和冯春生没准就在阴沟里面翻船了……现在郑义石   瞎跑,我们要是不拉着,没准这个老爷子,就得在这阴沟里翻船。   郑义石被我拉住了,十分不爽,回头对我喊道:把我放开!   “你想干啥?”我指着地上的脚印说道:你不怕这儿的脏东西。   “我不怕!”郑义石说道:我都一把老骨头了,没个老伴,姑娘也没了,死又有什   么?我要给我姑娘报仇。   我下意识明白了郑义石的想法,他姑娘肯定是死于“阴祟”,现在这儿出现了“阴祟”   的脚印,那会不会是这群脚印的主人,害死了郑义石的女儿郑冬花呢?   这也是郑义石连命都不要,要去追那群脚印的缘由。   想通了这点,我对郑义石说道: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我和冯春生跟着你。   “啊?”   “我能帮你忙的。”我说道。   我和冯春生,属于纹身店里身手最差的,但我好歹有一只第三眼,一旦遇到了什么   危险,我的第三眼能迸射金光!   虽然我只可能在短时间里打得出一发“金光”,但聊胜于无嘛!   郑义石连忙对我说:你可真是好人。   我说我一直都是好人,春哥也是,走吧……别等到那些脚印消失了。   那些脚印,像是小孩刚刚洗完澡,光着脚板在地面上走,留下的“水渍”。   厕所里,有几个脚印,已经干涸了,快看不出来了。   郑义石也不啰嗦,和我们两个,一起上了走廊。   走廊上,还有很多杂乱无章的小脚印。   我们顺着脚印的方向,小跑了起来。   我一边跑,还听到了一些“咯咯”“嘻嘻”的笑声,就是那种小孩能够发出的纯真的、   天真的笑声。   我这一路小跑,看着脚印,听着笑声,还真有鸡皮疙瘩掉一地的感觉。   终于,我们跑到了一房间的门口,门口的把手上,挂了一个小牌子,牌子上写着   “休息中,请勿打扰”。   我指着这房间问郑义石:这是?   “这是我女儿的卧室。”郑义石说:我女儿每次休息,都一定会在门上挂一个小牌   子,她的瞌睡很浅,很害怕被打扰!   我点点头,轻轻的扭开了门把手。   这门把手一打开,那种给我造成巨大失重眩晕感的阴气,迎面朝我打了过来。   这种酸爽的味道,再一次刺激我的胃疯狂蠕动。   我又想吐了。   不过刚才连续吐了两次,我的胃都空了,现在就算难受,也就是干难受,呕不出来了。   我挣扎着进了这栋房间,冯春生和郑义石也跟着进来。   这房间里,什么都没有,但是,我还是看到了脚印。   那些小孩的脚印的尽头,是在卧室的一栋墙壁面前。   “咦!这些小孩的脚印,怎么会在这个位置消失呢?”我伸手摸了摸墙壁,感觉墙壁   很潮湿——这边的天气,还算干燥的,这墙壁为什么会有潮潮的感觉?   我下意识的伸出了右手的中指和食指,弯曲后,用指节敲打着墙壁。   噗噗!   这墙壁一敲,竟然是一阵哑响——这里头,有暗格!   我站起身,四处瞧了一眼,从梳妆台上,抓起了一个金属的香水盒,然后对着墙   壁,狠狠的砸了上去。   哐当一下,那墙顿时破了一个洞。   我把这个洞给彻底扒开,这一扒开,我惊呆了——这里面,有一个小孩的人头骨!   冯春生弯着腰,瞧了一眼后,对郑义石说道:你姑娘也不是什么好人!   郑义石呆若木鸡。   我如法炮制,再用哪个金属的香水盒,挨着墙敲,这一顿砸后,这堵墙里,一共有   二十个暗格,全部被我给敲了出来。   这二十个暗格中有十五个暗格盛放着人头骨。   每个摆放人头骨的暗格里,还塞着一块灵位。   灵位上,写着这些小孩的生辰八字。   冯春生盯着郑义石,说道:老郑,你可看清楚了——生辰八字、人头骨,这分明算是   一个“残忍”的祭祀——我们开头也问过了,你女儿,是压根没办法获得现在这么大的   名气的,她八成还是通过这些邪术,提升了自己的气运,最后,她被这些恶鬼给反   噬了。   郑义石的脸庞,不停的颤抖着,他不停的说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女儿是个   天生的“石头命”,改不了命的!事情的真相,绝对不是这样。   冯春生冷笑道:嘿!老郑,你少给我扯犊子,你女儿是石头命,不能改命,那都是   你说的!你嘴里有实话吗?   接着,冯春生拉着我,说道:水子,咱们走……甭根这人废话!   我没有走。   冯春生盯着我,说道:干嘛不走?她女儿那是死得活该!   按照冯春生的理论,那些用邪术请“恶鬼”加持命运的人,最后被反噬,那都是活该   ——玩一辈子火,总有自.焚的时候!   我则摇摇头,对冯春生说:春哥,我觉得事情不是这么简单。   “恩?”冯春生看向了我。   我说道:真的不这么简单,我就问你两个问题,如果你能答得上来,老郑这事,我   就不管了,你答不上来,就说明咱们现在瞧见的,也许只是一个“误会”。   “这么多人头和灵位,还误会呢?”冯春生缓缓摇头,接着问我:你那两个问题是   啥?问我,我给你答一答。   我这才说道:呐,春哥,第一问——郑冬花到底怎么变成青花瓷的?   “这个?”冯春生摇摇头,说:不知道……这世界邪法那么多,我哪儿知道啊。   接着,我又问了第二个问题:这个人头墙里的小鬼,会害人吗?   冯春生咬了咬嘴唇,说道:你这个问题,算是问到点子上了——他们不会害人。   我们刚才在砸墙的时候,稍微合计过了,我们还是觉得,我和冯春生厕所里的鬼上   身,可能真的是因为看了郑冬花的画后,形成的幻觉。   这些孩子小鬼们,从他们那纯真、天真的笑容,就听得出来——他们压根就不是很凶   的鬼,不会害我们的。   我对冯春生说:你也说了……这些小孩小鬼是不会害人的,那怎么可能会反噬郑冬花?   冯春生没说话。   我说这事还没这么简单……郑冬花死得,也不是那么简单……还得接着查。   “查?往哪儿查?”冯春生说:我在这儿呆一分钟,脑袋和胃,都太特么难受了。   我说接着找找嘛,肯定还是有蛛丝马迹的,郑冬花,也不是平白无故死的啊!   我们又在郑冬花的房间里面,到处寻找着,这一次找,又有新的收获了——我们在这   间别墅三楼的“健身房”里,发现了一个带密码锁的房间。   冯春生比较暴力,他找了一把锤子,把那密码锁砸得稀巴烂。   我们进了这房间——房间里,有强烈的血腥气味,一副“石碾子”,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这石碾子是经过改装的,农村里的石碾子,动力靠的是“驴子”,这儿的石碾子,动   力靠的是“马达电机”,在墙上装了空气开关,只要一按按钮,这石碾子嗖嗖的磨。   在石碾子上,有大量的血迹,缝隙里,还有许许多多的肉.丝。   这肉.丝……我猜可能是人肉.丝,如果是猪肉,需要在这么隐蔽的地方碾吗?   冯春生则看向了郑义石,说道:你也别把你姑娘说成白莲花,我先不管你姑娘怎么   变成的青花瓷,但在自己的卧室里,砌一墙的人头,还用石碾子磨人肉,这都不是   正常人能干得出来的吧?   郑义石不停的抹着额头上的冷汗,一边摸一边说:这……这?   “这什么这。”冯春生一边说,一边扣下了石碾子上已经干涸的人肉渣滓,他闻了一   下,然后直接把碎肉给弹开,说道:水子,你到底有主意了没?我这儿呆的有点受   不了了,想赶紧离开。   冯春生的博闻强记,在这事上,没什么太多的用武之地,他把难题,都留给我想了。   我则说道:石碾子磨人肉,卧室墙壁上砌了一墙人头,郑冬花怪癖的习惯,估计还   非常多……她的这些怪癖,都是怎么形成的呢?或者是为了什么呢?   我猛的打了一个响指,对冯春生说道:有主意了——这郑冬花的这些残忍阴邪的癖   好,估计都是为了她的画,所以,咱们要找这儿的原因,还得去找一找郑冬花这些   时间画的画儿!   我接着询问起了郑义石:你女儿郑冬花,有没有什么作品,存放在这栋别墅里面……   我要最近画的!   “有!有!”郑义石说道:在地下室!   ps:第一更到了哈!么么哒。 第九百六十四章 画中画(镜中人冠名)   石说道:有!在地下室。   我说怎么地下室里,还存着你姑娘的画?不怕地下室太潮吗?   这画最怕潮湿,潮湿就会带来太多的水汽,水汽落在了画上,会破坏颜料,让画变得模糊,甚至还会形成水滴留过一样的痕迹,让画变得难看。   石挠了挠头,说道:其实我真的知道我姑娘有一个癖好!她的癖好啊,就是把自己关在地下室里作画!地下室是她的画室,而且她画画,不需要助手的,甚至不让任何一个人去看她作画,非常私人化。   我一听,察觉这里头有些不对,让石带我到地下室里去看一看!   石说好,他带着我和冯春生,下了别墅的地下室。   老实说,这地下室改成的画室,实在是高级,昂贵的中央空调,硕大的冰箱里放慢了进口零食,各种座椅,都是我很眼馋的木制手工座椅。   除去这些,这儿还有专业的“抽湿器”,不是我们平常使用的那种抽湿器,而是能够恒定湿度的抽湿器,一般这种机器,只会出现在世界最顶级的实验室里,他能精确的控制空气中的湿度。   有这种抽湿器,作画那叫一个舒服——画画空气不能过于干燥,当然也不能太过于潮湿。   我很眼馋这机器——可惜这售价,不是我这种贫民承受得起的,而且也太大了,我纹身店里放下一个这个,太突兀了。   不过,即使是有这么好的抽湿器,这画室里的七八副画,依然因为过于潮湿,上头的颜料,都开始模糊了。   这就有点奇怪了……很快,我就发现了这画变得潮湿的原因——原来——这抽湿器没有开!   为什么没开?其实是石上次来救女儿,发现女儿竟然变成了青花瓷之后,他离开这别墅,下意识的竟然把所有的电闸都给关了——出远门顺手关电闸,这是很多老人会有的习惯,节约嘛。   但恰恰是因为石的这个习惯,让我们察觉到了郑冬花画里的玄机。   我们通过那潮湿的画面,瞧见了颜料的质地。   这颜料……不一般。   我看到那画上模糊的颜料里,有一些小小的固体,非常非常小……但是……我却看得很仔细——这小固体,应该就是这别墅三层,被石碾子碾成了粉末的“人肉”!   等于说,郑冬花是靠着惨了人肉的颜料,在作画!   邪门!   冯春生说:还不知道是人肉呢,这化了的颜料里,我还闻到了一股子“血腥味”,那郑冬花的颜料里,惨杂了血肉——这是一门“阴邪”法子啊!不过,可以理解……只要这些“死人肉”来路正就好了——找一些卖尸体的人手上拿的货,就怕这死人肉来得不明不白的——万一是郑冬花亲手宰了的人的血肉,这罪过,那可就大了。   “你污蔑我姑娘。”石直接箍住了冯春生的衣领子,说道:你这是污蔑,造谣!   冯春生冷笑了起来,说道:造谣?污蔑?嘿嘿!老郑啊,这人说话要凭良心,你自己也曾经是阴人,你姑娘用了“血肉”颜料作画,最后诡异的死了,这事,和那些被“碾碎血肉”的人……真没关系?要是有关系……我刚才说的那些话,算污蔑吗?算造谣吗?   他的眼神,十分锐利。   那石,也直接跪在了地上,使劲的揪着自己的头发,说道:怎么可能?小花很善良的,她不会害人的……她是一个善良的女人……   石这么懊恼,冯春生倒不好继续用嘴巴拾掇石。   我却猛的喊道:别吵了!   冯春生看着我,说:我没吵啊。   我指着石说:说你呢……别吵了!   冯春生看我发脾气了,打着哈哈,说:水子,你这就不讲究了,人家姑娘犯事了,遭报应了,你得让人家发泄发泄情绪啊……   我直接指着郑冬花的画,说道:郑冬花在地下室里的几幅没有完成的画,说出了她想说的话!如果你们想听,就让我仔细看看这些画!   “啊?”   这下子,冯春生和石都瞧着我。   我则没管他们两个,继续望着这几幅没有完成的画。   要说这地下室啊,其实是最让我有“失重眩晕感”的地方!我刚刚下这地下室的时候,人都站不稳——一直到刚才,我都是在强行撑着。   不过,当这种失重眩晕感到达了一个地步之后,我忽然感觉自己的眼前,出现了幻觉,郑冬花曾经的生活片段,都浮现在了我的眼前,相当的迷幻。   我也下意识的知道了——这几幅画,相当于郑冬花的日记——她这位杰出的艺术画家的生平日记!   她用画来表达着她想说的话。   只有“失重眩晕”到让人的眼睛,产生迷幻的感觉的时候,才能知道她在说什么。   我接着聚起心神,进入了这些画里。   一幅有一幅的画面,不停的映入了我的眼帘。   我不停的观察着,直到我看完了最后一幅画后,我才吐了一口浊气,气喘吁吁的扶着我自己的膝盖。   “看画看得这么累?”冯春生问我。   我说看这几幅画,太费神了。   冯春生说他怎么看不见。   我说因为我的“感知”更加敏锐一些呗。   我等喘过了这口气,才跟石说:你姑娘,有错,但错都是被人一步步的逼出来的。   接着我又跟冯春生说:春哥,你这次呢,也诬陷好人了……事实上,郑冬花承受了巨大的压力,压力最后让她崩溃掉了……她就算不变作那个青花瓷,她也不想活了,她轻生的念头,已经很坚定了。   “啊?”冯春生盯着我,又看向了石。   石神情十分激动,他连忙问我:水子!于水兄弟!你说说看,到底……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这才讲出了郑冬花曾经的生活、折磨。   原来,郑冬花在大学毕业之前,一直都挺默默无闻,她和秋末一样,也毕业于国内某所十分出名的美术学院。   不过她在美术学院里,存在感比较低。   大学毕业之后,郑冬花找了一份游戏公司的“原画师”的工作。   原画师这工作,说白了就是给游戏公司画图的,有些画“场景图”,有些画“角色图”。   郑冬花工作了三个月,马上就要过实习期的时候,她直接给公司的人事部递交了辞职信,她的上司惜才,就询问郑冬花为什么要辞职。   郑冬花说:我的画,需要表达,而不是一个花瓶,仅仅让人觉得好看就好。   “那都是虚的,到手工资才是真的,我们这个游戏公司,发展前景很好,你再熬个两年,工资那涨得飞快。”上司说。   郑冬花摇摇头,说:我需要表达!表达我心中的喜、怒、哀、乐!我不想和一台机器一样的活着,每天上班、下班、晚上出去吃点东西,睡觉,然后又上班、下班……   上司摊开手,用揶揄的语气说道:那祝你成为一名艺术家,等你成名之后,一定要记得跟媒体说哦,就说我们公司差点扼杀了你这么一个天才,差点把你变成了一台只会画画的机器哦。郑冬花但是很郁闷,她去了酒吧买醉,在酒吧里,她遇到了一个改变他一生的人,整个人也信郑,和她是老乡,也是闽南人,叫郑飞。   郑飞和郑冬花在酒吧喝酒!并且互相留了电话号码,两人一来二去,竟然熟络了,变成了男女朋友。   那一段时间,郑冬花的精神压力很大,需要放肆,她和郑飞每天晚上都到酒吧嗨到了半夜。   在郑飞的带动下,郑冬花学会了抽烟、飞叶子、醺酒,那些天,郑冬花每天都感觉自己的精神很缥缈。   在她和郑飞认识了三个月后,郑飞在郑冬花睡觉的时候,神神秘秘的说道:今天,让你尝个嗨到炸的东西。   “什么东西?”郑冬花当时心里一揪。   她大概猜到了郑飞要给她拿什么东西,她以为郑飞是要给她拿“毒品”呢,或者是白面?或者是冰毒?   她的心里很纠结,是接受还是不接受呢?接受?她知道吸食大麻还好,但一吸冰毒、白面,那一辈子就毁了,她的本能,是拒绝的,她一直以来,也只玩大麻。   但大麻为什么叫“诱毒剂”呢?就是你在体验了吸食大麻那种“飞”一样的感觉之后,身体里就会很想体验一下“飞得更高”是什么感觉。   所以她内心的两个声音争论了一番之后,郑冬花紧张的感觉消失无踪,甚至有点小激动。   但郑飞拿出来的,并不是毒品,而是一个小小的瓷瓶,瓷瓶里面,是一滩红色的液体。   “这是什么?”   “尸血,我今天,让你通灵。”郑飞冷笑连连。   郑冬花顿时意兴阑珊,说道:通灵?你见鬼哦——玩这种弱智游戏。   “你让我试试,让我试试。”郑飞直接把郑冬花的衣服给脱掉了,然后给郑冬花的全身,涂满了尸血,等把郑冬花的身体,抹得通红之后,他直接滴了一滴尸血到郑冬花的鼻孔处,让郑冬华吸:吸!把这滴尸血,吸到鼻子里去!   ps:第二更到了哈!么么哒。 第九百六十五章 最强通灵(超级un冠名)   郑飞跟郑冬花说:吸!把这滴尸血,吸到鼻子里去。   郑冬花真的吸了,她的猛的一抽鼻子,那滴鲜血,直接进入了郑冬花的鼻腔里面。   就在那一瞬间,郑冬花的浑身,像是通了电一样,接着,她猛的蜷缩了起来,脚面都蜷缩到了一起。   她甚至还忍不住叫了出来,一种很痛苦的叫喊声。   郑冬花那一瞬间,感觉自己到了一个荒凉的坟墓,到处都是鬼影重重,她的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一旁的郑飞,用期待的音色,询问郑冬花:小花,你感觉怎么样?   “痛苦!好可怕。”郑冬花的两只眼睛,不停的看到各种恐怖的鬼影子。   但接着,她又喊了一声:但是……真的刺激,嗨爆了!   郑冬花一瞬间,爱上了这种“顶级恐怖”、顶级刺激的痛苦。   我做纹身师的,其实我清楚一点——对于某些热爱寻求刺激的人来说,他们在寻找的,就是痛苦。   一般痛苦程度小的刺激,很多人都在做,比如说抽烟——那烟雾烘烤着肺部时候的不适感觉,那尼古丁让身体产生的轻微的“失真感”,都让烟民即痛苦,又快乐。   还有喝酒,人喝酒喝多了,真是哪哪儿都不怎么舒服,但是,很多人就爱这一口,热爱酒精让自己痛苦的感觉。   当然,还有更加痛苦、刺激的事,这事超出了一般人的承受能力,大部分人都不是很热衷,但热爱的,那几乎是拿着命去玩的。   比如说跳伞、比如说攀爬五千米以上的悬崖峭壁,比如说蹦极。   这种东西,给人带来的痛苦,那不是一星半点的,很多人只是看着别人玩都会觉得害怕,但真喜欢玩的,那就乐在其中,甚至他们知道,这些事都带着生命随时失去的危险,但他们就是乐此不疲!   这些刺激的事,为什么刺激,很大一部分,都是痛苦给人造成了太大的刺激——大家忘不掉的,不是这些项目本身,而是那种刺激的感觉。   郑冬花也是!   冯春生听我说到了这儿,又说道:我知道这手段了……浑身涂满怨鬼的血液,然后再用鲜血做引子,这是一种非常剧烈的“请神”仪式……一瞬间,会让好些只凶鬼,进入你的身体,这种感觉,一般的神汉都承受不住,但承受得住的,一定会感觉到那种“阴森”在缠绕,玩过这个的,大部分都会再次想念这种感觉。   我盯着冯春生,说:那这和毒瘾差不多啊?   “这世界上,有很多的事,和吸毒差不多。”冯春生说:那种极其上瘾的感觉,总是让人流连忘返!   郑冬花在这一次“被迫通灵”之后,那一发不可收拾了。   她连续三天,都没有下床,她似乎只有三件事。   第一件事,就是和郑飞在床上“啪啪啪”,这些“痛苦”的通灵事件,让她更加渴望发泄和放纵,只要玩一次通灵,她整个人就会变得特别嗨,就会忘乎所以的跟郑飞啪啪啪。   第二件事,就是继续通灵,继续品位那种感觉。   第三件事……就是吃饭了,她那三天的餐饭,都是郑飞订餐,然后找人送过来,郑飞去拿的。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整整三天,最后郑飞都害怕了,他害怕郑冬花会直接嗨死在了床上,干脆直接把郑冬花给打晕了过去,才断掉了她这三天的狂嗨。   那郑冬花因为嗨的时间太久了,所以打晕了之后,也进入了睡眠状态,一直睡了足足两天的时间。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郑飞询问郑冬花,还要不要继续“通灵”。   郑冬花说当然可以了,不过,这一次,郑冬花除了重复“啪啪啪、吃饭、通灵”的过程,这一次,她又多做了一件事——就是画画。   在郑冬花一次又一次的经历了“通灵”的无限恐怖的情景之后,她的灵感简直要爆炸。   她直接在床前,摆出了画板,光着身子,然后拿着画皮,直接把颜料,胡乱涂抹在了画板上。   这幅画就是她的黑暗风格作画的第一幅画,她给这幅画,取了一个名字,叫“鬼”。   这幅画,完全没有鬼的出现,甚至也没有画上任何恐怖的元素,就是简单的一幅涂鸦似的作品,却能让观看者,感觉到了来自心灵的恐怖的冲击。   从这幅画开始,郑冬花正式扬名。   冯春生说道:我一直都以为郑冬花是靠着“改了气运”才出的名呢,现在才知道,她是从那“通灵”的状态里,获得了无限的灵感,和需要表达的东西!   我也说道:是啊!   **石问我:后来呢?后来我女儿怎么了?   “后来?”我盯着**石说道:你可知道——一个吸毒的人,从刚开始吸毒到后期吸毒,是一个什么样的变化吗?   我们搞阴行的,玩的都是地下,客户里瘾君子都很多,**石当然也见过那种“走到了末路”的瘾君子。   他咬着牙,颤抖着嘴唇,说道:吸毒的量越来越大,吸毒的方式,越来越作死!   “没错!”我说道:就是这样!   吸毒的人吸到后来,量会越来越大,玩的方式嘛?刚开始是注射到手腕,后来是注射到大腿上,到最后开天窗,直接在自己的脖颈动脉上注射毒品!   郑冬花也是一样。   她玩得也实在是夸张,最开始只是基本的通灵,后来,建了这栋别墅,这别墅里,买了不知道多少具尸体,好在都不是什么凶尸,这些鬼魂都不曾害她,但却让她日日夜夜都沉浸在了恐惧的世界里。   那人头墙、还有各种各样的法器,都是为了让她越来越对“恐怖世界”感同身受。   简单的说——后来的郑冬花,根本就是躺在坟墓里面画画。   这别墅,和坟墓差不多了,这也才给了我和冯春生那种“失重眩晕感”,实在是阴气太浓烈了。   随着郑冬花的名气,越来越大,画画的风格越来越重,她每次都想要画出更好的画的时候,她需要更加强大的刺激。   她画画的能力,不是她自己的,是来自那些让她通灵的东西。   后来,为了能够获得更大的“通灵刺激”,郑飞又给他下了一个更加夸张的“通灵方式”,把尸体的血肉全部给碾碎,然后涂抹在了她的身上。   甚至,还把血肉惨入到了“颜料”里面,用这种诡异的颜料,和如此强度的通灵,才能保持郑冬花的灵感,让她继续有上好的创作表现。   也只要靠越来越强大的通灵手段,才能让郑冬花的画,继续保持更高的水准。   冯春生听到了这儿,说道:嘿嘿!全身摸上碾碎的血肉通灵,这通灵的法子,我是知道的……再加上那个郑飞,本来就是闽南人,更加让我确认——郑冬花背后通灵的支持者,到底是谁!   冯春生算是听出味道来了。   郑冬花的创作生涯,几乎是靠着“阴术”,和邪魅的阴行“法器”、尸体、以及其他稀奇古怪的邪门玩意儿完成的。   人家画画要砸钱捧,她画画要靠阴行支持。   如果那个郑飞是个普通人,那他哪儿能在郑冬花身上玩这种手笔呢?这说明,郑冬花和郑飞的背后,还是有阴行的大人物支撑着在,要货给货,要尸体给尸体!   这个人是谁?   我当然知道,冯春生现在也知道了,只有**石不知道。   **石听到这儿,有些激动,连忙询问我们,到底是谁害了她的闺女!   我让**石先冷静一下,这个人,我等事情说完了,再说给你听!   **石想了想,说道:那你继续说。   我就继续说呗,我说:事情说到了这儿……你可能以为你姑娘无非就是堕落,然后疯狂的渴求通灵,最后因为沾染的“阴行物事”太多,才导致变成了青花瓷,死去了,对不对?   “对!”**石说道。   我说:还真不是……也许郑飞刚开始的时候,他和郑冬花在一起,只是单纯的好玩,或者说少男少女之间的一种情愫,渴望刺激等等,但是,郑冬花前面两幅画作出名了之后,这事的味道就变了,你女儿变成了一个傀儡,变成了一台机器!曾经最渴望自由的她,变成了一个被锁在了牢笼里面的金丝雀。   “啊?”**石看着我。   我说道:你女儿在第二幅画作继续打响了名气之后,需要大量的“阴行物品、资源”来通灵,来产生灵感,画第三幅画——这时候,郑飞回了闽南……去他家里偷“阴行物品”,尸体、阴魂等等,他被他父亲抓到了。   郑飞的父亲,是闽南一个阴行里挺出名的人物,辈分很高。   郑飞的父亲呢,一直都在怀疑,他怀疑自己一些私藏的阴行物品,怎么慢慢在减少,最后,他怀疑到了儿子的身上,在儿子偷东西的时候,直接把儿子给扣住了。   他儿子这才把郑冬花的事情说了出来,接着,他说他其实对郑冬花没什么太大的感情,想这次再偷一次阴行物品之后,跟郑冬花说好,然后分手,以后郑冬花是死是活,和他郑飞无关。郑飞的父亲反而玩味的笑道,说道:不!你还得继续跟她好,阴行的资源,要多少有多少,只要她能源源不断的创造出一幅一幅高水准的画就可以了——她是我们家的摇钱树。   “您是要让她画画赚钱?”   “蠢才。”郑飞父亲骂着儿子:再出名的画,能赚几个钱?我们要的,是她的名气!   ps:第一更到了哈!么么哒。 第九百六十六章 狠人作祟(镜中人冠名)   郑飞父亲骂着儿子:再出名的画,能赚几个钱?我们要的,是她的名气。   郑飞并不明白,说他知道家里做什么生意的,为什么需要郑冬花的名气呢?   郑冬花名气再大,那是在美术界里的名气……顶个屁用!   “肤浅。”郑飞父亲说道:这个名气,很管用,有些名气能直接变成钱,有些名气,能把不干净的钱,变成干净的钱!   说白了,就是洗钱呗。   我盯着**石说道:这几年,是不是你姑娘的画,特别好卖?   “是的。”**石说道:我姑娘的画,最贵的一幅,卖了两千万,而且每幅画出来,都会被人清空,那拍卖场里的拍卖师都说,说我姑娘的画,很有收藏价值。   我笑着对**石说道:哪有那么好卖?只不过是那个郑飞家里,洗钱而已!几千万的黑钱进来了,几千万的白钱出去……如果有人问他钱的来路,他就告诉那些人,他儿媳妇和儿子是画家,一幅画几千万。   “他们给自己的黑钱,找到了一个合适的解释借口,有了解释借口的黑钱就成了白钱。”我对**石说:你姑娘的画,的确有名声,但是你自己想想,谁会在自己的家里,放上那么几幅阴森恐怖的画?这不是成心给自己的生活添堵吗?只有洗钱的才买。   **石明白了,叹了一口气。   我接着说道:你姑娘呢,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画是在洗钱,她的画有人欣赏,可是并没有人愿意出钱欣赏,她想要挣脱这种生活,但哪儿挣脱得出去呢?   她已经变成了一只囚鸟,她渴求“通灵”的**,成为了她的牢笼。   我接着问**石:你知道你女儿的死因是什么吗?   **石摇了摇头。   我说:依然和郑飞他们家有关系,当然,也和你有关系!   “怎么说?”**石问我。   我说道:因为你女儿在漫长的“画家”生涯里,慢慢的缓过劲来了,她很讨厌自己的生活状态,讨厌被控制的感觉,她的抑郁症开始出现了,甚至在用很快的速度恶化——她终于决定,死亡也许是她最好的归宿,她没有了活着的**。   **石说:我和她聊天的时候,完全看不出来啊。   “只是她伪装得很好而已。”我说。   我指着刚才让我产生了“幻觉”的画,说道:这些都是你女儿生命中最后的画作,这些都是她的表达——她在用画作,来记录自己堕落的一生,也在记录郑家人那残忍的控制,控诉着证家人的罪行!   我摇了摇头,说道:就在一个月前,郑飞的父亲,瞧出了郑冬花的想法,他跟郑飞说——郑冬花,不能留!要弄死她!   **石的脸颊在颤抖。   我接着说道:郑飞的父亲,在找一个能无声无息的弄死郑冬花的办法——这是郑飞的要求,郑飞还是讲人性一些,他说郑冬花死可以,但郑冬花和他也算有点感情了,再说这几年,郑冬花也帮郑飞家洗了不少钱,没功劳还有苦劳呢。   怎么才能无声无息的弄死郑冬花?郑飞的父亲决定,用小鬼搞死郑冬花——他手中,倒是有一个小鬼,真的能弄死郑冬花。   **石问我:一只什么样的小鬼?   我说道:镇财童子!   “镇财童子?”**石忽然惊讶了起来。   他**石以前在闽南阴行里,风生水起,就是因为镇财童子的事,他用鬼耳帮一老板选“镇财童子”,被刘老六抓到了,结果被刘老六废了他的一对“鬼耳”。   我跟**石说,郑飞家的院子里,就埋了一只镇财童子,郑飞父亲把那镇财童子给挖了出来,然后用石碾子给磨碎,最后烧窑,烧到了一对青花瓷瓶内。   郑飞父亲把青花瓷瓶送到了郑冬花的别墅里,就等着那对瓷瓶里镇财童子的鬼魂,害死郑冬花。   镇财童子的“孽”,是**石造下的,郑冬花是**石的女儿,那她得承担镇财童子的报复。   我对**石说道:你知道你女儿为什么死的时候,背后会有鬼耳的纹身了吗?   “知道了!”**石整个人有些委顿,精神靡了不少……他十分缓慢的说道:其实……还是我造的孽。   我说你女儿算是帮你挡了一刀,接着我又说:好在你反应得快,在你女儿死的当天,你就来了这别墅,然后又把我和冯春生喊过来了,让那郑飞家人,没那么快毁掉这儿的一切,他们也怕毁掉这儿的一切,不然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石知道了这些,整个人实在是难受,捶胸顿足,他吼道:报应!真的是报应啊,我因为镇财童子,丢掉了两只耳朵,现在我又因为镇财童子,死了一个女儿!   “人在做,天在看。”我盯着**石说:不过你真的是运气不好……因为比你凶恶十倍的人,都没受到惩罚,而你,又是因为你曾经的错丢了吃饭的家伙不说,还死了女儿。   “你说的那个人是?”**石问我。   我说道:郑飞的父亲呗!我认识他,春哥也认识他,你应该也认识他!   “谁?”**石问我。   我说道:闽南阴行里,辈分十分高的——郑九宝!   “郑九宝?”**石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问我。   我说就是郑九宝——宝爷,表面上,这郑九宝在阴行里,那是个“善人”,但其实……   我话没说完呢,**石直接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我呸!这个狗东西,根本就不是什么善人,他是一个伪君子!他是闽南阴行里最大的伪君子!我曾经为他保守了秘密……现在我还知道他的另外一个秘密!王八蛋,王八蛋……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王八蛋!   我看**石表现得十分激动,就询问**石:你这似乎是话里有话!   “有!太有了。”   **石吼道:水爷、冯大先生,你们还记得我在找你们的时候,你们说我以前做过太多的恶事,不太愿意帮我,我当时不服气,说了什么吗?   “说了什么?”我还真有点记不起来了。   那**石说:我当时很不服气,我说阴行里,做的事比我不讲究的多了去了,但是他们却没有受到应该有的报应!我说的就是郑九宝——当年镇财童子那件事,我是帮了那个大老板,但是郑九宝也帮了!当时刘老六把所有的罪过,都推到了我的身上——我是替那郑九宝扛了罪!而且,刘老六还知道这事。   我说刘老六也知道?   “知道!”**石说:刘老六绝对知道……我心里有苦,没地方说……我也不敢说!我没了鬼耳,以后还得吃饭啊,我替郑九宝扛了事,他还能罩着我,给我一点生意做!   啧啧!   我摇摇头,说道:这郑九宝还真不是一个东西呢!   “岂止不是一个东西,他是个畜生。”   **石说:我这个人,嘴里没实话,其实开始,你们就算帮我女儿做了阴事,我也是不可能把“阴三爷”和某个阴行大人物之间有勾结的事的真相说给你们听的,但现在,我必须说!和阴三爷勾结的人,就是郑九宝!   “啊?”我再次盯着**石,义正言辞的说道:老郑啊,你现在和郑九宝,的确是有恩怨,而且是很大的恩怨,说是不共戴天,那也完全没问题——但是……你不能公报私仇啊!总不能因为你讨厌郑九宝,就诬陷他和阴三爷勾结,打算要我的命吗?   “不,不!”**石说道:我说的一切,都千真万确。   “当真!”我问。   **石说道:等回了闽南,我给你证据!   “拿得出来,那就最好了。”我说道。   **石说:我只希望,我给出了证据,你们能帮我整死郑九宝……我把我所有的钱都给你!你要什么,我给什么。   我说整不整**石,我得回了闽南,见了你的证据才能知道!   “那好!”   **石说道:水爷,你可千万要整死郑九宝啊。   我说……这事……再议。   ……   **石姑娘的阴事,我算是给他破了……只是,这次竟然牵出了郑九宝这么一个大人物,事变得有点意思了。   这郑九宝,对我那有救命之恩的……只是,上次他在阴三爷的手上,把我救下来,然后他这么快,就被阴三爷给腐蚀了吗?   我摇了摇头,我觉得——郑九宝当时在阴三爷手上救我的事,本身就有蹊跷。   当然,这些事我还没细想,我来了广州,还得去见几个人!   见谁?   东北招阴人——李善水。   广州这边的阴行,是李善水的盘子,我得去叩叩山门啊。   我让**石先回家,然后我和冯春生,找了一家酒楼,摆下了宴会,请李善水、风影、大金牙他们喝酒。   晚上,我们这群人齐了,李善水见了我的面,就喊了我一声:哟!水爷,好久不见啊。   我哈哈一笑,说道:小李爷依然这么精神!   “听说闽南那边,你搞风搞雨啊!”李善水说:我倒是有四个字送你!   我问李善水:哪四个字?   李善水说:仁者无敌!   我则摇摇头,对李善水说:以往小李爷说话,我都认同,这一次,我还是认同,只是,我觉得这仁者无敌的后头,还得再加几个字。   “哪几个?”李善水皱着眉毛,问我。   ps:第二更现在才到,实在对不住哈! 第九百六十七章 喉舌最杀人(镜中人冠名)   李善水问我:哪几个字?   我说道:雷霆手段。   “嗯?”李善水笑了笑,说道:喝酒!   我们这群人,一喝就是一个晚上,期间,冯春生直接喊风影“师兄”。   风影盯着冯春生,说道:你这口师兄啊,喊得像是糖衣炮弹似的,我有点不敢应啊!   我们都哈哈大笑。   冯春生却说:你当得起我的师兄,我见过你的祖爷——憾龙先生了。   “哦?”   风影说道:我前段时间闭生死观,没听说这事?怎么我祖上憾龙先生在闽南出现了?   冯春生这才把前段时间我们在**遇到了憾龙先生的事,说给了风影听……同时他还提到了,自己获得了憾龙先生的传承的事。   他说道:风师兄,憾龙师父给我点化的“养气风水”,我实在受益匪浅,但这事我不能藏私,我把我受到的点化,也全部说给你听。   风影横着眉毛,问冯春生: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压制住你了,我是玄门第一,你是玄门第二,有了这养气风水,你很有可能是第一的——你真愿意说给我听?   “我要拿第一,得堂堂正正的拿,靠着你家的传承,再把你压住?我得意不起来的!”冯春生的气节,再次让众人动容。   李善水再次举起杯子,说道:水子仁义,冯大先生颇有古人遗风!来!喝酒!   ……   这晚上,我们真是不醉不归,我们喝得烂醉如泥的回到了酒店。   我和冯春生,还没过瘾,接着又在酒店里,弄了十来瓶啤酒,继续喝了起来。   喝酒的时候,冯春生叹了口气,说道:小李爷晚上送你“仁者无敌”四个字的时候,你干嘛要加字?加字就算了,为何又要加上“雷霆手段”四个字?这四个字,和李善水的理念不合啊,而且,你说了这四个字,他还会对你产生警惕。   我说我不想和他说假话——现在闽南阴行的局势,就得用上“雷霆手段”四个字!   冯春生说道:哎!你也不容易!李善水是根正苗红,从小身边就有高手……你小子是个白户,白手起家,要打开一片家业,确实不容易——就和这世道上一样,那么多的富二代,都劝人要快乐生活,可咱们这些穷人,没有富二代的底气啊!咱们和李善水不一样啊!他天生就是赢家,咱们天生就什么都没有,什么都得靠自己的双手去挣,有时候手段不过硬,可能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我默默无语,端着酒杯一杯接一杯的喝!   我也越来越有破局闽南的信心和决心了——雷霆手段,方显菩萨心肠!   ……   第二天一大早,我和冯春生起床了,跟着**石一起回了闽南。   在出闽南机场的时候,我直接跟**石说:老郑!你回去了,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有事情我会通知你的,千万不要打草惊蛇!   “明白。”**石说:只要水爷帮我报仇,就行了。   “小事。”我说道:回了家,记得把录音给我,我在纹身店里等着你!   “好!”**石说完就走了。   我和冯春生回了纹身店。   在等**石“证据”的时候,陈词刚好提着一杯奶茶,进了纹身店。   “嗨,水子!”陈词跟我打着招呼。   我问陈词:最近你干啥在啊?怎么老是没见人啊?   “哎!不说了……最近上头在审核我的资质呢,年审嘛!很麻烦的。”陈词说。   我说你这不是一个私人心里诊所吗?怎么还要审核资质?   “咱可是工商局注册的。”陈词说道:别看诊所小,五脏俱全。   我说那你接着忙吧。   “哎!你也注意休息,钱赚不完嘛。”陈词跟我说了一声,准备进诊所,接着我又喊住了陈词:等一等。   陈词回过头,问我:怎么啦?   “哦!词词,我想问你一件事。”陈词说:你问呗。   我把这次去给郑冬花做阴事的事,说给了陈词听。   陈词问我:你想问什么呢?   我说:人有没有消灭**的办法?那郑冬花就是**越来越强,最后完全被快感和刺激控制了嘛!接着走上了末路嘛。   陈词问我:为什么要消灭**?   我说**不是好玩意儿呗,消灭了,这世界不就和谐了么?   “想太多了。”陈词说道:人如果没有**,就消亡了——**是刺激人类发展的第一原动力——有些事,不能因噎废食……只要心中有信念,你是很难被**征服的——你水子现在有能力赚大钱了,不也没被金钱腐蚀你的内心吗?   “也对。”我说道。   陈词说道:你别想那么多……该吃吃,该喝喝,难得糊涂,对了,你那儿还有尸油吗?   我说有啊……你又要?   “对!我的第二只蛊虫已经培养出来了。”陈词说。   “真的?长什么样子?”   “改造好了再说……现在那只蛊虫,实在太丑了,拿不出手。”陈词如此说道。   好吧!颜值就是正义。   我跟陈词摆了摆手,让她先去忙。   结果陈词又说:对了……水子,你过几天去争老大的时候,把我带上。   “把你带上?”我问陈词。   陈词拍着胸脯说道:我也是蛊神传人哎……跟着你一起去,很丢分吗?   “不丢分……你还帮我挣面子呢。”我说。   “以后有什么事,都可以找我,我也是纹身店的阴人啦,别什么事都瞒着我,把我当外人。”陈词说道。   我说绝对不当外人啊——要不然……把你名字写我家户口本上?   “呸!美得你。”陈词佯怒,我则笑了笑:说这事你好好考虑一下,百利而无一害。   “呸!懒得理你,我还得去工作呢。”陈词拉开办公室的门,进去了。   等陈词进去了,那**石真的来了。   他走到了我的面前,抓过了我的手,然后将一个小u盘放在了我的手上,说道:水爷……东西在这儿,拜托了!我女儿可不能白死啊。   我点了点头,对**石说道:相信我。   “谢谢。”**石说完,大步流星的出了我的纹身店。   等他走了,我一个人坐在了办公室的电脑面前,插上了耳机,开始听那u盘里面的音频文件。   文件很简单,就是阴三爷和郑九宝的几句对话。   “你能确保二月二龙抬头的那天,能让于水死在竞选台上吗?”   “能!”   “确定?”   “确定。”   “好!我如果需要你,我直接给你打一个手势,你一定要必杀于水,让他彻底没有翻身的机会。”   “放心,世间刑具五百架,唯有喉舌最杀人,到时候,我会用开头编好的话语,挑拨所有闽南阴行对于水的仇恨,他插翅难逃!”   “你最好能做到……如果再像上次那样打草惊蛇,我可能真要找你的麻烦了。”   “不会,不会……上次码头的事,实在是那于水不知道发了哪门子神经病。”   “就这样,我先走了。”   整个音频,到了这句就结束了——这音频虽然简单,但是说明了很多东西。   第一件事,就说明了阴三爷是真的要杀我……但是……他好像不是一定要杀我,因为他的话语里,有一句“如果我需要你,我会给你打一个手势”,这说明,阴三爷不是一定要宰我,他可能还有其余的手段,就看我和他合作不合作了,合作了,我还有一条生路,不合作,死路一条。   第二件事,说明了郑九宝打算靠“诬陷”来挑拨我的情绪,然后让闽南所有的人,对我群起而攻之。   第三件事,说了上次郑九宝救我的事。   上次阴三爷发了战书,要找我的麻烦,期间,郑九宝带着墨大先生和鬼爷来了,期间以他为主导,打算跟阴三爷谈判,在阴行里,分钱、分地盘、分码头给阴三爷,让阴三爷饶我一命。   当时所有人都同意了,唯独我没有同意,我用事先准备好的“人皮”,勾出了阴三爷的心魔,废了阴三爷一条腿!   这事,其实郑九宝和那阴三爷早就沟通好了。   郑九宝拿我当幌子,阴三爷通过我给阴行施加压力,这两人里应外合,要弄走阴行管辖的码头。   但那次,我的爆发,让阴三爷和郑九宝没成事,这个音频里面,已经提及了阴三爷对当时的失败耿耿于怀。   我这次,算是彻底明白了——这郑九宝和阴三爷的勾结,从阴三爷进入闽南就开始了。   我捏了捏拳头,拿出了手机,给冯春生打了一个电话,说道:春哥……还在跟人磨棋盘呢?来纹身店,咱要下手了,找那郑九宝的麻烦。   “等下哈,我马上过来。”冯春生挂了电话。   十分钟之后,冯春生到了我的办公室,他关上门,说道:我在研究那“马跃澶溪”的残局呢,我想在畜神的话里,悟出点东西来。   我直接把耳机递给了冯春生:春哥,你听一下。   “好!”   冯春生抓过了耳机,听了一阵子后,说道:这个郑九宝……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我要收拾他。”我对冯春生说:就在今天晚上。   “今天……今天不成,这事咱们只能提防,你还真要找那郑九宝的麻烦?”冯春生问我。   我笑着说道:今天为什么不成?   “你以为当年刘老六知道了**石和郑九宝两个人的猫腻,为什么最后只干聋**石的鬼耳,不办郑九宝呢?”冯春生问我。 第九百六十八章 雷霆行动(超级un冠名)   冯春生问我:你知道当年刘老六为什么只找了**石的麻烦,不找郑九宝呢?   我问:为什么?   冯春生说道:为什么?就因为这个郑九宝有背景,资历确实大,手上的人也多,惹了他,那是惹了马蜂窝。   “咱们几个人,真要搞了郑九宝,还不知道得惹多大的麻烦呢。”冯春生说道:办他一时爽,事后火葬场啊——这家伙,目前在咱们阴行里,最有实力,上次你没瞧见吗?那墨大先生和鬼爷还敬他三分呢!   “把他喊出来,咱们收拾他。”我说。   冯春生说:你以为那郑九宝傻啊——他心里有鬼,哪次出来,那绝对都是“外松内紧”,表面上,单着一个人,其实有高手暗中保护——不好弄,要我说——这事咱们得忍,防着他就行了,走一步看一步。   我摇摇头,说道:这么危险的人,留着太危险了……有他在,二月二的龙抬头,咱们威胁太大了……必须除掉,还就得在这两天。   “那我是没招。”冯春生摇摇头,说道:咱们不能太激进了!   “贵在险中求,得下雷霆手段了。”我说:只要这手段高明就好。   “那你有招?”   我说我得想想。   我闭上了眼睛,冯春生则去倒茶去了。   我的脑子里面,只想一件事——一个人,总是有疏于防范的时候,并且,一个人做事情,总是有动机的,有了动机,就能预知这个人下一步会怎么行动。   郑九宝和阴三爷勾结了,他的动机是对付我,那他的下一步棋该怎么走?   他又会在什么时候,疏于防范呢?   我揉搓着手,不停的在想着这两个问题。   想着想着,我忽然脑子里面,闪过了一件事——最近,柯白泽和龙二,一直都在购买一幅“古琴谱”,但是那卖古琴谱的卖家,十分鸡贼,老是在放柯白泽和龙二的鸽子,为了这件事,龙二已经大为光火了。   “有了!”我猛地坐起了身子,我从龙二和柯白泽这件事上,已经有主意了。   我拿起了电话,给龙二打了一个电话。   龙二接了电话,问我:水哥,你不是去广州出差了吗?这么快把事情搞定啦?   “搞定了。”我接着对龙二说道:我问你一个事。   ”什么事?”龙二问我。   我说你不是和柯白泽一起去搞一副古琴谱吗?搞定了吗?   “没呢!”龙二本来语气还挺好,但是听了我这话之后,脾气彻底炸了,骂道:老子搞古玩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见过了多少卖家,这么奇葩的卖家,我是头一次遇见……你知道这个人有多么煞笔吗?气得二爷只想打人啊!   我问龙二:有多么奇葩。   “那狗日的!第一次觉得价钱低了,不来,第二次,价钱谈好了,货也见了,但他忽然觉得这是祖上的东西,不应该拿去卖,第三次呢,又说他最近要出国,要求用美金来交易!我叉他大爷的!这特么中国的土地上,不用人民币用美金?你说这个狗玩意儿的脑子是怎么长的。”   龙二真是越说越气——气得想打人。   “水哥,算了,你不问还好,越是问啊,我越是火大。”龙二气呼呼的,接着,他回过劲来了,问我:哎,水哥,你问我这个干啥?   我又询问龙二:你们约好下一次交易时间是什么时候?   龙二想了想,说道:下次,就是今天晚上啊?那卖古琴谱的孙子,已经信誓旦旦的保证了,今天交易,绝对没二话,他说如果他再反悔,那就任由我把他吊着打!   “好!”我跟龙二说:今天晚上六点,你来店里!我有大事商量。   “大事?什么大事?”龙二问我。   我笑着说:老二……我看你和白泽兄弟,进了别人的套了!今天晚上,也许就是人家收套的时候?   “啊?”龙二十分惊讶。   我说道:你先别管那么多,带着白泽兄弟,晚上六点到店里面来,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行!”龙二挂了电话。   我和龙二打电话的时候,冯春生已经进来了,等我挂了电话,他就问我:咱们不是聊怎么对付郑九宝的事么?你怎么又聊到龙二和柯白泽买古琴谱的事去了?   我笑着对冯春生说:春哥!这两桩事,是一桩!   “你怀疑那个出尔反尔的古琴谱卖家,就是郑九宝?”冯春生问我。   我摇摇头,说:春哥,你先回家休息……晚上六点钟过来就行了!   “真行?”   “真行。”我对冯春生说:如果今天晚上,事情顺利的话,咱们就能够收拾那个郑九宝。   “好!我信你,晚上我过来。”冯春生径直走了。   等冯春生一走,我又办了两件事,第一件事,是我找了黄昆仑坐下的盗门草上飞,我得让他晚上去帮我偷点东西。   第二件事,就是我去找了陈词,我询问陈词:怎么样才是卸掉一个人的防范心理最好的办法?   “简单,眼熟呗。”陈词说道:让人眼熟自己,眼熟了,心里就默认别人是自己人了——人对自己人,最没有防范意识了!多少犯罪,都是发生在两个“喝了几次酒”的朋友之间——其实并不是朋友,只是喝了几次酒,就觉得对方和自己熟络了,就以为是自己人了,就没有防范心理了,最后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我连忙说道:哈哈!有了你这理论,我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地了。   “你怎么神经兮兮的。”   “嘿!”我笑了笑,也离开了纹身店。   我回了家,在想着晚上“雷霆行动”的细节,预先构思好了每一个细节,这次行动,才能百分之百的胜算。   ……   晚上六点,我准时到了纹身店,冯春生、柯白泽、龙二和仓鼠、金小四都来了。   我直接坐在了沙发上,关上了店门。   龙二喊我:水哥,你晚上,找我们来干啥?   “干啥!办人。”我说。   “办谁。”龙二又问我。   我跟龙二说:办卖你们古琴谱的那个人!   “你为什么要收拾他?”柯白泽问我。   我说那个人,是郑九宝的人,所以我要办他。   冯春生说道:简单啦……我们现在有了风声,郑九宝和阴三爷勾结,要在二月二的龙抬头上,把我们几个,给整死!   “真的假的?”龙二问我。   我说是真的。   接着,龙二又问我:那我就得问问了,这郑九宝是郑九宝,卖画人是卖画人,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难道郑九宝告诉你了,说那卖画人,是他的人?   我说没有。   冯春生也纳闷,说道: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人,水子,你是怎么把他们联系到一起的?   我对冯春生说道:春哥,我问你一句,那郑九宝的动机是什么?   “宰了你!”冯春生指着我,说。   我说:他要宰了我,他现在要做的事,是什么?   “他要做的事?是做宰你的事前准备啊!”冯春生说:现在估计郑九宝在磨刀在吧。   我摇摇头,说道:郑九宝这样的人,你还不了解吗?表面踏实,其实内心很多鬼心思——这种鬼灵精的人、做事情不择手段的人,他一定是非常自私的,自私的人惜命,惜命的人做事之前,首先要排除掉所有的后患!   “哦!”冯春生恍然大悟,说道:我明白了,郑九宝要杀你我,首先就得把我们身边的高手给剪除掉——以免给他造成后患?   我说是的,咱们纹身店的兄弟,各个心连心,在闽南阴行里头出了名的,那郑九宝要在龙抬头的时候杀了我……那铁定得先把咱的高手兄弟先给办掉,不然我这些兄弟,能追杀他到天涯海角!   所以郑九宝他们要靠着卖画,折了柯白泽和龙二。   龙二下意识的捂住了脖子,说道:听你这么一说,如果我和白泽兄弟今天冒冒失失的去找那卖画的,那我们两个,小命不保啊!   “对!”我说道:那卖画的,三番五次的放你们鸽子,图个什么?就图放松你们的警惕心思——现在你们虽然觉得那卖画的讨厌,但并不对他有什么防范之心吧?   龙二哑口无言。   柯白泽说道:是的,如果不是水子提点,我还真觉得那卖画的就是一个单纯的市侩小人而已,现在看——这事,不简单!   冯春生说道:你小子可以啊……那你怎么想到这卖画的?就是靠你刚才的想法,一步步的推理出来的?   我说我哪有那个脑子,我只是在想——如果那郑九宝要害我,肯定要在我身边兄弟身上,做一些“手段”,所以我就回想这几天,我们兄弟们到底碰到什么怪事没有?这仔细一想啊!还真有!就是柯白泽和龙二买画的事。   然后我往深里面一想……就想到这事了。   龙二一拍桌子,骂道:奶奶的,我早就看他不爽了!水子,你说……咱们怎么弄?   “雷霆手段,一击必杀!咱们先擒了那个卖画的人,然后,再说郑九宝的事。”我说道。   那卖画的人一定不是郑九宝,他也不会抛头露面的做这样的事。   但那卖画人,一定是郑九宝的人。   我估计,晚上郑九宝肯定在某个隐秘的地方,等着卖画人办了龙二和柯白泽的消息呢。   冯春生听到这儿了,又问我:哎!你怎么肯定郑九宝不在家里等消息,而是在外面某个比较隐秘的地方,等卖画人杀人的消息呢?   ps:今天的两章更新到了哈!么么哒!昨天的第二更,今天中午就补更了哈!今天更新得比较快啦,么么哒 第九百六十九章 死人局(镜中人冠名)   冯春生问我:为什么郑九宝要去外面找个隐秘的地方等卖画人呢?他为什么不在家里等?   “因为他和我们的心理一样。”我对冯春生说。   冯春生问我:说详细点听听。   我说我们为什么不大张旗鼓的弄了郑九宝?因为我们怕这件事传了出去,然后招惹了一堆的仇家。   但同样,郑九宝也不能大张旗鼓的弄了我们——这家伙,有一张伪善的脸皮,他靠着这张伪善脸皮吃饭呢,他给我交了“信物”,这全阴行的人都知道,如果他杀柯白泽和龙二的消息传扬了出去,他的人设得崩啊,到时候被有心之人抓住了,就着这点攻击他——他得身败名裂。   混江湖,名声是个双刃剑,能成就你,也能毁了你!   “那郑九宝要想这件事不被曝光,那就不能让卖画人去他的家,他们接头的位置,一定是在外面,某个隐秘的地方,而且人越少越好,人少,嘴巴少,嘴巴少了,不胡乱说话。”我如此说道。   冯春生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可以啊——这说得头头是道,那还有一个最关键的点。   我问冯春生:什么点?   “既然卖画人和郑九宝勾在了一起,这两个家伙,必然有一些迅速通讯的方式和暗号吧?只要咱们一行动,那人特么直接给郑九宝发一暗号出去……那咋办?”   “那就让他发。”我对冯春生说。   冯春生说:这不就打草惊蛇了吗?他发了消息……那郑九宝肯定就跑了!咱们再找郑九宝,这家伙死皮赖脸的不认账,咱们不是白忙活了吗?   “嘿!”   我笑着对冯春生说:我的意思是,让那卖画人,先给郑九宝,发他“成事”的消息。   “怎么成事?”   “他先杀了柯白泽和龙二不就可以发了吗?”我说。   冯春生摇了摇头,说:我听不懂。   龙二则说:咋了,水哥,你让我去当炮灰啊?   “不会!”我直接拿出了一个竹罐子,打开之后,里面是畜神的心海,说道:既然是雷霆行动,那就得速战速决——但这速战速决不是鲁莽搞事,咱们要讲究一个“出奇不意”,这个“奇”字,就在这心海里头呢。   “啊?”   众人不解。   我将今天晚上的行动,说给了众人听。   众人听完,都说“大善”,觉得我这主意好。   柯白泽说道:这个主意不错……咱们也可以验证一下,那个卖画人是不是真的想杀我们,如果不想杀,我们也不会错杀他!合适!   “既然合适,那咱们就开动。”我说道。   ……   龙二、柯白泽和那卖画人交易的时间,是晚上十一点。   我们七点半就到了那地点。   那是一片荒山公路,罕无人烟,可能每过个二三十分钟,才有一辆大货车经过。   除了龙二和柯白泽在车上,我们其余的人,都埋伏在了路边的树林里,身上盖着树叶,只偷偷的观望着龙二和柯白泽那边。   时间一点点的走,很快,就到了晚上十一点,但是那个卖画人,依然没有出现。   躲在我身边的仓鼠问我:水老板,你说那人真的会来吗?   “会!”我对仓鼠说:那人,铁定会来!不然,他前面那些戏,就白演了。   “哦!”仓鼠接着关注柯白泽那边。   时间到了十一点十五分的时候,一辆本田商务车真的过来了,开到了路边,停了下来,商务车上,钻下来了一个男人,我们隔着那男人大概有二十多米的样子,看得还算清晰——这男人,是个中年秃顶的男人,身材比较宽阔,整个人给人一幅不正经的样子。   因为柯白泽和龙二的车上,装了窃听器,我们带着耳机接收到了那边的声音,那秃顶男说话的声音,我们听得也倍儿清晰。   “哎!今天对不住啊,又来晚了。”秃顶男对龙二喊道。   龙二摇下了车窗,说道:靠!你放我们鸽子,不是一天两天,今儿个才迟到十五分钟而已嘛!小事情!   “嘿,对不住对不住。”男人拱手说道。   龙二没好气的说道:我再给你讲一遍,如果我们今天,还是收不到画,我就把你活剐了,挂在这山上!懂嘛!   “懂!钱带来了吗?”秃顶男人问龙二。   龙二下了车,从后备箱里面,提出了一个小箱子,打开了之后,里面全是美金,数额有一百多万,这都是柯白泽的钱,柯白泽虽然没接手家里“漕帮”的生意,但是拿点“零花钱”,那边肯定是没话说的。   秃顶男人看了钱,嘿嘿直笑,说道:行行,钱到位了一切都好说,我现在就给你们拿画。   “快去,快去。”龙二直接说道。   秃顶男人从自己的车上,拿下了一副画筒,然后跟龙二和柯白泽说道:你们来这路灯下面看……车上看不清楚,你们看仔细了,可别说我耍你们诈!等你们看完了,验货了,咱们一拍两散,钱是假的,我不找你们麻烦,画是假的,你们也别找我麻烦,就这一锤子买卖!   “成,我们下车。”龙二说完,关上了车窗,然后车门打开,龙二和柯白泽两人都到了路灯下,接过了秃顶男人的画。   龙二和柯白泽,把画卷给打开了,挺长的一幅画——这古琴谱啊,都做成画卷的模样……甚至有些古琴谱,会将音符,画在画里——叫“藏音于画”。   我听柯白泽说了,这幅画彻底展开啊!能有三米长。   柯白泽和龙二两人,一人一头,把画卷给打开了,然后再偏着头,扫那画是不是“真迹”,就在两人扫画的空档,那秃顶男人悄悄的游走到了那画的中间,然后对着画,使劲一拍!   砰!   那画上,竟然腾起了一阵烟雾。   接着,柯白泽和龙二两个人,呆若木鸡了。   这时候,我的心提了起来——这卖画人原来是这么一个杀人的方式啊!   他在画上,撒了一些类似粉尘似的毒药,在柯白泽和龙二看画没有戒心的时候,猛地一拍那画,画上腾起了烟雾,柯白泽和龙二反应再快,也得吸入那些“毒粉”!   吸了这毒粉,柯白泽和龙二,基本上就丧失了行动能力。   现在柯白泽和龙二两个人站在路边,动弹不得的时候,忽然,路中央出现了强灯光。   一辆大货车,快速的行驶了过来,然后那秃顶男,一手一个,抓住了龙二和柯白泽,往马路中央扔了过去。   砰砰!   又是两声响,那柯白泽和龙二,直接被大货车给撞上了,同时碾压了过去,碾得血肉模糊。   我身边的仓鼠,喊了一声:真是畜生,这个人太凶残了。   可不是凶残么?如果我没猜错,那大货车啊,和这秃顶男是一伙的,大货车的碾压,就是秃顶男杀人的最后一根毒刺。   先用毒药麻人,然后用大货车撞人——这个秃顶男没什么手段,但差一点就杀掉了两个绝顶高手。   我继续观望着秃顶男。   那秃顶男先是跟那大货车的司机打了一个招呼:直接跑……跑到下一个路口,把血迹擦了,然后跑路……一百万是你的了!   那大货车司机撞死两个人,就是为了一百万的“佣金”?这也不是个好货!   司机把手从车窗里伸出来,做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踩足了油门,直接开走了,只留下了大路上那柯白泽和龙二“鲜血淋漓”的尸体。   接着秃顶男又走到龙二和柯白泽的尸体上,看了看,嘿嘿一笑,拿出了手机,按了几下。   我估计这秃顶男,是跟郑九宝报信去了!   “嘿!他报信完了。”我拿出了对讲机,直接说道:老二、白泽兄弟,该你们出场的时候了。   那秃顶男还坐在“龙二和柯白泽”的尸体上高兴呢,忽然他听见身后的车门开了,猛的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我们的车里,竟然又走下了一个柯白泽和一个龙二。   那秃顶男一脸发懵的时候,龙二直接甩出了“天官印”,天官印直接砸在了那秃顶男的脸颊和喉咙的连接处——这个地方,是人的三角区——很小的一个地方,直接重力打上去,可以把人打得抽搐,丧失行动力,但不会致命。   秃顶男挨了一记,立马躺在地上,手脚直抽抽。   “哈哈哈!”   我也大笑着站了起来,带着仓鼠、冯春生和金小四,出了埋伏的坑,走到了路边。   冯春生用脚拨了拨还在抽搐的“秃顶男”,说道:幸亏有水子算计到你了……不然你今天没准真能成事。   龙二也跟我说:真是……水子,没想到这个人的手段,这么绝?要是我和白泽莽莽撞撞的来跟他交易,没准还真得死在这儿呢!   柯白泽摇摇头,说道:我柯白泽强势一辈子,却想不到,差点失手在这小人的身上,我也真是愚蠢。   冯春生则说:不用自责,那青面兽杨志还英雄一辈子呢,结果倒在了“白日鼠”的蒙汗药上!   我则对龙二说:老二,把这秃顶男给捆起来,然后解了他的穴位。   “好叻。”龙二直接把秃顶男给绑了起来,然后在他的三角区点了一下,这秃顶男才重新恢复了过来。   他恢复过来的第一句话就是:柯白泽、龙二,你们到底是人是鬼啊?那马路上的尸体,不是你们两个的吗?   “那是尸体吗?你再看一眼。”我让那秃顶男再好好瞧瞧。   ps:第一更到了哈!么么哒。 第九百七十章 直捣黄龙(超级un冠名)   我让那秃顶男人好好瞧瞧,瞧瞧那到底是不是尸体。   秃顶男人往边上一瞧,他瞧见了什么?他瞧见了公路上,躺着两套人皮。   人皮就那么安静的躺着,上头还有车轮碾压过的痕迹。   秃顶男看向我们,嘴唇打着哆嗦,说道:这个……这个……怎么好端端的尸体,变成了人皮呢?   我哈哈一笑,唱了一个小曲:要学神仙,驾鹤飞天,点石成金,妙不可言……定到崂山去学仙!   “崂山道术?”秃顶男猛地说道。   我说道:你说对了一半……我这大变活人的戏法,还真就源自和崂山针锋相对的神仙术呢!   我今儿耍的这花招,叫“替身人皮”,是神仙术的一种——我从畜神的心海里面,瞧见的……然后我再用阴阳绣、鬼纹身的手段,把它纹在了人皮上,纹身的图案是一个巫蛊!   但原本应该是一个稻草人,崂山派的这个道术,叫“替身稻草人”,后来被神仙道的人改了,改成了“替身巫蛊”。   我研究了畜神的心海,把这替身巫蛊通过鬼纹身的手段,画在了人皮上,做出了“替身人皮”。   今天晚上,龙二、柯白泽和秃顶男人交易的时候,说话的,的确是龙二和柯白泽两人。   但是最后秃顶男人喊龙二和柯白泽出来交易的时候,车窗关闭,车门打开——出来的,不过就是两张“替身人皮”。   那秃顶男杀了的,也不是龙二和柯白泽,而是两张人皮。   至于刚才那尸体被大货车给碾碎的模样,不过是“替身人皮”的一个障眼法,那秃顶男也上当了,真以为自己干掉了柯白泽和龙二,所以立马给郑九宝发了“办事成功”的短信。   我这道法子拿出来,如果那秃顶男人不是害人的恶棍呢,那我们也不会找他麻烦,但现在“替身人皮”已经验出了秃顶男的成色!   秃顶男说:我上了你们的套。   “你这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说道:事情到了这份上……说说呗?郑九宝在哪儿见你?   “我不认识什么郑九宝。”秃顶男说。   我指着龙二,说道:兄弟……事到如今还不说实话?我老实跟你说,我这兄弟龙二,整人那是一把好手……再加上你这些天,老是放我老二的鸽子,老二正一肚子邪火没地方出呢……你这是撞上枪口了,知道不?   “我不认识什么郑九宝,我就是想骗这两哥们的钱的。”秃顶男还是不说实话,眼神咕噜噜的转。   我盯着秃顶男,问道:那你刚才跟谁发短信呢?   “跟我媳妇,跟我媳妇!”秃顶男说道:我媳妇不知道我做这事,我给她发个消息,免得她产生疑心。   这人的谎话,编得那叫一个溜啊,不过,这家伙的眼珠子,在说话的时候稍微偏了偏,我心里就清楚——这家伙还是在说谎呢。   我对龙二说道:老二……这人交给你了,他是个死鸭子嘴巴硬,让他见识见识!   “我早特么憋不住了。”龙二直接把秃顶男的双手给压在了地上,然后一天官印砸下去。   哐当一声。   那天官印直接把秃顶男的一根中指砸得稀巴烂。   那秃顶男长大了嘴巴,竟然疼得没叫出声。   龙二揪住了秃顶男的衣领,吼道:都说十指连心呢!今儿个我先折磨折磨你,把你十个手指头,全给打烂!我看你说还是不说!   接着,龙二又拿起了天官印,没等秃顶男嘴里的凉气洗完,再次砸下去!   又是哐当一下。   龙二干脆不停,连续砸了五次,秃顶男的五根手指,都砸得稀巴烂。   这时候,龙二才停住了手,盯着秃顶男:你大可以别说,我折磨你还没够呢。   那秃顶男这会儿有了喘息的时间,这才喊出了声:啊!啊!   他那种痛号,让我听了都心惊胆战的。   接着,秃顶男说道:我说,我说……郑九宝等着我在——等着我回去,跟我庆功!   “你和郑九宝是什么关系?”我再次说道。   秃顶男说道:我是郑九宝的侄子……我前些年杀了人,跑路了,警察没抓到我,只有宝叔知道我还躲在闽南,他这次找我办事,就是看准了我做事比较狠辣,也很小心。   我猛地揪住了秃顶男那后脑勺“稀薄”的头发,说道:带我们去见郑九宝。   “我……”秃顶男正要说话呢,那龙二再次一个天官印砸了下去,把那秃顶男另外一只手的大拇指给砸烂了。   秃顶男猛地说道:去,去,现在就去!   龙二这人,整人很讲究心理战术,没几下子,就把秃顶男的心理防线给打崩溃了。   秃顶男真的开始给我们指路,朝着更加偏远的地方开了过去。   我们这次坐的是秃顶男的商务车。   大概四十分钟后,我们的车,在一山间农家乐的后门停住了。   在车上的时候,我问过了——这秃顶男这些年跑路没被抓到,就躲在山里开农家乐——这农家乐是他的。   我们的车子,停在了后门口,我直接按了一下喇叭。   这时候,门开了,一个老头站了出来,他脸上喜笑颜开,说道:啊!大侄子,还是你行啊,一出马,直接打掉了柯白泽和龙二!这是一件大喜事!   他说话得意洋洋的,却没看清楚坐在主驾驶位上的冯春生。   冯春生直接把车头灯调成了远光,那强烈的光线,直接打在了郑九宝的脸上。   郑九宝眼睛被刺激,连忙用手挡住,还说:你是不是神经病啊?调这么亮的光?   我则打开了副驾驶的门,走了下去,双手抱拳,说道:宝爷!   “你们……”郑九宝猛地松开了手,瞧见是我们之后,面如土灰。   接着仓鼠也下了车,她单手提着被绑起来的秃顶男,盯着郑九宝。   “宝爷,今天,晚上,咱们得好好聊聊。”我笑着对郑九宝说。   郑九宝捏着拳头,接着转身就要跑。   “往哪儿跑。”我喊了一声:白泽兄弟何在。   “在这儿呢。”柯白泽的巨力,直接撞破了商务车的天窗,整个人坐在了车顶上,连续拨动了四下琴弦。   他那琵琶上的四根“古弦”,拉得贼长,琴弦的一头,捆住了郑九宝的手腕和脚腕。   我走到了郑九宝的面前,说道:宝爷……您别动了,再动,这手脚现在就给你下了。   “不动,不动,水爷好久不见,你怎么今天来了……对了,我听说我这侄子卖画,哦……不对,是卖古琴谱,最近老撩拨人,是不是因为这事,得罪你了!   “嘿,如果只是古琴谱,那还不算得罪!”我转过头,对冯春生说:春哥!你给鬼爷、墨大先生打电话,约他们过来,就说十万火急!   “咱们什么事啊,你还扯上鬼爷和墨大先生?”郑九宝心虚得可以!   ”进去说话。”我直接进了门,仓鼠提着秃顶男,龙二则跟郑九宝说:你是让我动手呢?还是你自个儿进去?   “我自己进,我自己进。”郑九宝弱弱的说。   这农家乐啊,可能因为最近要对付柯白泽和龙二,所以处于歇业状态,里头一个人都没有。   我进了农家乐的茶堂,仓鼠把那秃顶男往地上一扔,说道:我泡茶去了!   “恩。”我点点头,龙二、柯白泽、冯春生和金小四他们,都找凳子坐了。   郑九宝坐我身边,问我:水爷,你这到底玩的是哪一出啊?我信物可都交了!   “你的信物,言而无信啊。”我偏过头,望着郑九宝,说道:先喝茶,等鬼爷和墨大先生来了,咱们再好好唠唠。   郑九宝捏着拳头,等着在。   大概一个多小时后,墨大先生和鬼爷,真的来了。   两人一进门,墨大先生就喊我:哎,水子,你啥事啊?大半夜的把我们两把老骨头喊过来?   我盯着墨大先生,笑着说道:墨大前辈,鬼爷!今儿个,请你们过来做个见证……   “什么见证?”墨大先生看到了郑九宝,吃了一惊,说道:宝爷?你来得挺早啊。   “早啥啊,于水是找我的麻烦呢。”   “啊?”墨大先生问我:于水,你现在是不是有几个人捧你,你都不知道天高地厚了?郑九宝,宝爷,什么身份?你这是干啥?带着人过来干啥?   “人都带了,你这不是明知故问?这年轻后生是狠啊,舍得一身剐,皇帝都敢拉下马。”鬼爷一旁揶揄着墨大先生。   我抱拳,说道:请你们听个东西。   我一扬手,把手机拍在了桌子上,接着点了一下播放键。   阴三爷和郑九宝妄图要在“二月二,龙抬头”弄死我的音频,直接播放了出来。   一时间,空气都安静下来了。   鬼爷和墨大先生也差不多明白了我要干什么。   我说道:两位差不多知道了吧?   鬼爷、墨大先生都没说话,反而郑九宝却哭哭啼啼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说道:水爷,你这真是误会我了……我这,我这是对阴三爷的权宜之计,他那个人就是一个疯子,我不说这些话,他得弄死我啊,但是,我肯定不会对你动手的。   我笑了笑。   墨大先生则说:水子!就这一段录音,不能肯定郑九宝是真的要背叛你……他是阴行前辈,你还是放他一马。   我盯着墨大先生,说道:您是在保郑九宝?   “你今天不对劲啊。”墨大先生盯着我,说。   我揉搓着手,说道:当然不对劲了,我在闽南忍得太久了,你们都以为我是一个软蛋!怂包!一个办事不牢靠的无毛后生——但是,今天我既然做局,直捣黄龙,进了郑九宝的宅子,我这儿…就四个字——雷霆手段!我请你们来,不是要请求你们允许我收拾郑九宝,我请你们来……就是让你们瞧瞧,我于水的手段几何!   ps:第二更到了哈!么么哒。 第九百七十一章 敲山震虎(镜中人冠名)   我盯着墨大先生和鬼爷说道:今日让你来,就是瞧瞧,我于水,手段几何!   鬼爷倒是没什么话说,但那墨大先生,浅笑了几声,说道:什么叫瞧你手段?翻译翻译?   “嘿,瞧我如何正法这郑九宝。”我说。   墨大先生又哈哈大笑,说道:笑死人了,你于水是个后生,后生有冲劲嘛,但你现在就是一个莽夫!你不过就是要借着郑九宝,炫耀你的武力?你也太急躁了!你还不是阴行老大呢,这天下归仁,道义藏心,你骨子里,如此暴戾,只怕老大的这个位置,还真不适合你做!   这墨大先生,用话语来顶我,我却偏不上他的当。   我说道:炫耀武力?我于水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我这纹身店的兄弟,各个如狼似虎……但这放在几位长辈的眼里,还不够看的,我于水做事,道理第一!我既然要正法郑九宝,为的就是这个道理。   “哪儿来的道理?倒是给我瞧瞧。”墨大先生说道:到现在,我就瞧见了一点……无非就是郑九宝要和阴三爷合谋,搞死你,如今,被你提前发现了……就算事情是真的,你又能当着我们的面,宰了郑九宝不成?不看僧面看佛面呢!郑九宝叱咤阴行的时候,刘老六还得给他三分薄面。   我竖起了一根指头,说道:你说破大天,今天,郑九宝活不了!   “你真不打算让郑九宝活?”墨大先生问我。   那郑九宝,吓得面如土灰,说道:墨大先生,鬼爷,你们可不能见着于水弄死我啊。   鬼爷说道:那是自然,于水,宝爷你是阴行前辈,就算某件事情做错了,那知错就改嘛!何必绝人生路?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如果只是为了我于水一个人的事,那咱就算了。”我说道:我要郑九宝活不了,是为了其他的事。   “还有什么事?”   “我再等一个人,那个人来了,你们就知道是什么事了。”我对鬼爷和墨大先生说。   “等谁?”墨大先生问我。   我笑了笑,没直接说。   我们一群人,都这么干等着,期间,郑九宝不停的擦着额头的冷汗。   半个小时之后,我要等的人来了。   我等的人是谁——盗门草上飞!   在今天下局之前,我已经跟“盗门草上飞”打过了招呼,让他去帮我偷点东西。   现在草上飞来了,自然是东西拿来了。   “盗门草上飞,见过阴行两位大哥。”盗门草上飞进了茶堂,跟冯春生和墨大先生抱拳之后,又走到了我面前,讲一个布袋子扔给了我。   我打开了布袋子,拿出了里面的东西。   里头,是一堆账本,还有一篇笔记。   这个郑九宝,倒是有做笔记的习惯,生平一些事情,都记录了下来,做了什么恶事,和哪些人有过勾结,都写得清清楚楚的,好东窗事发的时候,托人找关系办事,也能要挟那些和他一起做过黑生意的人。   这些账本和笔记,都被草上飞从郑九宝的家里,偷出来了。   草上飞这时候又说:家里黄爷记挂小的,水爷看看这东西有没有出差错?   我说没有。   “如果没有,那我先走了。”草上飞说。   我对草上飞抱拳,说道:谢谢兄弟。   “再见。”草上飞连续几步蹬踏,燕子三抄水似的,几个腾跃,就在茶堂里消失了。   墨大先生盯着盗门草上飞说道:北京八门里的草上飞?于水,你私下认识的人,水准不错啊。   嘿嘿!   我冷笑连连,没着急答话,接着,我把账本和笔记,丢给了鬼爷和墨大先生,说道:我说我要找这郑九宝的麻烦,鬼爷和墨大先生都站出来唱反调呢……搞了半天,他做的事里头,都有你们的参与,他和你们共同进退啊!   “这?”   鬼爷和墨大先生也被吓唬住了,两人翻了账本和笔记,才发现他们真的有参与,那郑九宝这么多年,靠着邪门阴术敛财,恶毒的事做了不少,其中,很多消息是从墨大先生的嘴里传出来的。   郑九宝的鬼货,不少都是找鬼爷买的。   我一挥手:把他们俩也拿下。   “好叻。”龙二、柯白泽、仓鼠三人封住了鬼爷和墨大先生的后路。   这下子,墨大先生也着急了,说道:你这拿了郑九宝不说,深夜把我和鬼爷骗过来,竟然是为了一口气除了我们三个?   “好大的气魄?”鬼爷的额头也冒出了冷汗,说道:我和墨大先生本来说你于水宅心仁厚,想不到……手段这么辛辣,这倒是出乎我们的意料了。   郑九宝说道:我们三个……代表半个阴行,你于水把我们给除了……小心遭报应啊。   “遭报应?怎么遭?我是按规矩办事的。”我说道:江湖有规矩,违反规矩者,还有什么情面可讲吗?   墨大先生说道:你于水怎么敢杀我们?   “还有我龙二不敢宰的人?”龙二斜着眼睛,盯着墨大先生和鬼爷。   当时冯春生为什么极力推荐龙二来我们纹身店,就是为了干这个使的——龙二对外人,下手那叫一个冷酷无情。   墨大先生、鬼爷这会儿,真的慌神了,主动告饶,说道:水子,这个,咱们还是有情面的,而且那郑九宝做下的恶事,我们都不知情啊,我们也就是被蒙骗了……你对付他就可以了,我和鬼爷,还是请你网开一面啊。   “当然可以。”我盯着墨大先生和鬼爷说道:我今天,只抓首恶——郑九宝我必须办了,你们嘛!以前的事,我既往不咎,往后我如果到了位置……日后别再犯浑!我能盯得住郑九宝,就能盯得住你们。   墨大先生和鬼爷听我语气缓了一缓,顿时不敢再和我顶了,一个个都在那儿说是。   我则跟龙二说道:把郑九宝捆起来,吊在房梁上。   “哎!你们是不是找死啊?”郑九宝知道自己死路一条了,索性装出一副强硬的样子。   那鬼爷和墨大先生,两人背过了手,转过身。   墨大先生说道:今儿个的事,我不知道。   鬼爷也说:郑九宝被谁杀的,咱也不清楚。   墨大先生和鬼爷被我给连哄带吓,现在都和郑九宝划清了界限,再也不为郑九宝分辨。   那郑九宝吼了起来:墨大、鬼爷,你们不管我,信不信我把你们的丑事,都给捅出来——这阴行里头的事,我再也清楚不过了,你们别装,谁的屁股都不干净。   墨大先生直接对我说:水爷,你看这郑九宝,胡乱说话,胡乱咬人了,他要说了什么,你可千万别信。   “嘿嘿嘿。”我猛地笑了起来,说道:当然不信——老二,把郑九宝的嘴给我封起来。   “好叻!”   龙二直接拉住了郑九宝的双唇,用丧门钉,连续钉了三下,钉住了郑九宝的上下两张嘴皮子,他就算想说话,也只能含糊不清的“呜呜呀呀”。   我对墨大先生说道:这郑九宝作奸犯科、利用邪术敛财,害人无数,现在还吃里扒外,我今天要了郑九宝的命?你们不介意吧?   “罪有应得。”墨大先生说。   鬼爷也说:死有余辜!   “好!这是咱们三个人定下的。”我一杨手,说道:春哥,打电话把**石给喊过来!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好!”   冯春生立马给**石打了电话,让他来这边的茶堂。   墨大先生和鬼爷相视一眼,苦笑连连。   大概一个小时之后,**石风尘仆仆的来了,他一进门,看见被吊起来的郑九宝,嘴里骂骂咧咧的,说道:郑九宝!你这个王八蛋……你害死了我女儿!我今天,要你偿命。   我对**石说:你要他偿命的,还不止是这件事呢——当年刘老六废了你的鬼耳,就是郑九宝告的密,他知道“镇财童子”的事,刘老六肯定会查,所以他把你卖了,同时把他的责任都推到了你的身上……你被这家伙给坑了。   “啊?”**石盯着我。   我则把草上飞从郑九宝家里偷来的笔记,递给了**石看……笔记上,还真的记载了这件事。   **石看完,吼道:郑九宝,你先毁了我的一生,再毁了我女儿的一生,我今天父女两代仇……我一定要报。   我拍了拍**石的肩膀,说道:郑九宝在这儿?地上被捆住的那个,是他的侄儿……是个在逃的杀人犯,死不足惜,你自己看着办。   说完,我们几个,都出了茶堂,在农家乐的后门站着,墨大先生和鬼爷,也跟了出来,和我们一起等着。   十五分钟后,**石出来了,他的手上,提着两个人头,一个是郑九宝的,一个是那卖画人的。   **石说道:水爷,冯大先生,谢谢你们,没你们,我报不了这么大的仇。   我笑着说道:老郑……今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你心里清楚吧?   **石直接说道:我拿这两个人头,回家祭奠我女儿的衣冠冢,祭奠完了,我明天去自首!是我杀了这两个人,今天晚上,是我一个人误打误撞到了这儿,杀了这两个人的!没有任何人帮我,我也没见到过别人。   **石打算一个人把黑锅给扛了。   “上道!”我竖起了大拇指,又看向鬼爷和墨大先生,说道:两位前辈,明天你们知道该怎么跟阴行的人说话吗?   ps:第一更到了哈!么么哒,第二更接着写在哈。 第九百七十二章 葬礼上的洋相(un冠名)   我问鬼爷和墨大先生知道明天怎么说话吗?   鬼爷和墨大先生两人,也连忙抱拳,鬼爷说道:我知道……我今天在呼呼大睡,那郑九宝被杀了,我深感痛惜,但我并不知道是谁干的。   墨大先生也说:这两天我有些感冒,今天晚上,我打了点滴,头晕目眩的,吃过饭,撑着劲看了一会儿电视,就睡觉去了,至于是谁杀了郑九宝?我也不知道。   我笑着说:行!今天大家都散了吧,二月二龙抬头的那一天,还得仰仗鬼爷和墨大先生呢。   “兄弟讲究,改日再见。”鬼爷和墨大先生都抱拳,散了。   我们几个,当然也坐车离开了。   在路上,龙二有些兴奋,吼道:奶奶的,那个卖画人,放了我好多天的鸽子了,今天瞧见他这幅惨状,爽!打心眼的爽。   冯春生则说:今天爽是爽了,可这后患无穷啊——水子!咱们说好了的,这事我们偷偷办就行了,你让**石来杀人,这我无话可说,但你让鬼爷和墨大先生过来……这又是为啥?而且鬼爷和墨大先生,提前知道咱们的手段那么硬,这私底下防着我们,可咋办?打草惊蛇啊!   仓鼠则一边玩手机,一边说:春哥,你还不知道水老板吗?水老板平日里头,看上去啥事都得依仗咱们,但其实他有主意着呢——每次关键时刻,不都是他出谋划策,帮咱们度过难关的?放心,他这么做,肯定有他的想法,你问也是白问。   冯春生看着我,说:是这么回事吗?   我笑了笑,对冯春生说道:春哥!我这么做,肯定是有用意的,咱的用意,就是两个!   “还有两个?我真以为你和墨大先生说的一样呢,有几个人捧着,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冯春生说道。   我说:敲山震虎、分而治之。   “比如说?”冯春生打开了车窗,点了一只烟。   我对冯春生说:你还记得阴三爷和郑九宝之间的对话吗?   “他们对话有什么问题吗?”   我说当然有问题了——其中,阴三爷跟郑九宝说了——有需要的话,你要帮我在二月二龙抬头上,弄死于水!   这个有需要,理解就很丰富了。   昨天,我开始理解成什么了?我理解成——如果我和阴三爷合作,阴三爷就给我一条生路,如果我不和阴三爷合作,我就死路一条。   冯春生说不应该这么理解吗?   我说还有一种解读的方式。   “什么方式?”冯春生问我。   我说:也许……阴三爷在阴行里的暗子,可不是一个……也许还有!他有几枚暗子——这些人会因地制宜,谁最有把握弄死我,阴三爷就给谁打眼色。   “哦!”   冯春生说道:你这么一说,我是吓了一身冷汗啊,你觉得,鬼爷和墨大先生,都是阴三爷的暗子?   “不!我并不知道谁是,或者他们谁都不是,所以,我得敲山震虎。”我说:我拿出手段来,让他们做事的时候,小心一点……别给我乱来,不然,我可不是说着玩的。   冯春生说道:那就怪不得你今天要喊鬼爷和墨大先生来了。   接着,冯春生又问我:那什么叫“分而治之”?   我说简单啊——鬼爷和墨大先生,如果以为我是一个好欺负的人,这次龙抬头,不管事情成或者不成,他们都会联合起来,找我的麻烦——成了,他们威胁我要好处,如果不成,我就是他们的“肉中刺”“眼中钉”,他们当然会联合起来,打掉我。   但我今天来这么一出,坏处是他们都得打起警惕来,好处是,他们都把自己裹上一层盔甲,谁都不敢相信,他们两个人谁都不信谁,谁都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和我联合了,怕我下辣手,他们就只能被孤立,联合不起来。   联合不起来的鬼爷和墨大先生,我谁都不怕!   冯春生拍着膝盖,说:你小子是个混社会的料啊——这混社会看起来简单,但得步步小心,用长远的眼光来前进!行!有种。   接着冯春生又说:那我得问问你了……你说阴三爷在阴行里面,还有暗子?如果这暗子在龙抬头上发难你……你打算怎么办?   郑九宝不是唯一的叛徒,如果还有叛徒,我怎么办?   我笑着对冯春生说道:放心!我自有章法,但这章法,得到了龙抬头,用出来,才合适!   “你小子,成竹在胸啊?”冯春生看向我。   我笑道:马跃澶溪,本身是一个死局,但这死局,我有办法给走活了!   “我拭目以待。”冯春生如此说道。   ……   我们当天晚上,和鬼爷、墨大先生分手了,各回各家去了。   但是第二天,我们又见面了。   为什么见面?   因为第二天,郑九宝葬礼,我作为阴行老大的潜力争夺者,不去不合适。   我不但去了,还带着纹身店的兄弟们,都去了。   鬼爷和墨大先生也去了,两人在我进“灵堂”的时候,给我打了一个眼色。   我心领神会,但我还是在灵堂上“大哭”了一阵,说什么“敬仰郑九宝”啊,什么“九宝先生死了,是阴行一大损失”啊!这些话说得,我甚至有一瞬间,想笑场。   但我不能笑啊……这一笑,昨天的事,不就败露了吗?   就在我到“濒临笑点”的时候,忽然我斜眼睛瞟了一眼,竟然发现了一个熟人——阴三爷。   阴三爷坐在灵堂的角落里。   今天郑九宝葬礼,阴三爷也来吊唁了。   我顿时计上心头,猛地站起来,指着阴三爷说道:哎!大伙儿瞧瞧,那……个人,是不是阴三爷。   今儿来的,都是闽南阴行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大家一阵哗然,都瞧向了阴三爷。   阴三爷想躲都来不及。   我则直接走到了阴三爷的面前,问道:阴三!是不是你杀了郑九宝。   阴三爷估计就是来走个过场的,他也没想到被我认出来了,还被我当场扣了一个大黑锅。   这下子,阴三爷有点难堪了。   我则喊道:诸位瞧瞧,这泰国的阴人……来祭奠咱们闽南的阴人了……这叫什么?这叫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啊。   顿时,一圈人,直接围拢了阴三爷,气势汹汹。   阴三爷有点猝不及防,接着,凶相毕露,骂道:我是听说宝也过世了,就过来吊唁吊唁,你们这不分青红皂白的,跟我咋呼什么?   我指着阴三爷说:以前你要搞我,是宝爷挺身而出,你和宝爷有仇!现在宝爷死了,你来这儿——能有好事?还敢说宝爷不是你办死的。   我看阴三爷的表情,那叫一个“黑脸”,他都没想到,自己就是跟自己人来吊唁一下的,怎么就成杀人犯了?   闽南阴人们顿时愤怒了起来,一个二个的找阴三爷要说法。   阴三爷实在没招了……怒骂道:你们说我杀了郑九宝——你们倒是拿出证据来啊?别特么张嘴造谣。   愤怒的阴人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对着阴三爷数落了起来。   有的人说泰国阴人来闽南,能有什么好事?   有的人说阴三爷就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人。   有人说宝爷身边高手多,能被人杀了,肯定是另外一个高手干的,这人八成就是阴三爷。   阴三爷真的百口莫辩,窘迫得不成样子。   这时候,郑九宝的家里人出来劝架了,让大家不要闹,说凶手已经自首了,就是曾经的阴人**石!不是阴三爷。   这下子,气氛才缓和下来。   其实我也不是打算在这儿把阴三爷给诬陷了——毕竟**石去自首了,这凶手的锅栽不到阴三爷的头上来,我这挑唆一番,其实就是让阴三爷出出洋相。   在郑九宝家人出来给阴三爷辟谣的时候,我直接凑到了阴三爷的面前,换了一副模样,说道:哦哦,我忘记了……误会了,误会了,我想起来了,阴三爷啊,前些天和我喝过一次酒,说他跟宝爷早就冰释前嫌了,阴三爷还跟我说了……说他这个人啊,最敬佩的就是郑九宝,宝爷!   “对,对!我最敬佩的就是宝爷,侠肝义胆,义薄云天,我们以前是不打不相识。”阴三爷不知道我为什么给他一个台阶下,但他顺着台阶就躺上去了。   我又对周围的阴人说道:对了,当时我们还聊了呢,阴三爷说了……他说阴人行当,刀头舔血,谁说不好明天就没了——现在看,还真是这样,宝爷多好的一个人啊,说没就没了!阴三爷还说了,如果宝爷没了,就在宝爷的灵堂里头,给磕九个响头,表达他对宝爷的拳拳敬意!是吧,阴三爷?   阴三爷准备矢口否认的,结果鬼爷上来了,一把握住了阴三爷的手,说道:阴三爷,您真是个言而有信的人,说要磕头,今天还真来了——上次酒局的时候,我也在呢,来来,既然来了,就别客气,磕头,磕头!   说完,鬼爷不由分说,把阴三爷给拉到了灵堂前。   阴三爷这下子是骑虎难下,他完全没想到,我们三言两语,竟然把他给哄到了这么一个制高点上下不来了。   他磕也不是,不磕也不是。   我再拉了阴三爷一下,说道:宝爷这身份、辈分还是高啊,三爷你不肯下跪,是不是瞧不起宝爷啊?   阴三爷捏紧了拳头,挤出了一丝笑容,直接跪在了地上,啪啪啪的磕起了头来。   我心里暗乐,再回头看纹身店的兄弟们,他们一个个都低着头,估计在笑话阴三爷呢。   要说这郑九宝的命是有用——敲山震虎了墨大先生和鬼爷,又替**石报了仇,现在还能让阴三爷吃个瘪——这宝爷没白死。   阴三爷是一遍磕头,一遍恼火,他磕完了九个响头之后,站起身,凑我耳边说道:于水……你特么够阴,不过这都是小事!二月二龙抬头,没两天功夫了……到时候,咱们再见真章!小打小闹不算本事,上得了大台面,才能证明你不是一坨狗肉呢!   他发狠的看着我,我却微笑着拉着阴三爷的手,对周围吊唁的阴人热情的说道:刚才阴三爷跟我说悄悄话,大家知道他说什么吗?他说刚才磕了九个响头啊,完全表达不了对宝爷的一片赤诚之心——他说他还要再磕九个!   ps:第二更到了哈!么么哒。 第九百七十三章 活死人(镜中人冠名)   我微笑着,又给阴三爷使了一个阴绊子,我抓住了他的手,对周围的人说:三爷觉得只给宝爷磕九个响头,完全不够,表达不出他的尊敬。   “他还要再磕九个。”我哈哈大笑着说。   阴三爷真的气得鼻孔直冒青烟,他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对着诸位阴人说道:连续磕十八个响头的是特么孙子!滚!   说完,他一甩手,直接离开了灵堂。   要说葬礼这儿闹了一波,我们也算跟阴三爷提前先交锋了一阵——他吃了这一瘪,估计真是杀我的心思都有了?。   等葬礼结束,我们纹身店的兄弟一起开车回家,路上,冯春生那叫一个高兴啊,他放肆的喊着,说道:爽,爽!真是爽,这个阴三爷,不可一世的模样,结果被水子给狡猾了一把,不过水子,过两天的龙抬头啊,你可真得注意注意。   我说当然。   接着,我又说:龙抬头是个死局嘛!马跃澶溪,要过这一局,我办法倒是有,但是……得先把前戏给做足?   “什么戏?”冯春生问我。   我说道:待会到了纹身店,我就开始大接纹身和阴事的生意,这就是做戏。   “做戏给阴三爷看?他信吗?”冯春生问我。   我说我可不是做戏给他看的……我是做戏给整个闽南阴行的人看的——而且这戏不管有没有人信,做出来就行。   冯春生盯着我,皱着眉毛说:水子,你这又准备唱哪一出啊?跟我讲讲?   我说道:这个手段,事先不能讲,得到时候再讲。   “行,我等着。”冯春生说道:我倒是要看看,你到时候,演一出什么样的戏码。   我也笑笑。   ……   这次从郑九宝的葬礼回来了之后,我就在店里坐着,准备接生意,哪儿都没去。   冯春生做我身边抽着烟,一边抽,他还一边说:哎哟,人家准备争老大的,都在磨刀,准备到二月二的时候,上台杀人呢,咱家这位少爷,心是真大啊,人家的刀磨得又快又锋利,都架在他的脖子上了,他还在忙着赚钱啊。   仓鼠被冯春生这委屈的小媳妇儿模样给逗笑了,她说道:春哥,你就少说两句吧,吵人不吵人,你听水老板的就完了!   “听,听,听,必须听。”   冯春生点着头,闭目养神起来。   我在纹身店里呆到下午三点多的时候,我们店里的纹身客人来了好几拨,阴事客户才来了第一个。   纹身客人嘛,我现在都不自己做纹身了,一般都是把这些人的名字给记录下来,交个于波和秋末来做。   当然,不少的纹身客人,几乎都是冲着他们俩的手艺来的。   但阴事的客户,那就必须得我来做了。   那要做阴事的客户,是一个身材挺高挑的妹子,年纪不大,长得很软萌,说话都嗲声嗲气的,让人听得耳朵有些酥。   她一进来,就问我们:你好,请问你们谁是于水先生?   这声音嗲嗲的,我听了,耳朵这有些麻,倒是闭目养神的冯春生,猛地坐了起来,盯着那女客户,说道:哎哟喂,水子,这妹子,真有点邻家女孩的感觉哎。   “然后呢?”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说:我感觉我又恋爱了。   “恋你个头,一边玩去。”我推了冯春生一把,走向了那女客户,询问:你好……我叫于水,阴阳刺青师,你有什么需要找我帮忙的吗?   那女客户甜甜的笑了笑,说道:哦,哦!我叫黄书娅,是一名护士啦。   “护士?”冯春生猛地冲到了我的身边,对黄书娅说:你好,黄护士,我最近刚好身体不太舒服,能不能跟你约个特别照顾之类的?   “你怎么了就不舒服?”我盯着冯春生。   黄书娅捂住了嘴巴,她不太好意思拒绝冯春生,又很软的说道:可以呀,这位先生,你身体哪儿不舒服?   我这儿不舒服,冯春生扭着屁股。   “滚一边去,少给我们店里丢人。”我对着冯春生屁股就是一脚,然后才开始跟黄书娅问话,我说:你来找我,应该是有人介绍的吧?   这妹子进来就没问纹身的事,肯定是为了阴事来的。   黄书娅说:是的……是我护理的一个病人跟我说的啦,那女病人前几天跟我聊天,我跟她讲了我最近遇到的古怪事情,她就跟我说,去三元里找一个叫于水的老板,驱邪特别灵验。   哦!原来是有人介绍的。   我对黄书娅说道:那你最近遇到了什么事?   黄书娅说道:我这几年哈,经常会梦到一个穿白衣服的人和一个穿黑衣服的人,断断续续的,不是每天都梦见,隔一段时间,梦到一次吧。   我想了想,又问:还有吗?   黄书娅想了想,说还有一件事。   她半个月前,听到有人在自己身边聊天,那时候她已经醒过来了,可就是睁不开眼睛。   她听得出来,说话的是两个人,一个人的声音粗,说话像是砂纸刮墙似的,嚓嚓嚓,又粗又难受。   另外一个人,声音细,软腔软调。   其中,那个粗声音的人说——这个女人,到底是拘还是不拘?再不拘,事情败露了,上头怪罪下来,咱们可担当不起啊。   “这求财怎么会没风险呢,还是再等等,这阵风声估计也就是雷声大、雨点小,咱们要保住这女人的命,一年不少的赚头呢。”细声音的人,如此说道。   “哎!算了算了,我最近花销大,如果就这么把女人给拘了,少了金主那边的进账,日子确实不好过了。”   “有权的靠权吃饭,有钱的靠钱吃饭,兄弟,手上还有点权力,先用了再说。”细声音的人说完了这一句后,两人再也没说过话了。   我仔细的听着黄书娅的话,砸吧出了味道了。   这些年,黄书娅遇见的那“一黑一白”的两个人,应该是“黑白无常”吧?   这最近黄书娅无意间听见的两人谈话,怎么理解,也是两个人收了别人的贿赂,所以才没有拘掉黄书娅的魂魄——不然黄书娅,早死很多年了。   一旁屁股缓过劲来了的冯春生,对着黄书娅嚷嚷,说:妹子!你别是一个活死人吧?   本来应该死了,但是因为某些原因还活着,就是活死人了。   这黄书娅,到底是不是一个真正的活死人?   我盯着黄书娅看,却没瞧出来。   这妹子,面色红润,皮肤光泽,精神特别好,而且浑身的气质,都很自然,不像是一个活死人啊。   冯春生也望了一大圈,没瞧出这妹子到底是死人还是活人,他说道:这鬼差拘魂了,就代表你在生死簿上被打了个叉叉,你已经是一个死人了,你就算能和正常人一样吃喝拉撒,但你的身上,总是有破绽的,可你这身体上,没有破绽啊?   黄书娅问冯春生:您说的破绽,是什么意思?   “尸气。”冯春生说道:你如果是活死人,那你身上怎么着都得有尸气出来的——可这尸气……一丝一毫我都闻不到,这就奇怪了,说你是死人吧?没尸气,说你是活人吧?你那段黑白无常之间的对话,又不像是编的。   “这?”冯春生也犯难了,一时间失去了判断。   我拍着冯春生的肩膀,说道:你犯难个屁啊!这事,就得找专业的。   “谁是专业的?金小四吗?”冯春生问我。   我说你看不出来,金小四来了,估计也看不出来——这事,最专业的得说是仓鼠啊!   对啊!   冯春生一拍大腿,说道:我怎么没想到呢?仓鼠是个无常命嘛!   接着,冯春生去前台把仓鼠喊了过来。   仓鼠大摇大摆的走到了黄书娅的面前,接着,她浑身打起了摆子,一抖一抖的,这一看是来神了。   仓鼠的无常命上身了。   她先喊了两句——天下太平,一见发财——然后再凑到了那黄书娅的耳朵边上,闻了闻,接着很凶的喊道:本来要死,却被鬼差保住了魂魄!这两个鬼差,坏了阴曹的规矩。   接着,仓鼠的脸色缓和了一些,对我们说道:水老板、春哥,这女人是真的死了——魂魄一直没有离开身体……所以身体没什么大毛病,再加上有“鬼差”给她“吸食秽气”,她的身体,几乎没有腐化。   “只是!那鬼差应该是半个月来给她做一次吸食秽气,期间呢,她的内脏会腐化,但是传不出来,得到她的耳蜗里,才能闻出那么一丝丝的味道——等到尸气能从她身体里,把尸气盈出来的时候,那鬼差就来给她吸气了。”仓鼠说道。   我这一听,算是明白了。   这黄书娅,已经是一个死人了,但是有人买通了那鬼差,鬼差用“吸食秽气”的方法,隐瞒了黄书娅是死人的秘密,也瞒过了阴曹地府,甚至连黄书娅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死人!   “我是死人了?”   我叹了口气,说道:是。   “我什么时候死的。”黄书娅一下子着急了,她说她怎么不知道自己变成了一个死人?   世界上最悲惨的事是啥?不是死了,而是死了,却连自己都不知道!   ps:第一更到了哈!第二更正在写啦,么么哒 第九百七十四章 室友毒手(超级un干嘛)   黄书娅是一个活死人,但是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竟然死了。   听到她死亡的消息,黄书娅那叫一个难受,连忙对我说:我还能活吗?   “活不了!”仓鼠直接说道:生死天注定,既然生死簿上,划了你的名字,那你就得死!现在你名字早就划掉了,只是鬼差作祟,才让你活到现在,等我抓了那俩鬼差,你的鬼魂,自然会飘向黄泉。   黄书娅看着仓鼠,有些怯生生的,指着她问我:她是?为什么她那么凶啊?   “她是黑白无常的化身,你说凶不凶?”我说。   黄书娅说:那这意思是,我没办法了吗?   “没办法。”仓鼠继续说道。   黄书娅眼圈一红,差点哭出来,接着她又说:那我只求知道我自己是怎么死的,这个总行不?   这次我替仓鼠说了:行!让你明明白白的走!不让你当一个糊涂鬼。   “谢谢。”黄书娅又说:于水大哥,我打听了人,都说你很灵验,但是你劳务费也很高,这次我得付你多少钱?   “不要钱。”冯春生直接第黄书娅说道:你也不容易,这死了自己都不知道,我们也帮不上你太多的忙,就只能帮你搞清楚你是怎么死的,收钱,我们就不收了。   冯春生不收黄书娅的钱,其实我也赞同,这事里,她是最可怜的。   黄书娅连忙说道:谢谢!   我则跟黄书娅说:晚上八点,我去找你,你带我去那个“黑白无常”说话的地方!   “别啥事都赖在黑白无常的身上。”仓鼠盯着我,很不爽。   我说包庇黄书娅阴魂的人,不就是黑白无常吗?   仓鼠立马给我普及——原来,黑白无常,只有一对!其余穿着白衣、黑衣的,都是鬼差!   包庇了黄书娅的,是鬼差!不是黑白无常。   “原来如此。”我点点头。   冯春生则说道:哎!实在可惜了——可惜了这么漂亮、气质这么软萌的妹子!   我说可惜确实是值得可惜,不过先不想那么多了,晚上去她家看看,看看那黄书娅,到底是遇到了什么事?怎么她连自己死了都不知道呢?   ……   晚上八点,我、冯春生和仓鼠三个人,准时的去了黄书娅的家。   我们三个人,到了黄书娅家里,瞧见了满屋子的流浪狗。   我就问黄书娅:你这么多狗,都是哪儿来的呢?   “哦!我自己养的。”黄书娅说她老是在路上遇见流浪狗,总觉得可怜,就捡回来自己养着。   这一养,就是十几条。   那些流浪狗还很有礼貌,我们进来了,都不叫,一条条整齐的趴在地上,说明这些流浪狗是接受了足够的训练的,看来这黄书娅也不是真的只是为了“装”或者“一时痛快”才收养了这些流浪狗。   她是真的付出了足够的耐心和爱心。   黄书娅真是一个不错的姑娘,只可惜……这么有爱心的姑娘,却遭遇如此惨事。   我心里痛惜,话说那冯春生,肯定比我更加痛惜。   黄书娅抓过了一个水瓢,舀着狗粮到食槽里面,给狗子们喂食,她一边喂,一边流泪,说道:狗狗,快快吃吧,也许明天或者后天,我就不在了,我如果不在了,你们又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啦!   我默默的背过身子。   冯春生也凑到了仓鼠耳边,说道:仓仓,你开始查事吧,怎么说也得把这黄书娅“死亡”的原因找出来啊,告诉她,让她下辈子当一个机灵鬼。   仓鼠说:要找到原因,首先得找到那两个收受贿赂的鬼差。   接着,仓鼠问黄书娅:你看到那黑白俩鬼差,是在哪儿瞧见的?   黄书娅想了想,指着自己的卧室,说道:那儿。   仓鼠缓缓的走进了卧室,她在卧室里面,闻了一阵之后,忽然看向了卧室的“隔墙”,接着,我们也都听到隔墙那边,传来了一阵哒哒哒的声音。   这声音很小,像是什么木制的东西碰撞产生的声音。   仓鼠指着那堵隔墙,问黄书娅:隔墙那边是什么?   黄书娅说:是我室友的卧室。   我说你还有室友?   “以前有,但是现在没有了。”黄书娅说。   我慌忙走到了她室友的房间门口,发现房门反锁着,根本打不开。   黄书娅说道:你们要开我室友的房门,是不是要跟我室友说一下啊?   “嘿!”我冲着仓鼠打了个眼色,示意她把这门锁用巨力给搞开,我则把黄书娅拉到了一边,询问她这个室友的事情。   我问黄书娅:你室友呢?   “哦!赚钱了,就搬出去了。”黄书娅说:我那个室友超厉害的……她赚大钱了,一年几百万呢,我真是为她高兴,她以前有过的梦想,现在全部实现了!   黄书娅心地真的好,看得出来,她是真的为她室友高兴。   她说她室友以前梦想住进大房子,开上豪车,用上古奇的香水,现在都实现了!   我说:你室友是干啥的?一年赚几百万?   “哦,也是护士啦。”黄书娅说道。   我忽然感觉这黄书娅有些单纯——一个护士一年赚几百万,她还在为室友高兴呢?不应该是奇怪吗?一个护士,怎么可能赚到这么多?   我正准备说话呢,仓鼠那边却喊我们了:水老板,黄书娅,你们过来一下。   我们扭过头,进了黄书娅室友的房间——这门锁已经被仓鼠给扭断了。   黄书娅有些着急了,说道:你们,怎么能够乱动我室友的房间呢?   “乱动你室友的房间?”仓鼠指着这房间里的布置说道:你看这些布置——知道都是干什么的吗?你室友应该就是买通了那两个鬼差的人!至于为什么买通?你知道的。   “难道我室友是知道我死了……所以买鬼差来保我的命?”那黄书娅还真是单纯,什么事情都往好处去想。   我实在受不了了,说道:黄小姐,你实在太单纯了——你想想看,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死了!你室友是怎么知道的?只有一个原因,你是你室友杀掉的!   “啊?”   我接着又问黄书娅,我说:再说了,你室友是一个护士,一个护士一年赚几百万,你不觉得有些夸张吗?她那赚的钱,估计和你有关系,属于邪财!   “这……这?”黄书娅的眼睛又泛红了,接着,她蹲在地上,双手捂住了耳朵。   我算发现了——这黄书娅,不是不怀疑她的室友,实在是她心肠太好,不愿意怀疑她的室友。   我准备安慰黄书娅的呢,结果仓鼠说道:别的事先放下,我先清理门户再说。   她接着指着这房间角落灵堂上的两尊“鬼差”雕像,说道:你瞧,这日子**成这样了,啧啧。   这两尊鬼差雕像上,都用金箔纸包起来了——刚才我们在隔壁,听见“咚咚咚”的声音,其实就是这两个鬼差,感应到了“仓鼠”的无常命了,所以不停的发抖,两尊雕像相互撞出来的声音。   仓鼠接着又喊道:还不出来!躲一辈子吗?   两尊鬼差噔的一声,从雕像里面钻了出来,跪倒在了仓鼠的面前:无常大人饶命!   “收受贿赂,坏了阴曹的脸面。”仓鼠说道:你们此去阴曹地府里领罚——这黄书娅的鬼魂,我自然会送到那地府里去!   “是!”那两尊鬼差,转身要跑   仓鼠又问道:先别急着走,我再问你们,谁贿赂你们的?   “她的室友。”两鬼同时指着黄书娅,说道:刘雯璟。   刘雯璟就是黄书娅的室友。   仓鼠点点头,又问:那到底是谁害死了黄书娅的呢?   “是……是刘雯璟。”鬼差又说。   看来这鬼差的说辞,和我们预想的一模一样啊,黄书娅的命,是刘雯璟害的,这鬼差,是刘雯璟贿赂的,这刘雯璟那一年几百万的赚头,应该也是用邪门法子,从黄书娅的身上赚来的。   只是有些奇怪了——这刘雯璟害了黄书娅,布下了这么奇怪的仪式,无非就是通过黄书娅来赚钱,既然是这样,那黄书娅应该体质非比寻常啊。   可是我们没瞧出这黄书娅的命格,有啥不太一样的。   我就问冯春生:春哥,你见过这种来邪财的方式吗?   冯春生看了一眼这屋子里的摆设。   灵堂之上,供奉着一枚铜钱,然后再供奉了两尊“黑白鬼差”的雕像——也确实没瞧出什么太大的毛病来。   冯春生说道:瞧不出刘文瑾的手段。   “瞧不出来没关系嘛!”仓鼠说了一句后,又问那两个小鬼,说道:那刘文瑾是不是隔一段时间就来给你们送“黄陵钱”?   黄陵钱,是地府的人用的一种纸钱,这种纸钱,本身造价就跟昂贵——一般人给鬼烧这种钱实在烧不起。   那两个小鬼战战兢兢的,白衣推了推黑衣,黑衣又推了推白衣,都不好意思说。   最后仓鼠直接揪住了黑衣,说道:你嗓门大,你说。   黑衣说道:那个叫刘雯谨的姑娘啊,每七天都来烧一次,一次烧十五万的黄陵钱!我们拿了这黄陵钱,就给那黄书娅吸一次“秽气”。   “哦!”仓鼠了然了。   我则问:那最近一次,刘雯谨什么时候过来烧纸钱?   “就在今天晚上一点半。”黑鬼差说道。   我点点头,说道:咱们倒是省的去找那刘雯谨了,在这儿等着就成。   ps:第二更到了哈!么么哒。 第九百七十五章 钱人(镜中人冠名)   我点点头,说道:咱们倒是省得去找那刘雯瑾了,在这儿等着就成。   仓鼠也让黑鬼和白鬼去地府领罚去了。   我们就在客厅里面坐了下来,那些流浪狗又开始活泛了起来,房间里面生机勃勃。   我们一直等着在,黄书娅有些紧张。   我知道她为什么紧张,说到底,她还是不相信,一个跟自己好几年的室友,竟然会害死她自己?   时间和往常走得一样快,我逗弄着那些可爱的流浪狗,时间很快走到了一点一十五。   这时候,我听到了钥匙开门的声音。   紧接着,门被打开了。   门口,站着一个年轻女人,女人穿着一身名牌,背着prada的包包,身上带着浓厚的香水味道。   她一开门,见到屋子里一圈人,顿时愣住了。   紧接着,她又看到了坐在屋子沙发上的黄书娅,表情很尴尬,举着手,犹豫了一会儿,才说:书书。   我开始听黑鬼差说了——他说这刘雯瑾,每个星期都要来这儿一次,给他和白鬼差送钱,但黄书娅则说刘雯瑾搬出去有两年了,那黄书娅在这两年时间里,是没见过刘雯瑾的,这跟刘雯瑾每次都是凌晨一点半过来有关系。   只是我有些奇怪,这刘雯瑾为什么像是躲瘟神似的,躲开黄书娅呢?   “小雯。”黄书娅已经知道是刘雯瑾害死她了,但她依然没有怨恨刘雯瑾,很亲热的喊了刘雯瑾一声。   刘雯瑾装作没事人似的,对黄书娅说:我回来拿点东西,这些都是你朋友啊?   她一边说,一边往她的卧室走。   她才走了一半,我笑着说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于水,是一名纹身师。   “我又不纹身。”刘雯瑾很轻蔑的说了我一句。   我又说道:我也不光纹身,对于神神鬼鬼的事,我管得也很多。   “恩?”刘雯瑾猛地回过头,盯着我,说道:你……你什么意思?   我指着黄书娅说:她已经死了!   刘雯瑾听了我的话,脸色大变,她这才知道,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已经败露了,连忙转头,往外面跑。   可是门口,站着另外一个人……仓鼠。   仓鼠一巴掌,直接把刘雯瑾给推翻到了地上。   “我报警,你们干什么?我报警。”刘雯瑾拿起了手机,要按110。   我说道:报警啊?多好啊,让警察来这儿查一查,看看你当年,是怎么害死黄书娅的。   刘雯瑾听了,电话也收起来了,低着头,不说话。   黄书娅则跑到了刘雯瑾的身边,流着泪,拉扯着刘雯瑾的衣角,说道:我不是你害死的,你也没有害死我,你告诉他们,说你没害死我啊,我求求你了,你告诉他们,说你没害死我啊!   这时候,刘雯瑾抬起头,脸上是一幅楚楚动人的模样,说道:我真没害死你!真的!书书,你相信我——真的……他们都是胡说八道的。   我则说道:别扯淡了!刘雯瑾,你屋子里供奉的黑鬼差和白鬼差都招了,说你害死了黄书娅!   刘雯瑾的脸上,顿时出现了深深的绝望,接着她猛地换了一副脸皮——一副“轻蔑、愤怒”的表情,我个人觉得,任何女人,无论美丑,只要在发自内心的微笑,她们都是天使,但是任何女人,只要表现出“轻蔑、愤怒、扭曲、妒忌”表情,都不会很好看。   刘雯瑾凶相毕露,直接推了黄书娅一把后,对着刚才相信她的黄书娅骂道:知道我看你哪儿不爽吗?就是你这幅道貌岸然的样子!让我恶心!我特么很恶心!   “我……我……”黄书娅想说什么,但是却说不出来。   刘雯瑾指着黄书娅,对我说道:你知道嘛?她和我都是卫校的同学,她们家的条件特别好——她妈和她爸,都是税务局里的中层领导,从小衣食无忧!   “然后呢?人家家里条件好,就是你害人的理由?”我盯着刘雯瑾说。   刘雯瑾说:切!我和她还是同学的时候,我就偷过她的钱!而且她还知道!她竟然不怪我,只是觉得我家庭条件差而已!她就是一个圣母!不就是她家条件好吗?用不着偷钱吗?她凭什么数落我家庭条件差?   “她就是一个什么都不用操心的富二代。”刘雯瑾狠狠的说道。   我心里无比悲哀,我对刘雯瑾说:你这么一说,黄书娅是真把你当朋友。   “管鲍之交。”冯春生也说道:能有一个设身处地为你着想,明知道你偷钱了,却不用法律和道德钉死你的朋友,这是老天爷赐给你的福气,但是却被你扭曲的心给误解了!暴殄天物啊!   刘雯瑾咬着牙,骂道:如果你们和我一样,是一个穷人,就不会这么想啊!有钱人只要施舍一点点钱给穷人,就成了穷人的救世主!有钱人只要帮助穷人一点点,就叫“富有良心”!   我盯着刘雯瑾,说道:不要用“穷人”,来博取人的同情,不要用穷人,来遮盖你已经扭曲的内心!穷人多的是,穷人白手起家,打下一片天下的人,也多得是,穷而有骨气的人,也多得是!   “人家帮你,你就觉得人家不过是使钱,成为你的救世主!有句老话叫——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忘记了吗?”我盯着刘雯瑾说:我在你的身上,并没有看到一颗热忱的心!我只看到了一条扭曲着的、丑陋的人性,重要的是,这枚丑陋的灵魂,还在用“穷人”,来遮掩自己的罪恶!   我叹了口气,说道:古人有句不太正经的话,叫人穷志短、马瘦毛长——其实穷人志不短——但就是有你这样的“穷人”,才让这句不正经的话,有了滋生的土壤。   “我不是要听你们心灵鸡汤的。”刘雯瑾吼道。   我嘿嘿笑道:我们说的也不是心灵鸡汤——只是在告诉你!你再恨人家黄书娅,人家黄书娅也是一个女神,不是因为她漂亮,而是她有爱心!你再憎恨人家黄书娅,你也不过就是一个丑鬼,你不丑在外面,你丑在里面。   我这话,深深的刺激到了刘雯瑾。   她猛地站起身,冲到了厨房,拿出了一把剪骨头的厨房剪刀,然后在怒气冲冲的走了出来。   她拿着剪刀指着我们,吼道:放屁!你们都是在放屁!她有爱心,有真心,我也有!我一样也有!我今天就要证明给你们看,我有一颗红心!   说完,她竟然一剪刀,直接捅在了自己的心房上面。   这下把我给真的惊呆了——这刘雯瑾,还真是心理有很大的问题,稍微刺激一下,竟然拿着刀就扎自己的心脏!   当时我都愣住了,连忙伸手去夺刘雯瑾手上的剪刀,可是还没来得及,那刀,已经扎到了刘雯瑾的心脏里了。   我叹了口气,没想到这事就这么发生了,我也这么眼睁睁的目睹了这一场惨剧。   不过……这惨剧,似乎并不惨。   因为刘雯瑾的剪刀,扎在了心房上,并没有鲜血流出来。   “咦!”冯春生也奇怪了,说怎么没血?   刘雯瑾低头一瞧,也发现自己的心脏扎进去了,怎么会没血?   她又拿着剪刀,对着自己的心脏,再次捅了一刀,除了“噗”的闷响,却瞧不见任何的血液。   我吸了一口冷气,对冯春生说:春哥!这黄书娅是一个活死人——这刘雯瑾啊,似乎也不是人!   “我是人,你们才不是人。”   刘雯瑾又被刺激到了,竟然直接拿着剪刀,对着自己的心脏的伤口,剪了起来。   她剪开了一个口子之后,我们瞧见了一些通红的东西,但那通红的东西,绝对不是一枚心脏!   刘雯瑾有些着急了,她似乎为了验证自己是人,而不是一个怪物,再次下了剪刀,咔嚓咔嚓,她把自己的右边心房彻底剪开了,我却清清楚楚的瞧见了,瞧见她的心房里面,竟然是一沓人民币——红色的、一百块钱的那种。   这女人的心脏,是人民币?   这让见多识广的冯春生都瞠目结舌。   那刘雯瑾更是疯狂了,她继续剪着,可是剪不动,因为周围都是坚硬的胸骨和肋条骨。   她剪了几下剪不开,又开始朝着柔软的腹部开刀了。   她三下五除二,直接把肚子给剪开了,剪开了之后,里面流出来的,不是肠子和血水,而是流出来一沓沓的钞票。   这刘雯瑾的身体内,都是钱。   以往我们说一个人贪财,就说这个人,骨子里头都是钱。   今儿个,还真发生了这种事!   真有一个浑身都是钱的人!   那刘雯瑾十分着急,慌乱中竟然把手伸到肚子里面去掏,掏来掏去,掏出来的都是钱——我的心呢?我的肝呢?我的胃呢?怎么都是钱啊!   冯春生一旁冷笑连连,说道:嘿!刘雯瑾啊刘雯瑾啊!你自己还不知道自己的事嘛?为了一年几百万的赚头,把自己真正的朋友变成了一个活死人,现在你的心肝都没了,就剩下钱了!这不正随了你的愿望吗?你不是要钱吗?现在你自己就是钱!不满足吗? 第九百七十六章 土生钱(超级un冠名)   刘雯瑾真的是心急火燎的,她竟然哭了出来,说道:我只是想要钱啊!但是……我不想成为一个怪物!   “你早就是一个怪物了。”我说:在你害死了黄书娅的时候,你就是一个怪物!寻常人,能干出杀自己亲朋友的事吗?   刘雯瑾的怪状出来,我们是觉得她活该,但第一个安慰她的人,依然是黄书娅,黄书娅抱住了刘雯瑾的头,说道:小雯,你不是怪物,你是我朋友!   “你还认我是你的朋友?”刘雯瑾盯着黄书娅。   黄书娅说道:是!你一直都是我的朋友!你以前和我一起养流浪狗,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你的心地很好,你害我,可能是你被人蛊惑了。   刘雯瑾听了这话,眼泪横流,她抚摸着黄书娅的头,说道:只要你才愿意一直相信我!我现在才知道,你真是我的一个朋友!我一步步的走到今天,都是我咎由自取!   接着,黄书娅又看向我,说:你救不了我的命,那你可不可以救小雯的命?小雯有钱,她出得起你们的劳务费。   我咬着嘴唇,冯春生则说:我们也不是万能的——这自己把刀子往嘴里伸的主,我们也救不了啊。   “求求你们了。”黄书娅的眼睛里,写满了哀求。   我捏紧了拳头,说道:只能试一试!刘雯瑾,你现在也别顾着你什么脸面了,把你曾经发生的事,都告诉我,我看看,还有没有一线生机吧!   刘雯瑾捂住了剪开的伤口,连忙说了起来。   ……   原来,这刘雯瑾和黄书娅,确实是同学,两人都是卫校的同学。   刘雯瑾家里穷,其实也不是很穷,比我家的条件好很多,她父亲以前给人当司机,后来赚了钱,自己买了一个小车,在火车站给人趴黑活儿,接送客人,一个月也是正常收入。   刘雯瑾穷不算太穷,但她却很自卑。   这越是自卑的人,越是讲脸面,所以她在学校里,总是呼朋喝友,请客吃饭,没钱请客怎么办?只能采用下下策,偷钱。   她总是偷室友黄书娅的钱。   黄书娅呢,开始两三次不知道,后来就知道了,但是一直没说,她什么时候才说的呢?   是毕业之后。   毕业之后,黄书娅去了市里最好的医院当护士,她外形条件非常好,业务能力也很扎实,自然受医院领导的器重。   但那刘雯瑾,上学就没好好学,跟个二流子似的,业务能力不咋样,人也缺乏耐心,在医院面试的时候,被人各种刷,一时半会儿,根本找不到工作。   倒是有一些小门诊、私人小医院不嫌弃刘雯瑾,但刘雯瑾嫌弃他们。   刘雯瑾因为找不到工作,黄书娅着急,托父母找关系,在自己的医院里,给刘雯瑾谋了个护士的职位,并且黄书娅还跟院里的领导担保,会好好帮助刘雯瑾工作,让她成为一个优秀的护士。   就这样,刘雯瑾才跟黄书娅成了同事的。   刘雯瑾是靠着黄书娅的关系,才进了大医院的,自然要请黄书娅去吃饭了,她们两人吃饭,因为太高兴,还喝了一点小酒,黄书娅酒量很差,喝了两杯啤酒,整个人有些迷糊,然后聊天的时候,不小心把自己知道刘雯瑾老偷自己钱的事,说出来了。   刘雯瑾从此,不但妒忌黄书娅,还总觉得黄书娅给自己介绍工作,不过就是“富二代”对“穷二代”的一种玩弄罢了!   所以,刘雯瑾也从来不和黄书娅交心,也就黄书娅觉得刘雯瑾是她最好的朋友。   刘雯瑾因为自卑,所以想着不择手段的搞钱。   刚好,两年半前,有一个新药品厂商打一款新药,刘雯瑾和黄书娅的医院,是全市最大的医院,这医院,自然就是药品销售大户了。   那药品厂商也找“药代”。   药品代理说白了,就是卖药的销售员。   那药厂找到了刘雯瑾,要让刘雯瑾成为药代,看中的,就是刘雯瑾是这个医院的护士,有关系网。   当然,药厂首先找的,就是黄书娅——黄书娅可是医院的女神,人脉关系比起刘雯瑾,只强不弱,但是黄书娅拒绝了,她觉得自己专心当护士就好了,其余虚头巴脑的东西,可不能随便沾。   而且黄书娅在医院久了,就算再没有机心,也知道“药品代理”不上场面的事太多了——什么送回扣,私下和医生送礼,甚至潜规则的都有。   这就是个污水滩,她不想往下跳。   黄书娅不跳,刘雯瑾却巴不得往下跳,她愿意当药品代理——不为了别的,就因为这事有钱拿,而且不少。   一个药代,代理一种不太出名的药品,如果达到了预定的销售业绩,一年下来,薪水很可能破百万——这不是谣传,这是真实发生的“灰色地带”。   刘雯瑾成了药代,就把家搬了,不太愿意和黄书娅住在一起,因为她只要和黄书娅在一起,黄书娅就会劝她不要沾惹“药代”。   “黄书娅,你自己高尚就别把我们想的和你一样高尚,你不要钱,我要!我要买大房子,我要买奢侈品,我要成为人上人,我要过年开宝马奔驰回家给我爹妈挣脸面。”刘雯瑾搬家之前,最后对黄书娅说了这么一句话。   刘雯瑾在大医院里卖药,前面两三个月,每个月都能赚到七八万——她见了这么多的钱,就感觉自己的人生熠熠生辉了,感觉康庄的大路就铺在脚下了,她是春风得意马蹄疾,她直接把这两个月的钱,拿去贷款,买了一台价值五十万的宝马五系。   至于她只用了十几万,就能贷款买五十万的车呢?这首付比例太低了啊?原因很简单,她是借的“金融公司”的钱!这种钱和银行贷的款子,最不一样的地方就是利息不一样,属于高利息的贷款。   也见得她对药代这份工作的“信心”。   不过,她做药代四个月的时候,却出大事了。   她代理的那款新药,在测试“过敏源”的时候,并不谨慎,在她们医院,有四五个病人,服用那新药之后,造成了非常严重的过敏反应。   这过敏反应,说小了,就是浑身起“荨麻疹”,痒得不要不要的,往大了说,那得死人,全国每年都有不少看病没说明自己有过敏源的人,在打针之后死去的事。   这医院里吃了新药过敏的人一出现,那家药厂立马关张,溜之大吉,只剩下刘雯瑾一人。   这下可就要了命了,如果那些过敏的病人,死掉一个,那她刘雯瑾肯定会被当成“替罪羊”,送到监狱去……保不齐得吃好些年牢饭呢,就算侥幸不进去,她还欠着金融公司的高利息贷款呢!   当时急得像热锅上蚂蚁一样的刘雯瑾也不知道怎么办了,最后她用了一个最不像办法的办法,却帮她度过危机了。   什么办法?   求佛!   要说这“平时不烧香,急来抱佛脚”通常不管用,但这一次,刘雯瑾还管用上了。   她在给佛祖求保佑之后,出了山门,却一不小心,沿着山路滑到了一个坡下。   那个坡也不高,几米的样子,刘雯瑾摔得不轻不重,她挣扎着站起身,准备走的时候,她手臂上被划破后流下的血液,滴在了土里。   这时候,土里金光大作。   接着,刘雯瑾听到身后有声音喊她:求财?   刘文静猛地回头,没看到人。   “你是求财吗?”   那声音继续响着,刘雯瑾怕急了,转身掉头要跑。   “主要你求财,我就能帮你!让你成为人上人!”   刘雯瑾听了,停下了脚步,硬着头皮对着空气说: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不然呢?”那声音又说。   刘雯瑾说:你是谁?   “我就问你,你是求财吗?”   “我求财,可是……可是我最近要遇上人命官司了。”   “没关系!我能帮你……只要你能帮我。”   “怎么帮你?”刘雯瑾问。   “帮我找一个最善良、最有爱心的人,剩下的事,我教你怎么做。”   刘雯瑾听了,连忙说道:我以前有一个室友,特别有爱心!特别善良。   “那就好!你把你脚下的土挖开,里面有一枚铜钱!你把铜钱捡起来,剩下的事情,我教你做,你做好了,我会给你带来巨大的财运。”   刘雯瑾听了,真的开始着手去挖土。   很快,刘雯瑾把土给挖开了,真的找到了一枚铜钱!   一听到铜钱,我立马想起了刘雯瑾在她的房间里,除了供奉了两尊鬼差之外,还供奉了一枚铜钱。   我直接跑到了刘雯瑾的房间里,拿起了那枚铜钱,细细的观摩了起来。   这枚铜钱,很古朴,更加神奇的是——铜钱一入手,我兜里的无字天书,竟然啪嗒作响了起来。   但是,我这无字天书,又不是遇到了“祖鬼”时候发生的那种强烈的震动。   无字天书现在是断断续续的震动。   我连忙喊过来了冯春生,把铜钱递给他:春哥,你眼力好,瞧瞧这枚铜钱?   冯春生把铜钱拿到手上,瞧了一眼,说道:这铜钱,很普通啊!叫“光绪元宝”,这品相还不错,放到市场上,一枚能卖个——几十块钱吧?反正这东西不值钱,保有量很大,没什么收藏价值。   我凑到冯春生的耳边,说道:春哥,你可得看仔细了,我入手这铜钱,我兜里的无字天书,响了。   “啊?”冯春生扭过头,看着我。   ps:第二更到了哈!么么哒。 第九百七十七章 鬼庙(超级un冠名)   冯春生扭过头,看着我:啊?   我再说了一遍,说我兜里的无字天书,响了!   “有祖鬼?”冯春生又问我。   我小声说:不知道是不是!   “为啥不知道?”冯春生问。   我说这无字天书,这么个震动法是头一次,这次震动是有规律的啪嗒啪嗒的,中间会有很长的停顿时间。   冯春生说道:这无字天书响了,不是小事。   接着,他又掂了掂手中的铜钱,说道:一枚普通的光绪元宝,难道暗藏玄机?   谁知道呢?我从冯春生的手中,拿过了那枚铜钱,玩弄了几下之后,继续让刘雯瑾往下说。   刘雯瑾已经说到了她做药代出了事情,然后去庙里的山上,挖出了一枚铜钱。   铜钱让刘雯瑾帮她。   刘雯瑾问那铜钱,需要怎么帮那铜钱。   铜钱再次发出了声音,说道:我有财无心,我需要善心和爱心,你帮我找一个你见过的最善良的人、最有爱心的人,找到了,我就帮你发大财!   刘雯瑾想了想,她见过最有善心和爱心的人是谁?当然是黄书娅了。   黄书娅一直都很善良,也很有爱心,她在医院里面,成为一个非常受病人爱戴的护士,就是因为她真的有爱心,足够善良。   许多老人住院,没有儿女陪伴,黄书娅都会陪老人聊天,有时候,还会请孤寡老人吃饭啊之类的。   她可是不少人公认的女神,美在外表,也美在内心。   刘雯瑾说自己的室友,就适合铜钱的人选。   铜钱说要先去见识见识。   刘雯瑾带着铜钱,又返回了和黄书娅一起租住的屋子里面住了两天。   那铜钱很满意黄书娅,他说黄书娅的善良和爱心是发自骨子里的,可以帮助他度过劫波。   他接着跟刘雯瑾提了一个十分荒诞的要求,让刘雯瑾弄死黄书娅,把黄书娅变成一个活死人。   当时刘雯瑾肯定不能同意了,虽然刘雯瑾的心里,因为自卑,所以讨厌黄书娅,但把一个活人说弄死就弄死,一般人压根办不到,咱们的骨子里,都还是觉得杀人是一件十分可怕的事。   那铜钱说:没让那你现在就杀,你可以在一个星期之后,答应我。   铜钱给了刘雯瑾一个星期的思考时间。   在这一个星期里,铜钱教刘雯瑾画出一道符纸,让刘雯瑾带着符纸上班。   这个星期里,那些因为药品问题,出现严重过敏问题的病人,每天都有一个人彻底恢复。   这事,刘雯瑾自己心里清楚,这都是铜钱的帮助——不然的话,不会这么巧,每天恢复一个人!   到了一个星期之后,那铜钱继续说道:如果你愿意答应我的要求!这次劫难你就过去了,如果你不答应,明天,所有的病人,会彻底反噬……他们都会一命呜呼,他们一命呜呼了之后,你有什么后果,你自己心里清楚的。   这个刘雯瑾再清楚不过了,如果这些过敏症的病人,全部死去,她大概率是要下监狱的,就算不下,她那美好的生活状态,又会一去不复返!   她开不起豪车了,也买不起房子,更加重要的是,她还欠着金融公司大额的高利息贷款呢?一旦那金融公司找她要钱,她从哪儿找补?   刘雯瑾还是答应了铜钱,要杀了黄书娅。   那铜钱也没直接让刘雯瑾就杀了黄书娅,而是让她先布置好香堂。   香堂里,供奉两尊黑白鬼差。   然后铜钱教刘雯瑾用“殓文”和“黄陵钱”请过来的黑白鬼差谈判——让黑白鬼差先答应帮他把黄书娅变成活死人之后,再动手,杀了黄书娅。   很快,黑白鬼差的谈判搞定了,那刘雯瑾是怎么杀的黄书娅?她是利用了一个“化学专业”的同学提供的办法——纯氧杀人。   这种杀人方式,利用了一个原理——人是吸收不了纯净的氧气的。   刘雯瑾事先在自己卧室和黄书娅的卧室隔墙之间,打了一个小小的孔洞,她很清楚黄书娅有一个习惯,就是每天晚上睡觉,会开一点点窗户透气。   然后刘雯瑾在半夜,打开了事先准备的“纯氧”钢瓶,把钢瓶上的软管,扎在了那个小孔洞上。   那纯氧就流入了黄书娅的房间,并且在两个小时之后,纯氧彻底置换了房间里的空气。   人可以靠着空气呼吸,但是不能靠着纯氧呼吸。   在这纯氧中,黄书娅悄无声息的“窒息”而死。   刘雯瑾这么做,也是给自己找的一条后路,万一黄书娅成不了活死人,而是真死了,那警察也很难找到杀掉黄书娅的真凶……因为纯氧窒息很难判定——曾经有人用过这种方法,替换了潜水员的氧气瓶,让潜水员死在了水底,这潜水员的案子,也是很多年之后才破了的。   我盯着刘雯瑾,说道:你害人倒是挺费工夫啊。   刘雯瑾不好意思说话,也不好意思抬头。   我则对黄书娅说:你会缝针吗?   “会!”黄书娅说:虽然缝针大多数都是医生做,但我学习过。   我指着刘雯瑾被剪开的胸口和腹部,说道:你把她先给缝合起来吧?要想救她,我首先得破解这铜钱的秘密。   “恩!”   黄书娅点头,她去柜子里,拿出了一个“急救包”,到底是专业护士。   她拿起了针线,把刘雯瑾带到自己卧室里去缝合伤口了。   我、冯春生和仓鼠,三个人坐在黄书娅的房间里,说起了刚才的事。   仓鼠问我们:水老板,春哥,刚才看你们神神秘秘的样子,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我说道:刚才黄书娅和刘雯瑾在,我不好说,就是无字天书的事——我们入手这枚铜钱的时候,无字天书,有反应了。   “啊?”仓鼠一伸手,说道:让我瞧瞧看。   我把铜钱,递给了仓鼠。   仓鼠才瞧了一眼,立马说道:这……里头,有点鬼气?但是不明显……   “能瞧得懂吗?”冯春生问仓鼠。   仓鼠猛地摇头,说道:瞧不懂。   我说咱们都瞧不懂,但这铜钱里头,是真的有秘密在——所以,办法只有一个。   “什么办法?”冯春生问我。   我说道:简单……得去一趟那庙。   我说的庙,就是当年刘雯瑾找到这枚铜钱的庙。   冯春生说:水子,你脑袋坏掉了,这铜钱,不是在庙里求来的,是在那庙的山里挖出来的,和那庙……咦……有关系!一个佛门净地里,怎么会出现这么一块奇怪的“铜钱”,有玄机,有玄机!   我说咱们就得到现场去,设身处地的找找,那里头的玄机,到底在哪儿!   “可以!”冯春生说道:明天一早,咱们就去。   “行!”我对仓鼠说:能再让黄书娅,活一个晚上吗?   仓鼠说:那黑白鬼差,都包庇了黄书娅活了两年了,不差这一两天的。   那就行。   我们这天,商量好了,就和黄书娅、刘雯瑾告别了——约好了第二天早上,再见面,至于那枚铜钱,我给带走了,不然,这铜钱不知道会在今天晚上,指示那刘雯瑾再搞出什么幺蛾子呢!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喊了仓鼠和冯春生,还有龙二,约上了刘雯瑾和黄书娅,一起去了那个“庙”。   这庙啊,就在西郊的一座山上。   这座山,是一个旅游区,到处都是新建的茶楼之类的,很漂亮,龙二说他还来这山上的茶庄喝过茶,茶味道不咋样,但是价格贵,坐一下午,喝个几壶,最后费用两三千。   其实这个旅游区,主打的就是茶文化嘛,茶楼多很正常,至于价格贵、味道差,哪个景区不是这样!   我们一路走着,最后,在三四座最大的茶楼之间,找到了一个野庙,这庙,不算大,只有一个主殿。   主殿的门,斑驳得可以。   我们几个,准备进这个庙的时候,忽然,旁边茶楼里,出来了一个大妈,问我们:你们要拜这“老佛庙”吗?   “这个庙叫老佛庙啊?”我问老大妈,这庙没写名字,牌匾上,只写了四个字——大雄宝殿。   老大妈点头,说道:是啊……就叫老佛庙。   我说是啊,来这个庙拜拜,听说这个庙,很灵验。   “嘿嘿。”大妈说道:还是先来喝杯茶吧?   我说我们不喝茶。   “先来喝一杯,喝一杯。”大妈拽住了我的手,把我往茶楼里面拖,在我们被拖进去的时候,那大妈还给我们打了眼色。   我感觉大妈有话要说,就跟着大妈进了茶楼,其余几个兄弟,也都进来了。   那大妈一进茶楼,就跟我们说:可不要拜这个庙啊——这个庙,是一个鬼庙?进去了,就出不来了!一般这个景区的游人啊,在进园子的时候,都有人专门跟他们说这个事的……不过你们也是巧了,大早上的过来,没人跟你们说,如果不是大妈在这儿帮你们盯着……没准你们就得死在那里面。   这个庙,是一个鬼庙?   那刘雯瑾连忙问大妈,说:不是啊……这个庙怎么会是一个鬼庙呢?我以前来拜的时候,人家说这个庙,特别灵!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两年多前吧。”刘雯瑾说。   大妈说道:两年多前还挺灵验的,但是这两年,出的事太多了!   咦!这两年,这个庙出事才多起来的?也就是说,那铜钱挖走了,佛庙就变成了鬼庙?   我听大妈的话,这里头,大有东西可挖啊。   我就跟大妈说:那大妈给我们讲讲呗。   “讲讲是可以啊,小伙子,你看……大妈又救你们,还给你们讲事,这茶,是不是得喝个几壶啊?也不贵,价格公道着呢。”那大妈说道。   ps:今天一更来得有些晚哈!老墨今天出差刚回,去杭州参加了网站搞的一个小活动哈……累炸啦——今天也请个假,剩下的一更明天再补更哈,实在不好意思啦 第九百七十八章 蛤蟆气(镜中人冠名)   这大妈到底是为了销售,还是那鬼庙真的有什么玄机?   我就问大妈:喝茶可以……但是,我得问问……既然鬼庙这么邪乎?你们茶楼,怎么还   在旁边做生意呢?你们不怕吗?   “怕啊!”   大妈说道:反正我挺害怕的,不过,我们老板找过高人,那高人说,我们的生意,   最多做到晚上六点,六点之后,必须关门,而且一个都不能留下,不然就得出事?   “我们这茶楼,也不是没出过事。”大妈如此说道。   我说那您给我们讲讲?   大妈笑了笑,说道:讲也不是不能讲,喝杯茶呗?   我说道:照着我们几个人的分量上茶和点心,对了,多少钱,咱们先说清楚,看你   们这儿,不像太便宜。   “一起四千八。”大妈说。   好家伙,这儿开茶楼的,还真赚钱,几片叶子,往里头一扔,然后加点开水,价格   就到四千八了?   我想了想,还是说道:行!上茶!   “等着!”大妈出了茶屋,招呼了一声,接着,茶叶过来了。   我们几个,都坐着喝茶。   那大妈接着又进来了,跟我们讲道:我们茶楼,一直都遵循规矩,也就是到了晚上   六点,准时关门,绝对不留人,但是一年前那时候,有个人,半夜没走。   我说谁啊?客人吗?   “不会。”大妈说:只要进了茶楼的人,我们都会跟他说清楚……这茶楼,到了晚上六   点,绝对不能呆人!任何人都会知道——但有一种人不知道。   “谁?”我问。   “小偷。”大妈说:其实也不是光顾茶楼的小偷——你想啊,一个茶楼,有什么东西可   偷的?最多就是一点茶叶被你偷了!   这个也是。   这茶叶,价值还真不好说,就说咱们面前喝的这些茶叶,这些茶叶,在茶馆里能卖   不少钱,但只要这茶叶,偷到了外面去,那就一钱不值!   价值,总是一个很奇怪的东西。   我说:既然不是光顾茶馆的小偷,那小偷是来干啥的?   “哦!”大妈说:当年,那个客户啊,是个小包工头,和我老板是朋友,当时快过年   了嘛,他去银行,取了不少钱,要在年底给工人发工资的,他来这儿,和我老板喝   了不少茶后,又约着去喝酒打牌,他怕去喝酒,车上装了太多的钱,不安全,就把   钱放在我老板的办公室的保险箱内。   然后那客户和茶楼老板,一起出去喝酒去了。   不过,那包工头客户不知道的是——他在取钱的时候,其实就被人尾随了——那小偷,   一直偷偷的跟着,跟到了茶楼这边来,等茶楼没人了,就独自一个人,偷偷的进了   茶楼,去偷那笔钱。   然后呢?我问大妈。   大妈说:第二天,那包工头客户和我老板来拿钱的时候,吓了个半死——他们发现,   保险柜被打开了,钱也被装到了一个布袋子里,可是背着布袋子的人,却变成了一   具挂着血丝的白骨骷髅。   “那小偷,被鬼庙里的东西给吃了。”大妈说道。   我说这事,你怎么就肯定……是被鬼庙里的东西给吃了呢?   “就鬼庙闹凶东西,不是他吃了,是谁吃了?”大妈没好气的说。   “这鬼庙很怪嘛!”我说。   大妈说:那可不……我劝你们啊,千万别去鬼庙里面拜了——两年前,有人打开了那鬼   庙的门,发现里面的佛像,都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二十一具残缺的尸体,什么   样的都有,瘸腿的小孩、被人挖了肚子的孕妇,啧啧!人间惨剧——然后鬼庙就被封了。   哦?还有这样的事?   我看向了刘雯瑾。   刘雯瑾知道我为什么看她,她估计,这些怪事也是她挖了铜钱导致的。   一枚铜钱,让一个佛庙变成了一个鬼庙,这些年,还死了不少人——这事,她是有十   足的罪过。   大妈让我们接着喝茶,说道:事我就说这么多了……你们啊……该干嘛去干嘛去!喝完   了茶,把茶钱结了哈!   说完,大妈就离开了。   冯春生问我:水子,这下咋办?咱们扯呼?   “不着急。”我对冯春生说:春哥,你从憾龙先生那儿,学了“养气”风水之后,擅长   望气,你能不能望望,瞧瞧那鬼庙,是不是一片鬼气森然呢?   “这个倒是可以。”冯春生说:这周围,还有一个山头,我们站到那山头上去,我仔   细瞧瞧。   好!   我们六个人,喝完了面前的茶,又去了另外一个山头,刚好能够望到鬼庙这边。   冯春生站得挺高,拿出了随身携带的一架望远镜——他自从学会了望气风水,总是喜   欢登高望远,还随身买了一架倍数还可以的袖珍望远镜。   他托着望远镜,仔细的望着。   他望了许久之后,回过头,对我说道:这鬼庙还真是鬼庙,黑气包裹——鬼气森然   啊!对了……我还发现了一件事。   “什么事?”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说道:我就这么说吧——刚才咱们不是在鬼庙面前,瞧见了有三座茶楼吗?   我说有啊。   冯春生说:那黑气,同时也包裹了那三座茶楼。   “哦?”我盯着冯春生。   冯春生还说:那包裹着三座茶楼的黑气啊,就像是一只巨大的黑色蛤蟆!这蛤蟆有   三只眼,三只眼睛,分别就是那茶楼的顶灯。   这三座茶楼,都修成了宝塔似的形状,在宝塔的那个尖上,一般会做一个顶灯。   这三座茶楼的三只顶灯,竟然就是蛤蟆的三只眼?   我捏着拳头,说道:春哥……这说白了,这三座茶楼,也不太平呢!   “是不太平啊。”冯春生说:估计他们和那鬼庙,有什么联系呢!   我们说话的档口,冯春生又把手里的小望远镜递给了我,说道:刚才咱们去的茶   楼,有猫腻!   “什么猫腻?”我拿过了望远镜。   还没等冯春生回答,我已经看出来了。   我瞧见,我们刚才去的茶楼的顶层,有三个人在一起喝茶,其中一个,就是刚才请   我们喝茶的大妈!其余两个,也都西装革履的,三个人面色沉重,不知道再聊些什么。   如果按照咱们刚才看到的,那大妈就是一个卖茶叶的销售人员,现在坐在楼顶,和   那两人,聊些什么呢?   我瞧着瞧着,忽然之间,我感觉我的眉心处,特别的烫!   我眉心处,有我的第三眼嘛!   这个地方特别的烫?难道是第三眼,要发生点什么事了吗?   我自从有了这第三眼——最大的能耐,就是这第三眼,能够看到一个人曾经的命运,   除此之外,还有一道金光能够打出来。   但这些,都必须是我自己控制,可这一次,第三眼又一次主动发烫了,这是怎么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怀兜里的“铜钱”,也震动了一下。   下一秒之后,我通过望远镜里,看到的茶楼三人,完全就不是这个模样了。   我瞧见啊——那三个人的模样,都变了。   就说我刚才看到的那个大妈——她的身材,和刚才,完全一模一样,可是……头不一样了。   现在大妈,长着一个大大的乌鸦脑袋。   她身旁的两个人,一个穿西服的男人,头上,竟然顶着一个巨大的螳螂头,两只   手,也是螳螂的“手刀”。   另外一个穿运动服的男人呢,长着一个巨大的蛤蟆头。   这三个人,都是半人半兽啊。   我把我看到这一切,说给了冯春生听,冯春生听完了,猛的说道:这都是精怪,荒   山野岭,动物修成了精怪,今儿个,咱们三个碰上了。   我一听这三个人是精怪,连忙喊道:扣自己的嘴巴!快点!   说完了,我伸出了右手食指,扣自己的喉咙。   扣了几下,喉咙膈应,然后我哇的一吐,吐出了刚才喝下去的茶叶。   那茶叶哪是什么茶叶,几条小虫子,在地上胡乱的扭着!   冯春生一看,也喊其余人扣。   估计我们几个人,刚才进入那茶楼的时候,就被那“乌鸦”大妈给识破了身份,她知   道我们几个是阴人了——所以下的茶叶,都是“有料的”,是不是想找我们麻烦就不知   道了,但催吐出来,总比不催吐的好。   接着,仓鼠他们也都吐出来了。   冯春生说道:玛德,鬼庙周围三精怪——这鬼庙还出过一祖鬼铜钱,这到底是一个什   么庙?   龙二说道:要不然,我把柯白泽喊过来——他的琵琶上的四根古弦,对“斩妖除魔”很   有帮助……咱们几个阴人,难得遇上一些真精怪——这次斩了他们,过过手瘾!   冯春生说:咱们目前,肯定是被那三个精怪给盯上了,再去请柯白泽,只怕远水不   就近火!我这儿,倒是有一个办法,能够迅速搞定这三个精怪!   “什么办法?”   “以气杀人。”冯春生指着不远处的一阵桃林,说道:你们瞧见那片桃林没?咱们一   起去找桃木,要手腕粗的桃木棍,一共找十二根,找到了就给仓鼠,把这些套木棍   都给削尖,给我,我自然有用处!   我说:春哥,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你确定你这桃木,有用?   “放心!道家用桃木收鬼除妖,那不是闹着玩的——这桃木,天生辟邪!找齐了十二   根桃木棍子,我就有办法,制服这三个精怪!   “成!”我如此说道。   ps:第一更到了哈!第二更接着写哈,么么哒。 第九百七十九章 龟甲和尚(超级un冠名)   我和冯春生,发现那三座茶楼,不是什么正经勾当,并且,里头,还住着三只精怪。   要说现在,这精怪可不好找,能找到的精怪,也大多数都是野仙一类的。   龙二说他见过野仙,但没见过真正的精怪,很多精怪,都是东北五门野仙的仙家传   承,像蛤蟆精怪、乌鸦精怪和螳螂精怪,这个……真是第一次见,实在新奇。   阴人都有一个习惯,就是热爱探索……咱们要不热爱这个,也干不下去,天天都游走   在危险的边缘。   所以冯春生这次,竟然第一反应还不是“扯呼”,而是要找桃木,来跟这几个精怪,   斗斗法。   只是……十二根桃木,真能制服这三只不知道道行的精怪吗?   我很是怀疑。   但冯春生真的带着我们去找桃木去了。   我们按照他的要求,寻找到了十二根桃木棍,然后龙二把今天准备的匕首从裤袋里   摸了出来,递给了仓鼠。   仓鼠拿着匕首,把十二根桃木棍给削得尖尖的,然后用一根青藤编出来的绳子,把   这十二根木棍给捆了起来,好背!   冯春生连忙按住了仓鼠,说道:先别动,先别动!这十二根木棍,还得刻字和刻画呢!   “刻什么字?刻什么画?”仓鼠问冯春生。   冯春生说:这要十二根桃木降妖,得用古妖来镇!   “什么古妖?”仓鼠问。   “十二生肖。”冯春生说:这图案,得先让水子来画,只要关于这十二生肖的阴阳绣   就可以了。   我说这十二生肖,还能降妖呢?   冯春生没说话,龙二首先说话了,他说道:这就不懂了吧?十二生肖是怎么来的?   就是人的动物崇拜——但这人也不是瞎崇拜啊,据说,在出土的先秦书简里面,就已   经完整的记录了“十二生肖”。   龙二说他见过很多古简。   古简里面有记录,说这天地初开后,百道争鸣。   正道里,最为出名的,就是“九歌帝王”——东皇太一!   听说东皇太一,就是精怪成的仙,本体是一只“三足金乌”。   当时,天地间,有十二妖,就是现在说的十二生肖。   十二妖祸乱天下,后来东皇太一用他的无上法力,收服了十二妖,建立十二生肖。   他将十二生肖中的“猪、牛、马、狗、鸡、羊”,送给凡人,伺候凡人,用来偿还他   们祸乱天下时候做下的大乱——叫六畜。   东皇太一因为“龙虎”实力最强,常带身边,征战南北。   猴、兔、蛇、鼠呢,只是让他们改过自新。   猴,兔还好,蛇、鼠呢?却依然本性不改,时不时的,还到处去祸害人,所以说他   们“蛇鼠一窝”。   十二生肖,就是十二古妖。   任何妖怪见了这十二古妖联手镇压,都不太敢作祟了。   龙二讲完,冯春生瞠目结舌,说道:原来十二生肖里头,还有这事呢?   “你不知道啊?”龙二问冯春生。   冯春生说道:这个我还真的是才疏学浅,只是我知道以前茅山道里,有这么一个   “十二生肖”的桃花木阵,所以我才用!这桃花木阵上的符文,我也不清楚,所以就   让水子的阴阳绣来代替!但原来还有传说的。   噗!   龙二一声哑笑,说道:春哥,这还真难得,你也有不知道的事!   “术业有专攻——水子,别笑,干活。”冯春生让我干活。   他让我干活,我这当然得干活了。   关于十二生肖的阴阳绣,还真好找。   比如说猴——我这儿有“六耳灵猴”的阴绣。   比如说鼠,在以前陈词父亲陈三立的祖先——黄皮子坟时候,我见过一个“鼠王娶亲”   的纹身。   龙就更多了……关于龙的阴阳绣,真是数不胜数。   最难找的还就是鸡了。   关于“鸡”题材的阴阳绣,我脑子里面转一圈,还真没想到。   最后,我才想起来了一个“昴日星官”。   昴日星官是鸡修成的神仙——也符合冯春生的要求。   我把这十二副阴阳绣,用一根树枝,在泥地里面画了起来。   我一边画,仓鼠一边用匕首在桃木树枝上面雕刻。   别说,仓鼠平常看着挺懵懂的一个小吃货,但手还挺巧,她模仿我的画法,能有个   八成相似。   一两个小时之后,我们的雕刻算是完成了。   这次,仓鼠征求了冯春生的意见,才用青藤,捆住了雕好的十二根桃木棍,背了起来。   冯春生说了一句:跟着我走!我去定穴。   但凡关于风水阵的“穴位”,那都不是乱定的,都有讲究和规律,这些事,反正我也   不太懂,就跟着冯春生走就行了。   冯春生到了位置,就拿出了一根桃木棍,直接钉在了那地里,然后仓鼠重重一掌下   去,她的手,就像是一条势大力沉的“榔头”,直接把那桃木棍拍打到了地下,根都   瞧不见了。   我们就这么钉着。   钉到了中午时分,十一根桃木棍,全部打下了,只剩下了最后一根“鼠王娶亲”的桃   木棍没有打进去。   这一根棍子,是冯春生刻意留下的。   我们带着这根桃木棍,又上了刚才能够瞭望到“茶楼”、“鬼庙”的山头,冯春生拿出   望远镜,瞄了一眼,嘿嘿直笑,说道:十一根木棍,扎在了那“黑气蛤蟆”的身上   了,现在那大蛤蟆,半死不活了——咱们只要把最后一根桃木棍,射到那大蛤蟆的背   心上去,那大蛤蟆必死无疑啊!   我问冯春生:你可别以为我们不会养气,就胡咧咧啊!你这风水阵,见效这么快?   “这个……”冯春生干笑一声,说道:我也没想到见效这么快啊……这风水阵威力真大……   最后这一下啊!还得借你水子使点劲。   我说我能使啥尽啊!   冯春生说:你直接把你的血水,涂抹到这根棍尖上,然后再让仓鼠,把这根棍子射   到那大蛤蟆的背心上,那三只精怪,绝对必死无疑!   “真的假的?”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说:真的,真的,快,快,借点血用一下。   那桃木棍老粗了,得费多少血?   冯春生直接把匕首递给了我,让我自己看着办。   我说不用血行不行?你不都说了么——这十一根桃木棍都让他们三个精怪半死不活   了,这第十二根棍子上去,他们不就一命呜呼了吗?非得让我帮忙?   “你快点,少废话!”冯春生说道。   行吧!   既然冯春生说了,那我也没招,我拿着匕首,把我的掌心切开了一条伤口,然后把   血液,挤到了那桃木棍上。   冯春生有点变态,看我挤血,再旁边乐呵呵的,他说:你这血有灵气,九阴鬼命的   血,天生克妖邪,滴到了这木棍上,不把那精怪一下子给扎死?   我这边挤了不少血液,把桃木棍染红了半截,接着,仓鼠拿过了沾了血的桃木棍,   冯春生指了一个位置,说道:仓鼠,看到那棵树没?钉到那颗树下去!   那个位置,距离我们几个,至少有一百米。   仓鼠是天生神力,这儿也只有她有把握凭空把那桃木棍子,给抡过去了!   仓鼠点点头,拿起了桃木棍,准备要把这根桃木棍子给抡出去的时候,忽然,我身   体里面,传出了一阵苍老的声音:英雄,棍下留人!   这阵声音喊出来,仓鼠真的停住了。   接着,所有的人都看着我。   我慌忙将口袋里的“铜钱”给掏了出来,对他们说道:刚才那不是我喊的,是这枚铜   钱喊的!   接着,铜钱里,再次传出了一道声音:苦心头陀!你个妖和尚——你钉了我多少年   了!现在,你的魂破了声,我“财迷儿”终于能够重见天日啦!   这铜钱里面,竟然有两个声音,刚才喊我们“棍下留人”的那个,声音浑厚,但现在   叫嚣的这个声音呢,声音发尖。   那跟着我们一起的刘雯瑾,听到了这发尖的声音,喊道:是他!就是他!就是他诱   惑我,害了黄书娅的!   那发尖的声音,又继续喊道:还有脸说,我这两年,给你带来了多大的财运?你却   害我,引来了阴阳刺青师,等我从这铜钱里,逃了出来,我首先要你好看!   我一时间,都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呢,忽然,我兜里的那枚铜钱,竟然在我手   上,不停的震动着,有一种“跃跃欲飞”的感觉。   这时候,铜钱里再次传出了那如同“铜钟大吕”一般的声音:刺青师施主,你的血,   天生镇邪……我刚才说话了,破了“希声”魂,无法镇住这财迷儿了——这财迷儿,乃是   一只祖鬼,如果逃出去,后果不堪设想……你把你的血液,涂抹在这枚铜钱之上,三   天之内,财迷儿是出不去的。   我这下子算是明白了——原来,铜钱里住了两个人,一个祖鬼,另外一个是和尚,这   和尚,一直在用某种方式,镇压祖鬼,这种镇压方式,是不能说话的……刚才那和尚   说话了,就镇不住祖鬼了,需要我的血液来镇住他!   我狠狠的捏了捏右手,右手本来已经愈合的伤口,再次崩裂——鲜血顿时染红了这枚   “光绪通宝”。   那“财迷儿”的祖鬼,再也没说出一句话来了。   倒是我们的身边,多了一个和尚的鬼魂。   这和尚,背了一个“龟甲”,他坐在地上,双手合十,说道:阿弥陀佛!老衲苦心头   陀,见过阴阳刺青师。   “你……你就是刚才这铜钱里的和尚?”我指着和尚说。   ps:第二更到了哈!时间有点晚了,估计补更写不出来了哈!就挪到明天补哈! 第九百八十章 财迷儿(镜中人冠名)   龟和尚对我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我就是这个铜钱里的和尚——苦心头陀。   接着,他又说道:刚才,刺青师兄弟见过的那位大妈,是我的徒弟,叫多言,那个   蛤蟆精怪,叫吞吐和尚,那螳螂精怪,叫出云和尚,他们三个,都是我徒弟,我本   体,也是一个精怪,我是一乌龟修炼成的人。   这个龟和尚,也是精怪?   我们几个看这和尚,有些警惕起来了。   龟和尚说道:诸位并不需要恐慌,这精怪,和人一样,我们都是前世作孽太多,这   辈子成了昆虫、畜生,但我们一样,也分好人和坏人,我龟和尚不说自己多高尚,   但是……我是一个好人。   我指着手里那块带血的铜板,说道:这块铜钱里的是?   “他是一只祖鬼,叫财迷儿,是人的贪财之心,化作的恶鬼。”龟和尚说道:一百多   年前,我遇到了这只财迷儿祖鬼,当时他正在寻找“夺舍”的人,被我遇见,我把他   给镇在了这枚铜钱里面!   龟和尚说:大音希声,沉默最有力量,这么多年,我修闭口禅,一直没有说话,只   要我没说话,他就破不了这枚铜钱……当然,这个财迷儿,如果能有足够的善心,变   成一个善人,也不需要我的首肯,便能钻出这枚铜钱!   我点点头,回头看向了刘雯瑾,说道:怪不得那铜钱里的财迷儿说了,他说有财无   心,找你见一个极其善良的人,搞了半天,他要吸收那黄书娅的善良和爱心,来从   这铜钱里面钻出去呢!   刘雯瑾尴尬的笑了笑。   我又问龟和尚:刚才,你让我棍下留人,我就想问问你……为什么让我棍下留人——你   这三个徒弟,做了精怪,在这茶山里面,到处吃人……这难道不是罪过?难道不该死!   龟和尚带着歉意,对我说道:刺青师兄弟言重了——我这三个徒弟啊,我最了解了——   他们几年之内,还没有杀人、害人的胆子,他们是受了财迷儿的影响,在山上,利   用那“障眼法”,骗人钱财而已!   “今天,你们喝茶,如果不催吐那茶叶里的东西,回去之后,腹内绞痛……这种腹   痛,无人能治,然后你们会再去茶楼。”龟和尚说道:我那几个徒弟,一定会跟你   们说,你们是中了鬼庙的邪门事,请高人帮你们办事,收一笔中介费,说白了,还   是为了骗你们的钱财!   我算是明白了。   这龟和尚的几个徒弟啊,都是坑钱的骗子。   我说你徒弟骗钱干啥?几个精怪,需要啥钱。   “人需要钱干什么?”龟和尚说道。   我说道:买车、买房、结婚、生活呗!   龟和尚说:当人赚够了这么多的钱,就不用再赚钱了吗?那些身家上亿的老板,没   有提前退休吧?   我想了想,说道:确实!   龟和尚说:我常听人说,说他要家财万贯,但赚那么多钱,必然不是只是过得好那   么一点点,人有了钱,更加自豪,更加挥金如土,更加受人尊重,更加有安全感,   这些东西,我那三个徒弟,也想要享受。   “有钱的人,呼朋喝友,挥金如土,奢侈生活,光芒万丈。”龟和尚看了刘雯瑾一眼。   刘雯瑾不太好意思,低下了头,她的心思,都被龟和尚给说中了。   龟和尚说:这些奇妙的体验,哪怕是一个精怪,也想要体验啊,我那三个徒弟,也   只是为了体验这些感觉——不过他们没必要杀人的,因为他们都不是苦修者,不需要   吃人来增加造化!所以,他们没害死过人,他们都是在靠“鬼庙”的传闻,和自己的   障眼法,来敛财而已!虽然这些做法很恶,但罪不至死……如果刺青师的那根木刺甩   出去了,他们三个,多半要魂飞魄散!   “五百年道行,一朝散尽,实在不应该啊。”龟和尚跟我说道:所以我破了我一百年   的“希声”,也要阻止刺青师兄弟的“木刺”,加上我见识了刺青师兄弟的灵血,也知   道这血就能暂时封住财迷儿,我才敢说话的。   原来是这样?   我听了龟和尚的话后,说道:那这根木刺,我就不刺了,那桃花木阵,我也给取了   ——只是你那三个徒弟?   “待会我龟和尚自然要清理门户,该罚的要罚,该做的处理,必然公正不阿。”龟和   尚说道。   我说行……我待会就去拔了木刺。   我话音刚落呢,那铜钱里,财迷耳的尖音,再次吼了起来:那我呢?我就活该被囚   禁在这铜钱里一百年吗?   我盯着铜钱,说道:你觉得你不应该?   财迷儿说道:我这辈子,只是希望当个好人……刺青师,我知道你身上有无字天书——   祖鬼谣!但我也不怕你,我这个人,行得正,做得直——我也不怕告诉你,两百多年   前,这祖鬼谣出了问题,把我给放出来了——我财迷儿一辈子,都在用“财”害人,但   这一次重生,我相当一个好人,我一直都在物色一个真正的善人,我要附身到他的   身上,当一个好人——你就不能了解我的苦心吗?   “当一个好人,真的就这么艰难吗?”财迷儿说:你们根本不理解我的一片赤诚之心。   我看向了龟和尚。   龟和尚双手合十,说了一句“阿弥陀佛”后,再次说道:财迷儿,你从无字天书里出   来之后,一共夺舍过七十一人,这些人,夺舍就等于死亡,你夺舍了七十一人,死   了七十个人?最后不是老衲出手,还不知道你财迷儿要害多少人呢?   财迷儿冷笑连连,说道:那些人都不是真正的善良,我既然有从善的心思,那就得   找一个真正善良的人,但那些人都不合适,我只能不停的夺舍了!   “呵呵!”我嘲讽了财迷儿一句,说道:财迷儿,你倒是让我想到了一种人——给陆龟   放生的“善人”。   我以前在网络上,瞧见了一些人,专门到寺庙里,许了“善缘”,然后买了乌龟去放   生,并且在放生的时候,还拍下了图片,在朋友圈里配图,说:这些小乌龟懂感   恩,在我放生他们的时候,他们还一步三回手的朝我看,知道是我的善意,挽救了   他们的生命。   有些人不理解,还真被这些人给糊弄了,但总有眼睛雪亮的人,直接在朋友圈里回   复——你特么往水里放生的是陆龟,他们不会游泳,能不回头看么?   这放生的人,是“伪善”,只在乎外在是否善良,却没有一颗善良的心。   耽误了他们善良的,是无知和愚蠢。   同样,财迷儿的善良,也是浮于形式的一种“伪善”。   他口口声声的说着善人,不过是对“善”的侮辱。   龟和尚再次双手合十,说道:善与恶,只是一念之间,你放下手中的屠刀,有善   心,就是善良了。   “放屁,放屁!放屁!”财迷儿说道:你们不了解我,根本不清楚我做过的善事,也   不知道我的善心……把我放出去,我要当一个好人。   我忽然发现这个财迷儿像是一个小孩——只有小孩才坚守自己的行为逻辑,甚至觉得   全世界都得按照他的行为逻辑来办事。   他用夺舍的方式,来挑选最善良的人,他以为他找到了那个善良的人——他就真的善   良了。   他用诱惑刘雯瑾的方式,来吸收黄书娅的善心和爱心,他以为自己吸收到了,真的   能和黄书娅一样。   他太天真了,像是一个巨婴?   “你们在扼杀一个有善念的祖鬼!天地间唯一一个有善念的祖鬼。”财迷儿继续吼了   起来。   呵呵!   我冷冷的笑道,对龟和尚说道:大师,我想问你,你可有什么办法,取下这个财迷   儿的心海?   “取下了又有何用?”龟和尚说:祖鬼是人性之恶,心海就是恶念的聚合,我取出了   心海,却无法毁掉他——他依然还在。   我摇摇头,说:刚才那财迷儿已经说了无字天书的事,我也不瞒着大师了——我身   上,有一块无字天书,无字天书曾经封印了十一只祖鬼……这祖鬼的心海,无法毁   掉,但是,却能落在我的无字天书里头,被重新封印!   “哦?还有这种玄奇的事情?”龟和尚说。   我点点头,说有。   龟和尚这才双手合十,说道:那老衲就不客气了。   说完,龟和尚直接伸手到了铜钱里头,猛地一抓,捞出了一个闪亮的心海,递给了我。   我拿出了无字天书,再次将心海放在了无字天书上。   呼啦!   无字天书不停的抖动了起来,第六个字出现了,到了这儿,我又把“畜神”的心海,   直接放在了无字天书上,无字天书的第七个字,也出现了。   第六个字,是“无”。   第七个字,是“极”。   自从上次破解了的四个字之后,又出现了三个字——坤、无、极!   我抬头看向了冯春生:春哥,这三个字,何解?   我把无字天书递给了冯春生。   冯春生瞧了一眼后,说道:坤者,地也,无极者,无边无界——这三个字合在一起,   我还真弄不明白——这无字天书,四个字解一条“预示”,这只差一个字,我都解不出   来,道行真是高啊!   这春哥咋呼半天,原来是解不出来啊——不过也没关系,尽管解不出来,但我们离第   八字,只有一步之遥了。   ps:第一更发布了哈!第二更待会送到。 第九百八十一章 骗局一场(超级un冠名)   无字天书这边,又出了好消息,连续融入了两枚祖鬼的心海后,第六字和第七字都   出现了,我们离下一条无字天书的启事,只要一步之遥了,距离无字天书“十一   字”,也差了不过仅仅四个字而已。   我这边拿到了财迷儿的心海后,龟和尚才跟我说:刺青师兄弟……你在登高望远的时   候,是不是第三眼发生了十分奇怪的变化?   我盯着龟和尚,我发现这和尚,知道的事很多啊。   龟和尚笑着说:不用过多猜疑,我能知道你第三眼的事,是因为刚才那枚铜钱,对   你的第三眼,有了一种加持!   我点点头,说是的——我说我的确有一只第三眼,但是这第三眼啊,完全不像今天这   么管用,竟然能够看到你三个徒弟的“本来面目”。   龟和尚听了我的话,说道:这是因为铜钱的原因……这枚铜钱,有佛缘!我猜你的第   三眼,也应该和佛有缘。   还真是。   我这第三眼,雏形是瞎子阿旺的九阳聚首的命格和我九阴聚首的命格相互融合在了   一起,后来,无戒和尚又把他的双眼融到了我的第三眼里来,让我的第三眼,拥有   了那道“降妖伏魔”的金光。   我这眼睛,真的成了“金刚怒目”。   龟和尚说道:你的第三眼,有刚有柔,但是还差了一份机缘——有了这份机缘,刚柔   并济,能成为真正的天眼。   天眼破妄——刚才你看透了我三个徒弟的“本相”,就是天眼的破妄。   当然,真正的天眼,也不止这般强大。   龟和尚说:你差了一份佛门缘分,需要在佛门中找——虽然今天,那铜钱佛缘,让你   第三眼破妄了,但那只是一瞬间!你需要去寻找这份佛门机缘。   我对龟和尚说:谢谢,我一定会去寻找的。   接着,龟和尚瞧了刘雯瑾和黄书娅一眼后,说道:我在铜钱内镇压着财迷儿,虽然   我这些年,一句话都没说,但我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黄书娅因为财迷儿,变成了一   个活死人!刘雯瑾因为财迷儿,变成了一个装钱的皮囊怪物,这两件事,老衲都难   辞其咎,刺青师兄弟,你们愿意高抬贵足,前往老衲的庙宇里去走一圈吗?   “我保证,这两位姑娘的事,我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代。”龟和尚如此说道。   我们当然求之不得——不过这龟和尚,真的是高风亮节——其实刘雯瑾和黄书娅的事,   真的和他没什么责任,但他自愿把责任扛在了肩膀之上。   我们几个,跟着龟和尚,走下了山,一直走到了那鬼庙的门口。   接着,龟和尚双手拢在了嘴边,成喇叭状,用雄浑有力的声音,呐喊了起来:多   言、吞吐、出云,为师不在身边看着,你们就出这幺蛾子?搞了三间茶馆,诓骗人   钱财?为师平常是怎么教导你们的——出家人,六根清净,四大皆空!都把为师的教   训,忘到九天云外去了吗?   他喊了几声之后,我瞧见周围的茶馆,变了。   我们开头看到的富丽堂皇的茶馆,这下子,变成了三间破败的茅草屋子,接着,三   个耷拉着头的人,走了出来。   这三个人,就是那三个精怪——多言、出云和吞吐。   “进庙。”龟和尚说完,打开了庙门。   庙门里头,真的是十几二十具肢体残缺的尸体。   龟和尚指着这些尸体,说道:你们为了诓骗钱财,把大雄宝殿这净土化作了坟场?   也敢说自己曾经是出家人?   他再次拂袖,那些尸体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二十尊精美的佛像。   想来——这些佛像在这儿,不好让这三个精怪骗钱,这精怪,就用障眼法,把这儿变   成了“坟场”,这年头,拜佛者少,畏惧鬼神者多。   这三个精怪,把怎么赚钱,摸得透透的。   龟和尚,走到了最大的一尊佛像面前,上了两根线香后,喊道:都跪下。   乌鸦精怪多言、螳螂精怪出云、蛤蟆精怪吞吐,三人都跪在了龟和尚的身后。   龟和尚说道:为师这两年不在这儿了,你们就用你们的精怪之术,骗取人的钱财,   如果你们不是佛门之人,这些事,不过就是一场烟云嬉闹,但你们是佛门中人……佛   门之人六根不净,四相不空,还修什么佛?求见什么如来?今日,我就解散这庙   门,大家,各自奔生路去吧!   多言、出云和吞吐,听了这话,一个个都在地上磕头,求龟和尚宽恕。   这我就搞不懂了……要说这三个精怪,一心沉迷骗钱,享受人间乐趣,本来也是不想   当和尚了,怎么现在龟和尚说把他们赶出山门,他们反而不乐意了呢?   离开了这山门,可就再也不用被清规戒律给束缚了啊?   我正想着呢,结果龟和尚说道:我心意已决……走吧……现在就走……走之前,把你们在   佛门中修炼的神通全部留下。   哦!   我说这些精怪为什么诚惶诚恐呢,他们诚惶诚恐的不是不能修成正果,而是怕失去   这一身道行。   那三个精怪,不停的磕头求情,一口一个师父,喊得极其情真热切?   可龟和尚一概不理会,说道:为师只是断了你们道行……你们如果一心向佛,再修炼   五百年,自然能成正果,今日,你们心性实在太差,心性不稳,空有一身神通——留   着你们危害无穷!   “我们这几年,一个人都没害死过!只是骗取一些钱财而已。”   “如果为师消失十年、二十年、一百年,你们会不会害人?”龟和尚说道:你们这几   年不害人,不过是为师威严还在,只要你们确定为师不再回来了,还不把这茶山,   给搅个天翻地覆?神通交出来!”龟和尚直接走到了蛤蟆精怪和螳螂精怪的身边,两   巴掌伸出去,在他们的天灵盖上一拍,这两人顿时变成了一只一尺来长的蛤蟆和一   只五六寸大的螳螂。   那乌鸦精怪想跑,龟和尚脚下生风,挪到了乌鸦的面前,再次拍击了她的天灵盖,   将她拍倒在了地上。   多言也变成了一只火鸡大的“黑色乌鸦”。   龟和尚捧着乌鸦、螳螂和蛤蟆,对我们说道:这三只精怪,都是从后山的溪流而   来,这一次,我就把他们送回到原处去,从哪儿来回哪儿去,一世造化,恍如梦中   云烟——只希望,他们能牢记这个梦,修行一生,只为出现在梦中。   我点点头,我们几个人,又跟着龟和尚走着。   龟和尚走到了善后的小溪流旁,将蛤蟆、螳螂和乌鸦,放在了溪流旁,说道:你们   且去,勿忘初心!   那蛤蟆、螳螂和乌鸦,三个精怪往溪流那边走去。   不过,他们还没有踏入溪流,那蛤蟆忽然回过头,伸出了舌.头,将那螳螂直接卷   到了肚子里面吃掉了,然后往那溪流里蹦跳了过去,而那乌鸦,直接展开了翅膀,   飞到了那蛤蟆的身边,伸出了爪子,抓住了蛤蟆,直接飞了起来。   乌鸦飞了十来米高后,猛地一松开爪子,那蛤蟆直接往下掉,掉在了溪水旁的一块   石头上,摔得脑浆迸裂。   接着,乌鸦飞到了那蛤蟆的身边,啄食着蛤蟆的血肉和脑髓,她吃饱喝足之后,才   重新展开了翅膀,飞到了空中,同时怨毒的看了那龟和尚一眼。   龟和尚叹了口气,说道:阿弥陀佛——那佛缘中,我看到的景象,原来是真的,只   是……我不敢承认罢了!罪过,罪过!阿弥陀佛!   我问龟和尚:大师,你刚才说的景象?是什么景象?   龟和尚说:我就是这溪流中的一只乌龟,我受一佛门高人的点化,修佛一千年,略   有小成,后来,我建了这寺庙,为来往的人祈福,有一天,我在这溪流旁,看到这   溪流因为山洪爆发,变得十分湍急,一只螳螂坐在了一只蛤蟆的背上,蛤蟆拼命的   游着,但却挡不住那汹涌的溪水——被到处拍打。   最后一只路过的乌鸦,直接飞了下来,用爪子抓住了蛤蟆,把它送到了岸边。   龟和尚说:有教无类!我看这螳螂、蛤蟆和乌鸦,都有善心,初通人性,心想他们   都是可造之材,便收在了门下,指点他们造化,当了我的徒弟!   “不过……后来,我有一次,进入了心流的状态。”龟和尚说:我竟然瞧见了一幅景象   ——那副景象中,蛤蟆要吃那螳螂,结果乌鸦下来了,叼走了蛤蟆,其中,蛤蟆说   道:不要吃我,我知道这儿有一个高人,如果我们装作相亲相爱的善良模样,他就   会指点我们,我们能延长寿命,能获得神通。那螳螂也说有这种事情,说这边有一   个大善人,是个龟和尚,叫苦心头陀。   我听了这件事,心里挺伤感的——原来,那乌龟、蛤蟆、螳螂互相帮助的场面,不过   是导演出来的一出戏,他们本身就是在利用龟和尚的善心。   龟和尚说:过了今天,我就活不了了……我收了他们的道行,原本就是试探他们的本   心——如果他们的本心是善,我会归还他们的道行,让他们继续修行,如果他们本心   就是恶的,那我真不能归还他们的道行——不然就是遗祸人间!   啊?   原来龟和尚说收走三个精怪的道行,原本就是一场试探?可惜这三个精怪太沉不住   气了,被收走了道行就暴露了本性——蛤蟆吃掉了螳螂,乌鸦吃掉了蛤蟆!   我又问龟和尚:大师……你说你过了今天就活不了了?是寿命到了?   “非也!”龟和尚说:我寿命还有八百年!但是——今天,我必须死!因为我不死……她   们两个,就都不能活!   他指着黄书娅和刘雯瑾。   ps:第二更到了哈!补更在接着写哈!今晚上一定会把补更写出来的啦。 第九百八十二章 十三具尸体(补更)   他指着黄书娅和刘雯瑾说道:他们两个,因为财迷儿,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黄书娅妹子是个好人,命不该绝——这个刘雯瑾没什么好心眼,死了不可惜!不过黄书娅求过刺青师兄弟,说一定要让你活着!我帮黄书娅是帮,多帮一个也是帮……   “谢谢大师。”刘雯瑾听说自己还有救,连忙说了一句谢谢。   但黄书娅就不一样了,她直接说道:大师,你不能这样,我以前不相信这世界有鬼神的,现在才知道,真有,你活了那么多年了……从一个小乌龟,变成了现在这样的大师,里面肯定经过了许多的磨难——要不然,你还是别死吧,我死了就行了。   黄书娅十分为龟和尚考虑。   龟和尚叹了口气,说道:哎!这人的本心,看来太难改了……怪不得我徒儿修炼五百年,佛法转变不了他们的本心呢。   我听出了龟和尚的意思——这黄书娅心善,到生死之时,依然还在为龟和尚着想,但是那刘雯瑾呢?巴不得龟和尚以命救命呢。   龟和尚安慰黄书娅,说道:生命本无高低贵贱,都是平等的,因为老衲的问题,导致了你成为一个活死人,本来就是我的责任,死就死了,无甚大碍。   接着,龟和尚喊上了我:刺青师兄弟。   我说我在。   龟和尚说:大老远的,让你来跑一趟——不能让你白跑,素来龟甲卜卦极准,我把我的龟甲,送给你,你可以询问这龟甲一个问题——龟甲能回答你这个问题——回答完了,这个龟甲,自然化为乌有。   我问道:不,不!大师的龟甲,我可不敢用。   “没有什么敢不敢的。”龟和尚反手摸到了后背,接着,我看到他背后的龟甲消失了,接着,他的手中,出现了一个巴掌大的龟甲,他递给了我,说道:只有一次机会!慎用。   我点点头,接过了龟甲,说道:谢谢大师。   “小事!”龟和尚接着对我们几个说道:你们可以先走了,刘雯瑾和黄书娅留下,我们完成最后的佛缘。   ……   我们当时离开了龟和尚,后来发生的事,我们就不再清楚了,只是许多年后,我们看电视,才知道,黄书娅因为良好的形象和十分好的口碑,被评选成了市里的“医务之星”,还在市里的大会议上,做了报告呢。   至于刘雯瑾,听一个当警察的朋友讲,说她进监狱了……刘雯瑾被龟和尚治好了之后,依然去搞医药代表,但这一次,她代理的药品又出问题了,死了四五个人,她还是进了监狱!只是晚了几年而已。   ……   从茶山下来之后,我把玩着龟和尚送给我的龟甲,问冯春生:春哥……你说这个龟甲,真的灵验吗?   冯春生说当然灵验了,他说老早之前的许多八卦,都是记录在龟背之上,龟甲,天生具有灵性,何况是一个修炼了一千年的龟和尚的龟甲。   仓鼠问我:水老板,你最想用这个龟甲,询问什么事呢?   我这仔细一想,其实我要询问的事挺多。   我既想着询问一下——我最近抢阴行老大的吉凶,又想询问白衣獠到底是不是我父亲,还想着询问无字天书的事情。   甚至我还想着用“龟甲”询问一下我和陈词之间的姻缘。   但是,我思考了许久,总不敢浪费这一次机会,我的心态,就像在大城市里买房人的心态似的——买吧?贷款不好还,还贷压力太大,不买吧?这房子以后涨价了更买不起了,十分纠结。   最后我决定,还是走一步看一步,不到最后关头,绝对不动用这个龟甲!   冯春生也赞同我的想法,只是他建议我:千万把龟甲收好了,不然被仓鼠拿过去,仓鼠一定会问——龟甲,龟甲告诉我,全世界最好吃的东西是什么!   “又埋汰我?信不信我一电炮揍懵你。”仓鼠盯着冯春生,说。   好家伙,这仓鼠跟着金小四一块玩了一些天,这说话还带东北口音了。   ……   我回到了纹身店之后,继续接纹身的活和阴事。   一天之内,又处理了不少的声音。   冯春生实在不理解,他说我这都快遴选老大了,怎么还一天到晚忙着赚钱啊,他知道我在演戏,但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演这出戏。   这时间也快,我这没忙活个两天,已经到一月三十的晚上了。   后天,就是“二月二”龙抬头!   整个阴行遴选老大的日子。   这天晚上,墨大先生给我打了电话,说让我到时候选老大的时候,千万要注意言辞,不要被人抓到了把柄,不然可有好戏看了。   我说我知道呗。   鬼爷也跟我打了电话,祝我争老大——马到功成!   我心里竟然没来由的紧张了起来。   但紧张的情绪也就是一刹那,没多会,我就好得差不多了。   这天晚上,我睡觉也睡不得太踏实。   我大概睡到凌晨一点的时候,我的手机忽然响了。   我想这大半夜的——是特么谁给我打电话,看不清楚时辰吗?   我拿起手机一瞧,发现是一个陌生号码。   我接都懒得接,直接挂了电话,继续睡觉。   没过一分钟,电话又响了,还是这个陌生号码。   这次我就不敢不接了,没准真有急事呢?   我划开了接听键,询问起来:喂!你好——我是阴阳刺青师于水……请问你是……   “我老李啊。”话筒里传来了一阵声音。   这声音听上去有些熟悉,但是……我还真是不记得哪个老李了。   那边又说道:市公安局刑侦处的李建国!   哦,哦!   是李主任啊。   我连忙说:你咋用这个手机,跟我打电话?   李主任说道:还不是因为事情太着急了,我走得快,忘记带手机了……我在北火车站这边,你能过来一趟不?   “啥事啊?”   “鬼事!”李主任说:这儿有一截废弃的火车,火车上死了十二个人,每个人的身上,都有一幅纹身,这十二副纹身你说巧不巧?   “有什么巧的?”我问李主任。   李主任说:这十二副纹身啊——竟然是“十二生肖”的纹身。   十二生肖?   我昨天才在茶山,给桃木做了十二生肖的纹身啊。   李主任说:反正你过来看看吧——加上这火车上的一个司机,一共死了“十三个人”。   我点点头,说我待会就过来。   接着,我给冯春生去了一个电话。   冯春生在电话里嚷嚷:大半夜的,不让人睡觉?你想干啥?   我说火车站出事了……咱们昨天做的十二生肖的那套纹身知道不?那火车站里死去的十二个人,也都有这个纹身。   “啊?你说啥?”冯春生第一反应,就是瞠目结舌。   我又把事情说了一遍。   冯春生立马坐了起来,说道:这事……感觉不简单啊。   “还不好说呢,我只知道那十二个人的纹身,和十二生肖有关系,但未必就是我们昨天画的那十二生肖的纹身。”我跟冯春生说。   冯春生说道:你在家里等着,我待会就过去接你!   我说行。   接着,我又说了一句:对了,一共死了十三个人!   “怎么又多了一个?”冯春生问我。   我说那车上还死了一个司机——算上司机,一共是十三个人!   冯春生一听,他说道:炸毛了,炸毛了,我这一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说你不至于吧?这不就多死了一个人,你炸个什么毛啊?   冯春生说道:你小子知道后天是啥日子不?   我说我知道啊,后天就是二月二龙抬头嘛!   冯春生又说:二月二龙抬头,是谁来选阴行老大?   我说:那十三位……十三位……阴行长老……   我这话没说完,自己都炸毛了——十三位阴行老大来遴选阴行老大!火车站死了十三个人……会不会这事之间,有什么联系?   我猛地问了冯春生一句:春哥……你说那火车站里死的十三个人,不会就是那十三个阴行长老吧?   冯春生想了想,说道:应该不至于的……但是……如果这事是真的——那阴行就乱套了,十三个阴行长老,在抵达闽南的前天晚上,被弄死在了火车站里面——这事传扬了出去,非得疯了不可。   我想了想,说:春哥,这事,咱们先别忘坏处想——到了火车站,咱们就知道了。   “也是!”冯春生说道:其实你师父以前跟我聊过一件事。   我问冯春生:什么事?   冯春生说:你师父告诉我,说那十三名阴行长老,身体上,有特殊的印记,我们通过那印记,是能辨认那死去的十三个人,是不是十三阴行长老?   啊?   我问道:什么样的印记。   “牙齿上。”冯春生说:其实我们知道这个印记,没什么卵用,因为你不可能通过那个印记,远距离的辨认谁才是阴行长老——但是,辨认死尸的话,那个印记,尤其管用。   我说那你还等什么?赶紧的走!   如果这十三个尸体,真的是阴行长老的话——那我和冯春生,算是拿到了阴行的第一手资料了!   因为,没有人知道那十三个阴行长老到底是谁。   ps:补更也到了哈!么么哒。老墨欠更都会补的嘛! 第九百八十三章 不存在的火车(小枚冠名)   我们得到了李建国的消息,准备出发了。   我立马起床,洗了一把脸,拾掇拾掇了一阵子,然后在家里等着冯春生。   很快,冯春生过来了,他敲了敲我的门,我开了门,他也没进来,嫌马上要出去,   换鞋比较麻烦。   我拿了几包烟,就跟着冯春生一起出门了。   我们俩个,开了许久的车,才到了“北火车站”。   我们市里,有四个火车站,其中两个火车站比较新,一个是专门走高铁和动车的,   另外一个呢,有比较多的长途和动车。   还有一个,比较老旧了——这个火车站,走的都是绿皮火车,贼慢的那种,火车走起   来,到处都是异响,咔咔的。   这次我们到的北火车站呢,是最破的那个。   这个火车站,几乎都废弃掉“商业属性”了,专门用作运输,什么药材啊、铜铁矿   啊,都是走的这个火车站。   所以,一些市里的小年轻,几乎都不知道还有一个“北火车站”。   北火车站的站点,也比较老破,有些门板,还十分斑驳,能看得出年久失修的痕迹来。   我们进了空荡荡的站台,竟然发现,还有一些衣着不算光鲜的乘客,在候车室里等着。   我问冯春生:春哥,这个站点不都不用作商业了么?怎么还有客人?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冯春生说:这儿,唯一有一趟火车是用来装人的,而且,都   是晚上十一点开车!价格是非常便宜,便宜到甚至只需要用几个公共汽车的票价,   能到很远的地方去,很实惠。   他接着说:但是——乘坐的体验,那就不是一个差来形容了——这趟火车的座椅,全部   都是木椅子,坐久了,屁股生疼,而且冬天、夏天都没有空调,天冷的时候,一屁   股上去,能冻个大包起来,天热的时候呢,到处都是汗臭味,汗臭味发酵后,那叫   一个酸爽。   “所以,虽然便宜,但是几乎没有乘客青睐。”冯春生说:来坐这火车的,都是没钱   的主,我以前就坐过。   你坐过?我问。   冯春生说坐过,他以前在闽南乞讨的时候,有时候听到哪儿有自己老婆鬼魂的消   息,都是搭这趟火车出的远门,无他——唯便宜耳!   我这听了一阵,算是了解了,接着我又问冯春生:要说那绿皮车比这车,价格贵不   到哪儿去了,干嘛这趟车,还在?不早给取消了?   冯春生说:我也不知道啊……我就知道,这个火车站,特别邪性——这趟火车不取消,   我估计,有这里头的意思。   说完,冯春生指了指地面。   我知道冯春生说的是啥……他意思是,这火车站里——曾经有比较“脏”的事情。   我点点头,继续和冯春生走着。   我们穿过了候车室,到达了站台。   站台外头,拉了一根警戒线。   我和冯春生过去,我跟那小警察说道:我是于水,李主任喊我来的。   “哦,哦!”李建国估计早就跟这小警察打好了招呼,他听了我的自我介绍,也明白   我是谁了,连忙松开了警戒线,把我和冯春生放了进去。   我直接摸出了一盒烟,给小警察。   小警察说不能收。   我说不是送礼,就是单纯抽着玩玩,我拉过了小警察的口袋,放进了一包烟后,才   跟着冯春生,继续上了站台。   在站台之上,停靠着一辆十分古老的火车——这火车,非常老旧,甚至我都觉得——它   不应该是这个年代的产物。   我问冯春生:春哥,你说的火车站里唯一的一趟火车,是不是长这个样子?   冯春生瞧了一眼火车上的“编号喷漆”后,说道:很像——但是……不是。   “不是?”我问。   冯春生说:我坐过的那趟货车,编号是0131,这个编号,是0130,编号差了一个数字。   就差一个数?   “就算差半个数,那也不是一趟列车。”冯春生如此说道。   行吧!   在我和冯春生聊天的时候,李建国看到我们了,主动过来跟我们打招呼:哎!水   子!冯大先生。   我们俩扭过头,瞧见满面笑容的李建国。   我指着火车说道:这儿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还乐呵呵的?   李建国说:这火车的事,跟我无关啊……准确的说……我们这一次,公安局的作用很明显。   “什么作用?”我问李建国。   李建国说道:我们的作用就是封锁消息,避免这火车站的消息传到了外面,引起市   民恐慌。   我一听,炸毛了,对李建国说:李主任,这话你就不对了——你们可是拿着纳税人的   钱,结果这纳税人出事了……你说你们就封锁消息?也不想着找找,到底是谁杀的   人?十三个人啊。   李建国笑着对我勾了勾手指,说道:有烟没?我的烟刚才抽完了!   “给。”我拿出一根烟,掸出了一根,没好气的递给了李建国。   李建国也不恼,点了烟后,吐了一口烟雾,说道:你刚才也说了,我们是拿着纳税   人的钱!我们拿的可不是“纳税鬼”的钱啊。   纳税鬼?   我听李建国这意思,是话里有话。   我问:你查到了一些消息?   “查到了。”李建国说道:首先,我得说一说——这趟火车,从来没存在过。   “就是这趟0130?”我问李建国。   李建国说:是的……从来没有存在过。   我说不至于吧——春哥还做过0131的火车呢,就差一个数,这火车就不存在了?   李建国说:是真的不存在,我问过铁路局的人了——他跟我普及了一些关于火车编号   的一些事。   李建国趁机跟我科普,说这火车啊,有Z打头的,有K字打头的,有D字、G字打头   的,这都代表火车的一些类别,G字头的车是高铁,D字头的车是“动车”,除此之   外,还有四个数字打头的火车,这些火车,都叫普通列车。   但是,现在所有的火车,开头的四个数字,并没有“0”字打头的火车。   李建国说道:我还问过铁路局的人了,他说这儿有一趟火车,其实早就应该淘汰   了,但是因为种种机缘,这火车没淘汰,一直用着在,因为老早之前,这火车就打   算淘汰了,所以内部直接用了0字来打头,取编号是——0131,开不了几年就准备报   废掉的——结果这么多年,都没有报废掉。   我点点头,又问:那既然有0131,怎么0130这趟火车,就没存在过呢?   “哦!当时有一个乌龙。”李建国说这趟0131本来就是0130,只是当时油漆工印刷错   了,印成了0131,既然有了0131,后面的人也没多想,直接派发了0132的编号,就   这么把0130给硬生生的过了。   所以,压根就没有0130这趟车出来。   可是现在,停在站台旁边的这趟火车,就是0130。   李建国说:我都怀疑,这特么就是一趟鬼车——无中生有的鬼车。   接着,李建国又说:在给你们打电话前,我还查到了一件事。   “什么事?”我问李建国。   李建国说——嘿——这车上死的所有人,在比对面容之后,竟然没有匹配的身份——这些   人都属于黑户?   他吐了口烟雾,说道:感觉这些人,都是小鬼转生似的。   鬼车、鬼人,这火车站里,充满了诡异的氛围。   接着,李建国说:靠边的火车不存在的,这上面的人也不存在的——这案子,我根本   就没法做——咱是为纳税人服务嘛!但是……总不能为这些脏东西服务吧?   他也指了指地下,其中深意,不言自明。   我问李建国——想来,你们都想好处理方案了吧?   “想好了。”李建国说道:处理方案很简单——销毁这辆火车,和火车上的那些死人,   就当这个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然后封锁所有的消息……不传到别人的耳朵里面,   这事就稳妥了。   我问李建国:你既然都定好方案了,喊我来干啥?   李建国说:我本来不想喊你的,但是……上头有一个奇怪的批文下来了,指名道姓的   要你于水,来参与这件事。   “批文?要我做什么?”   “查清楚这趟车里的十三个死人的身份。”李建国说。   我说这不都不存在的吗?   李建国说:还得查清楚这个火车,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这神仙才知道的事。”我对李建国说。   李建国嘿嘿一笑,说道:反正话我给你带到了,你必须得查啊。   我说我不查呢?   “不查就不查呗。”李建国又笑了笑。   我这暴脾气,我还真不查——鬼车、鬼人,我还不想沾惹呢。   我刚刚转身,李建国又喊了我一声:哎!水子,先别急着走,马上有一份文件送过   来了,你先看了再决定是查,还是不查!   “成。”我倒是要看看李建国到底耍什么花枪。   过了十分钟,一个文员模样的人,递了一份文件给李建国。   李建国看都不看,直接把文件递给了我。   我接过了文件后,打开了袋子,看了几眼,顿时我整个人的心态都炸了,我猛的把   文件给摔在了地上,骂道:你们特么是国家公务人员吗?这手段,很阴险!相当阴险。   ps:第一更到了哈!第二更正在写中,么么哒。 第九百八十四章 火车哭音(超级un冠名)   我猛的把文件给摔在了地上,骂道:你们特么是国家公务人员吗?这手段,很阴险!相当阴险。   这文件里面,写的是什么东西?   其实说了也简单,无非就是我们纹身店兄弟们的犯罪证据。   纹身店这群兄弟,一个个都是绿林好汉——出生也都不怎么干净。   陈雨昊杀过人、龙二宰了他的老婆和情夫,柯白泽是漕帮后人,也算是涉黑了——就连那金小四,都有罪状。   不过金小四的罪状,不是什么大事——他养的那个傻狍子“小泰”呢,每年都要去大兴安岭里面狩猎,保持“灵兽”的野性。   金小四的罪状,叫“涉嫌伤害国家保护动物罪”。   最惨的是冯春生,这家伙以前去过的大保健,都被记录在案了!   这份文件的用意,再简单不过了,就是利用这些罪名来威胁我们——如果我们答应了他们的诉求,那我们都还好说,如果我们不答应对方的诉求,那他们就以这些罪名,把我们纹身店的兄弟,给逮捕起来。   这无疑是把我的后路给堵死了。   李建国连忙伸手,拍着我的肩膀,说道:水子,稍安勿躁——这事吧,也是一件好事。   “好事?从哪儿好起来的?”我盯着李建国。   李建国说:你再仔细看看这文件——文件的后头,不是写了么?只要你帮他们把鬼车的事给搞明白了——你们的罪名,一笔勾销!   “这就是一桩买卖。”李建国说:上头的人,宁愿放弃你们的污垢档案,放弃你们的把柄,只求你们把这鬼车的事,调查个清楚!   我盯着李建国说:你说得轻巧——这鬼车压根不存在,鬼人压根不存在,你找我能调查得清楚?神才能办得到。   “嘿。”李建国说道:事在人为嘛!你就说答应不答应……答应了——这往后,就没人能拿着这个东西要挟你们了。   我看向李建国,问:上头的人是谁?   “是谁你就甭管了。”李建国说道:咱们就论事,你们答应不答应?答应了,火车里面,你们可以进去了,我也尽量配合你们……为了弄懂这从来没有出现过的“0130”火车?行吗?   我想了想,说道:可以!   李建国猛地拍手,说道:爽快人……兄弟,进火车!上头最新的批文,这俩火车,一直留到明天晚上十二点,过了那个时间,直接烧毁!如果在这个时间段里面,你们没有查清楚火车的来历,那你们就算失败了——失败了,上头就会按照这批文上的档案罪名,把你的人一并逮捕了起来!   我一听,又炸毛了,说道: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这到明天晚上十二点——这特么二十四个小时都没有?   “有时候是得打打没把握的仗。”李建国说完,抱起拳头,说道:行了,水子兄弟,不要耽误时间了……进火车吧!   冯春生还想辩解点啥,但我直接拉着冯春生就进了火车。   没必要继续纠缠了,我算是看出来了,李建国和他上头的人,算是给我们下了一条军令状,能办也得办,不能办,依然得办。   我和冯春生,一起进了火车。   冯春生还在旁边念叨:答应他干啥!要抓就抓,我冯春生要是皱一皱眉头,我就不算好汉。   我说你倒是这么说——你犯的是大保健的罪,虽然因为这事被抓进去了丢人,但也就是关几天,罚点款子就出来了——那龙二和陈雨昊的事,能这么简单?那都犯了杀头的罪。   “哎!这上头怎么有咱们的把柄呢?”冯春生说。   我说先不想这个了——办事吧,把柄都被人捏在手里了。   我和冯春生进了火车,守在火车第一节 车厢上的两个警察,递给我和冯春生一人一个强光电筒——虽然这周围,都打起了探照灯,但这火车的窗户,明显是用过太多年了,玻璃面上全是肮脏的斑纹,透光不是很好,有些细节看不太清楚,还是得靠强光手电。   我和冯春生,先到了火车的驾驶舱,里头司机死了。   他死的模样,十分凄惨,是火车外头,伸进来了一根钢筋,钢筋直接从他的嘴里扎透了喉咙死去的。   我瞄了一眼,没瞧出太大的毛病来。   冯春生则双手合十,说道:老哥飞来横祸啊,闭眼哦。   我说你这会儿还挺迷信的?   “废什么话!”冯春生说:这叫规矩。   我们两个接着到了第一节 车舱。   车舱里,站着一个人。   这个人单腿站着,是一个五六十的半大老头,面相不老,但是花白着胡子。   他呈现一个“金鸡独立”的模样,单腿站着在。   他七孔流血,但弄不清楚他的死因是什么?   他的衣服,有解开的痕迹——大概是李建国他们,给这老头脱衣服查看过,又怕影响我观察,完全复位了这老头的动作。   接着,冯春生伸手去摸那老头的嘴,然后,用右手中指,伸进了那老头的嘴里。   我还没来得及制止呢,忽然,那老头的嘴巴,竟然凸自合上了,咔嚓一口,冯春生惨叫了一声:断了断了!   我去!   难道咱们出师不利,还没开始干活呢,这冯春生的手指就被咬断了一根?   我连忙用强光手电的把柄,去撬那老头的嘴。   这才刚刚撬开呢,那冯春生猛地把手指给缩了回来,喊道:断了断了。   “春哥,咬哪儿了?”我十分关切的问冯春生。   冯春生伸出了他的右手,说道:咬我指甲盖上了,指甲盖咬断了。   我一瞧,没什么大碍——冯春生的右手中指的指甲盖被咬开了一条缝隙——但没伤到骨肉。   我埋怨道:你胆子可真大?这都敢乱摸?   冯春生把脑袋凑到了我耳边,说道:水子——你别忘记了,咱们不是怀疑这死去的十三个人都是阴行的十三长老吗?能鉴别十三长老的办法,就是他们的牙齿,我这不摸,怎么能确定他们的身份?   也是!   冯春生说道:刚才那司机死得太惨,我寻思着吧等等再说,先摸这个老头,结果差点没给我咬下一截手指头来!   我说你活该,摸之前不知道跟我打个招呼,咱们先把这强光手电塞他嘴里,卡住牙齿,然后再摸?   “你小子刚才为什么不说?”   “你也没问我啊!”我嘿嘿一笑,指着那老头的尸体说:现在强光手电给扎进去了,你再摸摸看!   “好叻。”冯春生再次伸手,这次他摸得没什么危险了,他的手指,在那老头的嘴里,搅了一搅,接着说道:摸到了!门牙的后面,有字。   “啊?”我问冯春生:你确定?   “确定。”冯春生说道:不信你摸摸。   我听了冯春生的话,也把手指伸了进去,然后摸着那老头门牙的后面,这一摸,还真是摸到了——这老头门牙的反面,的确有痕迹,我把手指肚用力按压了一下,然后拔了出来,我瞧了一眼拇指肚上的痕迹,的确有字。   而且是反字。   这种字一般人得认很久,我认得快——因为纹身里,就有“反字”纹身,纹身师故意把字给写成“镜像”的。   我认了一眼,认出了两个字——虞鼠。   我对冯春生说:是这个老头的名字。   冯春生说道:牙齿后面有字,这人真的是阴行长老!   阴行的十三个长老,莫非真的死在这趟从来没有出现过的车上,谁杀了他们?他们为什么在临近阴行老大的遴选大会,一命呜呼,死在了这鬼车之上呢?   冯春生说:扒了他的衣服,看纹身。   我接着把这老头的衣服给扒了——这仔细一瞧,瞧出问题来了——这老头背后,真的是一幅关于“老鼠”的纹身——只是这老鼠的纹身,和我昨天用桃木阵上画出的纹身,完全不一样。   如果这十二个人的“十二生肖”的纹身,真的如同李建国说的一样,那也和我在桃木阵上做下的十二生肖的纹身,完全不一样。   我们接着去了第二截车厢,死的依然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头,老头双手双脚着地,头往前努力的凹着,摆出了一幅“俯冲”的模样。   冯春生一看这老头的模样,说道:这些人的死状,和他们的生肖对应——第一个老头,是金鸡独立死的,这是“老鼠”抢下了“生肖榜”第一的动作,叫“踏金角”,相传,老鼠能拿到生肖榜第一,是因为踩在了牛的尖角上,在快到终点的时候,猛地跃了出去,先拔头筹!   牛抢下生肖榜,靠的就是一身蛮力往前顶!   我点点头,又摸了摸第二个老头的牙齿,牙齿反面写着三个字——康银牛!   我瞧着冯春生:春哥,这十三个阴行长老,似乎真的暗合十二生肖的属相——那第十三个人呢?他是什么属相?   十二生肖只有十二个啊,还有第十三个呢?   冯春生摇了摇头,接着,他准备说话,我却忽然按住了冯春生,说道:先别说话。   我让冯春生不要说话的时候,我的耳朵可没闲着——我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念佛声音——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这阵念佛的声音,非常微弱,仔细听,还带着一阵哭音。   一趟从来没出现过“编号”的火车上,除了这十三具尸体外,怎么还有带着哭音的“佛号”呢?   “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这阵声音丝毫没有让我感受到佛家的悲意,还让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盯着冯春生,说:春哥……这火车上,有东西啊。   ps:第二更到了哈!么么哒。 第九百八十五章 铁路诡事(超级un冠名)   我盯着冯春生,说:春哥……这火车上,有东西啊?   我回过头,瞧着冯春生,发现他的额头上,开始冒着冷汗。   我就询问冯春生:春哥……你也听到了。   “当然了。”   冯春生摇了摇头,说道:这事,真悬了?我都有点不敢往前走了……如果这个火车   上,还有活人或者阴祟的话,那这车上的死人,多半是他干的。   我点了点头,说道:要不,喊上人,一起去看看?   冯春生说道:先不着急……这阴行十三个长老,各个都是高手,能一口气把他们全部   给干掉的,能是什么善类吗?咱们这儿人多也不管用啊……得把白泽、龙二他们都找   过来。   我听了冯春生的话,也说道:那就等等,我们先打个电话过去,让白泽和龙二过来。   “快点,快点,我都不太敢站在这儿了。”冯春生凝望着前方,微弱的光、未知的车   厢,还有那窸窸窣窣的“佛号”——南无阿弥陀佛!   我先给柯白泽和龙二打了电话。   两人说以最快的速度过来,让我们不要轻举妄动。   收了电话之后,冯春生说现在有点时间,他说他心里有几个疑问,得跟我讨论讨论。   我说行啊,问冯春生有啥想说的。   冯春生点了一根烟,望着前方,说道:老冯我走南闯北,很多消息都听见过的……这   你知道的。   我说我当然知道了。   冯春生说道:其实那李建国的上头,我知道是谁,隐约听到过风声。   “什么风声。”   “对那神神秘秘的事,上头有个组织一直都在关注这些古怪的事,但是这个组织,   并没有对外说起过。”冯春生说:这个组织,很神秘,有些人说他叫“民调局”,有   人说他叫“诡案组”,还有重案七组之类的称呼,你也甭管这个组织,到底叫什么,   只要知道有一个有关部门,盯着咱们阴行,也盯着那些奇奇怪怪的案子,就对了。   我说理解。   话说从建国开始到现在,见鬼的传闻,一桩又一桩,那些诡异到没有边际的案子,   也是一桩又一桩,最出名的,就是香港的“狐狸先生”事件,这么多诡异的案件,自   然有诡异的人来侦查。   有冯春生说的这个组织,我一点都不奇怪。   冯春生说:咱就姑且把他叫做“民调局”吧——咱也不知道那组织的具体名字哈。   我点点头。   “这民调局,为什么非要查一查这个火车?我想,大概不是因为这趟火车上,死了   十三个人!”冯春生说。   我说那就因为这趟鬼车呗?   接着,我猛地一拍大腿,说道:春哥,我明白了——你的意思,这趟鬼车,应该以前   出现过!   正是因为这趟鬼车以前出现过……引起了“民调局”的注意,这次火车再次停靠,这民   调局,才打算让我们仔仔细细的调查一下这趟火车。   “对了!”   冯春生说道。   现在火车上死去的人,我们已经有结果了——这车上的人,是阴行的十三个长老!   但民调局给我们提的要求,让我们把这火车的事,给弄清楚。   这火车,曾经停靠过这个站点,那这事,就有那么一点点谱了。   接着,冯春生又说:这是我的第一个疑点,这趟火车,曾经出现过。   我说你还有第二个疑点吗?   冯春生说道:有!   我说第二个疑点是啥?   冯春生想了想,说道:第二个疑点——这趟车,如果曾经出现过——那这车里,原本是   有“阴祟”的,这车上的阴祟,去哪儿了?为什么这十三个长老,都在这车上被宰了?   我说这事,得慢慢查呗。   冯春生说道:我的疑点说完了。   我说你的疑点说完了,我这儿还有一个疑点呢。   “啥疑问啊?”冯春生问我。   我说道:很大的一个疑问——就是我最开始问的——这个火车站,为什么要留下这么一   趟火车?每天晚上都会发车,而且,这火车也从来不换?要说现在退役的绿皮火车   也不少了吧?随便搞一架来,都比这个强啊!   这火车都是木头座椅,退役的火车,都至少有织布的椅子了吧?不比这个条件好?   冯春生和我对视了一眼后,我们双方同时说道:这个火车站,本身有古怪。   既然我们都怀疑这火车站,本来就有古怪,那就得找个人问问了。   我们两个又走到了火车的车门前,跟李建国打了个招呼:李主任!   “哎!水子?你们查清楚事情了?”李建国问我。   我说没搞清楚,我就是想找一个对这火车站熟悉的人问点事——能不能给我们找一个   年纪大的火车站工作人员过来?   “可以,可以。”李建国说他去帮我们找,让我们等着。   我说行。   我和冯春生等了十来分钟,那火车的工作人员过来了。   这工作人员,是一个老头,老头怕冷,现在的天气,明显有些转暖了,还裹着厚厚   的羽绒服。   我们一打听,这老头啊,是给火车烧锅炉的。   现在的火车,都基本上不用烧锅炉了,但以前需要啊,他二三十年前烧锅炉,后来   没锅炉烧了,就去火车站建的一个小区里面烧锅炉,算是发挥余热。   这老汉儿,是个闲不下来的人,不上班的时候,还没事到火车站里逛一逛呢,找找   老朋友下下棋,聊聊天。   他算是把一辈子的青春,都献给火车了。   不过,就是因为年轻时候老烧锅炉,光着膀子干活,落下了职业病,所以现在身体   不抗冻。   老头挺喜庆的一个人,一上火车,一扫现在火车上的阴沉气息,给我们先讲了一件   趣事,他说他儿女也是铁道部门的职工嘛,所以去年孙女考上了大学——西藏大学,   本来打算坐飞机去的,但是飞机票又挺贵的,加上铁道部职工子女上大学的那一趟   火车是免费的,所以全家人怂恿他孙女搭火车去。   孙女真搭火车去的,先坐火车去厦门,然后从厦门去了广州,最后再从广州到的拉   萨,好家伙,一口气走了接近七十个小时,可没把孙女累够呛。   我和冯春生听了,都笑,说这就是活生生的人在囧途啊,搭个飞机去就完了嘛!   老汉儿嘿嘿笑着,接着给我们递烟。   我接了老汉儿的烟,问老汉儿:老爷子,我问你一个事?   “都不用你们开口,我就知道你们想问我什么。”老汉儿说道:你们不就是想问问……   为什么我们火车站,一直都要保留这一趟火车吗?这里头,是不是有什么说道啊?   这事说起来,特别古怪……所以,我刚才讲讲我孙女的喜事给大家暖暖场,接着我要   说的,就有些玄乎了——这稍微年轻一点的,都不知道,唯独跟我年纪差不多的人,   才知道。   我连忙问老汉儿:那您给说说?   老汉儿把我和冯春生,往里头推了推,说道:往里头走走,这事,出去了,你们就   给忘了,你们要是跟别人说起,说是我讲的,那我是绝对不承认的。   我点点头,说一定不会跟无关人员说的。   “那就成。”老汉儿说道:这火车站的0131这一趟火车,曾经是停过一段时间的,停   了一共有七个月。   “哦?”我看向老汉儿。   老汉儿说:这都得有三四十年的时间了……那时候我都年轻呢,当时,咱们市里的第   二个火车站修好了嘛!那火车站气派,别看现在瞧不咋样,在当时,那都是划时代   的,咱们火车站的员工都去参观了,瞧见的那一下子,眼泪都下来了,感动啊!咱   们国家有钱了,富裕了,腰杆直了,也能修得了那么好的火车站了……   我听得也挺感动的,这老一代的人,都挺有国家自豪感的,祖国强大了,哪怕他们   没多赚钱,他们心里头也高兴,这是真的见证过国家从落后到先进变化的一代人。   老汉儿说:新的火车站,容量很大,线路也很多,接待游客的量,也是非常大的,   当时就下了一个命令,所有的绿皮车,全部挪到新火车站去,咱们这儿,只走拉   煤、拉铁的车,不过,还保留了一趟客车——0131,这趟车是因为太老旧了,所以也   懒得挪了,再跑个两个两年,直接把火车给退役了。   “但是,跑了大概一个半月,这火车票价太便宜了,亏损很大,所以当时我们火车   站,把这趟车也给停了。”老汉儿说:自从这趟火车也停运了之后——就出幺蛾子了。   我问:出什么幺蛾子了?   老汉儿想了想,说道:每个月,都有两三人消失,直接失踪,当时不像现在,现在   人金贵了,掉了嘛,各个地方闹,但那时候,闹的人不多,都是去派出所登记一   下……然后回家等消息!   “一直过了七个月。”老汉儿说:那时候咱们火车站的站台,修那个地下过道嘛,都   是白天晚上连轴干,那天,有个工人喝多了,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拿着一把冲击   钻,直接跳到铁道里面瞎钻,当时他钻了得有两分钟,其余工友出过道抽烟的时   候,才发现那哥们。   我说那些工友也是心大——其中一个在铁道里面钻了两分钟,才被工友发现?这也太   危险了。   ps:第一更到了哈!第二更正在写啦,么么哒。 第九百八十六章 三大禁令(镜中人冠名)   我说那些工友,也是心大——其中一个在铁道里面钻了两分钟的地板,竟然才被发   现?这也太危险了不?   老汉儿说道:是啊,确实危险,但当时吧,大家都在施工,太嘈杂,听不见。   我说然后发生了什么?   老汉儿说道:那两个工人上了站台,也没留神当时地下的事,而且两人当时也把这   事上报,那铁道,你肯定见过,除了铁轨,就是渣滓路基,钻几下,能有什么事?   第二天,那两个工人在食堂吃饭的时候,聊了这事,他们都是无心的聊,却被有心   人听见了。   那有心人就是当时火车站里的一个技术员,技术员听了,就去检查那铁道。   搞技术的人懂,钻了那路基还好,钻了那铁轨就不得了了,单个铁轨被钻了,承受   的力度就没那么大了,火车压过去,很容易让那一节铁轨裂开,只要铁轨稍微高出   了铁道几毫米,都会出事。   技术员掐准了时间,趁着没火车来的时候,下了铁轨,检查了一阵后,找到了钻   孔,钻孔在路基上,没什么事!   不过,技术员还捡到了一截手指。   他当时吓了一跳,同时好奇心作祟,拿着手里的工具,拨了拨那个洞,发现里头,   还埋着一个手掌。   这手指和手掌,都挺新鲜的……这不是有人“毁尸灭迹”吧?   他又把这个事,上报给了站长。   站长一听,明白这件事非同小可,立马带着几个人下了铁道,他打了电话,通知这   边的火车站,暂时不能停靠,让市里的铁道部调控火车的行程。   然后站长几个人,开始挖这一截地基。   不挖不知道,一挖啊,这下头埋的,全部都是尸体!   一具一具的。   站长直接打了报警电话。   警察来了,检查了这些尸体,那个年代嘛,指纹比对没那么容易,也没什么DNA之   类的检查手段,不过,那公安局里,有个很有经验的老大哥,老大哥首先想到最近   几个月火车站报失的那些人。   他统计了一下,一共是十二个人!   而这些挖掘出来的尸体——也是十二个人。   那事情就没什么疑问了——这铁路的路基下的尸体,就是最近七个月,失踪的人。   那失踪的人,怎么会忽然出现在了这铁路路基下呢?   这就是一桩悬案了,怎么侦破,都侦破不了,十分诡异。   那站长也没办法,只能偷偷的请了“高人”过来。   这请过来的高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时——名满闽南阴行的阴阳刺青师——我师爷……雷四。   我师父曾经说过——阴阳刺青师,一代富贵一代穷。   我师父属于穷的那一代,雷四属于富的那一代。   我师爷出场费很高,站长当时请不动,好在当时有一个煤矿老板——他侄子,也是死   在了火车站里,尸体被埋在路基下的一个。   自从0131短暂停运,那火车站死去的人,大部分都是运煤车、运铁矿车上的人嘛,   有工作人员,也有煤矿和铁矿的人。   煤矿老板的侄子,就是专门给自己家煤矿押煤的。   那煤矿老板赞助了站长,给我师爷开了八根金条的价格,我师爷才过来的。   我师爷是个浪子,喜欢女人,他做阴事的风格,也是相当香艳的,他就在一辆运煤   的火车上,专门坐了一截车厢,把一个“窑子”里花钱雇的窑姐,带上了车厢,扒光   了窑姐的衣服,然后闭着眼睛,一直让窑街坐在自己身边。   火车一直走,走了好几个小时的时候,忽然,我师爷睁开了眼睛,然后迅速在窑姐   的背后做着刺青。   刺青做完,我师爷就让窑姐把衣服给穿上了,然后在返程的时候,下了车,跟那站   长说:你们这儿是不是有一趟运人的车?后来没开了?   “是的,是的。”站长说道:有一趟运人的车,叫0131,后来没开了。   我师爷就说:这趟车必须开,铁路中间,有个厉害的家伙,和0131的火车有些渊   源,他喜欢看着那趟火车,那趟火车不走,她脾气就暴躁……暴躁就爱害人——你让   0131那趟车接着开,就没事了。   站长听了,舒了一口气。   接着,我师爷还说:记住了!三点——第一,火车就得是原来那个火车,多旧也不能   换!第二,每天都得发车,第三,司机必须得是一个哑巴。   我听到了这儿,询问老汉儿:这前面两点都说得通,后面那个,有点夸张吧?司机   必须是哑巴?为什么?   “哑巴不能说话嘛!见到了什么吓唬人的事,也都说不出来。”师爷如此说道。   我算明白了,我询问师爷:真有哑巴司机吗?   这火车司机可不是开玩笑的,耳朵得灵、眼睛得好,嘴巴自然也得溜啊,不然出了   什么幺蛾子,靠什么和人联络?   老汉儿说:去哪儿找哑巴司机啊!后来站长想了一个辙,就是0131这趟车的司机,   全程不遇到特别紧急的情况,不能说话,再怎么样,也不能说话!   我听到了这儿,想起了我们所在的这趟车,这趟车的司机,死的时候,是被一根钢   筋,捅穿了喉咙——这会不会是犯了“忌讳”,所以才如此惨死的?   老汉儿说道:事就是这么一个事,这0131火车,一直保持到现在还在开,也是没办   法的事。   我点点头,说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我算明白了。   接着我问老汉儿:你刚才说的雷四,是我师爷!他当年在火车上,给那窑姐做的纹   身,你还记得内容吗?   老汉儿猛地摇头,说道:雷爷只说在火车上做过刺青,也详细的说了是怎么做的,   但是……没有说他做的是什么纹身。   我捏了捏拳头,说:那我知道了。   我接着问老汉儿:这0130鬼车和那0131火车,十分相似,似乎有联系……你这儿,知   道这0130曾经在这个火车站停靠过吗?   老汉儿说道:停靠过。   我说真的?   老汉儿说他见过一次,但那一次,只有五分钟,五分钟之后,就走了。   我点了点头,说道:那我知道了。   果然像冯春生猜的一样,这俩鬼车,曾经出现过!   老汉儿又问我: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我说没了。   老汉儿就跟我和冯春生双手合十,想说什么,但是又欲言又止了。   我看老汉儿似乎还有话要跟我说,我就问老汉儿:老哥,你还想说啥不?   “没啥,没啥!”老汉儿摆摆手,转身要下车。   我则拿出了一张纸,飞速的写下了我的电话号码,然后跑了两步,塞到了老汉儿的   口袋里面,说道:老先生,这是我的电话,你要是有啥想说的,打我的电话。   “好!好!”老汉儿笑了笑,下了车。   下车之后,冯春生说道:好家伙,这趟火车,跟你刺青师还是有渊源啊?   我捏了捏拳头,没多说话。   我和冯春生又点了一根烟,默默的坐着。   我在想——我师爷当年到底是做了一幅什么纹身?到底是跟一什么样的“东西”,定下   了那份协议,然后回来把协议说给了当时的火车站站长听?   这东西,为什么又杀了“十三个阴行长老”呢?   我满脑子都是疑问。   就在这时候,柯白泽和龙二来了。   柯白泽一进火车,就说到:好大的阴气啊!   龙二盯着这火车看了一眼,说道:水子,这火车真的是现代化的产物吗?我感觉这   火车是不是哪个坟堆里刨出来的?破得不成样子。   我挖苦了龙二一句,说:你可别这么说,早几十年,这都是贵族坐的。   “噗,谁贵族做这个?”龙二和柯白泽走到了我跟前,说道:这边的事,咋样了?   我说大部分的事都摸清楚了,剩下的,就是车厢里面,有一个哭着唱佛号的家伙,   不知道是人是鬼,我和春哥没赢面,就喊你们来了。   柯白泽直接把手指竖在了嘴唇上,说到:嘘!   他示意我们不要说话。   我们全部闭住了嘴巴,没说话了。   柯白泽则慢慢的往前走着。   我们三个也跟上。   柯白泽一直走到了第九个车厢的时候,忽然把手扬起来,往后挥了挥,示意我们后站。   我们三个,站在了第九个车厢和第八个车厢的连接处上,没动。   柯白泽依旧在仔细的聆听着。   要知道——那口宣佛号的声音,我们已经听不见了,也不知道柯白泽在聆听什么。   这时候,柯白泽说道:这个车厢里,有第五个人呼吸的声音。   他耳朵是真好!   我、柯白泽、龙二、冯春生,这就去了四个人,柯白泽说第五个人,那自然就是刚   才哭着喊佛号的家伙了。   接着柯白泽盘腿坐了下来,把琵琶竖在了身前,接着,连续打出了四根琴弦。   每一根琴弦,都挂在了火车顶棚一块铁板的角上。   四根琴弦绷直,接着柯白泽猛地一拉。   哐当,那铁板掉了下来,同时,还滚下来了一个人。   这个人,穿着老旧的中山装,披头散发的。   我盯着这个人,说道:你是谁?   那个人先是一愣,接着,看了看我们的脚下,说道:你们有影子……你们是人?   废话,我们不是人是鬼啊?这家伙也太激动了吧?   接着,那人又说:太好了……你们真的是人……我也是啊!我也是人!哈哈哈哈!八年   了,我总算见到人了,真特么幸福!   ps:第二更到了哈!么么哒。 第九百八十七章 富贵还乡(镜中人冠名)   那人见了我们是人,幸福感爆棚,但我却觉得有些滑稽。   好像有人在路上凑过来,问过:兄弟,现在几点钟了?   我看一眼手机告诉他“现在四点半”了,那兄弟猛地握住我的手“哇塞,兄弟,好巧啊!我的表也是四点半“的既视感。   这哥们激动得和我们每一个人握手,一边握一边说:谢谢兄弟,谢谢兄弟,刚才我听见有响声,我唱了半天的“南无阿弥佗佛”,这佛祖有灵啊,又让我见到活人了。   我拍着哥们的肩膀,让他先不用那么激动,我问:你到底是谁?怎么在这趟火车里面?   那哥们一听我的问题,就有些想哭,眼睛都红了,他伸出了大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一个“八”字:八年了!八年了!我在这趟鬼车上八年了,现在,我也不知道我媳妇咋样了,有没有改嫁,我儿子有没有念大学?   我问这哥们:你有手机吗?   哥们说有啊,他说就是没电了,接着一伸手,掏出了一个摩托罗拉的小板砖。   看到这个摩托罗拉的手机,真有一种时代感,曾经的手机行业的二当家,现在,早就不知道音讯了。   我说这么多年,你没有跟外面打电话联系过?   “没有,没有,进来就没信号了。”哥们说道。   我说你怎么上的这趟鬼车?   他这才跟我们讲起来。   这哥们叫白富贵,在家里的村子里开了一个小卖铺,经常要坐0131这趟火车出远门打货。   他那天进火车站,刚好遇上了一个熟人,那熟人说火车还有好些时间才能到车站呢,要不然,先出去喝两盅。   他刚好酒瘾也上来了,就和熟人一起,去了火车站旁边的一个苍蝇馆子里,点了几叠冷菜、一盘牛骨头,再点了两瓶小酒。   两人兴致高,喝酒喝得也舒服,有状态,喝着喝着,两个人竟然忘乎所以了,那白富贵也忘记了晚上还要搭车离开的事了。   十一点半的火车,两个人一直喝到了十二点,才想起来还有火车的事情了。   “遭了,遭了!误事了。”白富贵这才想起了搭火车这件事。   那熟人则说今天搭不上了,他先回家。   白富贵不愿意回去,说去试试,看看那火车晚点了没?   那熟人不想去,白富贵则去了。   他到了火车站里,穿过了走廊,到了站台,刚好发现站台停靠了一辆火车0130——当时他喝得醉眼朦胧的,也没仔细琢磨,还以为就是自己要搭的那趟火车呢。   他就直接上车了。   他买的是站票,就随便找了个车厢一站,他心里头还嘲笑那熟人呢,说那熟人有点傻——这个机会还是要争取一下嘛!   “瞧我,多聪明,这算着火车晚点,这火车就真的晚点了。”   白富贵说道了这儿,猛地一拍大腿,说道:我聪明个屁啊!我这就上错车了——上了这趟鬼车。   我问这鬼车当时是什么情况?   白富贵说当时人很多,他坐在角落里,用带的报纸扇风呢,结果他听见有人在问:你怎么死的?   “我咋死的?被车.撞死的。”   白富贵还以为那些人是吹牛逼呢!   这时候,又有人问他:你是咋死的?   “我!我特么喝多了酒,喝死的。”白富贵没好气的说。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进,白富贵发现不对劲了——他听见周围的人,都在诉说自己死的时候想的是啥,死了之后的那一刻,又有多么悲伤多么难过,这些细节,听上去和真的一模一样。   接着,白富贵发现这火车的味道也不对,这0131的火车,他经常搭啊,大热天的,到处都是汗臭味、小孩黏在尿片上的粑粑味,但这趟车,没有任何味道,闻上去很舒服。   白富贵发现事情有些不对了,他想起小时候,家里老人说的分辨人和鬼的办法。   这人和鬼最大的区别,就是没影子。   这时候,火车里没开灯,开了一点灯,也是昏昏暗暗的,照不出来这人有影子没影子。   这一招在当时,肯定不合用。   接着,白富贵又用了第二招——家里老人说鬼怕人的唾沫。   他就用手指,沾了一点自己的唾沫,往身边的人身上一戳。   那轻轻的一戳,把边上的人给烫着了,那人往后缩了不少,然后盯着白富贵,骂道:你烫我干什么?   “不是我,不是我。”白富贵表面镇静,心里其实特别的慌,这人怕了自己的口水,这人多半是鬼啊。   这时候,白富贵才明白,自己真的上了鬼车了。   他偷偷的溜着,一直溜到了厕所后,把门给关上了。   他这是与鬼共舞,说不慌张也不可能。   他想着逃走,可不知道往哪儿去逃,最后没办法,只能拆下了厕所上方的通风板,然后整个人躲了进去,然后他偷偷的观察外面,只要火车一停,立马就跑。   可是……这么多年了,那火车从来没有停过,也可能停过,但是停下的时候,他在睡觉。   这种日子,就这么过去了八年,八年来,他在火车的各处躲藏,也通过缝隙偷偷瞧着火车上的那些鬼。   我问白富贵:你八年,吃什么、喝什么?   “不用吃,不用喝。”白富贵说道:我八年了,没吃过没喝过,也没有饿感,也没有渴的感觉。   接着,我又问白富贵:那车里面呢?   “我偷偷观察过,这些车里的人啊,总是在凭空变化!一个人刚才还是这幅模样,下一秒可能就是另外一幅模样了。”白富贵忽然指着冯春生说道:这位兄弟……我似乎,我似乎在这鬼车里,见过你啊?   冯春生直接骂道:你那车上的,都是小鬼,你见过我个屁?   “真见过,真见过。”白富贵盯着冯春生,说道:好像你上车的时候,不少的鬼魂都问你话呢!把你当明星似的,那一幕我见到过,很难忘,八年里,我很少瞧见这样的画面。   我心里一咯噔——这白富贵竟然说在这趟鬼车上面,见过冯春生?   这鬼车上头的都是鬼,冯春生,难道也是鬼?   这时候,冯春生显得很暴躁,骂道:放你娘的屁!没事找事。   白富贵被冯春生一骂,更加较真了,直接说道:我还记得别人怎么称呼你叻,他们都喊你冯大先生,说你是风水玄门第一!   这可是个实锤,冯春生想反驳都反驳不了。   难道说,曾经的冯春生,真的上过这趟鬼车?   那他为什么不跟我说?   这时候,龙二嘿嘿一笑,说道:春哥,你别是哪一天,你的魂儿飘了,飘到了这儿来了!然后你自个儿不知道?   冯春生的脸色有些难看,接着他故作微笑,说道:嘿嘿!有可能,有可能。   我却觉得冯春生是有些反常?我心里有了明确的判断,冯春生,的确出现在这趟鬼车上过——听过他刚才的言语表现,和那白富贵的话语,已经无法反驳了。   只是,冯春生为什么不说呢?   这一点,我虽然奇怪,但是没多问——我知道,纹身店的兄弟们身上,都有很神秘的点。   龙二……他在诸葛妖窟里面,到底看到了什么?他的四个好朋友,到底是怎么死的?   仓鼠……她从什么地方来?她来纹身店的前面那些年,她这个“煞星”到底去过什么地方?   陈雨昊的身世就更加神秘了。   这些事,我都不问——但我相信,到了某个点,这些事就会慢慢展现出来的,看缘分嘛!   那白富贵说了这些,问我们:现在我能走了吗?   我对白富贵说:你可以走了。   一个消失了八年的人,一个在鬼车上呆了八年的人,能被我们撞见,算是我们的一种奇缘了,也算是白富贵人生中的一趟惊喜。   他迈着欢快的步子,往火车门外跑。   他才跑了几步,我忽然喊住了白富贵:等一等!   白富贵回过头,盯着我,问:怎么了?   我对白富贵说:要不然……你还是跟着我们一起走吧?   我觉得,白富贵八年没有见过活人,没有见识到外面的世界,贸然出去,反而心理会出现问题,我想的是,等我处理完了这鬼车的事,再把他带到纹身店里,让陈词给他做一些心理治疗。   但白富贵归家心切,说道: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能走!你们继续,我先回去了。   说完,白富贵又跑到了火车门外,离开了这趟鬼车。   我叹了口气,也不好阻拦,只能任由白富贵离开了。   接着,冯春生问我:水子,你打算咋办?   我说道:要解决这个问题,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冯春生问我。   我说我效仿当年我师爷雷四,坐着0131那趟火车,走一趟,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收获!   “那这鬼车呢?”冯春生指着我们脚底下的这趟火车。   我说先不管它,先去乘坐一次0131再说。   “行吧。”其余兄弟,也都同意了。   我们出了火车,跟李建国说了这件事。   李建国说:0131火车,就在一站地以外,我们需要坐车过去,然后才能上火车。   我说行!   我们几个,真的开车,去了下一站火车站,然后我出示了李建国给我的证件后,和兄弟们一起上了火车。   冯春生问我:水子……你模仿你师爷,现在你的阴阳绣没问题,只是当年你师爷是在一个脱光了衣服的窑姐身上做的刺青,你的窑姐呢?   ps:第一更到了哈,第二更正在努力码字中。 第九百八十八章 狸猫换太子   冯春生揶揄我,问我:你的窑姐在哪儿?   我笑了笑,说道:那种形式主义的东西,我从来不在乎——如果我能够看得见那副刺青,那我根本不需要面前有个人,它就印在我的脑子里头!   “还不错,小子心境不错。”冯春生如此说道。   我扬了扬手——走吧,上车。   因为0131这趟火车,所有的顾客,都被警方通知下车了,所以火车上,只有我们,还有司机,其余的乘务员,都没有。   我们几个人,上了这趟鬼途。   因为我们根本不知道要面对什么东西,所以,我们在面对未知。   未知总是给人最深沉的恐惧。   我们这一路,那是提心吊胆,而这趟车呢,年久失修,过那铁轨的节点的时候,总是“哐当、哐当”的响,这种响声,和平常的车又不太一样,平常的火车,过节点就是一下,干脆利落,这个车,哐当一声过去后,感觉火车都在晃荡,感觉火车要翻似的。   这种感觉,此起彼伏,拱得我们差点要作呕。   偏偏这种情况,我需要集中注意力,寻找到当年我师爷瞧见的那个东西。   火车一开就是两三个小时,从黎明开到了天亮,这叫一个漫长。   也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我的电话响了。   我把手机给掏了出来,仔细一瞧,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接了电话:喂!   “我火车站的锅炉工老汉儿啊,晚上跟你聊过天的。”老汉儿的声音,传了出来。   老汉儿就是在火车站里面工作时间最长的那个工人,我从他那儿,知道了火车站里发生了不少的事情。   那老汉儿在离开火车的时候,想说什么,但最后欲言又止,我在他走的时候,给他塞了一张纸条,写了我的电话号码,让他想说的时候,跟我打电话。   过了几个小时,老汉儿还真的给我打电话了。   我跟老汉儿说:我知道……老爷子,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老汉儿说道:其实这趟火车上——死去的那十三个人,我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我知道一件事!   “什么事?”   “0130和0131的关系。”老汉儿说道:我甚至还知道,鬼车的一些端倪!只是以前吧,这些事我不敢说出去,现在我依然不敢……我这个人,一辈子就怕得罪人!   我说能理解,有些人,一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和家里人,平静的过完一生,这些人,也许知道很多的秘密,但不会说,他们最明白——祸从口出!   那老汉儿又说:不过,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啊……可能这是我唯一一次,把我知道的事,说给需要知道的人听了!我这些年,良心也受到了很大的谴责……我总觉得对不起那些死去的人。   我继续沉默。   老汉儿开始说出了其中的“利害关节”。   原来啊……0130并不是没有出现过,甚至还短暂的运营过了一段时间。   但是0130这趟车呢?出过事,刚开始有这条线路的时候,客人不是很多,那一天,0131这趟车发车,过了两三个小时后,出大事了。   当时有一个路段塌方,那铁轨也受到了连带的影响,下潜了大概三公分,但是铁路人员没有及时发现。   0130火车,过这道坎的时候,发生了剧烈的颠簸,并且把最后的一节车厢被甩了出去,那节车厢里的三十多个人,全部死了。   当时司机通过电话,联系了火车站那边,和市里的铁道部。   刚好,当时市里的铁道部的老大呢,正要晋升,要往上提了,这个节骨眼上,出现这样的事,对仕途是巨大的打击!别说晋升了,政治生涯这辈子就结束了。   市里铁道部的部长直接下了命令,让火车照常开,甭管最后被甩掉的那截车厢,接着走,然后,他采取了一些十分强硬的手腕,把整件事情遮掩过去了——包括迅速给那些死者的家属谈好封口费,掩埋废弃车体,迅速掩埋死者。   尽管这趟火车,发生了重大事故,但一切看上去,歌舞升平。   0130这趟火车,转了一圈,最后回到了我们市内后,铁道部部长有篡改了这趟火车的资料,把0130火车,改成了0131,并且提了一份报告,说0130的火车,被油漆工涂抹错误,涂抹成了0131,然后上报了新的0131的火车数据,把车厢数少报了一节。   那部长是这么上报的,实际上也是这么做的,他安排油漆工,把整趟火车的0130刷成了0131,所有0130的记号,全部被抹除了。   于是,0130就这么被狸猫换太子,最后成了0131。   老汉儿说道:我知道——你们晚上遇到的那趟0130的鬼车,就是当年死了那一节里的人,在喊冤嘞,要索命嘞!这些年,鬼车事件、火车站灵异事件的发生,都和那被甩出去的一截车厢有关系。   我听到了这儿,毛骨悚然——三十多条人命啊,就因为一个官员的政绩,就这么不闻不问了?   老汉儿说:不过老天有眼,后来那市里铁道部的部长,晋升了之后,因为贪污问题,被双规了,那部长,害怕自己的事情被暴露,跳湖自杀了。   我说这不叫老天有眼,这叫多行不义必自毙!   老汉儿笑着说:是,是,我跟你们把这事说了,我心里,就活络多了,没那么难受了。   那老汉儿还说:其实……我那时候给0130烧过锅炉,当时发生事情的时候,我也在,后来,每一年我都去那出事的地方祭拜!我遇见过一个特别诡异的人。   “什么样的人?”我问老汉儿。   老汉儿说道:在出事的地方,我瞧见了一团白色的影子——我仔细看那影子啊,吓死人了,就是一团头发,一大团头发,阴森得可怕,这团头发,我在想,是不是当年那群被甩出来的人的鬼魂,聚合在一块,生出来的东西……   我直接打断了老汉儿的话:出事的地方在哪儿?   “羊屏站外四五十公里的样子。”老汉儿说。   我说我这儿没时间了,待会儿,我再和你聊。   老汉儿说可以。   我为什么不跟老汉儿接着聊了?因为我接电话的时候,火车刚过羊屏站,我听到车内的喇叭报站了。   也就是说,我们,也许用不着很久,就要到曾经0130火车,被甩出了一截车厢的地方。   我很紧张的开着窗外,却不经意的瞧见了坐在我旁边坐着的冯春生,我瞧见,他在流泪。   我决定,这件事完了,我要跟他好好聊聊,现在是没工夫聊了。   火车哐当哐当的开着。   大概过了十五分钟的时候,我忽然瞧见了火车的窗户外面,趴着一只黑猫。   黑猫长了一双阴阳眼,两只眼睛,颜色完全不一样。   那黑猫忽然像人一样的,对着我笑了笑。   接着,我心里听到了一阵声音:嘻嘻嘻!你想知道的事很多,我想告诉你的事,也很多!你想见我吗?   我伸手去摸窗户,却发现,我根本动不了。   “你想见我?如果你想见我,不要带上你的人,你一个人来见我。”   我心里说道:我怎么见你?   “从火车上,跳下来,嘻嘻嘻嘻!我只见勇敢的人!”   “你的师爷就很勇敢,但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和你师爷一样。”   “四爷是一个人物,我想,他的徒孙,应该也是人物吧。”   接着,我瞧见我们车厢的车门,轰然打开了。   强大的气流灌了进来,龙二、柯白泽都抓稳了座椅的扶手。   我则猛地站了起来,小跑到了那车门前,纵身一跃。   要说,门外离地面,也就一米来高,但我这跳下去,也不知道跳了多久。   最后我落地的时候,发现我站在了一座坟山的旁边。   接着,我听见坟山的边上,有人唱歌,歌子的词是一首很老的词。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多寒暑。”   我听见了歌子,猛地或过头,发现,站在我不远处,有一队鬼魂,鬼魂朝着我面前走来。   领头的,是一个提着灯笼的“白头发”,真的和老汉儿说的一样,是一团白头发。   那白头发走到了我面前的时候,我瞧见那团白头发的身后,站着一个小鬼,我十分熟悉——这人……就是冯春生!   只是,这个冯春生瞧我的模样,十分生涩,好像完全不认识我的样子。   我喊了一声:春哥?   冯春生盯着我,没说话。   “嘻嘻嘻!你果然来了,你真的来了,你和你师爷一样,是个人物。”那团头发高高的举起了灯笼,盯着我,接着又笑了起来,说道:不错,不错!你的心很赤城,没有那么多的花花肠子!你是个好人,和四爷一样,是个好人。   我双手抱拳,问道:敢问你是何方神圣?   那团白发猛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我的头发太长了,都让你看不到我的本来面目了!那你张开了眼睛,好好瞧着!哈哈哈哈!   她又是一阵笑后,那些头发,猛的打开了。   我终于瞧见了这团白发的真面目了。   ps:第二更到了哈!么么哒。 第九百八十九章 情鬼(镜中人冠名)   我终于瞧见了这团白发的真面目了。   这团白发,只是一个姑娘长出来的白发——白发太长,所以才看不清这个小姑娘的本   来面目。   现在,白发冲天而起,小姑娘的模样,露了出来。   这小姑娘,又长什么样子呢?   七八岁的模样,粉雕玉琢,如果我们不是在这么诡异的地方撞见,如果不是她的那   团十分长的白发,也许我会对这小姑娘多看几眼,然后说一句:好可爱的小姑娘。   就在我看到了这个小姑娘本来面目的时候,忽然,我的无字天书,啪嗒作响了起来。   我盯着小姑娘说:你也是祖鬼?   “对!我也是祖鬼。”   小姑娘望着我,又说: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我这一头白发有多长,就说明我   有多深情!我有多深情,就说明我的日子有多难熬——介绍一下,我叫——情鬼,深情   之鬼,我是人间痴情、深情所化!   我盯着小姑娘说:你是情鬼?   “是啊!”小姑娘说:你小子也是一个情种,不过,我得劝你一句——情深难熬百年,   有情人在这个世界上,是最痛苦的人,一百年人生,几多离愁,一百年寿命,数次   分别,分别和离愁总是在折磨有情人,所以——情深不寿!   我个人觉得“情深不寿”,不是小姑娘说的这个意思,但是听她这么一说,我又觉   得,别有一番风味。   我盯着情鬼,说道:情鬼,你的说辞,我觉得很美,但掩盖在这凄美之下的,是残   忍,咱们说说残忍的事吧!   “请说。”情鬼说。   我说:那鬼车之上,死去的十三个人……我知道他们的身份!他们是闽南阴行的十三   名长老。   “没错。”情鬼说。   我问情鬼:谁杀的?   “我!”情鬼说道。   我问:你怎么杀掉他们的,他们又怎么会在这鬼车之上。   “哈哈哈哈!”情鬼说道:我暗影扎寨在这铁路纸上,我所在的地方,是所有进入闽   南火车交汇的地方,他们都在这几天,坐着天南地北的火车,进入闽南,你说我怎   么杀的?我要他们的命,他们就活不成!   我说:你为什么要杀他们?   “我要还一份情。”情鬼说道。   我说你还谁的情?   情鬼说道:我告诉你也无妨!那个人叫——白衣獠!   “白衣獠?”   我盯着情鬼说道。   情鬼笑道:和你是宿敌吧?   我没说话。   情鬼自顾自的说道:所有祖鬼,从无字天书出来之后,都需要觉醒!我的觉醒,是   白衣獠帮我的,这就是情分——所以他前段时间找我,杀了那些阴行长老,我自然愿   意了。   我问:那阴行十三名长老,为什么会出现在鬼车之上?   情鬼说道:简单……因为我要用鬼车,把你引过来。   “为什么?”   “我要告诉你是白衣獠让我杀了这些阴行长老的,我让你留一个心眼。”情鬼说。   我说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   “因为我也欠你一份人情。”情鬼说道。   “你欠我的人情?我不认识你。”我对情鬼说。   情鬼哈哈大笑,说道:我不欠你的人情,但是我欠你师爷的人情,我欠了你师爷的   人情,自然就是欠了你的人情。   我盯着情鬼说:你和我师爷,当年发生了什么?   “雷四爷当年在铁路上找到了我。”情鬼说道:然后雷四爷迅速在一个窑姐的背上,   刺下了一幅刺青——刺青的内容,是一柄鬼头刀!   然后呢?我问。   情鬼说:四爷是一个雷厉风行,做事情十分果断的人,他当机立断,切下了那窑姐   背后有纹身的人皮,然后贴在了火车的窗户上,要降我。   “那纹了鬼头刀的纹身,化作了一柄鬼头刀,顶在了我的脖子上,再要砍下的时   候……”情鬼顿住了。   我问情鬼:然后呢?   “然后?然后四爷收刀了。”情鬼说:四爷是个高人,他看穿了我的一生,看穿了我   的内心,他说——最是深情留不住——既然有深情,也是难得——我这次离开,往后,你   不要太过分!   “然后雷四爷就走了。”情鬼对我说。   我差不多明白了——我师爷是和情鬼心心相惜了——因为我师爷是一个深情的人。   我师爷的事,我听我师父说过——大体是以前,我们那儿有一个挺渣的男人,到处风   流,我师父有一次喝了酒,和我聊这个,我很鄙视那个人。   我师父说道:你现在当然可以鄙视他,但你曾经,应该很尊重他!他以前是一个深   情的人,被伤害得多了,就变得多情了,你师爷就是这么一个人。   然后我师父讲了我师爷的事。   我师爷从小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恋人,后来恋人得了怪病,死掉了。   我师爷从此再也没娶老婆。   不过他不娶,家里的老人逼着他娶。   我师爷就把自己伪装成了一个浪荡公子,到处寻花问柳,然后他用话顶他家的老   人,说:这男儿生于天地间,当尝尽三千颜色!我这儿还没玩够呢,娶什么老婆?   他用风流当做自己的保护色,就为了不娶一个自己不爱的人。   我觉得我师父说对了一半,就是我师爷的确是一个挺深情的人,但是我们老家的那   个男人,他的风流和我师爷的风流并不一样!   我敬佩我师爷的深情。   我师爷遇到了情鬼,下不了鬼头刀,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接着,情鬼说道:我这些年,一直都在做一件事——每天晚上,0131的火车,都会死   去三十个人!但这三十个人,只是灵魂被我带走了,不是真的死了,而是借尸还   魂!我在鬼车上,布下了三十只鬼魂,这些鬼魂,会钻到那些死人的躯体上,然后   重新还阳。   我说你为什么这么做?   情鬼说道:因为我布下的灵魂,都是深情之人——我不希望他们死去,他们应该活   着,继续完成那场没完成的缘分,有情人必成眷属。   我盯着情鬼,说道:原来是这样?   情鬼每天,都会安排三十个“深情的鬼魂”,去0131的火车上还阳?   我问情鬼:你是曾经0130火车上,被甩出去的那截车厢,死去的人吗?   情鬼摇了摇头,说道:如果是我被甩出去了,我倒是情愿,可惜,死的那个人,不   是我。   “是谁?”   “我先生。”情鬼说起了当年的事。   原来……情鬼在0130火车发生重大事故之前,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妇女,他的老公,是   县里的一个老师。   那老师是一个大学生,当年大学生很少的——随便一个,只要进入政府或者企业,都   会成为人中龙凤,那时候大学生含金量很高的嘛!   不过,这老师,大学毕业后,回到了县里教书,他有一个崇高的理想,想回到老   家,培养出更多的大学生,培养出更多的人才,用教育来改变老家小孩的命运。   情鬼说道:我先生是个好人,也是一个风趣的人!我爱他——我爱他对生活的态度,   更爱他对自己理想的执着,那时候,县里老师的工资很少,他依然用微博的工资,   坐着绿皮火车,去省外的很多好学校取经,改善自己的教育方法。   “这么好的一个人,就死在了那场火车甩尾的车祸里面。”情鬼说:当时我听到我先   生的噩耗之后,我连着哭了两天两夜,那时候,铁道部的人过来谈补偿,我说补偿   我不谈,我要我先生得到一个公正的处理!我去了很多部门闹!可是,谁听我的诉   说,我要上访,我要找人,我要还我先生一个清白——总不能我先生这么好的人死   了,却根本没人知道吧?   “但是……连续一个月,我找不到人。”情鬼说:我跪了许多的大员,但没人听我的诉   说!最后,我对这个世界失望了,我决定,我离开这个世界,我要去寻找我先生。   情鬼选择了卧轨自杀!   她在铁轨上,被碾碎了——碾成了一堆碎肉。   但是她没有去黄泉,她的鬼魂飘了出来,遇上了“白衣獠”。   白衣獠点醒了情鬼,让情鬼知道,她是天地间最原始的一只祖鬼。   这就是白衣獠对情鬼的恩情。   情鬼说:我问过白衣先生——你为什么叫白衣獠。   他说翩翩白衣风度下掩盖着的,不过是一只青面獠牙的恶鬼!所以他叫白衣獠!   被白衣獠点醒了的情鬼,开始报复——她开始在火车站里杀人,连续七个月,也就是   0131停运的那七个月。   这件事,引来了我的师父雷四。   我师父放了情鬼一马,在离开的时候,让情鬼不要太过。   所以,后来情鬼并没有直接杀人,而是用了“借尸还魂”的把戏,用来满足她的欲望   ——让她觉得的那些深情鬼魂,重活一世。   整件事,我算是了解了。   接着,情鬼又说了一句话:对了!我报了你师爷的恩,也报了白衣獠的恩,我这个   人,天生不骗人,所以我在接了白衣獠的“任务”时候,我还专门说过了,说我会把   事情的原委说给你听,阴行的十二个长老的死亡原因,我也会告诉你!白衣獠同意了。   我听了,盯着情鬼说道:什么?白衣獠同意了?   “对!白衣獠同意了,所以,你知道阴行的十三个长老是白衣獠指使我干掉的。”情   鬼说道:同时,白衣獠也知道——你知道了这个消息!   我一听,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这白衣獠是啥意思啊——跟我打“明牌”?   ps:第一更到了哈!第二更正在努力码字中。 第九百九十章 借尸还魂(超级un冠名)   我感觉这白衣獠是在跟我打明牌啊,他瞧见我打了什么牌,我也清楚的瞧见了白衣獠打了一手什么牌。   这和欢乐斗地主里面“明牌”是一样的了。   什么样的人会打明牌?胜券在握的人才会打明牌。   这白衣獠,为什么要诛杀十三名阴行长老?我不知道。   那情鬼指着我,说道:我知道你的身上有那本无字天书,我感应到了——你应该这段时间,一直都在收集祖鬼的心海吧?   我嘴唇颤了颤,说“是”。   情鬼直接转手,托住了一枚心海,递给了我,说道:我的心海,给你。   我没有动手去接这枚心海,我问情鬼,说道:敢问情鬼前辈?你这是?   我和情鬼,没什么交情,她为什么要给我这枚心海呢?   情鬼说道:我欠你师爷的情,我也欠那白衣獠的情,我这枚心海给了你,你多半是要融到无字天书里去的……你用了,我就彻底还了你师父的情了,如果你和白衣獠斗输了,白衣獠拿走了你的无字天书,那我也算还了他的情。   “划算。”情鬼说道。   我听了情鬼的话,接过了心海。   情鬼接着又抓住了我的手,说道:如果可以,过了二月二、龙抬头之后,你再融,行吗?   我盯着情鬼,接着说道:行。   接着,情鬼又说:对了!于水,我还得跟你说一件事!   我问情鬼:什么事?   情鬼说他杀的人里,其实只有十二名阴行长老,虽然白衣獠说有十三个,可是她就找到了十二个!   我说不可能吧?   “真的!”情鬼说道:白衣獠跟我透露,说这些阴行长老的牙齿里,都刻了字,我这些天,每天都在寻找,但最后,只找到了十二个人!   我问情鬼:那你跟我说说……那火车里,那个死去的司机……他不是阴行长老吗?   那个司机的牙齿,我没有摸过。   情鬼说:不是!在你师爷跟火车站人的口头协议里,有一条,开0131火车的,只能是哑巴——前段时间,有一个司机犯忌讳了,开火车的时候说话了,偏偏还吵到了我……影响了我怀念我丈夫的心情,我就把他给杀了!   我听了这话,心里一是惊讶情鬼的残忍,二是在猜疑——那第十三位阴行长老,到底去哪儿了呢?   “事情说到了这儿了,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情鬼问我。   我说没有。   “那就好。”情鬼接着回过头,对着身后的“冯春生”说:你带着小鬼们先走,我想去坟山上,吹一段曲子。   “好!”   “冯春生”接过了情鬼手里的灯笼,带着其余的小鬼,继续在坟山的脚下走着,慢慢的远去。   我指着“冯春生”的背影,对情鬼说道:他怎么和我的一个兄弟,长得一模一样!   “嘻嘻嘻,你回去问问就知道了。”情鬼笑了笑,身体飘向了坟山之顶。   坟山的顶上,有一块凸出来的巨石,情鬼坐在了石头上,从怀里摸出了一个“埙”,她把埙缓缓的送到嘴边,轻轻的吹动了起来。   那沧桑悲凉的“埙”声,风把那情鬼的白发吹得摇曳,情鬼光着雪白的小脚,在有节奏的晃动着。   这一切,都那么美。   情鬼也许一直都在着铁路上,吹着曲子,看着每日都会经过的0131火车,怀念她逝去的先生。   我甚至也看到了那么一列火车——火车经过的时候,我看到窗户里,一位面相精干,身材枯瘦的教书先生,正在用手电筒,照着面前的书本,他用尽了一切时间,都只是为了让自己的学生,收获一个更好的前程。   也就在这个时候,我猛的清醒了过来。   我发现,我依然坐在0131的火车之上,像是哪儿都没有去。   龙二、柯白泽和冯春生,都好好的做着。   我再看窗外,又看到了那只长着“阴阳眼”的猫咪。   猫咪冲我招了招手,再次笑了笑后,直接跳了下去,再也不见!   我心里吃惊,原来刚才我和情鬼的见面,不过是那只猫咪对我的催眠。   心鬼果然厉害,直接攻心啊,一不小心我就上了套。   不过不管怎么样,这一次0131的鬼车事件,算是结束了。   整个阴行,除了我之外,几乎没有人知道十三长老,都被.干掉了,也不是十三长老,被杀的,是十二个!还有一个,情鬼没有把他给找出来。   第十三个阴行长老,去哪儿了?他是怎么躲过情鬼的致命一击的?   我摇了摇头,没想通。   我伸了懒腰,打了一个哈欠之后,冯春生、龙二和柯白泽都转过头看着我,龙二说道:哎!水子……你也是啊?这么大的事,你刚才怎么睡着了呢?   “我睡了多久?”   “也不久,半个小时吧。”龙二说。   我望着冯春生,鬼笑了一声,说道:老二!白泽,春哥,0131的火车鬼事,我给办完了!咱们可以给李建国交差了。   “真的?”冯春生的表情有些尴尬。   我说是真的,我在梦里,见到了一个“情鬼”。   冯春生的脸,顿时惨白。   接着,我又说:对了……我还遇见了一个和你春哥长得一模一样的小鬼。   “哎哟!”冯春生竟然尖叫了一声,立马低着头。   龙二则打着圆场,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水子!其实春哥不是故意瞒你的!   我盯着龙二,说道:你也知道春哥的一些事情?   龙二嘿嘿笑道,说道:刚才那个在鬼车上呆了八年的白富贵,不是用实锤凿春哥,无心之话差点说出了春哥的秘密吗?我给春哥打的圆场,其实我知道这件事。   我说道:春哥不好意思说,那你说呗?   “我说就我说。”龙二说:我知道春哥这件事,就是春哥当时用“三星阵”救我的时候,跟我说了一些心声,因为三星阵救人,需要双方都要互相信任,他跟我说了他的事。   我说:怎么一个事呢?   龙二说道:其实真正的冯春生,在三年前,就死掉了。   “哦?”我盯着龙二。   龙二说道:真正的冯春生,当时不是听到了媳妇鬼魂的事,做这趟绿皮车去外地吗?他就在那趟行程上,死掉的。   我立马明白了,那情鬼,每天都要在这趟绿皮车上,杀三十个人嘛,然后再用她找来的“深情鬼魂”,来一个借尸还魂。   龙二说道:其实春哥不是这个情鬼杀的,是自己死的。   “自己死的?”我问龙二。   龙二说:那几年名噪一时的冯大先生,每天要饭,还要找老婆,他身体哪儿那么好?就在三年前,他身子骨已经很弱了,他上火车的时候啊,火车里太冷了,冻死了。   那0131火车,没有空调,的确很冷。   我听龙二说,那天晚上,冯春生冻死了之后,魂就被情鬼拘走了,其实情鬼是很欣赏冯春生的,因为冯春生,也是一个情种嘛,但是没办法,情鬼可以安排自己拘来的鬼魂去借尸还魂,却不能将冯春生的鬼魂,投到他自己的身体上去。   这里头有规矩的,借尸还魂算是鬼道的潜规则,但是,让一道魂魄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继续活着,那不成长生不死了么……这可就违反了规则了,要遭天谴的——不管是情鬼还是冯春生,都要遭天谴。   情鬼当时喊来了身边的一个鬼魂,鬼魂叫小瑟,她专门问冯春生:冯大先生,小瑟要靠你的尸体,借尸还魂!   “知道。”冯春生说。   情鬼说:你需要小瑟办什么,完成你的遗愿呢?   冯春生说:你用了我的身体之后,必然能够获得我的风水之术,也能知道我曾经的记忆,我只有两件事托你!第一件,我欠闽南阴阳绣大师老廖的一个恩情,但是他不在了,如果他的徒弟用阴阳绣做生意的话,你一定要去帮他。   “第二点,帮我找到我媳妇的魂魄,告诉她,我很爱他。”冯春生说道。   说完!   鬼魂小瑟,就投到了冯春生的身体里,冯春生就在那一刻,不再是真正的冯春生了,而是小瑟!   龙二说道:真正的冯春生,早死了!现在的冯春生,的确不是原版!但是,这个不重要。   这个还真是不重要。   我认识冯春生的时候,这个冯春生,已经不是真正的冯春生了,我给了冯春生一拳,说道:反正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就不是真正的冯春生了——现在你不是真正的冯春生,又有什么关系呢?   柯白泽和龙二也哈哈大笑。   龙二挤兑冯春生,说道:你特么还流眼泪,是不是怕我们到情鬼那儿,把真正的冯春生,给你调换回来。   “没有……没有的事。”冯春生显得特别囧,又把我们给逗笑了。   我心里头这才明白了——怪不得冯春生现在和以前的性格,非常分裂,以前我还以为他就是曾经赌输了家产之后,整个人蜕变了,来了一个大转变呢——搞了半天,现在的冯春生,和以前的那个冯春生,已经不是一个魂了。   但又怎么样呢?我就爱现在这怂怂的冯春生。   这次鬼车的事件结束了——十三个阴行长老死了十二个,还有一个,不知道去向,我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明天“阴行长老”的遴选,但是……这次鬼车事件后,还有也一个小插曲!   那个住在鬼车里八年的白富贵——在这次鬼车事件之后的一个月,自杀了,不但自杀了,还在他的村子里,胡乱杀人,砍死了六七个人,砍伤了三个,成了一个十足的杀人狂。   ps:第二更到了哈!么么哒。 第九百九十一章 只等命中人(un冠名)   那个在鬼车里面潜伏了八年的活人——白富贵,在鬼车事件之后的一个月,自杀了。   我还是在报纸上看到的消息,刊登白富贵死亡消息的报纸,刚好是我的一位朋友——   美女总编苏妖娆的报纸。   所以,我对白富贵的事,比较了解。   当时报纸的标题是:失踪八年,再现人间,性情大变,连环杀人。   白富贵在家里跟人打牌的时候,爆发了口角,当场冲进了厨房,拿出了菜刀,乱砍   了一通,砍死了七个人,砍上了三个,最后,被村子里一个小时候学过武的汉子用   长棍闷倒,制服交给了公安局。   我问过苏妖娆,苏妖娆说白富贵挺可怜的,他消失的八年里,他媳妇跟人有染,儿   子也因为疏于管教,不学无术,最后,成了一个小流氓,天天流连于赌场和游戏机   室里。   “消失了八年的白富贵,见到了现状,自然很恼火,所以就心性大变了。”苏妖娆如   此说道。   事情真的是这样的吗?   就这事,我还问过了陈词。   陈词从心理学帮我分析,她说白富贵的性情大变,老婆出轨、儿子成了一个小混   混,只是一个诱因,他真正的心情大变的原因,叫“孤独综合症”。   陈词说现在很多的人,都觉得自己很孤独,觉得自己很是空虚,生活很是无聊,所   有的生活,都只沉浸在了电脑和手机之中,久而久之,就从“觉得自己很孤独”变得   真的很孤独。   我问陈词:这个和白富贵有什么关系?   “非常大的关系啊。”陈词说:你知道吗?很多监狱里面的人,在长期被关押之后,   比如说八年、十年之后,重获新生,被释放出来没多久,就会产生“重新回到监狱”   的想法?为什么?因为时代变化太快了!八年十年的时间,再见到这个世界,这个   世界完全不一样了,你的资讯、你的闲聊、你的见识,和周围的人完全不一样!比   如说现在乡村里的人,都知道什么是苹果,都知道网购,都懂得打英雄联盟,甚至   一些新潮点的乡村,还有“喝咖啡”,“逛酒吧”等等时髦的事,但八年前的人呢?他   那个时代再时髦,又能和现在比吗?   我问:然后呢?   “然后?然后你不管和谁聊天,你就会被当成一个傻子,当成一个嘲笑的对象,连   村子里的一些小泼皮,都会拿着手机,煞有其事的跟你讲解——瞧瞧这个……这是京   东,选了啥东西,没几天就送到家了,来,来,打几盘农药?啥,你连农药都不知   道?你就是个土鳖。”陈词说道:等等小事,都会在很短的时间里,摧毁你的自   信,人是群居动物,一旦你和周围的人群,格格不入,你的孤独就来了。   陈词说道:白富贵就是被这些小小的事情,给折磨得不成样子,折磨成了心理变态   ——他老婆出轨、他儿子变成了一个小流氓,这种大方向上的,你以为他在重新回到   村子之前,没有那个心理准备吗?他有!他没有心理准备的,是自己八年不出现,   一出现就变成了一个老古董,一个连小学生都煞有介事教他打游戏、网购的土老帽!   “这就是孤独症最大的成因——世界复杂的变化。”陈词说道:很多孤独症人都自我封   闭了一年或者两年,等他想打开封闭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合群了!   我问陈词:那人怎么才能不孤独呢?   “有爱啊。”陈词说道:热爱身边的人,身边的人也会热爱你!爱才让你不孤独——世   界并不复杂,点一盏灯、送一束花,只要有爱,无论哪里都有你的家!   我听完,若有所思!   白富贵,是一个心理十分孤独的人,他的孤独,从独自一人在鬼车里呆上了八年开   始……我想,白富贵在回家几天之后,和那些监狱里的人萌生回到监狱想法一样,他   肯定萌生过“重新回到鬼车”内的想法!可是,监狱能回得去,鬼车,还回得去吗?   回不去!那白富贵心里就变态了,就杀人了。   我甚至有些后悔——我当时应该强行把白富贵留下的,因为我当时就意识到了,一个   消失了八年的人再重新回到社会,会有很多不适应的地方,如果当时我给他找了陈   词——也许白富贵现在就是另外一种人生吧?   我也没法,只能一声长叹。   ……   时间回到那天我和情鬼会面的晚上。   我们坐着0131火车,见到了情鬼,然后火车继续开到了终点,然后返程的时候——我   们见到了一个特别的来客。   在火车再次回到了我见到情鬼化身的那只“猫咪”的地方的时候,我瞧见火车铁路的   旁边,站着一个人。   那个人,穿着大长袍子,手里提着一盏灯笼。   他看着我们,对我们笑。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我在情鬼那儿,见着的“冯春生”的真正鬼魂。   下一刻,“冯春生”的鬼魂,出现在了我们的车里。   他依然提着一盏灯笼,他坐在了长凳上,说道:我觉得,我还是有必要来见见你们。   我们几个,都把“小瑟版”的冯春生,围在了一起,看向了真正的冯春生,说:冯大   先生,你过来做什么?   “哈哈哈,说会话,你们不用觉得我会对小瑟怎么样。”冯春生说道:小瑟不是占用   我的灵魂,在他答应帮我完成我的人生遗愿的时候,我们算是融合。   小瑟对冯春生说道:冯大先生,我传承了你的身体之后,你要做的事情,我一直都   在帮你做。   冯春生点了点头,他的孤傲,溢于言表,他抬了抬手,说:不用拘束,大家都是自   己人!于水,我得了你师父的恩,一直都在暗中关注你!如今看你这般模样,我很   欣慰!我没有对不起你师父,你有出息了。   我连忙对“冯春生”说:冯大先生的恩情,我没齿难忘。   “不用谢我,要谢谢,你就谢谢小瑟。”冯春生说道:有一天,我还会出现的。   “你还会出现?”我盯着“冯春生”说。   倒是一直占着冯春生身体的小瑟,说道:冯大先生要来这具躯体,我随时可以走!   “非也,我下次如果短暂出现,入你的身,只是为了让天下英雄瞧瞧!”冯春生扬起   了脸,说道:什么才是真正的风水玄门!那风影,给我提鞋也不配,真正的冯大先   生虽然已经死了,但是伏羲神卦的名号,永远都不会死。   我心里倒是隐隐有些期待了——听冯春生鬼魂的话,他是打算在某个时间,短暂的出   江湖,让所有阴行里那些自命不凡的家伙,瞧一瞧,什么才是“天下第一”。   王者归来啊,这是?   冯春生鬼魂说道:不过,最近几天,我还不会出现,但我想,我出现的日子,不会   太远了。   我双手抱拳,说道:那我们就等着,一睹伏羲神卦风采!   “我最近得到了风影先祖憾龙先生的一些传承……”小瑟对冯春生,是没有假话的。   冯春生说道:哼哼!不用,生死之间的顿悟,才是我力量的来源!憾龙先生手段,   也是一般,他的传承,我了解的兴趣都没有。   他这言语之间,孤傲之气太过于“兴盛”了。   我总结了一下——一直都和我们接触的冯春生呢,孤傲之气比较少,但是人很可爱!   有趣、鲜活。   真正的冯春生呢,这家伙真的和风影太像了,睥睨天下的感觉。   一个躯体,两种人格,我这次真是开了眼了。   我面前的“冯春生”,气度才是真正的伏羲神卦。   不过,小瑟版本的“冯春生”,才是我们这一年以来的“流氓大哥”。   我让大家等我,这么有趣的时候,没酒可不行,我直接去了火车的餐车,翻找了一   阵,找出了几瓶小酒和一些小食,过来和大家吃喝了起来。   这次餐,真的让我有些“失神”,因为面前这两个冯春生,真的性格差别太大了——就   像镜子里的两个人,做着完全不一样的动作。   我们一边喝一边聊。   期间,“冯春生”还讲起了情鬼的事,他说情鬼,是一个一句假话都没有的祖鬼,心   很坦诚。   接着,“冯春生”也跟我讲起了我师父曾经的一些趣事。   整个喝酒的过程,一点也不无聊,不沉闷,大家都聊得很熟。   在“冯春生”的灯笼,快要灭了的时候,只剩下一盏烛火的时候,冯春生对我们说   道:灯笼缺火,时间到了,我得走了!今日有缘相见,诸位兄弟气度非常!下次再   见,我必然和诸位大喝一阵。   接着,“冯春生”又拍了拍小瑟的肩膀,说道:你心里别虚!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咱们是天生的缘分!从我们见面的那一刻起,从我知道你的女朋友就是“李公子”   起!我们的缘分,就已经被绑在了一起!   “什么?”我盯着“冯春生”,问:小瑟老早就认识李公子?   “哼?”冯春生对我说道:我冯大先生这么傲气的人,会随便让一个人夺我的舍吗?   万物皆有魂,只等命中人!诸位,时间不早,我先走了!下次我再来的时候,一定   让诸位兄弟开开眼,瞧瞧什么才是真正的伏羲神卦!今儿个先扯呼。   说完,冯春生的鬼魂,消失不见,只留下“小瑟版”的冯春生,喃喃自语:你就是   我,我就是你?以前我还不知道,以为是个巧合呢……现在我才知道了,原来早就是   定好的!   “哎!春哥,这你得说说了,你似乎早就认识李公子啊?” 第九百九十二章 第十三长老(镜中人冠名)   ?“哎!春哥,这你得说说了,你似乎早就认识李公子啊。”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嘿嘿干笑。   龙二一巴掌拍在了冯春生的肩膀上,骂道:你连我都骗?你也没讲过李公子的事啊?   冯春生说:我现在也才想明白这里头的关节呢。   我让冯春生说说。   冯春生这才说了起来,他以前叫小瑟嘛!小瑟以前是个搞美术的,街上给人画素描,认识了现在是我旗下酒吧老板、以前是流浪歌手的李公子。   李公子眼睛不好,小瑟和李公子认识了,两人最后谈了恋爱。   不过,后来小瑟去外地联系一个眼科的大夫,想给李公子治眼睛的,但半路出了车祸,客死他乡,最后小瑟被情鬼收走,情鬼决定帮“小瑟”还阳。   最后,在情鬼的安排下,小瑟进了冯春生的身体里,重新活了下来。   小瑟这几年,一直都在完成冯春生的遗愿,帮冯春生寻找他老婆的鬼魂,也时刻都在关注我。   他有一个决定,就是自己不帮冯春生完成遗愿,自己就不去见李公子。   不过,他一直都没找到,直到帮我成事,我们阴阳绣声名鹊起了之后,他还是没忍住,偷偷去看了李公子的演出。   也就是那时候,他才猛地发现,冯春生老婆的一丝残魂,就在李公子的身体内。   所以,他才强力推荐了李公子到我们的店里来,也出钱出力,帮李公子圆了她的第一个梦,成立了“流浪歌手”酒吧。   刚才,听了“冯春生”鬼魂的话,小瑟才明白——其实他在转生之前,情鬼就知道了冯大先生的老婆的残魂就附身在他女朋友李公子的身体内,同时也偷偷说给了冯春生听。   这就叫命!   也是缘分。   冯春生也才同意,让小瑟的鬼魂,进了自己的身体。   所以,冯春生的鬼魂,刚才对小瑟说: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万物皆有魂,只等命中人。   我知道了冯春生的神秘往事之后,我才哈哈大笑,说道:春哥啊,春哥,你这还有一个大哥!   龙二也说:我特么老早就听说了冯大先生、伏羲神卦,风水玄门第一!我老是在想,你的气度和风影的气度,差得有点远!搞了半天——原来是这么回事?   气度是天生的,装不出来的,当然,我们面前的冯春生,也没想着装——他就是咱们身边的流氓老大哥嘛,平常略微猥琐的冯大先生!   “哈哈哈!有趣,有趣!”我嘿嘿笑着。   其实幸亏现在的冯春生是这么一个怂样子呢?如果是真正的冯大先生来指点我进阴行,只怕我早就成了一个傀儡了,也没有如今这么大的成长了。   柯白泽则说:不过我倒是期待——真正的冯大先生,经过了生死顿悟之后,一身的玄门道术,会精进到什么地步!   “肯定比我强。”冯春生又恢复了往日的猥琐模样,嘿嘿笑着。   “那是!”龙儿说道:白泽兄弟,其实我更期待的,是我春哥和那冯大先生,两个在一起使风水阵,得多大威力呢!   “哈哈!也就不久就能见到了。”我笑着点了一根烟。   ……   这次鬼车之行——我身边这些诡异的兄弟,有一个算是“原形毕露”了!   冯春生的背后,还有一个“王者般”的冯春生——那仓鼠、龙二、陈雨昊他们什么时候“原形毕露”?那我就不得而知了。   我感觉生命中,总是充满着惊喜和惊吓,就和这趟鬼车一样。   我们几个下了鬼车之后,我先给陈雨昊发了一条短信:手机开机了,给我回个电话。   我知道陈雨昊在追击白衣獠的途中,手机充电不方便,一般情况下,不开机。   不过,这次我短信才发,陈雨昊的电话,竟然进来了。   我接了电话,询问陈雨昊:今天没关手机啊?   “明天你龙抬头,我还等着晚上给你发句话鼓励一下你呢。”陈雨昊难得用这么闲适的语气跟我聊天,尤其他最近一直都在追击白衣獠。   我对陈雨昊说:小雨哥,你现在就可以开始返回闽南了?   “为啥?我感觉那白衣獠就近在咫尺啊!”   我跟陈雨昊说:小雨哥,你是上了白衣獠的套了!你每天都在追击白衣獠,总是近在咫尺,却远在天边?他是在耍你呢!   “仔细说说。”陈雨昊的语气有些不太对了。   我说道:那真正的白衣獠,绝对不在你追的地方——因为,他就在前几天,出现在闽南。   因为我和情鬼聊天的时候,就知道了,白衣獠在不久前,和她见面了,让她出面,杀了阴行的十三长老——不对,是十二个。   白衣獠能出现在闽南,那就说明——陈雨昊一直都在追的“白衣獠”,根本就不是真正的白衣獠。   那是白衣獠下的一个诱饵呢!目的,就是拖住陈雨昊和柷小玲。   陈雨昊听了,恶狠狠的说道:我被白衣獠耍了这么久?   不光是陈雨昊被耍了,我们也没想到啊——我一直都觉得,白衣獠在被我们追击的过程中,一边融合逍遥王的身体和菩萨童子,一边逃跑呢,应该很狼狈呢。   没想到——这个白衣獠,竟然气定神闲的玩了一手金蝉脱壳,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用一个“诱饵”,牵着陈雨昊和柷小玲满山跑!   陈雨昊问我:水子,你挺有主意的,你猜测一下,现在白衣獠在什么地方?   “猜测?”我说道:今天我也才知道,白衣獠其实几天前,出现在闽南过,现在要我猜啊,我猜白衣獠就在闽南!   “有依据吗?”陈雨昊问我。   我问陈雨昊:你还记得白衣獠曾经附身的本体——那个没有膝盖的男人吗?   陈雨昊说记得。   我说白衣獠的那个本体,一直都住在我们店里的杂货间里!玩了一手“出其不意”啊!   我想,这白衣獠一定是信奉——最危险的地方就最安全!   他还在闽南!哪儿都没去,只是他的那个诱饵,让我们以为白衣獠已经跑到了天涯海角。   白衣獠的那个诱饵,不但耍了陈雨昊,也耍了我们。   陈雨昊说道:我现在就和柷小玲回来,估计到闽南,最早也到明天去了!   “成。”我打了让陈雨昊回家的电话,就挂了电话。   接着,我们几个人,下了鬼车,去找李建国交账了。   我见到了李建国,就把鬼车上的事说了出来——鬼车到底是怎么回事,鬼车上死的人,又是怎么一回事,我一股脑的说给了李建国听。   李建国听完了,锤了一拳我的胸口:要不说上头让我找你呢!你这小子,有点能耐……对了,有人要见你!   “谁啊?”我问李建国。   李建国说:就是上头的人呗?   就是那个专门“神神叨叨”东西的有关部门。   我直接婉言谢绝了,说我不见了……我明天还有大事呢——没时间。   “那下次有时间的时候,再见?”李建国说。   我说下次看机会吧。   其实我心里说的是——下次也没机会了。   咱们走的是江湖,江湖有江湖的规则——朝廷里有人和投靠朝廷,这是两个概念。   这“民调局”找我……估计是要收编,和以前咱们与竹圣元的关系不一样。   这样的人,咱就不乐意去见了。   我们几个,又回了纹身店。   冯春生问我:你见到情鬼的时候,拿到情鬼的心海了吗?   我说我拿到了。   冯春生连忙说:那快跟无字天书融合啊?坤、无、极的后面,就差一个字,又能成新的一句预言了?   “不行。”我说:我和那情鬼聊过,她希望我在龙抬头之后,再融心海。   冯春生跟我一起这么久了,知道我有原则,就没继续坚持让我融心海了。   我让冯春生、龙二和柯白泽都席先回去休息,这都中午了——大家也都一晚上没睡觉。   他们三个先回去了,我则继续在纹身店里,接纹身的活儿——这波戏还没演完呢,我还得接着演,幸好冯春生不在这儿,不然他又得说我,说我这个人都快要选老大了,竟然还在这儿做生意,赚钱不知道轻重。   在中午十二点半的时候,我们纹身店里,来了一个人。   这个人是墨大先生。   墨大先生一进来,直接从兜里面,拿出了一张白底黑字的信来。   我问墨大先生:这是什么?   “明天去选老大的邀请函。”墨大先生说道:明天就是二月二、龙抬头,一切就在明天,成龙还是成猴,明天就知道了。   我盯着墨大先生,说:除了我之外,还有候选人吗?   所有的候选人都被我清掉了,剩下的也就是阴三爷了。   墨大先生对我说道:没有候选人了!你是唯一一个!只要遴选大会召开了……你就能铁定能成。   “真的?”我问墨大先生。   墨大先生说道:真的!   其实我没有告诉墨大先生,阴行十三长老,被杀了十二个,只剩下一个了。   我也不知道这件事,会不会影响老大的走向,当然,我也没跟墨大先生提这件事——怕招到没必要的麻烦。   墨大先生让我做好准备,接着他就离开了。   在墨大先生走了之后,我继续去填一些客户名单的报表了——就在这时候,门外有人喊我:你的快递到了!   我的快递到了?估计又是仓鼠买的手办。   我走到快递员的面前,签收了快递,然后打开了快递盒子,我瞧见,快递里,有一封信。   信上有署名——闽南阴行第十三长老。   咦?   这次鬼车事件,闽南阴行十三长老,被杀了十二个,只活了一个!   现在,这活下来的阴行长老,用快递给我发了一封信?他想跟我说什么?   ps:两更都到了哈!么么哒。 第九百九十三章 武行雷旺(女王大人冠名)   现在,这活下来的阴行长老,用快递给我发了一封信?他想跟我说什么?   我直接拆开了信件。   信件是用鲜血写的。   “我是阴行第十三长老——长老被人屠戮,皆被在火车杀了,歹人作祟,还请阴阳刺   青师,在阴行老大的遴选之上,将此事公布于众!我必然保你拿下老大的位置。”   这封信很短,但是,这第十三长老把他的想法都表达出来了。   他要我在阴行大会的时候,给他撑腰。   我看了这封信件后,一直在思考是不是真的要帮忙。   这算是一个变数啊!   我想了很久,没拿定注意,就跟冯春生打了一个电话。   冯春生很慵懒,似乎正在睡觉,言语语气无力的:干啥?   “春哥!起床,找你有事。”我说。   冯春生问:什么事啊?   我说我收到了阴行第十三长老的血书!   “是吗?”   冯春生立马问道:什么?说了什么?   我把血书的内容,说给了冯春生听。   冯春生听完了,说道:水子,这算是“托命信”啊!   “算是托命,咱们是整还是不整?”我问。   冯春生说道:你自己肯定有主意了,你说说看呗?   我笑着对冯春生说:我的确是有一个比较重的倾向!畜神不是说了吗?咱们这个阴   行大会,是一个“马跃澶溪”的死局——我想好了破局的办法,但这个办法,也是没有   办法的办法!现在,咱们又有了一个新的破局之法——就是借助这第十三长老,破   局!所以我个人的想法是——贵在险中求!我决定,要给这死去的阴行长老,出头。   冯春生想了想,说道:出头可以,但是不能莽撞!   “莽撞不了。”我笑着说道:明儿个,穿得正式点,咱们得见识见识大场面了。   “对,对!”冯春生说:明儿个一定成。   我这儿已经有了两手准备,第一手准备,还是我开始准备好的办法,来破马跃澶溪   的死局。   第二手准备,当然就是准备抓住第十三长老的这次求救了。   ……   这天晚上,我一直都处于一个紧张、兴奋不停交替的状态中,晚上有点小小的失   眠,我从一个小小的纹身人,成长到现在能够抢夺阴行老大的地步,一路走来,苦   难良多。   好在兄弟们一直都在支持我。   我捏了把劲,明天,必须要在龙抬头上,把“马跃澶溪”的死局,给彻底解了。   我抱着这样的心态,才成睡了。   第二天早上醒了过来,我开始洗漱,然后穿上“刺青师”的巫萨,等我到了纹身店的   时候,其余兄弟都整装待发了。   穿着萨满巫族衣服的金小四、背着天官印的龙二、背着琵琶的柯白泽,还有穿着老   虎睡衣的仓鼠,大家都集结完毕了。   冯春生是最后一个过来的。   他开着租借的一辆面包车来了。   我看着冯春生,打趣道:哎!春哥,往常咱们出去办事,那租的车都是豪车,这   次,咱们怎么租个面包车?   冯春生正儿八经的说道:这才符合咱们的身份!咱们就是要低调!   “对!低调!”龙二直接上车了,说道:谁能想到,咱们这个小小的纹身店,也有制   霸阴行的一天。   这话说得我有些热血沸腾的,去年我才和冯春生见面那会儿,我还问过他,我说春   哥,咱们啥时候,才能成为像风影、李善水那般的人物?   冯春生说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难之又难。   但紧紧用了一年的时间,我们虽然和东北招阴人他们依然底蕴差了很远,但是……已   经不是那么高不可攀了。   也许,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成为真正的阴行大人物!   “上车!”我喊了一声。   兄弟们都上了面包车。   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听到了一阵银铃叮当叮当作响的声音。   接着,陈词从店里面走了出来,喊我:水子!你们又把我给忘了是不?   “啊?”我打开了车门,问陈词:你真要去啊?   前几天,陈词确实说过,说我去争阴行老大,把她喊上。   陈词说:真去啊!我也是阴人了!我可是苗疆残巫的传人,咱现在也算“蛊师”了。   陈词穿着一身苗疆的特色服饰,身上银饰品很多,稍微走走,就叮叮当当作响。   我说今天咱们去阴行,那也不是去玩闹啊——九死一生的事!   “越是这样,我越是要去。”陈词直接上车了,她说道: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   “气派!”龙二嘿嘿笑道。   可不气派么?我感觉陈词自从得到了苗疆残巫的传承之后,身上越来越有江湖气了。   既然陈词坚持,那我也不反对。   我对开车的冯春生喊了一声:走!   “走着。”   我们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这次阴行遴选的位置,就在一家茶庄里面。   那茶庄,叫“云鼎茶庄”。   这茶庄,是阴行的产业,有一个巨大的茶堂,适合召开这种大型的聚会。   我听鬼爷说——这茶庄,为了这次阴行大选,提前五天就开始清场了,今天能进茶堂   的,大部分都是阴行里的人物。   一路上车少,冯春生开得如鱼得水,他说道:如果今天的茶堂和今天的马路一样一   帆风顺,那就好喽!   “希望如此。”   ……   一个小时之后,我们一群人,到了郊外的茶庄。   我们把车停好了,进了茶庄。   茶庄的茶堂里面,摆着三四十张桌子。   桌子上,聚齐了不少人。   这些家伙,都在打牌,里面不少熟面孔,很多都是给我交过信物的。   见我来了,许多人牌也不打了,都站起身,跟我抱拳:哟!刺青师水爷来了!今儿   个,你可是主角啊!   “见笑见笑。”我也抱拳,跟众人打了个招呼。   “水爷,今儿个旗开得胜啊!”   “一定,一定。”我笑着说。   “旗开得胜固然是好事,但是,水爷,你可得输得起啊!现在的年轻毛头小伙子,输   了一场就哭鼻子,这事要是落在咱们这老一辈的人眼里,那可是不行的。”说话的   是一个胖子,肥胖的身躯,顶着一个光头,脸上的笑呵呵,摸着牌,没看我:八   万!胡了——我这才叫旗开得胜呢。   冯春生凑到我的耳边,说道:那个胖子,就是这个区里的一个武师,叫雷旺。   我盯着冯春生,说道:这阴行的大会,武行的人怎么来了?   “嘿!阴行武行不分家。”冯春生说道:其实都是当年的老江湖演变过来的。   冯春生跟我讲,说当年的老江湖,一拨人是手上有功夫,一拨人会奇门异术!会奇   门异术的,成了阴行,会拳脚功夫的,成了武行。   有些阴人,你说他是阴行的,说得通,你说他是武行的也说得通!   比如说东北阴人中的大将——密十三。   十三小爷用的武器,是英魂化作的鬼头刀——这就是阴行之道。   但十三小爷的刀法,是传承于神州第一刀王五,算是武行之道。   那十三小爷到底是阴行,还是武行?   不好说!   所以,阴行武行不分家——阴行的盛会,武行的人来参加,武行的盛会,阴行也来参加。   现在,雷旺忽然用话语刺激我,我和冯春生倒是忍得住,但我身边的龙二忍不住   了,他脾气还是有点暴躁的,直接盯着雷旺,骂道:这老猪也学会多嘴多舌了?阴   行盛会,你不过是一个客人——在这儿甩主人的脸面?真不拿自己当外人?   雷旺猛地一巴掌,讲面前的木桌拍得粉碎,站起身来,用眼睛剜着龙二:你特么是   哪根葱?跟你雷爷说话这么冲?   “雷爷?我水哥的师爷那才是雷爷?你特么也配称得上是雷爷?”龙二撸起了袖子,   这是要干架。   那雷旺也不是好相与,瞧着龙二要干仗,整个人也炸毛了,轻蔑的说道:哟呵——这   阴行的人要跟我动拳脚?不跟你交交手,你还不知道轻重呢!   我立马喊住了龙二,说道:老二……这事,咱们算了!今儿个开大会,注意影响,那   雷爷要和我们交手,等散会了,咱们再跟他好好聊聊!   雷旺冲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我呸!水爷是吗?听说今年你很凶啊?我雷旺就不服。   雷旺要动手的时候,我瞧见还有几个人,都悄悄的站在了雷旺的身后,这些人,似   乎要等我们和雷旺一交手,他们也要打“暗拳”!   雷旺这么嚣张,和龙二关系贼好的柯白泽慢慢的走到了我们身前,说道:都说阴行   擅术,武行擅拳脚,你们几个别浪费时间了,一起上,我柯白泽接了!   这下子好了——大会还没开呢,我们这儿就先来一场恶战。   既然雷旺不给脸,那我也不能再拦架了,我捏着拳头,说道:兄弟们,咱们几个,   热热身。   说完,我在第三眼上,使起了劲,只要一开架,我第三眼迸射一道金光,先撂倒那   个雷旺再说。   “哎!哎!大家稍安勿躁,这还没怎么呢,大家怎么就打上了呢?都是朋友,都是   朋友!”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到了我的耳朵里面。 第九百九十四章 搅局者(烦躁姐冠名)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到了我的耳朵里面。   这说话的,是鬼爷!   鬼爷走到了雷旺的面前,跟雷旺说道:老雷?这才来就闹事,不合适吧?   “我没闹事。”雷旺说道:那个于水,还有他带的那些人,没规矩,耍婆娘脾气,我说几句硬话,就吵吵嚷嚷的要干仗!   鬼爷说道:那你给我一个面子,息事宁人?   雷旺盯着鬼爷,一直盯了三四秒,才把一张黑脸换了一副笑颜,笑道:嘿!鬼爷说话了,我自然要听!于水,有我在,今儿个你这个老大,能不能当得那么顺畅,那还是两说呢,兄弟们,坐下,该玩牌玩牌,该喝茶喝茶!   “牲口。”龙二冲着雷旺骂了一句。   雷旺皱了皱眉毛,但忍下去了。   鬼爷又走到了龙二面前,说道:老二,你这个面子,也得给我不?   “给,给。”龙二找了张桌子,坐了下来。   鬼爷则跟我说着悄悄话,说:水爷,别生气……都是小事,那练武的脾气躁,起了点冲突,别忘心里去。   我跟鬼爷说:咱们阴行选老大,这武行的出来干啥?   “武行的是过来观礼的,别往心里去。”接着,鬼爷对我说道:放心……今儿个你老大的位置,铁板钉钉!不要生事,千万别生事。   “行!”   我则坐在了桌子上,继续和兄弟们喝茶。   “我那边还有些客要絮叨,我先过去了。”鬼爷说。   我说鬼爷自便。   等鬼爷走了,冯春生跟我讲,说:我这些天,查了很多人的资料——这武行的人,我都稍微瞄了一眼,武行这些年,没什么能人出来了,但闽南武行,还是有几个人,比较突出,一掌柜、七金刚——那个雷旺,叫“笑弥勒”,是七金刚里辈分最小的一个。   “七金刚我能理解,那掌柜?”   “掌柜就是现在的武行老大。”冯春生说道:反正你别管他们,他们一群观礼的人——不重要,不要被这帮子莽夫坏了心情就好。   “那是!”我扫了那武行雷旺一眼,说道。   时间慢慢推移,来的人越来越多。   说起来也特别怪,这次来的人,有阴行的人,也有武行的人。   阴行的人,对我那是各种慈眉善目,有些还拱手喊我一声水爷。   但是那武行的人,一个个见了我的面,各个黑着脸,有些还对我哼了一口冷气。   我这就不明白了,我什么地方得罪了武行?   为什么武行里头的人,没一个对我有好脸色。   陈词帮我强行解释了一波,他说我这年纪轻轻的,都能当上阴行老大了,任何人心里都不舒服,他们心里对我有妒忌!   不过阴行的人呢,心思都比较活络,所以会把这份妒忌藏在心里,但那些武行的人,没什么城府,一个个都把妒忌写在脸上。   我觉得也不对啊!如果说那武行的七金刚和其他人物没什么城府?   那武行掌柜,绝对算是有城府的人吧?   但是,武行掌柜在鬼爷介绍我的时候,也只是尴尬的对我笑笑,就再也没和我说过话。   我都感觉我是不是欠了这些武行的人几百万呢。   我们几个,都在猜测,到底武行的人,为什么挺讨厌我们的,讨论来,讨论区,也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   但是,我却真切的感觉到了那些武行人要杀死我的目光。   时间慢慢的推移,到了中午十二点。   十二点是吉时。   阴行大会,正式召开。   这次,主持阴行大会的,就是鬼爷。   墨大先生则坐的地方,离我还有一点点远。   他跟我们点了点头,我也笑了笑。   很快,鬼爷就开始在这台上说话了。   他一幅义愤填膺的表情,说道:诸位兄弟,诸位阴行兄弟,诸位武行兄弟!前几个月,出了变故!咱们阴行的带头大哥刘老六,中了奸人毒手,化作了一个胎茧,到现在,不知道是死是活啊!刘老六忽然遭到如此毒手,咱们心里难过!   台下的人都神色黯然,看来刘老六在位的时候,管理阴行还是很有手段的,虽然手腕硬,但是还能笼络人心。   “老六死了,咱们阴行的日子也得过啊!俗话说,群龙无首难称雄,咱们阴行啊,还是要选出一个带头大哥出来。”鬼爷说道。   台下一片掌声。   鬼爷压了压手,说道:今儿个呢,墨大先生先推荐了一个人物——今年阴行里头,最为耀眼的新星——于水!于水的阴阳绣,一直都是闽南阴行的标杆!   “阴术厉害,就能当老大吗?”一个阴森的声音,传了出来。   我循声望了过去——好家伙,该来的还是来了。   这声音,就是阴三爷传出来的。   鬼爷站在台上,盯着阴三爷,说道:我主持的阴行大会,可没有邀请你阴三爷啊!你怎么来了?   我说鬼爷和墨大先生,都信誓旦旦的告诉我,说阴三爷不可能跟我竞选老大呢,这还真是!   他们压根就没邀请阴三爷。   阴三爷拿什么来竞争?   不过,阴三爷似乎没有接到邀请,依然厚着脸皮来了?   “不邀请我,我就不能来?”阴三爷又缓缓的朝着茶堂里头走。   鬼爷没好气的说道:多新鲜啊!咱们闽南阴行的地界上,一个泰国的阴人来添什么乱?走,走,走!这儿,不欢迎你!   阴三爷还没说话呢,忽然,武行的掌柜站了起来,他对着鬼爷抱拳,说道:鬼爷,既然你这么讨厌我,那我带着武行的弟兄们离开了?   “哎,毛掌柜,我说的是阴三,不是你。”鬼爷对那武行掌柜说道。   武行掌柜冷冷笑道,说:你这么说阴三爷,那就说我!阴三爷是我们武行的第八大金刚!   顿时,所有人都哗然了。   我也才明白了——为什么武行的人这么瞧我不上,这么讨厌我呢——搞了半天啊,这武行的人是和阴三爷挂钩了。   怪不得呢!   冯春生立马说道:水子,变数来了!真的来了——想不到啊!这武行的人竟然全部支持阴三爷?   “这下子有好戏看了。”龙二翘起了二郎腿:阴行支持水子,武行支持阴三爷!今儿个,说是争老大,这算不算是阴行武行之争啊?   “你还看戏呢?水子这是惹上麻烦了。”仓鼠没好气的说道。   金小四说:先别着急,静观其变!   台上,鬼爷听到了武行掌柜的话之后,顿时很不爽,说道:毛掌柜,你们武行七金刚又加了一尊,这么大的事,也不请我去观礼?   “不用,这位阴三爷,祖上就是我们武行的大人物,他加到我们武行来,那是顺理成章的。”武行掌柜说道。   鬼爷无话可说。   其实我觉得也没毛病——因为我从畜神的嘴里,已经得知了——这个阴三爷的祖上,真的是武行里头的大人物!   不过,阴三爷的祖上,也是被闽南阴行和武行灭门的。   武行掌柜的话,直接让阴三爷入了席位。   鬼爷无可奈何,只能继续宣布:每次阴行遴选,都会有一个仵作,来判断“阴行十三长老”的身份,身份确认了,十三长老开始遴选候选人,相当于咱们现在的投票制,谁被投的票多,谁就赢!   底下的人,都知道这个规矩,也没多问。   鬼爷接着说:请仵作去确认阴行十三长老的身份。   底下再次鼓掌。   我问冯春生:春哥,这十三长老,都死了十二个了,这鬼爷还在这儿请人?这算不算虚张声势啊?   “嘿!这个还真不是。”冯春生说:为了保证公平、公正,所以啊,这十三长老,和那主持遴选的人,是完全不搭线的,十三长老,一般都会在规定的时间里,到达会场就行,所以,鬼爷、墨大先生他们,压根就不知道十三长老的生死。   原来如此。   接下来的一切,都在我们的意料之中。   所有的阴行长老,都没有出现——即使会场里的人,等待了一个多小时,也没有任何一位长老出现。   鬼爷等得十分着急。   又过了半个小时,鬼爷实在等不了了,干脆直接宣布,他说道:十三位阴行长老都选完了,他们选中的候选人,是于水!闽南阴行的新带头大哥,出现了。   鬼爷直接宣布结果了,这个结果,显然是作弊的。   我也不好意思说话,但那阴三爷直接站了起来,说道:等一等!这往年啊,十三位阴行长老,都会亮出他们的招子投票,这一次怎么了?不亮招子,直接把事情给定了?这总给人有内幕的感觉啊!   “你是怀疑我?”鬼爷不愧是老人了,底气很足,直接质问阴三爷。   阴三爷的气势不弱。   他是白衣獠的人,自然知道阴行十三长老的死的——他质疑得也是十分有底气的。   “嘿嘿!怀疑?我就是怀疑!咱们这事,得公正公平嘛!我就要个公平。”阴三爷盯着鬼爷。   我这才明白——为什么白衣獠找了情鬼,杀了阴行的十二个长老——他的目的,就是让这场会无法进行——然后阴三爷带着武行的人,过来搅场。   这阴行遴选大会的变数,出现了,而且出现得十分迅猛的。   我甚至想着立刻站起来,诉说阴行十三长老被杀了只剩下一个的事情。   冯春生却按住了我的手,小声的凑在我的耳边,说道:再忍忍。   ps:两更连发啊!么么哒。 第九百九十五章 斗阴术(F冠名)   冯春生按住了我的手,跟我说:再忍忍。   我强行压住了“爆料”的冲动。   这东西,是个原子弹,能不碰,最好不碰,得压一压。   我没爆料,鬼爷继续被阴三爷质疑。   阴三爷说道:鬼爷,你贸然说十三长老共同选的人,就是于水!那你得让十三长老,亮出身份来吧?亮出招子来吧?   鬼爷盯着阴三爷说道:十三长老,身体不适,亮招子,只怕不太合适。   “那就出来见一见。”阴三爷开始煽动着周围的人,说道:阴行的朋友,武行的兄弟,咱这里头的老人,只怕大有人在,经历过几次阴行老大遴选的人,也是大有人在——大家应我阴三爷一句?这些年,有没有见过阴行十三长老?   所有的人都说没有。   阴三爷又问:想见不想见啊?   众人沉默。   其实大家都想见。   这人天生有一个好奇心,那阴行十三长老,神龙见首不见尾,要说阴行的人对十三长老没个好奇心,那是不太可能。   场面,一度陷入了十分尴尬的位置。   冯春生凑我耳边,说道:这次阴三爷有点狠——他咬死了鬼爷没办法带出十三长老来,所以疯狂逼压!   我说:应该到了我炸料的时机吧?   “还不急。”冯春生说道:这阴三爷逼得虽然是狠,但是啊……这个人还只是咬死十三长老出不来这一点,鬼爷也是老江湖了,见过多大世面啊,这点小事,还是摆得平的。   还真如冯春生说的,鬼爷果然有行动了。   他没让阴三爷这种煽动气氛的效果不停蔓延,他及时说道:哎!阴三爷,你这质疑我鬼爷,我也给你一个交代,给这在场的数百号兄弟一个交代——十三长老!来不了了,或者说,一直就没来,这是许多年,都不层见到的景象。   “刚才啊,我的确打了一个谎,说于水是阴行老大,是十三长老定下的,但其实不是……可咱们这么大一个盛会,十三长老都没来,说出去,不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吗?咱们这么多好汉,不都成了笑柄吗?所以,我干脆隐瞒了这件事没说。”鬼爷对答如流,一点不像遇到了“突发情况”的紧急模样。   我心里也暗暗的说鬼爷是有两把刷子的,他知道事情必然要败露,反而不遮掩了……直接说出了真实情况。   表面上看,这种处理方式,有些粗糙,有些认怂。   但现在面对鬼爷的穷追猛打,直接认怂,确实最有效果的一种方式。   阴三爷见鬼爷松口了,哈哈大笑,继续说道:哎哟喂!鬼爷啊,鬼爷……你刚才说十三长老没出现,这事,是突发情况,说出去确实惹人笑谈,你藏着掖着不说,我也能认可。   “是嘛!”鬼爷松了一口气。   在场的阴行兄弟们,一个个交头接耳,估计在私下议论十三长老没有出现的事情。   阴三爷则话锋一变,指着鬼爷,吼了一声:老鬼!你给我听着——十三长老没出现,这事的确蹊跷,你藏着掖着,我无话可说……但是,你直接宣布于水,是阴行新老大,这又想干什么?   “你肯定和于水,有私下的交易,强行把于水给扶成老大!”阴三爷猛的跺脚,骂道:就这么坦率的宣布?你和于水之间,有什么肮脏的背后交易?还用大家说吗?你作为这次大会的主持,私下和候选人串通一气,这里面,是不是不可告人?   在场所有的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我。   那些跟着阴三爷混迹一气的武行中人,喵着我的模样,一个个得意得很,让我看了,心里很是恼火。   但是,面对这种“串通”的质疑,我还真不好说话——因为有阴三爷的犀利质疑,我和鬼爷之间,必须说的话越少越好——不然再被抓住了漏洞,那又是一阵死缠烂打。   我没说话,鬼爷却说了。   他说道:阴三……你可知道,我为什么刚才说于水是整个阴行的老大吗?   “为何?”阴三爷盯着鬼爷,说道。   鬼爷说:整个阴行的候选人,只有于水一个——你说不是他,那又能是谁?他一个人来参选,我不选他,又能选谁?   “呵呵。”阴三爷说道:你还有一个选择,如果十三长老在这儿,也还有一个选择!   “什么选择?”鬼爷问。   阴三爷说道:这个选择是——不选!我可知道,以往就有遴选大会,选不出老大的时候,只能择日再选。   鬼爷揪住了阴三爷话里的意思,来了一个“顺坡下驴”,他拍了拍脑袋,装作“痛心疾首”的模样,说道:哎哟哟!你看我这脑子……我怎么忘记了还有这一茬?是我的不对,确实是我的不对!还可以不选的!   “你太不对了。”阴三爷也说道。   接着,鬼爷话锋一转,说道:不过……我觉得“不选”的可能性很小——我说说哈!这于水,第一,阴术极其出色,第二,他是阴阳绣后人,阴阳绣的阴术,在咱们闽南,那是招牌!第三,他是刘老六的师侄,是廖程鹏的徒弟,廖程鹏和刘老六,都是阴行曾经的老大!第三——于水青年才俊,从入行到现在,阴事从来没失手过!潜力很大。   鬼爷说道:我这儿有三个点,都让我选于水,于水又是唯一候选人,我不说是他,也不能让阴行兄弟们信服啊!   他说完了这句话,我猛的回过头,跟纹身店的兄弟们说道:做好准备——估计咱们用不了多久,就得动手了。   冯春生说道:水子,我看这鬼爷说得挺好,你别太紧张了。   我说不是我紧张,而是我听出味道来了——鬼爷刚才说了三点,阴三爷要反驳的也就是三点。   能不能应对阴三爷的反驳,我们就得开始行动了。   果不其然,阴三爷立马把枪口对准了我,他指着我,说道:那我也说说吧——鬼爷,你刚才说的三点,我不认同——你说于水是青年才俊?那你是想历练他?这是阴行老大的位置,不是用来历练的,是要领导大家过好日子的!第二,你说他和刘老六、廖程鹏有关系……你是任人唯亲,还是任人唯贤?至于你说他的阴术,极其出色嘛?嘿嘿!我看更不见得。   我盯着阴三爷,说道:阴三,你说你不见得我的阴术出色?你可是我手下败将啊?前些天,你气势汹汹的来我店里找我麻烦,被我打折了腿的事,你难道忘记了?   “健忘。”冯春生指着阴三爷说道。   阴三爷则猛地站了起来,说道:那你愿不愿意和我在这儿,走一手呢?咱们什么话也别说……就说这阴术厉害不厉害的事?   阴三爷接着抱拳,说道:诸位阴行兄弟,刚才大家都说了,说那阴阳绣,到底多厉害,多厉害?在我看来!这阴阳绣厉害不厉害,当然厉害,但是也得看人使——如果刘老六和廖程鹏在这儿,我阴三爷动都不敢动,但这于水——我呸!   这下子,整个阴行的情绪,都被调动了起来。   阴阳绣在闽南的名声,那就是招牌,被这阴三爷暗暗的嘲讽,大家都很不爽。   一瞬间,大家都怒了。   “水爷,用你的阴阳绣,削这阴三爷一顿,为我们出口恶气。”   “上次这阴三爷,被你打断了腿,还不服气,今儿个,你废了他的招子!”   “水爷,我支持你!”   靠!   这阴三爷是给我下了一个绊子啊!   从鬼爷开始和阴三爷交谈开始,阴三爷一直都在带着节奏。   他要把节奏,带到和我比斗上来。   这阴三爷明摆着知道,我这个人和他比斗,绝对是输。   因为他知道我身手的深浅。   他如果当着这阴行所有人的面,把我给撂倒了——我这次阴行大会,面子彻底栽了。   阴行的人,不会选择一个面子栽了的人当老大!   这阴三爷,是掐到了我的软肋了!   他是个狠人物。   这边,阴行的人,群情愤起的“逼”着我和阴三爷斗一场。   阴三爷又各种用言语挤兑我,挑衅我,也要逼着我和他斗一场,这还真是拿捏住了我的软肋了。   冯春生身后拉住了我,悄悄说道:水子,你可千万要忍住啊,这阴三爷的阴术,都在“打斗”之上——你和他斗,百输无赢。   我身后的龙二和仓鼠也小声嘟哝。   仓鼠说:水老板,你跟那鬼爷刚才一样,认个怂,咱们慢慢和他玩。   龙二说:完了完了,这阴三爷的手段,咱们都知道——别说水子了,就说我和仓鼠,那对上阴三爷,也是必输啊,水子完蛋了。   情势急转急下,我心里没想到破局的办法。   我当然不能跟阴三爷认怂,鬼爷可以认怂,但咱们不能啊!   就在这时候,一直没说话的陈词,猛的对阴三爷问道:阴三!这阴行的人擅术,你们武行的人擅斗,你用拳脚,和我水哥比斗,不合适吧?   阴三爷露出了一丝冷笑,说道:在下不才,有一门降头术,也算阴术,我用我的降头术,会会水爷的阴阳绣,不算过分吧?   哎,陈词一句话,把阴三爷逼得只能使阴术,到底是谈判高手啊。   比阴术,我还未必真怕这阴三爷。   我正要说话呢,陈词偏过了头,凑我耳边说道:水子,别说话,杀鸡焉用宰牛刀?这场比斗,我给你接下了!   ps:第一更到了哈!今天家里有点事,晚了一个小时哈!第二更请个假哈,明天补更,一起发三章啦,么么哒。 第九百九十六章 金蚕蛊(镜中人冠名)   陈词帮我接下了和阴三爷的比斗?   我看着陈词,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像阴三爷这样的极其厉害的阴人,我就算用“鬼纹身”,也没办法力压他的降头术。   现在陈词竟然站出来了。   不过,我又没办法拒绝,因为陈词的眼神里,似乎多了一种东西,这种东西,叫   “英气”,陈词这位知性的妹子的眼睛里,竟然写着“英气”?   陈词也没等我说话,扭头,看向了阴三爷,说道:杀鸡焉用牛刀?阴三爷,自我介   绍一些,我叫陈词!我是一位留瑞的博士,心理学的博士——我算是一个知识分子   吧!咱们算秀才,你算兵!今天我们碰在了一起,也算挺有意思的一件事,我们动   动手?   冯春生喊着陈词:词词……你是不是疯了?赶紧回来。   龙二也仓鼠也去喊陈词。   我也喊着。   陈词却把右手摆在了背后,摇了摇,示意我们不要说话。   一时间,我们都停住了动作。   我对陈词,是提心吊胆同时又十分有信心。   我清楚陈词这个人。   陈词是一个严谨的知识分子,这样的人,从来不会去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她既然站出来,要和阴三爷斗一斗,那自然是有足够胜算的,这是我对她自信的来源。   但是,我为什么又提心吊胆呢?   因为我猜想陈词要对付阴三爷的办法,无非是她的蛊术。   可是她的蛊术,才学了没多久,怎么对得上老练的阴三爷?   即使加了一个“只准使用阴术”的前提,她的胜算也小得可怜吧?或者说,几乎没有   胜算?   陈词打算创造奇迹吗?   这时候,陈词继续用言语,刺激着阴三爷:怎么阴三爷?你不是怕了我吧?我没这   么好怕的吧?   阴三爷说道:我胜一个小女子,胜之不武。   陈词捂着嘴巴,笑道:嘻……我怕你不是害怕胜之不武,你是怕连我这么一个小女子   都赢不了,特别丢人啊!来吧,先过我这一关,然后你再找水子比斗,别忘记哦,   我刚才说的这些话,全部都是挑衅,你们江湖之人,面对挑衅的手法,不是手底下   见真章吗?来呗。   陈词这几句话,实在是犀利,把阴三爷给逼得毫无退路。   阴行里的人,也一个个冷眼嘲讽起了阴三爷。   “阴三,你还真不配和水爷过招?那位女好汉,已经跟你下了挑衅,你这都不接,   我瞧不起你!”   “啧啧,阴三爷……一个女人找你下战书,你也不敢接!怂比!”   “怂!不说了,阴三爷,你真的怂!”   阴三爷被刺激得不行,最后,他恶狠狠的抱拳,对着陈词说道:既然你要讨打,那   我就来!待会可别哭鼻子!   “请!”   陈词颇有大师风范,抬起了右手,对着阴三爷说。   阴三爷这叫一个恼火,直接右手的中指,对着陈词一指。   我瞧见,一些细如尘土的小虫子,直接飞向了陈词。   阴三爷会的降头术很多,但是他要用来攻击人的降头术,都是依靠虫子作为媒介。   降头术,朝着陈词飞了过来,我心里暗暗说了一句:不好!   不过,陈词忽然张开了双手,摇起了手腕上的铃铛。   叮铃铃。   叮铃铃。   这些携带着降头术的虫子,一个个都速度都慢上了不少。   “咦!”   我有些好奇,好奇陈词身上那些银饰铃铛,竟然如此神奇。   冯春生则摸着胡子,说道:嘿!我说陈词为什么敢撩那阴三爷的虎须呢——原来是这   铃铛。   “铃铛有什么奇怪的吗?”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说道:当然有奇怪的地方了?印度人玩蛇,靠的是笛子的声音,这苗疆人玩   蛊,靠的就是身上的铃音!那铃音,就是控制各类蛊虫的法子……那降头术的媒介,   也是虫子,听到了陈词的铃音啊,自然速度就慢了,也有些不受阴三爷的驱使了。   “不过……现在陈词很危险。”冯春生说:这陈词的铃音,虽然能够影响阴三爷控制那   些蛊虫,但是说句实在话……这叫守!防守永远比进攻被动!一旦那阴三爷,抓住了   陈词铃音的频率,然后更改控制那些降头术的虫子,陈词立马就被击败,甚至……甚   至还能——丢了性命。   我一听,心里紧张得不行,立马在脑海里面构思,我得使出什么样的鬼纹身,能够   截下那阴三爷的降头术。   我这边在用心琢磨,阴三爷那边,也挺用心的在琢磨。   他的额头上,全是汗水。   他估计如冯春生所说,在破解陈词的铃音频率,在争夺自己降头术虫子的控制权。   现在,其实变成了我和阴三爷之间的一场博弈。   看看到底是我能在阴三爷之前,想出对付降头术的鬼纹身呢?还是阴三爷在我之   前,争夺到降头术虫子的控制权。   不过,在我才想了半分钟的时候,忽然,场上形势,风云变幻了起来,因为陈词的   手腕上,忽然发出了一阵金光。   下一刻。   一道炽烈的金光,直接激射了出来。   那金光所过之处,阴三爷的那数十只的降头术虫子,全部消失,像是被吞噬了一样。   接着,金光,直接冲着阴三爷的脸打了过去。   阴三爷连忙伸手去挡那阵金光,那金光,直接穿透了阴三爷的手掌。   阴三爷那宽阔、皮实的手掌,被那金光打了一个洞,鲜血淋漓。   接着,那金光继续冲向了阴三爷的面门。   阴三爷慌忙抬头,但那金光,却给阴三爷的脸上,留下了一阵创伤。   情势突变,那武行的掌柜,跳到了阴三爷的面前,把阴三爷直接给推了出去,同   时,他的袖口里,露出了一把风水峨眉刺,猛地挡了那金光一下。   说来也奇怪,这金光和那“分水峨眉刺”碰撞的一下,竟然发出了金石之音。   毛掌柜喊道:姑娘,胜负已分,就用不着这么咄咄逼人了吧?   毛掌柜这么喊了一声,陈词才猛地收住了手,那金光再次飞回到了陈词的袖口里面。   我靠!   陈词竟然真的是完胜啊?   她不但逼退了阴三爷,还创伤了阴三爷。   龙二喊道:陈词牛逼!   仓鼠也说:词词……你这是什么招?我刚才……我刚才竟然没瞧清楚。   我们几个人,都没有仔细瞧清楚陈词手腕里迸射出的那道金光,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那阴三爷十分不服气,直接扣陈词的帽子,吼道:于水……你从哪儿来找来了这么一   个妖女?刚才那是什么邪术?   “啧啧啧!”冯春生有点不乐意了,他说道:阴三爷,你这输了就输了,怎么还气急   败坏呢?乱扣帽子……第一,这陈词,可不是什么妖女,这是我们纹身店里的女神,   我们纹身店的第一高学历!女博士,唬人不?第二!什么叫邪术?哎,阴三爷,我   就搞不懂了,你学的是降头术,哪儿有脸指责别人练的是邪术?要脸不要脸?   这一阵大骂,把阴三爷说得那个老脸皮,一阵红,一阵白。   我这时候,也才看清楚,阴三爷的脸上,到底受了什么创伤。   原来——阴三爷的鼻尖被那金光打掉了。   阴三爷恶狠狠的说道:这妖女的术,绝对不简单——估计是用什么阴邪东西练出来的。   阴三爷这叫一个狠啊!各种胡说八道。   不过他胡说不道,不光是我们不乐意,就连阴行里头的一个兄弟,也不乐意了。   那兄弟喊道:放你娘的屁!侮辱我们苗疆阴术吗?   这兄弟懂行。   他继续说道:我是来自苗疆的阴人,年轻时候杀了人,跑路到了闽南,刘老六收留   我,我就在闽南阴行扎了根!我估计,这周围不少弟兄都认识我!   还真是认识——这兄弟的辈分也不低,会的是苗疆的“草药术”。   苗疆那边有十万大山,蛇虫鼠蚁极多,所以苗疆人从小就要学会配置草药,预防毒   虫和毒蛇。   配置草药的人多了,玩出花来的人也多,刚才说话的兄弟,就是其中能够把配置草   药玩出花的人之一。   这人说道:刚才那姑娘的金光,那是我们苗疆的无上光荣——金蚕蛊——整个苗疆,能   养出金蚕蛊的人,那也没几个!那姑娘,更不是什么妖女——她是苗疆的蛊师!   哎哟喂。   我看向了陈词,下巴都要惊掉了——这陈词,一天到晚瞎鼓捣,竟然把金蚕蛊给鼓捣   出来了。   冯春生更是不可置信,他说他也稍微了解苗疆蛊术——这苗疆蛊师,没有十几年的蛊   龄,哪有本事养得出金蚕蛊的呢?   金蚕蛊号称苗疆第一蛊。   这蛊虫,刀枪不入、水火不轻,飞天遁地,性子极其残暴,别看就指甲盖那么大一   只,但是它的力量,堪比猛虎雄狮。   接着,那阴行替陈词说话的阴人,问陈词:不过,我看你的金蚕蛊,和正常的金蚕   蛊不太一样,威力更加霸道,金光更加洋溢,敢问?   这个就不用说了——我知道——陈词喜欢对蛊虫进行一些“修饰”,用尸油来修饰——因为   她不喜欢丑陋的蛊虫。   上次她制作的“钻心蛊”,就专门花了大量的时间,把那蛊虫,做得极其漂亮来着呢。   陈词笑道:可能是我师父不太一样吧?   “敢问你的师父,是苗疆哪位蛊师?”那人问陈词。   陈词说道:苗疆残巫!   ps:补昨天的第二更哈!今天还有两更,老墨一定会写完的哈。 第九百九十七章 八具尸体(超级un冠名)   陈词说道:苗疆残巫。   那人直接单膝跪地,双手举得老高,高过头顶,两只手的手掌,拢成了一个小小的圈,他说道:原来是残巫前辈的高徒,怪不得年纪轻轻的,就能养出金蚕蛊。   冯春生凑我耳边,说道:苗疆残巫看样子,在苗疆阴人的地位十分高。   我点点头。   陈词干笑了一声,露出了明媚的笑容,说道:我也才养出来,就和这位阴三爷斗一斗而已——不过,这阴三爷,比我想象的,更加不堪一击啊!   噗!   我听陈词这话,竟然一下子没忍住,笑了出来。   这阴行顶级的人物,在陈词的嘴里,竟然成了“不堪一击”,这完全是对阴三爷的暴击!陈词话里的“更加”两个字,更是让阴三爷扎心了。   其实我知道,陈词真的是无心之言,她素质高,自然不会用垃圾话来喷阴三爷——她这么说话,完全是因为她根本不知道阴三爷有多厉害!   在场的阴人,一个个都给陈词起哄、加油。   大家直接开始嘲笑起了阴三爷来了?   “还特么要找水爷斗阴术?哎!阴三爷,现在鼻子疼不疼?”   “嘿!鼻子?刚才要不是那毛掌柜救了阴三爷一命,那金蚕蛊进了阴三爷的脑子里面,有他好受的。”   “阴三爷,胜一个小女子,是不是胜之不武啊。”   一群人数落起了阴三爷。   阴三爷这次,彻底是栽了,栽得比上次,还要彻底。   上次被我打折了两条腿,人家或许觉得不怎么样,但是这一次,竟然折在了一个小姑娘的身上,这还哪有什么面子可言。   不过,我倒是挺奇怪的,这陈词,怎么这么快就养出了金蚕蛊呢?   我听冯春生说,这没有十几年的养蛊的经验,养不出像模像样的金蚕蛊的。   事后,我问过了陈词。   陈词告诉我,她说她得了苗疆残巫的传承之后,就挑那传承里好看的、厉害的蛊虫来练。   她先看那钻心蛊,很配合她心理医生的职业,所以先练了一条。   后来嘛,觉得那金蚕蛊实在是厉害,就又练了一条。   冯春生听了陈词的解释,那叫一个“啧啧称奇”,这但凡天底下的阴术啊……都得先打好根基,然后从简单的练起来,这一上手,直接练习那阴术里最厉害的部分,轻则练半天练不出什么东西来,重则要被阴术本身给反噬。   就拿陈词的金蚕蛊来说,一般的蛊师,强行养这蛊虫,大多数会被养成半成品的蛊虫,直接吃掉。   冯春生说陈词之所以一个新手,练好了金蚕蛊,多半还是陈词的天赋不错,她是个心理医生,苗疆蛊术,是让人和蛊虫产生心灵相通的感觉——作为心理医生,陈词对这种东西,天生操控能力很强,但依然很凶险。   要说陈词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这下意识的,就磨出了金蚕蛊这样的蛊虫。   陈词的金蚕蛊,小试牛刀,十分犀利的重创阴三爷。   阴三爷真恨得直接砸板凳。   我哈哈大笑,拍着椅子的扶手,看向了阴三爷,说道:阴三……就咱们说的……即使是我当不了阴行老大,你这么一块料,更加当不了吧?   “你!”阴三爷怨毒的看着我们。   接着,我瞧见,阴三爷打了一个手势,手势是“十三”。   我看,这阴三爷是有前后手。   前手要挑战我,结果挑战失败了,现在他要亮出后手了。   他亮出后手的办法——我估计是要拿“十三长老”的事,来做文章了。   我心里诧异这阴三爷的脸皮厚,都输得这么彻底了,还不找条地缝钻走,竟然还有闲工夫跟我作对。   果不其然。   在阴三爷亮出了那个“手势”之后,武行的人发难了。   那姓毛的武行掌柜,带着其余七个武行金刚,走了出来,其中,毛掌柜指着我,说道:于水!你给我站出来!   我没有站出去,但是柯白泽站出来了。   他背着琵琶,弓着腰,手里握着一杯茶,吸溜了一口之后,风轻云淡的说道:哎!你们这些人有意思啊?比斗输了,还这么狂妄,现在你毛掌柜要发威,怎么了?拿武行的手艺压人?我还是那句话!你们武行有几个幺蛾子,一起上?我赶时间啊!   阴三爷退了下去,这个毛掌柜上来了,他指着我们说道:于水,你别以为拉出一个人来给你挡枪,这件事就算完了!我们武行的人今天过来,就是要找你麻烦的!阴三爷刚才和你的比斗,输赢,和咱们的事,没关系。   我说我和你们武行,又有什么深仇大恨的?没什么梁子吧?   这一次,武行的人全部向着阴三爷,对我全程黑脸,自然不是“观礼”这么简单,他们肯定也是想在这场大会上,有所作为的。   这毛掌柜找上了我,阴行的兄弟们自然不干了。   鬼爷跳下了茶楼大堂的台子,走到了我的跟前,盯着毛掌柜,说道:毛掌柜……开始阴三爷质疑我们选于水当老大有内幕,我认了,接着阴三爷又要和于水斗阴术,我们也认了!但是,不要把我们阴行的人当成怂包!你这压在我们头上拉屎……你想干什么?   毛掌柜盯着鬼爷说道:不见棺材不落泪啊?好啊!我就和你们对死证!   说完,毛掌柜拍了拍巴掌,喊道:把车开进来。   他的话撂了下来之后,接着,我们听到了轰隆一声巨响。   一辆大货车,直接撞进了茶楼。   这下子,鬼爷彻底恼火了:弟兄们,咱们好心好意的和武行的人在这儿喝茶,他们不把咱们当人,抄家伙,上!   武行的人也都拔出了家伙事。   好家伙,他们都是带着兵刃来的。   我也没想到——原本以为摆平了阴三爷,今儿个的事就算顺畅了,现在我才知道,这武行的人,也是一个个挺棘手的人物,带着兵刃来参加阴行大会——他们这都挺有预谋的。   鬼爷顿时变了脸色,他捻着胡子,冷笑连连,说道:嘿嘿……这老江湖上,都有规矩,兄弟之间,不结死仇,就不能见铁器!带着兵刃来参加咱阴行的大会……毛掌柜,你这是搞事情啊,搞的还特么的是大事!   龙二凑我耳边说道:水子,这回有戏唱了——也有意思,不然太无聊。   仓鼠说道:待会打起来,水老板,你藏我们后面。   我则有些无语,没成想这阴行大会,闹得这么大,我是静观其变。   就在这个时候,我们都以为这个毛掌柜,都准备抄家伙和我们阴行的人硬刚的时候呢,忽然,毛掌柜竟然一反常态,抡圆了右臂,猛的给了自己一耳光!   啪!   这耳光扇得那叫一个响亮。   把全场的人都给扇懵了——都在想这毛掌柜,唱的是哪一出大戏啊!刚才硬刚,现在自己打自己,不是疯了吧?   接着,毛掌柜忽然热泪涕零,他抓住了身旁一位武行人的铁锏,走向了鬼爷。   鬼爷盯着毛掌柜。   等毛掌柜走到了鬼爷面前的时候,他猛地跪了下来,给鬼爷磕头。   咦!   这毛掌柜走的是哪一路?   鬼爷也好奇,问毛掌柜,说:你这是干什么?   毛掌柜说道:我混了江湖多少年了,咱能不明白江湖上的规矩?兄弟之间,不结死仇,不能见铁器,今儿个我为什么让兄弟们带着铁器过来了?事出有因!   “什么因?讲出来听听?”鬼爷盯着毛掌柜。   毛掌柜喊道:卸货!   他一喊完,十几个武行的兄弟,上了大卡车。   那大卡车上装了什么?没别的,都是棺材。   一水儿的棺材……一溜排开,一共是八具。   “开棺!”毛掌柜又喊。   接着,那些棺材全部被打开了。   我踮起脚,低着头一瞧,我隔得挺远看到的,我瞧见,那八具棺材里面,全部是尸体——无头尸体。   这些尸体,看穿着打扮,都是女人。   再看那尸体的手部皮肤,年纪有大有小。   “这是?”鬼爷绕着棺材走了一圈,看完了,问毛掌柜。   毛掌柜没有先回答鬼爷的话,而是喊雷旺:老雷!过来!   雷旺挺着大肚子,走到了毛掌柜的面前。   毛掌柜喊道:先打我三棍。   那雷旺二话不说,接过了毛掌柜刚才拿着的铁锏,对着毛掌柜的背,狠狠来了两下,这两棍用的劲儿真的是实在,第一棍,打得一声闷响,第二棍,我都隐隐听见了毛掌柜背部传来咔嚓的声音。   雷旺的第三棍还没开始抡呢,鬼爷连忙拦着雷旺,说不能再打了,再打下去啊,这人都给打死了!   鬼爷对毛掌柜说:毛掌柜,你有什么话,直说——这又是抽自个儿的脸,又是摆着棺材,你这到底是搞什么?   毛掌柜这才站起身,对鬼爷抱拳,说道:鬼爷!我毛掌柜,今儿个带了铁器过来,这就得给您陪个不是!刚才那三棍,就是我的赔礼,诚意不诚意?   “诚意。”鬼爷说。   接着,毛掌柜指着那八具棺材,说道:这八个无头尸体,是我,和武行七金刚的老婆!我们八个人的老婆,在前天晚上,被人全部斩杀!一夜过去,只剩下了一具无头尸体!   “这是谁干的?”鬼爷也有些气愤了。   一夜之间,武行七金刚和武行掌柜的老婆,都成了无头尸体——手段太过于残忍了。   毛掌柜直接指着我,说道:他干的!于水干的!一夜之间,用他的阴阳绣手段,杀了我们八个人的老婆!   ps:又来了一更哈!今天晚上,还要写一更啦!么么哒。 第九百九十八章 兵行险着(补更)   毛掌柜直接指着我,说道:他干的!于水干的,一夜之间,用他的阴阳绣手段,杀了我们八个人的老婆!   我本来还以看戏的心态瞧着毛掌柜呢,结果……这一下子,战火竟然烧到了我的身上来了?   这事?真是飞来横祸。   我忍不住哑笑起来,说道:毛掌柜……你们是不是在搞笑?我杀了你们八个人的老婆?我认都不认识你们——你们的老婆,竟然赖成是我杀的?有意思。   毛掌柜则盯着鬼爷,问:我们武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是你们阴行的人干的,是你们阴行马上要当老大的人干的?这事,你管不管?   鬼爷也有点无奈,说道:这个……不至于吧?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件事就是于水干的吗?   “如果没证据,我敢这么兴师动众的来找于水的麻烦吗?”毛掌柜说。   鬼爷说:那就把证据拿出来,给我瞧一瞧!这有证据,才好说话嘛!   毛掌柜点点头,喊道:把证据拿过来。   接着,一个武行的小兄弟,拿着一个布袋子,递给了鬼爷。   鬼爷抓过袋子,把袋子的口给打开。   那袋子口才打开,鬼爷情不自禁的捏住了鼻子,然后深深的哈了两口气后,才把袋子里的东西给掏出来,那里头的东西,估计相当恶臭。   鬼爷把证物展开,发现是一块又一块的碎布。   碎布鲜血淋漓。   他看了半天,算是看明白了,然后他问毛掌柜:这对质嘛!自然要把死证传给对质人看一看,我能把这些东西,给于水看看吗?   “当然可以。”毛掌柜故作大方,说道:在这儿,我也不相信于水敢私自毁了这证物!只要他敢毁,就代表他心虚。   “那是。”鬼爷抓着这些带血的碎布,递给我,说:于水,你也过过目。   我说可以,我伸手接过了这些碎布。   这些碎布,的确都是血腥味道,很浓,很刺鼻,我抓过了这些证物,看了一阵,我才知道它们是什么。   碎布上,沾染了太多的鲜血,但是都有字。   “纟”“纹”“纹丿”,这都是碎布上出现的字!   有一张碎布,写得最完整——“纹身”。   其余的“纟”“纹”“纹丿”,都是“纹身”这两个字的一部分。   我提着这些碎步,盯着毛掌柜,说道:那我问问你……这些字,说明了什么?   毛掌柜说道:我们老婆,一夜之间,被人搬了脑袋,有些甚至还就躺在我们身边……这说明什么?说明是阴人干的——半夜取人首级,这得是“阴行擅术”才能办得到的吧?   “另外,一个会纹身的阴人,在闽南,除了你们闽南阴阳绣,还有谁能使这种手段?”?毛掌柜说道:所以,杀了我们几个老婆的,就是你于水!   我眯着眼睛,说道:毛掌柜,你特么简直在放屁……这阴行里头,能一夜之间,取你们几个老婆项上人头的,应该不少……这在那些碎布上,写下“纹身”两个字的,也基本上都能办到——你就凭借着这个,诬陷我于水杀人?你这证据,也太草率了吧?   毛掌柜说他就是江湖草莽,没警察局那么细致,但是公道在人心。   接着,毛掌柜又问我:你说不是你杀的,这两天,你干什么去了?   “我在店里做生意。”我说我这几天,店里生意好得不行,我做生意在,哪有那闲工夫,杀你们的老婆!再说了,我杀你们的老婆做什么?又不图钱,又不图利!我神经病啊!   那毛掌柜说道:你说杀我们老婆,不图钱?不图利?我呸!你就是贪图利益!你为了当上阴行老大,无所不用其极——你知道阴三爷对你有威胁,也知道我们武行支持阴三爷,所以,你先杀鸡儆猴,妄图让我们今天不要力挺阴三爷,但是,我们还是来了。   我说我压根都不知道,阴行的聚会,会有你们武行的人来!   我心里算是清楚了,这毛掌柜,是要栽赃陷害我呢!杀了他们八个人老婆的罪名,我可扛不起!   他摆下了这么多的道道,就是要诬陷我,把我在这阴行大会上,钉死!   阴三爷他们,用心有些险恶啊!前手不中,来了这么一下三滥的后手。   哎!   不对。   我的心里,咯噔一响……我忽然想起了一个比较有意思的细节。   整个阴行大会,这阴三爷一直都在带节奏。   他先把节奏,带到“侮辱阴阳绣”上,激起了整个阴行的愤慨。   我在所有的阴行同仁的“怂恿”下,是如论如何躲不过和他一战的。   我和阴三爷一战……阴三爷会故意放水,让我赢——然后夸大阴阳绣的神奇,再祭出现在这一手——就是让毛掌柜诬陷我,坐实我的阴阳绣高深莫测,一夜之间,斩了武行八个大人物老婆的头!   阴阳绣的神奇,在这一刻,就会让更多的人相信我,是我神出鬼没,做下了这等凶残的事情。   虽然陈词出来,帮我挡住了阴三爷,挫败了阴三爷——但对阴三爷来说,没有任何影响——他这一后手,依然使得出来。   这一波又一波的节奏,看上去没什么联系,但是……十分紧凑,把我一步步的往绝路上面逼。   我冷笑连连,坦然应对。   毛掌柜直接说道:行!你不认账,那我就逼你认账——你说这两天,你都在做生意?   “当然!”我说道。   这事我不怕对账,这几天,为了演一波戏,我一直都在做阴事,在店里做生意呢,无数双眼睛都看得见,我也能给出我在店里做生意的证据——各种签字都能证明。   毛掌柜直接说道:那我就问问你……前天晚上……你又干什么去了!   “我前天晚上……”我说了一半,下面的说不下去了。   不是我心虚,实在是这事不能说。   我前天晚上,干什么去了……我和冯春生、龙二还有柯白泽,一起去了鬼车之上,那天晚上,我们发现了“阴行十三长老”被杀。   那天晚上,我还见了情鬼。   但这事说出来,我就得说一说“十三长老”被屠杀的事情来。   现在,我得面对一个艰难的选择,要么,我说出“十三长老”被杀的事情,要么,我就什么都不能说,如果选后者,我在好事者的眼里,我自然会落出一个心虚的形象,在面对毛掌柜莫须有的栽赃的时候,我无法辩驳。   我看了冯春生一眼,冯春生也给了我一个眼色。   我们两个配合很久了,瞧见了这个眼色,我心里再清楚不过了,冯春生支持我爆料!   对!   爆料!   我做下了决定,抱拳对周围的人说道:诸位!我这儿,得跟大家说一个事情——前天晚上!我见证到了阴行里最大的一个悲剧——阴行十三长老,被人屠戮!我前天晚上,就是去查这一件事情的。   “你说什么?”鬼爷盯着我,问。   我朗声说道:鬼爷、墨大先生,还有那个毛掌柜……我要说的是……阴行十三个长老!被歹人屠杀!这个人,我知道是谁!而且,在我这儿,我还有一封……   我捏着裤兜里的信。   这封信,是幸存的阴行“第十三个长老”交给我的,让我在阴行大会上,把“十三长老”被杀了十二个的事,说给阴行人听的“求救信”,我下面再说一个字,我就得把这封信给杨出来,但是……我的心里忽然流转了一个念头。   这个念头,没让我继续往下说,也没有让我把信交出来。   我硬生生的把我的话给掐断了,同时,我装出了一副肚子疼的模样,说道:哎哟,哎哟!不行,不行……我这个人,肠胃不太好,我这一激动,肚子就疼,我先上个厕所!待会再回来说。   “装死?”毛掌柜说道:你说你有一封啥?   我说我先得去厕所,你要是不信我,就跟着我一起去。   鬼爷这时候也跟毛掌柜说:毛掌柜……这人有三急——于水肚子疼,上个厕所总得让他去吧?   “那我和你跟着,事情没弄清楚,不能让于水给跑了。”毛掌柜说。   鬼爷说行,一起跟着。   就这样,毛掌柜和鬼爷,真的跟着我到了厕所。   刚才我到底是生出了什么念头,导致我装毛病,说我肚子疼呢?   因为我瞧清楚了一点——我发现,这阴三爷和武行这伙人,又把会场里人心的“节奏”,往十三长老的身上带……这些家伙……只怕又在这里头给我下了一个圈套。   我再回忆那封信,很有蹊跷——幸存的第十三个长老,为什么不亲自来阴行会场上,揭发其余十二个长老被杀的事呢?而非要我来揭发?   这事有蹊跷,我决定,小心行事。   我到了厕所,把坑位的隔间门关上。   那毛掌柜不让。   我骂道:老子上厕所,你门都不让关?是不是想捡一口热乎的吃?   鬼爷拍了拍毛掌柜,说道:不用逼得太狠,咱们两个人站在门口,那于水,还能翻天吗?   “也是!”毛掌柜没进来。   我则小心翼翼的从口袋里面,掏出了那张皱巴巴的信,那封“第十三长老”找我求救的信。   我把这信一打开,再重新看信的内容……奶奶个腿的啊!我都庆幸,刚才我真的没有把这封信十分着急的给拿出来……不然——今天我和我纹身店里的兄弟,都得死在这茶堂里,谁都救不了我们。   ps:今天的更新和补更都到了哈!不差更哈!么么哒。 第九百九十九章 十二纸条(镜中人冠名)   我辛亏没有着急把这封信给拿出来——不然——今天我和我纹身店里的兄弟,都得死在   这茶堂里,谁都救不了我们。   这封信,到底有什么玄机。   玄机就是——这封信上的字,发生了变化。   这封信的内容,发生了变化。   本来,是十三长老找我求救,让我揭发“十二长老”被杀的内容,结果变成了如下内   容:十三长老不认同我当老大!杀无赦。   信件的背面,写着:陈雨昊亲启。   这封信实在好险。   专门找我“对不上证的兄弟”,这些天,陈雨昊都不在,我亮出了这封信,根本没办   法解释了——那毛掌柜铁定会问——陈雨昊去哪儿呢?   我说陈雨昊这些天都不在闽南,这不是更让人想入非非吗?   而且这封信的内容,已经不用多说了,就是我找陈雨昊去干掉十三长老的内容。   只要这个……我们纹身店的兄弟,今天都别想走了。   一旦坐实我们杀了阴行十三长老——那我们的阴行兄弟,首先就得找我们的麻烦。   到时候武行阴行一起找我麻烦,这饿虎还怕群狼呢?就我们纹身店的几个兄弟,完   全没办法突出重围的。   奶奶个腿——我心里有些庆幸,幸好刚才心里有点小念头,然后假装上厕所,不然,   我们这群人,得上断头台。   至于这封信为什么字迹会更改?   估计是这写字的颜料有问题——我纹身里头也有类似的原料,过了某个时间,原料会   变色。   我现在也才明白——在我遇见情鬼的时候,其实就知道白衣獠就和我在打明牌。   结果,白衣獠这一手明牌,打得叫一个暗藏刀锋。   一直到现在,阴三爷和武行人的锋芒都太盛。   而且这锋芒越来越盛,如果我扬出了这封信,那直接就被斩首了。   “靠!”我将这封信纸,直接给揉成了一个团,扔到了坑眼里头,然后起身,穿裤   子,出门。   凶神恶煞的毛掌柜盯着我,说道:你总算出来了?   “放心,我于水做事靠良心,为人坦诚,就不怕你们这些歪门邪道的栽赃陷害!”   “哼!杀人小魔头,还在这儿义正言辞?”毛掌柜和鬼爷两人,又把我带到了茶堂里面。   冯春生见我出来了,偷偷问我:水子,咋了?   我摇摇头,没说话。   那毛掌柜提醒我,说道:于水,你刚才说道十三长老被杀,而且你还拿到了一封……   一封什么?   我盯着毛掌柜,笑道:一封协警通知书——阴行里不少兄弟都知道,我这个人啊,偶   尔帮着公安局破一些稀奇古怪的案子——这不,十二长老在一趟火车上被杀,警方通   知我过去协助查案!我不想去吧——也确实不太合适!我就去了,结果才发现,那死   去的十二个人,就是咱们阴行的十二长老。   “真的就仅仅是协警通知书?”毛掌柜十分不甘心,盯着我问。   我说没错啊,就是协警通知书?不然还能是什么?   毛掌柜是想诱惑我把那封“十三长老”的陷害信给拿出来——可惜——那封信,早就被我   给冲进厕所了?想要只能去厕所里面捞!   我把阴行十三长老被杀了十二个的事情,说了出来。   鬼爷问我:于水,你说的这些,是真的吗?   “真的!”   我说:不然今天十三长老为什么不能准时到达会场呢?是因为出了人命!剩下的那   个幸存长老,估计已经成了惊弓之鸟,也不敢来了。   鬼爷抓过了一个杯子,把他摔得稀碎,骂道:这个真是阴行之耻!   我盯着毛掌柜,说道:现在事我说了,前天晚上,我去帮警察查案子,查案子的过   程之中,我发现了十二阴行长老的死!事情就是这么简单?你还有你手下的八个金   刚的老婆,被人砍了头,我表示悲痛,也对你同情,但是,你把这屎盆子往我头上   扣,我不接!就这么简单!   鬼爷也对毛掌柜说道:毛掌柜——你看看,于水对你的质疑,对答如流,有理有据,   你和七金刚老婆的事,还真赖不上于水!把场子撤了吧?我念你们为了老婆的冤   情,对你们兴师动众很理解,所以,你们带着铁器进阴行茶堂的事,我就当没看   见,往后啊,阴行武行,还是一家兄弟!   鬼爷这一番话,说得那叫一个敞亮、讲究。   但这毛掌柜的脸上,却浮现了一阵奇怪的微笑。   接着,我又注意到,在角落里的阴三爷,再次做出了一个“十三”的手势。   这就让我奇怪了,不久前,阴三爷在被陈词斗输了之后,做出了一个“十三”的手   势,但是毛掌柜却抬出了八具棺材,还试图把节奏,往“十三长老”的身上带——结果   被我灵机一动,逃离了他的局。   现在,阴三爷又做出了“十三”的手势,难道——他们还在布下新的陷进,依然努力把   我钉死在这阴行茶堂里面?   他这次还有什么招?   果然,毛掌柜依然对我不依不饶,他问我:前天晚上,你说你去查一鬼车的阴事去了?   我说是的。   毛掌柜说道:那不应该吧?你应该去杀人去了!   “杀谁?”我问毛掌柜。   毛掌柜说道:你去杀阴行十三长老去了、杀我们八个人的老婆去了。   我说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完全听不懂话是不?我前天晚上,去做阴事去了,发   现了十二长老被杀?怎么你一下子,又把十二长老的死,牵扯到了我的身上?   鬼爷也受不了了,板着脸询问毛掌柜,说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往我身上泼脏水,到   底是图个什么?   毛掌柜说道:我还真不是瞎说。   “毛掌柜,你说话,请三思啊!”鬼爷说道:杀了阴行十三长老,这么大的罪名,可   不是能够乱压人的。   毛掌柜说:要看证据吗?那我再拿出证据来,让这于水死心。   接着,毛掌柜直接抱拳,对在座的所有人,说道:这两天,在闽南,有一位高人,   用一件东西,换了我十二根金条!这个东西我只要拿出来了!你们就知道,于水到   底是一幅什么样的嘴脸。   鬼爷说道:有东西就拿出来,不要装神弄鬼。   “那是当然了。”毛掌柜直接摇了摇手指,武行七金刚中的一个人,再次递给了毛掌   柜一个檀香木的盒子。   毛掌柜直接把檀香木的盒子打开,递给了鬼爷,说道:您过目!   鬼爷接过了盒子,仔细一瞧里面的东西,接着又把盒子,递给了我,说道:水子,   你看一下。   我把盒子接了过来,一瞧里面,里头是一张又一张的羊皮纸条。   这些羊皮纸条我数了一下,一共十二根纸条。   每根纸条上,用着各种各样的“笔迹”,写着几个字:于水做不了阴行老大!   我看着这纸条,心里叨咕着:这都是些啥?   那毛掌柜,则趾高气昂的说道:诸位——看清楚了啊!这十二张纸条,就是那死去的   十二个阴行长老生前留下的——他们的一致意见是——于水,当不了阴行老大!   “哼哼。”我盯着毛掌柜,说:这又说明什么?   “和你杀了我们八个的老婆的动机一样,你不想让武行支持阴三爷,所以你杀鸡儆   猴,宰了我们的老婆。”   “现在……阴行的十三长老,其实根本不同意你当阴行老大,你事先得到了消息,所   以干掉了阴行的十三长老。”   毛掌柜说道:你为了当老大,根本就是不择手段——今天,挡在你面前的,是我们武   行的人、阴三爷和十三长老,你见面完全不留情,杀伐果断!如果在这时候,阴行   里还有谁不同意你当阴行老大,你肯定要继续杀人。   冯春生直接骂毛掌柜:你他娘的就是血口喷人。   我按住冯春生的肩膀,说道:我于水做事情,心怀坦荡,咱没做就是没做!身正不   怕影子斜——毛掌柜,你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既然你这么陷害我?那我也要   问一句了——这“于水当不了阴行老大”的羊皮纸条!你怎么确定这就是真的呢?这儿   所有的人,谁又特么的见过十三个长老?你瞎造了几个纸条,就拿来栽赃陷害我?   毛掌柜说道:嘿!这儿有人懂行!鬼爷就懂行。   他拉着鬼爷,说道:鬼爷……我问问你……刘老六当老大那会儿,阴行大会是你主持的   吧?、   “是。”鬼爷说道。   毛掌柜说:时间过去得不算太久,二十年——那二十年前,阴行长老没露过脸,字迹   你总是知道的吧?   鬼爷说道:当时刘老六当了老大,阴行十三长老,一起写了一篇“祝贺词”给刘老   六,字迹上,我倒是清楚。   毛掌柜又说:那这些羊皮纸上的字迹——是不是十三长老的亲笔?   鬼爷摇摇头,说道:这个我没办法确认,但是,字迹确实很是熟悉——那十三长老的   字,一个个都风格迥异,很好辨认。   “那就对了!”毛掌柜说道:这还不能说明吗?十二张字条,皆是出自阴行长老的手   笔——事情再清晰不过了……阴行长老内部不同意于水当老大,痛下杀手!   ps:第一更到了哈!晚了几分钟,抱歉抱拳,推荐大家看一看梦想书城的一本短篇   《骗婚记》哈!老墨接着去努力码字,去写第二更去啦。 第一千章 小人为祸(超级un冠名)   毛掌柜直接用“字迹”,把“十三长老”的锅,直接扣在了我的头上。   我心里真是极其窝火的。   其实我和纹身店的兄弟,都知道毛掌柜是栽赃陷害——他们几乎是无中生有,但却巧   妙的利用“我们的可疑时间”“我们抢阴行老大的动机”,强行给我们甩锅。   这锅还甩得极其逼真,有点以假乱真的感觉了。   至少,我看阴行兄弟们的眼色,发现事情确实有些不妙了。   整体的气氛,也偏向了毛掌柜那边。   其实,十三长老是不是我们杀的,不是重点,重点是——在场的人是不是相信十三长   老是我们杀的。   我想起了阴三爷的祖上。   阴三爷的祖上,就是在曾经阴行武行的聚会里面,因为被惹了众怒,即使他的拳脚   通神,最后也被强行灭门了。   今天的事,如果处理不好,我们阴阳绣纹身店的人,也得被人灭门。   这时候,冯春生站了出来,伸手对毛掌柜说道:把你的那些东西拿给我看看。   毛掌柜把那木盒子,递给了冯春生,说道:我让你们死一个明白。   冯春生接过了盒子之后,看了看里面的羊纸条后,直接问人要了一张纸和一支笔,   然后龙飞凤舞的写下了一排字“于水,当不了阴行老大”。   冯春生把这字写的,真的是以假乱真,和他临摹的另外一张羊皮纸条上的字,一模   一样。   他本来就是“仿赝品”的高手。   要仿赝品,还要仿“落款”,仿“字”,仿“印章”等等一系列十分繁杂的工序。   模仿他人的笔记,那实在再简单不过了。   冯春生提起了纸,高高的杨了起来,说道:毛掌柜,你就靠着字迹,来把屎盆子扣   在我水子头上?我告诉你,这字迹是能仿造的!如果我是空口白牙的说,你不相   信,我现在仿了一遍给你看……你瞧瞧我这笔迹,仿得如何?   鬼爷抓过了冯春生手中的纸条,看了一阵子之后,夸奖道:冯大先生高明,这字   迹,以假乱真,我是分不出来的!不知道毛掌柜,你是不是能够分得出来呢?   毛掌柜接过了冯春生模仿的字迹后,看了一阵,脸黑了下来。   显然,他这次用“字迹”甩锅,又被冯春生高明的仿造功力给怼回去了。   冯春生哈哈大笑,说道:这仿字迹,叫“临摹”,有些临摹高手,能做到写出来的   字,即使放大数十倍,用放大镜看,也丝毫瞧不出和原作有什么差别,别说走笔   了,甚至笔锋都能模仿,这种手段,潘家园的临摹高手,比比皆是——十二张纸条的   字迹,找人模仿,实在太过于简单了!   鬼爷回过头对毛掌柜说道:是了是了,这东西……还真定不了于水的罪行!   毛掌柜眯着眼睛,盯着冯春生,忽然爆发出了一阵阵冷笑,说道:嘿嘿嘿!我本来   不打算拿出最后死证的,却没想到冯大先生竟然有临摹的本事!好在我这儿还有人   证,不然,还真被你们轻松的反驳开了呢!   接着,毛掌柜拍了拍手,说道:墨大先生,你来说几句吧!   我一听“墨大先生”四个字,心里咯噔一响。   关键时刻,毛掌柜提了墨大先生四个字——莫非,墨大先生,暗中也和阴三爷、武行   的人他们勾结在了一起?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到了墨大先生的脸上。   墨大先生正磕着瓜子,喝着茶水,见所有人都看着他,他伸手把右手里没吃完的瓜   子扔到了果盘里面,接着拍了拍手,站了起来。   我盯着墨大先生。   墨大先生却很坦然的看着我,他说道:我能证明,这十二张纸条,确实是出自——阴   行十三长老的手笔,是真迹!   鬼爷盯着墨大先生,说道:你怎么就能确认这些纸条,不是临摹的呢?   墨大先生笑了笑,直接从口袋里面,也掏出了一张羊皮纸条,上面也写了一句话:   于水,当不成阴行老大!   这是第十三张纸条。   接着,墨大先生一巴掌拍在了那张纸条上,说道:我……墨大先生……就是阴行第十三   个长老!   什么?   在情鬼手下,逃过一劫的阴行第十三长老,竟然是墨大先生?   鬼爷盯着墨大先生,说道:这事可不能乱说。   “没有乱说。”墨大先生说道:鬼爷,你把仵作喊过来,他验了肯定就知道。   鬼爷点头,喊来了仵作。   仵作走到了墨大先生的面前,做了一个“张嘴”的手势。   墨大先生把嘴张开,仵作伸进去了一根手指,摸了几下他的牙齿背面之后,立马跟   鬼爷点头,示意鬼爷——墨大先生,真的就是阴行的第十三长老。   冯春生直接凑我耳边说道:完了完了……墨大先生在这个节骨眼上出来,估计是个反   骨仔啊!   我摇摇头,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春哥莫慌。   鬼爷确认了墨大先生的身份,就询问墨大先生:那墨大先生,说说你知道的事吧?   墨大先生指着我,说:于水嘛!和我关系很好,一直以来呢?他都在找我帮他抢阴   行老大……让我当他的幕僚,我确实当了他的幕僚。   “然后呢?”毛掌柜问墨大先生:这人,是不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   墨大先生盯着我,笑了笑,说道:算是吧!心狠手辣——不过,我却觉得于水当不了   阴行老大,三天前,我私下联系了所有的阴行长老——阴行长老都觉得,于水不能当   阴行老大——因为他的心太狠,心地也不善!   “心地不善的人,只怕不是我吧?墨大先生?”我盯着墨大先生,说道。   墨大先生没直接回我的话,而是继续慢慢说着:刚才那十二张纸条,都是真的!我   手上这张,也是真的!阴行长老,不希望于水当老大。   毛掌柜询问墨大先生:那我问你……于水是不是从你的身上,知道了阴行长老都不愿   意选他当老大?   “这个我不知道。”墨大先生说道:我只知道,你刚才亮出来的那十二张纸条,确实   是真迹!   毛掌柜对墨大先生挤眉弄眼。   墨大先生也没再继续说话。   我算看出来了——墨大先生的确是反水了……不过,这家伙,甭管是讲面子还是讲感   情,至少没有太绝,他只是证明这十三张纸条是真的——我想,如果墨大先生,真的   要诬陷我的话——他还有更绝的办法?   也算墨大先生的手下留情,我这儿还有一线生机!   不过……我发现,我的这一线生机,竟然被我们纹身店里的一个小人给堵住了。   如果说墨大先生的反水,多少还讲了一点仁义,但我纹身店里的这个小人,那就完   全是两面三刀了。   在墨大先生讲完了这些话,证明十三张纸条都是真迹之后,毛掌柜又拍了拍手,说   道:墨大先生还是给于水留面子!还好,我这儿有一个小兄弟,这小兄弟如果来讲   话了……那大家就知道,于水这厮,就是一个表里不一的人!把那小兄弟带上来。   毛掌柜喊完,他手下的一个金刚去了茶堂外面,五分钟之后,那金刚再回来的时   候,身边多了一个人。   这个人是谁?   于波!   我们纹身店里的两个纹身师之一!   于波可是我今年过年,从于家堡带出来的——我是给他找碗好吃的饭,也欣赏他闽南   纹身的才华,诚心诚意的让他来我的店里当纹身师,结果……这小子,竟然背叛我了?   如果是墨大先生反水了,我们也认了,和这种江湖上成名多年的人物打交道,本来   就有很大的风险——但是于波反水了,这是让我意想不到的!   我盯着于波,说道:于波,你长本事了?吃里扒外?   龙二哑笑一声:噗!墙倒众人推啊!这儿有人诬陷水哥,你于波也来凑热闹!好!   好!你别落我手里,落我手里,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我特么一定干掉你!   于波这时候已经走到了鬼爷的面前。   鬼爷盯着于波,说:我认识你……于水阴阳绣店里,你是他店里的纹身师?   “是!”于波点头。   接着,鬼爷又问于波:你吃于水的饭,站在这儿干什么?   “我……我是看不起于水做的一些事情。”于波又说。   鬼爷盯着于波:于水做了什么事?   于波说:于水昨天早上,在纹身店里做生意,我去了我店里的杂货间里找东西,却   瞧见了“八个女人头”,当时我就吓坏了……这八个女人头,都没闭眼!   “然后呢?”鬼爷问于波。   于波又说道:然后我就走了,一直被武行的毛掌柜找到我,我才知道,这八个女人   头,就是……就是……毛掌柜和七个金刚爷的老婆!   “哦?”鬼爷问于波:那现在人头在哪儿?   “还在杂货间。”于波说道:纹身店的杂货间,那八个女人头的脸上,都纹着一张阴   阳绣。   毛掌柜直接骂我:于水!我老婆的人头在你那儿,脸上还有阴阳绣,你还有什么要   抵赖的?   鬼爷说道:口说无凭,我现在差人去把那人头给找回来,找回来了,就知道了。   鬼爷找了几个阴阳小兄弟,去了我纹身店里寻人头,接着,他又问于波:你知道的   事就这么多了吧?   “还有。”于波说:我前天晚上,刚刚入夜的时候,我在纹身店里加班,我听见于水   老板的电话,隐约提起了……什么十三长老的事?他当时说——十三长老不好搞定,得   让陈雨昊去!   我听了于波的话……手骨都捏碎了。   没想到啊……墨大先生反水,我心里有百分之三十的准备,但这于波的反水……我是一   点都没底!更何况,这于波的反水……反的如此彻底!每一句话,都想着把我给钉死!   “于波!老子忍不了了,你二爷现在就要你的命。”龙二暴跳如雷,直接抡圆了胳   膊,把手中的“天官印”,照着于波的背心,打了过去!   ps:第二更到了哈!么么哒。 第一千零一章 格杀勿论(brown冠名)   龙二暴跳如雷,直接抡圆了胳膊,把手中的“天官印”,照着于波的都背心,打了过去。   那天官印,去势如风,不过现在于波反水了,这小子现在找到靠山了,那武行的   人,各个手段都挺高明的。   今天和我发生了口角的雷旺,单手捏住了龙二的天官印,同时手腕一抖,巴掌又在   那天官印上加了一把劲。   天官印直接倒着飞向了龙二的胸口。   这一手“借力打力”,那叫一个娴熟——这天官印回来的速度,快了得有两倍。   “嘿!”仓鼠一声大吼,挡在了龙二的面前,猛地抓住了天官印。   毛掌柜趁着龙二刚才的事,一阵狂黑,说道:你心虚什么?如果你们什么都没做,   那为什么不想让于波活着,还说不是做贼心虚?   我瞧这周围的人,被毛掌柜说通了的,又有一些,他们看着我的模样,已经浮现出   了厌恶的神色。   我暗自叹了一口气,哎——这个世界,黑的总能被说成白的,白的也能被描成黑的。   三人成虎的事,到处都是。   这于波——我对他算仁至义尽不?   高工资就不说了,为了能够增加于波和秋末的薪水,我费尽心思,去了电视台,给   咱们的纹身店争取到巨额的推广流量,就是想让大家活得更好,现在,于波却调头   捅了我一刀。   我想到了这儿,也差不多想清楚了“于波”反水的原因。   墨大先生反水的原因,无非是利益!   于波反水?也因为利益。   我跟冯春生小声说道:我知道于波这小子,到底为什么反水了。   冯春生说:我也知道了——最近纹身店不是被推广了吗?咱们纹身店有那么大的流   量,又有精湛的手艺,往后啊……咱们纹身店只靠做纹身的生意,多少收入那是另外   说——但是“闽南老纹身”的牌子立起来了!   “这于波,是想把你干掉……然后他就鸠占鹊巢……这个纹身店是他的了。”   冯春生说完,我心里说了一句——悲哀。   纹身店的未来流量,是我去电视台里争取的!   纹身店的名气,也是我和冯春生、仓鼠等等兄弟,一点点做起来的。   现在,这一切,都为他人做了嫁衣!   如果我没遇到什么波折——这于波没准还把那颗私心藏着在,现在我要出事了……那阴   三爷估计找了于波,聊了一阵后,于波就决定反水。   我曾经和冯春生推测——阴行里,白衣獠下的暗棋子,应该不止那个被我们整死的郑   久宝——应该还有。   现在看,还有两个啊,其中一个,竟然就是我店里的人。   陈词则说道:水子,我告诉你,那于波反水,还不光是为了利益!   “还能为了什么?”   “妒忌心。”陈词小声说道:你忘记了么?你们小时候,是纹身行当里的对手,于波   在纹身上,一直都比你有天赋!现在你混得比他好,他就不怎么开心了。   她说这个和现在社会上的一种现象一样——就是曾经一个班的同学,班级里,每次考   第一的同学在入社会之后,不如那些成绩差的同学混得如意,心里肯定各种不爽,   巴不得混得好的你遇到点什么闪失,他好落井下石呢。   现在……于波来找我落井下石了。   我捏着拳头,龙二问我:哎!水哥,你说这于波叛变了……那秋末呢?   我说我还是相信秋末的。   如果秋末也出现到了这个场合,那我是真的伤心了。   但如果秋末不出现在这个场合,我又十分担心——他最近一直都在和于波接头电视台   推广的事情,他没有出现,会不会被于波给……干掉了?   于波连我都敢陷害,杀一个秋末,也不是做不出来的事吧?   我心里十分复杂。   这时候,毛掌柜继续询问于波:除了你刚才说的十三长老的事,和那八个女人头的   事,这于水,平日里还做了什么缺德勾当?   “挺多的。”   于波刚才表现得还有些胆怯,但现在发现我难为不了他,发现这些武行的人,的确   是高手之后……那更加肆无忌惮了。   他开始各种诬陷和造谣。   他说道:过年那时候,于水说他混得特别好,让我帮他做纹身师,我当时看大家同   学一场嘛,真的来了……我本来挺佩服于水的,他当时做纹身学徒的时候,其实挺不   学无术的,纹身不厉害,现在靠着自己双手打拼,混出了这么牛的家业!我是打心   眼的佩服,但是我到了他的纹身店之后,才知道——于水做的生意,都是见不得人   的,都是利用阴险的术,来害人敛财!   “这一次,我站出来指责于水,就是因为……我受不了自己良心的煎熬。”   于波这一段抑扬顿挫的“指责”,差点没让我呕出来。   这画人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和于波这么久了,竟然没想到——这个于波   的骨子里,藏着一个如此卑鄙的灵魂。   冯春生冷哼了一句:于波,你可别提你那良心了,你的良心,都被狗给吃了!   毛掌柜挡在了于波的身前,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于水!把你们丑恶的面目给揭   露出来,就是良心被狗吃了?这于波是弃暗投明!他知道和你们这些目无法纪的土   匪在一起,没什么好下场!   毛掌柜接着对鬼爷说道:鬼爷……你们阴行的兄弟们,还等什么呢?赶紧清理门户吧   ——阴行的门槛很高,却也出了这样的小人?   鬼爷咬着牙关,说道:不着急!等一等于水纹身店里的那八个女人头!   “那就等等。”毛掌柜说道:今儿个,于水这条命,走不了!等他一个小时,让他多   活一个小时!   其实还没有一个小时,大概半个小时之后,鬼爷的人回来了。   他们抬着一个大木头箱子。   箱子打开了,里面摆放着八个女人的头。   那些人对鬼爷说:都是我们在于水的纹身店里,找到的。   “真的有人头!”鬼爷盯着我。   我捏紧了拳头,我也没想到,我的店里,竟然真的有这八个人头。   冯春生凑我耳边说:不用想了,这些人头,都是于波放进去的。   于波把这种赃物,放在了我纹身店的杂物间里面,嫁祸给我。   我目眦尽裂,盯着于波说道:奶奶个腿……于波,我好心扶你一把,你这次下的手是   够狠啊!   于波没说话。   接着,毛掌柜又把八个人头给拿了起来,捧在手里端详了一阵之后,猛地哭了出   来:老婆!你们好惨啊!你们身首异处也就罢了,竟然在脸上,还被人纹下了阴阳绣!   我定睛一看,这八个人头的脸上,的确是纹了阴阳绣。   这阴阳绣是八幅不一样的作品,刚好对应密宗的“八大明王”。   马头明王、不动明王、大威德明王……等等。   毛掌柜捧着人头,又给鬼爷跪下了,说道:鬼爷!现在证据确凿——你看看这于水,   他知道自己杀人了,心里虚,专门在这八个人头上,纹下了佛家的“法身”,用来镇   凶魂,他就是怕我们老婆,化作了恶鬼,要吃了他!鬼爷,这事,你得做主吧?   鬼爷捏着拳头,咬着舌尖没说话。   要说鬼爷这个人……他肯定相信我们,他心里也清楚,这毛掌柜带着武行的人,是栽   赃陷害。   可是现在,民意已经起来了。   武行的人,一个个都把兵刃给拿出来了,并且布下了包围圈,把我们纹身店的兄弟   们,围在了里头。   那阴行的人,也一个个都义愤填膺。   “原来于水是这么一个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如果不是他兄弟站出来大义灭亲,我们还不知道他的底细呢。”   “啧啧,可怜廖程鹏和刘老六都是好汉,养出了一个狼心狗肺的阴阳绣后人。”   “谁说不是呢!”   阴行的人开始是嘲讽我,不过很快,他们举起了拳头,要让鬼爷下手,把我直接击   杀在这里。   “杀武行八大人物的老婆,杀了阴行十三个长老——鬼爷!下手!”   “这小子邪乎,兄弟们,亮家伙,别让这种杂碎给跑了。”   有人开了第一炮,后面的人都齐齐跟上。   没几分钟,整个场面,就已经控制不住了。   偌大的武行和阴行,都把我们几个,当成了死敌!   但是,我还有话要说!   我扬起了手,喊道:大家稍安勿躁!我于水有话要说!   不过,场面太乱了,也过于嘈杂……我的话音,根本没人听得见。   柯白泽已经反手拔出了琵琶,和那气势汹汹的武行七金刚缠斗在了一起。   其余阴行那些要动手的人,龙二和仓鼠也拳脚相加了。   我们这一拨人,已经打起来了。   可越是这么混乱,我的话越是说不出来——我的话说不出来,今儿个我们就得被这群   人给耗死了!   “都特么安静!我有话要说。”我喊道。   可是依然没什么人听我说话!   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刻,整个茶堂里面,忽然传来了一阵如同洪钟大吕一般的声音。   “天水陈雨昊在此!谁在逼近我纹身店兄弟的,格杀勿论!”   ps:第一更到了哈!第二更正在努力码字中啦,么么哒。 第一千零二章 反击开始(超级un冠名)   茶堂之内,战势已起。   武行的七金刚合力牵制住了柯白泽,龙二和仓鼠也陷入颤抖之中,我的声音,被这   如同潮水一般的嘈杂声音给彻底淹没了。   就在这时候,洪钟大吕的声音,猛的在茶堂之内炸开了。   我循声望去,发现武行开到茶堂里的卡车之上,站着一男一女,正是出去寻找白衣   獠许久的陈雨昊和柷小玲。   陈雨昊反背着龙神戟和他的木头盒子,睥睨着茶堂里凌乱的局势。   接着,他右手抓住了龙神戟的柄,狠狠甩了出来。   龙神戟在空中打了几个旋转后,硬生生的扎在了我们几人的身前。   嗡嗡嗡!   摇晃着的龙神戟,让阴行和武行的人,彻底冷静了下来。   陈雨昊的名号,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胆寒!   阴行之内,所有人都胆寒的战神,来了。   接着,陈雨昊和柷小玲,跳下了货车,两个人背着手,神仙眷侣一般,走到了我们   几个人的身前。   “小雨哥,你来了。”龙二喊着陈雨昊。   陈雨昊哈哈大笑,说道:我和柷小玲被那白衣獠可耍了很久!   我也跟陈雨昊招了招手。   陈雨昊走到了龙神戟前,拔出了龙神戟,直接在我们纹身店兄弟的身边,画了一个   圈,然后盯着周围的人,说道:谁进这个圈,谁死!   一时间,哪儿还有人敢进来,都站在圈外虎视眈眈。   那武行的人气势被陈雨昊给压制住了,心里虽然胆寒,但他们也要把气氛给煽动起来。   雷旺拿着一根“黄金锏”,吼道:这个陈雨昊,不过是一只纸老虎!名声在外而已——   一年半前,我和他有过游斗,他也就堪堪赢了我一招而已!大家别怕,群起而攻   之,直接弄死他!   如果说武行的人,刚才用莫须有的话诬陷了我们,我们没办法只能忍的话,现在雷   旺编排陈雨昊,那就实在大错特错了。   陈雨昊眼睛一横,盯着雷旺: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有资格和我交手?   “这狗崽子,说话信口开河,满嘴跑火车。”冯春生指着雷旺说道:比我的嘴还能跑!   陈雨昊猛地疾跑向雷旺,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我落地,你能出一招!算我输!   话音刚落,陈雨昊猛地跳跃了起来,同时猛地劈下了龙神戟。   那雷旺拿着自己的黄金锏去格挡。   哐当!   龙神戟连人带锏全给劈了出去。   雷旺的双手虎口,被彻底震裂了,鲜血直流,整个人也飞了出去,全身传出了咔嚓   的响声,估计是骨头断了几根。   毛掌柜指着陈雨昊,骂道:你们这伙贼人,犯下了恶事,还在这儿耀武扬威?   陈雨昊又盯着毛掌柜,说道:你也要试一试?   毛掌柜咳嗽一声,悄然退了两步!   在闽南阴行,谁敢和陈雨昊刚正面?   要知道,刘老六曾经和我开“分门宴”的时候,还专门托关系,找到了北方驱魔龙族   马氏一家的长老和供奉,用人情才拖住了陈雨昊。   接着,柷小玲也摇起了钢鞭。   钢鞭在空中,连续甩出了三下沉闷的响声。   啪!   啪!   啪!   “神鞭三响,于水有讲。”柷小玲用她银铃似的声音,喊道:刚才我们水子,明摆着   有话要说……你们这些人,却制造混乱,让水子的话说不出来!只怕这才是真正的心   虚吧?   柷小玲说话间,龙二、仓鼠、柯白泽、陈雨昊和柷小玲,站在了一条线上。   五大高手联手——这阴行和武行的人,还真是不敢动。   这时候,鬼爷拱手对我说道:于水兄弟……刚才情况有些混乱,现在小雨哥过来了,   情况好了很多,你似乎有话要讲,讲出来听听?   “讲什么讲?大家一起上。”毛掌柜已经告别刚才初见陈雨昊的胆寒,又要重整河山   呢——他喊道:咱们对付于水、陈雨昊这样的贼人,用不上讲什么江湖道义,咱们就   人多欺负人少!   “哼哼。”我冷笑着望向毛掌柜:你这么着急干什么?莫非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听我说一说!也浪费不了多少时间吧?   鬼爷也劝毛掌柜:大家今天如果死磕,这双方损失绝对惨重——这位陈雨昊兄弟,不   说百人敌,至少也是十人敌吧?那位柯白泽兄弟,刚才一个人扛住你们武行七金刚   的迅猛手段,这两位联手……不多说,杀了咱们这里几十个人完全没有问题。   “江湖人士,丢条命怕什么?”毛掌柜说道。   鬼爷咳嗽一声,说道:既然毛掌柜说话这么大方,要不然……你先去和小雨哥过上几   招?我们再聊?   毛掌柜刚才还牛逼吹得啪啪响呢,一被鬼爷怂恿,顿时气焰跌落了不少,说道:   我……我不是陈雨昊的对手……要上也是我带着人一起上!   “说到底你还是惜命啊。”鬼爷说道:你的命是命,这在场阴行武行的弟兄的命,就   不是命?不都是爹生娘养的?   接着,鬼爷站在了一张桌子上,说道:我个人感觉,今天的事,是一场大大的误   会!听一听于水接着讲……如果莫大的误会,能够用言语说清楚,那多好?不然,因   为误会,妄送了许多人命,那才是不值得呢!   鬼爷在阴行的话,还是很有分量的。   大家的脾气,也都安分了不少。   我也学着鬼爷,站在了桌子之上,抱拳说道:今天,我被毛掌柜、阴三爷还有武行   的人,扣了一天的黑锅!我等他黑锅出完了,我才打算继续说的——现在,我开始反   击了!   “反击?你拿什么反击?你都被人钉死了。”人群里有人吼道。   我说道:钉死?未必!真的永远都是真的,假的永远都是假的!我就说说吧!大家   对我的质疑,一共是三点!第一,武行的人联合墨大先生,诬陷我杀了阴行十三长   老!第二,毛掌柜说我砍下了他和他手下七金刚老婆的人头!第三,我的纹身师于   波,诬陷我,说我平日里做的都不是正当生意,我一件件的说。   我说道:先说于波诬陷我做的不是正当生意——这个是单方面的诬陷……如果你们能够   拿出一点点证据,证明我于水做生意是昧着良心的,我于水就直接在这儿撞死!记   住了,是真凭实据……别什么我看见了、我听见了、我朋友说的这类莫须有的话!而   是真凭实据!你们谁拿得出来?   阴行的人没说话。   武行的人也没说话。   我做生意就是凭良心……我根本不怕这些人能够拿出证据证死我,因为他们根本没有   证据。   茶堂里鸦雀无声。   我说道:这么多同行,这么多讨厌我的武行人,都拿不出一点点真凭实据……这还不   能说明问题吗?   阴行的人又开始交头接耳了。   我直接说道:说我做生意做的是昧良心生意的,我于水把话放在这儿——只要你们拿   出真正的实锤,随时找我,我于水随时把命给你!   “我接着说第二点。”我跟茶堂里的人说道:武行的人,诬陷我用阴阳绣……杀了七金   刚和掌柜的老婆!这些老婆的脸上,还有阴阳绣!   “这个算证据确凿吧?你怎么抵赖?”武行的人喊道。   我说道:证据?真正能称为证据的,无非就是这八个人头上的阴阳绣!我告诉你   们,这八个女人头上的“八大明王”的纹身!还真不是阴阳绣!这是什么?这是于波   用他的纹身手艺,模仿阴阳绣的图谱,伪造出来的阴阳绣!   那武行八个人老婆人脸上的阴阳绣,我只看了一眼,就知道是伪造的,而且应该就   是出自于波的手笔。   又有人质疑了:我怎么知道这阴阳绣是真的,还是假的……全闽南会阴阳绣的人,就   你一个,你说什么那就是什么咯!   我哈哈大笑,说道:没错——现在闽南会阴阳绣的,就我一个!但是……脑子每个人都   有……我给你们瞧一瞧!   接着,我喊了柷小玲一句:小玲……刚好你来了,你把双手的袖子撸上。   柷小玲点点头,把双手的袖子全部给撸了起来,露出了她手臂上“双龙出海”的纹身。   我下了桌子,走到了柷小玲的跟前,直接借了一把小刀,在自己的中指上,切开了   一条小口子,然后挤了一滴指血在“双龙出海”的纹身上。   就那么一下子,柷小玲的纹身,像是活了一般,两个龙头竟然摆动了起来,大有   “跃跃欲飞”之势。   我将柷小玲手上的鲜血擦干,那纹身又恢复如常了。   在场的人,看得惊讶不已。   我问鬼爷:鬼爷,你是高人……你应该看得出来吧?   “看得出来。”鬼爷说:阴阳刺青师,血脉和阴阳绣相通——你的血液落在阴阳绣上,   能让阴阳绣具有灵性!   我点点头,说道:大家接着看。   我又走到了那八个女人头的面前,将指血滴了下去,滴在了八个人头的脸上,那八   个人头的“阴阳绣”纹身,动也不动。   我说道:这阴阳绣,是靠纹身养阴灵!阴灵见了我的血,就会显灵——现在,这八副   阴阳绣,被滴了我的指血,丝毫没有反应?为什么?因为这八副阴阳绣,就是他伪   造出来的!   我猛地指向了于波!   于波浑身瑟瑟发抖,他似乎感觉到自己大势已去了。   接着,我又偷偷跟鬼爷打了一个眼色。   鬼爷嘴角划过一阵不易察觉的微笑。   我和鬼爷都心知肚明——现在……我们得拿出自己最后的杀手锏了!   ps:第二更已经到了哈!么么哒。 第一千零三章 釜底抽薪(镜中人冠名)   我和鬼爷都心知肚明——现在……我们得拿出自己最后的杀手锏了。   这杀手锏的事,也就我两个人心里清楚,算是我在阴行大会之前,赌的一宝——现   在,赌中了。   阴行大会被阴三爷带节奏带到现在,大家心里藏着什么猫腻,我是在清楚不过了。   平常人模狗样的,现在现了原型,平日里嘴甜似蜜的,其实心里藏着一把刀子,今   天这会儿,大家的面具都撕下来了。   墨大先生倒戈一击,于波是个反骨仔。   唯独鬼爷,始终在帮着我。   我赌对了。   我跟着茶堂里的人,说道:武行七金刚和毛掌柜,他们老婆脸上的阴阳绣,是假的   ——只要脑子正常的,都能知道我说的是真的!你们这屎盆子,还真扣不到我头上   来,她们被谁一夜之间砍下了脑袋?我不知道,只是肯定和我无关。   茶堂里依然嘈杂,但这会儿,也没谁说出反对的声音。   这八个人头上的阴阳绣都是假的,这不摆明是有人栽赃陷害我吗?这时候,还要把   锅往我身上推,那才是真的缺心眼呢。   我又说道:刚才说的三点,两点我都声明了,大家也没提出什么反对的想法,我就   当大家默认我说得对,现在我得说最后一件事了——就是你们把“十三长老”的死,安   在了我的头上。   “不是安,本来就是你动的手。”毛掌柜阴阳怪气的说。   现在毛掌柜的势头,越来越弱,但依然苦苦挣扎,只要能诬赖到我的,一个字都不   会放过。   我理都没理毛掌柜,我说道:大家推测我杀了十三长老,无非是一个动机问题——大   家总是觉得那十三长老,集体否决了我于水当“阴行老大”,我呢?又特别想当阴行   老大,所以直接找了陈雨昊,把他们十三个人都给办掉了?错!大错特错!   “我还真没有杀十三长老的动机。”我说。   毛掌柜问我:你怎么没有?你要当阴行老大。   我像是看笑话似的看着毛掌柜,我指着他的鼻尖,接着环视了周围一圈后,我说   道:对了,对了,这毛掌柜现在不说话,我还忘记了——他诬陷我杀了他和武行七金   刚老婆,其中他说了一点,说是我提前知道了武行的人支持阴三爷,所以我恶向胆   边生,选择了杀了他们的老婆,用来杀鸡儆猴!   “这个揣摩我的角度,和揣摩我杀了阴行十三长老的角度,是一模一样的。”我说:   刚好,我呢,化繁为简,把这两桩事并在一起,我给大家解释一下——这两个对我于   水的揣摩,都是放屁!因为,我于水,压根就没想当阴行老大。   毛掌柜盯着我,说道:你不当阴行老大,你过来做什么?你不参加阴行大会不就好   了么?   “没办法。”我摊开手,说道:前段时间,还没有反水的墨大先生,和那鬼爷一起找   到了我,说我是刘老六看中的人,让我一定要来争这老大的位置!我是赶鸭子上架   啊?其实咱哪有那个心思?   “哦!或许刚开始,还有那个方面的心思,年轻人嘛,多少还是想争一下。”我说   道:不过,我越发的觉得没啥意思——加上我店里的事也越来越多了,客户天天催着   我们做纹身,店里的名气也越拉越大了,我于水,就是一个生意人,不是一个江湖人。   我说如果有心之人,暗中关注了我的人,都肯定会知道,就这阴行大会召开的前几   天,我一直都在店里忙着做生意呢,我压根就没有争老大的心思,我就想着做生意。   我说完这些,瞅了冯春生一眼。   冯春生眨了眨眼睛,他嘴角挂着笑,他总算明白,为什么阴行大会前几天,我要一   直演戏,每天待在店里面,忙着搞“纹身”生意。   但是我说要做一出戏嘛!   现在——用上了。   毛掌柜说:你说的这些,都是你的一面之词!   “还真不是。”我对毛掌柜说:鬼爷这个人,你信不信?   毛掌柜看了鬼爷一眼后,说道:鬼爷我当然信了——人家德高望重,今天,他做事   情,确实不偏不倚!公正。   我对鬼爷说:鬼爷,能把我在阴行大会前面四五天时候,给你的那封信,拿出来给   大家看看吗?   鬼爷知道我说的“信”是什么,但是他装糊涂,说:什么信啊?   “就是那封我不想当阴行大哥的信。”我对鬼爷说。   鬼爷一拍脑袋,说道:哦,哦!我记起来了,记起来了。   接着,他又喊了人,说:去我家的书桌上,把于水给我的那封信拿过来!我想想啊   ——那封信在哪儿呢?第一个抽屉?不是!笔筒下面压着?也不是……哦,想起来了,   那封信啊——就夹在了一个笔记本里,你们仔细找找。   鬼爷的人办事去了,鬼爷也跟茶堂里数百人介绍,说道:是,是!于水这个人,别   看年纪小,但是看事情很远,他说他能力不足,还需要历练,贸然扛下这么大的担   子,压垮了他倒是无所谓,但是不能坏了大家的前程——老大嘛!就得带着大家一起   发财,做不到,那不如不做。   这下子,整个茶堂的嘈杂声音再起,阴行武行的人,表情各不一致。   武行的人,忧心忡忡,生怕我这事是真的,然后我就借此逃过了武行的算计,我这   一走,那就是龙归大海,虎放南山,再想找我的麻烦,那就难了。   阴行的人嘛,脸色就比较丰富了,妒忌、愤怒、郁闷各种脸色都有。   很快,鬼爷的人回来了,他把书信递给了鬼爷。   鬼爷把信拆开了,展开了,跟众人说道:这就是于水的信,大家如果觉得于水不想   当阴行老大,不过是套话、废话,那就过来瞧一瞧!看看他刚才说的,是不是真的。   看得人不少,看完了,都无话可说。   鬼爷也把信递给毛掌柜看:毛掌柜,你也瞧瞧?   “不瞧,不瞧。”毛掌柜心里知道刚才发生的都是怎么回事。   鬼爷说道:既然这些事,大家没有异议了,那今天遇到的事,就是一场误会!如果   大家有异议,现在还能提出来!   众人都没什么异议提出来,包括毛掌柜、阴三爷他们,现在我已经使出了“三十六   计走为上”,我都不争老大了,你拿什么黑我?   鬼爷说:现在还没人提出异议,那我就接着往下说——今天的事!三件,第一件,毛   掌柜,今天你们兴师动众,和于水有些误会?这茶堂里的所有损失,都由你来掏,   可以吗?卡车.撞坏的位置,你掏钱修,茶堂里家具的损坏,也由你掏钱!   毛掌柜捏紧了拳头,却无话可说。   鬼爷又说:今儿个,于水刚才遇到的那些事,都是被诬陷的——他依然是大家心目中   的那个水爷!不过,水爷不想参选阴行老大了,这次他的候选人名额,就直接被下   掉了,没说的。   我对鬼爷说:我也没什么异议!   鬼爷又说:阴行老大,由十三长老来选——现在十三长老,还剩下一个人——就是墨大   先生,那老大的人选,他来选吧!   三件事全部说完,我们都没有异议。   所有的冤屈都被洗刷——也代表我们,成功从“阴行大会”这盘马跃澶溪的死局里抽身   而走了。   那封我写给鬼爷的“不想当老大的信”,就是我们最后的杀手锏。   这枚杀手锏用出来了,万事大吉,但唯一的坏处,就是我无法在今天,参选阴行老   大了。   这一手,也是我老早之前,想出来的破局之策。   今天这情况,不亮出这一手,我们铁定是走不了了。   既然这茶堂的事都被鬼爷给定下了,我抱拳说道:我店里还有不少的生意,我先走   了!大家慢慢聊,往后这阴行江湖里头的事,跟我无关,别找我趟这一次的浑水!   鬼爷摩挲着脖子上挂着的佛珠,说道:当然。   这一场凶险的茶堂大会,我们纹身店的人,总算逃出生天了。   我喊了于波一句:于波,你和我之间,误会不少啊?跟我走吧?咱们家丑不外扬,   有什么误会,回了纹身店里,一起解决?   于波这次当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反骨仔,他知道和我回去是什么下场,伸手要去抱那   毛掌柜的大腿,不停的求饶:毛掌柜,你别让于水把我带走!   “滚!你是于水的人,于水找你的麻烦,跟我有什么关系。”毛掌柜骂道。   他这一脚,把于波踢了老远,于波又挣扎着爬起来,着急着说道:咱们开始可不是   这么说的,你说只要我站出来诬陷于水,你就绝对保障我的安全……你……你可不能出   尔反尔!   毛掌柜这次都没踢那于波,直接对我说道:于水,你这店里的人疯了,讹人讹我头   上来了,赶紧带走,别让他在我面前吠吠,叫得比狗还难听。   我冷笑着,这于波现在就是真正的丧家之犬。   龙二快速跑过去,对着于波的腰眼就是一拳。   于波吃痛,疼得蜷缩了起来,像是个煮熟了的龙虾。   龙二将于波扛在了背上,说道:我龙二说过——你于波别落在我手里,落我手里,我   叫你尝尝滋味。 第一千零四章 清算(超级un)   于波我们肯定是要带走的,龙二扛上了于波,我们准备打道回府。   就在这个时候,陈雨昊却背着手,昂着头,问道:水子,先别着急走!我想问问,   这儿阴三爷是谁!   没人答应。   阴三爷自己都没答应,能被陈雨昊点名的,能是什么好事?   陈雨昊又问:谁是阴三爷?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到了阴三爷的脸上。   阴三爷怎么说也是阴行里头成名了许久的人物——这人在泰国的时候,那也是叱咤一   方,现在被陈雨昊给吓唬成了这样,也实在丢人。   他还是有些心气的。   他咳嗽了一声,询问陈雨昊:我就是阴三爷,你找我什么事?   “哼。”陈雨昊一伸手,抓向了阴三爷的面门。   阴三爷歪着头想躲,但陈雨昊的手段,还不是仓鼠那种单纯的势大力沉,他每一次   出手,都暗藏了许多变化,在阴三爷歪头躲藏的时候,他的右手变爪为拳,一拳砸   在了阴三爷的脖颈上。   拳头一中,拳再变爪,右手五指紧扣阴三爷的面门。   阴三爷面门被扣,也没得躲了,瞪着陈雨昊。   陈雨昊说道:我和柷小玲,被白衣獠耍了太久了,憋了一肚子的火,但是,短暂时   间内,我找不到白衣獠,你是白衣獠的手下,我在你的身上留下点印记,你帮我带   几句话给白衣獠,就说——下次再撞见,他运气可没于家堡那时候那么好了。   说完,陈雨昊的右手继续使劲,那五根手指头,像是要抓进阴三爷面门一样。   “找死!”被陈雨昊折磨的阴三爷,忽然爆了一句这么样的话来。   我也才想起来,这阴三爷是会降头术的,陈雨昊拳脚功夫无敌,但是,他可能破不   了降头术吧?   我这正担心呢,结果陈雨昊压根没把降头术放在眼里,他大声的呵斥到:歪门邪   道,焉能胜我陈雨昊?   接着,我瞧见九条黑色的龙,从陈雨昊的领口处,钻了出来,九条拧成了一股,直   接缠在了阴三爷的右手上。   这九龙不管缠在哪儿,我就瞧见一抹黑烟之后,那部分手就没了。   阴三爷的整只右手,就这么被九龙,彻底给缠没了。   至于那降头术的“虫子”媒介,在陈雨昊九龙出来的时候,就彻底不敢动了。   九龙拉棺是最凶狠的鬼纹身,那还真不是盖的,能镇住很多阴邪的东西。   这次,陈雨昊的九龙拉棺不但破了阴三爷的降头术,还直接吃掉了他的一只手臂。   阴三爷的神情,委顿了下来,但不至于太痛苦。   可能他有恢复手脚的办法——上次,我很快就打断了阴三爷的两条腿,但他恢复得很   快,才几天时间就恢复如常了。   “把我说的话,带给白衣獠。”陈雨昊转过身,和我们所有人,一起转身离开了茶堂。   我在离开茶堂之前,还抱拳,跟茶堂里的人打了个招呼,说道:今儿个!很多人对   我于水是个什么态度,我心知肚明!愿我们后会有期,山不转水转!武行七金刚,   还有那个毛掌柜,都把我于水的话,放在心上!   我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望着墨大先生。   我的眼睛里,都能够喷出火来了,我直接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斩首动作,今天,我   还真不打算找墨大先生的麻烦!往后有的是时间,慢慢算账,今天给他留个面子,   算是他在“&#八2;反水”这事上对我还算讲了点感情的“报答”。   墨大先生干笑一声,看不出他心里什么想法,是后悔呢,还是害怕,还是坦诚?   ……   我们几个,离开了茶庄,上了车,回了纹身店。   路上,冯春生开车都有些嘚瑟,他难得的用粗口,倾述了他激动的心情:靠!日他   祖宗——我特么还以为我活不下来了呢!那茶庄里头,武行的人和阴三爷,下的圈套   是一个接着一个!但凡咱们哪儿没对付好,真的就出不来了!   “就这样,咱们还是差点没出来,得感谢小雨哥。”我跟陈雨昊竖起了大拇指。   陈雨昊依然高冷,说道:小事而已!   “这可不是小事。”冯春生在车上喜气洋洋,说道:咱们小雨哥真的是名震阴行——就   今天他一出现,那些阴行的、武行的,谁特么的敢说一句话!   接着,冯春生话锋一转:不过……还是凶险,咱们这趟阴行大会之行啊,应了那畜神   的话——马跃澶溪!   马跃澶溪是象棋里的一张残局嘛!   这张残局,不可能赢,最多就是“和棋”。   冯春生说道:这次的棋,咱们最后还是翻盘了——从大败到打和,已经是尽了最大的   努力了。   我跟冯春生说:春哥,你到现在还没看出来啊?我们马跃澶溪的局,破了!   “破了?怎么就破了。”冯春生捋了捋,说道:你看啊,咱们的目标就是去抢阴行老   大!现在,咱们就是保了一条命——这阴行老大?没抢到!没抢到就不说了,以后也   没机会了,因为所有的阴行江湖人都知道,你于水,只在乎生意,不在乎老大!这   你以后再去选老大,那就是打脸啊!   龙二戳了戳冯春生的肩膀,说道:春哥,你这怎么不解风情呢?就这局面,能保住   命,那就算破局了!   “也是,也是。”冯春生说道。   我笑着对冯春生说:其实,一个星期、或者十天、或者十五天,就在这个期限之   内,整个阴行的人,得求着当老大!   我这话一出口,冯春生抱着方向盘哈哈大笑了起来。   龙二也“噗”“噗”的哑笑着,他一边笑还一边说:水哥,你怕是在逗我笑!   冯春生也一边大笑,一边说道:水子啊水子,说你胖你还喘了?瞧把你能的——还人   家上门求你当老大!   我说道:我前几天想出办法破马跃澶溪这个局的时候,就看到了最后一手——咱们今   天拿出了“退行信”,目的不光是金蝉脱壳,还是“以退为进”,你们等着吧——最多十   五天,这些人得求着我当老大!   冯春生和龙二依然摇头,说不能,绝对不能。   接着,冯春生回过头,对我说:对了——你今天这手退行信的操作,实在匪夷所思——   你怎么想到的?想到事先准备一“退行信”,在所有人诬陷你的时候,你亮出信,洋   洋洒洒的离开了。   我对冯春生说:简单!马跃澶溪不是无解吗?在下棋的时候,只有一个办法,能赢   对方棋手。   “怎么赢?”   “这盘棋我不下了,咱们再来一局。”我对冯春生说:甭管茶堂里的阴行大会,开成   什么德行,到底多少人要诬陷咱们,要做咱们的局,我不玩了,你能奈我何?   冯春生说道:明白了,明白了,敌进我退,敌退我进!迂回战术。   我笑了笑,说差不多,我接着又把刚才的话题,捡了过来,说道:对了……春哥,老   二,要不然我们打个赌吧?   “打赌?打什么赌?”冯春生问我。   我说:如果十五天之内,那阴行的人,来求着我当老大的话,算我赢,十五天之   内,他们不来,算你们赢,怎么样?   “我堵上我的户口本和房产证,赌你输!”冯春生十分有信心。   仓鼠友情提醒了冯春生:春哥,你的户口本不是本地户口,没毛用,你也没有房产   证——你是租房子住的,你更没有钱,因为你还欠了我十几万呢!都被你拿去投资酒   吧了。   仓鼠接着说:所以,春哥,你有的,只是债务和你这张满嘴跑火车的嘴!   “嘿,领悟精神就好。”冯春生说:反正我赌了。   龙二说他也赌了,他挺有钱的,他说他赌一辆豪车!   如果我赢了,就买台豪车给我,眼睛都不带眨的。   我立马拍板,说道:行,就这么说了——十五天之内,你们就等着阴行的人来求我当   大哥吧!   “吹牛!”   ……   在我们回纹身店的路上,冯春生还问我,这次我提前做了一个“退行信”的杀手锏,   这杀手锏,保全了我们纹身店的性命——这手段虽然刁钻,但是很险。   因为如果鬼爷和墨大先生一样是一个反水的家伙——那可能我们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   死的。   我看向冯春生,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我特别相信鬼爷——十分相信鬼爷,我也赌   了,结果你也看到了。   冯春生点头,说道:鬼爷是个好人。   接着,冯春生问我:对了,回了店里,咱们怎么处理后备箱里那小子!   后备箱里装着的人是于波。   于波这小子这次差点置我于死地,当了叛徒背刺我们。   我问龙二:老二,我就拷问这家伙几件事,搞定了,人你来处理。   “放心!”龙二说道:我手段你知道的——这家伙,得爽一晚上。   我们几个一到店里,龙二就把后备箱里的于波给抬在了肩膀上面,直接扔到了店里   面,同时关上了店门。   我瞧见面前的于波,从来没有一刻,于波如此的面目可憎。   我问于波:秋末呢?   这于波可能准备了许多求饶的话,也猜测了我要问他的问题,但他始终没想到,我   为什么会问出这么一句。   他有点懵,接着浑身一激灵,猛的摇头,说道:我不知道秋末去哪儿了。   我蹲下了身子,盯着于波,说:我再问你一遍,秋末呢!   ps:今天两更到了哈!么么哒。 第一千零五章 真正的背刺(镜中人冠名)   我蹲下身子,盯着于波,说:我再问你一遍,秋末呢?   于波还是说他不知道。   我心里有点想笑,这个于波,到这时候了,还嘴硬。   我指着龙二,对于波说:小波啊!你在我这纹身店里,也呆了一段时间了?这龙二,你也算见过不少次?但是这龙二的真正本事,只怕你还没见到过呢?今儿个,让你见见!   说完,我对龙二做了个手势。   龙二直接拉住了于波的小腿,把他的裤腿一撩,然后拿了一根捅颜料用的铁钎子,直接扎进了于波的脚筋里头,他狠狠的说道:于波!如果不说,我这根铁钎子,能搞断你的脚筋!   “我真不知道!”   “去你大爷!”   龙二猛地抬手,那铁钎子直接抬了出来,于波的小腿,鲜血横流。   于波的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又一层的冷汗,他才把冷汗抹了,新的冷汗又冒出来了。   哪怕是铁人,在龙二的手上,都得秃噜一层皮,别说于波了。   过了十几秒,于波才痛苦的嚎叫了起来,一边嚎着,一边喊:我说!我说!秋末,被我封在了一口井里面。   “是死是活!”我盯着于波。   我挺心疼秋末的——秋末跟着我,受苦良多。   于波说:死了……应该死了!   “日.你.大爷!”我跳到了于波面前,连续给了于波两巴掌:带我去找人!死要见尸体,活要见人!   龙二也提着于波,和我们几个一起出了纹身店。   我们开着车子,让于波带路,   于波带着我们,穿越到了城市边缘的一个农庄,然后又步行了许久之后,找到了那口井。   那井上,盖了一大堆石头。   仓鼠直接上去,把这些石头都给推掉了,然后,我瞧见了两根大木头梁子,我把木头梁子取了下来,直接扎进了这口井水里面。   我这个人水性好,我想潜到井水里面去寻找秋末的尸体呢。   结果,我上头听到了微弱的声音:是水哥吗?   我猛的抬头,我还真发现于波了,于波直接挂在井壁上。   我连忙浮在水面上,开始喊:春哥、老二,放绳子!秋末还活着!   这算是一个十分激动人心的消息了。   于波把秋末给推到了井里,但是秋末没死!   “用什么绳子,让我来!”柷小玲在井上喊道。   接着,她的钢鞭,听声辩位,缠住了秋末,把秋末给拉了出去。   最后,柷小玲又把我给拉了出去。   我们出去的时候,发现秋末这小子,都不成人形了——人瘦了一大圈,这几天他也没吃饭,饿得不成样子。   同时,秋末的牙齿,还松动了几个。   我在车的后备箱里,找了零食和水,给秋末先吃着——因为有仓鼠,所以,我们纹身店的每个地方、车里,那都是零食常在。   也幸亏有了这些零食,秋末吃了一些,恢复了不少体力,把他和于波之间的事,说给了我们听。   原来啊,秋末和于波,前两天来这边找景。   因为电视台要拍纪录片嘛!就要求合适的外景,电视台的摄影本身就擅长找外景,但电视台因为非常重视和我们纹身店合作推广的这个项目,所以给了很大的权利,让秋末和于波来找外景。   他们两个来了这边找外景,却被人喊走了。   喊走他们的,就是阴三爷和毛掌柜。   阴三爷和毛掌柜当时就提出了要求,说让秋末和于波来诬陷我们,只要我们这些阴人死了,这个纹身店就是秋末和于波的。   阴三爷还放话了,说只要诬陷我们成功,事成之后,他再追加投资五百万,帮于波和秋末,开第二家纹身店起来。   “于波,秋末,你们好好想想吧!这可是一个机会,你们跟着于水干,一辈子都是一个打工的,但如果你们跟着我们,用不了几天,你们就是整个闽南都有名的大老板!”阴三爷言语利诱。   当时于波还没说话,秋末却说话了,他一幅极其谄媚的模样,跟阴三爷和毛掌柜说:我老早就对纹身店有想法了!这一次,算是逮到机会了。   阴三爷问秋末:你愿意诬陷于水吗?   “咋不愿意?我和他又没什么交情?他和那些阴人兄弟是真兄弟,和我不是呢!”秋末的反应让我都吃惊。   但我也没拦着秋末,让他继续讲下去。   因为秋末答应了阴三爷和毛掌柜,所以阴三爷和毛掌柜把秋末和于波给放了。   这两人出了小黑屋子后,秋末快速走着。   于波问秋末为什么走得这么快?   秋末说:我就是先答应他们?然后逃远点,给水哥他们报信啊?   他还说:我处理这个有经验——这群江湖草莽,是真敢把你给杀了!我就跟他们玩一手阳奉阴违呢!   秋末太了解我们这批阴行江湖的人了,他以前被张哥整过——知道如果当场违逆他们的意思,可能真的要死!   所以他假装答应,然后逃出来报信。   秋末逃了很远,才拿出手机,要给我打电话报信,他还跟于波说:小波,你帮我望风,我来打电话。   “好!”于波当时答应了。   结果等秋末拿起了电话,于波直接捡了一块砖头,砸在了秋末的后脑上,把秋末一下子给打得失去了行动力。   于波对着秋末吐了一口唾沫,骂道:煞.笔!这么好的机会你不珍惜,你真想在于水的手上,当一辈子的打工仔吗?   当时于波还看见不远处有一口井,他拖着秋末,往井水那边赶着,很快!他把秋末给扔到了井水里面。   扔进去了之后,他找了两根木梁子,直接搭在了井口之上,然后搬来各种大大小小的石头块,堆了上去,把井给封了起来。   于波然后再回了农庄,跟那还没有走的毛掌柜和阴三爷说:秋末想报信,被我给宰了!你们提的条件,我答应——但是,事成了,你们得加投资一千万,给我开两家店。   阴三爷和毛掌柜都是不差钱的人,他们还挺喜欢于波这种钻到钱眼里去的人。   就这样,于波彻底叛变了。   只是可惜了秋末——秋末这次巧妙的躲过了阴三爷和毛掌柜,却没有躲过身边的这头白眼狼。   秋末还说:水哥,咱们纹身店的招牌,老值钱了——这次纪录片还没彻底拍完呢,电视台拿着咱们纹身店的图案,问了一百个路人,做了一个调查问卷。   其中有五个人,有强烈来咱们纹身店里做纹身的念头。   百分之五的转化率——这对于纹身来说,是相当高的。   到时候,那推广的纪录片一出去,吸引到的人,可能有一百万景区游客。   按照百分之五来计算,至少有五万人回来找我们做纹身——这全天,真的是每天都有活儿干,可能我们店里还消化不了,但一年几百万上千万的进账是少不了的。   于波就是看到了这么惊人的利益,才铤而走险,和毛掌柜一起,要把我们纹身店的人,全部按死在茶堂的阴行大会里面。   这事到这儿,就水落石出了!   奶奶个腿的!   我指着于波,对龙二说道:老二,于波就交给你了!   “放心!这人,我得好好玩玩他的,背刺兄弟的人,当诛!”   诛这个字一出口,于波就知道他自己玩完了,上来就抱我的腿,求饶:水哥,水哥,我知道错了!你念在我们同学情分的面子上,也念着我为纹身店在电视台的推广上,出了很大的一份力,你饶过我这一次,你断我的手,断我的脚,都可以!但是求你饶了我这一条命!   我蹲下身子,问于波:你知道错了吗?   “我愧疚,我后悔。”于波说:我不是个东西,我利益熏心——我是一个煞.笔,你大人有大量,就把我给放了吧?   我叹了口气,对于波说道:你不后悔你错了,你只是后悔你不应该那么匆忙的动手,没有找到一击必杀我们最好的时机!于波,下辈子,别做个两面三刀的人!要懂得什么是知恩图报!过年那会儿,于波多大的经济困难,我都给摆平了,这转头就当了白眼狼——如果他真的知道知恩图报这四个字怎么写,他也不会落得这般田地。   我站起身,对龙二说:折磨到天亮后,给他一个痛快吧!   龙二摇摇头,说道:水子,你还是仁义!不像我咯,要按照我的意思,我得把这小子玩上一天!   “唉!”我背着秋末,先和其他兄弟回去了。   说实在的……其实于波这小子,但凡在茶堂阴行大会的时候,稍微留那么一点劲,别用那种“恨不得置我于死地”的方式来反水的话,他的下场也不会这么凄惨。   就和墨大先生的反水一样,墨大先生在阴行大会,明显是给我留了不少余地的……所以我不在阴行大会上对付他,我给他留了一分面子。   当然,墨大先生的麻烦,我还是要去找他的。   要说——说曹操,曹操到。   我在回纹身店的路上,跟冯春生还聊了墨大先生的事,结果我一下车,就瞧见了墨大先生。   墨大先生就站在了我们的店门口。   这时候天气还有点凉,墨大先生佝偻着身子,看上去,有几分悲凉。   我本来对墨大先生,还是有些恨意的,但看到他这幅模样,却又有些恨不起来。   我关上了车门。   第一千零六章 情面难挡(我的胃冠名)   墨大先生望着我,说道:水子,我来了!   我盯着墨大先生,没说话。   冯春生也不知道怎么和这墨大先生开口。   倒是仓鼠,她说话直,她叉着腰,大眼睛瞪着墨大先生,说道:你怎么还好意思来?我们这几个人,差点就被你害死在茶堂里面,水子,你发话,只要你说话了,我现在就把这墨大先生给揍成狗!   我抬了抬手,示意仓鼠别再说了。   接着我问墨大先生:喝茶吗?   “喝!”墨大先生如此说道。   我打开了店门,让墨大先生进去说:我知道墨大先生是个要脸面的人,进来聊吧?别被外面的人看笑话。   “好!”   墨大先生进了门,坐在了沙发上。   冯春生、仓鼠、金小四、陈词他们带着秋末去医院了,没进来。   陈雨昊直接找了个由头,跟着柷小玲走了。   就我和墨大先生在店里面,   我给墨大先生泡了一杯茶,放在了桌子上。   墨大先生说:阴三爷,现在是阴行老大了!   “你定的呗?”   “是我的定的。”墨大先生说:我以第十三长老的身份,强行给阴三爷定下了阴行老大的位置……从今天开始,我就身败名裂了。   这个倒是。   今天的阴三爷,栽了大跟头。   前有被陈词金蚕蛊咬鼻尖。   后有陈雨昊当着阴行众人的面,下了阴三爷一只右手。   这已经算是相当跌份了。   这么跌份的阴三爷,还是被墨大先生用“第十三长老”的身份,强行抬到了阴行老大的位置上,这就让墨大先生的公信力降到了零,阴行不满的人太多,也肯定会非议墨大先生。   从此以后,墨大先生就不再是阴行里头的大人物了,说他身败名裂,没什么问题。   我问墨大先生:你抬我当老大,你有利益。你帮着阴三爷,这么困难的情况下还帮着阴三爷……你身败名裂?难道我于水就这么不值得帮?   墨大先生摇了摇头,说道:情非得已,身不由己!没办法的事,今天我过来,是给你道歉的。   接着,墨大先生一伸手,拍了一张银行卡在桌子上,说道:这是我这些年的全部身家,我墨大先生爱钱,这卡里面的钱,不说太多吧,至少够普通人几辈子的赚头了——这些钱,我给你,明天,我就要离开闽南了。   我也一巴掌拍在银行卡上,我问墨大先生:你觉得我于水就是这么一个爱钱的人吗?你的钱,我不要!   墨大先生捂住了脸,搓了几下,说道:我知道……你是想要我的命,也罢,这条命你也可以拿去!   我说你的命,我也不要!我要真对你恨之入骨,在茶堂之上,我就把你带走了。   墨大先生松开手,疑惑的看着我,说:你钱也不要!你命也不要?你要什么?我刚才看到龙二不在,如果我没猜错,龙二肯定是去要于波的命去了吧?   “于波不一样。”我说:于波在茶堂之上,言语犀利,编排造谣,处处都要置我于死地,反倒是你墨大先生,如果你真的想钉死我,你能拿出更多的、更逼真的证据要我死!但你没拿出来,说明你不想要我的命!所以,我要于波的命,但不要你的。   墨大先生盯着我,良久,才说了一句:处事有方,张弛有度,怪不得刘老六最后还是愿意让你继承阴行老大!   我对墨大先生说:我只要一个说法!   “你要什么说法?”   “你为什么明知道自己身败名裂也要帮助阴三爷,却不愿意帮我?”我问墨大先生。   墨大先生想了很久后,说道:这事重要吗?   “重要。”我跟墨大先生说:我只想搞清楚——我身边的人经常会有人叛变我,是不是我于水哪儿做得不对?   其实这次墨大先生反水和于波反水,让我陷入了一种怀疑——是不是我这个人有问题?   墨大先生扬了扬手,说:你非常好!有人叛变,不是你有问题,是这个世界有问题,人心有问题!但当人心没问题的时候,谁也不希望跟你叛变,都愿意和你当一辈子的朋友,鬼爷就是!你以为我没看出来?鬼爷是真心实意的要保你的,今天茶堂之上,鬼爷的那封信,是老早就和你串通好的吧?   这墨大先生的智慧,实在无话可说,他猜到了这件事。   我坦然的说道:是的!   墨大先生点点头,说:你有兄弟,有鬼爷这样的人,已经证明你没问题了……于波的心出了问题,他的问题是出在“钱”上!我墨大先生也有问题,我的问题,是出在了“情”上,我欠阴三爷一个人情,一个传了几辈子的人情。   “那是什么?”我问墨大先生。   墨大先生说:你可知道阴三爷的祖上,是干什么的吗?   我说我知道。   我前些天听那畜神说过了——这畜神说了,阴三爷的祖上,是当时闽南武行第一人,拳脚功夫极其了得,但是因为偷偷的摸了无字天书,让无字天书给飞走了,激起了当时阴行和武行的愤怒,把他们家给灭门了。   阴三爷祖上,满门只剩下了一个男婴,被老管家给带走了。   我把这事说给了墨大先生听。   墨大先生听完,说道:没错!你消息很灵通啊!我告诉你……曾经摸过那无字天书的人,并不是阴三爷的祖上,而是我的祖上!我祖上摸完了之后,那无字天书通灵,我祖上大概知道那无字天书要飞走,做了一个局,把这事,栽赃陷害到了阴三爷的祖上。   “我祖上只是担心被处罚,才下了这个局,却没成想,阴三爷祖上差点被灭门了。”墨大先生说:所以我祖上闭眼的时候,传下了一条家训,只要那阴三爷祖上后人来找我们帮忙,我们必须要帮,无条件的要帮,哪怕被杀头,也要帮!   原来是这样的?   我听了这事情的真相,心里像炸了一个雷。   墨大先生说道:我明知道得罪了你之后,如果这事不成,我性命难保,我也明明知道,强行扶持阴三爷当老大,我要身败名裂——可我得上啊!   我捏紧了拳头,对墨大先生说道:但你还是跟我手下留情了。   “对!家训是家训,人情是人情,我希望两者得兼!”墨大先生如此说道。   我对墨大先生说:那你走吧!   “你让我走?”墨大先生问我。   我说你走吧——只是……这次,你欠我一个人情!   “怎么还?”墨大先生问我。   我说道:下次如果我找你帮忙的时候,你必须得来!   “好!”墨大先生说完,走了,留下了那张银行卡。   我却抓起了银行卡,塞到了墨大先生的兜里,我说我于水的钱,必须自己赚!这样的钱,我不要。   墨大先生什么也没说,走了。   等墨大先生走了,我一个人喝着茶,坐着。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冯春生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询问我:怎么样了?   我说:挺好的啊!墨大先生走了。   “什么,他算计了你,你还让他走?”冯春生问我。   我把墨大先生的事,说给了冯春生听。   冯春生听完,也沉默了许久后,才说:也是难做,你放他走,也很难做!   我说不难做,至少我的目的达成了!   冯春生问我:什么目的?   我说我本来就是希望阴三爷当阴行老大,只有他当了阴行老大……这老大的位置,阴行的人,才会抢着让我当!   “你还做着阴行人请你去当老大的梦呢?现在阴行老大是阴三爷!他会把老大的位置让给你?别做梦了。”   “嘿嘿,梦想还是要有的……过几天,你就知道了。”我说。   冯春生干笑连连,说我这个人想法就是怪。   我们俩在欢声笑语之中,收了线。   接着,我依然没离开纹身店,还在店里面等着,我还在等一个人。   等谁?   等鬼爷。   我等鬼爷过来。   大概半个小时之后,鬼爷过来了。   鬼爷一进门,就跟我说:阴三爷当老大了!   我说咱们预料之中的嘛!那阴三爷准备那么久,势力大,铁定是要上位的。   鬼爷说他咽不下这口气,他说阴三爷的老大位置,是墨大先生保上去的。   我说阴三爷怎么上位的,不是关键,关键是,他真的当老大了!   只要阴三爷当老大——我们往后的几天乃至十几天里,才有把握,让老大的位置,被阴行的人拱手送过来!   鬼爷说:希望能够如你所愿吧——虽然我也不知道,这阴三爷为什么会把老大的位置,拱手送给你!   我说你别抄心这个了,接着,我跟鬼爷说:刚才,我等你的时候,定了一张飞机票!去海南的……陈雨昊和柷小玲陪你去!你们三个先去海南散心。   “让我离开闽南?”   我说是啊!   “为什么?”鬼爷问我:我可没害你吧?   我说没有害我,只是……我要保护你!反正往后的这十几天,你别待在闽南就是了——听我的,不会害你。   鬼爷想了想,也没多说什么,就离开了。   我喊着鬼爷:鬼爷,记住了……十几天之内,那阴行的人,会求着我们去当老大的。   “但愿!”鬼爷嘿嘿笑道。   ps:今天两更来得贼早有木有!老墨还是很努力的啦,么么哒。   第一千零七章 第八字(黑魔冠名)   “但愿!”鬼爷嘿嘿笑道。   冯春生和鬼爷,其实都不理解为什么阴三爷过一些天,会把老大的位置直接还给我。   但我心里有底,我更了解人心,我更了解底层的人心。   等鬼爷离开了,我就跟陈雨昊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去找鬼爷,然后他、柷小玲和鬼爷,一起去海南。   陈雨昊问我:那你呢?   我说未来几天,闽南这边,得刮起腥风血雨,但我没事。   “确定?”陈雨昊问我。   我说当然确定了。   “那你注意安全。”陈雨昊的言语一直都很简练,他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收了电话之后,又开始起草了一封信件,这封信件内容很简单,大概就是我和我纹身店的兄弟们,从此退出闽南阴行,安心做生意,阴行江湖的腥风血雨,和我没关系。   我于水就是一个做生意的小人物,安安心心做生意就好了。   写完了这封信,我把它发到了所有给我交过信物的阴人,同时,我也把那些信物拿了出来,用文件袋装了起来,准备第二天,把它们用快递全部给发出去。   照我的估计,靠这些阴人口口传播,大概用不到一天,阴行里就把我这一号人给踢出阴行了。   我要的就是被踢出阴行。   搞定了这些,我才去了医院看望秋末。   我到病房的时候,秋末心情还不错,还在和护士小姐姐插科打诨、聊天呢。   我敲了敲门。   秋末听到声音,看向了门口,瞧见我来了,他高兴不少,说:水哥,这么晚你还来看我呢?   “幸好你小子自救能力强,要不然,我现在都见不着你,我得给你烧纸呢!”我说。   秋末这一次,为什么能够死里逃生,确实是因为他自救的意识——他被封进去的那口井,井水上方一米的地方,有一根铁钉,那铁钉,是以前井里用来下井的简单脚手架。   后来这脚手架被锈蚀了,只剩下了一截铁钉。   当时秋末掉到了井里,用井口石堆缝隙里面露出来的一点点阳光,瞧清楚了铁钉,然后废了吃奶的劲,抓到了那根铁钉。   秋末觉得,自己的体力,肯定没法抓住这根铁钉太久,所以,他把衣服挂上了这根铁钉。   铁钉勾着他的衣服,衣服吊着他,在那水井里面,吊了两三天。   那秋末每次渴了的时候,就用舌.头去舔井壁上的青苔,就这么才活下来了。   秋末笑着说:也都是咱们那次被张哥给整了嘛!你别说,那次磨难让我成长很多,尤其是心态上。   我点点头,对秋末说: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嘛——我跟你说个别的事。   “什么事?”   “你别在我们这个店干了。”我对秋末说。   秋末一听,整个人都不好了,声音提高了八度,说道:水哥?我怎么就不能干了?我这也没出差错啊?要害你的人是于波,不是我啊!   我哈哈大笑,说秋末没有理解我的意思——我的意思啊,可不是把你踢出局去!而是,我打算给你投资,让你做“天罡物华”第二家店的老板——同时还给你一笔钱,让你招兵买马,挑选一些闽南最好的纹身师,把咱们从电视台那边推广来的客户,消化一大半!   “你……要给我投资开店?”秋末问我。   我说当然啦——我给你投资开店,你有不少的股份呢!   “这么好?”   “那必须的。”我对秋末说:往后咱们就是亲兄弟啦!纹身店的事,你一定要扛住啊。   “绝对没问题啊。”秋末是打心眼里的高兴。   我也是打心眼里的高兴——秋末算是被我们纹身店的那些阴人兄弟也接受了——毕竟生死与共嘛!   我安排完了这件事之后,和秋末寒暄了一阵,回了家。   ……   第二天一早,我给冯春生打了一个电话,我让冯春生来我家。   冯春生说去我家干啥?去店里不就行了吗?   我跟冯春生说:第八字嘛!   无字天书第八字!   前两天,我从情鬼那儿,拿到了情鬼的心海。   情鬼当时让我在阴行大会结束之后,再使这个“心海”,现在阴行大会结束了,我也算遵循了约定,现在可以融入第八个字了。   冯春生说:你先融呗?找我干啥?出了字告诉我就行。   我说这可不行,咱们得讲个体面吧——这么大个事,得有仪式感才行。   按照我们以前的推测,这第八个字出现,可能会揭示一个比较大的秘密。   要见证秘密,没点仪式感?那太不阴人了!   冯春生想了想,说道:那成,我立马过来。   很快,冯春生来了我家。   他推门进来的第一句话说的并不是关于无字天书的事。   他神秘兮兮的跟我说:水子!你知道嘛——   “知道什么?”我问。   “阴行大会的时候……我们不是都和阴行、武行的开打了吗?”冯春生说。   我说知道啊——如果不是关键时刻,战神陈雨昊来镇场子,茶堂里面,还不知道要发生点什么呢。   冯春生说:就在陈雨昊来之前!我感觉,真正的冯大先生出现了!   真正的冯春生鬼魂,和情鬼在一起!   冯大先生是可以和风影并驾齐驱的人,甚至可能还要比风影更加强大。   也就是说——冯大先生记挂我们的生死,差点就要现真身,力挽狂澜了。   不过,陈雨昊帮我们解了茶堂之围,冯大先生也没有出现了。   我听了冯春生的话,说道:这么一说,冯大先生还是一直关注我们呢——我这心啊,又安定了不少!这多了一块护身符啊。   冯大先生如果归位,和冯春生合二为一!那是什么样的气派,我还真有些期待呢。   冯春生接着说:冯大先生的事我跟你通个气呗,咱们接着说无字天书。   我说可以。   我将无字天书给掏了出来,然后直接搁在了我屋子里的香台上。   香台上供奉的是关二爷的像嘛——一尊小雕像。   我把关二爷抱了起来,给关二爷换了一个位置,然后把无字天书放在了原来关二爷的位置上,开始单膝跪地。   冯春生也单膝跪地。   我喊道:天下阴人,本是一家,今日阴阳刺青师于水。   “伏羲神卦冯大先生。”   “我们两人,敬拜天书,请第八字!”   我们俩一起说完后,又轻轻的磕了一头。   单膝跪地“一叩首”,这种跪拜的模式,算是“膜拜礼”,也算我们给无字天书一个小小的交代吧!   接着,我将情鬼的心海拿了出来,直接顶在了无字天书上。   心海慢慢的融合进了无字天书。   无字天书啪嗒嗒的响着,他本身也有一些比较明显的抖动。   接着,无字天书里传来了噶擦噶擦的齿轮转动的声音,接着,我们瞧见无字天书上,又多了一个字!   这个字,很让我们意外,竟然是一个“草”字!   第二排四个字——竟然是——坤、无、极、草!   第一排四个字的预言,冯春生已经用“易经”的卦位给解过了。   但这“坤、无、极、草”这四个字到底是什么,那我就不太明白了。   我问冯春生:春哥!你说这卦相怎么解?   冯春生摆了摆手,说道:不,不……这绝对不是卦相,卦相是有数字的!这坤、无、极、草,四个字,和卦相无关啊!   他又说:坤无极嘛!我还能看得懂,但加了这个草字——我是真的看不懂!坤无极?以前有个词,叫——乾坤无极,说得啊,就是这天地无限大,是一种道家的哲学——但是坤无极的后面,加了一个草字?这事?我还真不知道?   接着,冯春生又望着我,带着诡异的笑容。   我盯着冯春生,心里有点虚:春哥,看你这笑容,你想干啥?   “不干啥,借你的血用一用。”   “让我滴血到这无字天书上吗?”我使劲摇头,说冯春生是不是疯了?没事就让我滴血?   我这血再有灵性,这也不能天天滴吧?这身体受不了啊。   冯春生说:再来一回,再来一回!我跟你说,用你的血来滴那无字天书啊,是有说法的!你看,无字天书认你为主,你的血又是九阴聚首的鬼命血,滴点试试?不浪费啥,再说了,你滴点血,促进血液流通,对你的身体特别好呢!   我被这冯春生给逗乐了,说这冯春生和那做鲜血买卖的“血头”是一个德行。   既然要滴那就滴嘛!   我从茶几上拿了一把水果刀,在右手无名指上切了一个小小的口子,滴了七八滴鲜血在那无字天书之上。   还真别说——管用。   我这鲜血一落到了那无字天书之上,无字天书竟然悬浮了起来,然后盖在了那供奉无字天书的香炉之上。   我正要去拿呢,结果冯春生把我的手给打开了,说道:别着急,再等等。   果不其然。   那无字天书,在香炉之上,竟然也有了不小的抖动。   我和冯春生,都看得瞠目结舌。   大概几分钟后,这无字天书才彻底停了下来,我猛地把无字天书拿了下来。   这一拿下来,我真是看得大跌眼镜。   冯春生的下巴都惊掉了,说道:还有这么玄奇的事?   第一千零八章 美人镇(镜中人冠名)   我和冯春生,在把无字天书从香炉上面拿下来的时候,我们两个人,彻底惊呆了。   这无字天书,太过于神奇,它到底怎么了?   我们瞧见,那无字天书的背面,竟然出现了一幅画!   这幅画是怎么形成的呢?大概就是无字天书落在那香炉上的时候,被香炉的烟雾给熏出来的。   这幅画上,是一个城镇。   这个城镇到底是哪儿,我和冯春生都不知道——但这么写实的图画,应该是一个真实的城市吧!   我看向冯春生,指着无字天书上的城镇画,说:春哥——你觉得——咱们要破开这四个字的谜团,是不是得去一趟这个地方?   冯春生问我:那你小子知道这是哪儿吗?   我说不知道啊。   冯春生说:特么现在哪个城镇不都是这个样子的,咱们根本就找不出这是哪儿,怎么去?   我说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   我问冯春生:你先别问我什么办法,我就问你——咱们需要去那个城镇,去破解无字天书的密码吗?   坤、无、极、草!   冯春生拿出了一包烟,点着了,抽上一根,然后对我说道:哎!找肯定要找啦!阴行大会咱们是开完了,目前看,咱们保本,不亏不赚——只是,往后的一些天,那阴三爷估计要找我的麻烦……   “不会的,阴三爷肯定不会先找我的麻烦!”我对冯春生说。   冯春生说我这么自信?   我说我已经准备好了,也许就在这两天,所有的闽南阴人都知道我于水要退出闽南阴行!   除此之外,我们纹身店的兄弟,也都要退出闽南阴行,我们就是普普通通的生意人。   冯春生听完了我的话,首先是愣住了,接着,他猛地哑笑了出来,笑得肩膀发抖。   我问冯春生笑什么?   冯春生一边笑一边拍着我的肩膀,说道:你小子是越来越有办法了——你这一手,就是装死嘛!示敌以弱,咱们退出阴行了,就是生意人了——你们那些腥风血雨的事,别刮我们身上来——可是你也不想想,对面的是阴三爷啊!他办事嚣张得很——咱们的办法,有用吗?   “有用。”我对冯春生说:阴三爷不要脸,但墨大先生要脸嘛!我都是生意人了,阴三爷要对付我——墨大先生能乐意嘛!他才上位,要给墨大先生面子。   冯春生的两只眼睛立马滴溜溜的圆,狠狠一拍大腿,说道:有道理啊!水子,你现在看事,看得很远嘛!也不是以前的那种小**丝了。   我说这路要看得远,那才走得直呢!   冯春生说那就没问题了。   我们现在主要的两件事,第一件事吧,也就是把阴行老大给抢回来。   这事呢,我心里有数,只要有几天乃至十几天的时间,那阴行老大的位置,会有人求着我回去当的!   第二件事呢,就是无字天书。   我前些天才知道,这无字天书,才是真正宰白衣獠的大杀器!   江湖是江湖,白衣獠是白衣獠。   无字天书,实在重要。   现在阴行这边,可以稍微放手几天了,我们得抓紧时间,把无字天书的事,给抓抓紧。   破解第二个预言——坤、无、极、草,也是现在尤其重要的一件事了。   冯春生说:我先去店里,找快递把你要认怂的那些东西全给发了,你自己想办法,找找那无字天书上的那幅画,到底是哪个城镇?是不是真实存在的?   我说行!   等冯春生走了,我就开动了,寻找那个城镇的名字和位置。   怎么寻找呢?   我先把那副城镇的图画,用画笔给拓了下来,然后,我打开了电脑,找了一个我经常浏览的一个大论坛。   这论坛流量超级大,论坛的水友见识也超级广,他们来自全国各地。   我直接把我画的城镇,拍了一张照片,然后传到了论坛里,并且配了一个标题——阴森之城!闹鬼最多的镇子。   标题是故意“钓鱼”的,没多久,很多水友就回帖了,询问我——这是哪儿啊?   有的人还问我到底这个镇子里闹了什么鬼?   我当然不会回答了,因为我也不知道这个城镇到底在哪儿。   我一直在等我需要的那个人出现。   这个帖子发了半个小时,终于,我看见了这么一条回复:哇!楼主,我们是老乡,我们镇子真的邪门。   这个人就是我需要的人。   我用“论坛站短”私信了他:兄弟,你哪儿人啊?   那人说:你发的图片你不知道吗?   我说我故意考考你是不是我老乡呢。   那人说道:美人镇。   “美人镇在什么地方?”我又问那人。   那人说:川西。   我差不多明白了,跟那人说了一句谢谢后,关了论坛,接着我开始搜索川西美人镇。   这一搜,还真的搜到了。   相关的新闻,大概都是驴友在川西美人镇里游玩,离奇失踪。   我查了一下,这个美人镇啊……大概在四五年前,真的是人声鼎沸——这个地方,出美人——每年新生儿的比例,十分夸张,男女比例是三比七!   而且这个美人镇里的男孩,还大多数容易夭折。   这个镇子里的女孩呢?几乎就没丑的。   或许有胖瘦,但胖得丰满性感,瘦得标致大方,也是一道奇景。   除了这些之外,在美人镇里,相传有一名“血僧”。   这个血僧,能预判出一个人的命运。   能把美人镇发展成一个旅游大镇,多半就是靠着这个血僧。   多少有钱人,都去找血僧判过命。   不过四五年,美人镇有一批游客集体失踪——引起了有关部门的注意。   接着有关部门调查,发现在美人镇里消失的游客,还真不止这么一批。   所以,有关部门啊,直接停掉了美人镇的旅游项目。   美人镇又恢复到了曾经的平静。   总而言之,我在网络上搜索出来的这些只言片语里面,都能够感受出美人镇里的邪性。   我收集到了这些资料,就去纹身店了。   我到纹身店的时候,冯春生刚好把快递员喊过来,大包小包的开始邮寄快件呢!   我把冯春生喊了过来,说道:春哥!那个地方,我查清楚了。   “在哪儿?”冯春生有些惊讶我的效率。   我说在川西。   冯春生眯起了眼睛,说道:川西?   “是的!”   我跟冯春生说:就在川西——川西美人镇。   “川西那地方,有点邪乎。”冯春生说道:听说鬼门关就在川西打开的——自古川西出鬼城。   我说咱们得去那儿一趟,搞清楚“坤、无、极、草”的无字天书预言。   冯春生说:川西阴人多。   “多吗?”我问。   “数不胜数。”冯春生说:都说了是鬼门关打开的地方,阴森得很,阴人能不多吗?   他接着说:这次,咱们要带的兄弟,那就有讲究了。   我问什么讲究。   冯春生说:川西阴人,大多排外,而且都擅术,非常讨厌身手超凡的阴人,所以,这次去,身手不能太强,不然我们被人发现了,和挑衅无疑,会挑起川西阴人的怒火,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那只有你和我了。”我对冯春生说。   冯春生想了想,说道:还有两个。   “谁?”   “陈词和金小四啊。”   我说金小四还行,陈词?人家还得工作呢,她门诊多少客人?   “我可以去。”   这说曹操,曹操到,我和冯春生聊着呢,陈词忽然路过,听到了我们的谈话。   我问陈词:你不照顾你的客户吗?   陈词直接把头发上的橡皮筋解下来,同时双手箍头发,她说:工作太久,人很疲累了,想来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   我说我们不是出去旅游的。   “知道!但我是去旅游的。”陈词眼睛笑得和月牙儿似的。   我的乖乖——她这话说得好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   冯春生说:就这样了,陈聪、我、你、金小四,我们四个人一起,走一趟美人镇。   我们说走就走,我联系上了金小四,让他跟我一起去一趟川西。   我让仓鼠和龙二守店。   仓鼠问我:水老板,你们去几天?   “三天到五天。”我说道:尽量三天,最迟五天!超过这个时间,我肯定会回来的。   如果五天,我都破不了“坤无极草”的预言,那就证明要破解这个预言,并不是短短十几天、几十天能办得好的事,那我就会选择暂时放弃,毕竟我们没多少时间浪费在川西。   我和仓鼠约定好了,仓鼠说可以。   事情都安排妥当了。   鬼爷我安排好了,店里安排好了,就剩下一个人,我没有给安排好。   这人是谁?   盗门草上飞。   我在上飞机去川西的时候,专门把盗门草上飞喊过来了,交代了他一顿。   往后的几天乃至十几天,阴行的人会不会求着我当老大,盗门草上飞是重中之重!   我趴在盗门草上飞的耳朵旁,说了一阵之后,盗门草上飞跟我拍胸脯保证了,说保证完成任务。   闽南的事情,安排妥当了。   我在飞机上,俯瞰闽南大地的时候,我心里下了决心——等我从川西回来,闽南阴行的掌棒权,还得从阴三爷传到我的手上来。   ……   要说这次我们坐飞机去美人镇,探寻无字天书的“坤无极草”的预言,还没到那邪性的地方呢,在飞机上,我就见识到了一桩极其怪异的事,一个极其怪异的人。   ps:今天两更也早早的到啦,么么哒。   第一千零九章 食草家族(镜中人冠名)   在飞机上,我见到了一个奇怪的人,也见到了一桩奇怪的事。   这奇怪的人是谁?   是我旁边做的另外一名旅客。   这位旅客穿着一身迷彩服,身上还有泥的那种,皮肤黝黑,身体强壮,估计他的工   作是城市里的民工兄弟。   我不是说民工兄弟不能做飞机哈!事实上,现在太多的民工兄弟,因为工资的提   高,生活水平的提高,也会选择飞机这种便利的工具。   而且现在飞机遇上了打折票,并不比动车和高铁贵多少。   我说这位民工兄弟奇怪,是他的脖子上有一个血色的纹身。   这个纹身,十分奇怪,不像是用纹的手法,纹上去的。   但是,也不是身体天生就存在的图腾,像是用什么东西给粘上去的,类似那种一次   性的纹身,是喷上去的。   可是喷上去的纹身啊,一般人可能瞧不出毛病来,但我们干这行的,能看出太多的   毛病——经不起太多的推敲。   可是——这民工兄弟的纹身,又丝毫没有破绽。   这就让我很奇怪了。   他纹身的图案呢,也很奇怪,是一个奇怪的符号——“巠”,一个这样的字,代表什么   意思呢?   我很是奇怪,也偷偷注意着他,并且,我扭过头,找空姐借了一只笔,写下了这个   字,然后递给了和我隔了一条走道的冯春生面前。   冯春生看了一眼这个字后,给我打了一个眼色。   我站起身,走到了冯春生的身边。   他趴在我耳朵上说道:这个字,是佛家的梵语,代表“静”,安静的意思——很久以   前,巫和佛教的双传承的僧人——也叫巫僧,巫僧面对一些狂躁的、精神暴躁的病   人,就会在他们的背后,写下这个“字”,并且通过颂经,让病人迅速的冷静下来。   佛教进入中国之后,有很多分支和中国本土的一些宗教有一些融合,形成了特别奇   怪的宗教,巫僧就是。   我听了冯春生的解释,又坐在了这个民工兄弟的旁边,继续默默观察。   那民工兄弟也有些躁动,扭转了一阵子,如坐针毡似的。   接着,他求助性的看向了我,小声的跟我说:大哥!你能告诉我,怎么喊这飞机上   的服务员不?我第一次做飞机。   哦!我说这民工兄弟怎么来回扭动呢,敢情是怕不会喊“服务员”,被别人嘲笑,他   又确实有需求,憋来憋去,憋得难受。   我笑着按了按上方行李架下的按钮。   很快,空姐过来了,问我有什么需求。   我说不是我找你,我指着旁边的民工兄弟说:是他找你。   空姐又问民工兄弟:请问先生,您有什么需求?   民工兄弟的脸色有些苍白,他跟空姐说,说他第一次做飞机,感觉胃颠得难受,想吐。   空姐微笑着在他的座位边上,拿出了一个“呕吐袋”,递给了民工兄弟,说道:没事   的,如果想吐的话,就吐到这个袋子里好了,待会我们会过来帮忙打扫的。   “哦,哦!谢谢。”   民工兄弟拽住了那个袋子,急不可耐的吐了起来。   他吐了一阵子,把袋子封好了,自己又小心翼翼的按了铃,喊来了空姐,把装了呕   吐物的袋子,给了空姐。   等空姐走了,民工兄弟开始和我聊天,说:大哥,不好意思哈,我第一次坐飞机,   让你见笑了。   我说晕机很正常。   民工兄弟连忙说:我是被坑了,都说坐飞机很舒服呢,一点都不舒服,噪音太大   了,震得耳朵疼,这就不说了,最主要是这飞机颠啊,颠得我很难受,我这人,特   别晕摇晃的东西,我陪我媳妇去游乐园玩海盗船都受不了,下来了就直接吐。   我笑笑,这民工兄弟还挺健谈的,我也直接攀谈了上去,我问他:你叫什么?   “我叫毛大力,别的不行,肩膀有力气,在工地做工。”毛大力欢快的介绍了自己。   我说我叫于水,是一个刺青师。   接着,我又说:对了……你脖子上的那个刺青,很有趣、很新奇啊,我以前都没见过   这种纹身。   “这个?”毛大力指了指他脖子上的那个血色的“巠”字。   我点点头。   毛大力说:不是……是他自己长的,前几天的时候,才开始出现的,我找过医生了,   医生也没说清楚这到底是什么,就给我开了一些消炎的药,把我这个当成皮炎来治   了,但是没什么用?   自己长的?   如果这个“巠”字是自己长的,那就更加奇怪了——因为他的皮肤,没有任何破坏的痕迹。   很奇怪!   我因为奇怪,甚至还询问毛大力,我能不能摸一摸这纹身。   毛大力说没事的,他让我摸一摸。   我把手,伸到了毛大力的脖子上,轻轻的摁住了这道纹身。   结果,在我摁到了这纹身上头的时候,我立马产生了幻觉。   我本来不是在飞机里面吗?   但我却感觉我出现在了一座阴森的寺庙里面。   整个寺庙的墙壁上,都探出了一个个的人头。   这些人头的表情各异,但都很善意,我的身边,还坐着七八个和尚,和尚们的嘴   里,念着经文。   我听不清念的是什么,但是这些经文,却让我的心,异常的安静。   甚至有一种“冰封”的感觉,我没有任何的情绪,只是整个人在沉睡。   啪嗒!   我差点沉睡在了这种“环境寺庙”里面,结果我忽然醒过来了,是毛大力把我的手轻   轻的推开了。   我这一回神,立马说道:哇,你这个纹身,真的很棒。   “不是纹身,不是纹身,我们这种做工的,怎么会有那种花里胡哨的东西。”毛大力   接着又问我:大哥,这边厕所在哪?   我给毛大力指了一个方向。   毛大力起身走了。   我发现毛大力走路的样子,也十分古怪,不像正常人的走路模样,有些许的僵硬,   但又说不上来。   我就站在过道上,目光尾随着毛大力。   在毛大力打开了厕所门,进门的一刻,我的通感来了——我瞧见进厕所的,还不是毛   大力一个人,我瞧见,另外一个浑身漆黑的影子,也跟着毛大力一起进了厕所。   “不是出事了吧?”我心里有点悬,连忙快步的走到了厕所旁,侧着耳朵听那厕所里   的动静。   飞机的厕所,不太隔音,我耳朵自从通感出现了之后啊,耳朵、眼睛、鼻子、嘴巴   的感觉,都变得敏感了许多。   我能清晰的听到厕所里发出的声音。   我听见里头毛大力在喃喃私语,念着古怪的话——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   求,不求是有还是无,一生平安到白头!不要杀人,不要杀人,永远不要杀人!   这位做工的兄弟,怎么说这么奇奇怪怪的话?   我估计,他是阴祟上身了。   会不会那阴祟,要在这厕所里面动手?   我在犹豫,是不是把金小四喊过来,找这兄弟身上阴祟的麻烦呢,忽然,厕所的门   开了。   毛大力走了出来。   因为他出来得很突然,我也没来得及躲,他竟然和我打了一个照面。   不过,事情并不尴尬,因为他的眼神很麻木,似乎根本没有注意我,而是径直走回   了自己的座位。   这时候,我发现,这毛大力脖子上的“巠”字纹身,越发的鲜红,他嘴里还在嘟哝:   不要杀人,不要杀人!   等毛大力回了座位,我也回了座位。   他这种状态持续了差不多有十来分钟,才停了下来。   他恢复正常之后,似乎把刚才的那些事都给忘记了,他又和我闲聊了起来,他问   我:于水大哥,你去川西做啥啊?   我说我去川西美人镇。   那毛大力听了,顿时兴奋起来,说:你也去美人镇啊?到了美人镇,我请你去我家   吃饭。   “你家?你住在美人镇?”我问毛大力。   毛大力说:是啊……我就住在美人镇。   我去美人镇的目的,就是破解无字天书的密码——坤无极草。   这“坤无极草”四个字,最奇怪的就是“草”字。   我再拿了一张纸,写下了一个美术体的“草”字,询问毛大力:大力,你作为一个美   人镇人,看到了这个字,第一印象是什么?   毛大力接过了我得到纸后,瞧了一眼,说道:草字?食草家族啊!   这毛大力还真说出了美人镇里和草相关的玩意儿?   只是食草家族,说的是什么?   我接着问:食草家族?这是什么东西?   “哦!我们美人镇里的一个传说。”毛大力说:食草家族?好像都是一群精怪,到处   害人!我们镇子里的人,都害怕这个食草家族!   我点了点头,询问毛大力:你见过食草家族吗?   “没见过!没见过,都是传说嘛。”毛大力如此说道。   我扭过头,给冯春生打了一个眼色,意思是我们几个人,得盯紧这个毛大力了。   毛大力来自美人镇,身上有阴祟,还知道“食草家族”的事,他身上似乎藏着不少的   秘密。   很快,飞机到了川西。   我、冯春生、陈词、金小四,四个人,紧跟着毛大力。   在我们刚刚出机场的时候,忽然毛大力直接拿出了手机,拨打了“120”。   他说:喂!医院吗?川西机场,有人心脏病发了!你们快过来。   我不知道毛大力为什么说这么奇怪的话?   因为我们周围压根就没有人犯心脏病。   一直等到一两分钟后,我们几个下了通道楼梯,准备拐弯的时候,我猛的听到了一   声惊呼,有人在那里喊:我老伴心脏病发了,帮帮我们。   我连忙回头,我瞧见有一个老头,一只手抓住楼梯的栏杆,一直手紧紧的捂住了心   脏,脸色扭曲、嘴唇苍白!   我这脑子轰的一响——这老头发了心脏病!但是毛大力提前三四分钟就给了“120”打   了电话……这说明——毛大力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ps:第一更到了哈!今天出门坐了一天车,更新时间有点晚哈!顺带请个假!剩下   的一更,明天补上哈!   第一千零一十章 初入美人镇(瓜瓜冠名)   这说明——毛大力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这毛大力,身上还真的藏着许多秘密。   身后有人发了心脏病,陈词是个医生嘛,虽然是个心理医生,但那种“医者父母心”的情怀,她还是有的。   她跟我们说得去救救那老头。   我则喊了毛大力一句。   可那毛大力又是那种神游天外的感觉,我喊他,他也听不见,只顾着自己走,并且嘴里还喃喃自语来着,只是这一次,他的喃喃自语,被我的耳朵听到的,可不是在飞机上听到的那些话语了,而是不停的重复着:祸从口出,祸从口出!   我让金小四去跟着毛大力,待会我们电话联系。   金小四说他还得等小泰呢!   金小四时刻都不和他的“傻狍子”分开,这一次做飞机,机场不让他的“傻狍子”小泰登机,最后金小四只能选择把小泰给空运。   这小泰还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金小四尽管有饲养“傻狍子”的证书,但也弄得挺麻烦的。   这时候,陈词说道:不用跟,我有这个。   说完,陈词直接抬手,一根红色的虫子,直接飞了出去,顺着毛大力的衣领划了进去。   有钻心蛊在,我们就能轻易的找到毛大力。   搞定了这事,我们四个连忙冲到了那心脏病患者的身边。   陈词虽然不是外科医生,但也学过急救。   她大力的给那老头做着心脏按摩,虽然一直做,那老头都没有复苏的迹象,但大概十分钟之后,急救车赶到的时候,下来几个医生,用仪器让老头恢复得差不多了。   其中,那急救医生还夸陈词,说没有陈词不停的用按摩来缓解那老头的心绞,也许那老头,等不到救护车过来。   其实我觉得,不光是陈词的功劳——如果不是毛大力提前三四分钟打了电话喊急救车,这老头也活不到现在。   在心脏病发作的时候,每一分钟都代表着莫大的风险。   老头的命,是陈词、毛大力和医护人员合作的功劳。   老头这边搞定了,我们几个先去物流部等“小泰”。   在等小泰的时候,我把毛大力的事,说给了其余的人听。   冯春生听完了,说道:这个人脖子上的纹身的确是古怪?只是你说他喜欢喃喃自语?这是什么魔怔?   “有点像东北的出马。”金小四说。   东北的出马,就是一个神婆或者神汉,用仪式请神,请到了神之后,那神婆就会发出鬼魂的声音,嘴里唠唠叨叨的。   当然,这事也看风格,有些神婆和神汉为了扩大效果,喜欢咿咿呀呀的喊起来。   冯春生也说道:是有些像东北出马。   接着,我问冯春生:对了,春哥,我问你,你知道什么是食草家族吗?   冯春生猛地摇头,说道:没听说过。   然后他又说,这川西多邪乎——许许多多奇怪的事,大家都没听过,在川西,有两种阴人十分厉害,脱胎于民间艺人,一个是变脸,一个是耍牙。   变脸就好说,我们以前的兄弟,现在的对头彭文啊,就是变脸阴人。   至于耍牙嘛!这本身是一种民间艺术,就是藏了一对的野猪獠牙在嘴里,然后吞吐这些獠牙,把獠牙在嘴唇上摆出各种各样的造型来。   这类耍牙出来的阴人,就是正儿八经的“武阴人”,嘴里藏着的獠牙,那都是一个又一个的暗器,一旦出口,那獠牙杀人无形,让人防不胜防。   “来了川西,也别说自己见多识广,慢慢学,慢慢看,才能不丢人。”冯春生如此说道。   我问冯春生:这川西,怎么会有这么多奇怪的阴人呢?   冯春生说这和川西的地带有关系——因为地势的原因,以前这儿,官兵逼得不紧,当时很多的阴人,都是鸡鸣狗盗之辈,厉害的人呢,干的也是见不得人的买卖,当然是官兵看得越松,越是爱在这儿定居了。   加上川西一代嘛!挺适合居住的,娱乐行业一直都比较发达,这儿住着实在是舒服。   于是全国各地的阴人,不少在这儿扎根,很多冷门的阴术,邪门的玩意儿,都在这儿聚集了。   冯春生问我:水子,现在咋办?   “等我一会儿。”我直接上了楼梯,站在了二楼的窗台上,望着出机场的广场,我瞧见,广场上,那毛大力还站着在,似乎在等人。   等谁?等我们。   估计毛大力一出门前嘛,神经不对头,但是到了广场,整个人又恢复过来了之后,又找不到我们,就干脆在广场上面等着。   我站得高,我却瞧见,一道黑色的影子,直接趴在了毛大力的身后,侧着头,嘴巴对着毛大力的耳朵,不停的说着一些什么。   毛大力这小子胡乱说话,肯定就是那黑色的影子,借着他的嘴说话吧!   那黑色影子是什么?   我不知道,但我立马下楼,喊上了陈词、冯春生和金小四他们,直接去寻找毛大力了。   我们到了毛大力身边,毛大力喜出望外,他看着我们,说道:你们去哪儿了?我还等着带你们一起回美人镇呢。   我笑着说:是一起去美人镇,我这兄弟啊,托运了一只傻狍子,我们刚才去领傻狍子去了。   “哦,哦!那走!我请你们坐车。”说完毛大力带着我们去机场门口,去搭黑车。   他说美人镇离这儿也就二十多公里,我们五个人,挤一台黑车还划算一些。   我也默认了。   在这儿趴活的黑车,有几辆五菱宏光。   毛大力找了其中一台,准备带着我们回美人镇。   要说也是巧了,毛大力找到的一台黑车啊,司机是毛大力的朋友。   “哎哟!大旺?我啊!毛大力。”毛大力拍了拍司机的肩膀。   司机也笑着对毛大力说道:大力?你小子怎么回来了?   “这几天心里不安生,回来看看。”毛大力说:刚好工地在等新工程,闲着也是闲着,就回来瞧瞧。   “哦!这些都是你的朋友?”大旺瞧了我们一眼。   毛大力说:我坐飞机的时候遇见的……跟他们眼缘特别好,他们也要去美人镇,我就带着一起。   “行啊!上车吧!这趟不要钱了。”大旺笑了笑,努努嘴。   毛大力把我们几个都给喊到了车上。   他也上了副驾驶,然后从钱包里掏出了一百块钱,丢给了大旺。   大旺有些生气,说道:你拿这一百块钱骂街呢?说了不要钱,你还要给我钱,真是搞笑!   “拿着拿着。”毛大力直接把钱塞到了仪表盘下的洞里。   大旺也没还钱,嘴里嘟哝了一句:德性。   接着他就摘挡发车了。   在去美人镇的路上,毛大力一直都在跟大旺说笑着。   大旺也粗俗,说的话粗鄙不堪,一会儿说:大力,我知道你特么为啥回家,就是鸡儿痒,想回来日.你婆娘!   “你管呢。”毛大力说。   大旺又说:也该日了……这水田长时间不耕啊,那就旱了,再耕也出不来水。   大旺这说话风格,把我们几个搞得很尴尬,都不知道怎么插话,干脆,我们就不说话,干坐着,想着办法把这时间给熬过去。   在车子开出去十来公里,到了一片两边是树林的地段的时候,毛大力让大旺先停车,他要下车去拉泡屎!   大旺靠边停车。   等毛大力一下车,一直都在炯炯有神观察着大力、大旺斗嘴的陈词却说话了。   她跟我说:水哥,你发现大力有个特别大的优点没?   “什么优点?”我问陈词。   陈词说:毛大力这个人啊,特别有幸福感,他刚才说话,脸上总是挂着微笑。   我这才想起来,毛大力这个人,除了“来神了”的时候,表情才会麻木,但是其余时候,整个人都是笑呵呵的,的确很有幸福感。   陈词说很多人的微笑,是装出来的,都是面对无奈时候的一声叹息而已!   但毛大力的微笑是真的——他真的很幸福。   坐在前面的大旺冷笑道:可不是幸福么?有老婆有孩子!儿子去年快过年的时候出生的,胖大小子,出生时候八斤多!换我,我也高兴!我这个瓜货,到现在还没老婆叻。   陈词听了,笑咪咪的说:那嫂子肯定特别漂亮。   “漂亮!城里人都日不到那么美的老婆。”大旺很粗俗的说。   接着,大旺又对着窗外吐了一口唾沫,说道:切!不过再美有啥用,也不过是一个出来卖的婊.子,叉开腿赚钱的破货,也就大力那个锤子,才娶这样的女人!   我一听,有些火了,盯着大旺说:你朋友出去上大号,你在这儿编排他的媳妇,不太合适吧?   “有啥合适不合适的?我说的实话,她老婆出来卖,就不允许我说点难听的?”大旺回过头,盯着我,说:要不是那个婊.子,我还和毛大力的关系不错呢!就是因为那个女人,我和毛大力反目成仇!奶奶的——这毛大力,迟早要死在这种女人的手上。   我们说着话呢,那毛大力回来了,他一上车,依然笑咪咪的说道:大旺,接着开车,中午去我家里整两盅。   “不去,不去!我家里还有点菜,回家吃饭哦。”大旺说道。   我们的车子继续行驶着,在这辆车开入一个小县城的时候,我瞧见了我这次来川西的目的地——美人镇!   第一千零一十一章 爱上发廊女(超级un)   这美人镇说是镇子,其实也不是镇子,规模和一个县差不多大,这街上走着的,女人占了大多数。   更让人叹为观止的,是这些女人,模样那是一个接一个的出类拔萃,身材那是一个比一个的好。   真的漂亮。   即使遇到了上了年纪的女人,从那举手投足的气质里,和那脸部轮廓,也能依稀分辨——年轻时候,也是位出挑的美人儿!   毛大力指着车窗外面,问我:水哥,你瞧瞧外面,这就是美人镇——镇子美、山美,人更美!   毛大力说的,真的不虚!   镇子古香古色,周围的山啊,像是一重重的纱帐子似的,漂亮得很。   至于这美人嘛,那就不说了。   那开车的大旺,依然叨叨个不停,说道:就是这外面的人多了——都是四里八乡的,找不到婆娘就来这儿找,来这儿定居!本来是一个小镇子,活生生给这些外来客搞成了一个小县城,吵了我的安静。   陈词凑我耳边,小声说道:其实,还真别讨厌这个大旺——这个大旺,越是这个样子,只能说明他是真的对毛大力有感情。   我说为什么这么说?   陈词是心理医生嘛,当然是从心理的角度出发,她说道:这大旺粗俗不假,但是他故意把毛大力的老婆,说得这么不堪,就是为了刺激毛大力,有一句话嘛,叫爱之深,恨之切!   “真的假的?”   “真的。”陈词如此说道。   我们的车子,继续穿街走巷,七八分钟后,大旺把车子开到了一个巷子里,巷子里有一私房。   车子刚刚停稳,大旺没好气的说道:下车!   这时候,毛大力却忽然又入神了,他忽然失心疯的喊道:儿子!我的崽!我靠!我的崽崽!   说完,毛大力直接拉开了车门,也没拿出钥匙开门,直接把木门给踹开了,往里面狂奔。   我们还没意识到什么呢?   大旺却猛地把车门给推开了,也跳下了车,冲毛大力的家里跑进去,一边跑,一边喊:大力,大力!出啥事了?哭爹喊娘的。   我忽然意识到不好,也说:走!下车!   我们四个才下车,就听见了一阵哭喊的声音。   哭喊极其的歇斯底里。   这屋子里头,是不是真的发生什么事了?   我们四个,猛的跟上,直接上了楼。   在我们上了半副楼梯的时候,我闻到了十分浓烈的血腥味道。   再等我们上楼的时候,我们看到了面前的这一幕,实在有些于心不忍,陈词则直接转过了头,叹了一口气。   我们看到了什么?   我们看到毛大力啊,怀里抱着一个三四个月的男婴儿,那男婴儿的头啊,直接被砸扁了,脑袋血呼啦差的,红的、白的流了一地。   在不远处,还跪着一个衣冠不整的女人。   这女人挺美的,也挺媚。   那大旺,把女人揪起来就打,一边打一边骂:肯定是你这个婊.子干的好事,我.日.你先人板板。   我和冯春生,又去把大旺给拉开了,这什么都没问清楚呢,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这算哪门子的事?   大旺不服拉,还在揍那毛大力的老婆。   最后毛大力发飙了,直接骂道:都特么干什么呢?走,走!大旺,你也给我走,让我安静一下!   说完,毛大力把我们全部给推了出来。   我们几个都下了楼。   那大旺还不服气,说道:如果不是毛大力拦着我,我非打死那个卖批的娼妇不可!   我劝大旺:这事情还没分清楚呢?你瞎打人干啥?   “走,走!我请你们去喝酒,这里头的事,你们不明白,我们喝酒说。”大旺说。   我开始只是觉得毛大力奇怪,所以一直都跟着,现在毛大力家里出事了,我们也不能贸然走啊——能帮忙就帮帮,也算是个缘分嘛!   我们就上了大旺的车,准备听听大旺的话。   那五菱宏光重新发车之后,大旺却有点心不在焉的,刚从巷子里开到了主路上,竟然在空无一人的大马路上,直接撞到了一根电线杆上。   接着,他一幅很颓废的模样,趴在了方向盘上。   没过几秒钟,他忽然上了座椅,拿着脚,疯狂的踹着方向盘。   一边踹,大旺一边骂:瓜货,瓜货,都是老子这个瓜货!日特么仙人板板!日特么仙人板板!   没有几脚,那方向盘都给踹裂了。   我赶忙把大旺给拉了下来,说你跟这车子发什么邪火?   那大旺看着我,两只眼睛通红,他打着哭腔的说道:老子!就是老子,把那毛大力害成了这个样子!老子就是个罪人。   我问到底怎么了?·   大旺指着那毛大力的家,说:大力他老婆,叫唐小桃,不是我编排她,她以前真的是个小姐——卖批的小姐!   接着大旺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直接哭了出来。   他也把当年的事,说了出来。   原来啊!那大旺和毛大力,以前真是俩特别好的哥们,从小一条穿一条裤子长大的。   毛大力呢,家庭条件不行,他父母对他也不好,从小毛大力就特别压抑。   大旺家里条件也不咋样。   两个人十七岁的时候,就在美人镇里的工地做工。   那几年,也是美人镇迅速扩张的几年,工程不少。   大旺呢,干完了活儿,喜欢出去浪一浪,毛大力就老实多了,赚钱存钱养家。   毛大力每个月把绝大部分的钱,都给了父母,但依然换不来父母的好脸色。   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四年。   二十来岁的毛大力,想着去娶一个老婆,就找父母要老婆本。   结果,他父母很直接了当的说了一句:没有!   “怎么没有?”毛大力有些着急了,询问父母。   父母白了毛大力一眼,说道:没了就是没了。   毛大力说不可能啊,自己辛苦做了四年工,存了不少钱呢,少说也有十几万吧!怎么没了呢?   他一番逼问之下,父母最后告诉他,说他存的钱,给他弟弟在城里付了房子的首付款。   当时毛大力像是被雷劈了一样。   自己辛苦存钱,到最后,却被父母把钱支援弟弟买房了。   那天晚上,毛大力不知道怎么走出来的,他感觉浑身都没有了力气,腿像灌铅似的,深一脚、浅一脚的回了工地。   他到了工棚里,躺着流泪。   最后还是大旺发现毛大力不对劲,就询问毛大力:怎么了?大力?   毛大力直接把家里发生的事说给了大旺听。   大旺听了,说道:靠!你存钱干毛咯,那都是咱们血汗赚出来的钱……每天扛水泥、扎钢筋,累死累活,这钱,我特么花了,也不能让它落在别人手里,我爹妈都不行!   毛大力听了叹气。   大旺又说:你这龟爹妈也是搞笑,不说一碗水端平,他们这水,也端得太偏了?大力,走着!往后别想着老存钱了——哥带你出去找找乐子。   毛大力比较单纯,没有听出大旺说找乐子是啥意思,就跟着一起去了。   结果,大旺带着毛大力去逛红.灯区。   毛大力在门口不进去,说这事脏,说心里膈应这事,还往路上跑。   大旺直接按住了毛大力,说道:大力,大力,你听我说。   “说啥?”毛大力问大旺。   大旺说:毛大力,你特么自己回忆回忆——你这些年,哪一天像特么一个人?你爹妈瞧不上你,好吃的好喝的,都顾着你弟弟了,你在工地上,干得跟头驴似的,还被工头骂!你特么很善良,善良到被人蹲在头上屙屎,你小子也不会骂人,更不会打人!   “善良没错,但你这么活着,不压抑吗?”大旺指着红.灯区的保健房,说道:走,跟着你旺哥进去,只要进去了,我保证你才知道,啥叫当了一回人。   “这……?”毛大力想了许久,最后,还是决定进去了,他和大旺,一起进了红.灯区的保健房。   他在老鸨子的安排下,进了一间昏暗的房间。   大旺甩给了那老鸨子一千块钱,说:给我兄弟,点个漂亮的,给我也来一个!   老鸨子安排了两个小姐进了保健房的单间。   大旺这边解决得快,解决完了,他让那小姐先出去,他心里有个小恶作剧的想法,就是靠在隔音不咋样的墙上,听一听隔壁保健房里动静,听听隔壁的毛大力,有没有爽翻天。   果然,他的耳朵刚刚贴在了那墙壁上面,就听见隔壁那香艳的声音。   “啪啪啪”的碰撞声,还有那小姐放浪的声音,听得出,隔壁的毛大力在床上发泄着他的郁闷。   大旺听了三四分钟后,忽然,毛大力一声怒吼,接着是更加急促的“啪啪啪”声音。   大旺听出来了,毛大力这是冲击顶峰,马上就要完事了。   接着,他听到毛大力舒服的叹气声音。   “齐活了,这小子,算是知道什么叫爽了。”大旺点了根烟,继续听着。   结果隔壁,毛大力忽然哭了起来,而且是大哭特哭的那种,十分伤心。   真让大旺想不明白了,这毛大力哭啥啊?不嫌弃丢人的?   那小姐也吓唬住了,安慰毛大力,说:大哥,你哭什么啊?是不是哪儿弄疼你了?   毛大力边哭边喊:不关你的事,妹子……我……我是高兴啊!我今天,真的做了一回人了!这做人,美得很!我以前,都活得像条狗,就刚才,我才像个人。   第一千零一十二章 无爱之罪(小九绣冠名)   毛大力的真情流露,让小姐默默不言语了。   大旺也不言语,心里甚至有一种伤感,他对毛大力的想法,感同身受。   他们这样的人,也都渴望真爱?可是哪儿有条件啊?   他们没钱、没读过什么书、每天被人当牛做马一样的使唤。   而且工地干活,那叫一个凶险,在脚手架上走,一个不留神就得翻下来。   他们是社会的最底层,没有人关注他们,也没有人理解他们,有的只是鄙夷和无视!   大旺其实也想谈一个女朋友——那些出来卖的女人,身体冷冰冰的,和自己没什么感情,他也想抱着有体温的老婆,尝一尝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可是去哪儿找啊?要找真爱?去哪儿找啊?   最后,他们都只能通过家里安排的相亲,随便找一个!什么叫真爱和自由?他们做工的兄弟,完全搞不懂。   大旺叹了口气,心里说道:大力兄弟,咱们能做人,也就只能靠着这几百块钱,在一个小姐身上找安慰嘞!   他这边如此想,毛大力那边却不一样了。   毛大力竟然对那小姐说:我想娶你!   “娶我?你竟然想着娶一个小姐?”小姐问毛大力。   毛大力说道:我愿意。   “你有钱吗?”   “你工资多少?”   “这个小地方嘛!我做这一行,工资也就还凑合,一个月一万五吧!”小姐说道。   毛大力站起来,对小姐说:我如果一个月赚三万养你,你愿意当我老婆吗?   “胡说什么。”小姐嗔道。   “我说真的,我要娶你,我要娶你当老婆,别的男人蹂躏你,我要把你捧在手里当宝。”毛大力说。   小姐问毛大力是不是烧糊涂了。   毛大力说是真的。   那小姐说:你今年要在镇子里做得起一套房子,我就真的相信你,跟你!   毛大力说没问题。   这天晚上,大旺一直都在问毛大力:你不会真的要去那个出来卖的小姐吧?   毛大力没有说话。   大旺又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你别扯这淡?   毛大力依然没有说话。   “你别傻.比哈。”大旺又说。   毛大力一晚上都没说话,无论大旺再说什么,他就是不说。   第二天一早,毛大力给大旺留下了一封信,就离开了,说他去广州打工去了,广州那边工价高,他争取多赚点钱回来。   大旺当时给毛大力打电话。   毛大力说他一定要娶那个叫唐小桃的小姐。   大旺当时气坏了,说道:你要娶那唐小桃,别怪我跟你翻脸不认人……哎……大力,你听哥一顿劝,别去惹那唐小桃的女人,欢场上的女人,你玩不过的。   毛大力不理。   那一年,毛大力在工地上疯狂的干活,晚上去摆摊给人贴手机膜,到年底回来的时候,他赚了接近四十万。   他拿着这些钱,在美人镇里,买了一个不算明亮的老宅子。   他再次拨通了唐小桃的电话,唐小桃在电话里,哭了,她说第一次有一个男人把她当人。   两人顺理成章的结婚了。   不过,大旺没有出席毛大力的婚礼。   接着,大旺又跟我们透露,说那唐小桃,结婚第一年还算讲究,名声没什么。   但是今年,唐小桃啊,在毛大力出去赚钱的时候,经常勾汉子,心里就没有毛大力了。   “今天出了事,多半就是唐小桃搞的鬼。”大旺说道。   冯春生一旁也说:这偷腥的猫儿,总是见不得腥味的——   这句话,让陈词有些不爽了。   陈词盯着冯春生和大旺说:也许事情真是因为唐小桃起的,但是,这个和小姐行当,没有直接的关系。   她说:难道小姐就不能改邪归正吗?难道踏上了邪路一辈子就回不了头吗?就不给人改过自新、撕下标签的机会?不要这么狭隘。   接着陈词分析:其实这事啊!还是出在毛大力和唐小桃的感情上!一个做工的兄弟,因为爱,买了大房子要娶一个小姐,小姐感激涕零,这听上去,是多么的罗曼蒂克、多么浪漫啊!可惜……两人之间的感情,却并不是因为爱。   “这个?还是有爱吧?”我问陈词。   陈词说并没有——他们之间的感情,与其说是爱,不如说是抱团取暖。   陈词说毛大力当时的房款被父母侵吞,他的人生信念断了,毕竟当时毛大力潜意识里给自己规划的人生主线很简单——娶媳妇、赚钱买房子、生孩子,再抚养孩子成人。   可是他娶媳妇的梦想因为父母的霸占钱财而夏然而止!毛大力失去了信念——人没有信念是很可怕的,当时的毛大力需要一个新的信念——他抓住了最近的一个信念——娶唐小桃!   毛大力娶到了唐小桃后,又可以完成自己的人生主线了——娶媳妇、生孩子、抚养孩子成人。   毛大力娶唐小桃是为了重新寻找信念,唐小桃为什么又愿意从良嫁给毛大力呢?因为感动——她这样的小姐,很少被人当一个活人看,都当成了一个活的“充气娃娃”,当一个男人用双手赚下一个房子,就为了娶她的时候,她的感动,那已经到了一个极致了。   一个因为寻找信念,一个是因为被尊重而感动。   两个人结婚却不是因为爱!这种情况十分危险的——如果夫妻不能快速的培养感情,在信念得到满足、感动退散之后,是很容易出现问题的。   很显然,毛大力没办法和唐小桃培养出很好的感情出来——因为毛大力需要出去赚钱。   我听了陈词的分析,觉得挺有道理的,不愧是专业的心理医生。   我接着又询问陈词:那你告诉我,夫妻之间,什么最重要?   “爱呗。”陈词说:我接过很多离婚的案子,几乎所有的离婚和分手都是一个问题,男女双方把“类似爱”的感情当成了爱,最后却发现和对方根本不来电,生活压根没有趣味!爱其实很简单,夹菜时候简单的一个眼神,两人交流时候简单的一句话,都会电得对方浑身酥麻。   “有爱就有家。”陈词说道。   阿旺听了,似乎也深有体会,询问陈词:看你年轻,但说话不简单?   “香港心理学的天才,十分年轻的双奖博士,你以为开玩笑的。”我对阿旺说。   阿旺连连点头。   老实说,我觉得陈词说得很有道理,毛大力和唐小桃在一起,并不因为爱,但我却对毛大力和唐小桃都有足够的同情,我希望能帮他们解决小孩被杀的事情。   我们这边聊着,房间里,却传来了一阵阵的尖叫,是唐小桃传出来的。   我们几个又迅速跑了上去。   我们上楼之后,发现毛大力的手里,握着一把砍骨头用的斧子,盯着唐小桃。   “这不是准备杀唐小桃吧?”我连忙冲上去,要拦住毛大力。   毛大力盯着唐小桃:说!我崽崽是谁干的!   “你别去找他们,你斗不过他们的,他们都是流氓!他们都是恶棍。”唐小桃哭着哀求毛大力。   我也劝毛大力:先别动斧头,有事说事嘛!   毛大力转过头,询问我:水哥……我老婆被一群流氓强上了——那群流氓强上我老婆的时候,我老婆反抗咬了其中一个人的肩膀,那个人,直接把我们家的小孩,摔碎了头!你是一个有文化的人,你告诉我,你该怎么做?、   我听了,立马松了手,其实如果换成我遇到了这样的事,我和毛大力一模一样的行为。   唐小桃又去哀求。   毛大力却拿着斧子,直接往楼下走。   他才走了一步,忽然,他猛地定住了。   我瞧见毛大力脖子上的纹身“巠”字,竟然闪着十分妖异的光芒。   这光芒,比在飞机上的时候,更加丰盛。   “不要杀人,不要杀人。”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不求是有还是无,一生平安到白头。”毛大力又开始喃喃了起来。   我忽然发现,那只藏在毛大力身后的小鬼,不停的在毛大力耳边诉说什么东西的小鬼,似乎早就预示到了毛大力家里发生的惨事?   “不要杀人,不要杀人。”   那红字纹身再次扩散了开来,毛大力的脸上,露出了一条条的红色纹路。   大概过了几分钟,忽然,毛大力控制住了自己,他变得异常平静了起来,他看着地上的婴儿,对大旺说道:大旺,你能帮我一忙吗?   “你说!”大旺说。   “帮我买一幅棺材!安葬我儿子。”毛大力说。   大旺点头,转头就走了。   毛大力提着斧子,走进了自己的卧室,说道:我好累,我去休息一下!   我看到了这一幕,心里有了一个怀疑——莫非,那小鬼纹身,就是为了在这个时候,扼制毛大力杀人的?   毛大力又对我们说:你们留在这儿吃饭……不要客气。   我们当然得留着啊,我还有事要问毛大力呢!关于食草家族。   我们几个都在桌子前坐好,那唐小桃去了厨房里面忙活。   大概十分钟之后,毛大力又出来了,他走进了厨房。   我怕毛大力出事,也跟了过去。   接过我刚刚站在了厨房门口,忽然,我听到了毛大力一阵猛喊:我还是要杀人!   然后是唐小桃的一声惨叫和一声闷响。   我连忙进了厨房,我发现,唐小桃的无头尸体,还站直了,保持一个炒菜的模样,脖子断口处汩汩冒着血。   而唐小桃的脑袋,则掉在了铁锅里——那铁锅里的沸油,把唐小桃的脸,烫出了一个又一个的燎泡。   满脸是血的毛大力,则大吼:我的儿子,不是死在流氓的手上,而是死在了这个女人的手上!   我听了,心里震惊——难道这事,还应了阿旺的话——这唐小桃才是毛大力家庭惨案的始作俑者?   ps:三更连发,谢谢小九绣和瓜瓜的打赏啦!么么哒。   今天三更连发哈!老墨这段时间尽量不到后半夜去更新了哈,还是初见成效,希望以后能改正到定点更新啦。   第一千零一十三章 草头鼠海(小九绣冠名)   这唐小桃才是毛大力家庭惨案的始作俑者吗?   我看着那无头僵直的唐小桃尸体,又看着那油锅里的人头,心里实在有些骇然。   毛大力则举着带血的刀,仰天长笑:哈哈哈!原来杀人的感觉这么爽?原来报仇的感觉,这么爽?   说完,毛大力直接昏倒了过去。   这时候,坐在餐厅的陈词他们也听到了动静,要冲进来。   我则喊了一句:词词,你别过来,让小四和冯春生过来就好。   我怕陈词看到这么血腥的一幕,心里膈应。   她听了我的劝告,停在了门外。   金小四和冯春生一进来,他们瞧见了厨房里面的异样,惊讶的说道:我靠!这是怎么回事?   我对冯春生说:还用解释吗?毛大力砍死了唐小桃。   冯春生说:就是因为这个,我才有疑问呢,这毛大力要杀人,也是去杀那群强上了唐小桃的流氓啊,杀唐小桃算是哪门子的英雄好汉。   “也许事出有因,别问了,先把这毛大力给弄出去,直接绑了再说,免得醒过来,再发什么神经病呢。”我说。   好!   冯春生和金小四应了一声之后,才把毛大力给弄出去了。   我则关上门,开始收拾起了唐小桃的尸体。   这唐小桃的尸体还好说,我拿着保险膜,把她的脖颈处裹了起来,然后又把厨房里的冰箱打开,把里面的东西,全部清走了,把尸体塞了进去。   就是唐小桃的人头,实在惊悚,都被油炸酥了。   我只能拿着厨房用的黑色塑料袋,用筷子把她的头给挑了出来,顶到袋子里面,封好,放在了冰柜里面。   收拾完了这些,我再用拖把,把地面给擦干净了,才出了厨房。   我到了客厅,还没说话呢,忽然,大旺回来了。   大旺瞧见了被捆起来的毛大力,就询问我们:你们干什么?为什么绑我兄弟。   我叹了口气,把大旺带到了厨房里面,我打开了冰箱。   立马大旺就知道这儿发生了什么事?   他立马询问我们:这事,也太夸张了吧?   我说道:是很夸张,毛大力杀人了,杀的还是他媳妇。   大旺有些悲伤,说道:我去给大力的儿子买棺材,现在才知道——一副棺材完全不够用啊!还得再来一幅。   我跟大旺说:那你再去定一副棺材吧!   “你们不会把大力交到公安局去吧?”大旺问我们。   我对大旺说: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这个?”大旺挠了挠头,不知道怎么说话。   咱们中国,杀人是头等大事——就算再迷糊的人,也知道杀人是什么罪过。   只要头脑正常的人,也知道和杀人犯远点,不然容易牵连到自己。   大旺说:要不然,要不然我把我存的钱都给毛大力,让他跑路?   “先别扯这个了,也许毛大力清醒了,还不想跑路呢。”我跟大旺说:你先去买棺材!别说这么多有的没的——我把毛大力的事,查一查,查清楚了再说。   “好!”大旺听我这么说,心里也安定了下来,又出门去了。   等大旺一走,冯春生就问我:水子,你说这毛大力怎么暴起杀人呢?   陈词说道:一定是受到了刺激——人的愤怒,需要受到刺激——刚才毛大力能忍住,说明毛大力的自制力是能忍住刺激,但现在忍不住了,肯定是受到了新的刺激!   “说得对。”我猛的说道:刚才毛大力是去房间休息去了——也许在房间里,他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冯春生说:水子,房间里瞧瞧去。   我们几个,又都去了毛大力的房间,去寻找激怒了毛大力的东西。   一进门,我就瞧见毛大力的电视开着。   人要是心情不太好的时候,通常会做两件事——看手机或者看电视。   不为了看点啥,就是听个声,心里头舒服。   这电视里头,播放的竟然是一段录像。   我们把这录像,回过头重新放了一遍。   这录像,一共是两段。   第一段呢,是唐小桃和另外一个藏在黑暗中的人对话。   那人问唐小桃:多少钱能办这事?   “多少钱也不能办?”唐小桃说。   接着,那人直接提了一个小箱子,放在了桌子上,打开,里头全是红灿灿的人民币。   “这是一百万。”   唐小桃摇了摇头。   那人听了,又提了一个更大的箱子,里头还是通红的人民币。   “这是三百万,做了这事,钱都归你!有了钱,你就能离开毛大力,想找哪个帅哥,就找哪个!”   唐小桃一把将两个箱子里的钱,全部给拢到了一起。   这是第一段录像的内容。   第二段录像的内容呢?是一群打扮得流里流气的人,强上唐小桃,但是,唐小桃丝毫不像被强上的,嘴里虽然喊着,但是表情却嘻嘻哈哈的笑。   等那些流氓离开了,衣冠不整的唐小桃,走到了躺在摇篮里的婴儿旁边,她抱起了襁褓,说道:可怜的娃,还没活几个月就要死了!妈妈舍不得你……但妈妈更加舍不得那四百万!   她这句话才说完,忽然猛地一低手,把那小孩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男婴儿头摔烂了半个。   然后唐小桃就衣冠不整的跪在地上,强行哭了起来。   后面的事,我就知道了——那毛大力在十几分钟后,冲了进来。   看了这两段视频,脑子正常的人都能看明白了。   今天,毛大力的儿子之所以死,是因为有人出了四百万,让唐小桃弄死了她和毛大力的儿子。   唐小桃也真的办了这事!   毛大力看到了视频,知道了真相,愤怒也再次被刺激到了极点,才动手砍死了唐小桃。   我说道:这毛大力,是活活被人给算计了!   那人出了四百万,还把视频弄在了这电视机里,说白了!其实不是为了让唐小桃赚钱,而是为了刺激毛大力杀掉自己的老婆,陷害毛大力杀人,为什么要陷害,我不明白。   陈词则问我,说:水子!你发现这事有没有很怪?   我说有吧——一个做工的人,为什么会被人家这么陷害?   那人还要花四百万,陷害毛大力?   陈词说对!就是这个奇怪——花四百万做这种残忍的局,激怒了毛大力杀人的人,这样有钱的人,毛大力接触不到吧?   我摇摇头,说这事里头有隐情呗?   傍晚,阿旺订棺材回来了。   我就问阿旺:毛大力有没有得罪过什么有钱人啊?   阿旺说不可能啊。   他说毛大力这人,从小就特怂,人家欺负他,他也不争,这样的人,怎么会得罪人呢?   也是!我虽然和毛大力接触不多,但就这么一点时间,我也发现了——毛大力这人吧,确实不是一个和人吵架、干架的主。   他也不应该得罪这些狠人啊!   到底是谁,出了四百万,把毛大力害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呢?   我摇摇头,还是等毛大力醒过来的时候再说。   我们几个,先去外面买了一点吃的回来——那厨房里死了人,我们实在不好去里面做饭。   我们几个吃完饭,吃到了晚上七点多的时候,忽然,我听到了一阵阴森的铜铃的声音。   叮铃铃。   这铜铃的声音,有些钝,传到了心里,实在是难受。   陈词说这铜铃声,有点不对劲了。   冯春生听到了这铜铃的声音,眯起了眼睛,说道:有阴人来了。   我说是什么阴人?   “这阴人,在川西,大名鼎鼎,叫草头神!”冯春生说道:这草头神,总是在黑夜里出现,干的是除恶务尽的事,这铜铃,是来勾魂的。   我心里暗暗叫苦。   这川西,果然不好走啊。   这才卷入了一起奇怪的凶杀案,现在又来了勾魂的草头神。   “勾魂铃除恶,草头神常在!食草家族毛大力,今日,就是我草头神,除了你的时候了。”   啊?   我听了这栋楼外面传来的奇奇怪怪的声音,听得头皮发麻——而且,这草头神,还不是冲着我们几个来的,是冲着毛大力来的?   而且,听那草头神的话,这毛大力,就是正儿八经的“食草家族”?   我们来美人镇,不就是为了寻找食草家族吗?   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我跟身边的兄弟说道:把这草头神,给挡住——咱们可不能让毛大力被这人把魂勾走。   陈词站起身,一拍桌子,一道金光露在了手背上。   金蚕蛊出现了。   但草头神的阴森的话语,却继续传到了我们的耳朵里面。   “勾魂铃除恶,草头神常在——鼠儿们,去把那毛大力的魂肉,全部勾走。”   这道声音出现后,我们几个人,瞧见了一层鼠海,直接从门里扑了上来。   这些猫儿大的老鼠,成千上万只,黑压压一片,直接涌向了我们。   陈词真的让金蚕蛊上了。   金蚕蛊和鼠海拼到了一起,顿时猩红的血液在翻滚。   不过,这鼠海来得快,退去得也快。   等这些老鼠离开的时候,我发现,毛大力竟然身体变成了成百上千块的碎肉,然后这些碎肉,一块块的都被老鼠给拖走了。   我也才看清楚——这些老鼠有什么古怪的。   原来,这些老鼠的尾巴上,都系着一根玻璃线。   当老鼠从我们门口涌到了窗台上的时候,这些玻璃线,全部嵌进了那毛大力的身体里面,在玻璃线的尾部,有一个钩子。   玻璃线划开了毛大力的身体,把毛大力变成了成千上百块碎肉。   而那些钩子,直接钩走了碎肉。   我真的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奇怪的阴术。   第一千零一十四章 四方茶馆(镜中人冠名)   我真的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奇怪的阴术。   鼠海先是把毛大力给分尸了,然后再拖走了毛大力所有的尸体碎肉。   这毛大力在死亡的时候,得经历多大的痛苦?   那些鼠海退去,房间里,什么都没剩下。   被金蚕蛊咬死的老鼠呢,被同类给吃掉了,毛大力的血液和那老鼠的血液,也被其余的老鼠舔舐了一个干净。   房间里除了少了一个毛大力以外,其余的,和刚才没什么两样。   “勾魂除恶,草头常在,我是草头神!屋子里头的湘西阴人听着——这次我草头神大人大量,饶了你一次,下次再遇见,我就不客气了!哈哈哈哈哈!”   草头神的声音越来越远。   刚才陈词的金蚕蛊出来了,那草头神还以为陈词是湘西阴人呢!   “这草头神,动手是真的血腥。”冯春生也是一脸的厌恶。   控制老鼠来杀人?而且杀人的手段如此残忍,金小四都看不惯了。   我则说道:找人!   “找谁?”冯春生问我。   我说我要把这件事查下去——这毛大力是食草家族的人,他的身份,我本来就是要追查的。   而且我总觉得毛大力死得有些冤枉。   毛大力下午在强烈的刺激下,杀了自己的老婆——晚上就被草头神给“勾魂除恶”了,这事听起来,感觉不太正常。   “得查一查。”   冯春生说道:现在咱们搞清楚了,这毛大力是食草家族的,咱们要解决“坤、无、极、草”的无字天书预言,就得去寻找食草家族!刚好顺着里头查一查!   我问冯春生:怎么联系上川西的阴人?   “进四方茶馆。”冯春生说:四方茶馆里有茶头,要打听什么事,找他们就好了。   我跟冯春生说:四方茶馆在哪儿?   “先上出租车,到了车上,我就知道路在哪儿了。”冯春生说。   行!   我们几个,迅速跟着冯春生,披星戴月的准备去四方茶馆了。   我们走之前,还跟大旺交待,说毛大力死了,我们几个,去追人去了!毛大力的死,我们一定会拿出一个说法的。   在我们去茶馆的路上,我则接了一个电话。   电话是盗门草上飞打过来的。   盗门草上飞在电话里说道:水哥,如你所料,闽南阴行,有动静了!   “动静大不大?”我问盗门草上飞。   盗门草上飞说:动静是有,但还不是很大。   我笑着说:再等等,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稍微卷起了一点点浪花而已!等着吧!   “好!”盗门草上飞挂了电话。   我也收起了电话,然后拍了拍冯春生的肩膀,我说道:咱们的念想,走了一大步啦!   “什么意思?”冯春生问我。   我说就是阴行的人求着我去当老大啊。   呵呵!   冯春生嘲笑了我一声,没有理我了,而是继续专注他手头的事,他在联系人。   其实冯春生刚才还真不知道四方茶馆在哪儿,现在他联系了人才知道,他给司机报了一个具体的位置。   我们的车一直开,从美人镇开到了川西市内。   在市内,出租车又开了二十分钟,停在了一栋很偏远的茶楼旁。   这茶楼的门口,吊着两个灯笼。   人家的灯笼是红色的,这两个灯笼,是绿色的,幽绿幽绿的那种,像是老年间存放尸体的义庄吊的灯笼。   这茶楼的灯笼搞成这个颜色,显然面对的就不是寻常的顾客了。   茶楼的招牌,用鲜红的颜色,写了四个血字——四方茶楼!   “这地方,高人多,小心点。”冯春生扭过头,对我说道。   我说我当然知道了,咱们进去,肯定不惹事嘛。   我们几个,一起到了茶楼门口,门口站着一个人,张开手,挡住了我们四个,他说道:哎!四位先慢着。   我看向了那人,问道:怎么了?   那人说道:四方茶楼,寻常人不让进来——能进来的,都懂规矩。   冯春生问那人:什么规矩?   “亮一眼招子,能证明你们身份的招子。”那人说道。   冯春生又问:亮几个人的?   “一个人的就可以。”那人说。   结果他话音才落,就瞧见了陈词手背的金光,他立马说道:哟!原来是湘西的蛊师,失敬了,里面请!   我们四个人,这才进了里头。   里头人不多,但环境却更加幽深,地板也是包了毛毯的,走起来没声音,感觉更加“鬼”。   很快,一位服务员模样的人问我们:敢问!你们来茶馆,图个什么?   冯春生说:见见茶头。   “跟我来。”服务员带着我们,到了一间“水子房”的单间,推开门,里面坐着一个人。   这个人,穿着一件唐装,四十岁的模样,眼睛很小,平添了不少猥琐的气质。   他见了我们,拱手说道:哟!各位,请进。   我们几个,也抱拳,然后坐在了茶桌之上。   茶头说道:咱们就开门见山吧!要问什么?   我盯着茶头,问:两件事。   “哪两件?”茶头问我。   我说:第一件,草头神,第二件,食草家族!   茶头说道:草头神我可以说一下啊——草头神是咱们川西阴人的一股势力,夜晚出现,讲的就是“勾魂铃除恶、草头神常在”,这些草头神里,什么样的阴人都有!势力很大,不过他们做事,都非常工整,行为还是很正的。   我说也不见得很正吧?   如果这些人行为正的话,为什么会不分青红皂白的宰了毛大力。   咱们江湖中人行事自有风格——讲的是因果。   我个人觉得——毛大力没做错什么。   他是杀了人,但宰的是亲手摔死自己亲生儿子的唐小桃。   我觉得没毛病!   茶头喝了一口茶,摇头晃脑的说道:嘿嘿……这正不正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是整个川西阴行的人说了算!大家说好,才叫口碑,你一个乱喷,算个啥?   我眯着眼睛,盯着茶头。   茶头又说:草头神的事,我说到这儿——你们要找他们的茬,劝你还是算了——强龙不压地头蛇——何况这草头神,还是地头龙呢!   我说草头神的事,我暂时不提,但是我迟早要找到草头神一伙儿的!   至少,把那个放老鼠杀人的家伙,给我交出来。   那茶头听了我的话,问我:你还真想要个公道?   “必须要!”我说道:我的眼里不揉沙子!   茶头拱手,问我:敢问兄弟何方神圣?   “闽南,阴阳刺青师于水。”我说道。   那茶头顿时换了一副模样,举起了茶,敬了我一杯:久仰大名——闽南阴行的招牌!怪不得各位口气不小,刚才是我茶头狗眼看人低,给各位赔罪了。   说完,茶头直接把茶水,一饮而尽。   接着,茶头又说道:今天晚上的事,我得到了消息,说的是草头神宰了一个食草家族的人,那草头神呢,在动手的时候,说是遇到了湘西的阴人,使了一手金蚕蛊,应该就是你们了?   我点头,说道:是!   茶头一听,立马单膝跪地,对着我们拜了一拜。   我问茶头怎么突然行此大礼?   茶头立马说道:你们这次来川西,可是惹了大事了。   我说是那草头神?   “草头神行事还是有讲究的,这个不足为惧,你们惹的,是食草家族。”茶头说道。   我说食草家族的毛大力,可不是我杀的。   茶头说他知道,但是,在草头神动手的时候,我们都在现场。   那食草家族的人,不敢惹那草头神,自然要找我们的麻烦了。   等于从现在开始,我们就进入了食草家族的“死亡名单”。   我听了,连忙问茶头:到底是食草家族是一些什么人?   “一群恶鬼。”   茶头说道:食草家族的恶鬼们,各个手段残忍,这些人,都是草木成的精怪,四处害人。   “我先让你们见见。”   说完,茶头拍了拍巴掌:把食草家族的人,带进来,让这闽南过来的水爷,上一眼!   门外传来了一阵响动。   紧接着,门被推开了。   一个丰盈的美人,被推了进来。   美女被人绑着,她长得实在漂亮,而且属于那种一瞧就忘不了的女人,风情万种。   茶头接过了一位服务员的鞭子,对着那美女的脸就是一鞭子下去吧!   啪嗒!   鞭子把美女的脸给打开了一道伤口。   紧接着,这美女的模样,发生了的一些变化。   她整张脸皮,忽然变得十分惨白,两只眼睛很小很小,耳朵变成了一个肉球,嘴巴也变得尖尖的,像是一根锋利的改锥。   “看见没,这就是食草家族的人。”茶头说。   我问她犯下了什么罪过?   茶头说:这个女人,伪装成一个“技师”,在大保健的店里干活,每晚有客人把她带出去的时候,她就在和那人媾和之际,直接用改锥一样的嘴巴,扎入那男人的脊骨之中,然后吸食掉那个男人的精气和血液,直到把人给吸成一个皮囊。   我听了茶头的话,回头望了望冯春生。   冯春生的眼睛里面,却写着疑惑,他明显对面前这食草家族的事,有很多怀疑的地方。   茶头则再次跪在了我面前,对我虔诚的拜了一拜:我们川西阴行,一直都想抓出那食草家族的匪首来!但是,一直找不到——食草家族擅长隐匿,实在不好找——但是……水爷你能找到。   整个川西阴行的人都找不到食草家族,但是我能找到?为什么?   那茶头说了三个字:阴阳绣!   “全天下,只有阴阳绣,才能找出那食草家族的匪首来!”   第一千零一十五章 房中死狐(瓜瓜冠名)   “全天下,只有阴阳绣,才能找出那食草家族的匪首来!”   茶头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盯着茶头,询问道:这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一定要有阴阳绣,才能找出那食草   家族的匪首来呢?   茶头说道:这食草家族,和阴阳绣,颇有渊源的。   他问我:水爷,您和那毛大力在一起的时候,应该察觉到那毛大力有一奇怪的纹身吧?   还真别说,有!   毛大力的脖颈上,有一个“巠”字。   这个“巠”字纹身,发作的时候,就会给毛大力一种“压制怒气”的力量,当然,最   后,毛大力在第一次压制怒气成功之后,回到房间里面休息的时候,结果被卧室电   视机里的视频内容给彻底激发了怒气。   哪怕“巠”字纹身都没有任何作用。   最终,毛大力砍死了他的媳妇唐小桃。   毛大力那诡异的纹身,肯定是有说头的。   难道,那毛大力的纹身,就是阴阳绣?   不至于啊——按照冯春生的说法,那毛大力脖子上的纹身,是巫僧的手笔。   那茶头说道:大概就在前些年,我们川西美人镇里,凭空出现了一名血僧。   我点点头,说:明白!   那茶头又说:这个血僧,有能预见未来的能力,你知道吗?   这个我还是知道的。   咱们在来美人镇之前,做了许多充足的功课——血僧这个事情,我也是知道的。   说的是美人镇的血僧,预见未来,吸引了不少的达官贵人来镇子里玩耍。   他们玩耍事小,找血僧问话事大。   所以,整个美人镇前些年的蓬勃发展,就和血僧是有关系的。   茶头说:那血僧,应该一直都在帮助食草家族!这人和你,肯定是颇有渊源的。   和我颇有渊源?   我听这茶头话里的意思,有些清晰了。   我想到了一个人。   谁?   我的师父——廖程鹏。   我师父也是前些年忽然离开的!当时我以为他死了,其实我师父玩了一手金蝉脱   壳,其实他人没死,但是去了哪儿,现在是一个谜!   我师父修的是阴阳绣术。   阴阳绣术其实是“巫教传承”。   如果说我师父这几年,失踪之后,遁入佛道空门,那他就是一个“巫僧”。   那毛大力脖子上的古怪“巠”字纹身——出自巫僧流派。   这个美人镇里出现的血僧,应该也是一名“巫僧”。   那这个巫僧,极其有可能就是我的师父——廖程鹏。   我盯着那茶头,询问:你的意思是——匪首就是我师父廖程鹏?   “嘿嘿,也就是一个猜测。”茶头说道:你师父应该和那食草家族的匪首,关系莫   测,找到了你师父,就找到了食草家族的人!对也不对?   我没说话。   接着,茶头又用话语挤兑我,说道:哦,我知道了,看水爷您这样子啊?不像是很   愿意去找你师父——你找到了你师父,你现在的地位,都归你师父所有,你又是一个   小徒弟,干最累的活儿,拿最少的钱!名声啊、钱啊、乐趣啊,都归你师父了。   我听了这话很是愤怒。   冯春生也很愤怒,指着茶头,骂道:你放什么屁呢?水子可不是这样的人,他巴不   得现在就找到他的师父!   我也说道:天大地大,师恩最大——我这一身手艺是我师父传给我的,我从小没学   上,也是我师父送我上学的,我师父对我有再造之恩,我的名声和钱,都可以给我   师父!   “哦,哦!”茶头摆出不好意思的模样,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说道:瞧我这脑子……我   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冯春生冷笑一声。   我则问茶头:那血僧,现在住哪儿?   “要是我们知道这血僧住哪儿,那咱们就好找了——就是在三四年前那会儿啊,美人   镇因为失踪了很多游客,所以吧——上头停止了美人镇的旅游许可,紧接着呢——血僧   就消失了,但我知道,他肯定没离开美人镇。   “他还在美人镇上,因为食草家族还在美人镇上。”茶头如此说道。   听到这儿,我就算明白了,接着,我带着冯春生他们出门去了。   在出门之前,茶头问我:你真的要去寻找血僧吗?   “当然!”我说道:哪怕只有一丝丝的机会,我也要去寻找他!这是我的信念。   “你要是找到了血僧,也是大功一件,川西阴行的人,都会感谢你的。”茶头如此说道。   我笑了笑,说道:感谢的事,另说吧!   说完,我带着兄弟们,出了门。   在我们出四方茶馆的时候,冯春生则说:水子!我觉得这事,有点质疑。   我问冯春生,说你有什么疑问?   冯春生说道:我算是听出来了——这川西阴行啊,有两股势力。   一股是草头神,一股是食草家族。   这两股势力,一直都在斗争。   茶头想着办法,把我们给拉到这斗争里面来——这势力斗争,咱们一旦进来了,那脱   身就难了。   我说我也知道这是势力斗争。   现在摆在明面上的,草头神代表正义,食草家族代表邪恶,&#八2;可这是不是真正义、   真邪恶?一切都不好说。   “咱们搅进来了,确实不方便。”我说:但我还是要找我师父。   接着,我又对冯春生说:不过,咱们还是按照规定的时间,五天之内,必须返程!   到时候,不管事情发展成了什么样子。   冯春生点点头,说:能按照时间走,那就啥事都好说了。   时间一到,立即抽身而走——这边势力的斗争,和我们再无关系。   如果有必要,我会回闽南先去搬救兵过来,毕竟如果太复杂的话,我们现在这四个   人,很难成事。   大家都同意了,他们都愿意帮我完成找到我师父的心愿。   要说这次来川西,我们原本是为了破解无字天书“坤无极草”的预言,却想不到,竟   然找到了我师父的线索?   这也算意外之喜。   我们几个人,先出门搭了个出租车,找了个酒店住下,然后打算明天一早,就去美   人镇的。   结果,第二天早上,发生了一件很诡异的事情。   首先说我。   我醒过来了之后,发现我的床上,竟然是一大滩的血迹。   我盖的被子,都黏糊糊的。   而在我的枕头旁边,躺着一个女人的脑袋。   女人的断头,白眼翻起。   我瞧见这个,真的瞬间就把被子给掀开了,然后猛的跳到了床下,过了十几秒,我   才缓过神来!   这个就有点太刺激了,刺激得我本能都出现了。   就在这时候,我的门口,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咚咚咚。   我问道:谁啊?   “我!冯春生。”   我连忙拉开了门。   冯春生都没等我门完全打开,侧身溜了进来,说道:出大事,出大事了……我床上   啊……我床上啊……   接着他扭头看了一眼我的床,说道:你床上也有吗?   我说到底怎么了?   冯春生还上气不接下气没回答完呢,金小四和陈词,都溜了进来,说他的房间也出   大事了。   我们这一合计,算是明白了。   我的床上有一大滩的血迹,有一个女人的头。   冯春生的床上呢,躺着一个女人的身体,没有头、没有脚、没有手。   陈词的床上,躺着了两只断手。   金小四的床上,躺着两只女人的断脚。   等于一个女人被分尸了,尸体分散在了我们四个人的床上。   冯春生跟我说:水子,出人命了,扯呼吧!这事说不清楚。   我对冯春生说:春哥,关键时刻别乱——咱们就这么一走了之!还更是走不了!你可   别忘记了,我们在酒店登记的时候,都是录了身份证号的。   有了身份证号,跑天南海北去,也得被抓回来啊?   咱们再牛逼,还能牛逼得过警察?   就算我们靠阴术逃避了追捕,这辈子都只能隐姓埋名了。   金小四问我:那怎么办?   我想了想,说:镇静一点,打电话自首!当然,咱们也不能傻乎乎的直接自首,我   们得让人知道这事!   说完,我先拿起了电话,给刑侦处的李主任打了一个电话,说明了我们这边的情况。   李主任直接给出答复了,说会密切关注这件事,只要川西这边的警方,把我们几个   给拘留了,他就立马动身,从闽南来川西一趟。   有了李主任的保证,那就好说了。   我接着拿起了电话,给川西的公安局自首了,我说我们的酒店里,发现了碎尸。   川西这边的警方,很是迅速,来了七八个警察。   我们几个,首先被喊了出来,站在走廊上,站成了一排。   接着,有四个警察,先去房间里去取证了。   冯春生偷偷问我:水子,你觉得这事?是不是食草家族下的手?   这还用问吗?   我们昨天才想着去寻找食草家族的血僧,今天就出了这么一茬子事,能不是食草家   族下的手?   “也有可能是川西阴行的人。”冯春生说。   我想了想,也觉得不是不可能——这川西阴行的人,一个个挺阴森的,他们说他们行   动很正,我有点不信。   反正不管是谁陷害我们吧,先把这一茬过了再说。   很快,我房间里的一个警察出来了,他问我们:你们四个,谁管事?   我站了出来,说我管事。   “你跟我来!”警察又进了我的房间,一边走还一边说:年纪轻轻,不怕造孽啊?   我说这事跟我们没关系,我们就睡觉,谁知道早上一起来,就瞧见……   我话还没说完的时候,我就进了房间,也瞧上了床上的“女人头”。   不过,这女人头已经不是女人头了,而是一只躺在血泊里的狐狸。   那狐狸,用阴森、狠毒的眼睛,盯着我,盯得我后背流汗。   ps:今天事情比较多,一只到晚上八点多都没时间码字!现在写了一更,还有一更,明天补上,明天三更哈!   第一千零一十六章 迷狐(瓜瓜冠名)   那狐狸,用阴森、狠毒的眼睛,盯着我,盯得我后背流汗——这一具活生生的尸体,怎么就变成了死狐狸?   警察用拳头,不轻不重的锤了一拳我的胸口,说道:你们这些人,我见得多了,喜欢虐一些没什么反抗能力的小动物?这叫变态懂吗?你们自己变态就算了,还报假警?知道这多么浪费公共资源吗?   “就因为你报了这个假警,就有很多真正需要出警的人,被耽误了!其余的不说了,你们几个,都跟我去一趟局子,出来。”   警察背着手,要把我们带回公安局去。   在咱们国家,虐待小动物,其实没有什么可以制裁的法律,算是一个法律空白,但是报假警这事吧,是肯定要追究的,一般都得拘留几天。   不过还好,在我们几个都做好了被拘留准备的时候,结果这次领队的警察接到了一个电话。   他在电话里聊了几句之后,就把我们给放了,同时警告我们往后不要再报假警,最好也不要再虐待小动物了。   “这小动物也是生命啊,对生命,还是要有敬畏之心的。”警察说:动物嘛!可以杀,但是不能虐杀,这算是人的底线吧!   我点点头。   警察这才收队了。   我们四个,又分别冲进了各自的房间。   果然——我们四个房间里面,那些尸体,全部消失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狐狸尸体。   接着,我们四个人,又聚到了我的房间。   我房间的床上,躺着一个巨大的狐狸头呢。   冯春生指着这狐狸头说:有人耍我们。   “为什么要耍我们?”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摇摇头。   金小四这次开口了,他说道:这个人耍我们的法子,叫障眼法——但其实,是巫术!东北一边的巫术,我在东北狐王家族的时候,见到过这种术!   “哦?”我盯着金小四,询问:你见过这种术?   “这叫——迷狐。”金小四说:利用狐狸,来做的一种幻术。   我让金小四仔细讲讲。   金小四说,他有一次,去东北狐王家族,找朋友玩。   他朋友就是狐王家族的人,叫竹大海。   竹大海很热情,当时见了金小四,摆酒摆菜,和金小四喝了一个痛快。   酒席间,有个穿貂皮大衣、貂皮帽子、身材富态的男人走进来了。   竹大海给金小四介绍,说这男人,就是他的小舅子,在哈尔滨揽工程,家业贼大。   小舅子对竹大海说道:大啥啊?儿子都成废品了,我这多有钱,也没啥希望了。   竹大海就问小舅子,到底怎么了?   小舅子说:我那儿子你还能不知道?就是一个天生的色坯子,在北京那边念大学呢,我这辛辛苦苦的把他送过去上学,他成天出去瞎玩——每天晚上都要去夜场玩女人,气死我了。   竹大海就劝他小舅子,说:这也是正常的事,这小伙子嘛,血气方刚的,属于一点就着的年纪,出去玩一玩也无伤大雅,都啥时代了。   小舅子说:是天天去啊,一次还玩好几个!这花钱呢,我也认了!花多少钱我都付得起,但这身体?一天晚上在床上和那四五个小姐玩过一轮,这铁打的也得掉层皮啊?这时间长了,这人不就废了?   竹大海想了想,说道:这话也对,我这倒是有一个招!但这个招要用的话,我得给灵狐娘娘打个招呼!   那小舅子说可以。   竹大海就出门去了。   金小四懂这些事啊——他知道竹大海要杀狐了!   东北狐王家族,要杀狐,就得去拜灵狐娘娘。   很快,竹大海回来了,他回来的时候,带来了一个狐狸头。   他把狐狸头,摆在了桌子上,然后嘴里念叨着什么。   他一边念叨,那狐狸头,慢慢的变成了焦黑色。   接着,竹大海再拿出了一根筷子,用筷子,沾了一些酒水,直接对着那狐狸头的眼睛,狠狠一挖,挖出了眼球之后呢?他手压着眼球,在桌子上面狠狠一滚。   那眼球,就变成了一堆灰沫子。   他小心翼翼的把这灰沫子,用纸给包好,递给他小舅子,说道:你去北京,找你儿子喝酒,把这沫子撒酒里,他喝了,过几天就不出去玩了。   “是吗?”小舅子有点将信将疑,但他对竹大海的能力,还是有些信心的,就真的按照竹大海说的做了。   还别说!   管用!   小舅子的儿子在往后连续几天,每次带着女人出去,一夜承欢之后,第二天就发现自己躺在一坟山上,最惨的一次,第二天一醒过来,发现自己竟然抱着一条死狐狸在睡觉。   他吓得往后再也不敢去找.小姐去了。   其实这小舅子,就是中了“迷狐”的幻术,每天晚上只要出去乱玩,就会出现幻觉,然后幻觉把他指引到坟山上去。   金小四说:这狐族,天生擅长迷惑别人——以狐狸成的幻术,用来给人做做恶作剧,实在是上上之选——这也是巫术里“蛊惑人心”的一种方式。   问我听完了,指着那狐狸头说道:那小四,你瞧瞧,那狐狸的眼睛还睁着呢——吓唬人的很!   金小四回过头一瞧,说道:哦,哦!这说明狐狸还有话要说,我去试试,看那狐狸还有什么话说。   说完,金小四从兜里拿起了拨浪鼓,摇了起来,也说了东北萨满的“安魂词”,他念叨了一阵子之后,对狐狸头说道:人要死不死,总是有话要说——这蓝天白云之下,我萨满听着呢!你有什么心愿,说出来,你有什么念头,讲出来……   他一边念叨,那狐狸头一边张嘴,但是没发声。   直到金小四念了差不多有十几分钟的时候,忽然,狐狸头的嘴里,发出了一阵沙哑的声音。   “死门勿进,进者死。”   这狐狸说了这么一句话之后,就彻底闭上了眼睛。   我一听,心里明白了——这是用“迷狐”之术作弄我们的人,给我们发出来的警告!   他说我们几个,现在马上要踏进“死门”了,劝我们不要踩进这一趟的浑水里面。   金小四说道:狐狸开口了——有人警告我们?   冯春生问我:咋弄?   我说还能咋弄?接着办事,咱们走江湖腥风血雨的时候还少了?能让一只说话的狐狸,把咱们给吓唬成这个样子了?   冯春生问我:那咱们去哪儿查那个血僧?   我说去美人镇里找,总能找到线索。   那美人镇,和县城差不多大,就算没方向,瞎找,也废不了什么时间。   冯春生说:行吧——要按我说,咱们还是先走——这狐狸都带话了,咱们还凑人家的晦气干啥?   金小四则说:我支持水哥,如果我师父不见了,我也得找一找。   “行吧,行吧,咱们找找看。”冯春生叹了一口气。   我们一群人,又坐车去了美人镇。   在美人镇里,我们就是闲逛,从这条街走到那条街。   我就一直都在找人身上的纹身……我想看看,有没有谁身上的纹身,有“阴阳绣”的踪迹。   只要找到了“阴阳绣”的踪迹,那我就确认,我师父,真的在这美人镇里!   我这找了一圈又一圈的,终于,我在一家猪肉店的门口,瞧见一大妈,蹲在店门口洗头。   因为洗头的时候,要把头发给推到前面去嘛,也就这样,我才瞧见大妈.的后脖颈上,有一块纹身。   这纹身,十分有佛性,叫摩柯迦叶。   摩柯迦叶这尊佛嘛,是佛陀的十大弟子之首,又称“行者无双”,佛相威严,气势压人。   不过,这摩柯迦叶的纹身,脸部表情,却带着十分恐惧的表情,象征着佛心中也有恐惧。   这算是我师父的一种风格了。   我师父做纹身,喜欢在佛性中揉入人性,他以前跟我说,说这佛本来就是人,人也能成佛——所以人有七情六欲,佛一样也有。   他这种风格,自成一派。   面前这个纹身,虽然不是什么阴阳绣,但就这风格,百分之九十九是我师父做的纹身,从纹身的边缘线条,也能瞧出是我师父的手笔。   我立马坐在了猪肉店的面前,等着这大妈洗头洗完。   她洗完头之后,我就跟大妈搭话了:大妈!   大妈看了我一眼,说道:哟!小伙子,你买猪肉?   我笑笑,说不买。   大妈听我说不买,立马黑了脸,说道:不买就不要坐在我店门口,耽误我做生意啦。   我直接从钱包里面,拿出了五张百元钞票,递给了大妈: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是愿意回答我,这五百块是你的。   大妈瞧见五百块钱,眼睛都亮了,顿时呵呵的笑,说:你问,你问——只要答得上的,我都回答你。   我盯着大妈说道:你背后的那个摩柯迦叶的纹身,是谁给你纹的?   大妈抓住后脖颈,笑着说:你问这个啊?是前些年一个纹身师给我纹的,他说他是闽南那边过来的,那时候大妈还比较喜欢纹身,就让他纹,他就给我纹了这个,纹得不错,价格也不贵?   “那纹身师现在找得到吗?”我又问大妈。   大妈摇摇头,说:那纹身店也就开了一个多月,然后就没开了。   “啊?”我有些惊讶。   大妈说:后来啊,我还介绍一个姐妹去找他,只是他当时已经关门了,而且最后一个从那店里走出来的人,是血僧。   第一千零一十七章 纹身之秘(超级un冠)   大妈说:后来啊,我还介绍一个姐妹去找他,只是他当时已经关门了,而且最后一个从那店里走出来的人,是血僧。   “什么?血僧?”我问大妈。   大妈说是啊——那时候血僧还不太出名呢,也就是后来两年,血僧一下子成为了美人镇的活佛。   “那个血僧,是真的灵验啊。”大妈说:我还去找过血僧,求了一张签,管用,管用……   我也没听那大妈继续说什么了,我直接把五百块钱,给了大妈,然后,我有些麻木的出了这个店。   到了店外,我走了一阵子,直到冯春生在我的肩膀上,大力拍了一下,才把我给拍回神了。   冯春生问我:咋个回事啊?   我跟冯春生说:春哥,我师父原来真的在这个镇子上。   “我也听出来了啊,现在怎么去找血僧?怎么去找你师父呢?这个毫无头绪啊。”   我干笑一声,对冯春生说:确认我师父是不是在美人镇上,或者那血僧是不是和我师父有莫大的关联,这个才是最难的,但是,要找血僧,却并不难。   “恩?”   冯春生问我:什么意思?   我说我晚上就能找到血僧,我先去找茶头。   我又要回一次四方茶馆,你们仨先找个酒店住下。   “你又要回去?我们跟你一起去嘛!”   我说我这次去四方茶馆没什么风险的——这旅途劳顿,坐车太久,大家都疲惫了,先休息。   说完,我又一个人上了征程。   我搭了一辆出租车,再次回了川西的“四方茶馆”。   四方茶馆的看门人,认出了我,也没让我亮招子,直接让我进去了。   我进去之后,再次到了昨天晚上的那房间,敲了敲门。   里面传出了茶头的声音:谁啊?   “哦!闽南于水。”   “哟!水爷。”茶头恭敬的把门给拉开了,然后指着里面,说道:水爷,请进!   “谢谢!”我直接进了“水字房”,茶头则把门给轻轻扣上后,他推了一杯茶给我:水爷,喝茶!   我端过了茶杯,喝了一口。   茶头说道:水爷这次过来,可有什么事要问我?   我摇摇头,说道:我没事问你——我想告诉你,我能帮你找血僧,揪出那食草家族的匪首来!   那茶头一听,连忙拍手,哈哈大笑,说道:哎呀呀,这可是大好事啊——川西阴行多少年都在找那匪首,一直找不到,水爷过来了,必然马到功成。   我又说:不过,要找那匪首,我得你为我提供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茶头问我。   我说我要毛大力脖子上的那块有“巠”字纹身的人皮!   “你要这个有什么用?”   “只有这个,我才能找到血僧。”我说。   茶头想了想,说道:嘿嘿……老实说,那毛大力的身体,可不在我这儿,在草头神的手上!   我说那你去找他要——我没有这个,找不到血僧。   茶头想了很久,才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厚着脸皮,去托人问问,但我得跟水爷说一句——这事成不成,我是真没把握。   好!我应承了一句。   茶头出门而去,大概十分钟之后,茶头又进来了,他对我说:水爷,你要的人皮,半个小时之后送到——为这事,我是费了不少唇舌啊。   我冷笑连连,懒得搭理这个茶头,他这人说话不太靠谱,总是喜欢夸大自己的困难,好让我感觉到他的诚恳。   我瞧他的模样,并不诚恳。   我和他相对坐着,聊天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   又过了半个小时,茶室的门打开了,两个服务生模样的人,递进来了一个木头盒子。   茶头接过了木头盒子,递给了我,说道:东西在这儿?我们川西阴行啊,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了。   “自然。”我也没打开木头盒子验货,我知道他们在这种东西上,是不会骗我的,毕竟有求于我呢。   我把盒子塞到了口袋里面,然后站起身,跟茶头打了一个敷衍的招呼,就离开了四方茶馆。   我上了马路,坐了一趟出租车,再次回了美人镇。   等我到美人镇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了。   今天这一路上,兜兜转转,浪费了不少时间。   我回到酒店之后,我把冯春生、陈词还有金小四喊到了我的屋子里。   我待会要在这张纹身人皮上,寻找那“血僧”的踪迹,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一些什么,我让他们站在这儿,我也安全一些。   冯春生问我:你打算怎么做?   我说用鬼纹身的手法,从那人皮纹身上,获得更多的线索。   冯春生点点头。   我则打开了木头盒子。   里面,安安静静的躺着四张已经风干了的人皮。   我小心翼翼的把人皮拿了出来,摆在了手上,心中百感交集。   一块巴掌大的纹身,被切成了四块,足以见得,当时毛大力被那草头神的阴人,用老鼠切割的时候,切成了多少块!   一个昨天还鲜活着的人,现在连人皮都被人风干了。   我叹了口气,从包里拿出了纹针和竹筒,开始配制颜料,继续干活。   颜料调整好了,我抓起纹针,先用左手的拇指肚,来感知这张纹身的走向。   依然和上次,我触碰毛大力的纹身一样,我似乎到了一个阴森的寺庙里面,几个僧人,围着我,开始念经,那种经文,让我沉沦,让我安静,甚至让我昏昏欲睡。   我咬破了舌尖,借着这一时的疼痛感,挣脱了沉睡的感觉,再用纹针,扎进了人皮的纹身里。   我要重新做这一张纹身。   在我扎进纹针的那一刻,我瞧见我面前,出现了一个血僧。   这僧人,浑身都是干涸了的血迹。   他似乎是在血池子里面浸泡过,然后出了池子之后,即没有擦干身上的血迹,也没有用清水清洗,任凭这鲜血在身上干涸。   “命随时都在改变。”   血僧盯着我,蠕动着嘴唇,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我盯着血僧说:我要找到你!   “你找到我,就等于找到了地狱之门,千万不要来找我,不要来找我。”   血僧不停的念叨着。   这种感觉很奇妙,我这是第一次,在纹身里面和某个人对话。   我说如果我偏要找到你呢?   “死亡如风,它将会缠绕你的灵魂,不死不休。”血僧说完,站起身,走了。   我没管血僧的威胁,继续用纹针重新的做着纹身。   我每一次的纹针下去,我看见周围,都出现了我曾经生命中经历过的画面。   有我第一次见到咪咪时候的画面!   当时的她,还靠在门边,问我去哪儿找一个驱鬼的高人。   还有我第一次见到冯春生时候的模样。   冯春生拿着两个铁板,在我店门口要饭。   还有我第一次遇见陈词的时候,陈词很有礼貌的跟我打着招呼。   我的一切,仿佛没有任何**,都在我做这幅鬼纹身的时候,在我的周围出现了。   我时而感动,时而悲伤,时而阴郁,时而高兴。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经历过的一切,像是电影似的,会在我的周围出现,我甚至在我的周围,瞧见我握着无字天书融心海的时候。   一直到我周围的景象,变成了“我拿着纹针,正在四片人皮“巠”字纹身上重新纹一幅鬼纹身”的模样。   我的周围像是出现了一面镜子,把我正在做的一切,都投影到了镜子上面。   镜子里的我,忽然抬头,他诡异的笑着,盯着我。   我也盯着他。   一时间,我的思维有些恍惚,我甚至分不清到底我是我,还是镜子里的那个人是我。   “命!随时都在更改。”   “命是定数。”我朝着镜子里的“我”,说道。   “哼哼!停下你的纹针,你还有活的机会。”   “我要找到我师父。”我说。   “你找不到你的师父,你只能找到你的死亡。”那镜子里的我,看着我。   我摇了摇头,十分坚定的纹下了最后一笔!   哐当!   那镜子碎裂,同时,我的脑海里,出现了一幅画面!这幅画面,是一座坟山,到处都是孤坟。   我瞧见,在这座坟山最大的一个墓碑里,走出了一个穿着红色僧袍的血僧!   我找到血僧了。   我借着这块人皮纹身,真的找到了血僧。   接着,我对着那人皮纹身,吐了一口鲜血。   刚才这一切,实在是太耗费我的心神了,甚至在我纹身的过程中,我老是感觉我脑子在飞快转动,时刻都会“崩溃”的感觉——我也终于理解,为什么好多人把很需要智力的事情,称之为烧脑。   这是真的烧脑子啊!   我站起身,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对冯春生说道:春哥,我找到血僧的地盘了!他就在闽南的一座坟山之上。   冯春生却没着急说话,他一脸惊讶的指着我面前的桌子,说:水子,你低头看一看?   低头看一看?   我低着头,往桌子上面瞧了一瞧,我发现,我刚才吐出来的一口鲜血,竟然在桌子上,凝成了一个字——死!   这又是来自血僧的一次警告吗?   只要我去找他,我就得死!   冯春生说:你在纹身里面,瞧见了什么?   我说我听血僧跟我说了两句话。   “什么话?”冯春生问我。   我说:第一句——命随时都在改变;第二句——只要你来找我,你就得死!   ps:两更连发!还有一更,还没有写完——但这一更,今天晚上必须更哈!老墨估计在十二点四十的时候,把第三章 传上来哈,需要熬一点小夜。   第一千零一十八章 娘娘山(镜中人冠名)   我说:第一句——命随时都在改变;第二句——只要你来找我,你就得死!   冯春生说:这还真有点像你师父的风格吧!   我说这话怎么讲?   冯春生说道:这个还不好讲啊?你师父心疼你,三番五次的用这些话语来阻止你去找他!可能你要去找他,他真的会干掉你。   我捏紧了拳头,说道:我还是愿意去寻他一阵。   “当然得去!自然不能被困难给吓唬住。”冯春生说:找找看吧。   接着,冯春生又问了一个让我回答很艰难的问题,说:哎,水子……我得先问问,如果你师父,真的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坏了道上的规矩,这次你大难不死的找到了他!你要怎么做?   “你是要把他交给川西阴行呢……还是……”   我说这家丑不可外扬,就算我师父真的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我也不可能把他交给川西阴行啊!   冯春生摆摆手,说:那我换个说法,就算你把他带回了闽南阴行,你打算怎么搞他?   我再次捏紧了拳头。   怎么弄?送公安局?或者说交给那阴行里头管事的?   我寻思着,这怎么做都不合适啊!   冯春生笑了笑,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这事你先别想太多吧——我也是跟你开玩笑的,不过,有一件事不是开玩笑的——白衣獠现在看,很大概率是你爹——你到时候就算战胜了白衣獠,怎么处理,也是一桩难事啊!   “大义灭亲,在咱们中国,就从来不是什么褒义词!”冯春生如此说道。   好家伙。   冯春生是借我师父的这个点,敲打敲打我呢。   陈词这时候,反而跟我说:也别想太多,一般啊,你想象中的事情,百分之九十是发生不了的,走一步看一步先。   我点头,说道:走!出发,找血僧。   要找血僧,首先要确定他到底在那座坟山之上,我找了几个美人镇里的老人,询问了坟山的事情。   镇里的老人跟我说,说美人镇一共有两座坟山。   一座坟山的风水,是保佑美人镇的女人貌美如花的,所以只准女人埋进去。   另外一座坟山的风水,是保佑美人镇里的男人身体安康。   老人抽着烟,说:保佑女人的坟山,叫娘娘山,保佑男人的坟山,叫土地山。   “哎哟!这美人镇啊,美人不断,外地的人为了讨漂亮媳妇,都愿意入赘来美人镇,可见娘娘山是勤劳的,至于那土地山啊,山神爷爷就比较懒了,也不怎么出门,导致我们美人镇的里男孩,太多早夭了。”老人说道。   老人还说,这美人镇也不是什么经济太发达的地方嘛,大家打心眼的还是愿意生男孩——可是现在只要谁家生了男孩,都不高兴,也不知道几岁就夭折了,就算成功长大了,以后的智慧啊、容貌啊,也都欠佳。   我笑了笑。   这时候,冯春生说道:那血僧在什么地方,咱们就明白了!   “在哪儿呢?”   “当然在土地山啊。”冯春生说:那死人,只能埋在土地山嘛!不在那边,还能是哪边?   我摇摇头,对冯春生说:春哥,你还真别说……我个人感觉,这事,还真就没那么简单——死人只能埋在土地山,活人不是想住哪儿就住哪儿?我估计,这活人,铁定就在娘娘山。   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那血僧这么多年没被川西的阴人找到,肯定是出了奇招。   这入住娘娘山,就是一出奇招。   冯春生点点头,说道:我开头倒是没有想透这么一层,你说得,在理!   在理不在理的,我还得重新确认一下。   我把我在鬼纹身里看到的那个巨大的墓碑画了出来,让老人帮我确认,看看这是不是娘娘山的墓碑。   那老人接过了我的画纸,说道:我们美人镇,男人是不能进娘娘山的,女人的丧葬事宜,都是由女人来操办,我让我老伴去给你们瞧瞧哈。   接着,那老人摇摇晃晃的进了屋子,过了几分钟后,他出来了,跟我们确认,说道:哦,哦,我老伴说了,说这墓碑啊,确实是娘娘山的墓碑。   我点头,对那老人说了一声谢谢后,给了他五百块钱,我带着兄弟们直接坐了出租车,去了娘娘山。   在去娘娘山的路上,我一直都在想,为什么那个血僧,一直都把“命”这个字,挂在嘴边?   血僧在“巠”字纹身里面,压制毛大力的话语,就是——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血僧在跟纹身里,和我对话的时候,说的是“命时刻都在改变”。   他那么强调命——难道,血僧真的如同美人镇的传闻——他能预测未来?   ……   很快,我们几个,到了娘娘山的脚下。   出租车司机跟我们说:你们要上娘娘山吗?   我说是的。   出租车司机笑了笑,说道:兄弟,我劝你们最好不要上……三四年前,那美人镇里,爆发出来的,大量的游客失踪,那群人就是在半夜里,不听劝阻,上了娘娘山的!   “这娘娘山上啊,住着山神,山神吃人……只要是男人上山,一个个都给吃掉。”出租车司机说:也就是因为这样,这娘娘山才保佑了我们美人镇里出美人呢。   我说我不上山,就是来这边逛逛,参观参观这娘娘山。   “最好别上。”出租车司机说完,开车离开了。   接着,剩下了我们几个。   我们直接上山了。   我才不管这儿有没有传说中的山神呢。   不过,我们进山还没有几分钟,忽然阴森的气息扑面而来。   冯春生让我们停住!   我问冯春生怎么了?   冯春生抬头看了看天,接着又拿出了罗盘,瞧了一眼之后,说道:这娘娘山有古怪!美人镇的美人,也不是凭空而来的。   这个是真的。   一个镇子里,太多的女孩出生了,而且男孩还容易夭折,这事,本身就是一件特别奇怪的事。   冯春生说:这山里头,有一个极其巧妙的风水局——风水局者,讲究四个字——功、抵、杀、凝。   我问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   冯春生说:功就是功效,风水阵要有功效,抵就是风水阵要稳定,杀是风水局的杀人之法,以防外人进入,破坏了这风水局,凝嘛,每一个风水局都要有能量,能量一般都是山脉之气,山脉之气是能用得尽的……用尽了,风水阵就没用了。   “不过,这里的山啊,是一个不多见的山脉,叫“双滑头山”。”冯春生指着这山脉说道:你看,东边和西边这一座,合成了双子山,这山呢,又不是悬崖,而是延绵的山势,山脉之气从这头滑到山那边去,山那边又能滑回来,像是一个u形的滑板。   “这种山脉之气,自用自成。”冯春生说:如果这个山里面的风水阵啊,没有被彻底破坏——那理论上来说,这风水阵能永远存在。   冯春生说:所以这里的风水阵,为了能使用数百年甚至数千年,所以杀气很重!只要违反了风水局规则的人,杀无赦。   原来如此。   我说怪不得这么多的游客,都死在了风水阵里呢!   现在算是知道这秘密了。   接着,我询问冯春生:这个局,能破呢?   “破局是破不了。”冯春生说:这个局,也不是一个高人布下的,数十个高人合局,做下了这个娘娘山的风水局。   这种局,不是一个人布下的,那就一个人破不了,太精妙了。   像是一个有几万个螺丝和部件的机器一样,严丝合缝。   这个局,造成了美人镇里,男少女多的层面——当年自然有建局的目的,只是,这个目的到底是什么?我们无从得知。   冯春生话锋一转,又说道:不过……这个局虽然难破,但是我能躲!他的杀伐手段,是有规律的,有规律的东西,咱们就能用规律破掉!   “现在开始……你们紧紧的跟着我。”冯春生说道:每一脚都不能踩错,踩错了,那就得没命。   我们连忙说没问题。   我们几个,紧紧的跟着冯春生。   冯春生在前面带路呢,每一脚都踩实诚了,在地上,踩出了一个深深的坑。   我们则完全踩着冯春生的脚印走,生怕产生一点点的偏差。   这个偏差,只要产生了,我们就得没命。   我们走得很慢,从晚上十一点多,一直走到了凌晨三点多,才走到了我们画里面的那个墓碑面前。   我们四个,刚刚到了墓碑的面前。   我就听到了一阵厚重的声音:你们由生命转死命,真的如此坚决?   我说道:我想找到我师父!   “找到你师父的办法有很多,但未必需要找我血僧。”   墓碑里的声音,十分洪亮。   我说我愿意闯一闯!   “那你们就闯一闯。”血僧的声音不怒自威。   紧接着,我瞧见,这个墓碑,猛地打开了。   这里,竟然是一个地宫!   我们通过那个打开的门,往里面一瞧,里面简直是一个大千世界,别有洞天。   “这个地宫,是德妃娘娘的墓,你们有胆子,就闯进来。”血僧的声音,从墓穴里面,飘了上来。   冯春生凑我耳边,说道:这个德妃,是宋真宗的老婆——也是权倾朝野的女人,武则天式的人物!她的地宫,自然也不是一般人能闯得了的,龙二也不在。   我则说道:诸葛妖窟在这儿,我也得闯进去试试!我不怕死!我也相信,我师父,肯定不会让我死!如果他真的要我死,我也认了。   我喊了一句:你们都在外面等着我,我一个人进去!   我才迈了一步,那血僧的声音,再次吼了出来:停下!于水小子,你是真的不怕死啊!我这个洞穴,只防小人,不防正人君子,你们要见我,压根也不用穿越层层地宫——我给你们下一条康庄大道!哎……一切都是命。   ps:第三更到了哈!这是昨天的补更哈!么么哒,按照约定时间,发布了哈!   第一千零一十九章 相理刀(镜中人冠名)   那血僧叹了口气,说道:一切都是命啊!   我也不知道血僧为什么说出这么一句话,但我就瞧见,面前的地宫地上,忽然出现了一个坑洞,坑洞里面,是一个滑梯,滑梯是铜制的。   我正在犹豫,我们是不是进这个坑呢。   血僧的声音传了出来:怎么?给你们一条路,你们还怕了吗?   我说我不怕。   接着,我跟陈词他们说道:你们先在这儿等我,我一个人下去就行了。   这次,是我自己坚持要找到我师父,所以才来见血僧。   也是我自己,要破解“无字天书”里的坤无极草的预言。   一切波折因我而起,所以,后果也应该由我一个人来承担。   谁知,我才把话放出来,让他们等我,陈词、冯春生和金小四,似乎是打过了商量,三个人竟然猛地往前跑,然后直接跳到了那个坑里面去了。   好家伙!兄弟们都学会先斩后奏了?   我摇摇头,苦笑不得,我也跳下了坑洞。   这个坑洞,我甚至不知道有多深,像是没有底似的,我们在这里面,滑行了至少有两三分钟后,最后,我们平稳的滑到了一片沙地之上。   沙地的沙子是白色的,踩上去,十分松软。   在我们前方几百米的地方,沙地上建起了一座寺庙。   这座寺庙,就是我在触摸毛大力鬼纹身上的时候,瞧见的寺庙。   寺庙上的招牌,写了三个字——天命寺!   我们几个人,慢慢的走到了天命寺前。   我的手往门上一搭,顿时感觉这天命寺的门,十分冰凉,像是抓住了一根冰块似的。   我用力推开了门。   天命寺里,阴森得很,古怪的佛像,残忍的图画,到处都是。   最可怕的就是这个寺庙里的大雄宝殿。   一般寺庙的大雄宝殿里面,供奉的都是各路神仙诸佛。   这里面供奉的,是成千上百的人头形成的一个“人头塔”。   人头塔基座很宽,很大,也非常高,差不多有十几米的直径,十几米高!   在人头塔下,血僧安然坐着。   他浑身都是鲜血,我们进来到现在,他一直都低着头。   我跟血僧打了一个招呼,说道:我来了!   血僧这才缓缓把头抬了起来,他的脸也是血色的,甚至眼睛都是血色的。   “我就是血僧,见过诸位施主了。”血僧说道:没想到我这辈子,还能再见一个阴阳刺青师,不错,实在不错!   我盯着血僧,说道:我师父呢?   “你要找你师父,真的不必来找我,你找我,就是在找寻死亡。”血僧说。   我说你要害我?   血僧说道:不是跟诸位说谎,我血僧,这辈子没有杀过生,不但没有杀人,甚至连一只畜生也不忍杀。   说完,他一抬手,手上有一只蚂蚁在爬。   他小心翼翼的把蚂蚁给捏着放在了腿旁,他瞧着蚂蚁,说道:这世间的数万种生物,各有各的风采,各有各的风姿,妖娆万物,万物生情!   我盯着血僧,说:你这辈子没杀过人?   “没有!”血僧说。   我又问血僧:那你身上的血,是怎么来的?   “这是……食草家族的血,带着怨气的血,我身后的人头塔,都是因为食草家族,死去的人。”血僧说道。   我问血僧:到底什么才是食草家族?   血僧手里捻着佛珠,摩挲着泛着哑光的珠面,说:我要说的有很多,我们时间还很多,他们才刚刚过来!不着急,我慢慢说。   我问:谁要过来?   “待会你们就知道了。”血僧说:你们来找我,就是命由生到了死!既然是死,那就当一个聪明鬼吧。   看来,这个美人镇的血僧身上,有不少的事。   血僧说道:我先说吧!怎么说呢?咱先说说美人镇吧。   我点点头,说:请大师明言吧。   血僧说:美人镇,就是利益熏心者的代表作。   “哦?”我问:怎么就利益熏心了?   血僧说道:这得从这个墓穴的主人说起了。   说完,血僧站了起来,带着我们,走到了寺庙的门口,指着墙上的壁画说道:你们瞧瞧这张画。   我仔细观摩着血僧指给我的壁画,这壁画的内容比较简单,大概就是一个身材有些臃肿的女人,对着镜子抹眼泪。   这女人的模样,也不怎么好看,五官精致铁定是谈不上了,甚至可以说丑——蒜头鼻、三角眼、招风耳、肥嘴唇。   她抹眼泪的原因,我当然也能理解——古时候不像现在,现在的女人,女强人不少,靠自己的实力打出一片天的女人,实在不少。   但古时候的女人,要想一辈子能够出人头地,基本上只有“嫁娶”这条路了。   那种“嫁娶”,女人姣好的面容,是获得好夫君的不二法门。   这壁画中的女人,在古时候,铁定无法找不到嫁娶好夫君的门路,前途暗淡,心情不好就抹眼泪了。   我问血僧:这壁画,有什么问题吗?   “你再看看这幅壁画?”血僧又指着旁边的一幅壁画。   这幅壁画里,也是一个女人,女人坐在龙撵之上,雍容华贵,母仪天下,身上的气质,不怒自威,但眉角和眼睛里,又暗藏着风情万种。   我看着女人的画,只看出了四个字——人间尤物。   血僧说道:这两个女人,其实就是一个女人。   “不会吧?变化这么大?整容了吗?”我皱了皱眉头。   血僧说:确实是整容了,不过不是现在这种整容手段,这是利用风水局,日夜熏陶,才把面相修改过来的。   他说在美人镇,一直延续下来了一种“相理刀”的风水阴术。   这种阴术,以阴阳为刀、风水作药,雕刻、修整着女人的容颜,但是又有一点缺陷,就是会让女人有克夫命!夫命向来不算太好。   血僧说道:这个壁画里的女人,就是宋真宗的老婆——德妃——德妃并不是天生丽质,而是通过“相理刀”,长期用阴阳雕琢,风水修饰,最后成为了人间尤物,也以美貌为筹码,在后宫之中,力压其余佳丽,成为皇后。   “不过……还是相理刀的缺点,克夫,所以她老公宋真宗的气运就差了很多,她的气运越发强横。”血僧说道。   我问:这个和美人镇,又有什么关系?   “有!”血僧说道:这个娘娘山的风水阵,就是“相理刀”,在民国时候,由当时的一个军阀牵线,找来了当时很有名气的风水大师十几人,耗费了三个月的时间,布下了这个风水阵。   我说一个军阀,布这种采阳补阴的风水阵干什么?   “利益。”血僧说:兵荒马乱的民国时候,什么生意赚钱?走私鸦片、贩卖军火?都不是……是“妓女”,那时候的人,都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也不知道明天的日子是什么样子的,自然要把钱,花在女人身上,尝尝肉味,免得遭了横祸,白走人间一遭。   冯春生说道:这个倒是——那个年代——楼凤暗娼,何其之多。   血僧说:对……这个风水阵,压制住了美人镇的阳气,滋生阴气,美人层出不穷——那军阀,就把这儿,当成了一个输送“妓女”的地方,由于女人漂亮,这儿输出的妓女,在民国时候,那价格自然是长了又长——那军阀,靠着这一手,赚得盆满钵满——但从此之后,美人镇的气运,一直都是男人体弱多病,女人多丰盈——都快成女儿国了。   冯春生说道:这也变成了一道奇景。   “阴阳和谐,五行协调,才是正道——这种偏门之法,终要出现弊端的。”血僧如此说道。   我心里也感叹——原来美人镇是这么来的?   那血僧说完了美人镇的事情,又说道:我问什么要先说美人镇……因为这个美人镇出现过的阴人,甭管他们打着什么样的牌子,实际上,他们只是为了利益——或者天下的人都是为了利益,但是美人镇这边出现的阴人,又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就和那军阀一样,他打着的名号,其实就是为了提高地方经济,争取让镇子里的人,过上好日子。   血僧又说道:我说完了美人镇,我就开始跟你说食草家族了。   “知道什么是食草家族吗?”血僧问我。   我说我不知道,但是我听四方茶馆的茶头说——说这食草家族的人,一个个都是半妖,精怪,喜欢害人……喜欢到处作祟!   血僧问我:你认识毛大力吧?   我说我认识啊。   他问我:那你说说毛大力他喜欢害人吗?是什么精怪?   我说毛大力既不是精怪,看他的人品,他也不爱害人,甚至……甚至是一个憨厚的人,虽然认死理,但从来没有坏心眼。   血僧说道:我们食草家族的人,都是十分善良的人!非常非常善良。   他又背着手,走到了另外一幅壁画面前,他指着壁画说道:于水施主,你再看看这张壁画。   我瞧了一眼这张壁画,这张壁画的内容是一群比较原始的人,大概十几个吧,其中有几个人披着兽皮,身体十分强壮,有几个呢,披着树叶,身材非常瘦弱。   我指着壁画,询问血僧:这和食草家族,有关系吗?   “有!”血僧指着那张壁画里披着树叶、身材瘦弱的人,说道:这些人,就是食草家族的前身。   “啊?”我盯着血僧。   第一千零二十章 诱杀(小九绣冠名)   血僧说道:食草家族顾名思义……就是吃草的人!吃素的人——当年,还在很原始的阶段,川西这一代,有两种人,一种人吃肉,就是现在的人类,有一群人,心地善良,不愿意杀生,他们只吃浆果、蔬菜,甚至吃草,但是绝对不吃肉。   “吃肉的人多,食草家族的人少。”血僧说:那时候,还没有善恶,但善恶后来慢慢形成了,那些吃肉的人力气大,可以肆意的欺负食草家族,他们甚至还把食草家族,视为异类,把和他们同样是人的食草家族,找个没人的地方,直接打死,然后剥皮吃肉。   这就是世界,判断是否淘汰的依据中绝对没有善良,只有强弱。   食草家族的人,大幅度锐减,最后,食草家族中,有一个族长,叫石易。   石易把川西的食草家族都喊过来了,他说我们经常吃野草,吃浆果,体力自然是跟不上正常的人类了,要不然,我们藏起来吧!   食草家族的人觉得石易说得对,他们这群人,如果继续食用“浆果”,继续瘦弱,要么就学会吃肉,要么就被吃掉,他们的信仰,根本无法坚持。   现在多了一条路,躲藏。   怎么躲?躲到哪儿去?   石易说:我们躲到地下去——我们到了地下,就没人找我们的麻烦了。   族人同意了。   于是,食草家族的人,全部开始隐藏到了地下。   这个地下,怎么藏人呢?   他们在地下,挖出了巨大的空间,然后留下了一个气孔,可以吸收空气,要吃东西的时候,他们就会出去采摘浆果之类的食物。   于是,吃肉的人住在地上,食草家族住在地下,两种信仰的人类,就此展开了不同的进化。   地上吃肉的人,慢慢的变成了我们现代人的模样。   那地下的食草家族呢?他们以前叫食草家族,多少有些浪得虚名,因为他们吃草很少,只有浆果和野菜都没得吃得时候,才会吃草。   但是进化了许多年之后的食草家族,真的成了食草家族,他们不但会吃草,而且会用自己尖尖的嘴巴,扎入大树深埋在地下的树根里面,汲取养分活着。   食草家族的人,也根本不需要在去地上了,甚至根本不用再留气孔。   长期的进化,已经让他们净化出了厚厚的铠甲皮肤。   有了这些皮肤,他们在地下,可以随意穿梭,他们的皮肤,也能在泥土里,吸收足够的氧气,就和藏在土地里的昆虫差不太多。   除了这个之外,他们的眼睛,也变得小小的——因为长期埋在地下,根本没有光线,他们的视觉,在急剧退化,可是他们的听觉、嗅觉和味觉,都在巨大的增强。   血僧闭上了眼睛,问我们:你们可曾感受过这个时间?   我说感受过啊——我总是在观察这个美丽的世界。   血僧摇摇头,他说光用眼睛来感受,是不够的。   “我们需要用耳朵去倾听,需要用鼻子去感受气味,需要用嘴巴,去感受世界的味道。”   血僧说:你们一定以为我们长期待在地下,十分无趣!的确,也有许多感觉地下世界无趣的人,走出了地下,又回到了地上!但是真正在地下生存的人,总是能够感觉这个世界的精彩。他拍了拍耳朵,说道:我从地下的静谧里听出了万物生长的声音,我的舌头,感受着泥土的芬芳,感受着树根的厚重味道,我的鼻子,总是能吸收到独特的味道——那种充满着活力的味道——这些东西,你们都未曾感知过。   血僧说:甚至你们在品尝一道美味的大餐,那种享受,也不过被舌头和眼睛占据了,你们没有去听,没有去用鼻子,缓慢的品尝着那味道中的层次感——当你们集中身体的所有感知细泡,去感知着面前的一切,你们……将会看到一个崭新的世界!   我听血僧说得——实在是有些难耐了,我甚至很想专心的用血僧的说法,去感受某件我喜欢的东西呢。   血僧继续说道:我继续说回食草家族吧!我们食草家族,真的很讨厌阴人,讨厌川西阴人,我们唯独不讨厌的阴人,就是你的师父廖程鹏,他是一个好人,这么多年,帮助了我们很多……你要通过我寻找你师父,我也可以告诉你一些线索。   “我师父在哪儿?”我问血僧。   血僧说道:你的师父,就在闽南!他先来了川西,然后在我这儿,感受到了一些东西,再次回了闽南。   我听了,心里大惊,我师父竟然在闽南?   “在闽南!”血僧说:你师父从来没有离开过闽南。   行!   我心里算是有谱了。   那血僧继续说:但是……除了你师父,我憎恨川西所有的阴人!这些阴人,都是当婊子立牌坊的主!他们的存在,是对我们食草家族最大的威胁。   “为什么?”   “因为食草家族有一项特殊的能力。”血僧说道。   我问:预测未来?   我一直都听说,美人镇的血僧,有预测未来的本领,所以,在三四年前,许许多多的商人、富豪,都专程来到了美人镇,问血僧“未来”的事,当时血僧名声大噪。   血僧说:没有人能预测未来,所以总有人后悔当初——食草家族没有预测未来的本事!但是,我们能够看到你未来的一些片段,一些指引!食草家族里,有人在这个方面的本事大,有人在这个方面的本事小,但是都有这种本事。   他说这些本事,都是因为食草家族长埋在地下,身体感知特别灵敏,无意中激发了人的第六感能力,他们能利用变化模样来伪装自己,也是长期进化产生的本领。   我问血僧:你这方面的本领,一定是最强的。   血僧笑了笑,说道:但是,这种本领,为食草家族,带来了巨大的杀戮。   “哦。”我这次没有什么惊讶的,我走江湖也有一年多了,遇到过太多“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事了。   血僧说食草家族的这种能力,被发现之后,经常有一些邪恶的阴人,来美人镇里捕捉食草家族的人。   食草家族的人,因为这种特殊的能力,所以是制作许多法器的绝好材料。   比如说用来算卦的“铜钱”,比如说制作成颜料,涂抹在龟甲之上。   那些邪恶阴人,一旦捉住了食草家族的阴人,就会把食草家族的人用邪恶的法子给虐杀,然后再制作成材料。   不过……这种事情没发生多久,就被川西阴行的一股大势力——草头神知道了。   草头神对那些捕捉“食草家族”的邪恶阴人,那是一旦不留情,抓住了,直接就地正法——杀无赦!   金小四问血僧:他们是在保护你们?   冯春生冷笑连连,他对金小四说:小四啊,你这一看就是江湖走得少,没阅历啊,这草头神是想做垄断生意了——比如说一些黑工去挖金矿,当地的狠人出现,把这些黑工全部打死,你以为这些狠人是在保护金矿吗?错了,他们是想把金矿给占为己有!   血僧说道:说得对,那草头神,正如冯大先生说的一般——他们想把我们食草家族垄断下来,只能由他们来捕捉,这样,他们把我们食草家族的人捕捉了之后,定价权就在他们的手上,他们可以赚取更大的利益。   我盯着血僧,说:然后呢?   血僧说那些草头神,都是以正派阴人自居——他们下手,都得出师有名,不然就坏了名声,而且也在阴行上丢掉了信誉。   信誉和名声,是混迹江湖的“宝贝”,一般阴人都视若生命,川西的阴人团体“草头神”也是。   要说这食草家族,他们都是人——和我们差不多的人,只是进化的方向并不一样而已。   这些人,一不是精怪,二不是半妖,三不是阴祟!   草头神要捕捉这些人,是没有“理由”的,一旦被传出去了,也会丢掉太多的名声。   可是草头神又迫切的想捕捉草头神,把他们当成自己的摇钱树。   怎么办呢?   草头神想出了一个“立牌坊,当婊子”的想法!   这个想法就是——诱捕!   翻译成咱们的大白话,就是“钓鱼执法”。   这法子其实并不难,但是很歹毒、很龌蹉。   那些草头神,首先把食草家族的人找到——因为现在这个年代,许许多多的食草家族,也出来了,在地上生活,要找到他们,草头神并不需要花太大的精力。   只要找到了食草家族,草头神还是唆使一些正常人,去无限制的挑衅那些食草家族的人。   比如说,杀掉食草家族人的孩子,比如说当着食草家族人的面,强上他的妻子。   总之各种恶毒的挑衅手段都用出来了。   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激怒那些食草家族的人。   食草家族的人都很善良,但这泥人还有三分脾气呢,他们也会奋起反击,只要出现他们错手杀人,或者复仇的事情,那草头神就出来了。   草头神会把那名食草家族的人给击杀,以“勾魂铃除恶,草头神常在”的由头,击杀食草家族——为民除害!   我听了血僧的话,拳头捏得啪啪响,我这才想到了毛大力之死。   毛大力就是被那草头神的人,唆使了他老婆,杀了他的儿子。   然后毛大力被草头神给彻底激怒——暴起杀了自己的老婆唐小桃。   然后一直在“钓鱼执法”的草头神出现了,以毛大力是一个害人的食草家族为理由,用鼠海,弄死了毛大力。   毛大力,是被草头神,一步一步的给逼死的!   我真的被这些川西草头神的作法给气到了——这群人,真的该死——以正义之名,行人间恶毒之事!   我在气愤草头神呢,忽然,冯春生直接抓住了我的手腕,说道:完了完了!水子,出大事了。   ps:两更到了哈!么么哒。   第一千零二十一章 第六趾(镜中人冠名)   冯春生抓住了我的手腕,说道:完了完了!水子,出大事了。   我问冯春生,出什么大事了?这不都好好的吗?   我们在这个寺庙内,除了见到了血僧,再也没有见到别的威胁了,这冯春生鬼哭狼   嚎的,是因为啥?   冯春生说:现在好好的,待会咱们就出大事了。   我让冯春生简单说说。   冯春生说:川西草头神的阴人,不就是为了找到血僧,然后把他做成“阴行材料”卖   钱吗?这次我们来找血僧,也是川西阴行的人指引的——我估计啊!咱们是螳螂捕   蝉,黄雀在后!   冯春生这话一出口,我算是明白了。   川西草头神,肯定也进了这个地宫,估计马上要到了。   这次来的,肯定是草头神里的几个核心人物,都是顶级阴人。   这儿又是地下,一个外人都没有,只要开战了,我们逃都没地方逃跑,更加没有人   会把我们被川西阴行人杀死的消息,传出去,也不会有人帮我们报仇。   可不是出大事了吗?   血僧却依然说道:不着急,你们看。   接着,他在寺庙的一块墙壁之上,轻轻的摸了摸。   这块墙壁上,出现了一幅景象。   在这个德妃的地宫之内,有六个人,在穿越各种甬道,躲开各种机关,他们行进得   还算比较快。   血僧说道:这次来的人里面,有搬山道人——这搬山道人,曾经是破过这里面地宫   的,所以再来,轻车熟路!   盗墓四大门嘛!搬山道人、发丘天官、摸金校尉、卸岭力士。   有搬山道人,那这六个人,根本没有任何的悬念,肯定会找到这座寺庙的,只是时   间的早晚问题而已。   果然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血僧说:他们来这儿,至少需要一个小时,这个小时内,我把我知道,你们想知道   的,还是仔细的说给你们听嘛!我说完了,你们听完了,血僧我会保佑你们这次平   安的。   我看着血僧。   血僧则继续开始说:食草家族这些年,差点被逮捕殆尽了,剩下的,也没多少人   了,但是只要我没死,整个食草家族的香火,就会一直都在,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我摇摇头。   血僧直接脱掉了草鞋,伸出了光光的右脚。   他的脚上,长着六根脚趾。   接着,血僧从怀里,掏出了一把戒刀,直接对着右脚的“第六趾”,狠狠的切了一刀。   这一刀下去,脚趾齐根而断。   要说这个脚趾也是奇怪,被切断之后,竟然在地上开始抽动了起来。   接着,没有两三分钟,这个脚趾竟然长出了手和脚,指甲的地方,也变成了一张人脸。   血僧口宣佛号:阿弥陀佛!   他说他是食草家族的族长,活了三百年了。   这三百年来,他一直在修善念,善念修了大成,他多了一种能力,就是长出了第六趾。   这第六趾就是他的善念所化。   善念加上食草家族的血脉,会让脚趾在脱离了血僧的身体之后,孕育出一个新的生   命,这个生命,就是新的食草家族。   等于说,血僧靠着三百年的修炼,甚至形成了新的“生殖方式”,这种生殖方式,保   证了食草家族香火的延续,他斩断第六趾,然后又重新长出第六趾,食草家族就一   直香火不灭!   这件事,也被川西阴人给察觉了,所以他们一定要找到血僧。   只要血僧被草头神给控制住了,那草头神就有了长期的“食草家族”供应。   那个血僧可以不断的孕育出“食草家族”。   血僧捧起了那个脚趾化出来的小生命,将他放入了寺庙内的一个角落上,然后他挖   了一个小小的坑,将那小生命,直接给埋了进去,然后掩盖上了泥土。   血僧低着头,说道:你是食草家族最后的一个希望!好好长大,往后依然延续香   火!世界需要多种多样的人,有地上生活的人类,也需要有地下生活的人类,你活   着的意义,不是为了复仇,而是为了让这个世界,因为有你的存在,变得更加精彩!   血僧说完,站了起来,又说:我曾经在地下,也被川西阴人追杀过,后来,被来自   闽南的阴人廖程鹏给救下来了!他是一个顶好的人,他在问清楚了我们食草家族的   事之后,跟我说,让我化作血僧,抛头露面。   “我师父这一手,可有深意?”我问。   血僧说:有!他说川西阴人之所以敢肆无忌惮的捕杀我们食草家族,就因为我们食   草家族势力微弱,捕杀了我们,我们根本没办法采取报复,甚至也发不出自己的声音。   我算明白了:所以你就化作血僧,结识不少的达官贵人,就是为了建立食草家族的   势力?   血僧点头,说是。   但是,在美人镇游客越来越多的时候,川西的阴人“草头神”,做了一件事,他们当   时还没有意识到血僧就是食草家族的族长,但是这件事,也无意中,断了血僧结交   势力的想法。   那时候游客很多,草头神其实还有许多见不得人的生意,他们怕人多嘴杂,到时候   说了什么,那就不好了。   所以他们策划了一次赶走游客的行动。   他们在游客里面,散步了一个谣言,说娘娘山上,山神显灵了。   不少的游客,不顾当地人的阻拦,进了娘娘山,都死在了风水阵里。   这也就是三四年前那会儿,美人镇里出现大批游客失踪的事件。   有了这种事件,美人镇的名声,一下子变成了“鬼城”。   尽管还有不少的驴友,对这个美人镇保持很大的好奇,不过,那些真正的有钱人、   有势力的人,对美人镇就失去兴趣了,哪怕有血僧的传说,他们对美人镇也没有什   么念想了。   有钱有势的人最怕死,他们不来,血僧的想法,完成不了了。   于是,血僧再次消失,躲躲藏藏,躲过那些川西草头神的追杀。   他躲到了这个地宫里面,苟延残喘,为的就是给食草家族续下香火。   当然,他有时候,也利用自己的“通灵”,帮助食草家族的人逃过草头神的诱杀。   比如说他感应到了草头神要杀毛大力,所以他一直都在通灵里,跟毛大力说:不要   杀人,千万不要杀人。   但最后,草头神的阴谋,更胜一筹,毛大力即使有血僧的“巠”字纹身帮助,也没办   法控制自己的怒气,跳进了草头神布下的陷阱。   他说完了这些,又跟我说:对了,你师父的确是回了闽南!我没有继续抛头露面了   之后,你师父也跟着在这地宫之内,住了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之内,他让我感知他   未来的命运。   血僧说他看到了我师父未来的一个片段。   我问什么片段?   血僧说:他看到了你!   “看到了我?”我盯着血僧?   我又问:仔细一点的呢?   血僧说:他看到你跪在地上,然后被人一刀砍掉了头?   我跪在地上被人砍掉了脑袋?   我问血僧:我师父当时怎么说?   “你师父说——命该如此,如何也躲不过,逃也没用。”血僧说:所以你师父,就回了   闽南!   我这才点头。   虽然我不知道我师父为什么这么说,但现在看血僧的话,我师父确实就在闽南,并   且,绝对不会离开的。   我师父,到底在闽南哪儿呢?   我这边琢磨着呢。   血僧则说道:时间差不多了!那些草头神的人,也快要到了,没个十来分钟了,我   给你们找个地方藏身,能不能躲过这次浩劫,确实是一个问题,但我感觉能骗掉他   们,请!   说完,血僧直接打了个座,接着他双手合十。   我瞧见,那寺庙正中的人头塔竟然慢慢的升腾了起来,里面是一个巨大的空间。   血僧说道:这都是数十年来,被虐杀的食草家族的人头,是我费劲了许多的力气,   给收集回来的。   “这个人骨塔,积攒了食草家族的滔天怨气,外头那些阴人,肯定不敢碰这人骨   塔,你们藏进去,多半能躲过这次浩劫的。”血僧说完,就让我们往里面去钻。   接着,血僧又说道:不管如何,千万不要出来。   我问血僧:我们藏进去了,你怎么办?   血僧说道:我怎么办?放心,他们需要的,其实是我可以独自繁衍食草家族的能   力!所以,他们一定会留活口的,只要我不死,你们就有机会救我,如果你们都死   在了这儿,那咱们几个,真的白死了。   我听了血僧的话,抱拳说道:谢谢前辈好意,但你还是进来吧——这个人骨塔,那些   草头神不敢进来!   “没用的。”血僧说:他们一定要抓我,抓不到我,他们团团围住这个人骨塔——迟早   有破塔的时候,只是时间早晚,还是老衲舍身成仁,替你们勾走这些缠人的鬼!   说完,血僧不由分说,对着我们狠狠一推,把我们推到了人骨塔里。   在血僧要封塔的时候,陈词忽然亮出了金蚕蛊,她说道:我这儿有一金蚕蛊——它留   下,总能帮血僧大师抗敌的。   血僧点了点头,说这个可以。   陈词留下了金蚕蛊,那血僧就封上了人骨塔。   人骨塔里空间不小,它刚刚被封住,忽然,我听见了人骨塔之外,传来了诡异的铃   铛声音。   “勾魂铃除恶,草头神常在。”   第一千零二十二章 金蚕蛊之敌(瓜瓜冠名)   勾魂铃除恶,草头神常在。   川西阴行草头神的人,真的过来了。   外面的声音,真切的传到了人骨塔里面,我听得清清楚楚。   很快,外头传来了川西草头神和血僧对话的声音。   “阿弥陀佛,想不到小小寺庙里,竟然来了几位大人物啊,草头神的核心人物,算是都过来了。”血僧冷笑连连。   草头神的阴人,也说话了。   “在下不才,草头神獠牙。”   “草头神神道。”   “草头神鼠大。”   “草头神云自在。”   “草头神老尸。”   “草头神还留一手。”   “我们六兄弟一起,见过曾经名声大噪的血僧大师。”   这草头神的人,首先来了一个自我介绍,这也是江湖规矩嘛——刀下不死无名之鬼,要办事,先通姓名。   这个人骨塔,还是有一些缝隙的,能瞧见外面的模样,就是有些艰难。   我们里面的几个人,都侧着头,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冯春生一瞧,小声的趴我耳边说:哎哟——这外头的人啊,我认识一大半,那都是曾经声名显赫的人啊!想不到最后都来了川西的草头神。   怪不得这草头神凶呢,外面那些人,多半都是成名很多年的人物。   冯春生指着一个矮子,说道:那个人应该就是这一次进地宫带路的搬山道人——我不认识他!   接着,他指着一个长头发,遮住了半张脸的人,说:那就是獠牙,他的阴术,就是我跟你说的——耍牙!   “耍牙?”我皱了皱眉头,询问道:是你昨天说的那个耍牙吗?   冯春生昨天,跟我说了,说川西这一代,有两样阴术,很厉害,一个是和变脸相关的,一个是和耍牙有关的。   关于耍牙的手艺,其实是起源于宁夏一代,后来是阴人迁移,带过来的手艺。   现在——这獠牙,就是耍牙的高手。   那个鼠大,自然不用说了,他就是昨天用鼠海害死了毛大力的那个阴人,手段残忍,但不能否认的是,他的手段,确实厉害。   至于其余那几个,云自在、老尸冯春生就不太认识了。   那个“还留一手”,倒是十分的奇特,据冯春生说——这个人,也是会一手厉害的刀法,他的另外一个身份,是一个十分出名的粤菜厨师。   为什么这个人叫还留一手呢?说的就是这个人在做鱼的时候,刀法飞舞,但是一阵刀光过后,鱼只是少了一层皮而已。   很多食客就不理解,说他们点的是生鱼片,为什么现在上的是一条剥皮鱼。   他轻轻的在鱼上,弹了弹指。   鱼肉自动散开,成了一块块近乎透明的鱼片。   因为这个,才叫“还留一手”。   还留一手杀人如同杀鱼,只要他上手了,那人的身上,必然没有一片好肉。   传闻,这人也喜欢吃人肉,把人肉切成了“鱼片”似的薄片,蘸着芥末吃。   这群人骨塔外的草头神阴人,各个都是奇怪的高手。   血僧对他们几个人说道:你们这么多年,屠戮了多少我们食草家族的人,你们这次打算斩草除根啊!   “嘿嘿!”   獠牙说道:那是你们食草家族的人,为非作歹!我们不得不杀,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哼!我们家族的人,哪个不是被你们逼死的?”   “少说废话了。”獠牙说道:如果你识相呢,现在就束手待擒,别让我们几个兄弟累着,你也少受一些苦头。   血僧说道:我们食草家族,从来不会争强好胜……都是善意之人,你们这么咄咄逼人,不怕遭天谴吗?   一个道士模样,背着两根桃木剑的人,双手叉腰,十分嚣张的说道:就算是咄咄逼人又如何?你们弱一头,我们自然强一头了……嘿嘿……我神道还就……   他还想继续说,结果獠牙打断了神道的话,说道:血僧大师,话可不能这么说,你们食草家族从来不争强好胜?不是吧?当年你化作了血僧,无非就是要形成一个新的势力嘛?怎么不叫争强好胜呢?   “那是老僧被逼无奈的下下之策。”血僧指着身后的人骨塔,说道:你们仔细看看,背后这些人头,都是你们草头神害的,这些人还不全,还有多少人尸骨无存,你们心里都没数吗?   獠牙说道:那你的意思,是要负隅顽抗?好!我喜欢你这种硬骨头。   接着,獠牙一挥手,那还留一手拔出了一柄短刀,和那血僧打成了一团。   血僧的手上功夫,还是不浅,但是放在獠牙这伙人的面前,实在是不够用了,何况恶虎还怕群狼呢。   血僧才出手没几个回合,那獠牙忽然从嘴里,吐出了一颗獠牙。   这獠牙打向了血僧的面门。   血僧来了一个鹞子翻身,堪堪躲过了獠牙的犀利一击,但没想到那獠牙的“耍牙”功夫,实在是厉害,连续再打三颗。   这一次,血僧躲不过去了,他的肩头,连续中了两下,两个肩胛骨,各中了一发。   好在第三颗要打血僧檀中穴的獠牙,被一金光给挡住了——不然的话,双肩檀中,三个要穴被打住了,那就直接被制服了。   挡住了最后一颗“耍牙”的金光,是金蚕蛊。   金蚕蛊发出了嗡嗡嗡的声音,它开始发力了。   这可是苗疆第一蛊,威力极强,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金蚕蛊冲着獠牙追咬了过去,獠牙转着圈的跑,不敢和金蚕蛊正面碰撞。   这金蚕蛊,一旦撞到了身体里去,那非死即伤啊!   这时候,獠牙开始骂那个神道:神道,你个王八蛋,你有克制金蚕蛊的东西,现在不拿出来,还等什么时候,等我被金蚕蛊咬下一条腿吗?   那神道哈哈大笑。   在人骨塔里面的我们,却十分紧张。   金蚕蛊算是我们现在最拿得出手的本事了,我们和血僧的命运,都继承在了这条金蚕蛊之上,如果我们的金蚕蛊也失误了,那就出大事了。   而且,我听说那神道有克制金蚕蛊的法器,我们更是紧张。   金小四说道:不可能——金蚕蛊是无敌的。   冯春生则骂金小四:小金,你和你师父老金完全不一样啊!太没见过世面了,这世道,就没有什么东西是无敌的——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啊!   他的话音刚落,那神道拿出了一张带着鲜血的牛皮,他和身边的“还留一手”,把这张牛皮给彻底展开。   这牛皮,迸射出了一阵阵血光,那金蚕蛊竟然昏昏欲睡了。   冯春生一拍人骨塔,骂道:完了完了——这神道是个邪门道士啊!竟然有这种牛皮?   我问这东西是什么?   他说这东西,就是在母牛怀孕的时候,把他肚子强行剖开,然后塞一个婴儿进去,同时再塞进去一块“葬玉”,然后再把母牛皮给缝合了起来。   这“葬玉”是什么东西呢?   葬玉啊,就是给死人殉葬的玉。   这玉在棺材里面,有镇压尸体的功能,可是一旦拿了出来,这葬玉就变成了凶物。   婴儿缝在了那牛皮里面,很快就会因为缺氧窒息,成为凶尸。   葬玉也是凶物。   两个东西同时缝在了牛皮里面,过个几十天,在把这牛皮剥下来。   这牛皮就是最污秽的东西。   金蚕蛊,至阳至刚,最怕的就是这污秽的东西污染它,这牛皮,就是金蚕蛊的克星。   果然,那金蚕蛊真的害怕那牛皮,在空中飞得越来越不带劲,甚至昏昏欲睡。   神道直接卷了牛皮,把那金蚕蛊给包了进来。   接着,獠牙哈哈大笑,说道:幸好我们知道这群帮你血僧的闽南阴人里面,有个会用金蚕蛊的——我们提前做好了准备,不然,今天要拿了你们,还真得费一些波折呢。   原来这帮草头神,那都是有备而来。   金蚕蛊被擒获了,血僧再无帮手,自然只能束手就擒了。   那六个草头神,很快就控制了血僧。   獠牙他们拿住了血僧,我有些热血沸腾了,甚至现在就想把人骨塔给推掉,然后出去救血僧。   但血僧在背后,连连摆手,示意我们不要轻举妄动,他意思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我们的情绪,又稍微稳定了一些,只要他们不害死血僧,我总有办法把血僧救回来的。   但是……这次草头神擒了血僧,却没有走的意思。   他们在这寺庙里面到处找着。   血僧骂道:你们抓了我就抓了,还不走,是什么意思?   “不着急。”獠牙盯着血僧,说道:那几个帮你的闽南阴人呢?你把他们藏在哪儿了?   “他们走了。”血僧说道:我让他们走的。   “不可能。”獠牙说道:这金蚕蛊还在,说明那个湘西蛊师,就在旁边,肯定没走……兄弟们,别让这伙闽南阴人跑了。   “你抓了我一个人还不够?还要找其他的人?”血僧说道。   獠牙哈哈大笑,说道:如果是其他的阴人,那也好说——但这一次,里头有个阴人,是阴阳刺青师于水,他是闽南阴行里头的大人物,我们如果不把他给宰了!这小子后患无穷,你就老实点,告诉我们,那几个阴人,到底在什么地方。   “我不知道。”血僧的脾气很硬。   “你不知道,我就逼他们出来。”   獠牙揪住了血僧的衣领,直接拿出了一把小匕首,在血僧的脸上,切了一刀。   这一刀,从血僧的脸上,切下了一片皮。   血僧痛得浑身发抖。   那獠牙骂道:周围藏着的闽南阴人听着,我打听过了,你们这几个人,十分重感情!我想,你们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血僧死的!现在你们不出来,我就让我的兄弟,把这老秃驴身上的肉,一刀刀的给片下来!凌迟是三千六百刀,我这兄弟刀法好,能在活人身上,片个七千二百刀!你们要是打定了主意不出来,我就让你们亲眼看着,我们是怎么活剐了这个血僧的——还留一手——你来好好捉弄捉弄这个老秃驴!   第一千零二十三章 第一鬼纹身(瓜瓜冠名)   獠牙直接宣称,如果我们现在不出来,他们就要把血僧给活剐掉。   接着,他还把血僧,推到了“还留一手”的面前,说道:办他!   还留一手有些不愿意,说道:懒得办,快点把血僧带走,我还着急吃他的肉呢,哪有时间在这儿凌迟他啊!   我观察着这几个人。   我发现,这草头神的六个人,是面和心不和。   刚才就看出了一些端倪,在对付金蚕蛊的时候,那个“神道”,就没有在第一时间给獠牙伸出援手。   现在对付血僧,还留一手也有了一些意见。   这些事看来虽然小,但能看出他们的内部,并不是铁板一块的。   獠牙瞪了“还留一手”一眼,骂道:咱们这么多年,在食草家族的身上,花了不小的投资,为的是啥?不就是为了遮掩脸面吗?这事传扬了出去,对谁都不好,当然是不留活口了。   那个叫“老尸”的,也站出来打圆场,他让还留一手现在就可以吃血僧的肉了:一手,你要是馋呢,现在吃几块,然后赶紧办事!这群闽南阴人活着,对咱们谁都不好。   “哈哈哈哈!终于露出了本来面目。”血僧一旁冷笑道:以前你们欺凌我们食草家族,在用诱捕!但现在……你们甚至连诱捕都不用了,你们的强盗本性,总算露出来了。   獠牙走到了血僧的面前,对着血僧的心口,来了一拳,把血僧打成了虾米,他接着用冬天寒风似的刻薄言语,说道:哼,这世界不关心我们到底做了什么,只关心其余人认为我们做了什么?杀光了你们,我就是正道,留了你们一命,我就是邪魔外道。   “你杀不杀我们,都是邪魔外道。”血僧挣扎着说道。   “哪儿那么多的废话,滚过来。”还留一手把血僧拽到了面前,一刀子下去,把血僧脸颊上的一片肉给切了下来。   这片肉切得十分的薄,但是带来的疼痛感却更加大。   血水,渗了出来,流在了血僧本来就满是干涸血迹的脸上,不太能见到。   血僧再次痛号。   我们人骨塔里的四个人,心里难受得要命。   陈词的脸上,写满了忏悔。   她说如果不是她非要把金蚕蛊留在外面,也许血僧也不用受到这种磨难。   现在好了——金蚕蛊毫无作为不说,反而血僧要被人给凌迟。   我则安慰陈词,说这不是她的错。   就算没有金蚕蛊,这伙人,也不会放过我们的。   冯春生跟我说:血僧这么被人折磨也不行,要不然,咱们冲出去?   “我现在要出去了,脑袋掉了碗大个疤!”金小四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东北阴人的脾气都比较暴躁,也十分讲义气。   现在外面的血僧,惨叫得不成样子了,这种被人一片片削肉的疼痛感,不是人能忍得住的,那是生理上的哀嚎。   哀嚎声,刺痛了我们几个人的耳膜。   陈词眼睛通红。   金小四双手推住了人骨塔,说道:奶奶的,死就死了,总比这么受折磨好!   我则一把按住了金小四的肩膀,说道:小四,坐下!   “坐啥坐啊?”   “咱们几个不能就这么白死了,要死得有意义!”   “有意义?你这是贪生怕死吧?”金小四轻蔑的对着我笑。   我说我有办法。   金小四说他也有办法。   我问金小四:你的办法,有几成胜算?   金小四说道:一成!   我说我有办法,我能有十成的把握。   “真的?”金小四问我。   我说当然。   金小四说道:什么办法?   “鬼纹身。”我说只要给我足够的时间,我这个办法使出来,他们六个,不在话下!   我其实把我的办法给藏住了一些,很多的事,我没说出来,我怕我说出来了,兄弟们还不让我使了。   在我们里面激烈讨论的时候,我们的声音,也从人骨塔里面传了一些出去。   外面那六个人,都是鬼精鬼精的,尽管我们的声音被人骨塔给隔绝了一些,但是,依然落入了一些声音到他们的耳朵里。   那个神道,猛地转过头,盯着人骨塔,对獠牙说道:老大,那里头有人!   “恩?”獠牙盯着人骨塔,伸手摸了摸。   他才刚刚触碰,立马缩回了手,像是被烫了一样,接着,獠牙反应过来了,说道:这老不死的秃驴,在这人骨塔上,下了禁忌!那四个闽南人就藏在这里面!   血僧侧过头,牙齿上带着血,他狠狠的说道:那不是禁制!那是几百年里,你们猎杀的食草家族的怨气!只要是杀过了食草家族的人,手上沾满了食草家族鲜血的人,就无法打开他!   獠牙冷哼了一句,说道:老尸,过来,打开这人骨塔!   他不但让老尸打掉人骨塔,还让“还留一手”加快凌迟血僧的速度。   血僧的惨叫不绝于耳,新的威胁也来了。   那老尸,肩膀上,扛着一尊小棺材。   他打开了小棺材,小棺材里面,站起了一具小孩的尸体。   这小孩的表面,给蜡封住了,叫坐尸童子。   坐尸童子盯着人骨塔。   老尸的手上,拿着一根骨笛。   他吹响了这根骨笛之后,坐尸童子开始行动,他速度奇快,两三步抢到了人骨塔的面前,猛的拍击起了人骨塔。   人骨塔依然给那坐尸童子造成了威胁。   可惜这种威胁对童子效果不大。   因为童子的巴掌拍碎了后,又会很快再生。   冯春生说道:完了完了!我知道这老尸是谁了,也才知道,为什么他们有克制金蚕蛊的办法。   我问冯春生:这老尸是谁啊?   “他是湘西赶尸人的弟子。”冯春生说。   我算明白一些了。   湘西三大奇术,赶尸、蛊虫、落花洞女!   赶尸人和蛊虫,知根知底。   金蚕蛊又在苗疆一代,名声大噪,湘西的阴人,都惧怕金蚕蛊,自然会想出如何对付金蚕蛊的办法。   冯春生还说——这个赶尸人,名字叫古之崖,前些年,他杀了他的师父之后,就不知所踪了,他之所以杀人,就是因为他练了禁术,他把自己变成了僵尸!   “这老尸棺材里面的坐尸童子还不算太可怕,最可怕的,就是他自己。”   原来这草头神,打着“勾魂除恶”的牌子,其实几个核心的人物,都不是善类。   那坐尸童子不停的拍击着人骨塔。   人骨塔开始晃动了起来。   金小四跟我说:水哥,留给咱们的时间不多了!   我说我知道。   我点了一根烟,开始吸了起来。   在这人骨塔里面抽烟,非常没素质,因为这个地方比较狭小,像个小黑屋子似的。   我依然还在抽。   “这都啥时候了,还抽烟?”金小四说我。   我说我需要下一个决心。   我刚才说我有办法,这个办法,我并没有说给冯春生他们听,因为这个办法有一个很大的弊端——我必须要死!   我现在,就是奔死去的。   人都怕死,我也怕!   下一个必死的决心,需要时间缓冲。   我抽了十几口后,直接掐灭了烟,说道:现在,你们都别动,今天的事,我来解决!   说完,我拿出了纹针和颜料、阴魂。   我开始调配起了颜料来,同时也脱掉了我的上衣。   冯春生抓住了我的手,说道:水子!我差不多知道你要干什么了!你要做天下第一的鬼纹身?   冯春生和我心意相通,刚才他虽然不知道我用什么办法,但现在,他知道了。   四大鬼纹身,我身边的人占据了三个,其中,陈雨昊的九龙拉棺纹身,排名第二,天下极凶。   但是第一鬼纹身,却从来没有出现过!   因为这个纹身的来头,极其的大,我甚至不知道这个世界里,是不是真的存在那个有“第一鬼纹身”的人。   今天,我要把第一鬼纹身,直接纹在我的身上,受鬼纹身加持,力挽狂澜。   但是……这种鬼纹身,都是天生的,或者说四大鬼纹身,都是天生的。   这是老天爷带给某个人的机缘。   用“手纹”的方式,把鬼纹身背在背上,这叫“逆天而行”。   逆了老天爷,就要受到极刑。   所以,谁纹这个鬼纹身,谁纹谁死!   冯春生说:我看你脱衣服,你这是要给自己纹啊!你纹了你就活不了。   我苦笑了一声,说道:那你觉得,我们现在,能活得了吗?   金小四盯着我,则说:你这是要去送死,然后来救我们的命?   陈词更是在抹眼泪,她一边小声的哭泣,一边盯着我。   我笑了笑,给了陈词一个拥抱,说道:黑暗很快会过去!你们回了闽南,请忘掉我,我的死,不应该给你们造成悲伤!所有的悲伤,都留给我。   陈词也紧紧的抱住了我,迟迟不愿意撒手,她的眼泪,流淌在我的肩膀上。   我拍了拍陈词的后背,张嘴想说什么,但是,我还是吞到了肚子里。   我想说:我爱你!   但我还是没说——这话,我就带到另外一个世界去吧!我不想让陈词更加伤心。   我说完,又摸出了裤兜里的匣子,我把匣子,拿了出来,打开之后,里面是毛大力的四张人皮。   人皮上,有一个“巠”字纹身。   我触摸着这个纹身,我进入了这个纹身里,我又看到了我自己,像是我的“镜像”。   这儿,没有一个人会纹身,尤其不会鬼纹身。   我要在我的身上,纹上第一鬼纹身,我就需要他的帮助。   镜像看着我,问我:你不怕死?   我说我怕!但我必须死!   “可我不愿意你死!”镜像说:你知道我是你的什么吗?   我问:什么?   “我是你的镜中人,你死了,我也会死。”   第一千零二十四章 众妙之门(un冠名)   万物皆有魂,只等镜中人!   镜中人也是我们的命中人。   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一个镜中人。   镜中人和自己的模样、脾气、秉性,一模一样。   这是道家的理念,但现在的科学,却开始验证这件事情了,前些天有一条新闻,一个巴西女人和一个美国女人通过互联网聊天,两个人惊讶的发现,对面那个人,和自己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甚至他们的学习方法、饮食方式和喜爱的东西,都分毫不差,对方都好像自己的镜像一样。   在网络大年代,镜中人会慢慢的浮现出来的,只要缘分一到,都能见到自己的镜中人。   镜中人说:我不愿意死,我还想活着。   “但是我得死。”我说。   “那你说服我,给我一个不活的理由。”   “见证一次神迹,当一次英雄,为身边的朋友,遮挡住死亡和黑暗。”我说。   镜中人说道:我帮你纹身。   说完,我猛地清醒了过来,镜中人不见了,我又在这人骨塔里面。   我面前摆好的纹针,直接飞到了我的背上,开始给我做起了第一鬼纹身——众妙之门!   众妙之门里,藏着佛陀、神仙、小鬼、无常、精怪等等。   众妙之门里,能见到一切玄妙众生。   纹针落在了我的背上,我念出了我师父曾经在给我说“众妙之门”这个纹身时总结的十六个字!   这十六个字,来自《千字文》。   “云腾致雨,露结为霜,金生丽水,玉出昆岗!”   十六个字念完,我面前的颜料,变了一幅颜色。   从墨黑的阴魂颜料,变成了“白玉之色”。   玄妙之门,出自西域昆仑山,昆仑山产白玉,也就是“玉出昆岗”的说法。   听说,曾经昆仑山下发生异变,忽然出现了一道“玉门”。   这道玉门,又称天门,只要进了这玉门的人,就再也不见了。   那玉门矗立数百年后,再次飞走,再也没出现过。   倒是一个酒肉和尚,在这玉门周围的一个城镇生活,每次喝醉了酒,都要指着“玉门”的方向,喊上几句:玄而又玄,妙不可言,门有众生,本命为天。   后来,人们开始说起这个传说的时候,都要把那酒肉和尚说进去,同时,从那疯和尚话里,取了一个“众”字和一个“妙”字,成了众妙之门。   我师父说我如果见到了背着“众妙之门”的人,那么一定要和这个人请教——因为这个人需要有莫大的佛性,才能扛住“众妙之门”。   但是没想到。   我第一次见到众妙之门的纹身的时候,竟然是在出现在我自己的身体之上。   冯春生看着我做纹身,他坐在了一边,也点了一根烟,落寞的抽着。   陈词则望着我,始终没有转眼睛。   金小四则叹了口气。   我这次,十死无生啊!   众妙之门的纹身,一直都在坐,外面血僧的惨叫和那坐尸童子的拍塔的声音,却不绝于耳,折磨着我们的耳朵和心灵。   金小四实在忍不住了,趴在人骨塔的墙壁上,骂道:外面的孙子,别特么太嚣张,信不信你们金爸爸现在就出来干你们。   金小四的怒吼并没有让外面的人感觉到恐惧。   相反,獠牙嘲笑着我们,说:哟哟!这闽南的阴人,一个个的,嘴巴都很厉害嘛!嘴巴上说要出来找我们的麻烦,其实呢?其实就跟个乌龟一样,躲在里面,即使听着同伴被凌迟的惨叫,也不出门,厉害厉害!   神道也嘲笑我们,说道:来!乌龟们,出塔啊,你们敢出塔,我就真的承认你们几个有种。   冯春生直接把金小四给拽了回来,说:小四,别上他们的当!他们砸不碎这个塔的,用言语激咱们呢,冷静冷静,咱们要是贸然出去了,水子这鬼纹身就白纹了。   我这众妙之门的纹身,是一幅很大的纹身。   两枚天柱,撑起一顶玉拱门,拱门上书“天门”二字,同时还要在额头“天庭”前,纹上一枚“玉钺”,在天灵盖上,纹一枚“玉钱”,花费的时间,十分长。   在这纹身的时候,我还感觉身体的痛苦极其的大。   每纹一针,我都感觉那个落针的部分,要碎了一般。   天下第一的鬼纹身,很难扛!   陈词瞧出了我的痛苦,站起身,用两根手指,不停的按摩着我的太阳穴,想着帮我缓解疼痛。   这一刻,我甚至都萌生了“活着多好”的念头!   活着还有很多美好的事情要做呢——可是为了呵护这些美好的事情和好人,这个鬼纹身,我扛定了。   那根“纹针”,还在我的背后纹着,它在纹“天门”二字,我感觉得出来。   纹到了“天门”二字,说明那两个玉柱已经纹成功了。   这篇纹身已经完成了一大半。   也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我瞧见一个巴掌,直接拍进了人骨塔里面。   这一巴掌拍进来了,说明一件事——在那坐尸童子一次又一次的大力冲击下,这个看上去牢不可破的人骨塔,已经被拍出了突破口。   有了突破口,剩下的就是摧枯拉朽了。   他们马上要打进来了。   而我众妙之门的鬼纹身,还没搞定呢?   就在这个关键时刻……金小四真的挺身而出了,为我的“鬼纹身”的完成,提供了宝贵的时间。   在人骨塔被拍出了一扇门大的缺口的时候,那金小四直接钻了出去,骂道:奶奶的,让你们张狂很久了——现在,你们金爸爸真的出来干你们来了。   说完,金小四直接摇起了拨浪鼓。   他唱起了巫族萨满的引魂词。   “或是狐,或是黄,或是清风与悲王!”   “万鬼听我号令,杀掉这儿所有的人!”金小四猛地一跺脚,这寺庙里面,开始起阴风了。   一团团的黑气,直接钻进了这寺庙之内。   冯春生有些欣喜的对我说道:小四不赖啊,这儿是小四的主场,能加持他的阴术。   这儿是什么地方?   地宫。   没有那个地方,比地宫里的“小鬼”好多了。   古时候一场殉葬,得杀多少无辜的人,还不说往后这些年里头,那些前来盗墓,最后没走成的盗墓贼呢!   小鬼不断的进了寺庙,数不胜数。   那鼠大的老鼠,都蜷缩了起来,老鼠害怕这些阴物。   神道也拿这乌央乌央的小鬼没辙。   倒是草头神里一直没怎么说话,要没怎么出手的人——云自在站了出来。   云自在一袭白衣,在那黑气里面到处钻来钻去的,似乎根本不害怕面前那些白气。   “心似浮云常自在,意如流水任东西。”云自在逍遥得不行,虽然往前走得缓慢,但那万鬼奈何不了他!   这家伙,似乎也是道家的人物。   金小四的万鬼,缠住了云自在几分钟后,云自在已经走到了金小四的面前,对着他的胸口,一巴掌拍了下去。   噗!   金小四被拍得口吐鲜血,人也飞出了四五米远。   “破了你阴魂词吧!”云自在再次跟上,到了金小四面前,又拍了一掌下去,把金小四拍得差点闭气。   就在云自在要拍第三掌的时候,獠牙却拽住了云自在的手,说道:老云,不要着急!这活人比死人有用……要杀也得等会!   云自在回过头瞪了獠牙一眼,说道:待会你自己杀!   “我杀就我杀。”獠牙嘟哝了一句后,转过头,跳进了人骨塔里面,双手揪住了冯春生的衣领和陈词的衣领,往后一甩。   冯春生和陈词都被甩到了神道、鼠大他们面前。   那草头神的人,都抱着手,嘿嘿的笑着,一幅阴谋得逞的模样。   接着,獠牙又看着我,嘿嘿笑道:哎!于水,对不住!本来你们不用死的,谁让你们运气不好,认识了毛大力,认识了食草家族的人呢?嘿嘿!   他伸手也抓向了我的胸口。   我看着他的手抓了过来,不过,他在手刚刚抓到我的身体上来的时候,竟然倒着飞了出去,摔了一个狗啃泥。   獠牙很是狼狈,他站了起来,指着我说:这小子,有古怪!   我心里也大定了,虽然我这众妙之门的纹身,还差最后一幅小图了,纹针要在我的额头“天庭”上,纹最后一个“玉钺”图案了,但现在的纹身已经能护主了。   此时,纹针在我的额头上飞舞着。   神道歪着头,凑到了獠牙的身边,指着我额头上的纹针,说道:这小子有古怪,他估计在刺阴阳绣呢。   哼!   獠牙哼了一口冷气,直接对着我,吐了两枚“耍牙”过来。   那耍牙却依然在我的面前停下,然后落在了地上,我毫发无伤。   这时候,神鼠也指挥着他的老鼠,乌央乌央的扑向了我。   可惜这些老鼠,只要凑近我身前的,都直接被断头了。   我的面前,铺满了一层又一层的死老鼠。   这下子,獠牙慌神了。   他恶狠狠的把陈词拉到了他的面前,抓过了匕首,顶着陈词的脖颈,骂道:兔崽子,现在停下你的纹身!不然,我就先杀了你的朋友!我数三个字!   “三!”   “二!”   我猛地站了起来,纹针落在了我的手上,没有继续纹身了。   因为这时候,这根纹针,已经纹好了我“众妙之门”的最后一笔!   ps:两更到啦!明天第一鬼纹身要出来了。   第一千零二十五章 赏善罚恶(眠冠名)   因为这时候,这根纹针,已经纹好了我“众妙之门”的最后一笔。   獠牙盯着我,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笑眯眯的看着我,说道:小子,算你识相,现在给我乖乖的走过来,免得我们兄弟几个动手。   我盯着獠牙,笑着说:你们就觉得你们已经赢了吗?   “咋的?要玩幺蛾子?你不顾及你这几个兄弟的死活?就算他们的命不算啥,那我手底下的这个小娘皮呢?”獠牙的脸上,堆着一股子的阴笑,似乎已经完全把我给拿捏住了,看起来说不清楚的讨厌。   我盯着獠牙,说道:你觉得你们能够拿捏我,但却不知道,你们的性命,已经在我的股掌之中,把我们所有的人都给放了,血僧也给放了,我给你们一个干脆的。   草头神的神道,站了出来,骂骂咧咧的说:你们闽南的阴人,各个都会吹牛逼啊!刚才那个小萨满,说要出来干我们?结果就是一个被老云一招毙的货!现在你又开始吹牛逼了,厉害厉害。   那獠牙则说道:于水,现在,你别给我玩什么花样,我可告诉你!只要你做出了一个我认为很危险的动作,我的耍牙,就会在一瞬间,洞穿我面前这个小娘皮的颅骨!   “老大,别杀那么快。”鼠大一旁说道:这个娘们,还得借我玩玩呢,我都多长时间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娘们了,一定水润得很!   “少废话。”獠牙瞪了一眼鼠大。   就在他瞪着鼠大的时候,我直接甩出了我的纹针。   我的纹针,直接飞向了獠牙的面门。   我的飞针扎了过去,獠牙直接吼了一声,骂道:找死!   接着,他吐了一颗耍牙,那耍牙和我的纹针碰面,把我的纹针给撞开了。   但我原本也不是像用纹针钉死獠牙,我就是让他的耍牙,没办法在一瞬间打入陈词的脑子。   我笑了笑,说道:你们可以缴枪了!众妙之门,天柱压顶!   说完,我一杨手。   两根巨大的玉质天柱凭空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咚!   咚!   玉质天柱落在地上的沉闷响声,势大力沉。   寺庙了灰尘四起,无形的压力,压住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除了我之外,所有的人都被压到了单膝跪地,只有我一个人站着。   他们除了身体实在扛不住了,被迫跪地之外,甚至还动弹不得,那獠牙甚至打出一枚耍牙的力量也没有了,只能心有不甘的望着面前的陈词。   “小子,你这是什么邪法?”獠牙咬着牙,强行把这句话给说了出来。   一旁的冯春生哈哈大笑,他说道:这是什么邪法?我告诉你——这就是四大鬼纹身之首——众妙之门。   其实我开始,也和冯春生的想法一样,觉得我背后的这个,就是众妙之门的鬼纹身。   但现在众妙之门出现,我才知道——这个应该就是众妙之门!   我扛不起这样的纹身,纹过了之后,我就得死,我这是用命,请来的众妙之门,也许这个众妙之门不过是真正众妙之门的一缕幻象,但是威力也太强大了。   众妙之门的两根天柱出现之后,我赤着的上身皮肤,开始出现各种古怪的图腾,上面有狮子、有象、也有奇怪的飞鸟。   这些纹身,在一瞬间,遍布了我的全身。   我想起了曾经的一种人,听说这种人在战斗的时候,浑身都是凶恶的图腾纹身,这种人叫——昆仑力士。   传说昆仑力士就是众妙之门里面逃脱出来的一种人,力大无穷,战意滔天。   不过,在众妙之门消失之后,昆仑力士的战斗力直线下降,虽然力大无穷的优点还在,但是战斗的**却没那么强烈了,战斗的技巧也一溃千里,还有更重要的是——他们的军队像是没有脑子一样,乱打乱撞,崇拜起了单打独斗。   众妙之门消失后,几乎再也无法看到五个以上的昆仑力士和人战斗。   恶虎怕群狼,我们人最擅长的就是利用团结的精神力量和合作的契约精神,把我们的力量联合起来,完成单个人完全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在原始时期,身体大到不行的猛犸象,躲不过当时身体还不算强壮的人类围捕!   崇拜单打独斗的昆仑力士就是一盘散沙,他们就算依然天生神力,但在当时的帝**队来看,不过就是一些猛犸象而已。   从此,昆仑力士开始被捕杀,有些被俘虏,送到了中原,成为了“昆仑奴”!   听说当时的昆仑奴,是中国当时的统治阶级最喜欢的奴隶,甚至很多官员,把昆仑奴给当成了坐骑,招摇过市。   我现在这么多的纹身出现,看来我现在其实就是众妙之门的门口的昆仑力士?   很快,我身上布满了纹身,不过,这事似乎没完。   因为接着一道玉拱门,落在了两根玉柱之上。   玉拱门上,写了“天门”二字!   玉拱门一出现,迸射了一道金光。   那道金光直接拍击在了我的身上,金光照在了我身体的哪个部位,我那个部位就出现了甲胄!   肩铠。   背甲。   护手。   护心镜……   很快,我成了一个披着金甲的昆仑力士了。   拱门落下后,一枚玉钺落在了我的手中。   直到玉钺被我紧紧拽住的时候,我的脑海里面,顿时清灵了许多,我也从玉钺中明白了一些东西。   原来,我压根就不是什么昆仑力士,我穿上的金甲,让我成为了众妙之门里的“金甲神”。   在众妙之门的门口,有一个金甲神,也有一个银甲神。   金甲神主管“罚恶”。   银甲神主管“赏善”。   金银甲神,赏善罚恶的力量,来自“众妙之门”。   我现在,就是众妙之门的“罚恶使者”。   我站直了身体,有些不受控制的说道:世间众妙皆源自善恶!门内设赏善罚恶使!   我盯着在场所有跪倒在众妙之门前的人说道:今日,赏善使不在,我是罚恶使,所有善人先起,其余恶人,接我罚恶令!   说完,我对着陈词、金小四和冯春生、血僧四人的额头,遥指了一下后。   四人竟然能够自动站了起来。   他们站起来了,都跑到了我的身后,看着我。   我没有和他们四个人说话,我只朗声说道:前方所跪六人,你们有罪!   “我没罪。”獠牙说道。   我冷笑了一声,扬起了手,手中的玉钺,变成了一张罚恶令。   我举起了令牌,同时说道:阴人獠牙,会一手耍牙,逞强斗狠就不说了,经常尾随有钱的富豪,等到那些有钱人,势单力孤的时候,你再寻找时机,用耍牙打他的背心,把他们活活杀死,然后杀人越货!还敢说无罪?   在我披上金甲,手持玉钺之后,我对他们下面六个人的罪行,十分清楚。   獠牙被我说破了他的罪刑后,整个人委顿了起来。   我举着令牌说道: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獠牙,你这种卑鄙小人的行为,当尝啄心之苦,什么时候你长出了真正的良心,你才能真正的死去,进入往生轮回!   我宣布完了獠牙的惩罚。   那众妙之门竟然打开,这算门,就像是我们的现实世界,现实世界打开之后,里面竟然是一片虚无。   但很快,虚无里面竟然冲出了一只金翅大鹏雕。   金翅大鹏雕巨大,在空中飞行的时候,阴影庞大,它两只脚按住了獠牙的肩膀,把他给摁在了地上,然后不停的点头,用犀利的勾嘴,勾开了獠牙的胸膛,切断了獠牙的胸骨,然后大口啄食着獠牙的心脏。   很快,獠牙的心脏被啄食的一干二净。   獠牙无比惨痛的喊叫着,可却挣脱不出大鹏雕的束缚。   很快,獠牙那颗被啄食得一干二净的心脏,又长了出来,和刚才被啄食之前,一模一样。   大鹏雕则抓住了獠牙,扑腾着翅膀,飞进了众妙之门。   这就是獠牙的下场,他往后数百年,在没有长出良心来之前,每天都要被大鹏鸟啄食他的心脏,这种痛苦和折磨,一遍又一遍。   獠牙在进众妙之门前,都差点哭了。   他哀求我:于水,你饶我一次,我这次最大的不应该,就是惹到你了。   “哼哼。”我冷笑了一声,继续高举着罚恶令。   我的眼神,扫过了鼠大、云自在、神道、老尸、还留一手五个人的面前。   这几个人,都不敢正视我的眼睛,分别匍匐着,似乎要对我虔诚的膜拜。   可惜啊——平时不烧香,急时拜佛教是没用的。   我盯着鼠大,说道:鼠大,你可知罪?   鼠大不说话,整个人瑟瑟发抖,不停的磕着地面,示意我不要难为他。   哼哼!   我扬起了“罚恶令”,说道:鼠大!你好色荒淫,喜闻恶臭,每每劫了女人,一定要找一个足够污秽,足够肮脏的地方,夺那女子的清白!你犯下淫罪,当被玉面狐狸,受一百年的“迷色”之罚!   “请玉面狐狸。”   我喊了一句之后,众妙之门,再次打开……   那玉面狐狸还没从众妙之门里面出现,那鼠大对着我小鸡啄米似的磕头,磕得啪啪响,惨叫连连:于水兄弟,我鼠大愿意加入你的麾下,效犬马之劳,往后你让我往东,我不敢往西,你让我往西,我不敢往东!只是,你千万别把我交给那玉面狐狸啊。   第一千零二十六章 业火烧身(眠冠名)   这鼠大听说我要把他交给玉面狐狸,那叫一个凄惨,完全没有了一个顶级阴人的自尊心,疯狂的磕头。   冯春生在一边喊着好,说道:鼠大!你这种色胚子,就特么得玉面狐狸来治你!   站在冯春生身边的陈词,一脸懵懂,她似乎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玉面狐狸。   什么是玉面狐狸?其实开始我也不知道,但现在我短暂的掌控着众妙之门,手握玉钺,我就明白什么是玉面狐狸了。   人们对玉面狐狸,大多数只是一个传说。?狐狸天生多情嘛。   多情者总是容易遭受到负心薄幸之人的欺骗。   如果那负心薄幸之人的做派,引起了狐族的公愤,那狐族就要请出玉面狐狸。   玉面狐狸不是一只,而是两只,算是姐妹。   这俩狐狸,化作人形,脸上带着玉做的面具,所以称之为玉面狐狸。   玉面狐狸极其擅长“迷色”之术,就算你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都得被她们姐妹迷一个神魂颠倒,何况是一个色胚子呢?   那负心薄幸的色胚子,被那玉面狐狸迷住,就会上演一段香艳的戏码。   在色胚子和其中一只狐狸进行媾和之事的时候,另外一只狐狸会凶相毕露,用前爪砸开那色胚子的天灵盖,然后吸食他的脑髓和鲜血。   这一切惨状,都会出现在另外一只狐狸的玉面具之上。   等于这个色坯子亲眼看着自己的脑髓被吸食干净,却还经历着香艳之事,这过程叫一个苦不堪言。   极乐到极悲的过程,任何人都接受不了这个落差。   在他的脑髓被吸得差不多的时候,两只玉面狐狸就会一拥而上,把这色坯子吃成一个骨架。   这个鼠大明显是听说过这个传说的,不然怎么会对玉面狐狸的大名,如此恐惧呢?   这样的生活,要持续一百年!鼠大不疯才怪呢?   我是不会同情这个用硕鼠杀人,荒淫无道的鼠大的——很快,众妙之门里,跑出了两只硕大的玉面狐狸,俩狐狸直接把鼠大给叼走了。   玉面狐狸,带走了鼠大!   这次,剩下的那四个人,都吓晕了过去。   他们也许真的是江湖草莽。   他们或许不害怕死亡。   他们对死亡的了解很深。   在阴人中,相当一大部分人,都相信“遇死如遇生”,生不过百年,死亡也不过百年,轮回六道,总能再活。   但现在,众妙之门中出现的罚恶,那叫一个生不如死!   承受稀奇古怪的死法百年,这种心灵的折磨,早就让那剩下的四个人扛不住了,集体晕死了过去。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我依然举着罚恶令。   罚恶令连发了四次。   还留一手,爱吃人肉,众妙之门里,出现了——鹿头客。   鹿头客是来自东北漠河的一种恶鬼。   传说鹿头客,人身鹿头,极其好吃,每次逮到了活物,要一点点的吃掉这活物。   他吃这活物,有个特点,不到最后咬脑仁的一下,那活物都不会死。   等于那活物,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吃掉的。   鹿头客,带着还留一手进了众妙之门。   老尸杀了自己打的师父,还把自己变成了一具僵尸,众妙之门里出来惩罚他的,是“黄沙丑鬼”。   听说,在塔里木盆地里,有一种恶鬼,这种恶鬼长相极其丑陋,所以不想让人见到他长什么模样,他杀人的手段,也是极其的残忍。   他藏在了砂砾之中,等那路过沙漠的人走过自己藏身的坑后,猛地站了起来,然后两根铁钉子,打入那沙漠客的后脑。   那沙漠客的后脑中了丑鬼的铁钉,动弹不得,同时那铁钉打出的位置,刚好是那人的双眼。   接着,丑鬼直接剖开了那人的脊背、后脖颈、后脑、后大腿和臀部的人皮,把人的尸体,从那皮囊中倒着拔出来!   那沙漠客被人剥皮吃肉,也始终不知道是谁,害死了自己,只在沙漠上,留下了一张带血的人皮。   黄沙丑鬼在那“老尸”的身边,老尸不知道自己每天被谁杀害,也不知道被谁剥皮!这种未知的恐惧感,要折磨他一百年,我想想都觉得瘆得慌。   神道和云天空,犯下的罪过还不算太重,一个被众妙之门的里的“鬼手人屠”带走,每天被腰斩十次,斩断了会重新连接,连接了被接着砍。   另外一个呢,则被一童子领走,他要被人送入火窑之内灼烧二十年。   草头神的六大核心,都被众妙之门里的人物带走,接受残忍的惩罚!   这种惩罚,是对草头神残忍的报应。   那血僧直接跪在了我的面前,喊道:于水!数百年,食草家族的仇,你给我们报了!大恩大德啊!我血僧……没齿不忘!   我则双手捧起了血僧手,把他给扶了起来,我说道:血僧大师,切莫这么说——我于水,难得雄起一回,今日,我的英雄夙愿已经达成,心中虽有遗憾,却也感激这个世界。   我摸了摸血僧脸上被凌迟的伤痕,说道:也苦了大师了。   “我不苦,苦的是你。”血僧看着我。   我摇了摇头,缓缓的走向了冯春生。   我走的时候,还回过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众妙之门。   众妙之门化作了荧光点点,在空中胡乱飘荡,让这个地宫内的寺庙,到处都是罗曼蒂克的味道。   刚才发生的残忍,似乎是黄粱一梦。   我走到了冯春生的面前,对冯春生说:春哥……永别了,我的身体,我感知得到,我扛不住了……众妙之门,真的很神奇!可惜,这次我用命请出了众妙之门,也没能到里面去看看——瞧瞧天门之内,到底藏着什么。   冯春生捏紧了拳头,对我说:你还没死呢!你死不了。   “我真的扛不住了。”我一边说,我手中的玉钺,也彻底消失,也变化成了一些荧光点点,飘在了空中。   陈词抱住了我,用女儿家独特生气的味道说道:于水,我不准你死!我们都需要你,我也需要你……你死了,以后我给谁讲心理学,我给谁讲?我的客户把我缠得不行的时候,还有谁会给我递上那一杯热茶?你不准死!   我咳嗽了一声,心中十分温暖,但我的身体,也变得十分“暖和”。   “人生五十年,如沧海一粟,如梦又似幻!”我抚摸着陈词的头,说道:人力有穷时。   我实在撑不住了,直接单膝跪地。   我单膝跪地的那一瞬间,我还在想——如果我是用这个动作,跟陈词求婚,该多好?   我身体的温度越来越高了,高的我都觉得我的骨头里面,快要烧着了。   我师父说——阴阳刺青师,给自己刺阴阳绣,是死禁。   我师父还说——没有福分,扛自己扛不住的纹身,会招来杀生之祸。   我两样都违背了,岂有不死之理?   “水哥!我要救你。”金小四喊了一声。   我干笑了一声,没说话。   因为我看到了一阵阵的火焰,燃烧了起来。   这把火,是从我的骨子里面点着的。   也许,用不了多久,我就得告别这个世界了。   我对着兄弟们,挥了挥手,说道:兄弟们,如果有来生,来生还是兄弟。   陈词听到了这话,猛地蹲在了地上,她双手捂住了脸,浑身在颤抖,她在无声的哭泣。   金小四愣住了。   冯春生则狠狠的撕着自己的头发,忽然,他猛的抬头,对我喊道:我有办法了,我有办法了……欺天!欺天!你师父就是靠着欺天的本事,假死再活的,你也一样,有办法了,有办法了!   金小四骂道:那还不快动手。   “动手,动手。动手!”冯春生在原地团团转,他着急得不行,还不忘记了告诉我,他让我挺住,他说我身上的这把火,不是真正的火苗,这是业火,是老天爷的报应。   中了业火的人,在被业火烧死之后,浑身不会出现烧伤的症状,但身体蜷缩、五指并拢等等身体状态,和被真火烧死的差不多。   冯春生喊道:水子!你特么意志力要坚定一些!别轻易的放弃!只要你坚持个半个小时,一个小时,我老冯,就能救你!你给我记住了。   我吼道:知道!   我也不知道我自己到底能撑住多久?但是我依然听冯春生的话,努力的撑着。   冯春生转过头,盯住了血僧,他拉扯着血僧那破旧的刨袖子,吼道:你告诉我,这儿有尸体嘛!   “有!这儿是地宫,到处都是尸体!”血僧也有些着急。   人一着急,说话的声音就很大,寺庙里,到处都是怒吼。   冯春生说道:废话,我当然知道这儿到处都是尸体——我问的是——这儿,尸体最近的地方,在哪儿?   血僧猛地指着寺庙的庙门,说道:庙门的门口,就有一具干尸,我亲手埋的!就是为了让这地宫内的尸气,不进我这寺庙里来,我用来避……   “别扯这没用的啦!你指出具体的位置,我们几个人,一起把那尸体给挖出来!这尸体挖出来了,水子还有一线生机!”   “好!”   血僧立马站到了离庙门一米的样子!   血僧确定好了地点,冯春生猛的回过头,捡起了刚才草头神六核心掉落的兵刃,开始挖起了土来。   金小四、陈词和血僧,不知道冯春生到底要干什么,但他们有样学样,都捡起了兵刃,开始挖土来,那傻狍子小泰,也用前提,迅速挖土。   冯春生喊我:水子!你给我忍住!别轻易放弃!我们还有一线生机!   第一千零二十七章 抵死缠绵(镜中人冠名)   冯春生喊我:水子!你给我忍住!别轻易放弃,我们还有一线生机。   我点点头,这时候,我也只能点头了,那骨子里燃烧的业火,让我所有的生理反应都出现了。   我感觉头昏脑涨,身体烫得不行,口干舌燥。   甚至我觉得我的眼珠子都烤熟了,无法动弹。   要抵抗业火,也还真不是一件特别容易的事。   但我看着兄弟们这么着急着救我,我更不可能放弃了!我要用尽身体里所有意志力,来抵抗业火。   只要我一放弃,那业火就在一瞬间,把我给吞噬掉。   不过,在我用意志力抵抗了业火三四分钟后,已经感受到了那种十分难以忍受的痛楚了。   我感觉随时我都会六窍冒烟,灵魂升天。   冯春生他们,还在不停的挖着干尸。   他们甩着臂膀,用着草头神他们遗留下来,在疯狂的刨土。   冯春生瞧见我的面色,越来越难看,精神头也变得越来越差的时候,他整个人也烦了,直接把兵器给扔掉了,然后直接用自己的双手就开挖了。   金小四也一样。   两人在徒手挖土,那手估计得皮破血流了。   我看到了这一幕,也不知道从心理的哪儿,升腾起了一种求生的**,我精神又振作了一些,抵抗这那些能把我骨髓给熬出来的温度。   这时候,金小四喊了起来,他说:不行啊,咱们得想个办法,帮一帮水哥,不然就算尸体挖出来了,他也熬不住啊。   “你少废话,我们就能赢取更多的时间啦。”冯春生头也没抬,继续挖着干尸。   这时候,陈词的眼睛,忽然变得通红,她站起身,小跑到了我的身边,她蹲下了身子,她的身里,出现了一个红衣服的女鬼。   这女鬼,就是苗疆残巫真正女儿的一缕残魂。   这女鬼,也是我师父给我找的“童养媳”、鬼媳妇。   她凝视着我,目光温柔,她不敢对着我伸手,因为这业火,一旦被鬼魂沾惹上,那鬼魂很快就会魂飞魄散。   鬼媳妇看着陈词,说:他如果接着这么烧下去,用不了一会儿,就会死去,任凭意志力再强,也扛不住。   “那可怎么办?”陈词问鬼媳妇。   鬼媳妇想了想,说道:这是地宫,是地宫一定有寒潭,把他扔到寒潭里面去。   冯春生一边挖土,一边喊道:那人就直接死了,业火在燃烧,他被扔到了寒潭里面,就像是一块烧得通红的铁,直接浸入了寒冰里面,身体绝对承受不住啊!   这人要是一冷一热,那极其容易生病,我这从业火到寒潭,就是骤冷骤热的,我现在这状态,哪儿经受得起这个?   就在这时候,陈词忽然说道:我有办法了。   说完,陈词直接冲出了寺庙的门,去寻找寒潭去了。   没过十几秒,我听见了“扑通”的落水声音。   我吼道:陈词。   业火的燃烧,让我移动不了分毫。   不过,大概半分钟后,我瞧见陈词又进来了。   她的头发,湿漉漉的,身上的衣服也是湿漉漉的。   她跳到了寒潭里面去了,把浑身沾满了水,她疾跑到了我的身边,猛地抱住了我。   她身上的寒潭水,让我在灼热的燃烧之中,终于尝到了一丝丝的冰爽。   我本能的伸出了手,抱住了她。   此时的陈词,身体像是一块冰,一块柔软的冰,她在为我的业火降温。   也正因为陈词冰凉的身体,在我的身上轻微的滚动,我的身体感觉,舒服多了。   不过,也就是半分钟,那种灼热的灼烧感觉又来了。   陈词再次从我的身上起来,再次跑出了寺庙,跳进了寒潭里面,然后周而复始的用她那柔软的身体,为我降温,帮我度过了人生中最难度过的半个小时。   这半个小时里,陈词的芬芳体味和柔软身体,让我并不感觉我在渡过烈火地狱,我感觉这就是天堂。   也因为陈词折磨自己,冰凉了我业火的半个小时,冯春生他们挖出了干尸,也做好了“欺天风水阵”。   我欲欺天,要躲过天谴。   冯春生手里提着干尸,朝着我喊道:水子!我现在把干尸往你的身上扔,你把你身体里面的一个灵魂,给赶出来,这个灵魂赶出来!   “谁的鬼魂?”我问。   “阿旺!”冯春生说道。   我以前的鬼魂,和阿旺的命格融合,成了九阴九阳的命格。   现在我差不多理解了冯春生的话,我把阿旺的命格小鬼给赶出来,阿旺的命格小鬼进入了那干尸!我们就可以欺骗老天爷,要遭天谴的就是那干尸,不是我了!   冯春生大才啊。   不过,现在新的问题出现了,那就是——我根本没办法把精力集中到我的第三眼去。   阿旺的命格小鬼,就在我的第三眼里面。   我跟冯春生喊:春哥,不行,温度太高了,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意念。   “只需要大概十秒钟!”冯春生说。   我挣扎着说我一秒钟都做不到,别说特么十秒了。   这时候,又是陈词说道:我有办法了。   说完,陈词再次冲出了寺庙,我再次听见了落入寒潭的声音。   很快,陈词又冲了回来。   这次,她直接搂住了我,同时,还对冯春生竖起了大拇指,示意冯春生可以开始“欺天”了。   冯春生握住了干尸,站在欺天风水阵里面,喃喃自语,不知道念了一些什么玩意儿。   陈词则继续用身体帮我降温。   过了大概半分钟的样子,冯春生说道:水子,做好准备!我这边,马上要把干尸扔过去了,在干尸扔过去的一刻,你要把阿旺九阳的命格小鬼,给推出来。   我努力把意识集中在我的眉心,可是我根本集中不了。   在这种时候,不是说集中就能集中的,那剧烈的燃烧和高温,都在让我分心。   但就在这个时候,忽然陈词直接吻住了我的嘴。   接着,她的嘴里,盈出了寒潭水。   那寒潭水,进入了我的嘴里,仿佛在我的心里,升腾出了一股股清泉。   我也算知道陈词最后一次去寒潭是干什么去了,她在嘴里,存储了寒潭水,用来最大限度的帮我压制住那炎热的感觉。   大量的寒潭水进入了我的口腔,还有那陈词喷吐着芬芳的舌尖,让我这一刻,心神集中。   我真的将所有的意念,顶到了眉心里面。   要就在这一刻,一道干尸,飞过了我的头顶。   我将第三眼里的阿旺的命格小鬼,给赶出了我的身体。   阿旺的命格小鬼,直接抓住了那具干尸,进了干尸的身体之内。   紧接着,干尸烧起了极其旺盛的业火。   而我身体所有灼热的感觉,全部消失。   我猛的坐了起来,所有的不快全部消失。   躺在我怀里的陈词,用很微弱的声音,问冯春生:春哥!搞定了?   “搞定了,搞定了,水子这命啊,特么的保住了。”   冯春生喜笑颜开的说道。   “哦,哦!那就好。”陈词直接晕倒在了我的怀里。   刚才太大的冰冷刺激,让陈词十分虚弱。   ……   这次劫后余生,实在太让我感动了,我这次,也知道了我在兄弟们心中的意义!   我们在寺庙内,生起了一堆篝火。   我抱着陈词,在篝火的面前烤着。   其余人抽烟的抽烟,聊天的聊天。   血僧不止一次的跟我说:于水兄弟!食草家族,被人诱杀了这么多年,一直都笼盖在了阴影之内!这一次,我们总算,总算赢来了光明啊。   我嘿嘿笑着。   我们在这火旁,烤了大概半个小时,陈词苏醒了,她身上的寒潭水也烤干了。   她从我的怀里,挣扎着坐了起来,她走到了草头神留下的牛皮前,打开了牛皮,取出了自己的金蚕蛊,小心翼翼的塞入了袖子里面。   金蚕蛊没死,只是被那牛皮给催眠了,什么时候能醒,那就得看陈词对金蚕蛊的“温养”了。   陈词此时开心的擂了我胸口一拳,说道:哎!水子——你刚才可吓死我了,我对你这么好!你回了闽南,记得请我吃饭!   “一定一定。”   “没事,大家都是阴人兄弟!互相帮助嘛!”   陈词笑得很甜,但是我听了却有些苦涩。   其实,我一直以来都觉得陈词是一个小御姐啦!   御姐脾气好,可是很难谈到感情。   这次,我原本以为我和陈词都要更进一步了,可现在我才知道,我还是没有敲开陈词的心门。   她话里意思太明显,始终不想让我往“男女之情”上面响。   我觉得——陈词的心里,对我还是有些好感的。   只是……只是陈词的心里,对感情这个东西,始终有一道茧,这道茧如果没有软化,我和陈词就不能走到一起啊。   我和陈词的情感之路,还是差了一层。   但这一层,也许需要很久才能打开,也许很快就能打开。   得看缘分和努力啦。   我心情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我知道,陈词对我是有感觉的,只是感觉藏得很深而已。   我直接从背包里面,拿出了几瓶水,分给了大家,说道:今天众妙之门,九死一生,咱们还能活着——已经是再幸福不过的事了,本来该痛饮一番,但是条件有限,大家以水代酒,干杯!   我们一同举起了水杯。   川西之行,真的是九死一生啊。   ps:今天请个假啊,只有一更啦,剩下的一更,明天补哈!接下来,当然是感情大戏啦!老墨明天补更,三章哈!放心,老墨的缺更,都会一直补上的,么么哒。   第一千零二十八章 善恶之血(小九绣冠名)   我们举起了水杯,连着喝了几口。   接着,我们开始狂欢,围绕着篝火,像原始人似的,在火堆的旁边,又唱又跳的,   很是愉快。   在整个篝火进行的时候,作为心理学博士的陈词,和一个类似原始部落族长的血   僧,竟然探讨了一个很有深度的问题——高度现代化的生活,到底给人们带来了足够   的快乐吗?   这两个人的态度,竟然是惊人的一致。   就是他们觉得高度现代化的生活,并没有让人感觉到更加快乐。   血僧说:我们食草家族,曾经过着采集者的日子,天生天养,无拘无束!我们就觉   得那样的日子高兴,我们想唱歌就唱歌,过得十分自由,我们不会考虑婚姻嫁娶,   也不会考虑房贷车贷,我们所有的立足点,都在生活的本身,十分快乐。   陈词也笑道,说道:现代社会里面,资本家都在给老百姓挖坑啦!信用卡、房贷、   车贷,都在把人往陷进里面推,等你享受了这些东西,用自己未来的时光给现在买   单,等你年纪大了,厌倦了这种生活,想换一种生活方式的时候,你却被贷款和信   用卡套牢了,你被陷井给套住了。   “所以,我就自己开个心理诊所,想干一干呢,那就好好干干,不想干呢?就出去   放放假,到处耍一耍。”陈词笑着做了一个ok的手势,说:我现在挺好的,虽然赚   不到太多的钱,但很快乐嘛!   我叹了口气,说:你们是在和现代社会做斗争的,但没办法,太多太多的人逃不了   这个陷阱,所以人有时候很无奈。   我是从这种生活里走出来的,一个男人在成长之后,要扛住多大的责任?一个女人   在成长之后,要被多少的烦心事给牵绊?咱是深有体会。   陈词说其实也没事——生活苦点但有希望就好,看一本书、看一场电影,和几个朋   友,约着出去耍一耍,也挺有意思的。   冯春生却说:咱们都算还好,有选择的权力!可是美人镇里面人,就没得选择啊。   我们把话题兜了一圈,最后兜到了美人镇来了。   美人镇就因为我们所在的这座山上,有一个极其阴邪的风水阵。   这个风水阵一直都在践踏整个美人镇的**。   美人镇里,新生儿比例,严重失调,女多男少。   而且女生天生漂亮、美貌。   男生呢,容易夭折。   冯春生说道:生活中那些苦闷的陷进吧,都是自求多福,大环境就这样,也不是一   个人两个人聊一聊就能改变的,但是……这个美人镇里的怪事,咱们是能搞定的!也   是造福一方百姓啊!   金小四说:对!这事是对的,咱们今天,搞定了这些草头神,还能活着,就是一件   幸事了,今天,再办了美人镇的这个风水阵,那才叫一个敞亮。   陈词有些不理解了,她说这个风水阵有什么不好的吗?   这边的女人,出生之后,各个漂亮啊。   我跟陈词说:词词,你这就不知道了——这世界都是有编码的!是一个二进制的编   码!通常一件事都有相反的一件事对应,并且浓稠合度!阴阳、黑白、金玉、男   女……这些编码,都不能往哪一方靠,靠过去了,这东西就畸形了。   冯春生也夸我说得对,他说阴阳要和谐,男女无论哪一方失衡,都会造成一个小镇   子不如其余镇子幸福。   “你词词只是看到了这儿能出美人?但你有没有站在那些生了男孩家庭的立场上想   想?他们的日子过得有多么担惊受怕?”冯春生说:再说了,这社会分工啊,男人   力气大、反应快,女人心思细腻、耐得住性子——所以,男女要做的事情,不太一   样,当然,在重要性上,是一模一样的。   我说就拿刚才的事说——刚才冯春生和金小四拼命的去挖干尸,这是男人的刚强。   但你陈词,就会跳入寒潭里,用体温来给我降温,这就是女人的怀柔。   男女均衡,缺一不可啊。   陈词点点头,说:那还真的把这个风水阵给破了!   “破!”我接着歪头,凑到陈词耳边,说道:不过词词,我常听说这女人是水做的,   今天领会到了,你的身体是真的软。   “呸!女人身体都软?你少耍贫嘴。”陈词捂着嘴,轻笑着说。   ……   今天我们还真的破了这个风水阵。   这风水阵,当年是数十个高手下的,冯春生一人就算本事通天,也破不了。   但我们还有血僧。   血僧的功法,以佛家为主。   他站在了风水阵的阵眼里,用佛教的慈悲压阵。   冯春生呢,他就沿着风水阵,一直在用这座娘娘山上产的一种“铁男木”削成的木   刺,扎入风水阵的边缘——撬阵。   我们这一忙活,就忙活到了天蒙蒙亮了,然后我们再次回了地宫的寺庙,打算在和   血僧说上一阵话,我们就彻底离开娘娘山,离开美人镇,返回闽南了。   在地宫里,血僧问我:你们今天晚上,击杀了草头神六大核心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玩意儿?   “那叫鬼纹身。”我跟血僧说道:四大鬼纹身之首——众妙之门。   “这鬼纹身这么厉害?”血僧说道:我从那众妙之门里,还感受到了很浓的佛性。   我说鬼纹身没这么厉害?但我是强行背的鬼纹身,所以请来的,可能是众妙之门本身。   如果是背后扛着“众妙之门”的人,那应该没这么厉害。   我甚至有些后悔,我为什么不在对阵白衣獠的时候,再把这鬼纹身给纹上去?这时   候用,简直是暴殄天物?   毕竟我只有这么一次请来众妙之门的机会——而且,如果不是我第三眼里,还有阿旺   的鬼魂,我今天铁定得死在这儿?   不过话说回来,其实也没什么后悔的,今儿个这众妙之门不亮出来,咱们几个,没   有一个走得掉。   血僧接着说:今天你本来应该死在这儿的——但是,逆天改命了!你的命,又充满了   许多未知性。   那血僧有“预判未来”的本事嘛!   他接着说:我现在才想起来,我以前替刘老六看到的那一幕,你跪下了,然后被人   一斧头砍掉了脑袋的事,也发生了,只是,那个人,不是真正的你。   “那是谁?”   “给你纹鬼纹身的那个。”血僧说。   哦!   看来,我的命中人,已经死了,他杀了他自己,才有鬼魂出来为我做鬼纹身。   血僧又说道:从今天开始,你的命,再也无法预测,因为是第二次生命。   我的生命无法预测,很重要的一点,大概是我活下来的方式——欺天,我是骗了老天   爷,才活下来的。   血僧又说:对了……我看,你们一直都在寻找“食草家族”是不是?   这次,血僧把话说到正题了。   的确,我一直都在寻找食草家族,这也是我们四个人来川西的目的。   我们是被无字天书,给指引过来的。   我跟血僧说:没错……我们这几天,一直都在寻找食草家族。   “那是为何?”   我知道这血僧的为人——他是一个善良得没边的人,我自然对他不设防了。   我从口袋里面,掏出了无字天书,递给了血僧看。   血僧瞧了那无字天书一眼后,点了点头,说道:无丑详见!那我知道你们为什么来   找我了?这无字天书要活过来!   “他要活过来?”我问血僧。   血僧点头,他说道:这无字天书,和我们食草家族的渊源极深啊。   我这一听,没白来啊——这川西,哥儿们几个还真没白来。   我连忙问血僧:血僧大师,你可知道一些什么?   血僧问我们:这无字天书,曾经封印过了十一只祖鬼,你们可知道?   我说知道。   “知道为什么要封印吗?”血僧问我们。   我摇了摇头。   血僧说道:祖鬼源自险恶的人心,人心险恶,世道将乱,先秦炼气士——无丑祖师,   他在昆仑山下,找到了一块美玉,雕琢了五年后,把这道美玉劈成了两道玉璧,一   道埋在了什么地方我就不清楚,第二道玉璧呢,就埋在了川西美人镇!这两道玉   璧,一道吸恶念,一道吸善念。   两道玉璧,各吸了五百年的善念和恶念,最后再次飞天,合二为一!   最后,成了“无丑详见”——无字天书。   接着,血僧看了看无字天书上面的字,解释到——坤、无、极、草。   坤为地。   无极者,乃是川西美人镇的无极山,也就是我们现在所住着的“娘娘山”,草就是食   草家族。   我一听这判断,才明白了——原来是这样。   无字天书还真就是让我来“娘娘山”的土地里面,寻找食草家族。   接着,血僧又说道:其实,要激活这无字天书,就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不是让这无字天书,把所有的字,都给显示出来就可以激活吗?”我问   血僧。   血僧说道:无字天书上面出字,是给一种预示,教你如何去激活这无字天书,但真   正能激活这无字天书的,就是善血和恶血。   ps:今天白天事情也蛮多哈,先发一更,另外两更会写完,但今天老墨可能就没办   法在十二点之前更新其余的章节了,可能要到凌晨两三点更新其余章节去哈,有点   晚了,求大家原谅哈,么么哒。   第一千零二十九章 赌玉(un冠名)   我问血僧:什么是善血,什么是恶血?   血僧说:当年那两块玉璧埋的地方,一群人是极恶的,一群人是极善的!   食草家族就是极善的血液。   说完,血僧抓过了一片碎裂的骨片,在手心里划了一下。   然后他扬起了右手,将上头的血液,直接滴在了无字天书上。   那无字天书,开始绽放出了炫目的光芒。   这种光芒,持续了很久才消失。   等我再次接过无字天书的时候,我感觉这无字天书里面,十分有活力,似乎是真的   要活了一样。   血僧说:你们要完全激活无字天书,两个办法!第一个,找到那个极恶的血液,第   二个,通过融入祖鬼心海的办法,把这无字天书上的十一个字凑齐,然后再跟随那   无字天书的预示,继续寻找极恶的血液。   我听了,也明白了——这无字天书,能不能激活,主要还是让极善之血和极恶之血沾   染上无字天书。   那无字天书的指示,也不过是要借我们的手,寻找到“善恶之血”!   现在,极善之血找到了,极恶之血怎么找?它在哪儿?   这个需要我们回到了闽南,细细寻找,才能找到答案。   我跟血僧双手合十,说了一句谢谢。   血僧说:我该说的,都说了——我也该走了,这一次,食草家族真是忘不了大家的大   恩大德。   “言重。”   “大恩不言谢。”血僧双手合十,说道:在于水兄弟遭遇横祸之时,有我血僧帮得上   忙的,只管带人来这地宫门口放下书信,血僧自然前去!   “谢谢血僧大师。”我说。   血僧笑了笑,带寺庙的角落里,把刚才埋下去的“脚趾”化成的食草家族小孩抱在了   怀里,跟我们挥手。   我们四个,也离开了地宫,也准备离开美人镇了。   在我出这个地宫的时候,我忽然听到我的耳边,有我鬼媳妇的话。   她跟我说:陈词有心结——你什么时候破了这个心结,估计你们俩,能成。   我扭头再看,却没发现我鬼媳妇的影子了,估计她又进入了陈词的身体之内。   陈词有心结?   她有什么心结呢?   我摇了摇头。   ……   在我们坐着美人镇的出租车,回川西的时候,还遇到了一件事。   那出租车的司机,在开车的时候,十分着急。   我就问那司机:师傅,看你的样子,有心事啊?   “有啊!”司机叹了口气,说道:我老婆今天晚上生了。   我说你老婆生了,这是好事啊?   “好啥好啊,要是生个女儿,那是天大的福分,可惜是一个男孩。”司机又说:你们   从美人镇里出来,我想,你们铁定是听说了美人镇里的传说了,咱们这儿,男孩大   多夭折,女孩几乎都能成为大美女。   我笑了笑,这司机啊,是怕自己的男孩,活不长!   我说那都是老黄历了,慢慢过着看,美人镇也许用不了几年,就不再是美人镇了。   司机摇摇头,只说了两个字:但愿!   但我们几个知道,司机生的小男孩,多半是没什么问题——风水阵已经拆了,这地   方,往后就真的是——阴阳和谐了。   ……   我们几个到了机场,上了川西到闽南的飞机,我们昨天晚上恶斗,都没睡觉,这一   到候机室,就躺着打呼噜,然后上飞机的时候醒了一阵,有些麻木,浑浑噩噩的上   了飞机,一直到闽南,我们几个精神,才恢复了一些。   出了机场,我就让陈词和金小四,先回去休息去了,我和冯春生,则去了纹身店。   冯春生在路上跟我说,他打算这几天,到处去问问,去查一查先秦典籍。   他想从典籍之上,寻找到当年无丑祖师,埋那另外一半玉璧的地方,找到“极恶之   血”的位置。   “再找三个祖鬼的难度也不小。”冯春生说:我先在“先秦古典”上面下下功夫,万一   找到了线索,比起找三个祖鬼,轻松很多呢!   我点点头,说这事能行。   我们这次去川西,最大的好处,就是知道了真正的激活无字天书的方法和捷径。   最大的坏处嘛!   我感觉我的第三眼,又感应不到了。   但这一次,我有经验了,先不管它,让它温养一阵子再说。   我和冯春生回了纹身店,龙二一个人在店里玩古章。   他见了我,问我:去川西,有收获吧?   我笑着说:当然有收获了?对了,最近店里生意怎么样?   “生意挺火的。”龙二问我:对了,你真的退出闽南阴行了?   我笑了笑,没多说别的,就说我现在得把重心,放在生意上来了。   “也是,跟那阴行的人鬼扯啥,水深着呢。”龙二又翘起了二郎腿,接着玩古章。   我则在店里照顾着生意。   我还等着人请我回去当阴行老大呢,当然,做生意这个幌子,也得撑得明亮一些。   这也是我为什么从川西回来了,没有先回去休息,而是马不停蹄来店里看门的原因。   我把摊子给收拾了一阵,给盗门草上飞打了一个电话。   盗门草上飞问我是不是回闽南了。   我说回了,接着我询问盗门草上飞:闽南阴行里的动静,大不大?   “和我前天跟你打电话的时候一样,有动静,但不大。”盗门草上飞说。   我点点头,说:那你接着盯。   “水哥,你说的法子,到底有效果没有啊?”盗门草上飞问我。   我说肯定有——这还是暴风雨之前的平静呢。   我在等!   我在等阴行的形势大乱呢。   冯春生又揶揄我,说我是不是还在等着别人用八抬大轿把我抬过去当老大?   我笑笑,说:梦想当然要有啦,得了,别的不说了,做生意吧。   “你做生意吧,我找个地方躺一会儿。”冯春生直接躺在了沙发上,打起了呼噜。   冯春生睡觉了,我则擦拭着店里设备的灰尘。   开店嘛,常收拾常新。   要说下午都快要下班的时候,还真来了一波生意。   这波生意,是一个挺丰满的女人。   她穿着一条皮裤,踩着细根的高跟鞋,披着直发,穿着一件毛衣。   毛衣不算太紧,但她的身材丰盈,竟然把衣服里头给塞得满满当当的。   要说这年头,大家审美的眼光变了嘛!以前大家都喜欢瘦的,瘦得像麻杆似的,但   现在,稍微有那么一点点丰满的审美,慢慢被很多人接受了。   女人一进来,就问:请问于水先生在吗?   这声音上了门,我得接招啊。   我跟那女人抬了抬手,说:我就是!   那女人走到了我的面前,她身上的香水味很淡,很香,应该是有些经济基础的,这   种香水,一般价格比较贵,和那种气味刺鼻、香得过分的廉价香水比起来,不要高   档太多。   女人侧坐在了店里的一张皮椅上,她搓了搓手后,把双手放在了膝盖上,询问我:   听说于先生是个高人?   “生意人。”我说。   “我遇上了一些比较脏的事。”女人说。   我说那就直接谈价钱呗。   “于先生对我的事,胸有成竹?”女人问我。   我说我们店里做“阴事”,从来没失手过。   女人直接凑我耳边,说道:我男人死了,死得很奇怪,所以想找找于先生帮帮忙,   帮我老公报仇。   “你老公死了?”我盯着女人说:怎么死的?   “被人腰斩了。”女人说。   被腰斩?那就是被人一刀砍断了腰呗?   我问女人:你知道我们处理的,都是什么样的事不?   女人说知道,她说:我认识沙二狗,沙二狗给我推荐你的……我就过来找你!   沙二狗是闽南首富嘛,也是我兄弟。   沙二狗推荐过来的人,那就是一块肥肉啊?这个女人,估计真的不差钱。   我说:那你老公除了被腰斩,应该还有比较奇怪的地方吧?   “有!有!”女人说:我老公,是被人藏在石头里面,然后腰斩的。   我一听,有些搞不懂了……这女人的老公,是被人藏在石头里面腰斩的?那怎么腰   斩?连着石头一起砍断?哪儿那么大力气的人?   女人先没急着说她老公的事,她先跟我说:我先介绍一下我自己呗,我叫谭贾茜,   现在是一家公司的公关部总监,这家公司,就是我老公开的。   我点点头。   她继续说起了她老公。   她说她老公叫庞明。   庞明有一个特别大的爱好,喜欢赌。   他虽然赌,但不赌牌九、不赌骰子,赌什么?赌石!   我搞纹身挺久,接触的客人挺多的,赌石我是有所耳闻——这东西,现在是一些有钱   人喜欢玩的东西。   赌石和玉是挂钩的,那玉石的本来面目,不是我们在商场里头看到的玉——玉是从石   头里面切出来的,没切开之前,那包裹着玉的“原石”,就像一个普通的大石头。   那些“原石”呢,不是每一块都能出玉,切出了玉,这块原石就赚钱了,没切出玉,   这块原石就不赚钱。   有些人,花几十万买一块原石,盼望能出玉呢,结果一刀切开那石头,石头里面没   玉,那几十万就打了水漂了。   有些人,花几百块钱,买一块便宜原石,但是一切开,里面却是一块好玉——好家   伙,一夜暴富!   赌石,就赌自己买的原石能不能出玉,出的玉质量好不好。   庞明,就是被腰斩在了“赌石场”里面,被腰斩的过程,十分神神叨叨、古怪离奇……   ps:第二更到了哈!老墨还是有点扛不住了!第三更明天白天写吧!刚好明天也放假。   第一千零三十章 双面恶鬼(镜中人冠名)   庞明,就是被腰斩在了“赌石场”里面,被腰斩的过程,十分古怪离奇。   他的死,得先说说庞明最近的一次赌石。   大概在一个星期前,庞明在我们市最大的一个赌石坊里,买了一块巨大的原石。   这块原石有两米长,半米宽。   这块原石呢,被很多专家都看好,庞明花了将近一千万,买下了这块巨大的石头,并且他在购买石头之后,约定三天后再切开这块原石,瞧一瞧这里面到底有没有玉石!   这切开原石,是赌石最重要的一步!   切开之后,这块原石里面,有没有“玉”,就关系到这一次买原石的钱是赌赚了,还是血本无归。   有些人吧,比较迷信,切石头之前,要焚香沐浴、烧香拜佛。   这庞明就是其中的一个,他相当迷信,但凡要开自己买下来的原石,都要去武夷山的一个道观里,吃两天斋饭——希望自己的运气能够好转。   这次庞明也不例外,他在赌石坊里拍下了高价原石后,让自己的司机,开车把他带到了道观里面,焚香沐浴。   谭贾茜说到这儿的时候,脸上一阵惊恐,她说:我老公这次去了那个道观,整个人都不正常了,神神叨叨的,我跟他说话,他也不理我,有时候说话呢,就怪声怪气。   我问谭贾茜:除了这个,还有什么地方很奇怪吗?   “有,有!”   谭贾茜说:我老公在这次焚香沐浴的时候,不停的照着镜子,还做出一些特别诡异的笑容?   “你看到的?”我问。   “恩!”谭贾茜还说他老公照镜子的时候,一边笑,嘴里还念着一些话。   我问:比如说。   “他老是念叨,哎呀,这是一块美玉,哎呀,这镜子里的人,如果是一块玉该多好?”谭贾茜说。   我让谭贾茜继续说。   她说过了两三天后,庞明去了赌石场,要切开自己购买的原石。   而且,庞明不让切石头的“石匠师傅”来切,他要自己切。   所谓是久病成良医。   庞明这个人玩“赌石”,也几乎都是他自己来切石头,他赌了有几年的石头了,切石头,看都看会了。   他开始切这块石头。   他架起了切割机,慢慢切割,把石头给切裂,这次,切石头的转轮,才下了三四公分,已经见到了“玉石”了,翠绿翠绿的——当时赌石场的人,都来看热闹了。   这才切这么一点,就见到了玉石,这一次庞明要发财了啊。   有些人还判断,这块石头切完,一千万买的石头,至少身家翻个四五倍的,有些人说翻个十倍都不止。   可惜   那庞明心里高兴,又加快了切割的速度,他往那“翠玉”的边缘,继续切割——又切深了三四公分——这一次,他没有见到玉石,相反,切出了一捧鲜血。   鲜血直接从石头里面喷射了出来,当时把周围的人都给吓到了。   庞明也惨叫连连,但当时的他,似乎是魔怔了,即使切石头,切得鲜血直流,也没停下手中的刀,继续切割。   他切割到了最后,那石头,都被喷射出来的鲜血,染得通红,那庞明,也是一脸的鲜血,挺渗人的。   至于其余的看客,早就躲得老远,十分慌张。   那石头给切成了两半,接着,那石头彻底打开了,里头,玉石不见了,滚出来了两半尸体。   这尸体,就是庞明的尸体,他的尸体,似乎就藏在那原石里面,随着原石被切成了两半,这尸体也被切成了两半——当场腰斩。   这在场的人,都吓得够呛的。   因为这事太诡异了——庞明切开了一个原石,原石里面藏着一具庞明的尸体,等于是庞明自己切死了庞明?   他们刚才的目光,都被尸体给吸引住了,这会儿,他们再次抬头,看看切石头的庞明又到底是谁。   他们这一抬头不要紧,要紧的是——切石头的庞明,其实不是庞明,是一个长相十分奇怪的“人”。   这人,五短身材,手短、脚短、身子短。   他青面獠牙,舌头尤其的长,要多丑陋,就有多丑陋。   更重要的是,这“人”被赌石场的人一围观,心情实在是紧张,转过头就跑了。   这人一转过头,他脑后还有一张脸。   人的后脑勺只有头发啊。   但这怪人的后脑勺,是另外一张脸——这张脸,非常俊美,如果单看脸的话,还以为这是哪一家的“小鲜肉”呢!漂亮得不行。   聊到了这儿,谭贾茜跟我说:这就是我老公被人腰斩的事!你能不能帮我找出那只双面恶鬼?   她盯着我。   我则笑着看向了谭贾茜,说道:那咱们得先聊聊价格了。   我打开门做阴事,开纹身店的——这客户要找我办事,谈钱是必须的嘛!   谭贾茜问我:你要多少钱?这个数行不行?   她竖起了两根中指,交叉了起来。   “十万?”我问。   “对!”谭贾茜说。   我摇摇头,说:谭小姐,你这个价格,特别不合适?我说个数吧!十倍,一百万!   这谭贾茜铁定有钱,她老公是玩赌石的,几百万上千万的买一块石头,现在要让我找出腰斩他老公的真凶,价格十万太少,一百万合适。   再说我现在做生意就是一个幌子!主要是做个样子给闽南阴行的阴人们瞧一瞧,让他们以为我是真的只专心做生意,再也不当闽南阴人了。   所以,有这个价格,我当然能做,如果她不接受这个价格,我刚好来一个顺坡下驴,让她另请高明。   谭贾茜摇了摇头,跟我说:这个……价格……太高!   “我们店价格是高一些?说实在的,你这事看来诡异,但交给我们做,那叫杀鸡用牛刀?你价格不好承受不说,我们办这事,也有点大材小用,要不然……你还是……”我才准备让谭贾茜去另请高明呢,结果谭贾茜不愿意去再去找别人了。   谭贾茜说她就信任我们店,她说价格的事,她打个电话问问人。   接着,她走到了一个角落,打了一个电话。   她电话才打完没一会儿啊,我就接到了沙二狗的电话。   “喂!水子,我二狗子。”沙二狗说。   我跟沙二狗打了个招呼,说好久没见,有时间来聚聚。   沙二狗说都是自己人,不用太客气。   接着,沙二狗又说:对了,谭贾茜是我介绍过来的,他老公,和我也认识,以前我们是哥们。   这谭贾茜只说她是二狗子介绍过来的,没说她老公和沙二狗是哥们啊。   有这层关系,我这钱,就不能多要了。   我跟二狗子说:哟!这事就撞上了,大水冲了龙王庙啊……我这价格……   “你也别要太少,他老公以前跟我是哥们,但后来就不是了……不过我也得卖他个面子不是。”沙二狗说:这样好了,咱们取个折中的数,五十万!你说成不成?   我说你都开口了,哪还有成不成的啊?必须成!   沙二狗跟我说了一句谢谢后,和我寒暄了几句,挂了电话。   我也收了电话,跟谭贾茜说:成了!事儿成了——五十万!   谭贾茜说待会就跟我转钱,她接着问我:需要我做点什么不?   我说我先和我店里的人,商量一阵子,等商量好了,自然给你打电话!你老公被腰斩的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哎!谢谢于水先生。”谭贾茜感谢连连,接着,她就出店去了。   等谭贾茜走了,我把还在打鼾的冯春生从沙发上喊了起来,说:春哥,生意来了!大买卖!五十万!   冯春生睁开眼睛,眯成一条线,看着我,说:你以为我真睡着了?我刚才听着呢……只是不想插嘴,太累了。   冯春生把刚才的事都听了,那我也不用费唇舌,再跟冯春生讲一讲这桩买卖的细节了,挺好。   冯春生坐了起来,伸了个懒腰,说:哎呀!你们刚才说的那个双面恶鬼?我听着,像是“玉石通灵”了。   “这玉石还能通灵啊?不就一块破石头嘛?”我如此说道。   在我眼里,这玉石和钻石差不多,都是人为炒作出来的东西!   就和钻石矿一样,钻石就是一个巨大的骗局——全世界的钻石矿,无比的多,如果全部开采出来,人手一个“鸽子蛋”是没问题的——但是,所有的钻石,都被一个大公司给垄断下来了——他们制定钻石的价格,同时他们也在炒钻石的价格。   全世界最值钱的广告,就是那个大公司曾经炒作钻石时候做的一个广告——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   就因为这个广告,钻石慢慢的就往爱情方面靠了,也成了结婚时候的必买物件。   冯春生则说:这钻石和玉石啊,还真不太一样!玉石在多少年前就被人当成了“贵重物品”,因为啥?   “因为咱们老祖宗,老早就知道怎么炒作玉石了?”我问。   冯春生差点淬了我一脸,说道:你小子可别这么说……咱们中国的文化,一直都是玉石和黄金在贯穿!这玉容易生精——叫玉精,玉精通灵,叫玉灵——以前《玉石记》里,记载了一个族,叫“玉人族”,这个族,后来《镜花缘》里也记载过,不过改了一个名字,叫“双面族”。   “这个腰斩了那女人老公的,就是这双面族人。”冯春生如此说道。   第一千零三十一章 富婆来袭(小九绣冠名)   我这一听,这里头,还真是有说法啊?   什么是玉面族,什么又是双面族?冯春生说得我一愣一愣的。   冯春生博闻强记的功夫,真是名不虚传。   冯春生继续跟我解释,他说《玉石记》中,有一个地方,叫黄宕镇,这个镇子,应该   在甘肃不远的地方,这地方,产美玉。   《玉石记》里面记载,说黄宕镇的人,一个个都是玉面郎君。   长得那叫一个俊美,脸上五官,都十分漂亮、精致。   这个地方,男人女人在一起,不能生小孩,女人无法怀孕。   但是,女人的肚皮上,都有一个口袋,类似现在袋鼠的育儿袋。   女人在四五岁的时候,会捡一块石头,这石头也不是瞎捡,都要看“缘分”,就是   “随命”。   石头捡起来了之后,父母会带上女孩,在黄宕镇门口的河流旁,把那石头给埋进   去,然后插上一根树苗。   树苗日夜成长,女方也来呵护。   女人对这棵树那叫一个爱护有加——为什么?这树就是当时女人的脸蛋啊。   那个黄宕镇,男女瞧对眼,看的可不是美丑,也不是高矮胖瘦,而是看谁家姑娘的   “石头树”种得好。   那石头树茂盛的、生命力强的女人,会更加得到夫家的喜爱,在结婚的时候,会获   得更多的彩礼和重视。   等到男女结婚,夫妻同房一年以后,在把那石头给挖出来,放到女人的育儿袋里面   养着,不能拿出来。   四年之后——这石头就养成了“玉石”。   玉石有七窍、人脸,再过一年,这玉石就成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孩。   我一听,说还有这么奇特的事呢?接着我问冯春生:那如果我做假呢?咱移植一颗   参天大树过来,岂不是就能当那个玉人族的压寨夫人?   “嘿嘿!”冯春生说道:有信仰的族,不擅长弄虚作假。   我想想也是,许多古人的思维也非常奇怪,现代人也理解不了。   冯春生起身去泡了一杯茶,接着坐在了沙发上,继续跟我讲那“双面族”。   他跟我说道:这双面族啊——在镜花缘中,唐敖遇到了一个种族,这个种族,有两张   脸!正面一张脸,和和气气的,他们的后脑勺,还长了一张脸。   “这张脸啊……”冯春生卖了个关子,喝了口茶,继续说道:这张脸一般都用一个头巾   给蒙起来了,后来,唐敖掀了其中一个双面族的头巾,发现那脑后勺的脸,形同恶   鬼,青面獠牙,舌头颀长,一旦舌头硬了起来,像是一把毒剑,口吐污秽之气,   让人胆寒!   我说这镜花缘的“双面族”,和咱们说的“玉石有灵”,又有什么关系?   冯春生拍掌哈哈大笑,说道:这一般人要是看了几本古籍就知道的事,那怎么凸显   出我的能耐呢?   我真的有点想给这冯春生的脸上来一拳,太嘚瑟了,我让他赶紧说。   冯春生说:这镜花缘啊,是一本小说!他不是《玉石记》这种游记,既然是小说,那   当然有杜撰的成分——但是,这双面族到底是想象出来的,还是那镜花缘的作者曾经   见过双面族呢?我还真就找了许多的古籍资料,查看了一番。   “我找到了一本李汝珍的同学写的一封信——信是李汝珍写给他同学的,说他在外出   游的时候,真的见到了一个双面族,他在心里还描绘了那双面族的可恶、可怖之   处!”冯春生说道:他说得最多的,就是那双面族,十分喜欢白玉,浑身都带着白   玉配饰!   我点了点头,说:那你怀疑,那双面族和玉人族,其实是同一个族?同样一种人?   冯春生点头,说道:当然啦!很有趣的一点,李汝珍在那封信里,说遇见双面族的   地方,也在甘肃不远,那些玉人族都是玉养出来的嘛,自然就喜欢白玉了。   我一听冯春生这么说,又问:春哥,我这就不明白了……这玉通灵的事,我是相信   了,只是,你打算怎么做文章呢?   “这做文章还不好做吗?”冯春生跟我笑了笑,颇有深意。   我立马心领神会了!   这冯春生还是厉害,有想法。   我现在也知道怎么做了——怎么做呢?既然我们已经确定,那个腰斩了庞明的人,就   是“双面族”的玉人,那我们要诱捕这个玉人,只需要利用他们的弱点。   他们的弱点是什么——喜欢美玉。   那我用美玉勾引他们啊!   这儿,估计得问了,我也不是一个有钱人——我哪儿来的钱去买美玉啊?   没错……这街上的玉价格贼贵,品相不怎么样的,指甲盖那么大,得卖上几千块,而   且这种货色,也勾引不到“双面玉人”。   不过……我身上有一块美玉——无字天书。   无字天书这种玉,那自然是玉中极品了。   我双手抱拳,对冯春生说:春哥,这回你的点子,算是靠谱了。   “我点子,啥时候不靠谱了。”冯春生哈哈大笑。   我们这次,也不管那“双面玉人”,到底是出于什么动机腰斩庞明,我直接抓活的。   “这波活儿轻松啊!一瞬间到账五十万,舒服。”冯春生站起身,往外面走,他说   道:我去查古籍去了,看看能不能找到当年无丑祖师埋玉的“极恶之地”。   我说成,我让冯春生先去找找古籍,我待会就去联系谭贾茜。   冯春生点头说行。   我们俩个都准备出纹身店,我准备拉店门口的闸门的时候,忽然,有人喊我们。   “水爷,冯大先生。”   我转过头,望着身后的人。   身后站着一个老头。   这老头我认识,是闽南阴行的人,叫张思水。   张思水呢,在闽南阴行里,地位也比较高,名气不及墨大先生和鬼爷,但也是阴行   里头的名人了。   冯春生跟张思水抱拳,说道:哟!张老板。   张思水做生意的,生意不小,阴行人就没用“爷”来论资格,都喊他张老板。   张老板拍了拍我的肩膀,问我和冯春生:二位是有事出门?   我说有啊!   张老板说道:哦,哦!我就是路过,顺道来看望二位!二位爷,也不打搅了,你们   先走。   我说我可不是什么“爷”了,甚至我连一个阴人都不是!我就是一个纹身店的老板,   你要是看得起呢,喊我于老板就成。   “别,别!这阴行,离不开你呢,我还等着水爷回来,主持阴行的公道呢。”张思水   丢了这句话:哎呀!这年纪大,嘴上把不住门,一下子把心里话说出来了……现在阴   行老大是阴三爷,我这话你可别往外传,不然我吃不了兜着走啊!   我笑了笑,说:哪能啊,张老板是排挤我呢!我就是一生意人,哪有什么支持阴行   的能耐。   “行,我一说,你一听,改日回见。”张思水抱了抱拳,转头离开了。   冯春生等张思水一走,立马把我拉到了角落,说道:水子,你特么真有能耐啊!   我说啥能耐?   冯春生说:你说阴行的人会回来请你去当老大的。   我鬼笑了一声,说道:春哥,你从张老板的话里,感觉出来了?   “靠!这张老板把话说那么直接了。”冯春生说道:他能是路过吗?他就是过来跟你   说一句——希望你回去主持阴行大局,这话,不就藏着那份意思,要请你回去当阴行   老大吗?只是他说得隐晦而已!   冯春生是老江湖了,那老张刚才自嘲说他嘴上不把门,真能不把门吗?到这份上   了,谁说话不是滴水不漏?   他是要用话,来支持我呢。   我说这阴行的局势,慢慢要起风了,风大了的时候,就得有人把我请回去当老大了。   冯春生盯着我,说:水子,你牛逼啊,人家真请你回去当老大?这里头,有原因。   我对冯春生说:春哥上车,我把那原因,说给你听!   “别!你可别说……这要是说了,那就没意思了。”冯春生说:事情不知道里头的真   相,才有意思呢!我等着看,看看过几天,是不是阴行请你回去当老大!   我笑了笑,说:没问题啊!再见。   冯春生先开车走了。   我则拿起了电话,准备给谭贾茜去一个电话的,还没打呢,忽然沙二狗给我打了一   个电话过来。   我接了沙二狗的电话。   沙二狗跟我说:谭贾茜的生意很大,水子,你得好好照顾照顾,这位可是一个金主啊。   “什么金主?”我问沙二狗。   沙二狗说:那姐们刚才跟我打电话了,说会投资你的纹身店!价格很高。   我听了,问沙二狗:她有这么多钱吗?   “这个女人很有实力的。”沙二狗说:别看她在她老公的公司里当公关部的总监!但   是她自己有自己的公司,我准确的说吧——他老公玩赌石的钱,是从她那儿出来的。   我一听,说:那明白了。   沙二狗又说:你可得小心一些,这个女人,只怕对你有意思啊,刚才跟我打电话的   时候,跟我说起你来,那是含情脉脉的。   我问沙二狗,说:你这个消息准吗?   “准!”沙二狗说:我多大年纪了,这男女之间的情愫,有响我就能听得见。   我说这个我得和她保持一定距离。   我现在追陈词呢——我以前也不是很喜欢出去浪,现在就更不能浪啦!咱得拿出真心   来,抵挡得住诱惑!   沙二狗说:别轻易拒绝啊——这女人,很有魅力的。   ps:第二更到了哈!还有一张补更,老墨现在继续写!可能要到两三点才能出来那   章补更了!大家先睡,明天早上看补更哈!   第一千零三十二章 心茧(补更)   沙二狗说:别轻易拒绝啊——这女人,很有魅力的,水子,你现在也是单身嘛!   我笑了笑,说这个不需要。   沙二狗说:哎!我可跟你说,这谭贾茜啊,是个女强人!她是个厉害角色,做公司厉害,人脉也挺广的,不少的老板,都夸她的能力强呢!这男人嘛,需要一个能帮助自己干事业的女人——一旦女人有实力,能顶半边天呢。   我说没这个必要。   其实寻找“联姻”,很多人也都会这么选择,我个人觉得,这是一种生活的选择方式!我不反对别人这么弄,其实我也没资格去管别人怎么弄,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但是我不认同。   我个人觉得,这男女处对象,得有爱吧,因为其余的原因,强行促成的一对,这以后生活会不会很无趣?   我喜欢陈词,也是因为陈词总是能给我怦然心动的感觉。   沙二狗忽然问我一句:你是不是嫌弃那谭贾茜结过婚,最近还死了老公啊?   我说我当然不嫌弃这个,只要对方能让我怦然心动。   “听上去有些假。”   “我追求爱和自由。”我如此说道。   繁文缛节、世俗爱恨,我都不太在乎,但感觉还是需要的吧?   沙二狗苦笑一声,说道:那随你呗——我个人觉得这是一个机会!她能让你少奋斗二十年。   “再说吧。”   其实我是想不说的。   我感觉爱其实很简单……就是你的眼前,老是有个影子在你面前晃,不管她是在还是不在。   我这面前,老是陈词在晃,好不容易我把陈词的影子给甩了吧?你猜怎么着?另外一个陈词的影子,又在我面前出现了。   沙二狗说:行吧——如果你有想法,再跟你狗哥说,我一定帮你做媒,我可跟你说,我认识的好几个老板,听说这个谭贾茜死了老公,都蠢蠢欲动呢,都巴巴的等着谭贾茜。   我说这些老板,不都有老婆吗?   “他们怎么会把谭贾茜当老婆呢?准备发动攻势,把谭贾茜当情人呢。”沙二狗说。   我说你们这上层建筑,玩的姿势挺多啊。   沙二狗说:我就这么跟你讲吧!但凡能把生意做到极大的人,没几个不是骨子里藏着刀子的人!这些人啊,眼睛里面只有利益,娶老婆是一种利益,交朋友是一种利益,只要能获得更大的利益,什么人情礼法,那可以随时违背的,不过我和你感情是真的!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我笑了笑,说那都是以前的事嘛,不用放心上。   “行吧,我就这么一说,你不同意我也不会有怨恨的。”沙二狗说完,准备挂电话。   我让沙二狗先别挂电话。   沙二狗问我:你想通了?   我说不是我想通了,我想着找你打听打听,那谭贾茜和他老公的为人到底是什么样的?   虽然我这儿有办法直接抓住那“双面恶鬼”,但我还是想知道一些内幕的消息,至于我为什么问呢?肯定不是我想着攀谭贾茜这根高枝,往小了说,算是满足我八卦的心态,往大了说,我想知道一些内幕,对我抓“双面恶鬼”有好处!   沙二狗说行。   他开始跟我讲了起来。   这个谭贾茜,长相十分漂亮、身材婀娜就不说了,这都是外在的一些条件。   谭贾茜的内在条件,也很厉害。   谭贾茜在生意上的操作手腕,十分强硬,投资的眼光,十分准,她在北京、上海,投资了许多公司,在闽南,开了一家帮人投资的公司,赚取高额佣金。   “谭贾茜管理公司的手段,非常硬,或者说……非常不仁义。”沙二狗如此说道。   我问沙二狗:此话何解?   “简单啊!!一些公司的元老,只要失去了利用价值,谭贾茜会立刻开除他们。”沙二狗说:我们管理公司的,都希望我们有这种素质!只要没用的,立刻剔除,但是我们的心肠,没那么硬,这女人就有这么硬的心肠。   我和沙二狗看待问题的方式并不一样!他是大老板,我是一个小老百姓。   接着,沙二狗说:至于他男人嘛!以前和我一起开公司,我们当时赚了不少钱,后来他娶了谭贾茜没两年,迷上了赌石。   “对我来说……赌石这东西,就是赌博!十赌九输。”沙二狗说:我劝他放弃赌石,他不但没放弃,往后啊,赌石还赌得越来越大……哎,没办法,我跟他划清界限了,我自己出钱,把他的股份给买下来了!从此,他拿着我给的钱离开了我的公司!   原来如此。   沙二狗和庞明,曾经有这么一事呢。   这事换我,我也得和庞明决裂,曾经我那朋友牛小二陷入了赌瘾之后,如何对待我的,我还历历在目呢。   不管多好的朋友,一旦沾惹上赌和毒,那就得劝,劝了不听,就得划清楚界限。   沙二狗说:好在这个庞明有他老婆谭贾茜,不然就他那赌法,早特么倾家荡产了。   我笑了笑,说道:我大概理解了。   “对了!还得跟你说一点,谭贾茜这个女人,非常忠诚。”沙二狗说:我跟你说实话,我们这些老板,谁屁股上没点破事!我算干净的,但我知道的是——有钱的老板和老板娘,一大半的私生活都很糜烂,但那谭贾茜,在我们圈子里……名声很好!她不是一个喜欢乱玩的女人。   我点点头,说我知道了。   沙二狗说:你再好好想想吧,多好的女人。   我挂了沙二狗的电话后,我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判断。   这个谭贾茜,多半有些邪门。   我也不觉得这个谭贾茜看上我了——没道理的。   她一有钱的姐们,怎么会瞧得上我呢?我就和她接触了几十分钟!   要说一见钟情,也钟情不上我啊。   我觉得,沙二狗估计判断失误了。   我干笑了一声,接着,我的手机,又接了一个电话,这电话,正是谭贾茜打过来的。   我接了电话,谭贾茜在电话里的声音,真的充满了诱惑力,她说道:于水先生吗?   我说是,接着我说我正要和你聊一聊“双面恶鬼”的事呢。   “哦!晚上九点,我在餐厅等你,我待会过来接你。”   我想了想,说行吧。   “就我们两个人哦。”   “这个恐怕……”我一听谭贾茜这电话,听出了弦外之音,正要拒绝,结果她把电话给挂了。   我靠!   不至于吧?   这富婆,真的对我有意思?我何德何能啊?   我又给她回了电话,她没理我。   我又给她发了短信,让她换时间约,但是她也没理我。   我也不知道她是太忙没看见呢,还是故意装作没看见——她没回,我就不能走啊?毕竟现在她是我的客户。   没办法,我只能在纹身店里等这谭贾茜。   要说我现在知道这谭贾茜的厉害了,我们这第一手,我就占了下风。   我这刚刚在纹身店里坐下,自己给自己泡了一壶茶,才喝了几分钟,我手机的电话又进来了。   这次电话,是陈词打过来的。   我接了电话,跟陈词打招呼:喂!你醒了?   我们昨晚在川西恶战,一晚上都没睡,陈词下午回家休息去了。   陈词说:刚才有一个女人跟我打了一个电话。   “女人跟你打电话?”我问陈词。   陈词说道:她叫谭贾茜。   我本来悠闲的喝着茶呢,结果听了陈词的话,我猛地坐直了身体,浑身肌肉崩紧了。   这谭贾茜是干什么?这下午找了我,现在给陈词打什么电话?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陈词说道:她跟我说……让我出局。   “出什么局?”我问陈词。   陈词说:她说她和你发生了关系!说让我和你分手……   我去!   我嘴里的茶水差点喷出来了……这谭贾茜的手段也太硬了吧?这不是毁我吗?   我连忙说:没……没这回事!   “你先别紧张。”陈词说道:我就想跟你说……你和谭贾茜之间的事,大可不必闹到我这儿来啊!我虽然在川西地宫里面,和你有过肌肤之亲,但那是因为我想救你的命,你是我的朋友!我们的关系,也没到那么一层!   “现在……你和谭贾茜处朋友也合适啊!你也没女朋友。”陈词说。   我说我对她没心思——再说了,我也根本不怎么认识她,才认识了一个下午。   “那些都跟我没关系。”陈词说:行了,我挂电话了……晚安。   陈词那边直接要挂电话了。   我说:我实话实说了,我喜欢的是你!那谭贾茜,跟我没关系。   我这不被谭贾茜逼着,我这“表白”还出不来呢——现在这一激,我直接说出了我的表白。   陈词在电话里,声音明显颤抖了一阵,气息有些不稳。   她沉默的呼吸着。   过了大概十几秒,陈词忽然说道:其实我觉得水子……你真的可以先和别人处一处,我也不想耽误你!我这个人,心里有一层茧。   “什么茧?”我问陈词。   陈词说道:关于人性的茧——我是一个心理医生,我太了解人性。   “人性怎么了?”我有些着急:人性不挺美好的一个东西吗?   陈词叹了口气,说道:晚安!   说完,她挂了电话。   我对着响着“嘟嘟”忙音的手机,一阵发愣,我想起了一句话——坚强,是温柔生的茧,陈词心里有茧,估计是以前受到过伤害吧。   我慌忙拨打陈词的电话。   可是陈词不接电话。   我又拿出了微信,给陈词发了一条微信,我对着微信吼道:词词!我会把你心里的茧给捂化的。   接着,我觉得这也不够,我跑出了店门外,准备去打一辆出租车,然后迅速去找陈词,我现在就要见到她。   可是,我却先见到了谭贾茜……   ps:补更到了哈!么么哒。   第一千零三十三章 血玉(小九绣冠名)   可是,我却先见到了谭贾茜。   我刚刚跑到门外呢,忽然就被谭贾茜给喊住了。   谭贾茜开着车门,站在车边,跟我招手:于水先生。   我本来要跑着去见陈词的呢,结果看到了谭贾茜,我这心里有一股火啊,我直接冲到了谭贾茜的面前,对着她恶狠狠的说:谭贾茜女士,你是我的客户,我应该尊重你,但是你在我的朋友的面前,瞎说一些什么呢?   谭贾茜捂着嘴笑道,说她对我有好感,这一次的瞎说,无非就是为了帮我。   “你是在帮我,还是在毁我?”我盯着谭贾茜。   谭贾茜不由分说,把我往车里拉。   我当然不进去了,甩开了她的手,要继续去找陈词。   谭倩茜站起身,喊我:哎!你这样,追不上陈词的,要想追上,来,进车里面,咱们好好说说呗。   她的话语,像是有魔力一样,直接打到了我心里的痛点。   我转过头,看着谭贾茜。   谭贾茜又走到我身边,拉着我的手,笑嘻嘻的往车里走。   我上了谭贾茜的车。   她的车,真的很豪华,宽大后座,奔驰s级嘛!   我坐在车上。   谭贾茜让她的司机开车,也没说目的地,就让司机先随便在街上逛逛。   车子发动了后,谭贾茜跟我说:我下午问过沙先生了,问了一些你的事,他说你最近啊,在和陈词妹子交往,但是,结果并不如人意。   我说你这么八卦干什么?   “八卦?”谭贾茜笑了笑,端起了一杯水,喝了一口后,给我抛了一个锋利的眼神,她说道:按照人类学的涵养来说,人的语言里,八卦是本能!你在言谈里面,吐露另外一些人的八卦,你才能和面前的人,真正信任。   我没说话,我感觉这谭贾茜,还真的如同沙二狗一样,是一个手段极硬的女人,而且非常冷静。   她和陈词其实是两个极端。   陈词吧,虽然学历很高,而且学的还是心理学,但是人非常感性。   谭贾茜的学历,肯定不如陈词,在专业上的学术性也不如陈词,但是非常理性,逻辑感很强。   她又说道:我正是问了沙先生这个八卦,我才知道你的难处,我帮你解决了难处,你才能和我真正的当朋友。   我说我没见过一个人,用毁朋友的方式来交朋友。   这谭贾茜,直接跟陈词说,说我和她发生了关系,这不是毁人吗?   谭贾茜说道:这毁人不倦和成人之美,并不在乎过程,只在乎结果,所有的过程,不过是手段!   接着,谭贾茜又说:我就问你……今天晚上,你们之间,关系应该更进了一步吧?我想你肯定表白了,那陈词妹子呢,也吐露了某些平常不敢吐露的心事。   这个倒是真的。   我今天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跟陈词表白了。   虽然我这个表白和“白表”差不多,但也算迈出去了一步。   至于陈词呢,她也正式跟我表示了,说她心里有一个茧。   这个茧是什么,我当然不知道。   谭贾茜一幅讳莫如深的模样,说道:这就对了……而且我还知道,你现在是去找陈词解释的,如果我来得不及时,那你今天晚上,和陈词之间,铁定得掰啊!   “你这么肯定?”   我感觉这谭贾茜是一个老司机啊。   她还不是一个“开车”的老司机,而是情感上的老司机。   这个女人观察情感的眼睛,实在是太锐利了。   谭贾茜说道:当然肯定了!姐姐我跟你说,这男女之间的情爱啊,说白了就那点事!正常来说,日久生情,几十天接触下来,有了一些好感,双方有了一些情愫,会自然而然的在一起,你和陈词到现在,发展不大,无非就是两个原因。   “什么原因?”   “男方的薄面皮,女方的心理抵抗。”谭贾茜说道:你自己想想,是不是这个原因?   陈词的心里抵抗是真的,我这个人吧,面对别人都好说,脸皮挺厚的,有时候也挺不要脸的,但就是面对陈词吧——确实脸皮有点薄。   谭贾茜说:所以,我得激你,让你敢表白,但是你又不能着急,现在陈词的心里抵抗非常明显,你如果现在就去找她,会逼得她走投无路,也许明天她就直接留下了一封书信,然后离开闽南了——你得给她一些放松的空间。   “老司机。”我叹了口气,这谭贾茜分析了一阵,是有些强大。   谭贾茜拍了拍我的大腿,亲昵得像邻家大姐姐一样,她的强势已经全部给卸去了,反而还给了我一些亲切的感觉。   接着,谭贾茜又说:弟弟,这事你就包在我身上了,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去做……你追上陈词,那不是小事一桩。   我摇摇头,说:不对劲……我感觉你这都使套路,在感情上面使套路,总感觉膈应。   谭贾茜伸出了右手中指,在我的脑门上,使劲一顶,说道:你小子……真笨,没听人家说吗?从来深情留不住,自古套路得人心——生活不是童谣,有些事,你不用办法去争取,那你就等着输吧。   我捏了捏拳头。   谭贾茜又跟我说:我对你挺有好感的,不过,不是什么男女之间的感情吧,我把你当成了我弟弟——   “你弟弟?”   “我以前有个弟弟……后来。”谭贾茜笑了笑,摆了摆手,说:不说他了,我今天下午吧,跟你谈生意,我就发现你这人特逗,其实你不在乎钱的,你直接狮子大开口喊了一个价钱要把我吓走——我教你哈,下次你要把客人吓走,直接说这事太严重做不了就行了,我们这些人,不差那点钱的,你吓不走的。   我听了,脸皮有些发热,感觉我的小心思,被谭贾茜给看穿了。   我为了掩盖尴尬,也强行把我们的话题,从我和陈词的感情上,转移到了正事上。   我跟谭贾茜说:我已经有办法搞定你老公的阴事了!   “什么办法?”谭贾茜问我。   我说道:你那个赌石场在什么地方?   “闽南的西郊,一个很大的场子。”   我问谭贾茜,那场子,晚上开工吗?   “不开工。”谭贾茜说道:那里不是真正的赌场,是一个玉场,要看玉的话,光线非常重要,所以一般都是白天开门,晚上关门。   我说你把我带到那个玉场里去,我有办法找到那个腰斩你老公的真凶。   腰斩谭贾茜老公的阴祟,叫“玉人族”嘛,按照冯春生的说法,这种人是玉石通灵生七窍。   尽管我并不知道,一个玉人族为什么要杀谭贾茜老公——他老公不就是一个丧心病狂的赌石客嘛!   谭贾茜说道:今天晚上可以,我们约个时间吧——凌晨两点,我来接你,去你家接你。   “那边能开门吗?”我问。   “肯定可以,那赌石场的老板,和我很熟,打个招呼就行了。”   接着,谭贾茜让司机停车。   车子刚刚停稳,我准备伸手去开车门的,但是开了半天,我没打开——这车好像有什么锁,锁住了,我没有找到开锁的按钮。   谭贾茜又捂着嘴笑,接着又用右手中指轻轻的戳着我的脑门,说:你小子真笨……我来给你开车门。   我说行。   话说我以为谭贾茜给我开车门是她先下车,然后到车外给我开呢,但她不是,她是直接半站起来,轻轻的坐在了我的身上,然后再伸手去开车门的。   这气氛好尴尬。   她那软趴趴的身子落在我怀里,弄得我有些无所适从了。   更重要的是,她弯腰的那一瞬间,衣服被拉起来了一些,雪白的腰,露出了一截。   我慌忙躲闪自己的眼神。   谭贾茜似乎感受到了我身体的僵硬,笑了笑,说:我给你开门了,你得把我给放出去吧?   哦!哦!   我下意识的挺腰,把谭贾茜给扶了起来,扶到车外面。   这挺腰的动作,有些许的暧昧,我真是有些无法适从了。   我才下了车,那谭贾茜笑了笑,跟我招手,说道:先回去吧,晚上我来找你——我老公的事也挺重要的。   她在坐进车子的一刻,我却瞧见她的领口处,有一团红色在跳跃。   那团红色,红得十分妖艳。   我看到那团红色的时候,猛地愣住了,因为这团红色,激发了我的通感。   我感觉我站在了一个硕大的、华丽的中式装修的房间里面,我的面前,坐着一个穿着白纱的女人。   白纱女人穿的衣服非常少,可能里头什么都没穿,因为我透过那纱质,若隐若现的看到了她的肌肤……这一幕过后,我周围的一切又恢复正常了,我还是站在谭贾茜的车尾边上。   那团在谭贾茜胸口跳动的红色,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为什么会激发出我的灵感,让我看到这么古怪的一幕?   我慌忙凑到了谭贾茜的车窗前,我拍了拍车窗。   谭贾茜降下了车窗,问我:怎么了?   我没回答,直接把脑袋探了进去,顶住了谭贾茜的领口看,我看到了那团红色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那是一块——通红的玉。   这枚玉的形状,是一把梳子。   如果再仔细看,这梳子上,还有各种各样的纹路——那些纹路,都形成了一些比较古怪的符号。   我都靠着脑子,一一记下来了。   我这边看玉呢,谭贾茜却不爽了,她敲了敲车窗,说道:我头一回见到有色鬼这么大胆的,当着我的面,往我领口里面看!好看吗?   ps:第一更到了哈!第二更继续写!这两天状态又不太好了,更新延迟了一些!今天晚上,老墨好好调整调整。   第一千零三十四章 妖玉媚喜(眠冠名)   谭贾茜有些不爽了,她敲了敲车门,说道:我头一回见到有色鬼这么胆大的,当着我的面,往我领口里面看,好看吗?   她不提示我,我还一直盯着玉看呢,结果她一提示,我竟然瞧见了血玉边缘的景色,一片花白。   我赶忙收回了我的眼神,说我瞧得不是胸,是玉!   “看都看了,还找借口啊?”   她给我抛了一个媚眼,说:咱们姐弟嘛,真要弄那床上的事,简单!不简单的是——你得赶快把你的小女朋友搞定!我们这上了岁数的女人啊,也希望有点鱼水之欢呢。   “晚上再见了。”谭贾茜跟我挥了挥手,说道:开车。   奔驰车缓缓的起步,越来越快,几秒后,我只瞧得见车尾灯。   我摇摇头。   这个谭贾茜太厉害了。   说她厉害,不是说她尤物,或者说她长得多么漂亮。   要说长得漂亮的不少,身材妩媚、气质妩媚的女人,也不少。   但是……我见过的这么多美女里头,最会利用自己优势的人。   谭贾茜很懂自己的优势,也很能转变自己的气质,一会儿转换成了邻家成熟大姐姐,一会儿又是霸道女总裁,一会儿还能转换成勾人的尤物。   她的这些转换,我不知道哪一种是她的本性,或者都不是。   她的这些气质转换,只是为了征服身边的男人。   厉害!   手段不但厉害,还很丰富。   以前有句话叫英雄难过温柔乡——这温柔乡里住着的,就是这样的女人。   我感觉刚才我们两人的聊天,节奏完全被她把控。   “有点可怕。”我心说。   ……   既然我和谭贾茜约还了凌晨见面,那我就先不回家了,我直接回了店里休息。   我也在想谭贾茜脖子上挂着的那块血玉。   我拿出了手机,给冯春生发了一条微信,问冯春生,知不知道血玉的事。   冯春生估计在忙,他在查古籍,来推测曾经埋下无字天书的“极恶之地”。   所以他回我的微信,十分简单,就是几个字——血玉不详,自古皆有说法。   血玉不详?   我正准备回那冯春生的话呢。   冯春生又发了一条微信,让我去找张思水。   他说张思水是闽南玩玉的大家。   张思水今天下午还来过呢,就是想跟我带一句话,想让我回阴行主持大局。   我跟冯春生说可以。   接着,我又找出了张思水的联系方式,给他打了一个电话。   刚好,张思水正和朋友在我的酒吧里喝酒呢。   我直接打车过去了。   既然是我的场子,我当然得好好招待招待张思水。   我进了门,找到了酒吧经理——黑人麦克,我让他去准备一些好酒。   麦克去了仓库。   我则走到了张思水的身边,抱拳说道:张老板!   “哟!水爷。”张思水和一朋友在喝酒。   他身边的朋友,像是一个学者,来酒吧喝酒,还在身边,放了几本关乎于历史的书籍。   张思水跟我介绍,他说:这我一朋友,叫唐多宝,我多年的至交,他是一北京私人博物馆的馆长,对历史实在精通。   这“私人博物馆”我听龙二说起过。   龙二说他从地里挖起来的很多宝贝,都直接走给了私人博物馆。   北京土豪多嘛!很多没听过名字的,不是没钱,是很低调。   他们有钱了,就喜欢建私人博物馆,但是,这些博物馆都不对外开放,就请一些同道中的朋友,来这儿观赏,一来图个清静,二来呢,有些宝贝见不得光。   能在这种私人博物馆里当馆长的,那肚子里都是有干货的,可没什么欺名盗世的人。   唐多宝也站起身,跟我敬酒,说道:小兄弟,你来之前,老张跟我介绍过了,说你是阴阳刺青师,我这也没准备什么礼物,就跟你说一个消息,当作是你的礼物。   我问唐多宝:敢问唐先生,是什么消息?   唐多宝直接打开了手机,翻出了一张照片,递给我看,说道:小兄弟,你瞧瞧这一张照片。   我瞧了那照片一眼,顿时起了浓厚的兴趣。   那照片上的,是一块古玉。   古玉呈一个“玉钺”的造型。   古时候的“玉钺”,是随葬品——很常见。   不过,这枚玉钺之上,有一幅雕琢的图案——这幅图案,是一张“敕令”,我们阴阳绣里,有这一副图案,叫“赦罪文书”。   这东西,也是一个传说,相传,人的鬼魂到了地府,把这“文书”,递给阎王爷,那你这辈子,犯下再多的罪,阎王爷也能网开一面。   我又把手机图片放大,仔细的观摩了一阵这纹路,看完了,我心里吃惊——这“敕令”图案的雕刻手法,和阴阳绣纹身的走笔,是一模一样的。   也就是说——这玉上的图案,就是阴阳绣。   这副“敕令”,是出自阴阳刺青师的手笔。   唐多宝看了我,干笑着说:兄弟看出什么来了?   “看出来了。”我说:这块玉,多半是出自阴阳刺青师的手笔。   “唉,应该是。”唐多宝说:你知道我是研究什么玉的吗?   我问唐多宝:不清楚。   唐多宝说:我研究的,就是通灵宝玉——这玉太多通灵,这块玉钺,十分有说道。   我问:什么说道?   “这块玉是从一座古墓里面开出来的。”唐多宝说:那棺椁开棺之后,里面并没有尸体,唯独有这么一块玉!但是,那棺材里有下葬的痕迹……   我明白了唐多宝的意思,这古代玉钺嘛,象征着就是人死后下葬,能够披荆斩棘,一往无前,直达天国——可这就是一个象征,也没有谁做得到。   但唐多宝开出的“玉钺棺材”里,那尸体不见了,也许真的是玉通灵了,保佑那里头的尸体,直接去了天国或者地府?   唐多宝说道:小兄弟,有没有考虑过,把你的刺青技艺,和那玉石结合起来?我们联手,能做一笔很大的生意。   我干笑了一声,直接了当的回了唐多宝:暂时只怕不行。   我今天见到了唐多宝给我看的玉石照片,我才知道——为什么阴阳刺青师的纹身工具里,有一根比寻常纹针硬很多的针,其实在皮肤上刺青,用不了那种硬度的针。   现在咱明白了——这根针,是给玉用的。   只是,我现在做的买卖就是给人纹身,给玉纹身的事,我就暂时不忙活了。   今年能把我那纹身店搞大了,我觉得都挺好了,贪多嚼不烂。   唐多宝被我拒绝了,又把目光投向了张思水。   张思水不愿意当说客,他干脆的说道:于水兄弟是一个大忙人啊!暂时没时间理会你老唐的那些设想!不过,这山水有相逢,往后有缘分,你们总有机会合作的。   唐多宝也没勉强我了,苦笑一声,说道:什么时候于水兄弟有想法,什么时候召唤我一声。   我说行。   这时候,麦克也把酒给拿过来了。   这酒是好酒,藏了好些年的,我把酒给唐多宝和张思水倒上了,我询问唐多宝:唐先生,我今天过来啊,是为了让你看一块玉。   “一般的玉,我没兴趣啊。”唐多宝说。   张思水也说:如果是一般的玉就给我看了,这老唐,研究的玉,都是通了灵的玉。   我说这块玉估计是通灵的。   唐多宝对玉是真的感兴趣,听我说有通灵宝玉,就让我把玉给拿出来瞧一瞧。   我说玉石不在我身边,我只能画出来。   “画出来的?只怕看不太清楚啊。”唐多宝如此说道。   我说先看看吧。   唐多宝似乎不愿意在一幅画上,浪费功夫,他摇了摇头。   张思水帮我劝唐多宝,说:老唐,帮忙瞧瞧!这水爷不是寻常人,他见识到的东西,必然非同寻常。   唐多宝这才点头,说道:那就看看!   我去了吧台,要了纸和红笔,然后坐在吧台上画了起来——酒吧嘛,灯光不太好,不适合画画,就吧台还好点。   我画完了画,走到了唐多宝的面前,把画纸递给了唐多宝。   唐多宝才看了那“血玉”一眼,立马说道:这是一块妖玉——妖玉要杀人,妖玉要杀人!   他像是见到了恶鬼一样,直接把那张画纸扔到了地上:血玉不详,梳者成妖——这是妖玉媚喜,媚喜。   我连忙去扶那唐多宝。   但唐多宝酒也没喝,书也没拿,踉踉跄跄,疯疯癫癫的跑出了酒吧。   张思水也连忙跟我说了一声:抱歉,老唐失态了,我去找他!   那唐多宝一直在疯癫的跑,一边喊道:媚喜!妖玉媚喜!要杀人,这块玉要杀人。   一张“血玉”的图纸,竟然把一个专门研究“通灵宝玉”的大家,给吓得半疯半傻了。   这血玉的名字,好像叫“媚喜”,到底是什么来头?   一时间,我发现整件事情,变得有些朴素迷离起来了。   我这次,趁着等“阴行局势起风”呢,接下了的这笔阴事,似乎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   妖玉媚喜!玉人族腰斩赌石客。   这件事里,到底藏着什么样的腥风血雨?   我捏着那张“血玉”的图画,愣住了,稍微有些迷茫。   接着,我又想起了一件事——这妖玉“媚喜”,只靠着一张图纸吓疯了一个玉石专家——那带着“媚喜”的女老板谭贾茜——她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第一千零三十五章 天灵玉(镜中人冠名)   这谭贾茜,到底是什么人?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脖子上面挂着的那块玉,叫“妖玉   媚喜”。   我现在很想知道妖玉的来头,可是那个叫唐多宝的玉石专家现在被吓得疯疯癫癫   的,他一时半会都清醒不了吧。   我先问了问冯春生,什么叫“妖玉媚喜”。   冯春生想了很久,说他都不知道有一块玉叫媚喜。   接着,冯春生又说,他对玉的知识,来自于“学术研究”,要问这块妖玉啊,最好得   问另外一个专业人士。   我说谁啊?   “老二啊!我跟你说,这妖玉啊,大多数都是从地下挖出来的。”冯春生说:既然确   定了是妖玉,那你问老二,老二懂这个。   我说那行。   我直接给龙二打了一个电话,询问龙二:喂!老二,我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啊?这都几点了,不睡觉了?”龙二的美梦被我吵醒,言语有些许的不耐烦。   我说我这儿碰到了一块玉石,吓傻了一个玉石专家。   “那些玉石专家都是扯淡,没什么干货还神神叨叨的。”龙二又说:别听他们瞎忽   悠,问我先睡觉了。   我说那个玉石专家叫唐多宝。   “哦?”   龙二听了我提到的“唐多宝”的名字,顿时来了精神,他连忙询问我:是北京的唐多宝?   我说是。   “那这就值得说道说道了。”龙二煞有介事的点头,接着,他说道:这个唐多宝,我   和他做过交易!以前我倒腾出来的一件宝贝,是过了他的手,他的学识是厉害!而   且我还知道,这个人专门研究“通灵宝玉”,对那些奇奇怪怪的玉,十分有研究。   我点点头,跟龙二说:那唐多宝被我的一块玉给吓傻了,他不停的说我这块玉,是   一块妖玉,名字叫“媚喜”。   “是吗?”   龙二说道:把你玉的图片,发给我瞧一瞧,我龙二在地宫里七进七出,还就不信这   个邪。   我说我没有图片,但是有一张图纸。   “图纸也行,你画的图纸,和照片没什么两样。”龙二说道。   我先挂了电话,把图纸,发给了龙二。   龙二在几分钟之后,跟我回了电话,他第一句话就是:这块妖玉大凶!   “怎么个凶法?”   “因为它的成型,就是很邪门的。”龙二说道。   接着,龙二跟我解释地宫里的那些玉的种类。   他说只要是地宫里面出土的玉,都叫“礼器”,是用来陪葬的。   这陪葬的玉,也分种类。   有葬玉,专门给人殉葬的,放在棺材里面。   有枕玉,就是专门枕在尸体的后脑勺上的。   还有一种,叫“玉牙”。   这玉牙,也不是长得像牙齿,玉牙一般都是“珠子”,这玉牙,是含在尸体的嘴里,   作用就是保证尸身不腐烂。   因为含在嘴里,久而久之,和那尸身脱落的牙齿混在一起,干脆就叫玉牙。   龙二说:地宫里,最危险的、最值钱的,就是这玉牙!为什么说最值钱呢?如果不   是值钱的宝玉,谁会含在嘴里?为什么最危险呢?这种玉时间太长了,真的很邪   门,会引起尸变,所以这玉牙之于盗墓者,就好像河豚之于美食客——危险和诱惑并存。   我问龙二:那照你这么说,这块妖玉媚喜,就是一枚玉牙?   龙二叹了口气,说道:比玉牙还邪门,我们一般遇到这种东西,那绝对不碰!我下   了好些年的斗,我也就遇到过三四回,我保证,这玉,和我见到的那东西,是一类   物事。   “什么东西?”我问。   “天灵玉。”龙二说。   我说这东西,听名字,不是很邪门啊。   “你别被这名字给骗了。”龙二说:我给你好好讲讲吧!   他跟我讲了起来。   原来,天灵玉的名字由来,不是说这块玉多么有灵性,而是取自于——天灵盖的意思。   天灵盖就是人的头盖骨嘛!   人的头部顶端的位置,就叫“天灵”。   那天灵玉,就是殉葬在这个地方的。   龙二说以前有一种神秘的文化,很血腥,会把尸体的头皮给切开,然后用铁锥,撬   开头盖骨,再把一枚“玉”,给塞到里面,最后合上头骨,缝合头皮。   这种玉,大部分都是白玉,但是在人头里面殉葬,时间一久,血丝浸染,很容易变   成“红玉”。   “这就是天灵玉。”龙二说:妖玉之妖,来自残忍的殉葬,你看那妖玉本身,有很多   奇怪的符文,这都是当年那场神秘仪式的时候留下的印记。   我问龙二:那到底是什么仪式呢?   “那谁知道?”龙二说道:这块天灵玉,极其凶残……最好不要碰!   我点了点头,又问龙二:那你知道媚喜这个名字吗?   龙二想了想,说道:那个唐多宝,既然知道媚喜这个名字,说明他见过这块玉!但   是我们整个盗墓圈,是没听说过这个事,所以我怀疑,他获得“媚喜”这个名字的渠   道,应该不来自于地下,来自于地上,你自己在网上查一查!对了,在历史上,有   个惑乱江山的王后,叫“妹喜”,但这个妹,发音发的是“o”,我感觉你说的媚喜,   就是这个妹喜,不过没关系,你正规网上查一查。   我说查得到吗?   龙二说:只要不是从地下出来的藏品,都会有正规网站宝贝的,对了,待会我把网   页链接发给你。   我说你还关注这个呢?   “废话,什么行业不得与时俱进?干一行爱一行!”龙二笑着收了线。   没过一会儿,龙二给我发了两个链接,一个是香港佳士得拍卖中心的网页链接。   全国最好的藏品,一般都会选择佳士得拍卖。   佳士得的总部开在香港,所有的藏品,都会在这个网站上,展出图片。   另外一个链接,是欧洲最大的一个古玩网站,一些藏品,都会在这个网站里面,放   出照片和相关的新闻。   我先搜了搜香港佳士得的网站,在搜索栏里面,输入了“妖玉媚喜”,没有出现任何   的搜索结果。   接着,我又换了一个词“媚喜”,但是,我依然查到任何的搜索结果。   我又开始查国外的网站。   不过,这个网站的链接,被屏蔽了,需要翻墙。   我这手机,也不好翻墙,我直接去吧台,用吧台的电脑,开始翻墙。   我翻到了那个外国的网站,不过有些遗憾,我这个人啊——英语不咋地。   我喊来了酒吧经理麦克,让他帮我翻译,帮我输入。   按照刚才的流程,我首先,输入了“妖玉媚喜”,但是依然没有查到。   最后,我直接搜索“ixi”,这一次的结果,很让我振奋,我真的搜索到了结果。   我点开了那个搜索结果,我瞧见了那块血玉,和那谭贾茜脖子上的血玉,一模一样   的玉!   妖艳的红色,梳子的造型,上面,有许多奇怪的符文——象征着某种神秘的仪式。   这块血玉的图片旁边,写着英文名字——ixi!   等于这块血玉的名字,从中国传到了外国去了,但是名字没有任何变化。   在这张图片之下,还有一条链接。   我把链接给点开。   发现这里面,竟然有这块媚喜的血玉往后的一些主人的事件。   第一个买下了这块妖玉媚喜的人,是一个英国人,叫查理斯罗斯。   罗斯是一个老太太,她花了一百万英镑买下了这块妖玉。   但在三个月后,罗斯经历了一场车祸。   车祸不稀奇,但是罗斯被车撞了之后,身体没有任何外伤,但整个人都干瘪了,   她被送到了医院里面,医生没有从她的身上,抽出一滴鲜血出来。   这块妖玉,在那时候消失了两年。   两年之后,妖玉媚喜重新上了德国的一场拍卖会,被一个德国的富二代给买走了,   并且送给了他的女朋友。   她的女朋友在半年之后,也死掉了。   他女朋友死得很惨,脸上七窍,全部伸出了血红的舌头,舌头包裹住了她的脑   袋,最后在她死亡的时候,那些舌头才放松了下来。   这个时候,他女朋友脸上的肉,全部没有了,只剩下了一个血红色的骷髅头。   像这样的事,还有很多。   这篇链接都介绍了,我看得那叫一个触目惊心。   这文章的作者,在最后总结了一句:这就是一块妖玉,得到了妖玉的人,也许在往   后的几个月时间里,能展示出自己美丽的一面,可是面临他们的,是残忍的死亡——   下一个被妖玉杀掉的人,又是谁呢?我们拭目以待!   看了这篇文章,我才知道,为什么唐多宝,直接被妖玉媚喜给吓疯了,这个血玉   “媚喜”的传说,估计在“玉石界”,传承很久了,大家都知晓这妖玉里头的事。   我差不多把这妖玉到底有多凶给查清楚了,就在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响了一下。   我拿起了手机,打开屏幕,一瞧——我瞧到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陈词握着一枚吊坠的黑绳子,黑绳子的最下方,吊着一枚红色的玉石——就   是谭贾茜脖子上挂着的那块“妖玉媚喜”。   第一千零三十六章 干菜烈火(瓜瓜冠名)   我看到陈词的这张照片,整个人都炸了,“妖玉媚喜”,怎么会出现在陈词的手上。   这张照片呢,是谭贾茜给我发的!   谭贾茜要干什么?   她要用“妖玉媚喜”的厄运,来害死陈词吗?   我猛地站起身,迅速给谭贾茜打了一个电话,我骂道:喂!谭贾茜,你是不是疯了?你为什么要用“妖玉媚喜”来害陈词?   “咦,你果然很有门道啊,知道我这脖子上挂着的吊坠,就是妖玉媚喜。”谭贾茜有些惊讶,接着,她的语气平静了下来,她跟我说:不用生气,姐姐我是在帮你呢!   “你帮我?你那块妖玉有多么邪门,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狠狠的喷了谭贾茜一句。   谭贾茜直接说道:别听网上那些谣言,如果妖玉媚喜真的这么邪门?我不早死了?我带了好几年了。   我则说道:就算这妖玉媚喜的传言都是假的,那你为什么要给陈词碰?   “为了帮你。”谭贾茜说道:今天晚上,我们的约会取消了……你去安慰安慰陈词吧,别试着表白,安慰就好了——祝你好运!对了,我是真拿你当我弟弟……我不会害你的。   “你现在就在害我。”   “记住!我是一个结果论主义者——现在过程你可能觉得不满意,但是结果,对你是有好处的,我说的就这么多了,明天,我们再见。”谭贾茜挂掉了电话。   她在挂电话之前,还对我轻轻的笑着,数落了我一句:小笨蛋。   我的火气,并没有因为和谭贾茜的这个电话而平息,我收起了电话,往陈词的家里跑。   我很担心陈词。   这块妖玉媚喜,太邪门了,我怕她真的会对陈词有什么害处。   我出了门,打了一辆的士,直接往陈词的家里赶。   陈词租住在一个比较新的小区,她租了一个套间,环境不错。   我到了陈词的楼下,给陈词去了一个电话。   陈词依然没有接我的电话。   我跟陈词发了一条微信:咱们的事,以后可以慢慢说嘛!只是今天晚上,你碰了那块妖玉,我得见到你!不然,那妖玉会害死你的。   陈词依然没有回我的微信。   我这是真有些着急了,我估计陈词以为我是在诈她呢,骗她下来和我见面。   我直接把今天晚上,看到的血玉害人的链接,发给了陈词。   这篇链接都是英文的,如果不是麦克,我还不知道写的是啥呢,不过陈词就不用担心了,她是个学霸嘛!   我这链接发了过去,陈词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立马给我回了一个电话,问我:你发的这些,到底是不是真的?   我说当然是真的,你先把门打开,我上去和你说说。   陈词按开了楼下的门禁,我推门进去,然后按了电梯,到了陈词家的门口。   陈词家的门已经打开了。   我进了陈词家里,迅速关上了门?   陈词问我:那妖玉媚喜的事,是真的吗?那块玉杀了这么多人?   我说当然了——这块妖玉,很邪门的。   接着,我又问陈词:你说你摸那块玉,到底是为什么?   陈词说晚上十二点的时候,她接到了谭贾茜的电话。   谭贾茜约她出来聊一聊。   陈词当然不想去,但那谭贾茜说她马上要成为我纹身店里的一个大股东,陈词当时也相信了,她怕影响我纹身店的投资,也没太执拗那谭贾茜,就真的去和谭贾茜吃饭了。   谭贾茜在吃饭的时候,聊和我的关系,这次她没有说和我发生了关系,只是说把我当一个弟弟一样看。   那谭贾茜我知道的——这女人最大的本事,就是让你对她感觉到亲近,她太擅长把控人心了。   只要你进入了她的谈话节奏,你可能就在一步步的走进她挖好的陷进。   果然,陈词竟然和谭贾茜聊得不错。   谭贾茜中间,聊到了一句:陈词妹子,你这么漂亮,需要带一块好玉啊,这金俗玉清嘛!好玉配你的气质。   接着,谭贾茜又把自己脖子上挂着的妖玉媚喜给取了下来,递给了陈词,让陈词带一带。   陈词还真的带了,因为她也不知道这块玉,到底有什么凶险的地方,就出于礼貌,在谭贾茜的热情递送下,接过了玉,带了一下。   陈词也就是这样,才带上了“妖玉媚喜”的。   我听完,说道:那你今天晚上,可别一个人了,我陪着你——不然你还指不定出什么事呢。   陈词瞪大了眼睛,说道:那你在这儿,要待一个晚上?   “是啊!”我说。   “不合适吧?咱们孤男寡女的。”陈词问我。   我说没什么不合适的。   陈词说:如果你在这儿,那我一晚上不睡觉了啊!我这个人,别看外貌清秀,但我很奔放的,我喜欢裸睡,对胸好!   我说你裸睡你的,我就在你床下打地铺,这有什么?   “去,去,去!”陈词挥了挥手,说道:要不然这样吧——咱们谁都别睡了,打打游戏。   “也可以。”我说。   陈词说她最近迷恋一款手游,刚好缺人和她一起玩呢。   她去冰箱里面,拿了几瓶啤酒,放在了桌子上。   我们两个人一边喝,一边玩起了游戏。   不过,我在玩游戏的时候,心思总是不专心——我总在想,这陈词给我喝啤酒是为了啥?   这啤酒喝多了,醉了,岂不是要……   但陈词没说,我也没说,该喝酒喝酒,该玩游戏玩游戏呗。   我们玩着玩着,过了一个多小时,桌子上,摆了十几个啤酒罐子,陈词去冰箱拿啤酒都拿了好几回了。   在一局游戏玩完的时候,忽然陈词跟我说:水子,你看着我的眼睛。   我缓缓扭过头,看着陈词的眼睛,我瞧见她的眼睛里,写着一丝迷离。   她的脸,也因为喝酒显得红扑扑的。   她轻轻将头,歪在了我的怀里,她身上清新的味道,传到了我的鼻子里。   鼻子是最有情怀的感觉器官,很多时候——触景生情,并不是因为眼睛看到了什么景色,而是鼻子闻到了记忆中的某种味道。   我闻到了陈词身上的芬芳,又想起了在川西地宫里,陈词吻住了我的嘴,她软趴趴的身子,抱着我的时候。   我感觉身体在躁动,我将陈词抱住了,将她压在了沙发上,她则热烈的回应,双脚缠住了我的腰,她的舌尖,抵在了我的耳垂上。   干柴遇到了烈火,能燥出冲天大火。   我们许久的感情,在这一刻,迸发了。   沙发,成为了我们的安乐窝,凌乱的衣服,被胡乱的扔在了地毯上,房间里,靡靡之音不绝于耳……   快感过后,是长时间的沉默。   我和陈词,光着身子,背对背的坐着,谁也没有主动说话。   房间里,很安静。   我问陈词:我能抽根烟吗?   “抽吧,给我也来一根。”陈词说。   我伸手拿起了放在茶几上的烟盒,我点了一根烟,也给了陈词一根。   陈词抽烟,但是她抽得很少,她没有烟瘾,只是专门靠着烟草里的尼古丁,在压力最大的时候,释放自己的压力。   陈词接过了烟,点着了,吸了一口,说:以后我们就保持这种关系吧?   “咱们以后算是男女朋友了吧?今年过年,咱回家见见父母……”   很明显,我会错意了,陈词的想法,和我不太一样。   她说道:我说的关系,不是这种关系。   “那是什么关系?”我问陈词。   陈词说:我当你的情人。   我猛地扭头,瞧着陈词那被汗水打湿的秀发,询问:你说什么?   “我当你的情人。”陈词说:以后你愿意来我这儿住呢?就来,你愿意邀请我去你那儿去住呢?我就过去,咱们聊一聊,睡睡觉,满足双方的生理需要,不要聊爱情,不要聊结婚!   我问陈词:这个怎么不能聊呢?咱们不是什么情人啊?我也没老婆,你也没老公,咱们凑一对,不可以吗?   陈词低着头,脸放在了膝盖上,说道:我说过我心里有茧嘛!我不相信爱情,我也不相信婚姻!你别问了,咱们就保持这种关系不好吗?   “当然不好”,我本来想把这句话说出来的,可我想起了谭贾茜跟我说的那句话,她让我不要在今天把陈词逼得太紧——如果给她的压力太大,也许她会不辞而别的。   我也就作罢了,只说道:过几天再说吧。   陈词站起身,披上了衣服,说道:我先去洗个澡。   “好!”   我也穿起了衣服,继续思考陈词为什么不愿意和我当男女朋友,只愿意当卑微的情人?   这女人,不都想着男人把她们八抬大轿的娶回家吗?   我在揣摩陈词的心思,忽然……我听到了这个房间里,传来了一阵阴森的声音:妖玉杀人,妖玉要杀人!   我猛的一激灵,我猛地站起身,想起我来陈词家是干嘛来了。   我是因为“妖玉媚喜”的事情啊。   我连忙冲到了陈词的房间。   我刚刚打开了陈词的房门,我就瞧见陈词养的那只猫咪——猫咪血红着眼睛,两只前爪趴在了墙壁上,同时,嘴里微张,发出了一阵苍老的女人声音:妖玉杀人!妖玉要杀人。   我接着又往屋子里头一看……我的乖乖——陈词竟然……   第一千零三十七章 鬼发(小九绣冠名)   我的乖乖——陈词陷入了死亡缠绕的威胁之中。   刚才陈词不是刚才披着衣服,准备去洗澡吗?   她来房间里面拿换洗的衣服。   但是现在,陈词遇到了大麻烦了。   她的头发,竟然疯长了起来,齐肩的长发竟然长成了几米的模样。   这些长发,将陈词紧紧的缠绕了起来,并且头发还在疯长,那头发缠绕的力度很大,陈词被缠绕得十分痛苦。   我连忙冲了上去,去拽那些疯长着的长发。   就在我开始拽这些长发的时候,我才看清楚——原来,这些长发,根本不是陈词的头发长出来的,而是从柜子上的一面镜子里,长出来的。   那镜子里面的镜像,也不是陈词,更不是我,而是一个穿着白纱的女人。   这女人一脸悲意,满头的黑发,疯狂的滋生着。   这些黑发,穿过了镜子,然后又把陈词给缠了起来。   我拽那些长发,一点用也没有,那长发十分有力的收缩,让我听到了陈词身上骨骼被收紧的声音。   我连忙冲到了厨房里,抄起了一柄菜刀,然后疾跑到了陈词的房间。   那只趴在墙上的猫子,挠墙挠得更加厉害了。   “妖玉杀人,妖玉要杀人”。   我直接拿着菜刀,狠狠砍在那些疯长的头发之上。   一刀下去,一股头发被齐齐砍断。   可是,这股头发在砍断之后,又变成了两股,继续疯长,缠绕着陈词。   我看到陈词的脸,已经有些扭曲了,她想说什么,但是说不出来,因为有两股头发,紧紧的箍住了她的脖子,她有些窒息了。   我再次拿起了刀,砍断了陈词脖子上缠着的头发,为了不让这些头发,再次缠在陈词的脖子上,我直接扑在了陈词的身上,挡住了陈词脖子的位置。   陈词这时候又能说话了,她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快点走!赶紧走啊!你不走,咱们都走不了了!   我肯定不会走的。   我跟陈词说:我会用尽我的生命保护你。   接着,我努力的扭过头,把手中的菜刀,直接扔在了那块玻璃上。   砰!   那快玻璃被打得稀巴烂,玻璃碎片散落了一地,镜子里的白纱女人,自然而然的消失了。   不过……刚才因为甩菜刀甩得太用力了,其中一块玻璃块,在我的大臂上,划出了一条口子。   口子倒是不大,流了一点点血。   我以为这事就算完了呢。   结果,陈词房间里的猫咪,发出了更加苍老的声音:妖玉杀人!妖玉杀人。   除了猫咪的声音,房间里那些玻璃碎片中,也传出了一阵阴森的声音: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爱恨化作痴狂,痴狂人也亡。   这阵声音过后,所有的玻璃碎片,竟然同时出现了白纱女人的影子,无数的疯狂头发,再次从镜子碎片里钻了出来,涌向了我们。   千钧一发的时候,我则瞧见了一点惊喜。   我大臂不是被玻璃给划伤了吗?流了一点点鲜血。   那些鲜血流过的地方,疯狂的头发不但没有继续生长,相反,这些头发都被烧断,再也没有生长出来了。   我这才想起来,我是九阴鬼命,天生克妖邪。   只是我现在伤口不够大,血流得不够多,怎么办?我狠下心,伸出左手抓住了右手大臂的伤口,开始撕开,自己撕开自己的伤口,但钻心的疼痛,让我下手弱了不少。   但我看着流泪的陈词和疯长的头发,我吼道:词词!听说爱的构成,有一部分叫承诺!我对你的承诺,就是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就不会让你受到委屈,更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死去!   我吼完,也不知道哪儿来的一股力量,我的右手中指,勾住了伤口,狠狠的撕开。   这伤口,从一个小划痕,硬生生的被我撕到了三指宽。   鲜血直流。   我的血液,流过了那些盘根错节的头发,头发停止了疯长。   我的血液,流在了那些镜子碎片上,镜子碎片里,发出了一声尖叫后,镜子恢复如常。   我把我的血液,滴在了所有的镜子上,这一次的“妖玉杀人”,才被我彻底化解。   陈词也浑身脱力,躺在了地板上。   我则拿着一条毛巾,要箍住我的左臂伤口。   可是,我一只手来捆一根毛巾,根本捆不紧,陈词则缓缓坐了起来,伸出了双手,说道:你等我一会儿,我帮你。   说完,她又站起身,迈着疲惫的步子,一步步走向了她的床头柜。   其实陈词的体力已经透支了,被那么多疯狂的头发缠住了这么久,要对抗缠绕,得花费极大的力气。   陈词缓缓的拉开了床头柜,从里面拿出了一个急救包。   陈词是心理医生,也学过临床医学,所以她在自救的素质上,比普通人是高出了很多的。   很快,陈词打开了急救包,从里面拿出了一条硅胶的止血带。   她很慢的走到的我的面前,把止血带捆在了我的左手大臂上,最后,她用牙齿和双手,交错撕扯,把止血带给固定了。   然后,她抱住了我,头趴在我肩膀上,喘着粗气,她说:你那么喜欢承诺吗?你知道如果承诺兑现不了,会多伤人心吗?   “但我言出必践。”我说。   陈词摸着我的额头,说道:我不相信爱情和婚姻,因为承诺是爱情和婚姻的重要组成部分——承诺来自美好的人性,人性是最经不起推敲的,所以,我的理性告诉我,没有一场能走过许多年的爱情,同样,也没有一场能够走过很多年的婚姻。   “但是有啊……”我准备劝陈词的。   陈词说道:肯定会有,幸存者偏差嘛!但是我不相信是我……   她又说,按照心理学里头的解释,爱情的构成分成三种——激情、亲密和承诺。   激情容易退散,承诺容易违背。   这两样都不容易维护——那爱情就是奢侈品了。   “我不反感爱情,但我不愿意做一件开头就注定是输的事。”陈词说完了,体力也恢复了不少,走去急救包边,拿了针和缝线,帮我缝合伤口。   她笑着说:我缝针没什么经验,手活比较差,做得不好看别怨我。   “怎么会。”我问陈词:对了,词词,你既然不相信爱情,为何愿意当一个卑微的情人呢?   “因为不会输,不会产生痛苦。”陈词说:情人从一开始,就不会有太高的期待,没期待就不会输。   我也分不清陈词这是极其的冷静呢,还是曾经心灵受过伤?   不管是什么?我感觉短时间内,没办法改变陈词的想法——我先就不多说吧,把让她压力更大。   在陈词为我缝合伤口的时候,她说道:其实我在读大学的时候,还发生了一件事……这件事……让我,很受伤。   我问陈词:什么事?   “暂时不说了,等我先想想吧,想通了,我再说。”陈词叹了口气。   就在陈词给我缝针的时候,那趴在墙角上的猫咪,又用苍老的声音说道:妖玉杀人!今日受挫,日后再来。   乖乖!   这妖玉媚喜,阴魂不散了?今天受挫了,往后还得来?不死不休?   那只猫咪说完了,直接晕死了过去。   我对陈词说:你别担心,明天一早,我就去问问妖玉媚喜的事。   “恩!”陈词说:睡觉吧!   她给我缝完了针,洗澡去了。   这一夜,我们再也无话。   ……   第二天一早,我醒过来的时候,陈词已经不在家里了,她估计是去心理诊所上班了。   我拿出了手机,先给谭贾茜打了一个电话。   谭贾茜笑着说:怎么样?我说了吧!我在帮你!我不是在害你。   “你可知道……妖玉媚喜,差一点要了陈词的命。”我狠狠的说。   谭贾茜说:妖玉媚喜就是吓唬吓唬人,不会真闹出人命的,这一点我有把握——一个虚有其表的恐吓,增加了陈词对你的心理依赖,这个结果还是不错的。   我说道:谭贾茜,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认为妖玉媚喜只是喜欢吓唬人!但我要告诉你!妖玉媚喜杀人,是真的,我现在对你特别恨,但是,我依然希望你正视你的那块玉!它随时会要了你的命。   “不可能。”   我说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如果不是我的血,能稍微克制那妖玉媚喜,昨天陈词就死了……而且那妖玉媚喜,阴魂不散。   “阴魂不散?不至于吧?”谭贾茜接着说:我不知道你们那边发生了什么……但是,妖玉媚喜除了恐吓过我之外,真的没有伤害我——这样,我上午没时间,要在公司处理一些很重要的事,中午,我们约个饭局,我们好好聊聊,可以吗?我是真拿你当我弟弟。   我听谭贾茜说得诚心,我说道:那行!中午,我们得聊聊了。   我挂了电话,也准备往纹身店里面赶的,我刚上出租车,我的手机,进了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接了电话。   话筒里,传出了一个老人的声音:我是唐多宝,昨天晚上有些失态了,你在哪儿,我想我们可以见见面,聊一聊那块妖玉的事情。   唐多宝要主动见我。   现在妖玉媚喜已经放话了,它要和陈词,不死不休……我需要了解这块妖玉。   第一千零三十八章 龙腾蛇相(眠冠名)   我跟唐多宝说:还是我开的那个酒吧,现在酒吧没人,我们两个,正好聊聊。   “好!”唐多宝同意了。   大概半个小时之后,我到了酒吧,很快,唐多宝也来了。   我们两个人坐在吧台上,服务生给我和唐多宝一人倒了一杯酒。   唐多宝此时说话,依然不如昨天晚上那么有底气——看来他还在“妖玉媚喜”的阴影里面。   接着,唐多宝说:你知道我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吗?   我说不知道。   唐多宝说:我昨天去了风月场所,我喊了两个公主,折腾了一个晚上。   我不知道唐多宝为什么这么说。   他一个半大老头了,莫非还要跟我炫耀“男人”的能力?炫耀自己晚上有多么能干?   我觉得唐多宝不是这样的人啊。   果然,唐多宝又说道:这块妖玉,我感觉得叫“性玉”,沾惹了这块玉的人,**大   增,脑海里会不停的翻滚各种**,我昨天见到了那块妖玉媚喜的照片,我当初   沾惹妖玉媚喜的感觉又出现了,我脑子里,不停的翻滚着**,最后浴火焚身,   只能托张思水安排,去了风月场所。   我听了唐多宝的话后,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因为我想起一点,昨天晚上,我和陈词发生的一切,还历历在目——我也有些好奇,   陈词为何于我进展如此迅速,现在想来……是妖玉媚喜在作祟?   我这边胡思乱想呢,唐多宝又说:我应该是接触过妖玉媚喜之后,唯一一个活下来   的人了!   “啊?”我盯着唐多宝:你以前,接触过妖玉媚喜?   “是的!”唐多宝说:不然我为什么能够一口喊出这块妖玉的名字?   唐多宝说起了当年他接触妖玉媚喜的事。   他接触妖玉媚喜是什么时候?二十五年前!   二十五年前,唐多宝在玉石届初露狰狞,因为家学渊源,也因为天赋异禀,他很快   就成为了玉石届里的名人,也受邀了欧洲的一次大型藏品鉴定。   也是这一次,他接触了妖玉媚喜——那块红彤彤的梳子玉石。   他当时鉴定那块玉石的时候,感叹那玉石的美丽,本来应该是带着手套去触碰鉴定   的,但唐多宝当时鬼迷心窍,竟然把这玉石,带在了脖子上面,他带了整整一天,   才把这玉石放下。   接着,唐多宝给这块玉石的价值评级,写了a+,然后就回国了。   他回国之后的几天里,他似乎变成了一只“人形泰迪”,他每天做的事情,就是最大   的发泄自己的性之**!   每天,他都在风月场所度过的,他感觉自己有了很严重的问题,甚至他也不清楚,   自己这忽如起来的性瘾,到底是从何而来。   他在北京,联系了自己的一个朋友,一个阴阳先生。   现在,很多时候,都把风水先生喊成阴阳先生。   但是,阴阳先生就是阴阳先生,风水先生就是风水先生,两个行当其实完全不一样的。   阴阳先生干的事,叫“晓阴阳,查生死,洞察鬼魅”。   风水先生干的事,叫“知命理,测命格,盗取天机”。   和鬼魅打交道的,实际上是阴阳先生干的事。   阴阳先生帮了唐多宝一把。   他说唐多宝是沾染了一种女鬼,但说这女鬼也不像是女鬼,因为无形无质,用各种   “通灵之法”,瞧不见这女鬼,只能感受到她的气场。   那阴阳先生说这女鬼估计没几天要动手了,唐多宝难逃一死,唯独一个办法——去找   一个出名的佛门,暂住一些天。   佛门圣地,佛光普照,阴祟宵小莫不敢造次。   唐多宝说:我去了佛门圣地,但是,往后连续的一个月时间里面——我差点要死在妖   玉媚喜的手上。   我询问唐多宝:佛门里头,那阴祟也敢动手?   “她不敢!但是她利用我的心魔和**,三番五次的想把我给勾出去。”唐多宝说:   我那些天,脑子里面不停的浮现女人,也浮现了各种通灵宝玉,似乎我的心里,有   一个声音不停的通告我——出这寺庙吧,出去了,你就能和许多的女人风流,也有数   不尽的宝玉,等着我去享受。   好在唐多宝当时被那寺庙里头的高僧给盯着,只要他的**一旦控制不住,那高僧   就会在他的面前,念“金刚咒”,用来帮助他镇压心魔。   佛门、高僧,帮唐多宝躲过了那一段十分难熬的日子。   唐多宝在一个月后,彻底躲掉了妖玉媚喜的纠缠之后,又在佛门里,接受清规戒律   了一年,才堪堪躲过了妖玉媚喜的折磨。   唐多宝说:我原本以为从此妖玉媚喜对我的死亡缠绕,彻底退散,但昨天……我看到   了那副“妖玉媚喜”的画之后,我曾经被妖玉媚喜所控制的感觉,再次产生了,我依   然没办法摆脱这个东西。   我也才明白,为什么昨天唐多宝见到了妖玉媚喜之后,直接被吓疯了过去。   原来,他才是最了解那妖玉媚喜的人。   唐多宝说:这妖玉媚喜,真的是跗骨之蛆!于水兄弟,我听老张说了,他说你是一   个高人——这次,你得帮我的忙!帮我度过这次难关!我把我知道的妖玉媚喜的一   切,都说给你听。   我说行!   我也不光是为了唐多宝。   重要的是,陈词也被妖玉媚喜给缠上了。   如果不搞定妖玉媚喜,那有麻烦的不只是唐多宝,还有陈词。   “那你把妖玉媚喜的一些古怪的地方,说给我听。”我跟唐多宝说。   唐多宝说行。   他说他这些年,也研究过妖玉媚喜,四处去寻找资料。   他能知道的是——这块妖玉媚喜,一定是某个古代皇后、妃子传下来的。   “那妖玉媚喜上,有十分多的铭刻符号嘛。”唐多宝说:这是一次十分神秘的葬礼,   蓄养出来的妖玉媚喜。   唐多宝说的这些,我和龙二也推断了一个七七八八了,不算什么特别有价值的信息。   但是,接下来,唐多宝说的一件事,彻底让我把心给提起来了。   因为他说——妖玉媚喜上头的符号,是来自于阴阳刺青师的手笔。   我询问唐多宝:你说的可是真的?   “如假包换。”唐多宝说:我查过很多的古籍,我发现了一个秘密。   我问唐多宝:什么秘密?   “几乎所有的通灵宝玉,上头的纹路和符号,都是人工雕刻的。”唐多宝说道:这些   符号,都有明显的走笔痕迹,这些符号,我仔细比对过,都有很重的“闽南”痕迹,   龙腾蛇相,巫坛柷法——   唐多宝说的这句话,意思我明白,算是闽南阴行的一个特征。   闽南崇拜蛇嘛,所以,在很多的龙形图案里,蛇元素的比重很大,所以虽然是龙,   但更加具有蛇相,就叫——龙腾蛇相。   巫坛柷法呢?说的是巫族的祭坛和柷由的偏法。   闽南老早以前,最有发扬,算是“萨满巫教”,所以,巫族文化比较多。   唐多宝说那些符号都有很明显的闽南痕迹,看来是真的。   接着,唐多宝又说:后来,我来了闽南考察,一共来了七八回,每次我都能找到一   些闽南特有的纹身——阴阳绣,我才知道,这些通灵宝玉上面的符号,都是来自闽南   的阴阳绣。   阴阳绣算是闽南纹身里面一种特殊的文化。   文化都有独特的语言和符号。   唐多宝说:所以,我最近才确定,这些通灵宝玉,大多数都是出自闽南阴阳绣的阴   阳刺青师。   我听了这个,心里顿时就安定了。   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我能复刻阴阳绣,我掌握了鬼纹身的纹法,我只要把这玉石上的阴阳绣符号,   再次纹出来,也许能够知道“妖玉媚喜”的真正来头了。   可是——怎么来纹呢?   这也是我一个恼火的地方了。   我并不会在玉石上面做纹身啊。   我要做纹身,必须在人身上做。   在谁的身上做最合适呢?只有一个人——谭贾茜!   谭贾茜接触妖玉媚喜最久了。   只是,找谭贾茜做这个纹身,又有一件很麻烦的事情——我和谭贾茜有些熟,虽然我   们只是认识一天,但我们之间,交缠了太多的情绪。   我恨谭贾茜,我也讨厌谭贾茜,但我又同情谭贾茜。   谭贾茜对我,似乎也有某种情愫——这种情愫我也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   两边都有情愫,这纹身就不太好纹了。   做鬼纹身,必须要十分专心嘛!只要一点没掌握好,前功尽弃。   我想了许久,还是决定找谭贾茜做这个“妖玉媚喜”的纹身,搞清楚妖玉媚喜的来头。   我跟唐多宝说:唐先生,你先回去,这几天,我会给你一个答案的。   “哎!”唐多宝问我:你愿意答应我的事不?   “什么事?”我问唐多宝。   唐多宝说:以我对通灵宝玉的了解,再加上你的阴阳绣,我们可以做一波大生意   的!这富贵人,总是喜欢玉的!有天大的赚头。   我摇摇头,直接说了我的观点:不做!人贵专精,玉石的生意,我不做!   “哎!”唐多宝叹了口气。   等唐多宝走了,我在酒吧里喝酒,我等人——等谭贾茜中午的饭局。   在等饭局的时候,我想了一个问题——为什么谭贾茜这么特殊,她带了这么久的妖玉   媚喜,一点事没有?   她的老公庞明,死于“玉人族”的腰斩……这件事,和妖玉媚喜,又有没有什么关系呢?   除了这两点,我还想起了一个疑点——这唐多宝来势汹汹,要和我联手做天大的生意   ——他到底有没有暗藏鬼心?   第一千零三十九章 香艳纹身(镜中人冠名)   我感觉,唐多宝这次的出现,似乎有些巧!这边出了妖玉媚喜,唐多宝这么大的一个“鬼玉专家”,恰好出现在了闽南?有点太巧了吧?   我摇了摇头,把这些念头,全部给抛掉了。   我则跟陈词发着短信,说我正在查妖玉媚喜的事。   她的回复则稍微有些冰冷:我在接待客户,有什么消息,给我留言就可以了。   然后,我再发了几条消息,陈词就没有回我了。   我心里对陈词,有些担心了起来——昨天晚上的事,或许陈词心里有些念想……但促成那件事的,多半还是“妖玉媚喜”,我们都是成年人了嘛,我也会对这件事负责,但陈词是怎么看待这件事的呢?我有点捉摸不透了。   陈词不会想不通吧?   我给陈词发了一条消息:有我呢,你万事放心就好哈。   这算我给陈词表明的一个态度吧。   ……   我这边安慰了陈词一阵子,又继续等着谭贾茜。   我一直在酒吧里坐到了十一点多的时候,我才等到了谭贾茜的电话。   谭贾茜问我想吃点什么?   我说吃什么无所谓的,你来三元里吧,我们随便吃点。   “好!”谭贾茜让我先定菜,她等会儿就过来。   我说行。   我在三元里,找了一家私房菜馆,找老板定了一个雅间。   谭贾茜来得也比较快,二十多分钟,就到了雅间。   她关上门,对我亲热的说:弟弟,我昨天真的不是想害你,也不是想害陈词,我只是想吓唬吓唬陈词,然后你当护花使者嘛。   她言谈之间,还有些着急,坐下来了之后,还给我打了一个比喻,她说道:这件事,这件事怎么说呢?就像,就像我介绍你和陈词去看恐怖片,恐怖片吓得陈词瑟瑟发抖,然后你抱住陈词——感情不就产生了么?   “我的想法类似这个。”谭贾茜说。   我盯着谭贾茜领口处的那块“妖玉媚喜”看,我其实相信刚才谭贾茜说的话。   她应该真的不知道这块妖玉媚喜,到底有多么诡异。   如果她知道的话,现在的谭贾茜,早就活不成了。   至少,现在站在我面前的谭贾茜,是一个真实的谭贾茜,身上没有一丝丝的鬼气。   我跟谭贾茜复述了一下昨天晚上的凶险,我说如果不是我的血,对那妖玉媚喜有克制的作用,也许陈词就会被乱发给缠死。   接着,我还把唐多宝曾经遭遇妖玉媚喜的事,也说给了谭贾茜听。   谭贾茜听完,两只手捂住胸口,面如白纸,她为了缓神,抓过酒杯喝酒,但她抓酒杯的手,也在颤抖不已。   她将酒杯里的啤酒喝完,然后放下了杯子,说道:于水弟弟,我真拿你当我弟弟看,我不可能做伤你心的事?真的,这事我真的不清楚会恶劣到这种程度,这块妖玉媚喜,我是在去欧洲的一次逛藏品店,买下来的,我当时为什么要买?   “为什么?”我问。   谭贾茜说道:我就是因为这妖玉媚喜的传言,传说带上了这块妖玉媚喜就会死去,我要买这块玉,但那店家说绝对不卖,我出了两百万,买下了这块玉。   我盯着谭贾茜,说道:你不是疯了吧?知道这妖玉害人,还花这么多钱买下来?   “因为我那段时间,真的不想活了。”谭贾茜说:但我自杀,有没那么大的勇气,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这块妖玉之上?不过!我带着这块玉,除了遭受了几次惊吓,和几次噩梦之外,没有遇到更加邪乎的事了!不过,我后来想死的念头,也慢慢淡漠了!就无所谓了。   额?   这谭贾茜曾经还有一段这样的经历呢。   有过“自杀”念头的人,一定有一段难捱的岁月。   谭贾茜说道:算了算了,不说了,说起我不想活的那段时光,有点不堪回首!这儿,我得跟你道个歉!幸好陈词没死,不然,我得愧疚很久。   “虽然陈词没死,但是……陈词依然被妖玉缠住了。”我说道:那妖玉媚喜,阴魂不散?   “啊?”谭贾茜说。   我抓过杯子,喝了一杯啤酒,说道:现在,只有你能救陈词!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给你做一个纹身,这个纹身做上了,我才能得知妖玉媚喜的真相,也知道如何应对她!   谭贾茜听了,说道:可以,这个纹身,我可以接受,纹哪个部位?小腿?小臂,还是背上?   我挠了挠头,说道:白玉为足,玄玉为手,红玉为腰,翠玉为背!这是阴阳绣里,关于玉石质感纹身的一个法则。   现在我们要做的是“红玉”纹身,那自然就得纹在腰上。   但这个腰,和我们平常说的腰有一些不一样。   我们纹身行当里面定义的腰部纹身,范围指的是胸部以下,臀部往上一些,这个位置,也是很私密的。   我问谭贾茜,能不能接受。   有些妹子思维比较放得开,能接受这种尺度的纹身,但有些妹子思维偏传统,不太能接受这种纹身。   谭贾茜呢,表面看上去有些奔放,但实际上是不是偏传统,这我就不知道了。   所以,我得先询问询问。   我问完了之后,谭贾茜竟然一扫往日里的妖娆的状态,很紧张的问道:那不是要把裤子脱下一截,衣服撩起来一截吗?   我点了点头,说道裤子得往腰下褪不少,衣服得撂倒胸口那儿去。   “露这么多?”谭贾茜又问我。   我挠了挠头,说道:差不多!差不多得这么多吧。   谭贾茜猛地摇头,一脸抵抗的模样。   不过,她还问了一句话:这个纹身,是谁做?你做吗?   我说是我做啊!   可能谭贾茜以为我开了个大纹身店,现在干活都不是自己干了。   当我斩钉截铁的说是我做纹身的时候,谭贾茜这才展开了笑颜,说道:那就好,那就好,只要是你在做,那就ok。   我发现,谭贾茜似乎真的很信任我?   我也不知道,我和谭贾茜的情愫,是从什么时候产生的。   谭贾茜接着询问我:对了,什么时候做纹身?   “待会就可以做了。”我说。   这餐厅离我的纹身店很近,吃完饭过去,不耽误时间。   谭贾茜点了点头,说道:可以。   ……   我们俩吃了一阵后,我去买了单,带着谭贾茜,去了我的纹身店。   到了纹身店的门口,我把仓鼠拉到了我的身边,我对仓鼠耳语了一阵,说:仓鼠,你喊上龙二,找个地方埋伏起来……   “干啥?防着她吗?”仓鼠偷偷的指着谭贾茜。   我说不是,我现在越发感觉谭贾茜对我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这种情愫有时候流露出来,让我觉得很真诚。   所以我让仓鼠和龙二防着的,肯定不是谭贾茜。   我要防着的,是那个野心勃勃的唐多宝!   我有种预感,我预感唐多宝不是什么好人。   仓鼠点了点头,答应了我。   我把谭贾茜带入了纹身的隔间里,我去了门外,去准备设备和颜料,同时我嘱咐谭贾茜,把裤子和衣服,都稍微褪一褪,我待会进来纹身。   谭贾茜说可以。   我在外面忙活了好大一阵,又是调“阴魂染料”,又是去擦洗纹针。   一切准备妥当了之后,我再次进了屋子,我却发现,谭贾茜并没有褪衣服,她依然还是刚才进来的打扮,西服、衬衫、西裤和尖头皮鞋,干练的女强人打扮。   我问她:你这儿还没准备好啊?   谭贾茜关上了门,苦笑着说:有点不好意思。   我说这个有啥不好意思的,你别当我是一个纹身师,你当我是一个大夫,一个专门治你病的大夫!   谭贾茜说:那个不管用,不过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我盯着你的眼睛,你也盯着我的眼睛。”谭贾茜说道。   “这个……可以。”我说。   谭贾茜那灼灼的目光,顿时锁住了我的眼睛。   我没有躲闪,相反,我能感受到她眼睛里面的深情。   过了几秒钟后,谭贾茜让我闭上眼睛,她开始褪衣服了。   这个要求,也比较合理,我真的闭上了眼睛。   我等了大概半分钟,谭贾茜才让我张开眼睛。   我这一张开,眼前一幕,让我惊呆了……这谭贾茜,竟然脱了一个精光,曼妙的身体,在我面前,一览无余。   我登时有些慌神了——这是想干什么?   我连忙说:哎!谭贾茜,我只是让你褪一点裤子和衣服,不是要你脱光啊。   谭贾茜伸出手指,竖在了红唇上,她说道:嘘!不要说话,你听我说。   我没说话了。   谭贾茜继续说:你很像我弟,但我弟不是我亲弟,她和我之间,有一段很大的爱情,我弟死了!他不会再活了,我看到你的一刻,就想起了我弟的模样,你和他长得好像,气质、眉宇,都十分相似,我昨天下午,第一次见你的时候,确实对你有很深的想法,我甚至还萌生了包养你的想法,我想通过帮你追到陈词,来征服你,但今天早上,你匆忙质问我的时候,我才知道,你和很多的男人不一样,他们只需要性,你还会渴望爱,我放弃了包养你的想法,我也看出了你对陈词的一往情深。   “我现在只有一个要求,你能在我光着身子的时候,为我做一幅纹身……这是我刚才等你纹身的时候,想了很久的决定。”谭贾茜说:我只希望……你的脑子里,能有我身体的影子,其余的,我再无所求。   第一千零四十章 贫穷的爱情(眠冠名)   我捏着拳头,在考虑给不给谭贾茜纹身的时候,谭贾茜则躺在了床上,对我说:来   吧,做刺青吧!   谭贾茜说得畅快,我也没想太多了,直接拿起了纹针,开始给谭贾茜先纹好轮廓。   我带着一双黑色的手套,可是,在我左手按压着谭贾茜的时候,她浑身的肌肉开始   紧绷,皮肤发紧。   这种现象我见到过,大概就是人的感觉特别敏感,只要一被异性按到的时候,就很   快会出现生理感觉,这种感觉,是身体诚实的反应,完全不能撒谎的。   这证明,这些年,谭贾茜的性经验,其实并不多。   我才想起来,昨天,那沙二狗对谭贾茜的评价,他说谭贾茜这个女人,作风其实十   分保守,这么多年,名声特别好。   只是,她对我的主动,让我对她的私生活的印象,不算太好。   现在,我算是确认了这一点了,谭贾茜的作风,的确非常保守。   谭贾茜的生理反应很强烈,看得出来,她在努力的忍着,满脸的红润,眼神迷离,   她咬住了枕头巾,在刻意的隐忍着。   为了能够让纹身,顺利的进行,我询问谭贾茜:你说你弟和我很像,你能和我讲讲   你弟的事吗?   我主要是想和谭贾茜聊一聊她感兴趣的事,帮她分担分担生理上的压力。   谭贾茜真的和我聊了起来,她聊起了她弟的时候,整个人的眼神,都变得幸福了起   来,眼角泛着温暖的光。   她说:我弟其实不是我弟,他叫莫先奇,我们俩个,是在大学的时候认识的。   “我读大三,他读大一。”谭贾茜说道:我们两个人,当时在一所师范院校读书。   她说那所师范院校一共有三个食堂。   一个巨大的现代化食堂,绝大部分的学生,都在这个食堂里面用餐。   然后是一个比较老旧的食堂,这个食堂,也容纳了一部分不愿意走远的学生,   唯独最后一个食堂,真的十分破旧,出的菜品,也是非常朴素,价格当然也是最低   的了。   这个食堂,被人私下里叫成“穷人食堂”。   在这个食堂里吃饭的,那基本上都是穷学生。   而谭贾茜和莫先奇,则是穷人里面的穷人。   两个人在这么破旧的食堂里,也躲在角落里面吃饭。   为什么?因他们都只会点一个菜,都点的是白水烫白菜,怕被同学看见,丢脸。   两个人每次点了菜,都背过身,躲在角落里偷偷的吃。   有一次,莫先奇有些忍不住了,他对谭贾茜,说:学姐,你外形条件这么好,打零   工,勤工俭学应该很好找啊,你为什么不去找呢?   谭贾茜的形象条件,现在也非常出色,更加不用说当年风华正茂的她了。   谭贾茜尴尬着笑,说道:这赚钱嘛,先赚的都是小钱,把本事给打磨硬了,努力学   习了,身上有大本事了,才能赚到大钱。   按照谭贾茜当时的想法,她觉得在大学里,最重要的就是学习知识,学习本事——在   那短短的四年时间里面,把自己重新塑造,脱胎换骨,往后进入了社会,那赚的,   才是大钱。   谭贾茜,从来都很有野心,有野心的人,才能学到隐忍。   恰如猛虎卧荒丘,潜伏爪牙忍受——这是谭贾茜当时最直白的写照。   莫先奇对谭贾茜说:学姐,我服你!   莫先奇本来有些忍受不了“家庭贫穷”造成的清苦,他还想着去打零工、做兼职,改   善自己的饮食环境的,但有了谭贾茜的话,他放下了这些心思,用发狠十倍的力   度,去努力学习。   这两人也就姐弟相称了。   后来的两年时光里面,谭贾茜和莫先奇出没得最多的就是图书馆——作为家庭贫困、   没关系、没钱的穷人孩子来说——知识是武装自己的唯一武器。   当然,两人有时候,也会苦中作乐,每个月的月头,莫先奇都会放松自己两天,这   两天,他不会去图书馆,他去干什么呢?替杂志社写稿子。   莫先奇的文笔,比较出色,他会待在寝室里面,努力两天,用心写两三篇稿子,然   后发给杂志社。   有些月份中稿了,能换个四五百块钱的稿费,当然有些月份,这些稿子中不了,就   白费力气了。   换到了稿费的时候呢,莫先奇会请谭贾茜,吃几顿带荤腥的菜,也会在街头的摊位   上,为谭贾茜买上两身干净、无补丁的衣服。   两人的感情,慢慢滋生了,虽然他们依然都以姐弟相称,但实际上,互生情愫。   很快,谭贾茜大四结束了,要出去找工作了。   不过,谭贾茜的问题,很快来临了——她连一块像样的衣服都没有。   面试的时候,衣着打扮,其实很重要的。   尤其谭贾茜新生毕业,却十分有野心的去竞争高级职位,没有像样的衣服可不行。   这个问题,当时莫先奇帮忙解决了。   莫先奇用了一个半礼拜,给人写稿子,换了一千五百块钱,他把钱全部给了谭贾   茜,让她去置办行头,去面试。   谭贾茜就在那个时候,一路过关斩将,最后成为了沙二狗公司的副总经理助理,也   就是给她后来的老公庞明当助理。   她能当上这个助理,靠的是出色的形象条件,不俗的谈吐,外加十分过硬的专业能力。   在大学四年里,谭贾茜没有消极,她用隐忍,让自己变得格外优秀,也真的如愿以   偿,在毕业之后,获得了一个薪水十分高昂的职位。   她很感谢莫先奇,他们姐弟,也就在这个时候,两个人确立了情侣的关系,也住在   了一起。   在谭贾茜工作的第一个月里,莫先奇依然在疯狂的写着稿子,他用杂志稿子换来的   钱,替谭贾茜买了好几套衣服。   用他的话说,无论如何,不能让谭贾茜在公司里被人瞧不起。   衣着,往往是很多好事之人侮辱无辜者的第一手段。   在谭贾茜领到了第一个月的薪水之后,两人窘迫的生活,得到了改善。   莫先奇继续努力读书、学习。   谭贾茜也因为这份爱,拒绝了很多的诱惑,包括庞明对她的包养承诺。   又过了两年,莫先奇也要毕业了。   谭贾茜和莫先奇商量好了,只要莫先奇一找到工作,两个人立马就结婚。   莫先奇是一个十分出色的科研人才,他只要找到了工作,凭借他的专业能力,薪水   绝对不会很低。   两个人熬过了那痛苦的几年,要苦尽甘来了。   可惜天公不作美——莫先奇在第一次面试的时候,都杀到了最后关头,却莫名其妙的   晕倒了。   他被送到了医院,得到了一个诊断结果——肺癌晚期!   这个基本上就宣判了莫先奇的死刑。   谭贾茜到处去筹钱,要给莫先奇治病。   癌症这种病嘛,足可以让一个殷实之家,在短短时间里,迅速败落。   谭贾茜攒了两年的钱,全部花到了莫先奇的病里,可是没用,手术安排了一轮又一   轮,却依然没有康复。   谭贾茜实在没有办法了。   医生说还是有一些希望,但是依然需要大量的钱进来。   怎么办?   谭贾茜家里,一贫如洗,她也没有什么有钱亲戚。   她的同事,都把谭贾茜视为竞争对手,谁会给她借钱?   谭贾茜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公司借钱,她去找公司的副总经理庞明借钱。   庞明一直都想着谭贾茜。   尤其是这两年,谭贾茜工作上的能力,突飞猛进。   以前庞明还只是想这把谭贾茜给包养起来,玩弄一阵子就算了,但现在,他想着让   谭贾茜当自己的老婆!   有钱人嘛!找老婆,要么找漂亮的,要么找特别有能力的,要么就找很有权势、很   有钱的。   这谭贾茜,要美貌有美貌,要能力有能力,实在是庞明找老婆的不二之选。   更重要的是——谭贾茜家里无权无势,以后庞明娶了老婆出去偷吃乱玩,也完全不用   害怕老婆的娘家人会报复自己。   庞明直接对谭贾茜说:你当我老婆!我立马就给你一百万,你去给你男朋友治病。   谭贾茜不愿意。   庞明站在了谭贾茜的身边,伸手握住了谭贾茜的肩膀,说道:你和你那男朋友,真   以为自己从此以后过的日子幸福吗?你们赚的工资,赚上一年,能买我一块表吗?   谭贾茜,你是一个很聪明很有野心的女人,你应该了解自己!不要委屈自己哦。   谭贾茜的身体抖了抖。   接着,庞明说道:当我老婆!那莫先奇的病能治,以后这公司,也是你发展的平   台……嘿嘿,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了。   说完,庞明直接拉下了裤子的拉链。   谭贾茜想了几分钟后,蹲下了身子,头顶子了庞明的拉链前。   ……   谭贾茜说到了这儿,又说:于水弟弟,你可知道,我昨天还想着包养你,为什么今   天我没那个想法了吗?   我摇摇头,说不知道。   谭贾茜说道:因为……我本来觉得我和我弟,是一场纯洁的恋情,我想在你的身上,   寻找到那场纯洁的恋情,但我仔细的回忆了我当时的内心……我想,就算庞明没有插   足进来,他真的从公司里面,拿出了一百万给我,让我给庞明治病,我和庞明的感   情,也会变得风雨飘摇!随时崩塌。   “为什么?”我问谭贾茜。   谭贾茜说道:因为……庞明……有很强烈的处女情结。   第一千零四十一章 媚喜王妃(un冠名)   谭贾茜说他就算没有被庞明潜规则,她和莫先奇的爱情,也变得风雨飘摇了。   我问谭贾茜:为什么?   谭贾茜说:因为莫先奇有很强烈的处女情节。   我盯着谭贾茜,询问道:啊?不至于吧?   我觉得按照谭贾茜在大学时代的那种作风,应该不会和人胡乱发生关系吧?   谭贾茜说:其实这是我一个比较冤屈的事情……我第一次和莫先奇发生关系的时候,没有……没有……落红,所以他认为我在和他发生关系之前,还有过别的男人。   这古代验证是不是处女,都是看有没有落红……就是床单上会不会有血迹。   可现在都是什么年代了,科学早就验证过了——不是每一个初尝人事的女人都能落红,有些人天生就没有落红,有些女生是因为运动量比较大,导致处女膜早早就破裂,也有发生过一些疾病的,没落红不代表就不是初尝人事啊。   谭贾茜说:其实我的职业也比较特殊嘛!副总经理助理……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潜规则,再加上没有落红,从此就成了莫先奇心里的一块心病。   我说这个人叫有病,喜欢东想西想的。   我有些气愤,在给谭贾茜纹身的时候,也稍微用重了力气,她痛苦的喊了一声。   我连忙减轻了下针的力度。   谭贾茜又说道:莫先奇因为这件事,对我有了特别强的仇恨感,我开始也不知道,他隐藏得很深,直到他得了大病,我花了很多钱给他治的时候,他的一个铁哥们劝我别给他治病了,留着钱好好过生活。   “我当时不清楚他哥们为什么这么说。”谭贾茜说:那哥们对我挠了挠头,发给了我一段qq的聊天截图让我看……他说他不想再瞒我了,看着我被人当傻子耍,他有点过意不去。   谭贾茜看了那些聊天记录之后,她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原来,那莫先奇,一直都仇视谭贾茜,就因为他觉得谭贾茜不是处女,在和哥们聊天的时候,他一再使用“婊子”这个侮辱性极强的字眼,代指谭贾茜。   只要谭贾茜一加班,那莫先奇就会找哥们诉苦,说那谭贾茜,肯定又在办公室里,被那些有钱人潜规则。   那哥们呢,思维还是很正常的,他开始和莫先奇聊天呢,聊得挺火热的,大概是因为八卦之心作祟。   但后来,那哥们就慢慢有些讨厌莫先奇了,他觉得你如果觉得人家不是处女,你接受不了,你直接放手,你如果能接受呢,就别一天到晚想七想八的,跟个变态一样的心理扭曲,能行吗?   莫先奇后来和那哥们聊天也聊得少了。   不过,在莫先奇要面试的那一天,他跟那哥们发了一条消息,他恶狠狠的说,只要这份工作找到了,他就跟着谭贾茜一起去谭贾茜的老家假装提亲,然后当着谭贾茜那么多家人的面,当场指责谭贾茜就是一个千人骑、万人跨的货!   那哥们都没回复,他不想在和莫先奇这种心理阴暗的人聊天了。   这不,莫先奇病发了,谭贾茜又出钱又出力,成天忙东忙西的,其实她不知道的是……她早就被莫先奇恶毒的诅咒了。   谭贾茜之所以最后答应成了庞明的老婆,无非就是三点,第一,她对莫先奇依然有感情,希望能用钱救活莫先奇。   第二,她确实有野心,入行两年,也确实明白了平台对于一个人的意义,她需要庞明的平台。   第三,她觉得就算莫先奇的病好了,她也很难再和莫先奇恢复到以前的感情,她惧怕莫先奇那阴暗的心理。   她从了庞明,成了庞明的老婆。   但是,莫先奇在继续花掉了一百万的医药费之后,却依然没有摆脱病魔,一命呜呼!   谭贾茜对我说:这就是我和我弟的故事,美好单纯的感情,最后却成了一场人性的恐怖故事。   我点点头,说道:确实很悲伤。   谭贾茜却说,她的悲伤并没有结束,恐怖故事也才将将开始。   自从她嫁给了庞明,她压根没过上什么好日子,表面上十分风光,可是私底下,她却被庞明家庭暴力。   庞明喝了酒就打她,赌输了石头,也打她。   庞明还喜欢去外面寻花问柳,这些事谭贾茜都不能过问,过问就要挨打。   再加上庞明这个人啊,对谭贾茜的控制非常强,他可以出去偷吃、寻欢,但是不允许谭贾茜做出格的事情,他经常扬言,只要他发现谭贾茜偷人,他就找人,搞死谭贾茜的家人。   谭贾茜知道庞明是一个混不吝的性子,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老实说,谭贾茜也是正常人,是正常人就有欲求不满的时候……庞明可能一年待在家里的次数很少,要不然就是喝醉了酒,回来打谭贾茜!他完全把谭贾茜当成了一个摇钱树,谭贾茜也有正常的生理需要。   可是谭贾茜一想到庞明的浑话,也不敢偷偷展开恋情,这么多年的生理渴望,就一直压抑着。   谭贾茜之所以要去买那块“妖玉媚喜”,其实也就是因为这个……她对生活已经了然无趣了,家暴、生理压抑、繁重的工作,都压在了谭贾茜身上。   谭贾茜想借着妖玉媚喜,直接死去得了!   可是妖玉媚喜,并没有害死她。   相反,自从她买了妖玉媚喜之后,庞明去赌石头,命中率却高了不少,几乎每次都有一些收获,只是有时候收获的玉石,品质不怎么样。   赌石场里的声名鹊起,让庞明更加喜欢赌石了,他把越来越多的心思,都花在了赌石上面,也没心思去打谭贾茜了。   谭贾茜呢,反正平日也无聊,干脆就多开公司呗,多赚钱呗。   至少挨打少了很多。   我停止了手上的纹身动作,我对谭贾茜说:你老公,是被阴祟,腰斩在了赌石场里面的,他的死,和妖玉媚喜,估计有关系。   “不应该吧?”谭贾茜说:我带妖玉媚喜,有几年了,如果真是妖玉媚喜腰斩了我老公,那它早应该动手了啊,为什么现在才动手。   谭贾茜并不可怜庞明的死,她甚至有些渴望庞明死去。   我摇了摇头,说不太清楚。   接着,我继续给谭贾茜纹身。   这时候,我给谭贾茜的纹身,已经到了最后关头,只剩下最后一个三角形的符号。   我深吸了一口气,要把这纹身,给做得漂亮一些,也放缓了一些速度。   慢慢的,我纹到了最后一笔,我轻轻的扎上了颜料。   这幅“妖玉媚喜”的纹身,完成了。   就在我扎完了最后一针的时候,忽然,谭贾茜整个人,爆发出了一阵凄厉的惨叫。   “啊!”   谭贾茜的这声叫喊,有点像是野兽,无穷无尽的野性,从她的身体里面爆发出来了。   接着,她光着身子,猛的坐了起来,然后直接扑到了我的身上,她用猩红的舌头,舔我的耳根,同时她嘴里发出了喃喃的声音,胸脯拼命的往我身上贴。   我感觉,这谭贾茜是不是在纹身做好了之后,压抑多年的生理**彻底爆发了?   她疯狂的撕扯着我的衣服。   话说,谭贾茜的这种疯狂,丝毫没有激起我的**,更多的,是激发了我的恐惧。   我都在想,是不是把谭贾茜给翻个身,然后狠狠的在她的后脖颈上,狠狠的来一记手刀,把她先打晕过去。   我正准备动手呢,忽然,谭贾茜脖子上的那块“妖玉媚喜”,直接漂浮在了空中,一道红光,打在了谭贾茜的身上。   谭贾茜一扫刚才那“性念爆发”的模样,换成了一幅端庄贤淑的模样。   她落落大方的穿起了衣服后,单膝跪地,跟我轻轻的点了点头。   我一时间不明白这谭贾茜是怎么了。   只听见,谭贾茜的嘴里,传出了一阵别样的女人声音。   这声音,十分御姐,奔放妖娆中却让你不敢动任何痴心妄想。   接着,谭贾茜说道:我就是媚喜!   “你就是媚喜?”我问——现在媚喜的鬼魂,上了谭贾茜的身?   “我的鬼魂,被曾经的阴阳刺青师,封印在了这块妖玉之中!”媚喜说道:现在,阴阳刺青师的后人,再次铸就鬼纹身,把我的鬼魂给放了出来!缘分、命数!   我盯着媚喜说道:敢问,你为何害死这么多人?   “嘿!”   媚喜笑着眨眼,说道:我害死的人,皆是因为我戾气所致,但我的戾气,只会杀掉那些负心薄幸之人。   “哦?”我盯着媚喜。   媚喜说道:我是如何到那妖玉中去的?我和你有缘,便说于你听。   媚喜开始说起了她是如何进入这块妖玉中去的。   原来!   媚喜在一千五百年前,是云南大理国的王后!   媚喜当时并不叫媚喜,她叫应蚕儿。   应蚕儿通过选妃,进入了大理国的王室,成为了当时的王后。   一个皇帝,后宫佳丽三千。   大理王当时也一样,没几年的工夫,后宫,拓展到了三十多人。   但是……应蚕儿实在太过于美丽、妖娆,大理王独宠她一人,其余的后宫,那皇帝,几乎都不会去临幸。   就因为这……应蚕儿惹来了杀身之祸。   第一千零四十二章 罪玉小鬼(补更)   就因为这……应蚕儿惹来了杀身之祸。   那时候,东宫人心险恶嘛,应蚕儿受宠,自然引来了别人的妒忌。   刚好,其中有一个妃子的父亲,是当朝的大司徒,几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这妃子把应蚕儿的事情告诉给了父亲。   大司徒听了,心里生下了毒计,他先劝女儿回王宫,其余的事交给他就好了。   他先买通了大理王的贴身侍从,拿出了一小瓶药剂,让他下在大理王的食膳里面。   那侍从也不敢随便下药啊,万一吃死了大理王怎么办?他先拿着一个平民做了一个实验,发现这药的作用,就是让人连续昏迷两天,他才领了大司徒的钱财,给国王下药了。   大理国的国王吃了药,昏迷了两天。   这朝廷不可一日无主啊。   国王昏迷了两天,王宫里乱成一片。   太医看了,支支吾吾的,就说国王染了怪病,昏迷过去了。   接着,大理国天龙寺的高僧来了。   大理国这个国家非常奇怪——一共十七任国王,其中十任国王出家了。   在大理国,佛教的地位,十分崇高。   这高僧来了,大司徒都得下跪。   高僧查看了国王的毛病之后,就询问太医:可是因女色而起?   太医这才说道:是!   那药剂造成的昏迷,跟纵欲过度造成的昏迷模样差不多,患者形销骨立。   有了这太医的说法,那大司徒又添油加醋了一阵,说是王后应采儿迷惑国王,才造成大理王身体虚弱,染此怪病。   高僧听了,更是怒火中烧,只说了一句:等国王醒了——废后!   应采儿就遭此奸计,在国王苏醒之后,宣布废后,要把应蚕儿给打入冷宫。   那大司徒,则又跑到了国王的耳边,说:大王,光是废后只怕不行!丞前几日,瞧见那王后在宫中行走的时候,露出了半截狐狸尾巴——只怕,这王后,是狐狸精变成的……专门来害大王。   “那怎么办?”国王的耳朵根子也软,加上最近生了怪病,昏迷两天,时刻都担心自己的安危。   大司徒说:得埋天灵玉,镇得她神魂俱灭。   我听到媚喜讲到这儿,心里赫然,原来“天灵玉”这种神秘、残忍的仪式,就是为了把人给镇得神魂俱灭?   国王问大司徒:此法管用?   “管用。”   大司徒说:用白玉,埋入她的天灵之内,过个十年半载,魂就被白玉给磨没了,对了!这玉得有“符”,为玉刻符者——闽南有阴阳刺青师,可以担当大任。   国王立马派人去闽南,请阴阳刺青师。   阴阳刺青师到了大理国后,他心里明镜儿似的——他是个局外人,立马知道这里头发生了什么事?   但是他就是一个手艺人,大理国当时虽然是边陲小国——但也不是他得罪得起的。   他知道祸从口出的原则,自然不会将事情的真相给说出来。   他只能给王后应采儿,做“玉石”镇魂。   他在做玉石雕文的时候,还问国王:这白玉上,需要刻上名号——请问,刻什么名号?   这时候,国王假惺惺的说道:我和王后夫妻一场,还是有些感情的,她想刻什么名号,就刻什么名号。   有人把话递到了王后那儿,王后伤心欲绝,说道:既然要刻名号,那就刻“喜后”吧——曾经一代妖后妹喜,惑乱江山,我这被外界传扬,名声就和那妹喜一样。   国王知道王后要刻什么名号之后,又说:应蚕儿妖媚可人,就刻“媚喜”吧!   阴阳刺青师听了,刻下了玉石符文,但是……他刻了另外一种符文,把媚喜的鬼魂,封在了玉石里面,并没有赶尽杀绝。   三天之后,王后被人破开了头皮,撬开了头盖骨,塞进了刻了阴阳绣的白玉之后,再次合上了头盖骨,缝合了头皮,被埋进了一个小型的地宫之内。   等仪式结束,阴阳刺青师趴在了地宫之上,小声说道:媚喜王后!我知你清白,往后你如果能从那玉里出来……就投胎去吧!   媚喜说到了这儿,又说:国王宠我,我以为他对我有情,但我却不过是他的一个玩物,旁人略施小计,他要我魂飞魄散!负心薄幸啊——所以,我在妖玉里的戾气,专杀负心薄幸之人。   我问媚喜:现在有地方可记载着你杀了哪些人呢……那些人都不是善类?   媚喜则跟我说:你知道人们为什么要买那“妖玉”吗?无非就是想买了,害死身边的人,你说这些人,该死不该死?   啊?   还有这样的事?   媚喜说这些人都是听了妖玉传说,才想着买玉害人的。   妖玉媚喜后来阴错阳差的落在了谭贾茜的手上。   谭贾茜没有害人的心思,而且谭贾茜还和媚喜身世相近,都是被身边那些负心薄幸的男人,给害惨了。   媚喜自然没有加害谭贾茜。   我问:那谭贾茜的老公庞明,为什么赌石,老是能赢?   “妖玉品质超高。”媚喜说道:因为它是高品质的美玉,世间罕有,便吸引来了玉人族,玉人族甘心为奴,帮谭贾茜的老公去赌石。   我问:那玉人族,又为何杀了庞明?   “这事……有妖人作祟。”媚喜说:不然玉人族不会杀人的——那个妖人是谁,我就不知道了。   我又问:你说你只杀负心薄幸之人,为何你昨天晚上,又要用“疯长”的头发,害死陈词?   媚喜摇了摇头,说道:我最多托几个噩梦吓唬吓唬她,但说我要杀她……那倒是没有。   “那昨天晚上,动手的人,到底是谁?”我问媚喜。   媚喜想了想,说道:那应该和害死了庞明的那个人,是同一个人!   嗡!   我的脑子猛地一炸——我一直都觉得庞明被杀、陈词差点被杀的事,都是因为妖玉媚喜呢!   现在才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我们身边,一直有小人窥伺?   这人是谁?   我正想到了这儿,忽然,纹身室内,刮过来了一道黑气。   黑气接着化作了一个人。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张思水介绍给我的玉石专家——唐多宝。   唐多宝的手上,有一块黑色的玉。   他一杨手,喊了一句:着!   那玉直接把媚喜的鬼魂,从谭贾茜的身体里面,给吸了出来,接着,收掉了媚喜的鬼魂。   唐多宝手中的黑玉发着精光。   “原来是你。”我盯着唐多宝。   我一直都怀疑这唐多宝感觉不太对呢——看来这家伙,还真不是好人,现在看……指使玉人族腰斩庞明、差点害死陈词的妖人,就是这唐多宝。   不……这唐多宝是不是人,还是两说呢。   唐多宝哈哈大笑,说道:阴阳刺青师,你可帮了我大忙了……如果这媚喜还在那妖玉之中,我还收不了她!现在她出来了,自然躲不过我的玄玉。   我盯着唐多宝:你到底要干什么?   “干什么?”唐多宝哈哈大笑,说道:通灵宝玉要有魂——这魂越好,宝玉的作用越大——媚喜在妖玉之中,呆了一千多年——他本身就变成玉灵了,我把她收到了我的玄玉里面来!我这玄玉往后,威力大增啊。   我指着唐多宝,说道:你把玉给我放下!不然你可别想着出我这个纹身店。   “哈哈哈!”唐多宝说道:你还在威胁我?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个,要么死!第二个,要么和我合作!   “你去死吧。”精神复苏了的谭贾茜抓起了身边的一个烟灰缸,直接把它砸向了唐多宝。   唐多宝一甩手,直接打飞了烟灰缸。   接着,唐多宝一阵阴笑,说道:谭贾茜小姐,这次真是多谢你了……我本来在赌石场里看人赌石呢,结果发现你老公在那儿用“玉人族”赌石,我心里实在不爽,略施小计,让那玉人族,当场腰斩了庞明!我就是看庞明不爽。   “本来就是我的一个小玩闹,结果你很快到场,我才发现了你的这块妖玉媚喜。”唐多宝又说:我钻研妖玉多年,我知道这妖玉里的媚喜鬼魂,非得阴阳刺青师来解——我则一步步的把他也给拖下了水——现在,媚喜被我收了,我也算大功告成。   “对了,刺青师,昨天晚上,我要杀陈词,不过就是为了激你一下,让你赶紧把媚喜给弄出来,想不到啊,你竟然会鬼纹身……啧啧,我们联手吧——能成大事的。”唐多宝哈哈大笑,完全没把我放在眼里。   我猛地把谭贾茜给拉到了身后,盯着唐多宝说:我其实一直都在怀疑你!我总感觉你这个人,野心太盛,来势汹汹,我防着你在呢。   “你防着我在?”   唐多宝眯着眼睛。   我仰头喊道:仓鼠、龙二,把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唐多宝给我拿了!   我话音刚落,纹身室的天花板顿时打开,仓鼠和龙二跳了下来。   我在进店的时候,就让仓鼠和龙二埋伏好。   为的就是防着这个唐多宝。   这唐多宝不来还好,来了,那就是自投罗网!   仓鼠撸起了袖子,盯着唐多宝,说道:没想到吧?意外吗?惊喜吗?   龙二瞧了一眼唐多宝手中的玄玉,又盯着唐多宝,说道:我在天花板上听了半天了,我把事听明白了——媚喜鬼魂埋在那妖玉里,她成了一个玉灵——你呢……你小子也不是人!你似鬼非鬼,似灵非灵!手中葬玉,产自甘肃一代,你和玉人族他们,本是同源——你应该叫——罪玉小鬼。   第一千零四十三章 极恶线索(陈词冠名)   龙二直接说出了唐多宝就是甘肃一代的“罪玉小鬼”。   那唐多宝盯着龙二,也盯着我们,面色缓和很多,小心翼翼的说道:你们这儿,还   有掌眼的人啊?   龙二说道:我曾经听一个盗墓行当里头的大家跟我讲过一件事情,他说他在甘肃开   了一个墓,墓打开之后,里面开出了五块玄玉,五块玄玉,造型都是飞熊印,印的   耳朵上,缠着一条小龙,龙身的纹路,写出了一个字“罪”。   “后来那大佬就管这块玉叫罪玉。”龙二说:当时,那盗墓大家见到那罪玉的时候,   罪玉竟然化作一道黑气,飞走了。   龙二说到了这儿,又说道:现在想来,阁下就是应该是那个罪玉小鬼中的一个了。   玉化鬼,鬼出地宫。   唐多宝盯着龙二,挤出了四个字:见多识广啊。   “你今天别走了,留下吧。”龙二举起了天官印,看住了房子的门口,盯着唐多宝。   仓鼠也闭上了眼睛,等着觉醒自己的无常命。   这唐多宝,遇上了硬手了,他知道自己跑不了了,他对我说:行啊!你们看穿了我   的来路,我知道对不过你们……要不然,我把媚喜放了,咱们的事情,就这么算了。   我说你做下这么多事,还想着和我和解?   “小事嘛!”   唐多宝说道:咱们说句实在话,陈词,我没害死吧?她没死!咱们就没仇吧?   “那我老公的命呢?”谭贾茜询问唐多宝。   唐多宝操控玉人族,腰斩了谭贾茜的老公庞明。   唐多宝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冷笑,说道:你可别开玩笑了……你那老公,死了对你   是一种解脱?你不谢谢我都算了,还找我麻烦?   唐多宝说道:我给你们道个歉!我赔你们几块好玉——今儿个的事,就算了,行吧?   这唐多宝,进来的时候,无限嚣张,现在龙二和仓鼠,各出手段,这家伙,立马不   想着反抗了,他也实在是怂。   不过,怂人有怂人的好,活上一千年的,总是缩头乌龟。   我揣摩着唐多宝跟我认怂的条件。   其实这哥们说得也不错——这家伙,无非是想打着来找媚喜玉灵的念头,现在他的条   件里,连媚喜都给放掉了,也把自己的姿态压得很低,还愿意赔玉石。   我们再要动手,取了这哥们的命吧——有点不讲究了。   这伸手不打笑脸人呢。   我盯着唐多宝,询问:那陈词的事呢?你得给个说法吧?   “陈词不是没死嘛。”唐多宝说道:但是,我提供双份的宝玉!我还当面给陈词道   歉,跪着道歉都行,大哥……这个条件可以了,这事,真的就算了吧,今天咱是有眼   不识金镶玉,不知道兄弟几个身怀绝技——本来做个局,也就是为了媚喜的鬼魂,现   在我媚喜的鬼魂都不要了,诸位就不能高抬贵手吗?   他的模样,极其的可怜,极其的怂包。   我点点头,说道:嘿……事已至此……   我正准备答应唐多宝呢,忽然,我的手机响了。   我把手机拿出来一看,是冯春生给我打了一个电话。   我接了电话。   冯春生问我:你有没有抓到那个玉人族?   我摇了摇头,说没有啊,还没来得及去呢!   冯春生说:幸好没去,不然就打草惊蛇了——我连着查了很久的古籍,我查到了一些   东西。   我问冯春生:你查到了什么?   冯春生说道:记得我上次跟你说的玉人族和双面人族了吧?   我说当然记得。   玉人族和双面人族,都是一种人——曾经的玉灵生九窍,化作的人,都在甘肃一代。   冯春生说道:那无字天书曾经埋藏在的极恶之地,就在曾经玉人族所在的位置。   “真的吗?”我问。   冯春生说:那个极恶之地,和玉人族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好!你待会来纹身店,我这儿,正搞定了一个有关系的人呢。”我跟冯春生说。   冯春生说他马上过来。   我收了和冯春生的电话之后,指着唐多宝说道:要留你命也容易——咱们的事,可以   不追究。   “双倍的宝玉,一定双手奉上。”唐多宝说:如果你愿意,现在就和我一起去赌石场   ——我指导你们,切出几块宝玉出来。   我摇摇头,说道:宝玉我是要的,但现在,你得带着我们,去把那个玉人族给抓回来。   唐多宝猛地摇头,说道:这你可就难为我了……我哪儿来那么大的本事,去给你抓玉   人族啊。   “你能控制玉人族腰斩庞明,就没办法找到玉人族?我不信。”我盯着唐多宝。   唐多宝的声音,明显有些干,说不出话来。   我再次确认:唐多宝先生,你的条件,我答应了,我的条件,要是这么扭扭捏捏   的,那咱们就别谈了?   “谈!谈!”唐多宝说道:你们找玉人族,干什么?   “这你就别管了。”我说。   唐多宝说道:那还是跟我一起去赌石场——玉人族,就在那儿待着呢!   “好!”我说道:等会儿咱们就启程,先等一个人。   我这次得等冯春生一起过来。   在冯春生来之前,我先让龙二和仓鼠把唐多宝给盯着,我先把谭贾茜给送走。   我对谭贾茜的感觉,是非常复杂的。   复杂不是复杂在谭贾茜对我有意思,有情愫。   事实上,我从开始,也没做过“天降桃花”这样的梦。   现在的结果,我也知道了——谭贾茜,只不过把我当成了她弟莫先奇的一个替身而已。   我心情复杂的是复杂谭贾茜这么有钱的女人,表面风光,却没有过上一天像人的日子。   我对谭贾茜说:谭姐,往后你的日子可以过得潇洒一些了。   “谢谢,我的新生活,开始了。”谭贾茜笑着说。   她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   她熬掉了生命中,那两个给她造成了巨大阴影的男人。   “好好过日子吧。”我对谭贾茜摆了摆手,接着我要回屋。   谭贾茜则喊了我一句:哎!于水弟弟,你等等。   我回过头,看向了谭贾茜,询问:还有什么事吗?   谭贾茜说:我过几天,就会给你入股的!以后,我也会帮你,我们有缘分。   “姐弟缘分吧。”我对谭贾茜笑了笑。   现在我对谭贾茜,丝毫没有芥蒂了,谭贾茜能在得知前男友莫先奇已经打算报复   她,她却依然筹钱给莫先奇治病,这叫重感情。   谭贾茜在遭到了庞明长达好几年的家庭暴力后,见证了庞明的死亡,还想着找我去   找寻庞明的死亡原因——这叫重责任。   谭贾茜的钱日益增多,但她的优秀品质,却并没有被苦难和时间磨灭掉,我服她。   我钦佩她。   我说我希望和她当朋友,或者说干姐弟也行吧。   谭贾茜笑了笑,问我:我能不能抱抱你?   我捏了捏拳头,想了几秒后,说:可以!   谭贾茜伸出双手,把我抱住了,她凑在了我的耳边,说道:我弟,再见!   说完,她转身走了。   她这句“我弟,再见”,不是说给我听的,是说给那早就去世的莫先奇听的——此刻,   我就是莫先奇,是谭贾茜心目中,挥之不去的那个影子。   谭贾茜走了七八步,回过头对我说道:我回去写企划案——用不了几天,一千万的投   资,我绝对送到!!   谭贾茜打算入股我的纹身店。   我笑着对谭贾茜说:可以!   “谢谢!”谭贾茜这次真的走了。   她走路的模样,轻快了不少——我想,谭贾茜这样的例子,大概就是我开“阴阳绣”纹   身店的意义。   用我的阴阳绣手段,除去那些虚妄的阴祟,让本该快乐的人,重新获得快乐!让那   些本该接受惩罚的人,获得惩罚。   ……   谭贾茜刚走,冯春生来了。   他一到门口,就嘲笑我,说他看见我和陌生女人拥抱了,他要把这件事,告诉陈词。   “去你的,哪壶不开提哪壶。”我进了纹身店,同时,我还给陈词发了一条微信——警   报解除,妖玉媚喜真相大白。   我没等陈词回信,继续投入了下一步的行动之中。   我们这次给谭贾茜处理“妖玉媚喜”的鬼事,却没想到揪住了一个“罪玉小鬼”,也找   到了“玉人族”,这玉人族所居住的地方,估计就是无字天书曾经埋过的“极恶之地”。   极恶之血和极善之血都涂抹在无字天书之上,就能激活无字天书。   无字天书里,蕴藏着的秘密,也许用不了多久,就能重见天日了。   冯春生来了纹身店,我们就要出门去寻找那玉人族了。   因为要找得急,冯春生甚至没怎么过问唐多宝的事,他也没询问唐多宝到底是一个   什么来头。   我们五个人,坐上了车,就出发了。   龙二一直抓住唐多宝的肩膀来着,只要这小子有动什么歪心眼,我们就要找他们的   麻烦。   当然……唐多宝是个识时务的人,也没想着动——这家伙很能估计敌我双方的实力。   当他听到龙二说出了他是来自甘肃的罪玉小鬼的时候,立马就不敢动手了——最可怕   的阴祟源自于未知,只要知道对方的来路,对方就不可怕,就像我们上次去川西,   陈词的金蚕蛊那么凶狠,但因为对方也有一个知根知底的湘西阴人,金蚕蛊被对方   的一张牛皮,一瞬间给捕获了!   龙二对唐多宝,知根知底。   “各位爷,放心,找玉人族包在我身上,我可不会耍花招的。”唐多宝在车上还不停   的絮叨自己的“忠诚”。   第一千零四十四章 玄冰河(镜中人冠名)   唐多宝在车上,还不停的絮叨自己的忠诚?   冯春生则跟我讲得眉飞色舞,压根忘记了这车上,还有唐多宝这么一个人物。   他说道:《玉飞经》里头记载过,说甘肃外一代,有一条玄冰河,某日光芒大盛,一物冲天而起,我想,这冲天而起的一物,大概就是我们要找的东西。   他说得十分谨慎,并没有因为找到了无字天书“极恶之地”的兴奋而失态。   毕竟后面坐着一个唐多宝,有些话,还真不能拿出来说,无字天书不能提……这个唐多宝,毕竟来路比较神秘。   我问冯春生,说这冲天而起,就能证明那甘肃外的玄冰河里,就是咱们要找的“极恶之地”吗?   冯春生对我说道:异象不止这一个,那一篇里,还记载了一句话,叫云空炸响。   他说了这个,我算明白了。   这云空炸响,就是空中传出来巨大的炸响嘛!   冲天而起、云空炸响,这两点,放在异象里面,让人摸不着头脑。   但我们是知道一些内情的,自然就能推断出当时的模样了。   那时候,极恶之地里的半部玉书,和极善之地里的半部玉书,合二为一嘛!   当时的过程,必然是玉书首先冲天而起,然后两部玉书合体,肯定会发出巨大的炸响。   所以,冲天而起,云空炸响,几乎已经确定了……这无字天书的另外一部分,就埋藏在甘肃之外的那个玉脉里面。   那个玉脉里,曾经出现过玉人族!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那甘肃一代的玉脉,早就天差地别了,现在按照古书记载的去找,那无异于大海捞针。   但我们如果抓到了那个腰斩庞明的玉人族,必然能够找到当时的那条玉脉,也能找到“极恶之地”。   我询问冯春生,说他怎么找的,这么快就把极恶之地从古籍里面给找到了?   神了。   冯春生打着方向盘转弯,他说道:嘿嘿!不神,老早那时候,玉矿并不多……大型的,一共十四处!找一找,工作量也不大。   我询问冯春生:那你怎么就知道,极恶之地,就在玉矿上面呢?   我觉得——这里面,并没有足够的逻辑啊。   虽然我们知道,曾经,无丑祖师,将两块玉书,分别埋藏……但是,没有人告诉我们,说那无字天书,就埋在玉矿上面啊。   冯春生嘿嘿笑着。   他说道:这事简单……我揣摩那埋玉的过程嘛!这玉埋进去,需要养?   怎么养玉?   以玉养玉。   龙二这时候也说:没错!以玉养玉,这事现在也不少见呢。   玉是有灵的,要想让玉更加温润,经常带着就可以了,一块玉带久了,自然变得温润。   所以中医的养生学里面,带着一块好玉,对健康是有好处的。   但是,最好养玉的办法,就是以玉养玉,哪儿最好养玉,玉矿里。   就是拿一些比较次的玉,把好玉给埋起来,时间长了,这玉就滋润了……越来越漂亮,越来越温润。   我们说到了这儿,唐多宝也插嘴了,他说道:的确是……这以玉养玉,是最好的——我以前遇到过一个老板,他淘到了一块上等的和田玉!比咱们说的“羊脂玉”级别还要高,一看就是个好东西,但偏偏,这玉有瑕疵,上头有一个黑点,正是所谓的白璧微瑕!   “但那个大老板,财力惊人。”唐多宝说那大老板不差钱,但喜欢玉,就找寻了许久,问到了一个“以玉养玉”的办法,他直接又买了不少的和田玉,把那玉给包了起来,然后封存了起来你,一封就是五年。   最后,那白玉上的黑点,竟然消失了。   唐多宝说了一大通,龙二盯着唐多宝,吼道:就你懂得多?这儿是你说话的地方吗?   唐多宝缩了缩脖子。   我则跟龙二说了一声:这话该说,这儿估计最懂玉的,就是唐多宝了。   唐多宝本来就是“罪玉小鬼”,他又是玉石专家,龙二和冯春生加起来,估计没有这家伙懂玉。   龙二也说:那行呗——老唐,这儿除了玉,你什么都别说了。   “知道,知道。”唐多宝如此说道。   不过很可惜——唐多宝似乎被龙二打击了积极性,我们几个,一直到赌玉场里,也没有说过任何话了。   到了赌石场后,唐多宝开始带我们去找玉人族。   他直接带着我们进去,在进门的时候,他站住不动,接连叹气。   我问唐多宝为什么要叹气?   唐多宝说:其实我前几天,做的事,很伤那玉人族的心……我这次见他吧,还有点不太好意思。   “你做什么了?”我问唐多宝。   唐多宝挠了挠头,说道:那玉人族,双面,前面俊秀飘逸,后面青面獠牙,你们别看他们就是这样的怪物,但其实……玉人族的人,各个心地善良,他们压根不做害人的事情。   我问唐多宝:所以?   “所以啊!我用我的玉气,操控那玉人族杀人……那玉人族,会……会很内疚,玉人族哭,必然流出血泪!”唐多宝说:我们只需要循着血泪去找……就能找到那玉人族。   仓鼠骂唐多宝:你真是造孽!你自己出手杀了那庞明不就行了?为什么要让内心善良的玉人族动手呢?   唐多宝拍了拍头,说道:我也是赌一时之气,那庞明,因为有玉人族暗中帮助,所以赌石才每次都能有收获。可是呢……可是他对玉,皮毛不懂,还在那儿耀武扬威,激发了我的怒气!我这才出手……取了他的性命。   “那你气性是真大。”我对唐多宝说:生气了,要杀人!   唐多宝苦笑,说道:后来我知道了那庞明的为人嘛,那人,死有余辜……我唯独愧对那玉人族,所以我先要问问……你们是不是要害那玉人族,如果要害他呢?我就不带你们去见他了——毕竟我不能愧对他两次。   “如果你们不害他们呢?我就带你们去见他。”唐多宝说。   我说肯定不害他——我们这群人,各个都是好汉,为什么要去为难一个玉人族?   “那就好。”唐多宝这才拿出了一块玉佩,他用力一捏,把那玉佩捏成了玉粉,然后慢慢的洒下了玉粉,同时他也开始慢慢的走着。   我们走了大概几十米的时候,唐多宝洒下来的玉粉变成了血色。   “找到了。”唐多宝说。   “在哪儿?”我问。   唐多宝踢了踢旁边的一个一人大的原石,说道:这玉人族啊,就藏在这里面呢。   “怎么喊他出来?”   “我用玉来度他。”唐多宝又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块巴掌大的玉,嘴里念念有词。   我就瞧见,一道白气,从那原石里面出来,然后直接窜到了那白玉里面。   这玉人族的双面小鬼啊,钻到了唐多宝的玉里。   唐多宝说:这周围,有休息室……你们开一间,里面没人打扰。   “好!”   我找来了这儿的服务员,开了一间休息室。   这赌石场果然都是有钱人来玩的,一间休息室,要五千多。   我们几个,又进了那休息室。   在我也要进入休息室的时候,冯春生却喊了我一句:哎……水子,你先别进去,我有话说。   我说可以,我让龙二、仓鼠盯着唐多宝,他们三个一起进了休息室。   我给冯春生点了一根烟,自己也点了一根,问冯春生:春哥,辛苦你了……查了那么多古籍,挺累的。   冯春生却摇了摇头,说道:累到无所谓,关键是,我这边,出错了。   “什么错?”   “我估计,那极恶之地啊,八成不是甘肃外的那个玉矿里。”冯春生说道。   我问冯春生:为什么?古籍里面记错了?   “不是,不是!你想啊……那极善之地里,住着食草家族,那都是一等一的大善人。”冯春生说:那极恶之地里,必然住着一群恶人——我原本以为这群恶人是玉人族——毕竟古籍里面只记载玉人族长了两张脸,却并没有说玉人族的善恶——现在听那唐多宝说,他说那玉人族,都是大善人,失手杀人都会内疚的人,肯定不是恶人。   玉人族不是恶人?那他们所在的地方,又怎么会是“极恶之地”呢?   我听冯春生这么一说,算是明白了——没有恶人的地方,算是恶地吗?   看来我们这次找到这玉人族,算是徒劳无功?   我正想着呢,忽然,休息间里,传出了极其凶狠的声音:我要掐死你!   我听到这声音,心中一惊——不会里面的唐多宝反水了,和仓鼠、龙二打起来了吧?   我连忙推开了休息室的门。   门一打开,里头,仓鼠和龙二都负手站立着,压根没动。   打起来的,是被引过来的玉人族双面小鬼,他正掐那唐多宝呢,他骂骂咧咧的:我掐死你……就是因为你,害我杀人了,我本来没有杀人之心的?   “兄弟,兄弟,你听我说……你杀的那个人,该杀!该杀!”唐多宝又说。   那玉人族根本不善罢甘休,继续掐着唐多宝。   唐多宝实在受不了了,他猛地拿出了黑玉“飞熊印”,嚷嚷道:放开我,不放开,我就砸你了!   这飞熊印一亮出来,冯春生忽然拍了拍头,说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古籍没有错,我也没有错,但是咱们找的人找错了——找这双面小鬼,根本找不到极恶之地,但是……找这唐多宝,就能找到极恶之地!   第一千零四十五章 黑玉矿(女王大人冠名)   “但是……找到了唐多宝,就能找到极恶之地。”冯春生拍着脑门说。   我一听,先让龙二和仓鼠去劝架。   两人使了招子,那唐多宝和那玉人族都没动了,分别站开了。   冯春生跟我说:我算明白那古籍里的意思了。   “额?”我疑惑的看着冯春生。   冯春生现在十分激动,拍了拍自己的脸,说道:《玉飞经》里不是写了么?玄冰河上,冲天而起,空中炸响——我对冲天而起、空中炸响是咱们“那什么合体”造成的异象,我是非常肯定的。   他现在依然很谨慎,还是用“那什么”来代指无字天书。   我点头,说是啊。   冯春生又说:但是……我当时没有明白什么叫玄冰河——我以为是一条冰河呢——现在看……不是!   “哦?”我看向冯春生。   冯春生又说道:玄是黑色——那条玄冰河,又叫黑冰河。   黑冰?有这种冰吗?   冯春生解释,其实就是黑玉矿,黑玉矿像是一条河一样的,在山中延绵,远看上去,就像是一条“黑冰河”。   这下子,我算明白了。   那甘肃外的一条玉矿里,竟然都是黑玉。   冯春生说:我刚才为什么没想到玄冰河就是黑冰河——因为甘肃很少产黑玉,黑玉是河南一代比较多产——所以我也没往黑冰河上想,但是,我在车上的时候,没太关注这个唐多宝,就听你们在三言两语的挤兑他,我也听出了他的一些身份。   他听出了这个唐多宝就是甘肃一代的“罪玉小鬼”,是甘肃出来的玉鬼。   现在,唐多宝反手拿出了黑玉飞熊印,要打那玉人族的时候,冯春生看到了这块黑玉,立马反应过来了,也才知道,要找极恶之地,最需要找的,就是唐多宝。   唐多宝瞠目结舌,他没想明白,怎么他就成了我们需要找的那个人?   “你们不是要找玉人族的麻烦吗?”唐多宝有些怂了。   我说道:谁的麻烦都不找,就找你的。   接着,我让龙二和仓鼠把玉人族给放走。   玉人族走之前,还怨恨的看了唐多宝一眼。   等玉人族走了,我们几个,都围在了唐多宝的身边,这哥们,战战兢兢的。   我盯着唐多宝,问道:把你的手伸出来。   唐多宝没反抗,真的伸出了手。   这无字天书要激活,需要靠极恶之血和极善之血,现在唐多宝就是来自极恶之地的,他的血液,能不能激活无字天书?我们翘首以待。   我拿出了一把小刀,直接在唐多宝的中指上来了一刀。   他的手上,出现了一道伤口,但是,伤口并没有流血,而是流出了一团黑色的气,那黑气出现后,没个几秒,伤口合拢了。   我盯着伤口说道:咦!你怎么不流血?   唐多宝叹了口气,说道:大哥,我是一个玉鬼啊,我去哪儿给你找血来流。   冯春生把我喊出了门外,跟我说:上次,那个极善之地里,有一个埋在地里的家族,食草家族嘛!给我们提供极善之血的,是那个食草家族的族长!只怕,要想拿到“极恶之血”,也得去寻找到某个特殊的人?   “可以。”我问冯春生:那我先收了这个唐多宝——这人知道极恶之地的位置,估计还是咱们寻找极恶之血的向导——这人先不能让他走。   “那肯定的。”冯春生问我:现在极恶之地找到了,咱们什么时候出发,寻找极恶之血呢?   我想了想,说道:等闽南这边的局势稳定下来了再说。   “不现在就走?”冯春生问我。   我摇了摇头,说道:现在走不了呢,我们激活无字天书,就是为了对付白衣獠,但目前,咱们的主要对手,是阴三爷!!所以,先等几天,等闽南的局势被我们拿下之后,咱们再说别的。   “也行。”冯春生说:反正节奏的把握权在你的身上嘛,你说咋办,咱们就咋办。   我说可以。   然后,我和冯春生两个人,再次进入了小屋子。   进去之后,我跟唐多宝说:你先留几天,兄弟们要办成一件事,需要找你帮忙。   “找我帮忙?你们这样不道义啊。”唐多宝说:开头咱们说好了的,我赔你们玉,算是作为这一次,我冲撞你们的补偿——你们也答应了,现在咋了?坐地起价?   我跟唐多宝说:我们把你留几天,也会给你好处。   “什么好处?”唐多宝直接询问。   这家伙——胆子小不说了,听到好处两个字就走不动了。   所以,他解决问题的方式,也是赔钱。   我跟唐多宝说:你找我,无非是想在通灵宝玉上,留下阴阳绣!我答应你!   “这可是你说的。”唐多宝直接指着我,说。   我笑了笑,说道:真的!是我说的——但是……我只能答应,帮你纹一件。   “一件就够。”唐多宝说道:既然你们提出了这个条件,我还是识时务的,就这么说了——我同意了,非常同意。   “好!”   我说:你留我身边几天,能不能拿出一点诚意。   唐多宝直接掏出了飞熊印,说道:我给你们诚意。   说完,他再次化做了一道黑气,直接钻到了飞熊印里面。   龙二直接拿起了飞熊印,给收了起来。   冯春生和我对视一眼,互相给了对方一个笑容——无字天书这事,算是有最终的眉目了!   妖玉媚喜的事,就此落下帷幕,这一次阴事,给我带来了许多好处——谭贾茜的投资,唐多宝的消息,还让我知道了我们阴阳刺青师的祖上,不但给人纹身,还会给玉纹身,这倒是一件不错的买卖。   我在这桩阴事里,和陈词的感情,也迅速升温,我想着怎么去安慰陈词呢?   结果,我接到了陈词给我发的一条长消息。   她的消息,内容如下:水子,见文见人,我这几天,仔细审视过我的内心,我和你,是有爱的,但是……我对你的爱,似乎还不够炽烈,燃烧不了我心中的心茧,所以,我做下了一个决定——我会将这几天的记忆,封存起来,藏在心里的最深处,你我之间发生的事,我会藏起来,如果哪一天,这封记忆重新被打开,我炽烈的爱也爆发了。   “那个时候,我会告诉你,我的心茧到底是什么。”   “或许,在不久之后,我们会真正的成为一对神仙眷侣。”陈词的微信最后一句是:我爱你,希望我们的爱,能冲破一切屏障。   我看到了这条微信,我心中十分苦涩,陈词还是没走出自己的心结。   她还打算忘掉自己这几天的记忆。   其实……我知道,陈词做得到,她是最好的心理学专家,可以控制住自己的记忆,可是——为什么她不把心茧给忘掉呢?   也许她的心茧,对她的阴影很深?   她的心茧,到底是什么?   我越想越苦涩,等我回了纹身店的时候,我瞧见了陈词,陈词对着我,热情洋溢的打了个招呼:水老板,又去干活啦?   “是啊。”我笑了笑,跟陈词打了个招呼,进了店里。   在我这次看到陈词的时候,我知道,她真的把这几天的事情给忘记了——不然,陈词不会是现在这么一个表现,她肯定会很纠结?   我想到了这儿,忽然想起了一句话,这句话是以前陈词跟我说的——她说真正的爱,会让爱情双方都很快乐,激情常在。   如果我现在这么纠结,陈词也很纠结,这证明我们之间,还不是真正的爱啊。   我这时候,也释然了——我们的感情,还需要升华!那妖玉媚喜而产生的性,并没有让我们的爱升华,反而成为了我们双方的一个负担,既然如此,不如忘掉,重新开始呢。   我也决定,往后的日子里,我要对陈词主动一些,尽量能早点化开她心里的心茧。   想到这儿,我竟然感觉心情轻松了不少,我和陈词与其那么痛苦,还不如再次忘掉这几天,继续感情之路呢。   ……   我心里头高兴,但很快,我的事情就烦了起来,因为我接到了李主任的电话。   李主任是市公安局的主任嘛。   我接了电话后,李主任直接说道:你好,于水老弟!前些天,你帮我们搞定了那火车站鬼车的事,上头很高兴啊。   “你说的上头,是民调局吗?”我问李主任。   民调局就是国家的一个秘密机构,一直都在监控各地的阴人,上次,我之所以帮李主任去搞定那火车站鬼车的事,也因为民调局拿到了我们兄弟几个的罪证,只要罪证抖出来,我们纹身店,不少人得进去。   李主任说是,接着他说民调局这次派了一个代表出来,要找我约谈。   我说我们阴人是江湖草莽,你们那国家机构的人那是庙堂之上,咱们之间,有什么好约谈的?   李主任说道:我还是建议你见一见——事关阴三爷!也事关闽南阴行。   我听了李主任的话,想了几分钟,最后我对着手机说:那行……我见一见,也去看看,那个民调局的葫芦,到底卖的什么药。   “好勒。”李主任笑着说道:那我们这边定好地方,恭候大驾。   说完,他挂了电话。   其实闽南阴行的事,我心里有谱——那阴行的人,得把我请回阴行去当老大的,但现在民调局介入了,我就不知道这民调局的人,到底要玩什么花招,见一见也好。   第一千零四十六章 背上的小孩(un冠名)   我答应了李主任,要去见一见那民调局的人。   我先收拾了一阵办公室,然后给盗门草上飞打电话,我询问草上飞,最近阴行的局势,到底如何了?   草上飞说局势还在恶劣发展中。   我点点头,表示了解了最新消息,我让草上飞继续盯着,然后挂了电话,继续坐在店里接单子,等着客人上门。   到下午的时候,鬼爷给我打了一个电话。   “喂!水子!”鬼爷的情绪似乎不是很高。   我笑着问鬼爷:怎么了?这几天,海南待得不是很安心啊?   鬼爷说不是,他说最近这些年,他的事一直都很多,有时候啊,管阴行的事管得焦头烂额的,也想着出来放松放松来着……但是一直没找到什么机会。   我说你现在不就是机会么?专门安排你休假,这还不好啊?   鬼爷摇了摇头,说道:心里总有些不安心嘛!   我笑着告诉鬼爷,说这不安心正常,长期忙,忽然闲下来了,自然就不安心了。   鬼爷语气变得不太高兴,说他在海南,手机给给陈雨昊没收了,网也不让上,这个电话,还是他请示了陈雨昊,才打过来的,他说他感觉自己似乎被囚禁起来了,他都怀疑,他是不是被我给软禁了。   我说不至于,我怎么会囚禁你鬼爷呢?我只是不想让闽南这边的事,耽误你的心态。   “我有什么心态好被耽误的?”鬼爷问我。   我没有直接说,我就跟鬼爷:鬼爷,放心,再过几天,你肯定要回闽南的,我现在是保护你。   “行吧!”鬼爷有些沮丧,他跟我空落落的聊了几句闲话,就挂了电话。   我看,鬼爷现在是思想开小差了——他怕我要对付他。   其实鬼爷这也是多想,我对付谁,也不会对付他的。   闽南的这边的局势,越来越像我想的样子发展了,我估计,用不了三四天,这阴行的人,得大面积的来找我了。   我收了和鬼爷的电话,继续等着客人。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做几波生意,也挺好的。   还别说,快到我收拾东西准备下班的时候,一个看上去挺有腔调的女人找到了我。   这女人穿了一块齐膝的羽绒服,面相姣好,但年纪大了,脸上总还是带着一些时间刻下的浅浅纹路。   她问我:请问,这儿有没有一位叫于水的先生?   我看向了女人,说道:我就是啊,你找我……做什么?   我看着女人,一看就是比较主流的人士,这样的人,很少会找我来纹身的。   多半是来找我做阴阳绣的吧?   我心里还挺高兴呢,寻思着又有一大笔劳务费进账了。   女人对我说:我是想找你纹身的?   “纹身?”我问女人。   女人自我介绍,说她叫于庆秋,是一个报社的老编辑,最近孙子忽然死亡了,给她造成的压抑很大,她很悲伤。   她想把孙子“糯糯”的照片,纹在身上。   我点了点头,询问于庆秋:于姐,你带照片了吗?   于庆秋说带了,接着,她拿出了一张照片,递给我。   照片是“糯糯”生命最后关头的照片。   一个四岁多的小男孩,很可爱,肉嘟嘟的。   不过,这个小男孩因为身怀重病,身上扎了许许多多的管子,那些冰冷的管子,扎入温暖的身体里,这到底是多大的折磨,想都能想得出来。   我问于庆秋——你要纹这一张照片吗?   “恩!”于庆秋说。   我跟于庆秋说:这个纹身啊,易纹难祛,还是好好想想,如果你是为了纪念你孙子呢,要不然就纹他生前最漂亮的照片吧?   于庆秋摇了摇头,说道:就纹这个吧。   “那不太好看吧?”我如此说。   我说的是一个表象的问题,其实还有一个深层的问题——如果纹这个小孩的最后受苦难的照片,那于庆秋每次看到自己的纹身,那都得触景生情——老是看到这么悲伤的图像,估计过不了几年,这于庆秋大姐也得患上心病。   但于庆秋却说了一段话,让我特别感动。   她说道:我信佛,佛家说六道轮回——我孙子肯定要轮回的,他到了地下后,还要扛住很多的苦难,我听人说,把死去的亲人苦难的模样纹在自己的身上,相当于帮亲人扛下了一部分苦难,死去的亲人到了地府,就会好受很多。   “我想让我孙子,去了黄泉路上,能少受点苦。”于庆秋如此说。   我捏了捏拳头,说道:原来是这样啊!那我明白了。   我心中有一种默默的感动,我对于庆秋说:大姐,今晚上我还有事……明天我再给你纹,成不?你这张照片,放在我这儿……我帮你先收着,顺带我晚上钻研钻研,怎么帮你做这个纹身。   “可以!谢谢。”于庆秋连忙说。   我说这都是小事,接着我还问了于庆秋一句,我说:于姐,你以后如果纹了你小孩的纹身,可能夏天穿不了裙子了?因为小孩的纹身,按照我们阴阳绣的规矩,得纹到右腿的小腿肚子上。   “为什么?”于庆秋问我。   我说纹身有讲呗?这小孩啊,成长起来,会爬会走,最喜欢做的,就是抱住你的小腿,像一个萌萌的树袋熊一样,可爱十足。   所以,既然是纪念小孩,那就得纹在小腿肚子上。   于庆秋说:纹别的地方不行吗?   她还是想在夏天时候穿裙子的,女人都想穿裙子,限制裙子,无疑是限制了女人的爱美之心。   我说可能真不行,要不然你去别的店里做,他们不讲究这个。   “不成,不成。”于庆秋说:我一定要在你的店里做——我听苏总说了,说你的纹身,那才是一流的纹身。   我问:苏总?哪个苏总?   “苏妖娆。”于庆秋说。   哦!   苏妖娆啊——她是我朋友嘛,日报社的女强人总编。   我说你既然是苏妖娆介绍过来的,那我肯定得帮你把这事给办好。   要办好,那就只能纹小腿肚子上。   于庆秋想了想,说道:行吧,纹腿肚子上就纹腿肚子上,大不了以后我出门就穿长裤。   “行嘞,明天你过来。”我跟于庆秋约好了时间,同时,我也收起了照片。   于庆秋直接离开了店里,她走了,我也准备下班了。   我关了店里的灯,刚刚准备迈出门呢,忽然,我感觉我的肩膀,沉重了不少,我感觉我似乎肩膀上,扛着什么东西?   咦?   我直接对着我店门口的镜子前照了照,没发现什么东西啊?   接着,我又走了几步,还是感觉不太对劲,我总感觉的有什么玩意儿,趴在我背上似的。   我也没多想,继续走着。   我今天这走起来,步伐都沉重了不少。   我刚刚走到了三元里的门口,我接到了一个电话。   电话是李主任打过来的,他跟我说了一个餐厅的地址,让我去和民调局派来的代表见个面喝个酒。   我说待会就到吧。   我去了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   我上了出租车,感觉脑袋有些晕乎乎的,我又想起了我背上的东西,我寻思着通过那出租车的“中央后视镜”瞧一瞧——看我背上到底背了个什么东西。   这一次,我看到了,差点没炸毛。   我瞧见了一个小孩趴在了我的背上。   这小孩,皮肤如同白纸,我从后视镜里,就看到了一个小孩的头从我肩膀出伸出来。   小孩的眼神有些怨毒,黑白分明。   我下意识的想到了——肯定是那个于庆秋给我留下的那张照片惹出来的。   莫非那女人找我纹身是假,其实是想把她孙子的凶魂甩给我?   要知道,背在我背上的小孩,模样和于庆秋照片上的小孩,一模一样。   我心里稍微有些毛。   但咱还是很镇定,我就佯装没看见,等下了车,我在找人收拾这个小孩。   不过……我还没下车呢,这小孩发生了一些变化。   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忽然变成了血色,然后留下了两行血泪。   那血泪,顺着我的衣领,留到了我的胸膛上,在我这款白色的外套腹心处,写下了一个“冤”字!   哎!   我心里一紧,咱现在有经验了,凭借这个“冤”字,我判断小孩冤魂这事,有两个可能性。   第一个可能性,这小孩是于庆秋害死的。   第二个可能性,这小孩是冤死的,但于庆秋却不知道。   我觉得第二个可能性大一些,那于庆秋心疼孙子的模样,可不像是装出来的。   我明天,得找那于庆秋,好好絮叨絮叨这事?   至于这小孩的鬼魂?他在写下了“冤”字之后,就直接趴在我的肩膀上睡着了。   这证明,小孩凶魂的攻击性不是很强,我暂时放下心了。   ……   过了十来分钟,出租车停在了一家酒店门口,我下了车,进了酒店。   我的步子,还是很沉,但我心里,已经没有了惧怕的感觉——背在我背上的小孩,估计是要找我伸冤的。   我把全部的心思,还是花在了待会见民调局的代表和李主任上头。   我到了包间,见到了李主任,他身边,还坐着一个穿着西服的男人。   男人见了我的面,高兴的说道:哎哟!于水先生,久仰大名,久仰大名。   他过来和我握手,我却瞧见这人有些不对劲……   第一千零四十七章 江湖庙堂(瓜瓜冠名)   他过来、和我握手,我却瞧见这人有些不对劲,他的耳蜗里面,塞了一个小小的耳机。   这耳机,还闪着一点点光。   一般人估计不知道这是什么耳机,还以为是什么蓝牙耳机呢,我以前经常和竹圣元一起办事,我了解一些警方用的装备。   这个耳机,叫“隐蔽式通声耳机”,一般都是卧底用,不细看看不出来。   但咱眼睛灵啊,一眼就看出来了。   我和这男人握握手,但我心里,对他保持了一些警惕。   这男人跟我握手的时候,自我介绍,说:我叫关小军,上头让我来和你见见面,派我来做个代表,但我不把自己当体制内的人,咱们都是江湖中人,来了的就是兄弟,喝酒。   我心中十分不爽——这关小军,非要把自己武装成一个江湖人。   但他根本不了解江湖人。   咱们阴行江湖的,四海之内皆兄弟,真把对方当兄弟,就没必要把“兄弟”两个字挂嘴上,也用不到这么客气。   一般客客气气的,都是关系不太好的人。   我直接落座了,询问关小军:李主任喊我过来,说和你见见面,聊一聊,不知道要聊点什么?   “我们要聊的事,比较杂,但是有一个主题。”关小军先是沉默了两三秒,然后再口若悬河的回答了我们的问题:我们的主题,就是让于水兄弟混得更好,更大的权力,赚更多的钱!   我笑了笑,说:如果我对这些东西,都不太感兴趣呢?   如果只是将权力和钱这东西,往我的身上套,我只能说关小军实在是瞧不起我。   关小军又沉默了两三秒——然后又口若悬河的说道:不要钱,也不要权力?无所谓,我们能给任何你想要的,你只要相信,我们和你结交,让你百利而无一害,你就懂了!   我说我不懂。   关小军这次还是先沉默了两三秒,然后又张开嘴开始和我絮叨。   但这一次,我没耐心听那关小军给我絮叨了,我径自走到了关小军的面前,我直接把关小军的耳机给扯了出来。   关小军问我干什么?   我理都懒得理这个人,我直接对着耳机吼道:幕后操控的那位,你给我听好了……我于水抽了个时间,来和你见面,你却让一个傀儡过来跟我聊天!你也太看不上我于水了吧?   接着,我又跟那耳机说道:你要么现在出现,要么我现在就走,你们民调局想干什么,和我无关!   说完,我直接拿起了旁边的烟灰缸,直接把耳机给砸得稀巴烂,然后我才坐到了我的位置上。   那个关小军很恼火,站起身,想要和我干仗。   我才不虚他呢——我这一年,见过古怪的事多了,鬼都不怕,还能怕一个人?   李主任猛地拦住了关小军,说道:别生气,别生气,都是自己人嘛。   我也懒得搭理这个关小军,现在情况再明显不过了,这民调局,肯定是派出代表来找我了,不过,这个代表不愿意抛头露面,只通过一个耳机,遥控那关小军说话。   关小军每次说话之前,都要沉默几秒,其实是想听耳机里面那个代表说什么,他听完了,再鹦鹉学舌一样的,把那些话说给我听。   现在我砸了耳机,就是要逼那个真正的代表出来说话……别像个幽灵似的,躲在背后。   那关小军被李主任拉住了,他依然很恼火,直接出了包间。   李主任见关小军走了,对我说道:于水老弟,你这个做法是不是有些过分?反正话都是那代表说的……只是他不出来见面而已,犯不上生这么大的气?   “还真要生气。”我说道:如果官方的人,想怎么玩我们,就怎么玩我们,把我们闽南阴人当成了什么了?当成他们养的宠物吗?   我这是拿出一个态度出来——我们闽南阴人不好惹,我于水也不好惹。   李主任点点头,竖起一大拇指,说:兄弟有脾气,服,先喝着吧。   “喝啊!”我拿起了酒杯,和李主任干了一杯,我打算再喝个十分钟,那个民调局的人再不出来,我就得离开这儿了——爷没那个闲心伺候你们这些装腔摆谱的人啊!   我和李主任喝到了第三杯的时候,包间里面进来了一个女人。   这女人留着一头利落的短发,她一进来给我打了一个招呼:于水先生,你好!   这个女人,估计就是刚才操控关小军的民调局代表。   我对女人说道:哟——刚才装江湖中人,现在不装了?   “嘿。”女人干笑一声,坐在了我的对面,她直接对我说:民调局对你很失望。   “对我很失望?”我看向女人。   女人说:对!民调局本来是很希望你夺得闽南阴行老大的——但很可惜,你不但阴行老大没争上,甚至你还被人清除出了闽南阴行。   我对女人说:你们这消息有误啊?我可不是被人清除出闽南阴行的,我是自己退掉的。   “结果是一样的。”   “但是过程不一样。”我对女人说。   女人笑了笑,喝了一口酒,说道: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韩莉——是这一次民调局的代表,我这个人,说话喜欢开门见山,我直接给你说好处……   “你说。”我说。   韩莉说:这一次,民调局介入闽南阴行,因为我们不希望阴行老大的位置,落在一个泰国阴人的手上,我们要把阴三爷给赶下台,必要时候,我们会采取必要措施——   “然后呢?”我问韩莉。   韩莉说:民调局决定把你扶上闽南阴行老大的位置。   我盯着韩莉,说道:你估计是想让成为刚才关小军那样的人吧?一个完全的傀儡?   “民调局做你的后盾,当然是要找一个说话的人。”韩莉说道:但是……我们的规矩会比较松,还是会给你许多的自由的。   我说道:那不必了……你们民调局爱推谁推谁,跟我没关系,阴行老大的位置,我真想要,我自己会争的。   “我们这是在帮你。”   “你们这是在害我,江湖之远,庙堂之高,本来就是两路人,你们非要把我带到你们那一路,无非是想把我囚禁起来,当成一只金丝鸟。”我对韩莉说。   韩莉说道:你斗不过阴三爷?   “谁说的?”我问韩莉。   韩莉说:你要斗得过,你早就拿下阴行老大了……   “过几天,这阴行老大的位置,就得送到我的手上,不劳你操心。”我站起身,要转身离开。   韩丽也站起身,盯着我,说:于水,我警告你!如果你和我们合作,你即使当上了阴行老大,那也是麻烦不大……说不定,还有牢狱之灾。   我转过头,盯着韩莉,说道:你们完全可以试试看,上次我被你们要挟了一次,那叫面子!我给了你们面子,这次,如果你们还要蹬鼻子上脸,那我就放一句狠话在这儿——你们放马过来试试!   说完,我转身离开了。   韩莉吼道:你这是在和我们作对。   “哼……”我理都没理韩莉,直接出门去了。   我知道这么走了意味着什么——民调局可能要和我们纹身店对着干了。   但我没办法——如果一而再,再而三的软弱的话,往后,我们可能要被民调局牵着走了。   我不喜欢被人牵着走。   今天晚上韩莉她的出现,预示着我在重新争夺阴行老大的路上,又遇到了一个变数。   这个变数到底有多大?只能拭目以待了……   晚上我回了家,依然感觉肩膀上的小孩凶魂还在,这小孩,在出租车上,给我的衣服上,写了一个“冤”字,说明他是找我伸冤的。   我先给苏妖娆打了一个电话,询问小孩的奶奶“于庆秋”的底子。   于庆秋的底子,很干净——这位报社的老编辑,给人的印象特别好,认真工作,对待同事也非常友善。   我推断的两个可能性——要么是于庆秋杀了这个小孩;要么这个小孩是横死,于庆秋不知道。   我现在觉得,第二个的可能性很大。   第二天一大早,我去了纹身店,按照于庆秋在客户薄上留下的电话,打了过去。   “喂!于姐。”   “你好,于水先生。”于庆秋问我:我可以去你纹身店了吗?   我说你来得越快越好。   于庆秋说可以,然后挂了电话。   大概半个小时候,于庆秋到了我的纹身店里,她问我什么时候开始给她纹身。   我摇摇头,说道:于姐……先不着急——你这孙子,死得很蹊跷啊。   “蹊跷?什么意思?”于庆秋问我。   我趴在于庆秋的耳边,说了一句:你孙子的凶魂,现在坐在我肩膀上……他是冤死的,阴魂报信了。   于庆秋听了,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整个人都有些委顿。   接着,她猛的跪在了我面前,双手拉扯着我的衣角,说道:于水老板,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你帮我查一查我孙子糯糯到底是怎么死的!我听说,横死的人,冤死的人,可下不了地府啊。   我发现这于庆秋,还真是一个信佛的人——她的反应,和正常人不太一样。   第一千零四十八章 八门无生(小九绣冠名)   我发现于庆秋,还真是一个信佛的人——她的反应,和正常人不太一样。   为什么呢?   正常人听到自己的小孙子是冤死的,当即的反应就是——你帮我找出那人来,我要亲手弄死他。   但这于庆秋的反应,第一点就是担心自己家的小孙子鬼魂,能不能好生的轮回。   也许这是信佛者的慈悲为怀吧。   当然,我也觉得于庆秋还是有一丝丝的反常。   我扶起了于庆秋,我说你是苏妖娆介绍过来的客户,我们当然重点关注了——放心吧,包在我身上了?   接着我还是老生常谈,说这活儿性质变了,从一个纹身变成了“阴事”,需要加钱。   “加钱?好说,好说。”于庆秋说道:我儿子赚不少钱,他肯定愿意出这笔钱。   我说那就成。   我询问于庆秋,说你发现你孙子罹患怪病的时候,你孙子在哪儿?   “在他的房间里。”于庆秋说:我小孙子一直都和我住在一起,他很自立,小小年纪,就开始和我分房睡了……可是……   哎!   于庆秋叹了口气,开始掉眼泪。   一个自立的、可爱的孙子,说没了就没了,做奶奶的于庆秋,心里自然很难受。   我拍着于庆秋的肩膀,安慰她,说:既然是在家里出的事,那我就去你家找找看。   “好,好!”   于庆秋说没问题。   我给冯春生打了一个电话,我等到冯春生过来了,和他、于庆秋一起,去了于庆秋的家里。   在路上,冯春生听了于庆秋的事,唏嘘不已,他跟我说,这中国人,最痛苦的事,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事放谁的身上,都不好受。   冯春生还跟我偷偷的说,说我们这次,一定要帮于庆秋把这事查清楚了,毕竟是缘分。   我瞧得出来,冯春生是动善心了。   我也是……这小孩遭遇“冤死”,没有什么,比这事更值得同情的了。   很快,我们这群人,到了于庆秋的家里。   于庆秋住在室内一个老式小区里面,她的房子很小,现在因为二胎开放,市里的新户型基本上都是三居室的模式了。   但这个房子,是一个一居室。   有一个阳台被改造了,改造成了一个儿童房。   我问于庆秋,说:你住一间房,你孙子住一间房,那你儿子和儿媳妇呢?他们住哪儿?   于庆秋说儿子和儿媳妇都在香港开公司,小两口十分繁忙。   他们怕现在自己照顾不好糯糯,才把糯糯送回家,让于庆秋和糯糯一起生活的。   于庆秋说到这儿,又要掉眼泪,她哭哭啼啼的说道:我儿子相信我,把糯糯给我带……我这……我对不起孙子,也对不起我儿子。   我说你也是无心的,哪家的奶奶不想把孙子养成一个聪明可爱的小孩呢?   于庆秋一直都在哭,我安慰也安慰不过来,没办法,为了不耽误时间,我和冯春生进了儿童房,开始查事。   要说我们刚刚进那儿童房,我就瞧出不对劲了,我瞧见,这儿童房里面,有一张照片。   照片是彩照,糯糯站在了一家幼儿园的面前拍的照片。   糯糯的模样很高兴,背着一个书包,在镜头前摆着pose。   我看到这张照片到没有看出什么古怪的地方,但冯春生却抓过了照片框,他看了一眼,说道:这照片,有古怪。   “哪儿古怪了?”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让我看糯糯身后的那个幼儿园。   “啊?”我这瞄了一眼过去,还真觉得这幼儿园有些诡异,气氛不太对,通常的幼儿园,给人一种喜气洋洋的感觉,但这幼儿园,在照片里看去,却有些阴森。   冯春生说道:这个幼儿园的建造格局,很有问题。   “什么格局?”我问。   冯春生说:幼儿园门口两个石头狮子,各成一门,幼儿园的旁边,再开两门——两边各成一扇,一共三门,正常的建筑,没有这种开门的方法!   “有说法?”   “太有说法了。”冯春生说:开一个门是正常的……开两个门是一个为进一个为退——开三个什么意思?剩下的那个门,留着给鬼进的。   给鬼进的门?   我听了有种恶寒的感觉。   冯春生回过头,问于庆秋:于女士,你孙子糯糯,现在应该还在念幼儿园吧?   于庆秋说道:是的……念中四班。   冯春生指着幼儿园,对我说:糯糯的怪病,多半是因为这个幼儿园而起……去这个幼儿园里瞧一瞧。   “好!”我拿着照片,走到了于庆秋的面前,询问她:于姐,你能告诉我,这个幼儿园,是什么地方吗?   于庆秋看着幼儿园,说道:哦——这个幼儿园啊……这是小区门口的一个幼儿园,我们这边七八个小区,都把小孩送到这里面去读书……大家对这幼儿园都挺信任的,这幼儿园和某个知名高校联合起来办学的,办学质量,名列前茅。   我点点头,说知道了,我说我和冯春生先出去查事了,这几天也许就有消息给出来,你保持通话畅通,我们随时联络。   那于庆秋连忙感谢,说我们如果查出了糯糯是怎么冤死的,那就帮了她大忙了,也是积了大德。   我对于庆秋说道:放心!那个下黑手的家伙,跑不了的。   ……   我和冯春生告别了于庆秋的家,直接出了小区,去寻找那幼儿园。   那幼儿园倒是不难找——七八个小区,共用一个幼儿园,这幼儿园也不难找。   我把昨天晚上,见了民调局代表的事,说给了冯春生听,也说我和民调局翻脸了。   冯春生是一个非常老派的阴人,他十分赞同我的做法,他给我竖起了大拇指,说道:你这事做得太对了——这江湖上,素来不和官府来往,这老年间,谁和官府关系密切的,那都被同行瞧不起——但是现在世道变了,大家都知道,只有和政府搞好关系,赚钱才能来得快,从里面随便拿点消息,那赚钱不要太快。   我点点头,冯春生说的这道理咱明白,我也亲自见过,我老家有个人,在北京城里混得风生水起,他赚钱又不要辛苦劳动,也不用绞尽脑汁,他有一个相熟的人在政府土地部门上班,他能通过这个熟人拿到“土地批文”,这就是几张纸,却能随随便便的卖出上千万甚至几千万的高价!赚钱不要太轻松。   冯春生说:但是……一心只想赚钱的,就不是特么什么阴人……我们阴人,义薄云天,道义心中藏。   “那个民调局的,想要控制我们,让他们滚。”冯春生骂道。   我听了冯春生的话,心里舒坦———有冯春生支持我,哪怕那个民调局的找我的麻烦——我也怕!有能耐咱们对着干一仗。   我和冯春生聊着这些事的时候,也不知不觉的走到了那个幼儿园的门口。   要说我们见到这个幼儿园的时候,吓了一大条,这个幼儿园,真的不叫幼儿园,实在是……实在是一个小大学。   规模太大了。   幼儿园挂着一个巨大的牌子——小天才幼儿园。   别说我觉得这个幼儿园大,就连冯春生这种见过世面的人,也觉得这个幼儿园规模太大了。   不过想想也是——七八个小区共用一个幼儿园,没这么大规模,哪能容纳这么多人呢?   冯春生带着我,开始绕着这幼儿园开始走,他走了几圈之后,猛地转过头,问我:水子,你看出啥来了吗?   我说我就看出——这个幼儿园里,死气沉沉。   “死气沉沉”,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呢?就是感觉这个地方……毫无生机——绿草没有生机,小树没有生机,偶尔见到几个在幼儿园里面走的人,看上去还是没有生机。   “对!就是死气沉沉。”冯春生说道:为什么会毫无生机?我算看出来了——这个幼儿园整个的地基,呈一个八卦型。   八卦有八门金锁——其中有一个方向,叫“生门”。   但是这个幼儿园的“生门”处,直接被一石墙给封死了——这叫“八门无生”。   八门没有“生门”,这个幼儿园的一切生机,就都被锁在了里面,无法外泄,就造成了“死气沉沉”的感觉。   冯春生盯着我,说:有人靠着这幼儿园,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万一是建造这幼儿园的时候,工程队不懂风水,胡乱建的,结果碰上了风水禁忌呢?”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说不可能,他说“八门无生”风水局,是风水中的一种“恶局”,既然是成型的风水局,那这局里的一切建筑,都要合乎这个风水局。   “现在看,这幼儿园的一草一木,都无不符合这道风水局,不可能是不懂的人瞎猫碰上死耗子。”   冯春生说道:所以……这个风水局,就是为了害人用的,而且,还是为了害这一群小孩子?歹毒。   现在我和冯春生已经查觉了——我们的猜想是对的——于庆秋的孙子糯糯,他死亡的原因,极有可能就是这个幼儿园造成的。   我跟冯春生说道:走,咱们偷偷的去这幼儿园里面逛逛。   我和冯春生两个人,准备去幼儿园的?但很快,我们发现——想偷偷的进入这个幼儿园,真的是无处可进啊。   第一千零四十九章 安眠药(镜中人冠名)   我和冯春生才发现,想偷偷的进入这个幼儿园,真的是无处可进了。   我们想偷摸着进去吧?这幼儿园,真是弄得固若金汤,即使是铁栅栏,也修了三米多高,和一般低矮的铁栅栏完全不一样。   而且这铁栅栏的顶上,还有一圈一圈的铁线圈,这东西,就是电网。   且不说我和冯春生这两个老弱病残能不能爬过这个三米高的铁栅栏,这上头的电网,对我们来说,就是天堑啊——怎么过得去?   要从这幼儿园的三个正门进去的,估计得签一大堆的手续,然后还想着偷偷去幼儿园里查一查?这不是痴人说梦吗?   想要偷偷进这个幼儿园,怎么进去?   冯春生跟我说道:得把老二喊过来。   龙二是盗墓贼嘛,这家伙能无声无息的穿梭地宫,穿梭一个幼儿园,那不是家常便饭吗?   我给龙二打了一个电话。   龙二估计正在古玩市场里面淘货呢,他的电话里,一片嘈杂,周围人声鼎沸,有吆喝的,有叫卖的,有讨价还价的。   “水子,你等会儿啊,我这儿吵,听不见,待会给你回个电话。”龙二说完挂了电话。   大概五分钟后,龙二把电话打过来了。   我接了电话,询问龙二干啥呢。   “古玩市场今天赶大集,各路人马都出现了,我来这儿转转,看能不能捡漏或者买点便宜的沙货。”龙二说完,反问我:你找我干啥?   我说我要去一家幼儿园里查事。   “查嘛。”龙二说:查一家幼儿园,你找我干啥?   我说这家幼儿园,规模挺大,但是看管很森严,我想悄无声息的去幼儿园里查一查,和我的一桩阴事有关系。   龙二说道:你要在幼儿园里悄无声息的查一查?这难度有点大?   我说你连地宫都能进,还能进不去一个幼儿园?   “开什么玩笑,两个概念。”龙二说道:那地宫里面,除了我们下墓的盗墓贼,狗都没一只,在里面放炮,外面都听不见,幼儿园嘛!那到处都是人。   我问龙二:那老二,你到底有没有办法?   “有倒是有!得先研究研究。”龙二说:要进这种人口繁杂的楼,得先找找大楼的内部机构研究研究……搞清楚了内部构造,我才能定下方案——怎么进入。   这个我以前听冯春生讲了。   他说下地宫,最重要的就是方案——从地宫的哪个口进去,然后走什么样的路线,最大限度的规避掉地宫里的陷进和沙河——龙二最擅长的,就是这个。   我说老二,你是专业的,我们等你消息。   “没问题啊。”龙二说道,叫什么幼儿园?我先到黑市去买一份他的内部构造图。   我说黑市连这个都有卖呢?   “这不废话嘛。”龙二说道:这黑市连你的手机号码都能买,不然为什么每天那么多卖保险的、卖房的、卖商铺的人骚扰你呢?   这是个道理,我跟龙二报了幼儿园的名字:小天才幼儿园。   “ok!”龙二说道:我搞定了方案,再找你。   我说行。   我挂了电话,开始等龙二的方案。   我也不是干等,在龙二方案没出来之前,我跟冯春生,在周围的小区里面,把这个小天才幼儿园给打听了一阵子。   要说这个小天才幼儿园,真的是邪门了,走访了好多小区居民,他们一个二个的都说这个幼儿园贼厉害。   再怎么淘气的小孩,送进去就乖巧了。   开始是一个小调皮蛋,进了幼儿园,用不到半年,出来就是一个“行为举止十分文明”的乖乖仔。   很多居民,都一再的夸奖幼儿园里面的教育,说这个幼儿园十分认真负责,每个小孩,都教得很好,教得特别听话,教育质量特别高。   我顺带着询问了一下这个幼儿园的价格。   价格还真不便宜,一个学期,要交两万块。   这个“小天才”幼儿园周围,甚至还有一个学期五千块的幼儿园,但没什么人送孩子去,大家凑钱、借钱,都要把家里的小孩,送到小天才幼儿园去。   我在想,这个幼儿园,有这么牛吗?   一个教学质量杠杠的幼儿园,但是“死气沉沉”,而且还用了八门无生的风水局,这里头很古怪啊?   这个幼儿园,到底是一个充满着诡异的幼儿园,还是一个在周围市民嘴里口口相传的“金牌幼儿园”呢?   我不太清楚,只能等龙二的方案制定出来了,我们去那幼儿园里,一探究竟才行。   我们一直等到了中午十一点多,龙二才给我打了电话,他说一切都准备妥当了,他正在赶来的路上,然后,还得去买几个强光手电。   我说行。   快十二点的时候,龙二开着车过来了。   我和冯春生上了龙二租来的小皮卡。   龙二开着皮卡,在幼儿园的周围,转了一圈之后,把车停在了一个小树林围了一半的草坪上,接着,他开始挖洞。   盗墓的人,手上的一把铲子,使得那叫风生水起,很快,他的脚下,就挖出了一个大洞出来,然后,龙二再把皮卡车挪了挪,直接停在了那洞口,外人看起来,还以为这儿就是挺了一辆皮卡车呢。   “走啦!”   龙二把工具扔到了洞里面,钻了进去。   我们也跟着下去。   我问龙二:老二,你是打算直接挖到那个幼儿园里面去吗?   “你以为我疯了?挖这么长的路,得挖多久?就挖一个洞,穿过围墙就可以了!”龙二甩开膀子干活。   铲子上下翻飞,半个小时之后,地下已经打了一个很长的盗洞。   这时候,龙二停了下来,说道:这个时间点刚好是幼儿园学生睡觉的时候,保安们会选择休息,老师们也在照顾小孩兼顾休息,所以整个幼儿园里,没有人会我们的动向的。   我点了点头。   龙二说道:待会我们推开了盗洞之后,你们两个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直接跑到那个幼儿园主楼的背后……在那儿等我。   我说行。   “走!”   龙二直接推开了盗洞。   盗洞被推开,我和冯春生迅速跑了出去,按照龙二说的方向跑。   在我们跑到了楼下的时候,我瞧见龙二在封洞。   他封洞的速度,十分迅速,在保证周围的人无法看出这个地方有人打了一个洞后,他也跑到了主楼的背面。   接着,他把背后的绳子解下来,然后狠狠的甩着绳子,把绳子头上的一个铁锚,直接甩到了幼儿园的屋檐上,甩了六七米高。   然后,龙二把腰间缠着的一个小型发动机卡在了绳子里,让我抓紧发动机。   我抱住了发动机,龙二按了按发动机的开关,我就慢慢升起来了。   等我到了屋顶之上,我把发动机关了,扔了下来,龙二一个鱼跃,抱住了发动机,然后给冯春生用。   冯春生上去了,直接把发动机给放在屋顶上,龙二则直接拉着绳子就上来了。   我们三个,到了屋顶之后,龙二说道:这个幼儿园的主楼,非常非常奇怪……这个主楼的所有房间,都有一个透气窗,透气窗连接着一根管道!   “等于说一根管道,贯穿了所有的房间?”冯春生问龙二。   龙二点头。   冯春生说:这种东西,在建筑风水里,叫——主龙!主龙穿了所有的屋子……没有这种做法啊!   “我也觉得挺奇怪的。”龙二说:但是奇怪归奇怪,但能满足咱们几个悄无声息的观察这个幼儿园的想法。   “走吧!进来。”龙二指着屋顶上的一个烟囱,他说完,首先进了烟囱,等我爬到屋檐上的时候,龙二已经卡在了横着的“管道口”上,让我往下跳。   我跳了下去,龙二接住了我,直接把我让管道里一扔。   冯春生也如法炮制。   我们三个算是进入了管道。   龙二慢慢往前爬,这管道是分成很多节的,但是每一节之间,都有缝隙。   我慢慢的瞧着,我大概瞧见了十几个比较大的房间,都是小朋友午睡的地方,这些小朋友睡觉都十分安静——安静得出头了。   小孩嘛!睡觉总是不踏实的,喜欢乱动啊、蹬被子啊,有些还会小声哭闹。   我一直往前爬,冯春生则小声说:水子……你有没有发现,这些小孩,不太对劲啊?   “有啊,这些小孩,睡得太沉了。”我说。   冯春生说道:因为这些小孩,都吃了安眠药!   “啊?”我心里吃了一惊。   冯春生说他以前赌输了家产之后的一段时间,都需要靠安眠药来维持睡眠的……所以他对吃没吃过安眠药来睡眠太了解了。   “这些小孩,和假死差不多,手足都不动,估计还真的是吃了安眠药。”冯春生说。   我说这个幼儿园也太残忍了吧?这么小的小孩,就吃安眠药,神经受得了吗?   我正想着呢……忽然,我通过缝隙能够看见的四个房间,所有的小孩,都像僵尸似的,猛的在床上坐起了上半身——一百多个小孩,同时坐起,这种感觉让人心惊肉跳。   所有的小孩,全部翻着白眼,看上去有些可怖。   第一千零五十章 人间地狱(镜中人冠名)   所有的小孩,全部翻了白眼,看上去有些可怖。   我很难想象,这样的一幕竟然发生在了幼儿园里面。   冯春生瞧见了,他说道:这个……这个还是定量控制的安眠药。   他说这些小孩,都是按照剂量吃的安眠药,只能睡多少个小时,过了那个时间,就   会醒过来。   冯春生说这些小孩,都是同时醒来的,证明这家幼儿园给小孩们吃的安眠药,剂量   控制得非常精妙。   也从另外一个角度说明——他们使用安眠药已经很有一些年头了,不然不会把剂量控   制得这么好的。   我说这些小孩,都翻着白眼是怎么回事?   “你以为这是啥?安眠药啊。”冯春生说:吃完了之后,身体还有各种各样的反应,   神经也会有一些迟钝,如果吃了没什么问题的话,那安眠药就会成为禁忌药了。   也是。   这些小孩大概等了五分钟,才缓过劲来了,脸上也有了一丝丝的生机。   这时候,一个穿着幼儿园老师服装的女人走了进来,她双手抱胸,用十分刻板的语   言说道:下床!   所有的小孩子,全部下了床,动作很麻利。   接着,女人又喊:折被子!   这些小孩,又十分乖巧的折被子,动作整齐划一。   最后,那女老师又喊道:背古文,背滕王阁序。   滕王阁序是一片比较长的古文,是王勃写的名篇,这古文对于小孩子来说,说它诘   屈聱牙也不为过。   这些小孩子,又站得笔直,用着一样的姿势,一样的摇头频率,开始背诵起了“滕   王阁序”。   “豫章故郡,洪都新府……”   小孩子们,异口同声的背诵起了“滕王阁序”。   女人在旁边盯着,一脸的麻木。   老实说……读幼儿园的小朋友,能折被子、能安静下床,还能背诵“滕王阁序”,这样   的小孩子,在咱们生活里,算是小天才不?但我看这些小孩,却一点都没觉得他们   是什么天才,我从他们的脸上,只看到了麻木,眼光有些呆滞,身上更是少了小孩   最重要的“童趣”。   我没看到可爱的感觉,看到的——只有恐怖。   冯春生对我说:这个幼儿园教学质量还真不错呢!这小孩,都军事化管理啊。   我说这个教学质量就真的好吗?   一个小孩子,必须要背长诗才叫小天才吗?   必须得服从旁边人的命令,才叫小天才吗?   我觉得不是……人家爱因斯坦,小时候就会做这些吗?他肯定做不到这些,但他不是   天才么?   我摇摇头,继续顺着管道往前面爬。   刚才我看到的那些小孩,都是大班的小孩,这次我们再爬过的一些房间,或者叫   “教室”,是一些“中班”的小孩。   这些小孩,就完全没有大班小孩那么乖了?   他们有些吵闹,其中一部分人,很调皮,喜欢哭哭啼啼的,有一部分呢,就和那大   班里的孩子一样,有些麻木,唯命是从。   很快,我看到一些女老师过来了,他们让那些比较唯命是从的小孩,在房间里面做   游戏,看书,而把那些喜欢哭哭啼啼的小孩,带了出去。   这些喜欢哭闹的小孩被带出去了,这些中班教室里面的秩序,变得“良好”了起来,   至于那些哭哭啼啼的小孩呢?他们去了哪儿?我不知道。   我只能继续顺着管道往前面爬。   我们一直爬过了那些中班的教室,我发现,每一个中班教室里哭哭啼啼的小孩,都   被带走了,随着哭哭啼啼的小孩被带走了,那些中班教室里的小孩就变得和大班教   室里一样乏善可陈。   很快,我们顺着管道,爬到了一个非常大的教室上方。   这个教室很大,刚才哭哭啼啼的小孩,被带到了这儿来了。   一共几十个小孩。   同时,这教室里面,还站着七名老师。   在这个教室里面,我瞧见了什么叫人间地狱。   我以前做阴事的时候,见过一桩事情,就是一个人,他被送到了一个“惩罚性学习”   的机构,只要提出任何异议,那里的人就会电击他,直到他放弃自己的思想,才不   会挨鞭子。   那还是对待一个成年人,那个人后来有了很严重的心理变态。   而我们下方的这个教室里,都还是不到五岁的孩子啊。   这些老师,折磨这些学生,十分有手段。   有些孩子,喜欢哭闹,她就直接喂那个小孩子吃芥末。   哭一次,就吃一勺。   如果还哭,那就吃两勺。   那些小孩被辣得整张小脸都变得扭曲,但碍于芥末的辛辣,强行憋着不哭。   看到了这一幕,我真的忍不了了,我都想下去打人。   冯春生拉住了我,让我冷静,他说这些人该打,但是……现在还不行。   龙二也骂道:奶奶的,我要是有小孩,被人这么收拾,老子要他命!   龙二的话,还不光光是一句狠话,他说得出做得出来的。   当然,这些老师,收拾这些热爱哭哭啼啼的小孩,还不光是吃芥末这么一招,他们   的手段,精彩得很呢,我打开了我的手机,把下面类似集中营的模样,彻底给录下   来了。   她们有些老师,对着那些小孩拳打脚踢,每一次踢完了,总要问一句:还哭吗?   小孩要是哭了,那他们就接着打。   一直打到他们不敢哭为止。   当然,还有一些老师,采用的是泄愤式的打法,他们的耳光,顺着这些学生脸,不   停的抽!   一耳光接着一耳光。   他们的目的,似乎并不是要让这些小孩不敢哭,他们单纯的只是为了泄愤而已。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妒忌,我不知道在妒忌什么?   如果让我猜的话,我只能猜想他们在妒忌这些小孩的幸福——这些小孩的父母,愿意   花很高昂的代价,把他们送到这个幼儿园来。   妒忌这些小孩的穿着,都是高档的名牌。   这个幼儿园……原来真的有古怪——这就是不是幼儿园,这是一家集中营。   很快,这些小孩,被打一个二个的都不敢作声,只要见到老师,他们就噤若寒蝉,   可怜又无辜。   大概半个小时之后,这些老师才停止了施暴,把这些小孩都给拢到了一起,询问:   还哭不哭?   “不哭!”这些小孩争相恐后的回答,有一个回答得慢一些的,被老师上手就是一个   耳光。   啪!   “哭不哭?”   “不哭!”小孩子们委屈极了。   接着,老师又问:还听不听老师的话?   “听!”   小孩们为了避免继续挨打,把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喊道。   好!   这时候,周围的老师们,才把这些挨了好大一顿打的学生,全部带回了相应的班级。   我也停止了录像。   我回过头,对冯春生说道:春哥,我算知道了,这个幼儿园,挺黑的,只要不听话   的就打,暴力幼儿园啊,没准那个于庆秋的孙子,就是因为施暴,落了病根,最后   才得了怪病,死掉的。   我们因为于庆秋孙子的怪事,才来调查这个幼儿园,却没有想到,这个幼儿园里面   的黑幕,让我都恨不得打人了。   冯春生点了点头,他说道:不过现在,虐童幼儿园都算不得什么新鲜事了……关于虐   童的幼儿园,网上报道得还少吗?   这个也是,现在幼儿园里的虐童,被一次次的报道,让我们都搞不清现在人的底线   到底是什么了。   冯春生又说:但我觉得——于庆秋的孙子,不只是被虐童那么简单!   “是吗?”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让我继续往前爬,还让我保存好录像,到了晚上,把这些视频,在周围的小   区里面,都流传开,让这些父母都看看,他们自己捧在手上怕摔了的宝贝,到底遭   受到了什么样的虐待。   “好!”我说道:恶人自有恶人磨——现在家长都不是好惹的,他们和这幼儿园,绝对   不善罢甘休。   我把手机继续收好了,我们接着往前爬了。   这次,我们爬到的是小班的教室。   这个小班教室里的小孩,是让我们几个,感觉到最舒服的。   这儿的小孩,才像是真正的小孩,他们充满着欢声笑语,也许只是两个小朋友,相   对看了一眼,就哈哈大笑。   有些小孩子,在纸上胡乱涂鸦,但却妙手天成,图画色彩斑斓,并且拥有他们童真   世界的独特思维。   有些小孩子,嘴里呀呀的说个不停,像是一个小演讲家似的。   我想——这才是真正的小孩子,他们浑身灵动,眼睛也十分灵动。   就在大家吵闹个不停的时候,忽然,教室里面的门打开了,接着,又进来了几个老师。   我的心扑通一跳——不会又是老师来虐童了吧?   我心里直发毛,刚才我瞧到了虐童的一幕,我感觉心被揪起来了,我甚至都萌生出   了下去把那几个老师给宰了的想法。   现在这么可爱的小孩子,如果再被老师虐童,那我可能真的忍受不了了……不过,出   乎我的想象,这些老师,对这些学生,竟然十分和善,他还找到了几个小孩子,喂   糖吃……   哎?   这些老师变了性?刚才在中班和大班里,那都是恶魔,现在怎么变成天使了?   第一千零五十一章 污血(小九绣冠名)   我在想,这些老师性子怎么变了呢。   我、冯春生、龙二三个人,趴在房梁上,认真的看着,看着看着,我发现事情不太   对了。   那几个吃了老师糖的小孩,都晕倒了过去,然后被老师偷摸的架走了。   几个小孩,被老师带到了什么地方去了?   我又开始在管道里面往前爬。   我发现,每个小班的教室,都有那么几个人,被老师给架走了。   他们被架到什么地方去了?   我只能靠往前爬,才能获得答案了。   很快!   我真的有了答案,我往前爬了大概五六十米的时候,我瞧见了一个阴森的房子。   这个房子里有一些我们阴人才会用得着的东西。   供奉着狐仙的香堂。   墙壁上,到处都挂着一些神鬼形式的壁画,在这儿,坐着一些成年人。   从二十多岁到五六十岁的人,这儿都有,他们要么斜挎着二郎腿,要么抽着烟,在   焦急的等着什么?   大概过了几分钟后,这房间里的门被敲响了。   那些成年人,慌忙冲到了门口。   门被拉开了,一个幼儿园的老师,盯着这些成年人,说道:新货待会就到,把钱先   交了。   “可以,可以。”   这几个成年人,直接扬起了手,他们手上,是亮堂堂的金砖。   每个人三块。   他们把金砖,都扔到了那个幼儿园老师手上挎着的篮子里面。   老师见所有的人都把金砖给扔进来了,这才一招手,说道:把货带进来。   顿时,进来了七八个老师进来了,他们各自都带着一个已经睡着了的小孩。   那些等候了很久的成年人,对着这些小孩的身体闻了闻,一个个眼睛发亮,都竖起   大拇指来称赞,说道:好货!好货!   这些老师,把这些小孩,全部绑在了长椅上面,让他们动弹不得。   实际上,这些小孩,本来也因为吃了那些“糖”,昏迷过去了,动弹不得。   冯春生问我:这些人要干啥?   我怂了怂肩膀,说道:我哪儿知道这些人要干啥?   这些小孩全部被绑住了之后,很快,老师们抓起了一桶血一样的东西,直接泼到了   这些小孩的身上。   像血一样的粘液,落在了这些小孩的身上,小孩像是魔怔了似的,开始在长椅上疯   狂的挣扎了起来,同时,嘴里念念叨叨着一些类似咒语似的东西,说的是啥,反正   我们听不懂。   这些十几分钟前,还可爱到没边的小孩子,现在变成了“跳大神”似的神汉。   在这些小孩念动着咒语的时候,我又瞧见,小孩的额头上,冒出了一阵阵的白气。   这些白气,像是水雾似的,凝聚在了头边,久久不能散去。   白气越来越浓,浓得伸手都能捏得出水来的时候,那些老师喊了一声:差不多了,   可以开始了。   他这一声令下,只见那些等候在房间里面的成年人,一个二个的,或站或跪的围在   了这些小孩的面前,然后张开了鼻子,疯狂的吸允着这些白气。   白气一点点的进入了他们的鼻腔里面。   我问冯春生:春哥,你见多识广,你说说,他们到底在干啥呢?   “我哪儿知道这些变态想干啥。”冯春生摇了摇头。   龙二也表示不清楚,他既不清楚这些白气到底是怎么产生的,也不明白这些人为什   么吸食小孩身上冒出来的白气。   我们压根不清楚,这些老师,到底把这些孩子给怎么样了,我只觉得,整个场面,   看上去十分的森寒,让我的骨子里,钻出了一种凉意。   在吸食白气的时候,我瞧见,这个房间里面,依然还有小孩被架走,似乎被带到了   另外的一个房间去了。   只是这个被带走的小孩,被带到什么地方去了,我是真的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我们几个人肯定要去探明真相的。   我们几个,继续往前爬。   这一次,我们往前爬了大概二三十米的样子,忽然,我喊了一句:停!   龙二和冯春生都问我怎么了?   我挣扎着在不太宽阔的管道里面回过头,我对身后的冯春生和龙二说道:出大事了。   “什么事?”   我对他们说:怪不得这个幼儿园,如此古怪呢——原来……原来。   “原来什么?”龙二问我。   我说道:这个幼儿园里,住着一只祖鬼!我的无字天书,有动静了。   我兜里的无字天书,啪嗒啪嗒的响着,很明显,这个地方,住着一只祖鬼。   “这儿有祖鬼?”龙二问我。   我说是的……至少无字天书给我反应了。   接着,龙二又问我:水子,那怎么办?咱们还往前面走吗?   我想了想,说道:先不往前走……回去。   这儿有一只祖鬼啊,祖鬼可不是闹着玩的,我们三个,未必能对付一只祖鬼,得回   去重新找齐人马,才能再来这儿,不然搞不好我们三个得折在这儿的。   我们和祖鬼打过交道的——每一只祖鬼,都不是好相与,道行都比较深。   龙二指着身下说道:那这个残忍的幼儿园呢?   “办它!”我说道。   这种藏污纳垢的幼儿园,我肯定不能让它活到明天早上,不然的话,我们良心难安。   现在,我们不太清楚,最后那波被人吸了白气的几个学生,被送到了什么地方,这   幼儿园的幕后,住着一只什么样的祖鬼。   但是……这个不重要,我们只需要知道,这个学校里的学生,到底被卷入了一个什么   样的交易里面。   目前,我们知道的是,那些成年人,用了三块金砖的代价,来吸允那些被血泼了的   小孩额头上冒出来的白气。   这是一笔交易,里头掩藏着怎么样的罪恶,我们还不清楚。   但很快我们就会清楚的。   我们三个,退出了管道,并且再次上了屋顶,原路返回。   我们再次回到了幼儿园门口停着的那辆皮卡之上,我们在等人,等谁……等的是那些   交了金砖吸白气的人。   他们也许知道……他们到底在做什么。   很快,我们瞄准了一个目标。   我们透过幼儿园的栅栏瞧见,在幼儿园里,走出了一位穿着打扮有些毛躁的人。   这个人刚才就在幼儿园那阴森的屋子里,吸食了小孩子身上冒出来的白气。   我坐在副驾驶上,跟冯春生说:春哥,朝着那个人开过去……老二,做准备。   “放心!”龙二说道。   我们的皮卡车,速度比较快的冲了过去。   在我们的皮卡车,经过了那个人的面前时候,忽然,龙二打开了右后车门,同时一   伸手,把那个成年人,猛地给捞到了车里面。   接着,龙二关上了门,同时,他又回过头,拿着一根丧门钉,顶着那人的喉咙。   那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猛地叫嚷了起来:你们干什么……救命啊!抢劫啊!   “让你叫唤。”龙二直接拿着丧门钉,对着这人的腮帮子,就是几下。   这人顿时血流如注,一句话都不敢说了,只敢捂着自己流血的腮帮子。   我们再次把皮卡车开回到了小树林里去。   我指着那人说:你叫什么名字?来幼儿园干什么?   “说!”龙二再次用丧门钉,对着这人的腮帮子,又狠狠的来了几下。   这丧门钉的钉头位置有倒钩,扎进去还好,一拉出来,皮开肉绽的。   那人嚷嚷了起来,说他叫莫酣,是一个画家。   他还说我们这么对付一个画家,用血呼啦差的手段对付一个画家,是一种不尊重文   化的表现。   呵呵!   我们现在可知道了,只要在这个幼儿园里面的成年人,都不是什么好玩意儿,他们   欺负那些小孩子的时候,怎么不说呢,现在谈“不尊重”?   “老子就是不尊重你。”龙二又在这人的脸颊上,狠狠的扎了几下。   这丧门钉扎人太难忍了,这莫酣被扎了几下之后,就开始招供了。   他把他知道的事情,和我们在幼儿园里面看到的东西,一整合,我们算是清楚了——   这个幼儿园除了虐童之外,到底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事情原来是这样——这幼儿园里头的老师,那都会一种邪门术法。   这种术法,叫“污血”,在那阴暗的小黑屋子里,那些老师泼向了那些学生的血液,   就叫“污血”。   这种污血,能够污垢一个人的内心,人最美好的东西,就会被污血给逼出来。   比如说小孩子最金子一样的“想象力”、“单纯的思维”……等等。   这些金子一般的品质,化作了一股子的白气,这些白气供人吸食。   在幼儿园小黑屋子里面交了金砖的人,吸食的白气,就是那些小孩子最宝贵的东西   ——包括童真。   他们为什么花这么大的价钱,去吸这些东西?   当然是事出有因了。   因为吸食这些东西的人,大部分都是一些“艺术家”“商业大佬”,还有一些身体不太   好的土豪,他们需要小孩身上的那些优点,甚至用残忍的阴术来获得这些优点,那   也在所不惜。   这些艺术家,通常都灵感枯竭,这些商业大佬,有些因为年纪大了,精力不再集   中,这些土豪,他们需要开心的笑,开心的笑对他们来说……是一件很奢侈的东西。   第一千零五十二章 暴动(烦躁姐冠名)   艺术家需要灵感,小孩童是最不缺灵感的,他们对这个世界,有他们自己的认知——   他们的眼睛,能够看到成年人看不到的色彩,能听到成年人听不见的声音,能有惊   鸿一瞥的幻想。   艺术家吸食幼儿园的白气,为的就是得到更多的灵感。   那些商业大佬呢,他们做生意,呼朋喝友,夜夜笙箫,纵情欢场、酒局缠身,身体   垮了,精力自然差了,可是这些大老板,需要的就是强大的精力——小孩子的精力,   那才是正儿八经的旺盛,他们甚至能玩整整一天却丝毫不见疲态。   商业大佬在幼儿园的小黑屋里,吸食那些白气,为的就是获得“旺盛”的精力。   那些笑不出来的土豪,当然需要的是小孩子们笑的能力了——这些小孩子只要互相对   视一眼,就会哈哈大笑。   在这个幼儿园里,有一个十分阴险的交易链。   幼儿园小班的学生,刚刚进来,他们所有人都会被架到那个小黑屋里,用“污血”的   方式,把他们的童趣、想象力、欢声笑语等等,全部供人吸食掉。   他们的灵动,被人吸食了,于是,他们变成了一些有些木讷的小孩。   这机灵的小孩变成了木讷的小孩,怎么跟家长交差呢?   于是,这所学校的老师,用十分残忍、粗暴的手段,把他们变成了一个又一个的乖   乖仔,变成了能折被子,能背唐诗,能做很难数学题的小孩——他们被人认为是天   才,实际上,他们已经不是天才了。   小孩子的想象力、灵动灵活的感觉,在他们的身上,根本见不到了,他们只会做题   目,只会背诵一些成年人才能背的下来的诗歌。   他们能背诗,也是硬生生被打出来的。   那些家长见了,还真以为自己家的小孩,真的变成了小天才,但这些小孩,不过是   一个又一个会做题的“蠢材”。   咒骂、抽打、吃芥末、吃安眠药等等措施,不过是一次又一次做题失败之后的惩罚   而已,当然,也有这些老师本身的泄愤。   这个叫莫酣的画家,把所有的事情解释完了之后,龙二把这人给放走了。   我则喊住了莫酣:对了!还有几个在被你们吸食白气时候,被架走的小孩呢?他们   去哪儿了?   莫酣低着头,说道:这几个小孩,是真正的天才……他们的才气,我们吸不了,我听   说,这个幼儿园里……还有一群人,专门吸食这种小天才的才气……   这个我明白了。   专门吸食小天才才气的一伙人,绝对是祖鬼一伙人,这伙人,莫酣不认识,我觉得   很正常。   我这才让腮帮子被扎穿了的莫酣离开了。   等他走了,龙二都恨:奶奶的……竟然还有这种地方……真是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   可不是么?   这到底是一只什么样的祖鬼……竟然专门打小孩子的主意?太不讲道义了。   我说这祖鬼的事,咱们明天再说,先把这个幼儿园给整垮了再说。   小孩子都是早上初生的太阳,谁不喜欢可爱活泼的小孩子,但在这幼儿园里,却被   硬生生的剥夺了可爱、活泼,变成了一个没有童趣的、只会做题背书的机器人!   这幼儿园的存在,简直是造孽。   我说道:现在,我就去周围的小区里面,散步视频,让大家知道这个幼儿园的真相。   “放哪个视频?”龙二问我。   我录了两段视频,第一段视频,就是幼儿园里,小孩被暴打,被吃安眠药,被吃芥   末的视频。   第二段,就是在那个阴森的小黑屋字里面,小孩被泼了血水,然后额头冒出了白   气,白气被那些扭曲的成年人吸食的视频。   我想了想,说道:第二段视频我们就押下了……只放第一段视频吧。   我只放出第一段视频,就足够让这周围的家长,把这个幼儿园给摧毁了,第二段视   频太过于残忍了,我不希望这周围的父母们,再受到如此大的心理创伤了……就不放了。   龙二点头,说没问题。   我拿出了手机,打开了“微信”,用摇一摇找寻到了一个离我只有七八百米的人,然   后我加了他的好友,并且把第一段虐童视频,发在了他的手机上。   我如此炮制,一共发了十次,然后我、冯春生和龙二三个人,就坐在幼儿园对面的   花坛上抽烟。   我相信——这十段视频会在这周围的小区里面,一传十,十传百的,这个幼儿园准备   接受周围人民的狂潮吧!   果不其然,我发了视频之后的一个小时里,幼儿园的门口,聚集了越来越多群情愤   慨的家长了。   又过了一个小时,在幼儿园放学的时候,家长们已经满山满野。   许许多多的家长,一脸抑制不住的愤怒。   但是这种愤怒的情绪,还没有爆发。   现代人,总是更加冷静一些。   一直到这些家长里的母亲把孩子接走了之后,剩下来的,站在幼儿园门口的全是孩   子父亲的时候,愤怒爆发了!   “艹你吗,狗x,敢打我们家儿子!”   “给我滚出来。”   “老子拆了你们幼儿园。”   群情奋起的家长们有的拿着砖头,有的拿着备好的钢管,直接往幼儿园里面冲。   那幼儿园的保安要出来拦人,但他看到了那些如狼似虎的父亲时候,十分胆寒,小   心翼翼的退回了保安室,把门给关上。   家长们像是野兽一样的冲进了幼儿园,看到了什么砸什么。   冯春生看到了这一幕,瞪着我,说:水子,我们是不是……煽动起了一场大暴动啊。   我笑笑。   冯春生问我:咱们是不是过分了?   我看着冯春生,说:如果有人如此断送了我小孩的前途,我和这些如狼似虎的家长   一样!   我们花了那么多的钱,把小孩送到了幼儿园里面来,你们怎么对我们家宝贝的?就   是靠着拳头和芥末吗?   龙二则翘起了二郎腿,说道:好的幼儿园老师,咱们尊重、尊敬、感谢!但是像这   种孬货,揍小孩来发泄的,喂小孩吃安眠药的,喂小孩吃芥末的,这些人渣,挨上   一顿打那都是轻的!   冯春生干笑了一声。   很快所有的家长,都冲进了幼儿园里面,有些脾气暴躁的,直接开着车就撞进去   了,里头一片混乱。   我们三个就坐在外面抽烟。   这场暴动,持续了大概有十五分钟的时候,市里的公安局来人了。   我瞧见了我的老熟人——李主任。   李主任也瞧见了我们三个人,他心里也明白,到底是谁在搞事情了。   李主任走到了我的面前,说:水子,你先等我一下,我去了解了解情况。   很快,他带着公安局的人冲进去了。   没多大一会儿,公安局的人鸣枪示警了,再然后,公安局的人从里面开始用担架抬人。   这些担架上的人,都不成人形了,一个个脸肿大得不成样子了。   最惨的一个,嘴巴上,净是一些乌漆嘛黑的东西,嘴唇也肿得挺大。   还有不少的家长,冲着那担架上的人辱骂。   这时候,李建国也出来了,他把我们三个,拉到了一个角落里去了。   李主任问我:水子兄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多大的乱子啊?这里头的老师,   都被家长围殴了……打得很惨,还有一个,被家长逼着灌芥末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啊?听说有虐童?   我直接把手机里的虐童视频,翻给了李主任看。   李主任看视频的时候,眉头紧锁,他凑到了我的耳边,说道:这事办得敞亮!咱们   社会还是好人多!好老师也很多,但是总有一些害群之马,败坏行业的名声,有人   老实的做生意,但总有人特么的要搞传销,有老师热爱自己的每一个学生,却总有   一些烂屁钩子的老师虐待学生、潜规则学生,对于这些害群之马!就是要打,要狠   打,要严打!你这事办得好!   我拱拱手,说道:我也是阴错阳差,遇到了这么一桩子事,就想着把这事办了。   李主任接着又笑了笑,说道:办的好!办得好,我先回局里去录笔供了。   我问李主任报告准备怎么写。   “还能怎么写……小天才幼儿园虐童视频意外流露,家长收获视频后群情奋起,殴打   了那些人渣——对这些害群之马,绝对不能姑息。”李主任说:这是对市民、对那些   深受心灵创伤的父母们一个交代。   说完,李主任身子站得笔挺,给我们三个敬了一个礼。   我说不敢当不敢当。   李主任敬礼完了之后,又换了一副阴险的笑容,盯着我们三个。   我发现这李主任还有话没说完呢。   果然,李主任凑到了我们面前,说道:不过……刚才据我们调查,有三个小孩,到现   在下落不明……篓子是你们捅出来的,这三个小孩,是不是也该你们负责找出来呢?   我吸了一口凉气,苦笑道:李主任啊李主任,我们遇到你,还真是没什么好事情呢。   “嘿嘿。”李主任说道:你们赶紧找人,明天我找你们要人。   其实不用说,我们三个也知道,那失落的三个小孩,到底去了什么地方。   估计他们三个,就是在被吸白气的时候,架出去的小孩。   他们应该落在了祖鬼那伙人的手上。   现在……这伙虐童的人渣,落到了李主任他们的手上,可这幼儿园里住着的那只祖鬼   和他的同伙,可还逍遥法外呢。   “人渣的事,警察管!阴祟的事,咱们阴人管。”我对冯春生和龙二说道:走!回纹   身店,把人喊齐了,咱们晚上来会会这儿的祖鬼。   第一千零五十三章 茅山铜镜(小九绣冠名)   人有人收,鬼有阴人收!   那些虐童的人渣们,都被公安局给收编了,这幼儿园的事,算是完成了一半。   剩下的一半,就是我们几个人,去会一会那祖鬼了。   我、龙二和冯春生,先开车回了纹身店。   车上,冯春生还说:现在这群家长挺克制啊,我看那些人渣虽然被打得惨,但一个二个的,都没有太大的危险,生命迹象还是很旺盛的。   我说大家善良嘛,总还是不愿意把人给打死的。   这世道,善人揍恶人,总会留一手,但是恶人欺负善人,那把人真是往死里逼。   所以善人总是斗不过恶人。   我说道:先不想这个了……回去把人喊齐了再来。   要面对祖鬼,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啊,一旦放松,绝对会送命。   回了家,我喊上了仓鼠和金小四,同时,我也给柯白泽发了消息。   大家人齐了好办事。   柯白泽刚开始,并不愿意来的,他似乎最近也是淘到了一张挺好的琴谱,正醉心于自己的音乐世界呢,才不愿意来俗世中找不痛快,所以他打电话,说要等到明天或者后天了。   但当我把那幼儿园的事说出来的时候,柯白泽这才义无反顾的过来了。   他说少年强国强,少年富国富嘛——这种害惨了许多小孩子的渣滓,迟一秒死,那都是罪过。   “今天晚上的行动,算我一个。”   我们的人,算是喊齐了。   我接着又给陈词打了一个电话,询问她去不去。   虽然陈词丢失了几天的记忆,把我们之间比较重要的经历忘却了,但我依然还是有些尴尬。   但陈词现在比较乐天了,她听我说了这事,立马说道:当然要去了!那些恶鬼,把鬼主意打到了小孩子的身上,这个不能忍。   她说一个小孩的教育是很难的,但是毁掉是很容易的,她恨那幼儿园下的那只祖鬼。   我说行,我们在纹身店的门口集合。   “给我留个位置,我来了。”陈词如此说道。   对付这只祖鬼,我们纹身店大半人马集合了。   冯春生去找三元里的一个牌友,弄了一辆面包车过来。   我、仓鼠、龙二和金小四、冯春生、陈词、柯白泽都上了车。   我们七个人,雄赳赳,气昂昂的去了幼儿园。   此时的幼儿园,一片狼藉。   到处都是被摧残的痕迹,墙皮被砸得凄惨,桌子凳子什么的,都被五马分尸了。   地上还有不少血迹。   整个幼儿园,那些老师被警方给带走了,幼儿园的管理层,校长、副校长什么的,也被带走了。   但是……我估计这些人,被放得很快,真正能被抓起来的人,也就是那个视频里面,被拍到虐童的几个老师。   没办法……这事要把他们给一网打尽,也是很难的。   我们这次把视频流传出去最重要的意义,不是给那些施暴者一个惨痛的教训,最重要的意义,其实就是让周围几个小区里的家长,不要再把自己的小孩,送到这个充满着阴森死气的学校里面来。   能做到这一点,已经是功德无量了。   我们几个,在这儿胡乱转了一圈,我们还真找不到那祖鬼在哪儿。   即使我们从下午那个管道里面爬进去,在今天无字天书响的地方,砸碎了管道,跳下来,也没有找到祖鬼。   但是我们几个落地的位置,在校长室。   在这校长室里面,我们到处转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倒是龙二,他干盗墓的出身,找东西那是十分擅长的,他弯着手指,用骨节在墙上叩了叩,很快,他就发现不对劲了。   他发现校长室的一堵墙,是空墙,里面似乎藏着东西。   他张开了右手,五指微弯,然后猛地扎入了空墙之内。   接着,龙二电光火石一样的收回了手,他的右手,多了一块金灿灿的东西。   这东西,是一块金砖。   冯春生拍着巴掌,说道:老二,好手艺——五指发丘将!   “我这可不是五指发丘——真正的五指发丘,那是摸金校尉的本事,五根手指,破天下任何机关。”龙二说道:我这是仿冒的!   龙二说完,把金砖丢给了我,说道:水子,接着。   我接过了金砖。   现在的情况,无需多言——整堵墙里,塞满了金砖,这就是这校长,收集这些不义之财的地方。   那些吸食了孩子才气的客人,每个人吸一次要交三块金砖。   这些金砖,都在我们面前的墙里面。   这个校长,到底捞了多少钱啊?   我看到了金砖,有主意怎么把这祖鬼给找出来了。   这个祖鬼,肯定住在幼儿园里面——但是……我们却没办法把他给找出来。   怎么找?   先找人,再找鬼。   我想,这个幼儿园里面,一定有一个人,平常他来负责和祖鬼来联络。   这个能和祖鬼联络的人,一定是学校里面最有权力的人。   谁最有权力——校长啊。   我们就先找这个校长。   龙二让我打电话,去公安局,把校长给弄出来,审讯他祖鬼的事情?   “找他?不,不!不需要那么兴师动众。”我指着那一面塞满了金砖的墙,说道:放心……他晚上会回了的,只要他被警方放掉的第一时间,他一定会过来的。   对于一个守财奴来说,什么最重要。   当然是他的财宝了。   我相信,这个校长,一定要在第一时间,来关注自己的“金砖”。   事情果然不出我所料。   大概在凌晨一点钟的时候,我们几个听到了一阵脚步声——皮鞋的硬根,磕着地板的脆响。   脚步声由远到近,在彻底消失的一瞬间,办公室的门开了。   一个秃顶的、四五十岁的老头,出现在我们面前。   这老头圆脸浓眉,看上去一身正气,谁知道,就是这么一个“正派脸”,一天天的在利用小孩,赚取肮脏的钱财?   我盯着那老头,说道:哎!来了就别走了……过来把事情说说吧。   那老头转头就跑,仓鼠飞快的冲了出去,五秒钟之后,仓鼠提着那老头进了办公室。   她把老头扔在了我们面前。   我们几个,哈哈大笑——这老头觉得自己腿脚好吗?这么想跑?   我低着头,询问那老头:哎!说说吧!   “我说,我说。”老头说道:我……我是幼儿园的保安,听到这儿有什么声音,就过来瞧一瞧。   保安?   这老头说谎话真的不打草稿纸啊——他这一身阿玛尼的西服,少说几万块,哪个保安会买这么名贵的衣服?   “校长,别装了。”我盯着老头,说道:你们这办公室里,挂着什么“爱心工作者”的照片呢,上面可是明明白白的挂着你的照片,也明明白白的写着你的职位,你就是一个校长。   老头知道躲不过去了,这才承认,说自己确实就是校长。   他是这儿的校长,名字叫刘佳禾。   刘佳禾又说:你们到底要干什么啊?   “把你知道的事情,说一说吧。”我对刘佳禾说。   刘佳禾擦了擦额头的汗,说道:我说,我说……幼儿园里面的虐童事件,确实是我们工作中的疏忽,那些虐童的老师,也被警方抓捕归案了,我要深刻的反省。   靠!   这刘佳禾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都到这份上了,还特么跟我叽叽歪歪的?   我这一恼火,直接抓起了一把凳子,对着那堵藏着金砖的墙,狠狠地砸了过去。   那墙皮破碎了后,一块块的金砖露了出来。   我盯着刘佳禾说道:今天那些家长,只砸了你们学校的教室,没有砸你的办公室,如果你这办公室被砸了,只怕你现在还在公安局里交待问题呢。   接着,我又把今天下午录的第二段录像——那段幼儿园老师用污血,把小孩子的才气逼出来的视频给了刘佳禾看。   刘佳禾看完,问我们:你们到底是何方大仙?   我冷笑道:我们不要你的钱……你回答了我的问题之后,可以带着这些金砖远走高飞,我只要你供出祖鬼的下落,咱们之间,一了百了!   “这事?”   刘佳禾捏紧了拳头。   我说道:你不把这只鬼供出来,那你重新去公安局里走一圈吧——不对,不是走一圈,你下半辈子,还能不能从公安局里出来……那还是两说呢!   “这个?”刘佳禾浑身还是哆嗦。   这样的人,其实龙二收拾他一顿,他什么都招了。   但我还是给这家伙一个“让利”,不想在他的身上费神。   刘佳禾想了想,说道:我知道这个幼儿园的鬼!   “他藏在哪儿?”   “藏在哪儿我不知道。”刘佳禾说:我是通过一面镜子,来找到他的。   “镜子在哪儿?”我问刘佳禾。   刘佳禾指了指自己办公桌的脚下,说:藏在那办公室的地板里面。   好!   龙二直接推翻了办公桌,在桌子地下的位置,叩了叩,找到了一个暗盒。   暗盒被打开之后,里面躺着一枚妖艳的镜子。   这枚镜子,是一把铜镜。   铜镜是哑光的,没有磨镜面,很粗糙。   在铜镜的背面,画着一个古怪的“血色”符箓。   冯春生拿过了镜子,说道:这东西,是茅山派的东西——这茅山派的人,非常正派,怎么这一次,竟然和小鬼纠缠到了一起呢?   第一千零五十四章 血童子(超级un冠名)   冯春生拿过了镜子,说道:这东西,是茅山派的东西。   只是茅山派的人,向来正派,怎么和祖鬼纠缠到了一起呢?   我说这人不太好说,都很善变嘛!   只有大部分都是好人的门派,但不会存在全是好人的门派。   茅山派里,也出逆徒啊。   冯春生点点头,他仔细的看了看铜镜后,问刘佳禾:哎……你跟我说说,你怎么通过这一枚铜镜,和那祖鬼沟通的。   “要沟通,需要涂抹血液。”刘佳禾说道。   我问刘佳禾:涂抹什么样的血液?   “哦,哦!”刘佳禾指了指刚才被龙二翻倒的书桌,说道:里面有一瓶小孩血,小孩子的血水涂抹在铜镜上,就能够看到祖鬼了。   “你们还弄小孩的血?”我盯着刘佳禾,眼睛快喷出火了,这些人真是为了钱,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啊。   刘佳禾连忙说:诸位误会了……我和小鬼联系用的血液,都不是靠伤天害理拿来的,是通过正规途径。   “什么途径?”我问。   刘佳禾说他们幼儿园每个月都会定时给小孩体检,其实也不是体检,就是抽个血,把这些血液给收集起来,用来做和祖鬼沟通的血源。   我冷笑一声,说这刘佳禾也真是心毒,什么招都有。   刘佳禾说完,问我们:我能走了吗?   “滚犊子!”   我直接让刘佳禾滚。   龙二站了出来,冷笑道:水子,你可别让这家伙走……咱得收拾收拾他!   我扬了扬手,说道:不在这渣滓身上耗费体力,让他滚蛋吧——杀他,别脏了我们的手。   龙二看了我一眼,有些不理解,但他还是听我的话,让这个刘佳禾走了。   刘佳禾说他带回就去找人来搬金砖,并且对我的不杀之恩,十分感激,说:你可以随便在我这儿拿金子,真的!要多少我都不介意的。   我让他赶紧滚,我们这儿的人,瞧不上你赚的这些黑心金子。   刘佳禾喜气洋洋的往外面走,浑身透着一股子小得意。   刘佳禾才走出了这个办公室,龙二猛地回头,问我:水哥,咋回事啊?我特么一下弄死他——别让这种小人得志,你要是下不去手,我来做。   我说这种人该死,但不应该死在我们手上,别脏了我们的手。   我拍了拍龙二的肩膀,说道:你放心吧——这刘佳禾带上这么多金子,走不远的,迟早得被公安局给逮了。   龙二说:如果他不带这么多的金子走呢?   “那不可能。”陈词说道:以前非洲有一种猴子,当地人抓这种猴子其实办法很简单,弄一个木头盒子,盒子的开口,刚好能容纳猴子的一只手掌进去,盒子里有栗子,那猴子如果抓住了栗子,手就没办法从那木头盒子里面伸出来!他们一直到被人抓住,都舍不得把手里的栗子松开——   “这刘佳禾,就是一个舍不得松手的猴子,他得死在这些金子上。”陈词一阵分析,龙二恍然大悟。   我说咱们是江湖人,杀人不是不能干,但是杀人这事,有指标的,得把指标放在最该杀的人身上——这刘佳禾,犯不上咱们动手!   龙二竖起大拇指,说道:好算计!   冯春生也说道:这走江湖得靠脑子——老二,你这还得跟水子学学呢。   “嘿!”龙二干笑着。   我们这边已经打算放刘佳禾一马了——但可惜……这家伙,都没逃出幼儿园,出事了。   在我们都准备破译这枚铜镜的时候,忽然幼儿园里面,传出了一阵阵可怖的声音。   “我命数已尽了。”   “逃不走,逃不走了……我要是早点不干这幼儿园的校长,我就能逃走了。”刘佳禾的惨叫,传到了我们的耳朵里面。   我们所有人,都出了办公室,并且顺着二楼的围栏,往一楼的广场里一瞧,我瞧见刘佳禾在地上,到处打滚。   刘佳禾在打滚的时候呢,他的周围,出现了一些小小的血色脚印。   这些血色脚印,一看就是小孩子的。   血色脚印越来越多,绕着刘佳禾的身边出现的。   密集的血色脚印,把刘佳禾围了起来。   刘佳禾根本不敢触碰这些血色脚印,拼命的把身子蜷缩了起来。   那血僧脚印继续围着刘佳禾的身边,一圈圈的绕了起来。   人蜷缩总是有极限的,很快刘佳禾的身体,实在不能继续蜷缩了——那血脚印,还是跟刘佳禾的脚,碰触到了一起。   就在这个时候,整个幼儿园里,传来小孩哭啼的声音。   “哇!哇!”   小孩子的啼哭声,把刘佳禾都吓疯了,他不停的喊着:别过来……别过来!   哇哇!   小孩子夜啼的声音越来越强烈,在小孩子的哭声,已经极其凄惨的时候,猛地,那些血脚印融合到了一起,浓缩成了一滩血水。   血水里面,爬出来了一个血孩子。   这个小孩子的模样,实在太可怖了,破碎的脸,满是痢疾的头皮,他的牙齿森寒,眼神怨毒。   这小孩二话不说,直接趴在了刘佳禾的背上,然后猛的咬了下去。   没几下,血童子就把刘佳禾的背上,要出了一个大洞,然后那血童子直接爬进了大洞里面。   刘佳禾的身体,还在胡乱扭曲,三四分钟后,他的身体彻底干瘪了下来,像是一张蛇皮袋子。   紧接着,那血童子从刘佳禾的嘴里钻了出来,然后他再把刘佳禾仅剩下的这张人皮,彻底吃掉了。   刚才还挺嚣张的刘佳禾,这时候一点痕迹都没有了。   皮也没有了,骨头也没有了,血也没有了,像是从来没出现过似的。   冯春生凑到了我的耳边,问我:水子——你说这个血童子,是不是就是这一次咱们要找寻的祖鬼?看上去颇有道行啊。   我说不太清楚。   其实我差不多已经确认,这血童子,多半就是咱们要寻找的祖鬼——他知道刘佳禾卖了他,所以,现身吃掉了刘佳禾?   但显然——我们估计错了。   因为我张口问血童子——那三个失踪的幼儿园小孩呢?   我们今晚上,除了要找出祖鬼,并且将他灭掉之外,我们还需要找到下午幼儿园失踪的三个小孩。   那血童子听了我的问话,直接双膝跪地,给我们磕了几个响头,然后径自离开了。   他又是朝我们跪拜,又是直接走了,我才知道——这个小孩肯定不是祖鬼。   他是谁?   他应该是这家幼儿园里——小孩的怨气。   怨气化作了小鬼,小鬼吃掉了给小孩带来灾难的幼儿园校长刘佳禾。   这叫冤有头,债有主。   这个叫刘佳禾的院长死掉了……但是……幼儿园里藏着的祖鬼,却给了我更多的疑问。   这个血童子的出现,难道祖鬼不知道吗?   祖鬼和刘佳禾是一伙的,为什么祖鬼不干掉血童子?   那个刘佳禾在血童子还没出现之前,说自己命数已经到了——他显然是知道血童子的存在的。   他怎么会知道呢?   我感觉,这幼儿园里的阴祟问题,应该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一些?   我摇了摇头,带着兄弟们回了校长办公室。   刘佳禾死了,我们却依然要寻找祖鬼。   我打算把写字桌里的“小孩血”,给抹到那铜镜之上的,但我在要倒血的时候,我硬生生的忍住了。   冯春生问我怎么了。   我说道——如果我现在倒血,那不就打草惊蛇了么?   我又不是要和祖鬼沟通,我想的是……逮住祖鬼。   冯春生也觉得是。   他说道:先别动,我再想想。   龙二也说:这祖鬼肯定在幼儿园的地界上——这刘佳禾和祖鬼沟通,又是靠着一面铜镜来沟通……这里头,肯定有蹊跷。   啪!   冯春生一巴掌拍在了龙二的肩膀上,说道:我知道了……这个校长办公室的位置,在这栋楼的风水眼上——风水眼里望铜镜,铜镜出祖鬼!祖鬼应该也住在这风水眼的连接线上。   “那就是?”我的答案呼之欲出。   冯春生直接说道:就在这地下——地下估计还有问题——让龙二挖一挖就知道了。   龙二瞪着冯春生。   冯春生问龙二:怎么?我说得不对?   “说得太对了。”龙二十分嫌弃的把冯春生的右手从自己的肩膀上打开,然后警告冯春生:但是,我跟你说——你甭管多激动,也特么别拍别人的肩膀!好家伙,你刚才那一巴掌下来,老子肩膀都快被拍散了,你以前学铁砂掌的吧?   “嘿嘿!这个不重要。”冯春生说:习惯而已,习惯而已!   龙二这才转过头,对我们说:开始我没想起来——但现在,我算是琢磨出来了……这儿,是一个子母楼!   地上的是子楼,地下的是母楼。   子楼里的风水,受到母楼的影响,所以这家幼儿园里,阴森森,死气沉沉——其实气质源自于这地下的母楼,子母楼很有说道呢。   我问:什么说道?   “子母楼,那都不是给人修的。”龙二说道:子母楼,常见于精怪……这地下的母楼,是给精怪修的。   龙二说:所以,这地下……除了咱们要找的祖鬼之外……还有精怪!   地下除了祖鬼,还有精怪?   又是什么精怪,在这儿修了一套子母楼呢?   这精怪和祖鬼,到底在“出卖小孩才气”的幼儿园里,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谜团,再次浮现在了我们面前。   第一千零五十五章 老人照路(镜中人冠名)   谜团,再次浮现在了我们面前。   要解开谜团,得直接钻入这幼儿园的地下,才能够解开。   好在龙二是“掘洞”的好手,我们开始寻找这座子母楼的母楼。   龙二说道:咱们待会要面对的,是一群精怪……一定要做好准备。   柯白泽让大家放心,他说有他在,不说咱们能够旗开得胜,至少能够保我们的性命周全。   这是肯定的——柯白泽也算顶级高手了,是我们这一次行动最大的后盾。   我们几个人,为了寻找到子母楼的母楼,下到了幼儿园的一楼,并且在办公室的那条延伸线上,找到储物间里。   龙二说:子母楼的入口,就在这儿。   龙二拿着铲子开始挖,我们给龙二腾出了空间,都退到了储物间外面。   “老二,加油啊。”我跟龙二说。   龙二一边骂骂咧咧的开始挖地,一边说:噗!你们这群王八蛋,都是黄世仁,就我一个杨白劳在这儿挖地——哎,没办法,没读过书到哪儿都是干苦活累活的命。   “赶紧干活,少叽叽歪歪。”冯春生一旁抽着烟,笑着说道。   龙二摇了摇头,继续挖地。   他这一挖,就是两三个小时。   整个储存间,被挖低了接近两米。   龙二挖了这么大的洞之后,说道:把绳子拿过来,不能继续挖了。   我们把绳子,丢给了龙二,龙二直接把绳子,系在了房梁上,拉了拉后,说道:能承受我们几个的重量。   接着龙二把我们喊过来:都过来,都过来……所有人都双手抓住这根绳子。   我们按照龙二说,把绳子都抓好了,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在葫芦里面卖出什么药去。   “都抓好了哈?仓鼠,你力气大,来……你直接在这儿跺一脚。”龙二喊了一声。   仓鼠真的重重的对着这个地面,就是一脚下去。   轰隆一下!   储存室里面的地面,迅速坍塌了,在我们的脚下,是一个很深的洞。   我这才明白——龙二刚才刚才刨地,是把地刨到差不多接近了洞口的地方。   龙二喊道:走!从绳子上滑下去。   我们几个,都顺着绳子溜了下去。   等我们从这个洞溜下去了之后,我们总算到了这个幼儿园的母楼里了。   我们落下去的地方,立着一块石碑——断空山。   “断空山?”我看着石碑,问冯春生:这是个什么地方?   冯春生摇摇头,接着,他矮着身子,看着断空山上的字,说道:这几个字,都有包浆,这块石碑,是一块有年头的东西啊。   “当然有年头了!”   我们的旁边,忽然传出了一阵沙哑的声音。   我们猛地回过头。   这周围的照明度,不是很高,我们看不清五米外的物事,自然也就看不出外面是谁在说话。   “你们这些阴人,要怀我们的好事,我们不答应。”   这阵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紧接着,又传来了嘈杂的声音。   “不答应。”   “绝对不答应。”   这群有着沙哑声音的人,就是龙二嘴里说的精怪吗?   我盯着那传出声音的方向,说道:明人不做暗事,在下闽南阴人——阴阳刺青师于水。   “伏羲神卦冯春生。”   我们一一报出了名号。   这时候,我们周围,亮起了一盏又一盏的灯笼,大概十几盏灯笼。   灯笼把那些说话人的身影也给照出来了。   这些人,都是一个个身姿曼妙的女人。   有的女人,穿着把身体曲线包裹出来的旗袍。   有的女人,穿着紧身的黑色t恤和小热裤,露出修长的大腿。   总之,这些女人,无不妖媚性感,她们的美,摄人心魄。   我看着这些女人,问道:你们又是什么人?   “你们来找我们的麻烦,还不知道我们是谁吗?”   一个穿旗袍的女人,说道:我叫余七婆,我周围这些,都是我的姐妹。   余七婆说道:我们这些人,这么多年,可没有谋财害命啊。   我说你们毁了那么多小孩的前途。   “毁了他们的前途?哈哈哈哈。”余七婆说道:这个幼儿园,虽然暴力是暴力了一些,但是,这些小孩子,后来成绩都很好的,他们都考上了很好的大学,在大公司里,谋取了好的职位,说起来,这些东西,都是我们的功劳呢!   我说道:你们把这些人,变成了一个个机器。   “机器?你们主流社会,不就是需要一些机器吗?”余七婆说:你们人间现在太无聊了,开着差不多的车子,用着差不多的手机,看着差不多的新闻,一切都是差不多……就算他们没有在我们的手上,成为一个个机器,进入了社会后——社会也会把他们改造成一个又一个的机器。   这余七婆的话,让我有些无法反驳。   我忽然感觉他们说得有些道理——那些在大学时代,无比具有出创造力的学生,在学校聚餐的时候,总是在聊未来的理想和梦想,总是在聊未来的世界,美好的前程。   可是大学生在进入社会两三年之后,再次聚餐,就只会聊赚了多少钱,要买什么样的车子。   一个个都变成了差不多先生。   聊天的主题,无非就是票子、车子、房子。   陈词在这时候,竟然有感而发,念出了北岛的诗:那时我们有梦,关于文学,关于爱情,关于穿越世界的旅行,如今我们深夜饮酒,杯子碰到一起,都是梦破碎的声音。   一首诗,讲述了一个人从热血变成了麻木的历程。   我却猛的摇头,对余七婆说道:不,不!你说的只是结果,我说的是过程——那些孩子,本来有选择的机会的——即使他们被社会变成一群群麻木的人,至少那是他们的选择——但现在,这些小孩,都没有选择了。   冯春生也说道:精怪,不要妖言惑众了——人都是要死,被人害死,还是自己选择死亡,这个是两码事。   “哼哼!”龙二也说道:让你们这儿的茅山道长,站出来!名门正派,却和你们这些阴祟合作,也真的是丢尽了江湖人的面子。   “不准侮辱我的儿子,我儿子,是一个好人。”那余七婆叫骂了出来。   接着,余七婆的表情,忽然黯淡了下来,又说道:今日,我们之间,总还是有一战的——只是这一战之后,或许我们会死,但我不希望我们的故事,就这么湮灭了——你们如果不着急动手呢,我就把这幼儿园的事,说给你们听听,这样,也不枉费了我儿子的一片孝心。   “要听吗?”余七婆忽然问我。   我说道:当然要听——一件事,兼听则明嘛。   “好!”   余七婆提着灯笼,迈着性感的腰身,在我们周围,走来走去,她说道:这幼儿园的事,怎么说呢?首先,得从我们这几个老太婆的身上说起吧?   我背着手,说:晚辈洗耳恭听。   “好!”   余七婆先说了四个字:老人照路!   冯春生听了老人照路四个字后,又说道:老人照路,黄泉路上不惧溺?   “是个懂行的人。”余七婆说道。   我问冯春生:你刚才说的是啥意思?   冯春生凑我耳边,说道:这人的魂,去了幽冥地府,首先要走黄泉路——黄泉上,到处都是水鬼,很多的鬼魂还没进入幽冥地府轮转呢,就被那周围的水鬼,给拽入了溺水河里,一辈子都不能轮回,只能在溺水河里,当一个抓人脚的孤魂野鬼。   “为了保证自己能顺利到幽冥地府去往生,有些人用了一些奇怪的办法——老人照路,也是躲避黄泉水鬼的办法之一。”冯春生说。   我差不多明白了一些。   余七婆说道:没错!老人照路就是为了躲避黄泉路上的水鬼。   她说道——很久很久以前,这幼儿园周围还没这么多人,幼儿园这儿,有一座坟山,叫“断空山”。   这断空山周围的村落,叫王古村。   村子里,姓王的,姓古的人特别多。   这个村子里,有一个特殊产业,专门做寿材。   寿衣、寿棺、纸人等等,只要是丧葬用品,这个村子全部做。   那个动乱的年代,死人多,寿材自然畅销,王古村的人,都活得不错。   这个王古村在成村的时候,有一个村长,他死去的父亲,给村长托梦了,说村子里的人,到了地府,都老惨了,因为一直做丧葬,沾染的阴气重,去了黄泉路上,极其容易被人拽到溺水河里,成了水鬼。   村长醒来了之后,很害怕,在全村传出了这个消息,说做丧葬用品的,别看生前风光,但最后,得落一个不得好死的下场。   当时村子里的人都着急了。   怎么办?   不干丧葬产业了么?   那也不行啊,这就是全村人的金饭碗——砸了太可惜了。   他们当时不用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干活,也不用到处求人租地给他们种粮食,他们赚的钱,那腰杆挺得都硬朗呢。   饭碗不能砸?但怎么才能躲掉“黄泉路上水鬼抓脚”的下场呢?   村长到处求问高人,最后真问道了一个办法——这个办法,有点歹毒,叫“老人照路”。   第一千零五十六章 黑心食物链(九绣冠名)   “老人照路”到底是啥?   说简单一点,在黄泉路上,用老人的皮囊,做成一个灯笼,提在手上,那些水鬼见了害怕,自然不敢来抓脚,这些村子里的人,也就躲过一劫了,能够顺利进入幽冥地府往生。   当然,用老人的皮囊制成灯笼,有讲究——这些老人,必须都是能够通灵的人。   我听到了这儿,问余七婆,说:如果是需要通灵的人,那能通灵的老人,应该不多吧?   这能通灵的人,肯定不能到处都是啊。   谁想,冯春生斩钉截铁的说:很多!   他说老人一般都有一个状态,叫——回光返照。   回光返照一般常见比较浑浑噩噩的老人。   这些老人出现回光返照后,会整个人忽然变得清醒,并且能说出一些未知的事情,真的像是通灵了一样。   这种回光返照的老人,就是制作“老人照路”的人皮灯笼的好材料。   一般王古村的人,只要瞧见谁家的老人回光返照了,就会偷偷去下手,把这老人当成一个猎物给打了——然后剥下了皮,偷偷的藏起来。   等到他百年的时候呢,他在把这些皮囊给做成灯笼。   灯笼放在棺材里头陪葬,这人就可以在奔赴黄泉路上的时候,提着老人灯笼,不被水鬼给拽脚了。   余七婆说:这些通灵老人的人皮啊,一般也不可能被其余家的人剥走了,通常是被自己家的儿子或者女儿剥走了。   剥皮是一件很残忍的方式,他们采用剥老人皮的方法,叫“醉剥”,不是把人给打死然后剥皮,这样剥下来的皮,不怎么好使,他们的手段,是把那老人控制住,然后在老人的嘴里,扎入一个漏斗,往漏斗里面灌酒水,酒水灌到了老人的喉咙里、胃里,很快,老人就被高浓度的白酒灌麻了全身,浑身失去知觉。   就这个时候,才是剥皮的最好状态。   然后,那些剥皮的人,用一枚钉子,打进老人的眉心里,固定身体,开始用锋锐的尖刀剥皮。   剥皮太过于残忍,有些心地软的子女,对自己家的老人,下不去手……怎么办呢?   他们会选择交换。   他们去剥别人家的老人,别人剥他们家的老人,换着剥。   我听到这儿的时候,想起了一个成语“易子而食”。   这换剥老人皮的事,和这“易子而食”是同等的残忍。   余七婆说:整个王古村里,那些“回光返照”的老人们,都逃不过杀戮剥皮!   我问余七婆,说:为什么王古村的老人,都不逃走呢?   “怎么逃?”余七婆说:当年那是一个什么年代——交通极其不方便,在王古村里,大家也有正式的生活行当,逃到外面,还不知道会不会被野狼吃了呢。   这时候,陈词也站了出来,她说道:即使有残忍的发生,但人的忍耐性是很强的,人有一种心理,叫侥幸心理——所有的人都会认为,自己不会发生回光返照的,自然也就不会离开了,就和那么多的买彩票的人一样,在没开奖之前,所有的人都在内心的最深处坚信自己能够买中彩票,这也是侥幸心理作祟。   余七婆看了一眼陈词,赞许的说道:这个女娃娃一看就是人,说话有理有据的。   陈词微笑着颔首。   余七婆接着说——   王古村的这个习俗,一直传到了一百多年前的时候,来了一伙卖艺的人。   这伙儿卖艺的人啊,会一种手段,叫“耍獾”。   獾是一种很贼的动物,体型比黄鼠狼要大,大概小半米长。   獾聪明,好训练,那群耍獾人走街串巷的表演,为的是谋一条生路嘛。   不过,这伙卖艺人在王古村耍獾的时候,跑了一只獾。   王古村本来是没有獾的,但因为逃了这一只獾,这边就有了獾。   獾有一个特点,它们因为很鸡贼,所以经常会在坟山的坟堆里打洞,然后钻进去,吃死人的尸体。   在东北有些地方,坟堆有洞,那洞就是獾给打开的。   但凡把这有洞的坟堆爬开,里面的棺材上绝对还有洞,再把棺材打开,里面甭管是死了一个星期的尸体,还是死了一个月的尸体,里面只有凌乱的骨头,尸体的肉,早就被獾给吃没了。   有些獾吃多了人肉,最后还凭空长出了一张人脸来。   我盯着余七婆说:你们就是獾成的精怪?   “哈哈哈!”余七婆说道:我们还真不是。   余七婆和她周围那些身材曼妙的女人,是什么精怪?   余七婆忽然大笑了一声,她整个人消失不见了,但她开始手中提着的灯笼,却凸显出了一张老人的脸。   搞了半天——这些提着灯笼的女人啊——她们的本体,并不是身材曼妙的女人,而是手上的灯笼。   这倒是让我始料未及了。   这些女人精怪,都是一个又一个的人皮灯笼!   余七婆冷冷的笑了起来:那獾一共在十二个坟堆旁边打了洞,吃掉了里面的尸体,但唯独没有吃掉人皮。   坟堆开了口子,这月光能照进去,坟山上的煞气能钻进去。   大概十年之后,这十二座坟堆全部起坟了。   老人皮做成的灯笼,修炼成了精怪,也就是现在余七婆他们这群人。   余七婆这些精怪,死前怨恨极大,成了精怪之后,自然在王古村里作乱,一直到一位茅山道士前来降妖伏魔。   这茅山道长,叫长袖道人,道行几乎可以通神了,会一手“袖里乾坤”,端得是一副大袖遮天啊。   不过,这长袖道人来了王古村,却傻了眼。   他在降服了这十二个人皮灯笼之后,却发现,其中余七婆竟然是自己的母亲。   他当时很懵,问余七婆怎么落到了这幅田地。   余七婆叹了口气,说出了自己为什么变成了一个人皮灯笼。   原来,余七婆还有一个大儿子,那长袖道人十二岁的时候,就去当道士了,往后他一直都在潜心修道,也没有回来探望过母亲——余七婆在快要行将入土的时候,让村里人去给长袖道人带家书,让长袖道人回来一趟。   不过……就在这一天,余七婆回光返照了。   她被大儿子瞧见了,并被他剥了皮。   她寄出去的家书,也被大儿子给花钱找村里带信人买了回来。   长袖道人根本不知道自己母亲死去了,也不知道自己母亲的皮,其实是被他哥哥剥掉了。   这下子,长袖道人犯难了。   一来,他是茅山派的人——茅山派,讲究的就是除魔卫道!   现在这十二个人皮灯笼化作的精怪,为祸乡里,杀人无数,她们本身就是被除魔卫道的对象。   二来,余七婆是长袖道人的母亲,如果长袖道人灭了这伙人,也等于灭了自己的母亲。   正道和孝心,到底选择哪个?   长袖道人陷入了纠结。   最后,长袖道人,想出了一个主意,算是两全的一个主意。   他用他的无上道行,塌陷了“断空山”,把十二个人皮灯笼,都囚禁在了这个地方,永远不能出去。   当然,为了能让母亲解闷,长袖道人在断空山里,修建了一个子母楼——也就是现在幼儿园的前身。   在子母楼的子楼里,留下了一枚铜镜。   母亲可以通过这枚铜镜,和外人沟通。   长袖道人,算是给母亲修建了一座不太无聊的牢房。   这样,他也算降妖伏魔了,也没有违背自己的孝心去杀了母亲。   余七婆等人,就被囚禁起来了。   不过……当时长袖道人在做成子母楼,封印十二人皮灯笼的时候,却不知道,自己竟然无意中将一只祖鬼给封印了起来。   这个祖鬼,告诉了这些人皮灯笼精怪一个出去寻欢作乐的办法。   他说只需要一个小孩子的青春气息,这些人皮灯笼就可以短暂的去外面寻欢作乐————当然,也是有时间限制的。   我差不多明白一些了——这些人皮灯笼,需要小孩子的青春气息。   我问她们:那祖鬼呢?   “祖鬼?祖鬼需要那些小孩子的才气,小天才的才气!”余七婆说。   她接着又说了一些关于这个幼儿园里的一些食物链条了。   首先,祖鬼需要小天才的才气,余七婆她们十二个人皮灯笼需要的是小天才的“青春气息”。   祖鬼为什么需要才气?余七婆没说。   但是余七婆他们为什么需要小天才的青春气息呢?他们有了小孩子的青春气息,就可以分出一丝残魂,去外面化作美艳的女人,寻欢作乐。   他们需要人的帮忙,为他们源源不断的提供小天才的青春气息和才气,所以他们蛊惑了人,让人开了一家捞黑金的幼儿园,最以前开的是一家“私塾”,专门教蒙学,前些年才改成幼儿园的。   当然,这些开幼儿园的人,会遵循一个法则。   他们在捞黑金的时候,会引发小孩的怨气形成的血童子,如果他们及时抽身……还能赚了不少钱,然后离开。   但一般都抽不了身,比如说刘佳禾,他一直都不愿意退出这个幼儿园,想捞更多更多的钱,今天,幼儿园出事了,他才着急离开,而是已经晚了,他还是被血童子给吃掉了。   黑心的园长、祖鬼、人皮灯笼,他们有层次的分吃了幼儿园里所有小孩身上金子一般的品质。   小孩变成了一个个麻木的机器,而他们这些黑心的人,却一个个都成了受益者。   我对余七婆,说:黑心的交易链,黑心的精怪和祖鬼……今天,我于水替天行道,灭了你们这伙人……当然,如果你们死了,我会为你们留下一个纪念的,你们也曾经是受害者。   余七婆盯着我,说:你和我见过的某些高人不太一样。   “哪儿不一样?”我问余七婆。   第一千零五十七章 勾魂之音(镜中人冠名)   余七婆说道:你当然不一样……其实这个幼儿园,曾经也来过两个高人,要找我们的麻烦,他们来了,一幅颐指气使的模样,嘴里嚷嚷着除魔卫道,却一点话也不会听我们,上来就打。   “他们更加不可能和你一样。”余七婆说道:你有同情心,你至少还会答应在我们死后,为我们留下纪念。   余七婆说:你是个善良的人,不过善良的人,总是有好报的。   “这话我很难想象能从你的嘴里说出来。”我跟余七婆说。   恶人的心里,是不会对善良的人有同情的,不然他们也成为不了恶人,所以余七婆说这句话,让我出乎意料。   余七婆说:你可知道——在这个幼儿园里面当捞金院长的人,几乎都死掉了,唯独有一个人没死——她安全的出局了,因为她很善良,我听说她后来去当了一个报社的编辑,她是一个真正的好人,在这个恶人局里,只有善良的人,才能安身出局,你说这是不是善有善报?   我说是。   “你也一样。”余七婆说:行了,事情说得差不多了,咱们之间,就摆开擂台,生死有命。   “兄弟们,上。”   我们和这十二个人皮灯笼的战斗,一触即发。   这场战斗,就充满着曾经江湖缠斗的风格了。   双方摆开了架势,锣对锣,鼓对鼓,不玩虚的,就手底上见真章。   那十二个凸着一张老人脸的人皮灯笼,把我们给围拢了。   我跟柯白泽说: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先把那个余七婆给拿下。   “好勒。”   柯白泽坐在地上,将琵琶立在身前。   他猛地撩拨了琴弦,琵琶弹动着肃杀的音符,周围空气,都变得凝重了起来。   这十二人皮灯笼,在听到了琴音之后,也都是识货的主,她们的神色里,露出了一丝丝慌张。   她们抢在了柯白泽前面,发出了声音。   这十二个人皮灯笼,各自站着一角。   她们张开了嘴巴,一共发出了四种声音。   “狐。”   “叱。”   “魅。”   “璃。”   这四种声音,融合在了一起,竟然异常的好听,当我们听到四个字融合成的声音之后,身体都变得滚烫了起来。   我眼前看到的一切,都变成了靡靡的画面。   我瞧见我的面前,站着一排没有穿衣服的妖媚女人。   她们缓缓的舒展着腰肢,身体摆出了一个个风骚撩人的动作,把我心里的火,一点点的往喉咙上面拱。   我的身体,也不受控制了,整个人轻飘飘了起来,一点点的往那些妖媚女人的身边走着。   “停下……这些……都是……都是性妖,道行,道行还真的不浅。”   我们被这些人皮灯笼的声音给迷惑的时候,柯白泽挣扎的说着。   他让我们停下别动,说这些人皮灯笼,都是以“性”来害人的。   他还说这些性妖用来迷惑我们的那四个字,都是曾经女娲造人之后,男女交合时候,发出了四个音符——狐、叱、魅、璃!   这四个音符,是人最原始的“性音”。   这人最怕的就是欲望。   欲望里最强的就是“性欲”,人的两种最原始的本能之一。   一旦性欲被引动了,想要制止,是非常难的。   那柯白泽的声音,让我们稍微停住了脚步,但在这猝不及防下的“魅惑之音”里,那点微弱的喊声,是毫无帮助的。   很快,柯白泽的这点声音都消失了,他也彻底被迷惑了。   这些声音,都是激发的本能欲望。   我们这伙人,没什么色鬼——平常不色,不是我们没有本能的欲望,只是欲望一直都被压制着在。   压制住的欲望,如果这一刻引动,那相当于在我们的胸膛里引爆了一颗炸弹。   炸弹把我们的“克己复礼”给炸得粉碎。   我眼前的画面,越发的糜烂了起来,那周围勾魂夺魄的女人们,风姿更加撩人。   “狐”“叱”“魅”“璃”四种音调混合的声音,像是一只看不见的手,只要我们的心里乍现了“色戒”的想法,这只手就会把想法给迅速拿走。   我一步步的走向了离我最近的那个女人。   等我走到了她面前的时候,我一伸手,把她给抱住了。   软软的身体拥入到了我的怀里。   一时间,我竟然想起了陈词——陈词的影子,在我的心里慢慢荡开。   我又想起了在川西地宫里面,陈词用她的身体给我降温的画面。   我也想起了我和陈词第一次欢喜的画面。   我身体的温度都感觉下来了不少。   “不行……我不能背叛陈词,背叛我的爱情。”   我心里的“邪恶”欲望,一时间冷却下来了不少。   我再看那周围身姿妖娆的女人,诱惑也没那么大了。   我继续回想着陈词的影子,更加对这些诱惑没有太大的感觉了——咱们社会里,不拈花惹草的男人还是有的,这些男人不是性欲不强烈,不过是他们用真爱来抵挡着诱惑。   我越发的冷静,也越发的瞧见那些女人的模样。   她们似乎没有那么诱惑人,也没那么性感,她们搔首弄姿的模样,没有勾到我的魂魄,也让我觉得她们的面目狰狞。   我不再受到那“勾魂之音”的影响,我面前的一切幻象,全部消失。   我看到了周围的真实画面。   我瞧见我们的人,都被那十二个人皮灯笼给迷惑得神魂颠倒。   龙二、陈词、冯春生、金小四、柯白泽、仓鼠他们,两两配对,他们互相掐着对方的喉咙。   龙二把陈词掐得面色都有些发紫了。   金小四被仓鼠捏得已经快要断气。   柯白泽正用琴弦勒住了冯春生的脖颈,那锋利的琴弦,只要再使上一份力气,就要切进冯春生的皮肤里,切断他的喉咙。   我瞧见这些,心里很是恼火,我把目光,对准了那个领头的余七婆,我装作神魂颠倒的模样,摇头晃脑的走向了她。   只要她们没意识到我已经摆脱了她们,我就有很大的机会。   如果我的第三眼还在,我现在一道金光打出去,绝对能够重创余七婆……但我的第三眼,在川西地宫的时候,因为第一鬼纹身“众妙之门”被废掉了,现在第三眼无法施展出来,我就需要更加隐忍,需要通过另外的方法,去搞定余七婆这个人皮灯笼。   我扭摆着身子,蹭到了余七婆的面前,我猛地从裤兜里面摸出了一把匕首,然后电光火石之间,直接在我的肩膀上来了一刀。   鲜血直接喷薄了出来。   我猛地抱住了余七婆的身体。   我的鲜血,也沾染到了余七婆的身上。   我的血,天生镇邪。   血水洒在了余七婆的身上,余七婆的身体,冒出了一阵阵的青烟,她痛苦的嚎叫了起来。   这一声嚎叫,打破了“勾魂之音”的大阵。   本来十二个人的“音阵”,现在被破了一个,撕开了一口缺口,音阵的效果,大打折扣。   接着,柯白泽第二个摆脱了音阵,他拨动了琴弦,接连肃杀了三个人皮面具。   那金小四也掏出了自己的拨浪鼓,用萨满巫组的“战鼓”之音,加持着柯白泽的战意。   柯白泽的琴弦,现在对那些残余的人皮灯笼,那叫一个势不可挡。   没多大的功夫,十二个人皮灯笼,就剩下被我的血液烧得千疮百孔的余七婆了。   我们几个,把余七婆围拢了。   那柯白泽又准备撩拨琴弦,肃杀余七婆。   我却拦住了柯白泽,说道:白泽兄弟,先别动手,我有话要跟余七婆说。   余七婆咳嗽连连,她苦笑着说道:有话跟我说?耀武扬威吗?   “不是。”我说:我和你,是天生的敌人,我今天肯定不会放你走……但我要告诉你,我会用纹身,把你们的故事铭记下来——老人照路这个“残忍”的风俗,我用刺青的方式,帮你铭记。   “额?”余七婆有气无力的抬起眼皮,看着我。   我说道:你刚才讲述了你的故事,你说你怕你们的故事得不到传承——我会用阴阳绣的方式,帮你传承下去!传承你的故事——老人照路、茅山尽孝、还有你们化作人皮灯笼,寻欢作乐的故事,我会选择最精彩的一部分,记录在阴阳绣里!   “真的吗?”余七婆说。   我说当然是真的——世界也不应该忘记那一段残忍的民俗。   “谢谢。”   余七婆说道:谢谢你们……你这小子啊……以后要飞黄腾达的。   “恩?”   “富贵不喜,美色不淫,你小子心智很坚定。”余七婆说完,她的身体,燃烧起了一阵阵的青苗火焰。   接着,余七婆朝着一个方向,说道:你们过去吧——现在还有时间……每天日月交会的时候,祖鬼就会吸取小天才的“才气”,用来成就他的身体。   我们刚才知道了整个幼儿园的黑心交易链里,每个人的需求,我们也知道祖鬼的需求是吸取小天才孩童的才气。   但是他为什么吸取才气,我们就不清楚了。   我们按照余七婆指点的地方,迅速跑了过去。   大概跑了几百米的样子,我们瞧见了一个硕大的血池。   血池不停的翻滚着,仔细瞧,还能看到一个“白花花”的脑子,在血池里面上下翻飞。   在血池的上空,悬浮着三个小孩子……就是幼儿园失踪的那三个小孩。   第一千零五十八章 与天争锋(小九绣冠名)   在血池的上空,悬浮着三个小孩子……就是幼儿园失踪的那三个小孩。   那血池里翻滚着的“脑子”,莫非就是祖鬼。   柯白泽一弹琴弦,琴弦将那三个孩子,勾到了面前。   我拉住了其中两个小孩子,剩下的那个,被冯春生给抓住了。   这三个小孩,都是活着的。   他们落在我们身边的时候,人也清醒了,不停的哭着。   我让陈词把这三个小孩子,带得远一点——待会要对付祖鬼,我可不希望那祖鬼,给这三个小孩,留下什么心理阴影。   陈词把三个小孩子领走,离了我们一两百米远。   我这时候,才把所有的心神,放在了血池里面的那个白花花的脑子上。   我问到:你就是祖鬼?   那白花花的脑子,没有说话。   我接着又问:你就是祖鬼吗?   这句话问完,我听到了血池里面,传来了一阵悲伤的叹息:唉!还是没成。   接着,那白花花的脑子,落在了血池里面。   紧接着,血池里面,浮上来了一个女人。   这女人,穿着一身破烂的白色衣服,衣服上污渍很多,脏得要命。   她的脸庞十分古怪,一边特别大,另外一边特别小,很不对称。   她的眼睛,鼓了出来,像是金鱼似的。   最奇怪的事,她的舌头很长,直接吊了出来,舌尖在胸脯前摇晃着。   “我还是没成。”女人再次叹息了起来。   我盯着女人,问道:你又是什么祖鬼?   女人盯着我们,说道:诸位阴人……我叫——长舌妇,这次见过大家,算是幸运,也算是不幸。   幸运,是因为你们终结了我的恶。   不幸,是因为我还是没有完成我的抗争。   “你什么抗争?”我问女人。   女人说:我在和命斗,我在和老天爷斗。   “怎么个斗法?”我询问女人。   女人说道:我是九世的奴才命,我曾经每次的出生,都伴随着嘲笑、侮辱、唾弃等等,我只能成为奴隶、行街的乞丐,我没有选择,丝毫没有选择。   “你也可以不当奴隶、乞丐啊。”我对长舌妇说。   长舌妇摇了摇头,说道:你根本不了解我的处境,你以为我有选择?错了!我没有。   她看到了我们,没有紧张、没有愤怒,只是很冷静的说起了当年的事情。   她是一个九世的奴才命嘛。   她当人的那时候,都和现在长得一模一样。   她长得这么奇怪,天生就会引起正常人的反感,在那九世里面,其中八世都是直接被父母给遗弃掉了,唯独没有被遗弃的那一世,她的父母也因为她,受到了很多的非议。   她这种模样的人,很难融入当时的社会。   而且老天爷不但给了她一个奇差的长相,她的头脑,也不是很聪明,笨笨的,做事情总是不得要领,她即使成年了,也要挨骂,挨训,接受侮辱。   这些东西,都在她的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   种子的名字叫“老天不公”。   “老天爷不公平。”长舌妇说:人们给我起了一个外号,叫我长舌妇,在人们的心里,我就是邪恶的代名词,他们丢了东西,会冤枉我,他们不开心了,就拿我寻开心!我是天生的丑脸,也是天生的体弱和智力,老天爷把应该给与一个正常人的东西,全部没有给我!我就是一个受到了诅咒的人。   长舌妇说道:老天爷对我不公!我要抗争,我要和老天爷对抗,我要反天。   对天造反?   怎么造反?   “我要改我的命,改了命,就是违反了天意。”长舌妇说道:我的这种抗争的意志,化作了一只祖鬼,我在帮很多人改命——那些天生注定贫穷的人,我帮他们富贵,那些天生注定没有桃花运的人,我帮他们娶老婆,那些天生注定要强势的人,我会偷偷的给他找麻烦,这就是我活着的意义,也是我当祖鬼的意义!   长舌妇接着像是自言自语一样,她说:但是……这些改变,也不一定能成,有些注定贫穷的人,我帮他们富贵之后,他们止步不前,沾染上女色和赌博,最后又输得一干二净。   “直到我被封入了无字天书之前,我改过的命,能成的,只有十之一二!要和老天爷斗,和命斗,实在不容易。”   长舌妇说:后来我从无字天书被放出来了,我重新来到了这个世界,我开始改变主意了!我有了和老天爷、和命运斗的一个好办法。   “就是成立了这个幼儿园?”我问长舌妇。   长舌妇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就是这个幼儿园——这个幼儿园的学生很多,里面有许许多多的天才,你知道吗?这个幼儿园的小天才,有些三四岁时候的随意涂鸦,是很多画家画了一辈子都涂抹不出来的色彩,有些小天才,四岁却已经掌握到了天才的交流方式,他们的语言充满魅力和奇高效率。   “这些天才,都是老天的恩宠,命运的眷顾!”   长舌妇吼道:我只要毁了他们,我就能反了命运的不公,反了老天爷的不公!   “苍天不仁,我就毁掉他们的得意作品,这些天才,都是老天爷的作品。”   长舌妇吼道:这个幼儿园,出去的小孩,都很会读书,但是真正的天才,都被我们给扼杀了——老天爷的作品,被我毁掉了。   我一直听到了这儿,才明白长舌妇他们的想法。   其余人在幼儿园的黑金食物链里,获得的,都是很庸俗的东西。   那些人皮灯笼是为了寻欢作乐,他们为性。   那些最后被血童子给吃掉的校长,他们为钱。   但长舌妇,她要的是反抗,而且反抗的还是“老天爷”,是“命运”。   她在用自己的邪恶,来为自己曾经不公平的命运抗争。   “人家的命,是包金又包银,我的命,就是一根草芥!为什么,我不服!我要抗争,我要反抗。”长舌妇的双手,不停的拍打着血池子,她的脾气像是要爆发了。   我们几个兄弟连忙绷紧了神经,问我们不知道这个长舌妇,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发。   岂料,长舌妇并没有爆发,她摇了摇头,又委顿了下来,她流着眼泪,说道:但是……我发现了,我斗不过天,也斗不过命!命和天,是宏伟的,我这只祖鬼在他的面前,不过……不过就是一只蝼蚁一样。   长舌妇说:我毁掉了这么多的天才,可是,有用吗?全国各地都在涌现天才,涌现那些天生具有某种才能的人——我毁掉的这些天才,在这些人里,九牛一毛。   她摇了摇头,说道:就在前段时间,我才想明白——苍天和命运是最无情的,别说我们这些天生蠢笨的人了,就算是那些天才,在老天爷的面前,又算什么?蝼蚁!一样也是蝼蚁,再惊才绝艳的人,最后总是难逃一抔黄土。   “我在用我的有情,对抗命运的无情——怎么对得过?”   长舌妇说:我活了九世,我的祖鬼,穿越了千年——我一直都觉得我在做有意义的事,但现在,我才明白——我的存在,本来就没有意义,我白活数千年!   “哎!”   我问长舌妇:既然前段时间,你已经大彻大悟了,那你为什么还在吸收这些小孩子的才气?   “大概是习惯了吧。”长舌妇说道:所以我说你们过来了,是幸运的,能终结我的恶——我以前并不觉的我是恶,因为我有信仰,我要对抗天对抗命运,可现在我的信仰崩塌了,我还依然在做着毁掉小孩前程的事情,我这时候,做的就是恶事。   长舌妇说道:阴人……你把你的无字天书亮出来吧!我自己进去,不需要你动手。   “你……!”我们几个,刚才和那十二人皮灯笼一番恶战,也做好了和长舌妇恶战的准备。   但这个祖鬼,却是一个大彻大悟的祖鬼?   “别磨磨蹭蹭了。”长舌妇说道:也许那个无字天书里头,才是我的归宿———永远不存在嘲笑、侮辱,呵呵!我这些年都干了什么?我太傻——苍天无情啊!   我听了长舌妇的话,也是唏嘘不已,我掏出了无字天书,同时,我稍微对长舌妇躬身了。   对于长舌妇这样的祖鬼,她是恶鬼不需赘述,但是她这只恶鬼的身体里,藏着一只极其倔强的灵魂。   与天抗争数千年!   虽然最后输了,但我却依然很尊敬。   长舌妇化作了一道血光,钻入了无字天书里面。   无字天书浑身颤抖,啪嗒嗒的响着,玉书上的纹路再次出现,最后纹路化作了第九个字——?。   一个无比奇怪的字。   不过,这个字,我压根就不在乎——毕竟现在无字天书后面的三个字,对我来说……我完全用不上了……有了极善之血和极恶之血,无字天书就可以激活——我们差的极恶之血,唐多宝会带我们找到。   我收起了无字天书——一个黑心的幼儿园,原来是一个要和老天爷抗争的祖鬼使唤起来的。   幼儿园的事结束了……我却唏嘘不已,如果老天爷对我们不公——我们是选择忍受还是反抗?如果反抗,该怎么反抗呢?所有的人,在老天爷的面前,都只是蝼蚁吗?   我摇了摇头,和兄弟们,带着那三个小孩子,出了子母楼。   整件事……我只有最后一个谜团了——这次皮妖作祟、祖鬼害人事件里面,他们根本就没杀过人——那么这次托我们办阴事的于庆秋,她的孙子,是不是因为这个幼儿园才死的呢?   我在出这个幼儿园的时候,为这个谜团,找到了答案。   与此同时,我们搞定这件阴事后,那封存在龙二腰间黑玉里的唐多宝,也变得极其不安分了。   第一千零五十九章 命运回轮(瓜瓜冠名)   于庆秋的孙子,是不是因为这个幼儿园才死的呢?   还真的是。   我们几个,准备出幼儿园的时候,在幼儿园大厅的门口,不是瞧见了曾经幼儿园的   校长照片么——我们来的时候呢,光线比较暗,这些照片没看太清楚,只在校长办公   室里,看到了现任校长刘佳禾的照片。   现在天已经有点蒙蒙亮了,这些照片我们看得比较清晰。   我瞧见其中一副照片里,有一张校长的照片,是一个女人的侧脸。   这个侧脸,我看着有些熟悉,我又停了下来,仔细的瞧了瞧,我这才认出这个女校   长到底是谁。   她不是别人,就是于庆秋!   于庆秋曾经是这个幼儿园的校长!   我猛地回忆起了“余七婆”跟我说的那一番话——她说这个幼儿园里,来过不少捞黑金   的校长,只有一个活下来了——这个校长后来去报社当了编辑。   那于庆秋,可不就是一个报社编辑吗?   原来于庆秋,就是这个幼儿园里面,唯一活下来的那个校长,唯一没有被血童子给   害死的校长?   我也才明白,为什么于庆秋的孙子,会死在这儿?   曾经于庆秋在这儿当了校长——她也是这个幼儿园毁小朋友前程的帮凶之一——作恶就   有报应。   但是这个报应,没有落在于庆秋的身上,而是落在了于庆秋的孙子身上。   因果循环!   命,总是很奇妙的。   我叹息了一声,让兄弟们,各自回去休息,我独自一人去找于庆秋,把这事给挑明了。   兄弟们鏖战一晚,也确实累了。   我们刚准备就此分开呢,龙二却喊了我一声,他说道:水哥,先别急着走——唐多宝   有话要说。   “唐多宝有话要说?”我问龙二。   龙二说是的——唐多宝有话要说。   我瞧了龙二一眼。   龙二拿出了那块封住了唐多宝的“玄玉飞熊钮”。   这块玄玉躺在龙二巴掌上的时候,十分不老实,不停的颤动着。   我伸手摸着玄玉,说道:唐先生,有什么话,你出来细说。   我刚刚说完,唐多宝的玉灵,从那黑玉中飞了出来。   他落在了地上,盯着我,说道:于水!我知道你为什么要让我去找甘肃的黑玉脉   了!我也不知道你们玩的原来是这么大的手笔!   “哦?”我看向唐多宝。   唐多宝又说:刚才你们亮出无字天书的那一刻,我才感知到了——原来你们要玩的是   这个!   我盯着唐多宝,说:然后呢?   “然后?”唐多宝直接往地上一坐,赌气的说道:然后我不去了!你们谁爱玩谁玩,   不要拉着我——这无字天书……你们根本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这无字天书,到底是什么?”我问唐多宝。   唐多宝径自说道:这东西!就是一个大难,谁碰他,谁就特么大难临头,赶紧放   下,一切都好说……如果不放下,往后就死无葬身之地。   我说我需要用这个无字天书……斩一个仇人。   我要利用无字天书,斩杀白衣獠。   唐多宝摇了摇头,说道:那你们自己去斩吧,别喊上我。   “什么条件,你愿意带我们去寻找极恶之地?”我问唐多宝。   唐多宝依然没有说话。   冯春生一旁则说道:唐多宝,你是个玉灵,你见过的事多了!老实说,只要在阴行   江湖上走动的人,有多少人真的不怕死?大部分都怕死——可为什么这么多人,非要   在阴行里头混饭吃?图个什么?   唐多宝抬起头,迷茫的看着冯春生。   冯春生说:图的就是某些人,某些事!死不可怕,怕的是浑浑噩噩的活着!水子,   你为什么进阴行刀头舔血。   我叹了口气,说道:当时为了筹钱给我老妈治病。   “好!”冯春生又问龙二:老二,你为什么进阴行?   “噗!这有什么好问的,传承祖上的手艺。”龙二说。   冯春生又说:这就对了……死可怕,但是咱们总要为了某件事,不怕死。   唐多宝问冯春生:冯大先生,你说的话,我没听明白。   “没听明白?”冯春生说道:那我说明白点——咱们都怕死……但是死也没啥可怕,那无   字天书再厉害,顶了天就是咱们掉个脑袋,脖子上多个碗大的疤痕——只要能做成某   件事情……那就没白死,你唐多白这辈子,有没有最想做成的事情?   “有!”唐多宝眼睛一亮,说道:曾经我们五个玉灵被放走,我们五个玉灵,都在为   了我们的族人,四处奔走……我这辈子最大的念想,就是帮助我族人的玉灵,全部解   开封印!   “封印在什么地方?”冯春生问。   唐多宝说:封印在甘肃一带的“黑玉矿脉”内,也就是你们要我去找的那个地方——你   们嘴里说的那个“极恶之地”。   我说我们会先帮你完成心愿的。   “如果能完成这个心愿,我倒是不怕死了。”唐多宝叹了口气,说。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冯春生刚才劝唐多宝的,就是这么一个道理。   我拍着唐多宝的肩膀,说道:那就成!等我阴行这边的事情处理完,咱们就去那黑   玉矿脉,解封你的族人,也去激活无字天书。   唐多宝摇了摇头,说道:不过你暂时还去不了。   “为什么?”我问唐多宝。   唐多宝说:无字天书,一共十一个字,你们还缺了几个吧?   我说道:缺了两个,不过……有高人指点,说只需要极善之血和极恶之血,就可以激   活无字天书了?   “哼哼!无字天书的秘密,我也知道两分。”唐多宝说:一件事,兼听则明嘛!你信   我的,没有凑齐另外两个字,即使去了甘肃黑玉矿脉,也是无功而返。”唐多宝十   分笃定的说道。   我想了想,说道:那成!听你的——反正只差最后两个字了。   “好!”唐多宝说道:你们不要忘记对我的承诺,不然我会玉石俱焚,大家要死一起死!   我说可以。   唐多宝直接钻入了玉石里面。   龙二收起了玉石,我们这伙人,也暂时分开了。   我一个人跟于庆秋联系上了,我让她在家里等我,我待会就过去。   这次的事情,也真是奇特——于庆秋孙子的事,让我关注到了这个小天才幼儿园——黑   心的捞钱校长、老人照路的人皮灯笼、还有那与天争锋数千年的痴女长舌妇。   一切怪相都结束后,命运的车轮,还是碾压回了于庆秋的身上。   命运是个圈。   我到了于庆秋的家里,她见了我,着急的询问:我孙子的事,有结论了吗?   我询问于庆秋:你以前当过幼儿园的校长吧?   “我?没有啊。”于庆秋发懵的摇着头。   我说你再好好想想。   于庆秋说他真的没有——她一直都在干报社的编辑。   我盯着于庆秋,说:于姐,你仔细的想一想。   “真没有。”于庆秋如此说道。   我看于庆秋不承认,我给市公安局的李主任打电话,让他帮我调出于庆秋的档案出来。   李主任答应了,很快,电子档案发到了我的手机上。   我打开了手机,这档案里面,的确记录过——说于庆秋曾经担任过“月牙湾”幼儿园的   校长。   这个月牙湾幼儿园自然不用多说了,肯定是“小天才”幼儿园的前身了。   我把手机递给了于庆秋,说道:你瞧一瞧吧……你档案上都有写,你为什么抵赖呢?   于庆秋拿过了档案,仔细看了一阵之后,她的表情开始扭曲,她挣扎着说道:我想   起来了一些——我真的想起来了一些,我当过幼儿园的老师,可是更多的,更多的我   想不起来了。   我不觉得于庆秋是在骗我——至少我知道,陈词就把自己的记忆,封存起来了一些天。   人要是想忘记自己的一些事情,也是能做到的。   也许那段幼儿园校长的经历,让于庆秋十分痛苦,她才会努力忘掉了那段记忆吧。   接着,于庆秋拍着脑袋,说道: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我有一个箱子,里面封   存着这段时光,我去找找。   她从床下,拿出了一副折叠梯子,打开梯子后,她从卧室里的吊柜上,翻找出了一   个小皮箱子。   箱子上挂着一把锁,她找了一根铁棍,把那锁给撬开了。   里面是一些照片。   她在“月牙湾”幼儿园里,和身旁那些眼神里写满了麻木的小孩的合影。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日记本。   她打开日记本,看着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很快,于庆秋的眼泪,止不住的流淌。   滚烫的泪珠,打湿了老旧昏黄的纸页。   “原来真是我做的,原来我还有一段这样的经历。”于庆秋叹了口气。   等她看完了日记,我也拿过了日记本,看了一眼,才知道,于庆秋当年,到底是怎   么当上幼儿园的校长的;为什么于庆秋当年,能够摆脱对黄金的诱惑——成为幼儿园   里,唯一一个安全逃生的校长。   在日记本里记载着当年于庆秋的回忆。   原来,于庆秋要去当幼儿园校长的原因,是因为她的儿子被火烧了……   第一千零六十章 天命难违(un冠名)   医院里治起来最贵的病,只怕就是大面积烧伤了。   有些烧伤面积比较大的病人,植皮一次,可能就需要大几十万的费用,而且,植皮   一次是不行的,有的需要植皮七八次,甚至十几次,才能恢复成常人的模样,尽可   能少的留疤痕。   于庆秋当时是一个单身母亲,她的老公,在她怀孕的时候,就把她给抛弃了,人不   知所踪,家庭的重担,都是于庆秋来扛。   因为分身乏术,于庆秋把孩子放在老家养着,自己一个人在市里打工。   家里老人有一天比较马虎,把小孩子放在椅子上烤火,自己出去买菜,等回来的时   候,才发现小孩已经滚到了炭火盆里,浑身烧焦了很多地方。   老人的疏忽,给于庆秋带来了无妄之灾。   在小孩去医院接受第一次手术的时候,老人甚至跟于庆秋说:你一个人带孩子,孩   子这么重的伤,要不然,就把这个孩子丢了……别要了!咱们赶紧走,政府不会亏待   这个孩子的。   老人的想法就是直接远走高飞,至于这个小孩,医院总不能让他死吧?把这个重度   烧伤的孩子,直接交给政府。   于庆秋当时就来火了……她说不可能,她说孩子是她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再苦再难也   得过。   她把小孩给转院到了市里,自己每天打几份工。   可是她的那些钱,对于重度烧伤来说,那就是九牛一毛、杯水车薪。   她某天心情极度差的时候,就趴在“月牙湾”幼儿园的门口,看着里面的小孩玩耍,   她想,自己的小孩,如果能够和这些小朋友一样,该多好啊。   她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结果梦里,她被那十二个人皮灯笼托梦了,说让她来当这个幼儿园的校长——前程无量。   那个幼儿园的前校长,刚好被血童子吃了嘛,十二人皮灯笼也在寻找新的校长。   就这样,于庆秋真的当了这个幼儿园的校长,但很快,她当了这个学校幼儿园的校   长之后,就开始清楚这个幼儿园的黑幕了——但是……她没有辞职,她要钱啊!她要钱   给自己的小孩做植皮手术。   于庆秋发誓,只要自己的孩子恢复正常了,她就直接离开这个幼儿园,不给这幼儿   园办事了。   往后的一个月里,她凑够了儿子九次植皮手术的钱。   她直接离开了这个幼儿园……她当时差一点就被“金钱”给诱惑了。   因为她在想,自己是不是再多留几个月,赚够给儿子给自己一辈子花销的钱……但很   快,她良心反应过来了,这个幼儿园当校长,太丧良心了。   她还是选择抽身而退。   她因为没有留下太久,所以没有引动血童子。   其余的那些校长呢,都是因为贪婪,原本只想赚个三百万,赚到了这些钱后,又想   再赚几套房子,赚到了房子,又想着赚一台跑车——欲望是一个无底洞,他们就这样   赚着这个,赚着那个的时候,引发了血童子,被血童子吃个一干二净。   于庆秋能全身而退,靠的还是自己的良心。   我对于庆秋说:你估计出了那个幼儿园后,就忘掉了那段记忆——也正是因为你忘掉   了那份记忆,所以你还是在这幼儿园周围生活——直到现在,你的孙子,再次进入了   那个幼儿园,遭受到了那个幼儿园里孩子怨气的反噬——犯了怪病,死掉了。   所以……你孙子死得冤枉,但对你来说……并不冤枉。   于庆秋点了点头,说道:我认了。   哎!   我叹了口气,又说道:这样吧——我在破掉那十二个人皮灯笼的时候,答应为他们做   一幅纹身,记录下他们的故事!这幅纹身,我就纹在你的身上吧——以前的事情都过   去了,以后,好好过活……可以吗?   “可以。”   于庆秋如此说道。   我真的给于庆秋纹了这幅纹身。   这幅纹身的主要内容,就是一个幼儿园里,活动着十二个人皮灯笼,周围的小孩   子,一个个都眼神麻木,那个与天争锋数千年的长舌妇,趴在了幼儿园的楼顶。   整幅纹身,给人一种“黑暗童话”的感觉。   我在纹这幅纹身的时候,也感觉到了深深的恐惧——纹身带给我的情绪,就是最深层   次的恐惧。   那些无辜小孩被暴力殴打时候的恐惧。   那十二个人皮灯笼每天和祖鬼住在一起的恐惧。   那长舌妇慢慢了解了老天爷和命运力量之后的那种恐惧。   我纹下这幅纹身,整个人也被这种恐惧的感觉纠缠了好些天。   倒是于庆秋,她在纹完了纹身之后,抱着她孙子的骨灰盒,靠这双脚,走过了许多   中国的土地。   她说她信佛,她做下的恶,导致了她的孙子遭受了劫难。   她愿意用苦行僧的方式,走过许多土地,为孙子祈福,祈求孙子下辈子能投个好   胎,好生过活。   只是,她每次经过一些新地方的时候,总是会将骨灰盒放在地上,然后双手举起,   对着天空呐喊:天命能违吗?   这句呐喊,也许是她代替长舌妇喊出来的。   ……   我去了于庆秋家,给她做完了纹身之后,我就回店里了。   因为一晚上没睡觉,再加上做了那么大一幅纹身,精神已经透支了。   我到了店里,摸到了一张沙发,直接躺上面呼呼大睡了起来。   我这儿睡得正舒服呢,忽然,我电话响了。   我这时候真有想把手机给摔掉的想法。   “喂!”我十分不情愿的接了电话。   “喂!水哥,我啊……盗门草上飞。”   我连忙坐起身,询问:阴行这边的局势怎么样了?   “矛盾爆发了。”盗门草上飞说道:阴三爷最近手段有点辣,接连弄死了不少的阴行   好手。   “然后呢?”我问盗门草上飞。   草上飞说:今天上午,阴三爷又发了三个必杀令——把阴行里头的三个极其有名望的   人,给杀掉了。   “这么狠?”   “那可不?”草上飞说道。   我点了点头,说道:那好叻——事情要成了,你帮我继续关注。   “放心,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草上飞挂了电话。   我拍了拍巴掌,心想这闽南的局势,还真是向我想象中的发展啊。   我直接给冯春生打电话:喂,春哥,干啥在?   “睡觉。”冯春生慵懒的说。   我让他别睡了,先来店里。   “你是不是周扒皮啊?有你这么使人的吗?觉都不让睡了?”冯春生要暴走了。   我则说道:春哥,阴三爷要动手了,我们的机会来了。   冯春生顿时换了一副态度,干笑着说:哦,哦!特殊情况特殊对待——我马上过来。   ……   很快,冯春生到了纹身店,他一进纹身店,就问我怎么了。   我跟冯春生说:阴三爷开始宰阴行的人了,咱们的机会来了!局势一乱,咱们就能   趁虚而入了。   “我的乖乖。”冯春生盯着我,说:你一直都说阴行的人要请你回去当老大呢,原来   打的就是这个算盘?你这个算盘,百分之九十要失算。   “为什么?”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说道:我开始不明白你小子为什么老是有念想,说那阴行要把老大的位置,   送到你的面前,请你坐……现在我知道了,你就是觉得阴三爷要杀人,杀了人阴行就   内乱,然后你趁火打劫是不是?做白日梦!   “纯粹的白日梦。”冯春生跺着脚说。   我递了一根烟给冯春生,问:春哥,这话我就不明白了,这事怎么就算白日梦呢?   “怎么不算白日梦?”冯春生说道:你可知道,阴三爷为什么要杀人?   我说道:为了稳固他现在的位置呗。   冯春生说道:对啊!为了稳固现在的位置!这只要“权杖交接”之后的,没有不杀人   的,但是这种杀人,很难引起内乱,因为阴三爷一定是一边安抚,一边杀人,这边   打人一棒子,那边给人红枣,这里头有一个生态平衡。   “只要这个生态平衡不乱,那阴三爷的位置就非常稳固。”冯春生说道:你现在想这   往里头横叉一杠子——你觉得有戏吗?   “有戏。”   我说:我有办法,破坏这个生态平衡?   “你什么办法?”冯春生问我。   我说:造谣!   前些天,我之所以没当成阴行老大……就是因为阴三爷在阴行大会上,不停的造谣我。   我现在等这个机会,就是要把阴三爷造我的谣,全部给还回去。   冯春生听了我的话,愣住了,接着,他问我:你打算造他什么谣?   “当然是可信度高的谣言了。”我对冯春生说:现在阴三爷杀人了,这就是他的脏事   ——我绕着这件脏事,把谣言给他造起来……他通过安抚、杀人制造的生态平衡,还稳   当吗?   “你小子现在能耐啊,连造谣都学会了。”冯春生盯着我,说。   我打了个响指,说道:春哥,你可就放心吧——咱们这一次,绝对能赢。   “能不能赢我不知道,看你小子,现在也是挺有主意的,那我问你,你打醒我瞌   睡,喊我过来,又是为了什么呢?”   “当然是为了搞事情啊。”我拍着冯春生的肩膀说道:咱们这次,要在阴行里面,搞   个大事情出来。   第一千零六十一章 蛊惑人心(un冠名)   我拍着冯春生的肩膀,说我们这次,要在阴行里面搞个大事情出来。   “啊?”冯春生问我要搞什么大事情。   我说咱们首先得定下一个局——先打那阴三爷的气势。   “你找我来,就是为了商讨这个局的?”冯春生询问我。   我说当然了,我一个人,可不能把这个局,想得滴水不漏。   冯春生眯了眯眼睛,问我:你打算第一步咋办?   “第一步当然不是杀招,但是比杀招更加管用。”我跟冯春生说。   冯春生摊开手,让我说得直白一些。   我说咱们中国文明上下五千年,每一次农民起义,首先要做的事,是什么?   “额?”冯春生沉吟了片刻,说道:要做的事,首先是得苛政猛于虎嘛,没有暴政,哪儿来的农民起义?   我说那是时机。   时机不重要,重要的是“原因”。   农名起义的原因,深层次的原因,当然是人民受到欺压,但是——起义的浅层次原因,不都是“蛊惑人心”么?   冯春生这才明白我要说的是什么,他拍手叫好:精彩,你小子这脑子里,有点干货啊,也不都是水啊。   “嘿。”我说:咱们今天定下的这事,还就是怎么去“蛊惑人心”。   甭管是当年陈胜吴广起义的时候,吴广半夜模仿狐狸叫——大楚兴,陈胜王!   还是韩山童他们,事先在黄河里埋下了一个独眼石人,然后再“蛊惑人心”,喊出了——石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的口号。   这都是用“诡异”的手段,来蛊惑人心。   这些蛊惑人心的手段,让当时的民心,摇摇欲坠。   所以,这次我要策反整个阴行对付阴三爷,首先要让整个阴行,军心涣散。   冯春生问我:哎……你小子既然有这个主意,为什么不在阴三爷上位势力未稳的时候,找他的麻烦呢?   “那时候时机不对。”我跟冯春生说:阴三爷势力未稳,我就直接硬上,给人印象不好,印象不好……就占领不了人心。   冯春生说我这想法挺对,江湖行事,说白了也是混个人情长短,人情上做不出功夫,很多事没法办。   冯春生又问我想用煽动什么样的“蛊”,来诱惑人心。   我说道:立足于阴三爷的身份——他本是泰国阴人,我要利用这一点,来蛊惑人心。   冯春生听了我的话,哈哈大笑,说道:那我这儿,正有一个点子呢。   “什么点子,说来听听?”我让冯春生说说。   冯春生只说了两个字:闽蛇!   我听了,竖起大拇指,说道:好点子!   我和冯春生之间,早就培养出了相应的默契——有时候说几个字,甚至一个眼神的对视,差不多明白对方到底想的是什么了。   冯春生说了闽蛇两个字,我也明白怎么在阴行里——蛊惑人心了。   冯春生说他的点子也出了,问我还需要他帮别的忙不?   我说不用了,其余的事,我来操盘搞定就可以了。   冯春生说那他先回去了。   我说可以,你先走。   冯春生放下了茶杯,掐灭了烟头,站起身往门外走,才走了几步,他忽然问我:对了……水子,你这次要做阴三爷的局,是打算用阴阳绣做吗?   我说是啊?   “真是啊?”冯春生挠了挠头,说道:这只怕,不太合适吧?你的阴阳绣一出,那阴三爷就知道是你在搞鬼了。   “嘿。”我说道:我还就想让他知道,我得让阴三爷心里明白,咱是一只打不死的小强啊。   “可以。”冯春生点点头,离开了纹身店,只说了一句让我万事小心。   等冯春生走后,我又给盗门草上飞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水哥,帮你盯着阴三爷这边呢。”   我跟盗门草上飞说:按照以往的惯例——阴行老大上位了七天之后,他得找上闽南阴行里,所有有头有脸的人喝酒聚会!这叫——上龙头。   上龙头了之后,你才是真正的阴行大哥。   “这事我知道。”草上飞说。   我说算日子,明天晚上就是上龙头的时候,你帮我偷偷的去查一下,那阴三爷定好的“上龙头”的地方,在哪儿……我好准备准备。   “这事啊,不用去查了,我知道。”盗门草上飞说道:明天,太极酒店,晚上八点。   我说这你都知道?   草上飞说他瞧见了阴三爷给人发的请帖,自然知道“上龙头”的酒席地点和时间了。   我说:那成,谢谢兄弟。   “谢啥,都别说咱们是自个儿兄弟,互帮互助本来就是应该,就说黄爷,他老人家老早就交代了,说只要是你吩咐的事情,就命令小的一定帮你办成。”草上飞说完,挂了电话。   现在,咱也确定了“上龙头”的时间和地点,接下来,就是我接着做这一次“蛊惑人心”的局了。   做这种局,得请托啊。   请托就得找人。   我得先找到“太极酒店”里头管事的才行。   我先给沙二狗打了一个电话。   沙二狗是市里头的首富,在商界里,那人脉极其广,我想通过他,找到太极酒店里管事的人。   电话接通了,我和沙二狗寒暄了几句后,就问他认识不认识太极酒店管事的人。   “太极酒店的老板吗?”沙二狗说:其实我太极酒店不常去——我跟那老板有过节……   有过节?那找沙二狗就没招了——人家和他有过节,那太极酒店的老板,自然不会给沙二狗面子啊。   结果沙二狗话锋一转,他跟我说道:哎!不过,你找找谭贾茜试试。   我说谭贾茜认识那太极酒店的老板吗?   谭贾茜就是老公被腰斩在玉石里面的那个女人嘛,她还差点把我当成她的初恋了,还说要投资我的纹身店呢。   沙二狗说谭贾茜是太极酒店的财神爷,因为谭贾茜曾经的一个方案,救下了太极酒店。   我说是吗?   “你问问就知道了。”沙二狗笑着说。   我说行,那我先去问问。   我挂了电话,接着,我又打通了谭贾茜的电话。   谭贾茜以为我是去找她要投资的呢,她笑着跟我说:我弟,这才几天没见你姐,就想你姐了?   我笑笑,说找你办事呢。   谭贾茜说:我逗你玩呢,你投资的企划书,我们公司正在做,过个一两天吧,我就通知你,让你来谈一谈接受我们公司投资的事。   我说也不是因为投资。   “那你找我办啥事啊?”谭贾茜一幅意味深长的叹息之后,说道:你不会是想和我……上床?   咳咳!   我差点没被这话给噎死。   我说谭姐想偏了,我是来找你托关系办事的。   “托什么关系?”   “太极酒店的老板。”我跟谭贾茜说:我要找他办事。   “哦!”谭贾茜说道:那你来找我吧,我带你去见那老板。   接着,她又换了话语,说道:不用不用,我去找你吧,刚和陪着一个老板吃饭在,离你那纹身店不远,我现在过去找你。   “哟!那谢谢谭姐。”   “小事嘛。”   谭贾茜挂了电话后,没个十分钟,又跟我说:我已经到了,你出来吧。   我穿上了外套,出了店门,在门口瞧见了谭贾茜的座驾,我敲了敲窗户,算是跟谭贾茜打了个招呼,谭贾茜对我笑笑。   我打了后门,坐了进去。   “去太极酒店。”谭贾茜跟司机说道。   车子发动了,谭贾茜问我:你找太极酒店的老板干什么?   我说我要给一个人做个局——   谭贾茜情商很高,没有往深里面问我到底干什么,只是询问:那太极酒店的老板,有什么风险吗?   “没什么风险。”我说。   谭贾茜说那就好,她说只要不是出了人命,那太极酒店的老板,该帮我的忙,那都会帮的。   我问谭贾茜:听沙老哥说,说那太极酒店能起死回生,都是你帮忙的?   “是的。”谭贾茜说:以前太极酒店没什么客人,都快要倒闭了,他们找到我,让我帮忙出一个方案,挽救他们酒店——本来以我当时的地位,是压根不用理会他们的,但那天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帮了,可能我觉得帮助太极酒店很有乐趣吧。   她说她给了太极酒店出了一个方案,变成一个“太极主题”酒店——名字也从以前的“金马酒店”改成了“太极酒店”,接待的客人,从以前什么客人都接,变成了只接待“热爱太极的老人”。   谭贾茜说:太极拳全国闻名,老大爷和老大娘都喜欢……不过,太极拳的比赛比较少,我让太极酒店,尽量去承办这种比赛,反正这种比赛也不贵,二三十万承办一次!慢慢的,太极酒店在老年人的名气中,打出来了——现在老大爷和老大娘,因为退休金的原因,也因为儿女都成才了,其实很有钱,消费力也很强,是一个没有被开采的金矿。   “那太极酒店,也因为我这个方案,彻底扭亏为盈。”谭贾茜说道:所以,那太极酒店的老板,是真拿我当财神爷。   原来如此!   有谭贾茜的这一层关系在——这次我和太极酒店合作,给阴三爷先来一个下马威,那是水到渠成了?   但是……事情往往不随人愿,这次太极酒店里的谈判,却并不顺利,甚至还有生命危险。   第一千零六十二章 好戏穿帮?(九绣冠名)   谭贾茜说她就是太极酒店的财神爷,她说只要不是太极酒店老板出人命的事,都没问题的。   我这才把心给放在肚子里。   很快,我们到了太极酒店。   这太极酒店,到处都是阴阳鱼的图案,假山、小温泉,格调很高,很符合老年人的心境。   这地方,针对的就是老年人嘛。   我和谭贾茜走到了前台。   谭贾茜跟前台说:你们老板在吗?   前台抬头看了谭贾茜一眼,立马认出她来了,前台连忙点头,说:谭老板,我们老板在办公室。   “好,帮我刷房卡,我去见你们老板。”谭贾茜说完,站在了电梯门口。   前台小心翼翼的走过来,拿出房卡,刷开了专用电梯,让谭贾茜和我上楼。   楼层到了,谭贾茜带着我,轻车熟路的走到了太极酒店的总经理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   “请进。”   我们扭开了门。   我和谭贾茜进了办公室,一位留着板寸头的中年男人抬头,看向了我们,说道:哟,谭姐,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他放下桌子上的文件,急匆匆的去给谭贾茜倒茶。   谭贾茜侧坐在沙发上,说:我带我弟弟来找你,我弟有事托付你。   “谭姐家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弟的事,也是我的事。”中年男人倒水泡茶的时候,回过头看了我一眼。   他看我的时候,上下打量了我一阵,接着,他缓缓的说:敢问你……你的名字,是不是叫于水啊。   我问这男人:你认识我?   “哦,哦!你出名嘛。”那男人泡了两杯茶,端到了桌子上后,双手拍了拍,然后跟我握手。   我和他握手,他说道:三元里……阴阳刺青师于水兄弟,是吧?   他知道我名字不稀奇,但我总觉得他的表情,有些怪怪的。   但我没往深处去想,我也和那男人握握手。   男人自我介绍,说道:你好——我是太极酒店的老板肖司华,也是这家酒店的总经理,因为我这个人比较穷啦,不能像谭姐一样,到处去投资,名号头衔极多,我只有这么一家清贫的酒店哈。   肖司华人还不错,话语里充满自嘲精神。   接着,肖司华又问我:对了,于兄弟,刚才谭姐说你找我办事,你能说一说,到底是什么事吗?   我坐在沙发上,跟肖司华说:敢问肖老板,明天,你是不是有一桩大单子?   “单子?”肖司华也没直接承认,只是问我:于兄弟,你……有什么看法?   我说我没看法,就是让肖老板帮我一个忙。   “你说。”   我说我要在你这桩大单子上,做一个小小的局。   “做局?不行,不行。”肖司华说:兄弟你有别的事呢,要钱还是要什么,我都能帮,但是……但是……这件事不行,这直接毁了我酒店的声誉啊。   他说他没有别的产业,就这么一家酒店,还想着好好经营下去。   我说这件事,不但不会毁了你酒店的声誉,我还能帮你一个忙。   “什么忙?”肖司华问我。   我说:当年谭姐出了一个方案,把你的酒店,扭亏为盈,我这个主意,能帮你把酒店的营业额给推到巅峰。   “真的假的?”肖司华不太相信我说的话。   我说我于水从来不说假话。   谭贾茜也帮我说话,她站起身,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对肖司华说:老肖,我这弟弟,那是一个能人——有本事着呢……你要答应了,那好处不少。   肖司华想了一会儿,才抬起头,低沉的问我:兄弟要做什么局?   我说我要做一个“蛊惑人心”的局——专门对付阴三爷,也就是明天你那个单子的金主。   阴三爷要摆“上龙头”的宴会嘛,宴请阴行那些有头有脸的人物,他自然就是明天“太极酒店”订单的大金主。   肖司华问我:阴三爷会出事吗?   “放心!阴三爷一点事都没有。”我说:在场的人,都一点事都没有,只要你让我做局。   “那……可以谈一谈。”肖司华如此说道:你要做什么?   我问肖司华:明天摆宴会,是不是要在宴会的中央,立香堂?   肖司华说是的。   他说他接了这么多的宴会,第一次有人要在宴会的中央“主位”上立香堂的。   立香堂也就算了,立的还是“女娲娘娘”的香堂。   “我肖某人也算是走南闯北,我见过有人拜如来佛的,有人拜关二爷的,还有人拜观音菩萨的,但是拜女娲娘娘,这还是第一次见。”肖司华说他还挺害怕这次接待的,是不是什么邪教——还专门找人打听了一阵。   结果他问到了一个搞酒店很多年的老人,那老人说:来拜女娲娘娘的人,可不是什么邪教,那是大人物——好好招待,招待好了,那就算了,招待不好,那些人可都彪悍着呢。   他这才没问,安心准备“女娲娘娘”的香堂。   其实这肖司华真的想多了——拜女娲娘娘的可不是什么邪教。   相反……闽南人为什么崇拜蛇?就是因为女娲娘娘嘛。   女娲娘娘是古老的神,人首蛇身。   闽南阴行“上龙头”拜女娲娘娘,也是因为这个——这是闽南心中的真神。   我跟肖司华说:有香堂,一定有香炉!按照阴行规矩,明天,阴三爷一定会点九柱檀香,然后插在那香炉里面,我要在那香炉里面,动手脚。   “这个……?”肖司华还在犹豫。   谭贾茜瞧见了这一幕,直接把手放在了我的大腿上。   要说谭贾茜这一下,可把我惊住了,我想躲闪的呢,结果瞧见了谭贾茜的眼色,我也没躲。   肖司华留意到了这个动作之后,直接斩钉截铁的说道:可以,于兄弟,我答应你。   在我听到肖司华肯定的回答之后,我才知道刚才谭贾茜的那个动作代表了什么。   谭贾茜用手放我大腿的这个动作,潜意识的告诉了肖司华,我和她关系匪浅。   肖司华最终还是要考虑到谭贾茜的看法的,他还是答应了我。   我站起身,说道:肖老板,大恩不言谢……事成之后,我必然出一方案,帮你把酒店的营业额迅速推高。   “小事,小事。”肖司华说:今天晚上,我们连夜布置会场——会场布置,差不多在凌晨一点半完成,你凌晨两点来会场就可以动手脚了……进会场的钥匙,我藏在会场门口的消防窗里,你记得拿就好。   “好。”   我跟肖司华抱拳。   在我都和肖司华达成了协议,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办公室外面有嘈杂的声音。   “先生,你有预约吗?没有的话,是不能进的?”   “我见你们老板还需要预约?”   外面有不速之客,要强行闯进来。   这个不速之客的声音,我太熟了——是阴三爷的声音。   我没想到,我来这太极酒店里,和肖司华谈事情,竟然和阴三爷碰上了?   我可不能让阴三爷看见我。   如果他看见我,自然就知道我要在明天的“上龙头”的会场里搞事情。   我这些天,专心做生意,并且宣扬我已经退出了闽南阴行,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让阴三爷对我放松警惕么?   说时迟,那时快,我小跑到了办公室的衣柜旁,拉开了衣柜,站了进去,同时我在里面关上了衣柜。   就在我这衣柜马山要合上的时候,我通过缝隙,看到了办公室的门开了。   进肖司华办公室的那个不速之客,真的就是阴三爷。   我紧紧的关上了衣柜的门——阴三爷这人眼睛贼尖,我如果开一点点缝隙,说不好这事要穿帮的。   好在我站在衣柜里面,也能听到外面的响动。   阴三爷对肖司华说:肖老板,又见面了。   “三爷,你好。”   要说肖司华和谭贾茜,都是见惯了世面的人,这两人都心思敏捷。   他们见我藏起来了,知道我不能在现在见阴三爷,他们也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似的。   谭贾茜故意问肖司华:肖老板,这位是?   “这位是我的客人,三爷。”肖司华接着又跟谭贾茜引荐阴三爷,说:这位是阴三爷,现在实力厉害着呢……谭老板,你和他认识认识,说不定啊,以后有什么资源,大家能交互分享一下。   谭贾茜说:你好,三爷。   阴三爷却没有说话。   这时候,我听见了一阵阵脚步声。   咄,咄,咄!   脚步声离我越来越近了……阴三爷直接冲着我的方向走过来了?   我心顿时提了起来。   我这孤身一人在这儿如果被阴三爷发现了……这阴三爷没准会下狠手啊。   如果阴三爷对我下了狠手……他肯定会杀人灭口,把外面的肖司华和谭贾茜都给杀了!   我们三个人的命,这时候,算是命悬一线了。   我心里有些懊恼——我怎么没想到,阴三爷,也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个办公室里面。   我心里揪得很紧。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大概几秒钟之后,脚步声停下了,就停在了衣柜的门口,我甚至感觉,我和阴三爷之间,就隔着一层衣柜门。   哎哟——这下要搞出事情了——看来阴三爷真的发现我了……莫非他在进办公室的一刻,就通过我尚未关紧的衣柜缝隙,看见了我?   第一千零六十三章 绝地求生(女王冠名)   哎哟……这下要搞出事情了……看来阴三爷真的发现我了?   我心里有些乱,甚至我都想出了一个策略,就是主动推门出去,然后用言语,糊弄过阴三爷。   不过,这阴三爷也是一个老江湖了,狡猾着呢。   我这出衣柜糊弄他,那也是下下之选。   脚步声停在衣柜门口几秒钟之后,我还在隐忍。   就在这时候,我听见“刺啦”一声,像是拉窗帘的声音,接着,我又听见衣柜外面的阴三爷说话了。   他说道:嘿,大白天的拉什么窗帘?我阴三爷聊事,喜欢拉开窗帘说亮话。   还好还好。   我还以为这阴三爷是找我的麻烦呢,搞了半天,他是去拉窗帘?   这衣柜也是倒霉,就在窗户边上。   我悬着的心,算是放下了。   阴三爷接着又跟那肖司华说道:肖老板,我现在要跟你谈事了……无关的人,是不是得清场啊?   他说的就是谭贾茜呢。   肖司华马上跟谭贾茜说:谭姐——我这时候不太方便,咱们合同的事,明儿个再谈?   “成啊!”谭贾茜说:肖老板有要事在身,那我先走了,方便的时候,咱们再接着谈合同。   我听谭贾茜说完这句话后,又听到了一阵清脆的高跟鞋踩着地面声音,然后是关门声。   谭贾茜离开了这个办公室,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她现在走了也好,这里的情况,谁也说不好啊。   我站在衣柜里面,听着外面的动静。   谭贾茜走了之后,阴三爷忽然换了一副语气,骂着肖司华:姓肖的,让你办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肖司华小心翼翼的说道:我也不知道于水会不会过来啊!   我一听肖司华这话,顿时头发也炸毛了——这肖司华,原来不只是太极酒店的老板这么简单啊——阴三爷训斥肖司华,和上级训斥下级一样,他们似乎是同伙。   如果肖司华是阴三爷的同伙……那我现在的处境,岌岌可危啊。   阴三爷接着痛骂了起来:肖司华!我再告诉你明天的任务——你给我封住所有太极酒店的入口,只要见到了那个叫于水的人,直接通知我,我派了高手,我马上找高手下去围堵他!   “三爷,你确定那个于水会过来?”肖司华询问阴三爷。   阴三爷说道:当然……那于水太鬼了,他表面上说要退出阴行,我估计他不会退——也许会在“上龙头”的会上,找我的麻烦——如果他真来找我的麻烦,那咱就弄死他!他不来呢,我还能留他几天,等过了这个坎——我再杀他!   肖司华问阴三爷:为什么我们不直接干掉他呢?三爷你手下有高手,你本身也是高手!   “干掉他?怎么干?他那个纹身店里,高手也不少。”阴三爷说:我干了他,我这边收益损失也惨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买卖,我不会干!而且,现在也不是杀于水的时候,我才当上阴行老大,于水这小子,是阴阳绣的传人,阴阳绣是闽南阴行的图腾!办了他,麻烦不小,混江湖嘛,混的就是一个人情冷暖,我才上位就杀于水这样的人,不合适。   “明白。”肖司华说道。   接着,肖司华又问了一句话,让我起鸡皮疙瘩了。   他忽然极其阴森的说了一句:三爷,如果现在于水单独一个人来我的办公室,你会宰了他吗?   “当然要宰了。”肖司华说道:这于水别看名头大,招子亮,手上有阴阳绣的绝活,但这家伙的防身手段没有!他要出现在这儿,我一拳打爆他的脑袋,至于他兄弟找我寻仇?我也不是白给的。   我听着外面的对话,我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肖司华会不会现在就把我给供出去。   我单独一个人,房间里又有两只恶鬼,我要被打死在这儿,那真是神不知鬼不觉了。   我这一趟,还真是不小心,这怎么还就踩进了这么个贼窝呢?   我现在也才想起来,刚才我刚刚进这办公室的时候,那肖司华说认识我,但是我看他的表情,又怪怪的。   现在我才知道他怪在哪儿了,他估计心里也奇怪,为什么我会送货上门!   这阴三爷,是不是他在和我谈话的途中发短信喊过来的,我都不清楚呢。   不过……肖司华下一句,并没有出卖我,他跟阴三爷说道:成啊——这两天,我要是见到了那个于水,一定通知你三爷!   “一定记得通知!”阴三爷说道:如果你帮我搞定了于水……我送你五百万!   “三爷大手笔。”   “小手笔,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阴三爷丢下了这句话之后,又跟我说:我先走了……我来这儿就是要警告你,明天给我多派点人手……见了于水的面,及时通知我。   “放心!三爷放心。”肖司华跟阴三爷说。   接着,我又听到了衣柜外头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和关门的声音,阴三爷走了吗?   但阴三爷走了,我也没着急出来,外头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我藏在柜子里头,心里也越发的镇静了——这肖司华是真的没有出卖我。   大概过了四五分钟,我听到了肖司华的声音,他叹了一口长气,幽幽的说道:于水兄弟,我这次帮你,也不知道是对还是错。   我推开了衣柜门,瞧见肖司华委顿的坐在了茶几上。   我问肖司华,说:你和阴三爷是老相识了?   肖司华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直接把话题转开,他说:你知道我开始为什么没有答应你的事了吗?你要在“上龙头”的晚宴上动手脚,但你也许没想到,阴三爷也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主,他也猜到你要在上龙头的宴会上面搞他!   我点了点头,这阴三爷是个对手啊,我想到的,他也想到了,还安排肖司华要找我的麻烦。   肖司华说:我是一个小小的生意人,我四处都不敢得罪啊——你,我不敢得罪,阴三爷,我也不敢得罪,那谭姐,我更不敢得罪——所以我开始,拒绝了你要在阴三爷晚宴上动手脚的请求,我就想明哲保身——不过……   “不过……你还是没有出卖我,去赚那阴三爷的五百万。”我说。   “我还真不太喜欢钱。”肖司华说:不然现在资本投资的市场这么好,我又抱上了谭姐的大腿,她随便指点指点我,我比现在有钱好几倍。   我说那你喜欢什么?   肖司华说:我喜欢你给我的那个承诺——你说你能够在短时间内,把我的酒店营业额提高很多。   “你是……?”我有点不太明白了。   这肖司华又说他不喜欢钱,却又很看中我能帮他酒店提高营业额的能力——这不自相矛盾么?   肖司华说道:我看中的,是把酒店的名气做大。   他接着说:你开头不是问我了么?说我和阴三爷,是不是老相识,我告诉你,是!   他说他在十几年前,有赌瘾,当时他被朋友约上了,去泰国赌博。   他在泰国,输了一千多万。   十几年前的一千多万啊——那相当于现在的多少钱?   肖司华欠了赌债后,没那么多钱还,在泰国被人追杀,是阴三爷救下了肖司华。   肖司华回到了国内,依然被人追赌债。   追债的人上了肖司华的家里。   肖司华的父亲肖天津问:儿子,你欠人多少钱?   肖司华当着追债的人老实承认,说输了一千多万!   肖天津听了,上去就给了肖司华一耳光,然后对追债的人说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们酒店的生意没那么好……我手上没这么多的活钱——三天之后,你们过来拿钱。   这三天里,肖天津卖了家里的房,卖掉了酒店之外的一切产业,又找了几个老朋友,借了两三百万,才把赌债给还清。   肖天津还清了儿子赌债的第三天,就忽然心脏病发作,一命呜呼了。   肖司华对父亲的死,一直耿耿于怀。   我问肖司华:那阴三爷算是你的救命恩人啊——你刚才为什么还帮我,不帮阴三爷呢?   “狗屁的救命恩人。”肖司华说道:我后来才打听清楚了,我去泰国赌博,被人做局了,下局的人,就是那阴三爷,阴三爷又救了我,无非就是希望我念着他的人情!他很狡猾,做局套走了我的钱不说,还想让我给他卖命,我早就知道这里头的内情了,只是这次我遇见阴三爷,我没说破而已。   我这才明白肖司华的想法,我问肖司华:等于你父亲还是阴三爷才死,你是想找我宰了阴三爷,替你父亲报仇?   “报什么仇啊。”肖司华摇了摇头,说道:当年确实是阴三爷下的局,但是,如果我当时不是染上了赌瘾,那阴三爷怎么下得了局呢?说到底,还是我的贪玩享乐,把我爹给活活气死了!就算没有那个阴三爷,也迟早有一个张五爷,陈六爷坑走我的钱,我只要在赌局里,我倾家荡产,不过是迟早的事。   这肖司华的为人真是杠杠的,道理分明,更重要的是,他和他爹一样,赌场上,认栽,不找别人的原因,就找自己的原因。   我问肖司华,说:你既然不想找阴三爷报仇,那你为什么刚才要保我下来?   “因为我要把我的酒店的营业额给做起来啊。”肖司华盯着我,说:你可知道,我父亲被我活活气死的时候,弥留之际,跟我说了什么吗?   “说了什么?”我问肖司华。   第一千零六十四章 人脸小鼓(un冠名)   我问肖司华:说了什么?   肖司华告诉我,说他父亲在弥留的时候,跟他说:小华——你爷爷曾经做贩猪的生意,来城里卖猪,猪卖了,钱赚了,大家都准备在城里住一晚上,第二天回老家分钱的时候,一个小伙计没经受诱惑,晚上去了赌坊,输了三百块大洋,那赌坊的人放话了,不把钱给付清,就要砍了那伙计的双手双脚,你爷爷把卖猪的钱,都拿出来了,还上了钱。   “那赌博仔一个人就坏了你爷爷的家业,不过没事……后来你爷爷一个人来城里闯,从一个小摊子干起,白手起家,赚下了一个酒店。”肖天津说:这人钱没了,不可怕,赌上了,也不可怕,只要你下定决心,把这些恶习全部剁掉,好好做人,钱,该回来的,还是得回来。   肖司华说道:知道我为什么不卖那酒店吗?那酒店也就是一个空壳子了啊!但那就是咱们家里头的一口警钟!你要把这个酒店做大,生意做好,这口酒店啊,就像一枚警钟似的,不停的传下去,让咱们肖家后人,不说从善如流,至少要规避那些赌、毒、淫、坏的烂事!   “你如果把酒店,做成了大买卖,那你爸在九泉之下,也就瞑目了。”   说完,肖天津睁着眼睛死掉了。   肖司华触动很大,他一直都觉得非常对不住父亲,所以,他这一辈子的念头,变得十分简单,就是要尽可能的把这家酒店,给做得更加杰出、生意更好,让父亲在九泉之下安心。   他借此来偿还自己心中对父亲的歉意。   肖司华说:这就是我为什么不爱钱,但我却对酒店非常执着的原因。   “什么报仇啊,我没仇,我只怨我自己,什么赚多少钱,几个亿几个亿的赚啊,我也没兴趣,我能吃饱喝足,家里有大房子住有好车开,我要那么多钱也没用,我只想着让我老父亲安心。”肖司华十分动容的说。   其实肖司华更多的,是想让自己安心。   我觉得肖司华自从浪子回头后,人变得更加纯粹了。   我跟肖司华说:行!事情办完了,我铁定有办法帮你把酒店的营业额给迅速提高。   “好!”肖司华说:于水兄弟,我不清楚你的为人,但你能和谭姐玩到一块儿的人,自然不是那种人品泛泛之辈,我信你。   说完,肖司华递给我一支烟,说道:还是按照咱们约定的,凌晨两点,你来会场,钥匙就藏在消防窗里头。   “明白。”   我跟肖司华又客套了几句后,我也离开了办公室。   这次阴三爷也清楚我要在会场里捣乱啊,我得更加小心才是——太极酒店之旅,刚才真是惊险万分。   我不清楚阴三爷是不是还在这个酒店里,所以我下楼都没有做电梯,而是推开了防火门,走楼梯。   即使走楼梯,我也走得万分小心。   好在我一直到停车场里,也没有见着阴三爷,反倒是听到了车子的两声喇叭。   我顺着喇叭声音望过去,瞧见了谭贾茜的座驾。   我进了谭贾茜的车,谭贾茜问我:刚才那个后面进来的阴三爷,就是你一直要对付的人吧?   我说是的。   谭贾茜说道:那你小心点,那人一看就不是好相与。   我说我和他交手过不少次了。   “把他干掉,他太嚣张了。”谭贾茜对我说。   “必须的。”   ……   谭贾茜开车送我回了纹身店,我开始准备今天半夜去会场动手脚。   要动手脚,制造出一个“谣言”来,明天让阴三爷大失军心,必须要做出一副阴阳绣来。   这幅阴阳绣,怎么做,我心里已经有了想法。   我先去找陈词。   陈词正在给一个客户做心理治疗呢,我在门口等了许久才等到客人出来了。   这位客人是一位年轻人,大概二十四五岁的模样。   长得还挺帅。   陈词跟那客人有说有笑的。   我感觉这客人,似乎有点不太单纯啊,我咳嗽一声,喊住了陈词:词词,找你有点事。   “事?什么事啊?等我先把我这学弟送走哈。”陈词笑了笑,先把年轻人给送到了门外,然后回来找我。   我问陈词:那年轻人谁啊?   “我一学弟嘛,刚才来我这儿做心理治疗。”陈词笑着说。   我问陈词:这年轻人还挺帅的?   “是挺帅的。”陈词又说。   我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但也没继续聊下去,还是把话题转移开了,我问陈词:对了……词词,你能不能控制一条蛇的苏醒时间啊?   陈词擅长“蛊术”,蛊术能控制一些变异的虫子。   变异的虫子都能控制,那一条普通的蛇,能不能控制呢?   “这个?”陈词想了想,说道:能!   “能就好。”我说我买九条蛇过来,你帮我控制一下,让他们在明天晚上的时候苏醒,在闻到线香之后苏醒。   “这个都不需要蛊术,直接用催眠就可以啦。”陈词说。   我说催眠这么神奇吗?   “人这么复杂的动物都能被催眠,脑子更加简单的蛇,催眠起来那不是小菜一碟?”陈词满怀信心的说。   我说可以,我现在就去买蛇。   陈词喊住我:哎!你要找我的事说完了,我明天找你帮个忙啊。   “什么事啊?”我问陈词。   陈词说道:明天晚上十点多的样子,你陪我去见一个人啦。   “见谁啊?”我问陈词。   陈词说道:就是刚才的那个小学弟啊。   “他啊?”我说:你那么晚去找他干啥?   “这你就别管了,你就说去不去吧?”   “去!”我斩钉截铁的说。   “那就得了。”陈词说道:你跟着我去呗。   我感觉陈词的小学弟刚才瞧陈词的眼神,不是很单纯……估计是别有用心啊,而且明天见面,还定一个晚上十点钟——这啥意思?   但我又不能把陈词逼问得太紧,不然她会很反感的——反正明天我也陪着去,我还怕那小子下什么阴招吗?   我答应了陈词,去了某家野味餐厅,直接买了九条蛇。   我买的蛇,都不是大蛇,手指粗细,一尺来长——现在不少店做这种蛇肉,这小蛇吃起来十分鲜嫩。   九条蛇也没多大分量。   我买回来了之后,陈词早就点燃了线香,我先拿出了一条蛇,递给了陈词。   陈词两只眼睛,猛地盯住了蛇的双眼。   那蛇不停的去歪头,可是蛇头被陈词紧紧的拽住了,扭不了头,接着,那蛇就开始昏昏欲睡了起来。   我看着是挺神奇的。   陈词说:我这么盯着它,它知道拿我没什么办法,它挣脱了一会儿就听我话了。   陈词说得简单,但是做起来难——不对这蛇有一定研究,还真催眠不了。   很快,九条蛇都在线香里面被催眠了,盘成了一团。   陈词接着说:你把这些蛇都给弄出去吧——明天只要闻到线香就会自动苏醒。   我是心花怒放,有了陈词这手,我明天给阴三爷当头棒喝,算是成功一半了。   我把九条蛇塞到了棉布袋子里,放在了纹身店客厅的桌子上。   陈词又跟我打了个招呼:明晚十点啊,记得跟我一起去赴约。   “可以,可以。”我跟陈词说没问题。   ……   等陈词走了,我又给鬼爷打了一个电话,问他的仓库里面,有没有人皮。   “有!”鬼爷说:不过我在海南啊。   我说我去你仓库拿就行了。   鬼爷说道:也可以,反正仓库也没锁——我那仓库里,有门神,那门神不会找你麻烦的。   我说行。   接着鬼爷又问我:对了,你要哪种人皮?   我说最好是人脸。   “人脸?”鬼爷“嘶”的吸了一口凉气:你要人脸的皮啊?   我说对,实在没有人脸,背部的皮也可以……不是特别讲究,当然人脸皮效果最好。   “那你去吧。”鬼爷说:别去我仓库了,直接去我的房间……我房间里,有一架“露音小鼓”,那鼓的反面,就缝的是一张人脸皮。   我说“露音小鼓”,这是个什么东西?   “就是一面鼓。”鬼爷说:不过这人脸上,有七窍,七窍露音,敲鼓的时候,鼓声露出了一部分音出去,反而让鼓声有一种别样的美感——这露音小鼓啊,是西北的一个朋友送的,他从哪儿弄到的那面鼓,我也没细问。   鬼爷让我把这鼓拆了,把反面的人脸皮给拆下来,就可以当“人脸皮”用来纹身。   我连忙跟鬼爷说:谢谢,谢谢!   “不对啊,你小子做什么邪性纹身,还用这么诡异的部位?人脸啊!”我正要挂电话呢,鬼爷忽然问道。   我只说了两个字:闽蛇。   鬼爷一听到了这两个字,高兴得不行,他连忙说道:你小子要朝阴三爷动手啦!   鬼爷也是心思敏捷,他知道我要了人脸皮,和说出了“闽蛇”二字后,差不多也明白我要干什么了。   我说先做个局,蛊惑人心,让那阴三爷啊,明儿个开始,那老大的位置,做得相当不舒服。   “是,是!”鬼爷跟我说:你特么好好做……明天,给那阴三爷当头一棒,让他知道——一个泰国人,来咱们闽南阴行抢地盘,那就是“强龙不压地头蛇”!   第一千零六十五章 陆仙(镜中人冠名)   鬼爷让我好好做,要让那阴三爷知道,什么叫强龙不压地头蛇。   我说鬼爷别这么说,我和阴三爷谁是强龙,还不一定呢。   挂了电话后,我直接去了鬼爷家里,找到了那面人脸皮蒙出来的鼓。   那张鼓啊,反面还真是一张人脸皮,正面和侧面包裹着的,也是人皮,这鼓轻轻一拍,如泣如诉,真的像一个人在歌唱一样,很是邪门。   我点了三根线香,对着那小鼓拜了拜后,才开始拆鼓。   我把那张人脸皮给割了下来,带走了。   等我回了纹身店,我开始端详着这一块人脸皮。   这块人脸皮的质感非常不错,也许是长期有“声乐”的滋养,皮肤非常有质感,用这种人皮做刺青,刺青根本不会变形。   一块非常好的材料。   很快,我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染料和纹针,开始给这块人皮纹身。   这块人皮上的纹身,是一只小鹿。   但是这只小鹿,长着獠牙,满脸的鲜血。   这小鹿其实不叫小鹿,叫“陆仙”,是一个像鹿一样的神灵,也是曾经阴行里面的禁忌。   在我纹好了这个“陆仙”纹身之后,我这准备工作,算是全部给做齐活了。   我带着“陆仙”纹身,和那买来的九条小蛇,去了太极酒店。   这一次,太极酒店承办阴行的“上龙头”宴会,是在顶层的大会场。   我偷摸着从酒店的楼梯里上楼的,到了会场门口,我从那消防窗户里面,找出了钥匙,打开了门,然后走到会场正中央的位置,把女娲香堂里的香炉拿了下来,然后我把香炉里面的土给铲了出来,将我买的那九条小蛇,小心翼翼的放了进去,然后,我又将“陆仙”的纹身,给放了进去,然后,再将土给埋了上去,为了怕直接把那些小蛇给憋死了,所以我盖的土,都不是很紧,比较松。   我做完了这些后,才从口袋里面摸出了一个针孔摄像头,给黏在了天花板的缝隙里,确保我能瞧见会场里面的情况,也瞧一瞧我这一手,明天到底能给阴三爷的心理,造成多大的伤害。   搞定了这一切,我才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拦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回家睡觉了。   ……   第二天我比较少见的睡了个懒觉,早上九点我才起床,洗刷一阵后,去了纹身店里,继续做我的生意,像是昨天的事,完全没发生过一样。   我上午在店里处理生意的时候,阴行的人来了好几拨人。   这几波人都是给我带请帖的。   请帖都是邀请我去参加阴行上龙头大会的。   这些阴人同行呢,都跟我带了一句话:阴三爷说了……请你去上龙头。   我当然说我不去了。   这些同行还劝我,说让我别和阴三爷对着干了,大家以后都是阴人同行了,低头不见抬头见,何况现在阴三爷成为阴行大哥已经成了事实,我一个人憋着也没用。   我说我不管谁是阴行老大……我就是不去,我现在不是阴行的人了。   我心里有些失望,这些同行,现在算是彻底被阴三爷收买人心了。   那阴三爷,也要借着这张请帖,恶心恶心我呢。   他知道我肯定不会去的,他还暗藏鬼胎,派人监视我,生怕我去会场搞事情。   很快,这些阴人同行都被我拒绝了,我也说清楚了,说我现在就是一个生意人,什么阴行,我不知道。   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了下午。   阴三爷亲自登门拜访了。   他这一次,依然和初次见我似的,提着重礼登门。   这阴三爷是黄鼠狼跟鸡拜年,不安好心。   这阴三爷一进门,仓鼠立马站了出来——谁知道阴三爷要玩哪一出?   我现在心里也明白了——这阴三爷,是一直提防着我呢。   他这次过来,估计也是来查探我的虚实,顺带着恶心恶心我。   谁让我昨天在衣柜里,听到了他的心声呢。   “哎哟!仓鼠妹子,可别动手。”阴三爷说道:我时常跟人说起,说你们天罡物华纹身店里,是藏龙卧虎——男的都是英雄,女的也都是豪杰,我这提着礼物过来看望看望你们几个老朋友,你还动手,可降了格调啊,咱们过了“阴行大会”那一场后,就没什么梁子了。   哼哼!   我压了压手,对仓鼠说:仓鼠,你继续看电视吧,这阴三爷,是过来找我聊聊的。   我知道只要我让阴三爷相信我退出阴行了……他就暂时不会在我的纹身店里对我下手。   仓鼠怒视了阴三爷一眼后,才继续坐在电脑前追剧。   这阴三爷把礼物放在一边,坐在我身边,竖起大拇指说:水爷,大气。   我点了根烟,说道:阴三爷,我这儿生意挺忙的……你有什么话,赶紧说吧。   阴三爷笑了笑,说:哎……于水兄弟,我这儿还真有话要说——我最近一段时间,才当了阴行的大哥,事情很忙,没什么闲暇时光过来看望你,上午呢,我托人来请你水爷参加阴行上龙头的晚宴,你怎么就不去呢?   我吐了个眼圈,慵懒的说道:上龙头晚宴嘛!那请的都是阴行里头有头有脸的人物。   “你水爷还不够牌面?如果你不够,那只怕这阴行里,也没几个有牌面的人了吧?”阴三爷又说。   我说我连阴行的人都不是……我哪还有牌面啊。   阴三爷明知故问道:这么说,前段时间,阴行里流传着的话是真的——他们都说你于水退出闽南阴行了——   “真的!往后,咱们就不是一路人了,我做我的刺青生意,你们做你们的阴行买卖,井水不犯河水。”我跟阴三爷说:对不住,还约了几个客人做刺青呢,三爷,不送。   我直接下逐客令了。   阴三爷探我虚实的目的,他达到了。   我迷惑阴三爷的目的,也达到了,那还让阴三爷坐我身边干啥,这不膈应人吗?   阴三爷摇摇头,说道:可惜!可惜啊!阴行没了你水爷,如那暗夜少了月亮。   “别拍马屁了。”我摁灭了烟头,拿出一根纹针擦拭,说道:我连阴行都退了,你阴三爷就别来用话语糟践我了……   “嘿!”阴三爷也不太好意思,他说道:水爷既然决心不入阴行了,那就算了,柷您水爷,生意兴隆。   我笑了笑,没说话。   那阴三爷又撂下了一句话,说道:不过话说回来……这要当阴行老大啊,得有手段,也不是什么小鱼小虾都能搞得动的。   他这话一出口,我差点爆粗口了——这是当着我的面打脸啊。   不过我还是没把脾气爆发出来,我说道:治大国如同烹小鲜,道理是一样的,我能搞得好我这纹身店,那我肯定搞得好阴行,只是我懒得搞,倒是阴三爷,你到现在,还没拿出成绩呢,什么时候你带着阴行,独立前行之后,再说这些有的没的。   “也是!”阴三爷一抱拳,说道:那水爷,再见。   “最好别见。”我跟阴三爷说。   等阴三爷出了门,我暗自骂了几句——这阴三爷别高兴得太早,我于水现在开始出招了,我看你晚上怎么接我第一招呢。   我现在算是隐忍着在呢。   要说这阴三爷刚走,黄昆仑来了。   黄昆仑摇着纸扇,一进我的店门,就哈哈大笑。   我抬头一看,发现来的人是黄昆仑,我走到了黄昆仑面前,堆着笑,抱拳说道:哟——黄爷,有日子没见了。   阴三爷我讨厌,黄昆仑我是欢迎啊。   黄昆仑坐在了沙发上,对我说:水爷,你现在是恰如猛虎卧荒丘,潜伏爪牙忍受啊。   黄爷知道我要干什么,所以他的话里,也是有所指的。   我说猛虎得下山——关山上,那不就成病猫了吗?   黄昆仑说:我倒是想在晚上,观摩一下你于水的爪牙有多么锋利。   我说那没问题嘛!随时观摩。   黄昆仑估计是对我这一次“蛊惑人心”的手段,起好奇心了,也想着过来看看好戏呢,这都无所谓嘛!多一个熟人看那阴三爷吃瘪,我心里就高兴一分。   ……   晚上七点半,我们纹身店关大门了,不过,纹身店里,还有不少人呢。   我、陈词、冯春生、仓鼠、黄昆仑还有龙二和金小四,都围在我的办公室内准备看直播呢。   什么直播?   当然是阴行上龙头宴会的直播了。   我凌晨那时候,在那宴会的会场天花板上,不是装了一个摄像头吗?那摄像头能把会场的画面,传到我手机上。   我们几个人算是在千里之外,运筹帷幄呢!   不过——今儿个这事,得看我这个局,下得完美不完美……如果不完美,那就起不到效果——我也没有补救措施。   在我手机接收到现场录像的时候,我瞧见,那上龙头大会的现场还是很热闹的——阴行里的熟面孔都去了。   上次帮助阴三爷上位的武行的高手,也都去了。   他们本来就和阴三爷是一卦的嘛!   这个盛会,越是盛大,我越是高兴,因为有更多的人能瞧见阴三爷出丑。   在八点钟的时候,阴三爷喊了一声:阴行上龙头,我阴三爷是闽南阴行大哥——今儿个宴请诸位,也就是请大家吃个便饭,毕竟咱能上现在这位置,也是大家的抬举嘛!   好家伙,这阴三爷的场面话,很精彩啊。   接着,站在阴三爷一旁的墨大先生,他是主持这场“上龙头”大会的司仪。   他热情不是很高,按部就班的宣布流程:阴行上龙头,先请曾经阴行掌门人的灵位!   第一千零六十六章 祥瑞九蛇(镜中人冠名)   他热情不是很高,按部就班的宣布流程:阴行上龙头,先请曾经阴行掌门人的灵位。   这算流传许久的老规矩了,意思就是“喝水不忘挖井人”,把供奉在闽南阴行祠堂里头的阴行掌门人灵位请过来。   这阴行掌门人是成立了“闽南阴行”的人,当年也是绝代风华,惊才绝艳。   现在虽然作古,但一直很受到阴行人的尊敬。   这次宴会的名字,就叫“上龙头”嘛,这龙头就是曾经阴行掌门人的英魂,上龙头也不是侮辱的意思,它真正的代表着一种传承——意思现在的阴行大哥,他的一切成就,不过是站在曾经掌门人的肩膀上而已。   除去阴行掌门的灵位要请,那阴行祠堂里供奉着的其他灵位,也会选择十尊,一起请到“上龙头”的宴会上。   说白了,这上龙头宴会,就是为了祭奠先祖的宴会。   在墨大先生的吆喝下,十几个穿着黑色西服的阴行弟子,双手托着灵位,迈着步子,进入了会场,走向了供奉在会场最中间的“女娲”香堂。   女娲香堂的面前,有一个大红色的案桌,这些灵位,最终都被供奉在了案桌之上。   灵位上了案桌,墨大先生高呼双手,喊道:阴行之人,义满天下,滴水之恩,永生不忘——闽南阴行,自从长青子祖师开山立派,从当年的小小流派发展到今天,走过数百个年头!今儿个,在咱们庆祝阴三爷成为咱们阴行大哥之前,首先,磕九个平头,以谢这些灵位上的前辈们吧!   在阴行里,磕头是有规矩的,尊敬长辈要磕头,得磕平头——额头不落地,不发出响声,但姿势得做到位。   整个会场里,阴行的人全部跪了下来,齐刷刷的给灵位磕头。   这磕平头,时间长,磕一次,心中默默祈祷五分钟。   趁着这时间,在围观我手机会场直播的黄昆仑问我:如果今天晚上,你们给阴三爷做的局,套不上他——那你怎么办?   “那我直接退休了。”我说。   “这么有自信?”   “当然。”我说。   黄昆仑笑了笑,说道:好小子。   接着,他又说:我听盗门草上飞说了,说你小子打算把阴行老大的位置给抢回来——我个人对你,信心不够啊——争老大都挣不上,抢老大,难度增加百倍,不过,我听你刚才的话,我对你有信心多了。   “为什么?”我问黄昆仑。   那会场上,什么都没发生呢,黄昆仑为什么会说这么一句话呢?   黄昆仑喝了一口茶,说道:这世界上有一种人,他们觉得万事万物都可以通过人的意志来控制的,但这个世界,是不由人的意志而改变的,可特别奇怪的事,这类人总是能心想事成,他们的意志,能够战胜他们面对的所有挑战。   “你也是这样的人。”黄昆仑说:你很自信,是真正的自信。   我干笑了几声,说我的自信,是源自我相信我的手段。   “应该相信,应该相信啊。”黄昆仑忽然看着我,说道:如果往后,你和那夏变成仇人的话,我希望你能放他一马!   黄昆仑这好好的,怎么就提到那夏了呢?那夏可是老北京城的“八门居中”,势力大着呢。   黄昆仑说:我知道,你啊!野心远远不在闽南,一个小小的闽南,不是你的最终目的,你如果要把闽南阴人的势力触手伸展到更加远的地方,难免会触及到那夏的利益——到时候,你们两个人,未必不会一战!   “那夏斗不过你。”黄昆仑说:那夏缺了你小子最缺的东西,他心里的念头,摇摆不定!很纠结的一个人,表面上看镇静得很,但是,他没有真正来自心灵的力量。   “这个……?”我忽然觉得比较尴尬,黄昆仑这个话题有些沉重。   “你小子不一样了,你的力量,来自内心的最深处。”黄昆仑说道:不光是你,东北招阴人李善水,也会在某天和你是对手的。   我盯着黄昆仑,说道:东北招阴人是我兄弟。   “你兄弟?”黄昆仑说:现在也许是,但往后,总有一天,不是——你们始终是两个阵营的人。   我叹了口气,说道:也许吧。   “先不提这些丧气话,接着看会场吧。”冯春生指着手机屏幕,对我和黄昆仑说道。   我们几个人,再次把所有的心神,全部投入了“太极酒店”的上龙头会场直播上。   整个会场里的“磕平头”已经结束了。   墨大先生用吆喝声,让阴三爷直接去给“女娲”的香堂,上香了。   阴三爷走到了香堂前,抓起了一根线香,点燃,说道:敬天。   然后他将线香,小心翼翼的插在了香炉里面。   接着,他又抓起了第二根,点燃,说道:敬地……   九根线香,敬天、地、人、神、鬼、仙、无常、清风、悲王。   敬完了之后,阴三爷又给女娲的神像磕了三个头,才迈着步子,回了自己的主位。   墨大先生再次扬手,喊道:拜神和祭奠先辈礼毕,大家该吃吃该喝喝,今天是三爷的大好日子,大家一定要把他给喝高兴了,最好是喝醉,喝倒!   “吼!”   阴行的人,热情全部被墨大先生点燃了,纷纷举起了酒杯。   这个阴行的人,都喝了一大口。   他们都在喝酒的时候,坐在手机面前的我,却十分关注屏幕里面的香堂。   我这次的手脚都在香堂之内,可千万不要出什么差错啊。   我周围的人也瞧得紧张。   陈词拍着我的肩膀,让我放宽心,那些小蛇都是中了她的催眠,躺在那香炉里的泥土之内。   她说那些小蛇,绝对会苏醒的。   她的催眠术,她太了解了。   我又看了大概两分钟,忽然,香炉里面开始动了。   是蛇头。   那些蛇,真的苏醒了。   很快,我埋在了香炉里面的九条蛇,纷纷苏醒了,都把头给钻了出来。   这九条蛇,都把尾巴扎在了泥土里面,身体立得笔直,纷纷“站”了起来。   太极酒店的会场里,有一些人先看到了这些站起来的小蛇,都高兴的拍手喊道:闽蛇,闽蛇!   接着,整个会场里的人听到了“闽蛇”两个字之后,纷纷去关注女娲香堂下的“九蛇站立”的奇怪景象。   他们其中还有人,疯狂的喊道:祥瑞九蛇!阴三爷就是命中注定的阴行老大!   “祥瑞九蛇!”   “祥瑞九蛇!”   所有人都被这“九蛇站立”的景象给挑起了内心的膜拜,他们越发的膜拜起了阴三爷——在阴三爷“上龙头”日子,又出现了这种奇景,他们当然更加膜拜阴三爷。   看着会场手机直播的黄昆仑看不懂了,他询问我:这祥瑞九蛇是什么意思?   我说道——曾经,闽南的守护神,是九条蛇,这九条蛇,各统治闽南的一块地方,保证恶鬼不敢来犯。   “所以在闽南的地界上,最吉祥如意的事情,就是出现九蛇。”我说道:这就叫祥瑞九蛇。   “原来如此。”黄昆仑听了,又说:但现在,我就不明白了——你们和阴三爷作对,又使用这种方法,却只能提高阴三爷的影响力,你们有什么好处呢?   的确,这时候,阴三爷更得阴行的人心了,所以,我这么做是为什么?   我当然是有目的。   我跟黄昆仑说:这人被捧得越高,才会摔得越狠,不着急!等着看好戏吧。   “成,我在等等。”黄昆仑耐着性子,继续看。   我做出的“祥瑞九蛇”的局,让阴三爷一下子在会场里被神化了,不少的阴人兄弟看阴三爷的目光都不太一样了。   不过……接着,那香炉里,爆出了一阵黑色的气体。   黑色气体落在了香炉上空的时候,猛地爆开,然后凝聚成了一条小鹿的模样。   这黑色的气体,不是别的——正是我昨天晚上,做在人脸皮上的那个恶鬼——陆仙。   陆仙鹿形,嘴里有獠牙,双眼的眼角冲天,杀气四溢,四个蹄子,全是三趾金钩。   阴阳绣化作的陆仙,从天而降,落在了那九只小蛇的上方,然后张开了嘴,一口一个,把这些蛇儿全部给咬死了。   九条闽蛇,全部被咬死。   那陆仙,也再次化作了黑气,不见了,只留下了躺满了小蛇尸体的香炉。   这下子,全场鸦雀无声了。   那些刚才还膜拜阴三爷的人,都没有那种膜拜的神色了,甚至不少人,开始仇视起了阴三爷。   整个会场的氛围,变得十分尴尬。   黄昆仑也瞧出不对劲来了,他问我:水子,整个会场的人,似乎因为刚才的那一幕,直接就对阴三爷不善了……这又是为什么?   陈词是心理学大师,她更加能从人的表情上,准确的阅读出人的内心情绪。   他说那些人,不光是对阴三爷不善,甚至还很怨恨阴三爷,那种怨恨,十分强烈。   黄昆仑一拍桌子,问我:于水……你小子到底是下了什么魔法,让这么多人,一瞬间就怨恨起了阴三爷来了?   这些阴行兄弟怨恨阴三爷,他们就会不和,阴行内部有矛盾,那阴三爷的老大位置,能做得稳吗?   我哈哈大笑,对黄昆仑说:刚才那香炉里发生的一切,都是我给阴三爷下的“人心局”,叫——闽蛇。   “什么原理,说来听听?”黄昆仑好奇的说。   第一千零六十七章 猎人王(小九绣冠名)   黄昆仑好奇的说:什么原理,说来听听。   我直接跟他说道:这原理就是“闽蛇”这个故事本身。   “闽蛇的故事?”黄昆仑说道:我就知道,你们闽南人喜欢蛇,以前清朝的时候,搞地域歧视的时候,就会喊闽南人闽蛇,难道,这里头藏着什么故事?我看古书里面,也没有任何记载啊!   “有!”   我跟黄昆仑说:这个故事,在闽南本地的老百姓嘴里,口口相传。   “哦?讲我听听。”   我给黄昆仑讲出了闽南远古时代的故事。   那时候,闽南地带,毒虫野兽极多,民不聊生,这还不算什么,更加让人无法忍受的是,不停的有恶鬼吃人脑浆,闽南大地,哀嚎遍野。   最后远古神女娲娘娘看不下去了,她点化了九条大蛇,让他们看护闽南大地。   这九条大蛇,就是“祥瑞九蛇”。   他们成为了一条屏障,守卫着整个闽南的老百姓,深受老百姓的爱戴。   不过,有一天,一只恶仙,入侵了闽南的土地。   这恶仙外形像是一只小鹿,自称陆仙。   陆仙诡异狡猾,凶残暴力。   他一己之力,吃掉了祥瑞九蛇。   陆仙吃掉了九蛇之后,又开始在闽南大肆吃人,这一次丧失了九蛇保护的闽南,再次落入了十分黑暗的时代。   最后,闽南王跟那陆仙做出了交易——每年进贡五百个活人,供陆仙来吃,但是陆仙不得平白无故的主动的吃人。   陆仙同意了。   于是,每年都有五百个活人,被当了祭品。   这种日子一过一过就是几百年——直到闽南,出现了两个惊才绝艳的人。   一个叫猎人王。   一个叫巫风。   巫风是闽南极其出名的大巫,她也是阴阳绣的创始人。   猎人王天生神力,勇猛无匹,平日不吃猪、牛、羊、鱼肉,独爱人肉,不过他吃的人肉,都是恶人的肉。   在那黑暗的时代里,不少的人当了强盗,山匪,这些人残忍、毫无人性。   在这些恶人的面前,猎人王更加的毫无人性,他背着强弓和长刀,到处去追击那些恶人。   他把恶人当成猎物,所以才叫猎人王。   猎人王的日益成长,和巫风自创“阴阳绣”,成为了击杀陆仙的契机。   巫风找上了猎人王——要和他联手对付陆仙,不然每年都有五百个人被陆仙活活吃掉。   猎人王说他只能杀人,却不能戮仙。   “我能让你拥有戮仙的能力。”巫风亮出了自己的阴阳绣。   最终,巫风的阴阳绣能力说服了猎人王,猎人王背上了巫风刺的“四绝阵”的阴阳绣,去对阵陆仙。   四绝阵——诛仙、戮仙、灭仙、绝仙。   阵阵杀仙。   最后,猎人王再也没在闽南出现过……那陆仙也没从闽南出现过了。   有人猜测,猎人王和陆仙,应该是同归于尽了,总之,两人确实再也没有出现过。   只要巫风,他跟猎人王惺惺相惜——在五年之后,巫风找到了衣钵传人,把自己的阴阳绣术传承下去了之后,自刎在了闽江边。   惺惺相惜,同生共死!   我说这就是闽蛇的故事。   黄昆仑听完了这个故事,立马露出了一幅震惊的模样,说道:要杀人,先诛心,杀人先诛心——于水,冯大先生,你们两个人,真是诛心的高手啊!   仓鼠抬着头看着黄昆仑,挥舞着小拳头,喊:黄爷,黄爷,到底是怎么了?你说我听听,你们智商高,都不考虑我这小脑袋瓜子啊。   黄昆仑看了仓鼠一眼,摇摇头,说道:于水借用女娲娘娘的香堂,做出了那个九蛇局,然后又引动阴阳绣“陆仙”斩九蛇——这个局啊,就是冲着阴三爷去的啊!   “那九蛇被斩,这叫不祥之兆!”黄昆仑说:女娲娘娘的面前出现了不祥之兆,这明摆着是告诉在场的阴人——女娲娘娘前面案台上的“阴人掌柜英灵”有话要说——这家阴魂报信嘛!   “先辈有话要说,那周围的阴人肯定要猜那陆仙杀九蛇的用意了。”黄昆仑如此说道。   仓鼠又问:他们会怎么猜?   “猜隐喻。”黄昆仑说:那陆仙是外地恶仙,本事高明,入侵闽南——在整个“上龙头”的会场,你会首先想到谁?   “阴三爷!”仓鼠拍着巴掌说。   黄昆仑说对,就是阴三爷——不祥之兆,出在阴三爷,在场的阴人,肯定都会怨恨阴三爷。   接着,黄昆仑还对仓鼠说:仓鼠——我再考考你,今天水子用的这一手“蛊惑人心”里,还打了两层人心,你知道是哪两层吗?   “还有两层?我不知道。”仓鼠问陈词:词词,你聪明,你说。   陈词是心理行家,都到这份上了,她还能猜不出来。   她说:第一层啊——符合了阴三爷最近的行为——阴三爷最近杀了不少阴行的人嘛!这个行为,和香堂之上,陆仙咬死了那九条蛇,有很深的联想,所以,那在场的阴人,会觉得先辈的英灵告诉他们——阴三爷是一个杀闽南阴人的恶人,他们自然就惧怕,也怨恨。   “第二层啊,这个闽蛇的故事,最后杀掉了陆仙的人是猎人王和巫风的阴阳绣,现在这世道,猎人王找不到,但是阴阳绣的传人,还是在的嘛——就是水子啊。”陈词说:这一层心理暗示,会让那些恐惧阴三爷的人,直接想到水子,猎人王斩了陆仙,能杀阴三爷的,就是于水!   黄昆仑伸出了大拇指,对我说道:水爷,我今天晚上过来啊,就是为了瞧一瞧你的爪牙锋利不锋利,现在看,你的爪牙犀利得很啊——三重伪造的“阴魂报信”,先让众人厌恶讨厌阴三爷,然后还让众人的潜意识里都相信——只有你,才能办了阴三爷——直接让民心,倒向了你!你可真是诛心的高手,高手。   我跟黄昆仑说道:黄爷,诸位,你们先别夸得这么早,我还要一套连还手,没用上呢。”什么连还手?”黄昆仑问我。   我打开了右手的巴掌。   我巴掌里面,紧紧的攥着一团白色的东西。   “这是人皮?”黄昆仑问我。   我说是的。   其实我这还真是人皮——也是一幅人皮纹身。   这幅人皮纹身和“陆仙纹身”,互相“通灵”。   我等了一个晚上,就是等着用这枚“人皮纹身”,给阴三爷来个致命暴击呢。   开始我看会场直播,期待这个“闽蛇局”慢慢形成的时候,我心里其实也比较紧张,忐忑,所以我握了一晚上的人皮,现在有些湿漉漉的。   这张人皮上,也有陆仙纹身,我看着人皮,又看了看手机的屏幕。   屏幕里,那阴三爷现在正在和会场里面的阴人兄弟们尴尬的喝酒呢。   有了“陆仙吃闽蛇”之后,在场的阴人,心里多半是对阴三爷不爽的,甚至带着一些怨恨。   阴三爷也不好发作,只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大口大口的喝酒、敬酒,要掩饰这场尴尬。   不过,我不会让阴三爷把尴尬给掩饰得一干二净的——我直接将我手中的人皮纹身,直接盖在了我的脸上。   这块人皮纹身,是经过修剪的,修剪得和昨天那块人脸皮的“陆仙”纹身一模一样——有眼睛、有鼻子、有嘴巴的位置。   我盖着纹身,睁开了眼睛,看着手机。   我瞧见,那香炉内的人脸皮纹身,也猛地升腾起来了,从那香炉内的泥土里钻了出来,然后缓缓打开。   这会儿,会场所有人又都望着这张人脸皮纹身。   “这个是……?”   “卧槽,阴三爷当了老大后,这上龙头会的怪事真多。”   “还用问呗?一个泰国人,当了咱们闽南阴行的人,老祖宗们不开心了。”   “咱们……哎!”   那女娲娘娘面前的香炉上,那人脸皮才飞起来了两三尺,我都听到那些阴人兄弟们怎么议论阴三爷了。   今天这个局,已经达到我的目的了。   我现在得加一杀手,把阴三爷的气势压制到最低点。   在人脸皮飞到三尺多高的时候,我狠狠的吼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我脸上盖着的这块人脸皮和那太极酒店会场里的“人脸皮”是通灵的。   我在这边喊了什么话,那边的人脸皮用一种十分古怪低沉的音调,也喊出了这句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整个会场里,都回荡起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声音。   这句话,再次将阴三爷的身份给点名了。   泰国阴人,何德何能,来当闽南阴行的老大。   在场所有的人,都看着阴三爷,他们像是看笑话似的看着阴三爷——他们的心里,现在根本没有把阴三爷当老大了。   前些天,阴三爷靠杀人的硬手腕,收买了人心,把自己的势力巩固得固若金汤。   但今天我这几手,直接让阴三爷再次成为整个闽南阴行的众矢之的。   他恶狠狠的等着香炉上的人脸皮,骂道:哪儿来的杂碎在这儿装神弄鬼,戏弄你三爷!   我正准备通过人脸皮继续说话的时候,忽然,异变陡生——女娲娘娘面前案桌上的灵位——阴行掌门人、那些阴行先辈的灵位,全部发出了疙瘩疙瘩的声音。   站在我身边的冯春生忽然喊道:不好——水子,会不会是你用“女娲娘娘”和诸位英灵做局陷害阴三爷,冲撞了阴行的这些祖师爷啊?   第一千零六十八章 灵牌倒转(瓜瓜冠名)   站在我身边的冯春生忽然喊道:不好——水子,会不会是你冲撞了阴行的这些祖师爷啊?   我心里也有不好的预感。   这周围的灵位,嘎达嘎达的响声越来越大,难道真的是我冲撞了祖师爷?   冯春生喊道:快点,快点,水子,现在这嘎达嘎达的声音,就是在警告你,你现在赶紧把人皮面具给取下来,不然的话,待会还不知道发生点什么呢?   “现在取下来?这怎么行呢?我要是现在取下来,晚上这一切,不都白费了吗?”我对冯春生说道。   我把人皮一取,那会场里的人皮也会自然掉下来,那会场里,高人到处都是,肯定有“有心人”瞧出我的破绽,反而不合适。   这个时候,咱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啊。   我就不能把脸皮给揭开,得强行撑下去,丢了命,那也得好好撑着。   至于这些灵牌,为什么发出疙瘩疙瘩的声音,是不是我冲撞了祖师爷,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冯春生喊得着急,但我无动于衷。   那手机屏幕里的“太极酒店”的会场里,灵牌继续响着,会场的阴人都看呆了。   估计上龙头的宴会,他们里头有人参加了两三次,但这么诡异的上龙头宴会啊,他们可是头一次见。   所有的人,全部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十来块灵牌。   灵牌疙瘩疙瘩的声音,越来越响了,灵牌颤动的幅度,也越来越大。   在众人都看得十分紧张的时候,忽然,那灵牌传出了一阵“凄厉”的声音,紧接着,灵牌冲天而起,全部在空中悬浮着了。   然后又缓缓落下。   这一次,所有的灵牌,全部翻转过来,倒立在了案桌之上。   在场所有的阴人,瞧见了这一幕,都明白怎么回事了,全部下跪磕头。   这灵牌倒转,可是大事啊,说明祖师爷们有不满的情绪。   以前水浒传里,武松回了家,给武大郎的灵位磕头,武大郎灵位倒转,武松就知道,哥哥的死,一定有冤情。   如今阴行祖师爷们的灵牌倒转了,也是有“冤”啊!   只是——这个祖师爷的冤,是不是我于水做的这个局,引起的,我就不太清楚了。   冯春生心里也虚,让我还是把人皮给揭了。   我依然没揭,也不能揭下来。   就在这时候,会场里面,起了阴风。   阴风把那些香炉里面的灰全部刮了起来。   然后,这些灰,落在了案桌上,写下了一个字——逐!   所有的灵牌正面,也缓缓的挪出了一个角度,正面全部对准了阴三爷!   我猛地挥了一下拳头,我算是赌对了。   果然,这些灵牌出现的异状,并不是针对我,而是针对阴三爷。   祖师爷们是真的有不满,不满并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阴三爷。   那个“逐”字,有“驱逐”的意思。   阴三爷泰国阴人入阴行,祖师爷不满意了,要驱逐他!   在会场里,我做下了“陆仙”阴阳绣的那张人皮面具,彻底被崩碎了,在场的阴人,再次磕头。   这次磕完了头后,所有的阴人全部站起身,他们这次再看向阴三爷的目光,那就叫“貌合神离”了。   一场诡异的上龙头,阴三爷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威信——全部崩碎。   我想从今天开始,阴三爷就是整个闽南阴行的敌人了。   只是——阴三爷余威仍然在,上龙头的晚宴上,大家表现得还算是理智。   但这场宴会,最后的结果,当然是不欢而散了。   这时候,我也才揭下了人皮,把人皮狠狠的摔在了桌子上,激动的说道:今天咱们这一个局,阴三爷老大的位置,根本就坐不住了。   纹身店里的兄弟们,也都挺高兴的。   冯春生竖起大拇指,说道:怎么样,水子,我出的这个“闽蛇”的点子,还是不错吧。   岂止是不错,简直就是完美,我们开头只想着打击一下阴三爷在阴行里头的威信,让更多摇摆不定的人,心里对阴三爷产生抵触的情绪。   没成想啊——这一次,祖师爷都看不惯那阴三爷了,直接来了一个灵位倒转。   就这一下,那些阴三爷的死忠,估计都得掂量掂量了——跟着阴三爷,是不是一条正确的路。   “逐,哈哈哈,祖师爷们这句话说得对,就该把这阴三爷给驱逐出闽南阴行。”冯春生也在我旁边哈哈大笑。   黄昆仑则说道:祖师爷英灵显灵了,这事,只怕没那么简单啊!   我问黄昆仑:黄爷莫非有高见?   “高见谈不上,但是你们想啊,那祖师爷显灵,能仅仅因为阴三爷只是一个泰国阴人吗?”黄昆仑一句话把我给问愣住了。   是啊!   我这次做的“闽蛇局”,无非就在最后一句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要利用阴三爷是泰国阴人这个身份,来造谣,对他的威信,进行极大程度的杀伤。   可是祖师爷显灵,盯着阴三爷,用香炉灰,写出了“逐”这个字!   证明这阴三爷——肯定是心怀鬼胎。   他当阴行老大,别有目的——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冯春生也仔细一琢磨,说道:这事,我也发现了,味道不太对——先不说别的,把那阴三爷给赶下老大的位置再说。   我点点头,本来我就要抢阴行老大的位置,这次祖师爷显灵了,我是必须要抢这个位置——不然都对不起祖师爷。   我站起身,跟大家说:今晚上大家都辛苦啦——今天先诛了阴三爷的威信,我估计阴三爷肯定要有下一步动作!明天我们等一等,看看阴行这边的形势再说!今天大家先回家休息。   我们几个人,在这手机屏幕上,看了一场大戏,也还不错,至少我们看到了整个阴行,都开始和阴三爷产生隔阂了。   剩下的事,明天再说。   ……   大家都散了伙后,唯独我和陈词没离开。   我们晚上,还有一个局呢,这个局,昨天陈词就跟我说好了。   晚上她要去见一个学弟,时间是十点。   现在时间差不多了,我和陈词穿了外套,就出门了。   要说刚才我做的局彻底引爆,心里还有些高兴呢,但很快,我心情就不怎么高兴了,因为陈词不停的给我介绍,说她那个学弟,挺成功的,是一个考古专家,在业界很有名气,并且多次发表论文,在香港拿到了不少的奖项。   然后现在那个哥们,又被国内给高薪聘请,成为了一个很大的考古项目的负责人。   我在车上听到那陈词介绍她那学弟的优秀,心里有点“醋”味,我也想啥时候陈词能这么夸夸我呢?   我听着陈词说了那么多,我问陈词:那你学弟找你干啥?他心理出现什么问题了吗?   “幽闭恐惧症。”陈词说。   我说幽闭恐惧症是不是怕黑?   陈词说不是,她说幽闭恐惧症吧,是害怕待在一个封闭的环境里面。   这个“封闭环境”,不是说真的就是彻底封闭,只是一个无法逃脱的地方。   她学弟要经常去考古,去这个洞里钻一下,那个洞里钻一下。   那些出土的古墓里,其实环境十分糟糕,周围听不到什么声响,待在这些地方久了,自然而然的就对“幽闭”的环境,产生了一些焦虑,焦虑严重了,就成了幽闭恐惧症。   我点点头,说道:原来是这样?   接着,陈词又说:这次国内的那个大项目,我学弟很想去,但是他被幽闭恐惧症给困扰了,所以来找我,让我帮忙摆脱他现在的心理状况。   我问陈词:那他的幽闭恐惧症,你给看好了吗?   “他的情况,有些复杂。”陈词如此说道。   我说道:那你是得帮他好好瞧瞧。   我心里对那个学弟有些醋意,但男子汉大丈夫,还是要有胸怀的——我也希望那哥们的“幽闭恐惧症”能好,他这么厉害的考古学家,对社会有很大价值的嘛。   陈词说当然。   很快,出租车到了约好的酒吧里面。   我和陈词进去了,在酒吧的角落里面,找到了陈词的学弟。   学弟的面前,放了一杯白水,他额头上全是冷汗,满脸苍白。   陈词走到了学弟的面前,拍着他的肩膀,询问道:你没事吧?   那学弟直接把手搭在了陈词的手上,抬起头,刚要说话。   我眼疾手快,直接把那学弟的手给打掉了。   “哎!你瞎摸什么呢。”我心眼太大,这个也不能忍啊!   我可是陈词的男朋友啊——这当我面摸我女朋友的手背,这个太过分了。   我把这学弟的手打开,陈词埋怨着看了我一眼,说道:你干什么呢?   “没什么。”我摇摇头,说:他摸你手。   “那你也太野蛮了。”陈词盯着我,说。   我心里有些恼火,但没表现得太过,只是尴尬的笑笑。   那学弟也慢吞吞的站了起来,对我干笑道:兄弟,你是于水吧?我在你纹身店里见过你。   说完,他要跟我握手。   我摆摆手,做了下来,没和这学弟握手。   陈词有些不高兴了,她趴我耳边,说我怎么这么没礼貌,手也不和那学弟握。   我说我就这样——我就觉得,这个学弟不是什么好人——要真是什么好人,能在夜里十点多约女生来酒吧玩吗?   这人心里什么花花肠子,咱们男的心里没个数?   第一千零六十九章 狼妖(小九绣冠名)   这人心里什么花花肠子,咱们男的心里没个数?   我来这儿,本来心里就稍微有些不爽,现在还出来就碰了一鼻子灰,我有点懒得说话了。   陈词说我没礼貌,我也没多表示什么,就看着那个学弟。   “哎,你平常不是这样子啊。”陈词可能觉得自己刚才的话,稍微有些重,稍微克制了一下。   接着,她似乎猜到了我的一些心思,拿出了手机,给我发了一条消息:你不会以为他要追我,所以,你生气了吧?   陈词对人的心理摸得很准,她看我的模样,差不多猜出来了。   我看到了消息,就回了一条:你先聊事吧,有点失态,我缓缓。   我开始自己玩着手机。   陈词又和她学弟聊了起来。   她指了指我,说道:他叫于水,是阴阳刺青师,和你们考古,很搭配的。   “哦,哦!”那学弟不尴不尬的说着。   接着陈词又询问那学弟,说:对了……我跟你说的方法,管用吧?   “有点管用。”学弟说道:你说让我多在酒吧、电影院的角落里坐着,让我感受到幽闭恐惧症带来的焦虑,我现在一直都在尝试……   我虽然看着手机,但我两只耳朵竖了起来,我一直都在关注陈词和她学弟之间的谈话,这种心理,让我自己都感觉好笑——原来这就是爱情,关心身边的那个人每个细微的动作和言语。   我听着听着,忽然,我感觉浑身有一种燥热的感觉。   接着,我的双眼,变得模糊了起来,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了。   我自己知道,我的通感来了。   通感来临了十几秒后,我周围的一切,都恢复正常了,我抬起头,开始看向了四周。   我瞧见,那个正在和陈词聊得十分火热的学弟,长着一张支离破碎的脸。   他的脸上,满是黑色的裂痕。   我瞧见他的嘴唇,十分苍白,他张张合合的嘴里,吊着一根老鼠的尾巴。   乖乖——原来陈词的这个学弟,竟然不是一个寻常的人——这人身上,藏着猫腻?   我又站起身,假装伸懒腰的样子,其实我是想居高临下的看清楚学弟身上的异常。   我就这么一瞧,又瞧见惊悚的一幕,这人的头顶上,竟然长着一张狼的脸皮。   我从上往下看,这人就像是一只恶狼,那森绿的眼睛,盯得我直发毛。   “原来这家伙,竟然不是人。”我心里如此想着。   我开始以为吧——这个家伙,顶了天就是一个色狼。   酒吧里面色狼贼多,有那种把女孩灌醉了,然后捡尸体的。   也有那种在酒吧里各种聊骚,把女孩给弄得神魂颠倒的人。   我以为这个学弟,就是想把陈词给约出来,然后开始各种软硬兼施,要占陈词便宜的。   现在我才知道——这个人,不是要夺陈词的色,他是要陈词的命?   我低着头,跟陈词说:我今天坐久了,腿很疼,我到处走一走。   “好!”陈词知道我今天状态不对,巴不得我走开呢,她对我挥了挥手,让我自己到处走去。   我说是到处走一走,其实我根本没有到处走,我就在能看得见陈词的地方,走动着。   我一边走,我一边观察着那学弟——我发现这个人坐着的时候,屁股上,有一截毛茸茸的狼尾巴,低垂着。   现在我确认无疑了——这个家伙,确实不是人。   他是和狼相关的某种阴祟。   至于他到底是什么,我现在没搞清楚,但我清楚的是,我得让陈词离开这儿——有这么一个怪物,在这儿环伺着陈词,实在太可怕了。   我和陈词两个人,又没有十足的防身的本事,留在这儿,实在危险!   可是——怎么逃呢?   如果我们逃得太明显,这个“阴祟”肯定会找我们的麻烦的。   我们必须得通过一些看上去比较“合理”的逃法,才能离开这儿,同时不引起这个狼阴祟的注意。   我脑子里想了想办法——在我想好办法的时候,我的通感也消失了。   那个学弟,又十分正常的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他依然穿着西装、白衬衫,看上去斯文得很,金边眼镜,极其讲究的坐姿,也都看得出他受到了良好的教育。   这样的男人,对女人极度有杀伤力,可是,又有谁知道——他这个家伙,其实就是一只“恶狼”呢?   一个这样的男人,直视着一个女人,无疑是坟堆里长出来的一只眼睛。   我假装刚才什么都没看见,我坐在了陈词的身边,点了一根烟。   那学弟闻到了我的烟味,直接捂住了鼻子。   陈词面色稍微有些不悦,她劝我,说这儿是公共场合,就不要抽烟了。   我直接说道:怎么不让抽烟?酒吧不让抽烟,还开个毛的酒吧。   “你到底怎么了?你平时不这样的。”陈词说。   陈词知道我平常接人待物,那都很有分寸,她没想到,我今天晚上,迟迟做出种种让人很不爽的行为。   如果说开始我那些让她不爽的行为,只是一时的失态导致,但是现在,我这些行为,都是我有意识的——为的就是从陈词这个学弟身边逃走。   我拍着桌子,对陈词说道:你说我今天晚上到底怎么了?你这个学弟,为什么晚上十点钟把你给约出来,你不明白吗?他是想着占你便宜呢。   “哎!水子,你说这话就过了。”   “我过了?我哪儿过了?”我指着学弟,说道:今天晚上,他摸你手,我就很不爽了,然后你们说话,完全忘记了我的存在!我是谁?我是你男朋友哎!我心情郁闷,抽根烟又怎么了?不让是不?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陈词站起身,怒气冲冲的对我说。   “我不可理喻?我让你见见什么叫真正的不可理喻。”我直接拿起了桌子上的白水,对着学弟,直接泼了过去。   噗!   水直接泼在了那个学弟的脸上。   同时,我猛的跳到了桌子上面,对着这个学弟,就是一拳砸了过去。   那个学弟挨了一拳后,应声倒下。   接着,我拉起了陈词的手,大步的离开:走!跟我走!我以后不允许你在和这个人渣见面。   “你放开我……你凭什么限制我的人身自由。”陈词还跟我吼着。   但我已经把陈词给拉到了酒吧外面,她被我强行拖着走。   陈词被我这么暴力的对待,十分委屈,她流着眼泪,骂着我,说我是一个暴力的控制狂。   我知道,现在的陈词,肯定对我十分的失望。   我心里很难过——但没办法,现在情况十分紧急,我没时间来解释。   陈词哭着说:以后我们两个人之间没关系了!我一直都不肯确定我是否爱上你……但现在我终于知道了,我不爱上你的原因,就是因为我站在你的面前,没有安全感!   我听到了陈词的这句话,感觉骨子里的力气都被抽走了——原来我在陈词的心里,并没有安全感?   “你放开我,现在放开我,我要回去看看,我那个学弟,好像被你给打坏了……放开我啊!你听见没有?”   “在你的心里,是我重要,还是你那个学弟重要!”   “你管我呢?”陈词怒吼道。   我恶狠狠的说:你就算不跟我走,我也得把你拉走——明天咱们分手!但是今天,你还是我的女朋友!   我把他拉到了酒吧门口的正街上,拦了一辆出租车,我跟出租车司机说了仓鼠家的位置后,让他赶紧开车。   车上,陈词侧坐着,始终没有看向我,她的肩膀一怂一怂着,我估计她在哭泣。   我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刚才是事出有因。   “你滚开。”陈词吼道。   我跟陈词说:你学弟不是人。   “是,我学弟不是人,就你是人,你是阴阳刺青师,你是闽南阴行的大人物,你义薄云天,你兄弟多!别人都不是人呗。”陈词的情绪,也爆发了。   我叹了口气,说道:你先别动怒,我是说真的——你学弟真的不是人,你都说了我是阴阳刺青师,对于察觉阴祟,我是专业的……你应该相信我。   “于水,你这样真的很过分!你控制我就算了,你还用这么蹩脚的理由来控制我,你不觉得,你的话,很可笑吗?”陈词盯着我,恶狠狠的说道。   我捏紧了拳头,接着又松开了手,说道:你学弟叫什么名字?   “你管呢?”陈词双手抱胸,依然气哼哼。   我说:你说说嘛!你学弟既然那么有名,那网上肯定查得着他的资料,查了查资料,你就明白我说的话,是不是对的了。   “哼!”陈词想了想,很不情愿的说出了三个字——司马飞。   我拿出了手机,输入了“司马飞”三个字后,直接查到了他的资料。   我浏览了一下司马飞的资料后,又把手机递给了陈词,说道:你的学弟,早几年前就死掉了!现在你说你刚才在酒吧里面瞧见的那个学弟,到底是不是人。   “啊?”   陈词惊讶了一声后,飞快的接过了我的手机,她看了一阵之后,因为紧张,声音都变得尖了一些,她说道:司马飞,真的在三年前就死了?我们刚才在酒吧里面瞧见的那个男人,又是谁呢?   第一千零七十章 伏击(补更)   陈词说司马飞三年前死了?我们刚才在酒吧里瞧见的那个学弟司马飞,又是谁呢?   我摇摇头,说道:这个……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这个人,像是一只狼!   “狼?”陈词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   接着,陈词又死死的盯着我,嘴唇憋得弯弯曲曲的,她似乎在很努力的憋住自己的情绪。   我问陈词:词词,又怎么了?   陈词带着哭腔的说道:你刚才做哪些反常的行为,都是为了把我从那“狼”的身边救走?   “算是吧。”   “那你刚才那些话,都不是真心话?你也不是因为很强的控制欲,要控制我?”陈词又扁着嘴巴,问我。   我说当然不是了。   如果我控制欲真的那么强,那我根本不会跟你一起来酒吧见你学弟。   陈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她大哭了好几秒后,哭哭啼啼的说:那我刚才对你说的那些话,多伤你心啊。   我看着陈词哭泣的模样,没来由的心疼,我抱住了陈词,说道:不要为这些事伤心……   “我刚才还说你没有安全感,其实我不是光针对你,我是对这个世界都没有安全感。”陈词梨花带雨的说:但是,我还是得给你道歉,你要救我的命,我却伤了你的心……   “嘿。”我说道:这个爱情,我感觉就和练肌肉是一样的,练肌肉,得把肌肉纤维给折磨断了,让肌肉纤维重生,肌肉纤维会变得更加粗壮,这爱情吧——也得伴随着伤心,才会更加坚固!一帆风顺的爱情,看上去很美好……但并不是很牢固……   陈词直接把头栽到了我的怀里,说道:水子,谢谢你的理解。   我心说我当然理解你了,但我此时一句话也没说,只用手轻轻的滑过陈词的发梢。   这一刻的风景,很美,静谧中的温馨,我心头,涌起了一份甜蜜。   不过……这甜蜜,似乎并没有坚持多久,我听到了出租车的司机位置上,传来了一阵阵掌声。   我听到了声音,连忙看着司机。   司机此时已经把出租车给停住了,他扭过头,看着我和陈词,说道:你们的爱,很让我感动——我都差点落泪了。   这个司机的脸庞,也不是一张人脸,而是一张獠牙鬼面。   我深吸一口凉气,我原本以为,只要逃过了那个司马飞的“狼妖”,我们就逃出升天了呢,没想到,这个出租车的司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和那个“狼妖”,是一伙儿的。   “你到底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想和你于水谈谈。”那青面獠牙的家伙,丢了这么一句话:今儿个终于把你给诱捕出来了。   嘶!   我心里暗暗叫苦。   我这才想透了整件事情。   那司马飞明面上是要占陈词的便宜,其实就是为了把我给骗出来?   他们知道我和陈词的关系,知道我肯定会吃醋,然后跟着陈词出来……   陈词是他们骗我出来的诱饵!并且这些人,还不光是那“狼妖”一个,狼妖还有同伙!   要说这段时间,陈词的金蚕蛊也没有苏醒——在川西地宫里,她的金蚕蛊,被那牛皮包了,还在温养之中,如果她金蚕蛊现在还活蹦乱跳的,也许我们还有一战之力呢。   接着,车门打开。   除了这个青苗獠牙的司机,出租车的周围还有三个人。   其中一个,就是在酒吧里,被我揍了一拳的司马飞。   司马飞凶相毕露,双手双脚着地,用他头顶上的那一双狼眼,贪婪的看着我们。   另外,还有一个身材十分高大的人,和一个侏儒。   我这次,算是栽在了这群人的手上了。   那青面獠牙的家伙,盯着我,说: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我问那家伙:你是不是阴三爷的人?   我猜了一下那家伙的身份。   但很明显,我猜错了。   这个家伙直接摆手,说道:我知道你和阴三爷的恩怨,但很可惜……我们和那个阴三爷,毫无瓜葛!   “那你们是?”   这四个家伙,既然都不是阴三爷的人,我还真想不出他们到底是谁?   我的仇人,除了阴三爷,就是白衣獠了吧?白衣獠现在正在闭关,和逍遥王的尸体融合呢——哪有闲工夫找这几个人来诱捕我?   这四个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   那青面獠牙的家伙说道:我叫周不义,那个狼头的,叫夜中狼,那个高高大大的家伙,叫玉有海,那个小矮子,叫侯龙!我们还有一个同伴,但那同伴,不在我们身边,我想,你们应该知道他的名字,他叫……唐多宝!   唐多宝!   我一瞬间,知道这四个人到底是什么人物了。   唐多宝就是那个黑玉里的玉灵嘛!他被封在那块黑玉里面,现在正被龙二别在腰上呢。   唐多宝能带我们几个去寻找到极恶之地,破解无字天书的秘密。   我听龙二说——唐多宝这个玉灵,来自甘肃的一个古墓里的“飞熊钮”,是被当年一个盗墓的人,无意中放出来的。   当时一共是五枚飞熊钮!   唐多宝只是其中一枚,那其余的四枚,就应该是我眼前的这四个人了。   周不义盯着我,说道:前几天,唐多宝被你们逮住了——他暗中发了信号,我们四个兄弟,从全国各地赶了过来,把你给诱捕出来了!   “你们要找唐多宝,何须诱捕,跟我说一声就可以了。”我对周不义说:我和唐多宝,没梁子!   我这也不是认怂,而是我和唐多宝真的没梁子。   如果不是我要让唐多宝帮忙寻找极恶之地——也许我早就把唐多宝给放走了。   周不义说道:我知道你和我兄弟唐多宝没梁子——但是我可接到了唐多宝的消息,他说你们纹身店的人,要去极恶之地,破解无字天书的秘密!   好家伙,这几个人,竟然是为了无字天书来的……这就是大麻烦了。   周不义说道:我们来这儿两天,就发现,你这个家伙,特别狡猾,主意多,所以只能从你女朋友的身上,做手脚了。   我望着周不义,说道:江湖有规矩,这祸不及家人……   “少废话,我们不是人,是玉灵、玉妖,你的那些什么规矩,别往我们身上套。”周不义又说:当然!今天,我们也不取你们的性命——只是,要从你们身上拿走一件很重要的东西。   说完,周不义挪到了陈词的面前,一下子揪住了陈词的一缕头发,接着,他嘴里念念有词,然后反手拔出了匕首……   我怕这周不义要对陈词不利,我连忙往前冲,要蹬那周不义,但那夜中狼猛地凑到了我的面前,化作了一只巨大的狼,把我摁住了。   这只狼,起码有千斤重,我也不是仓鼠,天生神力,被他压住,动弹不得。   周不义直接拿起了匕首,割下了陈词的两缕头发,然后把其中一缕迅速绑在了匕首的刀柄之上。   陈词顿时晕厥了过去。   “你对她做了什么?”我愤怒的吼道。   周不义没回答我的话,他接着走到了我的面前,拿出了另外一缕陈词的头发,放在了我的胸口上。   那些头发,像是虫子一样,直接钻入了我的胸膛里面。   我倒是没什么一样,只是看着自己的头发钻入胸膛,实在是太惊悚了。   周不义双手抱拳,说道:阴阳刺青师,我们几个,也无意和你结下梁子——所以,我们不取你们的性命——下一步怎么做,你回去问问唐多宝,一切都知道了,告辞!   说完,周不义他们四个,隐入了夜色之中,再也不见。   我连忙扑到了陈词的身边,拍了拍她的脸蛋,陈词发出了呢喃的声音,但是怎么拍也拍不醒。   我也没办法了,抱住了陈词,直接把他放到了出租车上,然后我开着车子往纹身店里面赶。   “词词,你千万别出事哈,我现在就带你回去。”我踩着地板油,把车子的马力轰到最大。   要说我这时候,其实没有驾照的,只是会开车而已,现在情况万分紧急了,我也顾不得无证驾驶了——反正被查了就查了嘛!还有什么比陈词更重要的?   我在开车的时候,还给兄弟们打着电话。   “喂!春哥,来一趟纹身店……不是阴三爷的事,是陈词的事。”   “老二,你来一趟纹身店……你腰上的那个唐多宝,根本就不老实……快来快来,现在没时间解释。”   “仓鼠,来纹身店,陈词出事了。”   我给这三个兄弟打了电话后,我就放下了手机,专心开车。   开了大半个小时,我把车子开到了纹身店的门口。   我把陈词给抱进了纹身店里,然后默默的守着陈词——那周不义到底是什么邪门歪术——只割了陈词一缕头发,陈词就一睡不醒了。   冯春生是第一个来的。   他一进纹身店,就问我陈词怎么了?   我指着沙发上的陈词说道:我今天,被唐多宝的四个同伙,给伏击了——其中一个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割了陈词一缕头发,陈词就这样了。   “我来看看。”冯春生趴在了陈词身边,仔细的观察着陈词表情。   他一边观察一边说:今天晚上还重创了阴三爷威信呢,本来心情挺好,结果你和陈词又被人阴了——这好心情,荡然无存啊。   第一千零七十一章 玉人秘术(眠冠名)   冯春生说我们今天才重创了阴三爷威信,本来心情挺好,结果我和陈词又被人阴   了,他心情都变得糟糕了许多。   我说可不是么?   冯春生又问我:哎!你说陈词是怎么晕过去的?   我说起了那周不义,说他割了陈词两缕头发,一缕缠在了匕首的刀柄上,那陈词昏   迷了过去,另外一缕头发放在我胸口,那头发像是虫子似的,直接活了过来,钻入   到了我的胸膛内。   冯春生问我:你有啥事没?   我说没有。   冯春生上手对着我的胸膛就是一巴掌,然后问我:感觉怎么样。   我说没什么感觉。   冯春生摇摇头,说这事问题还就大了。   我说我这身上都没啥毛病啊,怎么问题还大了?   “废话!人得癌症的前一段时间,你压根都不知道自己有大病呢——越是厉害的东   西,越是让你察觉不出来,真正要痛,那还好说呢。”冯春生接着看着陈词,也摇   了摇头,说:这像是降头的手法啊,可我也没见过这样的降头……不好说,不好说啊!   我说春哥你也看不出这样的手法吗?   “看不出来,看不出来。”冯春生的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   冯春生没招,那我只能继续等人了。   很快,仓鼠也过来了,但仓鼠对陈词,也是无能为力。   第三个过来的就是龙二。   龙二一进来,就问我出什么事了?   我指着陈词,又指了指我,说我被唐多宝的同伙,给袭击了。   “唐多宝?这狗东西竟然暗算咱们?”龙二有些愤怒,直接解下了腰间的黑玉飞熊钮。   他对着飞熊钮吼道:你特么是自己滚出来,还是让小爷我把你打出来。   他话音一落,那飞熊钮里,顿时冒出了一团黑气。   那团黑气缓缓升腾了起来,最后凝聚成了人形,成了唐多宝的模样。   唐多宝这次,明显不像前面几次那么怂了,他眯着眼睛,盯着我们,有恃无恐。   “唐多宝!我可和你没梁子。”我对唐多宝说。   唐多宝笑得很阴险,他说道:没错,你和我是没梁子!不过,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你自己怀揣着无字天书,那东西,就是一个惹祸的玩意儿。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我盯着唐多宝。   唐多宝说:我要你破解那无字天书的秘密!   “你要那秘密有什么用。”   “我自然有用。”唐多宝恶狠狠的说道:你别管那些有的没的——我就是要你破解无字   天书的秘密。   我问唐多宝——那陈词呢?那我呢?我们两个,到底是中了你的什么怪招?   “这是玉人的秘术。”唐多宝的脸,有些兴奋。   他说甘肃玉矿曾经生活的“玉人”最看重的,就是头发。   我们现代人不太看重头发,头发对我们来说,更多是用来增加颜值、或者彰显个性的。   头发一会儿变成长长的、乱乱的、卷卷的、光光的、黄黄的。   头发变成什么样子,取决于我们想把自己打扮成什么样子。   可是——甘肃一代已经绝迹的“玉人”却无比膜拜头发,他们认为,这头发长在头上,   人的头是至阳,头发叫“阳顶”。   所以,玉人传承下来的阴术,都和头发是有关系的。   唐多宝望着天空,说道:曾经玉人看守黑玉矿——天下许多枭雄,都想着这条矿脉,   天天无数高人来犯,可是,他们压根进不了这矿脉,你们可知道为何?   我问:为何?   “以妻之魂,夫之血为兵刃,爱恨痴缠,雄心万丈,敌人莫不敢犯。”他说了这么一   句话后,又解释了一阵。   原来……当年,玉人族在遭遇高人来犯的时候,有他们自己对抗的法子。   他们能够把人的魂魄,给凝聚到一缕头发之上,只要割下了那缕头发,就算把一个   人的魂给带走了。   所以,玉人在战斗的时候,会把妻子的魂魄,凝聚到头发上,然后割下来,绑在刀   柄之上。   接着,玉人还会将自己的鲜血,洒在刀身上。   “妻之魂,夫之血”就是这么来的。   有了这两样物事的玉人,在挥刀的时候,会勇猛无敌。   按照唐多宝的话说——这就叫献祭,把自己妻子的魂和自己的血,献祭给了手中的   刀,刀就会变成一把“妖刀”,杀人如同砍瓜切菜一样。   玉人也靠着“献祭妖刀”,抵抗了一次次为玉着迷的高手,让甘肃的黑玉矿脉,一直   都在玉人的控制之下。   我听了唐多宝的话,盯着唐多宝,一字一顿的说道:你的意思是——陈词的魂,被你   同伙给抽走了。   “没抽走!”唐多宝盯着昏迷的陈词,又盯着我,说道:这么跟你说吧——人有三魂,   阴魂、阳魂、离魂——我那同伴,割走的两缕头发,一缕是陈词的阴魂,一缕是陈词   的阳魂。   阳魂为善。   阴魂为恶。   这两魂啊,那阳魂,也就是陈词的善念,被抽走了捆在了刀柄之上,所以陈词昏迷   不醒。   至于陈词的恶念,被割走了,然后钻入到了我的胸膛里面。   我问唐多宝:陈词的恶念,在我的胸膛里面,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什么?”唐多宝冷笑连连,他说道:我就这么跟你说吧——阳魂和阴魂,这两   道魂魄,互相感应,互相制约!   如果阳魂不散,阴魂就不会作祟。   如果阴魂不散,那阳魂也不会散。   唐多宝说:你想想吧——如果你不按照我说的做,我让周不义,毁了陈词的阳魂——阳   魂死掉了,阴魂就不会受到制约,阴魂代表着一个人的攻击性、戾气和报复心,阴   魂一旦作祟,你身体里那些陈词的头发,会死死的缠住你的心脏,束缚住你的心   脏,让它无法跳动,到时候,你必死无疑!而且,那种头发缠心的痛苦,会疼到让   你把自己的心给挖出来。   “你大爷,下手也忒狠了。”龙二掏出了天官印,要打那唐多宝。   唐多宝猛的缩头,接着还指着我,说道:你砸,你砸,只要你砸我了……我就让陈词   魂飞魄散,让于水头发缚心而死。   龙二浑身颤动,想了好几次,是不是用天官印先砸这唐多宝的,但最后,他还是没   有下手,他被冯春生拉住了。   冯春生盯着唐多宝,说道:唐大先生,我还以为你是一个敞亮人,想不到,你竟然   还耍阴活啊!   “嘿。”唐多宝说道:你们都说了,要让我们带你去极恶之地的黑玉矿脉——你们都知   道是极恶之地了——那地方,有什么好人吗?   真的没有。   这个唐多宝前些天装出来的一幅可怜巴巴的样子,躲过了我们所有人的眼睛,最   后,还给了我们一记重创,拿住了我们纹身店的“七寸”,用我和陈词的命,来威胁   这个纹身店的人。   我攥紧了拳头,对唐多宝说:老唐,你可以啊……我和阴三爷斗了这么久,虽然受到   过阴三爷的伤害,但几乎都不伤筋动骨——你可以,上来就打了我们的死穴,说说   吧,你看中了无字天书,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无字天书的秘密。”唐多宝说:你先把无字天书剩下的两个字,凑齐把——凑齐   了,跟着我去一趟极恶之地!   “如果不去……那我们就玉石俱焚。”唐多宝恶狠狠的说道。   这个唐多宝,显然有自己的用心,他在胁迫我,找我要最好的条件。   我承认,这次,我栽在了唐多宝的手上,可是……我不是一个被人抓住了要害就任人   胁迫的人!   我盯着唐多宝——要去极恶之地,我铁定要去的,无字天书的秘密,我的确也要破解。   这唐多宝要挟我的条件,大多数都不算是,但是有一点——我得知道唐多宝的目的,   他利用同伙,来要挟我们的最终目的。   总不能唐多宝做什么太恶的事,我也得当帮凶吧?   唐多宝摇了摇手指,说道:你哪有资格知道?   “当然有资格知道?”我不甘示弱,对唐多宝说:或许你以为拿住了我的命,就能肆   无忌惮的要挟我——我有底线,如果违反了我的底线,你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也不   会认的!像你说的,大不了玉石俱焚。   唐多宝捏着拳头,死死的盯着我。   我也盯着他。   我们两人,就这么倔强的对峙着,谁也不让谁!   最后,唐多宝说道:我可以告诉你,我窥伺无字天书的秘密,但是……得在你把那无   字天书最后的两个字凑满的时候!我才会告诉你!   无字天书一共有十一个字——现在已经出了九个,还差最后两个字。   我对唐多宝说道:即使你说出来了,我也不一定去,总不能你做什么事,我都得成   为你的帮凶吧?   “哼哼?你敢?”   “敢!”我说道:大不了我和陈词的命不要了,也不能任人宰割——记住了,在我凑齐   了无字天书十一个字的时候,你拿出理由说服我跟你一起去极恶之地——要不然,你   就把我们两个人弄死吧!   唐多宝的表情,立马变得不爽了——他以为他只要拿住了我和陈词的命,就能无限制   的要求我们做任何事?   但我是很刚烈的人,陈词也是……尽管她现在昏迷了,但按照她平常表现出来的心   性,她也是一个十分讲究底线的人,也不会让唐多宝任意要挟。   唐多宝扭着脖子,看着我们几个,继续进入了一个对峙的状态里。   第一千零七十二章 佛业(女王大人冠名)   唐多宝扭着脖子,看着我们几个,继续进入了一个对峙的状态。   最后,唐多宝露出了一脸凶相,咬着牙,说道:行!我到时候肯定会说服你的……   放下了这话,唐多宝的话语,明显又软下来了,他说道:我老实说吧——这些天,我暗中观察,你们这些人,人品都很好……我看得上,咱们之间确实没梁子!但这一次,咱也是没办法了,得罪了!   “如果我在你们凑齐了无字天书最后两个字的时候,我依然没办法说服你们,我会让周不义把陈词的魂给放回来的。”唐多宝如此说道。   我一听——这唐多宝竟然会说这句话?   唐多宝说道:我不相信任何人,我只相信筹码握在我的手上是最重要的……陈词的阴魂,我们五兄弟,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不会动手的……这一点,大可放心。   我哼了一口冷气,我现在完全不相信唐多宝了——别看他现在说得挺像回事的,但谁知道,他过几天会不会冷酷无情呢?   唐多宝甩开了袖袍,要走出了我纹身店的店门。   他再次说道:记住了……凑齐了无字天书的最后两个字,我们一起去一趟“极恶之地”,我到时候会过来说服你的,如果我说服不了你,我就把陈词的魂,双手送上。   “再见,有了消息,去赌石场里,找我。”唐多宝说完了要走。   我却喊上了仓鼠,说道:别让他走!   仓鼠拦在了唐多宝的面前。   唐多宝回过头,看向了我,说道:哎!怎么?不信任我?   “当然了。”我对唐多宝说:我现在极其不信任你,你兄弟,拿了陈词的阴魂做威胁,我自然要把你留下……   “哎!”唐多宝摇了摇头,说道: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   “少废话!”   我让仓鼠把唐多宝给逼到了飞熊钮里,龙二再次收好了飞熊印,没让唐多宝离开。   我也不傻——如果唐多宝走了,他们毁掉了陈词的魂,我又找不到唐多宝,那不傻了?   ……   今天晚上,一切都不可预测。   我既没有想到,我通过“闽蛇局”,直接把阴三爷在阴行的威信,降到了零。   我也没想到,我又被唐多宝阴了,乃至陈词的阴魂被拘走了。   虽然最后我和唐多宝达成了一个协议。   但一切都充满变数。   我重新把唐多宝给拘起来了后,我把陈词托付给了仓鼠照顾——不是我不想照顾,我甚至想每分钟都陪在昏迷的陈词身边,但我现在必须要抓紧时间了。   这陈词的魂儿不在身上,我每一分钟都很不安心,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把手上的事情处理完……然后让唐多宝把陈词的魂还给我。   我手头上,就两件事……第一件事,就是寻找最后的两只祖鬼,凑齐那无字天书最后的两个字,然后找唐多宝谈判。   另外一件事,就是时刻应对阴三爷的偷袭,也要时刻保持对阴三爷的攻势。   当然,现在我的当务之急,是去找人。   找谁?   找太极酒店的老板肖司华。   肖司华昨天晚上,偷偷的让我进了“上龙头”的会场,让我在宴会里“女娲娘娘”的香堂里面动了手脚,如果不是他,我还没法子下“闽蛇局”,去打掉阴三爷的威信呢。   我现在得去看看肖司华……可不能让肖司华被阴三爷报复了。   人家帮了我,我也得确保他的安全吧。   我和龙二直接去了肖司华家里——我可不敢直接给肖司华打电话,不然他和我通话一旦被阴三爷抓到了把柄的话,我倒是没事,但肖司华,铁定得被阴三爷报复。   到了肖司华的家门口,龙二谨慎的查了查,没发现有人在暗中盯着肖司华,我们才敲了那肖司华的家门。   肖司华很快打开了门,他也谨慎的望着外面,然后他迅速把我们拉到了门里。   门关好后,肖司华很慌张的问我:你们怎么来了?不怕阴三爷找我麻烦吗?   我说放心,外面我查得差不多了……没什么人。   “你找我干啥?”肖司华问我。   我跟肖司华说:阴三爷有没有因为今天晚上的事,报复你?   “没有,没有。”肖司华说道:我就实话跟你们说吧——今天晚上,上龙头的宴会散场了以后,阴三爷一个人站在了那个会场的香堂前,喃喃自语:难道是天注定?难道是天注定?   肖司华说阴三爷估计是真的相信了那个“闽蛇局”是天意,而不是有人害他。   这个倒是在我的预料之外,因为上龙头会场里面的灵牌倒转,实在是太玄乎了——这根本就不是做局做得出来的,阴三爷也可能因为这个,才疏忽了我做了“闽蛇局”。   我问肖司华:那阴三爷找过你吗?   “没找过我,但我找过他了。”肖司华说。   我问怎么回事。   肖司华说他自己上了“上龙头”的会场,故意请罪,他对阴三爷说:三爷,这次是我不周到,让会场出了差错,我愿意赔钱道歉。   阴三爷跟肖司华摆了摆手,说道:不是你的责任,这就是天意!阴行的祖师爷和我作对呢,赖不着你……   肖司华叹了口气,跟我说:阴三爷没看出是咱们动了手脚……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最后阴三爷发狠了,他说他不屈服天意,他说他就是要把阴行老大的位置给坐稳。”肖司华说:阴三爷说完了这句话……直接离开了会场……   我点点头。   我心里清楚了——这阴三爷啊,要做手段了……他需要做出手段,来维持自己的地位——他不甘心下位。   阴三爷要下什么手段——那只能等到明天再观察了,现在咱们不清楚。   我又和肖司华聊了一阵——阴三爷没有把今晚的出丑怪在肖司华身上,我就算没害肖司华了。   在我快要离开肖司华家里的时候,肖司华又提了一句,他说:于水兄弟,咱们开始说好了,我帮你在“上龙头”的宴会下局,你帮我出一个方案——让我们酒店的营业额提升很多,现在事帮你办了,你也得实现你的诺言吧?   我还真实现了诺言,后来,我直接找了秋末去帮助肖司华提升业绩。   秋末只是一个我纹身师?他怎么能够帮助肖司华提升业绩呢?   这就得归功于秋末强悍的绘画基本功——他是做3D画的高手。   我让他在“太极酒店”里面,画了许多佛教题材的壁画,每一幅壁画,都栩栩如生,像是要从墙壁里面走出来似的。   整个太极酒店的壁画工程,持续了一两年……在这个壁画工程完成了之后,我再给这些壁画修改了一番,让这些“佛像”,充满佛性。   壁画完工了,酒店的营业额真的提高了不少。   那肖司华还不明白呢,他说我们画得挺好的,但是,一些壁画怎么就直接把营业额提高了这么多呢?   我问肖司华:你的客户都是什么人?   “大部分都是热爱太极拳的老人。”肖司华说。   我跟肖司华说:对啊!老人里面,信佛的人很多,这些栩栩如生的佛教题材壁画,让他们膜拜——他们膜拜佛,回了老家,宣传一番,下一次旅游的时候,更多的老大妈、老大爷入住你们酒店,你们酒店的营业额,可不就提高了吗?   肖司华这才恍然大悟。   后来肖司华也因为这事,和我成为了很好的朋友,也是我以后的生意伙伴——当然,这是后话了,表过不提。   ……   时间回到这天晚上,我在确保阴三爷不会对肖司华动手之后,我和龙二回家了。   我直接去了仓鼠家里——陈词躺在仓鼠的次卧里面。   我坐在了陈词的床边,握住陈词的手,陪着陈词过了一夜。   我一直到快天亮的时候,才坐着睡着了。   期间,我想了很多的事——想到了我和陈词以往的种种,川西地宫内,陈词救了我一命,我和陈词之间的涟漪,还有今天晚上,陈词趴在我怀里哭泣,说她伤了我的心。   我们之间的感情,在快速升温。   可惜……却被唐多宝、周不义那伙人,把我和陈词的感情硬生生的拉住了。   我跟陈词说:词词,别担心……我会把你的魂给找回来的——这次没有保护好你……但下次,绝对不会了……我一定要好好保护你。   ……   第二天早上十点多,我依然坐在陈词的床边睡觉,一个电话进来了,我猛地站起身,拿出了手机。   电话是冯春生打给我的。   我接通了电话,冯春生在电话里头嚷嚷,说道:水子,阴三爷那边行动了。   “行动了?”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说道:是真的行动了……只是,还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是阴三爷动的手!   “真的假的?”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说:你先来纹身店吧,这边传得沸沸扬扬的。   我说我准备去啊——可是……我去了,陈词没人照顾了。   “放心吧——有仓鼠呢。”冯春生说道:仓鼠这几天,都去照顾陈词……现在店里的前台,由龙二顶替了。   第一千零七十三章 民调局来袭(仓虎冠名)   一方有难八方支援,还真没错。   这边陈词出事了,冯春生和仓鼠帮我安排好了店里的事,真的很暖心。   我收了电话,等着仓鼠过来。   好不容易,仓鼠过来了,接替了我照顾陈词的事后,我直接去了纹身店。   我到了纹身店里,冯春生正自己在泡茶呢。   他也不想泡茶,以前都是仓鼠泡茶。   仓鼠她自从金小四过来,带他见识到了“美食”的新世界后,自己挺喜欢做美食的,有时候做菜,有时候泡茶——她从以前热爱美食的妹子,变成了一个热衷于制造美食的妹子。   不过现在仓鼠不在,龙二瞧着二郎腿,在前台玩章子呢。   冯春生使唤龙二使唤不动,只能自己去泡茶。   他一边泡茶,还一边数落起来,说道:老二,你那泡茶手艺,我用不起你,我自己来!   “爱特么谁来谁来,滚犊子,别跟我说话,我这儿还得搞事情呢。”龙二翘起二郎腿,玩着章子,动都没动。   “哎呀!就是不如仓鼠好使啊,都使唤不动。”冯春生端着一杯热茶,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我进了纹身店,跟冯春生打了一个招呼:春哥!   “哎!来了?”冯春生指了指饮水机,跟我说道:喏……喝茶吗?自己去泡。   我摇摇头,跟冯春生说道:春哥!你不是讲,阴三爷动手了吗?   冯春生说道:没错……阴三爷是真的动手了——阴行里头,有一个人物,叫邓千千,你认识吗?   我说这个人,我还真不认识。   冯春生说道:果然是小人物你不注意啊——这个人,以前在阴行里,是郑久宝的一个徒弟,以前是做丧葬的,现在开始放水!   放水是赌场的术语,就是“放水钱”的意思,说白了,就是高利贷。   听冯春生这么一说,我算想起来了———阴行大会的时候,他找过我敬茶,他敬茶的时候,样子很怂,他也说了他是放水的人——他这样的人,我当时也就是见过一面,然后忘记了。   不是冯春生提一嘴,我是真的想不起来。   我问冯春生,说:你意思是——邓千千,被干掉了?   “干掉了!”   冯春生说道:邓千千今天早上,被人发现,惨死在了赌桌上。   我问冯春生:那邓千千是怎么死的?   “被人掰断了头!活生生给掰死的,脖颈都给掰断了。”冯春生如此说道。   一个人的人头,被活生生的掰断了,这得花多大的力气?这事,绝对不可能是人干得出来的事,人力有穷时啊。   就算是仓鼠,她天生神力,即使她去掰人的脑袋,也不是一时半会儿掰得断的。   我问冯春生:你确认这件事,是阴三爷做的?   “猜也猜得出来啊。”冯春生说道:昨天晚上,阴三爷被你把威信降到了零,他要坐稳自己的位置,必须要采用一些雷霆手段。   我说阴三爷的雷霆手段,怎么会杀一个邓千千?   邓千千是个什么样的人,不过就是一个赌场里面放水的人……至于被人把脖子给掰断吗?   冯春生说我是只解其一,不解其二。   他说道:你可知道——邓千千这家伙,真实身份是什么吗?   我说不明白。   冯春生说道:咱们闽南的地下赌场,至少有五分之一的水钱,是通过邓千千放出去的。   我说这个邓千千这么牛逼呢?   “那可不。”冯春生喝了一口茶,说道。   那可就牛逼了,闽南市里,虽然不怎么大——但是……五分之一的水钱得有多少,说出来的数字,只怕是吓死人。   古往今来,最大的现金流,就是赌场——谁赌钱不是直接拿出了“钱”,或者是直接拿出了可以抵押的“东西”,反正你不可能找赌场借钱贷款赌博!   赌场有那么大的现金流,五分之一的钱,经过了邓千千的手。   我问冯春生,说这邓千千这么牛逼呢?   “他不牛逼……牛逼的是他背后的人。”冯春生直接说道:这些大赌场的初始资金,你以为是哪来的?都是那些大的财团,直接入的股份——他们手里贼有钱,那邓千千放水钱的嘛!他只是那些财团,推到了台前的一个代言人而已。   我听冯春生说到这儿,差不多明白了。   邓千千为什么死?不过是那些赌场背后的财团,应该是对阴三爷做出了什么事情……比如说撤资之类的事情,阴三爷被逼急了,直接宰人。   当然,阴三爷也明白那些大财团背后的力量,杀人的时候,也不可能先拿那些撤资的大老板下刀,他要先杀鸡儆猴——杀了邓千千,震慑一下那些老板。   还有一句老话嘛,叫打狗看主人——邓千千,就是那些幕后集团的狗!先把这条狗给打了,吓唬主人呢。   不过,我有一事不明,我跟冯春生说:不至于吧……这阴三爷来闽南没多久吧,怎么会得到这么多的财团支持?   “财团支持?”冯春生放下了茶杯,说这些财团支持的不是阴三爷,是阴行。   阴三爷明显在闽南阴行里面,支撑不了太久了,没多久,那些阴行的人,就会叛变……他威信很差了嘛。   支持阴行的财团,见势不妙,当然要考虑撤资啦。   说到底,每一个行当,都得有钱人托着,只要财团用撤资抗议阴三爷……也许用不着几天,所有阴行的人都会揭竿而起,先把阴三爷给干下来再说。   阴三爷扛不住,自然要杀人了。   我听了冯春生的话,开始考量一个问题——是不是得我把杀招放出来了。   我对阴三爷,一直有一个杀招没有放——不过……这个杀招,得看着时机发,如果时机对了,我发出来,这阴三爷铁定没活路。   如果时机不对,我发出了这个杀招,杀招得大打折扣。   我在考虑——在阴三爷宰了那邓千千之后,是不是到我放杀招的时间了。   如果在以前,我还有耐心忍忍——可现在忍不了了啊!陈词的魂魄被唐多宝的同伙给抽走……我得速战速决了阴三爷,然后找出最后的两只祖鬼,把那无字天书的秘密给解开了——我才能去找唐多宝要回那陈词的魂。   所以,我在对付阴三爷上,不能花太多的时间。   我决定,先给盗门草上飞打一个电话——这个电话,打出去了……我才能知道,是不是准备放杀招。   “喂!”盗门草上飞在电话里,打了一个招呼。   我直接询问草上飞:昨天,有一个叫邓千千的人死了,是不是阴三爷下的手脚?   草上飞直接说道:不是!   “真不是?”我一直都让草上飞监视着阴三爷在。   草上飞说不是——他说他可能不知道阴三爷到底想什么在,但是邓千千,确实不是阴三爷杀的。   不是阴三爷杀的,那是谁杀的?   我想了想,让草上飞挂了电话。   挂电话后,我跟冯春生说道:春哥……不对啊!那邓千千不是阴三爷杀的。   “不可能吧?”冯春生问我。   我说真的不是。   冯春生低着头,说道:这就很奇怪了……邓千千不是阴三爷杀的?不应该啊。   可现在事实就是,邓千千真的不是阴三爷干掉的,不然他逃不过草上飞的眼睛。   如果阴三爷还没有行动,那我对他的杀招,还真的就不能放……不然没什么效果。   冯春生也在想——难道是我估计错误了?   他正这么想着呢,忽然,纹身店里进来了两个人。   这两个人我认识。   他们一男一女,女的叫韩莉。   男的我见过,但不知道这个人的名字——这两个人,就是国家“民调局”的人,上次和我见过面。   民调局是专门监管奇奇怪怪事的机构。   韩莉一进门就跟我说:于水,你知道吗?阴三爷开始行动了,他昨天用了极其凶狠的手法!弄死了一个叫“邓千千”的水人。   我盯着韩莉,询问道:那关我什么事?我现在都不是阴行的人了。   别看我和冯春生聊阴行的事聊得火热,但我现在对外宣称的身份——咱就是一名普普通通的生意人啊,不是什么阴行的人物了——有什么相关的事,也别来找我。   接着,韩莉问我:我现在不管你是不是阴行的人,我只能告诉你一点——如果你不出手,阴三爷就会把阴行,给搅得天翻地覆。   “搅呗!”我说道:那关我什么事?   我现在从草上飞的嘴里,确认邓千千已经不是阴三爷杀的,我自然觉得韩莉他们的消息,可信度不高。   接着,韩莉又说:那邓千千死了,接着,阴三爷还会采取许多残忍的报复——你真的就坐视不理吗?那些阴行的人里,总有和你相熟的几个好朋友吧?   我也盯着韩莉说道:别真把我当成圈外人——我虽然现在只是做生意,但我也有渠道,我的渠道告诉我——那邓千千,绝对不是阴三爷弄死的!   邓千千到底是不是阴三爷杀掉的,草上飞哪儿有一个答案,韩莉这儿又有另外一个答案。   我到底该相信谁?   我当然相信草上飞了。   “好,我就让你看证据。”韩莉直接拿出了证据,向我证明,邓千千真的是死在阴三爷的手上——这些还就算了,她甚至还拿出了“阴三爷”到底为什么要抢阴行老大的证据——真的像那黄昆仑说的——阴三爷要当阴行老大,只是表象,他别有用心!   第一千零七十四章 泰国普瓷(补更)   “好!我就让你看证据。”韩莉跟我说。   我一摊手,说先别讲这么多,把证据拿出来了再说。   “好!”   韩莉从包里,拿出了一张照片,递给我看。   我拿过照片看了一阵。   这照片的内容,就是在一个赌场里面,邓千千的头被扭断了,在赌桌上,还有一个血手印,血手印里,刻镂着许多文字。   这些文字,我都看不懂。   但冯春生能看懂一些,他直接说道:这些字,都是泰国字!   “没错!就是泰国字。”韩莉说道:一个在闽南放水钱的家伙,被泰国的阴术,给打成了这个样子……你们说……他是不是被阴三爷出手弄死的。   我其实已经相信了这个邓千千,极有可能是被阴三爷弄死的……但是,我明明找了盗门草上飞去盯着阴三爷啊。   草上飞身法、轻功极好,跟踪人那是百无一失。   我不信这阴三爷出手弄死了邓千千,却没办法被草上飞发现。   韩莉说道:于水,我知道你不信……我带家伙来了,我让你们看清楚那个阴三爷的真正面目是什么。   接着,韩莉让身后的那个男人,把箱子打开。   这个男人,就是上次代替韩莉见我,然后被我砸了他耳朵里的监听器的家伙。   他和我不太对脾气,一句话也没跟我说,直接打开了他手中提着的皮箱。   皮箱子打开之后,里面是一些幻灯片和一个投影机。   接着,韩莉问我:敢问于水兄弟,你办公室里的墙壁是白色的吧?   有些人喜欢把办公室的墙壁颜色涂深,但我喜欢白墙。   我说:是白色的啊。   “那就好,刚好可以用来投影。”韩莉说完,让我带她去我的办公室。   我、冯春生和韩莉都到了办公室里。   至于那个提着皮箱的男人,他在调试好投影设备之后,就在门外候着了,估计韩莉也知道我对这个人印象不怎么好,所以让他去外头等着。   门关上了。   韩莉跟我们说道:先给你们放一段视频。   好!   我说。   韩莉给投影仪外接了一个u盘,接着她打开了投影仪。   随着开关啪嗒的一响,我们办公室的白墙上,出现了一段视频。   视频做了消声,没有声音,只能看到画面。   视频里,一个大概四五岁的小孩,在一个赌场里的vip房间内,和邓千千玩牌。   邓千千开始嘴里念念叨叨的,也不知道在说一些什么,像是嘲笑,也像是垃圾话之类的。   玩着玩着,忽然,那小孩,直接用纸牌切开了自己的手指。   纸牌的侧面很锋利的,在快速的拉动下,可以切开皮肤。   小孩的手指被切开了之后,开始迅速流血。   鲜血在牌桌之上,汇聚成了一个“血手印”,血手印上,还有各种镂空的泰国文字。   那小孩,把右手放在了那个血手印上后,整个人忽然变得青面獠牙,额头上,也有鲜艳的“泰国符文”印记。   有了印记的衬托,这个小孩显得更加凶恶。   他将那邓千千的上半身,狠狠的摁在了赌桌上,然后掰住了邓千千的额头,狠狠往上提,反关节的掰。   直到一声凄厉的脆响之后,那邓千千的颈椎骨头给掰断了。   即使掰断了,那小孩也没有放过邓千千,他像是扭麻花一样,抓着邓千千的头,狠狠扭动着。   接着,邓千千的头,就活生生的被拧下来了。   那血水,喷了小孩一身。   小孩在鲜血灌溉到身体上的时候,整个人彻底消失了,vip的房间里,只剩下身首分离的邓千千。   视频到此,也夏然而止。   韩莉拿着投影仪的遥控器,跟我们说道:你们现在搞明白了吧?的确是阴三爷,杀了邓千千。   我站起身,说道:只能说明邓千千是死在了泰国的阴术上,而不是阴三爷杀了邓千千。   我还是觉得阴三爷不至于在闽南的地界上,用泰国的阴术杀阴行的人。   这阴三爷,为什么能在阴行当上老大——除了他的势力很强,手段十分硬之外,还有一点,阴三爷没有用泰国阴术杀人——他在这个方面很收敛!   他曾经对付我,虽然用了降头术,但他只是在拳脚功夫里面,夹着降头术。   一旦阴三爷用纯粹的泰国阴术杀阴行的人,无疑他在和整个阴行的人为敌,这个后果,他担待不起。   我觉得虽然现在阴三爷落入了困境,但不至于让他彻底丧失了脑子,做这样的事情。   我虽然和阴三爷有仇,但有一说一,不是阴三爷的锅,我们不能随便甩。   “一个被逼急了的人,什么事情干不出来?”韩莉问我。   我说现在阴三爷被逼得还不够急呢。   冯春生也说道:阴三爷用如此狠辣的泰国阴术杀人,我也不太相信——他还没到彻底凶相毕露的时候……另外,这个小孩杀人的泰国阴术,我听说过,那个小孩,是一个小鬼,叫阿缚罗,走的和阴三爷是两个阴术流派,一个是降头,一个是“豢养小鬼”,根本不是一路人!   “这杀人的泰国小孩,和阴三爷的阴术相比,只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他们都是来自泰国,其余的,没有可比性了。”冯春生说话很直接,他盯着韩莉,说:我这儿呢,有一个比较不靠谱的想法,没准,这个邓千千,还是死在了你们民调局高手的手上,你们就是要利用邓千千,挑拨我们和阴三爷之间的矛盾?   “我挑拨什么矛盾。”   韩莉气呼呼的,她白了一眼冯春生,说道:刚才这是一段视频,现在我给你们看看这幻灯片,看完了,你们大概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说完,她开始往白墙上面打幻灯片的投影。   第一张投影,是一个脱得精光的女人,然后身上,涂抹着各种颜色的糊状物,隔得不远的地方,跪拜着一大圈的信徒,看上去,宗教仪式感非常重。   韩莉问我:你可知道,这个女人在干什么吗?   我摇摇头,我哪儿知道啊。   咱就对国内的阴术稍微熟悉点,这都到泰国去了,我哪儿清楚这个?   冯春生则说:这事,我算清楚一些……好像是泰国的某个出名阿赞法师吧?   “对!黑衣阿赞。”韩莉说道:这个黑衣阿赞的名字叫什么,我们现在还没查到,不过,你们可以看看,这个浑身被涂满了“牛粪”的女人,最后到底怎么样了。   接着,韩莉又放了一张幻灯片。   这一张幻灯片,和第一张幻灯片里面的场景,一模一样,只是,那个躺在床上,被糊状物涂满了身体的女人,变成了一具白骨,人皮被剥了,肉也被切成了一块一块,抛洒在了祭坛的旁边。   她的那堆白骨之上,有这许多“泰国”的鲜血符文。   这女人的头骨,在发光。   我和冯春生,看得都肉颤——我们都是阴人,我们看到这种图画的感受,和其余人不一样。   正常人看这幅图案,最多就是感受那种惊悚的画面冲击。   但我和冯春生,会想起这个女人,在生前,到底接受了多大的折磨。   韩莉说道:那个泰国的黑衣阿赞,把这些人的皮、肉都给剥了,最后用泰国的血符祭祀,让这女人的头骨,具备灵性——成为一尊法器。   “普瓷。”冯春生说道。   韩莉看向了冯春生,询问:冯大先生懂?   “这法器还是很出名的。”冯春生说:普瓷是一个“音译”,在泰语了的意思是“性”,这个女人的头骨,最后经过了祭坛和自己血肉的灵力加持,会变成一个类似于“瓷器”一样的骨头碗,这就叫骨瓷,是专门给那些有钱人助性的。   有钱人靠着这“骨瓷”,荷尔蒙旺盛的,能成为一夜九次郎。   韩莉说道:你们说这个人狠不狠?为了自己的欢娱,竟然直接杀了一个人,还是用这么残忍的方式杀害的。   我叹了口气,说道:穷人在那些有钱人的眼里,连对方的一根头发丝都不值呢!   冯春生则说:其实啊,这个被做了普瓷的女人,或许还很开心呢。   啊?我看向冯春生。   冯春生笑了笑,说道:在泰国,不管是黑衣阿赞和白衣阿赞,他们的信众极其的多,他们要做什么残忍法器,总是会找到自愿的牺牲者的。   “只是可惜了,可惜了这些牺牲者,她们以为自己能升天呢,最后,他们不过成为了人家用来敛财的一件道具而已,可悲可叹,却不可怜。”冯春生说。   我也叹了口气,问韩莉:我还是没搞明白,你到底想干什么?到现在,你没拿出证据来,说明那个邓千千是被阴三爷杀的,你放的这张残忍的“普瓷”图,也和我们没关系,虽然那泰国的阿赞很残忍,但我也不可能远去千里,帮你除一个和我无冤无仇的阿赞吧?再说,这个女人是自愿成为祭品的,我想报仇,都找不到“苦主”!   韩莉这次没着急了,她猛的指着那张图片的右下角,询问我:那你看看,这个是谁?   第一千零七十五章 蛇头棍(瓜瓜冠名)   韩莉这次没着急了,她猛的指着那张图片的右下角,询问我::那你看看,这个是谁?   我的目光,顺着韩莉的手指瞧了过去,我瞧见在这场血腥的残忍祭祀下,跪拜着一个人。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阴三爷。   我问韩莉——这个阴三爷,也是刚才做下那残忍法事的阿赞的信众?   “是!”   韩莉说道:就是阴三爷,我再给你们放几张更加残忍阴毒的幻灯片。   接下来,韩莉又放了三张幻灯片。   第一张幻灯片,是一只恶狗,活生生的吃掉了一个小孩。   第二张幻灯片,是一个男人的胯下之物被人切下来了,然后在里面塞入了一根人的指骨。   第三张幻灯片——一个风华正茂的女人,被人倒挂了起来,不停的被人用铁棍抽打腹部,这人的肚子,被打得十分肿胀,嘴里大口大口的流着鲜血,腹部,写了一枚中国道家的符箓。   但符箓有一些修改,在符箓的最下方,有一柄鲜红的降魔杵。   冯春生看了,不住的摇头,说道:这些,都是豢养小鬼的办法——第一张,是利用恶狗来豢养童鬼,第二张豢养的是一种“指鬼”,专门攻人私处,是一种有实体的小鬼,第三张是豢养女鬼。   这三张幻灯片,都说明幕后的那个阿赞法师,是一个豢养小鬼的高手。   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   而是在这三张幻灯片里,都有阴三爷跪拜的身影。   “阴三爷,就是这个豢养小鬼的黑衣阿赞的信众。”韩立说道:你们现在知道了吧?邓千千是被豢养的泰国小鬼给杀掉的。   我“咦”了一声,问韩莉:那你的意思是——这个阴三爷的幕后,其实也在闽南?   “在!”韩莉说:猜也猜得到——阴三爷一个泰国阴人,怎么敢独自来闯闽南这个阴人局?他的背后有高手,所以有恃无恐。   她还说——你们自己想想就清楚了。   还真别说,在我们拿到了韩莉这边的消息之后,曾经我们很多的疑问,就此迎刃而解了。   我们曾经猜测,这个阴三爷,虽然是白衣獠的人,但是他很不安分,因为他一再拉我们联手,对付白衣獠——曾经的阴三爷,来闽南,总是想着让我当他的小弟……后来被我反击了之后,变了一个模样,要天天拉扯我入伙,和他一起对付白衣獠。   现在看……阴三爷是真的叛变了白衣獠,所以才会不遗余力的拉我入伙。   他这样的人,没有足够的能耐对抗白衣獠是不会叛变的,他最势利了——现在看,他在泰国,有一个高手撑着,所以,才打算叛变白衣獠的。   这个高手,就是韩莉跟我们说的这个擅长豢养小鬼的“黑衣阿赞”。   韩莉跟我说:我现在实话告诉你——我们民调局,之所以都想推你去当阴行老大……就是因为你人品不错,我找过很多人查过你的资料,这一年来,你到底干了什么,做了什么,我心里有数!   “你们江湖人,总是把你们江湖和庙堂,想象得格格不入,但现在是新时代了,咱们需要与时俱进了。”韩莉说道:我们庙堂,也喜欢有十足“江湖气”的人,如果江湖上的人,都按照江湖的规矩走,我们也乐意看见啊——太多的事,咱们也不想管。   我说你们的名声可是不怎么好?   “不怎么好?你们江湖里头,有多少人,仗着奇术,不行除暴安良之事,行的都是苟且之事?”韩莉说:如果你当阴行老大,我是乐意的!你有江湖气,心里有善恶观,虽然你的善恶观和体制内的善恶观有些偏差,但差距不大,我们不可能让闽南阴行老大的位置,被一些“邪门”之人把控。   “哼。”我没做多辩论。   那韩莉继续说道:你们这一次,也着急了一些——你们刺激了阴三爷,阴三爷为了要把控住阴行老大的位置,必须要强行压制——阴三爷感觉局面控制不住了,直接跟幕后的人说了。   “那个幕后的人,手段暴力,性格里更加杀气十足。”韩莉说:我现在找上门来,希望你和我合作……就是想让咱们配合起来,把阴三爷身后的人,给挖出来,然后把那黑衣阿赞,直接给办掉,结束现在闽南的局面。   我摇摇头,说道:你们既然这么狠,那么你们直接去把阴三爷干掉啊。   “阴三爷我们没权利弄他。”韩莉说道。   我看着韩莉,也看着冯春生,接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摇摇头,说:这个我就觉得搞笑了,你们既然坐定了决心,要挖出那黑衣阿赞来,然后直接办掉他!为什么连个阴三爷都没权力弄呢?   韩莉说:那伙泰国人要来侵犯闽南阴行,为什么选了阴三爷当一个代言人?把这个阴三爷推到了前台?   我说那个阴三爷手段够狠,命格够合群,实力也很强。   阴三爷手段够狠、实力够强这个就不用解释了——至于说阴三爷命格够合群怎么说呢?无非就是阴三爷这个人,他曾经的先祖,在闽南被人差点灭门,他学的手段功夫,也是闽南功夫!   他还是比较能得到闽南阴行的认同的。   韩莉说道:不是……那伙泰国阴人里,有比阴三爷实力更强、命格更加合群的、手段更硬的——据我们线人的报告,里头有人,甚至还有第二重身份,有很深的闽南阴术传承。   我说既然有更加合适的人选,那为什么选择阴三爷?   “因为阴三爷的底子最干净。”韩莉说。   我问韩莉是不是搞笑——那阴三爷做“蛇头”起家,这么多年里,那叫一个作恶多端,你说他底子干净?   他底子干净在什么地方?   韩莉说:他的底子干净不是说他干净在什么恶事都没做,我知道很多人是因为阴三爷而死——但是……阴三爷做事情,做得很利落,给人留不下把柄,他做得非常谨慎!   “没有证据,就说明阴三爷没作恶?”我问韩莉。   如果我有能耐,在暗处逮住阴三爷,我直接就弄死他了,还管他做的那些恶事有没有证据?   韩莉说道:没错!就是这么一个意思——没证据的事,我们不能做,我们是警察!   “对!你们是警察,我们是土匪,门在那边,你们自己走吧。”我指了指办公室门的方向。   既然你都把咱们对立了,那还聊什么呢?   韩莉摇摇头,说道:别太偏激,我们体制内的,做事情就是要按照流程——所以我们才要和你合作!   我摇摇头,说道:你们谱太大了,我合作不了,你们还是走吧。   我说道:你们要想合作,拿出诚意来,给我们一个承诺,在我们需要的时候,你们直接弄死阴三爷。   “这个……这个?”韩莉摇了摇头,她说她没那个权力,拿出这种承诺来。   我说你们拿不出这种承诺,莫非是要在我们合力拿下了阴三爷的时候,你们再把他审讯一顿,就给放走?   我盯着韩莉,说道:我可告诉你!阴三爷这个人,除了死,没有任何拷问的价值!走吧!别谈合作的事了,我听了都觉得烦躁,走!   我站在了门口,把门打开,示意韩莉出去。   韩莉直接趴在了我的耳边,说道:等等,我再说最后一句话,我们之间的事,完全可以考虑!   我让韩莉说。   韩莉对着我耳窝,只说了三个字:蛇头棍!   说完了,她转身就走了。   “蛇头棍?”我觉得韩莉这话,说得莫名其妙的。   等韩莉走了,冯春生问我:韩莉刚才跟你说什么?   我跟冯春生说:也没什么,就三个字——蛇头棍!   “蛇头棍?你确定?”冯春生一脸惊恐的模样。   我说是啊……就是蛇头棍——蛇头棍怎么了?   冯春生没直接说话,他点了一个烟,在办公室里来来回回的走着,紧锁着眉头……整个人显得十分郁闷。   我看冯春生走了好几分钟,也觉得有些累,就提醒了冯春生一句:春哥!你想什么在呢?   “哦,哦!”冯春生说道:这个事……不太好说啊!   “怎么就不好说了?”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想了很久后,说道:其实……其实……这个蛇头棍,可能才是阴三爷要抢闽南阴行老大的真正原因?   我盯着冯春生:这蛇头棍到底是什么?   “是什么?”冯春生又是摇头,又是叹气,没往下说。   他很快又转移了话题,问我:对了……你为什么不答应和韩莉合作——他们这一次,拿出了诚心诚意的东西来啊。   那么多幻灯片,还有那段视频,这些都是绝密的信息。   这些东西的来源,估计都是“民调局”安排的线人拿到的。   线人要拿这些绝密的图片,绝对是付出了血的代价,很珍贵。   我跟冯春生说:诚意是有了,可是我不跟韩莉他们合作……很简单,我信不过他们?   “诚意都有了,还信不过?”冯春生说道:在这阴三爷和背后的黑衣阿赞暴走的时候,多一个朋友,比多一个敌人强啊!   我咬着嘴唇,说道:和他们合作,有一件事,我非常担心。   第一千零七十六章 龙蛇演义(小九绣冠名)   我咬着嘴唇,说道:和他们合作,有一件事,我非常担心。   冯春生问我:你担心什么在?   我说我们别成了梁山好汉了……当年那些梁山好汉,本来日子过得滋润,但后来跟着朝廷招安,落了一个什么下场,大家都知道。   “这个……?”冯春生的嘴角有些拧巴,没往下说。   我接着说:你看,他们觉得自己没权利去对付阴三爷,就让我们上,等我们上了,他们会不会回过头,给咱安个什么罪名,搞咱们,这事都是两说呢!   他们民调局这次需要咱们,拿出了诚意,那下一次,他们不需要咱们,就把咱们给赶尽杀绝?   冯春生说这事确实也不是没有发生过,永远不要低估官员的粗暴,接着他问我:那咱们就和韩莉,始终是水火不容呗?   我说也不一定,还需要考虑。   “考虑什么?”冯春生问我。   我说道:得考虑咱们这次阴行是不是遭了大难了。   这次阴行遭到的大难,我越来越发现,这个事不小了。   我原本以为只是阴三爷带着泰国的阴人,来这儿统治阴行的。   甚至我还知道阴三爷对闽南阴行有很大的仇恨——当年,他的先祖,差点在闽南阴行和武行里,被人灭门了。   我觉得,阴三爷对闽南阴行的破坏,无非就是帮助先祖报仇吧!   现在看……事情有很大的出入——阴三爷来闽南阴行,是背后靠着一个大山——他们这伙泰国人,需要的是蛇头棍。   “蛇头棍?到底是什么东西?”我又回到了这个话题,问冯春生。   冯春生挠了挠头,跟我说道:喝酒吗?去酒吧,我和你慢慢说。   好!我答应冯春生,虽然我并不知道,为什么冯春生在提到“蛇头棍”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太好了,还得喝着酒才能说。   冯春生说:把老二也喊上吧——老二这个人啊,也知道当年那些事的一些片段,喊上他,咱们说得完整一些。   我说可以。   我穿好衣服,准备出办公室了,才刚走两步,冯春生说道:蛇头棍的事可以说,但是……水子,你可别因为这件事,去埋怨李善水?   “埋怨李善水?”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说是的——蛇头棍的事,如果要讲,必然离不开闽南阴人和东北阴人之间的恩怨休怀。   我说那都是老一辈人的事,和咱们无关。   “你明白这点就好,传说就是传说,听听就过去了,咱们和李善水的关系,维护得实在不容易啊。”冯春生是怕我愣头青,但怎么可能?我对事情对错分得清楚的。   冯春生说道:你分得清楚就好了,走吧,喊上龙二。   “好!”   我去了前台,喊上了龙二后,一起出了办公室,去我们开的酒吧喝酒。   酒上桌,人落位,我、龙二和冯春生三人开始喝酒。   冯春生问龙二:老二,你知道蛇头棍的事吗?   “蛇头棍?听过……但就听到过一点。”龙二问冯春生,说:好端端的,问什么蛇头棍?   “那个阴三爷,背后还有人,他们来闽南,为的就是蛇头棍。”冯春生对龙二说。   龙二猛的从椅子上面弹了起来,声音有些发尖,骂道:什么什么?你说……那阴三爷,来特么闽南,抢阴行老大,就是为了“蛇头棍”,他是不是特么找死!   冯春生摊开双手,说道:我们这边得到的消息就是这个——这个阴三爷,是真的找死,蛇头棍啊!龙蛇演义啊——谁敢碰这个?   “噗!”龙二直接坐在桌子上,翘着二郎腿,说道:那咱们别玩了,找个地方躲起来,等个几月,那阴三爷,自取灭亡——   我现在听龙二和冯春生的话,更是云里雾里,我询问他们:蛇头棍,是不是某个法器?   “不算法器,更多的,算是礼器。”冯春生说道:蛇头棍,是曾经闽南阴行老大的权杖,是一根黑玉雕刻出来的,权杖的蛇头,是一个双头蛇——一个叫德蛇,一个叫法蛇。   我说这蛇头棍有什么作用?   “蛇头棍一出,阴行皆听他号令。”冯春生如此说道。   我说这个阴三爷不是已经做到了吗?   成了阴行大哥,那就可以号令阴行所有阴人了。   冯春生摇摇头说道:蛇头棍,没这么简单!   “没这么简单……里头夹杂了许多的血与泪呢。”   冯春生叹了口气,说道:龙蛇演义啊!真的是龙蛇演义。   我看冯春生还没准备讲,我直接找吧台要了一杯“生命之水”,这酒,劲儿贼大,我喝过一次,都感觉这酒像是下了药一样,喝个几口,头昏脑涨的。   冯春生要说大事,就得来点狠酒,干一波,才能让他好好说。   冯春生喝了好几口生命之水后,话匣子,才正式打开。   曾经冯春生跟我介绍过了东北阴人,是什么时候开始崛起的。   明末的时候,努尔哈赤起兵反明。   在起事之前,努尔哈赤找到了当时东北阴人里面最厉害的一个——李长风,让他组建“阴神部落”,集合东北十万阴人,加持“后金女真人”气运。   李长风推算,在全国,有十三条龙脉,贯穿东西南北,其中最大的一条龙脉,他的龙头,就在长白山天池一代。   于是,李长风率领东北十万阴人,一起掘开了龙脉,让真龙之气,笼罩整个后金女真人的军队,加持他们的气运。   然后,努尔哈赤的旗人军队,那叫一个勇猛无匹,杀人如麻,势如破竹。   最后,女真部落打下了江山,建立了一个新的政权“清朝”。   清朝江山稳固后,那些开启龙脉的“东北阴人”,不少都在朝廷里当官了,李长风也成为了一代星官,他也被东北阴人捧为了“阴神”。   说到这儿,冯春生叹了口气,说道:这个李长风,真的是一身“阴术”通神,不过,他获得巨大的名气,就因为他是那代东北阴人的领导者,他把那些会奇门之术的散落阴人组合在了一起,形成了巨大的凝聚力。   “到现在,东北阴人团体,也是最为团结的。”冯春生说到这儿,也竖起了大拇指,足以见得,他对李长风,是很推崇的。   我听了这件事,也觉得不错,只是,这个东北阴人的事,跟蛇头棍有什么关系?   蛇头棍事关闽南阴行啊。   冯春生说道:刚才我讲的那件事里,还有隐情。   “隐情?”我问。   “对!就是这东北阴人发掘龙脉的事里,有隐情……”冯春生又喝了一口酒,头仰得高高的,看着天花板,一阵阵出神了。   接着,冯春生又说:历史,只有胜利者在铭记,失败的人,直接被历史删除。   “你特么这不是废话?”龙二说道:我们盗墓的,有不少都和考古队联合在一块去倒斗,结果出成绩了,他们能登报纸,我们这伙人就得隐姓埋名,人家还美名其曰,给了我们一个改正错误的机会!改他……算了,懒得喷了。   我咳嗽了一声,让冯春生继续往下说。   冯春生跟我讲,又把时空拉回了那遥远的年代。   他说当年那群东北阴人,发掘龙脉,要靠真龙气运,加持女真人的战斗力。   当时,虽然大明的国力十分微弱了,可是,依然有很多的江湖人,都热爱自己的家乡和土地。   在闽南,当时就有阴人,夜观星象,瞧出了东北一代,龙脉正在开启。   于是,闽南阴人,也自发的组织起了阴人团体,在当时闽南阴行大哥的带头下,也聚集了一两万阴人,引动了东南“海蛇”的狂躁之气,来对抗东北的真龙之气。   东南沿海一带,自古杀伐许多——尤其是在日本国力崛起之后,许多次,倭寇都从东南沿海登陆。   东南沿海,长达数百年的抗倭,血液早就染满了海滩。   闽蛇——是很霸道的。   霸道的海蛇之气,和东北的真龙之气在冥冥的世界里,开始对抗。   这种对抗,持续了很久很久,气运之间的交战,是另外一个战场。   不过,大明朝的军队,早就腐败不堪了,战斗力十分孱弱,很多次,气运其实是在大明朝这边,只要上战场,海蛇之气,就会让他们狂暴,战意一往无前,可惜他们都是怕死鬼,还没上战场呢,首先就屈人之兵了,大部分都当了逃兵。   气运影响着军队,军队也影响着气运。   本来海蛇之气是占优的,因为海蛇天生霸道,勇猛无匹,可是那些明朝军人,一个个的退缩,让海蛇之气,一弱再弱。   最后,在海蛇之气,彻底节节败退的时候,闽南阴行里的人,开始问当时的闽南阴行大哥——莫言血,问他是不是撤了?   因为海蛇之气因为军人,一退再退,已经没有胜算了,龙蛇演艺,蛇者已经败了。   这个时候如果不抽身而走,那么,整个闽南的阴人,都会被真龙之气侵染,最后,都得死。   当时闽南阴行大哥莫言血下了一个十分刚毅的决定!   第一千零七十七章 黑玉蛹(超级un冠名)   当时闽南阴行大哥莫言血下了一个十分刚毅的决定。   莫言血在闽南阴行搭立的祭坛之上,跟那周围黑压压一片的闽南阴人说道:东北阴人,并不强于我们闽南阴人,可惜!女真人,强过我朝大军!如今,大局已定,在留下,也是枉送了性命,留下来,意义不大!   “所以,我希望大家走!但是……我也希望大家留。”莫言血说:咱们阴人江湖,各个都是好汉!大厦将倾,我们扶不住,但是,我们却愿意以卵击石!就算是自不量力,我也和大明的大好河山,共存亡!   “共存亡!”   这就是古人的精神,即使知道这件事情会输,但也会挣扎,而不是考虑撤退!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当时许多有血性的阴人汉子,都应了莫言血的话,要留下来。   不过,莫言血也不是一心愚忠的汉子,他再次说道:咱们留下来的,那是血性男人,但是走的,也是机敏之士,我以闽南大哥的身份,发下号令!每个阴行门派,四十岁以下的生力军,全部离开,家里同时有老人和孩子的,离开!你们都是闽南阴行的火种!火种留下了,就能薪火相传!   “薪火相传。”   “薪火相传。”   闽南阴行的人,顿时都退走了许多——他们不是逃兵,他们是为了闽南阴行的传承离开的。   在场还在支持“海蛇之气”的闽南阴人,就只剩下了一千人左右!   莫言血带头,高举蛇头棍,让海蛇之气,继续抵抗东北阴人的“真龙之气”。   龙蛇演义,还在持续。   不过,这次没持续多久,海蛇之气彻底退散,同时,那真龙之气落了下来,罩住了闽南阴人。   那些阴人们浑身焕发着金光,等那金光消失的时候,这么多的阴人,也全部失踪了,从此,再也没有见到过踪迹。   象征着闽南阴行老大的蛇头棍,也再也没有出现过。   冯春生说完,我差不多知道蛇头棍到底是什么东西了——只是,我没有想明白,蛇头棍只是一个象征性的东西而已,为什么阴三爷要来抢这根蛇头棍呢?   冯春生笑了笑,看着龙二:老二,这里头的事,你知道啊,你来说说看。   “说就说,你还不好意思啊。”龙二白了冯春生一眼之后,看着我说:听说,谁能找到那根蛇头棍,就能控制那群失落的阴人!   “啊?”我问龙二:失落的阴人?   “就是那群最后用生命抵抗明朝大军的阴人。”龙二说:传说,他们那群人,并没有死,而是被深埋在了地下,成了玉人——只要找到蛇头棍,他们就能活,然后听从那个人的号令。   我一听,心里有些接受不了龙二的话,我询问他:你说的这个,是真的吗?   “谁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是,所有的事,都不是空穴来风啊。”龙二说道:这些事,也是有说法的。   我问龙二:有啥说法?   龙二说:盗墓行当里头,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叫闽南遇蛇者遁走!   “这个规矩是?”我问龙二。   龙二说以前有盗墓四门里的人,来了闽南倒斗,倒进去了一个墓穴之后,发现这个墓穴里面,蛇很多,当然,都是小蛇,没什么大蛇……这这些小蛇呢,也挺怕人的,见到了盗墓的人,就四下退散。   “我以前,也遇到过类似的事情,就是在墓坑里,遇见过活物。”   我说墓穴都是封闭的,竟然会有活物进去?   “有!而且大多数都不算太平。”龙二说道:这些活物只要撞见了,就得……   “退走?”我问。   “退什么走啊。”龙二说他们下墓倒斗的人,赚的就是刀头舔血的买卖,得防着地上的那些警察,也得搞定地下的那些鬼怪。   盗墓行当发家极其的快,要是没风险,还不都去干这活了么?   盗墓四门的人,下了斗,如果遇上活物,就得准备家伙,开始干仗了。   龙二说他曾经在一个天坑墓里,瞧见了一只倒退行走的狐仙儿,被他同伙用装了“涂抹狐血”子弹的枪给打死了。   “不是活物吗?怎么还成狐仙了?”我问。   这时候冯春生说道:那墓穴里,几百年甚至上千年没人进去,一些活物都是阴错阳差的撞进去的,在里面修炼千年,多少修炼出了一些道行了。   原来如此。   只要在墓穴内,见到了活物,就得做好打仗的准备了。   龙二说,盗墓四门在闽南倒斗,遇见了四处退散的小蛇,自然也不害怕,无非就是要干仗嘛!要是遇到点什么奇异古怪的事就跑,那买卖,完全没法子做了。   盗墓四门的摸金人,开始继续往斗里面摸,越摸到深处,就越是发现挺多的小蛇的。   他们一直下到了地宫深处,摸到了主棺材室内,瞧见那主棺之内,并没有什么棺材,而是放着一张黑色的玉床,玉床之上,躺着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浑身漆黑如墨玉,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那些盗墓人耳朵也尤其机敏,一听,就发现那女人竟然有呼吸,是个活人啊.   一个皮肤黝黑的活女人,出现在古墓之内,这让当时入了主棺室的盗墓贼们打了退堂鼓。   他们这些人里,有个人说这里太诡异了,这女人也不知道是什么道行,怕是搞不过。   但盗墓贼毕竟是盗墓贼嘛,胆子贼大,脑袋别在裤腰带上面干买卖,冷静一段时间,又都统一了心思,他们寻思,都入了主棺室了,这里藏着贼多的宝贝,不到处寻一下,血亏。   而且这个盗墓团伙里有人觉得那个浑身黝黑的活女人身上是不是套了一件“玉蛹”。   这“玉蛹”,也是有说法的。   毕竟有记载的,说盗墓贼在斗里,倒出了一个穿着“玉蛹”的活人,玉蛹脱掉,那活人就灰飞烟灭了。   盗墓团伙里面的掌眼说道:有可能是玉蛹,玉蛹其实就是在将死之人的身上,贴了许许多多的玉质贴片,形成一个玉蛹,这玉蛹,能保证一个人的尸体,一直保持生理机能,会呼吸。   接着,又有人问掌眼了,他说玉都是白的、翠的,这儿怎么还有黑玉?   不是这些盗墓贼不了解玉,不知道有黑玉这个东西,实在是他们太了解玉石了。   每个朝代,殉葬用什么颜色的玉,那都是有说法的——比如说商朝和汉朝,都喜欢黑玉——但是往后其余年代,都以“白玉”为最佳,除去少数几个十分冷门的朝代,喜欢“红玉”,也就是玛瑙。   这个墓穴的构造,和唐朝时候的墓穴规格是一模一样的,一个用得起玉蛹的人,为什么不选择当时最为高级的白玉,而选择了一套黑玉做玉蛹呢?   仔细想想……这女人躺着的玉床,那也是白玉啊,为什么玉蛹是黑玉?   掌眼想了一阵,说道:这个就不太明白了,管他呢……应该出不了事。   他们几个听了掌眼的,都往前面涌。   事实证明——事情没想清楚之前,千万不要动手,很容易栽。   他们几个人,也都栽了,在他们几个人,刚刚围住了这个白玉床的时候,忽然……那黑色玉蛹破裂,表面布满了蛛丝纹路。   接着,那活女人的嘴巴张开了,里头爬出了一只身体颀长的黑蛇,黑蛇有两个头。   黑蛇十分矫健,盘旋之后,把自己身体弹了出去,几个瞬间,就把这几个人的脖子都给咬穿了。   唯独其中一个盗墓贼,这条黑蛇没有下狠手,因为在他要咬的时候,忽然,主棺材之外的一个墓室里,走进来了一个穿着明朝服饰的男人。   他呵斥了黑蛇一声,说道:这人是闽南阴人,饶了他的性命。   那黑蛇听话,真的没有要了那个人的命,只是两个蛇头,都喷出了一抹黑色液体,喷在了这人的两只眼睛上,把这个人给喷瞎了。   那个人最后死里逃生,逃出了墓穴。   他出了墓穴之后,他就变成了一个瞎子,他把他在这个墓穴里面,见到的一些事情,说给了江湖上的一些高人听。   顿时有人帮忙分析了。   原来,这个盗墓团伙,在那墓穴的主棺室内,见到的,根本不是什么玉蛹,而是遇到了“黑蛇妖”。   一头黑蛇修炼成了妖,平日里在墓穴行走,是幻化成的一个女人模样。   盗墓集团进去的时候,恰好,那条黑蛇妖在脱皮,那个黑色的玉蛹,其实就是黑蛇要脱下来的那层皮。   这群人靠近,黑蛇感觉到了威胁,自然就破裂了“蛇蜕”,飞出来,咬死了那群盗墓贼。   至于那个救了瞎子的穿着明朝服饰的男人呢……这个人,那个瞎子在没瞎之前,他见过!   别人问他,那个人到底是谁。   他战战兢兢的说,说那个人就是曾经“龙蛇演义”里,表现十分阳刚,带着一千多个阴人死士,跟龙气干仗的闽南阴行大哥——莫言血!   于是,各种各样的传闻,就这么传开了。   大家都说莫言血其实没死——那头蛇妖其实就是“蛇头棍”修成的妖!   传闻很多,我问龙二:你觉得这传闻,真实吗?   第一千零七十八章 天网浮现(小九绣冠名)   传闻很多,我问龙二:你觉得这传闻,真实吗?   “传闻应该有可信度的。”龙二跟我说:我就这么跟你讲吧——那个被毒蛇喷瞎了眼睛的阴人,还真的清楚曾经那闽南阴行大哥——莫言血的模样。   我说那人从哪儿认识的?莫言血和那阴人也不是一个时代的人啊,根本不可能是熟人。   龙二说那被毒蛇喷瞎眼睛的阴人,家里就有一副莫言血的“画像”,他从小耳濡目染,太明白那莫言血长什么模样了。   何况一个阴人,被废了一对招子,基本上已经告别阴行了,他也成了一个普通老百姓,没必要去骗谁?   我说后来又人去那个墓穴里面找过没有?   当年莫言血十分血性,自然很受到闽南阴人的膜拜,既然莫言血再次出现了,甭管他是人还是鬼,那也应该有不少人想着把莫言血给找出来,他算是不少阴行人的精神信仰了。   龙二说有很多人去过……是组织起来一起去的,都做好了被那双头蛇妖喷瞎双眼的准备了。   可是他们却扑了一个空。   那个墓穴里,再也瞧不见到处游动的小蛇了,到了主棺室,也再也没有瞧见那蛇妖了,倒是在这儿,找到了一些蛇蜕的鳞甲,确实是“黑玉”质地的。   再一次印证了那个被喷瞎的盗墓贼的话!   龙二说:从那时候起,不少人都在寻找莫言血和那些失落的阴人、蛇头棍,直到曾经四个闽南顶尖的风水先生联合推演,才得出了一个结论。   “什么结论?”我问龙二。   龙二说:谁能够找到蛇头棍,谁就有办法控制住莫言血和那些失落的闽南阴人。   “能控制这么多人?”我算明白龙二的话了。   一个拥有控制上千顶级闽南阴人的权力啊!有了这些失落阴人,就相当于是获得了一只军队,这得蕴含多大的力量?   龙二说道:所以,阴三爷冲着闽南蛇头棍来的闽南……也是有道理的,他和他幕后的人,野心非常大。   我跟龙二说:那阴三爷要反叛了白衣獠,必然需要强大的势力!估计这阴三爷,只要找到了蛇头棍,第一个要办掉的人,就是白衣獠。   现在看啊,我和阴三爷两个人,想当阴行老大的原因,都不是窥伺阴行大哥的权力。   我们不过是想着依靠阴行老大,获得更多的资源,去寻找我们需要的东西。   我要靠阴行,去寻找现在不知道藏在了什么地方的白衣獠。   阴三爷要靠阴行,去寻找那传说中失落的蛇头棍。   我说这蛇头棍都成妖了,好找吗?   “不好弄啊,不然我为什么说阴三爷是打算去找死呢。”龙二说道:这蛇头棍的权力固然是大,但也是无比凶恶的,那下大墓的盗墓四门的弟子,一个个都不是好相于,但就在那么一瞬间,就被那双头黑蛇,全部干掉了,剩下的那个,如果不是莫言血,估计也没了——这道行是什么程度?不好说,不好说啊!   冯春生说:水子,依我看啊,我们也没必要和阴三爷为敌了——咱们直接躲起来,躲过这个多事之秋,反正那阴三爷是要去对付白衣獠的,咱们就等着,坐收渔翁之利,省时省力没风险,多好的买卖?   龙二也说——没错——咱们避其锋芒,反正这阴三爷是打定了主意,要摆脱白衣獠,杀了白衣獠,咱们就等他们对着干,甭管谁把谁干趴下,他们绝对是两败俱伤——如果阴三爷他们直接被蛇头棍干掉了,那也给咱们省了不少麻烦。   龙二和冯春生,这会儿都成了机会主义者——先等人家干,我们隔岸观火。   我摇摇头,说道:那可不行。   “不行?为什么不行?”龙二说:这法子还不好?   我说道莫言血怎么说也是阴行里头数得着的英雄好汉——如果这样的人,被阴三爷和那个稀奇古怪的泰国黑衣阿赞控制住了,这对闽南阴行是一个莫大的耻辱。   “这事和咱们有什么关系?”冯春生摊开双手。   我说我们阴阳绣是闽南阴行的图腾,闽南阴行的名誉,我得感同身受。   “你觉悟这么高,人家让你当阴行老大了吗?”龙二一句话问得我有点哑口无言。   不过……这时候,龙二的腰间,传出了一阵声音。   那声音幽幽的说:于水说得对,你们应该去挡住阴三爷。   这声音,不是别人,正是在昨天,他同伙伏击过我的唐多宝。   冯春生骂着唐多宝:这儿有你说话的份吗?   唐多宝说道:我现在能出来一会儿吗?   “可以!”我跟唐多宝说。   唐多宝真的从龙二腰间的飞熊钮里,钻了出来,他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说道:你们经历的事,其实我早就有所耳闻——我跟你们透露一点——那阴三爷找蛇头棍,未必是要对付白衣獠。   “那白衣獠,也未必是真的要对付你们!”   我忽然发现,这个唐多宝不简单啊……他似乎清楚很多的事情?   唐多宝又说了一句话:为什么当年无字天书放出来的祖鬼,被你们捕获的时候,大多都在闽南?这里头的事,你们还没往深里想啊!   他这一句话镇住了我们!   我也才重新思考我抓住过的那些祖鬼——   还真是——那些被我捕获的祖鬼,大多出现在了闽南地区。   唐多宝说道:这里头,有说法的!   “这个?”我盯着唐多宝:能细说一下吗?   “天机不可泄露,泄露太多了,我没好果子吃。”唐多宝说完了,径自进入了龙二腰间缠着的黑玉里头。   唐多宝一番话,让我们醍醐灌顶啊。   白衣獠、阴三爷以及他背后的那个泰国黑衣阿赞,还有那些祖鬼,无字天书。   这些东西,似乎里面暗藏着错综复杂的关系。   我们一直都停留在了表面,却没有往里面去钻。   我一直都把注意力放在了白衣獠、阴三爷的身上。   大局开始慢慢要浮出水面了。   冯春生看着我,说道:水子——现在咱们咋办?   复杂的局面,让冯春生已经有些迷茫了,可能是局面打开了之后,冯春生脑子里装不下这么多东西了。   龙二也说他感觉瘆得慌。   这种瘆得慌——不是面对恶鬼时候的瘆得慌。   这种“瘆得慌”,来自于对未知的恐惧,来自于预感“大厦将倾”的感觉。   很明显——现在的闽南,有一个局——这个局,很大。   至于这个局是什么,得我们慢慢来猜了。   我捏紧了拳头,说道:咱们现在不能着急,也不能怂——咱们需要做的事,两件,做好了这两件,咱们不说掌控全局,至少能占得先机。   冯春生问我:哪两件事?   我说第一件事——去查祖鬼!把无字天书最后的两个字给凑齐。   这个唐多宝明显不像我们想的那么简单——他的肚子里,有货!   找齐了无字天书的十一个字——一来,可以换回陈词的魂魄,二来,也能从唐多宝、周不义他们那儿,获得一些消息。   第二件事——继续盯着阴三爷,看看阴三爷的下一步动作。   很明显,阴三爷背后的那个人,是被我用“闽蛇局”给逼出来的!   他一出来,引起了巨大的鲶鱼效应——各大势力,都浮出了水面。   至少现在,浮出来了两个——韩莉所在的民调局,给我拿出了诚意的证据,作为“玉人”的唐多宝,也伏击了我们,并且站出来,阻止了我们撒手撤退的念头。   既然这个局面,是我惹出来的,那我自然得管收拾了。   关键时刻,我如果有必杀阴三爷的机会,先除了这个家伙,也不是不可以。   所以,继续盯着阴三爷,也是我们要做的事。   不是无字天书的出现、唐多宝、阴三爷背后的人物、白衣獠他们中间,埋藏着一个大局么?   无字天书在我身上,唐多宝被我监视着在,我再盯紧了阴三爷,唯一的变数就是白衣獠了。   这个局,主要炸开了,我肯定能先拿到第一手消息。   “局面梳理得可以。”冯春生说道:这个行动方针没毛病。   我跟龙二说:找祖鬼的事,你来!你帮我筛选一下店里那些客人的名单,找出十分可疑的,十分古怪的“阴事”给我,看能不能找到祖鬼!   “行!”龙二说道:我去办!   我跟冯春生说:春哥,你跟着我……咱们继续到店里等着——我估计啊,有人肯定要来找我们!阴三爷那边,有盗门草上飞盯着呢。   “你说有人找我们?”冯春生问我。   我说当然了,走,去店里等着——肯定有人!   我们三个,又从自己的酒吧里,回到了店里。   龙二去筛选客户去了,我和冯春生,就坐在店里等着。   果不其然,我和冯春生没等半个小时,就有一个穿着棒球衫的男人,走了进来。   这个人还特别嚣张,问我们:哎!于水是谁啊?   “是我。”我盯着那个棒球衫。   棒球衫直接竖起了中指,指着身后,说道:跟我走一趟,有几个大佬,要找你!   “你特么谁啊?来我们店里颐指气使的?”冯春生也很不爽了。   我则点了一根烟,骂道:滚出去!让你说的那几个大佬,自己来找我。   第一千零七十九章 花名册(烦躁姐冠名)   我对着那棒球衫喊道:滚出去,让那些大佬自己进来谈。   棒球衫盯着我,问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管你是谁?”我指着地面,说道:这儿是我的店……我这个店接生意,还不是什么生   意都接的,看不爽的,再多钱,我也不接。   其实我已经猜到了这个棒球衫的身份了。   棒球衫恶狠狠的说道:好!好!你给我等着……等着!   说完,那棒球衫凶猛的转过了头,冲了出去。   又过了五分钟之后,他再进来,就没什么傲气了,耷拉着脑袋,说道:我们老板请   你出去见个面?   我依然低着头抽烟,看都懒得看他,只说了一句刚才说过的话:让你那些老板,自   己进来谈。   冯春生也说道:走,走,走……别来这儿烦咱们,你们老板不来,我们也不能出去,   咱又不是你家的碎催。   “唉。”那棒球衫这次也没在我面前装大爷了,脚下速度很快,出了我的店。   在他出去的时候,冯春生也猜出了这一次客人的身份了。   他给我竖起了大拇指,说道:你早猜到他会来?   “当然了。”我说道:他们必须来,不来,我都怀疑他们不是大佬。   这次来的大佬,到底是谁?   其实不是别人,就是把控闽南赌场“水钱”的幕后财团大佬。   昨天晚上,邓千千不是死了么?他是水钱幕后老板的马仔——他被阴三爷杀了。   阴三爷就是要利用邓千千的死,来警告这些财团的老板——不要把钱从银行撤走。   如果这几个财团老板,第一时间撤资,整个阴行,才会迎来真正的恐慌,比在“闽   蛇局”上恐慌“祖师爷怪罪他们为什么选了阴三爷当老大”还要恐慌。   钱是人的根。   阴行没了财团支持,经济会瞬间崩溃。   只要财团撤资,那阴三爷就没招了——必须得下台啊。   阴三爷不想下台,要杀鸡儆猴。   我估计,按照阴三爷的尿性,杀了一个马仔,剩下的就是要找财团的大佬,来谈一   谈了。   当然,这些财团大佬,一个个都是人精。   他们被马仔邓千千的死给恐吓到了……自然愿意找阴三爷约谈,不过他们都很惜命,   没有找到生命的保证,是断然不敢和阴三爷碰头的。   他们也不傻,现在的阴三爷,被我那个局弄得狗急跳墙,他什么事不敢干?杀人对   阴三爷来说,已经是常规手段了。   谁能够保证这些财团大佬在和阴三爷会面的时候,不被干掉?   整个闽南,除了我有这个实力之外,还真没有人有这个实力。   所以,我在酒吧的时候,我就猜测,这几个财团大佬,一定要来找我,找我来保证   他们的生命。   冯春生看我不同平常的“霸道”,不同往日一样的待客之道,也猜出来了这次过来人   的身份是什么?   很快,有人进了我的店。   一共三个人。   带头的,高高瘦瘦,西装体面,只是头顶有点秃。   左边的那个呢,身材很是臃肿,过剩的营养,在他的身材上,表现出来了,他嘴里   叼了一根烟,牙齿熏得蜡黄,是一杆老烟枪了。   剩下的,是一个女人,女人体态雍容,看模样,很年轻,瞧上去,大概也就是三十   来岁的模样,不过,她在侧身对着我的时候,我瞧出来了,这女人,至少有四十多。   看女人的年纪,看侧面的厚薄,身材薄的,年纪都不怎么大,身材厚的,年纪都不小。   她那面容,估计是花了不少的钱,不少的时间,找美容院保养出来的,才藏住了十   来岁的年纪。   那秃头对着我抱了抱拳,说道:阴行里送了我一个花名,叫我“贼和尚”。   呵呵!   我冷笑连连,站起身,把烟头给摁灭,我对着秃头说道:得了吧——我知道你们是阴   行的人,不过这些年,你们做了大商人,高高在上,手上有权力,有钱,早就把江   湖上的那套子东西给忘记了——与其你们这怂巴巴的唱着江湖的“词”,还不如正儿八   经的介绍介绍自己呢。   秃头被我一阵数落,那叫一个难堪,额头都红了不少。   他旁边站着的那杆老烟枪听我的话,竟然暴躁了起来,走到我的跟前,戳着我的胸   口,说道:知道我是什么人吗?你知道你在我的面前,就是一个小蚂蚁吗?阴行的   老大,我们几个联手说让他下台,就让他下台,你是个什么东西!   那女人也酸儿吧唧的说道:真是!这年头,是个什么毛头小伙子都敢给咱们几个脸   色看啊——老平,你得亮亮身份,让这毛头小伙子,知道知道长短。   好家伙,这三个人,找上门来求我办事,求我给他们当保镖——还一个个这么嚣张   的,是平时作威作福惯了?   真当我不知道他们几斤道行?   我掰了掰手指,冲着那女人说道:哟!了不得啊!都快被阴三爷给赶尽杀绝了的   人,还在这儿跟我吹牛逼呢?真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几个是谁?阴行的财神爷嘛——你   们既然这么嚣张,那你们自己去找阴三爷见面啊,找我干啥?这么能耐,自己去把   阴三爷给整死啊!   顿时,他们三个大佬张大了嘴巴,他们这才知道,我根本就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身   份,也知道他们的底细。   秃头连忙赔礼道歉,说道:水爷,这个……咱们平时这么说冲话说惯了。   “是啊!你们平时作威作福嘛。”我说道:你们几个平常有钱,那些女人拿了你们的   钱,都得安安稳稳的躺着,那些拿你们钱的家伙,一个个都得在你们面前当孙子,   供你们吆喝——不过,你们在我这儿,当不了大爷,就得当孙子!我不能帮你们赚   钱,但是,我能决定你们的生死。   秃头汗流浃背。   那老烟枪和那女人,也不敢放半个屁了。   秃头用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后,跟我说道:水爷,我现在发现了……那阴三爷不是个   东西,只要你帮我们渡过去这一关,我们保证把你托到阴行老大的位置上去。   “哼哼。”我冷笑连连,说道:我连阴行都不加入了,阴行老大,对我有什么用啊?   这三人也不说话了,都老实巴交的站着,等我下文呢。   我也不能真把这几个人给晾到走,我这次,还得靠他们,把阴三爷给约出来呢。   我得下阴三爷的手了,这次,是一个好机会。   我晾了他们一阵,说道:不过!这阴三爷啊……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个人吧——总体   来说,是咱们阴行的祸根,我师承阴阳绣,也代表了阴行的脸面,帮你们一把,也   是应该的。   “哎哟喂!这觉悟,绝了。”那秃头十分高兴,连忙给我竖起了大拇指。   我则盯着秃头,说道:平常没怎么夸过人吧?你这马屁拍得有点硬啊。   秃头又脸红了。   冯春生却差点笑喷了。   “得了!阴三爷的事,我自然会帮你们。”我坐在了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但是,我   这儿有一个条件。   “你说!”秃头说道:只要你说得出来,我们几个,铁定照办,要钱还是要人,你发话!   我盯着秃头说道:不要钱也不要人呢……我只要一个东西。   “什么东西?”秃头问我。   我说道:花名册!   “花名册?你要这个东西干什么?”秃头和老烟枪、女人,都愣住了,他们压根也没   想明白,我为什么找他们要花名册。   不过,冯春生听到我找这三个人要花名册,顿时侧过了身子,给我竖起了大拇指。   什么是花名册——当然是整个闽南阴行里,所有阴人的联系方式!   闽南阴行的内部结构,和东北阴人的内部结构,有一些不一样。   怎么说呢?   东北招阴人李善水,他的手上,有一个羊皮本子——这个本子,记录下了整个东北阴   行,所有阴人的联系方式——独特的联系方式。   这种联系方式,不是电话号码,也不是地址,更不是QQ、微信什么的,这种联系方   式,是以前老江湖传承下来的东西,用一些奇怪的暗号,来通知要联系的人。   我就知道我师父廖程鹏的“联系方式”,以前只要有人在我师父的店门口,说一句:   麻面的窝头,吃不得,兴庄的窝头,还成!   我师父听了这句话就会立刻背起行囊离开。   我后来总结过,我师父在阴行里的代号,就叫“麻面的窝头”,那人后面说的“兴庄   的窝头”,意思是让我师父去兴庄。   这种联系方式,很复杂,沟通效率不高,但是有一点,非常保密,几乎不会被外人   发现。   我要的,就是这种“花名册”。   闽南阴行,一直依托闽商强大的经济——所以,花名册不像东北招阴人那样,在东北   招阴人的手上,而在一些闽南大财团的手上。   这花名册,也不是一个大佬掌管,而是有好多人一起掌管。   有了这个花名册,那才是真正的阴行大哥。   我这时候,趁火打劫,找他们要花名册——一来确实是为了阴三爷,二来,我掌握到   了花名册,对我有莫大的好处!   秃头盯着我,说道:花名册可不能拿出来!   “不能拿就走……别找我了。”我说道。   “哎,别啊。”秃头又劝我,说道:你要花名册做什么?   我笑着看向秃头,说道:要对付阴三爷,就得用这花名册——阴三爷可不是一个人   啊,没有花名册,联系不到我要的人……我只怕……无能为力。   秃头说道:但是,花名册由我们掌控,是祖上的规矩。   “规矩就是用来打破的嘛。”我一伸手,说道:花名册送过来,你们把阴三爷约出   来,我就拿了他的人头,如果花名册不送上,被拿掉人头的,就不是阴三爷了,是   你们,自己想清楚。   第一千零八十章 阴行野心(小九绣冠名)   我说这规矩,就是用来打破的……不能说祖上是什么规矩,你现在就得是什么规矩?   不破不立。   秃头、老烟枪和女人三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办?   我对花名册的事如此强硬,甚至说出了“规矩就是用来打破”的话,不但把秃头他们三个人,搞得无法适从,甚至连冯春生,整个人的眼神,也实在不对劲,他少有的在我聊事的中途,把我喊到办公室内。   冯春生关上办公室的门询问我:水子,你莫非是真的想要那本花名册?   我说是的!   其实以前,我在要抢阴行老大,对付白衣獠的时候,我就想过这件事——只是这件事,不太靠谱,我也没有提起过。   现在机会来了,我就把我的诉求提出来了,要这些花名册。   冯春生说道:水子,我可先说好——你如果拿到了花名册,那你剩下的日子,可不好过啊……   “咱们的日子,啥时候好过?”我跟冯春生说,咱们手上,还有比花名册更棘手的东西呢。   我们手上,比花名册更加棘手的东西,不就是无字天书么?   我们因为无字天书,树敌也不少。   “那不一样,无字天书,是在暗地里,你这花名册,是明面上的。”冯春生说:我看啊……花名册,你只是单纯的当个要求提0出来,算是让财团的气焰被我们压一筹,可你要把花名册全部拿到手上,这事……性质可就变了,我开始以为你就是为了打压一下财团的气焰呢,现在听说你要不破不立,我才知道,你是真的想要花名册。   我问冯春生:春哥,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规矩。”冯春生说:阴行花名册让那几家财团掌控住,这是规矩。   “规矩可以打破的。”我说。   “核心的规矩要打破,需要漫长的时间。”冯春生说道:你现在就要一次性打破,操之过急了。   我看向了冯春生,说道:其实我在抢阴行老大的时候,就想着要控制这本花名册——这本册子太重要了。   “的确重要。”冯春生说。   现在的阴行,除去那些活跃的,还有很多不活跃的——这些人藏着在,要想找到他们,就需要花名册。   掌握了花名册——才能知道真正的闽南银行格局。   我说道:我们闽南阴行,一直式微,东北阴行,一直势力大,为什么?不过就是东北招阴人有所有阴人的名册,经常笼络,东北阴人,铁板一块,尤其团结。   冯春生看着我,说道:你……你的心思,并不是简简单单的抢一个阴行老大?你的野心……非常大啊!   “老大当成了空架子,那就没意思了。”我眯着眼睛,看向了冯春生,说:好不容易到了这个位置上,得做一件特别有意思的事,那才是真的有意思。   冯春生说道:你要扛起闽南阴行的重担,带着闽南阴行前行?   “对!”我一拍桌子,说道:就是要前行,让闽南阴行,重新成为全国第一的阴行团体——要达成这个目标……首先,就得拿到花名册。   接着,我跟冯春生说:春哥,你说说看……平日里,那些控制阴行花名册的人,根本不会出现,但是这一次——泰国阴三爷出手了,他背后有高手,像狗一样,顺着踪迹,追踪到了这几个人,现在这几个人再来求我,让我保护他们——这真是拿到花名册千载难逢的机会啊,如果不是阴三爷,咱们还没有这个机会。   一个机会,很容易转瞬即逝的。   冯春生低着头,数落我:你小子,总是喜欢在逆势里还要扑腾——现在白衣獠、阴三爷、唐多宝他们都虎视眈眈着你呢,你小子竟然还有闲心来折腾阴行花名册——心是真大,我服。   接着,冯春生又问我:得,花名册的事,我服了——我也算看出来了——你小子是想成为一个传奇,比你师父还要传奇的人物,我服!这花名册,争!不争还不行!不争,咱们做的事,还真是没意思了。   他跟我说道:得了,我出去帮你敲敲边鼓,让他们把花名册送上来。   我问冯春生:你愿意帮我了?   “废话。”冯春生说道:咱也不是一个俗人啊,你有这么大的野心,我刚才一时接受不了而已,现在我觉得挺好!你野心大,咱们做的事,就刺激,咱还不就为了刺激活着么。   真要是偏安一隅的人,还就做不了刀头舔血的买卖!   我和冯春生达成了一致。   冯春生也知道了我内心里的冲动。   我们两个人再次出了办公室后,那秃头三个,还是没想好是不是把花名册交给我。   我拍了拍巴掌,说道:哎!都缓缓神吧,花名册的事,想得怎么样了?   秃头代表那三个人说话,他说:我们刚才短暂的交流了,都说不行。   “那好啊,回家吧。”我指着纹身店的门口,说:阴三爷,你们随便找谁去见他,别找我了!我的劳务费就是一个——花名册。   秃头脸色有些犯难。   但最后,他也咬着牙,说道:撤吧,实在没辙了,只能送死去了。   在他要走的时候,冯春生喊住了秃头,说道:留步。   秃头立马回过头,询问冯春生:事情有转机吗?   他们还是想着出点钱,就让我去陪他们,和阴三爷谈判呢。   但冯春生却说:转机不转机的,另外说,我喊住你们,就是问问……   “问什么?”秃头说道。   冯春生说道:你们到底为什么不愿意交这花名册?有原因吗?说出来,我们分析分析?   秃头挠挠头,说道:花名册被闽商拿捏,是祖上定下来的规矩!   “如果没有这个规矩,你们是不是愿意拿出来?”   “这个……?”秃头愣了愣,说道:也……也不是!   “那到底是什么?”冯春生铁了心的打破砂锅问到底。   秃头说道:其实是……控制吧——历来,闽南阴行大哥对阴行的控制,就不能太过于强势!不强势,才能维持阴行良好的发展,不能搞成阴行大哥的一言堂。   这下子秃头算是说真话了——没错,就是怕成了一言堂。   这种害怕一家独大的体制,有一个致命的命门,就是无法实现最终的团结。   冯春生给我使了一个眼色,让我来说服秃头。   我当然接下了这个使命,我走到了秃头的身边,按住了秃头的肩膀,说道:你刚才说了,一个是规矩,一个是控制,我就回答回答你!   “你说。”秃头问我。   我跟秃头说道:第一个,规矩——规矩的事,我想你们这两天也知道了——阴三爷在上龙头的宴会上,祖师爷灵位,灵牌倒转!   “那当然知道。”秃头说:我们也是因为这事,所以才打算在阴行里撤资的。   我对秃头说:祖师爷恨那阴三爷了都恨到灵牌倒转了,现在,我要借用花名册,搞定阴三爷,祖师爷也能谅解的。   秃头想了想,点了点头。   我接着说道:如果说控制就简单了……你们是希望阴三爷毁了整个闽南阴行,还是宁愿让我一家独大?我于水什么人品,整个闽南阴行,有口皆碑吧?你们要是不相信,完全可以去询问询问墨大先生和鬼爷。   “等一等。”那秃头又看向了我,说道:不可能的,阴三爷没办法毁了整个闽南阴行。   我凑到了秃头的耳边,说了一句话:阴三爷是为了蛇头棍,才要当的老大!   秃头立马盯着我,说道:你说的是真的?   “千真万确。”我说道。   秃头他们,也明白蛇头棍代表着什么。   秃头咬了咬牙,说道:如果你拿到了花名册?   “只要你拿了花名册——约出了阴三爷,我要他人头落地!”我跟秃头说道!   秃头这才打消了所有的疑虑,对我说:花名册,一共七册,晚上送过来!希望水爷说到做到——我们先回去准备。   “慢走不送。”我也抱起了拳头。   说完,秃头带着老烟枪和女人,径自离开了。   冯春生问我:你说了蛇头棍的事?   我说我说了。   冯春生又说:那你可出卖了韩莉啊。   韩莉是拿着绝密的“资料”,来找我合伙的。   我跟冯春生说:出卖的事,谈不上——一来,这秃头知道“阴三爷为蛇头棍而来”和花名册一样,说出去只会惹祸上身,二来——我已经决定了,和韩莉合伙!   “你还是愿意和韩莉合伙?”冯春生问我。   我说道:愿意……现在这情况,就得快到斩乱麻!阴三爷得快点做了……那后面寻找蛇头棍的黑衣阿赞,也得快点翻出来!不然等他们找到了蛇头棍,这事,可就危险了。   “有魄力。”冯春生问我:那你打算怎么办那阴三爷?   我说道:我这儿有杀手锏,除去这个……只要花名册一到位,立马搞定那阴三爷。   “那我倒是要看看,你于水是不是真有干货。”   我跟阴三爷说道:等着吧。   ……   我们这边,已经确认了下一步的行动了,下一步行动,必须要除掉阴三爷,除掉阴三爷,再把剩下的两个祖鬼和那泰国黑衣阿赞找出来,先把无字天书的秘密给破解了再说。   搞定了这些,我先去了仓鼠家,继续照顾那失落了灵魂的陈词。   陈词躺在床上,十分安详,仓鼠则暗骂道:那个唐多宝,真不是个东西,原本以为是个老实人呢,现在看……根本不是什么老实人,就是一个二缺。   嘿!   我笑了笑,没多说话。   就这个时候,龙二跟我打了一个电话,他一开口就说:水子,你来一下纹身店,我给你筛选出了一个奇怪的客户!这个客户,有可能是被祖鬼缠上了,很怪,很怪。   “好!我马上过来。”我跟龙二说道。   第一千零八十一章 东山狐(竹九冠名)   好,我马上过来。”我跟龙二说道。   我和阴三爷之间,我感觉应该是最后一战了——趁着空闲,如果还能捕获祖鬼的消息,那就再好不过了。   我让仓鼠,帮我继续照顾陈词,我独自去了纹身店。   在纹身店里,我和龙二碰了个头。   龙二脸色有些激动,他跟我说:筛选到了,筛选到了。   我问龙二:是谁?   “这个。”龙二指着一个客户的资料,跟我说:这个妹子,老早就来找我们店里做阴事了,大概一周了,不过,她只来过一次,没有来第二次。   “是吗?”我问。   龙二说:这个妹子的经济条件不是太好,母亲在非洲打工,她当一个婚礼司仪,估计赚不了太多。   我们纹身店,纹身就不便宜,何况是做阴事?   一桩阴事,往小了说,也得七八万,往大了说,价格还得面议。   七八万对一般人来说,咬着牙也拿得出来,但花出去,那得心疼很久。   我问龙二:那这妹子的事,到底是一件什么事?   “事古怪。”龙二说:她去给一对新人的婚礼当司仪……在那婚礼上,忽然爆发了一阵大规模的“淫乱”?   “啊?”我问龙二:这事应该不算事吧?   我看新闻,许多地方都有闹婚礼的,强暴伴娘的事,经常发生,甚至有些地方的某些人家,竟然还占新娘的便宜?   我看到最奇怪的一则新闻,是当着有许多客人的房间里,婆婆当场逼着儿子和儿媳妇在众人的面前同房,说是要“验货”,能流血就继续结婚,不流血婚礼就取消。   这都算大规模的淫乱吧?   龙二趴我耳边说:道德限制了你的想象力啊,水哥,你自己看看资料就知道了。   我连忙坐在电脑面前,打开了这个妹子的资料,一阵细看之后,我的天啊!我的三观都被刷新了——   那婚礼现场,是数百号人,聚众在一起淫乱——脱了衣服,各种啪啪啪,这司仪小妹,也在那儿,被人给轮番的施暴。   不过,这事还不算怪的。   怪就怪在,大家淫乱结束了,那司仪小妹肯定受不了嘛,平白无故的受了糟蹋,她于是去报警了,她报警了之后,一做鉴定,傻眼了——法医鉴定的结果写明:处女膜未破裂。   这是什么概念?处女膜破了的,不一定不是处女,也有可能是运动损伤、疾病造成的,但是处女膜没破的,一定是处女,   她并没有遭到性施暴。   可是……她明明有那么多惨痛的经历。   龙二点了根烟,说道:哎,水哥,你说会不会是进错了洞啊?才导致那妹子确实被轮番施暴可处女膜没破?   “卧槽?你还有这经验呢?”我盯着龙二,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请说出你的故事。   “去你的!没什么故事。”龙二说:我和我前女友第一次同房的时候,太傻了,搞错了地方——   “然后呢?”我饶有兴致的问龙二。   龙二一抬手:滚犊子,别问了——丢人不丢人——你就知道有这么个事就可以了。   我寻思了一阵,说道:不太可能啊——这事一般人都出不了错,偶尔出现一个跟你一样矬的,有可能,但你看,这司仪小妹说得清清楚楚,是遭到了轮番施暴——十几个人啊,总有一个不那么二的吧?   “也是!”   我说道:这姐妹是古怪……但你怎么确认她遭遇到的是祖鬼呢?   “哦,哦!”龙二咳嗽一声,说道:其实这个妹子,手臂上有一特诡异的刺青,当时我就是看了个仔细,也没往深处想,这不……看着资料,我想起来了……那天也是凑巧,刚好仓鼠和金小四这对吃货组合出去觅食去了,临时让我来当前台——这个妹子,就是我接待的。   我问:是一个什么样的刺青?   “挺奇怪的刺青。”龙二想了先,说道:这刺青啊,纹的是一个恶鬼“东山狐”,我当时没琢磨出味道了,现在琢磨出来了。   什么叫东山狐?   这纹身,我以前做过——说是在曾经云梦东山一代,有狐鬼。   这狐鬼啊,双狐为一条——相当于连体婴儿的那种。   双狐一雌一雄,在月圆之夜,会站在东山啸叫,然后分开,交合在一起——它们一边交合一边啸叫,周围的村落里,都会变得淫乱不堪!   我一听,说道:这有点意思了……祖鬼攻心,还真不好说。   说完,我让龙二,把那个妹子的联系方式发给我——我得好好的问问这个司仪妹子。   我拿了联系方式,正准备走,忽然,我回过头,询问龙二:不对啊!老二!现在这温度这么低?那妹子不可能把手臂袖子撸起来给你看吧?既然不撸袖子,你怎么知道这妹子小臂会有一个“东山狐”的纹身?   龙二抽着烟,翘着二郎腿,对我说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妹子有守宫砂!她像我证明她的确是处女,才撸起袖子,让我看她手臂上的守宫砂呢!   原来是这样!   守宫砂这法子,以前有人做,就是把一壁虎,在日光下暴晒四五十天,然后磨成粉,融合血液后,滴一点在小女生的手臂内侧,形成一个血点。   当着女人初尝人事之后,这血点自然就会消失。   守宫砂以前用的人多,但现在,基本上没谁用了。   我说我知道了,我先去联系那妹子看看。   我说完先进了办公室,给那妹子去了一个电话。   手机里的忙音响过了七八下后,那妹子才接了电话,无精打采的问我:喂!你好!我叫孙静雯。   “你好,我叫于水,阴阳刺青师。”我跟那妹子说。   孙静雯听了,声音立刻被唤醒,刚才的无精打采一扫而空,她兴奋的说道:你是于水先生吗?   我说我是啊。   “太好了!我已经被折磨得受不了了,我愿意出钱,不过你要少收点,我真的没多少钱。”那妹子的话语有些激动,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似的。   我跟那孙静雯说道:没事的,你被我们纹身店选成了幸运用户,我们为你做这一趟阴事,一分钱都不用。   “真的吗?”孙静雯听了,也十分高兴,高兴得有些不相信。   我跟妹子约了一个时间:你什么时候有空?   “我晚点就有空。”孙静雯说:我正在外地,晚上十点多就回来。   “好!”我说道:那我等你——来了跟我打电话。   孙静雯一再的在电话里说谢谢,谢谢我免费。   唉,其实我这儿,偶尔还是会帮助一些经济条件不太好的朋友的——赚钱,我们只赚有钱人的。   这孙静雯的母亲还在非洲打工呢,但凡家里日子过得去,谁愿意流落异国他乡。   ……   孙静雯这边我联系好了,那财团的花名册,晚上也才送过来。   我这儿倒是清净下来了,我躺在办公椅上,睡着了。   我一直睡到晚上六点的时候,我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我喊了一声:谁啊!   “我,龙二。”   “哦。”我应了一声,门被龙二推开了。   龙二手里,拿着一个公文包,扔给了我,说道:有人托我给你的。   我把公文包给打开,里头是一本又一本的小册子。   我打开了一看,这还真就是“闽南阴行”的花名册。   有了这份花名册,才知道闽南阴行一共有多少人,分别都是谁。   有了这份花名册,对闽南阴行,才有绝对的控制。   我师父都没拿到过这些花名册。   我细细的翻看了一阵,跟龙二说:老二……你先回家休息吧——祖鬼的事,你还接着帮我的忙……   “小事,回见。”龙二转身走了。   我则给盗门草上飞打了一个电话,让他以最快的速度,来我的店里。   “是吗?那阴三爷的事呢?不用继续盯着么?”盗门草上飞问我。   我说:现在不用了……反正咱们的杀手锏,已经到手了……而且我很快就要釜底抽薪,和那阴三爷背水一战了。   “好!”盗门草上飞挂了电话。   他在半个小时之后,出现在了我的纹身店里。   我把盗门草上飞喊到了我的办公室里,我反锁了办公室的门,说道:草上飞,你这两天,要办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草上飞喊我。   我说道:把闽南阴行里,所有有头有脸的人,全部喊道阴行茶庄里面,而且,要避开阴三爷的耳目。   “啊?”草上飞瞪大了眼睛,说道:水爷,你可别开玩笑啊——你说的第一件事,我是可以办到的,甚至可以轻松的办到,但是你要请动这么多人,还要避开阴三爷的耳目?这个有点不可思议了。   我说我有办法。   我拿出了花名册,递给了草上飞看。   草上飞才看了一眼,立马说道:水爷……你有花名册?有这个,你说的事,我能办到。   花名册有所有闽南阴人的隐蔽联系的方式。   我说道:那你帮我办!   “没问题。”草上飞说道:那要在什么时候,把那些阴人,约到阴行茶庄里面去?   我说时间待定,让你的人准备好就行了。   草上飞还有几个徒弟,也是身法、轻功十分出色的江湖人。   “好!”草上飞说道:确定了时间,随时跟我打电话。   说完,草上飞出了门。   阴行茶庄——前些天,我在阴行茶庄,被阴三爷通过造谣的手段,没当上闽南阴行的大哥。   这两天,我要在这阴行茶庄里,教阴三爷做人。   第一千零八十二章 县城里的阴婚(补更)   这两天,我要在阴行茶庄里,教阴三爷做人。   草上飞这边的事,我给安排好了,我只要等着那财团的人,跟我通告他们什么时间和阴三爷会面了。   接着,我又给市公安的李主任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喂!李主任吗?”我打着招呼。   李主任问我怎么有空给他打电话了。   我也不是想着跟李主任聊事,我要联系韩莉。   李主任给我说了一个号码,让我打那个号码找韩莉。   我说了一句谢谢之后,挂了电话,接着,我给韩莉打了一个电话。   韩莉似乎对我的电话并不意外,她说道:你还是打算和我合作吧?   我说你挺有信心啊!   韩莉说蛇头棍的事太大了——一个泰国的黑衣阿赞,如果拿到了蛇头棍,那对很多人来说,都是灭顶之灾。   我问韩莉:蛇头棍的传说是真的吗?   都说拿到了蛇头棍,就能控制住曾经对抗真龙之气的那上千个阴人。   “真作假时假亦真,假作真时真亦假!”韩莉跟我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来。   我摇摇头,说道:我们之间,合作展开,就这两天,我们要钉死阴三爷。   “然后呢?”韩莉说:既然是合作,那就双方都要要求,也都有利益。   我说我的要求就是——在钉死阴三爷的时候,你要出场作证!证明阴三爷用恶毒的手段,宰了邓千千——我的利益就是——你要尽快搞定那阴三爷背后的黑衣阿赞。   韩莉想了想,说道:但是,你在拿到阴行老大之后……要接受我们的管制。   “放屁!”我骂道:这种事你想都别想——我们江湖人,不接受招安。   “不接受就没得谈。”韩莉说道。   “那就别谈了。”我说道:没了你们,我一样钉死阴三爷。   电话那边,又出现了长时间的沉默。   最后,韩莉才幽幽的说:可以不接受管制,但是我希望你不要成为下一个阴三爷。   “肯定的。”我说。   “合作达成。”韩莉说道:什么时候让我出来,打个电话。   “好!”我挂了和韩莉的电话。   阴三爷这边的事,我算布置完成了,现在我得等,一等那财团通知我他们和阴三爷见面的时间,二等孙静雯。   孙静雯的阴事,似乎牵扯到了下一个祖鬼。   我则继续等着——等着孙静雯。   我又接着睡觉,一直等到了晚上十点多的时候,我才接到了孙静雯的电话。   孙静雯说她到市里了,让我给她约一个地方。   我让她来我的酒吧找我。   这个时间点,冯春生绝对在咱自己的酒吧里,听李公子唱歌呢。   我先去了酒吧,果然冯春生正一边喝着酒,一边听李公子唱歌。   “春哥。”我拍了拍冯春生的肩膀。   冯春生扭过头,放下手里的杯子,问我:事办好了?   “办好了。”我说:老二帮我找到怀疑是祖鬼作祟的阴事——阴三爷那边我也布置好了!就等财团跟我说的时间了,对了,我和韩莉,也合作了。   冯春生端着酒杯,停了半天也没喝,然后他跟我说:水子,你说咱们还能活不?   “能活不?”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忽然问出这么一句话来,我有点莫名其妙的。   冯春生说他听到唐多宝的话之后,才知道我们陷入这么大一个局,整个人都有些恐慌,他说:这么大的一个局,我感觉咱们做什么,都于事无补——心里有些恐慌,哎——我死了倒是没什么,但还有好多美好的东西,和咱一起毁灭,心里不甘心啊。   我让冯春生别胡思乱想——管他们什么局,不管多大的局,咱们都能一一化解。   我说这个局再大,也就是一条龙,要对付龙,硬刚估计是没办法了,但是用巧劲,抽了这龙的筋——他必死无疑。   “越是大局,也是需要靠这儿。”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冯春生拍了拍桌子,说道:只要你没卸劲,我这儿就有谱!   “嘿,合着你试探我呢。”我没好气的笑笑。   我和冯春生又接着喝酒,等着那孙静雯。   很快,孙静雯来了,她先在酒吧外给我打了一个电话,我把她接到了酒吧里来。   这妹子啊!一看就是很辛苦的人……年纪虽然小,但是脸上,已经呈现出了混社会太久的沧桑感,眼睛里写满了疲惫。   在酒桌上,我先询问妹子:你的工作是婚礼司仪吧?   “是,是!”孙静雯说:我是一个婚礼司仪,也不是很正规的婚礼司仪,就是到处赶场子,会唱几首歌,会活跃活跃气氛之类的。   我点点头。   孙静雯又说:今天还赶了两个场子,本来能收三千块钱的,不过……有一场演砸了,赔了人家两千多……到手加上扣除车票钱,就剩下几百块钱了。   她喝了两口酒,竟然说着说着,眼泪都下来了。   我能体会到孙静雯的委屈——这出来赚生活,委屈都是难免的,我以前开店给人纹身的时候,有几个混子来我这儿非要说我纹身纹坏了,让我赔钱,我能咋办?硬刚吧,店砸了,损失更大,赔钱吧,那几百块钱真被讹得我肉疼。   那天我正要用拿钱给我妈交住院费呢。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我举起酒杯和孙静雯先碰了一个。   接着,我又和孙静雯聊了聊。   原来孙静雯其实当不了市内正规的司仪,她的主持水平不高,这年头嘛,市里的婚庆公司竞争很激烈,好的婚庆公司对司仪要求很高,差的那种呢,自己公司都不怎么赚钱呢,更满足不了孙静雯的赚钱欲望。   没办法,孙静雯就通过一个“介绍婚庆”的qq群,在市内周围到处跑场子,她跑那些比较偏远的场子呢,人家介绍她都说她是市里的主持人,偏远地方也不在乎这个……她倒像是“渡了一层金”,天天跑,天天跑,一个月也能跑个几万块钱。   而且孙静雯在周围的县镇里还跑出名气来了。   当然,孙静雯的钱都留着在,她很节约的,跑场子从来都只做绿皮火车,便宜嘛!   我摇摇头,这孙静雯也就二十岁不到……真的是一个很努力的年轻人。   我问孙静雯,你为什么这么拼?   孙静雯眼噙热泪的跟我说:我想跟我妈买一套房子——有了稳定的住所,我妈就不用再去非洲打工了?   这话听得我很心酸。   我心里也下定决心,这次肯定要帮孙静雯一把——不管她遇到的阴事,到底是不是祖鬼——我也要帮她。   我先让孙静雯说一说她在那场婚礼上,被人轮番施暴的事。   孙静雯的阴事,奇怪就奇怪在她被人轮番施暴,但是……生理性检查,她却是一个处女。   现在让孙静雯重新回忆那次不堪的经历,多少是有些不人道的——但要探究事情的真相,除了这个,别无办法。   孙静雯开始跟我讲。   她说一个多星期前,她接到了一场活,是离市里不远的一个县城里的活儿。   她当天就搭车去了。   到了地方,她发现,这活儿不太对。   人家结婚,那都是张灯结彩的——这一家结婚,却有些肃静,很庄严的样子。   那些来的人,一个二个的,都不太正常。   她说这些宾客里,来的人吧,穿得都人模狗样的,可是他们的模样,却非常猥琐。   有些人长的像老鼠,有些人长的像黄皮子,还有些人,长得像狗,等等。   孙静雯说到了这儿,冯春生悄悄的拍着桌子,说到:唉!我忍不住打断一下,你说这些人长得像狗、像老鼠、像黄皮子,是什么意思?他们身上有这些动物的特征吗?   “也不是。”孙静雯说道:我就是……就是一种感觉。   “好!那你继续说。”冯春生让孙静雯继续说。   孙静雯讲:那个婚礼我觉得不太正常,就想着走——就跟主家说了,主家说婚礼都开始了,再说要走的是,不合适,就给我加钱了,本来一场司仪费是一千二,他加到了三千块钱。   她听说加了这么多钱,就没走,也接着当司仪。   到了大概中午十二点的时候,这家的新媳妇算是接过来了……接过来的时候,那新媳妇像是腿不弯,直挺挺的趴在了新郎的背上。   新郎新娘进了院子里,院子里立刻宰了三头黑狗,把黑狗血往门外泼。   听到了这个,冯春生直接说道:那我明白了!你这场婚礼,不太正常,估计啊……不是什么正规婚礼,是一场阴婚,那新娘,不是活人,是一具尸体。   “除了这个,往门外泼黑狗血的事,也符合阴婚的礼仪。”冯春生说道:因为结阴婚的时候,怕小鬼来抢亲,就用黑狗血泼门外,目的就是把跟着新娘进来的小鬼,给泼走!   冯春生的解释,让我头皮有些发麻,我想想那活人和死人结婚,就没来由觉得恶寒。   不过……那孙静雯接着说道:但不是啊!我其实……其实主持过阴婚——可是,这一场婚礼,并不是阴婚——因为那个新娘,后来还出来敬酒了。   冯春生盯着孙静雯,斩钉截铁的说道:不可能。   第一千零八十三章 十八摸(烦躁姐冠名)   冯春生盯着孙静雯,斩钉截铁的说道:不可能。   他猜测孙静雯主持的是一场阴婚,可是孙静雯却说那新娘是个活人,不是一具尸体。   那孙静雯说:真的……后来那新娘出来敬酒了,模样长得实在是漂亮,她端着杯子,   和不少人敬酒了。   “然后呢?”冯春生询问孙静雯。   孙静雯说:然后?我们那个婚礼继续搞嘛!我唱了几首喜庆的歌,暖暖场子,什么   步步高啊,什么百年好合啊,什么好运来啊,反正平日里也就唱这些歌。   我参加过不少婚宴,也理解,现在司仪其实就是搞搞气氛的,谁也不是去听司仪唱   歌的,喜庆点就好了。   但孙静雯说:不过,等我唱了几首,忽然主家的父亲,粗暴的打断了我的表演。   “为什么呢?”   “说我唱得歌不对劲。”孙静雯说道:他们让我唱《百鬼夜行》。   百鬼夜行?   这首歌我倒是听过,曲调极其阴森,古风也重,听着能让人感觉到莫大的恐惧。   谁婚礼还要求唱这个啊?   不过既然要求了,那孙静雯就得唱啊,毕竟是人家给钱的。   于是,那孙静雯,真的就在婚礼上,唱了一首“百鬼夜行”。   “莫问,何人行行复停停,枯骨月下裹红衣……”孙静雯当着我们的面,唱了几句。   她说她唱了这首歌之后,台下的人,才开始喊了一个好字,说这婚礼就得唱这个——   不能瞎唱。   我这一听——这婚礼是什么正常婚礼啊?   冯春生说他还是在怀疑——这婚礼,就是一场阴婚,至于那女主家,为什么活过来   了?借尸还魂的事,也不是没见过。   孙静雯则继续说。   她说她唱了《百鬼夜行》之后啊,婚礼的氛围达到了**,坐在那主家院子里的席子   的客人,也都高兴了起来。   一曲唱罢,那宴席上的人,都群情奋起,嗷嗷的喊着。   主家这时候又站出来了,他大声的吼道:唉——这歌还不错啊!   “唱的可以,老官,你是哪儿请来的班子?”   “市里面请来的红人,搞婚庆啊,厉害着呢。”   台下的人又是一阵嗷嗷叫好,然后有人站了起来,继续吼道:唉——再来一首助兴   的!这首歌唱了,就得进入正题了。   当时孙静雯听了这句话,心里暗暗的说道——这事总算要结束了。   这一场婚庆,搞得孙静雯三观都快崩溃了,她也想着早点结束。   进入了正题,估计就得让新娘新郎出来,跟大家敬酒,然后开始吃“喜宴”了。   到了这一步,孙静雯再随随便便的唱几句歌,没事捧一捧新郎新娘,说一说新娘长   得貌美如花,夸一夸新郎年少多才之类的话,再搞几个有气氛的节目,就可以去赶   下一个场子了。   不过,孙静雯还是想太多了,因为当她准备随随便便再唱几首歌的时候,忽然,主   家的父亲再次和她商量,说让她唱《十八摸》。   十八摸这东西,也不是一首歌——以前民间总结出来的淫词艳曲啊,都往这个歌词上   头套,搞得每个地方都有不同的《十八摸》。   十八摸的歌词,不尽相同,但都有一个特点,就是词实在是露骨。   孙静雯这下子有些委屈了,她以前还真给人主持过阴婚,那场婚庆也折腾人,但这   场婚庆……摆明了是侮辱人的嘛。   一下子,孙静雯爆发了,她说这场婚庆的钱不要了,要走!   那主家的父亲冷笑连连,他说道:我儿子和我儿媳妇大好的日子,请你来主持婚   礼,让你当司仪,花钱供着你,那是瞧得起你,现在你搞了一半就要走?我脸面往   那儿搁?信不信我打断你一条腿!   他话音一落,那婚礼上,起来了七八个壮硕的汉子,这下子可把孙静雯给吓唬住了。   她孙静雯虽然独立,可毕竟是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妹子。   她孤身一人来了这地方,遇上了这局面,说不害怕也是假的,而且她经常出入这周   围的乡镇,也听说了这些乡镇上的一些“大家族”的手段——那都是山高皇帝远,心肠   吓人得很呢。   没办法,她也只能屈从了,不然给人打一顿是小,被人一顿乱殴破了相,那才是真   的被毁了一辈子。   不就是十八摸吗?她唱。   她就算心里有万般委屈,也只能往肚子里面咽了。   她跟那主家父亲实话实说了,她说:你让我唱十八摸,我是真的不会。   “不会没关系,可以学嘛。”说完,那主家父亲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唱词,递给了孙   静雯,说道:你学一学,简单。   这十八摸的调子,比较简单——就五个调门,一句唱词五个调门,往后的词重复调门   就好了。   就是词实在是不怎么样。   “摸一摸,摸到了小蛮腰,顺着蛮腰往下走,摸到了三岔口……”   这十八摸的唱词,没经历过人事的孙静雯,听着都脸红,更别说唱了。   她先是唱得很小,声音小得像是蚊子在飞一样。   那主家就呵斥她,让她声音大一点,她就真的把声音给喊大了一些,她开始大声的   喊着歌词:摸一摸,摸到了小蛮腰,顺着蛮腰……   她喊得大,即使不在调子上,但那流水席上的宾客,都嗷嗷叫喊,一个个发了浪似的。   随着“十八摸”的唱词,新娘和新郎出来了。   新娘站在了孙静雯的身边,落落大方的给在座的宾客们来着“麦吻”。   麦吻是什么,现在年轻人都不太陌生,许多yy女主播,在感谢观众的时候,都会对   着麦克风,发出“么啊”的吻声。   不过,那是yy女主播感谢观众,这一新娘站在院子里的婚场里,跟着所有的宾客发   麦吻,这得浪到什么程度,才能办这事?   接着,不少宾客被那新娘的麦吻给迷晕了过去,一个二个的上了那台子,抓住了新   娘的大红袍子,猛地一撕。   噗嗤!   十几个人,一人一双手,都同时伸手撕,那新娘顿时被撕成了一个“光身子”,白花   花的身体,就落在了周围人的眼里。   这新娘没事人似的,就着面前的人,直接搂抱了上去,然后苟合在了一起。   那主家父亲还乐呵呵的跟人发烟,同时指着孙静雯喊道:继续唱,继续唱,十八   摸,不能停啊!接着唱。   孙静雯心理被面前的情景,给吓得魂飞魄散,她连忙低着头,闭着眼睛,只敢大声   的唱《十八摸》,婚庆场内,一片靡靡之音,男男女女那都发出了声声催人“硬”的**。   婚庆场变成了“春场”。   最后孙静雯也惨遭辣手,她也在不知道唱了多少次十八摸之后,忽然来了十几个   人,把她团团围住,然后把她摁在地上……给那啥了。   孙静雯讲到了这儿,说道:我当时特别害怕,没过多久就晕过去了,等我醒过来的   时候,我就……就躺在了医院里面。   “唉。”   我叹了口气,我听了孙静雯细细的讲了这件奇闻怪事之后,感觉三观都崩溃了——新   娘新郎结婚,然后大家**?靠!日本av也不敢这么拍啊!   我先揉了揉脑子,孙静雯跟我说:这就是我的遭遇,我现在也不要求什么赔偿了,   只要求真相——我说我被人轮了,我找了很多有关部门,可是他们都说我是一个处   女……我不知道怎么办!这几天,我状态越来越差,记忆力也特别差,今天婚庆还玩   砸了一个场子,我感觉这样下去,我会变成一个神经病的。   我连忙安慰孙静雯,说:小雯,你先别着急!我们处理这事,是十分有经验的。   “哎,我信你们。”孙静雯如此说道。   我跟孙静雯说:要不然,你先回家,我们商量商量这事……对了,你有那婚庆主家的   地址吧?   “有!有!”孙静雯说完,找服务员拿了纸和笔,把地址写给了我,然后她就离开了   酒吧。   等孙静雯走后,我问冯春生:春哥!你觉得这场荒唐不羁的婚礼,是怎么一回事?   “阴婚呗。”冯春生说。   我问冯春生:此话何解?   冯春生说道:我还是怀疑,这是一场阴婚。   “你逃不过阴婚这个词啦?”我问。   “不是逃不过。”冯春生说:如果你怀疑这事里,有祖鬼……那祖鬼又是“**之鬼”   东山狐,那这事,就有理有据了。   他说道:我感觉,是那东山狐,上了尸体新娘的身——你刚才从孙静雯的话里,听出   意思了吗?这场**婚礼,都是那新娘的麦吻,引发的——这新娘怎么这么大魅   力?他是东山狐嘛!   我听这冯春生的话语,感觉也有些道理……但,还是有太多的漏洞。   这一场**婚礼,所有的责任,都在新娘的身上?   不至于吧?这场婚礼中,要孙静雯唱《十八摸》的,是主家父亲,要孙静雯唱《百鬼   夜行》的,也是主家父亲,新娘和宾客交合,主家父亲,还在给人发烟。   要说奇怪啊……我倒是觉得——这个主家父亲也挺奇怪的。   冯春生双手抱胸,说道:我反正就是怀疑这是一场“鬼入阴婚”,就是祖鬼来阴婚里   捣乱了。   第一千零八十四章 梦猴(镜中人冠名)   冯春生双手抱胸,他还是怀疑,这孙静雯,不过就是经历了一场阴婚。   我却觉得没这么简单。   今天时间已经太晚了,我们要调查孙静雯的事,也没时间搞了,就先各自回家了。   我刚刚到家里,就接到了一条短信。   这短信,是财团的人发给我的。   短信内容是:后天下午六点——约住了阴三爷,按照你的要求,地点定在阴行茶堂!   好!   七八天前,我在阴行茶堂,最后惜败阴三爷——我退出了阴行大哥的争夺,阴三爷正式上位。   这一次!咱要连本带利的把那笔账,给讨回来。   我给草上飞打了一个电话,我让草上飞按照花名册上的联系方式,暗中联系阴行的人,当然,也不是都联系,我只需要联系一两百人就够。   这些人,必须要排面大,而且要私下里,十分反感阴三爷的那种,千万不能联系上阴三爷的心腹。   我让草上飞盯了阴三爷这么久,阴行里,谁是阴三爷的心腹,那草上飞自然知道。   临到最后,我忽然来了一个想法,我跟草上飞说:记得联系墨大先生!   “啊?你要联系他?”草上飞问我。   我说是的。   草上飞问我是不是疯了?   我之所以没有当上阴行老大,就是当时墨大先生忽然反水,从中作梗,现在我要对付阴三爷,又要联系墨大先生?   我说道:墨大先生这一次,绝对不会反水。   我觉得,我需要冒险一试——上次墨大先生还因为阴三爷的事,专门来跟我道歉!   我要用这一次的机会,来试探试探墨大先生,是否和我还是朋友。   “冒的险有点大?”草上飞说。   我说值得一试。   黑衣阿赞、白衣獠、唐多宝等人下的这个局里——如果能多一个墨大先生这样消息灵通的人——不说如鱼得水,至少我们又很大的胜算了。   草上飞想了想,说:反正我听水爷吩咐,你让我去做,我去做就是了。   说完,草上飞挂了电话。   我要钉死阴三爷的这个局,已经完成第一步了。   我得等草上飞的消息,有了他的消息,我就可以开始做第二步了。   这天晚上,我和仓鼠通了一下视频,仓鼠帮我把摄像头对着陈词。   我看了陈词一阵后,关了视频。   祖鬼啊!两个祖鬼,来换陈词的魂!   希望这一次——孙静雯的阴事里,我能找到那个祖鬼。   我想着这些,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这天,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了一只猴子,孤独的坐在了悬崖之上。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做了这个梦,只是我除了看见了一只猴子之外,我似乎还听见了无字天书——咖哒咖哒的运作声音。   ……   第二天早上,我起得很早,六点半我就醒了,我梳洗一阵后,给冯春生打了个电话,让他开车来接我。   “这么早,接你干啥?”冯春生问我。   我说去查孙静雯的事啊!   “靠,你也太着急了。”冯春生说:我先睡一会儿。   “快点,快点,别磨磨蹭蹭的。”我数落了冯春生一阵,又说:陈词还等着呢。   陈词还等着我们拿到最后两只祖鬼之后,和唐多宝做交易呢。   冯春生叹了一口气,说道:行了行了,我待会就过来。   大概半个小时候,冯春生无精打采的到了我家,和我一起出发了。   我们两个,取了孙静雯遇到“**婚礼”的那个县城里。   县城离我们市区很近,开车过去,也就一个半小时,这县城也不算大,不算有钱,在县中心外的一点点,到处都是人家建的私房,私房起的那叫一个漂亮。   这个地方我以前来过,他们有个观念,赚了大钱,不是先去大城市里买套商品房,而是来老家,先起一套大房子再说。   这些大房子,起得都十分讲究,各个都和豪华别墅一样,独门独院。   要是赚钱了不来这儿起大房子,这县城里的人就会觉得那个人混得不咋样。   我按照孙静雯给我们提供的地址,我们找到了那家人。   不过,我和冯春生两个贸然去找人家,人家未必愿意跟我聊,我直接跟李建国打了一个电话,让他跟这个小区派出所的联系一下,让派出所的同志,带着我们一起去找“**婚礼”的主家。   要说,这地方上的人,都怕派出所的警察嘛。   李建国知道我现在和韩莉达成合作了,自然也会帮我出点力气。   他说让我直接去派出所,他以前的一个下属,就在那个派出所当所长。   我说行!   我开着车子,去了附近的派出所。   车子刚才派出所的院子里停下,我就瞧见一个穿警服的男人跟我招手。   冯春生停下车,我下车走向了那个男人,男人问我:你好,你是于水吧?   我说我是。   他跟我介绍了一下:哦,哦,那你叫我大李就行了,我是这派出所的所长——听说你们要去打听一个人啊?   “就是遇到了一件古怪的事,去访问一下。”我说。   “那行,我跟着你们的车走吧。”大李直接上了我们的车。   有了大李,我们去找那婚礼的主家,就名正言顺了。   我们三个人,到了那主家的门口。   大李开始敲门。   砰砰砰!   “谁啊!”院子里传出了一老人的声音。   “派出所的,我大李。”   “哦!李所长,你大早上来我们家干什么?”老人的声音夹杂着凌乱的脚步声,接着,门吱呀一下,拉开了。   我瞧见一个五十多的半大老头。   那老头跟大李亲切的握手:哎哟,李所长,这大早上的就开始忙活啦。   “是啊!”大李指了指我们说:来找你们的是他们,他们有些问题,想要问你……问什么你就答什么。   “哦,哦!”老头瞄了我们一眼之后,说道:进来吧。   说完,他指着院子里头的一张石桌,跟我们说道。   石桌上,放着一个水烟壶。   这老人也是有意思,大早上的起来抽水水烟。   他坐下后,抓过了水烟,吸了一口,问我们:同志,我叫许墨多,你们要问我什么?   我给大李、冯春生发了一根烟后,也给许墨多发了一根。   许墨多没接,他抬了抬手上的水烟壶,说道:不用,不用,我抽这个就行了。   我自个儿点了烟,问许墨多——许老爷子,你前段时间,办了一场婚礼是吧?   “是啊!”许墨多说:别提这特么婚礼,提起来我就特么来气!   我问:怎么一回事呢?   许墨多说:你们不知道啊……我特么这场婚礼,是阴婚。   冯春生立马给我打了一个眼色,有些自豪和得意——看来冯春生坚持得对,这场婚礼,还真是阴婚。   我皱了皱眉头,说道:真是阴婚?   “不行啊?”许墨多硬了一句后,又软下来了,说道:其实我也不想结什么阴婚——晦气,不过也是为了我儿子,我儿子和儿媳妇一直都挺相好的,也准备结婚了,结果儿媳妇外出的时候,被车撞死了,我儿子伤心难过,说非要和儿媳妇结婚,最后只能来一场阴婚。   我点点头,这场婚礼,真是阴婚。   我又问了许墨多一句:不过,我听说那个新娘,后来活了!   “活他王八羔子!”许墨多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我骂,说道:你是不是那个丫头片子派过来的?我们家被整得还不够晦气是不?还来这儿搞我,有完没完啊?   我刚才和许墨多聊天,感觉这人挺和善的,结果忽然这么生气?他这是怎么了?   我连忙安慰许墨多,说道:许老爷子,别生气……那孙静雯是找过我,我也是来了解一下情况。   “了解情况?干!”许墨多狠狠的吸了两口水烟,说道:那个丫头片子,是不是跟你们说,说我们整个婚礼,都十分**?是不是还说我们新娘子活过来了,还勾引了很多宾客?是不是还说我们这儿的客人轮了她?是不是还说我逼着她唱什么“十八摸”?   我咳嗽一声,说道:对!   “王八羔子!”许墨多骂道:小娘皮长得一张樱桃好嘴,怎么就血口喷人呢?我还没告她坏了我儿子和我儿媳妇的婚礼呢!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我询问许墨多。   许墨多这才说起了前些天的事,他讲的事,和孙静雯是两个版本。   那场婚礼,孙静雯在主持了一阵子之后,忽然整个人浑身哆嗦,像是打摆子似的,也想是神婆上身了,然后开始胡说八道,一会儿自己唱十八摸,一会儿又再说,说什么新娘勾引人,和这周围的十几个宾客都有染之类的。   新娘是尸体啊。   孙静雯这番言论,把不少的宾客都吓跑了。   剩下的那些宾客,留下来,也是为了看笑话。   许墨多说:那丫头片子不知道怎么就魔怔了——在我这儿大呼小叫的……王八羔子——你知道现在县里怎么传我们家吗?他们都说我儿子奸尸,搞得我儿媳妇的鬼魂不宁,我儿媳妇的鬼魂上了那丫头片子的身,来搞我们一家!   “我们老许家,名声尽毁啊,你知道不?”许墨多捶胸顿足。   咦!   这许墨多和孙静雯,两个人说的,完全不一样——到底谁说的是真的……**婚礼变成了“罗生门”了。   第一千零八十五章 天书异响(un冠名)   这事,已经变成了罗生门,孙静雯讲的,和这许墨多讲的,完全不一样了,两个版   本,我该相信谁呢?   那许墨多还在叹气,说他现在一出门,人家都不和他握手了,打招呼也带着笑。   “我儿子是正儿八经包工程的,我老许这一辈子,做水烟的买卖,没骗过人家一分   钱,结果到老了,名声尽毁了。”许墨多说:搞个阴婚,人家就不太愿意过来,都   说我是给儿子找个鬼媳妇,现在又闹出了那丫头片子的事,说我儿子奸尸,都不知   道说点什么好。   我盯着许墨多,正在分辨这位老人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呢。   这时候,大李开口了。   他抽着烟,用胳膊肘戳了戳我的肩膀,说道:于水同志,我开始不知道你要问老许   什么,现在我知道了,我得多说两句。   我偏过头看向了大李。   大李说:你说的那个姑娘,叫孙静雯是吧?是个婚庆司仪。   我说是啊。   我问大李:莫非老许办阴婚的时候,你也来了。   “来了。”大李说道:我先说说阴婚时候的事吧,我是作为公正人,过来的。   他说许墨多办阴魂,许墨多胆子小,虽然他听说过许多地方都有阴婚的习俗,但还   是去派出所询问了一下,询问是不是符合法规。   大李接待了许墨多的寻访,并且明确告知,死人和活人结婚,属于不合规格,但是   不犯法律,因为法律只规定活人和死人不能打结婚证,但是婚礼这个东西——本身就   是民间行为,国家没有更多的管制。   当然,大李也不建议许墨多搞这个“阴婚”。   大李说:不过后来许墨多跟我讲了他儿子和儿媳妇之间的爱情,我比较感动,也来   充当这次阴婚的公证人了,公证爱情,也为了监督这场阴婚,不要搞什么“迷信”活动。   所以,大李是参加了许墨多给儿子搞的阴婚的。   他说许墨多说的,都是真的。   “婚礼上啊,那个孙静雯,真的像是发了疯了一样,胡言乱语。”大李如此说。   我这下明白了——看来孙静雯讲的事,未必真的发生过——什么十八摸、百鬼夜行、新   娘麦吻勾引宾客发生淫乱之类的事,都出自她一个人的臆想,不是什么真事。   大李还说:后来孙静雯报案报到了我这儿,我也带着孙静雯做了很多方面的检查——   医院出具了医学报告,说孙静雯的身上没有任何伤痕,也没有软组织挫伤,也就说   孙静雯在婚礼上,没有遭到过暴力行为。   后来法医也出具了鉴定报告,也说明孙静雯处女膜完整,不存在受到性侵犯的可能性。   大李说:一个人说,可能是谎言,一大群人说——这还能是谎言吗?   他指着许墨多的家,说道:你看,老许家里,的确有点底子,可就这点底子,还够   不着一手遮天吧?   我点了点头,跟大李说:我差不多明白了,今儿个打扰大家了,我先走了!   “走吧,走吧。”许墨多说:我儿子以后可悬了,再找个老婆都不好找了,这十里八   乡的,谁不知道我儿子奸尸了?有了这名声,我彩礼就算加倍,也没人愿意相中我   儿子了。   的确!   这县城里,名声很重要,而且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我跟许墨多说:许老爷子,你儿子的事,别太着急,这解铃还须系铃人!到时候   啊,我让孙静雯来你们家里,专门给你们家道歉就好。   “难啊,这名声就是泼出去的水,砸碎了的镜子,你们谁听说过覆水能收的?又有   谁听过破镜能重圆的?“许墨多吐着烟圈,唉声叹气的说道。   我也沉默了,这事的确难办啊,但难办,我还是希望帮许墨多家办了。   不过现在,我得回去找孙静雯了——我想这桩阴事,估计遇上“祖鬼”的机会,不是很   大了……至于孙静雯为什么在婚礼上,表现得像“神婆”一样,我猜可能是某种心理疾   病导致的吧。   很快,我和冯春生,驱车回了市里。   我们到市里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吃了个饭,我就开始约孙静雯。   孙静雯说中午赶场子去了,最快也得到下午四点才过得来。   我说行,来了直接到纹身店找我就可以了。   “好!”孙静雯应了下来。   我挂了孙静雯的电话,也回了纹身店。   我刚刚到店里,就接到了盗门草上飞的电话。   草上飞跟我说,阴行里头有牌面的人物,他都通知到了——明天下午,都在阴行茶堂   里面集合。   接着,草上飞问我:他们真的会来吗?   “放心!一定回来。”我跟草上飞说:这群人,也都恨不得阴三爷赶紧从阴行里滚蛋呢。   “那就行。”草上飞问我:水哥,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不用啦。”我让草上飞去休息一段时间,只要后天下午,也去茶堂就行了。   “行。”草上飞回答了一句。   等草上飞走了,我又开始第二步行动,我直接跟韩莉和柯白泽确定了行程。   让这两个人,也在明天下午,到阴行茶堂里面去。   韩莉也是我的杀手锏之一,能不能钉死阴三爷,看他的发挥。   至于柯白泽,有这位高手坐镇,能让阴三爷放肆吗?   韩莉和柯白泽,也都答应了我的要求。   我再要等的——就是等到明天下午——找找那阴三爷的晦气了。   ……   这些事情处理完,已经快到下午四点了,我和冯春生,又坐着喝了一顿茶后,那孙   静雯再次上门。   等孙静雯到了,我把她喊到了我的办公室里面,然后,我跟她详细的讲清楚了——她   这一次的阴事,其实,来自于她的臆想。   来自于孙静雯的忽然发疯。   孙静雯说道:不可能吧——婚礼上的事,像是真正的出现了的。   “哎!”我叹了口气,说道:对不住,你这事,可能和阴事实在没关系,我觉得你最   需要的,是找一个心理医生。   说到心理医生,如果这时候,陈词没有因为失落了魂魄而昏迷的话,陈词针对孙静   雯的事,那才靠谱呢。   孙静雯听了我的话,整个人懵住了,她叹了口气,说道:原来那一切都是我的臆想?   她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说道:那还是我的毛病!实在对不住大家哈,浪费你们时间了。   我拍了拍孙静雯的肩膀,说道:小事,往后的人生路上,这类的事还多着呢……回家   了,平复一下心情,该怎么工作还得怎么工作。   “恩!”   孙静雯走出了我的纹身店。   其实有一个问题,我当时真的没往深里想——孙静雯为什么会在阴婚上出现臆想呢?   好在……没有两三分钟,孙静雯又走回来了,她盯着我们。   我问孙静雯:你怎么又回来了?   “那淫乱婚礼,你们说是我臆想出来的……我认了,不过,我这几天,一直都在做一   个怪梦,你们能帮我解梦吗?”孙静雯说。   怪梦?   我差不多知道孙静雯是怎么惹上这个怪梦的——她最近几天,臆想之后,心神不宁   嘛!出现怪梦也很正常。   我本来应该直接告诉孙静雯:你的怪梦,就是你的臆想导致的。   但这么回答,我总感觉太过于冷冰冰,还是先稍微问问再拒绝比较好。   我问孙静雯:什么怪梦?   “还是那个淫乱婚礼上,我感觉我被人给轮了,最后,我怒了,我强行甩开了这些   人,然后拿着一根铁棍,把这些人,全部给打死了。”孙静雯说:满地都是血水,   我在梦里,成了一个杀人狂……对了,我感觉我力气特别大,最后,我一棍子把那新   娘给打死了……那新娘,死的时候,化作了一头“双头狐狸”。   双头狐狸?   那就是东山狐嘛!   我忽然觉得——这个孙静雯,应该还是有点异常,她的小臂上面,不是纹着一只双头   狐狸——东山狐吗?   我感觉,这孙静雯,是不是小臂上的“东山狐”纹身,夹杂着某些记忆啊?   我询问孙静雯:你小臂上,是不是有一只狐狸纹身?   “是啊!”孙静雯说。   我问孙静雯:你那纹身,是什么时候开始有的?   “哦!我出生就有。”孙静雯如此说。   我立刻吸了一口凉气——我原本以为孙静雯是遇到的那场婚礼有问题——现在我才知   道,这孙静雯是她自己有问题——她天生就有一纹身。   这纹身要么是鬼纹身,要么是阴阳绣传承下来的纹身,这纹身,带有前世的一些记忆。   我拍了拍孙静雯的肩膀,说道:这样,我给你做个阴阳绣试试。   其实我就是打算帮助孙静雯,复刻她手臂上的那个“东山狐”纹身。   我准备好了染料和阴魂,然后,开始给孙静雯做纹身。   要说她身上这个纹身,做起来……那叫一个诡异。   在我纹她纹身的第一针后,我怀里揣着的无字天书,竟然“嘎达嘎达”的抖动了起来。   无字天书抖动,代表什么意思——遇到了祖鬼!   莫非这孙静雯,本来就是一个祖鬼?   可是……她如果是祖鬼,那么,我在见到孙静雯的前面一段时间,无字天书一点反应   都没有呢?   我心里念头流转了起来。   第一千零八十六章 猴狐情愫(补更)   我心里念头流转了起来,这孙静雯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她到底是不是一只祖鬼?   说是吧——无字天书初见她不响。   说不是吧——现在无字天书已经响动了起来。   这个……   我努力停下了针,先停下了给孙静雯纹身,我给冯春生使了一个眼色后,冯春生跟着我一起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内,我跟冯春生说道:春哥!门外的那个孙静雯,她似乎不是正常人。   “那是什么?”冯春生诧异,他可能以为孙静雯就是拥有一块奇特纹身的女人。   我们见过天生拥有奇特纹身的人还真不少。   我指了指我的怀里,说道:刚才我给孙静雯刺第一针的时候,我怀里的“无字天书”,在嘎达作响。   “嘶。”冯春生听了我这话,倒吸了一口凉气,说道:祖鬼?   我点点头,说道:是的……祖鬼,不过又有点不像。   冯春生问我哪儿不像。   我告诉冯春生,说我昨天到今天,在给孙静雯纹身之前,无字天书都没有动静,可就是刚才纹身的时候,无字天书才有动静了。   冯春生说这确实有些奇怪。   他点了根烟,我也点了一根烟,两个人都低着头想——想今天无字天书,为什么忽然变得这么奇怪。   我们两个人正互相琢磨呢,忽然,我和冯春生都抬起了头,异口同声的说道:没有觉醒的祖鬼。   我们曾经听那祖鬼“畜神”说了。   那畜神说……在几百年前,无字天书里头的祖鬼,全部离开了无字天书,他们都找到了合适的人夺舍,但是却丧失了曾经的记忆——这些人,有的长生不死,有的也在一代代的传承,经历生老病死,只是“祖鬼”的魂魄,一直都在。   我曾经问过畜神:是不是所有的祖鬼,都觉醒了。   畜神说应该有没觉醒的祖鬼。   现在看……我们办公室外面的孙静雯,就是那个没有觉醒的祖鬼——东山狐?   没有觉醒的时候,我的无字天书感应不到,现在觉醒了——无字天书感应到了祖鬼的存在。   冯春生跟我说:我估摸着啊,你这纹身啊,能让祖鬼苏醒……所以,这下子,你得掂量掂量了。   我知道冯春生是啥意思——这祖鬼要苏醒了,未必是一件好事——谁知道这是一只什么样的祖鬼——如果他是一个杀戮祖鬼,那可咋办?那大家的命,不就砸在了他手上么?   要不得,千万要不得。   我开始不太清楚孙静雯到底是什么情况,无字天书一响,我也不敢贸然动针,现在知道了,更加不敢贸然动手了。   我想了想,说:咱们把柯白泽兄弟喊过来。   “对!有柯白泽过来,这事算是靠谱了一些。”冯春生如此说道。   我拿起电话,跟柯白泽打了一个电话过去,让柯白泽兄弟帮我过来镇场子。   柯白泽说没问题——他说他一个人来,还不太合适,还得喊一个人过来。   我问是谁?   “李公子啊!”柯白泽很肯定的说。   他说他和李公子两个人,琴音和鸣,镇魂镇心,就算是祖鬼复苏,也未必不能镇住。   我说可以。   我又让冯春生去请李公子。   冯春生走了,龙二这小子,又拿着客户资料,去外面筛选最后一只祖鬼去了。   整个纹身店里,只剩下我和孙静雯两个人。   孙静雯问我,为什么纹身,又不纹了?   我干笑,说还要去找个人过来,才能接着纹。   孙静雯则龇牙咧嘴的笑了起来。   她在笑的时候,脸上忽然长出了短毛。   每根短毛都是金色的,看起来有些吓唬人。   同时,孙静雯的脸色,也不对了,如果说刚才的孙静雯,聊天的时候,闲适静雅,现在的孙静雯,可以说是真相毕露了。   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杀气,我都丝毫不怀疑,这个女人会在一瞬间暴躁起来,然后把我撕个粉碎。   我心里暗暗叫苦,这可了不得了——孙静雯如果突然发难,我这儿可真的扛不住。   孙静雯左手忽然伸出来,抓住了我的右手,询问我:你为什么不给我做纹身了?   我笑了笑,要把孙静雯的左手给拿开,可是我发现,这人的左手,似乎有千斤重,我掰了半天,对方的手纹丝不动。   “嘿,这阴阳绣,得讲缘分,缘分还没来,做不了。”我跟孙静雯说。   “你一定可以做的,现在帮我做。”孙静雯死死的盯着我,像是一只野兽看着我,我心里没来由的悸动,压力太大。   我说,等不了多久就能帮你做,先忍一忍。   “我一刻都等不了了。”   孙静雯忽然怒吼!   她的脸上,青筋暴露,她的吼声,让我感觉纹身店都在晃动。   这孙静雯,不管是什么祖鬼所化,至少,这个人的道行,实在不低。   我心里有些懊恼——当时我让冯春生离开的时候,要没想到这个孙静雯会炸啊——我以为只要我不继续刺纹身,她身上的祖鬼就不会苏醒呢。   现在我才知道——在我那一针之后,这孙静雯身体内祖鬼的苏醒,已经不可逆转了。   她抓住我的手,猛地吼道:快点!我有记忆了,我瞧见我最心爱的人死了——可是我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死的!快点!给我做纹身,你的纹身,可以复苏我所有的记忆。   她说完,另外一只手抓过了桌子上的茶杯。   结果,她用力太猛了,那茶杯怦然碎裂。   一抓能把茶杯给抓碎的人,得凶猛到了什么程度?   我心里有些犹豫了,感觉还是好汉不吃眼前亏,先给孙静雯做了“东山狐”的纹身再说,也是个缓兵之计嘛。   目前期待柯白泽和李公子过来,那是远水不救近火,只能自救。   我安抚着孙静雯的情绪,说道:行,行!纹身我接着做,我酝酿酝酿情绪,我先抽根烟。   “可以。”孙静雯闭上了眼睛。   我点了一个烟,先慢慢抽着。   一边抽,我一边看着门外,心里在期盼外头出现熟悉的人影,真有一种望眼欲穿的感觉。   可是,望到烟头烧到了烟屁股,我也没望见人。   “奶奶的,拼了。”   我心里有些绝望了,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我把烟屁股给掐灭了,开始给孙静雯继续做那个“东山狐”的刺青。   孙静雯再次陷入了沉静之中。   我这次纹身,针一沾上去,无字天书啪嗒啪嗒响就不说了,更重要的是,我的脑子里面,开始出现了记忆!   这记忆,是来自孙静雯的前世记忆。   我眼前先是看到了一片宁静的世外桃源。   我瞧见,在那桃源处,有一石桥,石桥之上,有一只猴子,猴子不大,一两岁婴儿大小,他躲在了抱着石桥的栏杆,瑟瑟发抖。   在他面前,有一条奇粗奇长的毒蛇,对猴子“呼呼”的吐着信子。   猴子是害怕那毒蛇,蜷缩成了一团。   就在毒蛇要攻击那猴子的时候,忽然,远处跑来了一只狐狸。   这狐狸,身材高大,雪背银腰,说不上的威风。   狐狸本就是蛇的天敌,它反应快速,身手敏捷,没几下子,她就把那毒蛇给摁住了,然后张开了血盆大口,把蛇给吃掉了。   吃完了毒蛇,狐狸又看着猴子。   猴子依然惧怕,它发出了吱吱的叫声。   这狐狸却口吐人言:莫怕!我喜欢你,你挺好玩的……以后我们就是朋友。   我这才知道——我看到的这个猴子、蛇、狐狸,都是“妖”、“精怪”。   狐狸道行最高,已经开了灵智,炼化了喉咙里的横骨,可以说人话了。   看孙静雯身上的纹身,我估计这狐狸,就是东山狐。   而且,我还以为,孙静雯身上的祖鬼,就是东山狐,可是,在我看到了孙静雯的记忆之后,我才知道——孙静雯身上的那只祖鬼,其实是这瑟瑟发抖的猴子。   我也才想起来,在我第一次见到了孙静雯之后,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怪梦,梦见了一只猴子,坐在了岩石上,十分孤独,当时我还听见无字天书嘎达嘎达运转的声音。   现在想来——无字天书老早就识破了孙静雯的“祖鬼”身份,只是在孙静雯没有觉醒之前,无字天书没有给过我明显的提示罢了!   我继续沉浸在了孙静雯觉醒的记忆里面。   那记忆里,也不知道过了几百年——猴子和狐狸都化作了人的模样。   猴子叫孙正天,那东山狐叫万籁生,猴子出落成了帅气高大的男人,东山狐是个美丽的仙女模样。   我心里啧啧称奇,这孙静雯是个女人,她身体内的祖鬼确是一个男人,而且还是一个猴儿精怪。   孙正天和万籁生,互生情愫。   猴狐相伴,有一天,孙正天直抒胸臆,愿意娶万籁生为妻。   万籁生却百般推诿,最后,她说:胡门求九尾,我要化作九尾狐之后,才能答应你!不然,终身只为证道九尾。   孙正天则背着手,他英气磅礴,对那万籁生说:你要九尾,便去九尾,我孙正天,等着!你闭关一天,我便等一天,你闭关一月,我便等一月,你闭关百年,我便等你百年,如果你终生不出关,我愿等上一生。   第一千零八十七章 观念之殇(女王冠名)   “你终生不出关,我便等上一生。”孙正天对那万籁生,许下了诺言。   万籁生从此,闭了生死关,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去修炼成“九尾狐狸”。   孙正天也真的在等。   他的能力,也在成长——从一个曾经被一条小毒蛇,吓得瑟瑟发抖的小猴子,变成了一代妖王。   他用“天降星铁”,打成了一条水磨铁棍,南征北战,天下精怪、恶鬼、阴祟,在他手上,走不了三个回合。   孙正天,也给自己打出了名头,被称呼为“小齐天”。   他在杀戮中,让心里的情愫深埋,用鲜血,化尽日复一日的寂寞。   孙正天一直都在等,等了多少年?   等了足足一万年。   一万年里,花开花落,花落又花开,直到某日,他的那对灵敏十足的耳朵,听见了桃花镇里,万籁生破关的声音。   这声音,银瓶乍破,刺耳却又美妙。   孙正天等到了,他等了一万年,总算等到了万籁生出关。   此时已经成为了妖王的万籁生,飞向了东山湖的闭关地方,回到了桃花镇里。   不过,他再见万籁生的时候,万籁生却横眉冷目,他询问万籁生:我已经等候了一万年——如今,我能娶你了吗?   那万籁生的背后,飘摇着九根尾巴。   九尾狐狸万籁生,她成功修炼成了九尾。   万籁生却盯着孙正天,说:我心有所属!已有意中人。   “你的意中人,是谁?”孙正天询问万籁生。   万籁生摇摇头,说:命中之狐。   “何为命中之狐?”   “东山狐族,一雌一雄,双狐最后融合一体。”万籁生说:我的命,也是如此。   “命算什么?”孙正天手持水磨棍,指着天说:若是天要拦我娶你,我便打烂这天,若是命要拦我,我便砸碎那枷锁!我等你一万年!可不是为了让人横刀夺爱!   “我大婚之日,你来抢亲?”万籁生问孙正天。   孙正天背着棒子,说道:等着我!我一定会来,谁要染指你一丝一毫,我就要他好看!   说完,孙正天离去了,唯独万籁生潸然泪下。   ……   没过多久,万籁生真的成婚了,就在那桃花镇上,大摆宴席,宴请了许多的胡门之人。   孙正天背着他的水磨棍,落在了桃花镇的屋檐之上,他冷眼看着那屋檐下的胡门大婚。   万籁生穿着红色长袍,和那穿着白色长袍的胡冷星成婚。   孙正天在等,他只等那胡冷星和万籁生喊出成婚的一刻,他便跳下去,抢了万籁生便走。   婚礼在进行。   本是婚礼暖场,忽然,万籁生解开了红色长袍,发出了“靡靡之音”,和诸位来参加宴席的宾客,淫乱在了一起……如同孙静雯主持那场阴魂,发动的“臆想”淫乱婚礼一模一样。   这狐族的婚礼,变得十分淫乱。   宾客中,男女配对,大好的婚姻殿堂,一下子变成了“不雅之堂”。   那孙正天看到了这一幕,那叫一个恼火,举起了铁棍,跳下了婚堂,胡乱杀起人来。   “万籁生?我等你一万年!你尽然是如此荡妇——我要毁了你胡门。”   说完,孙正天杀红了眼睛。   孙正天是称霸了一万年的妖王,实力强大,无人能敌。   没多就,整个婚堂,尽是鲜血四溢。   那万籁生也在和孙正天抵抗的时候,被孙正天杀红了眼睛,一棍子将她给打死。   孙正天恨的,也许是万籁生的失信,也恨的是自己早没发现万籁生是一个荡妇,被欺骗了这么多年,他的心肠,忽然坚硬如铁。   他杀到了最后一个狐仙,就是今天要和万籁生成婚的胡冷星。   他棍子举过了头顶,盯着胡冷星说道:我这一棍子下去,要你灰飞烟灭!   “哼哼!”胡冷星笑得十分冰冷,也完全没有惧怕,他盯着孙正天,说道:我灰飞烟灭又如何?哎呀,倒是万籁生看得不错,她爱上你就是一个错误,你太强大了,只要万籁生你和成婚,胡门迟早被你毁了,她知道你不喜欢狐族的多情好色,所以闭关了一万年,就是为了躲你一万年,也延续了胡门一万年,如今,还是逃不过。   “万籁生就是一个荡妇,她爱过我吗?”孙正天盯着胡冷星。   胡冷星直接唾了孙正天一脸,骂道:狐族有狐族的规矩,你们猴子有猴子的规矩——你们猴子,似人,以人族的道德观而存在,讲究的是女人三从四德,从一而终!我们狐族奔放,没那么多规矩,男欢女爱,欢快就好……本来就是两个世界——你凭什么用你世界的观念,来要求我们世界的人!   孙正天忽然愣住了,他接着眯着眼睛,询问胡冷星:你们狐族,就是这般淫乱?   “哈哈哈哈!”胡冷星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狐族本性多情,为了欢快而活——你奈我们何?   “那我一棍子打死你们。”孙正天吼道。   “那你就打死我们呗。”胡冷星说道:你就算打死我们,也抹杀不了狐族的活法——知道万籁生为什么不答应你吗?她知道她和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有你的观念,狐族有狐族的观念!你和万籁生相爱,本就是一场错误,话说今天,也是万籁生在用婚礼上的乱性,向你揭露她的过去——她曾经长成之前,就是这般好色模样!她在试探你是否能够真正的接受她。   胡冷星说道:对了,万籁生让我给你带一句话。   “什么话?”孙正天询问胡冷星。   胡冷星说:万籁生说了——她用这场婚礼和你做一个了断,你如果见了狐族的“淫乱”活法,你如果愿意接受,便来抢亲,如果不接受,愤怒了,便来打死我们!万籁生还说了,她希望你打死她。   “为何?”   “她说如果让你融入我们狐族的观念,你太过于委屈,如果让她融入你们猴族的观念,她也太过于委屈,本来就不是两个世界的人,不如死了,来得清净。”胡冷星说:你和万籁生之间的爱情,超脱不了观念,一死一活,就此作罢,也是痛快!   胡冷星说完,反手拔出了一柄短刃,刺进了自己的心脏,倒在了孙正天的面前。   孙正天望着婚堂之下的一堆尸体,懵在了原地,他手上没了力气,水墨棍也扔在了地上。   接着,孙正天为万籁生的尸体披上了衣服,抱着万籁生,他凸自走到了山崖之上,他坐在山崖旁的岩石之上。   孙正天在想——自己如果没有一怒打死万籁生,那他和万籁生该何去何从?   放她和胡冷星成婚?从此他和万籁生分道扬镳?   或者说,孙正天和万籁生在一起,他去日夜忍受狐族的多情,违背猴族的原则。   孙正天坐着苦想。   终有一天,他将万籁生的尸体,给抛到了山崖之下,他一个人,孤独的坐在了岩石上,沉思。   过了也不知多少年头,他想清楚了——爱,原本也不这么简单——若是观念相同还好?若是观念不同,听谁的?还是双方互相折中?   孙正天想不明白——他决定——放弃爱,从此铁石心肠,无欲无求。   他将自己的心挖了出来,随手丢到了山崖之下,他放弃了身体,只超脱出了灵魂,四处飘荡,直到某日,撞到了无字天书,被封了进去……一直到现在,也没有彻底苏醒过来。   我看到了孙静雯身体内祖鬼“小齐天”的全部记忆后,震撼无比。   这时候,孙静雯忽然张开了眼睛,询问我:于水!听说你是智者。   我摇摇头,说我不是智者,我不过是有些小聪明罢了。   孙静雯问我:如果当年,你处于我和万籁生的处境里,你选择怎么办?   其实我真说不清楚。   因为“小齐天”孙正天和万籁生完全是两个族群,是两种观念。   我们现代人哪儿这么复杂的观念?咱们现代人,有一个标准的三观嘛!违反了三观的人,就被大多数人唾弃,遵守的就被大家叫好,这种方式,也不知道是好是坏?但他就像一根标尺,就横在了这个世界上,让天下大同!   我还真不知道怎么评判——在孙正天的猴族世界里,万籁生是荡妇,在万籁生的狐族世界里,孙正天就是“蛮横粗暴”,都有一家之言。   我下意识的想到了——在咱们现代世界里,也有还存在的一些“原始部落”,原始部落的道德观念就和现代都市的道德观念完全不一样——他们也非常奔放,有些原始部落,还是母系氏族,甚至女人做部落之王,有些女人甚至睡遍了整个部落的男人。   假如我去他们那个村落里,爱上了他们部落的一个女人,我面对的是他们的观念——我又该何去何从?   我也不敢想。   孙静雯看着我,说道:哎!算了,你也不懂。   我是真不懂,太复杂了。   “还是继续无情、无心、无欲吧。”孙静雯闭上了眼睛,脸上的猴毛,开始消退。   我也叹了口气——够奇葩的爱,不过,现代都市里,奇葩的爱也不少,不然每天为什么那么多关于奇怪的关于爱情的新闻呢。   我在想——这个孙正天也是有趣——一个才苏醒,就自我封闭的祖鬼。   不过,孙正天在快要封闭自我的时候,忽然睁开了眼睛,盯着我,眼睛里面,写满了杀气。   “你不是自我封闭吗?怎么又醒了?”我盯着孙正天。   孙正天鬼笑了一声,接着,他猛地勾住了我的脖子,跟我说了一句话。   第一千零八十八章 桃花源(镜中人冠名)   他猛的勾住了我的脖子,跟我说了一句话:不着急——你是我最近这些年头,唯一说过话的人,我们之间有缘!既然有缘,那我送你一件东西。   说完,他对着我的手心一吐,吐了一根猴毛在我的手心里,说道:关键时刻,用你的鲜血淋之,估计可以救你一命。   “我还感觉到了你的身上,藏着无字天书。”孙正天指了指我的心脏,说道:你必然是在收集祖鬼心海吧?   我点点头,说是。   孙正天再次一吐,吐了一个透亮的东西在我手上,扔给了我,说道:融进去吧,不用归还了。   我问孙正天,说如果我不归还了,你这魂魄,不就自然而然的消散了吗?   “我早就不想活了。”孙正天说:我活着,或者不活,没什么两样。   他说完,这次他真的闭上了眼睛。   一代妖王的鬼魂,再次自我封闭了起来。   我差不多明白了——为什么孙正天到现在,祖鬼还没有觉醒,他压根就不想着觉醒。   戾气十足的一代妖王,最后落到了这步田地,也让我唏嘘不已。   孙正天闭上了眼睛四分钟后,他再次睁眼的时候,声音就是孙静雯的了。   孙静雯说她刚才做了一个古怪的梦,一梦醒了过来,记不起梦里面的分毫。   我说你的怪梦已解,往后,要是有阴婚的场面,再也不要主持了。   我想,孙静雯就是主持阴婚的时候,阴气太重,把她身体里“祖鬼”的记忆给勾了起来吧。   我跟孙静雯说:对了……你上个星期,搞得人家婚礼名声都臭了,还是得回去跟人道歉,帮人挽回名声啊——人家正经人,结果被你搞成了“奸尸”的名声,实在不合适。   “哎!我知道的。”孙静雯吐了吐舌头,跟我告辞了。   话说,几个月后,我在纹身店里工作呢,结果接到了孙静雯给我发的一封请帖,她请我参加她的婚礼。   她婚礼的对象啊,不是别人,正是被她搞黄了婚礼的那个结阴魂的新郎。   她在听了我的建议,给许墨多家里挽回名声的时候,和许墨多儿子接触过,发现对方人挺好,一来二去,两人竟然“勾”上了,很快谈成了婚礼。   婚后的生活,两人过得相当幸福,孙静雯依然很努力的工作,她和她老公,也拿出了存款,在市里买了一套房,把孙静雯在非洲打工的母亲,给安置下来了,一家人过日子过得也是其乐融融。   要说还有一件怪事。   我去参加孙静雯婚礼的时候,我的通感产生了,我瞧见在他们结婚的院子里,站着一只背着“水磨棍”的猴子,和一头披着红衣的九尾狐狸。   或许——最后,“小齐天”孙正天和那万籁生超脱了观念,鬼魂又在一起了?   孙正天怎么想明白的?他又是怎么找到万籁生的狐仙鬼魂的呢?这一切,我都不得而知。   ……   时间回到我把孙静雯从纹身店里送走之后,很快,冯春生带着李公子、柯白泽姗姗来迟。   冯春生一进店,就问我:那孙静雯呢?那祖鬼呢?   “废什么话?刚才太危险了。”我勾着冯春生的肩膀,说:刚才要不是我机智,我特么早死了。   “祖鬼苏醒了?”冯春生问我。   我笑了笑,说刚才也没那么险,但是祖鬼确实是醒了。   我把“小齐天”孙正义的事,说给了冯春生听,也说了那孙正义又把自己给封闭起来了的事。   “那心海呢?没心海,怎么搞定无字天书的第十字啊。”   我拿出了一个小竹筒,晃了晃,说道:心海在这儿呢。   接着,我又打开了右手巴掌,我的掌心,长着一根猴毛,我说:这根猴毛,也是那孙正天送给我的——来自一代妖王的猴毛。   “哎哟哟,小伙子能耐哟。”冯春生细细端详了一下猴毛,说道:这猴毛就是有些奇怪——这是一根大红色的猴毛啊。   “奇怪啥,人家是妖王,你懂不懂!”我盯着冯春生,没好气的说道。   “懂,懂!”冯春生问我为什么不把那心海赶紧融了。   “不能太着急,人家当铺还有冻结期呢。”我跟冯春生说:这心海是人家送我的,我也等个两三天的再融吧?万一那小齐天想通了,又回来找我要怎么办?我拿个毛还给他!   “你还想着还呢?”冯春生说。   我说这就是人情关嘛,不管人家要不要我还,这个人情得做好。   “也行,反正你现在融一个心海不管用,不找到下一个祖鬼啊——无字天书字不全,那一分钱不值。”冯春生说。   柯白泽则摇摇头,说道:我们紧赶慢赶,到了这儿,事已经解决了,浪费我们如此颠簸。   我说不浪费,不浪费,白泽兄弟过来了,直接去对面酒店住一晚上,明儿个,我们一起出发——钉死那阴三爷。   “也好!”柯白泽如此说道。   我们四个聚在了一起,但那祖鬼的事,却轻松了结了,大家就坐在纹身店里喝茶。   我一边喝茶,一边询问冯春生:春哥!你知道吗?我感觉这次的祖鬼,很古怪。   “你说那孙正天和那东山狐观念的事吗?”冯春生问我,他没等我回话呢,又自问自答,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古怪的,妖族的观念,本来就各不相同,有些妖族对于杀戮是极其推崇,有些妖族,推崇偷盗,别说妖了,这一样米养百样人,人和人之间,也是大不相同呢。   我说:咱说的古怪,不是这个——春哥你看啊……以前咱们抓到祖鬼啊,那都对得上时间——但是这个祖鬼,对不上时间啊。   “比如说。”冯春生问我。   我说这个“小齐天”,称霸就称霸了一万年,后来悟道了多少年,还不好说呢——他又是一代妖王,这么出名的人物,应该在神话传说里,占据一席之地啊——可是……根本没有他的传说。   冯春生想了想,说道:我也是只听过有齐天大圣,没听过“小齐天”的。   接着,他又说:刚才我不说奇怪么?那猴毛竟然是一根红色的。   “曾经有四个猴王,那是飞天遁地,无所不能,这四个猴王,来历各不一样。”冯春生说道:第一个叫灵明石猴——也就是咱们说的孙悟空,通变化,识天时,知地理,移星换斗;第二个叫赤尻马猴,晓阴阳,会人事,善出入,避死延生;第三是通臂猿猴,拿日月,缩千山,辨休咎,乾坤摩弄;第个叫六耳猕猴,善聆音,能察理,知前后,万物皆明,这四个猴妖,叫四大灵猴——但是他们中间,毛色,没有任何一个是火红一片的猴子。   我跟冯春生说:你讲特么这么一堆,有啥用?   “有用,有大用。”冯春生说:曾经我看过一本古籍,原本以为是笑谈,不足一笑的书,这本书里,记载了一只猴妖,叫星落叶猴,这猴子,乃是天降陨石,陨石落于一叶之上,那叶不倒、不塌,炼化了数万年,吸天地之精华,终成灵猴。   “星落叶猴称霸一万年,后来销声匿迹。”冯春生说道:传说星落叶猴发怒之时,浑身毛色大红,如同陨铁燃烧一样,让日月无辉,现在想来,这猴子,就是你刚才见到的那个祖鬼——小齐天。   我说这么牛的猴妖,也没别的记载了?   “你先别急。”冯春生说:你知道我看的这本古籍,叫什么名字吗?   “什么名字?”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说:叫“武陵奇闻手记”。   “没听过。”   “你没听过武陵奇闻手记,该听过“晋太元中,武陵人捕鱼为业”这句话吧?”冯春生问我。   我说知道啊——这不是“桃花源记”里头的一句话么?   “对喽。”冯春生摸着胡子,哈哈大笑着说:就是桃花源记——那桃花源记里,武陵人发现了一个桃花源!桃花源里,是另外一个世界——这个世界,武陵人未必看清楚过,但这个世界,现在看……是完全存在的,一个称霸一万年的猴妖,只有武陵人听说过——因为他进过那个桃花源。   冯春生又盯着我:这无字天书很厉害啊——里面封印了一只来自“桃花源世界”里的猴妖鬼魂。   我一听冯春生的话,有些惊讶了,也觉得很有道理——我还记得那“小齐天”的记忆里,他和那万籁生初次见面的地方,就是“桃花镇”。   桃花镇,桃花源   冯春生说道:我有一个想法。   “什么想法?”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说道:也许——咱们活着的这个世界,里头还有其他的世界——也许!无字天书,能打开另外一个世界?   我听了冯春生的推断,心里咯噔一下,这也太震撼了吧?   我问冯春生:那本武陵奇闻手记里,记录的另外那个世界……有什么不一样吗?   “精怪丛生,和咱们的世界,大不相同。”冯春生如此说道。   我一直都在想,那个无字天书,一直都蕴藏着一个很大的秘密——莫非,就是这个秘密?   冯春生摇摇头,接着,他又猛的愣住了,他凑到了我的耳边,跟我说道:水子,我这儿还有一个很大胆的推测。   “什么推测?”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说道:你想啊,当年武陵人能进入桃花源,那桃花源的世界,未必没有人进入咱们这个世界啊?你说当年做下了这本“无字天书”的无丑祖师——会不会……就是……桃花源里的人。   “他一个桃花源的人,做无字天书这样的奇物干什么?”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双手叉腰,说道:那咱们就不清楚喽——只有等咱凑齐了最后一个祖鬼,才能一览这无字天书里蕴藏的秘密了。   第一千零八十九章 茶堂大会(眠冠名)   我猛然对这无字天书,有了重新认识的感觉了——这无字天书里,到底是藏着一个世界,还是打开另外一个世界的钥匙?   一切都不好说。   只有等到最后一个祖鬼出现的,一切秘密才能打开。   冯春生摇摇头,说道:先别说无字天书的事了,阴三爷的事,你准备好了吗?   “就在等时间了。”   我跟冯春生说:时间一到,咱就要钉死阴三爷!   “明天下午?”冯春生问我。   我点点头,说道:没错!就是明天下午。   冯春生拍了拍椅子的扶手,说道:那成!我就等着。   柯白泽说他也等着。   他说他上次看那阴三爷就很不爽了,这次见了面,非要给他一个脆的。   “必须的。”我说。   我们下午一直都在聊,一直聊到了晚上,大家才各自散去。   我则一个人收拾店里,店里收拾好,我准备关门走人的时候,忽然,我听到了店外传来了一声汽车的汽笛声音。   我扭头一瞧,瞧见谭贾茜来了。   我关好了门,询问谭贾茜:哇……富姐来了?   谭贾茜走下了车,扬了扬手中的企划书,说道:哎……水弟弟,给你带企划书来了……一千万的投资,我帮你开一家新店。   “真的?”我有点不敢相信。   要说谭贾茜就是前段时间,因为妖玉媚喜,和我认识的一个富姐姐——她上次是说要给我投资的,但有几天没动静了,我以为这事黄了呢,现在见到了真金白银的投资,我还有些小激动。   一千万啊!   这钱可以在比三元里更好的地方开一家纹身店了。   谭贾茜说道:走吧——边吃饭边谈。   我说行,我给我手里头的纹身师打个电话。   “随便你,我们先走。”谭贾茜打开了车门,让我上车。   我上了车,给秋末打了一个电话,说好了约定的餐厅。   等我和谭贾茜到了餐厅之后,秋末老早就等在门口了——他做事是非常积极的。   在餐厅里,我们三个人聊得很愉快。   我也和谭贾茜说好了,你投资的新店,店长就是秋末,我们也会开始招收更多出色的纹身师。   这招人,也由秋末来主管。   谭贾茜放权放得比较大,她只在这儿分钱,不参与我们纹身店的管理工作,算是给我们放开手脚去干。   在饭桌上,谭贾茜也说得直接,她说投资我们,第一,就是看中了我“阴阳绣”的手艺,第二,就是得到了内部消息,知道市里的电视台,准备了大量的推广资源,要砸在我们店里,她也是无利不起早。   我说谭贾茜这姐们,鼻子很灵通啊,什么消息,闻一闻就知道了。   谭贾茜说他们做投资生意的,要的就是眼观六路,消息源自然灵通。   我们三个人聊得比较顺,合同自然而然的签了。   最后,在谭贾茜送我回家的时候,我刚刚下车,她也下车了。   她挥舞着刚刚签好的合同,跟我喊道:于水!我警告你!   “啊?”我回过头,看着谭贾茜。   谭贾茜说道:我入股了这一千万!虽然只占了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但是我懂资本运作,你不懂,我随时随地,能通过资本运作的手段,把你现在的纹身店,和你还没开的那个纹身店,全部侵占了!   我皱了皱眉头,问谭贾茜:这……   我也不知道这是哪一出啊——谭贾茜要侵占我的纹身店?   结果,谭贾茜话锋一转,说道:我听说你现在四面受敌——在闽南,你敌人不少,都是你们那些江湖上的敌人,各个都是高手!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如果你死了,我就霸占你的纹身店,你看着办吧!   我一听,乐了——原来谭贾茜是用她的手段,鼓励我呢。   我跟谭贾茜挥了挥手,说道:放心吧——我于水是打不死的小强,我死不了的。   “希望你永远死不了。”谭贾茜跟我笑笑后,上车走了。   我看着谭贾茜的车远去,这个世界,有太多关心我的人,和我关心的人,比如说谭贾茜、陈词——我还真的把小命给留好了,一定不能随便死。   这次我和阴三爷之间,肯定要死一个人,但是……死的肯定不是我。   ……   第二天,我睡得很晚,破天荒的睡了一个奇懒的觉,我一直睡到了中午一点多。   本来我早就能醒,但我强迫我睡觉,因为下午要对阵阴三爷嘛!   我需要养精蓄锐。   等起来之后,我和冯春生、柯白泽、龙二四人,一起去了阴行茶堂。   晚上六点,阴三爷就会来这个地方,我先来等着他。   除了我们四个,来得比较早的,就是几大财团的人。   “水爷来得早啊。”   财团的人跟我抱拳。   这次财团来的人,除了上次来我店里的秃头、老烟枪和女人之外,还有另外两个人。   一共是五个。   我这次听了他们自我介绍才知道——女人叫井小冉,秃头叫马博当。   马博当明显是财团人的大哥——他是财团的代言人。   马博当摸着自己的秃头,问我:水爷,晚上你对上那阴三爷,可有胜算?   “没胜算我来干什么?送死的吗?”我问马博当。   马博当红了脸,说一切都听我的。   我指了指面前的几个座位,让马博当他们坐,同时,我喊小二,来几壶热茶。   财团的人过来了,中间很长一段时间,都没人再进来——财团的人和我聊天也非常尴尬,最后他们干脆不和我聊天了,就自顾自的聊天。   我们纹身店的人呢,都在闭目养神。   一直到下午三点半的时候,茶堂里面又开水上客人了。   这次来的人——都是阴行里的人。   他们都认识我,等他们进来的时候,看到我,都愣住了。   有几个相熟的,跟我打着招呼:水爷,你也在这儿呢?   我也不遮掩,跟他们说道:今儿个的局,是我组的!为的是什么,大家心里都有数——二楼有座位,诸位做好,待会看戏就好。   大家都是江湖中人,不妞妞捏捏,听了我的话,也都上了楼,找了个位置做了下来。   人一直都在进,五点半的时候,阴行里来了最后一个人——墨大先生。   墨大先生一进门,瞧见了我,有些尴尬,他问我:不是说你早就退出阴行了吗?今儿个这个局,是你组的吧?   他望着二楼的那些阴行里有牌面的人物,叹了口气。   我跟墨大先生说:本来是退出阴行了的——但听说上龙头的宴会上,灵牌倒转,阴三爷惹怒了祖师爷,祖师爷在桌子上,用香灰写了一个“逐”字!   “有这么一事。”墨大先生说。   我点点头,说道:阴行祖师爷都怒了,我们阴阳绣,是整个闽南阴行的牌面——你们除不了阴三爷,我来除。   “逐!不是除。”墨大先生提醒了我一句。   我冷笑一声,指着二楼,说道:请墨大先生去二楼就坐,晚上的事,看戏就好。   墨大先生却凑到了我的耳边,说道:其余人不知道,我却知道——那上龙头宴会上的闽蛇局,是你下的——我第一眼就看出了你的手笔——你小子,擅长做这种局,阴三爷和我家祖上的恩怨,上次我已经帮过他了,现在,我们恩怨相抵消,今生我不再给阴三爷出一计。   有了他的话,我算明白了——这次,墨大先生,还是站在了我这边。   我双手抱拳,说道:二楼有空座,墨大先生,请!   “请!”墨大先生说完,迈着蹒跚的步伐,上了二楼。   他到了二楼,也没跟任何人打招呼,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前些天阴行大会,墨大先生强行捧“阴三爷”上阴行老大的位置,已经身败名裂了,这上头坐着的,都是阴行里有头有脸的人,他们也厌恶阴三爷,自然更加厌恶墨大先生了。   好在墨大先生是个老江湖,他也没感觉难堪,就找了一个靠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他手伸出二楼的栏杆,跟我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我也跟墨大先生抱拳。   时间很快就要到离财团和阴三爷约好的六点钟时间了。   这阵子,又来了几个人。   民调局的韩莉。   韩莉没人认识,她来了,倒是没引起人的注意。   盗门草上飞也来了。   不过,草上飞是和黄昆仑一起来的。   黄昆仑地位倒是超然,他一到我身边,二楼的人都站起身,跟黄昆仑抱拳:天子望气,谈笑杀人,黄爷吉祥。   黄昆仑伸手从二楼的看台上挥舞了一阵子,又对我说道:水子,今天你要搞事情啊——我老黄也过来瞧一眼,看看你水爷是如何发挥的。   “黄爷给面儿。”我指了指二楼,说道:二楼,有请。   “请!”黄昆仑带着盗门草上飞上了二楼。   楼上做了主位的阴人,匆忙将位置让开,让给了黄昆仑坐——盗门草上飞则站在了黄昆仑的身边。   时间在过了六点的时候,今儿个的主角,终于姗姗来迟。   阴三爷也带着人马,走进了茶堂。   他看着二楼满山满海的阴人,先是一愣,但最后,还是果断的进了茶堂里面,他还跟我打了一声招呼,说:水爷,你组了这么大的一个局,瞧得起啊阴三啊?   第一千零九十章 壮士断脉(小九绣冠名)   阴三爷跟我打了一声招呼,说道:水爷,你组了这么大的一个局,瞧得起我阴三啊!   我笑了笑,指着我身边的座位,说道:阴三爷,请!   “哼哼。”阴三爷带着他身边的几个人,缓缓走了过来,他一边走,一边往上瞧,说道:今儿个这个局啊,到底是财团约我来谈事的呢?还是你水爷下的一个鸿门宴啊!   “也不是什么鸿门宴,是驱逐大会。”   我盯着阴三爷,说道:听说祖师爷在你的上龙头大会上,写下了一个逐字——即是要赶你阴三爷滚蛋!我就来主持这个局,让你滚蛋。   阴三爷冷笑一声,说道:我今儿个下午倒是听说了一些风声,说有几个阴人兄弟来了茶堂,我原本以为他们是来给财团撑腰的呢——搞了半天,是你水爷在组局。   接着他感叹了一声,说:哎呀!水爷手段倒是能耐啊,前两天还退出阴行呢,今儿个就神不知鬼不觉的组了这么大的一个局?   “二楼的诸位阴行兄弟,我阴三爷才是整个阴行的老大啊。”阴三爷望着二楼。   二楼没有一个人说话。   阴三爷又看着财团的人,说:我差不多知道了——是你们利用“花名册”喊的人吧?可以,可以!   财团的代言人,秃头马博当讪笑一声,说:这个局,不是我们组的,真是水爷组的。   “别废话了,我阴三本来打算送你们一场富贵的。”阴三爷摇摇头,说道:可惜了……可惜你们不把我当朋友,也罢!过了今天,我再让你们几个知道我阴三的手段。   说完,阴三爷又看向了我,抱拳说道:水爷!我倒是要请教请教你了。   “说。”我让阴三爷说。   阴三爷说道:我就问问……你有什么理由,来驱逐我出阴行?又有什么理由,把我赶下这个阴行老大的位置?就因为祖师爷写下的那个逐字?只怕……理由不够吧?   “那你还需要什么理由?”我问阴三爷: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够不够?   “那就是比血统啦?”阴三爷问我。   我说你是泰国人,闽南阴行是闽南的……你一个泰国降头师,何德何能坐在这阴行老大的位置上。   “老生常谈了。”阴三爷说道:真要比血统,在坐的,有几个人比我更加根正苗红?我家先祖,就是曾经闽南武行第一人——我的祖籍是在闽南!而且我也不是泰国人,我是生活过不下去了,才去的泰国。   我则看向了阴三爷,说道:阴三,你也别瞎白话了——没错,你祖籍,的确就是闽南,但是你先祖是怎么死的?差点被阴行、武行给灭门了吧?你这次来当阴行大哥……图的是个什么?还不就是图帮你们老李家复仇吗?你要灭掉阴行、武行一大批人,给你先祖报当年之仇!你在利用你阴行大哥的职位,报当年之仇!   “胡说八道!”   阴三爷说道:我是个生意人,祖宗那时候的事,和我关系不大了,我是赚钱为主,没那么多家恨情长。   嘿!   其实我也知道阴三爷当阴行老大不是为了给先祖报仇——他就是想来找蛇头棍嘛!   不过,上次阴行大会,他对我信口雌黄,这次我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我也用信口雌黄,来栽赃陷害这阴三爷。   阴三爷摇摇头,说道:所以,怕是于水兄弟,对我有什么误会啊——这在坐的阴行兄弟们,也怕是对我有什么误会啊。   我猛地站起身,指着阴三爷,说道:阴三爷……别着急辩解,我刚才说了,说你在阴行里头是为了报仇,我也不是瞎说,我这儿有证据。   “证据?那有能耐拿出来看看。”阴三爷盯着我,似乎并不害怕自己被我拿捏住了软处。   我打了个呼哨,喊道:草上飞!   盗门草上飞站在二楼呢,他听见了我的叫喊,说道:水爷,先不着急。   说完,他拍了两下巴掌。   啪啪!   盗门草上飞似乎在这儿安排好了,他巴掌声响起来了之后,几个茶堂里的伙计,推了一块竖立的白色屏幕,给推了上来。   屏幕立在了茶堂的正中,在场的人都不知道盗门草上飞要干什么,一个二个的窃窃私语。   草上飞等屏幕装好了,踩着栏杆,燕子三抄水,轻飘飘的就落在了白色屏幕前。   周围不少人都给盗门草上飞喊了一个好,都佩服草上飞的轻功俊俏。   阴三爷看向了盗门草上飞,问道:这位是?   “盗门的人。”我跟阴三爷介绍——草上飞。   草上飞不太出名,别说阴三爷了,这在场不少人都认不出草上飞来。   “盗门的人,也来管我的事?”阴三爷铁着脸,问我。   草上飞扬起了手,脸有些通红,明显很激动。   他是做“盗贼”的,都是来无影去无踪的人物,他也想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表现一下——今天,是他一个难得的机会。   盗门草上飞说道:我帮水子,不是因为他和我们盗门有什么关系,而是水子是我大哥!小弟帮大哥做点事,还不正常吗?   接着,他也学着上次韩莉来我这儿,也采用幻灯片投影似的呈现证据的风格。   他首先在屏幕上,投下了一个死尸的模样,这尸体,满身是血。   草上飞询问茶堂二楼的人,说道:你们看——这是谁?   这屏幕上的尸体,所有人都认识——他不是别人,正是那残堂赵信。   赵信是阴行的人,但更多是属于黑帮性质的人物。   前些天,赵信死得极惨,整个身体,没有任何外伤,却被人取掉了脊椎而死。   当时草上飞告诉我,那赵信真正的死因。   这个人是被泰国硬桥硬马的武者,直接把右手伸入到了赵信的嘴里,然后直接探入肉内,揪住了脊椎,直接从嘴里拔出来的!   阴三爷的模样,明显有些变化,他没想到,我们这群人,真的拿住了他的弱点,他连忙说道:赵信死得惨?可又和我何干?   草上飞冷笑连连,他打出了一段很短的视频,阴三爷在视频里,直接跟着手下的人说:赵信很麻烦,不服我们——调查一下。   这个“调查”的意思,不用多说了,就是直接“做掉”的意思。   二楼的阴行兄弟们,一阵哗然。   阴三爷的额头,青筋乍起,他被草上飞,捏到乱处了。   接着,草上飞又故技重施,又在屏幕上,放下了七八个阴人的死亡图片,每个阴人,他都找得到阴三爷下令“调查”的视频。   其实这就是我早就布置好的。   当时在我抢阴行老大失败的时候,我就让草上飞一直紧密的盯着阴三爷——我知道,阴三爷才上位,绝对要杀人,盗门草上飞盯住了阴三爷,捕获这些证据,能用得上。   现在不就用得上了么?   如果阴三爷杀了阴人的事,放在私下里说,那不过是小事——哪个老大没宰过自己的手下,可现在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呢,阴三爷杀人就不是小事了。   而且阴三爷惹怒祖师爷,阴三爷是泰国阴人之类的事,也被交织提起,阴三爷杀人的事,明显就没得辩解了!   阴三爷被草上飞一张又一张的照片,给顶得词穷了。   他想说什么,但在一时间,又说不出来。   我则望着二楼,跟阴人兄弟们说道:你们谁希望自己的大哥,是一个残害自己手下的人?   二楼没一个人说话。   又过了七八秒后,终于有人说话了:阴三不配当闽南大哥!   有人说话了,阴三爷也阴沉着脸。   他也是老江湖了,眼珠子一转,主意就有了。   他扬起了两只手,哈哈大笑,说道:兄弟们,误会!真的是误会啊!刚才草上飞的视频里说了……我让人去调查这些死去的阴人,大家知道为何?   “谁不明白你调查是什么意思?”我盯着阴三爷说道:你调查,就是宰人的意思。   “哎呀,你们妖魔化我阴三了,我说的调查,就真的是调查啊。”阴三爷说道:我跟大家明说吧——我这刚刚上位,自然要查一下大家的底子,查来查去,发现有几个人,仇家特别多,背景非常复杂——我才派我手下,去调查一阵。   我问阴三爷:那你手下,怎么把这些人都给调查死了呢?   “冤枉,不是我手下人动的手,而是这些人,仇家多嘛,我还没来得及展开调查,他们就被仇家给暗杀了。”   阴三爷说道:我这是好心人办了坏事啊!   “少装蒜。”盗门草上飞指着阴三爷。   阴三爷又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哎呀!诸位——我阴三,真没残害同袍的心思,但现在……这各个证据指着我,我也说不清道理,我阴三心理委屈啊!也罢……这阴行大哥的头衔,我不要也罢!甩给某些极其重视功利的人吧,我阴三爷,不干这大哥了,谁爱干谁干!至于死去的这些兄弟,我过段时间,铁定要给他们的死一个说法的。   好家伙!   阴三爷这是壮士断脉啊——他明知道继续和我缠斗下去,我的证据,能让他举步维艰——他多说一句,下头都要踩进我的陷进。   干脆,阴三爷直接要溜之大吉——自己辞退了阴行大哥的身份,然后保住自己的性命和名声?   问过我于水答应吗?   第一千零九十一章 釜底抽薪(眠冠名)   阴三爷这是和我在上次的阴行大会一样,想要金蝉脱壳!我上次直接退出阴行大会,避过了阴三爷给我在后面设置的陷进,一了百了。   现在阴三爷把他“调查”杀人的事,通过“退位”的方式,来模棱两可。   这和我当时采用的做法,如出一辙。   不过……上次我是打了一个突然袭击,属于奇袭——这奇袭用了一次,就不算奇袭了。   我早就料到阴三爷要使这一招了,自然有法子来办他。   他的言语中,已经产生了一个漏洞,我抓到了这个漏洞,就能对他穷追猛打了。   我拦在了阴三爷的面前,手指着阴三爷,说道:三爷!先别急着走!   “怎么?”阴三爷盯着我,说道:该说的我也说了,还不让我走?我的答案,不能让你满意,不能让你于水,把“复仇阴行、胡乱杀人”的罪名,推到我身上,你不高兴了?   他又鄙夷的看了我一眼,说道:死缠烂打那是泼妇干的事,这是阴行茶堂,可不要在这儿,做什么不太见得光的事!   “嘿。”   我问阴三爷:三爷,我这儿有句话要问你!   “说吧,我看你要问什么幺蛾子。”阴三爷阴阳怪气的说道。   我从他的话里,察觉出了一丝丝的慌张——看来刚才草上飞的手段,明显给了阴三爷强大的震撼。   我问阴三爷,说:三爷今儿个退位置,是你自己的想法呢,还是被刚才草上飞的证据,证得你心虚了?   我给了阴三爷一个“猜左右”的题目——但其实我已经定住了阴三爷下一步的言语——因为他只要回答他是被草上飞给证心虚的,阴三爷就要面对整个阴行的怒火!   他一个人用那么多残忍的手段,杀了七八个阴行的人,这绝对足够让在场阴人的怒火燃烧。   所以他的答案只有一个。   阴三爷沉着脸说:当然是我自己的想法——前天上龙头的宴会上,闽南阴行祖师爷,写下了一个“逐”,这明显是针对我阴三……我是铁了心的,要一心一意的为阴行的人服务,但现在却不受祖师爷认可,这还有什么话说?我大不了就退位呗——咱阴三混迹江湖这么多年了,还是要点脸的,主人家开赶了,再不走,就不讲究了。   我再次问阴三爷:你可是自己愿意离开阴行的?   “是!我自己愿意走的。”阴三爷再次恶狠狠的说道。   我打了个响指,对在场的阴人说道:诸位——这阴三爷说他是主动愿意走的,其实是谎话!在这两天里,他采取了极其强硬的手段,就是为了保住他的位置。   “此话怎么讲?”   站在二楼的墨大先生,忽然站了起来,用简短而有力量的话语,询问我。   阴人们也都看着墨大先生,一个二个的投去了鄙夷的目光,他们现在,并不怎么瞧得起那墨大先生。   冯春生、龙二他们,也看向了墨大先生。   不过,冯春生和龙二的目光,和其余人不太一样。   他们两个知道上次墨大先生给我来了一记背刺,他们害怕墨大先生,会再次“背刺”我!   我则很坦然,我询问墨大先生:墨大先生有什么要指教的吗?   墨大先生询问我:你刚才说的,我不太明白啊!   “哪儿不明白?”我问墨大先生。   墨大先生说:你说这两天,阴三爷为了保住老大的位置,采用了很强硬的措施?既然如此,那今天阴三爷为何又如此轻易的退位呢?这个我就不理解了。   他这话语,表面上看,是偏着阴三爷说的,但我却知道,墨大先生这话是一个包袱,等着我把他给抖响呢。   我仰起头,回答道:刚才都说了嘛!阴三爷今天轻易退位,其实是不想继续面对我的证据……所以才如此轻易的退位。   “那我明白了……等于说——如果阴三爷并不是真心要退位的,他撒谎了……这七八个阴人的惨死,就是他办的——他在阴行里,也是另有机心,对吗?”墨大先生问道。   这句话,已经把阴三爷给钉在了刑柱上了。   只要我拿出了阴三爷撒谎的证据——那阴三爷,就变向的承认了自己犯下的恶事!   墨大先生的话,算是给今天的阴行之争,定下了一个调子。   要说他也是玩“权谋”的高手呢——高手过招,齿舌杀人。   每一句话都是刀子。   阴三爷也被我们说得毫无反抗之力了,他害怕接着说接着错,干脆冷眼看着我们。   他不相信,我们还能拿得出证据,证据他这两天强硬的手段。   我再次喊道:韩莉!   韩莉走了出来。   我跟大家说道:兄弟们,给大家介绍一下!你们都是阴行中人,想来对“民调局”这三个字,不陌生吧?   阴人们顿时炸开了锅,讨论纷纷。   他们当然对民调局不陌生。   我指着韩莉说道:这位,就是民调局里的领导——她动用了无数的线人,拍下了阴三爷,找人行凶,杀害邓千千的全过程——从阴三爷和某个泰国的黑衣阿赞合谋,然后派出了一个泰国阴人,残害了邓千千的每一个细节和行动,都彻底还原了。   邓千千是谁,有些人知道,也有些人不知道。   我为了照顾不知道的人,又说道:邓千千是财团的代言人——祖师爷动怒,写下了“逐”字,要赶阴三爷走人,财团立马开始撤资,这阴三爷知道,只要财团撤资了,他不想下台也得下台,所以,下了恶手,打死了邓千千,为的就是要杀鸡儆猴,恐吓财团的人,来保住他的位置。   “这种险恶用心、困兽犹斗的恶人,能是那么轻易,就交出阴行大哥权杖的人吗?”   我盯着阴三爷:要不要解释一下?   阴三爷捏紧了拳头,事到如今——他已经完全没有抵抗的余地了。   他残杀阴行七八人,为了保住位置又杀人的面目,只要我播了录像,他就彻底被揭开了。   我问阴三爷:要不然……我让韩莉,把她拍到的录像,给播出来?   “嘿!”冯春生也站了起来,嘲笑阴三爷,说道:三爷……你也是一个体面人,有什么事,现在招了,倒是挺痛快的,现在不招?嘿嘿……待会那连残存的一点脸皮,也得被我们给剥啦。   “太残忍了,你们真的太残忍了,把一个衣冠禽兽给剥得一丝不挂。”龙二也站出来,讥讽阴三爷。   阴三爷依旧恶狠狠,但明显,他的额头上,渗出了不少汗滴,他已经绝望了。   我今天过来,可不是逼阴三爷下位这么简单,我要的——就是钉死他。   “好!好得很。”阴三爷的目光,稍稍偏移,他望向了另外一个地方,用只有我和他听得见的消息,说道:你看看那边的那个人是谁?   那地方,就是茶堂一楼的一个消防通道。   消防通道里,一般都有一个“常闭式”的防火门。   如今,防火门打开了。   里头站出来了两个人。   其中一个,是一个左脸纹了一柄降魔杵的男人,他目露凶光。   站在那男人身边的,是一个年轻小伙子。   这小伙子,我太熟了——不是别人,是我的弟弟。   我弟弟竟然在阴三爷的手上?   我前几天给我弟弟和我母亲打电话,他们还在广州啊——而且,我弟弟和我母亲,一直都是李善水的人帮我照看着。,   李善水是东北招阴人,手下高手奇多,莫非阴三爷的人,竟然在李善水的手上,把我弟弟和母亲劫持了?   要说……今天阴三爷也估计是预料到了这场“大战”,所以人手和底牌都带得齐全。   他身后的那几个人,也不是阴行的阴人,估计是和黑衣阿赞、阴三爷一起入闽南的泰国高手——   阴三爷的表情,又变得轻松了许多。   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仿佛胜利的筹码,又落到了他阴三爷的手上去了?   阴三爷冲着我努努嘴,说道:你该拿的都拿了,再恶意中伤我,就不好吧?   这句话里,阴三爷的意思,很明显了……他要和我讲和,阴行老大的位置,我肯定是唾手可得了——但我要继续钉死他阴三爷,他就要杀了我弟弟!   一命抵一命,他要用我弟弟的命,来换他的命。   我捏紧了拳头,心里有些着急——我弟弟如果被阴三爷抓了,那我母亲,多半也落在阴三爷的手里了。   怎么会呢?   我总感觉,那消防通道门口站着的,不是我弟弟……会不会是阴三爷找人假扮的?   可是……万一那真是我弟弟呢?   我现在也不能打电话给李善水去确认我弟弟到底有没有被抓走啊。   这大庭广众之下,我一闽南阴行的人给东北阴行的大哥打电话——根本不像样子。   抉择来了。   我是选择相信消防通道的那个人是我弟弟,我放阴三爷一马呢?   还是我冒险,不相信我看到的人是我弟弟,继续办掉阴三爷?   出手或者不出手?   我偏着头,看着消防通道那边。   二楼的人都看不见那消防通道,大家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愣住了,都屏气凝神的看着我。   我则看着我弟弟。   我弟弟身边那个恶人,反手拿出了一柄“爪刀”,用刀尖,对准了我弟弟的太阳穴。   阴三爷则用只有我和他听得见的声音,对我说:水爷,你的手段我领教了,够准、够快、够狠!今儿个你一句话——就可能是我死……也可能是你弟弟死!好好选啊。   阴三爷这一手“釜底抽薪”,还真把我给为难到了。   第一千零九十二章 阴谋对诡计(九绣冠名)   阴三爷这一手“釜底抽薪”,还真给我下了一个难题。   我弟眼巴巴的看着我,整个人十分委屈,我甚至还瞧见我弟的嘴唇弯弯曲曲,明显是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心里有些虚。   阴三爷依然胸有成竹的瞧着我——他竟然耍了这么一手“秀”,掐住我的死穴,然后力挽狂澜?   我咬紧了牙关。   阴三爷指了指我弟弟,又指了指他自己。   我一时之间,没有下定决心,是不是真的要放阴三爷一马。   要知道,这一放,阴三爷有了防备,那下次要办他,就难如登天了。   阴三爷只要从茶堂里走了……那他是龙归大海,虎入深山。   我心里还在做计较。   在我内心天人交战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   我拿出了手机,瞄了一眼——竟然是李善水打来的电话。   看来——我弟弟是真的被阴三爷他们擒获了,不然这个时候,李善水不会跟我打电话啊。   我基本上确定,那个站在消防通道门口的弟弟,真的是我弟弟,不是别人假扮的。   一下子,我心里更加乱了。   刚才或许我还有一丝希望,希望我弟弟是阴三爷找人假扮的,现在……没有这种希望了,我弟弟,落在了阴三爷的手上。   我弟弟既然在阴三爷手上,那我母亲也在阴三爷的手上。   我弟弟的命,我母亲的命、阴三爷的命——我怎么选……似乎不用多虑太多。   这时候,龙二和冯春生,也凑我面前了。   他们两个,认识我弟弟,他们估计也瞧见站在消防通道门口的我弟弟,所以过来给我出主意。   龙二说道:水哥,你先拖延一下,我去把你弟弟救回来。   “放什么屁啊?你过去,人家就真杀人了。”冯春生小声的骂着龙二:这时候,还是算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阴三爷放走了,我们还能在找机会,可你弟弟死了,就活不了了。   我也捏着拳头——心里十足的不甘心啊,今天这阴行大会,我预料到了所有的情况,唯独没有预料到……我弟弟和我母亲,竟然在阴三爷的手上。   冯春生又问我:对了……你弟弟会不会是人假扮的?   我凑冯春生耳边说道:不是……刚才李善水跟我打电话了,我没接,估计小李爷说的就是我母亲、我弟弟被掳走了的事。   “哦!”冯春生说:那就没招了。   我咬紧了嘴唇,说道:只能放阴三爷一手了。   我要放阴三爷,就得让韩莉别播那录像就可以了……然后我说一句误会,阴三爷就能走。   可真的就这么放吗?   我捏紧了拳头,还是准备放。   在我要开口的一瞬间,我忽然想起了什么,我猛地扭过头,看向了我弟弟——我给我弟弟连着眨了三下左眼。   我弟弟没什么反应。   接着,我又眨了三下右眼。   这下子……我弟弟算是有反应了——他做了个“我哥救我”的嘴型。   别说,我这给我弟眨眼睛,算是抖了一个机灵,没成想——这个机灵,我算抖对了。   我的神情,顿时放松了下来。   我跟冯春生说:春哥!阴三爷跑不了了!   “啊?你要生怼他?”冯春生有些着急:有些事你可得想好了,死了,一切都是白说啊。   我摇摇头,跟冯春生说——那个人,压根不是我弟,我和我弟,有暗号的。   “有暗号?”冯春生问我什么暗号。   我说眨眼睛。   眨眼睛这玩意儿……是我和我弟之间的一套密码——我们两个人小时候有些皮,喜欢调皮捣蛋,经常有我和同学出去玩,然后骗我妈,说我和我弟是去同学家里做作业的时候——不过,刚开始我们之间没默契,老是被拆穿。   后来我们就开始打暗号了——眨三下左眼是什么意思,眨两下是什么意思,都有了自己的体系。   刚才我太着急我弟了,一时间没想起这暗号来,在我差点要放了阴三爷的时候,我猛的想起来了……这个暗号,我过年那会儿,还跟我弟聊过,我弟还给我表演了一下,表示没忘记。   现在,我给我弟打了三下眼色,他要回我,也得是眨眼睛,可是他却动了嘴唇。   这说明,被阴三爷要挟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我弟,至于是谁,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李善水会在这个关键的时刻,给我打电话。   不过,既然我弟不是我弟,那其余可疑的事,都没什么讲究。   我直接给阴三爷做了个口型:等死吧!   阴三爷没想到我会翻脸,他甩了甩手,那防火门处的恶人,开始用刀尖往“我弟”的太阳穴里扎,很快,就扎进去半公分了,“我弟”鲜血横流。   我却没有半点波动,我跟韩莉说:放视频!让大伙儿瞧瞧,阴三爷这杂碎,到底对闽南阴行做了什么!   韩莉直接拿起了投影仪的控制器,开始准备播放视频投影仪了。   “于水!算你王八蛋狠。”   阴三爷已经等不了了,掉头就跑,脚底抹油。   和他一起跑的,还有跟他一起过来的泰国阴人。   防火门那边——“我弟”和那个拿爪刀的恶人,已经从消防通道里跑了。   果然不是我弟!   阴三爷现在要走……证明他已经彻底心虚了……他现在要抢机会跑,不跑,死路一条。   不过要在这茶堂里逃跑,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阴三爷刚抬脚,柯白泽身法极快,几个腾挪,已经到了阴三爷他们几个的面前。   他直接凭空坐着,翘起了二郎腿,将琵琶竖在身前,身姿简直潇洒。   “哎!阴三,上次阴行大会,你也见过我柯白泽,了解我手段。”柯白泽的话,威慑力极其大。   阴三爷等人,全部停了下来。   就这个节骨眼,二楼坐着的不少阴人,直接翻过栏杆,跳到了大堂里,疾跑了过来。   二十来个阴人,把阴三爷、泰国阴人一伙,全部围住了。   阴三爷面目狰狞。   这一刻——阴三爷再也无处可逃了。   他狂躁的对我吼道:于水!你特么最近长进了——亲弟弟的命,你也不管不顾了!没想到啊,我一直都以为,只有我阴三爷才能心狠手辣,没想到你于水也是特么一个六亲不认的主!服了!我是真的服了!   “哈哈!”我跟阴三爷说道:阴三啊阴三……不是我六亲不认——实在是你找人冒充的我弟弟,有缺陷!我把他给识破了,我知道他是个假的!   “你识破了?”阴三爷先是愣了半分钟,然后才叹气:好,好!我准备了这么久的杀手锏,最后竟然功亏一篑!你小子是特么孙悟空吧?火眼金睛啊!   我听了阴三爷的话,仔细一想,也想明白“我弟”是怎么一出了。   这阴三爷啊,一直都给我留了一手,只要他落到了我的手上,就会亮出“我弟”这一招,他为了让我相信那个假扮的人是我弟,还专门给我下了一个心理暗示——李善水的电话。   他只要亮出我弟这个杀手锏,就会差他的小弟,先给李善水打一个电话,跟李善水说一些关于我的假话——李善水自然不信,肯定要重新打电话给我。   阴三爷肯定明白——在很多场合,我是不方便接李善水电话的,比如说大型的闽南阴人集会上。   我只要挂了电话,我铁定就会相信,阴三爷找的我弟,真的是我弟。   都是心机啊。   刚才我也真的因为“李善水”的电话,相信阴三爷,幸好我和我弟有一套不为人知的“暗号”,不然今天阴三爷真的得逞了。   我吼着阴三爷:你这些天在闽南做下的恶事,闽南阴人,人人得而诛之,你还有何话说。   “我无话可说了。”阴三爷摆出进攻的架势,他龇牙咧嘴的说道:我只是没想到……我做事情这么小心,竟然还被你们抓到了把柄……你于水真特么是我肚子里面的蛔虫啊!   “哈哈哈哈!”   这次,该我哈哈大笑了。   我摇摇头说:阴三爷啊阴三爷,你用“假弟弟”来耍我的心机,可是你却不知道,我用的也是假的“录像”来耍你的心机吧?我实话告诉你——韩莉的确是民调局的,不过她手上的录像,根本钉不死你!   那录像只是“邓千千”被泰国小鬼残杀的视频,但我刚才介绍这个视频的时候,故意说了很多,说这录像的内容有“阴三爷和黑衣阿赞合谋,杀邓千千”的所有过程,其实是我夸大了——如果阴三爷真的看了录像,只怕他也不用我放,自己对着视频狡辩一阵就可以走了。   因为视频没办法证明,邓千千是阴三爷杀的。   可惜……阴三爷相信我有他和黑衣阿赞合谋杀邓千千的证据——原因也是两个暗示——草上飞开始亮出来的铁板钉钉的证据和韩莉民调局的身份。   这两样,让阴三爷对我的能力,深信不疑,信到他开始怀疑自己做事的手段是不是真的滴水不漏。   他开始怀疑自己,就心虚了,于是他不敢等录像播放就跑路了。   现在阴三爷自己已经承认自己做下的恶事,他已经成为了闽南阴行的公敌。   阴三爷听了我的话,懊恼的喊了一声:哎呀!老子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凭借的就是心机过人——来这闽南,竟然栽在了你这个毛头小子的身上!   “嘿嘿!”冯春生歪着头,看着阴三爷:别挣扎了,束手待毙吧!   “放屁!放屁。”   阴三爷骂道:别以为你们人多,我就怕了你们——刚才来文的,我输了,现在,咱们来点武的!   他两根右手的手指,插进了嘴里,打了一个呼哨!   “吁!”   呼哨破空——整个阴行茶堂里都笼罩着鬼哭狼嚎的声音。   第一千零九十三章 江湖斗(眠冠名)   这阴三爷,果然是个奇葩,被我钉住了——他已经是死路一条了。   不过阴三爷这个家伙也是硬——已经毫无胜算了,却还要困兽犹斗?   他说跟我们来文的来不了,就直接跟我们来武的,他打了一声呼哨,整个阴行茶堂里,弥漫着鬼哭狼嚎的声音。   “吁!”   阴三爷再次打了一声呼哨。   鬼哭狼嚎的声音更加凄厉了,像是有不少的恶鬼,在茶堂里面复活了似的。   茶堂里的阴人,也都把阴三爷给围拢了。   阴三爷凶狠的盯着我们,眼光已经不再是人了,他和野兽似的,似乎再也没有理性可言。   “于水!闽南阴行的……既然我伪装了这么久的脸皮,给你们撕碎了,那好!我也不端着、兜着了。”   阴三爷这下子真是破釜沉舟。   他挥舞着胳膊,慷慨激昂的说道:没错!邓千千,是我杀的!那七八个阴行的弟兄,也是我喊人杀的,这些都不重要。   “不重要?你拿我们阴行兄弟的命当草芥一样的糟蹋,还敢说不重要?”   “诸位,我说得没错吧?这个阴三爷,之所以惹怒了祖师爷,无非就是这个家伙,根本没把咱们阴行的兄弟当人!”   “我们竟然扶持了这么一个老大……真的是罪过。”   阴人兄弟们,一个个的都开始鄙视起了阴三爷。   阴三爷吼道:你们给我听好……那十来个人,都无足轻重,在坐的兄弟们,你们谁不是有头有脸的人呢?谁不是一家有老小,过得风风光光,幸幸福福呢?   冯春生冲着阴三爷吼道:少妖言惑众了,有什么屁赶紧放,我怕你待会就放不出来了。   阴三爷拍着胸脯说道:我阴三爷……还是有些实力的!我身后的这几个泰国兄弟,都是个顶个的高手——如果我们全力一战,可能无法在这茶堂里面突围,但是……我们几个,弄死二三十个人,还是轻而易举的。   “突围?有那么简单?”   在阴三爷还在慷慨激昂的想用“血腥战斗”来吓唬阴三爷的时候,忽然,门口传来了一声轻吼。   我知道谁来了。   陈雨昊来了。   我望向了门边,来的就是陈雨昊、鬼爷和祝小玲。   我在上次阴行大会之后,就把鬼爷送到了海南,并且让祝小玲和陈雨昊陪着鬼爷。   不因为别的,而是我知道——如果鬼爷不离开闽南,那么第一个要被阴三爷清洗的,就是鬼爷。   鬼爷也很可能成了“盗门草上飞”放的幻灯片里那七八个惨死在阴三爷手上的阴人。   现在,阴行茶汤,我再次组局,自然在聚会开始前,就通知了陈雨昊、鬼爷他们。   他们按照时间,应该在这次的阴行大会之前就到的。   可是……他们现在才到。   不过,到得也算及时了。   迎面走来的陈雨昊背着木头盒子,对那阴三爷说道:阴三……要动手是不?来,来!看看你这个泰国阴人,还能玩出什么花招来。   鬼爷也骂着阴三爷:嘿嘿!我才走了几天啊,这闽南阴行,被你这个阴三爷,搞得是乌烟瘴气的——今儿个我回来了,还看到你这个阴三爷要困兽犹斗?这儿英雄好汉这么多,能放走你阴三?   接着,鬼爷又走到了我的面前,跟我打着招呼:水子,好久不见了。   “鬼爷!”我抱拳说道。   鬼爷哈哈大笑,说道:你小子整得可以啊——这组了个局,专门来钉死阴三爷……有气魄。   “过奖了。”我说。   在我和鬼爷聊天的时候,阴三爷彻底狂躁了,他大声的骂道:给我安静,听我说!   在场的人都没说话,都想看看,这个阴三爷,还要说点什么出来。   阴三爷又打了第三次呼哨,整个茶堂里,厉鬼之气,更加浓稠了,我都觉得四处都在刮阴风。   阴三爷说道:你们都是懂行的人——这控制厉鬼之气的人是什么道行,只怕你们心里都清楚吧?   这个自然不用说——控制厉鬼之气的人,就是那阴三爷背后的黑衣阿赞。   黑衣阿赞的道行,有点深不可测的意思。   阴三爷说道:如果我们真要锣对锣,鼓对鼓的斗,只怕大家都损失惨重呢。   “我不觉得。”陈雨昊将背后的木头盒子直接立在了地上。   “哼!待会我们打起来,我们缠住你陈雨昊,杀旁边一些人,那叫易如反掌。”阴三爷捏紧了拳头,说道:当然……我也不是要挟大家把我们几个当个屁给放了,我只是求一个规矩!   鬼爷问阴三爷:你要什么规矩?   “咱们都是江湖人,江湖事,江湖了!按照江湖规矩——于水,你和我有仇——今儿个,咱们也不牵涉别人,我们私底下干一架,拳脚上见真章。”阴三爷说:咱们走个三合如何?   阴三爷说私底下和我干一架,其实就是“比斗”。   “斗三个回合。”阴三爷竖起两根指头:三局两胜,你于水赢了,我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如果你输了,嘿!我带着我的人,离开茶堂,当然,我会永远离开闽南,再不入闽南一步,如有违反,天诛地灭!   阴三爷发的誓言,谁敢信?   所以他的话,翻译出来的意思很简单——他要和我们的人比斗,比三场——他赢了,他就走,他输了,他就死!   冯春生听了阴三爷的话,痛骂道:少他妈的废话——降妖伏魔还要单打独斗?当然是一起上!   我们现在占据优势,如果真的如阴三爷的话,把“斗争”拖入到了私斗,那阴三爷又和我们站在同一起跑线上了。   这个阴三爷果然是阴险,真是会搞事啊。   阴三爷嘿嘿笑道:怎么?不敢?你们纹身店非要把这周围的阴人兄弟,都拉到战斗里面来?用他们的命,为你于水上位当炮灰吗?   好家伙!   这阴三爷抓到我们阴行的痛脚了。   现在阴三爷算是下了战书了——如果我们纹身店的不答应,就算今天阴三爷死了,我们的名声,那也特别难听,肯定会落一个软脚虾的名声。   阴行里头,名声第一——所以总有江湖人“逞强斗狠”的说法,其实不是逞强,是被形势给逼的。   这阴三爷鬼主意是真多啊,他和我们阴行的纠葛,现在变成了他和我们纹身店的纠葛了。   茶堂里的阴人,也都问鬼爷:鬼爷!我感觉咱们也得讲规矩,别让人说我们人多欺负人少。   “鬼爷,你说句话!”   “鬼爷,我们相信水爷。”   阴行的人,都在询问鬼爷怎么办?但他们的话语里,基本上已经在逼我们纹身店和阴三爷对抗了。   这阴三爷也有点毒——他定下了斗三场——如果只是斗一场,战神陈雨昊在此,还能畏惧他们吗?   不过定了三场?第二场谁能赢得下来?也就柯白泽的可能性大一些了,但我估计问题不大。   而且再召唤阴行兄弟一起上,也不现实,现在军心不在了——这在场的阴人,被那茶堂里的黑衣阿赞给吓破了胆子,也都纷纷要求自保。   阴三爷太了解闽南阴行了——闽南阴行就是不团结,不像东北阴人——东北阴人,因为多少年都一直听令招阴人家族,所以凝聚力贼强!他们是越战越勇。   我叹了口气,无奈的举手,喊道:成!你阴三爷要规矩,那咱们就给你规矩!三场比斗,咱们拉开台面打!   我这一句话落下后,阴人们扩大了包围圈,给我们留下了一个比较大的空地。   阴三爷直接喊道:阿骨,出来,和于水他们的人,切磋一下?   阿骨猛地站了出来。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叫阿骨!”阴三爷气势汹汹的说道:这阿骨啊,是泰国的地下拳王,嘿嘿,绝对的练家子!   这阴三爷本身实力就不错——至少仓鼠和龙二,都不是阴三爷对手。   但现在要比斗,阴三爷还不上——说明他喊的这个阿骨,实力更强!   “我来!”   陈雨昊摁住了木头盒子,要和阿骨斗上一斗。   不过,陈雨昊正要上呢,忽然,柯白泽却撩拨动了琴弦,说道:小雨兄且慢——我柯白泽自从加入了水子的纹身店啊,也没有立过什么投名状,今儿个我得先拔头筹,拿下这场比斗,也算我加入纹身店的第一功。   “那也好。”陈雨昊如此说道。   柯白泽真的上了……他如果拿下第一场,基本上,阴三爷想通过三战两胜的比斗来逃走的可能性为零。   阴三爷让阿骨也上了。   阿骨和柯白泽两人,颤抖在了一起。   阿骨估计是练习泰拳的,手臂和腿的骨骼,极其粗壮,每一招都去势汹汹。   柯白泽也是高手,他用的是巧力,在那阿骨前期十分迅猛的进攻下,他都退避三舍在,完全不和阿骨对正面。   很快,他来开了一个距离后,竖起了琵琶,弹出了琵琶上的四根“古弦”,琵琶弦直接攻向了阿骨的喉咙。   不过,那古弦打了一半的时候,忽然换了一个方位,但是阿骨还站在原地。   难道是柯白泽失误了吗?   还真不是……而是阿骨用了一手阴险的本事,坑了柯白泽。   “完了!白泽兄弟要悬。”冯春生第一时间说出了这句话。   第一千零九十四章 九龙破血鼎(瓜瓜冠名)   “完了!白泽兄弟要悬。”冯春生第一时间说出了这句话。   其实也不用见多识广的冯春生来说,我都看得出来,柯白泽要悬。   并不是说柯白泽实力不如阿骨,而是阿骨的手段,有些邪门,刚好能对上柯白泽的软肋。   这阿骨做了什么?   他在和柯白泽拉开了距离之后,亮出了一柄短刀,对着自己的手腕,狠狠一划。   他把自己的左手给砍了下来。   然后,他对着柯白泽一指。   那左手,在地上,竟然飞快的爬了起来。   并且,这左手每爬一次,还发出巨大的响声。   本来柯白泽的眼睛就是盲的,看不见面前的一切,都是靠耳朵来听声辩位。   现在一个人,变成了一人一手,这就扰乱了柯白泽的耳朵了。   手爬起来声音也响,那人走起来声音也响,柯白泽根本听不清。   我喊道:白泽兄弟,那人砍下了一只手——那手,能自己爬动。   柯白泽重新调整,再次用古弦去拿那阿骨。   不过,阿骨只是快速的躲那柯白泽的发难,至于那只手,从刚才爬起来发出巨大的声音,眸的变得悄无声息起来,它摸到了柯白泽的身后。   柯白泽压根没听见那手,只是在找那阿骨。   说时迟那时快,那只手猛地腾空,直接拍向了柯白泽的背心。   这一巴掌,我们也不知道有多大的力量,但可以预见,只要拍实了,柯白泽估计得骨断筋折。   好在刚才我瞧见那手的时候,就跟龙二说了,让他挡下这一巴掌,我们这一局,算认输了。   我总不能因为一场比斗,让柯白泽被打废!   实在话,这一场,柯白泽是吃了“阿骨”那邪门阴术的亏——他也没想到,一个人还能把手砍下来后,那手还能动。   就在那巴掌要落在柯白泽背上的时候,龙二甩出了“天官印”,把那只手给打飞了。   接着,我喊道:这一局我认了,我们纹身店,输了!   “还没输呢。”柯白泽吼道。   我则凑到了柯白泽的耳边,说道:白泽兄弟,刚才那只断手摸到了你的后面。   “我就算挨了那一巴掌,我也能打输这个阿骨。”   “没必要!只是比斗而已——要是你出了点什么事,我们就得不偿失了。”我拍了拍柯白泽的肩膀,将他带到了身边。   我不是阴三爷——兄弟的命,我看得比自己还贵重呢。   第一局,柯白泽输给了阿骨。   阴三爷抱拳,阴笑连连,他冷笑道:承让——三局两胜,我们先拔头筹,对不住啦。   我冷冷的笑道:接下来,有你好看的。   这时候,冯春生把陈雨昊喊道了我们身边,他说道:小雨哥——下一局咱们输不了了。   输了!   那阴三爷就得走。   赢了,我们还有一局的机会。   机会还是有的。   “注意那几个泰国阴人的阴术,太古怪了。”冯春生对陈雨昊说。   柯白泽输也不是输在手艺上——他输就输在不了解泰国人的阴术。   冯春生说:刚才那个人的手段,我了解一下,他是练出了一个法身,就是他那只手——泰国阴术,多以邪门著称,血液、身体,运用极多!   他现在像个教练似的,在跟陈雨昊诉说泰国阴术。   陈雨昊扭了扭头,对柯白泽说道:一场输了不要紧,还有我呢。   说完,陈雨昊转身站到了空地中间。   “嘿嘿!战神陈雨昊?”阴三爷说道:我一向是钦佩你的实力——不过,我这儿也有一个高手,他未必输你。   说完,阴三爷喊了一个人和陈雨昊放对。   这个人,名字叫巴西木,身材十分高大,肩膀很宽阔。   巴西木上了场,我差不多相信韩莉说的是真的了。   韩莉说阴三爷不过就是这群泰国阴人推到台前的代言人——他本身实力虽然强,但在这群泰国阴人里面,不算最强的。   连续两场和柯白泽、陈雨昊较量的高手都不是阴三爷吗,证明韩莉所说不虚。   巴西木指着陈雨昊说道:听说你叫战神——我今天要打死你!   “放马过来。”陈雨昊和那巴西木说道。   巴西木亮出了他的兵刃。   他的兵刃很奇特,就是一把小斧头,斧头上,雕刻着一尊白骨人头。   陈雨昊扬起了手上的铁棍。   铁棍自动延长,最后一直长成了“龙神戟”。   “嘿!”   巴西木直接冲了上来,和陈雨昊斗在了一起。   这巴西木,力气极大,手段大开大合。   陈雨昊和这巴西木迎战,力量上,也不算吃亏,两人开始斗了一个平分秋色。   不过……这巴西木,力量却一直都在增加,虎虎生风。   陈雨昊越发的有些吃力。   他也属于天生勇武的人,不过是人,力气都有消耗的时候,陈雨昊斗着斗着,明显力气衰减了很多,但那巴西木,却越发的凶猛,像是远古凶兽似的,到处都是花不完的力气。   “咦?很奇怪啊。”我跟冯春生说:这巴西木还算阴人吗?这都不像人?   冯春生说:搞不好小雨哥也得输啊!   “不会!不会。”我说陈雨昊只要消耗掉那巴西木的力气,巴西木肯定斗不过陈雨昊。   不过……关键问题是,陈雨昊真的没办法消耗那巴西木的力气——巴西木越来越勇猛,一脚踩踏下去,能把地板给踩裂,这地上铺的可都是石砖啊。   我开始仔细琢磨那巴西木的怪异之处。   我觉得,没有一个人,力气能越用越大,我瞧了十几秒钟后,我发现不对劲了。   这巴西木使诈了——他斧头上的人头,一直都是鲜红的状态,我还瞧见,他的背后,隐隐有一抹鲜红在飘扬。   我再往阴三爷那边一瞧,我从人缝里瞧见,这鲜红,似乎是从阴三爷背后一个坐着轮椅的“泰国阴人”传出来的。   我把这事,说给了冯春生听。   冯春生听完,骂道:靠!这巴西木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是两个人在战斗。   他跟我说,说泰国有一种阴术,叫“血鼎”,要使出这阴术,得是两个人,其中一个战斗,另外一个,不停的消耗自己的鲜血,然后给另外一个人加持“血气”。   血气翻滚,力无穷尽。   那个坐在阴三爷身后的泰国阴人,一直都在加持这巴西木的力量。   这等于两个打一个!这群泰国阴人,好生不要脸。   我跟陈雨昊说道:小雨哥!这个巴西木有问题啊——这人的背后,有人用阴术帮他加持力量!所以他才能如此凶猛。   “宵小之辈!”陈雨昊听了,整个人都怒了。   他等于一直都被人在当猴耍呢。   如果是正常的战斗,陈雨昊大可以直接冲过去,一戟先把那加持的人给戮死,然后再收拾巴西木。   可这是比斗——先去杀那加持的人,实在不太像样子。   阴三爷的脸上,露出得意的微笑。   明显,阴三爷觉得胜券在握。   不过,陈雨昊的名头,那可不是白来的。   他猛地撕开了自己的上衣,那雪练的皮肤上,九龙拉棺鬼纹身开始动了。   很快,九个龙头,一起咆哮,发出了一阵清鸣啸声。   “吼!”   九龙威势之下,竟然直接把那巴西木的红色人骨的斧头,给喊成了原来的白色。   冯春生猛地拍掌,叫好——九龙拉棺,天下极凶——这一声吼,那泰国阴人,无法使出“血鼎”来加持巴西木了。   巴西木没了加持,体力消耗太快了。   陈雨昊连续萨三戟下去,巴西木的斧头已经无法抵挡。   最后,陈雨昊直接用戟尖挑开了巴西木的斧子,然后再用势大力沉的龙神戟,一戟抽在了巴西木的背上。   吭哧一声脆响,那巴西木直挺挺的趴在了地板上,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   “宵小。”陈雨昊背负龙神戟,直接从那巴西木的头上,跨了过去。   这一场,陈雨昊完胜。   我看向了阴三爷,说道:你们泰国阴人,肮脏手段是真多,不过,我们可不是白给的。   这泰国阴人,第一手用“分身”来迷惑柯白泽,专门攻柯白泽的“眼盲”,这已经算是下三滥了,第二手干脆用两个对一个!   阴三爷咳嗽一声,掩饰尴尬,接着他抬起头,对我说道:于水兄弟啊……你们两场,赢一场,输一场,咱们之间的比斗,已经尘埃落定了!再见!   说完,阴三爷要带着泰国阴人离开茶堂。   我喊住阴三爷:还有一场没比完呢!   “没比完?已经比完了。”阴三爷说道:你们纹身店就两个大高手,柯白泽和陈雨昊,他们赢一场,输一场——剩下的一场,你还有人吗?没人,那就是输!   靠——这阴三爷,真欺负我们无人啊。   “有人!”   “有人!”在我吼的时候,我还听见了一个声音,我回头一看,发现是冯春生在喊。   不过,现在的冯春生,表情和往常,不太一样。   往常的冯春生,吊儿郎当的,不过这时候的冯春生,一副肃杀的模样,宝相庄严。   冯春生走到了我的面前,跟我说:于水,你让开!我曾经说过!我要在天下人的面前,让所有的人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寻龙之术!今天,这第三场的担子,扛在我肩膀上了。   我一听冯春生的话,顿时心里清楚了——这冯春生,已经不是每天和我们嘻嘻哈哈的那个冯春生了。   真正的冯大先生来了——冯春生在认识我之前,死过一次——那个鬼魂,一直都在和祖鬼生活在一起。   我曾经有幸见了冯大先生一面,冯大先生孤傲、狂妄,他说他总有一天,要回到春哥的身上,让世人一睹“风水之术”的风采!   现在看冯春生的模样,真正的冯大先生回来了——一个不把风影放在眼里的冯大先生。   第一千零九十五章 晓天机(镜中人冠名)   冯大先生回来了。   我估计,今天我们阴行大会上,冯春生真正的鬼魂,一直都提着灯笼,在暗处观摩着呢。   上次阴行大会上,冯春生就跟我说,他说他感觉那真正的冯达先生差点就要出手了。   这一次……阴三爷跟我们玩阴的,要三局比斗赌生死。   阴三爷耍了赖,赢了一场,输了一场,在我们第三场没有合适人选的时候,暗中观摩的冯大先生,上了冯春生的身,接下了这第三场比斗。   这个,出乎了我的意料。   “阴三!第三场,我冯大先生来。”冯春生背着手,歇着眼睛,鄙夷了阴三爷一眼。   这才叫狂,这才叫傲——阴三爷这样的对手,冯大先生甚至连正眼都不想给他。   不过,我、龙二还有陈雨昊,乃至祝小玲、柯白泽都清楚,我们眼前站着的冯春生到底是谁。   冯春生的秘密,在我们纹身店里,早就不是秘密了。   不过……鬼爷、阴行的其他人、阴三爷和他的泰国阴人,都不知道“冯大先生”归位的事。   这比斗,就有点意思了。   鬼爷先拦住了冯春生,说道:你一风水先生上来凑什么热闹,这比的都是拳脚功夫。   冯春生冷哼一声,只说了一个字:滚!   我怕鬼爷误会,连忙将鬼爷拉到了身边,说道:鬼爷,你别管,看戏就好。   “这……?”鬼爷心胸宽阔,没有被冯春生的那个“滚”字伤着,依然在关心冯春生的安慰。   按照他对冯春生的理解,这冯春生上了场,那不给泰国阴人打成煞笔了吗?   我依然劝鬼爷宽心。   鬼爷这边小瞧了冯春生还不算啥——重要的是,阴三爷那边,也挺小瞧冯春生的。   阴三爷和我交手了这么久,不可能不清楚冯春生是什么手段。   论文,冯春生博闻强记,肚子里头有干货,混江湖那叫一个有经验,这方面,冯春生能让任何一个高手翘大拇指。   但是论武?冯春生别说跟高手过招了,就算跟我打起来,我还能靠着一个“拳怕少壮”,把冯春生摁在地上狠狠一顿揍。   阴三爷一听冯春生要上场,就差没捂着肚子一阵狂笑了,这不是“千里送人头”吗?   阴三爷感觉这次捡到了软柿子捏,整个人都心花怒放了。   他站得笔直,拍着胸脯说:既然你们让冯春生上,那我阴三,就亲自来和他对上一对。   好家伙——这家伙真是欺软怕硬,柯白泽和陈雨昊上,他就不敢露头,现在看冯春生要上,这阴三爷要展现他的“实力”了。   不过,我们纹身店的人,暗中憋着笑呢,这阴三爷,估计要倒霉。   冯春生站在了空地中间,背着手,闭着眼睛,没怎么说话。   倒是阴三爷,绕着冯春生,走了一圈,像是卖把式的赚吆喝似的,用洪亮的声音喊了起来:唉!诸位阴人同行,刚才我和于水约定好了,三局两胜,赢了我就走,输了,我就把命留下,这次啊,不是我不给于水机会,实在是给了他们机会,他们不中用啊!   阴三爷嘚瑟完了,猛地回过头,一巴掌直接就着冯春生的脸扇了过去。   打人不打脸,江湖比斗尤其是这样——大耳帖子打脸,那叫侮辱人。   阴三爷一上来就采用这么有侮辱性的招式,无非是要借着踩冯春生,来突出他阴三爷的厉害。   这一巴掌下去,如果换成正常的冯春生,腮帮子都打肿了,可现在站在阴三爷面前的,那是冯大先生。   冯大先生很自然的低头,轻描淡写的躲过了阴三爷的巴掌。   阴三爷一招失手,连着又出三招,招招都有变化,可每次冯大先生都和阴三爷的巴掌,擦肩而过。   阴三爷估计发现事情不太对劲了,又连着出了几次手,可总是打不中冯大先生。   鬼爷一旁看了,跟我说:我算瞧出来了——这冯春生啊,是真人不露相啊——这些躲闪,只要差之毫厘就会被扇中,可他总是躲得过去,我开始以为是他运气好呢,现在才知道——这冯春生有一门本事。   “什么本事?”   “知变。”鬼爷说道:莫非冯大先生,已经到了知变这个阶段了,圣人不相!圣人不相啊!   圣人不相的意思,和“人不可貌相”差不多,意思是圣人已经无法从外貌看出他的本事。   龙二也跟我说:的确是知变——我以前听倒斗的掌锅讲过,说这风水先生,到了最后,会到一个“知变”的境界。   什么叫知变——其实很简单,比如说我们处在寒冬之中,我们肯定会知道未来的变化——只消个把两个月,这天气必然会极寒转暖——春暖花开。   这是知“季节”的变。   当然,风水先生说的知变,就不是这么简单了——他们说的知变,就是几个瞬息后发生的事,都能预感得到。   五秒钟、十秒钟之后的“天机如何变化?”他们能知道。   现在冯达先生就是,他之所以能这么危险的躲过阴三爷的手段,就是因为很清楚未来十秒、五秒后的变化,所以不管阴三爷出招多么凶狠,他总能未卜先知,然后堪堪躲过。   他这叫“晓天机”,知道短暂的天机如何演变。   龙二说:冯大先生到了这份上,还真是能睥睨天下风水大师了。   我点了点头,笑着看着那吃瘪的阴三爷,真是越发的好笑。   阴三爷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依然摸不到冯春生分毫。   冯春生把阴三爷的狠招全躲了不说,嘴里也没停下来。   他冷冷的笑道:阴三——你这拳脚功夫是得了真传,传的是闽南的小龙拳——不过,你祖上辉煌,到你这儿,你这功夫稀松啊。   “其实你功夫稀松,也不怨你……怨你爹妈没生好你,把你生了一个五短身材。”冯春生说:小龙拳拳劲刚猛,需要身材高大的人,才能打得虎虎生风,你这手短脚短,啧啧,威力并不怎么样!   “癞蛤蟆打拳,手脚短了。”冯大先生的嘴炮,那也有点功夫。   这阴三爷的拳法,被冯大先生摸透了不说……他被损的那些话,那是句句扎心。   周围的人也都忍不住笑,大家现在看阴三爷,他还真像是一只癞蛤蟆在打拳。   “放屁!放屁!”阴三爷整个人都被说魔怔了,更加发狂。   冯春生说道:接着,我要扇你十个巴掌,你一个巴掌都挡不了。   说完,冯春生往前走了一步,一耳光抽到阴三爷的脸上。   阴三爷防御得挺好,不过,脸上去挨上了一个响亮的耳光。   啪!   阴三爷这下子真懵了。   我甚至能感觉得到阴三爷的屈辱感。   就好像我跟一七十岁的老太太打架,结果我一拳没打到不说,还被老太太打脸了——这就是赤果果的侮辱。   冯春生这一巴掌,差点没把阴三爷的眼泪都给打下来。   接着,冯春生下下抡圆了胳膊,往阴三爷的脸上扇。   阴三爷每每都空门不露,可惜——总是挨着了冯春生那“慢吞吞”的巴掌。   一巴掌一巴掌的,把阴三爷真的打得快要流眼泪了。   这阴三爷,已经混败得不能再败了——被人当众打了这么多响亮的耳光,这传扬出去,人家都不爱说这事,觉得说这事就是脏了自己的嘴。   啪啪啪!   又是几声清亮的耳光过后,阴三爷真的直流眼泪。   这种当众羞辱的感觉,足够让任何心志不够强大的人流泪。   阴三爷心志当然强大了——不过,他也有短板。   他曾经,就是被风影在北京的茶堂上,当众打断了一条腿,心里有了被当众羞辱的阴影。   冯春生的巴掌,再次让阴三爷“回到过去”,让阴三爷想到了曾经受到屈辱的时刻。   阴三爷枭雄一生,这次竟然如同一个小孩一样,哇哇大哭了起来,这一刻,不可一世的阴三爷,卑微到了骨子里。   “哼哼!”冯春生停下了巴掌,冷笑连连:鼠辈插标卖首!就这几手三脚猫,真不配让我出手!   说完,他转身走到了我的面前,再也不发一言。   阴三爷继续哭成了一团。   这个人——现在死了和活着没什么两样了。   他的心智,彻底崩掉了!   我站在了阴三爷面前,说道:阴三……你输了!把命留下吧。   “我没输……我还没输。”阴三爷猛地擦干净了眼泪,还要干架。   这个时候,茶堂上方,传下来了一阵阴森的声音:阴三,你已经输了!你的命,归闽南阴行,归于水了!   这说话的,就是在暗中控制“厉鬼”的泰国黑衣阿赞。   黑衣阿赞一直都是阴三爷背后的老板。   现在黑衣阿赞放出了这句话……基本上已经确定,他们泰国阴人,彻底放弃阴三了。   阴三猛地跪在地上,对着天花板乞求:世尊,我还没输!我还没输!   “别说话了……你已经丢尽了我的脸。”   那阴森的声音,化作了一团黑气,猛地钻到了阴三爷的嘴里,然后,我瞧见一抹猩红的东西,从阴三爷的嘴里飞了出来。   这猩红的东西,是一条舌头。   黑衣阿赞出手,切了阴三爷的舌头。   黑衣阿赞继续说道:于水!阴三爷的命归你了……不过,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嘿,说呗。”我也望着天花板。   那黑衣阿赞的声音,飘忽不定,我根本判断不出黑衣阿赞现在到底在哪儿。   “比斗,我们输了!阴三的命,你想什么时候拿,就什么时候拿……但是,我要和你切磋切磋——瞧瞧这阴阳绣的传人,到底有多么能耐,能让我选了很久的阴三,一败涂地!败得如此彻底!   第一千零九十六章 猴王怒吼(un冠名)   黑衣阿赞直接放弃了阴三爷,同时,还说要和我切磋切磋。   我对着天花板嚷嚷了起来:怎么?还是不服?斗三场也斗了?还要和我切磋?你可真行啊。   “斗那三场,是阴三的主意……阴三的命,我留给你们了……”黑衣阿赞冷冷说道:放心……真的是切磋!算是我跟你的见面礼!未来的这些天,我们之间的恩怨,还得慢慢来说呢。   这黑衣阿赞表面上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其实啊……他是想在这么多阴行人的面前,像羞辱阴三爷一样的羞辱我。   他羞辱我,就是为了把我变得和阴三爷一样,人还活着,但是和死了没什么差别。   我是他的重要对手,他要做这件事,当然乐此不疲了。   我扬手说道:那成啊,你不是要和我切磋吗?我跟你切磋不为别的,就为别让话头传了出去,说我这个闽南阴阳绣的阴人,会怕了你一个小小的泰国邪僧。   阴行的人,都为我喝了一个彩。   陈雨昊和冯春生,把我拉到了一边。   陈雨昊说:这个泰国邪僧,有点邪门,道行高深莫测,你上不合适,我来。   冯春生则说:我冯大先生,今天帮你挡了一枪——我这本身就是一缕残魂,刚才发挥了一些,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得先走……我个人呢,希望你还是把切磋的事,让给柯白泽和陈雨昊,你不行。   我先跟冯大先生拜了一拜,说道:今儿个冯大先生来救场,小水我实在感激,大先生今日那“知变”的手段,我也万分钦佩,大先生要走,我刚好目送……只是,这个泰国黑衣阿赞,摆明了是要找我的麻烦——我换人来接,都不合适,不过大先生别担心,我于水,也是有几分把握的,不然,我也不会如此轻易的接了这场切磋。   “你有信心最好。”冯大先生肃穆的说道:来日方长,日后必然再见!于水,我先走也。   “请。”我跟冯大先生说道。   冯大先生闭了眼睛,接着,我瞧见一阵虚幻的白影,离开了冯春生的身子,再抬头远望,我瞧见,冯达先生提着灯笼,在墙角处,跟我挥手。   我也挥了挥手,冯达先生再也不见。   这时候,冯春生正常了,他睁开了眼睛后,猛地跟我说:唉!水子……你疯了?那黑衣阿赞什么来头哦?你要和他斗?   陈雨昊也要劝我。   龙二则说:要不然还是我上……你于水上和我上,没什么区别,反正上去都是死嘛!   我笑了笑,张开了手掌,我的手掌上,有一根红色的猴毛。   这猴毛,是祖鬼“小齐天”留下的。   我用这根猴毛,就算扛不住黑衣阿赞,至少——也能在场面上,不会特别难堪。   冯春生看到了这根猴毛,他内心大定,他是知道这猴毛的来历的。   桃花源世界——称霸一万年的星落叶猴的猴毛,那是开玩笑的吗?   冯春生立马拉住了陈雨昊和龙二,让我放手去打。   我站在了空地中央,我抬头跟那泰国邪僧喊道:来吧!我这儿准备好了,你随时发难!   “好!气派!我来也!”   这句声音一落,整个会场里,再次阴风大作,恶鬼叫嚣,黑气更甚。   很快,一团黑气,将我直接包裹了起来——这团黑气临头,让我浑身痛苦难耐,像是有成千上万只的虫子,往我的皮肤里面钻似的。   接着,一阵“喃喃私语”,在我的耳边萦绕。   “于水,疼吗?疼就跪下!喊一声你输了,今儿个就这么结了。”   通过这阵“喃喃私语”,我的猜测中了——这个黑衣邪僧,是真的没想着在今天,取走我的性命,他要在今天,让我当不了人。   只要我一跪下——我是死是活,对他来说……根本不重要了,我就算是活人,也变成了一个死人,没有心气了。   “嘿,白日做梦。”   我暗暗的吼道,接着,我弯曲着指节,用指甲,扎破了手心。   手心的血液,淋到了那根红色猴毛上。   就这么一下子,我感觉我浑身,充盈了一股力量。   这股力量太庞大了,我的身体感觉承受不住——就好像一个炸弹,在我的身体引爆了一样,我这么孱弱的身体,笼罩不了这种力量,我浑身更加难受。   我需要发泄。   我需要找到一个发泄的地方。   我唯一能够发泄力量的地方,就是我的嘴巴——因为我的手和脚,都动不了分毫了。   我张大了嘴巴,对着天空,狠狠的吼了出来。   “吼!”   我大吼,接着,这种吼声,也不能酣畅淋漓的发泄我身体内的充盈力量。   我的吼声,不由自主的变成了一句话!   “我欲齐天!八荒**、天上地下,再无我敌手!”我在这个时候,猛地睁开了眼睛,盯着天花板的某个位置,怒吼道:给我滚出来!   那个位置,忽然凭空出现了一个黑衣阿赞。   黑衣阿赞直接跌落到了地面上,摔得嘴里咳血。   不过,那黑衣阿赞也就是现了一瞬间的真身,他咳了一口血后,身体再次化作了一道黑气。   我这吼声,直接破了黑衣阿赞的“阴术”障眼法,除了这个,这在场的阴人,全部齐刷刷的跟我下跪,估计是我在吼的时候,实在太过于吓唬人了——太原始、太暴戾,杀气太重。   就和人在野外,单独遇到了一只老虎一样,下意识的就膝盖发软,腿肚子抽筋。   在黑衣阿赞重新化作了黑气之后,他直接逃之夭夭了:扯呼。   他一声说完,那些泰国阴人,全部拔腿就跑。   反正阴三爷跑不了,其余人跑了也就跑了。   那黑衣阿赞逃走之前,还丢下了一句话:阴三输得不冤枉!   我此时,还站立在原地没动,一直从和黑衣阿赞应战到现在,我也就吼了两声而已。   冯春生凑我面前,小声问我:你这猴毛估计持续的时间不长——干嘛不趁胜追击啊——趁着这个机会,宰了那个黑衣阿赞!   我肯定想办了那个黑衣阿赞啊——他来闽南,是为了蛇头棍的,往后这些天,铁定还要和我交战了。   可我真没办法宰了他——因为我在吼了那句“滚出来”之后,我身体的力量就消失了。   这根猴毛,估计也就这点能力了。   我张开了手掌,红色猴毛已经不在了。   “可惜了。”冯春生说:刚才那黑衣阿赞都暴露位置了,小雨哥也是讲江湖道义,如果刚才他去补一戟,那黑衣阿赞没准也死了。   陈雨昊冷哼道:下作的手段,我不屑用。   陈雨昊也是个骄傲的人,骄傲的人要赢就赢得坦坦荡荡的。   近日阴行茶堂,我本来只打算搞定阴三爷的,没想到竟然还和阴三爷的背后势力交了一手。   不过……这势力,估计往后几天,也不敢拿我太大的麻烦,他肯定忌惮我,以为我一直都是深藏不露,其实身怀大神通。   让他自己一个人琢磨去吧。   这时候,阴行刚才被我吼跪下的人,也都一一站了起来。   鬼爷拍掌说道:水爷厉害!有你,简直是闽南阴行之服。   接着,鬼爷转身跟阴行的人说道:阴行不能一天无领军人物啊——阴三爷退位了就得有人上位!我推荐于水当阴行老大!谁赞成,谁反对?   刚才一战——我们纹身店的兄弟,包括我、冯春生,各个都威风八面,阴行的弟兄如果这个时候还反对我当阴行大哥!那才是见了鬼呢。   “没人反对,那于水就上位了!”鬼爷说道:阴阳绣是闽南阴行的招牌,多少年来——阴阳绣一门,出了许多阴行大哥,他这次当大哥,那是名正言顺的。   接着,鬼爷还挤兑了墨大先生一句话:墨大先生,你以为呢?   “没有比于水更合适的人选了。”墨大先生低着头说。   “那就这么说了。”鬼爷说道:晚上!我主持一个饭局,大家务必到齐!今儿个,是阴行的大日子。   他一说完,阴行的人,各个欢天喜地。   冯春生则感叹:唉——要是那根猴毛再管用一点,那就一劳永逸咯。   “嘿,这生活哪有那么顺利的,熬着吧。”我笑着说。   今日一战,还算是有些成就的。   我指着地上的阴三爷,说道:鬼爷——敢问阴行里的执法长老,是谁?   “我!”鬼爷说道。   我说:阴三爷就交给你处置了。   “放心!”鬼爷冷笑道:阴三残害同袍!罪无可恕,执同门十七刀之法——戮死在这茶堂里面。   “执同门十七刀”,就是阴行里出来十七个有头有脸的人,一人一刀,处死阴三爷。   这种法子,往好听的说,是江湖豪杰“有难同当,有罪同扛”,往丑了说,其实就是……大家都动手了,别报官,不然谁也走不了。   这时候,韩莉不同意了,她走到我面前,跟我说道:唉!于水,你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怎么不合适?”   “动用私刑。”韩莉说:阴三爷罪无可恕,但也得送到法庭里去判决——而不是你们自己动手。   “韩小姐,你可看清楚了。”我指了指身后的阴人,说道:这些人……谁是愿意和官府打交道的主?我们有自己的规矩。   第一千零九十七章 阴三爷之死   我指了指身后的阴人,说道:这些人……谁是愿意和官府打交道的主?我们有自己的规矩。   从古至今,这江湖和庙堂,本来就是两条路。   韩莉盯着我,说道:可你们这么做,就是胡作非为。   她竟然走到了阴三爷的身边,护住了阴三爷,说道:这个人,我要带走!你们别过来。   鬼爷凑到我身边,问我:水爷,这事怎么弄?   韩莉是我带过来的人——她也是民调局的人,怎么处理韩莉,于情于理都得我拿出主意来。   我让鬼爷先别说话,我走到了韩莉的面前,询问:阴三爷该死不该死?   “该死!”韩莉说。   我问韩莉:那他死在谁手上,有区别吗?   “有!”韩莉说:死在你们手上,叫黑帮火并,死在我们手上,那叫“正法”!   呵呵呵!   我连连冷笑了起来,对韩莉说道:黑帮火并?韩莉小姐,我知道,你们民调局,一直都想和我们阴人保持好关系!所谓的官民同乐——可是一直效果不大,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你们从来不知道我们阴人到底是什么性质!还黑帮火并。”   我指着身后的阴人兄弟们,说道:你瞧瞧这群人——他们都在用自己的阴术做生意,吃自己的饭,从来没有依靠自己的阴术害过人,也没用阴术欺负过人——算哪门子的黑帮?   “知道我们阴人存在的意义吗?”我盯着韩莉说:记住了!我们阴人江湖的存在——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嫉恶如仇,替天行道!自打我学徒开始,我师父就成天跟我说——从善入流,嫉恶如仇,我可一直都没忘呢!   阴人兄弟们也纷纷跟韩莉说道:我们也是!   阴人行当的确有黑帮的组成——但是真正厉害的阴人,谁不是靠着自己的手艺,打下来的江山。   韩莉的脸色有些苍白,她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了,她低着头,用不大的声音,说道:我收回我刚才说的话!但是,阴三爷,我还是要带走。   “阴三爷杀了我们阴行的兄弟,你也通过草上飞的幻灯片,瞧见了我这些兄弟都是如何惨死的,被人从喉咙里,抓到了脊椎骨,直接往外拔啊!”我问韩莉:你知道那个兄弟,经历了怎么样的绝望和恐怖吗?   一个人,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嘴里,冒出自己的脊椎骨,这种场面,想想就让人胆寒。   韩莉捏紧了拳头。   我接着又问韩莉:如果是你的同事,你的朋友,被人用这种手段给害死了……你是继续明哲保身,要把那杀人犯带到公安局去呢,还是就地正法,给朋友报仇?别直接回答,想想再说。   韩莉默然不语。   她大概沉默了十几秒后,跟我说道:你提的问题,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但是……阴三爷,我还是要保!我这儿有一个理由。   “什么理由?”我问韩莉。   韩莉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她只说:这是我最后一个理由!如果你能说服我,阴三爷,随你们怎么处置。   “好!”   我说道。   韩莉说:你之所以能够证死阴三爷,是因为我帮忙了,对吗?   没错!   证死阴三爷,是我、草上飞、韩莉一起的功劳。   但是,韩莉是这次给阴三爷做局的最后一环,是钉死阴三爷的黄蜂尾刺。   我对韩莉说:没错!   “好!”韩莉说:你们江湖人,讲究知恩图报——这个恩,你得还吧?我现在要用这份恩情,换阴三爷暂时的保全,这个不坏你们江湖规矩吧?   “唉!不要太过分。”冯春生都忍不了了,他指着韩莉说道:我水子跟你说了半天道理,你不搭理是吧……我可告诉你——刚才水子已经给你足够的面子了——真要强行上,这儿阴人两百来号,高手到处都是,你挡得住吗?   “在对的事面前,只需要一个人就够了。”韩莉倒是表现得无所畏惧。   说实在的,我其实欣赏韩莉。   一个女人,在这么多如狼似虎的阴人面前,表现的如此自信,说没有魅力是假的。   我抬了抬手,跟鬼爷说道:鬼爷!请法刀!   我们这是打算要把阴三爷十七把法刀处死,自然要先请法刀了。   “刀有!”鬼爷走到了一个小兄弟的面前,直接从他的腰间,摸出了一个布袋子,里面全是法刀!   我再次抬手:先给我一把。   “好!”鬼爷说道:水爷,你总算要玩硬的了——先别管这么多……杀了阴三爷再说!   我没说话,只是接过了鬼爷的法刀。   我拿着法刀,走向了韩莉。   韩莉张开了两只手,说道:你干什么?要硬来?   我摇摇头,我跟韩莉说道:我们闽南阴行有个规矩,如果是恩人求我办事,我无法达成恩人的心愿……肩头一刀——一刀两洞,捅完了,恩情还在——我现在,执法刀,给我的肩膀来一刀——你这恩,我暂时还不了!但是,我以后会还你的!   “你别……”   韩莉的话还没说完,我已经拿着法刀,倒转了刀口,直接通向了我的肩膀。   啪!   刀还没捅进去,韩莉就伸手捏住了我的刀背。   她盯着我,先是目光呆滞,接着凶恶,然后是和善。   最后,韩莉放下了刀,直接离开了,她说道:你说服我了……阴三爷归你们了!再见。   韩莉一边走一边说:阴三爷的事,我让步了……但希望于水先生,不要忘记了,咱们还有一个共同的敌人——黑衣阿赞。   我双手抱拳,说道:放心。   “再见。”   韩莉大步离开了。   阴行的兄弟们先是愣了几秒钟,然后又一个个的拍手,说道:水爷敞亮,办事这是有时有晌啊。   “讲究。”   我回过头,对身后的兄弟们笑了笑,接着,我一法刀,直接捅进了阴三爷的肩膀。   噗嗤!   鲜血横流。   我揪住了阴三爷的衣领,说道:阴三爷,当年你祖上,也是死在阴行的手上……现在你,还是得死在阴行的手上,不过……当年你先祖是被冤杀,阴行欠你一个人情——现在,我把人情还给你——不让你受十七刀刑罚,给你一个干脆的。   说完,我再次拔出了法刀,抵在了阴三爷的喉咙上,一刀过去,鲜血喷溅。   一代枭雄阴三爷,终于殒命!   阴三爷从来我们阴行开始,耀武扬威的来我们店里,一直到现在,血洒茶堂,我心里也有些唏嘘。   我蹲下身子,伸手抚上了阴三爷尚且没有闭上的双眼,我说道:下辈子做个好人。   阴三爷死了,整个茶堂,再次欢呼。   鬼爷喊了几个小兄弟,来处理阴三爷的尸体。   我则大步离开了茶堂:兄弟们……晚上宴会——大家都别走,我回去准备准备。   我得回去拿“巫萨”,我总算登上阴行之巅了,穿着上,也得花些功夫。   其余兄弟都留在了茶堂里。   尤其是冯春生,这哥们,到处装逼呢——说自己是怎么怎么对付阴三爷的,怎么怎么一耳光一耳光的抽阴三爷的。   反正没人知道,和阴三爷对抗的那个冯春生,不是真正的冯春生。   但冯春生有面子啊。   今天,注定是我们纹身店的狂欢。   我在出茶堂的时候,身后有一个人喊住了我。   “唉!水子,别走太快,我这年纪大了,跟不上啊。”苍老的声音,从我的背后传来。   我转过身,瞧了一眼,看清楚喊我的人是黄昆仑。   黄昆仑被草上飞搀扶着。   他看见了我,抱拳说道:恭喜你小于水,今天一朝成龙。   我笑了笑,对黄昆仑说:黄爷一路扶持,我于水不敢居功——更何况今天茶堂里,黄爷抽时间过来,已经很支持了。   “嘿。”黄昆仑说道:我没看错你——你真的是一个厉害的人物!那夏以后有对手喽。   我干笑着。   接着黄昆仑又说:对了……于水兄弟啊——我还得给你说说……这次的那个黑衣阿赞,来者不善。   “哦?”   我盯着黄昆仑,询问他:如何来者不善?   “简单!”   黄昆仑说道:云腾致雨,露结为霜,金生丽水,玉出昆岗!   我一听黄昆仑的话,心里没来由的一紧。   这句话,我前几天就听过。   什么时候听过?   我们查“玉人族”的时候,冯春生就说了“玉灵”的一些事,说了这句话。   我问黄昆仑:玉?那黑衣阿赞,也和玉有关系?   “没错!”   黄昆仑说:和玉有关!   这下子就有意思了。   一直都在和我作对的阴三爷背后的势力——黑衣阿赞,他和玉有关系。   最近伏击我的唐多宝,也和玉有关系,他好像就是“玉灵”所化。   无字天书,也是“玉书”。   这层层相连——怎么都和玉有关系呢?   黄昆仑说道:玉这个东西,很是玄乎啊——里头大有文章。   我问黄昆仑:那黑衣阿赞,真的和玉有关系?   “当然!”   黄昆仑说:我的能力,你应该知道吧?   太知道了。   黄昆仑是天子望气,谈笑杀人——他不是凡人,自然是看到了什么。   黄昆仑说:那黑衣阿赞在作乱的时候,你们只看到了一团黑气——我看到的,却是玉雾。   玉雾?   什么是玉雾?   第一千零九十八章 云南挖玉人(un冠名) 什么是玉雾?   我问黄昆仑:黄爷,你说这玉雾?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玉雾啊?”黄昆仑说道:你去过赌石场没有?   “去过啊!”我说。   黄昆仑又问:那你可见过切割玉石?   这个我倒是没亲眼见到——前些天,我们去市里的赌石场,只是为了去抓玉人的,但是那些赌石场,怎么切割玉石的,我是真没见过。   黄昆仑说切割玉石的时候,是通过飞快旋转的齿轮,把那玉给切开。   齿轮在切玉的时候,玉的粉末会腾空而起,像是一片雾。   所以,现在有经验的切石工,在切玉的时候,会不停的往玉上面喷水,用水来抑制玉雾。   黄昆仑说:不过……我以前在缅甸,见过一个切石工,这个切石工,切石头,完全靠的是感觉,有没有玉雾无所谓,所以,我才真正的见识过了玉雾。   玉雾一起,光线往玉雾上面一打,像是一根光带,十分漂亮。   “你们眼中的黑气,其实不是黑气,只是一层玉雾。”   黄昆仑说道:所以……这个黑衣阿赞,其实和玉,是有关系的。   这个是真的见多识广。   我接着询问黄昆仑,说道:那黄爷说说看,这个人,到底和玉有什么关系?   我太熟悉黄昆仑了,他是一个高人,如果只是简单的瞧出了那黑衣阿赞和玉有关系,那黄昆仑也不至于这么大兴旗鼓的来找我。   他肯定是看出了十分深层次的东西,才来找我说话。   果然!   黄昆仑歇了一会儿后,说道:刚才在茶堂里头,我就望了那人的气——望不穿,却总能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直到你通过一声怒吼,将这个人给震出了真身的时候,我望到了他的气。”黄昆仑如此说道。   我询问黄昆仑:这人是什么气?   “玉气满堂。”黄昆仑说道。   他的望气术,以前跟我讲过——他说人的气都是用颜色来区分福禄。   人的气,最差的是黑气。   出黑气者,离死不远,最近有灾祸。   出紫气者,福禄等身,大富大贵。   但是有一些人,有特殊的气。   比如说极其厉害的高手,黄昆仑说他能看到那人头上的杀气。   这个黑衣阿赞,被黄昆仑瞧出了“玉气满堂”呢……应该福禄也挺特殊的。   我问黄昆仑:黄爷……这黑衣阿赞的玉气满堂,又如何评说呢?   “玉者为贵,玉气满堂,大富大贵。”黄昆仑说完了,顿了顿,又说道:不过嘛!这人的富贵有些怪。   “怎么个怪法?”我问黄昆仑。   黄昆仑说:他的玉气,是葬玉的气!   葬玉,就是陪葬用的玉器。   这个葬玉啊,和寻常的玉,颜色差别不大——但是……有一点很细微的差别。   葬玉在土里埋了许多年,玉的颜色,会夹杂着一种土黄色,让单纯的玉色,变得不再单纯。   黄昆仑说,他看到了黑衣阿赞的“玉气满堂”里,就不是单纯的玉色,所以,基本上可以判定,这个黑衣阿赞的“玉气”,来自葬玉。   我点了点头——看来我要找着黑衣阿赞啊,还得从葬玉上面下功夫了。   我这心里才有了这么一个主意,结果黄昆仑又来了一句,他说道:我看到了这来自“葬玉”的“玉气满堂”,我大概知道这个黑衣阿赞是谁了。   哇!   我心里一阵惊讶,想不到黄昆仑已经知道了这个“黑衣阿赞”到底是谁了?   黄昆仑指了指茶堂门口对面的一张石头桌子,说道:年纪大了,走几步都喘,站这么久,确实很累了,去那儿坐坐吧。   “好的,黄爷。”我走到了石头桌子前,对黄昆仑说道:请!   黄昆仑坐了下来,对我说道:那黑衣阿赞的气,我早些年望见过——你也知道,我这些年都在干什么吧?   这个我当然知道了。   黄昆仑的妹妹,就死在“鬼戏子”的手上。   这么多年,黄昆仑一直都在追寻“鬼戏子”的脚步,要给自己的妹妹报仇。   黄昆仑说他曾经追寻鬼戏子,追到了云南腾冲。   腾冲是个什么地方?   玉都!   现在,全国各地,不少的玉石原材料,都是出自云南腾冲。   云南腾冲有全国最大的赌石场,那儿的人,都以玉石为业。   顶好的翠玉,基本上都是出自腾冲。   黄昆仑来了腾冲,自然要去赌石场里,找人的——不少喜欢捞偏门的人,都爱赌石,赌玉!   他在腾冲,逗留了七八天,没有找到鬼戏子,但是……他却找到了另外一个人。   “什么人?”   “那人是腾冲的一个切石工,说是切石工,但平常不怎么干活,都在场地中央休息——只是偶尔干活。”黄昆仑说。   他说他其实早就注意到这个切石工人了。   在整个腾冲,到处都是生意,切石工人,忙的那叫一个不可开交,忽然遇上一个平日里闲得蛋疼的切石工,确实很招摇,很吸引别人的注意。   开始黄昆仑还以为是这个切石工比较懒呢,但当他给这个切石工人望气的时候,却瞧见这个切石工人的头顶——玉气满堂,贵不可言。   当时黄昆仑也没想到葬玉的事,他也不懂葬玉,就过去和那切石工人聊天。   他说他买了一块玉石,要找这个工人切石头。   切石工人不错,他笑着摇头,说他只做自己的活,只切自己的石头。   “哦!原来如此。”黄昆仑双手合十,笑着说道:兄弟,我这个人呢,也初通望气之法,你以后千万别干别的,你老老实实的搞玉石,会大富大贵的。   “谢谢兄弟。”切石工说道:我肯定干不了别的行业,我只能干我自己这个行当。   黄昆仑笑笑,他把他该说的话都说了,心里也顺畅了。   接着,黄昆仑依然在腾冲赌石场里寻找鬼戏子的踪迹。   期间,他碰到了一个玉石教授,那个人对玉石是真的懂,他和黄昆仑聊了几句,发现黄昆仑人也不错,就出去找了一个馆子,和黄昆仑把酒言欢。   男人和男人之间,一旦聊上了,就像产生爱情了似的,恨不得把自己心窝子里的话,都说给对方听。   黄昆仑和那教授聊着聊着,黄昆仑把自己心里头的一个疑问,说给了那个教授听。   他没说自己能望气的事,就说自己今天见到了一块玉,那块玉的颜色,和这个腾冲玉的颜色不太一样,是白色的。   他说的玉,就是从那个切石工头上看到的“玉气满堂”。   那教授就说:这玉的颜色,本来就不单一——腾冲这儿,出的都叫翠玉!但在咱们国家新疆那一代,有个地方叫和田,出的都是白玉!又叫和田玉,你听过那句话没?云腾致雨,露结为霜,金生丽水,玉出昆岗,说的就是这和田玉——和田直抵昆仑山,所以以前传说里,昆仑山的瑶玉,说的就是和田美玉。   哦!   黄昆仑点了点头,又问教授:不过,我见到的那玉,有点黄,让那块玉的质地,有些不太单纯。   “葬玉,和田葬玉。”教授说道:那是白玉久存于地下,呈现出来的色泽。   那教授是个好人,他凑到了黄昆仑的耳边,说道:葬玉千万不要买——这葬玉,太邪门了,特别妖,甭管那玉多好,也别动心思。   这下子,黄昆仑差不多明白了,他这才知道——那个切石工的“玉气满堂”,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而是……有凶兆!   他第二天,一大早就去找到了那个切石工,他偷偷跟切石工说道:你还是别搞玉了——不然,只怕有血光之灾。   这做生意的嘛,早上都听不得晦气话,但这切石工,却偏偏没有反感黄昆仑,反而一腔热泪,直接从眼眶里涌了出来。   他竟然直接抱住了黄昆仑,说道:先生是高人!真的是高人,我也知道,我每天过得凶险异常,可是没办法啊……都是为了活着。   黄昆仑不太明白了,他询问切石工:你这里头切石头,工资高吗?   “不高!”   切石工说道:一个月也就几千块钱。   “那你换个活儿干呗。”黄昆仑说道:你找点别的营生,赚这几千块钱赚不到吗?何苦继续切玉,直到遭遇凶兆呢?   黄昆仑告诉那切石工——要赶紧离开玉石,不然的话,真要出大事的。   切石工摇了摇头,说道:我都说了,我切石头,只是为了我自己的石头切!我……我其实是“云南挖玉人”。   挖玉人?   这下子黄昆仑有些奇怪了。   他说他听过东北的挖参人,听过南海有专门潜水挖珍珠的鲛人,但是没听说过还有挖玉的人!   切石工摇摇头,说道:说来话长!挖玉这门买卖,现在做的人不多了——死亡率极高,算是一种快要消失的阴术了。   说着,扯下自己耳朵上的“玉坠子”,放在手掌上,那玉坠子,顿时变得柔软异常,轻轻捏一捏,还能感觉到温度。   “这是什么?”黄昆仑问这“玉坠子”。   切石工说:这是我老婆的眼珠子。   第一千零九十九章 大局崭露(眠冠名)   切石工说:这是我老婆的眼珠子。   眼珠子?   当时黄昆仑惊呆了,这明显就是一个玉坠子啊,怎么就成了眼珠子了呢?   那切石工把黄昆仑拉出去喝茶,两个人在茶桌上聊了起来。   原来——这个切石工叫白佛。   白佛呢,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寒门子弟。   他是做海产生意起家的,他高中没毕业,但是有一股子机灵劲,把生意做起来了。   最巅峰的时候,有个六七百万的资产。   这些钱,放到现在来说,也算一个不错的数字了。   更何况当时白佛发家的时候,还只有二十三四岁,年轻人,大有可为,前途不可限量。   不过……这白佛的老婆呢,就有点不上进了,有了钱之后,结识了一个富婆圈子,成天跟着这些富婆没什么正经事。   要不就是出去逛街,要么就是闲着打牌。   白佛呢,还是很疼老婆的。   因为他老婆和他是高中同学,两人都是高中毕业就出来创业了,期间,他老婆也是帮了不少忙的,而且他老婆也没在他贫穷的时候,转身离去。   白佛挺包容他老婆的,说反正他留在家里赚钱,他老婆也该出去吃喝玩乐了。   白佛的老婆就更加放肆了,后来跟着那群富婆去云南赌玉。   这一赌,还就上瘾了,开始疯狂的迷恋赌石。   开始玩得还小,玩个两三万的,后来,十几万的玩。   玩到最后,几十万几十万的玩。   白佛也不傻,他发现自己老婆老是跑云南去旅游,而且每次去了,银行卡上的钱都要少不少,他也跟着去了云南。   结果,他发现自己老婆竟然在云南玩赌石。   他立马拉着老婆要走。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他老婆,借了赌石场一百多万来玩赌石。   一百多万对于白佛来说,他倒是不太怵这个——怎么说呢——这些钱,他能赚回来。   他也准备给朋友借钱,来还这个赌债的。   赌石场的老板,本来也说明了,只要白佛愿意还钱,他老婆就能带走。   可是,这老板在看到了白佛的人之后,改变主意了,他直接找人,先把白佛也押起来了,然后继续怂恿白佛老婆赌石。   白佛老婆一玩,又玩了一千多万的赌石。   等到这时候,赌石场的老板才把白佛给放出来,说你老婆欠了我一千万?你怎么还?   这下子,白佛可就脑门子全是热汗了。   如果说一百万,他肯定能还,但这一千万?他去找谁借?卖房子都差很远。   赌石场老板直接喊人,把白佛夫妇关到了一个小黑屋子里面。   然后,老板进了小黑屋子,拿了一份文件,递给了白佛,让白佛签了这份合同,签了,暂时白佛夫妇就安全了,不签,立马就弄死他们。   那是一份什么合同?   这份合同一签,白佛就是这个老板的人了——他还要参加一个学习,学习怎么样成为一个“云南挖玉人”。   学习这个“挖玉”,还有一个代价,就是要挖白佛老婆的一只眼睛。   当然,合同的最后一句是——如果白佛无法成为合格的“云南挖玉人”,到时候,老板一样要找人弄死他们俩。   怎么办?   签还是不签?   当然签了。   白佛还是签下了这份合同——不然的话,他和他老婆,苟活的机会都没有。   就这样,白佛因为他老婆,稀里糊涂的成为了一名“云南挖玉人”。   云南挖玉人,要分几个阶段。   第一个叫养玉。   白佛先耗费了一年时间,每天住在玉石堆里,被玉石盖在身上躺着。   这是让白佛,和玉石建立一个联系。   第二个阶段叫闭气。   这个阶段,白佛也耗费了一年时间,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被人埋在土里面。   每次在他快要窒息的时候,再有专门的人把他给挖出来。   每一次被埋都是生与死的考验……只要挖他的人手脚慢一点,可能就直接死在里面了。   这个闭气,就是让白佛在濒临窒息的时候,产生“幻觉”,这种幻觉,会指引他寻找玉石。   第三个阶段,叫“上眼”。   他老婆的眼睛,在白佛签下合同的时候,就被人给挖走了,那眼睛呢,经过特殊的处理,变成了一个类似玉石的东西。   白佛每天要把这眼睛玉石,含在嘴里……一直到这个玉石和他产生感觉,产生心灵相通的感觉,才算上眼了。   这枚玉石只要白佛含着,就能加大白佛在快要闭气时候的幻觉,更大限度的寻找到玉石。   上眼也进行了三年。   白佛,最终也成为了一个“云南挖玉人”。   白佛也在这时候,才知道为什么当初那个老板逼着他老婆赌石了——其实是那个老板,看中了白佛的“天生条件”,要成为“云南挖玉人”,必须得是“心生七窍”、“重情重义”的人。   心不生七窍,人不聪明,玉石不会喜欢他,也就渡不过养玉那个阶段。   人不重情重义,就无法在“上眼”里,和爱人的眼睛产生心灵相通的感觉。   当然,那个赌石场的老板,也不是第一次胁迫别人去学习“挖玉”的手法。   只是曾经的那批人,都死掉了,白佛却坚持到了最后,真的成为了挖玉人。   所以往后的年月,每天晚上,白佛都要去寻找“宝玉”,他被埋在那地里,然后含上“眼睛玉石”,在濒临窒息的一刻,通过产生的幻觉,寻找到宝玉的位置。   他的战绩很辉煌,替老板赚了不少钱……可惜……他分不到多少钱。   他曾经挖到的一块翠玉原石,开出了一块一公斤重的“帝王种”玉石,这玉石,当初卖出了天价。   这也是赌石场老板,为什么要费尽心思的培养一个“云南挖玉人”。   白佛他自己的处境,自己心里清楚,所以,当黄昆仑说出“你是葬玉临头,再不离开玉石行业,你可能会死”的话后,白佛热泪盈眶。   他每个晚上,都要体会无数次被活埋至死的感觉。   除此之外,他是通过“阴术”去挖玉,很容易在地里,被“玉灵”沾惹上的,因为玉灵,好几次他都差点要死。   黄昆仑呢,他觉得他和白佛有缘,又比较同情白佛,当时就给那夏打了一个电话过去,让那夏来解救白佛。   我询问黄昆仑:那白佛呢?后来他怎么又去了泰国当黑衣阿赞了?   黄昆仑摇了摇头,说道:哎呀,后来我先离开了腾冲,那夏他的确带着人马过去,威胁那赌石场的老板,放掉了白佛——可是……那个白佛啊,他说别看他给老板挖出了那么多的玉,其实他没什么钱,他想着,借自己云南挖玉人的手段,去挖一块宝玉——然后赚一笔大钱,就收手不干。   “也就是这一次,那白佛,再要无音讯了,我当时以为白佛是死了呢。”黄昆仑说道。   接着,黄昆仑又说:现在看……白佛当年是被玉灵上身了,不是一个正常人了。   我点点头,说明白了。   白佛从一个落魄的挖玉人,变成了今天这么一个黑衣阿赞,这命运也是坎坷。   不对!   我立马反应过来了,我一拍脑子。   这个白佛既然是挖玉人,那他估计自个儿也有办法找到“蛇头棍”。   蛇头棍是闽南阴行的权杖,我自然不会让他拿到。   看来得加大力度,来弄这白佛了。   黄昆仑又说:这个白佛的气质,我是知道的……这几天,我和盗门草上飞也帮着你,到处去找寻一下白佛的踪迹。   接着,黄昆仑又说:如果白佛是落在我的手上,我再交给你于水——还请于水兄弟手下留情。   “那是自然。”我说。   这黄昆仑答应帮我找白佛,但是他念着和当年白佛的缘分,还是愿意帮白佛一手。   我也很是敬佩黄昆仑的游侠风骨。   “那今天就说到这儿了,再见。”黄昆仑说完,抱拳离开了。   我等黄昆仑走了,却越发的发现——这里头的事,不是这么简单啊。   白佛、唐多宝、蛇头棍、无字天书都和玉是有关系的——这里面,是不是惨杂着什么关系?   唯一和玉没关系的,就是我的宿敌——白衣獠了。   我感觉,整个闽南的局,已经浮现出了一小部分了,能够看到冰山一角了。   我晚上,得把唐多宝,喊出来问一问。   黑衣阿赞“白佛”的身份,我通过黄昆仑得知了一些了,算是对着黑衣阿赞有了第一个初步的了解,黄昆仑也用望气术,去帮我寻访去了,这事,我先放在一边。   我出门喊了一辆车,回了纹身店,梳洗一阵之后,换好了巫萨,我准备离开纹身店的时候,我在店门口的穿衣镜前照了一照,忽然——我发现——阴魂转身了。   我瞧见穿衣镜里的“我”,竟然在镜子里转过头去了。   “哈哈哈哈哈!好久不见啊。”   镜子里,传出了一阵声音。   这镜子里的东西,就是“白衣獠”?   白衣獠的魂,可以钻到全天下的任意一面镜子里去。   “白衣獠!你特么终于出现了。”我指着镜子说道。   “你们这一追我,就追了我好些天啊。”白衣獠在镜子里说道:可惜,你们纹身店的人,无功而返了——如果我是你于水,现在根本不应该来追我,你应该迅速滚蛋的——走得越远越好!   第一千一百章 新官三把火   白衣獠在镜子里说道:我如果是你!就应该迅速滚蛋——走得越远越好。   我盯着白衣獠,骂道:你胡说八道一些什么?   “我是胡说八道?”白衣獠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闽南大局浮现——你于水不过就是一只小蚂蚁!要捏死你,易如反掌!   “熔炉将现,熔炉将现,哈哈哈哈!”   白衣獠在笑声之中,消失了。   我的镜像,在这面镜子里面,再次反转了过来。   我不太清楚——为什么白衣獠会在今天晚上忽然出现。   消失了许久的白衣獠,再现踪迹。   如果让我猜的话——我猜这白衣獠的出现,和我当上阴行老大有关系。   白衣獠肯定是不希望我当上阴行大哥的。   这样的话,他要对抗我的追捕,需要花更多的精力。   所以今天晚上,用这样的话语,来恐吓我?   谁管他呢!   我也没把白衣獠的话,放在心里,出了门,拦了一辆车,直接去了阴行茶堂。   现在的阴行茶堂里,正在大摆宴席呢。   我一进门,全场喝酒的阴人兄弟们,全部站了起来,高高的举起酒杯:水爷!阴阳绣传人出任阴行大哥,这事,可喜可贺!   “没有辱没阴阳绣的门楣啊!”   “喝一杯!”   大家都表现得十分热情。   我则走上了阴行茶堂的台子上,接过了鬼爷递给我的酒杯,我端着酒杯,说道:闽南阴行,从此,得迎来新风了,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这三把火,我得先给大家烧起来再说。   台下的人愕然,都不知道我为什么不说说吉祥话,然后大家开喝就得了。   我当然不会只说说吉祥话,说些什么感谢大家支持的等等狗屁没用的话,因为如果我只是这样一个人的话,我何必要抢这个阴行大哥呢?   我既然要争这个位置——自然要做一些事情的。   我说道:第一把火!我知道,整个闽南阴行里头啊,正气还是有,但是不太足——大家有偷摸着用阴术做小动作的,做违反行规的事的,这我也知道一些,鬼爷,这些事有吧?   鬼爷搓了搓手,说道:有!   我说:以前大家犯事了,我既往不咎,但往后,谁再没规矩,坏规矩,我于水,第一个拿他是问!也许有人会说——他藏得很隐蔽,可能连周围的兄弟,都不知道他是阴行里的人,所以他为非作歹,不受规矩管辖!我这儿宣布一下,闽南阴行的花名册,在我手上,你们任何一个人犯事了,我都有办法确认你是不是阴行的人,规矩摆在面前,希望大家遵守——不遵守,就是和我于水过不去!   “也是和我鬼爷过不去!”鬼爷帮我了一句。   台下顿时情绪低了很多,谁也不希望受到什么多余的管辖,我这一进来,就宣布禁令,和主旋律不符。   但我没管这么多,我就想说道:第二把火——闽南的阴人,都不怎么团结,大家都是各扫门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这叫什么——说好听点叫聪明,说不好听点叫自私——阴行江湖内,四海皆兄弟,大家互帮互助,那才是正道!   “往后,我希望看到谁出了什么事,大家各自帮衬!这样的话,等你出事的时候,也有人来帮衬你!”   台下的气氛,又显得更加尴尬了,冷场了都,没人说话,也没人动筷子吃菜,更加没有人喝酒了。   我继续说道:第三把火,这个得着重说一下啦——我们阴行,说到底,都是生意人,靠的是手艺做买卖——咱们这里头,有些人生意做得大,有些人生意做得小,有些人赚了不少钱,有些人啊,可能勉强能糊口。   “我于水,做生意上,精通算不上,但是……资源,我这儿有。”   咱这时候也还不是自谦的时候了,我得让兄弟们觉得跟着我有个奔头。   我也得稍微说点有底气的话,我说道:咱们市里顶有钱的沙二狗,是我兄弟,咱们市里投资的女天才——谭贾茜,是我姐们——我这一年来,在闽南接了大大小小的生意,认识的上流不少——到时候我肯定会联系这些资源,让大家,各个发财!   “我给你们定下这么严的规矩,就是希望把我们阴行的名声给做起来。”我说道:只有名声做起来了……人家才愿意和咱们合作——才愿意给咱们投钱!到了那个时候——咱们的生意联手做大——在座的大家,就不是只在阴行里头有头有脸了,大家去了任何一个地方,都能有头有脸!   我这把火才是重点,一下子将本来降低至了冰点的气氛,蹭的一下引燃了。   “靠!水爷牛逼!”   “真要能赚大钱,能发财——我们当时跟着水爷干了。”   大家伙儿的点,还是现实的问题啊。   只要能赚钱,规矩严点就严点,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鬼爷扭过头,跟我笑着,他走到我面前,凑我耳边,说道:水子,你这是个能人啊——又把规矩给压下来了,又让大家高兴——能人,能人,阴行,得你这样的人来管着。   他又指着宴席前的阴人兄弟,说道:不过说实在的,这群人,真特么不好管。   “嘿!”我拍了拍鬼爷的肩膀,说道:鬼爷,没什么不好管的——兄弟们一个个长着一张血盆大口,如果他们吃不饱,自然要吃了咱们,但是如果他们吃饱了,那就没问题了。   “行嘞。”鬼爷拍了拍巴掌,说:反正往后你拿主意就行了,小事什么的,我帮忙兜着就好了。   我说行。   接着,我高高的举起酒杯:兄弟们,干杯!   阴人兄弟们齐刷刷的把酒杯举了起来,一饮而尽。   ……   这天晚上,我喝了七八圈——我的身份,也正式从阴人,变成了阴人大哥。   不过,酒席过了一半,我就走了。   我心里头,还有事。   我得去询问询问唐多宝——这个王八蛋,到底在搞什么鬼。   我在临走之前,也跟鬼爷交代了一声,让他明天来我的纹身店——我上任第一件事,当然是先利用阴行的资源,先去找那白衣獠。   鬼爷说可以。   我这才和龙二、冯春生三人,先离开了茶堂。   其余的兄弟们,继续陪大家喝酒。   我们三个,从茶堂出去,直接上车,去了仓鼠家里。   仓鼠在照顾陈词。   金小四则负责照顾仓鼠,所以这两人,没有来今天的阴行大会。   我们三个人到了仓鼠家后,仓鼠和金小四都给我鼓掌,说恭喜我当了阴行大哥。   金小四挤眉弄眼的说道:我现在都想跟我师父大金牙断了关系,加入闽南阴行——闽南阴行老大是我兄弟啊!我混得多风生水起。   我哈哈一笑,说:你可打住吧——你要是和大金牙断了师徒关系,你师父能来闽南把你腿打断。   “嘿嘿!说笑而已。”金小四说:我和仓鼠没参加那个大局,咱们得组个小局啊?要不然我去厨房露一手,炒几个小菜,再整点小酒?   “废什么话,还不快去!”龙二对着金小四的屁股就是一脚。   金小四麻溜的去了厨房。   他去做饭去了,我们几个就开始审人了。   审谁?   审那个唐多宝啊。   龙二把腰间的“飞熊钮”直接给取了下来,同时把唐多宝给喊了出来:唐多宝,滚出来。   唐多宝从“黑玉飞熊钮”里钻了出来之后,看向了我们。   我询问唐多宝:这次,阴三爷背后有一个人叫白佛!你可知道?   “什么白佛黑佛的,我不知道。”   我盯着唐多宝,说道:白佛应该是玉灵上了身,你应该知道吧?   “不认识。”唐多宝说。   哼哼!   我盯着唐多宝的眼睛,说道:老唐啊!无字天书,是白玉吧?   “是!”   “蛇头棍是黑玉吧?”我问。   “也是!”唐多宝说。   我说你是玉灵,那白佛也和玉灵有关系——我怎么就这么寸——身边遇到的这些人,都和玉有关系?这里头,藏着什么?说说呗?   “不知道。”唐多宝摇了摇头,依然不承认。   我眯着眼睛,对唐多宝说:老唐!只差最后一个祖鬼,无字天书上的十一个字,就齐全了——这算是我拿出来的诚意吧?你如果不拿出一点诚意来——那等无字天书的十一个字凑齐了,我直接毁了无字天书。   “你毁了无字天书,那陈词就活不过来了。”唐多宝有些激动。   “那你特么倒是那点诚意出来啊。”我吼道。   我现在发现局势变化确实是快。   本来!我就打算拿下闽南阴行,然后抓捕白衣獠,找到我师父的。   但现在——我却发现,我竟然不由自主的陷入了一个大局里面。   这个局,和玉石息息相关——白衣獠,竟然也在这个局里。   那唐多宝叹了口气,说道:你知道为什么无字天书里,大部分的祖鬼,都在闽南吗?   我摇了摇头。   “因为蛇头棍。”唐多宝说道。   我倒是听说了——传闻找到了蛇头棍,就能找到阴兵?   唐多宝摇了摇头,说道:蛇头棍控制阴兵,有这么一个说法——但是……这个蛇头棍里,藏着闽南阴行巨大的秘密!   “蛇头棍在,祖鬼不散。”唐多宝说道:你自己仔细琢磨琢磨吧——争阴行老大,其实还有另外一层玄机。   第一千一百零一章 阴行之劫(眠冠名   唐多宝让我自己琢磨琢磨——争阴行老大,其实还有另外一层玄机。   什么玄机?   我沉默着开始琢磨了起来。   这一琢磨,还真不一般。   我知道有两个人,一直都想霸占闽南阴行。   其中一个就是白衣獠,然后就是黑衣阿赞——白佛。   白衣獠曾经想的并不是霸占闽南阴行,而是想通过他自己建立的势力,直接吞并闽南阴行,但后来白衣獠被我给赶走了,现在他在和逍遥王的身体融合,妄图东山再起。   白衣獠的目的,到现在还是一个迷。   不过,白佛的目的,我现在知道了——就是寻找蛇头棍。   但其实白佛本来就是“玉灵”上身,他压根不需要通过霸占闽南阴行去寻找蛇头棍。   他对蛇头棍,应该有自己的感知。   不过,他还是将阴三爷给推到了台前,要统治整个阴行。   这两个大佬,都想着统治阴行——肯定是有他们自己的想法的。   现在唐多宝揭示了这个想法——闽南阴行,自有大玄机。   原来如此。   唐多宝说道:哼哼,闽南的大局,开始织成了,上千年的预言,正在实现。   我询问唐多宝:到底是什么预言。   “想知道吗?”唐多宝问我。   我点了点头。   唐多宝冷笑着说:你把最后一个祖鬼找到,然后跟着我一起去极恶之地——我会告诉你的!   “到时候,陈词,我也会让我兄弟,让她活过来。”唐多宝说。   看来,唐多宝是真的不打算继续往下说了。   我跟唐多宝说道:行!   “行就可以。”唐多宝说道:咱们现在是绑在一棵绳子上的蚂蚱了——你是闽南阴行大哥,我告诉你——如果这个预言你踩不过去,整个闽南阴行,不复存在。   说完,唐多宝直接钻进了飞熊钮里面。   唐多宝知道的很多。   听得冯春生和龙二两个人,完全默然不语。   我也沉默着。   隔了许久,冯春生才说道:我听说啊……单纯的只是听说……   “春哥要说什么?”我问。   冯春生说:听说阴行的建立,都和天机相违背——因为每个阴行,都有无数的人在揣摩天机!揣摩天机者受劫难,每一个阴行,都会有相应的劫难,渡过了的,能活,渡不过去的,得灭。   我低着头,说道:我一直都在以抓捕白衣獠,弘扬阴阳绣为己任呢!现在才知道——我们的挣扎,关系着许多阴人的命。   “嘿!”冯春生说道:位置越高,责任越大——你看唐多宝,你没当阴行老大之前,他不会把今天的事说给你听的,因为你以前就是孤家寡人一个,最多就是带上咱们几个兄弟,要真是遇上了什么大事,咱们跑路就可以了。   “可是现在,唐多宝不怕了,你是阴行大哥,你得牵挂着数千人甚至上万人的生死!你跑不了。”冯春生对我说道:你就算跑了,闽南阴行出现了什么偏差,你百年之后,到了地府,得多少人抱着你的腿喊冤啊。   我点点头,跟冯春生他们说道:要说,咱们几个兄弟,得合伙干一件大事了。   “得干大事。”冯春生说道:挽大厦之将倾!   我也点头,说道:咱们一不能让蛇头棍,落在那白佛的手上,二不能让闽南阴行,毁在那尚且没有彻底浮现真身的熔炉大局里。   冯春生问我:水子,那你说怎么办吧。   我说:咱们得分三条线走了。   “哪三条,你给我们说道说道。”冯春生说。   我说:第一条,明天我找鬼爷,发动阴行的力量去寻找白衣獠!这个家伙,我们越早的找到他,越好,免得他和逍遥王的身体,融合成功,无敌于天下。   “这个是自然的。”冯春生说:这也算你当阴行大哥的好处了。   当了大哥,资源自然就多,底下兄弟多,人多好办事嘛!   我说:第二条,春哥,那唐多宝不是说了么,说这闽南阴行里头,有一个巨大的秘密!白衣獠、白佛,都是瞧着这秘密来的。   “对!”冯春生说。   我让冯春生这些天,也都查阅一下阴行里头的古籍,看能不能从古籍的只言片语中,找到这个秘密的一些碎片,哪怕是一些线索也好啊,找到了,自然占得先机。   冯春生说可以。   我接着说了第三条,这一条是目前最需要抓紧的事,就是继续去寻找祖鬼。   只有找到了最后一个祖鬼,我才能够和唐多宝达成协议,分享唐多宝的信息。   这时候,冯春生问我:不对啊!水子,你还少说了一件事——那个黑衣阿赞,对咱们也是虎视眈眈,不找找他的麻烦吗?   “暂时不用。”   我跟冯春生说:黄爷在找黑衣阿赞白佛!   黄昆仑和白佛,有一些渊源——他去找白佛,比我找白佛,肯定要容易一些。   “好!有理有据。”冯春生说:这事,我觉得完全可以。   “那就成了。”   我如此说道。   这天晚上,我们商量好了往后的行动,就开始大喝一场了,喝得一个个烂醉如泥,今日的醉饮过后,又是忙碌而紧张、惊悚的日子了。   ……   我师父廖程鹏、白衣獠、唐多宝、蛇头棍、阴行的秘密、无字天书。   这些事和人,交缠出来的一个局——也许很快就要出现了。   第二天早上八点,我揉搓着头皮都快要炸开的脑袋,起了床。   昨晚宿醉,我、龙二、冯春生和金小四四个人睡在一个房间,房间不大,大家都歪七倒八的乱躺着。   我把他们几个都喊了起来,准备去干活儿了。   我洗漱一阵后,和龙二去了纹身店。   金小四当了冯春生的助手,去翻阅古籍去了。   等我们到店里的时候,店里一个人都没有。   柯白泽估计又去研究他的音律去了。   陈雨昊和祝小玲两人,就是闲云野鹤,没什么大事,难得见他们的人。   龙二帮我继续当前台。   我则在办公室里,继续开始研究客户名单。   整个上午,来找我的人有三个。   一个是秋末。   因为我新店要开了嘛,谭贾茜答应给我投资,所以新店选的位置,都是比较昂贵的地方。   秋末选了几个店址,让我瞧瞧。   我指了其中的一个,说就在这儿了。   这是我们市的另外一个商业区,这个商业区,主要是倒腾老物件的地方,是龙二最喜欢去的“旧物市场”。   “旧物市场”里的店面,价格都不便宜呢。   秋末说这个地方不太合适吧?   我说得按照我们下一步的商业计划来嘛。   我们下一步的客人,都是从旅游区推广里,看到了“闽南刺青”的老手艺上门的客人。   我们店开在“旧物市场”,能给人一种厚重的沧桑感,把位置定在这儿——非常合适。   秋末一听,说道:有道理啊!那就按照水哥说的办,我先走了——去跟人谈店面去了。   我点点头,让秋末先去。   第二个来找我的人,是韩莉。   韩莉给我打了个电话,让我帮他找黑衣阿赞。   我说已经有人帮我找了,同时我还跟韩莉说:对了,你们不是有官方档案么?那个黑衣阿赞叫白佛!你找找白佛这个人,说不定能查出新的线索。   “真的?”韩莉问我。   我说当然是真的——这个白佛,以前在珠海倒腾海产,后来去了云南,明面上是一个赌石场的切石工,其实是一个“云南挖玉人”。   “厉害。”韩莉又说:有什么消息,给我打电话。   “好!”   我挂了电话。   第三个来找我的,就是鬼爷了。   昨天,我没仔细跟鬼爷说让他来做什么,只是让他来找我。   鬼爷一进门,点了根烟,说道:哎呀呀!水爷,你这新官上任真是三把火啊,第一天就过来找我办事了。   我跟鬼爷说:嘿!鬼爷!我是要找人——让你帮我的忙,发动兄弟们去找白衣獠。   “白衣獠?”鬼爷问我:杀了刘老六的白衣獠?   “六爷现在还没死呢。”我说。   刘老六只是变成了一个“胎茧”,但是还没死,准确的说,找到了白衣獠,刘老六说不定还有活得机会。   鬼爷点点头,说道:是该找找这个人了。   我跟鬼爷说:你发动兄弟们帮我找一下——另外,得有点驱动力。   “什么驱动力?”鬼爷问我。   我说道:谁找到白衣獠的线索,奖金一百万!谁要是找到了白衣獠的位置!奖金千万!   “靠!搞得我都想去找找了。”鬼爷说:但是你有钱发这奖金吗?   我说我现在身上的钱肯定没到这个数,但是只要你鬼爷帮我找到了人……钱这事,还不好说嘛!我要弄到这笔钱,轻而易举。   “靠谱。”鬼爷说:有了奖金,大家找白衣獠的热情,那不是嗷嗷高。   鬼爷说完,准备走。   我喊住了鬼爷,跟他说道:鬼爷,墨大先生,是咱们自己人!   鬼爷愣了一下,接着笑道:算自己人吧!这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只要是江湖人,这辈子难免做一两件不想做的事。   鬼爷对墨大先生曾经对我的反水,也表示理解。   他说道:我会去找墨大先生谈谈的——他始终还是我们阴行的墨大先生。   “多谢!”   我让鬼爷先去办事。   鬼爷走后的一个小时,我们店里,来了一个奇怪的客人。   第一千一百零二章 阴阳绣棺(小九绣冠名)   鬼爷走后的一个小时,我们店里,来了一个奇怪的客人。   他来的时候,大概是中午十一点半的时候,我本来都准备去吃饭的,刚准备出门呢,奇怪的客人就迎了过来。   我为什么说这个客人奇怪呢?   不是说他长相奇怪,而是这个人的身份很奇怪,他是阴行的人,叫老毛。   老毛是个风水先生,做这一行,他也算做得出色的,在闽南阴行里,老毛的地位,还是有一些的,虽然不太高。   一个阴行的人,上来就跟我说:水爷,我有冤要说。   要说来我们纹身店的……要么是纹身,要么是做阴事——这上来就喊冤的,我们这儿成衙门了吗?这可是真奇怪啊。   我当时也是心情不错,打了一句趣,问老毛:冤从何来!   “你们阴阳绣一门,欠我是师兄一条命。”   这话就让我诧异了。   我们阴阳绣一门,怎么就欠了你师兄一条命了?   我盯着老毛,说道:你这说话,得讲道理啊——什么叫我欠你师兄一条命了?   “你就是欠我师兄一条命。”老毛说得干脆。   我挠挠头,说:你把这事讲清楚呗。   老毛说:我师兄,就死在了阴阳绣之下?   不至于吧?   现在会阴阳绣的,也就我了啊——我会害老毛师兄的性命吗?我怎么不知道?   不过我转念一想,又想起来,会阴阳绣的,除了我,还有我师父。   莫非我师父,又重现江湖了。   我可在川西的时候,就听那血僧说了,他说我师父,一定在闽南。   我这儿还在想着呢,那老毛就开始叨叨起来了。   他一时说我们阴阳绣,表面正义,其实私底下,根本就不正经——甚至还做恶事。   他一时又拿昨天晚上,我在阴行大会上说的那些话来做文章。   他说:你昨天晚上,信誓旦旦的让我们闽南阴行,只能做明面上的事,其实你们阴阳绣,才做害人勾当呢!这就是冤,我要伸冤——我知道我现在斗不过你,但是……我今天……我今天一头撞死在你的纹身店里,我要让阴人同行,都看清楚你的为人。   得!   这才当一天老大,就惹上是非了。   这老毛真的要往我的店门上面撞,我连忙给拉着,喊来龙二,先把这老毛架到纹身店里说话。   在店里,我跟老毛说:你也别上来就叫屈,你口口声声说我们阴阳绣害人,你也得说说啊,让我听听,我们阴阳绣,怎么害人了,怎么害死了你的师兄。   老毛的情绪,依然十分剧烈,胸口一起一伏的。   我安慰老毛,说道:先讲讲,讲清楚了,咱们再说话!行吗?   “我讲了,有效果吗?”老毛问我。   我说当然有效果,不然事情不清不楚,你就撞死在了我的门楣上,我的名声被你毁了,你的冤屈也没办法洗刷,那不成了双输吗?不就没劲了吗?   “也好!我把事的前因后果,跟你讲清楚。”老毛说完,跟我讲起了他的遭遇。   原来,老毛和他的师兄林川是一对搭档。   这两人主要是做“土葬”的。   要说现在大家都火葬了,但依然有一些有钱的主,或者是不愿意火葬的主偷偷的搞土葬。   土葬的买卖,没有以前多了,但是更加值钱了。   老毛负责“点穴”,林川负责丧葬司仪,遇上“移棺”的活儿呢,也负责捡骨。   两个人干这营生,过得还不错。   昨天夜里,两人接到了一笔买卖,就是去点穴搞土葬。   老毛点了一个风水位,让主家扛着棺材过去。   那主家呢,有钱……听说是做餐饮的,手里头很有资金,他要求老毛找的穴位,必须是风水宝穴,福泽后人的穴位,不然不给钱。   这做餐饮的主家,还不好蒙,他也懂点“宝穴”的理——虽然自己找不到风水宝穴,但是……他懂那个“穴”是真好还是假好。   好在老毛这个人,的确有些能耐,只花了几个小时,就找好了位置,然后让主家抬棺材过去。   结果到了位置,他们发现,在那地方,平放着一口棺材!   棺材上的图案,雕刻了“阴阳绣”的图案。   众人都觉得这棺材,有些诡异——也很晦气。   那林川和老毛就喊停了主家,他们觉得,得先去棺材面前查一查,确定没事了,再把这棺材给挪开,不要耽误了主家的土葬。   其中林川先去了那棺材的位置,伸手摸了摸那棺材,结果那棺材,忽然动了。   咔哒咔哒。   这棺材忽然动了,林川当然是被吓唬住了,那跟在身后的老毛,也停住了脚步。   这时候,老毛喊了一声:遇上钉子了,跑!   他转身就跑,但是只听到身后一声惨叫,他接着回过头,发现那棺材盖开了,棺材像是张开了一张血盆大口似的,一下子把林川给吸了进去。   紧接着,那棺材盖合上了,里头惨叫连连。   很快,惨叫也消失了,那棺材盖和棺材身的缝隙里,渗出了猩红的血液。   大概过了十来分钟,那棺材盖打开了,吐出来了一堆带着血丝的骨架!   林川被棺材吃掉了。   老毛说到了这儿,浑身打着冷颤,他经历的,远远要比刚才的述说,更加可怖。   “你说说看,带着阴阳绣的棺材,吃掉了我师兄,我是不是该找你算账。”老毛这时候,都缩着脖子了,他还说如果我不解决这个事,他就要撞死在我的店里。   我听老毛说完了,我挠了挠头,说道:唉!老毛,这事怪到我们阴阳绣的头上,也不是不可以,这事,我会帮你办的——你带我去看看那棺材!   “走!”老毛听我说了这话,连忙要带我去看棺材,他说他昨天晚上吓得,连尸骨都不敢给林川收,现在,林川那带血的骨架,还躺在那棺材的旁边呢。   他自己昨天晚上也吓得疲惫不堪,睡到今天早上十点多出,才马不停蹄的来找我。   这老毛是阴行兄弟,害死他师兄的,也是带着阴阳绣的棺材,我不帮他忙,确实说不过去。   我和老毛刚刚准备走,忽然,龙二挡在了老毛的面前,接着,我就瞧见龙二在解皮带。   我问龙二:老二,你干什么呢?   “不干什么?只是想打打某些人,那老厚的脸皮。”龙二对着我讪笑。   他说话间,已经拔下了腰带,接着,他猛地抡圆了胳膊,对着那老毛的脸,就是一皮带下去。   啪!   这一皮带挥得猛,直接把老毛给打倒在了地上。   老毛坐起身,一张嘴,吐出了三颗碎牙,接着,他捂着脸,用含糊不清的话语,骂着龙二,说龙二乱打人,没素质之类的,还说如果他师兄在,他非得找找龙二的麻烦不可。   龙二冷笑连连,举起了皮带,说道:老杂碎,你龙爷最喜欢打的就是你这种厚脸皮,打掉你的老牙也特么活该——你这满嘴没实话的杂碎,长那牙齿有啥用?也就是水哥在这儿,不然,按照你龙爷的脾气,我不割了你的舌头!   龙二作势又要打那老毛,老毛吓得连忙往后面爬,我一把拦住了龙二,说道:老二,你这是干啥?打人干啥?   “这小子嘴里没实话。”龙二指着老毛。   老毛嘴里没实话?我感觉刚才龙二走在一边抽烟,他似乎听出什么来了。   我问龙二:这老毛撒谎了?   “撒了!”龙二指着老毛说——你特么还遇上鬼棺材了?我告诉你!你特么要是干的是正当买卖,你也就不会碰上鬼棺,你小子是刨人坑,想着赚“就手”的买卖。   龙二一着急,把“黑话”都带出来了。   龙二的黑话,是“盗墓”一派的,不翻译翻译,我还真听不明白。   我让龙二把话说清楚。   龙二说道:水爷,我跟你讲啊——这小子身上,可多的不正常了,第一,风水宝穴几个小时就定好了?他简直就是放屁,这风水定穴,光是查砂问水,就不止这几个小时的时间,他说几个小时就定了一个风水宝穴,这特么是给自己扣高帽子呢。   “第二……出棺都不是晚上出棺,必须是白天!他大半夜的出棺,能是做什么好买卖?”   “第三——这家伙的裤腰带上都有泥巴——他这泥巴,在我们挖墓倒斗的一行里,叫——腰土——这人干了什么买卖,我心里清楚得很。”龙二说道:这家伙,干的是鸠占鹊巢的事!   我听龙二一说,算是明白了——这老毛和林川,哪儿是定穴去了?他们是挖坟去了。   这挖坟还不是盗墓,而是直接把主家的棺材,抬到了人家早就埋好了棺材的“坟墓”里头去,把人家的棺材给挖出来……把主家的棺材埋进去。   这老毛的“腰土”,就是挖人家棺材的时候,跳进土坑里抬棺材的时候沾上的。   这种事,办得叫一个跌份。   我猛地回过头,盯着老毛,我骂道:老毛,你这特么孙子——你干了鸠占鹊巢、挖人祖坟的事,还跑我这儿喊冤屈?还要撞死在我店里面?来来来,店门就在这儿,你给我特么撞,撞不死,今天你就是我孙子!   我开始真以为老毛是有冤屈了,性子烈,要给师兄讨个公道呢——搞了半天,这家伙是刨人家祖坟,结果把自己师兄给害死了,咽不下这口气,找我去给他师兄报仇,替他出气去呢。   这样的小人,断然不会自杀的。   老毛被龙二戳穿了,整个人委顿了,他还跟我喊屈:可是水爷——那棺材上,真的有阴阳绣图案啊。   第一千一百零三章 白玉老虎(瓜瓜冠名)   老毛被龙二戳穿了,还跟我喊屈,说:可是水爷——那棺材上,真的有阴阳绣的图案啊。   我听得真是火起,蹲着身子,盯着老毛那泛着“精光”的眼睛,说道:那你意思是——你挖了人家祖坟,还要找我的麻烦是不?自己先做的跌份的事,出了什么幺蛾子,你自己承担。   挖人家祖坟的事,别说放在阴行了,就算放在普通人的身上,那也是挨千刀的事?   挖谁家祖坟,谁不找你拼命?   老毛说:水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那棺材上真的有阴阳绣——要不然,你还是去看看?   还别说,这有阴阳绣的棺材,我还真的是要去看看……毕竟我对这具棺材十分感兴趣。   我得先确定,这棺材的出现,是不是意味着我师父重出江湖了。   但是,我去看这棺材之前,必须得搞一件事——就是让这坑蒙拐骗到我头上来的老毛,受点惩罚。   我盯着老毛,说道:我得给鬼爷打个电话了——说来也巧,你小子来的是个正时候,鬼爷才走了一个多小时。   鬼爷是整个闽南阴行的执法长老,老毛犯事了,我得找鬼爷来按照规矩办事。   其实我曾经见过鬼爷暴躁的一面,那确实有些火气,这老毛一听说我要给鬼爷打电话,他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猛地站了起来,搂住我,说道:水爷……你可别给鬼爷打电话,鬼爷要是过来了,我这老命,估计保不住啊。   这老毛说话有些夸张,但有一点没错,他是很害怕鬼爷的。   我一把打开了老毛的手,说道:你挖人家祖坟的时候,咋就没想到后果呢?   我还是坚持给鬼爷打电话。   龙二按住了挣扎的老毛,他嘴里叨咕着说:你个老小子知足吧——水哥没让我动手,要让我动手,我就非得让你知道——干啥都别干刨人家祖坟的事。   龙二其实作为一个盗墓贼,挖人家祖坟的事没少干——但他的挖的坟,那都离现在数百年甚至上千年了,他可从来不挖家族没散的人的祖坟。   盗墓贼都看不惯把人祖坟棺材刨了,把自己棺材放进去的破事。   我给鬼爷打了电话,很快,鬼爷就接了电话。   鬼爷在电话里,有些好奇,说道:水爷,你这才让我去办事,怎么这么快就找我了?   我跟鬼爷说:鬼爷……老毛在我这儿。   “是阴行那个做风水的老毛吗?”鬼爷问我。   我说是的,我说这个家伙,昨天晚上干了挖人祖坟的事。   “啥?”鬼爷差不多明白我的意思了,立马说道:我马上过来——奶奶个腿的,昨天晚上阴行茶堂里,你才把规矩给放出去,这就有不开眼的送上门来了。   没个十几分钟,鬼爷就过来了。   他一进门,直接给了那老毛一脚。   老毛噤若寒蝉,吓得蹲在了角落里,不敢说话。   接着,鬼爷又揪住了老毛的头发,骂道:昨天晚上水爷才发的话,今儿个你就忘了?你特么顶风作案啊?知道挖人祖坟,阴行里头怎么弄得嘛?   “知道,知道!”老毛低着头说:倒栽夜香塘。   夜香塘是啥?这是一江湖黑话,说白了就是粪坑的意思。   你挖别人的祖坟恶心人,别人也把你倒提着腿,栽那屎坑里面去恶心你。   “知道就好。”鬼爷说道:你先在这儿等着,我给水爷说几句话,就带你去栽栽夜香塘。   说完,鬼爷喊我到办公室里去,他跟我说:水爷,跟你说个事。   我问鬼爷:啥事啊?   “我以为吧,你水爷是新人上马,得来个下马威,给这敢犯事的人,来一个杀威棒。”鬼爷如此说道。   鬼爷说的,我理解,这叫“立个典型”,放在政府行为里,叫“严打”,抓个典型出来,杀鸡给猴看,算是给我立个威信。   鬼爷又说:咱们着重的搞一搞老毛——把老毛吃死一点,让那些闲散惯了的阴人兄弟,也知道,咱们的纪律,可不是来虚的,是要真刀真枪的改革阴行的作风的。   我摆了摆手,跟鬼爷说:这个不太妥当。   “水爷不想抓典型?”鬼爷问我。   我说:典型是肯定要抓的,这个老毛,也是要当着一些有牌面的阴人的面,惩罚的!但是……没必要吃死他——该怎么惩处,就得怎么惩处,咱们是以规矩服人,这办人,也得按规矩来。   我的意思很明白,就是咱们处理人,也不能因为我要杀威,就惩罚得重一点,还是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鬼爷听了,说道:明白了!水爷你是不想让这规矩变化,不光不能因为人情的关系变化,甚至也不能以你的利益来变化。   “对!我也是阴行的一份子,咱虽然是大哥,但得率先遵循规矩。”我说。   “正,你这人是真正。”鬼爷说道:那成……我现在去办老毛去了——抓捕白衣獠的风声,我正在安排人去放呢。   “谢谢鬼爷,你办事是一个词,靠谱!”我对鬼爷说。   鬼爷笑了笑,和我一起出了办公室。   接着,鬼爷要揪着那老毛离开,他才准备走呢,龙二让鬼爷等一等。   “还有什么事?”鬼爷看着龙二。   龙二说道:等会儿先……老毛……你说你看到那个棺材上,有阴阳绣的图案,你先给水爷说说——那棺材上的阴阳绣图案,是个什么模样。   龙二是对那老毛的人品执怀疑态度,他怀疑这老毛是在忽悠我们,说那棺材上有阴阳绣,但其实没有——只是想通过阴阳绣,让我替他师兄去出头。   如果棺材上没有阴阳绣,我带会去找那棺材,不是白跑一趟吗?   那老毛听了,战战兢兢的说:没有,没有!我刚才说的——除了我隐瞒了我和我师兄刨人祖坟之外,其余的可真没瞎说啊,那阴阳绣,是一只,是一只独眼的老虎,额头上,还有一块白斑。   我听了这个,也清楚,吃掉老毛师兄的那枚棺材,的确有阴阳绣的图案。   按照老毛说的图案,这幅图案,叫“白玉老虎”!   那白玉老虎额头上的白斑,其实是“玉斑”。   这幅图案,在阴阳绣里,主杀伐,有些老实人被人欺负惯了,想改变自己的气质,白玉老虎的刺青,是一不错的选择——这白玉老虎模样凶,纹上身后,会让老实人更有杀气,做事情更凶狠。   当然,如果是本来就狠的人,纹上这个“白玉老虎”,那得出大事了,这个人会变得十分暴躁,戾气大增。   白玉老虎这个阴阳绣,除了能够帮助老实人之外,其实还能帮助一些从小“体弱多病”的人。   一个人从小体弱多病,按照老辈阴人的说法,这叫“前世作孽,小鬼缠身“,这些小鬼,三天两头的害病你——纹上了白玉老虎,这白玉老虎纹身吃小鬼,保平安。   所以白玉老虎在阴事缠身的小孩身上,用得比较多,比较常见,那老毛一说那老虎模样,我估计就是“白玉老虎”了。   我挥了挥手,让老毛把那棺材的地址留下,我过去看看。   老毛说了地址后,就被鬼爷带走了。   我则和龙二两人,一起去了那棺材在的山头。   这山头,离我纹身店不算特别远,半个小时的车程。   到了山脚下,我们停了车,我和龙二顺着山脉往上走。   翻过了一个山头,我们瞧见在我们对面的山腰上,有这一口通红的棺材。   这棺材,应该就是昨天吃了老毛师兄的那具鬼棺材吧。   我和龙二,先是下山,然后穿过了一片水田后,重新上了第二座山。   很快,我们就到了半山腰,也和那棺材,只有十来米的距离。   这个距离下,我已经瞧见了棺材上的阴阳绣。   那阴阳绣,在棺材的盖板上面,确实是一只“白玉老虎”,整个图案,做的也是阴阳绣的手笔,绝对不是人临摹的图案。   只是我通过棺材上的阴阳绣,无法分辨出——这幅图案,是不是我师父做下的。   我只见过我师父刺青,没见过我师父给木头做“阴阳绣”啊。   好比一个人在纸上写字和拿着刀在木头上刻字的字迹,绝对是不一样的。   龙二问我:怎么样,水哥,这阴阳绣是真的吗?   “真的!”我说我隔着这么远,都能感觉这白玉老虎的凶气。   这白玉老虎,只差没有从盖板上,直接跃出来吃人了。   “要不要过去看看?”龙二问我。   我说先不着急。   昨天王毛的师兄林川才被这棺材吃了呢,我们这还往前凑,这不是打着灯笼去厕所——找死(屎)嘛!   我绕着这具棺材,仔细的观摩着。   我瞧着瞧着,发现这棺材,不太对劲了……这棺材啊——比一般的棺材,更加大,更加高,看模样和款式,也不像现在的棺材啊。   这棺材,还是有值得说道的地方。   “这光看也不行啊,得想个办法,瞧瞧这棺材到底有什么邪乎的地方。”龙二跟我说。   我说是的——光看确实不行了,得找个识货的主来。   我拿出了手机,拨通了“老官头”的电话。   第一千一百零四章 子母凶棺(眠冠名)   我拿出了手机,拨通了“老官头”的电话。   老官头专业打棺材的,算是做棺材行当里头的阴人,和我关系贼不错,他对棺材太了解了。   老官头的习惯是,晚上打棺材,白天睡觉。   中午这个点打电话给他,确实有些不太合时间,我是碰运气,看老官头接不接电话。   我运气不错,电话响了几声之后,老棺头把电话给接了。   “喂!”老棺头接了电话,旁边传来一阵做木活的声音。   我问老官头:唉!官叔,你不都是白天睡觉,晚上干活吗?   “也不知道为啥,最近老感觉不太平。”老官头说道:白天睡不踏实,干脆就把习惯给改过来了。   “咋个不太平?”我问老官头。   老官头说:这事吧,我得给你讲讲——我不是每天晚上要躺在棺材里头吗?   这事我知道,老官头每天晚上没打完一副新棺材,在没上漆之前,要在棺材里头躺一躺,试试这棺材舒不舒服——他说这棺材虽然是给死人打的,但也得舒服——如果不舒服,那死人的小鬼,得找他麻烦。   他说他这些天,每天晚上躺进棺材里,就老听着有“磨刀霍霍”的声音,还听到有打仗的声音,甚至还听到了毒蛇在“嘶嘶”的吐着信子的声音,不怎么太平,他心里也发毛,就把打棺材的时间,挪到了白天。   “我感觉……最近闽南得出点什么事。”老官头说。   别说……老官头这一阵形容,让我想起了什么?   闽南地下的那些阴兵,还有蛇头棍。   老官头的形容,可不就让我和阴兵、蛇头棍联系上了么?   看来闽南大局将至,有些阴人,已经能从自己的阴术里面,感知一二了。   我不想和老官头在这个话题里牵扯得太深了——老官头有儿子有老婆的有家有业,我不想把他拉到这趟浑水里头来,他知道得越少越好。   我转换了话题,打趣的跟老官头说:嘿,你这夜游神变成了日游神,收入方面,别也颠倒了吧?   “去你的,我收入稳着呢。”老官头说:倒是你啊——你小子当年一个小刺青师,现在那是飞黄腾达了,我今儿个都听说了,说你小子现在混成闽南阴行大哥了……牛逼啊。   “还凑合、凑合。”我跟老官头说。   老官头说:凑合啥,得请我喝顿酒吧?   “得请。”我说。   “那还差不多。”老官头接着把话题给牵扯到正事上了,他说我这个人,是无事不登三宝殿,问我是不是遇上什么事要问他了。   “要说官叔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太了解我了。”   “你打的比喻恶心不恶心?”老官头说:你要问啥赶紧问。   我问老官头:官叔,我问问你,你听说过棺材吃人吗?   “棺材吃人啊?有!还听过不少呢。”老官头说。   我让老官头给我讲讲。   老官头说其实不是棺材吃人,是棺材里的恶鬼吃人……曾经有段时间,不是战乱挺多的嘛——那时候流行发死人财。   发死人财呢有两种,一种叫盗墓,一种叫刨坟。   看上去,这两件事是一样的,其实不一样。   盗墓更有技术含量,那得是大团队才能做——一般的平头老百姓,做不了这种活。   平头老百姓里头,做刨坟勾当的人,多一些。   这些人啊,都是盯着谁家大富大贵的人,只要他们一举办丧葬,那些刨坟的人就等着,等着这家的人一退散,就立刻刨坟。   有钱人家嘛,陪葬的当然有金银珠宝之类的,实在没放这些,那死人穿得衣服,至少得是绫罗绸缎。   刨坟的人,就靠刨富人的坟活着,有些人活得还很不错,十分滋润。   老官头说:你知道这种刨坟的——哪儿最多吗?   我说这个全国各地应该都有吧!   那时候战乱,还不是全国各地都爆发过?   老官头说:是全国各地都有,但是啊……有一个地方,发生这样的事最多。   “哪儿?”   “闽南。”老官头说:曾经历史上,闽南刨富人坟的,太多见了。   我说这事背后得有个理吧?   要说闽南的民风,也不是最剽悍的啊?   老官头说:这事背后是有个理,理就在闽南的富人不看家!   他跟我讲了起来。   原来啊,闽南的商人,一直都很出名,叫闽商。   闽商和其余的商帮呢,有一个很大的区别——咱们传统文化里头,有一句话,叫“父母在,不远游”,粗俗的话里,有“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所以曾经的中国人啊,受到这种价值观的影响,只要是家乡有碗热乎的饭吃,都不会去离家太远的地方谋生。   咱不有个成语么,叫“背井离乡”,以前出远门打工,那都和“悲惨”画等号的。   大面积的去大城市打工,也就改革开放,人才流通之后,才形成这种局面。   唯独闽商,讲究的是什么?讲究的就是“爱拼会赢”“少年不打拼,老年无名声”,闽商是会前往全国各地打拼的,曾经著名的“海上丝绸之路”就是闽商带头创立的。   闽商去全国各地打拼啊,就有了一个缺点,不着家。   有时候家里出了事,死了人,寄一封信过去,他们匆匆忙忙的赶回来,办了丧事,又匆匆忙忙的去外头打拼,家里的坟墓没人看管,自然被偷得多。   有时候呢,他们找一些家丁去看着坟墓。   但没准那些家丁监守自盗,偷完了就跑路。   所以,战乱时候,在闽南,刨富人坟的事,如雨后春笋,屡禁不止。   后来呢,有一些富人看不下眼了,找高人要杜绝此事。   有些高人真出主意了,立子母棺材。   “子母棺”嘛,顾名思义,一共是两幅棺材。   两幅棺材叠在一起,下面的那副棺材呢,是富人或者富人家属的埋人棺材。   上面的那副棺材就有值得说道的地方了——这些棺材啊,里头埋的是一具“凶尸”,然后棺材盖的背后,刻上“巫文”,这些巫文,能够豢养凶尸。   那些不明就里的刨坟人,掀开了第一具凶棺的盖板,里头凶尸立马会伸手把开棺的人给拉到棺材里面吃掉,吃完了,那凶尸再关上棺材板,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然后等着下一个丧德的“刨坟人”过来。   这种“豢养凶尸”的子母棺啊,再当时,倒是制止了刨坟的现象,但是这事也有弊端——这凶尸豢养三年,就不能再动土了,不然一开坟堆,凶尸就要出棺作祟了。   我听老官头说了这么多,问道:那你意思是——棺材吃人的,都是棺材里的凶尸所为?   “可以这么说。”老官头如此说道。   我说我这儿倒是有一副吃人的棺材,问他要不要过来看看。   “看?不用了!”老官头说道:都跟你说了嘛!棺材吃人的事,就这么简单……再看也是棺材里的凶尸吃人,就这么着吧,我还得去干活去了,下次再聊。   老官头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   我看着那离我十米的吃人棺材,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按照老官头的意思——莫非这棺材上的阴阳绣,其实就是代替了“巫文”,用来豢养凶尸,为那有钱的富人家的尸体,保驾护航,防止“刨坟人”用的?   我摸了摸下巴,总觉得这事没这么简单。   第一,我也从没听我师父说我们阴阳绣的祖上,有人是给棺材雕阴阳绣,来豢养凶尸的啊!我倒是听我师父说过,有刺青师会雕玉,但雕棺材,那是闻所未闻。   第二嘛,那老毛和林川,都是上了年纪的闽南阴人。   按照老官头的说法,这上了年纪的闽南阴人,应该知道闽南多凶棺吃人的事啊,他们在刨别人祖坟的时候,铁定会非常注意,子母棺他们肯定是不碰的,没碰上子母棺,怎么碰得上里头藏着凶尸的棺材呢?   这事我怎么想,怎么都觉得不对劲。   但除了老官头的解释,也没什么理由好解释这“白玉老虎”的棺材了。   我摇摇头,正想着呢,忽然,我接到了冯春生的微信。   微信是三张图片。   第一张图片,是一朵奇怪的金花。   第二张图片,是一个盘坐着冥想的巫。   第三张图片,我就比较熟悉了,是一只“白玉老虎”。   我看了前面两张图片,还没什么感觉得,但是我看到第三张图片,我顿时激动了,我连忙打通了冯春生的电话。   “喂!”我跟冯春生说:春哥——你这三张图片,是从哪儿拍的?   “古籍上啊。”冯春生说道:你不是让我去探究一下闽南阴行里头的秘密吗?我今天专门去了阴行祠堂里,找了许多古籍,最后,我翻到了一本小册子,瞧见了三张图画,这第一张图画,我认识,这叫“刺金花”,以前我见有闽南阴行的人纹过,但是现在没见到了,我觉得奇怪,专门把这金花图案和后面的两张图案,给拍下来了,给你发过来了,有什么问题吗?   我说有大问题啊——这阴行古籍里头的三张图案中,就有白玉老虎!   我面前这奇怪的棺材上,也有白玉老虎——我感觉,这里头,是不是藏着什么玄机。   我直接跟冯春生说:春哥,你现在就过来!对!就是现在。   接着,我又给老官头打了一个电话,我也得让老官头过来看看这幅棺材。   我发现,这幅棺材,远远不是“子母棺防刨坟人”那么简单——这幅棺材,别是藏着什么隐秘吧。   第一千一百零五章 百婴棺(镜中人冠名)   我发现,这副棺材,远远不是“子母棺防刨坟人”那么简单——这幅棺材,别是藏着什么隐秘吧。   棺材上有阴阳绣——白玉老虎。   冯春生又在古籍里,翻出了几张比较奇怪的图案,其中就有一张图案,是这棺材上的白玉老虎。   我就感觉,这棺材出现的苗头,似乎不太对劲。   所以,我才给老官头打了电话,让他务必过来。   不过……老官头似乎不太愿意过来……他有些倔,说他看懂了的事就不会错。   我那是左说一句好话,右说一句好话,才把老官头给劝过来帮忙了。   我和龙二,就站在棺材面前等着,大概半个小时之后,冯春生先过来了。   他一和我们会合,就从口袋里面,摸出了三张图案,都是撕下来的纸页。   三张纸页,是三幅图画。   第一张是“刺金花”。   第二张是冥想的巫。   第三张就是白玉老虎。   我问冯春生:这些图画都是哪儿来的?   这三幅图画,冯春生在电话里跟我讲了,但是……他在电话里是长话短说。   冯春生跟我说:祠堂里翻到的啊!是一介绍闽南除鬼的阴人门派的册子里找到的,这阴人门派叫“白月观”,不过,现在白月观早就没有了,那个阴人门派,也就消失了。   他还说:我看这三张图案,特别像阴阳绣,它们和阴阳绣一样,能够给人一种魔力,我觉得奇怪,就发给你看了。   冯春生眼光还真是没得说,这三幅图案啊——第三张我是能确定的——这图案,确实就是阴阳绣白玉老虎。   另外两张嘛,我虽然不知道是不是阴阳绣——毕竟曾经,阴阳绣的图录,失落过一次,现在我学得阴阳绣,早就不是“完本”了,我们阴阳绣的传承,失落一大半了。   所以有些阴阳绣的图案,我压根也没见过。   不过……这两张图案,我从气息上,感觉得出来,确实就是我们阴阳绣的刺青图案。   冯春生说:这事就奇怪了——阴阳绣的刺青图案,怎么会出现在闽南另外一个失落的阴行门派的“介绍册”里呢。   我盯着冯春生,指着我身边的棺材,说道:对了,春哥,你看这幅棺材。   冯春生这才看向了棺材,他才看了一眼,就说:咦——这不是我找到的……我找到的老虎图案么?   我跟冯春生说:这图案叫白玉老虎——这棺材吃人,是一枚凶棺。   我说我们阴阳绣的传承里,我师父可从来没说过,有哪一位祖师,会在这棺材上面雕阴阳绣的。   这枚棺材上的阴阳绣是真的——那估计就是我师父雕的。   如果不是我师父雕的,那这事就奇怪了。   冯春生点点头,说道:我估计不太可能……这棺材,是一口老棺材了……不过也不排除做旧的可能性,主要是我们现在,不能太靠近这口棺材,揣摩起来,有些不方便。   如果能够近距离的触摸,那冯春生凑到面前去,仔细看一眼这棺材上的牛毛浆,差不多就能分辨出这棺材的年纪了。   通过棺材的年纪,很容易辨认出,这口棺材上的阴阳绣图案,是不是出自我师父的手笔。   我安慰冯春生,说春哥看不出来没关系,老官头也出发了。   “哦?有老官头啊,那这事就好说了。”冯春生说道。   我们都在等着老官头。   大概又等了二十分钟,老官头才姗姗来迟。   老官头到了之后,他也是隔着老远去瞧那吃人的凶棺。   老官头连着看了几眼之后,说道:乖乖,原来这东西,真的存在呢?   “什么东西?”我问老官头。   老官头指着这棺材说道:我以前来闽南打棺材之前,我听我师父说,他说闽南的巫教出过了一种棺材,这棺材啊,长得胖、长得高,能吃人,叫“百婴棺”,不过,已经很多年没有人会打了,我师父也是和我喝酒的时候,当做奇闻趣事说给我听得,没想到,这是真的。   “啊?”我问老官头:这棺材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太有了。”   老官头指着棺材的侧面板子说道:你看那板子,往外拱,其实里头有夹层,里面塞了东西。   “赛的都是什么东西?”   “婴儿的头啊。”老官头说道:这个百婴棺里头啊,一共要凑齐一百个婴儿的头,差一个都不行。然后,这棺材的内部,应该做满了萨满的巫文,这盖字上的这幅图案啊——白虎为煞!一切,都是为了让这棺材,变得大凶。   我问老官头:这做棺材的人,做这么一副凶棺材出来干什么?   什么东西存在都有用途的——棺材就是安放死者的东西,这么凶的棺材,用来干什么?   老官头盯着我,说道:杀人!   “杀人?”我问老官头:不至于吧?这凶棺怎么杀人啊?   老官头说凶棺不杀人,这藏在凶棺里面的玩意儿,才能杀人。   “你意思是——这棺材里头的尸体,会杀人?”我问老官头。   老官头说是的——他说他师父就说过一件关于“百婴棺”的事。   说是以前闽南,有两个家族,两个家族呢,一直关系都不太好,做的都是布庄,同行才是赤果果的仇恨嘛!   两个家族连年斗争,生意上明争暗斗,生活上,也有许多擦碰。   有些时候,两个家族,甚至组织过上百人的群架斗殴。   可以说每年都要因为两个家族僵硬的关系,而死几个人。   虽然龙争虎斗,但两个家族势均力敌,倒还是好说——没出太大的篓子。   不过,后来其中一个李姓家族的人,出了一个读书人——这读书人考中了功名,后来这读书人的仕途非常好,平步青云。   古人有云: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这句话的潜意识就是“万般皆下品,惟有做官高”,古时候只有读书人才能考功名当官的嘛!   那时候的官员,权力才叫大。   李姓家族因为这个读书人,把和他们斗争了很多年的王姓家族,一下子就踩在了脚底下。   偏偏,那个读书人李幸,又是一个恶毒的人——这家伙的,直接诬陷栽赃了王姓家族,把王家几百口人,全部抓了起来,都判了死刑。   唯独王家有一个十岁的小男孩,被抓的那天,因为贪玩,没回家,没被带走。   整个王家,几乎全军覆没。   后来呢,这个王家的小男孩,跟着江湖高人,学了奇术,做了一口“百婴棺”,他把自己埋在了百婴棺里面,用百婴棺,把自己养成了一具恶尸。   他百日后出棺,已经变成了凶尸,把那李姓家族的人,杀了一个片甲不留,尤其是李家那个当官的,头都给踩烂了。   原来如此。   我差不多明白了——这百婴棺,更加接近一个法器。   我问老官头:这些年——再也没有这个百婴棺了吗?   “没了!”老官头说:当年,会打百婴棺的人,你们猜是什么人?   “什么人?”我问老官头。   老官头说:道士啊!   “以前会打百婴棺的人,就是道士。”老官头说:我想想啊,那个道观,好像叫——白月观——白月观后来也不见了……那些道士早就散了,百婴棺的做法,也就失传了。   当我和冯春生,听到老官头的话后,异口同声的问:你说的是哪个道观?   “白月观!”   老官头说:怎么?   我和冯春生相视一眼,发现这事,还真实古怪了。   我们面前这口凶棺,是出自白月观的。   冯春生撕下来的三张书页,也是白月观的。   这说明什么——说明曾经白月观,至少掌握了三种阴阳绣的做法!   甚至他们还将阴阳绣“白玉老虎”,嫁接到了这枚棺材上来了,用雕刻的手法,雕出了“阴阳绣”。   这白月观,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偷师了阴阳绣的?   我心里产生了疑惑。   现在,我们基本上确认,这棺材上的阴阳绣,断然不是我师父的手笔,而是“白月观”里道士的手笔。   只是,我师父怎么没跟我讲过——说阴阳绣,曾经有刺青图案流出呢?   我摇摇头。   现在事情算是真相大白了——白月观也会做阴阳绣,会做至少三种阴阳绣,这个凶棺,和我师父、和我,都没什么关系。   至于这个凶棺能吃人,那我也得平了这个凶棺啊,也不能让他乱吃人。   我问龙二:老二,有没有什么办法,让这个凶棺,不吃人啊。   龙二却若有所思,完全没听到我说的话,我推了龙二一把:老二!问你话呢。   龙二把中指,竖在了嘴上,说道:吁!我忽然有想法了。   “想法?”我问龙二:什么想法?   龙二精神兮兮的问我:唉!水子,我刚听你说,你说你师父从来没说哪个阴阳刺青师会在木头上雕刻阴阳绣的吧?   “对啊!”我跟龙二说道:事情不是水落石出了么?是白月观的道士阴人,用阴阳绣的手法,给棺材做的纹身。   “这个更不对了。”   龙二说:他们怎么会阴阳绣的?   “偷师?”我说。   以前老江湖,偷师的人也不少。   “不会!”龙二说道:偷师在老年间那是一件极其丢人的事,既然是偷师,又怎么会把“刺金花”“冥想巫”“白玉老虎”这三幅阴阳绣,大大方方的记录在了祠堂的册子里呢?这里头还有大玄机!   还别说——龙二忽然这么一说……算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我师父从来没有告诉我,还有别的门派,会阴阳绣——他当过阴行老大,看过祠堂里的册子,应该是知道,至少有白月观,会三种阴阳绣啊!   他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师父为什么又忽然消失?一切的一切,我到今天,似乎才明白了一些。   冯春生也想明白了,他一拍脑袋,问我:唉!水子……我看这事有玄机了——阴行有一个极大的玄机秘密,各路大佬,都是为了这个秘密而来——现在我看,这秘密,跟你们阴阳刺青师,有莫大的关系啊!   第一千一百零六章 白月观后人(补更)   冯春生把阴行莫大的秘密,揣摩到了我们阴阳刺青师的头上。   我总感觉有点危言耸听。   我问冯春生:春哥,你们药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阴行的秘密,我总觉得和蛇头棍息息相关的。   唐多宝说我们阴行里,有一个大玄机,因为这个玄机,所以才吸引来了那几个大佬——白衣獠、无字天书、泰国白佛等等。   现在这个玄机,怎么和我们阴阳绣扯上关系了呢?   冯春生说道:一本出现在阴行祠堂里的小册子,堂而皇之的出现了阴阳绣的图案——这事,本身就不平常。   “其实我觉得这些事里,最怪的,是这一件。”龙二一旁说道。   我问龙二:是哪一件?   龙二说道:咱们忘记这些年来阴行里出现的各种怪现状——咱只说一件事!   “什么事?”我问龙二。   龙二说:整个阴行动乱之前,发生的一件大事,是什么事?   “额?”我想了想,说不知道。   闽南阴行动乱这么多,我特么知道是哪一件啊?   龙二盯着我说道:你师父失踪啊!所有的怪事,都是从你师父失踪开始的——你师父失踪了,整个阴行,开始动乱——白衣獠出现,幕后组局,让不戒和尚和你的师兄涂鸦,分别当了他的阴山大司马,暗中起了势力。   “然后,一切怪状,都从那时候开始了。”   我看向了龙二,说道:你这意思是?   “我意思还不明显吗?”龙二说道:你师父,早就预料到了今天这个乱局熔炉开启——所以,早就逃之夭夭了!想要逃出这个局面?他也不想着让你当什么阴阳刺青师,估计也是因为这个——但,因缘际会,你还是当上了阴阳刺青师。   我猛地拍脑袋,心里暗叹——这龙二说的,应该没什么错。   龙二说:你师父,只怕就知道这个阴行的大玄机。   “玄机,从阴阳刺青师而开始。”冯春生补了一句。   我拍着脑袋,对冯春生说:春哥!这几天,咱们得去祠堂里好好找找了。   “找什么?”冯春生问我。   我说道:既然能在介绍“白月观”的册子里,寻找到三篇“阴阳绣”,我想,从别的阴人流派里,是不是也能找到几篇阴阳绣的图案呢?   “这个有道理。”冯春生说道。   如果说阴行的那个巨大的秘密,是发生在阴阳刺青师身上。   那我们有理由相信——阴行里那些甚至是我都没见过的阴阳绣残图,可能交织出了这个秘密。   还是得从阴行祠堂里面查起才行。   我现在精神挺振奋的——怎么说呢?   我感觉,一切的谜题,都将会有所解答了。   我师父为什么会无声无息的逃走?白衣獠到底是谁?无字天书的秘密?泰国白佛到底想在阴行里获得什么?他的第一目的,一定不是蛇头棍。   一切的谜团,都隐藏在阴行的谜团之中。   只要破解了阴行谜团,我估计——其余所有的谜团,都能迎刃而解。   在阴行里一年多,我无限接近了即将来到来的闽南动荡!   也无限接近了闽南阴行动乱的真相。   “找!”冯春生说: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我说道:还是得先从这凶棺上下手——先想个办法,找人把这凶棺的凶给压下来,然后,我在这棺材的盖板上,重新纹一次“白玉老虎”的图案之后,应该能有新的发现。   我每一次重纹阴阳绣,能获得这个不是出自我手笔的阴阳绣的记忆——不知道这一次,能不能成功了。   要稳住凶棺?冯春生想了想,说道:陈雨昊倒是可以——他的九龙拉棺是极凶,他来这儿,以凶制凶——能压住这枚凶棺!   “不过嘛!”冯春生话锋一转,说道:小雨哥来这儿,多少得耗费一些力气,如果换成另外一个人,效果更好,以柔克刚!   “谁啊?”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说道:李公子!   李公子是冯春生相好嘛,声音十分有魔力。   冯春生说:说到底——这凶棺啊,是里头那一百个小孩的凶魂作祟——他们的凶魂,戾气太重,如果李公子来这儿,用声音安抚他们,我们自然能够打开这枚凶棺了。   “有道理。”我让冯春生给李公子打电话。   冯春生说没问题。   他给李公子打了一个电话,让酒吧的服务生,搀扶着李公子过来。   老官头说这边没他什么事了,他就先走了。   我说可以……老官头那边毕竟还有生意忙活,让老官头先走。   老官头走了半个小时,李公子来了。   李公子背着一把吉他。   服务生搀着李公子到了我们面前。   李公子竖起耳朵,指了指凶棺的位置,说道:我听见——那儿有许多人在哀嚎!   说完,她走向了凶棺,我要伸手拉住李公子的,但被冯春生挡下来了。   冯春生跟我说:这恶鬼也有情的,他们有些人不会伤害的,李公子十分善良,毫无攻击性,那些恶鬼,不会害他的。   “真的吗?”我还是有些担心。   但那李公子,走到了凶棺面前,那凶棺过来没有伤害她。   不过,那凶棺浑身抖动,抖得嗡嗡响,似乎是有些生气,生气李公子靠得那么近。   李公子把吉他给解了下来,然后对着棺材,缓缓的弹着歌。   她唱的是“一生所爱”的另外一个版本,叫《儿歌三百首》   “孩子,孩子,你为何这么坏   欺负,欺骗,你为何做出来   学会做好小孩,相亲相爱   关怀就在心中,充满色彩“。   李公子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不好听,但又一如既往的穿刺到人的心里,带来莫名的感动。   很快,棺材继续抖动着,越抖动越剧烈,我生怕出事,也站在了李公子的身后,只要那棺材一打开,我立马就把李公子给拖回来。   结果……那棺材,竟然渗出了水珠。   那……凶棺——流泪了。   准确的说——那凶棺里面的小鬼,流泪了。   李公子,把歌曲弹唱了十几遍后,忽然,她沉默了起来,接着,她的嘴巴动着,却没有出任何的声音。   又过了一阵,李公子站了起来,对我说道:水哥,这棺材里的小鬼,刚才跟我说了——说他们要报的仇,根本就报不了,他们这些年,也害了不少人了,打算就此离去,去黄泉赴鬼门。   “真的?”我发现李公子的声音,真是能耐大啊,她竟然感化了这凶棺里的小鬼们?   很快,我就发现,这凶棺里,不断飘出了黑色的气。   这些黑气,大概就是那些害人的小鬼吧。   小鬼退散,凶棺再也不凶了。   冯春生跟我高兴的说:怎么样,我说了吧,以柔克刚。   “还真是以柔克刚。”我说。   李公子把这儿的事搞定了,也和服务生离开了,凶棺旁边,依然只剩下了我们三个人。   我、冯春生还有龙二。   我去车上,拿了后备箱里面的纹针和染料,准备给这幅棺材做阴阳绣。   这幅棺材上的“白玉老虎”阴阳绣,是用凿子凿出来的,槽比较宽、比较深,我要用纹针把这个图案填满是不太可能的,我只能根据这些槽沟,用纹针做成一副“线图”。   我调好了颜料,准备开始下针了。   结果——这一针还没下去呢——忽然,一个中年人,站在山坡上面,呵斥我们三个:唉!你们干什么的?   我愣了一下,抬起头看那个中年人。   那中年人,站在山坡上面飞奔,很快,他冲下来了,指着我的鼻尖大骂——你特么干什么的?动我家的祖坟干啥!   “你家的祖坟?”我盯着这中年人。   中年人又指着这幅棺材,骂道:没错!这就是我家的棺材!是我家先祖的棺材,你在这儿瞎鼓捣什么?   我一听,心顿时提起来了——这中年人,莫非是曾经白月观的后人?   我问中年人——你是白月观的后人?   “什么白月观,黑月观?我不知道。”中年人一副不屑的模样,说道:我就知道,你们在动特么我家的祖棺。   我指着这幅棺材盖上的图案,说道:这幅图案,你认识吗?白玉老虎!   “我不知道这叫什么老虎!”中年人开始推搡我们,一边推,一边骂骂咧咧的:动我们家祖坟里的棺材,就是不行——对了,昨天晚上,把这棺材,从我家祖坟里面挖出来的人,是不是你们?   当然不是我们,这凶棺,是林川和老毛挖的,我可不替他们背黑锅。   冯春生也凑我耳边,说道:唉!水子,你也别问了——这白月观都失落好几百年了——这人就算是“曾经白月观”阴人道士的后代,现在估计啥球也不知道了,别浪费时间了。   说得也是!   我正准备走呢,忽然,这中年人又恶狠狠的推了我一把,估计他以为我不想走。   这一下推的,太用力了,我又在和冯春生说话,心思不在脚上,被推得踉踉跄跄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龙二是个暴脾气,他一把揪住了中年人的衣领,给提了起来:欺负人不是这么欺负的!懂吗?   就在龙二提着这中年人的时候,中年人的腰露出来了。   我瞧见,这中年人的腰上有一片纹身。   从纹身的一部分图案,猜测整副纹身,这是我拿手好戏啊——我一瞧这中年人腰间的纹身,我立马知道这人的纹身图案是什么了——就是不久前,冯春生从“介绍白月观”册子里,翻出来的三张阴阳绣图案之一——冥想巫!   这个中年人说他什么都不知道——其实是装出来的。   第一千一百零七章 灭门刺青(镜中人冠名)   这个中年人说他什么都不知道——其实是装出来的。   我本来是想劝龙二不要太冲动的,毕竟咱们确实动人家的祖棺了,现在我打消了念头,我冲上去,猛地掀开了这个中年人的上衣,我仔细一瞧,发现这人的背上,真的是一尊冥想巫的纹身。   “老二,这家伙有诈。”我盯着这中年人。   龙二也骂道:怪不得凶巴巴的呢,原来是藏着底呢!   “干!”那中年人被我瞧出了背后的纹身,他也大骂了一句:果然这阴阳刺青师都不是东西——就是一群恶棍,一群他奶奶的暴徒!   我听这中年人的话,有些不对劲,说道:敢问你是不是知道一些什么阴阳刺青师的事?   “嘿!太知道了。”   中年人说道:阴阳刺青师,就是特么的财狼虎豹!只是没想到啊——你们阴阳刺青师,曾经做下了那么多的恶事,到了现在……却始终不肯放过我们?还来找我们白月观的后人?你们真是丧良心,丧尽天良。   我对龙二说道:把人放下!   “放下?凭什么?”龙二说道:凭啥要放?   “放人。”我喊道。   这时候,龙二才把中年人扔到了地上。   中年人说道:敢不敢到我家里去瞧瞧?见识了,你就知道,我说的都不假!   “好!”我面对这个中年人的主动邀约,当然要去了。   我们三个,跟着中年人走着。   这中年人,离凶棺的地方,并不太远,走了十来分钟,就走到了。   他家住在一个村子里。   这村子房子多,但人不多,村子有些破败,显得冷冷清清的。   就这中年人的房子,还不错,有个大院,占地面积不小,房间里显得挺现代化的——至少我在进门的时候,瞧见偏屋的厨房里——抽油烟机、电热水器什么的都有,而且是比较上档次的那种。   进了屋子里,那中年人的脸色缓和了不少,他叹了口气,转过头,对我说道:不过……我这两年,一直都在关注闽南阴行,你于水的人品不错,和以前灭了我们白月观满门的那些阴阳刺青师不太一样,我钟鑫这个人,脾气虽然暴躁,但有一说一!   “嘿!刚才都是误会。”我也顺着中年人的话,往下说,截个台阶,让双方的面子都好看。   钟鑫说道:你们先坐……我去泡杯茶,等我一会儿。   说完,他进了厨房里开始忙活。   在钟鑫离开的时候,冯春生对我说道:这儿的环境,我总觉得阴森啊,阴气很重,咱们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   “我也觉得是。”我说。   我在一进来,也感觉到这个房间阴气重,脚腕都冰凉。   龙二点了根烟,到处瞄着。   很快,那钟鑫出来了,他端了一个茶盘,茶盘里,放着三杯热茶,递给了我们。   我把茶放在了桌子上,没先喝,而是看着钟鑫:你说你是白月观的后人?   “当然了。”   钟鑫说道:不知道你们这儿,有没有懂行的人?   “有!”我指了指冯春生和龙二,说道:他们两个,都比较懂行。   “好!”钟鑫冷笑了一声,说道:懂行就好!我给你们瞧点东西。   说完,钟鑫把茶几下的抽屉给拉开,从里面,掏出了几个木头摆件。   这几个木头摆件,入手很沉,都是道教“传说人物”的雕像。   有“钟馗”的,有“元始天尊”的,也有“吕洞宾”。   我看得是一尊钟馗的雕像,这雕像,雕的是真的不错,有鼻子有眼,惟妙惟肖,不过,更多的东西,我就瞧不出来了。   冯春生倒是看出了更多的信息,他捧着雕像,说道:入手这么沉,估计是海边出来的定魂木做的!   “没错!就是定魂木。”钟鑫说。   我以前听冯春生说过,说海边,经常会被浪潮卷一些黑黢黢的木头到岸上来——这些木头,就叫定魂木,定魂木做成了首饰,佩戴在脖子上,可以安魂镇心,起一个护身符的作用。   现在,钟鑫是直接把这定魂木,做成了一个摆件。   钟鑫说:定魂木难雕,但是……我们祖传的手艺,就是雕定魂木——这玩意儿,镇魂镇心——传承很多年了。   冯春生猛的想了起来,他一拍桌子,说道:钟鑫,我知道你是谁的后人了——相传,白月观那些道士,都是各有本事,不过,其中,有一个糊涂道士——这糊涂道士,阴术很厉害,但终日迷恋雕刻木头,很是异类。   冯春生早上才看过阴行祠堂里,介绍“白月观”的册子,自然清楚白月观里头一些出名的人物。   钟鑫冷笑道:这位先生,果然是见多识广啊!没错!我们的祖上,就是白月观的糊涂道士——知道我们这一支,是怎么幸免你们阴阳刺青师的灭门之难吗?就是因为我祖上糊涂道士那一年,在雕木上有了心得,四处去寻找合适的木头做雕刻,也正是他出去云游去了,才躲过了那么大一难。   我问钟鑫:你苦口声声说我们阴阳刺青师,灭了你们白月观一门……你到底有证据吗?别是胡说八道。   “现在造谣啊,也简单。”冯春生说道:上嘴唇子一磕下嘴唇子,这谣言就造出来了。   “造个屁的谣。”钟鑫也是个暴脾气的主,他猛地一拍桌子,骂道:你们不是要证据吗?我现在就给你们证据,来,跟着我走!   他又站起了身,同时带着我们进了一间屋子。   这屋子的门口,写了个牌子,挂在门楣上,叫——祭祖堂!   机组堂里,摆放着一架香堂,香堂前的案桌上,又摆放了许多个木雕。   这些木雕,黝黑发亮。   木雕的造型,都是一排排身型佝偻的人,他们的脸上,各有痛苦,但是痛苦,却又各不一样。   我问钟鑫:这些都是什么?   “都是什么?”钟鑫说道:我告诉你——这都是曾经白月观里的道士,被你们阴阳刺青师残害后的模样——你凑近了,仔细看看吧。   我问钟鑫:这些雕像,能摸吗?   “能!别人不能摸,但你阴阳刺青师可以摸,来吧,感受你们祖师爷的残忍。”钟鑫指着那案桌上的雕像。   我随便捧起了一件,放在手上,仔细的揣摩了起来。   我这瞧了几眼之后啊,发现问题了——这些木雕,做得实在是精致!已经都快接近微雕的水准了——甚至连皮肤上的纹身,也一清二楚。   这么多的雕像,每一个的身上,都有一副阴阳绣的图案——其中好多图案,我见都没见过,估计是已经失传很久了的阴阳绣。   那钟鑫说道:你给我看仔细了……这些,都是因为“阴阳绣”而死——我先祖糊涂道士,回了白月观之后,瞧见了这些人的惨死——他又不愿意报仇,因为他性子不争——可又心中愤懑难忍,最后花了后半生,雕下了这些雕像。   “当然……糊涂道士后来又娶妻生子了。”钟鑫说:他老人家就是要用一代一代的传承,来记忆住那个曾经让人愤怒的灭门时刻。   我们阴阳刺青师,真的以前那么残忍、暴戾吗?   我捏紧了拳头。   很快,钟鑫又说道:如果你不相信,你大可以把这些木雕,交给懂行的人,开开眼,让他们瞧一瞧——这些木雕,是不是上了年纪的东西——是不是曾经糊涂道士流传下来的。   一听钟鑫的话,冯春生直接凑我身边,他问钟鑫,他能不能看看。   “能啊!”   冯春生托着木雕,仔细瞅了一阵子之后,趴我耳边说道:这木雕,只怕真的是糊涂道士留下来的——我看白月观,是六百年前失落的,从此再无音讯,六百年前那会儿,闽南刚好有一个微雕大师,叫木头张。   木头张这个人,做的微雕,有一个特点,叫“见微知著”。   意思是——这木雕上的微雕,一般情况下看不出来,只有你仔细的瞧着,眯着眼睛瞧,瞧个四五秒之后,那些细微的地方,才会展现出来。   这木雕上的微雕风格,还真和那“木头张”的风格差不多。   估计糊涂道士,当时是师从了木头张,继承了木头张的雕刻技艺。   我咬着嘴唇——我始终不能相信——曾经的阴阳刺青师,竟然会做出灭人满门的事出来。   “哼哼!”   钟鑫又冷冷的说道:整个阴行,最大的秘密!就是从曾经到现在——阴阳刺青师,才是闽南的恶鬼——可这世界总是黑白颠倒的——闽南阴行之内,阴阳刺青师颇负侠名——啧啧!但我相信,用不了多久,整个阴阳刺青师的恶名,就会流传开来的!   啊?   难道这就是阴行的大玄机?整个阴阳刺青师,从来都是无恶不作之辈?   钟鑫这时候猛地一拍桌子,对我说道:好了!我知道的就是这些——于水,闽南大部分的失落流派,都是你们阴阳刺青师所做的!等着吧,报应,会来的!   我第一次,和阴人说话,如此的没有底气。   “真是这样的嘛?”   我看着钟鑫。   钟鑫也看着我,他凑我面前,说道:告诉你——迟早有一天,你会被人翻出罪行来,在阴行茶堂里,当着所有的人……被阴行的人剥皮、吃你的骨头!不信啊……等着瞧!   第一千一百零八章 阴判(眠冠名)   钟鑫说总有一天,阴行的人,会把曾经的旧账翻出来,那些阴行的兄弟,要吃我的骨头、剥我的皮,还让我等着瞧。   我捏紧了拳头,盯着钟鑫,说道:放屁!我行得正,坐得直——阴阳刺青师的祖师爷们,到底是不是你说的那种恶鬼,还是两说呢——但至少我,我这个人,没做过什么恶事。   “我知道你没做过。”钟鑫说道:我也偷偷的关注着阴行在,尽管闽南阴行的花名册,早就没了我钟鑫的位置……但我的心在阴行,我也知道,你于水人品很好,很善良,不过,有什么用呢?   “这个世界,不是你足够善良,你就能幸免他人的迫害的。”钟鑫冷冰冰的说道:你一定会死的!你死也一定不是因为你作恶太多,而是你要承担你那些祖师爷们做下的孽!   仇恨,总是要有人来偿还的!   钟鑫说我的祖师爷们都死了,偿还仇恨的人,那自然就是我了。   哼!   我虽然对钟鑫的话不怎么相信,但没来由的,我就觉得我心乱如麻。   “今天的事,就说到这儿了,走吧。”钟鑫对我说道:我先祖的棺材,你别给我碰了,走!   他指着门外,下了逐客令。   既然钟鑫说了让我走,那我肯定要走了,被人开赶还不走的脸皮,我是没有的。   我要从钟鑫身上问的事,也算问得差不多了。   我转身出了门。   冯春生和龙二两人也跟着我出了门。   我们三个,一起走向了村口。   一边走,冯春生一边安慰我,让我别相信钟鑫说的话,他说:这江湖上的事,那都是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别介,有时候眼见都不一定为实呢,江湖水深。”龙二一旁说。   他们都劝我别把钟鑫的话太当真。   冯春生说阴阳刺青师一代,在整个闽南阴行江湖,那侠名是流传了上千年的,压根不是一两个人信口胡说,能黑得了的。   我问冯春生: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咱阴阳刺青师,真的不太干净,或者说很肮脏,咱们还是朋友吗?   “这不废话?咱们兄弟几个跟着你,那是瞧中了你的人品!”冯春生说道:除了你,其余人,我还真瞧不上呢!   龙二也说:我就不信了——明儿个咱们就去祠堂,继续寻找那些奇奇怪怪的阴阳绣,我还就不信了——这上千年的阴阳刺青师——闽南的金字招牌,会是一群龌蹉之人?他们骗了大家伙儿一千多年,没人能发现?   “行!有兄弟们的话,那我心里就踏实了。”我其实真的不希望我那些祖师爷们,都是恶人——但是……这事我得查,就算他们真是恶人,我也得面对这个事实!   我真的不相信,闽南阴行里,最大的秘密,竟然是“阴阳刺青师”曾经造成了那么多的杀戮!   我们三个现在,那叫一个有决心,都披着已经黑了的夜色,往村口外大步的走着。   才没走两分钟,刚上大路呢,忽然一辆吉普车转弯过来。   它气势汹汹的朝着我压过来了,辛亏我躲得及时,不然还真被这吉普车给带倒了。   我刚躲过去,准备抬头看看,这谁开车这么不长眼呢,结果那吉普车的车窗摇下来了,车里探出了一个人头,直接破口大骂:大半夜的乱窜什么?这儿又没路灯,你们差点害死……   听声音是个女人,这女人有点凶。   不过,她还没凶完呢,又画风一变,用很熟稔的语气,喊我:唉——于水?怎么这么巧?哪儿哪儿都有你!   我一听声音,偏过头,躲过了吉普车大灯的灯光,瞄了一眼车窗里伸出来的脑袋,一看,我差点乐了——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韩莉!   民调局的韩莉。   我问韩莉:哟!这不是韩莉小姐吗?不好好做事,大半夜的跑这村子里来干什么?   韩莉还问我呢:你来干什么?   “做点阴事。”我说。   “巧了,我也是来办事的。”韩莉说道。   我跟韩莉抱拳,说道:那你接着忙,我们几个,先走了……再见——对了,下次转弯别这么猛——你们民调局的撞死了人,也是违反法律的。   “别聊我开车的事了。”韩莉又喊住了我,说:于水,先别急着走啊——你们来办阴事,办的是不是一件吃人棺材的事?   我回过头,看向了韩莉,说道:是啊!   “那就对了,上车聊聊。”韩莉让我们三个上车。   我瞄了韩莉一眼,说聊聊就聊聊,反正吃人棺材的事,被我们给解决了。   我们三个上了车。   我告诉那韩莉,别为吃人棺材的事担心了——那凶棺,已经被我们给镇住了,再也不吃人了。   “唉!这棺材吃不吃人,无所谓的。”韩莉说道:我要查的,也不是这凶棺吃不吃人?   “那你要查啥?来给这凶棺,拍一张照片吗?”我问韩莉。   韩莉摇了摇头,她跟我们讲,说这个村子,叫木凳子村。   村子的名字很怪——但在十来年前,这村子,发展得很不错,因为有特色。   这个村子,大部分人都是木匠,而且手艺都很好,他们的木匠单件产品,价格比较高,一半一张凳子,能卖到七八百。   “七八百一张的凳子?”我问。   这凳子是有点贵啊——我前段时间,还在考虑买房子,然后装修的事呢,去建材城里看过——日本的“无印良品”,家具算是高端了,一张凳子,也就一千出头了。   韩莉说这村子里的人,擅长做仿古的凳子,手艺高超,很受大城市里金领的欢迎。   接着,韩莉说:十几年前啊,这村子里人不少的——起码有四五千人,不过现在,只剩下两三百人了。   这个我倒是观察到了,我开始跟着钟鑫进村的时候啊——我发现这个村子里头的空房子特别多,但人很少,显得有些破败。   韩莉说:知道这个村子,为什么人这么少吗?   我说我哪儿知道啊。   韩莉说:据说这个村子里,出了个阴判——每年啊,都要失踪十几二十个人——这些人失踪后五六天,然后村口的牌坊上头,就会出现一张“告示”,告示写明了,这个村子里的人,到底是因为什么而被判了死刑!   “每年死十几二十个人,这村子里,大部分人都搬家了,觉得这儿晦气,剩下的,都是不想搬家的,或者不信邪的。”韩莉说。   我问韩莉:听你的意思——这个村子里的“灵异”现象,其实早就被你给关注了?   “早就关注了。”   韩莉说道:不过,很古怪——我们找不到这个村子失踪人的尸体——尸体都找不到,那咱也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死了,还是真正的失踪了啊——于是啊,这个村子的怪现象,到现在依然是悬而未解的!   接着,韩莉说:不过今天,我得到了消息,这个村子里头——出了一具吃人的棺材。   “你消息还真是灵通。”我对韩莉说。   韩莉让我别打岔,她说她忽然产生了一个想法——会不会——每年失踪的十几二十个人,都被这棺材给吃掉了?所以才找不到尸体?   她这一说,我头皮一激灵,有些发麻,我连忙说道:你这么推测,未必没有道理啊!   “所以我得查查那个棺材。”韩莉说。   我说幸亏你来得及时,要是你在我们之前来,说不定都被那棺材给吃掉了。   “你们陪我一起去?”   “去!”   我忽然想起了钟鑫——会不会这个村子里,每年死去的十几二十个人,都和刚才把我们阴阳刺青师喷得狗血淋头的钟鑫,有关系呢?   这时候,冯春生也说道:唉!水子——你别说——我感觉那个钟鑫有问题——你看啊,下午那会儿,我们都开始检查那个凶棺了,他暴躁的跑出来了,死活不让我们碰!   我说是啊——开始我们只是以为钟鑫不过是觉得那棺材是他们家的,所以不让我们碰,现在我听了韩莉说的这个事,才怀疑起那个钟鑫来,他当时见我要碰棺材而变得十分暴躁,是不是怕我发现什么?做贼心虚?   先不说我们阴阳刺青师的祖师爷们是不是什么好鸟——现在,很大概率的,那个钟鑫本来就不是什么好鸟。   我立马拍着龙二的肩膀,说道:老二——你先去钟鑫家里盯着,别让他出现,我和春哥、韩莉去山上看一看,查下那个凶棺。   “没问题啊。”龙二说道:我早就说了,那钟鑫家里啊——阴气太重,我先去帮你们盯着他!   说完,龙二下了车。   我们三个,也把车靠边停着,上山去检查那凶棺去了。   这次,我可没那么多讲究了,我直接在那凶棺的盖板上,做起了“白玉老虎”的阴阳绣。   我拿着纹针,在那白玉老虎的“木槽”里,做起了线图。   我这纹针,慢慢的在那木槽上划过——还真别说——这“白玉老虎”的阴阳绣,起作用了。   我的面前,浮现了一幕幕的画面。   我看见了这个“凶棺”刚刚做成,塞入了一百个婴儿头的时候,一个道士模样的人,将一具女童的尸体,放在了“凶棺”里——他在盖凶棺的那一瞬间,说道:阴阳刺青师灭了我满门——百日之后,你开棺,杀掉阴阳刺青师的所有弟子!   第一千一百零九章 木马刑(un冠名)   我看见一个道士模样的人,将一具女童的尸体,放在了“凶棺”里——他在盖凶棺的那一瞬间,说道:阴阳刺青师灭我满门——百日之后,你开棺,杀掉阴阳刺青师的所有弟子。   我在给棺材做“阴阳绣”的时候,竟然出现了这么一副图画。   我忽然发现——可能钟鑫说得真的不错。   曾经属于闽南阴行流派之一的——白月观,真的是被阴阳刺青师灭门的。   我眼前看到的这个道士,只怕就是那个一辈子钟情木雕的糊涂道士。   按照钟鑫的说法,他说当年糊涂道士在见证了白月观被阴阳刺青师灭门之后,并没有选择报仇——因为他不争。   这一段,看来钟鑫说的是假的。   糊涂道士报仇了——他做下了“百婴棺”,就是为了复仇。   我接着做阴阳绣,关于这枚棺材更多的记忆,都在复苏。   我瞧见了这个凶棺在百日之后,真的开了,那个女童,面露狰狞,她离开了,但是再也没有回来。   我想——她肯定是在给糊涂道士复仇的时候,被阴阳刺青师给收了。   除去了这个,很快,我又瞧见了最近十多年,在这凶棺里发生的事情。   这十多年里,经常会有人提着一个蛇皮袋过来,他将蛇皮袋子扔在了棺材上的坟墓旁边。   每每这个时候,凶棺就开始楚楚欲动,然后,等这凶棺张嘴吃掉了那个蛇皮袋子后,离得很远的人,再次走了过来,他小心心翼翼的把这坟墓的土给盖上了。   每每如此。   这个人呢——不是别人,正是钟鑫。   我看清楚了“幻象记忆”里钟鑫的脸时,我刚好做完“白玉老虎”的阴阳绣。   我猛地苏醒了过来,满头大汗——难道,阴阳刺青师,曾经真的是闽南恶鬼?   我摇摇头,要摆脱这种“噩梦”似的感觉。   韩莉和我关注的点不太一样,她只关心这个木凳子村的“阴判”杀人事件。   她询问我:你看到了什么?有没有看到钟鑫?   我抬起头,看向急切面孔的韩莉,说道:看到了,我看到了钟鑫,最近这些年来,钟鑫会经常来这个坟墓旁,然后扔一个巨大的蛇皮袋子,鼓鼓囊囊的,每次,蛇皮袋子都被这凶棺给吃掉了。   “那蛇皮袋子里,一定是碎尸。”韩莉斩钉截铁的说道。   我也觉得这个钟鑫,可能真的是阴判杀人事件的始作俑者。   冯春生说道:那还等什么?走!去把那钟鑫给抓起来!   “走!”   韩莉干劲十足。   ……   事实上,这次我们去抓捕钟鑫,实在是太顺利了。   他一直都坐在屋子里喝茶,我们几个进去的时候,他十分坦然,他询问我们:怎么?闯进我家干什么?   韩莉盯着钟鑫,说道:村子里的人是你杀的,这个村子里,这么多年,一直都有一个阴判,每年,这个村子里,都要死十几二十个人,这些人,都是你杀的。   “嘿嘿。”   钟鑫忽然露出了一副高兴的面容,他很高兴的承认道:没错!是我杀的。   “真是你杀的?”   韩莉盯着钟鑫。   钟鑫大方的摆摆手,说道:难道你不相信?   韩莉先是看了一眼钟鑫,接着,又转过头,瞧了我们一阵,心里十分纳闷。   我想,韩莉可能这么多年都没抓过这么配合的犯人。   这钟鑫如此配合,一下子打乱了韩莉脑子里的部署,所以显得有些慌乱。   好在韩莉也很有实战经验,稍微一愣,立马做出了正确动作,她从牛仔服的后腰处,拔出了一把制式手枪,顶着钟鑫的脑袋:给我趴下!老实点。   钟鑫依然不为所动,似乎早就有心理准备了,他说道:别那么紧张,你不就是要让我带上手铐吗?拿过来!   韩莉犹豫了一阵,直接从包里摸出了一副手铐,扔在了桌子上。   钟鑫自己把手铐带上了。   这一刻——钟鑫似乎不再像第一次见到我们几个时那么暴躁,相反,多了几分镇静和从容。   我甚至不清楚,这个钟鑫,是不是在玩什么花活。   钟鑫对着我们,轻蔑的笑了笑,说道:其实那个女警察一进村子里,我就注意到你们的行踪了——我有这个……   说完,钟鑫的右手中指打了一个呼哨。   刺耳的“呼哨”声过后,一只小鸟飞进了房间里面,落在了桌子上。   我仔细一看——这确实是一只小鸟,只是不是活鸟,是一只木鸟。   钟鑫说这个东西叫木鸢,能成为他的眼睛。   “民调局在这个村子里,调查了十几年了,都没找到我!”钟鑫冷笑道:都是因为这个村子的上空,飞翔着很多的木鸢,他们都是我的眼睛,你们都在明处,我在暗处,你们自然发现不了我。   原来如此。   我问钟鑫:那你这次为什么不躲?   “不想躲了。”钟鑫说道:下午你们阴人才来——晚上就来了一个民调局的人,嘿嘿——还躲什么呢?我安逸的日子过了太久了,不想再东奔西走了!   他说:我不如伏法算了——反正这个木凳子村的人,也走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那点,都是良民了,需要我杀的人,没了,我的任务完成了。   “你杀这么多人干什么?你又是怎么杀的?”韩莉询问钟鑫。   钟鑫笑了笑,站起了身,说道:走吧,我带你们观摩观摩——看看我的刑场!   他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似乎要带着我们去见什么艺术品似的,模样里,有许多的高傲。   很快,他带着我们进了一座书房。   他按了按书房里的机关,这书房的地板,顿时打开了——底下,另有洞天?   我们跟着钟鑫,下了这个洞,下到了这个院子的地下室里。   地下室内,灯火通明,摆放着许许多多木制的刑具。   在这个刑场里面,还有两个没来得及处理的尸体。   一男一女。   钟鑫开始跟我们介绍这男女的身份。   他指着那男人说道:那杂碎,叫黄海根,是一个木匠,但是手艺烂,没什么营生,最近这些年,也干脆不打工了,都靠媳妇出去赚钱养他!那女人呢?他老公出了远门,在煤窑里打工,着黄海根跟那女人偷情,我判了他们死罪,把他们带到了这个刑场里面,杀了她!   我盯着那两个人的尸体,男的呢,被一根木方直接打死的,整个人都被打烂了。   那个女人的死,则是因为坐了“木马”!   这木马和小孩骑的木马差不多,但是,这匹木马的马鞍上,有一根棍状物。   女人坐在了木马上,那棍状物,扎进了“私密”部位。   那钟鑫得意洋洋的介绍:这木棍有一个机关,只要我不停的摇动马尾,那木棍就会越深越长。   这木棍,估计把女人的子宫、肠胃,全部给捣烂了。   龙二一把揪过了钟鑫,上手给了一个耳光,骂道:你特么的比老子还残忍啊!老子都下不了这样的狠手。   还真没错。   龙二拷问敌人之所以厉害,是他知道每个人身上的痛点在什么地方,但他的手段都比较常规。   这个钟鑫的手段,实在是有些重口味了。   “通奸!就特么该死!”钟鑫骂道。   我盯着钟鑫说道:这两人通奸,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违反的算是道德,也没犯法律——你特么教训一顿得了,犯得着下这么狠的手?   如果钟鑫把这两人打一顿,就算打瘸一条腿,我都觉得这钟鑫没毛病,但钟鑫用惨无人道的方式来杀了这两个人,我觉得这人真是有些变态了。   钟鑫的嘴角浮现了一抹诡笑,说道:通奸啊,这么大的罪,你说没犯法?你看得是哪部法律?   我说道:老子看得是《刑法》!   我还真看过刑法,以前我跟人打架了,我把那人打得有点重,还怕惹上什么事呢,就翻了几天《刑法》,稍微恶补了一下法律知识。   那个钟鑫说道:那是你的法律,我的法律是“老人法”,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老人法?   我盯着钟鑫,说道:什么老人法?   钟鑫冷笑道:你们看出来了吗?我的腿,有些腿疾,走路不是很利索。   我说有一点。   钟鑫说:我爹曾经打断过我的腿。   “为了什么?”我问钟鑫。   钟鑫说:不为了什么——就因为我曾经不喜欢学习木匠!   他说他曾经不爱木匠活,他想去外面闯一闯,想着去外面读大学。   他父亲不让,说这外面有啥好——这个村子里,几辈子的人都在这儿打木匠,赚的钱不少,干嘛要出门?   他和他父亲争了起来,最后,他父亲,在院子里,把他的腿给打折了,说是按照“老人法”打折的。   这已经很让钟鑫伤心了——不过,还有更伤心的事。   他被父亲打断腿的事,后来传到了村子里,村子里的人都说——打得好,这年头,一个大学生值什么钱?不如老实学学家传手艺,赚的钱,海了去了——该打!   在这个村子的观念里,钟鑫属于该打,被打得好,有些人甚至觉得,如果钟鑫是他们儿子,直接打死就好了!   这是“木凳子村”的老人观念,第一次严重的伤害了钟鑫。   钟鑫第二次被“木凳子村”的老人观念伤害,则是钟鑫在二十三岁那一年,被骗入了传销组织之后的事。   第一千一百一十章 黄金面具(眠冠名)   钟鑫第二次被“木凳子村”的老人观念伤害,则是钟鑫在二十三岁那一年,被骗入了传销组织之后的事。   他第一次,因为村子里的“老人观念”,给亲生父亲废掉了一条腿。   但他一直都在努力抗争,他再被打断了腿之后,虽然确实跟着父亲做起了木匠,但是,他一直采用着“消极抵抗”的态度,开始学习成为一个木匠。   不过他是东敲一榔头,西敲一榔头,乱搞一气,打出来的东西,完全不像个样子。   最后,他父亲也忍不了了,让他滚,滚到大城市里去,想去读书也好,还是去打工也好,随钟鑫的便。   钟鑫第一次如鱼得水,他背着行囊,去了大城市。   他当时的想法,十分单纯,去了大城市嘛!找份工作,先努力赚钱,等赚够了钱,再去找个大学读书。   这是他的宏伟蓝图。   那一年,他十八岁——刚刚成年。   不过,大城市里的生活,远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一派祥和之下,数不清的蔑视和冷漠。   但钟鑫也还不错,自己找了份“销售”的工作来做。   销售这工作,门槛很低,你甚至不需要任何学历,就可以去应聘,但是呢,销售的门槛在半山腰上,怎么能够成为一个赚大钱的销售,这是一件挺难的事。   不过钟鑫学习能力其实挺强的,再加上他一直性格都挺好,做事情也比较稳,所以进步很大,他才干了一年多,就成了部门里头业绩比较好的销售了。   他部门领导都夸他,说他是“祖师爷赏饭吃”的好材料。   本来钟鑫已经走在了人生的康庄大道上,可惜,毁在了他暗恋的一个女同事手上。   他那同事离职了,并且很快找到了新工作,同时跟钟鑫聊了这个事。   钟鑫听了,绝对要去跟女同事会和,当时的钟鑫,稍微有一些膨胀,毕竟年纪很小,但是工资不低,他觉得自己的工作丢了无所谓,就决然辞职,去了女同事的单位,要去寻找爱情。   可惜,那女同事的单位,是一家传销组织,钟鑫被忽悠进去了,被洗脑,被骗走了身上所有的钱不说,还帮着传销组织继续忽悠新人。   一直到三四年后,警方破获了这个传销集团,他才被解救出来。   他是追寻自己的爱情才来的,可等他出了派出所,他暗恋的女友不知所踪了,他也没钱了。   一下子,钟鑫不知道怎么办了,就打电话回家。   所有人出了大事,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回家,他想找家里借五千块钱,他觉得只要自己能有两个月度日的钱,就能继续在城市里生活下去。   可惜……他钱没等到,却等到了父亲找了几个乡亲,把他给带回了家里。   他每天被关囚犯一样的软禁起来了——父亲每天都会训斥钟鑫是一个窝囊废,是一个传销骗子,每天都打他!   村里的观念,也是说钟鑫出去当了骗子——却丝毫不关心,为什么钟鑫会进入传销组织。   钟鑫在这种“老人观念”下,每天在家里苟且度日,每天活得跟囚犯一样。   他活的像是一尊行尸走肉,偶然的机会,他发现了爷爷留下的“木雕笔记”,上面记录着怎么雕刻木雕。   他寻思这东西雕起来也挺好玩,比木匠活总是要好玩不少的,他就成天钻研这个,在木雕笔记的后面,还记录了一些他们祖上“白月观”和阴阳刺青师仇恨之类的事情,也记录着祖坟上养着一口吃人凶棺的事。   这下子,钟鑫的生活变得有意思了起来,他也不想着出门了,也开始接受了村子里的“老人观念”,钻研奇奇怪怪的事,他活得和周围的村民一样了。   不过,钟鑫因为被人传成了骗子,一天到晚挨人鄙视和毒打,他也变得十分敏感起来,就藏在家里,不怎么和人交流。   这种日子,一过就是三年。   这三年里,他却不知道,外来的新鲜观念,早就把村子里的“老人观念”给冲击一空。   有一天,村子里有个女人,还没结婚就怀孕了——这事要放在以前,早就炸开锅了。   钟鑫也议论这件事,说这女人未婚先孕——得往死里打。   结果……村里的人告诉钟鑫,说钟鑫观念怎么这么老?为什么要往死里打?现在女人未婚先孕,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现在这类事贼多了。   一下子,钟鑫愣住了,他一询问周围的人,才发现,现在村民的观念完全不一样了,以前不崇尚去外面读大学,现在都流行去外面读大学!   以前不允许开黄色玩笑,现在到处都有人说“荤段子”。   以前村里对男人嫖娼,抓住了是要打断腿的,可现在因为经济利益——村子周围,好多的“红灯区”。   一下子,钟鑫的脑子扛不住了,他的思维也变得偏激了起来。   他心里有一个想法——不行,要守住村里的“老人观念”。   曾经“老人观念”毁了他钟鑫,现在老人观念没了,这个村子的年轻人都能自由自在,不受观念的约束了?   不行,不行!   钟鑫决定——要守住“老人观念“。   他还为这“老人观念”起了一个名字,叫“老人法”,只要违反了“老人法”的,他就要杀人,要用自己打出来的木制刑具,把这些人全部残忍的杀掉。   刚好,他又学会了阴术木雕,也知道了村子外的祖坟上,有一口吃人的凶棺。   从此以后,钟鑫成了“阴判”,要用保守的观念,来约束这个村子里的人。   他首先杀的人,就是他的父亲。   为什么?   因为他的父亲,曾经用“老人法”制裁了他钟鑫,却没有用“老人法”去制裁现在那些观念“僭越”的年轻人。   他父亲很失职,失职就该死。   钟鑫宰了他的父亲,他说他杀他父亲的时候,一点负罪感都没有,反而有一种快感,恰如当年他父亲豪无负罪感的打断了他的腿!   这个村子里,很快陷入了恐慌。   通奸的,在钟鑫看来,该死,直接杀!   偷东西的,该死,直接杀。   那些穿奇装异服的,该死,直接杀。   把自己头发染成黄毛的,该死,直接杀。   生不出儿子的,无后不孝,该死,直接杀!   只要是违反了曾经二十多年前、乃至三十多年前观念的人,都该死!   钟鑫的这座地下室“刑场里”死了太多的人,都被钟鑫判了“违反老人法”的死刑。   钟鑫说道了这儿,还得意洋洋的看着我们,说道:我是为了捍卫“老人法”而杀人的,我是正义的。   “呵呵!”   我冷冷的看着钟鑫,说道:你少来了,你压根也不是为了捍卫老人法,你不过是妒忌,在妒忌为什么你要受到老人法的制裁,但是其余人不用!你不过是妒忌生恨,恨中滋生了残忍,捍卫老人法不过是你的一块遮羞布。   “哼!”   钟鑫说道:我没错!人都是我杀的,但我杀他们的终极原因,就是因为他们都该死!   我们这群人,都不知道怎么和这个心理变态到扭曲的人交流。   钟鑫则说道:于水,我告诉你——我杀的人,都是为了正义而杀人,但你们阴阳刺青师,那都是为了一己私欲在杀人!我是好人,你们阴阳刺青师,是恶人!   我压根没必要和一个三观扭曲成了这个样子的人来谈论对错,简直对牛弹琴。   我转过身,直接离开了。   同时,我对韩莉说道:这个疯子,教给你了!   “自然!”韩莉点头说道,同时给我做了一个ok的手势,说道:这人交给我了。   一个村子,那么多人的性命,全部埋葬在了一个心理扭曲的钟鑫身上了,实在是可惜、可怜。   最可恨的是——这个钟鑫,竟然觉得自己是正义的一面。   真的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   ……   凶棺的事,算是告一段落了,我、龙二、冯春生三个人,回了纹身店。   这一次,龙二继续去筛选客户,争取找到最后一只祖鬼。   我和冯春生,一起去了阴行祠堂,要去找类似“白玉老虎”“冥想巫”这些奇奇怪怪的阴阳绣。   我在祠堂里,没有率先寻找这些奇怪的阴阳绣,而是跟冯春生说起了我在给那凶棺做纹身时候的见到的东西。   我说我见到了糊涂道人,糊涂道人要用凶棺,找阴阳刺青师报仇。   并且,糊涂道人也说了,说我们阴阳刺青师,确实灭了白月观满门。   冯春生摇了摇头,说道:水子,要坚定啊——千万不要动摇自己的信心——我坚决认为,阴阳刺青师的侠名,是没有问题的,你师父和你,都让我坚定了对阴阳刺青师的信任——不信,咱们找着瞧。   我点点头,和冯春生一起,继续在阴行里面翻着失落流派的记录。   话说这么多年……阴行传承下来,失落的流派实在太多了——不说上千个,至少也有几百个了,找起来,工作量确实很大。   我和冯春生,一直翻到天亮,终于找到了一个小册子。   这本小册子,介绍的是一个失落了四五百年的阴行流派,这个流派叫——西陵翻沙客。   翻沙客是“盗墓”的一个别名。   闽南有个县城叫西陵,曾经那个地方,盛产盗墓贼——自成一派。   介绍西陵翻砂客的小册子里,记录了一张我也没见过阴阳绣——半张黄金面具。   第一千一百一十一章 海墓之王(信冠名)   介绍西陵翻沙客的小册子里,记录了一张我也没见过的阴阳绣——半张黄金面具。   我仔细的看着这幅图案。   冯春生问我:水子,这图案是真的阴阳绣?   “真的!”   我说道:但凡是阴阳绣,都具备阴阳之气,我们刺青师,很容易分辨得出来的。   一张刺青图案,或者一副图案,是不是阴阳绣,我们根本不需要亲眼见过,只要分辨图案的气质就能分辨得出来。   “半张黄金面具。”冯春生说道:这玩意儿,代表什么?   我说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许多阴阳绣的来路,都引经据典的——我还真不太清楚这么多。   我跟冯春生说:看来,咱们算是摸到阴行秘密的边了——如果说“白月观”那三张阴阳绣图,只是一个巧合的话——今天出了这么一张“黄金面具”,那很能说明一些问题了。   冯春生说可不是么——也许阴行的大秘密,就在这些稀奇古怪的阴阳绣里。   “春哥你接着找。”我让冯春生继续。   冯春生问我:那你干嘛去啊?   “我去找人。”我把那“黄金面具”的阴阳绣,给撕了下来,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我的口袋里。   这枚“黄金面具”的阴阳绣,不是出自于“西陵翻沙客”的门派介绍的小册子里么?我去找一找那西陵翻沙客的后人,看看他们那儿,有没有阴行秘密的消息,或者,有没有曾经阴阳刺青师的消息。   冯春生喊住了我,询问:唉!水子——你这次,真的要磕到底吗?   “你说阴行的大玄机、大秘密吗?”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点头,他说:闽南熔炉,乱世将进——要不然,你把手中阴行的权力交出去,咱们几个,逃命去吧——   “去哪儿?”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说:去北京——我们和那夏关系还可以,去了,咱们再立个门户,还能好好活一辈子呢。   我问冯春生是不是想走。   冯春生说这只是一条路子。   我说春哥,你要走我肯定不拦着的——但是我要和阴行大秘密死磕到底——我要查出真正的阴行之秘,破解熔炉死局!也要灭了白衣獠和白佛两个人。除此之外,我还要查清楚,我们阴阳刺青师,留下的,到底是侠名,还是罪名——我这一生的信念,就是要推动阴阳绣的发展——我最在乎阴阳绣的名声,我要直面曾经的真相。   “你小子是有种啊。”冯春生说道:不知道为什么,刚才我偷偷的生了那么一点点想跑的心思呢,但听你这么一说——我不打算跑了,死磕到底。   我笑了笑,我们好不容易接近了闽南阴行秘密的真相了,现在就走,那太不值当了。   我跟冯春生打了个招呼,离开了阴行祠堂。   ……   我先去了纹身店,等龙二——那西陵翻沙客,也是盗墓中人,龙二是盗墓行当里头的大佬——问他,他估计能知道。   不过……现在时间太晚了,龙二不在。   我就躺在纹床上,先睡着了。   这一睡,就睡到第二天早上七点多。   七点多龙二才过来,他把我给喊醒的。   我醒过来了,看到了龙二,龙二拿着顾客的资料簿,开始筛选客户——要寻找下一个祖鬼。   我站起身,揉了揉发麻的脑袋后,询问龙二:唉!老二——我问你一件事。   “问我事?问什么事?”龙二翻着面前的资料簿,说道:你说祖鬼的事啊?我正在找呢,一时半会儿估计也筛选不到,等着吧。   我摇了摇头,询问龙二:不是说这个事,我问问你——你可知道,盗墓流派里,有一个流派叫“西陵翻沙客”?   龙二听了名字,眼睛眯了起来,说道:这个盗墓门派,还真有听说过——是以前闽南的一个门派,不过,后来被灭门了。   “是吗?”   我询问龙二:你说说看——怎么灭门的?   “那特么谁知道?”龙二说道:反正就那么些年,销声匿迹了。   龙二说道:其实这伙人,名气很大的。   “为何?”我问龙二。   龙二说西陵翻沙客,又有一个外号,叫钻沙蛇——这群人,在沙墓里面,那可是一把好手担当。   我以前听龙二讲过一些盗墓的事,他说这墓穴的结构,其实分很多种——一半用得最多的,就是土石结构。   但是……有很多海上权力——比如说曾经出名的海盗,雄霸海上许多年的舰队长,这些人,都喜欢把坟墓,建在海里,海床墓。   这种墓只要定住了,那基本上要发财了。   海盗、海上舰队的那些人,巧取豪夺——没什么文化底蕴,就是有钱。   金子、珠宝,这些墓里头,实在不缺——变现极其容易,甚至都不需要上黑市,直接按照金子、珠宝的价卖就行了,都是硬通货。   所以,这种暮穴,会吸引不少的盗墓贼前去“观摩”。   但是……这种海墓,实在不好盗!   因为海墓的结构,和盗墓贼经常光顾的“土石结构”的墓,特点完全不一样,如果瞎打盗洞,海水会涌进来,墓穴里的活人,都得死。   除了这个——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海墓的地面,也都是沙土结构,掩盖在“白沙”之下的,可能就是流沙坑。   所以,海墓其实是非常凶险的墓种。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闽南的“西陵翻沙客”,就是盗海墓的好手。   他们有一通本事,就是钻沙潜土。   他们能快速的把身体,扎到泥土、海沙之内,下潜半米的样子,然后在这个层面上,飞快的游动,像是沙漠里的“响尾蛇”似的,总是潜伏在沙层里面,等待猎物到面前,然后出沙咬死猎物。   正是因为他们这个能力,在海墓之内,如鱼得水,他们在白沙之下潜行,能够十分灵敏的感知到周围的沙土是不是流沙,就算真是流沙,他们也不怕,因为他们依然可以游过流沙。   龙二说道:以前海墓多的时候,西陵翻沙客,那算是名噪一时啊!当之无愧的海墓之王。   我询问龙二:老二,那你认不认识西陵翻沙客的后人?   “噗!”龙二怪笑一声,说道:开毛玩笑——那些人几百年前就没了,你问我认识不?我还能认识鬼啊?   他摇了摇头,忽然,他的身子怔了一下,他猛地对我说:还说不好!   “怎么?”我问龙二。   龙二说他以前和盗墓行当的人碰头喝酒的时候,见过一个瘦瘦小小的人,当时酒桌上有和那人相熟的人介绍,说那个人特牛逼——在西川的一个昆岗一代,一个队的人都没了,他活着在……当时我就怀疑,那个人的来路不对劲。   “恩?”我问龙二:为啥?   龙二说昆岗就是新疆一代,出玉的地方——那个地方,沙漠很多。   那个昆岗墓穴里出了事,一大队的人都死在了那儿,有一个可能性很大。   “什么可能性?”我问龙二。   龙二说墓穴结构不稳,墙壁破了,大量的沙漠流沙灌入进去,把那个队的人都给淹了——人会在河里游泳,但未必会在流沙里面游泳。   只有西陵翻沙客才有流沙游泳的能耐。   所以当时龙二就怀疑,那个瘦瘦小小的人,应该就是闽南翻沙客。   我连忙询问龙二:老二——你有那人的联系电话吗?   “有!”龙二说他当时就留心了那人,找他要了电话号码,那人的名字,也怪,叫北忽。   一听这名字,我感觉稳了。   西陵翻沙客好称“海墓之王”嘛,“忽”在曾经中国的神话里,就是北海之神的名字,北忽这个名字,就是这个含义!   我让龙二帮我找找那个人。   龙二说可以。   他拿出了手机,给那北忽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响了十几秒,漫长的十几秒里,我摸着兜里的“黄金面具”,心里忐忑不安,生怕对方的人不再接听了,不过还好,在我都要以为这个人不会接电话的时候,对面接电话了。   因为龙二开了外音,所以这个北忽说话,我和龙二都听得见。   “唉!二哥,你最近干啥在呢?还在倒斗吗?”   北忽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稚气”,像个年轻后生。   龙二笑着说:没呢!最近在闽南发展。   “我也在闽南啊。”北忽说。   “你在闽南哪儿啊?”龙二问北忽。   北忽说他在旧物市场——倒腾古玩,好几年都不下地了。   “哎哟,我经常去旧物市场啊,都没撞见你,你哪个店?我待会过来找你。”龙二说。   北忽说了地址,还很热情的对龙二说:二哥,你直接过来——来了,找我北忽,请你喝酒,晚上再给你安排安排,有个会所,妹子特漂亮。   “行,行,我待会过来。”   龙二挂了电话。   北忽,咱们联系上了。   龙二问我:水子,你找北忽,图啥啊?   “问点事。”我说。   “那成吧。”龙二说道:跟我一起走——咱们找找北忽去。   行!   我穿上了外套,准备跟龙二一起出门的。   结果我们才准备走呢——忽然,我的电话响了,一个陌生号码打过来的。   我接了电话,话筒里,传出了一阵陌生而急促的声音:水爷是不?快来阴行祠堂——出大事了——冯春生出大事了。   “啊?”我一愣,冯春生不是在阴行祠堂里查那些册子里“奇怪的阴阳绣”,怎么还出事了?   第一千一百一十二章 纵火焚杀(信冠名)   我听了那电话里的声音,顿时愣住了,冯春生不是在阴行祠堂里查那些册子里“奇怪的阴阳绣”,怎么还出事了?   我连忙问那人:你在哪儿?   “阴行祠堂啊!快来快来。”那人说完,挂了电话。、   我收了手机,连忙喊住了龙二:老二,先去阴行祠堂,春哥出事了!   “是吗?”龙二立马拉开了门,往外面跑:跟我走……我开车。   我们两个,开车去了阴行祠堂。   一路上,龙二显得十分紧张,整个纹身店里,最在乎冯春生的人,就是龙二。   龙二这条命,都是冯春生给救回来的。   纹身店去阴行祠堂,整条路跑下来,龙二都没怎么踩过刹车,我们算是一路狂飙。   到了祠堂门口,我瞧见地上都是水——水流成河。   我和龙二踩着齐脚腕的水进去,祠堂里,真是满目狼藉——到处都是倒下的柜子,祠堂里面许许多多的古籍,也都散落在地上,有些被水浸湿了不少。   冯春生坐在最里面的角落,抽着烟,他的脸上,全是黑乎乎的污渍。   “哟!春哥,你还在抽烟呢,这你没多大事啊。“我见冯春生的状态还行,心也放下来了,开他的玩笑。   冯春生抽了口烟,眼睛有些红肿,他用沙哑了的声音,说道:靠!你们俩没良心的,这时候还嘲讽我?要不是铁算子来得及时,我特么都死了。   哦?   救下了冯春生的人,是铁算子?   铁算子也是阴行的人,是个风水先生,这人擅长控制水龙,也就是控制地下的地下水源,是个厉害角色。   不过,这时候,铁算子没在。   我问冯春生:铁算子呢?   “我在这儿呢,水爷。”   我身后传来了铁算子的声音,我猛地扭过头,看见铁算子的手上,提着两个塑料袋,里头装着早餐盒子。   他走到冯春生面前,递给了冯春生一个盒子,他自己拿了一个,说道:水爷,有什么话,待会再问——可累饿我了!   他和冯春生两人,蹲着角落,一人扒拉一个早餐盒子,那吃得真是香。   很快,两人风卷残云之后,冯春生开始说了:今儿个辛亏了铁算子了——没他,咱就没了。   我也拱手说道:铁算子兄弟,真是多谢你了——我于水,欠你一个天大的人情。   “别说人情的事,我也是误打误撞。”铁算子吃饱喝足,打了一个巨响的嗝后,对我说道:我昨天晚上,办了一个活儿——帮人看水——就在这祠堂后面的半山腰上,有人修渠道引水。   铁算子吃的是“水钱”,量房做地基啊,需要找风水先生,去查看一下风水。   修水渠,修运河之类的,则需要铁算子这类的风水先生去看水。   他说他干了一夜,都差点要睡着了,结果早上六点半的时候,站在半山坡上呢,结果瞧见山下的阴行祠堂冒出火光了,他觉得事情不对,赶忙冲了过来。   当时啊——这祠堂外头,那火烧得叫一个旺。   幸亏这山脚下,有水龙,铁算子用阴术,引动水龙,一瞬间,就把祠堂里的火给灭了。   铁算子说道:阴行祠堂平常来的人少,怎么会着火呢?我就进来寻摸寻摸,结果瞧见了在地上胡乱抽搐的冯大先生,我赶忙开窗顺气,把这冯大先生给抢救过来了。   我点点头,再次感谢铁算子,同时望着冯春生,问春哥昨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   冯春生说:你昨天晚上不走了么,我坚持了好大一阵,也犯瞌睡了,就趴在桌子上面睡觉来着,半梦半醒的时候,我感觉有人砸了一下我的后脑勺,然后我就不省人事了。   他说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就瞧见这房子里,到处都是烟雾。   他也吸了不少烟雾了,就想着往外走,可是他已经走不了了,他才站起来,整个人就倒下去了,砸倒了几排书架,然后浑身难受,呼吸都够呛。   很快,冯春生吸入了不少的浓烟,他不停的咳嗽,就差等死了。   就在这个时候,铁算子进来,用地下引出的水龙,浇灭了这个祠堂里的大火,才保住了冯春生一命。   “咦?这到底是谁放的火?”我心里念头转动了起来。   我甚至在猜测,是不是冯春生自己睡觉的时候,把烛台给打倒了,烛台烧出了大火。   不过,我的猜测,很快就被龙二给推翻了。   他敲了敲这屋子里的木材,说道:这火,是有心人放的!   “恩?”我转过头,询问龙二:你瞧出什么了?   龙二指着我面前的桌子,说道:水哥,这木头啊,都是弹芯木——没做过封边的木头——没做过封边的木头呢,有一个坏处,就是不耐用,因为时间长了,水汽会进入这些木头里头,导致这些木头腐烂的腐烂,变形的变形,但这么做,又有一个好处。   “什么好处?”我问。   “防火。”龙二说道:这些木材,因为平常吸入了大量的水汽,所以真要点起来,不太容易,这类木头,都是先烤焦了木板,然后释放大量的浓烟——这浓烟,一是木材烧了的废气,二来是这里头赶出去的水汽。   龙二说老年间,一些木屋子,就是靠这种手段来防火的。   我听龙二一说,差不多明白了,是真有人要烧死冯春生,但是——因为这个地方的木材,比较奇怪,没有烧出大火了,但那些烟雾,也差点害死冯春生了。   到底是谁在害冯春生呢?   这点,让我很诧异啊。   冯春生这人,平常啊,也不得罪人,也没害过谁,虽然老不正经吧,但他也就一张嘴骚,没什么仇人啊!   我也问冯春生,问他觉得是谁要对付他。   冯春生一直都没说话。   那铁算子也抱拳告辞。   我跟铁算子说,今天欠他一个人情,什么时候要我还,打个招呼。   “嘿,不妨事,举手之劳。”铁算子说完,出了阴行祠堂。   等铁算子一走,冯春生才说话了,他说道:水子,其实你推测的思路,有些不对。   “怎么不对?”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说道:水子,你想啊——如果昨天晚上那个放火的人要杀我,那不是简单得很吗?我这人,一不会功夫,二也在睡觉,要想偷袭我,比脱裤子还容易!他要杀我的方式很多,为什么要放火?   “那是?”我猛地相通了,一拍桌子,说道:他真正要烧的,其实是这一屋子的古籍!   “对喽。”冯春生说道:我在火里头,生死一刻的时候,就想通这事了,只是刚才铁算子在,我不太好说,这事还是太事关重大了。   我们现在彻底明白了。   我和冯春生,翻阅古籍,要破解阴行隐秘——结果,遭到了暗算。   这个暗算很大,上手就是要烧掉祠堂,也烧死冯春生,不过,天无绝人之路——那个铁算子,及时赶到,把这火场给扑灭了,保下了冯春生一条性命,也保全了这一屋子的阴行古籍。   冯春生说道:看来——这阴行隐秘的方向,咱们真是没查错——这阴行的秘密,就在这些散落在其余门派古籍里的阴阳绣,钩织而成!   暗中的对手都要放火杀人了,这说明我们查的路线,太对了!   我问冯春生:那春哥猜的出来,到底是谁动手吗?   昨天晚上动手,一定不是白衣獠——我们的这个宿敌。   白衣獠如果出手了,冯春生铁定得死。   二来,也肯定不是那个泰国阿赞白佛!   白佛没必要对付一个冯春生。   三来,也不会是唐多宝的同伙——这伙人,没必要去攻击冯春生,也没必要烧这祠堂里的古籍啊。   那到底是谁?   冯春生问我:我们查明整个阴行的秘密,会动谁的蛋糕?   我说我不清楚。   这个还真不知道会动谁的蛋糕。   冯春生说道:那反正小心点吧——要继续查下去,查阴行的秘密,一定得小心谨慎的面对这藏在暗中,像幽灵似的那个人。   我说是的。   好家伙,这我们前些天才得知阴行有个大秘密,想要查他一下呢,今天早上就有人动手杀人了。   我发现,我们现在腹背受敌啊。   正面的对手,就有白衣獠、白佛。   和我们还不知道是不是对手的人,有唐多宝。   现在,我们背后,还藏着一个人——我们的处境,很艰难。   冯春生问我:那水子,你还准备查吗?查阴行的隐秘?   “查!”   我说道:只是往后我们小心一点。   我让冯春生继续在祠堂里面,查那些其余门派里夹杂的阴阳绣图,我让陈雨昊和祝小玲过来,保护冯春生,也保护这些古籍。   我和龙二两个人,去旧物市场,找那个“海墓之王”北忽。   冯春生让我们也小心一点。   我说自然。   冯春生说道:阎王易惹,小鬼难缠——我感觉,昨天晚上放火的那只小鬼,才真是难惹呢。   “放心吧,咱们缜密点。”我说。   我一直在祠堂里等着陈雨昊和祝小玲过来之后,我才和龙二去了旧物市场找北忽。   我的心里,已经有了一股热血——我倒是要看看,这个阴行到底藏着什么隐秘,我这一查——竟然忽然出现了“小鬼”,要取冯春生的性命,杀人灭口!   阴阳刺青师 第一千一百一十三章 飞针截杀(信冠名)   我和龙二,去了旧物市场。   旧物市场,和跳蚤市场是有区别的。   跳蚤市场,专门卖二手货,比如说旧衣服、旧电器之类的,但是旧物市场,经营的,主要是古玩。   现在古玩生意火啊,有钱人都想置办置办。   一来当个爱好,来了客人,看看家里的古董,显得有文化、有格调,说白了就是为了附庸风雅,但也不排除有真对古玩感兴趣的金主。   二来呢,这古董,也能当个投资,升值空间还可以。   旧物市场的人很多,北忽经营的,是一个书画店。   我和龙二进去,北忽还在和客人谈生意,他注意到我们过来了,给我们打了一个手势,让我们等等。   我则隔远了,打量着北忽。   这北忽,还真像那龙二说的——身材瘦瘦小小,皮肤黝黑,看着面善,不像什么奸恶之人。   很快,北忽把客人聊完了,客人拿着一卷字画离开了,我和龙二进了店里。   北忽跟龙二很亲热,双手抱拳,说道:哟!二哥,好多年不见了。   “哟!现在倒斗的变成倒腾古玩的了?新鲜啊。”龙二说道。   龙二以前说过,说盗墓的人,不是很瞧得起古玩的二道贩子。   他们下斗的人,拼的是手艺、胆量,他们把那二道贩子,看成骗子、不劳而获的娘炮。   所以,龙二不太清楚,为何北忽这种能够在大墓里死里逃生的人物,竟然会甘心做一个书画贩子。   北忽笑着跟我们泡茶,他说他是盗墓盗怕了,当年他们那伙人,都死了,就他一个人活着,他出了那个墓,其实也已经死了——胆子死了。   他说他瞧出来了,盗墓这行当,刀头舔血,能活着,不代表你手艺好,只代表你运气好,老天爷饶你一命,但不是每个时候,老天爷都是那么仁慈。   所以,他干脆和盗墓一行,彻底决裂了。   他把茶放在了我和龙二的面前,说道:我不干下斗的活了——你看我这古玩店,卖书画的……就代表我彻底和盗墓决裂了。   龙二点点头。   这再好的墓里,出土都是以青铜器、玉器、翡翠、珠宝之类的居多,书画出得极少极少。   因为这墓里头的环境太恶劣的,字画什么的,都很难保存得齐全。   这北忽店里的书画,基本上都不可能是土里出来的“沙货”。   “你是彻底和倒斗行断了。”龙二说。   北忽腼腆的笑笑,说是真的。   他还说:二哥,其实你这次约我,我提前想好了,如果你找我谈盗墓的事,我是绝对不干——不过,你是我老朋友了,咱得接待好啊——中午咱们喝顿酒,喝个一醉方休,下午休息休息,晚上我带着你出去打打野食——这周边有小姐的地儿,我特熟。   “别介,小姐那一口,我不好。”   龙二对北忽说:其实我来找你,还真不是谈盗墓的事,是我这位朋友来找你的。   “哦?”北忽看着我,又看向了龙二:引荐引荐?   龙二指着我,说:闽南阴行的扛把子——阴阳刺青师,于水。   “哟!”   北忽这会儿才认真的打量我,说道:怪年轻的——于老大,我就是一个卖字画的生意人,你找我,图个什么?   我也不跟北忽打什么马虎眼,我开门见山的说道:你是海墓之王?   北忽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他没说话。   我又问:你祖上,是西陵翻沙客吧?   “你是为了这个事找我?”北忽说话特别的干脆,他说道:没错!我祖上是海墓之王,我不是,你要找我倒海墓,我没那个能耐。   龙二说不是为了盗墓的事。   我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张纸,这张纸上,画着“黄金面具”的阴阳绣,是我在阴行祠堂里介绍“西陵翻沙客”门派的小册子里找到的。   我把纸张递给了北忽,问道:你可见过这个?   北忽看了那纸张一眼,十分沉着的说道:没有见过——事实上,我们祖上的确是西陵翻沙客,但是我对我祖宗了解得不多——爱莫能助——不送!   他直接下了逐客令。   我没走,站直了,对北忽说道:兄弟,你如果对祖宗了解得不多,你也学不到你们祖宗留下来的奇术——钻沙啊!   北忽先盯着我,然后又盯着龙二,他说道:你们来之前,打听得挺细致嘛?   龙二一脸歉意的说道:小忽啊,其实你前几年说你从昆岗那个大墓里逃出来的时候,我就怀疑你是西陵翻沙客了——那种大墓塌陷下来,一定是流沙灌了进来——灌到了你的墓里,你在流沙里面,游出了整个大墓,才逃过一死的。   “哼哼!”   北忽冷笑连连,说道:没错!祖传的钻沙,我会——但是,你这张面具图案,我没见过!就这样,回见。   “小忽,你别着急拒绝我——我实话说吧,未来一些天,可能阴行要出现乱局——你那儿的消息,关系到闽南阴行是不是会遭到灭顶之灾。”我想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   结果北忽直接摆手,打断了我的话,他说道:我们西陵翻沙客在闽南阴行的花名册上,连个名字都没有,闽南阴行是不是要遭到灭顶之灾,和我们有一毛钱的关系吗?   他说道:今儿个心情不好——你们赶紧走,二哥,对不住,中午也没酒喝了,我才想起来,我有一口烂牙,约了牙医,要去做个“根管治疗”呢,拜拜了!   我拦在北忽面前,没让他走。   北忽盯了我一眼,说道:嘿哟——于老大,你是闽南阴行的老大,但你不是我老大——你管不了我!如果你们实在要问啊——可以——一千万,我要一千万。   “你这就抬杠了。”龙二站起身,对北忽说。   北忽说这个价钱不贵,反正他说出了他知道的事,就得跑路。   北忽这说法,让我心里有些紧——阴行隐秘到底是什么?让一个和阴行脱离了关系这么多年的人,竟然会生出这样的想法——说了就得跑路?   “不出钱是吧?不出钱就算了。”北忽穿着外套,收拾店里头的物件,准备离开书画店。   我盯着北忽说道:如果我出这笔钱呢?   北忽咬着牙,没说话。   我说我出得起这笔钱,我也愿意出,只要你肚子里有货!   北忽听了我坚决的话语,长叹了一口气,说道:算了算了……多少钱我也不说——说了,小命都没了。   他披好了外套,钻到了门外,径自离开。   他出门前,又回过头,对我们说道:二哥,看在我和你以前的交情上,我说一点吧——你和你那刺青师兄弟,赶紧离开闽南,能跑多远,跑多远——最好不要回来!我这会儿真走了,你们走的时候,帮我关下店门,再见。   他说完,大步流星似的离开了。   我和龙二,也无奈——这北忽明显是知道一些什么内情的,但他出于恐惧,不愿意说出这个秘密!   “走吧!先找个地方吃东西,都快到饭点了。”龙二摇摇头,跟我说。   我说行。   我跟着龙二,去了旧物市场的门脸街上,进了一个小馆子,要了三个菜,两瓶啤酒。   先吃着,吃完了,再想办法。   吃饭的时候,龙二说阴行隐秘,估计还真藏着东西,这北忽有一千万都不说!   “那可不。”我叹了口气,和龙二撞杯子,干了杯子里的酒。   这一趟,要查阴行隐秘,还真的难查——阻力很大。   很快,我们吃饱喝足,我准备去买单的时候,忽然,我电话响了。   我一瞧,是韩莉打过来的。   我接了电话。   韩莉那头的声音,有些急促,她说道:死了!   “死了?谁死了?”我问韩莉。   韩莉说道钟鑫死了。   钟鑫就是白月观的后人嘛!我从他那儿,拿到了消息,他说我们曾经的阴阳刺青师,全部都是恶鬼!   钟鑫也因为杀了“木凳子村”好些人,用很诡异的方式杀掉的,所以被韩莉带走了,现在怎么死了呢?   韩莉跟我们说,说他同事,押着钟鑫去广州,今天上午办好了押送的手续,半个小时前才出发,结果十来分钟前,就得到了消息——说押送钟鑫的车子到了闽南郊区,遇到伏击了——钟鑫死掉了。   “怎么死掉的?”我问韩莉。   韩莉说是中了一枚吹箭——那吹箭在路旁的小树林里飞出的,扎穿了车的玻璃,接着,去势不减,又扎在了钟鑫的脖颈上,把钟鑫扎死的。   我一听这死法——这特么是高手干的啊。   那吹箭,和绣花针似的——现在的汽车玻璃,一般都是双层的真空玻璃,要钉穿了玻璃后,那吹箭再次扎死一个活人,这得多大的力气,多精准的手法?   韩莉说:而且那根吹箭上淬毒了,凶手杀人,要求的就是万无一失——现在钟鑫因为中毒,整个头是黑色的——多好的医生也救不了。   我接听韩莉电话的手,有些发麻了——我又跟韩莉说了几句后,挂了电话。   怪不得北忽怎么样都不肯说出他知道的事——我们要查这事的背后,真的是缠着一只小鬼在啊。   我们找过钟鑫,钟鑫被截杀了。   冯春生在阴行祠堂里找消息,冯春生差点被放火烧死!   现在北忽……   阴阳刺青师 第一千一百一十四章 面具破裂(补更)   冯春生差点死了,钟鑫也被截杀了——我们查阴行隐秘的事,查到的两步,都被藏在黑暗中的小鬼盯上了。   这北忽——会不会也被盯上了?   我猛的扭过头,跟龙二说道:走!   “干嘛去啊?还没买单呢。”龙二说道。   我连忙去把单给买了,然后拉着龙二出门。   龙二问我干啥去。   我先把龙二给喊上车,等车子发动之后,我才说道——钟鑫,被人给截杀了!   “钟鑫被人截杀了?和冯春生一样,被人暗算了?”龙二问我。   我说是的,我们查阴行的隐秘,有人出手了,他们的目的,就是不让我们看到阴行真正的真相。   龙二伸出了舌.头,舔了舔干涸的嘴唇,他说道:这事越来越有意思了——我喜欢,这种对手如影随形的感觉,好久都不存在了,我忽然感觉到我浑身的血都是烫的!   龙二和冯春生,是两种截然相反的人格。   冯春生内敛很多,龙二则非常具有攻击性——他是真正不喜欢平淡生活的人。   我说我们找了钟鑫,钟鑫被暗算了,现在我们找了北忽——是不是那背后窥觊我们的势力,也会做掉北忽?   “噗!”龙二猛地踩住了油门,说道:我虽然和北忽关系也不算太亲近,但这次是我来找他的,如果他因为我们死掉了,这我得多愧疚?不行!咱们去找他!   他把车子发动了,才开了一百米,又停住了,他说道:不对啊——北忽这小子,去搞牙齿去了,也不在店里,我们怎么找他?   “打电话!”我说。   “对,对,对。”龙二慌忙从口袋里面,拿出了手机,给北忽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电话忙音再次响起——我的心这次又悬起来了,不过和我刚开始找北忽的那个电话“悬起来”不太一样,开始我只是担心能不能找到北忽,现在,我担心北忽会不会已经遭到了毒手。   嘟!嘟!嘟!   这次忙音依然响了十来声,对方才接了电话。   北忽在电话里,十分不耐烦的说:唉——不是跟你们说了吗?你们要问的事,我是真不知道——我求求你们了,别难为我了——我特么现在不是什么海墓之王,我就是一个书画店的老板,就想着每个月赚点钱,然后好吃好喝,晚上出去大保健,过点优哉游哉的生活,你们别把我往浑水里面拉了,行吗?   我连忙跟北忽说:小北,我现在不是要拉你入这趟浑水,只是,你已经进入了这趟浑水,你现在在哪儿?有人要办你!   “办我?我可什么都没说。”   我说昨天我们问的那个人,他也没说什么重要的事,结果,被人截杀了。   “什么?”北忽在电话里的声线,明显有些颤抖。   我说道:你具体位置!   “爱牙门诊。”北忽直接说:我真被人盯上了?   “你别到处走,我马上过来。”我跟北忽说道:哪儿都别去!   “你们先过来。”北忽说道。   我挂了电话,让龙二开车去“爱牙门诊”。   这个门诊,离旧物市场就两条街——店名不怎么样,但这家店的生意,做得贼大——好几个门面,我以前还去这个地方拔过智齿呢!   很快,我和龙二两个人,去了“爱牙门诊”。   我们俩到了前台,前台的小姐问我们:牙齿哪儿不舒服?   我说我牙哪儿都舒服,我是来找人的。   “找谁?”前台问。   我说找“北忽”。   前台翻了一下登记表,说道:北先生是因为蛀牙来的,现在应该在做根管治疗,你们上二楼,右拐,第三间科室——科室里面马医生正在进行治疗。   “哦!”   我和龙二听了,往马医生的治疗室里跑。   我们进去的时候,马医生还在很认真的用小棉签,顶北忽的牙龈,温和的询问道:有感觉吗?疼不疼?   北忽缓缓的摇头,精神很疲劳。   这时候,马医生察觉到我们进来了,抬起头,问我们:有事?   我说没事——就是来等人。   马医生看着我们,说道:刚好,你们看着他一会儿——这位病人,对麻药很敏感,打了一针麻药,现在昏昏欲睡,我得再去准备准备,你们帮我看着他,他要是剧烈咳嗽了,就是唾沫呛到了喉咙里面,拍拍他的背就好了。   “唉!”我点头。   接着,那马医生走出了治疗室。   我和龙二,则凑到了北忽面前,我趴在北忽的耳边,说道:小北——有人要办你,这几天,为了安全起见,你跟着我们。   “啊!霍啊!”北忽发出了急促的呼吸声,像是吸不到空气似的。   我再仔细一看北忽,我就发现,北忽的牙龈,全黑了——刚才那马医生打进去的药,根本不是麻药,是毒药!   这个马医生,就是幕后黑手。   我连忙对龙二说道:老二……去找那马医生——那王八蛋给北忽下毒了。   “什么?”龙二眼睛都瞪圆了,下一秒,他直接冲了出去,去找那马医生去了。   我则握住了北忽的手,说道:小北,你可支撑住啊——我现在就带你去找医生。   我扛起北忽要走。   北忽却拉住了我的衣服,他用夹杂着急促呼吸的声音,跟我说道:别……别!我这是没救了,我这看你们来还躲着呢,还是躲不过这一劫!人间地狱重现——六百六十年后,再次荒唐!诅咒再生,阴行灭顶之灾来临!   他跟我说了一大串话,我就询问北忽:你说的是什么?   “西陵翻沙客,被阴阳刺青师灭门——从此,只留下一个活口,往后都是一脉单传。”北忽似乎在耗费最后的一丝丝力气,来为我讲述曾经阴行的隐秘。   我听得很认真,一个字一个字的听着。   “我要走了!就看最后一下,我能不能用黄金面具挡住!”   北忽如此说道。   此时,北忽浑身因为中毒,都变得黢黑无比,脸上,更是如同墨色一样。   也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北忽的左脸上,竟然呈现出了一个黄金面具——只有一半的黄金面具,和“西陵翻沙客”门派册子里的“黄金面具”一模一样。   他在用这个黄金面具,来抵挡身上的剧毒吗?   我手握住了北忽的手腕——这算是转机啊。   金黄色的面具,浮现在了北忽的脸上,让他的气质一下子变得神圣了起来。   不过很可惜——很快,金黄色的面具上,出现了黑色的纹路。   那纹路越来越集中,开始只是几条,后来变得和蛛丝网一样。   北忽仰天大叫:我活不成啦!   乓!   我听到一声玻璃碎裂似的声音,紧接着,北忽脸上那个黄金面具,彻底绷碎了,绷得一片一片的,黄金面具消失——北忽仰躺在了椅子上,再也没有进气了,他死了。   我没想到——这一次我来找北忽查阴行隐秘,竟然把北忽给送上了死路!   我握住了北忽的手,叹了口气——也许我不来找他,他还能优哉游哉的过生活呢——吃吃喝喝、玩玩乐乐。   在北忽断气后不久,龙二跑了进来,跟我说道:水子,我们走不了了!   “怎么?”我看向龙二。   龙二用大拇指指了指身后,说道:你看看谁来了!   我瞧见,一大堆警察,把我们给包围了。   好在,这警察带队的人,是我老熟人——市公安局的李建国。   “李主任!”我喊了一声。   李建国摇摇头,说道:先别说那么多,跟我走一趟吧。   李建国知道,只要和我牵扯到生死的事,都不是什么平常的事,大多和鬼神相关,他把我和龙二带上了车,也把北忽的尸体带走了。   我和龙二在押运车上交流着。   我问龙二:你不是去找马医生了吗?怎么带来了这么大一堆警察?   “不知道!”龙二说道:他才找了几个科室呢,就遇上了李主任他们。   行吧……看来更多的事,得到局子里,才能说清楚了。   我跟龙二说:刚才,北忽临死之前,跟我说了一些话。   “什么话?”龙二问我。   我说道:人间地狱重现——六百六十年后,再次荒唐!诅咒再生,阴行灭顶之灾来临!   龙二说道:这段话,估计就是那个诅咒——咱们不是听唐多宝说了么?快要出现的阴行乱局,就是一个诅咒——你看啊,西陵翻沙客,大概在六百多年前被灭门的,那钟鑫的“白月观”,也是六百多年前被灭门的——这可能不是一个巧合。   我点点头。   我说也许当年阴阳刺青师灭了那么多闽南门派,结果遭到了诅咒?   “只怕不是这么简单。”龙二说道:也许阴阳刺青师灭掉那么多门派,本来就是诅咒本身之一。   我捏紧了拳头,说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   很快,我和龙二,被带到了市局的审讯室内,李建国也在。   我和龙二,都没带手铐和脚镣,李建国知道我们两个人的为人。   他说道:我们中午那会儿,接到了一个报警电话,说爱牙门诊的一位医生,被害死在了门诊的仓库里面,我们才出的警,没想到,撞上你们两个了。   我问李建国——韩莉呢?我要和韩莉对话!   “你不和她对话,她也得找你。”李建国说。   阴阳刺青师 第一千一百一十五章 流沙河(un冠名)   李建国说我不和韩莉对话,她也得找我。   我问韩莉在哪儿呢?   “还有几分钟就过来了,等一等。”李建国说:就是可惜了那个马医生——被我们找到   的时候,浑身的血被吸得干干净净的。   砰!   我狠狠的砸着桌子,说那凶手真是毒辣!   其实这都是江湖上的事,你杀江湖人,咱们还能说道说道,但是你为难一个寻常人   干什么?也许这个医生,家里还有老有小呢,一家人等着养活呢!   李建国咳嗽了一声,说道:其实……这个马医生啊,不简单——他不是一个好牙医,我   认识他。   “啊?”我盯着李建国,说你一个公安局的,怎么认识一牙医啊。   李建国说其实有好几个人都来报案,要我们抓那个马医生。   我说这马医生怎么了?   “这人的医德有问题。”李建国说:医生,救死扶伤,很让人敬佩,但总有一些害群   之马,不是那么让人敬佩,甚至让人很厌恶。   我问李建国:这个马医生,哪方面医德有问题?   “这个马医生,是个捞钱的高手。”李建国说道:你可知道——只要这个马医生经手了   的病人,没有两三万,那可下不了地呢。   “这么贵?”我问李建国。   现在牙医收费有点高,比如说,我以前拔个智齿,可能要几百块钱,但夸张到每个   病人都要到两三万,这个马医生是怎么做到的?   李建国说:没医德呗——牙齿没什么问题的病人,他能给你整出问题来——找我来告那   马医生的人里,有一个中年人,他的牙齿没什么大毛病,那马医生把他的好牙给拔   了——这好牙拔了不说,后期处理上,下了偏方,结果那哥们的牙齿,臭了一嘴,最   后花了七八万,又把其余感染的牙齿给修了一大遍!   我一听,这马医生还真不是玩意儿——那个幕后黑手,宰了马医生,还有点为民除害   的意思?   李建国说——那几个病人啊,都被马医生折腾得够呛,要告他,可又拿不出证据,只   能是打碎了自己的牙齿,往肚子里头咽,一杯苦酒!   我点点头,心头的火气,倒是没那么大了——只是我肯定,这幕后黑手,一定是阴行   的人——阴行的人才是这种做派。   我和李建国,聊着马医生的事呢,韩莉终于来了。   她一进门,就跟我们说:北忽的死法,其实和钟鑫的差不多,皮肤都黝黑得不行   了,中的毒,都可能是一种毒。   韩莉又说:这种毒太狠了,沾染上,没多久,人就死了。   我叹了口气。   韩莉又说:你们到底惹了什么人?   我说惹的人我就不跟你说了。   “信不过?”韩莉问我。   我说不是信不过,我怕我说了,下一个该死的,就是你!   韩莉打了一个寒颤,说道:反正幕后杀人的,一定是高手——高手中的高手。   我点了点头——可不是高手么?   接着,韩莉又跟我们说:对了——北忽死的时候,我们还在他的右手上,发现了一些   这样的东西。   “什么东西?”我看向韩莉。   韩莉拿出了一个透明的自封袋,里头装的,全是黄色的沙子。   龙二瞧了一眼,直接说道:流沙!   我看着龙二,龙二给我打了一个眼色,让我别说话。   我当然没往下面问。   接着韩莉说:算了,你们先走吧——我感觉你们最近摊上大事了。   我说是的,我们只要查阴行的隐秘,就会有人死去——可不是大事么。   “我们先走了——有什么消息,我和你韩莉打个招呼。”我跟韩莉说。   其实我压根也没想着再找韩莉——毕竟这事,是因为我们起来的,我们自己闯下的   事,当然是自己擦屁股。   韩莉问我:你说你有人盯住泰国阿赞白佛——找到人了没?   我这两天,也没拿到黄昆仑的消息,他自然还是没找到白佛。   韩莉说:你那边抓点紧——白佛这个人,不一般的。   我点点头,和龙二离开了审判室。   才出门,我猛地回过头,又询问韩莉,说能不能让我们去看一眼钟鑫和北忽的尸体。   她说可以,让我们跟她一起。   我们三个人,开车,直接去了医院的太平间,因为尸体还需要进一步的尸检,不能   §下葬。   我瞧钟鑫和北忽的皮肤,黑成碳了,不过,他们的手指甲和脚趾甲,都长了很长,   蜷缩着在。   我拍了一张照片,他们的尸体,不太对劲,我拿回去,给冯春生瞧瞧。   拍完了照片,我、龙二和韩莉告别了。   当然,我和龙二,也没先回纹身店——我们去了北忽的店里。   这车上,龙二才给我解释了那流沙的隐秘。   在审判室里,那韩莉不是拿着一袋沙子么,说是北忽的右手临死一直捏着在的东西。   龙二判断这沙子是流沙——他说流沙和普通的砂砾不太一样,流沙的砂砾非常细腻,   特别特别的细,很容易分辨。   他说北忽的右手临死都握着流沙,这说明北忽想告诉我们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我问龙二。   龙二说道:你可别忘了,北忽是干什么的——这个家伙,是一个“西陵翻沙客”,最擅   长的就是钻流沙!   “去北忽的店里找找,我感觉,应该能找到什么。”龙二如此说。   我们就这样,到了北忽的店里。   北忽的书画店大堂里,不是摆着几盆多肉植物么——那些多肉植物的根部,铺了一层   石子。   龙二把那些石子都拿在了手里,走几步,就弹指,打出一颗石子。   那石子撞一下那地板,龙二听了声,再决定是不是继续往前走。   龙二这手法,我大概知道他的用意——他在通过石子和地面撞击的声音,来判断地下   有没有夹层。   他连续弹了十几下,石子打到的部位都是闷响,没什么夹层。   一直到龙二,把一颗石子打在了书画店的一张贴墙的画上,他发现了——有夹层。   他一巴掌,把那画给打碎了,这画的后面,有一个小空间,两三平米大小的位置。   龙二在这位置上踩了踩,发现有几块板的下面,是空音。   他找了一把起子,把这些板全部撬开,发现这个小空间里,竟然藏着一个大洞,洞   的边缘,镶了一副铁梯子,从洞口往下望,跟个无底洞似的。   龙二往洞里面钻,他钻下去后,很快又喊我:唉——水子——下头有新鲜东西。   “下头是什么?”   “你来就知道了。”   我也学着龙二的模样,从那大洞边缘的铁梯子上下去了。   一下子,我有些惊愕——这书画店的底下,真是别有洞天啊。   那梯子大概十来米的高度,这地下十米,有一个天然洞穴——洞穴的里头,有一条河。   这条河不是暗河——甚至都没水。   这是什么河?   流沙河!   书画店的底下,竟然有流沙河。   龙二摇了摇头,说道:这绝对不是北忽挖出来的——这是西陵翻沙客用来训练弟子的   地方,估计有好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传承了。   这个我倒是知道——很多阴人家族,都会有专门给门下弟子练阴术的地方。   这阴术练起来不容易,有些训练,甚至闻所未闻。   这书画店底下的流沙河,就是北忽练出了一身本领的地方。   我看着流沙河“索索”作响,我说这些流沙,都是哪儿来的呢?   龙二说道:地下世界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流沙哪儿来的,谁知道。   “对了!”我一拍脑袋,想起来了,我问龙二:老二——你说北忽临死前,跟我说了阴   行不少的隐秘,死前,还拽着一把流沙,他是不是要跟咱说什么?   “用流沙来暗示阴行的隐秘呗。”龙二眼睛也亮了,他说道:水子啊,我能不能这么   猜测——其实,北忽一直都知道阴行隐秘的一些消息,他知道他有一天会说出来的,   所以,随时在兜里准备了一把流沙,如果他离奇死了,他还能抓紧那把流沙,给人   一个暗示,现在我们随着这个暗示,找到了这条流沙河……   “也许,他知道的阴行隐秘,就藏在这流沙河里面。”我问龙二。   龙二点头,说道:没错!他知道的消息,就在这流沙河里面?   啪!   他没等我回答,自己答了自己的问话:没错——就在这流沙河里面。   接着,他的神情又委顿了下来,说道:可惜……可惜我特么又不会钻流沙——我要往这   流沙河里面钻,那不是找死么?   流沙的可怕,比起湍急的大河大江,也完全不逊色。   我琢磨了一阵,说道:老二,我这儿倒是有一个招。   “什么招?”龙二问我。   我说道:黄金面具啊!那北忽的脸上,有一个黄金面具——我把这黄金面具,纹到你   的脸上去,你不就可以下这流沙河了,找到北忽留下的阴行隐秘消息?   “好想法啊。”   龙二对着我讪笑了起来,接着,他一耳光抽在我后脑勺上:好个屁!馊主意——这流   沙河里头,到底有没有北忽留下的消息,那还是咱们的猜测呢,你就先让我在脸上   纹黄金面具?这不直接就把我给毁容了吗?   我也对龙二说道:嘿!老二,不要怕,有鸽子血纹身嘛!只要你不发脾气,脸上的   纹身,不会出现的,不涉及到毁容,而且你想啊——如果这黄金面具,能让你拥有   “钻沙”的能力——那以后有海墓,你自己就能上了,这艺多不压身啊。   阴阳刺青师 第一千一百一十六章 守密人(镜中人冠名)   我让龙二纹黄金面具,说他也许有了这个面具,多了一个“钻沙”的能耐呢。   龙二听了有些心动,他问我:你能保证我纹了这个纹身,就能像西陵翻沙客似的,能钻沙?   我说这谁能给保证,只是有这样的几率罢了。   “噗!”龙二说道:你不能保证说给球?鸽子血纹身真的管用?   钻沙对龙二的诱惑力还是很大的,他心动了。   我说放心——就算不能钻沙,至少也不会毁你的容。   “那……成吧。”龙二说道:你也没带纹针啊,咱们得回去一趟。   “不用。”我说我找金小四。   金小四现在,正在帮着仓鼠,一起照顾陈词。   我给金小四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去纹身店,帮我把颜料和纹针带过来。   金小四说没问题。   我和龙二,蹲在流沙河边等了半个小时,金小四才过来了。   他通过铁梯子下到了流沙河的边上,说道:你们这玩什么呢?这儿怎么这么大一条流沙河?   “嘿!少问了。”我卸下了金小四的背包,把干活的东西拿了出来。   那黄金面具,我见过两次了,第一次是从小册子上的纸上瞧见的“黄金面具”图案——这图案我不知道真假,所以不能确定黄金面具的纹法。   但我还在北忽生命最后的关头,亲眼见到了黄金面具,那我就知道怎么纹了。   我配好了颜料,准备了纹针,开始给龙二的脸上刺青了。   这给人脸刺青,其实很少做,我伸手,感受了一阵龙二的脸上的皮肤后,才开始做起了纹身。   鸽子血配上我纹身店一种叫“金麻”的草药,能做出纯金的颜色出来。   我开始给龙二纹了起来——这个纹身做得比较慢,因为需要“涂彩”,并不是简简单单的一副线图,我从中午两点多,做到了下午五点的样子,才把这纹身给做完了。   龙二的模样,本来就凶恶一些,配上了半张黄金面具,真有点杀手的味道。   龙二纹好刺青后,照了照镜子,说我这纹身做得可以。   接着,他跳到了流沙河里——为了安全起见,我们还专门找了一根绳子过来,绳子也是金小四带过来的。   我们用绳子,绑住了龙二的腰,才让龙二下流沙河。   他站在流沙河的中央,整个人缓缓往流沙河里沉。   等着龙二彻底淹没到了流沙河之后,我和金小四开始缓缓放绳子,一旦有什么问题,龙二狠狠一拽绳子,我们感觉到了,就立刻把龙二给拉出来。   不过,龙二这会儿自己钻出了沙面,他脸上的黄金面具,栩栩发光,他说道:还真别说——有了这黄金面具,我感觉我潜到了沙子里面,整个人都能呼吸!   “能呼吸是好事啊。”我说道。   “嘿!还真有这钻沙的本事了。”龙二说道:水哥,以后纹身店不赚钱了,跟着我去盗海墓去,包你发财!   “包你妹,赶紧找东西。”我笑骂着龙二。   龙二啥也不说了,再次潜入了流沙河里。   他一直下潜,我们的绳子一直放。   绳子放得很快,我问金小四:这绳子多长?   “大概七八米吧。”金小四说。   好家伙,我们这绳子都快到头了,可龙二似乎还没有潜底呢。   就在这绳子,已经放到只剩下几十公分的时候,忽然定住了。   紧接着,绳子开始在放缓——龙二得手了。   他从那沙海里面,浮了起来,接着,一扬手,一根铁锥,直接打在了我们身后,钉在了这个洞穴的墙壁上。   “找着了。”   龙二游到了我们身边。   他说道:这个黄金面具太神奇了,我下到了流沙里面,感觉周围的东西,一览无余,真的像是到了河里面似的,那根铁锥啊,就扎在那流沙河的河床地下,露出了一个红色的布条——我想,这就是西陵翻沙客一直都在保护的东西。   还别说——这西陵翻沙客的东西,藏得是真的够深——秘密藏在流沙河里,别说他们不说这个秘密,就算真的说了——天下谁能拿得到?   龙二快步的走到墙壁处,直接拔下了那根铁锥,然后递给了我。   我接过了铁锥,轻轻的弹动着这铁锥,里头传出了一阵空响——这里头,有东西。   “走!回家!回了家,找家伙,开这根铁锥。”我说。   “走着。”龙二附和道。   这一次——我、龙二和金小四,我们三个,一起去了阴行祠堂,和冯春生他们会合,顺带,在我们路过了五金店的时候,买了一把液压剪,为的就是剪那流沙河里淘换出来的铁锥。   我们六个人凑到了一块。   我、龙二、金小四、陈雨昊和祝小玲、冯春生。   龙二和金小四,剪铁锥去了。   我则和冯春生他们聊着,我说:春哥——昨天晚上,你差点被火烧死了,还算好的,那钟鑫和我们今天找的北忽,直接被人给杀了。   “为的是阴行隐秘的事?”冯春生问我。   我说是的。   陈雨昊说这种隐秘,通常有人守护着在,一旦你想要查到这隐秘的真相,守护者就会找你的麻烦。   “大秦皇陵,就有守陵人。”陈雨昊说道:但凡要破秦皇地宫的人,就会受到守陵人的猎杀,闽南阴行,也一定有守秘人。   冯春生问陈雨昊:这伙人都是什么人?   “不知道。”陈雨昊说道:至少不是什么庸人——应该都是高手,其实高手倒不可怕,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什么?”我问陈雨昊。   陈雨昊说道:最可怕的,就是这伙人不是人!   其实别说——陈雨昊关于这方面,肯定比我们懂得多。   我以前见过陈雨昊的手下,有“九字军”——临、兵、斗、者、皆、列、阵、在、前。   我不清楚那九字军到底干什么的,但稍微估计估计,也知道这伙人、陈雨昊他们,估计和“守陵人”“守秘人”差不太多——干的是类似的活儿,保护某个隐秘,一直传承下去,却又不让这些隐秘重见天日。   “不是人,又会是一些什么?”我问陈雨昊。   陈雨昊摇摇头,说道:不可说……   他跟我说道:对了,水子,你是真的要侦破这秘密吗?   我说必须的——种种迹象表明,白衣獠、白佛甚至无字天书、我师父,都和这阴行隐秘,彻底挂钩,我如果不破这隐秘,等到闽南乱局之时,只怕阴行真的要遭受灭顶之灾,我们几个,也跑不了。   陈雨昊说道:但凡守密人,皆有大本事——无心无情——你追查到一条线索,他们就砍一条线索,你只要找到了那些稍微知道隐秘的人,守密人就会杀人!这样下去,事没查到,人死了不少。   “要我说!欲破隐秘,先杀守密人。”陈雨昊如此说道。   他更加坚决。   冯春生也说:我觉得小雨哥说得对——把那守密人给勾引出来——先办了他们,再查事,没准,留下一个活口,还能找他们问事呢!   “就这么办。”我说我来想辙,做局,把那“守密人”勾引出来。   不然我们查谁,谁就得被守秘人办掉,不合适。   “的确不合适。”冯春生附和道。   在我们三个人商量怎么对付“阴行守密人”的时候,龙二他们喊了起来:铁锥打开了——有一张纸。   我连忙站了起来,龙二把那张纸递给了我。   这张纸是一张金箔纸,卷曲了起来,藏在了铁锥之内,打开之后,上头有刻字。   “西陵翻沙客,誓死效忠刺青师,如今,刺青师要我们西陵翻沙客,满门自戮,只留下两人,一人用全门鲜血和死亡,让他沉睡,另外一人,一脉单传西陵翻沙客的消息,直到六百六十年后,将此消息,带给阴阳刺青师,让他用“九阴之血”,唤醒沉睡者,让他来对抗六百六十年后的“阴行诅咒”。”   我看了整片的金箔纸,整个人都热血沸腾,原来——原来当年那么多失落门派,其实不像钟鑫说的,是阴阳刺青师残杀了其余失落阴行流派——而是为了对付诅咒?   冯春生看了金箔纸之后,竖起了大拇指,说道:怪不得这个阴行隐秘,吸引了各路牛鬼蛇神呢——手笔很大啊!   也就是说,白月观、西陵翻沙客,还有许多的失落门派,这些门派,都曾经用一门的鲜血和死亡,养着两个人。   其中一个人,任务就是活到现在——然后把六百六十年前的消息,带给我。   另外一个人,任务就是沉睡——他是对付诅咒的力量之一。   我的任务呢,就是用鲜血,来唤醒那个沉睡者。   白月观负责带消息给我的人是钟鑫。   西陵翻沙客负责带消息给我的人,是北忽。   但是沉睡者,我一个没见到。   冯春生拍着我的肩膀,说道:怪不得你师父这么看重你——知道你是九阴聚首的鬼命啊,直接在如日中天的时候,退隐江湖,专心带你——一定要把你培养出来!   这金箔纸上,写得齐全嘛,阴阳刺青师需要“九阴之血”,唤醒六百六十年前的那些沉睡者们,让他们,来对抗即将要出现的诅咒——阴行乱局。   整个银行乱局里面——我就是风暴眼——风暴,都是从我身上刮出来的。   有了这张金箔纸,我也能理解北忽在临死之前,跟我说的那句话了——人间地狱重现,六百六十年后,再次荒唐,诅咒再生,阴行灭顶之灾来临。   还有北忽的那句:西陵翻沙客,被阴阳刺青师灭门——从此,只留下一个活口,往后都是一脉单传。   只是,第一句话里,诅咒到底是什么样的诅咒。   第二句话里——只留下一个活口——这个活口,说的就是西陵翻沙客的“沉睡者”吧。   “不对!事情不对。”陈雨昊看过金箔纸之后,猛地说道。   阴阳刺青师 第一千一百一十七章 好事者死(九绣冠名)   “不对,事情不对。”陈雨昊看过了金箔纸之后,猛的说道。   我问陈雨昊:这事情怎么不对?   陈雨昊跟我说,说现在从金箔纸上,可以看到——曾经阴行,有许多门派都被灭门了——他们被灭门的原因,是因为他们每个门派,把所有的鲜血和气运,加持在了一个人身上,让这个人沉睡,然后在六百六十年后,用我的“九阴之血”,来唤醒这些人,对抗诡异的诅咒!   “对!”我说是这个规律。   陈雨昊又说:咱们暂且不说——当年到底是什么原因,阴阳刺青师选择灭了许多门派的方式来对抗诅咒——也暂时不讨论这个诅咒的本身,到底是什么,就说一个比较关键的问题。   我让陈雨昊说说这个关键的问题。   陈雨昊说,按照金箔纸上的话——当年阴行的隐秘,其实有一个要求,就是六百六十年后,由每个门派传承下来的那个人,来带话给你于水。   “也就是说——”陈雨昊说道:守卫这个阴行隐秘的人,他的任务,并不是单纯的守护,他还需要在合适的时间,将那些阴行灭了门的流派的沉睡者们,带到你的面前!   我一听,说道:是这个道理。   陈雨昊说道:但是……现在守密人并没有将那些沉睡者带到你的面前不说,还在千方百计的阻挠你……阻挠你去触摸这个隐秘!   啪!   我一拍巴掌,说道:对!就是这么一回事。   “这事就对了。”陈雨昊说道:我感觉,阴行隐秘的守密人,叛变了——他们不再是那个纯粹的守密人。   “他们想……”我试探着问。   陈雨昊说:这些守密人,打算获得那个隐秘中的所有好处——六百六十年——就算曾经的阴阳刺青师,面对诅咒,带领阴行,做出了无以伦比的牺牲和布置,但最后,却防不住人心险恶。   我听得唏嘘不已。   我说道——这事,我必须得管。   不管是阴行大局现身之后,阴行会遭受灭顶之灾。   还是现在守密人打算私吞隐秘——荒废曾经阴行许多门派阴婚的牺牲。   我都要管!   不让前人珠玉蒙尘,不让杀戮再现人间。   陈雨昊拍着我的肩膀,说道:你要管,我们都帮你!但我就问你一句——   “小雨哥尽管问。”   “你准备好了吗?”陈雨昊问我。   我反问陈雨昊,怎么才算准备好了?   陈雨昊说:视死如归的觉悟!   “一直都有。”我说道:现在我们推测,我师父可能是因为要出现的阴行大局——所以才神秘失踪了——或许我师父怕了,胆怯了!也或许我师父有不得已的苦衷!   “我师父待我如亲生儿子,我师父的事,就是我的事。”我说道:如果我师父是因为胆怯逃避,他的担子,我来扛!如果我师父是因为有苦衷,依然我来扛!   “好!”   陈雨昊说道:就得这种破釜沉舟的勇气!才能斩开乱局——阴行隐秘,大有来头!查!但是,需要机智的查!   我们现在纹身店的兄弟,基本上都已经下定决心了,扶大厦之将倾,要赢下这一局——除了勇气,还需要智慧。   我跟冯春生说:春哥!目前,白衣獠,阴行倾巢出动,白佛那边,有黄昆仑追踪,他们还没到爆发的时候,这两路,咱们花的力气不大——至于祖鬼那边,我让仓鼠去筛选顾客。   “可以。”冯春生如此说道。   我又跟冯春生讲,我说:我和龙二,接着去查隐秘——但是这次查隐秘,得换个思路了。   “怎么换?”冯春生问我。   我说道:你还是继续在阴行祠堂里面,查那些奇怪的阴阳绣——先确定,有哪些门派,在六百六十年前,被阴阳刺青师灭门,但是,我们不着急去联系这些门派的后人。   “那咋整?”冯春生问。   我说:先把守密人给揪出来。   “要揪出守密人,还真是难事。”冯春生说:他们在暗,我们在明!   我说他们已经露了马脚了。   “马脚?”冯春生问我:马脚在什么地方?   我打开了手机,翻出了一张照片,递给了冯春生看:他们的马脚是手段!   这张照片,就是我在医院太平间里,给钟鑫和北忽的尸体拍下来的照片。   钟鑫和北忽,两个人都死在了毒药之下,而且中的还是一种毒。   这种毒,几秒钟内,就能把人给彻底毒死,韩莉都说这种毒,十分奇怪。   这种奇毒,用的人应该不多,我们先顺着毒找,应该能够摸到那些守密人的一些隐秘。   “有想法。”冯春生一边回应我,一边盯着这些图片。   他说道:这钟鑫的尸体,应该和尸毒这类的东西挂钩——你看看钟鑫和北忽的尸体,指甲颀长,还蜷缩了一块,这像是要尸变!   “尸变?”我问。   “有点像。”冯春生接着又把这手机,递给了陈雨昊和祝小玲。   陈雨昊是北方驱魔龙族马氏一家的弟子,马氏一家和僵尸打了几百年的交道了。   祝小玲也是湘西祝由家的人,祝由家族,最擅长赶尸,他们对僵尸,都大有研究。   陈雨昊抓过了手机,只看了一眼,立马说道:这两个人的毒,像是“阴阳血”,小玲,你看看是不是?   祝小玲看了一眼手机后,说道:还别说——真是阴阳血。   “一滴阴阳血,赐予一身妖孽造化?”冯春生问陈雨昊。   陈雨昊点头,他说道:这僵尸的形成,其实就是一个人将死不死的时候,忽然,一滴阴阳血点中了朱唇,封住了一身阳气!   人有阴阳气,人死的时候,阳气散去,阴气化作鬼魂。   但那被阴阳血封住了阳气的人,身体内有阳气也有阴气,可是“寿命已经殆尽”,他们也就成了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活死人”!   也就是咱们说的僵尸。   陈雨昊说:这些守密人,弄到了阴阳血,把他打进了钟鑫和北忽的身体之内,钟鑫和北忽,一瞬间进入了“假死”状态!   “假死?”我询问陈雨昊:他们两个,都没死?   “没呢!”陈雨昊说道:他们会尸变!成为活死人!   靠!   我正抽着烟呢,结果一听陈雨昊的话,我差点被呛着——如果说钟鑫和北忽,都会尸变——那岂不是医院里面的人,会很危险?   我连忙拿出了电话,打给了韩莉。   韩莉接了电话,问我:干啥?   我说道:出大事了,那北忽和钟鑫,会尸变的!   “尸变?”韩莉说道:怎么回事?   我说我身边高人朋友已经看出来了——那两个人,中的不是毒,中的是“阴阳血”,阴阳血会让他们俩个尸变。   “那你有招吗?”韩莉问我。   我说当然有。   陈雨昊和祝小玲,对付“活死人”,那完全是专业对口啊。   而且,我阴阳绣里,还有镇魂的刺青呢,我给这两个人纹上,他们也做不了乱子了,可现在——我需要进入太平间的手续。   医院的太平间,也不能随便进人啊。   韩莉说道:我在医院门口等你。   “好!”我说我马上过来。   我、龙二和祝小玲三个,直接出了阴行祠堂,上了车,往医院那边赶。   这阴行祠堂里的古籍太重要了,必须由陈雨昊压阵不可。   所以,我让冯春生、金小四和陈雨昊留下,我们三个去。   龙二开着车,紧赶慢赶,花了一顿饭的功夫,才开到了医院门口。   不过,我们三个到了医院门口,去没看见韩莉。   我给韩莉打电话。   韩莉的声音很悲痛,她叹了口气,说道:我就在太平间里——你们过来吧。   “好!”我挂了电话,心里有些阴霾。   八成,那北忽和钟鑫,已经尸变了。   我们三个往太平间里冲,可能韩莉事先打好了招呼,工作人员没有拦我们三个。   等我们到了太平间的门口,闻到了一股十分浓烈的血腥味道。   “出事了。”我心里咯噔一下,继续往里头跑。   等我们站到太平间里的时候,我们才知道——真出事了。   地上躺了三具半截尸体。   都是上半身变成了碎肉,只剩下了下半身的尸体。   本来一尘不染的地面,到处都是猩红的血液,被踩成了肉泥的内脏。   北忽和钟鑫,不但尸变了……而且还杀人了。   韩莉一个人蹲在角落里,暗自神伤。   我走到了韩莉的面前,也蹲了下来。   韩莉叹了口气,问我:有烟没?   “给。”我抽出一根烟,递给了韩莉。   韩莉又找我要了火机,打着了之后,恶狠狠的吸了一口,她说道:我很内疚——死掉的三个人,都是这医院里的护工,家里没什么钱,工资也不高——现在人还没了,一个家的顶梁柱,说垮就垮了。   唉!   我跟韩莉说:不能怪你,得怪那背后控制钟鑫和北忽的人,太凶恶了。   “唉!”韩莉说:也因为我们当时掉以轻心啊——如果早知道打入他们身体的不是毒药,而是阴阳血,我们有的是办法镇住他们!   这个倒是。   韩莉说:他们得死,是因为我的失职——我已经跟我助理说了,让他给这三个人的家庭,一家发二十万的抚恤金过去。   “你是个好警察。”我站起身,走到了那张本来该北忽的尸体躺着的床上,说道:你一家发四十万吧,我也出一半。   “谢谢。”   我笑笑,我还没来得及回韩莉的话呢,结果,我的笑容僵住了,我瞧见那床上,写着四个血字——好事者死!   第一千一百一十八章 东闽之战(眠冠名)   我瞧见那床上,写着四个血字——好事者死。   血字写得触目惊心,这一看就是钟鑫和北忽尸变之后,弄死了那三个护工,用他们的鲜血写的。   这字里代表的意思,我实在太明白了,不是写给别人看的,就是写给我看的。   我这几天查阴行隐秘——钟鑫死了、北忽死了、冯春生也差点被人烧死了。   阴行守密人,一直都在杀人,但他杀的是那些知道秘密的人,并没有直接朝我动手。   我估计他们是忌惮我的身份吧——我又是阴行大哥,又是阴阳刺青师,他们作为守密人,要朝我动手,还是需要下一些决心的。   现在,四个字“好事者死”的血字,无疑就是在暗示我——不要把他们逼急了,逼急了,甭管是谁,格杀勿论!   再继续查阴行隐秘,要死的人,不光是钟鑫、北忽这些六百六十年前被灭门派的传承者了,还有可能是我!   死亡的阴影,已经笼罩到了我的身上。   韩莉走到我面前,把打火机还给我,说道:我刚才吊录像看了——这两个人是真的尸变了,力大无穷,当时那三个护工,一个在打扫卫生,另外两个,给北忽和钟鑫擦拭身子。   然后北忽和钟鑫忽然坐了起来,一拳打碎了两个护工的脑袋,另外一个护工见了,当场吓得坐在地上,也被北忽害死了。   我握着拳头,跟龙二说:老二……你们倒斗的,天天和粽子打交道——你知道不知道怎么追踪这两个人?   钟鑫和北忽尸变成“活死人”了,威胁很大——先得把这两个人收了再说。   龙二说:我一兄弟,尤其擅长对付僵人,我这兄弟,你也认识。   “谁?”我问龙二。   龙二说道:石银啊!   东北长白山,卸岭力士石银——他和东北招阴人李善水关系好得很。   “他?”我问龙二。   龙二说:僵人见了石银,就没有不下跪的!我给他打个电话。   我没想到石银这么大的能量。   很快,龙二跟石银打了电话。   他和石银聊天聊得很无奈,他说过来帮帮忙啦?闽南这边这么不太平。   龙二的软话,并没有什么用,他一分钟之后挂了电话,无可奈何的跟我说:石银说他时间确实有,地方离我们也不远——他就在广州。   “但他不愿意来?”我问龙二。   龙二叹了口气,说道:不是不愿意来,似乎是小李爷不放人,他说你给小李爷打一个电话,只要小李爷答应放人,他立马买票来咱们这儿。   我稍稍点头,说道:我现在就给小李爷打个电话。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李善水的号码。   忙音响了七八声,李善水接了电话,他在电话里,依然十分热情,说道:唉!水子兄弟,闽南的阴行局有点乱啊——这段时间,多多注意。   我笑了笑,跟李善水说道:小李爷,我这边出了点事,跟你借个人。   “我知道。”李善水说:你要借是石银嘛,刚才石银给我发消息了——人确实不能借。   “这个……?”我试探着问李善水:可是广州发生什么动荡了?   “那倒不是……闽南现在才是风暴眼,广州这边太平得很。”李善水说:只是……啧——这话说出来,只怕要对不住你了!   “什么话?”我问李善水。   李善水说:我想……也许未来的几天乃至十几天里,我们东北阴人,也要入你们闽南地界——   “为什么?”   “拿好处。”李善水说:留给我们东北阴人的机会不多了——这次闽南乱局,也许是我们东北阴人的最后一次机会!我和你交情虽然短,但绝对谈不上浅。   这个是真的。   我和李善水交情是真的不错,我也很佩服李善水的为人。   所以现在,我不管是什么位置,都会恭恭敬敬的喊李善水一句——小李爷!   李善水说道:但或许,你我之间,也有一战,这事,我有愧于你。   “额?”我有点愕然——李善水说和我之间,有一战?   李善水说:所以,我其实很对不住你——但没办法,为了东北阴人,我需要进闽南,往后的日子里有纷争,石银就暂时不借了!   “不是,我没琢磨明白。”我问李善水:你说入闽南要好处——你需要什么?我想你绝对不是想要名头、钱之类的。   论名,李善水在全国所有阴行里面,能差地位吗?   论钱,李善水也不差钱啊。   李善水叹了口气,说道:你到现在还能信我李善水不要钱和名头,说明你和我真是交心——我也不是为了这些俗物——过几天咱们两边撞上了,再说吧。   李善水不愿意多谈,我也不逼他。   他也算是君子了,没藏着掖着,计划着要和我们闽南阴行一战,也先把话撂出来了,算是讲究。   既然要有一战,那他不借石银给我们,我自然也无话可说了。   我跟李善水寒暄了几句,都要挂电话的时候,忽然,韩莉直接抢过了我的电话,对着电话里直接开骂:李善水!你几个意思啊?我这儿出事了,让你把石银喊过来帮我,就这么难?   “你少废话,我不想听——现在,我因为失职,导致三个护工被两个尸变的僵人残杀了,我现在要弥补我心中的愧疚,你懂吗?给我把石银派过来,不然,我现在就去广州找你麻烦,我要你不得安宁!”韩莉一通狂骂之后,把电话给挂了,同时把手机甩给了我,说道:于水兄弟,李善水答应了……让石银过来,明天一早就到,你做好接人的准备就行了——呵!这小李子不得了,反了不成!   说完,韩莉只留给我一个英姿飒爽的背影后,出了太平间,她就留了一句话:你们先走——今天晚上我留在这儿,跟医院的工作人员,把现场给清理了!   “哇!有点帅啊。”龙二看着韩莉的背影,又看着我。   祝小玲说道:不会李善水投靠了这民调局吧——这韩莉喷起李善水来,怎么有点领导训员工的架势呢?   我也第一次发现,这个韩莉似乎有点深不可测啊——刚才那顿骂,把李善水喷得够呛!   我们三个揣摩了一阵,也没揣摩出了一个门道出来。   接着,我们出了太平间,开车去了阴行祠堂。   到了祠堂里面,我跟冯春生说:春哥——我这儿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听哪一个?   “先听好消息。”冯春生说。   我说那钟鑫和北忽,确实尸变了——不过,我们找了一个处理僵人的石银过来,石银会帮我们搞定钟鑫和北忽。   冯春生听了,说道:这算什么好消息——还是惹了个麻烦,对了,坏消息是什么?   “哦!我今天和李善水沟通了——李善水说未来一些天,东北阴人和我们闽南阴人,可能有一战。”我说。   蹭!   听到了这个消息,冯春生、金小四、陈雨昊都站起来了。   冯春生问我:你说的这是真的?   “真的!”我说:小李爷亲口跟我说的。   “哎哟……这闽南乱局一出,李善水怎么也吸引过来了?”冯春生真的痛心疾首,他说道:东北阴人的实力,我太了解了——他们那实力,不是现在咱们闽南这群人搞得定的!   这个我也清楚——几个月前,东北阴人十三小爷“密十三”进了当时还是阴行大哥刘老六的家里,他单人单刀,震慑闽南阴行各路高手!   而且,在东北阴行,密十三这样的高手,还不少。   我知道的,就有“北海鲛人”乔拉,那个姐们,我可是见过他出手的——那气质,那实力。   更加别说成名许多年的大金牙、风影等人了。   陈雨昊说道:真要来了——也是痛快,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小李爷他们的为人,咱们是清楚的——他们不使什么下三滥的手段,真要对上了,也不过就是锣对锣、鼓对鼓的干一架!   “我陈雨昊不惧。”陈雨昊信心十足。   高手总是喜欢挑战高手的,陈雨昊就是这样的高手。   “这个信心足不足,无所谓的……问题是——”冯春生说:东北招阴人要过来——那北京八门的那夏呢?那夏是不是也得来?全国高手集中——这闽南阴行里头,到底是藏着什么东西?吸引这么多大人物?   “谁知道?”龙二说道。   我们聊天的时候,金小四一直都没插话,最后他忍不住了,他说道:哎呀,别老是聊闽南阴行和东北阴行还没开始的大战了——我很难受啊——我跟你们玩了这么久,到时候我站那边?我特么里外不是人了?   我们都哈哈大笑。   其实我们都是一样,李善水要来加入闽南乱局,和我们两军捉刀放对,我们倒不是很惧怕,怎么说大家兄弟一场,到时候,也不过是分个高下,不决生死!   倒是金小四这么一说,倒是有些可爱。   这时候,祝小玲凑到了金小四面前,猛地揪住了金小四的耳朵,骂道:唉!小四,我问你——东北招阴人李善水,是不是投靠民调局了?刚才韩莉训那李善水,跟老板训员工似的。   金小四一听,问:你说韩莉啊?   “对啊!”祝小玲说。   金小四猛地抱住肚子,哈哈大笑,他一边笑一边说:我就直接跟你说了吧——韩莉训小李爷,那是理所当然的!他就是把小李爷骂成沙瓜,小李爷也必须得认!   第一千一百一十九章 百年秘辛(天使冠名)   金小四哈哈大笑,她说韩莉就算把李善水给骂成沙瓜,那李善水也得认。   我问金小四:为啥?   “还能为啥?”金小四说道:韩莉是小李爷亲戚啊。   “什么亲戚啊?”我问金小四。   金小四说了一个让我觉得滑稽的答案——他说韩莉是李善水的小姨妈!   小姨妈?   我晕——要说这韩莉,比起李善水来,可能还真大不了多少,我估计也就是年龄相仿。   金小四说韩莉就是李善水母亲的妹妹,别看年轻,但是辈分大啊。   冯春生听了也笑,他说道:这小李爷咋混的?辈分混得这么低。   祝小玲也莞尔一笑,说:既然这样,那韩莉训李善水就没话说了,该训!   我们开头还以为李善水是投靠了民调局呢,现在看……完全不是这回事。   金小四说:其实小李爷还是有原则的——小事上,多少还是能迁就韩莉,但是大事上,他向来不给韩莉面子。   我们不过是请石银来闽南,帮我追捕那逃走的“僵人”钟鑫和北忽——大事当然算不上。   我挠了挠头,说道:今天晚上就到这儿吧——都先回去休息,明天,大家再好好做事!   到现在,我们基本上已经明白了——闽南乱局里,将会出现两股新的势力——守护阴行隐秘六百六十年的“守密人”,和李善水领衔的东北招阴人!   这两股势力,在闽南乱局的时候,一定会出现的。   我们拿到了消息,当然要做一些准备。   我开始分配明天的工作了。   我让陈雨昊、祝小玲,明天还是继续陪着冯春生,查六百六十年前我,被缠入到阴行隐秘的那些失落门派。   龙二则跟着我,我们俩再加上石银,先去追捕钟鑫和北忽。   至于金小四,他就和仓鼠一起,继续筛选我们的客户——寻找祖鬼。   纹身店的事呢,我跟秋末打了招呼,让他先暂停新店的事,带着新招的几个纹身师,过来照顾照顾老店,把老店的生意稳住再说。   大家都没什么异议。   我们当然按部就班的去做,这时候,我得计划周密一点,咱们不能乱了阵脚啊。   ……   当然,还有游离在计划之外的一件事——我这天晚上,去寻找墨大先生了。   墨大先生是闽南包打听,他曾经背叛过我,但现在,我对他冰释前嫌了。   我需要找他打听打听他知道的消息。   我回了家,从抽屉里,拿出了一盒茶叶。   这茶叶是仓鼠买给我的,品质不低,是一盒普洱茶砖——我提着茶,去找墨大先生了。   我打了个车,去了墨大先生家。   他正坐在院子里,裹着一块大衣,守着两个炉子。   他一直都是一个懂得享受生活的人。   现在天气有点凉,他在院子里,放着一张木桌子,桌子上摆放着碗筷和茶杯。   他那两个炉子,一个炉子里滋滋的烤着羊腿,另外一个炉子上,给一大陶罐加热。   陶罐盖子的气眼上,还冒着缕缕青烟。   他的注意力全在那羊肉上。   我走到他面前的时候,羊肉已经很香了。   “哟!墨大先生好雅兴。”我说。   开春的凉意,配上一盏热茶、一条羊腿,这叫一个美滋滋。   墨大先生没抬头,他拿着刷子,给羊腿刷酱料,一边刷一边说:你吓我一跳,差点手没捏稳这羊腿。   “给你带茶来了。”我把茶砖递到了墨大先生面前。   墨大先生闻了闻,两眼放光,他放下刷子,指了指陶罐,说道:才烧开水,没放茶叶,你把普洱切进去——好茶!好茶!也就这样的好茶,才配得上我这羊腿。   我搬了把凳子,拿着茶刀,削着茶砖。   普洱茶一片片的入了陶罐,化作一缕茶香,扑鼻而来。   我问墨大先生:这喝酒吃肉——你这吃肉,怎么还喝茶呢?   墨大先生说:肉多腥膻,喝点茶剐剐,也不至于太过于油腻。   接着,墨大先生又说:其实现在也挺好的——一个人,想喝点茶就喝点茶,想吃肉就吃肉——最近阴行的人,不怎么找我,倒是少了不少饭局,也算个好处。   我问墨大先生:在我当阴行老大的那一天,我跟鬼爷说了——墨大先生还是阴行的墨大先生,我这话意思够明白了,我不计较你那一次的反水!   “嘿!”墨大先生说:现在这世界节奏太快了——人为了足够有效率的交际,就喜欢给人贴标签,这标签一贴上,要撕下来,那就难了。   “我上次强行捧了阴三爷上位,已经是身败名裂了,我要继续把自己的名声经营得和以前一样,需要花费四五年,乃至十几年的功夫——年纪大了,这些事就算了,现在我一个人,也算安生自在。”墨大先生说道:倒是经历了这件事,我心境平和了不少——我有足够的钱,能过想过的生活,还争什么?喂猫养花,喝茶吃肉,也挺好的。   墨大先生现在给我的气度,和以前不一样了。   以前的墨大先生,神秘而强势。   现在他的性子,淡薄了不少。   我切了半块茶砖后,盖住了陶罐的盖子,询问墨大先生:你可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吗?   “阴行之乱。”墨大先生说。   我说你知道。   墨大先生说他当然知道。   他说他夜观天象,闽南西北角,潜伏一“黑云”,黑云压城城欲摧!这是乱象。   我问墨大先生:你的消息,一直都灵通,你可知道阴行有什么乱子?   “看不太出来。”墨大先生说。   我问墨大先生:我可听说,阴行有一个大秘密——阴行之乱,就乱在这秘密上!   “大秘密?”墨大先生忽然抬头,玩味的看着我,说道:你说的,可是六百六十年前的那一段秘密?   我猛地拍桌子,说道:墨大先生,原来你是个明白人啊!   “明白算不上,只能说不那么糊涂。”墨大先生说道:你既然提到了阴行秘密,那我只能往六百六十年前的那一段秘密来猜了。   我问墨大先生:六百六十年前,闽南阴行,发生过什么?   “具体的,我根本不清楚。”墨大先生说道:这段秘密之所以称之为秘密——不说你我,只怕连你师父廖程鹏,也就明白一丝皮毛,不然,秘密就算不上真正的秘密。   “茶好了,先喝茶。”墨大先生说到这儿了,用木勺,分了两杯茶,递给我一杯。   接着,他又把羊腿切了几片到我的碗里,自己碗里也切了几片:桌上有干料,怕腥膻就沾点。   “唉!”   我吃着羊肉,喝着茶,还别说——羊肉的鲜美,茶的芬芳,融合到一块,比起喝酒吃肉来,舒服不少。   墨大先生喝着茶,说道:阴行的过往、古籍,我研究了不少——我发现了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我问墨大先生。   墨大先生说:阴行的古籍记载,一直十分详细——但是有一个时间区间,却记录非常少。   “什么时间?”我问。   “七百七十年前到六百七十年前。”墨大先生说道:这一百年的时间里,阴行的记载,忽然变得极其的少——七百七十年以前,记录很详细,六百六十年前到现在的时间里,记录也非常详细。   墨大先生说:我猜测——闽南阴行在这一百年间——出了大事了——但这事,知道的人很少很少!   原来墨大先生是从古籍中总结出了规律,来猜测六百六十年前发生了阴行隐秘——他还真是个有本事的人。   我问墨大先生:你觉得这事,是什么?   “是什么不太好说。”墨大先生说道:但我能总结出一点东西。   “什么东西!”我问墨大先生。   墨大先生说道:和蛇头棍有关!   蛇头棍?   我大概知道,蛇头棍的一些事。   冯春生说,当年清兵入关的时候,东北阴人,挟龙脉加持气运。   闽南阴人组织大批高手,当时的阴行大哥,利用海蛇之气,和东北阴人相争。   最后,闽南阴人输了一招,蛇头棍,从此不见踪影。   后来听人说,那蛇头棍成蛇妖了。   墨大先生说道:一直以来,闽南阴行都在传说,说那蛇头棍,就是闽南阴行的权杖,历代闽南阴行的大哥,都会手持蛇头棍上位!但其实不是——那些人,明显是没好好钻研,蛇头棍真正在闽南阴行的古籍有记载,也就是六百多年前——曾经,阴行在六百六十年前到七百六十年前,这一百年里,不是出了很大的隐秘吗?蛇头棍和那隐秘,有所关联,甚至是直接的关系,也许就是那桩隐秘,才催生出了蛇头棍。   我听了墨大先生这么一说,有点醍醐灌顶的感觉了。   一直以来,那泰国的阿赞白佛,扶持阴三爷上位,按照韩莉的说法,他不过是为了“蛇头棍”,他需要蛇头棍,来召唤阴兵——现在看……我们的思路错了。   原来,蛇头棍,和六百六十年前的隐秘,有很大的联系!   白佛就是冲着阴行隐秘来的。   墨大先生不愧是最懂闽南阴行的人。   第一千一百二十章 乱局龙骨(顾梦冠名)   墨大先生不愧是最懂闽南阴行的人。   他这么一解释——白佛为什么处心积虑的来闽南,我算是摸清楚了。   我敬了墨大先生一杯茶,说道:喝茶!   “喝茶。”墨大先生抬起了杯子,他说道:我已经是身败名裂的人了——于水兄弟还能来找我,你是真把我当朋友——你要问什么,我只要知道的,都会讲!   我说言重了——你也就是那次反水而已——而且也没有把我往死路上逼。   墨大先生摇摇头,喝了一口茶,说道:你现在应该已经知道白佛是什么人了吧?   我怕说我知道。   黄昆仑跟我说过,他说白佛以前是云南的挖玉人,后来不知道什么情况失踪了——现在,他就是一个“玉妖”,而且白佛这个人,还在泰国搞邪教组织。   墨大先生点头,他说道:这个白佛,你可不要小瞧了他——他的心机,和白衣獠有得一拼,不说更胜一筹,至少也是不遑多让——你小心他在暗处下功夫。   墨大先生的话,无非就是说那白佛会算计,现在虽然不出现了,但说不好,他就在算计我。   我问墨大先生,我说:其实……我有一件事,没想明白。   “什么事?”墨大先生问我。   我说现在咱们知道了,这白佛,就是为了阴行隐秘来的——他要找到隐秘,一直都在追寻蛇头棍。   只是,白佛找蛇头棍就找蛇头棍,为什么要强行推他的马仔阴三爷,去当什么阴行大哥呢?   “蛇头棍是从阴行消失的。”墨大先生说道:白佛找人当了阴行大哥,寻找起那蛇头棍来,那不是如虎添翼吗?   我端着茶杯,先喝了一口茶,然后才平淡的说道:墨大前辈,我跟你说实话,以前我也以为白佛要抢阴行大哥的位置就是为了蛇头棍,但后来我遇着了一事——   “什么事?”   “就是得知那个白佛是玉妖——以玉成灵者,是能感受到宝玉的。”我跟墨大先生说:那蛇头棍,其实就是一块通灵玄玉!   墨大先生吸了一口冷气,说还有这样的事?   我说消息确凿。   这个事,还是唐多宝跟我说的。   他说不管是玉灵、玉妖,只要是宝玉通灵的精怪,就天生有感知宝玉的能力。   而且那白佛还是一个阴人的时候,他是什么身份——云南挖玉人——找宝玉就是他的拿手好戏!   “明白了。”墨大先生打了一个响指,他说道:那白佛如果只是寻找蛇头棍,然后再通过蛇头棍寻找到阴行隐秘——那他其实是没必要去抢阴行大哥位置的——可是,凡是皆有因果啊——他到底是为了什么,才去抢那阴行大哥的位置呢?   他一边喝着普洱茶,一边吃着羊肉,一边想着。   他想了许久,忽然问我:对了——于水——你最近,遇到了什么不太痛快的事吗?   不太痛快的事?   我最近遇到的不太痛快的事,就是两件。   第一件,陈词被唐多宝的同伙,那群玉灵伏击,现在魂魄被唐多宝那伙人收走了。   第二件就是我在查阴行隐秘的时候——守密人的反水了。   第一件嘛,我自然没必要跟墨大先生说——因为这件事,不可能和白佛挂钩,这是唐多宝做下的。   第二件事嘛!我在犹豫要不要跟墨大先生说。   毕竟我们现在对“阴行隐秘”的侦查进度,也是一个挺重要的秘密——不是信得过的人,那绝对不能说的。   不过我脑子里面出了一个念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既然我重新和墨大先生连上线了,那说明我潜意识里,还是尊重墨大先生的人品的,他反水那次,也是事出有因。   我想想,咬着牙,把这事说给了冯春生听。   我说其实我这儿,已经查到了阴行隐秘的一些苗头了,我甚至还知道了,有一股势力,叫“守密人”,这群守密人,专门守护阴行六百六十年前留下来的那个秘密。   “然后呢?”墨大先生问我。   我说:然后嘛!那群守密人反水了,他们的天职,是需要让这个秘密被我知道——但他们现在却千方百计,甚至不惜杀人,来阻止我去触碰阴行隐秘!   墨大先生猛地拽起了羊腿,狠狠的咬了几口后,激动的说:那我算是想透了!白佛为什么要抢阴行老大的位置?   “为啥?”我问。   “因为……守密人的叛变,是他来策反的。”墨大先生说道。   我一听,整个人懵了。   守护了阴行隐秘六百六十年的守密人,今朝反水,是被白佛给策反的?   墨大先生说道:白佛手握蛇头棍,他先一步找到了阴行隐秘,然后他再找到了守密人——他和守密人联合起来——我想,那个阴行隐秘里面,一定藏着巨大的利益!   “有很大的利益。”我说。   连那义薄云天的李善水,都窥觊着阴行隐秘的利益,甚至愿意丢了脸面,要带领东北阴人和我们闽南阴行一战——这利益,相当大!   阴行隐秘,应该是一个“高风险、高回报”的机会。   墨大先生说:那就对了——白佛为什么要当阴行大哥——他当了阴行大哥,守密人就更加愿意和他联合——守密人毕竟是闽南阴行的人,他们需要一个名头,什么名头——为阴行大哥办事情!   “幸亏白佛没当成阴行老大啊。”墨大先生说道:如果他真的当成了——守秘人再无顾忌。   听了墨大先生的说法,我算彻底明白了——白佛其实早就拿到了蛇头棍,并且,他已经和守密人在一起了。   我举起茶杯,再次敬了墨大先生一杯,说道:今天晚上幸亏是过来了——听墨大先生一席话,我算是茅塞顿开啊。   今天还真是茅塞顿开了——怎么个开法?   整个闽南阴行乱局,在我的心里,框架已经出来了——我想,我抓到了这个局的一些骨架了!   阴行乱局中——所有人都在的猎物,就是阴行乱局本身。   曾经六百六十年前的那件事,会在不久后,开启一个诅咒——这个诅咒,风险很高,但是高人能在里头拿到好处,好处很大!   白衣獠曾经在闽南组建自己的势力——就是为了这个局。   他的真正目标,也不是我——或许白衣獠真的是我父亲,他或许真的和我有仇,但也真的和我有某种奇妙的感情,所以以前很多关键时刻,他都放我一马了。   他的目标,只是阴行要重启的诅咒。   他在前几天还在我的店里现身了,他让我滚远一点,滚出闽南,滚得越远越好!   他依然还是那个白衣獠,和我可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他这次不愿意在乱局中,见证我的死亡。   白佛,也是为了诅咒——他千辛万苦的去拿蛇头棍,也千辛万苦的要当阴行老大,就是为了和守密人一起,在诅咒里面拿到好处!   唐多宝他们呢?他们是不是为了诅咒呢?我并不知道。   李善水坦荡很多,他直言,他带着东北阴人,入闽南,就是为了在诅咒里拿到好处!   随着我们在接近阴行隐秘的真相——他们的动机,已经慢慢摸清楚了。   至于我师父,曾经他逃走了,现在他依然在闽南蛰伏,他为的是不是也要在阴行诅咒中,拿到好处呢?   我的对手、曾经的兄弟、师父,似乎都等着阴行诅咒重启呢!   我看向墨大先生,说道:我大概明白——我最近需要做的是什么了。   “你需要做什么?”   我说我最需要做的事——只有一件——先破解闽南诅咒的真相。   或许,这个闽南诅咒重启,无法阻挡,但我如果能够先接触到诅咒的真相,在诅咒局开启的时候,我才能知道——怎么来面对这些“故人”“宿敌”“兄弟”。   墨大先生点头,说道:是也!   我笑了笑,说道:其实我还有一个隐约的想法。   “什么想法?”墨大先生问我。   我说如果我能在诅咒开启之前,寻找到诅咒的真相,或许,我们制止诅咒的重启。   我在流沙河里拿到的“金箔纸”说得明白——阴阳刺青师,以“九阴之血”,唤醒曾经阴行失落门派沉睡者,就可以对抗“诅咒”。   也许,只要我掌握了隐秘真相,我能一己之力,将诅咒扼杀——不给闽南乱局一点机会!   “你若是能有办法不让乱局开启——那你真的是功德无量。”墨大先生说道:乱局开启——必然死人无数——不死人,是最好的结局。   我点头,说道:明白!   我从迷局中,走出来了。   我现在最需要做的事,就是先把钟鑫和北忽解决了,再去找白佛。   我不是在发愁怎么找守密人吗?   找到了白佛,守密人自然能够顺腾摸瓜!   当然——唤醒无字天书的祖鬼,也得寻找——唐多宝知道的事,那也不少呢!   我和墨大先生聊完,差不多到凌晨三点了,因为早上还得去接石银,去追踪钟鑫和北忽,所以,我跟墨大先生散场了,我回了家,躺在床上,没睡几个小时,就被龙二电话喊起来了。   “石银到闽南了——接人!”龙二说道。   “就来。”我麻溜的起了床。 第一千一百二十一章 再见黄昆仑(眠冠名)   我麻溜的起了床,洗漱一阵后,出门接石银去了。   机场离我们家有点远,我出门打了个车,花了快五十分钟的时间,才到了地方。   我到的时候,龙二早就到了。   “才起来啊?”龙二揶揄我,说道:你这哪儿像面对紧急事件的人啊?一点都不守时!唉!可惜了我们这些跑腿的,那忙得叫一个肝肠寸断——怪不得都想当老大呢,当了老大,就能成为周扒皮,天塌下来,都有长工扛着!   我笑骂龙二:你小子,嘴巴变损了——扯什么淡呢,我昨天晚上见了墨大先生。   “见了他?”龙二抬着眉毛问我。   我说是啊。   我接着把昨天晚上得我情形,说给了龙二听。   龙二听完了,说道:原来现在白佛才是破解阴行隐秘的重中之重呢!   我说找到了白佛,就能找到阴行的守密人。   “可以,没想到,阴行这么大的局,局眼竟然是一个泰国人。”龙二讪笑着。   我说今天咱们接到了石银,先把钟鑫和北忽解决了,然后冯春生那边在祠堂里面继续查,我们直接找白佛去。   “嘿。”龙二说道:我们距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我说,是越来越近了。   在我和龙二,有一茬没一茬的聊着天,石银的电话,打到龙二手机上了。   龙二跟石银说,说我们就在广场,让石银直接出来。   很快,我们这见着石银了。   石银一见到我们,就开始吐槽似的大骂:草他奶奶——我特么在飞机上,遇见一个蠢瓜,那犊子把自己鞋脱掉了抠脚,说他脚气重,让我多担待?我特么恨不得把飞机窗户给打开,然后把这个王八羔子从飞机上扔下去。   “他还问我为什么不吃飞机餐?我吃得下吗?我一张嘴,那脚丫子的味能把我喉咙给填满!”   石银一阵比较直的大骂,让我和龙二忍俊不禁——这石银,别看粗鲁,但人是真的不错——很真诚。   龙二带着我和石银上车,我们开车往市里走。   龙二发车之前,给我们一人点了一根烟,接着,他问石银:唉!老石,咱们怎么去追踪那个僵人啊?   “我自然有办法。”石银说道:我对僵人的味道,尤其熟悉——你们带我去那个僵人害人的地方去,用不了几个小时,我就帮你们把僵人找出来。   “石银兄弟大能耐啊?”我问石银。   石银看着我,说道:我特么哪有什么能耐,就是身上流淌着一身好血。   “好血?”我看着石银。   龙二吐了一口烟雾,对副驾驶上的我说道:唉——水子,你可知道石银这一身的血液,源自于谁啊?   我说不知道。   龙二说道:将臣啊!   “将臣?”我问:这名字,好像是僵尸王的名字啊?   天地间的第一只僵尸——将臣。   龙二说道:石银就是将臣的后人——天下僵人,见了他,路都不敢走!   “真的假的?”我问龙二。   龙二说:在僵人的眼里,石银一旦激发了血脉,那就是将臣。   “原来如此。”   我说为什么龙二听说要追踪钟鑫和北忽,就给我推荐石银呢,原来这事里头,藏着秘法呢。   我们在车上聊着天,其实主要是石银和龙二聊天。   石银和龙二,两个都是盗墓贼,流派不一样,两人对挖出来的古玩,也完全不一样。   龙二对古玩,是图个乐子,当个爱好,石银玩古玩,就是为了钱。   不过,这两人也真能聊一块去,尽管观念不怎么一样。   ……   很快,我们到了昨天晚上钟鑫和北忽尸变的医院太平间里。   我指着一张床,那床上,写了四个血字——好事者死。   钟鑫和北忽,是中了“守密人”的阴阳血,才尸变的。   石银从兜里面,拿了一个香水瓶子,他说瓶子里装的其实是清水。   接着,石银把香水的喷头对准了血字。   嗤,嗤,嗤……   石银连着喷了几下,那瓶子里的水子,喷在了血字上后,血字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它们和清水融合,变成了一滩血水。   石银又拿出了一根棉签,棉签蘸饱了那血水后,他把那棉签的竹柄给拔掉了,把蘸了血水的棉花,洒在了一个鼻眼里面,然后说到:跟我走!   “这就走?”我问石银。   石银指着他的鼻尖,说道:我闻着血味,能找到那两个尸变的僵人的。   我盯着石银,说道:不对啊,这血字用的血,是那三个死去护工的——不是钟鑫和北忽自己的血液。   你用这三个护工的血液,去追钟鑫和北忽,这不南辕北辙吗?   “草拟奶奶,你专业还是我专业。”石银的脾气是真的暴躁。   不过,他一说完,又嬉皮笑脸的道歉,说道:一着急就喜欢喷人哈——对不住,水哥——其实有一事你不知道——那僵人尸变之后,都要先吸三斤人血——这三斤人血,能够支撑僵人一月活动的能量,过了一个月,他们又要出来吸食三斤人血,所以这一个月内,钟鑫和北忽身上的血气,都是那护工的味道。   哦!   原来如此。   石银说:现在咱能走了吗?   “走!”我说。   我们三个正式开始追踪那尸变的钟鑫和北忽。   石银在前面不停的跑,我们后面跟上。   不过,石银这家伙,跑起来实在是变态,体力无限似的。   别说我跟不上了,龙二都有点跟不上。   最后,实在没办法,我和龙二,一人刷了一辆共享单车,我们骑着小摩拜,跟着石银骑。   我们这一骑,从城内,直接骑到了城外的燕子山。   燕子山比较矮——但是这儿花多,我们这边,燕子花海,在我们这边,还挺出名的。   到了山脚下,石银开始上山了,我和龙二只能把车子停下来,跟着石银上山。   石银一直走到了半山腰,忽然停住,他指着六七百米的地方,说道:看那儿!   我和龙二瞧了过去,别说——我们还真瞧见了。   石银指给我们的地方,有两幅棺材。   棺材就放置在一颗大树下。   那大树的枝丫十分浓密,把这两幅棺材,保护住了,不细看,很难看出来。   石银说:两具棺材,棺材里,住着北忽和钟鑫。   “怎么这僵人住进棺材来了?”我问石银。   石银笑着说:僵人住进棺材,想要继续尸变——现在的北忽和钟鑫,顶天也就是白毛僵,他们要变化成更有本事的僵人。   “跟我走!”石银又说。   我们跟在石银的身后,悄悄的走到了那棺材的面前。   接着,石银对着其中一具棺材,狠狠一推。   哐当!   那棺材盖,被推掉了。   里头一个浑身漆黑的人,猛的坐了起来。   石银动作很快,咬开了自己的中指,然后对着那漆黑如墨的人眉心一点,那漆黑的人顿时躺倒!   这人的右手手腕上,带着一串“玉质貔貅”,这串首饰,我们在北忽的手上见过。   这个躺倒的僵人,就是北忽!   另外一个棺材里,住着的人,自然是钟鑫了。   石银再次暴起,对着那人的眉心,也是如法炮制。   两个僵人,被石银点倒。   石银说道:我的血,洗掉了他们的阴阳血——他们就是两具普通的尸体了!   “牛逼!”我给石银竖起了两根大拇指。   这石银能耐啊——真的才花了几个小时,就帮我们搞定了钟鑫和北忽!   “走,走!晚上喝一顿。”龙二心情也高兴。   不过,这两个僵人,为什么会忽然躺在这个地方呢?   我心里有些奇怪,龙二和石银要走,我却围着棺材,揣摩了起来。   忽然,我瞧见,这两具棺材所在的地方,都是新土。   新土——就是新翻过的土。   我喊了石银和龙二:老二、老石,先别走,你们看这棺材周围的土,都是新土。   “哎哟,还真是。”   石银低着头一瞧,说道:我来挖挖看——看这土下,埋了个什么。   说完,石银把钟鑫和北忽的棺材推开,开始挖掘新土。   要说石银的两只手,真的像两个小型挖掘机——他带上了“卸岭力士”的穿山手甲之后,那挖土的速度,也是十分夸张,没一会儿功夫,他把这儿的新土,都给挖开了。   这一挖开——里面躺着的,竟然也是一具棺材。   只是,这具棺材的棺材盖上,竟然镶了一面“玉牌”。   玉牌的质地不差,一看就知道,这不是凡品,玉牌面上,浮雕出了一面“玄武”。   “这棺材,有玄机啊。”龙二低着头,看着棺材,说道。   “有个屁的玄机,开了再说。”   石银再次对着棺材盖一推。   这棺材里面,躺着一个老人——这老人,不是别人——正是“天子望气”黄昆仑!   “黄爷!”我瞪大了眼睛,盯着这棺材里的人。   “哟,真是黄爷。”龙二也低着头,瞧。   黄昆仑,闭着眼睛,躺在了这幅棺材之内。   黄昆仑前两天,可是主动请缨,说能帮我找出白佛在哪儿。   现在,却躺在了棺材里面。   我仔细看着黄昆仑——他脸色苍白,浑身的皮肤,没有一丝血色,黄昆仑不会……不会遭了白佛的毒手吧?   “黄爷!”我喊了一声,双手要去棺材里面,把黄昆仑的身体给抱出来。   结果,石银一下子把我给推开了,他说道:先不着急动手,以防有诈! 第一千一百二十二章 挖玉顶(镜中人冠名)   结果,石银一下子把我给推开了,他说道:先不着急动手,以防有诈!   我踉跄了好几步,依然死死的盯着棺材里的黄昆仑。   老实说,我也真的接受不了——前几天,还好好的黄昆仑,怎么忽然就躺在棺材里面了。   要说黄昆仑还和白佛,有比较深的渊源呢,也是黄昆仑把白佛领出了“云南挖玉人”的苦海,不会那白佛,真的如此丧心病狂吧?连恩人都给办死了?   这时候,龙二也凑我身边,拍着我肩膀,说道:唉……水子——我感觉也得小心点,谨防有诈。   龙二还说——黄爷的身边有高手,白佛要办他,也不太容易。   龙二不太相信黄昆仑死了。   我想了想,拿起了电话,给草上飞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电话里,草上飞的情绪,显得十分压抑,他颤抖着问我:水哥,你见着黄爷了吗?   明显,盗门草上飞知道我会见得到黄爷?   我问盗门草上飞:这里头,发生了什么事?   草上飞只问我:你见到黄爷了吗?   我说我见到了。   草上飞又问我:是生……还是死?   “没了生机。”我对草上飞说。   草上飞点点头,又说:唉——水哥,你把黄爷的尸体,带回来吧——来我们家!黄爷有话要对你说。   “黄爷有话跟我说?”我没太明白。   黄昆仑的尸体都在我身边啊,他怎么能说话?   “你来吧!来了就知道了。”草上飞说着说着,忽然动情的哭了出来。   他是受不了黄昆仑死讯的打击。   虽然草上飞和黄昆仑在一块的日子并不多——也就是去年才碰上面的,但有句话嘛!友情不在乎岁月长短,在乎的是品质。   君子之交,哪怕只有一天,那也是意气相投。   小人之交,哪怕是一辈子,始终不交心。   我跟草上飞说:等着我!我现在就过来。   我挂了电话,心里百感交集。   龙二问我:真是黄爷?黄爷……死在了白佛手上?   我叹了口气,说道:先别说那么多,走……去找草上飞。   我收起了手机,跳下了那口棺材,将黄昆仑的身体,抱了起来,和石银、龙二一起下山了。   没想到啊。   我们不过是在追击已经尸变的僵人钟鑫、北忽,却亲眼目睹了黄昆仑的死状。   在我下山的时候,我的脑子里,始终在浮现黄昆仑的模样。   去年,我初入阴行,黄昆仑帮助我太多——指点我太多。   天子望气,谈笑杀人——我的成长路上,黄昆仑出现的次数不多,但每一次,都是关键时刻。   他一直都以“长者”的气度,背后托着我在。   如今,想到那些画面,我的内心都忍不住有些小崩溃。   我抱着黄昆仑的身体,走到了山下。   龙二去公路上,拦了一辆面包车,他给了那面包车司机五百块钱,让他带着我们,去草上飞的家里。   面包车司机看我们抱个死人,本来是不愿意搭理我们的,嫌晦气,但看在钱的面子上,他也认了。   很快,他把车开到了草上飞家里。   我们才下车,司机径自离开了。   我抱着黄昆仑的身体,走进了他的家里。   他的别墅院子里,站了许多人,这些人大多是两类。   一类是盗门草上飞之类的北京八门的高手。   一类就是别墅里的各种佣人,花工、保姆、司机等等。   他们每个人的脸上,写着痛楚,在我抱着黄昆仑尸体进来的一刻,他们全部跪倒在地上,眼泪婆娑。   “黄爷!”   众人都在呼唤黄昆仑的名字。   我走到了盗门草上飞的面前,将黄昆仑的身体,递交给了草上飞。   草上飞哭得最惨,他说黄昆仑和他们,其实不像是领导、员工,更像是慈父。   他们所有人,都热爱黄爷——黄爷天子望气,气度却又十分雍容宽厚。   草上飞把黄昆仑的身体,交给了身后的人,说道:阿瓦,你带着人,去给黄爷把身子擦干净了,我这儿有话要和水爷说。   “好!”   几个佣人,抱着黄昆仑的尸体,进了别墅。   我也被草上飞,带到了别墅的茶堂里面。   我对草上飞说:节哀顺变。   “唉。”草上飞叹了口气,他让我、龙二和石银都坐下。   接着,草上飞给我们泡茶——我们四个人,但草上飞习惯性的泡了五杯茶。   他泡完了茶后,坐了下来,对我们说:黄爷昨天晚上,出的门——他出门之前,交代我了。   “交代你什么了?”我问草上飞。   草上飞说:黄爷说他已经找到白佛了,他要去见白佛——如果他能活着回来,那就没有我们什么事了,如果他死了,就让我把这个东西交给你!   说完,草上飞拿出了一个音乐播放器,递给了我。   我问草上飞:这里面……是……   “黄爷交代的东西,没到时间,我是不会碰的——所以里面是什么,我也不知道。”草上飞说:不过,黄爷昨天走的时候,交代过我,他让我转告你,说你是混阴行的奇才,说你在有生之年里,如果和那夏交手,一定看他面子上,给那夏留一线!   黄昆仑跟那夏的感情实在是深厚——哪怕黄昆仑感觉自己要出事,也要把那夏的事,交代好。   我点点头,对草上飞说:黄爷的面子,要给的。   “谢谢。”草上飞说:我给你打开。   说完,草上飞打开了音乐播放器来的唯一的文件。   打开之后,这其实是一段录音。   黄昆仑熟悉的声音,再次落入了我们的耳朵,一瞬间,我也十分动容,连续深呼吸稳定住情绪。   草上飞再次流泪,龙二和石银也叹息不已。   “于水兄弟,听音如见面,我是黄昆仑。”   “今日,我已经找到了白佛,我晚上出去见他——见他只有两个可能,或者生,或者死——如果你与于水听到了这段录音的时候,就代表我黄昆仑,已经去了另外一个世界。”   “我如果死,我会跟白佛提最后一个要求,就是让你找到我,白佛肯定能答应我的这个要求。”黄昆仑的声音继续着:这个音频里,我跟你说两件事,你要仔细听。   黄昆仑在音频里,真的着重说了两件事。   第一件事,黄昆仑说,阴行有隐秘——他听人说过,说是诅咒要重开——但是不太确定,不过……他最近“望气”,竟然望见了不少阴行的人,身上有“邪气”。   很多的阴人,身体已经悄然的发生了变化。   如果真的诅咒,那诅咒一定是从内部开始扩散的——你要时刻注意,阴行里的人。   黄昆仑说这一点说得特别细,他甚至还说:阴人身上的邪气变化,他们自己也不清楚,但一定会产生作用——也许他们身上邪气太盛的时候,性格就会改变——从一介文弱书生,转变成杀人狂魔,也未尝不可能。   “阴人变性,时刻提防。”黄昆仑最后用八个字,总结了这件事。   我听到这儿,心里真的相当感谢黄昆仑——他竟然从望气,见证到了一些诅咒的面目?   了不得!   不愧是天子望气,谈笑杀人。   只是……阴人,真的会“变性”吗?会因为那身体悄然而至的“邪气”而性情大变?   我心里太多疑惑。   第二件事,黄昆仑说到了我的第三眼。   他说他关于我第三眼的事,一直都藏着没说,今天他不知道是生还是死,干脆说了。   他说我第三眼,目前是九阳命格和九阴命格聚首,开出来的第三眼,但是,少了一份冲气,所以第三眼发挥不出很大的作用!   这事以前冯春生跟我说过。   他说按照风水的说法——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   万事万物都是阴阳结合,但黏合阴阳的,得靠冲气。   我一直都在等“第三眼”冲气这个缘分。   黄昆仑说他的“天子望气”,其实是“玉顶”通灵,他的这“玉顶”,是我第三眼最好的冲气。   “如果你听到了这份录音,请你把我的玉顶挖掉。”黄昆仑说:冯春生是风水大师,到时候,他会指引你,如何用我的玉顶,来成就你的第三眼。   黄昆仑还说,人有第三眼,贵不可言。   他说这人的第三眼,还分了很多的种类。   传说中的闻仲的第三眼,叫“人眼”,可辩人善恶忠奸,杨戬的第三眼,叫“神眼”,能识精怪万般变化。   而当下,东北招阴人李善水的第三眼,叫“鬼眼”,能见鬼物真身。   黄昆仑说我的第三眼,应该叫“地眼”,能知万物曾经所作所为。   “我的玉顶,成就你的地眼,那也是一段佳话。”黄昆仑说道:所以于水,如果你确定我身死,请挖下我的玉顶——一来,成就你的地眼,二来,能锻炼你的心智——如果你连我的玉顶都不敢剥!你怎么面对未来的阴行乱局?   “我打赌,这次的乱局里,你需要亲手杀掉许多和你关系不错的人!你若想当乱世救星,就做好铁石心肠的准备,锻炼你铁石心肠的第一手,从我的玉顶开始。”   黄昆仑的声音,夏然而止。   我听了,心中大为触动——黄昆仑竟然让我挖他的玉顶?   什么叫玉顶!   就是头盖骨! 第一千一百二十三章 地眼小成(瓜瓜冠名)   什么叫玉顶,就是头盖骨。   黄昆仑让我挖掉他的头盖骨,来成就我的第三眼?   这怎么下得去手?   龙二听了录音,对我说道:黄爷对你,那是仁义啊!   草上飞也双手抱拳,对我说,让我一定要挖掉黄昆仑的头盖骨!   我说这事——不太合适吧?   咱们中国人,死者为大——尤其是尸体,那是千万动不得的,动了,就是对死者的极大不尊敬。   所以,在古时候,鞭尸,那是一种极大的侮辱。   现在,还要我动手挖黄昆仑的头盖骨?我听了都瘆得慌!   不过,石银似乎经常盗墓,见惯了生死,他对我说道:于水兄弟,你也别不好意思——这人死如灯灭,人死了,一切都只是一个皮囊,何况,这位老先生还让你动手的!   草上飞也说:水哥,你可别拒绝了——黄爷是高人,他既然这么吩咐,那你就这么办呗?   在草上飞的心里,黄昆仑的话,分量极重,他还是愿意遵循黄昆仑的遗愿的。   “水哥,你动手吧。”   我捏紧了拳头,说道:我把春哥他们都喊过来——再商谈吧。   让我现在去挖黄昆仑的玉顶,我还真是下不去手,倒不是胆子不够大,实在是……实在是有悖人伦!   草上飞站起身,略微有些激动的说道:水哥,我话可放在前头——你喊冯春生来可以,但是,你千万不要违背了黄爷的遗训啊——我们,也指望着你帮黄爷报仇,把那白佛给揪出来!办死他!   我说等冯春生来了再说吧。   “好!”草上飞站得笔直。   ……   很快,冯春生、陈雨昊还有祝小玲他们三个过来了。   冯春生一见我,就小声问:黄爷真……没了?   “没了!”我说。   我跟冯春生说:黄爷生前交代了,说如果他死了,就让我挖出他的玉顶。   “哦?”冯春生询问我:那你什么想法呢?   我说我动不了手。   冯春生说:你是不敢面对那么残忍的事呢?还是怎么?   我说如果是阴三爷死了,我去剥他的头盖骨,我当然愿意做了,可黄爷……   “还是得动手啊。”冯春生说道:我们一起陪着你吧——   我跟冯春生说:其实……其实我觉得——如果把黄爷的尸体,给冰冻起来,往后未免不能让他在活过来。   其实我们一直都在寻找白衣獠,除了白衣獠是我们的“宿敌”之外,还因为我们只要找到白衣獠,让他的阴术,和鬼郎中的医术配合起来,就能将人复活!   咪咪、豆三、刘老六,因为这个法子,都还有一线生机呢。   所以,我觉得黄昆仑,依然有一线生机。   现在我贸然取骨——那不直接绝了黄昆仑的一线生机么?   “如果你是这么想的,那挖骨依然可以进行。”陈雨昊按住了我的肩膀,他说道:我到时候教你!按照纹理切,不伤大脑。   “水子,要说啊,你还是得弄。”冯春生说:黄爷都让你动手了,你就动手吧!   “动手!”我说道:春哥,把我的巫萨给我,我在挖玉顶之前,给黄爷做一副刺青吧。   “好!”   冯春生从包里,拿出了我的家伙,也把我的巫萨递给了我。   我换上了巫萨,和其余人一起,去了别墅的大堂。   大堂里,一片悲色,到处都是悬挂着的白练,地上,铺了一层毛毯,黄昆仑的尸体,躺在毛毯之上。   黄昆仑的尸体,应该被佣人擦洗过,现在换上了一套新的黑色唐装,说不出的肃穆。   我盘腿坐在了黄昆仑的尸体身边,拿出了纹针,对黄昆仑说:黄爷!你这次用玉顶成就我的地眼,那这次,我也不问你要纹什么了,我就给你的眉心,刺一只“地眼”吧!   这算是我对黄昆仑的尊重了。   我捻起了纹针,沾上了颜料,给黄昆仑的眉心处,纹起了“地眼”来。   冯春生和陈雨昊,则单膝跪在我身边,一言不发。   很快,地眼纹完了,我给黄昆仑又点了一针,算是“开眼”后,我才站起身,说道:黄爷死前遗训,让我挖掉他的玉顶,成就我的地眼,黄爷之恩情,比山高,比海深,在此,我为黄爷磕一个响头。   说完,我再次双膝跪地,给黄昆仑磕了一个头。   头磕完了,我才接过了龙二递给我的匕首。   龙二的身上,带有不少的短刃——他因为时长要出没野外,这些短刃,都是用来撬石门、切割木材的,所以短刃极其锋利。   陈雨昊说我要挖玉顶,需要最快的刀。   我手持着刀,快要逼近黄昆仑头颅的时候,忽然,有一个八门的高手,伸手喊住我:唉……你可别乱动刀子!   “消停点!”草上飞直接吼那人:黄爷的遗训,让水爷挖的玉顶——你连黄爷的话,也不听了吗?   那人这才罢手!   看来,我挖黄昆仑的玉顶,这周围的人,也是相当难以接受的。   越是这样,我越是动作要快,不然大家的精神可能承受不住。   陈雨昊说道:额头前面,开一到口子,沿着发际线开!   我听了陈雨昊的话,拿着刀子,在黄昆仑额头前发际线开了一道口子。   要说这刀子划人的感觉,还真是没什么感觉——要说黄昆仑生前可是一高人,可这一刀子下去,头骨轻易的就出现了。   “瞧见那条缝没?”陈雨昊指着黄昆仑的伤口里头说道:那个地方叫卤门——人在一两岁的时候,都有,人长大了,就闭合了——把刀尖,扎在卤门缝里,然后,顺着缝隙走刀!走一圈,玉顶就下来了。   我感觉了一下那卤门的缝隙,正准备走刀的,但是,看着黄昆仑安详的模样,我这刀,一时又不忍心下去了。   “哆嗦什么?抖什么?愣着干什么?”陈雨昊在我耳边吼道:拿出铁石心肠的气魄来——乱局之中,可由不得你胡思乱想——一刀子下去,那就下去了!别磨蹭了!   被陈雨昊这么一吼,我的眼神有坚定了起来,顺着卤门外,划了一圈后,拿着刀子,对着那玉顶一撬。   玉顶飞了出来。   我连忙抓住了玉顶。   而此时,那毛毯之上,已经全是鲜血了。   “缝上,把头皮缝上。”陈雨昊让我继续动手。   我这这次给黄昆仑缝头皮,那手就稳多了。   陈雨昊说道:如果真像黄爷说的——阴行之内,有不少人会在未来的一些天里性情大变,那你无论如何,都要像今天一样!举起刀,直接扎入他们的心脏!哪怕是我,我如果变成了杀人狂魔,你也要用刀,扎到我的心脏里面来。   我咬着牙,点头。   很快,我缝合好了黄昆仑的头皮,那被我挖出来的黄昆仑玉顶,直接蹦到了我的怀里。   冯春生开始帮我引路了,他说道:西藏密宗,有一种传承,叫灌顶!现在黄昆仑用他的玉顶,来传承他的“望气”到你的身体里面,这和灌顶,很是接近了。   “人为阴阳而成,鼻子两个孔,一孔呼吸阳气,一孔呼吸阴气,封住你的右鼻孔。”冯春生说道。   我用一根手指,顶住了右鼻孔。   冯春生接着说:你的面孔扬起,望着天花板,然后将玉顶倒放,用玉顶盖在鼻子上。   我按照冯春生的做。   接着,那玉顶出现玄妙的事情了,它在忽明忽暗,像是呼吸一半。   我的左鼻孔一吸气,那玉顶就亮堂许多,我的左鼻孔呼气,那玉顶就暗淡了许多。   随着我的呼吸,渐渐的,玉顶也不亮堂了。   就在玉顶彻底不良堂的时候,忽然,玉顶直接化作了一缕白光,直接钻入到了我的眉心之中。   我感觉我的眉心,热得发烫。   发烫到最后,又变得极其冰凉。   一时冷,一时热,这样交替了许久之后,我啊了一声,猛地睁开了第三眼。   我先看了草上飞一眼。   草上飞的过往种种,全部在我眼睛里浮现了。   我看到了草上飞的过去!   那黄昆仑可说过——说我这只第三眼,叫“地眼”,能看到万事万物曾经发生的一切。   现在看……第三眼已经有所成了。   黄爷的玉顶,真的成就了我的地眼。   不过,就刚才这一眼,我浑身的力气都算用完了,但我依然再给那黄爷磕了一个头:玉顶成就地眼——黄爷,我一定让他成为一段佳话!   说完,我就晕了过去。   ……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我在仓鼠家里。   可能是我被抬回来了吧?   我的旁边,躺着一直昏迷的陈词。   冯春生、龙二他们都不在。   我强行坐直了身体,我盯着陈词——我忽然想起来了,陈词一直和我的感情,始终没有走过那一步,都是因为她的心里有茧。   我现在地眼有所成就,地眼能看透一个人曾经发生过的事,要不然——我看看陈词,看看她曾经,到底有什么心茧?   我想了想,还是睁开了第三眼,要望她一阵,不过,我第三眼刚刚打开,还没看到陈词呢。   结果,仓鼠推门进啦了,她问了我一句:唉!水老板,你醒过来了?   她跟我打了个招呼,我下意识的看向了仓鼠。   就这么一瞬间……我瞧见仓鼠,似乎不太正常——我瞧见她的背后,跟着另外一个人。 第一千一百二十四章 邪气降临(眠冠名)   我瞧见仓鼠的背后,跟着另外一个人。   那是一个女人,这女人,像影子似的,但又不是一个影子,模样十分清晰,她就坐在仓鼠的影子里。   她的身上,披着一张虎皮,虎皮上,全是鲜血。   她的手脚也全是鲜血,而她,正满脸陶醉的舔着手上的血。   仓鼠的影子里,怎么会有这么一个人?   我的“地眼”看了大概十几秒后,我看到的这些东西,消失了。   “咦!仓鼠真的有点怪啊。”我心里说道。   但我没直接跟仓鼠说。   仓鼠问我:唉!水老板,怎么不搭理我啊?是不是脑子还有点木?   我出神的状态,被拽了回来,我对仓鼠笑着,说:没有,没有。   仓鼠说道:他们都在外面呢。   “春哥他们吗?”我问。   仓鼠说是的,说我下午被人抬回来了,睡到现在才醒。   我问仓鼠——现在几点了?   仓鼠说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多。   我“哦”了一声,让仓鼠帮忙照顾陈词,我先去跟外面等着我的兄弟打个招呼。   我出了陈词房间的时候,还回过头,瞄了仓鼠一眼。   我瞧见,仓鼠的眼神,明显有些不对劲了,看东西,有些怪怪的。   我摇摇头,把门给关上,到了客厅。   客厅里,冯春生和龙二、陈雨昊、祝小玲都在。   龙二说:小四听到动静了,知道你醒了,他去阳台打电话订外卖在。   “哦!”我笑了笑。   接着,冯春生问我:第三眼恢复得怎么样了?   我说我又重新感觉到我的第三眼了,只是,这第三眼用起来,实在费劲。   接着,我又睁开了我的第三眼,忘了周围人一圈。   我从冯春生他们的身上,没有瞧见像仓鼠那样的怪事。   冯春生问我:现在闽南的局势,越来越清楚了——先把白佛给找出来再说。   我说当然。   白佛和闽南的守密人勾结在了一块。   他还办死了黄昆仑,不管于公于私,都得先把白佛给揪出来。   至于怎么揪呢?   我这儿倒是有一个主意。   我对着龙二喊道:唐多宝,出来!   “嘿嘿。”   唐多宝从龙二腰间的飞熊钮里面钻了出来,他大摇大摆的盯着我,说道:于水——嘿嘿!第三眼成了——能看到一些真相了?   我问唐多宝:帮我找人!   “找人?我就问你!”唐多宝一摊手:无字天书呢?下一只祖鬼呢?   我咬紧了牙冠,盯着唐多宝说:你帮我找人,我帮你拿祖鬼,不合适吗?   “合适?”唐多宝说道:只要你们有诚意嘛!你喊我出来,无非就是为了找白佛——我是玉灵,他是玉精,我们之间,都有感应的。   唐多宝说:白佛,我可以帮你找,但是,你没把最后一个祖鬼找出来——我就不会告诉你,白佛的位置!如何?   “你什么时候凑齐了祖鬼,我就什么时候告诉你白佛的位置。”唐多宝说。   我捏着拳头,说道:那你现在让你的兄弟,先给我把白佛盯住!   “好说!”   唐多宝猛地张开了嘴巴,他不停的喊着,但我却听不见他的一点点声音。   很快,唐多宝闭上了嘴巴,他看向我们,说道:我兄弟周不义他们,已经开始去寻白佛了——你拿到了祖鬼,把无字天书上的十一个字凑齐了,再喊我出来!我保证,你到时候,绝对见得着白佛。   “好!”   我应了下来。   那唐多宝,也钻进了玄玉飞熊钮中,再也不见。   冯春生再次看着我,说道:你真信这唐多宝?   “信不信无所谓的。”我说道:既然乱局要开,干脆咱们就让他热闹一些——把无字天书也给激活了!不就是乱吗?让他更乱一点。   “好!”   冯春生说道。   我问龙二:对了,老二,石银呢?   “回去了!”龙二说石银已经回广州了。   我点了一根烟,说道:这局势,是一天一个变化啊!   “那可不?前几天,我们才开始接近曾经阴行的隐秘,但现在……阴行的诅咒,已经有苗头了。”冯春生说。   曾经的阴行隐秘是“因”。   未来一些天要开启的阴行诅咒是“果”。   我们还没查清楚因,但是果已经开始浮现了,时间不充裕了。   黄昆仑最后的音频,告诉我们——说阴行里,不少人的身上,开始滋生“邪气”了。   如果刚才我没瞧错——那仓鼠,也是邪气滋生的一员。   也就是说——仓鼠,可能随时都要变成黄昆仑嘴里的“杀人狂魔”。   不过,我还没考虑好,是不是把仓鼠“邪气降临”的事,说给众人听。   我这一旦说了——仓鼠肯定会被周围的兄弟们孤立出来。   敌人还没现身呢,自己人先闹内讧,明显这事,不太合适?   可是不说呢——万一仓鼠的“邪气”聚集得多了——会不会性情大变,开始杀人呢?她如果性情变了,第一个要杀的,只怕就是天天和她在一起的金小四和陈词。   我想了想,还是把冯春生、陈雨昊和龙二三个人喊到了门外。   我跟他们说:黄爷说的,许多阴人,性情大变的事,你们知道了吧?   “知道了。”冯春生说道。   我压低了声音,跟周围的三人,说道:我感觉,仓鼠可能也沾惹上“邪气”了——她也许会性情大变。   “真的假的?”龙二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陈雨昊这种平常镇定的人,脸色也稍微变了变。   我说道:现在这事,就我们几个人知道,其余人我都没说。   “先不能说。”冯春生说道:对了,水子,你还记得于家堡里,见到的那个苗疆残巫吗?   苗疆残巫是高人,他临死,最后将一身苗疆巫术,传给了陈词。   我说记得啊。   冯春生说:苗疆残巫死的时候,点了我们一下,说仓鼠如果真正觉醒,可能……可能不是我们能搞得定的——不会他说的觉醒,就点在仓鼠“邪气降临”这上头吧?   这个是真的,苗疆残巫说仓鼠潜力太大了,一旦觉醒,那是个大杀星。   我捏着拳头,说:不好说,仓鼠妹子一直都很神秘,反正咱们先不要孤立仓鼠,平常该怎么样还是得怎么样,这样,我喊柯白泽过来,让他陪着仓鼠,如果仓鼠万一性情大变呢,柯白泽还能照应一下。   “这个法子倒是好。”冯春生说。   我们还是信任仓鼠的,只是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嘛!   搞定了这些,我跟冯春生说:走……出去溜溜?   “去哪儿溜啊?”冯春生问我。   我说现在咱们重中之重就是找祖鬼嘛!   找到了祖鬼,唐多宝才能找到白佛,找到了白佛,才能找到那伙守密人。   最近筛选客户也找不到祖鬼了,只能咱们自己出去撞撞运气了。   “成!”冯春生说道:那就按你说的办。   陈雨昊一个人回了屋子,我、冯春生和龙二三个人,出去撞运气去了。   晚上,魑魅魍魉都喜欢一个地方——夜场。   夜场里,到处都是声色犬马的人,这些人,大多阳气不稳,身子虚浮,加上“六音耳燥”,都容易招惹邪魅。   我们仨,先去了我的酒吧。   撞大运,先从我们自己的酒吧撞起。   我们酒吧其实还好——没什么太糜烂的是,大多都是安安静静坐着喝顿酒。   我在酒吧里逛了一圈,没瞧见什么特殊的事,我还是睁着我的第三眼看的。   逛了一圈下来,没瞧见奇怪的事,我们本来打算走的——但我还是找服务生点了几杯酒。   我是真的想喝酒了。   最近的麻烦事——真是一件接一件,不喝点,心里也不痛快。   先是陈词和我被伏击,陈词还丢了魂。   然后是阴行隐秘里,守密人反水。   再然后是李善水跟我们宣战。   现在,泰国阿赞白佛,办掉了黄昆仑——都挺烦心的。   今晚,还出了更加烦心的事——那些被邪气缠身的阴人里,竟然还有仓鼠。   这些事,还都是因为未来几天,将要出现的阴行诅咒的事——先喝几杯定定神吧!   几杯酒一到,我们仨先小酌了起来。   才喝了十来分钟,忽然,一个女人跟我们打招呼。   “哎哟!这不是水爷吗?”   我一抬头,看向了女人。   女人三十多的年纪,穿着挺暴露的,今天天气还算比较凉的,她竟然穿着一套包臀裙,露出修长的两条大腿来。   有点凉的天气,她丝袜也没穿,不嫌冷。   这女人呢,我也认识,她叫杜丽娘,算半个阴人——这半个,得算在她的家承上。   她祖上是阴人,做的是“阴婚”媒人,不过,杜丽娘现在没有继承这个传承,听说靠着某些阴人的关系,开了一个“洗脚城”,层次不太高,略微带点色情,打个擦边,日子过得还不错。   我之所以认识她,是因为前段时间,她来我店里找秋末做纹身了,她还专门打电话让我给她做阴阳绣,但最近我也没什么时间,我给推掉了。   “水爷?”杜丽娘递给我一杯酒,说道:喝杯酒,喝杯酒,我一直都很崇拜你啊。   她递给我的酒杯上,还有一个“唇印”,她的挑逗意味,太浓烈了。   咱们出来玩嘛,当然要玩得开,如果这时候拒绝了她的酒,不太合适?不过没事,我对付杜丽娘,有招,无非就是用没“唇印”的那边喝酒呗,她任何的挑逗,我都直接无视。   我正要喝酒呢,忽然,我瞧见杜丽娘的眼睛里,忽然流露出了十分凶残的目光。   不对劲!   这杜丽娘,应该也是“邪气”上身了。   我一边喝着酒,一边睁开了我的“地眼”,要瞅一下,这个杜丽娘,又是怎么回事。 第一千一百二十五章 酒吧鬼事(镜中人)   我一边喝着酒,一边睁开了我的“地眼”,要瞅一下,这个杜丽娘,又是怎么回事?   这一瞅,还真瞅出问题来了。   这个杜丽娘的影子里,也站着一个人。   仓鼠的影子里,躺着一个穿着虎皮,舔舐着鲜血的女人。   这个杜丽娘呢,影子里,站着一个老太婆。   老太婆佝偻着身子,手里提着一架铜铃铛,她盯着周围的人,目光里,充满着渴望,似乎在渴望和周围的人,发生一些什么。   在我看清楚这个老太婆的几秒钟时间里面,这老太婆甚至还笑了起来,一笑,露出了一排森然的牙齿。   她的牙齿,不似人的牙齿,更类似野兽的牙齿,每一颗牙,都足够的尖锐、锋利。   很快,我的“地眼”又自动闭上了,让我疲惫了不少。   杜丽娘又成了我眼前的这个杜丽娘。   我喝完了酒,跟杜丽娘说:不好意思……我晚上还要办事,先走一步了。   “哎哟!”杜丽娘拉着我的手腕,说道:水爷,你现在可是阴行里管事的,我这儿有点事啊,你管不管?   我问杜丽娘:你有什么事?   她说她最近,想着纹一副阴阳绣,保平安呢,前几天来我店里和我碰面,结果没碰上。   “这碰上了就是缘分。”杜丽娘说道:你可得帮我做个阴阳绣啊。   我笑着说:缘分是缘分,不过今天实在是没空,改天。   “也行,下次我再找你,你可不能推托,说你不在啊。”杜丽娘笑着说。   我说行啊,说完,我和龙二、冯春生三人先走了。   离开了我的酒吧,我就跟冯春生说:刚才看到的杜丽娘,也已经是“邪气加身”了。   “哦?”冯春生说道:你看出来了?   我说我看出来了。   冯春生问我:她的影子里,也有一个人?   “对!站着一个老太婆!”我跟冯春生说。   冯春生点了点头,说道:那要不然,咱们跟着杜丽娘?   我挠了挠头,询问冯春生:对了,春哥,这个杜丽娘,平常为人怎么样?   “这个我哪儿知道?你得问问鬼爷。”冯春生说。   对阴行,最熟悉的人,说到底还是鬼爷和墨大先生。   墨大先生对事熟,鬼爷对人比较熟。   我给鬼爷去了一个电话。   鬼爷正在跟人打牌呢,他接了我的电话,问我这么晚还不睡觉啊。   我说最近不是事多嘛,我接着问他:对了,鬼爷,你应该知道杜丽娘这个人吧?   “当然认识了。”鬼爷说:怎么了,你打听她干什么?她就一开洗脚城的,应该和你搭不上关系啊。   我询问鬼爷:嘿,今天撞上了,就问问,鬼爷,这杜丽娘人怎么样?   “人啊?”鬼爷说道:这杜丽娘呢,其实人很豪爽,唯独就是一点不太好……   “什么不太好?”我问鬼爷。   鬼爷说杜丽娘的私生活,不是很检点。   唉?我也不关心这事啊。   鬼爷说杜丽娘喜欢泡男人,不过杜丽娘又没结婚,怎么泡那是她的自由。   他又说:额——除了这个,杜丽娘没什么毛病了,她的钱,来路不说多光彩,也是正儿八经赚回来的——他那洗脚城啊,洗脚不算太正规,但也就是在你消费洗脚的时候,让你摸摸那儿的技师,过过手瘾——灰色地带罢了。   听鬼爷这么一说,那杜丽娘,算是底子干净了。   我说行,问清楚就可以了。   接着,我挂了电话,我跟冯春生说道:暂时先不跟着杜丽娘。   要说整个阴行里,估计被邪气沾染的人,有一些了——如果每个人,我都找人去跟着,那人手实在是不够!   再说了,诅咒还没开始呢,他们估计也没到“性情大变”的时候,现在跟着她,也是白费力气。   “唉!这些人的影子里,到底藏着个什么东西呢。”   冯春生摇了摇头。   我说接着去下一个酒吧逛逛吧,看能不能碰个大运呢。   要说做事情靠撞大运就完了,但有些时候,实在没办法的时候,撞大运也属于没有办法中的办法。   但这次,撞大运,还真让我撞到了一些“蛛丝马迹”了。   在酒吧里,我听说了一些事,这事,听上去就不太一般。   这个酒吧呢,是一个“同志”酒吧。   开始我来的时候,也不太清楚这酒吧的性质,我找酒吧的路线,是按照李公子给我的一份地址找的。   一个市里面开酒吧的,大家都有一个交流群——现在做生意,都喜欢玩圈子嘛!   我们开头找了两个酒吧,都没瞧见什么奇怪的事,现在来了这个“袖子酒吧”,算是找到“怪事”了。   这酒吧呢,开得比较偏,真要找,还不好找,而且进去之前,还需要验证,是酒吧的会员才允许进去。   当时我们还奇怪呢,不会这个酒吧里,有什么“飞叶子”“裸舞派对”之类的吧。   我跟那保安说,说我们是三元里流浪歌手酒吧的老板,过来办事的。   那保安给他们老板打了一个电话,才把我们给放进去了。   一进这酒吧,我瞧见到处都是男男坐在一起,勾肩搭背的,甚至有些男人和男人还有更加亲密的动作——我才反应过来,这酒吧啊,是个“同志酒吧”。   我们在里面还没走到半圈呢,就有穿着紧身衣、紧身裤,打扮得花里胡哨的男人,过来和我们搭讪,还问我们找不找“小奶狗”。   小奶狗这个词,最近刷爆网络了,不过这个酒吧里的“小奶狗”,和那网上调侃的小奶狗不是一回事,这儿的小奶狗代表的是“小受”,小狼狗说的是“攻男”,反正都是“同志圈”里的事。   我摆摆手,跟他们微笑着说:不用。   龙二干脆就不说话,估计他一说话,肯定要骂人——他特别讨厌同志,老二可是一个直得不能再直的直男。   不过,我们还是保持微笑——毕竟这儿就是同志的底盘,你平常私底下说一些“调侃”同志的话,那都可以,但来这个地方,你再调侃人家,那不是没意思么。   我们一直微笑,都绕了一圈,准备出门的时候,忽然,酒吧的吧台里,有人喊我:唉!水哥!   我一扭头,瞧见那吧台边上一位调酒师喊我。   调酒师我认识,叫小爵士。   小爵士本来是我酒吧的调酒师,我以前去我自己酒吧喝酒的时候,还见过他的,当时李公子还跟我介绍小爵士,说小爵士的“爵士舞”跳得特别好。   我走到小爵士面前,打了个响指,说道:哎哟——小爵士,你这另谋高就了。   小爵士笑着说:对不住啊,水哥!其实公子姐对我也挺好的,工资我也很满意,但我前段时间交了一个男朋友,我男朋友开的这个酒吧,喊我过来帮忙,我也拉不下脸,就来了。   “哦,哦!”我跟小爵士说:你以前在我们店里,可没说出柜的事啊,这怎么忽然就出柜了?   小爵士挠挠头,说他其实出柜好些年了,只是平常一直都要隐瞒,这事说出去也不光彩——他说他来这同志酒吧当调酒师,其实也挺高兴的——来了这儿,至少不用藏着掖着了,不用被人当异类。   “哦,哦!”我点点头,说道:那你先忙,我这儿还有点事,先走了——对了,你甭管啥时候想回去上班,跟李公子打个招呼就好了。   “谢谢水哥担待。”小爵士说完又喊我:不过水哥,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我问小爵士:你让我帮你什么忙啊?   小爵士说道:是这样的……晚上公子姐说你可能要来我们酒吧,我一直都在这儿等着你呢——我们酒吧,最近出了一趟怪事,您水爷名号多大啊,专门办这怪事的大拿。   这小爵士说的怪事,得和鬼神挂钩了。   我顿时来了兴趣,我来这酒吧,不就是为了撞撞怪事,看能不能遇见祖鬼的吗?   我立马让龙二和冯春生坐,顺带着还找小爵士点了三杯酒。   小爵士立马帮我调,还说送我们的酒,不要钱。   我摆摆手,说酒钱的事,都是小事,你跟我说说,你们酒吧出什么怪事了?   “关于吃!”   小爵士调着酒讲了起来。   他说这个酒吧里,最近出了两件耸人听闻的怪事——都是和吃有关系。   第一件怪事,发生在一个叫大烟枪的顾客身上。   大烟枪这个人啊,从外号就看得出来,这人喜欢抽烟,为了抽烟,一天几乎可以不灭火,一根接一根的抽。   这大烟枪抽烟太凶,传闻他的牙齿都能滴出烟油来。   他这样的人,找“伴侣”是找不到的,人家也嫌弃他啊。   大烟枪没办法,只能在酒吧里出钱找“小奶狗”,但是——来这个酒吧做生意的小奶狗,也不是各个都愿意接他的生意的——他那张嘴,一张开,能把人给熏晕过去,没点心理抵抗能力,那还真是不敢和大烟枪发生点什么。   三天前,大烟枪又来找小奶狗了——愿意接他活儿的小奶狗都没过来,他就点了一杯酒,等人。   等人的时候呢,大烟枪忽然找酒吧的吧台,买了一条香烟。   他买了香烟呢,也不直接抽,而是找酒保要了一个大盘子,把这条香烟的烟丝都拆了出来,倒在了那个大盆子里面 第一千一百二十六章 食臭者(眠冠名)   他把香烟的烟丝,全部给搁到了一个大盆子里面,然后他的脸趴在盆子上,大力的嗅了起来,嗅得很陶醉。   周围的人也都被那大烟枪吸引住了,不知道他要玩什么名堂,当时小爵士也在看热闹。   结果,那大烟枪像是发了疯似的,大口大口的吃着那烟丝。   这烟丝都是有毒的,吸食和直接食用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一个人连着抽烟,估计连抽十几根没啥事,但要一口气吃三四根烟,估计都得躺下。   小爵士怕酒吧出事,连忙喊人,死乞白赖的把大烟枪给拖到了地板上,其中一个,也不管大烟枪的嘴巴有多臭,伸手就扣他的喉眼,给他催吐。   那大烟枪吞进去的烟丝,全部“嗷”的一声,吐了出来。   小爵士说:我当时还安慰大烟枪了,我说你回家少抽点烟,好好刷牙,每天总有人愿意跟着你——你现在这一张烂嘴,谁看得上你!   我问小爵士:那大烟枪后来呢?   “当天晚上,被我们劝得好好的,也没花钱找小奶狗,自己走了。”小爵士点了一根“女士”型的细长香烟,翘着兰花指,吸了一口后,说道:结果第二天,大烟枪就死了。   “啊?”我盯着小爵士,说:你听人说的?   小爵士摇了摇头,说道:警察找上门了——他找到我了解情况,说大烟枪在家里……离奇暴毙。   他还说警察出示了几张照片,把小爵士恶心得一天没吃下饭。   我问什么情况。   小爵士说那大烟枪,是吞烟草死的——尸体在尸检的时候,胃里全是烟丝。   我说这个不奇怪啊——也许是大烟枪老是遭人嫌弃,想不通了,吞烟自杀呢?   小爵士看着我,颤抖着说:不光是胃里有烟丝,肠道里、心脏里、肺里,甚至是血液里,也全是烟丝,那法医还敲开了大烟枪的骨头。   骨头其实里面是空心的,里头流动着的是“骨髓”。   可本来应该是“骨髓”的骨腔里,也全是挤在一起的烟丝。   听小爵士这么一说,那我还真的觉得奇怪了。   接着,我问小爵士,说道:你刚才跟我说,说你们酒吧里,发生了两件怪事——这大烟枪吃烟是一件,另外一件呢?   “另外一件啊?”小爵士说:是我们另外一个顾客——那顾客有个更加怪的癖好,外号叫“臭虫”。   “这又是个什么梗?臭虫?”我问。   小爵士说臭虫有一个癖好,叫“闻臭癖”。   这个“闻臭癖”,我以前听陈词跟我讲过,算是一种心理疾病吧——但也算天生的缺陷,就是喜欢闻臭味。   越是臭不可闻的味道,他闻起来,越是高兴。   我说你们酒吧奇葩挺多啊。   小爵士笑着跟我说:没办法——我们这是个同志酒吧,都是社会黑暗角落里的一群人,被大众遗弃的一群人,大家的心理,或多或少有些问题——当然,像臭虫和大烟枪这种极端的,也是相当个别的现象。   “哦,哦!”我点点头。   其实小众圈子,都或多或少有些怪毛病,越是小众圈子的人,越是藐视“人情礼法”,因为他们本来就属于和“人情礼法”格格不入的一群人。   小爵士说臭虫也是昨天晚上在酒吧里,忽然犯了怪病,在酒吧里连着开了两个鲱鱼罐头!   我一听,这家伙的有点吓唬人——什么叫鲱鱼罐头?瑞典的一种特产美食!用鲱鱼发酵之后做的,特别的臭!   虽说鲱鱼罐头算“美食”,但说真的,这玩意儿比屎臭多了。   那臭虫大半夜的在酒吧里开了两个鲱鱼罐头,那酒吧里的人,唰的一下,就飞出了去了——屋子里简直不能呆人。   不少顾客,还没来得及跑,先嗷嗷吐了一阵。   反倒是那个臭虫,一个人坐在位置上,近乎疯狂的吃着“鲱鱼罐头”,眼神很野兽。   小爵士说:我都不想回忆昨天晚上的情形,周围二十米,没有一个人敢近身的——那味道真的绝了,稍微往前凑一点,感觉要窒息,喉咙都使不上劲了。   “噗!”龙二这时候忽然笑喷了。   但是他又强行忍住了。   这是一件悲伤得事啊,怎么能笑呢?要严肃。   小爵士苦大仇深的说:最后实在是没招了,刚好,我们隔壁是一间药厂,我和几个兄弟,翻到了药厂里面去,“借”了四个防毒面具,才强行把那臭虫给抬出去的。   “做服务业也很艰难啊。”我对小爵士竖起了大拇指。   小爵士说:那可不——今天,我们酒吧的员工忙活了一天——到处擦洗,通风,才让味道散了那么一些,仔细闻,还是闻得到的。   我也不想仔细闻了,我问小爵士:那臭虫人呢?   他说臭虫昨天晚上也死了。   “啊?”我看向小爵士。   小爵士说今天中午时候,警察才过来找过他,说臭虫在家里死掉了,这个家伙,在家里,开了起码有三十个鲱鱼罐头,活活把自己给臭死的。   我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评价这个事。   我听过被人吓死的,被人戳了笑穴活活笑死的,也有吃东西活活把自己撑死的,不过,这是头一回听过把自己给臭死的。   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   冯春生对我说道:水子,要说只有大烟枪一件事,或者说只有臭虫一件事,都好说,有可能是巧合,但这个酒吧里,接二连三的出现这类事件,那咱们就得好好说道说道了。   “得说道。”我也点点头。   这时候,小爵士还说:对了……水老板,还有一件事,这件事比较怪。   “什么事?”我问小爵士。   小爵士说他们店里,有一个伙计叫阿冰,三天前,那个大烟枪在酒吧里吃烟丝的时候,是阿冰去抠大烟枪的喉咙眼,给大烟枪催吐的。   他在催吐的过程中,被咬了一口,咬出血了。   “然后呢?”我问小爵士。   小爵士说那阿冰在被咬了之后,手指开始发黑,送到医院去,医院也没招,什么“破伤风”“狂犬病”的药,都打了,没用,现在整个大臂都黑了。   小爵士说:我男朋友说我们酒吧最近是不是招惹了什么东西,所以我就想着,今天晚上跟你联系一下——结果,公子姐不久前告诉我,说你今天晚上有可能来我酒吧,我就一直等着呢。   我想了想,问小爵士:阿冰呢?   “阿冰在医院呢。”小爵士说。   我跟小爵士说:你找人,把阿冰带过来……这事,我还真有点兴趣。   这个酒吧,三天之内,出了一个“吃烟丝”吃死的人和一个“吃鲱鱼臭死”的人,不简单。   小爵士听了我的话,给阿冰打了一个电话,让在医院陪床的兄弟把阿冰带过来。   大概半个小时候,阿冰过来了。   好家伙,这人的手臂,真的是黑的——右臂像是一条木炭。   冯春生才看了一眼,说道:鬼气进了身体,幸亏咱们来得早,这鬼气要是进了心脉——大罗金仙都没得救。   我看向冯春生,问:春哥看出来了?   “看出来了。”   冯春生说道:其实就是那天咬他的大烟枪,被恶鬼上身了——大烟枪咬开了阿冰的手指,那鬼气钻进去了。   “这鬼得是一特别凶、特别霸道的鬼。”冯春生说道:区区一点鬼气,都能要人的命,一般道行的人,办不到。   特别凶、特别霸道的鬼?   这听上去,莫非真的让我们撞上大运了,撞见了祖鬼了?   先得把这恶鬼给揪出来。   冯春生凑我耳边说:水子,真要揪这恶鬼啊,还真不好揪。   “为什么?”我问。   冯春生说道:这恶鬼为什么接二连三的在这酒吧里作乱,你还没琢磨明白吗?   被冯春生一点,我还真琢磨明白了。   这个地方是哪儿?同志酒吧。   这恶鬼在这儿,接二连三的害人,初看上去,似乎是巧合,但其中,有规律的。   什么规律?   这种地方的人,都很怕事——虽然这个地方,违法的地方不多,但刚才听那小爵士的语气,他们很惧怕警察——他们惧怕警察,其实就是来自内心的一种自我保护。   这些小众圈子的人,经常被人嫌弃、被人暗地里说三道四,导致他们都给自己蒙上了一层伪装,很不愿意别人看清楚自己。   说白了——这个酒吧的人,出了事,最想着做的,就是隐瞒。   那恶鬼就是看中这儿的人怕事,才做下“恶果”的——做了你们也不敢声张。   我估计,不光是这个同志酒吧,还有很多见不得人的夜场里,都留下了那恶鬼的踪迹。   这也侧面的反应了——这个恶鬼十分狡诈,非常谨慎。   对于这种恶鬼,要追捕他的行踪,自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不好找,不好找。”冯春生说:那恶鬼多半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呢。   我想了想,说道:可以找!让我来。   “你有办法?”   我说道,我当然有办法了,我指了指我的眉心。   冯春生有点错愕,他说道:你这地眼在这个时候,能起啥作用?   “你就看好吧。”   我问小爵士:三天之前,大烟枪在酒吧的什么地方,开始吃烟丝的?   “在那儿。”小爵士指了一个靠窗户的位置说。 第一千一百二十七章 佛门恶鬼(顾梦冠名)   小爵士指了一个靠窗户的位置,说道:在那儿。   我询问小爵士:你指的位置,准确不?   “准确,准确!就是在那儿。”小爵士又问了问阿冰:阿冰,是不是这个位置?   阿冰点点头,说道:没错!就是在这儿。   他被大烟枪咬了一口,自然对大烟枪在哪儿犯病的地方,记忆犹新了。   我走到了那个出事的靠窗户的位置,坐了下来。   这个位置,算是整个酒吧里面最有气氛的一个位置,天花板下,吊了一盏黑色的灯罩,灯光微黄,再加上窗外的景色,显得很温馨。   很难想象,这么温馨的环境里,曾经出过惨绝人寰的事情。   我又跟小爵士说:你把当时出事时候的位置,复盘一下。   “复盘?”   “就是当时东西怎么摆的,现在就怎么摆!”我说:也不用太相近,差不多就可以了。   “好,好!”   小爵士拿了一条烟,一个大号的碗放在了我的面前,接着,又端过来一杯“生命之水”,非常烈的一种酒。   准备好了,我让他们往边上站一站。   然后我睁开了第三眼,一直看着我对面的座位。   我的“地眼”,用黄昆仑的话说,叫“知万事万物曾经变化”。   我现在睁开地眼,能看清楚曾经发生的事,我自然也看得清楚三天之前,这个地方到底发生了什么。   据小爵士说,他们调看了三天之前的视频,除了看到大烟枪发疯病之外,再也没拍到比较诡异的事。   我觉得这个是当然的——但是,在地眼之下,应该无所遁形。   我仔细的看着对面的沙发。   我瞧见了这几天的客人——每一个到过对面沙发的客人——不过,有点辣眼睛,因为我对面的位置,还有两个胖男人,竟然抱在一起接吻,油腻大叔的“口部交流”。   我强行忍着,即使我看到的画面,实在是辣眼睛,但也得忍者,强行得看。   终于,在十几分钟之后,我的眼睛里,瞧见了三天之前,那个害大烟枪的恶鬼。   这个恶鬼——竟然是一个小孩子。   小孩大概五六岁的模样,目光不像一般小孩那么纯真无邪,他显得很阴柔。   小孩长着一个巨大的鼻子,鼻子上,有四个鼻孔。   这个小孩,坐在了沙发上,望着我,其实是望着三天之前的大烟枪,他说道:你觉得最好闻的味道是什么?   “烟味。”   我身边的大烟枪答话了。   “我也喜欢闻烟味,你怎么闻的?”小孩子对大烟枪说。   大烟枪拿出了一根烟,点上了,然后狠狠的抽了一口,说他就是这么闻的。   “你这么闻烟味,尽兴吗?”   小孩子抖动着四个鼻孔的鼻子,说道:一点都不尽兴,要闻得更加尽兴,更加热烈才行呢。   “那怎么闻?”   “直接吃——咀嚼烟丝,把那烟的每一处味道,全部体会出来。”   小孩子说到了这儿,又说:只有这样,才能闻到全世界最香的味道。   那大烟枪听了小孩子的话,真的开始剥烟盒了,他把烟盒里的烟,全部拿了出来,然后把外皮撕碎,把烟丝倒入了碗里。   依我看,这时候的大烟枪,已经被那恶鬼给控制了。   大烟枪把烟丝都弄在了大碗里面后,开始疯狂的咀嚼了起来,疯了似的。   也就是这个时候,我瞧见,那咀嚼着烟丝的大烟枪,竟然浑身都在冒着淡黄色的气。   那小孩子呢,站在了桌子上,用四个鼻孔,十分陶醉的吸着大烟枪冒出去的淡黄色的气。   这些淡黄色的气,进入了小孩子的身体,小孩子竟然开始快速成长了起来。   他的模样,很快变成了十几岁的少年,接着变成中年,然后变成佝偻的老人。   他变成了老人之后,再次吸气,整个人又开始往回变,从老人变成中年、少年、小孩。   如此周而复始!   直到那个大烟枪,被人催吐,吐出了嘴里所有的烟丝时候,那小孩才停止了吸黄气,他摇摇头,说道:不好玩,不好玩!等你回了家,我再和你好好玩!   这就是恶鬼害那大烟枪时候的事。   接着,我又跟小爵士说:告诉我那个臭虫在哪儿吃的鲱鱼罐头。   “在那个地方。”小爵士又给我指了一个位置。   我坐在臭虫曾经犯疯吃臭鲱鱼的位置,用地眼看了看曾经出事的时候,依然如法炮制。   那小孩先是通过言语勾引臭虫吃臭鲱鱼。   然后臭虫身上冒出了许多黑色的气,那小孩又用四个鼻孔,吸那黑气,然后周而复始的从小孩衰老成了老人,接着又从老人,转变成了小孩。   不过——这次因为那小孩是吸的黑色的气,所以更清楚的看到了这个小孩的周身,有一圈金光。   金光不太明显,但总还是有的。   我看完了这些之后,闭了地眼。   今天用地眼用得太多,身心疲惫,我疲劳得喉咙发紧,都说不出话来了,坐在原地休息了好大一阵,喝了小爵士调的两杯酒后,开始恢复了一些。   我看向了冯春生,说道:春哥,我看到那恶鬼了。   “哦?”   冯春生说:那恶鬼长什么模样?   我想了想,说道:那恶鬼啊,长得像一个小孩子,四个鼻孔——我倒是以前见过这个方面的纹身。   “四个鼻孔的小孩?”冯春生说:你确定?   我说我确定。   冯春生说道:没听说过有这类恶鬼啊。   接着,我还问冯春生,说:对了……那小孩啊,周围还有一圈金光。   “佛门恶鬼。”龙二说道。   我和冯春生都看向了龙二。   龙二一摊手,说道:看着我干什么?是佛门恶鬼啊!   冯春生问龙二,说:佛门里面怎么会有恶鬼?   “废话。”龙二说道:我以前盗墓的时候,盗过一密宗大师的墓。   “哇!你佛门的墓都盗?”我问龙二。   龙二说道:什么墓不盗?皇帝的墓盗得,密宗的墓,那就盗不得啊?   我笑了笑,说道:那和尚的墓又没啥金银财宝。   “这你就不懂行了。”龙二说道:我们盗墓的——只偷金银珠宝吗?不是!只要是值钱的,我们都偷——密宗的墓里,经常出土一些“木刻佛经”,这东西,老值钱了,好出手,现在信佛的大老板那么多,一部木刻的佛经,卖个几百万,那都是小意思。   我点点头,说道:那你继续说。   龙二说:以前有一个密宗大师的墓里,记载过一件事,说的是“佛门饲鬼”,说很多佛门高僧,会饲养小鬼——我问,那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我就不知道了。”龙二说道:我就知道有这么一事,我也不深究——谁知道为什么佛门的人要养鬼?咱也不信佛,才没时间理这些弯弯绕呢。   “哦!”   我猛的一拍桌子,说道:还别说,老二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   “你想起什么来了?”冯春生问。   我说我想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么一个“四孔鼻子”的小孩纹身了。   我在一个日本纹身师的纹身图集里见过这个纹身。   那个日本纹身师叫“鬼藏中一”,是个很出名的纹身师,他最喜欢纹的,就是佛教题材的纹身。   只是当时我也就是瞧了一眼,没往心里去。   既然那个刺青,是出自“鬼藏中一”的手笔,自然和“佛门”有很大关系的。   我说我晚上回去研究一下。   “得研究一下。”冯春生说道。   龙二说道:这个佛教的恶鬼,也会是祖鬼嘛?   “会!”冯春生说道:佛教虽然不是发源于中国,但是……很早很早就传入了中国——而且,很早以前,佛教还不叫佛教,叫“密教”,只是后来佛教和当时吐蕃的“喇嘛教”“苯教”融合,才成了“密宗”。   我点点头,说道:我回去查一查。   要说那无字天书里,曾经关押了十一个祖鬼——现在无字天书出现的十个字呢,其中有几个字,并不是因为祖鬼而成。   我们手上的无字天书的第一个字,就是“天降奇缘”,无字天书掉在了鸡屎堆里出现。   无字天书的第五个字“坤”字,是曾经祖坟山上的“孔家七兄弟”,用风水之术,推演出来的。   正是因为这几个字不是祖鬼的心海而成——所以,我们还没到十分窘迫的地方。   不然的话——如果前面十个字都是祖鬼心海而成,祖鬼一共十一只,我们要凑齐第十一个字,得去抓“祖鬼白衣獠”了。   白衣獠现在,多难寻找啊!   现在外头游荡的祖鬼,至少还有两只,这只佛门恶鬼就算不太好下手,我们还有另外一个机会!   但是——我们当然希望这一次,直接把这佛门恶鬼会拘了——无字天书,十一字大成。   我想到了这儿,更加下定决心,晚上得去琢磨一下那日本刺青师“鬼藏中一”的刺青作品了。   佛门饲鬼?饲的是什么鬼?   这天晚上,我找了金小四,来给阿冰拔鬼气,然后我说会给小爵士一个说法后,我们几个就离开了酒吧,各自回家。   回了家,我就开始去寻找书架上关于刺青的书。   找了好久,我总算找到了“鬼藏中一”的书,书名叫“佛门图案考”,专门讲那些佛门刺青来历的。 第一千一百二十八章 闻知味(镜中人冠名)   《佛门图案考》,这是一本叫“鬼藏中一”的日本刺青师写的书。   日本人的佛教,年份也比较久,他们本身也热爱佛教这个宗教,不过,日本的佛教和印度的佛教关系不太大,主要是和中国的佛教关系很大。   曾经唐朝时候,玄奘去印度取经的故事,所有人都耳熟能详。   中国的佛教和印度佛教的交流,相当多。   但日本的佛教,基本都是派一些“留学僧”来中国取回去的。   所以,日本佛教里的人物,更多的贴近当时中国的风土人情,记录下来的一些鬼怪佛妖,也大部分都是中原土地上的传闻传记。   这本佛门图案考里,鬼藏中一诠释的那些佛门图案背后的“历史故事”和一些野史传闻,和曾经在我们居住的这片土地上发生的一些东西,还是很有还原度的。   我打开了图案考,先寻找到那一页图画——四个鼻孔的小孩。   这“四个鼻孔的小孩”,下头有一排小字,说明了这个“鬼小孩”的名字,叫“闻知味”!   这个小孩的上身,是裸露的,身上,长满了烂疮疤。   关于这个“闻知味”一些其余更详细的见解呢,这本书上就找不到了。   我拿起电话,给冯春生打了一个电话过去,询问冯春生知不知道“闻知味”这种恶鬼?   “你确定那恶鬼叫闻知味?”冯春生问我。   我说是的。   冯春生想了想,说道:那我也不太清楚啊——咱玩风水的,走的是道家的路子,关于佛家的典故,那就不是很清楚了。   接着,冯春生说道:其实,我倒是知道一个人信佛,而且那哥们对典故的钻研,也很厉害。   “谁啊?”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说道:墨大先生啊!你忘记了?这哥们,挺信佛的——甭管他心诚不诚,但他绝对是一个喜欢钻研典故的人。   “有道理。”我说道:那我找他问问。   我挂了电话,穿好了衣服出门,去找墨大先生去了。   到了墨大先生家里,我也没那么多客套话说了,直接开门见山,询问墨大先生,知不知道闻知味这种恶鬼。   墨大先生说道:无闻,无知,无味!只听过这个。   “啊?”我问墨大先生:这又是什么意思?   墨大先生说在很久以前,中土密教里,出了一位大师,这位大师叫“见色禅师”。   “色”这个字,在佛教典籍里,经常出现,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色在佛教里的解释,是“一切有形之物”,代表外界对自己的干扰。   见色的意思,就是自己身处“干扰之中”,却依然一心皈依佛门,用名字,来彰显自己对佛门的向往,也在侧面印证这位禅师对自己“专心”的一种自信。   见色禅师这个人,佛法高深,他提出一个概念,说一个人苦修,就是为了“无闻,无知,无味!”   闻就是气味。   味是味道。   知是各种感觉。   这三种东西,涵盖了大多数的欲望在里面。   打个比方,就说佛门最抵抗的女色!   女色的天生体香,是气味。   女色的天生柔软皮肤,是触感。   女色柔蛇,芬芳的小嘴,是味道。   如果一位僧人,能到“无闻,无知,无味”,那女色对他来说,毫无诱惑之处。   墨大先生说道:这就是无闻、无知。无味。   我点了点头,说:那墨大先生,你真的没听过——闻知味这样的恶鬼吗?   “闻所未闻。”墨大先生说道。   我将“闻知味”的图片,拿了出来,递给了墨大先生看:那你看看这个。   墨大先生瞧了一眼后,说道:哦——是这个啊——这个恶鬼怎么叫闻知味呢?   “日本的一位刺青师起的名字。”我说。   墨大先生说:这个我以前还真见过,叫“梵恶心”,也叫梵鬼——传说是僧人的一种邪念,这恶鬼,应该不存在,这就是佛门想象出来的一种恶鬼,他是佛门之人恶念的象征,一个僧人,一辈子都在用自己的善念,来对抗这个恶念,一生之争,有些僧人,早早善念战胜了恶念,就成佛了,有些僧人,穷极一生,也没有战胜这恶念,最后依然无法得道。   我说这个“梵恶心”,最近是出现过的——是真实存在的。   “是真实存在的吗?”墨大先生问我。   我说是真实存在的,我还见着过。   墨大先生想了想,说道:你要和这恶鬼捉刀放对?   我对墨大先生说:这恶鬼是祖鬼!我需要拘他!   “那要小心一些。”   墨大先生说道:一定要万般小心——佛门恶念,侵蚀你的心,太容易了。   还别说——那大烟枪和臭虫两个人,被那“闻知味”恶鬼害了,其实就是被那恶鬼给煽动了。   我将那“闻知味”在害人的时候,一会儿从婴儿变成一个老头,接着又从一个老头,变成了一个年轻人的事,说给了墨大先生听。   墨大先生听完,满脸煞白,他说道:那你都不是要当心的问题——只怕这恶鬼,道行太高了。   我说何以见得?   墨大先生说:这祖鬼,吸天地日月之精华,存活几千年,道行本来就深,但这恶鬼闻知味,还懂得佛门的修炼法门,自然是厉害得很了。   他说佛门讲究“悟”,悟的法则有很多,有人行走千里,用里程来悟。   有些人坐在庭院里,接受大自然的风吹雨打,在自然中领悟。   不过……佛门还有一种领悟——叫“生死观”,这种高僧,只把目光放在自己的身体上,从自己年轻到成熟,从成熟到衰老中,来顿悟佛法!   生死观,观自我生死,一世只能做一观!   能做好一观的,便是高僧了,可那“闻知味”恶鬼,都在靠吸食人身上的异味,来让自己经历“生死观”,他经历了多少次生死观,道行高到了什么程度?   “你想要拿下他,未必是一件易事。”墨大先生喝了口茶,说道。   其实他这话还是好听的,他的潜意识是,让我别上,上了就是找死。   “生死观?”   我这还是第一次听这说法。   从墨大先生的话语里——这个“闻知味”的佛门小鬼,还真是惹不得啊!   我目前见过的祖鬼里面,实力最强的,应该就是“畜神”了。   如果当时畜神出手,我们几个,也不是他的对手,不过,畜神的心,不在争斗之上。   现在听这说法,闻知味,比起畜神来——似乎不遑多让啊。   墨大先生说到了这儿,站起身,说道:时间不早了,我也要休息了——水爷,祝你明天一帆风顺——但我还是希望你不要去惹那闻知味。   “谢谢墨大先生。”我对墨大先生说。   说完,我就回了家,洗刷了一阵,也准备去睡觉的,刚刚躺倒床上,冯春生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询问我问得怎么样?   我跟冯春生说,那闻知味不但是佛门恶鬼,还是一只懂得佛门修炼之法的人,道行深不可测。   “那要不然,咱们不碰他了。”冯春生说道:反正现在在外头游荡的祖鬼,除了白衣獠和闻知味外,应该还有一只——那只说不定好对付一些,这柿子,咱们找软的捏啊!   冯春生的意思,就是让我别对那闻知味有什么想法了。   我说这事,明天咱们几个再商量。   “也行!我先睡了。”冯春生说完,挂了电话。   我则在床上想着——是不是要对付这闻知味。   对付吧——这闻知味似乎真的道行挺高的。   不对付吧——下一只祖鬼,什么时候才会出现?那谁能知道?   闻知味这时候,像是一个烫手的山芋,吃了嫌烫,丢了吧,舍不得。   “明显先相处勾引闻知味的办法,想出办法来了,再考虑如何对付那闻知味。”我心里如此想到。   目前就算我下定决心要去对付闻知味,我也没办法把他给勾引出来啊——这闻知味别看是一个小孩子的模样,但实在狡猾,小心翼翼。   我得先想个办法出来,想好了勾引他的办法,我再约上纹身店的兄弟,考虑考虑,是不是要对闻知味出手。   而且,我感觉,我们对这闻知味,还是不太了解——为什么佛门的恶念,会化作祖鬼呢?这个是我不太明白的地方——祖鬼,那是人心的恶念所化啊,一群僧人的恶念,就足够化作一只祖鬼嘛?而且祖鬼年代,那僧人才多少啊,有几百个人,几千个人吗?   我不太明白。   ……   第二天一早,我就去了纹身店,开始想办法,想着把“闻知味”引出来的办法。   在我想办法的时候呢,忽然,纹身店里来了一位客人。   这客人,是我昨天晚上,在我自己酒吧里,撞见的“杜丽娘”。   杜丽娘属于已经沾惹了“邪气”的阴人,她的影子里,站着一个“老太婆”。   杜丽娘见了我,跟我打招呼:唉!水爷!早上好啊。   “哟,杜丽娘!”我跟杜丽娘打开了个招呼。   杜丽娘说:唉……水爷,昨天晚上你可答应了我的,要给我做个阴阳绣啊,我今天一大早就来了。   “额……”我本来想拒绝的,但昨天晚上放出话去了啊,不给杜丽娘做又不太好,我只能问杜丽娘:给你做一个小点的阴阳绣,可以吗?   “可以,可以……我就是给那些小混混们看……!”杜丽娘的话说了一半,又慌忙把话给吞进去了,尴尬的笑。 第一千一百二十九章 吃腥的猫(眠冠名)   杜丽娘的话说了一半,又慌忙把话给吞进去了,尴尬的笑。   她无心说了一句话呢,我差不多明白了杜丽娘的想法了。   其实她的想法很简单——她是一个开洗脚城的嘛,接触的三教九流比较多。   别看她每个月能赚不少钱,但其间受欺负也挺多,她就是想在我这儿,做一个阴阳绣,然后接着我的名声,狐假虎威一阵子。   其实她的想法呢,我也能够理解,毕竟是她讨生活的办法嘛。   我也没说什么,拿出了一本册子,让杜丽娘选纹身。   她也不真的是要阴阳绣保平安,只要是我出手做的纹身就可以了,那我也用不着太费劲做阴阳绣,刺个寻常纹身就可以了。   她选了一个刺在手臂上的四叶草纹身。   我拿着纹针就开始给她做这个纹身。   杜丽娘的性子,属于极其奔放的,很喜欢聊天,她在做纹身的时候,不停的说着各种她觉得有趣的事。   她说她最烦的就是店里的员工,私自和客户发生关系。   “私自?”我问:什么意思?   杜丽娘说就是客户和她的员工瞧对眼了,就在那洗脚房里办事了,不额外收钱,纯粹找乐子。   “那你员工乐意啊?”我问杜丽娘。   杜丽娘说:都是人……是人就有欲望,外头谣传,说小姐天天晚上接客,早对那方面的事没什么欲望了——其实是假的!这人要是瞧对眼了,来了感觉了,那还不是一样有渴望。   我这一想也对。   “不过!我不太希望这样的事发生。”杜丽娘说:本来我这小洗脚城,就是打打擦边球,像送礼开后门,正当接嫖客的事,我一来没门路,二来我也送不起那个钱——一旦有人扫黄,发现我员工跟客人在做“大活”,把我们当扫黄的扫了,你说烦不烦?这没想赚“卖身子的”钱,却担了一个卖身子的名声。   杜丽娘说:不过……这事也有好处——就是对那些顾客吸引力大啊,来了一回又来第二回 ,这没有猫儿不吃腥的!吃习惯了,老当回头客。   “你刚才说什么?”我问杜丽娘。   “没有猫儿不吃腥。”杜丽娘说。   咦!   对啊!   没有猫儿不吃腥——那“闻知味”祖鬼,喜欢很怪异的味道——第一次是吸食烟草味,第二次是吸食臭味!我如果投其所好,用奇特的味道,把那闻知味给吸引过来,也不是不可能啊。   我想着闻知味的事呢,结果杜丽娘又说:怎么……水爷,你这对我那儿的姑娘有想法?不至于啊……你这锦衣玉食的,看不上我们那儿的人啊。   我说我对出去找小姐的事,兴趣不大。   “是说呢。”杜丽娘说道。   很快,我给杜丽做好了纹身,杜丽娘挺高兴的,连声说谢谢。   其实应该说谢谢的是我呢——我这儿还想出了怎么去勾引那“闻知味”呢。   杜丽娘转身离开了。   在她出店门的时候,她回过头,跟我招手,说道:谢谢啊,水爷,下次去了我店里,我帮你安排。   “小事,小事。”我笑着跟杜丽娘点头。   也就在我点头的时候,我瞧见杜丽娘的目光,变成了“凶狠”的目光,不似她自己性格的目光。   我知道,这是杜丽娘身上的邪气,又作祟了。   这回,我又打开了地眼,瞧了杜丽娘一眼,这一瞧,又不一样了。   昨天晚上看杜丽娘,她的影子里,站着一个老太婆,现在再看——她的影子里,依然站着老太婆,只是,这个老太婆已经踮起脚尖了,整个人,也趴到了杜丽娘的背上。   原来——影子里的“阴祟”,是会动的?   很快,杜丽娘离开了,我也摇了摇头,先不管杜丽娘背后的阴祟吧。   我先给冯春生、龙二、祝小玲三个人打了电话,让他们到纹身店里来。   现在陈雨昊要看住已经“邪气加身”的仓鼠,现在也没什么空闲了。   半个小时后,我们四个人都到齐了。   冯春生问我:怎么?水子,你还是决定去动那闻知味?那佛门小鬼?   我说还没确定呢,咱们四个人,商量商量,要是可以,咱们今天晚上就行动。   要是不可以,那就等除了闻知味和白衣獠之外的最后一个祖鬼!   大家也都知道现在的情况了。   冯春生说道:一个佛门小鬼,做生死观做了数千遍的小鬼,不好惹啊。   “我无所谓。”龙二说道:你们说上,咱们就上,说不上,那就不上。   龙二能说这话,说明他其实还是有些畏惧那佛门小鬼的道行。   他可是一个暴躁脾气,但凡他觉得我们有胜算,也会强烈要求要上。   祝小玲则说:我们没时间等了——下一个祖鬼什么时候出现,要是一辈子不出现呢?阴行诅咒爆发,估计日子也要快了——日子可不等人啊。   “时间不容许我们再等了。”祝小玲说道:乱局爆发,咱们没做好准备,依然死路一条。   我说我赞成祝小玲的——现在真的是时间不等人了——我们能等,阴行诅咒能不能等?   “唉!等不了。”龙二叹了口气,说道:那就办,办那闻知味!不就是一个佛门小鬼吗?就算是真佛,咱们也要办他!   兄弟们走到了这一步,很多事情那都得破釜沉舟!   冯春生长叹了一声,说道:我们就是特么阴行的箭,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啊!都是命——办吧——不过,咱们有什么办法找到那闻知味呢?那小鬼,也不好给钓出来啊。   “没有不吃腥的猫,我们铁定能钓他!”我跟冯春生说。   “咋钓?”   “下饵子。”我说。   冯春生问我,拿什么下饵?   “提前找到闻知味喜欢吃的饵料。”我说道:大烟枪和臭虫,都属于异味癖——这是一种心理疾病,以前陈词跟我说过!   “然后呢?”冯春生问我。   我说道:找到全市心理诊所的异味癖名单,然后从里面筛选——这些人除了异味癖以外,还需要满足一个特征——就是小众——也就是有非常小众的圈子,这个人,生活圈子不大,平常寡言冷语的那类人。   “唉!”冯春生说道:你这倒是一个点子啊,只是,你怎么拿到异味癖的名单呢?   “有!”我说道:我找韩莉。   这种名单,我们不好拿到,那韩莉还不好拿到吗?   她可是有身份的。   “牛!”冯春生说道:那你先去找,找到了,说个时间,咱们去会会那个佛门小鬼。   “好!”   我们四个人的小会议就开到了这儿,我就打电话,找韩莉要名单——我说这个名单,和是不是能够找到白佛,有很大的关系。   韩莉的目标就是找白佛嘛!她听我这么一说,立马去弄名单去了。   很快……名单就到我手上了。   这名单非常详细,几乎和档案差不多大。   我稍微数了数,发现有一千多份。   要从这一千多份里面,找出我需要的那个人来,如同大海捞针。   好在,我还有第二个筛选条件。   我按照“圈子小,平常冷漠寡语”的条件,再找,把目标,缩小到了六七个人。   其中有一个名单,是最让我感兴趣的。   这是一个女人,女人年纪不大,二十七岁。   她是一个女同,常说的“蕾丝”,她喜欢出入“蕾丝俱乐部”,这个履历,和大烟枪、臭虫,何其相似。   我基本上定下来了——那闻知味下一个要动手的人,绝对就是这个女人。   这女人叫秦瑶。   名单里,记录了秦瑶的生活习惯,每天晚上九点,都会去一个叫“碧水”的蕾丝俱乐部里。   我们晚上,就去这个俱乐部。   不过……我们几个大男人,出现在一个蕾丝俱乐部里,会不会很奇怪?冯春生出了一个主意,说让我们集体男扮女装,都变身成“女装大佬”。   我觉得冯春生这个鬼主意不是一般的馊——哪家的女装大佬,长得和你满脸褶子的冯春生似的?   这个想法,被我们集体否决掉了?   最后,我们想出了一个主意——那蕾丝俱乐部,不可能都是女人啊,酒保至少还都是男的吧?   我、冯春生和龙二,提前到了蕾丝俱乐部,我通过公安局李建国的关系,跟那俱乐部的老板说我们办案子,得伪装成警察。   那老板当然同意了。   至于祝小玲——她就不用装成酒保了,她直接进去就行了。   部署安排妥当了。   晚上七点多,我们就在蕾丝俱乐部里候着了。   要说这个地方,比昨天的“同志酒吧”养眼多了,至少不会有两个油腻的大胖子,上演“合肥之恋”。   偶尔有几个长相十分不错的妹子,亲密起来,多少有点小清新。   我、龙二和冯春生三个人,在吧台里忙活着。   我们也有酒吧,酒吧里的活儿,不陌生,干着还挺顺溜。   一直到九点一十五,我们要等的秦瑶,进来了。   我们早就拿到秦瑶的照片了,秦瑶真人比照片上瘦一些,她大包小包的进来的,一坐下,就开始吃甜食。   她吃甜食,可和我们正常人吃甜食不太一样,她首先得好好的闻。   而且她的甜食,似乎都是特制的,几米之外,就能闻到齁得要死的“糖味”,这一份甜食里头,得加了多少的糖!   她在那儿吃着甜食,很快,我瞧见人群之中,出现了一个小孩模样的人,长着四个鼻孔的小孩——闻知味——来了! 第一千一百三十章 为何修佛(补更)   很快,我瞧见人群之中,出现了一个小孩模样的人,长着四个鼻孔的小孩——闻知味——来了。   那小孩,大摇大摆的坐在了秦瑶的对面,开始抖动着鼻翼,吸着那甜得过分的蛋糕的味道。   他还哈哈大笑,说了一句话——我睁开了地眼,只瞧得见他的人,却听不到他的声音。   但是看嘴型,和现在的情景,我看那小孩说的是:这真是好气味啊!   我知道,这个闻知味,要动手害人了——他要害那秦瑶。   我连忙小跑到了秦瑶的面前,说道:妹子,我能坐你边上吗?   “坐我边上?不行。”秦瑶看着我说。   来这儿的都是蕾丝嘛,不是很喜欢和男人相处。   我笑着说:我有点事,几分钟就走。   秦瑶这才不情不愿的挪了挪屁股,往墙角里面坐,把外面的位置留给了我。   我坐了下来,手指沾了花瓶里的水,在桌子上,写了三个字:闻知味!   我没写这三个字之前,那闻知味还陶醉的盯着秦瑶看。   在我写了三个字之后,他只瞧了一言,立马恶狠狠的盯着我。   我再次蘸水,又写了几个字:别看了……我看得到你!   闻知味冷笑了起来,他指了指门外。   意思很明显,闻知味,要和我出去谈!   我点点头,站起身,往门口走。   暗中观察我的龙二、冯春生和祝小玲三个人,也偷偷的跟上。   我在走路的过程中,那闻知味竟然坐在了我的肩膀上来了。   等到了门口,闻知味在我的耳边说道:道行不浅,我你也能看得见?   这时候,闻知味似乎要故意让我听到他说话,所以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清楚的落在了我的耳朵里。   “哼哼。”我摸了摸怀里的无字天书。   无字天书啪嗒啪嗒的作响。   只要是见了祖鬼,那无字天书都在响。   我兜里的无字天书,算是我对阵闻知味的一个倚仗了。   这时候,闻知味听到了我怀里抖动的声音,立马又笑着对我说:嘿嘿,你怀里,有那个东西……我记得这个东西……   “那你老实点吧。”我站在了酒吧门口,扭过头,对肩膀上的闻知味说道。   闻知味问我:你是要拘我?   “不然呢?”我问闻知味:你在这儿,作恶多端,害人不浅,不拘你,天理何在?   “哈哈哈哈!”   闻知味跳下了我的肩膀,站在了我的脚边,他仰着头,看着我,说道:佛渡一切有缘之人——我只是在度化他们,功德无量!   我说你取走他人性命,让那些人在死前,为你做“生死观”,这还叫度化?   “各取所需。”   闻知味说道:我害的这些人,那都是你们人间嫌弃的人——这些人里,有喜欢臭不可闻的人,有喜欢闻内裤酸臭味道的人,有喜欢闻烟、闻酒味道的人!甚至还有喜欢在垃圾堆里,寻找那种恶心味道的人!   “这些人,和正常人格格不入,一旦和正常人交了朋友,那就会被人由衷的鄙视、嫌弃!那样的日子,他们过起来,也是生不如死!还不如我度化他们呢!”   闻知味说道。   我说道:至少他们还能活着。   “他们这些人,都有自杀的欲望,只是没有自杀的勇气,我帮他们一把!”闻知味说道:他们早就不想活着了。   其实不用闻知味说,我也知道那些人的感受。   别的不说,就说老烟枪吧。   老烟枪这个人呢,都混到什么地步了——混到了在“同志酒吧”里都被人给嫌弃。   其实这人,甭管脸皮多厚,都害怕被嫌弃——嫌弃可是冷漠的代名词。   我想,那个大烟枪或许曾经,真的想到过死吧。   不过——我盯着闻知味说道:他们是不是真的想死,和你要利用他们的生命来作恶,没有半毛钱关系。   “哈哈哈!”   闻知味说道:把你身后的那些人,全部喊出来吧——不用藏着掖着了——我闻知味既然敢和你约个地方,那我也就不惧你们!   他发现了偷偷跟着我的祝小玲、龙二和冯春生三人。   我扬了扬手,把他们三个人给喊了出来。   我们的人,都站在了栏杆处,却只有我一人,能够看到闻知味。   “怎么,水子,你找见闻知味了?”冯春生问我。   祝小玲则闭着眼睛,闻了闻,然后指着我旁边说道:他就在这儿!   “哈哈哈!有道行,有道行。”   那闻知味抚掌大笑,说道:都是有道行的人——晚上,我们得好好斗斗——不过,能不能找个肃静的地方,接一碗茶吃!   “可以!”我说道。   这个祖鬼,有恃无恐,提出了要喝茶的要求,我当然同意了。   我说道:我的店离这儿不远,过去喝一杯吧。   “好得很!”闻知味压根不怕我们。   我和冯春生他们下楼,到了楼下,我们开着车子,去了刺青店里。   一路上,闻知味都坐在车里座位的头枕上,动也不动,从他的眼神里,瞧不出任何的情绪——无悲无喜,无怒无哀!   似乎他并没有感觉和我们在一起,有什么不方便的。   这个闻知味——不愧是佛门小鬼,气派上,就与众不同。   我们到了刺青店后,我把店门给关上了,到了五杯茶,放在了茶几上。   这一次,闻知味现了真身,他端着茶,坐在了沙发上,望着我们,冷笑。   我问闻知味:你笑什么?   “你们还真是不一样。”闻知味说道:你们四个人——一个是老赌鬼,一个是盗墓贼,一个是湘西的祝师,就你还好点,你是个刺青师!阴阳刺青师。   听到老赌鬼,冯春生老大的不高兴,但也没发作。   我问闻知味:你查我们查得很细致啊!   我怀疑这个闻知味,早就知道我们这几个人,要找他的麻烦。   不过,闻知味却摇了摇头,说道:闻香识人!人身上的气味,会出卖你们自己——那个盗墓贼,身上一股子“老尸”的味道,那个老赌鬼,身上弥漫着赌场内杂七杂八的味道——虽然已经退了不少,但我还是闻得出来的。   我问闻知味:你知道我们几个要抓你,你为什么还来这儿和我们喝茶?   “嘿嘿!”闻知味说道:我好多年没和人正儿八经的说过话了——晚上要斗,也得先把这些年的话说一说。   他说道:更重要的是,我有一个问题,我问了自己几千年了,始终答不上来——如今,我也要问你们一次,你们道行高,能耐不错,想来都是聪慧之人。   这闻知味要问我们一个问题?   接着,闻知味问我们:请问——我爱一个人,该如何!   “那就爱她,爱炙热了,就娶她!”龙二一旁说道。   闻知味又问:如果她的模样变了呢?   “心没变就行。”龙二说。   闻知味又问:如果心也变了呢?   “那你爱的那个人就死了。”我对闻知味说。   闻知味说:爱的那个人,轮回十几世,早就不是曾经爱的那个人了。   “那就不爱呗。”我说。   这都轮回多少年了——还瞎爱干啥?   闻知味说:不爱简单,可心中爱慕难耐——每晚空寂之时,便脑海中浮现她的影子,鼻子依稀闻到了她的味道,耳边响起了她的声音,实在无法斩断这一份情丝。   “佛法高深,能忽略时空,最难忘却的也是时空。”闻知味说道:常人的时间能抹平记忆,得道高僧却无法让时间抹掉自己的记忆。   他说的应该是他自己吧。   闻知味说:两千多年——我却忘不了那个妇人。   “那你就忘了自己呗。”我盯着闻知味,说了一句。   闻知味盯着我,说:你说什么?   “忘掉你自己。”我说。   其实这话,也不是我说的——是以前我闻“阿难多情怀”的时候,阿难多情怀故事里的“阿难”说的。   阿难尊者忘不了一份情,最后,他把自己也给忘掉了。   闻知味忽然凶恶的问我:我修佛千载,修到最后,就是为了把我自己给忘掉了?那我修佛是为了什么?   “对啊,你修佛是为了什么?”我问闻知味。   闻知味一下子抱住了脑袋,不停的问着自己,他痛苦的说道:我修佛是为了什么?我修佛是为了什么?我这几百年,每天都在做“生死观”,可我生死观的时候,为什么没有问过我这么一句话!   他猛的在地上打起滚来,手上的茶杯也扔在了地上。   我这无意中、甚至有些抬杠的话,让闻知味忽然变成了这么一番模样。   到底怎么了?   我睁开地眼,想看看闻知味的前世今生,地眼的能力也在于此嘛——能见万事万物曾经之变化。   但我瞧着闻知味,我却瞧不见他的前世,因为我只要一瞧,耳边就会想起念佛诵经的声音,听得我感觉身体都要裂开了。   地眼也不是什么都能瞧的。   我连忙闭了地眼,那闻知味继续询问自己:我到底是为何而修佛?何为佛法?我到底要变成一个什么样的人?   “无闻、无知、无味,青灯古佛之下,我长坐许多年,到底为了什么?”闻知味不停的询问着自己。   这时候,冯春生凑我耳边,说道:唉!水子——这闻知味道行绝对是相当高,就从他刚才见到咱们几个,那完全不惧怕就能看得出来——不过——现在,他是不是被哲学问题给整疯了? 第一千一百三十一章 祖鬼“迷念”   冯春生问我:他是不是被哲学问题给整疯了?   要说被哲学问题整疯了的人,还真是不少——许多神经病的形成,都是自己总在潜意识里询问自己一些奇怪的问题导致的。   我以前听陈词讲过一个社会现状——就是很多工厂流水线的工人,经常会陷入“精神怪圈”,很容易诱发心理疾病。   以前富士康有过工人连续跳楼的新闻,其实就是产生了心理疾病。   他们在接受了长时间的工作之后,会陷入到一种迷茫的状态,会问自己,为什么要选择这么一份工作,他们人生以后都是这样吗?未来到死的那一天,都是如此度过吗?   这些奇怪的问题,导致他们的精神恍惚、甚至错乱。   现在,闻知味也在询问自己一个很奇怪的问题——我为什么要修佛?   他这个问题,把他自己给问魔怔了?   当然,事情肯定不如我们想的这么简单。   在那闻知味魔怔了一会儿之后,忽然,他疯狂的喊道:我因为渴望地位。   他这句话喊完之后,身体发生了变化。   他本来是一个小孩的模样,但他接着变化成了一个“巫”的模样。   小孩变成了一个身穿“巫袍”,披头散发的巫。   “不,不!成就了巫族萨满,才能得到地位,这是修巫的原因,不是我修佛的缘由”。   “为了长生吗?”   闻知味的模样,再次变化。   这一次,闻知味变成了一个道士模样,穿着道袍,气质出尘。   “不!我只是为了长生而修道,这不是我修佛的缘由。”   “为了与自然融合?让自己变成自然,天人合一?”   闻知味说完这句话,模样再次变化,化作了一个密宗的喇嘛!   接下来,闻知味都是这般行为。   他先说自己因为什么而修佛,然后化作了一种宗教的“模样”。   他从佛教恶鬼化作了“巫”“道”“喇嘛”“儒生”“无常鬼”等等。   冯春生对我说:这个闻知味,只怕不是佛门小鬼这么简单。   “我也觉得是。”我说。   这个闻知味的身份,似乎不单纯只是一个佛门小鬼而已。   闻知味一直在变化着自己的模样,直到最后,闻知味化作了一个披着“兽皮”的人,背上背着弓箭,脸上涂满了“图腾”,这个形象我见过,但是现在几乎没有这种宗教传承了,这叫“玄鸟部”。   天生玄鸟,转而生商——以前殷商的图腾就是玄鸟。   玄鸟部,以各种鸟作为神灵,作为自己的崇拜,玄鸟部的信众,穿兽皮,哪怕后来进入了农业时代,也坚持打猎为生,游牧在万山千水之间。   这闻知味的身上,出现了许许多多的信仰。   他这时候,趴在地上,还在继续问自己:我为何而修佛?   也就在这个时候,那闻知味的身体里,终于浮现了答案,那是一阵“洪钟大吕”一般的声音,这声音,从闻知味的嘴里,吼了出来:你为何修佛?为的是寻求和平之法,众人不在粗暴,各大部落之间,人人止戈,上善若水!   也就是这句声音一出,闻知味的表情,开始恢复到宁静的模样,紧接着,闻知味的身体也化作了小孩模样。   接着,闻知味再次狰狞,他捂住腹部,喝骂道:疼,疼!   然后他五指为爪,深入腹内,再然后,他右手拔出,手上多出了一枚“舍利子”。   舍利子迎风变大,最后,成了一个僧人。   这僧人盘腿而坐,坐在了我们面前。   闻知味盯着僧人,说道:你一个问题,难了我两千年。   “我也被你困住了两千年。”僧人双手合十,口宣佛号,说道:阿弥陀佛,我一次心神失守,被你趁虚而入!从此,我变成了你的一枚舍利子,如今,你精神混乱,我也终于寻到了机会,出来了。   僧人盯着闻知味,说道:一切都是佛法因缘,闻知味,进来吧。   说完,僧人右手虚托,掌心中,出现了一盏盘灯。   盘灯里,有许多灯油,却无灯芯。   僧人念叨了一阵“佛经”之后,闻知味那小孩的身体,缓缓风化,化作了一条白光。   白光入了盘灯,成为一条“灯芯”。   “阿弥陀佛。”   僧人再次念叨。   我盯着僧人,询问:你是?   “多谢诸位施主今日之言。”僧人说道:你们的言论,让那闻知味陷入到“迷惑”之中——他魂魄不稳,得以让老衲,重见天日。   咦!   我盯着僧人,说道:你和那闻知味,又是什么关系?   “闻知味,是我的闻、知、味,也是天地间的一只祖鬼,这祖鬼的名字,叫——迷念!”僧人哈哈大笑,说道:我叫见色禅师!   我一听,心里顿时开朗,原来我这面前的僧人,还是一代名僧呢。   我从墨大先生那儿听说:闻、知、味的事情,墨大先生跟我说,说闻知味,就是一个叫见色禅师的人提出来的。   敢情这儿见到真人了。   “不敢当,名僧的名号,实不敢当。”见色禅师说道:好在你们那一段高论,让迷念祖鬼混乱。   我说我们几个就是误打误撞,瞎胡闹说出的那几句话。   真的……我把那闻知味问迷糊的那句“你为何修佛”,其实这话,多半是要和闻知味抬杠的。   见色禅师哈哈大笑,说道:无心者看似无心,其实有心!这是缘。   他说道:两千多年了——我被那闻知味,关在他身体里,两千多年了。   “大师——此中秘辛,可以给我们几个人讲一讲吗?”我问见色禅师。   见色禅师说道:有何不可。   他这才跟我们讲了起来。   原来,见色禅师,饲过鬼——他曾经一场因缘造化,用佛门神通,降伏了一只祖鬼“迷念”。   迷念祖鬼是怎么形成的呢?   曾经殷商时期,人人信仰宗教——哪怕是一个平头老百姓,也对神灵十分相信。   道教流行的时候,无数人参拜道教。   佛教流行的时候,无数人参拜佛教。   玄鸟部流行的时候,无数人惨败玄鸟部。   总之,只要什么宗教流行,就有许多人膜拜。   可是这么多信众里,真正知道自己为什么信仰宗教的人少,大部分人都是跟风而已——有些甚至连宗教内的禁忌是什么都不知道,但做“礼仪”却十分勤快。   这些跟风的人,心中无主意,脑子学不会思考,很容易陷入到一个迷茫的“境地”,这些人每天都会问自己一个问题——我为何而修佛?我为何而修道?我为何而修巫?   他们每天都在扪心自问,可是,他们却从来寻找不到答案!   这些念头,最后化作了一只祖鬼,就叫“迷念”。   而我刚才的那个问题“你为何而修佛”,恰好触及到了“迷念”祖鬼的本身——于是,迷念祖鬼,不停的询问自己——我为什么而修佛,他给出了无数答案,却也答不上来。   我听到这儿,说道:原来如此。   接着,见色禅师又说:我降伏了迷念——他成为了我盘灯之下的一根灯芯——我将我念头里不需要的“闻”、“知”、“味”,全部灌入到他的身体里去——最后,我成“无闻、无知、无味”,而这“迷念”祖鬼,就成了闻知味。   “直到一日,我在清除我身上的“闻,知,味”的时候,一位妇人进了我的禅房。”见色禅师说道:那妇人只是来询问我她的命程的,可惜……我第一眼瞧见那妇人,却觉得欢喜。   “心中荡起涟漪。”见色禅师说:我心本如古井,那一刻,却如通奔腾的江河……我的心神恍惚了——我就恍惚了短短的一刻钟,却被闻知味上身了。   闻知味本来要杀掉见色禅师的。   见色禅师却知道——闻知味这人,天生好奇。   什么样的人好奇?越是迷茫的人越好奇。   闻知味是“迷念”祖鬼,天生就十分“迷茫”,自然好奇。   那见色禅师问了闻知味一个问题:刚才那妇人,我满心欢喜——我该爱他吗?   闻知味说:该爱。   “如果那女人死了呢?她轮回之后,我还在,我该爱她吗?”   “不该爱。”闻知味说。   “不爱简单,可心中爱慕难耐——每晚空寂之时,便脑海中浮现她的影子,鼻子依稀闻到了她的味道,耳边响起了她的声音,实在无法斩断这一份情丝。”见色禅师说:那该怎么办呢?   “那就爱他!”   “可是你说她轮回之后,我便不该爱了啊。”见色禅师说:到底是该爱,还是不该爱?   问完了这句话,见色禅师就修了闭口禅,再不多话。   那闻知味就没想明白——到底是该爱,还是不该爱!   这个问题,他一想,就是几千年!   他因为想不通这个问题,心里实在好奇,就问见色禅师。   见色禅师修了闭口禅,一句话也不多说。   最后闻知味没办法,杀了见色禅师吧?他舍不得——他还没有想通那个问题呢,于是,他把见色禅师,炼成了一枚舍利子,置放在了他的丹田之处。   他每天的生活,变得十分简单,要么在想那个难题“到底该爱还是不该爱”,他想枯燥了,就询问见色禅师,问了也没用,最后他学会了佛教的“生死观”,从生死观里,来参悟这个问题。   可这个问题——本来就没有准确的答案啊,闻知味为了一个没有答案的难题,想了足足有两千年。   见色禅师盯着我,说道:好在这闻知味,慧根不足,不然的话——今天听了诸位的言论,就是我的死期啦,也是各位的死期啊! 第一千一百三十二章 与虎谋皮   见色禅师说:好在这闻知味,慧根不足,不然的话——今天听了诸位的言论,就是我的死期啦,也是各位的死期。   我听了,询问见色禅师,说:为什么?   见色禅师说我们提醒了那闻知味——到底是爱还是不爱?直接忘记不就好了吗?   这是阿难尊者曾经说过的话。   如果给一悟性极强的人来听,他一定会做到“忘记这个问题”,甚至连自己是谁都能忘记得了。   如果闻知味悟出来了,那他肯定先灭了我们几个,然后宰了见色禅师,但那闻知味却没有想明白,反而继续问我们:怎么忘记呢?   然后又引导我们问出了致使他神经错乱的那句话“你为何修佛?”。   闻知味自己把自己给玩得心神错乱,于是见色禅师出来了,重新收了闻知味。   这叫一个阴差阳错。   见色禅师说道:今日之事,感谢诸位阴人施主,这些年,闻知味作恶太多,我用余生,来替他了结了那些孽缘,今日别过,望以后再见。   我也抱拳,说道:再见。   见色禅师说:再见之前,我送你们一件东西。   说完,见色禅师直接扬手,我兜里的无字天书,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直接飞了出去,落在了见色禅师的手里。   见色禅师仔细的观摩着无字天书。   我很想从见色禅师手中,把那无字天书给抢回来——这位可是佛门高僧,无字天书在他手里,我们这还有点不放心呢!   不过要抢,也实在不好抢——这见色禅师既然能够瞬间收服了那闻知味,也不是一个好惹的角色。   好在见色禅师观摩一阵之后,说道:不愧是道门大成之物,处处都是道门玄机——我被闻知味困了两千年,闻知味被这无字天书困了接近两千年!有意思极了。   接着,见色禅师直接将无字天书扔还给我,说道:你可知道——这无字天书中,十一只祖鬼,到底是如何被放出来的吗?   我问见色禅师:如何被放出来的?   见色禅师说道:几百年前,我在闻知味的身体内,闻知味在这无字天书之中,我当时感觉到了一阵剧烈的颤动——是闽南有一物,击飞了无字天书,导致无字天书,有了巨大的损伤,于是,无字天书,落在了闽南境内。   无字天书毁损了一大半之后,再也无法束缚祖鬼——自此,祖鬼散去。   接着,见色禅师又说:其实这祖鬼们,和无字天书关系很大——别看祖鬼们都散去了,但是毕竟在无字天书里被囚禁了几千年——他们身上,都有无字天书下的道缘——所以,这几十年来,祖鬼们都因为“道缘”,甭管是有心还是无心,都聚在了一起,其实是——无字天书,想要活过来。   “无字天书是一个人吗?”   “人?”见色禅师说道:不是人……是妖!反正你们要小心了……   见色禅师在讲解无字天书的时候,那龙二腰间“飞熊钮”里面的唐多宝那是顶大的不开心,他低沉的说道:唉!老秃驴,说了这么多,差不多得了!   唐多宝是知道无字天书隐秘的人,他不想让见色禅师多讲了。   见色禅师被唐多宝侮辱了一句,也不生气,他双手合十,说道:有施主不乐意听——但我却愿意讲,只可惜,我知道的,也就这些了——无字天书不能活!活了……那比起祖鬼,才是真的大灾难呢。   “少废话!曾经天地之间,十一只祖鬼作乱……无字天书收了祖鬼,那是大手笔,天生的好心肠!”唐多宝说道。   “哼哼,那我不说便是了。”见色禅师说到了这儿,对我说道:我这儿,只有一个良招,不要让无字天书活过来!   说完,见色禅师托起了手中的盘灯,说道:对了,你们一定需要这个东西。   他对着盘灯的灯芯一吐。   噗!   灯芯上的火苗,直接钻到了无字天书之上。   无字天书疙瘩疙瘩的响了起来,这火苗,是祖鬼闻知味的心海。   紧接着,这无字天书,再次出现了一个字——这个字,是“巛”字!   无字天书一共十一个字,现在已经出现十个了——还差最后一个字没现身——那是因为我们上次降伏的那个祖鬼——一代妖王小齐天的心海,还放在店里,只要融合进来!十一个字就大成了。   “有缘再见。”见色禅师踏出一步,整个人消失了。   无字天书的十一个字,齐全了——只要我现在回纹身店里,把心海拿出来,就大功告成。   不过,我并没有凑齐无字天书“十一个字”的喜悦。   一路凑成这十一个字,实在是有些曲折的——可我的心,却总感觉不安。   尤其是在唐多宝出现之后,我总觉得这无字天书,怪怪的。   今天听了见色禅师的一席话,他让我不要让无字天书活过来——我心里更加不安了。   龙二腰间飞熊钮里的唐多宝,现了真身,他对我们吼道:还等什么?把最后一个心海融合起来!融合了,无字天书,就可以等着去极恶之地激活了!   接着,唐多宝还吼道:你们也别信那个老秃驴的话——他说的,都是糊涂话。   我眯着眼睛,看着唐多宝,说道:是你的话对,还是见色禅师的话对,我都不敢相信,我跟你之间,直接谈利益!   “怎么谈?”唐多宝问我。   我说道:你知道很多秘密!关于闽南阴行的——也关于无字天书的——现在我凑齐了十一个字——你得把秘密,往外掏点吧?   “掏!怎么不掏!”   唐多宝盯着我,冷笑连连,他说道:我说几点吧——阴行有一个秘密,这秘密,你们自己也知道了——六百六十年前,阴阳刺青师,灭了许多阴行门派!   “为何要灭这些门派?”   “为什么?”唐多宝说道:这事我不太清楚——但是我清楚的事,灭门之事完了之后,闽南阴行出现蛇头棍!   我说这个我也知道,能不能说点我不知道。   唐多宝说:蛇头棍才是这一次阴行诅咒的重中之重!或者说,蛇头棍才是诅咒本身,你们要阻挡阴行诅咒啊,简单——毁了蛇头棍就好。   “这么简单?”我问道。   “简单?”唐多宝冷笑连连,说道:你们以为蛇头棍那么好毁吗?   “当然!不管蛇头棍毁不毁,你们要跟我合作。”唐多宝说道:只有我,才能找到白佛,找到了白佛,就找到了那根蛇头棍!   我盯着唐多宝说道:可是我不太想跟你合作。   “你已经没有选择了。”唐多宝说道:你自己想想——蛇头棍和白佛、陈词的魂,都在我们手上!   “也许无字天书是一个比白佛、蛇头棍更大的麻烦。”我说道。   “那陈词的魂呢?”唐多宝问我。   我捏着拳头不说话。   唐多宝又说道:除去这两点,还有一个事,我可以说给你听。   “什么事?”我问唐多宝。   唐多宝说道:你以为阴阳绣就是这么简单吗?   “恩?”我盯着唐多宝。   唐多宝又说道:你现在懂的阴阳绣,只是阴阳绣里的冰山一角!真正的阴阳绣——还没有见天日呢,它就埋在能激活无字天书的“极恶之地”里!你要不要找找看?   “破掉诅咒、发展阴阳绣,拯救你爱人的魂魄!嘿嘿,怎么想,这都不是一笔亏本的买卖。”唐多宝说道:何况,我还在你们身边做人质呢。   “水子,我感觉这个唐多宝,不太正常。”冯春生凑我耳边说道:不太好合作。   龙二则让冯春生别打岔,现在不是我们要怎么走,而是形势逼着我们怎么走。   我盯着唐多宝说道:无字天书十一个字我会凑齐——但你要让我去极恶之地,激活无字天书——你得答应我两件事。   “哪两件?”唐多宝问我。   我说道:第一!先把陈词的魂还给我们。   “第二!我要先解决白佛。”我说道。   “可以!”唐多宝说道:白佛嘛,好说……我接到了我兄弟周不义他们的啸叫声音——明天上午,他们估计能够找到白佛的位置,明天,就是我们联手打掉白佛他们的时候,蛇头棍,如果落在了你的手上——啧啧,那么多人都要抢的好东西,就落在你们手上了——听上去就让人高兴呢。   “明天再说。”我说。   “好!”   唐多宝直接钻进了龙二的飞熊钮里面了。   冯春生问我:你真打算与虎谋皮啊?   “嘿,怕什么!”我说现在形势逼得咱们开始走钢丝了——凭的就是艺高人胆大,一点退缩的余地都没有!   我说道:走!先回纹身店,把这无字天书的第十一个字,集齐了再说。   ……   我们几个,回了纹身店,我拿出了小齐天的心海,融到了无字天书里面,第十一个字也成了。   第十一个字,是“亖”。   无字天书前面八个字的秘密,我们早就破解了——只剩下最后三个字。   “?”“巛”“亖”。   这三个字,是无字天书最后的三个字。   纹身店里,我和冯春生,先行一步,来参悟这三个字。   冯春生说道:这三个字是什么意思啊?   这时候,龙二插了一句嘴,说道:这三个,未必是字——我看……更多的是一种图形。   我偏头,看向了龙二,说道:你有谱?   “有一点谱。”龙二说。 第一千一百三十三章 淫僧(镜中人冠名)   龙二说道:有点谱!   他说他以前下过的墓穴里,就有类似的机关——靠一种图形,来当做密码的!   龙二说这无字天书最后的三个字,怎么看怎么都像图形——用来破译某种机关密码的图形。   “有这种说法?”   “当然有。”龙二说:图案,才是古人的信仰,比文字更重要的精神信仰——你的阴阳绣,都是图案嘛!   我点了点头。   冯春生说道:我觉得咱们得从长计议啊!   “哦?春哥,你有什么高见?”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说道:高见谈不上!我的想法是——那个唐多宝,多少还是不值得信任的。   “这是肯定的。”   我说道:这往后要面对的人,除了我们兄弟几个,谁能值得一份信任。   “是啊!”冯春生说道:现在所有的事,都说不好,谁知道唐多宝是不是特么挖了一个坑,等着我们几个往里头跳呢!   哎!   这唐多宝要和我们合作,必然不是道义,只是为了利益。   现在我们知道的利益,大概就是这唐多宝,要复活无字天书,至于其余的利益,那我们就不清楚了——也许这唐多宝,也想着在阴行诅咒启动之后,从里面收割好处?   冯春生说道:所以咱们得谨慎一点啊。   龙二指了指腰间的飞熊钮,说道:春哥,你能长点心吗?咱们这儿说的每一句话,这唐多宝都听得见——你说要谨慎一点?你有点无聊啊!   冯春生笑了笑,喝了口茶,没往下说。   对啊!   现在我们囚禁着唐多宝在,就是为了防着他的同伙。   但其实囚禁他的时候,未尝不是在囚禁着我们自己。   这时候,龙二腰间的飞熊钮里面,传出了唐多宝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唐多宝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我是诚心诚意的和你们合作,你们却因为听了那个老秃驴的话,怎么都不愿意相信我了!我实话告诉你们——那个老秃驴见色禅师,是怎么被他饲养的祖鬼闻知味给控制的?我说出来,怕吓唬到你们。   “怎么控制的?”我问唐多宝。   唐多宝说道:那见色禅师不是说了么?他有一天,见到了一个美貌的妇人,动了凡心!他动凡心之后,把那妇人给强上了。   “你特么放屁。”龙二直接骂道:人家有德高僧,就算动了心神,也不至于做下这种龌蹉事情来。   那唐多宝冷笑起来,说道:你看看,这贴标签,有时候很烦,但有时候也挺管用的——你们给那老秃驴贴了一个“高僧”的标签,然后你们在心底,根本不相信他做了什么太出格的事情!我下面的事,还没有说呢。   “你接着说。”我让唐多宝说。   唐多宝又说:我再告诉你们——那老秃驴在强上了那妇人之后,那妇人性格刚烈,要去报官,一但报官,见色禅师的声明不保,清誉毁于一旦,他便利诱那妇人,许下重利,说愿意将香客给他供奉的香油钱,分出不少给那妇人,那妇人听了,觉得也还划算,就把这事给应了下来。   “可惜啊!见色禅师陷入痴缠纠葛之中,七窍玲珑心,像是蒙了猪油一般。”唐多宝继续说道:那妇人本来应下来了,拿钱就行,不过,见色禅师却心里生出了恐惧,他恐惧那女人还是要将他的事情,讲出去——他心里恐惧,于是“恶向胆边生”,他表面上,邀请那个女人喝茶,其实在茶里下了毒,毒死了那个妇人!死人,才不会泄密!   “这都是你一个人瞎编的吧?”冯春生不太相信。   其实我也不太相信。   唐多宝说道:哈哈哈!人心险恶,险恶人心,你们做阴事做了这么久,这么一个道理都不懂吗?那见色禅师,迷恋美色,从心动转成身动,这叫痴,他许下重利说服那妇人,却不履行,这叫嗔,他为了自己的名声,最后选择杀了妇人,这叫贪婪——一个和尚,违反了佛门的三大戒律——贪、嗔、痴,佛心根基彻底崩溃,也因为这个,才让那闻知味找到了机会,侵占了他的心神!把他化作了一枚舍利子!好在这个见色禅师虽然佛心不稳,但人很聪敏,下了一个谜题给那闻知味,才保住了性命,两千年后,重见天日!   我听到了这儿,问唐多宝:那见色禅师的事,你又如何知道?他铁定不会到处跟人说吧?   “无字天书中困住的祖鬼,他们的前世今生,我能不知道吗?”唐多宝笑得很冰冷:你们觉得他是高僧,所以觉得他的话可信,你们觉得我是一玉灵小鬼,所以不信我的话!我当然不服!我就得说,我得把他的事说出来,让你们评评理,看他到底是不是高僧!   龙二这时候问唐多宝:那我问问你——见色禅师还在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和他当面对质?   “对质?”   唐多宝哈哈大笑,说道:你们有什么资格和见色禅师对质?见色禅师的道行,只怕你们也见到了———一位能将祖鬼,化作掌中盘灯的佛门邪僧,如果知晓咱们洞穿了他当年的丑事,你们觉得,你们还能活得下来吗?   这句话也是。   如果见色禅师真是唐多宝嘴里说的那个“邪僧”,我们都知道了他的丑事,他断然不会让我们活着离开的。   “我话就这么多了,是非真假,你们自己评判!”唐多宝说道:我是很有诚意的!待会,我的第一份诚意,就会兑现!   说完,唐多宝的声音就再也没有传出来。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   那见色禅师的话,我们未免能信,唐多宝的话,也未必能信啊。   我们也没说话,都各自在沉思。   大概五分钟之后,仓鼠给我打了一个电话。   我接了电话,问道:喂!仓鼠妹子。   “哇!水老板,奇迹,奇迹啊。”仓鼠在电话里,十分兴奋。   我问仓鼠:怎么了?   “词词,词词她活过来了。”仓鼠的声音实在太激动了,我甚至都能通过她的声音,脑补出她手舞足蹈的画面。   她说道:刚才我去房间里看词词的时候,发现词词的脖子上,缠着一缕头发,我就慌忙去抓嘛,结果那头发直接钻入了词词的嘴里,然后,词词醒过来了,她说她这些天,都一直在做一个梦,梦里,自己坐在一块玉田里面。   “哦,哦!那太好了。”我挂了电话,看向了冯春生、龙二,我说:陈词醒了!   冯春生和龙二都点了点头。   我们三个人,当然知道陈词为什么会醒。   这就是唐多宝拿出来的第一个诚意。   他让陈词苏醒了。   在我得知陈词苏醒之后,我忽然也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咳着咳着,我竟然咳出了一缕头发。   我和陈词遭到伏击,其实就是唐多宝的兄弟周不义等人,割掉了陈词的两缕头发,一缕夺掉了陈词的魂,一缕种在了我的身体里面,缠绕着我的心脏。   现在,我咳出了头发,也相当于我和陈词,被唐多宝的要挟彻底解除了。   唐多宝真的拿出了诚意来了。   “我的诚意,拿出来了,能说的秘密,我也讲了,当然,我这儿还藏着一个底!你们跟我合作,合作成功了,我这个底也会甩出来的……”唐多宝说道。   我问唐多宝:你说的底牌,是什么?   “我帮你找到你师父!我会让你清楚,什么才是真正的阴阳绣!”唐多宝说道:关于阴阳绣的前世今生。   我捏紧了拳头,说道:明天早上,我给你答案。   “好!”唐多宝这次,真的销声匿迹了。   我站起身,跟龙二和冯春生说:我先去看看陈词。   龙二说:你们去,你们去,我家里刚弄了一个“古章子”,还没来得及玩呢。   其实龙二是把我们支走。   我和冯春生聊天的内容,再不能让唐多宝知道了。   我说行。   我和冯春生出了纹身店,上了车。   车上,冯春生问我:要我看啊……咱们的选择,真的不多了。   “是不多了。”我说。   守密人、东北招阴人、白佛、白衣獠,这几方势力都不是简单的人物,要在这里面周旋保住自己,本来就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唐多宝给的条件,也实在诱人,虽然我们都清楚,可能这里面,藏着很大的风险。   “那就赌一把。”冯春生说道:赌一赌,看看到底是那个见色禅师说的话是真的,还是唐多宝说的话是真的。   到底见色禅师是一个“淫僧”,还是唐多宝是“无字天书”的奴隶?   二选一的选择。   这是一次“生死择”。   我说道:晚上我再好好想想。   “好!”冯春生说道:慎重点好。   我们开着车子,往仓鼠家里开。   开了一半,我接了一个电话。   电话是鬼爷打过来的。   我接了电话,问鬼爷:找到白衣獠了?   最近,阴行的力量,都用来寻找白衣獠了。   鬼爷说道:没有,不是关于白衣獠的,是关于杜丽娘的!   “杜丽娘?”我问鬼爷。   鬼爷说道:你前两天,不是询问了我关于杜丽娘的事情吗?   有这事——我当时问鬼爷——杜丽娘这个人怎么样。   “杜丽娘出事了。”鬼爷说道:被人弄得只剩下了一张人皮,她店里也出事了。   我说我现在就过来看看!   只有我们纹身店的人才知道——杜丽娘的身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她可是沾染了“邪气”的阴人——可能随时会发作。   现在杜丽娘出事了,难道,有人对她出手了?   我对冯春生说:掉头,去杜丽娘的店里。 第一千一百三十四章 巫风清正(瓜瓜冠名)   我对冯春生说:掉头,去杜丽娘的店里。   “你知道杜丽娘的店往哪儿走吗?”冯春生询问我。   我说我知道。   杜丽娘不是找我做过纹身嘛。   她做纹身的时候,跟我聊了很久,也聊了她的店,她还跟我说店在什么地方,约我下次有空,去她店里玩。   我给冯春生说了位置。   冯春生掉头后,大脚轰着油门,疾驰向了杜丽娘的店。   等我们俩个到了杜丽娘的店里,他的洗脚城里,灯光全开,日光灯强烈的光芒,把店里照得大亮。   一般这些洗脚城到了晚上,会开红灯,昏暗昏暗的,向人们宣告,这个洗脚城里有“荤”味,勾着顾客们进来。   这种店只有两种情况才可能高灯大亮,第一种是遇到扫黄,第二种是出事了。   现在洗脚城明显是遇上了后者。   我和冯春生推开门进去,大厅里,坐着三个技师,都打扮得很暴露,这三个人都哭哭啼啼的,她们一边哭,一边跟站在大厅中央的三个男人说话:怎么办,老板娘没了!我们工资还没结呢?怎么办?   鬼爷没好气的说:你们老板娘人都没了,你们还担心这个……唉……放心吧,钱不会少你们的。   我跟鬼爷打了个招呼:鬼爷,我来了。   “来了!”鬼爷看着我和冯春生,说道:这儿出大事了,我看你昨天找我打听杜丽娘,就想着通知你们一下。   我问鬼爷:这边事具体是什么样的?   “你跟我来。”鬼爷让跟着他一起过来的两个兄弟在门口等着。   接着,鬼爷带着我和冯春生,走进了洗脚城的走廊。   说是“洗脚城”,其实也就是一个小店——房间只有六七个,规模比较小。   洗脚城里,都是一个个单独的小黑屋子。   鬼爷推开了第二个小屋子的门。   门一推开,里头,坐着一个女人,女人穿着洗脚城的工作服,但是她的衣服已经被撕得稀巴烂了,浑身上下,全是指甲深挖过的痕迹,脸上也是。   本来一张比较漂亮的脸蛋,现在都被刮花了。   鬼爷跟我说:我刚才看都吓了一大跳,但分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阴祟做的。   我点点头,走到女人面前,伸出手,轻轻的抚过了她的双眼,让她那死不瞑目的双眼闭上了。   唉!这个女人,出来卖身子赚些钱,虽然有悖道德,但这么惨死,还能说什么?可怜啊!   接着,鬼爷又说:水爷,去那杜丽娘的房间瞧瞧?   “可以!”我跟着鬼爷走。   鬼爷出了房间,又顺着走廊里走,一直走到最里面的一间房子。   房子推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红色香堂,香堂里,供奉着一张男人的照片。   男人挺帅的。   鬼爷给我介绍,说那个男人,是杜丽娘的老公——她老公以前是混黑社会的,走得早,死于仇杀。   接着,鬼爷又如数家珍一般的说道:其实杜丽娘一家人以前挺不好过的——她没什么文化,给人当按摩技师,一个月赚不了三瓜两枣的,他老公呢,在一国有钢厂上班——不过,那时候,遇到了经济大危机,下岗了。   “钢厂工资都开不出来,他们俩小孩的奶粉钱都出不起。”鬼爷说:然后她男人才去混黑道,可惜,没混个两年,死掉了!我后来支援了杜丽娘一笔钱,让她开了这个洗脚城。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杜丽娘出事了,鬼爷第一个就过来了,但我感觉鬼爷不太瞧得起杜丽娘——不然我昨天找他打听杜丽娘的时候,他和杜丽娘之间的一些事,他都没跟我说,估计是怕丢份,他现在过来,也是同情杜丽娘的遭遇。   我问鬼爷:那杜丽娘的小孩呢?   “在城里念中学。”鬼爷说。   我点点头,说:哦!那杜丽娘的小孩……   “我来负责。”鬼爷说道:我和杜丽娘也是缘分一场,小孩的事,我来处理。   “好!”   鬼爷问我:如果能够找到凶手是谁,就好说了。   “唉!”我叹了口气,跟鬼爷说:找人的事,我来吧。   我说完,又指了指床上的一张人皮,说道:那是杜丽娘的人皮?   “是的!”鬼爷说道:杜丽娘也被人害了——只剩下了一张人皮,开始人皮就躺在这地板上,我刚才给她的人皮擦了擦,放在床上摆好了——毕竟人都死了,得给一份尊重。   我给鬼爷竖起了大拇指,说了一声鬼爷讲究。   接着,我睁开了地眼,我想瞧一瞧,这个地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从杜丽娘的屋子里看了一圈,接着又去那个女技师死去的房间看了一圈。   最后,我干脆把整个洗脚城都看了一遍。   甚至,我还站在了洗脚城的门口屋檐下,到处观望了一阵,我才清楚了整件事情的始末!   杜丽娘其实并没死……或者说,真正的杜丽娘已经死了。   事情是怎么样的呢?   我捋了一遍,得从今天上午,杜丽娘在我那儿做完了纹身说起。   杜丽娘为什么找我做纹身?就是想借着我的名头,让欺负他的那些小混混不敢太嚣张嘛!   她和鬼爷的关系,说到底,其实很一般,为什么这么说呢?她如果和鬼爷关系匪浅,那必然早就把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了嘛!   鬼爷曾经帮助过她——她出于对鬼爷的感激,也不可能拿出鬼爷的名头,来吓唬那些小混子。   所以她来找我做纹身,要利用我的名头。   她在我的店里,做完了纹身之后,喜滋滋的回了洗脚城。   大中午的——她在洗脚城的大厅里,摆了两张桌子,请了这条街上的一些混混来喝酒。   喝酒的时候,她露出了纹身,说这是找我纹的阴阳绣——那些小混混有人知道我,就调戏着询问杜丽娘,问杜丽娘是不是和我是不是有什么交易。   那杜丽娘笑着说不是……她骗那些混子,说她和我是老乡,一个县城里的,以前还见过面,关系不错。   她一直在胡诌我和她的关系,那些小混混呢,也都一个个面有惧色,估计以后是不太敢欺负杜丽娘了。   杜丽娘呢,喝完了酒,心里也高兴——她知道自己以后日子好过不少,至少那些混混不可能天天到她店里吃白食,白玩她们店里的技师了,更不可能强迫她们店里的技师,和他们发生什么关系。   她醉熏熏的回了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她这一觉,睡得特别长,从中午三点,一直睡到了晚上七八点。   她自己可能都不知道,这四五个小时里,她没过一个小时,都在床上无意识的坐起来,嘴里发出不大不小的声音:回家的路,就在前方。   “回家的路,就在前方。”   等到七八点的时候,忽然,杜丽娘坐了起来,喊道:回家了。   她麻木的走到了房间的穿衣镜前,她在镜子里,打量着自己:一条路走了六百六十年,终于回家了!   接着,她的嘴里,开始嘟嘟嚷嚷的,这声音太小了,我也听不清楚,我就听清楚了“巫风清正”之类的话。   这一嘟哝,就是半个小时。   她一嘟哝完,忽然,她的头顶上,钻出了一只手。   噗!   那只手一出,接着,头顶上又出了一只手。   再然后,一个新的躯体,从杜丽娘的这张人皮里面,爬了出来。   这个新躯体,不是别人,正是我早上用地眼瞧见的那个惦着脚尖站在杜丽娘影子里的那个老太婆。   老太婆穿着一身黑衣,她对着镜子,阴森的笑了起来,又说了那四个字“巫风清正”,接着,她举起了右手的铃铛,摇了一下。   叮铃!   叮铃!   那铃铛摇晃了之后,老太婆晃晃悠悠的出了门。   而此时,刚好有一个技师,钻进了走廊第二个单间。   那技师是感觉到犯困,加上现在生意也没有,就去单间休息一阵的。   那技师刚刚进去,老太婆也摸了进去,并且关上了门。   技师这边,她才坐在床上,结果瞧见一个老太婆进来了,当然是吓唬得够呛,她猛地站了起来,指着老太婆说:唉!你干什么?   “嘻嘻嘻!巫风清正。”老太婆惨笑了一声,露出了森然的牙齿。   那技师吓得怕,她伸手要去赶那老太婆:你哪儿来的?出去,出去,这是我们做生意……   她话还没说完呢,老太婆忽然摇起了铃铛:你不守妇道,该被人千抓百挠而死。   这铃铛的声音一响,那技师当场就麻木了。   然后她缓缓的抬起了手,用自己的指甲,在自己身上挠了起来。   “挠重一点,挠重一点。”老太婆继续惨笑了起来。   那铃铛越摇越快。   技师指甲抓挠自己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她似乎受到了铃铛的控制。   铃铛的声音重,她抓挠自己的力度就大。   一个细皮嫩肉的姑娘,没几下子功夫,就把自己抓得全身都是血痕,这些血痕的伤口极其的深,深可见骨。   “不守妇道,该被人千抓百挠而死。”   老太婆把摇铜铃的速度,给加持到最快。   铃音“叮叮当当”,如同催命一般。   这时候,那技师右手并指成刀,猛的插入了自己的肚皮之内,拽住了自己的肠子,狠狠的扯了出来。   “叮叮当当。”   铃铛再次稀稀拉拉的响了两声,那技师死掉了,她猛地坐在了顾客泡脚的沙发上面,死了——死不瞑目!   我也算清楚了——今天晚上杜丽娘出的事——是她的“邪气”钻出了皮囊——阴行的诅咒,莫非已经开始爆发了? 第一千一百三十五章 黑棺压城(un冠名)   我的地眼,瞧清楚了整个事件始末之后,算是明白了——杜丽娘的邪气,钻出了她的   皮囊——成为了另外一个人。   那个拿着铜铃的老太婆,你说她是杜丽娘呢,也是,你说她不是杜丽娘呢,也不是。   我站在了洗脚城的走廊里,一阵子发愣。   鬼爷问我:水爷,你可瞧出什么了?   我瞧了鬼爷一眼,说道:鬼爷……你还是带着阴行的兄弟,继续追捕白衣獠,这杜丽   娘的事,交给我了。   “哦?”鬼爷看着我。   我跟鬼爷说道:阴行的诅咒,要爆发了——杜丽娘只是一个信号,阴行诅咒爆发的信号。   “哦!明了。”鬼爷说道。   我跟鬼爷说:杜丽娘那边,我去追踪就好了……鬼爷,你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呗。   “好!”鬼爷说道:这儿的后事,我来处理——你们先走。   “再见。”   我带着冯春生,出了洗脚城。   我瞧得见那个老太婆离去的路线——如果要追踪她的话,我现在就能追踪。   但我和冯春生两个人,就算追踪到了那老太婆,又有什么作用?   就我们俩这保命的手段,我们就算追到了那个老太婆,咱们下场和那技师一样,被   那老太婆用铜铃控制住,然后让我们自己把自己的肠子给挖出来。   我想了想,给祝小玲打了一个电话,让她过来帮忙。   龙二的话,他的腰间还带着一个唐多宝,来这儿不方便。   陈雨昊得看着仓鼠,有空有闲的就祝小玲了。   祝小玲接了电话之后,说马上就过来。   我和冯春生,坐在洗脚城不远处的奶茶店里,等着祝小玲过来。   在等祝小玲的时间里,我跟冯春生说了那杜丽娘遇到的事。   冯春生听了,嘴巴都长得贼大,他说道:那你意思是——杜丽娘其实没死,只是蜕皮了?   我说其实还不光是蜕皮那么简单,这蛇蜕皮啊、蝉蜕啊,都是个体变大而已——长得   更白了、更胖了。   但杜丽娘的皮囊挣脱了,整个人的灵魂都变了。   一个心肠不算太坏的洗脚城老板娘,变成了一个残忍的老太婆。   冯春生点点头,说道:真的是——莫非真的像黄昆仑说的,性情大变?   “我总感觉,不是性情大变那么简单。”我接着跟冯春生说道:对了,杜丽娘变成老   太婆之后,说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话,太多的我也没听清楚,我就听清楚了四个字。   “什么?”冯春生问。   我说:巫风清正。   冯春生一听,琢磨了起来,他说这巫风啊,以前是商代的一种罪名,类似——类似现   在的嫖娼罪。   但是……老太婆说的巫风清正,也可能是“巫教的作风不正”,如果这么说的话——那老   太婆,没准是一个巫!   “巫?”我盯着冯春生。   “有可能是巫,她的手段,像巫。”冯春生说。   我点点头。   要说我们阴阳绣,也是传承于巫教,是巫教的一个流派。   如果说这个老太婆是巫的话——那六百六十年前,是巫和阴人之间的仇恨吗?   我不知道。   在我和冯春生有一茬没一茬的聊天的时候,祝小玲过来了。   “你们大半夜的喝奶茶?”   “喝奶茶比喝酒好。”我说道:走,小玲,帮我们去追一个人。   “追谁啊?”祝小玲问我。   我说追一个老太婆,一个使铃铛的老太婆。   我一边说,一边和祝小玲、冯春生一起上车。   祝小玲坐在车上,问我:那个老太婆使铃铛的?   我这才想起来,祝小玲也使铃铛,我问祝小玲:没准那老太婆,和你是一卦的!   “你说说那铃铛的声音是什么样的。”祝小玲说完,拿出了铃铛,在我面前摇晃了一阵。   我一听,说道:不,不!那老太婆铃铛的声音,和你的比,完全不一样。   我说那个老太婆的铃铛声音,是时快时慢,她通过铃铛声音的变化,来控制一个女   技师自杀。   “那女技师是自己把自己给挠死的。”我对祝小玲说。   祝小玲说:那老太婆是巫教的铃铛,我们这是道教的铃铛。   我说你不是湘西祝由家吗?怎么和人家道教扯上了关系?   什么叫“祝”?以前叫“巫祝”,说白了就是巫。   祝小玲的传承和东北的大金牙,是一样的——属于非常正宗的巫教传承。   祝小玲说道:没错……我是巫教的传承,但是——我那铃铛,是跟湘西的赶尸人学的——   用铃铛来控制尸体,是道教的本事,他的声音频率是均匀的——因为只是简单的控制   尸体嘛!   “但是……用铃铛来控制活人,这个就比较复杂了,所以铃声一直在变化,只有巫教   的术能办得到。”祝小玲说。   那个老太婆,还真是巫?   我说先别管这么多,追她!   我一直睁着地眼,不停的寻找那老太婆逃走的影像,车子不快不慢的开着。   我们从洗脚城,开了三条大街,当时我还在凝心静气的寻找着老太婆的踪迹,忽   然,天空传来了一阵炸雷。   轰隆!   轰隆!   一阵雷声炸响,把我吓了好大一条。   冯春生猛地踩了一脚刹车,这叫刹车太急,我差点摔出了座位,我坐直了,对着冯   春生的肩膀一拍,说:春哥,我找那老太婆的踪迹在呢,我被那炸雷吓一条就算   了,你也被吓一跳啊?没见过打雷吗?   冯春生说道:你顺着风挡玻璃的上方,看一看天上。   天上?   我往天上一瞧,就瞧见天上挂着一弯月亮。   现在这空气质量,月亮也不是每天晚上都看得到的,不过,一弯月亮,也没什么值   得惊讶的事吧。   这时候,冯春生又说:让你看天上,不是让你看月亮,你看那天空上的云。   我又抬起头,我瞧见远方有一抹残影。   大半夜的,即使有月亮,但是云也看不太清楚,灰蒙蒙一片。   冯春生指着那云说:你瞧瞧形状,像什么?   “像什么?”我捏着拳头,缓缓说了两个字:棺……材?   “对!”   冯春生说道:就是像棺材——阴行诅咒,真的要爆发了!   天飘“棺材云”,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啊。   “但凡有大事发生,都会天生异象。”冯春生说道:异象,真的来了。   “异象都来了,别等了!”我跟冯春生说:走吧,先把那个老太婆找回来再说。   “走!”冯春生说道。   我们现在也确实没什么时间了——天生异象,就算阴行诅咒没有爆发,那也没有几天了。   我们重新发车,继续去寻那老太婆。   我们的车子,一直都在开,一直开出了城,去了离我们五六十公里的一个县城里头。   车子还在开,那冯春生问我:咱们还追吗?都追了五六十公里了——难道那老太婆跑   到天边,咱们也要追到天边?我看……还是算了。   我摇摇头,对冯春生说:目前,咱们知道的——第一个因为“邪气降临”变了性子的   人,就是钻破了杜丽娘皮囊的老太婆,从她身上,应该能弄到不少的消息!所以必   须追!哪怕追到天涯海角,也得追!就因为她是第一个。   “唉!行吧,接着追。”   冯春生把车速加快了一些。   我们的车,一直开到了这个县城的坟山上,我猛然喊了一声停。   “怎么?”冯春生问。   我指着那坟山,说道:上山了!老太婆上山了。   “哦?”冯春生把车子靠边停了。   我们三个从车上下来,然后继续往山上跑。   一直跑到了半山腰的时候,我又带着冯春生和祝小玲,进了一片竹林。   竹林里,那个老太婆盘腿坐在了一座坟包前,麻木的坐着。   我隔着很远,瞧见那老太婆的脸上毫无表情。   她的铃铛,倒扣在身边。   我们三个人,小心翼翼的围了过去。   这乱发的老太婆听到了我的动静,说道:来了就别鬼鬼祟祟了。   我们三个人都站住了。   我盯着老太婆,询问: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为什么从杜丽娘的身体里,钻出来。   “六百六十年,我总算找到了回家的路!”老太婆抓起了铃铛,轻轻的摇动了起来。   我说:你到底是怎么出现在杜丽娘身体里面的?   “我本来就是杜丽娘。”老太婆说道:杜丽娘就是我。   接着,她的喉咙里,卷出了一阵声音,这阵声音和杜丽娘的一模一样,她说道:六   百六十年了!我总算回家了。   “你说的家,是什么?”我问老太婆。   老太婆嘿嘿一笑,说道:家就是“皿”,皿就是家!   接着,老太婆站了起来,盯着我们说道:巫风清正,风气坏了,就得肃清,需要拨   乱反正——你是阴阳刺青师,你就是“巫风”坏了的罪魁祸首——你准备接受死亡吧,去   了幽冥,跟那六百六十年前,死去的大巫们磕头认罪。   原来这老太婆一直逃到了这坟山上,就是在等我?   我问老太婆:你知道我会来?   “哈哈哈!”   老太婆说道:闽南阴人全是土匪,你阴阳刺青师就是土匪头子,我也知道——你现在   在闽南,风头很劲,能力很强,你总是会过来的——我的兄弟姐妹们,还没找到他们   的皿!我先在这儿等着你,先和你交手。   “你这么自信,能办掉我?”我问老太婆。 第一千一百三十六章 声巫(眠冠名)   “你这么自信,能办掉我?”我问老太婆。   老太婆则恶狠狠的说:我不怕死!我“兽声”不怕死,就算我死了,我的魂灵,将要   飘向天上——我不会立刻死去!   兽声?   听这老太婆的话,她的名字,叫“兽声”?   “哈哈哈哈!”老太婆说道:刺青师,你今天不死,过几天也得死!我的兄弟姐妹   们,会席卷整个闽南的!屠杀,即将要开始了!   “屠杀阴人?”我问老太婆。   “嘻嘻嘻!”老太婆说道:先把你们阴人屠戮殆尽!用你们的血,来偿还六百六十年   前的债!   “六百六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我问老太婆。   老太婆说道:想知道吗?想知道就到幽冥,去问那些死在闽南阴人手上的大巫吧!   说完,老太婆摇晃起了铃铛。   铃铛叮叮当当的响了起来。   “躲我后面。”祝小玲猛地站在了我和冯春生的面前。   同时,祝小玲也摸出了她的铃铛。   她也将铃铛给摇晃了起来。   老太婆肯定是打算用铃铛的声音,来控制我们的,把我们当成那个洗脚城里的技师   一样,直接杀掉。   但我们也不是那技师啊。   陈词的铃铛声音,打乱了老太婆的铃铛声音,她铃铛声音发生了变化后,对于控制   我们,自然没有任何效果了。   那老太婆眯了眯眼睛,说道:哟!这女娃娃好大的本事。   “我的本事,你还没见到呢。”   祝小玲一只手摇晃着铃铛,另外一只手,反手拔出了钢鞭。   她对着天空,将钢鞭甩得啪啪响。   神鞭三响。   祝小玲的鞭子,像是游蛇一样,再空中胡乱的游动着,鞭子的尖似毒蛇吐的信子,   往那老太婆的脖子上钻。   那老太婆偏头一躲,在地上滚了一阵,躲过了钢鞭后,她站起身,忽然张大了嘴   巴:吼!哈!   两声如洪钟大吕一般,平地起了惊雷。   那女人的喉咙里,似乎藏着千军万马。   接着,老太婆再次吼了一声,嘴里,发出了啸叫。   她先是发出了大象一般的叫声。   接着,她发出了“秃鹰”一样的叫声。   这些叫声,化作了幻象。   天空似乎真的盘旋着秃鹰——地上也奔跑着数十头的猛象。   我知道——这些秃鹰和猛象,并不真实存在,他们只是幻象,但是猛象和那秃鹰,带   给我们的压力,却十分真实。   “呜呼!”老太婆的嘴里,依然发着不同的动物声音,有猛虎、有豹子。   我感觉,这些动物,把我们三个人,全部踩在了脚下。   我这时候,也才知道了,这个老太婆,为什么叫“兽声”,这个老太婆的“巫术”,都   在模拟这些野兽的声音上,所以才叫兽声。   她的声音,落在了我们的耳朵里,让我们感受到野兽的压迫!   这就是老太婆的术!   这时候,我们三个人,全部躺在地上,感觉被那些野兽蹂躏着。   冯春生说道:水子!我这儿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说:这老婆子的巫术,其实都在她的喉咙上,你瞧她现在的模样,喉咙位置   发黑——你用你的血,涂抹在她的喉咙之上,一定可以把她给搞定。   “你特么这主意很馊啊!”   “不馊,不馊!真的——你的血不一样,刺青师“九阴之血”,专门镇神,镇心,也能   破巫术!“冯春生说道。   我骂冯春生:春哥……你还不馊?咱现在能动弹吗?   别说不能动弹了,我都感觉我的胸腔,都要被挤碎了,我怎么跑过去,把我的血,   抹在那老太婆的喉咙上?   那不是开玩笑吗?   那巨大的“兽声”继续叫喊着,我感觉浑身疼痛难忍。   就在这时候,我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我跟冯春生说:春哥!我这儿似乎有个主意。   “快点说啊!”冯春生骂道:这个老太婆的巫术太邪门了,我感觉我的屎都要被这些   “声音”踩出来了。   我说这老太婆的巫术,都在声音上,如果我们闭起耳朵不听,不就行了?   “你这主意比我的还馊!耳朵能闭起来吗?你能控制自己不看,还能控制自己不   听?你耳朵带开关的?”冯春生发狂的喷我。   那老太婆更加猖狂,她的兽声里,夹杂着人声:都死吧!你们的魂灵,注定要下幽   冥,给六百六十年前的大巫,赔罪!赎你们闽南阴人曾经犯下的血罪!   我是真得采取行动了——不然,我们这些人,都得死在这个老太婆的手上。   说时迟,那时快,我抡动了胳膊,举起了拳头,对着自己的耳朵旁,一顿狂砸,直   砸得我金星直冒!   耳朵里,嗡嗡了起来。   这几拳,让我暂时性失聪了,会不会留下后遗症,变成聋子呢?   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我得挺身而出了,我的耳朵里,全是嗡嗡的声音,外界的声音,我几乎   听不到了。   那老太婆的“兽声”巫术,对我来说,也彻底失去了作用。   我直接扑向了那个老太婆,我一边跑,还一边大力的锤着自己的胸口。   刚才我已经被兽声把胸腔震伤了,现在一锤,我的喉头就涌起了一股鲜血。   “噗!”   我到了老太婆的面前,狠狠一吐,我的血液,喷在了老太婆的脸上、喉咙上。   那兽声造成的压迫,瞬间消失。   祝小玲一鞭子,直接甩在了老太婆的身上,把她给捆起来了。   接着,冯春生慌忙跑到了我身边,给我耳朵按摩。   他还说着什么,但是,我基本上听不见。   一直过了好几分钟后,我才开始听得见声音了,但耳朵里,还是有耳鸣的感觉,只   是不强烈了。   冯春生说:听得见老子说话吗?听得见吗?   “听得见!“我对冯春生吼道:你要是声音再大一点,我刚好一点的耳朵,又被你给   喊聋啦!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冯春生这才放下了心。   这时候,那被捆在坟边的老太婆说道:刺青师……你的血废了我的巫术!   我问老太婆:六百六十年前,到底出了什么事?闽南阴行,为何惹了你们巫族?我   们都是一衣带水的传承。   “哈哈哈哈!”   老太婆忽然瞪大了眼睛,说道:等着我的兄弟姐妹们,全部找到他们的“皿”,到时   候,屠杀闽南阴人!等死吧。   说完,老太婆的嘴里,流出了一股子鲜血,她低下了头。   这老太婆在被我废了巫术之后,咬舌自尽了?   “唉!你……怎么想不开啊。”我连忙去扶那老太婆。   这时候,山上也刮起了巨大的阴风,阴风吹乱了老太婆的头发,现出了老太婆的后   脖颈。   也就在这个时候,我瞧见了老太婆的后脖颈上,有一副“刺青”。   这刺青的图案,是一个女人,在山野之中,双手拢在嘴巴上,驱赶野兽!   这幅刺青,似乎就是老太婆自己的写照。   同时……这幅刺青——深谙阴阳绣的原理。   “这幅刺青是阴阳绣。”我指着那刺青说道。   “真的假的?”冯春生也趴着看。   祝小玲也围了过来。   就在我们三个人仔细的盯着阴阳绣的时候,忽然,那阴阳绣动了。   老太婆的尸体,其余地方完好无损,偏偏那一块绣着“刺青”的皮肤,脱落了下来,   接着,刺青高飞。   我们三个人抬头望着。   我发现,那带着“兽声”阴阳绣的人皮,竟然飞着飞着冒出了一团火光。   带着人皮的火光,径自飞到了天上的那朵巨大的“黑棺”乌云上去了。   笼罩在闽南上空的乌云,吸收了老太婆的阴阳绣人皮。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盯着天空。   其实这一次,我们追捕了这个老太婆。   我搞明白了几件事。   这个老太婆是巫,也就说——闽南那些被邪气加身的阴人们,他们一旦钻破人皮,都   会变成曾经的巫。   第二件事呢,就是我还真是这一次对抗阴行诅咒的核心。   因为我的血,能克制这些巫的巫术!   但又有两件事,我没搞明白。   那老太婆说的“皿”,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东西——这些沾染了邪气的阴人只要找到了   “皿”,似乎就可以钻出皮囊,化作巫。   另外——为什么作为闽南巫教传承的“闽南阴行”,会和巫教产生这么大的血仇呢?   冯春生问我:水子,接下来怎么办啊?   我说道:明天早上,和唐多宝合作!闽南祸事将其,咱们花多大的代价,也得把这   事给平了。   今天光是一个老太婆,巫术都够我们喝一壶的了——闽南阴人之中,到底有多少人要   变身成巫,还是一个未知数呢。   “真要合作?”   “没时间了。”我说。   接着,我望着天空,望着天空那朵“棺材”云!   我指着那棺材云,对冯春生说:春哥,你说那棺材云,又是什么?为什么这个老太   婆死了,她身上的阴阳绣印记,会飞到那朵乌云里头去?   “这我可就不知道了。”   冯春生说道:还是按照你说的……明天,先跟唐多宝谈合作的事吧,今天黑棺压城,   明天还不定出什么事呢。   “希望明天万事依旧吧。”我叹了口气,跟着祝小玲和冯春生下山了。   至于那老太婆的尸骨——在她的阴阳绣飞入黑云之中后,她的尸骨,就化作了一捧焦土了。 第一千一百三十七章 祭祀人(顾梦冠名)   希望明天万事依旧吧。   我叹了口气,跟着祝小玲和冯春生下了山。   在我们开车回闽南城里,还遇到了几件怪事。   第一件怪事,是野狐穿山。   在我们的车子,刚刚开到了县城外面的野山上时候,我瞧见,不少的狐狸,在山上   乱窜,有一些,甚至从山上跑到了山下,横穿马路。   山里有狐狸,还是一件比较正常的事。   不过,这些有灵性的动物,早就学会了怎么和人相处,马路对于来说,就是它们的   禁区,万不得已之时,它们都不会跑到马路上去的。   第二件怪事,是快要回闽南的时候,在一闽南的老城里,有大批量的黄鼠狼,在街   上穿梭,它们一个个像人似的,用后腿支撑着整个身子,站了起来,发出“吱吱”的   叫声,化作一条条黄布,扭动着身体。   这两件事,都让我感到奇异。   冯春生却说:其实很正常。   他说动物比人更能够感知到危险,比如说每次山洪暴发或者地震要爆发的时候,一   些动物,都会做出十分反常的行为。   冯春生看着天上的“棺材黑云”,说道:闽南城里要大乱了。   我看着冯春生,说道:还好吧——那“兽声”巫说了,屠戮我们阴人——正常人和正常的   世界,怕什么?   冯春生偏过头,问我:你可仔细领会了那老太婆话里的意思吗?她说的是先屠戮我   们阴人——我们阴人屠杀完了呢?剩下的,是不是平头老百姓?   “血染全城?”我望着冯春生。   冯春生舔了舔干涸的嘴唇,说道:也许吧——那云,似乎又黑了一些。   这时候,天已经有些蒙蒙亮了,我们忙活了一个晚上,太阳都升起来了一些,再看   那黑色的棺材云,那叫一个压抑!   “等到我的兄弟姐妹们,都找到了他们的皿——你们就等着吧!等着六百六十年前的   怒火,在闽南燃烧。”   兽声和我们斗法时候的话语,像是一层阴霾,笼罩在我们的心头,一时之间,都散   不去。   “闽南乱局!真的要来临了。”   我跟冯春生说。   冯春生也叹了口气,说道:还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   “一定能。”我说道。   我们几个回了纹身店,已经是早上了,我去早餐铺买了早餐,我们三个人在店里吃   了起来。   我们这边吃得正欢呢,忽然,店里来了一个熟人。   这人是韩莉。   民调局的韩莉。   韩莉一进来,就气势汹汹的冲到了我的面前,说道:于水!闽南出大事了。   “出什么大事啊?”我喝了一口豆浆,强壮淡定的看着韩莉。   韩莉说道:你有没有看新闻,闽南的天上,多了一朵巨大的黑色棺材云!   “哦,哦!”我依然没乱。   这韩莉,其实和我们不是一个阵营的人嘛,有些话,我暂时不会和她聊。   我说我早上开车的时候,听那收银台说了,说我们闽南,出了一朵黑色的云——蔚为   壮观,不少人还在闽江边上,望着那黑云许愿呢。   这个新闻是我亲耳听到的,我听到的时候,还真觉得这事,特别滑稽——代表邪气的   云,竟然被这么多人当做“祥瑞”来祭拜,这世界上的事,总是说不清。   韩莉说道:这云不是好云。   “是吗?”我问。   韩莉有些生气了,她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我怀疑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嘿。”我笑了笑,接着吃早餐。   韩莉说道:我现在老实跟你说了吧——闽南有乱事发生了——解决这乱事,必须要找到   蛇头棍。   “所以你才要来闽南,逮白佛的?”我盯着韩莉,说道。   韩莉点了点头,她又说道:事情到了这一步了,我觉得,我有些事,必须要跟你说。   “哦?”我望着韩莉,说道:你有什么事跟我说?   韩莉说道:大概在三个月之前!我们民调局遇到了一个人,这个人,给闽南的祸   事,下了一个结论……   “比如说……”我问韩莉。   韩莉恶狠狠的说道:喂!于水,我在跟你讲事情哦,很严肃的事情,你这什么态度   啊?你有没有把我当做你的朋友!   “那你有没有把我当做朋友?”我问韩莉:你对我,也不诚心啊,我们之间,完成的   是一笔又一笔的交易,而不是朋友之间完成的分享,你的秘密不跟我说,我的秘   密,自然也不会对你开口。   韩莉长叹了一口气,她用手拨了拨被汗水打湿的头发,说道:现在事情已经临头了   ——黑棺压城,诅咒已经兵临城下了,能阻止这场祸事的,只有你!阴阳刺青师!   我说你甭给我带高帽子,帽子戴高了,头容易晕。   “这可不是高帽子。”   韩莉说道:我们遇到的那个人说了——他说闽南有杀机浮现,浩劫将起,血光之灾,   几乎无可避!   “然后呢?”我说。   “然后?”韩莉说道:那个人说他沉睡了六百六十年,我们测试过那个人了……   什么?我心里头一紧,韩莉还在口若悬河的说话呢,我却一直在回味那句话“沉睡   了六百六十年”。   要说那老太婆“兽声”,记忆是六百六十年前的巫。   这个“沉睡了六百六十年”的人,一定不会是巫。   因为那些“巫”,没有沉睡,我猜测,他们是依靠一种“轮回”的力量,在传承着曾经   的记忆。   要说沉睡的人——我想起了曾经那些被灭门了的阴人门派,每一个门派,都有一个沉   睡者。   这些沉睡者,需要我的血液去唤醒他们,唤醒他们,来对抗即将到来的诅咒!   难道……这些人里,有人竟然苏醒过来了?   我这边,怔怔出神,韩莉后面说了什么,我完全没听清楚。   估计韩莉也意识到了我的状态,她把我的“出神”当作了心不在焉,她顿时气愤得不   行,骂我:你根本就不在乎我说的这些东西,我真是表白给瞎子看——再见!   说完,韩莉要走。   我却喊住了韩莉,我说道:我觉得,你这一次,是诚心要和我合作了。   “怎么?”   我看着韩莉,说道:你先说……说完了,我把我知道的,说给你听。   在混乱来临之时,消息共享,尤其重要。   韩莉说:然后什么?   “你说那个人沉睡了六百六十年,你测试过那些人,你从这儿说起。”我对韩莉说。   韩莉盯着我。   我说不是要合作吗?你说完了,我再说。   “好!”韩莉说道:我们找人测试过了——那个人说出了很古老的事,包括那一年,他   们村子里出了一个进士,他把那进士的名字和名次,都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的,而且他还说出了他当时政府官员,县令啊、村官啊,等等,都说得十分清楚,   详细,甚至连那些人的面目,都说得一清二楚。   “这些消息,一个现代人,是很难说得准的。”韩莉说:我们找人进行了多方查证,   查询后,确定了——那个人,真的知道六百六十年前的事。   韩莉说:那个人后来说了,说要化解这一次闽南的血光之灾,只有两个办法。   “哪两个办法?”我问韩莉。   韩莉说道:阴阳刺青师、蛇头棍!   韩莉说道:不然我们为什么会知道蛇头棍的隐秘,也为什么会这么着急,来寻找蛇   头棍呢?也根本没必要在和你的交涉里面,多方忍让,从各个方面的调查你的人品!   “啊?”我盯着韩莉,原来,韩莉老早就预测到了这次闽南将会有诅咒出现,而且拿   到了这一方面相关的信息。   我问韩莉:那个人叫什么?   “叫苗升。”韩莉说:他说他是祭祀人!   祭祀人?   一听到这三个字,冯春生凑到了我的耳边,说道:南塘有祭祀人,祭祀人一门,在   那阴行祠堂里的介绍册子上,也有那稀奇古怪的“阴阳绣”。   听了冯春生的话,我算确定了——这个叫苗升的“祭祀人”,的确就是阴行的沉睡者。   韩莉听到冯春生跟我耳语,说道:怎么……还是不信我?到现在,你们还在说悄悄话?   冯春生笑了笑。   我则说道:春哥,你有什么,就不用说悄悄话了,当着我们的面,说出来呗。   冯春生说道:祭祀人我知道——这些人,和阴阳刺青师比起来,属于更加纯粹的巫族   传承。   哦?   我盯着冯春生。   韩莉说道:刺青师,什么时候算是巫族的传承了?你们不是搞纹身的嘛?   “你连我们刺青师的传承都不知道,这些天你都考察我一些啥了。”我摇摇头,说   道:我们阴阳刺青师,以死人血、阴魂为染料,给人做刺青的,当年是一个闽南巫   自创的手段,所以,我们刺青,其实就是巫族传承。   冯春生说:巫族曾经主管祭祀,祭祀人其实就相当于曾经皇朝里的“祈愿天官”。   我点点头,望着韩莉,说道:现在祭祀人在哪儿?我要去见他!   “嘿。”韩莉说道:就在闽南——而且,祭祀人一直都要求见你,要求见现在的“阴阳   刺青师”。   我猛地拍着大腿,说道:那还等什么?带我去见人! 第一千一百三十八章 皮囊皿(镜中人冠名)   我一拍大腿,对韩莉说道:那你还等什么,带我去见人。   “走!”韩莉开着车子,带着我、冯春生和柷小玲三个人,出了店,开车走人。   在我们见到祭祀人之前,我接到了龙二的微信。   他在微信里告诉我,说唐多宝那边已经确定了白佛的位置,问我是不是要和唐多宝合作。   我让龙二那边先等等,不要着急。   和唐多宝合作不合作?当然要合作!   他才能最快的帮我们找到白佛,找到蛇头棍。   但是……我得先去见祭祀人,然后再确定我们到底用什么样的“程度”,来和唐多宝合作。   龙二回了一条微信——听你调遣。   ……   很快,我在韩莉的安排下,见到了那个祭祀人。   祭祀人苗升在什么地方呢?   他在市里公安局的第一监狱里。   这个监狱,一般是用来关重型犯的,和城市隔得比较远,地方十分偏僻,安保自然也是十分严格。   我们到达监狱里头至少有四五道关卡。   韩莉说:这个地方是关重刑犯的,被关到这儿的犯人,至少都是重伤过人的家伙——都是恶人,所以这里的安保非常严格,不过——这里的安保再严格,也只能关住那些犯人,却关不住苗升,他要想出来,随时都能出来。   我问韩莉:那?   “是苗升自己请求被关在这儿的。”韩莉说:那苗升压根就没想着出去。   “如果苗升的秘密被泄露出去?”她说:我想,苗升可能会死————   原来韩莉说了这么大一阵,是不想让我泄密。   我说放心——苗升的事,我不会往外说的,就我们几个人知道。   “那就好。”   韩莉带着我们,一直走进了监狱里面,在监狱的最下一层,我们见到了苗升。   因为苗升的身份比较特殊,加上本来他也不是什么犯人,所以他的待遇,比较好。   他的房间是一个单间,面积也大,七八十平米的位置。   房间里家具不多,就一个书架,地上铺了一张地毯。   此时,苗升正盘腿坐在地毯上面冥想。   话说现在天气还是比较凉的,但是苗升就穿了一件单薄的衣服,一条裤子,脚上别说鞋子了,连一双袜子都不穿。   我揶揄韩莉,说道:哇!苗升主动找你们,告诉你们隐秘,结果你们就是这么对待他的?房子里啥都没有,衣服也不给穿,这别没被人杀掉,反而冻死在这儿了。   韩莉愤怒的剜了我一眼,让我别乱说话。   她说他们怎么会这么对待一个客人?事实上,这个房间里,曾经有真皮沙发、席梦思的床,还有电视、电脑、洗衣机,一应俱全的——只是那个苗升来了之后,他让韩莉的人,把这儿的东西,全部给搬走,只留下了一张地毯,用来睡觉和打坐冥想。   “真是一个怪人!”我说。   “当然怪了,你们闽南阴人,谁不是怪人?”韩莉又说。   还真别说——江湖怪相出怪人。   我这周围的人还好一点,但是怪人真的不少。   送我第三眼的“不戒和尚”,那就是怪人中的怪人——一个喝酒吃肉的和尚,却满心的慈悲。   “先进去吧。”韩莉指了指已经被她打开的铁门。   我们几个,都走了进去。   接着,韩莉低着头,对那打坐的苗升说道:苗先生,你要的人我给你带过来了——现在闽南的阴阳刺青师!   “好!”   苗升没睁开眼睛,也没有其余的表示,他只说道:坐!   接着,苗升又说:麻烦韩小姐倒几杯茶来,我想给这几位小朋友,介绍一些,什么叫巫。   “好!”韩莉说完,走了出去。   她对这苗升,还是很尊重的,这苗升有什么要求,她都尽量满足。   韩莉刚走,苗升这时候才抬起头来。   这时候我也才看清楚,这苗升,原本就是一个瞎子,他那两只眼睛,灰蒙蒙的。   他笑着对我说:请问小朋友怎么称呼?   一个沉睡了六百六十年的人,称呼我们为小朋友,我们当然不反对了。   我笑着说:再下阴阳刺青师,于水!这旁边两位,是我的朋友。   “一个叫伏羲神卦冯春生。”   “一个是湘西柷由家的传人,叫柷小玲。”我一五一十的跟那苗升说道。   苗升问我们:你们大概已经知道我是谁了吧?   “祭祀人。”冯春生说道。   “对!”苗升说道:阴行诅咒快来了。   我说阴行诅咒已经爆发了。   ”没有爆发。”苗升说道:只是偶尔有那么一两个不正常的巫苏醒了——我昨天夜里,已经感受到了有一个巫苏醒了。   我说我已经和她交过手了,她叫“兽声”,她说她是巫。   苗升点点头,说道:你既然和她打过照面了,那就更好了!我先得让你知道,什么叫巫,往后就算诅咒爆发了,你也有应对之策。   “那谢谢前辈了。”我说。   苗升说道:六百六十年前,已经是闽南阴人的天下了,上古巫族,全部撤退到了深山老林里面——我们祭祀人呢,很奇怪!我们即属于巫,也属于阴人!不过,我们更像是上古巫族!   我说闽南阴人的传承,大多数都来自于巫族啊,难道和巫族有什么太不一样的区别吗?   “区别很大。”   接着,苗升说道:茶来了。   还别说,这苗升虽然是一个瞎子,但是感觉非常灵敏。   他说茶来了的时候,我回过头,才瞧见韩莉在走廊的另外一头,距离这儿,至少十米。   十米的位置,苗升就能够闻到茶香了。   很快,韩莉端着茶进来了。   直到韩莉放下了茶盘,我才知道,原来这茶,根本就没泡。   茶盘里,装着一个暖水壶、茶壶和几个茶盏,和一个“凹”形的碟子,碟子上,放着一些干涸的茶叶。   如果说苗升是依靠“茶叶”的味道来判断茶来了,这人真的是一个高人。   干涸的茶叶,能散发出多重的气味呢?   “厉害。”我在心里,给这苗升点了一个赞。   这时候,韩莉跟我们说道:苗升一直喜欢自己泡茶,他泡茶,很特别——你们待会就知道了。   说完,韩莉把茶盘,递给了苗升。   苗升开始泡茶,他先在茶壶里倒入了开水,然后把茶叶放进了茶壶里面,同时,他又从地上,抹起了一把灰,扔到了茶壶里面。   这个我就不理解了,我询问苗升:前辈,你放灰进来是什么意思?   “这就是巫和常人的区别。”   苗升说道:巫天生天养,生活并不细致,也没有那个条件来细致,所以,喝的茶叶里,惨了许多的沙土!   “可现在有条件了,可以喝干净的茶叶了。”我说道。   以前古代的人,别说难喝到好茶,甚至还吃不到好肉呢。   那时候食品的保存环境十分恶劣,没有冰箱,也没有“巴氏”消毒法。   当时保存鲜肉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在肉上抹盐,但就算是这样,寻常百姓吃的肉,也带着一股子的馊味。   苗升说常人都有追求舒服的想法,越来越舒适的生活,让人丧失了许多本来应该具备的能力。   巫则不一样,巫对自己的身体,十分讲究、爱护。   而且,巫总是将自己置身于一个十分恶劣的环境里,利用环境,来磨练自己的意志,来提高自己身体的极限。   哦!   难怪苗升在比较凉的天气里,穿着如此单薄的衣服。   他是刻意让自己停留在一个十分恶劣的环境里。   冯春生说道:那巫的理念,很像西藏一代的“自然教”——自然教就讲究在自然里,和自然融合为一。   “他们讲究的是和自然的融合,我们不一样,我们最看重的,是自己的身体。”苗升说道:你们和那个巫交手,有没有听说过——皿?   还别说——那“兽声”女巫,一直都在提到“皿”这个词。   她说只要她的兄弟姐妹们,找到了“皿”,就会苏醒,然后屠戮所有的阴人。   我说我听到过“皿”这个词。   苗升点了点头,说道:巫对人的认识,人是由皮囊和灵魂构成的————巫之所以爱惜自己的身体,就因为皮囊是盛装灵魂的“器皿”。   他把茶倒在了茶盏里面,递给了我们,说道:请品茶。   我接过了茶盏,喝了一口,含着沙灰的茶,口感实在太苦涩了。   苗升则继续说道:灵魂如同水一样——水在茶杯里,是一个形状,在茶盏里面,又是一个形状,水在铜缸内,会作铜臭味,在铁灌里,会有铁青味,在砂壶里,会带着泥土香!   “这是……?”我试探着问道:所以巫族才会如此看重皮囊——因为皮囊会影响魂灵?   “对!”   苗升说道:皮囊会影响灵魂的品质和形状——巫族是最看重皮囊的修行者,皮囊是盛放灵魂的器皿,巫族的人,把皮囊,看作“皿”。   “这一份传承,并没有被闽南阴人继承下来。”苗升说道:所以——现在没有一个人,知道“皿”的意思!   原来如此。   苗升说是不是看中“皿”,是闽南阴人和上古巫族之间的巨大差别。   苗升接着问我:我说了这么多……其实已经讲清楚了——为什么当年阴行和巫族之间的诅咒,会定在六百六十年后爆发。 第一千一百三十九章 上古巫族(un冠名)   “哦?”我听了苗升的话,询问:为何?   苗升说道:巫族的皿被破坏后,再次寻找皿的周期,刚好就是六百六十年——六十年为一甲子,一个巫的魂,需要寻找十一个甲子,才能找到新的皿。   “所以,诅咒还没有大批量的爆发!有那么一两个巫,会提前找到皿,但几乎所有的巫,都会在一个固定的时间里,寻找到自己的皿。”苗升说:那个时间,才是诅咒爆发,大批量的巫重生的时候。   我听了苗升的话,浑身一震——原来这个六百六十年,有这么一个含义在里面。   接着,苗升又说道:茶有点凉了,我给你们加加热。   说完,苗升忽然盯住了茶壶。   他没有两只眼睛,眼窝里空无一物,可是苗升却给了我们“瞪”的感觉。   他的嘴里,开始念叨着一些奇奇怪怪的话语,像是“咒语”一样。   很快,那茶壶竟然动了,凭空动了。   茶壶缓缓升高,升高到了半米的位置。   “燃!”   苗升吼了一句后,铁质的茶壶竟然像是被烧得通红,同时我听到了茶壶里传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茶水竟然在没有加热的情况下,沸腾了。   “落!”   苗升一伸手,那茶水缓缓的落在了桌子上。   冯春生看得目瞪口呆,说道:天下奇门之术,我冯春生见过很多,但是……这么古怪的,还是头一次见。   苗升冷笑道:其实每个人都可以做到——人是足够神奇的,不然,你以为在曾经那个“巨兽”云集的年代,力量单薄的人类,是如何从万物之中杀出来,最后成为这个世界霸主的呢?   身形巨大的猛犸象、身手敏捷到快过人眼的雪山豹,当时的人,饱受饥寒交迫,却把这些巨兽,踩在了脚下!实在是一大奇迹。   现在看到了苗升之后,我才发现,原来奇迹是有原因的。   苗升说:这就是巫!这就是巫术!以皮囊来养灵魂,以灵魂释放力量。   “可是时间的发展,让人们开始自我设限。”苗升说道:于是,人真正的力量,开始不停的退化——当然,现代人的身体里,还藏着“力量”的基因,人的梦境里,依然藏着无比巨大的能量,比如说预言、通灵等等。   苗升说道:你们是选择和这样的巫族对抗呢,还是愿意通过更加平稳的态势,化解这一次的诅咒?   “当然是愿意平稳化解这次的诅咒啊。”   我如此说道。   我们几个,算是见识过巫的力量了——第一次遇见的“兽声”,已经让我们苦不堪言了,这次再遇见苗升,我们对“巫”的力量,才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   “那就好。”   苗升说:我会为你们讲解蛇头棍的事情,但是讲之前,我需要先快乐一下。   “快乐一下?”我不太理解苗升的话。   不过,在苗升说要快乐一下的时候,韩莉默默的背对着苗升。   我不知道为什么韩莉会做出这个动作的时候,忽然,苗升直接站起身,将自己的衣服和裤子,全部给脱了,露出了他的身体以及私处。   “我天。”柷小玲也默默的转过了身子,不去看苗升。   苗升则躺在了地上,一只手握住了私处,来回套弄了起来——这个高深莫测的祭祀人,竟然在——打飞机?   我和冯春生对看了一眼,我们两个人,真的是苦笑不得。   这么辣眼睛的画面,竟然就这么迅速的发生在了我们两个人的面前——这叫一个……难堪啊。   那苗升自顾自的“娱乐着”,压根不去管我们奇怪的目光。   他在一阵抽搐之后,结束了自己的“寻乐之旅”,接着他坐起身,将衣服裤子都给穿好,继续看着我们,笑着说:我们巫和你们不一样!我们对自己认识很本质的。   “比如说?”我看着苗升。   苗升说:我们不讲许多虚头巴脑的东西——尤其和你们现代人的观念,格格不入。   “哦?”我看着苗升。   苗升说:你们现代人很伪善!   “从何说起?”我问。   苗升说:你们现代人,总是在讲人人平等,总是在讲追求幸福感,人人真的平等吗?幸福感又是什么?   我摇摇头,说道:我感觉人人都平等啊,我们享受的权利是一样的,幸福感?就是感觉到幸福咯。   “哼哼,人人平等?每一个人注定就不一样,有些人长得高有一些人长得矮,有一些人天生聪明,有一些人天生就愚蠢!有人出生就贫穷,有人出生就富贵!平等吗?平等从何而来?”苗升说道:我们巫族,从出生开始,就开始优胜劣汰,只要是天生残疾的、残缺的,我们就会将他们扔到山里面去喂野狼,在学巫阶段,只要是学习速度不够快的,就会成为下等人!   我听了,打了个寒颤,幸好我不生在巫族啊,不然救我这后进生,从小学习就不出色的,还不得给人当奴隶?   苗升还还说:幸福感?我们不知道什么叫幸福感,我们只知道什么叫“快感”!我们一直都在追寻快感。   “那你们那个叫兽声的巫,还杀一个技师呢,就是因为她觉得那个技师,很浪荡。”我说。   苗升说:我们追求快感————追求在任何时候寻找快感,却并不代表我们不讲人伦。   还别说……刚才苗升虽然当着我们的面打飞机,确实不太雅观,但你说他伤害了谁没有?还真没有——他自己给自己找乐子,真还说不上什么违反人伦,只能说他和我们的观念不一样。   苗升说道:不过……我们巫对仇人就不一样了。   “仇人在我们的眼里,就是我们的猎物,只要是成为了我们仇人的人……”苗升说道:那他们和其余猎物是一样的,一旦被我们弄死,我们会吃他的肉,喝他的血——我们会采用十分疯狂的态度,去对付他们,强暴、剥皮、挖心,这都是正常手段。   靠!   都剥皮挖心了,还是正常手段?那不正常手段,又是怎么样的呢?   “所以,只要大批量的巫活过来了,你们大概就知道……什么叫——人间地狱。”苗升说道。   我说你是巫,那我们也是你的仇人啊?你为什么会跟我们讲这么多?   苗升说:不,不!我开始就说了,我一半是阴人,一半是巫!所以在里六百六十年前,我两不相帮——现在我重新苏醒,我却决定,依然两不相帮——但我觉得,最好的两不相帮,就是阻止这场诅咒,人间不需要太多的杀戮了。   我抱拳说道:前辈高义!   苗升说:你是阴阳刺青师,你听着,能阻止这次诅咒的,只有你,和那蛇头棍!   接着,他又顿了一顿,说道:我开始为你讲解了什么是巫,现在要给你讲述你如何才能阻止这场浩劫——可惜——我却连你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你能把你的脸伸过来让我摸摸吗?我想知道你长什么样子。   ”可以。”我答应了下来,头也伸到了那苗升的面前。   苗升两只手在我的脸上摩挲着。   他一遍摸索我的模样,脸上却浮现出了一股惊讶的表情。   他越摸越惊讶,摸到了最后,他叹了口气,说道:天意!天意啊!   我问苗升:前辈为何这么说?   “六百六十年前,平定了阴人和上古巫族之间战斗的阴阳刺青师,我有幸,曾经摸过他的脸。”我说道:他的脸,和你的,一模一样。   “啊?”我都吃了一惊。   苗升说道: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或许,这就是命运的传承和轮回吧。   我捏紧了拳头。   苗升单膝跪地,对我拜了一拜,说道:西塘祭祀人,拜见阴阳刺青师。   这是我来见了苗升之后,他对我最客气的时候。   我连忙扶起了苗升,说道:前辈无需这样。   “哈哈!”苗升笑了笑,又重新打坐。   他接着,说道:说说当年的事吧!其实当年的事,我有很多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一个大概!   “哦?”我询问苗升:前辈知道什么?   苗升说当年,闽南阴人和上古巫族一战,是事出有因。   “什么样的因果?”我问。   他说当年上古巫族,全部退入了深山。   上古巫族更加喜欢深山的环境,因为山外,太过于拘束,不如回了深山里面,来得痛快。   当然,退回深山的,也只是一部分,还有一些巫族的人,和外面世界里的人,融合得不错,也愿意留下。   苗升总结,他说退回深山的那群巫族人,是最纯粹的巫族人。   不过……有一天,一个城市里巫族后裔回来报信。   他说闽南城里,开始清理巫族,只要有巫族血脉的人,格杀勿论,老人直接仗击而死,小孩直接斩首,剁了头,悬挂在城门之上。   当时巫族的人还不太相信,派了一些族人去打探。   一打探,这事竟然是真的————城里,杀了几百人,都是被证明有巫族血脉的人。   在城里,还有数千人是巫族的血脉。   这件事,震惊了巫族的人,巫族大祭司震怒,他先去祖祠上,祭拜先祖,同时用“扶占”的办法,询问祖先该如何做。   也就是那时候,祖祠之上,忽然长出了蛇头棍。   蛇头棍的两个蛇头,同时吐出人言。   一个蛇头说:巫风清正。   另外一个蛇头说:血仇血报! 第一千一百四十章 奉天承运(顾梦冠名)   两个蛇头,说了两句话后,大祭司直接指示族人:先去打听,到底是谁,在残害我们的族人后裔!   族人再次打探。   探子很快回来了,他们说,一直都在追查、屠杀巫族后裔的,就是“闽南阴人”,是闽南阴阳刺青师领军的闽南阴人。   “阴阳刺青师的阴阳绣,是传承我巫族之术,如今他以巫族之术,杀我巫族后裔,这叫恩将仇报!凡我巫族族人听着,一起杀出深山去,屠戮了所有的闽南阴人。”大祭司吼道。   于是,上古巫族和闽南阴人之间的大战开始了。   这场大战,惨烈的开始了,持续了百年!   我听了,唏嘘不已,询问苗升:当年,闽南阴人,真的清理了上古巫族后裔吗?   “的确清理了。”苗升说道:这件事我亲眼目睹过——在我活着的时候,只要被查出有巫族的血脉,格杀勿论。   我支吾了一句,想说什么,又给吞了下去。   苗升听到了我的支吾,说道:想必你在问我——问我为什么没死!   其实我真的想这么问———当时查巫族血脉,苗升几乎都不用查啊,为什么他躲过了那场浩劫。   “我是阴阳刺青师力保下来的。”苗升说道:阴阳刺青师说,天下巫族都杀得,就是我杀不得。   “哦!”我点点头。   苗升说:其实我知道,这件事里,藏着一个隐秘。   “什么隐秘。”我问苗升。   苗升说道:阴人清洗巫族,必然事出有因!   他说他也算半个阴人,当时阴人什么风气,他还是知道的——个顶个的都是汉子,不可能平白无故做出大量清洗屠杀巫族后裔的事情出来的。   “巫族和阴人之间的战斗,一定藏着一件冤屈的事,这件冤屈的事,我不知道。”苗升说:至于阴行里,也一直没有人说过这件事,这件事像是一件被人封存起来了的凶器。   原来是这样。   我点点头,对那苗升说:谢谢前辈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苗升说道:那蛇头棍后来不翼而飞,落在了阴阳刺青师的手上——由阴行带带相传——我想,那件冤屈的事,那件引发了阴人和上古巫族血战一百年的导火索,一定在蛇头棍身上。   说完,苗升在我的眉心上一点,说道:诅咒发作,你来平定,天命所归!如果不想巫族重生,在现在的闽南,再起血腥波澜,就去找到蛇头棍吧。   “一定。”   我跟苗升抱拳。   如果不是见到了苗升,我还不知道,原来巫这么强大——也这么残忍。   我又问苗升:这次诅咒,除去闽南阴行和巫族的仇恨,还有一些人,居心叵测,似乎要在诅咒里面,捞到什么好处?这个诅咒里到底有什么好处?   “你可知道,为什么阴阳刺青师一脉,一直到现在,兴盛不衰吗?”苗升忽然反问我。   我摇了摇头。   苗升说:这就是因为你们阴阳刺青师,曾经在平定巫族叛乱的时候,拿到了好处。   “是什么好处?”   “气运!”苗升说道:奉天承运,所有的皇朝,圣旨的第一句话都是这个——皇帝都在抢的气运,能不让人眼红吗?   “当然,或许还有气运之外的东西,那就超脱了我的理解了。”苗升如此说道。   我点了点头,对着苗升拜了一拜,说道:谢谢前辈。   “今天的茶,就喝到这儿吧。”苗升说道:再见。   “再见。”我也跟苗升抱拳了。   接着,我、冯春生和祝小玲三个人,离开了监狱。   临走之前,韩莉问我:你现在,愿意和我们合作了吧?   “愿意!”我跟韩莉说道:我回去之后,讨论一下合作的方式。   “好!”韩莉说道:静候佳音。   ……   我们三个,先回了纹身店。   我和冯春生,总结了一下见到苗升的收获。   这次见到了苗升,我们距离那阴行隐秘,只有一步之遥了。   大概就是曾经的闽南阴行,出于某种不能言说的原因,开始清洗巫族后裔。   上古巫族咽不下这口气,由他们的大祭司带领族人,和闽南阴行打了一次持续一百年的血战。   最后阴阳刺青师平定了巫族之祸,但是,那些巫族并没有彻底死去。   巫族的“魂灵”们,花了十一个甲子的时间,寻找合适的“皿”,然后重新复苏,要再次血洗整个闽南阴行,当然他们的血洗,不止是整个闽南阴行,或许,只要是活口,都会开杀。   只有蛇头棍,才能阻止这场诅咒。   冯春生问我:你打算怎么办?和唐多宝合作吗?还是跟韩莉合作?   我扬了扬手,猛地站起身,说道:我大概知道那些巫族,是怎么复活的了?   “额?”冯春生有点不太理解我的话,问我:怎么了?   我说道:我的地眼,见到过两个“邪气降临”的阴人,一个是仓鼠,一个是杜丽娘。   仓鼠的影子里,躺着一个穿着虎皮的女人。   杜丽娘的影子里,站着一个手持铜铃的老太婆。   杜丽娘影子里的老太婆,我见过两次,第一次见老太婆,老太婆是站着在的。   第二次见那老太婆,老太婆是惦着脚的。   那苗升不说了么?这些复活的巫,是巫的魂灵找到了“皿”,他们钻进了人的皮囊里,才开始复活的。   也就是说——这些巫的魂灵,是在“行动的”。   那么……影子里站着的魂灵,是不是首先是躺着、然后再坐着,然后再站着,然后在踮起脚,然后再钻入皮囊之中?   所以——只要那影子里的魂灵,一旦踮起脚尖了,说明这个阴人,离“性情大变”,化身成巫,已经不远了?   我想到了这儿,和冯春生、祝小玲一起,开车去了仓鼠家。   我到的时候,仓鼠和陈词正在吃点心。   我睁开了地眼,先看了仓鼠一眼,我发现,仓鼠影子里那个披着虎皮的女人,已经半蹲了起来——天啊!这个虎皮女很快就要站起身了。   站起身之后就是惦着脚。   只要虎皮女踮脚了,基本上仓鼠就要化作“巫”了。   时间还真的是不等人。   “水子,你干什么在?”仓鼠把点心盘子递给我,说道:小四才做的,你要不要尝尝?   我笑了笑,说道:谢谢!我来看陈词有事没有。   “哎哟哟,我这请你吃点心,你给我秀恩爱,纯粹是要恶心我,不吃算了。”仓鼠把点心盘子放在桌子上,笑得很烂漫。   她丝毫不知道即将要到来的威胁。   蛇头棍、强大的巫族、离“变巫”不远了的仓鼠。   这一切,都在提醒着我——闽南阴行这次的诅咒,必须得速战速决。   我和陈词、仓鼠寒暄了几句之后,和冯春生出了门。   接着,我给龙二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去纹身店。   然后我和冯春生,去了纹身店,等我们到纹身店的时候,龙二已经等着在了。   他看向我:你决定好了?   “决定好了。”我对龙二说道。   接着,我对着龙二腰间的飞熊钮喊道:唐多宝出来。   唐多宝化作了一道黑色的气,钻了出来。   唐多宝一出来,嘿嘿一笑,说道:决定好了?   “决定好了。”我跟唐多宝说:我和你合作,你帮我找到白佛,找到蛇头棍,我就带着无字天书,去你说的那个极恶之地。   “好!”   唐多宝一拍巴掌,说道:痛快!我兄弟们,已经定住了白佛的位置。   “带我们去。”我跟唐多宝说道。   唐多宝说道:不着急……下午去是最合适的。   “为什么?”我问唐多宝。   唐多宝说道:嘿,白佛在等人!他在等什么人,想必你也知道……我是送佛送到西,帮人帮到底——我这次,让你把他们一锅端了。   白佛在等人?他还能等谁,当然是等阴行的守密人呗。   “也好!”我问唐多宝说:下午几点去。   “到时候我通知你。”唐多宝如此说道。   接着,唐多宝进了飞熊钮。   我跟冯春生和龙二说道:下午我们三个人去找白佛,你们先去休息。   “好!”冯春生和龙二离开了纹身店。   我则去了办公室,打算躺在纹床上休息一阵的,结果还没闭眼呢,我手机就响了。   “嗡嗡!”   我把手机拿了过来,瞧了一眼,顿时从纹床上面坐了起来。   屏幕里出现的是一条匿名消息。   “小心苗升。”   小心苗升?小心我今天上午见到的那个“祭祀人”?   为什么?   这条短信,到底是谁给我发的?   那个祭祀人——又到底有什么地方,需要我小心的?   如果说真的要小心,那苗升,在给我说的事里,埋下了伏笔?   一连串的问号,随着这条短信,在我的心里,不停的荡漾开来了。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我和苗升在聊天的时候,我一直没有睁开我的地眼,仔细的瞧他一阵。   我想到了这儿,拿起了手机,再给韩莉打了一个电话,说道:我想再见见苗升前辈。   “还要见他?可以啊。”韩莉说:你这个要求,我可以满足……对了,你为什么还想见他?   我干笑一声,扯了一个谎,说道:还要询问一些事情,刚才聊得匆忙,有个很重要的问题,没问。   “哦!好,好!”韩莉说道:你直接来吧,我给你安排。   我挂了电话,收起了手机,去再探一探那苗升的虚实。 第一千一百四十一章 狐仙抬轿(un冠名)   我挂了电话,准备去再探一探苗升的虚实。   我去了大路上,叫了一个车,去找韩莉和苗升去了。   在去监狱的路上,我的目光一直沿着风挡的上方投射了出去,关注着天上的黑色“棺材云”,心里莫名的焦躁。   蛇头棍啊、白佛啊、阴行诅咒……这一切缠绕在我的心里,总让我的小腹内,燃烧着无明业火。   不知不觉,我到地方了。   “一共是七十六。”司机看了一眼“车费表”,跟我说道。   我点点头,掏出手机结账。   司机热心的问我:今天也不是“探监日”啊,兄弟你在监狱里上班?   “哦?”我说我不知道,不太懂监狱的规矩。   那司机说:这每个月二十三和二十四号是探监日,那时候,这里犯人的亲戚会来探望他们。   “哦!”我点点头,说原来是这样。   这司机看来是熟门熟路,肯定是跑过这儿的一些生意,才对这儿的规矩门儿清的。   我打开车门下车,刚准备走呢,那司机喊住了我,说道:唉!兄弟,我给你提个醒,办完事早点走——监狱这边,不太平。   “怎么?”我问那司机。   司机说:这里晚上,闹“狐叫”,吓人得很!我一兄弟,以前是个混不吝,搞了人家一黑道大哥的老婆,被人追了很久,后来那哥们给追烦了,心理承受不住压力了,变态了,去黑市搞了一把土铳,埋伏在那黑道大哥回家的路边,等那黑道大哥的车子开过去的时候,对着那车身就是两枪,把那黑道大哥给打死了。   “你兄弟枪法挺准啊。”我说。   我十几岁的时候,跟着村里人进山打过野猪,玩过土铳,那东西,没准头的,隔近了还好,隔远了,完全打不中,子弹都是钢珠,打出去都是散的。   司机说:嘿,这就不开玩笑了,我哥们以前是部队的,枪法练得特别好,就为了提干,但后来没提上,心灰意冷的退伍了,混起了社会。   “哦!”我点点头,问司机,说:你说这个监狱,闹“狐叫”,又是啥意思?   司机这时候换了一副“惊悚”的模样,说道:上一次我不是来看我兄弟吗?他被判了死刑,流程一到就得枪毙——我虽然后来和他决裂了,但念着曾经的兄弟情义,过来给他送几条烟,送几瓶酒,让他死前也能快活一下。   司机说他在上个探监日过来的,当天人多车多,他在出门的时候,本来打算左拐的,结果另外一辆左拐的车等不及,加速超过去。   结果,两辆车直接怼上了。   司机就和那人,都站在监狱里等保险公司的人过来理赔,等交警过来判定责任,一弄完,就到了晚上六七点。   完事了呢,另外一边的人、交警和保险公司的人都走了。   他也开着车子走了。   不过……他的车子是出租车,车龄比较大了,保养次数少,车况很差,这次碰撞又有点严重,引擎盖都撞变形了,出租车的零件估计是哪儿撞坏了,时好时不好,开个五百米就得熄火,然后重新打火重新开。   就这么折腾了两三公里,他的车子彻底熄火了,怎么踩油门,车子都不动。   他为了省钱,自己下车鼓捣了两三个小时,没鼓捣好,他只能拿起电话喊拖车了。   不过挺怪的,他站着的那个地方,没信号。   他想着,寻一个比较高的地方,或许能找到信号。   这路的两边,都是小山,十几二十米高的山,他就去山上找信号。   他刚刚爬到了半山腰,还真找到了信号。   他正准备打电话呢,忽然,他听到了一阵又一阵的狐狸叫。   这出租车司机啊,以前做过“贩卖狐狸”的生意,知道那狐狸邪性,大半夜的,几十头狐狸叫个不停,这不会是有什么事吧?   当即他也没打电话了,小心翼翼的藏在树边,望着狐狸叫的方向。   这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这地方,荒无人烟啊,他心里头虚。   他望着狐狸叫的方向,望了大概几分钟后,就瞧见了一顶藏青色的轿子,在大路上移动。   当时司机的心眼都提到了嗓子眼了——这特么什么年代了,哪还有轿子啊。   他吓得连屏息都缓慢了许多,小心翼翼的,他一直趴在灌木里面,望着大路之上的轿子。   很快,那轿子,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直到司机彻底看清楚了那抬轿子的人之后,吓得浑身发软。   他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那抬轿子的人,竟然是一群狐狸。   狐狸穿着大红袍,大摇大摆的在大路上走,吹唢呐,打着灯笼,走起来可带劲了。   司机差点被这一幕给吓晕过去,他紧紧的抓着面前的灌木,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等到那些狐狸,都彻底远去了,司机还不敢起身,也不敢下到大路上去,也不敢给人打电话,让人过来拖车。   他就一直这么捱着,捱到了早上七点多,天亮堂得差不多了,才敢打电话,喊人来拖车。   那司机说完这个,又说:我看今天时间早,大中午的,太阳大,我才敢拉你这波生意的,要是晚点,我特么来都不敢来!给多少钱我都不敢来。   我笑了笑,多塞给了司机一百块钱,说:谢谢兄弟提醒啊。   “别,别。”司机说道:我这个人信佛,心善,就是提醒你一句,没想着多收你钱,话说我最近跟很多人说过这事,但其余人都不相信呢,也就你跟我聊这么久的天,耐心听我说完。   人在恐惧的时候,总是希望找个人分享这一段恐惧的历程,这司机这些天估计也憋坏了。   我跟司机招了招手,说道:那我先谢谢你哈!   “小事,小事,注意点吧,要是办完事时间太晚了,就别走了。”司机说完,把车窗给升了起来,掉头离开了。   这司机说得事,是不是真事?我看那司机得模样和表情,都不像胡说八道,编出来得事,讲不了这么细致。   这监狱旁边,怎么会有一群趾高气昂的“狐仙”,还抬着个轿子呢?   狐仙抬轿,有说道。   但往深处追求,我也先不去追究——偶尔抬次轿子,我和这周围游弋的狐仙,较什么真啊。   我点了根烟,先将那司机说的事,放在脑后,去找韩莉去了。   韩莉再次带着我,通过了层层手续,到了监狱的最下面一层,找到了祭祀人苗升。   “苗先生,于水又来了。”韩莉敲了敲门。   苗升说道:请进!   “好!”韩莉打开了门,让我进去和苗升聊聊。   苗升问我:于水兄弟,听说你还有事情想要问我?   “对!本来上午应该问的,但上午忘记了,回到了家里,才想起来。”我对苗升说。   我问事是幌子,我真想做的,就是想用地眼,望一望苗升。   只是,我怕我睁开地眼忘苗升,苗升会发觉,所以我睁开第三眼是缓缓睁开的。   我这地眼,也不是真正的眼睛,至少我周围的兄弟们,瞧不见我的地眼。   我地眼一点点的睁开,但那苗升没有露出任何异样的神色。   他只是问我:你要问什么?   “哦!我想问问,那闽南上空的黑色棺材云,又是什么东西?”我拿出了我“要问”的问题。   我为了佐证我的问题,我把问题问得更深了,我说和我放对的那个巫,人死了,但是,她有一块带着“刺青”的人皮,飞到了天上,飞向了那口黑色棺材云!   我在问出我的问题之后,总算彻底睁开了我的地眼。   我盯着苗升,却发现,苗升这个人,已经不是现在这个模样了。   我通过地眼瞧见的苗升,他正盘腿坐着在,身上披了一件雪白的狐裘。   这人的模样很俊秀,却总给我一种感觉——我感觉这人……这人是一只狐狸!   我一瞬间,再联想起了送我过来的那司机说的话……那司机不是说在这监狱附近,撞见了狐仙抬轿么?   也许那轿子里坐着的……就是我面前坐着的苗升?   我脑子里钻过了这些念头之后,连忙先把这些念头抛开,以免被苗升发现一些什么。   这时候,苗升正在大喇喇的讲着那天上的棺材云呢。   他说那棺材云,其实叫“魂灵冢”,是巫族的魂灵所在的棺材。   上古巫族死去,魂灵会飞向那黑色的棺材云。   我这才知道,那“兽声”巫,在死了之后,带着刺青的人皮,会飞到棺材云里去。   我跟苗升说道:谢谢!   “不谢。”苗升说道:闽南血战,止戈者,阴阳刺青师。   “一定。”   我双手抱拳,然后离开了监狱。   出了监狱,我一直都在想,到底是谁给我发了那条匿名短信?   那短信,提示我:小心苗升。   我这才重点关注了一下苗升,这一关注,不得了——这苗升……竟然像是一“狐狸”。   那司机说,有狐仙抬轿——那狐仙抬轿,八成是把苗升从监狱里抬出去了。   那苗升在监狱里的三个月,是出去过的——他到底去哪儿了?   苗升这么一只“狐狸”,干什么要冒充“祭祀人”,来骗我,说他是巫族后裔呢?   本来事情已经很明了了,但是苗升插了这么一杠子,似乎不那么简单了。 第一千一百四十二章 守密人现身   我先回了纹身店,单独把冯春生喊了过来,和他聊这个事,我们俩一起拿主意。   我将这次去监狱的见闻,说给了冯春生听,我重点说了“狐仙抬轿”的事。   “那苗升,可能不是祭祀人。”我跟冯春生说:他是一个假冒的货色。   冯春生摇了摇头,说道:我反而和你意见不太一样。   我询问冯春生:春哥,你是什么看法?   冯春生说道:我开始,还是对苗升的身份,持怀疑态度,我不是特别相信他就是巫族后裔,是半阴人半巫,甚至不相信他就是祭祀人,因为我对民调局,不是很信任。   “现在!我反而确定,这个苗升,应该就是祭祀人。”   我问冯春生:你有什么根据吗?   冯春生说道:刚好——我把阴行祠堂里面,介绍祭祀人的小册子里的阴阳绣带在身上,你瞧一瞧。   说完,他拿出了一张纸,递给我看。   我把这张皱巴巴的纸给打开,就瞧见,这纸上,确实有一张阴阳绣。   这幅“阴阳绣”刺青图,就是一个穿着狐裘的病弱男子,模样俊俏,和我用地眼见到的苗升,简直一模一样。   这苗升,本来就像是一只狐狸!   我盯着阴阳绣,又看着冯春生。   冯春生说道:这苗升,是祭祀人吧!   我点点头,说道:是!的确是祭祀人。   接着,冯春生又说:你知道祭祀人的门派介绍的册子里,是如何记载祭祀人的嘛?   “怎么介绍的?”   冯春生说道:祭祀人,巫族后裔,巫术高深莫测,平日出行,欢喜做青布轿,呼唤狐仙,抬轿而行!   哎哟!   原来那出租车司机说的——狐仙抬轿的事是真的。   这苗升是祭祀人的事,也是真的?   我拿出了手机,把手机上的那条匿名短信,递给冯春生看:春哥,你看看这短信。   冯春生看完了短信,情不自禁的轻轻读到:小心苗升!   对!   我说我就是接到了这条短信,才重新去了监狱里,仔细用地眼,观察了苗升,也才发现了他的“真身”,也才知道了狐仙抬轿的事。   冯春生看完了,说道:这条短信,两个可能,要么是有高人在暗中指点你,要么,是有人在挑拨离间,让你不再相信苗升,你觉得是哪一种?   我说这事说不好。   “的确说不好。”冯春生说。   我说道:不对……苗升这三个月内,出过监狱……不然,他不可能被人目睹到“狐仙抬轿”。   “对!”冯春生说。   我问冯春生:如果苗升出行去见某个人,你说他会是出去见谁?   苗升狐仙抬轿出行,绝对不可能是出去散心吧?只是单纯的散心,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动静。   他应该是出去找人!   “找人?找谁呢?”冯春生也在想。   苗升是一个祭祀人!他能找谁?   “想不通。”冯春生说道。   我说想不通可以慢慢想……先不着急。   冯春生说:得慢慢想——反正就是一个二选一的选择题!对了,先别管那苗升是不是值得信任,水子,唐多宝那边怎么说?   我问冯春生:唐多宝那边有消息吗?   “暂时还没有。”冯春生说道。   我说先去找唐多宝,咱们三个人,先去盯梢,查清楚白佛那边的事。   毕竟蛇头棍在白佛的手上。   “走!”冯春生说。   我和冯春生,去找龙二去了。   龙二在家里玩章子呢,他有点闲情逸致,我们到他家的时候,他还拿着棉布,轻轻的擦拭章子上的灰尘。   “老二!这阴行诅咒都快启动了,你还有心情玩这个?”   “越是凶险,越是要过过瘾啊!”龙二哈哈大笑,说道:谁知道咱们能活几天呢?还不抓紧时间先玩够了再说,过把瘾再死,那也划得来啊。   “嘿!有境界。”我笑了笑,接着喊唐多宝出来。   唐多宝化作了一团黑色的气,从龙二腰间的飞熊钮里面钻了出来。   他站在了我们身边,笑着说:先等等,我兄弟,还没给我发信号呢。   “和白佛约好的人,还没来?”我问。   唐多宝说道:没来!还等着呢,你要是不介意啊,我们可以先去等着。   我问唐多宝:白佛在什么地方?   “在一家茶馆,雅座单间。”唐多宝说。   我点点头,说道:那你怎么盯住他的呢?   “我们感应得到他的位置!”唐多宝说道:所以,我们在另外一个单间,订了房间,房门开了一条缝隙,刚好能瞧见他的房门!   “只要有人进他的房间,我们只要进去拿人就可以了。”唐多宝笑着说。   “那行!我们先去。”我说道:到了茶楼再等,也是一样。   “那就走。”唐多宝说道:南提街44号——天苑茶馆,二楼海字间。   我们知道了白佛的地址,当然得过去了。   我、龙二和冯春生,三个人开着车就出发了。   南提街离三元里不算太远,走大半条主街,再转三条辅路就到了。   到了茶馆,我们停好了车,就上楼了。   门迎见了我们,问道:先生,三位吗?   我跟门迎说:找人。   “哪个房间?”门迎问我们。   我说:二楼海字间。   “请!”门迎带着我们上了二楼,把我们带到了“海字间”。   我们进了门。   海字间里,只坐着周不义一个人。   上次伏击了我和陈词的人一共有四个。   但现在,只来了周不义一个。   周不义见了我们三个,抱拳说道:对不住啊,于水兄弟……上次多有冒犯。   这时候,唐多宝也从龙二腰间钻了出来,他热情的和周不义拥抱了起来,说道:皇天不负苦心人!总算找到了。   “是啊!我们等无字天书,等得太久了。”周不义和唐多宝两个人竟然热泪盈眶。   我不知道无字天书对他们,到底意味着什么,竟然会让他们如此激动。   甚至我在某一刻觉得——他们找无字天书,可能都不是简单的利益,不然不会如此发自内心,真诚的激动。   周不义和唐多宝拥抱完了,问我:东西带了吗?   “什么东西?”   “老唐应该跟你说了,无字天书啊?彻底凑齐了十一个字的无字天书。”周不义说道。   我说带了。   接着,我将无字天书,放在了桌子上。   周不义瞧了一眼无字天书上的十一个字后,点点头,说道:给力!你们让我们帮你定位的人,也定位到了。   “就在这条走廊尽处的那个房间。”唐多宝说道:我其余三个兄弟都埋伏着在,只要你一声令下,我们立马把他们给端了!   我说道:怎么看到他们的房门?   “从那条缝隙里看。”唐多宝指着门中央的缝隙。   这门他没关严实,留了一条缝。   我透过缝隙,看着门外,瞧见了走廊尽处的一个房间。   “白佛要等的人还没来。”周不义说道。   我点点头。   唐多宝问我:是现在把白佛拿了……然后再等另外一个人呢?还是怎么着?   我问唐多宝:你们对上白佛,有必胜的把握?   “把握不大!”唐多宝说道。   我问唐多宝:你们既然都没把握——这么热情干什么?   “唉,你帮我们兄弟五个这么大的忙,我们当然要热情一点了。”唐多宝笑着说。   鸡贼!   我感觉唐多宝如果搞不定白佛,他们五个兄弟好跑路是真的,就剩下我、冯春生和龙二三个当白佛的俘虏。   我说先不着急……等着,等那阴行守密人出现了再说。   “好!”唐多宝和周不义都没动了,坐着喝茶。   我们这茶喝得是真的久,一直喝到晚上十一点多……总算有人过来了。   楼梯间里传出了脚步声,坐在门缝边上看的周不义回过头,给我们打了一个手势。   很明显——我们等了很久的守密人,来了。   我连忙小心翼翼的走到了门口,透过门缝去看——那个阴行守密人,到底是谁。   结果一瞧……我才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   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苗升。   苗升原来就是阴行的守密人。   狐仙抬轿,抬着苗升,原来是让苗升去见白佛的。   看到了这一幕,我显然有些激动!   我有更好的办法,来对付白佛了。   冯春生问我:怎么样,水子,要不要冲进去搞定他们?咱们这儿能打的有六个人!   除去龙二,还有唐多宝和他的兄弟们,一共六人。   白佛那边呢,虽然不知道有多少人,但一个小茶楼包间,能呆几个人。   我摆摆手,跟冯春生说:春哥,你知道那个和白佛接头的阴行守密人……到底是谁吗?   “谁啊!”冯春生说。   我说道:苗升!祭祀人苗升。   “啊?那个家伙?”冯春生冷冷笑道:表面上这个家伙高深莫测的样子,还口口声声让我们去阻止诅咒,让我们去抢蛇头棍,搞了半天,这家伙是布下了一个圈套,让我们钻!   唐多宝又问我:办他们不?   “不用!我自有办法,咱们今天用不着犯险。”我让唐多宝他们别轻举妄动了。   只要确定了阴行的守密人,原来是苗升,那事情就好办了。 第一千一百四十三章 第二套计划   只要确定了阴行的守密人是苗升,那事情就好办了。   唐多宝说道:今天不用出手吗?我兄弟们已经安排好了,要出手,立马就能搞定他。   我说先不着急!   主要是苗升有点深不可测,白佛也不是善类,唐多宝五个能不能拿下白佛和苗升还是两说呢。   不说血战一定不赢,至少有损失。   我是开刺青店的,我是个商人,商人就得衡量利弊!用最小的损失,来搞定这两个人。   “那你打算?”   “分而击之。”我说道。   确定了苗升是守密人,就先办他!办了他,白佛还远吗?   智取!不硬来。   唐多宝说道:反正按你自己的来办,你搞定了白佛,拿到了蛇头棍,就跟着我们五兄弟走就行了。   “可以!”   我如此说道。   “那成,撤吧。”说完,唐多宝钻到了龙二腰间的飞熊钮里。   周不义也抱拳,说道:既然商量好了,那你们先撤,这儿的帐,我来买单。   “好!”   我带着冯春生、龙二,撤出了茶楼。   在回家的路上,冯春生摇着头,说道:真没想到——这个苗升,看上去高深莫测的样子,其实是阴行的叛徒!   “嘿!明天找他算账。”我说。   冯春生说道:必须找这个苗升算账。   我们几个先各自回家了。   到了家里,我把外套脱了,躺在床上,开始琢磨那匿名短信到底是谁发的。   谁在暗中帮助我。   我把那短信的陌生电话,发给了市公安局的李建国主任,让他帮我查一查,查一查这个电话,到底是谁打过来的。   李建国说没问题。   匿名电话的事,我交给李建国帮忙办去了。   我则去洗澡了。   我洗完一个热水澡,浑身通畅,穿好换洗的衣服后,准备去睡觉。   就在我出浴室门的一刻,我浴室里的盥洗镜子里,忽然传出了一阵“笑声”。   一阵阴森的笑。   我猛地回过头,瞧见那镜子里,是一个背对着我的白衣人——白衣獠!   白衣獠再次出现,他冷笑连连,说道:可笑,可笑,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   我盯着镜子,说道:白衣獠,你又出现了!   “哼哼。”白衣獠说道:一个小小的阴阳刺青师,也想着去阻挡闽南阴行的诅咒?可笑,可笑!   我说道:有什么可笑的——曾经也是上古巫族和阴人的大战,不也是当时的阴阳刺青师,一手平定的?   白衣獠再次讥讽似的笑了起来,他说道:曾经是曾经,曾经的阴阳刺青师,有整个闽南阴行的支持,你有什么?你有几个还不错的兄弟,然后呢?   “我是现在闽南阴行的大哥!”   “大哥?”白衣獠冷冷的说道:你这大哥,就是一个笑话!闽南阴行,一盘散沙,现在谁听你的?我实话告诉你!阴行诅咒,一定会打开的,诸方势力都等着这次阴行诅咒打开,从里面捞好处呢!你要阻止闽南阴行的诅咒,那和你作对的人,可多了呢!   “你放心!我一定不是最开始就和你作对的人,我要看着你,看着你的笑话!哈哈哈哈!”白衣獠在大笑中,影子逐渐模糊了起来!   白衣獠说道:我还要让你师父,看着你这个笑话,我就让他知道,他当年的想法,到底有多么可笑!   “我师父在哪儿?”   “不要着急!用不了多久,你师父就会出现的。”白衣獠说道:他会替你收尸!替你这个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家伙,收尸的!   说完。   白衣獠就再也不见。   “等着吧,到时候到底是谁看谁的笑话,还不一定呢。”我的心里,腾起了一股劲。   这股劲,也支撑着我,曾经渡过那么艰难的岁月。   我关了浴室的门,进了卧室。   刚到卧室,李建国的电话来了。   他跟我说:这个电话……我查不过了,是一个“死户”。   “什么叫死户?”   “就是这个号码的机主,早就死了!三四年前就死了,号码本来应该注销了的,可是,怎么会发出短信去呢?”李建国说。   我说我知道了。   这个“匿名短信”的发送者,其实是用“死户”来遮掩他的身份。   管他的呢,只要知道这个人对我不坏就可以了。   这晚,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我没有阻挡住阴行的诅咒。   整个闽南大地上,到处都是鲜血,课堂里,老师忽然变了性子,从一个有“师道”的儒雅男人,变成了一个杀人狂,一个个的宰杀了那些尖叫着、哭泣着的学生。   医院里的医生,忽然变了性子,抡起了大锤子,狠狠的砸在了病人的头颅上。   到处都是杀戮!   一个原本温文尔雅的城市,变成了“杀戮都市”。   我猛的从这个梦里面惊醒,坐了起来,已经是天亮了。   我倒了一杯水,走到了阳台上,望着天空。   天上,那黑色的“棺材云”,依然压在了闽南城的上空。   我想——我一定要阻挡阴行诅咒。   不是我多么高尚,而是一个当英雄的机会,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不想拒绝!   ……   我出去吃了一顿早点之后,喊上了冯春生和龙二,去了监狱。   事先,我通知了韩莉,我说我要见一见苗升。   韩莉问我为什么又要见苗升。   我说第二个巫出现了,我想寻求他的意见。   “是吗?”韩莉问我:这么快?   “对!就是这么快。”我说道。   韩莉让我们过去,她安排我们和苗升见面。   等我们到了监狱,我们没有着急进去。   冯春生在监狱外面,下了一个风水阵。   这个阵,叫“庚金大阵”,冯春生说:按照昨天苗升的解释,这巫的力量,其实还是来源于自然。   我说那苗升不是说巫的力量,来自本身的灵魂么?   “人的灵魂哪有那么强大的力量?”冯春生说:只是苗升不愿意承认罢了——巫的力量,就是来源于自然,我现在用庚金大阵,封锁这周围的风水,这苗升没办法借力了!自然就嚣张不起来。   “希望管用。”我说。   冯春生说一定管用。   其实管用不管用的,也无所谓,我这儿还有第二招后手呢!   很快,我们几个人,一起进了监狱里面,在韩莉的安排下,见到了苗升。   此时,苗升还坐在垫子上冥想。   “苗先生,于水他们又来了。”   “该来!”苗升说道:最近事情不太平,多来和我交流,总是没错的。   韩莉打开了门,让我们三个进去。   我们几个,都坐在了苗升的身边。   我询问苗升,说道:第二个巫,出现了。   “没有。”苗升说道:第二个巫没出现,不然我不可能感应不到的。   我说真的出现了,我还和他打过了照面。   “哦?”苗升说道:莫不是一些宵小冒充吧?   我笑着对苗升说:这个巫,排场很大,出门的时候,都要呼唤几只狐仙,抬着轿子,把他抬到那个地方去。   苗升猛地抬头,声音也阴沉了很多,他说道:这不是巫,这是半巫半阴人,于水兄弟,你也别话里带刺了——你说的,不就是我苗升吗?   “对!我说的就是你苗升。”   我指着苗升说道:昨天晚上,你从这监狱里出去过!   “不会吧?”韩莉问我。   我对韩莉说:我第一次来这监狱的时候,你就说了,说这监狱关得住犯人,却关不住苗升。   韩莉望着苗升,问道:苗先生,可有此事?   “有!”苗升说道:想不到啊——你们还是把我给盯上了。   “当然盯上了。”我说道:你昨天晚上,去见了白佛!你……就是阴行六百六十年前流传下来的守密人。   苗升把拳头捏得啪啪响。   接着,苗升又把拳头给松开了,他说道:我今天早上心神不宁,还以为我是哪个感觉除了问题呢,强行在冥想!我感觉到有人似乎在监狱里作怪,但是却察觉不到是谁在作怪,搞了半天,作怪的人,原来是你于水!   “是我。”我说道:苗升……你背叛了阴行。   “我是巫族后裔,身体留着上古巫族的血脉,何谈背叛?”苗升盯着我说。   我说:你是巫?   “不是!”   “那你是守密人?”   “我也不是。”苗升双手放在膝盖上,依然是一副淡然自若的模样,他说道:昨天我说过,说你和六百六十年前的阴阳刺青师,长得一模一样。   “对!”我说道。   苗升又说道:那你又知道?我为何能触摸六百六十年前阴阳刺青师的脸呢?   “不明白。”我说。   苗升冷笑连连,他说道:那是因为……我是阴阳刺青师阻挡“阴行诅咒”的第二套计划!   “第二套计划?”   “对!”   苗升说他正是半阴人半巫,血脉十分奇特,所以曾经的阴阳刺青师,也让他沉睡过去,在六百六十年后苏醒。   苏醒了的苗升,他的任务,就是通过自己血脉的关系,用人情,来化解巫族的仇恨。   “那你为什么不做?反而要和白佛合作?”我问苗升。   苗升说道:因为我想通了!我为何要帮助阴人?我为什么要化解这段仇恨?我应该帮助我们巫族,建立真正属于巫族的文化!建立真正属于巫族的领地,这才是我血脉的宿命。 第一千一百四十四章 白佛现身(un冠名)   我听了苗升一段话后,算是明白了这次的形势了。   诅咒说白了,就是上古巫族复活,要对阴人复仇。   现在的阴人,早就不是六百六十年前的阴人了,可上古巫族依然是六百六十年前的   上古巫族。   阴人许多的传承,早就失传了,现在的阴人,实力大不如几百年前。   但上古巫族呢,携带这灭族之仇,再临闽南——他们的战斗力,可不是这么简单。   好在……阴人还有守密人。   我现在才知道,苗升根本就不是守密人,真正的守密人,压根就没有出现。   那么……那两个失落门派的人,是谁杀的?西陵翻沙客的北忽和那白月观的钟鑫,都   是被谁杀的?   难道不是守密人透露了阴行隐秘,才被人杀掉的嘛?   苗升冷笑道:是我杀的。   “我知道阴阳刺青师是绝对要去追寻阴行秘密的!我跟着你们的脚步走的……你们查   看阴行祠堂,我大概估计这里面有你们需要的东西,所以,我差点一把火,烧了阴   行祠堂。”   苗升说:那时我才刚刚下定了决心,要忘掉曾经阴阳刺青师交付给我的任务,所以   这次我下手不狠,我没杀冯春生,早知道,先杀就好了。   冯春生骂苗升:搞了半天,是你个王八蛋,要烧死我?   “哼哼。”苗升冷笑连连。   接着,苗升又说道:我就该一把火烧死你!   那就怪不得了——如果是守密人,压根不需要我们出手,他们要监守自盗太容易了,   也就苗升这样的……知道一些事情的前因后果,但是不太清楚具体隐秘的,才会跟着   我们的步伐,不停的选择杀人灭口。   我问苗升:那你跟白佛,什么时候联系上的?   “怎么?审问犯人吗?”苗升笑着说道:你们还真没这资格,我只要告诉你们!我是   巫族的后裔!我的任务,就是让我的族人们,重见天日,让他们在这个崭新的世界   里面,重新活过来——这是一个好世界啊。   我盯着苗升说道:有我在,诅咒发生不了。   “哈哈哈哈哈。”苗升说道:我昨天见你们,真的以为我相信你能阻止这场诅咒!你   太看得起你自己了——你就是一只小蚂蚁,在诅咒开启的时刻,你就会被人踩死,活   活踩死!阴阳刺青师?笑话而已!   我冷眼看着苗升,也不气,也不恼。   龙二盯着苗升,询问道:说说吧,你和白佛,到底谈了什么?白佛又在什么地方?   “你们不配知道。”苗升说道:再说了,你们今天,能不能活着,还是一个问题呢。   苗升猛地一拍地面,人站了起来,要和我们来硬的。   可惜,苗升却发现,自己根本使不上劲,他很诧异。   冯春生说道:我的庚金风水阵,封了这边的风水,风不动,水不流,你拿什么动用   你那巫术?   “我真该一把火烧死你的。”苗升恶狠狠的又说了一遍这句话。   冯春生嘿嘿笑着,说道:别说废话了!老二,动手!刑讯逼供!   龙二对刑讯逼供,那可是一把好手。   他走到了苗升的面前,一伸手,扯住了苗升的衣领子,说道:你现在老老实实的把   你知道的事情说出来,待会还能好过点,不然我龙二,让你知道,什么是求生不   得,求死不能。   “来嘛,你看我怕不怕。”   苗升又说:当年闽南阴人,血洗巫族后裔的时候,就动用了各种各样的刑罚,有炮   烙,有鞭刑,用火红的炭,去烧灼巫族的喉咙!几百年过去了,你们的手段,依然   没有变,依然在靠着这些肮脏手段,来剥夺我们脑子里面的信息。   “老子还就这么简单粗暴。”龙二猛地把苗升的头给按在了地上,拳头准备去砸那苗   升的肋骨。   我拦住了龙二,对苗升说道:你知道的事,说不说没关系,我自然有办法找到白   佛,我就问你一句话!这句话你应该能说。   “什么话?”苗升沉着一口气,说道。   我问苗升:我问你,你现在背叛了曾经的阴阳刺青师,对不对?   “可以这么说。”苗升说道:我不承认我背叛了阴人,因为我本来就是巫族,我唯一   辜负的人,就是曾经的阴阳刺青师。   我问苗升:你现在背叛他了,我想知道,你当年,为什么又要答应他?答应他,在   六百六十年后,你当他的第二套计划,去和巫族的人沟通,让他们主动放下对阴人   的仇恨?   “因为……我欠阴阳刺青师一个人情。”苗升说道:巫族后裔被清洗的时候,他当着那   么多的阴行大人物的面,把我给保下来的!他对我有恩,我要报恩!就这么简单。   “但现在,你依然恩将仇报?”   “对!所以其实我很痛苦,我一面想要为族人谋利,一面又要忌惮他的人情!三个   月来,我一直都很挣扎。”苗升说道:直到遇见了白佛,我再也不挣扎了!我在和   他做一样的事情,哈哈哈哈!不挣扎了——我大不了等巫族都复活了之后,我自刎,   以谢曾经阴阳刺青师的恩惠。   苗升说道:我要说的,说完了……来吧!有什么刑罚伺候,都上来,巫人,从小锻炼   到大的身体,不是这么容易被击垮的。   “神仙到我手上都得剥层皮,何况是你一个巫人。”龙二准备开始大刑伺候了。   我却喊住了龙二,说道:不用了,不用再苗升的身上,浪费时间了。   说完,我走到了苗升的面前,我跟苗升说道:我会让你活着!曾经的阴阳刺青师,   保你活着,我也要让你活着!但是……我会废掉你一身的巫术。   接着,我从龙二的腰间,拔出了匕首,割开了我的中指,我将中指上的血液,涂抹   在了苗升的眉心处。   我的血,能废掉巫人的术。   一抹鲜血上去,苗升的精神气都感觉委顿了不少。   苗升的胸脯不停的起伏着,他的巫术被毁了,心中必然是无比的愤怒。   苗升也恶狠狠的说道:放心!我也会活着的,我不会去寻死路!我要等着,我要等   着巫人血屠整个闽南阴人!我要等到那一天,看你于水的笑话。   “我要让你等着,等着我把正常诅咒,彻底化解。”我对苗升说:我会让你瞧瞧,我   于水,是不是一个笑话!   说完!我喊上了龙二和冯春生:老二、春哥,我们走!   “水子,不继续询问点什么吗?”冯春生问我:让龙二使使手段,不丢人。   “走吧!没用的。”我说道:刑讯逼供他,真的不过是浪费时间而已。   我为什么不刑讯逼供,我见过那些“巫人”的刚烈。   “兽声”女巫,被我破了巫术之后,一点有用的话都没问出来,自己咬舌自尽了。   这些巫人,是真的不把自己的生死放在心上的人——因为他们有信仰。   他们的信仰是什么?   就是监狱外面的那片蓝天上的“黑棺材云”,他们坚信,自己的魂灵,会飘到那朵棺   材云里去——所以,生死对他们来说,无所谓的事。   这也是为什么苗升被我们看破了他的身份,却不怎么慌乱的原因。   “也是,至少咱们现在确定,守密人还没出现就对了。”冯春生说道。   对啊!   真正的阴行守密人,还没有出现。   “先找白佛的麻烦。”我在我们三个人都上了车之后,对龙二腰间的唐多宝说。   唐多宝说道:现在要去吗?   “现在就去。”我说道:拿蛇头棍!   “走!”唐多宝说道:青花街——美食小镇。   “好!”我说道:你确定那白佛,就在那美食小镇上吗?   “在!”唐多宝说。   冯春生这才开着车,把我们带向了青花街的美食小镇。   这美食小镇啊,在我们市里,特别出名,属于大排档,一到晚上,热闹得不行,食   客们摩肩擦踵。   因为是大中午的,许多的大排档都没出摊,在店里搞搞堂食,人还比较少。   我们按照唐多宝指的位置,一直走,直到进了“彭氏海鲜馆”。   这家海鲜馆,在这美食小镇上,规格还是比较高的,提供了包间服务。   我们直接上了二楼,推开了第二间包间的门。   包间里面,有四个人。   三个文龙刺虎的哥们,站着在,一个半大老头,坐着,慢条斯理的吃着桌子上的海鲜。   他吃了一口面包蟹后,转过头,用毛巾擦了擦手,像是熟人似的,喊我们几个吃饭。   “没吃饭吧?来吃点,吃点。”   接着,半大老头又挥手,说道:小炳,把门关上。   我们几个,坐在了桌边,我看着半大老头,说道:白佛老先生,很大的气派嘛!我   们几个人来了,你还吃得这么精致。   “嘿!”   白佛笑眯眯的看着我,说道:唉,我可听说了,说你这阴阳刺青师于水啊,不是那   么喜欢动手的人,不粗暴。   我说我不粗暴,也要看对谁。   白佛没接我的话,自顾自的往下说,他掰了一个蟹钳子,吃了一口后,说道:不粗   暴的人啊,总是喜欢讲理——这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既然你于水过来了,   我就先跟你说说理!大家吃着喝着,聊起来。   我冷笑,问白佛:先说说你怎么杀了黄昆仑的事吧! 第一千一百四十五章 人头琥珀   我让白佛先说说怎么杀了黄昆仑的事。   白佛大口大口的吃着海鲜,说道:黄爷嘛!黄爷怎么死的?我杀的啊。   “你还挺坦荡的。”我盯着白佛,说道。   白佛笑了笑,说道:还可以,一般坦荡吧——黄爷嘛,是个好人,但他要挡我的路,嘿,我也不是给他机会,但他执意让我去见你,我也实在是没招啊,只能动手了。   我盯着白佛,说道:黄爷在我这儿,替你保了一条命。   当时黄昆仑说了,他说如果他帮我找到了白佛,让我对白佛留一线,我也答应了。   白佛冷笑道,说:我凭什么需要你来放我一条生路?我们之间,谁赢谁输,那还真不一定呢,鹿死谁手,犹未可知啊!   我问白佛,知道我来这儿是干什么的吗?   “找我的麻烦嘛!这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白佛很平淡的说出了这句话。   他说平日里要找他麻烦的人,可不少,比如最近他来闽南,就有人找他的麻烦了。   “哦?”我说道。   白佛又说:对了……你们肯定对这个找我麻烦的人非常感兴趣啊——不过现在在吃饭,就不看太恶心的东西了,先吃东西,吃完了,咱们再聊。   说完,白佛扭过头,对他的泰国马仔说道:小炳,去,让老板再来几份海鲜面,清淡点!别放太多辣椒。   “好!”小炳转身出门去了。   白佛接着说:于水啊……我觉得我们之间,应该可以合作的,你可知道,阴行诅咒一爆发,咱们能捞多大的好处吗?   “哼。”   “你是不知道啊。”白佛说道:这些好处,能让你于水,再延续阴阳绣百年传奇,还能让你这辈子吃喝不愁!算好处吗?要我说,哪有什么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我默默不言,从白佛这句话,我就知道,我们不是一路人。   白佛又说:商量一下,咱们把那阴行诅咒,给放出来……然后——再来一个近水楼台先得月,咋样?   “好!”我说。   白佛说道:真好?   “真好!”我说。   “那就好。”白佛说道:看来你不像是传说中的那么轴啊!还是很有变通思维的嘛。   接着,白佛打了一个响指,说道:那咱们吃完这顿饭,下午好好聊聊,怎么在诅咒里面,拿到那波好处!晚上,我订个地方,咱们好好喝几杯。   我问白佛:你不是还有一个“宗教”吗?你作为宗教的领袖,喝酒不犯忌讳吗?   “犯什么忌讳,那禁止喝酒的教义啊,都是说给信众听的。”白佛说道:就好像那些让人努力工作的大领导,他们谁是真正的努力工作?   哼哼。   我笑了笑,又说:白佛……你说让我帮你破诅咒的事,我可以帮忙啊,只是,要有一个附加条件呢?   “什么条件?尽管开口。”白佛说道。   我盯着白佛,说道:等咱们拿到了诅咒的好处之后,你自尽,算是告慰黄昆仑黄爷的在天之灵!   白佛本来还喜笑颜开的呢,听了我这句话,顿时脸色不太好看,他扭了扭脖子,慵懒的说道:于水啊!你这还是不懂事啊。   “哼。”我笑笑。   白佛问我,他这条命,是不是我一定要拿?   我说当然了,要不然,我为什么费尽心思,带着人来找你呢。   “于水,你真是卡在我喉咙里头的一根刺啊。”白佛再次活动起了脖子,他说如果不是我,阴三爷现在就拿下了闽南阴行!   如果不是我,可能整个闽南的偏门,都要归白佛。   白佛说道:现在你还特么要我的命?有意思了——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什么来头?   我说我知道啊,你白佛嘛,不就是在泰国搞邪教的吗?   “哼哼!”白佛说道:泰国阴人高手很多,我白佛说话,他们都得听——你真要和我动手,我怕你是吃不了兜着走。   “愿意一试。”我站起身。   这一次起身,里头涵盖的意思,不言而喻。   白佛指了指桌子,说道:先不着急!吃东西……吃饱了,再来动手动脚的。   也就在这个时候,那小炳进来了,他带着一个餐盘,餐盘里装着三碗海鲜面。   “先和气一点,不要见了面就是打打杀杀的。”白佛说道:吃吧,先吃了再说。   我也不管不顾,拿着筷子就开始吃面。   龙二和冯春生也开始吃。   这场面,气势不能丢。   在我吃面的时候,白佛说道:于水,我们算是打过几次照面的,有些话,我得明着说。   “讲呗,还有一碗面的时间。”我吸溜了一口面条。   白佛说道:你的阴阳绣,我很看得上,跟着我发展,我保证你以后成大拿,赚不完的钱,草不完的妞!   我说我要的不是这个。   “那你要什么?”   “我就要你死。”我跟白佛说。   白佛说道:你杀不了我的……没有人能杀我——你也不行,而且,你找我,不就是为了蛇头棍吗?   我问白佛:蛇头棍在哪儿?   “不知道。”白佛说道:我没拿到蛇头棍!   “你应该拿到了。”我说道:你是玉灵,灵玉化人,你不可能不知道蛇头棍在哪儿。   白佛哈哈大笑,他说如果只要是玉灵就能找到蛇头棍,那蛇头棍也太不值钱了。   “你没有蛇头棍,那你怎么和苗升,达成的合作呢?”   我想那苗升也不是傻子,没有见到白佛这儿有蛇头棍,他怎么可能和白佛合作?   白佛说道:我和苗升合作,并不一定要有蛇头棍,我只要让他相信我有找寻到蛇头棍的实力,就可以了。   “哦?”我望着白佛。   白佛说,现在许多势力,都在盯着闽南阴行的诅咒局,要从中分一杯羹,他白佛如果找出了蛇头棍,那他白佛就得死!   如果他不找出蛇头棍,那他就能挟天子以令诸侯!   “这个局里,谁有找到蛇头棍的办法,就能占据完全的主动。”   白佛说道:但我就是不找!   “那就让我来找。”我把吃完了面的碗一推,说道:白佛,今天,你就得死在这儿了,唐多宝,动手。   我喊了一声,唐多宝化作了一道黑色的气,从那飞熊钮里钻了出来。   唐多宝对着白佛一抱拳,说道:白佛!好久不见啊。   这唐多宝竟然和白佛认识。   白佛盯着唐多宝,说道:我说最近怎么老感觉不对劲呢——搞了半天,是你小子跟着于水他们一伙!要找我的麻烦呢。   唐多宝冷笑道:白佛,我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   “你当然知道。”   白佛这时候,也站起身,说道:看来诸位,你们是真的要和我白佛作对啊?   唐多宝打了一个呼哨。   我就听见,一阵玻璃碎裂的声音传了出来,一个人从包间的窗户里翻了进来。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唐多宝的兄弟——周不义。   周不义也对白佛抱拳,说道:白佛,好久不见,听说你去泰国当了邪僧,有意思,实在是有意思。   “哼哼。”   白佛冷笑连连,说道:蛇头棍!蛇头棍!其实,我白佛,还真没寻找到蛇头棍的本事——只有你唐多宝和周不义,才有这个能力!你们今天来找我,我就是等你们来自投罗网的。   白佛一句话出来,唐多宝和周不义两个人,脸色实在是不对劲了。   他们可能意识到了什么。   白佛继续说道:我和你唐多宝、周不义之间的渊源,那不是一会儿两会儿说得清楚的,但有一点,我得提醒你们——你们能感受得到我白佛的位置,我白佛,能感受不到你们的位置吗?   “你一直都知道我们在盯着你?”我问白佛。   白佛哈哈大笑,说道:所以你们知道……为什么苗升,会那么轻易的让你们捕捉到吗?苗升牺牲了他自己,就是要让我白佛把你于水办死!同时,我也能找到唐多宝和周不义他们五个!寻找蛇头棍。   “我找到蛇头棍的办法,就是这个。”白佛恶狠狠的说道。   咦!   苗升自愿当一个饵料,把我们给麻痹掉。   苗升又为了什么?   我仔细一琢磨,苗升可能有两个目的,第一个目的,自然就是办死我,然后开启阴行诅咒,巫族复苏!   第二个目的,可能还是像苗升说的,他活得太痛苦了——即要为了曾经阴阳刺青师的情,又要为了巫族的复苏!   他左右为难,索性,他干脆牺牲自己,不活了。   他属于“破釜沉舟”似的下局了。   我轻易的破掉了苗升的巫术,我还以为白佛没有发现我们呢,结果这次大喇喇的来找白佛,上当了。   白佛说道:于水啊,于水,你是一个人才!可惜……冥顽不灵,刚才我一直都在给你机会,让你和我合作!可惜你不答应,那就算了——我一个人在诅咒里面捞好处。   说完,白佛又说:对了……刚才吃饭的时候,我说有个人来找我麻烦,但是被我处理掉了,这个找我麻烦的人,你应该认识,我也让你看看。   我盯着白佛,没说话。   白佛打了一个手势。   他的一个泰国马仔,打开了背在背上的一个书包。   接着,他把书包里的东西,给倒在了地上。   哐当!   那掉在地上的东西,是一个琥珀。   琥珀里面,封存着一个人头,一个表情十分扭曲的人头。 第一千一百四十六章 黑白玉   琥珀里,封存了一个人头,一个表情十分扭曲的人头。   这人头,表情模样再扭曲,我也认识——这是谁?   这是泰国的佛头阿赞——阿刻度。   阿刻度前段时间,来闽南找过我,然后他去追寻“菩萨童子”的古曼童去了。   而这段时间里,阿刻度也没了音讯,却没想到,死在了白佛的手上。   白佛一只脚踩在了琥珀上面,说道:这个阿刻度,一直就跟我不对付,我在泰国传教,他老是想着给我找茬!不过在泰国,他朋友多,能量大,我一直都不能动他,结果来了闽南,他还找我麻烦,那就怨不得我要找他麻烦了!   “我宰了他!”白佛一脚将琥珀踢到了我的面前,说道:我了解过,你们和阿刻度吧,不算什么真正意义上的朋友,但也算神交了,诺,这是送给你们的一份见面礼!收好!   我一把将琥珀人头给抱了起来,盯着人头,我有点目眦尽裂了,我猛地抬头,看向了白佛,说道:咱们的梁子,又大了。   “大啊!怎么不大!”白佛说道:黄昆仑、阿刻度,这些人的命,都挂在我的账上……不过……你能奈我何?   白佛说完,背着手要出门,他的泰国马仔全部跟上。   我冲上去,要去拦住白佛。   但我才跑了两三步,忽然……整个包间,顿时变得有些日月无光。   刚才还阳光明媚呢,但这一会儿,整个包间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啪嗒!   一盏鬼火燃起,让房间的气氛,变得十分幽森。   接着,无数盏的鬼火,一瞬间点燃了。   我们开始是在餐馆的包间里面啊,这会儿,怎么就在这么一个奇怪的地方。   我感觉我们在一条狭长的走廊里面,走廊两边的墙壁上,点上了无数的“长明灯”。   只是这些长明灯,发出的,都是油绿油绿的光。   龙二看了一眼,说道:这是……鬼火!这些长明灯,烧的都是尸油!   “啊?”我看向了龙二。   龙二说道:这是一个地宫——地宫的甬道。   我们回过头,瞧见身后黑黢黢的,再瞧前面,前面也是黑黢黢的,一眼都望不到头。   我瞪着唐多宝,说道:老唐,你把事情搞砸了!   “这怎么能怪我?甩锅怎么甩我头上了。”唐多宝有些着急。   不过,周不义明显坦荡很多,他说道:的确怪我们,我们太掉以轻心了——白佛,原来不是我们想的那个样子。   我问周不义:到底怎么回事啊?   照理说,周不义和唐多宝,都是“玉化成人”,他们和白佛,应该是一类人啊,这么到这儿,还被白佛给阴了一下呢?   周不义叹了口气,说道:我原本以为,白佛是“黑玉灵化人”,和我们是一个路数的,现在发现,这白佛,压根跟我们不是一个路数。   “哦?”   我盯着周不义。   周不义说他们以前和白佛认识。   “怎么个认识法?”我问周不义。   周不义说:你可知道,我们这次,为什么对擒拿白佛,这么有底气吗?   “不知道!”我说道。   还真的是,我也不知道周不义和唐多宝,为什么对擒拿白佛,表现出极高的自信。   昨天晚上,白佛和苗升一起,唐多宝他们五个“玉灵”兄弟,都要进去拿人。   今天也是,只要说到白佛,唐多宝和周不义这几个人,实在是嚣张得不成样子。   周不义说,他们五兄弟,其实两三年前,和白佛干过仗,白佛被他们打得跪地求饶。   “你确定不是云南挖玉人时期的白佛?”我问。   我以前听黄昆仑说过,这个白佛,其实有两个时期,一个是云南挖玉人时期。   那时候的白佛,可不是现在风风光光的白佛,那时候的白佛,就是一个碎催,一个被云南玉石老板严格控制住的一个“打工仔”,一个被人为培养出来“挖玉替老板赚钱”的阴人。   白佛是在后来销声匿迹之后,才成为了现在这个气派十足的泰国黑衣阿赞的。   别是周不义他们那时候欺负的是“云南挖玉人”时期的白佛,然后有了心里“傲娇”的资本,结果对上现在这个级别的白佛,吃了大亏。   周不义摇摇头,说道:我们说的是那个控制了白佛的玉灵!他的身体里,藏着一个玉灵!你们管他叫玉妖!那个玉妖,我们见过。   唐多宝说道:是的……我们五个兄弟也算玉妖了,都是一个墓穴里面的五枚黑玉飞熊钮化出来的玉妖!我们以前遇到那个白佛的时候,把他痛揍了一顿,还准备要他的命时候,白佛跟我们求饶,说——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我问唐多宝:那白佛,到底是个什么玉灵?   “他说他是玉匣。”唐多宝说。   他说那五枚黑玉飞熊钮,其实是装在了一个黑玉匣子里面。   当时唐多宝他们,还真的以为白佛就是那个黑玉匣子化的妖呢,所以,当时他们五兄弟,放了白佛一马!   我问唐多宝:那白佛不是黑玉匣子吗?   “以前我们以为是,现在才知道,不是!”唐多宝指着这周围的甬道,说道:我现在才知道,那白佛的手段,应该是白玉成精!他是白玉,我们是黑玉!   “黑玉和白玉?那不都是玉吗?”我问唐多宝。   唐多宝说道:还真不是……白玉和黑玉,算是死对头了——就和你们“阴人”“巫人”一样,都是人,为什么那么大仇恨?一回事!阴人在巫人的眼里,属于异族,巫人在阴人的眼里,依然是异族,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周不义说道:关于黑玉和白玉之争,去了极恶之地,我们自然会告诉你的!但是现在……咱们得讨论一件更有意义的事。   “什么事?”我问。   “你看看那边。”周不义指着甬道的尽头。   我瞧了过去,我就瞧见,那迷雾似的甬道里,忽然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这身影一看就是男人的,而且腰间,别着一把宝剑,剑柄就很长了。   我还没说话呢,一旁的龙二说道:糟了糟了!这是——护陵军。   我问护陵军是个啥?   龙二说道:一些达官贵人的古墓,都有机关暗道,用来看守墓穴,不被盗墓贼光顾!但是,有一些比较有身份的人,会养“护陵军”。   这些人,生前就是骁勇大将,自刎在坟前,被“术士”“方士”给点化成了厉鬼,那才叫一个凶狠。   道行极高。   “我们来的不是一个海鲜馆子吗?怎么……怎么到了这么一个地方来了?”我问周不义。   周不义说“白玉化妖”,总是擅长迷惑常人,今儿个这事,算是白佛使出来的一个障眼法。   我猛地盯着周不义说道:那这个甬道是障眼法,还是那个餐厅是障眼法?   如果白佛是在“坟地”里,使出了障眼法,把坟地变成了餐厅,那还好点。   但如果白佛在是餐厅里,使出了障眼法,把餐厅变成了坟地——这就十分可怕了。   前者,可以说白佛筹备很久,才使出了这么一手局,把我们骗到了局里,让我们引颈待戮。   后者,说明白佛这种“障眼法”的手段,已经信手拈来了……这道行,已经到了我们几乎触摸不到的层次了。   唐多宝怂了怂肩膀,说道:那谁知道呢!   那护陵军已经一步步的朝着我们走过来了。   “要不要硬上?”我问龙二。   龙二已经拿出了“天官印”,他说道:按照我多年倒斗钻沙的经验,不能硬上——护陵军不止一个人,只要这个护陵军发现了我们的踪迹……他的同党就会得到消息,来上一群人,到时候,必死无疑。   他还跟我们说,说在湘西一代,曾经有个人,外号“湘西鬼王”,是个“搬山道士”,带着一个装备齐整的团队,进了一个大斗里面,结果遇上了护陵军,整个团队,都死在了那个斗里。   唯独湘西鬼王,废了自己一身道行,绝地求生,逃了出来。   但从此以后,湘西鬼王,再也不敢下斗。   我说你龙二讲了这么多,无非就是让咱们逃呗!   “是啊!逃啊。”龙二指着甬道的另外一头,说道:逃!那护陵军还不知道什么道行呢。   这条甬道,一头是护陵军,另外一头,黑黢黢的,看不到尽头,现在要躲护陵军,也只能往另外一头逃了。   我们几个,拔腿就跑。   那唐多宝这时候,显得是真的怂,直接钻到了龙二腰间的飞熊钮里去了。   “靠!这什么破地方?怎么会有这么大的一个斗。”   龙二带着我们几个,拼命的往另一头跑。   才跑了几十米,忽然,龙二喊住了我们,说道:先别急着跑,我想起来了两件事。   “哪两件?”我问。   龙二说道:一头是护陵军,另外一头是一个斗!那白佛,是把我们当马戏盘呢!让我们进地宫,这地宫里,估计更加凶险!   “咱们走投无路呗?”冯春生翻着白眼,说。   龙二又说道:但是……还有第二件事!你们可能感知不到,我却感受到了——这条甬道,两边有声音。   他指着甬道两边,说道:有唦唦的声音。   “这有什么说道的?”我问龙二。 第一千一百四十七章 鬼楼(顾梦冠名)   我问龙二:这有什么说道的?   龙二说道:这地宫啊,你们别看他建在地底下,但是,架构是非常坚固的——不然也不能坚持几千年不倒啊。   坚固的地宫里头,甬道两侧有声音,说明什么?   我摇摇头,这方面的事,不专业啊。   龙二说道:说明这两边,都是流沙!   他说这就是一个海墓!   海墓的流沙太多了。   “不过!这就是咱们生还的一个契机啊。”龙二指着甬道两边,说道:咱们只能赌命了。   “怎么个赌法?”冯春生问。   龙二说道:凿开墙壁!把流沙引进来,我从流沙里面,带着你们游出去。   “有把握吗?”我问龙二。   龙二说不算特别有把握——主要是看我们能够坚持闭气多久。   “这海墓的流沙,都在海床底下,我们浮出流沙,便能浮出海面!就算逃出升天了。”龙二说道:但是……我不知道这流沙厚度到底有多厚,如果太厚的话,我怕你们闭气时间没那么久!   “也没别的办法了,赶紧的吧。”冯春生说道。   的确是……这前有追兵,后有“诡墓”,与其废这么多周折,不如搏一搏,没准真能逃出升天呢。   “那我就来了。”   龙二拿着天官印,就往那墙壁上面砸!   哐当,哐当!他连续砸了好几下,那墙壁有些开裂了,可是却没有流沙渗出。   周不义见了,嫌弃龙二力气太小,这砸哪一年去,才能砸开?   周不义抢过了龙二的天官印,对着墙壁哐当一下子!   砰!   这次砸墙,那甬道一侧的墙,出了一个巨大的坑。   接着周不义再砸,又是几下,那坑深了很多,可就一个拳头大小,这么一个洞,就算里层是流沙,人怎么钻得进去?   人都钻不进去,还谈从流沙里面游走?这不成了无稽之谈嘛!   周不义砸了几下,都懒得砸了,他说道:这是天方夜谭?等咱们把这洞凿大,那护陵军老早就来了。   我也看了一眼护陵军的方向,如果说刚才我们瞧见的护陵军,只是披着一层迷雾的话,现在,他整体的轮廓都浮现了,带着鲜血的钢甲,脸上是无比凶狠的戾气!   “入陵者死!”护陵军的吼声,已经开始微弱的传到了我们的耳朵里来了。   龙二让周不义继续砸:你只管砸好了!听我的,没错!   周不义也没什么好说的,只能拿起了天官印,继续去砸那面墙壁。   他连续砸了七八下后,那墙体已经洞穿了一个小坑,坑里,开始渗出了一些白色的流沙。   “再砸一下。”周不义这次,在狠狠的砸着那墙壁。   墙壁里,流出了不少的流沙。   流沙像是水柱一样的喷射了出来。   而此时,那护陵军已经站在了离我们十米远的位置,他似乎发现我了,反手拔出了剑,高声喊道:入陵者死!   他刚刚喊完,周不义来一句:赶紧跑吧——废那么多时间,在这儿砸墙,脑子有包。   龙二说道:现在跑死路一条,等着!   这时候,那护陵军已经冲向了我们。   千钧一发的时刻,这墙体忽然崩溃,发出了一阵“巨响”,接着是流沙穿梭的声音。   “都抓着我!”龙二吼道。   看来还是龙二懂行啊。   这流沙口虽然只有一点点大,但是巨大的流沙涌下来的时候,把整个墙体都给撕裂了。   我们几个,抓住了龙二的脚和衣服,在流沙里面游了起来。   其实龙二以前还不会在流沙里面游动的。   他是在前些天,我给他纹了“西陵翻沙客”的“黄金面具”阴阳绣的时候,才有了在流沙中穿梭的本领的。   那白佛,想把我们置于死地,却没想到,我们这儿有一个地宫之王的龙二。   龙二在流沙里面游走的时候,脸上的黄金面具煜煜生辉。   ……   我们一口长气一直憋着在,憋了大概有两分钟,实在有些受不了的时候,我们的身体,从干涸的沙子,变成了冰凉的海水。   我们看见生机了。   现在,哪怕我们已经到了呼吸的极限了,精神依然为之一怔。   到了水里,那就是我的天下了。   我一只手勾着冯春生的脚,另外一只手,勾住了龙二的双手,往水面上游。   那周不义倒是会水,他踩着水,起得也快。   大概七八秒后,我们几个人都浮在了海面上。   说来也巧……我们浮出来的地方,刚好有一条渔船,倒是省的我们往海边游了。   我跟那渔船上的船夫求救,那船夫听见了我们的声音,就把船开到了我们身边三四米的位置,同时伸出了五根手指。   “五百块一个人?”我问。   “是啊!”船夫说。   我说行。   船夫这才停了马达,伸出了竹篙,把我们一个个的拉了起来。   我们一个个落汤鸡似的。   本来准备给白佛来个偷袭,擒住他的,没想到我们不但没擒住人,反而差点死在了地宫里。   现在就算逃出升天,也是一副狼狈模样。   那渔船上的大哥找我收钱:老哥,五百块一个的人啊,开始咱们说好了的。   “是!”我拿出了钱包,先把钱包的水给拧干了,然后从里面,拿出了现金。   现金也都泡了水,软趴趴的。   我数出了两千块钱,递给了那大哥,说道:钱湿透了,对不住。   “哎呀,这钱蘸了屎,那也是钱啊,何况只是泡水了。”船夫那叫一个高兴,把钱数了好几遍,装进了兜里。   这船夫,是一个典型的渔民。   渔民嘛,成天风吹日晒的,海风又咸,带着砂砾,很容易就把脸皮肤给打粗糙了。   船夫的脸就很粗糙,坑坑洼洼的,他的嘴唇,也干涸得不成样子。   他盘坐在夹板上,给我们几个递烟。   我们都接了烟,点上。   船夫问我们:唉……老哥,你们几个是怎么掉水里的?今天没听说这边有船过啊!   在海边,出海的船啊,甭管是出远海还是出近海,航线都是规划好的,你在你那一片里开船,我在我这一片里开船,大家不撞上。   所有,船夫很明白这片海域里面,到底有没有船经过。   我们还能怎么说,难道说我们就是从海底钻出来的。   我嘿嘿笑着,没直说。   “不会是黑船吧?”渔夫的脸色有些变,询问我们。   他怕我们是“走私”的人。   我说不是……是一朋友开着游艇,带着我们走呢——结果那游艇翻了。   “哦,哦!观光的,来玩的。”渔民嘿嘿笑着,说道:那我就明白了。   接着,他又点了一根烟,说道:真是羡慕你们这些有钱人啊,每天闲时间也多,还有钱,任务就是到处玩——我们这些人天生的苦命,一天到晚海里忙活!现在下海吃饭又不好吃……以前出船的人少,海里的货又多,日子过得还算富足……哎呀,现在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出趟海,也就捞个油钱!可这不出海吧,船马达不发动,也容易坏!难啊!   我吐了个眼圈,说道:现在不是淡季嘛,海汛还没来呢,来了……钱就来了。   “那也是,海汛的时候,日子还是过得去的。”船夫说到这儿,才算笑起来了。   他说道:哥们几个没吃饭吧?   我说没吃啊。   船夫说道:我们待会就上岸了——美食小镇知道不?青花街那个!   我说我太知道了,特么的,我们几个就是在美食小镇里吃着海鲜面,这稀里糊涂的,就进了一个诡墓,然后就来了这片海域。   船夫说:我大哥在青花街开海鲜店的——我这不收你们五百块钱吗?也不白收,晚上去我哥家吃海鲜,能吃多少,吃多少!你们那五百块钱啊,就当饭钱了,成不?   这船夫其实还是一个实在人。   我一听船夫在美食小镇有生意……我连忙问船夫:大哥,你知道“彭氏海鲜馆”吗?   我们今天中午,就是在彭氏海鲜馆里,遇见的白佛他们——然后我们就稀里糊涂的到了这座海墓里面。   我们得搞清楚这里头发生的事啊!   船夫一听,说道:我在青花街很久了,没听说过彭氏海鲜馆啊。   “就是……就是对面是一间茶楼。”我说:那茶楼的名字,叫“红袍馆”。   红袍馆,这茶楼多半是主营“大红袍”的茶馆。   我在进“彭氏海鲜馆”之前,瞧见那茶馆了,觉得名字还不错,就无意中记了下来。   船夫听了“红袍馆”后,想了一会儿,接着,他哈哈一笑,说道:我说你们在打听什么彭氏海鲜馆呢——就是那鬼楼嘛!   啊?   我们中午,和白佛见面的地方,不是彭氏海鲜馆,是一座鬼楼?   船夫说:那鬼楼以前是叫彭氏海鲜馆——二十年前了吧——那开海鲜馆的,叫彭祥,本来海鲜馆经营得红红火火的……日子过得,算美食小镇里面头几号的了,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得罪了谁,被人灭门了。   “一家七口人。”船夫说道:都死得贼惨——七个人,全部被吊在店门口,这些人,都没了腿!搞他们的人,也真是残忍。   船夫说:人死了,没人敢买他的屋子,就空那儿了——倒是经常有人半夜喝多了酒,去那屋子旁边撒尿的时候,听到屋子里有人的声音……这屋子,那是绝对闹鬼了——所以半夜的醉客,尿到饭堂的大厅里,也不敢去那屋子边撒尿了。   咦!   搞了半天——这白佛和我们见面的屋子,本来就大有玄机啊。 第一千一百四十八章 蛇二娘(顾梦冠名)   搞了半天——这白佛和我们见面的屋子,本来就大有玄机啊。   我问船夫:那现在,鬼楼没有开着了吧?   “没开!都成废墟了,谁敢在那儿开店啊。”船夫笑着说:不是你们今天说,我都忘记了“彭氏海鲜馆”呢!   原来是这样。   那本来就是一个鬼楼,只是白佛使出了障眼法……骗我们进了那鬼楼里用餐?   可是,我们在鬼楼里,怎么又出现在了那个诡异的海墓里面?   我在琢磨着呢,龙二则问那船夫:你们这个周围,有什么比较传奇式的人物吗?就是你们美食小镇里,本身有没有出现过特别奇怪的人物?   “额?这个……我不太清楚啊。”船夫说:我就关心每天能不能打到鱼,小孩子的学费是不是没问题,更多的事,我也不关心。   接着,船夫说道:不过我哥对着周围的事,特别清楚——他是开饭店的嘛,有时候还要陪着食客喝酒,不聊点有意思的事,那食客也不高兴啊。   “你哥是个百事通啊?”   “就是瞎聊,这周围的家长里短啊,什么事他都知道一点,也不一定准确。”船夫说道:晚上去我哥那儿吃饭,你们找他说说。   我当然乐意了。   我们得知道——那个白佛,到底是个什么手段!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我们几个,躺在甲板上,晒着太阳,也顺带把身上的衣服给烤干。   要说我们的手机,就龙二的手机能用了。   这个家伙,别看已经熟悉城市生活了,但是很多习惯,还是保持了倒斗时候的习惯,比如说手表,一定用的是“水鬼”手表,深水之中,也不会浸水。   他的身上,时刻都带着防水袋,只要遇见了水,就会在第一时间里,把手机给塞到防水袋里,带在身上。   这些习惯,也是他出入那么多的大墓里,依然能全身而退的保障之一。   他把手机拿了出来,先给仓鼠和陈雨昊他们打了一个电话报平安,接着,把手机递给我,问我需要不需要打电话给谁。   我拿着手机,拨了韩莉的号码,我跟韩莉说——白佛这边,失手了,而且,蛇头棍也不在白佛手上。   韩莉说知道了,她约我晚上见一面,我说可以。   打了这通电话,我把手机还给了龙二。   我们三个人,加上周不义坐在甲板上聊了起来。   我问周不义:你们不是五兄弟吗?其余三兄弟呢?   “他们三个?”周不义说道:他们三个,还特么傻乎乎的等在那鬼楼里头呢!等着咱们发信号,他们就进去弄那白佛呢!晦气。   我笑笑,这次,我们可在白佛手上,失手得很惨。   大概半个小时之后,我们上岸了,其实我们离海岸不算太远,但那船夫还得忙着撒最后一网,等他收了网我们才上的案。   他这出趟海,海货打得不多,也就七八十斤的样子,海鱼、海蟹什么的,没什么特别值钱的海货。   当然,近海也打不到什么值钱的海货。   船夫说:要打值钱海货,得去深海打,但是得出钱买“门票”,他交不起那钱,也去不了深海。   再说他这渔船,也是老家伙了,去了深海,也抢不过那些新船。   新船的设备,太强了,那满满的都是高科技。   我跟着讪笑,这年头,想吃碗好饭,是不怎么容易。   很快,我们几个上了岸,船夫将那一大网的海货,装在了自己的面包车的尾箱里,让我们几个人上车,周不义就先走了,唐多宝还在龙二的腰上。   我们三个跟着船夫,去了美食小镇。   到了美食小镇的海鲜馆里,船夫把网袋扛在肩膀上,进了门,他把那东西,交给了店主:哥!海货打回来了,没什么东西。   “就这么点,晚上估计都卖不到十点。”店主摇摇头。   “能卖多少是多少。”船夫指了指我们三个,说道:他们仨在海上,游艇翻了,我救了他们,五百块钱一个人,同时让他们在咱们店里白吃白喝一顿。   “那可以。”店主走到我们跟前,跟我们絮叨了起来,说道:哥儿几个,来了就是缘分,来,来,坐下喝几杯。   说完,店主快速的张罗了起来,他拿了几瓶白酒,和我们喝了起来。   很快,厨房那边,也炒了几个海鲜菜,端了上来。   店主跟我们推杯换盏了起来,他估计也是个爱酒、好客之人。   我们几个喝了几杯,我就问店主:这周围,有没有什么比较传奇的人啊?   “咱们这个小镇上吗?”店主问我。   我笑着说:对!就是这个小镇上。   “有!”店主说道:蛇春花知道不?   “蛇春花?”我说还真没听过这个名字。   “也叫蛇二娘。”店主说道:以前明朝那时候,出了名的海盗啊。   店主这么一说,我就知道了……蛇二娘,我们老家的人都知道,传说在明朝时候,她在海域里,名气极大——巅峰时候,拥有数十条的海舰。   海盗这个词,大家一听,可能就想起了西方——但中国出名的海盗,也不少。   被西方称呼为“清夫人”的女海盗——郑一嫂,是广东人,名噪一时。   这蛇二娘,也是个不遑多让的角色。   店主说道:我跟你们讲,这蛇二娘是个狠人!以前在闽南,势力很大!一生几乎都没上过岸——听说上岸只有一次,就是闽南当时有一个巡抚,那官威很大,凌辱百姓,搞得地方之上,那是怨言极大。   “不过!这巡抚,好死不死,惹到了蛇二娘的老家,把蛇二娘的父亲给祸害死了。”店主喝了一杯酒。   我问:然后呢?   “然后?”店主说道:第二天,就有人在巡抚的府邸上,扎上了一枚“蛇镖”,蛇镖上绑了一封信,信的内容很简单——三天之内,取那狗官性命,落款就是蛇春花。   他说那巡抚看到了信,完全不在乎,说一方海盗,也敢和官府较劲?   当然,那巡抚说是那么说,还是安排了重病把守自己的府邸!   “不过,那蛇春花当时是海上的一方霸主,实力是真没话说……三天之后,你们猜怎么着?那狗官的头啊,就被悬挂在自己的寝室之内!蛇春花悄无声息的摸进了那府邸,宰了那狗巡抚。”店主说。   这传奇式的人物,听起来,让我都觉得过瘾。   接着,店主说道:那蛇春花手底下,强将很多——听闻有四个大将——叫鱼龙入海——飞天鱼、浅海龙、入蜃鲛,海底鳄。   这店主一阵白话,我却想起了一条很重要的线索——我们在那甬道里,最后时刻,护陵军提着宝剑发难的时候,我注意到那个人有一块腰牌。   腰牌之上,有一“鱼”字,想来,那凶狠的护陵军,就是这店主所说的“飞天鱼”了。   那个海墓,也应该就是店主嘴里那个神乎其神的女人——蛇二娘——蛇春花!   店主最后还说,那个蛇春花,其实就死出生在这个美食小镇上——这以前是一个渔镇。   他叹了口气,说道:可惜啊!蛇春花这一辈子,就上过一次岸。   其实我想纠正这店主,蛇春花,应该上过两次岸,因为蛇春花的海墓,和这个小镇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事情我们算是知道了……也幸亏我们没有去招惹那护陵军!   那护陵军和那蛇二娘,在海上,称霸许多年,是个狠角色,成了护陵军,那我们几个,估计还真怼不过。   我们又和店主喝了几杯之后,一起出了这个海鲜馆,接着,我们去了中午见白佛的“彭氏海鲜馆”,也就是船夫嘴里的那个鬼楼。   等我们到的时候,才发现,鬼楼真是鬼楼。   这鬼楼处,阴森得可以,到处都是蜘蛛网,破败得不行,我们下午竟然就在这儿和白佛见面的。   我们一起进了那鬼楼。   龙二到处瞧了一眼,接着,他在这鬼楼的一个角落里,找到了一个非常大的盗洞!可以同时容纳三四个人进去。   “原来这就是海墓的入口。”   我们几个顺着那盗洞进去,发现这就是一个侧开的盗洞,走个大概一百米的样子,然后进入了我们刚才进来的那个甬道。   “我明白了。”我说道。   其实事情简单……那白佛,使出了障眼法,把鬼楼伪装成了一个海鲜楼,在我们进来的时候,我们其实已经被白佛会控制住了——类似摄魂式的控制。   期间,我一进门就要找白佛麻烦的,可是白佛一直没着急动手,反而让我又吃面又聊天的。   这段时间,他其实就是把我们通过盗洞,带入了甬道里面。   然后我们要动手的时候,他却从那盗洞出来了,并且反封了盗洞!我们几个,就在甬道之内了。   说来有趣的是周不义!周不义其实一直跟着我们比较近,所以他也被白佛给“摄魂”了,只有离得比较远的玉灵三兄弟,才没被白佛“摄魂”。   这个白佛的手段,算是“心术”,怪不得能在泰国搞佛教呢——搞了半天……他是擅长控制人啊!   白佛的手段,我们知晓了,至于这个曾经的彭氏海鲜楼被灭门,然后又成为了一个半夜里有人声的鬼楼。   无非就是那些盗墓的人,发现了这个地方原来是“蛇二娘”海墓的入口,为了图财,就开始杀人了。   那半夜里的人声,也不过就是后来一些想发横财的盗墓贼而已。   海墓被我们搞明白了!我们几个人也先回去了——这次找白佛失手……我们得想新的手段了,至于这海墓,我们也没往深里去想——所以,我们其实错过了这个海墓的一个大玄机。 第一千一百四十九章 第二巫(镜中人冠名)   我们几个找白佛失手了,就先回了家,从长计议!   这一次交手,我们算是搞明白了……这个白佛,是个“心术大师”,玩了一手偷梁换柱,差点没把我们几个给玩死。   为了白佛这事,我和冯春生还专门去请教了陈词。   陈词是个心理医生嘛,对于控制人心方面,有她自己的想法。   她跟我说,以前香港的时候,有一个催眠大师,叫何云宵,这个催眠大师厉害到什么程度呢?他不需要预先做“心理暗示”,只要他想,他可以随时催眠你。   这个何云宵,以前在心理学界,是非常知名的,可是后来,却从所有的重量级资料上,名字全部被抹掉了,甚至一些心理学老师,在讲何云宵的时候,也三缄其口。   陈词说:我以前的梦想,就是成为何云宵那样的催眠大师,我也是在偶尔翻出的一本“泛黄”的资料上,了解这个人的。   她说,后来她去找她导师,想要了解更多关于何云宵的事。   导师听了陈词的话,神色大变,先左右窥伺了一圈,发现没有人了,才跟陈词说:你成不了何云宵那种人,除非你是精怪。   当时那话说得陈词一愣,她不明白导师为什么说这句话。   这个时候,冯春生插话了,他问陈词,那个何云宵是不是有一个外号,叫何老狐?   陈词说是的,那个何云宵的外号,确实叫何老狐!   冯春生说道:那就对了……这何云宵,是个狐狸精怪,老早一些的时候,在香港,被一安徽的风水先生给收了——不过我倒是替那何老狐心疼,其实那何老狐,也没有害过什么人,这何老狐别看是个妖,但是信佛,不杀生不说,每天吃饭都吃的是素菜,从来不沾荤腥。   “那收何老狐的风水先生,是个暴脾气。”冯春生如此说道。   陈词说:对!春哥说得对,那何老狐是个精怪……所以,我当时在接触你们这些阴人的时候,我就在想,那些精怪,控制人心的能力,是不是天生的,太过于强大。   “这个白佛,控制人心这么强,那咱们没办法弄啊。”我如此说道。   这个白佛,只要到他跟前去了,他就能把我们给催眠了……然后被他牵着鼻子耍,不太好折腾。   陈词说道:其实没事……如果你们下次,再要找白佛算账,把我带上,以心术对心术。   “你有把握?”我问陈词。   陈词是人,那白佛是个玉妖,精怪天生控制人心要比人强啊。   陈词说如果她以前,她可能还真“催眠”不过白佛,但现在的她不一样了……她有了“苗疆残巫”的真传嘛。   湘西巫蛊之术,也以控制人心见长。   行!   有了陈词的话,我算找到了白佛的破解之道了,下次如果再找到白佛,就按照陈词说的……让她去和那白佛,放对一番。   这个回合,我们失手了,但是下个回合,如果白佛再让我们碰上,那陈词估计够他喝一壶了。   “摄魂精怪”和“催眠大师”,我还真有点期待呢。   ……   问完了陈词这边,冯春生先回家了,我则出了门,打了个车,去了和韩莉约好的地点。   在一家咖啡厅里,我见到了韩莉。   韩莉问我:怎么样?   “别说了,差点死在白佛手上。”我跟韩莉说。   韩莉摇摇头,问我:那蛇头棍呢?白佛手上没有蛇头棍吗?   “没有!”我说那白佛贼精。   他已经承认了,别说他找不到蛇头棍,就算真的找得到——他也不想找。   “真的?”韩莉问我。   我说当然是真的了……那白佛今天下局,差点把我给害死,他面对“死人”,还有什么好遮拦,好隐瞒的——确实没有。   韩莉说这事那还算好的,至少白佛也没拿到蛇头棍,我们还有重新拿到蛇头棍的可能性。   我说有。   我明天开始,继续调查阴行隐秘。   原本我以为阴行的守密人,已经叛变了呢——现在才知道,阴行的守密人,还没有出现。   而且阴行的隐秘,不管是苗升,还是白佛,他们并非完全知情——他们知道的,也就是一个事情的大概。   韩莉说可以……她让我这次多帮忙,闽南诅咒是开启还是直接封存,就看我的了。   “我是国家机构的,我当然不希望看到流血事件发生了。”韩莉说道。   我说我这边继续努力。   聊到这儿,我感觉也差不多了,和韩莉道了别,回家去了。   ……   这天晚上,我回了家,正准备睡觉的时候,忽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电话也是个匿名号码!   我下意识的想起来那个让我“小心苗升”的匿名号码!   据冯春生的猜测,那个匿名号码,似乎是高人,暗中指点我的高人。   不过,明显我想多了,这个匿名电话,是白佛打过来的。   白佛在电话里,语气依然平和:哼哼!于水!你小子行啊,我下的一个海墓杀局,竟然被你们的人化解了,厉害。   “机缘巧合。”我对白佛说。   还真是机缘巧合,如果不是前一段时间,我给龙二纹了“黄金面具”,游出了流沙,我们几个,可能真的要葬身在海墓里面。   白佛说道:你小子厉害!不过等着吧,只要你敢插手诅咒的事情,有的是人让你好看,你逃得过这一次,逃不过下一次!   白佛知道我没死,可能是因为感受到了唐多宝他们的位置。   唐多宝没死,我们几个就没死。   “给我记住了!你就是一个笑话!闽南上古巫族的诅咒,必然要开,谁都挡不住,谁挡,谁死!”白佛说完,挂了电话。   嘿!   这白佛,知道这次没弄死我,还打个电话威胁我。   不过这个诅咒局,真的已经隐隐有爆发的趋势了。   第二天一早,我就得知了一个消息!   第二巫,出现了。   即前两天“兽声女巫”出现之后,第二个巫又出现了。   这个消息,还是鬼爷告诉我的。   鬼爷早上就跟我打电话了,问我在纹身店里不。   我说我在啊。   鬼爷说阴行里发生了一件大事,要过来找我。   我让鬼爷来。   十几分钟之后,鬼爷到了我的店里,说阴行的老普出事了。   我问哪个老普。   “就是修家谱的普耳。”鬼爷说。   这么一说,我就有印象了。   普耳这人,是一个“修谱匠”。   什么叫修谱匠?   在中国,有大大小小的家族,尤其是一些小县城里,村子里。   这些家族,都是“聚姓”而居,一个村子里,有一个或者几个大姓。   比如说我老家于家堡。   于家堡里,大姓就是“于”,村子里一大半的人都姓“于”。   这样的家族呢,两样东西少不了,一个是祠堂,一个是家谱。   大的家族,都要及时修家谱,每过三年或者五年,请一个“修谱匠”去重新修家谱。   当然,这个修谱匠需要干的事,不光是修家谱,也要看一看这个家族的风水、阴.水是否正常,瞧瞧有没有奇怪的事情发生。   普耳干的就是这个活儿。   我问鬼爷:普耳不是修家谱吗?能出啥事?莫非是被人扣了工钱了?   修家谱这事,其实没什么危险——就算看出了问题,也是通报那家族的族长,让族长请高人过来瞧瞧,修谱匠干的就是一个苦力活。   干苦力活,最怕的事,就是被拖工钱。   修一次家谱,少说十几万,如果家族大的,可能得三四十万——这钱赚得也不轻松,修谱匠得日夜操劳好几个月才能收到这笔钱。   因为是一笔结账,所以,有些家族的族长,舍不得那么多工钱,就会克扣一些,这在以前阴行,也是有过的事。   阴行也有类似“工会”的作用,有人拖欠工资,我们自然是找阴人高手帮着去要钱了。   所以鬼爷说普耳出大事了,我就以为是这事。   鬼爷着急得拍着桌子,说道:不是普耳被人拖了工钱!实际上,普耳这次出的活儿,是闽江边上的黑水吕家!黑水吕,你知道吧?   这我太知道了。   黑水吕家,在这周围,那是极其有名的——家族里能人多啊,家族也大。   那是出了名的名门望族——听有风水先生说了,说那黑水吕家,那住着一条欢喜龙,保佑吕家家族兴旺呢。   黑水吕家这些年的子孙辈,出的官多、教授多、老板多。   而且那吕家的族长,是个善人,搞了很多公益事业,周围的人都知道。   黑水吕家,断然不会拖欠普耳的工钱的。   鬼爷说道:听说,普耳害死了黑水吕家一百多号人!现在吕家的族长,早上就闹到我那儿去了,非要找我们阴行说个理!   “还有这事?”我问鬼爷。   鬼爷说:可不是嘛!那吕家族长吕德旺绝对不是信口雌黄的人,他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今天一大早就来了!还喊了公安局的去了他们吕家!   “那……你觉得这事,是普耳害的人?”我问鬼爷。   鬼爷说道:我就是不知道啊!照理说……普耳这个家伙,是个本分人!被人打几拳都放不出个屁的那种,说他害死了这么多人,我是不带信的——但是吕德旺!   我听到这儿,猛地一拍大腿——完了!第二个巫出现了——普耳照鬼爷这么说——那是性情大变啊。   我问鬼爷:吕德旺在哪儿?我去见他。   “好!好!水爷,赶紧跟我走。”鬼爷拽着我往店门外跑。 第一千一百五十章 宗堂之乱(un冠名)   鬼爷拽着我往店外跑。   要说这事,我不去还不行——一来有可能普耳是诅咒中觉醒的第二个上古巫族。   二来,这件事关系到阴行的声誉。   人家请阴行的人去修谱,结果族里却发生了“祸乱”,死了上百口人,我要是不出面,去见见那个吕德旺族长,这事说不过去。   好在今天我也没啥事,我只是让冯春生和祝小玲、龙二三个人一起,去阴行祠堂里面,继续去寻找曾经六百六十年前的失落门派。   既然白佛、苗升都不清楚蛇头棍在什么地方,那这场诅咒局,我们跑得还不算慢。   鬼爷把我拽出了店,让我上他的三轮车。   我死活不上。   鬼爷这三轮车我上过,开起来还是嗷嗷快,就是震屁股,一过什么沟沟坎坎,就像是有个人把我强行拽了起来,然后把我狠狠的墩下去,疼得不行不行的,估计等我们俩到了鬼爷那儿,我屁股都开花了。   “那你把车钥匙给我。”鬼爷说道:我开你车去。   我说车子被冯春生开走了,叫个车吧!   我叫了个车,把我和鬼爷,装到了他的垃圾场里面。   鬼爷垃圾场的小屋里,一个面带愁容的老头子,坐着叹气。   这老头子穿个中山装,中山装有些老旧了,任谁也就把他当成一个普通老头啊,谁能想到,这老头是名门望族的族长。   他面前放了一杯茶,估计是鬼爷找我之前倒的,还是一满杯茶,几乎没怎么喝。   也是……家族发生了那么大的事,这吕德旺也喝不下去啊。   我跟吕德旺打了一个招呼:唉!吕爷。   吕德旺猛地回过神来了,站起身,狐疑的打量着我,说道:鬼爷,这就是您说的阴阳刺青师?   “没错!现在阴行啊,唯他马首是瞻。”鬼爷说道:别看岁数小,能耐不小。   “我和你们阴行打交道,那都有些年头了。”吕德旺说道:我也明白——你们阴行是有能耐不在年纪大小。   我问吕德旺:吕爷和我们阴行打过交道呢?   “打过!”吕德旺说道:每次我们家族修族谱啊,我都找你们……你们阴行的价格,开出来了,我就没还过嘴!以前都挺好,可偏偏这次!哎哟喂!是真的出了大事了!   我让吕德旺先别急,有话慢慢说。   “慢不了。”吕德旺说道:你知道不?今天一大早,我们家族里,就不停的打架!到处都打得鸡飞狗跳的,而且都不是为了意气用事打架。   我摸了摸下巴,说:这打架的性质也看得出来?   我不是怀疑吕德旺,只是打架嘛!几个人抓起家伙抡起来,看一眼还能知道是不是为了意气用事打的?   “那当然了。”吕德旺说道:都是拿刀子,拿斧子干架,下下往死里弄!你说这是为了意气用事打架不?   这个也是!   一般打架,这人再怎么凶狠,都会藏一手,怕把人给打死了。   但要按照吕德旺说的——下下都往死里弄,这架,只怕是为了血仇打出来的。   吕德旺说道:村子里那么多人往死里打架,我开始不知道为啥,后来我就寻思,不会是坏了风水吧?我就去找老普问问……结果你猜怎么着,老普不见了!   “人都不见了。”吕德旺说道:我去劝架去了,找了几个后生崽,去找那普耳去了,找了一个村子,都没找到那普耳!   所以吕德旺就把事,怀疑到普耳身上来了,觉得是普耳下了什么“术”,让整个黑水吕家窝里斗起来了。   哦!   我弄明白了这些后,就跟吕德旺说:带我去你们黑水吕家。   吕德旺没动,他只是怒气冲冲的说道:先别急着走,我就问你们……阴行有规矩——如果我们家族的血斗,是普耳搞出来的!那你们怎么办?是不是得正法了普耳。   我说这事还不知道是不是普耳弄的呢。   “先不管是不是他弄的,我就说,万一是他弄的,你们得不得要他的命。”吕德旺说。   鬼爷一旁搭腔了,说道:如果真是普耳丧心病狂,害死了那么多人,那就该死!   “好!这是你们说的啊。”吕德旺说道:反正不管你们弄不弄……我们家族自己都要办他!我们也有家法。   其实别说——这种大家族,平日里很团结的,偶尔也会干出一些凌驾于法律之上的事来。   就我老家,有一个大家族,叫山北李家,也是几千人的大家族——一个大村落,人乌央乌央的。   山北李家的人,都比较坏,风气很野蛮,以前有人买了一个媳妇,警察打拐打到李家去了嘛!   结果警察要带走那个拐卖过来的媳妇的时候,一个家族的人都出来了,好几千号人围着警察不让走,死活不让警察把媳妇给带走。   最后县里的领导、公安局的领导,都过来做工作,可是山北李家就是冥顽不灵,死活不乐意,说自己花钱买的媳妇,凭什么就让你们带走?后来实在是没法子了,县里的妇联垫了几万块钱,把那拐卖的小媳妇给赎了出来。   家族的存在,有他好一方面,也有坏的一方面,这种习惯于凌驾法律之上的,就属于比较坏的一方面,   所以吕德旺说他要找人办了普耳,我是真的信。   我跟吕德旺说:先去看看再说吧——如果真是普耳说的,我饶不了他!   “这可是你说的啊。”吕德旺这才愿意跟着我们一起,去他家族。   他家族有点远,吕德旺是开车来的,他把我和鬼爷带上,往他们家族那边开。   开了一个半小时,终于,车子开到了普耳他们家族里。   好家伙,数千人的村落里,到处都是血迹斑斑,警车停了一辆又一辆。   在我们到祠堂的时候,祠堂已经围了一群有一群的人,吵吵闹闹的。   吕德旺停了车,走过去,骂了起来:干什么,干什么!都围在这儿看热闹啊。   那些人看到是族长来了,都停了争吵,让开了一条路。   在这条路的里头,站着一个人呢,就是市公安局刑侦处的主任李建国——我的老朋友了。   李建国见了吕德旺和我,都分别打了一个招呼。   吕德旺走到李建国面前,问道:李主任,你和我村里的人吵啥呢?   “哦!”李建国说道:是这样的……我们的法医都来了,也都初步鉴定过了——这次黑水村里头的恶性斗殴事件,已经有了眉目了。   “有什么眉目了?”吕德旺问李建国。   李建国说:属于互相斗殴!没什么真正的凶手,都是自己人因为一些事情,对着打!于是打出人命来了——那些受伤了的人呢,我们就先带走……等他们伤好了,就送到看守所去,等着判决……   “凭什么拿我们的人?”黑水村的村民们又骂骂咧咧了起来。   “你们警察不办事啊。”   “可不咋地,受伤了的还要带走!”   “受伤的人就是打人的人!没受伤的已经被打死了。”李建国说道:我们当然要带走受伤的人了。   村里人互相殴斗,受害人和真凶,都是村里的人。   吕德旺咳嗽了一声,说道:李主任,这样,受伤的人别带走了……这事算我们没报过案!   “这恐怕不行吧?说个大白话——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我们村都死了这么多人了,你就放我们一马不行吗?”吕德旺冲着李建国嚷嚷了起来。   我则凑到了李建国的身边,对李建国耳语道:李主任,你们先撤吧——这事,恐怕你得跟韩莉说说……和鬼神有关的事。   “啊?真的?”李建国看着我。   我说先走嘛,不然你都走不了。   人家村子里死了人,村子里的族长都不让你们公安局的管了,自负盈亏……还不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李主任干笑一声,让自己手下人放人,然后带着警察车队,一溜烟的走了。   等李建国他们走了,吕德旺问我:水爷,你打算咋弄?   我说有两点先要确定一下!第一点,得确定,整个村里的恶性斗殴事件,是不是普耳闹的。   第二点,如果是普耳闹的……那我们得知道,他到底是怎么闹的。   一个村子里,一两百号人跟有血仇似的,往死里头斗殴!这事,实在是古怪了。   “那你怎么确定是不是普耳闹的?”   我说你带我去普耳住的地方看看。   “好!”吕德旺说道:跟我来。   说完,他带着我和鬼爷,去了祠堂。   他走进祠堂里面,拐了几个弯之后,指着一间房子,说道:这儿就是普耳住的地方。   普耳在修家谱的期间,都住在祠堂里头。   要说黑水村富裕,空闲的房子应该挺多的,为什么让普耳住在祠堂里呢?这事和修家谱有关系!修家谱第一天,得开个庆典——庆祝修家谱开工。   在修家谱完成之前,修谱匠都要在祠堂里面完成修谱!   这叫“谱不出宗堂”,有讲究的。   我和鬼爷进了普耳住的地方。   普耳是一个讲究人,屋子里收拾得很干净利落,各种用品都摆放十分整齐。   我问吕德旺:你们村里头的事,是什么时候闹起来的?   “昨天半夜。”吕德旺说。   好!   我睁开了地眼,看着这个房间,瞧一瞧普耳住的地方,在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一千一百五十一章 人心之秘   我睁开了地眼,瞧一瞧普耳住的地方,在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眉间的第三眼打开,房间里的景象,都回到了昨天夜里。   昨天夜里八点多的时候,普耳还在桌子上用心的刻着章子。   这修家谱啊,经常会遇到许多的生僻字——因为涉及到很多先祖的名字——古代的人,   老喜欢用一些奇奇怪怪的字来当名字。   这些生僻字不常用,普耳的“活字印刷版”里头,没有这个字,怎么办?修家谱的时   候雕刻“活字体”。   听说雕刻“活字”,那都是修谱匠的基本功,雕的还是“反文”。   普耳在台灯之下,用木刻刀雕着字。   在八点半的时候,忽然普耳的睡意来了,他连着打了几个哈欠,伸直了懒腰,他估   计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今天晚上,他的睡意来得这么早。   睡意来了就去睡觉呗。   普耳是个讲究人,哪怕睡意很浓烈了,但依然还是把雕刻好的字,小心翼翼的放在   了抽屉里,才躺在了床上,小心翼翼的盖好了被子。   很快,普耳就睡着了。   普耳睡着了之后,中途坐起来了好几次,他喊道:巫风清正!   喊完了普耳就接着睡。   就这样周而复始。   一直到凌晨三点钟的时候,普耳这次坐了起来,脱掉了身上的衣服,赤条条的站在   了床边,喊道:巫风清正。   这会儿,普耳的目光,变得迷离了起来,像是搅浑了的泥水一样,污浊不堪。   “巫风清正,巫风清正”   他一边喊着,皮肤也越发的龟裂了开来,布满了蛛丝网一样的纹路。   他的身体,也剧烈的臃肿,从一个瘦条条的人,变成了一个大胖子。   这时候,他猛的喊了一句:耳聪、目明!   叫喊过后,普耳的身体,直接爆开了。   一阵血雾绽放。   等血雾平静下来,原来站着普耳的地方,站着两个怪人。   一个怪人,长了一身红皮肤,穿着十分古朴的袍子,手是红的,脖子是红的,脸皮   是红的,甚至连头发都是红色的。   这红皮人,长了一双牛眼睛,比普通人的眼睛,要大三四倍。   他望着普耳身体炸开后的残血,那些残血竟然自己流动,然后缓缓升腾,全部灌入   到了那红皮人的眼睛里面。   红皮人享受着“鲜血灌眼”的感觉,等那些残血灌溉完了,红皮人才发出了一声叹   息:舒服!目明!   另外一个怪人呢,浑身发青,身材高大魁梧,穿着一身兽皮衣服。   他天生没有耳朵,两个本来应该长耳朵的地方,只有两个耳眼,不过,他从普耳身   体钻出来之后,对着两只耳朵,不停的拍打着。   啪啪啪!   几声拍打下去后,那地上普耳的碎皮,也像残血似的,飞向了青皮人的耳眼处,成   了青皮人的耳廓。   那么多的碎皮,积累了下来后,青皮人耷拉着两个巨大的耳朵。   他也一声叹息:舒服!耳聪!   这红皮人和青皮人合在了一起,还真是“耳聪目明”。   我也不知道这两个人的名字叫什么,就给他们分别去了一个名字,红皮人叫眼巫。   青皮人叫“耳巫”。   我看到这的时候,心里也吃惊——搞了半天,第二巫竟然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   这两个巫,又是如何,害得整个黑水吕家出现了大面积的恶性斗殴事件呢?   我继续看着。   耳巫和眼巫两个人在房间里说起了话。   耳巫说:哥哥,咱们找了六百六十年,终于找到了回家的路,咱们得干点事啊!   “得干点事,得让这闽南的阴人,知道知道咱们两兄弟的手段。”   “不等其他的兄弟姐妹复活吗?”耳巫问。   眼巫说道:怕什么!巫人从不惧怕死亡——先做他两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全听哥哥吩咐。”耳巫说道。   这两人说完了,便出了这祠堂。   我这时候,也站起身,跟吕德旺、鬼爷说道:跟我走!   吕德旺问:怎么……这儿呆一会儿就走?你倒是看出什么来了没?   我笑笑。   鬼爷则跟吕德旺说道:吕爷!别说了……跟着水爷走就行了,水爷是个高人!   “行吧!”吕德旺这才不情不愿的跟着我走着。   我一直在用地眼,观察着地眼里,耳巫和眼巫的行走路线。   他们出了祠堂之后,就开始左拐,一直往一条小路走,走了七八分钟后,到达了村   口的一座碉楼。   这碉楼特别高,二三十米的样子。   我问吕德旺,为什么黑水吕家的村子边上,会修这么高的一个碉楼。   吕德旺说道:哦,这碉楼,就是解放前土匪多,用来瞭望土匪的!望到了,就放   烟,村民们看到了烟,就知道土匪来了,立马带着人,带着土枪,去村口埋伏土匪。   “以前多少土匪,没倒在正规军手里,倒在了我们家族手上!”吕德旺拍着碉楼的墙   皮,满是自豪的说着这句话。   我走进碉楼里面,望了望,发现这个地方,就是一个直上直下的铁梯子,我看吕德   旺年纪大了,就让鬼爷陪着吕德旺,我一个人上去。   鬼爷说没问题。   我就一个人上去了,一直上到了碉楼的最顶端,那风很大,我感觉如果我不扶着把   手,人都得被吹下去。   这时候,我继续留神,用地眼看着周围。   我瞧见,那耳巫和眼巫,到了这楼顶之后,一个人的耳朵直接立了起来,一个人的   眼睛里,红光闪闪。   接着,眼巫和耳巫一阵交头接耳。   我听了之后,完全被唬住了,这两人到底在干什么?   他们在窥伺整个村子里的秘密!   这人嘛,总是会藏着秘密,有些秘密,见不得人的,但是,这个耳巫和眼巫,把村   民的秘密尽收在了他们自己的心里。   他们看了一阵,听了一阵后,将这些秘密,全部记载了心里,然后张开了嘴巴,咿   咿呀呀的说着什么……这些声音,我听不见,他们似乎直接用他们的方式,把这些声   音,送到了村民的心里。   事情到这儿,算是水落石出了。   这个村子里,为什么忽然起了这么大的恶性斗殴时间,我算差不多明白了。   我闭了“地眼”,下了楼梯,找到了吕德旺,说道:吕爷,把你们村子里的伤亡名单   给我一份,我帮着你,一家一家的查。   “好!”吕德旺说没问题。   很快,我们在吕族长的帮助下,拿到了伤亡名单,我选了第一家,一个叫“吕正”的   家里。   他砍死了村里的一个寡妇,还有寡妇的小叔   我在吕正的家里,用地眼望了一圈,我瞧见吕正在昨天晚上,那耳巫和眼巫站在碉   楼上絮絮叨叨的时候,吕正嘴里说着话。   吕正说的话,是耳巫和眼巫通过“隔空传音”告诉他的。   我听了吕正的话,就明白吕正为什么要砍死李寡妇和李寡妇的小叔了。   原来,那吕正啊,是村里的一个光棍,工作还不错,在县里的电力局上班——不过吕   正这个人,天生木讷,不怎么会和女人沟通,所以一直也娶不上媳妇,外加他的腿   脚,有点残疾,更是没人看得上了。   吕正相亲好多次,也没成。   前段时间,媒人撮合吕正和村里的李寡妇,吕正和李寡妇谈得不错,处得还可以,   都打定了主意要结合在一起,好好过日子呢。   这事本来算是一件好事——一个老光棍取了一个寡妇,结合成家庭。   不过……昨天耳巫和眼巫,让吕正知道了一个关于李寡妇的秘密。   原来……李寡妇虽然是寡妇,但是她和她死去老公的弟弟,两个人其实有染,算是   “偷情”的关系。   光是这事还算了,重要的是,李寡妇和他“小叔”上床的时候,还说了最近要和吕正   结婚的事。   小叔说:那以后你结婚了……咱们之间就不能偷情了。   李寡妇戳了戳小叔的脑袋,笑着说:你傻啊?我为什么找吕正结婚?不就看中那个   人傻乎乎的!给我分担一下家庭的重担子,以后菜米油盐之类的事,都交给他了,   然后我使唤他,找个借口把他支开,咱们还不是继续逍遥!   “是,是!”   “那个瘸子特么傻,真以为哪个女人看得上她!”李寡妇和小叔“淫”笑了起来。   这些画面,都落在了吕正的脑子里面。   吕正只是一个瘸子,是一个老实人,但这泥人还有三分脾气呢——他原本以为自己期   待来了真正的爱情,却没想到,不过是被人当枪使唤!而且人家婆娘还在考虑结婚   了之后,给他带绿帽子!   是可忍孰不可忍!   吕正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抄起了柴房里的斧子,冲向了李寡妇的家里,刚好   把正在偷情的李寡妇和她小叔抓了一个正着。   他二话不说,拿起了斧子,狠狠的劈向了这两个人!   吕正就这么,劈死了李寡妇和吕正。   这三个人的恶性斗殴事件,其实就是黑水吕家恶性斗殴事件的一个缩影。   耳巫和眼巫,通过村民心中藏着的秘密!撩拨起了村民心中的怒意!   我把“吕正、李寡妇、李寡妇小叔”三人恶性斗殴的原委,说给了吕德旺听。   吕德旺听了,完全不敢相信,他问我是不是在编故事骗他!   他说我就是不想把普耳交出来,就是护短而已。 第一千一百五十二章 表面兄弟(眠冠名)   吕德旺不相信我嘴里说出来的事情,他不相信,吕正和李寡妇、李寡妇小叔斗殴的原因,就是吕正知道李寡妇和她小叔偷情。   “我们黑水吕家,是书香门第!大家族,出了多少的知识分子!家族门风严得很,根本不会出现这种败坏家风的事情的。”吕德旺如此说道。   不过,别看吕德旺说得有些坚决,但眼神之中,还是有些躲闪。   要说李寡妇和李寡妇小叔偷情的事,多半吕德旺也是听说了一些风声的。   我说吕正就是这么死的!不信,你带我去下一家。   “我带你去!”吕德旺说道:但是……你们这么侮辱我们黑水吕家,你得给我拿出一个说法了,拿不出来,我老汉儿就要找你的麻烦。   我笑了笑,没回应吕德旺的威胁,只说:带路!   我们接着去了第二家。   第二家出事的人叫毛方,不是吕姓人。   毛方呢,右手残疾,整个手掌都没有了,不过他不是天生没有的,是出了一件事,才没有的。   毛方昨天晚上五点多,跟着村里一个叫吕四的人打了起来,毛方打得凶狠,但是……毛方个子小,那吕四的个头大,打了半天,没打赢,那吕四趁机跑了!   吕德旺询问我:来,于水,你给我讲讲,毛方又是为什么打吕四呢?我们全村的人都知道,毛方和吕四,那虽然不是亲兄弟,但是,他们两个,比亲兄弟还亲!如果不是中了普耳的邪术,这两人,又怎么打得起来?   我笑了笑,询问吕德旺,说:吕族长,五年前那会儿,毛方是不是找吕四借过三十万?借钱这事,还是你做的公证人,对吧?   “对!有这么一说,不过你怎么知道的?”吕德旺狐疑的看着我。   我说道:毛方之所以打那吕四,就是因为这三十万!   我跟吕德旺说起了毛方和吕四之间的秘密!   五年前,毛方要做生意,缺一笔钱,找上了好哥们吕四,开口说借钱。   吕四这个人,起了歪心眼。   吕四那几天,被几个同学喊到外面玩儿去了,学着人家赌博,输了刚好三十万——这些钱,都是他准备闲下功夫,业余投入第二产业,在县里开个洗脚城的,是他媳妇给的钱,钱输了,他没法跟老婆交代,他是个“倒插门”嘛,本来在家里地位就低,如果被媳妇知道自己赌博输了三十万,那就出大事了。   在这种家族式的地方,倒插门惹了媳妇,可不是离婚那么简单,得挨好几顿毒打,打了还没人心疼的那种。   他没法跟媳妇交代,又从哪儿去弄那三十万呢?   他心里很恐惧,恐惧让他起了坏心眼,他把主意,打在了毛方的身上。   他惺惺作态的去找媳妇商量,说他不准备投第二产业了,毛方最近做生意差钱,我打算先挪给他用用。   吕四媳妇是个豪爽的人嘛,当然同意了。   吕四就大张旗鼓的,喊来了族长吕德旺,让他作证,自己借给毛方三十万。   白纸黑字,立下了字据,并且吕四当场真的给了毛方三十万。   吕四这三十万的现金从哪儿来的?他挪用了单位的款子,给了毛方三十万。   毛方拿了钱,当天下午就出门,去县里把三十万交给公司的合伙人,不过,他才出了村子,被人给抢劫了!有人把那三十万给抢走了,毛方在打斗之中,还被人砍断了一只手。   抢毛方钱的人,其实就是吕四,外加一个吕四花了两万块钱雇来的外乡的一个小流氓。   吕四把那三十万抢到手,付了两万块给小流氓,然后再借了两万,凑成了三十万,补上自己挪用单位款子的坑。   这事做完了,吕四把自己赌博挖的坑埋掉了。   最惨的就是毛方——借了人家三十万,一分钱没落手上不说,自己还亏了一只手,白白的欠了人家三十万的债。   不过,吕四为了把自己“赌博输了三十万的事”给摆平,不惜做了这么一个局,还砍断了毛方的一只手。   他的目的达成了——然后他还假惺惺的跟媳妇说——毛方那么可怜,要不然,那三十万,就不用还了吧?   吕四媳妇不差钱,说不还就不还了。   就因为这事,毛方觉得吕四仗义。   其实……吕四为了隐瞒赌博输钱的事,砍了毛方一只手!   昨天晚上,耳巫和眼巫把这个秘密说给了毛方听。   毛方听得那叫一个愤怒啊——自己这五年来,把吕四供若神明,把吕四当成自己体己的兄弟,但现在才知道——原来自己借吕四的钱,就是被吕四给抢走了,自己的手就是吕四砍下来的。   他到了门口,抄起了一根钢管,去把吕四叫了出来,见面就打!   这就是毛方为什么打吕四的原因。   别看毛方和吕四表面是兄弟,其实内心藏着一只蠢蠢欲动的恶鬼。   如今,恶鬼被眼巫和耳巫放出来了。   我说完这个,吕德旺已经没什么太多的气话了。   他一定知道,我肯定不是瞎编的。   因为这里有太多的细节,我编不出来。   我又让吕德旺带着我去下一家。   就这样……我和吕德旺从中午一点说到了下午四点多,我一共说出了十家的秘密。   这十家里,除去我说的李寡妇和毛方两家,其余家里的秘密,那也是极其丑陋的。   其中让我感受到人性之恶的一件事,莫过于叫吕莫华的村民。   吕莫华这个人喜欢显摆,但是又赚不到太多的钱,他去了女儿的城市,用各种苦肉计、苦情戏,把自己家女儿给骗过去做“小姐”,姑娘赚了钱,他拿着回家潇洒——今年买新车啊,明年买什么家电啊,买什么电脑啊。   他姑娘呢?因为做小姐,认识了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染上了毒瘾,前两年吸毒过量死掉了。   这吕莫华得知女儿的死讯之后,还在家里假惺惺的说自己家风不好,出了一个这样的女儿等等,恶心到极致了。   昨天,耳巫和眼巫,把这个秘密,说给了吕莫华的老婆听。   他老婆有些傻,吕莫华这么折腾他姑娘,她都被蒙在鼓里,等他老婆知道了这个秘密,大清早的拿着榔头,把熟睡中的吕莫华,给打死在了床上。   如此之种种,都是人心最丑陋的一面。   这最丑陋的一面,被眼巫和耳巫的“耳聪目明”给挖了出来,公布给了利益相关的人,引起了这一次黑水吕家的恶性斗殴事件。   我在要去给吕德旺介绍第十一家的“秘密丑闻”的时候,吕德旺忍不住了,他扬手说道:差不多得了,水爷!我们借一步说话。   “去哪儿?”我问吕德旺。   吕德旺说道:祠堂!   “好!”我跟着吕德旺一起去了吕家祠堂。   祠堂里面,吕德旺叹了口气,说道:事到如今,我算明白了……这事,出在我们村子自己身上。   吕德旺摆低了一开始急匆匆找我要说.法的姿态,转而换成了一副“自我检讨”的姿态,我差不多明白吕德旺要做什么了。   他要和我们和解。   吕德旺说道:这事……就算了!我不找普耳的麻烦了。   我说你找也找不到,普耳……死了!被那窥伺到了你们村里人心秘密的阴祟,弄死了。   我并没有告诉吕德旺——那阴祟就是从普耳的身体里钻出来的。   为什么我要稍微隐瞒呢?因为我怕吕德旺因为这次的事,迁怒普耳,会去找普耳家人的麻烦,所以,我不能给吕德旺报复的借口,才隐去阴祟从普耳身体里钻出来的事。   吕德旺说:水爷,普耳死了,我也深表难过,要不然这样……我给你们阴行一百五十万。   “哦?”我盯着吕德旺。   吕德旺又说:这一百五十万,算是我们赔给普耳的——普耳为我们家族修家谱,还死在了我们家族,我们家族实在对不住普耳。   我咳嗽了一声,吕德旺又说:另外……水爷——今天你知道的,关于我们村里的秘密!还请不要往外说——家丑不外扬嘛。   我就知道——吕德旺要封我的口。   作为一个名门望族,这些“人心秘密”传扬了出去,黑水吕家就要变成全县人的笑柄。   打死了一百多个人,吕德旺可以接受,但是他接受不了“黑水吕家”的名声跌落。   我盯着吕德旺,说道:可以!一百五十万我觉得可以。   “那就成。”吕德旺再次确认:水爷,鬼爷,你们都是高人,应该不会把我们村子里的事,跟外人说吧。   我说我没兴趣跟别人讲你们村子里这些“丑事”。   “那就好,那就好。”吕德旺连忙抱拳,说道:那就好走不送……钱……我会找人打到鬼爷的卡上的,一分都不会少。   “嘿!”我干笑一声,和鬼爷出了门。   吕德旺安排的车子,把我和鬼爷送回了纹身店。   在纹身店里,鬼爷叹气,说道:没想到啊——一个村子里,竟然藏着那么多的罪恶?   “嘿!人性是很丑陋的,谁心里没藏点秘密呢。”我盯着鬼爷。   鬼爷连忙摆手,说道:唉!你看着我干啥?我没有什么秘密!   鬼爷以为我真的会读心术了。   我笑了笑,问鬼爷:鬼爷……你可知道……那吕德旺,为什么就那么轻易决定“快刀斩乱麻”,让我们停止寻找秘密,而且还给了我们阴行一百五十万,作为普耳的抚恤金嘛?   “他怕家族的臭名远扬,所以想着息事宁人。”鬼爷说。   我摇摇头,戳了戳鬼爷的心脏,说道:那只是一个原因,其实还有一个原因——这个原因,其实可以从鬼爷的心里找出来。 第一千一百五十三章 泥人王(镜中人冠名)   我戳着鬼爷的心脏,说道:那只是一个原因,其实还有一个原因——这个原因,其实可以从你鬼爷的心里找出来。   鬼爷顿时神色大变,连忙说道:哎,水爷,咱做事情,可是本分得很啊,不能和那吕族长相提并论。   我瞧了鬼爷一眼,笑了笑,说道:鬼爷,开个玩笑呢!你可别当真。   “开玩笑不能这么开啊,把我说得都满头汗。”鬼爷挠了挠头。   他让我别卖关子了,让我赶紧说说,那个吕德旺,为什么那么轻易的就让我们不要再调查了,还赔了我们一百五十万。   我点了根烟,说道:嘿!那吕族长,是在保全自己呢——他不知道我的深浅,不知道我是不是知道他们村里所有人心中的秘密,他害怕我了。   没有人不害怕一个能够瞬间看穿自己内心的人。   所以,真正会读心的人,都会让人十分害怕。   陈词就是一个——她是心理学大师,能通过人的眼神、下意识的动作,来分析出一个人的性格、品行等等。   所以,陈词的朋友,其实不多,大家都害怕和她交往。   陈词自己也害怕这一点——所以她和我们平常聊天的时候,说话其实不多,就怕无意中说出了我们心中的想法,使我们对他恐惧。   那吕德旺对我恐惧,怕我一个不小心,就看破他心中的秘密。   鬼爷问我:那吕德旺的心里,到底有什么秘密?   “多了。”我说道:那么大的族长,能没点事吧?没有用权力去假公济私一下吗?他平日里,就没有做过什么“蝇蝇且且”的事?我看未必!   我不是因为吕德旺是一个族长,有权力,所以我就无端猜测他,事实上,真的有不少人,能够抵抗权力熏心。   但吕德旺显然不是一个——他在知道我能够清楚他们村民的秘密之后,就开始转换了一个低姿态,我就知道——这人的屁股,不怎么干净。   “原来是这样。”鬼爷笑笑,说道:我那边还有事,先走了——那吕德旺的钱一到账,我就把他转给普耳家里,算是抚恤金吧。   我点点头,看着鬼爷离开了我的纹身店。   我盯着鬼爷那越来越模糊的背影,叹了口气。   鬼爷离开了半个小时之后,我还盯着门外看。   这时候,冯春生进来了。   他一进来,就说到:找齐了!该找的都找齐活了。   我正在想事,没有第一时间回应冯春生。   冯春生看出我状态不正常了,就问我:水子,你干啥呢?   “想事!”我说。   “想什么事?”冯春生又问。   我把黑水吕家的事,说给了冯春生听。   冯春生听完,说道:第二巫竟然是两个人?耳聪目明?   我说对,我接着还把刚才我和鬼爷开玩笑的事,也说给了冯春生听。   冯春生听完后,苦笑了起来,说道:我一进来就发现你不对劲了!原来你不对劲的地方,在这儿啊。   我笑着说:对!   有句老话嘛,叫——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我跟鬼爷开玩笑,原本是说着玩的,但鬼爷的反应,却不太对劲,看来是真的应了“听者有意”。   我不知道鬼爷是不是心里藏着秘密,但我在跟鬼爷开玩笑的时候,他是真的以为我知道他的秘密,所以我当时开玩笑的时候,他的反应不对劲了。   他倒不是说话不对劲,而是语气不对劲,眼神不对劲。   也许,鬼爷的心里,也藏着一个怕被我瞧见的秘密呢。   冯春生问我:那你打算咋弄?要不要找人跟着鬼爷?这老哥别是有鬼啊。   我摇摇头,说道:有可能有鬼,但我想,比较大的可能性,是鬼爷这个人啊——曾经做过亏心事。   阴行混到这么多年头的,谁还没有点亏心事呢?   冯春生说:那你暂时不找鬼爷的麻烦吗?   “暂时不找。”我说道:咱们心里有个底就行了。   “也成,现在这多事之秋,最怕的就是节外生枝。”冯春生又从口袋里面,拿出了一大摞纸,拍在了桌子上,说道:你看看,阴行祠堂里,那些失落门派的阴阳绣,我全部找出来了。   “是吗?”我把这些纸拿在了手上,仔细的瞧了一眼之后,说道:辛苦春哥了。   “小事,小事。”   冯春生下了座椅,自己泡茶去了,我独自翻阅着这些阴阳绣。   这些阴阳绣里,都是我没有见过的纹身图案。   我盯着这些纹身图案,出神了许久,冯春生一边喝茶,一边说:上次出了两张阴阳绣,这会儿,一共是十四张阴阳绣图腾,咱们从哪张纹身图开始,来破解对付诅咒的办法呢?   这么多的纹身图案,都是来自曾经六百六十年前失落门派的阴阳绣,也藏着相应的“沉睡者”,找到了这些沉睡者,我们就寻找到了对抗诅咒的方法。   但是——失落的门派太久远了,凭借着这些图案,去寻找到那些失落门派的后人,怎么找?   从哪里开始去寻找呢?   “从这个开始找。”我指着一幅“泥人”的纹身说道。   纹身是一幅泥人,一个浑身龟裂的泥人。   泥人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目光和模样,则有点混不吝的样子。   我翻开了手中画了“泥人”图案纸的背后,这背后,记载了这幅阴阳绣的来源门派。   门派叫“泥人王”。   冯春生点着泥人王,对我说道:咱们听过玩泥人的泥人张,天津泥人张,传了好几代,捏出来的泥人,那是惟妙惟肖!现在每一尊泥人,那都是珍品!   我点点头。   冯春生说:但是……我们这些喜欢把玩老东西的,却从来没听说过闽南,有一个泥人王啊。   这泥人王,从字面上理解,应该和泥人张差不多,应该是一个喜欢捏泥人的王姓家族。   冯春生还说: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选这个泥人王的阴阳绣——要说这么多的阴阳绣里,就属“泥人王”的门派,介绍最少!几乎是一笔带过——就说泥人王道行深不可测,其余什么都没说了。   我说我为什么要选“泥人王”作为我们的突破口呢?   因为现在时间太紧迫了,我们要寻找对抗阴行诅咒的办法,自然不可能再像无字天书一样,把十一个字,一个字一个字的去收集齐。   我们得迅速寻找到两三个人,然后在他们的配合之下,快速寻找到对抗诅咒的办法。   所以,在我们查这些“阴行祠堂”阴阳绣的时候,一定要找到机会大,把握大的,通过阴阳绣寻找到失落门派的后人。   如果机会小、把握小,找了半天,没找到那后人,再来掉转枪头,去寻找下一副阴阳绣代表的失落门派后人,那就白白浪费了时间。   “哦!”冯春生说道:明白!不过和我说的不冲突啊,这个泥人王,咱们现在拿到的消息最少,你为什么会觉得这幅阴阳绣,最容易找到失落门派的后人?   我跟冯春生说:因为我听过这副阴阳绣的传闻。   “啊?”冯春生说道:你听说过?   我还真的听说过。   不过,我当时听了就听了,没往心里去。   我们纹身店,不是做过了很多的客户么?还有很多固定的粉丝。   当然,这些固定粉丝,大多数都是秋末的。   因为让秋末做过纹身的客人,太多了。   其中一个粉丝,还专门找上了秋末,询问他见过一幅十分古怪的纹身——这幅纹身,就是一个泥人!浑身都是裂纹,看上去有些滑稽,但仔细体会,能体会到这纹身里的阴森。   秋末让那个粉丝把纹身图案给他看一下,但那粉丝又拿不出来。   然后秋末还专程问过我,说这可能是一幅阴阳绣不?   我当时说不是——因为我一没见到真图,二来就是秋末的粉丝捎带着问了一嘴,想深究也没那个时间和精力,我当时也确实没听说过一个“有裂缝的泥人”的刺青图案。   不过现在我看到了冯春生找的这张“泥人王”的阴阳绣图案之后,我才想起来——没准那个粉丝,知道点什么。   “那找那个粉丝去啊。”冯春生说:怪不得你小子选了一张介绍最少的阴阳绣,搞了半天,你是在这儿打埋伏呢。   我笑了笑,说道,是啊!   我拿起了电话,给秋末打了过去。   秋末接了电话,我跟秋末说:小秋,你还记得不?以前有个粉丝跟你说……说有一个泥人的纹身,说那泥人浑身都是裂缝,问你那纹身有没有什么含义来着。   “记得啊!”秋末说道:不过……不过——我记不清楚那个粉丝是谁了,没什么特别大的印象。   我心里一沉,完了——找不到了。   接着秋末说:不过我可以发个朋友圈,就说有没有人认识那副纹身,知道的,有奖励!估计能寻到。   我说这样太好了,我把“泥人王”的刺青图案拍了一个照片,发给了秋末,秋末发在了朋友圈里,问有没有人认识这幅纹身,有人认识的,奖励一部最新款的手机。   还别说……很快秋末就接到了留言。   一个粉丝在秋末的朋友圈底下评论,说:手机归我了,这幅刺青,我好几个月前就问你了啊。   行!   找到这个粉丝了。   我加了那个粉丝的号,先自我介绍,说我是天罡物华纹身店的老板,我问他在哪儿见到这个纹身的。   “哦!这个纹身啊……我们矿里看场子的大哥纹的。”粉丝说道。   “矿里?”我问。   粉丝说他爸爸是开小煤矿的。   我问他能不能带我去找那大哥?   “可以,可以!”粉丝说道:但是……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我问这粉丝。 第一千一百五十四章 李龟窑(un冠名)   我问粉丝什么条件?   粉丝说他是真的喜欢纹身,如果带我们去见那个大哥,他要求秋末出一副精品纹身。   我说别说精品纹身了,专门给你量身定做一个。   “那太好了。”这位粉丝问了我的电话号码。   我把号码发给了他。   粉丝立马给我打了一个电话了,电话里,他声音很年轻,他问我是于水老哥吗?   我说是。   “你来我们县的双鹤煤矿公司。”粉丝说:你喊我小刚就行了。   我说可以!   我带着冯春生,开车去找小刚了。   他给我发了定位,就是他双鹤煤矿公司的具体位置,我们按照定位开就行了。   要说这个年代,名号是个特重要的事,以前叫推销,现在叫“销售经理”,以前叫卖房子的,现在叫“置业顾问”,以前小煤窑一喊就觉得土气,现在叫煤矿公司了。   这换个名字,听上去都洋气了许多。   我们到那双鹤煤矿的时候,到处都是煤山,但是厂子十分破败,一看就是用了好些年的产业了。   不过,我听人说,这些煤矿的厂子,哪怕太旧了,也不会着急翻新的。   因为翻新需要一大波资金——但地下的煤有限,尤其是这种小煤矿,就给你几口井的指标,谁知道挖了今年,地下还有没有煤?所以,能凑合用的,坚持凑合用,实在用不了的,再考虑翻新。   我和冯春生走到了煤矿公司门口,冯春生问我:对了……水子,那耳巫和眼巫跑出来了,你不去找找他们麻烦吗?这两个祸害,估计得害死不少人啊。   我摇摇头,说道:现在办死一两个巫,完全没有什么作用……我们重要的,是不能让“诅咒”爆发!一旦大面积的巫复活了,那可就出大事了。   “这也是。”冯春生点着头,和我以前进了煤矿。   在那煤矿稀烂的办公楼里,我在副总经理办公室里,见到了秋末的粉丝。   这粉丝小刚,听声音年纪不大啊,可是整个人,显得很苍老,嘴巴下面一大溜胡子,头发也很蓬松。   小刚见了我们,连忙问:是于老哥吗?   我说我是。   “哎呀,我就是小刚啊。”小刚走到我面前,十分热情,撸起了两只袖子,把两只手臂的“花臂”纹身,递给我们看:“瞧瞧,前几天才做的花臂,找秋老师做,但秋老师没时间啊,我又找了另外一个名家做的。   我看了一眼纹身,问道:这是西城那边“墨画堂”做的纹身吧?   小刚听了我的话,咦了一声:于老哥懂行啊,是墨画堂的老冰师傅做的。   “嘿!”我干笑了一声。   小刚问我:这纹身做得怎么样?   我说道:这纹身做得还真的是不错……包括色彩的运用,轮廓的描绘,都很好!唯独就是这纹身,缺了一份灵动。   “灵动?这么深奥呢?”   “你找秋末做就行了。”我拍着小刚的肩膀。   其实我是没把话说全——我说的缺一份灵动,其实就是那墨画堂的纹身师不上心——他看出小刚这个人热爱纹身,舍得花钱,但唯独不怎么懂审美,所以,随便找了一副图案,给刺上去了。   墨画堂的手艺是没得说,但这用心不用心,就代表着图案有没有精神了。   小刚说:那行……过几天再找秋老师做——话说你们让我找的那个大哥,也跟我说过——说我这找墨画堂师傅做的纹身,品质还行,就是一根筋!   一根筋的意思,就说这纹身做得没思路!   我一听,那“泥人王”还很懂刺青嘛。   我让小刚带我去找泥人王。   他带着我,翻了两座山,一直到那煤矿上。   冯春生还问我呢,说这泥人王怎么说也是阴人之后,怎么混得跟人看场子来了?   我说没准这泥人王就是想隐姓埋名呢。   “也是!”   很快,我们到了煤矿的入口。   入口处,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正坐在椅子上面打盹,旁边有几个文龙刺虎的小兄弟凑在一起打牌。   小刚带着我们过去了。   那几个小兄弟跟小刚打着招呼:刚哥,来视察啊?   “视察你个蛋蛋,好好打你的牌。”小刚骂了那小兄弟一句后,又指了指那个正在打盹的五大三粗的汉子,凑我耳边,说道:他叫李龟窑,他的背后,有我说的那个“破碎泥人”的纹身——但这周围的人都不知道,我也是有一次,找他办事,他在房间纳凉,没来得及穿衣服,被我看到的。   “以往不管外头多大的太阳,多高的温度,李龟窑大哥都得穿上短袖衣服!从来不脱。”小刚说。   永远不脱短袖,在城市里面,比较多见——现在人都讲素质嘛,街头上赤着上身的男人是越来越少了,但在这煤窑里,活脏、人不讲究的地方,时时刻刻都穿着一件短袖,确实很奇怪。   我说我知道了,只是——泥人王为什么不姓王,姓李呢?很奇怪。   小刚说:你把李龟窑喊醒吧,你跟他聊,下午还有个客户上门找我有事,我先走了。   “慢走。”我说完,小刚已经下山了。   我则凑到了李龟窑的身边,我推了推李龟窑。   李龟窑缓缓的张开了两只眼睛,盯着我:你找谁啊?   我说我谁都不找,就找你。   “找我干啥?挑事啊?”李龟窑说道。   李龟窑是把我当成了来挑事的人了。   要说我以前有客人是煤矿人,他说煤矿上,少不了打架的事,都在抢那点煤呢,一个煤矿里,老有隔壁煤矿的人过来骚扰。   所以,一个煤矿,总是会养着许多打手。   我笑了笑,还没回话呢,那打牌的小兄弟又笑着说:龟哥,你可别瞎说——这是刚哥带过来的人,不是挑事的。   “哦!不是挑事的。”李龟窑又看着我,说道:那你不挑事,找我干啥?我在这边,可没什么亲戚朋友。   我盯着李龟窑说:我来这儿,是让你龟哥看个东西。   “什么东西?”李龟窑抓起旁边烂桌子上茶杯,掀开了盖子,喝了一口。   我拿出了“泥人王”的阴阳绣,递给了李龟窑,说道:看看这个。   李龟窑盯着那阴阳绣才瞧了一眼,立马眼睛眯细了起来:你是?   “阴阳刺青师。”我双手抱拳。   李龟窑捏着拳头,说道:这儿谈事不太好……换个地方。   “你选。”我说。   李龟窑端着茶杯,站起身,往一小密林子里面走,我和冯春生,都跟着李龟窑走了进去。   刚刚进密林,李龟窑忽然凶光毕露,恶狠狠的盯着我,骂道:我就是泥人王!你小子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信不信我现在就宰了你!谁特么给你们俩个的胆子,过来寻我?   “老祖宗给的胆子。”我气势上分毫不让,说道:六百六十年前的阴阳刺青师给我的胆子。   “你知道了当年的事?”李龟窑盯着我,说。   我说我当然知道了——而且诅咒要开始了。   “开始了跟我有个毛的关系?”李龟窑说道:那些巫人,他们爱杀谁,杀谁,爱特么弄死谁弄死谁,跟我有啥关系!   “你也活不成。”我说道。   李龟窑说他活不成没事,反正烂命一条……要不要,无所谓的。   “走吧……别想着我跟你能说点什么,咱们说不上。”李龟窑开始赶人了。   我说你到底是在怕什么?   “老子什么都不怕。”李龟窑说:我就是不想掺和阴行的事……老子就想好好过我的安生日子,吃饭、喝酒,领了工资出去做个按摩,外面的世界,甭管是毁了,还是更好了,跟我没啥关系。   我眯着眼睛,对李龟窑说道:那你对得起你祖宗吗?你祖宗当年牺牲,可不就是为了现在么?   李龟窑既然作为失落门派,门派被灭门,只有两个人活着,一个作为沉睡者,一个作为传承。   当年死了那么多人,无非就是为了现在的阴行诅咒。   “都死了特么几百年了,我认得谁是我祖宗?”李龟窑扭了扭脖子,依然要走。   我站在了李龟窑的身前,询问道:你可以走……但是,我想问问你……你为什么不愿意帮我?帮我,是六百六十年前你传承下来的任务——何况你帮了我,我保你这辈子发大财,过你想要的日子。   “我问你……要是命没了,要钱干嘛使?要房子干嘛使?当坟墓吗?”李龟窑狠狠的盯着我。   我盯着李龟窑,说道:你怕死!   “我特么不是怕死,我是不想为了你们阴阳刺青师去送死。”李龟窑恶狠狠的说:我可以死,但我不能无缘无故的给人去特么当炮灰!老子的命虽然不值钱,但是你阴阳刺青师说要就要,你特么算老几啊!   我摆了摆头,询问李龟窑,我说道:等等,我算是听出意思来了……你要帮我去寻找你们“泥人王”门派的沉睡者——你需要送命?而且是送命在我手上?   “嘿嘿!原来你不知道这事啊?现在你知道了吧?”李龟窑说道:知道了就走——赶紧走!我李龟窑活得好好的,不想送命。   我说怪不得钟鑫和北忽,都特别反感我去找他们帮忙——原来,他们只要帮我去破解对抗诅咒的办法,他们就会死!   亲兄弟都不会为了亲兄弟去死,何况是压根素未蒙面的人呢?   我明白了。   我拍着李龟窑的肩膀,说道:哎,没事……兄弟,你回去吧,我也回去了……送命的事我肯定不能求你!   谁不是爹生妈养的,谁的命不是命!   李龟窑不可置信的看着我,说道:你把我的命,当命?   “不然呢?”我说。   “可以……你地位这么高,还特么把我的命当命,善,大善。”李龟窑说道:我刚才脾气不好,我跟你赔罪了……不过,送命的事,我是肯定不能上的!再见。   李龟窑转身就走向了煤矿门口。   忽然,冯春生喊了一句:唉!泥人王兄弟,留步!   第一千一百五十五章 跳墙和尚(顾梦冠名)   忽然,冯春生喊了一句:唉!泥人王兄弟,留步?   李龟窑回过头,警惕的看着冯春生,说道:怎么?这位老先生,你还有什么指教?   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两个拳头攥得紧紧的。   估计,只要我们一旦缠着李龟窑,李龟窑就要找我们的麻烦,可能拳脚相加吧。   冯春生干笑了一声,说道:我算听出来一些东西了!   “你听出什么了?”李龟窑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几个字。   冯春生指着我,说道:水子想做的事呢,就是寻找到对抗阴行诅咒的办法——把六百六十年前阴阳刺青师遗留下来的问题,给解决了。   “对!”李龟窑说。   冯春生又指着李龟窑,说道:但是你不愿意配合水子,就是因为只要你一帮忙,那你就得死,所以你不帮忙,对吧?   “对!”李龟窑说。   冯春生一拍巴掌,说道:那这事就好说了……泥人王,我问问你,如果你帮这个忙,但是不会要你的命,你可愿意?   “如果不丢命,还能把这件事办了,我为什么不办?”李龟窑狡黠的笑着,说道:开头那位刺青师兄弟也说了,帮了这个忙,我能拿到一大笔钱,还能过想要的生活,我为啥不办?   李龟窑指着煤矿入口的方向,说道:你以为我愿意在这儿猫着吗?你以为我愿意和这些煤矿暴发户、小流氓一起生活吗?我还真不愿意,他们太无聊了,我想找几个有趣的人一起过活——可是没办法,我得躲着你们阴阳刺青师。   “好!”冯春生说道:那你把事情全部说出来……做这事到底为什么会威胁掉你的性命!你说出来了,我这儿估计有法子,让你不丢命,还能把这件事给办了。   “真的假的?”李龟窑似乎不太相信冯春生的话。   其实我也不太相信冯春生的话——但作为兄弟兼搭档,该吹的牛,我还是得帮着冯春生吹一吹的。   我跟李龟窑说:这冯春生估计你不认识——风水大师,江湖人给他一个诨号,叫“伏羲神卦”。   “哦!搞风水的。”李龟窑又问:如果你拿不出一个办法呢?那怎么办?   “拿不出办法,咱们一拍两散。”我对李龟窑说:我再也不会寻你,你也不用再思考着是守着自己的命,还是完成祖辈的承诺!如果你下了黄泉,被你祖先质问,你就说是我——是我阴阳刺青师,允许你不说出那个秘密的!   “好!”   李龟窑其实是个直爽人,听了我们的建议,他觉得没什么问题,当即喊了一个“好”字!   我说成交。   李龟窑说道: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去了你们就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意帮你们了。   说完,李龟窑带路下山。   到了山下,李龟窑看了看我们的车,说我们的车,去不了那个地方,他去司机班借车。   我和冯春生,就站在煤矿公司的门口,等着李龟窑。   在李龟窑借车的过程之中,我问冯春生:春哥,你说你有办法,让李龟窑不丢命,还把咱们的事给办了?   “有把握!”   “把握多大?”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说道:具体多大,没个准头,但是……水子,这诅咒的事,不外乎各种祭祀!闽南阴行,师承上古巫人,多半也和巫人的手法一样,血腥、残暴。   “然后呢?”   “但这些祭祀,其实是可以简化的。”冯春生说道:你是巫教传承,我可是道教传承!道教的传承,对改善这个“祭祀”,是相当有研究的。   冯春生给我举了一个例子。   在三国时期——诸葛亮七擒孟获,因为死人太多,所以要立祭坛,祭拜那些死去的将士!   这种祭祀,需要用人头来祭祀。   但诸葛亮改了这个祭祀风格,用面团捏成人头状,代替人头来祭祀。   “这个就是祭祀的替换。”冯春生说道:咱们看看那祭祀的礼仪,相应的部分,完全可以替换掉的。   唉!   我开始对冯春生还有点不信,现在听冯春生这么一说,我是豁然开朗啊。   冯春生说道:放心!关于巫族祭祀的事,我不太懂,但是,替换祭祀的事,我在行啊,不然我怎么下“三星灯”,救活了龙二的呢!   “有谱了,有谱了。”我给冯春生竖起了大拇指。   很快,李龟窑开了一辆车出来,他喊我们上车。   这哥开的是一辆陆地巡航舰——工地老板最喜欢的一款车。   这款车越野性能是真的厉害。   李龟窑开着车,带着我们翻山越岭,在闽南城区外的一座野山上,停了下来。   李龟窑说:就是这儿了。   “这是什么地方?”我问李龟窑。   李龟窑说道:这就是泥人王门派沉睡者安歇了六百六十年的地方。   接着,李龟窑问我们:对了!我们也认识几个小时了,但现在,还不清楚刺青师兄弟的名号呢。   “于水。”我对李龟窑说。   李龟窑点了点头,说道:名字很简单,不像我,名字繁琐得很。   我接着问李龟窑:唉!李兄弟,你是泥人王,为什么姓李啊?莫非是自己改的姓?   李龟窑盯着我们,扶着车子的后视镜,哈哈笑了起来,说道:有趣,有趣!谁告诉你们我们泥人王都是姓王?   我说你泥人王不和天津泥人张一样?   “哈哈哈!你们是不是在逗我笑?太有趣了,太有趣了。”李龟窑笑得更狠了,他说道:我们泥人王,可不是捏泥人的……对于阴术来说,我们泥人王,更和武行接近,可不是你们想的,捏个泥人下阴。   李龟窑说道:泥人王是一个称号!我们这一脉,最近几百年都是一脉单传,基本上都是子承父业——只要继承了家传的“阴术”,我们就叫“泥人王”,想一想,我们泥人王传了五代了。   “才传了五代?”冯春生有些诧异,盯着李龟窑说道:六百六十年,才传了五代!平均一代活了一百多岁?   这泥人王还是长寿家族呢。   李龟窑哈哈大笑,说道:我们泥人阴术,让我们变成了长寿人——不过,活太久了也没啥意思,你们看我多大岁数?   我说你瞅样子,至少四十吧。   “我都一百岁了。”李龟窑冷冷的说道。   嘶!   我吸了一口凉气,说道:完全看不出来。   “看不出来很正常。”李龟窑说道:行了……我先带你们去一个地方!其实这阴术啊!本身被创造出来,就是为了来研究人的极限,我们泥人王家族的人,都能活那么长的岁数,不可谓不成功。   我心说也是……这李龟窑身上的秘密,还真是不少。   很快,我们三个人,到了山顶。   在山顶之上,有一个黑洞,洞就在地上,巴掌大小,趴在地上,顺着那洞里看,什么也看不到,不知道这个洞到底有多深。   李龟窑趴在了地上,对着洞里喊:唉!我是李龟窑!泥人王的第五代传人,我带着阴阳刺青师,来了。   那洞似乎有灵性,听到了李龟窑的话之后,整个洞开始颤抖,然后发出了各种各样的怪音,呜呜的。   这怪音发出后,李龟窑说道:都站在原地啊,别乱动。   我和冯春生都站稳了,真的没动。   大概过了几分钟后,整座山开始地动山摇。   我和冯春生面对这种状况太多了,都泰然自若,反倒是李龟窑,他骂骂咧咧的:玛德,我祖宗不是想搞死我吧!我爹死前,也没跟我说有这现象啊。   地动山摇持续了两三分钟后,忽然整体一震,啪啪啪!   我们四周,传来了一阵阵土地碎裂的声音,腾起的“灰土”,盖住了我们的眼睛。   我闭上了眼睛,等我再睁开的时候,发现这座野山的山顶,已经被削平了,一大块平地上,有一圈院墙,里头,还有一个庙。   李龟窑拍了拍头顶的灰尘,说道:嘿……还别说,真和我祖上说的,没什么两样。   接着,李龟窑说道:我跟你们讲啊……这庙里头,有个棺材!棺材里装着的,就是沉睡者。   “然后呢?”我问李龟窑。   李龟窑说,要想唤醒那个沉睡者,也就是我老祖宗,我得出现在棺材边上,然后我自刎……这些事弄完了——你于水再上,切开中指,把指血,滴到那尸体的嘴里!   沉睡者,自然就会苏醒。   “哦!”我点点头,说道:原来如此。   我问冯春生:春哥……有没有什么不让李老哥送命,然后咱们还能把事给办了的办法?   “我先琢磨琢磨!”冯春生挠了挠头,想了许久。   最后,冯春生说道:有了!有一个招!   “什么招?”   “跳墙和尚。”冯春生说道。   我说听过“行脚和尚”“苦行僧”,没听说过什么“跳墙和尚”。   冯春生说道:以前不少的寺庙里,都有跳墙和尚呢。   他跟我讲起了跳墙和尚。   说以前有些小孩,身体虚弱,不好养活,是个“早夭”的命,家长就会把小孩送到庙里去修行。   当然,这也不是真修行,就是做一个纸人,纸人上,写上小孩的名字,代为出家,住在庙里修行。   小孩在寺庙里,拜了师父之后,成为了记名弟子,然后再从梯子上,爬过寺庙的高墙,跳出去——这小孩就算是“再世为人”了,不过小孩得重新换一个名字。   从此,小孩的纸人在庙里修行——那小鬼都不敢近身,但小孩的肉身在俗世,可以不遵守佛门戒律。   一个人,两种修行,佛修、红尘修——一般做过这种仪式的小孩,后来身体都比较好。   冯春生说:咱们把跳墙和尚的招,使在李龟窑的身上,或许能行。   “唉!春哥是真有办法。”   第一千一百五十六章 骗鬼(un冠名)   我也觉得冯春生说得有道理——不是要李龟窑到了,这沉睡者才能进行第一步苏醒吗?我们也给李龟窑做个纸人——写他的名字。   让那个纸人,代李龟窑受过。   我给冯春生竖起了大拇指。   冯春生哈哈一笑,说这法子既然可以,咱们就赶紧去弄。   我问冯春生:需要什么东西?   “白纸、朱砂、毛笔、然后把这纸人,做一个蜡封,往里头灌血——血要四灵血——狗血、鸡血、牛血、鳝鱼血!”冯春生说道:就是这些材料了!对了,水子,你也把“巫萨”穿上,家伙事都备齐,这么大的仪式,和六百六十年前的前辈相逢,得正式点。   我说必须得正式点。   说完,我和冯春生就跟李龟窑说:我们下山去置办行头去了。   “好!”李龟窑说道:我在这儿等着你们。   我笑着跟李龟窑说:你不怕我们回去喊一波高手,然后把你强行摁在庙里拉刀放血?   李龟窑哈哈一笑,说道:我不怕你们玩阴的——我活了这么大的年纪了,人都看不准,我就白活了,死了也不冤。   他彻底对我们的品行放心。   我说道:等着我……几个小时就回来。   说完,我和冯春生两人一起,出去置办了这些行头。   冯春生要的东西,冥器店里大部分都有。   我们也没废什么周折,就把这些东西给搞齐活了,只是——要把纸人给用“蜡”封住,这事一般的地方就搞不了,我还是在开冥器店的阴人那儿,问到了一个做蜡像的人,才把这个纸人的内部蜡封给做好了。   搞定了这些准备工作,我和冯春生又回了那座野山。   等我们再到山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那李龟窑靠着院墙坐着,问我们:带了吃的吗?饿得慌!   “没带,先把事办完了吧,办完了,请你喝酒。”我说。   “行吧。”李龟窑站起了身,指着那庙门说道:走着!   “你不能进去。”冯春生说:我们做纸人,就是为了不让你丢命,你还这么大喇喇的进去,不是白白送死么!   “也是!”   李龟窑站在了门口。   冯春生把纸人放在了地上,然后开始揭开了纸人的天灵盖,往里面咕咚咕咚的倒着四灵血。   四灵血装了一整个纸人——这纸是牛皮纸,承重还是很厉害的,倒了这么多血,也没压垮纸人的底。   “你的生辰八字给我,对了,再剪你一缕头发和一缕……阴……毛。”冯春生说道。   “头发我知道啊,阴毛是什么毛?”李龟窑懵了。   冯春生骂道:你真特么是没文化啊,就是你的几把毛,懂了吗?   “哦,懂了。”李龟窑说:这个纸人还得做得这么逼真啊?鸡……阴毛都得做上去?   “少废话,照我说的办。”冯春生吼了李龟窑一句。   李龟窑拿着匕首,背对着我们,先用刀绞了一截头发,然后捏在手里,又绞了一截阴毛,绞完毛,他将刀子丢掉,一只手拿着阴毛,一只手拿着头发,递给冯春生:给,老冯!   “你以为我不嫌脏啊?”冯春生指着纸人的鼻眼,说道:你自己塞进去!左鼻眼塞头发,右鼻眼赛阴毛——这小鬼分辨活人,从人鼻子里喘出来的气判断,一个鼻孔出阳气,一个鼻孔出阴气!   “现在这头发和阴毛上的体味还没散,一个做阳气,一个做阴气,再配上生辰八字和四灵血,能够欺骗过你那老祖宗。”冯春生如此说道。   “骗鬼?”我问冯春生。   “对!其实这纸人的手段,张家天师用得贼多,我用得少,但不代表不会。”冯春生笑着说。   很快,李龟窑把两嘬毛塞到了纸人的鼻孔里面,这时候,冯春生拿笔,写下了李龟窑的生辰八字,从纸人的天灵盖塞了进去,然后盖上了盖子。   “老李,把刀子捡起来,割破中指,用自己的指血,在这纸人身上,写上自己的名字。”冯春生对李龟窑说道。   李龟窑说道:好。   他切开了自己的中指,挤出了指血,写下了自己的名字——李龟窑!   纸人大功告成。   这次,能不能成事,就看纸人能不能欺骗住庙里棺材中的人。   我和冯春生,扛着纸人,缓缓的往里面走。   一直进了这个山庙。   庙里,只供奉了一个灵位,灵位上面写着——泥人王李义。   灵位的旁边,躺着一枚棺材。   棺材里躺着的,应该就是李义。   我让冯春生一个人把纸人抱着,准备去推棺材盖的,结果我没动手呢,那棺材轰隆轰隆响着。   冯春生赶忙将纸人,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棺材边上,然后把我往后拉——水子,后退。   我退到了冯春生身边,那棺材继续响着。   响了几分钟后,那棺材开始颤抖了起来。   棺材盖子抖着抖着,猛地飞了出去,我和冯春生躲开了,差点没砸着我们。   我再看那棺材里面,棺材里头,是一具干尸。   尸体猛地坐了起来,他一把抱住了那个纸人,对着纸人的胸膛,猛地咬了下去,咔嚓!   那纸人被咬破了,里头装的“四灵血”咕噜噜的往外流。   尸体不停的吸着纸人的血。   我看着这一幕,心有余悸,如果李龟窑跟着我进来了,那没准李龟窑就会是这个纸人的下场,被吸干身上的血液。   怪不得这些阴行失落门派的传人,都不愿意帮我的忙——这帮我的忙,等于送命啊。   很快,那尸体把纸人的血液给吸干了,然后扔了出去,他盯着我们,笑了起来:阴阳刺青师?   “在下正是。”我跟那干尸说道。   “我叫李义,是个泥人王。”李义用那苍白的嘴唇,缓缓说道。   我说见过前辈。   “不敢当。”李义这时候,站了起来,走到了我的跟前,说道:你是阴阳刺青师,光是穿着巫萨,我不能承认,你必须得露一手!   露一手?这个好说。   我拿出了纹针,对着空气扎了起来,我这是对着空气,纹一副阴阳绣呢。   一般人看到我,还不知道我在干什么,但这个李义他应该懂。   李义看了一阵之后,说道:我相信你是阴阳刺青师了——六百六十年后了吗?   我说是的,阴行诅咒要爆发了——上古巫族复苏。   李义说道:曾经的阴阳刺青师,灭了许多门派,每个门派都有一个传承者,你应该知道这事了吧?   我说我知道了。   “那就好。”李义说道:要平这场诅咒,需要我们这些沉睡者的帮助!   我点了点头。   李义说:你待会用纹针,将你的指血,刺在我的额头上,刺一个“巫”字,我就会指引你——如何对抗那些上古巫人。   “谢谢!”我说。   李义接着又瞧了一眼纸人,再瞧了庙外站着的李龟窑,说道:说谢谢的,应该是我——你用纸人替代我后人受过……我万分感激!谢谢你让李家有后!   “嘿,应该的。”我说。   李义叹息道:其实这些失落的门派,本来都是罪孽深重的人——阴阳刺青师灭了我们满门,我也无话可说。   啊?   我开始还觉得六百六十年前的阴阳刺青师实在是心肠太狠,杀了那么多人,就为了对抗诅咒?搞了半天……这些杀了的人,一个个都是罪人?   “现在我还能知道李家有后,算是造化了。”李义说道:你能不能让我的后人进来。   我说可以,只是……你要杀他吗?   “怎么会。”李义笑着说。   我点了点头,喊李龟窑:李老哥,进来,你祖宗叫你。   “来了,来了。”李龟窑猫着腰,恭恭敬敬的进来了。   他一到庙里,就给李义磕头。   李义问李龟窑:你叫什么?   “李龟窑。”   “本来应该是你死,我才会活……现在刺青师想出用纸人替代你受死,你心里头明白吗?”   “明白。”李龟窑说。   李义又说:我们李家,曾经做错了事情……愧对于天、地、父、母,如今,还能有后,已经是造化了!我李义这辈子不干净,我希望你……以后能辅佐阴阳刺青师,可以吗?   “一定辅佐。”李龟窑说道:这小哥我早就看出来了,是个善人。   “那就好。”李义转过头,看着我,说道:刺青师,现在,你可以用你的指血,在我的额头上,做一个“巫”字纹身了!做完了,我李义也算回报了曾经六百六十年前的阴阳刺青师的恩情,也让我们泥人王的英灵,可以在阴行诅咒中,洗刷我们曾经的耻辱。   这个李义似乎在六百六十年前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情,不然他为什么又是用愧疚、又是用“洗刷耻辱”这些字眼呢。   只是这李义,曾经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也不能多纹,就点了点头,说道:可以!   李义躺在了棺材里面,我用纹针刺破中指,开始给李义纹身。   一个“巫”字,纹起来很快的。   没用半个小时,我就做完了这个纹身。   纹身做完了最后一笔,那李义浑身开始冒出黑烟。   他吼道:李龟窑!记住你的话。   李龟窑猛地磕头,头皮挨着地面。   那李义身上的黑烟,直接往我的手上钻,接着,黑烟缠住了我的纹针,那纹针径自飞起。   李义的声音继续喊道:刺青师,脱掉你的上衣!现在该我为你纹身了!   第一千一百五十七章 老店藏人   李义的声音继续喊道:刺青师,脱掉你的上衣!现在该我为你做纹身了。   什么?   我还怕我听错了,这个李义竟然要给我做纹身?   “请刺青师宽衣解带,露出后背。”李义又说。   行吧!   我将上衣脱掉了,然后对李义说:请。   我这个字眼刚刚说完,那李义的干尸,彻底化作了黑烟,扑腾了起来,我的纹针,像是活了一样,在我的背后刺了起来。   纹针一针针的刺着,我盘腿坐在地上,动也不动,我只瞧见,在那李义化作的黑烟为我纹身的时候,一旁的冯春生,张大了嘴巴,久久合不上嘴。   这种状态,持续了三四个小时,最后,在李义的一声大吼之下,结束了纹身。   “罪人李义!将刺青纹于现任阴阳刺青师的后背!谢当年刺青师不杀之恩。”李义说完后,又留下了一句:话说……刺青师兄弟,你和六百六十年前的阴阳刺青师,长得真的很像。   留下了这两句话后,李义再也没有声音了。   整个山庙里面,又只剩下了我、冯春生和李龟窑三个人。   “老祖宗一路走好。”李龟窑对着地板,又磕了三个响头。   李义彻底消失了。   “原来,当年的沉睡者,就是为了给我做一副刺青?”我盯着空气,怔怔的说道。   冯春生拍着我的后背,说道:也许!你背后的刺青,就是这一次对抗巫族诅咒的办法。   我问冯春生:我背后的刺青,是什么图案?   冯春生说道:是一把刀。   “一把刀?”我问。   “对!“冯春生说道:就是一把刀,但是,这把刀又特别的奇怪……没有一个具体的模样。   冯春生解释着,发现自己解释得不通,干脆拿出手机,在我的背后,拍了一张照片,然后递给我。   我看了一眼我后背上的纹身,发现这纹身——真的很妙。   这篇纹身,类似一篇“磨砂”,看不清楚纹身的细节,但是,确实给人这是一把刀的念头。   “这是一把什么刀?”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说道:我特么哪儿知道。   “估计找齐了所有的沉睡者,这幅刺青,就彻底浮现了。”李龟窑现在也帮我出着主意。   我点点头。   没想到——上古巫组复苏的诅咒,都维系在我背后的刺青之上。   我站起身,对着那“李义”的灵位,磕了三个头,然后说道:走!   “走!”   我们三个,都出了山庙,才走了几分钟,那山庙彻底崩塌。   哐!   山庙化作了一堆废石头。   我回过头,再次对着山庙的方向,双手合十,说了一句:李义前辈,一路走好!   “老祖宗,一路走好。”   李义是第一个苏醒的沉睡者。   我们得抓紧时间,去寻找第二个沉睡者了。   不过……现在时间比较晚了——要找,也得到明天了。   我们几个下了山,开车出去找点吃的。   大家晚上都没吃完,现在搞得这么晚,也的确有点饿。   我们打算回城里再搞点吃的,不过,才下山,开着车子沿着公路走了十几公里了,瞧见了一个“汽车餐厅”。   公路上,许多餐厅,都是专门给来往的汽车司机准备的。   不过,这些餐厅,一般到晚上八九点,就不营业了。   现在都转钟了,这餐厅还开着在。   冯春生不愿意在这个馆子里吃饭,要继续往前开,李龟窑喊住了冯春生:停车——这有地方不吃饭,你是故意开远路的方式来饿死我吗?   “靠,一看你就没怎么走过江湖。”冯春生开始分析,他说道:这么晚还在营业?这店,八成是黑店!   “黑店你怕个屁啊!我看谁敢黑咱们,下车。”李龟窑大喇喇的。   这家伙,才像是一个活土匪呢。   “行,行,就这家吧,你别拍窗户了,别待会窗户拍碎了。”冯春生把车子开到了餐厅边上。   我们三个人下车,进了餐厅。   餐厅里头,没有一个人吃饭,但是,那饭店的老板,都正襟危坐在前台。   这又让我生疑了——既然大半夜的,一个客人都没有,这老板该打烊啊,干什么在这儿白耗着?   白耗着对他也没什么好处,又费电,又费精神,还得给员工发工资,这是赔本的买卖。   杀头的买卖有人做,赔本的买卖没人做。   这老板——有问题!   老板见我们进来了,用颤抖的声音说道:兄……兄弟……吃……吃饭吗?   李龟窑一屁股坐了下来,说道:不吃饭能吃啥?上菜,上酒!我也懒得翻菜单了,把你们店里拿手的菜,上个四五个,白酒先来三瓶!   我按住了李龟窑,睁开了眉心地眼,在这店里,扫了一圈。   这一扫,还真让我发现问题了。   这个餐厅,在晚上十来点的时候,来了两个人。   一个人一身红皮,一个人一身青皮,他们就是“眼巫”和“耳巫”。   看来……这家店确实有问题,只是有问题的,不是这老板,是这店里藏着的人。   “老店藏人。”   我对着店里喊了一声:既然来了,就出来见见,藏在暗处,鬼鬼祟祟的,不像是巫人作风。   “巫人?”冯春生连忙到处看了一眼。   李龟窑吃着老板端过来的小菜呢,他一听我的话,顿时感觉这小酒馆不对劲了,他也把筷子往桌子上面狠狠一拍:这儿有巫人?哪个巫人,出来,让你龟爷见见!   我们把话头给挑明了,餐厅包间里,走出来了两个人,正是眼巫和耳巫。   这两人一出现,那老板吓得跪在地上,喊道:你们把我闺女放了……我老婆已经死在你们手上了,我姑娘的命,你们可别拿啊!   “恩?”   我盯着那老板,这时候我也才知道——这眼巫和耳巫,在这儿杀人了。   那眼巫指着老板开骂:你现在滚,我还不要你的命,你现在不滚……我连你一块弄死。   老板说他不走,他不见到他女儿,怎么也不走。   那耳巫被老板吵的烦了,骂道:老杂毛——别哭哭啼啼了,听得我耳朵都长了茧子——老子耳朵嫩,听不得这凄惨的声音,不就是要你姑娘吗?给你!   说完,耳巫一扬手,将一个物事,扔向了老板。   砰!   那物事落在了老板的身边,骨碌碌的转了起来。   我一瞧,那物事不是别的,是一个女人的人头。   这女人,也就是二十出头的模样,表情惊恐,看来,死前,没少受惊吓。   那老板瞧了一眼这个人头,当时吓得嗷嗷叫,他躲闪了两步后,又扑倒了女儿的人头前,抱起了人头就哭:你们就特么不是人……你们说的,只要我开着店,等下面三个人进来,就把我女儿放了的——你们不讲信用。   “哈哈哈!”眼巫哈哈大笑,他肆无忌惮的说道:我们也想讲信用,刚才就想着借那女人的身子用一用,结果他不配合,还咬我兄弟的耳朵,我这兄弟,就靠一双耳朵吃饭,他是老大的不高兴,一不高兴,就把你女儿的头给拧了下来!   我算清楚了,这眼巫和耳巫要在这店里埋伏我——这个我不怪他们,他们是巫人,我是阴人,他们埋伏我,那属于“恩怨纠缠”。   但是,这两个巫,在这个店里,先弄死了老板娘,然后坏了老板女儿的身子不说,还一言不合把人的头给拧掉了。   我盯着老板,说道:老板……你先带着你女儿的人头出门,记住这两个家伙,一个红皮人,一个青皮人……过几个小时你再来,我一定把他们的尸体,悬挂在这房梁上。   老板一愣。   李龟窑一拍桌子,骂道:走!等你走了,出去把门关上——我们三个阴人,学学人家高僧,斩妖除魔!   老板听了,抱着女儿的脑袋,小跑着到了门外,然后关上了门。   他把门一关,我这才把注意力放在了眼巫和耳巫的身上。   我站起身,背着手,盯着这两个人,说道:耳清目明!   “嘿,嘿!幸会,我叫大耳朵,他叫亮眼睛,都是巫人,见过阴阳刺青师。”眼巫和耳巫双手抱拳。   我对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骂道:少特么来这一套——你们这规矩,得是英雄好汉玩的路数,再不济,那也得是个讲究人——你们这种杂碎,跟我玩“礼数”这一套,我就觉得恶心。   “嘿!明人不说暗话。”眼巫盯着我,说道:我们兄弟俩今天在这儿,就是为了阻击你!先把你这阴阳刺青师杀了,我们的兄弟姐妹们,才能活过来!才能毫无阻碍的复苏。   “这么有把握?”我的手里已经捏着一根纹针。   我的鲜血,天生克巫人,只要他们挨上了我的血,他们的巫术就会被废掉。   所以,我毫不畏惧这眼巫和耳巫。   “你们三个人的底细我们兄弟俩都查清楚了。”眼巫说道:冯春生、于水,你们两个,阴术厉害,但自保没手段——这个李龟窑,是泥人王的后人——不过泥人王是什么狗屁东西,我可没听过呢。   耳巫也说:我们兄弟俩,今天必杀了你们。   “嘿!那就试试……我倒是要让你们为今天的血债,偿命。”我猛的冲向了那眼巫和耳巫,同时暗暗的用纹针扎破手指。 第一千一百五十八章 不死巫(镜中人冠名)   我冲向了耳巫和眼巫,同时,我偷偷用纹针,扎破了我的中指。   如果说我在对付苗升巫的时候,还有点于心不忍,但对这耳巫和眼巫,那我肯定是希望下死手了。   我幻想着冲到他们面前,然后用指血点住他们两个,把他们彻底放倒。   不过,眼巫和耳巫,既然敢通过他们的“耳清目明”,探测到我会出现在这家酒店里面,事先埋伏阻击我们三个,也自然早就得知,我的鲜血对他们的巫术,有极其强大的克制作用。   在我奔跑的时候,眼巫忽然上前了一步,接着他眼睛里面,竟然放出了一阵猩红的血光。   这血光照在我身上的时候,我的眼睛,完全无法睁开。   像是有个几百瓦的灯泡,直接对着我的眼睛照一样,稍微睁开一点,透进来的光,让我眼睛都快瞎了。   我只能闭上眼睛。   这时候,眼巫得意的笑了起来:我们哥俩,一身神通,皆在眼耳之上,那我们自然懂得,如何毁掉一个人的眼睛和耳朵,眼睛娇柔,最怕强光!   我闭着眼睛,竖起了耳朵。   现在我眼睛用不了,但是我的耳朵还能用,我想靠着听声辩位,摸到眼巫和耳巫的面前,然后再用指血,涂抹在这两人的身上。   不过他们能让我眼睛睁不开,也能让我们的耳朵听不见。   我才挪动了两三步,忽然,我耳朵里,传来了一阵类似“锣、钵子”的嘈杂声音。   这声音一响,我耳边像是开了一个“丧葬道场”似的,各种凄厉、尖锐的声音就往耳朵里面钻,钻得我脑仁都疼。   不用问,这声音,就是耳巫发出来的。   他太了解人的耳朵了,知道什么样的声音,能够最大限度的刺激耳朵。   我立马双手捂住了耳朵。   耳朵和眼睛都短暂性的被废掉了,我别说去追杀耳巫和眼巫了,我甚至想动一下,都成了一件尤其困难的事情。   这下子……我们算是被耳巫和眼巫限制住了。   哪怕我们一身神通,那也得有耳朵听到声音,眼睛看得见敌人,才发扬得出来啊。   可现在耳朵眼睛都不能用了,这下子,可就难了。   要说这“巫术”,还真是不同于阴术。   这一个个的巫人,都在朝着一个怪异的方向使劲,效果竟然还挺好的———今天在这儿,别说是我,就算是柯白泽,估计也是无计可施。   这两个巫,直接对眼睛和耳朵下刀子。   我正想着呢————忽然,我耳朵里那怪异的声音消失了。   这时候,传出了泥人王李龟窑的声音:水爷,春哥,睁开眼睛!这两人,被我给收拾了。   我试探着睁开了眼睛,总算没有瞧见那一阵刺眼的红光。   再一看!我发现,耳巫和眼巫都被打倒在地上。   那耳巫的耳朵,流着血,李龟窑正骑在了眼巫的身上,手上,握住了一根饭店里的竹筷子。   “我李龟窑一辈子,最讨厌那种乱杀无辜的人。”李龟窑对着眼巫骂道:你这个巫人,如果只是想着伏击我们三个,我佩服你们,还得夸你们一句汉子,但你杀几个寻常老百姓,算个什么狗屁东西。   说完,李龟窑将那竹筷子顶着地上,给折断了。   然后,李龟窑拿着折断的半截筷子,把眼巫翻过了身,用那筷子锋利的断头,狠狠地扎进了眼巫的眼睛里面。   噗!   一筷子扎下去,一阵血雾喷了出来。   李龟窑飞快的收回了筷子,对着眼巫的另外一只眼睛,再次扎了进去。   噗!   又是一阵血雾。   于是,李龟窑废了眼巫的两只眼睛。   这时候,李龟窑才站了起来,他盯着我,说道:水爷,人帮你搞定了。   就这一幕,我算是发现了,李龟窑有一种近乎冷血的气质——强!   只是,刚才李龟窑怎么没被眼巫和耳巫干扰到呢?   我和冯春生,被那眼巫的红光和那耳巫发出的“奇怪声音”,给干扰得只能待在原地闭眼、捂耳朵。   我为了看一看刚才李龟窑怎么闪电一击,打倒了耳巫和眼巫的,我睁开了地眼,瞧了瞧刚才发生的一幕。   这一瞧……还真是瞧出来了。   在那眼巫和耳巫发难的时候,李龟窑对着自己的胸口,猛的一拳。   他这一拳下去,他的身体出现了无数的裂缝,就像他背上的“阴阳绣”纹身一样——一个浑身都是裂缝的泥人。   接着,他的身体消融了,变成了一滩烂泥。   这摊烂泥贴着地面,像眼巫和耳巫快速的游动了过去。   等烂泥游到了耳巫和眼巫的身边,烂泥忽然再次凝聚成了人形,李龟窑再次出现,他先一拳将那眼巫打倒在地,接着又来了一招“双峰贯耳”,两个拳头,直接怕打在了耳巫的两个耳蜗之上。   这种毫无防备的“双峰贯耳”,算是传统武术之中极其凶狠的招式,换成寻常人,重力一击之下,轻则把人耳朵打得鲜血往外喷、耳膜打碎,重则,直接把人给活活打死。   那耳巫受了一下,顿时失去了抵抗能力,跪在地上,双手抱着耳朵。   怪不得李龟窑说了,说他泥人王与其说是阴人,更不如说是一个武人。   这李龟窑是一个高手啊————他化作一滩烂泥的时候,那眼巫和耳巫的巫术,对他毫无作用。   毕竟你不可能使一堆泥巴丧失听力和视力。   我抱拳对李龟窑说道:龟老哥,这次多谢你了——不然,我和春哥,得中这两个巫人的道行。   “嘿!”李龟窑比较谦虚,他也说道:我这是小才,你水爷是大才,对付个把两个巫人,我还能派上用场,但要真正阻止闽南的“巫族”诅咒,还得你来啊。   我笑笑,接着我拉着一把凳子,坐在了眼巫面前,说道:你为难开酒店的一家人——真是狠毒啊。   “嘿!”眼巫的眼睛被扎了,但他嚣张的气焰,却丝毫没有退却——那三个小人物,不过是我的猎物,我要怎么收拾我的猎物,那是我的事!你少给我扣什么大帽子。   那耳巫也说道:哈哈哈!那个女人,我们睡她,办她,那是她的荣幸!   靠!   我听了,浑身热血上涌,对着眼巫和耳巫,一人扇了几巴掌。   李龟窑更气,他说道:水爷,你这么教育这几个东西,没用————看我的。   他话音一落,就从桌子上,拿出了几根筷子,对着眼巫和耳巫扎了过去。   噗嗤,噗嗤!   那几根筷子,扎入了眼巫和耳巫的身体里面。   眼巫和耳巫闷哼了几声之后,再次抬头,眉宇之间,依然藏着嚣张的表情。   眼巫冷冷的笑道:哈哈哈!我知道,你们想给那老头报仇!可是,能报吗?我们根本不怕死!也不怕疼——我们还是那一句话……那老头,被我们宰了,是因为他傻!他蠢、他弱!我们要杀那个老太婆,就是因为那个老太婆丑,我们看不顺眼。   “至于那个他们的女人,被我们哥俩睡了,这是她一辈子最光荣的事,哈哈哈!”   耳巫和眼巫,依然在用无比凶狠的语气,讲述他们的罪刑。   “哈哈!那老太婆可好玩了……把她脖子扭断的时候,她还在对着我们哭呢,还吓得拉了一泡屎!哈哈哈哈。”   “他们的女儿,是个可人儿,真是润啊,啧啧,干.她的时候,特别的爽,快感十足呢。”   我、冯春生、李龟窑三个人,对着眼巫和耳巫拳打脚踢,却无法止住他们在诉说他们的罪恶。   他们诉说着罪恶,脸上还露出了满足的表情。   耳巫还说:刺青师,我们落在你们手上,算是背时——快点把我们杀了吧,我们等着死呢,当然,你们肯定也要让我们死,但是……你们想让我们在死前,对刚才做过的事情忏悔,流露出一幅恐惧的模样,哈哈哈哈!我只能说你们想得太多太多了!我们根本不怕死,也不怕疼,你们拿我没招。   这时候,李龟窑盯着我,说道:这巫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连死都不怕?   我跟李龟窑说:你这些天,瞧见闽南城上空的“棺材云”了吧?   李龟窑说道:知道啊,最近不老是在报道嘛!   我对李龟窑说:这棺材云,就是上古巫族的老巢!   我说所有死去的巫,被我们杀掉的巫,都不会真正的死去。   “啊?”李龟窑有点不敢相信。   我说道:这些巫死了,他们的魂灵,会飞到那朵黑色的云彩里去,他们还会复活的!   所以,真正的巫人,并没有真正的死亡,造就了他们的彪悍不畏死。   “可惜了。”李龟窑拍着大腿,说道:我只是想让这两个巫人,在临死之前,体会一下老板娘和老板女儿死前的恐惧——可惜这些巫人根本没有——直接杀了吧,看着他们恶心。   我叹了口气,说道:杀了吧,我来动手。   我没有办法让这两个巫人恐惧,杀了他们也没有任何意义,无非是形式上的死亡。   但这个形式,我还是要做。   我拿了一根纹针,将纹针,顶着眼巫的眉心处,开始慢慢的往里头刺。   眉心是人的死穴,不过有一层骨头挡住——所以我从鼻梁骨和眉骨的缝隙处,缓缓刺入。   眼巫,很快就被刺死了。   他一死,他的右手衣袖,发出了一声“刺啦”的布匹破碎的声音,他袖子凭空破碎了,露出了右手大臂的一幅纹身…… 第一千一百五十九章 妖刀(女王大人冠名)   眼巫死亡的时候,右手袖子破碎,露出了右手大臂的一幅纹身。   这幅纹身,是一双眼睛,一双带着“妖异”目光的眼睛。   眼巫死了,他和“兽声”女巫的死法一样,人皮纹身脱落。   那双眼睛纹身,从眼巫的身体上,脱落了下来,飞腾了起来。   这人皮纹身飞到两三米高度的时候,还发出了眼巫的声音。   他似乎故意恶心我们,说道:我们巫,魂灵不灭,死亡对我们来说,不过是换一个“皿”而已——换一个皮囊罢了!哈哈哈!你们奈何不了我,但是,我能奈何了你们!等我下次找到了皿,再次找到了回家的路,我一旦复活,就挨个找你们后人报仇!   “刺青师,我要杀光你所有的后人,哈哈哈!等着吧,今日你们毁了我这个皮囊,我记住了!等着吧……哈哈哈!”   那眼巫高声大笑。   我、冯春生、李龟窑三个人,那叫一个浑身恼火啊!身上的每一寸肌肉都在打颤——可是,我们却真的对眼巫,无可奈何。   在我怒火攻心的时候,眼巫的魂灵,还在用言语挑衅我们的时候,忽然,我感觉我的背部颤抖了起来。   也不是整个背部颤抖了起来,单纯只是背后有纹身的地方在颤抖。   我背后的纹身,是李龟窑的祖宗李义,给我纹的一把迷雾般的刀。   咄咄咄!   这把“迷刀”纹身颤抖的时候,竟然发出了真正刀在刀架上颤抖时候的声音。   声音很清脆,像是刀在木头刀架上重重磕碰。   咄咄咄!   这把刀没震撼一下,我都感觉,我自己的内心,都在和那把刀在建立一种连接。   缓缓的……我感觉这把刀真的存在我后背似的。   我反手拔出了那把刀,对着那正在“呱噪”的人皮纹身一刀下去。   我的手上,其实并没有刀,只是一种“气”,这气砍在了人皮纹身上的时候,整个人皮纹身爆发出了尖叫的声音。   “妖……妖刀!”   眼巫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恐惧。   这把气刀,讲那眼巫的人皮纹身砍得鲜血迸射,眼巫只说出了一句话“我命休矣”之后,那人皮纹身再也不见了任何踪迹!   这把气刀,竟然能够把眼巫的魂灵给斩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情不自禁的仰天长笑了起来。   那眼巫总算恐惧了……他终于要面对死亡了!我背后的“迷雾刀”的纹身,能够斩杀巫人的灵魂。   这些巫人,在我的面前,那就不再是永生了,我能让他们神魂俱灭。   我扭过了头,冷眼看着那“耳巫”,耳巫被刚才的一幕,给震惊到了,他双手撑在了地上,不停的往后退,脸上是一幅惊恐的模样:妖——妖刀?你……你能真的杀了我们巫人。   “哼哼。”我一步步的走向了耳巫。   巫人不怕死,是因为他们有信仰,他们知道自己的魂灵会飞到棺材云里,等待下一次重生。   可现在,我手上的“气刀”,已经让巫人彻底失去了信仰。   没有了信仰的巫人,可是怕死得很呢。   耳巫的表情已经开始扭曲了,是正常人面对恐惧物事时候的扭曲。   我笑着问耳巫:你说我的刀,是妖刀?什么是妖刀?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什么是妖刀!”耳巫吓得脸都白了,说:我真不知道什么是妖刀!   我盯着耳巫的眼睛,说道:你把你知道的,说出来,我只让你肉身毁掉,不会为难你的魂灵!反正你的魂灵要再活,也要等十一个甲子!   “你说的是真的?”耳巫惊恐的目光里,跳出了一丝兴奋的神色。   我说我于水说话——一言九鼎。   “好!”   耳巫说道:我说,我说!   我问耳巫:先说说什么是妖刀吧。   “六百六十年前,我们巫族的人,都害怕阴阳刺青师,就是因为阴阳刺青师的背后,有一把妖刀纹身!巫族的族长,也是因为忌惮阴阳刺青师的妖刀,所以才和你们阴人握手言和!”耳巫说道:只是,我们却从来没听说过——阴阳刺青师用妖刀杀过什么人!今天,算是见到了。   我问耳巫:你说当年,阴人和巫人,是握手言和了?谁也没赢了谁?   “对,对!”耳巫说道:当年最后是巫族大祭司和阴阳刺青师和谈的——谈完了,巫人和阴人的战争就平息了。   恩!   我点了点头。   耳巫说道:我该说的都说了!够买我的魂灵了吗?   耳巫害怕他的魂灵被毁,说了不少的事,最后,他还说道:我真的认识到我刚才对那老板一家人造成了多大的伤害!我以前没有恐惧,认识不到,现在我认识到了,被人抵命要挟的滋味,实在太难受了。   说着说着,耳巫还流出了眼泪——看来,这被死亡笼罩着的巫人,和常人一模一样,也会惧怕死亡,惧怕自己忽然就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最后,耳巫还说:刚才我说的那些,足够买我的命了……但是,我还要再说一个我知道的隐秘!显出我的诚意。   “你说。”我让耳巫继续说。   耳巫说他和眼巫这两天,通过他们的“耳清目明”,还观测到了一件事。   “什么事?”我问。   耳巫说道:我大哥瞧见了苗升——六百六十年前的祭祀人,他是半阴人半巫人。   我点点头。   耳巫说道:曾经六百六十年前,阴阳刺青师和巫族大祭司和谈的时候,他也在场。   “哦?”我心说这是个好消息。   那苗升,原来还知道很多的事,只是他没有跟我说而已。   耳巫说道:这些消息,足够买我的魂灵了吧?   我说足够了。   我一根纹针,扎入了耳巫的眉心,将耳巫先杀了。   接着,他脖子后面的“耳朵”纹身,脱落了下来,飞腾了起来,要飞走,飞到那天上的棺材云里去。   冯春生跟我说:水子,弄死他!跟这种巫人,不用讲什么江湖道义。   李龟窑也说:就是——弄死他。   听到冯春生和李龟窑如此说——那耳巫吓惨了,人皮纹身里,发出了颤抖的声音:刺青师,你可不能听他们的,你是刺青师,你一言九鼎。   我露出了一丝诡笑,反手拔出了背后的那把“气刀”,狠狠一抡,气刀砍向了承载着耳巫魂灵的人皮纹身。   耳巫的声音都带着哭腔了,骂我不守信用。   我说你在杀人餐厅老板女儿的时候,不也是不守信用吗?你不守,我也不守。   “你根本就没想着放过我。”   “现在知道,太迟了。”我狠狠一刀劈了下去,耳巫的人皮纹身,烟消云散。   冯春生给我竖起了大拇指,说我这事,办得好,说我不死板。   我说我这个人,讲道理,讲信誉,但是得分人——我不可能和眼巫、耳巫这两个禽兽讲道理的!   “就该这样,江湖义刀斩恶鬼,快意恩仇!”李龟窑也如此说道。   这儿耳巫和眼巫已经死掉了,我将两人的尸体,悬挂在了房梁之上,算是完成了对这个餐厅老板的承诺——帮他报仇雪恨。   搞定了这一切,我们三个就离开了餐厅,开着车,去了市里喝酒吃饭。   这天晚上,喝得很多。   我们在阻止巫族诅咒的路上,已经走出了一大步了。   现在我的背后,有一把迷雾妖刀,此刀,能斩巫人的魂灵,对上古巫人,是一个巨大的威慑力。   我们酒足饭饱了之后,李龟窑说他先煤矿公司了,往后有事情,喊他就可以。   “我叫泥人王!定不辱祖宗意志,但凡水爷用得上我,通知我一声,万死不辞!”李龟窑对着单膝跪拜后,离开了酒楼。   离开之前,李龟窑还对我说,如果我需要找到其余沉睡者,找他就可以了。   我和冯春生也回去了。   第二天一早,我先去找韩莉去了————今天本来应该继续去寻找沉睡者的,再去找李龟窑的,但是在找沉睡者之前,我还得见一见苗升。   我坐车去了监狱,先见到了韩莉。   韩莉忧心忡忡的说道:话说……那黑水吕家,死了一百多号人,是巫人做下的吧?   我说是……不过,那巫人已经被我干掉了。   韩莉叹了口气,说道:这阴行的诅咒,也真不知道哪天会爆发哦。   “嘿!”我对韩莉说:你放心吧——阻止这场浩劫,我已经走出了一大步!我有信心,终结诅咒。   “那就最好了。”   韩莉说道。   接着,韩莉带我去见了苗升。   苗升被我废掉了巫术,但他现在还是在地毯上面打坐。   我走进了房间,关上了门。   我看向了苗升。   苗升的耳朵竖了起来,说道:听脚步的声音,你是于水吧。   我说是。   “你为何又来找我?”苗升询问我:我已经是一个废人了。   我对苗升说:昨天有两个巫,已经被我斩杀了,一个耳朵神异,一个眼观千里。   “哦!”苗升说道:耳清目明两兄弟!死就死吧,巫人不会真正的死亡——巫人不死,只是高飞。   他说完,指了指窗户外面。   窗外外面的天空上,正横跨着一朵巨大的黑色“棺材云”。   我对苗升说:你可能想错了,我说的斩杀,是斩杀掉了那两个巫的魂灵!他们从此,再也无法出现在这个世界了。   “不可能。”苗升说道:你不可能斩得了巫族的魂。   我说我的背后,有一把妖刀的纹身。   “妖刀?妖刀?你竟然找到了妖刀。”苗升彻底方寸大乱。 第一千一百六十章 血契(un冠名)   苗升彻底方寸大乱,嗓音里饱含着吃惊,尽管他是一个瞎子,但他还是把头抬了起来,装作看我的样子,说道:你说……你找到了妖刀!   “没错!”我说道:我找到了妖刀!   “不可能,不可能。”苗升说道:我能摸一摸你的后背吗?我想摸一摸你的纹身。   可以!   我将上衣脱了,背对着苗升,坐了下来。   苗升用他那双粗糙的手,在我的后背抚摸,他摸了一两分钟后,忽然流泪,身子颤抖,轻轻啜泣。   我问苗升:你为什么哭?   苗升长长的叹了口气,哭腔依旧,他说:真的是妖刀!天亡上古巫族,妖刀一出,巫族莫能与之争锋!   他流着泪,继续触摸。   又过了一两分钟,苗升竟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   我问苗升,你又为什么笑?   苗升说道:我本来以为你妖刀已成——却没想到,你的妖刀,不过才只是有形而已!距离真正的妖刀还差得远呢。   他又说:你以为你的凶险,是在寻到这妖刀的一部分纹身的时候吗?错!从现在开始,才是你万分凶险的时候——接下来,你要让这妖刀彻底完整,必然会有无数的对手,找你的麻烦!你等着吧——就好好等着吧。   我咬紧了牙关,其实我也觉得苗升说得有道理——行百里者半九十,我在对抗巫族诅咒的路上已经走了九十步,但是最后这十步,才是最难的。   一步踩错,满盘皆输。   苗升说道:刺青师,我纠正我的话——你不是一个笑话,你的确是一个合格的刺青师,但是……你依然挡不住巫族诅咒!不是巫族诅咒多么神异,而是各大势力都在觊觎!你斗得过巫族诅咒又如何?你斗得过这么多的势力吗?   “在你下定决心要阻挡巫族诅咒开始,你就是于天下人为敌。”苗升说完,情绪重新安定了下来。   我点点头,说道:巫族诅咒,一定开启不了的。   一个眼巫和耳巫,一出世就害死多少人,如果任由那群巫人重生,又得死多少人?   苗升问我:说正事吧,你来这儿,当然不会是告诉我,你找到了妖刀,你肯定还有别的事情要问。   我盯着苗升说道:耳巫,招了!他说了一些事,我想过来问问你。   “他招了?巫人脾气刚毅,他怎么会招?”苗升说道。   我对苗升说:巫人之所以脾气火爆,性格刚硬,无非是以为自己是不死巫,当耳巫亲眼见到,我能将眼巫打一个灰飞烟灭的时候,他害怕了!害怕了,自然就有什么说什么。   苗升捏紧了拳头,又松开了:或许你说得对,巫人倔强刚硬的性格,并不是巫人有多大的本事和能耐,不过是仗着自己不死而已。   我跟苗升说:六百六十年前,巫人和阴人之间的战斗,停息了!是巫族大祭司和阴阳刺青师两人谈的。   “不知道。”   “你知道。”我对苗升说:因为耳巫说了……他说和谈的时候,除了巫族大祭司和阴阳刺青师以外,还有另外一个人————就是你苗升!祭祀人。   苗升咬紧了牙关,接着,他又狠狠的笑了出来,说道:耳巫说什么,你都会信吗?   “一个快要死的人,是不会说谎的。”   “他也许在诬陷我。”苗升说。   我对苗升说:你还是别狡辩了,把你知道的事情,说出来吧——说出来了……我这儿有好处。   “有什么好处?”苗升问。   我说道:一旦阴人和巫人的战争再次爆发!我答应你——只要不是罪有应得的巫人,我遇上了,只会毁掉他的皮囊,不会斩杀他的魂灵!   “何谓罪有应得?”苗升问我。   我说道:耳巫和眼巫,昨天晚上,杀了一个酒店老板娘,还先奸后杀了那酒店老板娘的女儿,我斩了他们两个,这算罪有应得,如果只是复仇阴行,对付我,算不得罪有应得,这是因果循环!我分得清。   苗升叹了口气,说道:好!讲究——说说吧,你想知道什么?   我问苗升:当年,为什么是和局?巫人没胜,阴人也没胜?   “对!”苗升说道:当年是和局——而且是阴人非常弱势的情况下,打成了和局。   “哦?”   六百六十年前的“巫人、阴人”之战,阴人竟然占据了那么大的弱势?   苗升说道:你以为呢?上古巫族,巫术都是天生天养,近乎自然,各个骁勇善战,阴人大不如巫人!在六百六十年前……阴人三分之二,都投靠巫人,上古巫族,破城在际,一旦破了闽南城,闽南城内,再无活口,尸横遍野。   “可惜!当时,一个新的阴阳刺青师出现了。”苗升指着我,说道:那个阴阳刺青师,和你现在的岁数差不多大。   嗯?   曾经和解了古巫之祸的阴阳刺青师,竟然只有我这般大的年纪?   苗升说道:是的!就你这么大,那位阴阳刺青师,天纵之资,气势也十分磅礴,一人一马出了闽南城,进了上古巫族的领地,要见巫族大祭司!   当天晚上,阴阳刺青师和大祭司交谈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   大祭司和阴阳刺青师就谈起了“和解”事宜。   我问:巫族占据那么大的优势,为什么愿意主动和解?   “就因为刺青师背后的那把妖刀纹身。”苗升说道:没人知道那把刀,到底长什么样子!我也仅仅是伸入他的衣服内,摸过那个刺青。   仅仅是一把刀,就促使大祭司和刺青师谈成了和解!   我问:和解是有条件的吧?条件是什么?   苗升说道:大祭司愿意永远不和阴人为难——所有上古巫族,在七日之内,全部破掉自己的“皿”,但是,那位阴阳刺青师,得在七日内自裁!   “等于说,整个上古巫族,用所有巫人的命,换了那阴阳刺青师一条命?”我问苗升。   苗升点头说道:是的!   “为什么?”我问。   苗升说道:因为那阴阳刺青师只要还在,整个巫族,就得被他一人团灭!因为他背后的那把刀,太过于强大,不过,巫族其实在这儿,耍了一个赖!因为上古巫族的人,六百六十年后,依然可以复苏,只要花上十一个甲子,找到新的“皿”就可以了……但是那么天才的阴阳刺青师,闽南绝对不可能出第二个!   我明白了。   上古巫族依然还是仗着自己魂令不灭,来逼死了那个阴阳刺青师。   反正六百六十年之后,上古巫族依然可以重活,但那阴阳刺青师,就不能重活了。   我问苗升:那你为什么能参加那次和谈?   说到了这儿,苗升冷冷一笑,说道:你真的想听?   我说:想听。   “如果你听了,你可能会很郁闷。”苗升盯着我,说道。   我说道:你说。   苗升说道:那次和谈,我就是“和谈契约”本身。   “什么意思?”我问苗升。   苗升说道:我跟你说实话吧——这么大的和谈……又岂是口头约定呢?所以,当时的我,背上了诅咒——我喝了阴阳刺青师流出来的一碗鲜血,也喝了巫族大祭司流出来的一碗鲜血——他们的血,在我的身体里,下了血咒!   “血咒的内容是——如果阴阳刺青师没有在七日后自裁,那阴阳刺青师遭天谴而死!如果大祭司没在七日内,带领所有的上古巫族自毁肉身,那大祭司要遭天谴——对了!除去这个之外,诅咒,还有一个内容——就是只要上古巫族侵犯了阴人,再次掀起腥风血雨,巫人都要受到天谴!”   我吸了一口凉气,盯着苗升,说道:那按照契约——其实上古巫族的诅咒,本来就不会出现——因为即使所有的巫人都复活了,可是契约还在,你还活着在呢。   “你亲手把契约毁掉了。”苗升盯着我,说道:在你亲手废了我巫术的时候,这个契约,就彻底毁掉了!巫族复活,就可以肆意的捕杀你们所有的阴人,是你自己……把巫族的诅咒,打开了的!   他说着,大笑了起来。   我这才明白——为什么苗升当时和白佛在一起,白佛早就预测到了唐多宝他们的位置,却依然和苗升见面。   原来,苗升是故意卖了一个破绽给我,让我用“指血”,废了苗升的巫术。   在我用指血废掉苗升巫术的时候,才意味着———巫族诅咒,彻底开启了。   我被这苗升给耍了。   等于说,本来我什么都不做——那上古巫人,也不敢捕杀阴人的。   明白了这一切,我如遭雷击,原来这个诅咒,是我亲手开启的。   我浑身无神,站起身,转头离开了这间房子。   “刺青师,抓点紧啊,等你把你背上那把妖刀彻底完成了,我们上古巫族,依然不敢找你麻烦,嘿嘿……当然,只要你找得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苗升嘲笑我的声音无比巨大,每一个字,都扎在了我的心里。   我叹了口气,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我被苗升蒙蔽了?   我点了根烟,心里果然无比惆怅。   不过,在我惆怅之际,我的手机响了,是一条匿名短信。   上次匿名短信,提醒我——小心苗升。   这一次,匿名短信又来了。   我打开了短信,短信的内容是:莫要心悲,巫族诅咒并非因你而起!即使苗升没有蒙蔽你——巫族诅咒依然会开启!不然曾经的祖师,为什么要设下守密人,杀了那么多人?做下十几名沉睡者,等待你的唤醒,孩子,放手去做吧!莫让巫人猖狂。   我见到了这一条匿名短信,整个人都亢奋起来了! 第一千一百六十一章 师父   我见到了这一条匿名短信,整个人都亢奋起来了。   这条短信里,匿名短信的机主,称呼六百六十年前的阴阳刺青师为祖师。   机主称呼我是“孩子”。   这些称谓基本上说明了————这个匿名短信背后的人,就是我师父廖程鹏。   我师父还在……我师父也不是白衣獠。   我心里一阵激动。   我连忙给匿名短信回了短信:你是师父吗?你在哪儿?我要去找你!   “我在该出现的时候,会出现的……但是现在还不能出来,你也不能见我,只要你见我,你就是惹祸上身了。”   我见短信,心都敞亮了。   不管我面对多大的困境,我师父还在。   我又给那号码打了一个电话过去,但是打不通了。   我师父还是处于逃亡状态,他一直在逃亡。   不过……有了这两条短信,我一扫被“苗升”蒙骗之后的阴霾,我师父都让我放手去做,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当然是放手去做了。   只是……这一次,白衣獠不是我师父,那白衣獠——就真的是我父亲吗?   我叹了口气,我的脑海里,再次浮现了苗疆残巫在临死之前的点化,他说我无论如何,是杀不了白衣獠的,只能是龙二动手。   莫非,苗疆残巫的预言,真的要成真了?   我在想,如果白衣獠真的是我父亲,我面对他的时候,该怎么提起我们之间的仇恨呢?   我摇了摇头,先往纹身店里走,我先把白衣獠的事忘记到脑后,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去寻找阴行的沉睡者!   尽管现在,阴行的守密人,依然没有出现,但他们出不出现,已经对格局影响不大了。   只要找到了沉睡者,我把背后妖刀的刺青完成,就完全有能力,阻止整个巫族的诅咒!   我先回了纹身店,然后和冯春生一起,出门去找李龟窑。   昨天晚上,李龟窑离开之前,跟我说过,说如果我们要去寻找其余的沉睡者,完全可以找他!   现在我们要去寻找新的沉睡着,就不需要像寻找李龟窑时候那么费劲了,这倒是好事。?在纹身店里,我和冯春生会合了。   我们两人一起出发,在车上,我把苗升的事,说给了冯春生听。   冯春生听了,说道:神奇啊!想不到苗升就是“契约”本身!一张契约,从此上古巫族全部覆灭,阴阳刺青师也自裁了。   我问冯春生:这个以人为契约,有什么说法吗?   “有啊!”冯春生说道:自古以来,契约以笔在纸上书写,然后按上双方的手印,契约算是达成!不过……契约这东西,以纸为契,可以束人,但是以人、血为契,通告鬼神、天地,算是大手笔了。   我深以为然。   接着,我又将苗升前些天蒙骗我,让我在不知不觉之中,毁掉了“阴人、巫族”之间的契约的事,说给了冯春生听。   我说我其实还是为了这件事,非常郁闷。   “你郁闷个什么?”冯春生说。   我说诅咒算是被我开启的,我能不郁闷么?   冯春生哈哈大笑,说道:水子啊水子,你是当局者迷,我是旁观者清——你仔细想想,为什么当年巫人和阴阳刺青师立下契约之后,阴阳刺青师在七日后自裁,七日内,他还布下了一个“阴人隐秘”,一直传到了现在?   “为什么?”我现在脑子里是一团乱麻。   冯春生说道:简单!那是因为阴阳刺青师自己知道——巫人有的是办法,把这个契约给毁掉,以你这种方式来毁掉,只是其中一种办法,巫人还有另外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我问。   冯春生说道:你想想那个契约的内容,巫人永世不为难阴人————可是契约有没有说过,说那巫人,永世不为难闽南平民?   哦!   我明白了,就算我不被苗升蒙骗,去毁掉苗升身上的契约,巫人也能通过屠杀平民的方式,逼着我们阴人把契约给毁了!   “对!”冯春生说道:就是这么简单——巫族的人在契约里,写下了一个漏洞!   我说曾经阴阳刺青师,难道没有考虑到这个漏洞吗?   冯春生说道:咱们两个都考虑到了,你说那阴阳刺青师能没想到?他是想到了,但是没办法——那时候,阴人完全不得势,那苗升都说了嘛!上古巫人,破城在际!弱者找强者签和解的合同,自然只有这个结果,契约里出现一个漏洞,权当没有瞧见。   我摇了摇头,说道:也不一定是弱势,那阴阳刺青师的背后,有一把妖刀纹身,他向巫族大祭司展示过了自己惊人的力量!所以,在强弱方面,阴阳刺青师率领的闽南阴人是要强于上古巫族的,这么大的优势,却让巫族钻了空子。   “不一定。”   冯春生玩味的笑了笑,跟我说了四个字:虚张声势!   虚张声势?   我立马明白了冯春生的意思——等于说,那阴阳刺青师,背后的妖刀,并没有巫族想象中的那么强大?   冯春生再次笑道:明白了,明白了,我彻底明白了——也许曾经的阴阳刺青师,背后的刀,是一把假刀!这把假刀,骗了巫族,强行化解了巫族和阴人之间的大战!但是——有一把真刀!   “真刀在哪儿?”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指着我,说道:在你身上!一把妖刀刺青,当时的阴阳刺青师,做不出来!他需要时间!六百六十年的时间,死掉了那么多的阴人门派,把你九阴聚首的鬼命牵扯进来!无非都是为了这把“刺青妖刀”。   我猛地明白了。   原来——巫族六百六十年前阴了闽南阴人,等待现在的复苏,重新开展他们的野心。   而曾经的祖师,也利用了六百六十年前的时间,来酝酿出真正的“妖刀”。   我的宿命,就是拔出这把妖刀。   冯春生说道:只怕这件事,还没这么简单!   “哦?”我看向冯春生。   冯春生说道:我总感觉,这把妖刀,要成——很难!   “你是说各方势力盯着我们在?”   “这只是一个方面。”冯春生说道:即使你拿到了所有沉睡者,做完了这趟纹身,却依然很难!以前的阴阳刺青师,也许只是引出了一个概念,要成这个概念——你小子也得努力啊!不过没事,你是大才,我坚信能成。   有了和冯春生的一段话,我差不多算明白了这些事情的根本了。   原来!   诅咒根本就不存在,只是一场“六百六十年前”的巫人和阴人之战,因为某些原因,挪到了今年来开战而已!   明白了,明白了。   我站起身,叹了口气,说道:我原本用阴阳绣来做生意,不过是为了凑钱,治疗我母亲的肾病!可是这一步步的走,却走到了这么大的一个局里来了!   “这叫宿命。”冯春生说道:万物皆有魂,只等命中人,宿命,你逃不过的,自从你打娘胎出生,宿命已成!   冯春生说道:水子,你现在是真的跑不了了!箭在你的身上,不得不发!而且你逃了,这箭就发不出去。   他拍着我的肩膀,说道:天降大任于斯人也!水子,等你把这事趟过去了,你才是真正的闽南阴行大哥。   我说咱先别说这么多了,去找李龟窑!继续寻找沉睡者,让我背后的妖刀大成了之后,再说。   “好!哥儿几个,走着。”冯春生点了一根烟,和我出了门去。   ……   我们两个出了门去,上了车,直奔李龟窑所在的煤矿。   在煤矿里,我们找到了李龟窑,李龟窑又上了我们车,说:开到闽南城的市内。   “啊?”我说你家不在煤窑这边吗?   李龟窑说他家里在闽南市内有房子——到了他这一代,是为了躲我,才躲到煤矿这边来的!他打算要回闽南市内生活了,因为不需要再躲着我了。   好吧!   我们又重新开车,回了闽南。   在闽南的一个小区内,有一套老房子,老房子显得有些年头了。   李龟窑说这套老房子,是民国那时候建的,屋子里的摆设,也完全是民国那时候的摆设。   他说道:那时候的有钱人,可会生活了……不像现在,有钱人建套房子,就知道金碧辉煌,以前的人,对生活特别讲究。   还有一句老话,叫“当官三代,才能学会穿衣吃饭”,说的就是讲究太多,需要几代人的努力,才能成为真正的贵族。   所以说——民国时候的人,审美特别牛。   我们进了李龟窑的家,才发现,这房间里几乎都没有现代设备,但是——去特别的古朴,耐看。   尤其是客厅里的“黑胶唱片机”,那摆针一放到那唱片上,里头的声音一出来,就仿佛把我们拉回了一百年前!回到了那个精神比物质强的年代,很是享受。   李龟窑让我和冯春生听着,他去找个东西。   我和冯春生听着黑胶唱片里的曲子,闭目养神,大概过了一个小时,那李龟窑才灰头土脸的出来了。   他的手上,有一个棕色的木头箱子。   木箱上头,全是灰尘。 第一千一百六十二章 黄金罗盘(眠冠名)   木箱上头,全是灰尘。   李龟窑对着那皮箱,狠狠一吐气,呼!那灰尘,四处弥漫。   “封了几百年,总算重见天日了。”李龟窑说道。   我问李龟窑:这是什么玩意儿啊?   李龟窑说:打开看看你们就知道了。   说着,李龟窑去拿了一条湿毛巾,先把木箱给抹了个干净,然后小心翼翼的打开了。   里头,装着一个罗盘。   要说一行人爱一样东西,赛车手钟爱汽车,厨师钟爱一把好刀,冯春生就钟爱那些漂亮的罗盘。   这罗盘表面镫亮,色泽是金色的。   冯春生捧起了罗盘,说道:黄金罗盘?   “对!黄金罗盘。”李龟窑说道:每个失落门派,都有一个这样的罗盘,这罗盘之间,能够相互感应,咱们有了这个罗盘,就能找到其他的沉睡者。   “真的?”我问李龟窑。   李龟窑说真的——只要有了这个罗盘,其余的沉睡者,很快就能找到。   哎哟喂!   这李龟窑这儿,还有一个神器啊。   只是——这个罗盘,有什么原理?   罗盘和罗盘之间还能感应到?   冯春生跟我说:说罗盘之所以能够寻龙分金,靠的就是磁针的磁力,感受的磁场不同,罗盘的磁针就会动,而阴行失落门派的黄金罗盘里的指针,应该不是磁针,是一种陨铁打磨成的指针,陨铁之间,感应比较强烈,所以,会先感应其余的黄金罗盘。   当然……说得这么简单,其实这里面饱含的“技术含量”,是非常大的。   “我们老祖宗的科技这么强大?”   “你开玩笑呢?咱们老祖宗那时候是天朝上国——人家张衡做出来的地震仪,放到现在,那也是首屈一指的工艺啊。”   冯春生说道:反正不管咋说,有了黄金罗盘,咱们这次,稳了!   “那是!”   我说别等了,现在就开始找人吧。   真的是时不我待,巫族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大面积的苏醒呢。   仓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身体里的巫族就会找到“皿”,破开了她的身体,成为一个巫。   所以得抓紧每一分钟时间啊,时间不等人。   我们三个正准备出门呢,忽然,房间的玻璃传出了一阵破碎的声音。   呼呼!   接着,一根箭带着“呜呜”的声音,穿了进来。   咚!   那根羽箭,直接扎在了李龟窑客厅的墙壁上。   李龟窑真是心疼得要死,跳着脚骂:你大爷的,哪个没有公德心的人,这些玻璃都是民国时候“三厂”出的正宗琉璃——现在买都买不到。   说完,李龟窑还往那碎裂的玻璃往外瞧。   “小心那箭手射你。”冯春生喊了李龟窑一声。   “敢射,我特么头都给他拧下来。”李龟窑恶狠狠的说。   他趴在了窗口,偷偷的望着外面。   我则去把那只箭给拔了下来,发现这支箭,是一只“响马箭”,箭的尾端,绑了一个“哨子”,这箭飞行的时候,会携带“哨音”,这种响马箭,主要是用来做警告的。   响马箭,属于曾经绿林好汉先礼后兵的手段。   响马箭不射人。   我仔细瞧着箭,发现箭的前面,还帮着一根纸带子。   纸带子缠在了箭身上,我将纸带子给解开了,发现纸带子写了一排字。   “挡诅咒者死!”   靠!   还真是说什么来什么?   我们这边,都可以去寻找沉睡者,完善我背后的纹身了,结果——真有人来找我们的麻烦了。   而且还是响马箭报信。   我把纸条,递给了冯春生看:春哥!有人警告我们呢,不想让我们阻挡这一次的诅咒。   冯春生瞧了一眼,说道:这就不是巫人的作风了,这是江湖人的作风。   “东北招阴人?”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摇头,说道:不好说是不是。   我说白衣獠以前,也给我射过响马箭,会不会是白衣獠。   “这怎么说得好?一根羽箭,看不出太多的东西。”冯春生说。   这时候,李龟窑往我们这边走,一边走一边骂,说道:奶奶的……这些人真不是东西,射了一箭就跑,孬种。   我跟李龟窑说:是有人警告我们,不让我们继续去完善刺青。   “警告?装神弄鬼。”李龟窑问我:水爷,你还去不去找沉睡者?   我说当然去了,一根响马箭,能吓唬得着我们吗?   走!   我们几个,按照“黄金罗盘”的指示,继续去寻找沉睡者去了。   我也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别说你一根响马箭吓唬不到我们,就算你把刀架在我脖子上,咱们也不能怂!   我说咱们还是干咱们的——射响马箭的那个,先懒得搭理他。   “走!”李龟窑说道:我们出门……放冷箭的算个什么本事。   “那可不。”   我们三个,还是按着黄金罗盘,去寻找沉睡者了。   要说有了这个黄金罗盘,还真是方便得很,三四个小时之后,我们就找到了下一个沉睡者。   我们按照罗盘的指示,把车子开到了一家洗浴中心的时候,那罗盘上的指针直接下沉。   其余罗盘,一旦遇到了“沉针”,就代表有事发生。   对于这个黄金罗盘,无非就是——沉睡者出现了。   我们三个,直接进了这家洗浴中心,那罗盘继续在指着位置,我们在洗浴中心的一楼——也就是那个布满了大水池子的地方,罗盘的指针指着一个方向,并且针头不停的抖动了起来。   我们顺着指针,往前一瞧,瞧见了一个人。   那是个中年人,身体壮硕,正穿着一个大裤衩子,坐在放掉了水的大池子里面,拿着刷子,一板一眼的刷着池壁。   李龟窑收起了黄金罗盘,我们三个,走了过去。   那人听到了我们三个的脚步声后,稍微放慢了手上的活计,抬头看着我们,讪笑着说:老板……现在池子没开放——得刷干净了,下午三四点才开放呢!   我蹲着身子,望着那中年人,说道:我是阴阳刺青师,于水!   那人立马低着头,继续刷着池子,同时说道:什么阴阳,什么刺青,我不懂。   “兄弟,我叫李龟窑。”李龟窑说道。   “我也不认识你啊。”男人撇了一眼李龟窑。   李龟窑说道:兄弟,别嘴硬了,我也是沉睡者,你看看这个。   说完,李龟窑亮出了黄金罗盘,说道:放心……不会让你死的,这位刺青师啊,是个忠厚人,你带我们去门派,见你门派的沉睡者,他会找纸人,替你受过,你死不了的。   “当真?”那人狐疑的看着李龟窑。   李龟窑说道:你看我不就活得好好的……能不能帮?   “能!”那人一伸手,伸出了五根手指头,说道:其实就算要我死,我也认了!但是……得拿钱。   “五十万?”我问那人。   那人说:对!我如果活着,五十万!我如果死了,翻倍,你给我家人一百万!   “哎!”李龟窑盯着那人说道:兄弟,你这就不厚道了——上来就谈钱,不合适吧?   我对李龟窑说:龟老哥,小事!五十万嘛,我于水出得起!你带我去找你门派的沉睡者,事成之后,五十万,立马送到!   你谈钱,我可以接受。   毕竟好多年了,你帮我忙,我也不能让你白帮。   那人这才爬上了澡堂,说道:我叫罗门海,是吹箫人。   “哦?”我看了罗门海一眼,说道:你的阴阳绣,在什么地方?   阴阳绣,就是阴阳刺青师布下的局里人的“身份证”,都是出自六百六十年前的阴阳刺青师的手笔。   “在这儿呢。”罗门海拉起了他齐膝的大裤衩子,露出了右边大腿上的纹身。   这纹身的内容,是一个人在深山中吹箫。   “深山吹箫客。”我点点头,说道:那就没错了。   冯春生也点头,说道:没错……是罗家的人,深山吹箫人,替闽商开路,收驱魈钱。   他这句话,说的是以前罗门海的“阴事”性质。   老早老早,闽南的交通还不算太便利,闽南山又多,闽商又喜欢往外去发展。   这样,闽商就迫不得已得穿越从山峻岭。   山中多山魈,山鬼!罗门海他们一门,就是专门给这些外出发展的闽商吹箫,驱赶山魈山鬼,收一个驱魈钱!   罗门海他们,也就被称为“吹箫人”。   关山萧音起,山鬼无踪迹,说得就是这群人的写照。   我现在确定了罗门海的身份,他也答应帮我去找他们门派的沉睡者了,也开出了价格。   我让罗门海换了衣服,带路!   罗门海去了更衣室,换好了衣服之后,带我们上路,去找他们那个门派的山庙。   我们的车子,刚刚出城,冯春生喊我:水子,看!   我顺着冯春生指的方向看过去,瞧见了路边的一块水田。   水田之内,站着一个穿着黑衣服的人,那人带着面罩,身形飘逸,看不到长相,他反背着一柄长弓。   估计早上在李龟窑家的响马箭,就是他射的。   “停车。”我让李龟窑停车。   接着,我们四个人下了车,本来要去追那射箭人的,我们刚准备动呢,忽然,那黑衣人反手拔弓,猛的把长弓拉成了满月模样,我们身形一停。   那射箭人,一松手指。   噗!   一声极其清脆的响声,隔着我们好几十米传过来了。   我们下意识的弯腰去躲箭,但根本就没有箭——那黑衣人只是拉了一下空弓。   “嘿,这小子是在威胁我们呢。”冯春生说道:他在展示他的力道,要警告我们,他是一个相当难缠的对手。   啊?   这黑衣人拉了一下空弓,原来有这么多说头?   李龟窑问冯春生:他怎么警告我们的?不就是拉了一次空弓吗? 第一千一百六十三章 钉锚箭(镜中人冠名)   李龟窑询问冯春生:他怎么警告我们的?不就是拉了一次空弓吗?   冯春生眯着眼睛,看着李龟窑,说道:别看你手段厉害,但你根本就不懂江湖!也不懂这些江湖里头的隐喻。   李龟窑笑笑,没说话,就看着站在我们几十米外的黑衣箭手。   要说他有点特殊,虽然泥人王的阴术,当真是厉害,但那都是家学渊源——李龟窑从来没混过阴行,也没踩入过江湖,他充其量,算是一个民间高手,自然对很多门道,一窍不通。   冯春生呢,拳脚功夫那几乎是零,打谁都打不过,但难得的是,他见过的事多,见过的高手多,眼界高。   冯春生说:这张弓搭箭你别看简单,能说明很多问题——射箭,靠的是臂力!双臂拉开越重的弓,就说明这臂力越是强大。   臂力奇大,这人的拳头,自然是相当有分量的。   所以,以前那些大将,要简单的测试一下武艺,无非就是给一张硬弓,能拉开,那就是技艺过人。   这叫“开弓问技”!   冯春生指着那黑衣人,说道:你刚才听到弓响了没?这么远的距离,弓的响声还那么大,说明这弓特别硬,非常难开,但那黑衣人,很简单就把弓给拉开了,这说明这黑衣人,臂力过人——再看他发弓的一下,整个人身子动也不动,下盘很稳,是个外家功夫的顶级好手。   “哦!”李龟窑说道:那我要去试探试探,看这个人,到底高到什么程度。   说完,李龟窑开始撸袖子,要去试一试那黑衣箭手的深浅。   “奶奶个熊,我们自己阴行办事,这个王八蛋都恐吓我们两回了。”李龟窑一边撸袖子,一边骂。   也就在这个时候,那黑衣人搭箭了,他再次拉满了弓,那李龟窑还没开始动呢,那羽箭过来了。   真的是“箭去似流星”,这一箭,直接射下了我们旁边树的一片叶子。   箭头射断了叶子的筋,叶子缓缓的飘了下来。   这人的箭法,真的神了。   不过,这箭手露了这么大一手,示威却并没有完成。   我看到叶子刚刚落下,便又去看那黑衣人,那黑衣人再次弯弓搭箭,不过这次,他猫着腰,朝着一旁的野山方向跑了十来步,忽然扭头,再发了一箭。   呼呼!   携带着风声的羽箭,冷不丁的射了出来。   这一箭掠过了刚才那颗树的位置,竟然将第一箭射下来的叶子给串上了。   接着,这一箭,去势不减,猛地钉在了我们身后的车子上。   咚!   一声沉闷的声响,那羽箭,扎在了我们汽车的梁上——羽箭射了几十米后,还能钉穿钢板。   那片叶子,在那羽箭的箭杆上吊着。   要说这黑衣箭手刚才跟我们打照面时候的拉空弓,也就冯春生这种懂行的人才看得出门道。   但这两箭,哪怕眼力再不怎么高明,也瞧得出来,那箭手的手段,神乎其技。   准度、力量、技巧,人弓合一。   那黑衣箭手此时已经上了野山的边缘,高生吼道:挡诅咒者,杀无赦!   说完,黑衣箭手,就钻进了野山之中,再也不见踪迹。   我们四人,瞧着那汽车上的羽箭,互相看了一眼。   “强手,非常硬的强手。”冯春生说道。   李龟窑说:玛德——这人的箭,绝了!我这要是跑过去,没准都给人射成了刺猬。   如今,我们这群人,都有点忌惮那黑衣箭手了。   “这真是江湖人啊。”我对冯春生说。   冯春生说肯定是——他这是江湖手段——先礼后兵!已经警告了两次,再犯,那就是第三次了。   要说我、冯春生和李龟窑三个人的反应,其实还好,虽然有些忌惮那黑衣箭手的箭术,但至少不怎么恐惧。   那罗门海却吓得够呛,整张脸像是纸糊的似的,他说话都不全了:厉……厉害……太厉害了……这……我。   我问罗门海:你不打算去找山庙了?   “找!”罗门海煞白着脸,说道:我需要钱……   他快速的冲到了汽车内,从车里拿出了一瓶饮料,喝了一半,稳定住了情绪,问我:于水老板,只要是我死了,那你铁定得给我一百万吧?   “对!”我说。   “那就可以找。”罗门海说道:哪怕被那箭射死了……我认了。   我扫了罗门海一眼,我发现——这罗门海的重点,根本就不在他们家的山庙上,他就关心那一百万。   仿佛,我们是在买他的命似的。   “走不走?”罗门海问我们。   我说走!   我们几个,再次上车,这次,直接去了买齐了所有给罗门海做纸人的材料,继续去找山庙。   这去山庙的路上,我心里还真有些犯怵——那个黑衣箭手,到底是什么来头?   我问冯春生,这江湖之中,可有什么箭术高人?   冯春生盯着我,说道:我告诉你——东北招阴人李善水旗下,有一名箭术高手。   “谁?”   “段广义。”冯春生说道:此人活了三世,他活的第一世,是清朝的一个文武状元——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箭术如神。   他说:曾经西域密宗明王,被“暗鬼”附身,那段广义,听声辩位,射下那只暗鬼!你说这人的箭术,是不是一等一的了得。   我说道:自然了得,难道说,这黑衣箭手,就是小李爷的人?   “不太好说啊。”冯春生说道:这小李爷首先对咱们发难?我觉得他不是这么不讲究的人。   李善水前几天给我打了电话,说这次诅咒,东北阴人也要进来讨好处,不过,他是个体面人,不会这么快动手的。   “先走着再说。”冯春生说道:如果今天咱们一定要去山庙,我估计,得有一场仗要打,水子,把兄弟们都喊上。   今天寻找第二个沉睡者——黑衣箭手闻着味就过来了,这个人,跟我们一定会纠缠到底的。   到时候,势必要干一架。   我扭过头,询问罗门海:老罗,你们门派的山庙,在什么地方?   罗门海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座山:看到那座山没——顶像棺材似的山。   我说看到了。   罗门海说道:那就是了。   “哦!”我先给兄弟们打了一个电话,说这边来了一个硬手,今天有一场硬仗要打,兄弟们一起过来。   同时,我在手机上,给兄弟们留下了一个定位,让他们来寻我们。   搞定了这些事,我们才跟罗门海一起上山。   到了那山庙之上,和昨天李龟开他们家的山庙差不多,罗门海在山顶上,找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孔洞,喊了一声之后,那山顶崩塌了,露出了一个山庙。   我让罗门海和李龟窑在外面等着,我和冯春生,抬着灌了血,写着“罗门海”名字的纸人,准备进山庙。   我们前脚才踩进了山庙里面,忽然,我们听到了一阵尖锐的叫喊。   “啊!”   我和冯春生猛地回头,发现罗门海躺在了地上,腿还蜷着在,嘴里发出凄厉的叫声。   我连忙小心的将纸人给放下,小跑到了罗门海的面前,我瞧见,那罗门海的脚背,被一根弓箭钉穿了,钉在了地上。   箭是从山下射上来的。   要说,我们站在山顶边缘,看不到那黑衣箭手,那箭手的箭,莫非能拐弯?   我再看了一眼那根箭,还真别说——这根箭是歪的。   歪的箭,能在空中弯出一个弧度来。   黑衣箭手,还真的跟过来了。   这时候,我就听见山脚下,传来了黑衣箭手的吼声:入山庙者!杀无赦!   “刺青师,已经警告过你们两次了——这一次,是第三次!”黑衣箭手十分高傲的说道:想必你们也知道了我的手段!先礼后兵,事不过三——再破我戒,那我的箭,可就不长眼睛了。   说完!   空中再次传出了一阵“呼”的箭响。   羽箭钻出了山顶,划了一个弧度后,奔着罗门海的另外一只脚掌就去了。   这一次,李龟窑眼疾手快,他如闪电一般探手,去抓那羽箭的箭身,但是才抓到手上,那箭身竟然剧烈旋转了起来。   李龟窑拿捏不住,那箭,脱手而出,稳准狠的钉穿了罗门海的另外一只脚掌,把他的脚掌,钉在了地上。   “啊!”   罗门海再次惨叫了起来。   那黑衣箭手在山脚下放声大笑,说道:这就是警告!从现在开始,没有任何警告,谁靠近山庙!我就射死谁!   我一拳砸在了地上,这黑衣箭手,真的有点棘手了。   冯春生也龇牙咧嘴的说道:奶奶个球!待会,等咱们人来了,看你还嚣张不!   我也有点有气没地方发的感觉,不过,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等人!这黑衣箭手,要靠江湖手段,跟咱们较量,咱们也等高手过来。   我先要把罗门海脚上的箭给拔出来。   在我给罗门海准备拔箭的时候,我瞧见了那个箭头,发现这黑衣箭手的箭,极其狠毒!   冯春生看了,也骂道:奶奶个熊——至于下这么狠的手吗?   那箭头,竟然长着许多倒刺!   要拔出来,还真是不好拔!   冯春生说,这种箭,叫“钉锚箭”,是以前明朝时候,东厂锦衣卫铲除异己的时候才用的,一旦射进去,放以前医疗环境,必然要重创! 第一千一百六十四章 折弓(顾梦冠名)   冯春生说,这种箭,叫钉锚箭,一旦中了这种箭,那必要要遭到重创。   他说这箭头上头,有卡簧,一旦箭射中了人,伤口触动卡簧,那箭头位置,就会打开无数个倒勾,勾住伤口的皮肤,不能强行拔,一旦拔了,那整块肉都没有了。   以前医疗环境差,那么大的伤口,很容易就感染身亡。   “那总不能让这两根箭,一直就在罗门海的脚上吧。”我说道。   冯春生说:有办法,得找个东西,把那箭给剪断,然后强行往前顶,把箭头顶出来。   “现在也没工具啊。”我说。   “我有。”   李龟窑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把牛角刀,将两只箭的箭给砍断了,然后我们顶着断箭的位置,强行把罗门海的箭头给顶了出来。   罗门海其实就是一个搓澡工人,也没挨过什么揍,也没吃过什么太大的苦头,这下子,疼得整个人都差点休克。   箭头顶出来了,冯春生瞧了一眼箭头后,对我说道:水子,得跟你说一个事。   “什么事?”我问。   冯春生说:这黑衣箭手,其实一直都在按着江湖规矩办事,待会咱们的人来了!咱们也别有太强的情绪,按照江湖规矩办!拳脚上分高下,手艺上见真章,现在,还不到两边情绪爆炸的时候呢。   “额?”我问冯春生:这人下手已经这么狠了,东厂锦衣卫除人的箭头,都用上了,还不算仇人吗?   冯春生摇摇头,说道:这人手下留太多情了!   他说第一,这个人射的位置,是罗门海的脚掌,而且是前脚掌,虽然箭头很毒,但不管怎么说,也不会造成太重的伤,更加不会影响罗门海脚的运动能力,这算手下留情了,不然那人把中箭的位置,挪到后脚掌上去,那以后罗门海就算治好了伤,也基本上是一个跛子了——后脚掌的骨头,太重要了。   他说第二,这个人的箭头,没有猝毒。   “要是猝毒了,那就不是江湖人了,得叫土匪。”我说。   冯春生摆摆手,说道:还真不能这么说……箭手入江湖,本来就是将曾经军队里的东西,挪到了江湖之中,所以,曾经江湖,都潜规则里认同了毒箭这个癞子,他的箭头猝毒,可射箭靠的是自己的本事,虽然阴狠,但是……有规矩。   “这人箭头没猝毒,手下再次留情。”冯春生说道:所以,这个人,并不是在看住我们!   “那他是?”我问。   冯春生说:这个人,在试探我们的实力,如果实力够强!他背后的江湖势力会出现的。   哦!   我明白了冯春生的话——等于说,这黑衣箭手背后,有个势力,这势力其实想和我们闽南阴行谈谈,但是,得拿出真功夫,露一手,证明我们闽南阴行有这个底蕴,对方才会见。   “差不多就是这个道理。”冯春生说:所以—待会,咱们的人来了……就在手艺上见个真章,拳脚分高下,千万不要决生死,不然,伤了双方的和气。   我说明白。   “那就好。”冯春生笑着说。   要说冯春生是个老江湖呢——关键时刻,有经验。   我们四个,在山庙前等着,大概过了一个小时,我们的人真的来了。   这次,我们纹身店,算是倾巢出动了。   陈雨昊、祝小玲、陈词、金小四、仓鼠、龙二,只差一个柯白泽,兄弟们算是到齐了。   陈雨昊他们一听我们讲了刚才的事,也明白了那个黑衣箭手到底想要干什么。   陈雨昊站起身,抱拳,朗声说道:山水相逢,不打不相识!敢问箭手兄弟,什么名号!   “名号就不谈了,如果各位胜得了小人手上这把弓,今天你们要做什么,我当然拦不住。”黑衣箭手的声音,虚无缥缈,我们也没办法确定他在什么位置。   陈雨昊说道:看你的样子,是要分高下?   “分!”黑衣箭手说道:分个高下,江湖行走,你们都在走阳关道,我黑衣箭手没什么本事,藏在暗处放放冷箭,所以如果是一对一,那是对你们不公道,你们出两人,和我分个高下吧!   这黑衣箭手人是真的狂,要以一敌二。   陈雨昊说道:不必了……箭手躲躲藏藏,是你们箭手的“箭道”——我们也只出一人。   我们进山庙唤醒沉睡者的事都没办,先要和这黑衣箭手分一个高下。   黑衣箭手说道:既然你们也有信心,那我恭敬不如从命。   陈雨昊说道:那我倒是问问……我们怎么才算分出高下了!   “文斗。”黑衣箭手说:我出三发箭,若是三发不中,那就算我输了,如果我三发箭,要中了一箭,那算你们输了,如何?   “好得很。”陈雨昊说。   “但是……大家高手相逢,平日机会不多,今日比斗,那肯定是酣畅淋漓,要让这场面,更加酣畅淋漓一些,我看,得加个彩头。”黑衣箭手说道。   陈雨昊问我:水子,加彩头吗?   我也对那虚无缥缈的黑衣箭手说道:要加彩头嘛!加!怎么玩?   黑衣箭手说道:这个彩头,要玩得大一些——如果我输了,我折了这张弓。   黑衣箭手折弓,就代表折了自己手艺——从此以后,再也不射箭。   这算是很大的赌注了。   “这是我的彩头,你们拿什么彩头出来。”黑衣箭手询问。   我站起身,说道:如果我们输了,我断了我的右手!   “刺青师的一只手,换我一身手艺,可以。”黑衣箭手冷笑着说道:这彩头,可以!   陈雨昊和冯春生都回过头,盯着我,似乎觉得我赌注下大了。   我如果折了右手,那算是折了一大半的阴阳绣手艺。   我说你们放心——我是对你们相信,才下这么大的赌注的。   我对兄弟们的手段,相当有信心。   “好!”陈雨昊说道:箭手,我来主持这场比斗,我……   陈雨昊本来说他要上的,结果祝小玲却抢先了一步。   “我和你斗一斗。”祝小玲站了出来。   “唉,小玲妹子,水子可是赌了一只手啊,让小雨哥来吧。”冯春生喊道。   我们这儿,说身手高低,那第一的肯定是陈雨昊,谁都服!   所以冯春生也想劝祝小玲别上,让陈雨昊上,陈雨昊赢面更大。   我却喊住了冯春生,说道:春哥,就让小玲上!   我很相信自己兄弟,既然祝小玲要上,那她肯定是有她自信的原因,这个时候拒绝祝小玲,对祝小玲不尊重。   “我上!”祝小玲再次说道,接着她走到了一边,反手拔出了钢鞭。   她抱拳,对着山下说道:我来接你三招!出手吧。   “哟!是个女人?”黑衣箭手有些惊讶。   祝小玲说道:巾帼不让须眉!你不通报你的名号,但我祝小玲,行得正坐得直,既然比斗,我名号当然要说出来,我是湘西祝由家祝小玲!   说完,她挥了三鞭子。   啪啪啪!   神鞭三响。   “哦!练的是鞭子。”黑衣箭手说道:我们箭手,练的是眼力—离着我们几百米开外的树叶,我都看得清清楚楚,你们练鞭子的,练的是耳朵!   “对!练的就是耳力。”   祝小玲说:待会,我就让你见见……到底是你眼睛快,还是我的耳朵快!   “好!看招。”   那黑衣箭手话音一落,一箭已经射了出来。   我就瞧见一道残影从山下划了出来。   不过,才眨个眼皮子的功夫,祝小玲挥动了鞭子,啪!   钢鞭打在了那羽箭的杆子上面,羽箭应声折断。   那黑衣箭手,一箭即失,二箭再发。   这一箭奇快,而且角度更加刁钻,我听着声音,是从我们背面射过来的。   显然,那弓箭手在射出第一箭后,已经快速的跑开了位置,发出了第二箭。   祝小玲的右耳轻轻抖动一阵,再次抬了鞭子,将那羽箭给抽打了下来,头也没回,听声辩位——厉害至极。   “好耳朵,好鞭法。”   黑衣箭手再发第三箭。   这一箭,从左边射向了祝小玲。   祝小玲抬着鞭子,对着那羽箭一抽。   鞭子的头,才把那羽箭给抽断的时候,我瞧见,后面还跟了一只羽箭。   原来,黑衣箭手发的第三箭,是同时搭了两根箭。   这第二根箭射向了祝小玲。   祝小玲本来是避无可避的……不过,祝小玲依然看也不看,直接将鞭子的“铁把”给扔了出去。   铁把挡住了那根“羽箭”。   黑衣箭手,三箭全失,三发四箭,全部给祝小玲化解。   黑衣箭手这时候现身了,他背着一把弓,走上了山顶,虽然依然带着面罩。   他问祝小玲:我的第三发箭,是一发子母箭,你挡住了两根箭,是眼睛瞧见了第二根箭,还是耳朵听见了?   “耳朵听见了!”祝小玲说道:你那两根箭,一前一后,声音差了那么半分,却被我清晰的听见了,所以我扔掉鞭子挡箭,本就是我计划好的。   “原来如此。”   黑衣箭手说道:长江后浪推前浪,今日比斗,我输了!   说完,黑衣箭手直接将一封牛皮纸装的信扔到了空中,然后再次张弓射箭,一箭,将那封信,钉在了山庙的门楣上。   接着,黑衣箭手两只手握住了弓,狠狠往膝盖上一磕!   噗!一声脆响,那弓箭被他磕折了。   然后他扔了弓,落寞的离开了。   我望着山庙上的那封信,再望着落寞离开的黑衣箭手,心里百感交集。 第一千一百六十五章 八门来临(顾梦冠名)   我瞧着山庙门楣上的那封被羽箭钉住的信,也瞧着那黑衣箭手落寞的背影,心里百感交集。   冯春生瞧出我思想开小差了,问我:怎么了,水子,心里不舒服啊?   我说是啊!   虽然今天咱们赢了,可想想——这黑衣箭手,可能练了许多年的箭术,从此便一箭不发了,他的许多年闻鸡起舞的光阴,就白费了。   “唉,正常。”   冯春生说他走江湖走了许多年,瞧见太多的高手,都是因为和人打赌,用自己的手艺来打赌,结果赌输了,就此落寞退出江湖。   见得过了,就习惯了。   “何况咱们也没欺负他。”冯春生说道:我们也拿出了手艺押了彩头啊,如果我们输了,你于水还不是自废手艺!很公平。   这时候,陈雨昊却说道:水子,别往心里去,这箭手啊,非常特殊!他输了这一场,就算我们不让他折弓,他以后射不成箭了。   “哦?”我盯着陈雨昊。   陈雨昊笑了笑,指着黑衣箭手的背影说道:这箭手!最重气势,他输了一招,气势没了!就算往后再射箭,也不能再有出头的时候了。   “气势?”我问。   陈雨昊说道:你还记得你第一次见黑衣箭手的时候吗?你在回忆回忆,第一次见那黑衣箭手时候的感觉,和现在黑衣箭手的感觉。   我点点头,瞧了一眼已经走得老远的黑衣箭手。   这一瞧,还真瞧出门道了。   我们开车来这山庙之前,在那水田里瞧见黑衣箭手的时候,黑衣箭手如同神灵一般,每一支箭射出来,感觉无论如何都躲不掉,气势实在可怕。   但现在再看那黑衣箭手,那箭手已经像是一个佝偻的老者了,再也没那么“高深莫测”的气势了。   “所以,他这张弓,必须得折。”陈雨昊说道:他拉的弓不折,心里的弓,也已经折掉了。   原来如此。   我心里舒畅了很多,跟兄弟们说:我和春哥先进去,唤醒这屋子里的沉睡者。   “好!”祝小玲说道:不过先等等……先看看信再说。   那黑衣箭手,折弓之前,用羽箭把信,钉在了门楣之上。   祝小玲捡起钢鞭,对着那羽箭一卷,将那羽箭给扯了下来,那封信,也轻飘飘的落在了地上。   我捡起了信,撕掉了信封,拿出了里面的信件,里头就写了九个字:暗石茶堂,请水爷叙旧。   这封信的背面,有一个落款——八门居中,叶赫那拉.苏和夏。   这封信是“那夏”给我的!   我算明白了——这黑衣箭手,到底是谁的人了——他是那夏的人。   冯春生原本以为是东北招阴人李善水带着人来骚扰我们阻挡巫族复苏呢,现在看……是那夏的人。   北京八门来人了。   “那夏有点着急啊。”冯春生对我说:这周围的势力,都对咱们虎视眈眈呢,他们先第一个出头,这枪打出头鸟的规矩,难道他们不明白?   “管他的呢!不就是去叙旧吗?唤醒了罗门海家族的沉睡者,晚上咱们就去。”我跟冯春生说。   “行!”陈雨昊也应了一句:晚上去会会那夏。   我说可以。   我继续和冯春生两个人,抬着写了“罗门海”名字的纸人,进了山庙。   这一次,唤醒的人叫罗定山,罗定山和李义一样,将身体化作一团黑色的气,在我背后的妖刀纹身上,继续雕琢了一段。   有了这一次罗定山的纹身雕琢,我背后的妖刀纹身,已经出现了一个明显的“刀柄”,刀柄是玉质的,通透得不行,在刀柄的尾部,有一个阴森的骷髅头。   在罗定山耗尽了身体,为我们做好刺青后,龙二跑进了山庙。   我跟龙二说:老二,不是让你在外面等我吗?   龙二说:我是想在外面等你啊,但是我腰上的这个人,受不了了。   龙二腰上的人,就是唐多宝。   我让唐多宝出来说话。   唐多宝从龙二腰间的飞熊钮里,钻了出来,落在了我们面前,说道:唉!于水兄弟,咱们可是说好了的……只要你们无字天书的十一个字一旦成了——咱们就得去一趟极恶之地!   “去啊!”我说:这个肯定得去,但是白佛办死了吗?那蛇头棍,咱们拿到了吗?   我说我和你唐多宝是有言在先,只要办死了白佛,拿到了蛇头棍,我就跟你们去一趟极恶之地的。   可现在,白佛不见踪影,蛇头棍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呢——这闽南,我们走得开吗?   唐多宝哑口无言。   他叹了口气,说道:其实这事,我也知道不占理——但我真的很想让你尽快跟我去极恶之地,我那些族人们,等不了了。   冯春生骂道:你那族人等了几百年都没事,就在乎这几天?   “嘿!”唐多宝讪笑。   我让唐多宝别添乱了,只要我搞定了阴行诅咒,一定去一趟接之地。   “那成吧。”唐多宝顿时瘪着嘴,说道:我再等等……   他说完这话的时候,我开始穿衣服了。   刚才做完刺青嘛!   结果,我才把衣服整理顺畅,还没往身上套呢,那唐多宝像一个基佬似的,站在我身后,伸手摸着我的后背。   我连忙躲开了,盯着唐多宝:你疯了?摸我干啥?   “你背后的妖刀!背后的妖刀……”唐多宝瞪大了眼睛,盯着我。   除了冯春生,还没有另外的人见过我的妖刀刺青。   我说妖刀怎么了?   唐多宝拍着巴掌大笑,说道:哈哈哈!好好好——你这个纹身要成啊,那还真得去一趟极恶之地。   我眯着眼睛,看着唐多宝,说道:你看懂这把刀了?   “嘿!我心里有数了,暂时先不说破,你该怎么做事,怎么做事。”唐多宝说道:但我肯定你……在未来的一些天内,必须会到那极恶之地去。   说完,唐多宝喜气洋洋,再次钻到了龙二腰间的飞熊钮里面。   冯春生骂道:奶奶个唐多宝,比我冯春生还会卖关子。   显然,唐多宝是看出了妖刀的一些“渊源!”   我也知道,这唐多宝绝对不是信口开河——因为我背后的妖刀,是一把玉刀。   “走吧。”此时,我已经穿好了衣服,和冯春生、龙二,出了山庙,今天晚上,先去见一见那夏,明天,开始寻找第三个沉睡者了。   冯春生问我:不找唐多宝把那妖刀问问清楚?   “现在不着急。”我说。   等这个妖刀刺青,彻底完成之后,再找,那也不迟。   “有耐心。”冯春生笑着说。   ……   第二个沉睡者,我们寻找的时候,也遭受了一些波折,但还好!黑衣箭手被打退了。   至于罗门海,我把他送到了医院,找了医院的朋友,给罗门海的脚上的伤,做一个康复手术。   他要的五十万,我也一分不少的打到了他的账户上面。   在我离开罗门海的时候,罗门海拉住了我的衣服,说道:水爷,你可别怪我。   我说我怪你干什么?   “怪我找你要五十万。”罗门海说道:我们虽然也是阴术,但我那阴术,已经毫无用武之地了,我不甘心一辈子当个搓澡工,想着找你讹笔钱,自己做个小买卖。   我理解罗门海,罗门海的祖上,曾经保护闽商穿越山路,可现在——有公路了,有船了,有飞机了,他们吹箫人已经没了饭碗了。   我说道:那五十万自己做生意吧!我们这次就是一笔生意,别往心里去!往后有困难,给我打电话!   “谢谢水爷。”罗门海红了眼睛,流着泪。   我跟罗门海打了个招呼,回了纹身店。   下午,我都在处理罗门海的事,晚上,我们当然要去见见那夏了。   见那夏,我也不用兄弟们一起上,我和冯春生两个人就去了暗石茶堂。   我们本来想着,和那夏也不是仇人,他找我,无非也就是因为这次“巫族苏醒”的事呗,人带那么多干啥!   结果,我们进了暗石茶堂,才知道——这茶堂里头,全是那夏的人,都是来自八门的高手。   我和冯春生对了个眼神,哭笑不得。   看来……我们信任那夏,那夏去不信任我们啊!   我们在八门高手的指引下,上了二楼的茶堂,那夏坐在了茶堂中间,旁边,摆着一个煮茶的炉子。   他见我们来了,说道:坐!好久不见啊。   我笑着说:是好久不见了。   我和那夏上次相见,还是我们把黄昆仑黄爷,从长寿镇里带回闽南的时候。   一晃眼,差不多一年时间过去了。   那夏身边的小弟,端着两杯热茶,放在了我和冯春生的面前。   我跟那夏先说:夏爷,对不住!黄爷的死,我也有关系!   黄昆仑是为了替我去找白佛,才死的,他是那夏的干爷,想来,那夏心里,不太好受。   那夏叹了口气,说道:逝者已矣,生者朝前看——我干爷的事,今天就不想提了,我只想说说,咱们之间的事。   我说道:你是说巫族复苏的事?   “对!”那夏说道:我希望你于水,从现在开始,不要再管巫族复苏的事了!   “能给个理由吗?”我问那夏。   那夏说道:唉!为了八门。   我说巫族复苏,那些巫人,就会到处杀人,到时候血流成河,又对你八门,有什么好处?   “气运。”那夏说道。   那夏和东北招阴人李善水一样,都是为了“争抢气运”,才来闽南,并且对闽南巫族复苏,虎视眈眈。   只是——这气运,到底是什么东西? 第一千一百六十六章 气运之争   这气运,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夏走到了茶堂的窗户前,猛地拉开了窗帘,指着窗外天空上的那朵黑云,说道:气运!就是那个东西——那朵黑色的棺材云——黑得诡异,黑得惊心动魄,一旦你们闽南阴行的诅咒开了,那朵黑色的云彩里,将会释放出惊人的气运。   “这气运,不是虚无缥缈的,他也许是某件东西。”那夏说道:我们八门,就为了这个东西来的。   接着,那夏还说:不光是我们八门,东北阴人也来了,他们也为了这个东西。   我说气运你们拿了,又有什么用?   那夏扭过头,看着我,说道:于水啊!你不懂——江湖流派,盛极而衰,衰极而盛,这是亘古不变的规律,自从你们闽南阴人下野之后,一直以来,最强大的两个阴人团体,一个是以东北招阴人为核心的东北阴人,一个是以八门为核心的北京阴人,这两个团体,一直都处于头马和二马的位置!北京阴人和东北阴人,待在这个位置太久了!其实这两个团体,内部出了很多的裂缝,机制也开始腐朽了。   “所以!”那夏坐了下来,说:北京阴人和东北阴人,都在走下坡路,我们需要一个契机,改善气运,止住下坡的趋势,再延续数十年乃至上百年的兴盛。   那夏抓起桌子上的茶,一饮而尽,说道:老祖宗几百上千年的积业,毁在谁的手上,谁就是千古罪人——都到这个岁数了,开疆裂土的事,我们就不做了,但至少要保持现在的兴盛!我不想当一代枭雄,但至少不当一个罪人。   我盯着那夏说道:那你可知道——这气运是如何诞生吗?   那夏没说话。   我接着说,我说这气运的诞生,是代表巫人复苏。   “那些巫人,和我们不一样,我们有法律、有道德、有底线,哪怕是一个浪荡江湖的阴人,那也有阴行的规矩束缚着在。”我盯着那夏,说道:但是那些巫人,什么都没有,他们一个个都像是杀戮的机器一样!他们根本不是人。   那夏说:然后呢?   “然后?然后闽南大地,血流成河,你愿意见到吗?”我问那夏。   那夏说这些他不想见到,但是——他更不想见到八门的衰落。   “和我相关的事,再小,那也是大事,和我不相关的事,再大,那也是小事。”那夏笑着说:那些巫人复活了,和我没什么关系……我在北京,他们为祸的是闽南。   “对……只要血不流你家里去,在哪儿流,怎么流的,那都无所谓,是吗?”   “是!”那夏一点也不藏着他的心态。   他说他就是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他说什么“情怀”,什么“善良”,甚至是“道德”,在应该丢弃的时候,他都会将他们丢弃掉。   我盯着那夏说:可我和你不是一路人!闽南是我的家,我不能容忍一群巫人,在我的家里捣乱。   “所以,我喊你来,就是为了让你放弃阻挡巫人复活。”那夏说道:你自己开个价吧!   开价?   我盯着那夏。   那夏说对,就是开价。   到底要什么样的条件,我才不会插手闽南巫人复活的事情。   “价格你尽管开……要人、要钱、还是要什么,只管说。”那夏说道:就算我一家满足不了你,还有其余家等着呢——东北阴人、云南阴人都等着给你开价格呢。   冯春生此时,也不说话,都在等我的回答。   那夏还说:其实我刚才说了那么多,这次巫人复活,还有一个更大的好处。   “什么好处?”我问那夏。   那夏说道:只要这巫人复活了……嘿嘿……天底下的阴人,就都能过上好日子了。   我算明白那夏说什么了。   只要巫人复活,巫人在制造血案,到处屠杀的时候,势必会引起恐慌,有钱的大老板就会站出来,给阴人开高额的薪金,去除掉那些巫人。   到那个时候,巫人制造鲜血,有钱人会出钱让鲜血平息,阴人就会赚得盆满钵满,不管是钱,还是名声,名利双收。   不过……这事,叫发“苦难财”,比那些发了地震后,去地震发生地倒卖物资,发地震财的人还要可恶,毕竟地震是不可控制的,但这场巫人之乱,是完全可控的。   那夏说:所以,阴人希望巫人复活,因为巫人复活了,他们有钱赚了,有生意做了,名声也提起来了。   “阴人就该活在乱世。”   冯春生这时候,说了这么一句话。   其实冯春生的心思,我清楚——他一直还是处于摇摆不定的态度中。   如果不是我要阻止巫人复活,也许冯春生的想法,和那夏他们一模一样。   那夏拍着我的肩膀,说道:阴人该赚钱了,苦了这么多年,都特么在夹缝里面求生存。   我一时间,心思也有些动摇了。   或许——把巫人放出来,让他们大杀特杀,是阴行发展的一个转机。   可这个念头才动,我立马给否掉了。   我捏紧了拳头,把这些“放巫人出来”的念头,全部清空。   这时候,那夏又说:来吧——水爷,开个价吧?你到底要一个什么样的价格,才会不插手巫人复活的事?   我斩钉截铁的说道:多少钱,我也不办——我不发苦难财!   “你不为阴人兄弟着想了吗?”那夏问我。   我摇摇头,说道:不!我为阴人兄弟着想,我也希望大家都能赚到钱,大家都能过上好日子,成为人上人!但不是用这种方式——我是阴行的大哥,但是,我还是我父母的儿子,弟弟的哥哥,我不希望我父母出事,我不希望我弟弟出事,每一个正常人都会这么去想。   “谁也不愿意见到杀戮。”我说道:如果我们需要利用杀戮,来让我们阴人赚钱,这个钱,我宁愿不赚!   “你不赚,有人要赚。”那夏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他吼道:这个茶堂里面,全是我的人!如果你不答应我的事!今儿个,你就不可能囫囵身子出去。   靠!   这个那夏,在说服不了我、买通不了我的情况下,终于露出了本来面目了。   他开始用“暴力”来恐吓我?   你要跟我说道理,我还能说,但你来硬的,我于水也不怕欺负。   我也站了起来,说道:那夏!别跟我来这一套!这是闽南,强龙不压地头蛇!你动动我试试!   “你拿什么跟我那夏斗?”那夏盯着我,说道:我这一辈子,靠的就是手腕!我要的东西,没有拿不到的。   接着,那夏又说道:我知道——你现在是闽南阴行大哥,倚仗多了……不过,我今天,要让你知道——你于水,不过是一个笑话。   说完,那夏拍了拍巴掌。   啪!啪!   几声巴掌之后,茶堂里进来了一个人。   这个人,我太熟悉了——他是鬼爷!   鬼爷竟然出现在了这么一个地方。   我想起来了……前几天,在眼巫和耳巫祸害了黑水吕家之后,我跟鬼爷开了一个小玩笑,我说:鬼爷,你的心里,藏着一个秘密。   当时鬼爷吓唬得不成样子。   我那时候还以为鬼爷的秘密,是他成名之前,做过什么比较阴暗的事,怕被我发现呢。   现在我才知道,鬼爷其实和那夏是一伙儿的?   “鬼爷?”我盯着鬼爷。   鬼爷讪笑了一阵,说道:水爷,实在话,我真没背叛你!今天来这儿……我只是以“闽南执法长老”的身份,和你、和夏爷谈谈。   “谈什么?”我问鬼爷。   鬼爷说道:谈一谈……咱们是不是干脆把巫人全部给放出来!   那夏则说:我估计,没什么好谈的了……于水这个小子,是一块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再谈谈。”冯春生一只手搭在了那夏的肩膀上,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说。   同时,冯春生还给了我一个眼色,这眼色,无非是让我消消火气——今天咱们准备不足,不如认个怂,使个缓兵之计,先离开这茶堂再说。   哼!   我冷哼了一声,又坐在了蒲团上。   那夏问鬼爷:鬼爷……我们谈了这么久,你的态度,模棱两可,今天咱们几个都碰面了,别藏着掖着了——该聊就聊,你对“放巫人出来”这事,到底是怎么一个态度?   我盯着鬼爷,冯春生也盯着鬼爷。   鬼爷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后,说道:我的态度非常鲜明——我是鬼爷,是闽南阴行的执法长老,也是伺候了“廖程鹏”“刘老六”“于水”三代阴行大哥的元老了!我只对阴行忠诚!阴行大哥是什么态度,我就是什么态度。   鬼爷一说,我心里算是安心了——鬼爷还是没反水。   但接着,我的心又揪住了。   那夏问鬼爷:等于说,于水是什么态度,你就是什么态度?   “不光是于水!谁是阴行大哥,我就听谁的。”鬼爷说道:我只对阴行负责,也只对阴行忠诚。   “哦!”那夏点了点头,说道:我算明白了……   接着,那夏又看向了冯春生,说道:冯大先生!不如,我扶持你当闽南的阴行大哥? 第一千一百六十七章 江湖死斗(眠冠名)   接着,那夏又看向了冯春生,说道:冯大先生!不如,我扶持你当闽南的阴行大哥?   冯春生连忙摆手,说道:我冯春生当不了阴行大哥。   “别啊!”那夏指着我,说道:我刚才看出来了,你冯春生啊,和我的想法,有些相似!也希望巫人放出来——我们阴人该赚风头的赚风头,该抢气运的抢气运,不和于水一样,冥顽不灵。   冯春生低着头。   那夏又说:不如我们办死于水,然后我扶你当闽南阴行大哥!鬼爷只听阴行大哥的话——你是阴行大哥了,鬼爷就听你的话,咱们几个人一条心,趁着这次巫人之乱,把咱们的生意,做大做强!说不好,还能留个身后名呢,你觉得呢?   那夏对冯春生循循善诱。   冯春生依然不言语。   我则跟冯春生说:春哥,别听这人妖言惑众。   “哼哼,妖言惑众?”那夏说道:你可真的不了解冯春生啊。   他拍了拍巴掌,说道:我是很了解冯春生的——我们之间曾经就有渊源嘛!   别说,那夏和冯春生,真的是老相识了。   那夏说道:冯大先生这个人,一直都有霸志,他如果曾经不被徒弟摆一道,现在也是一方枭雄了。   冯春生这时候,已经缓缓抬头了。   他盯着那夏,说道:我其实很乐意在这次乱世之中求财、求权、求重生,再次找回我的霸志!   “哈哈哈!”那夏拍着巴掌说:行!可以!于水,我随时都能解决掉,从今天开始,你就是闽南阴行的新大哥!   冯春生话锋一转:但是?   那夏又问:但是你不想让于水死——毕竟你们也是好哥们了……这样,在我们求财期间,我把于水软禁起来,也不要他的命,只要这哥们不要出来骚扰我们就可以了。   “夏爷会错意了。”冯春生说道:我的意思是——我有点想找回霸志,但现在……我并不重视这个,这一年,我跟着于水在闽南玩,也算明白了——兄弟们其乐融融,日子过得挺好,以前的日子,我回不去了,也不想回去!   冯春生说:所以——我现在很坚定的说一句,水子想平巫人之乱,我就跟他一起平!你也别唆使我当阴行大哥,我不乐意当!   我跟冯春生对着击了一掌。   到底是好兄弟啊。   那夏说道:不想当,也得当!今天,没有一个准话,谁都别想走!   “我说你冯春生是闽南阴行大哥,你就得是!不是也得是!”那夏这次真的是动了杀心。   他话音刚落,茶堂的楼梯口,再次传来了一阵苍老的声音:嚯!那夏,你好大的口气,你这是帮着我们闽南阴行选大哥?你问过我的意见了吗?   咄、咄,脚步声越来越近,上来的人不是别人,是墨大先生。   墨大先生背着手,走到了我们跟前,背着手,说道:我墨大先生,还是闽南阴行的十三个长老之一!选老大,得通过我吧?   “墨大先生。”我给墨大先生抱了抱拳头。   墨大先生笑了笑,也对我和那夏,分别抱了抱拳头。   那夏沉声说道:墨大先生。   “闽南阴行自从以前和东北阴行有过一次争斗,输了东北招阴人一手之后,日渐式微,闽南阴行的兄弟们,也不是一条心,大家不团结,实力落后北京阴行太多。”   墨大先生说到这儿,顿了顿,转了话锋,说道:但是——再弱,还弱不到让一个外人随便指定某个人当老大的份上!一个茶局,要让闽南阴行内变?那夏,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那夏抬着眉毛,缓缓说道:墨大先生,这次的茶堂局,我请了鬼爷、请了冯大先生,请了于水,但是……我好像没请你吧?你怎么会来?   墨大先生不请自坐,他喝了一口茶,说:在闽南这个地界上——有什么事,是我墨大先生不知道的?也幸好我墨大先生虽然年纪大了,但耳朵灵、眼睛快,不然这茶堂里,闽南阴行真要被外人给搅和咯。   接着,墨大先生又说:你那夏带了高手来——我可告诉你——闽南阴行的高手,也都来了。   “恩?”那夏眯着眼睛。   这时候,陈雨昊从窗户里翻了进来,猛地将背上的木头盒子,狠狠的戳在地上,他盯着那夏:夏爷,你这可就不讲究了,水子和春哥信任你,所以才单枪匹马的过来,结果你在这儿要动武?不仁义啊。   那夏估计以为他自己本来胜券在握,今天必然要拿到他想要拿到的答案,但现在……气势已经不在他这边了。   他的脸色,难看了许多。   我站起身,对那夏说道:那夏,我还是一句话——巫人之乱,我管定了!   “好!管定了。”那夏面目凶狠,把拳头捏得啪啪响。   他再次拍着桌子,站了起来,说道:咱们之间一战,是少不了了!三天之后,定个地方,我们八门高手,要和你们闽南阴行斗一斗!   “分高下?”冯春生问那夏。   那夏恶狠狠的说道:既分高下,也决生死——按照江湖规矩开,斗上了,必分生死。   那夏变得极其凶狠……不像以前的他!   不过,也许这时候的那夏,才是真正的那夏。   “接不接?”那夏问我。   他直接把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如果闽南阴行不接,那传出去,就坏了名声。   我盯着那夏,说到:接!就按你说的办,按照江湖规矩来——只要斗上了,必分生死。   “那好!”   那夏大挥着手,说道:三天之后,武夷山下,北京八门高手,等着你们闽南阴行……你们爱带多少人,带多少人!到时候,生死决斗,于水,你是闽南阴行大哥,我是北京八门之首,我们对击三掌,三掌过后,咱们双方的生死约定,就算定下了。   我举起手,要和那夏击掌。   就在这时候,楼梯上,又上来了两个人。   一个是东北招阴人李善水。   另外一个是寻龙天师风影。   李善水喊了一声:且慢!   那夏瞧见李善水和风影上来了,他更是恼火了,他直接冲到了楼梯口,对着下面的小弟骂:你们怎么回事啊?一会儿来一个墨大先生,一会儿又来了东北招阴人,都不上来告诉我一下的吗?   “哈哈哈!咱们几个说话,就别难为小的了。”李善水止住了那夏的话语。   那夏咳嗽了一声,盯着李善水说道:小李爷过来了,有什么指教的吗?   李善水先跟我抱了抱拳,接着又跟那夏抱了抱拳。   他说道:这儿还是很热闹啊。   是啊!确实很热闹。   没想到那夏一次居心叵测的“茶堂局”,竟然把大家伙都凑一块来了。   李善水对我说:水子兄弟,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小李爷。”我也回了一声。   李善水说:江湖死斗,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这些年也没死斗过——有什么事吧,能谈就谈,不能谈想想别的手段,别没事就拿阴行兄弟的命不作数,夏爷,是吧?   李善水这话,明显是冲着那夏说的。   但那夏敢怼我们几个,却不敢怼李善水。   他应承了一句,说道:小李爷教训得对,刚才,鲁莽了!   “嘿!”李善水说道:是鲁莽了——不到最后一刻,不要走死斗这条路!   他看着我,又说:水子,你应该有时间吧?   我说当然有时间。   然后李善水又问那夏,问墨大先生是不是都有时间。   大家一时半会儿,没搞清楚李善水的意思。   李善水说道:这次来闽南的,还有云南阴行的掌柜——我也请他过来了,他还在路上,大家等他一等。   “你这是?”那夏看着李善水。   李善水说:哦!我打算借花献佛,刚好你夏爷把人都约得这么齐整,我再把云南阴行掌门也约过来!我们这么多人,一起谈一谈——关于闽南巫人之乱的事。   “哦?”   我抬着眉毛,李善水把局组得这么齐整,到底要谈什么?   我们一群人都等着在。   由于人太多,李善水和风影也不好找我们闲聊,一屋子的人都坐着,该喝茶喝茶,一言不发。   大家等了半个小时,总算,云南阴行的掌柜来了。   这人四五十岁的模样,头发已经全白,身子有些佝偻,但精气神十分出众,眼神很明亮,是个精干的主。   他自我介绍了起来:大家都是阴行人,估计也都认识我,但凡事得讲礼,我还是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陶季礼,是云南阴行掌柜,这次啊,我听说云南阴人“白佛”,在闽南作妖,我带着云南的阴人,过来清理门户!跟大家见上一面,三生有幸。   他呱啦呱啦一大堆,但是李善水却丝毫不给陶季礼面子。   他冷笑了一声,说道:陶老,这儿坐的,都是明白人——为什么而来闽南,也别说那些“牵强附会”的原因了……大家不过都是为了气运而来。   陶季礼被李善水“点拨”了一下,感觉面子有些挂不住,但这儿李善水势力大,他又不敢多说什么,只能尴尬的赔笑,说:小李爷教训得对。   李善水说道:强势的阴人团体,需要气运,让自己流派保持兴盛,弱势的阴人团体,想借着这次的气运,扶摇直上,都很正常,也不是什么说不得的原因,没必要非要给自己占领一个道德高位,没意思。   我还真是欣赏李善水——小李爷这个人,做事真是没毛病,直来直去!   他教训那夏和陶季礼,我看了也痛快。   那夏说道:小李爷,你快人快语,我也快人快语,咱们捡重点说吧——你把我们喊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第一千一百六十八章 阴行规矩   那夏说道:小李爷,你快人快语,我也快人快语,咱们捡重点说吧——你把我们喊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李善水一字一顿的说:按……规……矩……办……事!   他五个字,每个字都拖长了音说的。   那夏问李善水:什么按规矩办?   李善水说:我们要在闽南城里,在巫人之祸里,拿到好处,一定要按规矩办事。   那夏和陶季礼都点头,说肯定是要按照规矩办事的。   那夏说道:巫人之乱,气运从天而降,我们各凭本事,从里面拿好处,一旦好处拿到了手里,其余人不得争抢——这规矩,我懂。   我一旁看着怄气,这么多人都在打着巫人之乱的主意啊。   我觉得我有必要说话了。   不过,我还没开口,李善水伸手止住了我的话头,他说道:于水兄弟,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正是为了这件事来的。   李善水为了我要说的事来的?   接着,李善水盯着那夏,说道:你刚才说的……是巫人之乱发生之后,我们争夺气运的规矩,但是我要说的规矩……那可就不是这个。   “你说的是?”那夏询问。   李善水说:我说的规矩——是“莫挡家事”。   他说这每个人家里都有事,谁也不希望自己家的家事,有别人插手!更加不喜欢自己在处理家事的时候,有旁人阻拦。   他说巫人之乱,就是闽南阴行的家事。   李善水说:咱们都希望在巫人之乱里,捞到一些好处!这是我们的欲望,没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但是,在别人家的乱事里捞好处,已经很过分了,如果别人家的乱事还没成,就火急火燎的阻拦,甚至期待乱事的发生,这就太不要脸,吃相也太难看。   我听到了这儿,算是明白了,小李爷这是偏着我说话呢。   “可这巫人之乱要是不发生,咱们这些天,不就白忙活了吗?”那夏说。   李善水说:阴人尊天,爱讲缘,爱说天意,咱们要顺应天意,就得静观其变,如果于水老弟,挡住了巫人之乱——这就是天意,咱们该干嘛干嘛去,各回各家,衷心的恭喜一下于水老弟——挽狂澜之既倒,扶大厦之将倾,于水兄弟大才!   “如果于水兄弟拦不住巫人之乱,咱们几个,再跳进局,捞点好处,这也是天意!天意巫人之乱不可挡,注定咱们阴人兄弟,得在乱中求财!   那夏眯着眼睛,看着李善水。   陶季礼估计是势力小,没什么表情,也没什么话语,专心看着那夏和李善水“神仙打架”。   那夏说:这事……小李爷只怕管得太宽了吧——我们求气运,妄图将各自的阴行,保持兴盛,本来就是逆天而行,这时候将究顺从天意,不合适啊?   “合适得很。”李善水说道:阻拦于水,放巫人饿虎出笼,会造杀孽——这可是大逆不道!做阴人,混江湖,凡事不要太过!过了——人人得而诛之。   那夏说道:如果我不听你的……非要拦着于水呢?   “那就是和我李善水不痛快。”李善水说道。   那夏这次将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李善水说道:闽南阴行式微,但在水子兄弟的异军突起之下,实力长进不少呢——你那夏对付水子兄弟,已经是“鹿死谁手,犹未可知”了,如果你在背面来了我们东北阴人,你还有招架之力吗?   那夏的拳头捏得爆响,我甚至瞧见,那夏的大拇指指甲,已经扎到了手掌里面。   他现在很憋屈,他要用势力来压我,我不受压,现在他被李善水的势力压住,一压还是翻不了身的那种,心里能不憋屈嘛!   那夏怒极反笑:哈哈哈!听了小李爷一阵话,茅塞顿开……   “知道小李爷什么意思了吧?”风影一旁还继续敲打着那夏。   那夏正生闷气呢,被风影刺了一句,没好脸色,说道:不知道,你风影有什么指教?   风影这人,天生高傲,他对我们几个还好,对不喜欢的人,那嘴里像是长了刀子似的,一点面子都不给那夏,说道:那夏!你不太聪明,听不出小李爷话里的意思,无所谓,我风影再给你说说,小李爷的意思是——于水兄弟是主家,咱们是来他家做客的客人——主家在烧饭,甭管是烧糊了,还是烧美了,那是他的事,咱们安心做客就好!但你要是在人家烧饭烧一半的时候,强行凑到他面前去,越俎代庖,替他烧菜,那就太不要脸,小李爷,想保住你那夏的脸皮,不让你丢人跌份,现在明白了。   那夏摸了摸鼻尖,说道:明白。   李善水接着询问陶季礼:你明白了吗?   “明白,明白。”陶季礼的姿态低得多。   这么多年的发展,东北阴人和北京阴人虽然一个是第一,一个是第二,但两者之间的实力,差得很远,东北招阴人,连续好几代都出人才,规矩森严,所以积累下来的实力,实在太过于强大。   现在,连那夏都被压住了……更加不用说陶季礼这种小阴行的掌柜了。   李善水听到那夏和陶季礼都说了“明白”之后,轻轻的拍着桌子,说道:既然你们都明白了,那我李善水就下一个规矩——但凡是阴人,这一次,谁也不能节外生枝,去寻找于水的不痛快——更加不得去阻拦于水兄弟灭“巫人之乱”,谁动弹,我就打谁!   接着,李善水又说:但是……如果于水没有压制住巫人之乱,巫人之乱最终爆发了——好!大家各凭本事,去巫人之乱里寻找好处!这个规矩,是我李善水定下的,我自然要给大家一个福利——巫人之乱一旦爆发,我们东北阴人,第一个进场捞好处!   巫人之乱爆发,第一个进场捞好处的,可不能叫“近水楼台先得月”,这第一个进去的,是给其余的阴行蹚浑水的,起的作用,很大程度和“小白鼠”差不多。   李善水做事情,黑白分明。   那夏看了一眼陶季礼,都点头同意了:就按小李爷说得办!   李善水对着那夏和陶季礼都抱拳,说道:讲究,掏掌柜,我知道,这次全国各地的阴行,都来了——你呢,回去给那些掌柜带个话,把我定下的规矩,说给他们听,如果他们有人不听的,就来找我。   “一定。”陶季礼说道:他们要听说这规矩是小李爷下的,自然不敢多话。   “还是要以理服人的。”李善水笑着说。   “告辞!”   “告辞!”   那夏带着茶堂里的人,撤了。   陶季礼也独自离开了。   一场那夏下的茶堂局,在李善水加入后,从一场鸿门宴,变成了对我有莫大好处的一场局了。   等其余人撤了,我跟李善水抱拳,说道:小李爷,我欠你一个人情。   李善水笑着说道:水子,我还是希望你能搞定巫人之乱的!从你崛起开始,我们双方友情都不错,我一直都认为你是大才!不要让我失望。   我点点头,说一定。   “嘿!不过到最后,我们仍然躲不过一场刀兵相见。”李善水说。   “哦,平了巫人之乱,也躲不过吗?”我问。   李善水说: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好。”我也抱拳,准备带着兄弟们离开的。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眉心,一阵剧痛,我连忙捂住了眉心,而李善水,同样做了一个相同的动作。   李善水问我:水子兄弟,你的地眼开了?   “开了!”我说。   “缘分。”李善水的眉心第三眼睁开了。   我的眉心第三眼也睁开了。   “神眼结兄弟,下次再见,只怕要得罪了。”李善水抱了抱拳,带着风影先离开了。   等李善水走了,冯春生趴在我耳边,说道:小李爷做事是讲究啊。   我说是真的讲究、   这么多阴行大哥里,李善水真的是一个规矩人,做事有规矩!要斗凭规矩来,要和也得凭规矩来。   陈雨昊凑到我面前,说道:唉!不过可惜,我们最后,还是要刀兵相见的。   是啊!   我虽然不知道李善水为什么会下这个结论,但我相信李善水说的。   ……   这一场茶局,有了李善水的挺身而出,我办事倒是利落多了。   再要寻找“沉睡者”,几乎没有了阻碍。   才三天不到,我们连续找到了七个沉睡者,我也分别在这些沉睡者的山庙里,由他们,帮我加工我背后的妖刀刺青。   妖刀刺青,已经跃然在背。   刀柄、护手和刀身,大部分都出现了,这还真是一把玉刀。   这把玉刀,总共两种颜色,一种是白色,一种是黑色。   白是白玉,黑是黑玉。   整把刀,还没有大成,但是,气势逼人。   我们依然在继续寻找能够让妖刀刺青大成的沉睡者,不过……这节骨眼上,又出事了。   出的事,一共是两件。   第一件,是白衣獠又出现在我家的镜子里,他说别看有李善水帮我,但是……我的妖刀刺青,依然无法大成。   他说我就没那个命,我始终,就是一个笑话而已!   我说等着瞧。   白衣獠则说:就算你平了巫人之祸,退掉了各路势力,最后,我还会让你死的!你活不过多久了。   “哼哼,到时候你放马过来。”我给白衣獠撂下了一句狠话。   第二件事呢——是继“兽声”“眼巫”和“耳巫”之后,第四个巫出现了。 第一千一百六十九章 箭手之秘(烦躁姐冠)   李善水帮我们平息掉了各路阴行的阻碍之后,我们寻找完整妖刀纹身的事,就比较   顺利了。   妖刀刺青已经成了一大半了。   不过,这个节骨眼上,出了两件事,第一件是白衣獠再度来袭,不过,他似乎只是   为了嘲讽我,这也无所谓了。   第二件事呢——是第四巫出现了。   现在有一些巫人会提前复苏,第四个巫出现,也不足为奇,该来的总是会来。   只是——这个巫,来得实在是古怪。   我先听到这个巫的消息,是鬼爷告诉我的。   他说他昨天晚上,和一阴行里头的老人喝酒,当天晚上,那个阴行老人就浑身充满   了不对劲。   结果第二天,他鬼爷就接到了那阴行老人家属的电话,说那阴行老人只剩下了一张   人皮在房间里面,遭害了。   我跟鬼爷说,那阴行老人不是遭害了,是变成巫人了。   “唉!这事,我都不知道怎么去跟他媳妇交代。”鬼爷说道:一个好端端的人,说没   就没了,还没地方去说理。   我说这也没办法的事啊。   鬼爷让我先回纹身店,跟那阴行老人的家属解释解释这个事情。   我说我还要接着去找下一个沉睡者呢……   我话说出了口,想想,又觉得不对——人家阴行老人对阴行,还是有很大贡献的,也   办过不少事,如果就这么一句话,把鬼爷给拒绝了,那也实在让兄弟们寒心。   我摇摇头,说道:行吧——你带上他们的家属,来我纹身店,我本来要出门的,现在   想想,推迟两个小时再出门吧。   “行!”   鬼爷笑着说:我带着人,马上过来。   这种事情,我作为阴行大哥,还是要亲自安抚一下,反正推迟两三个小时再去找沉   睡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躺在纹床上,先玩着手机。   鬼爷没先来,冯春生先来了。   冯春生一进来,就跟我打招呼:水子。   “春哥,你迟到了啊!现在都几点了,说好了今天要去找沉睡者的。”我跟冯春生说。   冯春生说:唉!我想一件事呢,想到现在,我才想通了。   我问冯春生想通什么事了。   冯春生讳莫如深的凑我耳边,问我:水子,你可知道……那个黑衣箭手是谁吗?   黑衣箭手就是那夏邀请我们的引子!最后输给了祝小玲,他自己折了他的弓。   我摇摇头,说道:这江湖里头的人事,我不太清楚,我哪知道那黑衣箭手是谁?   “你知道的。”冯春生说我见过那个人。   我眯了眯眼睛,给冯春生甩了一根烟,说道:春哥,你要是再这么卖关子,我就打   掉你的牙!   冯春生点上了烟,笑了笑,说道:我就直说了吧——那黑衣箭手啊,不是别人!就是   那夏。   那夏?   那夏就是那天的黑衣箭手。   我对冯春生说:春哥,这说话,得有根据啊,没根据,这话就是污蔑。   “当然有根据了。”冯春生说道:你仔细回忆回忆,那人的身型,和那夏,是不是非   常相似?   那天黑衣箭手穿了一件宽松的袍子,带着面罩,具体的身型,真分不清楚。   不过……这人穿袍子,能遮挡身子、腿型,但有两个地方,是逃不过的,就是肩膀和   脖子。   每个人的肩宽都是不一样的,脖子的长短,也是不一样的。   从这两个地方说,我还真觉得那黑衣箭手和那夏,是挺神似的。   冯春生说:我今天托朋友问过了——那夏啊,绝对是一个箭术高手——只是一直都深藏   不露,你想想那夏以前,咱们见到他的时候,他是不是气势十足?   这个是真的。   我们以前见那夏的时候,那夏的气势确实很可怕,总给人高深莫测的感觉。   冯春生说:我想吧——这那夏,练箭术,不是为了靠箭术杀人——是为了养气!养出自   己的气势来。   他说:你别忘了,我在风影的祖宗那儿,可悟出了一套“养气”的风水体系!我和黄   昆仑一样,也能望气——只是,我这望气的手段,不如黄昆仑黄爷那么高深莫测,只   是粗通皮毛,我通过望气,也望出来了——那夏,就是那黑衣箭手。   哦!   我顿时明白了。   冯春生凑我耳边说:你以后可千万要注意那夏——这个那夏,已经输掉了大部分的东   西了。   那夏前几天,估计是觉得自己的箭术天下无敌,所以,才当了先锋,以一把弓,要   通过赌斗,废掉我一大半的阴阳绣术,这样,我就没办法继续去阻挡巫人之乱了。   可惜——那夏的箭,被擅长耳力的祝小玲破了。   这一破,不但是破掉了那夏的箭,还破掉了那夏的气势。   那夏能做到八门老大,他的气势,是有相当大的帮助的,气势没了——他这个位置不   一定做得稳——所以他要在巫人之乱里,重新找到气运,也找回自己的气势!   这种人有所求,就会像疯狗一样的疯狂,确实是一个需要注意的人。   哪怕有李善水的“规矩”,那夏估计也要找机会出来咬人。   不过……我觉得这事不太对。   我对冯春生说:你早上想的事,肯定不光是那夏的事。   “你小子挺贼啊,这猜我心思猜中了。”冯春生哈哈一笑。   我说那是肯定的——如果你只是要找我说那夏就是黑衣箭手的事,你这两天就说了,   这又不是什么太难的事,再说你还会望气。   冯春生哈哈大笑,说道:知我者,于水也!我这儿还想通了一个更大的问题。   “什么问题?”我问冯春生。   这时候,有另外一个男人说道:教你于水怎么用刀!   我扭头看向了门外,发现说话的男人竟然是柯白泽。   “白泽兄弟。”我喊了柯白泽一声。   柯白泽哈哈大笑,说道:水子,这闽南城里这么热闹,这几天也没喊上我!   我说你柯白泽一天到晚研究音律,没什么大事,我就不喊你了。   接着我问柯白泽:你和春哥说的,教我练刀,是个什么意思?   柯白泽和冯春生异口同声的说道:练刀,那自然就是练刀了。   我说我不太明白。   冯春生说我这些天,一直都在找齐“妖刀”的刺青。   妖刀刺青一成,我最后肯定是要拔刀的。   只是,我就算有了妖刀,那也没用,因为我不会用刀。   我吸了一口凉气,说道:我算明白了——白泽兄弟,春哥,你们这是想把我培养成刀   手啊!开什么国际玩笑。   这还真是开国际玩笑——现在还有几天时间,巫人就会复苏了?   就这几天乃至十几天的时间,你们让我变成一个用刀的高手——这不是开玩笑吗?   谁练刀,不是练了十几年的时间才成高手的。   别的不说——就说神州第一刀,东北阴人里的“密十三”,这哥们的刀法,那是“大刀   门”刀法,是大刀王五创的流派,刀谱就是一流的。   这哥的刀法也练了十几年,他属于天赋又好,刀谱又好,还有名师指教。   除去这些,密十三的刀,还是当年“谭嗣同”英魂所化,有灵性!   各个方面都是千里挑一,才成就了十三小爷的神刀。   我这几天时间,能成大刀客?这不是开玩笑是什么?   柯白泽摇摇头,说道:你知道为什么有些人,能练成大刀客,有些人练一辈子刀,   也就是一只三脚猫吗?   我说练得不用功呗?   “错!”   柯白泽说道:因为他们没练到点上,天下功法,殊途同归!甭管你是练棍、练刀、   还是练阴术,都是练一个东西——练气!气就是气势!你在练刀的时候,领悟出气   势!气势成了,你的刀就成了。   “你仔细想想,密十三、陈雨昊、那夏,这些人,哪一个不是气势压人。”柯白泽说。   我说这气势也不是几天养得出来的吧?   柯白泽说道:按照常理,的确不是几天养得出来的,那夏底子好、悟性高,按照冯   春生托的高人询问,那高人说那夏至少专心练过三年箭术!   三年箭术,箭术如神!那夏还真是人中龙凤。   但就这人中龙凤的那夏,也要花三年时间,我何德何能,花的时间,比三年还要少?   就算要少,也不至于就几天时间吧?   冯春生说道:这就是我这几天想的事——我想明白了——你小子,有可能打破这个奇迹   ——第一!我能帮你,练刀养气,我是养气的高手!第二,柯白泽能帮你,柯白泽本   来就是高手,他能纠正你使刀的一些偏差,能当你的老师,第三,你于水是大才,   心思灵活,感悟力强!   “我们合三人之力,一定能把你培养成用刀高手!”冯春生拍着胸脯说。   我晕——原来冯春生和柯白泽,说要把我培养成用刀高手,还真不是说着玩的,这两   哥们是要来真的。   我说你们真的疯了?这妖刀的刺青还没做完呢。   “可以白天做,晚上我们练刀。”冯春生说道:不然妖刀大成,却没人能用得了这把   刀,这才是最郁闷的事呢!   我叹了口气,说道:那成……练刀!我倒是也想试试,看看就这一些天的功夫,咱能   不能成为一个大刀客。   “这就对了。”冯春生说。   我说:你们先歇会吧,我这儿,还得见客人呢。   “见什么客人?”冯春生问我。   我说见鬼爷——第四巫出现了。 第一千一百七十章 食为天   我说要见鬼爷——第四巫出现了。   “第四个巫又出来了?”冯春生双手合十,说希望老天保佑,这个巫人,别惹出什么大乱子来。   第一个巫“兽声”出现,杀了一个女技师。   眼巫和耳巫出现,先是害了黑水吕家一百多号人,后来又在汽车餐厅里,杀了老板娘,同时还先奸后杀了老板娘的女儿。   这些巫一出现,就代表着腥风血雨出现了。   这第四个巫出来,还不知道惹什么乱子呢。   “那行,你先等着,等着鬼爷他们,我和柯白泽先出去找个地方喝喝酒。”冯春生说道:我们好好商量一下,怎么把你的气势给养出来。   行啊!   我还是觉得这事不太靠谱,但冯春生和柯白泽想折腾,就让他们折腾嘛。   冯春生和柯白泽先离开了,我继续卧在纹床上,玩着手机,话说,仓鼠自从和我们这条街上的自助餐厅里的老板混熟之后,有点开始“转型”网红了,她专门做了一档“吃货”的网红直播,三天两头的吃一回。   仓鼠的饭量极大,倒是吸引了不少的看客。   我这会儿又看到了仓鼠的直播了,她依然在我们街上自助餐厅里面“暴饮暴食”,弹幕上,一片刷666的,那金小四也坐在边上,看着仓鼠吃。   “这日子,过得真悠闲啊。”我也充了一些钱,给仓鼠刷礼物。   我这儿玩得不亦乐乎呢,鬼爷带着几个人进来了。   我放下了手机,鬼爷身边的人,都是那阴行老人的家属。   我酝酿酝酿情绪,跟这些家属解释了情况,说阴行老人变成了巫人——安慰的话说了一箩筐。   最后,我还表态,会给家属,出一笔抚恤金的,阴行老人不在了,家属我们也得负责之类的,才算把这些家属的情绪给稳住了。   然后鬼爷等家属情绪好转了,好说歹说,把他们给劝走了。   等家属一走,鬼爷问我:水爷,真赔钱啊?   “赔啊!”我说:这么大的人物走了,怎么说也得表表态。   鬼爷说:如果巫人继续这么复苏下去,阴行非得破产不可。   现在阴行是有钱,但也经不起这么赔啊。   一个人赔一百万,出来十个就是一千万,出来一百个呢?两百个呢?   谁知道这次有多少巫人苏醒。   我叹了口气,说道:现在不是还没大量的巫人复活嘛!先不管那些,把兄弟们给安顿好——人心维稳,稳住了再说。   “成!”鬼爷说道:那我先走了——   “走吧。”我说我也得出门,继续去寻找“沉睡者”,完成背后的妖刀刺青了。   鬼爷跟我点点头,出门去了。   这巫人之乱还没开始,阴行估计都要先乱了,局面不好控制啊。   我才叹了一口气,目送鬼爷的背影离开——这时候,一个穿着厨师制服的男人,急匆匆的跑到了我的面前:水爷!   我一看这厨师,问:你是?   “我是自助餐厅的厨师啊。”厨师说。   哦!   这家自助餐厅,就是仓鼠搞直播的自助餐厅。   我笑着说:仓鼠又去你那儿直播了,我都看见了,真是个小吃货。   “出……出……出大事了。”   “出什么大事了?”我问厨师。   厨师一脸的热汗,他擦了一把额头,说仓鼠在自助餐厅里吃撑住了,金小四也吃撑住了。   “吃饱了撑的。”我说:他们吃撑着了,让他们回来就行了。   “他们现在被食物吃得撑住了,口吐白沫,翻白眼呢。”厨师说。   我说这么严重。   “是啊!不然我为什么过来找你水爷呢。”厨师说。   我听了,立马往那自助餐厅里面跑。   等我进了自助餐厅,才知道,这情景,比那厨师说的,严重很多。   那仓鼠和金小四两个人,肚子撑得贼大,像是气球一样,而且,肚子还在越长越大,都和快要分娩的孕妇似的。   金小四见了我,十分艰难的喊:水……水……疼!   金小四还好点,仓鼠就更严重了,整个身体都像是胖了好几圈。   我连忙凑到两人面前,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啊。   我伸手一摸金小四的肚子,发现他的肚子,邦邦硬,像是胃里面塞了石头一样。   再一摸仓鼠的肚子,也是一个德行,硬得不成样子。   这时候,自助餐厅的老板出来了,连忙问我,要不要叫救护车!   我正说要喊救护车呢,忽然,我瞧见仓鼠和金小四躺着的桌子角上,有一副阴阳绣。   这幅阴阳绣,是用羊皮画的,上面画着一个人,跪在一堆食物的面前祈祷。   这儿有这么一副阴阳绣——就说明——巫人来过。   每一个巫人,都有一副“阴阳绣”,他们人死了,阴阳绣就会带着自己的那块人皮,成为一个魂灵,然后飞到闽南城上空的那副“黑色棺材”云里去。   巫人,懂阴阳绣。   仓鼠和金小四这模样,是被巫人给整的。   这巫人的法子,别说医院了,就算我们阴人,都很难破解掉,我这一会儿,也没了神,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我觉得,还是得从这阴阳绣上下手,才是!   我得找个克制这巫人的阴阳绣出来。   我跟那自助餐厅的老板说道:兄弟……能帮个忙不?先把这周围的客人都请走,损失我来赔。   “这话说的,咱们是铁哥们啊。”自助餐厅老板以前被我救过命,他跟我关系铁着呢。   很快,老板跟那些客人道歉,赔了客人一顿饭钱,让他们走了。   等这些客人一走,我问老板:这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老板指着仓鼠和金小四说:本来今天仓鼠和小四来这儿,就是为了吃吃东西,然后直播节目的……结果,半个小时前,有一个客人,说了一句话。   说什么话?我问。   老板说:那客人说仓鼠——说这食物,大口饕餮的吃,不算能耐。   “然后呢?”我问。   老板说仓鼠听了那客人的话,十分不高兴。   仓鼠就跟那客人较真了,说她就要吃这么多,怎么招?   客人冷笑连连,说道:如果我下厨,我给你亲自做盘菜,你要是能吃得完!我就跪在这儿给你磕三个响头。   这客人口出狂言,金小四就不爽了,他说仓鼠肚量贼大,别说一盘菜了,就算两盘,三盘,哪有吃不完的,别说仓鼠了,他也能吃个几盘菜呢。   客人说:那行,你们一起来,我烧一盘菜给你们吃。   仓鼠就说:如果你烧的菜,完全不能入口,我怎么吃?   “包你们爱吃。”客人笑着进了厨房,开始炒菜。   他炒的菜,是一盘很平常的菜——鱼香肉丝。   这“鱼香肉丝”,不说多了——十个馆子,十个馆子会做。   仓鼠和金小四直接开吃了。   这鱼香肉丝说来也奇怪——才吃了几口,金小四已经放下筷子,说撑得不行了。   仓鼠努力吃了半盘,最后额头都是冷汗,她也被撑住了。   最后,仓鼠啪叽一下,把筷子放下,也抱着肚子,说肚子太撑了。   那客人说道:还以为你们是大肚能吃天下呢,搞了半天,也吃不了什么东西啊!你们瞧好了。   说完,客人一仰头,把剩下的那半盘鱼香肉丝,全部倒在了嘴里,三下五除二的吃完了。   吃完了,客人就离开了。   仓鼠和金小四站起身,想要找那客人询问——为什么他们连半盘鱼香肉丝都吃不了的时候,仓鼠和金小四两个人的肚子,猛地长大,变成了分娩孕妇似的肚皮。   我听老板讲完了这件事,感觉这事,实在是太诧异了,太古怪了。   这客人是个巫人,他到底用什么手段,把仓鼠和金小四弄成了这幅德行的?   我询问那老板:不会是那客人在饭菜里加料了吧?   我甚至怀疑,这客人炒的那盘鱼香肉丝,下了“毒”。   老板说:水哥,你还不信我啊?那客人和仓鼠、小四打赌,我还能不亲眼监督着?谁知道这家伙是不是要动手脚呢——我们厨房一大伙人都看着在呢,那人,绝对不可能是下了料,甚至啊!那人根本都没动手。   “没动手?”我问老板。   “是!”老板说:肉丝是我们厨师切的,掌勺也是我们厨师掌的勺,放调料都是我们自己人放的,只是按照那个人的意思炒而已。   “嘴巴厨师?”我说。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老板说:他就是嘴炮,东西都是我们自己动手做的。   我点点头,说明白了。   这个时候,自助餐厅的门迎走过了过来,怯生生的跟我说:那个客人走的时候,交代了我一串数字,应该是电话号码……   老板说道:那还不拿过来。   门迎连忙拿着一张纸条,走到我面前,递给我。   我接过纸条,纸条上,的确是写了一个电话号码。   我拿出了手机,拨通了那个电话号码。   话筒里响了几声忙音之后,传出了一阵沙哑的声音。   “你好啊!阴阳刺青师。”   “你是!”我问。   “我叫食为天,是一个巫人。”食为天不藏着掖着,他说道:你那仓鼠妹子和那小四兄弟,你别挪动他们——只要出了那个店,这两个人的肚皮,要长大一倍——到时候肚子爆开了,可就别怨我。   我问食为天:你想做什么?   “和你阴阳刺青师,交流一下午。”食为天说道:能赏脸吗? 第一千一百七十一章 虚食(本格哥冠名)   食为天说道:和你阴阳刺青师,交流一下午,能赏脸吗?   最后,食为天还补了一句:最好你一个人来!如果你不想让仓鼠和金小四肚皮炸裂   而死的话。   “你要办我?”我也直来直去,直接询问。   食为天说道:对!就是要办你,你来吗?你如果觉得你兄弟的命比你重要,你就   来!如果你觉得你兄弟的命没有你的重要,那你大可不来!   “那你直接对我动手啊。”我对食为天说:你何苦难为我的兄弟?   食为天哑笑了起来,说道:跟你动手?我敢吗?我知道,你于水专克巫人,只要你   的一滴血,就能废了我一身巫术,我手里头没点要挟你的东西,还真不敢见你!   我算明白了,仓鼠和金小四现在半死不活的,就是食为天要挟我的方式!   我点点头,说道:那我去找你了……仓鼠和金小四,不会出事吗?   “不会!只要你听我的,仓鼠和金小四,就不会出什么大事。”食为天说道:但是……   你如果擅自做主张,你的命我肯定要不了,但仓鼠和金小四……嘿嘿……你就等着买棺   材吧!   我对着电话,一顿沉喝,说道:你等着!我下午就去找你!   “最好的茶水泡上,恭候阴阳刺青师大驾。”食为天大笑中,收了电话。   我也把手机捏在手上,接着,我给冯春生和柯白泽打了一个电话,让他们过来照顾   仓鼠和金小四。   我告诫他们,千万不要把仓鼠和金小四挪出店外,最好就让他们在店里休息。   打完了这个电话,我也没等冯春生和柯白泽过来,我就准备走了。   我跟饭店老板说道:兄弟,我先出趟门,你们在这儿帮我照顾仓鼠和金小四,别让   他们出门。   “唉,一定,一定。”老板点头说:对了,水哥,你可别怪我——今儿个这事,和我们   都没关系。   “什么话!我于水什么时候是一个黑白不分的人了。”我拍了拍老板的肩膀后,出了   门去。   我上了一辆出租车,去找那食为天了。   车子开在路上,我拿出了手机,给食为天打了一个电话,询问食为天在哪儿。   食为天说道:你到“叶黄山”的公路上,有一个加油站,你在加油站对面等我就好了。   “记住,你一个人来,如果我发现你有其余的跟班,那你就等着给仓鼠和小四收尸吧。”   我说可以。   我让司机把车开到了地方后,我下了车,一个人坐在加油站对面的一颗树下坐着,   同时我给食为天打了电话,说我已经到了。   “到了?好!我马上来。”   这次电话挂了之后,没等十分钟,食为天真的来了。   他长了一个五短身材,惦着个大肚子,不过,模样看上去,十分和善,没什么恶意   的样子。   穿着也比较朴素——如果我们在其余地方,见着这么一个人,还以为就是一个兢兢业   业工作的小职员呢。   食为天见到了我,问:你就是于水?   我抱了抱拳,说道:阴阳刺青师,于水。   “哦!”食为天点点头,说道:跟我来吧,你走我后面,但是我得警告你……你可千万   不要给我耍什么手段,只要我的巫术废了,仓鼠和金小四,必死无疑。   我说放心吧——我这个人,还真不喜欢背后使手段。   “那就好。”   食为天给我带路,我们穿梭了一片小山后,到了一个村子里面。   村子的经济不太好,到处都是修的一两层楼的瓦房。   食为天带我走进了其中一间。   “老龙你认识吧?”食为天刚刚进那房间,问我。   我说我当然认识,你也认识啊,你不就是从老龙的身体里面,钻出来的吗?   老龙就是食为天的“皿”,那个昨天死去的“阴行老人”。   食为天指着这间屋子说道:老龙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儿啊——这么大的年纪了,学着人   家包养小寡妇——这间屋子,就是老龙金屋藏娇用的。   我皱了皱眉毛。   食为天说:当然,咱们交流,我也不是跟你说那老龙犯了多大的恶事,然后让你看   在老龙的恶上,饶了我一命!事实上,老龙是老龙,我是我!我们是两个不同的人。   我发现这个食为天,和其余的巫人不一样。   其余的巫人,面对一切人,只有一个“杀戮”的想法,但是食为天呢——这个家伙,甭   管是做事情,还是说话,都很有分寸,如果不是因为他害得仓鼠和金小四现在半死   不活,我还真的相信他是一个不错的人。   食为天指了指客厅的位置,让我坐。   我坐在了沙发上,食为天说:我去给你泡一杯茶,等我一下。   我盯着食为天,你是想让我变得和仓鼠、金小四一样吗?   “嘿!只是单纯泡杯茶而已,别想太多了。”食为天进了厨房。   很快,他端了一杯茶出来,放在了我面前,请我喝。   我端起了杯子,喝了一口后,把这杯茶放了下来。   食为天问我:茶怎么样?   我说味道不错,很香。   “嘿。”食为天笑了笑,问我: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没有!”我说道。   “真没有?”食为天问我:你不想知道,我怎么把仓鼠和进小四,弄成了现在这个模   样的吗?   我说你下了巫术嘛!   既然是下了巫术,我为什么再问。   食为天把我刚喝过的那杯茶,放在了茶几中间,说道:你能分得清楚虚幻和真实吗?   我说我能分得清。   “可是你刚才,没分清楚。”   食为天对着茶杯,敲了敲。   我再看那茶杯里面,拿是什么茶叶啊——就是一杯青菜汤。   食为天说:你现在能分清楚这是青菜汤了吗?   我说现在我能看出来是青菜汤了。   “错了,你还是没分清楚虚幻和真实。”食为天又对着茶杯敲了敲,茶杯里的青菜   汤,再次变成了茶叶。   我说道:食为天,你用这种障眼法耍我,有什么意思?   “不!我只是在辨别,你是否能分得清楚虚幻和真实。”食为天盯着我,说道:就好   像一道菜,他的味道和香味、色泽,那都是虚幻,虚无缥缈的,常人很容易在味道   和香味、色泽上下手脚。   食为天说,正是容易动手脚,所以,才有那么多虚假的东西,比如说厨子用重麻重   辣来掩盖食物的腐败味道,果农给苹果打上一层“蜡”,让本来已经皱巴巴的苹果,   变得色泽漂亮。   我说你讲这些有什么用?   “看看你能不能分清楚,什么是真实和虚幻。”食为天说。   我发现着是食为天是不是有什么问题,见了我的面,一直都在重复“真实”、“虚幻”   这两个词。   “你能分辨吗?”食为天再次问我。   我说我能。   “这样……我给你炒一道菜,看你能不能分辨真实和虚幻。”食为天如此说道。   我既然都来了,也不怕食为天给我做手脚,相反,我要瞧瞧,这个食为天,到底在   装什么神,弄什么鬼。   我说可以。   食为天再次去了厨房,厨房里响起了一阵阵炒菜的声音,很快,食为天再次出来,   将一盘红烧肉,放在了我的面前。   “吃吧,味道绝对不错。”食为天说道。   我真的拿起了筷子,开始夹这盘红烧肉吃。   别说,这个人做的菜,手艺是真的好,一盘普普通通的红烧肉,竟然软糯无比,入   口即化。   吃上一块,唇齿留香。   我情不自禁的多吃了几块。   不过……吃着吃着,我甚至忘记我吃了多少块,只是一直机械式的拿着筷子,夹了一   块又一块的往嘴里面扔。   我吃着红烧肉,都快要忘掉我自己了。   我知道,这是中了食为天的巫术了。   这下子怎么办?难道一直吃下去吗?   我根本抵抗不了这红烧肉的香味,也抵抗不了这红烧肉的色泽,我的食欲,彻底让   我变成了一个傻子——一个只知道不停的吃,也不管这红烧肉是真的还是假的傻子。   我猛然响起了我小时候,走楼梯遇上了老太婆女鬼的事,当时我也是在一层一层的   下着,感觉这楼,深不见底。   当时我灵机一动,想了一个办法,就是数楼,这楼最多也就十层,我从一开始数,   数到十楼,怎么说也下去了吧?   这一次,我又开始数肉。   我想,那个盘子里,最多也就装上二十块红烧肉——不会更多的。   我就数嘛!   最多数到二十块,剩下的肉,就都是假肉,这不就分清楚虚幻和真实了嘛?   我一边吃,一边数。   “一!”   “二!”   我一直数到“二十”的时候,我猛然惊醒了,我再要吃的肉,就不是真实的肉了,我   中了巫术——我的脑子也反应过来了,我中了巫术。   立马,我停止了吃,将筷子一抛,说道:我吃完了。   这时……我也才真正的看清楚,我面前的红烧肉,其实我才吃了一块而已!   啪啪啪!   食为天为我鼓起了掌,说道:于水兄弟,你还真是个能人,没有人能逃得过我下的   “虚食”,你逃得了!厉害!我真的相信,你能够分得清楚,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幻。   “虚食?”我问食为天。   食为天说道:没错,这食物,也分真实和虚幻的,真实的食物只有那么一点,但是   虚幻的食物,是无穷无尽的——在那自助餐厅里,仓鼠和金小四,和你刚才遇到的情   况一样,他们一直都以为自己在不停的吃着食物,其实,他们根本没吃多少真实的   食物,他们吃的,都是虚幻的食物!   “虚幻的食物,那也是食物啊,不可能凭空而来!那么你说的虚食,又是哪儿来的   呢?”我问食为天。 第一千一百七十二章 食祭司   食为天指了指天,又指了指地,说道:天地之间,游荡多少生魂——这些虚食,都是这些生魂做成的——你们吃多少,就取决于你们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让自己的身体,意料到自己吃的是虚食,而不是真正的食物。   食为天笑着说:很可惜,一般人什么时候才让身体了解到了呢?他们在肚皮被撑爆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吃的虚食,真正的食物,他们压根没怎么动筷子。   哦?   我盯着食为天,询问:这就是你的巫术?   “对!这就是我的术。”食为天问我:你可知道,六百六十年前,我在巫族部落里担当的角色是什么吗?   我摇摇头,说道:我怎么知道。   “我是……食祭司。”食为天说道。   听到祭司两个字,我下意识的眯起了眼睛,好好的盯着食为天。   在巫族部落,祭司权力非常大。   这个食为天,是一个“食祭司”,这人以前在巫族部落里,权力很大。   食为天说:巫族部落里,祭司有很多职责,食祭司,主要负责对“神灵”的祭品,我经常会做“虚食”,正是因为如此,我更能分辨出真实和虚幻。   我盯着食为天,不太明白食为天为什么跟我聊这些。   忽然,食为天潸然泪下,他拍打着桌子,哭泣道:可是……可是如果我们巫族的人,都能分得清楚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幻,就不会酿造出这么大得杀戮!巫人也不会作下那天大得孽。   咦?   这食为天,似乎心里藏着什么事啊?   食为天越哭越伤心,越伤心越哭,几乎进入了一个恶性循环,我从来没见过一个男人,能哭得这么伤心得,尤其是有外人在场的时候。   “冤孽,冤孽啊!”   食为天忽然双手对着天上,双膝跪地,不停的念着一些古怪的“经文”。   我也不好打扰,只是看着食为天。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食为天猛地站了起来,对我抱拳,说道:阴阳刺青师兄弟,在下今天多有得罪了,把你那两个小兄弟害苦了。   我问食为天:你不是办我的吗?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嘿。”食为天伸手握住了我的肩膀,说道:我和你一样,不希望巫人之乱出现——我和你又不一样,你不知道巫族的本质到底是什么样的,我知道。   我眯着眼睛,认真的听着食为天的话。   食为天跟我说,说以前的巫族,天生天养,崇尚自然。   他们游荡在自然的山川之中,日子过得快活逍遥。   可惜——七百七十年前,也就是第一次巫人之乱发生之前,巫族部落中,大祭司在野外,发现了一根“蛇头棍”,蛇头棍长了两个蛇头,口吐人言。   他能预言,一时间,被大祭司当作神灵参拜了起来。   食为天说:那蛇头棍,最擅长使虚幻,迷惑人眼!他根本就是神灵。   “那是什么?”我问食为天。   食为天说道:那是一只蛇妖——一只大妖!   那只大妖没有来历,也没有古籍记载,就这么凭空出现了。   蛇头棍在所有巫族人的心里,买下了“仇恨”“杀戮”的种子。   从此之后,巫族的人,日益变得好斗、变得极其富有攻击性。   这一切,食为天都看在了眼里。   我问食为天:那你为什么不在巫族大祭司的面前,戳穿蛇头棍的谎言呢?   “哼哼。”食为天说道:曾经古人说——众人皆醉我独醒,众人皆浊我独清,世人皆以为这句话是书生轻狂,但我却最了解那位大贤说这句话的心境,那是一种无奈!一种喟叹啊!   食为天说整个巫族,数万人,都被那蛇头棍蛊惑了,又有谁能够听他的话呢?   一个人说服一个部落吗?   那只是戏文里的说法,人做不到的——食为天说:我如果态度强硬,会被当成“叛徒”,可我如果态度不强硬——我说了等于没说。   食为天说:果然……巫族开始变得更加富有侵略性,最终,他们开始钻出了山林,进攻闽南城。   “唉。”   食为天说道:我要看你是不是能分辨得出真实和虚幻——其实就是在瞧你,是不是有平息这次巫人之乱的本事,现在看……六百六十年前得那个阴阳刺青师,很有福气——他的后人,和他一样,是大才。   我说:你的意思是?你其实不想看到巫人复活?   “不想。”   食为天说:如果巫人依然是杀戮的机器,依然被那蛇头棍蛊惑,要危害众生,那复活干什么?   “据你的意思看……如何才能止住这一次的巫人之乱?”我问食为天。   食为天说:我不知道你们阴人有没有办法阻止,我这儿,有办法阻止!   “什么办法?”我问食为天。   食为天说道:毁掉蛇头棍。   我说我根本不知道蛇头棍在什么地方?   “找。”食为天说:蛇头棍一定在闽南,而且……你的身边,有一个人,和蛇头棍的气息相仿,他可以找到。   “谁?”我问食为天。   我本来以为食为天说的是唐多宝呢。   结果食为天说道:仓鼠!就是今天,被我用“虚食”撑到的那个妹子。   仓鼠?   我盯着食为天说——仓鼠?   “对!她才能找到蛇头棍。”食为天说:当然……仓鼠需要我的帮助,才能找到。   食为天说:仓鼠和那蛇头棍,是一个来路!需要提前鉴定一番——如果仓鼠和蛇头棍一样,是一个大灾星,需要提前杀掉。   “你疯了。”我盯着食为天说。   食为天盯着我说:你以为你知道仓鼠的来路吗?   其实别说,仓鼠一直都很神秘。   据说,仓鼠一出生,就被族人赶走了,因为通过仓鼠的抓周,族人说仓鼠是一个大杀星。   后来,苗疆残巫,也点了我一下,说仓鼠一旦苏醒,那就是一个煞星。   现在……食为天又说仓鼠和蛇头棍,气质相仿——那仓鼠,到底是什么来头?、   食为天说:这两天,你让我去跟仓鼠多接触接触,我自然就明白了——我能分得清楚真实、虚妄。   我说:你别是憋着心思害我们吧?   “我只说仓鼠是该杀还是不该杀,杀还是不杀,决定权,在你手上。”食为天说道:这样——你就放心了吧?   我其实知道——仓鼠除了是个煞星之外,还有一个秘密。   就是仓鼠的身体里,藏着一个巫——有可能仓鼠的身体,随时被那个巫人占领。   如果我把食为天给带回去,那也挺好——至少,我能询问,有没有办法,能不让仓鼠身体里的那个巫复活。   我想清楚了这些,就跟食为天说:我带你去我的纹身店——   “嘿,记住了,刺青师,我们是一个目的。”食为天说道。   我还真把食为天给带回去了。   我把食为天带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把仓鼠和金小四的“腹胀”,给平了。   那食为天在自助餐厅里,只对着金小四和仓鼠的耳边说了一句话,这两人的腹胀,立马消失了。   我想,食为天是帮仓鼠和金小四,分清楚了他们身体的“食”是虚妄,他们两人自然就好了。   仓鼠肚子一好,就要打食为天。   我喊住了仓鼠,我同时让金小四、祝小玲和陈雨昊三个人,一起看住仓鼠,说是看住仓鼠,其实我是防着食为天在。   食为天能够帮我们分析仓鼠的来路,那就更好。   如果他使幺蛾子,也有人盯着。   搞定了这些事,我和冯春生、柯白泽,去了纹身店里,我跟冯春生讲了食为天的事。   冯春生倒是觉得食为天可信。   我问为什么?   冯春生说,食为天和其余的巫人不太一样,其余巫人带着凶气,但这食为天,一身善气。   我点点头。   这时候,柯白泽和冯春生说要带着我练刀,反正时间晚了,再去找那“沉睡者”也不太好找了,不如抓紧时间练刀。   “你们真来啊?”我说。   “再等一个人。”冯春生说:等龙二。   我说等他干什么?   冯春生说他们把教我练刀的事,给龙二说了,龙二动心了,他说玩章子都没有这件事有趣,所以就来了。   好吧!   教我练刀,这群人是一起上阵啊。   不过龙二来了也好,我正要找他呢。   很快,龙二来了。   我直接对着龙二腰间的飞熊纽吼道:唐多宝出来!   唐多宝从黑玉里钻了出来,询问我:怎么回事?   我问唐多宝:你能找到蛇头棍吗?   “找不到!”唐多宝说道:要能找到,我不早就找了么?   我又说:白佛说你能找到啊。   我们上次和白佛对阵的时候,白佛亲口说的。   唐多宝说:他放的屁,你也信?我开始也以为白佛能找到蛇头棍的——因为那蛇头棍就是一块黑玉化妖嘛!我这些天感知了,根本感知不到蛇头棍,那白佛没找到,也是因为他找不到!   “我现在感觉,那蛇头棍,根本就不是一块玉妖。”   我听了唐多宝的话,对食为天的话,信了三分——可能蛇头棍真的如他所说,那蛇头棍根本就不是玉,是一头蛇妖!   “找不到找不到,别烦我了。”唐多宝说道:等你什么时候把那妖刀刺青做完了,再来喊我吧——拜拜吧。   说完,唐多宝再次钻入了黑玉里面。   这时候,冯春生拍着我的肩膀,说道:要我说,食为天可信,仓鼠、蛇头棍的事,就交给他们,你啊!安安心心的练刀吧!   “快点,快点,我这个人,好为人师!”龙二推着我出门,他们几个,都上赶着要当我的教头啊,倒是想看看,他们怎么把我这个小白、萌新,教成一个刀客的。 第一千一百七十三章 练刀先练胆   龙二几个人,推着我出了门。   我也不知道这几个兄弟要把我带什么地方去。   反正冯春生开着车,带着我到处晃荡,一直晃荡了大半个小时,才把我带到了一家屠宰场里面。   我说这是干什么?   龙二说道:带你练刀!   我说练刀来屠宰场里练?这是屠夫练刀的地方啊。   柯白泽和龙二哈哈大笑了起来。   柯白泽说道:这刀手和屠夫是一样的,就是用刀来砍活物嘛!   龙二说道:今天在这儿练刀,是我提出来的——要练刀,先练胆子——先把胆子练壮了,拿刀的时候,才不心虚,手才不会抖!   他说那些错手杀人的,或者是激愤无比而杀人的那些杀人犯,他们的握刀的手,都是抖的——因为他们真的没胆子杀人。   “那这宰几个活鸡,宰几个活鸭,就有胆子了?”我问龙二。   龙二说道:循环渐进嘛!我告诉你,这是我们发丘天官的新弟子入门的时候,练胆子用的。   “我龙二,就是要教你练胆。”龙二说道:这屠宰场啊,我跟这儿的人打了招呼了——租用十天,每天五千块,你这几天,每天晚上都在这儿练刀。   啊?   我看着龙二。   龙二说道:水哥,做阴术,你是高手,但是练刀,你听我们的,我们是行家!   接着,龙二喊了冯春生一句:春哥!放活物!   说完,冯春生把我关到了一间房子里,同时在房子里,放了三只活物——三只呆头鹅。   “水子,拿刀先把他们给弄死!”冯春生喊了一声后,关上了铁栏门。   冯春生、柯白泽和龙二三个家伙,就站在门口看。   要说这呆头鹅,说是“呆”,但真是不好惹。   家里住在农村的小伙伴们,估计大多数都有跟鹅打架的经历——那鹅啊,蛰起人来凶得很,一般人还真打不过它。   我小时候在村子里小卖部惹了两只鹅,被它们欺负了一顿后,每天上学都是带着铁棍去,生怕遇到这两只鹅。   现在……这儿有三只鹅,再次唤起了我的童年梦魇。   好在这三只鹅,似乎攻击性都不是那么强,都在地上慢慢的走着,时不时发出“嘎”的声音。   “水子!进攻他们。”冯春生喊我。   我说我和这三头鹅无冤无仇,我弄他们干啥?   “不是让你练胆嘛!”冯春生说道:你现在不宰这三头鹅,练不出胆子来,到时候你扛不起妖刀,死的是那么多的人!谁轻谁重,你自己掂量掂量。   我点点头,询问冯春生:刀在哪儿?   “刀在你身后那箱子上。”冯春生说。   我这猛地一回头,瞧见背后,竟然是一把铅笔刀。   这把刀,还没我手指头长呢。   我盯着冯春生说:你们是不是开玩笑啊?   “开什么玩笑?这要是高手,铁钉都能杀人,你杀几条鹅,铅笔刀还嫌小?”龙二吼道:杀掉他们!杀,杀,杀!   众人的驱使下,我开始聚精会神了起来。   很简单,我现在,压根没有把这三条鹅当成鹅,我把他们当成巫人,当成那些作恶多端的巫人。   我先一个箭步,冲到了一只鹅的面前,猛的拽住了它的脖子,直接小刀拉开了它的喉咙。   另外两只鹅,见到了同伴惨死,一下子都疯狂了起来。   鹅是一种不惧怕其余活物的生物——因为在它们的视觉里,它看到的一切,都是十分渺小的。   后面两只大鹅,扑打着翅膀,扑到了我的身上,对着我使劲的啄。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表现得十分冷静,不去管身上哪个地方疼痛,而是不紧不慢的抓住了鹅的脖子,一刀拉开。   龙二咦了一声,又说:春哥,接着放活物!把那买来的十只鹅,全部放进去。   冯春生听了,又拿了几个麻袋,不停的往里头扔活鹅。   这些鹅闻到了血腥味,脾气变得相当的暴躁,对着我,群起而攻之。   一大片鹅啊,我顿时被蛰得满脸都是血,浑身到处都是包。   这时候,冯春生问龙二:老二……要不然还是算了——这么多鹅,蛰都把水子给蛰死了!   “不,不!就得这么多。”龙二喊道:水哥,记住,每一只鹅,都要用小刀切他们的喉咙。   我说了一句:好!   我也不顾那些鹅是怎么蛰我的,我就按照自己的来,来一只鹅,我就揪住他们的脖子,然后一刀切了下去,来一只切一只。   于是,在几分钟之后,地上躺满了鹅的尸体,当然,我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我被那些鹅,打得头破血流。   这时候,龙二打开了铁栏门,进来了,他问我:水子,你感觉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我问。   “就是杀活物的感觉。”龙二问我。   我说没什么感觉。   “没什么感觉就对了。”龙二说道:一个人有没有杀人的胆子,不是说这个人的胆子是真的很大,也不是说这个人真的很恶,而是这个人杀人没感觉!   “可以,可以。”龙二说道:你于水天生就有冷血的一面,我欣赏你!   说完,龙二出了门,继续说道:春哥——接着放活物,这次放狗。   “水子,你依然要和杀那些鹅一样,精确的瞄准他们的喉咙,下刀。”龙二在外头说了我这次练胆的要点,他说我下刀一定要看准了,手不抖,心不跳,一刀下去!要到位!   我点点头。   七八条恶犬被放了进来,这些恶犬,见了我,那就直接扑上来咬,根本不留情面。   巨大的犬吠声,体格强壮的恶犬,足够将人的精神直接给搞得崩溃,老实说,我第一时间,都有些慌乱。   但很快,我稳定下来了,依然把自己的血液给冷却了下去,我盯着这些恶狗,不管那些声音,也不管恶狗是不是在疯狂的攻击我,但我的刀,依然十分轻快,切过了它们的喉咙。   最后,这些恶犬,也都躺在了地上,我的刀紧紧的握在了手里,一点抖动都没有。   只是,我比刚才杀鹅的时候,更加狼狈,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撕扯得不成样子了,身上伤痕也不少,都是给这些恶犬咬的。   “行!”龙二说道:还真是,你骨子里,就有冷血的一面,胆子的事!练这一晚上就可以了,春哥,继续放活物。   冯春生继续放狗、鹅之类的给我宰。   我也不知道宰了多少条,一直宰到了凌晨一点多,身体太累了,刀子都砍出了豁口。   我直接躺了下去,睡着了。   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忽然,一盆冷水,直接泼在了我身上。   我整个人,都浑身一激灵,醒了过来。   刚刚醒过来,我看我还躺在屠宰场里,我身子被淋成了落汤鸡,接着,我又瞧了一眼手表,现在是凌晨三点。   等于我才睡了个把两个小时,就被龙二他们搞醒了。   我叹了口气,说道:我感觉你们不是教我练刀啊?你们是在折磨犯人呢!   “这练功就和犯人差不多。”龙二说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你这一天就受不了了,人家一练就是二十年呢。   我想想也是——像密十三那样的,可不得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啊。   我这才练个几天,不至于有什么天大的委屈。   我站起身,调整调整情绪,说道:现在能回家了?   “不!今天练胆最后一步。”龙二说道:练完了这一步,你就不用练胆了。   我说最后一步是啥?   龙二说道:杀人!   “杀人?你们用鹅啊、狗啊练胆就算了,还找我杀人?你们人从哪儿来的?”我发现我是上了贼船了。   龙二说道:你跟着我们走就行了。   “别是犯法的事吧?”   “放心!都是该杀的人。”龙二说道。   我说那就行。   我问龙二什么时候走?龙二说估计快了,等柯白泽。   很快,柯白泽一边弹着琵琶一边回来了,他一进门,喊上了我们,说道:走!   “搞定了?”龙二问柯白泽。   柯白泽说“是的”,给我练胆的人,准备好了。   我真是被逼上梁山啊。   我们四个,接着开车出门。   这一趟车,一直开到了海边。   车上,我询问仔细了,才知道,我今天晚上要杀的人,到底是谁。   一个贩毒客,一个手上沾染了几条命案的杀人犯,还有一个打死了警察跑路的悍匪。   这三个人,今天晚上,在码头上,靠一个蛇头的“渔船”出海,潜逃出国的。   柯白泽的家里,就是搞漕帮的,海边上势力大,他买通了蛇头,把我安排进去,我的目的,就是要把那三个人给杀掉。   我听了这个主意之后,当时就疯了,我说你们是喊我练胆的,但是我还没练刀。   那贩毒客、悍匪、杀人犯,那都是手上有功夫的,也够警惕,够残忍,你们喊我去——是去送命吗?   龙二揪住我的衣领,说道:水哥,你知道什么叫“胆”吗?如果你技高一筹,那杀人不叫有胆,叫你有能耐,你技不如人,还能把那三个人全部干掉,这才叫胆!豪侠之胆,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冯春生也说道:是啊!水子,咱们练刀养气,这也是气势,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好!给我安排。”我捏紧了拳头,要当高手,是真的不容易啊。   “怎么做掉那三个人,看你的聪明才智!当然,最重要的是——你临门的一刀,一定要果断,要迅捷!只要你稍微怂了一下,死的人,可就是你了。”龙二笑着说。 第一千一百七十四章 冷静一刀   “只要你怂了,死的人就是你了。”龙二说。   我看了一眼龙二,也看了一眼冯春生他们,说道:万一我今天晚上真死了呢?   “放心!”龙二说道:武人就是这么练出来的,只有面临到真正的死亡威胁,才能在   面对强敌的时候,丝毫不手抖!十三小爷、陈雨昊、那夏,他们哪个不是身经百战   的主。   “行!”   既然大家觉得应该去面对死亡,那我就去。   而且我有足够的信心——我相信,今天晚上,我死不了。   不就是杀人犯、贩毒客、悍匪吗?   办他们!   一个多钟头后,车子到了码头。   龙二让我一个人下去,递给我一把锋利的弹簧刀,让我等在码头上,待会有人会跟   我接头的。   我说行。   我一个人坐在码头上,被那寒冷的海风,刮得跟个孙子似的,浑身直哆嗦。   我等了十五分钟,好不容易等来了蛇头。   蛇头年纪大,五十岁的样子,他问我:是水爷不?   我说是。   “哦!跟我来。”蛇头递给我一根“土匪烟”:这晚上风大,抽这个,带劲。   我点上了土匪烟,跟着蛇头,上了一艘小救生艇。   救生艇上,已经坐了三个人。   这三个人,不用想,就是柯白泽他们说的——杀人犯、悍匪、贩毒客。   我们坐着救生艇,往那海上走,救生艇走了一公里的样子,停在了一艘渔船上面。   蛇头对我们说:上船。   我跟着那三个有人命在手的家伙,一起上了船。   我们四个进了船舱,那蛇头说道:唉!你们四个记住了啊——遇到了人家检查,你们   就说是我的海员!把这个穿上。   蛇头扔进来了四个灰色的马甲。   我们分别把马甲套上。   我仔细观察着其余三个人,一个蓬头发,凶神恶煞的。   一个是瘦竹竿,手上带了三个巨大的金戒指。   另外一个,穿着一套笔挺的西服,没事从兜里面拿出了一个瓶子,然后在手上倒一   些粉末,用鼻子猛地一吸。   这个西服男,肯定就是那个贩毒客——他本身就有毒瘾。   蓬头发估计是那个杀人犯。   瘦竹竿呢,应该就是那个悍匪——悍匪随时都会跑路,所以总是喜欢在身上,佩戴金   饰品,随时都能变现。   我们四个,一人坐在一个角落,船航行了大概半个小时的样子,我们四个,都没什   么睡意。   除了我之外,其余三个人,平常也不是能睡好觉的人,他们清楚自己犯了什么事,   焦虑着呢。   很快,那蓬头发说道:大半夜的,也挺无聊的!要不然,打打牌?   瘦竹竿说:打牌没意思。   “那你讲,啥子有意思?”西服男刚刚吸食了毒品,整个人的精神有些冲。   瘦竹竿说道:有意思的事情很多,就看你们搞不搞?   西服男询问瘦竹竿:什么事?   “杀人!敢不?”瘦竹竿说道。   西服男和蓬头发哈哈大笑。   蓬头发说道:老子手上人命好几条,你说我敢不敢?   西服男也说道:我特么和毒品打交道的,见过的死人,比你特么见过的活人还多,   杀人,有什么不敢的。   我坐在角落里,看着其余三人的模样,真是一心的厌恶,他们把剥夺了别人的命,   当做勋章一样的说出来,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这时候,瘦竹竿说道:刚才蛇头说了——只要咱们办一个人!他把我们的偷渡费还给   我们,就是活儿要利索!   “办谁?”蓬头发问瘦竹竿。   瘦竹竿扬起了他那竹节似的手指,在船舱里面晃荡了一圈,猛地指着我,说道:杀   了他!   我本身置身事外的,没想到,这个瘦竹竿,忽然把手指在了我身上?   为什么杀我?   我猛的想到了好几个可能性——第一个可能性,蛇头出卖了柯白泽,蛇头要干掉我。   第二个可能性,也许杀我不是蛇头的意思,只是这个瘦竹竿似乎瞧见了我的一些端   倪,因为我一直都在观察他们三个人,瘦竹竿要干掉我。   不管哪一个可能性,我现在的处境,十分危险。   本来是龙二要练我的胆,练我出刀时候的手,结果,我感觉我要被别人给“练胆”了。   我顿时聚精会神了起来,盯着瘦竹竿,说道:杀我?为什么?   “蛇头让我们办你,我们才不问理由呢。”瘦竹竿站起身,一步步的凑到了我的面   前,说道:哥们都是亡命之徒,杀人不问那么多!   蓬头发和西服男也气势汹汹的走向了我。   三个人都把我围拢了起来。   我这时候,一副“哭丧脸”的神情——我在寻找机会,示弱才能找到机会。   我装出了一副害怕、软蛋的模样,就是要降低他们的警惕。   当他们三个人,离我只有半米的距离时候,我朝着船舱口喊道:蛇头,你为什么让   他们三个办我?我和你无冤无仇,你说句话啊!   我喊出了这句话的时候,三个人都齐刷刷的朝身后看去。   他们看不到蛇头的,因为刚才那句话,是我故意喊的,目的就是让他们三个回头。   等他们三个刚刚回头,我火速拔出了弹簧刀,对着蓬头发和瘦竹竿的脖子,一人扎   了一刀。   弹簧刀上有血槽,一刀子下去,蓬头发和瘦竹竿的脖子,顿时喷出了血柱,两个人   倒在了船舱里。   我先选择蓬头发和瘦竹竿下刀,也是有原因的。   这两个人都是最近犯下了命案,体力好,格斗手段比我这个人,强多了,先下手为强。   至于那个西服男,他刚才还吸了毒,这个人,体力绝对不可能好——精神也恍惚,剩   下他,我不害怕。   果然!   蓬头发和瘦竹竿倒地之后,那西装男看了我害怕,扭头要跑。   我猛地拽住了西装男,凑他耳边说道:去地府,跟那些被你的毒品残害过的人说道   歉吧!   说完,我再次一刀捅在了西装男的脖子上。   此时,我已经满身鲜血,都是这三个人的血。   我忽然感觉——杀这三个人,比杀狗容易多了。   这三个人躺在了我的面前,甲板上,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我从西装男的脖子上,拔   出了刀子,靠在了船舱的楼梯边上,那个蛇头,估计不是什么好人。   就在这时候,我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声音是柯白泽的。   “水哥,别躲了,出来吧。”   柯白泽怎么在船上?   我捏着刀子,出了船舱,发现甲板上,坐着四个人。   冯春生、龙二、蛇头和柯白泽。   龙二回过头,看了我一眼,说道:水哥,你骨子里本来就有刀客的气质啊!   冯春生也说:真的有刀客的气质,还是和十三小爷完全不一样的刀客气质。   我说你们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龙二嘿嘿一笑,说道:你以为我们真把你丢在这个船上?我们在暗中保护你!那三   个人杀你,也是蛇头唆使的,我就是在看——你在忽如其来的围攻时候,是不是依然   能够保持冷静、冷血、冷酷。   “你果然厉害。”龙二说道:真的厉害。   接着,龙二对冯春生说:你春哥老说水哥是大才,我以前眼拙,没看出来,现在   看……真的是大才——   “我早看出来了,水子这个人啊,做事十分冷静,不冲动。”冯春生说:东北阴人十   三小爷的刀,如果是热血、刚猛,那水子的刀,一定是冷静,后发制人。   柯白泽说道:今天就到这儿了——明天晚上,我们练习养气,春哥说能在几天之内,   把你变成一个大刀客,我觉得靠谱!   我把弹簧刀扔在地上,问柯白泽:那船舱里面的三具尸体怎么办?   “直接扔海里,蛇头会处理的。”柯白泽说:这三个人,都是手上有命案的人,宰了   他们,那是替天行道!   “明天晚上接着来。”龙二拍了拍我的的胸口,说道:一切,都只为了你寻找到了妖   刀刺青之后,是不是能够扛得住那把妖刀!   “刺青认人,水子你心里也明白的。”冯春生说:别怪我们逼你,如果你不是有冷冽   气质的刀客,你扛不住你背后的妖刀刺青。   我点点头,说明白,兄弟们都是为我好!   ……   我练完了刀,回纹身店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五点多了,我洗了个澡,躺在纹床上休   息了几个小时候,又喊上冯春生和李龟窑,继续去寻找阴行的沉睡者。   今天整个白天,我再次找齐了三个沉睡者——只差最后的两个沉睡者了。   再找到了那两个,妖刀刺青大成!   我和冯春生白天出去忙活了一天,黄昏的时候,我们找了一个小馆子,点了几个   菜,吃着喝着,差不多我们就回纹身店了。   晚上还得继续练刀呢。   结果我们两个,才回了纹身店,纹身店里,坐着一个胖子。   这胖子就是食为天。   食为天盯着我。   我问食为天:仓鼠有消息了?   “有!”食为天说。   我问:仓鼠怎么样?   “仓鼠不是杀星。”食为天说:但是……仓鼠又是杀星。   我问食为天:哦?你这话,什么意思?   “仓鼠在二十年前,是杀星,但是现在不是,从现在到未来二十年,都不是。”食为   天说。   我盯着食为天,说:你把话给说明白了。 第一千一百七十五章 仓鼠为妖   我盯着食为天说:你把话给说明白了。   食为天说道:仓鼠跟你们说她多大了?   “二十啊!”我说。   食为天说:仓鼠不止二十岁?或者是确实只有二十岁!她没有以前的记忆,你们也   不知道他来自何处,对吗?   我看了看冯春生,冯春生也看了看我,我们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没错。   食为天说:那就对了!   他说他闻到过,仓鼠有蛇头棍的味道——实际上,仓鼠和蛇头棍,都是妖!   大妖!   我说仓鼠怎么可能是妖呢?   “她现在不是妖,但她二十年前,是妖。”食为天说:仓鼠是虎妖!曾经居住在山林   之中,是个大杀星,里头的事,我一时半会也跟你们说不明白,我正在做祭坛,祭   坛做好之后,仓鼠到底是何方神圣,你们明天便知道了。   食为天说:我估计得没错——能找到蛇头棍的人,只有仓鼠。   我眯着眼睛,盯着食为天:明天?   “明天中午。”食为天说:明天是个烈阳天,中午开祭坛,刚好合适。   说完了这些,食为天站了起来,说道:我先走了……明天我来找你们。   食为天才走了几步,回过头,对我说:不要因为仓鼠是妖,就歧视她——出生她无法   选择,但仓鼠是个好人!很善良的好人。   这不是废话,我们和仓鼠,感情如同兄妹,甭管她是妖、是鬼、是精怪,她都是我   们的小妹,我们怎么会歧视他。   等食为天走了,冯春生跟我说:没想到啊——仓鼠的来头,还真是大,不愧是天煞孤星。   “莫非!我在仓鼠身体里瞧见的那个人,不是巫。”   我曾经开地眼,在仓鼠的影子里,瞧见了一个身穿虎皮的女人——莫非那个女人,不   是巫,而是仓鼠的本来模样?   “明天就知道了。”冯春生说:你想这些也没用。   是啊!只能等明天了。   我身上的妖刀刺青,已经只差两个“沉睡者”,就能大成了,估计明天就能搞定了。   我坐着喝了一杯热茶,喝完茶,就跟着冯春生离开了。   冯春生开车又带我出门练刀。   他直接开车把我带到了城外的一座高山里面,我们从晚上七点,爬山就爬到了晚上   九点。   到了山顶,有一个凉亭。   龙二和柯白泽已经在凉亭里等着我们了,龙二坐着玩手机,柯白泽坐着听收音机。   两人见我来了,都收了家伙事后,开始进入“好为人师”的状态了。   不过,今天龙二没怎么说话。   昨天练胆,是他教我练的,今天,是柯白泽教我“武技”。   他说一个阴行的武技高手,除了气势之外,还有很重要的东西,就是“武技”。   比如说十三小爷,那是武技高手,每一刀,都藏着许多变化。   柯白泽说道:水哥,你是速成的高手,速成就有很大的命门!要弥补命门,我们需   要花费心思。   我看着柯白泽,说:怎么弥补?   “武技的刀法,变换莫测,十三小爷的刀,一共十三路,每一路六种变化,一套刀   使出来,那叫一个神鬼不测,千变万化。”柯白泽说:不过……十三小爷的刀,你学   不来,千锤百炼真功夫,光是武技,十三小爷打磨,就有些年头了。   我说我学不来,你让我学什么?   “一刀!顶门一刀。”柯白泽说道:这就是弥补你命门的办法。   我说顶门一刀是什么意思?   柯白泽说:一个人最大的要害,就是面门——只要面门中刀,基本就丧失了战斗力。   这个是真的,人的脸上,有太多的血管,甭管在那儿划一道口子,那都不知道切到   了那根血管,严重点是要丢命的。   所以,我在职业生涯里,也有几个客户,找我在脸上做刺青。   脸上刺青,我那是慎重又慎重,不敢随便乱做。   顶着面门来一刀,就叫“顶门一刀”!   柯白泽说:你要学的武技,只有一刀!不管任何时候,都必须在这一刀之内,制服   敌人,这一刀不能制服敌人,你的刀威力就会迅速衰减,不出三刀,你就输了。   “一刀制敌?”我问柯白泽。   龙二说道:真的刀法,那就得大繁化简,只用一刀的刀法,是上乘中的上乘,这种   厉害的法门,我是练不出来的,白泽也练不出来。   柯白泽说道:没错!我是先天受限,是个瞎子!所以我做不到大繁化简!   接着,柯白泽说:你于水可以做到!   “乖乖。”我摊开了手,说道:老二,你是发丘天官后人,一手丧门钉打得神乎其   神,白泽,你是一等一的高手,怎么你们老觉得,连你们都做不到的事,我凭什么   能做得到?   龙二哈哈一乐,说道:水子,我觉得——你得板正你的思路——练功这个东西啊,可不   是说谁厉害谁就有天分!事实上,练到一定水准,一个人就会受到限制,俗称瓶   颈,一个人打不破自己的瓶颈,一辈子都是那个水平。   “所以!每个人的上限是固定了的。”龙二说道:上限取决于你的天分!你天分高。   “我天分哪里高?”我问龙二。   龙二说道:你昨天那几刀,出奇的准,出奇的狠,也够快。   我说我准是因为我做纹身的,很了解人体构造,我知道人脖子上的主动脉在什么地方。   我说我狠,是因为我知道那些人都是杀人犯,手上沾着人命的。   “那可不一定。”龙二直接将刀递给了冯春生,说道:扎我的眉心,使劲扎!   “真扎?”冯春生问。   “让你扎就扎,废那么多劲干啥?”龙二说。   冯春生打开了弹簧刀,对着龙二的眉心扎了过去。   在刀尖快要扎到龙二脸上的时候,龙二猛地一伸手,两根手指,夹住了刀背,冯春   生的刀,再没有丝毫寸进。   龙二问我:水子,你看春哥这一刀,扎在了什么地方?   我一瞧,冯春生的刀,差点扎在了龙二的眼球上了。   龙二说道:瞧见没?春哥练武就是没天分,让他扎我眉心,他扎我眼球!这用刀   啊,不是你想扎就扎哪儿的!   我一拍大腿,说道:想起来了,我的刀准,因为我从小就拿着纹针,纹针做刺青,   必须得准啊!所以,我的刀也跟着准。   “有这方面的因素。”龙二说道:但不能否认的是,你练武真是有天分。   柯白泽说道:行了,废话不多说了——水子,你如果能领悟出,顶门一刀是怎么使   的,那你就已经是高手了!   “这么邪乎?”我说。   柯白泽笑了笑,说道:我现在要用刀,扎你的眉心。   “哦。”我答应了下来。   我这才应下来,那柯白泽的刀,就直接过来了。   我连忙偏头一躲,但没躲掉,最后,柯白泽的刀,还是在我的眉心上。   “咦!”我惊讶道:没躲过去。   柯白泽说道:你尽管躲。   我听了柯白泽的话,在他出下一刀的时候,我往后跳了一步,依然没躲过去。   第三刀,我蹲下身子,依然没躲过去。   柯白泽这时候说道:顶门一刀,一刀伤要害,就在于刀如人手、如意念,意随心   发,如影随形!   我听柯白泽一说,差不多明白了——就是这一刀,甭管你是格挡、是逃避还是怎么着   ——我这一刀,一定要顶到你的面门上去,伤你。   柯白泽接着把刀递给了我,说道:你来刺我,依然刺我眉心。   “好!”   我一刀扎了过去,但刀还没捅出去半寸,就被柯白泽的手指给夹住了。   “再来!”   我再把刀给扎了过去,这次我加了一些变化,假装直直的捅柯白泽的眉心,但我其   实想从下方斜刺过去。   依然被柯白泽给夹住了。   往后几刀,我加快了速度,用最快的速度,去刺柯白泽,但都被柯白泽给挡住了。   柯白泽让我先停一会儿。   他跟我说:你是不是觉得这刀,是越快越好?   “不是你们说的,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吗?”我说。   龙二一旁哈哈大笑,说道:我特么就是信这句话,我这辈子都成不了高手!   柯白泽摇摇头,说道:用力不老,用招需巧!   柯白泽对着我打了一拳过来,他的肘是弯着的,他说道:如果我的肘打直了,力气   就用老了,想要变化,那就难了!这叫用力不能老。   他右手再次锤到了我的耳边,我连忙伸手去挡,但他的膝盖,却顶到了我的心脏。   柯白泽说道:瞧见没?如果我是你敌人,你这下就死了!这叫用招需巧——你练的顶   门一刀,只有一刀,更是需要巧劲,无比的巧妙才行。   我点点头,说我先去想一想。   “先去想一想。”柯白泽说道:水子!记住了,过几天,我们不但要平巫人之乱,还   要和东北阴人斗一场,和天下的阴人斗一场——你是闽南阴人的核心、龙头!如果你   三招两招就被人给制服了,这仗,没法打!   我心说明白。   其实我一直都想练练功夫的,但也没时间,第二个也没什么爱好。   现在情势逼着我练。   柯白泽说道:你去想一想吧——你师父,可是一等一的高手。   这个我知道,以前我师父救下了冯春生,靠的就是拳头。   我师父还有一个外号,叫乾坤剑,刘老六有个外号,叫袖中刀。   我也得多学学。   我坐在了凉亭里面,闭着眼睛,开始想着柯白泽的话。 第一千一百七十六章 技在心中藏   我坐在了凉亭里面,闭着眼睛,开始回忆起了柯白泽的话。   用力不老,用招需巧。   我也在回忆着柯白泽用刀刺我时候的感受,那一刀,真是无论如何都躲不过去,不管我是想着逃,还是想着拿东西格挡,逃也逃不掉,躲也躲不过。   他的刀,像流水一样,无孔不入。   我一边想,一边琢磨,想着想着,我竟然想到了我小时候,和我师父的事。   小时候,我跟着我师父练习刺青。   我们这种“阴阳绣”刺青,刺青师用针,本来就是一件十分需要功底的事,我最开始没有捏过针,一直都在钻研人体的结构,摸索人皮的质感。   这个过程持续了半年后,我师父才让我第一次摸针。   刺青师用纹针在人的身体上做刺青,需要看“准度”。   这个准度,不是要扎多准,而是要注意针扎到皮肤深度的准度。   纹针要刺破人的假皮和第一层真皮,但是不能再往下刺了,再往下刺,颜料会让人的皮肤感染。   一般纹身之后,在用过药物处理之后依然发炎的,那就是刺青师的手艺问题,颜料刺得太深,造成了感染。   我第一次握纹针,不但握起来感觉很生涩就不说了,扎的针,也是一针深,一针浅。   浅得针,才刺破假皮,颜料没染进去,深的针呢,把我师父给我练习用的假人皮都给扎穿了。   我师父看着我练得狼藉一片的人皮,当然是狠狠的批斗了我一阵,然后,他拿出了一块假人皮,用各种各样的针法,往人皮上刺,刺完了一副图之后,再交给我来揣摩。   我端着这块人皮,揣摩了两年,一边揣摩一边用假人皮做刺青,刺青针法,才有所小成。   现在,我回想着柯白泽说的“用力不老,用招需巧”,我才回忆起了那张被我师父扎了一副纹身的假人皮。   那假人皮里头的针孔,每一个都十分精准,我师父的针,总是能够稳稳的落在人皮之上。   我这才醒悟——我师父当时交的是针法,但其中,夹杂着武技!   只是我师父一直都没点破而已。   我似乎找到了,为什么他们说我练武天分高,其实不是天分高——是我曾经的刺青学徒时代,早就接触过武技,并且我的手,有武技中很重要的一个东西——稳!   手稳!   我开始回忆了我师父那时候使出的每一针。   他的每一针,结果都是一样,但是出招,那是千变万化。   我想着想着,脑海里面,出现了我师父的身影。   他用纹针,对着我的人扎了过来。   我仔细的看着我师父的每一式纹针,看着看着,我不由的陶醉了起来,也跟着练。   这时候,我已经进入了一个“聚精会神”的阶段,我身边发生了什么事,我完全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不停的在脑海里,和我师父,见招拆招。   就这样,一个晚上过去了。   等我揣摩清楚了最后一式纹针之后,我猛的清醒了过来。   这时候,天都亮了,凉亭里面,柯白泽、冯春生、龙二三个人,都躺在长椅上睡觉,冯春生还打着鼾。   我站起身,感觉自己的身体都不太一样了,我从来没发现自己的身体,这么有力量,我轻轻的跳了跳,感受身体的不同。   一夜的冥想,我仿佛脱胎换骨。   在我稍微运动的时候,龙二先醒过来了。   这龙二是个职业盗墓贼,职业习惯就是“警惕”,有点风吹草动,他就醒了。   他看着我,说道:你一晚上想啥在呢?我们晚上本来想问问你的……结果柯白泽说你进入了“冥想”阶段,让我们不要打扰你。   我对龙二说:老二,你来!   “干什么?”龙二问我。   我说找你比试比试。   “比试?”龙二嘿嘿一笑,说道:水子,你可是有点搞笑啊,跟我比试?谁借你的胆子。   龙二站起身,大摇大摆的站在了我的面前,说道:怎么个比法。   我拿过了长椅上的弹簧刀,但是没有弹出刀身,用刀柄对着龙二说:我要扎你的眉心。   “来,来!随便扎。”龙二笑着跟我说。   他一说完,我真的动了。   我对着龙二的眉心,扎了过来。   龙二歪头一躲,我的刀跟着就过去了。   “咦”龙二一阵奇怪,接着伸出两根手指去夹我的刀。   但我的刀,依然像泥鳅一样,划过了龙二的两根手指,抵在了龙二的眉心上。   噗!   一声哑响。   我这刚刚冥想出了“顶门一刀”的使法,出刀和收刀,都不能随心所欲。   龙二的脑门,被我的弹簧刀狠狠撞了一下。   所幸我没有打开弹簧刀,只是用弹簧刀的刀柄,撞了龙二脑门一下,疼是肯定疼,但绝对伤得不会特别重。   龙二被撞了头,抱着头吸着凉气。   我连忙跟龙二道歉:对不住!对不住!   “先别说那个。”龙二捂住脑门,说道:你的刀,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凌厉了?一晚上,天差地别啊。   “嘿!悟了。”一旁的柯白泽说道。   刚才我和龙二动刀子,声响早就吵醒了冯春生和柯白泽。   柯白泽站起身,走到了我的面前,对我说道:你扎我的眉心试试!   “好!”   我举起了弹簧刀柄,朝着柯白泽捅了过去。   柯白泽猛地一矮身,同时反手抓向了我的喉咙。   但在他抓到了我的喉咙之前,我稍微侧了侧身子,刀比他的手快,顶在了柯白泽的眉心之上,他的手,离我还有十来公分的距离。   “这小子邪乎不?”龙二问柯白泽。   柯白泽盯着我,问:不对!不对!   “怎么不对了?”龙二问柯白泽。   柯白泽对龙二说:水子就算悟出了顶门一刀,他的刀法,也没这么凌厉?我刚才故意矮身,然后再出一手,用的是我的“江湖经验”,声东击西,水子如果是新手,绝对不可能挡得住,但他的刀,还是来了!   “这不是顶门一刀!水子的刀法,自成一派!”柯白泽说道:是完整的刀法——也不像是刀法,没这么凌厉的刀法。   我说我用的确实不是刀法,而是针法。   “针法?”龙二问我。   我把怎么领悟柯白泽的话时候,想到了我师父曾经教我练的“纹针”的事,说给了他们听。   而且我以前还专门揣摩过我师父的“针法”,加上昨天柯白泽的引导,我就回忆起了曾经的种种,然后就在脑海里,跟着我师父,一顿练。   冯春生猛地拍着我的肩膀,说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师父真是个高人。   “啊?”我盯着冯春生。   冯春生说:你师父是把武技藏在了纹针里面,只是一直没告诉你而已!他没点你,等于是东西教了,但你不知道怎么用!只要你掌握好了怎么用,那你就是一个高手!   “我说你小子成长这么快呢,感情是当年你师父,留了一手。”冯春生如此说道。   柯白泽也点头,说道:水子的用“针法”出刀,别有风味!更是刁钻凌厉!只差最后的一分气势了。   龙二说道:奶奶——你小子本来是个高手,结果被你师父给误导了,成了一个刺青师!   “不,不!”冯春生说道:是老廖故意不跟于水点开的!老廖这个人,我太明白了。   “这我就不明白了。”龙二说这混迹阴行江湖的,大部分人的手上,都是有点功夫的,而且阴行人,也以功夫好自豪。   我师父怎么反其道而行之,明明知道我只要稍稍点拨,就能成高手的,但就是不点拨呢?   冯春生说道:这就是老廖的高明之处了。   他说:老廖是个高手!你们之前知道吗?   龙二摇头,说道:不知道。   我说别说你龙二不知道,我自己都不知道。   以前我一直都不知道我师父是个高手,一直是那夏告诉我,说我师父是个高手,我才知道的。   冯春生说:老廖这个人……没退隐之前,是个暴脾气,但是退隐之后,很少和人发生争斗——他太明白什么叫“侠以武为禁”的道理了,学了功夫,喜欢跟人动手动脚,容易招惹仇杀——他并不希望于水早早的在和人的争斗中死去了!   龙二说“有功夫喜欢动手动脚”这事是真的,年龄小的人,十来岁,二十出头的年纪,很喜欢和人争强好胜。   会功夫的,如果喜欢争强好胜了,就容易出事,要么打伤了人,被抓起来了,要么被人打伤,打残,甚至暗杀都有可能。   龙二说他年轻时代认识的一些朋友,活得好好的人,已经没几个了。   冯春生拍着我的肩膀,说道:你师父肯定知道这次巫人之乱的事,他下了大功夫的培养你,宁愿你被人欺负,也不愿你逞强好胜——死于非命之中!你活到现在,闽南阴行才有希望——不然,巫人之乱,足够覆灭闽南阴行。   我师父这是强行让我忍辱偷生啊?   冯春生说道:白泽兄弟,今天于水的刀,就练到这儿了?   “只差一分气势了!下次我们要练,就得春哥你出马了!”柯白泽说道:剑是兵中君子,刀是兵中霸王——要想控住妖刀,必须要十分霸道!这两天,找时间,得把水子的霸气养出来。   “对!得养出来。”冯春生拍着我的肩膀,说道:水子,今天,你去把妖刀刺青的最后两幅图案给收集齐啊。   “明白。”我说道:不对!今天也许没那么多时间——因为食为天要开祭坛,帮我们找出仓鼠的真正身世! 第一千一百七十七章 十巫祭坛   我说道:不对!今天也许没那么多时间——因为食为天,要开祭坛,帮我们找出仓鼠   的真正身世。   “也对!”冯春生说道:回去之后!水子,你找陈雨昊。   “哦?”我看着冯春生。   冯春生说道:你找找小雨哥,让小雨哥试试你刀法的成色,但是,你现在领悟了   “顶门一刀”的事,我们几个兄弟自己心里清楚就行了,不要轻易展现。   “这个我明白。”   我知道冯春生是什么意思——冯春生啊,想让我在巫人之乱的时候,当一枚奇兵!所   有的阴行人,都不知道我的刀法成了,白佛也不知道,白衣獠也不知道,李善水也   不知道。   正是谁都不知道,我这儿才能当奇兵!   我点点头,和冯春生他们下山了。   ……   我们几个,回了纹身店。   我到了纹身店,让龙二帮我照顾着店里,我一个人出了门去,我去找陈雨昊了。   陈雨昊、祝小玲、仓鼠他们三个住在一起。   也是我让陈雨昊看住仓鼠的,我怕仓鼠不知道什么时候,身体里的那个“虎女”就出   现了,小雨哥在,多一份照顾。   我去了仓鼠家,喊陈雨昊出门。   陈雨昊问我发生什么事了?   他说:是不是食为天的事啊?我总感觉那食为天不是什么好人,他竟然跟我说仓鼠   是妖。   “不是食为天的事。”我跟陈雨昊小声说道:小雨哥,最近柯白泽、龙二和冯春生三   人教我练刀,你知道这事不?   “听说了。”陈雨昊说:你刀练得怎么样了?   我说有所成了。   “哦?那咱们试一试?”陈雨昊说:找个餐厅就能试了。   餐厅里动刀子?这个,不太合适吧?   “合适!”陈雨昊说道:我这儿有一种比刀的方式,以前北方武行的人,很喜欢玩,   叫挟手揉刀——刀法好不好,用这方法,一试便知。   “可以。”我说:先去买几把刀具。   “也不用,两根镇魂钉就可以了。”   说完,陈雨昊和我,找了一家咖啡厅,在里面订了一个包间。   包间不到。   陈雨昊将从他背后的木盒子里,取出了两根镇魂钉,拍在了桌子上,说道:来吧,   挟刀揉手。   “怎么来?”   陈雨昊说,我们一人捡起一把镇魂钉,然后两根镇魂钉碰在一起,说“开"的那一   下,双方开始进攻。   这两把刀先触碰在一起,到我们赢的那一段时间,两边的时间是一样的。   谁能赢谁,自然说明谁比谁高明。   我点点头,捡起了镇魂钉,和陈雨昊的镇魂钉触碰到了一起。   陈雨昊喊了一声:开!   我一听这声,镇魂钉立马动了,笔直的钉向了陈雨昊的眉心。   陈雨昊要格挡,但是他的镇魂钉没到,我的镇魂钉先到了。   “可以,再来。”   陈雨昊和我再来了一局。   不过,这一局,陈雨昊化守势为攻势,这次,我们两人的镇魂钉一样快,他顶着我   的眉心,我顶着他的眉心。   “不错,不错!”陈雨昊把镇魂钉放下了,说道:水子,你练的这几天,抵得上人家   十几年的功夫啊?这柯白泽和冯春生,给你下什么狠药了。   我把我师父曾经藏技于我心的事,说给了陈雨昊听。   陈雨昊听了,说道:廖程鹏是个高人啊。   接着,陈雨昊又跟我说:你这手刀,厉害是厉害,但也就能对付对付二流高手!对   付一流高手,还差了一些火候。   “这火候是?”我问陈雨昊。   陈雨昊说:武技是武技,气势是气势!你这武技,顶门一刀!可以破许多三脚猫,   但是破不了真正的高手。   说完,陈雨昊说道:再来。   他拿起了镇魂钉,要和我再来一局。   我也拿起了镇魂钉,这一次,我的镇魂钉再次朝着陈雨昊的眉心,顶了过去。   但这一次,陈雨昊丝毫没动,但他忽然怒目圆睁,吼道:敢来?   这一声吼,和陈雨昊忽然爆发的气势,我的手抖了,镇魂钉本来要打陈雨昊的眉心   的,但最后,却打在了陈雨昊的肩膀上。   偏差这么远,我的手不稳了。   陈雨昊说道:瞧见没?这就是气势!你气势不如我,你甚至连刀都握不稳。   我笑着说:那是……气势差远了。   “练刀练气。”陈雨昊的说辞,和冯春生他们说的一模一样。   接着,陈雨昊又说:这几天练练吧,你要是把气势养出来了——那咱们在巫人之乱的   时候,相当于加了一个强援。   “嘿!”   我跟陈雨昊抱拳,一起回去了。   陈雨昊在和我分别之前,还询问:水子……你的刀,用的不是刀法吧?   我说是“针法”,是我们阴阳刺青师用的针法。   陈雨昊这时候才笑了,说道:刀乃兵中霸主,讲究的是势大力沉,霸气压顶——你那   纹针呢,属于以小博大,凌厉狠辣——用针法使刀,别有风味!反而是更加难防,厉   害了!这几天好好养气,到时候,哪些人敢跟咱们作对,办他们!   “当然!”   我跟陈雨昊抱了抱拳后,回了纹身店。   ……   我在纹身店里,躺纹床上休息。   昨天晚上冥想了一晚上,精神实在扛不住。   我睡到了中午十一点的时候,被喊醒了。   冯春生喊我,指了指他身边的食为天,说道:水子,这哥们说祭坛搞定了——准备带   着人,去祭坛。   “好啊!”我坐起身,发现纹身店的兄弟们都到齐了。   看来大家都挺关心仓鼠的。   我说人都来齐了,就一起走吧。   我问食为天:祭坛在什么地方?   食为天说:就在咱们上次相会的地方。   “好!”   我去找了两台车,把兄弟们都带上了,浩浩荡荡的去了食为天的家。   路上,我问食为天:巫人之乱,还有几天爆发?   “不好说。”食为天说道:准确的日子,我不知道——但我已经感觉到了、   他指着天空上的那朵“黑色棺材云”,说道:那朵云已经很暴躁了!那是巫人们的咆   哮,复苏的日子,很快就要来了。   ……   时间过得很快,我们在大中午的时候,到了食为天的家里。   他让我们上野山。   野山的山峰之上,竖立着九根人形木桩。   我问食为天:这些木桩是干什么用的?   “哦!”食为天说道:这些木桩上,都有图腾——你仔细看看图腾,就明白了。   我在这些木桩上,瞧了一眼,发现每一根木桩上,都有一个“巫”。   每个巫的模样,都不太一样。   有些巫坦胸露乳,有的巫呢,正襟危坐。   这九个巫,我认识——这就是巫教里头的十个最厉害的人物,叫“灵山十巫”。   灵山十巫,也叫“十大祖巫”。   只是,十大祖巫,为什么是九根木桩?   食为天说第一巫“巫咸”,传说巫咸最后化作了一片天,所以,十巫祭坛里面,不设   “巫咸”的位置。   这九根木桩圈起来的范围的天,就是巫咸!   哦!   食为天说:得请十巫来,不然待会仓鼠狂躁起来,咱们几个还真不一定拦得住。   “这么凶猛?”   “凶猛得很。”食为天说道:你跟仓鼠说一下吧,让她站在祭坛中间。   “好!”我说。   我走到仓鼠面前,说道:仓鼠,你待会站在中间,我们帮你找你的身世。   “我的身世如果不好,你们不会杀了我吧?”仓鼠明显有些忐忑。   我说放心!甭管你身世是什么样,我们几个,那是患难结金兰,只会保护你,不会   伤害你。   “当真?”仓鼠问我。   我说当真。   仓鼠又伸出了一根小指,要跟我拉勾。   我苦笑着和仓鼠拉勾了。   接着仓鼠站在祭坛中间,站得笔直。   她站好了,食为天那边喊话了。   他说道:烈日当空,宵小退散——无关人等退散——祭坛之内,除了仓鼠,除了我,任   何人不得进。   我们全部退出了祭坛。   这时候,食为天打开了一旁的一个布袋子,从里面拿出了一张巨大的白纸,和一把   剪刀,他走到了祭坛的边缘,继续喊道:巫仙在上,小巫在下——今日,请十大祖   巫,为弟子坐镇。   “弟子准备了五畜。”食为天说道:鸡、鸭、鱼、羊、牛!   食为天拿着剪刀,就在面前的纸上剪了起来。   鸡为爪、鸭为唇,鱼为尾,羊为身,牛为头!   他咔嚓咔嚓的剪着,脸上的表情,十分严肃。   这个时候——剪纸出现了一条“鸡爪、鸭唇、鱼尾、羊身、牛头”的怪异牲口出来。   食为天剪完了之后,把这幅剪纸举高,吼道:巫仙在上,弟子贡品已经准备,请列   巫仙用餐。   说完,食为天猛地咬破了自己的中指,把血,滴在了那剪纸上。   这血刚刚滴上去,那剪纸竟然鼓了起来。   随着血滴的增多,最后,那剪纸竟然活了,在食为天的面前,真的出现了一只“鸡   爪、鸭唇、鱼尾、羊身、牛头”的怪牲口。   食为天接着嘴里开始叨咕叨咕起了一些巫族的“经文”,那“五畜”缓缓升了起来,像   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给举起来了,升到了食为天的头顶。   “五畜随我进祭坛。”   食为天背着手,走进了祭坛,他的头顶,飘着那只五畜。 第一千一百七十八章 天狗吃月(un冠名)   那只五畜,飘在食为天的头上。   食为天走到了其中一根木桩子前,嘴里再次念着稀奇古怪的巫族经文。   我就瞧见,那五畜的脖子像是挨了一刀。   噗嗤!   鲜血从五畜的脖子上,喷射了出来,喷到了柱子上面。   猩红的血液,在那柱子上流淌着,接着,我瞧见食为天的脸上,也出现了血色的纹路。   纹路不多,只有两条,都在下巴上。   我瞧着这些,觉得即阴森又神奇。   冯春生凑我耳边,说道:这巫教的咒术啊,都是这么回事,血腥,原始,你要是看了不舒服啊,也得忍着,但是巫教的术,是很厉害的。   这个我自然知道,不然现在巫人复活,我们也不会提心吊胆。   巫人实力太强了,现在的闽南阴行,在那些巫人的面前,不堪一击。   食为天头上的五畜不停的喷着血,食为天呢,绕着九根木桩走了一圈。   那九根木桩,也被血给溅满了。   “血食已上,恭迎老祖。”   食为天吼了一声,他脸上的血纹,开始迅速的增加,最后,他脸上的血纹,构成了一个奇怪的图腾。   图腾,像是一只狗,它抬头,望着天上的月亮。   “天狗!”冯春生说道。   天狗吃月,食为天是曾经巫族的食祭司,象征他身份的阴阳绣,竟然是“天狗”。   很快,食为天抬起了头,声音有些变化,他的脸上,写满了“肃穆”,他看着仓鼠,说道:仓鼠——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仓鼠。”   “不!你不是仓鼠!”食为天转过头,指了指仓鼠。   他头上的五畜,竟然飞向了仓鼠。   五畜的血液,再次喷洒在了仓鼠的身上。   顿时,仓鼠的身上,被鲜血给包裹了起来。   “你到底是什么人?”食为天再次吼道。   这回,仓鼠的声音也变了,变得沙哑了一些,她坚决的说道:我是仓鼠!我是仓鼠……   仓鼠开始喃喃了起来,她回答了半天,说自己是仓鼠,可是回答了十几遍后,忽然,仓鼠说道:不对!我不是仓鼠!   “对!你不是仓鼠,你到底是什么。”食为天说道:你是虎妖,就像我身边的这个一样。   他再次拿出了一张剪纸,撕出了一只老虎的模样,往身边一扔。   那老虎迎风变大,变成了一只真正的白虎。   在场的兄弟们,无不惊讶。   只有我看得出来——食为天刚才剪纸的,不管是五畜,还是现在这只白虎,都是“虚幻”。   食为天擅长用虚幻的东西,来迷惑人。   这只白虎,我瞧见的就是一张剪纸,可是只要我不警惕,放下心里的戒备,这剪纸再次变成了白虎。   白虎的身体巨大,三四米长,额头有一个大大的“王”字。   那白虎对着仓鼠吼了起来:轰!   仓鼠的身体开始发抖,剧烈的抖动着。   接着,仓鼠也吼了一声:轰!   这声“虎啸山林“,十分威严,气势凌人。   在我刚刚入阴行不久,我们曾经和鬼戏子,有过一场战斗,那场战斗,鬼戏子们技高一筹,最后我们整个纹身店的兄弟,都十分危险的时候,关键时刻,仓鼠忽然爆发,就如同现在一样,吼出虎啸声音,救我们于那场危难之中。   “轰!”   白虎再次咆哮。   这一次,仓鼠似乎受到了“挑衅”,她连续发出了三声虎啸后,整个人发生了变化。   我瞧见,仓鼠猛地仰头,喊了一声:虎来!   接着,在祭坛的周围,忽然,起来了一圈黑色的龙卷风。   云从龙,风从虎!   平地而起的黑色龙卷风,缓缓从祭坛外头,挪到了祭坛里头。   不过,这龙卷风,进不了这巫族祭坛,这祭坛象征灵山十巫,很是霸道。   食为天扭过头,盯着那祭坛,说道:老祖!请让仓虎进来。   他说了话,那龙卷风才挪进了祭坛里面,笼罩在了仓鼠的身上。   很快,那龙卷风散去之后,仓鼠的模样,彻底变化了。   仓鼠是个小巧可爱的萌妹子,可是在龙卷风刮过之后,身材变得高挑,披着白虎皮,眉宇之间,霸气外露。   “我是苍虎!”仓鼠吼了一声。   接着,仓鼠整个人变得疯狂了起来,整个人不受控制,她双手高高的举起,对着其中一根祭坛的柱子,狠狠的拍打了过去。   轰!   她一拳打在了祭坛的柱子上,将祭坛的柱子,打得横飞了出去。   “你的拳头劲大,可你如果忽然出拳,打死的,是真正爱你的人!”食为天吼道。   仓鼠继续击打着第二根祭坛柱子。   轰!   第二根祭坛柱子,也被打得横飞了出去。   每倒一根祭坛柱子,食为天脸上,就出现一副痛楚的模样。   食为天吼道:因爱生恨,因爱生惧,但有爱者,无恨无惧!仓虎,你的心里,有善良,有爱,莫让你的心中破坏的欲望,压抑住了你的善良。   “轰!少给我念念叨叨的。”仓鼠继续抽打着那周围的祭坛柱子。   食为天猛地回过头,对我们喊道:仓鼠的妖性爆发了,你们一起过来,制服她、感化她,这是最后的机会,如果她砸毁了这个祭坛,依然没有让她善良占据内心,那仓鼠就是苍虎!她将再次成为杀星。   “如果她的善良,占据了她的身体,那她就是仓鼠,依然是那个善良、可爱的仓鼠。”食为天吼道。   我现在才知道食为天为什么要下这个祭坛了。   他目的,就是为了压制住仓鼠的妖性?   我们众人齐齐上阵,从那被打掉的祭坛木桩出,进了祭坛。   陈雨昊和祝小玲两人,径自冲到了仓鼠的面前,和仓鼠缠斗起来,免得仓鼠继续打碎祭坛的木桩。   不过……陈雨昊和祝小玲两人,似乎很难牵制住仓鼠。   如果说以前的仓鼠是力大无穷,但现在的仓鼠,那就是力如沧海,源源不绝的拳势,逼得陈雨昊和祝小玲两人也很难抗衡。   陈雨昊直言:水子,想办法唤醒仓鼠,我可扛不住她几拳。   我连忙喊道:仓鼠!这周围的人,可都是爱你的人!我们可是异性兄妹啊。   冯春生也喊道:我们不曾怀疑过你,始终都和你站在一起。   仓鼠的拳头,明显一滞,但也就是停滞了一下,仓鼠继续狂躁了起来,再次和陈雨昊、祝小玲斗在了一起。   龙二摸出了天官印,说道:我来!   说完,龙二要拿天官印,打仓鼠的背心。   不过他始终没有扔出天官印。   他说:不行,不行,换成白佛,我早特么打了,可这是仓鼠,这天官印一中,她也活不了。   我们担心仓鼠的安危,始终不愿意下杀手。   可是仓鼠斗我们,那就是往死里逼了。   我们投鼠忌器,仓鼠肆无忌惮——加上仓鼠妖性大发之后,本来实力就大增。   我们这么多人联手,又是“呼唤仓鼠的善良”,又是缠斗,却依然挡不住仓鼠摧毁那祭坛的木桩。   很快!   木桩打掉了八根。   陈雨昊和祝小玲,也被击出内伤,两人的嘴角,流了一丝鲜血。   仓鼠的妖性越来越强烈,下手也越来越狠。   这时候,柯白泽忽然用琵琶,弹起了十分悲凉的曲子,妄图用悲凉的声音,来唤醒仓鼠。   仓鼠听到了悲凉的曲子,神情再次委顿。   但和我们第一次呼唤仓鼠善心时候一样,她也仅仅是委顿了一下,接着,整个人再次狂躁。   这次狂躁,更加彻底。   我去拉仓鼠,仓鼠回头就是一巴掌,打在了我的面门之上,这一巴掌,好在有龙二扔出了天官印,帮我挡了九成力道,但也就是那一成力道,打得我头嗡嗡作响。   我感觉我的脑仁,在脑子里面,到处乱撞了起来。   如果这力道,再大那么一点,我估计我脑子得撞出伤来。   仓鼠发狂到见人就打。   这时候,食为天说话了。   他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你是妖!但我依然愿意下这祭坛,来压制住你的妖性,可惜!我太自不量力了——人间大妖,六翅苍虎,不是我们这些凡人,挡得住的!   “也罢!”食为天喊道:大家都停手吧——等仓鼠打碎九根祭坛木桩,出了这祭坛去!从此,人间多一杀星,少一个食为天!   我听了食为天的话——无比苍凉。   莫非,食为天要死?   我还没反应过来呢,仓鼠已经打掉了第九根木桩,然后缓缓的走到了食为天的面前,凶神恶煞!   完了!   我心里咯噔一响——我直到了——仓鼠要破这祭坛,首先要打掉九根木桩。   但是……灵山有十巫啊,第十巫,现在就在食为天的身上。   仓鼠最后要打碎的一个物件,就是……食为天!   怪不得食为天已经做好了毙命的装备。   我吼道:仓鼠!别杀人!你杀了食为天,你就回不去了!   “我是苍虎!天煞孤星。”仓鼠盯着食为天,猛地冲了上去,对着食为天就是一巴掌。   轰!   这巴掌打了出去,一条人影倒着飞了出去。   只是——这倒着飞出去的人影,并不是食为天,而是金小四!   金小四替食为天,挨了一巴掌,然后他倒着飞了出去。   我隔金小四有个几米远,但我清楚听见,刚才仓鼠一巴掌打在金小四身上的时候,金小四的身体里,发出了一阵咔嚓咔嚓的响声。 第一千一百七十九章 金色友谊(眠冠名)   金小四的身体里,发出了一阵咔嚓咔嚓的响声,应该是骨头碎裂的声音。   他和他师父一样,是个东北的金牙萨满。   金牙萨满,一身阴术相当不错,但金小四却没有任何防身的本事。   在身体素质方面,他就是一个普通人。   作为普通人的金小四,挨了这么重的巴掌,估计……估计很难熬过去啊。   我慌忙冲到了金小四的面前,我现在都不敢碰金小四,我怕造成金小四的二次伤害。   他身体里骨头折了,我要是碰了他,没准他的断骨会扎到内脏。   “小四!小四!你怎么样了?”   金小四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盯着再次愣住的仓鼠,说道:仓鼠,我们是“吃货组合”啊!你就算真的当了妖,当了大妖,又怎么样?没有人再陪你一起吃东西了!仓鼠,我们以后还能一起出去吃东西吗?吃最好吃的东西。   仓鼠听到了金小四的话,霸道的模样里,竟然流露出了一丝丝的温情。   金小四用颤抖着的手,有气无力的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了一个小小的本子,类似于“便签纸”的小本子。   他将本子抬高了,说道:仓鼠!我感觉我不行了!浑身骨头断了太多,活不过今天了——这本子上,是我这些天,找朋友询问后记录下来的馆子,每个馆子的菜,那都是人间美味,我本来想带着你一起去的!可是,往后的美食,只能你一个人尝了。   “带上它。”   金小四的话语,更加没有了力气,我也感觉到,生命的力量,在他的身体里,快速的流逝。   我背过了身子,不忍心去看金小四。   陈词和祝小玲两个女生,忍不住流泪了。   我们都很感动金小四和仓鼠间的友情。   仓鼠一巴掌把金小四快打死了,但金小四没有一丝的怨恨。   这时候,仓鼠缓缓走到了金小四面前,她像是好奇的捡起了金小四的本子,看着上面的字迹,她在流泪。   眼泪从这个妖性大作的仓鼠眼睛里,流下来了。   仓鼠一边流泪一边说:我想起来了……我全部想起来了!我是仓鼠,苍虎已经是过去了!我是仓鼠!   仓鼠扭过头,一瞧周围的惨状,我们每个人,都不同程度的受伤了,伤都是仓鼠造成的。   仓鼠捂住了脸,猛地蹲下,大哭了起来:对不起!对不起大家!你们对我这么好,我却伤害你们……小四,我对不起你,你能好过来吗?我们以后还要去全国各地吃好吃的东西。   “对不起大家!”   仓鼠的眼泪,从指缝里面渗了出来,她的身体,也由霸道的虎女,化作了平时乖巧可爱的仓鼠模样。   我们的心里,也是极其的难受。   但就在这个时候,食为天走到了仓鼠的面前,说道:你还是靠善良,压制住了自己的妖性,我这个祭坛,没有白弄!金小四的事,我能帮忙。   “啊!”   我们所有人都看向了食为天。   此时的食为天,真的像一个巫,他神圣而庄严。   他盘腿坐在了金小四的面前。   仓鼠心急火燎的问食为天:你真的能救金小四吗?   食为天笑着说:救人是小,可是今天这一战,你们之间,有隔阂吗?你的朋友们,还能接受你吗?   仓鼠的眼泪,再次横流,她怕我们无法在接受他了。   我却站起身,对食为天说:放心,我们和仓鼠,没有隔阂!   “就是。”冯春生说道:今天事出有因!隔阂什么?   陈雨昊说道:如果因为她打了我们一顿,我们就和她有隔阂了?我们这友情,算什么?   “我不怪仓鼠。”奄奄一息的金小四,也如此说道。   真正的友情,是替对方着想。   我们都是这样的人。   仓鼠对我们鞠躬,不停的说着,谢谢!   “嘿嘿!”食为天笑了笑,说道:既然如此,那金小四,就不会死。   他抚摸着金小四的额头,对我们说道:你们见过苗升吗?   苗升就是那个半阴人半巫的“祭祀人”。   我说我见过。   食为天问我们:那他有没有告诉过你们——巫人的力量,是怎么来的?   我想了想,对食为天说:苗升说巫人的力量,来自百折不挠的身体——天生天养,巫人长期和自然做斗争,从里面悟出了一套法门。   食为天摇了摇头,说道:到底是半阴人半巫,那苗升,根本就不了解巫,巫人的力量,来自精神。   “天地之中,人的精神,是人成为这个世界霸主的原因,巫人讲究精神力量。”食为天说:金小四被仓鼠重创,也应该由仓鼠救活,只是仓鼠一个人,没这么大的力量。   “那怎么办?”我问食为天。   食为天笑着跟我们说:要你们所有人一起!你们的友情,就是一种类似信仰的力量,我当你们力量的桥梁,来救活金小四!   我说可以。   食为天点点头,说道:仓鼠!你盘腿坐在金小四的身边。   仓鼠盘腿,坐在了金小四的身边。   接着,我们这些人,又按照食为天说的顺序,依次做好。   食为天说道:现在……你们来回想——回想曾经金小四和你们的点点滴滴!回忆产生一种莫名的力量。   我们真的全部闭上了眼睛。   我回忆起了我第一次见到金小四的时候,那粗狂不羁的言语,还有他身边那傻傻的狍子“小泰”,我有点忍俊不禁。   就在我轻轻的笑起来的时候,我感觉我身体里的力量,被疯狂的抽了出来。   这时候,我睁开眼睛,我瞧见我们几个人的头上,都出现了一片小小的“云朵”。   那些云朵里,就夹杂着我们的力量。   云朵缓缓向着食为天的头上,飘了过去。   食为天指了指仓鼠。   那些云朵,全部落在了仓鼠的头上。   接着,食为天说道:仓鼠……把你的指尖,点在金小四的眉心之上。   仓鼠缓缓的将指尖,顶在了金小四的眉心之上。   这时候,她的指尖,绽放出了金子一般的光芒。   食为天笑道:友情,本来就如同金子一般!你们这辈子要珍惜啊。   那金子光芒在金小四的身体上绽放。   我瞧见,那金小四的身体里,传出了一阵“咔哒,咔哒”的响声,应该是他的身体在复原。   食为天回过头,笑着说道:瞧见没,这才叫巫术!巫不是天生的杀人狂,被蛊惑的巫族才是!   我点点头。   时间一点点的过着,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后,我们不停的输送着“云朵”,云朵又被食为天推送到了仓鼠的身上,仓鼠救治着金小四。   随着金小四一阵称赞,说道:好舒服啊,从来没有这么舒服过!   他称赞完,就晕了过去。   食为天说:等他睡一觉起来,金小四的身体就康复了。   我们所有人悬着的心,才放下了。   这时候,我们所有人都累得精辟力尽,躺在了地上。   刚才救治金小四的期间,我们的精神力像是被抽空了一样。   食为天也躺了下来,他哈哈一笑,说道:都休息休息!过两个钟头,咱们的精神力恢复得差不多了,我再帮你们点化仓鼠的“妖性”,也会教仓鼠,怎么去寻找到蛇头棍。   我点点头,跟食为天说了一声,谢谢。   食为天说我不用说谢谢——曾经的巫人之乱,巫人对闽南阴人进行了屠杀,他这只是在偿还巫人对阴人的伤害而已。   “先别说话了,都休息吧。”食为天说道。   于是,我们这么大一群人,就躺在了松软的土地上,养着精神。   不过……在我们刚刚开始养精神的时候,会让,异变突起。   我听到了一阵风声。   接着,我猛的睁开了眼睛。   一到黑气刮过。   那道黑色的气,化作了一个人。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前些天,下了“海墓局”的白佛。   那个“黑玉化妖”的泰国阿赞。   白佛怎么会出现在这儿的?   我脑子里才闪现这个念头呢,白佛在陈雨昊、仓鼠、柯白泽的眉心处,都点了一下。   我听到三声闷哼,陈雨昊和仓鼠、柯白泽,都没了声音。   “白佛!”我吼着白佛。   白佛哈哈大笑,说道:我这几天,偷偷关注着你们在,今天我在你们纹身店里,发现你们许多兄弟大集结,我就偷偷的跟着,想看看你们在干什么——原来你们在这儿开祭坛,我刚刚就藏在暗处,隐去了我的气息,瞧瞧你们在干什么,嘿嘿!没想到啊,你们竟然集体消耗掉了精神力,那就怪不得我要趁火打劫了。   原来白佛一直都在暗处盯着我们?   这次我们开祭坛,逼出仓鼠的妖性,却让白佛这个人得了机会,现在他要宰掉我们所有人?   接着,白佛走到了龙二和祝小玲的面前,分别探了俩指,祝小玲和龙二,也晕厥了过去。   白佛站起身说道:行了!你们这儿有本事的人,都被我给打了“穴”,一时半会,他们也醒不了,剩下的,就是你于水和冯春生了!嘿嘿嘿!   “你们我就懒得点了。”白佛说道:你们两个,和废物差不多。   白佛说:尤其是你于水,你还真是会装腔作势!我们第一次在阴行茶堂的时候碰头,你那惊天一吼,吓得我是心惊肉颤!   白佛说的那惊天大吼,是因为当时我的手上,有一代妖王小齐天的猴毛。   那次,也确实震慑住了白佛。 第一千一百八十章 刺佛(镜中人冠名)   白佛说:你当时惊天一吼,吓得我是心惊胆战的——搞得上次,我花了那么大的功夫,下了一个“海墓局”,我甚至不敢和你正面战斗,可惜,你和你的兄弟,从那海墓局里跑出来了。   “我当时就怀疑不对劲。”白佛盯着我们,说:所以这几天,我走访过了很多人,很多阴人都知道,你于水,除了一身阴阳绣,再无其余的防身能耐,我这才知道,中了你的空城计。   “如果上次我控制住你们几个的时候,不是把你们送到海墓里面去,没准就直接办掉你们了。”白佛冷笑着说。   我这才想起来,上次海墓局里,我、冯春生和龙二三个,都中了白佛的摄魂。   照理说,我们既然中了白佛的摄魂,白佛要杀我们,易如反掌,可最后他却把我们送到了闽南女海王的海墓中去了。   我当时挺费解的,我以为白佛是只会“控心”呢,这次我们才知道——白佛当时以为我实力很强,不敢用平常的手段对付我来着。   白佛说道:你于水的运气,一直都很好——我本来以为聚集在闽南的各大阴行,都会出手,只要你小子敢阻挡巫人之乱!就有人出来收拾你的!万万没想到啊!   “万万没想到,东北招阴人李善水竟然出面,替你小子扛住了所有阴行的压力。”白佛说道:李善水一出,阴行势力只能看着你……看你小子能不能平巫人之乱。   我说道:白佛!我肯定能平巫人之乱。   “不,不!”白佛说道:我估计你平不了,但是我不能冒这个险!巫人之乱,必须要出现,只要杀了你!没有人能挡得住巫人之乱!   “哼哼。”我此时精神力养得差不多了,我坐了起来,盯着白佛,说道:巫人之乱,我会挡住的!   “你挡不住。”白佛说道:你这个人靠脑子!但我得告诉你,有些时候,拳头比脑子好用。   他凑我面前,说道:宰了你……闽南阴行再无龙头——到时候,闽南阴人先乱,其余各地阴行的势力,就顾不得李善水提出的“规矩”了!那时候,闽南大乱,谁还有心去阻挡巫人之乱呢?   “你说得没错。”我对白佛说:但是,你这个假设的前提,是要办掉我!   “办掉你还不容易。”白佛伸手来抓我的脖子。   我笑了笑,摸出了口袋里的弹簧刀,对着白佛扎了过去。   白佛偏头一躲。   如果是以前,我这刀对白佛,没什么伤害……不过现在可不一样了,我悟出了“顶门一刀”啊!   我这刀如流水一样,任凭白佛怎么躲,他就是躲不掉!   我一刀扎在了白佛的脖子动脉上。   我这一刀得手了,拔出了刀子,反刺白佛的心脏。   “你不是不会功夫吗?”白佛骂了我一句。   我冷笑道:哼,你以为你打听到的事,就是真的吗?   这一刀,再次捅到了白佛的心脏处。   说来也怪。   白佛中刀之后,流的不是血,而是伤口之上,冒出一团团的黑烟。   “闽南人欺我骗我。”   白佛怒吼着,再次化作了一团黑气,火速离开了。   白佛一走,冯春生哈哈大笑,说道:幸好是我想起来,要把你培养成一个刀手!要不然,咱们今天就遭了白佛的毒手了。   我对冯春生嘿嘿一笑,说道:这白佛还真是掉以轻心。   白佛信了自己到处打听来的事,找我们的麻烦,没有点我的穴位,无非是想在杀我之前,狠狠的羞辱我一把。   但是很可惜,我已经不是几天前的我了。   我拿着刀,说道:春哥,咱们得快点把其余兄弟们的穴位给解开。   “不着急。”冯春生说:至少这些天,白佛是真的不敢来了!再一再二不再三!   我细细一寻思,也差不多明白了。   那白佛第一次和我相见,被我的吼声震住了。   现在他又被我的刀给震慑住了,现在的白佛,相信我是一个顶级高手,自然不敢乱来。   但其实我虽然刀法有所成,可这刀法,如陈雨昊说的,也就能对付三脚猫,如果白佛调整心态,再和我放对,我没有赢的可能性。   可白佛不敢再来了。   这时候,龙二腰间的飞熊钮里,唐多宝站了出来,他盯着我,说:如果你刚才用的刀,是你背上的那把刺青妖刀——白佛就死了!   我问唐多宝:白佛就在我们身边,你为何不告诉我?   “以为白佛隐藏了自己的气息,我也感觉不到他了。”唐多宝说:好在你小子这几天刀法小成,不然今天,这儿没人能活得下来。   我点点头。   唐多宝说:等你把刺青妖刀做成,我就告诉你,你背后妖刀的秘密。   “好!”我刚刚答应完,唐多宝就再次回到了飞熊钮里面。   ……   今天的事,真是一波三折,我们逼出了仓鼠的妖性,差点让仓鼠真的成了大妖,金小四也差点死在了仓鼠的手上,我们压制住了仓鼠的妖性,也救活了金小四,却被白佛偷袭,差点全军覆没。   晚上,我们这些人坐在一起喝酒,回忆起今天的凶局,那也是唏嘘不已。   陈雨昊更是唏嘘不已,说道:我们这么多人,今天被水子的刀法拯救,这放以前都不敢想啊!   “那可不!”冯春生再次高兴起来,说道:你们得夸夸我,不是我想着让水子练刀,咱们就死了。   众人哈哈大笑。   食为天握着酒杯,笑着说:命由天定,昨日之事注定明日之果!这命,真是妙不可言。   我们哈哈一笑,给食为天敬酒,今天,食为天算是帮了我们的大忙了。   食为天问仓鼠:仓鼠,你现在能想起你以前的事情了吗?   仓鼠抱着酒杯,笑着说:想起来了,想起来了!我活了很久了,有几千年了……哦,也不是我活了很久,是我体内的魂活了很久。   仓鼠开始说起了她的身世。   原来——曾经的仓鼠,是一只大妖——六翅苍虎。   苍虎在山内,专门吃掉进山的人。   这些人的魂,也都被仓鼠给收了起来。   在六翅苍虎的身体内,藏着一个“地狱”,叫“紫狱”。   那些被苍虎咬死的人,魂魄进入紫狱,化作伥鬼。   伥鬼变成了苍虎的傀儡。   这些伥鬼,会托梦给自己的亲人,把自己的亲人,骗到深山里面,供苍虎吃掉。   如此种种后,苍虎就成了一只害人的虎妖。   不过……在很多年前,苍虎被一些道门高手联手打成了重伤。   苍虎逃遁,在养伤期间,苍虎审视自己紫狱里的伥鬼,那些伥鬼的一生经历,浮现在了苍虎的面前。   苍虎心怀愧疚,自己引爆了身体。   他的魂飘了出来,刚好落在了仓鼠母亲的身体内,附着在了仓鼠的身上。   仓鼠出生的时候,暴力不堪,其实就是因为苍虎魂魄上身,暴露了一些本性。   不过……苍虎的魂魄,并没有意识,所以仓鼠一直也是她自己的本性,善良、热情、呆萌。   只是,因为魂魄的影响,仓鼠总是会忘记一些以前的事情,并且一直都是现在这个乖巧的模样,也不会变老。   我们几个恍然大悟。   以前——在闽南的一家妇科医院,那里有几个恶鬼,先要建一座新的地狱,叫第十九层地狱。   仓鼠也被他们利用。   现在想来——他们为什么会找上仓鼠?   因为仓鼠的身体里,有苍虎的魂魄。   苍虎本来就是一个地狱——她有紫狱嘛!   食为天对仓鼠说:你不是妖,但你有妖性——一旦你发怒,你的妖性就会爆发,你会变成虎女——所以,尽量不要生气,虽然你现在能够驾驭苍虎的魂魄了。   “恩!”仓鼠点头。   食为天又对我们说:我之所以愿意花时间、花精力做祭坛,请灵山十巫,就是看在仓鼠这个人,本性是非常善良的,如果我直接除了她,别说你们对我有意见,我自己也对我自己有意见。   “嘿嘿!”我跟食为天说:要不是你……我们这么知道仓鼠和金小四这俩吃货之间,竟然有那么强大的“友情”。   金小四和仓鼠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食为天接着说:仓鼠!从现在开始……你要去寻找蛇头棍了。   “我怎么找?”仓鼠问食为天。   食为天说道:感受……感受到和你一样的气息——那蛇头棍,和你一样,也是大妖!他是双头黑蛇,你是六翅苍虎。   “怎么感受?”   “冥想。”食为天说:你盘坐在一间房子里,闭着眼睛冥想,你一定能够感受到蛇头棍的气息的。   “好!”仓鼠如此说道。   这时候,食为天跟我说:你有妖刀刺青,仓鼠能感悟蛇头棍——巫人之乱,一定能挡!   我说一定能挡得住。   “挡不住,就是一场杀戮。”食为天说道。   我们这些人,算是兵分两路了。   仓鼠要去找寻蛇头棍,我要去寻找妖刀刺青。   我捏住了拳头,也许明天——妖刀刺青就能成了。   这天晚上,我们喝得痛快,但快要离席的时候,我的手机,接到了一条匿名短信。   短信上,写了几个字:小心为上! 第一千一百八十一章 不吐不快(仓鼠冠名)   短信上,写了几个字:小心为上。   这条匿名短信,一看就是我师父给我发的,我师父似乎在提醒我什么。   我把短信,递给了冯春生。   冯春生瞧了一眼后,又在周围传了一圈。   大家都差不多知道我师父给我提醒,说有人要害我的事了。   冯春生问我咋整?   我说把他钓出来。   要说现在——我的几个主要对手,都暂时偃旗息鼓了。   全国阴行被李善水拦着在,白佛被我吓唬住了,白衣獠要在最后关头和我放对。   我师父还让我小心一些——我需要小心的人是谁?   是巫人吗?   不太清楚,但是……我师父,不会无缘无故的给我发这么一条消息的。   冯春生问我:你打算怎么钓?   “咱们就当不知道这个事,该怎么搞,还是怎么搞?暗中布下埋伏,瞧一瞧,这一次来的人,到底是谁!”我对冯春生说。   冯春生点头,说道:那成,咱们几个,埋伏起来,瞧瞧这个人,想做什么。   好!   我们定下了策略,该喝酒还是喝酒,该吃肉还是吃肉,也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这天晚上,我们喝酒喝得不少,食为天告诉仓鼠,如果仓鼠要爆发比较大的能力,只要一瞬间发怒就好了。   仓鼠一发怒,她就会变成虎女。   仓鼠说知道了。   食为天说只要找到了蛇头棍,就通知他,蛇头棍几百年前,祸害了阴人和巫人,该找蛇头棍的麻烦了。   我们这些人,喝酒喝到了晚上十一点多,就各自散了。   但其实也没散,我回家的时候,仓鼠、陈雨昊、冯春生偷偷的跟着我在。   他们是为了在晚上有人过来害我的时候,他们出手,帮我把那个人给擒住。   我回了家里,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很自然的洗了个澡,然后躺在床上准备睡觉。   我怕发生意外,所以在枕头底下,藏了一把弹簧刀,哥们现在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了,面对强敌,还是有一战之力的。   我们的网已经洒了,就等鱼儿上钩了。   不过,我左等不来,右等不来,今天本来就精神力透支,那该来的人还没来,我困得都不行了。   等到了晚上两点多,我在半睡半醒的状态时候,忽然听到了小区内一阵嘈杂,嘈杂的声音很短,接着,我听到了一声口哨。   这口哨,八成是冯春生吹的。   因为我们事先约定好了,只要擒住了贼人,就吹一声口哨,表示事情办妥了。   现在看……冯春生他们,是把事情给办妥了。   我站起身,打开了房间的门,没过一会儿,陈雨昊、仓鼠和冯春生三人进来了。   仓鼠她手上提着两个人。   她的小手,卡住了两个黑衣人的脖子,把他们提了进来。   那两个黑衣人,被卡得难受,脸上表情痛苦,却无可奈何。   仓鼠可是“六翅白虎妖”的转世,现在她一觉醒,平常力气就大了不少,被她卡住脖颈,那和被钢板夹住差不多,是个人都受不了。   冯春生关上了门,仓鼠把那两个人,扔到了我的面前。   咚!   咚!   两声闷响之后,两个黑衣人落在了地板上。   陈雨昊蹲下身子,去了这两黑衣人的口罩。   口罩一取,我有些惊讶,这两个人啊,都是闽南阴行的人,一个叫程日行,一个叫程千里。   程日行和程千里是俩兄弟,在城南开了一家冥器店。   我在唤醒沉睡者时候做的纸人,就是在这俩兄弟的店里买的。   这两兄弟,人是很不错的,我买纸人的时候,他们认出了我,一分钱没要我的。   我盯着程日行和程千里,询问:怎么是你们?   程日行紧张的说:我们,我们来这个小区里找朋友喝酒,结果,结果就被身后这三位好汉给绑来了。   冯春生捻着程氏两兄弟的夜行衣说道:少特么来了——你们找朋友喝酒穿成这个样子?你朋友是楚留香啊?   “这个?”程日行低着头,支吾着。   这时候,陈雨昊一伸手,在程日行的腰间,摸出了一柄短刀,说道:跟朋友喝酒还带刀?   他把短刀从鞘里拔了出来,放在鼻子前闻了闻,皱着眉头说:这短刀还淬毒了,你们这是要下杀手啊。   我蹲下身子,看向程日行和程千里,说道:我于水平日里,和你们程氏兄弟无仇无怨吧?   “是……是!”程日行说。   “你们藏着猝毒的短刀,来害我?这事,不合适吧?”我问程日行。   程日行说道:我们……我们也就是一时鬼迷心窍!   “什么鬼迷心窍!”程千里不满他哥程日行一直认怂,他受不了,直接骂道:你于水贪财自私,我们兄弟俩不服,过来宰你!   “哦?”   我盯着程千里,说道:我于水贪财?你倒是说说看,我怎么贪财了?   程千里质问我,说:你拿着我们的纸人,干什么去了?   我说我拿着纸人做什么,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程千里说道:你拿着我们的纸人,有大事要办,这件事……和巫人之乱有关系。   巫人之乱!   这事,我可没在闽南阴行里说过啊,但这两兄弟却知道。   很明显,我们在唤醒沉睡者的时候,他们偷偷跟着我们?   也不对……他们就算跟着我们,也不会清楚什么是“巫人之乱”的,只能说有人在背后嚼舌根。   程千里说道:巫人之乱——闽南将乱,这是闽南阴人出头的好机会!你却要挡住巫人之乱?你以为你是谁?   我说我是阴阳刺青师。   巫人之乱,我一定要挡!   “你挡住了,阴人兄弟们怎么发财?”程千里指着我,说道:你就是闽南阴行的祸害!我们两兄弟,今天晚上就是要来除了你这个祸害!不过可惜,我们兄弟俩学艺不精,斗不过你面前的几个爪牙!不然,我现在就一刀捅死你。   “你特么胡说一些什么?”程日行骂着程千里,说道:我们可没有捅死水爷的想法,别乱说话。   “你怕什么?我都不怕,顶了天就是被那鬼爷虐一顿,但有一些话,我不吐不快!”程千里站起身,背着手,说道:于水,你可知道,为什么我们兄弟俩只能开一个小小的冥器店吗?   我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   程千里又说:我先让你见识见识我的手段。   说完,程千里从地上,捡起了短刀,回头就刺向了陈雨昊。   陈雨昊处变不惊,和程千里斗在了一块。   这程千里开一个小小的冥器店,但手上的功夫不弱,和陈雨昊斗了十个回合,才被陈雨昊逮住了机会,拿住了程千里的龙骨穴,程千里丢刀认输。   接着,程千里询问陈雨昊:小雨哥,你在闽南阴行之中声名显赫,你就点评点评我的手上功夫!   陈雨昊看着我,说道:这人的手段,还算高明,比一些成名许久的阴行老人要强。   “哦!”我点点头,询问程千里:你手段这么厉害?为什么只开了一个小小的冥器店?   这程千里厉害,程日行自然也不差,两兄弟手段高明,却最后只开了一家冥器店,让我有些想不通。   程千里盯着我,说道:我只想开一家小小的冥器店吗?阴行有规矩,阴人要做阴事,需要让阴行调度,如果阴行不允许,我们这些小阴人,就不能接阴事,也不能用阴术,只能自己寻找生路!   “为了活着,我和我哥才开了一家冥器店。”程千里说道:我们一直都在等阴行给我们机会,给我分几波大阴活来做,让我们兄弟俩名声鹊起!   “你们等到现在,没等到吗?”我问程千里。   程千里说道:我和我哥等了十年!人生有多少个十年?这十年里,每年阴行就分了我两三波阴事做,而且都是几乎不能扬名的阴事。   “为什么?你知道为什么吗?”程千里说:就是因为我们门楣没什么人脉,在阴行里,我们俩兄弟也不能说会道,无法获得哪些阴行老人的照顾,没人脉,就拿不到阴事!没阴事,我们俩兄弟就不能扬名!我们混得差,不是因为我们没本事,是因为没机会!   程千里说道:阴行之内,像我们兄弟这样的人,还少吗?   我咬着嘴唇,捏着拳头,却不知道怎么说话。   那程日行这时候也爆发了,他站起身,说道:巫人之乱,大阴人不需要,我们小阴人需要——大阴人有吃的,有喝的,有名气,有女人,我们有什么?我们除了一身本事,什么都没有!   “我们需要巫人之乱,在里头打出名声来。”程日行说:只要巫人之乱一出,整个阴行,势必洗牌!我们就等着这洗牌的机会呢。   我点点头,说明白了。   其实就是程日行和程千里需要机会——他们需要一个重新洗牌的机会来出人头地,我挡住了他们出人头地的“机会”,他们就要偷偷来办掉我。   只要世道乱了,程日行和程千里这种有手段的人,才能出头。   我捡起了程千里的短刀,还给了程千里,说道:你们俩兄弟,走吧!   “你放我们走?”程千里问我。   冯春生则喊道:不能放——他们说的,只是他们的一面之词。   我笑着对冯春生说:春哥,我心里了然着呢,但是……程氏兄弟,我还是放你们一马!下次别过来了——今天的事,我不通知鬼爷了,走吧。   程氏兄弟一下子有点懵,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放他们走。   他们俩愣了一下之后,还是迅速离开了。 第一千一百八十二章 守密人现身(眠冠名)   冯春生气得直跺脚,他在一旁说道:水子啊水子,这程氏兄弟,编了一段瞎话,诓你呢——他们背后,肯定是有人嚼舌根,跟他们许下了重利,来办你的!   我对冯春生笑了笑。   冯春生骂道:你小子还笑?没把我的话听进去,是不?   我点了个烟,也给冯春生发了一根,说道:坐着聊。   “好!我倒是要看看,你到底是发了什么慈悲,放走了程氏兄弟。”冯春生拉了一根板凳,坐在了桌子边上。   仓鼠和陈雨昊,也坐了下来。   我对冯春生说:春哥,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那程氏兄弟为什么要过来说我。   “你知道?”   “知道!”我说道:这事不难猜,肯定是那夏那老小子,找到了程氏兄弟,请他们来办我!并且,那夏许以重利。   “你知道那两个兄弟,是那夏派过来的?”   我说我当然知道了——那夏现在被李善水的规矩限制着在,没有办法直接过来找我们麻烦了,但这人心肠狠,尝试着从我们闽南阴行内部开始分裂。   他许以重利之时,必然说了“巫人之乱”的事!   那程氏兄弟,在利益之下,受到了迷惑,同时因为“巫人之乱”的事,迁怒于我,自然来办我了。   说实在的,程氏兄弟,也觉得巫人之乱是他们一个非常好的机会,我要阻挡巫人之乱,就是在动他们的机会,断他们的财路,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   闽南内部,估计有不少人对我怀恨在心了。   冯春生说道:这时候就得杀鸡儆猴!宰了程氏兄弟,震慑其余蠢蠢欲动的闽南阴人。   “你能杀一个,你能杀掉一百个吗?能杀一千个吗?”   我叹了口气,说道:说到底——还是这些年,闽南阴行内部有太多的问题了,那程氏兄弟,刚才大义凛然的那番话,虽然是托词,但未必不是他们的心声。   我说道:闽南阴行这些年弱,就是弱在了这个地方——有才能的人无法获得好的生活,大家的心里,都憋着一股子怨气呢。   现在巫人之乱要出现——那夏开始从内部分化我们——靠的也就是这股怨气。   “怨气凝聚了,光是杀几个人,散不了。”我说道。   闽南阴行这些年,实在是太讲究人情了——有名气的那些人中,真有本事的,没有几个,没本事的靠着溜须拍马、走后门,混得风声水起,反而阴术高明的,活不下去。   这些人想要单干,却受限于阴行规矩,只能做起小买卖,勉强度日。   冯春生说道:唉,没办法,刘老六那个人,八名玲珑,他是谁都不想得罪。   “今天这就是一个教训。”我说道:我待会和鬼爷,得聊一聊这个事,闽南阴行的天,得变一变。   “怎么变?”冯春生问我。   我说道:任人唯才,往后,阴行积累的客户资源,得分发给有才华的阴人!至于那些没什么本事的阴人,他们才应该是做小买卖勉强度日的人!   “你要这么大刀阔斧的改革,压力很大。”冯春生说:现在不少的阴行老人,得反对你!   我说道:所以——我一定要阻止巫人之乱,只有阻止了巫人之乱,我在阴行里的声望,才会到达巅峰!到时候,我凭借声望,谁给我阻力,我就打谁!打服为止。   “有魄力。”冯春生说道。   陈雨昊也给我竖起了大拇指:风气坏了,得正一正。   “是啊。”我说道:有才华者居高位,才能服众。   冯春生问我:那这些天呢?那夏肯定是把“巫人之乱,阴人当兴”的事说出去了。   我点点头,这事如果没处理好,只怕巫人之乱还没开始,闽南阴行之乱要先发生了。   不得不说,那夏稳坐四九城“八门居中”的位置,头脑和手段,那都非同寻常——他竟然想出了这么一个法子,来分化我们内部。   我说道:我会先让鬼爷放出去消息——说闽南阴行的规矩要变!两天之后,我开阴行大会……到时候,我会安抚住闽南阴行内部的情绪的。   “行!”冯春生说:怪不得你要放那程氏兄弟,原来是在这儿打埋伏呢——杀了人,那就更不服众了。   “是啊!”我跟冯春生抱拳,说道:今日就聊到这儿了,我跟鬼爷聊聊。   “好!”冯春生、陈雨昊和仓鼠,也都各自离去了。   等他们走了,我望着窗外,喃喃道:那夏啊那夏,你真是玩人心的高手啊。   我喃喃一阵,拿起了电话,给鬼爷通了个气,说了今天晚上程氏兄弟的事。   鬼爷听了,叹了口气,说道:这的确是咱们闽南阴行的病根——太任人唯亲了。   我说道:兄弟们不服啊,得变变天了。   “怎么变?”鬼爷说道。   我把我的想法说给了鬼爷听,让鬼爷明天先放出闽南阴行要变规矩的风声,然后两天之后,召开阴行大会。   鬼爷说道:行!有把握吗?   “有!”我说道:大家都是正常人,是人,就不愿意发生血斗——他们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是不会作乱的——只要给他们希望,他们就能各司其职!   巫人之乱让底层的阴人看到了“成功”的希望。   我得告诉他们,这些“希望”到底意味着什么。   “那成!”鬼爷说道:我明天一定办。   “谢谢。”   我挂了电话,我在这个方面是很相信鬼爷的,鬼爷说过,他只忠诚阴行——他在闽南阴行里,当了一辈子的阴人,对阴行的爱,我尚且不及。   只要是对闽南阴行好的事,他不会不做的。   我跟鬼爷挂了电话,躺在床上,我是万万没想到,那夏会使出这一招来。   我看着天花板,直直的出神了,我自己甚至不知道我自己在想什么呢。   也就在这时候,忽然,我瞧见,天花板上,出现了血迹。   这血迹,瞬间把我拉回了现实里。   我聚精会神的望着血迹。   血迹在我的天花板上,画出了一张“血符”。   这血符,我认识——叫勾牒。   传闻是地狱鬼差勾魂的“传票”。   我的天花板上,出了一副勾牒——有人要找我的麻烦!   我猛地想起了一件事——我师父不是晚上说过——让我小心一些么?   我们误打误撞,抓了前来办我的程氏兄弟,我刚才也以为——我师父让我小心的,就是内心叛变的程氏兄弟。   现在我才知道——正主,不是程氏兄弟,正主现在刚刚才来。   不过……这找我麻烦的苦主来了,但冯春生、陈雨昊和仓鼠他们却走了。   一切都变得凶险了起来。   我连忙讲手,伸入到了枕头下面,握住了那把弹簧刀。   很快,勾牒成了——血符之中,忽然长出了一只眼睛。   天花板上的眼睛,盯着我。   那眼睛的目光,我似乎见过,心里有一些似曾相识的感觉。   眼睛眨啊眨啊,忽然,它流泪了。   天花板上的眼睛,流下了一滴热泪,滴落了下来,刚好落在了我的面颊上。   那滚烫的眼泪,在我的脸颊上滑着的时候,我想起了这只眼睛,是谁的!   这只眼睛——是咪咪的。   我一时间,又想起了咪咪。   咪咪是被白衣獠害死的,死了有大半年了。   我猛地站在了床上,要伸手去摸天花板。   可惜,我才站起来,那勾牒和那只眼睛,都已经不见了。   这时候,我的房间里,传出了一副咳嗽的声音。   我扭过头,瞧见了一个男人,坐在了桌子旁边。   现在太暗了,只有窗外的一些月光,透过纱窗洒进来,那个男人,我只看得清楚一个轮廓,宽肩厚背。   我连忙要去开床头灯。   那男人忽然用一“鸭公嗓音”说道:不用开灯了!这世界上的事,瞧得太仔细了,反而没意思。   我想了想,还是没有开灯,我坐在床上,盯着那人问:你又是什么人?   “名字是个代号,说了也没用,你喊我守密人吧。”那人说道。   守密人?   闽南阴行守密人?   他怎么会出现在我的房间?   我询问守密人:你是守卫阴行隐秘的那个人?   阴行隐秘已经逐渐清晰可——守密人出不出现,都不妨碍我去寻找破解“巫人之乱“的办法。   守密人笑了笑,说道:没错,就是我!你于水干得不错啊,我没有出现,你也能把巫人之乱给控制得七七八八的,厉害。   我盯着守密人的背影,说道:那你出来干什么?你已经没有价值了。   “不,不!我很有价值。”   守密人说:我一直都在隔岸观火!我要寻找一个,能够有最大把握,在巫人之乱里获得好处的那个人,然后我直接截获他的好处,嘿嘿!坐收渔翁之力。   我盯着守密人,说:这是你该干的事吗?   “如果你也清楚那巫人之乱能获得的好处,你也会像我一样,按耐不住的。”   守密人说道:我现在是一个商人,是商人就要学会谈条件!   “你有什么条件要谈?”我问守密人。   守密人说道:刚才就说了嘛!你在巫人之乱里,获得的好处,通通归我!   “凭什么?”我质问守密人。 第一千一百八十三章 四只眼睛   守密人笑了起来,他仰着脖子,紧贴着我的椅子靠背坐着,他说道:凭什么?就凭借刚才你看到的那只眼睛。   “那只眼睛怎么了?”我问。   “你应该知道,那只眼睛是谁的?”守密人说道:明儿个,你自己去查查吧——我刚才说的事,你好好想,想清楚了——我过两天再来找你!我这儿有一个特别诱人的条件,你听了,一定会答应我的,过两天说给你听。   守密人站起身,说道:我先走了……不打扰你了。   说完,守密人走到我的卧室门前,将门一把推开,他又说了一句:待会看看我在桌子上,给你留下了什么东西——再见!好好考虑。   这句话说完了,他彻底走了。   等守密人走了,我连忙打开灯,走到了桌子前,想看看那个守密人,到底在桌子上,给我留下了什么东西。   我瞧见整齐的桌子上,有一张人皮。   人皮上,做着四只眼睛的刺青。   每只眼睛展现出来的目光都不太一样。   第一只眼睛,属于深情的凝视。   第二只眼睛,有一种窥探一切的渴望。   第三只眼睛,带着一种威严。   第四只眼睛,里头藏着一种高深莫测的平视。   这四只眼睛,我都有一种熟悉的感觉,都是似曾相识。   我从这四只眼睛里,看到了四个人。   第一只眼睛里,我看到了咪咪。   第二只眼睛,我瞧见了那个被害的“豆三”,豆三本来是我安排在酒店里的一只眼睛,他天生有偷窥的欲望。   第三只眼睛,我瞧见了刘老六。   第四只眼睛,我看到了“天子望气,谈笑杀人”的黄昆仑。   这四个人,都死掉了,但是我冰封了他们的尸体,就是为了有一天,能把他们给复活过来。   现在,这守密人神秘兮兮的把这四个人的眼睛的刺青留给我,他到底要做什么?   守密人一直都没出现——但他一直都在关注我的状况在,然后“奇货可居”?   这个守密人,没我想的那么简单。   ……   我将那张刺着四只眼睛的人皮小心翼翼的放进了我的衣服口袋里后,就继续去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醒过来之后,就约着冯春生,继续去寻找妖刀的刺青。   不过在我离开之前,我安排龙二去“咪咪”“豆三”“刘老六”和黄昆仑四个人的藏尸体的地方瞧一瞧,看看有没有什么变化。   然后我和冯春生先去喊了李龟窑,我们三个去寻找下一个沉睡者。   在路上,我把昨天遇到了守密人的事,说给了冯春生听。   冯春生听了,大为惊讶,说道:我还以为你师父让你小心的是那程氏兄弟呢,搞了半天,是小心守密人!   是啊!   阴行守密人,如今隔岸观火,随时等待进场。   守密人现在进场了,说明他有了极大的取胜把握。   “守密人的目的是什么?”冯春生问我。   我对冯春生说:守密人需要的,是巫人之乱里的好处!   “他那么相信,你能在巫人之乱里拿到好处?”冯春生问我。   我说守密人必然是瞧好了。   “恩!”冯春生说道:看看守密人怎么出招吧——他出招,我们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我说我自然不惧怕,都到这份上了,还能怕谁。   冯春生还说仓鼠现在闭关在了,通过冥想,寻找蛇头棍。   我又点了点头。   这天上午,我们在李龟窑的黄金罗盘的指引下,走街串巷,最后,在一家“计算机技术学院”内,找到了六百六十年前失落门派的后人。   他叫易继峰,是计算机技术学院里的一个培训老师。   这个“计算机技术学院”,其实和北大青鸟之类的学校差不多,算是速成“程序员”的一个学校。   我们找到易继峰的时候,他正在给学生上课,李龟窑去教务处询问了关于易继峰的一些信息。   我们站在门外等着易继峰下课。   好不容易,等到了下课铃声响了,易继峰从课堂里走了出来。   我喊住了易继峰:老师,请等一下?   “哦?你们是来学计算机的吗?”易继峰问我们三个。   我笑了笑,说道:和计算机不搭边,我们是来找这个的。   我说完,李龟窑亮出了黄金罗盘。   易继峰明白我们是什么人了。   他咳嗽一声,说道:这是学校,谈这个事,影响不好——换个地方吧。   易继峰是个很注意影响的人,谨小慎微。   我说道:易老师,这周围你比较熟,你定个地方吧。   “周围有个苍蝇馆子,馆子里有包间,去那儿说吧,我请客。”易继峰说。   我说可以。   很快,我们几个人,一起去了学校旁边的苍蝇馆子。   易继峰跟那老板说:来几个荤菜——猪耳朵、猪脚都要!   说完,易继峰带着我们,进了包间。   易继峰说:这馆子其实我很少来,我工资不高——老婆家里带小孩,没收入,我一个人贴补一家人,实在不容易。   易继峰说了这么多,我差不多明白他的需要了。   我跟易继峰说:你帮我找到沉睡者,我有办法不让你送命,同时,我给你准备一笔钱,怎么样?   “多少钱?”易继峰丝毫不隐晦谈钱的欲望。   我说:你要多少!   易继峰竖起了三根手指,接着,又扬起了一根:四十万。   我说四十万的条件,我完全可以答应。   在我寻找沉睡者的过程里,有些失落门派的后人,愿意和我谈人脉,有些后人愿意和我们谈钱,我觉得都能理解。   毕竟隔了这么多年,没有好处,谁愿意带你去找?   易继峰见我们爽快的答应了,又说:刚才我喊错了价格——再加一辆迈锐宝的车子。   迈锐宝的车子,一辆十几万。   我皱了皱眉头,但我还是答应了。   我见过许多的失落门派后人,有谈钱的,但是坐地起价的人,还是头一次见到,心里稍微有些膈应——但就差最后两个沉睡者了,我也不愿意节外生枝,他要加一台车,那就加一台车。   我说:可以答应。   易继峰笑着说:嘿嘿!我好多学生都开上小车了,我至今没混上小车,靠着你们,买一辆,以后也不至于掉面子。   冯春生那都想用话头来怼这易继峰了。   我给了冯春生一个眼色,让他别节外生枝了,冯春生这才忍住了。   很快,菜都上来了,只差最后一个猪脚了,这时候,易继峰看了一眼手机,接着,他跟我们说道:对不住,最后一个猪脚没上,我去厨房里瞧瞧去,那猪脚,很好吃的,不上不成席,我去催催。   说完,易继峰离开了包间。   不过……他再也没回来了。   我们三个人,等了易继峰半个小时,都不见这家伙人。   我就到了厨房,询问餐厅老板:刚才易老师说过来催猪脚,现在怎么不见他人了?   餐厅老板说:哦!易老师接了个电话,就走了。   “接了个电话就走了?”我皱了皱眉头,回了包间,接着等了十来分钟,依然不见人。   这下子,我就奇怪了,我拿起手机,给易继峰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易继峰在电话里,讪笑着说:对不住!学校有点事——我先走了——你们自己吃饭。   “什么时候去找沉睡者?”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以后别跟我打电话了。”易继峰在电话里说道: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计算机老师——你们说的那什么阴事,什么玩意儿,我根本不懂,再见。   说完,易继峰挂了电话。   我听到了一阵忙音,没来由的恼火,骂道:这易继峰,又变卦了!   “变卦了?”李龟窑问我。   我说道:是的!变卦了。   “老子特么下午削他去。”李龟窑骂道:坐地起价已经不厚道了,这特么还忽然变卦了!王八羔子。   我安慰李龟窑,说道:先别动怒,咱们几个该吃吃,该喝喝——那易继峰,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下午咱们继续去学校等他!   我们三个,大吃大喝了起来,我们吃完了一桌子菜,顺带靠着椅子上睡了一会儿,睡到了中午两点多,我们才起身,给老板结账,顺带多付了一百块,算是占着地方午休的钱。   这时候,学生们已经上课了,我们到了易继峰的办公室里等着他。   可是等了很久,也没等到易继峰,最后我只能开问了,询问其余老师有没有见到易继峰。   他们都说没见到。   最后我们问到了教务处的主任那儿,结果教务处主任说:易继峰啊?中午他跟副校长递了辞呈——走了!还把副校长骂了一顿——为这事,副校长还把我训了一顿,说我是不是给易继峰排课排得太多了,我真是白背了一个锅!   “是吗?”我问。   易继峰中午辞职了?   他是为了躲我们,才辞职了吗?   我摇摇头,不至于啊——当时易继峰谈价格的时候,谈得好好的。   我们这天下午,没等到易继峰,却等到了公安局的一个电话。   公安局给我打电话的人是我的熟人,我经常出入市公安局,认识的人多。   这人叫大李。   大李询问我:水哥,你能不能来公安局一趟,我就不带人过去逮你了。   “怎么?”我问。   “计算机培训学院,有一个叫易继峰的老师,死掉了,我们初步走访,发现他最后见到的人,是你们!”大李说。   我诧异的问道:易继峰,死了? 第一千一百八十四章 为钱而死(顾梦冠名)   我诧异的问道:易继峰,死了?   “对啊!死了,死得很惨,现在现场还没人动了,水哥,你要过来?我带你去现场看看?”大李问我。   大李知道,我和刑侦处的李建国关系很熟。   动现场这事,也是刑侦处的负责,他们还是有权力把我带到现场去看的。   我说行——我待会就过来。   我跟李龟窑说:窑老哥,我们先去一趟公安局。   “那我就不去了。”李龟窑说:我这人,天生不爱和官府打交道。   我说行。   李龟窑问我:易继峰怎么样了?   “死了!”我说。   “易继峰死了?”李龟窑说:他怎么死的?   我说谁知道呢。   李龟窑让我和冯春生快点去,他说道:这易继峰死了,他们门派的沉睡者,谁也找不到。   我说是啊!   真是担心什么来什么,我们担心节外生枝,偏偏这妖刀刺青在这个节骨眼上,竟然真的节外生枝。   我和冯春生,火速往公安局里面赶过去了。   等我们到了公安局,大李等着我们在。   “大李,易继峰的事,怎么回事啊?”   “我带你去看看吧——看到了,你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大李说。   我说行。   我和冯春生,跟着大李,一起到了易继峰的命案现场。   易继峰发生命案的地方,在哪儿?   在一个小商品市场的公厕内。   现在很多人去公厕,去的都是那种比较高级的抽水马桶的公厕。   不过——这个小商品市场很老了,公厕是那种老式厕所,一条长长的渠道,贯穿整个厕所,厕所用一圈圈一米高的墙,围出了一个单间。   这种厕所,比较脏,那些粪便,都堆积在渠道里面。   如果是人员管理得好的呢——经常冲洗,这样的厕所还能凑合得过去,但如果遇到人多繁杂的公厕,公厕的人员疏于管理,那就很脏了。   这个小商品市场的公厕,管理不怎么样,上厕所的人也多,所以——非常脏。   那易继峰的尸体,就躺在屎坑里面。   他的身上,全是粪汁和粪便,他的脸朝着渠道里,算是淹死在粪坑里面?死得那叫一个凄惨。   大李跟我们说:其实我们尝试着要把这个尸体先捞出来——但是……   “但是什么?”我也有些诧异。   虽然我不太懂刑侦,但我跟韩莉、跟李建国他们都聊过天,也都清楚一些警方的流程。   警察侦查,把周围的物证、人证一找,环境一拍,就可以开始检查尸体了——法医也开始进场了,这易继峰死了估计有一两个小时了,怎么还在这粪坑里面趴着呢?   大李说:这几天,市里头出的人命案子还有点多,法医有些忙不过来了,这个案子呢,配了一个实习法医。   “那也得开始收拾收拾尸体了啊。”我说。   大李说:你刚才进公厕的时候,瞧见一个女生,坐在门口吐没?   我说看见了啊。   大李说:那个就是法医!   “啊?”   我说这尸体,虽然到处都是粪便,但也不是特别恶心吧?   可能这事放平常人身上,算是比较恶心的了,但在法医的眼里,这都是“初级挑战”,据李建国说,公安局处理过的尸体里,还有全身腐烂的那种人,甚至腐烂得身上生蛆的事,也不难见到,那些场面造成的威慑力,远远要比易继峰这尸体大太多了。   大李说:你要是把易继峰,翻过来,就差不多知道了。   “好!”我找他们法医,借了一双胶皮手套,也不管这地方臭不臭了,双手箍住了易继峰的头,把他的尸体往上提。   结果,我才把易继峰给翻了一个面,我这身经百战的人,都感觉胃部有一些难受。   开始易继峰不是躺着在么?看不到他的正面。   现在,我把易继峰给抬了起来,这家伙的——他没有了脸皮!   他的脸被人剥掉了,黄绿的粪汁涂抹在那猩红的没脸皮的脸上,说不出的悚然。   他的胸前,还有一个血洞,挂着一个心脏,血肉模糊。   不少的蛆虫,还在他的伤口处翻。   我努力抬了一两分钟,才把易继峰的尸体,给抬了出来。   大李见了我,连忙给我竖起大拇指,说道:水哥,你真是我哥!比我们法医的心理素质还强。   我摆了摆手,拍了拍我的胃,说道:别夸,我差点就挺不住。   我把易继峰的尸体,放在了公厕里头,接着我将胶皮手套给扔了,到了盥洗池子里疯狂洗手。   虽然我是一点没碰上粪便,但我就觉得手特别脏,我现在特别能理解那些公安局里的许多法医都是洁癖。   我洗着手呢,冯春生喊我:水子,你过来瞧瞧!   “哦?”我听了冯春生的喊声,又去了那易继峰死的那个蹲坑边。   冯春生指着尸体被抬起来的地方,说道:你瞧瞧——这儿,怎么这么多的钱呢?   有钱?   我往蹲坑里一瞧——还真是——里头垫了不少的钱,鲜红的人民币,都被那些粪汁染变了色,但确实都是一张张的钱。   大李也过来,找了把镊子,夹了一张钱,在盥洗池子里洗干净了,仔细瞧了瞧,说道:是真钱。   这易继峰的尸体下头,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钱?   大李也觉得这事不太对劲,出去打听了一番,回来之后,跟我们说道:事情搞清楚,这钱,是真的!而且,犯罪现场,其实被人破坏过。   我让大李仔细说说。   大李讲了起来。   原来——下午一点半到两点半的这个时间里面,公厕的外头,写着四个字——厕所维修,并且门被锁了。   两点半的时候,小商品市场的一个小老板来公厕上厕所。   他谈客户的时候一直憋着一泡屎不敢拉,好不容易,他来了厕所,却发现厕所在维修,他可不愿意去这个小商品市场的另外一个厕所了,怕憋不住,他拿起旁边的一个石头,把那锁给砸了,推门进来。   他一进来,就开始找蹲位,这一找,找到了易继峰死去的坑位。   不过——这个坑位,并没有显出易继峰的尸体,只有一大堆的百元大钞。   这小老板顿时眼睛亮了,屎意都消失了,他疯狂的开始捡钱,一把把的往口袋里面抓,他不但自己抓,还打电话让自己的老婆带个蛇皮袋过来!   在小老板抓钱的时候,又进来几个上厕所的人,大家都开始抢钱了。   这种抢钱的事,传播的速度,是极其的快,很快小商品市场里的人,都知道这个公厕有钱抢,很快,这个公厕被挤得水泄不通。   很快,大家把尸体上头的钱刨掉了,显出了尸体来。   不过——恐怖的尸体,并没有给大家造成太大的心理阴影。   有些人喊:有尸体。   “管他什么尸体呢,先捡钱。”   大家都没想着报警,先捡钱再说。   很快,钱全部捡完了,有些比较脏的钱,也被这儿的人给捡了起来,虽然钱有些臭——但洗干净了,用起来香啊!   于是,除了那易继峰尸体压住的钱没有被人翻动,其余能被视线见到的钱,都被扫荡得一干二净。   至于报警?   这些捡钱的人压根就没有一个人报警,他们害怕自己白白捡来的钱,被警察给收走了,至于死了人?谁管呢?和他们有啥关系?   最后,还是来这儿打扫卫生的大妈,瞧那易继峰死得实在可怜,才打了电话报警。   我点点头——这易继峰也爱钱,他死了没多久,尸体边上发生被金钱“蛊惑”的人心一幕,这本身就是一件挺滑稽的事。   大李说:我得通知同事,让他们把这笔钱给追回来。   嘿嘿!我心里想:能追得回来么?这些钱又没写名字,人家不承认,你怎么追?   不过……话说易继峰的身上,盖了这么多钱?他钱从哪儿来的?   我跟大李说:这么大笔的现金,得有个地方来?你查一查易继峰的通话记录,还有他的短息内容,他肯定和某些人联系了,才弄到了这么大的一笔款子。   “有道理。”大李立马安排同事去查这件事。   很快!   大李得到了结果,他说易继峰今天接了几个陌生电话,还有几条短信。   “短信内容是什么?”我问大李。   大李拿出了手机,打开了几段对话,说这事警方在电话运营商哪里拿到的短信对话。   我一瞧,这对话,基本上说明了易继峰的死因。   “你不要答应于水,我可以加钱!”   “多少钱?”   “于水的三倍价格。”   “于水可给了六十万。”   “两百万!你来找我,答应我的要求,我就把钱给你。”   我看到了这段短信,差不多明白为什么中午的时候,易继峰那么反常了。   我跟易继峰开了价格,现金加车,让他带我去寻找他们失落门派的“沉睡者”。   他当时答应了,但后来,他借了一个由头离开了。   他为什么离开?我当时不清楚,现在才知道——是有人给易继峰出了一笔更大的钱,一笔让易继峰无法推辞的钱,易继峰反水了。   他找那个人拿钱去了!   结果,他钱是拿到了,但是被人给杀了,然后抛尸到了这个公厕的蹲坑里面。   我把我的想法,说给了冯春生听。   冯春生听完了,询问我:会是谁,给了易继峰一笔钱,然后还把易继峰给杀了?杀就杀了,为什么要剥他的脸皮,穿他的心脏?   我想了想,跟冯春生说出了我的答案。 第一千一百八十五章 另有其人(镜中人)   我想了想,跟冯春生说出了我的答案,我说:春哥,咱们找易继峰,无非是为了寻找沉睡者,然后,再来对抗巫人之乱!给易继峰钱的人,杀了易继峰的人,是不愿意看到巫人之乱被阻挡!他能是谁?   “那夏?”冯春生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我说我也觉得是那夏。   那夏这个人有钱,他现在像疯了似的,拼命的拦住我,不让我去阻止巫人之乱。   肯定是我们去找易继峰的途中,被那夏的人盯上了,然后那夏开始用钱做“诱饵”,把那易继峰给勾引出来。   易继峰拿到了钱,就被宰了!   冯春生摇摇头,说道:我个人觉得,这事,似乎没这么简单——你看啊……易继峰拿到了钱,就代表同意那夏提出的条件了,那夏为什么还要杀人呢?   我说不知道。   冯春生又问:更奇怪的是,如果是那夏杀了人,又为什么要把钱,洒在易继峰的身上?他钱有多么?更加不用说——那剥了易继峰脸皮、挖了他的心的事了。   这里头,疑点很多。   我点点头,说:的确是疑点很多,不过——这事,我估计那夏脱不了干系。   “怎么整?”冯春生询问我:这易继峰死了,咱们找不到沉睡者了——没有沉睡者,这妖刀刺青,也就不完整了!   我说我找那夏去。   “你找他?”冯春生说道:他那人老奸巨猾。   我说我现在要找的,不是“沉睡者”这事,我得去找那夏要一个道理!   你用钱就可以了,为什么要杀人?   冯春生点点头,说找那夏去!这事,必须要一个说法。   咱们阴行人不是强盗。   你耍术,代表你有心机,但你直接耍暴力杀人,我得找你要个说法了。   我拿出了手机,给那夏去了一个电话,询问那夏:你在哪儿?   “怎么?找我要说法?”那夏冷笑连连。   看来那夏对他办的事,供认不讳啊。   我说道:你在哪儿?我现在要见你。   “好啊!”那夏说,还是你上次来找我的那个茶馆,我在这儿,恭候阴阳刺青师大驾!   我说你给我等着。   我和冯春生两人,直接去找那夏了。   这次我依然没有带人去——我特么不理亏,带人显得我没胆子。   很快,我和冯春生两个人,到了那夏所在的茶堂里面。   那夏已经煮好了茶。   我坐在了蒲团上,怒气冲冲的对那夏说道:那夏!你干的好事啊!   “嘿!”那夏端着茶杯,笑着说:于水啊,我现在有些敬佩你了——我想着从闽南阴人内部来分裂你吧?结果今天我就听到了消息,说闽南阴行的规矩,要变一变了,你有魄力啊!闽南阴行,人情世故太多,这是陋习,你一个新上任的阴行大哥,能够顶着压力,改变陋习——这本来就是要掉脑袋的事,但你敢做,虽然你鲁莽,我依然要说——你小子是个人物。   我说你少给我来这惺惺作态的事,先给我解释解释易继峰的事!   “易继峰的事?”那夏嘿嘿一笑,说道:你使钱,我也使钱,就是一场金钱交易嘛!你于水没我有钱,所以易继峰不帮你办事,那不是很正常吗?   我眯着眼睛,盯着那夏,说:你说得好生轻巧啊!   “哈哈!”那夏冷冷说道:我这些天,派出去的眼线,盯着你老是在用纸人办事!我估计,这事,肯定和平定巫人之乱是有关系的!我开始以为这事的由头在程氏兄弟那儿——所以蛊惑程氏兄弟去杀你——结果程氏兄弟,根本不是你平定巫人之乱的重点!   “我今天下午,花钱买通了易继峰,我才知道——原来阴行有沉睡者,这些沉睡者,是你平定巫人之乱最重要的倚仗!”那夏站起身,说道:我如果早查清楚这件事,你于水拿什么平定阴人之乱?不过现在也不晚,那沉睡者少一个都不行,现在没了易继峰,你拿什么来平定巫人之乱?   我冷冷的看着那夏,说道:所以,你就杀了易继峰?   “杀了易继峰?”那夏皱着眉头看着我。   我说道:你花钱收买易继峰,我不生气,这就是一种竞争,我和易继峰之间也是金钱交易,但是你杀人——这事就落了下乘,没皮没脸了。   “放屁!”那夏盯着我,说道:你少给我栽赃陷害,我杀易继峰干什么?   “现在易继峰死了。”我说道。   那夏也眯着眼睛,说:跟我没关系,易继峰死没死我不知道,但我没花钱办他,这样的小人物,我还真是没精力去对付他。   我听了那夏的话,把手机打开,调出了易继峰死前的照片,递给了那夏,说道:你给我好好瞧瞧——这易继峰才拿了你们的钱,就死了,而且被人剥了脸皮,穿了心脏——你自己好好看看吧。   那夏接过了我的手机,瞧了一阵子后,喃喃自语,说道:这是有人要我那夏背这个杀人的锅啊!我再说一遍,我真没杀易继峰。   那夏跟我讲起了他对易继峰做的事。   原来——中午的时候,那夏的确找到了易继峰,说给他两百万,让他别答应我的请求。   接着,他还把易继峰喊到了这座茶楼里面,跟易继峰说:只要你别答应于水托你办的是,我就给你钱。   易继峰当然答应了。   接着,那夏还询问易继峰,问:于水到底有什么事情托你办?   易继峰说:想知道吗?加钱!   那夏问易继峰要多少。   易继峰说要一百万,那夏家大业大,不在乎钱,自然就给了。   易继峰拿了钱,把我们阴行沉睡者的秘密,说给了那夏听。   那夏听完了很高兴,他总算找到了克制我的办法,没有了沉睡者,我自然就没办法去阻挡巫人之乱了。   于是,那夏让易继峰拿到了开头说好的两百万和加价后的一百万。   一共三百万,易继峰拿到这三百万,是有条件的,因为那夏给易继峰订了一张去东北的机票,他告诉易继峰:这笔钱我给你拿——但是,你一个月内,只能待在东北,不能回闽南,只要你完成了这事,你回来了,我再给你一百万!   等于那夏花了四百万,听了关于“沉睡者”的秘密,还限制了易继峰一个月的自由。   那夏摇摇头,说道:我没想到,这易继峰没有登上去东北的航班,却死了。   那夏说道:你觉得我又必要杀人吗?我花钱就能把这事给办了——易继峰一个月不回闽南,巫人之乱早就爆发了!   我捏紧了拳头,盯着那夏说道:也许只有死人,才能永远的守住秘密,你还是怕易继峰带着我去寻找沉睡者,所以,你干脆杀人了?   那夏摇摇头,说道:知道夏爷我最喜欢什么样的人吗?我最讨厌什么样的人吗?   我没答话。   那夏自问自答: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于水这样的人,油盐不进,有点穷酸气!我最喜欢的人,就是那种极其喜欢钱的人,这样的人,你可以花钱找他办各种各样的事情,好使唤!   接着,那夏又叹了口气,说道:不过!我最藐视的就是那些极其喜欢钱的人,我最敬佩的,是你于水这种,你很坚持,这个世界,还是需要有一些坚持着某些东西的人。   他举起了茶杯,喝光了里面的茶,对我说道:水子,我们从前些天开始,一直到巫人之乱后,我们都是敌人,但在目前的这一刻,我们是朋友,我敬佩你,我也给你交个底——第一,易继峰不是我杀的,第二,你也别找我打听易继峰家的沉睡者到底在哪儿了,因为这事,我压根就没问——沉睡者在哪儿对你来说,很重要,对我来说,一点都不重要。   “我说的就这么多了,不送。”那夏背过身子,反背着双手,没再理会我了。   我和冯春生,也无话要问那夏了。   我甚至很相信,那夏在易继峰这事上头,没有瞒着我。   那夏如果现在是个疯子,那他一定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他不会隐瞒自己做的事的——他太高傲了,高傲的人根本舍不得话自己的时间去编织谎言。   ……   我和冯春生两人,出了茶堂,先回了纹身店。   路上,冯春生说:这事就怪了——到底是谁,宰了易继峰?应该不是那夏。   我也摇了摇头——到底是谁,宰了易继峰呢?   我忽然想起了一个人,说道:不对——春哥,我想起来了,我想起谁有可能杀了易继峰。   “白佛?”冯春生问我。   我摇摇头,说不是!   白佛现在被我吓破了胆子,最近几天不敢在我面前造次了,我觉得哪个有可能杀了易继峰的人,是昨天晚上,我见到的那个奇怪的守密人!   “他?”冯春生想了想,说道:我感觉咱们有点急病乱投医啊——那个守密人,希望你把在巫人之乱里获得的好处交给他!他是要好处的——你要获得好处,必须要平定巫人之乱——他还巴不得你赶紧把妖刀刺青给凑齐呢。   我再次陷入了沉默。   冯春生让我不要着急,晚上先等等,看看公安局那边有啥消息没有。   我说只能先等等了。   我和冯春生很快回了纹身店,店里,龙二坐在纹床上抽烟,他见我们回来了,立马讳莫如深的说道:春哥,水子,关门!有件大事要说给你听。 第一千一百八十六章 门规(仓鼠冠名)   “春哥,水子,关门!有件大事要说给你们听。”龙二对着我们吼道。   我问龙二:怎么了?   龙二急吼吼的说:水哥,你上午不是让我去调查“咪咪”他们尸体的位置吗?   我说是啊!   龙二说道:我查完了。   “情况怎么样?”我问龙二。   龙二说道:所有的尸体,都不见了——我先去找了豆三和咪咪的尸体,不见了——然后我去了刘老六的家里。   刘老六曾经中了白衣獠的胎茧术,他变成了一个胎茧。   我把刘老六的家里,给封了起来,也把刘老六的胎茧,给封了起来。   龙二说刘老六一家都变成了胎茧么,结果——就刘老六的胎茧不见了。   最后,龙二又去找了草上飞。   黄昆仑的尸体,是草上飞收拾的嘛,被冰封在了什么地方,草上飞是知道的。   结果,黄昆仑的尸体,也不见了。   四具尸体,不翼而飞。   我收藏好了这四人的尸体,是准备找个机会,复活他们的——因为他们几个人,都属于很奇怪的死法,属于阴魂强行被剥离掉了,有死而复生的可能性。   可是现在——死人尸体不见了。   不用说——这事,肯定是守密人搞得鬼,不然,他不会昨天给我留下一张人皮,上面有四只眼睛的刺青。   “这个守密人,到底在搞什么?”我捏紧了拳头。   冯春生也觉得蹊跷——这个守密人,铁定是要和你于水做一笔交易——难道,那四具尸体,就是他要做交易的筹码?   用四具尸体,来要挟我,让我把从巫人之乱里获得的东西,交给他?   “他这个筹码,足够分量吗?”冯春生询问。   我说道:还别说,这个守密人,还真的抓住了我们的软肋。   冯春生说道:我估计啊,这个守密人,铁定还有手笔。   “应该吧。”我说今天的事,说到这儿了,各自回家休息吧。   冯春生询问我:你不打算去练练气势了吗?你的刀,很快就要成了。   我说不去了。   今天不去练刀的主要原因,是我想见一见守密人。   我有预感,守密人晚上会现身的。   冯春生询问我:明天,还去找最后一个沉睡者吗?   我说先等等吧——先稳住——今天去寻找沉睡者,易继峰就死了,明天我们继续去寻找,下一个失落门派的后人会不会死?   我不能拿人家的命开玩笑。   “好!”冯春生点点头。   我则收拾收拾了东西,也坐了出租车回家。   在我回家的路上,我接到了大李的电话,大李跟我说:尸检报告出来了——易继峰是死于一根针。   “针?”我询问大李。   大李说是的,一根针,直接扎中了易继峰的眉心,一击毙命!   我点点头,至少说明——易继峰不是死于剥脸和挖心。   接着,大李又说道:对了,水子,你知道不?   “知道什么?”我问大李。   大李说:你在抬起易继峰尸体的时候,不是他的心脏,被一些血管拉着,挂在体外么?   “是啊。”我说。   大李声音有些发干,他小心翼翼的说道:法医鉴定报告显示——那心脏,不是一个人的心脏,是一颗狗的心脏。   “狗的心脏?”我问大李。   大李说:对啊,就是狗的心脏,人心脏和狗心脏不太一样,不过一般人瞧不出来,谁真正的瞧过人心啊。   这个易继峰,怎么会长出一颗狗的心脏。   “不是,不是!”大李说:不是易继峰长出了一颗狗的心脏——而是有人,有人把易继峰的心脏给挖了,然后给缝了一颗狗的心脏上去!   “啊?”我说。   大李说:李主任让我给你带句话,李主任说按照他丰富的经验来说,易继峰的死,可能涉及到一场古怪的仪式!   哦,哦!我点了点头,让大李有什么消息,再说给我听。   大李说没问题。   ……   挂了电话,我在想,到底是谁杀了易继峰——我心中已经有了人选,守密人。   因为现在,还跟我对着干的人,实在是不多了。   我要等守密人出现。   我回了家,看了几集无聊的电视剧后,洗了个澡,躺在床上,我在等,我在等那个守密人出现。   我望着天花板,等着守密人,无聊的等待,再次让我的困意上涌。   又在半梦半醒之间,我再次瞧见了天花板上的血迹。   血迹,再次化作了一个勾牒。   勾牒血符的中间,睁开了一只眼睛。   我瞧见了这血色勾牒,猛地将头转向了我房间里的桌边。   那桌边,又坐着一个男人。   男人两只手靠在后脑勺上,后背贴紧了椅背,说道:嘿嘿!于水,你今天惦记着我出来啊。   “守密人!”我质问他:我问你——易继峰,是不是你杀的!   “是!”守密人竟然没有丝毫的反驳,大方的承认了,易继峰就是他杀的。   我说你为什么杀他?   守密人冷笑了起来,说道:你不要忘记了……我是谁!我是守密人,守护阴行隐秘的人,易继峰为了钱,把阴行的隐秘说给了那夏听,那我就要执行规矩了!   出卖阴行隐秘者,狼心狗肺,杀无赦!   守密人说:那小子,直接坐了出租车,去了机场,准备登机去东北的哈尔滨——哈哈!本来这小子要跑,我抓不住他,机场里面人多、安保严格,我可不敢动手——可惜,这小子是个小人,有了钱就喜欢嘚瑟,他拿着手机,在机场边上,给他的校长打电话,趾高气昂、暴发户一般的咒骂他的校长。   “我就在这个时候,给了他一针,了结了他的小命。”守密人说:然后我把他的尸体,带上了车,在车上,我把他的脸皮给剥了!也顺带挖了他的心脏,然后给他缝了一个狗心脏上去。   “这种小人,狼心狗肺!我找不到狼心,给他装颗狗心上去。”守密人笑着说。   我眯着眼睛,说道:守密人——你在车上剥了那易继峰的脸皮,哼哼,看来守密人还不是一个人啊!   守密人是有同伙的。   守密人听到这儿,停顿了一下,说道:你于水还真是精明,我在给你讲这么耸人听闻的事,你还能从我的语句里面找到一些线索——看来我奇货可居,押你的宝,赌你在巫人之乱里能拿到好处,还真是下对了注!   接着,守密人又说: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我把易继峰的尸体,扔到了一个公厕里,我把他的钱,也扔到了一个公厕里——这种见钱眼开的小人,也就只配这种肮脏的死法。   我盯着守密人,说:你万万没有必要杀人的——世人贪图钱财,不过是常态,你何必下这么狠的杀手?   “嘿嘿!”守密人问我:你是在担心,杀了易继峰,就找不到他们失落门派的沉睡者吧?我还就告诉你了——这事你不用担心——有易继峰的脸皮,就足够了!   “有他的脸皮就足够了?”   “对!有他的脸皮,就足够了。”守密人说道:但是这张脸皮,我不会轻易给你的,这是我们交易筹码的一部分!   哈哈哈哈!   我听了守密人的话后,狂笑了几声。   守密人问我笑什么?   我冷眼看向了守密人,说道:你说你是为了闽南阴行守秘的规矩,才残忍的害死易继峰,呵呵!不过是个幌子而已!你杀易继峰,和那夏一样,都是别有目的,那夏花钱收买易继峰,不过是为了不让我阻挡巫人之乱——你杀了易继峰,不过是为了要挟我,让我把巫人之乱里的好处,双手交给你!   守密人没说话。   我说:你和那夏没什么区别,都是小人——但又有区别,你守密人是伪君子,那夏是真小人——真小人比起伪君子来,还是要可爱那么一点的。   “随你怎么说。”守密人说道:最后一个沉睡者,你大可以随便去唤醒他!后天吧,后天我还来的——易继峰的这张脸皮,外加上你那四个朋友——咪咪、黄昆仑、豆三、刘老六,他们四个人,这是我的筹码!   “你在用我朋友的筹码,要挟我?”我询问守密人。   守密人冷笑了起来,说道:不会!只用四具尸体,和你于水做交易,这个交易,太侮辱阴阳刺青师了——等着吧,有惊喜的。   “哼。”我盯着守密人。   守密人说道:今天就说这么多,再见。   说完,守密人走到了我卧室的门口,掉头离开了。   要说我也是背时——明显我背上的妖刀刺青,都快要成了,守密人却进场了。   一个那夏,已经够我烦的了,又加上一个守密人。   我感觉获胜的天平,似乎不在我这边了。   但我依然决心如铁!   “等着吧!管你是守密人,还是那夏——你们挡不住我的。”我如此说道。   ……   第二天一大早,我又起了一个大早,我先给冯春生去了一个电话,我说易继峰真是守密人杀的。   冯春生听了,瞠目结舌,说道:真是守密人杀的?完了完了——那易继峰的失落门派的沉睡者,谁也找不到了。   我说还找得到。   “找得到?在哪儿找?”冯春生问我。   我说通过易继峰被剥掉的那块脸皮,就能找到“沉睡者”,这事也是守密人说的。 第一千一百八十七章 童子化尸   冯春生听了,说道:这守密人,还真是鸡贼,他藏着秘密,就是为了要挟你,答应他的条件。   我说是啊——这巫人之乱,乱世将起,什么牛鬼蛇神都出来了,都想着从这乱世之中,分一杯羹走。   冯春生问我:那你今天咋整?还去找最后一个沉睡者吗?   我摇了摇头,说今天先不找了——又是那夏盯着,又是守密人盯着——如果我们去找,这个失落门派的后人,是生是死,还是两说呢。   昨天我们寻找沉睡者,易继峰就被守密人残忍的杀了。   并且,这个守密人还“有理有据”的,因为他的任务就是守住阴行隐秘——易继峰泄密了,他有理由杀。   这儿,我们还找不到守密人的“差池”。   今天再找剩下的那个沉睡者,后果也难说。   冯春生说:是啊——易继峰这人虽然贪财,但也不该死——如果不遇上咱,他还是能继续过他小市民的日子。   我说我还想起一事——如果不是守密人出来,剥了易继峰的人脸,只怕我还没想起来。   “什么事?”冯春生问我。   我说:其实就算易继峰没死,我们找到了剩下的两个沉睡者,我们也无法完成妖刀刺青。   “额?”冯春生问我:为什么?   “别忘记了钟鑫和北忽啊!”我说道:这两个人,被苗升杀了——我们妖刀刺青,本来就差了两个沉睡者的刺青!   “哦!”冯春生点头,说道:现在想起来了,那咋办?   我说既然守密人出现了,那他自然有倚仗!等着吧。   守密人忽然进场,自然是有把握和筹码的,也许钟鑫和北忽家的沉睡者,他也知道踪迹。   “咱们今天,先去找找仓鼠!”我跟冯春生说。   仓鼠现在靠着冥想,在寻找蛇头棍在,我去看看,瞧瞧我们有什么能帮得到仓鼠的不?   我们寻找妖刀刺青受阻,靠仓鼠直接寻找到蛇头棍,也是一条路子,这条路子,不能再出差错了。   冯春生说好,我们两个,开着车去仓鼠家。   结果,我们开车开到了一半,忽然我接到了一个电话。   电话是鬼爷打过来的。   “喂,鬼爷。”我跟鬼爷打了个招呼。   鬼爷说:水子,你在哪儿?在纹身店不?阴行出大事了。   “哦?什么事?”我问鬼爷。   鬼爷说电话里讲不清楚,他让我去纹身店,当面说。   我说行!   我喊住了冯春生,说暂时先不去仓鼠那边了,回纹身店。   “有事了?”冯春生问我。   我说阴行出事了。   “好!”冯春生打了一把方向,把车子掉了头,又往回开。   ……   我们回到了纹身店,鬼爷已经等在了店门口。   我下车把闸门打开。   鬼爷说道:水爷,你这么好的纹身店,这几天经常性关门,这生意得损失不少吧?   我笑着跟鬼爷说:损失不了多少,我那小伙计秋末,已经开了第二家分店了,分店那儿才是生意火热呢,每天客似云来!他忙都忙不过来。   秋末那店里,做得都是正规的纹身生意,挺来财的,前几天,他跟我说了店里的生意,说生意太火热了。   现在,我这家店,都成了只是专门做阴阳绣的店了。   不过,现在巫人之乱要开了,我这店暂时把生意也停掉了。   鬼爷竖起大拇指,说道:厉害啊!进去说话吧。   门打开了,我让鬼爷坐,我去给他泡茶。   我泡了三杯茶,端过来的时候,鬼爷站起身,帮我接过了茶盘,他说道:昨天,你不是让我在阴行里散播消息吗?说阴行的规矩,得改一改了,往后的阴行,有能力者居之!   我点了点头,说道:是啊,然后呢?   鬼爷说道:昨天我听说有不少的阴人,就是那些得不到什么机会的小阴人,一个个都挺高兴的!   “这不是好事么。”我说。   我这次散步这个改规矩的消息,就是要让小阴人们都看得到希望!   他们看到希望了,阴行才不会乱。   鬼爷说道:但是,就在今天早上,出大事了。   “什么事?”我问鬼爷。   鬼爷说:早上出了一个血童子,血童子杀人了。   “血童子?杀人?杀了谁?”   “死的那个人叫金嗓子。”鬼爷说。   金嗓子,我点点头,说知道是谁了。   我以前为了把阴三爷给赶下台,找到阴行背后的财团,拿到了阴行的花名册,我仔细的看过花名册,所以阴行里头,只要是人,我都认识。   这个金嗓子,很有意思。   他是一个叫魂先生,他本名叫潘三宝。   叫魂的时候,得“入舌”叫魂。   什么叫入舌?寻常人的舌头,不都是往外伸的么?但这人的舌头,是往喉头里面咽的,通过舌头,堵住一半喉头的声响,发出的声音,小鬼就能听得见。   叫魂,帮小孩子把魂给喊回来——这事其实就是叫魂先生和小鬼沟通,他的声音小鬼听得见,他才能沟通嘛!   这潘三宝一直都是“入舌”叫魂,是个真有手艺的人,不过……他这入舌,虽然是小时候就练出来的绝活,但用多了,还是有职业病的,最大的职业病,就是他的舌根处和喉头处都会发炎,有时候会红肿,所以潘三宝没事就吃“金嗓子喉宝”润喉——一天吃几包。   几乎所有和潘三宝认识的阴人,都知道潘三宝吃金嗓子这个习惯,于是久而久之,几乎所有人都忘记了潘三宝的真名,都喊他金嗓子。   听鬼爷说,金嗓子昨天晚上四点多出门,帮一个小孩叫魂。   那小孩大半夜的,忽然高烧,高热,六神无主,请了医生给打点滴,打了半天也没用,吃药什么的,都不管用。   那主顾呢,家底殷实,人脉也广,托了几个人,询问到了“叫魂先生”潘三宝,喊潘三宝去帮忙。   潘三宝到了那小孩的面前瞧了一阵后,说道:这小孩,是寿命到了——小鬼拘魂,活不到天亮。   当时屋子里的人吓坏了,询问潘三宝,说但凡潘三宝平了他们家这一难,他们家就出大钱。   潘三宝这个人其实极其有本事,潘三宝说:有三成的把握!   他让这家人,准备好黄陵钱十万!另外,准备一具女孩尸体,那女孩的尸体,要刚刚过世的尸体。   黄陵钱是阴行阴人做的一种纸钱,鬼差之间能够相互流通,这才是正儿八经的“冥币”,这种钱很贵,十万黄陵钱,得花两三万的人民币才能买到。   黄陵钱好说,至于另外一个刚刚过世的女孩尸体,这个就不太好找。   不过,那金主家的老婆是在医院工作的,医院里,随时都有新死的人。   金主去了医院,找了一个女儿刚刚过世的人家,花了二十万,买了那女孩的尸体。   准备了这些,潘三宝开始办事了。   他事先给主家解释清楚了,这些东西的用处——他把那小孩的魂给叫回来,其实是跟那拘了金主小孩的鬼魂打一个招呼,贿赂贿赂鬼差,让鬼差把那小孩的魂给放了。   不过,那鬼差光光是接受贿赂,还不好放小孩的魂,因为他们到了阎王那儿,没法交代,他们得拘个另外的魂交差,这也是潘三宝要让金主再弄一个刚刚死去的女孩尸体的原因。   那金主听了,十分高兴,又说,只要他们家的小孩没事——再加十万。   潘三宝开始做这件事了——要说是真的灵。   潘三宝从凌晨四点喊魂,喊到了早上七点时候,他才停住了“叫魂”的声音,抹掉了头上的热汗,对金主说:这事——搞定了!   “搞定了?”   “对!八点钟之前,肯定能醒。”潘三宝笑着说。   潘三宝说得很准,那小孩的确在八点钟前,醒了过来。   不过……小孩醒过来的第一句话,是对着潘三宝说的。   小孩冷笑连连,说道:你打扰了我的清净!   潘三宝跟金主解释,说这是小孩刚醒,说得胡话!   但接着,小孩又冷冷的说道:我要你死!鲜血化人!化得你尸骨无存。   潘三宝正要说什么,忽然,周围的人,全部屏住了呼吸,他们脸上全是恐惧,不停的后退着。   潘三宝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了,他猛地回过头。   他瞧见——背后竟然有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小女孩。   红衣小女孩的额头上,用鲜血写了一些稀奇古怪的文字。   潘三宝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那小女孩直接扑到了潘三宝的身上。   接着,潘三宝惨叫连连,很快,他的身体,竟然开始腐烂,完好的人皮,瞬间化没了,化成了一滩脓血。   脓血在地上,写下了十二个血字——血童子、怨孕妇、多脸人、绣花鬼。   我听到了这儿,心里实在是奇怪,这潘三宝竟然在做阴事的时候,死掉了?还留下了十二个血字?   “有阴祟作祟!”我说。   鬼爷说:谁说不是呢——本来这事,是没有风险的——叫魂的时候,鬼差不杀人啊!但潘三宝却这么诡异的死了——这里头,肯定有“阴祟”在作祟!   接着,鬼爷还凑到了我的耳边,说道:那小女孩在看到潘三宝死了之后,说了一句话。   “哪句话?”我问鬼爷。   鬼爷说:巫人起,阴人死!   我猛的捏紧了拳头——巫人之乱!   “对!”鬼爷说。   我又问鬼爷:那个被叫魂的小女孩呢?   “还活着——很正常。”鬼爷说:我带着人过去检查了,那小女孩的身体内,没藏着阴祟——小女孩活了,潘三宝死了!   接着,鬼爷又叹息了一声,说道:唉!可惜了潘三宝啊,眼看着潘三宝要起名声了,这是绝好的机会啊。   我知道鬼爷话里的意思——潘三宝这个人一直没什么好机会,所以名声不显,他很有本事,却只得了一个“金嗓子”的戏谑外号。   这次事,如果成了,潘三宝无事——那他就能名声大燥了——把小孩从鬼门关里头拉了出来,这可是“显名声”的事,日后潘三宝必然财源广进。   潘三宝倒在了“熬出头”的门口。   等等——我忽然觉得这事,有些不对劲。 第一千一百八十八章 怨孕妇(仓鼠冠名)   等等——我忽然觉得这事,有些不对劲。   不对劲在什么地方?我昨天才让鬼爷宣布,说阴行的规矩要改一改,往后,那些没什么能力的阴人,要靠边站一站了,哪怕你有天大的人情,那些有本事、有能力的阴人,往后必然让他们发财。   可是,这个规矩才宣布,第二天凌晨,潘三宝这个即将要靠本事“熬出头”的人,死了!   这两件事,是不是有些联系?   鬼爷听我一说,立马拍着桌子,说道:明白了,明白了!水爷,你的意思是,有阴人怕自己失去地位,开始主导了这件事,就是要给咱们一个警告——有本事没用!只要挡住老子发财的路,老子就要弄死你们!   “对!”我说道:潘三宝的死,与其说是死在了阴祟的手上,我反倒觉得,他是死在了阴人的手上!有阴人害怕自己新规矩颁布了,断了自己的财路,所以,决定要用行动,来震慑我们。   “奶奶的……这个人别被我抓到!”鬼爷猛地站了起来,说道:被我抓到了,我要他小命!   接着,鬼爷对我说道:水爷,我先告退——我去找找——看到底是哪个不要命的在做这么狠的局!   我点点头,鬼爷起身就走了。   等鬼爷走了,我看向了冯春生,说道:这下子有意思了——巫人之乱还没起,闽南阴行的人自己先开始乱了。   “唉!人心啊,就是这么叵测——没话说。”冯春生说。   我眯了眯眼睛,说道:如果这个人被我抓到了,不用鬼爷说,我亲自办他!   “这种人抓到了,才是真的应该宰了,这样才能以儆效尤!”冯春生也如此说道。   ……   我上午,和冯春生听鬼爷诉说了血童子的惨事,岂料,这种类型的惨事,竟然没停!   中午时候,鬼爷又来了,说第二件惨事出现了。   我问鬼爷,又出什么事了?   鬼爷问我:你还记得吗?血童子那事,潘三宝被化得尸骨无存,只留下了十二个血字的事吗?   我说当然记得,你早上才说,我怎么可能忘记了?   那十二个血字,是“血童子、怨孕妇、多脸人,绣花鬼”。   鬼爷说:血童子杀了潘三宝,怨孕妇又出来害人了?   “哦?”   我问鬼爷:这怨孕妇,又是怎么回事呢?   鬼爷说阴行有个开棺材铺子的阴人,叫刘雄吉。   刘雄吉是个喜欢开玩笑的人,这些年一直没在阴行里得到什么机会,所以干脆开了一家棺材铺子。   刘雄吉的棺材铺子我知道——这个刘雄吉啊,很有头脑,也会钻关系,他本来谁都不认识,但最后靠着八面玲珑,跟好多殡仪馆的管理处的人认识了。   他的棺材,都直接输送这些殡仪馆——属于丧葬界的“红顶商人”。   他和老官头不一样,老官头是真的吃手艺饭,刘雄吉吃的是人脉饭,手艺其次,他很有钱的。   除了搞“大活”,刘雄吉也接散活。   今天早上八九点的时候,有一个穿着连衣裙的女人,找到了刘雄吉,说要买棺材。   刘雄吉不是很乐意接,说早上棺材不卖,不吉利!   其实也没这回事,就是刘雄吉瞧着女人不太正常,懒得招呼。   大冷天的,穿一连衣裙?   女人跟刘雄吉说:我要定你们这里最贵的棺材!埋我男人。   听到了“最贵”两个字,刘雄吉知道了——这个女人,是一个不差钱的主。   寻常棺材几千块钱,但是昂贵的棺材,那可有点贵了——刘雄吉这儿,有上好的棺材,单价接近十万块——这是一笔大买卖。   刘雄吉立马换了一副笑脸,说道:哎哟!行!我带你看看棺材吧。   这下子,刘雄吉就不嫌弃那个女人是不是很怪了。   虽然刘雄吉心里依然还是很心虚,但他还是接了这笔生意,他还把自己的徒弟也喊上了,一起陪着这位“阔太太”买棺材。   刘雄吉带着女人去瞧自己店里的镇店之宝——柏木棺材!   他拍着胸脯,说得底气十足:瞧瞧这棺材——柏木棺材,人死难为柏木方——知道啥意思不?以前达官贵人都不一定用得上,这东西——还得有好师傅,好手艺,你摸摸这手感,阔气不?排场不?这就是棺材里头的劳斯莱斯啊!   刘雄吉是一个出色的生意人,推销自己的棺材,“行话”和“洋话”一起上。   其实刘雄吉推销的棺材,也不是真正的柏木棺材,就是用柏木做了大板,但是里层的用料,是比柏木差点的桐木——不过他这棺材,也能值个几万块,毕竟用料是真不便宜。   那女人看着柏木棺材,摇了摇头。   刘雄吉询问女人:怎么?不满意啊?不满意没事!我再给你调货——你要更好的,也有,就是要花时间。   那女人盯着那棺材,忽然很奇怪的问刘雄吉:这棺材,能装几个人?   “能装一个啊!”刘雄吉说。   “只能装一个,太少,太少!”女人说。   刘雄吉觉得好笑,这棺材,像来就是装一个人——还嫌少?   他说道:你真要,我那儿有子母棺,能装两个人。   “两人,太少太少!”女人又说。   这下子刘雄吉心态炸了,说:你挑的棺材,不是别墅!棺材就是装一个人——就和女人的肚皮一样,装也就是装小孩?你能装成年人吗?   女人忽然诡异的看着刘雄吉,说道:女人的肚皮,未必装不了成年人啊!   刘雄吉一听这女人奇怪的话,心里立刻觉得不妙,转身就要跑。   不过,他还是跑满了。   那个女人的嘴巴忽然变得奇大,那是真的血盆大口,她一口就把刘雄吉给吞了!   吞了刘雄吉的女人,变得像是一个孕妇似的,肚子奇大。   本来陪着刘雄吉照顾客人的徒弟,在一旁看呆了,接着,他尖叫了一声,拔腿就跑,一边跑一边打电话报警。   这次,警察来了,警察才到,那孕妇忽然再次张来了血盆大口,把刘雄吉的尸骨给吐了出来。   刘雄吉被吞进去的时候,还是一个活人,现在变成了一堆粘着碎肉的骨架。   “怨孕妇!”鬼爷说道:潘三宝是被血童子所害,他化作的血字,似乎在记录四件怪事——血童子,怨孕妇!这都出现了——剩下的,就是另外两件了——多脸人和绣花鬼了——这到底是什么人做下的?   我说我这哪儿猜得出来啊。   我以前也遇到过“预言鬼事”,只是,那些预言鬼事都是慢慢出现的——但今天发生的这两件,实在是太过于迅猛了。   我接着询问鬼爷:那个吞了刘雄吉,成了一个孕妇模样的女人呢?   “哦!那个女人我调查过了。”鬼爷说道:我的人告诉我,说那个女人,其实住在精神病院里,是一个精神病人。   “精神病人?”我问鬼爷。   鬼爷说是的——那个女人,以前怀过一对双胞胎,都快生了,结果在离预产期十几天的时候,亲眼目睹了一场车祸——吓了个半死,她受惊太严重,结果那两个小孩都掉了,没生出来。   车祸的阴影,双胞胎九个月“掉胎”,双重打击之下,那个女人疯掉了,被送到了精神病院。   一直都在精神病院呆得好好的,但就在今天上午,她竟然逃出了精神病院,去找刘雄吉了,然后出了后面的事。   我点点头,说道:连续两桩怪事——奇怪了。   “都是阴行阴人的事。”鬼爷跟我说:底下弟兄们都乱了,都在说阴行被诅咒了,要出大事。   我说:你先去把兄弟们稳住再说吧——有人在搞事!   “是啊!这搞事的人凶残啊。”鬼爷说。   我说不光是凶残——如果血童子、怨孕妇的事,都是一个人所为,只能说这个人,很聪明,得找找他的麻烦!   “也是!”鬼爷说道:那我先走了,我先去安抚安抚兄弟们的情绪。   “好!”   在鬼爷走了之后,整个下午,我一直都思考——到底是谁在害人!   我觉得血童子和怨孕妇的事,绝对不是那么单纯,有些人,心里藏着阴谋在呢。   我想了一下午,也没想明白,结果在半夜的时候,后面两件怪事也出现了。   多脸人、绣花鬼!   多脸人的事,不是鬼爷跟我说的,而是韩莉跟我说的。   韩莉给我打了一个电话,约我出来,她见了我的面,当面问我:是不是巫人之乱开始了?   我问韩莉:你怎么说这话?   我确定巫人之乱还没有开始!   如果巫人之乱开始了——天生异变,不说食为天会瞧出来,现在能望气的冯春生,必然也瞧出了一些端倪!   现在冯春生和食为天,都没有找我说道说道这事,我有理由相信——巫人之乱,并没有出现。   韩莉说道:我今天,遇见了一桩奇怪的案子!   “哦?”我问韩莉:出了什么事?   韩莉询问我:阴行之内——有一个人你认识吗?叫钱一手!   钱一手?   我说认识啊,这人现在都不算阴人了,算是手艺人。   “对!就是那个手艺人钱一手。”韩莉说。   我问韩莉:出什么事了? 第一千一百八十九章 绣花鬼(镜中人冠名)   韩莉说:你知道现在钱一手在干什么吧?   我说我知道,钱一手在市里的杂技团嘛!   如果放在老年间,钱一手算是天桥变戏法的。   他有一手绝活——叫“缩骨功”。   钱一手在闽南阴行的地位,其实类似草上飞在盗门的地位。   草上飞在盗门,算是金牌“飞贼”,一身功夫在轻功上,钱一手是个“地贼”,这人啊,擅长缩骨功,所以再小的洞,他也能钻。   老年间,要偷什么东西,钱一手那是随意进出,秘密就在他的缩骨功上。   这人的缩骨功,能把他从一个成年人的大小,缩到三四岁的孩童般小,老房子里总要装烟囱,有狗洞,钱一手都能钻进去,厉害得很。   不过,钱一手在二十多年前,就金盆洗手了,誓不为贼。   金盆洗手之后的钱一手,就开始当了一名杂技演员,专门表演“缩骨功”,目的是让老百姓们,知道咱们老祖宗还有这么一手艺传下来,也为了博观众一乐,也博他自己一乐。   韩莉说是的,今天下午两点多,钱一手在表演“缩骨功”的时候,出了差错——惨死在剧场里面。   我询问韩莉,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仔细跟我讲讲。   韩莉就开始说了。   那钱一手,表演缩骨功,也不是直接表演缩骨,是有障眼法的。   他当着众人的面,会穿上“童媳”的婚服。   以前的闽南大山里有童养媳嘛,小女孩七八岁嫁入婆家。   童养媳入门要拜堂,所以童媳的婚服,十分小,七八岁的小孩嘛,能有多大的个子?尤其是以前,营养不太好,七八岁的小孩,个子还没有现在的四五岁的小孩子高。   童媳的婚服,那自然是小。   钱一手一米七五的个子,穿进去那么小的童媳衣服,缩骨的功夫,那自然是相当了得。   不过,这次,钱一手却失手了。   他的确是穿进去了那小小的童媳衣服,并且在观众面前大摇大摆的展示了起来,这场缩骨功的节目本来已经结束了,就在幕布要拉上的一刻,忽然,出事了。   那钱一手不是穿着童养媳的婚服么?脚上还穿着那狭小的绣花鞋。   那绣花鞋忽然像是活了一样,开始啃噬起了钱一手的脚!   很快,钱一手的两只脚都被那绣花鞋吃掉了。   绣花鞋似乎并不满意,继续啃噬着那钱一手的小腿、大腿,然后从“盆骨”、腹腔到胸腔、两只手,整个人头,全部给吃掉了!   那钱一手表演了很多年,穿了很多年的绣花鞋,把他给吃掉了。   “绣花鬼?”我捏紧了拳头。   韩莉询问我:你说什么?   我跟韩莉如实说了,我说:早上的时候,我们有个阴人,被害了——尸骨无存,只化作了一滩脓血,那血水在地上,写了十二个字——血童子、怨孕妇、多脸人、绣花鬼!   这十二个字,现在看,是四件怪事。   已经发生了三件——血童子、怨孕妇、绣花鬼都已经发生了。   剩下的就是多脸人了。   这个时候,阴行里发生了这么些怪事,背后害人的家伙,到底想搞什么鬼?   韩莉说:这不是巫人之乱?   “绝对不是!”我说巫人之乱出现了,冯春生和食为天会通知我的!包括被关在监狱里的祭祀人苗升,也必然会有相当大的反应。   可现在——大家依然没有任何反应,这说明——巫人之乱没开始呢。   韩莉说:那这么多的怪事?到底是为何?   我咬着嘴唇,十分艰难的说道:我感觉这些事,一桩桩的都是冲着我过来的!   “冲着你来的?”韩莉问。   我说就是这么一个感觉——但实际上,我也没把握。   目前出现的三桩惨祸——遭难的都是阴人,而我昨天才宣布阴行要改规矩——这么凑巧吗?   我估计,应该是有人在背后搞事!   但还有一个可能性——那就是巫人作乱。   只是——这些手法,看上去不像是巫人的手段啊。   莫非,又有苏醒的巫人了?   韩莉说道:唉!你现在处境真的很艰难。   我说是很艰难。   我跟韩莉说:我差不多知道了——我先回去了,估计还有一件怪事要发生,我回去等等消息。   “好!”韩莉说:你现在要步步小心啊。   我说当然。   我回了家里,继续等着最后一件怪事的消息——就是那潘三宝鲜血写的“多脸人”。   血童子、怨孕妇、多脸人、绣花鬼。   四件怪事出了三件!第四件,怎么也应该出现了吧?   可惜——我回了家里,一直等到了晚上九点,也没等到第四件怪事的发生。   没有任何关于“多脸人”的消息,像是这件怪事,就不再发生了一样。   这事实在是奇怪。   我在家里等着多脸人的消息,忽然我听到了一阵敲门声。   我走到了门口,顺着猫眼往外一瞧,瞧见门口站着冯春生。   我打开了门,询问冯春生:春哥——你咋来了?   冯春生说道:心里乱啊,被今天闽南阴行发生的三件怪事,给搞得心慌意乱的。   可不是……这三件怪事,看上去杂乱无章,但我总感觉,这三件怪事里面,似乎隐藏着什么奇怪的规律。   不过,在冯春生进来的一瞬间,我忽然觉得很诡异。   冯春生这大半夜的来找我?事先肯定会打我的电话吧?他忽然就这么来了,并且心神不宁的样子,我总觉得——冯春生不对劲。   血童子、怨孕妇、多脸人、绣花鬼,四件鬼事发生了三件,还有一件“多脸人”,到现在都没出现——莫非——冯春生就是多脸人?   最后一件怪事,发生在了我的身上?   我稍稍推到了桌子边上,把美工刀藏在了身上。   有刀在了身上,我心里安定了不少,也敢大着胆子质问冯春生了,我干笑着问冯春生:春哥!很奇怪啊……你这大半夜的来找我干啥?   “找你聊聊天呗。”冯春生自顾自的拿出了一个水果吃着。   我接着问:你来之前,也不给我打个电话?   “费什么话,给你小崽子打了十几个电话,你都不接,我还担心你出事了呢。”冯春生说道。   我连忙掏出手机,一个未接来电也没接到啊。   我问冯春生:你给我打一个试试?   冯春生掏出电话,又给我来了一个电话。   这回,冯春生当着我的面打电话,我依然没有来电提醒,也没有未接来电提醒。   咦!   我的电话,打不进来了?   我走到冯春生面前,把冯春生的手机抢过来,继续给我手机打电话,又打了几个电话,我手机依然打不通。   咦?   我手机坏了?   冯春生把我手机拿过去,说道:一直都说让你买个新的,你也不买——真是舍不得花钱……唉,不对!你手机被人做手脚了。   “啊?”我看着我的手机。   冯春生从我的手机壳后面,撕下了一张透明的纸。   这张透明纸拿下来了,我的手机就可以打通了。   接着,冯春生把这张纸贴在了他的手机上,这透明纸一贴,冯春生的手机就打不通了。   还真是——真是有人在我的手机上,动了手脚——谁会在我的手机上动手脚呢?   我忽然想到了一个人——韩莉!   我从见到了韩莉之后,手机就再也没有进电话了!肯定是韩莉动的手脚。   可是——韩莉为什么动我手机的手脚?我和她是绑在同一条船上的蚂蚱啊!   我回忆起了傍晚见韩莉时候的种种迹象,在我和韩莉聊天的时候,我好几次从韩莉的眼睛里,瞧出了一种躲闪的神色,我当时没留意,但现在仔细想想,她似乎在隐藏什么?   她隐藏着什么在呢?   我猛地脱口而出——我知道了,韩莉是在隐藏她的身份!我见到的那个韩莉,不是真正的韩莉!   “你见到的韩莉,不是真正的韩莉?”冯春生询问我。   我说是的——真正的韩莉根本不会知道钱一手是真正的阴人!   啊?   冯春生说:哪个钱一手!   我说市里杂技团的钱一手。   这个钱一手很有意思——他是个老阴人,而且他在当阴人的时候,就名声不显,他也很少跟人说自己是阴人,知道他是阴人身份的人,少之又少!   更何况钱一手退出阴行都二十多年了——韩莉根本不可能留意到这么一个人的!她也不可能知道钱一手是阴人。   但是她吃饭的时候,却跟我说“认识一个叫钱一手的阴人”吗?这是那个“假韩莉”的破绽。   我想到了这儿,就拿起手机,先给韩莉打了一个电话过去:喂!   韩莉在电话那头问道:怎么了?于水先生,大半夜的给一个女生打电话,不太合适吧?   我说:你今天跟我去喝过咖啡吗?   “呸!你做什么梦呢?我这么忙,哪有时间天天和你喝咖啡。”韩莉说道。   有了这通电话,我算彻底搞清楚了——今天那个约我出去喝咖啡的韩莉,是有人假扮的。   我跟韩莉说了这件事,韩莉气愤得很,骂道:哪个兔崽子,敢假冒我!   我说你别生气了,赶紧帮我查查,今天傍晚到现在,有没有人帮我打过电话。   “好,好!”韩莉挂了电话。   我也把手机扔在了茶几上,跟冯春生说:春哥——咱先不说是谁假扮了韩莉,在我手机上做了手脚,这事咱们肯定现在不知道。   “那肯定的。”冯春生说。   我问冯春生:咱们琢磨琢磨,那人在我手机上动手脚的用意是什么?   这个手脚做不了多长时间,肯定会被我发现的——每天找我的人,还是有几个人的,不出一天,我就能找出我手机被做手脚了。   可那个人,假扮韩莉,冒那么大的风险,见我的面,给我手机做手脚,又是为了什么? 第一千一百九十章 寻找李龟窑(仓鼠冠名)   冯春生也在想,他也想不通——那贼人给我手机做手脚,图个什么?   单纯的不让我在十几个小时里接电话,这能害到我什么?   我不太明白啊!   我仔细琢磨琢磨——忽然,恍然大悟,对冯春生说:我想到了。   “想到什么了,一惊一乍的。”冯春生问我。   我说道:这个人在这几个小时里,不让我接电话,就是不想让某个人打通我的电话!他这是欲盖弥彰——他想要假冒我的身份。   “假冒你的身份?假冒你干啥?”冯春生说道:咱们这周围的人里头,都对你认识深得很,只要几句话,那人必然露出破绽、马脚,假冒你也没好处啊。   别人不说,就说鬼爷,如果假冒我的人,去跟鬼爷随便说几句,可能就露出马脚了。   我说:有一个人,对于咱们很重要,但如果有人假冒我,那被骗的人还真分辨不出真假来。   “谁?”冯春生问。   我说:李龟窑。   李龟窑对我们很重要,我们寻找沉睡者都是通过他的黄金罗盘。   但是,李龟窑对我和冯春生,又不算特别熟悉。   我想——有可能那个假冒韩莉的人,在我手机上做手脚,然后再假冒我,是打算去骗李龟窑!   冯春生一拍脑袋,说道:真有这个可能性。   也就这个时候,韩莉给我发了一条短信,短信上记录了今天晚上,给我打过电话的号码。   我照着短信对了号码一下——发现晚上李龟窑还真的给我打过了两个电话。   我心说:靠!有人要骗李龟窑,去寻找到最后一个沉睡者。   我连忙拿起了电话,给李龟窑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李龟窑接通了电话,直接喊了我一句:老白,大半夜的跟我打电话干啥啊?   李龟窑这句话一出口,我心里咯噔一下,真出事了。   我肯定不会认为李龟窑是认错人了,他也不会认错人。   他之所以喊我老白,是因为他现在,完全不好喊我的名字,为什么——因为他的身边,坐着一个假冒的我。   他只能很自然的喊我老白,以打消身边那个人的疑虑,也不让事情穿帮。   我小声的对着电话说道:龟老哥,我们压根不跟你在一起,我的手机被人动了手脚!有人在假冒我。   李龟窑在电话里,依然十分自然的说道:哦,哦!你说这事啊,我明天给你办吧——我现在忙着呢,跟朋友出躺门,就这样,挂了。   说完,李龟窑挂了电话。   我也收了电话,冯春生询问我:李龟窑真的被人骗了?   我说是的!走——喊上小雨哥,找人去!   一天里头,闽南阴行死了三个人,三桩怪事——血童子、怨孕妇、绣花鬼!   我本来在等第四件怪事的,结果那搞事的人,锋芒一转,转到了李龟窑的身上,被人骗去找最后一个沉睡者了——这幕后的人,想搞什么事?   很快!   我喊上了陈雨昊,和冯春生一起,去寻找李龟窑去了。   我让韩莉帮我通过李龟窑的电话,定位他现在的位置在什么地方。   这种定位,我以前找过竹圣元办过。   韩莉说没问题,她帮我定位,随时给我发李龟窑的新地址。   在车上,陈雨昊问我们出了什么事。   我把今天阴行发生了三个人惨死的怪事,然后又说有人骗了李龟窑,去寻找最后一个沉睡者。   陈雨昊问道:你确定那搞出三件怪事的人,和骗李龟窑的人是同一伙人么?   我说我确定。   傍晚的时候,那假冒的韩莉,跟我说了钱一手被绣花鬼害了的事,他知道内情,这也说明,是她,搞出了阴行的三桩怪事!   “这个人废这么大的劲干什么?”陈雨昊说道。   先把阴行搞得人心惶惶,然后再去找寻最后一个沉睡者——这个人到底要干什么?   我说先不管这个人干什么,先把李龟窑找到再说。   李龟窑和那个假冒的人,同坐在一辆车上,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我们按照韩莉给我们提供的路线,寻找着李龟窑,那位置不停的在变,说明李龟窑还在不停的开着车子。   我们离李龟窑越来越近的,差不多只有四五公里的时候,韩莉给我们更新的李龟窑的位置,再也没变过了!   李龟窑的位置没变过——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我努力安慰自己,要把事情往好的方向去想。   可惜……我担心的那一幕,还是出现了。   大概在四五分钟后,我们的车子,开到了地方,这是一条国道。   李龟窑的车子就停在路边。   我们三个,到了李龟窑的“陆地巡航舰”的边上,往车里头一瞧,瞧见车内一片狼藉。   车里血迹奇多,还有许多处打斗的痕迹。   我拉开车门,李龟窑已经不见了,那假冒我的人,也不见了,只有李龟窑的手机,还安静的躺在车子的储物格里。   陈雨昊哀叹了一声:那个龟老哥,估计是凶多吉少!   的确是凶多吉少——既然发生了打斗,说明假冒我的人识破了李龟窑的心思,他们动手了。   然后,李龟窑不在车里了,人是被带走了,还是被办死弃尸了,这个难说。   我一拳砸在了车门上——到底是谁搞的鬼!   “咋办?水子?”冯春生问我。   我说找!   死活都要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我先给草上飞打了一个电话:喂!草上飞。   “水哥,黄爷的尸体不见了。”草上飞在电话里很悲伤的说。   我说这事我知道,你现在帮我找一个人。   “找谁?”草上飞问我。   我说找一个叫李龟窑的人,待会我把他的画像发给你。   “行!”草上飞说道。   我接着又给鬼爷打了一个电话,让他找一些手脚上有功夫的人,帮我去找李龟窑。   鬼爷那边也答应了下来。   我坐在了李龟窑的车内,先给草上飞发了李龟窑的长相,接着点了根烟,说道:唉——龟老哥,希望你平安无事啊,不然,我们实在是……   李龟窑虽然和我、冯春生认识不太久,但是许多沉睡者,都是李龟窑帮我找的,我们之间,早就无话不谈了。   我想着想着,忽然,车子里有一股怪味,钻到了我的鼻子里,是一种血腥味,但是这血的腥味,实在是太腥了点。   我刚刚注意到这血腥味,冯春生说:唉,水子……   “先别说话!把烟头掐了。”我跟冯春生说。   冯春生连忙掐了烟头,我也把烟头扔到了车子外面,然后继续寻找那怪异血液的味道!   最后我找到了,这血腥的味道,是从冯春生坐着的靠背上传来的。   我拨开了冯春生,观察着椅子的后背,我瞧见,椅背上,有一滴鲜血!   我闻这鲜血的味道,实在是太怪了,我用纹针,扎破了我的中指,将指血滴在了那滴奇怪的鲜血上。   我的血和那滴怪血碰到了一起,发出滋滋的声音,接着,把怪血冒出了一阵阵青烟。   我的血和那怪血,有反应。   我说道:原来真是巫人!   “巫人?”   “对!劫走李龟窑的人,是巫人!”我说:那么今天银行出现的怪事,也是巫人办的!   “啊!”冯春生说:又有巫人复活了?   我说对——走!去找食为天。   我现在要找李龟窑,虽然派了不少人出去寻他,但不一定快,最快、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去询问食为天。   我们开着车,直接去了食为天的家里。   食为天正盘坐在地毯上面诵念巫族的经文,门也没关。   他听到了我们几个人的脚步声后,才睁开眼睛,问我:刺青师,你深夜来找我,所为何事?   我跟食为天说:又有巫人复活了。   “对!”食为天说:我感应到了,昨天晚上,有两个巫人复活了。   “你能知道,这两个巫人到底是谁吗?”我问食为天。   食为天想了想,说道:可以,不过要费周折——从我心里的感应来看——这次复活的两个巫人,都是大巫人!   我说看出来了,这次出来的两个巫人,手段完全不一样。   这次两个巫人,先是策划了阴行三桩血案,然后劫走了李龟窑。   “唉!”食为天说道:我帮你查一查,今天晚上估计查不出来了,明天也得看情况,我下一个祭坛!   “谢过。”我双手抱拳。   食为天苦笑着说:你不该说谢谢的,是我们巫人,给你添麻烦了!   说完,食为天站起身,估计去准备祭坛去了。   我和冯春生、陈雨昊,暂时告辞了。   我们三个人,出了屋子,准备回家的,冯春生说道:水子!还有一个办法,能找李龟窑!   “什么办法?”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说道:黄金罗盘!   每一个闽南阴行的失落门派的后人,都有一个黄金罗盘。   有了这黄金罗盘,失落门派的后人,能够相互寻找,这也算六百六十年前的刺青师,为了今天的局面,设置下的一个联络方式!   现在李龟窑被劫走了,我们去寻找其余的失落门派后人,能找他们要到黄金罗盘。   我一拍冯春生肩膀说道:春哥,你这建议很好啊,为什么不早点说?   “我车上就想说,但当时你在闻那血味,不是把我话打断了吗?”冯春生抱怨道。   “走!”我们三个又上了车,去寻找其余失落门派后人的“黄金罗盘”,想着借黄金罗盘,寻找到李龟窑! 第一千一百九十一章 难过百岁   我们想借着黄金罗盘,寻找到李龟窑。   我找妖刀刺青,寻找过很多失落门派的后人,我有他们的联系方式。   我们先去找了罗门海。   罗门海很乐意帮我们,他给我们拿了黄金罗盘。   可是,我们在用黄金罗盘去寻找李龟窑的时候,却发现这黄金罗盘没有任何用处了,指针根本就不转。   罗门海也不知道出什么情况了,他摆弄了一阵子黄金罗盘后,挠着头,苦笑着说:没准没准我这黄金罗盘,太久不用……所以……所以坏了!   “坏了?”我把黄金罗盘还给了罗门海,说我再去找别人借借。   这黄金罗盘,传了快七百年了,本身又是很精密的仪器,要说坏了,我也能理解。   不过……接下来,我们借了四五个黄金罗盘,跑到凌晨两点多——这些黄金罗盘全部不好使了,指针都不转了。   难道这些黄金罗盘都坏了吗?就李龟窑的黄金罗盘好使?   这时候,陈雨昊说道:没准不是罗盘坏了!   “哦?”我看向陈雨昊。   陈雨昊说道:开启秘密的人,也怕泄密——也许,这一套联络的方法,只要有一个人毁掉了自己的罗盘,其余的黄金罗盘,全部失效!这样,就算他一个人被劫持了,其余的人,也不会被牵连出来,从而保全了这个秘密极大的部分,至于损失的冰山一角,那也无所谓了。   嘶!   我吸了一口凉气,那就是说——不是我借到的这些罗盘坏了,而是李龟窑,用什么办法,毁掉了自己的黄金罗盘!   “对!”陈雨昊说:也许,在李龟窑接到你电话的第一时间,就开始着手破坏自己的罗盘!他的罗盘损毁后,才暴露了,跟那个两个复活的巫人,打斗在了一起,然后,他被劫持了!   我点点头——李龟窑很负责任,他毁了黄金罗盘,也算是一个信号——他在告诉我们——巫人不知道最后一个沉睡者在什么地方。   如果巫人已经找到了最后一个沉睡者——那李龟窑也没必要损毁黄金罗盘了!   因为这时候,黄金罗盘已经失去了意义,损不损毁,无关大局,也没有太大的意义了。   冯春生点了一根烟,抽了一口,叹了口长长的气。   我扭过头,看着开车的冯春生,他的眼中,似乎在闪着泪光。   冯春生吐了口烟雾,说道:唉!老龟哥毁了黄金罗盘,生死未卜,就为了守住阴行隐秘——尿性啊!   “龟老哥尿性。”我说。   冯春生说道:老龟哥说他今年一百岁——但其实,他没有一百岁。   我说我知道。   李龟窑说过了今年端午,他才是正宗的一百岁。   他说一百岁是个坎——能过不能过,不好说。   李龟窑几天前说过的话,现在有点一语成谶的意思了。   我说道:现在没见到龟老哥的尸体,还不能说龟老哥死了!他是个长寿泥人王,吉人自有天相。   “但愿吧。”冯春生如此说道。   其实现在,不管是我,还是冯春生,都知道——李龟窑生还的可能性,已经不大了,种种迹象都表明,最后关头,李龟窑和那两个巫人,发生了生死缠斗。   李龟窑可能失手了!   如果李龟窑还活着,第一时间就会和我们联系的。   到现在还没联系,真的是凶多吉少!   “回家!等明天食为天的消息。”冯春生说。   我也说今天是没招了,先走吧——等消息。   ……   这天晚上,我焦虑得一晚上都没睡着,迷迷糊糊的。   阴行出了三桩怪事,还有不知道会不会发生的第四桩怪事——多脸人。   然后李龟窑也出事了。   现在,基本上确定,这三桩怪事和李龟窑的出事,应该都是那两个出来的“巫人”所为。   这几个巫人,到底为了什么?   有什么事,冲着我来啊,干什么在阴行里,杀了好几个人,还要做掉李龟窑?   他们图个什么?   我一边想着巫人的目的,一边想着李龟窑到底有没有事,再加上涌上来的困意,我就这么过了一晚上。   第二天早上,鬼爷就来找我了。   他问我能不能迅速召开阴行大会?   我问鬼爷怎么了?   鬼爷说:还不是昨天出的三件怪事?血童子、怨孕妇和绣花鬼,三个阴人惨死,现在阴人兄弟们,情绪特别不稳定!需要召开阴行大会,安定一下。   的确!   最近,那夏估计也散播了不少的消息,说巫人之乱要出现,是阴人捞钱的好时候,我要挡住巫人之乱,就是断了阴人同行的财路。   这种消息传播速度很快的,估计现在不少的闽南阴人兄弟,对我都开始产生仇恨了,恨我真的断了他们财路。   再加上昨天阴行死了三个人,闽南阴行里头的负面情绪已经积攒了许多了。   鬼爷说他得到了消息,私底下,许多有钱有势的老阴人,已经准备联合起来,对付我,这次阴行大会,就不要等到晚上再召开了,以免生变。   我说行——时间改一改。   “改到什么时候?”   “中午!”我说:改到中午十二点。   “为表诚意,请水爷莫带高手去。”鬼爷说:我的人,能确保你的安危。   我理解鬼爷的话,就好像一些阴行大人物聚会,不能懈怠兵刃,这是最起码的尊重。   我说可以!   鬼爷说:那成,中午十二点,阴行茶堂,恭候大驾,我去联系所有阴人。   “辛苦鬼爷。”我说。   鬼爷说:小事。   很快,鬼爷先出了我的纹身店,去安排中午的阴行聚会去了。   半个小时后,冯春生来纹身店了。   他一进纹身店,我就跟他说,晚上的阴行大会,挪到中午办。   “挪时间了?”   “恐怕生变。”我说。   冯春生叹了口气,说道:这次出来的两个巫,还不知道是什么水准呢,只怕,道行不浅啊。   我说天大的事下来,也得先把闽南阴行内部的是给平了。   “这个是真的。”冯春生说道:小雨哥他们呢?什么时候通知?   我说鬼爷建议我,这次阴行大会,别带高手,诚意服人。   “好建议。”冯春生说:中午,你小子得出把力了——那个那夏,也是真的讨厌——玩人心玩手段,实在是厉害——把闽南阴行内部给分化了。   我也捏紧了拳头。   我和冯春生,今天上午什么事都没搞,都在准备阴行大会上的说辞——如何安抚人心,这是个大学问。   我们两个人准备到了上午十点半,开着车出发了。   车子快到阴行的时候,忽然我接到了食为天的电话。   食为天说道:我确认了那两个巫人的身份了。   “他们是什么巫人?”   “这两人,可是六百六十年前巫人之乱时候,巫人攻打闽南城的得力干将!两个狗头军师。”食为天说。   哦?   食为天又说:一个叫智巫,智力超群,满腹经纶,一个叫心巫,擅识人心,识人心者,更加懂得如何控制人心。   我说是这么两个巫?   “对啊!”食为天说道:如果以前巫人之乱的时候,巫人对阴人的进攻方式,无比刚猛,那我不至于恨整个巫人——事实上,在心巫和智巫的带领下,他们想出了无比多丧尽天良的办法,来杀阴人——残忍的刑罚,阴毒到底的手段,他们什么没用过?他们甚至当着一个阴人的面,将阴人怀孕的老婆,开膛破肚,就是为了让阴人出卖闽南阴行!   我一听,这智巫和心巫两人的手段,真的是太下作了。   “唉,我也不齿这两个人的所作所为,你们还是注意一下吧!”食为天说完,要挂电话。   我喊住了食为天,我跟食为天说:今天中午十二点,我要办阴行大会,到时候,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诉说曾经巫人的罪恶!”我说。   食为天想了想,说道:我估计会去的。   “谢谢!”我收起了电话,跟冯春生商量:春哥,这次苏醒的两个巫,是不择手段的巫,手段十分下作!   “是吗?”冯春生说道:你打算咋办?   我说道:我还是得通知小雨哥他们,让他们暗中来阴行茶堂——只怕,那两个巫,杀了三个阴人,还带走了李龟窑,目的只有一个!   “什么?”冯春生问我。   我说:他们要在阴行大会里头,找我的死穴。   我很怀疑,这次阴行大会——他们两个会过来。   “有道理!”冯春生说:咱们还是得找人手过来——不然——得出大事。   我直接在纹身店兄弟的小群里,发布了消息——巫人精英,可能在中午的阴行大会出没,兄弟们做好准备,准备迎战外敌。   消息发完,我们的车子,也停在了阴行茶堂里头。   这时候,鬼爷已经等在了阴行茶堂的门口。   我们俩下了车,进了茶堂。   鬼爷迎了上来,说道:水爷,今儿个得拿出你的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众兄弟,去了兄弟们心里的心病。   我点点头,说道:没问题。   接着,我趴在鬼爷的耳边,说道:可能有两个巫人要来捣乱,鬼爷这边,也做好防范。   “放心!”鬼爷笑着说。   我和冯春生,进了茶堂,才进茶堂,我们就遇见了一位不速之客。   这人跟我打着招呼:哟!水爷,恭喜恭喜,在闽南阴行,水爷可是头牌!今天我来瞻仰头牌,头牌得拿出头牌的风度! 第一千一百九十二章 聚冤家齐聚(仓鼠冠名)   “今天我来瞻仰头牌,头牌得拿出头牌的风度。”这人跟着我打招呼。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想着抓我软肋的那夏。   那夏怎么来了?   我盯着那夏,笑着说:夏爷,今儿个是我们闽南阴行的聚会,来的都是闽南阴行的人,你说你是北京八门的大人物,来我们这儿,捣什么乱啊?   “不捣乱。”那夏说:就是想一睹水爷你的风采,瞧瞧我水爷是如何当好闽南阴行的领头羊的。   “哼哼。”我笑笑,却没办法赶走那夏。   那夏这人,说话极有分寸,我也拿不到他的把柄,把他赶走。   再说,我的纹身店在开张的时候,那夏可是派人来带礼物,在我的店里,钉了三枚金条,闽南阴人都知道,我曾经和那夏关系不错。   如果这时候决裂,不光是那夏的脸面不好看,我的脸面,也不好看。   我只能跟那夏抱拳,说道:今天可能要献丑了。   “唉!水爷谦虚啊,今天是你的日子,我就不缠着水爷了,水爷里面请,我那夏,喝几杯凉茶,瞧瞧闽南阴行的大气象就心满意足了。”那夏抱拳说道。   我点点头,带着冯春生,往里头走。   才走了几步,我又瞧见了一个拉二胡的老头。   老头看我们的神色,不太对。   我也不认识这个老头。   我凑到了老头的身边,询问:老先生,恕我眼拙,没瞧出来您是哪路神仙?   “瞧不出来啊?”老头一脸坏笑,说道:前天,你还在我身上,捅了两刀呢?我差点把命丢你身上,你竟然瞧不出来?   我一听,立马明白了这老头,是什么人物了!   他是白佛!   我们第一次见白佛的时候,就听见了白佛的二胡声音。   现在,这拉二胡的老头,就是白佛换了一个模样。   我盯着他,咬牙切齿的说:你是白佛?   “正是在下。”   冯春生骂道:白佛,你真是有本事啊?敢来我们阴行的地盘?这以为闽南阴行里头没高手了?   “有!”白佛说道:闽南阴行虽然现在不咋样了,但曾经也是和东北阴行争头把交椅的阴人团体,有句老话叫“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还有句老话,叫“破船还有三斤钉”,闽南阴行当然有高手了,可是我白佛不怕啊,咱们今儿个,是来看热闹的——不是来打架的,我和你于水有仇,但是今天没事——我不找你的麻烦,你也不找我的麻烦,咱们用心看看今天这台好戏!   “今天有好戏吗?”我问白佛。   白佛意味深长的笑着,说:别说……今儿个,好戏连台,我要错过了,那得后悔好些天呢。   “敢问是什么戏码?”我问白佛。   白佛翘起了二郎腿,把二胡拉出了两阵怪音,像是说书人似的,来了一句文绉绉的话:好儿郎,为阴行,一腔热血;人心恶,脸皮藏,世态炎凉!嘿嘿!好戏,好戏!   我听这白佛,似乎是话里有话,意思今天这场阴行大会,注定不太平常了。   我双手抱拳,说道:那你就好好看戏,莫生事端。   “必然不生事端。”白佛说道:今儿个是你的日子,不太劳烦你了——我要喝茶,自然会找人说,里头请   “招待不周。”我跟白佛说完这句话,继续和冯春生往茶堂里头走。   我和冯春生感叹,今天是各路牛鬼蛇神都来了——看来今天阴行大会,实在不好开啊。   “是啊。”冯春生说:今天不好熬啊。   我们两人一直走到了茶堂最里头的位置,瞧见了墨大先生。   墨大先生起身,走到了我们的跟前,说道:水子,辛苦!   “不辛苦。”我说。   墨大先生凑我耳边,说道:巫人之乱难挡,你却和你的兄弟要挡,一挡就是和众人为敌!今儿个,小心一些,怕是要生事端。   “谢谢墨大先生。”我说:哪怕是人家的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会改变阻挡阴行之乱的决心!   “唉!坚持……世上少你这般坚持的人。”墨大先生说:你是个好人,但这个世界够险恶!险恶得好人得不了势,水爷,今日必要小心,如果真出事了,只怕我也无计可施。   我拍了拍墨大先生的肩膀,说道:你能来,就是对我最大的支持!   “水爷,我也给你带个话,二楼,被人包了场,都是闽南阴行里头,有权有势的人。”墨大先生指了指二楼,说道:阴行大会开始之前,水爷还是上去说几句话?   我说可以。   我让冯春生陪着墨大先生,我一个人上了二楼。   二楼,都是成名很久的阴人了。   其中一个叫刘济北的阴人,对我抱了抱拳,说道:水爷!   “老刘。”我也打了一声招呼。   除了刘济北外,其余的阴人,都没怎么理我。   刘济北说:今儿个,听说水爷要开阴行大会,要跟兄弟们说说新规矩?   我说有这么回事。   刘济北说道:唉!规矩流传了这么多年,都没什么变化,这说明规矩不能变,变了,就得出事。   我说规矩就是用来打破的——先变变看,变了如果不合适了,再改回来。   “嘿!”刘济北说:水爷,你看看我身边这么多的老哥们——没有谁想跟你说话,知道为什么吗?   我说不知道。   “那我给水爷点点。”刘济北说道:我这些老哥们,来了阴行多少年了,日子过得好、富足,大家都很满意,在这儿啊,我们得感谢感谢你师父老廖和你师叔刘老六,有他们在,我们才能发财啊!可现在……你这一年轻人,说要改改阴行的规矩?怎么?嫌我们老了?本事弱了?就开始赶尽杀绝?   “所以你们联合在一起,要找我的麻烦?”我盯着刘济北。   刘济北说:生活有希望、过得满意,没谁想找谁的麻烦!大家得过且过——但这都老了,被人搞得灰头土脸的,一辈子名声,就这么糟蹋了——那谁也受不了啊!你也别说我们抱团,我们抱团,不就是对付你这年轻人的嘛?   我冷笑道:放心,新规矩出来——名声是正经得来的老人,那名声还在,我要收拾的,是那些名声不正经得来的阴人。   “哼哼。”刘济北盯着我说:你要这么说,那就是寒了咱们这些老人的心啊——今儿个,你这大会,注定不太平!   我说道:不管多么不太平,规矩得破,破而后立!你们想破这规矩——那就试试!   “试试。”刘济北说道:话已至此,交情,咱们算是绝了——今儿个,休怪我们几个老家伙,给你脸色看。   “悉听尊便。”我也抱拳,下了楼。   “于水……你可别把你师父、师叔的脸,今儿个丢在这儿了。“刘济北朝我喊道。   我说放心——这脸,丢不了。   我下了楼,坐到了冯春生的身边。   冯春生看了一眼二楼,问我:怎么了,水子?那群老家伙,说什么了?   我苦笑着,说:那群老家伙缠一块了,要对付我!   冯春生说道:那群老家伙我都认识,都是没本事,没干货的阴人,他们是怕新规矩下来,他们赚钱的路子被你断了,所以抱团呢!   我说不怕他们——都是老人了,享了一辈子福,吃了一辈子人血馒头,该歇歇了!   “你这是少壮派啊。”冯春生说道:我看……真要在阴行大会上搞事的,是你啊!   嘿嘿!   我说早改规矩不如现在就改规矩——我安排好了,你就放心吧。   “这么有把握?”冯春生说道:那几个老人,可都不好惹,虽然没本事,但他们马仔多。   “放心。”我说。   这场大会不简单啊,白佛、那夏、抱团的阴行老人,还有那两个巫——智巫和心巫,今天这场会,不好开。   很快,时间到了中午十二点了,鬼爷开始主持这场阴行大会。   鬼爷站在台上,说道:今儿个,为什么喊大家来开这次大会?无非就是有些兄弟,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就对水爷有了看法——今儿个啊,水爷站在这儿,就是为了回答大家的疑问。   台下一阵欢呼的、起哄的。   鬼爷喊我:水爷,有什么要对兄弟们说的,请上台为大家说几句。   我上了台,跟台下的兄弟说道:大家最近情绪不太好——我想啊,大家无非是听了两件事——第一件事,说的是闽南将乱,巫人之乱要起,有人说这一场,是“富贵乱世”,阴人活在乱世,赚的盆满钵满——但大家估计也听说了,我要阻挡这巫人之乱。   “你凭什么阻挡?你这是切了兄弟们的财路。”   “乱世机会多,老子穷了一辈子,这次想着富一把。”   “于水,这么好的机会……你挡我们做什么?”   台下阴人们群情奋起。   我盯着在做的每一个人,说道:台下的阴人很多,我就问问你们——有没有哪一个人,希望自己的父母、妻儿死去的?   我问完后,台底下鸦雀无声。   等了几分钟,一个年级小的阴人,对我吼道:大家都是爹生娘养的,都是活人,是人就有感情,谁吃饱了没事干,会希望自己的父母、妻儿死去的?   我说这就对了——你们如果不希望自己的父母、妻儿死去,那就最好不要期望巫人之乱,那些巫人,你们并不知道他们是何等的残忍——一旦他们复活,再下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死去! 第一千一百九十三章 鬼祟声音(仓鼠冠名)   “只要巫人复活,你们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死去。”   我跟众人说道:六百六十年前,巫人侵犯闽南——血流成河——你们还希望看到这场杀戮吗?   “杀戮?”底下的阴人兄弟们,不太明白这件事情的可怕之处,杀戮对他们来说,也没有概念。   大家都被发财,蒙蔽了双眼,说道:哪儿来的杀戮,不过就是你想阻挡我们发财的危言耸听罢了!   发财和杀戮!   一个人,只愿意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事情。   大家只愿意相信发财,并不相信杀戮。   有人喊道:别信于水……他说的,都是他瞎编的。   这时候,鬼爷实在坐不住了,他上了台,盯着台下的阴人兄弟们,吼道:我刚才一忍再忍,现在忍不了了,这儿是阴行!不是菜市场——于水现在还是我们阴行的大哥!你们质疑就算了,还一口一个“于水”,没把规矩放在眼里头啊?我这个执法长老,还没死呢——历天,站起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掌嘴!   鬼爷在阴行里,威信十足,他发了脾气,在坐的阴人,都不敢多话,那历天站起身,对着自己,清脆的甩了两个耳光,他说道:鬼爷!你让我扇这个耳光,我服!但是,水爷刚才的说辞,我不服!   这时候,我说道:我知道——大家对我的言论,持怀疑态度——刚好,我最近认识了一个人,我让他来说服大家!   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刚好瞧见了食为天来了阴行大会——他到底还是来了。   我喊了食为天一句:食为天兄弟,你来为大家说清楚这件事!   “好!”食为天上了台,他擅长制造虚幻。   他一扬手,在众人的脑海里,钩织了虽然是虚幻,但却真实发生过的画面。   我的脑海里,也出现了那副画面。   这些画面,都是六百六十年前,巫人之乱时候,巫人屠杀阴人时候的画面,极其的残忍。   有巫人,一刀下去,削掉了阴人半个头,然后趴在了阴人头被削开的地方,疯狂的舔舐着血液和脑浆。   还有巫人把阴人屠杀了后,当做“死羊”,用长棍穿了起来,烤了吃的画面。   也有巫人当着一个阴人的面,把那阴人怀孕的妻子剖腹,逼着阴人含泪答应叛变阴行,为巫人服务。   这一幕幕的画面像是电影一样在众人的脑海里播放。   播放完了,我询问众人:你们还愿意巫人之乱起,在这乱世中求财吗?   “原作太平犬,不作乱世人。”我说道:何况,巫人只要复活,就会杀掉所有的巫人——腥风血雨之下,有谁,能拍着胸脯说——他能安生度过?杀戮带来了发达的机会,却也带来了无边的血海。   我背过身,说道:现在,如果有兄弟说一句——我愿意在乱世中求财的,我再也不阻止巫人之乱!   底下鸦雀无声,没人希望经历这样的屠杀。   我等了几分钟,底下没有任何一个阴人,发表不同的意见。   我这才转过身,说道:我和我的兄弟,一直在做的事情,就是希望挽狂澜之即倒,扶大厦之将倾——我们在前面,为大家挡住祸乱!我不渴求诸位兄弟的鼎力支持,我只求一件事!就是大家不要在我的后背捅刀子!   “莫让亲者痛,仇者快!”我如此说道。   台下的阴人兄弟,一个个都低着头,也没说话。   这时候,二楼的刘济北站起身,说道:这巫人之乱既然是杀戮,我们不渴求,也无所谓!反正本身我们也没打算在这里头求财!于水小哥,咱们就把话题,落在实处——说些和咱们阴行息息相关的事,如何?   “可以!”我说道:刚才,老刘已经点了题,让我跟各位啊,聊聊和咱们阴行息息相关的事,这事当然可以——昨天,我让鬼爷说了一些风声,说最近阴行的规矩,要变一变了!   “要变。”我说道:这个规矩,必须得变。   “怎么变?”台下的阴人喊道:昨天一天,死了三个阴人——莫不是变了规矩,这规矩杀人了?   我盯着台下的阴人说道:这三个阴人的死,和巫人有关系,和我无关!这规矩嘛!我也是为了大家着想。   我现在也不考虑得罪不得罪人了,我直接说道:长期以来,闽南阴行有了一个风气——说好听点,叫“人情练达”,说不好听的,叫“任人唯亲”,阴行之中,有不少小兄弟,很有本事,但最终却没什么机会,最后只能开个小店,维持生存!   我说我要改的这个规矩,就是让有能力的人,脱颖而出——摆脱阴行曾经的陋习。   大家也别攀什么人情,就是手上见真章——手底上有活儿的,能拿到更多的阴行生意机会,只要有能力,在阴行,就能发大财,过上舒舒服服的日子,就像现在二楼刘济北老刘他们一样的日子。   我把话锋直接转到了刘济北的身上,那二楼几个阴行老人,猛地站了起来。   刘济北冷笑连连,说道:说得好听——不过就是要把老人全给赶了,把年轻人剩下——我们这些老弱病残,拼阴术已经不是你们的对手喽,自然被人像是扔垃圾一样的,扔出去!   嘿嘿!   我冷笑着看向刘济北,说道:我再说一遍,我要赶走的,是无能却占着位置的人!那些有能力,有声望的阴行老人,我是万万不敢动的。   “拳怕少壮,阴术也是一样,年纪大了,自然衰落,这是人之常情。”刘济北说道。   我冷笑连连,说道:若是有本事的人老了,就算接不到生意,阴行也会出他的养老钱!我再说最后一遍,我只针对那些靠着溜须拍马攀人情上位的阴行名家!   刘济北还想说什么。   我又望着刘济北,说:你一再的误会我的话,莫非老刘你认为自己是靠溜须拍马攀人情上位的?   刘济北被我顶得无话可说。   他一拍二楼的栏杆,说道:我算看出来了——你是存心想分裂阴行!故意把人支出来,灌上一个溜须拍马攀人情的名头,再把这些人赶出去!   “分裂?你这个帽子扣得太大了。“   我已经不想再和刘济北扯七扯八了,我说道:大家可能不知道——在阴行的花名册里,有一册叫“赏善罚恶”,里头大大家做过的好事,都记录在案,大家做过的坏事,也都记录在案。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本来不想和大家对账,只是想让某些占着茅坑不拉屎的老阴人,把机会、资源让出来,匀给一些阴术高明的年轻人来做——如果你们不愿意让出这个机会、资源,那我就要对账了。”   我说道:按照大家这些年的言行,赏善罚恶!老刘,你可还有话说?   我猛地瞪向了刘济北,我喊道:鬼爷何在!   “在呢!”鬼爷站在台下,对我说道:只要刘济北翻过什么恶事,做过什么违反了阴行规矩的事,我现在就按章处罚。   刘济北被我和鬼爷一恐吓,也不敢多嘴了,缓缓的坐下。   我继续说道:哪个阴行老人不满意这个规则,找我来说——我当面把你曾经犯过的恶事,一桩桩的说出来,然后咱们先论这个长短,再说阴行规矩的事。   一时间,也没有哪个阴行老人,对我要改规矩的事,说一个不字。   其实……我根本就没有什么“赏善罚恶”的花名册——也没有哪个人会去记录这个。   只是,我猜测,那些没什么本事的阴人——他们作恶的本事不小,一定有脏屁股。   所以,我才故意编出了这个——鬼爷执法的严厉,整个阴行都知道。   那些没什么本事的阴行名家,必然不敢和我对质,他们害怕我真得有赏善罚恶的册子。   他们反而接受了我的条件——我对他们曾经干过的种种恶事一笔勾销,只要他们让出机会给年轻人便好。   他们就算以后不赚钱了,但现在的钱,足够他们余生逍遥了。   我暗自喘了一口气——这次阴行大会,我的准备,果然没有白费——算是正面回答了“改规矩和巫人之乱”两件事了。   台下的冯春生给我竖起了大拇指。   我对冯春生笑了笑,也望向了白佛和那夏,他们两个人脸上,还带着笑意——似乎——这次阴行大会,还没完?   我心里在胡思乱想着,鬼爷也开始宣布了:大家还有疑问没有?如果没有,就跟着水爷好好干,亏待不了你们的!如果有!那就说出来,咱们当着水爷的面,把你们的疑问说出个一二三来,行吗?   大家都没有什么话要问了,一个个的鼓起掌来。   鼓掌鼓得最凶的,就是那些郁郁不得志的年轻阴人。   其中,还有前两天准备暗杀我的程氏兄弟,年轻人看到了希望,闽南阴行才有新鲜的血液,也才会变得欣欣向荣起来。   不过……就在我们都准备说几句场面话,散场的时候,忽然,会场里爆发出了一阵阴森的诡笑。   “嘻嘻嘻!哈哈哈!一场阴行大会,塑造出了一个一心为阴行的老大形象,殊不知,这老大,包藏祸心,肚子里一堆肮脏想法!”   这话,直接针对了我。   “于水啊于水,你怎么不把你残害闽南阴人的事,说出来呢?嘻嘻嘻,哈哈哈!”阴森的声音,在阴行茶堂里四处飘荡。 第一千一百九十四章 阴魂引(镜中人冠名)   阴森的声音,在阴行茶堂里,四处飘荡了起来。   “于水,你为什么不把你残害闽南阴人的事事,说出来呢?”   “你口口声声说要给阴行灌注新鲜的血液,其实,你只是为了一己之私!“   “于水,别看你小子年纪才二十多岁,但你玩弄权谋的手段,比起这么多的老阴人,更是入木三分!”   那阴森的声音,飘来飘去,光是听声音,根本没办法分辨这声音是从什么地方出现的。   我扫了一眼台下,要寻找出到底是什么人在恶意中伤我,但是一无所获。   那声音,我依然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传出来的。   这时候,台下的阴人同行们,也都四处观望,他们也在找,到底是谁在这儿胡说八道。   我咳嗽了一声,吼道:哪儿来的小人?如果要质疑我于水,那就你站到我面前,当面质问我!就这么躲在背后放冷箭,算什么英雄好汉!   “哈哈哈!于水,你莫要激我——我站出来?这儿鬼爷把控着秩序,只怕我一出现,就要被鬼爷给带走吧?”   “于水,你早就跟鬼爷、墨大先生,联系一伙高手,在这周围候着呢,只要大家敢质疑你,只怕你就要发动强硬的手段了。”   “我怎么敢出来质问?但我今天要拆穿你,当着这儿的众人拆穿你于水虚伪的面具——让大伙儿瞧瞧,你于水到底是一个什么货色,让大家瞧瞧,一个由热血、好心的外表下,到底包裹着一个怎么样的丑陋的独裁者灵魂。”   我冷笑连连,说道:我于水,身正不怕影子歪,既然你口口声声说要揭穿我的真面目,来吧!我也不管你在明还是在暗,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屁要放的!   我当然不害怕这个“鬼祟”的人。   我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那鬼祟人又开始说道:好!不怕鬼敲门?嘿嘿,于水,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不觉得心虚吗?   “那钱一手、潘三宝的鬼魂,可要找你索命呢!”   钱一手就是昨天发生的“绣花鬼”惨案中死去的那个手艺人,潘三宝就是“血童子”的惨案中,死去的叫魂先生。   这鬼祟人一开口,我差不多摸清楚了,他到底要干什么。   他无非是要把昨天阴行发生的那三桩怪事——血童子、怨孕妇和绣花鬼的事,推到我身上来。   我昨天就感觉这三桩怪事,是冲着我来的——但我没想到,做下了三件怪事的两个巫人,是要玩这么一手!   栽赃陷害,血口喷人。   鬼祟人说:于水,你昨天在阴行里,策划了三桩血案——潘三宝,刘雄吉,钱一手,都死在了你的手上,闹得阴行兄弟们,是人心惶惶!   我说你少给我扯淡——那三个人,都是死在了巫人的手上,与我何干?   “与你何干?你做下的事情,你竟然说与你何干?哈哈!于水,敢做就要敢认啊!”   我说我小时候学艺的时候,我师父就跟我说——出去混,挨打要立正。   如果真是我做的,我就承认了,但这就不是我做下的,我承认什么,何况我也没有任何的动机,去杀他们三个人!   “没动机?你今天开会的目的,就是你的动机。”   那鬼祟人的声音,越来越有煽动性。   他让在座的阴行兄弟们听好,他说我为什么要杀掉潘三宝、刘雄吉和钱一手,目的就是为了要讨好阴行里头那些有钱有势的老人。   同时,他还询问那些阴行兄弟们:你们自己想一想,潘三宝、刘雄吉和钱一手,都有什么共同点?   什么共同点?   在座的阴行兄弟们也没找到共同点。   这三个人,能有什么共同点?   他们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他们都是阴人,曾经都入过阴行。   “他们都是阴行的边缘人。”   鬼祟人说道:那潘三宝属于多少年没机会,但阴术够强,有本事,眼看着就要出人头地了,被于水杀了,扼杀了他的前途,刘雄吉呢?也是因为在阴行里,郁郁不得志,最后自己做成了寿材生意,所谓东方不亮西方亮,赚了不少钱,钱一手就不说了,金盆洗手,他也是阴行的边缘人。   “这三个人,和在座的那些因为没机会,郁郁不得志的年纪阴人,多么相似啊。”   鬼祟人冷笑道。   我说你鬼祟人到底要说什么?明明白白的说——别在这儿跟我扯七扯八!   鬼祟人说:简单!你用今天这场阴行大会,故意奚落刘济北他们,来赢得年轻阴人的支持!但是呢,你私底下,杀了三个“阴行边缘人”,目的就是给那些阴行老人立下一个投名状,说你要改阴行规矩不过是一个幌子,也来获得他们的好感!   “你是明面一套,背后一套,你这两套手法,就是为了获得双方的支持,以达到你在阴行的声望,巅峰造极。”鬼祟人恶狠狠的说。   我说你这就是胡说八道了。   “嘿嘿,权谋啊,你于水是一个懂得权谋的人。”鬼祟人说:两边都讨好,两边都不得罪——至于那死去的潘三宝他们,不过是几个阴行边缘人,他们的死,对你来说,无足轻重!“   “放你娘的屁!别把什么脏水都往我们水子身上泼。”冯春生实在忍不了了,站起来骂。   那鬼祟人又说,说我这么懂权谋,可能这里头有不少是冯春生的功劳。   “阴奉阳违,这一手玩得实在是漂亮。”鬼祟人说道:如果不是我今天站出来指责你,只怕你能糊弄到整个阴行的人呢。   我盯着鬼祟人说:你休得胡说八道,你如此揣测,根本没有任何道理……上嘴唇下嘴唇一磕,就出来造我的谣?   这鬼祟人满口的胡说八道,栽赃陷害,还真有点管用。   刚才在我这儿吃了两回瘪的刘济北,站在茶堂二楼,拍着巴掌,话里藏针的说:水爷!对不住,我刚才诬陷你了——搞了半天,你也是挺为我们这些老人着想的啊!   “不过……你着想得太多了,为了我们几个老人,几个都一只脚踩进了棺材里头的老人,竟然杀人!这就不合适了。”   刘济北损我,台下的兄弟,脸上的表情,一个个也有些仇恨我了。   对我刚才颁布新规矩越是热烈的人,这时候越是仇恨我。   他们真的以为我于水,就是一个喜欢玩弄权谋,四处巴结的人了。   鬼祟人又说:台下刚才为于水鼓掌的兄弟,你们以为生活看到了希望?其实你们未来的人生将不会有任何改变——你们依然还是那个你们,甚至有些不太幸运的,还会被于水当做祭品,献祭给阴行这些有钱有势的老人。   鬼祟人还在煽动。   我说道:你说话要道理——你这个诬陷,毫无道理可言!我于水,一腔热血,只想让更多的兄弟们,有更好的前程,你说我两边逢迎?对不起,我于水天生就不是一个擅长逢迎的人。   “哈哈哈!”   鬼祟人说道:于水,你倒现在,还不承认昨日阴行里头的三桩怪事,是你于水做下的?还不承认潘三宝、刘雄吉、钱一手的命,是你害的?   “不是我做的,我为何承认?”我说。   鬼祟人说:那好!我们就看看证据。   “证据,你有吗?”鬼爷这时候也说话了。   “有啊!”鬼祟人说:我这儿不但有间接的证据,也有直接的证据。   鬼爷问鬼祟人:什么是直接的证据,什么又是间接的证据。   鬼祟人那鬼鬼祟祟的声音,再次在阴行茶堂里飘荡了起来。   他说间接的证据,就是潘三宝、刘雄吉和钱一手,都是我的仇人,都是曾经和我有仇的人。   我说我怎么可能和他们有仇?   “那就先说说刘雄吉吧。”   鬼祟人说道:你和刘雄吉,有过节!对不对?   我心里稍微有些吃惊,这个鬼祟人,知道的事情很多啊。   我捏紧了拳头,说道:对!我和刘雄吉,有过节。   我和那个卖棺材的刘雄吉,真有过节,这个我不能否认。   我和刘雄吉发生过节,是什么时候?在我没有进入阴行的时候。   我没进入阴行之前,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刺青师。   那时候,我刺青师有一个业务,就是给死人做纹身。   这个业务,是卖棺材的老官头,找到我,说他有尸体要做刺青,问我做不做,我那时候才接触的。   这种生意来钱挺快的,我想着扩大一下,所以当时我去找了更大的棺材商——刘雄吉。   刘雄吉跟殡仪馆的关系特别好,我找到他,他肯定能帮我揽到不少的活。   但刘雄吉这个人,很势力,瞧不起我,他当场就把我骂了一顿,说我异想天开,我当时也是着急用钱,就求刘雄吉帮我去跟殡仪馆说说。   可是刘雄吉说:你个小瘪三,有什么资格来找我谈生意!   我当时被怼急了,和刘雄吉吵起来了,后来也动了手,我打了他几拳,他也找他徒弟把我打了一顿。   后来是刘老六站出来,给我们两人当了和事老——这事才算过去了。   我和刘雄吉,确实有过节——我当然不会隐瞒。   “好!有过节!你和刘雄吉有仇!”鬼祟人说道:一两年前的怒火憋到昨天才发,也难为你了!于水,你隐忍的能力,很强啊。   我说道:我和刘雄吉有过节,我就一定要杀他吗?   “别急啊,接着听我往下说。”鬼祟人冷笑起来。 第一千一百九十五章 原来有仇?   “别急啊,接着听我往下说。”鬼祟人冷笑起来。   他说先不谈刘雄吉的事了,只要知道我和刘雄吉有过节,知道我有杀了刘雄吉的动机,就可以了。   “还是再说说潘三宝的事。”   我盯着鬼祟人,说道:如果你说我和刘雄吉有过节,的确!我的确和刘雄吉有过节——但是……潘三宝,我和他是真的没过节。   鬼祟人说:你承认了和刘雄吉的过节,为什么不承认你和潘三宝的过节呢?   我说我和刘雄吉有过节,那是真的,但我和潘三宝,没有过节,这个也是真的。   我甚至不太认识潘三宝。   如果我不是上次拿到了花名册,在阴行大会的时候,我和潘三宝打了几次照面,我还真不认识谁是潘三宝。   那鬼祟人的话锋一转,说道:于水——我问你——你弟弟的脚,是不是有一点跛?   我眯着眼睛,说道:是有一点跛。   我弟弟的脚有些跛,是因为前两年,和人发生了纠纷。   鬼祟人说道:你弟弟的脚,就是潘三宝给打跛的。   我心里为之一震,还有这事?   我是真不知道我弟弟的脚,是被潘三宝给打跛的。   两年半前,我弟还在读高中,这小子在学校,学习成绩真的不错,人也很好,绝对不是乱玩的那种人,但是……我弟弟却在学校里,惹了一个二流子。   大概就是考试的时候,那二流子坐我弟边上,让我弟给他抄。   我弟这个人,不喜欢作弊,更加不会帮人作弊,没给二流子卷子抄。   后来,二流子怀恨在心,在高中放假的时候,带了一个哥们去揍我弟。   我弟啊,长得人高马大的,这寻常人打架嘛,身大力不亏。   我弟打起人也猛,和寻常文弱书生的模样完全是两回事。   我弟跟那两个二流子打起来了,二流子没占什么上风,反而被我弟压在身下一顿揍。   其中一个,还被我弟打掉了三颗牙。   也正因为这个,我弟和那二流子算是正式结怨了。   那二流子又喊了自己社会上的表哥,把我弟拦住一顿暴打。   那表哥是个练家子,别看个子不怎么占优势,但几下就把我弟给打糊涂了。   那场架后,我弟的脚掌被打坏了,走路右脚往外翻,有一些跛,平常看不太出来,仔细看,会瞧得见病根。   我当时也没入阴行,但是我认识李向博,李向博是个社会哥,我当时找了李向博,李向博帮我喊了十几个马仔,和我一起,要去学校给我弟报仇。   这事,后来没成——因为我母亲出来拦住我们了。   她知道我这性格,说我要是去打人,还不把人往死里打?   我母亲各种哀求,他说这穷人家的孩子,给人欺负那是没办法的事——别继续去找人报仇了,不然以后都没安生日子过了。   我当时被我母亲各种哀求,外加我弟弟也不打算报仇了——他也怕我出事,说这个仇没必要报了,不然他以后在学校里,还得提心吊胆,生怕被别人报复。   我挨不过我母亲和弟弟的求,只能偃旗息鼓了。   所以这件事,我弟弟认栽了,我也没和李向博去学校里面打人,更加不知道把我弟弟腿打坏了的人,竟然就是这个潘三宝。   不过……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这鬼祟人是怎么知道的?   鬼祟人继续说道:曾经潘三宝打断了你弟弟的脚掌骨——那潘三宝平日里是个叫魂先生,但是,有几手拳脚功夫——他打了你弟弟,你于水当时无钱无势无功夫,根本报不了仇,所以你一直都挂念在了心上,现在嘛,你找到了机会报仇了,潘三宝也死在了你的手上!厉害!牛逼!你这隐忍的心态,我实在是服气。   我捏紧了拳头,说道:我于水这个人啊,有仇当场就报了,不会等很久的!如果当场没报仇,说明我没打算报仇!我弟的事,离现在几年了,我的心,可不像一根针,记这么久的仇呢!   “嘿嘿!”   接着,鬼祟人又说道:潘三宝和刘雄吉的事,我就先不说了,咱们再说说钱一手的事。   我盯着鬼祟人,说道:莫非,你又要把钱一手和我扯在一起?说我和钱一手,有过节?   “你们本来就有过节。”鬼祟人说道。   我都被气乐了,这鬼祟人,还真是能瞎胡扯,我问他:那你倒是说说看,我和钱一手,又有什么过节呢?   “哼哼,你和钱一手的过节,那可就大了。”鬼祟人说道。   我被人胡说了这么久,情绪也平静了,就想着看看这鬼祟人还特么有什么能胡诌的。   我说我和钱一手的过节,我自己都不知道,要不然,你说我听听?   鬼祟人说道:行啊!在场阴人兄弟这么多——我就说出来,给大家听听。   他问我是不是旗下有两个纹身店?   我说整个阴行都知道我有两个纹身店。   “唉!这就对了,阴行里的人,都知道我有两个纹身店。”我说。   鬼祟人又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你有两个纹身店,其中一个纹身店,是你用来做阴阳绣的店,另外一个店,是你用来做寻常刺青的店,对吗?   我说对。   鬼祟人说:你做寻常刺青的那个店,号称是闽南刺青,现在电视台里,要推广几个闽南老手艺,当做闽南旅游的一种文化,推送到那些来闽南旅游那儿,一共只有五个名额,这五个名额里,有一个就是钱一手!你的闽南刺青,也在其中。   我说对!   鬼祟人说:嘿嘿……但是,你闽南刺青,岌岌可危,很有可能被人拿掉推广的项目——所以,你要杀人,杀了钱一手——钱一手那个名额一掉啊!五个人就剩下四个了,再拿掉你的推广,就只剩下三个了,那就不合适了!   我冷笑着说:你的意思是,我为了让我的闽南刺青在电视台的地位稳定一些,所以才要杀人的?   “对喽。”   鬼祟人说这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我和钱一手是竞争对手,为了让我安全的捞钱,所以我要出面杀人。   “我于水,从来不为了钱去害人,更不谈杀人了。”我盯着鬼祟人说。   鬼祟人说:但这事,正符合心狠手辣的你啊。   说到这儿,鬼祟人的声音,又在阴行茶堂里四处飘荡了起来。   他对在座的阴人们说道:大家刚才听清楚了没有?这于水啊!和那死去的三个阴人,都有过节?这能是巧合吗?   能是巧合吗?   不说在场的其余阴人,就是我,都无法来反驳这鬼祟人的话。   他刚才说了三件事,我和这三个阴人之间的事,每一件事里,那是真真假假。   比如说我和潘三宝的过节,这里头有真事,也有假的事。   什么样的话,最能唬人?就是半真半假的话!   我感觉这次鬼祟人的局,下得很深啊,是要把我置于死地!   “大家好好看清楚这个于水的嘴脸……啧啧,有些人的心比石头还硬,有些人的脸比城墙还厚。”鬼祟人幸灾乐祸的笑着:都好好看清楚,看清楚不仁不义的于水,刚才那个还一口一个阴行发展,一口一个为了大家前程着想的于水,到底是一副什么样的嘴脸。”   在鬼祟人煽动着会场里的人,大家对我,一个个像苦大仇深似的,好像我真的欠了他们几百万一样,好像我真的就是鬼祟人嘴里那个“权谋”大师,好像我把控着阴行,就是为了给自己谋私利,只要和我不对口的人,我都要杀一样。   他们的目光中,夹杂着仇视,夹杂着要除我而后快的感觉。   这些感觉,让我再一次很深刻的领会到了那句话——没有人在乎真相是什么,所有人只愿意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   这一刻,我有一种孤独感,我这些天,花了那么大的精力,和纹身店的兄弟们,为了挡住巫人之乱的事,忙前忙后,可惜,却抵不住一个鬼鬼祟祟的人的信口雌黄。   同时我也更加倔强——你们越是诬陷我,我越是要证明——肮脏的,是你们的心,不是我于水。   我盯着鬼祟人,吼道:你少给我信口雌黄了——你在这儿,编了三个故事,就想着要置我于水死地?可笑!你说潘三宝、刘雄吉和钱一手,是我杀的?嘿!拿出证据来?信口白话,谁不会!   我找鬼祟人要证据。   没想到鬼祟人竟然一口应承下来了,他奸笑着说:没有证据,我怎么证死你于水?又怎么在闽南群雄的面前,把你那张伪善的面具,给揭露下来呢?   鬼祟人再次对茶堂里所有的人说道:大家听好了——潘三宝、刘雄吉、钱一手,这三个人怎么死的?只怕大家也有所耳闻了——潘三宝是化作了一滩脓血而死,刘雄吉是被一个孕妇直接吃掉了,吐出来一堆烂骨头,还有钱一手——他是被自己的绣花鞋,给吃掉了,那大剧院的台子上,只剩下他的一些骨屑和血水。   “他们三个人的死法,其实是一种,叫死无全尸!”   鬼祟人吼道:知道为什么这三个人,如此古怪,都是死无全尸吗?   刘济北骂道:少废话了……直接说吧——说说那于水,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下三滥。 第一千一百九十六章 丧葬闹堂(仓鼠冠名)   鬼祟人的声音飘到了刘济北的身边,对着我们所有人说道:三个人死无全尸,不过是于水的掩人耳目之法。   他问在场的众人,知不知道我的看门阴术是什么?   “这问的是什么问题?于水的阴术,那是阴阳绣啊!”   “闽南阴阳绣,阴行的人,谁不知道。”   大家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出了我的阴术,鬼祟人听了,说道:没错!就是阴阳绣——阴阳绣,以死人血为颜料,以阴魂为引,在人的身上做上刺青!于水杀人,靠的也是刺青——那潘三宝、刘雄吉还有那钱一手,多半是给阴阳绣害死的。   鬼祟人说道:这三个人的尸体上,必然有阴阳绣的刺青!不过于水很精明啊,如果这三个人,都是寻常死法,那尸体背后的阴阳绣,不就直接指证于水是凶手了吗?   “所以,于水来了一个毁尸灭迹!”鬼祟人说道:他指派那三只阴魂,直接毁掉了潘三宝他们三人的尸体!尸体没了,阴阳绣的刺青就没了,见不着刺青,那于水不就洗脱了自己杀人的行为了吗?   刘济北听了鬼祟人的话,再次讥讽我:唉,水爷,你可真是高明啊,杀个人,考虑得真是周道。   我现在真是火大了,我看着刘济北这上窜下跳的样子,我都恨不得上去揍他一顿。   我再次跟鬼祟人说道:你又开始编故事了……少来这一套,我要看证据!   “证据?有!”鬼祟人说道:你用阴阳绣,杀了潘三宝他们三个!同时还毁尸灭迹了,以为再也没有人知道你的秘密了,不过很可惜啊!你百密一疏——你可不知道,你做阴阳绣的事,有人知道呢。   鬼祟人发出了“啪啪啪”的拍巴掌的声音:潘三宝、钱一手、刘雄吉的家属站起来,我答应帮你们找到杀了你们家里男人的真凶,如今大部分的话,我都说了,剩下的,就该你们自己说了!你们讲讲你们家男人刺阴阳绣的事吧,和这个于水对质。   在鬼祟人说出了这好句话后,果然,有三个女人站了起来。   年纪比较小的女人,是潘三宝的老婆,中年妇女是刘雄吉的老婆,最后一位身材富态的老太太,是钱一手的老婆。   这三个人小跑着上了台,声嘶力竭的控诉了起来,说他们男人在事发的前一天,身上多了一副刺青图案。   鬼爷问那三个人:什么样的刺青图案,仔细说。   潘三宝的老婆说潘三宝背后的刺青图案,是一个浑身留着血的小孩,小孩在地上打坐。   钱一手的老婆说钱一手背后的刺青图案,是一只红色绣花鞋。   刘雄吉的老婆说刘雄吉的刺青做在腿上,是一张血盆大口。   三个人,三幅阴阳绣,三条人命。   鬼祟人说道:于水,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三幅阴阳绣,要了三个阴人的命,今天,看看你还有什么脸,面对这茶堂里成百上千个阴人兄弟。   我的拳头,攥得蹦蹦响。   我心里暗暗叫苦。   这个局,下得果然深啊。   那两个巫人、我面前这个鬼祟人,竟然安排了如此缜密的一个局,把我困在了里面。   他们把潘三宝、钱一手、刘雄吉三个人的死,全部推到了我的身上。   这事,我反驳还真一时间找不到缝隙反驳。   整件事,已经形成了一个比较完美的闭环。   那鬼祟人,用一番推论,把我推导成了杀人凶手,一步步的把我描绘成了为了利益、私欲,杀了这三个人的凶手。   最后紧要的“阴阳绣”证据,又以我想毁尸灭迹,直接把他省略了,关键是,这个说法,大家都信。   阴行的兄弟们猛地推掉了面前的茶桌,把我围拢了起来。   大家都叫嚷着、谩骂着。   “于水……特么的,亏我还尊敬你,你不过就是一个刽子手!”   “于水——你还潘三宝、刘雄吉和钱一手的命来。”   “鬼爷……你是阴行的执法长老,你说说看……这事怎么办?”   鬼爷背着手,低着头,凑到了我面前,低声说道:这场面——可不好说啊……控制不住了!   我小声问鬼爷:你信我吗?   鬼爷抬起头,眼神没有躲闪,他也小声说道:如果不是我知水爷为人,只怕我都不信你了……那鬼祟人的话,不由得不信啊!   的确!   鬼祟人是步步为营,一步步把我往死路上面逼。   我也为难,感觉找不到反击的点了。   我这才想起了我师父曾经跟我说过的一句话——他说走江湖,不怕大风大浪,就怕阴沟翻船。   什么是阴沟?人心叵测就是。   一个死局,好像丝毫没有破局的办法?   我脑子里面拾掇了一阵,说道:我并不承认我给潘三宝、刘雄吉和钱一手做过阴阳绣,而且大家也知道——做阴阳绣相当于做刺青图,按照这三人的家属反映,做在背后的都是大图!   我要在一天之内,给这三个人纹上大图,那得花上整整一天的功夫来做!   可是……我没有这么充裕的时间。   我说道:我和公安打过交道,他们有一个非常重要的证据——叫不在场证据!   鬼爷扬声问我:水爷,你的意思是?   我说道:这些天,我每天都出门办事……我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大量的时间,在一天之内,给三个人纹上刺青大图!   “如果不信的话,大家可以按着日子推,我每天都能给大家找出我出门的目击证人。”   我说。   鬼祟人给我编了一个死局——但有一种东西,叫“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我没杀人,自然有办法洗脱我的嫌疑。   你非要把潘三宝、刘雄吉、钱一手三个人的死,赖在我身上,就一定有纰漏的。   我觉得天底下,没有一个完美的死局的。   我也站直了身体,对鬼祟人隔空喊话,喊道:你少来栽赃陷害这一套,我于水,真金不怕红炉火,我有不在场的证据,哪怕你把潘三宝他们三个人的死法,编得再古怪离奇,那也安不到我的头上。   “潘三宝、刘雄吉和钱一手三个人的死,和我无关。”我再次拍着胸脯。   反正不管你如何编造故事,把我编造成一个杀人狂,把我编造成一个权谋独裁者,编造成一个心胸狭窄,为了一己私利,丝毫不讲究就杀人的人!   但我依然是那个我!   不是我做的事,你的故事,总是有破绽。   冯春生这时候也跑到了我身边,说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那个鬼鬼祟祟的东西,你扯这么多瘪犊子,陷害水子,有用吗?   只要有不在场的证据,我们就立于不败之地了。   鬼爷也说:那位鬼祟说话的先生,我们水爷,能拿出证据,证明人不是他杀的,你有何话说?   那鬼祟的声音,再没有响起。   也许……他已经知道,这个死局,被我找到了破局的点?   阴行的兄弟们,也开始给我道歉,说刚才,不过都是被那鬼祟人给蛊惑了而已,让我不要把他们刚才的模样,放在心上。   我的心情,很复杂。   一来,我为阻挡巫人之乱而战,但阴行的人,却在外人的蛊惑下,把我想象成了一个内心阴暗的人——这让我十分不舒服。   二来,我觉得,事情还没这么简单。   老实说,鬼祟人给我下的这个死局,虽然很缜密,但留下了一个很大的漏洞,就是我的不在场证据——这么大的漏洞,难道是鬼祟人没想到的吗?   我总觉得,刚才那鬼鬼祟祟的声音,始终还藏着后手。   所以,大家都跟我道歉,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冷眼看着大家。   果然……我预料得不错!   这事,还真没这么简单。   大家跟我七嘴八舌的道歉,才持续了五分钟,忽然,会场里,有人拉响了二胡。   二胡,发出了一阵悲凉的声音。   这二胡,我知道是谁拉的——白佛。   在二胡的悲凉声音出现后,我望着白佛,我发现白佛和那夏的脸上,竟然都带着一副玩味的笑容。   也就在这个时候,阴行茶堂的门口,传出了一阵阵吹唢喇,敲钵子的声音。   吹唢喇,敲钵子,这声音,像是在搞丧葬。   鬼爷有些不爽了,找了一个小兄弟,让他去外面看看出什么事了。   那小兄弟正要往外面走呢,结果还没跑两步,阴行茶堂的门口,进来了一个丧葬队伍。   丧葬队伍打头的,是两个穿着黑色长袍的男人。   他的后面,跟着许多人,抬着“灵棺”,举着花圈,就进来了。   冯春生小声问我:不会是潘三宝、钱一手他们的家属来闹事了吧!   潘三宝、钱一手和刘雄吉的家属,在那鬼祟人的妖言惑众下,相信他们家的男人,是我杀的,喊人带着棺材进来闹事,我也能理解。   可这丧葬队伍,明显就不是潘三宝他们家属弄的。   因为灵棺之上的“遗像”,不是潘三宝、也不是钱一手,更不是刘雄吉,而是我!   这灵棺之内的遗像,竟然是我自己。   不光遗像上的人是我,这花圈之上,写着的挽联,也都提到了我的名字。   这丧葬队伍,在鬼祟人才销声匿迹,竟然挂着我的花圈和遗像,来了阴行茶堂,他们又准备搞什么鬼? 第一千一百九十七章 我非我(镜中人冠名)   一个挂着我遗像和花圈的丧葬队伍,来了阴行茶堂,到底搞什么鬼?   我盯着这个丧葬队伍——丧葬队闹茶堂?我瞧瞧他们闹个什么名堂出来。   砰砰、啪啪!   丧葬队进了茶堂,敲锣打鼓,搞得茶堂晦气得很。   很快,那站在丧葬队最前面的两个黑衣人,一抬手,丧葬队伍停止了敲锣打鼓。   “停棺!”黑衣人喊道。   丧葬队伍直接将棺材就地给放下了。   鬼爷盯着那黑衣人,询问:哪儿来的孙子,把棺材停在我们阴行茶堂?这棺材之上,竟然还挂着我水爷的照片。   “这张照片,只是为了纪念棺材中死去的人!”黑衣人指着棺材说。   我忍不住笑出了声——这黑衣人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过来恶心我,但是……他竟然说棺材上的遗照,是为了纪念棺材里的人——这棺材上的遗照是我的!他棺材里的尸体又是谁?   鬼爷也怒骂:赶紧滚!这照片是我水爷的,我水爷活生生站在这儿呢,用得着你来纪念?   “哈哈哈!有些人死了,但他是人,有些人活着,但他是鬼!”   黑衣人指着我,说道:那台上站着的于水,未必是于水!   “你意思是……你棺材里头躺着的人,才是于水?”我冷笑连连,盯着黑衣人。   黑衣人哈哈大笑,说道:的确!   嘶!   这我就不太明白了。   那黑衣人直接喊人开棺。   棺材打开之后,里头,有一具尸体。   那尸体的模样,长得竟然和我一模一样。   一下子,全场哗然了,都不知道这黑衣人要搞什么鬼。   那黑衣人抱拳说道:刚才,我一个小兄弟,刚才在这儿,鬼鬼祟祟的跟大家聊了好久的天!也说了,那潘三宝、钱一手和刘雄吉,都是死于阴阳刺青师之手!   “有这么一说。”刘济北站直了身体,凑到了黑衣人面前,说道:但是啊……那于水,他有不在场的证据。   “他没有!”黑衣人的脸上,浮现了一抹古怪的微笑。   他说道:真正的于水,在做下了那三幅阴阳绣的时候,就已经死了!现在站在那台上的,并不是什么于水,而是一个妖人!   嘶!   今天找茬的这群人厉害啊,把我安排成了杀人犯就算了,还给我安上了一个妖人的名号,还说我自己早死了。   黑衣人继续说道:当时于水要策划四桩怪事,来两面讨好人,这四桩怪事,分别是“血童子”、“怨孕妇”、“绣花鬼”、“多脸人”,可惜,只出现了三桩怪事,也只死了三个人,大家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不知道。”刘济北说。   黑衣人盯着我,言语带着沉重的压力,说道:因为于水在做完前面三幅阴阳绣,准备给人做第四幅阴阳绣的时候,那被做纹身的人,是一个妖人,他趁机杀了真正的于水——那妖人,擅长伪装,然后!便以于水的身份,活了下来。   “所以,那杀掉潘多宝、怨孕妇、绣花鬼的人,是不是于水!是!现在的于水,能不能拿得出不在场的证据?能!为什么?因为现在的于水,早就不是真正的于水了。”黑衣人恶狠狠的吼道。   我这才反应过来——这次带着丧葬队伍,来阴行茶堂里头大闹的人,应该就是“心巫”和“智巫”了。   这两个家伙,亮出了最后的一手杀招!   心巫和智巫的话语一出,站在我身边的阴行人,全部退了很多步,他们似乎真的觉得,我不是真正的于水了,他们觉得我是妖人。   除了冯春生之外,大家都退开了,就连鬼爷,也退了半步。   鬼爷询问黑衣人:你说得,可有讲究?   “当然有讲究。”黑衣人说道:于水策划的血案怪事是四件嘛!血童子、怨孕妇、绣花鬼和多脸人,但是,第四件,却迟迟没有出现,刚才我也说了,第四件怪事的那个受纹身者,化作了妖人,杀了于水!   “不过……多脸人还在。”黑衣人指着我,说道:他……就是多脸人。   “啊?”鬼爷偏过头,看着我。   我盯着黑衣人,说道:刚才那个鬼鬼祟祟的家伙,只是把潘三宝他们三个人的死,推到我的身上,你比他更加不靠谱,竟然开始编排我于水不是真正的于水!哈哈哈哈!   黑衣人说道:那你可敢让我们一试?   “尽管来。”我盯着黑衣人,说道。   “好!”黑衣人一拍巴掌,说道:鬼爷……你德高望重,在阴行里,颇有名声,大家对你的品德,也是相当服气的——这样,你去撕开于水的脸皮。   “哦?”鬼爷问黑衣人:这人的脸皮,说撕得就撕得的?   “从鬓角处,用力往上撕。”黑衣人说道:等你看清楚你旁边这个于水,到底有多少张脸皮之后,你就会明白——为什么第四件怪事,就叫多脸人。   “好!”   鬼爷走到了我的面前,一抱拳,说道:得罪了!   “请!”我让鬼爷动手。   鬼爷扯住了我的鬓角,用力一撕。   噗嗤!   我的脸皮顿时被撕掉了,鬼爷的手上,有一张人皮。   周围的阴人们,也都十分惊讶——这人……这人不是刘老六吗?   他们看着我,却说我是刘老六?   我猛地抬头,看着茶堂里高悬的镜子——镜子里,我的模样,竟然变了!我的模样,不是我自己了,是刘老六的模样。   “嘿嘿!”黑衣人看到我的模样变了,又笑道:鬼爷,请接着撕!   鬼爷再次撕开了我的脸皮。   这次,我的脸皮,变成了冯春生。   鬼爷不停的撕,我的模样不停的在变化,陈雨昊、仓鼠、陈词,他们的脸皮,全部出现在了我的脸上。   黑衣人这时候,跟茶堂里的阴人,说道了起来:这站在台上的于水,早就不是什么于水了……他是个妖人,这妖人,擅长化作其余人的模样。   鬼爷询问我:水爷,你可还有话说?如果无话可说,那我就拿人了。   “拿你妹啊!这是正儿八经的于水,你们拿什么拿?”冯春生站在了我面前,吼道。   我也说道:我不知道我为何生出了这么多张脸皮,但我依然能够证明我自己的身份,我就是于水!   “哦?”黑衣人说道:你这个妖人,做自己不好,非要当于水?   “哼。”我跟黑衣人说道:这人皮能作假,但是,手艺不能作假——我于水之所以是于水,因为我是阴阳刺青师!我的阴阳绣手艺,是天下独一无二的!我能做阴阳绣,就能证明我是于水。   要我证明我自己是我,太简单了,我扬起手,说道:只要我能拿出阴阳绣,那我不管变成了什么模样,我也是于水!   “嘿嘿。”   黑衣人贼笑了一声,接着,他说道:听说阴阳刺青师于水,阴阳绣术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现在于水死了,阴阳绣绝了——就你一个妖人,我还真不信你会什么阴阳绣。   接着,他掏出了一张人皮,走到了我的跟前,递给我,说道:你不说你自己是于水吗?来来来!在这人皮上,如果你能做得出阴阳绣的刺青,我还真信你就是于水。   “又有何难。”我接过了黑衣人递给我的人皮。   就在我接过人皮的一刹那,黑衣人给我递了一个“成竹在胸”的眼色。   我也在接到人皮的一刹那,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些画面。   画面里——我的兄弟陈雨昊、仓鼠、柯白泽、龙二、金小四、陈词等等,纹身店的兄弟,都被铁锁,锁在了一间牢房里!   两根铁钩,穿了我这兄弟们的琵琶骨。   啊?   难道我兄弟们全部失手,被那两个巫,给擒住了?   我默默的拿出了手机,拨通了陈词的电话——陈词的电话,是绝对不可能关机的。   电话响了几声忙音之后,接通了。   不过,传出来的,可不是陈词的声音,而是一股阴森的声音:于水!你兄弟们可都在我们手上,你如何选择,自己心里头得有个数!   说完,那电话挂掉了。   这个电话接通了,我算清楚了,兄弟们本来约着来阴行茶堂帮我的忙的,但现在……却不知道为何,都落到了那两个巫的手上。   配合刚才那黑衣人阴险的笑容,目前形势很明白了。   我是自己把“锅”扛身上,承认自己不是于水呢,还是不在乎兄弟们的性命?   我如何选择?   我握住了人皮,看着阴险的黑衣人,也看着焦急如焚的冯春生,再看向神色越来越冷厉的鬼爷,和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墨大先生。   “唉!”我叹了一口长气。   我走到了冯春生的身边,凑到冯春生的耳边,说道:春哥!大势已去,待会我把所有的罪过,都扛在我自己身上,你呢……快点走……找墨大先生,让他帮你,然后你坐飞机离开闽南,我们……这次,在劫难逃了,能走一个是一个。   冯春生还想说什么,我给了他一个凶狠的眼神,然后一巴掌打在了冯春生的肚皮之上,将冯春生打倒在地。   我对冯春生怒吼:没错!我不是于水——离我远点,信不信我弄死你!   我故意在众人面前,装作对冯春生很凶恶的样子。   只有这样,众人在对付我之后,才不会对付冯春生。   我对冯春生一动手,立马有几个阴行的高手冲到了我的面前,将我给摁在了地上。   黑衣人一旁冷笑起来:怎么……你不是于水吧?做不出阴阳绣来吧?哈哈!你就是一个妖人。 第一千一百九十八章 人心毒(仓鼠冠名)   “怎么……你不是于水吧?做不出阴阳绣来吧?哈哈!你就是一个妖人。”黑衣人恶狠狠的吼道。   刘济北则走到了鬼爷的面前,说道:嘿……搞了半天,真正的于水早就死了……这于水,就是一个妖人!   “鬼爷,你说说看……怎么处置?”刘济北问鬼爷。   其余的阴行兄弟,也都在叫嚷。   “他不会阴阳绣,他不是于水。”   “一个妖人,还妄想称霸阴行?”   “靠……幸亏今天有高人在这儿……要不然,这个假于水,还得作威作福多久啊。”   众人都吆喝起来,有些得意洋洋,有些幸灾乐祸。   其实我不是不会阴阳绣,只是,我如果把阴阳绣,做在了黑衣人给我的人皮上,我兄弟们就死了!   选择无视兄弟们的性命,还是选择“我入地狱”?我选择了后者。   鬼爷被众人询问了,他说道:这个妖人,杀了于水,做下了许多恶事——不能这么轻易饶了他,先关到阴行祠堂下的水牢里!再说怎么处置的事!   “就这样的妖人,得特么做一个望天之刑。”刘济北盯着我,说:这样,才对得起死去的于水兄弟。   唉!   有了这次阴行大会,我这次就算逃了——我也当不成于水了,在阴行人的心里,于水,已经死了!   “先不管用什么刑,先给我关起来。”鬼爷说道:至于怎么宰了这个妖人,明天早上,我给大家方案——到时候,依然在这个阴行茶堂里——我亲自动手,杀了这妖人。   “杀,杀,杀!”   众人都恶狠狠的吼了起来。   他们都巴不得现在鬼爷就一刀捅死我。   ……   很快,我上午还是阴行大哥,下午我就成了阶下囚。   在阴行祠堂的地下室里,有一间水牢,以前,都是用来关押背叛阴行的人的,但这一次,我被关在了里面。   水牢的滋味,很难受。   齐大腿深的水,泡得人冰凉。   我的手被抬了起来,从房顶垂落下来的铁索,把我的手锁上了。   为了怕我跑掉,我也被穿了琵琶骨。   琵琶骨就是人的两根锁骨,一旦被穿上了锁骨,哪怕你本事再高明,你也无力回天。   曾经燕子门李三,一身轻功飞檐走壁,但被穿了琵琶骨,那也无计可施。   冰冷的水牢里,我孤独的站着,望面前那绿色的水,心里挺不是滋味。   我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分钟,那水牢的门打开了。   忽如其来的强光,照着我的眼睛,让我有些不太适应,我眯着眼睛,盯着那进来的人。   进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白佛和那夏。   这两人走到了我的面前,笑眯眯的看着我。   白佛说道:于水——你阴行大会在开之前,我跟你下过箴言——好儿郎,为阴行,一腔热血;人心恶,脸皮藏,世态炎凉!如今,算是一语成谶了。   “嘿!给我下局的人,只怕有你们两个人的功劳吧?”我盯着白佛和那夏。   白佛冷笑道:你还真说错了——那两个巫人,找过我,但我不乐意!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我问白佛。   白佛说道:我是玉妖化人,但我却三番两次的输在你的手上,我没了气势!如果我还要其余人的帮助,来宰你,我更加没气势!你会成为我永远的心魔!所以,换成我!我要杀你,必须我一个人杀你,或者我一个人下局杀你,不然我找不回我的气势!   “既然巫人要办你,我不掺和,让他们自己行事,但没想到,这两个巫人,手笔不凡——竟然下了一个如此缜密的局,不但把你囚禁了,还直接宣布你于水早就死了。”白佛摇摇头:人心毒,人心毒,我玉妖,那是自愧不如。   那夏也说道:那几个巫人,也找过我,但我也不乐意,我和白佛一样——我在找回我的气势,我在那野山之上,以黑衣箭手的身份,和祝小玲对箭对输了的时候,我的气势,就没了。   我点点头,说道:你们两个,虽然是我的对手,但好歹是个值得尊敬的对手。   “嘿!”   白佛冷笑道:我们跟你打个照面,过了今天,明天就见不到你了——这个水牢,墙厚,密不透风——你又被穿了琵琶骨,这一次——你熬不过这一朝了!于水兄弟,来年再见!我还是那句话,我们以往有事,但是今天没事!今天,咱就是朋友。   那夏也跟我抱拳,说道:来生再见。   说完,白佛和那夏,转头就离开了水牢。   两人快走到牢门口的时候,白佛回过头,盯着我,说:你死了,这个世界,少了一个有趣的人了!虽然你有时候很讨厌!   他放下话,就径自离开了。   唉!   我到现在,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对手。   那夏和白佛离开后半个小时,又有人进来了。   这次进来的人,是鬼爷。   鬼爷关上了牢门,叹了口气,他走到了我身边,对我抱拳:水爷!   我说:你信我是于水?   “当然信了。”鬼爷说:其实不光是我知道你是水爷,只怕阴行兄弟里,有一大半都相信你是于水——大家都是有脑子的人……那两个黑衣人下的局虽然高明,但仔细往里头琢磨琢磨,也知道你就是于水。   我说:那你们还把我关着在?   “人心险恶啊。”鬼爷说道:其实那些相信你是于水的人,他们故意装作你不是于水!装作你就是那个妖人。   我说:为何?   “因为大家不希望你当阴行大哥……大家想发财。”鬼爷说道:这人,总是贪婪,有一百万,想着一千万,有一千万,想着一个亿,从来没有满足的时候,大家还是想着开巫人之乱。   鬼爷还说道:所以,阴行里的人觉得,不如将错就错,除了你这颗眼中钉。   “我也没办法。”鬼爷说。   我说:你鬼爷也想除我?   “我从来没有这个想法。”鬼爷说道:我一直都认为,只有你这般赤诚的人,才能带着闽南阴行前行——明天你死了,也不知道闽南阴行还要过多少年,才能出得来一个于水。   鬼爷说:对不住了,水爷,我没办法救你!一个阴行,上万兄弟的压力,我扛不住,只能拖延这一天的时间!不过……这一天似乎不管用处,我去过你们纹身店里,你纹身店里冷清得很,一个人影都没有,我瞧见了这情景,我才知道,你为什么不做出阴阳绣来证明你自己的身份,多半,是你的兄弟,遭了那两个黑衣人的毒手。   鬼爷实在是精明,把事情分析得很透彻。   我点点头,说道:鬼爷!临终了,我托你个事。   “但说无妨!”鬼爷说道:咱们俩的交情,还是很深的。   我对鬼爷说:我死了,你帮我照顾好我母亲和我弟。   “应该的。”鬼爷转头就走,他说道:凌晨三点,有一餐断头饭,你好生吃着,吃饱喝足,凌晨六点,就准备……上路吧!   我望着鬼爷离开的背影,我心里一点都不埋怨鬼爷——毕竟是我最后关头,放弃了用“阴阳绣”自证我自己的身份的。   鬼爷走了,水牢再次变得黑暗了起来。   又过了许久,水牢的门再打开了。   这次下来的,是那两个给我下局的黑衣人。   黑衣人对我抱拳:心有术,见过阴阳刺青师。   “智无尽,见过阴阳刺青师。”   两个黑衣人,自报了他们的性命。   叫心有术的,应该就是心巫。   叫智无尽的,应该就是智巫。   心巫对我说道:刺青师……听说你在闽南做局,就从来没输过?这一次……险胜一招,失敬。   我冷笑道:你们一个心巫,一个智巫,就别再这儿黄鼠狼给鸡拜年了,我就问你们……我兄弟呢?你们又是用了什么方式,把我兄弟们一起抓住了的?   “怎么抓住了你的兄弟?等你上路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智巫说道:每一个“人心局”,都是一件艺术品,如果你不知道我们兄弟这件艺术品的价值所在,那我们这个局,就会变得毫无意义。   心巫也冷笑道:放心吧,刺青师,等你走的时候,我会让你知道的。   智巫又说:但是……你得确保,你能死。   我跟智巫和心巫说道:把我兄弟放了——我会死的!   “刚才鬼爷跟我说了,说凌晨六点,会在阴行茶堂里,弄死我。”我说道:如果明天凌晨六点,鬼爷给我行刑的时候,我如果见不到我兄弟来茶堂看我行刑——我就当场翻供,只要我做出阴阳绣,你们俩的这个局,就白下了。   智巫笑着问我:那你告诉我……你怎么保证你兄弟看你行刑的时候,他们不去劫阴行呢?   “这是你们的事,和我无关。”我盯着心巫和智巫,说道:我只保证一点——你们要我的命,可以!但是,我得见到我兄弟,好生的活着。   “凌晨五点钟,我们再过来,到时候,我会给你一个答案的。”心巫说道。   智巫也说:于水,其实对我们来说,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你要死!其余的事,都不重要!   “我的命,换我兄弟的命,就这么简单。”我恶狠狠的说道。 第一千一百九十九章 雪山般若经   “我的命,换我兄弟的命,就这么简单。”我恶狠狠的说道。   心巫、智巫白了我一眼后,转身离开了。   我则继续被关押在了水牢里面。   水牢里,十分安静——安静得我的心也跟着静了下来。   我想着鬼爷的话——人心险恶。   原来,阴行里,依然那么多的人,不信心巫和智巫的鬼话,他们之所以愿意听心巫和智巫的鬼话,只是为了要我死!   一时之间,我的心里,焚烧起了一股怒火!   但怒火最后终究熄灭了。   有些人有情,有些人无情,只能说我碰到的有情人太少,无情人太多。   一时间,我又回忆起了我在阴行大会上遭遇的孤独感。   我越是回忆,心越是孤独,孤独得像是我坐在雪山之下,周围除了茫茫雪海,什么都没有。   我就孤独的坐着,孤独的想着。   一时间,我忽然觉得——孤独未必不好。   我坐在雪山下,心似冰封,恰好,这水牢的水,尤其应景。   它冻着我,我的身体是冰的,此时我的心也是冰的。   我似乎真的站在雪山脚下,面前摆着一杯快要结冰了的茶。   脑海中的我,将那冰茶一饮而下后,整个人的心里,憋了一股子脏气,气得那叫难受。   我拿起了一根树枝,以树枝当刀,在雪地里面舞了起来。   乱舞了一通,我将肚子里的一股子浊气,全部喷了出来,越舞越是高兴。   舞完了刀,我忽然仰头望着大雪山,说道:希望我的刀,有这雪山气势,一刀劈下,冰封万里,将人世间的险恶人心,全部埋藏。   我想到了这儿,忽然,我猛地睁开了眼睛。   我想起来了……柯白泽和陈雨昊都说过,说这顶尖高手,莫过于气势二字。   气势强大的,武技才会越高明。   我刚才,像是领悟了这一丝“气势”。   可是,我歪过头,看着琵琶骨上的铁环,叹了口气,心说就算我悟出了刀势,又能如何?   琵琶骨被锁,我插翅难逃。   就在我黯然神伤的时候,忽然,我瞧见水牢的一角,竟然在冒着气泡,紧接着,那气泡越来越浓,咕噜咕噜的。   我观察了十几秒,也看不太清,这水牢还是有些暗的,就靠着几盏油灯,光线不太好。   紧接着,那冒泡的地方,竟然站起了一个人。   这水牢里,有人?   那黑影站起来后,小心翼翼的往我这儿挪动着。   我感觉这个人是不是心巫和智巫派过来的,怕节外生枝,所以想早点弄死我?   结果,我越看这个人影,越是熟悉,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昨天晚上失踪的李龟窑!   “龟老哥?”我轻声喊了一句。   李龟窑连忙竖起了手指,示意我小声点。   我忍住内心的激动,等着李龟窑走到了我的面前,我才小声问道:龟老哥,你怎么在这儿?你是人还是鬼?   “废话!我当然是人了。”李龟窑说道。   我问李龟窑:你怎么来这儿了?   “这个水牢,上下不通,连个窗户都没有……但我进得来。”李龟窑指了指房间墙壁上的一个气孔,说道:我从那地方进来的。   李龟窑是泥人王,浑身可以化作一滩烂泥,只要有孔洞,他就进得来。   我问李龟窑:你昨天晚上,不是被巫人给劫持了吗?怎么逃出来的?   “没有!”李龟窑说道:他们没有劫持我,直接要搞死我……那两个人,我打不过……被其中一个人掏了心,然后我就倒在地上装死了。   李龟窑说:我哪儿那么容易死啊——我的命门,压根也不在心脏上。   这个我找到——李龟窑的命门,说来特别奇怪……他的命门,不在头上,也不在心上,更加不在脏器之上,而在靠腋下最上头的一根肋骨上,这条肋骨不被人打成粉碎,他就能活命。   每个“泥人王”的命门,都非常奇怪。   我问李龟窑:那后来你咋不联系我呢?   “联系啥啊。”李龟窑说:那两个巫人,出手凶狠,我怀疑他们有诈——就将计就计的失踪了,躲在暗处,看看那巫人到底是不是要对付你们呢!果不其然——才一天时间,纹身店的兄弟,都被他们给擒住了。   哇!我忽然发现,别看李龟窑平常是个粗人,但有时候细腻起来,有点可怕。   李龟窑看着我被穿了琵琶骨,说道:这下子可怎么办?我没招啊!   他说他虽然死里逃生了,但现在想把我救出去,那是难上加难。   水牢外头,有许多阴行高手巡逻,还有心巫和智巫坐阵,李龟窑一个人,连那两个巫都斗不过,别说其余的高手了。   “我有点无能为力啊。”李龟窑看着被穿了琵琶骨的我,说道。   我说我有一招,可以力挽狂澜。   “你有什么招?”李龟窑问我。   我说宰了心巫和智巫。   “去你的吧——我拿他们两个都没招,你有招?”李龟窑说道。   我说我最近,领悟了刀法,一般人都不知道,今天晚上,心巫和智巫都要过来找我,那时候,是一个下手的好机会。   “我倒是听冯春生说你小子确实悟出——顶门一刀,可是……你那顶门一刀,没有气势,杀不了心巫和智巫的。“李龟窑觉得我出手干掉心巫和智巫,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他还说我现在被穿了琵琶骨,就算解放琵琶骨,我这手,一两天内是别抬起来——更加不说拔刀杀人了。   我说我有信心,忍着剧痛拔刀,而且我的刀势,已经起来了,不过……刀势只是领悟出了一分,并没有领悟太多。   李龟窑说:你的刀势,是什么样的?我指点指点你,没准能成。   我说我的刀势,像是一座大雪山——孤独,无情。   “这个……?”李龟窑忽然乐了,说道:我还真能指点你——不过不是我指点你……是有人能够指点你?   “谁指点我?”我问李龟窑。   李龟窑说道:大雪山,千叶明王。   我说这人是谁?   西域密宗有六大活佛——千叶明王是六大活佛之首!   “这么高明?”   “可惜啊!千叶明王已经去世了好几年了。”李龟窑说。   噗!   我这刚刚升腾起来的希望,一下子就破灭了。   我说这千叶明王都死了,你提他干啥?   李龟窑说:人死了,但是有东西留着——他有一本《雪山般若经》,在我家里!我拿过来,给你念念……说不定,你有什么启发!   我盯着李龟窑。   “你盯我干啥?看得我发毛。”李龟窑说。   我说你赶紧去啊,大家的命,都悬在你那《雪山般若经》上。   “好好!我现在就走。”李龟窑说。   我问李龟窑:对了,现在几点了?   “晚上七点了。”李龟窑说。   我一寻思,这时间没多少了,我跟李龟窑说:我早上六点受刑。   “明白。”李龟窑说道:我尽量争取时间,现在时间就是生命。   说完,李龟窑再次化作了一滩烂泥,在水里游动着,很快,上了墙上的气孔,逃出升天了。   等他再来的时候,李龟窑告诉我,说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我让李龟窑把那大雪山千叶明王的《雪山般若经》,念给我听。   千叶明王点了点头,开始念起了经文。   “雪山呐密般若,千叶居雪山三十余年,日夜与雪为伴……”   李龟窑念叨起这《雪山般若经》起来,嘴舌稍微有点笨,念半天,实在是念不通顺。   我说你拿了这经书,从来没看过吗?   李龟窑说他还是二十年前,自己一个人忽然想着去爬雪山,在爬雪山的时候,遇到了雪崩,被那千叶明王救下来了,千叶明王这个人呢,十分好客,约着李龟窑在山洞里聊了几天几夜,两人交谈甚欢,分别的时候,千叶明王送了李龟窑《雪山般若经》,不过很可惜,李龟窑这个人,不喜欢读书,一读书就打瞌睡,更加不用说千叶明王那糊里糊涂的经文了。   他从来也没看完过……偶尔想起来了,看一看,但用不着几分钟,准睡着。   “这样,这样,我读慢一点,读慢一点就通顺了。”李龟窑再次诵念起了《雪山般若经》。   经文在李龟窑的缓缓诵读下,别说……我还真进入那个状态了。   这篇经文,其实记录的是“千叶明王”在雪山中闭关三十年的一种心境。   千叶明王在雪山的山脚下静修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和雪山,融为一体了,他说雪山,也是有呼吸的,雪山的呼吸,和人的呼吸一样。   人在雪山里,你呼吸如果和雪山的呼吸频率,是一模一样的,你能得到雪山能量的加持。   巍峨的气势,冰冷的心境,在那一刻,你仿佛就是雪山里的神明。   所有的雪山,都臣服于你。   于是——雪山上的景象,便都和你的心境相连。   你如果发怒,雪山便会雪崩,你如果平心静气,那雪山的山顶,就会一派祥和。   此时……无相,无我,也有相,有我。   “我”和“相”,即是我自己,也是雪山。   我学着千叶明王的法子,调整了自己的呼吸,让我自己的呼吸频率,和大雪山的呼吸,一致起来。   我感受到——在我心跳的时候,我也听到了雪山的心跳声音,在我呼吸的时候,我也听到了雪山的呼吸声音。   一切……变得玄妙了起来。 第一千二百章 雪莲开(女王大人冠名)   一切……变得玄妙了起来。   我在雪山之中静坐,如寒风中绽放的雪莲。   听说,雪莲从成熟到开花,需要五百年——这种漫长的岁月里,一点点的成熟,一点点的老去,昨天和今天几乎一样,今天和明天几乎也一样,可它从来没有失望,也没有欢喜。   我坐在雪山之中,缓缓的成长,和雪莲一样,渐渐的无喜无悲。   我一直在隐忍,终于爆发。   我猛地睁开了眼睛,再看周围,所有的一切,都像慢了许多,水牢里的水,慢了,我抬起脚,荡起了一圈圈的涟漪,那涟漪,用蚂蚁一般的速度,缓缓扩散。   站在我身边的李龟窑,他的身体的每一次动作,我都能清楚的瞧见。   我甚至能够看见李龟窑的呼吸。   那李龟窑还在念着经书,我却在脑海里,像是过了几百年。   实在是太玄妙了。   等于,我的气势,表面上看,只花了几个小时来凝聚,但其实,是经过了几百年的时间,才凝聚出来的气势。   怪不得总有人说顿悟——这顿悟的时候,脑中仿佛过了数年的时光啊。   我这边胡思乱想着,李龟窑还在跟我念读那《雪山般若经》的最后一句。   “人求佛,苦行八万里,一步登天。”   我的气势,出来了,正如那千叶明王的经书最后一句:一步登天!   大雪山千叶明王,果然是一个妙人。   我瞪着李龟窑,李龟窑也感觉到了我的变化,他询问我:你的气势——出来了!   “对!我的气势,出来了。”   我说我终于领悟了雪山的气势——不动如山!   如果说陈雨昊的气势,犹如天降神兵,柯白泽的气势,是那原野狂歌,我的气势,就是那冰封万里的雪山。   “现在你气势出来了,咱们怎么办?”李龟窑询问我。   我收敛了我的气势,说道:等!   “等什么?”   “等人来。”我让李龟窑藏好。   李龟窑再次化作了一滩烂泥,游到了水牢的天花板上。   现在,我的气势已成,能看住我的,就是扣住了我肩胛骨的“铁钩”,我在等,等那心有术和智无尽过来。   凌晨三点的时候,水牢开门了。   门打开之后,是几个阴行的小兄弟,给我端来了好酒好菜。   其中一个领头的,跟我说道:鬼爷吩咐,带点好酒好菜,供水爷吃喝——吃饱了,喝足了,好上路——不当饿死鬼。   说完,那领头的把我手上的镣铐打开了,让我吃喝。   我说肩膀上的琵琶骨没打开,怎么吃,怎么喝?   “哟!这你可别难为我,谁敢打开您的琵琶骨锁啊。”那领头的说道:就这样凑合着吃吧,吃点喝点,再过几个钟头,就得上路了。   “放什么屁!我水爷生前体面,要上路了,这顿饭都不给好好吃?”   领头的不打开我的琵琶骨的枷锁时候,水牢门口,有个人骂了一句。   我偏过头一看,瞧见来人是墨大先生。   墨大先生缓缓走了过来,找那领头的要钥匙。   领头的不给,说道:墨爷,你可别难为我,我就一小兄弟,鬼爷不发话,谁也不敢给。   “拿来!出了什么事,我墨大先生这条命赔给你。”墨大先生盯着领头的说道。   领头的挠挠头,说道:那行,那行,依你墨大先生。   他将钥匙,递给了墨大先生。   墨大先生拿着钥匙,把穿了我琵琶骨的枷锁打开了,他扶着我,走到了水牢楼梯的地方坐着,说道:这地方干净,你坐这儿吃。   我点点头,端起酒,端起菜,大口吃喝了起来。   墨大先生说道:你在阴行茶堂里,没有做出阴阳绣,我估计你是被人要挟了——唉!势头到了这份上,我也帮不了太多。   我笑着对墨大先生说:还是那句话——你能来,已经足够了。   “嘿,我安排冯春生离开闽南,但是冯春生不走!”墨大先生说。   我叹了口气,问墨大先生:春哥在哪儿?   “冯春生就等在阴行茶堂里!他跟我说——如果你被处决了,他就撞死在阴行茶堂的柱子上。”墨大先生说:冯春生说——人生得一知己,不管做什么事都痛快,知己死了……这人活着就没意思了!不如死了来得痛快。   我抓住酒碗的手,有一些缠斗——人生得知己二三,夫复何求?   我点点头,说道:替我告诉春哥,让他别白死——好好活着,我死了,纹身店还在,秋末还在——纹身店是我的精神,让他帮我照看一下。   “好!”墨大先生等我吃喝得差不多了,背着手离开。   他离开之前,递给了我一张小纸条。   等我重新被锁了起来,只是,这一次,我只被锁住了肩胛骨,没有拷住双手,这也是墨大先生跟那几个小兄弟吩咐的:只要琵琶骨被锁,天大的本事,也逃不走……怕什么,都没几个小时活头了,还不让水爷舒服点?   我因为没有被锁住手,所以,我拿出了墨大先生给我的纸条,打开之后,里头写着密密麻麻的字,我接着水牢里的油灯,看得清楚。   上头的字,是墨大先生和鬼爷的一番心意。   他们说这一次,要把我给彻底保住,是不可能了——外面兄弟的压力太大,他们扛不住。   不过,鬼爷和墨大先生想了一个主意——那两个巫,不是靠和我一模一样的尸体,把我们给陷害了的么?   他们的主意,也是出在尸体上。   他们找了一具和我身形非常相似的人,然后让精通“易容”的阴人,把那个人的模样,做得和我一般无二。   在阴行祠堂里,我被行刑的时候,鬼爷的刀会偏一点,捅到我的心脏旁边,让我形成一个假死。   鬼爷当执法长老多年,十分擅长这种手段——绝对不会出差错。   等到焚烧我尸体的时候——他们趁机用那“替罪羊”的尸体,把我的身体换了,然后让我巧妙的活下来。   只是活下来之后,我再也不能出现在闽南了,得去别的地方,隐姓埋名一辈子。   我捏着纸条,心里很是感动。   我知道,鬼爷和墨大先生能帮我到这一步,实在是不简单了。   都说江湖是一个人心局——但到底还是有暖心的人啊。   我将纸条揉搓成团,扔到了水里,心说如果我这次入水牢,人心好坏,算是彻底分清楚了。   我接着等。   既然在等心有术和智无尽。   我又等了许久,这两人,终于姗姗来迟了。   他们进了水牢,关上了门。   心有术走到了我面前,说道:刺青师,对不住……你快要上路了。   我盯着心有术,说道:我的意见,你考虑得怎么样了?只有我见到了我兄弟都好生活着,并且没有后顾之忧了,我才会选择好生死去。   “考虑得差不多了,会给你一个答案的。”心有术说道。   我说那就行。   接着,心有术又说:这是一件小事——只是,昨天中午,阴行茶堂里,我们把你弄成了阶下囚的人心局——我得帮你解一下。   “怎么说。”我问心有术。   心有术说:我估摸着你大概有三个问题——第一个问题,就是你如何变成了多脸人的!第二个问题嘛,你兄弟,又怎么落在了我们手上的,第三个问题吗!那棺材里,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到底是谁?   我说:你也别嘚瑟了,该说就说吧。   “哈哈!”心有术说道:首先,你是如何变成多脸人的?嘿嘿!大概你不知道——和我们一同复活的,还有一个巫!叫人皮巫,他就是人皮所化!   说完,心有术的模样,开始变化。   他的皮竟然全部脱落了出来,站在了一旁,而心有术的本体,不过就是一个侏儒小矮子。   那人皮哈哈大笑,说道:我叫“怨人皮”,对不住!刺青师,那鬼爷,能从你的脸上,撕下无数的人皮出来,大体是我动的手脚,我这个人,对“人皮”一事,很有研究。   “有人推测只有两个巫复活,没想到,是三个。”我说。   心有术说:我和怨人皮,就如同一卵双生,说是两个,也没错。   心有术又说:至于你兄弟,都是怎么落在了我们手上的?他们都是高手,但是高手,也会被身边的人欺骗——怨人皮化作了你的模样,给他们下毒了!他们其实活着也没什么用……因为……他们从此以后,阴术尽废!   我听到这句话,瞪着心有术,骂道:你特么刚才说什么?   “你的兄弟,阴术尽废,从此以后,和常人差不多了。“心有术也笑着说:不过……你也别太难过——他们还能像正常人一样的活着,已经不错了……嘿嘿!   我拳头捏得邦邦响。   不过——这怨人皮又说道:于水,你配合我们一点,没准小爷我心情好了,帮你复原一两个兄弟,他们身上的毒,我能解。   有人能解毒,我心里稍微有了一点点安慰。   接着,这心有术又说:对了……第三个问题——那个和你一模一样的尸体,你知道是谁吗?   我摇摇头,说道:不知道。   “这具尸体,你认识才对!而且,和你,很有渊源!”心有术冷笑连连。 第一千二百零一章 誓言血咒(仓鼠冠名)   “这具尸体,你认识才对!而且,和你,很有渊源!”心有术冷笑连连。   我摇摇头,说道:我可不认识一个长得和我一模一样的人!   “哈哈!一定有人跟你说起过这个人。”   心有术盯着我,说道:像!太像了,几乎是一模一样,六百六十年的宿命,一个大轮回!只是,你不可能再像他一样,凭借一己之力,力挽狂澜了!   又是六百六十年,又是“力挽狂澜”,我已经猜到了那个和我一模一样的尸体,到底是谁了。   以前,祭祀人苗升,专门摸过我的脸,他也说:像!太像了,像六百六十年前的那个人。   那个人是谁?   就是六百六十年前的阴阳刺青师。   我盯着心有术,说道:你用来讹我的那具尸体,竟然是六百六十年前的阴阳刺青师。   “没错!”心有术说道:我们为何去欺骗你那李龟窑兄弟呢?我们用他的血和肉,就能找到六百六十年前的阴阳刺青师的尸体!   智无尽也说道:六百六十年前,得找到具备六百六十年阴行气息的人,我们才能找到阴阳刺青师的尸体。   那些失落门派的后人,都是一代一代传承下来的,他们的身上,都有一副阴阳绣。   也许就是这幅阴阳绣,才带着六百六十年前的阴行气息。   我现在差不多明白了。   我们一直都以为,心有术和智无尽,假扮成我,劫持李龟窑,是为了最后一个沉睡者。   但现在我才知道,这沉睡者是谁,他们根本不担心,因为他们有足够的把握,做出一个局,把我给整死。   当然,他们也许也真的带着李龟窑去寻找过最后一个沉睡者——毕竟顺手把这个沉睡者的秘密给湮灭掉,也是不错的,他们的最终目的,还是要杀了李龟窑。   智无尽说:只有六百六十年前的阴阳刺青师的尸体,才能欺骗整个阴行的人——即使神鬼来验,也会觉得那个刺青师,是阴阳绣的门人,也就是你于水……其实……他根本不是你于水,只是六百六十年前的刺青师,和你有缘罢了。   我盯着智无尽说:你们下这个局,煞费苦心啊——连六百六十年前的刺青师尸体,也被你们给挖出来了。   “嘿!”智无尽说:那个刺青师,也不知道给自己下了什么咒——六百六十年了,尸骨竟然不化,模样也都没有变。   整个局……在智无尽和心有术两个人的讲述下,也彻底的浮出水面。   他们利用“六百六十年前”刺青师的尸体,来欺骗整个阴行,说那就是我于水的尸体。   然后他们指责我于水是一个妖人,陷害我!   至于“血童子、怨孕妇、绣花鬼和多脸人”,不过是他们的伏笔和爆点而已——他们用血童子、怨孕妇、绣花鬼打下了伏笔,最后将我是多脸人这个点当着阴行茶堂那么多人引爆。   好手笔啊!   妙手笔啊,心无术和智无尽真的是掌控人心的高手。   我又问智无尽和心无术:我还有一个问题——你们到底是怎么知道,我和潘三宝、刘雄吉、钱一手之间的恩怨呢?   在阴行茶堂之上,他们就是抖出了我和这三个人之间的恩怨,才让阴行的人开始相信我有杀了这三个人的动机的。   智无尽冷笑起来,说道:心有术识人心——他从你脑海里,撬出点这东西,还不是信手拈来?   两人说到这儿了,话锋一转:行了,于水,人心局的事,我跟你说了……算是满足你生前最后一个愿望了——咱们说说你今天和我们之间的事吧。   “你说。”我点点头。   智无尽说道:其实你的生死,和我们来说,不过就是一场交易——我们用你兄弟的命当筹码,来换你死!如今呢,咱们之间不太信任的是——你怕你糊里糊涂的死了,你那些兄弟不被放走,也跟着你一起死了。   “但我们也怕!”智无尽说道:我们怕你兄弟被放了,要大闹阴行,不对,这事我们并不害怕,你那些兄弟,都是废人了——我怕的只有一件事。   我点点头,说道:你们怕放了我那些兄弟,你们再也没有了倚仗,我也许会在被行刑前反悔,当着众人的面,直接逃走了?   “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方便。”智无尽说道:你说得没错,我们担心的,就是这个!   我说道:你大可没必要担心。   “当然担心。”智无尽说道:所以,我们想起了巫族血咒——这个血咒,是一个誓言,如果你违背了誓言,你将会血咒加身,还是要死,而且死得极其难看。   心有术说违背了“誓言”,化皮化骨,一个好好的身体,最后变成了一滩血水。   “就和被血童子害死的潘三宝一样,对吗?”我盯着心有术说道。   心有术冷笑连连,说道:差不太多。   “好!”   我说道:来吧,下血咒。   “痛快。”智无尽拿出了一个小小的碗,切来了我的中指后,把我的血水,滴在了小碗里面。   鲜血迈过了小碗的碗底后,他托着小碗,念念有词。   这时候,那小碗里的血液,竟然化作了一团血气,在我面前摇曳着。   “好了……我的咒下进去了,你发誓吧。”智无尽盯着我,说。   我点点头,说道:只有我发誓吗?那不是对我一个人的束缚?   “我和你一块发誓。”   “好!”   我和智无尽对视了一眼,我大声的发起了誓言来了。   “我于水发誓,如果智无尽放过了我的兄弟,我必然不会在行刑之前翻供!”   “我智无尽发誓,如果于水死了,我必然不会为难他的兄弟们!”   我和智无尽发誓的时候,我们吐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化作了一道白烟融入了那团血气之中。   最后,那团血气,竟然变成了黑色的。   在我和智无尽发完誓后,那团血气散去,依然只剩下小碗里头的一点血水。   智无尽伸出了右手的中指,蘸了蘸那血水,同时往自己的嘴唇上面一点。   血水蘸了他的嘴唇,立刻消散了。   “该你了。”智无尽把血碗递到了我的面前。   我也伸出了右手食指,蘸了蘸那血水,在我的嘴唇上点了一下。   “可以!”智无尽说道:誓言血咒已经下了……我们俩都要尊重我们的誓言!你的兄弟们,我一个小时以前已经全部放了,都打晕了,扔在了你们纹身店门口,并且,我们给鬼爷去了电话,鬼爷派人把他们都接走了。   智无尽笑着说道:行了!我和心有术现在算是放心了——你于水啊,逃不过这一死——不过我也敬你是个好对手!这个局,如果是寻常人,只怕看不到我抬出阴阳刺青师的时候!   “我和老智当年搅风搅雨,今天,才能险胜你于水一招,你还是有些能耐的。”心有术也笑呵呵的往水牢门口走。   在两人都走到了水牢门口,准备开门出去的时候,我忽然仰天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心有术回过头,看着我。   我盯着心有术,说道:鹿死谁手,犹未可知!变数太多,胜负难料。   “嘿嘿,血咒你也下了,人也被囚了,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我也佩服你的气魄。”智无尽盯着我,说。   我摇摇头,说道:我还有胜机。   “哦?你胜机何在?”智无尽冷笑连连,话语里全是讥讽的味道。   我对智无尽说,现在我的兄弟都被放了,你们没有东西再要挟我了。   没错,我是被下了血咒?可是,我的血咒誓言只是不让我在刑堂上翻供!但如果我在水牢里面,把你们全宰了,我根本用不着上刑堂。   “宰了我们?你在说梦话吧?琵琶骨被锁,连陈雨昊那样的高手,也再无计可施。”智无尽说道。   我猛地睁开了眼睛,抬起头,盯着天花板吼道:龟老哥何在!   “等好久了。”   李龟窑忽然在天花板上,凝聚出了人形,接着,他甩了一把半米长的刀过来。   那把刀被油灯一打,幽绿得让人森寒。   刀在空中打了几个旋转后,一字型的落在了我的肩膀前方。   钉!   刀刃斩断了我肩头的琵琶骨锁。   我站直了身体,握住了刀。   经过顿悟之后,我手中拿着刀的感觉,就有点微妙了。   这把刀就像是我手的一部分。   我将刀横在了胸前,说道:智无尽、心有术!你们丧命的时候到了。   “于水!这水牢之内,竟然有你的帮手?”心有术盯着我们这边。   这时候,李龟窑的身形落稳了,他看向了智无尽和心有术,说道:你们瞧清楚了……瞧瞧站在小爷是谁?   智无尽才看了一眼,立马说道:李龟窑!你怎么没死?心都被挖了,竟然没死?   “哈哈哈!”李龟窑大笑了起来,他说他是泥人王,心被挖了,不是什么大事?   “小爷的命门,不在心脏上。”李龟窑指着智无尽和心有术,说道:水爷,办他们,帮我报这个挖心之仇!   “好!”   我握紧了刀锋,缓缓的走向了智无尽和心有术。   智无尽和心有术,都摆出了防御的姿态。   “于水,我们两个,除了脑子高明,要说身手,也是很强的。”智无尽说道:你一个琵琶骨被锁了一下午的小子,想要杀我们,难如登天。 第一千二百零二章 斩三巫(超级un冠名)   “是吗?那你们看看水爷的刀。”   我猛地闪身到了智无尽和心有术的面前,一刀挥了出去。   智无尽要躲我的刀。   不过……他躲得过我的刀,能躲得过我那雪山一般,延绵不绝的气势吗?   一刀落下,智无尽的喉头,被我切了一刀。   他捂住了脖子,不敢相信的看着我:于……于水……你何时……何时成了这般厉害的……刀?   “要谢谢你们俩了,没这水牢,我的刀,成不了。”我对着智无尽的额头,缓缓一推,把他推到在了地上。   接着,我瞪着通红的两只眼睛,盯着心有术。   心有术瞧了,立马转头要跑。   “往哪儿跑。”我再次一刀劈砍了过去。   这一刀,蕴含着雪崩时候的速度和气势,劈在了心有术的身上。   心有术,直接被我劈成了两半。   两个小人给我下局,最后却惨死在了我的刀下。   此时,我却丝毫没有怜悯两人的惨状——因为我的刀,是雪山气势,蕴含无情,杀这种巫人,更是无情。   两人身死,他们依然和其余巫人一样,身体死掉了,但是魂没死。   他们有阴阳绣的人皮脱落,缓缓的飞腾起来。   心有术和智无尽的魂,恶狠狠的说道:于水!到底是你高我们一筹!我们找到了新的皿,一定杀光你的后人,等着,等着!六百六十年一个轮回!时间过得很快的。   “嘿!你们没机会了。”   我冷笑连连:不要以为你们巫人灵魂不死,我能斩杀你们的灵魂!   说完,我怒吼了一声。   我背后的妖刀刺青,化作了一把妖刀,自动劈砍在了这两人的阴阳绣人皮之上。   噗!   妖刀劈开了阴阳绣的人皮,也劈掉了心巫和智巫的魂!   他们的魂死了。   刚才他们还作威作福,但是转瞬之间,他们就彻底死掉了,他们以为我是一条待宰的羔羊,却没想到,最后他们都死在了我的刀下。   我握住了刀,在水牢内吼道:怨人皮!滚出来!   水牢里,除了心巫和智巫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巫——怨人皮。   怨人皮化作了人皮,颤抖着站在我身边,他哆哆嗦嗦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看向了怨人皮,骂道:你用毒,废了我兄弟的阴术?   “这……那个……我!”怨人皮支支吾吾的。   我将刀再次横在了我的身前,说道:我以此刀,立下重誓——只要你恢复我兄弟的阴术,我只斩你肉体,不杀你神魂。   “这个……?”   “不乐意吗?”我转过头,盯着怨人皮,说道:如果你不乐意!我现在就让你神魂俱灭。   巫族的人悍不畏死,是因为他们觉得自己的灵魂是不死的,可是,当巫族的人目睹了自己的神魂会被毁掉的时候,立刻就露出了他们“贪生怕死”的一面。   那怨人皮跪在地上,说道:我愿意恢复你兄弟们的阴术,只求水爷饶我神魂一命。   “跟我走!”   我白了那怨人皮一眼后,走到了水牢的门口,一刀砍断了铁门的枷锁。   门口有几个小兄弟看见了,都围拢了过来。   我将刀扔在了地上,背过手,说道:我于水不嗜杀,把鬼爷喊过来,我要见他!   立马,一个小兄弟,去了祠堂里头,喊鬼爷。   很快,鬼爷过来了。   他盯着我,有些意外:水爷,你怎么跑出来的?   “嘿!杀出来的。”我对鬼爷说:那两个害我的黑衣人,已经被我给办掉了,今天凌晨六点,不有阴行大会吗?待会我和你一起去!我依然还是阴行的于水,不是什么妖人。   “啪啪啪”   鬼爷连续鼓掌,说道:恭喜水爷蜕变,气势压人。   “嘿!”我走到鬼爷身边,询问道:鬼爷……我那些纹身店的兄弟呢?   “哦!我今天接了一个奇怪的电话,说你的兄弟,都被扔在了你们纹身店的门口,我连忙喊人去看了,瞧见了陈雨昊、仓鼠他们,我们喊兄弟们把他们给带回祠堂了。”鬼爷凑我耳边,说道:不过,出了一点事故。   “什么事故?”我问鬼爷。   鬼爷说:你那些兄弟,好像阴术被废掉了!   “他们人呢?”   “都在祠堂里休息,关于你要被阴行执行“刀刑”的事,我还没跟他们说。”鬼爷说道。   我拍拍鬼爷的肩膀,让他带我去见我兄弟们。   鬼爷说行。   我们这一行人,去了祠堂里。   我的兄弟们,一个个都躺在了长凳上,他们一个个都脸色发黑,昏迷未醒。   鬼爷说:陈雨昊中间醒过来了一次,他说他的阴术被废掉了,然后又沉睡了。   “哦!”我应了一声,喊了怨人皮,询问他:我兄弟中的是什么毒?   怨人皮说:血咒!   “怎么解毒?”我询问怨人皮。   怨人皮挠了挠头,说道:这个……得有猪血才行。   鬼爷说道:猪血比较多……本来早上打算给你行刑,准备了四灵血——祠堂后头不少呢。   我笑着说:也成……我没用上,我兄弟们用上了。   很快,几个小兄弟,把猪血抬了上来,怨人皮让我拿一个小碗,把这些猪血,泼到他们的嘴里。   “这么简单?”我问怨人皮。   怨人皮说:这血咒才下,能用“猪血”拔咒,但如果过了三天,那就大罗金仙难救了。   我听了,连忙把兄弟们的嘴给撬开,舀了几杯猪血,灌到了他们的嘴里。   兄弟们被灌了猪血之后,脸上的黑气全部消失。   过了几分钟后,他们把猪血给吐了出来。   灌进去的时候,猪血是液体,吐出来的时候,那猪血就变成了固体,一坨一坨的,看上去十分恶心。   但重要的是,兄弟们的模样恢复如常了。   “血咒被拔了。”怨人皮说。   好!   我说:你可以走了!   我反手一刀,办了怨人皮。   怨人皮的肉身死了,带着魂灵的阴阳绣人皮升空。   他一边飘着,一边跟我说:水爷,你可别杀我的魂啊!我求你了!六百六十年后,我也不会和你的后人为难的,真的!我没那个本事!   哼哼!   我冷冷的看着怨人皮的魂灵飞走,飞到了闽南上空,和那巨大的“黑色棺材云”,融为一体。   李龟窑埋怨我,说道:水哥,你也是……跟这种巫人讲什么江湖道义——直接办了就是!   我说道:我以刀发誓,只要他恢复了我兄弟们的阴术,我就饶了他!如今我如果违反了我的誓言,我的刀就没气势了。   江湖中,绝顶的高手,从来不耍赖,就像那夏,他和祝小玲对弓,输了,就折了自己的弓!   气势对高手太重要了。   在气势之下,任何坏心眼都使不得。   “也是。”李龟窑说道:这成气势难,败气势容易啊。   在被“拔咒”之后,兄弟们可能因为身体依然很虚弱,都没醒过来。   我让李龟窑照看我这些兄弟,我和鬼爷两个人,去了阴行茶堂。   ……   凌晨五点四十五,我和鬼爷到了阴行茶堂的门口。   因为今天是我行刑的日子,所以闽南阴人来了不少,有的是看我出丑的,也有看热闹的。   当他们瞧见我大摇大摆的进入阴行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不是要杀于水的嘛?这于水怎么像是来做客的?”   “靠!鬼爷不会是卖了于水一个人情吧?”   “说什么屁话?这个人不是于水,是妖人!莫非,他控制了鬼爷?”   一群人带着疑问,但也给我让开了一条路。   我走上了阴行茶堂的台上,看着台下的兄弟,说道:兄弟们!我是于水,闽南阴阳刺青师。   “不可能,你不是于水,你是一个妖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鬼爷,能给我们一个说法吗?为什么一个妖人,又被放出来了?”   “这种妖人不除,还留着祸害阴行吗?”   我直接将衣服脱掉了,背后露出了我的妖刀刺青。   我对众人说道:我这背后的刺青,是阴阳绣吗?   众人看了,都低头不语。   任他们再想让我死,也不可能睁着眼睛说瞎话,说我背后的不是阴阳绣。   “我有阴阳绣,我就是于水!”我站起了身,说道:昨天,那妖人,妖言惑众,说我于水是妖人……今日,我于水,平了那三个妖人,我为自己平反了。   “往后,我依然是阴行大哥。”   “谁认你当阴行大哥。”昨天一直跟我唱反调的刘济北站了起来,说道:不管你是不是于水……你都是杀了潘三宝、刘雄吉和钱一手的于水!   我盯着刘济北说道:我如果要杀这三人,何必大张旗鼓的做什么阴阳绣,害死他们们?我直接暗杀他们就可以了。   “你于水倒是想啊,可是你有那个本事吗?”刘济北盯着我,说道:据我所知,你于水啊,也就能使阴阳绣害人,除了阴阳绣,你还有什么办法暗杀一个人的?   “刀!”我说道。   “哈哈哈!”刘济北恶狠狠的说道:你还会使刀?别是跟着刘老六学了两下子吧?别人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潘三宝这个人,拳脚了得,就你那两下子,可真杀不了他。   我弟以前跟潘三宝发生过打斗,我弟人高马大,但是几下就被身材瘦小的潘三宝给打蒙了,也说明潘三宝是有几手拳脚功夫。   我盯着刘济北说道:老刘,听说你也使刀啊?既然你这言语中,实在瞧不上我的刀,要不然……咱们俩,练练手? 第一千二百零三章 八斩刀(煜冠名)   “既然你老刘实在是瞧不上我的刀,要不然……咱们俩,练练手?”我盯着刘济北,说道。   刘济北这个人,在阴行里混吃喝,说实在的,没什么本事,但这个人的刀法是有家承的,很有点威名。   曾经,刘济北的祖上,从清朝一直到民国,干的是镖局生意。   这走镖的人,功夫那是相当利落。   那群没什么干货的老阴人联合起来,推出刘济北当代言人,来阻挡我改阴行的规矩,多半也是因为刘济北身手了得。   刘济北一听,抱拳说道:刘家的刀,那是我家祖上走镖时候,救下了一个咏春高手,师承那咏春高手的八斩刀——我爷爷,又走访了曾经闽南的咏春大师,再次将刀法完善,也叫刘家八斩刀!刘老六号称袖中刀,他的刀法,也从我这儿学了一些去。   这事我以前听冯春生说过,冯春生说刘老六的刀,是集百家之长,刀法上,很有些犀利——只可惜,刘老六的人,心思不在刀上,所以,顶了天,也就和龙二的手法差不多。   “我刘家刀和你练手,你也有资格?”刘济北言语中,挤兑了我一句。   “放你奶奶的屁!”   在刘济北挤兑我的时候,台下人群里,爆发了一句叫骂。   骂人的,不是别人,正是冯春生。   “春哥!”我喊了一句。   冯春生这时候的打扮,很是搞笑,他穿了一件麻衣过来。   他快步上了台,搂住我肩膀,说道:水子,我穿着麻衣过来,是给你小子披麻呢,你小子现在不用死了?   “那你还不脱了?”我笑着说。   冯春生连忙把麻衣给脱了,一边脱一边说:晦气,晦气!   接着,冯春生又指着刘济北,说道:老刘,你这么介绍你们家的刀,是丢人还是不丢人啊?你爷爷被咏春门人,打断了两条腿,又是咋回事呢?你咋不说出来,给大伙儿听听呢?   冯春生说到这儿,那刘济北的脸,忽然红了。   冯春生才不管刘济北的脸,红不红呢,他自顾自的讲起了刘济北家里的丑事。   原来,刘济北家的刀法,确实大部分都是传承于咏春的八斩刀。   不过,当时的刘济北祖上,可不是救下了咏春高手,而是在野外,靠着人多,截杀了那个咏春高手,并且,抢了人家的刀谱。   老年间杀人抢刀谱、拳谱的事,不少见,但刘济北的爷爷,后来还敢去找咏春大师学艺,这就属于少见的事了——他是以一个新徒弟的身份去学艺的,结果,学了七八年,在一次和同门师兄弟的切磋里头,无意中使出了那抢劫刀谱里的刀法,被咏春大师看出来了。   咏春大师当时就打断了刘济北爷爷的腿,并且把他赶出了师门。   无论是劫刀谱,还是被人家断腿出门,这两件事在江湖人的眼里,是实打实的丢人——这刘济北竟然还好意思宣扬自己的刀法!这就更丢人了。   刘济北被冯春生戳破了脸皮,顿时骂道:放屁!谣言!   “谣言?来,来,刘济北,你告诉我,你一个特么武夫,阴行的阴术,半点不会,为什么要加我们阴行?”冯春生冷冰冰的说道:能说个为什么吗?不好意思说?那我给你说——闽南武行里头,有一个长老,练的就是咏春,你那些破事,那长老都清楚——他根本不可能让你进武行,于是,你也就来阴行混饭吃了。   冯春生懂得的江湖事特别多,知晓很多江湖秘辛。   他又说道:刘济北,你那八斩刀事说完了,咱们说说你在阴行的事——你这人,半点阴术都不会,怎么在这阴行里,混出了名声的?   “哼!”刘济北抱了抱拳,说:那是靠六爷抬举。   “我呸!”冯春生骂道:刘济北,你少给自己脸上贴金——那是因为你把家里祖传的刀谱,传给了刘老六——你现在的地位,是你们家的刀谱换来的!   噗!   这冯春生不说,我还不知道,现在简直惊掉了下巴——这刘济北,算是丢人丢到家啊。   卖祖传刀谱求地位求钱,这事,放在江湖里头,那就是软骨头!   刘济北这人,是从祖上丢到他这一代。   顿时,阴行的兄弟们,都开始起哄了,起哄刘济北是个丢人扑街的货!   我凑冯春生耳边,问道:春哥,你怎么知道这事的?   “嗨。”冯春生小声说道:我以前在闽南乞讨的时候,路边有几个人喝茶,聊了这事,我就记住了——这刘济北不提他们家的刀法,我还不知道这人是谁,现在他一提,我就想起了曾经听到的秘辛!他这是自己搬石头砸自己脚。   哈哈哈!   我哈哈直乐,看向刘济北,说:刚才你还问我,说我有什么资格,和你比刀?现在……我得问问你了——你有什么资格和我比刀?我于水就算是三脚猫,也比你这偷来的下三滥强!   阴行兄弟们接着起哄。   鬼爷也说道:刘济北——从今天开始,你不再是阴行的人了!滚!现在就给我滚!   “要离开阴行,也要等会!”刘济北吼道:于水、冯春生,你们两个人,污蔑我们家的刀法,这事,我要找你们说道说道!   “怎么说道?”   “比刀!”刘济北从二楼茶堂翻身跳了下来,上了茶堂的台子。   我缓缓站了起来,说我看你这么下三滥,我都懒得和你比,但还是要比,不然传了出去,说你这下三滥给我递了封战书,而我都不敢接,我名声也跟着你一起毁了。   “亮刀。”我跟刘济北说。   刘济北冷笑连连,他说道:自小练刀,刀不离身。   说完,他从背后,摸出了两把刀——咏春八斩刀。   这人使的还是双刀。   “你的刀呢?”刘济北问我。   鬼爷也走我身边,小声询问我:水爷,你要什么样的刀?我给你借一把?   “不用。”我拒绝了鬼爷,径自走到了茶工的身边,问道:师傅,把你的刀借我。   茶工紧张得摆手,说:我没有刀。   “就那把。”我指了指茶工开茶的“茶刀”。   “这是茶刀。”   “他就够了。”我抓过了他递给我的茶刀。   这茶刀啊,和小水果刀差不多——但是刀体更厚,不开刃,只是刀头很尖锐。   我抓过茶刀,对刘济北说:赐招!   “你这是侮辱我?”刘济北说道。   “是你先侮辱我的。”我也懒得等那刘济北先手了,我几步走到了刘济北的面前,一刀劈了下去。   刘济北抬刀一挡,我的茶刀,和他的刀刃撞上了。   接着,我的茶刀,顺着他的刀刃游走,游走到他的刀尖时候,茶刀猛地一挑,挑开了他的双刀,茶刀往前一递,茶刀的刀尖,顶住了刘济北的喉头!   到这儿,已经分了胜负了。   我如果再往前一点,茶刀寒芒一吐,那刘济北肯定得死。   接着,我收回了茶刀,同时打掉了刘济北的双刀,把他的右手一个反剪,用茶刀的刀柄,对着他的肩头,猛的一砸!   噗嗤!   他的肩头骨裂了。   我将刘济北推倒在了地上,数落道:这一个肩骨,是昨天我在被那巫人陷害的时候,你在旁边推波助澜,我当时心中恼怒,现在报这一仇,这是我们的私仇!你也可以随时来报,我平日里,就在三元里的“天罡物华”纹身店,随找随在。   接着,我扔了茶刀,然后右手把刘济北的小手指给掰断了,说道:你昨天到今天,都出言不逊——我折你这根手指头!给你留个念想——以后记住了,万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最后,我一耳光,掴到了刘济北的脸上:这一耳光,是你的行事太丢人了——从今天开始,你退出闽南阴行!阴行里,也不需要你这种卖家谱求地位求财的人!滚!   我这时候,反背着手,回到了茶堂之上,问在座看热闹的阴人兄弟:我刀法还可以,所以为什么办潘三宝、钱一手和刘雄吉的时候,我要用阴阳绣给大家落下口舌,落下证据呢?我也不是傻子!这事就解释到这儿了,还有没有人对我有意见的!有的话,上来当面提。   “大家要讲道理,我于水就讲道理,大家要动手,我于水就和大家比划比划!”   我询问道。   茶堂里,没有一个阴人再提意见了——大家也分得清楚轻重了,知道我现在势头又回来了。   我让众人上来,和我说道说道——但是……始终没有一个人上来。   我猛地一拍桌子,说道:既然大家没什么意见!那闽南阴行的大哥,依然是我做!我做了阴行大哥……先颁布一份规矩——闽南所有阴人,皆不可染指巫人之乱,如有违背,就如此桌!   我捡起了茶刀,一刀将这张桌子给劈开了。   底下的人,噤若寒蝉。   “当然,有约束必然有利益!”我站起身,又说道:只要大家真有本事,跟着我于水,我保你们发财。   “你凭什么带着我们发财?”   “巫人之乱才是最好的发财时候,你要我们等,等什么?”   “就是……乱世阴人才能出名,才能赚大钱呢?现在这日子太平了,谁会找咱们做阴事?”   底下的人刚才被我的威势给吓唬住了,一时间也不敢说话,可是当我说出发财两个字的时候——大家的意见又起来了。   这就是我想看见的——大家有意见,就当面说,我不是不让你们说。   我说道:发财之事,你们听我细细道来。 第一千二百零四章 生财有道(超级un)   我说道:发财之事,你们听我细细道来。   众人再次安静了下来,听我讲了起来。   我询问底下的阴人兄弟:刚才有人说这太平世道,不好赚阴事的钱,是吗?   “是!”有个兄弟直接站起来了,他说道:现在阴事越来越少,怎么发财?   我盯着那兄弟说:我可听说了——东北阴行的人,都挺有钱的。   东北阴人有许多有钱人,这事我刚刚进入阴行就听说过了。   当时冯春生告诉我——不说所有阴行里头的行当,单说是风水玄门,东北的阴人风影,他的价格,那是嗷嗷的高,从接阴事开始,按分钟算钱。   但就是这么高的价格,依然门庭若市——他钱多得赚不完。   东北阴行的大金牙,也是个赚钱的能手。   东北一大半的阴人,都混迹于娱乐圈里头,赚的钱,也海了去了。   那兄弟说道:咱们哪能跟人家比?人家李善水,带着阴人,深耕在娱乐圈里,专门给明星、富婆和富豪做阴事……那些人都有钱,也愿意出钱,咱们比不了。   我说道:对!这就是问题所在,为什么东北阴人能够深耕富有的那个圈子?因为东北阴人的品牌在那儿!东北阴人的牌子响,香港、北京、上海的大老板都认这个牌子!   “咱们闽南阴行,要想赚钱,先得把牌子给立起来。”我站起身,对兄弟们说道:但是……这个牌子,也不是说我于水一个人立得起来了的,得大家通力合作,大家团结起来,让有本事的阴人上位,拿出我们闽南阴行的气势来!才能立起牌子。   “你们说阴事不赚钱了?”我摇摇头,说道:不敢苟同——不是阴事不赚钱,而是人家有钱的大老板,瞧不上咱们——等他们瞧得上咱们了,遇到了怪事、阴事、鬼事,第一时间就找我们闽南阴行出人——只怕我们闽南阴行,也和东北阴行一样,钱多得赚不完呢。   最后,我笑着说:咱们要发财,就要取之有道!赚这种品牌的钱,那才是细水长流——赚乱世的钱?先不说底下的兄弟,有几个人有命花这钱,就说等那乱世结束了——大家又靠什么赚钱?发财?   我说道:说了这么多,只怕大家也都想明白了——   “只是口头说几句,大家谁不会?”   又有人提反对的意见了。   我说道:我并不是说说口头话,眼下,我这儿就有机会——我的纹身店,被电视台推广,到时候,有好几万的客户涌到我的店里来——这能辐射多大的范围?大家自己想想。   “那是你纹身店的机会和资源,你会跟阴行兄弟们共享?”有人问道。   我笑着说道:以前也许不会,但现在,我是阴行大哥啊——我得带着你们一起发财——阴行大哥,不是靠谁阴术狠,靠谁手段高能当的,阴行大哥,得带着大家一起发财,赚钱!这才叫本事呢!   这话说完——地下的阴人们,再也没有任何的怨言了。   他们在我这儿,看到了希望。   我不拿他们当手下,我还要带着他们发财——他们不支持我,支持谁?   我接着指着鬼爷和墨大先生,说道:刚才是我于水立下的第一个规矩,任何一个人,不得窥视巫人之乱!第二个规矩——往后,大家办事、做事,得听墨大先生和鬼爷的!   “墨大先生和鬼爷的话,就是我的话!你们不听他们的,就是不听我们的,就是和我于水作对!”   墨大先生和鬼爷听了,都看着我。   我则笑了笑。   “水爷……这事……?”墨大先生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我。   我走到墨大先生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大先生,你能来就是对我最大的支持——以往我们的恩怨,一笔勾销——如今,你还是阴行的墨大先生。   鬼爷也容光焕发,说道:往后,阴行的事,我会打理周全的。   “嘿!”我笑着说:咱们三个啊,也就是给这底下的兄弟们服务——让他们活得更舒服。   哈哈哈!   阴行里,大家都哈哈大笑。   在这次阴行大会结束之后,鬼爷偷偷跟我说,说我也许是他见过支持最多的阴行大哥了。   我说咱们把兄弟们当人,兄弟们自然把我们当神了——鬼爷,也许用不了多久,你就能看到——闽南阴行将会力压东北阴行,成为全国阴行第一。   “一定。”鬼爷的眼里,似乎绽放了光明。   ……   这次阴行茶堂里,两天开了两次阴行大会,第一次,差点把我开到了阎王殿里去了。   第二次,我的声势不但重新回到巅峰,甚至比以前的声势要强多了。   结束了阴行大会,我去了阴行的祠堂里。   祠堂里……纹身店的兄弟们,都醒了过来。   这两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李龟窑已经说给陈雨昊、龙二他们听了,陈雨昊对我表示歉意,说对不住我,说他和其余兄弟,不但没给我帮上忙不说,还差点连累了我。   我笑着说:都是自家兄弟,说这话干什么?   我说以前我连累大家伙的时候,也有的是,这次,我也是靠着李龟窑的《雪山般若经》才悟出了气势。   “你现在的刀,有气势了?”   陈雨昊盯着我,忽然,他的眉宇之间,凶光大作,吼道:来!小雨哥试试你气势的成色。   说完,他猛地瞪住了我。   我也盯住了陈雨昊。   他那凶悍的气势,直接压了过来。   我当然也是以气势还之以气势了。   我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了一副画面,在一片雪山之下,我看到“九龙拉棺”,径自向我飞了过来。   九龙拉棺,天地极凶。   当九龙拉棺到了雪山面前。   雪山忽然山崩地裂,卷起了万丈寒冰,朝那九龙,压了过去。   九龙骁勇善战,雪山气势,延绵不绝。   一时之间,九龙和雪山,不分上下。   在要面临更加大的恶斗时候,忽然,九龙拉棺撤走,雪山平静如初。   陈雨昊睁开了他的眼睛,我也睁开了我的眼睛。   我们两人对笑了起来。   “哈哈哈!”   “哈哈哈!”   陈雨昊猛地握住了我的肩膀,说道:水子的气势,相当逼人——我们两人恶斗,也就是六四开,我六,水子四!   哈哈!   其余兄弟,也都大笑了起来。   战神陈雨昊,能给出这个评价,说明我这刀,算是真成了。   我的刀成了,兄弟们当然也是更加高兴,我们纹身店的实力,又强了一分。   仓鼠询问陈雨昊:小雨哥,你有点赖皮哦——你和水子,都没分出胜负来,但你却说你是六,水老板只是四?   “嘿!”陈雨昊说道:我这么说,自然有依据的!   我能理解陈雨昊,陈雨昊这么大气势的人,自然不会妄言的。   我抱拳对兄弟们说道:巫人之乱,如果不起还好,如果起了!我陪着兄弟们,一起斩除那些巫人。   “大杀特杀!”龙二也在一旁说道。   冯春生这时候说道:今儿个难得高兴——走!出去喝酒去,我请大家。   “喝他个天翻地覆。”陈雨昊说。   龙二说:喝他个地覆天翻。   我们都约好了要去喝酒,这时候,李龟窑站在我们面前,他说道:等等……这次的事,还没处理完呢。   “哦!你是说那六百六十年前阴阳刺青师的事吧?”我问李龟窑:这事我让鬼爷帮着处理了。   那三个巫,用六百六十年前的阴阳刺青师的尸体,来诬陷我。   现在劫难过去了,这阴阳刺青师的尸体,我让鬼爷把他供奉在祠堂的里屋——怎么说也是曾经阴阳绣祖师,接受阴行供奉,也正常。   李龟窑连忙摆手,说道:哎呀——那尸体跟我有啥关系?我又不是阴行的人,也不是你们阴阳绣的门人,那刺青师以前甭管多伟大,也没有伟大一分钱到我的头上来!   我问李龟窑:那龟老哥说的是什么事?   “这个祠堂的水牢,有问题。”李龟窑说道。   “水牢有问题?”我问李龟窑。   李龟窑点点头,说道:你们跟着我去看看,就行了。   “好!”   我们一伙兄弟,跟着李龟窑,去了水牢。   在去水牢的路上,我问李龟窑:龟老哥,你现在黄金罗盘给毁掉了——那咱们最后一个沉睡者,找不到了啊!   现在要平巫人之乱,我这儿有两条路,一条是仓鼠通过冥想,找到蛇头棍。   第二条,就是我背后的妖刀刺青。   我这妖刀刺青,已经差了三个沉睡者了,如果最后一个沉睡者也找不到,就是差了第四个了。   李龟窑说道:黄金罗盘的确是毁了——但是……不用担心——其实,前天晚上,我带着那两个巫,确实找到了最后一个失落门派的后人,但是,我认定了那个人,我只是没跟他们说!   “黄金罗盘毁了没关系。”李龟窑说:那个人,在我的心里。   我现在真有点佩服李龟窑的急智了,这兄弟看上去傻大憨粗,其实是粗中有细的张飞啊。   得知李龟窑已经确定了最后一个沉睡者,我心里就明白了。   我们几个,跟着李龟窑下了水牢。   李龟窑指着水牢中接近一米深的绿水说道:水爷,你还记得不?我曾经化作了一滩烂泥,在这水里潜行过。   “对啊!”我说:这水牢有问题吗? 第一千二百零五章 哨子棺(镜中人冠名)   李龟窑说道:太有问题了。   他说他在这水牢里面潜伏的时候,感受到了一种十分奇怪的气质。   “什么气质?”我问。   “死人气。”李龟窑说完,在水牢里走了起来,接着,他站在了水牢的一个角上,说道:就是这儿。   他一说完,我也走了过去。   还别说——这地方,是有点不太一样。   这地方的水,都比水牢的其余地方,更加凉一些,像是有“阴气“加持一样。   甭说我了,其余兄弟,也都感觉到了。   冯春生伸手在水底摸,摸着摸着,他说道:是有问题——特别凉,煞气很重。   我听了,立刻把鬼爷喊过来了。   鬼爷问我要干啥,我说这水牢有问题。   鬼爷摸了那地方之后,也说有问题——他问我,怎么办?   我说道:找人把这水牢里的水给抽走看看。   “行!”鬼爷去外面喊人去了。   很快,鬼爷找了几个修渠道的工人过来,他们拿着抽水机,把水牢里的水,全给抽走了。   这水牢的水清理干净了之后,水下,出东西了。   我们摸的地方,有一块铁盖子。   这铁盖子,长两米,宽半米。   铁盖子的旁边,和地面没有任何缝隙。   在铁盖子的中间,有一块小铁窗,我们的手摸到那小铁窗的时候,铁窗自动张开了,里头乌漆嘛黑的,什么也看不清,那铁窗呢,能让一个人的手伸进去。   龙二是个盗墓高手,他立马看出了门道。   他指着那铁盖子,对我说:水哥,你看这铁盖子,像不像一个棺材板?   还别说,有点像。   龙二说道:这铁盖子,我怎么看,怎么像一个哨子棺。   “哨子棺?什么东西?”我问龙二。   冯春生则大惊失色,他说道:不至于吧?像一个哨子棺?这哨子棺里头以前关过什么东西?这阴行祠堂的水牢里,竟然会有这个东西?   我问冯春生:什么是哨子棺啊?   冯春生说老年间,有些凶物,杀不了,只能封起来。   “于是……就有高人研制出了哨子棺。”龙二接过了冯春生的话茬,继续说道:这哨子棺,棺身和棺盖,都是由精铁打造,在封棺的一刻,再用铁水,把棺材、棺盖指间的缝隙,用铁水灌注。   整个棺材,只有一个“人孔”,也就是我们刚才看到的小窗,那小窗方便查看棺材里头的凶物到底是什么样状态。   因为这棺材,十分像一个“哨子”,所以叫哨子棺。   龙二站在了铁盖子的边上,说道:但是……这哨子棺里头,有机关——从人孔里,把手伸进去,摸到机关,就能开这个棺材!只是这个过程,实在凶险——因为手从人孔探入,可能被里头的凶物给缠上。   我说这么奇怪,那就不开棺了。   虽然我也很好奇,为什么阴行祠堂的水牢里面,会埋了一枚哨子棺,但我们开这棺材,对我们也没什么好处——不开也罢!   不然,还得冒风险,实在不合适。   我让大家先别理会这哨子棺的时候,龙二正趴在铁盖子上,用手电筒,对着人孔里头照。   很快,龙二说道:水哥,咱们几个啊,想不理这哨子棺,只怕都不行了。   “啊?”我问龙二瞧见了什么。   龙二让我趴他身边,往里头看看。   我往里头一瞧,还真瞧见了,龙二手电筒照着的地方,有一个金箔双头蛇的图案。   不过很奇怪,我们只看得见那金箔双头蛇的图案,周围却乌漆抹黑的,什么都瞧不见,那手电筒的光,像是被周围的材料全部给吞了!   龙二跟我介绍,说这哨子棺内,用的是陨铁打造,那陨铁吸光——任何光源打上去,都会被吞掉,只能看到漆黑一片。   只有那层金箔纸,应该是后贴的——所以才能看到。   龙二接着说:水哥,我记得,那蛇头棍上的,就是一条“双头黑蛇”啊!   我说没错——这蛇头棍,确实是一双头蛇妖!   现在,这哨子棺内,出了一个双头蛇妖的金箔纸,还真是有些奇怪了,他会不会和蛇头棍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龙二说道:开棺!   “真要开?”我问龙二。   龙二说开。   接着,他让我拿刀趴在他身边。   他跟我说:我待会用手伸到这哨子棺内去摸机关——如果我被凶物缠住了,我就喊一声……你快速用刀,砍断我的右手,以免有更加凄惨的事发生!   “待会我一喊,你就砍我的手,丝毫都不能犹豫。”龙二跟我说:一犹豫,别说我这手没了,我人可能都没了。   “心肠得硬。”冯春生也说。   我说行!   龙二把衣服脱掉了,然后伸出了右手,探入那人孔之中。   我的刀,就抵着龙二的右手大臂上,只要他一喊叫,我就得砍手了。   龙二的手,在里头摸了起来,他才摸了一两分钟,忽然,他猛地拍着我的肩膀,嘴上要喊。   我差点要动刀子了。   龙二却喊了起来:别砍,别砍——我摸清楚了,是一个人头骨,刚才我的手,是被那人头骨的眼窝挂住了。   我吁了一口气,差点就砍了龙二的一条手!   “齐活!”龙二摸到了机关,兴奋的喊了一声。   紧接着,这哨子棺的大铁盖子,猛地收缩——开了。   我们往里头一瞧,瞧见这地下埋的,还真是一棺材——棺材里头,整齐的摆放着九个人头骨。   龙二跳进了棺材,把那九个人头骨拿走之后,发现人头骨下,是一块活动的木板。   他双手扶着棺材,用脚猛地一蹬这木板。   木板腐朽得差不多了,被这一蹬,直接碎了!   我们这才瞧见,下头,别有洞天。   我们这群人,一起下了这个洞后,发现了一个地下室。   地下室里——有床,有茶桌,还有壁画!   壁画之上,都是一些双头蛇怪的图案,满地下室都是。   鬼爷说道:这祠堂里怎么有这么一个地方?太古怪了?   冯春生则指着壁画之上,说道:你们看——那不就是蛇头棍吗?   所有的人都看向了壁画最中间的一张图案——的确——那图案,就是蛇头棍的图案。   这地方,一定和蛇头棍,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只是,联系是什么——我们这群人,完全不知道。   “这地方,还有古怪……只是——暂时我们摸不清楚。”龙二说道:昨天晚上,我中毒了……今天虽然拔了毒,但体力还是不支——明天,明天,我们再来这洞内一探究竟。   我说:可以!   的确,大伙儿的精神状态现在都不怎么好——这个地方,既然被发现了,那就跑不了,明天来就明天来。   ……   我们这一伙人都出了水牢——现在,巫人之乱又出了第三条路,就是这个水牢下的“无名洞穴”。   我们几个,先出去喝了顿酒,然后都各回各家去了。   被折腾了一两天,大家也需要休息了。   我到了家里,洗了个澡去了去晦气后,就上床睡觉了。   要说这人精神状态差的时候,真是怎么样都能睡,我脑袋才刚刚碰到枕头,就昏沉的睡去了。   我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就听见有人在呼唤我的名字。   “于水!于水!”   “于水!于水!”   我听到了呼唤,强行睁开了眼睛。   这眼睛一睁开,我就瞧见天花板上,竟然再次出现了那个血色勾牒。   勾牒符箓的中央,依然是咪咪的眼睛。   我猛地坐了起来,瞧见屋子的角落里,竟然又坐着那个守密人。   我盯着守密人说道:你又来了?   “于水!厉害啊。”守密人说道:想不到六百六十年前,让闽南阴人闻声色变的心巫和智巫,都死在了你的手上,厉害!厉害!   我问守密人:你知道我被囚到水牢里了?   “知道!”守密人说。   我问守密人:你故意不救我?   “嘿嘿!”守密人说:我只是在找人给我好处,我跟你又没什么感情,我为何要救你?如果你死了……我再找一个新的合作者,去拿那巫人之乱中的好处。   “不过……这次你能逃出生天,我更加相信我的眼光了,你这个刺青师,果然有本事。”守密人说。   我猛地拿起了床头柜上的水果刀,冲着守密人跃了过去,我一刀抵住了守密人的脖子,我今天要看看——这个守密人,到底是谁?   不过,在我才勾住了守密人的脖子,却发现,守密人的身体,竟然忽然不见了。   我的手上拿着的,只是守密人的几块衣服而已。   这时候,声音再次传了出来:于水……你现在刀领悟了气势,有本事了,也敢和我正面硬碰硬了?不过我早说过,我们之间,见和不见,是一回事。   这声音传出来的地方,是天花板上。   我往天花板上一瞧,那天花板上的勾牒里的眼睛,变了一个人,变得十分深邃。   我盯着勾牒,说道:原来你守密人不是人!   “我就是这张勾牒本身。”守密人说道:我们以前定下的交易,还能生效——只要你给我拿到巫人之乱里的好处,我就答应你一些好处。   我说道:我现在要成妖刀刺青……有三个沉睡者的刺青,我没拿到——至于最后一个沉睡者的刺青嘛,那个我能拿到。   “那三个沉睡者的刺青在我这儿呢。”守密人说道。 第一千二百零六章 豆三活了(顾梦冠名)   守密人说道:那三个沉睡者的位置,在我这儿呢……钟鑫和北忽被苗升的血变成了僵尸,我剥了他们的脸皮!三张脸皮,都在我这儿……脸皮,我都会给你的!   “可以!”我点头,对守密人说。   守密人接着说道:除了这三张脸皮,天亮之后,我的诚意就送上来了——你看了我给你的第一个诚意之后……你如果同意我们的交易,就用人皮做一张勾牒刺青,把勾牒烧了——在烧勾牒的时候,记得立誓——用你的刀,来立下这个誓言!   守密人是真的懂行,他知道我如果用刀立誓了,我就不会叛变这个誓言,除非我不想要我的刀了。   我说可以。   “那就这么说……于水,我们之间,合作快乐……对了,我得给你说一声谢谢。”守密人说完,勾牒消失,他的声音,再也不见了。   我原本以为,守密人跟我说的“谢谢”,不过是因为我愿意和他做交易,日后,我才知道,原来,守密人的这个谢谢,大有深意啊。   守密人走了,我看了看手表,现在的时间是凌晨五点半。   我躺在床上,准备继续睡觉的。   结果我还没拉起被子呢,忽然,我家的门被人敲响了。   我到了门前,从猫眼里看了看外面的人,这一看——十分震惊。   外面的那个人,是一个侏儒,个子尤其矮小,长相也很凶恶。   但这个人,我十分熟悉。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正是豆三!   那个死去了很久的豆三。   守密人劫走了我四个朋友的尸体——刘老六、豆三、咪咪和黄昆仑。   现在……豆三活过来了,还来敲我的门?   我连忙把门给拉开了,豆三瞧见开门的人是我,立马愣住了,接着,他猛地冲进了我的屋子,对我说道:于水,怎么是你?   “你不知道这屋子里住的是我吗?”我问豆三。   豆三笑了笑,爬上了我家的沙发,拿起了苹果就吃,他说道:我哪儿知道啊,刚才,我迷迷糊糊的……然后有人让我敲门,我就敲了——一开门,我才知道是你!   “对了……我不是在希尔顿酒店里的床下吗?怎么在这儿了?”豆三摇摇头,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在这儿。   我盯着豆三说:你以前死过!现在活过来了。   “啊?”豆三摇摇头,说道:不可能,不可能。   “真有可能。”我把电视机的游戏打开了,让豆三先玩玩,我给冯春生打了一个电话过去:喂!春哥。   “水子,你让我睡会觉行不?我知道你很着急阴行祠堂的那个水牢呢。”冯春生数落我。   他以为我给他打电话,是把他一大早的搞起来,去银行祠堂的水牢里查事呢。   我笑着说:豆三活了。   “哪个豆三?”   “藏在希尔顿酒店里的那个豆三。”我说。   冯春生的声音,猛地一震,问我:他在哪儿?   我跟冯春生说道:豆三在我家!   “我马上过来。”冯春生如此说道。   很快……冯春生到了我家,他一进屋,瞧了一眼在沙发上打着游戏吃着水果的豆三后,接着盯着我,说道:这个……真是……真是豆三?好像真是人唉。   是人!   豆三不但说话的语气、模样都不曾变过,他的身边,也有影子,身体阳气足得很。   这个豆三,真的活过来了,从殡仪馆里活过来了!   “厉害了。”冯春生问我:这是……是那个守密人的手笔?   我点了点头。   冯春生也捏紧了拳头,说道:那个守密人,好大的手笔啊。   我倒现在,也知道那个守密人,到底要和我做什么交易了,他要从巫人之乱里,拿到好处,但是……他会帮我复活我那四个朋友。   “这个交易能做吗?”我询问冯春生。   冯春生问我:看你自己——这巫人之乱里的好处,和咪咪、刘老六、黄昆仑在你心目中的分量,到底谁重!   那就能做,我说。   巫人之乱里的好处,对我来说,我甭管他是什么,我都觉得不重要,但咪咪、刘老六和黄昆仑的命,在我心里,那是无比重要。   我跟鬼爷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帮我安排豆三去一趟海南——离远一点——我怕巫人之乱里,豆三又死了。   巫人之乱里,那些觊觎我的势力,肯定会从我朋友里下手——所以,豆三和咪咪活了,我也会把他们先安置到一个比较安全的地方,远离闽南这个是非之地。   等风头过了,再把他们给接回来。   等鬼爷带人过来了,我跟豆三说:三儿,先委屈你去一趟海南!   豆三这次重活一次,心态有些坦然了,他说道:行啊!我想通了,不再当那个酒店里的老鼠了,我要走出去看一看!   “嘿嘿。”我拍了拍豆三的肩膀,和冯春生一起,去了纹身店。   到了纹身店,我第一件事,就是拿出了一张人皮,我用纹针,在人皮之上,做起了勾牒。   勾牒才做完,那人皮像活过来了似的,竟然凸自站了起来,翩翩起舞。   “于水,我的诚意,你还满意吗?”   “满意。”我盯着人皮,说。   守密人又说:那你答应我们之间的交易嘛?   我说我当然答应。   “那就没问题了。”守密人说:你答应我的好处,我这几天呢,可能随时会复活你的下一个朋友!我们在成交之前,肯定会把你所有的朋友,都复活的!   我问守密人:那三张藏着沉睡者秘密的脸皮呢?   “明天上午,我会派人送过来的,嘿嘿嘿……合作愉快。”守密人嘻嘻哈哈了起来,接着,那人皮勾牒竟然自动燃烧了起来。   我握住了一柄匕首,以刀发誓,和守密人,达成了交易。   下一个复活的朋友,到底是谁呢?   我和守密人达成了交易,冯春生摇摇头,说道:我感觉这个守密人,要的东西不简单。   “不管简单不简单,我的要求不多。”我说。   “也是……你是一个挺简单的人。”冯春生也如此说道。   在我们两人聊天的时候,忽然,天上打了一记十分响的雷,接着,外头传来了一阵阵的骚动。   我和冯春生,也出了纹身店的们,望着天上。   那闽南上空的“黑色棺材云”——巫人的坟冢,竟然出现了变化。   那黑色棺材云上,开始出现了一些血丝——看上去,还有点壮观。   冯春生叹了口气,说道:这棺材云发生了异变,估计啊……离巫人之乱,不远了。   “是啊!走吧,咱们去阴行祠堂。”我喊上了冯春生,同时也喊上了龙二。   一个小时后,我们三个人,又出现在了阴行祠堂的水牢里头。   我们三个,再次下了水牢那个洞,进了那间奇怪的地下室。   那间地下室里,我们到处看了看,发现其中三面墙都是很整洁、板正!但有一面墙,几乎是由一堆碎石块组出来的。   龙二摸了摸那墙,说道:这墙是被人炸掉的。   “炸掉的?你确定?”我问龙二。   龙二说他在地下倒斗多少年了——那墙是不是被雷管给炸出来的,他再清楚不过了。   地下盗墓,有时候会在墓穴的甬道里,埋雷管炸甬道——目的就是封住进口处的甬道,不让外人再进去了。   “这地方,本来应该还别有洞天的。”龙二直接说道。   龙二那边忙活,我也开始忙活了起来。   我打开了地眼,盯着这间地下室。   我的地眼,能知万事万物从前变化。   不过……我也看不到很久远之前的事——能看是能看,但脑子感觉烧得慌,看越久远之前的事,就越是难受。   我的地眼一瞧——瞧见最近几年,总有一个老人,来这儿打扫这间地下室。   “这地方,有人来过。”我闭了眼睛,说道。   冯春生问我:谁来过?   “一个老人。”我说。   “老人?”冯春生询问我。   “对!”我说。   龙二这时候,还站在那被炸了的墙面前思考呢,我拿出了笔和纸,把那老人的模样,画在了纸上。   老人的模样出来了,冯春生拿起纸,瞧了一阵子后,说道:水子……你说这老人,经常来这地下室里打扫——说明这老人,和阴行祠堂里的人都认识!咱们找鬼爷问问。   我说可以。   我给鬼爷打了电话,喊他来了之后,把画像递给了鬼爷,问他认不认识这个老人。   鬼爷在阴行很多年了,认识的人很多,他瞧了几眼后,说道:哦……这不是老瓢吗?   “你真认识?”我喜出望外。   鬼爷说老瓢以前是在阴行祠堂里点长灯的,前年才没干了,回家养老去了。   “他住哪儿?”我问鬼爷。   鬼爷说这个他还真的不知道……他得去找人问问。   我拜托鬼爷务必帮我找到。   鬼爷说没问题。   他那消息是真的灵通,过了没多久,他把位置说给我了:老瓢心脏不太好,在第一医院住院呢。   我立马和冯春生一起去找老瓢了,龙二继续在思考地下室那面被炸了的墙——没跟着我们去。   我和鬼爷,到了医院,顺利见到了老瓢。   老瓢问我们:你们是……   “阴行的人。”我说我叫于水。   老瓢顿时要起身跟我鞠躬,我让老瓢千万不要这么客气——我就是来问他点事。 第一千二百零七章 又见莫言血(仓鼠冠名)   我让老瓢别这么客气,我说我就是过来问问事情的。   老瓢笑着说:于水兄弟,我认识你——你是现在的阴行大哥。   我说瓢老哥的消息很灵通。   老瓢说:也不是消息灵通,我为阴行做了一辈子的事了,给祠堂点了一辈子的长灯,对阴行是有感情的。   祠堂里,有一些灯火,需要长明,老瓢干的就是“点灯人”的活。   我点点头,说:是啊!   老瓢问我:阴行大哥,你又什么事要问我的吗?   我说是这样的——在阴行祠堂之下,有一个水牢,你知道吗?   老瓢听我这么一说,笑了起来,说道:那水牢,好多年没用了——听我爹说,最近一次用,还是民国那时候,那时候的祠堂,就是阴行的法堂啊!后来解放了,改天换地了,这法堂用不上了。   他像是在回忆曾经的光景。   曾经的阴行,无限风光——在民国那会儿,走江湖的排面大——那是个江湖盛世。   听人说,当时的阴行做尾牙,当时的民国警署的人,还得来赴宴呢,面子算是给足了。   我笑着说:此一时,彼一时——乱世的时候,死人多,机会多。   “谁说不是呢。”老瓢说道:对了,阴行大哥,你打听那水牢做什么?   我跟老瓢说,说那水牢的地面上,有一块哨子棺——哨子棺里头啊,竟然别有洞天——有一个地下室。   “哦?还有这么玄奇?”老瓢笑了笑,又说:不过也是,阴行之中,神秘的事太多了,说一天也说不完,这么多怪事、秘事里头啊,那水牢里有个哨子棺,倒不足为奇了。   老瓢装作一副根本不清楚那哨子棺之下的地下室似的,如果我不是地眼瞧见了老瓢打扫过那水牢的地下室,我还真被老瓢给哄过去了。   我问老瓢:你真不知道那地下室?   “不知道。”老瓢说道。   我笑着说:不至于吧?瓢老哥,你年纪大了,忘性可能大一些,再想想——其实我发现了这间地下室,就直接过来找瓢老哥,那也是有原因的。   我点了老瓢一句。   老瓢这才假装沉思了片刻,接着他一拍脑袋,说道:哎哟!阴行大哥,幸亏你提点,我想起来了……我年轻的时候啊,确实见过那地下室。   这老瓢还没说实话。   我干脆也不点了,直接把话头挑开了,说道:说瓢老哥忘事吧,你哪只是年轻的时候见过那地下室啊——就在前几年,你腿脚还利落的时候,还去打扫过那地下室呢。   嘶!   这次,老瓢很认真的看了我一眼,他知道我可能知晓不少的内情,就再也不敢隐瞒了。   他说道:唉……我是打扫过那地下室,但有一些隐秘,我不好讲出来。   我说得讲出来啊——不然的话,巫人之乱要发作了,闽南得有不少阴人被血洗。   “这么严重?”老瓢询问我。   我说当然严重了,不然我也不会来医院里面,找你瓢老哥了。   老瓢叹了口气,说道:唉!   接着,他才说道:那地下室内,曾经是一代阴行大哥的书屋,养气的地方。   “哪个阴行大哥?”我询问老瓢。   老瓢说:莫言血。   莫言血是谁?   曾经闽南阴人和东北阴人的龙蛇演义,就是他主导的。   也就是清兵入关的时候,闽南阴人将蛇头棍化作海蛇,和东北阴人的真龙之气,缠斗在了一起,然后,蛇头棍消失,象征了几百年的阴行权杖,再也不见了踪影。   怪不得那个地下室的墙上,到处都是“双头蛇妖”的图案。   我想——莫言血啊,曾经应该知道怎么来驾驭那只蛇头棍。   老瓢又说:我们家祖上啊,是莫言血莫先生的家奴,所以,一直传承到了现在,只要我们家的人在阴行里讨生活,都会隔一段时间,去打扫打扫那间地下室,算是缅怀一下曾经的莫先生。   他竖起了大拇指,说道:莫先生是个英雄,当年满人入关,他带着多少闽南阴人上演了一场龙蛇演义啊!   我也点头,说莫先生是个风华绝代的人物。   这时候,老瓢话锋一转,说道:阴行大哥,我劝你们……最好不要去沾惹那个地下室了,甚至都不要沾惹那水牢!里头古怪的事太多了。   “哦?”   我感觉老瓢像是知道什么。   老瓢便跟我们讲了起来,说那里头,闹蛇妖,以前吃过人的。   我问这个吃人是怎么回事?   老瓢说他没见过,他爷爷见过。   在民国那时候,水牢里头还关过不少人,那些人,都没活着出来,关进去,第二天,就剩下了一堆烂骨头。   但是,很多人都说那水牢是“鬼狱”,很多人也都好奇,里头闹什么凶物,但是从来没有人敢去看。   只有老瓢的爷爷,他见过。   他那时候是去打扫地下室。   他刚刚走到水牢的门口,就听见里头有人叫唤的声音,就趴在门口看,通过那门缝,他瞧见,里头竟然有一只巨大的双头蛇,吃人了!   那蛇,把人的血肉,都吃得一干二净。   老瓢还说——除了这件怪事之外,他还瞧见了更加可怕的事?   “什么事?”   “这水牢里头,我曾经听见过女人在哭,声音十分伤心,在我听到那哭声之后,我连续好些天,都不敢去打扫那间地下室,而整个阴行在那些天里,也出现了许多怪事,许多十分高明的阴人,都死了,并且,死得十分凄惨。”   哦?这么古怪?   冯春生问那老瓢:阴人没去找这事的原因吗?没有去寻那女鬼吗?   “那女鬼道行太高了。”老瓢说道:也就是从那时候起啊,那地下室里面,开始做了一个棺材盖子,把那地下室,做成了一个哨子棺。   老瓢对我说:阴行大哥,巫人之乱的事,我听你刚才说,是挺凶险的事,但是……那个地下室,仅仅是莫言血曾经休息、养神的地方,可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地方,和巫人之乱也没有任何关系,你就别去打扰莫言血先生的清静了,好吗?   我说:可你刚才说了,那地下室内,有蛇妖和女鬼吗?   “哎!那些年啊,地下室里,关押过各种各样的凶人,这些凶人死在了水牢里,凶魂各种各样的,出现了蛇妖和女鬼,不足为奇啊!别再去那地下室了,算是尊重尊重莫言血先生,可以吗?”老瓢说道。   接着,他还说:而且你们打开了哨子棺,放出了那凶鬼,凶鬼出来了,肯定要霍乱阴行——再加上巫人之乱,那不是更加捣乱了么?   老瓢说:今天去闭了那哨子棺,也许还有救,但如果你们非要在地下室内,研究什么莫须有的事情,那只会天怒人怨,恶鬼放出,阴行再遭凶祸啊!   我点点头,对老瓢说:瓢老哥,放心,今天我回去了,就把那哨子闭了,行吗?   老瓢听了,连忙跟我抱拳,喜出望外的说道:行,行,阴行大哥,你是个一言九鼎的人物,说话可千万要算话啊——不要再去打扰莫言血先生的旧地了!   “一定。”我说道。   “那就太谢谢了。”老瓢笑了笑,说道:阴行大哥,你也别怪我说话不离莫言血先生,我们家祖上是莫言血先生的家奴,这辈分传到现在,我也一直都是莫言血先生后人的家奴,所以,我说话,肯定是向着他的。   老瓢估计对他刚才左一句“你打扰了莫言血”,右一句“你叨扰了莫言血清净”的话,也感觉他自己说话太过,跟我道歉。   我说莫言血曾经是龙蛇演义的领军人物,现在死了,享受一份清净,实在是太正常不过的待遇了,我虽然也是阴行大哥,但依然要让他三分。   我又跟老瓢寒暄了几句之后,我离开了医院,上车回了阴行祠堂。   路上,冯春生询问我:水子,你刚才跟那老瓢的承诺,是真的吗?   “你说我今天就关了哨子棺吗?”我问。   “是啊!”   我说当然是真的。   冯春生问我:你没发现,那老瓢明显知道什么,但就是不说。   我说我发现了。   “你发现了,还要答应那老瓢,回去闭了哨子棺?”   我说哨子棺要闭,但事情还是要查。   今天要过完,不还有十来个小时的时间么?我就在这段时间里查这事,查不明白,就闭了哨子棺。   “可就这么十来个小时了,你怎么查?”   “我要开地眼。”我说道:我努力尝试,要看穿那水牢里,最近几百年的变化。   “你疯了?”冯春生说道:你看那么多年前的变化,你想死不成?   冯春生知道我地眼的缺陷——都说地眼可知曾经万事万物的变化,但地眼能看到曾经的年限是无穷的,可人力有穷时啊。   地眼靠着我身体的精力来催动,看一件事物曾经十年的变化,还凑合——但如果再远一点,几十年,那就真的烧脑了,如果是上百年,甚至几百年,那毫无疑问,是拿性命开玩笑了。   冯春生老大的不乐意,说道:这种以身犯险的事,最好还是不要弄,性价比不高啊。   我说这次性价比很高。   “何以见得?”冯春生问我。   我说那老瓢知道我清楚一些地下室的事,但又不知道我知道多少,也不知道我询问地下室的重点是什么,于是,他把地下室的一些隐秘说出来,要吓唬我,不要继续查那地下室了。   他先说了蛇妖,再说了女鬼的事,吓唬我。   可惜——他说的蛇妖,正是我要追寻的。   蛇头棍,从莫言血时代消失,这是一个节点。   水牢有蛇妖,这是第二个节点。   第三个节点——莫言血在地下室里,养神、聚气,但是地下室内,到处都是蛇头棍的图案,这又是第三个节点。 第一千二百零八章 海王(超级un冠名)   三个节点,每一个都和蛇头棍有莫大的关系,足以说明——这个地下室,或许可以一窥曾经的蛇头棍秘密!对于我们找寻到蛇头棍,终结巫人之乱,有着莫大的帮助!   冯春生听我说得头头是道,这才恍然大悟,说道:我还以为你于水没从那老瓢的话里,总结出什么东西来呢。现在看……你不但总结出来了,而且洞察实在惊人!   我说这就是我为什么一定要动用地眼的原因。   “行,我支持你,到时候,我给你护法。”冯春生说道:我用三星灯的风水阵,为你加持精力!   曾经,冯春生就是利用三星灯,救了龙二的命。   我连忙跟冯春生说:那谢谢春哥了。   冯春生让我自己搭车去阴行祠堂,他回家准备三星灯风水阵的材料,我说没问题。   他开着车子,疾驰而去。   我则打了个车,去了阴行祠堂。   我到了祠堂水牢下的地下室里,瞧见龙二依然在沉思,不过这时候,龙二不是干想了,他是一边想着,一边拿着笔在纸上写写画画。   我问龙二在写什么呢,他也没理我,估计脑子钻到自己的世界里了。   我也没打扰他,就在一旁抽着烟,等着龙二。   时间缓缓的流逝,过了半个小时,龙二忽然一拍桌子,说道:原来是这样!这儿可不是什么哨子棺,这叫“墓眼”。   我盯着龙二,询问道:什么意思?   “墓眼啊。”龙二说道:水子,你可知道——这个地下室,是一个墓眼——墓穴的眼睛——我们叫“斗口”,就是盗墓下斗的地方。   啊?   我问龙二怎么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龙二拍打着墙说道:我在墙上,开了一个口子,从里面望了过去,瞧见那边,还有很长的路——路往前走——阴水越来越好,我猜测,这个地下室,是连着一个大墓!   “这周围,有什么大墓吗?”我问龙二。   龙二说道:这个暂时还不清楚——但是我敢肯定——这个地方,就是墓眼,按照你说的——说这儿经常会有人打扫,说明这儿,有活人出没。   我说不光是有活人出没,这儿,曾经是阴行大哥莫言血用来养神、聚气的书屋。   “那算彻底明白了。”龙二说道:这堵被炸掉的墙,叫生死墙。   我说生死墙又是什么说法?   龙二说以前很多大墓的墓眼上,都会有一个活人时常居住的地方——一个墓穴,人在活着的时候,就住在边上,这叫“染活人气”,以前有这个说法,说自己建的大墓,生前先住一段时间,最后再住进去,就不会那么陌生,更加有人情味一些。   墓眼处活人居住的地方呢,会建一堵墙,活着的时候,墙不拆,人死了,就把墙给锤了,棺材入陵墓!   这堵墙不拆,人就是活的,这堵墙拆了,说明人已经死了,这才叫生死墙!   我一听,说道:你的意思是,莫言血,在自己活着的时候,就给自己建了陵墓?   我听说,莫言血在闽南阴人和东北阴人龙蛇演义的时候,就死掉了,蛇头棍也随之消失了!   整个阴行,谁也不知道蛇头棍去哪儿了,而且,都传言莫言血在龙蛇演义的时候,就消失不见了。   可现在——大墓的生死墙被炸毁,说明有人进了这座墓穴,而且就是从哨子棺下进去的。   想来想去,有谁能进得去?只有莫言血一个人。   按照现在的传说,也不可能是阴行的人给莫言血收尸,再把莫言血的尸体送到这个大墓里去的。   我忽然一拍脑袋,做出了一个大胆的推测,说道:莫非——莫非那莫言血,根本没死?而且蛇头棍也没消失,他把蛇头棍,带进了这个墓穴之中?   龙二说道:有可能——这个大墓,一定有人进去过,极有可能进去的人,就是莫言血。   我心里头有些吃惊——莫非,历史要反转,那个龙蛇演义里,声名被抬高到了极点的莫言血,并没有死,而且蛇头棍和他就在一起?他要做什么?要将蛇头棍据为己有?   “他要一根蛇头棍干什么?”龙二漫不经心的说道。   接着,龙二一拍脑袋,说道:不对……还真有用。   他指了指墙壁上那些蛇头棍、双头蛇的图案,说道:没准,那莫言血在这生人地里,悟出了蛇头棍的用法?   蛇头棍是曾经一头双头黑蛇大妖所化,十分神秘,驾驭了蛇头棍,会不会拿到什么好处,还真不好说。   在我和龙二,议论纷纷的时候,冯春生来了。   我们把我们的发现和猜测,说给了冯春生听。   冯春生听得都忘记放下背后的包,他说道:不应该吧——一代阴行领袖,那个带着闽南阴人,和入关的东北阴人,上演龙蛇演义的莫言血,不应该是一个试图把蛇头棍占为己有的人啊。   我说我也不想这么猜测莫言血,但是……目前的境况,都往我们推测的方向走啊。   不然——这个生死墙,是被谁炸了的?到底是谁,能通过那神秘的哨子棺口,进了这个大墓的?   而且,一个阴行大哥,兴师动众的在生前,建立一个自己的陵墓——这事,为什么阴行祠堂里头没有记载?不说记载了,这事当时应该极其轰动的,可现在连这个大墓的风声都听不到?   “古怪!”冯春生说道。   接着,冯春生给我出了一个主意,他说道:哎!水子,你要搞清楚这个地下室的隐秘啊——我跟你说,其实,你万万不需要使用地眼。   “哦?”我问冯春生:什么招?   冯春生说道:这个招有点下作,就看你水子是要脸还是要实惠了。   我让冯春生先别卖关子了,要说什么,就赶紧说。   冯春生说道:我这个招啊,叫当头棒喝——咱们抹黑那莫言血,比你刚才说莫言血的嘴舌,更毒一些。   我一听,差不多明白冯春生的意思了。   他意思是让我当着老瓢的面,抹黑莫言血,老瓢对那莫言血是真有感情的,听到我们抹黑莫言血,必然受激将,会恼怒成羞,把真相给说出来。   这法子,行倒是行,但真有点下三滥。   冯春生问我:你就说这法子行不行?   我说这法子行肯定是行的,但就是……   “就是有点流氓无赖的感觉,对不?”冯春生如此说。   我摇摇头,说现在也就这法子了,反正事后,咱们再跟那老瓢道歉。   “非常时刻就要用非常手段,让我来。”龙二说道:这事,得让我这心肠硬的人上。   冯春生也说:龙二行——他专业。   我说不成——还是让我来吧,这事要挨骂的。   我不由分说扛起了这个责任,带着龙二和冯春生,再次去了第一医院,找到了老瓢。   我跟老瓢说道:老瓢,咱们说实话。   老瓢询问我:说什么实话?你开始问我那地下室的事,我可都说明白了。   我说这事还真没说明白。   我直接跟老瓢恶狠狠的说道:那个莫言血,根本就不是什么英雄好汉——他利用了一个障眼法,逃到了陵墓里面去了——他是一个小人!   “放屁!”老瓢直接骂我,说:莫言血先生,那是个大豪杰。   我盯着老瓢又说:嘿嘿,他把蛇头棍据为己有了!他躲到里面陵墓里面去,他是一个阴谋家,他骗得了那么多人,却骗不了我于水,他躲在了黑暗之中,随时都等着出来,风光一把!巫人之乱的始作俑者,就是他!   我如此抹黑莫言血,其实我心里很难受,我在水牢之中的时候,也深切的明白被人诬陷是一个什么样的滋味。   可现在是非常时候,只能用非常手段,我只能在心里默念——对不住啊,莫言血前辈。   那老瓢听我这么诬陷莫言血,额头都气红了,脸部青筋暴露,他说道:进那个墓的,不是莫言血,是另有其人!   “那是谁?”   “你管不着。”   “我管得着。”我跟老瓢说道:那个人就是莫言血……你在帮他辩护——那陵墓是莫言血生前建的,哨子棺也是莫言血的手笔,只有莫言血进得了那陵墓!   “放屁!”老瓢彻底怒火中烧,他说道:那陵墓是莫言血的女人建的——进那大墓的人,也是莫言血先生的女人。   “一个女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手笔,你糊弄鬼呢?”我等着老瓢说。   老瓢气得眼泪都下来了,他说道:不!那个女人,不是一般的女人,那个女人——是海王!   他一激动,就说了起来:海王拿了蛇头棍,和莫言血先生无关。   “海王?”我盯着老瓢,没有继续去气那老瓢了……我跟老瓢说道:瓢老哥,实在对不住……我刚才啊,是故意激你呢——我跟你道歉,也跟莫言血前辈的在天之灵道个歉——主要是巫人之乱,因为蛇头棍而起,我实在没招,才用这下三滥的招术,套你话呢!实在对不住。   老瓢叹了口气,说道:原来是为了蛇头棍啊!哎……阴行大哥,我也不是成心瞒你——莫言血先生,英雄一世,只有那个女人是他的污点!所以,我为了保住莫言血先生的名头,这话我不能说。   “现在既然你们知道了,那我就说吧。”老瓢老泪纵横,说道:既然巫人之乱真和莫言血先生的蛇头棍有关,那我只能说了。   他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说道:那个地下室……明面上,是莫言血先生用来养神、聚气的地方,其实……是他和他的女人,幽会偷情的地方——那个女人,叫——海王,是大海之王! 第一千二百零九章 富可敌国(镜中人冠名)   老瓢说那个女人,叫海王——是大海之王,她是莫言血唯一的污点。   我问老瓢:海王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如果按照老瓢说的,那阴行祠堂之下的那个陵墓,如果真是这个海王所建造的,这女人是一个大家世的女人——至少有钱是真的。   没钱,做不出这么大的陵墓。   如果说蛇头棍和莫言血,被那女人,带进了那个陵墓,这个女人的手腕,一定是相当强悍了。   当时闽南阴人和东北阴人的龙蛇演义之后,我估计,当时闽南还剩下的那些阴人生力军,肯定是苦苦寻找过莫言血的尸体。   但是那么多的高人、强手,都没有找到莫言血的尸体,却最后被一个女人找到了……这个女人,得有多大的本事?   但老瓢却告诉我,说道:那个女人……是全天下最蛇蝎心肠的女人——莫先生如果不是遇见了她!那铁定是最大的英雄,可是遇见了他之后,就不是了。   我问老瓢——你为什么这么说?   老瓢说:那女人,出身卑贱,还当过妓.女,她诱惑莫先生,哼!一个懂得利用姿色的女人,再男人的男人,也逃不过啊!英雄逃不过温柔乡,莫先生可是家世显贵,名门望族!怎么能摊上这么一个女人?   我也不好评判里头的事,但我总觉得,老瓢对那个女人,有深刻的敌意,这么强烈的主观情绪下,自然也有几分“扭曲事实”。   海王是不是老瓢嘴里说的那个女人,还是两说呢。   老瓢说道:我开始跟你说过的,蛇妖和女鬼的事!哼……事是有,但是时间点,我骗你了。   “蛇妖的事——是在莫先生死之前出现的。”老瓢说道:自从莫先生死了之后,水牢里面,就没再闹过蛇妖!   这个现在听上去,算是靠谱了。   蛇头棍不见了,蛇妖也继而失踪了。   老瓢又说:至于女鬼的事?嘿!是在莫先生死后一年出现的,持续了半年的时间,那半年里,阴行死了不少兄弟,很多人都不知道内情,说那是女鬼,但我知道!   “你知道内情?”我问老瓢。   老瓢说道:也不是我知道,是我家祖上,有一本日记,日记里写过这事——他说女鬼其实不是女鬼,是海王!   海王?   为什么莫先生死了之后,海王会在半年的时间里,诛杀不少阴行兄弟呢?   “谁知道?那个海王,一生暴戾,杀人无数,杀几个阴行兄弟,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老瓢说道:那海王在水牢里哭泣得像女鬼的时候,刚好被我家祖上通过门缝瞧见了。   嘶!   我一听——现在事情差不多明白了。   莫言血确实是死了,他的尸体,被他的女人海王给劫走了,蛇头棍也落在了海王的手上,被藏进了那个大墓里面。   现在我们要找那蛇头棍,得开那个大墓!   我了解到这儿,差不多准备走了,反正该问的消息,问得差不多了——蛇头棍的踪迹,我们也找到了。   不过……我心里,总是充满好奇,我下意识的问了那老瓢一句:对了……那海王到底叫什么名字?这般奇女子,应该不是什么无名之辈吧?   几百年前的时候,是一个彻底的男权社会,那时候崇尚“女子无才便是德”,所以,能闯荡出一片天的女人很少,但偏偏就是这样,那时候只要闯出来的女性,那都是出名人物。   所以,我觉得,这个海王,不至于是什么无名无姓之辈了。   老瓢只说了三个字——蛇春花!   蛇春花?   我的脑海里面,闪过了这三个字,接着,我立马说道:蛇二娘?   “对!就是蛇二娘?怎么,你们也知道她?”   太知道了!   这才叫“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我们第一次和白佛交手的时候,被白佛阴了一把,把我、冯春生和龙二送到了一个海墓里面去了,差点没死里头。   最后还是龙二,从沙海里面带着我们游了出去,我们才保下了一条命。   从海墓里逃出生天后,我们去询问过当地人,从当地人的话语里,我们了解了——那个海墓,就是蛇春花的大墓。   等于说——蛇头棍,原本就在那蛇春花的大墓里头!   这真是入宝山空手而回啊,原来,我们前些天,就在藏着蛇头棍的地方,周旋了一番。   只是……我听当地人说——说那蛇春花,是明朝时候的人——唉——不对,蛇春花经历过闽南阴人和东北阴人的龙蛇演义,她出生在清兵入关之前——还真算是明朝人。   啪!   我回过头,跟着龙二说道:老二……咱们上次遭难的海墓,原来就是蛇头棍藏身的地点?   “哎哟喂!”龙二一拍大腿,说道:我也才反应过来——搞了半天,那就是咱们曾经的死地啊!   我上次听说——蛇春花是明朝时候,闽南周围无敌的“女海盗”,在大海之上,罕逢敌手——霸气得很。   现在听了老瓢的哈——那女海盗竟然出生卑贱,还当过妓.女?   这可真是白手起家啊。   我现在除了对那蛇头棍有必追之心以外,我对这女海盗的传奇,更加有了想了解的欲望。   我跟龙二说道:老二!准备家伙事……明天入海墓。   “这海墓得我先联系人。”龙二说道:我得把我们发丘天官里头的几个狠人都喊过来——这海墓太凶险了,水哥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可不。   那海王蛇春花坐下有四大护法——叫“鱼龙入海”——飞天鱼,浅海龙,入蜃鲛,海底鳄。   这四大护法,成了蛇春花的护陵军,在海墓里游走,气场逼人,道行非同寻常,不是一般的人物。   龙二要喊发丘天官的核心来,我能理解。   不过,我跟龙二说道:老二……你会错意,咱们,明天不是去盗墓,是去拜山门。   “拜山门?”龙二问我——怎么拜?   我说:明天,挖开水牢下头那堵被炸了的墙,从那儿进去,按照阴行拜山门的规矩——去见那蛇春花。   “那蛇春花早死了吧?”   “死也也有魂!他的护陵军化作了大粽子,她未必没有化成厉鬼。”我跟龙二说。   龙二听了,说道:不直接强攻那大墓吗?   “不必!”我说道:蛇二娘和莫言血是情人,怎么说和咱们阴行也有莫大的联系——拜她的山门,得按照规矩去!   冯春生也说道:对!得照着规矩来——怎么说也得给曾经的莫先生一个脸面——尤其莫先生还曾经是闽南阴行的骄傲,这个脸面,必须得给。   “成。”龙二说道:拜山门有拜山门的走法——明天我领路!   “好!”我们三个人,合计得差不多了,告别了老瓢。   老瓢跟我说:明天见了那蛇春花,记得帮我给她吐口唾沫——骂她是个卑贱的女人,扫把星。   我说瓢老哥,这事我帮不了你——我这还不知道蛇春花是什么人呢,就往她身上吐唾沫?   我们这次,已经确定了“蛇头棍”的位置了,剩下的就好办了。   当天晚上,我跟纹身店的兄弟们,都说了这件事,大家也都激动,说要明天,去那海墓里,见见那个传奇的女海王蛇春花。   除了纹身店的兄弟们,我还约了鬼爷和墨大先生。   我们一伙人,都要入海墓,去拜见那蛇春花,至于明天,能不能见到那根蛇头棍,还不好说。   ……   第二天早上,我们一行人,一起出发,去了阴行祠堂水牢的地下室里。   龙二已经连夜把那堵炸掉的墙给挖开了。   我们一伙人,气势汹汹的走进了甬道。   甬道里,有着长明灯,先是一段长达一公里的直路,然后是一段螺旋型的通道。   这条通道,盘旋而下,到了一个灯火通明的石门处。   石门前,摆了一具棺材。   棺材横在门口。   龙二告诉我,说横棺藏凶,得先过了这横棺,才能继续走。   而且这横棺之内的凶物,是一个没有意识,只有嗜杀欲望的凶物。   “降不住,连这个门都打不开。”龙二说。   “让我来!”   陈雨昊背着木头盒子,走到了那副横棺的面前,一巴掌把那横棺的棺材板给推开了一半,接着,他翻身进了棺材,同时他将棺材合上,只给我们留下了一句话:你们先走!我镇着这棺材,凶物不敢造次。   这棺材刚刚合上,整个棺材自动让开了路,接着,石门彻底打开了。   如果说刚才我们看到的一切,都是寻常陵墓拥有的风格和特色的话,那这石门打开之后,我们所有人都开眼了。   这里头藏着的,有点像是一个皇宫。   富丽堂皇。   门口的白马,是玉做的。   狮子是金做的。   四处可见的血珊瑚和玛瑙,十分壮阔、奢靡。   龙二喊了一声:今日!发丘天官龙二,领阴阳刺青师于水以及阴行兄弟,来探此墓,并非为了金银财宝!也不为了字画宝贝——就为了和海墓主人蛇春花蛇二娘见上一见。   硕大的地宫,我们没有进去,先在外面,和墓穴里的人隔空喊话。   这时候——地宫之内,只传出了一句话:闽南阴行阴人,入此墓者,杀无赦。 第一千二百一十章 霸海传奇(新年快乐)   地宫之内,只传出了一句话:闽南阴行阴人,入此墓者,杀无赦。   我也隔空喊话了起来,说道:我是刺青师于水,是现在的阴行大哥,上次我进过这个海墓,是被奸人所害——这次入海墓,为了蛇头棍,也为了给莫言血前辈,上三炷香,还请……行个方便,见见蛇二娘。   “哼!”   “哼!”   “哼!”   “哼!”   整个地宫内,传出了四声巨大的冷笑声音。   接着,地宫抖了抖。   这时候,地宫之内,再传出了一句话:蛇二娘,有请阴行几位兄弟!请——海龟公带路。   这话一出口,那地宫前面的一座玉棺之内,猛地打开,里头,站起了一个穿着红色马褂的老头。   老头的额头上,画着一副“海龟”的图腾。   他一步步走到了我们面前,低着头,鞠躬抱拳,说道:于水兄弟,阴行众人,请!   我也抱拳,说了个“请”字后,海龟公带路。   我们进了这个地宫。   地宫之内,真的到处都是宝贝。   以前龙二就说过,说最有底蕴的墓穴,一定是皇陵。   也只有在皇陵之中,才能看到许多有文化沉淀的宝贝。   但是最富有的,一定是海墓。   海墓里的主人,一辈子在海上走,抢劫商船、贡船,说是富可敌国,也都不假,   这座海墓,就让我认识到了,什么叫富丽堂皇、富可敌国!   我们跟着海龟公一直走,走到了最后如同皇宫大殿的地方。   那地方,有四个蒲团。   蒲团上,坐着四个护陵军。   这四个人,浑身铠甲,各有千秋。   每个人的气质,那都霸道十足。   只是,这四个护陵军的腰牌,各不一样。   “鱼”“龙”“入”“海”,四个腰牌,四个字,说明了他们的身份。   这四个人,就是女海王蛇春花坐下的四大将。   飞天鱼、浅海龙,入蜃鲛,海底鳄。   四个人对着我一抱拳。   其中飞天鱼说道:我感受到了你们的气质,上次,我们打过照面?   我跟飞天鱼说道:没错!上次我们是打过照面。   飞天鱼说这个地宫,本来我们闽南阴人是进不来的,但看在我们还想着去祭奠莫言血,海王开恩,才让我们进来了。   “要是按照我的想法,我只要你们的人头进来。”浅海龙使一柄单手飞龙刀,他横刀而立,说话十分不客气。   我笑着说:海王呢?   “海王马上出来。”   说完,四大护陵军都拿起了腰牌,扔在了空中:鱼龙入海,请海王!   四个腰牌,排成一列,悬浮在了半空中。   接着,一道黑影飘了进来,踩着那几个腰牌后,落在了大殿之上的座位上。   身着黑衣的海王出现了。   海王蛇春花——她模样实在是威严,但也漂亮。   她盯着我们,说道:我就是蛇春花,你们想要蛇头棍?   我点点头,说道:闽南巫人之乱——非蛇头棍不可解。   蛇春花冷笑连连,说道:你叫于水?   我说我是。   蛇春花又说:你就是六百六十年前,阴行刺青师钦定的平巫者?   我说是。   “你跟我来!我今儿个让你们进来,全是看你的面子。”蛇春花说道:我们两人,单独聊聊!   “这个不太合适吧?”鬼爷站了出来,说道。   鬼爷是担心我的安危。   蛇春花却说:如果不愿意,那就请你们离开这个海墓。   我往前走了一步,抱拳说道:我对女海王生平实在敬佩好奇,前辈要和我单独聊聊,我自然乐意!   “好!有种,像个爷们。”蛇春花站起身,背着手,说道:其余人,全部留在此地,只有于水能跟我走——妄动者,杀无赦。   说完,蛇春花自顾自的离开了,我也跟着蛇春花走了过去。   其余的兄弟,都在原地等我。   我跟着蛇春花,走了几条玉廊,蛇春花忽然问我:于水,你觉得我财富如何?   我说道:刚才见识过了……白玉为床金做马,大手笔,富可敌国。   蛇春花又说:那你觉得我权势如何?   我笑着跟蛇春花说:能够在那么多阴人的寻找之中,先拔头筹,抢到莫言血前辈的尸体;又能在阴行之下,建立如此恢弘的陵墓;还能拥有鱼龙入海这四位气势不得了的护陵军,权势自然不必多说。   蛇春花笑了起来,说道:你这个人,倒是实在。   接着,她问我:但是……你为何不怕我呢?   “怕你?”我问。   “我有权有钱!我是女海王,你为何不害怕我?”蛇春花盯着我,说道。   我跟蛇春花说道:女海王也是人啊!是活生生的人,就不应该害怕,再说,我也没做过什么亏心事,也没得罪过你,为何要害怕!   “坦荡!”蛇春花盯着我,说:莫哥一直都想见你——但我不愿意。   “莫言血前辈……还活着?”   “活死人罢了,他出不了这陵墓。”蛇春花说道:我调查了你很久了……你有一件事,让我对你改观不少。   “什么事?”我问蛇春花。   蛇春花说:你有个女性朋友,叫咪咪,是吗?   “是!”我说。   “她是一个妓女。”蛇春花又说。   我点头。   蛇春花说:但是你不嫌弃她,相反,你还一直在找复活她的办法?   我说是的。   “你为什么不嫌弃她?”   “因为她是一个好人。”我跟蛇春花说。   蛇春花听了,苦笑着说:如果当年,也有人对我如此宽容,我也不会一辈子没回过祖家了。   说完,蛇春花带我进了一个玉室。   她跟我说道:我出生贫贱,八岁时候,家里吃不起饱饭,把我绑到菜市口,插标卖掉了——换了八十斤面。   古时候,活不下去卖家里的小孩是很正常,小孩被人五花大绑,然后在脖子上,插一个“价标”卖掉,实在太正常不过了。   男孩卖得比女孩贵。   我叹息了一声,我听老瓢说过,这蛇春花,小时候就是苦命之人。   蛇春花被卖掉之后,又被几手倒卖,卖到了青楼做妓.女。   有一天,她在河边洗衣服的时候,遇上了小时候的玩伴莫言血。   那时候的莫言血,已经被阴行重点培养,是下一代阴行领袖的得力人选。   蛇春花呢,是一个直性子,不遮掩,把自己的遭遇告诉了莫言血。   莫言血将蛇春花赎出了妓院,并且支持了蛇春花一些银子做买卖。   蛇春花这个女人啊,其实非常聪明,做生意很快就做大了。   他们后面两年,和莫言血已经日久生情了,两人只差表白了。   这事,被莫言血的家人知道了。   莫言血可是要继承阴行的人,和这种出身卑贱、当过妓.女的女人如果在一块了,那就是被其他阴行竞争者攻击的点。   莫言血的家人,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他们半夜偷偷放火,烧了蛇春花的茶庄,并且还软硬兼施。   硬的一方面,就是逼迫蛇春花离开闽南——不然就要她的命。   软的方面,就是派一些能说会道的人,去找蛇春花,说莫言血前程似锦,你如果真的爱莫言血,就赶紧离开他!不离开他,莫言血就会被你给毁掉!   几番思量之后,蛇春花心如死灰,离开了闽南,出海了,当起了海贼。   只靠了十年时间,蛇春花已经从当年一个弱女子,成长成了闽南周围海域的海王。   出海的商船,听到海王的名字,闻风丧胆。   蛇春花是个开明的人,她曾经在妓院里,瞧见过洋人开火枪打死过妓院里的客人——她就明白——火器的威力是巨大的。   她在前面五年的积累时间里,只要抢到了钱,就试图和海外的洋人做交易,买了大量的火器、火炮!   这些先进的火器和火炮,让蛇春花的船队,走在了十分辉煌的路上。   商会的人,也不是没有花钱找人跟蛇春花打过,但每次,都是铩羽而归。   最后商会直接不打了,承诺每艘商船出海,都会按照商船货物利润的百分之二十,上贡给蛇春花。   那闽商每天出海的船得有多少?蛇春花简直就是躺着数钱。   不过早期蛇春花的遭遇,让蛇春花有很强烈的忧患意识——她有当时很多男人都没有的觉悟,如果坐享其成,总有一天,这笔钱就吃不到了,说不定还有灭顶之灾。   所以,蛇春花每年都会带着舰队,出远海,打到东南亚,洗劫当地人的资源——东南亚一代资源富庶,打劫一波,既能练兵,也能收割不少的钱财。   她再用这些钱财,继续去购买更加先进的火炮——在当时大部分的国人,甚至朝廷里头的大员,都在觉得西方的火器不过是奇淫巧技的时候,蛇春花已经深信“火器是第一战斗力”。   强悍的火炮、大船,外加训练有素的船员,才成就了蛇春花称霸海域的无敌之师!   我听到了这儿,真的忍不住给蛇春花竖起了大拇指,这个女人——手腕太强硬了,而且十分有头脑、魄力!当之无愧的海王。   我问蛇春花:那你后来又是如何建了阴行之下的陵墓的呢?   蛇春花笑着说:因为我思念莫哥了。   她和莫言血是真爱——她想见到莫言血。   可是……蛇春花又知道,自己在海上是霸主,可是只要上了陆地,她什么都不是——官府的人,可以轻而易举的把她逮住。   她在海上,有丰富的战斗经验,和无穷的战术,但一旦到了陆地上,蛇春花将不再神奇。   怎么办呢?   蛇春花很想去见莫言血——怎么办?修海墓。   从海底的入口进去——然后一直挖到阴行祠堂——当时她的眼线告诉她,莫言血喜欢在水牢里头的地下室内沉思。   她当时打定了注意,找了能工巧匠,开始动手了,她先做的,不是陵墓,只是一条地道——这地道,挖了整整一年半。 第一千二百一十一章 比翼双飞   蛇二娘的这条地道,挖了一年半。从浅海的大陆架,挖到了阴行祠堂的水牢地下室内。   那个地下室,曾经有一个名字,叫养心居。   顾名思义,就是养心的地方。   莫言血在蛇二娘没有挖过来之前,确实是在这个地方养心的——当然,养心只是一个幌子。   他主要在这个地方,研究蛇头棍。   在那年的春节,整个阴行大庆,也是国人一年最大的节日,莫言血在这段时间,当然不可能待在养心居里。   蛇二娘就选择在这些天,把地道挖开了。   蛇二娘一直在这个养心居里住着,一直住到了元宵节。   过完了元宵节,莫言血继续去养心居里,做他自己的事情。   就在莫言血进了养心居的时候,瞧见了坐在床沿的蛇二娘,整个人都惊呆了。   他害怕自己看错了,自顾自的说道:莫不是我多年不见二娘,太过于想念,以至于我出现了幻觉?   这时候,地道口已经做成了一道暗门,莫言血根本不可能想象得到,蛇二娘为了见他,竟然从海底挖了一条地道上来。   “莫哥,不是幻觉,我是二娘,我终于见到你了。”蛇二娘这句话后,开始朴素朴素的掉眼泪。   她是雄霸海上的海王,但这一刻,她和寻常女子,没什么两样。   莫言血看着蛇二娘在流泪,他缓缓走到了她的面前,伸手抚摸着蛇二娘的脸庞,同时,拿起了丝巾,帮蛇二娘擦眼泪,说道:你是如何在这儿的?二娘——许多年不见,你过得如何?   蛇二娘立马将曾经的事情说了出来,将莫言血的家人,如何将自己给逼走的事说了出来,也将自己花了十年时间,成为了海上霸主的事说了出来。   莫言血叹了口长气,他说道:我隐隐猜到了,可是……我却没有说出来——大体是我要顾着家人感情,又愧对二娘,我不敢问,我也不敢说——如今听了你二娘的话,我才敢说,也才敢问,我莫言血,在感情上是个懦夫啊。   “不怪你。”蛇二娘说:天地礼法,要违抗,实在是太难了——这世人活在世上,做的每件事,莫不符合规矩,莫不符合世间礼法,如果有违反——就会被其余的人毁掉。   “只有你二娘是个奇人,冒天地之大不讳!一人撑起了一整个船队,成了海上的活阎罗。”莫言血说。   蛇二娘问莫言血:我听我的“招子”跟我报,说你莫哥如今还为娶妻?   “是啊!”莫言血说:你走了,没人听得懂我说什么,没人知晓我的心意,娶什么?   “你在等我?”蛇二娘的眼里,藏着笑意。   莫言血指了指养心居的暗墙,说道:你又何尝不是在等我?   “从此以后,永不分离。”   “不分离。”   此时,两人眼中,尽是迷醉,闻到的、听到的,皆是芬芳、佳音……   从此,这个养心居,就成了两人幽会的地方。   只是,莫言血没有将自己和蛇二娘的事情,往外说。   蛇二娘也不会跟人提起自己和莫言血的事。   倒不是这时候的他们,依然闯不破“旧规”,实在是蛇二娘的身份,太过于敏感。   她可是官府通缉的人物,在陆地上,见不得光。   蛇二娘说到这儿,跟我讲到:有了爱,那养心居里,哪怕小,也是全天下最温暖的地方。   两人在那养心居内,约会,每年都会约上时间,住上一些日子。   其余时间,莫言血依然是当时的阴行领袖。   蛇二娘依然是雄霸海域的海王。   时间一晃,过了大概二十年。   也就在这个时候,努尔哈赤带着旗人,在关外起兵,东北第一阴人李长风,组建阴神部落,笼络了东北最杰出的阴人,开启了关外龙脉,引动了真龙之气。   海上的蛇二娘消息更为灵通,她从海底去了阴行祠堂,见了莫言血。   她跟莫言血说:莫哥,满人起兵造反了——东北李长风组建了阴神部落!世道要不太平了。   “是要不太平了。”莫言血叹了口气,说道:大明朝烂到了根子上了,又听说那旗人,个个生猛,一个个凶恶得很——听说,还吃人肉。   满人当然不吃人肉,只是……当时消息闭塞,以讹传讹的事比较多而已。   蛇二娘跟莫言血说:莫哥,要不然,你跟着我去海上,海上是个安乐窝——那满人再厉害,也打不到海上去,跟我走?   “不能走!”莫言血说道:东北阴人,开启真龙之气,我要带着闽南阴人,引动海蛇之气,挡住满人气运!   “挡不住的。”蛇二娘说道:那李长风,一身阴术通神!那东北阴人,以往不够团结,但是,各个都是好手,如今,李长风把东北阴人联合起来,不是我们闽南阴行挡得住的。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大丈夫所为。”   莫言血说道:二娘,你别劝我了,我心意已决——如果事情到了实在不可遏制的程度——我就会引动蛇头棍!   “引动蛇头棍?”蛇二娘说道:那就是个灾星。   “没有选择。”莫言血对蛇二娘说:二娘,我本该和你去海上,做两头自由自在的海东青,怎奈山河潇潇。   “莫哥!”   “二娘。”莫言血和二娘拥抱在了一起,他说道:你务必要保住性命。   “好!”蛇二娘说道。   事情真的如同蛇二娘所预料的一样,闽南阴人虽然在那时候是第一阴行,但是,完全挡不住强势崛起的东北阴行。   东北阴人,气势滔天。   最后莫言血引动了蛇头棍,要和东北阴人殊死一搏,但也没有任何用处,他的尸体,也失踪了。   蛇二娘说道:莫哥死了!在莫哥死后的半年时间里面,我带着船队,封锁了整个海域,然后加速寻找莫哥,最后,我找到了莫哥——莫哥已经变成了一个活死人了!   “啊?”我看向蛇二娘。   蛇二娘又说:我花了半年的时间,找到了莫哥,我又花了半年时间,在阴行复仇!   “你在阴行,复什么仇?”我问蛇二娘。   蛇二娘说道:当时闽南阴行天下第一,东北阴人虽然强势崛起,可闽南阴行还是有一战之力的,可是最后,莫哥释放了蛇头棍,却依然输掉气势之争,你可知道为何?   “因为有内鬼?”我联想起蛇二娘说找阴人复仇的事,便想出了这个答案。   蛇二娘说道:没错!就是有内鬼——那些内鬼,早就被满人提前渗入的金主买通,在闽南结法阵的时候,在他们的背后捅刀子。   有些人被莫哥发现了,死了,有些没被发现。   这些内鬼,就被蛇二娘给解决了。   蛇二娘说道:在我看来,这些内鬼,是害死莫哥的元凶之一!   她说她花了白银数万两,悬赏去杀那些内鬼。   重赏之下自然有猛夫,内鬼因为钱叛变阴行,最后也被那些被钱买通的人宰了,这就叫因果报应,屡试不爽。   蛇二娘说——她在找到了莫哥的尸体之后,就开始重新翻新这个陵墓。   其实……这个陵墓,开始修过一次,是蛇二娘和莫言血,为了自己百年之后,能够双宿双息的死地做的准备。   那个陵墓,并不是什么太奢华的陵墓,但是莫言血死后,蛇二娘重新翻修了陵墓,将整个陵墓,修建得宝器四溢。   当然——这个陵墓,也远没有那么简单……这里头,藏着许许多多的法阵。   这些法阵,都是蛇二娘派他的海船队伍,去了蓬莱岛,请来的数百个高人,合力之下,做下的法阵。   在这个法阵里,宝光笼罩着莫言血,日夜滋养着莫言血。   蛇二娘说:几百年了……我在等。   “等什么?”我问蛇二娘。   蛇二娘说:一等莫哥,莫哥自从在龙蛇演义之中变成了一个活死人后,生魂不能出窍,无法转世,这些法阵,就是让他的生魂慢慢能够出窍,出窍化作鬼魂,只要等到他的鬼魂出窍了,我就和莫哥共赴黄泉,求转世再比翼双飞。   我叹了口气,说道:有这个想法是好的——但是……下辈子能不能双宿双飞,也要看机缘的。   “不用。”蛇二娘说道:有钱能使鬼推磨——我准备了黄陵钱十吨,下了地府,将这些钱,全部给贡献出去,上下打点,只求来生一个比翼双飞的缘分。   好家伙!   到底是大手笔啊。   我们做阴事,也让客户买过黄陵钱。   这黄陵钱,和真钱差不多值钱,我让他们一般都买个十几万的黄陵钱,结果人家蛇二娘,出手就是十吨!   蛇二娘接着说:二来,了却一个心愿——莫哥要等平巫者,平巫者正式带着阴行度过了巫人之乱后,他才会安心去转世。   “那现在的莫言血前辈呢?”我询问蛇二娘。   蛇二娘说道:莫哥现在,日夜守着蛇头棍在——本来我应该早就带你去见他的,但我生平难逢知己,你是一个,所以与你聊了许久,也实在是过瘾——你算第一个,知道我和莫哥之间事情的人了。 第一千二百一十二章 黑蛇大妖(新年快乐)   蛇二娘把我当知己看,我知道她是为何。   她知道我对咪咪很好,所以知道我这个人,不太合乎正常礼法常规,所以才对我更加亲近一些,也更愿意跟我说出这些年憋在她心里的事了。   其实在接触老瓢的时候,我在老嫖那儿,听到她对蛇二娘的评价,我就觉得,老嫖说得,太带有个人色彩了,并不愿意相信。   今天见了蛇二娘,我心里大为震惊。   这蛇二娘的生平,我实在不好评价对错,她当海盗,在当时,到底是一条更好的生路呢,还是一个很罪恶的路呢,不好说。   世道不好,好汉被逼上梁山的事也不少。   但我能说——蛇二娘真是一个奇女子,一个思路超前的奇女子,重情重爱的奇女子。   我对蛇二娘,大体上是佩服的。   相反,老瓢对蛇二娘的评价,就实在太狭隘了。   ……   蛇二娘讲完了她的生平后,带着我去见那莫言血了。   我们在地宫里走着,走了半个钟头后,我们进入了一个巨大的溶洞里面。   溶洞里,有一个巨大的水塘,周围是一圈玉栏。   玉栏被周围的长明鲸油灯给照得煜煜生辉,光华流转。   莫言血,就坐在了水潭的边缘,他的背影,有些坚决、孤单。   我离着莫言血十几米远,就抱拳说道:阴阳刺青师于水,见过莫言血前辈。   “我等你很久了,你终于来了。”莫言血的声音稍微有些柴,听上去十分沙哑,就像是铁棍敲在木材上,挺足的中气,最后只出了一点点声音。   我对莫言血说:今日来祭奠前辈,没想到……   “没想到我没死,是吗?”莫言血笑了起来,他依然没有回过头,说道:于水,过来,来我身边,我和你说话。   “谢谢前辈。”我跟莫言血稍微鞠躬后,走到了莫言血的旁边,也做了下来。   这时候,莫言血侧脸看了我一眼,说道:你还真像一个人。   我也在这时,才看清楚莫言血的模样,他的脸上,全是鱼鳞,包括脖子上,也都是鱼鳞。   莫言血,怎么变成了这么一副可怖模样?   但人的模样长相,直接询问,实在是不礼貌,我将好奇心压制在了心里,回答莫言血的问题:对!莫前辈,我的确像一个人,像六百六十年前的阴阳刺青师!那刺青师的尸体,如今还存放在阴行祠堂里。   我顺带着将巫人之乱,怨人皮、心有术、智无尽这三个人挖出了阴阳刺青师尸体的事,说给了莫言血听。   莫言血听完了,点头说道:六百六十年前的那个刺青师,风华绝代,出世便像是一颗天边划过的流星,绚烂而短暂,刹那芳华。   “如今,又有一个刺青师出现了——也就是你——你也是气派十足——那个刺青师挡住了巫人之乱,如今,你这个刺青师,又来挡那巫人之乱,如果成功——那实在是一件美谈啊。   “这也是宿命和缘分。”莫言血笑了笑,说道。   嘿!   我也跟莫言血笑笑,说道:前辈,这次我来,就是为了蛇头棍。   “恩!我知道。”莫言血说道:我知道你是为了蛇头棍而来!所以,我得给你讲讲蛇头棍的前世今生了。   我点头,说道:哎!莫前辈请说。   莫言血说道:你可知道,蛇头棍,是一个大妖所化?   我点头,说道:是!   “那你可知道,这蛇头棍,是什么大妖所化?”   我想了想,说道:双头蛇妖。   我如此说道。   莫言血问我:你可知道,妖是怎么来的?   我怎么感觉这莫言血在考验我的阴行知识?   要说我的阴行知识虽然没有冯春生那么丰富,但这一年在阴行里摸爬滚打,也明白了不少,至少妖是怎么来的,我是相当明白的。   我跟莫言血说:就是动物或者什么东西,开了灵智,化作了大妖!   “差不多。”莫言血说:天下妖物许多,但基本上分成三类,第一类叫“道妖”,道行高深渐为妖——有些动物,开启灵智,道行高深,就化作了妖。   我点头。   莫言血又说:第二种妖,叫“鬼妖”,通常是人的鬼魂,附在了动物的身体上,让那动物,口吐人言,妖魅十足。   他说第三种妖,叫“化妖”,有些动物,天生聪颖,天赋异禀,天生就是妖——那五路大野仙——狐、黄、白、柳、灰,这五类动物,就属于化妖。   莫言血说道:但是……甭管是什么妖,皆在三界内,都在五行中,这些妖,都遵守命数、缘分、生死的规律,无一可以幸免。   他说这妖是不是在“三界内、五行中”,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判断依据——就是这些妖,风水大师能推演其行踪,高僧可以渡化他们之恶心,得道散人能与他们称友,这些妖,都有人的念想和心思。   莫言血这时候说道:那个化作蛇头棍的双头蛇妖,就超脱了这三类妖物!它是很奇怪的一种大妖,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啊?   这个蛇头棍,这么奇怪?   莫言血忽然说道:我怀疑——这个双头蛇妖,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妖怪?   “那是哪儿来的?”我问莫言血。   莫言血问我:你可知道——桃花源?   “武陵人走的那个桃花源吗?”我询问莫言血。   莫言血点头。   这事——我好像以前还真的听冯春生说起过。   当时,我遇见了“星落叶猴”的祖鬼,但冯春生说,这星落叶猴,是一个大妖,但这个大妖,不存在咱们这个世界里,而是存在于桃花源那个小世界里。   那个逛过桃花源的武陵人,后来写了一本《武陵人游记》,这本书里,就记载了星落叶猴。   现在莫言血再提“小世界”,我又想起了那个桃花源。   莫言血说道:这妖物,不是凡间来——很难克制,而且怨念极强,他迷幻了巫族,让巫族开始变成了一个杀戮的种族,对阴行展开了杀戮。   后来,阴阳刺青师牺牲了自己,评定了巫族之乱——他在生前,留下了封印那头双头黑蛇妖的办法。   闽南阴人,通过刺青师的办法,集合数千人,封印住了那头双头蛇妖。   我询问莫言血——是靠什么办法,封印的双头蛇妖?   莫言血想了想,说道:以怨念制怨念——当年巫族和阴人,大战百年,死去了不少人,阴人将那些冤魂的怨念收集起来,封住了双头蛇妖。   “而且!”莫言血说:你可知道——曾经阴行祠堂,水牢之内,天天都会闹出囚犯被蛇妖吃掉的事——其实那些囚犯被蛇妖活生生吃掉的时候,会产生强烈无比的怨念——这些怨念,又进一步封住了蛇妖的戾气。   原来水牢内蛇妖吃人是这么来的?   莫言血说:龙蛇演义的时候,蛇头棍的封印解除了——蛇妖重新现世,我懂得蛇妖的控制之法,在蛇二娘的巨资之下,聘请了蓬莱仙岛的数百方士,再次把那双头黑蛇,封在了这座海墓里面,但最近,蛇妖的戾气,越来越大——时刻都要解开这封印。   我询问莫言血:这蛇妖对巫人之乱,有什么影响吗?   “如果只是单纯的巫人之乱,咱们还能和他们谈判——可一旦这黑蛇出了海墓,那巫人再次变成更加彻底的杀人机器。”莫言血叹了口气,说道。   我点点头。   莫言血又说:如果这条黑蛇,出了这个海墓,我也会死!   “哦?”我盯着莫言血,问:为何?   莫言血指了指他那满是鱼鳞的脸,说道:你知道我为何身上满是鱼鳞吗?   我摇摇头,说道:不知道。   莫言血说:当时,蛇头棍里头的双头蛇妖破除了封印——而封印落在了我的身上,让我化成了一个活死人——其实,我化成了一条“鱼妖”,重新封印了双头黑蛇后——我也是禁制的一部分,只要他离开了这个地方,我作为禁制的一部分,也会消亡。   “其实我的命,也和你、和双头蛇,联系在了一起。”莫言血对我说道。   我点了点头,说道:原来如此,前辈放心,我必然会帮你的!   “你是平巫者,责任重大。”莫言血如此说道。   我再次点头,接着,我问莫言血:前辈,我能否看一眼那双头蛇妖?   “可以!”   莫言血指了指那水潭,说道:你站起来,往下看。   好!   我站起了身,往下瞧了过去,果然,我瞧见,有一个若隐若现的蛇头,在水下盯着我。   接着,它的双眼,忽然血红。   这一瞬间,我感觉我自己的心态,也发生了变化。   我这个人,性子比较随和,可就在那蛇眼发红的时候,我想起了生平那些遭受到刺激的画面。   比如说我小时候被老师批评的时候,我在街上,无意中和人发生矛盾的时候。   我看到了这些画面,心里竟然热血上涌,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要杀人,把那些平常为难过我的人,全部杀掉——一个不留!   我曾经,在佛头阿赞的徒弟——鬼厨那儿,吃过四道菜,每一道菜肴,都是一种平和的心态,在我被蛇妖煽动的时候,那些心态起来阻止我的暴戾。   可惜……没有任何用处。   在我快被蛇妖给洗脑的时候,忽然,一股清凉沁入心脾,我猛的回过神来了。   这股清凉是怎么回事呢?原来是莫言血,他拉开了长袍,露出了自己颀长的鱼尾,接着用鱼尾翻起了水花,打在了我的脸上,让我逃过了那双头黑蛇的心灵控制。   “这双头黑蛇的能力,是不是超过了你的预计?”莫言血笑着问我。 第一千二百一十三章 妖刀成   “这双头黑蛇的能力,是不是超过了你的预计?”莫言血笑着问我。   我点了点头,跟莫言血说道:没错——的确超过了我的预计!   那双头黑蛇,仅仅看了我一眼,就让我的心里,充满了暴戾,甚至想着要杀人。   这种蛊惑能力,超过了我的想象。   我甚至也能想象,曾经的巫人,为何从“食为天”嘴里的那个崇尚自然,追寻原始快乐的种族,变成了一个以杀戮为主的族群。   这双头黑蛇,太过于可怕了。   “哎!双头黑蛇就要挣脱禁制了。”那莫言血笑了笑,接着脱掉了自己的衣服。   我这看清楚,莫言血到底变成了一个什么样子。   他成了一个长着人头鱼身,浑身鳞片的人,除了有两只手和人脸之外,几乎和一头大鱼,再也没有任何区别了,想来,他就是他自己说的三妖中的一种“鬼妖”,是他自己的魂魄,附身在了一头大鱼的身上。   莫言血跳到了那水潭里面,快速游动了起来。   他围着那水潭,游了一圈又一圈,很快,那黑蛇的红色眼睛,再次黯淡了下去。   “双头黑蛇不能出这个海墓,一旦出了——闽南大乱。”莫言血说完,尾巴十分有劲的拍打这水花,他从那水潭里面,飞腾到了岸边,然后迅速披上了衣服。   我跟莫言血说:莫前辈,我有办法,可斩黑蛇!   “什么办法?”莫言血说。   我说在我的背后,有一枚妖刀刺青。   这枚妖刀刺青,是曾经六百六十年前的阴阳刺青师所作,这把刺青妖刀,是平巫的重点,也只有这妖刀,才能彻底斩杀双头黑蛇。   “哦?还有这么神异的刺青?”莫言血问我。   我说是的。   莫言血问能不能给他看看。   我说可以。   我直接脱掉了我的衣服,把背后的刺青,展示给了莫言血看。   莫言血看完了,抚掌大笑,说道:好!好!好!那阴阳刺青师,真是绝世之才啊,能想出这样的一副刺青,不过……于水兄弟,你这幅刺青,不是成品吧?   我说不是。   这幅刺青,还差四个沉睡者,才能是真正的成品。   莫言血听了,点点头,说道:原来如此。   接着,我跟莫言血说道:莫前辈,这两天,我先去把妖刀刺青给做完整,然后,我带着完整的妖刀刺青,来斩这黑蛇,可以吗?   “你随时都能来。”莫言血说道:海墓欢迎你,等到双头黑蛇被斩杀,我也算了了一个心愿——可以等待超生,化作小鬼,入地府转轮回,下辈子和二娘,双宿双飞了。   我笑着说:当然。   这一次……我们算是真正的找到了蛇头棍了。   这蛇头棍已经不是蛇头棍了,而是一头双头蛇妖。   我跟莫言血抱了抱拳,就告辞了。   我带着阴行兄弟,离开了海墓,陈雨昊也从海墓门口的棺材里翻了出来,跟着我们一起,去了阴行祠堂。   今天拜了海墓,弄到了蛇头棍的位置,算是大功一件了。   接着,我们这些人就先散了,我和冯春生、龙二,去了纹身店等人。   那守密人跟我约定好了,说今天,会把我缺的三个沉睡者的脸皮,给送过来。   我得等着他。   我一直等着,但也没看见人影,闲得无聊,我跟龙二、冯春生打牌,打到下午四点多,终于有人进来了。   这个人站在纹身店的门口,他问我们谁是于水。   我站了起来,说我是。   那人从背包里,拿出了一个小包裹,说道:我是跑腿公司的,有一个剧组托我给你们寄了三张假脸皮,你们签收一下。   那守密人还真是鸡贼,假说他是剧组的人,给我们送道具。   我接过了那人的包裹。   那人笑着说:我先走了……钱那边已经付过了。   “谢谢。”我跟那小哥道了声谢。   结果,那小哥走了没两分钟,又折返回来了,他满脸歉意的跟我们说:实在对不住……刚才还忘了一件事。   我问什么事。   那小哥说:找我跑腿的那位剧组大哥,还让我给你们带一句话——说是网剧的台词。   我问那小哥:什么台词。   小哥想了想,说:哦!台词是这样的——下一个活过来的是刘老六,你愿意他活过来吗?如果不愿意,那就写一封勾牒给我,这样,刘老六这辈子都活不过来了。   我心里发紧,但是脸上却堆着笑,对小哥说:哦,谢谢小哥,帮我们带道具就算了,还帮我们寄台词。   “应该做的,为人民服务。”小哥笑了笑,出门骑着他的小电驴,疾驰而去。   我拿着装了人皮的包裹,想着小哥说的那句话:下一个活过来的人是刘老六,你愿意他活过来吗?如果不愿意,那就写一封勾牒给我,刘老六,这辈子都活不过来了。   这是守密人想跟我说的。   冯春生刚才也听到这句话了,他跟我说道:水子,这事,你可得好好琢磨琢磨啊……这个节点上,刘老六活过来,只怕有些不合时宜吧?   目前正是闽南阴行上下一心,抵抗巫人之乱的时候,如果刘老六活过来了,按照他在阴行里的地位——的确有些麻烦。   我叹了口气,跟冯春生说:这守密人,给我出了一道难题啊。   “写封勾牒,就说现在别让刘老六活过来。”冯春生跟我说。   龙二也让我写勾牒。   我说你们没有仔细听那小哥的话吗——如果我写了勾牒,刘老六不说现在活不过来了,就算这辈子,那也是活不过来的。   冯春生说道:那你打算?   “刘老六毕竟是我师叔……凡是不做绝。”我说道:不写勾牒——让他活。   冯春生说道:你这话说的……如果刘老六活过来了,捣乱怎么办?   “那就把他软禁起来!”我说道。   这时候的我,已经不是曾经的我了——刘老六复活过来的前几天,只要露出一些要捣乱的苗头,我就软禁他!   阴行上下一心的时候,我不容许任何人捣乱。   “你小子现在脾气是真硬了。”冯春生笑着说:你能表这态,我就放心了。   嘿!   我干笑一声,拆开了装了人皮的包裹。   果然……一共是三张人脸皮。   人脸皮的背后,写了三个人的名字——钟鑫、北忽、易继峰。   同时,名字之下,还写了地址——北越山加油站后山头……   三张人脸,记录了三个地址。   除去了这个……在包裹里,还有一章纸条——纸条上面写着这些人脸皮的使用方法。   原来,我们只要到那些山上,寻找到曾经失落门派后人跟沉睡着喊话的拳头大小的坑——蒙上那三张脸皮,就能够开启沉睡者的山庙,然后,再用我的血液,唤醒沉睡者,便好。   我当即和龙二、冯春生一起出了门,去寻找这三枚刺青。   这三枚刺青,倒是顺利拿到手了,只是,我面对这三名沉睡者,却十分内疚。   因为失落门派都是一代代传下来的——可是到了这三人,他们都死了——也就是说,失落门派,到了钟鑫、北忽和易继峰这一代,彻底绝门了。   那些沉睡者心里,当然十分难受。   但是他们还是按照曾经的约定,给我做上了妖刀刺青的一部分。   我的妖刀刺青,只差最后一部分了。   此时,妖刀刺青的模样,也差不多出现了。   妖刀的身上,尽是古怪的纹路,一把刀,是黑玉和白玉打造而成,在我的背后,栩栩如生,似乎要跃背而出了。   不过……整把刀的表层,似乎还是蒙了一层雾——这层雾的颜色很浅,但不代笔没有。   也许做完了最后一道刺青,整个妖刀的那层雾,就会彻底散去了吧?   这天,弄完了这三个刺青后,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但我等不及了,只能深夜给李龟窑去了一个电话,让他带我去寻找最后一个沉睡者。   李龟窑说没问题——他还说——最后一把妖刀的刺青,还就适合在晚上去找?   我问李龟窑:为什么?   “因为……最后一个失落门派的后人,是一个酒吧的歌手,工作时间都是在晚上。”李龟窑如此说道。   我说这就巧了,啥也别说了,找人去吧。   “行!”   李龟窑跟我们约定好了一个地方,让我们等着他。   我们等了半个多小时,终于见到了李龟窑,然后,我们四个,一起出门,去寻找最后一个失落门派的后人。   这个后人,我们找寻到,也没花什么功夫,十分顺利的说服了他——陪着我们去寻找沉睡者。   很快,沉睡者找寻到了。   妖刀刺青差的最后一个纹身,也补齐了,只是——这一次,妖刀刺青上,依然还是蒙着一层雾。   不过,我已经感受到了那妖刀刺青的活力了。   冯春生喜出望外的说道:妖刀刺青大成,明日,就去那海墓之中,斩了双头蛇!   我也说是——妖刀刺青,就是为了阻挡巫族之乱的,明天先拿双头黑蛇祭刀。   “你们大可以去海墓里,斩杀那双头蛇妖,如果你们能活着回来,算我输。”在我们几个都志气高昂的时候,我们身边传出了一阵阴阳怪气的声音。 第一千二百一十四章 海墓幻境(新年快乐)   在我们志气高昂的时候,我们身板传出了一阵阴阳怪气的声音。   这声音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龙二腰间的飞熊纽——唐多宝。   我询问道:唐多宝,你什么意思?   唐多宝直接从飞熊纽里面钻了出来,他冷笑了一声,说道:你如果明天去海墓,那你们几个人过去,没一个人回得来!   “为什么?”我问唐多宝。   要说我们明天去斩那双头蛇,就算妖刀刺青没效果,杀不了双头蛇,也有莫言血的禁制,锁住那双头蛇,怎么也不可能出事的。   唐多宝哈哈大笑,说道:你们真以为你们今天在那海墓里头,看见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有什么不真实?”   “哼哼。”唐多宝说道:我怎么觉得你们今天在那海墓里看到的,都是幻象呢?   “幻象?不可能。”我跟唐多宝说:我能分辨真实和虚幻。   “错!你分辨不了。”唐多宝说道:只有食为天才能真正的分辨真实和虚幻——你有一些分辨真实和虚幻的能力,但你这能力,放在双头黑蛇的面前,根本不奏效——不信,你可以去问问食为天。   我盯着唐多宝说:你说我们看到的是幻觉,那你可有什么依据?   唐多宝指着他自己的鼻子说道:你可别忘了,我是谁?我是玉灵——那个海墓里,到处都是玉石——别的东西,是真是假,是虚幻,是真实,我分辨不清楚——可是玉石,我能分辨得明明白白的。   嘶。   我吸了一口凉气,说道:你的意思是……那海墓内——根本就没有莫言血和蛇二娘?还是……   “你别瞎猜啊,事实上,我只知道,这个海墓,有陷阱的味道。”唐多宝说道:但是……再多的,我也不清楚。   总不能玉是假的,那海墓就变成了陷进吧?   唐多宝说道:嘿……这话说得,如果不是陷进——那个蛇二娘和莫言血,为什么要把虚幻的东西给你们看呢?他们是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呢?   我听唐多宝一说——顿时觉得十分有道理。   莫非,那海墓里头的人,对我们,有些想法?   “嘿!小心点吧,现在这年头,到处都是陷阱。”唐多宝冷笑了起来,说道:别千辛万苦的把妖刀刺青给找齐了,还没开光呢,结果人都死掉了。   我现在也觉得,那海墓需要小心一些,同时,我将话题错开,我询问唐多宝:唐多宝,你上次说过,我就算把刺青找齐了……这把妖刀,也发挥不出他的威力来,是吗?   “是!”唐多宝说。   我说这事,你得帮我说道说道吧?   唐多宝哈哈一笑,说道:妖刀蒙尘,灵性不开——自然没有什么威力——都跟你说了,不上一趟极恶之地,你这妖刀就和人家的擀面杖差不多,不对,还没人家擀面杖用处大呢,擀面杖至少能擀饺子皮,你这妖刀刺青能干啥?长在背上,灰不溜秋的,难看死了。   这唐多宝是真的知道内情。   我这妖刀刺青上头有一层雾,他说是妖刀蒙尘。   我问唐多宝:那这妖刀的来历呢?   “都跟你说了,你什么时候愿意跟我去极恶之地,我就什么时候告诉你……这把妖刀,到底是个什么来路。”唐多宝如此说道。   我盯着唐多宝,说:这可是你说的。   “当然是我说的。”唐多宝说道:放心吧——言之命至!   唐多宝说完了,直接钻进了飞熊纽里面:务必小心,海墓藏刀啊!   这时候,冯春生凑我面前,说道:你觉得唐多宝这小子,说的话能当真吗?   在冯春生说话的时候,龙二自觉的走开了,他不想让他腰间的唐多宝,听不到我们之间的谈话。   我说道:相当可信——但是……得查证一番……   “是得查证。”冯春生说。   我信唐多宝,是因为他需要利用我,我们之间,还有互相勾在一起的利益,我不敢说往后的唐多宝会不会害我,至少现在,他不会害我。   “有理!”冯春生说道:怎么查?   我说我去见食为天,春哥你帮我查一查古籍——那蛇春花蛇二娘,曾经是海上的霸主,那声名极盛——必然有不少记载。   从那些古籍记载里,应该能看到一些端倪。   “行!”冯春生说:我晚上先去查证再说。   好!   我跟冯春生、龙二,各自回家了。   我回到了家里,睡了两三个小时的觉后,从抽屉里,拿了两盒茶叶,然后出门坐车,去找食为天了。   食为天每天没事都有坐地颂经的习惯,而且从来不锁门,我这次推开食为天家的门,也不例外。   食为天就坐在地上,打坐。   他似乎听到了我的脚步声,询问:是于水吗?   我说道:食老哥,是我。   “有什么事吗?”食为天睁开了眼睛,盯着我。   我对食为天说:有一事询问。   “请讲。”食为天让我说。   我则把茶叶打开,去泡了两杯茶,递了一杯给食为天。   我就着茶水,把我昨天去了海墓的事,说给了食为天听,并且说了唐多宝的一些担心。   食为天听了,说道:唐多宝担心的没错!那双头黑蛇,当年为何能够蛊惑那么多的巫族人,就是因为这黑蛇,极其擅长营造幻象,除了我之外,几乎无人能破!   食为天的话,已经很明显了,他就是在告诉我们,今天去的海墓,里头那富贵逼人的模样,其实就是幻象而已。   “那真相能是什么?”我问食为天。   食为天说这真相他不知道,要想知道,也有办法。   “什么办法?”我问食为天。   食为天说道:你再去一次海墓!我有办法,让你在几个时辰之内,不中那双头蛇的幻象,当然……这个方法,有些虎口拔牙的味道——因为你一旦进了这个海墓,你不见得能活着出来——你如果没有活着回来,那你就算知道了真相,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点点头,说道:不过……蛇头棍就在那海墓之内,我总得进去看看真相到底是什么。   我和食为天并排坐着,现在,我就等冯春生那边的消息了,看看他查了古籍之后,能不能有什么收获。   我等到早上九点多,终于等到了冯春生的电话。   冯春生跟我说,他查古籍,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哦!”我询问冯春生:春哥,你查到了什么?   冯春生说道:蛇二娘的船队,最后消失的日期,就在龙蛇演义后的第三年。   “咦,这个就有点意思了。”我咂摸着里面的味道。   蛇二娘的船队,是相当巨大的——就算蛇二娘建造了海墓,她隐姓埋名起来了,也不至于船队在三年之后,就彻底消失了吧?   冯春生说道:三年就消失了,说明蛇二娘在龙蛇演义之后的第三年,就再也没出现过了……她不出现无所谓,船队呢?不可能也全都给归置到了海墓里面吧?   你蛇二娘可以为了情怀,为了爱情,隐姓埋名,你那些忠诚的手下,也可能跟随你。   但是……那么硕大的船队,总有很多人,是不愿意风平浪静的生活的,他们有野心和欲望。   总之——船队,不可能无缘无故消失的。   蛇二娘的身上,明显是有怪事发生啊。   “恩!”   我沉吟了片刻,对冯春生说道:我决定,我要再去一趟海墓?   “这海墓能随便去嘛?现在咱们已经知道里面有诈了。”冯春生说道:总之,那海墓里头,不寻常。   我摇摇头,说道:春哥,你说我们昨天,是怎么从那个海墓里出来的?   “运气呗?”冯春生说。   我摇摇头,说道:这世界上,哪有太多的运气——我们这几个,之所以能在那个海墓里面,全身而退——肯定是双头黑蛇和莫言血、蛇二娘,对我们有所求!他在求什么?   “能求什么?”冯春生说。   我说:求看到我背后完整的妖刀刺青!双头黑蛇知道,我的妖刀刺青,是对他最大的威胁——但是……光是斩掉我,没用,他得研究出,怎么对付那个妖刀刺青。   “那你现在妖刀刺青完整了……你岂不是有去无回?”冯春生说。   我跟冯春生说:不会!我们自己知道我们的妖刀刺青已经完成了,但是双头黑蛇和莫言血、蛇二娘他们不知道啊。   妖刀蒙尘,我们知道这完整的妖刀刺青,就是这个模样,但是他们——并不清楚。   “你这是在玩火。”冯春生数落我。   我说为了莫言血前辈的名声,为了探寻海墓内的真相,我必须去玩火。   我接着跟冯春生说——这次,就我和小雨哥两个人一起去海墓!   “这个?”冯春生说道:那你去了海墓,也也会被蛇头棍的幻象蒙蔽——去不去,有什么区别吗?   我说我这儿,有能够看到海墓真相的办法。   “什么办法?”   “办法在食为天老哥这儿呢。”我说。   冯春生点头说道:那只能祝你好运了,去了海墓,万事小心。   我点点头,跟冯春生说道:放心!我肯定会小心的。   我收了电话后,询问食为天:食为天老哥——请问你有什么办法,能够逃脱那双头蛇的幻象控制呢?   食为天指了指他的眼睛,说道:我的眼睛。   “该不会这个办法,要挖了你的眼睛吧?”我有些惊讶——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还不能让食为天帮我。   食为天说:不挖眼睛,取眼下灵血。 第一千二百一十五章 海墓真相(妙妙冠名)   食为天说:不挖眼睛,取眼下灵血就可以了。   我问食为天:这取眼下灵血,不会害到你吧?   食为天忽然眯着眼睛,盯着我,说:我这么些天和你接触下来,发现你还真是仁心,这颗仁心,还不是装出来的。   嘿!我笑笑。   食为天说道:这才是你最有特色的地方,但凡大权在握者,谁不是铁石心肠?就你小子身上,还能闻到一些人味。   接着,食为天又说:眼下灵血,就是眼睛周围的血液——这些血液,有灵性,我将灵血引出来,抹在你的眼睛处,你就会在接下来的几个时辰里面,将真实和虚幻,分辨得明明白白的。   “谢谢食为天老哥了。”我连忙跟食为天说了一声谢谢。   食为天笑着说:小事,小事!你于水,为平定巫人之乱,四处奔波,那才是辛苦呢!   他对着我盘坐了下来,说道:看着我的眼睛。   “唉。”我应了一声,盯着食为天的眼睛。   才盯着,忽然,食为天开始念叨了起来,念叨着一些我听不懂的经文,估计念的是巫教的咒语。   他念着念着,忽然,他的眼睛,一片通红,看上去,十分吓唬人。   我盯着食为天,开始渐渐出神了。   接着,我的脑海里面,开始浮现了各种各样的图像。   有杀戮的图像。   仅仅是一瞬间,一个强壮的男人,突入到了某个部落里面。   那部落之中,强壮的男人应该出去做大型的围猎去了,部落之中,只有老弱病残。   那男人手里拿着一把绑了黑曜石的锋利石斧头,把整个部落中的人全部给杀掉了。   画面残忍得让我这种经历了不少事情的人,也觉得过于血腥。   除了杀戮的图像,还有一群饥饿的民众,饿得皮包骨头,他们在逃荒,一直逃荒到了某个桃源圣地,里头到处都是喷香的果子。   这群难民,拼命的跑向了那些果树,拼命的吃了起来。   他们饿得太久了,甚至都没有吃饱了的念头,疯狂的吃。   那群难民中,画面十分恶心,有些,活生生把自己的肚皮给撑炸了。   有些难民,在拼命的往自己的嘴里填东西,一边填肚子,一边在拉屎,和山羊一样。   有些难民,吃得太着急了,才没吃几口,那些鲜嫩多汁的果肉,卡在了喉咙里面,想吐,吐不出来,想往下咽食物,也咽不进去。   到了最后,难民没有任何办法了,直接对着自己的喉咙不停的砸,要把那些食物给砸下去——可惜,用力过猛,把脆弱的喉结给砸碎了。   这些饥饿和杀戮的画面,充斥着我的脑子,让我有些同情,有愤怒,甚至还有恐惧——我恐惧自己变得和他们一样,充满了攻击性,也饿得连一口饱饭都吃不上。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食为天张开了双眼,伸手在我的肩膀上,按了按,说道:这些画面,都是曾经发生过的——世界本来就是一个虚幻的世界,这个世界的真相,只有“杀戮、掠夺、贪食”,世界在用各种各样的方法,埋藏这些虚幻——比如说用教育,来掩饰人类的本性中存在的攻击性,不断的丰富这个世界的物资,让人不因为饥饿而去掠夺,也不因为贫穷,而暴饮暴食到让人怜悯和恐惧。   食为天说道:幻想就是如此产生的,他让你看到你想看到的一切——所有人都愿意看到歌舞升平,所以,这个世界的统治者,都拼命的要让自己统领的地方,歌舞升平,这样,人们不再有怨言,世道不会紊乱,一旦人民看不到他想看到的,这个国度就会混乱,就会怨声载道。   他站起身,指着我的眉心说:所以——要分辨幻象还是真实,需要的不是眼睛——是头脑,取决于你脑子里,那些你想看到的东西。   说完,他拿出了一把小刀,对着自己的眼睛下方,划了一刀,血液顿时喷薄而出,他用中指,蘸取了一滴之后,点在了我的眉心之上。   “可以了!剩下的几个小时,你能够分辨真实和虚幻,其实还有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当你在用你的脑子,来接收这个世界的信息的时候,而不是靠眼睛,你就能分辨真正的真实和虚幻了。”食为天说完,又默念着巫族的咒语,他眼睛下方的刀痕,也在用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迅速的愈合。   也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了食为天——我才发现,食为天并不是一个胖子,而是一个瘦子。   一个瘦得像是皮包骨一样的男人。   我问食为天:其实你是一个瘦子?你那胖胖的身躯,是你营造的幻象?   “是!”食为天说:一个能够分辨真实还是虚幻的人,你觉得可能会胖吗?我们要承担更大的心理压力,有些真实,甚至真实得十分痛苦,痛苦得你想离开这个世界。   是吗?   我有些不太信。   食为天说道:去吧,去海墓吧。   说完,他继续坐下来打坐。   我盯着食为天给我做的“灵血”,我走到了大街上,我看到了许多真实的残忍。   比如说我在公园的边上,瞧见了一家四口,幸福的在街上走着。   但是……这幸福的一家人里,我却瞧见他们的手上,抱着一个骷髅婴儿,其中的老人,也是枯瘦得很,男人的身体,和女人的身体浑身都是巨大的肿块。   我几乎知道这一家人在目前的幸福下,到底隐藏了多大的残忍——也许,他们抱着的婴儿,用不了多久,就会遭受横祸,男人和女人都已经癌症加身,目前只是没有发现而已,至于那个老人的枯瘦,也是因为一家人只剩下他一个了,承受不了那么大的打击,所以茶不思,饭不想,活生生的饿成了那样。   在幸福的表面里,真正的真实,足够惊悚足够凄惨。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食为天是一个瘦子了。   我走到了那四个人的面前,跟他们说道:我是阴阳刺青师于水,这位先生,这位女士,你们可能已经癌症等身了,去医院做个检查——这个小孩,可能要有横祸加身了,这些天,要多多注意一下,到处留心一下。   那一家人拼命的骂我,骂我是一个精神病。   我却跟他们说:如果你们觉得我是个精神病,大可以去医院检查身体——检查完了!就知道我说得话,都是真的。   说完,我转身就走了——我不知道那个女人和那个男人是不是真的去了医院,检查身体去了——但是……我话已经说完了,算是给这次的海墓之行,积一个福报吧。   我劝慰了这一家人后,跟陈雨昊打了一个电话,约着去了海墓。   这次,我和陈雨昊两人,在阴行祠堂的下方,再次进入了海墓。   我们通过了长长的甬道,和那个巨大的回旋下坡后,再次到了地宫的墓门门口。   门口,不再是那奢侈的石门了,原本精美的图案,彻底消失。   这是一扇斑驳着血迹的石门。   昨天,我们进入这个海墓的地宫时候,门口有一枚棺材。   龙二说这个棺材里有个凶物,必须要镇住,不然,进不去这个地宫。   如今,我再看——这棺材就不是棺材了,而是一头獒狗,獒狗被铁链拴住了,凶神恶煞。   我偷偷询问陈雨昊:小雨哥?昨天你看那棺材,棺材里头,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是一条巨大的狗!”陈雨昊凑我耳边,说道。   我点点头,看来我被食为天的灵血点了之后,确实能够真正的分辨出这儿的虚幻和真实了,完全摆脱了双头蛇的幻象。   陈雨昊和昨天一样,再次推开了棺材的盖,翻了进去,合上了棺盖。   我则大摇大摆的进入了地宫——我就当我今天不是来这地宫里探讨虚实的,而是找莫言血有事的!这样,我才不会慌张。   进了地宫之后,我才发现,昨天在地宫里看到的“金碧辉煌”都是假的。   到处都是人头,那些玉器,根本就不是玉器,而是人头。   我喊了一声:刺青师于水,拜见蛇二娘和莫言血前辈。   这时候,地宫之内,传出了声音,于水来了?海龟公,带路吧!   “是。”那人骨堆里,忽然爬出了一个人,应该是昨天的海龟公,但是,他和我昨天见到的那个,实在不太像。   今天见到的海龟公,脸被打烂了,右边脸被打碎了,左边脸还好。   他那碎脸的地方,全是碎肉和蛆虫,看上去,恐怖得很。   海龟公走到我的跟前,跟我鞠了鞠躬,带着我,走向了地宫深处。   这地宫周围,四处都是残缺不全的尸体,绝对不是昨天看到的富可敌国的模样。   我在路上,也见到了“鱼龙入海”四个护陵军,这几个人的模样,确实是浑身铠甲,只是他们的右脸,也都被打烂了,其中两个,右胸口也都挨了一锤子,砸出了很深的血洞。   我闻着他们身上,闻到了一股极其臭熏熏的味道。   最后,我快要到达那关押双头蛇的地方时候,遇见了蛇二娘。   蛇二娘的右脸,也被打得稀巴烂,烂得十分彻底。   蛇二娘用她那霸道的声音,询问我:于水兄弟,你可做出了完整的刺青妖刀? 第一千二百一十六章 妖人莫言血(新年好)   蛇二娘问我:你可做出了完整的妖刀刺青?   我摇摇头,说道:没做出来——   “那你来海墓?”蛇二娘的眼神里,迸出了凶光。   我笑着跟蛇二娘说:正是为了最后一枚妖刀刺青,才来找莫言血前辈的。   蛇二娘这才点点头,说道:莫哥就在里面,进去吧。   “谢谢二娘。”我跟蛇二娘抱了抱拳后,进了关押双头蛇的地方。   昨天我看到双头蛇,是躺在了一个水潭里面,莫言血化作了鱼妖,震慑着双头蛇。   但现在……我又看到了另外一幅场景。   在我面前,只有一个巨大的血池!   血池的中间,有一根立得十分高的石柱,石柱的顶上,扎着一根蛇头棍——原来……这蛇头棍,根本就没有变成双头蛇,依然还是那根一米长的蛇头棍。   而莫言血,则跪在地上,朝着那蛇头棍的方向,轻轻的磕头。   我走向了莫言血,莫言血站了起来,大袖飘飘,根本不是化作了鱼妖,他依然还是一个活人。   莫言血见了我,说道:双头蛇是闽南阴行的灭顶之灾,于水兄弟,你解决蛇头棍的办法,带过来了吗?   好家伙……如果是昨天的莫言血,跟我说这话,我还有些感动。   可是现在,我只能感觉到——十足的恶心。   这个莫言血,根本就不是当年的莫言血了,他似乎和蛇头棍是一伙儿的了。   我盯着莫言血,说道:莫前辈,我妖刀刺青,还差最后一个刺青——据我所知,这最后一个刺青,在闽南边缘的一个县城里面,出现了,我可能要出门个几天——但这双头蛇,将要撞破禁制,呼之而出,我现在也不知道能不能离开本地?   “能!”莫言血说道:双头蛇要突破禁制,至少还需要个几天——足够于水兄弟,一来一回了!   “闽南阴行之安危,全系于于水兄弟一身。”莫言血对着我,抱拳。   我笑着说:有了前辈的话,我大可以安心离开城里了。   “当然。”莫言血说。   我说:那在下先走?   “请!”莫言血说道。   我转身就走,心里暗自庆幸。   先庆幸我自己逃出生天了,然后庆幸,幸亏是唐多宝瞧出了这个海墓的一些不平常的地方,不然的话……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才走了几步,忽然,莫言血喊住了我:等等,于水兄弟。   我站住了,缓缓扭过头,盯着莫言血说:莫前辈?您还有事?   “哦!没什么太大的事。”莫言血说道:巫人能否造乱,皆在你背后妖刀之上……你的妖刀成了,务必先来海墓内,斩杀双头黑蛇!   “好!”   我笑着跟莫言血摆了摆手——这时候,我猛地睁开了地眼,顺带看一下,昨天我们离开的时候,莫言血到底和蛇头棍有什么交流。   果然……我看到了。   我瞧见莫言血昨天在我走了之后,跪向了蛇头棍的方向,说道:妖主,你为何不留下于水?   那蛇头棍发出了一阵极其雄厚的声音,说道:为何要留下于水……让他先走……只要他把完整的妖刀刺青给我弄过来,我研究了妖刀刺青,找出了应对的办法——哼哼!全天下,我再无敌手,只要巫人之乱开启——你去将那些巫人引入海墓之中,打碎我的禁制!把我给放出来,哈哈哈!哈哈哈哈!   果然如同我所想,蛇头棍和莫言血不杀我,其实就是为了研究我背后的妖刀刺青,然后找出应对之法。   对于蛇头棍中封住的双头蛇来说——它真正害怕的,是我背后的刺青。   他在放长线钓大鱼呢。   我大步的离开了海墓,到了海墓门口,喊上了陈雨昊,回到了纹身店。   纹身店里,我把冯春生和龙二,喊了过来。   冯春生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水子……你可以的——你竟然没死?   我说我当然没死。   接着,我跟冯春生说:春哥……我瞧清楚了海墓里面的模样了。   “到底是什么模样?”冯春生好奇的问。   我叹了口气,说道:哪儿来的什么富可敌国?哪儿来的金碧辉煌?那儿就是一个修罗场——到处都是死人。   “真被唐多宝说着了?”   我说是的——那些玉器,其实不是玉器,而是人骨——都是幻象,幻象。   接着,我还跟冯春生说——莫言血再也不是以前的那个莫言血了,他和蛇头棍是一伙儿的了,他还称呼那蛇头棍为“妖主”。   认妖为主啊。   冯春生说:这事就怪了————莫言血怎么就成了蛇头棍的奴隶?   说道了莫言血,我忽然想起了一个点,我跟冯春生说道:我想起了一件事。”什么事啊?”冯春生询问我。   我告诉冯春生:好像……莫言血,是一个左撇子。   我回想起来,在我今天见识到的莫言血真人,他摸了好几次鼻子,都是用左手摸的——不管做什么动作,几乎都是左手先起手!   这一切迹象表明,莫言血都是一个左撇子!   “他是不是左撇子,和蛇头棍的事,有什么关系吗?”冯春生再次询问我。   我跟冯春生说:有可能……整个海墓里的人,都是莫言血杀的——那蛇二娘消失了的船队,所有人都死在了莫言血的手上。   “你怎么会有这么一个结论呢?”   我跟冯春生说:我在那海墓之中,瞧见了所有的人身上,都有伤痕,他们生前,是被残暴打死的,然后人死了,再被蛇头棍给控制住了——唯独莫言血的身上,是没有伤痕的。   这是我怀疑,一个海墓之中的尸体,全部是莫言血所杀的因由之一。   除去这个,再说细节。   我在整个海墓中,看到了蛇二娘和蛇二娘所有的手下,都是右脸被砸碎了,左脸没事。   这些人的伤口,显然是被钝器击打所致,一个人要抡动钝器,砸对方的人脸,一定会抡在对手的左脸上,因为我们大多数人的常用手都是右手。   而要挥动钝器,去砸对方的左脸,常用手都是左手,也就是咱们常说的左撇子。   那莫言血就是一个左撇子,这事,能是巧合吗?   我觉得不是!   我跟冯春生他们说出了我的推论。   我觉得,那蛇二娘和莫言血之间,可歌可泣的爱情,是存在的,那蛇二娘挖墓穴去见莫言血的事,也应该是真的!   但是,从莫言血死在了龙蛇演义中之后,整件事,就发生了变化。   我想——那蛇头棍可能真的破了一部分禁止——能害人了,但是害不了太远的人。   当蛇二娘把莫言血救回了海墓,蛇二娘她请了人做了法阵,然后帮莫言血复仇,杀了阴行那些叛徒之后,也许那时候开始,莫言血的心灵,日夜被蛇头棍浸染。   蛇头棍将莫言血彻底控制住了——把他变成了自己的奴隶。   莫言血从那时候开始,就彻底不是真正的莫言血了——他变成了一个嗜杀的“人”。   或许现在的莫言血,都不能称之为人了——他更应该被称呼为妖人!   这才是真正的海墓真相。   冯春生说道:这还真是可惜——哎……如果莫言血清醒过来了,他得知自己,亲手杀了他的蛇二娘——那……他该是多么的痛苦。   哎!   我也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候,我猛地抬头,说道:我想起来了……那个老嫖,在医院里面跟我们说——如果没有蛇二娘……那莫言血一辈子都是大英雄!我现在才知道其中真意。   “哦?”冯春生看着我。   我说我开始也没理解老嫖的话,但现在我理解一些了……他可能知道莫言血现在的处境,所以——他才怪蛇二娘——或许,如果蛇二娘没有去找回莫言血的尸体——莫言血自然不会成为现在的那个妖人。   莫言血也不会犯下滔天罪恶。   “如果不是蛇二娘——莫言血一辈子都是大英雄。”   我现在明白老嫖的话了,不过……不对劲。   “怎么了?”冯春生问我。   我跟冯春生说:那老瓢怎么会知道海墓内的事?   “这事?”冯春生说他也不明白。   我睁大了眼睛,盯着冯春生,说道:春哥!我跟你仔细说说哈……你看……蛇头棍绝对出不来海墓——那莫言血,也不可能出得了海墓——海墓中的活死人们,都没出来害过人,很简单,他们出不来!   那蛇头棍跟莫言血说:等巫人之乱开始之后,你就去把巫人引到这个洞里来,打碎我身上的禁制。   这种事情,应该是很简单,但蛇头棍却要让莫言血去做——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们要出海墓,实在太难了……或许就莫言血出得了那海墓,还得冒着巨大的风险。   既然如此——那海墓里的活死人,怎么掌握到外面阴行的情况的,怎么掌握到我救咪咪的事?   只有一个可能性——那个老瓢,才是海墓里的活死人、蛇头棍、莫言血他们的“眼线”。   老嫖把阴行里的事,用他的方式,说给了……海墓里的人听!   “原来如此!”   龙二猛地拍桌子:这杂碎,怎么说也是阴行的人啊,吃里扒外啊! 第一千二百一十七章 穆天子   龙二猛地拍桌子:这杂碎,怎么说也是阴行的人啊,吃里扒外啊!   老瓢一辈子都在阴行里点长明灯——他是一个阴人。   但这个阴人,却在给地下的莫言血、蛇头棍当眼线,说他这个人吃里扒外,的确说得过去。   龙二站起身,说道:我去收拾那个老杂毛!   我拉住了龙二,没让龙二过去。   第一——咱们这是推论,事实到底是不是这样的,一切不好说。   第二——那老嫖如果真是蛇头棍和莫言血的眼线,咱们现在过去,那不把咱们的消息,全部露给了老瓢么?   不合适!   我说:老瓢的事,先放一放吧!我其实也在一定程度上理解老瓢。   老瓢呢?他的祖上,是莫言血的家奴。   他对莫言血,也是以“主奴”互称,所以,他帮着莫言血,算是对阴行的吃里扒外,但从主奴关系上看,也不算对阴行的吃里扒外。   再说————老瓢现在的心脏,有很严重的病,咱们就算不去找老瓢,老瓢人生中最后的关头,很是难过,我们就算不去叨扰,他也快乐不到哪儿去。   “算了!”   我站起身,跟龙二说道:蛇头棍已经明了——而且,听那蛇头棍的话,毁掉蛇头棍,并不是阻挡巫人之乱的关键!   真正阻挡巫人之乱的办法,就是“妖刀刺青”。   只是现在的妖刀刺青虽然大成,但是,依然没有太大的威力。   所以,我必须要找唐多宝了。   我喊了唐多宝一句:唐多宝!你给我出来。   唐多宝从龙二的腰间飞熊纽里,飞了出来,他站在了我的面前,笑着说:水子兄弟,我可没说错吧?你的妖刀刺青,不入极恶之地,不能大成。   我盯着唐多宝,说道:唐多宝,你给我讲明白了——这妖刀刺青,到底藏着什么奥秘?   “藏着什么奥秘?”   唐多宝笑着说:就在这把妖刀上!你可知道,这把妖刀,叫什么刀?   我摇摇头,说道:我从来没见过这种玉刀。   唐多宝看向了冯春生,询问冯春生:冯大先生,素闻你博闻强记,见多识广,那你可知道这把刀的来历?   “丝毫不知。”冯春生也说道。   龙二说道:我曾经在和田一代,入过古墓,见过这把刀的图腾,那墓主人,把这把刀奉若神明,但却不知道这把刀的来历是什么?   “哈哈哈!”   唐多宝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这把刀,叫穆王刀——是曾经昆仑山之主穆王的佩刀。   冯春生问唐多宝,问他说的,可是周穆王吗?   “没错!就是周穆王。”唐多宝说那周朝的帝王,可都有些道行。   周朝的周文王,一手神卦破天机。   周朝周公旦——周公解梦,入天下人之梦。   这个周穆王,也是一个奇人。   首先,周穆王时代,国力十分强盛,当时犬戎国屡屡在周朝的边界骚扰,穆天子御驾亲征,大破犬戎,擒获犬戎五王。   在穆王治下,周围国家,都不敢来犯中原。   要说一般的帝王做到这份上了,基本上就开始享受生活了。   那周穆王也不例外,只是他享受生活的方式,和其余帝王实在不一样,他坐着八匹马拉的车,开始了自己的西游之路!   冯春生说:据《穆天子传》中的记载,周穆王西游九万里,他入过昆仑山,在昆仑山上,上了天宫的宴会,并且和西王母,一个唱歌,一个击缶,鼓乐齐鸣。   龙二摇摇头,说道:这都是传说,瞎传的。   “瞎传的?”唐多宝说道:世人皆不信有仙,但偏偏有人见过仙,有无数人写下了自己见到神仙的传说,尤其是昆仑山!我就说一个人——李白。   “那个大诗人?”龙二询问唐多宝。   唐多宝点头。   他跟我们说,说曾经在唐朝的宴会上,李白被要求给杨贵妃作诗——李白在那之前,没见过杨贵妃——自然无法写出杨贵妃的美貌的,但是……李白见过仙女——那天衣无缝的霓裳,姣好仙气的面庞,都让李白忘不掉,所以,李白对照那个仙女,写下了清平调。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扶栏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池月下逢。”唐多宝说道:这首诗,前两句,都写的是仙女的模样——后两句,提到了“群玉山”和“瑶池”。   群玉山是哪儿?就是昆仑山。   金生丽水,玉出昆岗——昆仑山大量产玉,即使是现在,也是白玉的大产地,所以别名,群玉山。   唐多宝说:李白曾经在昆仑山见过了仙女——才写下了清平调的诗篇。   龙二咳嗽一声,想说什么,但是没有说。   接着,唐多宝继续说道:昆仑山上,有一仙宫!叫昆仑仙宫——早在几年前,李善水带领东北阴人,一起入了昆仑仙宫,有没有仙,他自己清楚。   “昆仑山才是中华第一仙山。”唐多宝如此说道。   我们听了唐多宝的话,对那昆仑山,还有一些神往了。   接着,唐多宝继续说起了穆天子。   他说穆天子十分传奇,《穆天子传》里,记录过穆天子,说这个人是半人半仙。   穆天子平日里,是一个帝王,但是,只要他睡觉,在梦中,穆天子就会化作另外一个形象。   “什么形象?”我询问唐多宝。   唐多宝说:穆天子身批金甲,右手持刀,斩天地恶鬼,斩贪心邪念——一把刀,震慑八荒寰宇。   唐多宝说道:六百六十年前的那个阴阳刺青师,必然是见过了穆王刀的图腾,才做下了“穆王刀”的刺青。   许多不明白这把刀的人,都称呼这把刀为妖刀!因为,这把刀,后来被大妖烛九阴拿在了手里。   于是,这把刀就被称呼为妖刀!   唐多宝说道:六百六十年前的那个阴阳刺青师,只是清楚这把妖刀的形,而没法去领悟这把刀的神!阴阳绣,以刺青纹出“图案”之神,才能让这图案具有无穷的力量,所以,我断定你这把刀,是没有任何用处的,除非你跟着我去极恶之地,在昆仑山上,领悟这把刀的神髓,再做阴阳绣!   “原来如此。”我叹了口气。   冯春生则问唐多宝:唐多宝!我问你,这穆王刀就算是曾经的昆仑山之主穆王的佩刀,但是,你肯定我们只要去了极恶之地,就能让这把刀,显出神威吗?   “当然可以。”唐多宝说道:我知道有一个地方,能让你们见到穆王生前的事,你于水见了真正的穆王,自然有办法,让这个刺青纹身,出现他该有的威力——一把刀,震慑宵小,天下无人敢樱其锋芒。   我问:你说的那个地方,就在昆仑山?   “对!”唐多宝说道:你们跟着我走,便是了——带上无字天书就好。   “好!”我点点头,说道:今天晚上就出发——我让陈词帮我定机票。   “好!”唐多宝说道:极恶之地,是你们最后的希望。   ……   我答应了唐多宝,要带着兄弟们一起去极恶之地,下午,我开始安排闽南的事宜。   我让金小四、仓鼠、陈词、柷小玲他们坐镇闽南,我和龙二、陈雨昊和冯春生、柯白泽等人,则和唐多宝一起,前往昆仑山极恶之地。   我们的机票,是晚上九点。   我们在等时间,准备出发的时候,忽然,有人来找我了。   找我的这个人呢——不是别人,正是老瓢的儿子。   老瓢儿子在下午五点半的时候,给我打了一个电话。   他询问我:你好……你是于水吗?   我和老瓢不太认识,更加别说认识老瓢的儿子了,我试探着问道:你是?   “我是老瓢的儿子。”老瓢儿子问我:我知道你是阴行大哥!你能来一趟中心医院吗?   我问老瓢儿子:哦?有什么事吗?   “我爹死了。”老瓢儿子说道。   他说他爹死了,自然就是老瓢死了。   我问:老瓢怎么死的?   “昨天晚上,我爹趁着别人不注意,把自己的呼吸器啊,和其余检测、治疗的仪器,全部关掉了,半夜的时候,就发生了心梗,然后死掉了。”老瓢儿子说:我这儿有我爹的一份遗书,他想交给你的!所以,希望水爷,能过来看看。   我想了一会儿,其实我本来没有必要冒险的,但最后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去第一医院。   我到了第一医院老瓢的病房,本来应该躺着老瓢的床位,已经空掉了,上头的被子,也被收拾掉了,只有一个中年男人,坐在板凳上。   他见我过来了,站起身,讲手中的一封信,递给了我,说道:水爷,等到你了……再见!   说完,他就离开了病房,再也没回来。   他自己的任务已经做完了——也许从此以后,他和他的后人,再也不会和阴行,发生任何瓜葛。   我拆开了信封,看着老瓢的遗书。   老瓢的遗书里面,写下了海墓中发生的一切。   海墓中的真相,真的像我们查到的一切一样,所有的人,都是被莫言血所杀。   莫言血也变成了蛇头棍的奴隶。   老瓢这些年呢,一直都充当着海墓内莫言血的眼线。   这两年,老瓢依然跟莫言血联系密切,但是他的内心,十分懊恼和自责。   他知道莫言血已经不是曾经的莫言血了,他也知道自己每一次给莫言血提供线索,都是在害人。   直到前两天,我找到老瓢的时候,老瓢内心受到的谴责,已经很大了。   所以,他选择的了死亡,再也不想活下去了。   他在信的最后一句,说道:当我第一次为莫先生当眼线的时候,我很自豪,因为我从小在我父亲那儿听到莫先生的事迹,我十分崇拜他,可现在?莫言血是阴行的耻辱!水爷,你们下次,如果要杀莫先生,请不要再向其余人提及莫先生现在的所作所为———给莫先生在阴行,留下一个好印象吧。 第一千二百一十八章 撞山(新年快乐)   “给莫先生在阴行,留下一个好印象吧。”老瓢在信中,如此说道。   哎!   我将信给撕得粉碎,其实我也不想认识现在的莫言血,谁知道,当年和东北阴人办下“龙蛇演义”的莫言血,现在竟然成为了一个妖人?   我将撕碎的信扔在了垃圾桶里,对着老瓢的床位,轻声说道:放心吧!我会维护莫言血前辈的声誉的。   说完,我转身离开了,只剩下背后冥冥之中,有一个人,对我说“谢谢”。   我没有回头,坐车回了纹身店里,和兄弟们一起启程了。   在离开闽南之前,我跟陈词他们说:如果我不回来,巫人之乱爆发了,你们就别管!跟我们打电话,通知我们一声就好。   “可以!”   陈词跟我点头,说道:没有问题。   我们几个人,启程了。   我、龙二、陈雨昊和冯春生、柯白泽,五个人一起出发了。   晚上的飞机,第二天黄昏,我们这群人,一起去了昆仑山。   我们到达机场之后,还要开车进昆仑山。   因为到这个季节,昆仑山的雪还没化,山路不太好走,需要去购买登山的设备,这采购的事,龙二比较擅长。   所以,龙二和柯白泽两人出门买设备、租车子去了   我们几个人呢,就在旅舍等着他们。   我一个人无聊,下了楼去旅舍的小餐厅里喝几杯酒,顺带听听这儿的人聊些什么。   去一个新的地方,找人了解一下这周围的风土人情,这都是我的习惯。   出门在外,两眼一抹黑,如果全听唐多宝一个人的,难免出问题。   要说这一出门啊,还真是巧,我竟然在这陌生的城市里,遇见了我的一个熟人。   不过,这个熟人,和我不是太熟,如果我不是因为他脖子上的纹身,我也认不出他来。   这人脖子上的纹身,是一个铜钱——但是,铜钱之上,又写了几个字——大难不死。   人家纹的铜钱上,纹的都是“万事如意”“财源广进”之类的吉祥话,在铜钱上,纹一个“大难不死”的人,全国都只有我面前这哥们一个人了。   也正因为这个,两三年过去了,我都没忘记这个哥们。   我凑到那哥们面前,拍了拍哥们的肩膀,说道:兄弟……两三年没见,日子过得还好?   那哥们本来一个人喝酒在呢,被我拍了一下肩膀,扭过头,盯着我,眯着眼睛说:兄弟,不好意思,没认出你来?但总感觉我们见过。   “当然见过了。”我指了指这哥们的肩膀,说道:你脖子上的铜钱纹身,就是我给你做的。   “哦,哦!”哥们嘿嘿一笑,说道:兄弟,是你啊……你是那个于……于……   “于水!”我说。   哥们连忙点头,说道:对,对!于水,时间太久,怕你忘记我名字了,我叫叶慕笔,亏你还记得我啊,也亏咱们现在还碰得上呢。   我笑着跟哥们说:嗨——都是缘分。   我听了这哥们的自我介绍,也想起了我曾经给这叶慕笔纹身的时候。   叶慕笔是一个社会哥,他两三年前,黑了别人一笔钱,准备从闽南跑路,他和李向博认识,说走之前,图个吉利,做个纹身,找到我,说做一个铜钱的纹身。   我问他做什么纹身,他说做一个写了“大难不死”四个字的铜钱。   叶慕笔说他这辈子,出生入死都是为了钱,一辈子也就信钱,另外,他现在有难,期望自己大难不死。   我给他做完了纹身后,叶慕笔说他如果真的大难不死,以后我们再遇见,他必然报答我。   如今,再次遇见,还真是缘分。   叶慕笔询问我:于水兄弟,你那刺青的生意,做得怎么样了?   “还成。”我笑着说。   “还成就好,还成就好。”叶慕笔跟我说道:对了……我今天没空,约了人,留个电话,等我闲下来了,我请你喝杯酒。   我点点头,说道:可以!   我跟叶慕笔互换了号码后,他就先离开了小酒馆。   这时候,我打开了地眼,瞧了一眼那叶慕笔最近一段时间,到底在做什么生意,结果——我这一瞧,竟然瞧出毛病来了。   我瞧见叶慕笔在两天之前,杀了一个人。   他抡动了锤子,对着一个女生的脸,就是一下。   咔嚓!   大锤子砸脸,这人肯定是不能活了。   咦!   这叶慕笔不是什么好人啊——细细想想,我差不多也清楚——以前叶慕笔跑路的时候,就是因为黑了别人的钱——他从来也是一个心术不正的人。   我现在不找他麻烦,等从昆仑山上下来了,我直接把他的号码交给警察,剩下的事,让警察去办吧。   要说今儿个真是晦气——遇到熟人是不假,却遇到了一个杀人犯。   我摇摇头,回了房间。   快到中午的时候,我等到了龙二他们回来了。   我们这一伙人,开着车子,往昆仑山进发。   在离我们两三个小时车程的县城,离昆仑山的登山路线十分进,唐多宝把我们带到了这个县城里面,却始终没有指引我们出这个县城。   我们在这个城里,绕了一圈又一圈。   我问唐多宝:什么时候能出城啊?昆仑山就在眼前,到底能上还是不能上?   “嘿!”唐多宝说道:等等!   “等啥等?油给绕没了。”冯春生也觉得唐多宝是不是在耍我们。   我们这明显就要上山的人了……他却带着我们在县城里绕路。   一直绕到下午四五点,这时候,唐多宝忽然说道:可以了……出城。   “唐多宝,你别耍花招啊!”我跟唐多宝说。   唐多宝说道:放心吧——今儿个,带你们见一见奇事!   我不知道唐多宝说带我们去见什么奇事,反正开着车,放手让唐多宝去指挥呗。   我们开着车子,开始上盘山公路了——这昆仑山,盘山公路可以到达接近山顶的地方,但是再往上头爬,得下山,靠双脚来爬。   我们的车子,沿着公路开着,都快要到达盘山公路最高点的时候,忽然,我们的前面,出现了一辆货车。   这时候,唐多宝忽然给我们下了命令,说道:撞!撞那个货车。   我询问唐多宝:丫是不是疯了?   “撞他!”唐多宝吼道:如果你们想解开妖刀刺青的秘密,就去撞他!   开什么玩笑?   这可是大山之上,没撞好,我们的车子,还不得直接撞到悬崖下面去——十死无生吧?   “撞!”唐多宝依然发着疯狂的命令。   冯春生问我:撞不撞?   我看了看——发现那个货车,是靠山路里面走的——这山路也很宽,如果我们从外侧撞击的话,我们的车和那货车,都不会出太大的事。   我跟冯春生说:找个安全的方式撞。   接着,我跟唐多宝说道:最后一次听你的话!如果我们撞了这货车,你还跟我们叽叽歪歪的耍花招,告诉你!妖刀刺青我大不了不要,我先解决你!   “撞!”唐多宝依然恶狠狠的吼道。   行!   我让冯春生去撞车。   冯春生是老司机了,他一脚油门踩了下去,然后把车子,超到了货车的左前方,接着猛地往右边打方向,我们的车子,跟那货车撞到了一块。   我们的车,没什么太大的事,就是前车门被撞瘪了——那货车则顶到了山体,也把车头给撞进去了不少。   这时候,我们一起下了车。   货车上的人,也下了车。   或车上,下来了四个人。   其中一个,我认识,就是我在上午见到的那个熟人——叶慕笔。   叶慕笔是一个杀人犯,我从地眼里,瞧见他用锤子杀了一个女孩。   唐多宝在上山的时候,拼命要让我们的车,撞叶慕笔的车——这玩的是哪一出啊?   叶慕笔认出了我,说道:哎——于水,你们怎么开车的?撞到我们货车了?   我跟叶慕笔道歉,说我们的车,那刹车有问题——刚才刹不住,只能往山体这边撞了。   叶慕笔点点头,说道:开着你们车子,赶紧走——别耽误我们赶路。   他这话音刚落,忽然,货车的尾箱打开了——里头滚下来几具用黑色塑料纸包裹着的尸体。   有一具尸体,没包裹严实,露出了两只脚。   估计是刚才的撞击,把尾箱的门锁给撞开了,然后把货车里头的东西撞出来了,这就很尴尬了。   我知道叶慕笔不是什么好人——只是没想到——这货车里,竟然还装着尸体。   接着,那货车的尾箱里,跳出四个活人,这四个大活人,每一个人都带着枪。   他们的枪都还不差——都是制式武器。   我估计,叶慕笔这伙人,是犯罪团伙,但他们是什么犯罪团伙,我就不知道了。   我到现在,都没搞明白,唐多宝为什么让我们用车撞叶慕笔的车?我们是来昆仑山寻找“极恶之地”的,不是来和这些犯罪团伙做斗争的。   那几个人从尾箱里跳下来,用枪口指着我们的时候,叶慕笔跟那群人说:老郑,这哥们是我一朋友……你让他们走吧。   那个叫老郑的,十分精干,瞎了一只眼睛,另外一只眼睛,全是凶光,他说道:不行……他们走了……下山报警,咱们全部玩完……先把他们带上车到了昆仑神洞里头,再看看怎么处置这几个人。   说完,老郑拿着枪,顶着我的眉心。 第一千二百一十九章 玉神(镜中人冠名)   老郑拿起了枪,顶着我的眉心,说道:啥话也别说了,跟着我们走一趟吧!   我说我不会报警的,我跟叶慕笔认识。   “认识也不管用,谁让你们见了玉人呢。”老郑喊了一声,周围几个持枪的人,把我们围了起来。   老郑说我们是愿意被打死在这儿,还是愿意上他们的车厢里头猫着,让我自己选。   其实……我们这群人,还有第三条路——就是办死这群人。   这些家伙,虽然有枪,但我们这儿的,都是高手,要办死他们,实在是太简单了。   可我最后,还是选择了上他们货车的尾箱。   不是我不敢动手,而是我听到了唐多宝给我传音。   唐多宝一再告诉我,说让我们跟着这劫匪走——千万不要动手!   只要动手,我就拿不到妖刀刺青的秘密。   我个人也对这些匪徒很好奇——这群人,拖着尸体,上昆仑山干什么?   我也想跟着这些劫匪,一探究竟。   所以,我跟老郑说:我们真是无心的……我们这一伙人,其实就是为了来昆仑山爬山冒险的。   这时候,老郑的人,已经搜查了我们的车,发现我们的车子里,都是登山用的设备。   他这才放心了不少,说道:那你就更加应该跟着我们走一趟了……我们这群人,就是去登昆仑山的。   我说那行,就跟着你们上昆仑山呗。   老郑指着货车的车厢,说道:你们几个,都给我上去——至于你们的车嘛,我来处理。   我挥了挥手,让兄弟们,跟着我一起上了货车的尾箱。   那叶慕笔还在求老郑,说还是把我们几个放了,说带着我们,不太好登山。   “怕什么!”老郑说道:昆仑神保佑着我们呢。   老郑没让叶慕笔继续说话了,而是在处理着我们的车子。   他把我们车的手刹给松了,然后喊着几个弟兄推着我们的车,往山崖旁边走。   走了几步,我们车子的车头,伸出了悬崖。   接着,老郑几个兄弟双手一发力,车子再往前滑动了一米多,翻下了山崖。   “走吧……接着上路。”老郑让叶慕笔他们几个继续开车,而老郑则上了车尾箱。   要说这个车尾箱,还是很大的,里头还装了一个电灯。   灯光有些昏暗。   除了我们几个人,外加叶慕笔几个人,这货车尾箱里,全是尸体,被塑料袋包裹得严实的尸体。   我细细数了数,一共八具尸体。   在老郑他们的谈话中,他们称呼这些尸体为玉人。   老郑他们在车子前进的时候,我本来以为他们会跟我们稍微聊几句的——但是,车子一开动,这群刚才拿着枪,气势汹汹的匪徒,竟然开始颂经,像一个虔诚的教徒一样颂经。   他们颂经的内容,我实在是听不懂。   我就小声询问冯春生:你能听懂吗?   冯春生看着我,说道:我听过密宗的念经,也听过巫教的人念经,还听过道教的人念经——但是……我就听不懂这几个人念的是什么经。   接着,冯春生凑我耳边说:但是……这伙人都特么穷凶极恶,念经有个什么用?   “是啊!”我说这伙人念经,也没什么神佛保佑他们,他们还是自求多福吧。   我和冯春生聊了几句后,陈雨昊给我打了一个“斩首”的手势。   他是想动手了。   我摆摆手,示意陈雨昊别动手,静观其变。   我刚刚做完手势,唐多宝再把声音,传到了我的心里:千万别动手。   我在心里,跟唐多宝说:你特么玩什么呢?先是带着我们在县城里面转了好几圈,好不容易准备上昆仑山的山路了,你特么又让我们开车撞这伙人的车。   现在,这伙人,实在是凶得不行,直接掏枪出来了——你唐多宝的葫芦里面,到底卖的什么药?   唐多宝说他带着我们在县城里转圈,就是在等这群人的货车上山。   “他们都是玉神的人。”唐多宝说。   玉神?   这又是哪路神仙?   唐多宝让我们别动手就行了——路上,这伙人,不会特别为难我们的,他们得到昆仑神洞里面,才会为难我们。   我实在搞不懂——但这昆仑山是唐多宝带我们来的,那就按照他说的做呗。   这伙穷凶极恶的匪徒,找我们的麻烦,他们肯定是找不起。   我就等着——等着看看唐多宝抖一个什么包袱出来。   我们的车子一直开着,这伙匪徒念了两个小时的经后,忽然都睁开了眼睛。   其余持枪的匪徒,都看着老郑,询问老郑:头儿,我们念经的时候,听到了声音。   老郑说道:我也听到了——玉神让我们连夜上山。   其余人说道:今天晚上估计上不去……咱们上山之前就安排好了,晚上,昆仑山顶有一场暴风雪,咱们几个上去,那不是找死吗?   “找死也得上。”老郑盯着他的同伙,说道:找王鼻子算过了,今天晚上的暴风雪,前面两个小时最为猛烈——我们到了开始爬山的点,先安营扎寨,度过那两个小时之后,再去登山!   “也好。”   “先把前面两个小时的暴风雪给熬过去,不然走不了。”   “头儿说得对,这样才不像去送死。”   老郑点了一根烟,说道:大家都同意,那就按照我说的办。   接着,他看着我们几个,说道:几个陌生兄弟,该吃吃,该喝喝,你们剩下的时间,可能不多了。   我盯着老郑,说道:你要干掉我们?   “嘿!”老郑说:你们是老叶的朋友,我本来该饶你们一命的,但是……你们看到了玉人。   我说我可以当作没看到。   “看到了就是看到了。”老郑说道:去了昆仑神洞,我会把你们的事,禀报给玉神他老人家听的——到时候,你们该怎么处置,那就怎么处置——今年是玉神的本命年——也许,他老人家心慈手软,会放过你们的。   我没说话,点了一根烟。   老郑说道:对喽——该吃吃,该喝喝,谁叫你们倒霉呢?对不对?   老郑他们嚣张得很,但是我们始终没有出手。   车子继续开着,大概又开了一个钟头,忽然车子全身一颤,接着,我们听见有人敲尾箱门,喊道:老郑……到地方了。   “好!”   尾箱门打开后,老郑带着几个兄弟,跳了下去,接着,他拿枪指着我们,说道:你们也下来,别耍花招,不然,我要你们好看。   我笑着说:你有枪,我们没枪,当然不会耍花招了。   我们几个,跳下了车。   火车已经停在了一个“垭口”上,从垭口爬上去,估计再爬过两三个大山头,就能到达昆仑山的主峰了。   话说,站在这个角度,再去看昆仑山,真的是仙山——到处都是白雾缭绕,我们几个人,也像站在了云雾之中。   不过……这时候,风刮得很猛。   老郑和他们的兄弟,一人从货车上,扛下了一具被包裹得严实的尸体,开始去爬垭口。   我们被赶在了队伍的中间。   要说这伙人,力气是真的大——他们扛着尸体,爬山却比我们还快,脚力有些恐怖。   我们爬上了垭口,然后,沿着斜坡往上爬,爬了半个小时,我们到达了一处比较平坦的地势。   老郑让我们停下来,接着,开始指挥他的兄弟们挖土:暴风雪估计还有一个小时就到,给我挖土,不想死的,就赶紧挖土。   说完,老郑他们,从包里,拿出了铲子,开始不停的挖土。   叶慕笔走到了我们跟前,说道:你们要是不想死啊,也跟着我们一样,挖土!   我问挖土干啥?   “别管了,先挖个大坑吧。”   行吧。   我们这群人,不停的挖着坑。   我们挖了五十分钟,老郑他们挖出了一个巨大的坑,我们也挖了一个巨大的坑。   接着,老郑他们,拿出了帐篷布,直接盖在了坑上,然后,带着兄弟们,钻进了坑里。   老郑让叶慕笔跟着我们一起扎寨。   叶慕笔让我们也把帐篷拿出来,铺在坑上,然后用土把帐篷边缘压实,再钻到坑里去。   我问叶慕笔,这是干啥。   叶慕笔说——待会有暴风雪,山顶上的暴风雪,很吓唬人的,风很大,雪很大——如果按照平常那样搭帐篷,帐篷会被刮走,没了帐篷,人也活不下去。   所以,要挖坑,气流吹过来的时候,会把那帐篷,死死的压在坑上,吹不走。   “原来是这样。”   我们钻进了坑里,叶慕笔跟我说:兄弟……对不住了……前几年啊,我说过,说我大难不死,会报答你的——现在我大难没死,我不光没法报答你,我兄弟们可能还要把你们办死在这昆仑山上。   我询问叶慕笔: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玉神的人。”叶慕笔说道:昆仑山产玉——玉有神,玉神,就是周围的信仰。   我说:你们带着尸体,上山干什么?   “给玉神进贡。”叶慕笔说:你知道这些没啥用……我就跟你们说——如果你们路上,不反抗,不耍花招,活得肯定更长一些!哎!你们都是好人,不像我,赚的都是“杀人的钱”,这钱,赚得我特么心里不安!   我说你赚这钱心不安,那你就走啊。   “走不了。”叶慕笔说:你没有看到我们这儿的人怎么对付叛徒和逃兵的,只是瞧瞧都吓得腿发软,更加别说经历了。 第一千二百二十章 杨门野仙(新年好)   叶慕笔说只要是背叛了、逃跑了玉神控制的人,都会有十分凄惨的下场,正是因为如此,他现在没有退路了。   我发现……这个叶慕笔的心里,似乎还有点良知。   很快,暴风雪真的来了,呼呼的,我感觉身体像是藏在冰窖里似的——这还是有帐篷挡风的情况下。   我现在越发的觉得这群人,太过于奇怪了——一群人,带着尸体上山,还是在有暴风雪的情况下,命都不要了,去上山!就为了给玉神上贡。   到底那个玉神是什么人?   暴风雪来得很猛,而且很持续,过了一两个小时,暴风雪没那么猛烈了,时有时没有。   这时候,叶慕笔把帐篷布给扒了,站起了身,把鞋子脱掉,将绑在袜子上的卫生巾给撕了去,接着从背包里面,拿出了一包新的卫生巾,从里面撕了一张,继续贴在脚上。   他问我:你们准备了这个吗?   我说我们没准备。   叶慕笔说他们经常登山的,都会在袜子底贴卫生巾,卫生巾吸汗、保暖。   他把包里的几包卫生巾甩给了我们,说道:大家相识一场,我救不了你们的命,就让你们在人生的最后阶段,舒服一点。   我将卫生巾分给了兄弟们,大家有样学样,都学着叶慕笔的模样,将卫生巾贴在了袜底。   在我们贴卫生巾的时候,老郑他们有了新的动作。   他喊道:起雪符!   说完,他和其余几个兄弟,把那些被塑料袋包裹好的尸体解开了,他们把尸体,并成一排,排在了刚才我们躲暴风雪的地方。   老郑一边忙活,一边看天,嘴里叨叨个不停:动作都特么给我快点——下一波风暴,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呢!   “行啊!”   很快,这伙劫匪,把他们用货车带上山的尸体,全部给解开、排好了。   老郑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把瑞士军刀,然后在那八具尸体的脸上,开始刻字。   他刻的字,我们不太认识,冯春生看了一阵子后,说道:这都是羌文。   冯春生说羌文是羌族人的文字——羌族算是咱们国家一个非常小的民族了。   但很少有人知道——曾经的羌族,实力极其强悍——曾今的犬戎国、月氏国和党项国,都是羌族,国力很旺盛,但后来,却日益孱弱,到2010年的时候,人口普查,全国的羌族人已经只有三十万了。   冯春生说道:所以,其实现在的羌人,只是古羌的一支!那老郑写的字,只是有些像羌文,但据我观察——这字,应该是古羌的文字。   “原来如此?”我问冯春生:那玉神,是一个羌人?   “不!”冯春生说道:应该不是——羌族热辣奔放,他们的秘术、阴术,不会这么凶残冷血的——以人脸为符!说那个玉神是古羌族的遗民,我倒是更加相信一些。   龙二哈哈大笑,说道:未必那个玉神,就和古羌族有什么关系——据我所知,这昆仑山一代的某些阴术和秘术,都以古羌族的文字为载体!玉神只要是这一代的“阴祟”修成了道行,是逃不过“古羌文”的秘术的。   我们在这儿议论呢,老郑已经在八具尸体的脸上,做好了符文。   接着,老郑将这八具尸体的皮全部剥下来了,同时,把这八具尸体的眼睛,也都挖出来了一只。   然后,老郑用人皮,包住了眼睛,用一根绳子,捆好了脸皮,挂在一根木棍上,然后像打着灯笼似的,把那木棍挑了起来。   老郑喊道:排成一队,所有的人,都用双手,扒在前面兄弟的肩膀上,上山。   “好!”   周围的人都同意了老郑的说法,缓缓的走着,这帮匪徒呢,人手一个“人脸符”,一边走,一边念着他们那古怪的经文。   渐渐的,暴风雪越来越大了,他们举着的那个人脸符文,忽然发出了奇妙的血光。   那血光照着,像是灯笼一样,照亮了我们前方的路,或者说,比灯笼还要亮堂。   “呼呼!”   暴风雪更大了。   这时候,老郑说道:我们奉玉神的命,下山弄了八个玉人,今天送到昆仑神洞里去,请山神、雪神,不要为难。   我从来没见过一些寻常人,竟然和自然中类似神灵的存在直接对话。   在老郑说过了那些话之后,忽然,在暴风雪里,跑来了一只野山羊。   山羊是很能爬山的动物——经常有那些悬崖,山羊也能够爬上去。   如果说平常日子里,昆仑山的山顶上,出现一只野羊,倒也不足为奇,只是这么大的暴风雪,野羊顶着暴风雪,跑到了我们的面前,这事就有些诡异了。   我盯着冯春生说:看来唐多宝非要把我们带来和这个古怪的匪徒团伙这儿,是真的有原因,这群人……看上去都是寻常人,但是他们的术——实在是奇怪。   “这叫邪术。”冯春生说道:他们的背后,有“邪门”,小心一些。   我点点头,继续看着那只野山羊。   野山羊跑到了我们的面前,忽然跪地,然后喉咙里发出了一些呼噜呼噜的声音。   紧接着,那只野山羊忽然叫唤了两声后,把脸埋在了雪里。   老郑高举绑着那“人脸符”的木棍,对野山羊说道:通融通融。   山羊又叫唤了两声。   于此同时,山羊还迸发出了凶狠的眼神。   一头狼的眼神,出现在了山羊的眼中。   接着,山羊站直了身体,眼睛变得通红,它发出低沉的声音。   我瞧见老郑明显害怕了,他的脸部肌肉,轻轻的颤抖着。   他的声音,变得柔和了起来,说:我放下一个玉人……请大仙开路?   那山羊听了,呆滞的沉默着。   过了大概一两分钟,这山羊才缓缓的点头。   接着,老郑将手中的尸体,高高举起,然后恶狠狠的扔了出去。   那尸体,被扔出去两三米远,砸在了雪地里头。   山羊见老郑扔了尸体,忽然高兴的叫了两声后,忽然翻了一个面,把肚子朝天。   动物愿意把肚皮展现给你,一来表示臣服,二来说明信任。   老郑走到了那山羊的面前,接着,拿出了自己的瑞士军刀,对着那山羊,狠狠的割喉了。   山羊被割喉了,鲜血四处喷洒。   那老郑把山羊的尸体举了起来,然后把那山羊的伤口,对准了他的兄弟。   山羊的血水,喷洒在了这些人的身上,那群匪徒单膝跪地,虔诚的迎接了羊血的喷洒。   等那些匪徒接受完了鲜血喷洒了之后,那老郑又把山羊的喉头伤口对准了我们。   我有点不太愿意接受鲜血的喷薄——总感觉这血水,太过于腥臊了。   但那老郑说:你要是身上没这山羊血,走不出这暴风雪!   我只能让老郑喷洒了。   我们几个,也都被那山羊血喷了一个遍,一个个脸上面目可憎,惊悚得很。   那老郑把山羊的血给喷完了之后,才把山羊的尸体,和他扔掉的那具“玉人”的尸体,放在了一起,然后才带着我们走了。   我们走的时候,那老郑还骂骂咧咧的,说这次带八个玉人上山,数字本来吉利,可惜被那该死的野羊大仙,抢走了一具!   “头儿,别说了,至少咱们能安安稳稳的到那昆仑神洞里面去啊。”   老郑点点头,说道:一具玉人,换咱们八个兄弟的命,还算公道。   在老郑他们聊天的时候,冯春生一旁带着笑意。   我瞧冯春生不太对劲,就询问冯春生:春哥,你看出啥破绽了?   冯春生偏过头,对我说:嘿!我算看出来了,这昆仑山顶上一截,不太平。   “怎么个不太平?”   “野仙多。”冯春生说道:那唐多宝说得神乎其神,说昆仑山上有仙——有他奶奶个嘴,这伙人,都是野仙精怪——刚才那路上用暴风雪拦住咱们的,估计是一头“杨门野仙”,都是野羊成的精怪,和东北的胡门差不多。   我问冯春生:那他们干嘛宰了那头羊?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冯春生说道:那羊血,就是买命的信物!估计这片山头啊,那个杨门野仙势力最大,他们要夺了那尸体,跟那老郑,谈好了价钱,老郑丢了一具尸体,说明他们的价钱,就是那一具尸体。   他说价钱谈好了,那头野羊引颈待戮,老郑杀了那只羊,然后把羊血,喷在了我们身上,这羊血就是通行证——买命的信物,这周遭,咱们再走到那昆仑神洞的路上,再也没有其余的野仙,敢来找咱们麻烦了。   原来如此。   我心里还有一个问题,那杨门野仙,到底有多少?   这个问题,我并没有询问冯春生,而是在我们这些人,行走了接近五百米的时候,我猛地回头看了看刚才老郑丢尸体的地方。   因为有暴风雪隔着,所以看不太清楚,我只能看到无数双幽绿的眼睛。   这些眼睛,都是像刚才那野羊一样的羊吗?还是已经成了野仙的“杨门弟子”?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们这群人涂抹了羊血之后,再前往昆仑神洞的路上,再毫无阻碍了,即使有暴风雪刮过来,但是我们却感觉不到任何的暴风——只听得见呼呼的风声。 第一千二百二十一章 极恶洞府(补更)   我们这次,算是顺利的到了昆仑神洞。   在上山的路上,老郑他们,一直都在谈论这个昆仑神洞,也在谈论玉神,我只知道他们实在是太过于神秘了,我、冯春生、龙二,都猜不出这几个匪徒的来历。   “到洞了。”老郑说道:这一路上,走得是真的有些风险,还好到了。   他扛着尸体,进了洞穴。   那洞穴,就是长在昆仑山上的一个大洞——但是……这个洞,实在是不知道有多深,也不知道有多么大。   我们往洞里面走……走了七八十米的时候,才开始有人出现了,这些人,长得奇形怪状的。   我们像是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这儿的人,有的奇高,身高两米五,像是巨人一样。   有的奇矮,矮个子可能连八十公分都不到,但他们不像侏儒一样——有些侏儒,看上去就知道不正常——不光是因为个子太过于矮小,而是整个身体都不太对称。   这些奇矮的人,他们的身材比例十分协调。   有些人奇软,像是一头蛇一样的扭动着。   在这儿,和尚、道士也经常能够看到。   我们在这个昆仑神洞里,能够看到各种奇奇怪怪的人。   “这就是极恶之地?”我这时候,听到了唐多宝在我的心里说道。   这儿就是极恶之地?   这时候,叶慕笔贴我耳边,说道:兄弟……对不住了……进了这个洞啊,从此以后,你死不死我不知道,但是……你肯定是走不了了。   嘿,我询问叶慕笔,说这儿的人怎么都奇奇怪怪的。   “本来就是奇奇怪怪的地方,出点奇奇怪怪的人,实在是太正常了。”叶慕笔双手插兜,缓缓的走着。   在洞里,我经常还看到有人在洞穴里面杀人。   有两个人吵架,其中一个拿起了锤头,对着那个人的脑后勺,就是一记铁锤下去,把那人给活活打死了。   我问叶慕笔:这儿杀人事件,也是经常发生?   “这儿叫罪恶之城。”叶慕笔说道:这儿,出现各种各样的罪恶,都是正常的——谁都有可能被杀掉!只要一种人,才没人敢惹。   “哪种人?”我问叶慕笔。   叶慕笔说道:这儿,只有和玉神关系好的人,才不会被人惹上。   “玉神到底是什么人?”我问叶慕笔。   叶慕笔说:玉神不是人,他是神,全天下,至高无上的神。   在叶慕笔说这话的时候,我感觉这家伙中邪了。   很快……我们在这洞里,兜兜转转,到达了一个硕大的庙堂之中。   庙堂两侧,是各种“刑罚”的雕像。   有被人腰斩的雕像。   也有被人斩首的雕像。   还有被人凌迟的雕像。   在这个庙堂之中,刑罚的雕像,四处立着,让这个庙堂,充满了阴森的感觉。   那些洞里奇奇怪怪的人,把我们几个兄弟,捆在了这庙堂柱子上。   期间,陈雨昊继续做出了“抹脖子”的斩首动作——但我依然没有让陈雨昊动手。   我觉得还能再忍——目前,他们也没发现我们这几个,除了冯春生,各个身手不凡——所以捆我们用的,也就是麻绳,并且破绽百出,稍作挣扎,我们就能钻出来。   我们还有爆发的余地,没把我们逼到绝路上。   既然如此,那我们依然可以忍。   我们这几个兄弟被绑上了之后,许多奇怪的人涌入了庙堂,在庙堂的中间,点燃了一堆篝火。   他们在庆祝,庆祝老郑、叶慕笔他们几个凯旋归来,带着七个玉人,入了昆仑神洞。   这群人围着篝火,又是喝酒,又是跳舞。   也许是觉得不够尽兴,他们喝酒期间,有些人还去了外面,揪进来了几个活人。   老郑举起了斧子,一斧头劈在了那活人的脖子上面,人的头没了,脖子里的血,会喷薄而出。   这些奇怪的人,就站在那断脖子的面前,让鲜血淋在了他们的身上。   “呼呼!”   被鲜血灌溉之后,这群人的兴致,更加高昂了起来——他们喝酒喝得更加快了,跳舞的跳得更加癫狂了。   我和冯春生,对视了一眼,苦笑不得。   这些人,真得像一群疯子。   或者说——整个昆仑神洞里的人,都是疯子,一群疯癫到了极致的人。   在这群人的眼里,什么命啊、什么醺酒啊、什么杀人啊,那只要能高兴了,没有什么不能来的。   我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心里对唐多宝传音,说道:唐多宝,你到底在玩什么花活?   “这儿是极恶之地啊。”唐多宝说道。   我跟唐多宝说:我兄弟们都忍不了了,我们现在就要解开绳索,杀出去。   “我求你们了……我等了上千年,就在等这一刻!千万不要坏了我的大计。”唐多宝猛地说道:于水……你如果坏了我的大计,我们又要等几千年了。   我询问唐多宝:你个老小子给我说清楚,你喊我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两件事。”唐多宝说道:第一件事!我要复活我的族人。   “第二件事呢?”我问唐多宝。   唐多宝说道:第二件事和第一件事,是相辅相成的。   他说第二件事是——无字天书归位!只有无字天书归位了,他的族人才能复活。   我询问唐多宝:那你们和白佛,又有什么恩怨?   我一直都知道,唐多宝和现在闽南的白佛,有巨大的恩怨。   唐多宝说道:你在路上,老是听到玉神这个人……对不对?   我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我听到玉神这个人了,那又怎么样?   “白佛,就是上一代的玉神。”唐多宝恶狠狠的说道。   白佛就是这昆仑神洞里,上一代的玉神?   我问唐多宝:那这一代玉神呢?是谁?   “明天你就知道了。”唐多宝对我说:求你们别捣乱——等着,等到明天凌晨时分——一切,都将会揭晓……明天事情顺利,我晚上就帮你们把妖刀的秘密,给解了,行吗?   我想了想,没有继续往下争了,算满足唐多宝一次吧。   这夜,我们都被捆绑在柱子上,睡觉了。   那些昆仑神洞的人呢,都玩累了,各自离开了这个庙堂。   庙堂之中,只有老郑他们八个人。   老郑他们八人,把他们开着货车带上来的尸体上的塑料袋,全部扒了下来。   然后,他们八人,再把这些尸体的衣服也给扒了下来。   七具尸体,有男有女,全部被一丝不挂的摆在了庙堂的中间。   然后,老郑他们八个人,坐在了这些尸体的旁边,打坐念经。   他们念经,一直没停,我们想站着睡觉,已经很难了,再加上这群人在那儿叨咕叨咕的念经,我们压根就睡不着,烦得很。   最后,我们这群兄弟,一直都没睡觉,都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这八个人。   这八个人念经,一直念到快天亮的时候,才止住了。   我第一个念头是——终于可以睡觉了。   岂料——这八个人,依然没有安生,他们开始拿出了身上的短刀,开始给这七具尸体剥皮。   他们剥皮似乎是老手了,动作十分熟练,下手快狠准。   很快……这些人的皮被剥掉了之后,他们竟然将剥下的人皮,都披在自己的身上,唯独叶慕笔没有披着人皮。   因为尸体被“杨门野仙”抢走了一具,到他这儿,就没人皮给他披着了。   这些披着人皮匪徒,再次跪拜在了庙堂之中,跪得很虔诚——头贴着地面。   他们刚刚跪好,忽然,外头传来了一阵洪亮的声音:玉神到!   整个昆仑神洞内,无数人敬仰的,如同神明一样的人物,终于要来了?   玉神?   接着,外头一阵锣鼓喧天,无数昆仑神洞里面的人,都跑了进来,一个个欢天喜地。   等人差不多把这个庙堂给站齐了之后,接着,他们又让开了一条路。   然后,十几个壮汉,抬着一幅棺材,走了进来。   那棺材,落在了庙堂的中央。   轰隆!   棺材太过于沉重,落在地面的时候,将地板给砸得轰隆轰隆响。   接着,那棺材里,传出了一阵极其高深的声音:玉人送到了吗?   “送到了,送到了。”老郑他们八个人,连忙回答:都合您老人家的意,按照生辰八字来猎杀的。   “好!”   棺材里面,再次传出了声音。   老郑他们八个人,跪着缓缓的朝着棺材挪了过去。   接着,那棺材打开了一些,棺材里头,钻出了一条皮鞭一样的东西。   那皮鞭揪住了老郑身上的人皮,直接勾了进去,棺材盖合上。   过了七八秒后,那棺材里头,传出了一阵声音:第一个玉人,不错!和我推算的生辰八字,不差毫分!   说完,棺材再次打开。   里头,扔出来了一个玉块。   那玉块,是一坨白玉——拳头大小——价值的话,我估不准,我就问冯春生:春哥,那棺材里玉神给那老郑的玉,值多少钱?   冯春生笑着说:这白玉啊,价格比翡翠高——这么大一坨,品相还可以——我估计,得有个几百万的价格吧。   我现在明白了……老郑、叶慕笔他们给玉神办事,把山下的尸体带到昆仑神洞里面来,是出钱办事啊——这几百万到手了,怪不得老郑现在笑眯眯的。 第一千二百二十二章 点玉化人(un冠名)   说到底,这个老郑,带着他们的兄弟这么拼,冒着暴风雪,却非要上昆仑山,为的就是如此大的利益。   我也明白,这伙人为什么杀人了,为什么把尸体放在货车里,冒着那么大的风险做下这些事情了。   要说有些抢劫出租车司机的劫匪,为了几万块钱,就能杀了出租车司机——这伙人带着几千万的利益,杀人倒是没什么不正常的,总有一些恶人,为了足够大的利益,铤而走险。   那玉神继续收着老郑一伙人的人皮。   每收了一张人皮,棺材内就会吐出一块拳头大小的白玉。   七块白玉,总价几千万是真的有了。   拿了白玉的人,都喜滋滋的,叶慕笔没有拿到白玉,自然是有些不太高兴了,脸黑着。   在收人皮收到叶慕笔的时候,棺材里再次传出了玉神的声音。   玉神冷笑连连,说道:我让你们下山去拿八个玉人,到了现在——你们只送上来了七个玉人?还有一个呢?   叶慕笔连忙跪拜,用颤抖的声音说道:路上出了一些意外!   “什么意外?”玉神问。   那老郑帮着叶慕笔说话,他说道:哦!路上遇上了杨门大仙——他们抢走了一具玉人。   “原来是这样。”   玉神说道:杨门大仙抢我的玉人?如果不是看在我们曾经是结拜的兄弟份上,我现在就杀到他们的洞里去,把杨门的大仙,一个个的宰了!我的主意都敢动,这昆仑山之上,还真是有脸了。   “那是。”叶慕笔继续磕头,说道:玉神大人,法力无边,昆仑山之内,就是您老人家的地盘。   哈哈哈!   玉神哈哈大笑,说道:今年是我的本命年,是个好年……你们丢失玉人的事,事出有因,我不难为你们了……另外,叶慕笔,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还是要赐玉给你,只是这块玉,就没那么大了。   “谢谢玉神大人开恩。”叶慕笔砰砰的在地上磕着头。   棺材再次打开,里头出来了一根小玉笋,玉笋大概两根手指那么粗,十几公分长,价值肯定是没有老郑他们那拳头大的白玉高,但也是一笔大买卖。   叶慕笔捡起了玉笋,对着玉笋亲了好几口,笑着感谢玉神。   “你们八个人,退下。”玉神吼道。   老郑他们八个人,都往后退了十来米,但他们依然跪着。   玉神这时候又发话了——他说道:每个月,我们昆仑神洞,都要消化一个玉人,但今年是我的本命年……我玉神开恩,这次一口气消化七个玉人,让诸位兄弟,开心一些。   他一说完,那周围簇拥着的奇奇怪怪的人,一个个都高兴地手舞足蹈的。   这群人的兴致,被玉神一句话给点燃了。   这个洞里的人,都是穷凶极恶之辈,兴致来了就要杀人,昨天晚上,我已经见识过了。   现在……他们这么高的兴致,如果不杀人,我都感觉很奇怪。   果不其然——在他们嗨到不行的时候,忽然,有几个长得凶神恶煞的人,抱起了一个笑得十分癫狂的女人,然后像是和尚撞钟似的,把那女人的头,狠狠的往棺材的棱角上面撞。   咔嚓。   那女人撞得头骨瘪了下去,鲜血带着脑浆子,往棺材上面喷。   众人看得实在快乐,又围着棺材跳起了舞。   那几个壮汉呢,把那女人的血,洒在了棺材上,洒得十分张狂。   有人被害而死,还有自愿而死。   有些人主动出来,说道:再下为玉神大人,肝脑涂地!   说完,这些人竟然一个助跑猛冲,离着那棺材还有两三米的距离,用力一跃,脑袋重重的撞在了棺材之上,鲜血涂满了棺材,自然不必多说。   我看得实在是唏嘘——如果说昨天,我第一次看到这儿有人当街杀人,我心中还是有怜悯的话,现在,我只有感叹了。   感叹世界和世界之间,总是不同的。   山下的世界,一派和谐,山上的世界,如此疯癫。   在山下,人命最重要。   咱们有句老话——叫人死为大。   足以见得,咱们那个世界,对人命到底有多尊重。   可在这个昆仑神洞里——人命真的比草还贱,说没就没了。   鲜血四处在喷洒,昆仑神洞的人,高兴得手舞足蹈。   就在这个时候,棺材里的玉神,喊了一声:进玉人!化玉!   嗷呜!   听到玉神的喊声,这群人里面,再次进入了十足疯狂的状态,绕着棺材高歌。   几个壮汉,扛起了那被老郑他们剥了皮的的尸体,送到了棺材处,接着,棺材打开,再次伸出了一条皮鞭,把那尸体勾了进去。   尸体勾进了棺材之后,棺材开始震动。   轰隆隆!   震动很响,棺材摇摆的幅度很大。   大概过了两三分钟,那棺材再次打开,里面吐出来了一个真正的玉人。   一个被剥皮了的尸体,扔进了棺材,变成了一个真正的玉人?   玉人晶莹剔透,十分漂亮。   这时候,那神洞里的一个胖子,抓起了一把铁锤,抡圆了胳膊,对着那玉人,狠狠一砸。   哐当!   玉人被砸得粉身碎骨。   然后,神洞里的人,瓜分了这个玉人。   如果说老郑、叶慕笔他们瓜分玉石,只是单纯的为了钱,这神洞里的人,瓜分了玉石,可就不再是为了钱了——他们大口大口的吃着玉人被砸碎的碎玉。   他们吃玉的时候,吃得嘎嘣作响。   我看到了这一幕,感觉三观都毁了。   有人吃玉?   而且是极其享受的吃玉?   我看向了冯春生,说道:春哥……你可见过这么奇怪的景象吗?   “没有!”冯春生说道:但是我听说过许多关于玉的怪事!   我说这玉不就是石头吗?   在我眼里,玉和钻石差不多,都是人为炒作出来的玩意儿——都说玉值钱,到底值钱在哪儿?   冯春生跟我说道:嘿!这钻石是人为炒作的,是本世纪最大的骗局,这个无话可说……但是玉……蕴含太多的文化了——咱们国家上下五千年,所有的大墓内,都不会缺了玉石!历史中最有价值的文物,依然是传国玉玺!玉对咱们老祖宗,意味深远啊。   龙二也说:传闻,昆仑神玉,是天地精华所成——这群人吃玉,只怕是在吸收天地精华啊,这群人,应该都不是人。   昆仑神洞里的家伙,都不是人,那他们是什么?   而且我通过目前的情况来看,算是知道他们为什么对玉神,毕恭毕敬了。   因为这玉神有神通。   什么神通——就是把活人变成上好的玉石。   这群人,以玉为食,这玉神有“点人化玉”的神通,自然就是他们的衣食父母了!   就好像蚂蚁族群里的“蚁后”。   玉神是蚁后,自然会接受神洞里其余人的膜拜和尊重了。   神洞里的人,依然在不停的吃玉,也许平日里吃玉,他们会杀人,但是今天有七具玉人,大家都够吃,不用抢,所以,吃玉的场面,很是和谐。   有些人吃着吃着,忽然一哽咽,接着,喉头一紧,猛地往外一吐,吐出了一枚玉卵。   那玉卵和鸡蛋一般大小,白花花一片,十分漂亮。   那玉卵落在了地上,直接摔碎了外壳,接着,里头的小人爬了出来。   那小人迎风便长,长成了一般童子的模样。   看到了这儿,我更加震惊了。   我原本以为,玉神只是在为整个昆仑神洞的人,提供食物而已!现在我才知道,这些人的繁衍生息,靠的也是玉石。   等于,玉神还是他们延续后代的人。   怪不得玉神是他们的神明。   玉神之于整个昆仑神洞,可能是他们的“造物主”!   我看着面前的一幕幕,实在是有些出神。   这时候,唐多宝的声音,再次传到了我的心里,询问我:这儿的景象,怎么样?   “今生难见。”我说道。   生前能看到如此难忘景象,这辈子人没白当啊。   唐多宝说道:这个昆仑神洞,原本有一个玉神,玉神是这个神洞的神明——这儿大部分人,都算得上是他的子女,他能“化玉”,玉供这儿的人食用,他们靠着玉石,延年益寿,也靠着玉石增加道行,更加要靠着玉石,繁衍生息。   “玉神活了几千年。”唐多宝说道:但是……玉神终究不是神……他长住在棺材之内,以此最大化的减小自己的生命损耗——可惜……没办法,哪怕是神,也有天人五衰——玉神的寿命,在二十多年前,彻底死掉了。   他在鬼魂,去物色下一代的玉神。   白佛就是玉神物色到的人物。   所以,玉神的鬼魂,融在了白佛的身体内,让白佛,也拥有了“化玉”的本事,让白佛,成为了新一代的玉神。   怪不得。   以前白佛就是一个寻常的“云南挖玉人”,是个阴人,但后来,道行大增,想来是得了曾经玉神的指点。   而且我以前看过韩莉的照片。   韩莉说白佛在泰国搞邪教组织,最常用来捉弄信众的手法,就是把一个女人的头骨变成玉,这就是白佛在玉神的指点下,拥有的化玉本事。   我询问唐多宝:那后来呢?白佛为什么没有当玉神了? 第一千二百二十三章 信众之争(仓鼠冠名)   我询问唐多宝:那后来呢?白佛为什么没有当玉神了?   唐多宝冷笑了起来,说道:白佛这个人的心思大——当一个全是怪人的山洞里的神,有什么意思?白佛没当几年的玉神就离开了这个山洞——现在的这个玉神,是个冒牌货,根本没有化玉的本事。   “啊?”我说:冒牌货?   “你待会就知道了。”唐多宝冷笑了起来。   唐多宝似乎了解这个昆仑神洞里的前世今生。   神洞里,吃玉、吐玉孩的事,还在进行中,这场昆仑神洞的盛会,持续了大概几个小时。   七具玉人,吃完了,这群昆仑神洞的人,也吐出了二十多个小孩。   众人的情绪,也都冷却了下来,一个个都毕恭毕敬的跪着。   有一个老头,说道:感谢玉神的恩赐!现在,是我们感恩玉神的时候了,所有的人,都跪直了,每个人都有机会被玉神选中。   这玉神刚才化玉给了这些人吃,也给了这些人“吐小孩”繁衍的机会。   现在玉神要挑人——挑人干什么?   玉神的棺材,开始抖了起来。   咕噜咕噜。   棺材的盖板轻轻的和棺材身子碰撞,发出了轻微的声音。   很快,棺材盖忽然停止了抖动。   玉神说道:马石牛!   他的话音刚落,一个长得矮小的汉子,站了起来,同时,那个汉子,还抓起了和他一样矮小的女人。   那女人,应该是这个马石牛的妻子。   妻子一脸的惊恐,甚至还在不停的哭泣。   马石牛对着妻子一耳光抽了过去:妈了个巴子——你哭什么?你是被玉神挑中的人,给我笑,别丧了我的气,扫了你男人的兴!去!去玉神那儿。   那妻子不敢走向玉神那儿。   马石牛对着妻子的腰部狠狠一踹,把他妻子给踹倒在了地上,然后,揪住了妻子的头发,恶狠狠的往前拖行,拖向了玉神的棺材的面前。   这时候,玉神的棺材打开了,里头再次伸出了一根皮鞭。   皮鞭勾住了妻子的腰肢,把她扯到了棺材里面去了。   接着,棺材盖合上了,里头传出了一阵“媾和”的声音。   那马石牛听见妻子的承欢的叫喊声,竟然还哈哈大笑了起来。   我心里叹气——疯了疯了——这个玉神,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玩弄马石牛的女人,马石牛竟然还一脸的兴奋,可怕的山洞,可怕的人!   这种“媾和”的靡靡之音,充斥着众人的耳膜——从刚才的拒绝,慢慢,马石牛的妻子声音中,带着许多兴奋,   就在他妻子最兴奋的时候,忽然发出了一阵阵的惨叫!   这种惨叫,惨绝人寰,似乎马石牛的妻子,在那棺材里,受到了非人的折磨一样。   接着,我听见了指甲刮擦棺材盖的声音,那马石牛的妻子,想从里面逃出来。   马石牛喊道:压住!压住那棺材!   顿时……七八个壮汉,都扑到了棺材上,不顾里面女人的惨叫,按住了棺材板,死活不让女人逃出来。   渐渐的,女人没有了喊声,这时候,壮汉们才从那棺材里面,退了下来。   他们刚刚退下,棺材盖打开了一个大口子,马石牛的妻子被推了出来。   妻子浑身没有一块好皮了。   估计刚才那棺材里面的玉神,在和马石牛妻子行欢后,再一口一口的咬下了那女人的皮!   最后,玉神一口咬在了那女人的喉管之上,把那女人给咬死。   我心中十分难过——我能够想象得到,那个女人在棺材里面,到底经历了什么样的绝望。   现在,山下的世界,小动物都不虐杀了,直接来个痛快的,但这山上的神洞里,却还在活生生的虐杀一个人!   野蛮!   可怖!   众人吃了玉,吐了小孩,玉神也行欢完毕,释放了“欲望”,一切都似乎平静下来了。   那些壮汉,也准备抬着玉神的棺材,离开这个庙堂了。   在棺材才抬起来的一刻,老郑跪在地上,喊道:玉神大人,还有一件事情,要等候您的发落。   “什么事?”玉神吼道。   老郑猛地指着我们几个,说道:这几个人……昨天我们运玉人上山的时候,他们的车撞了我们的车——这倒不是什么事,关键是,他们见过了玉人,所以我把他们带到山上来,听候玉神的处置。   “直接办死他们。”玉神说:我不喜欢见生人。   “行!”老郑反手拔出了刀子,一步步的走向了我们。   这时候,叶慕笔忽然开口,说道:玉神大人,这群生人是我的朋友,能不能网开一面?   叶慕笔竟然在这个时候,会为我们求情?   但更加让我想不到的是,叶慕笔才说完话,那老郑忽然转过头,一刀子捅在了叶慕笔的后脑上。   噗嗤!   一刀扎了进去,老郑还不满意,他握住了刀柄,狠狠的一旋——那叶慕笔的脑仁估计都给旋烂了。   老郑十足凶狠的说道:玉神大人金口玉言,是你这种小人物说收回去就收回去的吗?   叶慕笔闭上了眼睛,他死了!   “靠!”   看着和我有一面之缘的叶慕笔死去,我看得怒火中烧,猛地挣脱了我身上破绽百出的绳索,小跑到了老郑的身边。   老郑看我来了,下意识拿着刀要刺我。   我劈手躲下了老郑的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一刀捅进了老郑的后脑。   老郑盯着我,缓缓说道:原来……原来你是个高手……   说完,老郑就躺在了地上。   接着,老郑那几个兄弟,都拿出了枪,这时候,龙二也挣开了身上的绳索,打了两枚丧门钉,两枚丧门钉,分别达到了老郑两个兄弟的眉心上。   人应声而倒。   我盯着那握抢的哥们,说道:试试看,看看枪快,还是我们的手快!   那几个握抢的兄弟,都不敢动手了。   玉神喊了一声:全部退下。   握抢的人都纷纷退开。   玉神吼道:是高手……你们都是什么人?   “江湖人办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下闽南阴人于水。”   “陈雨昊。”   “发丘天官龙二。”   “柯白泽。”   “我叫冯春生。”   我们五兄弟凑在了一起。   玉神沉声说道:五个阴人,也敢闯昆仑神洞——果然是不怕死!把他们全部拿下。   昆仑神洞周围的人,全部围拢了过来——这个神洞里面的人,可能都不是人……他们吃玉长道行,我们也不知道这些人的道行是个什么程度,所以,内心并没有必胜的把握!   就在这个时候——唐多宝忽然从龙二腰间的飞熊钮里面钻了出来。   他一出现,立马指着玉神,说道:昆仑神洞里的人,都给我听好了,我叫唐多宝!是黑玉化人——这儿的玉神,是个假货。   在我们和昆仑神洞里头的人对峙的时候,忽然,唐多宝出现了,他站出来了。   他的身上,冒着“玄玉”的气息。   昆仑神洞的人,瞧出了唐多宝一些不对劲的地方,说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你身上,会有我们玄玉之门的气息?   原来昆仑神洞里的人,都是“玄玉之门”的人?   这又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势力?   唐多宝右手高高举起,说道:我叫唐多宝!在这个洞里的人,有不少,算是我们的子孙——唐、周、郎姓的人,都给我站出来。   唐多宝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话,那棺材里的玉神则说:到底是谁在这儿妖言惑众?找死不成?   “又你特么什么事?”唐多宝再次说道:真正的玉神,早就死了……中间,玉神找了一个继承人——那人,说他是玉神,也还凑合?但是现在这个玉神,就是一个假冒货!   唐多宝接着说道:你们给我听着!黑玉为恶,白玉为善——善恶相济,得“无丑详见”!   唐多宝这句话一说完,神洞里就有人开始吼了起来,询问道:你说的……是无字天书?   “对,是无字天书,昆仑神洞里,数千年的信物。”   “我们都是受到了玉石诅咒的人,有了无字天书,我们就能……就能从这个昆仑神洞里出去了?”   “放屁!无字天书消失了几千年了——怎么现在会出现?”   神洞里的人,议论纷纷。   看来,这个昆仑神洞里的人,都知道无字天书的事。   唐多宝转过头,对我说道:水爷,请亮天书……   我跟唐多宝点点头,接着,我从兜里,摸出了“无字天书”,高高举了起来。   要说也奇怪,这些天,无字天书一直都没什么动静,但就在我这刚刚举起来的一下,无字天书像是要活了一般,在我手上欢腾得很,还发出了一阵幽白的光。   众人里头,有眼尖的,瞧见了无字天书之后,立马下跪,喊道:真是无丑详见!我们的诅咒,要打开了!   接着,这地方,哗啦啦跪了一大片人。   也就在这个时候,玉神吼道:你们跪什么?跪你们的信仰吗?你们的信仰是我!我是玉神,是你们的创造者,也是你们的衣食父母!没了我,你们吃不了玉,吃不了玉,你们就无法体会到人生中究极的快乐。   看来……这玉神是控制了昆仑神洞中的玉。   这里头的玉呢,对这些昆仑神洞里的人来说,类似毒品一样,也类似女人的孕育生命的子宫,对他们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在这群人都快要臣服于我手中的无字天书的时候,玉神开始和我们争“信众”了! 第一千二百二十四章 李罗锅(补更)   玉神开始用他对昆仑神洞的威慑力,来和我们争信众。   唐多宝哈哈一笑,骂道:玉神……你少在这儿妖言惑众了……你根本不是这儿的玉神。   “我不是这儿的玉神,哪儿来的点人化玉的本事呢?”玉神反问。   唐多宝也是个实在人,他不清楚的地方,也不会诬陷对方。   他说他不知道这个假冒的玉神,为什么会点人化玉的本事。   要说玉神最大的神通,就是点人化玉的本事……曾经那个活了几千年的玉神会这一手——被钦定成玉神接班人的白佛,也会这一手。   可现在的玉神,按照唐多宝说的,是一个冒牌货——冒牌货是不懂点人化玉的本事啊,但刚才,玉神明显是展现出了他那点人化玉的本事呢。   玉神说道:妖言惑众,昆仑神洞的兄弟们——你们大可以相信这几个人的一面之词!但是如果你们选择了相信,选择了接受他们的信仰,那从此开始,你们再也不是昆仑神洞里的人了——我往后点化的玉石,你们再也用不到分毫!想清楚了,再站队!   玉神直接用“玉石”,来要挟昆仑神洞里的人。   很多人,估计都相信我手中握着的无字天书是真正的无字天书,可以打开他们生命中的诅咒。   但他们的心理,也存在侥幸。   他们估计觉得——我的无字天书,很可能是真的,但是,就算是真正的无字天书,能不能解开他们身上的诅咒,还是两说呢——毕竟只是传说记载,也没有人真正的被无字天书,解开了身上的诅咒。   可那玉神提供的上等白玉,那是实打实的。   就好像你走在街上,有人跟你描述他有办法带你升官发财,改变你的穷人命,但另外一个人,直接给你一百万的现钞!你选择哪一个?一般人都会选择后者吧?   这昆仑神洞的人,面对这样的选择题,做起来并不难。   刚才朝着我们跪下的人,几乎一个不落的站了起来。   我倒是无所谓啊,这群人信无字天书,还是信玉神,和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但是唐多宝有他要办的事,他现在急得额头都快流汗了。   他一直都在求我,求我带着完整的无字天书来极恶之地,估计也就是为了现在这一幕。   在他的脑海里,可能他觉得,只要我亮出了无字天书,这群玄玉之门、昆仑神洞里的人,都会对我跪拜,一呼百应,却没想到——比起那接触诅咒的梦想,现实的白玉,却更能打动这些人的内心。   玉神继续循循善诱着,说道:好!没有一个人跪拜这几个阴人……很好!你们做了一个正确的选择,拿出战神的风格,杀光他们!杀光这群阴人,让他们后悔,自己竟然跑来了这儿妖言惑众,杀光他们。   这时候,有人喊道:可他们真的有无字天书。   “那是无字天书吗?如果是,你为什么不磕头呢?”玉神问那人。   那人顿时没有说话了。   “杀光他们。”玉神的话里,已经带着足够的愤怒。   一种被人挑战了权威,并且深感威胁的愤怒。   昆仑神洞里的人,再次朝着我们围过来了。   唐多宝回过头,跟我说道:水子,咱们失算了……这玉神,本事倒是没什么本事,但是能把黑的说成白的。   靠!   我瞪了一眼唐多宝,说道:今天的形势,你早就应该跟我说。   我入阴行这么久了——我最擅长的就是对人心的把控。   我了解人心,比唐多宝了解太多了——他如果跟我说了,肯定不会出现现在我们被“泗水围城”的局面。   现在这庙堂之内,左右都是人……又是一个密闭的山洞,飞天不行,遁地无能,想要溜之大吉,那都是难上加难,怎么办?   “水子,我了解你,你点子多。”唐多宝说道:你帮我想个办法。   靠!   你自己拉一裤裆屎,还让我给你擦屁股?   可现在……不擦也不行啊,因为这唐多宝拉的屎,溅我们身上了。   怎么办呢?   我脑子里面,念头开始疯狂流转。   忽然……我想到了一个点子。   我跟大伙儿合计了起来,我说这玉神一直躲在棺材里面,肯定是形象不能见人……为什么不能见人?我估计啊,他只要没了这个棺材的掩盖,就会露馅。   不然,为什么这么神神秘秘的——这个山洞里,就住着几千上万人——大家一起过个几十年的日子,谁还不认识谁啊?用得着这么藏头露尾吗?   我指着棺材说:也许,那棺材,就是玉神的破绽。   “一语惊醒梦中人。”冯春生一拍大腿,说道:现在咱们要宰了这群癫狂、嗜血的人,还不如打破那棺材,来得实际一些。   “让我来!”陈雨昊吼道:白泽,水子,给我护法!   好!   我持着短刀,柯白泽此时手上没琵琶了,他的琵琶昨天被缴械了,但是柯白泽手上功夫不弱。   我们三个人,直接冲向了那具棺材。   无数昆仑神洞里的人,都站出来阻止我们,我和柯白泽,把他们全部架开,给陈雨昊留了一条路。   在陈雨昊快要冲到棺材面前的时候,又有一排人,挡在了棺材面前。   陈雨昊吼道:滚开!   他的吼声之下,伴着龙吟乍起,上身的衣服,鼓了起来,然后迅速炸开,肩膀上,探出了九个龙头。   那伙人,直接被陈雨昊的气势给压住了,一个个跪在了地上,抱头鼠窜。   接着,陈雨昊再次伸手,喊了一声:戟来!   天空落下了一把“龙神戟”,陈雨昊抓住了戟尾,狠狠的抡动了起来。   龙神戟一戟抽在了那枚玉棺之上。   哐当!   玉棺顿时支离破碎。   陈雨昊手上的力道用得实在巧妙,只是把玉棺打碎,却并没有伤害到玉棺里的人。   一段玉尘落地之后,我们再看,那本来落着棺材的地方,竟然坐着一个老人。   这个老人,长得奇丑无比,巨大的驼背,四肢都是畸形,本来应该分开的五指,竟然连着一个“蹼”,像是鸭掌一样。   他的脸上,全是肿起来的包,长了两根獠牙,鼻孔外翻,眼睛十分浑浊。   “这就是玉神?”我盯着那老头,询问唐多宝。   唐多宝摇头,说道:说了是个冒牌货嘛!   在老人被我们从这玉棺之内打出来了之后,他已经现了原形了。   这时候,昆仑神洞里的人,议论纷纷。   “这哪儿是什么玉神?这不是……不是李罗锅吗?全洞内最下贱的人。”   “李罗锅?怎么是你的?躺着玉神的棺材里,怎么躺着你这么一个东西。”   “李罗锅?刚才就是你玩弄我老婆,杀了我老婆的吗?”就在不久前,把自己的妻子,心安理得的献祭给了玉神的马石牛,很是发懵,怎么玉神,成了这么一个人?   我从这些人的话里,分辨出了一些东西。   原来啊……这个李罗锅是整个昆仑神洞内,最受歧视的人,这一生,饱受欺凌。   但是……李罗锅又是最安全的人,全洞的人都不会杀他。   为什么?   因为全洞的人,都以欺凌、嘲笑李罗锅为乐子。   在他们的眼里,李罗锅不是人,是一个丑角,是一个玩物,是一个供他们取乐的物件。   这个洞内,可乐的事情并不多,他们要留着李罗锅来取乐呢。   可这李罗锅摇身一变,变成了玉神——这就让大家措手不及了。   他们万万没想到,被他们平日里瞧不起的李罗锅,竟然成了玉神,他们这些年,都在敬仰这个李罗锅,给这李罗锅跪拜、上贡,甚至李罗锅点名要玩弄他们的妻子,先奸后杀,他们也欣然奉上。   他们把李罗锅当成了信仰。   在这一刻——信仰倒塌,真相让他们全部措手不及。   李罗锅却很坦然,他躺在了地上,双手枕在了脑后,说道:嘿嘿……没错,我就是你们从来瞧不起我的李罗锅!整个洞内,我最下贱,你们这里面,有人朝我脸上吐痰,有人逼我吃屎,还有人把我的脑袋塞进粪坑!   “你们所有的人都欺负过我。”李罗锅哈哈大笑,说道:我一直都害怕真身出现在你们的面前,可现在我根本不怕了……我这幅尊荣,依然是你们要信仰的人……除非,你们不想要玉了,除非,你们不想再繁衍后代了!哈哈!我丑陋,我下贱,但是……我依然是你们的信仰!每个月,我点人化玉的时候,你们都得把你们的老婆,送到我的身下,让我尽情玩弄——我要在玩弄你们老婆的时候,让你们聆听你们老婆在我身体下欢快、痛苦的声音。   “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罗锅指着我们,说道:你们要玉吗?来!先把这几个人给我杀了……咱们再聊玉的事!哈哈哈!哈哈哈哈!   要说这人挺可怕的,这昆仑神洞里的人,都知道他们被李罗锅耍了,也知道李罗锅这些年,刻意在报复他们,但是……为了那些能够给他们带来快乐和后代的玉石,他们依然凶巴巴的看着我们。   他们要杀我们。   “哈哈哈!我最喜欢看到你们这个样子。”李罗锅说道:你们当年在我头上拉的屎,今儿个,你们都得还回来——你们嫌弃我李罗锅下贱,嫌弃我李罗锅丑陋——但现在,我就是你们的王!我能控制你们……一个曾经你们瞧不起的人,如今在肆无忌惮的控制你们,你们还特么不敢对我骂一句,说一句!哈哈哈!哈哈哈! 第一千二百二十五章 天书归位(仓鼠冠名)   “哈哈哈!我最喜欢看到你们这个样子。”李罗锅说:看我不爽,却偏偏又干不掉我,还得供奉我、讨好我——把我当成你们的神!   “嘿,这世道,真舒服。”李罗锅陶醉似的看着自己那长了“蹼”的手掌,说道:但又有什么办法呢?嘿嘿!你们这群人要玉,整个昆仑神洞里,只有我一个人有玉。   我盯着李罗锅,说道:那人家信仰的不是你,信仰的是玉。   “无所谓。”李罗锅说道:这个昆仑神洞里,经常会来一些山下的人——我跟他们学了一句话,叫拉虎皮,做大旗!也叫狐假虎威——没错,我就是狐假虎威,但谁让我背后的“玉石”,是一只真老虎呢。   “宰了他们。”   李罗锅此时癫狂得可以了,他骂道:先把这群外人给我宰了,然后,看我怎么慢慢玩弄你们这群曾经欺负过我、侮辱过我、嘲笑过我的人吧!   那昆仑神洞里的人,有几个年纪大一些的凑在了一起。   这群人,估计都算这群怪人里头比较有威望的了。   他们讨论了起来。   “怎么办?前头有狼,后头有虎啊,玉神竟然是李罗锅,咱们现在骑虎难下。”   “这李罗锅手里头有玉,他制住咱们的命门了,如果宰了他,以后咱们没玉了,比死了难受……可要听他的话,他还说不定要怎么折磨咱们呢。”   “李罗锅不能死……咱们还能不能和以前一样,当做今天没看见李罗锅?只有玉神,没有李罗锅。”   “你说的是屁话啊?这人都见着了,还能假装没看见?就算咱们假装没看见——现在李罗锅能当没看见?”   “要我说啊……咱们讨论这些事,其实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先把那几个外人给清理了……剩下的事,那是咱们内部的事,内部慢慢谈嘛!”   最后一句话,让昆仑神洞里的人,把目光全部放在了我的身上。   安内必先攘外么?   昆仑神洞的人,再次朝着我们,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说道:先宰了这几个小崽子再说。   好家伙……这群人依然要办掉我们?   冯春生说道:这次,还真的是完犊子了。   “完什么犊子!”龙二吼道:杀出去!草特么的,我刚才试探过了,这伙人,也不算什么特有本事的人——今儿个小爷就要出这个山洞,谁拦我,我宰了谁,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龙二爆发了他的土匪气息,可这终究是气话——这山洞里,几千上万了,得杀到什么时候,才是一个头啊!   我则继续在脑子里面,构思四两拨千斤的办法。   刚才我试图把李罗锅的形象,暴露在这昆仑神洞的人面前,让他们抛弃玉神,现在……这伙人竟然认玉不认人,我的计划,泡汤了。   现在得想一个新的办法。   这时候,我忽然想起了唐多宝说的一句话,我询问唐多宝:老唐,你刚才是不是说过,说那个李罗锅,不懂什么点人化玉的本事?   “对!”唐多宝说道。   我说:你确定吗?   唐多宝说他曾经来昆仑神洞里打探过,他是灵玉化人,自然知道“点人化玉”是什么模样的,要不然,他也不可能一口一个李罗锅是假货啊!   我盯着李罗锅,说道:既然点人化玉是假的……那你倒是说说——刚才棺材里头,出来了七具玉人,还有老郑他们那些人拿的“玉石悬赏”,都是哪儿来的?   “哪儿来的?我哪儿知道啊。”唐多宝直接敷衍我。   但我却陷入了深思——这世界上的事,那都是有道理的。   东西也都是真实存在的,不可能是凭空变的——李罗锅既然没有点人化玉的本事,那么,那些玉人,一定是有出处。   玉人从哪儿来的?是本身就藏在刚才李罗锅躺的棺材里面?   不可能——那棺材虽然宽大,但绝对藏不下七具玉人。   我想着想着,忽然,眼神,落在了李罗锅躺在的地板上面,我想了想,想出了一个可能——也许……那玉人和玉石,本来就藏在地下,然后地板上有机关。   刚才李罗锅发放玉人,棺材吐出玉人的时候,那棺材不是落在地上么?   也许!棺材里头也有一个机关。   李罗锅完全可以打开双重机关,把棺材和那地下联通,然后他钻到了地下,把玉人通过孔洞,扔到棺材里面,再把玉人给扔出来。   因为有棺材罩着——所以显得这个人会“点人化玉”的本事!   其实——他就是使了一个天桥变戏法最常见的障眼法而已。   我相通了这点的时候,周围昆仑神洞的人,已经带着凶光,走到了我们面前,兄弟们也做好了放手大杀的准备。   我扬起了手,说道:慢着!那李罗锅,不是什么玉神……他没有要挟你们的本事。   周围的人都站住了,不知道我要说什么。   我接着指着李罗锅说道:他的玉石——都是来自地下——他是个冒牌货!所以,你们根本就不用听李罗锅的话。   “此话何解?”马石牛问我。   马石牛就在不久前,老婆被李罗锅玩死了,他现在弄死李罗锅的心都有。   我指着李罗锅说道:他玩的是一个障眼法——这个昆仑神洞里,有玉石的源头。   “放屁!昆仑神洞之内,向来没有玉石!只有玉神点人化玉,才有供我们消遣、繁衍的玉石。”   我摇摇头说道:反正也花不了多少时间,不然……我来试试,看能不能帮你们找到玉石?   众人也都默许了,却唯独李罗锅,他露出了一脸惊恐的模样,吼道:杀了他们,杀了他们这群外人,我今天给你们化七十个玉人,不,化一百个,让你们爽翻天!   李罗锅露怯了。   看来,我的思路对了,我走到了李罗锅的面前,指着李罗锅地下的地板,说道:老二——这个地方,估计有机关,你找找。   “嘿!这个我擅长。”龙二嘿嘿一笑。   地下倒斗的人,一辈子一半的时间,都在研究机关在。   他找机关,极其擅长。   龙二才趴在地上,那李罗锅狗急跳墙,竟然伸出了鞭子,去勾龙二的脖子,但他的鞭子,被陈雨昊一只手就给拦下了。   “找到了!”   龙二忽然喊道。   他打开了机关,果然——这地下有一个夹层,夹层打开之后,露出了一个一平方的洞。   我们顺着洞内一看——好家伙——这里头,全是玉石——白花花一片。   除了那些玉石,还有许多人骨,包括刚才被老郑他们剥皮了的尸体。   事情的真相,一目了然。   那李罗锅真的如同我想的一样,他把那些用来“点玉化人”的尸体,从棺材里,扔到了这个洞里,然后再把玉人给推到棺材里,再吐出棺材外面——造成了他会“点玉化人”的假象。   其实这哥们——根本就是一个骗子。   大量的玉石,出现在了昆仑神洞的人面前,这伙人,那叫一个愤怒难挡,直接开始折磨起了李罗锅。   他们被李罗锅玩弄了,所以要给李罗锅最大的折磨。   有些人甚至叫嚣,别轻易把李罗锅给弄死了——要慢慢的折磨。   有些人,直接在李罗锅的脸上,切出了一道口子,然后去撕李罗锅的脸皮,也不全撕下来,而是撕一半,说等过些天,等李罗锅的伤口好了,继续撕——撕一辈子!   这手法,看得我都心悸。   柯白泽探口气,询问我们,说我们破了李罗锅的“骗局”,李罗锅落在了这伙恶人的手上,这辈子都没好果子吃了,我们这行为,有些不善啊。   冯春生则跟柯白泽说道:白泽兄弟,别往心里去——你以为这个山洞里,有真正的善和恶吗?没有!   可不是没有么——这里住着的人,有好人吗?   那李罗锅被人欺负,后来得了势,那叫一个得势不饶人,下手极其残忍狠毒。   这儿——就没特么什么好人。   既然没有善恶,那我们在这儿做事的分寸,就只剩下利弊了!   在昆仑神洞里,只做“有利”的事。   我跟唐多宝说道:老唐——事情,我帮你搞定了——剩下的,看你自己了!还有你答应我们的事,别忘记了。   唐多宝冷笑连连,说道:放心……忘记不了的。   他再次喊道:昆仑神洞里面的人,全部给我听好了。   他喊了这几声之后,所有的人,都停下了手里折磨李罗锅的事,回过头,看着我们,问道:怎么着?   唐多宝说道:玉神不在了……你们的玉石,也就这个洞里这么多了——你们倒是说说,这些玉石,能供你们几年欢乐?   其中一个昆仑神洞的人,低着头,朝着玉石洞里望了一眼,说道:够十几年,或者二十年吧!   “对!够你们二十年!”唐多宝又说:那你们二十年之后,怎么办?没了玉石,不活了吗?   众人皆叹息了起来。   我也不知道这个昆仑神洞里的人,为什么对这些玉石有这么强烈的依赖。   唐多宝说道:你们如果解除了诅咒——往后,必然能够逃脱对玉石的依赖。   “怎么才能解除诅咒?”昆仑神洞的人问我们。   唐多宝指着我说道:恭请无字天书归位! 第一千二百二十六章 双生人   “恭请无字天书归位。”唐多宝喊了一句。   唐多宝刚才的一番言论,已经让昆仑神洞里面的人,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他们现在,用不着为玉石提心吊胆了——至少,面前的玉洞里面,提供的玉石,他们如果省吃俭用一些的话,能用个二十年。   但是……二十年之后怎么办?   如果二十年之后,玉石消失——在这儿站着的所有昆仑神洞里的人,都只有死路一条。   现在……我们就是他们破解他们死路的人——他们玉神的信仰破碎了,我们是他们新的信仰。   在场所有的人,都跪在了地上,对着我们喊道:你们是我们新的神明!请为我们指引一条光明的路。   此刻,我们就是他们新的神。   唐多宝给我使了一个眼色,笑着跟我小声的说道:怎么样,水子……让你带上无字天书,来这个地方,让你过一把神明的瘾,爽吧,所有的人,都愿意为你肝脑涂地!   我冷笑一声,说道:唐多宝啊唐多宝,你小子是玉石化人,说你老小子有点神通吧,倒是说得过去,但是……你老小子读不懂太深的人心。   “何出此言?”唐多宝询问我。   我说:先不说过这神明的瘾爽不爽——其实我是非常不爽的,我甚至明白,为什么白佛那个家伙,为何在当年,于这昆仑仙宫里面才当了几年的玉神,就索然无味——为什么?见识过真正光明的大世界,是绝对没有兴趣统治这么一个小小的黑暗世界的。   唐多宝“哦”了一声。   我接着又跟唐多宝说道:还有,你以为这些人,把我们当成神明,为的就是咱们手上的无字天书吗?   “不是吗?”唐多宝问我。   我说有一部分原因,但更加重要的原因是——这群人的信仰,缺失了,破碎了。   他们一直都在信仰玉神,结果今天,玉神破灭得十分彻底,他们的信仰崩塌了。   这群人跪得久了,忽然要站起来了,非常不适应,他们渴望继续跪下,继续寻找新的信仰。   我们就在这个时间,顺利替代了玉神在这群人心中的信仰。   唐多宝盯着我,说道:你小子年纪不大,这怎么像人家肚子里的蛔虫呢?   “嘿!要不说你唐多宝为什么只能鬼鬼祟祟的害人,于水能成闽南阴行的大哥呢,世事洞察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水子的心眼,你好好学学。”冯春生拍着唐多宝的肩膀。   唐多宝笑了一会儿,有些尴尬。   很快,他说道:走吧……请无字天书归位……归位了——咱们来昆仑山的目的,算是达到了。   “走!”   我们这伙人,都跟着唐多宝走着。   唐多宝带着昆仑神洞里面的人,兜兜转转的,在洞里绕来绕去。   这昆仑神洞里,有十个长老,就是刚才,他们接了李罗国的命令,站出来讨论的那群“威望很高”的人。   带头的一位,叫唐千乘,唐千乘在我们几个跟着唐多宝去寻找无字天书归位地方的路上,一直在我耳边叨逼叨,叨逼叨。   一会,这唐千乘问我:于水先生,要不然,整个昆仑玉洞里的那些玉,全部由你来掌控,每个月分发多少,都是您说了算?   一会儿,他又问我在昆仑神洞里,有没有看得上的娘们,随便我玩,下多重的手都行,玩死了都成。   靠!   你以为我是李罗锅那样的变态吗?   我对唐千乘十分反感,我反感他这种“热情”,我跟唐千乘说:如果你愿意把我当成你的神明,那请你做一件事。   “什么事?”唐千乘问我。   我说道:闭嘴!   唐千乘这才识相的闭上了嘴巴,不然,待会他还得给我提供“喝人血”“吃人肉”之类,在他们眼里陶醉无比的事情。   我可受不了。   很快,我们到了昆仑神洞的尽头。   在这昆仑神洞的尽头,有一块极其光滑的石头的。   那石头很大,是一整块墙壁,表面上十分反光,像镜子似的。   唐千乘跟我们介绍,说道:这个叫无量玉壁。   我询问唐千乘:这无量玉璧,有什么作用?   “能见人心中恶鬼。”唐千乘说完,给我们掩饰了一阵。   他站在了那无量玉璧前一米的位置,在这个地方,洞外有一束光照进来。   现在唐千乘站在了无量玉壁前,刚好挡住了那束光芒。   也就在这个时候,唐千盛的影子,投在了那无量玉壁上后,出现了两道影子,一道影子,是唐千盛,另外一道影子,是一只狐狸。   唐千盛笑呵呵的对我们说道:我这是狐狸命,天生心里狡诈,鬼点子多……嘿嘿!   在昆仑神洞里,这群人倒是有一个地方,挺让我觉得可贵的——就是这些人,丝毫不藏着掖着自己心中的恶念。   这里头,都是真恶人,没有伪君子。   我点点头,说这无量玉璧,实在是神奇。   冯春生站在了镜子面前,镜子没什么表现。   龙二站在镜子面前,镜子也没什么表现。   柯白泽和陈雨昊站在这镜子面前,也依然没什么表现。   这无量玉璧,照我们的时候,难道坏了?   唐千盛说道:这镜子啊,是照命中恶念的……没有恶念的人,或者恶念不多的人,在这镜子上,照不出别的东西来。   哦!   原来是这样的。   我也往无量玉璧面前凑了凑,这一凑,出大事了——镜子对我有反应。   但是……我这个反应呢,和唐千盛他们的不一样。   整个昆仑神洞里面的人,照在无量玉璧上的时候,都是两个影子,偏偏只有我,照在上面是一个影子。   但这个影子——不是一个人,是两个人。   我的背后,还长着一个人——那人,跟我背对背,紧紧的贴在我的背上。   “这个是?”我盯着那无量玉璧说道:唐千盛,这个怎么解释?   “这个……我也不知道啊。”唐千盛说道:这个无量玉璧,照过了数万个魂,也没照出来这么奇怪的一个魂啊!   冯春生也觉得奇怪,说我的后背,怎么还长着另外一个人呢?   他接着跟我说:水子……你转一下,把你的背,对着那个无量玉璧,我们仔细看看……看看你背后那个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模样。   我听了冯春生的话,说道:成……我转转试试。   说完,我缓缓的转过了身子,冯春生他们仔细的观察着玉璧,却没有说话。   这时候……我问冯春生:我的背后,是谁?   “是你自己。”冯春生说:就是你自己……于水!   是我?   在无量玉璧的镜子里,竟然照出了一个“我”,这个我,是两个人,正面一个,反面一个——我不知道这代表什么意思!   冯春生忽然询问了我一句:水子,你的心中,可有恶念?   陈雨昊、龙二他们都望着我。   要说现在可是巫人之乱的关键时刻——我们兄弟之间,情比金坚,是平定巫人之乱的中坚力量,如果我们的信任,出现了偏差,整件事就很难办了。   冯春生这句话一出口,让其余兄弟都愣住了——对啊……我是不是有什么恶念?   他们的心里,估计会有一些担心——他们怕跟着我一起平定了巫人之乱后,我成为巫人之乱里头最大的恶棍!   当然,冯春生这句话一问,顿时有些后悔,慌忙呸了几口,说道:说错话了,说错话了,水子你怎么可能有恶念呢?   我咬着嘴唇,说道:这无量玉璧是如何成的?   “无丑祖师来了这昆仑山之后,就有了这无良玉璧。”唐多宝说道。   我点头,说道:好!等咱们把无字天书给归位了……我一定会弄清楚,为何我的魂,能照在这无量玉璧纸上,也一定要弄清楚,为何我的魂,是两个魂。   “天书归位要等一会儿。”唐多宝说道:我那几个兄弟,正在赶来的路上,他们来了——咱们就请!   “可以。”我愿意等。   我们一伙人等着——等了两个多小时候,四道黑色的“玄玉之气”,钻出了人群,分别落在了我们面前。   黑气化作了人,分别说唐多宝的四个兄弟。   一个披着狼皮,头顶上顶着一双狼眼,他叫夜中狼。   一个身材高大,叫玉有海。   一个和侏儒似的,叫候龙。   剩下那个青面獠牙的,和我们打的交道比较多了,他就是周不义。   这五人一道,齐刷刷跟我单膝跪地,说道:于水兄弟,往日对你们多有得罪——但都是为了族人复苏,来这儿,找无丑祖师讨一个公道。   “以往种种,不提也罢。”我询问唐多宝:现在我无字天书也带来了,你说说看,怎么才能让这无字天书归位?   唐多宝猛地站了起来,双手合十,稍微鞠躬,说道:祖字为魂,玉璧为身,玉碎昆仑,无丑再生!   他念完了十六个字后,跟我说道:水子兄弟,把那无字天书,砸碎在那无量玉璧上!   砸了?   “请!”唐多宝说道。   我捏着无字天书,在考虑是砸还是不砸呢,结果,无字天书竟然浑身颤抖了起来,自己都想着往那玉璧上面砸。   冯春生凑我面前,说道:水子,三思啊……他们说这无字天书里关着的,就是写这“无字天书”的无丑祖师?别是瞎话,到了最后,出来的,是个什么大恶人、大阴祟、大妖?   我听了这话,忽然心意已决,我说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上了昆仑山,咱们哪有空手回去的道理!砸! 第一千二百二十七章 化凡(仓鼠冠名)   我说完,一杨手,直接把无字天书,给扔到了无量玉璧上面。   哐当一下——无字天书这块宝玉,竟然碎了,而且粉碎得十分彻底,小小的碰撞之后,竟然破碎成了粉尘。   同时,那无字天书上头的十一个“字”,全部飞了出来,然后一个个的透进了那无量玉璧之中。   呼呼呼呼!   十一个“字”,全部透入之后,那个无量玉璧里面,忽然出现了一道人影。   这道人影,仙风道骨,长袖飘飘,气质如仙。   人影越来越清晰。   接着,那道人影,忽然一巴掌拍在了无量玉璧之上。   无量玉璧,也变得粉碎。   那人影,从破碎的无量玉璧之中,走了出来。   我们也才看清楚了这个人。   这人白发苍苍,但是面目却说不上的年轻,一看就是得道之人。   那人见了我们,对着我们一抱拳,说道:于水兄弟,这段时间,天天与你和衣而睡,但你却从来没见过老朽的真模样,说来,实在抱歉。   我盯着那人,询问:你就是……就是无丑大师?   “是也。”无丑大师笑着跟我说道:先秦炼气士——无丑,今日再见唐大先生,也见到了这个洞府内的小友们,实在高兴万分。   这无丑大师,话语之间,足见高人风范。   我这次砸无字天书,算是砸对了。   我们几个,也都跟无丑大师抱拳,跟他打了一个招呼。   唐多宝有些着急,他跟无丑祖师,说道:无丑!我们三千年的旧账了,是不是该算一算?黑白玉之争,到了今天,是不是得有个说法了。   无丑祖师面对唐多宝的质问,笑着说:唐大先生,你我的事,待会再说——我先和于水聊聊——毕竟是于水,凑齐了祖字,把我给放出来的。   原来,那唐多宝说的“祖字”,就是无字天书上的十一个字。   唐多宝悻悻的说了一句“也是于水帮我们搞定了昆仑神洞里的玉神的,他有优先权”,然后就闭上了嘴巴。   我询问无丑祖师:你真的是先秦时期的无丑祖师吗?   “是!”无丑祖师说道:先秦炼气士,我无丑,一直居于蓬莱仙岛,道行大成后,来中原一带云游,在路上,我瞧见了两个十来岁的童子说话。   我问那两个童子说了什么?   无丑祖师说了起来。   原来,那两个童子都是孤苦之人,其中一个,父亲被强盗杀害,另外一个,父亲则因为和村子里的一个男人合伙做生意,结果被骗掉了身上所有的钱,最后想不开,跳河自杀了。   两个童子做在树下,两人一起讨论了这件事。   其中一个童子说道:我父亲被强盗杀了——我父亲一辈子行善,也教我要成为一个善人,可是,我父亲却死了,那杀我父亲的强盗,却锦衣玉食,听说前段时间,还占山为王,过得很好。   另外一个童子说道:我父亲被骗跳河后,那个骗我爹的骗子,如今成了一个大财主,我爹也劝我向善,结果恶人活好了,善人却死了……这是什么世道?   “恶人有好报,善人却是恶报?那干什么行善?”   这两童子,竟然眼睛里,升腾出了凶光。   很显然,这两个童子,都摆脱了“好人好报”的念头,下定决心要成为强盗——成为恶人。   我听到了这儿,也叹了口气,说道: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啊!   无丑说道:学道者,一心向善,但恶人当道,谁会去学善?所以,我无丑立下了宏大志向——云游天下除恶,愿让鸿宇换新颜。   我问无丑:这就是你开始捕捉那些祖鬼的原因?   “对!”无丑说道:这就是我要捕捉那些祖鬼的原因——那祖鬼,都是人心恶念所化,我就把那些祖鬼,都给抓了……没有了祖鬼使坏,这人世间,是不是能够换一幅天地。   我摇摇头,说道:无丑祖师,你失算了……祖鬼被抓,人心恶念又产生了新的祖鬼。   “是啊!”无丑祖师说道:所以当初我捕捉那十三个祖鬼,封了他们几千年,不过是我自己的一个妄想!这世界的恶,不是抓几个祖鬼,就能彻底消失的。   我点点头。   无丑祖师又说:我这捕捉祖鬼啊,本来是一片好心……可惜……却惹来了天大的乱子。   “什么乱子?”我询问无丑祖师。   无丑祖师说——我曾经,误入了一个小世界——那小世界里,我抓了一只“暴戾”祖鬼,这祖鬼来头颇大,乃是那个世界曾经的妖王——威势扫荡一万年。   我说道:小齐天——星落叶猴?   “对!”   那星落叶猴的暴戾,因为痴情而起,最后他也悔恨,自我冰封了起来,自生自灭了。   无丑祖师说道:你们可知道……那小齐天,有一个兄弟——双头黑蛇妖!   “啊?”我盯着无丑祖师。   这三千年前的事,现在听起来,实在是新奇。   原来……那个化作蛇头棍的双头黑蛇妖,竟然是曾经小齐天的兄弟?   无丑祖师说——那个小世界,和咱们这个世界,原本是井水不犯河水———但因为小齐天,那个双头黑蛇妖,追出来了,追到了咱们这个世界里来了。   “双头黑蛇妖原本只想找回小齐天的鬼魂!”无丑祖师说道:但是……黑蛇妖于人间走了一遭之后,便觉得这个世界太过于美好,妄图要征服这个世界——他追出来的时间,就在八百年前。   黑蛇妖要征服这个世界,靠他自己,很难——于是……双头蛇妖控制住了巫族,发动了巫族之乱。   无丑祖师说道。   原来……无字天书和巫人之乱,有这么大的渊源?   无丑祖师伸出了手,握住了我的肩膀,稍微一用力,说道:这些天,我化作无字天书和你相处,我知道你的背后,有一把妖刀刺青——这把妖刀刺青,原本是穆天子的佩刀——穆王刀,后来,落在了烛九阴的手上——这把刀,你最好别用。   “为何?”我询问无丑祖师。   无丑祖师说道:我靠着无字天书,在天地间游走了几千年,无字天书落在了各大有道行的人手里,我听了太多的秘辛,你背后妖刀我也有所了解,这把刀,你一旦用了……你自己也得死——烛九阴是“时间”的掌控者,穆天子是“天人合一”,他们掌控的这把“穆王刀”,其实还有一个名字,叫——化凡!   “何为化凡?”我问无丑祖师。   无丑祖师说道:意思是这把刀,斩在人的身上,人不流血,但是会流逝自己的时间——凡人行善一千年,做善事八千件,方能得道地仙,做善事一万件,能得道天仙——可是,这刀砍在仙人身上,仙人的时间在流逝,重新倒退回一千年前——便也从仙人变成了凡人,所以,此刀,名为“化凡”。   “你动用此刀,固然能灭巫族——但是,你挥刀,会消耗你自己的时间——不出百日,你必然化作一滩“精血”,没了生命。   这无丑祖师不解释,我还不知道这妖刀到底有多玄奇。   现在我才知道。   无丑祖师说道:你是打算耗尽自己的生命,以生命,阻挡巫人之乱呢?还是打算放弃?如果你要放弃,你现在就可以离开昆仑神洞了——如果你依然要阻挡巫人之乱,那就留下,唐多宝,真的有“激活”这把妖刀的办法。   “谢谢!”我跟无丑祖师说道:我选择留下。   “真要留下?”无丑祖师问我。   我说没错。   无丑祖师这才说道:厉害……果然是我选中的“有缘人”。   话说,无丑大师解释了曾经的十三只祖鬼,也解释了无字天书和巫人之乱的事,更加说了“妖刀”的一些很细致的秘辛,他基本上说了许多我想知道的事。   现在,我问无丑祖师,我说道:无丑祖师,小辈有一件事,想知道。   “但说无妨。”无丑祖师说。   我问无丑祖师——刚才那儿有一块无量玉璧。   无丑祖师说道:没错……无量玉璧是我的肉身所化。   我说我的魂,照在那无量玉璧之上,竟然出现了两个人——我的背后,还长了一个我?   “我注意到了。”   无丑祖师盯着我,说道:缘分,妙不可言,宿命的轮回,到了最后,去缔造了这么一场缘分——这生命的轮转,实在是有意思得很啊。   我摇摇头,问无丑祖师,说道:你能不能讲得透彻一些?   无丑祖师说道:天机不可道!我为你捅破三分——镜中花,水中月!   我听了无丑祖师模棱两可的话后,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无丑祖师说道:你在昆仑神洞里,悟出了“化凡刀”,便去闽南——一切答案,都将在闽南揭晓——命运,跟你于水,开了一个不小的玩笑啊。   我跟无丑祖师抱拳,说道:谢谢祖师。   无丑祖师在我这儿说完了,唐多宝则瞪着无丑祖师,说道:你和水子之间的事,已经说完了……剩下,该谈谈咱们之间的事了。   “不急!”   无丑祖师,托着右手,掌心里出现了一道白光,接着,白光化作了一片玉符。   无丑祖师说道:于水……你这次再去闽南,九死一生——此符名叫“天机符”,巫人之乱时候,此符能吸收“天机”、“气运”,我赠给你——如果你大难不死,必有洪福!   我接过了天机符,说了一声谢谢,接着,我又说:还有一件事,我忘记问了……你抓的祖鬼之中,有一只祖鬼,名叫白衣獠,我想问问,这白衣獠,是个什么祖鬼?   ps:结尾老墨希望慎重一些……毕竟上本东北招阴人,因为某些不可抗力的因素和当时老墨糟糕的状态,导致没写出好的结尾,这本刺青,老墨宁愿多写几章,十几章的,也要把结尾给搞得妥妥当当的哈,不能仓促结尾哈,不给大家留遗憾哈,所以超出了预期确定的完本时间啦! 第一千二百二十八章 黑白玉之变   我接过了天机符,询问无丑大师:白衣獠,是一个什么祖鬼?   其余的祖鬼,大多数我都知道其来路,比如说白骨谣鬼,这只祖鬼,是谣言所化。   可白衣獠,我们现在依然没有搞清楚这只祖鬼,到底是什么,他的来源,到底是什么。   无丑大师想了许久之后,说道:白衣獠这祖鬼,最为奇特,不在三界内,跳出五行中——实际上,这白衣獠祖鬼,并没有开启灵智,之所以一直都有白衣獠的传说,那是因为有不同的小鬼,附身在白衣獠的身上。   “哦?”我盯着无丑大师,说道:白衣獠这么奇特?   无丑大师点点头,说道:如果按照我的想法,白衣獠本身是虚妄,因为我曾经捕捉白衣獠的地方,就在崂山之下的一片“海月洞天”之内,在那“海月洞天”里,有一面镜子,经常吸引周围的活人去看。   那镜子,经常会发出一些佛音、道音,惹得周围的村民,以为这儿出了祥瑞,纷纷来拜。   但是……这些村民,只要看到了那面镜子,就会被深深的吸引住,然后止不住的往镜子里面走。   他们一旦走进了这面镜子,就再也出不来了。   这面镜子,没有自己的思维,没有自己的灵智,但是天生就会害人,所以无丑祖师把他收在了无字天书里。   原来白衣獠本身这么神奇?   无丑大师说道:曾经西楚时候,有一个人叫荆棘,荆棘是当时的一个大方家,识五行、深懂八卦之理,五行之妙——一身道行,那是奇高,是不世出的奇才。   不过当时,方家道门的领袖害怕荆棘起势,往后把他取而代之,所以,这个领袖找了一千高手,埋伏在了山路上,要截杀那荆棘。   荆棘被围在山路上的时候,却根本不惧,他说他原本也没有想称霸的想法,既然大家都来围他,那他只能躲了。   说完,荆棘拿出了无字天书,扔在了地上,那无字天书,绽放出了光芒。   荆棘走进了无字天书里,很快,无字天书上,出现了一幅画面——就是荆棘行走在一个陌生的海岛上。   荆棘说道:此岛名唤冲绳,乃东瀛山周围岛屿——这儿清静,我便在这儿传我的术。   冲绳岛就是现在日本的一个小岛。   一个大活人,在一眨眼的功夫里头,从楚地,走到了日本冲绳岛,这是缩地成寸,日行千里的本事吗?   荆棘还通过无字天书,跟围他的那些人说话:这本《无丑详见》,奥秘极深,我本来也应该带来冲绳岛的,但想想……楚地养我,成我,也要给楚地留些东西,我便将这无丑详见留给你们,至于你们能参透多少,嘿嘿,看你们的造化了。   无丑祖师说到了这儿,跟我讲到:那荆棘,能在一瞬间,从楚地去到冲绳,其实靠的就是当时无字天书里——那块镜鬼,也就是你说的白衣獠。   哦!   我点了点头。   无丑祖师说道:我知道的,当然不止现在这么多,但是……我能说的,已经说完了。   “谢谢无丑祖师。”我跟无丑祖师抱拳。   无丑祖师笑着说道:嘿——我无丑消失了三千年,蒙于水先生帮忙,我才能从无字天书里脱困,如今重新活过来,该给曾经的罪孽还债了。   他接着扭过头,看向了唐多宝、周不义他们几人,笑着说道:唐大先生,你当年询问我的话,如今听来,甚是振聋发聩。   “哼。”唐多宝说道:刚好,今天闽南诸位大阴人也都在,咱们要不要重新捋捋当年的事?   周不义说道:嘿——咱们五个兄弟,把旧事重提,那自然没问题了——但是无丑祖师?你还敢提当年做下的恶吗?   无丑祖师伸出一只手,捏了道印,说道:我无丑参悟三千年,想明白一个道理——这世间谁能不犯错?犯错就要承认,方能心安,如今,我心里平静,说说也无妨。   “那好!”唐多宝指着无丑祖师说道:看你说了这句话,我佩服你一半——来吧,咱们锣对锣,鼓对鼓的把当年的事,彻底讲出来。   “好!”无丑祖师应道。   唐多宝这才开始把当年的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在曾经的昆仑山一代,有一个十分强大的政权,这个政权,叫“黑玉国”。   昆仑山产玉嘛!   在古代,玉石是一种很重要的资源,几乎所有的上古政权,都是因为玉而产生。   就说商朝。   “天降神鸟,转而生商”,这句话解释了商朝如何诞生的,但显然是杜撰之言,不可信之。   据现在的史料记载,商朝出土过大量高质量的黑玉,很多考古学家,也有相当强力的证据,证明了当时的商朝,是一个产玉大国。   在这种古老的背景下,唐多宝他们所在的黑玉国,也就应运而生了。   曾经昆仑山之间,有一条玄冰河——其实是一条黑玉脉络。   黑玉国的勇士,世世代代都在守卫这黑玉脉络。   期间,周围一些部落、王权,派兵过来打,都被黑玉国的勇士,给打退掉了。   黑玉国的勇士,有一种古老的术,就是把自己妻子的头发,绑在刀柄之上,同时还会用鲜血涂抹自己的脸颊,这是黑玉国的秘术。   他们的勇士,靠着这秘术,近乎无敌。   黑玉矿一直都在开采,黑玉国的国力,也越来越强大。   不过……这世道上的事,总是在变化的,今天你吃香的喝辣的,可能到了明天,你就得躲什么地方喝西北风了——没有一世的富贵,也没有终老的贫穷。   黑玉国靠着黑玉,国力强大,但是,他们又因为黑玉,国力变得衰弱起来。   为什么呢?   因为后来不流行黑玉了,开始流行白玉了,就好像本来流行“蛮腰美女”,忽然时代到了唐朝,又开始以胖为美了。   很快,黑玉国的黑玉,再也销售不出去了——几乎没有什么人,会喜欢黑玉了,白玉却极其畅销。   黑玉不再畅销,黑玉国的经济出现了巨大的滑坡。   而就在这个时候,昆仑山脉的另一端,一个靠“白玉”发展起来的王朝建立了。   这个国家,叫白玉国。   黑白玉之争,就在这个背景之下,发生了。   唐多宝说道了这儿,无丑大师说道:黑玉不再值钱,白玉成为王侯贵族的新宠,价格也捋捋攀升,在黑玉价格巅峰的时候,当时一个普通的贵族,很轻松就能置办齐一套黑玉的首饰。   但是在白玉流行的时候,一个普通的贵族,花上很大的代价,可能都置办不齐一套白玉的首饰。   于是,白玉国崛起了。   白玉的价格高,白玉国起来的势头,更加猛烈、迅速。   无丑大师说道:不过……白玉国的人,先天和黑玉国的人不太一样——白玉国人的体格,有缺陷,不像黑玉国人那么刚猛善战。   “一日,我云游到了昆仑山,瞧见黑玉国的国人作乱。”   无丑大师说那黑玉国的人,极其残忍,靠着勇猛无比,肆意屠杀白玉国的人,手段之残忍、恶毒,十分罕见。   黑玉国的战士,会把每一个白玉国的对手,全部开膛破肚,并且要用刀,把他们的心肺全部给挖了出来,扔在地上。   那些战士,还会把白玉国的国人,砍成两半,五马分尸什么的,那都是常态。   “这群黑玉国的战士,我感觉更像是一群来自地狱的修罗。”无丑祖师说道:于是……   “于是你出手了?”我问无丑祖师。   无丑祖师说道:对!我出手了——我引动了昆仑山里头的那条“玄冰河”的玉气。   那玄冰河其实就是黑玉矿。   无丑祖师,引出了黑玉矿的玉气,把黑玉国的人,都变成了一尊尊的雕像——一尊尊黑玉雕像。   当时……黑玉国主事战争的,有五个人物,就是我们面前站着的这五个人——唐多宝、周不义、夜中郎、玉有海、候龙。   这五个人,瞧出事情不妙,要分散而逃,却也被无丑祖师用“黑玉气”,把他们给化作了“飞熊纽”。   无丑祖师说道:我也就是那个时候,和唐大先生,结下的梁子。   我看着唐多宝,说道:老唐,我觉得无丑祖师做得没毛病啊。   这里头的事,我揣摩着,实在太简单了……黑玉国的国人,因为黑玉不卖钱了,所以国力衰退,然后黑玉国眼馋白玉国的白玉资源,靠着自己能打,直接杀了过去,入侵了白玉国。   而且,那黑玉国的人,办事实在是不地道,杀人就算了,还喜欢虐杀,于是引来了无丑祖师的怒火。   我对唐多宝说道:老唐啊——你们黑玉国,一来属于侵略,二来属于虐杀……完全不占理啊——我感觉,你今天,找无丑大师,讨个说法,实在是讨不上。   “你听我说完。”唐多宝很是难受,脸也黑了,他说道:这个世界上,最能欺骗人的,就是人自己的眼睛——当年……无丑祖师就是因为他自己的眼睛欺骗了他自己,让我们黑玉国,蒙受了天大的不白之冤!   “这个不白之冤,延伸三千年,直到现在。”唐多宝指了指面前的地板。   无丑大师也说道:我无丑当年也是一时冲动啊!错怪好人啊。   我一听唐多宝和无丑大师的话,感觉这两人之间的事,还是有隐情的? 第一千二百二十九章 黑玉奴(仓鼠冠名)   难道说无丑大师说的事里头,竟然还有隐情?   我询问起了唐多宝:这黑白玉之争?莫非另有玄机?   “玄机太大了。”唐多宝说道:刚才无丑祖师说的,只不过是他看见的事……他猜的,无丑祖师猜的,和你猜的一模一样,无非就是以为我们黑玉国的人,一个个野蛮不堪,黑玉不值钱了,就去打家劫舍,去抢白玉国的白玉!   我问唐多宝:不是这样的吗?   “如果真是这样的……”唐多宝说道:那我们黑玉国人,被无丑祖师引昆仑山黑玉气灭了族,那是理所应当!任何强权,都要做好被灭国的准备,历史的胜者,永远是仁者无敌,而不是穷兵黩武之人。   嘿!   这唐多宝说得头头是道啊。   唐多宝用他的视角,为我讲述了曾经的黑白玉之争的真相。   原来……黑玉国的人,虽然一个个勇猛无比,但是他们的信念是非常单纯、质朴的。   他们的勇士,虽然是天生的善战,但从来不欺负人,他们的战士,只是抵抗那些恶意来抢夺玉矿的人。   后来,黑玉不行了,黑玉国的王当时把十几万族人都喊到了黑玉国最大的广场之上——为什么喊过去?   为的就是解散黑玉国。   黑玉国的王说道:黑玉让我们黑玉国人,国泰民安,经济富饶,但现在……黑玉不值钱了,白玉才是大势所趋,所以,我决定解散黑玉国,所有的国人,可以去白玉之地,重新生活——   “等到黑玉值钱了,大家再回来,重振国土。”   我盯着唐多宝说道:这个黑玉国的国王,这么开明?   “哼!知道什么叫古人遗风吗?好些年前,是真的有太多品德高尚的人。”唐多宝说。   冯春生也说:这个也是,太古时期,君主有禅让制,有能者居之,也有尧愿意传大位于许由,许由听了,觉得尧在侮辱自己,专门去到河边去洗耳朵,认为尧的话,都是污垢之言。   太古时期,有很多不贪权势的君主。   我这一听,也感觉涨知识了。   那黑玉国靠玉吃玉,玉卖不动了,国王不愿意耽误老百姓的生活,就直接解散了这个国家,让大家去投奔新的生路。   这些黑玉国的人,去了哪儿呢?   他们去了白玉国。   白玉国和黑玉国分别在昆仑山山脉的两端。   黑玉国的国人到了白玉国,受到了白玉国人的热情款待,为什么呢?因为黑玉国的国人都是手艺人啊。   他们靠着采挖黑玉,活了好几代人。   黑玉国的国人,对于采玉技术,那是极其擅长,可以说当时昆仑山脉里,最会采玉的人,就是黑玉国人。   虽然当时白玉很贵,但白玉国的人,因为开采的技术不成熟,导致每天出的白玉的量,十分稀少,根本不满足周围各个大王权的需要。   黑玉国人来了,白玉国的国人就感觉到了希望。   很快,黑玉国的十几万人,全部在白玉国住下了,他们将自己先进的开采技术,和雕玉的技术,都带到了白玉国来了。   一年之内,白玉国的白玉产量,翻了好几倍。   那段时间,黑玉国的国人,在白玉国享受十分高规格的礼貌待遇,只要白玉国的人遇到了黑玉国的人,就会双手合十,说一声“玉市大吉,贪财,贪财!”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白玉国的人在告诉黑玉国的人,说他们知道自己能发财,不过是因为享受了黑玉国人的采玉和雕玉工艺的红利。   黑玉国人在白玉国,也过得实在是舒心,他们原本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因为白玉实在是太受欢迎了,而且,白玉很可能变成后来唯一王权喜欢的玉。   因为白玉那“白璧无瑕”的感觉,实在太受到王权追捧了。   不过……王权喜欢的玉可能从此以后,不会再有任何变化,但是……人心却变了。   在黑玉国人入白玉国的第三个年头,那一年,白玉国的气温很高,城内忽然有一天,出了瘟疫,死了好些个黑玉国的人。   接着,瘟疫迅速蔓延,黑玉国来的一万勇士,几乎全部在瘟疫中丧生。   然后,白玉国发起了清洗行动——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白玉国继续开始清洗黑玉国的人,不过不是清洗黑玉国的平民,而是把黑玉国那些侥幸在瘟疫中逃生的黑玉国勇士,全部诛杀。   黑玉国勇士全死,白玉国出台法令——从此以后,黑玉国人正式改名黑玉族。   所有的黑玉族人,是白玉国最下贱的公民,地位等同于牛马。   这是什么意思?意思是——杀了黑玉族的人,别说偿命了,连监狱都不用蹲,赔点钱就好了。   黑玉族人迎来了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刻。   唐多宝盯着我说道:知道吗?从此,我们的族人,就成了白玉国的奴隶!他们掌管着我们的生命,有三千对黑玉族的男女,被关在一所大牢房里!   那些白玉族人,拼命的给这些黑玉族人灌“发情”的药物,这些黑玉族的男女,每天都在做.爱,不……更准确的说,应该是交配——他们就是生小孩的工具。   每年,有大量的黑玉族人,从这里被生产出来,然后被当成奴隶,运送到了全国各个地方。   黑玉族人,每天都被逼着干大量的活——比如说采矿、雕玉。   除此之外,黑玉族人,还要被人取乐,白玉国的地下赌场里,经常会有黑玉族人之间的死斗,没有武器,仅凭拳脚,互相死斗,分出生死,类似罗马斗兽场。   黑玉族人,没有了尊严,没有了自我,没有了独立的经济圈,他们变成了被人圈养起来的牛马,他们的功能,甚至也和牛马猪狗一样,给人赚钱,给人取乐。   我说:等于说,你们黑玉族人,变成了彻头彻尾的奴隶?   “对!”唐多宝说道:被压迫的地方,总是有反抗!我们黑玉族人的骨血里面,总还是流着战斗的血液!   唐多宝说起了他自己。   原来——唐多宝、周不义、夜中郎、玉有海和侯龙,这五个人,都是那些死斗赌场里面的“死斗者。”   他们因为被看管的监狱里,流行了一场“瘟疫”,他们五个人半死不死的,被白玉国的人,给扔到了乱葬岗上。   这一波瘟疫,也殃及了许多的黑玉族奴隶——当时因为那“黑玉族”交配工厂规模越来越大,所以黑玉族的人数已经很多了,监狱里头的人也特别多。   那些确认死掉的人,就被胡乱的扔在了乱葬岗上,那些得了瘟疫,还没死的,就被白玉国的人,一个又一个的戮死在了乱葬岗上。   唐多宝他们五个人,躺在乱葬岗上,红着眼睛,瞧着自己的几万族人,就那么被割草似的砍没了。   他们心里恨啊。   我问唐多宝:你们黑玉族的人,很容易招惹瘟疫吗?   我记得唐多宝说的,他们因为一次瘟疫,被白玉国人开始清洗,到了唐多宝这儿,又来了一场大瘟疫。   “哼哼。”唐多宝冷笑连连,说道:第一次的瘟疫,根本就是不是瘟疫,是白玉国人给我们下的毒,定点清理掉了黑玉族人里的大勇士,没了勇士,黑玉族人就是待宰的羔羊,我经历的那场瘟疫,是真正的瘟疫——你知道我们当时的居住环境有多恶劣吗?饮食有多恶劣吗?我们一个监狱,二十个平方,要住上百人,晚上睡觉都是站着睡,我们吃的,是猪食,发馊的食物,我们每天还要干很多的活,这种环境下,爆发瘟疫不是什么不正常的事。   我点点头。   唐多宝说道:那一天晚上,算是天不绝我黑玉族——我们五个兄弟,竟然奇迹的般的好了。   唐多宝说他当天晚上,和周不义说了,说黑玉国人,一直都单纯善良,可是,如果继续这么单纯善良下去,以后……每年都会发生这样的事,几万个族人,说没就没了!   “多宝哥,你说怎么办?”周不义询问唐多宝。   唐多宝说道:秘密培养黑玉族的勇士,唤醒黑玉族人的战斗血脉!白玉国人,吃我们的红利,变得国富民强,但现在……他们是如何对待他们的恩人的?我们黑玉族人,要用我们的刀!让这伙忘恩负义的狗杂碎知道——什么叫他妈的报应!   周不义的眼神里,也夹杂着苍凉和悲伤,说道:黑玉族的族人们,得换个活法。   从这天晚上开始,唐多宝他们五个兄弟,秘密在白玉国里,建立起了一个培训基地,他们一辈子的目的,都是要重新振新黑玉族的勇士,要反抗白玉国。   要说整个黑玉族的勇士血脉,还就唐多宝他们身上保留了一些下来——因为他们是“死斗者”,还是需要从小练一些功夫的。   这五个兄弟,还花了十年时间,潜逃回黑玉国的故地,在黑玉国内,找寻到了黑玉族勇士的“秘术记载”,他们几个研习了这本秘术的记载,学会了黑玉国的祖传秘术后,再返回了白玉国里,发展黑玉族人的勇士。   他们一共发展了十年的时间——黑玉国的勇士,已经有了八百个勇士了,这在当时,是一只还不错的战备力量。   然而……他们内部,出了叛徒,有黑玉族人,出卖了这群人。 第一千二百三十章 花好月圆(泡沫冠名)   然而……他们内部,出了叛徒,有黑玉族人,出卖了这群人。   白玉国的人,得到了消息,开始四处搜查那黑玉族人的勇士,要将这伙快要攀升起来的风,迅速给落下去。   与此同时,黑玉族人也开始隐藏了起来。   黑玉族的秘术里,还有一种隐匿之术,他们天生和玉亲和,如果他们躲在已经出土的大量玉矿里面,没有人能够发现得了他们的踪迹。   他们和玉石,几乎融为一体。   曾经黑玉族的勇士,所向披靡,也和这种隐匿在玉矿之内,等那些抢玉的外敌入侵,打那些人一个措手不及有很大的关系。   唐多宝五个兄弟,带着八百勇士,藏在了白玉国最大的出土玉矿之内。   白玉国的将军,带着大军压近,是黑玉族的反骨仔带的路,那反骨仔指着那玉矿,说道:他们都藏在玉矿里面。   将军坐在牦牛之上,吼道:黑玉已死,白玉当立,白玉国把你们这些亡国奴收编为臣民,已经是对你们最大的恩赐了,你们竟然秘密组织勇士,试图造反?大逆不道!还不速速滚出来受死?   唐多宝他们当然不傻,他们现在这八百个勇士,当然有一战之力,但他们需要的是更加稳妥的战斗,因为黑玉族人的机会,只有一次!   如果这一次不成,黑玉族人,永世为奴!   唐多宝不愿意冒险。   他也冒不起险。   黑玉族勇士,没出玉矿。   白玉国的将军决定,把这群黑玉族人给逼出来!   怎么逼?当然是靠惨绝人寰的血案。   将军直接下令,把白玉国内的“黑玉族产房”里的孕妇,全部拖到这儿来。   那黑玉族产房,在刚开始建立的时候,是三千男女,可现在……已经有高达上万人了。   将军先带着五百个孕妇,到了玉矿边上。   接着他下令:所有的士兵,给我剖腹!   一排排的士兵,拿着短刃,抛开了那些孕妇的肚子,取出了黑玉族的婴儿。   血淋淋的剖腹。   将军接着下令,那些士兵,把这些婴儿,全部给举起来。   这些婴儿,大多数都是活的,身上沾染这太多的血浆和羊水,他们一个个啼哭不已。   接着,那些士兵,用尽了力气,一刀下去,把那些黑玉族的婴儿,砍掉了头。   身首异处。   头在地上滚,血往地下流。   将军用残忍的手法,逼着唐多宝他们出来。   唐多宝他们没有选择隐忍了。   唐多宝在玉矿之内现身了,他拔起了刀,吼道:兄弟们!给我看清楚了!这群白玉国人,对我们恩将仇报就算了,不把我们当人看也就算了……可他们的手段,太过于残忍、歹毒!杀!这是我们的信念!   “善良的黑玉族人,用你们的长刀,结束这段被奴役的生涯,用你们的鲜血,拯救我们的族人!杀光所有的白玉国人后,我们重整黑玉国!那才是我们的净土!”   “杀!杀!杀!”   黑玉族人彻底残暴了。   他们挥舞着长刀,勇士的血液在他们的身体里面翻腾。   八百勇士,和数万的白玉国军队正面交锋了起来。   黑玉国勇士有秘术加持,有国仇家恨加持,他们的刀带着恨意,他们的心渴望杀戮。   那一战,昏天黑地,长达数十天。   黑玉族人砍累了就喝白玉国士兵的血,吃他们的肉。   也不知道砍断了多少长刀。   也不知道背负着多少伤痕。   那曾经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白玉国人,被凶猛的黑玉国勇士打回了原形,多少年的养尊处优,白玉国人战斗力十分地下,随便一个黑玉族人突入到了白玉族人的包围圈里,如狼入羊群,杀意挡都挡不住。   渐渐的,黑玉族人砍到了白玉国的主城之下,这时候的白玉国人,像是老鼠一样的躲在城里,大气都不敢喘。   黑玉族人这时候已经进入了杀神模式了,管你们是什么平民还是士兵,抓住了就是虐杀!正如无丑大师看到的那一幕。   唐多宝问我:水子兄弟,你说我们黑玉族人过分不过分?如果是你的兄弟姐妹,被人不当人,你该怎么处置他们?是不是还要抱着仁慈的原则,当一个圣母?   我捏紧了拳头,说道:这世事都是有报应的,你过不过分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如果白玉国人不是那么贪婪、自私、懒惰、用心险恶,把你们黑玉族人当成奴隶,你们也不至于如此愤懑。   “哼。”唐多宝说:我们黑玉族人,眼看着就要解脱了——我告诉你们!我们和白玉国的战斗一开始的时候,那白玉国就在屠杀城内的黑玉族人——我们砍进了主城的时候,我们黑玉族人,最多就还剩下四五千人了!   “人都死了,我认了,但是……这是黑玉族人最后的希望!是我们的黑玉族人最后的血脉——我们有信心,靠这几千人,重新将黑玉族人发扬光大。”唐多宝说道:但是很可惜,这个时候,无丑过来了……无丑说我们黑玉族人太过于残暴,所以,引动昆仑山的黑玉之气,把我们黑玉族人都变成了玄玉雕像!   唐多宝说道:那无丑后来又把我们五个兄弟变成了飞熊钮,我在变成飞熊钮前的一秒钟,我骂了那无丑一句——你就是一个有眼无珠的蠢人!无丑,我这句话,骂得对还是错?   无丑祖师低着头,说道:一点错都挑不出来,我无丑祖师,确实是一个有眼无珠的蠢人。   “哈哈哈哈!”唐多宝狂笑了起来。   无丑祖师对我说,说他当时过来,看到了巨大的杀戮后,也没那么多时间去查探真相,只能先出手了……结果——铸成大错。   “我过后几天,开始了解了事情的原委,原来黑玉族人残杀白玉国的人,是报应。”无丑祖师说道:所以——我找到了唐多宝的飞熊钮,我跟他道歉了,并且,我跟他说——我将我的魂和肉身分开,肉身压住昆仑山,化作无量玉璧,诅咒白玉国人。   “我的魂,化作无字天书,锁住祖鬼,遨游天下。”   “我要等一个机缘,等人重新把我的肉身和魂,融合在一块——我才有能有机缘,弥补我的过失,把那些被变成了玄玉的黑玉族人,全部给救活。”   我说怪不得。   其实我和唐多宝他们几个接触,一直也不觉得这几个人手段到底有多凶残!   再说玩手段,这几个哥们带着我,被白佛摆了一道,我就知道,这几个哥们玩手段的本事,那是相当的弱。   而且他们老是在说,威胁我,其实就是为了族人。   现在我算彻底明白了。   无丑祖师说道:这个昆仑神洞里的所有人,都是白玉国的后人——他们贪白玉,才开始奴役黑玉族人,我的诅咒就是白玉——在这儿,只有一个人,可以点人化玉——这些人得不到白玉,就会浑身剧痛,包括他们生产,也只能靠吃玉来生产。   我感觉这个诅咒,应该应对的就是曾经白玉国人剖开黑玉族孕妇的肚皮,砍掉黑玉族婴儿的头的事。   这个洞里的白玉国人,再也无法生育。   无丑祖师说道:今天我出来了……昆仑神洞里的所有人,都不应该再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他们太凶了,该化作玉石的,应该是你们。   说完,无丑祖师指着昆仑神洞里的人。   那神洞里的人,还没说话呢——立刻都变成了一尊尊的玉石雕像。   我看着无丑,想说什么,但是也没说。   的确……这伙人如果放出了昆仑神洞,他们一个个都是灾难——他们的手段,我早就瞧见了——太凶狠,太凶残了,玩嗨了要杀人,玩得不爽也要杀人。   接着,无丑说道:你们接着跟我来。   说完,无丑带路,他走进了无量玉璧。   我们纹身店的几个兄弟,唐多宝几个兄弟,都一起走进了无量玉璧里。   我们进去之后,下一秒钟,我们竟然出现在了另外一个山洞里面。   山洞里面,都是一尊尊的玄玉雕像。   唐多宝看到了这儿,猛地哭了出来,他捶胸顿足的吼道:三千年了!三千年了!黑玉族人的血脉,还在!   周不义几个,也哭个不停。   无丑祖师抚摸着这些黑玉人,说道:苦了你们了,因为我无丑的败笔,害你们被封了三千年。   “三千年前,我无法把你们变回人,但这一次,我肉身和魂灵重合,顿悟三千年,有了足够的精气了。”无丑祖师说完,化作了一片星光点点。   这些星光点点,落在了这些黑玉人的身上。   黑玉再次化人。   而这时候,无丑祖师的身影,已经慢慢暗淡了。   我喊道:无丑祖师?   “于水!切记镜中花,水中月,但花有心,月有情,花好月圆,总是一段佳话啊。”无丑祖师说完这句话后,彻底不见了。   黑玉族人,都复苏了,他们重新活了过来,唐多宝看了,那叫一个高兴。   他对着无丑祖师消失的地方,竖起了一个大拇指,说道:无丑!我开始敬佩你半个人,现在敬佩你整个人了——你虽然害了我们三千年,但你以自己的身躯,化作玉光救了我们族人,我们黑玉族人,感谢你一辈子。   唐多宝十分激动,我却跟唐多宝说:老唐,你们黑玉族的事,算是办了……那咱们穆王刀的事呢?你是不是得帮我们办了? 第一千二百三十一章 瑶池仙宫(补更)   唐多宝连忙说道:那是当然要办了——我们说话,讲信用的嘛!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去哪儿?”我问唐多宝。   唐多宝说道:先别管,走了再说。   接着,唐多宝让他其余四个兄弟,给那些玉封了三千年的黑玉族人,讲一讲现在的世界到底变化成什么样了,也顺带着安顿这伙人。   然后,唐多宝带着我们几个人,在玉洞里面到处乱窜。   在去唐多宝说的那个地方的路上,我问唐多宝:你打算把你的族人,往后如何安排呢?   这可是三四千口人啊,不是一个小数目。   这么多人,要吃饭、要睡觉,许多的问题等着呢。   唐多宝说道:等把你们送走了,我带着我的族人们,去和田!   “去和田干什么?”   “我们要在和田,建一个镇子。”唐多宝说:就叫黑玉镇,我们这些人,都擅长采玉和雕玉,这门路子,能够在当下的时代里,活得很好!   我给唐多宝竖起了大拇指,说道:往后你唐多宝就是黑玉镇的镇长啊!有机会要去看看。   “哈哈哈!”唐多宝说道:甭管你什么时候过来,你都是我们镇子里永恒的贵宾,以后要玉说一声,要多少,我们出多少。   “打住吧,我们又不吃玉,要那么多破石头干啥。”我们几个,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要说这唐多宝的思路是真的不错,后来,他带着黑玉族的族人,真的在和田建了一个黑玉镇,黑玉镇里的雕玉手法和对玉石的选材方面,是别出一格,他们能够在玉石上,打出比头发丝还细的孔洞,在玉石上雕龙刻凤,那自然也不在话下。   他们出产的玉首饰,还引得很多大学的教授、考古的专家,前去观摩呢。   黑玉镇的名气,也越来越大。   后来我还去过黑玉镇,这个镇子的发展,那是相当可观,不过……在我看到黑玉族人那脸上带着怡然自得消融,美滋滋、幸福的生活,我才知道——唐多宝这么些年来的苦功,没有白费。   黑玉族血脉,继续传承。   当然,这是后话,这儿就表过不提了,再说那唐多宝,带着我们几个,兜兜转转,最后,到了一个巨大的深坑上头。   他指着那深坑说:你们都下这个深坑?   “这个深坑?下他干什么?”我看了一眼深坑,发现深坑的下头,仅仅有几张石头桌子和石头凳子,啥都没有了——大倒是挺大的,估计算面积,得有几千平方了。   唐多宝指着这儿说道:这就是瑶池仙宫!   “这是瑶池仙宫?你说得对不对哦?”我再看那深坑。   “没错!”唐多宝说道:当年穆天子云游来了昆仑山,在昆仑山上,于瑶池仙宫之内,鼓乐齐鸣,就是这儿。   嘶!   如果这些话不是唐多宝说的,我真想一巴掌扇过去。   冯春生问我:水子,下不下?   “下!”我说道:唐镇长都发话了,咱们不下?往后去了那黑玉镇,不是要不到玉了吗?   我打趣了唐多宝一句,大家都哈哈大笑。   这算是最近这些天里,我们心情最好的一次了。   我们目睹了史诗一般的黑白玉之争,也算想开了很多的事啊,事想开了,心情自然高兴不少。   唐多宝说道:别笑了——下吧!其余人在下头,可以随意逛,但水子,你必须得进入一个冥想的状态,这个状态,决定,你能不能在这个地方,有所领悟。   “大巫烛九阴,就是在这儿,悟出了穆王刀。”唐多宝加了一句。   这个我听无丑祖师说了,说穆王刀是穆天子的配刀,后来落在了烛九阴的手上。   既然烛九阴能悟出穆王刀,那说明这个地方,没问题!风水宝地!如果我悟不出来,那只能说我没有烛九阴那么聪慧了。   我们几个,就开始下这个深坑了。   龙二从背包里面,拿出了绳索,放了下去,我们几个人,一个接着一个的下了这个深坑。   深坑里真的很大,我先到处转了一圈,没瞧见什么太多的东西,我又坐在了那石椅之上。   我才坐下,就瞧见这桌子之上,有几手飘逸俊秀的字体,写着几个潦草的字。   “云想衣裳花想容。”   这一排字,不就是李白的“清平调”么?   我看完了,这才知道,为什么当时唐多宝问我相不相信有仙的时候,会说过诗仙李白看到过仙人。   原来——李白应该来过这儿。   他也看到了瑶池仙宫内的盛景吗?为何这诗,又只留下了一句?   我想了一会儿后,想出了一个理由——也许,当时李白看到了这仙宫内的盛景,满怀诗意,但想来想去,只能写出第一句——等他回了长安之后,才写出了整篇清平调。   这儿真是一宝地。   穆天子、烛九阴、李太白,可都来过这儿。   我坐在了石头椅子上,开始冥想了起来。   我在用耳朵仔细的听着这周围的声音,我也在用鼻子,细细的闻这周围的味道。   可是……我除了听见龙二他们的脚步声,闻到这儿有一股不算太严重的霉味之外,还真没有感觉出其他的东西来。   我继续听、继续闻,继续想,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了人声。   只是这人声,是冯春生发出来的。   冯春生问我:水子……你一坐就是半天了,想到了什么?   我微笑着,正要把眼睛给睁开呢,结果,还没睁开——我忽然听到了一阵鼓音。   咚!   声音很微弱,但是,我确保我听见了。   我连忙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我细细的听着。   越听,那鼓声越密,也越来越真实。   接着,我闻到了味道。   闻到了酒香、花香。   我用更加入神的状态,继续冥想。   我冥想的层次越深,我听到的、闻到的信息就越多。   我听到有人碰杯子的声音,听到了有人鼓掌的声音,也听到了有人叫好的声音,更听到了鼓乐齐鸣。   我猛地睁开了眼睛,我看见了……这周围,真的是瑶池仙宫啊。   在这儿的景象,如同幻境一般。   那周围,飘着各种各样的仙人,仙人喝得醉醺醺的,身材高大的穆天子,站在了瑶池仙宫的正中间,他击鼓在,鼓点的节奏,振奋人心。   周围的仙人,也都跟着穆天子的鼓声,摇头晃脑了起来。   咚!咚咚!咚!   那高高的坐在瑶池仙宫凤座之上的西王母,玉发金钗,那模样,无法用言语形容她的美丽。   她缓缓的唱着歌,歌声悠扬,温柔。   我听到了这歌声,见到了西王母,我才知道李白的清平调到底有多绝,也不自禁的念叨了起来: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只有李太白那样的太才子,才能用人间词汇,形容出天上仙女的美丽。   我看得痴了,那穆天子和西王母的鼓乐齐鸣抵达了峰顶,在座的人,无不为这么精彩绝伦的表演鼓掌。   穆天子歇了鼓,西王母停了歌,穆天子说道:西王母娘娘仙音绕梁,和我的鼓,实在是绝配,但可惜——这种情景,此生仅此一次!   “好花不常开,好景不长留,都是天意造化,穆天子且饮几杯,莫将此事放在心上。”西王母笑着说。   穆天子却摇头,说道:我有一把佩刀,此刀以英灵锻造而成,可以停住时间,将此景长留天地,往后到此之人,皆能瞧得见我和娘娘的鼓乐齐鸣,算是恩施后人!   “哦!”西王母看着穆天子,说道:你的刀如此神异?那就让周围仙人瞧上一瞧。   说完,穆天子猛地拔出了佩刀。   他在拔出佩刀的一下,我感觉我背后的刺青纹身,猛地颤动了一下。   那穆天子,感觉是在我背上,拔出了那么穆王刀。   穆王刀出现在了穆天子的手上,我感觉感觉到了穆天子的嘴里,念了一句话:世间时间以一息为最短,也以一息为最长。   这句话,是出自道家的一句话,论的就是“时间”,一息嘛!一息就是人一次呼吸的时间。   这时间有多短?   短到人如果不留意,这时间就悄悄溜走了。   但一息又是最长的——有多长?这人啊,不管活多久,哪怕活上百年,在百年濒死之际,回忆自己一生,感觉仅仅只是过了一个瞬息而已。   这一瞬间,我的心思,不再那瑶池仙宫上了,我开始在感受身边的时间。   我的脑海里,把时间,想象成了一些溜走的光束,那光束,快速的流动着,在这些光束里面,藏着一把刀——穆王刀。   我伸手去摸那刀,才刚刚伸手,结果,在我触碰了那些光束的时候,我的手掌,快速的衰老了起来,我的手皮肤开始枯萎,骨骼开始老化,皮肤皱巴巴的黏在骨头上。   我怕我没有拿到那把刀,我的手,就会变成一具枯骨。   也就在这个时候,我想起了刚才穆天子说的话——时间以一息为最短,也以一息为最长。   我在内心告诉我自己——我手穿过的这些时间,哪怕是数百年,也不过是一息而已。   我跟我自己说了这句话后,我发现,我手上的皮肤,全部鼓了起来,和正常情况一模一样,我猛地伸手,握住了穆王刀的刀柄! 第一千二百三十二章 烛九阴之眼   我猛地握住了穆王刀的刀柄,狠狠的将它给抽拉了出来。   一时间,穆王刀出现在了我的手上。   这把刀流光溢彩,我感受到了这把刀的力量。   穆王刀,终于成了。   我握住了穆王刀,面前的一切,都消失了。   刚才那场精彩绝伦的瑶池歌舞,荡然无存,我再瞧这瑶池仙宫,已经变成了刚才那深坑的模样,除了霉味和破败的石桌、石椅之外,什么都见不到了。   西王母和穆天子的聚会,也就此于我的脑海中远去了。   我再留意身边的人,我瞧见龙二、陈雨昊、柯白泽他们,都紧紧的围在了我的身边。   我问他们:你们怎么了?   “这句话,该我们问来着。”冯春生说道。   我说我刚才怎么了?   冯春生说我刚才跟中邪了似的,一会儿坐在地上吟诗,一会儿又满地打滚,拍掌叫好。   最后呢……我竟然做出了一个弯腰蹲下的动作,然后右手十分夸张的伸到了我的背后,抓我妖刀刺青的纹身。   “然后呢?”我询问冯春生。   冯春生说道:然后……然后你的指甲,深入到了你的后背里,鲜血横流。   刚开始——那鲜血是胡乱的流淌,没个规矩,也没个方圆,但后来,不知道出了什么情况,那些血液,竟然聚集在了一起,涂满了我背后整把妖刀刺青。   然后,我猛地一下,拔出了一把血刀。   这血刀,就是我的鲜血所成。   陈雨昊说:这把刀,气质非同凡响,流光溢彩不说,似乎带着吞噬众生的力量——想来,水子,你的妖刀成了——巫人之乱,咱们兄弟几个,得重磅出击了。   “那必须的,过两天,就是咱们哥儿几个,在闽南涨脸的时候了。”我跟大伙儿说道。   要说我听完了陈雨昊他们的叙述之后,我发现无丑祖师评价妖刀,说得真的对。   他说我如果用了妖刀,我可能要遭大难。   现在看……妖刀是我的鲜血所成——可能对我有很大的副作用。   另外,无丑祖师说,说我们这把刀,是一把时间之刀,现在看……也实在没说错。   那陈雨昊评价这把妖刀有一种“吞噬众生”的力量,这种力量,就是“时间”了。   君不见,不管是匡世经纬之才,还是才高八斗的状元郎,谁也逃不过时间的侵蚀,百年之后,化作一抔黄土。   “成了!走!离开昆仑山。”我跟兄弟们高兴的说道。   这次昆仑山之行,过来没有来错地方,不但帮唐多宝化掉了三千年的局,还悟道穆王刀!痛快——真的痛快。   我带着兄弟们,准备离开的。   忽然……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了深坑里面,传来了一阵冥冥中的声音。   “阴阳绣!”   “阴阳绣!”   “巫族图腾——阴阳绣。”   我听到了这个声音,伸出了手,拦住了兄弟们:先别走……停!   “怎么了?”冯春生问我。   我说有声音。   众人都停下来了。   我再次望着周围,除了耳畔里传来了那奇怪的声音之外,没看到任何东西。   干脆,我直接闭上了眼睛,进入冥想状态。   “你叫什么?”   那声音从我的正前方传了过来。   我的脑海里,终于出现了那个人影——这人是个女的,披头散发,穿着黑色的长袍子,露出了雪白的脚腕。   她的手中,握着一个铜铃。   “你是?”我询问那女人。   女人说:你叫什么?   我说我叫于水。   “哈哈哈!”女人冷笑了起来,说:你可知道我是谁?   废话——我没见过你,怎么知道你是谁?   那女人自问自答了起来,说道:我叫烛九阴。   啊?   这个女人,就是一代祖巫——烛九阴?   我问那女人:烛九阴不是男人么?   “男女对于我,不过是一个皮囊。”烛九阴盯着我,说:我的外表,可以随意化之,莫将话题放在这里——而且,说我是烛九阴,我也不是真正的烛九阴,我只是……烛九阴的一只眼睛。   哦!   我问道:前辈喊我,所谓何事?   烛九阴摇摇头,说道:太久没见生人了,找你说说话,   她讲起了她的来历。   原来……曾经祖巫烛九阴在此处,悟出了穆王刀,他拿到了穆王刀,感谢前人恩典,所以挖了自己的一只眼睛,埋在了这个深坑的中心处。   也就有了现在面前这个女人。   烛九阴对我说道:我刚才瞧见你背后的穆王刀刺青了——你这种刺青,听你们说叫阴阳绣?   我说对。   烛九阴说道:你可知道这阴阳绣的来源?   我说阴阳绣起源于巫术,是曾经闽南巫师,以死人血在人身上做纹身,却没成想到,有神异的作用。   “哈哈哈!”   烛九阴说道:错了,阴阳绣的传承,来自于图腾!曾经太古时期,人以图腾对抗邪灵——阴阳绣,不过是把那些图腾,纹在了背上,这是小道,真正的阴阳绣,合乎阴阳乾坤的道理。   “我倒是听我师叔说过。”我跟烛九阴说。   以前刘老六跟我讲过,说我师父的阴阳绣,比我水准更高,但是,也距离真正的阴阳绣术太远了——阴阳绣,合乎阴阳法则。   烛九阴说道:刚才我听你们说起,说巫人之乱?   “对!”我说。   “可是六百六十年前的巫人之乱,风云再起?”烛九阴问我。   我说是的,我说你应该老早就在这儿了,怎么会知道六百六十年前的事?   “巫族之事,我感觉得到。”烛九阴说道:只是此事,另有玄机——真相,永远藏在里面。   我问烛九阴:敢问前辈,巫人之乱中,藏着什么玄机?   “巫人之乱里,最坏、最毒的那个人,不是巫人。”烛九阴说道:我跟你做一笔交易。   我问烛九阴:什么交易?   烛九阴说道:真正的阴阳绣源自巫族图腾——而真正的巫族图腾,当年一共是一千零八副图案,这些图案,全部记录在了玉符之上。   “玉符?”我问烛九阴。   烛九阴点头,说道:这些玉符,全部深埋昆仑山——在什么地方,我知道——所以,巫人之乱后,你如果能达成交易,我就把这些玉符的位置,告诉给你!那才是真正的阴阳绣术。   我说:那前辈说的交易,是什么?   “巫人之乱后,如果有巫人愿意向善,你莫杀他们,把他们引入这个深坑之内……从此,巫族之生活在地下,绝对不会出山!”烛九阴说。   哦!   原来烛九阴的这只眼睛,是想跟我保一些不那么坏的巫人啊。   我说没问题。   “那就一切都好说。”烛九阴说道:你们此去,好自为之,牢记我的话——巫人之乱里,最狠,最毒辣的那个人,一定不是巫人,愿日后再见。   说完,我脑海中的烛九阴彻底不见了踪影。   我再次回过神来了,我把刚才的话,说给了冯春生他们听,说我刚才见到了烛九阴。   “是吗?这么玄乎?”   我还跟大家说,烛九阴说了——巫人之乱里,最坏最毒的那个人,一定不是巫人。   “确实不是巫人啊。”冯春生说道:咱们不都搞清楚了吗?是那个蛇头棍!   我摇摇头,说道:蛇头棍是一大妖——如果最坏最毒的那个人,是蛇头棍的话,烛九阴绝对不会说那是一个人。   冯春生说道:这事情还有玄机吗?先不管,回了闽南再说。   我说当然了。   我们几个兄弟,和唐多宝一起,先出了昆仑神洞。   到了洞口,唐多宝跟我们抱拳,说道:最近这些天,对你们实在是叨扰了——我唐多宝,代我那四个兄弟,给你们陪个不是。   我笑着说:小事,小事!江湖儿女,不拘小节,打过的是真兄弟。   唐多宝说:是啊……是真兄弟——下山的路,我就不给大家带了,我还得去照顾我那些刚刚复活的族人……如今,那就先分别了。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抱拳对唐多宝说。   唐多宝点点头,进了昆仑神洞。   我站在了洞口,却一阵发愣。   其实我们来这昆仑山,没几天时间,但是发生了太多的事了。   第一天来时候遇到的“野羊大仙”,昆仑神洞里那群极恶之人,还有那个假扮玉神的李罗锅,一切都说明这个昆仑神洞,是一个不毛之地,是一个完全看不到仙气的地方。   不过……在无丑祖师现身之后,我才知道,昆仑山为什么被称作天下第一仙山。   那瑶池仙宫内,穆天子和西王母的鼓乐齐鸣、谪仙人李太白的饮酒赋诗,烛九阴的高深莫测——又都说明,曾经这昆仑山之内,确实有仙的存在?   我现在对昆仑山,只有唯一一个疑问了——我见到瑶池仙宫,像是一种幻觉,虽然在脑海里看得十分的真实,但毕竟不是真实。   那烛九阴呢?他在许多年前,过来看的时候,是和我一样,看到的是幻觉?   李太白呢?穆天子呢?他们看到的,是幻觉,还是真实的仙?   我想——这个问题,这辈子可能也没有答案了。   我对着昆仑神洞的洞口,挥了挥手,就此下了昆仑山。   再见……昆仑山——闽南的巫族——我于水,带着兄弟们,下山了。 第一千二百三十三章 刘老六活了   闽南的巫族,我于水来了。   我和兄弟们,沿着来时的路,下了昆仑山,下山的途中,一路放晴,没有任何的艰难,等我们到了山脚,再往山顶上看的时候,我瞧见了山顶上,站着一排排的人影,那人影小得和蚂蚁一样,但我现在耳清目明,也能瞧得见。   这群人,估计就是唐多宝和他的族人们。   我对着山上摇了摇手后,离开了。   也许我日后还会来昆仑山,再临这座天下第一仙山。   很快,我们几个,拦了一辆过路的客车,去了客运站,转汽车,再转飞机,第二天下午的时候,我们就回了闽南了。   几天没有出现在闽南,现在闽南的形势,发展成什么样子了,我稍微有些懵,当然要去纹身店,询问询问这几天看店的仓鼠。   不过,在我到达纹身店的时候,我瞧见了一个很熟悉但又有点陌生的人——刘老六。   刘老六此时,坐在纹身店的迎客沙发之上,他瞧着我,跟我摆摆手,说:水子!好久不见?   刘老六被阴行的那个守密人,复活了!   前些天,豆三复活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一次了。   那是因为豆三不怎么懂行。   但刘老六那么大的能耐,他是一个懂行的人。   我也跟刘老六打了一个招呼:六爷,好久不见!   “嘿嘿!我消失的这段时间里,你是接过了阴行的大位啊,搞得很不错。”刘老六说。   我笑着跟刘老六说:那都是托六爷洪福。   “你小子几个月不见,客气话倒是会说不少。”刘老六说道:我这条命,这几个月都悬着在,说不好就怎么没了,哪儿敢说福罩你水爷啊!   刘老六跟我抱拳,说道:行了,我在纹身店里,等了你两三天了,为的就是见见你,当面给你道个谢,现在,我这事算是达成了,我先走了!   我问刘老六:六爷,去哪儿?   刘老六说道:哪儿都不去,回家里的宅子去——我那一家人,就我一个人活过来了,其余的都还被胎茧包裹着呢,我回去瞧瞧他们去。   我点点头,对刘老六说道:六爷慢走。   “水爷先忙。”刘老六扭过头,要离开纹身店。   我又喊了刘老六一句:六爷。   刘老六回过头,问我:怎么?水爷还有吩咐?   我说吩咐谈不上,我就是想着最近要有巫人之乱了,你六爷也是能耐人,能不能帮我一把。   “帮不了。”刘老六说道:这阴行里头,你水爷搞得是风生水起了,我们这种老人,已经是老朽啦!不管用啦——你一个人,足够平定巫人之乱。   说完,刘老六大步离开了纹身店,这回他一次头也没回。   等刘老六走了,一直都在听我和刘老六谈话的仓鼠,小跑了过来,问我:水老板,你的事办完了吗?   我说办完了,去了昆仑山,拿到了穆王刀。   不过这穆王刀,属于一件什么物件呢?属于一原子弹,威力是大,但是要在这闽南城里引爆了,巫族得完,我也得完蛋。   “啊?这不是杀敌一千,自损一千吗?”仓鼠说。   我说这穆王刀就是这么一物件,没招。   我跟仓鼠说:最近闽南怎么样了?   仓鼠说:那天上的黑棺材云,你看见了吧?   我说看见了。   那黑色的棺材云的表面啊,到处都是布满了的血丝,这说明,越来越多的巫族,将要复苏了,巫族之乱,发生的时间,可能不长了。   仓鼠还说:你走了之后,除了那巫族要有动乱了——李善水那边估计也很难控制住了。   “哦?”我询问仓鼠:为何?   仓鼠说道:你好几天不出现……人家就觉得闽南阴行无主了呗,最近这群人,生出了心事,想搞事。   哦!   我点点头,说:还发生了什么事吗?   “白佛来过。”仓鼠说。   我问仓鼠:白佛来了?   “对!”仓鼠说:白佛真的来了,他做了两件事。   我问仓鼠:哪两件?   她说白佛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纹身店里,对着我们店里挂着的刺青,磕了个头,还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他说黑白玉之争结束了——他本来和白玉一族,没什么瓜葛,但因为受了玉神的好处,怎么说白玉族对他有恩,他说黑玉一族有刺青师加持,必然会赢,所以,他在这儿磕个头,算是彻底和水老板你决裂了,下次见面,就是有仇了!他要替白玉一族报仇!”   我点点头,这个白佛,坏事干尽,但他还是有点讲究。   我问仓鼠:那第二件事呢?   仓鼠说白佛来纹身店里做的第二件事,就是给了我们纹身店拿了一个盒子——一个木头盒子。   “哦?”我问仓鼠:里头是什么?   仓鼠说:那我就不知道了,你自己看啦。   我说好。   “盒子放在你的办公桌上。”仓鼠说。   我说行。   我准备去办公室的,仓鼠又说:对了——最后一件事——这两天,鬼爷和墨大先生来得勤,他们反复给我带话。   “什么话?”我问仓鼠。   仓鼠说:他们让你小心刘老六。   “知道了。”我进了办公室。   我刚刚打开办公室的门,瞧见办公桌上,放着一个醒目的檀香木盒子。   盒子上头,还贴了两张封条。   封条上,画了一些“巫教”的符文,这符文,估计源自上古巫教,和现在巫教的一些符文神似形不似,我也不认识。   我一伸手,把那两张封条撕了,同时,我打开了木头盒子,里头躺着的,是一个白色的玉符,玉符上雕刻着一把锁,锁头呈龙头状。   预付的下面,有一封信。   我把信打开,是白佛写的。   信里,白佛说——上次他杀了黄昆仑,是黄昆仑逼他,也是黄昆仑诱导他,他一直都保持着黄昆仑的阴魂,如今,他看到刘老六复生了,也就明白,有高人在帮我复活我的朋友,所以,他把黄昆仑的物件,送过来了,也希望我能够顺利复活黄昆仑。   白佛在信里跟我说:黄爷对我有大恩,我这辈子亏欠他——他活了,你帮我带个话——这辈子,我白佛和他黄爷就这样了,下辈子,我给黄爷做牛做马!另外——于水,下次咱们再撞见了,你可就给我小心一点——我以白玉族后人之名,找你复仇。   我合上了木头箱子,点点头,这个白佛,性子里面总是还有柔软的一面。   他接了玉神的传承,却逃去了泰国,但心里至少还是念着人家的好,现在白玉族没了,还要帮他报仇——讲究。   我晚上,将玉符放进了这个木头盒子,放在了我家的客厅里,我等着守密人过来,把盒子给拿走。   在晚上十点多的时候,倒是有两个人上门了——鬼爷和墨大先生。   两人一进屋,就跟我说道:水爷,你可算回来了。   我笑着跟两人打个招呼。   鬼爷关了门,跟我说道:小心刘老六。   我问鬼爷:刘老六怎么了?   “刘老六这两天活过来了之后啊,老阴人的家里,都串过门了。”鬼爷说。   我说小事,他重活一世,见见老朋友,那是应该的。   “不,不!”鬼爷说道:我估计,刘老六是联系旧部去了——可能要搞事啊。   墨大先生也说:刘老六找到我的时候,也隐隐在话头里,跟我诉说了“搞事”的想法,但他见我没什么表示,后来就避过这个话题,没谈了。   我盯着墨大先生和鬼爷说:不对啊——你们和刘老六是多年的朋友,怎么感觉你们在帮我?   鬼爷说道:嘿!我不是在帮谁,我在帮阴行,现在这时候,可是多事之秋,阴行经不起半点波折啊。   我点点头,说道:明天!我要去海墓,先平蛇头棍,到时候,我会喊上刘老六一起去的。   “你要把刘老六办死在海墓里面吗?”鬼爷问我。   我摇摇头,说道:哪能啊,这动不动就办死人的行为,只有那些心肠狠毒的政客才做得出来呢,我啊——是用咱们的气魄,直接让刘老六心死。   俗话说——哀莫大于心死,让刘老六在这多事之秋别搞事的办法,有两个,第一个是他人死,第二个是让他心死。   我选择第二个。   “好!”鬼爷和墨大先生抱拳,说道:水爷心里有数就好。   我也抱拳,说道:明天上午,咱们集合,依然是上次去海墓的那些弟兄再加上刘老六,一起去海墓。   “好!”   ……   第二天一大早,我和兄弟们,都在阴行祠堂集合了,所有的人都到了,唯独缺了刘老六。   我问鬼爷:六爷怎么没来?   鬼爷说刘老六早上给他打了一个电话,说是生病了,来不了。   嘿!   我说刘老六得的病,不是别的病,是心病。   鬼爷说:刘老六来不来无所谓,咱们几个,先下海墓吧。   “不!”我说道:六爷不来,今儿就不下墓——鬼爷,你和小雨哥一起,去请六爷过来——六爷不来,绑他都把他给绑过来。   “瞧好了吧。”   鬼爷和陈雨昊,两人一起出了阴行祠堂,去“请”刘老六去了。 第一千二百三十四章 杀入海墓(un冠名)   过了大概一个小时,刘老六真的来了。   不过刘老六脸色不太好看,明显,陈雨昊肯定是出手了的,至少出言警告了刘老六的。   刘老六走到了我的面前,凑我耳边,说道:于水啊于水啊!几个月不见,你再也不是当年那个青涩的小伙子了——手段多得很嘛。   我跟刘老六竖起了大拇指,说道:吃水不忘挖井人,我于水永远不会忘记,刚进阴行时候,是六爷你教导,带我入的阴行。   “嘿,事太小了,不足挂齿。”刘老六说道:你们不是要下海墓,去寻那蛇头棍吗?既然如此,那就下墓吧!   “好!”   我拍了拍巴掌,喊道:兄弟们齐心,其利断金——又有六爷压阵,今日下海墓,捉那蛇头棍!   呼呼!兄弟们已经走向了水牢里头。   我们这群人,在水牢下的密道里,兜兜转转了许久后,很快,到了那海墓的门口。   我上次通过食为天给我的“眼下灵血”,看清楚了,这个海墓门口的棺材,其实就是一只狗!   一只化作了阴祟的狗。   我拦住了兄弟们,说道:抄家伙!   “行叻。”   众人都把家伙给抄了起来,冯春生把背后背着的大桶给解了下来,打开了桶,里头全是提前准备好的黑狗血。   我那些纹身店的兄弟,都将身上的兵刃,沾了狗血。   这次和上次探古墓完全不一样了。   这一次,我们就是来干仗的,和这些阴祟,没什么道理可讲。   唯独没有将兵刃占黑狗血的,只有陈雨昊——因为陈雨昊这次没使他的龙神戟,他用了他的独门兵刃,也就是他平常背着的那个木头盒子里的镇魂钉!   他那个木头盒子里,一共有十三把镇魂钉,每根镇魂钉一尺来长。   这十三把镇魂钉,又叫“十三势”。   陈雨昊从来没有同时用过十三根镇魂钉,这一次,他用了,我们也算开了眼界。   他将木头盒子,拍在地上,同时,双手合十,结道印,念叨道:北方驱魔龙族——马氏一家弟子陈雨昊,今日学着前辈高人斩妖除魔,请十三势,诛此洞恶鬼!   他刚刚念叨完,那十三根镇魂钉从那木头盒子里面,飞腾了出来,悬浮在他的身边。   “诛!”陈雨昊,点了点那门口的棺材。   十三根镇魂钉,像是飞剑一般,落在了那棺材之上,片刻不到,那棺材现出了他的本来模样,一头巨大的黑狗,浑身狼藉。   把门口这头看门口解决了,我对着海墓的门,大声的喊道:阴人办事,先礼后兵!里头的阴祟听好了,束手就擒,还能在这海墓内当个小鬼,虽然不能往生,多少也能浪荡!如果不服,那咱们阴人的刀,就落下来了。   我喊了一句之后,那门并没有打开。   我接着又喊了一遍。   这一次,门打开了。   门口,站着“鱼龙入海”四大护陵军,和那个曾经称霸了近海的海王蛇二娘。   蛇二娘满脸堆着笑,对我说道:哎哟喂,我说叫门的是谁啊,原来是于水兄弟……于水兄弟,你的妖刀成了?要来斩这个海墓之内的“双头蛇妖”吗?   蛇二娘到现在,还不知道我早就弄清楚了海墓的真相,知道这个海墓内,除了莫言血,其余的都是死人和阴祟!   我盯着蛇二娘,说道:二娘——我念你身世可怜,本来称霸海洋,是个海上霸主,但因为情而死,死在了自己心上人的手上……   “你说什么?”蛇二娘说道。   我说道:你是死在莫言血的手上。   蛇二娘的眼神,顿时变得怨毒了起来,吼道:你如何知道的!   我说我如何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我给你一个面子,如果你让开,我饶你一命。   “如果我不让开呢?”蛇二娘说道。   “死!”我盯着蛇二娘说。   “鱼龙入海,拿下他们,几个臭阴人,以为泼了一盆狗血,就翻天了?杀!”蛇二娘对鱼龙入海发布了必杀令。   鱼龙入海四个人,朝着我们几个飘了过来。   不过……我们这儿高手太多了,仓鼠猛地跳到了四个人的面前,吼道:一见发财,天下太平。   说完……她发出了一阵虎啸,接着猛地张开来了嘴,一股强大的气流,被她吞了下去。   那鱼龙入海,直接被仓鼠给吃掉了,仓鼠现在,可是白虎大妖啊。   “嘿嘿……我仓鼠妹子,能吃天下恶鬼。”我盯着蛇二娘:你让,还是不让!   “不让!”蛇二娘说道。   我盯着蛇二娘说:你可别忘记了,你是死在了那莫言血的手上。   “那又如何?”蛇二娘盯着我们,说:哪怕他再杀我十次,杀我一百次,我也爱他!爱得刻苦铭心。   “那你搞清楚了——现在莫言血是蛇头棍蛊惑的奴隶。”我盯着蛇二娘说道:他以前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现在成了一个阴阳太监——如果我是莫言血,我宁可死,也不接受这种生活!你现在让莫言血活着,就是让他受罪。   蛇二娘的眼角,滑过了两行清泪,她委顿的说道:我又何尝不知道你说的这些道理呢?可我想到——只要莫哥死了,那我这辈子,不,下辈子,往后,生生世世,我都看不见他了!现在,至少每天,我的阴祟,还能瞧他一眼。   “你放我进去……我保证……超度你和莫言血前辈的鬼魂!”   “怎么超度?莫哥的魂,被那双头蛇妖给控制了,怎么超度?”蛇二娘询问我。   我盯着蛇二娘说道:收拾双头蛇。   “没人收拾得了双头蛇。”蛇二娘说:尤其在这个海墓之内。   我盯着蛇二娘说道:有!我就能——如今,我的穆王刀成了。   “真成了?”   “放行不放行?不放行,莫言血前辈此时生不如死,放行,事情或许还有一丝转机。   我盯着蛇二娘,说。   蛇二娘想了许久,她毕竟曾经是个刚烈的女人,她打了一声呼哨——海上军听我指挥……整个海墓之内,所有阴祟,全部退散……让水爷,面见莫言血。   我点点头,跟蛇二娘说道:谢谢!   我带着兄弟们,继续往扎了蛇头棍的血池那边走去,才走了十几步,蛇二娘说道:于水兄弟,你可千万要把莫哥带回来啊。   我身体怔了一下,但很快,我带着兄弟,去往血池了。   有了蛇二娘的命令,整个海墓之内,所有的人,都放弃了抵抗,我们畅通无阻的走到了有血池的那个大洞里。   莫言血坐在血池旁边,他抬起头,盯着我,没怎么说话。   我也盯着莫言血,没有说话。   莫言血忽然询问我:你是怎么看破真相的……我们海墓局布得已经很好了,就等你于水找到了妖刀过来,然后我们再把你于水宰了,夺了你的妖刀刺青,从此,天下再也没有为难双头蛇的东西了,你怎么看破这个局的?   他吸了一口冷气,说道:是不是我露出了破绽?   “因为你营造的幻象,本来就是假的!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这就是破绽。”我说道:不论你幻象做得多么逼真,但是……巫人食为天,天生能够分辨真实和虚妄!我的眼睛里,涂抹了食为天的眼下灵血,来这海墓里走了一遭,才发现了你和蛇头棍的真实关系——你老早就当了蛇头棍的奴隶!   莫言血站起身,说道:到底没骗过你!   “莫言血,你让开!你是曾经闽南阴行的骄傲,我们不想和你为敌!我们只想铲除掉这根蛇头棍。”我盯着莫言血说。   莫言血虚空一指,一把短刀出现在了他的手上。   他说道:蛇头棍是主,我是奴,你们要毁蛇头棍,就是在和我为敌,来吧……你们这伙人,先过了我莫言血手上这把刀。   “不要再执迷不悟了。”鬼爷吼道。   阴行里头的人,谁没听过莫言血的传说——鬼爷肯定也听过莫言血的传说,说不定他小时候学艺的时候,还把莫言血当成自己的偶像呢……可现在……自己的偶像,却以一个奴隶的身份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这搁谁受得了?   莫言血说道:丑话莫说……我就站在这儿,跟各位阴行的高手,讨教个一招半式。   “昔日英豪,今日走狗,哼哼,果然世态炎凉……来!我天水陈雨昊,以驱魔龙族十三势,会会莫言血前辈的刀。”陈雨昊站了出来。   我却伸手拦住了陈雨昊,说:小雨哥,让我来。   我走到了陈雨昊的面前,盯着莫言血说:我看出来了……你莫言血是非要一条路走到黑了!你和我们为敌,没问题……拳脚上见真章,但是,你曾经为阴行做过那么多的事,我于水敬佩你,今天,我就卖一个面子,给你尊重。   “哦?”   “我和你过招!”我跟莫言血说:咱们走个几手——分高下,不决生死,你输了,就让开,我们铲除蛇头棍,你赢了,我们几个掉头就走!   “你和我过招?”莫言血有些不敢相信。   “怎么?不敢信?”我笑着说:就是我跟你过招。   也就在这个时候,我身后的刘老六笑了起来,说道:哟……水爷是长本事了,现在还敢跟人叫嚣比刀了?这倒是一个新鲜事,来!接我的刀,让刘老六我好好瞧瞧。   说完,刘老六将他的牛角双刀,扔给了我。 第一千二百三十五章 水火精气   刘老六将他的牛角双刀,扔给了我。   我接住了刘老六的牛角刀,然后转过身,对莫言血说道:莫前辈——请!   莫言血走到了我的面前,说道:我在几个月前,可是拿到过你的消息,你在防身手段上,一无所长。   我说不光你这么认为,就连我身后的刘老六,也是这么认为的。   “那你还是要跟我对刀?”莫言血询问。   我点点头,说道:没错!对刀。   “好!”莫言血横过短刀,和我直接斗了起来。   莫言血的刀,有一种魔力,他的刀,似乎太过于坚决,坚决到让他的眼神让人恐惧。   这对我,也有些作用。   我直接闭了眼睛——我不能受到这种干扰。   一旦我恐惧了,就没气势了,没了气势,我的刀,那就变得稀松平常。   我只靠着耳朵,来判断莫言血的刀在什么位置。   呼呼!   我听见了刀风的声音。   但是刀风的声音,都离我比较远,大概莫言血是在等——等一个机会,等我松懈后,再把刀,递入我的身体内。   我仔细的听着声音,忽然!我听到了一阵急促的刀风。   那刀风的声音,越来越近。   机会来了!   我反手一刀,架住了莫言血的刀。   接着,我猛的睁开了眼睛,我瞧见莫言血有一丝丝的慌乱。   他的慌乱,来自于准备不足,他没想到,我闭着眼睛,竟然挡住了他的刀。   接着,我再次抬刀。   这次刀势,一往无前,我的牛角刀的刀尖,顶住了莫言血的喉咙。   接着,我再划了两刀,都是在莫言血的皮肤上,划过去的。   这两刀,我是在告诉莫言血,只要我刚才顶着喉咙的那一刀切开了他的喉咙,那这两刀就是后手——你莫言血,避无可避。   我将双刀收了,跟莫言血抱拳,说道:莫前辈,承让。   比刀到了这儿,胜负已分了。   莫言血却不服,再次挺刀攻击我,然而,他这时候节奏已经乱了,他刚才那颇有魔力的眼神也不存在了,自然更加不是我的对手。   我连出三刀,刀刀都制住了莫言血的要害。   然后,我再次收刀,对莫言血说:莫前辈,承让了——事到如今,你该认清楚形势了——就你……挡不住我们的——我于水还不算我们这群兄弟们,最厉害的高手!   在我们这些兄弟里,至少陈雨昊和仓鼠,是稳稳的胜我。   虽然现在我还不清楚,到底是“妖变”之后的仓鼠更胜一筹,还是战神陈雨昊更厉害,但这两人要对上莫言血——莫言血别说胜机了,能不被秒杀,就不错了。   “阴行给你面子,但不能给脸不要脸啊。”我指了指旁边没有站人的地方,对莫言血说。   这是真的。   今天我们都算给足了莫言血面子了……再要这么出尔反尔,我们真要动起手来——那你最后一点面子都没有了。   莫言血想了一阵后,叹了口气,走到了我指的那个位置前,背着手,转过身不看我们。   我们往前走了走,指着那血池中间插住的蛇头棍,说道:双头蛇——我们来了!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几个小阴人,口出狂言。”双头蛇恶狠狠的吼道。   那血池内的血液,在疯狂的翻滚了起来。   很快,那双头蛇又说:于水啊于水,上次你入海墓的时候,莫言血劝我宰了你,说你是一个心腹大患!我太过于自信了,绝对我的幻境能够骗了你,现在想来,实在是后悔。   我说道:双头蛇,当年……你怂恿了巫人之乱,造成死伤无数!罪孽深重——今日,我要结果了你。   “哈哈哈!口气不小,真不小!”   他一吼完,忽然,蛇头棍里,飞出了一头双头黑蛇。   这条黑蛇,奇粗奇长,长着一对翅膀,和两个蛇头,一个蛇头吐出来的气,冰冷无比,哈出来的气,结出了许多白霜。   一个蛇头吐出来的气十分炎热。   那双头黑蛇,扑向了我。   陈雨昊一指他面前的十三势。   十三根镇魂钉,飞向了双头黑蛇,不停的抽打着双头黑蛇的皮肤。   那镇魂钉,每抽打一次,双头黑蛇的蛇皮上,就会冒出一阵青烟。   陈雨昊双手捏道印,说道:十三势是驱魔龙族禁器,机缘巧合之下,我成了现在唯一能够驱使此禁器的人——一共十三根镇魂钉——它们每敲打一下,你这头蛇妖的神魂不稳——敲打一百二十次,要你灰飞烟灭。   双头黑蛇调转了蛇头,放弃了抓我,而扑向了陈雨昊。   陈雨昊一边靠着轻灵的身法,躲闪着双头黑蛇,一边用十三根镇魂钉,连续抽打着双头黑蛇。   双头黑蛇叫苦不迭。   很快——那镇魂钉真的抽打到了一百二十次。   最后,那双头黑蛇的皮肤,全部龟裂,像是要饭人的衣裳似的,从上到下,没有一丝丝完好的地方。   “给我死!”   陈雨昊右手一挥——那十三根镇魂钉,拍成了一列,穿向了蛇头棍的眉心之中。   噗噗噗!   连续穿了十三次,双头黑蛇应声而倒。   这时候,双头黑蛇,也化作了一个人的模样。   这个人穿着一身白色长袍,长了两个人头,一个人头是男,一个人头是女。   原来这双头黑蛇,是雌雄同体?   这个人并没有死去,而是盘腿坐着,很快,这个人睁开了他的四只眼睛,盯着我们,笑道:嘿嘿,想杀我?还真没那么简单。   他吼完这句话后,再次从人变做了一条双头黑蛇。   陈雨昊的十三势,没办法杀掉蛇头棍。   这时候,仓鼠站出来了:让我试试!   她仰天虎啸,化作了一匹白虎,白虎振动背上双翅,飞向了空中的双头黑蛇。   黑蛇蛇头极快的进攻着白虎。   白虎却挥动肉掌,一巴掌一巴掌的扇在了双头蛇的头上。   要说这老虎——有三板斧。   一扑、二剪、三咬。   扑和咬都好解释,什么叫剪呢?就是用后腿立着,然后两个前爪猛地合在一起,双掌齐拍,武术动作“双峰灌耳”就是形意拳里,取材于老虎的剪。   仓鼠化身的白虎,连续几剪,把双头黑蛇的一个蛇头,直接给拍碎了。   六翅白虎——实在是神力滔天——大妖之间的争斗,仓鼠实在太占上风了。   没多大一会儿,仓鼠一虎爪,直接摁住了双头黑蛇,把他给摁在了地上,然后疯狂的撕咬了起来。   没过几分钟,硕大的双头黑蛇,被仓鼠直接吃掉了。   “海墓之内无敌?我看你怎么无敌。”仓鼠冷笑了起来。   但就在仓鼠冷笑完,我指着刚才那双头黑蛇被吃掉的地方,说道:仓鼠,你看!   仓鼠扭过头,瞧见那地方上,升腾起了一团黑烟。   那团黑烟散尽后,依然盘坐着一个穿着白衣的人,这穿着白衣的人,一个头是男的,一个头是女的,他就是雌雄同体的双头黑蛇。   “这人搞不死?”我看着仓鼠。   仓鼠也十分好奇——人都给吃了,竟然还能活着?   冯春生说道:这大妖,有点道行啊。   我们一群人,都惊讶了起来。   这双头黑蛇,是有点厉害了——至少杀不死这一点,就够我们喝几壶的了。   双头黑蛇冷笑连连,问我们:还打吗?你们就算打上一辈子,在海墓之内,就没有人杀得了我——我是水火精气所化——这间陵墓,上头全是海水,下头,是在翻滚的海底火山!岩浆和海水,是我的精气——除非你们能把这海,给吸干,把那海底的岩浆给湮灭——不然,谁在这个海墓之内,都杀不了我。   “你错了,我能杀你。”   我盯着双头黑蛇,说道:你可别忘了——穆王刀!   “穆王刀?”双头黑蛇盯着我,询问:你的穆王刀,真的成了?   “你看看不就知道了?”我脱掉了衣服,露出了背后的穆王刀纹身。   我问那双头黑蛇:你认识我这个刺青吗?   “太认识了。”双头黑蛇说道:大巫烛九阴的佩刀——穆王刀,有一个别名,叫“化凡”,哪怕是仙人,一刀下去,也得变成凡人。   “你双头黑蛇是一个大妖,海墓之内没人杀得了你,但我这把刀,能废了你数千年的道行,把你变成一个凡人——到时候,再看有没有人能杀得了你!”我的右手,伸到了我的背上。   只要我的五指弯曲,扎入我的背部,让我的背后鲜血横流,我就能拔出这把刀。   双头黑蛇喊道:慢着——于水,你要想清楚啊,这把刀威力太大,它杀得了我,也会杀了你!   “我愿意和你同归于尽。”我盯着双头黑蛇说道。   双头黑蛇的眼神里,终于出现了畏惧,他指着我说道:你是一个疯子!你是一个疯子!你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我要早点弄死你就好了……   他仗着海墓水火精气足够,原本以为自己立于不败之地,现在他闻到了死亡的气息,心也跟着害怕了起来。   在我就要五指弯曲,深入我自己后背的时候,忽然,海墓之内,传出了一阵我很熟悉的声音。   “修行一万年,方成如今双头蛇,被灭了,实在可惜。”   “你于水,阴行几百年才出一个的人才,就这么死了,也是可惜!我愿意当一个和事老,帮你们,化干戈为玉帛!”   我抬起头,循着那声音看去——来者何人? 第一千二百三十六章 传承(仓鼠冠名)   我抬起头,循着那声音看去——来者何人?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星落叶猴,小齐天!   那个在桃花源小世界里,雄霸一万年的小齐天。   我盯着小齐天,说道:是你?   “是我。”小齐天说道:那双头黑蛇,是我的兄弟,叫阿离,我化作了祖鬼,被锁在了无字天书里,我却并不知道阿离出来找我了。   看来,上次我和小齐天分手之后,小齐天应该再次回到了那个桃花源世界,他去寻找双头蛇,没寻到,后来打听了一阵,才知道双头黑蛇,其实是在我们这个世界里。   小齐天说道:这些天,我是紧赶慢赶,也算是赶到了。   我问小齐天:你今天要当和事老?   “对!”小齐天说道:要当和事老——你于水,救我出了那个无字天书,算是我的恩人——阿离是我的兄弟,在我雄霸一万年的时候,他陪着我南征北战——我们之间的情谊,比山高,比海深,所以,我今儿个要在你这儿,讨他一条命。   我指着双头蛇,说道:他作恶多端,挑起巫人和阴人之间的战争——害死了多少人?   “他已经被惩罚了。”小齐天说道:他被做成了蛇头棍,锁在了阴行接近七百年。   “但他的罪,还没赎清楚。”我跟小齐天说。   小齐天盯着我们,说道:但是……现在你们杀不了阿离!只有你于水的化凡刀可以做到……只是,你这化凡刀一出,阿离得死,但你也得死!   “我死了无所谓。”我跟小齐天说。   小齐天说我的死,相当有所谓,我因为双头蛇死了,那巫人之乱怎么办?那么多虎视眈眈的外门势力怎么办?   “这波玉石俱焚的生意,可不那么明智。”小齐天跟我说。   其实……我也觉得不明智,因为我前些天得到确切消息了,即使没有蛇头棍,巫人之乱依然会爆发,我如果和双头蛇兑子了,那巫人之乱,谁来平定呢?这是个问题。   但我来寻这蛇头棍之前,我万万没想到,这个蛇头棍竟然是一个除了穆王刀就杀不死的大妖!   我问小齐天:小齐天,既然你要当和事老,那和事老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这个我自然明白,拉架很得罪人的。”小齐天说。   我开门见山,直接让小齐天说出“条件”,我说你既然要来当这个和事老,必然做好了准备,也肯定有建议,不如直接说出来,大家商量一下。   小齐天站着双头黑蛇的面前,跟我们说道:爽快!那我就直说了——我带阿离走,离开你们的世界,回到我们那个小世界里去——从此再也不会出来——如果阿离再出来,我第一个收拾他,如何?   “我小齐天,一口唾沫一口钉,说出来的话,自然管用。”小齐天背手负立。   我盯着小齐天,说道:这个法子也好——双手蛇再也不会出现在这个世界里——但是……双头蛇作恶多端,要回去,不留下点东西,不太合适啊。   小齐天说道:这个……当然要留。   他走到我的跟前,回过头指着双头蛇说道:阿离是上古龙蛇族,他每修行一万年,就能多长出一个头,他一共修炼八万年,就会长出第九个头,九头蛇化龙,得立真仙!如今,阿离已经修炼一万年——所以才长出了第二个头!   “我破了他的第二个头,废了他一万年道行——再带他走?如何?”小齐天询问我。   我说可以。   “天哥,我这一万年道行啊?”   “阿离!你还不清楚吗?就你犯下的那些恶事,只要你一万年道行,已经是于水兄弟心慈手软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小齐天吼道:跟我走!棍来!   他一声吼完,他的耳朵里,飞出了一根银针似的东西。   那根银针,迎风见长,长成了一根四尺长的鎏金棍。   小齐天抓住了鎏金棍,抡圆了胳膊,对着那双头蛇的一个头,狠狠的砸了下去。   砰。   这一棍子下去,那双头蛇就真的只剩下了一个头,他也没法再变成蛇身了,而是成了一个人身,一个人头的人身。   小齐天抓住了那黑蛇妖的背心,几个瞬息,离开了海墓。   同时,小齐天留下了一句话,他说道:人言妖心恶,妖知人心毒——巫人之乱中,你们都说阿离是罪恶的,哈哈哈!阿离哪里比得过你们那些人?你们那些人,才是罪恶中的罪恶!后会无期!于水兄弟保重。   “小齐天保重。”   一代大妖双头蛇阿离,在这海墓之内,留下了一万年道行,并且保证再不出世,这个谈判结果,已经很不错了。   仓鼠则走过来,问我:水子……你跟那黑蛇妖就不用讲什么江湖道义——刚才那小齐天,不是废掉了那双头黑蛇的一万年道行吗?那人被废了道行,就是一个凡人,咱们直接办死他!   “办不了。”我说道:小齐天在这儿,就办不了。   这个小齐天,本事能耐有多大,我是清楚的——雄霸一万年的妖王,实力非同寻常。   而且,对于今天这个结果,其实我已经很满意了。   一来,我也不愿意把穆王刀的机会,留给双头蛇,毕竟巫人之乱在即嘛!   二来,我这个人,这双头蛇只要不在出现了,已经是好事一件了,何况他还被小齐天废了一万年道行!   双头黑蛇走了……莫言血的身体呢,开始慢慢的化作了一团污血。   接着,莫言血的魂出现了,他的魂,从那摊污血里面,升腾了出来。   莫言血和蛇二娘的鬼魂,都跟我抱拳,说道:多谢水爷点化,如今双头蛇走了——我们也该走了,共赴黄泉路啊。   我笑着跟莫言血和蛇二娘说道:莫言血前辈、蛇二娘,先别着急……我开始说过,要渡化你们的鬼魂,让你们下辈子也能双宿双飞——如今,我可不能丢了我承诺。   “哦?如何做到?”莫言血问我?   我什么话也没说,举起了纹针,让莫言血脱去上衣,接着,我在莫言血的背后,纹了一根红线,然后,我在蛇二娘的脖子上,也纹了一根红线。   “千里姻缘一线牵!”我对两人说道:你们有了这根红线,下辈子,还能是夫妻。   “仁义。”莫言血对我抱拳。   我凑到莫言血的耳边,说道:这个海墓之内发生的事,我是绝对不会跟外人讲的——你莫言血,依然是以前那个莫言血,闽南阴行的英雄!   “谢谢!”莫言血流下了两行热泪后,带着蛇二娘,给我磕了三个头后,离开了。   莫言血和蛇二娘走了,刚才我给他们纹身的时候,兄弟们也拿到了蛇头棍,这个海墓内的事,算是都版妥当了,我跟鬼爷说道:鬼爷!走吧——带着兄弟们,离开海墓。   在离开海墓,回到阴行祠堂的路上,我还让鬼爷去办一件事:鬼爷……你在闽南阴行里头,散步消息……就说我于水,用穆王刀,斩了双头蛇,并且,拿到了阴行的权杖蛇头棍。   “可以,是需要大张旗鼓呢?还是小道消息传播?”鬼爷问我。   我说:小道消息传播,人更认为小道消息是真的。   “好!”鬼爷点点头,说道:绝对办到。   今天我们来这海墓内斩“蛇头棍”,算是完成的比较利落的,至少已经解决了这个心腹大患了。   我带着兄弟们,回到了阴行祠堂,其余人都散了,唯独刘老六喊我,他说要和我谈谈。   我说那就谈谈。   我们谈话的地点,就选在了祠堂里面,祠堂里,曾经各位阴行大哥的灵位面前。   我们一人找了一把椅子,端正的坐着,我们的目光,都直视着前方,莫名其妙的肃穆感油然而生。   似乎坐在这儿的,并不是我和刘老六,而是阴行两代话事人的交接。   刘老六的手上,拿住了从海墓血池内拔出来的蛇头棍,他说道:于水!   “哎!六爷。”   “你现在不得了了。”   这儿就剩下刘老六和我了,我们两个,也没必要把话头藏着掖着。   刘老六说今天我们阴行兄弟,下海墓,斗那双头黑蛇,还非要把他喊上,他说他老早就明白我的用意,知道我是利用这次行动,给他展示我的气魄、人脉、手段!   所以他是万万不想来的——因为在早上时候,他确实有反心,想要联络老部下,在阴行里搞事情。   不过……我喊了陈雨昊,逼着他过来了。   刘老六说道:你现在的手段,比我厉害!比我高明,我刘老六,服了。   他说不论是我言语利诱蛇二娘,让我们几乎没有动手,就见到了莫言血和双头黑蛇——还是我在面对莫言血时候的处理手段,都堪称完美,也让我见识到了你的精湛刀术。   他又说:然后,你对小齐天的一些妥协,和让鬼爷发布“穆王刀斩了双头蛇”的谣言的手段,又显得你不死板,会变通——你小子以前是铁板一块,性格刚烈,现在是刚柔并济!火候到了,我刘老六,真的是老朽了。   我让鬼爷发布“穆王刀斩了双头蛇”,其实就是借着小道消息,恐吓那些对闽南阴行虎视眈眈的外人,给他们一个心理暗示:双头蛇那么强,我都能斩,你给我小心点。   这一手,被刘老六看穿了,他也不愧是老江湖。   刘老六忽然把蛇头棍伸到了我的面前:闽南阴行于水,我以闽南阴行大哥的身份,将闽南阴行的权杖蛇头棍,传给你——望你以后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带着兄弟们,在全国各大阴行之内,虎啸龙腾! 第一千二百三十七章 火祭(镜中人冠名)   刘老六把蛇头棍,递给了我,说他以闽南阴行大哥的身份,把阴行大哥的位置,传给我。   我接过了蛇头棍。   老实说——我们之间的关系,是很暧昧的。   当时刘老六是阴行大哥,半年前那会儿,刘老六被白衣獠给害得半生不死,变做了胎茧。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闽南阴行群龙无首,阴行内,各路高手都开始抢老大的位置。   我这大哥的位置,就是抢下来的。   现在……刘老六活了——我这个阴行大哥,就显得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了。   所以,鬼爷和墨大先生,都担心刘老六会组织旧部,跟我们对着干,要在阴行里搞事!   今天这个时候,在祠堂之内,刘老六,亲自把象征阴行的“权杖”——蛇头棍,交给了我,这里头,有着一种十分肃穆的情感——传承。   刘老六通过极其有仪式感的谈话,把他大哥的位置,传承给我了。   “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刘老六站起身,说道:我老了——手段、名望,都不再能够和你们年轻人比了,我也比不过你,我斗不过你了!这阴行大哥的位置,我不抢了!传给你了。   说完,刘老六像是忽然老了十岁似的,颤颤巍巍的走出了阴行祠堂的门。   祠堂的门槛非常高,差不多有四十公分,刘老六在跨过那门槛的时候,还差点摔了一个踉跄。   我问刘老六:六叔,去哪儿?   “回老宅子。”刘老六说道:每天喝喝茶,喂喂鸟,等一个人!   “你等谁啊。”我问刘老六。   刘老六说:我在等你师父。   “你知道我师父出现了?”我问刘老六。   刘老六说他怎么着也跟廖程鹏当了那么多年的师兄弟,他还能不了解廖程鹏这个人?   “师兄的缺点,和你一样。”刘老六指着我,说道:重情重义——他啊——舍不得他这个宝贝徒弟一个人面对巫人之乱的!等着吧,老廖肯定会出现。   接着,刘老六又回过头,对我说道:对了……水子——有句话得跟你说。   “你说。”我让刘老六说。   刘老六说道:不要太轻视巫人之乱了——别以为你有了穆王刀,就能一劳永逸——不要忘记——巫人是很狡诈的——你穆王刀再狠,人家不跟你拼正面,跟你玩偷袭、暗杀、旁敲侧击。   我点点头,对刘老六说:明白!   “明白就好。”刘老六说完,大步的离开了祠堂。   我看着刘老六离去的背影,心里其实心满意足了,今天办成了两件事——第一件自然是搞定了心腹大患双头蛇,第二件事,就是正式征服了刘老六。   我开头,约刘老六来参加海墓内的捉双头蛇行动,就是希望刘老六心死,现在他的心,真的死了。   我等刘老六走得差不多了,我也一个人,出了祠堂,回了纹身店里。   纹身店里,冯春生和龙二两个人打着二郎腿在抽烟在。   我见了他们俩,询问:哟!这么大晚上,还没走呢?   “走啥啊,晚上喝几杯。”冯春生笑着说:有日子没喝了,今天心情高兴,喝几杯。   我说行……喝几杯。   就我、冯春生和龙二三个人去喝酒了,也没找一挺好的地方,随便找了一家苍蝇馆子,喝了起来。   喝酒的时候,冯春生给我提了一个醒,他说:唉!水子,你可别忘了你在昆仑山时候,那烛九阴之眼和你说的话啊。   “什么话?”   “你忘记了?那烛九阴之言说了,巫人之乱里,最狠最恶毒的是人!”冯春生说。   别说烛九阴之言说了这话,就今天平这个海墓的时候,那小齐天,也当着我们的面,说巫人之乱里,最恶的那个人,不是双头蛇阿离!   他不但说了这句话,还放下了另外一句话:人言妖心恶,妖知人心毒。   这个巫人之乱里——那个最毒最恶的人,到底是谁呢?   冯春生盯着我,说道:你说会不会是食为天?   “你怎么怀疑起他来了?”我询问冯春生。   冯春生笑眯眯的说道:众人皆醉他独醒,众人皆浊他独清?他像个圣人吗?我总觉得这个人,不对劲。   我想想,说道:食为天,人还不错……先不要瞎猜疑,喝酒!咱们现在……可以安心的等着巫人之乱开启了。   只要巫人之乱开启了,我以穆王刀,了结巫人之乱。   我们三个,继续喝着酒,忽然,外头的天空,传来了一阵炸响。   我们三个小跑出去,看看到底是什么在炸响。   结果一出门,发现那天空悬挂着的黑色棺材云啊——出现异变了。   在我们从昆仑山回来的时候,这天上的棺材云啊,已经布满了血丝——现在……这棺材云,裂出了一条血缝,并且,有一道红光,从那黑色棺材云上飘了出来,飞向了很远的地方,要说飞哪儿去了,我们还真不知道。   “巫人之乱要开始了。”冯春生现在是激动中带着一丝丝兴奋。   我也点头:棺材云异变,这次的巫人之乱,就算没开始,那是真没一两天了。   “喝酒!喝完了,明天再去调查调查那刚才飘出去的一丝红光,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龙二说。   我说当然了。   我们三个,继续凑到了小酒馆里面,继续喝酒,为了明天的挑战干杯。   我们这次喝了差不多一个小时,都有些微醺了,忽然,有个人找过来了。   找我们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食为天。   我们酒桌上还讨论过食为天呢,巧不巧?   食为天一进酒馆,立马说道:唉!你们还在这儿喝酒呢,出大事了!赶紧跟我走。   “出什么大事了?”我站起身,拉食为天喝一杯。   食为天说道:你们晚上有没有夜观天象——那天上的棺材云里,飘出了一道红光。   我说我看见了啊。   食为天说道:这就对了……那道红光,是帮助巫族建祭坛的。   “建祭坛?”我询问食为天。   食为天说整个巫族,最强大的力量,来自于祭坛,最强大的祭坛,是血祭坛!最厉害的仪式,是血祭!   食为天说那棺材云,感受到了我的穆王刀,所以,他想出了新的办法,来对抗我!   “什么?那棺材云?还有思维?”我问食为天。   食为天点点头,接着,他叹了口气,说道:唉!我直说了吧——这棺材云,是“巫母”的化身。   巫族那个时候呢,男女欢爱后所生的小孩,算是普通的部落小孩,只有巫母,她生出来的小孩,才是真正的巫族。   一般强大的巫族部落,只会有一个巫母。   我盯着食为天,询问道:食为天老哥,我问问你哈……按照你的意思——这一次复活的巫,其实都是巫母的后代呗?   “对啊!”食为天说道:你没看到我们全部以兄弟姐妹相称吗?   我问食为天:那你刚才说的建祭坛的事,又是怎么回事?   食为天说道:巫母意识到了你于水拿到了穆王刀,所以——她需要更加强硬的手段,来复活整个巫族!   “他的手段,就是建祭坛?”我问食为天。   食为天说道:对啊,而且是血祭!血祭就要杀人……大量的杀人,你懂吗?   “大量杀人?”我盯着食为天,说道:也就是说——现在开始……有人被巫族屠杀?   “对!”食为天说。   我这才明白食为天为什么喊我——我们几个,连忙出了酒馆——这次巫族要杀人建祭坛,咱们得挡住啊——不说这个祭坛建成了,会不会加大我们平巫的难度,光是建这个祭坛要杀人,我们就得挡住了。   我问食为天:食为天老哥——那个红方去了哪儿?你推测得到吗?   “推测得到。”食为天说道:今天晚上,那道红光才发出的时候,我就已经推测到了他的方位。   “在什么地方?”我问食为天。   食为天拿出了一副纸质的地图,点了一个地方,询问我们:这是哪儿?   “这是哪儿?”我一看地图上标的点,顿时有些紧张起来了:这特么不是我的酒吧嘛?   地图上的那个位置,我太清楚了。   我赶忙带着食为天他们,疯狂的往我的酒吧里跑。   我的酒吧开在三元里,我们也在三元里外头的一个苍蝇馆子里吃饭,所以我离酒吧,不算太远。   我们几个人,到了酒吧的时候,还没瞧见有什么乱子呢。   就在我们几个,准备进入酒吧的时候,忽然……我听到了砰的一声爆炸!   接着,我那个酒吧,顿时被火舌给吞没了。   本来用来享乐的酒吧,一时间变成了汪洋火海。   我眼睛都红了,骂道:巫族的巫母,老子干.你.奶奶!你特么有能耐,冲着我来啊——找我出气啊,那我酒吧里的客人撒什么邪火?   我已经不顾一切了——我跑到了酒吧的门口消防柜里,打开了消防柜,拿了灭火器,就开始喷那火海。   冯春生和龙二,喷得更是卖力,因为——冯春生的挚爱——李公子,还在这个酒吧里面呢。   “灭火!灭火!”   我才把这酒吧门口的火,给扑灭了一点点,我就火急火燎的去了酒吧里面救人,但我这一进去,瞧见了今身难忘的一幕。 第一千二百三十八章 炎火界(元宵节快乐)   但我这一进去,瞧见了今身难忘的一幕。   那酒吧里面,可能有上百个人,每个人的身上,全是汪洋大火,所有的人都在惨叫,有些人发出的叫声,甚至已经不像是人声了。   我摇了摇头——没救了。   这上百个人,没救了,火海并没有彻底把酒吧里所有物件给燃烧起来,但却首先把这上百个人,给烧死了!这真是一把邪火。   我无奈的坐在了酒吧的门口,后背感受着酒吧大火的炙热,我点了根烟,麻木的抽着。   冯春生问我:真的没救了?   “没救了,都死了。”我说道。   没想到,这次巫族要建的这个祭坛,竟然如此凶残——凶残到不惜烧死上百个客人——他们可都是普通老百姓啊。   冯春生听我说得坚决,他忽然跪倒在了地上,大声的痛哭了起来:李公子!你怎么这么命苦啊?   一把大火,烧死了冯春生的挚爱?在我们都以为李公子死掉的时候,忽然,李公子和另外一个服务员,飞快的往酒吧里面跑。   “春哥,水哥。”李公子喊我们。   我和冯春生同时抬头,看着活蹦乱跳的李公子,说道:你没死啊?   “没有!”李公子开始跟我们解释。   原来这酒吧街的尽头啊,最近来了一个炒冷面的手艺人——这手艺人的炒冷面,会在冷面上头铺一层金黄的鸡蛋,外加上对调料把控的好,十分好吃。   现代人嘛,吃惯了大鱼大肉,就喜欢来点这种小吃。   李公子就是那家炒冷面的粉丝,这不……晚上李公子有些肚饿,就约上了酒吧的一个服务员,去吃炒冷面去了。   服务员当时还说——要不然你在店里吧,我去买?   “不,不!要鲜鲜出炉的才好吃,你要是带这么远的路,回来肯定不好吃。”李公子幸好是因为吃瘾没有犯懒。   这两个人,才走到了炒冷面的摊位,一直到刚刚吃完炒冷面,才听到了巨大的爆炸声,她们瞧见火光,估计就知道是我们酒吧出事了,就飞快的往回跑来着。   冯春生抱着李公子,说道:李公子,我以为你死了呢!   “可现在……我和死了没什么两样啊。”李公子那双麻木空洞的眼睛里,流出了滚烫的泪。   酒吧出了这么大的事,处理起来,还真是棘手。   这时候,食为天跟我说:第一个祭坛,建好了。   “这就是巫族的祭坛?”我指着我那已经被炸毁的酒吧,询问食为天。   食为天说道:是……这叫祝融血祭——祭的是火神“祝融”。   我点点头,我跟食为天说:这个仇,我要报的!如果出现第二次红光,巫族要建第二个祭坛,我一定用最快的速度去找你!   “当然!”食为天叹了口气,说道:节哀顺变吧。   说完,食为天离开了。   那天晚上,我的事情特别多。   首先,和一群消防兵一起,将我们酒吧的火,终于扑灭了,地上全是焦尸,有的蜷缩着,有的直接缩成了一团,有的拼命的往冰箱里钻。   我看到这些画面,心里真是老大的不舒服。   火扑灭了,公安局的人又来了,我是这家酒吧的法人代表,这儿出现这么大的事情,出现了一百人的伤亡,我当然得公安局交代问题了。   当天晚上,我真是托了很多关系,从韩莉托到李建国——最后,我才得以保释出来了。   我刚刚出来,就又去了我那被炸掉的酒吧。   酒吧现在除了狼藉就是狼藉,而且很奇怪的是,当时那么大的火,却丝毫没有烧到我们酒吧的邻居。   我站在了废墟之上,到处望着。   这个酒吧,可是我的心血啊——这往后,先不说酒吧还能开不能开了——至少,我酒吧的名声臭了——只要听到了我酒吧的名字,谁敢来玩?   谁敢去一个出过那么大事的场子里去玩?   巫族的巫母,好狠啊!   怪不得小齐天离开的时候,留下那句话——人言妖心毒,妖知人心恶!   我打开了我的地眼,再一次看着酒吧的废墟,我要寻找——当时酒吧爆炸的真相。   在我的地眼,看清楚了真相的时候,我真的震惊了——我很难想象,有人用这种手段,来办人。   在我来酒吧之前的半个小时,有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他带了一个墨镜,还带着口罩,基本上把自己给遮得是严严实实的,他推了一个小推车,去了酒吧的窗口,在那儿,有一个巨大的进风口——用来给酒吧换气的设备。   那墨镜男把面前小推车上的袋子,全部剪开了——然后一代一代的倒入了进风口里。   顿时,白色的粉末,通过那“进风口”,弥漫得整个酒吧里面都是。   那白色的粉末,不是别的,正是面粉。   面粉这个东西——在处于“扬尘”状态的时候,遇到明火,会发生极强的爆炸。   在面粉弄得酒吧里到处都是,喷洒在每一个人的身上的时候,那个墨镜男,点燃了打火机,从酒吧的窗户,扔了进去。   于是——爆炸来临了。   一次人为的爆炸案——竟然和巫族的血祭扯得上关系?   而且,既然是巫母一手主导的血祭,为何会找到一个普通人,用虽然巧妙,却很普通的办法,来制造这么一场屠杀呢?   在我站在酒吧废墟上,搞清楚了事情的真相之后,这时候,废墟里来了几个不速之客。   这几个不速之客,不是别人,正是那夏和那几个小阴行的大哥。   那夏盯着我,笑着说:哟!水爷?你倒是宅心仁厚啊,这么大晚上的不回家,来这儿祭拜亡灵吗?   “得祭拜啊,夏爷,只怕你不知道吧?这酒吧,就是水爷开的。”   “那可不——死了人,水爷处境很艰难。”   这伙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讽刺我。   靠!   真是墙倒众人推啊,我这儿出点事,你们就来了?   我笑着对那几个阴行大哥说:我自己处境艰难不艰难……我自己知道,不劳烦你们挂念——你们,好生过好你们自己的日子就得!   我说完,大步离开。   才走了几步,忽然那夏喊我:唉!水爷,先别走,听我几句话……   “你说。”我转过头,看着那夏。   那夏说:水爷啊水爷,你说你干什么要管这巫人之乱?现在见识到了巫人的残忍了吗?你水爷不是要管吗?他们炸你的酒吧——而且,他们估计还不是一场行动,没准下一次,就直接炸你的家了,信不?要我说——甭管巫人之乱了,让大家都舒舒服服的发一次乱世财。   我摇摇头,说道:这帮巫人会为他们的行为付出代价的——血债血偿!谁都躲不过。   说完——我就离开了。   那夏背后骂我:脑子一根筋!下次还要看你好戏。   ……   这天晚上,我几乎没睡——我只要一闭眼,就满脑子都是那一百多个大活人,浑身燃着熊熊烈火的模样,他们的惨叫,成了我的梦魇。   那天晚上,我梦到了一副图案。   在梦中梦到的图案。   图案是一个到处都是火海的地方,无数的人,浑身裹着大火尖叫起来。   第二天早上,我起了床,想起了梦中那副图案,我直接在一张纸上,把这幅图案给画下来了。   我这边才刚刚画好,就听到有人敲我的门。   “谁?”我喊道。   “我!冯春生。”冯春生在门外喊道。   我点了点头,走到门口,打开了门,把冯春生放了进来。   冯春生问我:怎么样?公安局和工商局怎么说?那酒吧还能开吗?   “你这不是搞笑吗?”我摊开双手,说道:一百个人啊!那么多条人命没了——你以为咱们这个酒吧不背锅吗?   冯春生说道:但是……我找到录像了——酒吧监控的录像,没烧坏,是一个戴墨镜的人干的。   “别想了……即使找到了那个墨镜男,酒吧也开不成。”我摇摇头,跟冯春生说:咱们自认倒霉吧!   “玛德——巫族的巫母真是丧良心。”冯春生摇了摇头,坐了下来。   他才坐下来,就瞧见了我画的图案,我画的那副——梦中的图案。   “这是什么?”冯春生询问我。   我说我在梦里瞧见的图案。   “啊?”冯春生说道:这副图案,有来历啊。   “什么来历?”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说:这副图案的名字叫“炎火界”,是一个地狱的名称——在这个地狱里面,全是被火烧死的人。   哦,听了冯春生这么解释,我感觉昨天晚上我做梦,梦见这幅“炎火界”的图案,估计是那些顾客的鬼魂都去了炎火界,给我托梦呢。   我也没继续去深琢磨“炎火界”里头的含义,我收起了图案,跟冯春生说:你说……那巫母第二次建祭坛,会在什么时候?   “那谁知道?”冯春生说。   ……   第二次建祭坛的时间,来得比我和冯春生想象的更快——这天中午,巫母第二次建血祭坛——开始了。   中午时分,我和冯春生本来在吃饭,但我们听到天上一阵炸响——这次我们有经验了,我们饭也没吃,直接跑去找食为天去了。 第一千二百三十九章 水祭(镜中人冠名)   快到中午的时候,我和冯春生两个人吃饭在呢,结果,我听见了外头天空一阵炸响,我赶忙跑出去瞧,就瞧见天空那朵奇怪的棺材云,竟然再次裂开了一条血缝隙。   血缝里,闪出了一道红光,红光越飘越远,渐渐的,就瞧不清楚方位了。   我和冯春生两个人,迅速往食为天的家里跑。   我们到了食为天家里的时候,他正在一张纸上,写写画画。   我看那纸,原来是一张地图,上面是食为天标记得密密麻麻的。   我问食为天:巫族巫母的第二次祭祀,开始了?   “对!”食为天说道:上一次,是祭火神祝融,水火不分家,这一次,要立的祭坛,只怕是祭奠水神共工的。   “啊?”我问食为天:那现在祭坛立在什么地方?   食为天说道:还在推测中——那些密密麻麻的点,都是我刚才推测的,但都是错误的,还在推测。   我和冯春生,盯着食为天,看着食为天在这儿推测祭坛的位置。   冯春生跟我说:这巫母,不是一个简单人物啊——实在凶悍!没话讲。   我说:可不是——原本以为我穆王刀在手,必胜,现在看……还真不好说。   我和冯春生两个人等着食为天在。   这一等啊,等了足足有三十分钟,食为天才猛地一拍桌子,说道:定位定到了!跟我走。   我问食为天:是哪儿?   食为天把地图,递给我看了一眼,指着一个点,说:这儿。   “这儿?”我有些惊讶,加重了声音,询问了食为天一句。   食为天点点头,说道:没错!就是这儿。   “行吧。”我点点头,不动声色的把地图递给了冯春生看,同样,我的手指,也标记了那个点。   冯春生一看地图,顿时也和我一样惊讶。   我们为什么这么惊讶?   因为这个地点,叫“小二街”,这是一个别称——我曾经纹身店没做大的时候,就开在小二街的一家老宅子里。   这地方,和我很有渊源。   巫母立的第一个祭坛,在我的酒吧里,第二祭坛在我以前工作过的地方,她到底是建祭坛,还是因为别的事?怎么感觉是专门冲着我来的。   我们仨也没做停留,开着车子,火速赶往了“小二街”。   到了小二街,到了我曾经工作过的那栋楼里,我抬头到处望着,暂时没有望到稀奇古怪的事情。   食为天跟我说:水子,就在这栋楼里。   “确定?”我问食为天。   食为天说道:确定!往上走。   “好!”   我跟着食为天,和冯春生继续往上走,才走到了二楼,忽然,食为天喊住了我们,说道:等一下!就在这边。   他指着一个方向。   我说那个方向可能吗?   “你过去就知道了。”食为天带着我走。   我跟着食为天走。   其实我太了解这儿了——这二楼食为天指的方向,其实是一个洗衣房,这套宅子还是很大的,房东为了方便这儿的租户,专门做了一个巨大的洗衣房,盛放着四五台大号的洗衣机。   这地方,能出什么怪事?   我们几个刚刚走进了洗衣房,忽然,我闻到了一股子十分浓烈的血腥味。   “有血的味道。”我开始到处检查起来,   要说我们检查的时候啊,也没注意洗衣机里面……检查了一阵子,也没搞懂血腥味从哪儿来的。   结果……这里头,有一个洗衣机在甩干,甩的时候吧,可能什么东西堵住了出水管,结果出水管吃劲了,从水槽口反冲了出来。   那出水管里,排出来的,全是鲜血。   我这才想起了洗衣机里面,我赶忙打开了一个洗衣机的盖,我瞧见里面搅着的,并不是衣服,而是活生生的人,头被在里面被打得细碎,头发在里头胡乱的缠着,惊悚得很。   我接着又打开了其余的洗衣机,发现所有的洗衣机里面,竟然都有一具尸体。   “完了,这次又落后了。”食为天说道:巫母比我们快一步——把这个祭坛建成了!这个地方,估计真是祭祀水神共工的祭坛。   食为天刚刚说完,忽然,洗衣房里的水管,砰的一声,爆裂了。   水花各处洒,水渍也到处蔓延。   我们三个,站在了水渍里,心情也不太好,我问食为天:到底有什么办法,能未雨绸缪,赶在巫母之前,搞定这些东西?   “得好好想想。”食为天说道:我晚上回去好好想想,希望今天,不要出第三个祭坛了。   哎!我也叹了口气,说道:谁不希望呢——只是,那个巫母,有些反复无常啊。   ”走吧!回家想办法。”食为天说道。   我让食为天先走,我稍微拜祭一下这儿的死者。   我点了三根烟,对着这几个洗衣机,都鞠了三个躬,然后我又掏出了手机给韩莉打了一个电话过去:喂!韩莉!   “怎么着?你昨天店里死了一百多个人,现在警方这边搞得焦头烂额,到处去捉那纵火的人。”韩莉说道:幸好你们还有录像……如果录像都没有了,那你们估计得当替罪羊啊。   我被韩莉劈头盖脸的一顿训后,却并没有沮丧,我对韩莉说道:莉姐,你来一趟小二街吧——这边也出事了!   “什么样的事?”   “和昨天一样……有人在故意制造屠杀!”   “好!”韩莉说道:你们赶紧走——我待会带人过来,再撞见你们了,就不太合适了。   “好!”   我和冯春生离开了洗衣房,上了走廊。   我们一到走廊,却发现,本来应该走了的食为天,竟然根本没走——他站在走廊里,像是一尊雕塑似的。   我走到了食为天的面前,拍了拍食为天的肩膀,说道:食老哥,怎么还不走?   食为天指了指走廊旁边屋子的门缝下面。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那洗衣房的水,从洗衣房里蔓延到了走廊上,然后通过门缝,估计流到了每一户的房间里。   在那些水和门缝接缝的地方,水的颜色,猩红一片!   我一看,就知道苗头了,我跟食为天说道:这些房间里的人,都……出事了?   食为天闭上了眼睛,我赶忙往这些房间里面冲,只要能打得开的房间里,都躺着一句尸体,尸体的脖子上,挨了一刀,脸上,还刻下了“巛”这个字。   我从二楼开始查,一直查到四楼,这儿真是出现了大屠杀,而且二楼的水渍竟然爬楼梯上了三楼和四楼,要知道水往低处流啊。   每个死者的模样,都是一样的——脸上被刻了“巛”的字,脖子上挨了一刀。   我把这些所见所闻,说给了食为天听。   食为天听完了,才说道:于水兄弟,你刚才不是问我,到底怎么做,才能够快那巫母一步吗?   我说有问过。   食为天说:其实就算有快巫母一步的方法,也没用——今天巫母建祭坛的手段,是在我们眼皮底子下完成的。   我明白食为天的意思了。   其实……我们一直以为,今天巫母的杀招,就是洗衣机里的几个被搅烂的死者?   但其实巫母的杀招,是那洗衣房的水管爆裂,迸射出来的水。   那些水,蔓延到了什么地方,水里就会站起来一个鬼影子,把人给宰了,同时在那人的脸上,刻下“巛”字。   “巛”字听食为天说,说这个字,是巫族的象形字——象征“水”。   也就是说,巫母真的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完成了屠杀,我们还丝毫没有反应过来,直到那些人死了,鲜血流出来了,我们才发现了问题所在。   “狡猾!奸诈!”   我一拳敲在了墙壁上。   “先走吧!”冯春生跟我说:先离开这个地方再说,待会韩莉他们带着人就过来了——到时候再走,就来不及了。   “好!”我虽然不害怕和韩莉的人遇见,但这时候,不遇见总比遇见好,能少很多麻烦。   我和冯春生、食为天上了车。   食为天让我们送他回家,他说晚上要好好整理整理,想一想巫母的第三个祭坛,会修在什么地方。   “好!”我点点头,先把食为天送回了家,让他去好生研究研究。   至于我呢,我就回到了纹身店里,洗了一个澡,去了一身的血腥味,然后再躺着睡觉。   这时候可不是我贪睡,而是我想通过睡觉,看看能不能像昨天晚上一样,画出“炎火界”一样的纹身。   我很快进入了睡眠。   在我睡得很熟的时候,果然……我又做了一个梦。   梦里——到处都是汪洋大海,这一片无边无尽的水泽之内,漂浮着许许多多的尸体。   尸体都把双手伸得笔直,模样臃肿。   我在这个时候,猛地惊醒了过来……昨天,那巫母做了巫族火祭坛,我就梦见了炎火界。   今天,巫母做了巫族水祭坛,我就梦见了一片汪洋大海?   巫母屠杀那么多人,做出祭坛来,不就是为了抵抗我的穆王刀吗?可她的祭坛,为何总是容易让我产生怪梦呢?   而且巫母选择的祭坛,目前两个地方,都和我有很重的渊源,第三个祭坛,也会建在和我有渊源的地方吗?   我正胡乱琢磨呢——冯春生走进来了。   冯春生询问我:哎!水子……你到底做梦了没?有没有梦见和那炎火界类似的刺青图案啊? 第一千二百四十章 文化词(仓鼠冠名)   冯春生询问我:哎!水子——你到底做梦了没?有没有梦见和那炎火界类似刺青的图案啊?   我说我还真的梦到了。   “是吗?”冯春生盯着我,说道:你真的梦到了?   我站起身,跟冯春生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话,接着,我拿出了纸笔,飞快的把纹身给画了出来。   纹身画好了之后,我将这幅纹身,递给了冯春生看。   冯春生才看了一眼,说道:上次你梦中出现的刺青,叫炎火界——这次出现的刺青,叫“冥河界”,也是一种地狱?   我说是啊——为什么我梦见的刺青图案,和那食为天解释的,不太一样呢?   食为天说第一次建的祭坛,是血祭火神祝融,第二次建的祭坛,是血祭水神共工!   到底他说得对?还是冯春生说得对?   冯春生想了想,说道:我个人觉得,这个图案的名称,似乎并不重要……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是道教的传承——祭坛是巫教的传承,也许图腾是一样的,但在两个教派之内的意义,又完全不一样呢?   “也有道理。”我跟冯春生说。   冯春生坐着吸了一口凉气,说道:下一个建祭坛的位置,会在哪儿呢?   “谁知道啊!”   我坐在桌子前,叹气。   忽然,冯春生又问了我一句:哎!水子,我还是怀疑,那个食为天,估计不是什么好鸟?   “哦?”我看向冯春生说:我现在,也开始有一点点怀疑食为天了——   “啊?你从什么地方开始怀疑的?”冯春生询问我。   我说:你看啊——每次,食为天都能定住那巫族祭坛的位置——当然,这个不足为奇,他毕竟是曾经巫族的食祭司嘛,但是……每次食为天带我们去了祭坛的地方,祭坛的屠杀,都会在我们到达的那一刻,或者稍稍延迟一会儿,然后进行。   这是巧合吗?   冯春生则摇了摇头,说道:这一点上,你怀疑食为天,其实不太靠谱,毕竟那个巫族巫母在暗,我们在明,巫母要耍我们一路,那是相当容易的。   我也说:是的……用这个怀疑食为天,的确是有些捕风捉影了——而且,如果食为天真的有问题的话——那食为天是不是隐藏得太深了?   食为天还是帮了我们不少忙的。   比如说唤醒真正的仓鼠。   再比如说借我眼下灵血,让我看清楚了整个海墓内的真相,为我们擒拿下了双头蛇,提供了很大的帮助。   食为天如果真的有问题,他得隐藏到多深?   冯春生说道:我个人还是那个观点——水之清则无鱼!人不是圣贤,谁没个缺点呢?可食为天有缺点吗?   恩!   我点了点头,说道:反正咱们对那食为天啊,稍微有点注意,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是!”冯春生说:当然,咱们还是希望食为天不是那个害我们的人。   接着,冯春生又说:另外——我琢磨了一件事。   “琢磨出什么了?”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说道:琢磨出为什么巫母建祭坛,我们这伙人,完全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连丝毫反抗的余力都没有。   “为什么?”我问冯春生。   巫人之乱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了——一旦这个巫母的祭坛,无法奈何我的穆王刀,或者说她的祭坛,根本就建立不起来,那样,巫人自然不敢动乱——这巫人之乱,也就平定下来了,已经接近胜负手了。   冯春生说道:咱们不了解上古巫族的文化啊!   冯春生这么一说,我感觉算是说到点子上了——咱们做阴行的买卖,不是头一遭了——这阴行内的买卖,什么样的最难做?不是阴祟道行高深的,而是阴祟来路神秘的那种。   不清楚阴祟的前世今生,不知道这阴祟背后的脉络,那对付起来,才叫一个棘手呢。   我们这群人,不太了解巫族的文化,就算知道一些——也是巫族演变了很久的文化。   比如说金小四和柷小玲,他们一个是东北的金牙萨满,一个是湘西柷由家的人——他们都是巫教的传承,但他们不是上古巫族的传承。   所以,巫母忽然用祭坛发难,我们却找不到任何应对的办法。   “咱们唯一的带路人,就是食为天。”冯春生说:可你想啊——就算食为天没心思害我们,他怎么说也是巫族的人!甭管他有多么自责当年巫族的暴行,至少——他不会帮着我们去杀巫族的人不?   我说是啊!   这时候,如果能够找个对上古巫族了解比较深刻的人来帮我引路——也许,下面巫母要继续建祭坛的时候,我们能挡住巫母的屠杀“祭祀”了。   “找谁呢?”我问冯春生:春哥,你认识的人多,认不认识关于这方面的人啊?   冯春生想了想,说道:还真认识——东北一代有几个,可现在,那些东北阴人,谁会帮你?   “金小四。”我说。   “不,不!”冯春生说道:金小四不懂上古巫族的传承——我今天早上问过他了。   “哦!”   我说道:那找一个懂上古巫族文化的人,还是不好找。   “要不说呢——21世纪,什么最稀缺?人才!”冯春生说道:这人才不好找!我今天再出去问问。   “行!”我递了一杯茶被冯春生喝。   冯春生接过了茶。   “哇,两个大男人在这儿喝茶啊?好雅兴啊。”   在我和冯春生喝茶的时候,银铃般的声音,从门口就飘进来了。   我抬头一瞧,发现来人是陈词。   “小词。”我跟陈词扬了扬手,算是打了一个招呼。   陈词进了店里,拿了一个茶杯,分了一杯茶,说道:来拿点资料——有个客户,还等着我在呢。   不是因为快巫人之乱了么?所以,我们店里的生意,基本停掉了,平日里,也是关着一个门,我们生意可以不做了,但是陈词的生意要做啊。   这不,她就是来店里拿客户资料的。   我连忙点头,对陈词说道:哦,哦!   陈词踏着高跟鞋,走了几步,接着,她停了下来,扭过头,若有所思的问我:对了,水子,我听说你昨天晚上出事了?酒吧出大事了?   “哎!是啊!”我说道:这个酒吧啊——估计要封了,里头死了一百多个客户。   “啊?”陈词说道:死这么多?   我说有巫族的变态,收拾咱们呢——那个变态最好别被我抓到,不然我活剐了他。   陈词又说:最近顶巫人之乱的事,不是节奏挺顺么?怎么感觉,节外生枝啊?   “哎!别提了,那巫人之乱的棺材云,也叫巫母,可不是一个好惹的角色啊,她是知道我拿到了穆王刀,要跟我做最后的抗争呢。”我说:可惜——我们不太了解巫族的文化,很难从文化脉络中,搞懂那个祭坛的蛛丝马迹。   哎!   我叹了口气,盯着桌子上的刺青图——冥河界。   这时候,陈词说话了,她盯着我手上拿着的刺青图,说道:你说的可是这幅刺青图?这个不了解吗?我了解啊!这个叫“冥河界”。   “啊?”冯春生看着陈词,问道:你真懂?   “懂,怎么不懂?”陈词说道:和冥河界一共出现在巫族文化之中的,还有四幅图——名字记不太清楚,我就记得里头还有一幅图,叫“炎火界”,这都是地狱啦!!   我和冯春生对视一眼——这陈词,有门啊。   接着,我才反应过来——陈词可能学的,还真是十分正宗的巫族传承!   陈词的师父是谁啊?苗疆残巫!   苗疆残巫,那个奇怪的巫,可能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上古巫族的传承者。   他把一辈子的本事,都传给了陈词,其中也包括一些巫族的文化。   所以,现在陈词其实了解这些祭坛深藏着的意义?   陈词想了想,说道:对了……水子,我好像记得——这五福图啊,和一个巫族的传说有什么关系……但是我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我得等一等,下午回了家,我给自己催眠,在自己的潜意识里,寻找残巫干爹留给我的那些笔记。   我说行。   我跟陈词说:已经有很多人,因为这个祭坛,死掉了……词词,加油啊!   “一定。”陈词说完,离开了纹身店。   陈词这边刚刚离开纹身店,接着,韩莉就一个电话打过来了。   “喂!于水——到底出什么岔子了?这两人,怎么死了这么多人?”韩莉询问我。   我问韩莉:你问我……我问谁去啊?我就知道——这些事,都是那巫族搞出来的事!   “上头已经跟我打了电话了,让我不要再出第三起这种恶性事件!不然会引起市民的恐慌,你懂不懂?”韩莉询问我。   我说我不懂——你们那边下了死命令,说不出第三起就不出第三起了?你们自己怎么不上啊?   “那这样……我也不要求别的了,我只要求,你下次,出了什么事情的时候,能不能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韩莉问我。   我说这个可以。   韩莉点头,说道:这巫族的人也太可恶了。   谁说不是呢?   我跟韩莉寒暄了几句,挂了电话。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忽然,陈词的电话进来了——她说她有了新的发现。 第一千二百四十一章 于家堡祭坛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忽然,陈词的电话进来了——她说她有了新的发现。   我问陈词:你发现什么了?   “你来你的酒吧,我会告诉你的。”陈词说完,挂了电话。   我立马收了电话,喊上了冯春生:春哥……走!   “干啥?”冯春生问我。   我说道:词词那边说她有发现!   “哎哟——这么灵呢?”冯春生也是喜出望外,和我一起出了门。   我们把车子,开到了酒吧的废墟处。   陈词此时正站在废墟里,站得笔直。   陈词见我们过来了,跟我们说道:说来奇怪,原本我是要去找客户的,但是路程走了一半,我竟然情不自禁的来到了这个酒吧的废墟里头,然后,我鬼使神差的站在了我目前的这个位置。   “是吗?”我问陈词:那到底有什么发现呢?   陈词说:你们站到我这个位置来,把头仰四十五角。   我走到了陈词刚才站立的位置,学着陈词的说法,真的把头上仰了四十五度,就在我刚刚把头的位置调好的时候,忽然,我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变了!   周围变成了“炎火界”,到处都是被火而烧死的人。   这个废墟,变成了地狱!   我听到那些被烧死的人的哀嚎、看见了他们的挣扎,我实在不忍心继续了,我猛的把头偏正。   “你看到什么了?怎么满头大汗的?”冯春生询问我。   我盯着冯春生说:春哥,我刚才,看到真实的地狱了——到处都是烧死的人,所有的人,都在惨叫。   “真的假的?”冯春生说道:这个废墟,真的变成了地狱?   “对!”我说。   冯春生却不相信,他站在了陈词的那个位置,把头仰到了四十五度,结果,他的额头,开始迅速的流汗。   我清楚——冯春生,也看到那个叫炎火界的地狱了。   很快,冯春生也摆脱了那种地狱的模样,他抹了一把额头的汗,说道:这就是食为天说的祭坛?   “这不是祭坛,这是地狱。”陈词说道:我了解真正的上古巫教文化并不多……大多数都需要回去查阅,但是……我可以保证,祭坛是祭坛,地狱是地狱!没有像地狱的祭坛,也没有像祭坛的地狱!   这两个东西,在巫族的文化里,本来就属于对立的面。   地狱,是惩罚恶人,拘留恶鬼的地方。   祭坛,是尊敬先人,向神灵表达敬意的地方。   因为巫族的文化,稍微有些血腥,但是——再血腥的祭坛,也不会做成地狱的模样,因为这涉及到一个文化冲突!   有了陈词的话,我和冯春生恍然大悟了!   我们原本以为——炎火界和冥河界,不过是道家的地狱,但在上古巫教里面,换了一种意义,成为一种祭坛的象征。   现在听了陈词的说法,我们才知道——原来——祭坛和地狱,在巫族文化之中,分得很开的。   既然——巫族文化里,把地狱和祭坛,分得如此开——那为何食为天,却错误的把“炎火界”和“冥河界”这两个地狱,认成了“祝融”和“共工”的祭坛?   他到底是真的认错了,还是故意认错的?   这里头,很值得商榷啊。   冯春生说:食为天还真的有点毛病。   我也点头,说道:今儿个的事,不能跟食为天说起,我们一边跟着他,去阻挡那个“祭坛”,同时,我们自己背后,也要把这巫母下的“祭坛”搞清楚。   “可以!”冯春生和陈词都点了点头。   很快,陈词先跟我们分别了,她说她得赶着回家,通过催眠,在她的潜意识记忆里,寻找到关于“炎火界”“冥河界”背后的巫族文化脉络。   我和冯春生,则继续回了纹身店里,等消息,等那食为天。   我们一直等到晚上九点半,我们都以为今天没事了,准备走的……结果,食为天进了我们的店。   “食老哥。”我跟食为天抱拳。   冯春生问食为天:你这么晚来找我们干啥?这天上也没听见异响啊。   他一边说,还一边把头探向窗外,看了一眼天象——没瞧见那黑色棺材云的异变。   食为天站直了身体,说道:未雨绸缪,我有法子,在最快的速度,追寻到那巫母祭坛了。   “是吗?”我问食为天:什么法子,这么厉害?   食为天说:你们的车子,不是有天窗吗?我们通过天窗,追寻天上棺材云抛出来的红光,跟上了这条红光——我们就能找到,到底是谁,在替巫母建祭坛!   “好想法。”我说:不过……食老哥,咱们的车,能跑得过那红光吗?   “那红光速度不快!”食为天说:我们凭借肉眼观察,还有我对红光的推演,可以找到最优的路径,在那替巫母建祭坛的人到达之前,遏制他们的行动。   “精彩!”我说:这个法子,可以有。   冯春生也说这个道道可行。   食为天见我们两个人没有异议,就说道:既然你们觉得没问题——那就好——准备准备吧,我们要出发了。   “晚上要出发了?”我问食为天:去哪儿?   食为天说到:去今天中午,出事的那个地方——我推演,那红光的起点,就是现在最新祭坛的位置。   “好!”   我和冯春生、食为天,一起出了门去。   食为天说他推演的结果,大概是晚上凌晨左右,天上棺材云异变,然后第三个祭坛要开始建造了。   我们就把车子,停在了今天早上出事的“小二街”,那栋我曾经工作过的楼下。   我们三个等啊等,终于,时间在十一点五十五的时候,我们听到了天空的一阵炸响。   接着,我瞧见,那棺材云之上,缓缓的打开了一条血缝。   血缝隙越来越大,很快,一道红光,直接飘落了下来。   那道红光,刚开始速度奇快,朝着我们的方向,几个瞬间就过来了,但是……接下来,他的速度,就有点慢了——当然,也不是特别慢——冯春生开足了马力,才能跟上这个到处飞着的红光。   我一边通过天窗,瞧那红光的位置,然后给冯春生报点——让他能够不绕弯路。   食为天则一边听我报的点位,一边在纸上推演,一旦他发现那红光要换一条大路线的时候,会提前跟冯春生说的。   冯春生这个车手,当得实在是合格,那家伙的,各种躲闪腾挪,去追那红光——好几次都险些酿成事故,都被冯春生那高超的“老年车技”给化险为夷。   我们的车子一直开——越开越偏,开着开着,都不知道开哪儿去了。   冯春生询问食为天:食为天……这红光不会耍我们吧?把我们在这荒郊野岭的地方,折腾一整个晚上,其实他们早就偷偷的把祭坛给建了!   “不可能。”食为天说道:你按照我指的地方走就行了。   “好,好!”   冯春生也不多话,继续开着车子,一路狂飙。   很快,我们在一段急弯路段的时候,那红光的速度,已经明显放慢了,但是,我们的车子,出问题了。   砰的一下!接着是一团白烟升腾,冯春生下车检修了一阵,说这车晚上开不了了……水箱爆了!   今天晚上,我们开车追红光啊——一路上都是各种极限加速、踩刹车,那发动机,早就烫得不行了——这水箱爆了,也不是什么奇怪事。   只是——这一晚上的时间,算白费了。   还说想着追红光啊——屁都没追上。   我这时候,看了一眼路标。   就这一眼路标,我立马知道我们站着的位置,是哪儿了。   我跟冯春生和食为天说道:第三个祭坛的位置——我想我知道是哪儿了。   “哪儿?”冯春生问我。   我盯着冯春生说:于家堡!   我的老家——于家堡。   “不可能吧?”冯春生说:你老家我去过啊,不是这条路。   我说道:去我老家,两条路,这条路是远的——别说你没走过,我也没走过几回,但是……我刚才瞧见地标了——这地方,离栖霞县不远了——过了栖霞县,就是于家堡。   冯春生坐在了位置上,委顿的说道:那……怎么办啊?   “下车吧,看能不能搭一辆顺风车。”我说道。   其实我现在,内心还是很焦急的——于家堡是我老家啊。   这第三个祭坛,如果建成,就会发生大杀孽。   没谁希望自己的老家,发生什么大杀孽吧?   可现在……车子坏了——要说再去阻挡那红光,我们是有心无力,还能怎么办,只能把那些负面的情绪都藏在心底,先不能慌乱呗!   我们三个人,站在了路中央,不停的伸手拦车。   这条路,有点偏——外加现在也是深夜,过往的车本来就少,偶尔有几辆,害怕我们是骗子、绑匪,都不敢下车,强行走了。   好不容易,深夜三点半的时候,我们才拦下了一台面包车。   面包车问我们去哪儿。   我说去于家堡。   “哦!哦!一个人二百块钱。”面包车司机说。   我说行……只要能把我们送到就好。   就这样,面包车司机,才带我们去了于家堡。   在去于家堡的路上,我甚至都开始在构思——到底于家堡在今天凌晨,会经历一波怎么样的劫难呢? 第一千二百四十二章 失踪的老人   于家堡在今天凌晨,会经历一波怎么的劫难呢?   话说这一次——我们不是打算开车去追那红光,然后好在第一时间,寻找到了祭祀的地点。   但是——我们长达两三个小时的追捕,最后因为汽车的水箱爆了,我们的追捕功亏一篑!   不过……这一次,我们在追捕失败的时候,好在我们立马得知了第三个祭坛的位置,就在我的老家——于家堡。   祭坛应该建在于家堡的土楼里。   所以,我在拦车之前,就给韩莉打了一个电话过去,通知她第三个祭坛的位置。   韩莉当时一愣,询问我:咦——于家堡不是你老家吗?三次祭坛,两次和你有关系?一次是你老家,一次是你开的酒吧。   我跟韩莉强调:不是两次!是三次——昨天白天发生的那次祭坛,是我以前工作过的地方。   韩莉这次惊呆了——她说她会安排人,立马出发于家堡。   所以,我感觉,我、冯春生和食为天,会在韩莉后面到达于家堡。   等我们租的面包车,真的到了于家堡的门口的时候,我瞧见两台装了警笛的车子,停在于家堡的门口。   看来韩莉他们是真的先到了。   而且,他们为了争锋夺秒,甚至连警铃都拉了。   我们三个下了车,进了于家堡。   话说,于家堡是一个土楼嘛!一圈圈的楼,像城堡似的。   韩莉就站在土楼的天井之中,她见了我们,跟我打了个招呼。   我慌忙走到了韩莉的面前,询问韩莉:你搞这么大阵仗干什么?别吓着我老乡。   “没说别的。”韩莉说道:我就说最近城里出了逃犯,过来另行检查一下。   接着,韩莉问我到底今天晚上是不是于家堡出事了?她说感觉不太像啊——这于家堡内,至今还没检查出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来呢。   很快,韩莉的队伍,几乎都下来了。   一共八九个人。   每个人下来了,都跟韩莉说:没找到什么可疑的地方。   “没有发现尸体!”   “没有任何尸体的踪迹。”   这些人给韩莉的报告,让韩莉有些恼火,她戳着我的胸口,说道:哎!于水,你小子别是耍我吧?这大半夜的,把我们这国家机关的,不当人啊?   “我是一个耍人的人吗?”我看向了食为天,说道:食老哥,那麻烦麻烦你了,你再推演一下,看看这第三个祭坛,到底在什么地方。   好!   食为天拿出了纸和笔,开始推演起了祭坛的位置。   韩莉凑我耳边,说道:水子——这巫族的人,手笔很大啊?杀这么多人?也不怕造杀孽?   “这人哦,只要想着抢什么好东西,就得死人——东西越好,死得越多。”我说道:这巫族的人,就是想着抢好东西。   “抢什么?”   “抢什么等他们活了就知道了。”我跟韩莉说。   在我和韩莉聊天的时候,食为天推演完了第三个祭坛的位置,他跟我说道:于水兄弟,你推测的,完全没错——这个祭坛,就建在于家堡里。   “是不是,我没说错吧。”我跟韩莉说。   韩莉说:那现在这儿也没出事啊?怎么办?   “盯着呗!你人手多,每半个小时巡逻一次!我也陪你盯着!”我跟韩莉说:确保这儿不能发生任何意外。   韩莉点头,说道:是个办法——现在啊,连轴转都没问题,大不了就是我和我弟兄们辛苦几天,但不能再死人了——连续两桩那么大的杀人案,将我们卷到了风口浪尖。   “哎!”   我也叹了口气——没想到巫母会来这么一手啊。   我跟韩莉聊了一会儿后,又跟食为天聊了起来。   我现在,心里头已经明白了——这三个祭坛,其实都是巫族的地狱。   食为天为什么要用“血祭坛”来代替地狱的称呼,我不明白,但我将计就计,我问食为天:食老哥——你说这祭坛,到底代表什么?   食为天说道:祭坛一共应该六个!敬畏的是水、火、山、泽、雷、闪电这六处神灵。   他说道:今天应该血祭的是山神囚明!   我盯着食为天说:那六个祭坛,如果全部完工了,又有什么作用?   “祭坛请来的六大神灵,一起压制你的穆王刀。”食为天说道:也就是说,在祭坛建成之后,你的穆王刀,算是白费了!没有任何用处。   我问食为天:当年巫母有这么牛的祭坛——为什么不直接用来镇压六百六十年前的阴阳刺青师呢?反而是认怂,和阴阳刺青师握手言和!   食为天说道:这个……此一时彼一时,当时的条件不太合适。   我感觉食为天似乎为了藏着什么,所以他的答案,开始有些“万金油”起来了,我正打算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时候,忽然……有于家堡的人找我。   “水哥,水哥。”   几个于家堡的小兄弟喊我。   我走到了那几个小兄弟的面前,问道:怎么了?   小兄弟跟我递烟,说:水哥,那女人是不是警察啊?   我说是啊。   小兄弟说:我们这几个人的奶奶啊,都不见了——昨天晚上吃过晚饭后,就不见了——到现在都不见人,本来晚上大家都没理会,说夜里肯定就回来了,结果现在天亮了,再去看——发现老人还是没回来。   这几个小兄弟一想,昨天晚上有警察过来找逃犯,还听说是杀人犯,是不是那几个老人被杀人犯给……那啥了!所以想找着我,让我把这个事,说给韩莉听,看韩莉是什么看法。   我立马组织几个小兄弟:呐,你们几个,直接去广播房——通知全楼的人,让所有家里老人消失的兄弟们,过来登记一下!行吗?   “可以,可以!”小兄弟说道。   我感觉,消失了老人的家庭,一定不是面前几个——只是很多人没注意而已。   现代人的生活习惯嘛!也不是以前那种一家人抱着电视机看到晚上九点半去睡觉的生活了,到了晚上,吃完了晚饭,该玩游戏的玩游戏,该打牌的打牌——土楼里,又是一个人一间房,一晚上没发现老人失踪,其实也正常。   我等小兄弟去广播房做广播的时候,我把韩莉拉到了一个角落里。   “干啥?”韩莉询问我。   我扶住了韩莉的肩膀,说道:莉姐,我跟你说……可能第三个祭坛已经建好了!屠杀,也可能……   “开始了?”韩莉问我。   我摇摇头,说道:可能屠杀都已经结束了。   韩莉说不可能啊,昨天晚上,她在这儿查了房的,没瞧见哪儿出什么可疑的事。   我跟韩莉说:刚才,有几个小兄弟,跟我说了一件事,说他们家的老人,昨天晚上吃完了晚餐,人就不见了,到现在都不见,我让人广播去了,让家里丢了老人的,都来我这儿登记,待会,咱们就知道——这些于家堡,丢了多少老人。   “好!”   韩莉明显有些紧张了。   她带着这么多人,深夜来了于家堡,如果这样,还被那巫母建成了血祭坛,杀了许多平民,那对她自己的职业自信是一股多大的打击啊!   我搬了一把长凳和一张桌子在天井里,坐着登记失踪老人。   这不广播还真是不知道——一广播,来登记的人,至少有三四十个。   这些老人,都是昨天晚餐之后,就消失不见了。   不过……我问过土楼看门的兄弟了,他跟我说——昨天晚上,他坐门口玩手机游戏,一直玩到晚上两点——但是……昨天门口的人特少,应该没什么老人出门!   老人失踪了——但是没出门?去哪儿了?   韩莉凑我耳边,说道:不会!直接就……   她做了一个斩首的动作。   我扬起了手,说道:不!整个土楼里,找不到这些老人,但是……他们又没出去——我知道他们在哪儿。   “在哪儿?”韩莉问我。   我偷偷的跟韩莉说:让你的人在这儿,安慰于家堡的人,你、我、春哥和食老哥,我们四个人去。   “啊?”韩莉有些不理解我为何这么安排。   我跟韩莉说:当你见识过巫母血祭的残忍之后,你大概就明白——我为什么不让于家堡的人进去了——我怕他们会留下终生难忘的画面。   “恩!”韩莉点了点头。   我们四个人,开始去寻找那些失踪的老人了。   我跟韩莉说——我说我知道有个地方,这个地方,曾经是于家堡的耻辱!   过年那会儿,我和冯春生,不是搞清楚了于家堡的前世今生么?   于家堡曾经在清朝那会儿,是最大的“阴婚市场”,在于家堡,有一个专门用来做“阴婚鬼魂”的屠宰场,宰杀活人,取阴魂,然后给人配阴婚!   我跟韩莉说:也许!那些失踪的老人,就在那个屠宰场里!   韩莉说:那村民怎么不知道呢?   我看着韩莉,说道:后来洗白了——这个耻辱的事,没有人往下传了……渐渐的,大家也就不知道地牢了。   “哦!”   我、韩莉、冯春生和食为天,再次到了那锈迹斑斑的大门之前,接着,我猛的推开了铁门,兜兜转转的走了一阵子之后,到达了屠宰场。   在屠宰场里,我们瞧见了极其残忍血腥的一幕。 第一千二百四十三章 五大地狱   在屠宰场里,我们瞧见了极其残忍血腥的一幕。   在于家堡,失踪的那些老人,全部都在这儿发现了!   所有的老人,全部躺在了地上。   他们的衣服,全部被脱得精光。   这么大的年纪了——却连人最后的一丝尊严,也被巫母剥夺了。   在他们的身上,扎了许许多多根透明的管子。   管子里面,全是鲜血。   只是,管子的一头,扎在这些老人的身上,另外一头,在哪儿呢?   我们这四个人,先走到了其中一个老人的身边,我伸手抚摸着老人的鼻头,发现老人还有鼻息。   有鼻息——就代笔这些老人还没死。   我连忙喊道:韩莉——让你的人进来,这些人——都没死!   “真的吗?”韩莉喜出望外的说了这句话。   可惜……就在她这句话说完的时候,出现诡异的事了。   我瞧见——那些老人身上扎满了的管子,里头的鲜血竟然开始快速的流动。   在那些鲜血,快速流动的时候,我瞧见,这些老人的身体,也迅速萎靡了下去!   “巫母动手了。”   我吼道。   我现在才知道,为什么我们每次到达祭坛地方时候,总是在到达之后,祭坛的血祭才开始屠杀——说明,是操控祭坛的巫母,她是故意要让我看到这些惨不忍睹,一辈子都忘不了的画面的!   如今,又是如此。   我要眼睁睁的看着我们老家三十多个老人,活生生的被吸干血而死吗?   我反手拔出了小刀,砍断了其中一个老人身上的管子——可是那些管子,似乎有魔力,砍断之后,自动续上了——像砍不断似的。   我又开始在这屠宰场内,寻找那吸血的源头。   很快!我找到了一个木头柜子。   木头柜子的上头,有一个大洞,所有的塑料管,都扎在了这个大洞里面。   吸血的那个怪物,就藏在了这个木头柜子里面。   我猛地把木头柜子打开——我瞧见,木头柜子里面,竟然端端正正的坐着一个老太婆。   这个老太婆,叫陈祺婆,死了有几年了。   这时候,陈祺婆一张嘴,就吸了好多血液进来,一吐,全是黑气。   她盯着我,笑着说道:哟!这不是于水吗?嘿嘿!等着陈祺婆,陈祺婆马上,就要活过来了……活过来了之后,陈祺婆买糖给你吃。   厮!   我吸了一口冷气,我其实不太明白——为什么这么多老人里面,吸食老人血的,会是这个死了几年的陈祺婆!   不过……陈祺婆也没活过来。   她吸的血太多了,最后她的身体直接炸裂了,我感觉,那些血水,简直像浪花一样的打了过来,打在了我的身上——那些因为被吸血,浑身都枯萎了的老人尸体,像是枯叶一样,飘在了鲜血冲出来的血海汪洋里面。   这种情况,过了几分钟后,血液自动消失了——满地都是那些枯萎的老人尸体。   我、韩莉、冯春生和食为天四个人,出了于家堡的屠宰场。   我们四个人的心情,一样糟糕,又是一场人间地狱。   每次经历这种人间地狱,我的心情,都说不出来的压抑。   不过,我、食为天和冯春生还好,韩莉是第一次目睹巫母到底是怎么杀人的,她现在,情绪十分低落,出了屠宰场后,她一个人走到了天井,也没跟我们说话,喊上她的人,立刻走了。   我们当然也没有做任何的停留了——我们也走了……这儿死去的老人呢?   我相信——今天下午或者明天早上,韩莉会把这儿死人的真相,告诉给村民的。   巫母又一次在我们的眼皮底子下,完成了他的第三次屠杀。   我们出了于家堡,搭车回家了。   回家的路上,食为天说道:第四次祭坛,我们干脆就别管了!   “哦?”我盯着食为天说:食老哥,你的意思是?   食为天说:于水兄弟,你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我问食为天。   食为天说:我发现无论我们是勤快还是懒惰,是提前到达还是延迟到达那个祭坛的地点,祭坛里的屠杀,总是我们才到的时候,才开始的!   “对!”我说我发现了。   我感觉,那巫母就是要刻意让我看到屠杀的,就是为了膈应我。   食为天说道:所以,第四次祭坛出现,我们都不管他!看看这个祭坛,到底会怎样!   我想了想,说道:这个主意,就是咱们啥都不干呗?   “对!”食为天说道:抵制血祭,似乎根本不是我们努力不努力!下次,再有祭坛的事,咱们按兵不动,看看有什么毛病。   我跟食为天说道:我看行!   食为天跟我说:那就这么定了。   我说就这么定了。   ……   跟食为天告别之后,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了纹身店,和冯春生一起,一人找了一张纹床,睡着了。   这一次的睡眠,我再次做起了一个梦,梦到了一幅图案。   这幅图案,是一座山,山上,到处都是饿死的人,那些人,皮包骨头,死的时候,一点肉都没有。   我一直睡到了下午三四点,才醒了过来,不过,我醒过来了之后,也没停着,依然开始画那“饿殍漫山遍野”的图案。   我画完了之后,喊冯春生:春哥!醒醒。   “怎么了?”冯春生睁开眼睛,问我。   我说我又做了一个怪梦,梦见了一副刺青。   “是吗?”冯春生猛地坐起身,他盯着我画的刺青,看了一眼之后,说道:饿尸界——也是一种地狱的名称。   “哦!”我询问冯春生:那春哥,你看过我三幅刺青了,炎火界,冥河界,还有现在的饿尸界——你说说看,这三种地狱,有什么说道没有?   “说道肯定是有的。”冯春生说道:但是……这些个地狱啊,都是很小众的地狱——毕竟我是道教的传承,能知道巫教的地狱名称就差不多了,不能再要求更多了。   我觉得也是。   我拿出了手机,给陈词打了一个电话——也不知道陈词那边,有没有什么新的消息。   我刚刚拨通陈词的电话,陈词跟我说:水子,我正准备跟你打电话呢——我昨天啊,通过催眠,去我的潜意识里,翻找那五张地狱的画面,还有相关的巫族文化搜集,这一催眠,我竟然半个小时之前,才醒。   我跟陈词说:没事,没事!你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电话里不好说。”陈词说道:这样好了……我来找你,你在纹身店吗?   我说我在啊。   陈词说让我等着。   我挂了电话,跟冯春生说:词词那儿,拿到消息了。   “真的?”冯春生点了一根烟,说:靠谱不?   我说陈词办事肯定靠谱,咱们等着就行了。   很快!   我们等到了陈词。   陈词一进来,先问我们:你们有没有问过那个食为天——   “问他什么?”我说。   陈词说:你们有没有问食为天,关于现在出现的两个祭坛的巫族文化?   “哎,词词,不是两个,是三个了!今天又出现了一个。”我跟陈词说。   陈词问我:别管几个,你们就回答我的问题。   我说问了——我还把食为天说的那些话,说给了陈词听,比如说祭坛一共有六个,分别是祭拜神明的——祭拜的是水、火、山、泽、雷、闪电这六处神灵。   陈词摇摇头,说道:那个食为天,全部都是说谎,巫族根本就没有这样的血祭坛。   “是吗?”我有些惊讶,难道食为天,连祭坛的传说都是编的?   陈词说道:我仔细看过了我潜意识中的《残巫笔记》,血祭坛是没有成体系的——不可能有一套血祭坛,因为血祭已经代表至高的敬畏,难道巫族人的心中,同时有六个至高的敬畏神明吗?   接着,陈词说:食为天骗你们了。   “这小子真是骗我们的。”我挠挠头发。   陈词又说:再说你们现在接触到的两个地狱,其实一共有五个地狱——炎火界,冥河界、饿尸界、扒皮界、无脸界。   我听陈词一说,猛的拍掌,说道:还别说,我今天遇上的,正好就是“饿尸界”。   “对!”陈词说道:你们还会遇到下面两个地狱的。   “为什么?”   “有人在利用你们。”陈词说道:这五个地狱,埋藏着一个秘密!埋藏着一个故事,关于巫族的!   哦?   我看向陈词,让陈词仔细讲给我听。   但是……陈词去说了另外一个结论给我,估计是为了安慰我和冯春生。   她说:我先不着急跟你们说这五个地狱,我要跟你们先说另外一个结果。   “你说。”我跟陈词说。   陈词说道:其实你们不用太着急——现在前面三个祭坛里,出现的死人都没有死!他们都活着在,都藏在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   “真的假的?”我感觉我瞳孔都放大了,睁眼睛都比平常睁得大一些。   陈词说道:他们那些人,的确没死!不过……你需要在第五道地狱布下之前,把他们救出来!按照那幕后人的想法——前面四个祭坛里面的死人,他们真正的死期,应该在第五个祭坛里面。 第一千二百四十四章 一无生人   陈词说前面三个祭坛的死者,其实都不是真正的死去了——他们真正的死期,是在第五个祭坛彻底建成的时候!   我听到这儿,真是喜出望外了,我询问陈词:词词,你刚才说的一切,可都是真的?   “都是有迹可循的。”   陈词说道:要不然,我也不会催眠自己一天一夜,必然是有所收获的!   我点点头,对陈词说道:只要那些死者,还没死,咱们就有机会!   “对!机会是有的。”   陈词跟我们讲了起来,她说刚才不是讲了么?那巫族祭坛,一共会出现五个,每一个,都代表一个地狱。   这五种地狱,分别叫“炎火界”“冥河界”“恶尸界”“无脸界”“扒皮界”。   这五个地狱之间,有其各自的联系,甚至,还有一段关系紧致的传说脉络。   我让陈词讲讲这五副图里头的秘密和故事。   陈词说道:要先说这五副图啊,我首先得说一种人,叫“无生人”。   “无生人?”   我看着陈词,要说“无生”这个词啊,我还真从哪儿听说过,但是仔细琢磨呢,偏偏又想不起来是在哪儿听说过的。   我问陈词:什么叫无生人?   “一些人,他们活着,但是没有任何人知道他们还活着,所有的人都以为他们死掉了,这些人,就是无生人。”陈词说道。   我点点头,说这事,和那五副地狱的图案,又有什么关系?   陈词说有很大的关系——五副地狱里,因为五种死法,死掉的人,都是无生人。   “是吗?”我询问陈词。   陈词说是的——炎火界内那些被烧死的人,冥河界里那些被淹死的人,全部都是“无生人”。   “哦!”我点点头,说道:原来这些人都是无生人。   接着,陈词开始跟我讲起了那五副地狱图背后的故事。   在五副地狱图里,出现了大量的无生人,那么,这些地狱图里的无生人,是哪儿来的呢?   他们源自于几千年前巫族部落里的一次大型瘟疫。   那个巫族部落,十分大——在那个蛮荒时代,部落的人数,便超过了十万人。   这场大型瘟疫里,部落损失惨重,死亡了一大半的人,十万人,顿时就剩下三四万人了。   这三四万人,害怕也染上瘟疫,所以呢——一把大火烧掉了那六七万人的尸体,同时巫族活着的人,在烧尸体之前,剥下了他们亲的人皮。   巫族的文化,总是比较残忍和血腥的。   他们将自己亲人的人皮,挂在了部落周围的树上,算是祭奠亲人的阴灵。   同时,他们把亲人的脸皮剥走,算是给自己留个念想,往后再想这些亲人的时候,他们就把脸皮拿出来瞧一瞧!   大火烧掉了这个村子之后,老天爷忽然下起了巨大的雨,那雨一下就是三天三夜,山洪暴发,冲刷的泥浆,彻底将村子全部给淹了。   这时候——村子里,却站着一个人。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这个大巫族部落的女祭司。   女祭司叫“母虫”,她本来也应该和那些迁走的巫族剩下的子民,一起离开的。   但是,母虫实在是舍不得自己的部落,也舍不得自己曾经的子民,更不能相信,这么大的部落,竟然在一场瘟疫之下,说没就没了,她无法接受这样的事情。   在风雨交加之中,母虫搭起了祭坛,她在用自己的灵魂,和那数万死去的部落民众的灵魂,在呼唤上天!祈求神灵的保佑。   也许是母虫艺高,也许是母虫心诚,在她开祭坛三天之后,她忽然出现在了一个十分幽森的地方。   这片开阔地里,乌压压的坐着巫族的族人。   女祭司看着自己死于瘟疫里的族人,都坐在地上,以为这些族人,是真的活了呢,很是高兴。   但偏偏这个时候,一个穿着长袍的白胡子老人,走到了女祭司的面前,喊道:母虫!   “你是?”女祭司没有认出这个白胡子老人到底是谁。   白胡子老头说:我叫囚明。   囚明是巫族中的山神。   在巫族中,山神的位置非常高,因为巫族常常住在大山之中,时刻都在祈求山神的庇佑。   囚明说:你为你的族人下了祭坛,我很感动——如今,我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母虫把握住了这个机会,就可以带着你的族人们,彻底离开这里,再世为人。   “哦!”女祭司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的族人,根本就没有活过来,面前这些族人,不过都是鬼魂而已。   囚明说道:你的这些族人,因为瘟疫,他们浑身枯萎,滴水不进,粒米不进,活活饿死的,这是第一劫!你们死去的族人被那些或者的主人,一把火将事先剥了皮的尸体给烧掉了,这是第二劫!你们的族人经历了扒皮、无脸,这是第三劫和第四劫,第五劫呢——你们死去的族人,最后又被山洪给浸泡!   囚明说:你的族人,经历了五种劫难!那么你带着你的族人,活下来,也要经历这五种劫难。   说完,囚明对着天上一指,天上出现了一片阴森的地狱,那地狱里,全是吃脸的恶鬼,他说:这叫“无脸界”。   接着,他再次一指,那“无脸界”的下头,出现了另外一片阴森地狱——这地狱里,到处都是没有皮的恶鬼,恶鬼只要见到活人,就会把对方的皮给扒下来,然后穿在自己的身上。   囚明说道:这叫“扒皮界”。   接着,囚明连续再点了三片阴森地狱——一片地狱里,到处都藏着一些奇怪的恶鬼,恶鬼模样像花草,只要你走过他们的时候不太小心,他们的触手就会扎入你的身体内,然后不停的吸食你的血液和肉、骨髓,把你吸成一个“饿殍”,这叫“饿尸界”。   另外两片地狱,一片到处都是火海,一片到处都是汪洋和沼泽——这两个地狱,一个叫“炎火界”,一个叫“冥河界”。   囚明就是定下了这五个地狱。   他跟母虫说:如果你带着你族人的鬼魂,成功穿梭了这五个地狱!你们将会重生——再世为人。   囚明如此说道。   母虫听了……立马说道:好!我愿意带着我的族人,度过这五场劫难,五个地狱!   囚明赞许的看了母虫一眼后,整个人消失了,于此同时,第一个地狱出现了,就是那个“炎火界”。   母虫开始组织巫族的人,开始穿越这些地狱。   五个地狱,到处都是恶鬼和灾难——一个不小心,就会有族人被恶鬼卷走,或者被灾难卷走。   多达六万人的族群,等穿越了第五个地狱的时候,已经只剩下一万人了。   这么大的损耗,很多时候,都差点击穿了整个巫族试图存活的信心。   好在“母虫”就是整个巫族的信心,她始终鼓舞着这些族人,用自己的智慧和能力帮族人逃出生天了。   他们穿越了一年,才走出了五大地狱。   在母虫带着族人离开最后一片地狱——无脸界的时候,天空中传来了“囚明”的声音。   囚明说道:你们可以走了,再世为人!母虫,你是我的骄傲,我为你而自豪!   “谢谢!”母虫感谢囚明。   囚明又说:你们现在,都是“无生人”,没有知道你们生还的消息,你们也不要让人知道!好好活着吧!   “如果有人知道了我们还活着的事情呢?”母虫询问囚明。   囚明说道:灭顶之灾!   母虫点了点头,她带着这群人族人,迁徙走了,他们都怀念自己的亲人,却不能去见自己的亲人,就此,他们只能将对亲人的爱,藏在心里,寻找到新的绿林,住了下来,繁衍生息。   从此,这一支巫族人,并不再叫巫族人,而叫“无生人”。   他们的事迹,也是由无生人,流传下来的。   陈词说道:无生人后来管母虫叫“老母”,老母的意思,就是母虫是全族人的母亲!这个称呼,母虫担当得起!   我想了想,说道:老母……无生老母?   接着,我和冯春生猛地坐直了,我们两个人,几乎同时说道:无生老母,真空家乡?   “你们怎么知道后面四个字的。”陈词询问我们。   我们当然知道了。   ”无生老母,真空家乡”,算是明朝时候,全国所有宗教的八字真言了,流传很广。   我跟陈词说:其实我们纹身店的兄弟,有一个仇人……就天天得念叨这句话!   “什么仇人?”陈词问我。   冯春生说道:鬼戏子!   曾经,闽南还是张哥和韩老板两个人把控黑道的时候,有伙鬼戏子,在闽南,那叫一个嚣张,各种做局,尽坑大老板!   这伙鬼戏子,因为我们一个朋友,和我们卯上了。   最后,我们把鬼戏子那伙人,给一锅端了。   但是偏偏……鬼戏子的祖师,并不在闽南!   我现在还记得那个鬼戏子的祖师,叫什么“草莓”?好像还是个女的。   我盯着冯春生,说道:春哥!要我说——这次搞出祭坛的事啊,有可能是食为天搞出来的,还有很大的可能性,是鬼戏子那祖师搞出来的——那祖师有快一年没找我麻烦了吧?我都把这个人给忘了,她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给我下绊子吧。 第一千二百四十五章 扒皮狱(镜中人冠名)   我盯着冯春生,说道:还别说,不是这回再提起无生老母来,我都快把鬼戏子的事,给彻底忘掉了。   鬼戏子以前和我们在闽南,算是干了一场大架,除了那鬼戏子的祖师,其余的人被我们给一锅端了嘛!   如果这次祭坛的事,是鬼戏子搞出来的——那鬼戏子算是我们的苦主了。   我询问陈词:那后来呢?无生人到底有没有重新回到巫族?   “回了。”陈词说道:无生人一直都在传承,传承了数百年,有一部分无生人组织好了,和巫族的人,大量的和亲,两边交合,最后算是到一块去了!只是,从此巫族之中,一直都有一支非常奇怪的巫族——无生人。   原来无生人后来,又和巫族融合到一起去了。   这事还真有趣。   无生人本来就是巫族人的一支后裔,后来独自发展了几百年,又再次融合回了巫族。   陈词说无生人回到了巫族后,都各自保留着自己的身份信息,私底下,也把自己当做无生人——巫族的无生人。   所以,渐渐的,无生人成为了巫族里头的一只有生力量,十分团结。   陈词说她的干爹苗疆残巫,其实就是“无生人”的后裔。   我听陈词说了这么多,转头询问冯春生:春哥……你说,这次搞那祭坛的人,是不是真是鬼戏子啊?无生老母,真空家乡啊!   冯春生点点头,说道:我个人觉得,很靠谱!很有可能。   “你解释解释?”我让冯春生说说。   冯春生说:你还记得当时鬼戏子在闽南多嚣张嘛?张哥和韩老板两个人当时算是如日中天,但都不敢太为难那些鬼戏子。   这个是真的。   当时韩老板和张哥势力大,他们其实忍受不了鬼戏子那种疯癫的捞钱手段,但又对鬼戏子没办法。   “这说明,那些鬼戏子,后台大着呢。”冯春生说道:以前咱们不知道,但现在咱们知道了,张哥和韩老板的背后,站着白衣獠!后台也很大,那鬼戏子们,到底是依靠什么,才能让白衣獠都忌惮三分呢?   冯春生说道:现在咱明白了——那群鬼戏子的后台,就是这群上古巫族!   我点点头,问冯春生:春哥,还有吗?你还考虑了别的点吗?   “还有!”冯春生说:当时咱们和那群鬼戏子接触的时候,你也看到了——那群人,无比虔诚,我当时都怀疑他们不是什么江湖骗子,完全是虔诚的信徒!   这个没错,鬼戏子那伙人,的确是相当有“信仰”的,十分虔诚的。   现在看……鬼戏子如果是无生人,当然会非常虔诚了。   无生人的祖上,算是正儿八经的见过“神灵”的人。   综合这两点,我们现在把建造祭坛的人,定在鬼戏子的那个祖师身上了。   好久不见——该来的还是来的。   接着,我又询问陈词:对了……词词,你说那个五副地狱的图,藏着一个故事和一个秘密!   现在五地狱的故事,我们听明白了,就是巫族“无生人”的故事。   那关于五副地狱图的秘密呢?   是什么?   陈词说道:听说无生人中,无生老母活了二百岁,她死去之前,在无生人这个族群里,寻找了五个年轻人,在他们的背上,分别坐下了五枚地狱的刺青——在巫族叫图腾。   我点点头,说道:对!然后呢?   陈词说:这五副地狱的图啊,一直都在传!整个无生人分支都知道,当年纹了五副地狱刺青的小伙子,他们在死亡之前,都会把自己的图腾,纹到自己的小孩身上,总之,让这图腾,一代代的往下传,传了很久。   她还说,传闻,后来有无数的无生人高人,都在参透这五副地狱的纹身,参透无生老母为什么要做下这几幅刺青。   他们都觉得,无生老母是高人,这些刺青,不可能只是单纯的纪念。   我问陈词:那无生人高手后来研究出什么来了吗?   “研究出来了。”   陈词说道:无生人的高手,集体推测——这五副地狱,似乎……可以……可以让你变成无比强大,拥有一身神通。   “哦?”我问陈词:怎么会有这么一个推断?   陈词说道:无生人的高手,都觉得无生老母,应该是去了另外一个世界,她的本事太高明了——她肯定是经历了那五大地狱之后,就拥有了一身神通——所以啊!那五副地狱刺青,就是玄机秘法!里面有怎么建地狱、怎么运作这五个地狱,让自己拥有无上神通的本事!   哦?   那就怪不得了,甭管是鬼戏子还是食为天,他们在这个阶段,做这五个地狱,就是要用来对付我的穆王刀的!   陈词说道:所以……前面四副图案,是在凝聚无生人,前面四个地狱里,死去的人,不是真的死了,而是除了他们之外的所有人,觉得他们死了!他们就成了无生人。   “许多的无生人,会凝聚在第五个地狱。”陈词说道:等到第五个地狱祭坛出现!这五个祭坛幕后的操控者,会在这个祭坛里,杀掉所有的无生人,用他们的血液,来做一个真正的血祭,这个血祭,会让他获得无比强大的神通!   事情到了这儿……那咱就明白了。   这五个地狱啊,是整个巫族的困兽犹斗了,是他们最后的手段了。   他们妄图利用这个地狱,来压制住我的穆王刀,然后成功的发动巫人之乱!   我想了想,说道:那这事最关键的地点,就在第五个地狱上!   “对!”陈词说道:第五个地狱,是所有无生人的死期!也是真正的血祭。   陈词说要想破掉巫族的五地狱血祭坛,一定要找到第五个祭坛的位置在哪儿。   “嗯!”我点点头,说道:要找。   陈词说到了这儿,拍着我的肩膀,说道:我太累了,先回去休息了……反正我知道的,就是这么多了。   “好!词词你先休息,这儿我们盯着就行了。”我让陈词先回去。   等陈词走后,我跟冯春生说:唉!春哥,原来我才在闽南进阴行的时候,闽南就已经风云际会了!   当时我们不清楚,现在我才知道——就说当时我们碰到的鬼戏子,很可能就是巫族在外头捞钱的族人们——他们不停的积攒着大量的钱财,就等着巫族复兴呢。   冯春生说道:到了今天,咱们才明白啊——这闽南之乱,原来早就有征兆的。   “可不是么!”我跟冯春生说。   冯春生说我们现在扯这么多都没什么作用——最重要的是,就是搞清楚第五个祭坛,在哪儿办。   我挠了挠头,说道:这么凭空猜,肯定是猜不到的,得琢磨琢磨这里头的规律。   冯春生说道:有规律啊!   “什么规律?”   “都和你小子有关系!”冯春生说道:第一个祭坛,是你的酒吧,第二个祭坛,是你曾经工作过的地方,第三个祭坛,是你老家于家堡!你就仔细琢磨吧,你还有什么地方,是没被那做祭坛的人坑过的。   冯春生那边说得带劲,我这边,却稍稍摇了摇头,但我也没多说话,只是自顾自的沉思着。   我在想第五座祭坛,到底会在什么地方。   我和冯春生都在想这问题,没说话,不知道过了多久,屋内传出了食为天的声音,打破了平静。   “冯兄弟、于水兄弟。”   我猛地抬头,看到来人是食为天,我连忙询问食为天:食老哥,你来了?莫非你是为了祭坛的事?   “唉!”   食为天盘腿坐在了地上,坐在了我和冯春生的面前。   他拿出了一个手机,递给我和冯春生,说道:你们自己看。   “好!”   我抓过了手机,点开了播放键,瞧瞧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等手机视频打开,我看到了一个教室,扑面而来的被剥了皮的尸体,还真有点惊悚。   一个班,大概六七十个人,每个人的皮都被扒了。   他们的尸体,像是上课打瞌睡一样的趴在桌子上,他们的皮呢,就被高高的悬挂在他们座位上方的天花板上。   “死了多少人?”我问食为天。   食为天说:死了两个班,惨绝人寰啊,这个学校已经放假了,准备把这些事情,先彻底封杀了再说。   我接着问食为天:那这个学校是哪儿的学校?   “于家堡那边的于家堡初级中学。”食为天说道。   我的眼睛,瞪得滴溜溜的圆。   我说道:于家堡初级中学?那是我上过的学校啊。   我以前读初中,就是于家堡的初级中学读的。   这是我的母校。   第四个建了祭坛的位置,依然和我有“缘”。   食为天站起身,指着我说道:于水兄弟,第五个祭坛,一定和你有关系,你自己琢磨琢磨,看看第五个祭坛,到底会出现在什么地方!   冯春生一拍桌子,说道:唉!我想起来了……我个人感觉,第五个祭坛啊,哪儿都不是——一定就在这个“天罡物华”的纹身店。   我和食为天,都看向了冯春生,问他为什么这么笃定?   冯春生说道:这事还用问吗?和水子有缘分的地方?第五个祭坛嘛!一定是最后一个,也是最重要的一个祭坛——所以,我觉得,这个祭坛,必然开在和于水最有缘分的地方。 第一千二百四十六章 无生人在哪?   冯春生说到第五个祭坛是最重要的一个祭坛,也是最后的一个祭坛,得开在和我最有缘分的地方。   我不知道我的纹身店,是不是和我最有缘分,但是我知道——冯春生说漏嘴了。   他刚才跟食为天说:第…五个祭坛是最后一个,也是最重要的一个祭坛…   但是……食为天跟我们说的——可是一共有六个祭坛啊,五个祭坛是陈词说的。   如果这个“缺”,我不给冯春生救回来,那是真的走漏风声了。   我盯着冯春生,说道:什么最后一个祭坛啊?还有俩呢!一共六个,你早上说一大堆关于五行的事,就真当只有五个了。   食为天好奇,问我:什么五行。   我编了个瞎话,说我和冯春生两个人,一起探讨着祭坛的事,结果冯春生觉得,那些祭坛,是不是出自五行,就讨论了起来,他说他感觉那祭坛,应该没有六个,只有五个!   食为天问我:你觉得呢?于水兄弟,是应该有六个,还是有五个?   我想了想,盯着食为天说:不知道!我这时候当然听你的——这巫族的事,你最了解了。   “嘿!”食为天笑着说:其实啊!这六个祭坛,也能算是五个,因为最后两个会一起出现——所以,冯春生冯大先生推演的,未必算是错了!   冯春生点点头,说道:原来如此。   食为天说其实我们应该把最后两个祭坛,当成一个!最重要的那一个。   “那我刚才说的,靠谱吗?”冯春生指着纹身店,说道:这儿,就是要发生第五个祭坛的地方。   食为天想了想,说道:我倒觉得,十分有道理!这六个祭坛,全部都和于水兄弟有关系……最后的两个祭坛,一定是在于水兄弟平生最重要的地方,对于水兄弟最重要的地方,也就是这个纹身店了。   我也点了点头,说道:那食老哥——我今天晚上,就喊我们纹身店的高手来这儿等着。   “也不用今天来。”食为天说道:这最后两个祭坛,巫族巫母要发,也得废些功夫,今天,怕事出不来了。   “好!”   我跟食为天拱手说道:食为天老哥!今天晚上,咱们这些人,养精蓄锐——明天——我们都在这个店里集合,等那建祭坛的人自投罗网,怎么样?   “好!”食为天说道:明天,我一定过来。   “谢谢食老哥。”   “客气。”食为天抱了抱拳,转身离开了我们的纹身店。   我站起身,目送着食为天离开,等食为天彻底离开之后,我才呵斥冯春生:春哥!你可是个老江湖,今天晚上,你差点捅一个小年轻都不犯的篓子!   我说的是冯春生说漏嘴那事。   冯春生讪笑着说:是,是!年纪大了——思维有时候转不过来——而且那东西也容易搞混淆,一边说五个,一边说六个的。   我让冯春生先别琢磨这些了,重要的是,明天,明天别露怯!别露了马脚。   “放心!”冯春生拍着胸脯:老江湖嘛!出一次篓子,绝对不出第二次。   接着,冯春生问我:水子,你真的也觉得……明天,第五个祭坛,就要开在咱们这个纹身店里!   “一点也不这么觉得。”我看着冯春生,说道:我们的思维被人左右了!   冯春生不太明白。   我就跟冯春生讲。   其实,从陈词那儿获得的消息来看——巫族做“五个地狱”,无非就是要把自己变成大神通者,来力压穆王刀。   这个五狱,其实和我没什么关系,可是……为什么要牵扯到我的身上来?   其实……只是那建祭坛的人的一个障眼法——他想让我以为这第五个祭坛,其实是和我有关系的,于是,我只要按照他们的思维走,肯定是把第五个祭坛的位置,定在我这个纹身店里!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冯春生问我。   我说道:调虎离山呗。   整个闽南,最管事的就咱们纹身店的这些兄弟,他们做第五个祭坛,要杀那么多的无生人,肯定不是什么小动静,他们怕惊扰到了我们,我们去管他们的闲事,所以就利用“思维诱导”,让我们自己得出结论,说第五个祭坛,就在我们纹身店里。   然后,我们在纹身店里,等着巫族的祭坛制造者呢!人家却悄无声息的在别的地方,杀了那么多的无生人——获得天大的神通!   冯春生一想,顿时冷汗冒了额头一层,说道:水子,你小子心里有计较啊——得亏你多了一个心眼!要不然……这还得出事啊。   我看向冯春生,说道:其实也没事……明天,我们还是得留人在纹身店里,盯住食为天。   现在,食为天有很大的嫌疑,我们也得防着他了。   冯春生询问我:那水子,你说说看——到底第五个祭坛,会在什么地方?你应该还是有点眉目的。   我盯着冯春生,询问:这次五大祭坛,关建中的关键是什么吗?   冯春生想了想,说:无生人。   “对!”我跟冯春生说:无生人——那些巫人,我也甭管他是食为天,还是鬼戏子,他们前面做了四个凄惨到爆的血祭坛,制作了那么多杀戮的假象,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让外人以为,这些人是真的死了。   “但其实……这群人,没死。”我跟冯春生说:这群无生人,在什么地方——对第五个祭坛在什么地方,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冯春生拍着大腿说:话说得对——但是……找这一群无生人,去那儿找?这么大的闽南城,找几百个人出来——还真有点不容易。   我说凭空瞎找肯定是找不到,得靠推演,找规律。   冯春生点了根烟,说道:你自己先找找,我休息会儿,年纪大了,玩不了这么深层次的头脑游戏。   我让冯春生自己先歇会呗,我自己琢磨着前面三个祭坛的血案。   要说这三个祭坛的血案,我都去过现场。   第一个祭坛,是我的酒吧里,被炸死了一百多个人。   第二个祭坛,是我曾经工作过的那栋楼,被水里爬出来的水鬼,杀了不少人。   第三个祭坛,是我们于家堡,三四十个老人,被于家堡的另外一个老人,吸光了身上的血液。   如果这三个祭坛里的“无生人”都是没死的,只是我们以为他们死了而已。   那么……他们的死,只是一种虚幻。   这种虚幻,有可能是鬼戏子的骗术做出来,也有可能是食为天的“幻术”做出来的。   不管是骗术还是幻术——至少有一点——那些命案现场里,多达一百人,少则几十人——那建祭坛的人,都是怎么样,把这些人给转移走的?   第一个祭坛基本上不可能转移走,因为一爆炸,我就进去了——我亲眼看到那些客人的。   第二个祭坛不好说,第三个祭坛也不可能转移得走——于家堡是一个土楼,出楼的话,会有门卫看见的。   这些杀戮都是幻术——真正的无生者,到底是被怎么转移走的?   我想了许久,忽然,我跟自己说了这么一句话:不对啊!也许就没转移呢?   我的脑子里面,闪过一个念头——也许那些尸体——都不是尸体,是真正的活人呢?   不过也不对啊!   如果这些尸体是活人的话,他们到了公安局,肯定要被各种解剖之类的,到时候,本来是个活人,可被警察解剖的时候,给解剖死了,那才叫一个凄惨呢。   不过……显然,我不如祭坛建造者更加了解警方。   在我猜测的时候,韩莉的电话打进来了。   韩莉在电话里,跟我吼道:唉!于水,第四个祭坛,又死人了——两个班的学生啊。   我说我知道了。   韩莉似乎从我话里,没有听出情绪来,她说道:怎么!你小子是不是一个石头啊?两个班的学生,被人给扒皮了,你怎么也感觉不到一丝丝的愤怒呢?   我笑了笑,没在电话里,回答韩莉的疑惑,如果我现在告诉韩莉——其实前面四个祭坛里面的死者,都没有死,都活着在,她不知道该多兴奋。   我安慰了韩莉两句,接着,我鬼使神差的问了韩莉一句:对了!莉姐,前面四个祭坛的死者尸体,你都放在什么地方?   “哦!都放在以前你去过的那个监狱里啊。”韩莉说。   我说怎么都放过去了?不先解剖几具尸体看看吗?   “解剖?拜托!这么大的恶性屠杀案,还解剖?我们所有的人,都在外面忙活着呢,到处去巡逻,这时候啊,得维稳。”韩莉说道:避免这些恶性事件,把市民给闹得人心惶惶的,别闹出了恐怖情绪,危害市民的生活。”   我听了韩莉的说法,忽然明白了建祭坛者的用意了。   看来……那些尸体,是真的都是活人——建祭坛者知道,只要把案子给做大、做黑暗,警察这几天,不会先去动那些尸体的,而是先不要命的去逮捕他们!   他们太了解这些警察了。   我跟韩莉说道:我下午去一趟你那个监狱——有事跟你说。   接着,我挂了电话,跟冯春生说:春哥……我想!我是真知道第五个祭坛,到底在什么位置了。 第一千二百四十七章 停尸房破绽   我挂了跟韩莉的电话后,对冯春生说我知道第五个祭坛到底开在什么位置了。   “什么位置?”冯春生有些欣喜若狂的问我。   我说就在咱们上次去过的那个市郊区的重型监狱里面。   冯春生说道:那儿?那儿不是国家机构吗?甭管做这祭坛的人,是鬼戏子还是食为天,他们哪儿那么大的胆子,来搞国家机构的事?   我说道:狗急跳墙嘛!   而且,就冲他们做祭坛的目的和手段,这伙人其实最好的手段,就是直接“借尸还魂”。   冯春生问我什么是借尸还魂。   我说那些“无生人”,其实都是一群并没有死,但是我们却以为他们死了的人!   “对啊!”冯春生点头。   我问冯春生:那你告诉我,前面四个祭坛里发生的四桩血案,里头的无生人是怎么被转移走的?   “不知道啊!”冯春生说。   我跟冯春生说:根本就没有转移,只是那做祭坛的人,让我们相信了那些所谓的“尸体”,是真正的尸体而已!但是……那些尸体,其实都是活人。   “啊!”   冯春生说:然后呢?   “现在,这些尸体,全部被放在了那所监狱里头。”   我跟冯春生说:按照陈词说的——那建造祭坛的人,会在第五座祭坛里面,杀掉所有的无生人——现在,无生人被堆积在了一起,那建造祭坛的人,一定会带着人马,杀到那个监狱里去,完成这个祭坛。   “嘶。”   冯春生吸了一大口冷气,说道:于水,你这么一推论啊,把我吓得够呛啊——这巫族的人,果然是好手段啊,如果换成是我来管事,我还不给这伙人玩得团团转?   我说这些废话别说了——跟着我,走一趟吧。   “去哪儿?”   “还能去哪儿,当时去那个监狱了。”   我跟着冯春生出门坐车,去了监狱。   我们到监狱的时候,韩莉已经等着我们在了——这时候天色已经不晚了。   韩莉把我们引到了监狱里面去,她在一个没人的地方,询问我:水子,你说来监狱里,跟我说一件事,什么事?   我跟韩莉直接说了实情。   我对韩莉,那是相当信任的——第一,韩莉是东北招阴人家族的后人,是李善水的小姨妈!东北招阴人家族的人品,自然无需多言。   第二,韩莉是民调局的人,她工作也是十分负责上心的。   简单而言,我和韩莉,现在是合作者,尽量分享消息。   我跟韩莉说,其实那些尸体,都没死——应该是活着的人。   “什么?都是活着的人?”韩莉盯着我,一股惊讶,让她的嘴巴合不拢。   我跟韩莉说:我大胆预测,他们全是活人——应该都没死!   韩莉说那怎么可能?   那么多的尸体,经过了多少手——警察,法医、搬尸员——这么多人经手了尸体,难道没有人发现这些尸体是活的?   我说这些尸体,经过了伪装,我估计要么是经过了骗术的伪装,要么是经过了幻术的伪装,到底是经过了哪一层的伪装,我们得进一步的检查一下。   韩莉说那还等什么,直接进去呗。   她走路都有些飘了,明显是兴奋——四大祭坛,死了那么多人,给警方,给他们民调局造成了多大的压力,不用他们说,我都能感受得到。   现在有了一丝希望——那些死去的人有可能没死,怎么能让韩莉不高兴。   韩莉带着我和冯春生,穿过了许多楼层,进入了监狱的地下室。   这地下室很大——一直也没怎么用来关囚犯,关的也是那种秘密囚犯。   不过——现在秘密囚犯少,就被用来封锁这几天,四大祭坛的死者了。   我们几个,打开了大门。   这一打开门,那真是腥臊恶臭的气浪,直接往脸上打,只消一个瞬间,我们被刺激得差点鼻涕、口水、眼泪一起流了。   这儿真是太味了。   到处都是尸体。   尤其是那些烧焦的尸体,已经发出了陈腐的味道。   韩莉两根食指扎在鼻子间,十分为难的一边呼吸一边说话:哎!水子,你说这些尸体都是活的?你家活人味道这么大?   我说道:前两天,这些尸体,把我都给骗了,如果不是各个地方,都很逼真,怎么会把我骗得了呢?   只是……这尸体做得也太逼真了吧?   瞧地上这些尸体——有的流出了浓水,有的已经开始腐烂,有的血肉模糊!   韩莉问我:这些尸体,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你告诉我一声,我心里好有个数啊,   我盯着这些尸体,再次瞧了一阵之后,说道:区别真实还是虚幻——看什么?看细节!找破绽!再完美的幻术,也是有破绽的。   曾经在海墓之中,就是因为唐多宝看出了海墓中那些玉器的破绽,就怀疑起了海墓,我也才会去找食为天要了眼下灵血。   如今……这个停尸房内,到底有没有破绽?   真有!   我就瞧出来了一个。   我指着这个停尸房内的通风橱柜,说道:这儿有通风橱对吧?   “对啊!”韩莉说。   我问韩莉:这些天,一直都开着在吗?   “废话!”韩莉说铁定开着在啊。   现在的天气,已经开春了,温度在慢慢升高——这时候,你不开通风橱,那不过几天,这尸体都要长霉了?肯定要开的嘛!   我说是的——通风橱是要开——但是……破绽就在这通风橱上。   “哦?”韩莉说:为何?   我指着通风橱说道:你看啊……那通风橱一直都开着在,对不对?你们这个监狱,周围都是森林——蛇虫鼠蚁许多,如果按照正常情况——只怕,在最近这几天,不少的蚂蚁、蚂蟥还有绿头苍蝇,都进入了这个停尸房,趴在这些人的尸体上!皮肤上、臭肉上,对不对?   我说的这些虫子,都是极其闻不得腐肉味道的,闻到了,那就趋之若鹜!   可是……这个停尸房里,却干干净净的。   “这还真是破绽啊。”韩莉双手戳着鼻眼,到处找了一圈,说:哎,水子,你这眼睛,鹰眼吧——这事你都能发现了——这周围太干净了——这些人——还真是没死啊。   冯春生也说:这还真是破绽。   他说我推演对了。   可不推演对了么!   这停尸房里的人——都是无生人啊!   那巫族的人,想着建造祭坛,宰杀这些无生人,经历五大地狱,让自己拥有大神通,好能够压制我的穆王刀。   但现在……我们率先在第五大地狱祭坛制造之前,破解了这一次的巫族密码——提前找到了“无生人”。   巫族明天要屠杀的人,现在就在我们面前。   冯春生说道:不过也是很奇怪的事——这个地方,蛇虫鼠蚁不见了,是为了什么?哪怕这些人都是活人……也应该见到几只蛇虫鼠蚁吧?可这儿,一只都瞧不见——这就太古怪了!   我也在琢磨。   这时候,还真不能放过每一个细节,每一个细节都很有用。   我想了许久,忽然,我想起来了,我凑到了冯春生的耳边,说道:春哥——我想起来……只怕,这一次,巫族祭坛的建造者,真有可能是那个鬼戏子祖师。   “为何?”   我跟冯春生说:我估计啊——这次他们骗过我的,不是什么幻术,是一种骗术——我估计,这些尸体的身上,都抹了一种奇怪的药水,这种药水,能够发出一些刺鼻的气味,这个气味,能够让我们产生幻觉,误以为这些都是尸体——这气味,同时也阻挡了蛇虫鼠蚁——估计那些蛇虫鼠蚁闻到了这种味道,相当害怕,不敢游进来。   “我们在这个停尸房内,所见、所闻,其实都是药物在我们大脑里造成的幻象。”我跟冯春生说。   冯春生点点头,说道:这些尸体,怎么办?   “先别动——不要打草惊蛇。”我跟冯春生、韩莉说道:等!等他们来——咱们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韩莉立马不同意了,她说道:这件事——我不同意。   我说你有什么不同意的?   韩莉说道:从第一个祭坛血案到今天,有几天时间了,这些尸体只怕现在还滴水未进啊,如果我们在继续等着真凶出现——那这些尸体,饿出个好歹来,怎么办?别现在还是活人,但等个一两天,大家就饿成了真正的死人了。   我让韩莉不要担心。   那凶手,需要在这个监狱里,杀掉这些无生人,你可知道?   “是吗?”韩莉木讷的问我。   我说当然是,凶手比我们害怕这些人真正的死掉——他肯定有调度的,一定会在这些尸体没有真死之前出现的,担心这些尸体会被活活饿死,完全不用担心。   冯春生也说:这伙尸体啊,都进入了一种“龟息”的状态了,本身的养分,消耗就很大……用不着担心他们被饿死。   他说他还是同意我的说法——钓鱼执法,等着人来!   只要那凶手敢来,就直接办他。   韩莉说道:那……那成吧,按照你们说的做。   我跟韩莉说:待会,我们纹身店就有高手要过来了。   “谁啊!”韩莉问我。   我说:陈雨昊和仓鼠。 第一千二百四十八章 巫幻(un冠名)   我说陈雨昊和仓鼠。   这儿涉及到许多“无生人”的性命,我们在这儿啊,必须得万无一失才行——绝对不能失手!   一旦在这儿失手了……死去的,那是活生生的人。   所以,我要派高手过来,肯定要派我们店里最厉害的两位高手过来。   韩莉问我:你舍得把这么厉害的高手放我们这儿来?你们不是自己也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吗?   我说我比你们处境还好一点——就这样了。   “行,行!这次先谢谢你们帮我解围了。”韩莉说道。   我说大家都是搭档,互相协作。   我跟韩莉打完了招呼后,就迅速离开了监狱,同时,我打电话通知了陈雨昊和仓鼠,让他们两个,来坐镇这个监狱,看守这儿的几百号的无生人,莫要让巫族的人,完成了屠杀。   我和冯春生,则先回了家。   我刚刚到家,陈词询问我:怎么样?你找到了那些无生人了吗?   我连忙跟陈词说:词词啊……这次你可是立了大功了——没有你提供的消息,打死我们也想不到——这巫族的人,竟然试图在一个祭坛里,屠杀几百号人。   “找到了?找到了就成。”陈词笑着跟我说。   我跟陈词说:明天来纹身店里!   “怎么?”陈词玩味的问道。   我说:有大敌来犯,你来,当时要出力的了。   “好家伙……以前不把我当成阴人,现在知道姑奶奶的厉害了吧?”陈词有些小得意的说道。   我说明天,你还得起大作用呢。   我得靠着陈词的“心术”,好好摸一摸那个食为天的深浅。   虽然现在我们已经基本上确定了——搞定巫族祭坛的人,应该是我们的老敌人——鬼戏子的祖师,可是,这一次,查找五大祭坛的时候,那食为天,说了很多不利我们的话,我想知道原因,同时,还是会对他有所防范。   似乎,这一次祭坛的真相,明天就会水落石出了!   我这天晚上,都稍微有些激动,没怎么睡着。   第二天一大早,我把兄弟们都喊齐了,全部喊到了纹身店里,除了陈雨昊和仓鼠。   也只有陈雨昊和仓鼠,待在监狱里,时刻都看守着那些“无生人”。   我们几个呢——其实我们几个最大的作用,就是用来迷惑敌人,迷惑食为天,至少不要打草惊蛇。   早上九点钟的时候,食为天终于来了。   他跟我很严肃的说道:巫族巫母下的最后两个祭坛——今天可能就要出现,位置,咱不用想了,肯定在这纹身店里。   我也站起身,迎合食为天,很严肃的说:那是啊!谢谢食为天老哥过来帮忙。   食为天说:等着吧!今天肯定会出现的——于水,你一定要熬过今天啊。   “托你吉言,一定熬着。”   我笑着对食为天说。   于是……我们这么多人,一上午都坐在原地干等——等那个不会在纹身店里出现的第五祭坛。   期间,食为天发现仓鼠和陈雨昊不在,他还问了一嘴,说仓鼠和陈雨昊怎么不见了?   陈词跟食为天解释,说这两位大将,大敌当前,他们需要养精蓄锐,现在都在她的诊所床上,分别睡觉呢。   食为天这才没留意这个破绽。   不过……我看得出来,今天的食为天,有一些紧张,他总是下意识的在摸后脑勺。   陈词告诉我,说食为天这个细节动作,出卖了他,他很心虚。   人在心虚的时候,总是会下意识的去摸后脑勺,这样会让人觉得很有安全感。   我点点头,继续坐在了食为天的身边。   我一直都在等,等韩莉、陈雨昊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   中午,也没什么动静。   我们这伙人,找了个地方吃饭,吃得比较快,吃完了,又接着回了纹身店。   一直到下午三点的时候,我终于等到了。   我等到了陈雨昊的电话。   电话铃响了,我却没有第一时间去接,我在做好心理准备——因为我并不清楚监狱那边,到底是噩耗,还是喜讯!   我等了足足有五秒,这才划开了接听键,说:我是于水!   “水哥……人抓到了。”陈雨昊说道:都是特么一群复苏的巫人——一共十七个,被我和仓鼠,全杀了。   接着,陈雨昊还说:匪首也抓到了——这个人,就有意思了。   “怎么有意思了?”我问陈雨昊。   陈雨昊说:你猜他是谁?   我说鬼戏子的祖师——草莓吧?   陈雨昊在电话里,否定了我的答案,他说道:跟草莓没关系……他是食为天!   “食为天!”我的声音,提高了八度,并且我眼睛的余光,也瞧见了我身边的食为天。   食为天这个人,此时非常紧张,额头上挂满了汗珠。   不过!我不怕他暴起伤人,周围的兄弟们,那都盯着食为天在呢。   我继续跟陈雨昊通电话:喂——小雨哥……你刚才说的——再说一遍?   “哦!就是这伙人的匪首,是食为天。”陈雨昊说道:他在我手里呢——我逮捕着他在。   我说:可食为天,就站在我身边。   “那就怪了。”陈雨昊说道:那你把他带过来吧——我和仓鼠在这儿等你。   “好!”   我收了电话,站起身,跟龙二、冯春生、陈词他们一一击掌,说到:巫族想做五大地狱难为我们……嘿!这次,我们成了——他们没成!小雨哥和仓鼠,凯旋了!   纹身店里的人,都在庆贺。   这时候,站在我身边的食为天,却低着头,苦笑了起来。   我问食为天:食老哥,你笑什么?   “原来——你于水没有入套啊。”食为天指着我们面前的纹身店,说道:你其实早就知道……第五个祭坛,不会出现在这纹身店里!你们今天在这儿等了一天,不过是为了盯住我?   我笑着对食为天说:没错!这个套很高明,我们差点就进套了——不过,在我们得知巫族的无生人、五大地狱之前的意义之后,我们就明白,我们被你耍了!   “厉害!厉害。”   食为天说道:巫幻的一个局,终究没有害到你们——也好!我也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了——我巫真这辈子,不骗人——骗你们,是头一次。   我盯着食为天说:你真实的名字,不叫食为天,叫巫真?   食为天说道:对!我曾经跟你们说过——我食为天,能看得清楚虚幻和真实——其实不是,我是真实的巫,世事万物的本源,逃不过我的眼睛!我叫巫真。   他说还有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是他的弟弟,叫“巫幻”,擅长幻术和骗术。   原来如此。   我盯着食为天,说道:你第一次出现在自助餐厅里,利用幻术,把仓鼠和金小四撑得要死要活的时候,那出手的人,不是你吧?   “对!”食为天说:是我弟弟巫幻。   我问食为天:和你接触有些久了,我到底是喊你巫真呢?还是喊你食为天?   “食为天吧。”食为天笑着说:现在巫幻落在你们手上了,我也无话可说了——我们兄弟俩的局,失手了……最后关键时刻,被你们反杀!   我问食为天:你生气吗?   “我是不生气的。”食为天说道:但我弟弟一定很失望———对了!他还是你们的老对手!   “鬼戏子的祖师?”我问食为天。   食为天说道:没错!   食为天这时候,似乎听到弟弟被捕的消息,十分坦然了,而且把他知道的一些事情,竟然像竹筒倒豆子似的,全部倒给我听了。   原来啊——鬼戏子真的如同我们的猜测,是“巫族无生人”的后裔!   他们和巫族的巫母关系十分密切。   现在……食为天的弟弟——巫幻,也就是鬼戏子祖师,一直都在外头,做局敛财,为的就是等巫族复活——到时候,有了大量的金银财宝,那巫族复活,才能办大事!   鬼戏子巫幻他们一伙儿,曾经被我差点一锅端了——最后巫幻躲走了。   我问食为天——那巫幻,和我有仇,为何又等到现在,才开始发难?   食为天说道:一个人有足够信仰的时候,信仰会压制他的一切,压制他的自由、仇恨、喜悦和愤怒!   那巫幻的信仰,就是为巫母疯狂敛财,等到巫族复兴。   所以,巫幻后来知道我很难缠的时候,放弃了对我的复仇——因为他不能冒险——他不能死在我的手上!他这些年,捞了的钱,敛财的金银财宝的位置,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他要活着,最安然自得的活着,活到巫族复苏的一刻。   我对食为天说:但是……巫幻最后还是选择出手,做了巫族的五大地狱,妄图获得大神通!   食为天说道:因为巫幻已经没有办法了!他知道——你有穆王刀在,巫族很难复兴,所以,他要借用“无生人”的传说,获得大神通,来压制你,甚至灭杀你!   “他失败了。”食为天站起身,说道:成王败寇——不过……你杀不了巫幻。   “我是天下巫族的克星。”我跟食为天说道。   食为天说道:今天晚上,会有人让你把巫幻交出来的!   “谁?”我问。 第一千二百四十九章 奇怪的求情者   “谁?”我问食为天。   食为天没说到底是谁,他只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他接着说道:行了——不说这么多了,走吧!去巫幻那边吧——于水兄弟,这一局,你赢了。   “侥幸。”我拍了拍食为天的肩膀,然后和其余兄弟,带着他,一起去了重型监狱。   到了重型监狱,我才知道今天到底有多么凶险。   陈雨昊跟我讲,说今天来的,都是巫门奇人,这些人,手段十分狡诈。   如果不是仓鼠化妖之后,耳清目明,不然还真让这些巫人钻了漏子。   我问站在重症监狱门口的陈雨昊:韩莉、仓鼠和另外一个食为天呢?   “哦!就在停尸房内。”陈雨昊说道:你们进去————我一个人留在这儿,帮你们看着,怕是还会有巫族的人进来,我站在这儿帮你们挡着。   我对陈雨昊抱拳,说道:小雨哥是当之无愧的战神啊。   “见笑。”陈雨昊指了指监狱里头,说道:里头都打好招呼了,你们进去就好了。   “行!”   我们带着食为天,进了这个监狱的停尸房里。   停尸房里,依然到处都是臭烘烘的尸体,韩莉、仓鼠和“巫幻”,就站在监狱的中间,瞧着我们几个。   韩莉瞧见了我,还跳着脚跟我打招呼,喊道:于水,你个臭小子真是神机妙算啊,今天还真有人来攻咱们监狱!这群人,是真的想接着杀这些尸体的。   我注意到————除了无生人的那些尸体之外,还有十来具巫人的尸体,也躺在了停尸房内。   我笑着,缓缓的走到了韩莉的身边,询问那巫幻:我该叫你巫幻呢?还是叫你鬼戏子祖师?   巫幻说道:叫我巫幻吧。   我问巫幻,以前我看你好像是一个女人,并且是一个在手背上纹了草莓的女人,可这会儿,我一来没瞧见你手背的纹身,二来你也是一个男人。   巫幻说他天生就是以虚幻为主,模样,不过是一件皮囊而已!他想变成男人,就是一个男人,他想变成一个女人,就是一个女人。   这巫幻本来就是一个爷们,但在许多场合,尤其是统治鬼戏子的时候,却以女人的模样出现的。   我估计啊,这里头涉及到了鬼戏子们的一个文化。   这些鬼戏子,其实就是曾经巫族的“无生人”,无生人里最尊敬的,那得说“无生老母”了。   无生老母,真空家乡。   这巫幻,变成了一个女人模样,更适合统领鬼戏子!   巫幻瞧着我,说道:快有一年了!于水!我们之间的仇恨,快有一年了。   “对!”我说。   巫幻说他带着鬼戏子,走南闯北,那是办下无数的大案,但偏偏在闽南,在我这条小阴沟里翻了船。   “你于水,凭借着灭了我们鬼戏子,在整个闽南阴行,声名鹊起!”巫幻说:我的鬼戏子兄弟们,就成了你的踏脚石!我不服!   我说今儿个你不服也得服了!你还是落在了我的手上。   “哼。”   巫幻说:我们之间,鹿死谁手,还不好说!今天我输了!我这个局,被你提前看穿了——看来,我这个哥哥,似乎也被你们看穿了。   我拍着食为天的肩膀,说道:食为天老哥,对我们还是有恩情的,他的命,我们不要!我只要你的命——今天咱们可以做个了结了。   “要杀我?”巫幻说道。   我咳嗽了一声,拿出了两把牛角短刀,递了一把给巫幻。   这两把牛角短刀是刘老六的。   刘老六在正式把阴行大哥的位置传给我之后,顺带着把他的佩刀,也传给了我。   巫幻瞧了我手中的牛角短刀,并不伸手接,只是询问我:于水,你给我一把刀,意欲何为?   我跟巫幻说:我师叔刘老六,他的一弟弟,就是死在了你的手上———和你算是有家仇了!这两把刀,是刘老六的……我一把,你一把,我们决生死,算是我给我师叔,出点力。   巫幻依然摇摇头,不愿意接刀。   他跟我说道:我告诉你!我很重要,重要到我不能做任何有风险的事情!   “然而你却做下了五大祭坛这么大风险的事。”我跟巫幻说。   巫幻说这件事只是难成,但没有风险。   接着,他又说:但我如果和你比刀决生死,我未必会输给你,可是风险很大!   我盯着巫幻:你到底有什么倚仗?   巫幻和食为天,都有足够的倚仗,他们似乎笃定今天巫幻死不了。   巫幻说道:晚上……到了晚上你再看吧,嘿嘿!嘿嘿嘿!有惊喜。   我盯着巫幻,说道:这些尸体呢?把他们全部给我搞活!   “搞活?也得等到今天晚上!”巫幻说道:成王败寇!放心吧——于水,我们不会提什么特别浮夸的要求的。   我看着巫幻,说道:好!我等……我等到晚上,我到底要看看,是谁,会来找我买你的命。   我说完,就和兄弟们回去了————这儿依然只留下了仓鼠和陈雨昊,我让他们继续盯着巫幻。   至于食为天,我让他回家了。   食为天走之前,对我很愧疚,说道:对不住!兄弟之情,让我做这个局……哎!   “小事,食老哥,往后还能经常喝茶。”我这个人,还是恩怨分明的——一码归一码!   食为天既是巫族的食祭司,他是巫族的人,又是巫幻的哥哥,他帮巫幻一点点小忙,于情于理,是没问题的,我能理解,但往后,我们之间的消息共享肯定是不可能了——我们说到底,还是各为其主。   大家喝喝茶聊聊人生就可以了。   食为天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冯春生问我:不找食为天的麻烦?   “不找了!”我说道:这个人,是一个善类。   “恩!”   冯春生也说:这个确实,食为天啊,要说他坏,坏不到哪儿去,走吧——回家看看,到底是谁,要买那巫幻的命。   “那是自然。”   我们这群人,先各自回了家。   我躺在家里沙发上,慵懒的休息了一阵后,去冰箱拿了半只烤鸭,开了一瓶啤酒,就着电视里播放的电影,吃得舒舒服服的,然后洗了个澡,躺上了床。   我这表面上挺懒散的,其实我内心绷着呢,我知道晚上得出点怪事,心里头劲儿头不敢散呢!   我躺在床上,一直看着天花板,直到看得眼皮子打颤后,才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   在我睡到半梦半醒的时候,忽然,有人在喊我的名字。   “于水!”   “于水!”   我猛地睁开了眼睛。   我看见天花板上,出现了一个血色的勾牒。   勾牒里面——竟然有一只眼睛。   这眼睛,不是别人的眼睛,而是咪咪的眼睛。   咪咪的眼睛看着我,还不停的呼唤着我的名字。   我知道是谁来了——阴行守密人。   我眯着眼睛,说道:我今天晚上,其实一直都在想,到底是谁,会跟巫幻求情!我想过白衣獠!   怎么说曾经白衣獠和巫幻的鬼戏子有一面之缘嘛,帮忙的话,虽然勉强,但也说得过去。   我说我还想过白佛,甚至想过那些阴行的大哥——李善水我都想到了,但我万万没想到——求情的人,竟然是阴行的守密人,这个我真的怎么都想不到。   阴行的守密人,怎么说和巫族,那是不共戴天之仇!如今,这仇人之间,竟然互帮互助起来了?我没想到啊,真的没想到。   那守密人将“咪咪”的眼睛抹去,转而出现了一只高深莫测的眼睛,他盯着我,说道:我今天,正式来跟你说情的——至于我为什么要跟巫幻说情,你管不着……我只提条件。   我质问守密人:我管不着——你对得起曾经的阴阳刺青师吗?   “你又知道曾经的阴阳刺青师,是一个什么人?就问我对不对得起?这外头的人都流传他是才高八斗,惊艳天下,他就真的是那样的人?”守密人说道:你少拿这个质问我——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根本就不知道——巫人和阴人之间的事,不是那么三句两句说得清楚的。   守密人吼了一阵后,又说道:于水,你听好我的条件!   “你说!”我让守密人说说看。   守密人说:巫幻那边——他从此隐姓埋名,江湖上,再也没有这号人物了——他不会再为非作歹了!这一次,所有的无生人,他都会把他们给搞活!五大地狱,绝对不会重现人间。   “这就是他的条件吗?”我问守密人。   守密人说:再加一条——我跟你说过,我复活你的朋友,你……在巫人之乱中获得的好处,得给我!现在,只要你能放了巫幻——这个好处,我不要了!   我听了,头嗡嗡作响。   我怕我听错了,连忙再问守密人,说:你刚才说什么?你说只要我放了巫幻……你不要巫人之乱中的好处了?   “对!”   守密人说道:这个条件,够虔诚吗?   嘶!   我吸了一口凉气——要说这个条件,当然是十分虔诚了——只是守密人啊————他到底和巫幻是什么关系?   宁愿不要巫人之乱的好处,也要我放了巫幻?   这个人,和巫幻是把兄弟吗? 第一千二百五十章 黄昆仑复活(顾梦冠名)   我有些怀疑起守密人和巫幻之间的关系了。   守密人问我:怎么样……我的条件,答应吗?   我问守密人——是不是巫幻在做五大地狱之前,你们两个就见过面了?   “见过!”   守密人说道。   他这个人,没藏虚,把实话全说了。   他说在我们几个纹身店兄弟,去了昆仑山的时候,巫幻就找到了守密人。   巫幻跟守密人说:于水他们去了昆仑山,你知道吗?   “知道!”守密人当时说。   巫幻接着说:他去昆仑山,是为了穆王刀而去的,找到了穆王刀,他能阻挡巫人之乱。   守密人说没错,他就是觉得我肯定能够领悟穆王刀,所以才把宝押在了我的身上。   他要我在巫人之乱里,为他拿到好处。   巫幻当时递给了守密人一个玉牌,说道:你还是决定要在巫人之乱里……拿到好处?   守密人看了那个玉牌之后,潸然泪下,接着,他说道:于水已经去了昆仑山,他很有可能拿到穆王刀——你又能奈他何呢?   巫幻说道:我们巫族无生人,有五大地狱,做五大地狱,可以获得大神通,压制穆王刀!我想做……   “你做就做,找我为何?”   “找你,是为了留个后手。”巫幻说:如果我被于水看破了……希望你看在这个玉牌的份上,救我!如果我没有被于水看破……巫人之乱里的好处,我帮你拿!如何?   守密人想都没想,说道:可以!   于是,守密人和巫幻,就此达成了协议。   我“哦”了一声——那我基本上能明白巫幻为什么有恃无恐了。   我问守密人:老哥,你这笔账不对啊……我帮你捋捋——你如果帮我,我肯定能拿到巫人之乱的好处,然后,我给你!可是你去帮巫幻,你拿不拿得到巫人之乱的好处,那就不好说了……你看,现在不就输了吗?   守密人说道:我之所以帮巫幻,是因为巫幻手中的那枚玉牌——巫族之中,我欠一个人的!巫幻拿着那人的玉牌过来,我拒绝不了他!   我说行吧——你也算坦荡了———你提的条件,我答应你,只是,巫幻隐姓埋名,再也不出江湖,他自己能做到吗?   守密人说道:他发了誓的,以他的巫术发誓。   好!   我点头,说道:那我答应你了……巫人之乱的好处,我也不能给你了!   “放心!”守密人说道:黄昆仑,明天就活!再见!   说完,守密人的血色勾牒消失了。   我也坐起身,跟陈雨昊打了一个电话,让他放了巫幻——当然,也不能直接放,得让巫幻把在场的无生人,全部给弄好了,再放!   “行。”陈雨昊笑着问我:真有人给巫幻说情了?谁啊?   我跟陈雨昊说:说出来怕你不信,阴行守密人!   “啊?”陈雨昊说:哎哟……这年代,事情不对劲啊,猫给耗子说情——这事真是滑稽。   何止是滑稽,简直是贻笑大方。   陈雨昊说:行了,这事我去办!你先休息吧。   “谢谢小雨哥。”   我挂了电话,起了床,披了衣服,准备去拿杯水喝的,结果,我才打开床头柜的灯,却发现床头柜上,留下了一封信。   信上,只有一排字:后天!你、我、巫族巫母,我们三个人,约个地方谈谈!就我们三个人!   这封信,肯定是守密人给我留下的啊。   这守密人前脚才给我救走了巫幻,后脚就留下了这封信,他要约一个局。   这个局,就三个人……我、巫族的巫母和守密人。   守密人为什么约这么一个局?   我去还是不去?   我捏着信,有些犹豫。   但最后,我还是将信放在床头柜上,下定了决心,去!   我要看看……巫族的巫母到底是谁?瞧瞧守密人,到底在搞什么鬼。   ……   这天晚上,我喝了一些水后,沉沉睡去,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   我难得睡个好觉——今天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我就接着多睡一会儿,可是……我才睡到八点,电话响了。   我拿过手机一瞧,是韩莉打来的电话。   我问韩莉:莉姐,大早上的,跟我打什么电话?   “哦!”韩莉说:我买了早餐——就在你楼下,快点起床。   “你给我买早餐?这黄鼠狼给鸡拜年啊?”我有些不可置信。   韩莉说道:嘿嘿……你说你自己是鸡啊?麻溜的吧,把门打开,给你带好吃的了。   行行行!好不容易能睡个好觉,结果……还是被人叨扰了清梦。   可人家一片好意我不能骂她啊,我穿好了衣服,打开了门,韩莉闪身进来。   她提着两个塑料袋,放在餐桌上,说道:吃吧!   我看着满桌子好吃的……我询问韩莉:莉姐——你这无事献殷勤,我心态很慌啊。   “什么叫无事献殷勤?我是为那些无生人感谢你的。”韩莉说道:今天早上,停尸房里的人,全部活了,一个个活蹦乱跳的——他们要吃要喝,现在监狱那边,忙坏了呢——打算给他们吃了东西,就把他们给安置了,各回各家!   我一听,原来是这事啊。   我跟韩莉说:你们上司没喜疯吧?   “高兴得不得了。”韩莉说道:几百条人命呢——这建国以来,咱们闽南城啥时候有过这样的屠杀啊——这要真出事了——那估计很多大官都得被卸了。   “也行。”我跟韩莉说:好歹咱们最后,控制住了恐怖分子。   韩莉接着笑,问我:对了……那个巫幻呢?   “巫幻?走了!”我跟韩莉说。   韩莉说:能不能把巫幻,交给我们……这人犯下了大罪。   “那不行。”我说道:我跟人谈了条件,把他给放了!   “哎……你怎么能说放就放呢?谁给你的权利!”韩莉一拍桌子。   我吃得正欢呢,结果韩莉一拍桌子,把我给搞懵了,接着,我举着筷子,盯着韩莉说道:谁给我的权力?巫幻是我抓的?我就有权力放!你们民调局倒是牛逼啊!你们那么牛逼——为什么抓不到巫幻?你们民调局那么牛逼……如果不是我们纹身店的兄弟们——你停尸房里几百号人——活得下一个吗?   “现在人给你们救了,你们还不得了了……还找我们要人?我们这儿也是有规矩的。”我盯着韩莉,吼道。   韩莉被我吼了一顿,明显老实很多,说道:那我们总得带着巫幻去做一套口供不?   “没有!口供你们自己编。”我接着吸溜着面线。   韩莉站起身,说道:我们上头希望你们动作收着点——巫人之乱的时候,不要制造太多的流血伤亡!   “这话……怎么像是话里有话啊?”我问韩莉。   不要制造太多的流血伤亡?这什么意思?   韩莉说道:意思就是……平民最好不伤——你们江湖人,打来打去,找个隐蔽的地方打,没人管!   “也好!还算是给我们放开了一些手脚了。”我跟韩莉说:那你也回去,告诉你们民调局的人……就说——闽南阴行这地界上,我们闽南阴人,不是不愿意和官方合作!事实上,我们和你们官方的观念,大同小异——只是有一点……我们尊重你们的规则,你们也得尊重我们的规矩——如果没有尊重!那就别合作!   我说了这话,韩莉算是高兴了,她说:有这话就行了——尊重嘛,肯定尊重,我们都在互相学习交流,平等交流。   韩莉这边,也算有了一点转变了,没把自己当成高人一等的国家机构了,还不错。   吃完早餐——韩莉先撤了。   我则去了纹身店。   结果,我刚刚到纹身店,我瞧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这个身影,不是别人,正是黄昆仑!   黄昆仑,被守密人给复活了。   这守密人的道行,是有点高明啊!真的把我这些朋友,一个又一个的复活了。   “黄爷!”   我在纹身店门口,喊了黄昆仑一声。   黄昆仑回过头,对着我小跑过来。   我们像是阔别已久的老朋友一样,相互紧紧拥抱在了一起。   “老黄我算是在鬼门关里走了一圈啊。”黄昆仑盯着我,说道。   我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我接着给黄昆仑跑起茶来了。   黄昆仑问我:最近闽南的局势,怎么样?   我苦笑着跟黄昆仑说:自从你走了那会儿……出了不少事——你干儿子那夏,和我打了好几场——现在那夏算是被李善水给收拾住了!   “那夏野心大,我知道有这么一天的。”黄昆仑说。   我接着问黄昆仑:对了……黄爷,白佛跟我说了,说上次他杀了你,是你逼他的!白佛托我给你带个话——说他这辈子,算是对不住你了……下辈子遇见你了,给你当牛做马都可以。   黄昆仑说道:是啊!上次,是我逼他杀的我!   “不会吧?你图个什么呀?”我还以为白佛说的,是想摆脱“杀人”的借口,没想,是真的。   黄昆仑说道:为了你、为了那夏,也为了白佛自己。   “这个?”我盯着黄昆仑,说道:黄爷得给我解释解释了——我听上去啊,有点糊涂啊。 第一千二百五十一章 白佛上门   我盯着黄昆仑,说道:黄爷得给我解释解释了——我听上去,有点糊涂啊。   黄昆仑说道:白佛这个人……本心不坏,但是把他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的玉神,在教给他“点人化玉”的本事后,教了他一些“妖法”之后,还不算完。   “哦?”我看着黄昆仑。   黄昆仑说:那玉神,还在白佛的眉心之中,种下了“恶根”!   这个我能理解。   那玉神曾经统治的昆仑神洞,本来就是一个“极恶之地”,无丑祖师化了自己的时候,把那极恶之地里的恶人,全部给化成了玉雕。   玉神想让白佛成为新一代的玉神,自然也把恶念种在了白佛的心里。   于是,白佛就想着在泰国,开始搞邪门的事,当一个黑衣阿赞,害了不少的人,做了不少的恶事!   黄昆仑前些天,见到白佛的时候,就瞧清楚了。   他是“天子望气,谈笑杀人”嘛!一身功夫,皆在望气之中。   他望出了白佛这个人,有两股气,一股气在心中,不说多么刚正不阿,至少还是有些纯良的。   另外一股气,在眉心之上,这股气,说不出的肮脏邪恶。   黄昆仑知道——一旦这股邪恶肮脏之气,彻底扩散,那白佛这个人,会变成一个极其凶恶、凶残暴力的人,再也无药可救。   黄昆仑说他曾经和白佛缘分很深,他决定,渡白佛一程。   同时,他渡白佛,不但是为了不让白佛当一个大魔头,也是为了我,为了那夏。   因为白佛一旦变成了大魔头,那他在巫人之乱里,造成的危害,相当大——也是我、是那夏的一个最艰难的对手。   黄昆仑说:所以,我才逼着白佛杀了我!他杀了我的一刻,我将我身体中的精气,全部打入了他的眉心,和他额头里的那团“肮脏”气,颤抖在了一块。   我听了黄昆仑的话,说道:那就怪不得了!   “怪不得什么?”黄昆仑说。   我说我明显感觉白佛这个人,这些天变化很大。   怎么个大法呢?   刚开始,我们和唐多宝、周不义他们,去抓捕白佛的时候,白佛这个人,很阴险、很狡诈。   不过……在前些天,我在水牢里,成了阶下囚——白佛主动过来见我,并且告诉我,他不会对我落井下石的!   当时,这件事,让我对白佛刮目相看。   我当时还以为白佛这个家伙啊,是一个虽然行事很狡诈……但这个人还是有一些可取之处的。   现在我才知道,是白佛那眉心中的“恶气”,慢慢被驱散之后,他的本心,开始流露出来了。   包括前两天,白佛给我下了战书,下战书的时候,还让我给黄昆仑带话,说感谢黄昆仑这辈子对他的恩情之类的,想来,是本心彻底被激活了。   我跟黄昆仑说道:黄爷高义啊,牺牲自己的性命,就为了渡化白佛,白佛他自己,也牢记了你的恩情。   “嘿!”黄昆仑说道:这都是小事,我也没想过,自己这一次,竟然还能活过来。   我笑了笑。   这会儿,黄昆仑既然来了……我跟黄昆仑说:黄爷见多识广,足智多谋,我把春哥喊过来,我们三个,商讨一下,最近的局势,可好?我这儿,其实遇到了一些棘手的问题。   “好啊!”黄昆仑说道:再让冯大先生,带几瓶好久过来——这酒喝得不到位啊,这点子可出不来哦。   我说必然要小酌几杯啊。   我哈哈大笑,黄昆仑也抚掌而笑。   我给冯春生打了一个电话,冯春生那边听说黄昆仑活过来了,也是挺高兴的,说马上过来。   我让冯春生别马上过来,搞点好酒。   “好酒,咱这儿就有啊!家里什么时候不藏几瓶好酒?”冯春生笑着说:等着吧,速度快得很!   还真别说,冯春生来得挺快的,他来的时候,怀里还抱着两个酒坛子。   他把酒坛子一放,轻轻的拍着坛肚,说:黄爷,水子,待会品品,上号的绍兴花雕酒!   “成!”   我打了个电话,让街边不远卖卤味的老板,切点猪头肉、猪耳朵过来。   我们三个人,把纹身店的店门一关,坐在店里的茶几边上,推杯换盏了起来。   几杯酒下肚后,黄昆仑问我们,说道:这巫人之乱,只怕是要到最后一步了吧!   我说可不是么——这几天,那巫族的巫幻,搞出五大地狱的事,就是想着做殊死一搏,最后压制我的穆王刀。   黄昆仑说道:这事都到最后关头了,最怕的就是变数。   “谁说不是呢。”冯春生说道:这事,我只怕没这么简单!阴行守密人,为了一个巫族的巫幻出头!而且是出大头。   我说是啊,那阴行守密人,牺牲了很多东西,给巫幻出头,这让我有些摸不透了。   黄昆仑说道:这样……你们阴行和巫族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都说我听听看。   黄昆仑离开太久了,所以他的消息,不怎么齐全了。   我就着冯春生这次拿过来的花雕酒,跟黄昆仑说起了七百七十年前的巫人之乱。   七百七十年前——上古巫族的人,都生活在深山老林里面,他们向往自由。   结果——双头蛇妖阿离,站出来,蛊惑了巫族,让巫族开始进攻整个闽南阴行。   闽南阴行,就此和巫族大战。   这大战,一直延续了一百年。   最后,在六百六十年前,那个年少的阴阳刺青师,身背着“穆王刀”的纹身,去找到了巫族的大祭司,和巫族大祭司谈判。   最后,巫族大祭司说——只要阴阳刺青师自刎,巫族所有人都会殉葬。   阴阳刺青师无奈,只能选择自杀了——巫族真的自裁了,不过巫族的人,可以灵魂不死——他们以六百六十年为一个周期,寻找到新的肉身,就可以复活了。   这也造就了今年的巫人之乱。   黄昆仑听完了后,问我:巫族和阴人之间经历的事,绝对不是这么简单!   他跟我说:你打听到的这些,都是历史——但是,这一份历史,未必真实。   这个我听得懂。   就和现在很多的历史一样——大部分都是出土于古籍,从古籍里,还原历史。   可是……古籍就是真的正确吗?古籍是完完全全的真相吗?要搞清楚——古籍,那也是人写的。   我这儿听到的“巫人之乱”的事,也未必是真的,而且,我现在,也在怀疑这件事情的真实性质。   因为,有一些迹象表明——可能巫人之乱,并不像我们听说的那样。   比如说——阴行守密人,为何和巫族的人,关系如此密切?   再比如说,我们一再听说——巫人之乱里,最狠的,不是双头蛇妖,而是人!是哪一个人,我们不清楚——但显然不是传说中“双头黑蛇妖是挑拨巫族和阴人之间血战的主要源头”。   冯春生也说:这事里头,有蹊跷!   “有蹊跷是有蹊跷,可是……这蹊跷的地方,在哪儿呢?”黄昆仑也开始琢磨了起来。   接着,黄昆仑忽然盯着我,说道:或许可以等!’   “等?”我问黄昆仑?   黄昆仑说道:守密人已经跳出来了——巫族的人,估计也得往外跳——大家隐藏了这么久,实在隐藏不下去了……我估计,会有人,找你聊一聊的。   我一点黄昆仑,说道:黄爷神机妙算——我还真的接了这么一份请帖——说明天,守密人组局,邀请我、和巫族的巫母,谈一谈!   “那就谈啊!这是好事。”黄昆仑说道。   冯春生也说道:我也觉得这是好事……   我点点头,说道:我已经下定决心赴约了……明天就去。   “这样也好。”黄昆仑说。   在我们三个人,聊得十分畅快的时候,忽然……有一阵敲门声音。   我按住了酒杯,询问外面敲门的人:你谁啊?   “我!我是白佛。”   “咦!”   我看了黄昆仑一眼,也看了冯春生一眼——这白佛,怎么上门了?   我站起身,走到了店门口,狠狠的拉开了店门,白佛穿着一身灰色的长袍,带着一个礼帽、一条围巾。   他见了我,抬起头,用眼睛里睥睨出来的一抹光,瞧了我一眼,说道:我上门挑战来了!   “你要挑战我?”我问白佛。   白佛点头:巫人之乱的东西,我已经不感兴趣了——这事,还得多谢黄爷!不是你那一份精气,冲散了我眉心三分恶气——我现在还为了巫人之乱好处,疲于奔波呢。   白佛接着看我,说道:今日!你我一战!不管输赢,了解这一趟旅程。   “哦?”我看着白佛。   白佛抱拳说道:我如果赢了,转身就走……回泰国,当我的黑衣阿赞去——当然,往后我这个人,也不搞邪门东西了,真的开始宣扬佛法,渡化世人了!   他又说:如果我输了——那我肯定是走不了了。   我询问白佛:你的意思是——我们今天这场比斗,不光是分高下,还得决生死? 第一千二百五十二章 心战(付少冠名)   白佛说道:玩小了——没什么意思。   我跟白佛说:其实你根本没有必要和我决斗的——那玉神,不是什么好鸟。   “嘿。”白佛说道:玉神传我手艺,怎么说也是恩师!我没把恩师交给我的任务办好,已经是对不住他了,现在……昆仑神洞内的人,因为你于水,被灭了门!所以,我必须找你!   我听了白佛决绝的说法后,笑了笑,指了指沙发旁边的位置,说道:先别说决斗的事,坐吧,喝几杯酒!大伙儿多聊聊。   “行啊!”白佛现在是既来之,则安之。   他坐在了沙发上,端着我们递给他的酒杯,倒了一满杯的花雕酒,他端起了这杯酒,跟黄昆仑说道:黄爷,大恩大德,这辈子,没齿难忘!   黄昆仑端起酒杯,说道:待会你和水子决斗,如果你赢了,那我无话可说,如果你输了——我再渡你一程。   “那就谢谢黄爷了。”白佛笑了笑,把面前这杯花雕酒,一饮而尽。   接着,白佛再次把酒杯倒上了酒,递到了冯春生的面前,说道:冯大先生!   “白佛。”冯春生端起酒杯,说道:你又有什么话跟我讲吗?   白佛说道:冯大先生,高义得很啊!只怕在座的于水兄弟和黄爷都不知道——我曾经,给冯大先生出过价钱,让他当于水的反骨仔!   啊?   还有这回事?   原来白佛曾经打算花钱,买通冯春生来害我?   白佛说他得到消息,说那冯春生是极其爱钱的人,但他出了价钱,被冯春生恶狠狠的拒绝了之后,才知道——有些人,是君子——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高义!讲究。”   白佛再次拿起了酒杯,和冯春生喝了一大杯。   冯春生喝完了酒,将杯子放下,坐了下来。   接着,白佛再次倒了一杯酒,递到了我的面前,他说道:于水!我们之间,结怨很久了,从我在泰国,带着阴三爷他们进闽南开始——我们之间,交手太久了——可惜,我们很难从你的身上,拿到好处!   “到了今天,往事皆云烟,无所谓了。”白佛说道:我也只想和你最后一决生死了。   我点头,端起了酒杯,喝得干干净净。   白佛也将杯子里的酒,喝得干干净净的。   接着,白佛猛地站了起来,说道:现在,该喝的酒,喝了,该说的话,聊了!于水!请!   “请!”   我也站起身,问白佛:白佛,你要怎么一个比法?   白佛说道:我和你,如果按照寻常的比斗,打一个血流满地,没什么意思,而且也俗!咱都是有手段的人——今天这场决斗,比心,怎么样?   “比心?怎么个比法?”我问白佛。   白佛说道:我擅长控制人心,你于水,有最坚强的人心,我来控制你的心!如果我控制失败了,自然是我输!如果你被我控制了,那自然是你输!   “好!”我说。   白佛说道:于水,你可得注意了——我一旦控制了你的人心,我会让你陷入到一个永远冲不出来的心魔界,这辈子,你都是一个植物人了。   “无所谓,技不如人,变成了植物人,又有什么好抱怨的。”   我对白佛说的这个比斗方式,十分中意。   我和白佛两人,站在了沙发边上,我说道:来吧!   “献丑了!”   白佛双手抱拳,接着,他走到了我的面前,伸出了右手,对着我的眉心一按。   他这么一按下去——我的两只眼睛的眼皮子,明显是感觉到了太多的疲惫,不由自主的合上了。   接着,我的脑海里,也出现了一幅画面。   我坐在了雪山之下的一间茶亭里。   在茶亭里坐着的,还有一个人——白佛!   如果说这个雪山,就是我的本心的话,白佛,已经进入了我的本心。   我觉得白佛的控心能力,真的算是相当高明了。   不过……他只是进入了我的心,还不算什么,因为——他的进攻性手段还没展现出来的。   白佛对我笑着说道:于水!你的心,很干净——古井无波,冰封万里!只是——你可知道,这些雪山之中,藏着雪龙!   我摇摇头,说不知道。   白佛说就让我知道。   接着,他一抬手。   我就看到,在我周围的雪山之中,竟然出现了巨大的虫子——与其说这些东西是虫子,不如说他们都是蛇。   蛇一样的长短,比蟒蛇还要粗两倍——浑身雪白,头顶长了四只眼睛,看上去尤其惊悚。   这些虫子,前仆后继的在雪山之中穿梭,奔着我就过来了。   我哈哈大笑,说道:这雪龙,过不了这冰雪寒冬啊!   说完,我再次挥了挥手——周围雪山,直接起了大风暴,大风暴在雪山之上,疯狂的刮了起来,那些雪龙,才从那雪山的雪里钻出来,就被那风暴给吹走了。   白佛回过头,看了一眼身后那些被吹走的雪龙,笑了笑,盯着我。   我却知道——我们之间,走完了一个回合!   为什么这么说呢?   其实白佛就是在我的心里,化出了“雪龙”这种虚拟的东西,雪龙一旦从雪山之中钻了出来,把茶亭里的我给吃掉了———那我就彻底被白佛控制了。   好在我的心很坚强,所以——防备的手段也多,我利用想象出来的“暴风雪”,吹走了雪龙,抵挡住了白佛的第一波“控心”。   我们之间的战斗,是心灵之间的战斗。   白佛看着我,说道:还不错!有点手段。   我也跟白佛说道:和你这样的控心大师走心灵战场,如果这么几招都没有……那就没意思了。   “是!”白佛说道:刚才是小试牛刀,现在……杀招就开始了……接好招了。   “好!”   我跟白佛说道:放马过来。   白佛再次打了一个响指,说道:雪山要崩塌了,你周围的雪山,原本就不存在——早就该崩塌了。   他话音一落——我周围的雪山,竟然真的开始崩塌了。   轰隆,轰隆,轰隆!   雪山是我的气势!也是我的本心。   现在,雪山开始崩塌,是不是代表我的气势和本心也开始崩塌了?   我不知道——但很快,雪山真的彻底崩塌得一个干净了,在我的周围,到处都是崩开的雪堆。   白佛对我说道:于水——你已经输了!   “我没输。”我跟白佛说。   “你的气势,成于雪山,你的刀法也成于雪山,雪山就是你的本心,如今,你的本心,崩掉了!你的气势,崩掉了,哪里还有不输的道理?”白佛说。   我跟白佛说,说这周围还有白雪千里———冰封千里的白雪,才是我的本心,雪山崩了,雪还在!   只要有雪,我就没有输。   白佛冷笑连连,说道:那待会儿,这些雪,都得消弭!因为,太阳出来了。   说完,白佛抬起头,看着天上。   天上出来了巨大的太阳。   太阳灼热的光,烤在了这周围的白雪之上。   皑皑白雪,蒸腾出了白气——很快,消融掉了。   白雪没了!   周围都是破碎的山石,地面也露出了原本的地皮。   白佛这次翘着二郎腿,打着响指,坏笑着跟我说:于水……这回呢?这回你彻底被我给控制了!你输了!认输吧——或许你现在认输,我不杀你。   我盯着白佛。   白佛说道:你现在认输,我真的没必要杀你,因为我毁了你的气势,也就相当于毁了你这个人……认输吧。   “哈哈哈!”   我仰头大笑,说道:白佛!你根本没有把握赢我!你不停的循循善诱,希望我认输——无非是只要我认输了,那我真的输了,真的可以被你随便蹂躏!我没输,而且,你白佛也根本赢不了。   “你内心世界的雪山都没有了,还拿什么来赢?”   “你错了!”   我站起身,对白佛吼道:有我在,雪山就在!给我出来!   我猛地吼了一句后,我周围的世界,再次发生了变化——那些崩塌的雪山,再次巍峨,那些消融的冰雪,再次凝结。   “怎么可能?”白佛说道:你的本心,竟然不是一个具象?   “我的本心,就是我自己。”我猛地双手,抓住了白佛的双手,我说道:白佛!你输了!   我这声吼下去后——茶亭里,站在我对面的白佛,两只脚开始化作了寒冰。   接着,他的膝盖、大腿、腰腹,胸口、双手和头,都化作了寒冰。   在我的内心世界里——我将白佛给冰封起来了。   在白佛彻底被冰封的那一下,白佛就输了。   这时候,我猛地睁开了眼睛,白佛已经躺在了沙发边上。   我盯着白佛,说道:你输了。   白佛抬头看了我一眼,接着又看了冯春生和黄昆仑一眼后,说道:我的确输了——开始说好的,今天,决生死,分高下——既然高下已分,那生死,就听你于水的了。   我其实不想要白佛的命!   就因为上次我在水牢之中,白佛没有趁火打劫,所以,我这次,想放过白佛。   何况白佛这个人,往后也甘愿去弘扬佛法,度化世人了……我想着万事留一线吧。   我刚刚准备说“白佛,你走吧”这句话的。   结果……黄昆仑站了起来,黄昆仑指着白佛,说道:白佛!你输了,命就留在这儿……于水,白佛的命,能让我来拿吗? 第一千二百五十三章 白佛道消(仓鼠冠名)   我看向了黄昆仑,不太明白为何黄昆仑在这个时候会出现,并且,他竟然要拿了白佛的命。   我都不要白佛的命啊。   我跟黄昆仑说道:黄爷——得饶人处且饶人啊——白佛的命,就算了吧!   只要白佛往后不再和我为敌了,我也不想要白佛的命。   黄昆仑却说:这人的命,分轻重!有人的命,九两九钱九!有人的命,却连三钱的重量都没有——这人的命,为何有轻重?因为有善恶之心,善心重,恶心轻!白佛虽然被我毁了那眉心之内的三分恶气——但他这个人,曾经做的恶事太多了,命还是太轻——只有三四钱的重量。   “然后呢?”白佛看着黄昆仑。   黄昆仑说道:你这命——离天谴也不远了,倒不如我先结果了你,怎么说也给你弄一个转世轮回,不至于天谴落下,万念成灰。   白佛盯着黄昆仑,说道:你到底是要杀我,还是要度我?   黄昆仑说:我要度你!也要杀你。   “那请黄爷动手。”白佛指了指黄昆仑,说道:这辈子,死在黄爷手上,也是值了。   黄昆仑扬起了右手,对我说道:水子兄弟,借你的刀一用。   “要借双刀还是单刀。”我问黄昆仑。   黄昆仑说道:双刀吧。   我撸起了袖子,将绑在了小臂上的牛角弯刀,递给了黄昆仑。   黄昆仑先和我一样,把袖子给捋起来,然后,他才接过了刀。   他双手握住刀后,对我稍稍鞠躬,接着又跟白佛说:白佛!我黄昆仑这辈子,几乎没有跟人交过手——所以,很多人都以为,我这个人手上没什么功夫!但其实——我有功夫,我的功夫和那夏一样,就是我们自己的气势。   这个我知道——那夏擅长射箭,一身的箭术,实在通神,厉害得紧,我们可是正面应对过那夏的箭术的。   不过——那夏的箭术,一般不怎么用,江湖上,几乎没什么人知道那夏会功夫,他练功夫,只是把功夫简单的当成自己做人的气势。   黄昆仑说道:我的本事,叫天子望气,谈笑杀人,我望气之时,需要有天子气势!刀是兵中霸王,就有这天子气势,我这儿,有一手刀法,叫旱地双刀——是拓拔皇族所创,刀讲究快、狠、凌厉!今日,就用在你白佛身上。   白佛伸长了脖子,说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要是你黄爷和于水拿我的命,我当然不会反抗的——因为我跟你们斗输了。   “好!”黄昆仑喊了一个字后,双手持刀,缓缓的走到了那白佛的面前。   他和白佛,对峙了一阵子之后,忽然出刀。   他的刀,太快了——快得我的眼睛都跟不上,根本看不清楚黄昆仑的刀到底砍在了什么地方,我就瞧见了一阵寒冷的残影。   呼呼呼呼!   一阵犀利的刀风吹过之后,我瞧见你,那白佛右手的肉,竟然像是被吞噬了一般,先从巴掌开始。   巴掌处,本来是一个完整的手掌,可是忽然——手指上的肉没有了,接着,是手掌的肉没有了,最后是手腕的肉也没有了,只有一个带着血丝的“巴掌骨架”。   我知道——黄昆仑的刀,像是绞肉机一样,竟然不伤害白佛的骨架,却能够把白佛的每一寸肉都给剔下来。   这刀法是够神了——精准、凌厉!还有快,不快,是做不到绞肉机似的切割速度的。   很快,白佛的两只手上的肉,全部被黄昆仑给剔了下来。   白佛张开这双臂,两根沾满了血丝的骨架,屹立在空气中。   我凑到了黄昆仑的身边,对他耳语道:黄爷!杀人不过头点地——折磨虐杀的事,就算了吧——你真想要白佛的性命,直接给他一刀就完事了!何必……   “水子莫多话,老黄我自有用意。”   很快,黄昆仑继续切着白佛的身体。   白佛的双脚,肉全部被剔了一个干净,接着,他的胸腔,腹腔上的肉,也被剔了一个干净。   要说黄昆仑的刀,也真的是邪乎。   他在白佛的身体上绞肉,却始终没有伤害到白佛的脏器,一层胸膜和腹膜,裹住了白佛的内脏,让白佛的内脏,依然被裹在了白骨之中。   此时,白佛唯一还有肉的地方,估计就是脑袋了。   他的心脏,扑腾扑腾的跳着,我隔着那层薄薄的胸膜,能看得见他心脏的每一次跳动。   黄昆仑询问白佛:你悟了吗?   白佛说道:悟了。   “悟出了什么?”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白佛睁着充血的两只眼睛,对黄昆仑说。   黄昆仑点头,说道:成了!   说完,他一刀柄直接敲击在了白佛的骨架之上。   白佛的骨架,彻底崩碎,崩成了一堆玉灰。   而刚刚,被黄昆仑切割下来的那些肉、还有白佛的内脏,也都化作了黑色的玉灰。   接着,白佛身躯化作的那些玉灰,忽然燃烧了起来,燃烧起了一把熊熊大火!   在这把熊熊大火里面,我们瞧见了白佛的灵魂在跳动。   接着,白佛的灵魂,盘坐在了大火之中,他双手合十,虔诚的忏悔。   他问我们:于水、黄爷,你们信神吗?   我点点头,又摇了摇头,我半信半疑吧———如果不是这次在昆仑山,我见到了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事,或许,我坚定不信有神灵。   黄昆仑则点了点头,说道:我信有神!正是因为神灵在侧,所以我慎言慎行。   白佛说道:我开始不信的——尤其是我在云南被人当成了挖玉人,度过那段惨绝人寰的日子,我并不信有神的,直到你黄爷出现,你是我心里的第一个神!你是一个善神,接着,玉神出现了,他是我的第二个神,是我的恶神,我从那时候开始,就想着去建立一个教派!宣传我的思想,我想当那些人的神明。   他说他在泰国传教的那个教派,其实是挖掘于已经消失了的“摩尼派”教义,只是在传教的途中,他的私心,让这个教派,变成了一个邪派。   他无数次的残杀信众。   刚才黄昆仑一寸一寸的剥掉了他的肉,让他一次又一次的想到了自己曾今残杀信众时候的模样,他很惭愧,很愧疚。   白佛说道:你们都是我心中的神,你们在我生命的最后时刻,让我成了一个人!我死了……但我的玉魂还在,从此,我的玉魂,会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去帮助那些解惑不了人生的年轻人们,帮他们重新认识到这个可爱的世界。   说完,白佛站起身,再次双手合十,喊着他的教义:熊熊烈火,焚我残躯,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为善除恶,唯光明故,喜乐悲愁,皆归尘土!怜我世人,忧患实多,怜我世人,忧患实多!   白佛一边念,他的灵魂,也燃烧了起来。   “喜乐悲愁,皆归尘土!”   白佛忽然一阵吼——熊熊烈火不见了,刚才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白佛不见了!地上的玉粉也不见了。   一代枭雄的生涯,就此落幕。   黄昆仑单膝跪地,对着纹身店的门,说了一句:白佛——一路走好——若能转世轮回,下辈子,重新当一个好人。   “哎!”   我也跟着大门打了一个招呼:但愿往后数年,还能找得到你白佛的踪迹!我们结识于江湖,相忘于江湖。   白佛怎么说也是我们的心腹大患,但是,白佛除了之后,我们似乎并没有感觉到拔了眼中钉的快感,相反——有一种伤感。   下午的时候,韩莉给我打了一个电话,她询问我:白佛是不是上午找过我?   我说是的。   韩莉说道:你如果制服了白佛,能不能把白佛交给民调局,他是民调局早就想抓的人了。   我跟韩莉说:你们现在要抓白佛,得找个能穿越阴阳的人,去地府把他抓回来了。   “白佛死了?”韩莉问我。   我说道:是的!白佛死了……这个泰国的风云龙头,就此,风光不在,大幕落下,世上,再无白佛此人了。   韩莉停顿了一会儿后,才说道:好吧!   白佛死了——民调局要人,去哪儿要人?   这天,我们的主要对手,又少了一个——双头黑蛇被小齐天带走了,白佛死了!下一个我要面对的大敌,是谁?   巫族巫母?还是谁?   我没工夫去管这些事了——这天,我和冯春生、黄昆仑聊了很多,也喝了很多,一直喝到很晚,我回家睡觉了。   第二天——我一起床,就瞧见我们家的天花板上,写着两个字——赴约?   赴约?   这一看就是阴行守密人留下的。   他今天组了一个局——我、巫族的巫母和阴行守密人三个人,一起在某个地方,来一场聚会!   大体是我和巫母,谈一下关于巫人之乱的事呗。   我坐在床前,对着房间吼道:赴约!地点、时间!   我吼完了这两句话后,我听见一阵嘎达嘎达的声音,我抬起头,瞧见天花板上的血字,发生了变化。   “赴约”两个血字,变化成了:三江阁,中午十二点。   我点点头,说道:必然准时赴约,我一定去三江阁里瞧瞧,阴行守密人——你到底在跟我玩什么在。   第一千二百五十四章 巫母降临   这场约,我必然会准时赴约,我一定去三江阁里瞧瞧,阴行守密人———你到底跟我玩什么在!   我捏紧了拳头。   话说——这三江阁,我是知道的,它是一家很老的歌舞厅了。   曾经的歌舞厅,很风光的——那时候代表着时尚,天花板上搞几个镭射灯,放一些老经典的歌,当时的年轻人,就在里面跳舞唱歌,算是那时候比较时髦的产物。   不过现在社会发展快——这歌舞厅啊,在社会上都没几家了,那三江阁呢,还算不错的——至少晚上还有一群大叔大妈光顾。   他们在舞厅里面扭着已经有些老化的腰肢,寻找自己曾经年轻的时刻。   那守密人和巫母,为何选这么一个地方见我?我不太明白,但我依然准时赴约了。   在快要到中午的时候,我在纹身店的香堂里,上了三炷香,同时,换上了阴阳刺青师的“巫萨”,走到了门口,搭了一台车,去了“三江阁”歌舞厅。   歌舞厅已经不是这个时代的产物了——这个歌舞厅晚上虽然还有一些“拥趸”来这儿消费,但消费能力不是很强,歌舞厅不怎么赚钱,所以有些年久失修,到处都看得到“老朽”的痕迹。   我走到了歌舞厅的门口,歌舞厅的门虚掩着。   我轻轻的把门给推开,我却发现,这儿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一面镜子墙。   我将门再次关上,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我看了一眼手表,现在已经是十一点五十了!离我们约定的十二点,只差十分钟了。   我点了一根烟,继续安静的等着。   滴答,滴答!   时间一秒一秒的走着,十分钟走得很快,在我手表的指针,指到了十二点的时候,我听到歌舞厅内,传出来一阵守密人的声音:你来了!于水。   我站起身,望了一眼周围,依然发现周围还是空无一人。   我说道:我来了!你们在哪儿?守密人,你组的局,组的三人局,却在这儿装神弄鬼,你觉得合适吗?   “哈哈哈!我可没装神弄鬼。”守密人哈哈大笑了起来,接着,他说道:你看看天花板上。   我猛地抬头,看着天花板上,我就瞧见……天花板上,凝聚出了一张血色的符箓——勾牒。   勾牒似乎就是那守密人的化身?   很快,那勾牒中,出现了一只眼睛。   那只眼睛从勾牒中飘了出来,飘在了我的身边,接着,一团黑色的气,包裹着那只眼睛,然后化作了一道人影,坐在了我的身边。   那守密人说道:和你接触很久了,你却不知道我的名字,我现在说给你听,我叫楚中天!   我点点头,说的确是第一次知道你的名字。   接着,我问守密人:不过,我想知道,为什么那么多的地方不选,选一个三江阁这种快要被淘汰的歌舞厅来见面呢?   守密人瞧着周围,说道:你看看……现在很难找到这么清静的地方啊!再说了,巫母是无法亲临别的地方,除了这个歌舞厅。   “为何?”   “你瞧。”   守密人楚中天,指着这歌舞厅内的镜子墙说道。   我顺着他的手指,望了过去,瞧见镜子墙内竟然出现了一道黑色的棺材。   巫族的黑色棺材云?   楚中天拍了拍手,说道:请巫族巫母出来一叙。   楚中天刚刚说完,那镜子里的棺材,猛地打开了,镜子里,站起了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太太。   老太太穿着一件黑色的“巫萨”袍子,脸上像是一层层干涸的树皮。   她高高的举起了双手,对我说道:巫族巫母,见过阴阳刺青师于水。   我也跟巫母说道:现在闽南上空的黑色棺材云,可是你?   “是我。”   巫母说:我是巫族的坟冢——巫族人死去的魂灵,都在我的腹内,时间快到了,这些魂灵,都要出来,寻找到他们的皿,重新活过来。   我对巫母说:等于巫人之乱要开始了嘛!   巫母说道:巫人要重活,气运重开,原本就是六百六十年前商量好了的……现在怎么变成了巫人之乱呢?   商量好了的?   我说我不太明白。   巫母说道:六百六十年前,你们阴人和我们巫人商量好了——让所有的巫人,全部在今年复活。   我说我不明白。   巫母说:你如果不明白,可以询问楚中天!   楚中天跟我说道:其实是没错的……作为阴行守密人,我得把当年的事,说给你听听。   我点点头,说道:你讲讲呗。   楚中天说:当年啊……其实巫人和阴人之间的关系,不像传说的那样,你明白吧?   我说我明白。   我昨天跟冯春生、黄昆仑,其实聊的就是这么一件事。   因为作为阴行的守密人,竟然会花那么大的代价,去捍卫一个巫族的“巫幻”。   楚中天说——关系到底是如何呢?这个太复杂,不是一会儿半会儿,我能跟你说得明白的。   接着,他说:但是,我得跟你说一件事。   “什么事!”我问楚中天。   楚中天说:就是六百六十年前——巫人和阴人的谈判!   按照阴行传说,六百六十年前,闽南阴人阴阳刺青师,身背妖刀纹身,去寻找了巫族大祭司!然后逼着巫族的大祭司,带着巫族的人自裁!当然,阴阳刺青师也必须自裁。   巫族自裁,是因为惧怕阴阳刺青师的妖刀纹身,他们的灵魂不死,打算那一刻,陷害死阴阳刺青师,然后——他们六百六十年之后,再次现世,依然能称霸天下。   楚中天说道:谈判的细节,不是这样的。   “那是怎么样的?”我问楚中天。   楚中天说道:六百六十年后,也就是今年,就是现在……巫族复活,闽南阴人不得插手!   “为何?”   “因为当年的合约,原本就是为了保闽南阴行六百六十年太平而已。”楚中天说道:这只是阴人答应巫人的第一个条件。   我问楚中天:还有下一个条件?   楚中天说道:有,当然有了——你以为当时,巫族为何自裁,留给了闽南阴行六百六十年的太平?真的就和传说中的一样,是巫族的人,忌惮六百六十年前,那个阴阳刺青师背后的妖刀刺青吗?哈哈哈,真这么想,只能说世人太好骗了。   镜子里的巫母也说道:是……绝无可能——巫族的大祭司,眼力过人,怎么可能看不出来那阴阳刺青师背后的妖刀刺青是一个不完整的纹身呢?   “巫族血战一百年,气势勇悍,又怎么可能会惧怕一个不完整的妖刀刺青?然后全族引颈待戮?”巫母说道。   我跟巫母讲道:但是……你们还是自杀了,整个巫族的人,全部自杀了。   巫母说:巫族自杀,不是因为忌惮阴阳刺青师,而是为了最大的利益,所以才甘愿自杀的。   我问道:什么利益?   “劫天运。”巫母说道。   劫天运?   楚中天说道,当年阴阳刺青师,就预言,说闽南城阴行之内,在六百六十年后,会出现一个奇人,这个奇人,携带天运,天生就适合混阴行,在阴行内,也能混得风生水起,如果巫族的人,吃掉了这个人——那往后,气运大增,道行大增,这叫劫天运。   我听楚中天说得有些奇怪,我询问道:你说的这个奇人?莫非是我?   “对!就是你!”   楚中天盯着我,说道:你就是当年那个合约里最重要的一个部分。   楚中天说道:我告诉你……按照阴阳刺青师曾经传下来的诏令——你,不但不能阻挡巫人之乱,而且,你还是巫人之乱的祭品!是整个巫族的祭品,你要把你的精神、血肉都去供那巫族的人食用。   我说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楚中天说道:当年如果不是拿出了你这么一个人做饵料,没准巫族都破城了——你是一个牺牲品,嘿!对不住了,上次你问我,问我对不对得住曾经的阴阳刺青师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先搞清楚当年那个阴阳刺青师,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再来质问我!其实那个阴阳刺青师,人品远远不如你!不如你这么义薄云天,更不如你善良。   巫母盯着我,说道:于水!当年的合约,你现在差不多明白了吧——如果明白了,你是不是应该尊重契约呢?   我算明白了当年的那个契约了。   其实当年的那个契约啊,第一个,是让巫人正常复活,不得阻拦。   第二个,是把我当成了一个祭品,献给了巫族。   我问楚中天:为何六百六十年前,你们就知道有我这么一个人?   “不是知道有你这么一个人,而是知道六百六十年后,闽南气数巅峰,会出一个奇人,而你,刚好就是那个奇人罢了。”楚中天对我说:我这么解释,你就懂了吧?   我说我懂了。   接着,我盯着巫母,说道:不过……你们要复活,要我当祭品,却依然不可能——因为,我有穆王刀。   楚中天叹了口气,说道:哎呀,于水啊于水,你为何还不明白呢?你为何还不明白这里面的道道呢?我都替你着急得不行啊!   “我有穆王刀,还有灵血,可斩巫族巫人。”我横了楚中天一眼。   第一千二百五十五章 我为棋子   我横了楚中天一眼,说道:我有穆王刀,还有灵血,可斩巫族巫人。   楚中天盯着我,说:你的宿命,就是一个祭品,在你出生的那一刻,已经被确定了这个宿命!   “然后呢?”   我问楚中天。   楚中天说道:然后?然后你就像一只被圈养的羊一样——圈养的羊是用来干什么的?被杀掉吃肉,你呢?被当祭品!虽然你做了很多的事情,比如说你去拿到了穆王刀,又或者说,你唤醒了所有的阴行的沉睡着,你觉得你很伟大——哈哈哈!那不过都是程序,是我们暗自操控着你在,你就是一个被暗暗操控起来的傀儡,明白了吗?   楚中天说我甭管是拿到了穆王刀,还是怎样,我……就是一个祭品,我摆脱不掉这种命运。   因为,我现在的命运,其实都是一只隐藏的手,操控着我,一步步的走到这儿来的。   楚中天说道:于水,我知道你这个人,人很不错……但是,没有任何作用,你是巫人和阴人在六百六十年前,一起推演出来的那个奇人,你的身体,蕴含着巨大的价值,当然,不光是你,还有很多……你的朋友,你的亲人,因为沾了你的光,他们的身体,也蕴含的巨大的价值,可以入药,也可以直接吃。   “其实你就是一只两脚羊,一只很高级的两脚羊。”楚中天再次哈哈大笑了起来。   巫母看着我的模样,神色,也十分不善。   我这才想起了当时小齐天说的那句话——人言妖心恶,妖知人心毒,巫人之乱里,最恶毒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阿离。   现在看……那最恶毒的人,真不是双头蛇妖。   我面前出现的阴行守密人、巫母,一个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阴行守密人站起身,说道:现在,我把阴行真正的隐秘说出来。   他说道:曾经,阴阳刺青师,灭了许多门派,把他们变成了失落门派——所有的失落门派,都以为自己的宿命,是除魔卫道,培养下一个真正的阴阳刺青师,对付即将要发生的巫人之乱!   “其实……根本不是。”   楚中天说道:天下为棋!你们都是棋子!而你于水,就是那颗最大的棋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可悲,可叹!但是——这就是宿命。   我盯着楚中天说道:所以说,我成为阴行老大,是你们在六百六十年前,就计划好的?   “没错!”   楚中天说。   我说:我拿下穆王刀,也是你们六百六十年前,就计划好的,无非就是让我一人,肩挑天命,而你们——只是负责劫我的天命。   “你终于领悟了。”楚中天说道:这盘棋,为的就是天命!你拿到了穆王刀,还能领悟穆王刀,却是我们根本没有想到的——我们没有想到,你这个奇人,会奇到这种地步!不过没事——我们依然有足够的补救措施!   我说你们的补救措施,是不是就是巫幻的五大地狱?   楚中天说道:没错!五大地狱!巫幻的五大地狱,要成大神通!压制你的穆王刀。   我说但巫幻没成,依然没有人能够压制我的穆王刀。   “不!巫幻已经成了。”   楚中天说道:有个词叫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巫幻建五大地狱,压制你的穆王刀,只是第一步,这步成了,你依然在我们的计划之中!依然是我们献给巫族的祭品,但是,很可惜,没成!没成,我们却依然要保住巫幻的命。   镜子里的巫母说道:巫幻,为我们巫族,贡献了很多,多少年了,他都在外面疲于奔波,积累财产,我们不会让他死去的!何况,他还掌握着降服你于水的密码。   我盯着巫母,说道:密码是什么?   “很快你就知道了。”巫母说道:你依然无法逃脱宿命!你是我们巫族的祭品。   我想起了我们抓住巫幻时候的那句话,他当时跟我说:我们之间,鹿死谁手,还不好说!   现在才发现,一语成谶。   在巫人之乱要爆发的前夕,阴行守密人组了这个局,让我一窥“巫人之乱”里的真相,才让我心中震惊——原来,当年甭管那巫族的是不是什么好鸟,当年的阴行,更不是什么好鸟!什么英勇奋战,什么阴阳刺青师一刀之威,降服了巫族众生,不过都是编出来的把戏,惑乱阴行的谣言而已,其中真相,到底有多么险恶,我甚至都不清楚。   我问守密人楚中天,说:那你们今天安排这个局,是为什么?就是为了告诉我——我的宿命如何吗?   楚中天说道:希望你放下屠刀,好好等死!不要再挣扎了!你的挣扎,没有任何用处。   我说我只要穆王刀一出——我就能破了你们巫族的复活。   阴行守密人说道:你等不到巫人复活的那一天,就会找到我们,求死!不信,我们打个赌?   “哼。”   我说我从来不畏惧任何人,即使我是你们棋盘中的一枚棋子。   “那你就等着吧。”楚中天说道:我依然会实现我们之间的承诺,把你最后一个朋友咪咪给复活的——但你和巫人、曾经阴行之间的战斗,彻底打开了——我会让你见识到,我们的手段,到底有多么的疯狂!   巫母也指了指镜子,那镜子里,我的倒影旁边,出现了密密麻麻的人影,那些人影,疯狂的撕咬着我的血肉,疯狂的吞噬着我的血液。   巫母说道:于水,你就是一道食材,是一道巫族的食材!回去吃点好吃的,喝点好喝的,未来几天,你要面临的,是意想不到的事情。   说完,巫母再次进入了棺材,棺材在那玻璃墙里面消失了。   楚中天望着我,说道:阴行之残忍,你会慢慢体会到的——我楚中天,早就厌倦了那些被谣传成英雄的人物,英雄的背后,通常藏着一个邪恶的灵魂,而像你这样,真正的大侠,却只能作为别人的盘中餐,棋局中的棋子,等着吧,死亡,会随时降临的,做好准备。   说完,楚中天再次化作了那只眼睛,飞到了天花板之上,落入了勾牒之中。   很快,勾牒消失——阴行守密人,再也不见了踪影。   我不知道我怎么出的三江阁,我只知道,我走出来的脚步,都有些虚浮——我一直都以为,我做的事情,是在延续前人的脚步和光辉,但我万万没想到的——我根本不是在延续前人的光辉,我只是进了前人的一个局!   不管是曾经的阴行,还是曾今的上古巫族,他们只想毁掉我而已。   我回了纹身店,想了一阵后,把纹身店里的兄弟,全部给喊了过来,同时,我喊来商量事情的,还有阴行的鬼爷和墨大先生。   我喊来众人后,把今天守密人组局的事,说了出来。   我说我们其实是被闽南阴行的隐秘给阴了——曾经的闽南阴行,和上古巫族,是特么一伙儿的,他们的目的,就是要劫天运!把我当成祭品。   冯春生听完了,下巴都快惊掉了,他说道:不可能吧,这阴行原来是和上古巫族沆瀣一气的?这不是耍我们后人吗?   “这可咋办?”仓鼠说道:我们现在想进攻,那巫族的魂灵,都在那黑色棺材云里面——想找他们,也找不到人啊!   黑色棺材云是实体,我们想和那上古巫族一战,却没办法战,一拳头打出去,就像打在一团棉花上,所有的力气,全部被卸走了——咋办?   陈雨昊说道:先要冷静,这未必不是上古巫族用来攻心的办法,让我们自乱阵脚。   冯春生却说:如果这是上古巫族攻心的法子,那为什么阴行守密人,那个叫楚中天的王八蛋,也会卷入到这里面来?我早就说这巫人之乱,没那么简单!那曾经六百六十年前的巫人、阴人之战的一曲高歌,根本就是拿出来骗人的。   一时间,我们都陷入到了沉思。   我说道:咱们啊,先熬着,跟那群巫人耗!   “耗着管用吗?”冯春生问我。   我说怎么不管用。   那群巫人的魂灵,都被藏在了巫母的肚子里——巫母就是黑色棺材云本身……她也是巫族的坟冢——巫族要复苏,她的肚子会裂开——她现在不敢让巫族复苏,因为只要巫族复苏了,我的穆王刀就派上用场了。   “可是……巫母如果一直都不让巫族的魂灵从她的肚子里离开呢?”冯春生说。   我摇摇头,说道:她那肚皮和怀孕一样——孕妇要分娩的时候,你说忍一忍,能忍个一天、两天的,但是还能忍更久吗?她的肚皮,迟早要裂开的——只要巫族复苏,我就和巫族的人,同归于尽!他们得逞不了的。   现在已经不是我应不应该和巫族同归于尽的事情了,而是我和他们同归于尽,似乎是我们唯一的生机了。   陈雨昊说道:熬!咱们几个高手坐镇,熬个几天没问题!巫族的高手,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熬到巫人复苏,咱们就赢定了!   “是!”我点点头。   就在我点头的时候,我却瞧见鬼爷的眼睛里面,迸射出了一副不属于他的目光。   第一千二百五十六章 奴符   我却瞧见鬼爷的眼睛里面,迸射出了一幅不属于他的目光。   仅仅是一个瞬间,却被我给敏锐的捕捉到了,我走到了鬼爷的面前,对鬼爷说道:鬼爷,你还是那个鬼爷吗?   鬼爷盯着我,说道:水爷,您这话,什么意思?   我说我在你的身上,看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鬼爷顿时有些尴尬,接着他苦笑了起来,望着我们纹身店的兄弟,说我这不是开玩笑吗?他鬼爷依然还是那个鬼爷,没什么奇怪的啊。   陈雨昊听到我怀疑鬼爷,也走到了鬼爷身边,一把揪住了鬼爷的衣领子,接着,盯着鬼爷的眼睛,吼道:盯着我的眼睛,不要躲闪。   鬼爷的眼睛眯了眯,陈雨昊的眼神里,迸出了灼热的光芒。   鬼爷不敢和陈雨昊对视,接着,他的右手,忽然变得惨白,同时,长出了颀长的指甲。   “小雨哥小心。”我对陈雨昊喊了一声。   鬼爷猛地伸手,一把抓向了陈雨昊的喉咙。   陈雨昊的九龙,从肩头探了出来,对着鬼爷,猛地吼了一声。   鬼爷被吼得整个人发懵,也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脸上,开始出现了一些血色的符箓。   这种符箓,不是道家的符箓,而是巫族的符箓——符文都是用巫文所写。   冯春生喊道:鬼爷被人给控制了!小心为妙。   “放心。”   陈雨昊的膝盖,顶在了鬼爷的腹心窝上,将鬼爷顶飞了两三米远。   接着,柷小玲一鞭子甩在了鬼爷的脖子上。   钢鞭缠住了鬼爷的脖颈,陈雨昊再次冲到了鬼爷的身边,对着鬼爷的后脖颈,一手刀下去,将鬼爷彻底打晕、制服。   柷小玲这才松开了鞭子。   鬼爷瘫软的躺在了地上。   我再次将鬼爷的身体,给翻转了过来,我指着鬼爷脸上的符箓,询问陈词:词词,这枚巫族符箓,是什么意思?   在这儿,最懂巫族巫术的,反而是我们这儿最不像阴人的陈词。   陈词猫在了鬼爷身边,看了一阵之后,说道:这个符箓,是巫族的“奴符”。   我问什么是“奴符”。   陈词说,以前巫族也有自己的奴隶,和中原汉人喜欢使用“昆仑奴”一样,巫族也有他们喜欢的奴隶。   巫族最喜欢的奴隶,叫高丽奴,就是从当时的高丽,弄来的奴隶。   高丽人地处海上,平日里,云游到高丽的方士、炼气士比较多,所以,高丽人会炼制丹药。   巫族的人,花高价在黑市上,得到高丽人后,奴役他们养参、炼药。   为了能够锁住这些奴隶,不让他们外逃,巫族的人,会在这些奴隶的脸上,做上“符箓图腾”,就是我们现在见到的这个——也叫“奴符”。   脸上被做了“符箓图腾”的奴隶,只能被奴役,每天的生活就是睡觉、做事。   一旦这些奴隶要叛逃,他们的符箓将会发作,这些“奴符”,会让他们痛不欲生,苦不堪言。   冯春生问我:这鬼爷,平常正常得很,现在怎么脸上,被做上奴符了呢?他什么时候,上了巫族的套啊?   我叹了口气,说道:先不管这鬼爷是在什么时候上了巫族的套,春哥,我就问你——如果刚才我没有发现鬼爷的一些不平常的地方,鬼爷忽然对我们发难,我们谁挡得住?   要说最难防的,就是身边亲近的人忽然反水,谁也不会想到鬼爷会忽然反水!   如果他刚才再隐蔽一些,真的动手了,只怕我们今天这儿得出一条人命呢。   冯春生额头流冷汗,后怕不已。   陈雨昊跟我说道:我估计,那巫族的势力,应该是渗透到了阴行的里面了——这巫族的人,手段有点狠。   我现在算是明白了,那阴行守密人楚中天和巫母都让我这几天小心点,会有很多我预料不到的事情发生。   他们甚至还说,鬼戏子祖师巫幻,掌握到了如何战胜我的密码——莫非,对鬼爷的奴符,就是巫幻的第一手吗?   我跟身边的人,说道:小雨哥,你先把鬼爷给控制起来——阴行里,有漏洞了,下一个被种了奴符的人,还不知道是谁呢。   “好!”   陈雨昊说道:大家这几天,都各自小心一些——最后的战斗,已经来了。   最后的战斗啊!是赢还是输,就看这几天了。   众人都听清楚了,也都将今天的事放在了心上,各自散去了。   我也准备回家,刚走几步,陈词喊上了我。   “水哥,等一等。”陈词喊我。   我转过头,看向了陈词,问道:怎么了?词词?   陈词让我把手打开。   我把右手张开了,接着,陈词将一条滑腻的东西放在了我的手上。   我低头一瞧,发现手上多了一条红色的虫子。   陈词说这个叫玲珑蛊,取材于“蜈蚣”,炼制的一种特殊的蛊。   那蜈蚣吧,别看张牙舞爪的,而且还有一身剧毒,但这蜈蚣啊,最大的本事不是进攻,而是逃跑——它们只要听到了什么风吹草动,绝对第一反应就是撒丫子跑。   陈词说这玲珑蛊,就有蜈蚣的特性,我带在身上,一旦遇到了什么危险,玲珑蛊就会在第一时间里,提醒我。   我接过了蛊虫,对陈词道谢。   陈词说道:谢什么?我只有一个心愿,我们这么多人,一个不能少!都要好好的活下去。   “一定。”我跟陈词说道:一定能够活下去。   陈词给了我一个鼓励的眼神后,转身离开。   而我手里头的那只红色的玲珑蛊,径自钻到了我的手腕里头,化作了一道“刺青”,缠在了我的手腕上。   我忽然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对陈词吼道:词词!如果我活下来了!我就娶你!   “嘿!”陈词说道:先活下来再说。   “好!”我答应陈词。   ……   我先回了家。   我坐在家里的阳台上,望着天空的黑色棺材云——其实,我如果在抓到巫幻的当天,当时下定决心,弄死巫幻,也许我们现在不会面临糟糕的局面?   不好说,当时如果我强行杀了巫幻,一样会有许多的麻烦。   我只是没有想到,我在努力平息的巫人之乱——不过是六百六十年前,闽南阴行和巫族一起下的一个局而已。   他们要劫我的天命。   “感受到威胁了吗?”   在我入神的胡思乱想的时候,我听见屋子的天花板上,传来了守密人楚中天的声音。   我说道:别让我再见到巫幻,再见到,他必死无疑。   “你应该很难再见到他了。”楚中天说道:这种级别的高手,一击不中,再寻,那就难上加难了。   楚中天说道:别坚持了!放弃吧——我带你去寻找巫母,你贡献出你自己,把自己的身体、血肉,当做巫族复苏的第一批养料,你死了,你的朋友他们还能活。   我问楚中天:你们为什么这么给巫族着想呢?阴行和巫族,不应该有天大的仇恨吗?   “哈哈哈!”楚中天说:因为六百六十年前的阴行里,全是懦夫、软蛋!我也是。   我说越是这样,我越是不能死——我是阴行的脊骨,阴行里,需要我这样的硬骨头!   “那只是你以为的。”楚中天说道:但我还是很钦佩你,我会努力的,在你死之前,我会复活咪咪,让咪咪,能看到你最后一眼。   “谢谢!”   “放弃吧——不放弃,死的人只会更多。”楚中天说完这句话后,消失了。   哼!   放心吧,我绝对不会放弃的。   我摸了摸背后的穆王刀纹身后,进了房间,坐在了沙发上,继续想着,怎么把巫幻这个人给勾出来了,也在想,巫幻的下一手,到底是什么?   想着想着,我的疲惫感,竟然油然而生。   我竟然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这次,我做了一个梦。   这个梦,我曾经做过——我梦到我走到了一座荒山之上。   荒山里,到处都是墓碑。   冯春生之墓、陈雨昊之墓、龙二之墓、墨大先生之墓,这些墓碑上的名字,都是我熟悉的名字。   我走到了山上,望着漫山遍野的墓,我很伤感,心里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接着,山摇地动,所有的墓穴,全部裂开,我熟悉的那些人,一个个都从墓里面爬了出来。   他们的模样,让我很熟悉、很亲切。   可是,当我看清楚他们那凶狠、暴戾的眼神之后,我心里的亲切感、熟悉感,全部消失。   他们的身体,变得僵硬,麻木,一步步的爬向了我。   密密麻麻的人影,都爬向了我。   我下意识的转身要跑,忽然,地里面,钻出了一双手,这双手,掐住了我的脚脖子,让我没有办法跑。   那些人影扑了上来,疯狂的吃着我的肉,撕咬着我的身体。   我痛苦的叫嚷了起来。   也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我的手腕,没来由的、钻心的一阵疼痛。   我从这个噩梦里面苏醒了过来。   我睁开了眼睛,却瞧见,有一个人影,站在了我的面前。   “谁!”   我不由分说,拔出了绑在小臂上的牛角尖刀,对着我面前的人影发难了过去。   “于水,别动手,是我!”   那人影喊了起来。   我猛地揉了揉还有些肿胀的睡眼,才瞧清楚了面前这个人,到底是谁! 第一千二百五十七章 遁甲高人   我才瞧清楚了面前这个人,到底是谁。   这人是韩莉。   我揉着有些发疼的脑袋,将牛角尖刀扔在了茶几上,对韩莉说道:你怎么进来的?悄无声息的就来了。   韩莉说道:你自己门没关,虚掩着在,我给你打了一个电话,你也没接,我就敲门,结果发现门没锁,我就把门给推开了。   我想了想,好像这次回家,门是没有锁严实。   韩莉继续说道:刚才我进门啊,看到你整个人都快要窒息了,都喘不过气来了,我就推你,结果你还是醒不了,我又推了你好几把,你才醒过来了——结果你小子,一醒过来就跟我动手。   我笑笑。   其实,不是韩莉把我给推醒的,如果没有陈词安排在我手腕上的那个“玲珑蛊”,我这次,可能真要等到噩梦做完了才会醒过来。   我接着拍拍脑袋,说道:往后别没事就进别人的屋子,我刚才是反应快,要是反应慢了,我这刀子,就扎你脑门里去了。   韩莉说我这是什么态度,她救了我,免得我出什么意外,我竟然还说这样的话。   我没跟韩莉继续往这个话题下面走,我说道:最近要出大事了,我这个人啊——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你们民调局自己也注点意。   韩莉说她就是为这事过来的。   “为什么事?”   “闽南巫族似乎有高手。”韩莉说。   我说那上古巫族,战斗力贼强,自然有高手,但我怕的,不是什么高手,是另外的东西。   韩莉跟我说,说民调局的背后,有一个神算子,一手遁甲功夫,那是出神入化。   这个神算子,叫火云先生,是一个天瞎,这么多年了,都把自己关在一个小屋子里,没怎么说话,但就在今天上午,那个火云先生忽然要找民调局里能办事的人。   组织上就派了韩莉过去。   韩莉去见了火云先生。   火云先生见了韩莉,第一句话就是:有棋主下棋,下一盘大棋。   韩莉听了,就问火云先生:下多大的棋?   火云先生又说:苍生做子,天下为棋!   我听了这句话,顿时起了兴趣——那阴行守密人楚中天就说了,他说巫人和阴行在六百六十年前,其实就是为了一盘大棋。   我连忙问韩莉,那火云先生怎么说?   韩莉说:火云先生让我找棋眼,他说棋眼在闽南。   哦?   我问韩莉:他说的棋眼,是不是我?   “不好说,还没确定。”韩莉说:我得先确定你是那枚棋眼,才能把火云先生接下来的话,说给你听。   我问韩莉怎么确定。   韩莉拿出了一幅图,递给了我,说道:你先看看这枚棋子。   我接过了韩莉递给我的一张手画的图。   图上,绘制出了一枚流光溢彩的棋子,棋子上,并没有棋子的代号,但是……却又一些精彩的图案。   图案是线条勾勒的,能看出一些规律,但不仔细看,只能以为这图案是瞎画的。   可是仔细看,能看出图案的一些节点。   我拿出了纸和笔,重新在纸上,把这棋子图案的节点给描绘了出来,然后我开始填充。   填充完了,我才发现,这幅图案,是一幅刺青图。   准确的说,这是一副阴阳绣——红莲夜叉。   这是我做的第一幅阴阳绣,我当时为了给母亲凑钱治病,纹给咪咪,帮她解决尸怨的。   我拿着图案,跟韩莉说道:甭说了,火云先生说的棋眼,就是我。   韩莉问我怎么这么确定。   我指着棋子上的图案,说这棋子上的图案是我做的第一幅阴阳绣。   “是什么阴阳绣。”韩莉问我。   我说:红莲夜叉。   韩莉点点头,说道:火云先生说的棋眼,还真的是你——他说命从图中来!我当时想,你是做刺青的,刺青不就是图么,就来找你了——现在看……火云先生说的棋眼,真的是你!   我问韩莉,那火云先生,还说了什么?   韩莉想了想,说道:额……火云先生当时用遁甲,算了一卦,测出了一些字——他说如果我找到了棋眼,就把这些字,告诉棋眼。   我让韩莉告诉我,那个火云先生,到底用遁甲,测出了什么字。   韩莉说:死从生中盗天机;命由人定劫天运!   我一听,这火云先生,还真是高人,几个字里,我似乎模模糊糊的感觉到了什么东西。   接着,韩莉又说:火云先生批注这一盘字,说了四个字——大劫已至。   我立马站起身,询问韩莉:火云先生在什么地方?我要见他。   韩莉说:你信那火云先生说的吗?   我说这火云先生,实在是高人,至少他的批注,是十分正确的。   大劫已至。   现在可不是大劫已至了么?   巫人、阴行的大局,已经开始浮出水面了。   我曾经以为,自己就是渔夫,要捕那巫族大鱼,现在才知道,巫族、阴行,共同织了一张大网。   我才是那大网里面,快要被捕捉到的大鱼。   韩莉说道:火云先生,在闽南的一家高档酒店里面,你跟我走?   “走!”   我说。   接着,我问韩莉:我能带个人一起去吗?   “带谁?”韩莉问我。   我说道:带上冯春生。   韩莉想了想,说道:行!我带你们俩一起去见火云先生,但是……他见不见你们,或者说是不是只见你一个人,我就不能拿主意了,得到了酒店,听火云先生的意思。   “好!”   我立马给冯春生去了一个电话,让他来我家里,我们一起去见个高人。   冯春生说道:见谁?   我说见一个遁甲奇人——火云先生。   冯春生在电话里,楞了很久,接着,他说道:不可能——这个世道里,不可能存在真正的遁甲奇人。   我问冯春生:为什么不可能。   冯春生说道:我是正宗玄门,你应该知道吧?   我说这不是废话——你冯春生是玄门第一人啊。   他说这玄门里,风水走奇门——大体都是各个有一种算运程、测命运的法子。   比如说玄门五山的——占卜、风水、摸骨、测字、面相等等手法,这都是奇门手法。   但是……有一个词,叫奇门遁甲。   遁甲一直不出高人,这一门也出不了高人。   我问为何!   冯春生说遁甲流派,用的活字盘测命,这一派的人物,每测一次,那都是在盗取天机。   奇门风水,叫“猜天机”,是以规律来猜测天机,但遁甲算命,那是完完全全的盗天机——天机不可泄露,泄露必遭天谴。   所以,遁甲里,但凡有高手,活不到二十岁,都会遭到天谴而死。   久而久之,这一门里,也没人练习了——没人练习,这一门的门生,都快绝种了,就算有那么一两个人,也不是什么高手。   我跟冯春生说:还是去见一见吧——我们还不知道巫幻下一手怎么出呢。   冯春生说道:见见吧,我还是持保留态度。   我说那行,你先来我家里,我们三个人一起出发。   “好!”   冯春生应了下来。   半个小时之后,冯春生到了我家里,我、冯春生和韩莉三个人,去了火云先生所在的酒店。   不过……酒店里面,通常都是搭电梯上楼嘛,再不济就在一楼里找房间嘛。   可是我们这次要见火云先生,竟然打开了酒店的地下室入口,下楼。   我问韩莉:这火云先生,就一直住在地下室?   韩莉说火云先生大概是二三十年前,投靠的民调局,他的要求并不高,只要求一点,要有一间不怎么透光的房子。   民调局当时托关系找,最后定在了这家酒店。   这家酒店,当时是搞了一个红酒阁,专门用来存红酒的地方,后来因为经营不善,红酒阁亏本不少,就干脆不做藏酒生意了,所以,那个地下的红酒阁闲置了起来,他们改造了一阵后,装修好,就专门给火云先生住了。   民调局也有识货的人,他们和冯春生一样,都明白一个“遁甲高手”意味着什么,所以提供的住宿环境,是相当不错的。   我们几个下了地下室,进了红酒阁改造的房间之后,还有些意外,这地下城,真是奢华啊,小泉流水、假山植被,还有不少奔跑的小动物,什么长毛兔、松狮狗、英短猫等等,到处溜达,这火云先生的居住环境,是真的不错,看得出来,民调局是真的重视他。   我们三个人,穿过了长长的走廊之后,停在了一间卧室的门口。   韩莉跟我说道:你们在这儿等我,我先进去问问火云先生。   我说好。   韩莉把门推开了一条缝隙后,闪身进去,然后关上门。   我和冯春生,就看着那些被走廊里的灯光照射着的植被,植被都很漂亮。   很快,韩莉出来了,她挥了挥手,说道:水子、春哥,火云先生让你们两个人一起进去!他愿意见你们。   哦!   我说道:谢谢。   我和冯春生、韩莉,都进了卧室。   卧室里的装潢,就不如外面的洋气了,里头,全是各种各样的符箓和道家的字。   一个老人,佝偻着腰背,坐在了写字台的前面,他听见了我们的脚步声,说道:在下火云先生,主攻遁甲,眼睛不便,就不站起来相迎诸位了,你们随便找个位置坐。 第一千二百五十八章 盗命(补更)   我刚刚要答话呢,结果冯春生蹑手蹑脚的摸到了火云先生的面前,仔细的瞧了那火云先生一眼。   或许,冯春生始终不相信遁甲是有高人的,所以,他想近距离的观察一下那个老人,看看这个老人,是不是一个骗子。   结果,他才瞧见了这个老人,猛地单膝跪地,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师叔!   “你是?”火云先生看不见冯春生,只是听到冯春生喊了这一句师叔,才问道:刚才韩莉就介绍,说你是风水玄门高人,却没有说你的名讳,现在,你喊我师叔,必然是和我极其有渊源的人了。   冯春生连忙说道:春字小辈——冯春生,见过师叔海流儿。   “哦!春字辈的。”火云先生说道。   我听这两人的对话,便得知这火云先生确实是高人,按照冯春生这江湖地位,能让他喊师叔的,那都得是什么辈分。   而且,这火云先生的本名,原来叫“海流儿”。   火云先生说道:既然是师出同门,那就更加不用客气了,随便坐。   “哎!谢谢师叔。”冯春生站起身,并没有坐下,而是恭恭敬敬的站在了火云先生的身前,足以显得,他对火云先生的尊重。   接着,火云先生说道:你们既然来了,我得敬一下地主之谊,我去帮你们泡茶。   “我去,我去就可以了。”冯春生抢着要帮忙。   火云先生却摇摇头,说道:不用,我得自己来,这儿我太熟悉了——   说完,他一个人,打开了卧室门,出了卧室。   等火云先生离开了,我询问冯春生:真是遁甲高人?   “那废话!”   冯春生说道:这是我师叔,能是假的嘛!   我说你怎么还有这么一师叔,而且,你这师叔,似乎并不认识你。   冯春生这才跟我解释。   原来啊……冯春生师父那一代,弟子极其多,其中有一个人,叫海流儿。   海流儿这个人,天赋异禀,他其实不是天瞎,小时候眼睛是很好的。   他的双眼,天生能够看破天机。   后来,海流儿拜入玄门,玄门师父跟海流儿说:你是一个学遁甲的奇才——天生能够对天机有足够的感应,不过,如果你学遁甲,眼睛却是你的障碍!   海流儿问师父为何。   他师父说海流儿的眼睛能够看破天机,如果眼睛不废,学不了三年,能识破所有的天机——到时候,必遭天谴。   我听到这儿,有些大为惊讶。   某些阴人,是因为有超强的天赋,才能学习某种阴术。   我这可是第一次听说,阴人天赋太强,需要先自废一些天赋,才能学习阴术的——这海流儿,实在是天生的阴行人,祖师爷赏饭吃的典型。   海流儿听了师父的话,最后毫不纠结,当场拿起短刀,自戳双目,废掉了一双招子。   我跟冯春生说:不至于吧?这海流儿,为了学阴术,自废双目?这对遁甲,是有多大的热爱啊!   我才问,冯春生还没回答呢,我忽然听到了火云先生爽朗的笑声。   火云先生端着一个茶盘,走了进来,他直接回答了我的这个问题。   他说道:我学艺的那个年代和现在不一样,那时候,没一门好手艺,难吃饱饭,我师父也说了,只要我入了遁甲一门,迟早会成为大师!是选择当一个碌碌无为的正常人呢?还是选择当一个瞎子大师,功成名就,这对于小时候吃不饱饭的我来说,实在是一个太好选择的问题了。   我又问火云先生:也不对啊,火云先生,你天赋这么强,哪怕不混阴行,也是大有可为啊。   火云先生说道:我如果不入阴行,十三岁的时候,身体的那些机能就会关闭,最后变成伤仲永,逃不过碌碌无为的命。   “哦!”我给火云先生竖起了大拇指。   遁甲一门,实在不容易啊。   火云先生又说,他学了遁甲之后,就隐姓埋名了,偶尔会出现,算一算天机——也得了个名号,叫火云先生。   他说他常年住在地下,不见天日,其实就是为了躲避天谴。   火云先生说:我有好些年没说话了,这一次,我却说话了……是因为我感觉到最近闽南的天机流动太厉害了。   我点头,说道:巫族复苏,大乱将至。   火云先生说道:你是我定的棋眼,我让韩莉约你过来,其实也是为了这件事。   “哦!”我问火云先生:火云先生有何高见?   火云先生说道:我希望助你一臂之力,化解这次浩劫!当然——我只能靠点化,真正能够化解浩劫的人,还得是你自己。   我点点头,对火云先生抱拳,说道:愿闻其详。   火云先生说道:棋子破局,你是一枚棋子,但是,如果你出现在合适的位置,你能击杀下棋的人!   不过,他接着话锋一转,说道:我这儿,原本有一法子,可以帮你……但我现在我和你接触之后,我却发现——你并不像我想的那么简单。   “哦?”我盯着火云先生。   火云先生说道:你的命,被人动过。   “我的命,被人动过?”我问火云先生。   火云先生说他只是初步推测而已,是通过我进入房间的生命气息感受到的,但不一定准确。   “如果你的命被动过,那我想的那个法子,你还不能用,得另外换一个办法。”火云先生说:来,于水兄弟,你先喝了面前这杯茶,我再为你测试一下。   谢谢!   我端过茶杯,把那杯热茶,一饮而尽。   等我喝完了茶,火云先生拿出了一个活字盘。   活字盘是圆形的,里头,有许多字的印章。   火云先生让我闭上眼睛。   我闭上了眼睛。   接着,火云先生让我双手,抚摸在活字盘上,接着,他跟我说:你仔细想想一下,冥冥中,会有两只手,把着你的手,在这个活字盘上,为你挑选“活字”。   我进入了冥想状态,很快,我真的感觉冥冥之中,有两只手把着我的手,在这活字盘上乱摸了起来。   火云先生说道:你千万要放松,不要抗拒那两只手——那两只手就是你的命!你的命,在帮你选活字。   我说好。   我彻底放松,任由那冥冥中的两只手,把着我的手,在这个活字盘上面游走了起来。   很快,我感觉那两只手停顿了一下,接着,它们操控着我自己的手,在一个活字上,按了一下。   然后,我的手,继续游走。   这种节奏保持了一个小时,我感觉我的手,在那活字盘上,按了十几次。   这个时候,我忽然感觉那冥冥中的两只手,松了劲。   我跟火云先生说道:那冥冥之中的两只手,撤走了。   “撤走了?张眼。”火云先生如此说。   我连忙睁开了双眼,我发现,活字盘里,真的被我按起来了十几个字。   火云先生指着这些被按起来的活字,说道:你看清楚了——这才是你的命。   那十几个字,就是我的命?   火云先生把那十几个字连在一起,读了出来:穷人孩子早当家,劳苦奔波四十年。   我看了这十四个字,倒是觉得前面半句是很正确的——穷人孩子早当家。   我的前半生可不就是“穷人孩子早当家”么?   我父亲过世得早,母亲身体不好,弟弟要读书,我一个人忙前忙后,二十出头的年纪,我比很多同龄人都要成熟、早熟,也早早的当了家庭的主。   可是……后面半句,我就不好说是对,还是不对了。   火云先生对我说道:你可知道……如果你的命,没有被人动过手脚——这十四个字,就是你一生命运的写照,你会在生命的前期,早早当家,然后,再步入壮年之后,和许多穷苦人家的小孩一样,辛苦的工作、辛苦的奔波、辛苦的了结这一生。   我一听,连忙问火云先生:你是说我的命,被人改过?   “对!”火云先生说道:不光是改命这么简单。   “哦?”我问火云先生:那是?   火云先生想了想,说道:说好听点啊……你是被人为选中的天命,说不好听点——你是鸠占鹊巢,你本来该普普通通的过一辈子,可是,你因为被高人操控,改了命,于是,你变成了肩挑天命的阴阳刺青师!   冯春生听到了这儿,跟火云先生说道:也不对啊!师叔,你是不是搞错了,水子,是一个九阴鬼命!   “没搞错!”火云先生说道:他有一处骨骼,和九阴鬼命不符——不符合的原因,就因为他是被人改了命,被人强行定成了九阴鬼命!   火云先生接着说:所以,我开头要给你定的法子,你不但不能破局,而且你一旦用了……你这辈子,就会在无边无际的折磨之中度过,生不如死!   “但是……你又未必没有在这次大劫中取胜的本事。”   火云先生说了八个字:你的身世,可以破你的宿命——你未来几天,需要找到你真正的身世,找到了,就能破局——找不到——你就得死,当一颗被人鱼肉的棋子。   我捏紧了拳头,说道:那火云先生,我能否问问,是谁改了我的命?   “这个并不难说。”火云先生说道:能改命的人,都是高人!高人中的高人!一个如此高人,和你小时候的改命,息息相关,你自己猜一猜,就猜到了。 第一千二百五十九章 母弟失联   火云先生说道:能改命的人,都是高人,你自己猜一猜,就猜到了。   听他这一提点,那我还真知道,改了我命的人是谁。   是谁呢?   我师父呗。   话说阴阳绣,其实本身就是一种能改命的术。   各种各样的阴阳绣图案,都是在某种意义上,缓缓的改变一个人的命运。   很多阴阳绣,都能在某些程度上,影响一个人的性格和气度。   麻衣神相里头的第一句就是:性格决定命运,气度改变人生。   性格和气度被改,命运,也在悄然变化。   所以,我丝毫不怀疑我师父改我命的本事。   只是——我师父为什么要改我的命。   我还因为这个问题,问了冯春生。   冯春生说道:水子,只怕你自己也知道了……这一次的阴行、巫人的局里,需要一个阴阳刺青师,需要一个九阴鬼命,所以,你师父就改了你的命?   不!   我摇摇头,我跟冯春生说:我思考的疑点不是这个,而是我师父为什么挑中我改命?我原本就应该是一个普通人,过完普通的一生,我师父到底是因为什么,选中了我,把我变成了九阴鬼命,把我,变成了现在的这个阴阳刺青师。   冯春生说道:那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接着,冯春生和我,一起看向了火云先生。   火云先生说他也不知道,这都是需要查清楚的事。   接着,我问火云先生:如果我们不管身世,让巫人他们赢了呢?   “闽南城将会遍地都是墓碑。”   火云先生说道:现在你的命是不是改的,只会影响你用什么样的方式,来处理这一次的巫人之乱!你已经是现在的阴阳刺青师了,所有的重担都挑在你的肩膀上!你需要站出来,挺身而出,为闽南阴行,为闽南城,化解这一场浩劫,这是你的责任,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亘古不变的道理。   我说我理解了。   火云先生说道:你先去查清楚你的身世,查清楚了……你来找我!我帮你定下计谋,看看如何在这一次大劫之中,捕捉到那虚无缥缈的生机。   “好!”我跟火云先生道谢。   火云先生再次将双手,抚摸在了“活字盘”上,接着,他的手,又开始微微的动了起来,在活字盘上,按下了一个又一个的字。   我不知道火云先生要做什么,只能在一旁静静的观看着。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火云先生忽然停下了动作,说道:刚才,我又测了一字,这一次的字是——灵山有十巫,墓碑海中藏。   他跟我说:你得加快速度了——巫人后续还有手段。   巫人后续还有手段?   我听火云先生的测字之后,算是明白了——目前,巫幻出的手笔,也不过只是缠着我,或许他的手笔,能让我把命给交出去!但,就算我的命交不出去,巫人也不害怕,他们还有更加凶狠的手段。   我双手合十,对着火云先生鞠了一躬,说道:谢谢火云先生,我待会就开始去查清楚我的身世,只要我查清楚了,立马过来找你。   “好!”   火云先生站起身,拍着韩莉的肩膀,同时也拍着我的肩膀,说道: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于水!你不要觉得你是孤军奋战,这一次,至少民调局会和你站在一起,你肩挑天命,却莫要让你的天命,被巫人蚕食!   蛰伏了六百六十年的种族,一旦复出,他们的野心和杀戮的欲望,会强得吓人。   我点点头,对火云先生说道:一定。   ……   我和冯春生,离开了酒店。   冯春生说道:哎呀,这次有我师叔这样的遁甲奇人,这次巫人之乱,甭管他们玩什么花招,咱们也有足够的办法,搞定这件事。   有了火云先生的强势加入,我们的胜机,又增加了一分。   我点头,说道:先啥也别说了,我得先把我的身世搞清楚。   其实我一直都觉得我的身世很清楚。   我母亲也没报错儿子,我也是我母亲的亲生儿子,我的身世,还有什么可以追查的呢?   但现在——我听了火云先生的一席话,我却发现,我的身世,真有点不简单。   不简单就得去查。   我先给我母亲打了一个电话。   我母亲一手把我养大,对我的身世,她再了解不过了,询问她,最方便。   不过……我这一个电话打过去,我母亲却没接。   我又打了几遍电话,我母亲依然没接。   这时候,我倒不是很担心,因为我知道我妈有一个特点,我妈也是最近几年才开始用手机的,她手机用得还不是很利索,也经常会忘记带手机,我怕我妈这会儿也是忘了带手机。   接着,我又给我弟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我弟弟应该和我母亲在一起。   结果——我弟弟的电话,也没接。   我又给我弟弟打了好几遍电话。   我弟弟依然没接。   这下,我是真有点慌了,我弟弟是年轻人嘛,哪个年轻人不是重度手机依赖症患者,连续打他几遍电话他不接,这事,就闹得有点大了。   冯春生给我递了一根烟,询问我:水子,咋了?电话打不通啊。   我心神不宁的说:是啊。   冯春生说没准我弟弟和我母亲的电话都没带,让我晚点打。   我点点头。   我们俩直接回了纹身店,接着等。   又过了两个小时,我再跟我母亲和我弟弟打电话,这会儿——我母亲和我弟弟的电话,依然没有接通。   “不会出事了吧?”我问冯春生。   要知道,我和我昨天晚上才跟我母亲弟弟简短通话过的。   冯春生说:要不然,找找小李爷?   我母亲和弟弟在广州,他们的人身安全,是由李善水派高手负责的。   不过,现在要去找小李爷,有点尴尬。   毕竟,我们两边,算是这次巫人之乱里头的对手,大家各为其主,我因为母亲和弟弟的事,现在去找李善水,确实有些尴尬。   可是现在这情形,再尴尬我也得去啊,毕竟这个关头,我也没有时间再从闽南坐飞机去广州,并且还要花很多的时间,在广州寻找我母亲和弟弟了。   我甚至无法离开闽南。   我站起身,说都:走!找小李爷。   “找,该找。”冯春生说道:小李爷这人,很有胸怀,也很讲理,我想,他也不会特别介意的。   好!   我和冯春生商量好了,两个人坐了车,去寻李善水了。   咱们国家的人,都讲礼多人不怪嘛!   我上车之前,带着我们店里的翡翠关公像去了。   这翡翠关公像,还是值不少钱的,雕工也是十分精湛,当做礼品,不能再合适了。   我带着礼物,去了李善水下榻的酒店。   他们东北阴人来了不少,不过,几个名头非常大的阴人,单独包了一层酒店,酒店的电梯口,也安排了一些人,来回巡逻,估计是怕最近一段时间,节外生枝吧。   我给李善水打了电话之后,才在李善水安排的人的带领下,去了顶层,去了会议室里,见到了李善水。   这次来见我们的,是李善水、大金牙和风影。   李善水见了我,说道:于水兄弟,万万没想到啊,你在这种关键时刻,竟然还来见我?   我干笑了一声,跟李善水说:有事找小李爷。   李善水说:坐吧,把门关上。   几个小马仔出了门,同时把会议室的门给带上了,会议室里,就剩下我、冯春生和小李爷、风影大金牙五人。   李善水没有先问我出了什么事,只是说:最近水爷你是战功卓越啊,听说你已经降服了双头蛇,也拿到了穆王刀!厉害,敬佩。   我跟李善水说:这事说来话就长了……我只能说,我被自己人给阴了。   我被曾经六百六十年前的阴阳刺青师给阴了,这算不算被自己人给阴了。   “哦?”   我说这都是小事,不用太深究,接着,我询问李善水:只是——我母亲和我弟弟,是不是一直都是小李爷派人照看着?   “什么意思?”风影来者不善,直接反驳我们:你母亲和你弟弟出事了?现在找上小李爷?不太合适吧?   我连忙摆手,说道:就算我母亲和我弟弟出事了,我也不会找小李爷兴师问罪的,我只是……想询问一下我母亲和我弟弟的情况。   李善水笑着对风影摆手,说道:老风,你也别一惊一乍的——于水是什么人,咱们心里最清楚——他是个讲理的人,断然不会做不讲理的事。   接着,李善水说道:一码事归一码,我曾经答应过水子,帮他照顾他的母亲和弟弟,那就是责任,这事出了问题,责任就出在我身上。   他说完,又跟我说:水子,昨天晚上,我兄弟还跟我打了电话,说你母亲和你弟弟,一切都正常啊。   我摇摇头,跟李善水说道:我也是昨天晚上,跟我母亲、我弟弟通过电话,他们昨天晚上没出事——但现在,我跟我母亲、弟弟失联了,我怕他们出事了,所以想来找一找小李爷。   李善水也是蕙质兰心的人,一听我的话,他就明白我的用意了,他说道:哦!我明白了,水爷找我,其实就是想让我的弟兄,确认一下……确认你母亲和弟弟,是不是真的出事了?对吗? 第一千二百六十章 遁甲第一   我说就是这个意思,万万不是为了来兴师问罪。   李善水说应该的,儿子担心母亲,过来找他问问,是绝对应该。   他接着跟我说:对了,水爷,要不然你在这儿,再给你母亲和弟弟打个电话,万一接通了呢?   我说可以。   我当着李善水的面,再给我母亲、弟弟都分别去了三个电话。   我一共打了六个电话,全部没有人接听。   我跟李善水说:实在没接通。   李善水点头,问大金牙:以前照顾水爷母亲的高手,是乔拉!现在乔拉跟着我来了闽南,那现在照顾的人是谁?   大金牙说:是卸岭力士的人……石银的弟兄,都是卸岭力士里头挑选的高手——管事的卸岭力士里头的石羽。   李善水让大金牙现在去让石银联系这些人。   “好!”   大金牙出了会议室。   李善水让我宽心,他肯定找人把这事弄得水落石出。   “多谢。”我跟李善水道谢。   李善水让我等等。   很快,我听到走廊里面吵吵嚷嚷的,里头听得最多的,就是石银的口头禅:我草泥奶奶!   我听到石银在骂口头禅,就感觉事情不妙了。   果然,没等五分钟,那石银和大金牙就冲进来了。   大金牙走得很快,他走到了李善水的耳边,耳语了起来。   李善水听了大金牙的话,脸色越来越不对劲了,最后,他猛地拍了一把桌子,骂道:老虎屁股上拔毛,找死!   接着,李善水稳定了一下情绪后,对大金牙摆了摆手。   大金牙站到了一边,李善水走到我面前,给我递了一根烟。   我这时候,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李善水叹了口气,帮我点了烟,说道:水子!对不住。   我一听“对不住”三个字,差不多知道出什么事了。   李善水接着说:你母亲和弟弟,被人劫走了。   我咬着牙说:有这个心理准备了。   接着李善水又说:这次来的人,手段太毒了——卸岭力士,一共栽了七名好手,卸岭力士里头的副门主石羽,也被拿下了,七个人,没一个生还,这是广州那边的消息,说这七个人,是在太平间里被发现的,都是眉心处直接中了一刀,一刀毙命。   那个劫走我母亲和弟弟的人,手段很高明,杀了七个东北阴人。   我站起身,对李善水说道:小李爷,这次我算连累你们了,你们那七个人是因为我母亲和弟弟而死,如果可能的话,这个仇,我会帮你们报的。   “话不能这么说,冤有头债有主。”李善水说道:这人惹我们东北阴人——天南地北,都没他容身的地方了,这事,我肯定会查的。   我跟李善水说,这事根本不用查了,我知道是谁干的。   “谁?”李善水问我。   我说巫族的人。   我母亲和我弟弟被劫走了,我现在用脚趾想,都知道谁干的——谁要对付我?巫族巫幻。   昨天,我在三江阁内,听那巫母说了,巫母说巫幻已经掌握到了对付我的密码。   现在看……巫幻肯定知道我的软肋就在我的母亲、弟弟身上,他想在我母亲、弟弟的身上做文章。   李善水说道:巫族的人!巫族的人好大的脾气啊,我东北阴人都不放在他眼里!好!好!   风影说道:那巫人真是嚣张啊——惹到我们头上了,不答应。   “能答应吗?玛德,杀我弟兄。”石银吼道:别被我逮到,草塔奶奶。   李善水再次扬手,接着走到我面前,说道:水爷,你母亲、弟弟这事,我们对你不住……你且先去,我们东北阴人、我李善水,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我说这事我自己处理,谢谢小李爷好意。   我放下了话,就和冯春生准备离开,这时候,李善水把我准备的翡翠关公像推给我,说道:水爷,等一等,这个礼物,你拿回去。   我说没事……大家都是朋友,聊表诚意。   李善水摇头,说道:别扯这个,咱们是君子之交啊,这东西,没必要的!   我看李善水态度坚决,只能收了玉雕。   李善水说道:咱们之间,是真感情!不用这些弯弯绕绕的——记住了,水爷,巫人之乱里,我们可能是对手,也可能是队友!   风影也跟冯春生说道:老冯,记住了——巫族的人出现了,跟我们说一声,我和你一起干他们!等干完了他们,我们东北阴人再和你们闽南阴人,分一个胜负!我和你,也争一争,到底谁才是玄门第一。   冯春生苦笑一声,说道:可能我们都不是玄门第一!   “那还能是谁?”   “我师叔还在,他是遁甲高人。”冯春生说完这句话后,风影一时之间也语塞了。   如果说真有遁甲高人,谁也不可能是玄门第一,遁甲才是。   风影的脸颤了颤,说道:是吗?遁甲竟然还有人活着?好!好!我到时候,非要见一见。   “会见到的。”冯春生说完,和我一起离开了。   我们两人上了车,没有着急发动车子,冯春生递给我一根烟,他自己也点了一根。   我吸了两口烟,冯春生问我:水子,咋整?咱们是不是得主动去找巫幻了?   我摇摇头,说先不找。   “不找?那你母亲和弟弟怎么办?”冯春生问我。   我说巫幻劫持了我母亲和我弟弟,目的就是为了对付我!   既然如此,那我母亲和弟弟在他的手上,一定是活着的。   他用活着的我母亲和我弟弟对付我,才对我有十足的威胁。   所以,只要我不死……我母亲和我弟弟就死不了。   现在……我需要做的,是尽快去寻找到我的身世,只有找到了我的身世,我才能找到对付巫幻的办法。   巫幻太难搞了……他不主动露面,抓他实在太难了。   冯春生想了想,说道:你这个思路倒是对的——只是……你怎么去找你的身世?你母亲落在了巫幻手上。   最了解我身世的人,不外乎这几个人——我师父、我父亲、我母亲。   现在……我师父下落不明。   我父亲呢?很可能就是白衣獠。   我母亲又落在了巫幻手上,重要的人都找不到了,那我……去哪儿寻找我的身世呢?   我和冯春生,一起陷入了沉思当中。   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坐直了身体,说道:不对!还有一个人,一定知道我的身世。   “谁啊?”冯春生询问我。   我说道:产科医生。   现在的人怀孕,不都要做孕检么?最后做产检,然后生小孩嘛!   这一段过程,都会被记录在案,在医院里面会有存档。   冯春生听了,哈哈大笑,说道:你扯什么犊子呢?那是现在!你那个时代,还做什么产检孕检?   冯春生的嘲笑,确实有道理。   像我这样年纪的,在出生的那段时间,家里家长都是穷人,没什么钱,再加上那时候大家的观念也比价陈旧,产检和孕检不算太普及,大部分的农村人,都是从怀孕开始,就没去过医院,只到快生产的时候,找几个有经验的接生婆,有时候,甚至接生婆都不用,直接就生了。   我们老家于家堡,我隔壁的大妈,她生小孩的时候,还在干农活呢,忽然感觉肚子疼,头晕,就躺在草垛上睡了一会儿,等醒过来了,小孩已经生了。   但是……我跟冯春生说:或许那时候,大家都没有做产检和孕检的习惯——可我是有的!我母亲还跟我说过,说生我那会儿,一直都住在医院里,好像还转过院。   “真的假的?”冯春生喜出望外:你小子待遇不一般啊。   我说可不是么——以前我没往深处琢磨过这个事,可现在,我琢磨过来,就发现这事,味道不太对!   我们那么穷的家,我们于家堡的观念那么闭塞,我从怀在我妈肚子里,到被生出来,怎么会在一直待在医院里面呢?这事里,就藏着蹊跷啊。   我拍着冯春生的大腿,说道:春哥,开车!开车!去于家堡!我去我家里找一找。   “成!”冯春生踩了油门,把车子往于家堡的方向开了过去。   ……   一两个小时之后,我们的车子到了于家堡,停了车,我就往于家堡里冲。   结果我才进于家堡,就被人给拦住了。   他们听说我回来了,非要拉我去他们家里吃饭,要请我客,说感谢我。   我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说你们感谢我们什么。   于家堡的老乡们都说前段时间,于家堡里,不是几十个老人失踪了么?后来,大家有传言,说那些老人都死了……结果,那些老人,一个个都回了于家堡。   大家觉得,这事肯定是我办的,是我花了大能耐,把于家堡的老人给搞活过来了,所以听说我回来了,都非要感谢我。   我这才想起来,这就是巫幻搞五大地狱,把我们于家堡的老人变成了“无生人”。   五大地狱被我们破了,老人们又回来了。   我连忙跟大家说:谢谢大家款待——不过我今天实在是没时间,改天有时间了,我一定去做客。   我是好说歹说,才把这些人给拒绝了,接着,我拉着冯春生,赶忙往我们自己家里跑,去寻找我当时的出生医疗档案。 第一千二百六十一章 双胞鬼胎(仓鼠冠名)   我拉着冯春生,赶忙往我家里跑,在我家的几个房间里,我是翻箱倒柜。   最后,我在我弟弟的房间里,翻开了一个衣柜,衣柜里面有一个抽屉,抽屉里,全是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什么户口本啊,什么小时候的一些旅游纪念品啊,都有。   我直接把抽屉,扣在了地上,最后,我找到了!   这抽屉的最下面,放着一个牛皮纸袋。   上面写着医疗档案。   我打开一看,瞧见里头是我妈做孕检时候的一些诊断报告。   报告很少很少,只有两张纸,都是b超的诊断报告。   我看了一眼诊断报告。   要说b超图,我看得不准,我就看了下面的b超总结。   两张图的下面,都是一样的总结——胎儿正常,单活胎。   我拿着b超报告,拍了一张照片,发给陈词看。   陈词是医学院的学生,看这些东西,比我专业。   然后,我收起了医疗报告,跟冯春生说:不对劲啊!只有两张b超单。   “不可能!”冯春生说:你说你妈怀你之后,一直都住在医院里面,做那么多的检查,怎么可能只有两张b超单子呢?   我说这事怪就怪在这儿——走……咱们去医院里头问问去。   这诊断报告的出处,是我们县医院的妇产科,我们去那儿问问,应该能够问出一些什么。   住那么长的院,绝对不可能只有两张b超单啊,更多的资料,会不会在医院里面存档在?   我和冯春生,再次出发了,开车从于家堡去县医院。   就我们出于家堡,老乡们依然很热情,说村里都摆了流水席,就为了迎接我,怎么说也得吃完饭再走?   我说我是真没时间……下次,下次。   我是连拉带拽的,才和冯春生一起出了于家堡,上了车。   我们接着火急火燎的往县医院里赶。   赶了一半路,陈词的电话打过来了,她问我:水子,你为什么给我发了两张b超单啊!   我说我看不太懂b超单,让你帮我看看。   陈词说道:哦!那b超单没什么问题啊——单活胎嘛!   我问“单活胎”是个啥意思啊?   陈词说道:单活胎的意思,就是肚子怀了一个娃娃!娃娃生存状态良好,就是单活胎。   哦!   我点点头,说:那两张b超单子,没有任何的问题吗?   “就是很正常的b超单子啊。”陈词说。   我点点头。   陈词问我:出什么事了?   我跟陈词长话短说,说有高人算过我的命,说我的命被人动过,给人改了!我需要重新寻找我的身世。   哦!   陈词这才反应过来了,说道:刚才你给我看的,是你的b超单啊?   我说是的。   陈词点点头,说道:那你接着查——有什么不懂的,问我就好,我医学院的同学太多了——有很多妇产科的专家,我有不懂的,还可以问问我那些同学。   我连忙说好,陈词这时候,可是强援啊。   陈词说完准备挂电话,我连忙喊住了陈词,说道:对了,词词,先别挂电话,我再问你一事。   “你说!”陈词说。   我跟陈词说,说我在我母亲肚子里的时候,我母亲住了很久的院,可现在,我能找到的医学档案,就剩下两张b超单子了——这事,是不是不太正常。   陈词想了想,说道:如果别人来问我,我会告诉他不正常,但我听了你的事,我得告诉你,这事正常。   我说我一下子怎么听不懂了呢?   陈词说:我这么说吧——如果医院里,遇到了诡异的事,有理由不出具任何的医疗档案给病人和病人家属,而且这个,肯定会和病人家属谈妥,双方都知道!   “还有这样的事?”   “当然了。”陈词说她在香港学医的时候,就听过这样的怪事。   说当时香港,有一个孕妇,肚子里坏了一个小孩……可是小孩在做四维彩超的时候,脸上拍出来的模样,怎么看怎么都像一个黄皮子,不是人脸。   当时医院就对这个患者,进行了谈话和重点跟进——在跟进的过程中,也没发现什么其他的意外,直到出生,才让医生剖腹产,结果,真的剖出了一个人身、黄皮子脑袋的怪物。   这个婴儿,当然是处理掉了——然后,医院和家属谈判,医院不出具任何的医学资料给病人家属,已经出具的医学资料,全部收回,避免这些医学资料流入到了社会上,引起恐慌情绪。   当然——这一次时间的所有医学资料,全部进入了医院的秘密档案库。   同时医院给出了一笔八万港元的封口费。   这个事件之所以被陈词知道了,是因为当时陈词的一个课目老师,就是当年“黄皮子婴儿”事件里的主刀医生。   哦!   我听到了这儿,有点恍然大悟的意思,我问陈词:等于说……我在母亲肚子里怀胎的那段时间——我母亲的肚子,出现了怪事——然后医院收回了所有出具的医学资料?   “对!”陈词说道:就是这个意思——无论中外,医院都有这么一个潜规则,毕竟医院里的怪事多啊!不论是为了保住医院的名声,还是为了避免制造社会恐慌,都会走这么一个流程。   这下子,我基本确定了,我出生,本来就是一件怪事。   那火云先生,真的是高人。   不过,这里,我就有点奇怪了,我询问陈词:既然是收回了所有的医学资料,那为什么我母亲,还保留了两张b超单子呢?   “这事!我就不清楚了,太过于细节,需要你自己去查。”陈词说。   其实陈词能给我解释这么多,已经帮了我很大忙了,我跟陈词说:那行,词词,谢谢哈,我这两天,会经常请教你的。   “随时发消息,我随时给你回。”陈词笑着说。   我说:有你真好。   “有你也很好。”陈词说道:少耍贫嘴了,办正事去吧。   “好!”   我收了电话,跟冯春生说:我出生的时候,可能真的出了不少怪事!   “那县医院还去吗?”冯春生询问我。   我说去!一定要去,现在我们手上,就有两张县医院的b超单子,要查就得从县医院查起,而且……也只能从县医院查起了。   “好!”冯春生说道:走!   我们赶了半个小时的路,到了县医院。   这县里的医院,生意肯定没有市里的医院生意好——市里医院密密麻麻都是人,县里的医院,人就显得冷清很多了。   而且,我们这个县的县医院啊,最近生意都不怎么景气,有几家更好的私人医院建立了,抢走了不少生意。   没生意就穷,县医院这大医院,好些年没翻修了,好点的、干净的厕所都没两个,也就进入了生意更差的恶性循环了。   我看着破旧的县医院,心里有些沉——这医院烂成这样了,二十多年前的医学资料,还能保存完好吗?   我不抱太大的信心。   我和冯春生,一直上了医院的五楼,去了档案室。   档案室里,一大妈正趴在台子上玩手机,她听见脚步声,艰难的把脸从手机斗地主上挪开,不善的看着我们,说:你们干什么的?   我说我来查档案!   “什么时候的档案啊。”大妈说。   我说二十多年前的档案。   大妈说道:那查不到……多少年的档案了,早给清理了。   我说帮帮忙,先帮我们找找。   “别找了,找不到。”大妈继续玩斗地主。   嘿!   到底是找不到,还是不想找啊?   我打开了钱包,从里头拿出了一叠红钞票,数了十张,放在了大妈面前,说道:帮个忙!   大妈见了钱,也不敢直接收,给我们打了一个眼色。   这眼色我懂,我重新把钱收起来,卷成了一个卷,藏在手里,走到了档案室里面,在桌子底下,偷偷塞给了大妈。   大妈接过了钱,脸上堆起了笑容,问我:嘿嘿!叫什么名字?   “郑葡香。”我报了我母亲的名字。   大妈说:这边设备比较落后……只能靠名字索引,要找很久。   我说久点不怕,我能等。   “那好勒。”大妈这才热情四射的帮我们找档案。   我和冯春生坐在一旁等着。   等了差不多一个半小时,终于,大妈喊了一声:找到了!找到了!   我连忙站起身。   大妈拿着一个牛皮纸的袋子,袋子上,满满一层灰,大妈把牛皮子的袋子,在桌子上,拼命的磕了磕,才递给我。   我打开了牛皮纸的袋子。   袋子里面,依然只装着两张b超的诊断报告,和我从家里找出来的那份,一模一样。   除此之外,还有一份转院声明。   转院声明上,写着医生的话。   “孕妇郑葡香,经我医院检测,单活胎,身体一切正常,胎儿指标正常,可病人一再申请我们检测——她多次述说她自己怀的是双胞胎,经过了两次b超检测,均未发现双胞胎,病人情绪激动,并且对我医院失去了信任,她主动联系了上级医院,申请转院检查,经主治医生刘熊蓉审核,批准转院。”   我看了这份声明,心里更是奇怪了。   这转院声明说得很清楚了,当时在医院里面,医生通过两次b超检测,都检测出我母亲的肚子里,只怀了一个娃娃,但我母亲却坚信她的肚子里,怀了一对双胞胎,并且,坚定的要求转院。   嘶!   我母亲当时到底是经历了什么?为什么连医生的话都不听,非要觉得她肚子里怀的,是一对双胞胎呢?莫非她能看清楚自己肚子里的小孩? 第一千二百六十二章 谁生谁死?   我母亲到底当时是经历了什么?为什么连医生的话都不听?非要觉得肚子里怀的是一对双胞胎呢?   我搞不懂母亲是怎么想的,莫非,在这个时候,我师父就介入进来了么?   我觉得,虽然我母亲到这个医院做了两个b超单子的时候,她怀胎遇到的鬼事还没彻底出现,但是……也有查询的必要。   我又仔细看了看我母亲当年的转院声明。   转院声明里面,写了当时主治医生的名字,叫刘熊蓉。   我询问档案室的大妈,问她认识这个刘熊蓉吗?   大妈说认识,这个县医院的妇产科还算比较出名的,刘熊蓉在医院里当了十几年的妇产科主任,后来还当了副院长,前两年才退休。   她说刘熊蓉是个好医生,责任心很强,虽然现在退休了,但经常会去老年大学上课,帮老年人普及一些养生的知识。   尽管她只是去普及养生的知识,但依然有很多孕妇慕名去听课的。   我问大妈有没有刘熊蓉医生的居住地址?   她既然还在这边的老年大学授课,那说明刘熊蓉医生还住在县里。   大妈想了想,说道:具体住哪,我不知道……你自己去问一问,在县里的车站小区,那小区里住的都是医院的老职工。   “哦!谢谢。”   我跟大妈道了个别,和冯春生一起,开车直奔“车站小区”。   这个小区是个老小区了,我们在小区里先找保安询问刘熊蓉医生的家庭住址,我编了一个谎,说我媳妇怀孕了,有挺大问题的,来找刘老医生问一问。   那保安估计接待过不少像我这样的访客,他先给刘熊蓉打了一个电话,说明了我们的情况,询问刘熊蓉是不是让我们上去。   过了一会儿,保安挂了电话,告诉我们刘熊蓉医生的具体住址,让我们去找刘熊蓉。   他说刘熊蓉是个活菩萨,这些年帮了不少孕妇呢。   我连忙跟保安道谢,然后和冯春生去了刘熊蓉的家里。   到了刘熊蓉的家里,刘熊蓉已经泡好了茶,十分和蔼的等着我和冯春生。   我们两人进了门,刘熊蓉就站起身,热情的问道:你媳妇怎么了?   我连忙跟刘熊蓉说:刘老医生,实在对不起,我刚才是编了一个瞎话。   “哦?”刘熊蓉看着我,不是很有友善了。   我把我在医院里找来的我母亲曾经的病情资料,和转院声明,递给了刘熊蓉看,说道:您看,这是我母亲,曾经在您手上住院时候的病情资料,您还有印象吗?   刘熊蓉一边去带老花镜,一边叹着气,说:我这一辈子啊,接手的病人太多了,你这个小伙子,少说也有二十岁,二十年前的事情,我可能真的是记不起来了。   要说刘熊蓉,不愧是有好医德的医生,她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依然接过了我的病情单子。   她看了几眼之后,猛地取下了老花镜,仔细的盯着我,说道:虽然我接手的病人特别多,但是……你母亲这个,我有印象——孩子,你就是二十多年前,那个叫郑蒲香的病人生的小孩吗?   我连忙说道:是的,我发现我的身世不太对,开始查这事,就查到您这儿来了。   “哦!明白了。”   刘熊蓉又恢复了和蔼的模样,说道:坐!当年的事情,我现在还记得,其实你母亲转院,不是她自己联系的,是我主动帮她联系的。   “哦?是您帮她联系的?”我还以为是我师父,帮我母亲联系的转院呢。   刘熊蓉这才讲起了当年的事。   原来……我母亲当年,经过了b超的检测,确实只查出了一个胎儿,但为什么我母亲,会坚信自己怀的是双胞胎呢?   其实不是我母亲自己坚信的,而是她有症状。   每天,只要我母亲入睡,我母亲就会说梦话——她说梦话的口气,是两个小孩的声音。   两个小孩在哇哇学语。   我父亲,也是因为我母亲的这个毛病,才把我母亲送到医院里面去的。   当时,刘熊蓉作为我母亲的主治医生,她是亲耳听到过我母亲的这种奇怪梦话的。   随着检查的深入,刘熊蓉,发现了更多奇怪的地方。   她通过超声检测,确实发现我母亲独自里,只有一个胎儿,但是……她在听我母亲怀里胎心的时候,又听到了两个声音。   有两个声音,意味着有两个胎心。   刘熊蓉忽然发现,她没办法分辨出我母亲是不是真的是“单活胎”,还是我母亲怀着的是“双胞胎”,她再联想起我母亲每天晚上,嘴里会模仿两个婴儿牙牙学语。   她觉得,我母亲的肚子里是有怪事的。   除此之外,刘熊蓉在接手我母亲之后,每天晚上,也都会做怪梦,梦到有两个小孩,两个小孩,都跪在刘熊蓉的面前,两个人,说着一样的话。   他们说:医生,你看看……我们两兄弟,应该是谁死?谁活?   刘熊蓉是很有经验的医生,她的从医生涯之中,也遇到过“鬼胎”的怪事,很快,刘熊蓉把我母亲肚子里头的胎儿,和鬼胎联系上了……她偷偷跟我母亲谈话,说我母亲怀的胎,有问题,而且……不是寻常人遇到的问题,这个问题,挨了脏事。   但这种事,不好大张旗鼓的说出来,她很隐晦的说,我母亲也很隐晦的懂了。   最后,刘熊蓉安排了我母亲转院,并且写下了那份转院声明。   她把我母亲,安排到了市里的妇幼医院,并且推荐了一个叫“刘光荣”的医生。   那刘光荣,是刘熊蓉的本家,两人是同学,刘关荣,更加擅长处理这些奇怪的胎儿。   我母亲,拿着刘熊蓉的介绍信,去了市里的医院,寻找到了刘光荣。   我听到这儿,问刘熊蓉,说道:等于说……我母亲是去了市医院,找了刘光荣,继续瞧肚里胎儿的毛病?   “对!”刘熊蓉对我招了招手,说道:来!孩子,你离我近点,让我好好看看你。   “哎!”   我走到了刘熊蓉的面前,看着刘熊蓉。   刘熊蓉则抚摸着我的脸庞,说道:当年那个鬼孩子,现在活着,活得好好的!我很幸福,这是我的责任,我这些年,很好的完成了这些责任。   我听刘熊蓉的话,鼻头有些发酸,我跟刘熊蓉说:刘老医生,你是个好医生,也是我的救命恩人之一——我等处理完了手头这段事,我会回来看看你的!   “哎!”刘熊蓉说道:来了,我就给你泡茶喝。   ……   我母亲在刘熊蓉医生这儿的一段经历,彻底水落石出了,我跟着冯春生又开车去了市里的妇幼医院。   我母亲,在被刘熊蓉医生检查出了一些问题之后,被送到了市里的医院检查、住院。   那个医生的名字,叫刘光荣。   我在县里的时候,其实询问过刘熊蓉医生,关于刘光荣的联系方式。   但刘熊蓉说,她有十几年没和刘光荣有来往了,大家的日子过着过着,就把朋友互相都忘掉了,所以,没有刘光荣的联系方式。   不过也没关系,我们到了市里医院询问一下就行了。   可我在市里医院询问过之后,却得到了一个让我们心凉的消息——那个刘光荣医生,死了。   死了有三四年了。   三四年前的时候,刘光荣得了肠癌,肠癌扩散很快,很快就恶化了,刘光荣是个开明的医生,他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不愿意把生命最后的时光,浪费在医院那冷冰冰的机器和毫无人性的手术台上。   他告别了所有人,独自一个人开始了自驾游!   后来再也没人见过刘光荣医生,想来也是死掉了。   我佩服刘光荣医生,他是一个洒脱的人,可是他不在了,我去哪儿询问我母亲曾经怀我时候的情况呢?   我只能开始寻找医疗档案了。   可是……这次要寻找的医疗档案,和在县医院里寻找的医疗档案,完全是两回事!   因为这一次——我在市医院的档案室里,搜我母亲的名字,却找不到任何的档案记录。   我想起了陈词的话——也许,我母亲在市里医院的档案,已经进入了秘密档案库。   这下子,我不知道去找谁,查到这个秘密档案库了。   我只能给陈词打电话,询问她能不能找到熟人,把我母亲的医疗资料,给调出来。   陈词在医学院里,认识很多人——她找了一圈之后,跟我说:我托关系,找到了市妇幼医院档案室的主任——他手上,能把那绝密资料给调出来,刚好,他的侄子,和我是同学,他把你的情况,说给了那个主任听,那主任愿意在下班之后,把你母亲的资料,给打出来,你在医院旁边的咖啡店里等他就好。   “好!”   我说幸好有你啊。   “没事!大家专攻的点不一样嘛,你等一等,医院很快就下班了。”陈词说完,挂了电话。   我和冯春生,就在医院旁边的咖啡厅等了起来。   一直等到下午五点半的时候,有一个穿着西装,风尘仆仆的男人,进了咖啡厅,找到了我,问我:你就是于水吧?   我说我是。   那人说:哦,我是市妇幼医院的档案室主任,你要的资料我给你带过来了……但是……不要流传出去!看完了,就封藏起来吧。   我点点头,说没问题。   那人这才将一个牛皮纸袋放在了桌子上,离开了。 第一千二百六十三章 水镜先生   等那人离开了,我猛地打开了牛皮纸袋。   纸袋里头,有我母亲在这个医院里面,住院的很多资料。   我细细的翻阅了资料,才知道,我母亲当时怀胎的时候,遇到了什么怪事!   在我母亲怀我第三个月的时候,做b超,依然只发现只怀了一个小孩,但这个月份,医生已经能明明白白的听到两个完全不同的胎心了——而且,不光是医生听出来了,连监测胎心的仪器,都能够清清楚楚的观测到两条胎心曲线。   不光如此,这个月份里,我母亲住院的病房,只要有其他的孕妇,住了进来,都会感觉到呼吸急促,胸闷之类的怪现状。   没办法,医院给我母亲安排了一间单人病房。   这是我母亲怀我三个月时候的情况。   我母亲怀我到第五个月的时候,我母亲晚上说梦话,越来越清晰。   主治医生刘光荣,在晚上监察我母亲毛病的时候,多次听到我母亲的嘴里,会发出两个孩子的声音。   两个孩子都在重复一句话。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到底是谁活?”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到底是谁活!”   在这个月份里,这个医院因为病床实在拥挤,有一个孕妇,瞧见我母亲的房间有病床,死乞白赖的一定要在这个病床上住院。   当时所有的医生和护士劝那孕妇,那孕妇都不听。   最后没有办法,孕妇和我母亲,住在了同一个病房里面。   可是第二天,孕妇就停胎了,他肚子里的胎儿,停止了心跳。   这次事件,医院里不少的病人和医生都开始议论,说我母亲肚子里怀的是一个鬼胎,是一个杀人的鬼胎。   医院为了名声考虑,我母亲也为了不提心吊胆,最后双方商议,尽快完成四维彩超,仔细看清楚肚子里的胎儿,到底是什么模样。   早点确定,早点开始处理。   当时还不到做四维彩超的月份,但还是强行做了。   这次做思维彩超,那影像科的医生先是检查了半天,没发现有什么问题,有鼻子有眼的,也没有从我母亲的肚子里,检查出一个双胞胎出来,依然是一个单活胎,但是,这个胎儿,就是照不到背面。   胎儿就站在我母亲的肚子里,始终不肯转身。   那医生就让我母亲去爬楼梯,吃巧克力。   可是……楼梯是爬了一个小时接一个小时,巧克力是吃了一块又一块,胎儿始终没有转身。   这次影像,从早上做到了下午快下班,始终没有拍到背面。   那医生也恼火了,没让我母亲继续爬楼梯和吃巧克力了,她开始给我母亲做腹部按摩,促使肚子里的胎儿转身。   这一次,胎儿真的转身了。   不过……胎儿在转完身之后,那个医生差点吓得一屁股坐地上。   她看到,胎儿在转过身了之后,背面和正面,依然一模一样。   正面是一张脸,背面也是一张脸。   正面是一个肚皮,背面也是一个肚皮。   我母亲吃了那么多的巧克力,爬了那么久的楼梯,不是中途胎儿没转过身,而是……胎儿转过身了,只是……那个医生没有发现而已。   医生从四维彩超里面发现了这一点之后,迅速把情况汇报给了我母亲的主治医生刘光荣。   刘光荣这才知道——我母亲肚子里头怀的,不是一个小孩,也不是双胞胎,而是一个双面鬼胎。   这下子!出大事了。   刘光荣跟我母亲说道:你这个孩子,不能要!直接处理掉,是最好的。   我母亲舍不得,求刘光荣,说这肚子里孩就是她的肉,哪能说处理就处理的。   刘光荣是一个好心的医生,他跟我母亲说:这事啊!实在是没办法了……只能再转一次院,转到市里的圣保罗医院,这家医院,是香港很出名的一家私人医院,他们在市里开了一家分院。   我母亲说:你们是市里最好的医院,都搞不定这事,去那个什么圣保罗医院,他们有办法吗?   刘光荣把我妈拉到了墙角,偷偷的说道:你这事……我本来不能明说的,会违反纪律,但是我看你可怜,我跟你说得直白一些吧。   “你是怀了一个鬼孩!这孩子不是人。”刘光荣说道:既然不是人,就不能以人的办法,来看这病,得有非常手段,那香港的老板,都特别信风水,信阴事,在他们的医院里,都随时有高人坐镇!你转院去那个圣保罗医院,不是因为他们医术高明,而是因为他们有高人!高人能帮你看这个小孩,怎么处理,他来说话!   我母亲这才明白了,又拿着刘光荣的介绍信,再次转院到了圣保罗私人医院。   我看完了整个医学资料,跟冯春生说:春哥!你说曾经有一个玉人族,玉人族都长了两张脸?莫非,我就是这个玉人族?   冯春生说道:你看看你有两张脸吗?   我说我现在没有啊!   “那你是什么玉人族?”冯春生说道:我跟你明说——这事里头,还藏着事!你于水的身世,说怪,肯定是怪,但是……你绝对不是一个怪物!走吧!   “去哪儿?”   “还特么能去哪儿?去圣保罗医院啊!接着找人啊。”冯春生说道:这事都到了这份上了,咱们就索性打破砂锅问到底!你说对不?   我说对,得去看看,我母亲怀我的怪事,已经快要水落石出了。   我们今天辗转了一天,不就为了这事的结果么?我不管我是不是一个怪物,也得把这个事,给问清楚了。   “好!”冯春生和我,再次驱车,去了市里的圣保罗私人医院。   这个圣保罗医院啊,现在算是我们市里比较俏的妇科医院了。   这个医院,生孩子价格很高,但是服务态度和服务质量都非常过硬,这些年,很得有钱人的欢心。   我们开车到了圣保罗医院的时候,陈词的电话来了,她问我今天查我的身世,查得怎么样了?   我说应该到了最后一步了,现在查到了圣保罗医院了。   “到了圣保罗医院啊,那是我的主场。”陈词说:你们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到!   我说行,我们等你。   我和冯春生,在圣保罗医院的等候厅内,等着陈词。   很快,陈词来了。   她找到我们,问我情况怎么样了。   我苦笑不得,跟陈词说:我可能是个怪物!   “你就算是怪物,也是心慈的怪物,你就算是恶鬼,那也比很多人强太多了。”陈词笑着说。   她的话,让我感觉十分心暖。   到底身边的朋友,还是十分理解我啊。   陈词问我:你现在要去干嘛?   我说我要去拿档案,但这档案,是绝密档案,估计不好拿。   “跟我走!”陈词拉着我的手,直接去了档案室,接着,她走进了档案室主任办公室。   那主任还在低头处理文件呢,陈词敲了敲门。   主任没抬头,问我们:什么事?   陈词说:我来调一份绝密档案。   主任“切”的笑了一声,接着,他抬起头,看着我们,他慌忙站起身,询问陈词:你是……你是陈词博士?   “对!”陈词说道:我是陈词。   “哦!小事,小事,陈词博士,你需要调谁的档案?”那主任满脸堆笑的看着陈词。   陈词笑了笑,说道:郑葡香。   “我帮你打电话。”主任拿起了座机,吩咐档案室的人把我母亲的档案给调出来。   他打完了电话,堆着笑对陈词说道:陈词博士啊,我们医院,很多医生都听过你的心理学讲座,你讲得真的是好啊。   陈词和那主任寒暄起来。   我这才知道,为什么陈词说这个医院是她的主场。   因为我以前听陈词说过,说现在妇幼保健的医生,心理学都是一个需要进修的课程,尤其是香港的医院,对心理学十分重视。   她是香港最年轻的心理学双奖博士,估计这个圣保罗医院里,很多医生都听过陈词讲课。   所以陈词才能在这个医院里面刷脸。   很快,陈词靠着刷脸,拿到了我母亲的住院档案。   这个档案,只有一张纸。   纸上,只写了一句话!   这句话是——郑蒲香,无法确定自己怀的是否是双胞胎,已经由医院水镜先生处理。   我拿着纸条,询问档案室的主任:主任,水镜先生是谁啊?   主任的脸上,笑容有些尴尬了起来。   陈词安慰那主任,说:主任,别尴尬!其实我朋友于水,和水镜先生,估计是同行。   “哦!”主任这才点头,跟我们讲,说道:我就跟你们说,你们别瞎传——我们医院里,有高人……水镜先生就是那高人,你母亲当年的病,是被水镜先生看好的?那估计……不是寻常人的事。   我说我明白。   接着,我问主任:您方便告知我水镜先生现在住在什么地方吗?   “方便倒是没有什么不方便的。”   主任想了想,拿出了一张纸,在上面,写下了一个地址,递给我们,说道:水镜先生,就住在这儿……你们去找他,不过,我先跟你们说清楚,到了水镜先生家里,可千万不要和他发生什么冲突,他这个人,脾气性子非常暴躁,一旦冲突爆发,吃亏的是你们。   我抓过了纸条,笑着说:哪能啊!我们这群人,以和为贵。 第一千二百六十四章 成仙   我抓过了纸条,笑着说:哪能啊!我们这群人,以和为贵。   “那样最好了。”主任说完,又跟陈词说:陈词博士,你什么时候,能再来我们医院,为我们医院的医生,上一堂心理课啊!   陈词说过些天就来,为了答谢主任,这堂课不要钱。   “哎呀!陈词博士能来,就是给面子,怎么能不要钱呢。”主任又和我们寒暄两句后,我们才离开。   我们一出门,我就跟陈词说:哇,看不出来啊,词词,你在医学圈里,很有地位嘛。   “我可是最年轻的双奖博士哎。”陈词自信的说道。   要说自信的女人最美,陈词现在的模样,美极了。   ……   我们按照主任提供的地址,很快就找到了水镜先生的居住地点。   要说水镜先生还是很有钱的,住的是别墅。   而且,水镜先生所住的别墅区,竟然和黄昆仑住的别墅区,是一个别墅区。   两人相隔还不太远。   我到了水镜先生的楼下,按了按门铃。   很快,门铃里面,传出了声音:你好,请问你找谁?   我说我找水镜先生。   “你找我们家老爷啊!等等,我给你通报一声,请问你叫?”   “我是阴阳刺青师,于水!”   既然水镜先生,也是江湖中人,那我自然按照江湖中的规矩,自报家门了。   “好!”那门铃里的声音回答了一声之后,消失了。   又过了三四分钟,门铃里头的声音,再次响起,说道:门打开了……老爷让你们直接上二楼。   “好!”   我、冯春生和陈词三个人推开门,进了别墅,直接上到了二楼。   到了二楼,一个管家模样的人,给我们领路。   很快,他把我们领路,领到了一间茶室内。   茶室里,两个老人正在下棋。   其中一个,我实在太认识了,他就是黄昆仑。   另外一个,应该就是水镜先生。   黄昆仑听到了我的脚步声,喊道:水子,真是巧——你怎么来拜访我这朋友了。   搞了半天——水镜先生真是黄昆仑的朋友。   这可真是巧了——我兜兜转转了一大圈,最后,来到了黄昆仑这儿。   那水镜先生站起身,看着我,笑着说:哟!这就是阴行新贵——阴阳刺青师于水吧?我早就听过黄爷说起你了……他老夸你,说你是未来五十年,阴行第一人!说得我耳朵都起茧子了,心里还寻思,什么时候去看看你呢——结果你自己送上门来了?好!太好了!   他又喊了管家一阵:阿贵,进来——把茶换了,上酒,上好酒!   哈哈哈!   这个水镜先生,是一个挺有意思的人啊!   我们三个的拘束感,顿时消除了不少。   我、冯春生和陈词三个人,坐在了茶室的蒲团上。   冯春生这时候,似乎也认出了水镜先生,双手抱拳,说道:我开始还说圣保罗医院的高人,应该是香港人,香港的高人,我认识得七七八八的,怎么不认识大名鼎鼎的水镜先生啊!原来……你是破镜先生啊!   哦?冯春生这话,是话里有话啊。   那水镜先生笑着说:这位老弟,也不是凡人啊。   黄昆仑帮水镜先生介绍,说道:这位,是伏羲神卦冯大先生——算术无双,风水玄门大家。   “哦!”水镜先生一拍桌子:那晚上就得好好喝一场。   冯春生说道:我倒是佩服你破镜先生,生平除恶,手里头除了的恶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吧?   “哈哈!”水镜先生说道:往事不堪回首,我当了三十七年的破镜先生,就金盆洗手了——杀的人太多,睡觉都睡不好,每天晚上一闭眼,就听见冤魂恶鬼在我的耳边叫唤。   冯春生说:可你杀的都是恶人。   “恶人也是人,是人就有魂。”水镜先生说道:我平生杀孽太多,金盆洗手之后,应一个大老板之约,来圣保罗医院,当了一个镇场先生,天天对付对付沾惹孕妇、小孩的恶鬼,也算积了一点阴德,现在日子啊,过得安稳多了!以前只求快意恩仇,迷走江湖,现在,只求心安二字。   黄昆仑竖起大拇指,说道:阴行人刀头舔血,能活出心安二字,也不容易,现在看,水镜老哥,是活出了境界。   “不叫境界,是活成老王八了。”水镜先生开了一个玩笑。   “哈哈!”大家都笑了起来。   笑过之后,水镜先生询问我:对了,于水兄弟,只怕你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找我这老头子,估计还是为了什么事吧?   大家都是江湖人,心直口快,我自然不藏着,我跟水镜先生说:我母亲,以前受过你的恩惠,她的一件阴事,是从你这儿被解决的……我现在来,想询问询问这件事的细节。   “啊?”水镜先生楞住了,问我:多少年的事啊。   “有二十多年了。”我跟水镜先生说。   水镜先生摇头,说时间太长远了,哪儿记得清楚这件事呢?   我又把我母亲在圣保罗医院里面的资料,递给了水镜先生看。   这张资料,其实只有一句话:郑蒲香,无法确定自己怀的是否是双胞胎,已经由医院水镜先生处理。   水镜先生看完了我母亲的医学资料后,说道:很多病人都是直接找我……我处理完了,就会给医院打这个条——从这个条上看,我依然记不得你母亲是哪位。   我连忙说:我母亲当时怀了一个鬼胎,那鬼胎,是个双面人,正面和背面都长着脸,甚至一模一样。   听到这儿,水镜先生一拍桌子,说道:你早不说这个!你说这个我不就想起来了嘛!我知道这事——这事,是我找老廖一起解决的。   “老廖,你说的老廖,可是廖程鹏?”我问水镜先生。   水镜先生一听,询问我是不是认识廖程鹏。   黄昆仑替我回答了,说:水镜老哥,这于水何止是认识廖程鹏?他是阴阳刺青师啊,你忘记了?他就是老廖的关门弟子!   “哦!”水镜先生恍然大悟,说道:那那个双面鬼婴,就是你了!你就是当年,那个妹妹肚子怀着的双面鬼胎!   我说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但是……很有可能——就是我。   “那我问你,你是九阴聚首的鬼命吗?”水镜先生换了个方式问我。   我说我是!   水镜先生一拍巴掌:那就对了……哎呀,缘分啊!我当时处理那鬼婴儿的时候,哪想得到,那个鬼婴儿会有一天,站在我的面前,问我当年的事——缘分!缘分。   黄昆仑盯着我,说:水子,你还有这事?你的身世,竟然还藏着玄虚?   水镜先生问黄昆仑,说:黄爷,你擅长望气,你可给于水望过气?   黄昆仑说道:我望过。   “结果如何?”水镜先生问。   黄昆仑说道:望不透!   “可不是望不透嘛!”水镜先生说道:镜中花,水中月,只要是人就望不透!别说是你了,就算是望气祖师还在,也望不透这于水的命。   哦?黄昆仑露出惊讶之色。   我则露出了兴奋的神色,我在昆仑神洞里面,复活的无丑祖师,曾经告诉我,说白衣獠这个人,是镜中花、水中月!但无丑祖师,却一直都让我不要忘了镜花水月。   他当时没有说透,可现在,水镜先生,却再次提起“镜中花,水中月”了,这代表什么!   水镜先生问我:你可知什么是镜花水月吗?   我说镜中花,自然是镜子里的花儿,水中月,就是水中月亮的倒影。   水镜先生说,从字面意思上,是这么理解的……但是,还有一个很重要的意义,叫“成仙”。   “成仙?”我盯着水镜先生。   水镜先生说道:世人谁不想成仙?谁不想飞天遁地,凌驾于万物之上!长生不老,坐看历史变迁呢?多少帝王想着要成仙!多少的高人,也都逃不过这个执念!可最后呢?成仙对于人来说,不过是镜中之花,水中之月,你摘不得镜中之花,就无法长生不老,你捞不着水中之月,自然就无法飞天遁地!成仙,是执念,但也是妄念!   我点点头,说这个道理我懂——我见过的许多客户,也有妄图成仙的,曾经我见过的祖鬼畜神——他就是人类要成仙的执念所化。   可是……哪有人能成仙?   水镜先生说道:但是……要说你那身世,首先,就得从成仙说起了!   我食指戳着我的鼻尖,询问水镜先生,说:你说我的身世,得从成仙说起?未免这个头,开得太大了吧?   “一点也不大。”   水镜先生询问我:你见过仙吗?曾经东北招阴人李善水,站在昆仑的青铜仙宫门口,率领东北阴人,高呼——敢问上天,是否有仙!你呢?你见过仙吗?   我想起了昆仑神洞里面,那曾经真切又虚幻的出现在我面前的“瑶池”,那穆天子和西王母的鼓乐齐鸣,我一时间,对这个问题,有些神往了。   我说……我似乎见过,但是……不确定。   水镜先生转过头,询问黄昆仑,问道:你呢?你见过仙吗?   “福源太浅,未曾得见。”黄昆仑说道:但是,我信!   嘿!   水镜先生笑了起来,说道:仙嘛!大家都觉得很神秘,高高在上,我翻阅过古籍,我确定了——那仙,不过就是一群有特殊能力的人,这群人,眼生六窍,能观千里,背上生翅,能日行万里,他们长生不死,寿命不知几何,但他们,不过也是一群人而已!   水镜先生忽然顿住,说道:这成仙二字,就和你于水的身世,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第一千二百六十五章 双生   水镜先生忽然顿住,说道:这成仙二字,就和你于水的身世,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我听得不对劲了,问水镜先生,为何?   水镜先生说道:如果是一般的鬼婴,其实我的处理方法,和其余的人差不多——直接处理掉,把那小孩流掉,不让鬼婴出世,就是最大的福报。   他说道:但是……你于水不是鬼婴。   “那我是什么?”我吸了一口气,问水镜先生。   水镜先生说起了当年的事。   那时候,我母亲找到了水镜先生,说他怀了双胞胎的鬼婴儿,水镜先生当时准备让我母亲直接把胎儿给处理掉的。   但是,水镜先生仔细检查了我母亲的身体之后,却发现这事,不是一个鬼婴儿那么简单。   通常,鬼婴儿怀胎之后,会吸干净母体的能量,母体会变得尤其虚弱。   但是,我母亲当时的身体,非常棒,甚至比她怀孕之前,还要好。   除此之外,怀了鬼婴儿的孕妇,眉心之处,会隐隐发黑,一般人看不出来,可这些眼力高明的高人,却一眼能瞧得出来。   这也是所谓的“印堂发黑”。   我母亲不但没有“印堂发黑”,反而在眉心之处,映着一道金光。   诸多印象表明,我母亲独自里怀着的,不是寻常所谓的鬼胎,水镜先生决定,借用更加先进的技术,来看清楚我母亲的肚子里,到底怀的是什么。   当时,圣保罗医院是香港医院,所以设备都是十分先进的,花了很大的价钱,在这个医院里,有一个设备,叫羊膜探针。   这探针呢,其实就是在母亲肚子上,打一个孔,这个孔还会把子宫的羊膜打穿,然后探入一个微型的探针,相当于在子宫之内,装了一个高清的摄像头,能够看清楚里面胎儿的真正模样。   只是这个设备,一直都没有普及到民用上,一直都是用于医疗科研。   我母亲当时是死马当成活马医了,自然顾忌没有那么多,就做了这个检查。   检查的时候,水镜先生一直都在旁边看着显示屏的影视成像,也把我母亲肚子里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他看清楚了,原来啊,这个双面鬼胎,两面的模样一样,但是颜色并不一样。   正面的颜色,是金色,背面的颜色,是银色的。   一面金,一面银。   水镜先生立马就明白了,这个双面鬼胎,并不是双面鬼胎,应该叫“金银甲神”。   啊?   我问:这金银甲神,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种命格。”水镜先生又说:这金银甲神啊,天生有两面,一面叫“金甲神”,一面叫“银甲神”,这在古籍里头,叫“双生”。   双生的命,都是能够成仙的命。   水镜先生说道:我在古籍里面,查到过三个人成了仙,这三个人,毫无意外,全部都是“双生”的命格。   他接着跟我说了起来。   他说那三个人,一个人叫钟词,是一个苗疆人。   一个人叫旱魃,是很出名的大仙了。   还有一个半人半仙,叫通山老叟。   他说钟词,和旱魃,都属于是双生,这两个人,都是日行万里,夜观千里的主,他们能够飞天遁地,他们双生的命格,一直都在,金银甲神,都同时存在他们的身体里面。   至于后来的那个通城老叟,是湖北通城人。   通城老叟曾经预言过李闯王会死在通城的九宫山上,这事后来被官府得知,官府觉得这个通城老叟私通闯王,就来抓他。   数百官兵围住了通城老叟的房子,通城老叟却在众目睽睽之下,羽化飞升。   我问水镜先生:钟词和旱魃既然都成了大仙,那通城老叟,为何没有成大仙,而是半人半仙呢?   “简单!”水镜先生说道:这个通城老叟在二百年之后,去了十堰武当山,他坐化在了武当山上,如果这个人是仙,那是坐化不了的,所以,古籍上,一般比较认同,这个通城老叟是一个半仙,他是双生的命,但很可能,在出生后不久,金银甲神之中,有一个没有存活,所以本事就没有钟词和旱魃那么大。   哦!   我问水镜先生:那我呢?我是金甲神,还是银甲神?我总不可能是金银甲神,都在我的身体里吧?   “能脱你的衣服一看吗?”水镜先生问我。   我说可以。   我将上半身的衣服,全部脱了下来。   水镜先生看着我的后背,说道:你的身体里,一定不是金银甲神同体——不然的话,你的背后,应该会有一张人脸纹身,这张人脸,就是你自己的脸!而且,这张人脸,还能活,能说话,能口吐人言。   原来如此。   我问水镜先生,说:我听说,我的命被人改过,请问,改我命的人,是谁呢?   水镜先生笑了笑,说道:当时啊!我通过现代化的设备,检查出了你的命格是一个金银甲神的命,我其实是不知道怎么办的——因为你母亲当时的表现来看,金银甲神,似乎只能活一个,可是,一旦出生,金银甲神斗在了一起,会变得攻击性很强——到时候,不是鬼婴儿,胜似鬼婴儿!   “我没办法处理这个事,所以,当时,我去拜见了整个闽南阴行里,最有本事的那个人,老廖——廖程鹏。”   水镜先生说道:我当时啊,找到了老廖,让老廖帮忙想办法,处理我母亲怀着的双生胎儿。   “然后呢?”我问水镜先生。   水镜先生说道:然后啊……然后老廖就彻底接了这件事了——后续,他是怎么处理的,我就不知道了——因为这事我就没插手。   啊!   看来,我是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我如果是金甲神,那我身体里的银甲神去哪儿了?如果我是银甲神,那我身体里的金甲神又去哪儿了?   这事,似乎变成了悬案——除非我能见到我师父,我才知道这个谜题。   不过现在——我清楚了另外一个谜题。   为什么我师父会选中我,改我的命。   原来——其中有这么一个姻缘际会的事在,我母亲因为出了怪事,求医生,经历了两次转院后,在水镜先生的牵头下,我师父才介入了我母亲的事。   水镜先生说道:你师父其实当时很忙,闽南阴行里头,有一个阴人,组织反水,要造反,你师父正和那人斗着呢——可你师父在见到你母亲的第一面开始,整个人像是入神了,一门心思放在你母子身上,他怎么处理你这双生命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师父很快就消失了,他把阴行老大的位置,传给你的师叔刘老六,然后呢,你师父就隐姓埋名了——我还听说了——你师父拿出了钱,把你母亲治病借的那些钱,全部给还上了。   啊!   我捏紧了拳头,说道: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我师父待我那么亲切,我能从我母亲的肚子里出来,就是因为我师父花了心血,花了大量的精力,处理出来的。   我父母生我,我师父却改造了我。   等于说我师父真的算我半个父亲。   我是我师父这一辈子里,最完美的一件作品。   想到了这儿,我再次喉头一酸,想起了我小时候,我师父照顾我的每一个瞬间。   “嘿嘿!”水镜先生说到了这儿,又说:于水啊于水,你可是天命啊,天命所归!比那什么劳什子的九阴鬼命,更加强大——也许,你真的能成仙。   “水子能成仙?”黄昆仑问水镜先生。   水镜先生说道:只是可能——但不是一定——毕竟从古至今,双生的命格,出现过不知道多少次了,可是成仙的,又有几个呢?不好说,不好说啊!   事情查到这儿了,我的身世,差不多已经清楚了。   虽然还有一些谜团,比如说我师父到底是怎么处理双生的命格!   比如说,我的身体里,到底是金甲神,还是银甲神。   但是,已经足够去跟火云先生交差了。   嘿!也算有些收获。   我也知道了——我不是一个怪物,只是,天生命格异常而已,至于水镜先生说的什么成仙,我就没念想了,我这个人,闲云野鹤,只羡鸳鸯不羡仙。   我对水镜先生说道:太多的事,咱们就不提了,今儿个没别的,喝酒!   “好!”   水镜先生拍着桌子,说道:你小子,拿得起放得下!有气魄,喝酒!   这一晚上,我也没去找火云先生,而是和水镜先生、黄昆仑喝了一晚上酒,不醉不归。   ……   第二天酒醒了,我才和冯春生一起,再次给韩莉打了一个电话。   韩莉问我:你的身世,查到了吗?   我说我查到了。   “这么快?”   “对!我要见火云先生。”我跟韩莉说。   韩莉让我直接去上次的那个酒店,他在门口等着我。   我说行。   我跟冯春生两个人,开车出发了。   我们再次见到了火云先生。   火云先生问我:你查到了你的身世吗?   我跟火云先生说:我母亲当年怀了胎,是一个胎儿,但是,我只是那个胎儿的一部分。   “啊?”   火云先生说:为何?   我把我是“双生”的命格,告诉了火云先生,说我就是“双生”的一部分。   火云先生听了,哈哈大笑,说道:那我还真是有福气啊,这辈子,能见“金银甲神”的人——嘿嘿!福气,福气!你小子更有福气,这可是“仙命儿”啊!   他说着说着,忽然,反手拔出了一把短刀,身体爆发出了十分暴戾的气息。   第一千二百六十六章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他说着说着,爆发出了十分暴戾的气息,反手拔出了一把短刀。   我现在也是刀客,我的反应更快,在火云先生拔出短刀的一刻,我也拔出了牛角弯刀,时刻防备着忽然“异变”的火云先生。   但明显我多虑了,火云先生并没有拿刀办我。   他拿起了刀,对着自己左手的食指,狠狠一拉,切掉了半根手指头。   “火云先生。”我喊了一句。   冯春生也冲了上来,问火云先生:师叔,你这是干什么?   火云先生脸色苍白,坐在了床前,用被单止血,同时还跟冯春生说:把我的半根食指捡起来,然后把食指里面的血液,挤到于水兄弟的脸上!   冯春生不知道火云先生要干什么,但还是依然办了这事。   他把食指的血液,挤在了我的脸上。   挤完之后,火云先生说道:于水是双生命,这双生命,是老天爷的眷顾,也是天命的一部分——虽然是极其微小的一部分,但也是天命!我断这食指,用鲜血抹在于水的脸上,其实就是为了欺天,欺骗老天爷,告诉老天爷,我这个人已经是血染全身,快要死的人了,老天爷就不会降天谴到我的身上。   哦!   火云先生断指,是为了躲避天谴啊。   韩莉一旁看到了如此血腥的一幕,估计也没预料到,连忙询问火云先生,说:需要不需要给你叫医生?   火云先生的脸色,更是苍白,但他却很坚强的说道:不用!不用,我有止血的办法。   说完,火云先生嘴里念念有词,很快,我瞧见,火云先生直接将手里血迹斑斑的棉被给扔掉了。   我再瞧,发现火云先生的断指之上,长出了一条肉芽,血已经彻底止住了。   这时候,火云先生跑出了卧室去,我想要出去寻那火云先生的,结果,却被冯春生给拉住了。   “干嘛?去看一下火云先生啊!”我让冯春生撒手。   但冯春生却依然没有撒手,依然紧紧的拉住了我的右手,说道:别去,我差不多知道我师叔要干什么——很残忍、很血腥的。   果不其然,没过一分钟,我忽然听到一只狗的狂吠。   渐渐的,狗从狂吠,变成了哀嚎,再过了一会儿,那只狗,彻底没有了叫声,悄无声息了。   我问冯春生,到底火云先生在外面干什么?   冯春生跟我说:你可知道,奇门遁甲之中,除了很多算术、风水、测字的学问之外,还有什么东西吗?   我说不知道。   冯春生说道:邪法!就和茅山道术一样的,茅山术里,也有许多邪法,刚才我瞧见我师叔断指重生,那就是一门邪法——他出去,是去吸那狗的血去了!他吸足了狗血,能补身体里面的精气,断指也会重新恢复如初。   这么邪乎?   冯春生叹了口气,说道:是啊!都说遁甲不出高人,为何?因为遭天谴!只要你是遁甲高人,出道不出四五年,必然死在天谴之下,但是我师叔,一直在运用这种邪法,一旦遇到天谴,立即自残,切掉身体的一部分,用来欺天,然后,再去吸食小动物的活血,保证自己的肢体重生。   我说既然火云先生这么厉害,为何不把自己的眼睛,给恢复过来呢?   冯春生说道:哎!他的眼睛还真不能恢复,一旦复明了,那他要遭的天谴,可不是靠自残能挡得住的。   我一寻思,这么多年,火云先生为了保命,生活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里不说,还要依靠这种邪法续命——这是个办大事的人啊,太能隐忍了。   他对别人残忍不残忍我不知道,但是他对自己,足够残忍。   冯春生说:这就是高人大师,能忍常人所不能忍,能为常人所不能为之事——在我师叔面前,我和风影,谁都争不了玄门第一!他是当之无愧的玄门第一——他对自己太狠了。   是狠。   不过,这些年,火云先生,只吸食小动物的血液——倒也能看出他的宅心仁厚来。   因为,冯春生跟我说,这种邪法,最好的办法,是吸食人血,而不是动物血液!   人血纯阳,动物血不够纯阳,吸食起来的时候,是第二次痛苦的时候!   我竖起了大拇指,实在是高人!无心无情,合乎天法。   大概过了十来分钟,那火云先生估计是吸食狗血吸饱了,他在门外喊道:你们等等我,我去洗个澡就过来——太过于血腥,你们看到了,不太舒服。   我们等着火云先生。   火云先生洗完了澡后,换了一身衣服,重新进了卧室。   他一进来,双手合十,说道:见笑了!也是为了延续遁甲辉煌,我火云先生把自己变成了一个活脱脱的怪物。   他接着又说:也许——等这次巫人之乱过后,不久我也会与世长辞的。   冯春生说道:师叔,你一定能长命百岁。   “嘿!”火云先生说道:我师父曾经传我遁甲之后,就跟我说过一句话——他说我的遁甲,是为闽南的一次浩劫准备的!我不管如何,都要活过那个时候,过了那个时候,是生是死,我才有选择权,而现在!我没有权力去选择我的生死,我只能活着。   原来如此!   我再次对火云先生说道:天降大任于斯人也,苦其心志、劳其筋骨——火云大师,你这一份为师命,为浩劫苍生的牺牲的心,我太尊重了。   “你也别尊敬我,实际上,你的命和我差不多。”火云先生说道:你也是为这次浩劫准备的,你如果当了巫族的祭品,对不起你现在一身的道行,只有终止这次浩劫,你才对得起你自己!   我点点头,说道:火云大师金玉良言,晚辈,牢记于心。   火云先生笑了笑,说道:什么也不说了——来吧!为这次巫人之乱战斗吧!上次我说过,你如果查清楚了你的身世,我就给你想办法,让你在巫人之乱中,拿到胜机。   “对!”我说。   火云先生说道:现在有办法了……你是天命的一部分,让天命来帮你在活字盘上,测一次字!天命,会指引你的行为。   我说没问题,接着测一个字嘛!   我双手准备往火云先生的活字盘上面放的,结果火云先生说:你这样测字,是不行的!   “为什么?”我问火云先生。   火云先生说:你的命被改过……你这样正常的测字,测的是你被改过的命!不是天命,既然不是天命,天命无法引导你,出现你下一步行动的指示。   我问火云先生,既然这样,那怎么测?   火云先生说道:你是双生人!你转过身,背对我。   我听了火云先生的话,转过身,背对着他。   接着,火云先生说道:现在你把双手举过头顶,反着摸到我的测字盘上来!   好家伙,这火云先生分明是把测字盘放在我的腰间啊。   我这把双手举过头顶,逆向划一个半圆,然后把手放到腰处——这练了软骨术的人都不行吧?   我努力了一会儿,结果,才把手掌压到我的后脖颈下面的时候,我的双手就已经压不下去了。   “集中你的注意力,进入冥想状态!”火云先生吼了我一声,说道:记住!测字的双手,永远不是你自己放上来的,是命运、是宿命,是你天生的命格,把着你的双手,放上来的。   我听了火云先生的话,闭上了眼睛,意守劳宫,集中了全身的注意力。   很快……我感受到了冥冥中的那股力量。   这股力量奇大,他压着我的手,往腰间慢慢的压了下去。   很快,我的手指尖,感触到了活字盘。   我的双手,真的被压了下来。   我没说话,甚至喘气都不敢喘大了,一直由着那冥冥中的力量,压制着我的双手,在活字盘上,按着字。   这个过程,一直持续了半个小时,我的双手因为古怪的动作,都有些发麻了,我甚至感觉不到自己在活字盘上,到底按了几个字。   这时候,火云先生喊道:差不多了,把眼睛睁开!   我猛地睁开了双眼,那股冥冥之中的力量,消失了。   我的双手,猛地反弹了回来,我垂着双手,感觉肩膀处隐隐作痛。   冯春生笑话我,说我刚才完全是瑜伽动作。   我是手疼得抬不起来了,不然我肯定要揍一揍冯春生的。   我询问火云先生:测字怎么说。   “这次的测字,很简单,你自己看。”我盯着活字盘,共八个字——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天命测字,这是我的天命,指引我的路?   火云先生说道:方法就在这儿,你愿不愿意去做,看你自己了。   我点了点头,说道:明白了。   这八个字的意思,再简单明显不过了,无非就是让我直接打入到巫族的内部?   这可是需要魄力做到的一件事,直接把我的命,主动交给巫族的人,交给巫幻?   冯春生说道:这不是耍人吗?现在如果水子进了巫族的内部,那还有命活着出来?   火云先生叹了口气,说道:这是天命的指示,你们可以信,也可以不信!从一个正常人的角度出发,我不建议你们采纳“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办法,但是,从一个遁甲人的角度,我觉得你们应该信。   天命难违。   韩莉说:这个办法确实不像办法,我觉得,不能贸然行动。 第一千二百六十七章 偏向虎山行   这个办法确实不像办法,等于直接让我把主动权,交到巫族的手上。   因为按照“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测字批语,我们一定要打入巫族内部,可是……我们怎么才能进入巫族内部?只能是被巫族降服,被他们给抓起来,才能进入他们的内部。   这也是我们几个,都不太同意这个办法的矛盾所在。   被降服进了巫族,我还出得来吗?   一时间,我们陷入了沉思之中。   冯春生问火云先生:师叔,你确定刚才测字,是水子的天命测出来的吗?   火云先生说道:百分之百!我们遁甲奇人,这个结论还是可以给你下的——但是!是不是按照这个测字来走……我不能建议,因为我如果强制建议的话,你们一定会怀疑我的权威。   火云先生说话,是滴水不漏。   一切难题,都到了我的身上,这个选择,到底怎么做呢?   韩莉说道:要不然这样——我这儿有个想法。   我和冯春生都抬起头,看韩莉。   韩莉说:你们听过卧底这个词吗?   我说听过啊!   卧底嘛,就是故意打入敌人内部的人。   韩莉说他们民调局,其实在卧底和线人的处理上,十分在行。   她说可以给我的全身,安排许多现代化的侦查设备进去——我表面上是进入了巫人的内部,但其实,民调局一直都跟着我们在。   我连忙摆手,说这个法子行不通。   我就算要去巫人内部,也不能带入任何的侦查设备进去,因为很容易被查出来,一旦我在巫人内部,被查出了身上的电子设备,我们赢得生机的机会,会更加渺茫。   韩莉以为我是对他们民调局安插电子设备的能力有所怀疑,还要跟我申辩。   我很严肃的跟韩莉说:巫族有个人叫巫幻,你们民调局也许不认识,但是你们应该听过“鬼戏子”的名号吧?   韩莉说听过鬼戏子的名号。   我问韩莉:你们为什么到现在,都抓不住鬼戏子呢?   “鬼戏子那伙人,十分奸诈,反侦察能力很强,我们确实对他们无能为力。”韩莉说道。   我说我以前和鬼戏子打过交道——这伙人办事情,那是相当相当的细致、严谨,那个巫幻,就是鬼戏子的祖师,我一旦被他降服了,他肯定会对我进行各种各样的检查,到时候,我身上的电子设备,很容易被查出来。   “那怎么办?”韩莉说。   我站起身,说道:我决定了,我尊重这一次测字的结果,我决定,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你还是决定,去找巫族,然后投降?”韩莉问我:不用电子设备吗?   “对!不用电子设备。”我说。   韩莉说不行,这去找巫族投降,就和蹦迪一样刺激,有了电子设备,你好歹还能跟蹦极似的,带两根保险绳——可是电子设备不带,你就没有任何保险设备,危险极大!   我竖起了两根手指,说道:我说两点!第一点,如果真要去入巫族内部,带上电子设备的安全性,还真的不如什么都不带!鬼戏子不是傻子,没那么容易蒙混过关的,第二点,我可不是主动去投降。   “不投降,那怎么办?”韩莉问我。   我说道:巫幻要搞我,他已经暗中做了很多的事情,他会出手的,我等着他出手!然后,我要演一出戏,演到最后,让他以为我是真的扛不住了,才投降的——这样,鬼戏子巫幻才不会起疑心。   韩莉眯着眼睛,说道:你心思够缜密的。   其实不是我心思缜密,而是我太了解鬼戏子巫幻了——如果我们贸然找到他去投降,他一定会怀疑我的动机,但是……如果我是“被迫”投降的,巫幻会很得意,会觉得这一次,他总算赢下我了,而不会怀疑我们几个人的动机是什么!   “那……?”韩莉问。   我说:等!等巫幻出手——他估计就是这两天动手了。   “好!”韩莉说道:这两天,我们民调局的人,也会分拨行动的,高手一定盯着你。   “谢谢!”   我说完,跟火云先生说道:这一次,我还是相信我自己的天命!   “好!有魄力。”火云先生说道:关键时刻,就需要你这种人,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我对着火云先生点点头头后,跟他和韩莉道了别,带着冯春生,迅速离开了。   我们两个,去了纹身店。   既然,我已经决定了要切入巫族内部去,这必然是九死一生的买卖,所以我当然要做一些准备——这些准备,能在我死在了巫族手上之后,依然能给巫族的暴乱复苏,搞出很大的麻烦来。   首先,我将店里挂着的“百鬼夜行图”的刺青,递给了冯春生。   我跟冯春生说:春哥——这个刺青,是阴阳绣门的禁忌之一,只要引爆,能产生很大的能量。   曾经,我在和刘老六谈判的时候,就带着这件刺青去的!   冯春生接过了纹身,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水子,你是真的做好了寻死的准备啊?   “有备无患。”我凑到了冯春生的耳边,把怎么引爆这件纹身的方法,说给了冯春生听。   接着,我又拿出了一张人皮。   我在人皮上,迅速的做下了“众妙之门”的刺青。   四大鬼纹身之首的“众妙之门”刺青,做好了之后,我在第一时间内,将这张纹身,给迅速折叠了起来,最后用一根图钉,扎了进去,保证这枚人皮纹身在不取下图钉的时候,不见天日。   我把花了两个小时做出来的“众妙之门”刺青,递给了冯春生,说道:春哥!这是众妙之门的刺青!当时我们在川西,你也见识过众妙之门刺青的威力!不过——这一张刺青,做在了人皮之上,而不是活体之上,威力会大减,而不减其威力的做法呢,就是把这个纹身,交给小雨哥,然后,再拆封了这个人皮纹身之后,用柷小玲、仓鼠和小雨哥三人的血液,灌溉在纹身之上——四大鬼纹身聚首,会爆发出巨大的威力!   冯春生再次严肃的盯着我,双手十分庄重的接过了纹身,说道:兄弟托付兄弟办事,言之命至!   “谢谢你,春哥!”我跟冯春生点点头,说道:这次哪怕我死了,纹身店的兄弟,对那巫族,也有一战之力,当然,我会以最大的本事,来保证自己不死。   “好!”   冯春生也点头,他将“百鬼夜行图”和“众妙之门”两幅刺青,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   我们这儿刚做好准备,忽然纹身店外,传出了一阵阵的敲门声。   “于水大哥在吗?”   我顿时警惕了起来,询问道:门外的是谁?   “哦!阴行的单龙头啊。”外面的人答话。   单龙头是阴行的老人了,有些江湖地位,做的是驱邪的买卖。   我打开了纹身店的门,看着单龙头,说道:哟!单老哥,今儿个什么风,把你给吹过来了?进来坐,喝杯茶?   “茶就不喝了,今天阴行出了大事。”单龙头说道:阴行里头的兄弟们议论吧——没有你水爷过来镇场子,这事就搞不定,所以,兄弟们,都在阴行茶堂里面,等着你呢!   嘿!   这单龙头的话一出来,我就知道事情不太对劲了——什么阴行出大事了……依我看啊,这阴行茶堂里,是一片网,等着我落网呢。   我估计,这是巫幻出手了。   接着,我仔细看了单龙头一阵子,我发现,果然是巫幻出手了。   这单龙头的眉宇之间,隐隐出现了一道巫族的“奴符”。   这奴符,我们已经见识过了——鬼爷性格那么强悍的人,已经因为“奴符”,被巫族的人给控制了!   现在单龙头,其实也被巫族的人给控制了。   我和冯春生对视了一眼,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接着,我跟单龙头说道:走!带路。   单龙头说道:我开车过来的,水爷和冯大先生,上我的车。   “好!”   我们正在等巫幻出招了,想不到巫幻的出招,来得这么快?   我和冯春生上了单龙头的车,车子不停的开着。   其实从这个时候开始,我们就已经进入了和巫幻的博弈状态。   如果我不上这趟车,我进不了和巫幻的正面对抗之中,更加找不到机会,“惜败”给巫幻了。   但是,如果我心安理得的上了这趟车,然后到了阴行茶堂,那肯定会被巫幻怀疑,巫幻会觉得我的反应不太正常。   所以,我在车上,一直都在想,怎么能不让巫幻怀疑呢?   所幸,我想到了。   在我的车子,快到了阴行茶堂的时候,忽然,我跟单龙头说道:阴行茶堂里头给我下了个局,让我自投罗网,嘿嘿!单龙头啊单龙头,等我今天处理完了茶堂的事后,我会跟你秋后算账的。   “啊?”单龙头的身体,明显一僵,他还想说什么。   我却不再说话了!   我告诉单龙头——我知道你阴行茶堂里是一个局,但我依然往里面跳,我不是蠢,只是自信,自信我依然能在今天的茶堂阴行局里,全身而退!   我把这事告诉给了单龙头,其实就相当于把这个信息告诉给了巫幻。   巫幻知道我是一个什么性格,这才不会怀疑我为何心安理得的上了车,来了这阴行祠堂。   我这儿,算是开了一个好头,在和巫幻的第一次潜在博弈中,并没有败。 第一千二百六十八章 阴行惨事(仓鼠冠名)   我这儿,算是开了一个好头,在和巫幻第一次潜在的博弈中,并没有败。   接着,我在车上,再也没和单龙头说过一句话。   直到车子停在了阴行茶堂的门口。   此时,天上下着大雨。   我把衣服上的帽子扣在了头上,雄赳赳气昂昂的抬头挺胸,顶着大雨,走进了阴行茶堂里。   茶堂里面,已经凝聚了一大半阴行好手。   这些阴行好手的脑门上,有的若隐若现的出现了巫族的“奴符”,有的什么都没有。   有奴符的人,大概占据了在场阴人的一小半。   等于阴行一小半的势力,其实已经被巫族给控制了。   当然,我心里清楚得很,这些被控制的人,不光是巫幻一个人的力量,还有阴行守密人楚中天的推波助澜。   楚中天太了解阴行了,有了他的帮忙,巫幻的奴符,才能这么迅速的控制一小半的阴行好手。   我脱了帽子,和冯春生并排,走向了阴行茶堂的最里面。   一路上,我抱拳,跟阴人们打着招呼。   有些阴人问我:哎!水爷,今天召集大家伙过来干什么啊?   “是不是为了巫人的事?”   “今天上午,我们就接到了邀请,让我们来茶堂,可这来了,也不说是个什么事?”   看来,有人假冒了我的身份,给这些阴人发了邀请函。   所以,才有了这场聚会。   我坐在了茶堂台子的位置上,跟众人说道:兄弟们稍安勿躁,今儿个的聚会,可不是我组织的。   “那是谁组织的?”   “对啊……到底是谁组织的?”   “不是你水爷,谁有阴行大哥的印章?发出了那封邀请函?”   众人再次懵住了,不过,那些额头上有着奴符的人,却低着头,浅笑了起来。   我拍着太师椅的扶手,说道:今儿个的,是有人要对付咱们阴行兄弟,对付我于水呢!   我刚刚说完这句话,纹身店的兄弟们来了。   陈雨昊走了进来,背着手,四处虎视,吼道:今儿个有人要搞事?天水陈雨昊在此,那暗中的鬼,最好早点出来,我还赶着回去睡觉呢!   陈雨昊、仓鼠、陈词、金小四、龙二、柯白泽他们,全部都来了,一水儿的站在了我的身边。   这时候,人群里面传来了一阵骚乱。   “哟!这不是六爷吗?”   “六爷来了……好久不见啊。”   “六爷吉祥,有日子没见到你了。”   刘老六来了?   刘老六既然出现在这个阴行茶堂里面,自然不是什么好相与。   我站起身,喊道:六爷,今儿个你怎么来了?   刘老六走上了茶堂的台子,摸了摸我的太师椅扶手,对我说道:哎呀!水子啊,你可知道,半年前的那个时候,你这个位置,是我的。   “但是……你把这个位置,传给我了!”我小声对刘老六说。   刘老六忽然说道:是吗?我说过这话了吗?年纪大了,有些事情,总是容易忘!记不起来了。   我算看出来了——今儿个阴行里要生事的人,得算是刘老六了。   这刘老六,到底是真的想着依靠巫族的力量,来跟我争这阴行老大的位置呢?还是被巫族控制了,被巫族的人,强行推出来,跟我争这个位置?   又或者说,这么多阴行兄弟,被巫族的人,下了奴符,这里头,也有刘老六推波助澜的功劳?   我盯着刘老六的眉心,想看清楚刘老六到底有没有被巫幻给下了奴符。   结果,我就是看不清。   我没看见刘老六的额头上有巫族下的奴符,但我看刘老六的眼神,又不像刘老六平常的模样啊。   我得看清楚刘老六这个人,所以,我打开了地眼,要瞧清楚刘老六这两天的遭遇。   结果……地眼一开,我却瞧见了一幅惊人的景象。   我看到了刘老六上午的生活片段。   上午时候,刘老六坐在家里,喝着稀饭,吃着咸菜、小笼包,开始一天的生活。   就在时候,巫幻进入了刘老六家的餐厅。   他坐在了刘老六的身边,自顾自的拿起了碗,盛了一碗稀饭,像是熟人似的吃了起来。   刘老六皱了皱眉头,询问那巫幻:你是?   “我叫巫幻!是鬼戏子的祖师。”巫幻吸溜着白粥,大喇喇的说道。   刘老六猛地盯着巫幻,说道:嘿!我和你们鬼戏子有很大的仇,你还敢来找我?   “哎!有仇,那是以前的事,我来这儿,是送你一场富贵的。”   巫幻吃了几口咸菜,跟刘老六说:我知道!半年前那会儿,你还是阴行里叱咤风云的人物——于水,还是你带出道的小兄弟,可现在,你被人从阴行老大的位置上,给赶了下来,于水这小子上位了!   “我们巫族的人,支持你,重新拿到阴行老大的位置。”巫幻说道:怎么样?助你东山再起。   刘老六盯着巫幻,说道:你觉得我没想通?   “什么意思?”巫幻问刘老六。   刘老六说道:你以为我还在意那阴行老大的位置?得了吧!我现在想通了,一来,我觉得于水,能力上,已经胜过我许多了,他当阴行老大,我是心服口服!嘿,再加上他也是我们阴阳绣一门弟子,继承我的位置,那是名正言顺。   “二来,我现在已经知道了,这时候的阴行老大,那是一个烫手山芋,我这师侄,心胸宽广,愿意做出牺牲,我呢,我刘老六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我断然没有那么大的胸怀,在这个时候接过老大的位置,和你们巫族的人斗来斗去的!”   刘老六指着门外说:今儿个心情好,你走!我和你之间的仇恨,还没完呢,下次我再找你!   “哼哼,刘老六,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巫幻盯着刘老六吼道。   刘老六说道:你是不是不走!   “不但不走!我还要夺你的舍。”巫幻说完,忽然双手伸出,抓住了刘老六的双耳,接着,他的目光,变得摄魂夺魄了起来。   很快,刘老六的眼神,变成了巫幻的眼神。   巫幻的身体,则化作了一张人皮,落在了地上。   我的地眼看到了这些,我差不多明白了,原来——现在我看到的刘老六,身体里,有着两个人的魂。   而控制着他身体的魂魄,就是巫幻的。   等于说现在的刘老六,就是巫幻。   我的地眼看清楚了这些之后,心里一阵悲痛!   刘老六的声音,再次把我给拉回了阴行大堂之内。   他盯着我,用很大的声音,说道:于水!你当不了阴行的老大了。   “为何?”   我盯着刘老六说道。   刘老六从阴行茶堂的台子上,跳了下去,然后指着我,说道:阴行之内的诸位兄弟!于水是不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让大家不要插手巫人之乱的事!   “有这么回事!”   “对,水爷是不准我们插手巫人之乱的事。”   “六爷,你对这事,有什么看法吗?”   刘老六背着双手,说道:当然有看法了!这于水——其实就是巫族的人!   啊!   在场的人,一片哗然。   陈雨昊骂道:刘老六,你可不要血口喷人!   “血口喷人?”刘老六在人群之中走着,说道:我告诉你们……于水是巫族的祭品,巫族复活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要吃了他,祭祀全族!他的命,就是为巫族生的——一个甘愿于为巫族做出牺牲的人,能是什么好鸟。   这时候,人群之中,走出来了一个人。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墨大先生。   墨大先生双手抱拳,对刘老六说道:六爷……巫族将至,你就别在这儿妖言惑众了……于水是什么人,我比你清楚!   刘老六做出了一副俏皮的模样,说道:嘿嘿嘿!这阴行里头,还出了不少于水的心腹啊!我的老人呢?出来,把他们全部拿下。   那些眉心之处,有这巫族“奴符”的人全部反水,把平常和我关系非常不错的阴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全部拿下了。   至于其余那些保持中立的阴人,也都纷纷站在了刘老六那边。   这世道,总是有墙头草,两边倒的人物嘛!   这些家伙,平常对我,那是点头哈腰的,可现在,一出事,就直接往势力强的那边一靠。   现在,整体局面,被巫幻夺舍的刘老六全部控制了。   本来,那些被种了“奴符”的,都是阴行的好手——这些好手,再把那些对我比较忠心的阴人控制住了,场面基本上都在刘老六的掌控之中。   现在,能站在我这边的,就是我们纹身店的几个兄弟,还有墨大先生。   我本能的跳下去,抓墨大先生。   不过,墨大先生离刘老六他们太近了,刘老六直接扣住了墨大先生的肩膀,盯着我,说道:于水!把蛇头棍交出来!   现在,蛇头棍重新现世了……那蛇头棍就是代表阴行老大的信物了。   我如果交了蛇头棍,那阴行老大,就一定是刘老六的了。   我看着刘老六,吼道:把墨大先生给放了!   “先交蛇头棍!”刘老六恶狠狠的吼道。   我让刘老六先把墨大先生给放了。   刘老六长长的吸了一口气,面带凶厉的说道:我知道,在我消失的这段时间里面……有好些人跟你斗过,其中,和你斗得最多的就是阴三爷,阴三爷为什么斗不过你!因为他下手不够绝!我下手是够绝的。   说完,刘老六直接抄起了旁边一位阴人的长棍,对着墨大先生的双腿抡了过去。   咔嚓!   我听见墨大先生的两个膝盖处,传出了两声清脆的响声。   墨大先生躺在地上,痛苦的哀嚎了起来,但他还是挣扎着喊道:水爷,蛇头棍!不能交! 第一千二百六十九章 降服(补更)   墨大先生痛苦的喊道:水爷,蛇头棍!不能交。   刘老六冷笑一声,对着墨大先生的背一脚踹了过去,骂道:这儿有你说话的资格?   “下一个。”刘老六又让他的弟兄,把另外一个对我衷心的阴人,带到了他的面前。   刘老六再次一棍子抡了过去,把这位阴人兄弟的腿,也给打折了。   他用铁棍,指着我,说道:不交蛇头棍,我就把这些被控制住的阴人,腿一个个的打折!我看看你于水,是不是就这么铁石心肠。   陈雨昊直接将背后的木头盒子,立在了地上,说道:刘老六,你是在逼我动手?   刘老六冷笑连连,说道:哪能啊!这儿这么多的人,论单打独斗,谁能是你战神陈雨昊的对手?可惜!饿虎也怕群狼,只要于水、纹身店的那几位高手,你们敢轻举妄动,这儿所有的阴人,都会对你们群起而攻之!看看今天,你们能不能在这儿,全身而退!   “蛇头棍,我交!”我盯着刘老六说:把我的人,都放了——   “放心,只要你交了蛇头棍……这些人我都放!”刘老六说道:不都说你于水,义薄云天吗?现在是你表现的机会了。   我没听刘老六继续往下说什么,我扬手,将一直藏在我腰间的蛇头棍拔了出来,扔给了刘老六。   刘老六接过了蛇头棍,吼道:诸位兄弟,看好了!蛇头棍在我的手上,从此以后,我才是阴行大哥。   刘老六指着我说道:至于你……你什么都不是了!放人!   他一扬手,把墨大先生和刚才被他们制住的兄弟,全部给放了。   我慌忙上去抱住了墨大先生。   刘老六这时候,说道:于水!阴行大哥的位置,开始传承了——我这个新大哥,想和你这个老大哥谈一谈,找个地方单独聊聊!如何?   “在哪儿谈?”我问刘老六。   刘老六得意洋洋的揉搓着手,抬头看着茶堂,说道:还在这茶堂之内吧!   我眯着眼睛,说道:可以聊一聊!   “好!”刘老六说道:那请跟我走一趟。   “走!”我跟刘老六说道,我把墨大先生,交给陈雨昊照顾,背着手,跟着刘老六走了。   刘老六开始带路,他带着我,去了茶堂内的一间休息室。   他把休息室的门给关上了,同时,递给我一根烟,指着沙发说道:坐吧!   我坦然的坐下了,他给我点了一根烟,说道:水子!没办法——这阴行之内的,都是斗争!谁斗争得过谁,谁就赢!   “哼!”我吸了一口烟,吐了一个烟圈,看着刘老六,说道:你不是刘老六。   刘老六显然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给惊到了,露出了茫然的神色,但很快,他的神色恢复如常,说道:怎么?我怎么就不是刘老六?你是不是眼睛瞎了?认不出你师叔了?   我说道:披着一层皮,不代表你就是刘老六……你是谁,你我都清楚。   “我还真不清楚我是谁!”   “巫族巫幻,鬼戏子。”我说道:你做事的时候,那股子凶劲露出来,我就知道你是谁了……可惜五大地狱被破的那一天,我没先下手为强,把你给宰了!   刘老六的模样变化了,脸变成了巫幻的模样。   巫幻也没打算继续用刘老六的模样和我聊天了,他露出了他的本来面目。   巫幻盯着我,说道:你于水果然是个难缠的对手,火眼金睛啊——可以……我约你来这儿谈一下!是希望你主动把命交出来,交给巫族!你的命,本来就是巫族的,你就是巫族的祭品。   我捏着拳头,盯着巫幻,说道:巫幻……你真以为你掌控了全场吗?你真的以为你掌控了整个阴行吗?   “你还没赢呢!”我对巫幻说:我兄弟都是高手……阴行这些人,我也不放在眼里——我要反扑,易如反掌!就如同我坐在这儿,你却拿我毫无办法,我现在,还能要了你的命。   我竖起了一根手指头,说道:我只要咬开这根手指,用我一滴血,我就能让你巫幻在这儿,烟消云散!   巫幻哈哈大笑,他跟我说道:于水,我可说过了……我巫幻,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这次也是一样——我有足够的把握。   “你把握从哪儿来呢?”我跟巫幻说道:我现在就能结果了你!   我的双手,吐出了牛角弯刀。   巫幻摇摇头,说道:这个世界,永远不是一个莽夫能称雄的,有时候制服一个人……根本就用不着动手——于水,既然来了,那就给你看个片子!看完了片子,你再决定,是不是动手!   “好啊!”我说道:我也给你一个机会。   “嘿嘿。”   巫幻拿出了遥控器,打开了休息室的电视机。   电视机里面,出现了一段影像。   这段影像,是在一个类似牢狱的地方拍的。   一共有三个人,被绑在了木头桩子上。   第一个人,是我的母亲,她耷拉着头,头发披散着,不过,我母亲,我只看她的手,就知道她是我的母亲。   第二个人,是我的弟弟,他的情况,好不少,精神看上去还不错。   第三个人,就出乎我的意料了。   第三个人是谁?是我父亲。   我死去了多年的父亲。   当然……我从去年开始知道,我的父亲,根本没有死!   现在,我出重新见到了我的父亲……只是,我一直都在猜想,我父亲就是白衣獠——可现在看……我父亲绝对不是白衣獠。   那白衣獠是谁?   一时间,我忽然想起了我的“金银甲神”的双生命格——我瞬间明白了,也许白衣獠,就是和我双生的另外一面吗?   我猛地想起了白衣獠曾经跟我说过的一句话。   他跟我说:于水,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我捏紧了拳头,先把白衣獠忘记,我看向了巫幻,说道:我父亲,怎么会在你的手上。   “嘿嘿!哈哈哈哈!”巫幻说道: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的!你母亲、你弟弟、你父亲,都在我的手上,于水,你还是决定要杀了我吗?只要你动手——他们马上就会人头落地。   我只是想着巫幻肯定是擒住了我的母亲和我的弟弟,但我没想到的是,他们竟然拿下了我的父亲。   巫幻翘起了二郎腿,说道:于水,什么话也不说了……你自己做个选择吧。   我猛地站起身,手上拿着牛角弯刀,接着,我猛地抡动了胳膊,将牛角弯刀,恶狠狠的扎在了茶几上头,叹了口气,说道:还是你们狠!   “哈哈哈,不是我狠,是我拿到了你于水的命门。”   巫幻啪啪啪,拍了几巴掌。   休息室外,进来了几个人。   这几个人,一身的巫人的气息,他们应该都是巫人。   “于水,你先给你的兄弟们打一个电话,就说你查到了巫幻的踪迹……需要消失几天,避免让你那些兄弟,来找我的麻烦。”巫幻说道:打电话吧。   我捏紧了拳头,缓缓的掏出了手机,给冯春生去了一个电话,说我找到了巫幻的踪迹,让他带着兄弟们,先离开阴行茶堂!我也要消失几天。   我打完了电话后,巫幻十分谨慎,他通过监控录像,瞧清楚我们纹身店的兄弟都撤出了阴行茶堂之后,才说道:哎呀!第一件事算是办完了!接着办第二件事!于水——你放心,我们也不会瞬间就杀了你!先废了你几天……再把你当做巫族的祭品,等候巫族出关的那一刻!你会被送上祭祀坛,然后被巫族的人,一口一口的吃掉你的肉!   说完,巫幻让巫人动手。   其中一个巫人建议巫幻,说道:巫幻大人,我感觉只用琵琶锁,锁住这个于水,实在不保险……不如——挑了他的脚筋和手筋,彻底废了他——他插翅也难逃。   巫幻盯着那个巫人,吼道:你懂什么?真要变成了废人——他还能成为祭品吗?别乱来!锁住他的琵琶骨,和他的脊椎骨——两条骨头被控制,他一样插翅也难逃,别给我节外生枝!   是!   那几个巫人听了巫幻的话,用琵琶锁,锁住了我的锁骨。   不过,这次的琵琶锁,和往常的琵琶锁不太一样,他除了一个锁琵琶骨的爪子之外,还带着另外一个爪子。   那个爪子,抓入了我的脊椎骨。   一瞬间,我浑身麻痹,躺在了地上,身体再也动弹不得,只有意识还算清醒,头还能稍微转动。   接着,巫人把我像拖死狗一样的拖到了阴行茶堂的后门,把我弄到了一台大货车上。   我脸上痛苦万分,但我的心里,还藏着一丝希冀。   不管怎么说……我算完成了火云先生给我的遁甲测字——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我在货车尾箱里趴着的时候,巫幻就搬了一个小马扎,坐在了我的身边,他笑着对我说道:于水啊于水,抓你可真的难啊——还好,最后我巫幻,技高一筹!你吧,本来应该被我扔到污水池子里头泡着,一直泡到你上祭坛的那一天——但我哥哥食为天,一再恳求我,让我对你仁慈那么一点点。   “加上你作为我的对手,我也对你比较尊敬,这往后几天呢,我会把你和你的父母、弟弟关在一块儿!”巫幻说道:一家人嘛,就要整整齐齐的,珍惜最后几天的天伦之乐吧,哈哈哈哈!手下败将。 第一千二百七十章 西四水鬼   巫幻说完,从旁边拿了一瓶凉茶,喝了一大口后,说道:哎呀,话说回来,你小子这一年多来,在闽南搞风搞雨,和你对抗过的高手,那是一个接着一个——他们都不曾在你的手上,占到任何的便宜,我是终结你辉煌战绩的这个人!我还有那么一点点骄傲呢。   我盯着巫幻,说道:你有什么可骄傲的,江湖规矩,祸不及家人,你拿着我们一家人的性命,逼我就范,还骄傲?哼哼!如果你没拿捏住我的家人,你对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巫幻说他办的这事,是不怎么风光,不过时间会淡忘很多东西,也许这几年,很多人对他巫幻的手段,很有争议,可是……再过十几年,只会有人记得,闽南阴行里,曾经升腾起了一个流星一般的人物,然后这颗流星,被巫族的鬼才降服了。   “话不多说,你小子啊,好好享受享受最后几天活着的感觉。”巫幻说道:刚才我骂了你一句手下败将!但你可知道,我这一年来,到底酝酿了多少邪恶的话,要喷在你的身上?我一直都在幻想你被我打败的一天,我要羞辱你一天一夜!可惜——现在机会真的来了,我却发现,我没有太多的资格来羞辱你!   巫幻说道:我也才明白,为何我哥哥食为天,把你当成朋友。哟,到地方了!明天我会过来看你的,不要闹事!不要搞事——最后几天,我还想让你好好活着的。   说完,巫幻推开了货车的门,跳下了停止的货车。   很快,几个巫人出现了,他们几个人,把我给抬进了一座山洞里面。   这个山洞里面,千回百转,是一个天然溶洞。   这种溶洞,里头奇门怪事很多——一般生在周围的本地人,也不会去溶洞里面去走的。   我们老家以前有个溶洞,有几个不怕死的家伙,打着手电,说去溶洞里探险,最后再也没出来,有救生队去找过,但是进了一百多米,也不敢进去了,四通八达,而且,还有水路,这水路有说法,叫“龙门路”,进的太深,里头的“东西”,很可能会“闭龙门”,谁也出不来。   巫族的人,把他们秘密聚会的地方,定在这儿,有点想法。   我们几个,走了三四百米的旱路后,开始出现了水路。   水路里,早就有人开着小船等着在。   开船的人,长得奇形怪状的,两只手颀长,一脸凶悍的模样,鼻子朝天。   这种人想来一直在这儿做“摆渡”的生意。   “老野。”几个巫人,跟摆渡人打了一个招呼之后,说道:人给你带到了!于水,阴阳刺青师,巫幻大人吩咐了,好生看管着,让他和他的家人关在一块儿。   “不会出事吧?”老野斜着眼睛,询问巫人。   巫人说道:出什么事?巫幻大人的吩咐,你都不听了?长了几个脑袋?   老野哑笑了起来,指着我说道:听说于水本事大,我意思是,走水路的时候,这家伙,不会出事吧?   “怕什么?”巫人说:锁了琵琶骨和龙骨,天大的本事也动不了。   “那就成了。”老野说道:水路我来走!你们回去吧。   “小心点啊!”巫人们再次警告了老野之后,彻底离开了这个溶洞。   他们走了一半,回过头,说道:对了,记得过鬼门关的时候,洗一下于水这小子!   “老规矩嘛。”老野撑起了一根竹竿,在这水路里走了起来。   老野撑船的手段,极其高明——这边的地下水,暗流极多,但这老野,总能把船开得四平八稳的。   水路比较长,老野撑船很无聊,他一边撑船,一边跟我聊了起来。   他说道:于水,水爷——嘿嘿,咱们也是有缘分啊。   “缘分从何而来?”我问老野。   老野说他其实以前也是阴行的人,他说他叫“西四水鬼”。   说起这西四水鬼,那我就认识了,在闽河之上,有一条支流,叫西四河。   西四河这一段,水流湍急,以前没建大桥,普通的机船,渡不了河,因为暗流和水势,极其复杂,都靠“摆渡人”过河。   这些摆渡人呢,被称为西四水鬼。   我问老野:你这好好的西四水鬼不当,来这儿过这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   老野说他现在可不是人不人鬼不鬼,他们西四水鬼,一共八个兄弟,分成两班,其中一班,在这儿干半个月,然后出去潇洒半个月。   “咱以前日子过得多苦啊,一身技艺傍身,在西四河帮人摆渡,一张票一块二,就那三瓜两枣的,家里的狗都不够吃。”老野说道:哪像现在,日子过的悠哉悠哉的。   嘿!   我笑笑,说道:那也不错。   “是不错。”老野说:水爷,你可知道……我们西四水鬼,退出西四河之后,干的是什么勾当吗?   “什么勾当?咱干的是正儿八经水鬼的事,潜伏在河里头,洗劫来往的小船。”老野自问自答,说:不过这事,坏阴德,干不太久,我们就被巫族招安了,来这儿,专心摆渡。   我笑笑,这老野,还真算是丧尽良心了,这些事,从他嘴里说出来,那都无足轻重似的。   老野说道:哎!现在我虽然不是阴人了,但还是喊你一声水爷吧。   “别!你喊我水爷,我受不起,还是喊我于水吧。”   “嘿!于水,前面就是鬼门关,船得在那儿停一会儿,不太舒服,您担待点。”老野把船,撑到了一个拐弯的地方。   那地方,有一道水帘,像是瀑布似的,听到那哗啦啦的水响,就知道这水帘的冲击力度,非常大。   果不其然,在我们过水帘的时候,老野忽然撑住了船,让船在原地带着旋转,那水帘直接落到了船上,砸出了噼噼啪啪的响声,尤其是砸在了我的身上,那真的是受罪,巨大的水花,落在我的身体上,像刀割似的,钻心的疼。   过了几分钟,老野才撑着船,出了这道水帘,继续往前开船。   不过……他先是半蹲在我的身边,用耳朵听我身上的动静。   我问老野听什么在。   老野说:听听你身上有没有被水帘冲坏的电子设备。   他听了一阵之后,说道:还好你没有。   我问老野,只要是电子设备,都能被这水帘给冲坏吗?   “那还用说?”老野说:这水帘的水流太有冲击力了,而且这些水,带着酸性!所有的电子设备,一怕水,二怕酸,在这水帘里面,被冲刷几分钟,没有不坏的。   我说:如果我今天带了电子设备呢?   老野说,按照规矩——如果往日里,有人带着电子设备进来的……在这鬼门关前被查出来了,他就直接拿出板刀,一刀砍了那个人的头!他说这地方,为什么叫鬼门关——因为死在这儿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都是带着电子设备,被他老野检查出来的。   “不过你于水不太一样,被检查出了电子设备,我最多原路再把你送回去,请巫幻大人过来而已,你还是有点特权的。”   嘿!   幸好我昨天没有采纳韩莉的建议,在我的身上安装电子设备,不然……就算小命保得住,那也打草惊蛇了。   我心里暗自庆幸,但很快……我发现我庆幸得有些早。   过了鬼门关之后,水路一直在走——这一次,我们才知道,这个水路到底有多么可怕。   一共五个入口,进了一个之后,很快,又有五六个入口。   如此翻了几番后,我们最后才到了旱地。   老野扛着我,上了岸,他第一句话就是:于水兄弟,实话跟你说吧——这个地方,除了我们西四水鬼,连巫幻大人都不知道怎么进来……很复杂的水路,你想等援军呢,那别等了……没有人能找到你的。   我看也是……这个水路,尤其复杂。   很快,我被老野,扛进了一个巨大的天坑山洞里,这山洞里,竟然还有编号。   老野说这儿关着几百号人,可不止我一个。   我问这些人,都是什么人?   “这个地方,巫族的人管他叫地狱!嘿!既然是地狱里的人,那就别问是什么人了,都是一群鬼。”老野把我带到了山洞里的一个密室里,把我给带进去,绑在了一根木桩子上。   这密室的周围,点着几根火把,里面亮堂堂的。   我看见了我母亲、我弟弟和我父亲的模样。   他们看着我,一时间都发懵。   直到我被彻底捆在了木桩之上,那老野锁上了密室离开之后,我母亲才喊了出来:水子!你也被抓起来了!   我弟弟说道:妈,你别说了,肯定是咱们一家人拖累了我哥!我哥这么大的本事,一定不会被这么轻易的抓进来的。   我弟弟这时候倒是聪明。   “儿子!好久不见啊。”我父亲这时候抬头,看着我,慈祥的笑了起来。   我对我母亲和我弟弟打了一个招呼:妈,我弟!   最后,我跟父亲打招呼的时候,却怎么也喊不出来——我和父亲离开太久了,再见面,似乎感情上,多出了一份生疏。   “水娃子,不认识你爹了?我是你爹,于家阿八!”我父亲再次笑了起来。 第一千二百七十一章 一线生机   我父亲再次笑了起来,我这才把那些生疏的感情,全部给撕裂了,寻找到了我和我父亲之间的那种血脉传承。   我喊了我父亲一句:爹!   “水娃子。”我爹开始流眼泪了,他的双手被绑了起来,擦不了眼泪,只能尽量的闭眼睛,控制眼泪不往外流——维护男人的尊严。   我也是喉头酸得狠,我也在尽量控制。   我跟我爹说:其实我去年就知道了——你没死!   “我是没死。”   我爹说道:可这一次——咱们躲不过去了,这是巫族的地狱,九曲十八弯,没有人出得去。   我跟我爹和我母亲说:我最近,找到了我的身世,原来,在我出生的那一刻,我就注定不是正常人。   我母亲惊住了,声音变了变,喊道:你知道了?   “对!”我说我知道了。   我问我母亲,说:你们为什么不跟我说呢?从来不曾讲起过这些事?   我母亲这才说道:不是我们不讲,是你师父不让我跟你说。   我母亲讲起了我出生之后的一些情况。   具体我是怎么被我师父处理金银甲神的双生命格的,我母亲并不清楚。   但是……我出生之后,我师父就一直在密切的关注我。   在我三四岁的时候,我师父就跟我母亲、父亲建议,说道:于水的命,和常人不一样,他的人生中,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先来!为了避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你们再要一个小孩,怎么说,也给你们留一个晚年送终的人。   其实在这个时候,我师父,是知道我的命,他或许还知道,我天生就是巫族的祭品,也知道我迟早有现在这么一天的。   所以,他才给我父母,有了这么一个建议。   我父亲和母亲,都知道我师父是一个高人,也真的听从了我师父的建议,于是,就有了我现在这个弟弟。   可惜!   我师父当年的预料,确实没错——但现在,如果我死了,我弟弟也很难给我父母送终,因为我死了,下一个死的,很有可能是我弟弟。   我则问我父亲:那你呢?   “我?”我父亲笑了笑,说道:水娃啊水娃,你可知道——我不是一个寻常人。   我以前不知道我父亲不是一个寻常人,现在我知道了,我父亲当年能下水,杀了那么多的毛尸子,还真不是一般人干得出来的事。   我父亲这才跟我说了起来。   原来,我父亲当年是一个武行的人。   而且我父亲在武行里头,十分有名望。   我父亲这个人年轻的时候,其实和我前两天见到的水镜先生差不多。   水镜先生年轻时候,是一个除恶务尽的主,专杀恶人。   我父亲也是这么一个人,专门找那种阴险的武行人动手,死在他手上的恶人,有那么十几二十号,各个都是有恶名在身的人。   但我父亲又和水镜先生完全不一样。   水镜先生在三十九岁的时候,金盆洗手,后来来了闽南,在一个医院里当镇场先生,算是名头、钱,都赚到了,安享晚年。   我父亲呢?他在二十五岁的时候,除恶走漏了风声,被那恶人知道了。   恶人提前找了三五个好手,提前埋伏了我父亲一波。   不过,这个恶人,降服了我父亲之后,并没有杀我父亲,他只是专门恶心我父亲,挑了我父亲的两根大筋。   哪两根大筋呢?一根是背筋,一根是胸筋。   这武行的人,发力最多的部位,一个是腰背,一个是胸腹,这是人身体横竖的两根大筋。   一旦这两根筋被挑了,人和正常人差不太多,但是一身武行手艺,是彻底被废掉了。   我父亲以前威名很足,但因为除恶,得罪了许多人,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两根筋被废了,一身武行手段被废掉,如果不找个地方躲起来,很容易被仇家找上门,那些仇家上门了,那是什么手段都能用上的。   于是,我父亲就躲在了于家堡里,改头换姓,重新取了一个名字,叫于阿八。   没过两年,我父亲和我母亲,结合在了一起,接着,就有了我。   不过,自从我师父介入了我的生活之后,我师父手段高明,暗中把我父亲的两根大筋,给接上了。   我父亲的手段,回归到了巅峰时候的八成,已经不错了。   我父亲,也有了新的使命。   我师父告诉我父亲,说我这个人,很容易遇到事故,所以,让我父亲一直都在暗中保护我。   当然,我父亲也轻易不露本事。   一直到我父亲杀了许多毛尸子,我父亲的手段,才传了出去。   没过多久,我父亲就遭了黑手,被那白衣獠给逮了去,然后就一直都被白衣獠给抓住了。   我问我父亲:你说你被白衣獠带走了,那你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的呢?怎么会出现在巫族的地狱里?   我父亲这才说出了缘由,原来,去年时候,鬼戏子们不是和白衣獠有一波合作吗?当时鬼戏子被打掉的一刻,鬼戏子的祖师巫幻就知道和我梁子大了,他和白衣獠做了一笔交易,要把我父亲控制在他的手上,当做对付我的一块王牌。   当时白衣獠是同意了的,于是,我父亲就被巫幻控制在手中了,也被巫幻送到了这么一个巫族地狱里来了。   我点点头,接着,我询问我父亲:白衣獠,是不是和我有很大的关系——是不是就是从我的双生命格里面,分离出去的?   我父亲斩钉截铁的说道:我怀疑是!但我并不是真正清楚——你要搞清楚这事,除非你能找到你师父——但现在看……你等不到见你师父了,就像我说的,被弄到这个地狱里来的人,再也没人出得去。   事情到了这儿,基本上很清晰了。   其实现在——我们的对手,来自三大阵营。   第一大阵营,就是巫族和曾经的阴人——守密人楚中天,这是我真正的宿敌。   第二大阵营,白衣獠——他是我的宿敌,也是我的宿命。   第三大阵营,就是全国各地想在巫人之乱里分一杯羹的阴人团体。   后面两大阵营,其实还好说,最不好说的,就是巫人和曾经闽南阴人这个群体,这才是真正的不稳定因素。   我也才明白,为何白衣獠曾经跟我说:你最后的一个对手,是我!如果你还能活着的话。   白衣獠希望和我,有一场宿命的对决,而不是有其他奇奇怪怪的东西,打扰着我们。   我跟我父亲说道:放心!我们还有机会的。   “机会……我已经不相信有机会了。”我父亲说道:你知道我被关了多少年吗?这些年,我都在黑暗中度过的,每天清晨,我醒过来的前一刻,都希望我已经逃出生天了,可是当我眼睛打开,却看到无边无际的黑暗!我知道,这辈子都活不成人样了。   我说还能活着的,我坚信。   我弟弟也鼓励我,说道:哥,我信你!你无所不能。   嘿!   我笑了笑,其实我心里也没什么把握了……但是——我总归还是有一丝丝的希望,因为……我来这之前,还做过一个准备!   什么准备?   我昨天在离开酒店,离开火云先生之前,让他把我浑身的重要经脉,全部挪了半寸。   火云先生精通遁甲之术,遁甲之中,挪动人体经脉,是一绝。   所以……其实巫人的铁锁,并没有完全锁住我的琵琶骨,也没有完全锁住我的背后龙骨!   我还有那么一丝生机——只要慢慢凝聚力量,未尝不能挣脱锁链。   只是……就算我挣脱了锁链,打开了这密室,我们该怎么出这个“地狱”洞呢?   外面水路四通八达的,记不清楚来时的路,很容易陷入迷宫之内。   这倒是一个难题。   我在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忽然……我瞧见,天花板上,忽然出现了一副勾牒血符。   血符之中,出现了一只高深莫测的眼睛。   想来是守密人楚中天出现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不好,如果楚中天守在这个密室之内,我只怕最后一丝胜机,再也瞧不见了。   那只眼睛缓缓睁开了。   眼睛飞到了我的面前,忽然化作了一个人形。   楚中天站在了我的面前,说道:于水!又见面了。   我盯着楚中天,说:哟!这不是守密人吗?现在当了巫族的狗——看我落难了,过来耀武扬威么?   “哈哈哈!”   楚中天说道:你可知道……为何阴行很多人都被巫族控制了吗?被下了奴符!一个个都成了巫族的傀儡。   我盯着楚中天,说道:这不是你办下的事吗?   楚中天冷笑连连,说:我可办不成这样的事——这事,是你的偶像——六百六十年前的那个阴阳刺青师办的。   他办的?   他还没死吗?   楚中天说道:巫族要复苏,他为什么不能复活呢?你还记得他的尸体,在什么地方吗?   我说他的尸体在阴行祠堂里面供奉着在。   楚中天说道:没错!就在那祠堂里供奉着——这些天,只要去祠堂里面的阴人,多半都被他下了奴符!真要说我是巫族的狗,我还真不配,六百六十年前的阴阳刺青师,他才是真正巫族的狗呢。 第一千二百七十二章 弥天大谎   楚中天说六百六十年前的阴阳刺青师,他才是真正巫族的狗。   我盯着楚中天,说道:你也是五十步笑百步吧?   楚中天说道:我和他们完全不一样,我厌恶他们,我厌恶巫人的残暴,厌恶曾经闽南阴行的无能和软弱,还有贪婪的模样,我从骨子里面,恶心他们。   “是吗?”   我此时,已经开始偷偷的在凝聚力量,凝聚足够的力量后,把我身上的锁链给崩碎。   楚中天说道:你小子注定是巫族的祭品,你是一个牺牲品——你的悲惨身世,源自于那个黑暗的联盟。   “联盟?”   我盯着楚中天,说道:什么联盟?   “一个由巫人和阴人组成的联盟!”楚中天说道:这个联盟存在了一百年,那是闽南城里,最黑暗的一百年。   我倒是对当时六百六十年前的事,十分好奇。   我询问楚中天,说:当年的事情,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情景。   楚中天说道:这事,说来可就话长了。   他开始说起了当年的事。   七百七十年前——闽南城一片太平,海上贸易,也开始迅速发展。   因为地处沿海,闽南城的生活,还算富饶,老百姓安居乐业,日子过得实在不错。   也就在这个时候,双头蛇妖,出现在了这个世界里,但当时的他,还没有化作蛇头棍。   他是被巫族的大人物,给抓住的。   当时巫族的大人物,一个个巫术惊人。   他们抓住了双头蛇,要吃了双头蛇。   双头蛇临死反抗没有成功,只能利用蛊惑的法子。   他告诉那些巫族的人,说闽南城内,百姓富饶,他们为何不去抢占闽南城里的资源,却非要和他一头双头蛇妖过不去呢?   巫族的大人物说,闽南城内,有一种人,叫阴人!   这些阴人,专门守卫闽南城——他们技艺高超,一个个都十分厉害——要去侵占闽南城,绝无可能。   我听到了这儿,问楚中天,说道:不对吧?那闽南的阴人,在第一时间面对巫人的时候,就被打得溃不成军了!怎么可能巫族的人会害怕阴人?   楚中天问我:你这个消息,是从哪儿来的?   我说这个消息——是阴行里流传下来的。   楚中天又问我:你为何不考虑这些消息,到底是真是假呢?   “这个?”   传言既然是传言,那当然是有真有假。   楚中天又说:你且听我说就对了——我活在了那个年代,那个年代的事情,我再清楚不过了。   好!   我让楚中天继续讲。   楚中天说,其实那些巫人,早就打定了主意,看中了闽南城内的歌舞升平,他们一个个都过着捕食者的生活,吃野果、浆果,有时候,在山里捕捉到了野兽,吃得痛快,可在下雨刮风的时候,却又受尽了苦头。   闽南城内的人,有屋檐可以避雨,避大风,避免阳光暴晒,每日都有充足的食物可以吃,每个人都有绫罗绸缎穿着,这让巫族的人早就羡慕了。   可是巫族的人,却十分害怕阴人,他们有高手和闽南城的阴人交过手——都以惨败告终。   闽南城的阴人怎么说呢?毕竟是上古传承——加上往后那些年,不断的改进祖传的阴术,实力非常强悍。   或许这几个巫族的大人物,可以和闽南阴人的高手,打一个有来有回,不分胜负,可是整体来说,巫人的手段,却差阴人差得远。   所以,在双头黑蛇阿离说出“你们为什么不对闽南城有想法,而非要为难我这么一只蛇妖”的时候,巫族的人勃然大怒,认为这头双头蛇妖不过是在戏弄他们。   巫族的人要用更加残忍的血祭手段,折磨死双头黑蛇。   双头黑蛇却说,他有办法,让巫人攻进闽南城。   巫人就问双头黑蛇,说:你有什么办法?   双头黑蛇说道:下士伐城,上士攻心——要瓦解闽南城里头的阴人,得从攻心开始。   双头黑蛇接着说,说他其实想和巫族一起,做一番大事,一起成为天下之主。   巫族的大祭司当时考虑了很久后,跟双头黑蛇说:那你说说看……怎么弄。   双头黑蛇说道:这人性,我是了解的——人心,我更加了解——人心和人心,有时候想的不太一样!所以,可以分化为主。   巫族大祭司说道:那你给我们当军师——如果咱们成了,天下,我们巫族,分你一半。   双头黑蛇也十分迷恋人间权力,当下和巫族的人一拍即合。   他们开始了他们的计划。   首先,双头黑蛇化作了人的模样,混进了闽南城里。   因为巫族的人,根本不用世间的钱币,所以,在此之前,巫族的人在山上,截杀了许多的来往商客,弄到了许多的金银财宝,都供双头黑蛇使用。   双头黑蛇呢,带着金银珠宝进城,他开始利用他的天赋——善识人心,来观察闽南城内的阴人。   他发现,有许多阴人的大人物,其实和那时候的阴行大哥,不太对付。   那阴行大哥呢,人很正,誓守闽南城,抵抗周围的牛鬼蛇神,不让这些阴祟祸害老百姓。   但是……阴行内部呢,却有一些人,想着发财,有一些人呢,想着上位。   双头黑蛇掌握到了这个情报之后,开始用金银珠宝,腐化了阴行内部,他联合了许多阴行内的大人物,以栽赃陷害的手段,反水阴行,发动了“权变”,先集合起来,把那阴行大哥给弄死了!   再然后,闽南阴行又开始了长达两年的清洗,把和那阴行大哥一卦的,心思正的阴人,全部给清理掉了。   这些人死去之后,闽南阴行的人,都变成了什么样的人——一个个都是贪财好色之辈,一个个都是自私自利鬼。   楚中天说到了这儿,叹了口气,说道:哎!自从那阴行大哥死去之后——整个阴行的脊骨,就被抽掉了,曾经的阴行,变成了藏污纳垢的地方!这时候——巫人就开始和阴人结盟了。   “结盟?”   我问楚中天,说双头黑蛇妖,花了那么大的代价,动用了那么多的金银珠宝,腐蚀了阴行不少人——图个什么?不就为了让巫人进驻闽南城吗?   楚中天说道:你以为闽南阴行那么大的积淀,只是腐化了一些人,就能彻底破碎的吗?错了!当时的闽南阴人,在死了闽南阴行大哥之后,依然十分强大!高手依然层出不穷,依然不是巫人拿得下的。   但是……这群人,贪财!   他们的贪财,造就了和巫人的结盟。   阴人和巫人的结盟,铸就了一个弥天大谎!   我问具体情况是什么样的。   楚中天继续说了起来。   原来……当时的巫人,依然知道无法撼动闽南阴人,但是闽南阴人却需要巫人的帮助,才能敛财。   这些阴人嘛!江湖地位都在,也需要江湖名声,他们如果吃相难看了……会引得其余阴行的高手来讨伐的。   所以,这些阴人要敛财,需要另辟蹊径,找一条新路子。   他们的新路子是什么?   他们阴行的十大高手,和当时巫族的大人物们,在双头黑蛇的撮合下,聚在了一起,商讨往后敛财的策略。   他们的策略最后定下了,很简单——战乱!   只有战乱,才能发横财。   所以——他们合在一起,做了一个局。   这个局,是怎么回事呢?   就是巫人假装进攻闽南城——闽南城的阴人,联合反击,发动巫人、阴人之间的大战。   这个大战,是打给老百姓和官府看的。   官府的人,对付不了巫人,只能阴人来对付。   于是!老百姓得捐钱打仗,官府也得拨款给阴人对付巫人。   一来二去,巫人收了两笔大款子。   这些还不算——大战期间,阴人还可以去截杀一些有钱人,奸淫掳掠一些美人,然后杀人灭口,把这些事情栽赃陷害给巫人。   这样——阴人的日子,越过越舒服。   阴人在这场结盟里,塑造一个“巫人之乱”大战的弥天大谎,为的就是在这场大战里面,随意捞钱,满足自己的贪欲、淫欲。   那巫人能在这场大战里面,获得什么好处呢?   当然有。   在大战之中,许多的巫人,偷偷混入了闽南城,在闽南城里,等着吃血食。   阴人会定时,把一些老百姓,送到巫人指定的住宅里,供他们吃喝。   有时候,巫人还会和阴人一起,去富人家抢劫,巫人和阴人,杀人、强暴、抢劫!   他们完全同流合污了。   只是,在当时,巫人的模样,阴人认不出来,阴人和巫人结盟,还需要一个很重要的人——这个人,把血食送到那些巫人的住处。   因为这个人,能分辨出谁是巫人。   这个人就是守密人——楚中天。   楚中天说道:在我那个年代里——巫人在地下,阴人在地上,我是他们的连接。   “哼哼!没错,我就是他们的连接。”楚中天自嘲似的说道。   我问楚中天:那发动巫人、阴人之战的那一场闽南城清洗巫人呢?这事怎么说?   我可知道——巫人和阴人之战的导火索,就是阴人忽然在闽南城里,大量血洗巫族后裔。   如果说“巫人之乱”不过是当时那些利益熏心的人的一场“弥天大谎”,那么,血洗巫族后裔的事,怎么说? 第一千二百七十三章 为情一怒   血洗巫族后裔的事,怎么说?   楚中天说道:这事……说出来怕你不信。   他说闽南城里,哪儿来的巫族后裔啊——那些被清洗掉的人,不过都是一些老百姓而已!   这些老百姓,是那些贪财的阴人,和残忍的巫人,合伙敛财的牺牲品而已。   几千个老百姓被当做“巫族后裔”给宰了,然后呢?然后那些巫人,扛着棺材,来到了闽南城下,正式发动了和阴人之间的大战!   这场大战的开始,意味着阴人和巫人正式结盟。   一场表面大战,实际上是敛财、发泄私欲的弥天大谎,正式形成。   我听了,感觉三观受到了冲击——原来闽南阴行那宗谱里几乎消失的一百年,原来是这样的一百年!   我咬紧了牙关,说道:一群这样的人,竟然成了闽南阴行的英雄!   楚中天说道:我早跟你说过……有些人,招摇过市,混天度日,恶事做尽,最后摇身一变,成了所谓的英雄!哈哈哈哈!笑话!天大的笑话。   我盯着楚中天,问道:不过,你说了这么多,我凭什么相信你说的是真的?   楚中天说道:你如果知道我是谁,那你一定不会怀疑我说的话。   “你到底是谁?”   我问楚中天。   其实我见这守密人,我真的不知道这个守密人的真实身份到底是谁——他每次见我,都是以一副勾牒的模样来见我的。   但他真实的模样,我始终不知道。   楚中天盯着我,接着,他的脸型,在缓缓变化。   一点点的变,明亮的双眼,瞎了……最后,变成了一个我熟悉的人——瞎子苗升。   苗升是谁?就是曾经的阴行祭祀人。   曾经六百六十年前,巫族和阴阳刺青师签订和解约定的人,苗升就是见证人。   我盯着苗升,说道:怎么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苗升说道。   我盯着苗升说道:你……我不是废了你一身的巫术吗?   苗升说道:上次我见到你的时候,我在你面前,以巫族后裔的身份出现的!然后你废了我一身巫术,但我还有一身阴术!这些天,我见你,以阴行守密人的形象出现的!你只知道我是守密人,却不知道——我守的秘密,是阴行和巫族的龌蹉勾当,我守着双方一起的秘密!哈哈哈哈!   我盯着苗升说:你上次跟我说巫族和阴人之间的战斗,可说的不是现在这个。   “当然!”   苗升说道:当时我是守密人,当然不可能把真正的秘密说给你听!现在,我不想当这个守密人了,我要反抗,所以我才会跟你说出当年的真相。   苗升说:我当时,出现在了你的视野之内,所以,我做了一个局中局,故意让你毁了我的巫术道行,然后,我再次消失在你的视野里,以真正守密人的身份出场,没猜到吧!   我缓缓摇头,说道:完全没有猜到!我即没有猜到你依然有道行,更没有猜到,你守护的秘密,竟然是巫人和阴人一起的秘密。   苗升说道:你想知道六百六十年前,为何终结了巫人之乱这场荒唐的闹剧吗?   我摇摇头,说不知道。   苗升又说了起来,说巫人和阴人,联手做这台闹剧做了一百年,弄得闽南城里是民不聊生!   最后,正义之士,终于看不过眼了。   西域那洁铎明王,带领宁玛派五千弟子前来助拳。   蓬莱岛七大散人也带着弟子们过来助拳。   北方驱魔龙族马氏一家,也带着弟子过来助拳。   各地高手纷纷响应,势必要铲除巫族!   这么多的高手,纷至沓来——巫族想活命都活不成。   可是,一旦巫族不能活命,那巫人和阴人之间的结盟,势必会被人知道!   一旦知道——闽南阴行不但名声不保,而且要把那些年做下的孽,都偿坏得彻彻底底的,闽南城里的老百姓如果知道了真相,肯定要吃阴行人的肉,啃阴行的骨头。   就在这个时候——阴行得主动结束这场巫人之乱。   可是——怎么结束呢?这也是一门艺术。   阴行的人,最后选举出了阴阳刺青师,让阴阳刺青师成为阴行的牺牲品。   做下了另外一场好戏:天赋异禀的阴阳刺青师,携带穆王刀刺青,单枪匹马和巫族的人谈判,然后,七日之内,阴阳刺青师自刎,因为和解条约,整个巫族的人,也都自尽了!   巫族的人自尽,不过是为了躲避各路好手而已。   阴阳刺青师牺牲,只是为了埋藏闽南阴行的弥天大谎。   当然!阴阳刺青师也是得了好处的——他的好处就是——在六百六十年后,和巫人一起复活。   并且,他们推演出,六百六十年后,有一个小子,携带天命而生,劫天命,让复活的巫人,和那个阴阳刺青师,都能同时天命加身——道行大涨。   一次巫人之乱——不过是一场人性之贪的饕餮盛宴。   我听了这个,才明白了当时小齐天说的那句话——人言妖心恶,妖知人心毒!   真正狠毒、狠辣的,原来是人——是巫人,也是当年的阴人。   六百六十年前的阴人,合伙做下了“秘密纹身”,加持在我的身上,不过是让我的天命,出现得更加彻底一些。   我听到了这儿,头皮都快气炸了。   我心里尊重的那些前辈高人,原来是这么一副德性!   亏我还把阴阳刺青师的尸体,供奉在祠堂里——这样的人,也配供奉?   守密人苗升狠狠的对我说道:于水啊!于水,你是我这么多年来,见过真正的能称之为阴行脊骨的人!有你在,闽南阴行能站得起来——可惜!我被巫族要挟了,前些天,我无法帮你!但现在……我下定决心了,我要帮你,帮你度过这次的难关。   我问苗升,巫族的人,因为什么要挟你?又因为什么,你决定要反水巫族,不当这个守密人了呢?   苗升说道:你还记得,前些天,巫幻找过我,给过我一份玉符!我见了玉符之后,才愿意帮助巫幻的。   我说我知道这事。   苗升两行清泪滑落脸颊,他说道:曾经,我爱上了一个姑娘!那个姑娘,是巫族大祭司的女儿,我爱他,所以,我甘愿成为巫族的走狗,也愿意成为闽南阴人的鹰犬!   最后,我之所以愿意当这个守密人——是因为巫族的大祭司答应我,在六百六十年后,会带着他的女儿,一起苏醒!让巫族的巫母,主持我和她女儿的婚礼。   这个苗升,还是个情种啊。   我问苗升:那你为何反水了呢?   苗升忽然爆发了,怒吼道:全是特么的骗局!巫族和阴人,一起欺骗了世人一百年,欺骗了所有的高手!最后,他们还欺骗了我!   他说巫族的大祭司,根本就没有让他女儿的魂灵,进入巫族的坟冢。   这个我知晓一些——巫族的坟冢,就是巫母的肚子——那些不死的巫族魂灵,要在巫母的肚子里孕育,然后找到合适的皿,才会大量复活。   巫族大祭司的女儿,她的魂灵,没有进入巫族的坟冢,自然就不可能复活了。   我问苗升:你是怎么知道的?   苗升反问我:你可知道,我本来是一个守密人,但我为何和民调局的人,勾在了一起吗?   我第一次见苗升,是韩莉带我去见的。   我摇摇头。   苗升说:我在首先苏醒了之后,说不清道不明的去找了民调局的韩莉!然后说我是祭祀人,跟她说天下将乱!我一直不明白我为何会去找他!直到昨天,我见到韩莉在窗前坐着吹笛子的时候,我在她的身上,瞧见了巫族大祭司女儿的影子。   苗升说他这才明白——可能巫族大祭司的女儿,早就死了,并且轮回转世,韩莉,就是巫族大祭司女儿的转世。   我眼睛瞪得大大的,完全被苗升说的这种冥冥之中的缘分,给惊呆了。   我问苗升:那你为何不和韩莉再次展开一段感情——而来这儿,找我,帮我,要反水巫族?   苗升狠狠的说道:你不懂!轮回转世是转世——巫族大祭司的女儿,是独一无二的,她死了,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她了,我苗升,不需要转世的慰藉,我只要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死了——我恨!我恨巫族,恨巫族骗了我,更恨巫族大祭司的狠心,他一定是嫌弃我和他女儿的爱情,才不让他女儿入坟冢的。   “我不是守密人了。”苗升对我说:我和你一样,我们都是巫族玩弄的人——我要反抗,和你一样,杀杀杀!   苗升一扬手——手上多了一道勾牒符,勾牒符的中间,长了一只眼睛。   那只眼睛,想来是苗升的。   苗升说:我现在——打开你的锁链,我们一起杀出去。   “好!”   我说道。   其实不用苗升帮忙,我的气也足够崩碎这条捆住我琵琶骨和龙骨的锁链了。   苗升一扬手,收起了那张勾牒符,接着,要扯断我身上的链子。   但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密室门所在的那面墙,彻底坍塌。   取而代之的,是一面巨大的镜子。   镜子之下,站着巫幻,西四水鬼老野,还有其余身形十分古怪的高手。   这伙人,来者不善啊。 第一千二百七十四章 血战到底   这伙人,来者不善啊。   巫幻盯着我和苗升,说道:啧啧啧!太感人了——一个要反水的守密人,一个是发誓要终止巫人之乱的阴阳刺青师,你们两个一拍即合,如果不是我们晚上在这儿……只怕,你们还得擦出点火花来呢。   苗升站直了身体,面朝着巫幻的方向,说道:巫幻!如果不是我帮你,你早死了!   “嘿!所以啊,我巫幻这个人,是相当的靠谱的,知恩报恩,待会,我给你一个痛快的。”巫幻阴笑连连,说道:本来我打算回家休息的,结果,巫母通知我过来!幸好是来了——巫母清楚,你这个人有反心,是个反骨仔。   现在看……苗升把巫人和阴人曾经的结盟说给我听的事,都被巫幻他们听去了。   苗升指着巫幻说道:只要我能逃出生天,我一定把你们六百六十年前的丑事,告知天下!让所有人都知道,曾经,闽南城里,有那么一群龌蹉的人。   巫幻抚摸着鼻尖,说道:对不起!你没机会了,知道这儿为什么有一面镜子吗——因为巫母要亲临。   说完,巫幻、西四水鬼和其余高手,全部单膝跪地,一起喊道:请巫族巫母。   很快,一阵破空的声音,大风吹了出来。   接着,我瞧见那镜子之里,出现了巫母的黑色棺材。   黑色棺材落在了镜子里的地上,发出了一声势大力沉的声音。   咚!   巫母的声音,从镜子里面传出来了,说道:苗升!巫族待你不薄——你前段时间,说要复活四个人……我巫母冒着很大的风险,帮了你一把!   原来,苗升复活豆三、黄昆仑、刘老六,是靠着巫母的力量。   苗升吼道:你少来这一套——我不亏欠你们巫族,我为你们巫族,做了多少丧良心的事情?以前,你们在闽南,要吃血食,都是我送过去的——我亲眼看着你们,一层一层的把那些活人,给生吞活剥了!   “那一百年间,也有不少高手,去帮闽南阴行助拳,结果呢?结果被吸引到了野外,巫人和阴人,一起杀了那些高手,一个活口不留!”苗升骂道:那时候,世人把你们巫族描绘成了怪物,描绘成了无所不能的人!其实呢?其实你们巫族的战斗力,你们自己清楚。”苗升冷笑连连,说道:我当你们的刽子手,当你们的狗!当阴人的鹰犬,这些年,你们可知道我良心受了多大的谴责吗?   苗升猛地杨手,将带着他眼睛的勾牒,狠狠的扔到了巫母的镜子上,骂道:你给我好好看着!我苗升为什么挖了自己的眼睛,我恨自己有眼无珠!帮你们为非作歹了那么多年,这些年,支持着我活下去的信念,就是安欢!   安欢应该就是巫族大祭司的女儿,苗升挚爱的那个女人。   苗升说道:我之所以还活在这个世界,就因为她,就因为安欢还能复活——但我昨天才明白,安欢其实没有入巫族坟冢,她其实早就死了,入了轮回!我整个人都崩溃了。   “哼哼。”   巫母说道:为了一个女人,你至于吗?只要巫人劫了天命,成了这天地间的霸主,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我现在还是愿意给你机会——你继续给巫族办事,巫族不会忘记你的!   “少来这一套了。”苗升说道:于水之所以斗不过你们——不是你们多厉害,而是你们的棺材云,他根本不知道怎么进去,我却知道怎么进你们的棺材云……   苗升竟然知道怎么进入棺材云?   他如果把这个事说给我听,那我凭借穆王刀,一劳永逸,除了巫母。   巫母是巫族坟冢,她死了——整个巫族,还复活个球!   也就在这个时候,那巫母不耐烦了,说道:你的话太多了,舌头太长了!该休整休整了。   她的话音刚刚出口,那苗升的舌头,像是被一只冥冥之中存在的手给拽了出来,拽得笔直。   接着,那舌头被越拉越长,越拉越长,最后,忽然绷断了!   啪!   舌头飞出了苗升的嘴里,苗升一嘴都是血水,他怨毒的看着巫母所在的那面镜子。   巫母说道:苗升知道太多的事情!他又是个反骨仔,留着他太危险了——巫幻!动手。   巫幻点点头,一扬手,喊道:怨头陀,把那苗升做了!   一个尤其矮小的和尚,一脸阴鸷,缓缓的走向了苗升,显然,他要结果了苗升的性命。   我是不会让那怨头陀宰了苗升的,苗升知道得太多,现在他又肯和我合作。   不过……我如果跳了出来——很可能,我也得死在这儿——这儿高手太多了!我一个人,单拳难敌四手啊。   出手,还是不出手?   我没有过多犹豫,我开始就聚气要崩开我身上的铁索,气是聚好了,但一直没爆发。   现在……我得爆发了。   我狠狠的吼了一声,接着,我身上的铁索被绷断,捆住了我的绳索,也被绷断。   我抓起了一截被绷断的铁钩,跑到了苗升的身边,以钩为刀,打了怨头陀一个措手不及!   怨头陀也是一个高手,他的反应惊人,在我出钩盯他眉心的时候,他稍微偏头,躲过了我的钩子。   我手上用力未老,再次变化,一钩子扎入了怨头陀的一枚眼球,钩瞎了他的一只眼睛。   怨头陀抱着眼睛,连连后退。   苗升盯着我,瞪大了眼睛,模样中尽是惊恐,他估计在好奇,为什么我被锁了龙骨和琵琶骨,依然能够逃脱。   不光是苗升惊讶,巫幻更是惊讶,他骂道:于水……你是不是一个打不死的小强啊——我锁了你身体两大骨头,你竟然还能蹦跶?   我冷笑了起来,对着巫幻说道:你在货车上,说我是你的手下败将?少来吧——我还真不是你手下败将,我是故意输给你的——我来这儿……就是要来你们的老巢。   巫母对着巫幻吼道:巫幻,你办的什么事?   巫幻对着自己的脸,就是两耳光下去,说道:对不起巫母,我做事出了纰漏!让于水这个小子,逃脱了。   “退下!”巫母吼道。   巫幻和其余高手,都往后退了一米。   巫母则打开了镜子里的黑色棺材,她从棺材里坐了起来,盯着我,一脸阴笑着说道:于水,你是一个人才——巫族里,出不来你这个人才!   哼!   我冷笑不语,一只手搂着舌头被生生拔掉的巫幻,一只手举着半截铁钩,盯着巫母。   巫母说道:于水,我改主意了——我可以不杀你!不动你家人、朋友的一根汗毛,但是……你于水要为我所用,臣服于我!   我说我怎么可能和你这个老妖婆为伍?   不屑!   巫母说:俗话说得好,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刚才救了苗升,又如何?这儿这么多的高手——还有我巫母在,你逃得了吗?   接着,巫母又说:而且你知道这个地狱是什么地方吗?这地狱里关的,都是高手,我把他们放出来,毁了你,就是几分钟的事情。   我说你们还真舍不得杀我——杀了我,你们哪儿来的祭品呢?   “未必一定需要祭品。”巫母说道:没了你这个祭品,巫族复活之后,要恢复的时间长一些,但大不了我们就藏在这地狱之中,谁也找不到我们,等我们繁衍生息之后,再出这个地狱,我们巫族依然是霸主。   “但你就不一样了,你对我们,太有威胁了。”巫母说道:我宁愿毁了你,也不愿意藏着你这个祸害。   “哈哈哈!”   我直接扔掉了铁钩,脱掉了我的上衣,反手五爪按住了我背后的穆王刀纹身:也好!既然今天巫母都来了……那我穆王刀问世,先把你们全宰了!   “那就最好了。”   巫母说道:我出现在这儿,不过是一枚镜像——你的穆王刀,我知道,你用了,你也活不成——你杀光了这儿所有的人又如何?我还活着在,我活着,你死了,正合我意。   “那就来试试。”   我的五爪,差点要破皮抓刀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地狱里传出了一阵喊声。   “兄弟于水遭难,东北阴人何在!”   顿时,我们整个密室都被锤掉了。   石银拿着一把大锤子,喊道:卸岭力士石银在此。   “水无形,风无影,寻龙天师风影,来这儿凑个热闹。”   “金牙萨满大金牙,我也是巫术传承,今儿个,来见识见识这真正的上古巫族,到底厉害在什么地方。”   风影和大金牙,从一个反打的盗洞里面钻了出来。   “借问梅花何处有,风吹一夜满昆仑!昆仑山清风观道士赵长风,应东北招阴人之邀,来这儿,斩妖除魔!看我五鬼随行。”   五道黑色的气,在空中一阵飘摇之后,忽然在我面前,合为一体,一个道士模样的人出现在我面前,他单膝跪地,接着他缓缓站起,背着手,尽是仙风道骨之姿!   东北招阴人过来了!   东北几个大阴人,也都来助拳了。   风影、大金牙、石银、赵长风,呈半圆,站在我的身前。   巫幻盯着我们,恶狠狠的说道:怎么可能……东北阴人,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哼哼!”大金牙指着河道,说道:东北阴人还没来齐呢!你们瞧那边! 第一千二百七十五章 铁血军团(仓鼠冠名)   大金牙指着河道,说道:东北阴人,还没来齐呢!   “嗯?”巫母和巫幻他们,都扭过头,看向了河道之上。   河道上,传来了一阵阵的笛声。   笛声是韩莉在吹。   她坐在小船的船头之上,吹着欢快的曲子。   在那小船之上,还站着几个人。   其中就有东北招阴人李善水。   李善水穿着一袭白色长袍,背着手,说道:于水兄弟,我们东北阴人,过来助拳了。   李善水的旁边,站着赫赫有名的第一刀客——密十三。   密十三反手拔出了鬼头刀,横在了身前,瞧着巫族的人,说道:巫族小贼听好了,十三小爷手下,不斩无名之鬼,待会,来几个厉害的,报上姓名!太弱的,十三小爷不屑杀。   东北阴人这一刻——算是精英齐发了。   站在巫幻身边的西四水鬼说道:不可能——这儿水路复杂,如同迷宫,你们是怎么精确的找到这个位置的。   李善水笑而不语,就在他们乘坐的小船,快要靠岸的时候,忽然,河道的水里,猛的站起来了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就是东北阴人之中,最强女战士,北海鲛人——乔拉。   乔拉此时,一只手举起了装着李善水、密十三和韩莉的小船,趟着水,走到了岸边,然后直接将小船放在了岸上。   大金牙瞧着西四水鬼,说道:哈哈哈!你叫西四水鬼吧?你们是水里刨食的家伙,水性很好,不过!瞧见那妹子没?她是北海鲛人,潜伏在水里,能潜伏一天一夜,在水下,行进如飞!就你们这个水道,还不够乔拉找的呢。   “乔拉?”西四水鬼说道:北海鲛人?你们东北阴人的主力,都来了?   李善水说道:还没来齐全呢!   他话音刚落,这时候,水道之上,再来了一艘小船。   船上,站着三个人。   其中一个,摇着铁扇子,一脸的阴鸷。   一个人,形如铁塔,身材有两米高。   还有一个,拄着一根铁拐,跛了一条腿。   小船快要接近岸上的时候,那跛了一条腿的人,化作了一条黑色的游蛇,在水里游动了起来,一到岸上,立刻化作了那个跛人模样。   他举起了铁拐,笑着说道:81号当铺店主,鬼骨祁涛,过来瞧瞧巫族的脸面,到底多大!   很快,那铁扇子和那铁塔似的人,也都上了岸。   铁扇子的人,摇着扇子,阴笑着说道:非僧非道、非巫非鬼,东北张家绺子盘山鹰,应东北招阴人之约,来此助拳。   那铁塔似的人,大声吼道:东北张家绺子,有四梁八柱,我是第一梁——托天梁汪阳。   巫幻见到了这个场面,脸色惨白。   天下第一的阴人团体,如今,精锐皆到,实力自然不用多说。   只是,巫幻实在不了解,为何东北阴人,会一起到了这个地方,他们怎么找过来的?   巫幻不知道,但是我却知道。   和我关系不错的大金牙,跟我说了这里头的原委,原来——前两天,我不是去找过李善水么?因为我母亲和我弟弟失踪的事,李善水一直觉得对我不住。   他也知道,是巫族的人办下的事,也知道巫族的人肯定会找我麻烦,所以,一直派“鬼骨”祁涛,偷偷跟踪我。   鬼骨祁涛的一身骨骼,能够任意变化,可以变得极其小,类似游蛇,跟踪人的本领,实在是高。   在我被塞进货车里面,带入这巫族地狱的时候,东北招阴人他们,已经得到了消息。   陆上是祁涛跟踪的,但是在水道上,则是北海鲛人,利用水中急速找过来的。   东北阴人,兵分两路。   风影、大金牙和石银、赵长风,靠着反打的盗洞进来的。   其余人,则是从水路过来的。   李善水对我抱拳,说道:于水兄弟放心!今儿个这个忙,我们东北阴人,肯定帮到底!对了!你的弟兄们,也快要过来了!就在后面呢。   很快!   又来了三只小船。   冯春生、陈雨昊、仓鼠、金小四和柯白泽、陈词、龙二,也都到了地方。   东北阴人和我们纹身店的兄弟,高手一起到了。   我们几乎是腹背夹击了这几个巫族的人。   巫母在镜子里,勃然大怒,对着巫幻,怒目而视:巫幻!这是你办的事?把这两边的阴人,全部给引过来了。   “高手都到了,你们巫族的人,是老老实实的降服呢?还是要我们动手?”   盘山鹰摇着铁扇子,冷笑连连。   不过,这个盘山鹰,和我,似乎不那么亲密,他收起了扇子,指着我说道:对了,于水!今儿个我们是来帮你的,给你助拳,所以,今儿个,咱们是弟兄——但是——过几天,我还找你算算账呢。   东北阴人盘山鹰和我算算账?   我摇摇头,说道:盘山鹰兄弟,我不知道和你算什么账呢!   盘山鹰说道:张家绺子,四梁八柱之上,还有两个护法,一个是我盘山鹰,另外一个,是我兄弟钻天豹!钻天豹,是死在了你于水的手上,这事,我还和你没完呢。   他一说钻天豹,我就知道是谁了。   以前,钻天豹是张哥和韩老板的打手!黄金打手,后来被我们给除掉了。   盘山鹰刚刚说完,陈雨昊将背后的木头盒子,杵在了地上,说道:盘山鹰!做事冤有头,债有主,钻天豹是我杀的……等今天的事情解决了,你有本事冲着我来!   “好啊!听说闽南出了个陈雨昊,号称战神——我依然也要见识见识,什么叫战神。”   李善水吼道:盘山鹰,收敛点——不要坏了自家兄弟气势!   “行!小李爷发话,那我自然不说话。”盘山鹰缓缓的摇着头,又盯着巫族的人。   这时候,巫母说话了,她说道:李善水,小李爷——你是东北阴人的掌门!我倒是要问问,你今儿个,凭什么站出来帮于水!你和于水,那是死敌啊,你也希望在巫人之乱里,拿到天机,不是嘛?   李善水说道:天机要拿,但是理要讲——你是巫族的巫母吧?我也问问你,我们东北阴人和你们巫族,无冤无仇!你们巫族的人,却在前两天,连着杀了我东北阴人七个兄弟——这笔血债,我要找你讨吧?   “我们什么时候杀了东北阴人。”巫族盯着李善水说。   李善水指着巫幻:那你得问问他了!   巫幻这才战战兢兢的跟巫母说道:这个……不是我要绑架于水的母亲和弟弟吗?他的母亲和弟弟,被东北阴人看守——于是……   “于是你就杀了东北阴人?”巫母怒吼道。   巫幻双膝跪地,不敢说话。   巫母再次骂道:起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不过,祸既然惹下来了,那就不能怕——管这伙阴人是什么货色,全部做掉!   巫幻听了巫母的话,恐惧暂时收敛了一些,喊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给我上!   巫幻的身边站着奇形怪状的高手。   他一喊,那些高手,都倾巢出动。   李善水喊了我一声:于水兄弟,你和你的弟兄,先别动!我李善水因为你母亲和弟弟的事,对你不住,今儿个,先送你一个大礼。   李善水,扬手拿出了一面镜子,说道:东北阴人,注意脚下阵型,以我为中心,过来。   那些东北阴人,听了李善水的话后,全部朝着李善水围拢。   李善水的周围,站着大金牙和风影。   “石银落地,配合扑杀。”   石银对着地面一扑,靠着他盗墓的本事,钻入了地下。   “盘山鹰、托天梁,你们打头阵,冲杀巫族。”   “密十三、祁涛、赵长风,你们的顶住天门,掩护盘山鹰和托天梁——乔拉,你镇守军心。”   他们在布置阵型,冯春生和韩莉还有其余的纹身店兄弟,都围到了我的面前,保护我的家人,和被拔掉了舌头的苗升。   冯春生看着李善水他们的作风,叹了口气,说道:哎哟,水子,你看看人家东北阴人的气派!那是有条不紊啊。   韩莉告诉冯春生,说东北阴人这伙精锐,都是一起出生入死,杀出来的,默契早就成了。   我看着李善水他们。   李善水发完了号令之后,他们那群阴人,竟然真的是保持了阵型,快速疾跑。   疾跑之中,阵型不散,这就不是一般人比得了的默契了。   巫族的高手,一时间气势被压制,谁也不敢上。   不过,巫族的人不敢上,李善水他们就不客气了。   盘山鹰和托天梁汪阳,两个人跳入了巫族高手之中,那盘山鹰,一顿鹰爪功夫,实在过硬,同时,他的手上,还缠着几道黑气,只要拂过了那些巫族高手的面门,黑气自动罩在了那些人的脸上,忽然撕扯,将那些巫族高手的脸,给活生生的扯了下来。   冯春生眼力过人,他跟我说,说这盘山鹰,手上的功夫已经很高明了,偏偏他还懂小鬼驾驭之法,那些黑气,就是厉鬼,厉害得紧。   接着,陈雨昊告诉我,说那个托天梁汪阳,人如其名,名如其形,是一个托梁换柱的力王。   汪阳的本事,就是力气大——不是一般的大,那入了巫族的高手之间,真是翻江倒海。   盘山鹰和汪阳两个人的冲击,已经把那些巫族高手,冲个七零八落的。   这时候,那巫族的高手,溃不成军——东北阴人第二排的人,开始发挥作用了。 第一千二百七十六章 乔拉之威(un冠名)   东北阴人第二排的人,开始发挥作用了。   第二排的人,是密十三、祁涛和赵长风。   遇到了他们三个的,已经是巫族高手中的残兵剩勇了,他们的目的,就是扑杀。   密十三挥舞着鬼头刀——天下第一刀客的名头,那也不盖的,一把鬼头刀,虎虎生风,只要遇上了密十三的巫族高手,都是三刀之内毙命。   倒是祁涛和赵长风两个人,他们是配合为主。   祁涛变化“鬼骨”,化作了一条铁索,他用自己的身体,锁住一个巫族高手后,那巫族高手很难动弹,接着,赵长风扬手打出了一只“小鬼咒”。   那小鬼咒,如同婴儿,实则是一只恶鬼。   小鬼咒扑到那巫族高手的面门之上,然后大吃大啃了起来。   那小鬼咒,直接咬穿了巫族高手的面门,然后钻入了巫族高手的身体,吃掉了那巫族高手的内脏之后,再咬破肚皮,钻了出来。   冯春生跟我说,说那小鬼咒,很是难缠——也很是阴邪,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威力不下陈词的金蚕蛊。   东北阴人阵型中的前面两排,已经把那巫族高手,屠戮殆尽,根本用不着他们的镇场大神——乔拉出手。   东北阴人一阵扑杀,没用十分钟,就把巫幻召集的这伙高手,杀了个干净。   李善水对着我打了一个招呼,说道:这就是我们送给你于水兄弟的大礼!先斩了这伙邪祟高人。   我给李善水竖起了大拇指。   我心里对东北阴人的纪律森严,是佩服得紧,他们的默契、纪律,可怕得很。   这时候,韩莉还在我耳边说道:其实东北阴人的精锐,来的还只有三分之一——还有很多人没有过来!他们如果来了,李善水他的战术更多。   我一听韩莉的话,这才明白——东北阴人的底蕴,真是惊人啊。   出现在这儿的,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但他们的高手,其实只来了三分之一——底蕴太深厚了。   李善水这时候,询问那巫族巫幻,说道:巫幻!你杀我兄弟,今儿个,跑不了了……   “聪明的,现在自尽,还能给你留条全尸。”石银这时候从地里钻了出来,指着巫幻说道。   巫幻的人,连杀七个东北阴人。   那七个东北阴人,都是石银家的人,要说石银现在对巫幻有多么憎恨,完全可以理解。   巫幻往后退了一些,退到了巫母的身边。   巫母说道:放屁!只有我们巫族要挟别人的,没有被人要挟我们巫族的!你们可知道——这儿是什么地方吗?这是巫族地狱!不要以为你们都是高手,我就怕了你们!今天,谁能活着出去,谁死在这儿,还不一定呢!   李善水摊开双手,说道:我李善水行走江湖多年了……我一直靠的是先礼后兵,巫幻跟我走!巫母吗?你和水子他们斗一斗!无论输赢,我们不再插手!如何?   李善水这个人,是有大格局的,很能压抑自己的性格,少了一份热血,多了一份冷静。   在得势的时候不压人,依然以理服人。   这也是我佩服小李爷的一点。   巫母听了李善水的建议后,却并没有采纳,她说道:巫幻这个人,虽然这些年,越来越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了,但是——这么多年,巫族自刎,只靠着巫幻一个人,在外头组建鬼戏子敛财,靠他一个人,支撑着巫族复兴的资金,他是没功劳也有苦劳,让我把巫幻交出来,绝无可能——至于,你李善水嘛!   “我也不怕杀了你。”   巫母吼完,在镜子里,狠狠的做了一个掐脖子的动作,她想像刚才拔了苗升的舌头一样,去害李善水。   不过……她害苗升,是因为苗升道行不够,但要害这李善水,那就没那么容易了。   站在李善水身边的风影,闪身而出,扬手扔出了一张道符。   道符凭空炸开,冒出了一团火光。   接着,风影依靠火光,在空中,连续写了几个火字:有不谐者,吾击之。   他的右手,对着七个火字,猛地一推。   那火字,直接顶到了巫母的镜子上。   轰!   镜子顿时起了蜘蛛纹,巫母的脸色苍白了许多,应该是被风影打伤了。   风影说道:依靠巫术来要我小李爷的命?看你年纪不小,这手段却很嫩啊!   巫母被风影先折了手艺,再出言侮辱,脸是青一阵,白一阵。   巫母说道:我是本体没有亲临——若是我本体来了,你们几个,还不够资格说这话呢!   她接着说:巫幻,我保定了——我告诉你们,这儿是巫族地狱——关押的都是怪物,本来,这些怪物,都是巫族复苏之后,用来对付全国各地追击我们的高手用的,但今天,得放出来了。   巫母喊道:巫幻——打开地狱之门。   巫幻对巫母说道:暂时没有必要——巫母,你先走……我大不了死在这儿。   “放屁!开门。”巫母再次喊道。   巫母这次发话,巫幻没赶违背。   他拿出了一柄短刀,直接削掉了自己的一根中指,然后,开始念动起了巫族的咒语。   咒语的念动,我猛然看到了地狱之内,所有的密室,全部坍塌,我们的脚下,地动山摇。   我们还没站稳呢,就瞧见,那密室之内,出来了数百个活死人,这些人,一个个都凶相毕露。   他们有僵尸,有恶鬼,有高手,还有一只人熊。   “我乃僵尸王将臣之后,僵尸交给我了。”石银站起身,去和那些僵尸斗在了一起。   龙二和石银关系很好,他跟我抱拳,说道:我去帮帮石银。   大金牙说他是金牙萨满,那些恶鬼,都交给他了。   金小四是大金牙的徒弟,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他也替大金牙助拳去了。   至于其余的高手——我们纹身店的其余兄弟,和东北阴人,和他们杀到了一块。   陈雨昊指着密十三,说道:十三小爷!我是久仰大名,只是未曾交手——今儿个,咱们比比。   “怎么比?”   “看咱们杀这些地狱高手,谁杀得多。”   “好啊!”   密十三横刀杀了过去,陈雨昊反背龙神戟,也和这些怪物,斗在了一起。   大家算是锣对锣,鼓对鼓——打得那是不可开交。   倒是这些怪物之中的头领人熊,它和北海鲛人乔拉斗在了一起。   这人熊,身高三米,本身就是一直大熊——但是,他似乎有人类的智慧,会人类的招式,和乔拉斗了个不分上下。   我看着乔拉,似乎没有达到那么高的境界啊。   一直以来,我都觉得,东北阴人之中,乔拉地位实在是高。   乔拉也一直都是镇山之宝——稳压密十三一头,可现在看——没见什么奇特的地方。   不过……我是真的眼拙,乔拉和人熊斗了十来个回合之后,忽然后退,退了十来米。   接着,乔拉猛地震碎了右手的袖子,露出了她非同一般的右手。   乔拉的右手,晶莹剔透——像是水晶一般,她的右手五指,类似鱼骨,锋利无比。   接着,乔拉运气,鲜血灌入到了她的右手里面,将她的水晶手臂,变作了一条血臂。   手臂有了如此变化之后,乔拉在和人熊打在了一起,只消一拳,乔拉和那人熊对拳,竟然将那人熊的右手,给打得粉碎!   这得是多大的力量,说是海洋之力,也不过分吧。   这个时候,同样是女战士的仓鼠,也摸到了人熊的身后,跳了起来,对着人熊的后脑就是一拳,这一拳直接把人熊给打懵了。   接着,乔拉再上,右拳直接打穿了人熊的心脏。   砰!   巫族努力培训出来的怪物头领,被两位女将,直接毁了。   乔拉一拳爆了人熊的心脏之后,接着转身,疾跑向了那巫幻。   巫幻伸手要挡,但乔拉右拳下去,不但打断了巫幻的手,甚至拳势不减,再次打爆了巫幻的头。   乔拉一拳打死了巫幻,凶意依然无穷,再次跳入了那地狱的怪物堆里,开始了她的杀戮时间。   在乔拉杀这些地狱怪物的时候,东北阴人去悄悄退出了战场,同时,也让我们的人小心乔拉。   我问李善水——乔拉这是?   李善水说:乔拉不能发怒,一旦发怒,整个人的战斗力就会暴涨,变成一台真正的杀戮机器——并且,这台杀戮机器,是分不清楚敌我的。   原来如此。   怪不得李善水让乔拉坐镇,轻易不让乔拉杀敌——这乔拉一旦暴走,那就成了一个杀人疯子。   “你们不去拦着吗?“冯春生问。   “你怎么不去!”风影缩着脖子说。   显然——他们估计是吃过了乔拉暴走的亏了。   很快,凶狠的乔拉,打得那群怪物,四散而逃,谁也不敢和地狱里出现的杀神硬怼啊!这些怪物生前也是人,是人就会恐惧。   我们东北阴人和闽南阴人的第一次联手,真是声势浩大啊,巫幻被毙了!巫族的高手,也被杀了大半。   就剩下巫母了。   巫母这时候,看着巫幻的尸体,唉声叹气,说道:巫幻啊巫幻,没想到你见不到我活的那一天!放心,这个仇,我会替你报的。   说完,巫母进了棺材,让巫幻的魂灵,钻入了她的肚子里,接着要从镜子里面飞走了。   “往哪儿走。”我见巫母要逃,很是激动,我直接拔腿追了过去。 第一千二百七十七章 镜中世界(镜中人冠)   巫母此时,已经放下了狠话,并且吞掉了巫幻的魂灵,然后坐在棺材里面,准备消失在镜子里面,然后再离开这个巫族的地狱。   我狂奔了过去,喊道:想跑,没那么容易!   我跑得飞快,没有几秒钟,就跑到了那枚巨大的镜子墙面前。   刚才,东北阴人在和巫母、巫幻大战的时候,我作为旁观者,看得十分透彻,在风影的道符,打在了那面镜子上的时候,很明显,那面镜子出现了蜘蛛网似的裂纹,同时——巫母脸色惨白,似乎是被风影给打伤了。   我就在想,是不是打烂了这块玻璃,就可以重伤巫母。   所以,我想抢在巫母没有消失之前,先敲碎这块玻璃,看能不能重创巫母。   在我跑到了那面镜子面前的时候,我还能在镜子里面,瞧见巫母的半幅棺材。   “你跑不了!”   我对着那面镜子,就是一拳头砸了过去。   结果我这一拳头,砸在了镜子墙上,却并没有打碎玻璃,我甚至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的感觉。   接着,我看见我的拳头,竟然深入了镜子里头。   我整个人也因为惯性,没有停住,整个人一头撞到了镜子的里面。   我进入了镜子里头的世界。   我曾经,和陈词、冯春生都有过一个讨论,就是讨论,镜子里面到底是什么!   陈词告诉我,说这个镜子里面,其实是另外一个平行世界,她是按照科学的角度,跟我解释的,说镜子里面的那个世界,也许过的生活,和我们完全不一样,只有我们在照镜子的时候,镜子里头那个和我们一模一样的人也在照镜子。   这个时候,才是两个世界的交集。   命数并不相同,但是,我们却有交集。   冯春生的观点,和陈词差不多,他说镜子里面,也许真的是另外一个世界——但是……这个世界到底如何,没有人清楚。   冯春生和陈词的观点,基于他们的理论,但是,他们却没真真切切的去到过镜子里的世界。   现在,我进来了。   我为何能够进入这面镜子?   我忽然想了起来——我想起了白衣獠,白衣獠后来见我,几乎都是在镜子里头出现的。   我们曾经怀疑白衣獠就是一个镜妖。   可后来,我去了昆仑山,才知道——白衣獠本身就是“镜花水月”,他是一个没有实体的祖鬼,甚至也没有思维。   所以,我双生的另外一个灵魂,附身在了白衣獠的身上之后,才能进入镜子的世界。   可现在……我也进来了!   我忽然明白一件事——我似乎也是白衣獠的一个部分。   那个被我称呼为白衣獠的家伙,应该叫“镜中花”。   我呢?   我应该就是“无丑祖师”嘴里说的那个“水中月”了。   他是镜花,我是水月。   我们两个人,合在一起,才是真正的白衣獠?   我不清楚,这里头的关节,我也得见了我师父,才能知道。   而现在,我需要搞清楚,这个镜子里的世界,到底是一个什么样子。   其实这个镜子里的世界,有一条很长的马路。   在马路上,一个人都没有,但是,在我拼命的往前跑的时候,我却发现了这个世界不一样的地方。   在我拼命跑着,去追巫母,我身体的两边,竟然出现了我曾经经历过的画面。   我一边跑,一边看着画面。   我瞧见了我是怎么被巫幻,抓到了地狱里来的,接着,我看到了追寻五大地狱时候的画面,我还看到了我和阴三爷争闽南阴行老大的画面。   我这一生中经历过的画面,在不停的出现,并且以“逆时光”的逻辑,出现了各种各样的画面。   我跑着跑着,发现我根本就跑不过巫母,巫母的棺材,已经走了很远很远了,我离她越来越远。   最后,我追逐巫母无望了,我站在了原地,看着那些熟悉的、我经历过的画面,立在我的身边。   我甚至在想,如果我触碰到了这些画面,会出现一些什么问题。   我伸出了手,要去摸那些画面,可是,在我快要触摸到了那些画面的时候,忽然……我听到了一阵久违的、熟悉的声音。   “水娃子,你如果伸手摸到了那些画面,你就会进入那些画面!但是,那些画面,和你所在的现实世界,完全不是一回事,你会再也回不去你原本的世界了,除非,你真的觉醒了你身体里的白衣獠本领,能在虚幻和现实中随意穿梭。”   这段声音,在离着我很远的地方传了过来。   我扭过头,瞧见两道人影,缓缓的朝着我,走了过来。   这两道人影,我太熟了。   其中一道人影,是一个老头子,身材有些佝偻,模样很是衰老。   另外一道人影,穿着一身白袍子,带着一个恶鬼的面具。   老头子,就是我日思夜想的师父——廖程鹏。   那个带着恶鬼面具的人,不用多说,就是我追寻了很久,却总是找不到他踪迹的白衣獠。   “师父!白衣獠,怎么你们两个人,在这儿?”我盯着我师父,询问道。   同时,我怨毒的看向了白衣獠,说道:是你!是你把我师父,囚禁在镜子里的世界的?   “哼哼!”   白衣獠冷笑连连,说道:我囚禁他?你还真说错了,你这个老不死的家伙,心甘情愿的留在这个世界里的。   我冥思苦想的人,想不到,想不到,他竟然出现在了这个地方。   我师父苦笑连连,他盘膝而坐,说道:水娃子,你坐我的左手边,白衣獠,你坐我的右手边。   “我没兴趣听你说这些。”   “你不要和于水来一个最终决战的吗?怎么说也应该尊重一下你的对手吧?何况,于水是你的弟弟。”我师父说道:血浓于水的亲情,总还是在的。   “哼哼!我弟弟?我弟弟鸠占鹊巢,把我给赶出了身体,我怎么可能和他有什么太深厚的感情呢?”   我师父说道:当时的于水,没有选择,你也没有选择,如果说造孽了,那做下了天大的孽缘的人,是我廖程鹏,我廖程鹏对你不起,所以我甘愿在这个孤独的世界里,陪着你!   “陪着我,你无非是为了你的宝贝徒弟着想。”白衣獠虽然这么说,但他还是坐在了我师父的右边。   我则坐在了我师父的左边。   我师父抓起了我的左手,也抓起了白衣獠的右手,说道:你们本来是亲兄弟!金银甲神,一胎双生!水娃子,你是银甲神,白衣獠是金甲神。   我师父叹了口气,顿了顿后,说道:于水,我在这个世界里,一直观察着你——你现在,早就知道你的一些身世了。   我说我是知道一些。   我清楚,我母亲当年怀了“双生人”之后,经过了两次转院,最后找到了香港高人水镜先生来处理。   水镜先生把这事,转给了我师父处理,后面的事,他也不知道,我自然就不知道了。   我师父说道:当年,水镜先生,把你母亲送到了我那儿,我替你母亲检查过身体之后,我也明白了——你母亲怀的是一个“双生人”,金银甲神,恰好,闽南阴行,有传言,说在今年,巫族将会出世,闽南阴行之中,会出现一个天命之人,终止这场乱世!   我当时就在想,也许这个天命之人,就是你们两人中的一个。   我问我师父,我说我听水镜先生讲过,说曾经有两个是“双生人”的仙,都是金银甲神同体,我们为什么就不能,非得死一个?   我师父说道:因为你们两个人,天生相克,非要争个你死我活——金银甲神同体,也是要看造化的,你们的造化,已经比天还大了,但是,依然还是差了那么一点!   我师父当时检查了我们的命格之后,决定要我母亲把双生人给生下来,因为这是肩挑天命的人,是来终止巫族之乱的天选之人。   我母亲听了我师父的,十月怀胎之后,终于产子。   孩子一出生,我母亲还没看上一眼,我师父就把他安排好的接生婆,把小孩直接抱走了,抱到了他布下的法坛里面。   他在法坛里面,放着一具死了三天的小孩尸体。   我师父,打算把双生人的魂魄,分出来一具,那具魂魄,落在了那小孩的尸体上,就会借尸还魂,然后成为那个小孩。   那小孩家庭普通,一旦我们双生人中的一具魂魄,落在了那小孩的身体之中,就注定过平凡的一生。   读一个普通的学校,过上平凡人该过的一生。   另外那具魂魄就会彻底占据双生的尸体,成为终止巫人之乱的天选之人。   我师父原本是要让金甲神,也就是现在出现在我面前的白衣獠,我命中的哥哥,来继承双生人的身体,成为那个拯救巫人之乱的天选之人的。   而我作为银甲神,自然魂灵是要落在那小孩的尸体里头,成为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孩,平凡的度过自己的一生。   这个,也正如遁甲高人,火云先生给我曾经算过的命,说我是:穷人孩子早当家,劳碌奔波四十年!   这原本是我定下的命。   但为何……我的命,被我师父又给改了呢? 第一千二百七十八章 煮豆燃豆萁   但为何……我的命,又被我师父给改了呢?   这个得从我师父把我们两个人的魂,划分好之后,说起。   我师父当时已经通过大本事,把双生人的魂给分出来了,等于说,把我的魂给分了出来,然后灌在了那个小孩尸体的身体里。   人的命,在一出生的时候,就会彻底定好。   我的也不例外。   在我借尸还魂的一刻,我的命,就彻底定下了,成为一个普通人,安安静静的度过平淡的岁月。   不过,在我们双人的命格成了的第一时间,却又出现了一段插曲。   当时在我师父给金甲神处理命格的时候,天上掉下了一只大老鼠。   这大老鼠,也不是凭空而来,而是从房梁上掉下来的。   他落在了我的身上,当时我还处于昏迷阶段!那只大老鼠爬到了我的身边,我的潜意识控制我,抓住了那只大老鼠。   那大老鼠怀孕在,有个大肚子,它意识到自己性命将至,所以拼命的流眼泪,发出吱吱的求饶声。   我的潜意识告诉我,这个大老鼠很悲惨,所以,我把这大老鼠给放了。   这大老鼠接着,又爬到了金甲神的双生人尸体身边。   金甲神也一只手抓住了那只大老鼠。   我师父没有出手,就站在旁边,冷眼观看。   结果——金甲神不顾那大老鼠的求饶,直接把那大老鼠给生吞活剥了。   这时候,我师父意识到事情不对了。   他觉得,这个双生人,是要肩挑天命,终结巫人之乱,自然要仁者无敌,心存善念。   现在,他看金甲神性子极其凶残,而我的性子,要恬淡很多。   他决定,换命!   “我当时决定,把水娃子的命,从那小孩身上剥离,再把金甲神的魂,放到那小孩的身上去。”我师父说道:我并非瞧不起谁,又并非特别瞧得起谁!我是为了巫人之乱出发的——如果那个肩挑天命之人,终结了巫人之乱,但最后,他的性子,比那些凶狠残暴的巫人更凶,更残暴!那才是真正的灾难。   于是!   我和白衣獠,再次换命。   我成了现在的于水,而白衣獠,则成了那个平凡的小孩子。   我师父说到这儿,白衣獠嗤之以鼻,说道:偏袒就是偏袒!如果我是现在的于水,巫人之乱,我早就给他平息了。   “那你这些年做了什么?”   我师父盯着白衣獠:你除了杀人,还是在杀人!你就算平息了巫人之乱,又如何?你比巫族的巫人,还要残暴!   “哼!”   白衣獠冷哼了一口气,并不理会。   我师父继续说道:只是没成想……后来那些年,我其实一直都在查巫人之乱的事,我后来才明白——巫人之乱,其实就是一场骗局!所谓的天命之人,只是巫族的祭品,是被劫天命的存在!   这时候,我才幡然醒悟,我才劝你于水——不要利用阴阳绣赚钱。   只要你不利用阴阳绣赚钱——你绝对不会被人盯上,不会被巫族的人给盯上。   可这时候,白衣獠找上门了……我只能跑!   跑得远远的,可最后,依然被白衣獠给盯上了,我答应白衣獠,只要他不加害你,我就愿意在这个世界里陪着他,我回了闽南,在这个镜子里的世界,一呆就是好些年了。   我点点头,说道:跪谢师恩。   说完,我真的双膝跪地,给我师父磕了三个响头。   我师父是我半个父亲,教我技艺,还暗中为我做了这么多的事,算是再造之恩了。   我师父把我给扶了起来,说道:哎!当时我强行分开了金银甲神,最后却没想到——金甲神,那个普通的小孩,竟然首先觉悟,发现自己是白衣獠。   我问我师父——金甲神是怎么觉悟的?   我师父说这就是缘分。   金甲神以那个无名小孩的身份,开始了新的生活,他长到了十三岁,然后,和一些同学,玩镜仙“通灵游戏”的时候,竟然恍恍惚惚的走到了镜子里面。   他进入了镜子里头,很快就领悟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他是白衣獠。   是那个代表镜花水月、水月洞天的祖鬼。   于是白衣獠开始报复了!他要证明他比我强,他要证明当年我师父的安排,完全是有眼无珠,所以白衣獠才开始,迅速的集结力量,组建了自己的势力。   曾经我的师兄涂鸦——也在白衣獠的要挟之下,成为了他的阴山大司马。   白衣獠也不是当年那个普通小孩了,他现在是金甲神。   “种种迹象。”白衣獠指着我说道:你于水确实比我善良,但我恶人的手段,更加高效!   我问我师父:既然我是双生人的命格——那为何我们和白衣獠扯上了关系?   我师父这才说道:简单……本来,你母亲刚怀孕的时候,确实怀的是双胞胎——但是……白衣獠的祖鬼,进入了你母亲的身体,白衣獠是没有思维、没有本体的祖鬼,他进入了你母亲的胎囊之中,把你们两个兄弟,拉扯到了一起,成了“双生”。   你们一个是镜中花,一个是水中月。   而白衣獠为何又会出现在我母亲的肚子里呢?   这事就更有意思了。   关押着无字天书的祖鬼,在天空中飞行,按着他的轨迹飞行,直到四百年前,飞到了于家堡的上空——却与那时候“龙蛇演义”中的蛇头棍,撞到了一块。   无字天书,损失了半个角。   这事……我听无丑祖师说过。   然后,那无字天书,落入了于家堡旁边的河里。   也就在这个时候,里头的祖鬼,开始大量的觉醒。   白衣獠觉醒得最慢,知道二十年多年前,才开始觉醒,我母亲呢,当时在河边盥洗衣服,那白衣獠的祖鬼,受到了我母亲胎囊的吸引,进入了我母亲的肚子里,把我们两个亲兄弟,拉扯到了一起,成了双生人。   的确如我所想——我和金甲神,合在一起,才是正儿八经的白衣獠。   我和金甲神,都有在镜子中穿梭的本事!只是看什么时候苏醒而已。   不过现在,金甲神已经顶上了白衣獠的姓名,他说他是白衣獠,那就算他是白衣獠吧。   今儿个,我才从我师父的耳朵里,听到了我完整的身世,和这个白衣獠的由来!   我面前的白衣獠,不是真正的白衣獠,他和我一起,才是。   我们俩兄弟的身体,成为了白衣獠的本体。   白衣獠盯着我,说道:你现在知道你的身世了?   我说我知道了。   我也知道,为什么有好几次,其实白衣獠完全有可能直接杀掉我的——但最后关头,他始终没有下手。   白衣獠是我的亲哥哥。   他是我的金甲神。   白衣獠说道:知道我为什么现在不和你为敌吗?我在等你!你完成你的使命,或者你被巫族的人吞食,被人当做苏醒过来的早餐吃掉!但是……如果你没死!我们之间,少不了一场大战。   “这场战斗,是我们出生时候就应该有的!”白衣獠说:我始终觉得,你师父的安排,非常不公平,他没有给你选择,也没有给我选择!我们没有选择自己命的机会,但本来我们有的。   “你们本来就没有。”我师父吼道。   白衣獠盯着我师父,说道:怎么没有?当时!就应该我们俩兄弟待在一个躯体里,弱肉强食,分一个生死!赢的,才是今天的于水!   我师父低着头,没说话。   白衣獠伸出了右手,顶着我的眉心,说道:一场延后二十年的兄弟残杀的大战!我在等着你!你逃不了的!而且我给你机会逃了,我让你离开闽南——你不走!不走,就留下来,决一生死!   我看着白衣獠,说道: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你是我哥哥,我们并肩作战,消灭巫族。   我伸出了右手,希望白衣獠和我联手,但白衣獠毫不犹豫的把我的手给打开了。   “少来了……你是天选之人,我是被遗弃的贱命,我们是兄弟,却只存在于血缘!除了血缘之外,我对你,只有满腔的仇恨。”白衣獠说道:老廖!你送送于水吧——于水,你别忘记了!在你击退了所有强敌之后,你最大的敌人,是我!   说完,白衣獠站起身,背过手。   我师父,则牵着我的手,带着我,在这镜子里的世界,继续行走。   他一边走,一边说:其实白衣獠内心很矛盾的。   “哦?”   “他想杀了你,但是……又不愿意杀你。”我师父说道:白衣獠总是在恨你,可是,每次你遇到了紧要关头的时候,却又允许我点化你!   “他或许想亲手杀了我,不愿意我死在别人的手上。”我跟我师父说。   我师父摇摇头,说道:孽缘!其实——于水……你可知道……你是怎么被逼上使用阴阳绣赚钱,然后慢慢成为阴行众矢之的的吗?   我看着我师父,说道:对不起……师父,我违反了你的临终遗言,但当时,我母亲得了很严重的病——尿毒症,急需钱去换肾,所以……   “你不要往下说了,知道我为什么不怪你吗?”我师父跟我说:因为你母亲的尿毒症,是白衣獠下的手段——他在你母亲的饭菜里,下毒了,那毒,剂量不大,长期食用后,会让双肾的功能衰竭。   我忽然愤怒了起来:为什么?白衣獠有很多办法来逼我做阴阳绣的……为什么他选了这么阴毒的一个办法?   我师父干笑着说:因为白衣獠想通过这件事,向我证明一件事! 第一千二百七十九章 凯旋而归   我师父干笑着说:因为白衣獠想通过这件事,向我证明一件事。   我问我师父:白衣獠想要证明什么?   我师父说:白衣獠想要证明——你并不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   我摇摇头,表示不太理解。   我师父这才把话说得明白了,他跟我说道:白衣獠问我,为什么我会挑选你做天命人,而不是他!我告诉白衣獠,因为你是一个穷兵黩武的人,于水不是,于水的心里,始终存在一份善心。   白衣獠却不这么认为,他认为我的善良,不是我本性善良,而是因为我当时没有力量,也没有体会到力量给自己带来的快感。   咱们不是有句俗话么——男人有钱就变坏。   这句俗话,是有很大的bug的,男人并不是有钱就会变坏,但也阐明了一个现象,的确有不少的男人,在有钱之后,就变得飞扬跋扈,耀武扬威。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现象呢?其实,很多看上去善良的人,并不是真正的善良,他们只是因为没有本事,没有能力,所以被迫善良。   这一种人一旦有了钱,就会本性毕露。   但也有很多善良的人,他们善良,是因为本心就是很善良的。   白衣獠觉得我是前面一种人,所以,他把我的母亲,毒成了尿毒症,有两个目的,一个是逼着我破禁,让我获得阴阳绣的力量,第二个,现在医患关系很紧张嘛,很多时候,医院的医生总是会显得冷冰冰的。   在这种情况下,我通过阴阳绣获得了大量的钱财之后,肯定会跑到医院里面耀武扬威,朝那些冷脸看过自己的医生和护士,显摆自己的财富和能力。   但是……我却没有出现白衣獠预料的行为,我在医院里,依然夹着尾巴做人,我也没有到处嘚瑟,甚至我的本性,并没有因为金钱的多少,而产生什么明显的变化。   我师父对我说:白衣獠因为这个,确实很生气,他也发现了,你和他是两种不同的人,你宅心仁厚,他穷兵黩武!   我点点头,说道:明白了。   其实——我从开始进入阴行,就是白衣獠逼进来的。   我师父说道:你也要做好心理准备——你们亲兄弟之间的大战,一定会开始的,不是你死,就是白衣獠死。   这个我心里还真是觉得难受,实际上,我和白衣獠的血脉,比我和我弟弟的,更加浓烈!   我和白衣獠曾经共用一个身体啊。   可是——我却要面临和他的生死决斗,这在我的伦理道德中,确实是很难做的一件事。   我跟我师父说:能不要这场战斗,就尽量不要啊。   “希望吧。”我师父说道:你先回去吧。   我师父指着我脚下的路,说道:你跑动的时候,注意观察你的脚下,你的脚下,会出现无数的镜子,你决定在哪个镜子里出去,就可以从哪个镜子里出去了,不要闯入你旁边的世界,一旦去了你旁边的世界,你就回不来了。   “谢谢师父。”我跟我师父抱拳。   我师父拍着我的肩膀,说道:阴阳绣一门,传到了你这儿,算是振兴了,可说不好……你能不能活下去,如果你能活下去,阴阳绣算有后了,如果你活不下去,阴阳绣将要绝门。   我问我师父:您不是还在吗?   我师父笑着说:我答应过白衣獠,只要他不死,我就陪着他在这个镜子里的世界,所以你死了以后,我和死了没区别。   我点点头,再次跟我师父,抱拳说道:师父大恩大德,徒儿没齿难忘,我希望在这些天,找一个两全之策,不用和白衣獠决一死战,也能想办法,把你带出这个世界。   我师父握住了我的拳头,说道:别说那么多了……大恩大德不敢当——我现在也后悔我当初的决定了,其实我应该让你当一个普通人的,你如果是一个普通人,一定是一个特别好、特别幸福的人……哎!正如白衣獠所说,你当时没有选择,白衣獠也没有选择。   我跟我师父说当年的事就不提了。   “不提了!你且去吧,好自为之。”我师父惨笑着说。   我再次对我师父抱拳,转头就准备跑的。   这个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白衣獠,忽然喊住了我:于水,你先别走!   我扭过头,看向了白衣獠。   白衣獠忽然扔出了一个玉符,玉符打着旋,飞到了我的面前。   我伸手捏住了玉符,问白衣獠:这是什么?   白衣獠说道:这是咪咪的阴魂,当时我把她的阴魂剥离出来之后,就封在这块玉符之内——你带着这块玉符回去,能复活咪咪!我要和你大战,胜负不在这个女人身上,我懒得难为她!   我将玉符收好,说道:谢谢。   “哼,巫族的巫母找我要了好几次这块玉符,我懒得给她。”白衣獠说道:我因为这块玉符,第一次出现在你的面前!现在你进来了,我亲手还给你,很好,滚吧。   我总觉得,白衣獠和我,总还是有那份血缘在的,很多时候,他总是要致我于死地,但最后,他都放弃了。   我抱拳,说道:巫母为何能来这镜子里的世界?   “他本来就是这个镜子世界的一份子。”白衣獠说道:她代表着虚幻,从来没有真实存在过,一直都在这个镜中世界里!要说的就是这些了,赶紧滚!   我对白衣獠抱了抱拳,也对我师父抱了抱拳后,转头,在这儿继续一阵狂跑。   我跑的时候,注意力放在脚下,很快,我看到了“巫族地狱”的那块镜子。   我就是从那块镜子,无意中闯到了这里来的。   我也再次从这面镜子,跳出了镜中的世界,回到了原来的世界之中。   我这一跳出去,我发现东北阴人,和纹身店的兄弟,都围着镜子想办法在,想着怎么把我从这面镜子里,怎么给拽出去。   我这一出来,下了他们一大跳。   “哎哟!水子,你怎么自己又出来了。”冯春生看着我,喜出望外。   龙二说道:在镜子中游走,这不是……白衣獠的手段嘛?   我笑了笑,挠了挠头,说道:我去追巫母了,但是没追上。   “没追上就算了……咱们今天算是大杀四方了!”陈雨昊拍着我的肩膀,说道。   可不!   于公,今天虎口夺食,从巫族巫母和巫幻的手上,救下了苗升不说,还击毙了巫幻,击毙了这个巫族手下的得力干将,已经非常不错了。   于私,我亲眼见到了我师父,也见到了白衣獠,还救下了我们一家人,拿到了咪咪的阴魂,怎么说都是非常划算的。   不过,我想起了乔拉击毙了巫幻,我一拍大腿,说道:不好!   “怎么了?”李善水问我。   我说道:巫幻其实不是巫幻了,他夺了我师叔刘老六的舍,巫幻死了,我师叔刘老六,岂不是也死了?   “刘老六!那不是么。”冯春生指着一颗树下。   刘老六正坐在树下抽烟呢,他跟我扬了扬手,算是打了一个招呼。   我问乔拉:这是怎么回事?   李善水说道:乔拉在充盈血臂之后,只所以威力无穷,是因为她能击毙人的神魂!她打死的,是巫幻的魂魄,而不是身体——你看到那巫幻的头被打爆了,是他的魂被打爆了脑袋。   哦!   原来如此。   我对李善水抱拳说道:小李爷,这次多亏东北阴人助拳,不然,我得把命交在这儿了。   李善水哈哈大笑,说道:大家都是兄弟,不客气!事了拂衣去,于水兄弟,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李善水打了一个呼哨,喊道:兄弟们!扯呼。   他和他的东北阴人,全部转身离开。   唯独盘山鹰,摇着铁扇子,跟我们说道:于水,你给我记住!钻天豹的仇,我们到时候得清算一下。   “绝对奉陪。”我跟盘山鹰说。   “哼!你得好好活着,你的命,我盘山鹰来拿。”盘山鹰摇着铁扇子,也离开了。   他们走了,我们也得走了。   我扛着苗升,带着我的一家人,和纹身店的兄弟,一起离开了巫族的地狱。   回到了纹身店,我第一件事,就是给我母亲、弟弟和我父亲,一起买了机票,让他们先去海南避避难,闽南这边乱得很,他们在我身边,有些束手束脚。   在海南,有鬼爷的老部下,还有陈雨昊的九字军看着,还是很安全的。   我母亲他们,也是深明大义,他们都决定离开。   我母亲走之前,抱着我,说道:水子,甭管你身世多么奇特,你都是我的儿!我和你爹、你弟,都等着你,一家人要团聚,和和睦睦的。   我拍着我母亲的肩膀,说道:放心!妈,我于水是打不死的小强,吉人自有天相,不怕的。   我母亲听我说这话,才强颜欢笑,和我爹、我弟,一起离开了闽南。   等他们离开了闽南,我回了纹身店。   因为巫幻死掉了……所以,阴行兄弟们的奴符,都解开了。   鬼爷也安然无恙,然后,鬼爷和刘老六,在阴行里奔走,他们告诉整个阴行,阴行大哥,还是我!   我则在纹身店里,跟苗升谈话。   我问了苗升两个问题。 第一千二百八十章 生死轮回(曹大红冠名)   我问了苗升两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咪咪的尸体在哪儿。   第二个问题:我怎么样才能找到巫母。   苗升的舌头被巫母拔掉了,自然不能跟我说话,他只能靠写字,和我沟通。   他在纸上写着:咪咪的尸体,在重型监狱里面,我带你去找!至于要找巫母,就比较难了,你需要在海边,寻找到曾经的封禅台。   我盯着苗升,问:苗哥,你是不是耍我啊,只听说过泰山有封禅台,什么时候,这闽南的海边,也有封禅台了?   苗升在纸上写:你去问问食为天,一问便知。   好!   我带着冯春生,先跟着苗升,去了重型监狱。   到了重型监狱,当然有韩莉作陪。   我们几个人,一起去了重型监狱里,苗升的房间。   苗升推开了房间的暗门,出现了一间暗室。   暗室里,一共摆放着四具棺材。   四具棺材上,分别写着名字——豆三、黄昆仑、刘老六、咪咪。   前面三具棺材,肯定都是空的了,因为前面三个人,在苗升和巫母的操作下,都复活了。   只剩下“咪咪”这具棺材,棺材里,还是有尸体的。   我把棺材打开——咪咪的模样,久违了。   她躺在棺材里头,皮肤上,还有白衣獠做下的“血符”纹路。   我掏出了白衣獠给我的玉符,猛地将玉符给捏碎,一团黑色的气,钻入了咪咪的身体之内。   那黑色的气灌入之后,咪咪身上的血符,开始褪去,尸体猛地有了生气,但迟迟没有复苏。   冯春生说这阴魂入体,需要安魂,他来做安魂的事,让我先歇着。   我跟冯春生说了一句谢谢后,走到了苗升的房间里。   苗升用纸条,请求韩莉再为他吹一首曲子。   韩莉问苗升:需要吹什么曲子?   苗升在纸上写:吹一首悲伤的曲子。   韩莉答应了苗升,开始吹着笛子。   要说这韩莉的笛子,还是有些功力的,听上去,肯定是正经学过,不过,要说吹得和专业的乐手一样,还是有差距。   不过……我想,这全世界最厉害的吹笛子的人,也不可能吹哭苗升。   但苗升从听到韩莉的笛声的第一刻起,就在不停的落泪。   他也许想到了曾经巫族大祭司的女儿——安环,也就是韩莉的前世。   他不停的落泪,不停的轻轻用手拍着大腿。   忽然,苗升像是发了疯一样,在纸上,疯狂的写着什么。   我意识到苗升的状态有些不对劲,想过去安抚一下的。   忽然,苗升拿起了笔,对着自己的喉咙,猛地扎了下去。   一声闷响。   那笔竟然洞穿了苗升的脖子。   “苗升!”我吼道。   韩莉的笛声,也夏然而止,暗室里,正在给咪咪做安魂的冯春生,听到了我的吼声,也暂时停下了手里的活,冲了出来,他看到了躺在地上、喉咙被洞穿的苗升,询问我:水子,是不是苗升心藏鬼胎,然后你拿笔,了结了他?   我摇摇头,对冯春生说道:不是!苗升自杀了,他自己用笔,捅穿了自己的喉咙。   为什么啊?   冯春生他们去巫族地狱去得晚,不知道苗升和巫族的事,我给冯春生讲了,说曾经六百六十年前的巫人之乱,其实只是一场弥天大谎,是六百六十年前的阴人和巫人,合伙利用战乱,获得天大的好处。   而苗升,就是巫人和阴人之间的连接。   苗升很内疚自己做下的那些恶事,可是,他又有把柄被巫族握着在,他爱上了巫族大祭司的女儿——巫族答应他,只要巫人能够复活,就把大祭司的女儿许配给他!   苗升又再次成为了巫族和阴人的守密人,守卫曾经那个龌蹉的秘密。   然而苗升想不到,巫族大祭司的女儿,在六百六十年前,就彻底死去了,她的魂灵,并没有进入巫母的坟冢之内,早就转世投胎了。   得知了这个消息,苗升才开始反水巫族的。   他说大祭司女儿是他的信念,现在他知道对方已经彻底死去了,就没了活下去的信念,所以,才会选择自杀。   “原来如此,苗升也是一个情种啊。”冯春生说道:世间总在难为多情人!苗升啊苗升,我度你一程。   说完,冯春生坐在了苗升的旁边,为苗升念叨《引魂词》。   在冯春生念叨引魂词的时候,我看着苗升在最后时刻,于纸上大写大画的内容。   他的内容,大部分都是在说怎么找到巫母。   不过,最后,他有一句话,却让我心酸,他写道:巫族的人,相信生死是一个轮回——有生,必有死,可是六百六十年以来,我总在见人死,却从来没见人生过,今天,咪咪复活了,是生,我死了!是死!生死一个轮回,这才是生命之理,我苗升作恶多端,死后,于水兄弟,不需要把我的尸骨,埋藏于黄土之中,就把我火化了,把我的骨灰,全部倒入粪池之中吧——那污秽的地方,才适合我这种浑身污秽的人。   我叹了口气,这时候,冯春生说道:不对劲啊!水子,这苗升,死都不闭嘴,不管怎么念《引魂词》,也都不闭嘴。   这人死了不闭嘴,说明有牵挂,和某些人死了不闭眼一样的。   我走到了韩莉的面前,说道:莉姐,我开始不想说的,怕你有什么负担,但现在,还是得说。   “说什么?”   “那苗升挚爱的巫族大祭司的女儿,入轮回转世后,这一次,投胎成了你。”我说:你韩莉就是苗升挚爱的女人的转世。   “啊!”韩莉说道:怪不得他临死之前,还要听我吹一首笛子呢。   韩莉也是个心软的人,她没过多考虑,跪坐在苗升的身边,给了苗升的尸体,一个大大的拥抱。   说来也怪,韩莉拥抱了苗升之后,苗升才彻底闭嘴了!他最后一个牵挂,也彻底完成了。   韩莉坐在一旁,偷偷的抹着眼泪,或许——在拥抱之后,她苏醒了一部分前世的记忆吧?   韩莉哭了一阵子,站起身,离开了,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回过头,对我说道:好好安葬苗升吧。   我说我知道的。   其实后来我真的按照苗升的遗书说的,我把他的尸体,给火化了,但是……我并没有把他的骨灰,洒在粪池里面,而是洒在了大海之上!   最后关头的苗升,怎么说也算浪子回头了,那就当一个浪子,骨灰随着大海,四处去流浪吧!   苗升死后,冯春生再次给咪咪做安魂。   快到下午四点的时候,咪咪醒了过来。   我看着苏醒过来的咪咪,咪咪问我:这是哪儿?   对啊!这是哪儿?我都有些恍然隔世的感觉。   我把咪咪死后发生过的事,说给了咪咪听,咪咪听完了,说道:原来我死了之后,发生过这么多的事!水子,你也变了,你变得刚毅了,变得黑了!你不再是以前那个毛头小子了。   是啊!   经历了这么多,总不会是最初的模样。   我按照安排我家人一样,我也安排咪咪去了海南,我说道:等闽南之乱平息了,我们会团聚的。   “一定!”咪咪在登记前,也给了一个拥抱,说道:我要见到活着的于水,我这是活了第二世了,再也见不得生离死别。   我笑着对咪咪摆手,说道:放心!肯定会活下来的。   送别了咪咪和苗升,我和冯春生回到了纹身店里。   我把我和白衣獠,互为兄弟的事,说给了冯春生听。   冯春生听完了,惊呆了,他先准备大声询问的,接着,声音猛地低了下去,说道:怪不得!怪不得苗疆残巫曾经说过——白衣獠你杀不得,只能让龙二来!果然是真的,杀自己的亲兄弟,这事听上去就操蛋。   我说道:现在不是我要不要杀白衣獠,而是白衣獠已经跟我约战了,他说只要我评定了巫人之乱后,没有死!那就要跟他决一死战!   “真的吗?”冯春生说道。   我说我得想个主意,希望最后,不要开这一战。   “是真不能开,亲兄弟啊。”冯春生说道:其实你们比亲兄弟还亲!一坨骨血,出来两个人魂,哎!   我说现在先不想这么多把,出门。   “去哪儿?”   我说我去找食为天——问一下,闽南沿海封禅台的事。   苗升说我要找到巫母,首先要找到封禅台。   但是,这封禅台,只听说过在泰山有啊,什么时候闽南沿海也有封禅台了?   苗升说我不信,可以去找食为天。   食为天也是巫族里的大人物,他应该知道封禅台的一些内幕。   冯春生叼着烟,翘着二郎腿,说道:那我劝你别找,找了也白找!   “为什么?”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对我的“为什么”嗤之以鼻,说道:为什么?你自己心里没数啊?食为天和巫幻,是亲哥们,你宰了巫幻,还希望食为天帮你?你白日做梦吧。   我笑了笑,说道:嘿!我其实去问那封禅台是假,我是想为巫幻的事,跟食为天道个歉的。   如果说我中午那会儿,还不相信苗升说的封禅台,但在苗升自杀之后,我就信了——鸟之将死,其言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苗升都有死志了,断然不会说假话的。   “这个……倒是可以去一去。”冯春生这才说道:是要道个歉,食为天老哥和咱们,还是有交情的,甭管巫幻是不是作恶多端,但咱们总归是杀了食为天老哥的亲弟弟啊! 第一千二百八十一章 十巫东迁(黑魔冠名)   冯春生说我们是要去道个歉,他摁灭了烟头,跟着我们一起出发了。   我们两个人开着车,深夜到了食为天的家中。   食为天一如既往的没有锁门,我和冯春生推门而入。   食为天盘坐在地上,颂巫族的经文。   我走到了食为天的面前。   食为天没有睁眼就知道是我。   “于水老弟,你来了。”   我点点头,也盘坐在地上,说道:食为天老哥!我是来给你道歉的……巫幻……   食为天猛地睁开了眼睛,问我:巫幻,死了吗?   我的脸颊颤动了起来,接着我说道:死了,在巫族的地狱之中,我杀了巫幻。   巫幻是乔拉杀的,但这时候我却说巫幻是我杀的,目的其实是为了不把东北阴人拖入这场浑水之中。   食为天听了我的话,身体震颤了一下,接着他说道:哎!总算死了。   我说食为天老哥,你这话什么意思?   听上去,食为天似乎是盼着巫幻死一样。   食为天说道:我以前就说了,我能够看破天下的虚妄——虚妄的人心,永远是假的!巫族曾经做的事情,就是不道义!巫幻帮助巫族,只会走向自取灭亡的路!他的死,迟早都会来的。   我说:巫族说我是他们的祭品。   “虚妄。”食为天说道:巫族要复活,要吃祭品,要再掀杀戮,这都是虚妄!多行不义必自毙,巫族的人,被他们的欲望给骗了,被他们曾经的成功给骗了。   我问食为天:老哥为何说这句话。   食为天痛心疾首的说:他们以为搞定了六百六十年前的阴行,就能搞定现在的阴行!他们曾经成功了,就以为现在能成功!曾经的成功,给巫族带来了巨大的欲望——他们陶醉在这欲望之中,还想再次享受这种欲望!这都是多行不义。   “可现在不是以前了。”食为天说道:我自从活过来了之后,我就总结了现在和曾经的世界有何不同——的确,现在的高手,不如六百六十年前,六百六十年前,是一个高手惊才绝艳的时代!那时候阴行里头的厉害人物,是一个接着一个!巫族以为自己掌控了绝对力量,就可以为所欲为,但他们忽略了时代的变迁。   我问食为天:这个时代,和以前有什么不一样。   食为天一伸手,拿出了我的手机,说道:这个,就是这个时代最大的变迁——通讯变得更加方便!这个时代的交通工具太过于发达,甚至你们可以在三天之内,让全国各地的阴人,同时集中闽南!以天下力量,攻一巫族,巫族岂能不灭。   食为天算是看得透的,琢磨得透。   这个时代,高手就算不多,但也是有的。   东北阴人之中,高手就不少,我们纹身店的兄弟,也有真正的高手,听说西域密宗,转世灵童现身,极具佛家慧根,修为超群,转世灵通座下,还有西域五大明王——个个都是绝顶的高手。   南方有茅山派,龙虎山。   北方有驱魔龙族,五大山野仙门。   全国各地,皆有顶级高手,一旦会合到了闽南,巫族想在夹缝中求生存,那也是极其艰难的事。   食为天说道:即使巫族杀了你于水!天下群雄皆到,巫族依然是灭族之危,可惜巫族的人,被迷惑了双眼!他们看不到时代的变迁。   我给食为天竖起了大拇指,说道:食为天老哥算是看得透的。   食为天叹了口气,低着头,说道:没什么看得透,看不透的,即使看透,又如何,你们可知道,你们这些天找我,我为何在不停的念叨巫族的经文吗?   我说你们巫族,应该笃信神灵,所以才日夜咒颂经文。   食为天摇摇头,说道:不是,我说了,我是一个能够看透虚妄的人,神灵是很虚妄的——我不笃信神灵,我之所以咒颂经文,其实是因为心不安,我总在担心巫幻,心就不安了,我就咒颂经文,让我找点事情做——这样我才心安。   “我总觉得巫幻会随时出事,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食为天低着头,落下了眼泪,他还是很在意巫幻的死活的。   接着,食为天抬起头,又说:可是巫幻一声都在追求名利,誓死效忠巫母,他是走错了道!死了,也好!死了,就不会害人了。   食为天说道:我的弟弟死了!从今天开始,我食为天,正式脱离巫族,终生不再给巫族出一计,办一件事。   “从今天开始,我食为天,就是散人一个。”食为天说道:水子、冯先生,往后你们关于巫族的事,有什么要问的,找我就好!巫族,注定是要覆灭的——灭族之后,我算是巫族的最后一颗火种吧,我愿意把巫族的善良和文化,播撒到全国各地!现在的巫族不能代表真正的巫族,我才能代表!   我对食为天点点头,抱拳说道:食老哥高义。   食为天说:你们有对巫族的困惑吗?如果有,现在说来听听。   我说我还真有。   我跟食为天说:你还记得苗升吧。   食为天说道:记得,苗升是祭祀人。   我说苗升不但是祭祀人,还是守密人,守卫阴人和巫人之间的那些龌蹉事。   食为天点点头,说道:然后呢?   我说苗升跟我讲,说要想找到巫母,需要先找到闽南海边的封禅台。   食为天说道:这个我不清楚,我不清楚是不是找到了封禅台,就能找到巫母。   我说我不是想问这个,我想问的是——闽南的海边,真的有封禅台吗?这封禅台,又是怎么来的呢?   “有!”   食为天说道:封禅台的事,我还是了解的,二位先坐,我去给你们泡一杯茶。   “好!”我跟食为天双手合十,说:巫幻的事,还是要跟食老哥说一声对不住。   “没有什么对不住的,要说对不住的,是巫幻,是我。”食为天说完,去了厨房。   很快,他出来了,他的手上,端着一个茶盘,茶盘里,放着三杯冒着热气的热茶。   他将其中两杯热茶,分别放在了我和冯春生的面前。   我端起了茶杯,继续听食为天讲事。   食为天说道:灵山有十巫,闽南巫族,皆将灵山十巫,当成巫族之祖,你们可知道为何?   我说巫族认十巫当祖,不是很正常吗?   “不正常。”食为天说道:你可知道灵山十巫,他们本来出生在哪儿?   这个我没有那么深的理解了,不过,冯春生博闻强记,这是他的强项。   冯春生跟食为天说:灵山就是现在的巫山,巫山是重庆、湖北、湖南交界的一代——不过,那灵山十巫,听说是古代巴国人,巴国就处于现在的湖北宜昌,我想——这灵山十巫,应该就是现在的湖北宜昌人。   食为天笑着说:冯先生好见识。   接着,他捏住了茶杯,他捏住茶杯之后,茶杯不但没凉,反而里头的茶水,滚烫起来,热气冒得更大了。   食为天左手一挥,那茶水冒出来的热气,竟然凝聚成了一座“山”的模样。   在山上,站着十个人,这应该就是灵山十巫了。   “灵山有十巫。”食为天说道:十巫是古代巴国的最高领袖,他们统治着巴国,用他们的巫术,为百姓谋取福利,这时期,一共有四百年,四百年后,十巫觉得寿命降至,便将巴国大权禅让,十巫则一起出发。   “他们在巴国的土地上,昂首望去,望见东边,有一座灵山升起,十巫决定,向东边跋涉,希望在他们寿命到了的那一天,能够在那东边灵山之上死去。”   食为天再次挥动茶杯热气。   热气凝聚出了灵山十巫的模样,十巫开始了艰辛的长途跋涉。   当时的路不好走,一路上牛鬼蛇神极其多,灵山十巫费劲了千辛万苦,走了两年,终于走到了闽南的海边。   茶杯热气又化作了“海灵山”的模样。   那灵山,立于大海之上,灵气盎然。   灵山十巫,为这海上的灵山,按照地理取了一个名字,叫“闽海灵山”。   他们十巫,上了闽海灵山之后,寿命已经快要到终点了。   十巫耗尽了全身的力气,喊道:闽越之人,我们是巴国十巫,如今我们十巫,死于这闽海灵山之上,我们十巫,是天地之功,在此,谢天感地,尸体化作封禅台,有灵根之人,能在封禅台上,得巫族正统!   说完,十巫就地死去,他们的尸体,真的化作了封禅台。   食为天说到了这儿,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他说这封禅台,寻常人以为是用来“封神,封皇”的,其实这不是封禅台最早的用意。   封禅台中,封,是报天之功,禅,是感地之德。   封禅台,是用来感谢天地造化的地方。   灵山十巫,尸骨化作封禅台,为的就是感谢天地之功,同时让他们的巫术,传承下去。   我说道:怪不得闽南巫会把灵山十巫当成巫族之祖了。   “是啊!”食为天说道:没有十巫东迁,闽南的巫族也许也会形成,但是,没有如此经典的传承。   十巫尸骨化作封禅台,第一个登上封禅台的,叫袁妹,是个女子,女子因为长相奇丑,被家人赶出来了,实在活不下去,偏偏她在岸边,听到了灵山十巫的喊声,她抱着一段枯木渡海,上了闽海灵山。 第一千二百八十二章 寻灵山(黑魔冠名)   女子抱着一段枯木渡海,上了闽海灵山。   她到了封禅台上,寻找到了灵山十巫化作的封禅台。   那些封禅台,都是灵山十巫的尸骨所化,尸骨之上,存在许许多多的巫族铭文,女子靠着这些铭文,领悟出了巫族的巫法,改名叫巫袁。   我问食为天,这个巫袁,可是巫族的巫母?   “对!”食为天说道:她就是巫族的巫母。   巫袁在闽海灵山之中,悟出了巫族之法后,整个人获得了神通,并且肚子成了一个地狱。   这个地狱,掌管闽南巫族的生死轮回。   这个地狱,也就是我们说的巫族的坟冢。   巫袁获得了灵山十巫的传承之后,开始在闽南传法,很快,就发展出了一个庞大的巫族部落,巫袁自然而然的,就成了巫族的巫母了。   巫母在两百年之后,坐化,成了虚幻,只能生活在镜中世界,她的肚子,也真的成了巫族的坟冢。   巫族的人死了,就会化作魂灵,入巫母的坟冢之内,然后等待合适的时间,寻找到合适的皿,就能再次重获。   所以,巫族又有一个别称,叫不死族。   但不死族不是真正的不死,比如说我的穆王刀,就能让巫族真正的死去。   乔拉虽然能够打爆巫幻的魂灵,但却没办法让巫幻的魂灵彻底死去,巫幻的魂灵依然被巫母吸走了。   我听了这段往事,基本上已经确定了,闽南沿海,的确有封禅台。   封禅台一共十座,分别是灵山十巫的尸骨所化,不过,这封禅台,依附于海中灵山,要找封禅台,首先需要找到这个海中灵山,这还真是不太好找。   而且,我想起了火云先生测过的那个字——灵山有十巫,墓碑海中藏。   他测的字,说明了巫族下一步的行动。   我再联系食为天说的“十巫东迁”的事,我忽然明白了,我跟冯春生说道:春哥,出大事了,这巫族,只怕有一个疯狂的计划。   “什么计划?”冯春生问我。   我盯着冯春生说道:也许,巫族正在复活灵山十巫。   “啊?”冯春生下巴都快惊掉了,说道:不至于吧?复活十大巫组?这巫母胆子也太大了吧?   食为天也不太相信,说道:不至于不至于,巫母不会做这么费力不讨好的事的。   他说哪怕巫母和闽南巫族,都是嗜杀成性的人,都是被欲望遮蔽了双眼的人,但巫祖不是。   灵山十巫曾经治理巴国井井有条,东迁闽南之后,也是愿意把自己的巫族传承留下的人,绝对不是嗜杀之人,就算巫母把灵山十巫复活了,灵山十巫也断然不可能帮助巫母杀人的。   我对食为天说:也许,巫母并不是打算把巫祖真正的复活,她只是想要借用巫祖的尸骨,获得巫祖的力量,来对抗天下高手。   食为天睁大了眼睛,说道:这种事情,可能发生吗?   有什么不可能发生的,我在过年的时候,就遇到了这类事情。   于家堡内,出了一个逍遥王。   逍遥王生前,也不是弑杀之辈,但是他被心鬼控制了尸体,在于家堡,做了许多杀孽。   我想,巫母可能会像心鬼控制逍遥王一样,而去控制灵山十巫的尸骨。   食为天说道:真要这样,那就遭了!这是直接动摇了巫族的根基和传承,做下了这事,巫母会背上一世骂名。   “他还怕背上骂名?”我对食为天说:她现在就是一个赌徒,她把全身的家当,都押在了这次巫族复苏的身上。   一个赌徒,还有什么事情,是不敢做的呢?   食为天说道:如果他真的这么做,那我愿意与她为敌。   恩!   我站起身,说道:明天我先去海边,寻找闽海灵山。   “我跟你们一起去。”食为天说。   我让食为天明天来我的纹身店找我。   ……   这天晚上,我和冯春生,各回各家了。   第二天早上,我、冯春生、龙二三个人,一起到了纹身店。   要找闽海灵山,瞎找是不可能的,得找冯春生和龙二这样专业的人物,来寻龙点穴。   大概八点多的时候,食为天也到了。   我们四个人,出发了,开车去了海边。   到了海边,大海真是一望无际。   这时候,冯春生跟我们说了今天的计划,他说:闽海灵山,曾经出现在海上——现在,地壳变动之后,有两个可能性。   他说第一个可能性,就是这闽海灵山已经彻底潜入了海底。   第二个可能性,就是这闽海灵山,没有彻底潜入海底,还留了一小部分在海上,属于“小荷才露尖尖角”。   我问冯春生:这两种可能性有什么区别吗?不都是去找闽海灵山。   冯春生说:区别大着呢,如果是后面那种可能性,那闽海灵山属于“定海神针”,定住了,就跑不了,寻龙点穴,难度不大,但如果是第一种可能性,彻底埋在了海底,那叫“水龙”,水龙最难定,因为时刻都在游动。   “如果闽海灵山真的被彻底埋在了海里,我的寻龙点穴,只怕不好寻。”冯春生如此说道。   “找不着也得找。”龙二说道:既然是灵山,那就灵气逼人,总和一般的山不太一样,出发吧。   出发。   和龙二说的一样,找不到也得找。   我们四个人,去找渔民租了一条渔船,我来开船,我们四个人,开始出海。   冯春生掏出了罗盘,开始寻龙点穴。   他掏出了罗盘,左转右转,在海面上到处寻找,有时候,还得往一些礁石的边上靠。   我小心翼翼的控制船——虽说我小时候,和我父亲一起打过渔,这种小船还是会开的,但这会开和精通,是两个概念,我在冯春生的指挥下,好几次差点撞上礁石了。   这么来回几次,我有点恼火了,我询问冯春生:春哥!你能不能有点谱啊!这礁石,可能是闽海灵山吗?   你们家的闽海灵山是个侏儒?长这么矮。   冯春生说:嘿!你小子啊,不要不懂装懂,这地壳变迁,说不好的——上千米高的大山,可能因为下沉,到现在,唯独露那么一个小小的山顶在海面上也说不好,你别小看这些礁石,没准有一个礁石,几十万、几百万年前,还是一巍峨的雪山呢。   我说行,行,你春哥说话有道理,那你接着找,我配合你……反正船被干翻了,我们游着上岸。   冯春生听了,继续打着罗盘,开始寻找闽海灵山,我们的船,也离海边越来越远了,别说找到灵山了,连个长得像灵山的小岛都没瞧见。   我们这一找,就找到了中午,大家都找得饥肠辘辘,好在这儿是大海,海货多,我停了船,撒了一网下去,等了半个小时,收网,网里头有了一点点海货——不够卖,但是够我们几个人吃了。   我们找了个锅,生了把火把这些海鲜给炖了,大家围在一块吃,吃得倒是开心——新鲜的海货,就是鲜嫩。   我正剥一只海蟹呢,忽然,我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声音。   “呼呼,呜呜”,这声音,像是从海里面传上来的。   我猛地趴在了船舷上,仔细的听着声音。   那声音,越来越清晰了。   冯春生问我:你怎么了?听到什么声了?   我点点头,说道:像是人声,但又很像鱼叫唤的声音。   冯春生也学着我的样子,趴在了船舷上,仔细的听着下头叫唤的声音。   他这一听,也听出来了,说道:是的,类似人声,有点像……有点像……   “有点像白泽的声音,对不对?”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连忙点头,说道:对!就像是白泽的声音。   柯白泽的背后,有白泽的裂纹,他曾经,就让我们纹身店的兄弟,听到了真正白泽的声音。   现在听,我确实听到了白泽的声音。   我跺了跺脚,说道:水下有神兽——应该快到闽海灵山了。   冯春生喜出望外,说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下海吗?   我让冯春生他们先把东西吃完,接着,我一个人去开船。   我一会儿去听船舷传来的白泽叫声,一会儿又调整航向。   很快,我听那船舷里传出的白泽叫声尤其清晰,我停了船,走到了甲板上,跟冯春生他们说道:地方到了!我一个人下水。   “你一个人下去?”冯春生问。   我点点头,说这儿我的水性最好,我下水瞧瞧。   我让他们都在船上等着,接着,在船上找了一阵——这是一艘渔船,自然没有潜深水的装备,有的就是一个氧气面罩和一对蹼。   我带上了面罩,穿上了蹼,跳下了水。   这面罩里的一点氧气,能潜一会儿时间。   我下水之后,才下潜不到五六米的样子,忽然——我瞧见,我这周围,有婴儿的尸体。   不是一具婴儿的尸体,而是成千上百具的尸体。   这些婴儿,或坐或卧的在水里,姿势各不一样。   所有婴儿的肚子上,都有巫族的符文。   这儿到底是一个什么地方?   如果这儿是闽海灵山,为何会出现这么多奇奇怪怪的、打上了巫族符文的婴儿尸体。   如果这儿不是闽海灵山,哪又能是哪儿? 第一千二百八十三章 海眼之门   我开始怀疑我面前的地方,到底是不是闽海灵山了。   我顺着水继续下潜,我带了配重器,能潜得稍微深点,我再次下潜了五米,发现还是无边无际的婴儿尸体。   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婴儿尸体在海里呢?   而且这人的尸体啊,其实密度是比海水小的——一般在海水里面被淹死之后,只要稍微泡泡水,就上来了。   婴儿更加不一样,因为婴儿的肺部占比比成年人的大,他们更加不容易沉在海水里面。   这大量的婴儿,竟然浮沉在了十几米深的海水里面,这个人让我很难想象。   我缓缓的游到了一个婴儿的身边,我用手指轻轻的戳了戳这个婴儿的肚皮。   肚皮很柔软,很真实的手感。   我又戳了戳,就在这个时候,我面前这个婴儿,忽然睁开了眼睛盯着我。   接着,这一片海域之内,所有的婴儿,眼睛都彻底睁开了,这些眼睛,都闪着绿光,盯得我后背直发毛。   我经历过这么多的事,本来不会再因为这些灵异事件,出现一些生理反应了。   但这次真的不一样。   在深海里面,数百双的幽绿婴儿眼睛盯着你,真的会让你不由自主的战栗起来。   我缓缓的开始踩水,并且把我身上的配重器给解开了。   很快,我浮出了水面,阳光再次洒在了海平面上,洒在了我的身上,实在太舒服了。   冯春生趴在了船舷上,两只手扶住了栏杆,问我:水子,下面情况咋样。   “先把我拉上去再说。”我杨手,喊了一声。   龙二甩出了一根绳子,把我拉上了船。   食为天也围过来了,问我:下面真的就是闽海灵山?   我跟他们三人说道:我就这么跟你们说吧——下面是不是海内灵山,是真的不好说,但是下面的景象,实在是奇特,成百上千的婴儿,在水下浮沉啊,而且我戳了其中一个婴儿的肚皮之后,那婴儿竟然直接睁开了眼睛,死死的盯着我。   冯春生说:这么多的婴儿?那不直接浮起来么?   我说怪就怪在这些婴儿是真的浮不起来。   食为天说:要不然,我们几个,一起下水看看,我能帮你们瞧清楚,下面的婴儿会不会是幻觉!   他最大的本事,就是能够分辨虚妄。   冯春生说:我看行,这里头,不合常理,那小婴儿如果真是在水里,早就该浮起来了,让食老哥下去看看,没准效果不错。   我回过头看了一眼,说道:这儿离海太远了,得有个人押船,要是船走了,咱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游得上岸呢。   冯春生想了想,说道:我来押船!风水的事,老二也懂,让老二和你们一起下去。   我说行。   我继续去了船舱,又找出了两个氧气面罩,给食为天和龙二带上了。   我跟龙二说道:老二,你对水性不太熟悉,待会下了水,抓住我的腿!   “晓得。”龙二和食为天都带上了氧气面罩,直接下水了。   我也跟着跳下了水。   不过,这次下水,我们几个下潜了七八米后,并没有看到成片成片的婴儿,我们只瞧见了无数的小鱼,咬着海里的海藻在。   话说回来,这些小鱼,还真像婴儿似的,紧紧的咬住了海藻,然后轻轻的吸允,就像婴儿在吸允母亲的乳.头一样。   我们在水下寻摸了半天,除了发现这些小鱼,根本再也没看到什么婴儿了。   实在没办法,我们氧气面罩里的氧气也用得差不多了,龙二还在拼命的拍我的腿。   我只能再次在水里背起龙二,再次踩水,浮出了水面。   我们几个重新上船了之后,冯春生问我:这次找到了婴儿吗?   “哪有什么婴儿,就是一群鱼。”龙二脱了氧气面罩,大口大口的吸着空气。   食为天说道:那些都是叶子鱼,成群出洞,它们现在睡觉在呢,咬着那海藻的叶子,怕被海水冲走了,叶子鱼都是这个习性。   冯春生也说我,说我最近是不是太累了,把一群叶子鱼,看成了婴儿。   我拧着眉毛,说不对劲啊,我明明是看到了一大群的婴儿,怎么都变成了鱼呢?   我这个人,骨子里不服输,我觉得我没有看错,我再次带上了氧气面罩,继续跳下了水,这次,我确实再也没看见那群婴儿了,我只看到了一只又一只的叶子鱼。   莫非,真是我刚才看错了,产生了幻觉?   我拍了拍脑袋,再次上了船,我一上船,趴着船舷上,继续听着声音,看能不能听到白泽的声音。   结果,白泽的声音,也消失了。   冯春生说我是魔怔了,是不是走火入魔了。   我摇摇头,说道:这片海域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怪了。   忽然,我再次听到了白泽的声音。   我指着一个方向,说道:春哥,你来掌舵,帮我调方向,我又听见白泽的声音了。   “这次靠谱不?”   我说反正咱们也没啥方向去寻找闽海灵山,这儿既然有一条线索,那就继续追寻呗。   冯春生想想,说道:行啊,那咱们就接着走——反正你水子不服气嘛,那就一定要让服气为止。   嘿嘿。   我笑了笑。   船继续出发,按照我指引的路线前进,我们的船速,似乎比海底正在游动的白泽,要快那么一点点,我通过白泽的叫声,感觉我们离白泽越来越近了。   在我们的渔船,正在加速行驶的时候,忽然,我们船只的旁边,再次靠过来了一条渔船。   渔船通过喇叭喊话,让我们停船。   冯春生问我们:能停不?   这时候,龙二也冲进了船舱,问我们要不要准备战斗。   准备啥战斗,你当这儿是索马里呢,还有海盗出没是不?   我说既然有渔船喊我们停船,那就停,听听他说什么。   很快,我们把船速降到了最低,那喊我们停下的渔船,靠了过来。   一个渔民,站在他的渔船上,朝我们喊道:哎!你们是不是新来的?   我站到了甲板上,询问那渔民:老哥,你怎么这么说?   我一边问,一把从兜里拿出了一盒烟,直接扔到了对面的甲板上去。   那老乡捡起烟盒,从里面拿出了一支烟,抽了一口之后,指着前方说道:前面是海眼之门——别过去了,危险。   我顺着老乡指的方向看。   发现前方有两个竖立得贼高的礁石,两个礁石,就像是一扇巨大的门似的。   这渔民管那叫海眼之门?   我跟渔民说道:老乡,我们是开着渔船,出来玩的——不知道这儿有什么禁忌,这海眼之门,是有什么说道吗?   “有得很。”说完,渔民在他的船和我的船之间,横了一块竹板,他踩着竹板,上了我的船,他把烟盒还给了我,说道:那海眼之门,和周边几公里的海域,都不要过去!太危险了,这些年,不知道多少渔船,在海上遇到了飓风,驶入了那片海域,然后就再也没有活着出来了。   他又说:那海眼之门里面,住着海神,你们开船过去,叨扰了他老人家,他老人家不高兴了,就把你们给办死。   我说这么邪乎?   “还有更加邪乎的呢。”渔民又说:前两年,一搜万吨级的邮轮,因为飓风,行驶到了这片海域,然后准备上“上港码头”靠岸的,结果——那艘万吨级的邮轮,就直接在这片海域消失了,这事,都封了口,除了我们这些在海上打渔的,其余谁都不知道。   我听渔民这么讲,心里却没来由有些兴奋——因为我觉得海眼之门,说不定就是那闽海灵山。   渔民说完了,再次拍着我的肩膀,警告我,说道:欺山莫欺水,这水,可不是好欺负的,能随时要你的命!我话就说到这儿了,你们不要再往前开了,返航吧,我也得返航了,今天收的海货还可以,我得回去给我老婆孩子做点好吃的了。   他笑了笑,回到了自己的船上,收了竹板,返航开船走了。   冯春生说道:如果那老乡说的是真的,那咱们还真追对了方向。   冯春生和我的想法一样——这个海眼之门的水下,可能真的有闽海灵山,这次的位置,应该对了。   不过!   我们真的要开船,往前走吗?   龙二说道:这海里头,怪事总是多——有些海域真的,是艘船进去就沉,所有的高科技电子设备,全部失灵。   他说他曾经和朋友,去国外盗墓,做轮船去的,在航行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船上所有人的电子设备,全部乱套了,好在当时的船长,是个很有经验的老手,一发现情况不对,立马调转船身,往回开了一阵时间后,再绕了一个巨大的圈,驶离了那片神秘的海域。   “依我看啊,前面那个海眼之门,估计也是一片神秘海域,那老乡说的未必是假的。”龙二说道。   冯春生问龙二,说道:那你不想过去了?   “我随你们啊。”龙二说道:我龙二从来不怕死!你们说走就走,你们说回就回。   冯春生问我:水子,你说呢?   我想了想,说道:贵在险种求!去海眼之门,但是咱们也不能莽撞,我来开船,慢慢行船。 第一千二百八十四章 九幽地狱(un冠名)   我说我来开船,慢慢行船,慢慢向着那海眼之门靠拢。   “行。”冯春生让开了船舱的舵位,让我来开船。   我把渔船,慢慢往那海眼之门的那边开,也不顾及那渔民的劝告,义无反顾的靠近了海眼之门。   我们一点点的靠近,很快,我们离那海眼之门,也就一两百米的距离了,海眼之门的两根石柱子上的青苔和海草,我们都差不多能够瞧得出轮廓了。   就在这个时候,冯春生的罗盘,忽然发出了啪嗒啪嗒的声音。   “有信。”冯春生拿出了罗盘一看,跟我说道:天池之内跳针!这个地方,灵气太足,咱们赌对了!   天池跳针,说明是大好事。   我正准备把船速加快,直接穿过海眼之门的,结果,我还没加速呢,那冯春生又喊了起来:等一下,水子,情况又有变化!   我扭过头,问怎么了。   冯春生扬起了罗盘,让我看。   罗盘上的指针,直接沉底了,紧紧的贴着罗盘的底面,动也不动。   这在风水之内,叫“沉针”。   只要沉针了,就有不详的事情发生。   这说明,海眼之门,确实闯不得。   冯春生问我:水子,喜忧参半——你说怎么弄?我听你的。   “先停船,想办法。”我说道。   我们都很想找到那闽海灵山,但是,我也不能拿着兄弟们的生命冒险啊——明知道这儿会发生沉船往里头闯,这是脑子有包。   先停下来,想想办法再说。   我们停了船,我看着海眼之门和它周围的海域,瞧瞧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但这周围,一望无际,什么也瞧不出来啊。   食为天也盯着周围的海域,他说道:这儿,可能真的是闽海灵山的位置了。   “你有把握?”我问食为天。   食为天说道:我闻到了很足的巫族气息。   这还是大海之上,水能封住气味,食为天站在船上,还能闻到很足的巫族气息,那这个地方还能是哪儿?   闽海灵山可是十巫坐化的地方啊,有十巫的尸骨在这儿呢,巫族的气息能不浓吗?   基本上,冯春生的罗盘,和食为天的判断,都已经说明了,我们脚下的海水之中,的确埋藏着闽海灵山。   可是怎么寻找呢?   这儿是海眼之门,一旦我们的船再开过去一点,可能我们的船都要沉了。   如果只是沉船还好一点,当年这儿沉了那么多的船,有渔船,有邮轮,无论是渔民还是海员,那都是善水之人,但没有一个人游出来,可见海眼之门的可怕之处。   咋办?   我们的局面,一下子陷入了僵局。   如何打破这一次的局面,得想个办法。   我跟龙二他们说道:不如这样,这儿我的水性最好,我潜到水下,去看一看。   “在这儿潜水,那不是找死吗?”龙二不让我下水。   冯春生也说这事有点不靠谱,说再观望观望。   我说这富贵险中求,得险中求胜。   我开始带上氧气面罩,同时也开始穿上了“鸭蹼”,带上了配重器,准备潜水。   龙二喊住了我,说道:哎!水子……先别急着下水。   说完,他脱了右手手腕上的潜水表,带在了我手上,说道:最多十分钟时间,时间到了,不管找没找到,都给我上来。   我说好,要说我还这有些感动。   龙二是个倒斗的人,倒斗人视自己穿戴的装备如同自己的性命,潜水表,罗盘,这都是他们在极端条件下保命的东西,一般不会给别人穿戴的,这是倒斗人里头的潜规则,但现在龙二把潜水表给我了,一来说明这次潜水真的很危险,二来,说明兄弟情分还是重。   我摸了摸这块潜水表,说道:十分钟,十分钟之后,我就上来。   “好!”龙二点点头。   我让他们三个人押船,我一个人潜入了水里。   我往下潜了七八米,我发现,那两根海眼之门的礁石柱子,真的如同定海神针一样,望不见顶,就是两根巨大的柱子。   我就在柱子前面五十米的地方,缓缓游动。   同时,我也没忘记看表,不过……这潜水表,已经成了一团废铁,因为我发现,那潜水表不走了,定在了一个时间,再也不动。   这潜水表当然不会是品质问题,这下潜个七八米就彻底失灵了,只能解释为超自然现象。   我也不管时间了,我继续在水下游动了起来。   这一次,我在水下,听到了白泽的叫声,就在那海眼之门的里面叫唤。   在水下,人再好的视力,能见度不超过三四米——我睁开了眼睛看着周围,真的是两眼一抹黑。   不过,我还有地眼啊。   我努力睁开了地眼,一下子,整个世界都明亮了。   周围方圆一公里,我都看得清楚,自然,那海眼之门里的情况,我也瞧得清楚了。   我瞧见,那海眼之门的里面,竟然又出现了许许多多的婴儿尸体。   除了那些上下浮动的婴儿尸体,我还瞧见了一些女人的尸体、男人的尸体。   有妖娆的女人,有婀娜多姿的女人尸体,丰盈的女人尸体。   男人的尸体,也各不一样,个子高的、矮的、胖的、瘦的,长得凶狠的,长得丑陋的,长得帅气的,不一而足。   同时,我还看到了九尊雕像。   九尊雕像,离得很远,但我都看得清。   这九尊雕像,都是一些受刑的雕像。   被火烧死的、被人拔蛇的、被人斩首的、被人凌迟的……等等。   我看清楚了水下的态势的时候,我开始往海面上浮。   就在我上浮了三四米的时候,忽然,我的右手,疯狂的晃动起来,手上的潜水表,嗡嗡的叫唤。   我感觉事情不太对了,疯狂的往上浮,又浮了几米的样子,忽然,我的潜水表直接爆掉了。   接着,我听到了一声女人的惨叫。   “咿呀!”   我听到了惨叫上,慌忙低头看去,发现我的脚下,不知道什么时候,游过来了一个女尸。   女尸张开了嘴巴,舌.头变得颀长,直接缠住了我的脚踝,她冷笑连连,说道:嘿!客观,不要着急走吧,妾身在这水底,很孤独的。   我一听这话,真是奋起双臂,不停的往上扑腾。   扑腾来,扑腾去,却始终挣脱不了女鬼的舌.头,我氧气面罩里的氧气,是越来越不够用了,而且,我这潜水下来,没带利器,不能切开这条舌.头,我越来越使不上劲了,氧气面罩里的氧气,也彻底稀薄了起来。   这下子出事了。   我的意识,因为缺氧,越来越迷糊的时候,忽然,一根绳子勾住了我的腋下,把我猛地带了起来。   我下一刻,就躺在了温暖的甲板之上,接着,我听到了食为天的喊叫:冯先生,快把船往回开!快点,快点。   我听到了食为天的声音,已经知道我安全了,我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拔掉了我的氧气面罩,就在这一刻,氧气扑面的感觉,从来没有让我这么有安全感过。   大量的空气进入了我的肺部,我的体力复苏了很多,我也听到了冯春生他们的笑声,我猛地坐了起来,却发现我的脚上,缠着一只巨大的章鱼。   龙二他们哈哈大笑,说道:水子……你可真有运气,我们看到你在水里不停的扑腾,还以为你是出了什么大事呢,搞了半天,你是在海里,被章鱼缠住了脚啊!   我看向龙二,问我下水多少分钟了。   龙二没回答,冯春生回答道:下去十五分钟了,我们都很担心你呢,结果发现你在船前面十来米的地方扑腾,我们开着船进来了,老二甩绳子缠住你了,把你拉起来了。   我立马说道:我知道了……我开头说看到的婴儿,是真婴儿,他们是那叶子鱼化作的妖,这个章鱼,在水下的时候,是一个女水鬼!这海眼之门里,到处都是妖物。   “不可能吧?”龙二说道:你是不是又出现幻觉了。   我抬起了右手,说道:那你觉得这个潜水表,也是出现幻觉了吗?   潜水表已经破烂不堪了。   龙二、冯春生和食为天他们看了潜水表之后,都没再说我说的是幻觉了。   冯春生问我:那你在水下,到底看到了什么?   “无边无际的妖物!”我说道:初次之外,我还看到了九具雕像。   “画下来。”冯春生让我画。   我开始回忆那九具雕像的位置,在船里找出了纸和笔,把九具雕像的模样,和他们的平面位置,全部画出来了。   冯春生看了,指着九具雕像,说道:水子,你看看这平面图,像不像……   “像什么?”我问。   “八卦!”冯春生说道:一具雕像居中!八具雕像围绕着这一尊雕像,这海水之眼里,有“生死八门”。   生死八门,又叫八门金锁——曾经一代军师诸葛亮,又按照八门金锁,推演出了八阵图。   八阵图一共八个方位,分别是生、伤、休、杜、景、死、惊、开,只有从生门出,才安然无事,从其他门出,最后都会进入死门,一旦踏入死门,再无生的希望。   诸葛亮曾经依靠乱石堆摆成的八阵图,困住了军事奇才陆逊,如果不是诸葛亮的岳父把陆逊从八阵图里引了出来,陆逊得活生生被磨死在八阵图里。   冯春生说,这海眼之门里,应该就是八阵图,要破八阵图,他拿手啊!   冯春生高兴得不行,那食为天却泼了一盆冷水,冷冰冰的说道:这不是八阵图,八阵图是道家的遁甲手法,你用道家的眼光来猜测巫族的阵法,完全不对!这个阵法,叫“九幽地狱”。 第一千二百八十五章 白虎女人   食为天反驳了冯春生,说这个阵,根本不是八阵图,而是巫族的九幽地狱。   冯春生一想,也拍了拍脑袋,说道:我都把这事给忘记了,这风水不是道家的风水,是巫族的风水,那我掺和进来干什么?   食为天旁边一乐,说道:不过……这九幽地狱啊,其实和你说的八阵图,有异曲同工之妙,也讲究一个生死门。   其实这道教和巫教,发源都是很早很早,作为国内早期最大的两个传承,巫教和道教,相互交融的东西比较多,有些“术”,细节不太一样,但是内在蕴含的术法规律,是非常接近的。   我问食为天,到底什么是九幽地狱。   食为天说道:九幽地狱,是巫族的大狱,在他们曾经的闽南巫族之中,就出现过这种地狱。   可是,这种地狱呢,其实不是闽南巫族自成一派的,也是十巫东迁带过来的传承。   曾经食为天,因为对这种地狱十分好奇,所以他专门去查询过这种地狱的古籍,查完了才知道——这个九幽地狱,其实成于“巴国"。   巴国曾经的疆域,是很大的,他鼎盛时期疆域包含今重庆全境、四川东部、陕西南部、湖北西部、贵州北部等地,算是当时一个非常庞大的国家了。   国家大了,内乱就多。   巴国由灵山十巫统治,期间出现了许许多多反叛和内乱。   巴国的巫族很强大,巫族高手很多,一些反叛内乱,就是强大的巫造成的。   灵山十巫平叛了这些巫人高手的内乱之后,有些没办法直接杀掉,可是普通的监狱,又无法囚禁这些人。   于是,灵山十巫商讨很久,成了九幽地狱。   九幽地狱,类似一个阵法,这个阵法是通过九种极刑的罪人,来成了阵眼,九种极性罪人的亡魂,成了一个地狱。   那些强大的巫,被关押在了这个九幽地狱之中,就再也出不来了。   食为天说道:这九种极刑,分别是——凌迟、斩首、拔蛇、火烫、冰封、剜心、挖腹、腰斩、抽脊。   九种极形,用在九个巫术高手的身上,强大的怨气和血腥气息,会造就九只强大的恶鬼,恶鬼来回交织,成了九幽地狱。   我听了,询问食为天:既然这个九幽地狱这么强大,那咱们进得去,出得来吗?   食为天笑着说:后来,我见识到了真正的九幽地狱之后,我能看破虚妄!我也能看破这个九幽地狱的弱点!   “其实!九幽地狱是能出得去的,但是……需要找到生门。”食为天说道:你找到了生门阵眼,就能找到真正的出路。   是吗?   我问食为天,说道:那食老哥说说看——怎么找到生门。   食为天说生门其实就是“挖腹”极刑者。   哦?   我说生门是挖腹极刑?这个挖腹,算是最为血腥的雕像了。   我看那雕像啊,那人的肚子里,被掏得一干二净的,什么都没有了,这个雕像处的阵眼,为何算是生门呢?   食为天又说:那你可知道……挖腹会挖掉那些器官呢?   我想了想,说道:肠子、胃、脾、肝、胆、膀胱,差不多就是这些了。   “不!还有。”食为天说。   我说没了,为了确保是不是没了,我还摸着肚皮,想了想,确实只有这几个器官啊。   食为天说道:你还忘记了——还有子宫!胎儿形成的地方。   我这一拍脑袋,还真是,我刚才摸我的肚子,肯定是摸不到子宫的——咱也没这器官啊,所以就忘记说了。   食为天说:挖腹者的子宫,被埋藏在他的阵眼之下——子宫象征着生门——所以,这个地方,就是生门!   哦!   原来如此,怪不得那些受了极刑的雕像啊,大部分都是男的,但挖腹者是一个女人。   食为天说道:所以,咱们下了九幽地狱之后,我会引导你们从那生门出来。   冯春生说:这就不对了……既然九幽地狱有生门,当年那些被关起来的巫人,都是个中高手,他们怎么就想不出破解之法呢?   食为天说,这是因为,那九个阵眼,其实是在不断流动的,每个阵眼的位置,转瞬即逝——很难抓到机会,但是……冯先生在,这个问题,就不足为惧了。   冯春生听完了,点点头,说道:以阵破阵,利用另外一个风水阵,卡住九幽地狱,让阵眼的位置不再变幻,我们才能找到生门,顺利出来。   食为天抱拳,说:冯大先生高明,一点就透。   他们两人聊得火热,龙二却有些冷眼旁观,他说道:哪个风水阵能卡得住这个九幽地狱呢?这个,光是研究,就得研究好久了,等研究出来了……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咱们几个的脑袋,早被复活的巫族割了当球踢呢。   食为天说根本不用研究,现成就有一个——就是冯春生刚才提到的八阵图。   八阵破九幽,未必不能行。   两个阵法,极其相似,在阵法里的地位,八阵图是道门第一阵,九幽地狱是巫家第一阵——应该能以阵破阵,至少能够斗个不分上下。   只要九幽地狱的阵眼轮转速度变慢下来,咱们就有生路可言。   有道理。   冯春生说道:按照食为天老哥说的办,原理上能成。   原理上能成,但现实不一定能成,我们要执行这个计划,还是需要一些魄力的。   龙二问我:水哥,你咋看。   我想了一会儿,说道:还是那句话,贵在险中求!我还有阴阳绣,可以加持八阵图,可以一战。   “那怎么行动,你说。”龙二问我。   我说道:咱们直接把船开进海眼之门里面——等待我们的船沉,然后,我们在沉船之后,应该会进入九幽地狱。   “入险地?”冯春生说。   我说得先破了九幽地狱,才能见到闽海灵山!所以,必须置之死地而后生——我们虽然入阴行的时间短,但我们之所以能活到现在,就是很多情况下能豁的出去——豁得出去,见了死门才能见生门。   这也是我们屡屡做出了很多让闽南阴行瞠目结舌事情的根本原因。   冯春生看着茫茫大海,说道:去可以!但我要先打个电话。   “可以。”冯春生说。   “好!”我让冯春生打电话。   冯春生给李公子去了一个电话,电话接通了,他只说了几个字:老婆!希望还能再见你。   他这句话,其实不是跟李公子说的,而是跟李公子身体内他老婆的残魂说的。   说完了,冯春生直接挂了电话。   我问龙二:你要打个电话吗?   “不打,我孤家寡人一个,打给谁啊?”龙二摇了摇头。   龙二让我给陈词打一个。   我说我不打。   龙二说为啥。   我说我坚信我能出来,为什么要打这个电话。   我进了船舱,开足了马力,冲进了海眼之门里头。   在我们的船只,向前行驶了十来米的时候,船里的电子设备,已经开始失灵了。   面对这一切,我们并不慌张,因为我们知道会有这些事故发生的。   在船只朝里面开了一百米的时候,渔船不但电子设备失灵了,甚至连舵位也控制不住了,开大马力和减小马力,一切都变得不可控制起来。   渔船进入了这一片神秘海域了。   很快,我们的渔船,忽然出现了大量的颠簸,回旋,真是晃得人头都晕了。   我们几个兄弟,都紧紧抓住了舵盘,我们几个人,生死相依。   很快,船开始沉了。   船像是被拽进了旋涡之中,根本无力反抗,我们也无能为力,船只根本不听使唤了。   大量腥咸的海水,灌了进来。   很快,船就沉底了,真的如同我们所想的。   在我们的船只,刚刚碰触到了海底的时候,忽然,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一个海下的世界。   这个世界里,没有水,只有无边无际的沉船尸骸,许许多多的船,东倒西歪的在这一望无际的世界里。   不过,这个世界,还能看到一个东西。   能看到一个高耸入云的雕像。   这个雕像,分成了两个部分,一个部分,是一个女人,女人的模样,我们再熟悉不过了——为什么?   因为这个女人雕像,和仓鼠,长得一模一样。   这个雕像的另外一个部分,是一只六翅白苍虎!   六翅白苍虎,站在女人的身边,十分威武雄壮。   我指着那高耸入云的雕像,指给冯春生看:春哥!你看那雕像——像不像!   “像不像仓鼠?”冯春生和龙二异口同声的说道。   看来不是我一个人觉得很像。   只是……仓鼠和这个女人的气质,不太一样。   仓鼠属于那种十分可爱的小美女。   这个女人雕像呢,十分雍容华贵,宝相庄严。   我接着转头,询问食为天,说道:这雕像是什么意思?   食为天说道:我不知道啊,真正的九幽地狱里面,是没有这尊“女人和白虎”的雕像的。   我看着雕像,真的有点想搞清楚了——这个雕像,似乎和仓鼠,有些联系啊。   仓鼠就是“六翅白苍虎”的鬼纹身嘛,她也在食为天的唤醒下,觉醒了自己的力量,仓鼠是大妖,是白虎大妖。   仓鼠和这个世界里的雕像……到底存在什么样的联系?   我拔腿就冲着那雕像跑了过去。 第一千二百八十六章 黑皮书(un冠名)   我拔腿朝着雕像那边跑去。   还没跑出去两步,忽然冯春生一把拽住了我,说道:水子,甭管你多想搞清楚咱们看到的那个巨大的雕像,跟仓鼠有什么联系,你也不能在这儿乱跑。   食为天也说,这儿是九幽地狱,不能到处瞎跑。   我这才停住了,但是心一直砰砰砰的跳。   “要破解这个雕像的秘密,首先得从这个九幽地狱里出去。”食为天说道。   我点点头。   食为天说:冯先生,你先布下八阵图,卡住这个九幽地狱,我来寻找生门。   冯春生点头,说道:当然可以,我先来布阵,老二,走,跟我去找石头!要大块的。   “等一下。”我扬起手,止住了冯春生和食为天,我说咱们没必要这么着急破这九幽地狱,破九幽地狱肯定要破的,但现在,咱们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做。   冯春生看着我,说还有什么事做?   我指着四周无数的残骸,说道:你们看——这些年,不少的沉船落在了这个地方——有的沉船,年代久远,像是几百年前的产物,有的沉船,年代很近,甚至还是强钢结构。   “然后呢?”龙二问我。   我说道:这些残骸,都会说话,我们需要先通过残骸,来确定这个九幽地狱里面,到底发生过什么样的事情。   从九幽地狱里发生的事情,我们才能隐约的推测,巫母想做的事情。   “这个还要推测什么?”冯春生说道:巫母不就是想要借用十巫的力量吗?   我说这个还真不一定——仔细查查吧,花不了多少时间,还能往真相上面靠,何乐而不为呢。   冯春生想了想,说道:那就按你说得办,咱们检查检查这边的沉船残骸再说,看能不能弄到什么新的消息。   “好!”   我们几个,开始进入了这些沉船的残骸。   要说这些船里头,真的有些玄虚,因为我们可以看到,这些沉船里面,几乎都经历过了十分惨烈的斗争,年纪久远的木船里头,有刀刃切开木制甲板的痕迹,甚至还有血迹斑斑,但是,却找不到一个人的尸骨。   年纪近代的强钢大船,里头也没有一个人,周围还有子弹的弹壳和弹孔,也有大量的血迹斑斑。   尤其是我们走到了那艘万吨级的邮轮里面,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弹孔,可见,这儿曾经出现了大量的枪战。   龙二捡起了弹头,说道:都是小口径的步枪,万吨级邮轮的保卫队,是有持枪证,可以拿小口径步枪用来自卫和预防海盗的。   我问龙二:你见过真正的子弹?   龙二笑着说道:你以为我们倒斗下墓,真的就把全身的倚仗,都放在了黑驴蹄子和一些阴术上吗?这些高科技的设备,我们也会使用的!西南有一个阴人,很擅长改装枪械的子弹,他会在子弹上面,途一层以“黑狗血”为主要材料的涂层,改装后的子弹,能打鬼。   “当然了!就算这些子弹,真的不能打鬼,但是我们遇到了最后关头的时候,自杀可比用刀子抹脖子来得快多了。”龙二故作轻松的说道。   我点点头,说道:这么多的残骸,都在生前经历过了大规模的战斗,但是,这儿却一具人的尸骨都找不到,是不是很奇怪?   在我们说话的时候,忽然,我们听到了唰唰的声音,这声音,发生在一个橱柜里面,我们几个人,连忙打开了那个橱柜。   橱柜打开,里面出现了我们搜索了这么多的残骸一来,发现的第一具尸骨,森然的白骨,表面上趴着密密麻麻的虫子。   那虫子,类似蝎子,但是没有蝎子尾部的毒针,可这虫子,牙齿明显比蝎子的要大很多。   “尸蟞。”龙二说道:站我面前来,我们经常倒斗的,有杀气,这尸蟞不敢过来。   他一说完,那些尸蟞像是海洋一样,直接涌了出来。   我们都站在了龙二面前。   那些尸蟞,把我们围成了一个圈,但是不敢上前。   最后,尸蟞里面,忽然走出了一只很小的白色尸蟞。   白色尸蟞的背上,有一些黑色的纹路。   黑色的纹路,像极了一个“王”字。   龙二凑我耳边说道:这个叫尸蟞王,是这群尸蟞的王,我们镇住了他,这些尸蟞都要退,我们如果不镇住他,也许尸蟞要朝我们进攻了。   龙二说完,猛地掏出了自己的发丘天官的大印。   他将大印直接扔在了尸蟞王的身边,背着手,喊道:天官赐福,百无禁忌,我是发丘天官龙二。   尸蟞王骨子里似乎就有害怕发丘天官的基因,他猛地掉头,发出了两声类似“哨子”的啸声之后,密密麻麻的尸蟞海,全部从橱柜里面撤走了。   橱柜的里面,被这群尸蟞给咬穿了,这具森然的白骨,应该是生前面对曾今的灭顶之灾的时候,藏在了这个橱柜里面,结果,这橱柜里面的尸蟞群,咬穿了橱柜,把那人给活活吃成了一片白骨。   整个橱柜里,其余的东西,也都被咬得稀巴烂,这些尸蟞的牙齿,实在是锋利,咬合的力度,也真的太大了,连玻璃瓶子都给要成了碎块,但是,所有的东西都咬烂了,唯独有一个羊皮书,却没有什么太重的咬合痕迹,就封皮上被咬出了一些齿痕。   我伸手要去拿那本书,因为我觉得这本书非常古怪。   接过,龙二一把将我的手给打开,说道:这是黑皮书,航海的人,或者具有一些探险精神的人,都有专门用黑皮书记录的人。   一旦这些人,快要接触到死亡的时候,或者遇到了一些奇观,就会打开黑皮书,开始记录。   这些黑皮书,虽然大多数都是羊皮封面,但最早的黑皮书,确实是黑色小牛皮做的封面。   黑皮书呢,还有一个非常大的特点,就是它的纸张,都是用香樟树来制作的纸浆,这种纸浆,蛇虫鼠蚁是非常讨厌这种味道的,也肯定不会啃食这种黑皮书的。   而且,只要黑皮书的记录人,将要死去的时候,他会在身上,拿出毒药,涂抹在黑皮书之上,目的就是不让一些类似怪物的人,啃食掉这本黑皮书,然后,把他做的记录,留给下一次到过这儿的人。   龙二说道:现代黑匣子,就是要达到黑皮书的作用,只要出事了,那么黑匣子将会仔细记录下出事的原因和过程。   他指着黑皮书,又说:所以,我猜测,这本黑皮书的封面和纸张之上,都涂有剧毒,千万不能用手来触碰。   “而且你看,别的东西,都被尸蟞给咬得破破烂烂的,唯独这本黑皮书,就封面被咬了几口,为什么?应该就是尸蟞咬这本书的时候,中毒了,然后死了一些,尸蟞不是傻子,同伴咬这个东西出事了,他们剩下的,自然不会继续啃咬这本黑皮书了。”龙二分析道。   到底是下过斗的人,对于这些探险者的隐秘,龙二十分了解。   我点点头,从我的背包里,拿出了一次性的硅胶手套。   我们做纹身的人,经常会准备许多一次性的硅胶手套,手套虽然是一次性的,但能有效的隔绝剧毒。   我带上了硅胶手套之后,才捧起了这本黑皮书。   黑皮书打开,上面写着一个人名——程杜生。   记录这本黑皮书的人,就叫程杜生。   这本黑皮书的内容呢,有些类似日记。   “我是万吨级游轮——安客号的程杜生,今天,我们的游轮在快要靠近闽南的“上港码头”的时候,忽然沉没了,我们的游轮,竟然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这儿,有大量的沉船。”   程杜生的黑皮书日记,就是从那艘万吨级的游轮沉没之后,才开始记录的。   日记继续记录着这就万吨级的邮轮,进入了这个九幽地狱后的事情。   这艘万吨级的邮轮,进入了九幽地狱之后,上头的乘客,邮轮的工作人员,都出不去这个地方。   剩下的日子,很寂寞,没有人走得了,也没有人能打通电话跟家里的人联系,跟外面的人联系。   他们像是忽然被这个世界遗弃了一样。   所幸这艘邮轮,有备用粮,这些备用粮食呢,足够撑上一个月了。   虽然都是干粮、罐头,但也能吃,还有灌装的纯净水。   好几千人,开始适应这个除了沉船,什么都没有的世界了。   大家吃着备用粮,没有多久,就感觉到寂寞了。   一个这样的世界,没有电、没有水,更加不要说现在年轻人赖以为生的因特网了,甚至连吃的,都是定时、定量发放的罐头、干粮。   人总是在找乐子的,找什么乐子?   这里只有一种乐子可以找,就是“性”。   这船上,以游客居多,男游客、女游客分别占了半数。   大家前面几天,带了女伴的男人,可以“自给自足”,和自己的女伴,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在床上、厕所,享受人类最原始的乐趣。   过了几天之后,大家从小塑造起来的道德观,开始崩塌。   有些强壮的、没有女伴的男人,开始抱团,用武力,来强暴其他人的女伴,那些女伴的男伴,陷入到了痛苦里面。   又过了一个星期,这条船上,已经开始淫.乱了——所有人的道德,全部被崩坏掉了,男人女人在做那些不可描述的事情时候,甚至不闪不避,也不会忌讳周围人的目光,大家就好像在城市里吃饭似的,该聊什么聊什么,不会顾及别人到底怎么想,怎么说。   这条沉船,彻底变成了淫.乱之船。 第一千二百八十七章 阴兵借道(词词冠名)   这条沉船,彻底变成了淫.乱之船。   用黑皮书里头的一句话,可以总结这种变化:大家的道德,在这个地方完全不适用,死亡的威胁,无时无刻不笼罩着每一个人的心里,大家开始抛弃了道德,只去追寻或许是人生中最后的快乐、快感,在这条船上,到处都能看到交缠在一起的男女,如果你也想快乐一下,只需要等在两人的身边,等到他们做完,就可以补位了。   当然,这样的日子,也没有持续很久。   大概过了一个月,万吨级的邮轮沉船了一个月后,邮轮的管理层,带着保安队,紧急召开了一场会议。   会议的主题,就是“遗弃”。   因为整艘船上的备用粮,已经很少了,如果继续这么多人在这儿分摊粮食的话,不出一个星期,大家都会面临没有粮食的下场。   所以,管理层的人下了一个决定。   “遗弃”。   遗弃掉这艘船里绝大多数的人。   邮轮的工作人员,一直决定,他们拿起船上的武器,除了漂亮的女人之外,把游客全部击毙!   这样,这些工作人员,和这些漂亮的女人,外加上安保队的人,就可以靠着剩下的粮食,再活个一年半载的。   黑皮书的记录者,作为游艇工作人员,自然也属于不被遗弃的那群人,而且,这个记录员,因为还坚守着自己最后的一点良知,把这船上发生的一切,照实记录在了黑皮书上。   这个计划下达了之后,船长决定,晚上给游客们发放双倍的粮食。   他不但心干粮耗尽——因为只要大量的游客死去,他们就能通过船上大量的盐,把这些人的肉给腌制起来,然后充当船上存活着最后的干粮。   我看到了黑皮书的这一刻,有点感叹人性的黑化!   人性在城市里、在乡村里,经常会爆发出人性的光华,可是,一旦道德消失、法律消失、规则消失之后,人性就会暴露出最丑恶的一面。   邮轮的客人,当天晚上,吃到了双倍的粮食。   船长还忽悠这群客人,说他们已经和外面联系上了,不出三天,营救队就会过来的。   众人高兴极了,他们吃完了粮食之后,来了一场精神最好的“啪啪啪”。   他们在用食欲、性欲上的满足,迎接光辉的明天——可惜,这个明天,只存在于船长的嘴里。   不过,第二天,船长和安保队的人,都没有动手,没有按照他们的计划动手,枪杀除了漂亮女人之外的一切游客。   倒不是他们心慈手软,也不是他们最后临动手的时候,良心不安。   而是第二天黎明十分,九幽地狱里面,来了一大波人。   这波人,都不是万吨级邮轮上面的人。   用黑皮书上的记载看,这群人都打着赤膊,他们的脸上,都带着恶鬼的面具。   他们穿着麻布做的裤子或者裙子。   在他们的背后,都有白虎刺青。   这群人,异口同声的发出了类似动物的啸叫。   “呼呼,吼吼。”   “呼呼,吼吼。”   这一大群人,他们的武器,是短刀、弓箭,他们的身后,有一个人,躺在高高的床上,由四个人抬着。   躺在床上的那个人,缓缓坐了起来。   在这个人坐起来的时候,那些带着面具,背后纹着白虎的人,恭恭敬敬的喊道:巫礼大人。   这时候,那个记录黑皮书的程杜生,才知道,这儿躺在床上的,明显是那群怪人领袖的人,原来就是巫礼。   巫礼指着那万吨级邮轮,说道:庞然大物!这次猎物不少,都给我小心点,挑了他们的手筋和脚筋,全部给我带回去!上!   那群怪人,又发出了“呼呼,吼吼”的声音,然后奋不顾身的冲上了邮轮。   这群怪人,只要见到了人,冲上去就把人的手筋和脚筋给挑了,动作尤其熟练,十分迅速。   还有一群怪人,攻到了安保队的身边。   安保队对着这些怪人开始开枪。   可是,这群怪人竟然如同幽灵恶鬼一样,子弹对他们根本无效。   这些怪人,十分简单的出现在了安保队的身后,同样的处理,挑掉了这些人的手筋和脚筋。   那程杜生看到,许许多多被挑了手筋和脚筋的人,都被那群怪人给拖走了,至于拖到了什么地方,就不得而知了。   程杜生连忙躲进了一间橱柜之内,然后开始迅速的记录下了这亡命的一刻。   在黑皮书最后一页里,程杜生继续听到了巫礼那直入人心的声音:这儿,肯定还有一些人,躲在阴暗的角落里——但是咱们得走了!放尸蟞,把这最后的那一些落网之鱼,全部杀掉。   接着,又是整整齐齐的“呼呼,吼吼”的声音。   程杜生料定自己必死无疑了,他在黑皮书的最后一段话里,如此写着:我活不了了,也不想活了——一个月的黑暗,没有一刻能让我看到生的希望,黑暗还要持续下去,我等不了了,与其落入那群怪物手里,死在那不知道是什么怪物的尸蟞手里,我自行了断,只希望,往后有人能看到这本黑皮书,知道这儿曾经发生的一切。   黑皮书的内容到此结束了。   龙二再次抬头,看着橱柜内森然的白骨,说道:这人不是死于尸蟞的手上,他是自杀的,水哥,你看他的喉咙。   我看了看白骨的喉咙处,他喉咙处的骨骼发黑,说明这人生前是服剧毒死亡的。   也许,他在用剧毒喷满了黑皮书之后,自己喝下了剩余的毒药。   尸蟞只是吃掉了他的身体而已。   哎!   我将黑皮书放在了这个森然白骨的身边,叹了口气。   龙二接着说:这些尸蟞啊,和大墓里面的那些养尸地里出来的尸蟞完全不一样!这些尸蟞,应该算巫族的蛊虫——他们只执行巫族的命令,就是清除藏在犄角旮旯里头的落网之鱼,清楚完了之后,就会继续进入睡眠状态。   不过……今天我们的阳气,再次唤醒了尸蟞,好在有龙二,尸蟞不敢造次。   黑皮书我们放下了,我将两只胶皮手套给脱了,扔在了橱柜里面,关上了橱柜的门。   接着,我看向了食为天,说道:食老哥,你刚才看到了黑皮书吧?这里头,可记录了许多巫族的事呢。   “是的!”食为天说道:这黑皮书里的怪人,就是巫人,他们的背后刺着白虎纹身——巫人极其喜欢在背后纹身,也极其喜欢在战斗的时候,带上恶鬼面具,他们认为这样能够借助到鬼神之力。   我说道:最重要的是,这本黑皮书记载了那些把船上的人全部带走的巫人领袖,叫巫礼。   巫礼可是灵山十巫里头的一个啊。   食为天再次叹息。   冯春生说道:巫礼竟然没有死。   我说道:巫礼没死,是不是说明——其余的灵山十巫,也没有死呢?他们活在这个世界里?亦或者,真正的巫人之乱,其实是他们暗中发起的!巫族的巫母,不过是灵山十巫推到台前的人物?   龙二说道: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啊。   我和冯春生对视一眼,我们还以为巫母是打算复活灵山十巫,借助灵山十巫的力量,原来……灵山十巫,或许根本没有死!   我们都被黑皮书上的内容震惊到了,即为黑暗的人性震惊,也为巫族的秘辛震惊。   如果这灵山十巫没死,他们要搞事情,那搞的就是天大的事情了。   “接下来咋整?”冯春生问我。   我说接下的事,就好弄了——如果灵山十巫没死,他们必然就在闽海灵山之上,咱们破了这个九幽地狱,上灵山去瞧瞧,看看这群人,到底在搞什么鬼。   “八阵破九幽。”   冯春生让我们几个帮着他,一起去捡大石头,他要开始八阵图了。   我们几个,快速的寻找搭建八阵图的材料。   很快……我们找寻到了许多石头,开始搭建八阵图。   没用几个小时的功夫,八阵图按照冯春生的方式,搭建完成了。   接着冯春生和我们,站在了八阵图最中心的位置,开始催动八阵图。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冯春生忽然睁眼,说道:水子,这个九幽地狱太强大了,压制八阵图阵法,让阵法无法运转,你在我的背后,刺上一枚阴阳绣。   “是阳绣还是阴绣?”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说道:阴绣!阴绣效果霸道,这时候,纹个阳绣,怕是没什么用。   我想了想,说道:给你纹个阴绣,阴绣叫“阴兵借道”。   传说,唐朝末期,五代十国时候,有号称“十三太保”的李存孝,他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一身手段高明,还会秘法,横跨阴阳两界,擅长朝阎王爷借阴兵,每次,霍无心要借阴兵,就会在地上摆上八阵图,八阵图由生门出是生,但是李存孝专门入死门,穿梭阴阳借阴兵。   所以,这个阴绣,此时纹在了冯春生的身上,太适合不过了。   冯春生说道:就纹这个。   “好!”   我开始在冯春生的背后,做“阴兵借道”的刺青。   首先,我在冯春生的背后,坐上了八阵图的刺青。   这个刺青,还算好做,只要看过八阵图,都能做。   但是,要做李存孝的“刺青”,就有点难了,这种人物刺青,必须得悟出那个人的精气神出来。   可是李存孝这种大将,他的精气神,还真有些不太好找。   我屏气凝神,进入了冥想状态。 第一千二百八十八章 十巫之首(补更)   我先回忆起了李存孝的生平。   李存孝是个什么人物?可能现在不太出名,但是……这个人在战争史上来说,属于超级大将。   他力大无穷,生性凶猛,十三太保内,他名声最显。   有评语说是“王不过霸,将不过李”,这里头的霸,指的是战场百人斩的西楚霸王项羽,李就是李存孝。   李存孝勇猛无匹,和当时排名第二的大将王彦章比斗,也是几合就败了王彦章。   我的心里,开始浮现出了一个十分凶猛、勇悍无匹的大将形象。   战场之上,气势如仙王降世。   我猛地睁开了眼睛,在八阵图之中,纹上了李存孝的大将模样,眉宇之间,杀机陡现。   李存孝背着禹王槊,睁开了眼睛。   这个阴绣刚成,冯春生忽然仰头,吼了一声:阴兵何在!   接着,八阵图之中,忽然裂开了一条巨大的缝隙,那缝隙之中,阴兵出现了。   这是这些阴兵的模样,我实在是熟悉。   他们不是别的阴兵,而是蛇二娘,那个闽南沿海一代的传奇女海盗蛇春花曾经领衔的海盗军团。   这些阴兵里,还有我熟悉的人物。   蛇二娘麾下的“鱼龙入海”四名大将。   飞天鱼、浅海龙、入蜃蛟、海底鳄。   蛇二娘则前段时间,在我的主持之下,和曾经阴行大哥莫言血,两人一起往生去了,双宿双飞,所以,这次借阴兵中,蛇二娘没有出现。   八阵图中,阴兵借道。   那九幽地狱之内,忽然出现了许多恶鬼,恶鬼都是巫族打扮。   巫族的恶鬼,和那阴兵斗在了一起。   两边,竟然不分上下。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柄禹王槊从那八阵图的缝里面,飞了出来。   “十三太保李存孝在此。”   接着,李存孝猛地从那缝里飞了出来,握住了槊,虎视前方。   要说这个李存孝的气势,真的太强大了,虎背熊腰,壮如铁塔。   他的眼睛,狠狠一瞪,霸气外露。   然后,他缓缓的走向了那些巫族的恶鬼,见到恶鬼就是一槊下去,那恶鬼顿时灰飞烟灭,化作了一道黑烟散去。   李存孝的槊再次抬起,这次,他挥舞槊的手法,越来越快。   巫族恶鬼只要碰到他的槊,立刻化作黑烟。   没几个来回,巫族恶鬼都知道李存孝凶猛,全部回到了九幽地狱之中,再也没敢出现。   也就在这个时候,八阵图,直接卡住了九幽地狱的运转,八阵破九幽,真的破掉了。   阴兵全部站立住了,李存孝也猛地转身,忽然将槊指在了我们几个人的身上,说道:我李存孝,好歹也是十三太保,你们这几个阴人,何德何能,也敢借我的力?刚才那些恶鬼退散,你们几个,我得给你们留下点什么!你们一人挖自己一只眼睛,算你们有眼无珠,今天的事,就算了。   这个李存孝,脾气很大。   不过也能说李存孝是脾气大,因为我给冯春生纹的是阴绣嘛,阴绣效果霸道,但是副作用也大,这请来了李存孝,足见效果,但我感觉,这个阴绣,请过来的应该不是李存孝本人的魂魄,应该是李存孝的杀念,杀气太重了。   龙二站了出来,举起了天官印,说道:请你来是给你面子,还让我们挖眼?来!二爷手上过一招!   “二爷?我只认关二爷,你是个东西,也配成二爷。”李存孝拔起了禹王槊,要戮那龙二。   千钧一发的时刻,鱼龙入海四个人,一起架住了李存孝的兵刃。   李存孝又盯着鱼龙入海,说道:你们四个拦我,莫非要我把邪火也洒在你们身上?   飞天鱼收了剑,说道:李将军天生勇猛,和那唐朝第一猛将李元霸,一个是恨天无把,一个恨地无环,都是一等一的悍将,我们四个小虾米,自然不敢为难将军!   李存孝和大唐李元霸很是相似,都是力大无穷,勇猛无匹的悍将!   一个生在唐初,一个生在唐末,那飞天鱼说的“恨天无把、恨地无环”的意思是,如果天上长了一个把,李元霸能把天给拉下来,如果地上长了一个环,李存孝能把地给翻开,意思是这两人实在是天生神力。   李存孝斜了飞天鱼一眼,说道:你既然知道我的来头,那还敢挡我的兵刃?   “不!只希望李将军看一眼——那于水,是个绝好的人,也是个有能耐的人——闽南有巫人作乱,他愿意凭借他和他兄弟几个的力量,平定这场大乱,是不是好汉?”飞天鱼问李存孝。   李存孝点头:是好汉!   “既然是好汉,那请李将军过来,也不算无德无能了。”飞天鱼说道。   “恩!”李存孝接着盯了我一眼,我丝毫没有畏惧。   李存孝说道:是个好汉,眼神清澈不躲闪,心中不虚!李存孝刚才得罪了!走!   他喊了一声,和那些阴兵,全部入了那八阵图中的地缝。   鱼龙入海四个人,也都跟我抱拳,说道:谢谢于水兄弟前些天帮蛇二娘和莫言血往生,大恩大德,今日报之!有缘再见。   说完,他们四个,也下了八阵图的那条地缝。   地缝接着猛地合了起来。   冯春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抹着额头冷汗,说道:刚才幸好有鱼龙入海帮咱们说话,不然今天这只眼睛是保不住了。   龙二说道:还不是怪你!做个阳绣就算了,你非要做阴绣,结果请来了这尊杀神。   “哈哈哈!事情既然过去了,那就不提了。”食为天指着一个雕像。   那雕像,就是已经停住了的“挖腹女人”,那儿就是九幽地狱之中的“生门”。   我们四个人,走到了雕像面前,然后按照食为天的指示,在地上疯狂的挖土。   土挖了一米来深的时候,我们瞧见了一道光门。   食为天说道:这儿就是生门。   “不对!”我跟食为天说道。   食为天皱着眉头,问我:水子,你不信我,这儿真是生门。   我说道:生门不假——但是!如果我们出了这生门,不就逃出升天,去了海上吗?我们的目的是进闽海灵山啊。   “那是?”   我跟食为天说道:所以要入死门,死门在哪儿?   食为天指着被斩首的雕像,说道:他是死门——头落人死!去除了生门之外的所有门,最后都会被转入此死门之中。   “好!入死门。”我说。   冯春生说这不是去作死吗?   “还真不是。”我跟冯春生说道:你别忘记了……李存孝借阴兵,那都是从死门进去!咱这也是受了人家的启发。   冯春生顿时笑了,说道:哎哟!你小子这么一说,我倒是醍醐灌顶,对,咱们几个,就得入死门。   “走!”   我们和刚才一样,在这死门之下,挖掘了一米深,再次见到了一个光门。   “这儿就是死门了。”   “跳!我先。”我直接跳下了死门。   接着,其余几个兄弟,都跳下了死门。   我们几个入了九幽地狱的死门之后,竟然出现在了一座奇大的灵山之上。   这就是闽海灵山吗?   我们四个人都在山顶上。   站在山顶之上,我们瞧出了问题。   原来——这灵山是一个环山,山谷之下的世界,巨大无比,不知道有多大的面积。   山谷之中,有一个大城,真的是阡陌交通,四通八达。   我看着这山下的模样,跟食为天说:食老哥,这个……这个似乎有点像……像一个巨大的国度?   食为天的两眼已经发直了,他说道:或许,我能给你们解释一下,那山底下高耸入云的白虎雕像,到底是什么。   “哦?食老哥已经知道了什么。”我问食为天。   食为天说道:我跟你们讲过,灵山十巫,来自于巴国!对不对?   “对啊!”   食为天说:我曾经翻过巴国的古籍——巴国建筑,就如同这灵山下的城一样。   “你怀疑!你怀疑这……这就是巴国?”我问食为天。   食为天说道:巴国以白虎为图腾!现在,这个白虎雕像,建立在这城的中央,无比高耸——想来就是这城里的图腾!也许——这山下的城市,真的是巴国,那个酷似仓鼠妹子的白虎,就是这里的图腾。   “那!这巫族,到底想搞什么?”我心里有些乱——看来这巫母,还真不是一个亡命徒——她,应该肩负着更大的使命?   在我心里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我们的身后,传来了一阵爽朗的笑声。   我们猛的转身,发现身后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巫。   这个巫光着脚,穿着一身黑袍,头上罩了一个宽大的帽子,看不清楚模样。   他双手合十,举过头顶,说道:我叫巫咸,是灵山十巫之首。   一听说这个巫,就是十巫之首的巫咸,我们四个,连忙摆出了警戒的架势。   要说龙二也是敢打,虽然手段不算顶级,但任何高手,他都不怵,哪怕现在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传说中的人物,他也是直接出手了:管你是什么巫,打了再说。   他一天官印直接甩向了巫咸的面门。   巫咸弹了一个响指,那天官印自动落了下来,实力之强,真的惊叹。   巫咸继续爽朗的笑着:于水,你是巫族的祭品,食为天,你是曾经巫族的大祭司!幸会,幸会!   “我已经不是巫族的人了。”食为天说道。 第一千二百八十九章 巴国巫族(曹大红冠)   “所以我也加了曾经二字。”巫咸背着手,指着山下的国度说道:下面是巴国!曾经长江之上的霸主,但现在,却只能偏安一隅,在这么一个地方,繁衍生息,哈哈哈!你们是第一个能破了九幽地狱的人,我是掌管九幽地狱的人,所以,我第一时间出现在你们的眼前。   巫咸再次看着我们笑,说道:走吧!先不论咱们之间的仇恨,我带你们参观参观巴国。   说完,他开始走下了山。   冯春生给我打了一个眼色,询问我怎么办?   我说既来之,则安之,咱们一起上,也不见得是这个巫咸的对手,跟着走再说。   “好!”   我们四个,跟着巫咸,一起下了这灵山,去参观参观这个消失了许多年的巴国。   冯春生跟我说:巴国刚刚建立国度的时候,的确是一个非常大的国家,但是后来,楚国兴旺之后,和巴国连年交战,侵占了巴国的许多土地,最后,巴国亡在了强大的秦国之下。   巫咸走在最前面,却依然笑道:还是有不少人知道巴国的曾经的。   不但有不少人知道巴国的曾经,甚至有很多人都在钻研“巴文化”,巴国作为一个远古消失的政权,许多的东西都值得钻研,尤其是曾经巴国的土地上,出土过一个黄金饰物,叫太阳神鸟。   太阳神鸟,不同于许多大墓里出土的器皿、物件,风格独具一格,有强烈的巫族风格。   所以,考古学家认定——灵山十巫的传说,可能是真的。   巴国,是最能代表巫族文化的一个国度,只可惜,已经彻底消失了。   不过,现在我们追寻着巫母,来这儿寻找闽海灵山,来破解巫母花费这么大的代价复兴巫族的真正目的的时候,想不到,竟然在这儿,再次见到了巴国,还有巴国的人民。   我们下山,花费了几个小时的时间。   下山的一刻,巫咸用带着兴奋、自豪的话语,说道:你们终于踏上了巴国的土地,你们看这里的建筑,曾经巴国的百姓,以捕鱼、织布为主要产业,可惜现在——这儿捕不了鱼了,我们巴国的人,也不是当年那些淳朴的人了。   “所有的人,都在修炼道行。”巫咸指着巴国建筑里,那些或者打坐,或者在默默的颂经的巴国人。   巫咸说道:所有的巴国人,都开始变得很有道行,他们都是巫族的勇士。   我盯着巫咸,说道:嘿,只怕这些巴国人,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   巫咸笑笑,望着天空,说道:你们看——这片天,是不是很蓝,这里的太阳,是不是很烈?   我抬头看了看,这里的太阳,并不是真的烈,至少我稍微眯眯眼睛,就敢和这里的太阳对视。   这里的蓝天,倒是挺蓝的,外面的世界,蓝天已经不是蓝天了,总是带着一层灰蒙蒙的雾霾。   不过……即使是外头带着灰蒙蒙雾霾的蓝天,也比这里的蓝天更加可爱。   因为外头的蓝天,很真实,而这儿的蓝天,蓝得有些失真了。   我说道:都不如外头,太阳不如外头烈,蓝天不如外头真。   巫咸猛地抬头盯着我,说道:不愧是被命运选定成了巫族祭品的人——眼力是很毒,没错,这儿的蓝天、白云、烈日,都是我们灵山十巫用巫术,做出来的幻象!幻象做得再真,那也是假的,假的真不了——我们渴望外面那个世界。   我听到了这儿,忽然明白了巫咸他们几个人的想法,他们……他们要复兴的,不是巫族!而是整个巴国。   我盯着巫咸,说道:你要复兴巴国?   巫咸忽然露出了一阵讳莫如深的笑容,接着,他反问我们,说道:巴国就不能复兴吗?   一个消失了两千多年的国家,试图复兴,这个听上去,我总觉得匪夷所思。   不过,巫咸的这个答案,却让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巴国能不能复兴?不能?凭什么不能?能吗?可我总觉得哪儿有些不对。   巫咸说道:我们灵山十巫,统治巴国四百年,四百年内,大多数都是内乱、反叛,可都被我们一一平息下来了,我们十巫感觉寿命已到,所以,我们开始东迁,十巫来了闽海灵山,坐化在上头了。   我问巫咸:既然你们灵山十巫,寿命已到,那你们怎么又活了。   寿命天注定,难道巫咸他们,还能违抗天命不成。   巫咸说道:你别忘记了,巫族死去,灵魂不死,只要及时进入巫族的坟冢!巫族的巫母,就是我们的坟冢,我们灵山十巫,花了很长的时间,才找到了我们合适的皿,所以我们活过来了。   在灵山十巫的传承之中,有一点,就是多次提到了巴国,也希望继承者,能够密切关注巴国,一但巴国灭国,他会将巴国巫族的魂灵,全部吸入她的坟冢之内。   巫母,就是替灵山十巫办这事的。   在巴国被秦国彻底灭掉之后,巴国的巫族,几乎都灭族了,不过,巫母及时赶到了巴国和秦国的战场上,将巴国的巫族魂灵,全部装入了坟冢之中,回了闽南。   两千多年过去了,巴国的巫族,也都复活得差不多了。   巴国巫族,都找到了他们的皿,然后活了过来,偏安一隅,就住在了这闽海灵山之内。   只是这群人,几乎都和活死人一样,他们不能生育,没有后代,他们不用吃喝、甚至没有什么快乐可言。   他们的生活,都在日夜的修炼道行之中度过。   我问巫咸:那些人呢?   “哪些人?”巫咸问我。   我问巫咸:那些沉船后的活人,被你们巴国的巫族掳走了?他们在哪儿?   “你知道得还挺多。”巫咸冷笑连连,他扬起了双手,说道:那群人,就在这一片世界里。   我询问巫咸:他们都成了你的奴隶?   “我们不需要奴隶。”巫咸说:你想知道他们的下落?跟我走。   巫咸再次带路,他在巴国巫族的地位,那可是第一位的,只要他穿过这些大街小巷,那些没有修炼的巴国巫人,见了巫咸,都会五体投地行大礼。   巫咸带着我们,一直走到了一个巨大的建筑物里,这儿就是巴国巫族的祭堂。   所有的祭祀,都在这儿举行。   巫咸带着我们,走到了祭坛的中央,指着一个血池说道:你说的那些人,都在这里面。   我叹了口气。   那些沉船之后的活人,应该都被巫族的人,碾压之死,把他们的血液和碎肉,抛洒在了这个血池里面。   巫咸说道:这个世界,需要鲜血来维持!巴国的巫人,在赢取时间,这些年,巫母和巫幻,在外头散播谣言,说这片海域,是海眼之门,谣言开始扩散,有些谣言说,海眼之门里面,埋藏着宝藏。   有些谣言说海眼之门能通向另外一个世界。   于是,那些喜欢冒险的、有贪婪欲望的人,会自发的来这个海眼之门里面,他们一旦进入了海眼之门,就会被九幽地狱困住。   每一个月,十巫之内都会有一个人,带领巴国巫人的白虎团,前往地狱里,把那些“猎物”给抓出来,然后碾碎他们的骨头,把他们的血液和碎肉,融入了这个血池里面。   血池,是这个世界的能量。   有血池和丰富的血液在,这个世界就不会坍塌。   巫咸说道:巫母和巫幻,还有其余闽南巫族的人,他们在外面活动的意义,就是把所有阴人高手的目光,吸引到他们的身上去,闽南的巫人之乱,吸引了全国各地的阴人来到了闽南,可是——没有几个人,会留意到我们,留意到藏在海底灵山里的巴国巫人。   “所以,这一次,其实真正复活的巫人,不是闽南巫人?而是你们巴国巫人?”我问巫咸。   巫咸冷笑了起来,说道:都会复活的——不过,闽南巫人复活了,是为了求杀戮,我们巴国的巫人,一旦要复活!目的和他们不一样,我们的目的,是要复兴巴国。   “你拿什么复兴?”我问巫咸:外面的世界,已经和你所想的,完全不一样了,所有人都有他们的生活!都有他们自己的生活,你算什么?   巫咸说道:你说得没错,世界变化很快,但是……有一个东西,一直没有变化。   “什么东西?”   “人对鬼神的崇拜。”巫咸说道:很多人都对鬼神有崇拜,这是来自远古的记忆,早就写在了每个人的潜意识里面,所以那么多有钱的、聪明的人,都输在了江湖骗子的手上!   我盯着巫咸,说道:你在利用人的这个心理?你和邪.教,有什么区别?   巫咸再次笑了起来,说道:大体上没什么区别,但仔细分析分析,其实有区别……区别就在于,我们灵山十巫,和这儿所有的巴国巫人,都是有本事的人。   接着,巫咸又指了指那高耸入云的白虎雕像,说道:我还真得感谢感谢你于水呢!你们纹身店虽然小,但是聚集了三大鬼纹身,九龙拉棺的陈雨昊、双龙出海的柷小玲,还有那个六翅白仓虎的仓鼠!哈哈哈!他们三个,都和我们巴国巫族,有着密切的联系,哼哼,巴国巫人要复国,还得指着他们三个呢,哦,对了!还有你——曾经纹过第一鬼纹身“众妙之门”的于水!   “你们四个人,是我们巴国巫族复国的左膀右臂啊。”巫咸哈哈大笑了起来。 第一千二百九十章 废图腾(镜中人冠名)   我听了巫咸的话,心里顿时七上八下的,要说仓鼠和这个巴国巫人有什么联系,我能想得通。   毕竟巴国这儿,有一尊高耸入云的雕像,和仓鼠长得一模一样,而且还是他们巴国巫族的白虎图腾。   但是,陈雨昊和柷小玲,怎么和巫咸扯上关系了呢?   这个说不过去啊。   只听巫咸说道:陈雨昊,你知道陈雨昊是谁吗?   我说我不知道。   我一直都只知道陈雨昊的身世神秘,但是,我却不知道他的真正来历。   或者说,我隐晦的知道,陈雨昊是一个守密人,干的是和苗升一样的事情。   巫咸说道:巴国传承的守密人,就是陈雨昊!   啊?   我听得都不怎么信,陈雨昊竟然是巴国传承的守密人?   巫咸说道:我知道你不敢信,我说一个你更加不敢信的事,柷小玲,你可知道是谁?   我摇摇头,有些麻木起来了——这些消息,真是震慑了我的心,现在再加一个柷小玲,我都无所谓了。   巫咸又说:柷小玲,是湘西柷由家的传人,我想你们也知道了,柷小玲不但是传人,更是继承者,是湘西柷由家的继承者!   这个我清楚,湘西柷由家,连着好几代,男丁不出人才,唯独出了一个女子柷小玲。   他们柷由家的大权,迟早要落在柷小玲的手上。   巫咸说道:巴国被灭,几乎所有的巴国巫族,都被灭族了,到那时,还有一小部分人,逃入了湘西十万大山里面,隐居了起来,繁衍生息。   这一部分巫族,就是现在大名鼎鼎的湘西柷由家。   巫咸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仓鼠是巴国图腾,柷小玲是巴国仅存在你们那个世界里的巫族后裔,陈雨昊是巴国传承的守密人!哈哈哈哈!对,对,对,还有你于水,你是我们巫族的祭品,把你的碎肉和你的骨头,融在那血池里面,我们巴国巫族的,就能够达到我们的目的了!我们就能出山了,外面那个丰富多彩的世界,迟早是我们巴国的。   巫咸十分得意,我和冯春生他们对视了一眼,我们的眼神中,都流出了无比的担忧。   看来……刺青阴阳绣之中的鬼纹身图腾,其实都和曾经的巫族,有着密切的联系。   我忽然想起了昆仑神洞里,烛九阴的眼睛,跟我说的那些话,他说我们阴阳绣,源自于曾经的图腾,图腾蕴含着神秘的力量。   阴阳绣,不过是利用纹身,将这种神秘的力量,借用到了活人的身上而已。   灵山十巫是巫族之祖。   对于阴阳绣,他们更加懂行。   如今!三大鬼纹身,都和巫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局势有些紧张起来了。   巫咸伸手拍着我的肩膀,笑着说道:破了九幽地狱的人,你们三个是头一遭!刚好,别走了……留下吧!食为天,你如果还愿意加入巫族呢,我们欢迎,如果不愿意加入巫族呢,你就和冯春生、龙二一样,被我们碾成碎肉,挤出血液,丢到血池里,当一份巫族世界的养料。   食为天的脾气很硬,他掷地有声的说道:誓死不回巫族!现在的巫族,不是我曾经了解的巫族!巫族没有如此黑暗,也不会如此残忍。   “你看到的巫族不是那么黑暗和残忍,只是因为那些东西,曾经被包裹起来了,你看不到而已。”巫咸说道:自从巫母继承了巫族的传承之后,巫族一直如此黑暗和残忍,也罢,你不愿意活着,我就让你死去。   巫咸又盯着我,说道:你会被我捆锁起来,等到一个好日子,我们巴国巫人,就要出这片海,离开这片山了。   “哼。”我冷笑道:困兽犹斗!哥儿几个,甭废话了,用尽全身解数,和这个巫咸斗一斗!战死,总比当奴隶强。   我、食为天和冯春生、食为天,都摆出了一幅进攻的态势。   巫咸却依然挂着笑容,根本没把我们放在眼里。   我们双方的战势,一触即发。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巫咸抬起了头,看着那片由巫术化出来的“假蓝天”,他指着蓝天,说道:来了!他们来了。   “谁来了?”我问。   巫咸说道:和巴国巫人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人来了!陈雨昊、仓鼠、柷小玲,哈哈!他们自己来了。   他们三人,怎么会在这时候来这儿呢?   我心里有些担心。   巫咸一只手捏成兰花模样,嘴里念念有声:归家之路,已经打开——仓鼠、陈雨昊、柷小玲,你们来我面前,来吧!来吧。   巫咸在念着话,我们几个也不好上去和他缠斗,就一直等。   等啊等,差不多过了一个多小时,我们瞧见了陈雨昊、仓鼠和柷小玲的身影。   他们真的来了。   很快,三人走到了巫咸的身边。   巫咸先盯着仓鼠,单膝跪地,说道:巫族的图腾!六翅白仓虎,您终于来了——只要你重新回归巫族,巴国巫人,将会绽放更加强大的力量,你是巴国的图腾!   他不停的念叨着。   仓鼠的眼神,从麻木变得灵动起来。   最后,仓鼠一脸怀疑的说道:我不是大妖吗?怎么会是你们巴国巫族的图腾?   巫咸站起身,说道:曾经世界,混沌初开,天地间的大妖许多,它们蕴含着天地间无比强大的力量,崇拜他们的人类,把他们当成了部落、国度的图腾,太正常了,仓鼠,请你加入巫族,带领你的信众们,驰骋这个世界。   “先别说话,我头疼。”仓鼠拍着脑袋,揉着头。   即使仓鼠已经在巫咸的唤醒下,清楚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但她依然没有对巫咸抱有太大的信任,她一步步的朝着我走了过来。   巫咸又跟陈雨昊说道:你是巴国守密人,你自然知道巴国的事情。   “巴国不在闽南。”陈雨昊说道:巴国在江陵一代。   “我是巴国灵山十巫,陈雨昊,你本来就应该加入我们的。”巫咸指着祭堂外面,说道:你仔细瞧瞧——外面那些人,谁不是巴国的人?   陈雨昊说道:我守密,只替江陵一代的巴国守密——我也是他们的传承者,但你……你就算真的是灵山十巫,又如何?我陈雨昊,不会给你这种人卖命的。   巫咸再次策反陈雨昊失败。   陈雨昊也走入了我们的阵营。   巫咸要再次策反柷小玲,他诉说了柷小玲的湘西柷由家,和他们巴国巫人的关系。   可柷小玲根本懒得搭理巫咸,他也走到了我们的面前,说道:小雨哥站谁,我就站谁!再说了,都两千年了——谁还管祖宗是谁?   我都看得出来,巫咸实在火大。   他开始如意算盘打得好,他想把战神陈雨昊,拉入他们巴国巫人的阵营之中。   他估计还有特殊的方式,来运用仓鼠的力量,顺带着,他还可以策反湘西柷由家——可惜——三个人,没有一个人如他的意。   巫咸冷笑起来,说道:陈雨昊,你是巴国的守密人,却不认我们灵山十巫,这叫反骨!柷小玲,你连祖宗都不认了!好!好得很,我待会收拾你们两个。   接着,巫咸再次对仓鼠说道:图腾,请问!你是怎么想的?可愿意带领我们巴国,征服天下,到了那个时候,你是天底下至高无上的图腾。   仓鼠摇摇头,说道:我听出来了,你们是巴国人对吧?我也看过一些书,巴国都消失两千多年了,既然消失了,就别出来了,你们在这儿过你们的日子,何必去打扰别人呢?   仓鼠这话,说得有水平。   巫咸继续说道:图腾,你不要忘记了,曾经,我们巴国人给你拍进贡,你保佑我们巴国人的平安,我们是一体的,是一个整体!如今,你再看看巴国人,到底成了什么样子?我们也想找回曾经的往日荣光。   仓鼠依然摇头,说道:别说了,收手吧!巫咸,你复兴不了巴国的——巴国也没有理由,把战乱带到外面的世界去,杀戮、鲜血,我们不需要,外面的世界,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应有尽有,大家都过着自己想过的日子,谈着自己想谈的恋爱,很开心!   “他们开心,那我们巴国人呢?巴国人就不是人了吗?”   “你还真没说错。”龙二这时候刺了巫咸一句:按照正常的理论,现在这群巴国人,还真不是人了。   没想到,巫咸忽然打蛇随棍上,直接说道:对!我们这儿的巫人,都不是人了,是仙!是巫仙——我们这些巫仙,一旦离开这片海,离开了这片山,我们就是你们凡世之中的仙!我们必然要凌驾于你们这些凡人之上!图腾,你到底愿意回归巴国,当巴国的图腾吗?   仓鼠叹了口气,说道:如果你当我是巴国的图腾,那从现在开始——你终止你的复国大梦吧!把巫母、还有那些巫族即将要复活的人,带到这儿来吧,你们有你们的世界,我们有我们的世界。   “从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你不再是我们的图腾了。”巫咸忽然抬头,他盯着那高耸入云的白虎雕像,吼道:图腾是我们立的,我们也能亲手把它毁掉!从明天起,这尊雕像将不复存在!   在巫咸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忽然,天空中,飘来了一阵阴森的声音:巫咸!废不废白虎图腾,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 第一千二百九十一章 十巫内斗(曹大红冠)   “巫咸!废不废白虎图腾,不是你说了算的。”   在仓鼠劝说巫咸不要搞复国这种痴心妄想的事情,巫咸竟然直接说道:大不了我废了你白虎图腾。   他这句话出口,天上就飘来了声音,威胁巫咸。   巫咸抬起头,看着天空。   天上,有数个人影在飘荡。   巫咸抬头说道:哟!都来了,刚好,巴国巫人复兴的祭品在这儿,图腾也在这儿!咱们灵山十巫,也凑个齐全,刚好打开天窗说亮话呢。   这天上飘着的人,就是剩下的灵山十巫?   似乎,巫咸一心复国,但是其余的灵山十巫,不太乐意这件事,他们之间,本来就有矛盾。   不然,那些发声的祖巫,也不会用这么冷冽的话语,来挤兑巫咸了。   天上的人,再次飘来了声音:图腾即到,那是极贵之客,巫咸,咱们灵山十巫,怎么说也要有礼数吧?烹羊宰牛,做下大宴,宴请图腾和他的朋友,我们几个,回家收拾收拾,就过来见白虎图腾。   有什么事,饭桌上面聊。   “好!”巫咸也说道:我现在就布下大宴,烹羊宰牛且为乐,咱们今天,就聊个明明白白的。   巫咸说完,那些人影,也都退散了。   巫咸盯着我们,冷笑起来:算你们运气好——其余九巫给你们说话——等着吧,今天中午大宴,请大家喝个痛快,吃个痛快。   我冷眼看着巫咸,说道:你们这儿,有羊吗?有牛吗?别是给我们整人肉吃啊!   ”放心吧,这儿别的不多,吃得很多。”巫咸说道:你可别忘记了,这是哪儿,这是海底。   我算明白了,这巫咸说的大宴啊,烹羊宰牛啊,也就是一个形式,其实是来吃海鲜的。   也行——不管今天出不出得去这个地方,吃点好的,喝点好的,总比不吃不喝强啊。   巫咸让我们在这个祭堂里等着,他去外头,找巴国的巫人安排宴会去了。   我们几个,在祭堂之内,席地而坐。   我问陈雨昊:小雨哥,你竟然是巴国的守密人?   “是!”陈雨昊说道:巴国也是有传承的,我们这一代的祖先,是巴国的第一大将,战死沙场,往后子女,皆为巴国守卫陵墓,前两代开始,不守了,开始学着过自己的日子了。   原来如此。   我问仓鼠:对了,你们怎么会来这个地方的?   仓鼠、陈雨昊、柷小玲怎么会来到这片海域的呢?   仓鼠说道:你们失联了啊!李公子给我们打了一个电话,说你们可能遇难了,我们就出来找你们!   陈雨昊说他们找到了一个渔夫,那个渔夫说在海眼之门外头,见到了我们几个。   纹身店的兄弟们,就开船赶过来了,他们到了海眼之门外面的时候,仓鼠、陈雨昊和柷小玲,感受到了一种召唤的声音,他们变得麻木了起来,然后他们跳下了海水,游到了海眼之门,到达了九幽地狱,接着通过九幽地狱,来到了这个闽海灵山里面。   陈雨昊说道:今天,估计还得打!咱们也没的选择了,除了能从这里杀出去,逃是肯定逃不掉的。   柷小玲说道:那可能得死在这儿了。   “死就死!死也要把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咬下一块肉来。”我说道。   冯春生他们都默然不语,显然是要为今天的战斗,做最后一场准备。   食为天说道:没想到啊!原来巫族的布局有这么大,看来曾经巫族和阴人之间的勾当,其实也是巴国巫人的一个布局,他们要复国。   “现在不止复国了。”我跟食为天说:你没听那巫咸的口气吗?我只怕,他们是要重新建立一个宗教,一个吸引狂热教众的宗教,他们想把自己,当做仙,当做被万人叩首的神灵。   仓鼠说:他们要建立一个宗教,图个什么?   “绝对的统治。”我说道:古往今来,人类什么时候才开始建立超级大国的,什么时候才成为这个世界的霸主的?就是宗教产生之后——宗教带来了无比狂热的信仰,信仰产生了无比狂热的团结。   别的不说——就说当年大明王朝,也是以“明教”来拉拢人心,将那些信众通过宗教、神灵紧紧的拉拢在了一起。   这灵山十巫,走的路子,其实是想走当年大明王朝的路子。   他们更加可怕,因为他们拥有能够让普通人承认他们为仙的“巫术”,他们能最快的建立起他们想要的那个宗教。   “鬼谋!”柷小玲说道。   宗教源自对鬼神的崇拜,对鬼神的敬畏,可是一旦惨杂了“目的”,那宗教将变成类似巫咸这种人获得权力的工具。   巫咸带领巴国巫人,潜伏了这么多年,估计也就为的是这件大事。   而巫母和巫幻他们的所作所为,所谓的巫人六百六十年之后复活,根本就是一个障眼法,目的就是为了把所有高人的目光,全部吸引到他们的身上去,而忽视了就藏在闽南海底的巴国巫人。   “灵山有十巫,墓碑海中藏。”   巫人之谜,就此,彻底揭开了。   我们几人聊着聊着,大概过了两个小时,姬堂的外面,已经铺上了席子,在席子的中央,撑起了一口巨大的锅。   锅上,绑了几条巨大的金枪鱼。   巫咸也站在了门口,说道:请诸位贵客,过来用餐吧。   我们几个人,都走到了祭堂的门口,席地而坐。   在我们的面前,摆放着碗和酒杯,但是没有准备筷子,估计是直接用手抓了吃吧。   除了我们几个之外,灵山十巫,也都到齐了。   这灵山十巫,模样各有特色,有白发苍苍的老人,也有小孩模样的人,还有两个妇人模样的人,他们统一穿着黑色的袍子。   巫咸开始跟我介绍了起来,说道:这位老者,名为巫即,灵山第二巫,这位小孩模样的人,叫巫盼,灵山第三巫。   他一一介绍了下来,巫彭、巫姑、巫真、巫礼、巫祗、巫谢、巫罗。   十巫介绍完了,我们的宴席开始了。   巫姑跟巫咸说道:巴国巫族,信奉白虎图腾将近千年,如今,你巫咸说要废了图腾,那是你说废就废的吗?   巫咸说道:我们十巫,定下复国大计,但是白虎不为我们所用,不废了,留着干什么?   巫谢则说道:我们当年和图腾签下血契,由图腾保佑我们,我们定时进贡,什么时候,白虎为我们所用了?白虎一直都是我们的守护神。   巫罗也说道:什么复国不复国的,在这儿生活,也挺好的!我们灵山十巫,为什么要办下这么天怒人怨的事呢?   巫姑和巫谢都是女人,巫罗年纪很大,慈眉善目。   我看这三人的言行啊,他们是反对巫咸废图腾,其中巫罗,甚至反对巫咸复国!   巫咸听了,这叫一个怒火冲天,他猛地一拍身边的席子,说道:别忘记了,我们巴国巫人,为什么偏安一隅,在这个鬼地方,一住就是上千年!为的就是过几天的闽海灵山出世,巴国复国。   那个长的像小孩的巫盼,言语也十分狠毒,他说道:外面的世界,说什么“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们也把持这条原则,只要我们出世了,凡不是我们族人的,杀无赦,抢占外面的资源,风光个几百年,才不枉我们一身神通。   我听这些人的话,算是听出看来了。   原来——这灵山十巫之内,确实他们的心不在一条线上。   老大巫咸和那长得像小孩的巫盼,这两个人呢,是标准的主战派,他们主张侵略。   但是,巫姑、巫罗和巫谢呢,这三个人,其实是主和派。   他们不太同意巫咸的做派,更加不愿意把杀戮带到外面的世界里去。   至于其余的灵山十巫呢,他们属于没什么意见,也不发表任何意见的人物了。   巫罗说道:我不同意废除图腾——巴国巫族的图腾,就是白虎,我听白虎的意见。   巫姑和巫谢听了巫罗的话,也说道:巫咸,你的意见不作数——既然图腾在这儿,那我也听图腾的——白虎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一时间,三个巫,都表示要听仓鼠的话。   巫礼和巫彭,也都表示,听仓鼠的。   仓鼠说是什么,那就是什么。   灵山十巫,半数人都已经表示要听仓鼠的了,这下子,巫咸有些慌神了,他估计没有料到会出这样倒戈的局面,他上千年的计划,可能要毁于今天了。   巫咸指着周围剩下的四个巫,说道:你们呢?你们站哪边?   巫盼说道:我当然支持大哥了!我们巫族,苦修了这么多年,眼看着无数的乐子要来了,就此打消,不可能!   其余三巫,没办法了,其中两巫,表态了,支持巫咸。   灵山十巫里,有五个巫,支持仓鼠。   有四个巫,都是主战派。   还剩下没有发言的巫真。   巫真低着头,没说话。   巫咸盯着巫真说道:巫真!你的意见,至关重要,你说说看——到底听谁的?   巫真如果站巫咸,那灵山十巫中的主战派就达到了五人。   巫真如果站仓鼠,那仓鼠他们将要获得话语权。   巫真如何选择?   我们所有人,都看向了巫真。 第一千二百九十二章 胜者为王   我们所有人都看向了巫真,看看巫真如何选择,是终止巴国的复国计划,还是执意要让巴国出这片海,出这片山,把杀戮,从海底带到陆地上去?   巫真继续耷拉着头,没说话。   巫咸有些怒了,直接将面前的碗给摔了,骂道:巫真,你平日里,没个什么主意,这时候,可是千钧一发时刻,你逼也要逼着自己拿出一个主意来。   最支持巫咸的巫盼,也说道:巫真,你别磨磨唧唧了,快点,拿出个主意来,到底是战斗,还是就窝在这么一个窝囊废才会选择呆着的地方,你倒是拿出一个主意来啊!   巫真被逼无奈,只能抬头,他带着一丝苦笑,说道:诸位兄弟,你们都了解我巫真的,我从来不参与任何议定,我只喜欢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研究巫族经文!如今,我给不出一个答案来,我弃权!我哪边都不选择。   “哪边都不选择?”巫咸愣住了。   巫真点头,说道:对!我哪边都不选择!这也算我给出的答案了。   “你是一个懦夫。”   “我就是一个懦夫。”巫真说道:懦夫做出的决定,总是摇摆不定,不是内心里的声音,所以懦夫做出的选择,总是在伤害人,我有自知之明,所以我不选择。   巫咸被巫真气得七窍生烟。   巫罗直接站起身,对其余的灵山十巫说道:大家也都看到了,我们的大多数的选择,是听白虎的——现在结局已定,我们就听白虎的。   灵山十巫,选择听白虎的话,也就是听仓鼠的话。   我们纹身店的几个兄弟,都把心放在了肚子里面。   只要仓鼠能够掌握这里的话语权——那这事就好说了。   仓鼠的心事,我们是了解的,她还是一个很善良的妹子。   “我们都听白虎的。”灵山十巫是一个整体,他们既然内部表决了,对于这个结果,还是要认的。   灵山十巫,全部跪在了仓鼠的面前,说道:请白虎说话。   仓鼠一时间有些激动,他正准备开口的,不过,就在仓鼠准备说话的时候,忽然,巫咸举起了一只手,说道:等一等。   “怎么?你忘记我们灵山十巫之中的约定了?”巫罗看向了巫咸,说道:但凡我们内部表决完成,其余不同意的人,也得同意表决的结果,这是灵山十巫刚刚结盟的时候,就已经做下的约定。   巫咸冷笑了起来,说道:我当然认同了……只是,我想让白虎图腾先见一个人。   “见谁?”巫罗问巫咸。   巫咸哼了一声:你管不着。   说完,巫咸打了一个响指,两个巫人,搬来了一枚奇大的镜子。   他搬出镜子的一刻,我就知道,巫咸要让仓鼠见谁,他要让仓鼠见巫母,只是,巫母来了,又能如何?   灵山十巫都得听仓鼠的话,这个巫母,又能翻起什么浪花呢?   巫咸再次拍了拍巴掌:巫母出来!   很快,一道黑色的棺材落在了镜子里面。   接着,棺材彻底打开了,巫母从棺材里面,坐了起来。   “巫母见过灵山十巫。”巫母从棺材里面走了出来,给灵山十巫下跪。   巫咸又说道:巫母,你给我出来!   巫母看着我们几个,有些害怕,说道:这几个纹身店的人物,我明白他们的道行,如果我藏在镜子里,他们奈何不了我,可是只要我出来了,他们有的是办法对付我。   巫咸说道:你大大方方的出来,我们灵山十巫在此,保你这条命,那还是相当简单的。   “谢谢巫咸大人。”   巫母从那镜子里面走了出来,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   这是我们第一次见到了巫母的本体。   巫咸说道:巫母,你让白虎图腾,瞧一些画面。   “好!”   巫母指着镜子。   镜子里面,出现了各种各样残忍的画面。   有老人的脊骨,在街上被直接抽了出来,血淋淋的,吓得路人到处乱跑。   有人在咖啡厅喝咖啡,结果忽然被一个手持利斧的人,把他的头给砍掉了。   还有一个正在逛街的女人,被人一只手打穿了喉咙,同时扯出了她的舌.头。   这些画面,我见了很膈应,心里也很愤怒,同时,还有一些熟悉的感觉。   我猛地喊道:这些画面,都对应了九幽地狱的九大极刑?   “没错,这些人,都是因为极刑而死!”巫母说。   仓鼠问巫母:这些画面,都是哪儿来的?   巫母说道:今天,我接到巫咸大人的命令,已经让闽南巫族复活了,大量的闽南巫人,潜入到了闽南,他们开始了杀戮——除非巫咸大人发令,不然,这些残忍的画面,将在闽南,无限制的上演。   要说巫咸是真阴险——他已经做了两手准备,如果今天这场大宴,能够达到他的目的,他也许会让闽南巫人再晚几天动手。   可现在,巫咸的权力,在大宴上被交接了,他的话语权落在了仓鼠的手上。   巫咸就让巫母复活了闽南巫人,开始用杀戮来威胁我们,威胁仓鼠。   巫母话里有一句话,很值得玩味,就是那句“除非巫咸大人下令,不然,这些残忍的画面,将在闽南无限制的上演”,这摆明了就是在威胁仓鼠。   如果待会仓鼠的话,不让巫咸满意,那么,闽南巫人将要在闽南,掀起剧烈的腥风暴雨,残忍的杀戮,将会变本加厉。   巫咸拨开了巫母,盯着仓鼠,说道:嘿嘿!白虎大人,你考虑得如何啊?你的决定,可影响着很多人的性命呢。   巫咸的做法,一下子把仓鼠陷入到了两难的困境里。   如果仓鼠答应巫咸,同意巴国巫人出山,势必巴国巫人带来的杀戮,比闽南巫人带来的杀戮更加声势浩荡。   如果仓鼠不答应巫咸,不同意巴国巫人出山,闽南巫人就会在闽南,带来十分剧烈的血腥报复。   答应,巴国巫人会展开杀戮,不答应,闽南巫人会展开杀戮。   怎么办才好?   仓鼠忽然扭过头,看向了我,说道:我愿意将做决定的权力,转移到我水哥的身上。   “权力是可以转移的吗?”巫咸死死的盯着仓鼠。   巫罗吼道:你可以威胁白虎,白虎就不能找个人发话吗?巫咸,你不要太过分了。   巫咸估计对自己的手段,十分自信,他顿时缓和下来,说道:那好!白虎大人,你找人发话,那也是可以的。   仓鼠伸手对我招了招,说道:水子哥,你来帮我做决定。   我苦笑不得。   我能明白仓鼠对我的信任,可现在,这完全是把烫手山芋甩到了我的手上啊。   这个两难的问题,对我来说,也是两难啊。   要找一个破解之策,那何其之难?   巫咸看着我,说道:于水,阴阳刺青师!我听巫母说,最近一年里,你在阴行,出尽了风头,是个少年好汉,如今白虎大人,也都如此信任你,不错,不错!来吧,说说你的决定?   我的决定?   我闭起眼睛,沉思了起来,这答应巫咸,有杀戮,不答应,也有杀戮。   到底该怎么办呢?总不能和初中生高中生一样吧?不服气打一架?   我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的时候,忽然,我心里透亮了,为什么不能打一架?这个方法很简单,但是,很有效啊。   走江湖的,但凡闹了矛盾,那就约一架,打赢的说话。   这是江湖之中,数千年不变的定律——胜者为王。   嘿!   我猛的睁开了眼睛,盯着巫咸说道:巫咸!我问你一句话。   “你问。”巫咸说。   “你当着我的面,亲口说过,说你们巴国巫人,那都是巫仙。”我说。   巫咸笑着说道:没错!这里的巴国人,一个个都是道行高深之辈,说他们是巫仙,未尝不可。   “好!”   我指着巫咸说道:你不是要复国吗?我们不是要终止杀戮吗?那我们就赌一把!   “怎么赌?”巫咸盯着我,说道。   我说道:三天之内,我去聚集全国各地的阴人高手,你甭管我带多少人过来,三天后的现在,我们阴人和你们巫人,在这闽海灵山之上,分高下,决生死!你赢了,自然可以带着你们巴国巫人,离开这片山,这片海,往后,即使你们掀起杀戮,我们管不着!如果你们输了——那就好好在这儿待着。   “不用在这儿待着。”巫咸说道:巴国巫人,会战死到最后一个人!这场大战,我喜欢!要么被你们灭族,要么,我们杀光你们那些敢上闽海灵山的阴人,把你们这些卑微的灵魂,锁在九幽地狱里,永世不能翻身!   “好!”我跟巫咸说道:三天之后,我们会带着阴人上灵山,到时候,一分高下。   龙二说道:嘿嘿,这场架要打,我龙二第一个报名——这才是江湖,血花就绽放在我们这些江湖人的身上,不要去杀手无寸铁的小老百姓,没意思!   巫咸说道:你们带多少人过来,我们就接多少人!这一次,灵山十巫,血战你们天下阴人!管你是东面的,西面的,南面的,北面的阴人,全找过来,我们灵山十巫和巴国巫人,血洗了你们。   既然这巫族的人,一天到晚耍阴谋,咱们这一次,抛开阴谋、阳谋,三天之后的灵山之战,就是要硬碰硬!   “就这么说定了。”我盯着巫咸说道:现在阴人式微了,但我就不相信,三日之内,我们召唤天下阴人精锐,会敌不过你们灵山十巫。   那长得像小孩似的巫盼,舔着嘴唇,脸上绽放出了笑容,说道:好得狠!灵山十巫以通天巫术建立巴国,那时候的大战,真的是烽火连城,两三千年了,总算有一场尽兴的杀戮了!   “你们走吧!闽南巫人,全部会撤出闽南,来到这闽海灵山里面。”巫咸说道:我等着!三天之后——阴人和巫仙,决一死战,不死不休。 第一千二百九十三章 八仙过海   “三天之后,不死不休。”巫咸说道。   这就是我想要的——毕其功与一役。   既然杀戮是无法避免的,那好!我和江湖阴人,愿意承担这份杀戮——我找人,来和你巫族战斗。   无论结果怎么样,是输是赢,我已经做到了我能做到的。   如果这样,我们依然挡不住巫族,那巫族的复兴,就是天命使然!   我盯着巫咸,说道:希望你们巫人,能够兑现承诺!三天之后,闽海灵山,我们血战到底。   巫咸还没说话,巫盼就说道:放心,巫族能征善战,既然能一起痛痛快快的和你们打,那当然打!没有阴谋阳谋,只有这个……   说完,巫盼做了一个斩首的动作。   接着,其余的灵山十巫,都站了起来,他们这一次,竟然全部和巫咸站在了一起。   他们说道:如果说巫族是通过阴谋诡计,才能复国、复兴,我们的心里,始终有一层隔膜,但如果巫族是通过血战复兴的,我们愿意接受这个结果!巫族南征北战——不惧怕你们阴人。   “放马过来。”一直反对巫咸的巫罗,此时也伸出了小拇指,挑衅的意味极重。   “那好!”我点点头,说道:你们记住你们的承诺,把闽南所有复活的巫人,全部撤出去。   “哼,小事。”巫咸说道:我们等着你呢。   我转过头,带着兄弟们,离开巴国。   我们才走了几步,忽然,巫咸又喊了一句:等一下。   我回过头,问:怎么?反悔了?   “不!”巫咸看向了仓鼠,说道:白虎大人,你是巴国图腾——阴人和我们巫人大战,你站哪一边?   仓鼠抬着头,看着巴国的天空,看向了自己那高耸入云的雕像,说道:纹身店阴人兄弟,待我如家人,巴国巫人视我为图腾!我两不相帮。   “好!”巫咸说道:如果白虎大人的手上,沾有巴国人的血,那必然是内疚一辈子的事,白虎大人心里有数就好。   仓鼠没说话,和我们一起离开了巴国。   我们再次翻过了闽海灵山,到达了九幽地狱的入口,接着,我们再出九幽地狱,浮出了海面。   我们浮出海面的时候,外头的世界,正是黑夜。   一艘渔船在海眼之门外停了下来,船上的探照灯一直朝着海里打。   那探照灯打到了我们几个人的头上之后,我们听到了金小四几乎要喜极而泣的声音:唉!上来了,上来了!白泽哥,真像你说的,吉人自有天相啊!他们都出来了。   我朝着金小四,抬了抬手。   金小四给我们扔下了绳索,把我们一个个的勾上了船。   船里,除了刚才出现在巴国的那些兄弟,其余兄弟们,也都到齐了。   柯白泽、金小四、陈词和李公子,都来了。   除了他们,墨大先生、鬼爷和黄昆仑也都在。   鬼爷说道:水爷……没啥事吧?   我指着岸边的方向,说道:暂时没啥事,走,开船回去,我有大事要说。   “好!”鬼爷他们调转了船头。   在船上,我把海底之下,有灵山十巫的事,说出来了。   我说除了灵山十巫之外,还有许许多多的巴国巫人,那些巫人,日夜修炼道行,手段十分高明。   最后,我还说:我和巫族商量好了!三天之后,阴人和巫人,在闽海灵山血战!战胜了,巫族之乱,自然平息,没战胜,巫人就会卷起腥风血雨。   鬼爷说道:阴人和巫人之战?那可是灵山十巫啊。   墨大先生说道:怪不得——我一直都有消息,说这海面之上,不是很太平,原来是有如此高人作祟。   我说也不光是我们闽南阴人,我们下江湖令,召集天下好手,一起联手对抗巫人。   “唉!”鬼爷叹了口气。   墨大先生也叹了口气,说道:如果是曾经,闽南阴行和东北阴行争天下第一的时候,那时候咱们下江湖令,或许还有不少朋友会前来助拳——可是现在……闽南阴行已经是一个小阴行了,实力不强,声望不高,站在高处喊上一句,有谁应咱们呢?   鬼爷也说:水爷,你是出了一个好点子——与其让巫族在暗处,不停的出阴谋诡计害人,倒不如让我们依照最传统的江湖规矩,直接硬碰硬!赢了就拿话语权——可就靠咱们现在这号召力,根本找不到高手,闽南阴行的情况你也知道,真要说高手,还真不多,要不然刘老六为难你,开分门宴的那一天,也不至于被东北十三小爷一把刀,震惊全场啊。   闽南阴行的情况我当然知道了,这也是一个很为难的情况。   这时候,黄昆仑一拍椅子,说道:先别着急!灵山十巫是很强,需要真正的高手过来,咱们几个,一起去想办法,我去做做那夏的工作,让他们在北京阴行里,找一些顶尖的高手过来,水子,你和招阴人比较熟,你去找找李善水,把这事情的厉害程度说一下,也让他帮着号召人过来。   “真能喊来许多高手的人,就是李善水。”黄昆仑说道:小李爷这个人,人脉极其广阔,他认识的人多,认识的高手,那更多了。   好!   我跟黄昆仑说道:的确——我们啊,分头找人,还有三天时间!把人约齐了,和巫族的人,干一仗。   “好!”黄昆仑说道:上了岸我就去帮你找人去。   墨大先生说道:我在道上也有几分薄面,我也去找人。   祝小玲也说道:湘西祝由家,还有四大长老,都是个顶个的高手!我喊他们过来。   陈雨昊说道:九字军今晚集结,多一个人多一分力量。   我问陈雨昊:小雨哥,那九字军,也都是巴国护陵军啊,他们会和巫咸他们作对吗?   陈雨昊说道:自然会!九字军只受我一人节制。   龙二说道:发丘天官的祖祠里,封有一尊僵尸,不如将臣那么出名,他的名字叫乌骨,我让发丘天官的人,抬棺过来,到了闽海灵山,开棺放乌骨,绝对能让巫族的人,吃一个大苦头。   这会儿战斗,牌面十分大,大家也都是各自想着办法,让我们的实力更加强大。   毕竟三天之后的巫人和阴人之战,不是一场单对单的战役,是一场战争,人越多越好。   而且,巫人对我们带多少人过去,也没有任何限制。   “好!”我跟大伙儿说道: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这一次,大家都得卯起劲来,干掉了所有巫族,我们喝上一天一夜的酒!   一场巫人大局,从六百六十年前,持续到了今天,该解决了。   船一靠岸,大家各自去找寻高手去了。   我则去见李善水了。   我坐着车子,到了李善水所在的酒店,我联系了大金牙,大金牙带着我上了楼。   这次,依然在会议室里,见到了李善水。   李善水见了我,哈哈大笑,说道:水子,道上有消息说你消失了,害我提心吊胆,现在看你还活着,我就放心了。   我则跟李善水很严肃的说道:小李爷,我要和你一起联手,办一件大事。   “什么大事?”李善水瞧我的模样,不像平常那样堆笑,就问我。   我跟李善水说起了灵山十巫的事,说了海下有复国的巴国巫人,那些巫人,十分骁勇善战,道行高深,我也说了我和巫人,立下了大战赌约!要召集天下阴人精锐,和他们巫族的人,干一仗。   “灵山十巫?”李善水盯着我,说道:灵山十巫真的没死?   我说是的。   李善水摇了摇头,说道:你这个联手,我不能上——灵山十巫的实力,远远比你想象得要可怕得多,十个巫族,依靠通天巫术,建立了硕大的巴国,他们的战力之强,可比神仙了,我们虽然是阴人,但依然是凡人。   站在一旁的大金牙,也说道:水爷,小李爷说的是真的——说实话,现在那些巫人,也不应该叫巫人了,他们基本上都是通灵半仙了!凡人诛仙?嘿,只怕我们太瞧得起我们自个儿了。   “巫人和阴人一战,东北阴人,不太想插手。”李善水说道:一旦谋而不定,东北阴人,高手尽失于闽海灵山,东北阴人底蕴会丢失,没了底蕴,东北阴人,自然而然的会泯然众人矣。   我还想劝说李善水的,结果李善水站起身,说道:水子!你有一份古道热肠,这是好事,我也很钦佩,你愿意真正的阻挡杀戮,愿意去做,甚至愿意把命不要去做这事,这境界,我李善水,自愧不如……可东北阴人不是我一个人的东北阴人,我只是在管理东北阴人,所以,我得从大局出发!   “意气风发的事,上次对付巫幻和巫母的时候,我们已经干过了,这次,就不干了。”李善水再次递了一根烟给我,说道:兄弟,对不住了。   我干笑一声,说道:没事,小李爷不愿意加入,自然有小李爷的苦衷,我先走,我再去联系别的高手。   “一路顺风。”李善水说道:虽然我们不加入这次的阴人联军,但是……你们在出征的时候,我会给你们践行的。 第一千二百九十四章 因果纠缠   李善水跟我说道:你们出征的那一天,我会去给你践行的。   我点点头,说谢谢小李爷,接着,我苦笑着离开了会议室。   我心里虽然有些失落,但我能理解李善水,其实这一次,去闽海灵山和那巫族血战,确实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我算是闽南巫族的传承,我对闽南的感情很深,我不愿曾经巫族的先辈们,成为一个又一个邪恶的杀戮者,我更加不愿意闽南的大地上,到处是无辜的鲜血。   可是李善水呢,他第一对闽南没感情,第二,巫族的先辈是否是杀戮机器,和他也没关系。   作为东北招阴人,他愿意把东北阴人的利益给最大化。   硬碰硬不是他的首选,他的首选,是等巫族复活之后,他出现在了暗处,对那些巫族进行暗杀,这样,他们战斗的损失更加小一些,只是这种战斗,持续的时间很长,巫族的人会害死不少的闽南老百姓,我不愿选择李善水要选择的方式。   毕其功于一役,是我现在最想做的事。   李善水这边不答应,我只能去另寻别家了。   大金牙送我下的电梯。   在电梯里,大金牙讪笑着说:水爷,对不住,东北阴人太过于庞大,很多事啊,牵一发动全身,不能随便轻举妄动,毕竟事关东北阴人兴衰啊。   我说我能理解的。   “能理解最好,水爷,柷你阴人奇侠集结顺利,也预祝你巫人、阴人血战,凯旋归来。”电梯门开了,大金牙给我抱拳说了两句客套话。   我也抱拳,说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再会。   说完,我大步流星的离开了这个酒店。   我站在酒店的旋转门里,准备出去了,刚刚到了门口,我拿出手机准备给冯春生打个电话,说说这边的情况的,结果,我才拿起了电话,忽然,一只细嫩的手,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抬头一瞧,发现站在我面前的人是韩莉。   韩莉显得气喘吁吁的。   “哎!莉姐,你怎么在这儿?”我问韩莉。   韩莉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说道:别说废话,跟我走。   说完,韩莉拉着我,往酒店里面走。   “哎!干嘛去啊。”我问韩莉。   韩莉说道:去找李善水。   我说你找李善水,喊我去干什么?我就不上去了。   我刚才被李善水拒绝了,我现在得抓紧时间,去找其余的高手,帮我们一起打赢和巫族的血战呢。   但韩莉却拉着我没放,说道:你现在,必须和我一起去见李善水!   “为什么?”我问韩莉。   韩莉让我先别问那么多,时间太紧,讲是不好讲的,他让我先上电梯。   我只能跟着韩莉,先上了电梯。   在电梯里头,韩莉才跟我讲了到底是什么事,非常让她着急。   她说我这两天不是消失了么?她很担心我,所以让遁甲高人火云先生给我算了一卦。   火云先生给我推了一卦,卦象显示我在寻找李善水。   既然我在寻找李善水,那肯定是安全了,韩莉也才放下了心,不过,这卦象是由遁甲的活字盘推测出来的,我姓氏的第一个活字“于”,和李善水姓氏的第一个活字“李”,两个活字,竟然融合到了一起。   顿时火云先生就觉得事情不对了,他让韩莉迅速过来找我们,说我和李善水之间,渊源十分深,这个渊源,可能牵扯到许多东西,让韩莉务必把我和李善水,一起带到火云先生的面前去,然后火云先生再给我们算上一卦。   我这才明白,韩莉为什么非要带着我去见李善水,原来是因为这个缘由。   我问韩莉:我和李善水有缘分、渊源,为什么火云先生如此上心呢?   “火云先生说道——事关两个阴行的兴衰,牵涉的人数十分多,所以非常上心。”韩莉说道。   好吧!   我和韩莉又上了电梯,到达了东北阴人包下的酒店顶层。   李善水还在会议室里,他和大金牙商量着事,韩莉已经一把将门给推开了。   她喊道:李善水。   “哟!小姨妈,你怎么来了?”李善水看着韩莉,接着,又看着韩莉身后的我,皱着眉头说道:你是来给水爷当说客,让我加入水爷的阴人联军?   韩莉说道:我可没时间给你们当什么说客,我只希望你跟我一起走一趟。   “去哪儿?”   “去见一个人。”韩莉说道:那个人说你和于水之间,有相当深厚的渊源,事关两个阴行的兴衰气运,你跟我走一趟。   “有这么严重?”李善水小声说道:该不是你们拉我入伙的一个套路吧?   我跟李善水说道:那个高人是冯春生的师叔,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存活的遁甲高人。   听到“遁甲”两个字,李善水的目光,顿时严肃了起来。   在阴行之内,不会不知道“遁甲”这两个字的分量有多重。   韩莉也说道:走吧——李善水,快点走,我是你小姨妈,不会害你的。   “行!走!”李善水站起身,跟大金牙说道:老金,你跟我一起去。   “好!”   大金牙跟着李善水,我们四个人,一起出门,坐着韩莉的车,去了遁甲高人火云先生所在的酒店。   在车上,韩莉跟我说:于水,你可知道你消失的这两天,整个闽南……   “发生了很多的血案,许多无辜的人,因为斩首、抽脊、腰斩等极刑而死,这些极刑,一共九种。”我跟韩莉说。   韩莉打着方向盘,很惊讶的看着我,说道:你怎么知道?   我说我消失了两天,是去查清楚巫族的真正目的,现在查清楚了,原来,巫族的幕后操控者,根本不是巫母、巫幻——巫母和巫幻,都是一些小角色,真正说话的人,是灵山十巫。   我跟李善水说道:小李爷,我和巫族的人,定下血战,真的不是为了一己之私,如果我不下血战的战书,这几天,闽南还要死更多的人。   “理解。”李善水笑了笑。   我又劝李善水:小李爷,你人脉比我的广,认识的高手比我的多,这次,如果你能加入阴行联军,那咱们的实力,直接攀升。   李善水说道:我还是那句话——我不能把东北阴行的高手,赌在血战之上!这是东北阴行的筹码,称霸阴行的筹码。   韩莉也劝我,说道:于水,你别劝李善水,他这个人我知道,一旦决定了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你还是得另外想招——我们民调局,高手可以全部配合你。   我跟韩莉说了一声谢谢,也跟李善水说了一句谢谢。   李善水叹了口气,说道:我如果再年轻五岁,也许我就跟着你去和巫族干一架了,可现在……什么年纪做什么样的决定吧。   车上气氛顿时寂静了起来。   大家也没再说话。   很快,我们的车子,开到了火云先生所在的酒店,停好车,韩莉带着我们几个,一起进了酒店。   我再次走进了熟悉的地下室里,走到了火云先生所在的房间。   韩莉敲了敲门,说道:火云先生,于水和李善水过来。   “请进。”房间里传出了火云先生中气十足的声音。   很快,我们几个人,进了火云先生的房间。   火云先生听着我们的声音,接着,他站了起来,伸手去触摸李善水的脸庞,摸完了之后,他赞不绝口,说道:真不愧是东北招阴人,浑身骨骼,近乎于道!厉害!顶尖的厉害。   李善水跟火云先生抱拳,说道:听水爷说,火云先生是遁甲高人?   “没错!”火云先生说道:你和于水之间,有一场很大的交缠。   “是仇恨吗?”李善水问火云先生。   火云先生说道:不是!   “那是?”李善水询问火云先生。   火云先生说:擅自揣摩,并不准确,你把手放在我的活字盘上。   说完,火云先生拿出了一个活字盘。   接着,我也把手,放在了火云先生的活字盘上。   火云先生没有测字,他跟李善水说道:最近……是不是于水有事求你?   李善水看了我一眼,脸色有些不善,接着,他又说道:没错!的确有事相求——水爷和巫族定下了战书,让我帮着他一起,去和巫族血战,我没有答应。   “还是要答应的。”火云先生如此说道:你们的命运太过于交缠,你们应该联手。   李善水的脸色越发的难看。   在他看来,火云先生现在真的就像是江湖神棍,打算利用“测字”的手段,逼着他和我联手。   我了解李善水这个人,他也不是反对和我合作,但是……如果是被这么忽悠着、逼着他和我合作,他绝对是不开心的。   韩莉劝火云先生:火云先生,他们两人是不是联手,他们自己自有想法!我们这些外人,还是不说的好。   “嘿!我必须说。”火云先生说道:今天是我生命的最后一天,我必须要把这件事说出来,算是我作为遁甲高手的临终遗言,人都快死了,还不让我想说点什么,就说点什么吗?   “啊?”我看向了火云先生,说道:前辈为何说这种话?   火云先生说道:哈哈哈!你们两个人,一个是肩挑天命的双生人,一个是骨骼近乎于道的东北招阴人,我如果同时为你们两个人测字,那天谴是躲不过去了!躲不过天谴,我就得死在这儿。 第一千二百九十五章 业火焚杀(唐唐冠名)   火云先生说只要给我们算命,他就躲不过天命,必须得死!   这话出了口,我怎么还能让火云先生为我们两个人算命。   我连忙缩回了手,李善水也缩回了手,说道:如果先生要用你的命,来为我们两个人算命,那就别算了——天命有定数,定数要来,我们接着便是了,早点知晓,未必有用。   火云先生却说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宿命,我是遁甲门人,本来早就该死了,可是这么多年,我用遁甲的禁术,苟且偷生,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这一次的巫族大乱!   “如果能够平定巫族大乱,我这条命没了,值得。”火云先生说。   李善水也说道:不——如果先生你是用你的命,来要挟我,让我李善水和于水联手——那也不用算了,我李善水,不喜欢被要挟。   “不喜欢没关系。”   火云先生说道:小李爷,你只要答应我一件事,我便为你们一起算命。   “什么事?”李善水问火云先生。   火云先生说道:不联手没关系,于水这个小子我了解,是个石头脾气,硬!他肯定会带着人,去和巫族血战的,如果于水成了,也罢,如果于水不成,他死在了闽海灵山里面!请小李爷为了闽南老百姓,当闽南的最后一道防线,只要巫族打过来了,小李爷带着东北阴人,抗击巫族!   “有不谐者,吾击之,这是老风常说的一句话,也是我们东北阴人的作风,如果怕巫族在这片土地上,为非作歹,我自然会带头奇袭他们,这个大家放心。”李善水说道:我只是不希望硬碰硬,但不代表我会放任巫族杀人。   火云先生说道:有小李爷这话,我就放心了!来,把你们的手,放在我的活字盘上。   李善水这才明白,火云先生原来不是非要我和他小李爷联手,他的面色才缓和了不少,也把手放在了活字盘上。   我也把手放在了活字盘上。   火云先生说道:现在,你们两个人,都闭上眼睛,进入冥想状态。   我和李善水同时闭上了眼睛。   我因为曾经测过字,所以,我很快进入了冥想状态,但是这一次比较奇怪,我冥想之后,手并没有任何的动静,并没有在活字盘上,按下任何一个字。   但很快,我感觉那活字盘,开始变得像烧红的铁板一样,十分烫手。   甚至,我感觉我的面前,就扑面来了一团火,烤得身体发热。   就在这个时候,火云先生猛地喊了一句:这是我最后一次测字了,没想到天谴来得如此之快,你们把眼睛睁开。   我和李善水同时睁开了眼睛,接着,我就瞧见,火云先生的浑身,燃烧起了熊熊大火。   我有些意动,想着给火云先生灭火。   火云先生说道:大家都不要动,这是我生命的最后一刻了!现在,我把卦象,显示出来,你们看好了。   说完,火云先生猛地张大了嘴巴,他的嘴里,忽然喷出了一团又一团的火焰。   火焰飞腾了出来,化作了一个火字。   “东”   火云先生的嘴里,接着出火字。   一个又一个的火字出现,最后,连成了一句话。   这句话是:东北阴人,气数已尽,唯能靠于水续命!   这句话,已经不再是卦象了,就是一段很好理解的话语。   话的意思,再明确不过了——示意东北阴人的气运已经到头了,只有我能给东北阴人续命?   火云先生在火光里,他伸出了两只手,将我和李善水的手放在了一起,说道:你们还是应该联手的!东北阴人的气运,只有于水能拯救,现在能拯救于水,保他在巫族血战中存活的也只有李善水!你们两人,唇齿相依,少了谁……少了谁都不行!   火云先生说话的途中,已经很难支撑了,他顿了一会儿之后,才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吼出了“少了谁都不行”的话。   我的鼻头发酸,喊道:火云先生!   “能在晚年,再见两位天命之人,是遁甲弟子的福气。”   这句话一说完,火云先生已经灰飞烟灭了。   刚才那个站在我们面前活生生的高人,没了。   大金牙一旁,十分动容的说道:这是业火,的确是遭了天谴了。   业火至少天谴之人,但是刚才业火却不会烧我和李善水。   李善水呆呆的看着刚才火云先生消失的地方,说道:东北阴人,气数是真的尽了?只能靠于水兄弟,来给我们续命?不可能!不可能!东北阴人的气数,分明还在!它还在!   大金牙走到了李善水的身边,搂着李善水的肩膀,说道:小李爷……咱不要自欺欺人了,东北阴人的气数,已经尽了,多少年都把持着阴人团体第一,到头了!气数到头了。   说到了这儿,大金牙甚至还抹了抹眼泪。   我问大金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如日中天的东北阴人——竟然会没了气数?   以前那夏倒是跟我说过,说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强者会弱,弱者会强,符合轮回之法,可是这种轮回,应该很慢才对。   但为何东北阴人的气数,会这么快消失呢?   火云先生可都说了——说东北阴人的气数,需要我续命。   能需要我续命,说明东北阴人……没多少年的好日子了?   大金牙盘坐在地上,说道:有件事,你于水不知道,但是韩莉知道!   “什么事?”我问大金牙。   大金牙拍了拍李善水的腿,说道:要不然还是你说吧?   “我说。”李善水也坐了下来,说道:东北阴人,曾经在几年前,前往昆仑仙宫——当时,死了不少兄弟,死了不少英雄好汉!后来,我一直在追寻解救他们的办法,后来我找到了!这个办法,救活了在昆仑仙宫里的所有人,但代价就是,牺牲掉了东北阴人的气运!   “这些年……我们东北许多高人联手推演,发现东北阴行,表面强悍,其实已经是外强中干了。”李善水如此说。   大金牙又说:其实,我们结识你于水,开始是功利之交,大家都推演出了,说闽南乱世讲起,有天机气运浮现,我们东北阴人,就打算结识闽南的有才之士,打算谋取这份天机气运,给东北阴行续命。   李善水接着说道:但后来我认识你于水之后,越来越发现你这个人,实在是个好人,值得交往!我们就从那功利之交,变成了君子之交。   原来如此。   大金牙说:其实我也应该是个死人了——好在后来小李爷寻找到了复活之法,把我们死在昆仑仙宫里的那些人,全部救活了!武当山的空空道人,少林的玄苦大师,都是小李爷找到方法,复活的,要我知道,我活过来,需要耗费东北阴行的气运,还不如不活了呢。   “哪里的话,活在当下,未来的事,谁说得好呢。”李善水问我:于水,刚才火云先生已经推演了,说你能给我们东北阴行续命!这件事,应该会发生,遁甲高人,是唯一能够在天机中获得准确信息的人。   他接着说:我开始不答应和你联手,是因为我不希望东北阴人底蕴尽失闽海灵山——但现在,不一样了!你是东北阴人的救星,我们和你合作,也是为了东北阴人!   “小李爷要和我联手。”   “联手。”李善水说道:奇侠集结,和巫人血战,算我一份。   说完,李善水掉头就走。   韩莉问李善水去哪儿?   “东北阴行,启封阴神令,请天下高手。”李善水说完,出了火云先生的房间。   大金牙跟我说道:水爷放心,前些年昆仑仙宫一战,小李爷复活了仙宫中死去的那些人——他们里头,都是各路高手!小李爷既然发了阴神令,他们没有不来的道理!那些人,欠着小李爷天大的人情呢。   我对大金牙抱拳,说道:这次,多谢小李爷了。   “别!因果循环,往后,还有我们指得上水爷的时候呢。”大金牙说完,也走了。   我这时候,才松了一口气,李善水强势加入了,这次我们阴行联队,那是加入了强援。   韩莉也跟我说道:要办掉那些可恶的巫人才好呢,哎!火云先生!   我和韩莉,都替火云先生惋惜,也尊敬火云先生,刚才火云先生,豁了一条命,为我和李善水,盗得天机,了不起。   韩莉让我先回家,火云先生的后事,她来处理。   我没让韩莉动手,我跟韩莉说:火云先生孤独活了许多年,现在走了,得让冯春生过来,送他最后一程。   冯春生怎么说也是火云先生的师侄嘛!   韩莉说这也可以。   我给冯春生打了电话,他是个感性的人,当他在电话里,听说火云先生为了平息巫族之乱,给我和李善水测字遭了天谴的事后,他大哭了一场。   很快,冯春生过来了,他念着引魂词,帮助火云先生往生去来了。   冯春生料理完了火云先生的后事,说他这一次,请了一些高手——但他已经不是以前的冯春生了,喊了人,人家却不答应过来。   “人走茶凉啊。”冯春生叹息了一声。   我说没事……现在李善水和我们联手了,我们把闽南本地的高手先请个遍,其余的高手,得看小李爷那边的面子了。 第一千二百九十六章 巴国底牌(补更)   我说现在李善水跟我联手了。   冯春生看了我一眼,说道:跟你联手了?我以为小李爷不会跟你联手的。   我问:春哥似乎早看出来了?   冯春生说道:是啊……小阴行才想着拼命,大阴行才不会动拼命的念头,他们家大业大,不是咱们光着脚的这类人啊。   这还真被冯春生给说中了。   我跟冯春生说,说小李爷一开始,真的拒绝了和我合作的念头。   冯春生问:那后来怎么答应了呢?   我说就是因为火云先生给我和李善水,用最后生命算了一卦。   “卦象怎么说?”冯春生问我。   我说卦象显示,东北阴人气数已尽,只有我能给东北阴人续命。   “哦?”冯春生说道:还有这样的事?   我说是啊——就是因为这个,才改变了李善水的想法。   我又问冯春生:你说火云先生的遁甲一卦,真的那么准吗?   “我师叔是高人中的高人,王牌中的王牌,他要么不说话,只要说话,就一定是准确的。”冯春生说。   我叹了口气,说道:我倒是宁愿火云先生这一卦,不准。   “为何?”冯春生问我。   我说我不愿意看到东北阴人气数已尽,李善水是个好人,是个业务能力很强的好人。   “嗨……命数,没办法的,天命难违。”冯春生说。   也许吧。   我和冯春生替火云先生料理完了后事,我们两人,回了纹身店。   纹身店里,大家都在群策群力呢。   鬼爷说联系好了闽南的几个好手,但说是好手,其实也有点像二把刀,实力当时是比不上陈雨昊、柯白泽他们了。   我说能来就是好事。   仓鼠则跟我说:水哥,你们出征的时候,我会站在海边等你们,但我不能下海,不能去找巴国巫人的麻烦。   我说当然了。   仓鼠是巴国的图腾,让仓鼠手上沾满巴国巫人的鲜血,实在是不合适。   接着,陈雨昊跟我说道:九字军得到我的消息了,后天早上集结闽南!   我拍了拍陈雨昊的肩膀,说道:小雨哥,谢谢你了!   “小事!”   龙二也跟我说:发丘天官已经开始抬棺,也是后天早上到,僵尸乌骨,马上要重现人间了。   柷小玲跟我说:湘西柷由家四大长老,明天晚上到。   大家真的都是群策群力,各自都想着办法请着高人。   很快,黄昆仑过来了。   黄昆仑领着那夏到了我们纹身店。   那夏见了我,说道:于水,听说你要搞一波大事?   我说是的!我要一举歼灭巫族,或者打退巫族。   那夏说道:我干爷今天给我做了很久的功课了——我答应了他,调集十名高手,为你所用,一个个都是顶级好手。   我说:谢谢夏爷。   “别!我们之间的战斗,还在……但是——这次我依然会帮你。”那夏说道:我帮你的原因,就是因为你救了我干爷,这是我在还人情债。   我对那夏抱拳。   那夏说道:你们出征那一天,十个高手自然过来——于水,你不要让我失望,我把兄弟交给你,你一定要平了巫族,如果巫族不平,你也别出来,不然,我追杀你一辈子。   我让那夏放心,巫族不死,我宁愿死在海里。   “好自为之。”那夏转头离开了。   那夏走了,黄昆仑也说道:巫族血战,我也会过去,我带着草上飞一起过去。   我跟黄昆仑说道:黄爷,你就别去了……你年事已高。   黄昆仑笑着说道:得去——我能望气,能帮你们望到那巫族的气,草上飞轻功好,他能帮你们收集情报。   我点点头,说道:那谢谢黄爷了。   “哈哈哈!”黄昆仑说道:巫族、阴人大战,场面不输曾经闽南阴人和东北阴人的龙蛇演义——能经历这事,也是三生有幸了,我年纪大了,先回家养精蓄锐去了,你们出征之日,别忘记了喊上我。   我点点头,对黄昆仑说道:当然!   估计黄昆仑劝说那夏借高手给我去和巫族大战,想来他也废了不少的精力。   我把黄昆仑送出了纹身店后,又折返了回来,跟其余兄弟们说道:大家先都休息去吧,今天的事,搞得差不多了,明天,我再去找找另外的人。   大家折腾了这么久,确实累得够呛,一个个伸着懒腰,睡觉去了。   ……   我这天晚上,睡得特别踏实,我感觉到,我不是孤军奋战,支持我们的朋友,很多很多。   这次,要面对的敌人,虽然强大,是一手建立了巴国的灵山十巫,但我们兄弟齐心,必然其利断金。   第二天早上,我七点多起床了,洗刷了一阵后,出门去了。   我继续去找寻高手。   这次我要找的高手,是谁?   祖鬼——畜神。   我到了畜神居住的小屋,走了进去。   畜神坐在小屋里,闭着眼,闭目养神在。   “你还是来找我了。”畜神仰起头,对着我说。   我点点头,说道:来了。   畜神说道:你最近在闽南搞的这些风雨,我都知道了……我以为你早就应该来找我了,想不到啊,你竟然到现在才来找我。   畜神是“人要成仙的欲望”所化,他和我师父,有很深的渊源。   我跟畜神说道:我和巫族之战,到最后一步了,对手是灵山十巫。   “哦!”畜神说道:明白!什么时候出发?   我想了想,说道:后天中午出发吧。   “好!”畜神问我:不过,你需要给我一个理由——出师无名,不是我们祖鬼的作风。   我说:畜神,你是人要成仙的欲望所化吧?   “对!”畜神说道。   我说道:那群巫族,也妄想成仙,你去和他们战上一场,实在合适。   “嘿。”畜神说道:好!这算个理由,虽然很蹩脚——你先走吧,你们出发的时候,我会到场。   “谢谢。”我对畜神抱拳。   畜神说道:我帮你一次,报答你师父对我曾经的点化之恩。   ……   畜神的神通到底有多强,我不知道,但是……他的手段,应该还是非常不错的。   再次联系到了畜神,阴行联队,再加强援。   我请了畜神之后,就没再去另外寻找高手了。   我们纹身店和闽南阴行这边,凝聚的高手,我感觉已经不错了。   我们纹身店的众位兄弟。   九字军、那夏手下的十大高手,湘西柷由家四大长老,外加畜神、和发丘天官家的僵尸“乌骨”,实力还算不弱的。   在我回了纹身店的时候,我却瞧见,纹身店里,多了两个人。   其中一个,带着墨镜,另外一个,穿着整齐的西服。   这两个人的膝盖上,都放着一把古筝。   我盯着这两人,问:您二位是?   “哦!是我师父。”柯白泽从纹身店里的里屋走了出来。   他帮我介绍,说道:这两位是我师父,天聋地瞎,这是我大师傅,天聋郑子强,这是我二师父,地瞎秦殇!   秦殇抚了一把琴,说道:徒弟要去血战巫族,当师父的,虽然手艺早不如徒弟了,但也得过来助拳!   接着,秦殇抚摸了一把郑子强的肩膀。   郑子强抱拳对我说道:天聋地瞎,这次前来助拳,一来是为了给徒弟壮势,二来,我们两个曾经也是东北阴人,小李爷发了阴神令,我们自然也得过来。   原来这两位也是东北阴人。   我连忙抱拳,这时候,高手来得越多越好,多多益善。   我让柯白泽帮忙照顾好天聋地瞎,我则回了一趟家。   高手开始集结,今天来得还不怎么多,未来两天,估计来得很多,我得负责招待,所以,未来两天,我肯定是没时间的。   我趁着现在有时间,再做一件很重要的事。   我得跟我师父去道个别。   我走到了家中的盥洗镜子面前,我双手抚摸上了镜子,接着,我的手,陷入到了镜子里面。   我钻到了镜子里头,去镜子里头的世界,见我师父。   我在这个世界里,疯狂的跑着,很快,我跑到了我师父的身边。   我师父和白衣獠两人,背对着打坐。   我跟我师父喊道:师父!跟你道个别。   “怎么了?”我师父问我。   我说道:两天之后,我会和巫族,来一场正面血战!到时候,不一定回得来。   “你找到巫族背后的人了?”我师父询问我。   我说我找到了——那巫族背后的人,就是灵山十巫。   “那你们算是诛仙之战了。”我师父说道:灵山十巫现在,应该都快通灵了吧!   我说道:对!他们很强大,但我们寸土不让。   “好徒弟。”我师父拍着我的肩膀,说道:应该能回得来,师父我去不了——你一个人去吧。   “谢谢。”我站起身跟我师父道别,接着,我还跟白衣獠道别:白衣獠!我也给你道个别——这次下了海,我不一定回得来!   “最好回不来,省的让我看得心烦。”白衣獠说道。   接着,白衣獠又说:不对——最好你能回来,我们之间,还有一场决战呢。   “我要能回来,我绝对和你决战。”我说道。   “好。”白衣獠说道:看在你是我弟弟的份上,我也不能让你白白送死,我得跟你说清楚——你可知道,巫族的人,为何那么大的自信,应约和你大战吗?   我说道:因为他们是灵山十巫。   “灵山十巫,也没有足够的把握,挑战天下群雄。”白衣獠说道:那藏在海底的巴国巫族,有他们的底牌。   我问:底牌是什么?   第一千二百九十七章 野仙聚首   我问:底牌是什么?   白衣獠说闽海灵山是巫族的主场,曾经巫族在大山之内,阴人那么强势,为何没有全歼了巫族?因为巫族的术法,合乎自然,他们十分擅长隐遁,树木中、山林中、溪流里,他们能够完全隐遁进去。   巫族是自然的精灵,你们上了闽海灵山,小心巫族的这一手,小心他们隐匿身体,给你必杀一击。   白衣獠忽然跟我说出了这些,我问白衣獠:你到底是希望我死,还是不希望我死?   “希望你死在我的手上吧。”白衣獠摇摇头,说道。   我点点头,说道:谢谢你的提醒,白衣獠,走之前,我喊你一声哥!哥、师父,我走了!   说完,我回过头,开始狂跑着离开这个镜子世界。   我才跑了几步,猛地回头,瞧见我师父在抹眼泪,他估计心里还是清楚,我这一去,回来的几率太小了。   他的眼泪,是为我而流。   他有这样的表现,我其实非常理解,我和我师父之间的感情,早就脱了寻常师父徒弟的情感了,他相当于我半个父亲。   不过……我师父看我离开抹眼泪,这我理解,但那白衣獠,他瞧着我的背影,竟然目光有些怅然若失?   我现,白衣獠其实对我的情感,也是十分复杂的。   我站住了,回过头,给两个人挥了挥手,说道:我一定能回来。   我放下了这句话后,才了疯一样的跑出了这个镜子世界。   我回到了我家的厕所里面,我走进客厅,拿出了纸笔,也给我的父亲、母亲和弟弟,写了一封“告别信”,但我现在不想给他们看——他们会异常担心我,他们又不像我师父一样,理解阴人这个行当就是在刀头舔血。   我把这封信放在了茶几之上,我想,如果我真的死在了闽海灵山里面,我父亲、母亲他们来家里找我,会看见这封信的。   接着,我就躺在床上睡觉了,准备往后两天大量的接待工作。   第二天凌晨五点,我睡得正沉呢,结果手机响了,我伸手接了电话,电话是柷小玲打过来的。   柷小玲在电话那端说道:四大长老来了闽南,他们想见见你。   我说可以。   四大长老是湘西柷由家的四大长老,听柷小玲说,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这次他们来助拳,要见我,那是理所应当的。   我说可以。   我问在哪儿见?   柷小玲说她带着四大长老来我家了,现在就在我家小区门口。   我说可以,我起床换好了衣服,洗刷了一阵,柷小玲已经开始敲我的门了。   我把门给打开了,四大长老进了我的房间。   这四个人啊,长相各不一样,带头的那个,慈眉善目,人挺好说话的,他见了我的面,双手合十,说道:打扰刺青师休息了。   我笑着说道:我房间简陋,委屈几位长老了,先坐。   “哎,圣人不相,从衣着和居住的环境来判断人,不能断真神。”长老自我介绍,说道:我叫柷延庆,我二师弟叫祝易生,三师弟叫柷天星,四师弟叫柷奎,我们四个人,闭关二十年了——昨日,小玲了门派救急令,我们四个人才出关。   祝易生是个直爽人,他说道:哎呀,大哥,别磨磨唧唧了,直接说了吧——我们几个,也是活了一把岁数的人了,小玲踩入江湖没多久,怕他上当受骗,就非要过来瞧瞧刺青师,看看刺青师到底是不是个真货,现在看……不愧是肩扛天命的人,气质非凡,我们几个放心了。   这些阴行高手,都很懂人,只用一眼,就能分辨出你的气质和命格。   我笑着问:既然大家放心,我给大家安排一个地方休息,这次诸位前辈能来助拳,太过于感谢。   “谢倒是也不用谢。”柷延庆说道:我们吧,其实……还有一件事……   “对,对,还有一件事。”直爽的柷易星把话说了一半,他也打结了,不知道怎么把下面半句话给说出来,憋得脸通红。   只那身材颀长但很瘦的祝天星很是不爽,骂着柷易星和柷延庆,说道:你们两个,都不好意思说吗?那我来!我听说小玲现在恋爱了,恋爱的对象叫什么陈雨昊?听名字,有点普通,就想让刺青师啊,把他喊过来,我们见上一见。   我真是憋着笑,怕自己忍不住笑出了声,搞了半天,这四位长老,就和家长似的,要急着见小玲的对象呢?   我哈哈一乐,说道:行啊!小雨哥也不是见不得人,见见小玲家的四大长老,也是应该的。   我说这话的时候,柷小玲难见的羞涩了一回,背过身,不让我们瞧见她的模样。   我给陈雨昊打了一个电话,让他过来。   陈雨昊问我这大早上的,喊他过来干什么?   我说你来,来就知道了。   陈雨昊说他很快到。   在时间快到六点的时候,陈雨昊才来。   陈雨昊一进门,忽然,四大长老同时对陈雨昊难。   陈雨昊还没反应过来了,他的战斗本能激,和四大长老斗在了一起。   四大长老,都是个顶个的高手,可是他们在和陈雨昊缠斗的时候,陈雨昊从刚开始落了下风,很快又打了个不分上下。   这四个人刚才也没下狠手,慢慢的,他们的手段越来越狠辣,手段也越来越高明,但陈雨昊依然和他们平分秋色。   好在这几个人都是高手,高手打斗,讲究控制到位,倒是没损坏我们家什么东西。   很快,四大长老里的柷延庆喊道:别打了,别打了!我们四个老家伙服了,服了!   他喊了这一句之后,陈雨昊这才收手。   其余四人也都收了手。   柷延庆询问祝天星,问道:如何?   “还能如何?来之前,其实我们听闻了陈雨昊的大名了,号称是闽南战神,如今一交手,的确是高明。”柷天星也说道。   一直少言寡语的四长老柷奎则说:天生勇武,越战越勇,陈雨昊是个少年天才!和小玲,那是天作之合。   柷易生依旧快人快语,他拱手对我说道:于水兄弟,这次我们帮你,只有一个要求——等巫人之战拿下,我们四个,请你当媒人,见证小玲和陈雨昊,百年好合。   我说没问题。   陈雨昊这时候也才反应过来,他这是女婿上门,人家家里的长老试探试探他的成色呢,他这才说道:幸好我刚才没下死手,不然,这还得罪了小玲娘家啊?   哈哈哈!   我们难得听到陈雨昊打趣,大家都笑了起来。   ……   这天,我早上就接待了湘西柷由家的四大长老,上午接待的地方,定在了阴行茶堂之内。   和我一起接待各位高手的,还有东北招阴人李善水。   我接待的,大部分都是闽南本地的一些高手,东北阴人,这天下午,算是来得七七八八了。   李善水也忙着跟我介绍。   “这个长得想日本武士模样的人,叫刃锋一郎,他和北海鲛人乔拉,渊源很深,一把快刀,难寻踪影。”   “这个是我兄弟,叫胡糖,苗疆人,五毒聚,擅控天下毒虫。”   “这位是我老妹,名叫陈奕儿,也是湘西奇人,膝盖挂两马甲,神行太保!脚下生风,天地极。”   “他叫段广义,活了三世,第一世的时候,是清朝的文武状元,一把弯弓,箭去似流星。”   东北阴人来了不少,李善水这边跟我一一介绍了他们。   我和他们聊得也很欢腾,要说这些东北阴人,极其热情,来了就是兄弟。   到晚上的时候,我们喝得够多,不醉不归,大家喝起来、聊起来的时候,都把那些闽海灵山的巫人,抛到了脑后了。   置生死于度外,这种状态,很好。   这天,东北阴人的高手,几乎都来齐了。   第二天,我们开始接待一些阴行之外的高手了。   这些高手,都是和李善水交情很深的外来高手。   东北张家绺子,四梁八柱盘山鹰,一共十三人,全部到齐。   虽然盘山鹰和我们几个,还有梁子在,但他也没爆,大家联手对抗灵山十巫嘛,目前还是同一战线的人。   只是,张家绺子的人,和东北阴人很是熟络,但和我,没说几句话,偶尔碰触一次眼神,那也是极其犀利的。   下午时候,重量级的大佬也开始来了。   武当山的空空道人,听说已经修炼道法,成了半仙了,他出现在阴行茶堂的时候,气势虽然压人,但不算锋利,这也和道家的气派有关。   李善水拱手对空空道人说道:空空大师,好久不见。   空空道人拉着我和李善水的手,说道:二位年轻人,组了这么大的一个局,对抗灵山十巫,后生可畏啊!只希望我空空,能效犬马之劳,为这次斩妖除魔,出一份力。   “大师言重了。”   空空道人来了,很快,少林玄苦大师也过来了。   玄苦大师是少林达摩院的座,日夜钻研武学,造化十分深厚。   玄苦大师也是李善水曾经的朋友,来了,也不多说话,坐在一旁喝茶。   快到晚上的时候,东北野门大仙也都来了。   东北野门大仙一共有五门,狐黄白柳灰。   狐是狐狸,黄是黄鼠狼,白是刺猬,柳是蛇仙,灰是老鼠。   第一千二百九十八章 五大活佛(曹大红冠)   “狐门胡三太爷到场。”   “黄门黄家四郎到场。”   “柳门蟒无极到场。”   “白门白千丈到场。”   “灰门书天龙到场。”   五名野仙,器宇轩昂。   李善水为我一一引荐,他说他们东北阴人,和东北野仙打了几百年的交道了,这些野仙,亦妖亦仙,大部分都是他的好友。   我点点头,跟这五位大仙,一一都点过了头、抱过了拳头。   这五位野仙之中,我只认识一位。   这一位,和我很有渊源,就是蟒无极,号称柳门第一仙。   蟒无极见了我,笑着说:有些日子没见了,于水兄弟。   “相见是缘分,这次血战,要仰仗五位大仙,还有其余到场的热心兄弟们。”我对蟒无极抱拳。   蟒无极说道:人有人道,鬼有鬼道,野仙有野仙道,我们野仙在一处修行,极少打扰人类活动,那巫族也有巫道,现在他们非要出巫道,入人道,搅个翻云覆雨,哼哼,这叫什么?这叫无道!无道者,有道者驱之!   其余野仙,也都说是。   这五大野仙,以胡三太爷为,胡三太爷坐了高位,其余野仙,都坐在胡三太爷的身后。   在五大野仙到场之后,今天再无高手前来了。   晚上,我们当然又是大喝了几杯。   这天过去,再醒过来,就是我们要出海,上闽海灵山的时候了。   我先到了纹身店,在店里,上了三炷香,请求祖师爷保佑我们平安归来。   然后……我们纹身店的兄弟,先去了海边。   海边,冯春生早就弄了十来条大船等候。   我们在海边等着,很快,人越聚越多。   陈雨昊的九字军。   柷小玲和四大长老。   龙二和他抬着棺材的丘天官他们,还有其余自过来的闽南阴人高手。   鬼爷和墨大先生,也都到了。   陈词第一次穿上了巫族的黑袍子,带着她的金蚕蛊,也准备登船。   东北阴人高手,在上午九点多的时候,都来齐了。   令我意外的是,刘老六也来了。   我问刘老六:六爷,没通知您过来,你怎么来了?   我是希望刘老六不来的,我如果回不去,闽南阴人有刘老六,至少还不会散。   刘老六说道:闽南阴人的祸事,这天下人都帮扛,我们自己人都不出力,实在臊得慌,我当然过来了。   我跟刘老六点了点头。   除了刘老六,那夏也过来了。   那夏带着来自北京阴行的十名高手,来了海边。   那夏说道:对抗巫族,算我一个!   我有些好奇的看着那夏,说道:前两天你只说让你手下的高手过来,怎么今天,你也来了?   “本来不想来。”那夏说道:但是,我听说东北阴行的段广义到了!段广义是箭术高手——我的箭术,因为你于水,折了气势,要想找回我的气势,先得击败你——不过现在击败你,越来越难了,我退而求其次,在闽海灵山之中,如果我的箭术,压制住了段广义,那我的气势,就能找回来。   “好!”我跟那夏抱拳,说道:夏爷这次过来,感激不尽。   “哼,不用感激,我是来找回我的气势的。”那夏背着个箭盒,剜了段广义一眼。   段广义性子宽,他只是笑笑,没有对那夏的眼神做出还击。   再过了一两个小时,基本上我们约的人,都来了。   黄昆仑走过来问我:水爷,人差不多了,该出了。   我点点头,走到李善水面前,和他商量:小李爷,人差不多齐了吧?可以走了?   “还差几个人。”李善水站在船舱的上面,登高望远。   我说还等谁。   “等几个重量级的高手。”李善水说道。   我也站在了船舱之上,循着李善水的目光望去,也不知道李善水在等哪五个人。   我们又等了半个小时,忽然,我听到了一阵佛号的声音。   李善水本来盘坐在船舱上的,他忽然站起来了,有些激动的说道:路途遥远,他们终究还是来了!   我也站起身,我瞧见了一排人。   那一排人,一共五个。   这五人,走在中间的,是一个小女孩,手上提着一串铃铛,走路脚下生风。   其余四人,一个穿着苦行僧的服饰,满脸愁容。   一个身背大树的僧侣。   一个肩膀上扛着一枚铁棺材。   最后一个,是个女人,衣袂飘飘,脚踩莲花。   五人走得不算快,也不算慢,但很奇怪,时间对于他们来说,似乎是忽快忽慢的。   在船舱里等候的阴人奇侠,起了骚动,有人欢呼,有人指着那五个人说道:密宗最厉害的五个人过来了。   “有这五人在,咱们的胜算,大了不少。”   看来,这五个人名头很大啊。   冯春生这时候,也爬上了船舱,跟我说道:水子,这下子齐活了——最后来的五人,那名声是大大的。   我问冯春生这五人是谁。   冯春生说道:那个衣袂飘飘,脚踩莲花的,是莲花生女佛——西域林门寺的座活佛。   “那身背大树的僧侣,叫扎古王活佛,是西域自然门的座活佛。”   “那穿着苦行僧衣服的僧侣,叫无智法王,是西域宁玛派的活佛,肩膀上扛着铁棺材的僧人,是无智法王的师弟,叫无相尊者。”冯春生说道:现在西域,这四大活佛,道行通天。   我接着询问冯春生:那个拿着铃铛的小女孩呢?   “那位来头大得很,是密宗的转世灵童。”冯春生说道。   我看着李善水,说道:小李爷,你够牌面,西域密宗的几大高手,都被你请过来了。   李善水苦笑一声,说道:都是曾经密友,渊源很深——不过,我当年也是罪过啊,本来西域有五大活佛,还有一个,叫万色天王,却因为我而死,现在经常想起他的模样——哎!往事了,不堪回。   那五人来得很快,他们到了我们的船前,一起双手合十,口宣佛号:无量寿佛。   李善水跳下了船舱,坐着小船上了岸,我也跟着李善水一起上岸了。   到了岸边,李善水跟五个密宗高手,打了一个招呼,说道:好久不见。   “好久也不久。”铃铛对着李善水鞠了一躬,接着,她忽然一扫转世灵童的严肃,带着少女的模样,对李善水说道:小李哥,这么久不见你,忽然看到你,我有点方慌!   “不慌不慌。”李善水哈哈大笑,说道:这位是我好兄弟于水,闽南阴阳刺青师。   这四大活佛和转世灵童都瞧到了我,结果,他们的表情先是一愣,然后,五个人同时跟我鞠躬,喊了一声:师兄常在,许久不见。   这几个人怎么喊我师兄啊?还跟我说好久不见?   我干笑着说:对不住各位,我真是头一次见你们。   我还是在冯春生的介绍下,才认识了这几位高手的名字呢,怎么可能以前见过他们?   这时候,那满脸愁容的无智法王,忽然打了一个弹指,那道弹指,像是打出了一道“气”,气飞快的扑向了我的脸。   我也是本能反应,猛地拔出了手腕上绑着的牛角弯刀,对着那道气,劈了一刀。   这一刀,把那气给砍开了。   亮了这一刀后,李善水一旁笑着说:无智法王,你是一个老实人啊,怎么也来试探这一招?不过,水子的本事,还能入你们几个人的法眼吧?一刀劈开了无智法王的拈花指!   无智法王微笑着说道:武力高低,我们一概不管,那是小道,但是,这位小兄弟刀法之中,明显蕴含了我们师兄的禅意。   接着,无智法王回过头,询问身背大树的扎古王:扎古王师兄,你觉得如何?   “是师兄的雪山禅意。”扎古王对我稍稍颔。   雪山禅意?   转世灵童铃铛询问我:你的刀法,从何而来?   我这才想明白了,说道:哦,你们是说我刀中的气势啊,是我从大雪山千叶明王写的一本手记之中领悟出来的。   李善水一旁说道:那就怪不得他们喊你师兄了——早几年的时候,西域一共有七大最杰出的活佛,咱们面前有四个,刚才我跟你说过,有个万色天王,因我而死,还有一个扎西木活佛,曾经在河南封门村,被心魔暗鬼钻了空子,他将自己的躯体焚烧而死,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道行最高明的大雪山千叶明王,因为内疚一件事,自己拍碎了自己的天灵盖。   “你无意之中,领悟了千叶明王的雪山禅意,那你就和千叶明王渊源极深,密宗讲轮回,你在我的眼里,还是于水兄弟,但在他们五人的眼里,你就是千叶明王,是他们的师兄。”李善水说道。   我也学着密宗五大高手的模样,双手合十,说道:无量寿佛。   五大高手,都微笑看着我。   其中,铃铛说道:原本我们来此,是为了助拳小李哥,现在看到了师兄,要算是帮师兄一臂之力,很好。   莲花生女佛走到了我的面前,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师兄,等你禅意大成之时,请上西域密宗,见我们一面。   我连忙说道:一定。   李善水一旁说道:哈哈!人也到齐了,水子?咱们出?   “出!”   我们阴人奇侠,集结了三天,大伙儿都来齐了,当然出。   我们的船队,开始收锚,朝着海眼之门行驶了过去。   我们离开了海边,仓鼠跟我们挥手,说道:水老板、小玲、小雨哥、春哥,你们一定要回来!我在这儿等你们!   我也开始挥手,跟仓鼠告别。   仓鼠盘腿坐在了海滩之上,呆呆的望着我们。   巴国巫人和阴人奇侠一战,一触即。   第一千二百九十九章 攻城   我们的船只,朝着海眼之门进。   我们的度,不算快,也不慢,那海眼之门,还有两三个小时的海程,船上,大家倒是十分平静,畜神坐在船头,望着海眼之门的方向。   倒是跟李善水搭话的一个和尚,不停的喝酒。   李善水劝他:哎!酒和尚,这时候还喝酒啊?   “喝啊!为什么不喝?你以为什么最痛快?活着最痛快?还是死了最痛快?”酒和尚打开了酒葫芦,灌了两口酒后,爽快的说道:醉了最痛快。   李善水哈哈大笑。   我瞧着这大战的氛围,越来越浓烈了,这才是江湖阴人的个性。   甭管你平常是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也不管你平常是不是贪财好色之辈,或者又是急公好义之辈?无所谓!   只要面临大战,阴人、江湖人的气质就会流露出来——一个个骨子里的好战基因,全部激活。   大家此时,都渴望一战,把平日里平淡的生活,一扫而空,要的就是轰轰烈烈,要的就是一战成名。   所以,这时候大家完全把生死置之度外了,该干什么干什么,该聊什么聊什么。   时间过得很快,船只已经朝着海眼之门靠拢了。   快到海眼之门的时候,我示意大家停船。   十只大船,顶在了海眼之门的门口。   我和李善水,同时站在了船舱之上。   “我是阴阳刺青师于水,巴国巫人,灵山十巫,我们来了!”   “东北招阴人李善水,和于水兄弟,携天下阴人,和你们来一次硬碰硬的血战。”   我们两人喊完了之后,那海眼之门的水里,开始形成了许多旋涡、水龙。   有的旋涡,就在我们船只的前面十几米的地方,但是我们的船只,却没有受到丝毫的颠簸。   这些旋涡和暗流、水龙出现了半个小时之后,海眼之门里,忽然,所有的海水全部清空,一座灵山,从海里缓缓的升腾了起来。   灵山升腾之时,带来了滔天的水声,轰炸着我们的耳膜。   很快,灵山彻底彻底升腾出来了。   闽海灵山,曾今诱惑灵山十巫东迁的闽海灵山,再现人间。   跟我们一起来的阴人奇侠,这辈子估计什么怪事都见过,但看到大山从海里升腾起来,依然出了他们的想象。   他们有些人睁大了嘴巴,有些人则窃窃私语。   但很快,大家都安静了下来,闽海灵山之上,站了十个人影,是灵山十巫。   巫咸的声音,中气十足,说道:好!天下阴人好汉,都聚在了闽海灵山这儿,要和我们巴国巫仙一战!来吧!请诸位,登山,巴国巫仙,在山下城池等着你们,今日一战,唯死方休!   “好!兄弟们,船只靠山,咱们一起,上山。”   我们十只渔船,全部停靠在了山边,然后所有人,鱼涌下船。   这次,大伙是四面八方赶来助拳,但名义上,是我和李善水在领头。   所以,这一次,指挥江湖奇侠和那巫族干仗的任务,当仁不让的落在了我们二人的头上。   要打这么大的一场仗,出谋划策的人,自然是少不了的。   我这边,出了两个人,一个是陈词,一个是冯春生,冯春生见多识广,陈词最了解巫族。   李善水那边,也出了两个人,一个是风影,一个是大金牙。   除了我们六个之外,还出了一个黄昆仑。   我们七个人,来定下策略,如何行动。   其中,陈词说道:上古巫族,最崇拜仪式——他们的仪式不到,不会开战的,目前,咱们还是安全的。   李善水也说道:也是……咱们虽然是血战,但也是江湖之战,得按照江湖的规矩来,先上山再说。   我说行。   我和李善水,把密语传了下去,一起上山,上了之后,再看情况如何。   我们带着乌泱泱的一群人,先上了闽海灵山。   那闽海灵山,是一个环山,上了山之后,山下有一个盆地,那盆地,巨大无边,巴国巫人,就在这个盆地里头,建立了硕大的巴国,城池严谨,戒备森严,而且很宽阔。   我们到了山上之后,已经瞧见了巴国的城池。   我们这些人,再迅下山,站在了巴国城门之外五十米的地方。   城池的城墙之上,站着一排巫人,他们的脖颈上,纹着虎爪——我看他们的刺青,能估计出他们背后刺的图案,他们背后刺的应该是下山白虎。   虎下山猎食,气质最为暴戾,行动最为敏捷。   这伙看守城门的人,应该就是巫族之中的精锐——白老虎团。   城门之上,还站着那灵山十巫之中的巫盼,那个最为好战的巫盼,他一个小孩子的模样,手里头举着一个铜铃,他冷笑着说道:好!好!你们真的来了,安逸!我都等不及大战开始了。   我说道:大战已经开始了。   “还没呢。”巫盼说道:巫族曾经部落征伐,有一个规矩!敌我双方,互出箭手,斗个箭,不论谁输谁赢——见了血,那就得开战。   “好!”   我指着巫盼:让你们的箭手出来。   “八百箭,出来。”巫盼吼了一声。   一个带着皮肩的巫人,走了出来,这个巫人身材强壮,一双手臂,奇粗,臂力应该十分惊人。   “八百箭替我们巴国射了八百箭,从来没输过。”巫盼的眼睛,已经开始充血了。   八百箭,气势逼人。   最厉害的箭手,是军队里的气势!   这一次交战,其实就是在比气势,有了气势,气势如虹,战意高昂,如果没了气势,那战斗就输了一半。   所以这场斗箭,那是相当重要。   我们这儿,还真有两个箭手,第一个是北京阴行的大哥——八门居中的那夏。   另外一个,则是东北阴人旗下的“文武状元”段广义。   到底是那夏出来斗箭,还是段广义出来?   那夏盯着段广义,段广义这时候,也一扫刚开始时候的书生气质,忽然迸出了剧烈的战意。   段广义的眼神,古井无波,但我却能看到他的气势。   他的气势,像地狱,神秘莫测,却又充满了死亡的气息。   那夏和段广义对视一眼之后,主动说道:我不及段老哥的胜算大,让他来。   那夏通过一眼就对段广义服气了。   段广义走到了阵前,他从背包里,拿出了一根三十公分的铁块。   他按动了铁块的机关,铁块迅嘎达嘎达作响,那铁块迅成了一张弓。   段广义捏着弓,又从背包里面,拿出了几根折叠起来的箭。   那箭也有开关,按动之后,箭迅增长,一共六根。   段广义把箭,插在了后领口里,说道:段广义,请教八百箭!你先箭。   这射箭,先手很是重要,谁先的箭,谁就掌握了胜负手。   现在段广义让巫族八百箭先射箭,足见自信。   八百箭被羞辱了,很是恼火,张弓搭箭,对着段广义射了一箭过来。   那八百箭一箭已,第二箭已经搭在了弦上,要连珠箭。   段广义忽然拉弓,同时把六根箭全部搭上,他是要一弓六箭。   嗖!嗖!?响弓的声音,先后响了两次,八百箭的箭和段广义的箭,同时了出来。   段广义的六箭齐,中间有一根挡下了八百箭的羽箭,其余的箭,全部射向了八百箭。   两根钉在了八百箭的眉心和人中两个大穴。   还有两根箭,被八百箭身边的巫盼裆下来了。   最后一根箭呢,擦着巫盼的脸就过去了,但是,箭风切开了巫盼的脸。   段广义了一弓,钉死了对方箭手八百箭,轻创灵山十巫中的巫盼。   我身后的江湖奇侠们,一个个振臂高呼,都替段广义喝彩。   那夏叹了口气,说道:我不如段广义,哪怕是我气势还在,也不如他。   巫盼的脸流着血,他狰狞的摇起了铃铛,吼道:斗箭见了血——大战开始!巴国巫仙,杀光这群人。   他一喊完,那站在城墙上的巫族白老虎团的巫人们,全部张弓搭箭,只要我们靠近了城门一点,就要箭。   我和李善水对视了一眼。   其实我们这两天在接待的时候,已经商量了很多战术,已经有了一些默契,见了巫族的这个场面,我们两人都明白攻城的计策。   李善水喊了一声:石银何在!   我喊了一声:老二,看你们的了。   “来了!”   石银猛地冲向了城门,龙二也跟着一起过去了。   那城墙之上的箭雨,朝着石银和龙二两个人射了过去。   石银穿着一身卸岭力士的祖传宝贝——卸岭穿山甲,刀枪不入。   他就像是一个盾牌一样,护住了龙二的周全,所有的弓箭,射不穿石银的铠甲。   龙二则掏出了丘天官印,抡圆了手臂,对着城墙砸了过去。   轰隆!   丘天官印那是坚硬无比,靠着龙二的臂力,只消一下,就在城墙上面打出了一个大洞。   龙二和石银周而复始,很快,那巫族的城墙上,留下了几百个大洞,像是王麻子脸上的麻子似的。   洞出现得差不多了。   石银吼道:长白山卸岭力士弟子,给我冲过来,上城墙,办死那些弓箭手!   龙二也拼命的喊:丘天官的弟子,别给我们丘天官丢人,上!   我们人群之中,丘天官和卸岭力士这两伙盗墓传人,全部往城墙那边跑。   他们靠着灵活的身形,和石银铠甲保护,大部分都顺利跑到了城门下头,可也有一些弟子,被那白老虎团的弓箭射中。   这些弓箭,暗藏玄机。   第一千三百章 以血还血(曹大红冠名)   这些弓箭,暗藏玄机。   弓箭的尾端,带着锁链,弓箭的头,带着倒刺,一旦射中,城墙之上,巫人迅拉动锁链,那些弟子,被拉到了城墙之上。   白老虎团的人,杀人如麻,眼睛都不眨,张开右手,对着那些被拉到了城墙上的弟子面门,一爪下去,再用力一提,那些弟子的脸被捣得稀巴烂,命肯定是没了。   大战开始,血腥的味道,已经开始蔓延了。   三四个丘天官的弟子,和两三个卸岭力士的弟子,都因为这种手段,亡命当场。   石银和龙二,红了眼睛,吼道:快点,快点给我上!上了城墙,宰了那些巫人,为咱们兄弟报仇!   这些盗墓传人,一个个身手矫健,他们双脚和双脚,踩着、抓着刚才龙二用丘天官印砸出来的大坑,迅的攀爬城墙。   每逢大战,最难攻城。   这些弟子,一旦爬上了城墙,难免又是一场肉搏厮杀。   五大活佛之中的扎古王活佛,看不下眼了,他喊道:我来助你们一臂之力。   他将身后背着的大树,狠狠的扔了出去。   那大树在空中打了几个旋转之后,扎在了城墙前十米的位置。   扎古王活佛轻灵跳跃,蜻蜓点水一般的到了那颗大树之下,然后他再拉住了大树的一根树枝,借力上了树冠,盘坐在树冠上。   “去!”   扎古王对着树枝一捋,那些树叶,像是利剑,飞了出去,挡住了那些弓箭。   扎古王还是不太愿意杀人,不然就凭借他这一手飞花掷叶的本事,早就将那城墙之上的人,一个个给钉死。   现在扎古王只是利用他这一手,护住了丘天官和卸岭力士弟子的安危。   那些弟子爬得很快,二十来米高的城墙,他们第一拨人已经上去了。   这些弟子,上了城墙,就和那些白老虎团的弓箭手们肉搏了起来。   同时,这些弟子,也把背后背着的铰链,给扔了下来。   铰链对于这些高手来说,那就是一道梯子。   战神陈雨昊和东北阴人的十三小爷两个,早就按捺不住了滔天的战意,两个人飞快的到了城墙之下,一只手拽着铰链,飞快的上了城墙。   陈雨昊的十四势镇魂钉和十三小爷的刀,一个是神鬼莫测,一个是势大力沉,这两尊杀神上了城墙,面对那手拿弓箭的白老虎团,那叫一个屠杀。   十三小爷的身边,人头翻飞。   陈雨昊的身边,鲜血横流。   那城墙上的巫人,并不算多,两尊杀神已上,基本上局势控制住了。   我和李善水同时喊道:大家一起冲。   所有的江湖奇侠,以虎狼之势直冲城墙。   不过,我们冲到里城墙还有二十米的时候,情况陡变。   石银在护住一个往上攀爬,准确上城墙扔铰链的弟子的时候,他的膝盖后弯中了一箭。   石银的穿山甲,大部分地方都是刀枪不入的,但是……这世界没有十全十美的东西,石银的关节处,都是软肋。   刚才的战斗中,石银保护人的同时,也没忘了保护自己的关节。   可现在,他估计是因为陈雨昊和十三小爷控制住了城墙之上的战势,有些大意,忘记保护关节了。   石银接着成为了众矢之的!   无数的羽箭朝他射了过去,很快,石银的右膝盖后弯,两只手肘的臂弯,全部被射中了。   四根铁索、要把石银往城墙上头拉。   只要石银被拉上去了,那必死无疑。   好在石银反应很敏锐,他在被拉到城墙一半高度的时候,他的两只手,猛地用力,两只手靠着锁子手甲的锋利,竟然深入城墙,把自己给勾住了,没被那几个巫人拉到城墙上面去。   不过,那巫人没松劲,四个人拉石银一个,石银抓城墙都抓不住了。   城墙之上,密十三留神到了石银的状况,喊道:老石,等我,我来救你!   可是密十三面前,还有不少巫人,一时半会,密十三还杀不过去。   关键时刻,一道黑影子,从我的身后,跃了出来,这人身形灵动,轻功卓越,不是别人,正是盗门草上飞。   草上飞顺着城墙上的洞,三下五除二的飞到了石银的身上,他抓出了弯刀,猛地砍断了钉住了石银的几根弓箭。   石银的身体落了下来,重重的砸在了地上,他的锁子甲保证他跌落不受伤。   草上飞也轻飘飘的落地。   不过……石银没事,草上飞却有事了,他的腰部,被射了一箭,好在草上飞反应快,猛地砍断了羽箭,才落了下来。   草上飞和石银一落地,两人迅躺在了紧闭城门之下,不停的喘气。   我和李善水跑到了两人的跟前,石银指了指自己和草上飞的伤口,也指了指城墙上头,说道:我和老二一门的弟子,不少贡献在这儿了——我和草上飞,生命无碍,但打是打不了了。   石银还说:不过,城,我和老二是帮你们攻下来的,后面的,就看水爷和小李爷还有诸位兄弟的了。   我按住了石银和草上飞的肩膀,说道:你们在此休息,等着我们的好消息。   “为了兄弟不白流血,这场仗,就不能输。”石银坚定的看着我们。   我轻轻的点头。   我和李善水,因为担心石银和草上飞,我们是最后两个上城墙的人。   到了城墙之上,白老虎团的弓箭手,已经被杀了一个精光,城墙的箭台之上,到处都是阴人弟子和巫人的尸体。   那巫盼,还在一个人独斗陈雨昊和十三小爷。   巫盼有他的巫族秘法,有身外化身,一个人,幻化成了三头六臂,力压了两大战神。   不过……我们的人都上来了,有一些高手已经准备跃跃欲试了,那巫盼也不是傻子,知道再斗下去,肯定没命,立马从城墙山跳了下去,想往内城跑。   就在这个时候,那夏吼道:想跑?问问我手上的羽箭。   那夏握住了巫人的弓和箭,狠狠的射向了巫盼。   那个箭,射的是巫盼的心脏,可是,在那只箭,快要射到巫盼的身体上的时候,猛地定住了,不能再有寸进,是被巫盼的巫术给挡住了。   巫盼哈哈大笑,说道:我们这儿的人是巫仙,我们灵山十巫是巫神,除了凡间杀人的手段,我们还有神通!   “神你大爷。”   在巫盼得意洋洋的时候,忽然他的身边,出现了一道黑影。   巫盼不是人,这道黑影也不是,他是畜神。   畜神化作一团黑气,出现在巫盼的身边,抓起了那不能寸进的羽箭,猛地穿入了巫盼的心脏:拉上去!我畜神生平最讨厌那些把自己当仙当神的人!听到了,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骂完,再次化作一团黑气,下一个瞬息,畜神已经上了城墙箭台。   而那巫盼,就像那些死去的盗墓弟子一样,被铁链带着羽箭,给拉到了城墙之上。   龙二是个心狠手辣的主,他摁住了巫盼的脑袋,骂道:你怎么杀了我和老石弟子的,我就怎么弄死你。   说完,龙二抓起了天官印,对着巫盼的脸,狠狠一砸。   彭!   巫盼的脸被砸得粉碎,脑袋都瘪了。   巫盼有巫族神通,但他在龙二的天官印下,却活不下来——天官赐福,百无禁忌。   灵山十巫,攻城之时,先死了一巫。   我们将巫盼的尸体,从城墙之上,扔了下去。   巫盼的尸体,被倒挂着。   这堵城墙,一面挂着盗墓传人的尸体,一面挂着灵山十巫巫盼的尸体。   在内城里,我们居高临下,瞧见剩下的九巫,一起下跪,似乎在祭拜巫盼的死。   我盯着巫咸,给巫咸做了一个斩的手势。   李善水则如他往常的秉性一样,喊道:我的兄弟石银和盗门草上飞,被你们重创了,也死了不少盗墓家族的传人弟子,你们巫盼也死了!现在打住,还有机会!如果执迷不悟,凭借江湖奇侠的本事,攻破你们巫族,入探囊取物。   巫咸站起了身,盯着我们,说道:城内还有数千巫仙,有我们灵山九巫,你们现在就胜负在胸,未免高兴得太早了——天下阴人,放马过来,血战刚刚开始,好玩的事,还没出现呢。   说完,巫咸一群人,都进了他们的祭堂里面。   接着,城墙之下,忽然出现了上百号的巫人。   这些巫人,全部背着弯刀,眼神里,除了杀戮,就是杀戮。   其中带头的巫人,举起了刀,说道:我叫巫刺,你们没有人能下得了这个城墙了。   巫刺的话一说完,吼了一句:给巫盼大人报仇!   接着,那一百多号人,全部不见了。   那些人刚才还站在下头,十分真实的站着,但忽然就不见了。   紧接着,我们听到了阴人叫喊的声音。   “啊!”   “啊!”   接二连三的叫喊声音,让我们每个人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我立马喊道:叫喊那边的闽南兄弟,清点人数!看看到底是谁遇害了!   “叫喊那边的东北兄弟,清点人数,看看到底是谁遇害了。”李善水也喊了起来。   这也是我和李善水约定好的,只要出了事,我们双方各自清点人数,确保不要中了巫族的诡计。   第一千三百零一章 双眼神威(墨小玥冠名)   这也是我和李善水约定好的,只要出了事,我们双方各自清点人数,确保不要中了巫族的诡计。   城墙两边的人,开始迅检查了起来,很快,有人喊道:是闽南的阴人,下了城墙,结果死了七八个人。   我一听,心里有些凉。   这些来助拳的闽南阴人,我是清楚的,他们的手艺不算特别高明,但一个个都非常勇武,他们来这儿,就是为了一战成名,混个名头,往后好在阴行里面多赚点钱,过上好日子。   闽南阴行的状态,我最了解了,一些厉害的阴人,名声都不怎么响亮,日子过得也不好。   我鼻头有些酸,但我依然喊道:巫族之人,擅长隐遁,所有人全部上城墙箭台,然后封住两段城楼出口。   我甚至能猜测出那些闽南阴人,是如何死去的,那些隐匿着的,消失不见的巫人,偷偷摸到了闽南阴人的身后,然后迅拿出了弯刀,抹掉了这些巫人的脖子。   那死去的闽南阴人,可能死前都知道自己是死于谁的手上,只留下了一声惨叫,然后死去。   那些隐匿着的巫人,显然是已经进了城楼,正在往城门上面爬。   这时候,风影和冯春生都说了一句:让一条路给我,我来封住那些隐匿的巫人。   冯春生去了左边的城楼,风影去了右边的城楼。   冯春生在陈雨昊的保护下,用那些巫人的弓和羽箭,摆出了一幅八阵图,挡在了箭台和城楼的入口处。   风影呢,他则站在了另外一个城楼处,在地上,扔出了七八道风水符。   两个玄门大师,用符箓封住了城楼来箭台的入口,也算封住了那些离奇消失的巫人。   巫人的这一手,打破了我和李善水的计划。   在风影和冯春生封门之后,我和李善水,迅凑在了一起,商量对策。   我跟李善水:我听人说,这巫人擅长隐遁,但是,巫人擅长在自然中隐遁,可这凭空隐遁,却不知道是为何!   巫人的术法,合乎自然,能够在自然山涧中隐遁,这个白衣獠早就告诉我了,可这凭空隐遁,靠的是什么本事?   李善水想了想,说道:这一百来号人,不是巫人,应该是巫族豢养出来的小鬼,这小鬼,还不是一般的小鬼,应该是暗鬼。   暗鬼?   我问李善水:你和暗鬼交过手?   “交过手。”   李善水说道:曾经西域活佛扎西木,就是被暗鬼陷害。   说道了扎西木曾经被害,离我们不远的几大活佛,都转头看向了我们。   李善水继续跟我介绍,说我们这周围的世界,其实也分阴阳,我们周围的空间,有黑和白,我们平常看到的,都是白色空间,但那暗鬼,能藏在黑色空间里面。   我们寻常人的眼睛,看不见他们。   “那怎么办?”我说道:这群人像幽灵一样。   一旁的大金牙笑着说:你水爷的眉宇之间,有一只第三眼,能辩万事万物曾经变化,但你可知道,我们小李爷的眉心之中,也有一只第三眼,叫天眼,能看到那藏在我们身边的白色空间,找出那隐匿的恶鬼。   李善水跟着大金牙,说道:来!老金,给我开天眼。   “好勒。”大金牙拿出了一柄小刀。   李善水开始闭上了眼睛,很快大金牙吼了一声:招阴人家族李善水,请天眼——开!   说完,他拿着小刀,在李善水的眉宇之间,勾开了一条口子。   鲜血在李善水的眉心之处,缓缓的流淌了下来。   血液在李善水的脸上,勾勒出了一个图案——一朵花的图案,叫彼岸花。   彼岸花开在幽冥之中,我这才想起来,我的天眼,曾经强行割开的时候,脸上出现了一幅图案,是我们巫族传承的图案,叫“少昊鸟”。   原来,每一种天眼,都会有对应的图腾。   李善水嘴里念叨了起来:每当夙夜之交,彼岸花盛开,生死之门就会打开,它能穿梭阴阳两界,让人死而复生。   就在这个时候,李善水的眉心之处,忽然张开了一只眼睛——天眼已开。   “跟我走!”李善水天眼即开,那些隐匿起来的巫人,便无处藏身了。   李善水往刚才那些巫人暗鬼集结的地方,指着一个方向,说道:我手指的方向,城墙前十米,站了两个巫族暗鬼。   他话音刚落,段光义和那夏,张弓搭箭,对着那个方向,射了过去。   羽箭穿梭,射出了两朵血花。   接着,两个巫人暗鬼的身体,躺在了地上,死去了。   他们的心脏处,都被羽箭洞穿。   有了李善水的天眼显神威,一下子,军心大振。   刚才连续有闽南阴人被暗鬼刺杀,大家的情绪还稍微有些低落的,现在找到了应对之策,当然是军心重新稳定。   李善水带着所有人,从一个城墙下去,他指着什么方向,报出了那些隐匿起来的暗鬼方位,剩下的事就好办了,密十三和陈雨昊两人当先锋,那夏和段光义两个神箭手紧跟他们两人的身后。   没一会儿的功夫,十几个暗鬼被斩杀,全部躺在了城楼的楼梯上。   我们继续往下走,可是走了四五米的样子,李善水忽然杨手,示意大家停下。   “怎么了?小李爷?”   李善水偏过头,在我的耳边,小声的说道:那些暗鬼已经清楚我们能看到他们的方位了,他们开始或跑或跳,如果他们站在原地,或者缓缓前行的时候,我能清楚的看到他们的位置,但现在……我看不清楚他们的位置了。   “啊?”我看向了李善水,难道这天眼,也不管用了么?   遇到了情况,我们几个出谋划策的人,迅整合了起来,议论这件事,以及往下的行动,该怎么办才好?   风影拍着大腿,说道:这就有点困难了——原来小李爷的天眼,有弱点啊。   “废什么话?”大金牙怼了风影一句,说道:你自己不是不知道,这天眼已经是坏了天机了——现在你还嫌弃他有缺点?小心天谴下来弄死你!   风影干笑了一声,没说话。   冯春生则说道:我这儿倒是有一个主意,但不知道能用不能用!   “什么主意?”李善水询问冯春生。   冯春生说道:小李爷,你的天眼啊,是能分辨出藏身暗鬼,水子的天眼呢,是能知万事万物曾经变化,如果你们两个人的天眼,能合二为一!那就好了。   “天眼融合?”风影说道:这么复杂的事,那是现在能办得好的吗?外头巫人暗鬼虎视眈眈!咱们几个,哪有时间搞这个!   “冯大先生的说法,我感觉很好。”黄昆仑这时候说话了,他说道:我倒是有一个办法,能让两人心意相通,天眼互相交融。   黄昆仑一路上,都不怎么说话,这时候却说了。   我和李善水同时看着黄昆仑,说道:什么办法?   “兄弟之间,总有一些莫名的感应,这叫血脉交融,你们把你们天眼的血,互相涂抹,然后再切开掌心,双掌合并,两人能够维持一段时间的血脉交融,天眼也能合并起来了。”黄昆仑说道:这是我在东南亚一代国家游历的时候,寻找到的一种邪法,这种邪法,本来是用来查探对方秘密的,这时候,却正好能用。   “好!”   我和李善水,都决定用这个法子。   接着,黄昆仑又说:但是……你们用这个法子的时候,得确保双方没有害怕对方知道的秘密!不然的话,这血脉交融之后,你们互相清楚了对方心里的秘密,你们将会反目成仇。   李善水说道:我是明人不做暗事,我知道的,没什么怕被水爷知道的。   我说我也是。   我们按照黄昆仑说的,我也在天眼之上,用刀划开了一个小口子,接着,我将我天眼之中流下的血,涂抹在了李善水的眉心,李善水把他天眼里流出来的血液,涂抹在了我的眉心。   然后,我们切开了掌心,两只手掌抵在了一块。   真的如黄昆仑说道,我开始知晓了李善水的秘密。   李善水这么多年,一直都在挽救东北招阴人气运,不过,他从来不用过激的手段,始终遵循道义、规矩。   李善水想来在我内心的秘密之中,也更加清楚了我的为人。   我张开了眼睛,对李善水说道:小李爷有道义。   “水爷也是义薄云天。”   我们两人反而更加尊敬对方了。   这时候,李善水和我,能够同时看到暗鬼了——而且,那些暗鬼快移动时候的轨迹,我们两人也看得一清二楚了。   双天眼威,这些巫人暗鬼,在劫难逃。   我和李善水,开始更加快的给阴行奇侠,述说那些隐匿起来的巫人暗鬼的位置,那些暗鬼,擅长暗杀,但是……本身的格斗手段,却并不高明,一旦他们的位置,被我们破解,杀他们,如同探囊取物。   阴行奇侠一起杀了出去,那巫人暗鬼,被冲得七零八落的。   很难快,我们阴行奇侠们,全部聚集到了城墙之下的广场上。   最后一个巫人暗鬼,那个刚才放下大话,说让我们一个都下不来的“巫刺”,也被我们现了位置。   第一千三百零二章 战神归位(墨小玥冠名)   我指着巫刺的方向,喊道:老二,就在你前面十米的位置——最后的一个巫人暗鬼巫刺!   龙二反应十分迅,抡圆了胳膊,把天官印甩了出去。   那天官印估计是砸中了巫刺的背心。   巫刺直接被砸翻在地上,嘴里吐着鲜血。   龙二拔出了匕,面带凶狠的走向了巫刺的身边,他冷冷的说道:刚才你们怎么杀了我们闽南阴人兄弟的,我龙二就怎么宰了你!   要说我们刚才出城墙的时候,才看到被那些巫人暗鬼刺杀的兄弟。   那些兄弟,我原本猜想他们是被巫人抹了脖子,但当我看到他们的尸体时候,我却觉得,这些巫人的杀人手段,实在太过于歹毒了。   他们隐身到了闽南阴人兄弟的身后,然后忽然拿出了弯刀,用弯刀的刀头,直接插碎了阴人兄弟的额骨。   接着,那些巫人暗鬼,还会转动刀柄,那弯刀在头颅内转动,整个脑子都给搅烂了。   下手太过于血腥。   龙二走到了那巫刺的身边,猫着腰,一刀插碎了那巫人的额骨,他也转动了刀柄,才拔出了刀。   巴国巫人的手段,被我们连下两城。   他们的箭台白老虎团,被我们全歼,现在,这些巫人暗鬼,再次被我们全歼。   我站在了广场之上,吼道:灵山十巫——别再耍什么隐匿的把戏了,来吧!硬碰硬,看谁能活到最后。   我的怒吼过后,我们面前的巴国城里,出现了数百号的巫人战士。   他们露着浑身凶猛的刺青,手持弯刀,脸上也是战意无穷。   除了这些巫人战士,还有灵山十巫中的巫礼、巫彭和巫即三个人,骑着他们的坐骑,披上了铠甲。   巫礼穿着一身黄金甲,背着一柄巫仗,骑着一头黄金狮子。   巫彭则手里拿着两把铜锤,那铜锤巨大无比,他骑着一头白象。   巫即则手持一柄巨斧,骑着一头黄金老虎。   巫彭将两把铜锤,锤得乒乓作响,他对我们呵斥道:我们灵山十巫,曾经横扫巴国周围所有部落、国度、城池,想不到,今日一战,竟然在你们阴人手上,连连吃瘪,巫盼还因为对你们太过于大意,死在了你们手上。   “来吧!大家正面打一仗,我们三个人,是巫族最强战士,捍卫战士荣耀!”   巫彭座下的白象,也已经躁动不安,出象啸。   我和李善水则同时扭过了一点头,都给我们身后的陈奕儿,打了一个脸色。   两军对垒,胜在气势。   如果谁能先拔头筹,算是攒足了气势。   这种对垒,我和李善水早就定下了战术。   我们跟陈奕儿打了一个眼神,她也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这陈奕儿,会一种巫术。   这种巫术,曾经梁山好汉神行太保戴宗,就曾经用过,在膝盖上,挂两个马甲,能够日行千里,夜行八百,叫“神行术”。   陈奕儿对这种神行术,特别精通,神行术的爆力,也十分惊人。   在我和李善水,给陈奕儿打了一个眼色之后,陈奕儿猛地回过头,对着密十三喊道:十三哥,到我背上来。   密十三跳到了陈奕儿的背上。   陈奕儿马甲早挂了,神行术早就催动,等那密十三才跳上了陈奕儿的后背,陈奕儿两脚生风,化作了一道残影,奔向了那巫族的阵中。   下一个瞬息,陈奕儿已经到了巫彭的身边,在巫族的战士和巫彭他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陈奕儿已经到了阵中。   接着,陈奕儿单膝跪地,十三小爷踩住了陈奕儿的肩膀,猛地冲上了巫彭的白象,他出现在了巫彭的身后。   巫彭使的是双锤,家伙够重,但转身却是有些困难了,密十三靠着陈亦儿的神行术,到了巫彭的背后,他估计也有些反应,可惜武器太重,转不过来,密十三拔刀、挥刀,无比之快,一刀下去,砍掉了巫彭的头,取下了巫彭的级。   接着,密十三提着巫彭的头,要下白象。   这时候,巫礼已经反映过来了,挥舞着手中的巫仗,反手去砸密十三。   陈亦儿跳上了白象,先用手,抗住了巫礼的巫仗,然后她快走到了密十三的身前,背起了密十三,催动神行术,回了我们阴人奇侠的阵前。   那巫礼反应也快,他拿着巫仗,一棍打断了巫彭座下白象的长牙,接着用巫仗一挑,那两根白牙,像是羽箭似的,追着陈亦儿的背心而去。   好在乔拉及时出手,她单膝跪地,双手扬起,空手接下了要打陈亦儿背心的象牙。   “哼!雕虫小技。”乔拉站起身,将两根象牙,扔在了地上。   就这么电光火石之间,那巫彭的级,就被陈亦儿和密十三取下来了。   不过,陈亦儿的左手,折掉了。   李善水让陈亦儿去了阵型后方,同时指着巫礼和巫即说道:巫彭已死!你们两个,还是要执迷不悟?   我们身后的阴人兄弟们,再次欢呼了起来。   一个照面,万军之中,取了你上将级,我们江湖阴人,气势如虹。   要说这灵山十巫,也是对我们特别恼火,他们灵山十巫的本事,当然不及于此——但巫盼和巫彭,属于完全没有挥,就被我们下了死手。   我们凭的就是阴人兄弟,各有本事,各有手段,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打巫族一个措手不及。   再加上,我们的兵刃,也是千奇百怪。   巫盼死在了天官印之下,那巫彭则死在了密十三的鬼头刀之下,这些兵刃,很克巫、鬼、妖!   巫彭被我们如此轻易的取下了级,那巫礼十分愤怒,他一棍打死了巫彭的白象,接着他单手又将巫彭那缺了头的尸体给举了起来,一口咬住了巫彭的颈口,疯狂的吸了起来。   他把巫彭的鲜血吸了个干净之后,吼道:巫族战士们给我听着,巫彭没有死,他的鲜血,在我的身体内,他和我们同在,冲!杀光那群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阴人——他们只有巧技,却没有战场上的杀人本事,让这些没有上过战场的小杂碎们看看,什么叫军纪严明。   他们巫族的人,在巫礼的鼓动下,开始缓缓的朝着我们走了过来。   我们双方一两百米的距离,在缓缓的缩短。   那巫礼,觉得我们这些阴人,都只是在江湖内做做斗争,偶尔除除恶,没有什么上阵杀敌的本事。   他这话,一大半是正确的——我们几乎所有的阴人,的确没有应对过这种场面。   就算刚才陈亦儿和密十三在电光火石之间,收拾了对方的大将巫彭,扬起了我们的气势,可当那些巫族的战团缓缓前进的时候,大家几乎都不敢往前走,气势被压住了。   对方的战场气势,那是几百年的血战,历练出来的,这是正规军队和民间好汉最大差别。   不过,巫礼的话,也有不对的地方,那就是,我们这儿,有一个拥有最强战场气势的男人,他就是闽南战神——陈雨昊。   陈雨昊平常在钢铁城市里,他的单挑能力,是顶尖的,基本上没输过,可是,依然能有几个人——比如说东北的乔拉、十三小爷,都不会怵陈雨昊。   可现在是战场——所有的人,战斗的气势,和陈雨昊,都不是一个档次的,甚至相差甚远。   陈雨昊对着天空,吼了一声:戟来!   天空中,龙神戟飞了下来,狠狠的钉在了陈雨昊的身前。   陈雨昊扛起了龙神戟,他一步步的朝着巫族走去。   陈雨昊的前世,是神河王朝的闪千机,一代战神闪千机,和当时商朝帝辛并称双子星。   闪千机一个人,扛戟守一座城。   如今,陈雨昊的模样,像极了几千年前的闪千机。   陈雨昊一边走,一边冷笑,他的声音,底气十足:我是天水陈雨昊,任何巫人,近我一米之内,杀无赦!   他一个人的气势,压住了几百号巫族战士的气势。   本来缓缓前进的巫族战士,忽然站住了,不敢动。   陈雨昊却走得十分潇洒,脸上说不出的写意。   陈雨昊一个人单挑整个巫族战团,他手下的九字军,也都站了出来。   九字军一共九十人。   九字分别是风水阵中的“临、兵、斗、者、皆、列、阵、前、行”,日本也有一个九字阵,叫“临兵斗者皆列阵在前”,是我国阴阳家东渡去了日本后,改进的一个风水阵。   不过,日本的九字阵,主要在守,我们面前的这个九字阵,主要在攻。   九字军,每一个字十人,九十人配合陈雨昊,实实在在的合适。   陈雨昊和九字军,战意高昂,那巫族的战士,甚至开始退缩了。   巫礼十分愤怒,他带着战团前面的一百人,冲杀向了陈雨昊,骂道:一群废物,被一群江湖人逼成这样!战士们,跟我冲,曾经巴国战士的荣光和血性,是不是过了几千年,都忘记了?   巫礼带着战团,对着陈雨昊,进行了第一波冲锋。   陈雨昊背着戟,不进反退,疯狂的朝着巫礼跑了过去。   曾经,我在河南,瞧见过陈雨昊的前世——那个闪千机的疯狂战意,这一刻,我觉得陈雨昊,不输闪千机。   很快,陈雨昊跑到了巫礼和巫族战士的面前,陈雨昊先来了一手横扫千军,将面前七八个巫族战士,全部扫倒。   他的戟法大开大合,还没等巫礼他们落下阵来,他先冲杀了几个来回。   巫礼的脸色,十分不善,他吼道:这江湖下三滥,怎么还出了这样的勇士?   第一千三百零三章 血染疆场   巫礼的脸色十分不善,愤怒的吼着,说我们这下三滥的江湖,怎么还出了这样的勇士。   灵山十巫这些人,都是历经了数百场大战,每一场大战都是大型部落和大型部落之间的战斗,也可能是大型部落对古代城池的围攻。   他们的气质,都是从战争中洗礼出来的,他们这些人很是瞧不上江湖人散漫的做派,上了战场,只要通过森严的阵型,就足够把乌合之众的江湖阴人给冲得四分五裂。   所以,巫礼即使面对了巫彭被我们在大军之中取其首级这样的事,却依然不会慌乱。   可现在,巫礼却实实在在的慌神了。   陈雨昊战神归位,杀意滔天,只要近了他身的,都是一戟戮死。   那些冲锋的巫人,想了很多的办法接近陈雨昊,但只要靠近,就是死,不管那些巫人是手持盾牌,近身压制,都无法靠近。   他们不是被陈雨昊连人带盾捅出一个透明窟窿,就是被龙神戟斩了脑袋。   巫礼带着剩下的冲锋巫人,一时间不敢轻易有什么动作,只是单纯的把陈雨昊给包围了起来,对峙着。   陈雨昊十分洒脱,他拿着戟,在地上划了一个圈,冷笑着说:你们不动,我也不动,节省节省体力,但是,入圈者死!   “小阴人,可别在这儿撒野。”巫礼吼道。   陈雨昊根本不搭理,只用鼻孔,看着巫礼,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你不是说我撒野么?那你来啊!不怕死的进圈啊。   巫礼这群人,不停的围着陈雨昊转,可是,再也没有一个人,敢于出手。   在战场上,则到处都是刚才被陈雨昊屠杀掉的巫人。   在他们对质的时候,我的身后,走出了一个人,是东北阴人酒和尚。   酒和尚提着酒葫芦,朝着陈雨昊走了过去,走得很快。   那些巫人要转头去杀酒和尚。   那酒和尚是个醉拳高手,脚下步子看似疯疯癫癫,但却暗含了某种规律,那些巫人刺了过来,酒和尚总能有惊无险的避过。   很快,酒和尚进了陈雨昊的圈,说道:闽南陈雨昊,听说你是战神,我本来是不信的,结果见了你这气势,实在洒脱磅礴,我这儿有一葫芦酒,这种好酒才能配英雄,来,喝!不喝,不尽兴。   “好啊!”   陈雨昊将龙神戟插在了地上,靠着龙神戟,接过了酒和尚的葫芦,笑着打开了葫芦盖子。   他喝了一口,就询问:这是什么酒?   “西域葡萄酒,这酒太绵,我酒和尚不喜欢,就把四桶葡萄酒,再蒸再酿,四桶成了一桶,喝起来,浓郁芬芳,酒气逼人。”酒和尚不但是能喝酒,更是好喝酒,也会喝酒。   陈雨昊又喝两口,哈哈笑道:好酒!   “再下过来送酒,送完了酒,就不如归去了。”酒和尚再次迈着跌跌撞撞的步子,从那巫人的包围圈里,迈了出去,回到了我们的阵营里头。   陈雨昊端着葫芦,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喝得越多,他的气质,越是不一样了。   其实,陈雨昊平常和我们喝酒,从来都不是全力喝的,浅尝辄止,用他的说法,他曾经追一个恶人,追了一千多里,结果到了一个很会酿酒的村庄里。   陈雨昊早几年,酒瘾特别大,一听说有美酒,自己也没控制住自己,喝了四五斤酒,睡了一晚上,结果那个恶人逃掉了。   陈雨昊因为这次喝酒误事,专门给自己定下了一个戒条,就是不喝酒了,只有和我们在一起,偶尔小酌几杯,但也十分有度。   可这一次,陈雨昊是撒开膀子喝了。   我看着陈雨昊喝酒,心里很是担心,但站在我身边的冯春生说道:别担心,水子,陈雨昊是天生勇武,这样的人啊,就得靠点东西来刺激他们的潜能,他喝了一斤酒,就多出了一倍的力气,越喝越勇猛。   “真的?”   “你看着就知道了。”   我看向了陈雨昊,陈雨昊已经把那葫芦酒喝得差不多了,我隔着老远,都瞧出陈雨昊的脸上浮现了一抹红云,这是喝酒太多,上了脸。   陈雨昊拿着葫芦,指着那巫礼说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美酒喝了,我陈雨昊,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说完,陈雨昊猛地将葫芦甩向了离自己最近的那个巫人。   葫芦砸得粉碎,那个巫人也被砸飞了三四米。   陈雨昊猛地拔出了龙神戟,吼道:你们巫人一直都说自己不怕死,现在看来,也没那么无畏嘛!既然你们不来找我,那我就来找你们。   说完,陈雨昊持着龙神戟,直接杀向了那些巫人,这次,真是血战了。   如果说开始的陈雨昊,对自己的进攻还有一些保留的话,这次,那真是拼死狂攻了。   “所有人听着,这百来号巫人,我陈雨昊一人来斗,你们不准过来助拳,谁来助拳,就是我的敌人,杀无赦!”   陈雨昊喝了酒,发了疯,六亲不认,在他的眼里,已经只剩下战斗了。   九字军全部停住了。   陈雨昊和那些巫人杀得风卷残云。   他的打法,也变得以命相博的打法,杀起来,虽然斩敌奇快,但很快,他自己也受到了重创。   一个巫人,用弯刀在陈雨昊的背上,砍了一刀。   另外一个巫人,用弯刀,切开了陈雨昊的手臂。   陈雨昊连中两刀,浑身浴血,他的动作却不慢,杀得更是兴起,再次戟走龙蛇,越杀越猛。   但越是这么拼斗,陈雨昊中刀也越来越多。   我看着真是捏了一把汗,准备找高手,去把陈雨昊给弄出来的,但冯春生拉住了我,说道:你别忘了刚才小雨哥说了什么,他可说了,甭管是助拳的,还是敌人,到了他面前,就是死——现在小雨哥杀红了眼睛,我们就算找人去救,估计也要被当成巫人,一戟捅个透心凉。   我盯着冯春生:那怎么办?眼睁睁的看着小雨哥就这么死去?   冯春生叹了口气,干笑着说道:水子,你是没明白小雨哥的意思啊!小雨哥说的置之死地而后生,完全就是把自己给豁出去了,只考虑战斗,没考虑自己的生死,这样,才会逼出他身体里的无限潜能。   “现在谁帮都没用,咱们只能坚信,战神是不会死的。”   我叹了口气,说道:我也坚信,小雨哥能创造奇迹。   陈雨昊和那些巫人,血斗在了一起,因为声势实在是浩大,那地上的尘土,也扬了起来。   黄色的土,红色的血,惨杂在了一起,十分渗人。   局势已经看不清楚了,我还在担心陈雨昊。   他们的战场,已经彻底被黄沙笼罩了,什么都看不清楚。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我们焦急得手里都捏了一把汗。   很快,迷雾散去了……我们瞧见,地上躺着一片巫人的尸体,巫礼骑着的黄金狮子,已经被戮死了,而陈雨昊,却背戟而立,一只脚,踩着巫礼的头,气势高昂。   他一只手指着这次出来的灵山三巫的最后一巫——巫即,说道:有种放马过来!   说完,陈雨昊一戟,砍下了脚下巫礼的头颅。   接着,陈雨昊一脚将巫礼的头给踢飞了,洒脱的走向了我们的阵营。   “真的杀出来了!真的杀出来了。”我十分激动。   冯春生更加激动,直接跳到了我的背上,对着陈雨昊吹口哨:小雨哥!你才是真正的战神!   李善水叹了口气,说道:十三,你……上阵杀敌,只怕没有陈雨昊……   “不如他,我不如他。”密十三说道。   密十三很高傲,但他眼里不揉沙子,不如就是不如。   在陈雨昊回阵营的这些路程里,江湖阴人,疯狂去迎接,所有人都在高声喊着:战神陈雨昊!   酒和尚还打趣的跟陈雨昊说道:小雨哥……咋样,我那壶酒,劲儿大吗?   “大!”陈雨昊说道:非常大。   这是我们和巴国巫人对战一来,下得最狠的一城,这是正面斩将,斩了对方大将“巫礼”。   那股黄沙之内,我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身怀奇技的巫礼,是如何死在了陈雨昊的手上。   但我们知道,陈雨昊,从一百多号道行高深的巫人手底下,杀出来了,还斩了对方大将。   这下子,气势已经彻底到了我们这边了。   陈雨昊身负许多创伤,虽然不是大创伤,但短时间内,也不能再次征战了。   李善水也是一个煽动士气的好手,他大声喊道:闽南战神陈雨昊和咱们东北阴人,分别斩了灵山十巫中的巫彭和巫礼,这灵山十巫,不过如此——剩下的那个巫即,谁去要了他的命,这可是扬名立万的好机会。   巫彭和巫礼被杀,江湖奇侠已经有了一些自信了,这些巫人,号称巫仙,现在看,也不是什么巫仙,依然能够斩杀。   李善水的话语过后,乔拉站了出来,说道:我来宰了巫即,这灵山十巫,不过如此。   北海鲛人乔拉,一直都是东北阴人的镇山之宝,现在密十三和陈雨昊,都杀了对方大将,她觉得不能落了陈雨昊和密十三的下风。   不过,乔拉才站出来,忽然,传来了一道阴鸷的声音,说道:乔拉!这个机会你可不能跟我们抢,我们兄弟几个,不能输给陈雨昊。   第一千三百零四章 分尸(墨小玥冠名)   “乔拉,这个机会,你可不能跟我们抢,我们兄弟几个,不能输给陈雨昊。”一阵阴鸷的声音,传了出来。   乔拉回过头,循着声音望了过去。   我也望了过去,发现发声的人,是和我们不怎么对付的盘山鹰。   盘山鹰说道:我们兄弟钻天豹,就是死在了出陈雨昊的手上,现在,陈雨昊展现战神风采,刚才打了那么漂亮的一仗,你们都服了,我们兄弟们几个,偏偏不服!剩下的那个巫即,我们兄弟们出手。   乔拉盯着盘山鹰,说道:我知道你和陈雨昊之间的过节,这个机会,我让给你了。   乔拉和盘山鹰关系特别好,本来乔拉准备一展她的风采,但既然盘山鹰不服陈雨昊,表现出他们江湖人的好强,那乔拉就让了机会。   盘山鹰带着四梁八柱的兄弟,吼道:走!咱们几个,得打出风头啦,对于陈雨昊,咱们处处都不能输!绝对不能输!   说完,十三个人出了阵营,他们行走在沙场之上。   他们走起来,风卷残云,十三个人,直愣愣的冲着对方的阵营走了过去,十三个身影写着执着和骄傲。   这时候,李善水走到了我的面前,跟我说道:四梁八柱这次战斗,估计十分惨烈,很有可能,全部回不来。   我猛的扭头,盯着李善水,说:小李爷,那你不带几个兄弟,和他们一起战斗?   李善水问我,刚才陈雨昊面临死亡威胁的时候,我为什么不喊人去帮忙?   我一时语塞。   李善水说道: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也,这四梁八柱的兄弟,心里想的是什么,我明白得很——钻天豹是他们兄弟,死在了你们闽南阴人的手上,这个仇,他们要报,但却报不了。   “哦?”我看着李善水。   李善水说:盘山鹰他们虽然高傲,但不是傻子,这次,他也看出来了你们闽南阴人到底有多强,知道办不了你们,所以他们这一次,卯足了劲,至少要让陈雨昊吃瘪——他们要让陈雨昊的辉煌战绩,不那么辉煌。   他又说:或许,你不太好理解……但这就是江湖人,有时候,一点点面子比生命还要重要。   我说其实我理解,这才叫江湖人嘛,不争强好胜的,能是什么江湖人?   四梁八柱真的上了,他们走了几十米后,忽然提起了速度,猛地冲杀进了巫即他们的地盘。   “杀!”   盘山鹰一扬手,手中黑气萦绕,这是他豢养的恶鬼。   四梁八柱中的其余一些人,那也是各有本事,各有能耐。   首当其冲的,就是托天梁汪阳。   汪阳力大无穷,他冲到了巫人阵中,和那巫即斗在了一起。   汪阳捡起了被密十三一刀毙命的巫彭的兵刃——那两柄黄金锤子,和巫即的板斧,打在了一起。   那巫即,骑在了黄金虎上,居高临下,每一板斧,那都是千钧之力。   可那汪阳,总能用那两个铁锤,生生的扛住了巫即的板斧,足见气力之大。   巫即这边,汪阳还能生扛几招,但其余的巫人太多了,密密麻麻一大片,四梁八柱的其余人在这场战斗里,刚开始还杀得虎虎生风,盘山鹰的铁扇子,打爆了好几个巫人的头。   不过,四梁八柱不是陈雨昊这种级别的人物,他们的气势,要说江湖死斗,那是绝了。   他们的阴鸷气息,在江湖死斗之中,十分让人胆寒。   可那些巫人都是正规军,都是几千年前打过几百场仗的人物,即使他们前期士气被四梁八柱的江湖匪气给压住了,但很容易就抬头了。   尤其是四梁八柱没有陈雨昊那种如龙的气势,很快,那些巫人就明白了——这十三个人,没什么太值得怕的。   为数众多的巫人,围住了四梁八柱盘山鹰。   好在盘山鹰他们几个,还算勇悍,能够挡得住对方的围攻。   可是时间一长啊,盘山鹰他们的体力消耗很大。   我看得实在是揪心,询问李善水:小李爷,要不然,还是得带着高手,把四梁八柱他们给捞回来?   “不能捞。”李善水继续摇头。   他说盘山鹰他们,是下了死志上的战场,他们决心不要后援,如果这时候后援上了,盘山鹰他们的心气毁了,他们自己也不想活了,既然那样,还不如直接战死沙场呢!   我叹了口气,要说这四梁八柱,还是东北阴人一伙儿的,怎么做决定,还是得李善水来做。   李善水说不带着人去把四梁八柱他们给捞回来,那我也没招啊。   很快,盘山鹰他们,因为体力实在受不了了,所以,他们一个个都开始受到了巫族的重创。   一个闪神,四梁之中的憾地梁,被那些巫人战士甩出了一根带着铁钩的链子,勾住了左脚。   那铁钩,直接钩进了憾地梁的左腿的脚腕里面。   这些巫人可都不是吃素的,他们一击得手,后面的手段,就纷至沓来了。   连着有巫人,左手持着弯刀,右手甩出了铁钩链子,勾住了憾地梁的左右手大臂,勾住了憾地梁的右脚。   然后,数十个巫人,猛地拉动,四根铁链子,把那憾地梁给拉了起来,和五马分尸一样。   憾地梁自己也吃劲,不让这些巫人把自己的身体给拉碎,就这样僵持着。   这五马分尸,就是古时候的一代酷刑嘛,通过马的劲头,把人给拉成五块。   手、脚、头,全部从身体上拉下来。   但这巫人,始终不是马,没有那么大的劲,人在被铁链子拉直的时候,最能吃劲的地方就是胸腹。   胸腹的肌肉僵持着,不那么容易被拉碎。   不过,那巫人有办法,其中一个巫人,小跑到了憾地梁的面前,把憾地梁的胸腹肌肉,给狠狠挑掉了。   憾地梁的胸腹肌肉吃不上劲了,立马被其余的巫人,猛地拉碎了。   一个大好男儿,顿时四分五裂。   噗嗤!   憾地梁鲜血淋漓,死得不能再死了。   盘山鹰看了眼红,吼道:憾地梁!   人死不能复生啊。   我对李善水说道:还不上吗?   李善水的两眼之中,噙满热泪,说道:这就是战斗,残酷的战斗,不上!   盘山鹰那边的恶运,明显没那么简单。   很快,四梁之中的另外一梁,叫“捣海梁”,这人使的是一根判官笔,他一笔洞穿了一个巫人的脑袋,结果,两个巫人,伸手捏住了他的判官笔头,一时半会,捣海梁竟然拔不出判官笔来,接着,四五个巫人,乱刀把捣海梁砍死在了地上,砍成了一堆肉酱。   四梁八柱盘山鹰,死了两个,盘山鹰手指扎入嘴里,发出了一阵清啸。   四梁八柱剩下的人,立马调转了刀头,冲向了正在和汪阳硬怼的十巫之一的巫即。   听到了盘山鹰的清啸,李善水忽然转过身子,两行热泪流在了脸上。   大金牙也叹息了起来。   我问大金牙:老金,这声清啸代表什么意思?   大金牙说道:这是四梁八柱的暗号,我们听到过——盘山鹰的意思是,他们就算死,也得和巫即同归于尽!死也要斩了对方大将,灭陈雨昊威风。   很快,盘山鹰他们,一拥而上,扑向了巫即。   前面几个人,都是直接把自己的生命卖给了巫即。   巫即的板斧,连着砍了好几个四梁八柱的人。   每一个人都是惨死,被那斧头把整个人给劈开了。   不过,这四梁八柱的人,可都不是手上功夫厉害,都会一些神秘的术。   他们人被砍成了两半,却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把自己裸露出来的心脏给捏爆。   心脏捏爆之后,一股子血水,喷薄而出。   那些血水,化作了一道鬼影,缠住了巫即。   最后,盘山鹰四梁八柱十三个人只剩下了最后三个的时候,忽然,盘山鹰找准了机会,找到了一个巫即在摆脱那些血色鬼影的空档,猛地踩住了巫即座下黄金虎的虎头,一铁扇打向了巫即的面门。   巫即仰头要躲,盘山鹰手中鬼气浮现,鬼气化作了一只鬼手,掐住了巫即的脸,接着狠狠一撕!   噗嗤!   巫即的一半脸,全部被扯了下来。   “我们的兄弟,不是白死的。”托天梁汪阳,猛的冲到了被撕了脸的巫即的后背,两只手深入了巫即的两个蝴蝶骨,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一撕,将那巫即的身体,给撕成了两半。   噗嗤!   巫即的鲜血,淋了汪阳一身。   这巴国的夕阳一打,映照在了汪阳的身上,说不出的狰狞。   盘山鹰十三人,废了十人,拿下了巫即。   接着,盘山鹰再次发出了一阵清啸:咱们剩下的,和兄弟们一起去了,战死到最后一刻!   他们剩下的三个人,也没打算独活,他们要和那些剩下的巫人,决一死战。   他们估计真的活不下来了,杀巫即,已经耗尽了他们全身的力气。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巫族的祭堂内,发出了一阵阵虎啸的声音。   听到了虎啸的声音,剩在沙场之内的战士,全部撤退了。   “一日之内,灵山十巫折了四个,阴人们,你们好大的本事!有能耐,继续进攻我们巴国城池。”巫咸恼怒的声音传了出来。   第一千三百零五章 万兽阵(墨小玥冠名)   巫咸恼怒的传出了他的声音,沙场之上,剩下的巫人,全部跑掉了。   为什么巫咸下了撤退的命令,估计是这些巫人的三个头领,全部被我们给斩杀,士气已经没有了,如果我们阴人奇侠一拥而上,这些巫人,保准跑不了。   他们害怕平白无故的折损许多人,就先下令,让剩下的巫人撤退。   巫人撤退,盘山鹰、托天梁汪阳、入云梁殷正,这三个人的命算是保住了。   浑身浴血的三人,这才往我们的阵营这边走。   三个人脸上,全是血水,也有泪水,他们的鲜血,是敌人的、兄弟的,他们的泪水,为死去的兄弟而留。   他们走到了阵营前面,吼道:陈雨昊能办到的事,我们四梁八柱,也能办到!   说完,他们很有敌意的看了一眼陈雨昊。   陈雨昊却和颜悦色,第一次面对别人挑衅的时候,双手合十,尊敬的鞠了一躬,说道:四梁八柱,我陈雨昊服了,当年恩怨,我先赔礼道歉,但是,我也有一句话要说——如果钻天豹是你们这样的英雄好汉,我一定不会要他的命!   盘山鹰冷笑一声:我兄弟什么人品,还用不着你来说话呢,不过你陈雨昊既然服了我们四梁八柱,我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   有时候,江湖之中的仇恨,未必是真的仇恨,而是一种姿态,你的姿态低了,对手也许会主动化解掉梁子。   阴人兄弟们,再次给盘山鹰他们喝彩。   李善水也搂住了盘山鹰,说道:悍不畏死,这才是江湖阴人该有的气质。   盘山鹰也享受到了全场的喝彩。   托天梁汪阳则走到了我面前,跟我抱拳,小声跟我说道:其实钻天豹,之所以反出了张家绺子,就是因为他这个人好色,犯了我们的规矩,所以,你们杀了钻天豹,我们也不怎么生气,只有盘山鹰生气,因为钻天豹和盘山鹰关系真的好。   “不过,盘山鹰也知道钻天豹的为人,知道你们是为什么杀了钻天豹。”汪阳说道:我们一开始就没打算找你们闽南阴人的麻烦,只是,一直觉得陈雨昊的姿态太高了,所以才冲出了火气,现在既然小雨哥和咱们惺惺相惜,这笔冤仇,自然不在话下了。   我也拍着汪阳的肩膀,说道:四梁八柱,各个都是好汉,下次来了闽南,我请大家一醉方休。   “好说,好说。”汪阳再次抱拳后,去了盘山鹰的身边。   沙场对战,我们这边,算是大获全胜了,虽然获胜有些惨烈,折了四梁八柱里的十个兄弟,但那伙巫人,更加惨烈,沙场之上,到处都是巫人的尸首,灵山十巫之中,三个大将,全部被我们打掉了。   数百巫人,杀得丢盔弃甲,望风而逃。   李善水把我喊了过去,说道:水爷,今儿个咱们阴人真是威风八面了,你说接下来,咱们是继续攻,还是不攻?   “攻。”我跟李善水说道:我们要的就是速战速决,在这儿长期耗下去,可耗不过这伙儿巴国巫人。   李善水点头,说道:我也这么觉得,接着攻!咱们江湖兄弟,阴人同行,就得这么威风下去。   我和李善水说话的时候,忽然,黄昆仑站了出来,他望着前方,说道:小心前面!前面的气不对。   “黄爷,哪儿不对?”我问黄昆仑。   黄昆仑说道:这灵山十巫,不是一伙儿出来的,你们可知道为何?   我摇摇头。   其实刚才沙场喋血,灵山十巫应该全部到场啊,但是,只来了三个人。   黄昆仑说:我猜想——灵山十巫之内,这些巫,应该各有所长,巫盼、巫礼、巫即、巫彭,这四个巫,擅长的是手上功夫,但接下来的巫,应该是术法大师了。   “我们血战的时候,也许这些巫,都在用术呢!”黄昆仑说道:我们要往前面走,还是小心为好啊。   “恩!”   我点点头,说的确得小心点。   李善水对身后的江湖奇侠们下了令,说道:继续攻,但是要慢点走,时刻留意巫人的诡计。   “好!好!”   江湖奇侠们一个个都走得很慢,我们也顺着城道慢慢走,去寻找巫族的祭堂。   巫人和阴人之战,现在风头全在我们阴人身上。   我们江湖奇侠的队伍,继续往前走,才沿着城道走了几百米的样子,忽然,我听到了呜呜的声音。   这种声音,类似动物的叫声,有点像猫儿高兴时候,喉咙里的咕咕声。   我听到了这种声音后,李善水示意他也听到了。   李善水和我对了一个眼神。   我们俩几乎在同一时刻,扬起了手,示意大伙儿停下,怕出问题。   我们停在了原地,那咕咕的声音,越来越大。   很快,这些声音,开始变化成了动物的啸叫,地面也出现了晃动。   “这到底是什么声音。”我偏过头,去问陈词。   陈词对巫族很是了解。   陈词想了想,说道:曾经巫族所向披靡,不光是靠着他们的战士英勇,术法厉害,还靠着他们有一种驯兽的本领——他们驯兽的手段十分高明,驯服猛兽,为他们所用,估计现在巫族是要出这一招了吧!   我刚刚听陈词说完,还准备把这个消息说给李善水听的时候,忽然,我听到了无数建筑物被撞碎的声音。   很快,我们城道两边的建筑物,全部被崩碎了。   充斥在我们周围的,是各种各样的巨兽。   披着长毛的猛犸象。   两根牙齿像是利剑的剑齿虎。   浑身披着云彩似皮毛的云豹。   凶猛的野兽,把我们顶在了一个包围圈的里面。   犀牛、河马这些重型野兽,也都红着眼睛盯着我们。   巨兽来了!   龙二一瞧这阵势,直接爬到了冯春生的身上,踩在了冯春生的肩膀之上,望了过去,他有些慌乱的说道:水子、小李爷,这特么得多少野兽啊,我粗略估计,得有几千头,上万头!   这巴国,哪来这么多的大型野兽。   要说这巴国,多少年深藏在海底,这么多的野兽,得吃多少东西,他们哪有那么多的食物,给这些野兽来吃的?养这么多的大型野兽,也得花上不少资源吧?   虽然巴国经常会通过九幽地狱,捕猎沉船的游客。   可是即使把那些游客充当食物,也养不了这么多的野兽啊。   这时候,黄昆仑说道:我以前在越南的时候,见过了一种术法,是当地的巫师,通过一个动物的头盖骨,把那个动物变成活物,现在想来,那种方法,应该就是巫术!这些猛兽,也都是通过哪些术法,复活的。   我说道:怪不得我们血战,连斩四巫,都没有其他的灵山十巫过来援救,现在才明白,那些巫,是在吟唱“巫术”,下这个万兽阵呢。   李善水指着一头朝着我们狂冲的犀牛,说道:乔拉!你先去试探试探那犀牛的成色。   “好!”   乔拉猛地冲了过去,一只手捏住了犀牛的角,一只手箍住了犀牛的头,猛的一倒,把那犀牛给掀翻在地上。   乔拉一招得手,却没有去毙了那只犀牛,而是迅速抽身退走,她回到了我们的身边,跟李善水说道:这些猛兽,甭管是不是活物,但是力量很大,我对付那头犀牛,已经很勉强了。   听到这话,我们这边的人,心都凉了不少。   这还只是犀牛啊——在那犀牛的后头,还有几百头巍峨的猛犸象。   那猛犸象要是踩我们一脚,估计乔拉还受得了,但是,其余人受得了吗?   这些巫人,还真是有道行,想出了这么一个办法。   那些猛兽把包围圈缩得越来越小,一旦包围圈小到了一定程度,指不定这些野兽,就要开始冲锋了。   数千头野兽,一旦发起冲锋,这什么高手也挡不住啊。   在我们一筹莫展的时候,江湖奇侠里,站出了五个人。   这五个人,正是东北的五门野仙——狐黄白柳灰。   其中,蟒无极抱拳对李善水说道:这次我们五门野仙过来助拳,巫人,我们是杀不得的,毕竟我们是来助拳,不是和人过来结仇。   在我们和巫人对战的时候,五门野仙的确是没有出来杀过人。   蟒无极说道:不过——江湖奇侠,此时被猛兽困扰,我们几个,倒是能给大家解围。   五门野仙站了出来,要怎么给我们解围,我们不知道,但大家热情却高涨了不少。   除了五门野仙,畜神也站了出来。   畜神说道:这是巫族的术法,面对这一群畜生,我得站出来了,谁叫我是畜神呢。   有了这六个大仙站了出来,我们算是安心了。   蟒无极一扬手,喊了一声:请柳门金钵。   他的右手,多出了一个金钵。   接着,蟒无极的右手抓住了金钵,对着前方,喊道——柳门小辈,出来。   那金钵,看上去很小,但里面,忽然钻出了各种各样的虫子似的东西。   那虫子落在了地上,迎风便长,长成了一头一头的大蛇。   眼镜王蛇、蟒蛇、五步倒,各种各样的大蛇、小蛇、毒蛇,只怕不下数千条。   蟒无极金钵一指,说道:小辈们,上!   那数千条的蛇,朝着那些猛兽,游了过去。   第一千三百零六章 狐门第一   数千条的蛇,朝着那些猛兽,游了过去。   其余四门野仙,也都各自展现了神通。   除了胡门的胡三太爷没有动手之外。   黄门的黄四狼,找来了无数的黄鼠狼,黄鼠狼成千上万,如同一片黄海,涌向了那片猛兽。   白千丈喊来了无比多的刺猬、灰门书天龙则请来了汪洋鼠海。   要说这五门野仙,请来的都是小动物。   如果单拿出一个小动物来,和这些猛兽相比,简直无法相提并论。   就说眼镜王蛇,一条眼镜王蛇,别说单挑河马、犀牛这些重型野兽了,哪怕是对付巫族万兽阵中体型最小的云豹,那云豹也能在几个回合里,把那眼镜王蛇给生吞活剥了。   可是……东北多山,大兴安岭一代、长白山一代里头的猛兽多了去了,东北虎、云豹等等,都蛰伏在那山林之中,也是有相当多的猛兽的,可这些动物精怪里面,为什么独尊“狐黄白柳灰”为五门大野仙呢?   这里头,自然是有说法的。   这五门野仙,单打独斗,没什么本事,但胜在数量多、有灵气。   那汪洋鼠海,像潮水一样的涌到了一头犀牛的身上,这些老鼠,靠着自己锋利的牙齿,一层层的把那犀牛给彻底蚕食了。   因为数量实在是太大了,整个蚕食的过程,说得上是风卷残云了。   而蟒无极一门的各种小蛇大蛇,更是缠得那些猛兽,不可堪言。   五门的小动物们,靠着庞大的数量,迅速的反打巫人的万兽阵。   受了东北五门野仙的启发,拥有相似绝活的阴人也站了出来。   先站出来的,是东北阴人胡糖。   李善水跟我介绍股胡糖,说胡糖这个人,擅控天下毒虫。   胡糖打了一个呼哨后,喊道:天下毒虫,为我所用,五毒聚首,破这万兽阵!   这阵呼哨过去之后,我开始听见了西索西索的声音,这是大量毒虫在爬行的声音。   这儿是哪儿?这是民海灵山。   灵山之内,毒虫众多,整个灵山之上的毒虫,开始朝着我们涌了过来。   这些毒虫,无孔不入,钻到巫人万兽阵的猛兽的皮毛里、鼻子里、肛门里、嘴里、耳朵里,只要是孔就能钻,钻进去了,这些猛兽还真是对它们毫无办法。   很快,猛兽在哀嚎。   它们一来要受到东北五门野仙小动物们正面的争锋相对,二来又要受到胡糖毒虫的各种骚扰,已经痛苦得不行了。   “金蚕蛊,出来!”   胡糖和东北五门野仙忙得不亦乐乎的时候,陈词也不甘寂寞,祭出了苗疆第一蛊——金蚕蛊。   金蚕蛊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无论这些猛兽的皮毛和甲胄到底有多么坚硬,金蚕蛊总是能在一瞬间,打穿这些猛兽的身体,三四米高的猛兽,在金蚕蛊残暴的撞击之下,轰然倒地。   “嚯,这特么热闹,我的小鬼咒,让这场战斗,更加热闹。”   说话的是东北阴人赵长风。   借问梅花何处有,风吹一夜满昆仑,昆仑山清风观的赵长风,他有一手小鬼咒。   小鬼咒和那金蚕蛊,有异曲同工之妙,不过比起那金蚕蛊来,小鬼咒更加残暴和血腥,他从那猛兽的腹部破了进去,然后把猛兽的内脏,吞噬一空。   奇人和东北五门野仙,把那万兽阵打得鬼哭狼嚎不说,畜神还游走在那万兽阵里,专攻那身材特别巍峨的猛兽,比如说猛犸象之类的。   畜神一旦接近了猛犸象,径直上了猛犸象的身子,然后右手深入了猛犸象的头骨之内,狠狠一拉,就将那猛兽的头盖骨给掀掉了。   这些猛兽不是真的猛兽,而是巫族在保存下来猛兽头盖骨上使了巫术。   头盖骨被掀了,这些猛兽就顿时化为乌有。   大家各显神通,这个万兽阵的猛兽,一排排的倒了下去。   刚才还威猛无边的万兽阵,此时气势全无,有些猛兽已经调转了头,准备撤离的。   不过……现在我们江湖奇侠的气势已经起来了,这些猛兽,能逃掉吗?   万兽阵不消两个小时,已经彻底破掉了。   到处都是猛兽的头骨。   李善水和我哈哈大笑,说道:这一回,幸好东北五门野仙,愿意过来助拳啊,不然啊……咱们还真拿这些野兽,没什么办法呢。   我也说道:现在,看看这巫族,还有什么把戏。   我对着祭堂的方向吼道:巫咸!灵山十巫,你们找一群暗鬼过来偷袭我们,被我们全歼,正面斗沙场,依然输个体无完肤!现在祭出了万兽阵,万兽阵也被我们破个七七八八了,还有什么能耐,使出来!没能耐了,趁早投降!免得我们血染巴国巫人!   祭堂里头,没有直接回应我的问题,而是有一个巫,发出了滔天怒吼:阴人别得意,现在我巫真就来会会你!   “巫真,万兽阵已经破了,你再去,又有什么用?”巫咸对着巫真吼道。   但巫真已经冲天而起,接着,落在了我们面前。   巫真赤着身子,他的身上,刺着“腾蛇”的刺青。   这个巴国,以白虎为图腾,许多巫人的刺青,都是以虎为元素,但这个巫真,竟然以蛇为元素?这就有意思了。   在刺青当中,虎和蛇是对立的。   巫真站住了,指着我们说道:想不到啊,我们灵山十巫是小看了天下阴人,你们的本事,真的是五花八门,万兽阵是我下的,你们破了我的万兽阵,我就得出来,和你们一决高下,你们都得死!   说完,巫真对着自己的胸口,一阵狠拍,连着拍了好几巴掌之后,他对着自己的右臂,吐了一口鲜血。   这口鲜血,刚好喷在了他右臂的腾蛇蛇头之上。   很快,巫真的身体,开始出现了异变。   他的皮肤,开始变成了蛇皮,他整个人变得无限大,双手双脚,全部消失,最后,竟然化成了一头巨大的腾蛇。   腾蛇有双翅,它振动了翅膀,身体彻底立了起来,七八米长的腾蛇。   腾蛇口吐人言:阴人,我要吃掉你们。   看到了这头腾蛇,我跟冯春生说道:这巫真是妖!   我从腾蛇的刺青,就分辨出来了——他的刺青,不属于图腾,属于一种印记。   想来,巫真是办完半妖,他的父母之中,有一个人是妖,所以巫真的身体上,有了妖族的印记,他只要将鲜血喷洒在印记上,就会化作妖族的本体,成为了一只腾蛇大妖。   腾蛇冲着我们飞舞了过来,一尾巴抽到了我们的阵营之中,大家迅速闪开,地上被腾蛇的尾巴,砸出了一道深坑,如果刚才我们没有躲得及时的话,没准要被这一尾巴给打成肉饼。   腾蛇继续振翅飞了起来,盘旋在空中,寻找下一次必中的机会。   陈词放出了金蚕蛊,赵长风放出了小鬼咒,去攻那腾蛇。   腾蛇面对金蚕蛊和小鬼咒,根本不惧怕,张口吐出了一口猩红的血液,喷在了那金蚕蛊和小鬼咒上。   金蚕蛊刚才还攻势凶猛,但一挨上了那腥臭味道十足的血液之后,顿时昏昏欲睡,落在了地上。   小鬼咒和金蚕蛊一样,也是挨了腥臭血液,顿时落到了地上,再也没办法动弹了。   “这血液有问题。”李善水说道:这血液,至腥至浊,能够破天下法器灵性,咱们都不能贸然上去,不然被这血水给喷了,法器失效。   这里头,许多阴人都要考法器来展现强大的阴术,一旦法器被这腾蛇给喷了,法器没用,阴人们的手段,废了不少。   腾蛇飞舞,还在盘旋,他要寻找到机会,把我们这些阴人,一网打尽。   这时候,胡三太爷仰头哈哈大笑了起来:小小腾蛇妖,在这儿兴风作浪,问过你胡三太爷了吗?   刚才对付万兽阵的时候,东北野仙五门,其余四门出力不少,但偏偏胡三太爷没有动,没有亮出他们的狐门秘术。   但现在腾蛇作乱,胡三太爷却站了出来,并且出言呵斥腾蛇,他……有什么动作吗?   蟒无极瞧着胡三太爷,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东北野仙看五门,五门又要看狐门!狐门野仙是东北七十七路大小野仙之首,胡三太爷,东北野仙的荣耀,得你来守护了。   “小事,小事。”   胡三太爷盯着那空中飞舞的腾蛇,忽然,他开始聚气,紧接着,他的身体,长出了很长的毛发。   毛发黑色油量,显得十分有力量。   接着,胡三太爷的身体,也迎风便涨,涨着涨着,就成了一只巨大的黑色狐狸。   黑狐狸一共有八尾,八条颀长的尾巴,迎风摇曳。   除去了那八条尾巴,还有半截小尾巴。   这是要成第九尾的倾向。   狐门以尾巴来衡量道行。   最高的是九尾,九尾的狐狸,叫九尾天狐,这种狐狸,就是仙。   胡三太爷已经有开始凝聚九尾的倾向了,说是半仙,那真不为过。   只是……狐门前面八尾,凭借道行,可以修好,但是最后一条尾巴,要看机缘——现在看,这胡三太爷,已经是拿到了机缘,只差时间了,他迟早是能够成仙的九尾狐狸!   蟒无极见了胡三太爷的尾数之后,高兴的拍着巴掌:胡三太爷不愧是狐门第一高手,这道行,我们一个,那都是望尘莫及!   第一千三百零七章 巴国巫雄   蟒无极说他们其余四门野仙的道行,和胡三太爷比,简直望尘莫及。   接着,蟒无极、书天龙等等四名野仙,全部对胡三太爷单膝跪地,给胡三太爷拜了一拜。   李善水说这是东北五门的规矩,但凡五门之内,有野仙修成了半仙,其余野仙见了,都要跪拜。   这蟒无极几个野仙,开始只是对胡三太爷尊重,那也只是因为胡三太爷是胡门的人,现在见了胡三太爷的道行之后,那是诚恳的跪拜,也表示他们对胡三太爷道行的认同。   胡三太爷化作了八尾狐仙后,腾空而起,发出了狐狸的啸声。   那腾蛇,一尾巴扫像了八尾狐。   八尾狐两只前爪,挡住了腾蛇一击之后,再次上了蛇身,然后有力的挥动了前爪,对着腾蛇一阵狂拍,将腾蛇拍得身形不稳。   一招即中,后招随即跟上,八尾狐再次对着腾蛇,疯狂的拍打,很快,腾蛇被拍到了地上。   八尾狐落地一脚踩住了腾蛇,接着,又是狠狠的跺。   咚咚咚!   没几脚的功夫,八尾狐彻底将腾蛇给踩出了原型。   腾蛇变成了巫真的模样,躺在地上,不停的哈气。   这时候,八尾狐止住了自己的手段,没有对巫真继续进攻了,而是化作了胡三太爷的模样,背手负立。   蟒无极喊道:于水兄弟、小李爷,胡三太爷要成仙了,不能胡乱杀人……这个巫真,你们自己解决。   “我来!”龙二站了出来,一个天官印,打在了巫真的头上,把巫真直接给打死了。   灵山十巫,死了第五巫!   阴人兄弟们,又再次高兴起来了。   灵山十巫,已经死了一半人了,剩下的也就五个了,并且巴国巫人的士气,已经被我们给重创了,胜利的天平,已经朝着我们倾斜了太多。   我们解决掉了巫真和万兽阵后,东北五门的野仙,都站了出来。   其中胡三太爷跟李善水拱手抱拳,说道:东北五门野仙,这次瞧着小李爷的面子,过来助拳——如今我们五门野仙,替阴人奇侠,挡住了万兽阵和腾蛇巫真,算是立了一功。   李善水点头,说道:没有五位仙家,只怕这次我们过不了这个万兽阵了。   “好!”胡三太爷也说道:我们几个野仙,也是一心修仙,见到的杀伐太多了,多少还是对我们自己有影响,剩下的巫人,没什么可怕的了,何况这儿天下奇侠还多,少我们几个不少。   蟒无极也抱拳,说道:所以,我们五个兄弟,先回东北,改日遇见了,再和大家一叙。   “就此别过。”书天龙也说道。   东北五仙是要走了。   他们要走,我们不能强留啊,何况他们刚才可是帮了我们特别大的忙呢。   我和李善水同时拱手,说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往日要是见着了,必然一醉方休。   “好说。”胡三太爷一摆手,说道:走!   狐黄白柳灰,五门仙家先走了,他们走得从容,洒脱,有点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的感觉。   五门仙家走了,战斗则还在继续。   李善水两只手拢在了嘴边,对着巫族的人喊道:还打吗?灵山十巫,死了五个!还要接着来吗?   巴国巫族的祭堂之内,传出了巫咸的声音,巫咸吼道:接着来!灵山十巫,不能白死——你们有能耐的,再往祭堂这边走走。   有什么不敢走的。   我和李善水,带着江湖兄弟,继续往祭堂那边走了过去。   才走了几十米,忽然,这个巴国城池,开始出现了变化。   所有的建筑物,全部化作了小山包。   我们本来走在城池之中,这下子,感觉走在了荒野之中。   我扬起了手,示意大家要慢一些。   我可听白衣獠说了,说这巫族的人,擅长隐遁,尤其擅长隐遁在自然之中,隐藏在河流里、树林里、山涧里,现在城池变成了小山,繁华的闹市变成了森林,只怕巫人要在这个地方,做个手脚啊。   为了破巫人的隐遁之法,我和李善水再次双眼合一,仔仔细细的观察着周围的情况,确保没有巫人隐遁之后,我们才缓缓前行。   我们的步子,走得很慢,但好在前方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等我们一直走到了一块开阔地的时候,忽然,我们瞧见远方的山顶上,站着一个黑色的人影。   人影很高大,两只手十分长,自然垂落下来,都几乎能够摸到膝盖,这种怪异的身形,我早就留意过,是灵山十巫中的巫抵。   巫抵站在山上,瞧见了山下“城池”之中的我们,立马狂奔了下来。   他奔跑的时候,似乎每一丝气息,都符合这座闽海灵山的气息。   他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在呼吸着周围的灵气。   他跑起来的时候,我能感觉到他和山,是融合在一起,他就像是山上的一块石头或者是一根草木似的,似乎是本来就长在这山上的东西,没有一丝的违和感。   “引灵山之势,来会会天下英雄。”   巫抵越跑越快,越跑越雄壮,气势也越来越可怕,像是背着一座山跑过来似的。   看到巫抵的奔跑,陈词凑到了我身边,跟我说道:水子,这个巫抵,叫开明山魈,他本来是开明山的一只山魈,得了巫法,开始修行巫术,后来得了大神通。   李善水听了陈词的介绍,立马明白了,他说道:我知道这个人了——开明山魈,也叫巴国巫雄,一上战场,带着山势而来,听说这个人,他从来没有输过。   “没输过?”密十三盯着那巫抵。   李善水说道:的确没输过,再大的高手,再厉害的高人,那都是人雄,这个人是山雄,携自然之力而来,人再厉害,在一座山的面前,那就小了。   在我们聊着巫抵的曾经,巫抵已经跑到了离我们三四百米的地方站住了。   他站得笔直,伸手朝我们勾着:灵山十巫巫抵,会会各路群雄,那路好汉先来和我交手。   “我来!”巫抵叫阵,东北阴人祁涛是个暴脾气,他十分不爽,冲向了那巫抵。   祁涛有一门手段,叫鬼骨,浑身骨骼,可以自由变化,十分厉害。   鬼骨冲到了离巫抵还有一百米的位置,忽然巫抵一仰头,那鬼骨,猛然趴在了地上,像是被山压住了一样。   祁涛猛地幻化成了一条黑蛇,往旁边游去。   可是——这片区域,那都是巫抵的山势范围,祁涛想逃,十分艰难,无形中的大山,一座接着一座的压了过去。   压了十来回,那祁涛,最后实在是跑不动了,一座半透明的山,再次压了下去。   这山要压严实了,只怕鬼骨祁涛要被当场给压得粉碎。   我替鬼骨祁涛捏了一把冷汗,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档口,一道灰色的影子,冲到了那祁涛的面前,单手扛住了那道山势。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武当山的空空道人。   空空道人一只手扛住了巫抵的山势,一只手拨开了祁涛的身体,喊道:祁涛,你且先下去,我来会会这巴国巫雄。   祁涛知道自己不敌了,回了阵营,同时也没丢了风度,对那巫抵一拱手,说道:我输了!巴国巫雄,名不虚传。   巫抵一抬手,退了空空道人扛着的山势,他背着手,胸前的“山河”刺青,煜煜生辉。   巫抵盯着空空道人,说道:我手上不死无名之鬼,见了我的道行,还敢来应战的,只怕不是什么无名之辈了,报上名来。   “在下武当山,空空道人。”空空道人抱拳,说道。   这空空道人,我听那李善水介绍过了,他在武当山里,辈分很高——而且是一个散人,喜欢云游,修为深不可测。   空空道人说道:你巫抵擅长引山势而攻之,我空空道人,也擅长引山势。   说完,他从胸口,掏出了一个瓷制的八卦。   空空道人说道:我在武当山,看管那武当山里的山势,许多山势,复刻在这八卦之中,我今日引来,与你会上一会。   巫抵点头,说道:请!   “慢!”我们这边,少林寺的玄苦大师也走了出来。   他说道:我和空空道人,一起上阵。   “以二敌一?”巫抵盯着空空道人,也盯着玄苦。   玄苦说道:我和空空道人是老交情了,如果他一战输了,必然是死了,他死了,我活着没意思,所以,我愿意与空空道人,一起上阵,我们是两个,你也可以喊上你的同伴,来三个、四个,也都可以。   巫抵笑了笑,摆了摆手,说道:算了——我以一敌二,不妨事,不过,我再和你们开斗之前,我得跟你们天下阴人说声抱歉,我不愿意巴国复国,更不愿意血染你们的河山,但无奈……今日大家各为其主,若我伤了你们的性命,只能说声对不起,你们若是伤了我的性命,我得说一声谢谢,解脱了,再也不用做两难的选择。   这巫抵,不但手段高超,还十分讲礼。   空空道人说道:兄台宅心仁厚,但既然各为其主,自然要分高下了!   “请!”巫抵扬手,对空空道人说道。   第一千三百零八章 山海经(补更)   巫抵扬手,示意空空道人先出招,   空空道人直接拍碎了手中那瓷八卦,一骨子盎然的仙气,从那八卦里面,蓬勃而出。   这就是武当山的仙气。   武当山那作为中华第一仙山,格局十分庞大,山间藏有真龙之气,属于可遇不可求的风水了。   这么好的风水,出来的山势,当时延绵不休,十分壮阔。   这股山势一出,那巫抵也有些动容,说道:外面的世界果然是好世界,去!   他一指,一道半透明的小山,砸向了空空道人。   空空道人弹指打出了一座带着青气的小山。   小山和小山之间碰撞,发出了巨大的轰鸣声,如雷贯耳。   这一合之下,双方都没讨到什么好处,那玄苦大师,也站在一旁,没有着急动手。   我身边的冯春生说道:这玄苦大师也是,直接上啊!愣着干什么?   李善水说道:你以为玄苦大师是真的要占巫抵的便宜吗?不是!玄苦大师也是方外高人,他站在场上,只是为了在空空道人出现性命之忧的时候,上去帮一把,不让那巫抵打死了空空道人。   哦!   原来如此,我心说这玄苦大师,还是讲究的。   空空道人和巫抵,继续引山势而攻。   两人交手数十回合,谁也没有赢下来,不过,空空道人已经显出了疲态,但那巫抵,依旧满面春风。   我估计那巫抵,没下什么狠手。   我才胡思乱想呢,忽然,那巫抵大吼了一声:灵山之势,聚我气海,以压顶的势头,败这老道。   他一吼,我就瞧见,这周围灵山的气势,竟然化作了白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钻入到了那巫抵胸口的“山河”刺青里头。   那巫抵胸口的山河刺青,本来只是勾勒出了一个大概的轮廓,但这灵山的白气,进入了他的刺青里头,刺青开始有颜色了,黄的河,绿的山,青青小草,整幅刺青,显得生机勃勃。   那巫抵,只要是要动杀招了。   空空道人那边,也在着急累积那武当山的山势之气,要做殊死一搏。   一个回合,谁生谁死,很快就会明了了。   在那巫抵胸口的刺青,已经青翠可低的时候,忽然,巫抵双手,捧到了胸口,抬手,搬出了一道真实的山,那山,高百丈,宽千尺,从空中落下,像是飞来峰一般。落在那空空道人的头顶。   空空道人将那武当山之势给彻底放出,去扛住那座真实的山峰。   山峰往下压,山势往上顶,但是,武当山之势,似乎顶不住。   武当山之势不断下沉,很难抗住巫抵化作的真山。   毕竟,这只是武当山的一些气势,不是武当山本身。   那武当山的气势,缓缓下沉,沉了大概一米的样子,忽然,崩碎了,那真山,再无阻碍,朝着空空道人的头顶上,砸去。   空空道人的脸上露出了苦色,估计他知道,大势已去。   他只能站了一个马步,空手去扛那座真山。   这时候,玄苦大师终于发力了,他也站了一个马步,吼了一声:达摩搬山。   他打算和空空道人一起,扛住这座真山,如果扛得住,那就扛,如果扛不住,那就一起死!   那山压了下来,空空道人和玄苦大师两人一起扛着。   可惜——这种山势,已经不是人力能扛得住的了,别说空空道人修为不够,也别说玄苦大师道行不深,实在是有些事情,非人力能为。   很快,我听到了咔嚓一声,我瞧见那玄苦大师的膝盖上,挤出了一截断骨,他的膝盖碎了,小腿骨从膝盖里扎了出来。   空空道人,也是嘴角流血,显然,他们已经力竭了,再多一秒钟,只怕就要被压得粉身碎骨。   我连忙去喊乔拉和汪阳,让这两个大力士,去救一下玄苦和空空。   不过……我话还没喊出口呢,那座真山,消失了。   真山再次化作了巫抵胸口的“山河”刺青。   巫抵在占据了绝对优势的情况下,主动收手了。   巫抵盯着断了骨头的玄苦和口吐鲜血的空空道人,说道:二位!对不住了!各为其主,所以还是要分胜负的,你们输了,我也不要你们的性命,你们俩,退出这闽海灵山吧!   这巫抵,还是相当讲究的人。   空空道人和玄苦,两人苦笑一声,说道:到底是巴国巫雄,手段我领教了,多谢不杀之恩,再见。   说完,两人互相搀扶着,一瘸一拐的走到了我和李善水的身边,空空道人说道:小李爷,于水兄弟,对不住了!没能拿下这一城,抱歉,抱歉。   “不妨事,胜败常有。”李善水对空空道人和玄苦大师说道:陈亦儿、草上飞和石银,都在城外休息,你们也去,等我们打完了这一仗,再过来找你们。   “行!”玄苦大师和空空道人,落寞的离开了巴国城。   李善水则跟我说:水子,咱们得重新审视审视这个巫抵了——这巫抵,手段高明。   “高明不怕,我来。”   我和李善水还打算商量对策呢,结果,乔拉走了出来。   北海鲛人乔拉,他说道:我来斗那巫抵的山势。   “你有把握?”李善水询问乔拉。   乔拉笑着说道:我要出手,不问把握,只问我敢不敢!   说完,乔拉已经走向了巫抵。   那巫抵瞧着乔拉,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第四个——刚才你们三个阴人,都输给我了,现在是第四个。   “哼。”乔拉哼了一口气,撸起了袖子,说道:第四个又怎么样?   巫抵说道:我虽然藏身海底,但是这些年,我一直都在关注你们世界的文化,我听说五代十国的时候,大梁的王彦章,日不移影,连打三十六位唐将,我巫抵很是崇拜,今日,我就连打三十二个阴人,和那未曾谋面的人物,做一次神交。   乔拉撸好了袖子后,说道:别扯那些有的没的,你得输在我手上,我乔拉,这辈子没输过。   “是吗?那就正好。”   巫抵的手,对着乔拉一指,一座半透明的山,压向了乔拉。   乔拉也是痛快,一扬手,对着那座山就是一巴掌,直接拍开。   露了这一手,巫抵发现,这个乔拉,小瞧不得,这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乔拉虽然是一个女将,但是手段,在刚才那三人之上。   乔拉的心思也大,她说道:别藏着掖着了,刚才你怎么伤的空空道人和苦玄大师,直接把那招用上!别墨迹。   巫抵两只手再次捧到了胸前的“山河”刺青,挥手压下了一座万钧的大山,要压向乔拉。   乔拉却单膝跪地,对着地上就是一拳:砰!   “引海势扛山。”乔拉再次站起,她的面前,出现了一条海水化作的水龙,顶住了那巫抵化出来的真山。   那巫抵,擅控山势,但乔拉是北海鲛人,擅长控制水势。   现在,她引海水之势,来阻挡那巫抵的山势。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对李善水说道:这就是山海经啊!   山和海的对决,谁能赢?   我原本以为这场对决,要持续许久的时间呢,谁知道,巫抵直接把山势给撤了,对我们抱拳,说道:不打了!   “为何不打了?”乔拉询问巫抵。   巫抵说道:这周围全是海,我的山势撑不了多久——我输了。   这巫抵,真的讲究——赢不杀人,输了也认,是条汉子。   巫抵接着转头,对着祭堂的方向吼道:我输了!从此,我不再是巴国巫雄了,这场仗,我打不了,也不打了!你们剩下的,看着办吧。   说完,巫抵甩手,冲着城外跑去。   他倒是一个十足的洒脱性子。   乔拉看着巫抵,也笑了起来,说道:洒脱。   “如果不是打不过,我也不想洒脱。”巫抵一边跑,一边说。   这人是真汉子。   灵山十巫,死了五个,输了一个,只剩下最后四个人了。   我仰头对祭堂里吼道:哎!里头的最后四巫,别再躲躲藏藏了——今天这场仗,我们阴人,不会输。   “吼吼!”   祭堂里面,爆发出了一阵虎啸的声音。   很快,其余四巫,带着剩下的数千巫人来到了我们面前这片开阔地。   巫咸死死的盯着我,说道:于水!李善水,你们带着这天下阴人把我们逼到绝路上了!既然是绝路,那就决一雌雄!   巫咸、巫谢、巫姑和巫罗,要和剩下的巫人,和我们展开了最后惨烈的决战了。   我们已经逼得他们毫无办法了。   攻城、破隐、沙场战、万兽阵、巴国巫胸——巴国巫人的办法,都用绝了,他们没有其余的办法,只能和我们拼刺刀了。   我转过身,对兄弟们喊道:打了这一天了,巫人的实力,不过尔尔!兄弟们,杀过去,把这些巫人妄图统治我们世界的妄想,给彻底碾碎!   “杀!杀!杀!”   阴人奇侠的士气,已经高涨到爆炸了。   巫人虽然勇猛,但阴人有奇术。   现在,面临最后一战了,谁都不想掉链子。   我拔出了藏在手腕上的牛角弯刀,喊道:冲杀过去!   巫咸也吼道:巴国巫人,咱们能不能冲出这片海,去到另外一个世界,就看这一战了!杀光了他们,我们再无敌手!捍卫巫族荣耀,杀!   我们阴人奇侠,饿虎出笼。   巴国的巫人,也是悍不畏死,巫人和阴人之战,只怕就此,要分出胜负了。   第一千三百零九章 反水降巫族   敌我双方,都在发起冲击,巫人和阴人之战,只怕就此要分出胜负了。   话说这最后的冲锋,虽然是冲锋的硬碰硬,但是,我和李善水,依然动用了一些战术。   我们让畜神、乔拉、密十三还有龙二和陈雨昊,带队冲锋。   这五个人,在今天一战中,给巫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巫人见到了这五个人,第一个反应是恐惧。   这五个人,今天杀了太多的巫人,留下了太多的大手笔了。   尤其是陈雨昊,一人孤军深入,黄沙之中,斩了巫礼,他一个人足够让太多的巫人胆寒了。   有这五个人在,巫人最后的冲锋,显得势头并不是很雄壮,相反,阴人们把气势打出来了,跳到了巫人之中,疯狂战斗。   不过,即使是这样,但这场战斗,依然十分惨烈。   我们双方,依然有不少的人,相继倒了下去,血腥的味道,在闽海灵山里面,疯狂蔓延。   我的刀,在不停的杀着巫人的时候,我的眼睛,也看到一些熟悉的阴人,倒在了血泊里面。   很快,我瞧见龙二的俩肋也中了刀,我拼命跑到了龙二的面前,架住了几个巫人的刀,把龙二给拖了出来。   战斗惨烈,杀得昏天黑地。   就在在场的所有人,全部放下了生死,只顾着拼杀的时候,忽然,巫人之间,有人拼命喊道:别打了!这场仗不打了。   可在这时候,大家都杀红了眼睛,谁会听得见这句话呢?   那制止大战的人,这时候爆发出了几声虎啸:都给我住手,全部住手,这场仗,不打了!   “吼,吼!”   接着又有人喊道:巫咸已经被我们抓起来了,这场仗,不打了。   这句话是最管用的,当所有人听到巫咸被抓起来的时候,都纷纷停下了打斗。   但是,在战场上忽然停下来,就算不打,那也是极其危险的事,可能你的背后、面前就站着你的敌人,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很快,我们双方的人,各自分开,纷纷退开,保持了一个安全距离。   我和李善水站到了阵营之前,异口同声的询问:刚才止战者是谁?   我们先要弄清楚,刚才制住了大战的人是巫族里头的谁。   灵山十巫,现在只剩下了四巫,分别是灵山十巫的老大巫咸,还有两个女巫,巫谢和巫姑,以及上次我们见到的那个老者巫罗。   巫罗弓着背站了出来,说道:止战者是我,老夫叫巫罗——今日一战,不打了!巫人认输,从此,巫人就住在这片海域,再也不作复国、出山的打算了。   我上次和灵山十巫会面过,巫罗、巫谢和巫姑,这三人我也见过,他们三个,是完全不同意巫咸复国的,也不想再引起杀戮了。   我盯着巫罗,说道:你说的,管用吗?   “管用。”巫罗一扬手,喊道:巫姑和巫谢,出来。   巫姑和巫谢,走到了巫人的阵前。   她们俩人同时牵着一个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灵山十巫的大哥巫咸。   不过,现在的巫咸,可不是刚才那飞扬跋扈的样子,如今的巫咸,被一根铁链子,反锁了双手。   他狠狠的吼道:巫姑、巫谢,你们竟然偷袭我?竟然当了巫人的叛徒!你们背叛了我不要紧,你们背叛了你们的子民,背叛了你们的信仰。   “背叛?”巫罗盯着巫咸,说道:你仔细想想吧——巫咸,最先背叛的人,是你!你背叛了巫族的图腾白虎——你再放眼望去,这片灵山上,到处都是巫人的尸体!你真的要继续下去吗?   巫姑也吼着巫咸:巴国巫人,经历了数千年,还能存活,实在是不容易,不能再要求更多了——至少,我们要保持最后一个结果——让巫人继续繁衍生存。   巫咸吼道:只要杀了这群阴人,巴国复国有望。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巫谢盯着巫咸,说道:你所谓的复国,不过是要依靠巫人的鲜血和生命,为你的一己之私牟利罢了,你在满足你自己的征服欲望,满足你自己的虚荣而已!我们三个,不能再继续放任你胡作非为了。   接着,巫罗朝着我和李善水一拱手:于水兄弟、李善水兄弟,今天你们这一仗,打得漂亮,我们巫人服了,我们认输——巫咸,我替你们捉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巫姑也说道:还请你们退兵吧,巫人认输了。   在最后的血战里,巫族的人不想打了,认输了,甚至最后关头,那灵山十巫中的三巫,当了反骨仔,帮我们捉了巫咸。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是接着打,还是退兵,和巫人谈判,立下血契?   我和李善水互相对视。   不过,这一次,我的眼神和李善水的眼神,没对上,我和李善水想的办法,不一致。   李善水察觉了我和他的想法不一,指了指不远处的小树林,说道:水爷,借一步说话。   “好!”   我和李善水,两人一起进了小树林。   在小树林里,李善水询问我:水子兄弟,你是怎么想的——是直接罢休了,还是怎么着?   我问李善水:小李爷觉得如何?   李善水想了想,说道:这一趟,兄弟们死伤也比较惨重,我觉得,要不然罢休算了。   我却摇了摇头,说我觉得这巫人,似乎在耍什么诡计。   “哦!从何说起?”李善水询问我。   我说道:说不清道不明,只是一种感觉,我有一个疑点,万军从中,厮杀火热,那三巫又如何做到快速擒住了巫咸?巫咸能当灵山十巫的老大,想来肯定是有些本事。   “这个疑点,我也看出来了。”李善水说道:但是……我们没有办法了,只能撤,和他们和解。   我说我们阴人的士气,彻底起来了,不如一鼓作气,直接把这群巫人全部给灭了,也许更加靠谱。   “你的意思是接着打?”李善水问我。   我点点头,说道:小李爷,你知道我这个人,我一向不是心狠手辣之辈,但是这一次,必须要心狠一次——这些巫人,他们非常难缠,诡计多端,宁可错杀,不可错放。   李善水忽然哈哈大笑,指着我说道:你比那夏狠,也比我狠,我其实被你说服了,也准备接着跟巫族打,可是打不了啊,我们江湖阴人,打斗凭的是胸中一口气,凭的是替天行道的正气,我们不是真正的军人,现在巫人已经服软,并且交出了巫咸——再打,就不亚于曾经的军队屠城。   “屠城这种事,军队能做,但是江湖人是做不下手的,我们已经失去了再打的可能性。”李善水说道:我也感觉,巫族这一次投降,不过是一场诈降,但即使是诈降,我们也得认了,无非是待会在和巫族签血契,约束他们行为的时候,更加小心一些,注意一些,别让这些巫人,钻了空子。   我点点头,说道:这个……行吧,我们不怕巫人卷土重来,但依然要小心一些,这是根本,不过,还有一点。   “什么?”李善水问我。   我说道:待会咱们回去了,首先要找弟兄,完全把巫咸给控制住,这个人,太凶狠了。   “这是必须的。”李善水说道:那咱们的议定,就此达成了?   “达成。”我说。   “走!”   李善水和我,一起出了小树林,走到了巫人的跟前,说道:我们同意了你们的投降,待会我们签下血契,约束你们的行为,我们就会撤离闽海灵山。   巫罗笑着说道:血契是应该签的,就算不签血契,巫族也不会彻底安息在闽海灵山之内。   我伸出了手,对巫罗招了招,说道:除去要签血契,现在,巫咸也要交出来,给我们来控制。   “应该的。”巫罗干笑了一声,把巫咸推到了我的跟前。   我抓住了巫咸的肩膀,喊道:老二——先废了这巫咸的道行。   “好叻。”龙二找一个东北阴人,借了一柄钩子,钩住了巫咸的龙骨。   接着,龙二再次拿起了天官印,砸断了巫咸的琵琶骨。   龙骨被制,琵琶骨被砸断,这巫咸就算是有通天的道行,也发挥不出来了。   巫咸流着泪,说道:我要给兄弟、子民一个天堂,所以我选择了入侵,然而,我的兄弟和子民,亲手把我送进了地狱。   他接着又咬牙切齿的吼道:巫罗、巫姑、巫谢!你们三个人给我记住了,我巫咸化作了厉鬼,在九幽地狱里面等着你们呢,到时候,我要吃你们的肉,喝你们的血!你给我等着,等着!   其实我很能理解巫咸的心情,他是一个野心家不错,但他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被背叛的滋味,多少还是痛入骨髓的。   巫姑对着巫咸叹了口气,说道:巫咸大哥,没办法,族人和你,我们选择了族人,走吧!阴人,我们去祭堂,到了祭堂里面,我们签下血契。   “请!”我指着祭堂的方向。   我们这伙人,快步走向了祭堂。   只要血契一旦签下,这一场巫人和阴人的大战,就彻底结束了。   我本来应该高兴、欣喜的,但我却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甚至我的精神依然紧绷着——巫人会顺利的跟我们签下血契吗?   第一千三百一十章 五大活佛守阴人   在我们江湖奇侠一起去那祭堂的时候,我内心想着,我们能够顺利的和巫族,签下血契吗?   很快,我们到达了祭堂里头。   硕大的祭堂里头,挤满了人。   巫罗高声说道:巫咸被拿了,我是这儿最高辈分的人,我代表巫人,和你们阴人,签下血契,这辈子,巫人不会再有出闽海灵山的想法。   我和李善水对视了一眼,同时说道:现在下血契。   巫罗扬手,说道:等一等!巫族的规矩,下血契之前,要有活物祭天。   “哪儿来的活物给你祭天?”我怕巫罗另有手段,堵了巫罗一句。   巫罗指着巫咸说道:今日惨事,皆由巫咸而起,如今我们砍了巫咸的头,祭天!   我盯着巫罗说道:这就没必要了吧?   “不行,一定要砍。”巫罗吼道:今天死去的人,不能白死,得让匪首问罪,那边的阴人兄弟们,你们说,是也不是?   “是!”   “砍了他!”   “杀了巫咸。”   江湖阴人,今天对巫人十分有恨,他们可能有兄弟或者朋友,死在了巫人的手下,现在要找巫咸泄愤呢。   这下子,民意涌了起来,我却发现事情不对劲了,我要制止砍掉巫咸的脑袋,却不知道如何说出口。   李善水也觉得事情不对劲,给我打了一个眼神,示意这巫族可能有诈。   “你们不砍,我来砍。”巫谢忽然说道,抢了一步,走到了巫咸的身边。   我喊道:小雨哥,挡住巫谢,不要让他砍巫咸的头!   虽然我不知道,这些巫人到底在巫咸的身上,下了什么术,来跟我们为难,但我已经闻到了十分清楚的阴谋气息。   陈雨昊要去挡那巫谢,但是已经晚了,巫谢的弯刀,已经卷下了巫咸的头。   巫咸的头落在了地上,他脸上,丝毫没有被背叛的恨,也没有被砍头的恐惧,反而挂着一幅阴险的笑容。   这更加让我确定,这个祭堂里头,有问题。   巫族有诈!   我立马喊道:兄弟们,撤出祭堂,巫族有诈!   那躺在地上的巫咸的头,忽然笑了起来:现在才知道有诈?晚了!哈哈哈!无边血狱,困住这天下阴人。   这个祭堂,立马开始变化,从刚才一个光明的祭堂,变成了一间血色的地狱。   那巫族的人,疯狂的往外涌,我们阴人也往外头钻,可是,只有那巫人的出得去,我们阴人兄弟,只要一挨着那血狱的边,我们阴人兄弟,顿时化作了一滩脓血。   很快,巫人退出血狱,阴人兄弟们,全部退了回来,缩在了这个血狱里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躺在了地上的巫咸的头,爆发出了欢畅的笑声,他说道:这是我们灵山最后四巫定下的策略,就是要让你们进入这个血狱,只要我的头被砍掉,我的鲜血喷洒在祭堂之内,血狱就会启动。   他说这血狱,是人家恨意、怨念、愤怒的化身。   他说道:于水,你还记得吗?记得祭堂里头的这个血池吗?我跟你说过,那些被九幽地狱困住,然后被我们活捉到这儿来的人,都被我们碾碎了血肉,充在了血池里面!他们死的时候,带着恨意、怨念和愤怒,对了,还有恐惧。   他们的这些负面情绪,化身了这个血狱。   “今天,你们所有的巫人,都要死在这个血狱里面。”   巫咸猛的一吼:我以我血,为巴国复苏,为族人征服新世界,付出我的牺牲。   那巫咸身体里的血液,冲天而起,化作了一道血箭,落在了那血池之内。   巫咸做出了这个动作之后,血狱开始缩小。   果不其然啊,那巫人投降,真的是诈降,其余巫人演了一出投降的戏码,巫咸用了他的这条命,来换我们所有阴人奇侠的命。   巫咸知道,只要我们这些人死了,外头的高手,再也难挡住他们巫人的手段了,只要靠其余三巫,就可以复国。   这个巫咸,是个枭雄。   血狱在快速缩小,我们兄弟们拼命往中心挤,谁也不想挨到那个血狱的边,只要挨到,人就会变成一滩浓血,立马死去。   可是,只往中间挤,没有任何作用啊,这血狱一旦缩小到了一个足够小的范围,我们这儿,没有一个人能出得去的。   “大家先别慌乱,想办法。”我吼道。   李善水也说道:想办法毁了这个血狱。   毁了这个血狱,我们就安全了。   可是……怎么毁?这是一个难题啊。   我们通过了各种方式,金蚕蛊、小鬼咒,各种法器,可这些方法,都不奏效,那血狱,像是无形无质一样,打上去,一点反应都没有。   血狱里,那巫咸疯狂的声音在回荡,他哈哈大笑,说道:这是人的怨念而成,你们能打到自己的怨念吗?不能!安心等死吧!天下阴人,我巫咸这条命,不是白费掉的,哈哈哈。   血狱已经在快速缩小,最边缘的地方,距离我们围在一起的兄弟,只有十来米了,血狱还在迅速缩小。   在这个时候,西域密宗的转世灵童铃铛忽然盘坐在了中央,她念动着密宗的经文:世间地狱莫过于轮转,四位师弟,一起念动《轮转王经》,挡住这无边血狱。   她一说话,其余四个活佛,全部动了。   无智法王、无相尊者、扎古王活佛、莲花生女佛,四个人分别坐在了血狱的四个方向,以铃铛为中心,念动起了密宗的《轮转王经》。   这五个人,都是有通天佛法的人,他们在用佛法,抵抗血狱。   五人念动了经文,让血狱的范围,不再缩小。   这五个密宗活佛,在我们厮杀的时候,他们并没有杀人,似乎他们也和东北的五门野仙一样,怕杀戮影响自己的佛心,可现在,当我们面临最危难的时刻,五大活佛站出来了,替我们守住了无边血狱。   巫咸有些不敢置信,吼道:这是哪儿的佛门高人,竟然能用佛法抵住我们的巫法。   五大活佛并没有停止念动经文,他们专心致志的念动着经文。   就在这个时候,那血狱之外的巫人,竟然使出了手段。   巫罗、巫姑和巫谢,在血狱之外吼道:杀!杀掉那五个念经的和尚。   巫人再次行动了。   他们竟然在灵山上,砍下了十来米长的竹子,然后把竹子给削尖了,在血狱之外,直接捅了进来。   那些竹子的尖,朝着五大活佛的身体去了。   我们立马出了许多兄弟,没等那些竹子,刺到活佛的身体上,先给砍断了。   可是……我们一圈人砍着长竹,外头捅进来的长竹,实在是太多了,根本砍不完,总是有一些“漏网之鱼”捅在了五大活佛的身体之上。   那五大活佛,即使身体被捅穿了,额头疼出了一阵黄豆大的冷汗,但他们却依然没有打断节奏,还在快速的念诵着《轮转王经》,他们在用佛法,守护住了我们最后的生的希望。   我们中间,有一些热血的汉子,红着眼睛,吼道:五大活佛那都是道行高深的人物,修了一辈子的佛心,不容易,他们用佛法,守护着我们的生命,兄弟们,咱们也拿出一份血性来,把那些该死的竹子,全部砍断,不要再让竹子,刺进活佛的身体里了!   在场的血性汉子,都在加倍的砍断那些巫人刺进来的竹子,可是……总是砍不完啊,甚至,还有不少的兄弟,在替活佛砍断那些竹子的时候,来不及闪躲,被竹子刺穿。   惨烈的场面让我们愤怒、勇猛。   这时候,陈雨昊忽然扔掉了自己的龙神戟,他站在了铃铛的身边,吼道:九字军何在?   陈雨昊的九字军,整齐划一的喊道:在此。   陈雨昊吼道:我是谁?   “陈雨昊!”   “我的身份是什么?你们的身份是什么?”   “陈雨昊是巴国传承的守密人,我们是巴国传承的护陵军。”九字军再次吼道。   好!   陈雨昊再次吼道:这外头耍诈的,心肠歹毒的,在我们阴人起了怜悯之心,放他们一马,他们却反水,还用如此肮脏手段杀我们的人,这些巴国巫人就是我们要守密的人,他们都是巴国传承啊!我为我们在守卫这样的传承感到耻辱,我们从小,培养在骨子里的荣耀,被这一群卑鄙小人,彻底毁了!   九字军低头不语。   陈雨昊又说道:但是,我们要找到我们的荣耀——现在,我们这些替巴国守护传承的人,教这群巴国巫人,什么才叫战士的荣耀,什么才叫守护朋友、兄弟、爱人的战士!我们的荣耀,因为守护而生!现在,你们用身体,来守护五大活佛!我,替你们报仇!   “吼,吼,吼!”   九字军喊出了整齐划一的声音:临兵斗者皆列阵前行!   九字军从小都是受过古代军人式的训练,他们甚至不用陈雨昊继续下令,这九十个人,分成了五个纵队,每个纵队分别十八人,他们扔掉了兵刃,用身体,在五大活佛的面前,组成了整齐的人墙,包裹住了五大活佛。   外头那巫人捅进来的竹子,他们用柔弱的身体,一层一层的挡住了锋利的长竹。   如果说五大活佛,用无上佛法守住了我们阴人奇侠生的希望,这些九字军,用自己的身体,守护住了五大活佛的命。   我看到了惨烈的一幕,手里的刀,都挥舞得更加快速了:兄弟们,都记住了——只要有谁,能够冲出这道血狱,都要替九字军的尿性汉子报仇!   “草.你们这些巫人老母,别让小爷活着出去。”密十三挥舞着刀,粗暴的对着血狱外头疯狂的骂道!   第一千三百一十一章 巫抵反戈   密十三等人,疯狂的吼道:别让小爷我活着出去!   巫人的阴险、狡诈、残忍,和九字军的奋不顾身,彻底激发出了所有阴人奇侠骨子里的血性。   可是血性再大,现在我们也只能做困兽犹斗,出不去这个血狱。   血狱之主巫咸,他的魂魄,在整个血狱之中,恶狠狠的吼道:五大活佛,你们挡不住血狱的,放弃吧!不要让血狱里的气息,阻碍了你们成佛的道行!   “只要你们放弃抵抗,你们五大活佛,我可以让你们离开。”   “这些阴人和你们五大活佛,根本不是一路人,你们何必要用自己的佛法,来守护他们?”   “转世灵童,你是密宗之内,唯一有希望领悟无上密法的那个人,你不要把自己的道行,丢在这儿。”   巫咸开始用他富有煽动性的语言,策反五大活佛。   我则在仔细的分辨出巫咸的位置,只要位置确定,我就反手拔下我背上的穆王刀,制裁巫咸。   巫咸在策反,外头的巫人,还在不停的用长竹,洞穿着九字军的身体,妄图扎穿了九字军的身体之后,再捅到五大活佛。   九字军真是用肉身在守护者五大活佛。   陈雨昊负手站立,不忍看着九字军惨死,他的脸颊上,全是愤怒的颜色,他的喉咙里,翻滚着低沉的怒吼:不要让我陈雨昊杀出去,不然,我一个人,斩尽巴国巫人。   我们的眼睛通红,还在迅速的看着长竹。   这时候,血狱外头,忽然传来了一阵爆炸的呵斥,声音堪比山石炸裂,吼得我们的耳膜都有些难受。   “差不多就行了!”   那血狱的边缘地带,能忽隐忽现,若隐若现的看到外头的模样。   我瞧见,那身材颀长,手臂及膝的巫抵,又回来了。   巫抵算是灵山十巫之内,最为洒脱的一个人,他在斗法输给了乔拉之后,就转身离去了,输就是输,赢就是赢。   巫抵落在了巫人的面前,指着血狱说道:曾经的巴国巫人,一个个英勇善战,一个个重信守诺!所以,巴国巫人,横扫当时一百多个部落,打下了硕大的疆土,可现在呢?你们看看你们自己,下这些阴毒的手段,出这些残忍的招数,背信弃义——你们到底怎么了?   十分正直的巫抵,在质问着巴国巫人。   巫罗、巫谢和巫姑三个人,都默然不语,他们不知道怎么去回答巫抵的质问。   那血狱之中,巫咸的声音,再次响起,他对那巫抵吼道: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巫抵,我告诉你,一将功成万骨枯,你是巴国巫雄,上阵杀敌多少人?你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我不明白。”巫抵说道:没错,曾经巴国巫人四处征伐,我杀了很多人,但我杀的每一个人都是在战场上,正面针锋相对杀下来的,我从来不耍阴谋诡计!更不会玩这种诈降然后背后捅刀子的手段,输就是输,赢就是赢。   那巫抵十分愤怒,他又说道:巫咸,我再告诉你,我开始是不答应巫族复国的,可是,为什么在十巫联盟上,我答应你,要和阴人打一场,那是因为你们要和阴人面对面的打一仗,我可以接受我们像战士一样的杀敌,但却不能接受我们像小人一样,躲在人的背后捅刀子。   巫咸的声音,继续劝着巫抵,说道:巫抵,你给我好好听着,在闽海灵山里面,我们使计谋,办掉这天下的阴人奇侠,外面的世界,再无阻碍!这是结果,很好的结果,而且,这一场仗,没有人知道内情,没有人知道我们是怎么打掉这群阴人的。   “怎么没有人知道?”巫抵一手指着地,一手指着天,说道:天知道、山知道、海也知道!我也知道!你巫咸怎么样,我不管……阴人进了你的血狱里,我挡不住你!但是,外头的巫人,如果再用长竹,伤害血狱里头的阴人,就别我无情,不念及同国情谊!   巫咸面对巫抵忽如其来的倒戈,很是恼火,再次吼道:巫抵,你疯了吗?你要反叛巴国?你帮着外人打我们?我们可是几千年的兄弟了!   “哼!”   巫抵盯着血狱的方向,说道:我是没看透你们这群人,如果我知道你们是这样的小人,我早就不当什么灵山十巫了,我巫抵,不屑和你们这样的人为伍!   说完,巫抵一扬手,他站在了血狱里头,隐隐和周围的山势,融合在了一起。   巫罗盯着巫抵,说道:你真的要和我们为敌吗?你可是巴国最负荣耀的巫雄。   巫抵说道:从现在开始,你们可以忘掉我叫巫抵了,我不再是灵山十巫!只要再有巫人,想着利用长竹,捅进那血狱之中,我就要出手了。   我是真的没想到,关键时刻,竟然是灵山十巫之中的巫抵,替我们挡住了巫人的狡诈手段。   巫抵是铁了心的要护住我们的周全,外头的巫人,真的不敢再捅进来一根长竹!   我们这血狱里的人,终于可以喘息一阵子了,我们赶忙去照看用身体护住五大活佛的九字军。   九字军一共九十人。   被重创的,有三四十个,死掉了九个。   陈词拨开了阴人,十分着急的说道:我是医生,我来!   这些九字军,都是外伤,最重要的,是要止血、缝合创口。   陈词以前给我缝过针,她缝针的手段不是很专业吧,但是凑合对付着,还挺好使。   现在陈词也要给这些九字军缝合创口。   可是,哪来的针呢?   陈词说道:纹针!纹针!   我立马从包里,拿出了几根纹针,递给了陈词。   有了纹针,可是没有缝合的线啊!   陈词又相出了一个办法,就是用头发!她剪了自己的一截头发,挑出了一根,从纹针后头的孔穿过,给九字军缝合伤口起来。   陈雨昊一旁,帮着陈词。   血狱之内,因为巫抵的反戈,暂时又回到了安全状态。   大家也都在清理自己身上的创口,有的在休息,恢复精神,血狱在五大活佛的《轮转王经》的抵抗之下,没有继续缩小。   我也盘腿坐在地上,养精蓄锐。   这时候,那血狱之内,传出了巫咸的叹息。   巫咸说道:想不到啊,天助你们阴人,连和我深交两三千年的巫抵,竟然也叛变了!他竟然会选择帮你们,抛弃了他的族人,抛弃了我们这些兄弟。   我睁开眼睛,冷笑着说:巫咸,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的道理,你不会不明白吧?没有人渴望杀戮,除了你这样的野心家,巫人无道,会有更多的巫人,反叛出你们巴国。   “你一幅成竹在胸的样子?”巫咸质问我。   我说我不是成竹在胸,我是相信天地间自有公道,哪怕你今天杀了我们这么多的阴人,外头依然有人等着收拾你!   天下阴人传承众多,有天赋者极多,哪怕你巫咸祸害外头世界十来二十年,就会出现新的高手,要你的狗命!   “少来了!今天,你们一个阴人都走不了。”   巫咸再次呵斥道:五大活佛,我再问问你们……你们是不是真的打算继续用密宗佛法和我的血狱对抗?   五大活佛没有理会巫咸,只是继续念动经文。   巫咸吼道:好!好!我今天,就污了你们这五个活佛。   说完,这血狱中的血池,忽然翻滚了起来。   在这血池之中,出现了许多血色的怨鬼幽灵。   有山魈、有竹鬼、有巡海夜叉,还有恶修罗。   种种恶鬼,环绕着五大活佛,在他们的周围发出了鬼哭狼嚎的声音。   很快,这些恶鬼,不再是发出种种听不懂的声音了,而是口吐人言。   “我为什么会死在这个地方?我本来应该回家和我的家人相会的。”   “我太惨了,我被巫族的人剥掉了我的皮,啃食了我的血肉。”   “我被巫族的人,当做了粮食,他们杀了我的时候,我还看到有一个巫人,舔舐我腿骨上的筋肉。”   这些血池里出现的恶鬼,是生前失足落在了九幽地狱里的人。   他们的怨念、愤怒和恐惧,化作了这些恶鬼。   现在,这些怨念、愤怒和恐惧,不停的侵蚀着五大活佛的心智。   五大活佛,也受到了这些“人心”的污化。   我们想着帮五大活佛,赶走这些恶鬼,可是,这恶鬼,和那血狱的边缘一样,无形无质,打不到、摸不着。   不过,五大活佛也不是吃素的,血狱之内,到处都是恶鬼飘扬,但五大活佛,他们的身体,也出现了异变。   那无智法王的头上,忽然出现了一朵金色的花。   金华洒下了光芒,笼罩在了无智法王的身上,那恶鬼、怨灵,皆进不得无智法王的身。   无相尊者的头上,浮现出了一个空盏,空盏所到之处,万鬼也都不能进身。   那莲花生女佛的头上,浮现出了一朵雪莲花。   扎古王的头上,则出现了一颗闪着七色光泽的树枝。   转世灵童铃铛的头上,则出现了一个闪着银色光泽的人心。   冯春生一拍大腿,说道:这是佛缘!五大活佛的佛缘出来了,佛缘一出,恶鬼不敢近身的。   他很高兴,但一旁的李善水却喃喃了一声:不好,五大活佛情况不妙啊。   第一千三百一十二章 立地成魔(噗仔冠名)   五大活佛的身体,出现了异变后,冯春生和李善水两个人的表现,完全不一样,这是为什么?   我询问了冯春生和李善水,说道:什么是佛缘?   李善水指着那五大活佛头顶上的金花、树枝等等,说道:每一个活佛,之所以成为活佛,是因为他们的佛心暗合佛缘,这些佛缘,也注定他们有极大的可能性,成为活佛。   他指着无智法王头上的金花,说道:那叫金婆罗花,曾经佛祖拈花而笑,拈的花,就是那金婆罗花,这朵金花就是无智法王的佛缘,也是他的佛心,他最宝贵的东西。   那无相尊者的头顶上,有一枚空盏,这空盏,也有说法,说的是佛法之中——无形无相。   空盏的重点,就是里头无形无相的气。   扎古王的头上,那闪着七色光泽的树枝,叫七宝妙树,是曾经准提的佛门法器。   那莲花生女佛头上的莲花,就更是厉害了——那是莲花生女佛的佛心。   李善水告诉我,说莲花生女佛,在二十多岁的时候,就成了西域几大活佛之一,而且,她进佛门的时间,很晚很晚,真正进修密宗,并没有几年,但佛门修为,却比得上那些成名多年的活佛。   当时,西域密宗的共识是——莲花生女佛,会在二十年后,成为西域第一活佛。   为什么莲花生女佛,修为精进如此之快?因为莲花生的佛心,隐隐之中,和佛祖暗合。   佛祖出生的时候,一手指天,一手指地,连踩七步,步步生莲。   莲花生女佛的佛心,就叫“步步莲花生”。   如果没有转世灵童铃铛的话,也许莲花生女佛真的可能成为密宗第一。   铃铛头顶上的佛心,叫“九窍佛心”。   曾经摩柯迦叶询问佛祖,说如何才能成佛?   佛祖说:凡人有眼、耳、鼻、嘴,一共七窍,七窍玲珑者,称为凡间智者,七窍之上有第八窍,谓之皮窍,如果能通此窍,可正金身汉果,八窍之上就第九窍,叫心窍,心窍打开,天下人所感为你所感,天下人所悲为你所悲,你的心会牵挂众生,便成了佛。   佛祖的话意思很简单,有“九窍”的人,才能成佛。   铃铛就是天生的“九窍佛心”。   我听李善水说得,有些神往,原来这五大活佛的佛心,竟然如此讲究。   李善水又说:五大活佛,面临恶鬼侵袭,佛心自动护主。   要说这五大活佛的佛心,还真是护主,就说那扎古王头顶上悬着的七宝妙树,只要恶鬼稍微靠近,忽然一刷,周围的恶鬼,全部烟消云散。   那无智法王头顶的金婆罗花,只要恶鬼靠近,花瓣就会打开,一片片的射出去。   那些恶鬼,只要挨上了这花瓣,就得消亡。   冯春生看了,拍掌喊了一声“好”,还跟李善水说:活佛的佛心,都凝聚出来了,有佛心在,那巫咸,就是累死,也杀不了几个活佛啊。   李善水摇摇头,说道:这儿没有人能杀得了五大活佛!巫咸也杀不了,所以他刚才只能劝活佛离开这儿,不是他不想杀,是没能力杀?   “但是!”李善水猛地抓过头,看着我和冯春生,说道:巫咸的恶鬼,能污染那活佛的心,一旦活佛的心被污染了,就会……就会……   “就会什么?”我问。   “会堕入魔道,成为杀人狂魔。”李善水说道。   活佛堕入魔道?   我和冯春生身体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   李善水说道:估计那巫咸,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呢。   冯春生摇摇头,说道:邪不胜正,这些活佛,修为高深,定力也不一般,不是那么容易被污了心的。   “还真有可能。”我问冯春生:你可还记得不戒和尚是怎么死的吗?   不戒和尚?   冯春生想起来了,那不戒和尚,就是我们曾经在惊悚客栈里遇见的高僧,他的背后,有一道刺青,叫“金刚怒目”,他就是被白衣獠给控制了,损失了佛心。   不戒和尚以前说过,说高僧才是最容易堕入魔道的,因为要修佛,必须要压制住内心的欲望。   可是,欲望是不会消失的,只是单纯的被压制住而已,一旦高僧的欲望被放了出来,那积攒了许多年的欲望,会让一个人,离地成魔。   冯春生听了,脸色苍白。   李善水也说:是啊,就是如此——越是活佛,体内压制的欲望越是惊人,他们一旦欲望的堤坝被破开了,剩下的就是立地成魔,到底是立地成魔,还是立地成佛,只在一念之间。   而且,现在五大活佛的佛心,纷纷出现护主,其实这些佛心已经失去保护了,更加容易被污损。   “现在,五大活佛,都有可能随时堕入魔道。”李善水说。   这血狱并不是很大了,一旦五大活佛堕入了魔道,成为杀星,只怕血狱用不着缩小,五大活佛的道行,就够我们自己喝上一壶了。   “得想想招了。”我说。   李善水摊开双手,说道:血狱恶鬼,无形无质,和一般的小鬼不同,如今,我们帮不了那五大活佛什么!   “能帮,能帮。”   我跟李善水说道:我是阴阳刺青师,有阴阳绣!我给五大活佛,做上阴阳绣刺青,能帮他们,抵抗恶鬼。   “哦?”李善水说:你这有办法?   我说我曾经因为机缘巧合,见到了一个新的地狱,叫“十九层地狱”。   仓鼠是那个“十九层地狱”的黑白无常,负责拘魂。   我说道:我给这五大活佛,做上“十九层地狱”的刺青,帮他们拘束恶鬼,恶鬼出不去那十九层地狱,自然就不怕被污心了。   “那请于水老弟露一手了。”李善水说道。   我说没问题。   我拿出了纹身、纹针。   而且这一次,我没必要用死人血了,我直接用我自己的血来纹。   五大活佛说我有千叶明王的传承,也有佛缘,用佛缘血,来纹这副刺青,是再好不过了。   我走到了五大活佛的身前,要开始做这幅刺青。   这幅刺青,按照我的构思,应该是一幅大图,得纹在背上。   但是这儿人太多了,我给无智法王、无相尊者和扎古王活佛,掀背撩衣做刺青,已经很影响他们的活佛形象了,场面很不好看,更加不说铃铛和莲花生,一个是女佛,一个是女转世灵童,场面更加不好看。   不过没事,我通过“微雕”似的纹法,把这幅刺青,做在他们的脖子上,就是把那副大图给缩微给纹上。   我对着五大活佛抱拳,说道:五位活佛,我于水刚才和小李爷商量过了,怕你们堕入魔道,如今,我用刺青,来替五位坚守本心,得罪了。   说完,我开始做起了刺青。   那巫咸得知我这儿有手段,来化解他污掉活佛心的计划,让血池里的魑魅魍魉发动了更加疯狂的侵袭。   我的时间十分紧迫。   我站在了转世灵童的身后,撩开了她的长发,在她的脖子上,做起了“十九层地狱”的刺青。   其实这幅刺青,我曾经构思过好久,但一直很想做,却没有能力做——因为我始终没有见识到真正的残忍,没有见识到真正的人间地狱是什么样子,构图是个有很清晰的想法了,就是差了那一份精神。   不过现在……我找到这份精神了。   今日阴人和巫人大战,战况十分惨烈,真的让我见到了人间地狱,到处都是尸体,尤其是现在血狱之内,那九字军血呼啦差的躺着,更让我看清楚了什么才叫残忍。   我长期压抑的创作热情,在这时候,喷薄而出。   我的刺青,做得非常快,只花费了半个小时,我就给铃铛做好了“第十九层地狱”的刺青。   接着,我又开始给莲花生女佛做刺青。   同样的刺青,我的速度越做越快,两个小时刚过,我就给五大活佛,全部做完了这幅第十九层地狱的刺青。   我这刺青,刚刚做完最后一比,忽然,血狱内风云变色,我瞧见五大活佛的佛心,在那一瞬间,全部化作了血红。   他们的佛心,全部血红一片了。   李善水猛地朝我喊道:水子,过来!五大活佛,有堕入魔道的征兆了。   我慌忙朝着李善水跑了过去。   我才跑到了李善水的身边,猛地回过头看去,我瞧见,那五大活佛的眼睛,睁开了。   之前,我见过五大活佛的眼神,他们一个个,眼神清明,干净,像千年的潭水,清澈见底。   可现在,五大活佛的眼睛,全是血红一片。   这时候,血狱之内,那恶鬼全部消失了,巫咸哈哈大笑,说道:五大活佛,全部要堕入魔道,我废了半池血,没白花心思,虽然我在今天之内,再也无法驱动血狱缩小,把你们全部杀在血狱内了,但是……活佛会帮我杀掉你们的。   巫咸说道:你们被你们请来的五大活佛,杀死在这儿,是不是很滑稽啊?哈哈哈哈啊!   巫咸笑着笑着,就没了声音,我想,他花费这么大的能力,污了活佛的心,肯定十分费神,只怕他要休息好长一段时间,来养精蓄锐了。   在场的阴人奇侠,听说活佛要堕入魔道,全部站了起来,面朝着活佛,生怕哪个活佛会忽然扑向他们。   五大活佛发出了一声声的嘶吼,他们的眼睛已经红得滴血了,很快,他们的皮肤上,全部隆起了黑色的线条,线条勾勒出了奇怪的图腾,难道他们真的要堕入魔道了吗?   李善水问我:水子,你的阴阳绣,不管用吗?   第一千三百一十三章 魔道   李善水问我:水子,你的阴阳绣,不管用吗?   我摇摇头,说道:暂时不知道。   这个“十九层地狱”的阴阳绣,我构思了良久,这幅图的深意是“地狱锁冤魂,人间再无恶鬼”,这五大活佛,不是被那些恶鬼侵染了佛心,导致他们要堕入魔道吗?   那我的这幅阴阳绣,是专门帮助五大活佛,搞定侵犯他们佛心的恶鬼的。   可是……用意是这么一个用意,但管用不管用,还真是两说,得继续观察观察。   我们一群人,全部围住了五大活佛,继续瞧着他的情况。   要说五大活佛,也是诡异,他们的身体,继续开始异变了起来,他们的身体,迅速的瘦了下去,青筋暴露。   准确的说,应该是“黑筋暴露”,因为他们身体的血管,都变成了黑色,他们的佛性,开始迅速消失,魔性,从身体里诞生。   我看着五大活佛,手里捏了一把汗。   李善水则在旁边说道:再多变化一点点,这五大活佛,没准就真得堕入魔道了。   “啊?”我问李善水:还差哪一点?   “长出獠牙来。”李善水说道:獠牙一出,魔性就成了,五大活佛,一起堕入了魔道。   黄昆仑这时候,也站在我们身边,他说道:我望了这五大活佛的气了。   “他们的气,怎么样了?”我问黄昆仑。   黄昆仑说道:这五大活佛,没被巫咸下这一手的时候,每个人的头顶上,都冒着一丈金光。   金光就是他们的佛气,金光冒出去了一丈,说明他们的佛气,非常旺盛。   现在呢?我问。   黄昆仑说五大活佛,现在头顶上全是黑气,都是堕入魔道者产生的黑气。   所幸,这些黑气中间,还惨杂着一丝丝的金光。   金光已经进入了明灭的状态,像是一根在黑夜中燃烧着的烛火,随时都会被一阵风给吹灭。   堕入魔道,只是旦夕之间。   这时候,那夏跟我们说道:依我看,现在只有一个办法。   李善水询问那夏:什么办法?   那夏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他这个手势,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趁着这五大活佛,还没有入魔之前,结果了这五大活佛。   他把我和李善水的头,拢到了一起,凑在我们中间,小声说道:现在五大活佛神智不清楚,佛心也被污秽了,不会再出来护主了,这时候下手,还来得及!一旦五大活佛,要真的堕入魔道了,这儿,谁挡得住他们?   “不行,绝对不行。”我站直了身体,盯着那夏,小声的说道:我们是江湖人,这种下三滥的事,做不下手。   李善水也低着头,对那夏说道:夏爷,你既然有这么一个提议,那好啊,你来动手?   “我动什么手啊?这儿这么多的高手。”那夏笑着说。   李善水说道:正是因为有五大活佛在,他们挡住了血狱,我们还能活到现在,不然的话,刚才咱们就被血狱给化掉了——五大活佛刚刚才保住了我们的命,我们反手把他们杀了,这还像是人干的事吗?   “不要有妇人之仁。”那夏对我说道:于水,刺青阴阳绣是你做下的,你去杀了他们?   “你少来了,那夏,你自己不敢背负着骂名,让我来背?而且就算我真的不害怕有骂名,我也是绝对不能轻易杀了五大活佛的。”我盯着那夏说。   那夏其实也知道,现在谁要是杀了五大活佛,就得被这儿的江湖好汉,戳着脊梁骨骂一辈子。   那夏哼了一声:妇人之仁,不能成事。   他虽然如此说道,但他依然也没敢去杀五大活佛。   五大活佛的异变,还在持续。   黄昆仑越看越着急,说道:如果说刚才那五大活佛头顶上的气里,还有类似烛火的金光,现在,金光只剩下有一盏荧光了,这五大活佛,想来是必入魔道!   他在说话的时候,那五大活佛的双手,都捂住了嘴巴,显然,如同李善水所说,要长出獠牙来了。   一旦长出了獠牙,就必然要坠入魔道,这也是李善水说的。   难道,五大活佛,真的要变成魔了吗?   这时候,龙二走到了我身边,靠着我的耳朵,说道:水子,现在咱们的机会不多了……那夏说的,未必没有道理,趁着这个机会,杀了五大活佛,我觉得是一条路子。   龙二怕我有顾虑,还说道:我龙二这条命,是纹身店的兄弟和春哥给的,我大不了不要这条命,我来动手,做掉五大活佛,然后我自刎在血狱里面。   曾经,纹身店刚刚成立的时候,冯春生就跟我说,说我要办一件大事,得找一个心狠手辣的人帮忙,龙二的确就是这么一号人。   但是……我拍着龙二的肩膀,说道:老二,不要动手,什么都能丢,道义不能丢——哪有转头就杀救命恩人的!事不能这么办。   “反正我是你的一把刀,你怎么用,水哥你可得想清楚。”   我和李善水打了一个眼神,我们两个人的眼色,再次坚定了我们的信念——五大活佛不能杀,哪怕他们真的成魔了。   五大活佛的獠牙继续长着。   很快,他们每个人的嘴里,伸出了两根獠牙,獠牙快要超过下巴。   黄昆仑也叹息了一声,说道:最后一丝金光,彻底没了,五大活佛,已经堕入了魔道。   我们也跟着叹息了,密宗不世出的高人,毁在这个闽海灵山里了。   不过,黄昆仑接着又是一声大喝,吼道:不对!金光又出现了,这五大活佛,没有堕入魔道。   我连忙抬头,望向了那五大活佛的位置。   我瞧见,那五大活佛的身后,忽然出现了一根乌木桩子,桩子上,缠着许多金色的锁链。   锁链,捆住了五大活佛的手和脚。   接着,那空闲的锁链,不停的抽打着五大活佛的身体。   每抽一鞭,那五大活佛身上魔化的症状,就减轻了一分。   李善水这才松了一口气,说道:天不亡我们!天不亡活佛。   我拍着李善水的肩膀,说道:小李爷,可不是天意啊,是我的阴阳绣产生作用了。   那根乌木桩子,在十九层地狱里,叫“引魂桩”,那些被黑白无常带到了十九层地狱里的小鬼,会被引魂桩吸引,情不自禁的走到那乌木桩子的身边,然后,乌木桩子上的铁索,就会把那些小鬼,给勾到真正的地狱里头去。   我在五大活佛的后背,纹的十九层地狱里,就有这根引魂桩。   现在看……这些引魂桩,把五大活佛身上的恶鬼,全部给拘禁了起来。   那些血狱里的恶鬼被拘掉了,五大活佛身上的魔性自然会慢慢消失。   冯春生也狠狠的拍着我的背,说道:水子,有你的,要不是这阴阳绣,五大活佛真要成五大磨头了。   引魂桩上的铁锁链,继续鞭打着五大活佛的身体,持续了半个小时,那五大活佛,身上的魔性异变,全部消失,他们的佛性,又回来了。   铃铛这时候,才睁开了眼睛,瞧着李善水说道:小李爷,好险,我们几个人,算是又经历了一场生死。   “可惜可贺啊。”李善水跟铃铛说道:恭喜五大活佛,有了这么一个历练,佛门修为必然精进。   佛门讲究苦修,道家讲究“渡劫”。   所以,佛门之内,总是有许多苦行僧,而道家则坚信人在大病的时候,会大彻大悟,因为那疾病就是人的劫数,渡过了,就开悟了。   不管是道家还是佛门,都讲究“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五大活佛遭此魔变一难,日后必然能在这次经历之中,有许多的顿悟。   刚才五大活佛要坠入魔道,大家都紧张得不行,现在五大活佛,又都恢复正常了,大家也都松了一口气,纷纷上千,跟活佛说话。   不过,当众人围拢了五大活佛的时候,忽然,异变陡生。   人群之中,忽然传出了惨叫的声音。   我们循声望了过去,发现五大活佛之中的扎古王活佛,竟然杀人了。   站在他面前的两个北京阴行的高手,竟然被扎古王凭空出的两手,打穿了他们的胸口。   活佛染血!这五大活佛,不是没有魔变么?   扎古王像是发了疯一样,出手快如闪电,还打断了东北阴人鬼骨祁涛的一只手。   “扎古王师弟。”   “师弟,不要胡乱杀人。”   铃铛他们吼道。   扎古王却根本没听闻似的,继续疯狂杀人,谁离得他进,他就杀谁。   铃铛、莲花生女佛、无智法王和无相尊者,四位活佛联手,要去降服那扎古王。   扎古王却又猛地一个后翻,上了他自己背着的那颗大树,他吼道:天下人皆负我,我杀尽天下人。   那无智法王喊了一声:师弟,你疯了!   他嘴巴上喊着,手上不慢,拈花指法,弹指打向了扎古王。   扎古王闪身躲开了无智法王的气劲,下了大树,背着大树,跑到了血狱的边缘之处,似乎他要从血狱里脱生了。   开始巫咸其实也说过,血狱困不住五大活佛。   铃铛喊道:扎古王师弟……如果你出了这个血狱,你就真的化身成魔了!   我看着扎古王忽然杀人,心里实在难受,我的“十九层地狱”的阴阳绣,为什么对其余活佛管用,但这扎古王,却依然化作了一个磨头呢?   扎古王指着刚才被他掏心的几个阴人,说道:这只是一个开始,我扎古王,从今天开始,不再是佛门中人了,我要坠入魔道——杀掉我想杀的人。   说完,扎古王背着大树,跑出了血狱,再也不见踪影。   扎古王刚走,那夏指着我和李善水的鼻子骂道:如果你们两个,执行我的建议,杀了五大活佛,这扎古王,能在这儿杀人吗?   第一千三百一十四章 西域之王   扎古王刚走,那夏指着我和李善水的鼻子骂道,说如果刚才,遵循了他的建议,杀了扎古王,扎古王还能在这儿杀人吗?   我说道:这是一个意外!   “狗屁的意外!”那夏指着那躺在地上的几个人,说道:被掏心的人,是我们北京的阴人,如果换成你们东北阴人和你闽南的阴人,你们两人,还能坐在这儿说风凉话吗?   那夏说完,也不看我和李善水,独自坐在了他死去的兄弟身边。   那四大活佛,也都不知道怎么说话。   阴人和五大活佛之间,似乎凭空出现了一层隔膜。   我叹了口气,坐在了铃铛的身边,询问铃铛:我的阴阳绣,为什么能控制住你们身体里的魔性,却没有控制住扎古王活佛呢?   扎古王活佛,现在堕入魔道,逃得不知道踪影了。   铃铛摇了摇头,说道:扎古王师弟,是被心魔控制住了!心魔有两种,一种叫外魔,一种叫内魔,刚才,血池里面,迸发出来的那些恶鬼,都是外魔,外魔污染了我们的佛心,同时也在刺激我们的内魔。   这时候,无智法王说道:我和扎古王师弟,最为熟悉,我清楚,扎古王师弟,有一个巨大的心魔。   “什么心魔?”我问无智法王。   无智法王说扎古王为什么总是喜欢坐在一颗大树之上,那是因为小时候扎古王的命运,十分悲惨。   他在出生的时候,是生在藏北一个还算富裕的家庭里,富裕的家庭呢,会请一些家僧,家僧看过扎古王的命格,说这个扎古王,出生会给家庭带来极大的厄运,戾气太重,得从小就送到寺庙里去出家。   于是,扎古王还记不清自己父亲和母亲的长相,就被送到了寺庙里当僧人了。   离了母亲、父亲的孩子,日子过得十分艰苦,扎古王从小,要面临许多人的欺负,打骂,甚至是折磨,可也没任何人能帮他,在那个寺庙里,他是最下等的杂工,什么活都要干,还要挨白眼。   在九岁的时候,扎古王决定逃离这个寺庙,他去了街头流浪,但走了很远,被寺庙的人找了上来,寺庙的人把他打断了一条腿,为的就是报复扎古王竟然敢逃离寺庙。   被打拐了腿的扎古王,残疾在街头乞讨,他受尽了人世间的欺凌和丑恶,他决定,在人生中,完成最后一个执念,然后就自尽。   他有一个什么执念呢?   在寺庙里长大的扎古王,听到寺庙里僧人谈论最多的,就是拉萨。   拉萨是藏人心目中的圣地,所有的藏人,一生最想做的事,是靠着朝拜,去拉萨的布达拉宫,去拉萨周围的神山、神水朝拜。   扎古王这时候,是不信佛的,如果有佛,为何又没有神明的佛,来救他脱离苦海呢?   他的执念,仅仅是“去拉萨”,不带任何的意义,只是这三个字的本身意思而已。   他攀爬着开始了漫长的流浪生涯,他流浪了西藏的许多城市,在某个城市里,有个木匠,瞧扎古王可怜,给他做了一台小车子,那车子,是一个小板车,一块打板子,四个小轮子,就类似我们平常在街上,看到那些瘸腿乞讨者经常会趴着的小车子。   扎古王靠着这车子,靠着双手,真的穿越了千里,抵达了拉萨。   在拉萨,扎古王遇到了一个僧人,这个僧人,是拉萨的高僧,地位极高的怯木法师。   怯木法师在扎古王已经决定自杀的时候,走到了扎古王的身边,关心的询问扎古王,他说他看扎古王浑身灰尘扑扑,衣服破旧,应该是从很远的地方过来的。   扎古王从来没有遇见这么慈祥的人,他觉得自己快要死了,还不如把自己的遭遇,说给怯木法师来听。   怯木法师听了扎古王的话后,笑了起来,说道:我愿意收你当弟子,你受尽了人间的欺凌,对你,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你要收我当弟子?”扎古王盯着怯木法师,不敢相信。   怯木法师盘坐在地上,说道:住进布达拉宫,我是世间最大的王,流浪在拉萨街头,我是世间最美的情郎——这是仓央嘉措的一首诗,很美,你在流浪的时候,是世间最美的情郎,当了我的徒弟,你迟早也要成为西域最大的王!我曾经有一个徒弟,叫扎古,扎古慧根卓绝,但却因为横祸而往生了,现在你当我的徒弟,我就叫你扎古王吧!   就这样,本来已经决定在拉萨街头自尽的扎古王,却阴差阳错,成为了拉萨最享誉盛名的怯木法师的弟子。   扎古王正因为这样,才入了佛门。   不过,后来怯木法师在和扎古王一起做一次观想的时候,发现自己这个徒弟,竟然在观想中出现一个奇怪的佛像,不动明王和雪域黑魔竟然缠在了一起。   他也算知道了,为什么扎古王曾经在小的时候,被他家的家僧,说他是一个凶命,会影响家族命运,原来是那家僧,看到了扎古王的雪域黑魔的观想,但那家僧却没有看到扎古王的不动明王的观想。   怯木法师在后来坐化的前一刻,用一身的佛法修为,封住了扎古王的雪域黑魔的心魔。   他知道,扎古王佛性高深,但是魔性也是深种。   这一次,血狱之内的恶鬼,激活了扎古王身体里的魔性,所以,扎古王才忽然堕入了魔道,反杀了几位阴人后,逃离了血狱。   扎古王有最大的心魔,所以这次血狱里,其余四位活佛,都逃脱了堕入魔道的命运,但唯独扎古王……   铃铛跟我说道:这次,如果我们没有死在这血狱之内,我们不管天南海北,都会捉到扎古王活佛的。   转世灵童已经放出这话来了,但是,所有的阴人,都对五大活佛失去了信任,他们绝对不敢把后背,对着活佛,生怕活佛还要反水。   一时间,血狱之内的气氛,非常尴尬。   好在,巫咸在动用血池,污化五大活佛之后,已经进入了养精蓄锐的阶段。   这段时间,大家经历了这么多的波折之后,也获得了很难收获的喘息机会。   我们许多人,直接睡过去了。   不过,就在大家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忽然,四大活佛再次大声念动了《转轮王经》,把整个阴人奇侠,全部给惊醒了,大家全部站起身,又来面对这个无边血狱。   巫咸继续控制血狱缩小,同时,还恶狠狠的吼道:于水,你的阴阳绣,有些神妙啊,五大活佛,竟然只污化了一人?不过,又有什么关系?我再控制血狱,只有四大活佛,扛不住血狱的缩小的。   巫咸说的不是大话,我瞧见,那血狱的边缘,开始缓缓缩小,虽然缩小的速度不是很快,但也能感受得到,时间久了,这血狱必然会彻底缩小,所有血狱中困住的阴人奇侠,依然出不去这个血狱。   这时候,龙二喊道:发丘天官,开棺,放乌骨。   乌骨是发丘天官家族一直雪藏、封印在的僵尸,这个时候,龙二放乌骨出来,是为何?   我问龙二:老二,血狱之内十分狭小,你放乌骨出来,有什么用意?   “水哥,我算看出来了——这个所谓的血狱啊,其实最关键的地方,是那个血池,僵尸以血为生,我放出乌骨来,让他喝光那血池内的鲜血!我看巫咸还能有什么招。   “行。”我让龙二放乌骨。   要说这时候,祭出这一招来,无异于是急病乱投医,可现在,面临死亡威胁,当然是什么招,用什么招?   发丘天官的人,迅速打开了棺材,放出了乌骨。   要说这个乌骨的模样,真的和我们想象中的,差了很远。   李善水说他以前见过僵尸王将臣,将臣身材高大,长相威严,如同天神下凡,但这个乌骨的模样……实在有点特别,身材才一米高,十分矮小,凶神恶煞,长了一长雷神嘴。   这僵尸,凶倒是凶,但平白感觉少了许多威慑力。   那乌骨的棺材彻底打开了,乌骨从里面蹦跶了出来,睁开那血红的双眼,跳到了那血池里头去,疯狂的吸食着血池里的血液。   龙二跟我说,说这乌骨,嗜血如命,见到了血,那一定要吸得干干净净的。   所以,被乌骨害死的人,浑身挤不出一滴鲜血。   现在乌骨去破坏那血池,倒是挺管用的。   乌骨在血池里,吸食着血液,他本来乌黑的身体,开始因为鲜血的灌入,开始慢慢变红。   不过……在乌骨吸食血液半个钟头后,那血池里的血,倒是少了不少……可是……他的身体,忽然充盈得像是一个气球,快速的膨胀了起来。   在他膨胀到了一个点后,忽然!乌骨直接炸碎了身体。   那藏在他身体里的血液,也化作了一团团的血气,在血狱里,到处弥漫。   这些血气,很快又凝结了成血滴,血滴再凝聚成了血河,自己流回了那血池内了。   乌骨对抗血池,转而对抗血狱,已经失败了。   “完了。”龙二看到乌骨僵尸,并没有打出他相应的本事,就被那血池给撑碎了,喃喃了一声。   冯春生看到了乌骨的造化后,跟我们说道:我明白了——这血池和血狱,应该是地狱的雏形。   “哦?”我看向了冯春生。   第一千三百一十五章 金银战神   冯春生跟我们说道:这个血狱啊,应该就是地狱的雏形。   我问冯春生,此话何解?   冯春生说:地狱在人之后才出现——巫人是最早出现的一批有术的人,他们的术,成了血狱,成了地狱的雏形。   这血狱,根本就是地狱。   地狱能灭吗?要能灭,不就成佛了么?   我们说到底,都是凡夫俗子,谁能灭得了这地狱?   能灭的,就不是凡夫俗子了。   李善水也说道——这僵尸,都属于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人了,他都挨不住这个血狱,只怕没有人能够挨得住这个血狱了。   除了有佛性的五大活佛。   我盯着血狱,说道:只要能够定住巫咸的位置,我就能破了这个血狱。   我的身上,还背着穆王刀的刺青呢。   “定不住。”李善水说道:我用我的天眼,瞧清楚了——其实巫咸的魂,根本就不存在了,他就是这个血狱,血狱就是他本身。   “这话说得可就不对了。”   在李善水和我商量这巫咸的魂,到底在什么地方的时候,忽然天空中传来了一股声音,反驳了李善水的说法。   结果我一抬头,瞧见血狱的上空,忽然落下了一块镜子。   镜子和一个人差不多大。   镜子才落下,我就瞧见,里头走出了两个人。   一个是过年那会儿,被白衣獠偷走的尸体——逍遥王。   一个是我的师父,廖程鹏。   我师父和白衣獠到了?   “师父!”我喊了我师父一声。   我师父瞧着我,欣慰的笑着,说道:你们能把巫咸,逼到这个份上,实在是厉害!   在场的,认识我师父的闽南阴人,都双膝跪地,拱手喊道:廖爷,好多年不见了,你竟然出现了?   我师父曾经在闽南阴行,那是第一号人物,他在闽南阴行大哥的地位上,当了十几年,很得人心。   就跟我们一起过来的刘老六,也颤颤巍巍的抱拳,喊了一声:师兄。   我师父走到了刘老六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老六,许久不见了。   “是好久不见了,但这次再见到,我还以为上次见你的时候,是在昨天呢。”刘老六说道。   我师父笑了笑。   李善水带着东北阴人,都跟我师父抱拳:东北阴人,见过廖老先生。   我师父又笑了笑,说道:我这次,和白衣獠过来,就是为了除这巫咸的。   我走到我师父跟前,跟我师父小声说道:师父,真是没想到,没想到你和白衣獠,会在这个时候,到这儿来。   “嘿!白衣獠是一个喜欢争一口气的人,但他对你来说,真不见得坏到哪儿去。”   我师父这话,刚刚出口,忽然,逍遥王的身体里面,走出了白衣獠。   白衣獠盯着我,说道:廖程鹏、于水,你们别假意恭维我了,我是十恶不赦的白衣獠,我自己做下了什么事,我自己心里头清楚!   接着,白衣獠指着我,说道:于水,我说过,我和你之间,有一场大仗要打的,今儿个,就在这儿打。   “在这儿打?怎么打?”我问白衣獠:这儿地方小,挪不开拳脚。   白衣獠冷笑道,说道:你是我的双胞胎弟弟,我是白衣獠,你是阴阳刺青师,哪能和那些俗人一样,拼拳脚功夫取胜呢?   “那是?”我问白衣獠。   白衣獠指着血池,说道:我们两个人,再次合体,成为双生人,这次,我们拔出穆王刀,攻向巫咸,巫咸死后,穆王刀会选择我们之间的一个人死去,这就叫由命挑命,挑中了谁,谁就去死,公平吗?   “公平。”我对白衣獠说道。   不过,我话锋一转,又说:可是,这个巫咸,谁都定不到他的位置,怎么拔刀?   白衣獠说这儿,的确是没有一个人能够定得到白衣獠的位置,李善水不行、我也不行,他白衣獠也不行。   但是,如果我和白衣獠,能够合体,就能够看得见巫咸了。   “我们是镜花水月,人世间任何遮遮掩掩的东西,都躲不过我们的眼睛。”白衣獠说道。   接着,白衣獠又说:不过……我还是得跟你说个实话,我们两个人合体去攻巫咸、破这个血狱,你师父,活不了了。   我一听,猛地望向了我师父。   我师父叹了口气,接着又苦笑一声,说道:我老廖,这些年苟且偷生,活不活下去,无所谓了!但是——天下阴行的积业,不能毁在这儿!我的命,换大家的命,再合适不过了。   ?“师父……!”   “嘿,徒弟,你是我的骄傲,记住了……如果能活下去,千万不要让阴阳绣失传。”我师父说道:我对你,只有一个期望,就是希望你像当年我培养你似的,培养出你的传人。   “一定。”我给我师父,拜了一拜,同时,给我师父磕了三个头。   这三个头,是叩谢师恩。   我师父慌忙把我扶了起来,看了一眼周围,说道:水子,不要害怕,也不要舍不得师父,阴阳绣一门,出的都是好汉!   我听了我师父的话,内心也无比的坚定了起来,站起了身,走到了白衣獠的身边,说道:师父!我做好准备了。   “好!拿得起,放得下,这才叫爷们。”   我师父让我脱下衣服。   我将上衣脱下,我师父拿出了一根纹针,在我的背后,做起了刺青。   我师父跟我说,这个刺青,是白衣獠的脸。   做完了这个刺青,白衣獠的魂,才能进得去我的身体,我们两个人融合在了一起,我们就是镜花水月,真正的白衣獠鬼。   我点点头。   白衣獠冷笑连连,说道:廖程鹏,少墨迹了,快点做你的刺青,我等待这一刻,已经很久很久了,我渴望夺回我的身体。   我师父快速的做着刺青,没花一顿饭的功夫,我师父的刺青,做完了。   “魂本双生,金甲归位!去!”   我师父对着白衣獠的身体,就是一巴掌。   白衣獠立刻消失了,接着,我的身体里,感觉到了一股从来没有过的力量。   力量充盈着我的身体,却让我变得十分僵硬,我的身材,在剧烈膨胀,我感觉我长高了不少,也强壮了不少,我瞧见的东西,更加空明。   “双生合体,镜花水月。”   我师父站在了我的面前,他笑着说道:这才是真正的白衣獠鬼,可破天下虚妄、见各路真神。   “拔刀!”我师父吼了一句。   我的背后,不是白衣獠的刺青吗?白衣獠的人脸,会不会遮挡了穆王刀的刺青,让穆王刀失去作用?   不过,我显然是多虑了,我的手才挨到后背,那穆王刀,竟然乖巧的落在了我的手上。   我曾经在昆仑神洞里面,拔出过穆王刀,但是感觉十分难以驾驭,可这一次,我再拔刀,全然没有那种感觉了。   应该是白衣獠和我合体之后,我的力量,变得十分强大。   我拔下了穆王刀,站在了原地。   我师父欣慰的笑了,说道:我自从推演出巫人有诡计之后,也得知你于水开始入阴行之后,我就料到现在会出现这么一幕,我一直都在给你这个徒弟,做着准备呢,你看这是什么?   我师父吼了一声,也将身上的衣服脱下。   他的身上,做满了刺青。   刺青是铠甲的模样,这些刺青图案做在我师父的身上,我师父像是穿着一件铠甲。   “廖程鹏之血、白衣獠之魂、于水之魂,成金银战神。”   我师父用右手锋利的指甲,对着自己的喉头一划,我师父的伤口处,顿时喷出了大量的鲜血,这些鲜血,都在空中悬浮着,血水流尽后,我师父的身体,也彻底化为乌有了。   他的一切,都化作了面前的这摊血迹。   那摊血迹,很快,流到了我的身上,流到了哪儿,就成了甲胄。   金银战甲。   我把心中的悲愤,化作了力量,我握紧了手中的穆王刀,望着周围的一切。   我现在是镜花水月、白衣獠鬼,我真的能够看到许多连天眼都看不见的东西。   我看清楚了这个血狱。   原来,这个血狱,并不是血狱,而是周围一片黑压压地狱里头的一个“刑台”,我看向了巫咸。   巫咸坐在了地狱的一角,一个高高的、挂满了人骨头的椅子上。   他一只手,撑着脑袋,还在做最后一刻的谈判,说道:我应该叫你于水呢?还是应该叫你白衣獠鬼?   我缓缓走向了巫咸,说道:叫我白衣獠鬼吧!   我现在不是我自己,我穿着我师父人血化作的铠甲,我的身体里,还有白衣獠的魂,我现在不是于水,我是白衣獠鬼。   巫咸说道:你如果走到了我的面前,我自然就输了,我已经挡不住你了,但是,我还是要跟你做最后的谈判!   “没有永远的恨,只有永远的利益。”巫咸说道:我给你重利!世界如果被我征服了,我给你一半。   我摇摇头,继续朝着巫咸走去了。   巫咸又说:我能让你成为这个世界上,最有权势、最有钱的那个人!   我依然摇了摇头,走了过去。   巫咸继续说道:你是双生的命,金银甲神,是一个仙命,我有办法,让你成仙。   我的身体,蓦然定住了,并没有继续往前走。   第一千三百一十六章 时间(补更)   我的身体,漠然定住了,并没有继续往前走。   巫咸又继续循循善诱,说道:白衣獠鬼,双生人是唯一有希望成仙的命格,这份天分,是老天赐给你们的,不要浪费了。   我盯着巫咸。   巫咸说道:你们成了仙,这世界上的一切,又算得了什么?算个屁!当你们飞天遁地,无所不能,遨游在这个世界上,不受规矩、秩序、时间的摆布的时候,你们再回想,目前你们拥有的一切,能算什么?   “巴国延续几千年,我巫咸掌握了很多秘法,其中,成仙之秘,也在我这儿,想要啊?放下手中的刀,跟我在一起,称霸这个世界,我就教给你们。”   巫咸的表情,浮现出了贪婪的笑容,他要引诱我、白衣獠。   但我身体里的白衣獠却从我的背后,发出了声音:世上成仙者,有几人?   “目前记载的,有三人。”巫咸说。   白衣獠继续说:只有三人啊!硕大的世界,只有那三个人跟你说话!孤独吗?我孤独很多年了,我理解孤独的痛苦!成仙,没必要了。   白衣獠发表了他的意见,我也说道:成仙之于我,倒不如我老老实实把这一百年的日子过踏实了!人情世故,可比青灯残卷,痛快多了,我愿意像一个人一样,活生生的活在这个世界上,而不是变成孤家寡人一个,孤独千年!   我和白衣獠的意见达到了一致,我的身体,又能动了。   我挥舞起了穆王刀,一刀朝着巫咸的身体,砍了下去。   呼呼!   这一刀,直接砍在了巫咸的脖颈上。   一刀砍了下去之后,并没有鲜血蹦出,只有一团黑色的气,弥漫了开来。   随着这股气的弥漫,那巫咸的身体,开始呈现出了逆生长。   他先从老人变成了年轻人,从年轻人变成了小孩,从小孩变成了婴儿。   最后,从婴儿化作了虚无,什么都没留下。   灵山十巫的巫咸,消失了!消失在了这穆王刀的刀下。   我的背后,忽然隐隐作痛,紧接着,我感觉我的背后,钻出了一个人。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白衣獠。   白衣獠仰头看着天空,说道:死了!灵山十巫的巫咸一死,巫族要复国的精神,彻底死掉了!于水,你的大事,解决了。   是啊!   我回想起了这一年多发生的事情,真的恍如隔世。   白衣獠对我说道:逍遥王的身体,就在刚才那个血狱里,你要是能活着离开这儿,把逍遥王的尸体,一把火给烧了吧!他不应该再出现在这个世界了。   “为什么?”我问白衣獠。   白衣獠摇摇头,说道:因为我死了,逍遥王就失去了他的作用,与其让他变成一个活死人,不如一把火让他往生,逍遥王,是一个情种!他应该去追寻自己曾经的爱人。   我点点头。   白衣獠说道:行了!时间差不多了,得让穆王刀,来选择我们之间,到底谁能活下来。   说完,白衣獠吼道:穆王刀!你真身该出来了吧?   我手里握住的穆王刀,忽然化作了一道人形,躺在了地上,这人一只手握住了一个酒葫芦,斜着眼睛,盯着我们。   “你是穆王刀的化身?”   “哈哈!”那道人形歪歪扭扭的站起了身子,很认真的看了我一眼,说道:我叫“时间”,掌控天下时间的“时间”。   穆王刀代表“时间”,但这真正的“时间”,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时间一边喝着酒,一边哈哈大笑,说道:我就是时间,时间就是我!我能决定天下任何人的生死,我的权力很大啊!   接着,他话锋一转,从一个“窥尽天下沧桑”的老人,变成了一个顽童:哎!这权力太大,过得也累啊,我得时刻考虑这个人能活多少年,得考虑那个人能活多少年?累啊!我得不累啊,不然我要这么大的权力干什么?嘿嘿,于是,我想了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我问“时间”。   时间说:我吧,就干脆什么都不管,天天喝酒,天天睡觉,有时候,我睡得时间长,一睡就是几万年!有时候,我又感觉是时间短,人世间总有一些恶人寻事,吵了我的梦,我就醒过来,把那几个恶人,给弄死,我再接着睡。   “不过……我最近有好几千年没醒过来了。”时间说:我吧,就溜达溜达,去寻找美酒喝,你猜我去了哪儿?   “哪儿?”我问时间。   时间哈哈大笑,说道:我去了昆仑山的瑶池仙宫,里头美酒佳酿多啊,仙女如云,是个好地方,我在那儿,喝了个酩酊大醉,醉的时候,我就化作了一把刀,那把刀,成了穆天子的佩刀——穆天子离开了瑶池仙宫,带走了佩刀,去没有带走我,我在昆仑山里,一睡就是几千年啊。   “那这世界上的时间,又不是你在管了?”   “不管,不管!”时间说:我就把这事,让给命运了——命运不让谁活,谁就死,不让谁死,谁就得活,这命运不仁义,好人坏人,有时候他分不清!所以,总是有好人惨死,恶人留千年!嘿嘿……倒是有趣,一辈子纠缠,只靠命数决定,有趣,有趣。   这掌控天下时间的“时间”,显得有些疯疯癫癫的,不过,这不正如我们的时间一样么?有时候做些事情,一个愣神,一天就过去了,有时候却以为时间过去了很久,却发现没过几分钟。   我们的时间,也是疯疯癫癫的。   时间笑着说道:你小子是狠啊,把我做在了你的背上,当成了你的刺青——不过!你和穆天子一样,他带得走佩刀,你带得走刺青,却唯独带不走我啊。   “现在不是让谁带走你,是让你带走我们之间的一个人。”白衣獠盯着时间说道。   时间哈哈大笑,说道:对,对,对!要想见到我时间,就得留一个人的命,这是几万年前就定下来的规矩——烛九阴见了我,他就死了!穆天子怕见我,匆匆走了——不过现在你们两个人同时见到我,我只能带走一个人啊!你们还有一个人能活着,有意思,有意思!   白衣獠说道:我们两个人,你选择带走谁?我先说明,我是恶人,他于水是一个善人。   “哎!开始都说了,这全凭善恶来决定谁跟我走,没意思,你们两个人,都想活着是吧?”时间盯着我,然后又盯着白衣獠。   当然想啊。   我很想,下头还有许多兄弟等着我喝酒,母亲等着我照顾,阴阳绣等着我发扬,我当然得活着。   我想着想着的时候,忽然发现白衣獠紧紧的盯着我。   紧接着,白衣獠忽然流下了眼泪,他哭了。   白衣獠抹掉了眼泪,说道:于水,我真的很羡慕你——如果我在这个世界里,要有牵挂该多好,没了牵挂,我连活下去的念头都没有了。   他又说道:我一直都在跟你争一口气,可是我发现,当我这口气不需要争的时候,那还不如死了呢。   白衣獠和我说着话,那“时间”像个顽童一样,说道:你们都想活?那好啊?由这个葫芦决定,葫芦的嘴,对着谁,谁就跟我走。   他话音一落,把他喝酒的葫芦,放在地上转了起来,他还是把我和白衣獠交给了命运,命运选择谁跟着“时间”走,谁就跟着时间走。   那葫芦还在飞快的转着,白衣獠却弯腰捡起了葫芦,递给了时间,说道:别转了,我跟你走!   “你跟我走?不选一下?”时间斜着眼睛,盯着白衣獠。   白衣獠看了我一眼,又说道:我这弟弟,比我想活多了,他有太多的朋友、爱人、兄弟、亲人,我什么都没有,这个机会,我让给他了!他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不争了。   “嘿!争有争的妙,不争就不争的好,看破了,万事大吉。”时间哈哈大笑。   白衣獠回过头,说道:于水,我变不成你,哪怕我能活着,我也没朋友,也没人爱上我这样的恶鬼!一切都再见。   说完,白衣獠跟着时间,说道:走吧!我跟着你,至少还有一个人陪我说话。   时间笑了起来,说道:走,走,走!睡了几千年,再活动个几千年,找美酒,找美女,乐乐呵呵的,这一辈子,就不算白过。   两人要走,我喊住了白衣獠:白衣獠!   白衣獠回过头,看着我,说道:怎么?   我的嘴唇在颤抖,我用尽了全身力气,喊道:哥!谢谢你!   “别提谢,我也是在报复你!只有你活着,你才会一辈子记住我,一辈子都对我内疚!”白衣獠阴狠的说道,不过,他才说了这么一句话,忽然委顿了下来,有气无力的说道:也只有你还活着,就还有一个人,记得曾经这个世界,有一个叫白衣獠的人来过,白衣獠做下半生恶事,最后却光辉了一把,陪着你一起,杀了灵山十巫的巫咸!哈哈哈哈!   “等你死了……这个世界,再没有人知道谁叫白衣獠。”白衣獠深情的望了我一眼后,才转过头,跟着时间走了。   第一千三百一十七章 气运宝石   时间和白衣獠,肩膀搭着肩膀,像是多年不见的好友一样。   时间打开了葫芦,让白衣獠喝酒。   白衣獠却始终不喝,那时间又笑了起来:喝酒好、喝酒妙,一醉解千愁啊。   白衣獠依然不喝。   那时间又说:我这个人,生平最讨厌谁吵我睡觉,我在昆仑山里,就有一个读书人,吵我睡觉,我醒过来准备弄死他,却发现那个人一边喝酒,一边吟诗——什么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什么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深得我心,我就饶了他!你听听,你听听,人家说得多好,喝酒!   “哈哈哈!但愿长醉不复醒,李白的诗,就是这么浪漫,我喝。”白衣獠接过了时间递过来的酒葫芦,一口一口的喝。   两人的身影,就这么缓缓的消失在了我的面前。   我内心五味杂陈,我望着白衣獠远走的背影,我轻轻的说道:白衣獠,一路走好!我一定会跟我的孩子、孙子讲,曾经,他们有一个大爷爷,芳华绝代。   ……   巫咸死了,白衣獠跟着时间走了,我转过身,也从巫族的地狱里走了出来。   我再次出现在阴人奇侠的面前。   冯春生和龙二他们,都过来要和我拥抱,庆祝我死里逃生。   不过,他们才跑了几步,冯春生忽然拉住了龙二他们,说道:先别着急,这人是水子还是白衣獠,还说不好呢!   我跟冯春生说道:春哥,我当然是水子了,不然谁还知道你这个人脚臭、打鼾的毛病。   “可以,可以,别说了。”冯春生猛地冲上来,按住我的嘴,埋怨我,说:我只是让你证明你是于水,没让你揭我短啊。   “不揭你短,你咋知道是我。”我也跟冯春生笑了起来。   此时,巫咸已死,血狱也没有了,阴人奇侠已经虎视眈眈的望着包围着我们的巫人,和灵山十巫中剩下的巫谢、巫姑和巫罗。   李善水指着巫罗,说你们巫人要止戈,我们同意了,却没想到,你们跟我们玩了一手诈降,如果不是五大活佛和于水,阴人得团灭在这个血狱里头。   “不说那么多的废话,直接干就完了。”   陈雨昊拔出了插地里的龙神戟,像是猛虎出笼一样,攻向了那些巫人。   其余的阴人,也都如同猛虎下山,狂热的进攻那些巫人。   我们被这些巫人,骗到血狱里就不说了,而且,这些巫人,还用灵山长竹偷袭我们,不是灵山十巫中的巫抵,是一个响当当的汉子,我们就彻底被巫人阴死在血狱中了。   现在新仇旧恨一起算,所有的阴人,都想着找这群巫人的麻烦,不杀他们,不足以平心头之恨。   陈雨昊带着九字军,在巫人之中,势如破竹。   李善水和他的东北阴人,也在巫人之中杀出了另外一条血路。   把巫谢、巫姑跳起脚来喊:别杀了,别杀了,这次我们巫人,真的投降了。   靠!你们开始也说投降,结果来了一招诈降,把我们江湖奇侠坑得尤其的惨,现在又说投降,对不住,就算你真要投降,我们也不相信了,无非是一场大战嘛!杀到一方片甲不留再说。   我们哪儿会去再听巫谢和巫姑的,只求杀个痛快。   没有片刻的功夫,那巫人,像是被割草似的,倒了一大片了。   如今,气势全在我们江湖阴人的身上,而且还带着强烈的仇恨,这群巫人是真的挡不住了。   在我们杀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忽然,远方的山上,传来了一声虎啸。   紧接着,我瞧见一头白虎,疾速朝着这儿狂奔。   白虎跑得很快,没几个瞬息,已经到了我们的面前。   那白虎很快变了一幅模样,成了一个“虎女”,虎女是仓鼠的第二个模样。   这来的白虎,就是仓鼠。   仓鼠喊了一声:别打了!   阴人和巫人,再次分开。   仓鼠跟我们说道:如果这次大战,巫人是真心实意的投降,你们愿意罢手吗?   此时,仓鼠明显是以巴国图腾的身份,站在巫人这边,帮忙说话的。   李善水想了想,说道:我倒是没什么意见,你得问问于水那边,刚才血狱之中,九字军被残忍杀了不少人,估计现在,闽南阴人和陈雨昊,怒火难平吧?   仓鼠接着看向了我,说道:水老板,你什么意见?   “我也愿意止戈,但是,这群巫人,真的是真心实意的投降吗?”我看着巫罗、巫谢、巫姑三个人,实在不敢再信任他们。   “只要愿意止戈就好。”仓鼠再次跟我鞠躬,表示感谢。   她接着看向了陈雨昊,说道:小雨哥,我知道九字军惨死的事,我是巴国的图腾,我在海边,通过冥想,其实能够瞧得见这海底发生的事,当我看到巫族诈降,并且用残忍手段,杀害九字军的时候,我就已经前往这闽海灵山了。   只是路程遥远,仓鼠才刚刚赶到而已。   “你也瞧见了巫族的人,是怎么杀我九字军的吧?我得给九字军出头啊。”陈雨昊说道:你是巴国图腾,你给巴国巫人出头,无可厚非,我也能理解,但是……这九字军的事,我也得管吧?   仓鼠点点头,说道:这事我会给你一个答案的。   说完,仓鼠对着巴国巫人吼道:刚才,是谁动了手,在血狱之中伤了人的,杀了人的,给我站出来。   巴国巫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最后,还是有那么一两百个人站了出来。   “自尽吧。”仓鼠背过手,说道:我是巴国图腾,你们听我的,自尽吧!   这些巫人稍微犹豫了一会儿,但最后还是拿起了弯刀,抹了脖子。   仓鼠问陈雨昊:小雨哥,这会儿,你的心里,还有气吗?   陈雨昊也不是一个嗜杀的人,更加不是那种逞强抖狠的人,他点点头,说道:没气了,我同意止戈,给你仓鼠一个面子,也给巫抵一个面子,既然杀九字军的人都死了,我就不追究了。   “好!”   仓鼠看着我和李善水,说道:小李爷,水老板,事已至此,大家罢手吧!   我依然还是那句话,我问仓鼠:我怎么知道这一次,巫族不是诈降呢?   “我当然会给出巫族的诚意。”仓鼠说道:这个诚意,也非给不可,不然,你们不会再相信巫族的。   她指着这周围的闽海灵山,说道:这个山,灵气很足,其实是因为山下,有一粒气运宝石,巫族如果把气运宝石交给了诸位,他们再也没有能力离开闽海灵山,去找你们世界的麻烦了。仓鼠喊道:巫罗,把那气运宝石交出来。   巫罗一脸犯难,跟仓鼠说:白虎大人,这气运宝石一交,往后这儿所有的巫族,道行都不能再有精进——而且,这个气运宝石,藏着大气运,交出去,巴国巫人的气运,就没有了。   “咱们这群人,都只能畏缩在这么一小片地方的可怜人,还要什么气运?交吧。”仓鼠说道:如果不交,只怕巴国巫人有灭族之危。   “交!”巫罗咬着牙,说道:就在祭堂地下,挖开血池,里头,就是气运宝石。   我点了点头,对巫罗说道:但是我不信你,你去自己去挖!   我是怕巫族再来一次诈降,哪怕仓鼠在这儿主持场面,我依然有些不太相信巫族的人。   巫罗苦笑,说道:我们巫人的精神都已经被你们打碎了,不会再诈降了。   他弓着腰,去了祭坛里,跳到了血池下头,花了不少时间,挖出了一块宝石。   那宝石闪着温和的光芒,初见,倒是没感觉到什么问题,可说如果仔细盯着这快宝石,很快,我的脑海里面,会出现一些奇怪的画面,我能看到曾经咪咪死去的模样,能够看到我那些好朋友,在巫族的计划之中,一个个离开我的模样。   我曾经不好的记忆,都复苏了,我甚至还看到了我师父,化作了金甲刺青,扑到了我的身上。   我赶忙将眼睛挪开,转过头,可我转过头的一瞬间,我瞧见周围不少的人都在落泪,他们都着了“气运宝石”的魔了。   我猛地伸手,罩住了那块气运宝石,可是,在我的手,刚刚碰触到气运宝石的时候,那气运宝石猛地崩碎了,里头的气运,像白雾似的,弥漫开来了。   这些气运,也是有灵性的,也打算逃跑,不过,这些白雾没跑多远,我身体里,忽然钻出了一道玉符。   这块玉符,是在昆仑神洞里,无丑祖师给我的“天机符”。   天机符可以吸纳气运,本来是无丑祖师送给我的宝贝,让我在巫人之战中,抢到更多的气运,现在,出现他的作用了。   天机符吸收了气运宝石破碎之后的所有气运,然后,落在了我的手上。   说来也是奇怪,我是从没打气运的主意,但是最后,所有的气运,竟然全部落在了我的手上。   周围的阴行奇侠,看得眼睛都直了。   冯春生凑我耳边,说道:完了,这可是个大麻烦,这气运在你的手里,这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这么多的高手,都看到你于水,把气运收起来了,只怕要出大事啊。   “恩!”   我说道:回了纹身店,我自然有办法。   接着,我又跟仓鼠说道:我们阴人和巫人一战,彻底止戈了,只希望巫人不要再卷土重来,不然天下阴人再次集结,就没有止戈的说法了。   第一千三百一十八章 争气运   仓鼠回过头,呵斥巫罗他们:你们清楚了吗?   清楚,清楚,巫罗连忙应声。   我和李善水,带着人,带着荣耀,离开了闽海灵山。   仓鼠没有走,她说她是巴国巫人的图腾,往后,她就在闽海灵山生活了。   除了仓鼠没走,金小四也没走,说他和仓鼠是天生的吃货兄妹,他也留在闽海灵山。   我点了点头,说以后我会经常过来看你们的,便带着其余的人,离开了灵山。   巫人和阴人的大战,结束了。   这场战斗,损失了不少的阴人高手,但最后的胜利,留在了阴人的手上。   闽南的巫人之乱的大局,彻底解开了。   我们一行人,上了海岸,各自散去,我和李善水,一一感谢这些高手前来助拳。   其中,四大活佛对我们抱拳,说道:于水师弟,小李爷,这次真是对不住了……扎古王反叛,竟然跟阴人自相屠杀,哎!我们四个人,一定会花尽气力,甭管是天南海北,我也要把扎古王给抓回来,到时候,我会给你们阴行一个交代的。   我跟转世灵童铃铛点了点头,说道:希望如此。   “一定会做到的。”   铃铛很坚决的说了这句话后,和无相尊者、无智法王、莲花生女佛,一起离开了。   送走了这些高手,我和李善水也分开了。   李善水想跟我说什么,但是没说,我知道,他是想着我兜里的这块“天机符”呢!   我回了纹身店,鬼爷和墨大先生都过来了,他们对我拱手,说:水爷,这次厉害了——巫人、阴人一战,彻底把巫人之乱给解决了!厉害,厉害!   我笑着跟鬼爷和墨大先生说:刚好,我这儿有件事,让你们帮我办。   “什么事啊?”鬼爷说道:现在巫人之乱都解决了,还能有什么事?   我跟鬼爷说:巫人之乱平息掉了,但是,又出了一点点小麻烦,那巫人之乱里的气运,不是都到我这儿来了么?这次闽南来了好多的高手,阴行,都是为了觊觎巫人之乱中的气运,现在气运出现了,大家都想要,得争一争。   “哦!”鬼爷问我:水爷你可有主意?   我说有,我跟鬼爷说道:你和墨大先生,广发江湖帖,跟这次前来闽南的阴人们说好,就说我在城外夹鼓山的盘山路上,等着天下阴行的高手——大家一起争一争气运。   “好!”鬼爷说道:谁强谁拿?好办法。   墨大先生也说这天下的好汉,当然也明白,“气运”这种东西,那是难守的宝贝,谁拿了,都不好过,没实力,看不住。   所以通过实力来决定谁拿这气运,算是十分公平,大家也能接受的。   “行吧!”我跟墨大先生、鬼爷说:你们先去发英雄帖,明天中午,让闽南城里的外省高手,在那夹鼓山上等候,我一定会带着天机符过去的。   “好!”   ……   这天,闽南城里其余阴行的高手,基本上都知道我要打着天机符,上夹鼓山,凡是上山的,都可以去争抢气运,只是——这次的争抢,只分高下,点到为止,不决生死。   第二天中午,我带上纹身店里的兄弟,也带上了许多闽南阴行的人,弄了一个车队,去了夹鼓山。   夹鼓山不高,以前夹鼓山的山上,有一座大寺庙,特别灵验,许多人都慕名来拜,不过后期,爆出这个寺庙里,有一些丑闻,堂堂正正的佛门之地,竟然成了一个藏污纳垢的地方后,整个寺庙的名声毁掉了,就没人来这个寺庙了。   所以这个山路,也没什么人走了——平日里,难见一辆车。   这个地方人不多,也是我为什么选择在这个地方,要和天下阴行的人争一争这波气运。   我带着乌央乌央的闽南阴人,开始上山路。   山路走了一百多米,在一个拐弯处,我们先碰到了一伙儿阴人。   这伙儿阴人,是云南的阴人。   其中,云南阴人大哥跟我拱手,说道:于水兄弟。   我也跟他打了一个招呼,说道:待会拳脚上见真章——赢了拿走天机符,输了就没招了。   哈哈哈!   那云南阴人大哥笑了起来,他拍着我的肩膀,说道:于水兄弟,我们不打算和你们闽南阴行争这枚天机符。   “哦?”我询问云南阴人大哥,说:那是?   “嘿。”云南阴人大哥说道:不争了,不争了!我们斗不过你们,你们闽南阴人多横啊,和东北小李爷一起,连灵山十巫都斗下了,我们再和你们斗,那不是自取其辱吗?   云南阴人大哥又说:我们就是来这儿凑个热闹,给兄弟们一个交代,争气运,不敢争,但是,希望水爷答应我们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我问。   他说他们兄弟,大老远的来了一次闽南,空手而回,不太像话,他就想从我这儿,得到一个承诺,以后他们云南阴行出了什么事,我能帮他们一次忙。   我说绝无问题。   这江湖做事,靠的是面子换面子。   云南阴人给我面子,我当然给他们面子。   “那就圆满了,走!”云南阴人大哥带着兄弟们下了山。   我们闽南阴人,继续往山上走。   这次上山,我们又遇见了西北阴行、川西阴行、江南阴行,他们的做法,和那云南阴人一模一样,都是直接表明态度,表示不再和我们争气运,气运我们自己留着,他们只有一个要求,就是以后他们阴行有难,我能前去助拳。   我一一答应。   后面在山路上遇到的许多阴行,也都是这个态度,估计他们是事前商量好了的。   冯春生凑我耳边,说道:大家都知道,这个气运太大了,一般人不敢争,真正要争的,只有两家!那夏和小李爷!   我点点头。   这两个阴行,势力很大,一直以来,都是排名前二的阴行。   他们又是都需要气运的阴行,所以争气运的可能性,太大了。   我们一路上山,在众多阴行,都答应退出气运争夺之后,我们先遇上了那夏的北京阴行。   那夏带着北京阴行的高手,守在了山路上,虎视眈眈的看着我们。   我们也盯着那夏。   我从口袋里,摸出了天机符,这天机符里,装着这一次从闽海灵山里面捕捉到的所有气运。   我对那夏说:天机符在此,气运在此,要想抢夺,凭借手段,那夏,拳脚上见真章!   “放什么屁呢?”那夏盯着我,说道:我那夏就是这么没脸皮的人?   我不知道那夏在说什么。   那夏又说:我是缺气运,但这气运,我就是不要,我抢了,就是丢人。   “你为什么这么说?”我问。   那夏说他自己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这次巫人、阴人一战,真正的主力,是东北阴人和闽南阴人,其余阴人,帮的忙不算什么——这气运呢,也是打赢了这一仗,才抢回来的!杀敌的是东北阴人和闽南阴人,结果气运到手了,大家就都过来抢?不仁义,也没皮没脸。   那夏说道:昨天,我牵头了各大阴行的大哥,一起喝了顿酒,一起聊过这个问题,最后大家都觉得,只有闽南阴行和东北阴行,才有资格,吞下这次的气运,也只有这两家,有实力吞下这一次的气运。   原来这些阴行,集体退出了气运争夺战,是因为那夏啊。   我给那夏抱拳,说道:夏爷讲究,敞亮。   “哼。”那夏说道:一码事归一码,这气运,我不和你抢,但是……我那两个北京阴行的兄弟,死在了闽海灵山里头,这事,我得找你说道说道。   陈雨昊站了出来,指着那夏说道:战斗难免死伤,你死了两个兄弟?我九字军还死了更多的兄弟呢!   “话不能这么说。”那夏说道:陈雨昊,你的兄弟,都是战死的,我的兄弟,是被活佛偷袭死的!这账,就不能按照你那样算——于水,我这两个兄弟,你怎么给我一个交代?   我说道:四大活佛都去寻找扎古王去了……他们若是找到了,一定会通知我,我就一定会通知夏爷过来发落!   “好!这是你说的,如果我以后得知了消息,你偷偷放走了扎古王,我就要找你的麻烦。”那夏说完,一挥手,喊道:走!   北京阴行的弟兄,也撤出了气运的争夺。   那夏走之前,忽然回过头,跟我说道:于水,再往上走,就是李善水小李爷了——他们是一定要拿气运的!你们这可是龙虎斗了,我希望你赢,杀杀那不可一世的李善水的锐气,不过,你们估计也赢不了,但甭管是赢是输,天下的高手,都等着看呢!   “嘿!”我苦笑一声,跟那夏打了招呼,继续上山。   山上等着我们的,是东北阴人,我们之间,难道真的逃不过这一战?   第一千三百一十九章 怪梦(黑魔冠名)   难道真的逃不过这一战?   我叹了口气,上了山,带着闽南阴人,直奔山顶,去见东北阴人。   东北阴人,都立在了山头之上,李善水盯着我们,笑着说道:你们来了。   我说道:来了,气运,我也带来了。   我举起了右手天机符。   李善水抱拳,说道:待会儿得罪了,我们东北阴人,非贪婪之辈,但是,这块天机符,我们要定了,一个家族的兴衰,牵扯太多。   我说理解的,就在我要说下文的时候,一阵汽车的轰鸣声音,穿了过来,我回过头,瞧见一辆吉普车,正爬着山路。   很快,吉普车停在了我们的身边,车门打开,韩莉匆忙跳了下来,对着我和李善水喊道:你们不准打!   我和李善水都看着韩莉,异口同声的询问,韩莉你怎么来了?   韩莉说道:我不管你们争什么东西,但希望你们不要打,东北阴人和闽南阴人,合在一起办下了这么大的事,现在又自相残杀,传出去,多么难听啊?   她不希望我们打,其实因为她和我们双方关系都非常不错。   韩莉和我关系不错,属于患难之中,建立起来的情感。   韩莉和李善水的关系,那就更加不简单了——她可是李善水的小姨妈啊。   她不希望我们双方打,当然也不是鲁莽的制止,他给出了我们解决的方案。   韩莉从车上拿下了一瓶水,打开后,靠着车门一边喝一边说:你们一个是阴阳刺青师,一个是东北招阴人,都是有身份的人,要是像寻常人一样,用拳脚拼胜负,那就真的俗了,也太过于惨烈,很多事情,不需要靠拳头解决的。   “那你说怎么办呢?”李善水问韩莉。   韩莉说道:这次,民调局里做牵头,我们先回城,我请几个大人物过来,大家商量商量、谈判谈判,怎么划分这次的气运,不用这么大动干戈,岂不是更好——能在谈判桌上谈好的事,就别上修罗场啊。   李善水听了韩莉的话,说道:我挺同意的,于水兄弟,你怎么说?   我笑笑,说没必要这么麻烦,还谈判,不用谈了。   “还是要打一场?”李善水皱了皱眉头。   我摇摇头,直接将天机符扔给了李善水,说道:如果刚才山下的其余阴行要和我们动手,抢这块天机符,我们当然会跟他们干一架,但现在,我们和东北阴人兄弟在山顶会师了,我们的任务就完成了,这枚天机符,是你们的了。   李善水握着天机符,询问我:你把它让给我们了?   “没什么让不让的。”我说道:当时巫人和阴人之战,小李爷带着东北阴行高手来助拳,这是一个天大的人情,现在,我们用这枚天机符,还小李爷的人情,感谢小李爷帮助我们平定巫人之乱。   我抱起了拳头,身后的闽南阴人,全部抱起拳头。   李善水微微点头,说道:从此以后,东北阴行和闽南阴行,都是一家!有谁对闽南阴行不利,就是对我们东北阴行不利,有人想出手,害闽南阴行,那东北阴行责无旁贷!   “哈哈哈!”我跟李善水说道:小李爷,今儿个天机符、气运的事,咱们算是定下了,你心里想来也是一块大石头落了地,晚上,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李善水说道:打完了巫人,我们就没喝酒,今天,必须喝!   ……   这天晚上,我们两伙人,在酒店里包了个大场子,喝得昏天黑地的,一直喝到半夜,每一个人都被喝趴下了,这顿酒才算结束了,十分尽兴。   这世界上,没有不散的宴席。   第二天,大家酒醒之后,李善水带着兄弟们,回东北去了。   我和冯春生他们,一起去送行的。   一个个熟悉的背影,一个个肆意的好汉,他们的背影都留在了我们的脑海里头。   巫人之乱结束,我这会儿在闽南阴行的位置,就更加稳定了,带着阴行兄弟,谋大才,赚大钱。   往后的日子,都不如我刚入阴行的这一年半来得更加刺激了,日子回归到了平淡。   很快,三年的时光过去了。   ……   我坐在秋末帮我新找的“刺青”店面里,抽着烟,笑了起来。   从巫人之乱结束到现在,刚好三年,这三年里,发生了很多有意思的事、很多有趣的事。   先从我们纹身店里头的兄弟说起吧。   先说陈雨昊和柷小玲,这俩还真是苦命鸳鸯,曾经柷小玲紧追陈雨昊,追了好几个省,但那时候陈雨昊不敢喜欢柷小玲。   后来把,好不容易两情相悦了,结果,又出事了。   事情就出在陈雨昊帮我们平定了巫人之乱后,他受到了“心遣”,他是巴国传承的守密人,但是,他却在巫人和阴人之战中,杀了太多的巴国巫人了,大战结束之后的前两个月还好,到了第三个月,陈雨昊忽然遇到了“心遣”,就是在内心之中,受到了“巴国巫族鬼魂”的诅咒。   陈雨昊为了洗涤这种“心遣”,在北方驱魔龙族马氏一家的六个长老的合力之下,在马氏家族里闭了生死关,生死关要闭二十年。   柷小玲等着陈雨昊,但是,她孤独的等二十年也很无聊,就一个人到处旅游去了,她每从一个地方回来,都会给我们带点当地的特产,搞得我家里,几乎到处都是国外的小商品。冯春生呢,迷上了泡茶,最后干脆开了个茶馆,为的就是自己能坐在里头和人喝茶,摆龙门阵。   龙二这小子,也有些闲不住,这三年阴事多,但是遇到的厉害的阴事,是少之又少,需要我们出手的事,已经不多了,他觉得无聊,就去找了一家考古队,带着考古队的人,出入各大古迹、古墓。   他是从小在墓穴里刨食的人,搞得这家伙现在都有一个习惯,只要进了墓穴,啥事都不干,就随便在里头散散步,那都舒服得很。   仓鼠呢,一直住在闽海灵山里头,她有时候会带着金小四来找我,这俩,其实变化很少,最大的变化,就是他们彻底迷上吃海鲜了。   柯白泽又隐入了深山,在山里头,研究音律,很少出现了,成了一个隐居深山的隐士。   秋末这小子,我没看错他,他搞纹身店,的确搞得好,三年来,我的刺青店,开了七家,七家店都是秋末在搭理,几乎所有的事,都是他在做,而我干的事其实很少,偶尔给人做做阴阳绣,然后就是按照我师父的遗训——像他培养我一样的,去培养一个我的传人。   我也找传人,和陈词走街串巷,到处去寻找能传承我阴阳绣的苗子,可惜——这苗子,是真的不好找,我一直到现在,也没找到一个适合传承我阴阳绣术的苗子。   至于陈词嘛,她和我结婚了。   我们在巫人之战后的一年里,因为经常出门走街串巷,感情进步得飞快,在一个光棍节的晚上,陈词跟我诉说了她的心里的茧子。   其实她的茧子,和她自己是没有关系的。   在陈词读完博士的前面两年,她开了一家心理诊所,在香港开的——只是,她开的诊所,专门针对那些贫穷的家庭。   用她的说法来说,现在的心理医生,其实就是在为有钱人服务的,贫穷的人,根本没有去看心理医生的钱,可是,贫穷的家庭,却非常需要心理医生。   她在那两年里,接待过太多不幸的家庭,因为接待的客人很多,这些客人里面,出现了许多的“人间极悲”的事,有一个孩子,因为掉了一个几百块的手机,就被母亲气恼,打断了他的双腿。   有一个女人,和她的男人出去散步,亲眼目睹自己的男人,被酒驾的豪车把身体撞得四分五裂,那女人到处去打官司,要求治那豪车司机的罪,可那豪车司机找人顶包了,依然活得好好的,女人却因为哭诉无门,最后自己把自己逼出了心理疾病。   在接待这些经历了“人间极悲”的客人的经历中,陈词一次又一次的目睹了人性的黑暗,她开始越来越不相信人性了,而且也关了香港的心理诊所,来闽南开心理诊所了。   陈词开始将自己的心给冰封起来了,她害怕和人真正的交往,看到熟悉的人内心的丑陋。   我和陈词进展神速,在巫人之乱后的一年里,结婚了,当时全国各地的高手,来了不少,东北招阴人李善水,带着东北阴人前来道喜,让我颇有一些牌面——八方来贺嘛!   不过,来祝贺我的宾客这么多,我却希望在人群中看到一个人——看到谁呢?   我想看到咪咪。   咪咪在复活之后,被我送去了海南,为的就是规避巫人之乱时候的危险,在巫人之乱结束之后,我又去了海南,准备去接咪咪回家,但我却没有看到咪咪。   咪咪失踪了?   我找咪咪找了很久,也托了很多朋友帮我找,但始终找不到咪咪的消息。   直到巫人之乱后的半年,闽南一家保健店的妹子,带了咪咪的口信给我。   她跟我说:咪咪姐让我告诉你,别再找她了,她说她在巫人之乱还没爆发的时候去了海南,其实她没去海南,她去了闽南,默默的关注你,在她得知你们闽南阴人胜利了,你于水平安无事之后,就心满意足了,就一个人浪迹天涯去了。   我问那个保健店的小姐:咪咪到底去哪儿了?   第一千三百二十章 苍天不仁(镜中人冠名)   “你就别管了,咪咪姐说你是阴行的大人物,她配不上你,她走了!她让你好好珍惜陈词,陈词是个好女人。”小姐说道:就说这么多啦,再见。   我让大保健店的妹子离开了,内心却无比惆怅。   这三年来,我和陈词甜蜜生活的时候,我有时候会在窗户上、云影里,望见咪咪的影子——又会从心头爬起一些失落的情绪。   我们这些人,这三年,活得不错,挺好,但是,也有不是很快乐的事。   这三年来,我每天都会重复一个梦境。   梦境里,我看到了一片山坡,山坡上头,全是满山遍野的黑色棺材。   一个男人的身影,跪在山坡上,朝着天空怒吼:苍天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这三年,我每天都会做这个梦。   我也把我这个梦,告诉给了陈词,陈词说这个梦境,应该是一个启示,但它到底在启示什么,就没人清楚了。   我这三年来,也在努力的寻找这个启示,但是始终没有揭开这个启示。   而且,这个梦里,那个男人的身影,我十分熟悉,虽然很模糊,整个身形都很模糊,可就是透着一股子亲近的味道。   我是一个比较乐观的人,想不通的东西,我也就不想了。   这三年来的梦境,我开始觉得奇怪,但后来,也就没往深处去想,好在这三年都已经过去了,我也没什么大毛病,更是没有把这个梦境,放在心上。   “水子!”   我在回忆着这过去的三年,抽着烟呢,门外有人喊我。   我一抬头,看了看门外,喊道:春哥,你干啥不进来?   “里头油漆味大,你感觉不出来啊?”冯春生喊我出去聊。   我笑了笑,走到了门外,看着这个正在装修的刺青店,说道:这是秋末帮我张罗的新店,我的第八家刺青店啊,你说这人的命运,也真是奇怪,我早几年,压根就没有想到过今天这样的日子。   四五年前,我才出来开纹身店的时候,就希望着那个月能努努力,赚个一两万块钱,把家里的生活给搞好,现在呢——这日子太出乎我的意料了。   就说现在,我弟弟带着我爸我妈,去欧洲旅游去了,要是前几年的我,哪能拿得出这笔旅游费出来。   我递了冯春生一根烟,说道:你不是在茶馆里面喝茶吗?怎么跑刺青店来了?我都准备盯一下这个店的装修,然后去找你呢。   冯春生摆摆手,说他本来是等我去喝茶的,但是他接到了一封请帖,是大事,所以才来找我。   “什么大事?”我问。   冯春生把请帖扬了起来,说道:小李爷的儿子,五天之后过周岁,专门请了大金牙带来的请帖,邀请我们纹身店的兄弟,一起去东北,参加他儿子的周岁。   很多阴人家族,特别看重“周岁”,因为这些家族,都会在周岁上“抓周”,定小孩的前程,要请很多阴人朋友去观礼。   冯春生问我:去不去?   我哈哈一乐,说道:当然去了!小李爷和咱们关系多铁,咱们大侄子要抓周了,不去不合适。   “好!”冯春生说道:那我就把兄弟们,都喊出来了。   “喊出来!”   我笑着说:咱们几个,好久也没这么聚过了。   冯春生说道:那我去把他们招呼过来了,刚好小玲这两天,没有去别的地方玩——就在小雨哥闭关的地方睹物思情呢。   “正好。”我说。   这一次,估计纹身店曾经参加过阴人、巫人大战的兄弟,只有陈雨昊去不了东北了。   陈雨昊闭的是生死关,说闭关二十年,就必须要闭关二十年。   “来,你把请帖拿上。”冯春生把请帖递给了我,他去联系其余纹身店的兄弟去了。   我拿着请帖回了家。   家里,陈词正在做点心,她看我表情和平常不太一样了,问我:水子,你今天是遇上什么事了……这么高兴?   我跟陈词说,李善水的儿子,五天之后做周岁,邀请我们纹身店的兄弟,一起去了。   “哦,怪不得你这么高兴呢,两三年了,估计这一次,江湖朋友,聚得是最齐全的了。”陈词清楚我为什么这么高兴。   不过……高兴的事,还没来,不高兴的事就来了。   我这天晚上睡觉,又做起了那个怪梦,梦里,那个男人依旧跪在漫山遍野都是棺材的山坡上,对着天空吼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这个男人,连吼了三声,猛地站了起来,转过了身子,瞧着我。   他的模样,我终于看得清楚了——他不是别人,正是李善水。   我从来没有在梦境里面,看清楚李善水,但这一次,我看清楚了。   我猛地从噩梦中惊醒,拿出了打火机和烟,点了一根,吸两口压压惊。   就在我打着打火机的时候,我瞧见,床头柜上,李善水给我发的那张请帖上,竟然留着鲜血。   我慌忙拿起了请帖,请帖上,鲜血又消失了。   我心里忽然起了一个心结——我这几年的怪梦,不会启示我——李善水要出什么事吧?可是李善水会出事的启示,怎么会出现在我的梦境里面呢?   我摇了摇头,劝自己不要瞎想。   第二天,我还专门给李善水打了一个电话,询问他最近情况怎么样。   李善水喜气洋洋,说一切都好,我的心才落地了。   离李善水儿子周岁还有两天,我们纹身店的兄弟,一起出发,坐飞机去了东北,去了东北的招阴人家族。   现在正是东北天寒地冻的时候,招阴人家族,在几座大山之下,我们做了飞机、汽车,最后换成了当地的爬犁进山。   我们的爬犁到了山上,我却喊当地人停一下,接着我下了爬犁,指着很远地方的一团黑气,询问那个当地人:兄弟,那边是什么地方?   “那啊?”当地人瞧了一眼,笑着说:那地方就是你们要去的地方啊,招阴人家族,那家族里的人,各个都是大仙,厉害得很嘞。   我把冯春生喊了过来:春哥,看,招阴人家族,被一团黑气笼罩——只怕,是真要出事啊。   我又想起了我的那个怪梦,想起了那个流血的请帖。   冯春生看了一眼,也说道:不祥之兆。   “走!”我再次上了爬犁,对当地人说道:接着走,走得越快越好。   “好!”   当地人用狗拉爬犁,把我们送到了招阴人家族的门口。   招阴人家族,像是一个村——只是,村里的房子,都是实实在在的古建筑,很漂亮。   我们顺着村口往里头走,却发现,这个村子里,一个人都没有。   街上没人,打开了房门的房间里没人,过于阴森了。   冯春生一瞧,说道:完了完了,真的出事了——招阴人家族也算大家族,人声鼎沸的,怎么这儿一个人都没?   “走!”我反手拔出了牛角双刀,朝着招阴人家族里头搜去。   其余的兄弟们,也摆出了战斗姿态,柯白泽拿起了他的琵琶,仓鼠变身成了虎女,陈词亮出了她的金蚕蛊,柷小玲握住了她的钢鞭。   我们顺着招阴人家族的村子一直往里头走,依然一个人都没看到。   而且,明天就是李善水儿子周岁了,招阴人宴请天下阴人,怎么说也得张灯结彩啊,可现在招阴人家族,冷冷清清的。   我们继续往里头走,最后,走到了祠堂里头。   招阴人家族这种阴术家族,最看中祠堂,祠堂建得也是最大的。   我们几个,到了祠堂门口,瞧见了跪在祠堂灵位下的李善水。   “小李爷!”   李善水转过头,他的怀里,抱着一个小孩,他朝着我们苦笑,说道:水子,你来了?我一直都在等你。   “你在等我?”我看到李善水没什么事,我又放心了。   我询问李善水:我从外面进来了,怎么没看到外面有人啊!村子里的人早早休息了?客人呢?   李善水叹了口气,说道:客人我都给退了,一个个的打电话,让他们不用过来了,唯独你,我没有打电话,因为我需要你过来,我在等你。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询问李善水。   李善水依然没有直接回答我,他问我:你还记得三年前的那个遁甲高人——火云先生吗?   我说我记得。   李善水叹了口气,说道:火云先生用他自己的命,替我们算过命,说我李善水要遭殃,只有你于水,才能帮助我。   我说是啊!   当年火云先生的确如此说过——也正是因为李善水信了火云先生的话,才靠着他的地位和人脉,喊来了全国许多高手前来助阵。   李善水说:以前我没有搞懂那个意思,我以为你于水,把天机符给了我,把那天大的气运给了我,就算帮了我李善水,就算帮了东北阴人——但不是的……也许,在今天,你才能帮助我。   我盯着李善水,跺着脚,说道:小李爷,你可急死我了……你倒是跟我说说看啊——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让你把所有的客人都退走了?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尽管开口,我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第一千三百二十一章 大结局 善水托孤(果冻冠名)   李善水听了我的话,很是感动,说道:于水,没白交你这个兄弟,你是我唯一的倚仗了。   我讯问李善水:小李爷,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望着空空荡荡的李家祠堂,询问李善水。   李善水问我:你觉得我们东北招阴人,这两年,气运如何?   我说如日中天。   还真不是开玩笑,自从我三年前把天机符给了李善水之后,李善水带着东北阴人,气运反转,他们东北阴人的产业,蓬勃发展,手底下的阴人,钱是越赚越多,名声也是如日中天,许多其他阴行的高手,也都纷纷退出了他们本来的阴行,投靠了李善水的东北阴行。   这几年,东北阴人是凭什么把生意越做越大的呢?其实这事,一不是因为东北阴人变得聪明了,二也不是东北阴人换了新的赚钱手法,他们搞钱的手段,依然一成不变,仍然是给娱乐圈的明星、嫩模、富婆之类的人来做阴事赚钱。   他们之所以赚的钱多了,只是因为社会环境出现了一些变化,这几年娱乐产业蓬勃发展,娱乐圈里头的钱更好赚了,一个十八线的歌星,在那房地产的开盘仪式唱一首歌,可能有七八十万进腰包。   这些东北阴人的客户都变得有钱了,出手自然就阔绰了,几年前做趟阴事二十万,现在就得翻一翻了。   这也是一种气运的表现。   李善水和他的东北阴人,气运实在是亨通。   不过,现在李善水问这个事是图个什么?   我跟李善水说:你们的气运很好啊。   “我也觉得气运很好。”李善水说道:我后来让风影,专门试探过我们家族和东北阴人的气运,都是“升龙之兆”。   升龙之兆,就是好兆头啊,扶摇上天。   李善水接着说:但没想到,如此激昂的气运,我们东北阴人,竟然忽然之中走了下坡趋势,不,都不算下坡了,算是断层!东北阴人,毁了,毁与一旦了。   我询问李善水:怎么就毁于一旦了?   “今天早上……东北阴人兄弟全部到了李家村,都开始准备张灯结彩,搭舞台,准备晚上跳二人转,可是,大家忽然倒地。”李善水说道:所有的人,迅速的变得苍老,除了我之外,没有一个人躲得过去,我连忙去检查,看看他们到底怎么了。   “结果!东北阴人兄弟,竟然迈着腿往屋子里跑,跑进去后,关上门。”李善水说:等我推开门,我发现,屋子里面,一个人都没有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李善水说道:这个村子里,所有的大东北阴人都来了,可是……全部消失了——东北阴人的积业,就这么没了。   “啊?”   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耳朵,这么多的东北阴人,说没了就没了,怎么可能。   我盯着李善水,说道:不可能,不可能,东北阴人里面,那么多的阴术大家,那么多的顶级高手,怎么会说没了就没了?   “没了!真的没了。”李善水说道:这件事情,必然有因,我猜测,只有像“天谴”级别的因果,才可能让东北阴人一夜之间坍塌——苍天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谴下来,才不分你善恶呢。   我叹了口气。   李善水接着说道:消失的人,不光是前来道喜的东北阴人,还有我的家人,我的老婆、亲戚,都不见了!整个李家村就剩下我和我儿子两个人了。   我一只手握住了李善水的肩膀,说道:小李爷,这天大的事,必然有因果……我一定要帮你把因果,找出来。   “别!于水兄弟,我等着你和你纹身店兄弟的原因啊,不是让你帮我找出这次东北阴人出这么大事的原因,我自己检查过了——整个东北阴人,气运的根上,被人挖出了一窟窿,现在东北阴人,遭的是天谴。   到底是何方神圣挖了东北阴人的气运根基,他又是怎么做到的,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一切都是未知数。   但李善水知道一件事——谁要来查这件事……谁就得挨上“天谴”,可能得和东北阴人一样的下场。   “东北阴人,一夜所有的人都失踪了。”李善水摇了摇头,说道:我觉得他们都没死,我需要去参悟,我今天就动身,去长白山天池,我开始闭关,要利用我的天眼,找到失踪的东北阴人,找到到底是谁,挖了我们东北阴人气运的根!   他咬紧了牙关,将手里的小男孩递给了我。   这小男孩,长得十分可爱,脸型也秀气,最出众的是那双带着灵气、到处咕噜的眼睛,很聪颖。   李善水说道:我去长白山天池闭关,可能会出得来,可能这辈子就死在里面!于水兄弟,我请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帮我把儿子抚养长大。”李善水说道:你当他的爹。   我想了想,说道:可以,我一定把大侄子抚养成人,并且教他一身的本事。   李善水笑了笑,说道:真是好兄弟——水子,我跟你说三件事。   “哪三件?”我问李善水。   李善水说:第一件事,此子名叫李正阳,我希望他这辈子,正直、阳光!不过现在,我要给我儿子改个名字——哎——今日,东北阴人遭此大难,数百年的积业,愧对祖宗,家族衰落,希望能在我儿子这一代,重振东北阴人祖辈们的荣光吧?就叫他李兴祖。   我点头,看了看怀里抱着的婴儿,说道:好,就叫李兴祖,往后我和他父子相称,但我不会让他姓于,一定会让他姓李,他可是招阴人家族和东北阴人的唯一火种了。   李善水的眼眶里,盈满了泪水,说道:谢谢,谢谢于水兄弟,我说的第二件事,我们东北阴人气运的根被人给凿了,李兴祖不能呆在东北,他要去西南方!西南方,才适合他的气运和生长,就去川西城吧。   我说这个也没问题。   “第三件事——我检测气运、天机的时候,我发现,这次可能真是天谴落在了东北阴人的头上,唯一的火种和希望——我儿子李兴祖,可能是个短命鬼,顶了天还只能活到二十四岁,而且只有从小生长在西南城里,李兴祖才可能活到二十四岁,如果换了其他地方,气运不足,可能连二十四岁都活不到。”李善水说道。   我再次点了点头,说道:阴阳绣,擅长改命,我一定会改了李兴祖的命,让他活得更长,和正常人一样。   “嘿——改不了,天命难违。”李善水说道。   我则坚决的说道:只是难违,不是不能违,有机会的。   李善水叹了口气,拍着我的背,说道:当年火云先生说得对啊,只有你可以帮我——东北阴人消失得差不多了,其余阴行的人,和我都有冤仇,我的小孩,除了你,再也没有任何托孤的可能了。   “放心,小李爷,我一定视为己出,李兴祖,就是我的儿子,我阴阳绣之术,也只传李兴祖。”我跟李善水说。   李善水摇摇头,说道:这个就没必要了——李兴祖大概率活不到二十四岁,如果你阴阳绣只传李兴祖,只怕李兴祖早早的一命呜呼,你阴阳绣术,绝门失传。   “我的阴阳绣,只传李兴祖,是因为我有自信,我能改李兴祖的命。”我跟李善水说道:还是那句话……我觉得天命能违。   “好兄弟……好兄弟!”   李善水跟我道了个别,猫着身子,亲了一口李兴祖的脸颊后,穿上了貂子大衣,走出了祠堂。   祠堂外头,下着鹅毛大雪,鹅毛大雪打在了李善水的身上,说不出的落寞。   “小李爷,记住了!天命能违。”我双手拢在了嘴边,跟李善水吼道。   李善水身形顿了顿,很快,他就走了,边走边用他洪亮的声音,说道:水子,等李兴祖成名了,你帮我把着关,如果他小子是个人物,就让他重振东北家业,如果他不是个人物,就别跟他说我和东北阴人的事了,让他安心的走完一生吧!大不了从此东北阴人,只能成为历史中的一个符号!   “天命能违。”我又努力的冲着李善水吼道。   李善水笑了笑,说道:天命能违。   他的眼神中,带着苦涩,我的眼神中,却带着坚决。   我接着又低头,看着李兴祖,他那双骨碌的眸子里,我预感他一定是一个比我更加优秀的阴阳刺青师。   一次托孤,一次男人间的承诺,我又望着祠堂外头,再也瞧见李善水的背影了……   (全书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8080txt.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