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8080txt.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五代大军阀》 作者:糊煸 五代十国没有风花雪月的浪漫,没有才子佳人的佳话,有的只是饿殍遍野,血流千里。 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这是武夫们用鲜血染成的大时代! 第一章 党项人的奴隶 夜,黑的有些深沉,天空中降下的雪花像蒲公英一样四处游荡,漫无目的地寻找着它的归宿。 一尺深的大雪静静的铺在草原上,天地之间成了银色的海洋。本该漆黑一片的世界在月光的辉映下露出了惨白的幽光,三两顶帐篷被大雪装点着身体,孤独的矗立在空荡荡的雪夜里,与天地合为一体。 然而,这样一副美到妖艳的月夜雪景却成了党项人的末日。 已经是初春了,江南的土地上怕是都能看见新绿了吧?但是,草原上迎来的却是的令人绝望的一片素白。 生存环境本就十分恶劣的党项人仿佛受到了白石大神的诅咒,要在这无边的大雪中悄无声息的灭亡。 这是一个只有数百帐的小部落,党项八氏中颇超氏的一个分支。 “可汗,部落里的牛羊已经冻死了几千头了,我们跟吐蕃人还有梁人买的粮食也快吃完了。上次我们追随大汗去延州死了很多人了,部落里就剩下些女人孩子,这个冬天再没有粮食我们就完了。” 虽然夜已经深了,部落中间的大帐依旧灯火通明,帐篷里的人满脸忧愁的聚在一起,面前的马奶酒早已经变得凉,散发出一阵腥气。 帐篷里面的火盆足足有四个,但是所有人的心里都是冰凉一片。 “可汗,米禽氏今天派人过来要联合我们去打灵州,只要求我们出一千兵马就给我们分三成的财货,我们不如答应吧。” 帐篷中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单膝跪在羊毛地毯上,一脸期盼的神色看着坐在高位上的部落首领。 话音刚落,旁边的一位年轻的党项小伙子一拍桌子气愤的站了起来,安静的大帐内这一声突兀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连眉头紧锁,眯着眼思考问题的可汗都被小小的惊讶了一下,把头稍微转过来看了年轻人一眼。 被所有人盯着,他的脸有些红,但是愤怒的表情始终没有变,伸出一只手有些颤抖的指着刚才说话的络腮胡大汉。 “不行!野离,你想把我们部落带向死亡吗?去年秋天我们跟随大汗一起去延州,结果呢?抢来的财货大部分都被拓跋氏拿走了,我大哥为了掩护他们撤退也死了,部落里好儿郎们有多少死在延州?” “现在还想让我们去灵州,米禽氏是不是想让我们全都死光,然后把我们的女人、牛羊全都拿走?” 帐篷里面异乎寻常的安静,颇超可汗脸色铁青,一双布满老茧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身体都有些发抖! 他的继承人敏风死在了延州,那是他最喜欢的儿子,他就像是白石大神赐予部落的礼物一样,强壮、勇敢而且还是部落里最好的骑手,他射出的箭就像流星一样快速而充满了力量。 可是他死了,死在了冰天雪地的延州,那些可恶的梁人把他的头挂在了城墙上。想到这里,颇超可汗再也忍受不住了他激动的满脸通红。 “颇超最好的勇士怎么能死在绵羊一样的汉儿手里,都怪野辞氏的那些混蛋,为了几个女人竟然拖累行军速度,真是太可恶了。” 老可汗说到最后几乎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了,他最喜欢的儿子本来就要迎娶草原上最美的明珠,拓跋家的女儿为妻,将来还要代替他继承部落。 “可汗,眼下不能意气用事啊,眼下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不用说了!” 野离还没有说完就被颇超可汗粗暴的打断,“今天你们先回去吧,每天我去见见米禽家的人!” 听到这里,大家如释重负,纷纷行礼告退,野离也走了,不过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霾。 “父汗,野离他根本不安好心,我看他是跟米禽家勾结好了……” 颇超可汗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明天再说,我累了,出去!” ………………… 王进的身体已经没有了知觉,脸上仿佛正在被如同钢刀一般锋利的寒风刮着,牙齿根本不受控制的上下打着架自己,身上只穿着一件薄薄的麻布衣裤,大雪落在上面,堆积了厚厚的一层,要不是口鼻处还露在外面,几乎就是一个躺着的雪人。 王进绝望了,他这辈子没有遇到过如此寒冷的天气,这一刻他想起了丹麦童话中的故事,那个小女孩在寒冷中孤独的点燃着火柴等死的场景,以前看的时候不带有丝毫情感,眼下他却体会到了小女孩的悲惨命运。 自己,应该比她还要悲惨吧!毕竟,她还有火柴!火柴,要有根火柴多好啊,点着了先暖暖脚吧,快要冻掉了。 他本是穿越过来的现代人,华夏**队的连长,军校毕业后就当了军官,后来因为优秀的训练成绩以及在全军比武大赛上取得第一名的成绩,被召进了特种部队,当了连长。 就在部队到金三角进行抓捕最凶恶的毒贩时,被一枚土制手雷扔在了身边,撕碎了身体。 临死的时候,他想了很多,有几年没见面的母亲,有在家乡苦苦等待着他的女朋友,还有一起出生入死的战友…… 就在他满怀着留恋的目光永别世界的时候,突然他的意识又清醒了。 第一眼见到的却是满目荒凉的景象,目光所能到达之处都是黄土,但是植被还挺茂盛,自己穿着古代人的衣服正被一群奇装异服的人用鞭子抽打着前进,一片凄惨的哭叫声,周围全是听不懂的语言,而驱赶他们的人更加奇怪的穿着,手里拿着自己那个时代从没有见过弓箭,刀枪。 王进彻底慌张了,眼前的景象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看着自己完全陌生的身体,不见了强壮的肌肉,却是瘦弱的有些离谱。头发也变得如同女人一般长,随意的扎在脑后。 一个惊人的猜测在他的脑海中炸响:他穿越了。 后来在旁边如同乞丐一般的人口中得知了事情真相,他穿越到了五代十国时期,具体是朱温做了皇帝的后梁。 幸好他的历史学的不错,不然任凭他想破脑袋也不会知道自己身在何方,眼前的这些凶神恶煞的大兵就是历史上大名鼎鼎的党项人。 后来的日子更加的苦难,虚弱的身体当真是手无缚鸡之力,更不要说同那些刀枪棍棒在身的党项人玩命。 延州距离党项人的地盘有几百里路,这段路彻底成为了这些被裹挟着的汉人奴隶的死亡行军,每天都有不堪折磨的老人、女人孩子倒下,而那些党项人甚至看他们拖累行军速度直接就杀人。 王进依靠着自己在特种部队锻炼下来的惊人意志力,一路苦撑着走到了草原上只不过这才是痛苦的开始。 五代十国啊,这是一个武夫的时代;这是一个人命如草芥的时代;这是一个文官统治几乎绝迹的时代;这也是可以建功立业的大时代。 王进跟随着剩余的被俘虏的人被带到了草原上,像蒙古包一样的帐篷星罗棋布的散在这里,成群的牛羊低着头安静的吃着草料,寒冷的风吹来,吹乱了它们身上的毛发,也吹冷了王进的心。 一切都太残酷了,他终于见识到了什么叫真正的人命如草芥,党项人像驱赶牛羊一样驱赶着他们这些“两脚羊”,每时每刻都有人因为高强度的行军而倒下,那些妇女的命运就更加悲惨了。 “进…哥儿,你说…你…说党项人会…会把我们怎么样?” 李柱子的牙齿上下打架的声音连王进都听见了,他哆哆嗦嗦的问了王进一个问题。 王进沉着一张脸,眯了眯眼睛,并没有回答李柱子这个问题,因为他已经被寒冷弄得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李柱子很年轻,应该不到十八岁,长着一张憨厚的脸,据他说,王进跟他是同龄发小,连被党项人抓走时都是在一起干活。 王进刚知道时微微有些惊讶,怪不得身体如此的孱弱,这般年纪的年轻人又得不到什么营养,等走到草原的时候就轮到李柱子震惊了,他根本没有想到文弱书生一样的进哥儿居然能坚持走到这里,村里的陈铁匠都在路上累死了。 李柱子没有听到王进说话,艰难的带着哭腔又问道:“进哥儿,你,你死了吗?” 说完****已经冻得僵硬的胳臂好像触碰到了另一个冻得僵硬的胳膊。那是李柱子的,他就躺在王进的身旁,艰难的移动自己的身体,想来看看他的兄弟。王进有些感动,他回想起了自己的战友,眼角的泪流了出来。 人的感官视觉很是奇妙,王进此时此刻连眼睛都有些睁不开,嗅觉却异常灵敏,他闻到了羊膻味,很浓烈,而且越来越浓。 他知道,有党项人来了。 他跟李柱子两个人被分配给部落的党项人家里充当奴隶,被关在一个如同羊圈的一个露天空间,每天的食物就是主人吃剩下的骨头。 “进哥儿,那…那个…那个女人又来了。” 李柱子的声音透露出了恐惧的味道,他害怕那个党项女人。 她靠近了,突然她又哭了,声音很大,嘴里还大声的嚎叫些什么,拿着鞭子死命的往王进跟李柱子身上抽打。 痛哭跟嚎叫在寒风的吹拂下传的不是很远,王进根本听不懂党项语,冰冷的鞭子打在身上反而使得僵硬的身体获得了一丝暖意。 王进大约知道为什么这个女人半夜三更跑过来抽打他们,她们家没有男人,大概是打草谷的时候死了吧!也许她很爱自己的男人,但是这一切王进都没有心思去想,根据草原的规矩,她很快就要成为别人的财产。 那个女人抽打累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半天没有发出声响,只是眼神空洞的看着王进的脸。 王进的意识已经不清醒,他不知道女人什么时候离开的,你是觉得自己身体上突然暖和了起来,嘴里也感觉到了有一股羊奶特有的腥气,羊奶是温的。 温暖的感觉让王进感觉到了浓厚的睡意,他在沉睡前最后的想法确是,自己终究还是活过来了。 第二章 大雪满弓刀 草原的初春终究还是与中原不同的,没有和煦的阳光,没有大地复苏的那令人心醉的新绿。 凛冽的狂风掠过,身后剩下的只有荒凉,只有那让人发自骨头里的冷。 春风不度玉门关,这是一片春风都抛弃的土地啊! 王进醒了,可是他还是不能站立起来,这幅身体的原主人实在是太过于虚弱,长时间的痛苦跋涉让他透支了身体的最后一丝体力。身体上的羊毛褥子厚重而暖和,如果不介意羊膻味的话。那个党项女人在他沉睡过去的时候又给他拿了羊毛褥子,不然光靠一件羊皮衣可熬不过昨夜的寒冷。 王进看了一眼身边还在沉睡的李柱子,他身上的褥子好像比自己的要薄一些,看来那个女人对自己还算是优待了。张开嘴呼了一口气,立刻变成了白茫茫的一阵雾气,嘴里被灌了满满的冷风,冻得牙齿都发酸,王进乖乖闭上了嘴巴,开始活动起有些脱力的手脚。 太阳慢悠悠的升了起来,党项人的部落又有了生机。不过昨夜牛羊似乎又冻死了不少,王进看见那个女人正抱着一头羊羔痛哭,羊羔的头已经垂了下去。它没有王进的好运气,初生羊羔的绒毛不足以抵挡寒风的侵袭,被冻死在母亲的旁边。 王进脑袋有些沉,颤颤巍巍的站立了起来,吃力的抬起一只手臂轻轻的推着李柱子的脑袋,还是热的,李柱子命虽苦,但硬,阎王爷没收。 李柱子起来了,有些惊喜的看着王进。王进并没有与他搭话,只是指着地上的羊皮大衣。李柱子的身体比他要好得多,但是经过一番折腾下来也是半条命没有了。 党项女人似乎发现了这边的情况,大声的冲他们叫嚷着什么,神情有些激动,脸颊两侧的高原红在白雪的衬托下更加的显眼,挥动着手臂,好像是叫他们过去的意思。 毕竟救过他跟李柱子的命,而且目前的身份是这个女人的奴隶,王进拉了下李柱子的手臂,示意一起过去看看。那女人仍然抱着那头死去的羊羔呆呆着看着羊圈。眼前的情景连王进都有些震惊,一片片倒下去的绵羊已经冻得发硬,绵羊身上的羊毛经过寒冷的雾气成了针一样坚硬,牛羊就是草原人家的生命,如今这个经历了丧夫之痛的党项女人,生命也丢了一半。 女人面无表情的指着羊圈里的死羊,做出往外拉的手势,两人无奈,虽然体力还没有恢复但是不能拒绝。 李柱子抓住了死羊的腿就开始往外拽,冻得结结实实的死羊颇有些沉重,王进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也只能慢慢的挪动。李柱子力气大一些,抓住羊腿后很潇洒的凌空扔起,羊重重的摔落在在坚硬的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本来只是呆呆看着眼前一切的女人突然发了狂,她激动的一跃而起,拿着鞭子劈头盖脸的往李柱子身上抽打,一边抽一边发出如同野兽一般的低吼叫骂声。 李柱子不敢还手也不躲避,女人抽累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哭泣着。王进看得已经发呆,这个瘦弱的女人刚才迸发出的气势连他都觉得有些心寒。 党项女人看着王进盯着自己看,突然站了起来,拉着他的手就往帐篷里去。李柱子呆立在场,嘴巴张的几乎可以塞下一颗鸭蛋。 昨夜的火盆还没有熄灭,帐篷里面跟外面完全是两个世界。女人刚进屋子就开始做了让王进目瞪口呆的动作,她迫不及待的扒他的裤子,又把身上的羊皮大衣脱掉。 王进感觉到很屈辱,但是无能为力,自己目前的身体状态还不如一个女人,看到王进的挣扎,女人狠狠给了他一耳光,目光中带着杀气的看着他。 王进第一次认真的看着眼前的党项女人,头发随意的挽在脑后,一双大眼睛中满是愤怒和**,脸颊两侧有着微微的高原红,一张鹅蛋脸,皮肤有些粗糙。 王进就这么呆呆的与他对视着,前世的自己当兵多年仍然未经人事,此时的这幅年轻的身体大概十八岁,从李柱子的言语分析也应该还是处男。 女人被他看得有些慌了神,不过很快便恢复过来,也许她意识到王进只不过是他的奴隶而已,用不着客气,随后脱光了他的上衣露出了单薄的胸膛。 女人似乎很久没有经历过男人了,一双粗糙的大手剧烈的抖动着,一把抓住王进的下体要害。 王进浑身一个机灵,倒抽一口冷气。女人似乎也没有什么耐心,脱掉自己的裤子,掀起袍子的下摆,直接坐了上去。王进就这样稀里糊涂丢掉了处男之身,女人的花房有些干涩,但仍然卖力的上下起伏着,王进被弄得很不舒服。 看着女人有些笨拙的动作,王进心中一股怒火燃烧,穿越到古代居然被一个党项女人霸王硬上弓,这是何等丢颜面的事情。 他一把把女人从身上推下去,反手就去扒她的衣服。党项女人穿着的衣饰有些繁琐,弄了半天也没解开。女人先是惊讶,一转眼看到他这个样子突然笑了起来,王进看得都呆了,她笑起来的样子拨动了他的心弦。 不知道谁说的,女人最美丽的时刻就是展颜欢笑。面对这么一个甚至有些粗俗的女人,王进有些发狂了,他的动作粗暴了起来,在她的配合下剥光了所有的衣衫,一张嘴便咬住了一颗嫣红,像婴儿那样吮吸起来,换来的也是她的豪放的大笑。 初经人事的王进没有坚持多久便交了枪,趴在那里喘息着,虚弱的身体也变得更加不堪。 女人似乎发现了他的窘境,穿好衣服倒了一碗奶茶一样的让他喝下去。味道有点怪,饥饿的王进也不挑三拣四,一大口便全部下肚,又要了一碗给在外面“把风”的李柱子送了过去。 李柱子一张黑脸有些红,怯生生的偷偷看了王进好几眼,刚才那党项女人高亢的叫声估计连隔壁帐篷都能听见,就在门外的李柱子那就更不用说了。 王进刚要跟李柱子虚伪的解释一番,李柱子就发话了:“进哥儿,刚才我看见了党项人的兵马好像正在聚拢,每家每户都有男人带着弓箭去前面的校场了,莫不是又要去延州打草谷吧?” 平静的清晨终于被打破了,战马的嘶鸣与党项士兵的叫喊声显得十分的嘈杂。 今天一大早,颇超可汗便召集诸将议事,在丧子的悲痛与部落巨大困难的压力下,他最终做出了决定,召集部落中所有能战的勇士,跟着米禽部落一起去灵州抢一把。 他已经老了,部落每天都有经受不住严寒的老人死去,粮食消耗殆尽,牛羊成批倒下去。他的威望已经下降,至高无上的权利受到了质疑,部落中的许多贵族在质疑他有没有能力保护部落的子民。 他别无选择,只能去冒险! 灵州的朔方节度使韩逊并不好惹,去年韩逊在后梁朝廷的帮助下打败了李茂桢,又被加封中书令,颖川郡王。此时正是他兵强马壮的时候,攻打灵州颇为不智。 可是他们没有选择了,周围州府连年战乱,十室九空,去年去延州的情形他们看在眼里,赤地千里,饿殍遍野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值得他们抢的。 “可汗下令,族帐中每两丁抽一丁为正兵,一丁为杂役,备齐马弓,即刻执行,不得有误!” 党项传令兵在部落族帐中高声传令,不懂党项语的王进与李柱子都是一阵茫然,族帐中顿时一阵混乱。党项的士兵与草原上的所有民族一样,都是全民皆兵。党项男子的十五岁成丁,到六十岁为止。在这个年龄段成批内的男子都有出战的义务。 党项人家如果有丁口两人,则一人为正兵,一人为杂役。然而这个女人家里已经没有男人了,只有两个从延州抢来的两个奴隶。 王进心里有种强烈地预感,他们会被党项人胁迫做攻城掠地的炮灰。 果不其然,两个高大的党项士兵走到了女人帐篷中,看了一眼羊圈里成批的死羊和不知所措的王进与李柱子,同那女人叽里咕噜的说了许多,眼神始终没有离开王进与李柱子。 党项女人很激动的样子,他拖拽着士兵的手,指着羊圈大声的辩解些什么。 一切都是徒劳的,王进和李柱子还是被带走了,女人嚎啕大哭,死死盯着王进。 他们被粗鲁的党项士兵驱赶到了族帐外的一片空地上集合,里面已经有很多跟他们一样被抓来的延州百姓,清一色的男人,在党项人弓箭大刀的威胁下目光呆滞,面无表情的一帮人紧紧围靠在一起取暖。 王进与李柱子的到来没有引起丝毫的涟漪,大家似乎已经预料到了最终的结局,只是求生本能让他们不肯轻易的结束自己的性命。 王进仔细的看了一下,营地里面大概有一两千人,可是自己被党项人俘虏的时候可是数万百姓的,分到颇超氏的男子也有五千多,就这几天,他们就如同牛羊一般的成批死去。 党项人终于要出发了,王进身上已经背上了箭矢与巨弓,还有一袋比石头还硬肉干口粮,他成了党项人的杂役。 天空中又下起了鹅毛大雪,马上的党马项士兵申请严肃而坚毅,高高的帽子戴着头上,背后背着一把骑弓,腰间还跨着一柄弯刀。 党项女人来了,她静静地站在送行的妇女堆里,一双大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王进,眼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寒风的刺骨而擒满了泪水,他居然在担心王进。 就像一个送丈夫上战场的妻子一样,这简直太荒谬了。 雪越来越大,不一会儿人和马的身上都落满了薄薄的一层,马上的党项士兵们的此时已经成了白色的雪人,骑弓的弓弦上也成了白色,战马不时打一两个响鼻已驱散刮进鼻孔里的雪花。 王进想起了一句诗:大雪满弓刀。 第三章 灵州 灵州离党项人的地盘并不远,宋朝的时候灵州就是西夏国的城池。不过此时的灵州却有一尊大神坐镇,朔方节度使韩逊此时此刻正是意气风发。朱温代唐后,韩逊出任朔方节度使。反对朱温的凤翔节度使岐王李茂贞任命李继直为盐州刺史,摆明了不合作的态度。 开平三年,韩逊率朔方军攻占盐州,斩杀盐州刺史李继直等六十二人,一口吞并了盐州,实力大增。忠武军节度使刘知俊又来攻打他,又被韩逊轻松击败。 李茂贞想把灵州变成他的马场,于是,李茂贞就派李知俊率领邠州、岐州、秦州、泾州数万将兵进攻灵州。这下子,韩逊挡不住了,又向朝廷求援。 梁太祖朱温下诏命镇国节度使康怀贞、感怀节度使寇彦卿率军进攻邠州、宁州,以解灵州之围。朝廷大军一到,这些西北藩镇的乌合之众立马就挡不住了,庆州刺史李彦广出城投降,康怀贞军先锋甚至到打到了泾州。 刘知俊的老巢都快不保了,哪里还有什么心思继续攻打灵州!韩逊这下子总算是出头了,老巢保住了了不说,讨好了朱温,那前程怎么会少的了。在任命官员如同开玩笑的五代,韩逊被加封中书令,颖川郡王。 韩逊从西北边关的势力不大的蕃镇节度使一下子变成了王爷,而且地盘扩大了一倍。受了朱温的恩惠,自然是要为朝廷分忧的,韩逊西拒党项,东抗李茂桢,把他的老巢灵州经营的滴水不漏。 不过今天的韩逊有些心神不宁,大雪已经断断续续下了好多天,虽然没有传说中辽国半人高的大雪那么夸张。 “节帅,瑞雪兆丰年呐,来年朔方定能丰收,节帅担心的大军粮草也能缓解。” 白虎节堂议事,底下的军官幕僚都是一副欣喜的模样。也难怪他们见下雪如此兴奋,黄巢起事后,这天下就乱了,西北蕃镇的节帅们彻底成了土皇帝。 大唐名存实亡,所谓的朝廷再也指挥不动他们的一兵一卒。可是问题又来了,西北乃是苦寒之地,连年战乱虽说没有像中原那样十室九空,人皆相食的惨状。但也是土地荒芜,百姓食不果腹,流离失所。 韩逊自诩雄略之主,也学曹操那样修耕植、蓄军资、轻赋税。无奈,西北的土地哪里比得上中原肥沃?贫瘠的土地中产出的粮食交纳完两税,剩下的连一个成年男丁都养不活,更不要提一家人。 于是,绝望的百姓成了流民,在西北诸州间晃荡。有些身强力壮的忍受不了饥饿的痛楚,拉起队伍,占山为王,干起了无本的买卖,这下子西北局势大坏。 韩逊被这些流民搞得焦头烂额,虽说想要剿灭这些乌合之众易如反掌。可是如今大军一开拔,所费钱粮无算,他的家底可不丰厚。 如今的朔方一地,被党项、辽国这些猛虎包围,而且身边还有着李茂桢这匹恶狼虎视眈眈,实乃四战之地,凶险无比。他所养的蕃镇牙军是他安身立命的根本,要防备的势力太多。 “节帅,那些流民聚集在了城外,末将已经下令不准放一个入城,有胆敢接近城墙二十步范围内的,一律射杀。” “节帅,城中百姓传言党项人要来灵州劫掠,我们是不是要派些探马打探一二?” ……… 白虎堂中的议事就没有给韩逊带来一件好消息,都是些让人烦躁,却又有心无力的腌臜破烂事。 韩逊有些不耐烦的扶着头,看着底下的一帮将校幕僚,心中却是失落至极。想他韩逊,凭借着一双慧眼,每次天下大势都能看的一清二楚,才得以拼出这份基业,如今眼看就要穷途末路了,难不成去汴梁向朱全忠纳地称臣求个富贵? 绝不!韩逊眼中闪过一丝狠戾。 “吩咐下去,城外流民一律驱离,有滞留不行者,杀无赦!至于党项人那边的话,李先生,你怎么看?” 韩逊转头看着一位四十出头,面白微须的中年书生模样的幕僚低声问道。 “节帅,如今大雪封路,不利于党项人轻骑来袭,我灵州只需派出些探马细作,打探下党项寇境的必经之路便可。” 看着幕僚一脸笃定的模样,韩逊心中也是稍稍安定。如今西北到处都是麻烦,要是党项人在过来凑热闹,想到这里的韩逊也是一阵忧虑。 “父亲,不可。” 一声有些沉稳的声音响起,原来是韩逊的长子韩洙。 韩洙大约三十多岁的模样,身材高大,眼神锐利的扫视了在座的各位灵州的军中将领,幕府师爷。 韩逊没有搭话,呷口茶,点头示意韩洙继续说下去。 “各位,昨天细作密报,草原上大雪数尺之厚,党项部落牛羊冻死无数,而且党项中米禽部落不断召集人马,不知所图。眼下我们灵州内忧外患,党项人肯定见我们力有不殆,想抢我们一把。” 话音刚落,底下一个五大三粗,满脸大络腮胡子的红脸大汗站了起来,如果在配上青龙偃月刀,活脱脱就是关羽在世。 “哼,党项那帮蛮夷真是不自量力,节帅,给某一万兵马,定屠了那什么狗屁倒灶的米禽。” 一席话讲完,听的底下的大老粗们是热血沸腾,纷纷请示要与那党项人一战。 韩逊也是有些激动,虽然他也是大头兵起家,不过他可没有军中大老粗们一样的莽撞。 “眼下情况并不清楚,大郎,你去多安排些细作探马,把党项人的情况弄明白!” 韩洙领命而去,众人也皆散去。 ………………………… 王进这几天受的罪比他以前那些号称最严酷的训练都要难受的多。 党项骑士一人双马甚至三马,可是他们也不敢骑。这种大雪中,一旦马失前蹄,后果不堪设想,一般都是马废人亡。 党项人的马比较繁杂,既有高头爆发力惊人的西域马,又有矮小耐力强的草原马(蒙古马)。可是战马是异常珍贵的资源,草原民族没有了马,就像是没有了牙齿的老虎。 王进和李柱子二人手搀着手,跟随在杂役部队的最后面,踩着前人留下的脚印,一步步的向前挪动。 雪已经漫到王进的小腿肚,这还是王进相对于这个时代来说相对高一些的身材,有些人已经漫过了膝盖。身上背的干粮军械沉重无比,压得瘦弱的肩膀酸痛无比。 “进哥儿,嗓子眼都快渴冒烟了,你们怎么不渴啊?”李柱子的的食量比较大,坚硬如铁的肉干被他吃了个精光,又没有喝水,此时身体大量出汗,严重脱水。 王进把自己的水壶拿出来,里面还有许多水,不过都是些雪水,还带着许多碎冰块,这种水喝到胃子里面,滋味可不好受。 李柱子已经想不了那么多了,抓起水壶就往嘴里倒。果然,李柱子大嘴一歪,眼泪都要下来了,牙齿也在上下打架。 突然,党项人的部队停了下来,杂役们一阵骚动,纷纷给那些正兵披甲,递送兵器。原来前方已经到了灵州的的一座小城附近,党项人要去抢东西了。 王进以前读历史的时候一直很奇怪,他弄不明白蒙古骑兵为什么能横扫天下。要知道,那时候可都是攻城战,蒙古骑兵一般都是轻骑兵,突进速度惊人,一昼夜能行数百里,来去如风。 可是张和想象不到这样的部队怎么去攻城,就好比拿现代的特种部队去战场上打阵地战一样,几乎没有什么作用。 然而党项人也是轻骑兵为主,甚至有些方面跟蒙古骑兵很象。王进睁大了双眼,想看看这在后世颇有威名的党项铁骑是如何战斗的。 出乎王进的意料,战斗非常的……无聊,党项人没有去攻城,只是在城池附近的村寨中烧抢,甚至没有杀人,把人全部赶到城池里去。 随后两部人马水泄不通的把这座在张和看来十分残破的小城围住,一只鸟都不放过去。王进这下子恍然大悟,原来党项人还会玩心理战,这是要难民进城引起恐慌,然后在包围城市施加压力。 城头上的士兵似乎十分的恐惧,党项人打草谷几乎每年都有,只是今年的气势完全不一样,城楼下的党项人眼中露出的恶狼一样的光,只是他们不知道那是饿的。 城池自然没有攻下,城内的县令还等着韩节帅来救援,他的家小还在灵州城内,这么快就投降,只怕韩逊一发火…… 党项人大军停了下来,开始扎营寨了。随军的一众人之中,还有汉人工匠,都是从西北这边掳掠过去的。工匠们开始制作攻城器械,攻城梯的制作并不复杂,只是爬攻城梯当炮灰的人不可能是这些党项骑兵,那只能是他们这些杂役了,特别是抓来的奴隶。 王进心中一阵颤抖,攻城蚁附他没亲眼见过,不过就是影视剧中表现出来的那个景象他也受不了,实在是太恐怖,太血腥。 第四章 打草谷 王进的担忧没有成为现实,因为党项人的粮草没有了,攻城是持久战,比拼的是战争承受能力,没有粮草的党项人可能连一天都撑不下来。 草原民族的士兵都是马上的勇士,他们能够在条件极其恶劣的草原上生存也是依靠马的帮助,没有了马的草原勇士也就失去了一切。 党项人与其他草原民族没有什么区别,他们的生存环境可能更加的恶劣,至少契丹人和土蕃人拥有广阔的水草丰满的草原,拥有数不清的牛羊,拥有比党项人多的多的人口。 可是即使是这样,他们的生存环境依然很恶劣,契丹人大军开拔之前是没有粮草的士兵也没有军饷,一切都要靠自己。这与中原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的根本策略背道而驰。中原王朝是农耕民族,民以食为天,没有粮草的中原大军,再多的兵马也撑不了几天。 党项人与契丹人很像,这次大军犯灵州,连最基本的牛羊都没有赶来多少,因为大雪,党项人的牛羊损失惨重,要不然颇超可汗不会妄动的。 王进身后背的肉干只能支撑几天,剩下的粮草只能问韩逊要了。 韩逊会给吗?当然不会,既然他不给,党项人只能自己动手抢。在大军抵达灵州境内的第四天,食物彻底用光,党项领军的是米禽氏的贵族,他当机立断分出两千人的先锋部队,绕过城池向灵州腹地挺进。 散部在灵州广袤大地上的村落就是他们的目标。村子里的富户地主肯定有堆满了粮食的仓库,有滋味肥美的鸡鸭鹅肉,还有长相甜美的汉人女子,想想就让这些年轻的党项士兵们兴奋异常。 他们太久没有吃过新鲜食物了,草原上的牛羊冻死以后,整个族帐每天都是烤死去牛羊,而且草原缺盐,那牛羊烤出来也是索然无味,灵州跟盐州都是产盐的地方,这回肯定是要抢一大批盐回去的。 王进默默的看着这帮躁动不安的党项士兵,心里却是叹了口气,乱世中人命比不上一捧粮食,这回党项人不知道要生灵涂炭到何种地步? 先锋部队的集结只用了差太多一盏茶时间,粮草耗尽的党项人没有耐心在围着城等待下去,他们的目标就是来抢一把,如果有能有巨大的收获当然很好,如果成本太高,他们就退而求其次,抢到足够部落熬过这个冬天就可以。 先锋部队走后大约一刻钟左右,两部人马主力也放弃了围城,退后二十里安营扎寨,静静等候先锋部队大获而归。 李柱子似乎有些不对劲,他脸色苍白,在这寒冷的天气里,脑门上滚出了豆大的汗水,牙齿紧紧咬住嘴唇,都咬出血了,抱着肚子身体都蜷曲起来。 王进在当兵的时候经常野外生存训练,雪也不是没有吃过,所以自己判断出李柱子因为那冰冷的雪水,导致胃部痉挛。 李柱子终于忍受不了剧烈的疼痛开始低声的呻吟起来,身子也慢慢的矮了下去。 党项人根本不会关心汉人奴隶杂役的死活,只要不逃跑,都是相当自由的,就算逃跑也没有关系,西北的流民已经把野外能吃的一切都吃光了,树皮都没有放过。 天空中又飘起了雪花,漫天飞舞的雪花如同扑火的飞蛾一样在营中篝火堆上空化为乌有。王进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让李柱子减轻痛苦,只好拿起瓦罐装了点雪水,并将自己私藏的风干牛肉放了进去,找了一个不怎么引人瞩目的篝火上煮熟。 篝火的火力很强劲,一会儿瓦罐里面的水就沸腾起来,“嘶嘶”的冒着白气,就在王进煮雪水的时候,一个大胆的计划从他的脑袋里面冒出来,他逃跑!带着李柱子逃跑! 煮开的热水喂了胃痉挛的李柱子喝了几口,又给他吃了煮的有些烂的牛肉。不到一刻钟时间,李柱子的痛苦缓解了不少,但仍然很虚弱。 “进哥儿,你也吃些吧。”李柱子看着原本脸颊白皙的王进在经过这段时间的风吹日晒后变得黑了许多,不过看起来比以前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坚毅了许多。 王进看着周围巡逻的党项人走远后,爬在李柱子耳边把自己要逃走的计划说了出来,叫他配合一番。 李柱子听完目瞪口呆,他看着王进的眼神都变了,就算是进了那个党项女人的帐篷他都没有这么惊讶,毕竟进哥儿的卖相还是不错的,习惯了粗犷的草原汉子的党项女人,对这样从没见过的文弱书生有好感并不稀奇。 不过,李柱子看着王进一脸平静的脸,他感到了陌生无比。以前那个在家中苦读圣贤书的进哥儿与眼前这个王进完全重合不起来。 “进…进哥…儿。”李柱子边说边咽了口水,眼睛不自觉的到处乱飘,心中也像擂鼓一样“扑通,扑通”的跳着。 “这能行吗,就凭我们两个,恐怕等不到回延州就冻死了吧!” 王进心中有些无语,古人的乡土情结真的很重,李柱子这个时候仍然以为王进是想跑回延州老家去。 王进并没有反驳他只是看着远处雪地中大军行过留下的痕迹对李柱子说,“我们没有在这荒天野地干粮能跑多远?” 李柱子倒是很干脆,很直接道:“跑不出十里地!,前面二十里才到保静县,我们没有足够的干粮啊,怕跑到半路就要冻死了。” 李柱子看着王进,很希望他能听自己的话,不要冒险。在他的心目中,王进始终是个读书人,懂的比他多,可是这逃命的本事不一定比的上李柱子,自己十岁就跟随阿爹上山打猎,多次遇到虎豹都凭借经验,留下了性命。 王进听了李柱子的话并没有露出什么沮丧的表情,这是眯着眼想着什么。 突然,王进站起身来,目光坚定的对着李柱子说道:“我们去投军!” “投…投军?”李柱子这下子彻底凌乱了,在他看来这乱世当兵几乎就是寻死之道,就算是当流民说不定还能苟延残喘。 王进仔细想过,这五代乱世人贱如狗,吃人魔王秦宗权屠杀百姓充做军粮,其他的大小军阀也比他好不到哪里去。现在做平头百姓还不如做党项人的奴隶,反正都是死,还不如死的轰轰烈烈一些,说不定还能青史留名。 王进不再跟李柱子多说,只是要他一定要听自己的安排。李柱子虽然胆子不怎么大,身体倒是不错,而且还是自己这具身体的发小,很可靠。 党项人里面懂的汉话的稀少无比,但也不是没有,因为党项人物资奇缺,经常要拿牛羊马匹跟汉人换取布匹、盐、茶等物,所以懂汉话很有必要。 王进记得杂役里面有个懂汉话的军官,还有个汉姓:吴与,叫吴不花,党项人没有文字,这是个汉与契丹结合的名字。之前是跟汉人贸易的党项商人,经常出没在西北、吐蕃甚至辽国契丹人那边也有联系。 王进酝酿了一下情绪,努力回忆李柱子当时的面部表情,走到吴不花面前,捂着肚子,咬牙切齿的抖着身体说道:“小人跟我这位兄弟吃了雪水,里面有不干净吃坏了肚子,不能污了营地,怕脏了大人的眼,恳请大人允许我们兄弟俩去远处方便一下。” 王进生怕吴不花汉语生涩,说的很慢。不料那吴不花却是一口流利的西北话。 “这么点屁事也要向我说?死远点去,军中没粮食,不然把你们煮了!”吴不花很没有耐心,他正是饥寒交迫的时候,不希望有人过来烦他,再说他也不怕俩人跑掉,在这里当杂役至少还有活路,要是逃跑拿了就是必死无疑,汉人都怕死啊! “是,是。”王进点头哈腰,一脸谄媚的笑,随即回过身来,慢慢的挪动着脚步,装作很痛苦的模样,拉着同样表情的李柱子就往保静方向跑去。 跑了一百米左右,王进停了下来,脱掉裤子,蹲在了地上装模作样。眼睛死死盯住党项人的营地,雪越来越大了,营地之中也是一片雪白,大多数人都进帐篷里面躲避严寒,只有少数巡营士兵靠着篝火在谈论着什么。 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俩的存在,大雪一会儿就将两人身上落成了白色,与天地间融为一体。 王进轻喊一声“走”拉起裤子带着李柱子就向远处跑去。 雪很厚,一脚踩下去能漫过脚踝,俩人一路上不知道跌了多少跤,李柱子鼻青脸肿,气喘如牛。 张和停了下来,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破布,要李柱子草鞋脱下来,用布将脚擦干,然后死死裹住。雪地生存第一条就是要把保持脚的干爽,不然有可能保不住。同样,手也必须放在衣服里面保持温暖。 怀里还有吃剩下的风干牛肉,渴了可以喝瓦罐里化开的雪水,王进很有信心,俩人走到保静不成问题。 第五章 投军 党项人的骑兵来去如风,在灵州广袤的土地上疯狂的肆虐,当真是匪过如梳,兵过如篦。本就贫苦不堪的百姓在经历了党项人的洗劫后,沦为流民,被迫去大城讨生活去了。 韩逊最近很烦恼,各地官员和探马回报,党项人在抢劫他的地盘,搜刮他的财富,他心急如焚。 可是党项人是小股骑兵抢劫村落,这几天来灵州附近的流民已经多达数万人,这些人为了活下去已经开始换儿女吃人肉了。 灵州军镇的军队已经准备开拔去保静,五千骑兵加一万步卒,辅兵杂役也有三万。 节堂内依旧嘈杂一片。 “节帅,保静县令又派人来求援了,他说党项人骑兵有五万大军,日夜攻城,他亲率数千守军百姓,死战不退,打退了党项人,杀敌两千!” 韩逊听完,面无表情的脸突然变得通红,拿起茶杯就往地上摔去,滚烫的茶水浇溅到众人脸上,烫的大家直咧嘴。 “放屁,党项人还在抢老子呢,就凭王周那个废物也能击**项人?要不是家小还在灵州,我看他早投了党项了吧!派人告诉他,保静要是失守,他王周可不能独活!” 韩逊愤怒的看着眼前的这帮人,他知道这些人各有心思,恐怕不少人跟东京管家来往密切,就想着自己倒了。 “父亲息怒,据探马回报,肆虐州境的党项人只有数千,还有万余骑兵在保静城外四十里外安营了,况且党项人粮草不利,我灵州大军以逸待劳,定能将其一举击溃。” 韩逊看着韩洙,心理面很是得意,自己的儿子的能力胆量并不逊色自己,将来朔方军镇还是要靠他。 “恩,但愿如此吧,李将军已经出发了,眼下要紧之事还是城外流民,诸军有何妙计啊?” …………… 二十里的雪路出奇的难走,王进跟李柱子二人已经是精疲力竭,一路上到处是白色的雪,天地变成了白茫茫。李柱子已经趴在雪地上不能动弹,像极了一路走来冻毙在路边的尸首。 王进不能看着自己的兄弟就这么死了,他使出全身的力气想把他拉起来。浑身脱力的人很沉,浑身软绵绵的李柱子已经精神恍惚了,他不想在走下去。 “阿爹,山…山路,太难了,你…背…背我吧。” 李柱子朦胧之中想起了自己小时候跟着自己的父亲上山打猎的情形,自己小,走不动山路,就缠着父亲要他背,父亲手中拿着弓箭猎物,背上背着他在林子里欢声笑语的场景仍然历历在目。 王进一听,眼泪都快下来了,温热的眼泪就滚过冰冷的脸庞,有些刺痛。 “柱子,一定要坚持下去,你还没有娶亲,我们一定要活下去,将来我们发达了,我给你娶两个,不!三个媳妇。” 王进努力的鼓励着李柱子坚持下去,其实也是在鼓励着自己,雪地中行走的艰辛只有亲身经历才会有体会,简陋的装备,糟糕的身体,如果不是有着巨大的忍耐力,早就变为路边冻僵的尸首了。 李柱子神态有些清醒了,王进赶紧将他拖入一个背风的小山坡。将怀中的风干牛肉拿给他,牛肉已经冻硬了,王进放在怀里捂了好长一会儿时间才拿给李柱子吃。 看着王进的动作,李柱子感动的大哭了起来,从小只有父母亲才会对他这般好,现在进哥儿也对他这样好,他有些感激的看着眼前忙碌着在瓦罐里装雪的王进。 “进哥儿,你不要带着我走了,我累的走不动了。” 王进听完有些责怪的看着他,前世军队之中对待战友不抛弃不放弃的信念已经深入他的内心,他做不出来抛弃自己兄弟的事情,不过对于眼前的困难还是有相当的认识的,所以没有回答李柱子的话。 “柱子哥,你看我们还有多远才能到保静啊?” “还有不到五里路,不过都是些难走的山路。” 李柱子有气无力道 。 王进一听,只有五里路了,前世自己负重十公里越野也是轻松的很,这才五里路肯定可以坚持下去的。 “柱子哥,待会儿我扶着你走,我们一定可以到保静的!” 李柱子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王进,点了点头。 俩人休息了半个时辰又出发了,披头散发的王进拿着一根破木棍当拐杖,手上搀扶着李柱子,迎着漫天的大雪,颇有些林教头风雪山神庙的派头。 ……… 王周的得知韩节帅给自己的回复后,脸色一片惨白,身家性命全在韩逊手上捏着,自己也被困在保静动弹不得,难道真要给韩逊效死吗? 自己也不是没有想过狠狠心,弃了家小,投奔李茂桢去,但是自己连父母、妻子、儿女都能不要,那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呢?恐怕这天下虽大,自己也没有容身之处吧,就算是蛮夷异族也对自己不屑一顾。 就在王周自怨自艾的时候,突然来报,说抓到两个党项人的奸细。 王周听完有些想笑,都这个时候了,哪有什么党项奸细,恐怕是这帮守城兵丁为了报功,拿几贯赏钱。 王周随口一问:“怎么看出来是奸细的?” 传令兵道:“那俩人说来投军,说是从党项人那边逃出来的,想杀党项蛮子报仇。” 王周脸上一阵抽搐,都这个时候了,保静县内不知道多少人想逃出去,要不是自己的强力手段,只怕这些个小兵早散光了,现在居然还有人来投军,莫不是脑袋坏了,就是别有用心。” 王周突然来了兴致,他想见见这两个来投军的人,就道:“你把他们俩人带到这来,本官要亲自审问!” 那俩个来投军的傻子自然是王进与李柱子了,历经千辛万苦终于看见保静城墙,李柱子大声叫喊道来投军,谁知道守城兵士直接将两人捆成了粽子,刚准备枭首示众,王进赶紧说他们是从党项人那边逃出来的,有重要消息跟县令说。 小兵一听,自然不敢妄动,赶紧差人告诉县令去了。 县衙正堂,王进颇为好奇的看着,倒与电视上的县衙有些相似,就是没有拿着水火棍的衙役大喊着威武,没有也好,要不然上来就是一顿杀威棒打下来,小命也就去了半条。 就在王进胡思乱想的时候,一声“县太爷到”突兀的响起,吓他一跳。只见王周身着便袍走了进来。 李柱子哪里见识过这般排场,双腿一软,跪地大叫:“青天大老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有天大的冤屈要来。 王周脑袋有点疼,这李柱子看上去就是一个彻底的乡野汉子,党项人会派这样的人来刺探情报,但是后面这个俊俏小哥有可能。 王周当即便问道:“尔等来我保静意欲何为啊?” 王周眼神玩味的看着王进,并不指望李柱子能说些什么。 王进当即便道:“县尊明鉴,我兄弟二人本是延州人氏,党项来打草谷,抢了东西还杀了不少人。我兄弟二人被那党项人抓住做了杂役,今天才抓住机会跑了出来。” 王进把前因后果统统都说了一遍,王周心里已经信了八成,不过还是不能理解为什么来投军。 “保静现在危机重重,你们来投军不怕死吗?” 王进心中暗喜,这县太爷看来是信了他们的话,至少性命没有什么担忧了。 “大丈夫在世,岂能不杀敌报国,却贪生怕死。我兄弟本务农,党项人来了只能待死,与其窝囊的死,不如投军杀敌,奔个好前程!” 一席话说的是大义凛然,王进自己都激动的手舞足蹈,仿佛就要上阵杀敌一般。 王周听了脸上表情十分丰富,他就贪生怕死,不能理解丘八那种视死如归的豪气,不过有人来投军至少能提振士气,现在军心民心都不稳,自己这个县太爷也被架在火上烤。 “好,果然是壮士,来人松绑。” 王进解脱了束缚,心也变得大了起来,“县尊,我们兄弟上阵杀敌就是粉身碎骨全不怕,只留清名在人间。” 王进一激动,说了句自己改编的诗出来,本想拍拍马屁,表表忠心。 谁料,王周听后惊喜连连,这五代是武夫当国,全然没有了唐朝时候诗文兴盛的景象,就算是这保静县读书人也屈指可数,成天在粗鲁武夫中打混,王周也十分的无奈。 “你读过书?”王周想发现新大陆似的问道。 “进过两年私塾,学过几句诗。” 王进有些不解,读过书怎么了,皇帝都是个彻底的武夫,读书人在五代狗屁都不是。 “好,好才华,老夫是进士出身,当年也风光无限,呵呵,一朝看遍长安花。可惜啊,这世道乱了,读书人没了前程。” 说完不断的摇头,王进看着有些好笑,酸腐文人就喜欢想当年。不过嘴上却不敢怠慢,行了个大礼:“末学后进王进拜见县尊。” 这马屁总算是拍对了,王周笑容满面的看着王进,想着是不是要留他做个幕僚,这才华还是不错的嘛。 “我兄弟二人投军上阵杀敌之事,还请县尊成全。”王进看到他心情好,打蛇棍随即拍上。 王周有些遗憾,这读书人上阵杀敌可惜了,又问道:“你可想清楚了,上了战场,生死不由自己。” 王进还是一脸坚定,王周见他铁了心,也不说什么,摆手让人带下去休息,明天再带到军中。 李柱子全程一脸茫然不知,不过他知道,跟着进哥儿,自己就能发发,一路上,笑的脸都烂了。 第六章 铁马冰河(一) 第二天一大早,王进和李柱子被直接从临时住所带到了军营,灵州军在保静的营地建在城外,无数帐篷鳞次栉比的在空旷的校场上排列开来,以王进现代人的眼光看,充满了对称的美感。 王周并没有给他们任何特殊照顾,军队之中以实力说话,特别是在五代这个时候,自身毫无本事,又没有军功,想身居高位无异于痴人说梦。 军队要出动了,这是王进靠近军营的第一想法。军中各个帐篷之前都乱糟糟的站满了人,一队士兵押运着装满铜钱的大车在各个帐篷前发放,大兵们喜笑开颜,手中抓着崭新的铜钱大声的讨论着。 “节帅县尊待我们兄弟不薄,这次打党项人开拔银发了一贯钱,拿回家给秀儿,省着点,也能用个三五月。在待某杀几个党项蛮夷,赏钱还能置办些田产,哈哈哈!” 爽朗的笑声隔着老远便能听见,王进不由的抬头望去,一个身着皮甲的粗壮的汉子手中拿着那铜钱,正在眉飞色舞的与身旁的同袍们说着什么,脸上尽是喜悦,周边不时传来阵阵大笑,听的王进也有些动容。 那大汉年纪不小,粗糙的脸上满是风霜,一条狰狞的伤疤从额头连接到耳朵,凌厉的眼神不时的四处张望,一举一动都展现出一个沙场老兵的煞气。 他的身边聚拢着十来个年轻的士兵,大多都是半大孩子,也有两鬓微霜的中年人。 “陈什将,我赵二上了沙场也要杀几个党项人给我这口刀见见血,省得老有人说我是个雏。我除了没碰过女人,哪里都不是雏!” 年轻人神情激动,边说边挥舞着手臂,上阵杀敌的心很是迫切。 不过,他的这番慷慨陈词换来的却是哄笑,大家都乐呵呵的看着身体激动的发抖大红脸的后生。 “我说二郎,你小子都十六了连个女人都没碰过,也亏你说的出口。哥哥我十二那年就跟隔壁村兰香钻了草垛子,嘿嘿,兰香来年就给我生了个大胖小子。我很你说,女人那滋味,啧啧,妙不可言啊!” 刚说完就有人大叫道:“周赖子你个老不休又说这破事,那兰香胖的跟猪一样,也就你能下的去嘴,兄弟我是没这个本事。我说二郎,周赖子这种货色能教你什么好,他肯定是想把他婆娘的妹子说给你,那小娘我可是见过,就比她姐姐瘦二两,哈哈哈!” 周赖子似乎被人揭了短,还掉起了书袋子,吹胡子瞪眼的指着说话那人:“你,你怎能凭空辱人清白,我那小姨子可是还没有出阁的小娘。” “得了吧。二郎,哥哥带你去逛窑子,那窑姐的身子白的跟头羊似的,胸脯摸起来滑不溜手。嘿嘿,那帮娘们可最喜欢你这种俊俏后生,说不定完事还给你几十文喜钱。” 一帮军中浑汉子精力无处发泄,开着各种淫诲段子都青头嫩脸的赵二郎开心,连李柱子都笑咧了嘴。其他人更是大声起哄,连王进一行人站在跟前都浑然不觉。 陈什将却发现了有陌生人来了跟前,很是不满的望了王进跟李柱子一眼。虽然只是普通的一眼,却充满着威压,看得王进心中也是一震。 领二人前来的传令兵可没功夫与这帮粗人扯闲篇,受了节帅之令,可是要快快回去复命的。 “奉县尊命,任王进为右营甲队队副,李柱子为正兵,编入右营甲队,陈什将,你安排一下吧。” 这边刚说完,整个右营甲队就炸了锅,王进并无军功,上来就压了除了陈什将以外所有人一头,大家升官都是凭敌人脑袋,凭什么他王进一来就是队副? 众人都是一副愤怒的样子,特别是周赖子,不是传令兵在这,几乎要骂娘了。右营甲队一直没有副队,因为他们的编制一直没有满,而周赖子的资格最老,最有可能提拔为队副,被一个年轻的跟赵二一样的后生压了一头,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 这里就要说一下五代的军制了,队副可以说是五代中最小的军官了,五代军制沿袭唐朝,又跟唐朝有些不同。 五代战乱频繁,现有军队的编制就是上阵时候的编制,军队的编制就是战斗编制。100人为1个“都”,都有“都头”;5都组编为1个“营”(500人),营有“指挥”;5营即组编为1个“军”(2500人),军有“都指挥使”或“都虞候”,或直接称“军主”;10个军编为1“厢”(25000人上下,从战斗中的左、右两翼发展而来),厢有“都指挥使”,或直接称“厢主”;左、右两厢编成一个战略方向的总兵力,一般大约为50000人上下,由皇帝派出的节度使统帅。 而五队编为一都,一队的大概人数为十人左右,也不是确定就是十人。周赖子等到来传令的兵士离开,立刻就对王进怒目而视,一副要把王进生吞活剥的架势。陈什将也不阻拦,他对与这种节帅直接任命的队副没有什么好感,所以冷眼看着周赖子在那边胡闹。 右营甲队的士兵们都是在一起很长时间了,虽然很多时候吵吵闹闹,但毕竟是军中同袍,那是过命的交情,所以都向着周赖子。 周赖子看着王进瘦弱的身体一阵冷笑道:“小子,党项人可不是什么善茬,你这风吹就倒的身子骨还是回家好好养养,能长到跟娘们一样重的时候再来军营,说不定还能当个伙夫呢!” “哈哈哈哈”众人当着王进的面大笑不止,周赖子的嘴最是花花,奚落起人来也是很厉害的,一般人被他这样一阵嘲讽恐怕都要翻脸的,最终闹到都头那去也没什么用,都头毕竟护着自己的兵,不可能为了个外人寒了将士们的心。 “周将军是吧?不如这样吧,我们俩比试一番如何,既然你你说我不能杀党项人,进不得这个军营,要是连我都打不过,我看你周将军怕是见到党项人就要尿裤子了吧?”王进说的很是客气,周赖子这种小兵都叫做将军,不过话语里全是刺,直接激的周赖子浑身发抖,脸色通红。 周赖子军中老卒被一个刚进军营的新人挑战,这本来就是意见很有意思的事情,周围其他队的兵士纷纷围了上来,大声起哄。军中的日子本就是十分的无趣,这些大头兵们多半是光棍一条,成家立业的没有几个,拿了军饷不是去喝酒就是去送给了窑姐,而且军中相斗一向管控极严,一旦发现都是重罚,一顿军棍是少不了的。 不过今天就是几个营指挥使都兴致盎然的看着王进与周赖子,好几个人甚至下了注。在大家齐声的起哄声中,周赖子骑虎南下,如果不应战,这面子可是要丢光,以后在军中的地位可想而知,更可气的是这新来的大头兵一点不懂规矩,甚是嚣张,如果不打压一下他的气焰,以后受他管的苦日子可就多了。 “好,某就答应了你,这样吧,我也不欺负你,我们不动兵器,就比试比试拳脚,如何?要是害怕,我让你一只手!” 李柱子有些害怕,不过他是小兵,没有注意到他。“进哥儿,这样不好吧,你身子那么弱!” 王进却不动声色,一边安慰着李柱子,内心却惊喜异常,如果真动了棍棒,自己不一定打得过这周赖子,以前的特种部队可不练习棍法,只是空手比试的话,自己有一万种办法让周赖子输的心服口服,当下就应了下来,不过他为了军中立威,却道:“周将军,我敬你是老卒,年轻人就应该尊重老年人,还是我让你一只手吧!” “竖子,某倒要看看你的手脚是不是跟你的嘴一般厉害!”说完提起拳头就朝王进扑了过来。部队里面练习的特种格斗术包含的种类有很多,主要有步法训练跟手脚甚至头的运用,反正就是追求一招制敌,实用而致命。 周赖子只是匹夫之勇,冲过来的时候身上到处都是漏洞,他的大拳头直接朝着王进的面门打过来,要是被他打实了,免不了鼻子要被打歪。在王进的眼里,周赖子的的速度慢的要死,拳头打过来的时候就像是慢动作回放一样。 王进头一歪,躲过了周赖子志在必得的一拳,反手抓住他的手臂,只是手掌化刀轻轻的在他脖子后轻轻一拍,周赖子顿时像是一滩烂泥一样软了下去,狗吃屎般的倒在雪地里。整个打斗过程不足一分钟,周围许多人甚至还没有挤进里三层外三层的圈子就完事了。 所有人都惊呆了,周赖子的力气大家是知道的,虽说比不上大力士,在右营甲队里面也是有名的蛮牛,就这么被王进一招击溃,而且看起来没有半天起不来。几个下注周赖子的人都悔青了肠子,庄家赚的盆满钵满,晓得眼睛都弯了。 就在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就听见有人在后面大声的喊道:“节帅有令,两日后与党项人决战。灵州援军不日就到保静,尔等备好自身用物,明日到各房兵营,逾期不至者,军法从事,不得有误!”传令之人还是刚才送王进跟李柱子来的那个小兵,看的出来跑两趟的他累的不清,在检校台上站了一会儿就去旁边休息去了。 大家不再管这边的打斗,纷纷回营收拾自身用武,有家的回家,没有亲人的去风流潇洒,王进和李柱子没有也默默的跟在后面,回头看了一眼被自己打倒在地的周赖子,注意到他艰难的站了起来,眼神茫然的看着自己。张和没有理他,要打仗了,自己建功立业的时候既要来了! 第七章 铁马冰河(二) 要出征的将士们的心情都是很是激动,有些是因为想在乱世之中拼杀出一份前途而亢奋,有些人是为到战阵搏杀的惨烈而恐惧。鲜血和尸骨给军人带来的不仅仅是痛苦与挣扎,还有荣耀与地位,每个人拿起刀枪的将士都具有用生命去换取一切的觉悟。 保静的夜晚因为出征将士的疯狂而热闹起来,勾栏酒肆人满为患。上了战场就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的将士们抱着酒杯大声发泄着心中的情绪,光看表情倒有些醉卧沙场,马革裹尸的豪气。 赵二郎终究还是被他的同袍们拉去逛了窑子,风尘之地的靡靡之音让连女人手都没有摸过的赵二不知所措,脸上红的几乎滴出血来。 店里的妈妈叫来了手下的姑娘们让这些丘八们挑选,周赖子似乎已经从被王进一招撂倒的难堪中脱身出来,都要去搏命了,谁还在乎那些破烂事? 周赖子一把抓过一个熟识的女子,手就往胸口摸去,那女人也是大胆,直接坐在了周赖子的腿上,把他那只禄山之爪一下拨开,神情妩媚的对他说道:“周哥哥的手总是这般不老实,可这裤裆里的家伙什也忒不顶用,每次人家还没有尽兴,你就一泄如注,可苦了奴家着张嘴了,奴家都想与你那娘子诉诉苦去。” 话音刚落,周围一阵哄笑,一个队里的同袍都眼神戏谑的看着老脸通红的周赖子,旁边姑娘们也是捂嘴娇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不对啊,周赖子你不是经常说你与相好的床第之间雄风大展,一夜九次吗?原来是吹牛啊,想不到你还是个银样镴枪头,不中用啊,哈哈哈,笑死我了!” 周围的耻笑让周赖子恼羞成怒,也亏的那女人与周赖子很熟,要不然他得直接翻脸,这男人什么都可以不行,这胯下这玩意儿万万不可不行。 “小贱人,今晚就让你试试你周大爷的厉害,不把你弄翻了眼不算完。” 妈妈出来打圆场了:“哟,我说周大郎,奴家这小娘可是娇贵着呢,你了轻点,要是坏了,你可得替她赎身,嫁到你家去享享清福去。” ……………… 周围的嫖客与妓女调笑声让赵二郎很不安,眼前一排站着的女子不断的用眼神挑逗着这些粗糙的汉子,好几个都迫不及待的抱着美人,共度**去了。 青楼里的红烛在粉红轻纱的映照下,散发出暧昧的光,窗外不时有寒冷的微风吹进来,可是赵二郎在这种情形下脑门居然出了一层细汗,身体热的发烫。 他低着头红着脸,手上拿着一个茶杯盖子在那里把玩着,愣愣的一言不发,连抬头看一眼面前美貌的姑娘们的勇气都没有。 老鸨阅人无数,这种第一次来的雏他一眼就可以看个通透,看他模样还算是俊俏,倒是有些好感,直接把她手下一位刚刚梳拢不久的姑娘推到赵二面前。 “这位公子,小霞可是我们这最温柔的小娘了,破瓜没多久,你可算是捡到宝了,今晚就让小霞陪你,可好?” 赵二手都哆嗦,抬起头看了那位姑娘一眼,只见那姑娘估摸着也比赵二大些,秀眉青黛,比之房中大多数女子清秀的多,没有沾染上太多的风尘味道,小霞目光低垂,耳边的长发有几根飘在脸上,眼神中还有些羞涩。 赵二抬起有些颤抖的手,校场之中冲天豪气荡然无存,说话都有些哆嗦:“这位姑娘,你…你可愿意。” 一张嘴便是让人啼笑皆非的话,那妈妈都经不住笑了。 “服侍公子,是奴家的福气,公子何出此言呢?” 这女子倒是体谅赵二这个楞头青,上前一步便拉着赵二的手,轻声语道:“公子随奴家来。” 赵二郎那只握刀的粗糙大手被温软如玉的小手一握,心都激动的快跳出来了,起身的时候差点没站稳,像是喝醉酒一样的跟着姑娘回房去了。 …………… 王进跟李柱子二人是外来的,在保静没有住所,身上的钱财也没有,发出征饷银的时候可没有他俩的份,只好在营中吃了晚饭后来到灵州的街道上闲逛。 出征前的这段时间,坊市似乎又恢复了盛唐时候的繁荣,街道上的灯笼驱散了黑暗,道路两侧的商家也出来摆摊卖货,与城外流民的悲惨简直是两个世界。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一道冰冷的城墙,隔开了天堂与地狱。王进静静的看着路边筚路蓝缕的乞丐扑在地上大声呼喊着求着一点点裹腹的食物,头上插着草标待售的的小孩子,父母在后面神色绝望的看着路过的行人,祈求着将他们的孩子买走,换取一点点生存的钱财。 就在这些悲剧的背后确实灯火通明的青楼,无数嫖客与风尘女子的调笑声贯彻整个街道,嫖客们肆意的挥散着自己的热情,一掷千金。 街边的站街女看到王进与李柱子俩人看着青楼发呆,以为又是没有经验的雏,纷纷卖弄着自己的姿色,想把这两个看上去年轻又俊俏的后生拉进去,李柱子没有经历过这种局面,顿时羞的脸色发红,转过身去不看。 王进是现代来的,这种妓女拉客的情况不知道经历过多少,也不避讳,盯着那些女子,想看看她们与现代的有何处不同。女人们看到王进正在注视这边,一脸奇怪的眼神,便有人道:“公子这是什么眼神?莫不是看奴家的身段看呆了,进来奴家让你看个明白。”周围的人纷纷起哄,毕竟这种热闹可是很有意思的。 王进没有搭理她们,他算是看明白了,虽然相距千余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仍然是出卖身体换取生存的可怜又可悲的女子,顿时没了兴致,拉起李柱子便走。 周围的人纷纷笑话他俩脸嫩,还有人说起自己当年是如何的潇洒。王进心里笑笑,步伐没有停一下直接回住处,明天便是大军集合的日子,还需早作准备。 第二天一早,军营内就有许多人已经到了,王进与李柱子所在的右营甲队也已经到了十来个人,赵二郎经过昨夜的洗礼,脸上淡淡的青涩似乎褪去了不少,话语也少了起来。王进虽然勉强算是个军官,但是他根本没有威望,队中小兵都是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说着话,没有人搭理他。 没过半个时辰,指挥使大人便派人前来点名,将士们都懂得军中的规矩,没有人迟到。检校台上的军官大声的说着什么,王进离的太远一句没有听清楚,只是说道最后,台上祭祀礼仪开始了,古代军队出征前是一定要祭祀神灵、祈求神灵保佑战胜敌人。这种庄重的礼仪同时也是用来坚定将士的必胜信念。 儒家经典称西周时凡出动军队都要举行大规模的祭祀仪式,屠宰牛羊献祭祖先、社稷。 不一会儿,军官就要求全体出征将士列队,屠宰后的牛羊。血淋淋的牛羊在队列左右转一圈,号为“殉阵”。 检校台上将军宣布:不用命者斩之。王进对这项制度能不能推行很是疑问,兵败如山倒,那时候还分得清谁用命谁怕死? 统帅亲自将牲血淋在军器上,称为“衅”,象征性的将作战使用的旗号、战鼓、金铎、兵器等淋上一点牲血。不过奇怪的是淋过牲血的战车却要放回库中保存。 祭祀结束后的牛羊煮熟了,即“胙肉”,分给将士们享用。王进稍微吃了一点,味道不是很好,不过这只是一种仪式,在意的是这个过程。 藩镇的军队的装备不是很好,大多数只是步卒,骑兵数量不多。骑兵的代价太大,就算是产马之地的西北,也吃不消庞大的骑兵开支。毕竟中原的军事组织形式与草原民族完全不同,做不到全民皆兵那种不顾一切的疯狂。 仪式结束了,士兵们也就地解散,明天一早北门出发。党项人在保静已经好多天了,前方的求援急奏每天都会传过来,似乎下一刻就会被攻破,韩逊被这种无休止的坏消息搞的很是恼火,他已经做到最大程度的调动兵马了,可是粮草钱粮的仍然让他感到深深的无力感,汴梁管家不会给他一颗粮食一文铜钱,所有的一切都需要自己来,谁让灵州是他的地盘呢! 军中突然响起了歌声: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 悲壮苍凉的歌声让王进想起了他的战友,他的那些可爱的战友,在枪林弹雨中不离不弃的战友,再也见不到了,一丝泪水随着歌声从王进的眼角留下。 明天就是出征日,要是不想死在乱世,就要付出巨大的努力,为了自己的前程,也为了活下去不再这五代乱世中化为黄土,必要搏命。 “啊!”王进狠狠的把刀插在了地上! 第八章 铁马冰河(三) 这只是一个县城军队的出征仪式,规模很小。王进跟李柱子个人物品并不是很多,这是发下来的皮甲、刀还有一些生活用品,陈什将的东西就很多了,居然有一副铁甲,白色的甲片叶子花花做响,阳光的照射下发出幽冷的光。 除了铁甲,他还带了弓箭,是一担弓,和一壶箭。这么多东西外加上生活用品,自己是无法带走的,所以陈什将还有一头驴,东西都放在驴身上。 在王进看来,他的装备简直可以称的上豪华,韩逊只是蕃镇,军队实力比禁军差了不止一个档次,而陈什将的铠甲,可以让他活命的机会大增。 灵州军在保静的大部分都是本地人,所以出发的时候很多人来送行,并没有如同三国小说里面百姓箪食壶浆以迎大军的和谐景象,有的只是一群将士的家属哭哭啼啼的在城门口大喊着自家儿郎的名字。 周赖子的婆娘也来了,她大声呼喊着周赖子,“阿郎啊,一定要躲在后面不要打头阵,只要好好回来就好了。” 周赖子气的浑身发抖,“滚回家去,少给老子在这丢人现眼!” …………… 此刻,从灵州出发将士们迈着不是那么整齐的队伍,有序的出发了。已经是二月末了,西北仍然是冰天雪地,三万大军就在这大雪中艰难跋涉,王进是步卒,瘦弱的身体并没有套皮甲,而是裹着一身棉袍,走在队伍的末尾。 骑兵已经赶到了保静城外,跟他们汇集了,一万骑兵的动静大的吓人,即便他们并没有纵马狂奔,王进仍然觉得大地在微微颤抖,马上的骑士们穿着铠甲,戴着有红缨的兜鳌,拿着骑枪,乌黑的铠甲,火红的头盔在雪地里面特别显眼。 战马奔腾溅起的雪花扑打在王进的脸上,力量很大,有些疼。天空中的雪花渐渐的小了,装运粮草的大车在深深的雪地里难以前进,拉车的骡子发出了高亢的惨叫。背上、屁股上已经被抽打的皮开肉绽,仍然是缓慢艰难的行动。 保静的党项人已经抢了很多东西了,但是仍然不足以支持两个部落熬过草原上的荒时。草原的草还被埋在大雪里,牛羊成批死去,他们还要继续抢得更多,至于中原的这些百姓的死活,连当权者都不管,他们党项人更没有什么义务。 “节帅令:全军加速前行,务必一日内到达保静,违令者军法从事!”传令官刚刚说完,下面的军官将领们一片哀嚎,这种情况军队没有停下来休整已经是算是强军了,灵州到保静虽然不远,但是大雪封地,粮饷辎重根本无法快速运到。而且军中大部为步卒,骑兵也在追赶上来后,下马步行,马力宝贵异常,不能用在行军赶路上。 军令是对军官说的,没有赶到,韩逊自然会处罚军中主官,主官倒霉了,下面的这些小喽喽一个也别想跑掉。 没有办法,从队副以上所有的军官都开始催促手下的士兵们开始玩命,步行的士兵都去推粮草辎重车,连宝贵的战马都用去了拉车。之所以韩逊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是因为他得到了线报,党项人已经补给完毕,又裹挟了大量的人口,准备好攻城器械,攻打保静。 这次的战争在历史上根本没有记载,或者说只是寥寥数字:某某年党项寇灵州,汉人的历史书总是那么简洁,在这短短数字的简单介绍下是无数惨烈的战争和无数人的血肉。 王进跟李柱子的那个队被派过来接应灵州的援军,因为辎重粮车在雪地里的路实在是难走。 李柱子的身体很好,他主动走到运送辎重的车后面,使出了吃奶力气推着,不小心脚下一滑,脸上破了相。王进过去查看他的伤势,不料,李柱子只是摆摆手:“不碍事,这点小伤有甚关系。” 身为队副的王进也算是最低级的军官了,本不用亲自上去推车,但是军人出生的他总是积极性十足,主动上前去推车。 “哼!假模假样”周赖子对王进还是有着很深的敌意,上次被他一下子撂倒导致现在他在军中说的话总是被别人当作吹牛,这让本来就喜欢侃侃而谈的他快憋坏了。虽说王进也有作秀的嫌疑,但是他的这种行为还是赢得了一些人的好感,连陈仕什将看到王进去推车也跟去了。 路上的困难还有很多,但是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总算是成功的在一天之内赶到了保静,而此时战斗就快要打响了。 天空下起了鹅毛大雪,又刮起了大风。 数万军队在一起对峙着,整个战场笼罩在一片肃杀的气氛中,战争阴影压在场中的每一个人头上,王进的队伍处于后面,从他的视角看过去,旌旗蔽空,大军前进如同麦浪翻滚一样。 王进根本不知道战争是如何发起的,只是听到了人群前面的厮杀声,刀枪碰撞在一起的“砰砰”声不绝于耳,王进根本不懂古代的排军布阵,他只是觉得如此多的人拥在一起厮杀太过于震撼。 党项人根本没有带步兵来,前面的步军都是打草谷抓来的百姓,党项人让他们冲在前面阻挡灵州军的进攻,党项人只是派出了督战队。督战队雪白的钢刀震慑着每一个百姓的心,退后者都被无情的砍杀了。 突然,天地之间似乎都懂了起来,地上的雪都变得松动了起来,是党项人的骑兵来了。 “败了,败了,弟兄们逃啊!” 王进这边的队伍还没有接触到敌军,前面的步军已经被党项人的骑兵冲散了,“娘唉,怎么败退的这般快!”李柱子很不理解万余步军对阵几千骑兵,总可以抵挡一阵子吧,这是一刻钟都没有坚持住啊。 前方的溃兵拼命的往后逃去,聪明的知道绕开中军,往两边跑,有些慌不择路的直接想从中军冲过去,被督战队无情的击杀。 “敢有冲击中军者,杀无赦!”领头的将领大声的说道,前面的士兵也不断的提醒溃退下来的人,可惜依然有很多人死于自己人刀下。 “右营,随我冲啊!”右营的指挥使一声令下,整个右营的人马全部动了起来,王进也是属于右营的,自然也要出动。王进深吸了一口气,握紧了钢刀,跟着队伍开始往前线进发。 刚到达前方,就看见了党项骑兵在前方与灵州骑兵大战,很明显,灵州骑兵无论是从兵员素质还是马匹的质量上全都不如对手,很快骑兵也退了下来。不过骑兵的机动性很强,损失也不是很大。 党项人的骑兵紧追在后,特别是冲在最前面的一员年轻将领,长的是虎背熊腰,嘴里呼喝这听不懂的党项语,手中拿着一柄骑枪,端的是勇冠三军的人物。 骑兵已经突破到步军阵中,年轻将领来回冲杀,周围的灵州军都被冲散。就在这时,不知道谁砍了他的马腿。战马前腿一跪,就把那党项人摔落在地,瞬间前方无数党项人像发了疯一样向前冲来,可惜他们面对的全是刚刚从后面上了的军队,战力正强,冲了很久都没有冲进来。 王进脑子“嗡”的一下空白了,这是激动的,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出这个党项人的地位肯定很高,不然不会有如此多的人舍命来救他的。 那党项青年落马后一点也不慌张,拿起骑枪当作武器,一人面对数人的围攻丝毫不落下风,王进心里赞叹一声,脸上确实笑容满面。 提着刀,一步一步迎着雪花前进。此时的王进就像一个孤单侠客,一人一刀闯荡江湖。距离越来越近了,王进都能看见那青年的脸。一张通红的脸,上面全是鲜血,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杀!” 王进只是喊了这一句,拿着刀就与党项青年打斗起来。在他看来,这人的勇气与力气都是一等一的,只是这招式只适合马上打斗,下马步战全是漏洞。特种兵出生的王进有无数种方法杀死他,只是他要用最显眼的那一个。 “受死吧!”嘴里喊着的口号很是普通,不过这也是气氛的烘托,让周围的同袍们都听见都看见。 党项青年眼见一个瘦弱的家伙提着刀来挑战自己,根本就没有当一回事,他的目标是冲出去。只要能够在这汉人的步军中冲出去,自己万夫之勇的名声就算是彻底传出去了,到时候争夺汗位的时候,自己的威望足以压制自己的几个兄弟! 随即,他猛的抬起骑枪,朝着王进刺了过来。这一下子真是有千钧之力,速度又快角度又刁钻谁知王进根本不躲,直接往左前方冲去。王进的刀是短兵器,比不上骑枪,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 这样的情况,千万不能往后躲,只能往前近身。王进一个让党项青年根本想不到的动作,瞬间靠到了他的身边。没有别的废话,一刀砍向头颅。 他用骑枪的力气太大了,没有时间收回来。王进的这副身体还不算强壮,一刀只砍断半个脖子,不过党项青年已经死透了,洁白的雪上面满是妖艳的鲜红。 王进前就是一刀,彻底将他的头剁了下来,举起头颅,摆了一个霸气的造型对着党项骑兵。 “杀人者,王进是也!” 第九章 荣升指挥 王进的自我推销并没有带来期望的结果,周围的战斗已经到达了白热化,双方的兵马全都混杂在一起,战场成了绞肉机。 “好,真乃勇士也!”就在王进有些失望的时候,后面传来的夸奖的声,王进回头望去,原来是周赖子,他就在右营的左翼活动。手拿一把朴刀,一刀格挡了两个向他劈过来的骑抢,顺手砍了身边意图偷袭他的党项士兵一刀,鲜血喷了他一脸,顺着脖子就流到皮甲上,乌黑的皮甲快成了红甲。 “小心!”王进刚想跟周赖子说两句话,抬起手拿出党项青年的头耀武扬威一下,一声大喝传来,战场上声音嘈杂,不大声根本听不见。 王进抬起头来,却发现一个黑点正朝着他快速飞来。王进的第一反应立刻向后倒去,多年的特种兵生让他拥有了对危险敏锐洞察力。那是一支箭,一支党项人在马背上射来的箭,它蕴含了无穷的愤怒与力量。这一箭是敏风射的,因为王进手里抓着的头颅正是米禽氏的少主的,这如何能让他不愤怒? 党项大军虽说不是由这位米禽氏的少主领军,但是米禽氏的军队在两部联军中占了大半部分,死了少主,领兵出来的将领根本无法回去与可汗交代,这下在党项人的军心动摇了不少,要不然也不会跟灵州军纠缠在一起,骑兵要是陷入的步兵的纠缠之中,那将会是他们的噩梦。 可惜王进的反应还是慢了一些,杀了重要人物让王进兴奋地几乎快忘记了这是在万军厮杀的战场,他的警惕心根本没有太多。 “噗!”箭矢如肉的声音传入了王进的耳朵,懂得卸力的他已经用动作卸下了很大一部分力气,可是仍然被胳膊上的剧痛折磨的除了汗,王进咬紧牙,一只手就把那支箭拔了出来,只是看了一眼,就知道射出这支箭的人身份不一般,无他,这支箭的箭头用的铁成色很好。 要知道,中原王朝一直对草原实行禁运,以满足对草原贸易中摄取暴力的目的,明朝时候,盐铁禁运,蒙古人用一匹蒙古马换取一根铁针。好多家合用一口铁锅也是常事,所以说,党项人除非是抢了中原的箭矢,他自己制作的箭,质量很差,有些箭头根本不是用铁做的,用石头磨尖了当箭头,这样的箭头连纸甲都难以破开,更不用说皮甲了。 王进的皮甲被贯穿了,尖锐的箭头深深地插进了肌肉里面。万幸的是,没有伤到骨头,可是这个年代,这样的伤也是要人命的,没有抗生素,伤口再处理不当,很容易感染,最后高烧不退,一命呜呼。 王进根本没有多想,他只是抬起头来向着党项人那边不断地张望,终于,他锁定了目标,一个骑在西域高头大马上的党项人。他眼神中的冰冷隔着千军万马王进都感受的到,一箭没有射死王进,就不会有第二次机会了。 王进很聪明的没有在前进下去,党项人已经败了,他们的骑兵陷入了泥泞的沼泽之中难以自拔,而米禽氏又死了少主,根本无心作战,最后在漫天的党项语撤退的呼喊中,向后退走。 灵州军本想着追一下,可是党项人的退后很有章法,退而不乱,根本不给追杀的机会,派过去的几支小股骑兵无一例外的全部被打散,党项人还是走了,带着抢了好几天的收获,退进了草原。 这一仗打得并不算太好,如果不是最后党项骑兵居然不顾一切的冲阵拼杀的话,灵州军早被党项骑兵的绕圈攻击侧翼的战术给拖死了。而之所以让党项骑兵正面进攻灵州步军的原因,还是王进击杀了他们部落的少主。 党项人还处在半奴隶半封建的社会中,大部分族帐中的人口都是贵族的奴隶,他们的生命掌握在主人手里,主人死了,他们没死,这是要付出巨大的代价的,所以他们拼了命也要击杀王进,不过后来党项主帅看见这样下去,他们生存的根本力量,骑兵在这么打下去要被消灭光了。所以还是以大局为重,撤退回了草原。 党项人没有任何喜悦的心情,这次的行动也远远没有达到他们的预期,死伤人数居然比上次去延州还要高,抢的东西还比不上延州多。 …… 灵州,节帅府,白虎堂。 “大捷!大捷啊!节帅,党项人退走了,我灵州军阵斩无算,米禽氏少主授首!“ “好,我儿真是大将之才,看来灵州未来还是有望的!”韩逊得意的抚摸着自己的胡子,一脸笑意,他这次将自己的儿子派位主将是冒着巨大的风险的,底下的文臣武将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其他的儿子也等着大哥犯错。 自己儿子之间的不和他也清楚,可是并不准备制止,具有******一样的狠劲才能在这乱世之中生存下去,他不想一死,自己的这份基业立即沦为别人的美餐,只有子嗣们都能够独挡一面,韩家才能像唐时的门阀一般,历经百年不衰。 “嗯?米禽少主授首?是军中那位好汉砍下了他的头颅?一定要厚赏” “禀节帅,是保静的右营队副王进,他在乱军之中,一刀便结果了那党项蛮夷!” “王进?王周这草包也有如此能人?这王进是何许人也?”韩逊倒是有些怀疑,保静王周的能力他是知道的,是一个酸腐文人,要不是家世不错,也容不得他做这个县令。 “据王县尊说,这王进乃是延州人氏,被党项人捉走,后来又被党项人逼着去做了杂役,到了保静才逃出来,投奔了王县尊。这王进不单单武艺过人,文采也是不俗,连王县尊也是推崇备至。王县尊准备保举他为指挥,正要向大人请命呢!” “不用请命了叫着王进直接来灵州,如此人才怎能混迹于保静之地,对了,他没受伤吧?”韩逊心里暗笑,什么文采,指不定是这酸腐气十足的王周往自己脸上贴金,不过只要善战,也能为我所用。不过一想,刚经历过大战,保不齐也受了伤,所以有这一问。 那底下站着的人脸一苦答道:“臂上中了一箭,没什么大伤,应该可以挺过来。” 韩逊心中一冷,这手了重伤,在军中又没什么良药,要是熬不过去,可真是可惜了。 “送一副伤药去,叫他好好养伤,来日必委以重任!”韩逊又是收买又是画大饼,这一套他玩的很熟。 “节帅真是爱兵如子,将士们必定戮力用心!” “哈哈哈,应该的!” ……… 保静,伤病营。 痛苦的哀嚎声不绝于耳,不少躯干受重伤的士兵们一个个的都疼的浑身抽搐,军医们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是让他们说出自己遗言,或者询问还有没有什么东西带给家里。 王进手臂受伤,也躺在里面。伤病营里的充满了血腥味,刚才旁边肚子挨了一刀,肠子都流出来的士兵已经不动了,脸上还是那绝望的神情,嘴角边还有鲜血,连眼睛也没有闭上。外面进来的士兵将他的眼轻轻合上,用担架抬了出去,外面的士兵已经挖好了无数的坑,他们将永远的长眠于此。 这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好的结局了,唐末之时,很多军队根本筹措不到粮食,都是抓人杀了充作军粮,危机关头,这些阵亡的士兵也免不了这种下场。 王进安静的躺在那里,一言不发,他的身体已经开始发热,脑袋晕乎乎的。手臂上刺骨的疼痛似乎也减轻不少,巨大的创口只是用不怎么干净的布包扎一下,这样的处理伤口必定会感染的。 王进就在这种云山雾绕的感触下开始迷糊起来,他仿佛又看到自己和战友穿梭在茫茫的雨林之中,无数毒蛇蚊虫在旁边乱窜着,一不小心就会中招。又好像看见了穷凶极恶的毒贩端着手里的ak47疯狂的向着他们扫射,一个又一个战友倒在了泥泞的沼泽中。 “不!” 他在半昏半醒之中发出了高亢的大叫,随即便有人到了他的跟前,只是用手摸摸他的脑袋,便失望的摇了摇头。 “哎!”一声叹息声沉重的刺激了王进的神经,他从来没有过像如今一样强烈的求生**,他不想死,不想死的如此草率。 “救救我!”绝望之际,他居然也像那些半死的受伤兵士一样,恳求着别人挽救他的生命。 郎中很想安慰他一些什么,但是看着他渴求的眼神,心里一堵,嘴上却是一句话以说不出来,见惯生死的郎中也承受不了如此多的人临终哀求。 王进呆呆的看着帐篷顶,他没有想到,自己刚刚立下大功,转眼间烟消云散。李柱子也不见踪影,他该不会是死了吧?王周不是很看重自己嘛,他回来就我吗?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周赖子激动的走到他的床前,脸色涨红的说到:“恭喜王队副,刚才节帅已经下令升你为指挥,而且还带了伤药来给你疗伤,一定要活下来啊,功名前程就在眼前。 王进刚刚沉寂下去的心突然又开始火热起来,自己好像又有了生的希望,将死之人如果有谁肯拉他一把,一般都会感激的无以复加。 以前让他有些讨厌的周赖子似乎也变得可爱起来,他很想说说感谢的话,看着周赖子激动的目光,却一句也没有说出来! 第十章 灵州有佳人 韩逊带来的伤药果然是一等一的上品,被感染折磨的半死的王进居然就这么生生的挺了过来,本来依照他现在的体格,早就死透了,可是顽强的意志一直支撑着他的生命,身体的温度也逐渐降了下来。 “功名利禄真的是不好挣啊!”王进嘴里念念叨叨的不停地说着话,这一句被李柱子听了个清。李柱子回来了,他没有被党项人杀死,而是在党项人退军之后居然又随着大部队前去追击,可是并没有什么战果,要不是他没冲在前头,早被党项人射死了。 “可不是嘛,进哥儿,我差点就没了啊,那党项蛮夷的箭真的跟长了眼似的,前面的兄弟还在追着,还没摸到党项马的屁股呢,就跟割麦子一样倒下去一片。幸亏哥哥跑得快,不然可就看不到你了!” 李柱子好像受了很大的惊吓,也不怪他,他以前只是延州一个小小的猎户,仗着有几分蛮力上山,虽说遇不到什么豺狼虎豹,他却连野猪都打杀过。只是那野猪毕竟只是个畜生,再厉害也比不上能猎狼的党项人。这回虽然捡回一条小命,难保下回还有这般好运。 “进哥儿,我们不如回延州吧,那里虽然穷了些,毕竟也能安生。” 王进呆呆的看了李柱子好一会儿,脸色有些苍白的说道:“柱子,我已经是指挥了,我能调动五百兵马,还回延州做什么?” 李柱子愣住了,他虽然不明白军衔官阶的具体含义,但是能统领五百人马的军官在他眼里也是不得了的大人物了,可比做平头百姓在土里刨食有能耐百倍。 “你说的是真的?进哥儿也成大将军了,进哥儿也当大将军了…”李柱子像个孩子一样兴奋地手舞足蹈,王进当了指挥比他自己当了还高兴,毕竟王进在他心目中一直是能读书的文人,能识字就是有大能耐,这还当了将军,李柱子的脑袋已经不够用了,凭借他的认知已经无法想象接下来的事情。 王进有些无奈的笑着,他的身子依然虚弱,走路都打哆嗦。可是刚才指挥使已经来看过自己了,说是灵武节度使韩逊要亲自接自己,只是不知道自己这身体还能不能挨到灵州。 …… 二月已经过去,西北的大地终于感受到了春天的气息,在伤兵营呆了十几日的王进快受不了的时候,指挥使大人终于安排他去灵州接受韩节帅的接见,苦等多日的他一扫心中的郁闷之气,带着李柱子骑着马就去了灵州,十几日足够他恢复,除了肩膀还有些吃不上力。 李柱子最近很开心,因为王进说了要为他争取一个队正,一路上叽叽喳喳的向王进诉说着心中的激动之情,李柱子想不到自己这个猎户的儿子也有出人头地的一天,还哭着说是祖宗保佑他跟着进哥儿,他才能有出息。 王进翻了个白眼,五代时期,身份并不是阻碍上进的东西。看看朱温再看看杨行密,一个是无赖出身,一个更加不堪是个山贼。现在人家都混出了大明堂,成了一方雄主。李柱子相对于他们来说,猎户的身份已经是很高贵了。 灵州乃西北重镇,自然是坚城大寨。李主子看着灵州直接呆了。“我的娘哎,这城墙可真高啊,谁都攻不破吧!”一脸土鳖样的李柱子看着城墙直咽吐沫,竟然产生了敬畏感,虽说王进看过比灵州城墙壮观数倍的,但是也对着完全人力打造的高大城墙感叹不已。 灵州城门口已经没有党项人来的时候的紧张气氛,守城兵丁也不再每人都详细检查,王进和李柱子因为身着灵州军装,还有长官一起,所以直接放了进去。 灵州城的热闹远非保静可比,西北贫苦,这街市在王进看来简直寒酸。可是任何事物都要对比着来看,比起其他的地方,灵州似乎称得上大都市了。 “王指挥,时日已经不早了,节帅府还在宴客,节帅不方便接见你们,我看还是明日再去节帅府上吧。”领他二人前来的那位指挥使在回复命令之后回来对王进说到。 王进也不想这么匆忙的就去见韩逊,他还想要考虑考虑措辞。这韩逊对他来说也算是有知遇之恩了,虽说是不惜性命换来的。 “好,我兄弟二人也不麻烦将军您了,这就去找家客栈且住下,好好梳洗一番再去见节帅,否则这幅风尘仆仆的狼狈模样见了节帅有不敬嫌疑啊1” 王进这番话引来那位指挥使哈哈大笑,连忙摆手道:“节帅不是那些迂腐的文人,一想敬重善战之士,不过眼下却是不便相见,还请二位多多等待。”说完就领他们去了灵州最好的悦来客栈住下,付了房钱订了上房,也算是给足了面子。 古代的夜晚是寂寞的,不像灯火通明的现代城市,此时的灵州陷入黑暗之中,大户门前的几盏灯笼在随风晃动,门前的一片区域忽明忽暗。此时却有一处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灵州的青楼终究不是保静能比的,赵二惦记的那位小霞姑娘已经算是保静少有的美人,可是在灵州青楼却屡见不鲜。 最重要的是,灵州的青楼之中还有清倌人。自古就有卖艺不卖身的青楼女子,一般都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人又有着颗玲珑心,把来客伺候的心甘情愿一掷千金只买佳人笑。 这算什么?这就是档次。虽说她们大都都是假清高,但是比那些风尘女子更加懂得嫖客心态,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这在那个时代都是一样的。此时的烟波楼中一伙书生模样的人正在斗的眼红脖子粗,能在青楼让男人失态的只有女人,此时让这帮人都快大打出手的就是那位安坐在帷幕之中的女子了。 王进和李柱子在客栈中只是洗漱之后便离开客栈,逛起来灵州城来,随着夜幕降临,灵州也开始沉睡的时候,他俩还意犹未尽,拿着军中发的饷银,准备大肆购物一番的王进走遍了灵州也没有发现能对自己有用的物什,李柱子想省钱娶媳妇,也是一毛不拔。 两个大男人就在灵州城中漫无目的的走着,走到了街道空无一人时才想起来回客栈,只是前方的喧闹声和突兀的明亮吸引了王进的脚步,他知道那是青楼,来五代这么久,就与党项女人亲热过一次还是被迫。所以王进的**特别强烈,而且强烈的好奇心促使着他走进了青楼之中,李柱子无奈,只能跟着进去。 并没有想象中的肥胖老妈子和乌烟瘴气的大堂,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不可思议,雕栏玉砌,亭台水榭,把本来很庸俗的青楼布置的有了高雅的气息。要不是楼上的争吵声破坏了好不容易营造起来的氛围,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韩公子,玉儿真的在陪刘大人啊,要不我在给您叫个水灵的小娘来,保证是清倌人!” 那位身着华丽袍服的年亲人脸色狠厉,一下就把眼前谄媚的老鸨推到了一边,恶狠狠的指着帘幕中的人说道:“我叔父可是灵州节度,里面的那个算是什么东西,敢跟老子抢女人,我看他是获得不耐烦了,今个要不把玉儿姑娘叫出来陪我,我就把你这楼子拆了。” 那老鸨年轻时候应该也有几分姿色,此时虽说浓妆艳抹,但也是风韵犹存,被推的差点撞到墙角此时仍然保持着职业性的微笑,甚至还带着丝谄媚。两人她都惹不起,青楼开在灵州地界,自然与官场有着联系,得罪了韩节帅,谁也保不住她,可是这帘中不肯露面之人来头也不小,具体是什么也说不上来,反正都得罪不起。 老鸨成了风箱中的老鼠,急的直打转。突然,那帘幕掀开了一角,王进下意识的一抬头,一位姑娘走了出来,距离的比较远脸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是那身段儿真是妖娆,一举一动都有着诱人的风情,一出来便已经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连王进也不例外。 王进悄悄地走进了,看清楚脸的那一刻,他总算是明白什么叫红颜祸水。那玉儿姑娘当真是一块温润的美玉,裸露在外的玉臂如同凝脂,在灯光的照射下散发着耀眼的白光。丰润的嘴唇抹着淡淡的嫣红,小巧的鼻子秀气无比,一双凤眼眼波流动,荡人心弦。 王进突然有了男人本能的冲动,他也想去一亲芳泽,虽然有两位同好在先。底下看热闹的人都睁大了眼睛,呆呆的看着立在楼上的玉人,王进收起心神,问了旁边一个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好货色的白胡子老头:“老哥,这位玉儿小姐是什么来头!怎引得二人如此相争?” 老头正看着没人流口水,被人打断了十分的不爽,没好气的对着王进说道:“看你年纪不大,这眼神却不甚灵光,二人为何如此相争,老夫我看了都想当入幕之宾啊,想当年,老夫纵横花丛,那也是端的风流倜傥,夜御五女不在话下,哎,这岁月催人老啊!” 王进没有功夫听他吹嘘,又问道:“这玉儿姑娘在灵州的名气很大吧?” “你这小子怎么尽说废话,你难道没有听过一句诗吗?” 王进一听顿时作出倾听状,那老夫子一捋胡子,一副得道高人的恶心模样道:“灵州有佳人,其名唤玉儿。求之不可得,悲哉乎悲哉。” 王进差点把口水喷了出来! 第十一章 彩袖殷勤捧玉钟 面对为自己争风吃醋的男人,很多女人只会手足无措,总会在犹豫不决中让两个男人都失去信心。 显然,玉儿姑娘并不是这样的女子,她很会左右逢源。 她的声音居然有江南女子的那种糯软的感觉,与西北粗旷的方言反差强烈。 “韩公子,奴家是先服侍的刘大人,奴家是有始有终的!” 她这句话说的是不卑不亢,立场但是很坚定。 风尘女子本就生性凉薄,喜欢攀附权贵,玉儿姑娘这般做法着实让人大生好感,连里面的刘大人都微笑的点了点头。 “哈哈哈!”韩公子狂笑不止,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有始有终,青楼里面的****跟我说有始有终,你当我是没见过世面的雏吗?” 韩公子连同他手下的跟班们都一脸戏谑的笑着。 玉儿脸色惨白,特别是听到“****”子后,竟然浑身都轻微的颤抖起来。要说这韩公子也着实煞风景,在这种地方大家都是逢场作戏,你说这种话简直就是坏了大家的兴致! 看大家都面带怒色,楼里的妈妈赶紧出来打圆场,“玉儿只是清倌人,卖艺不卖身,还是处子呐!” “还是处子?”韩公子的声音带着一丝惊喜,那便是极好,本公子今天定要一亲芳泽,拔得头筹,里面的老匹夫,还不速速滚远些,打扰了本公子洞房,你就不要想离开这灵州!” 韩公子嚣张自然有他的底气,他的叔父韩逊是灵州土皇帝,灵州一切官员任免都是他说了算,军队也是韩逊的私兵,想在灵州留个人下来亦如反掌。 眼看着里面那人迟迟不肯挪位,韩公子面露凶光,直接命令手下的人将其赶出去。 眼见着冲突一触即发,帘子里面的刘大人缓缓的站了起来,眼光轻蔑的看着韩公子,低声说道:“老夫乃是晋王的使者,前来与韩节帅商讨军国大事,想留下老夫,就凭你小子还没那个能耐!” 王进心中大惊,现在乃是开平三年的春天,明年就是朱温跟李存勖的柏乡之战,这一仗是后梁与后唐攻守之势掉转的关键之战,此战过后,朱温的后梁就彻底江河日下,一天不如一天,最后被李存勖一口吃掉! 朱温跟李存勖的大战可以说是五代中的天王山之战,朱温一人单挑李嗣源、李存勖、刘知远、孟知祥、李从珂、石敬瑭郭威,这七人最后全部都成为了帝王,如果朱温能在柏乡一战中将他们击败,中国的历史就要改写了。 那位韩公子只是韩逊的侄子,名叫韩威,而且还是庶子,只是借着叔父的名头狐假虎威而已。眼下韩威进退两难,这牛皮已经吹出去了,要是现在认怂,以后在灵州可就没有办法混了。但是明显这位刘大人不是善茬,叔父不会为了他这么一个小角色去得罪刚刚继任河东节度使的李存勖。 只是犹豫了一会儿,面子还是战胜了理智,韩威一下令就命令手下人去把那位刘大人捉出来。刘大人乃是李存勖派出来的亲信幕僚,名叫刘义州,前往灵州就是说服韩逊离了那朱温,改效忠李存勖。 虽说这个使命完成的可能性几乎为零,要是韩逊一动怒把他的项上人头送到汴梁去就不好了,可是他坚持要来,因为他确认韩逊效忠朱温只是权宜之计,只要有足够的条件,他一定会改变主意的。而且他也会给自己留条后路,绝对不会杀自己。 谁知道,韩逊根本就不见自己,每日去求见都推脱有要事,今晚听说有宴请汴梁来的使者,来祝贺他打退了党项,并且带来了朱温的嘉奖令,表彰他开平三年年底在朱温与李茂桢的战争中的立场,被正式封中书令,封为颍川郡王。 朱温履行了他的口头承诺,现在正是韩逊表现自己衷心的时候,根本不会见刘义州。 刘义州没有办法,没有见到韩逊就无法回去复命,只能在灵州苦等,到时见识了灵州军击溃党项人,更加对拉拢韩逊很有兴趣。苦等一个月没有任何结果,刘义州也变得有些急躁,这天来秦楼喝酒散心,叫了最红的姑娘出来唱曲陪酒,谁知道与这玉儿姑娘还没有聊几句,就被这韩威坏了大兴致。 而且,韩威还行派人将他赶出去。刘义州在河东虽然没有什么大的官职,但是作为李存勖亲信幕僚地位还是很高的,那里受过这等羞辱。 他怒极反笑,指着韩威道:“嚣张小儿,就是韩节帅也不敢如此待我,你算什么东西?”跟随他来的几个护卫都是鸦军中的精锐,个个武艺高强,纷纷站出来护主。 情况已经变得不可控制,青楼里面的嫖客窑姐纷纷做鸟兽散,纷纷往楼下逃,可是楼下的大门早就被韩威给封锁了。事件主角玉儿姑娘倒是冷静,只是冷冷的看着韩威与他的手下。嘴边似乎还有嘲讽的微笑。 韩威今天的面子是一分也没有挣到,而且看起来媒人对自己的能力持怀疑态度,他抓起身边的凳子就往刘义州身上砸去。 老大都动手了,手下的小喽喽们也纷纷加入战团。韩威跟他的手下走的是街边小流氓斗勇比狠的路子,这也只能吓吓平民百姓,可吓不住这些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鸦军。 果不其然,小流氓根本不是鸦军的一合之敌,连刘义州的毛都没有碰到,就纷纷躺地上去了,韩威的半边脸已经肿了起来,看上去就像个猪头。 “啊!你这老贼,爷爷与你拼了。”韩威从靴子里面居然摸出了一把匕首。刘义州只是想教训教训韩威,出口恶气就罢了,毕竟这边是灵州,不是河东。不曾料想韩威受辱后居然想杀人了,感觉到威胁的刘义州赶紧躲到了护卫的身后。 韩威如同冲动的街头混混一样,拔起匕首就像捅人,奈何刘义州躲在远处,无法得逞。不由失望的看着四周,玉儿那张美艳到绝处的脸出现在他的面前。 “你这不要脸的小婊.子,把你脸划花。”韩威今天可算是气坏了,搞成这个样子全是因为这个女人,现在他要拿玉儿撒气。一下子冲到了玉儿姑娘的身后,匕首放在她脸上,做出划的动作,他想吓唬吓唬这个让自己丢脸的女人。 玉儿毕竟是个年纪不到的小娘,生命受到威胁,也会害怕,瞬间花容失色,泪水噙满了眼眶。 刘义州此时有些后悔为什么没有把这位玉儿姑娘拉进来,只是方才受惊之下也顾不得其他了。 就在大家为玉儿担心不已的时候,韩逊那张半边肿起来的脸另外半边也肿了起来。一把青瓷茶壶准确无比的砸在了他的半边脸上,把他砸的脚步都恍惚了。就在他脑袋还晕乎乎的时候,一只砂锅大的拳头砸在他的鼻子上,顿时红的白的流了一地,鼻子也塌下去半边,王进的拳头上都沾满了血。 韩威原本还算是有些讨喜的脸瞬间变成了黑面郎君(猪),身子也软绵绵的倒了下去。原本被韩威勒的紧紧的玉儿姑娘刚摆脱了束缚,眼前一黑,便倒进了王进的怀抱。 瞬间的喷香满怀,让王进的心神差点失守。绵软的身子压在王进胸前,感觉就像掉进了棉花堆里,无比的舒服。 “你是什么人?”韩威手底下一个小喽喽失声问道。 “王进!” 周围传来的惊呼声,王进的名号全灵州都已经知晓,那可是有着万夫不当之勇的壮士。 而王进此时只是有些舍不得绵软的感觉,迟迟没有起身的觉悟,玉儿却是飞霞满面,努力的起身来。“公子,谢谢公子救了奴家,奴家无以为报,唯有这还算干净的身子。”娇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香风吹进耳朵让王进骨头都酥了。 王进不是挟恩图报的人,只是淡淡的说了句:“跳一曲舞吧,我想看看你跳舞的样子。” 韩威等人已经被抬走了,青楼里面又开始歌舞升平。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之中,玉儿拉着王进的手就进了房中。韩威的事情的结果还不清楚,不过王进乃是对党项胜利的关键,韩逊应该不会为难他,所以他也没有什么担心的。 而刘义州却目露精光,他突然觉得,就算是不能拉拢韩逊,为节帅拉拢一个勇士也是不错的选择,王进对党项人的战功,他可是通过在灵州的细作知道的一清二楚。 为了答谢王进的救命之恩,玉儿姑娘着彩色盛装,为了王进与跳了一曲霓裳羽衣舞。身姿曼妙的的玉儿将彩衣舞成了花蝴蝶一样的美丽,动人的舞姿配合着迷一样的脚步,将王进都看痴了。 做了玉儿姑娘的入幕之宾可是莫大的荣幸,能够劳驾她一展舞姿的更加是凤毛麟角,王进的艳福着实不浅。 “公子请饮酒!” 玉儿润滑的小手端着一杯酒,彩衣的长袖托在地上,款款深情的目光,缓缓的向着王进走来,说不出的优雅。 王进一饮而尽,这酒的滋味果然也是妙不可言。 第十二章 麻烦 玉儿的曼妙舞姿让王进看到如痴如醉,美丽的女人似乎对他有特殊的感情。王进可以感觉到,玉儿的表演这并不是对妓女对客人的敷衍,而是对姑娘对心上人敞开心扉,期望得到由衷的赞美! 青楼楚馆之中见惯了欺骗与无情的玉儿似乎就这么陷入进去,其实说是花魁,也只不过是十六七岁的小姑娘。 王进能从她的眼睛里面看出她的意思,这一点不奇怪,古代青楼女子看上一个人不一定是他有什么钱,柳永就因为有才华,把妓院当成了家,最后死的时候还是以前青楼里的旧相识出钱安葬。古代在花丛中能混的如同柳永一般的也只有唐伯虎了。 如今王进也似乎能得到美人亲睐,能够当的入幕之宾。 王进可不敢接受,而且王进从来不做承诺,因为以前的特种兵生涯中,时刻与死亡同行,做出的承诺很有可能永远得不到实现。 夜已经深了,明日韩逊还要见他,王进便同李柱子一同离开。玉儿见王进并无任何表态,心情低落到了极点,就在王进快要迈出大门时,脸色通红的玉儿追到门口处。 “王郎!我的身子并不干净,可我的素心仍在,王郎前程锦绣,以后便再也见不到,还请王郎多多保重!”说完便掩面哭泣。 王进低头沉思了片刻,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道:“你若愿意等,过段时间便接你出去!” 虽然王进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但是玉儿的这番话似乎又让他想起了重情重义的军中兄弟,重感情的女子不能伤害! 玉儿瞬间感觉到了巨大的惊喜,沾满泪水的俏脸上露出了笑容,她没有想到王进居然想接她出去,早知道花魁的赎身费可不便宜。 王进已经离去,她还呆呆的站立在门口看着,心里已经开始默默盘算:“即使他没有足够的银两,我这些年私房钱也足够了,能跟着如此重情义的男儿,这辈子也算是圆满。” 想到这里,便不管周围人诧异的眼神与楼里妈妈愤怒的眼神,径直上楼,憧憬着来日去了, 有盼头的人心里总是充满着希望! …………… 节帅府的晚宴已经临近结束,韩逊是今晚当之无愧的主角,加封中秋令,颖川郡王。再加上之前朱温所封检校太尉,同平章事,可以说韩逊在官职上已经是无欲无求,即使在官位如同儿戏的五代也是了不起的成就了! 喝的脸色通红的韩逊不得不感叹身子的衰老,以前在军中与同袍饮酒,一夜不醉,如今只是喝了几杯便有些头晕目眩。不过朝廷传令得使者和灵州大小官员都在场,他必须得表态。 韩逊微微有些摇晃的站了起来,手里还端着一杯酒,对众人道:“诸位,请听我一言。”韩逊的声音并不怎么响亮,但是颇有上位者的威严,喧闹的宴会瞬间鸦雀无声。 韩逊对这种效果很满意,轻轻颔首,对着使者一拱手。 “诸位,今日天使来灵州,乃是官家嘉奖我灵州将士大败党项,保境安民!此功乃我灵州上下一体,文臣用心,将士用命。今我韩某何德何能,尽得官家如此厚爱,得封郡王实在是惶恐不已。” 这是韩逊在自谦,底下人可不傻,立刻有人送上一记马屁。“节帅,此次大败党项是节帅运筹帷幄,击溃党项于千里之外。节帅乃当世名将,官家股肱之臣,当得官家厚爱!” 刚说完,宾客纷纷点头称是。 从汴梁来的使者微笑着看着台上表演的韩逊,也站起身来道:“韩节帅自谦了,朝中百官都称赞节帅有雄才大略,对官家又忠心耿耿,有节帅坐镇灵州,当保得西北无恙!”花花轿子众人抬,使者也知情识趣,肉麻的吹嘘着韩逊。反正离开的时候,他的一份好处少不了。 就在韩逊被吹捧得飘飘然的时候,一声凄厉的惨叫突兀的响起。 “叔父啊,你可要为小侄出口恶气啊!”脸肿的像个猪头的韩威闯了进来,见到韩逊就鼻涕眼泪一起下来。 韩逊被这一声也惊得酒杯掉在了地上,也算是失态,随即看见一个脸颊肿胀,满脸血污的人在地上像他爬来。 仔细一看,原来是他的侄子韩威!韩威虽说是庶生子,可是韩逊的大哥正妻无后,讨了好几房妾室才生出这么一个带把的,骄纵宠爱无比,平日里欺男霸女,无恶不作,还都是打着他的旗号去的,把韩逊着实气的不清。 “你这畜生,怎么变得这般鬼样子?”韩逊丢了面子,劈头盖脸的问道! “叔父,这都要怪那河东节度使的使者刘老贼跟那狂妄的王进,他们跟小侄抢女人,一言不合就把我打成这般模样,叔父,你可要为……” “住口!”,韩威话还没说完,就挨了韩逊一巴掌,后槽牙都掉了俩了。 “叔父,那人确实是李存勖的人啊!”韩威眼泪哗哗的流着,很是不解的看着韩逊! 周围的灵州文武都被这韩威气的发抖,心中直叫蠢如猪狗! 韩威刚说出河东节度使,朱温使者就竖起了耳朵。韩逊暗道糟糕,朱温跟李存勖可是死敌,这李存勖的使者居然在灵州,这可就大有深意了。 “来人,把这孽障给我拖下去乱混打死!”韩逊气的七窍生烟,只恨以前没有好好收拾这废物,今日弄出这等事出来。 “唉!韩节帅息怒,这韩公子再怎么说也是您的侄子,不至于打死吧!”朱温使者出来当好人,眼神却在韩威身上飘来飘去,眼珠子乱转! 韩逊赶紧出来道:“让天使笑话了,这事乃是末将家事,待末将处理好以后,再陪天使不醉不归!”韩逊想赶紧解决这破烂事,所以姿态放的很低! 那使者脸色很冷,他看出了韩逊的用意,沉声道:“韩节帅不要生气,节帅乃是灵州柱石,气坏了身子可不好!” 随后又换了一副笑脸向韩威问道:“韩公子,这李存勖的人怎么会在灵州,难不成是那晋逆派来的探子?” 韩威此刻就是再蠢也明白了这是使者在套他话,故意引他上钩,所以支支吾吾,只说是自己看错了。 使者哪里肯信,又不断的试探韩威,韩威此刻坚决不出声,韩逊的脸色才稍微好看一些。 使者没有办法,突然想起来打他的不只是李存勖的人,还有个叫王进的,随即便道:“那王进是何许人也?” 一提起王进,韩威心中可真是五味杂陈,这王进扫了他的面子,却抱的美人归,这梁子可算是结大了! 韩威看看眼前的使者,突然眼珠子一转,对使者说道:“大人,那王进乃是打党项人的勇士,不过我却看见他跟那个疑似晋逆的人在一起,怕是…” 韩逊面如死灰,知道这件事情自己无论如何也脱不了干系,这种捕风捉影的事情传的最快,过不了多久就会传到官家耳朵里面去,只恨这韩威没有被那刘义州打死! 使者却没有什么表示,他不可能在明面上让韩逊下不来台,要想整治他,等到了官家面前说说坏话就行了。 “行了,此事纯属韩公子捕风捉影,打党项人的英雄怎么会跟晋逆混在一起,灵州城乃是节帅管理,又怎么会让晋逆的人随便进来?韩节帅,你说是不是?” 韩逊无力的点了点头,上次他能在西北生存下来,全靠朱温的帮助,这次要是朱温想对付他,那可真就是在劫难逃了! ………… 在从青楼回客栈的路上,李柱子一脸暧昧的对着王进笑,直接把王进弄的全身都是鸡皮疙瘩。 “进哥儿真是艳福不浅啊,那玉儿姑娘长的咋就那么好看呢,那小脸嫩的,都能掐出水来!” 王进一直以为李柱子是个老实本分的孩子,谁知道所有男人在谈论女人的时候都是一样的猥琐。 “去去,不要烦我,正想着明天面见韩逊时该如何作答呢!” “我说进哥,那韩节帅也是军中出来的好汉子,最厌烦别人跟他掉书袋子打哑谜,最喜欢的就是我这样的老粗。” 王进十分的无语,自从跟着自己见过几次世面后,李柱子也变了,以前那个跟别人说话都结巴的他不见了,现在活脱脱的军中丘八的脾气! 俩人就这么一路走一路聊,不知不觉中就到了客栈门口,黑灯瞎火的大街上只有客栈门口孤零零的挂着一盏灯笼,灯光昏暗。 就在李柱子要推门的时候,王进感觉到了一股极度危险的气息,他飞升一跃推开李柱子,随即门内传来两声沉闷的“噗噗”声,一根细细的箭矢从门内快速的窜出来,一下子扎到门口的柱子上面,箭尾还在剧烈晃动。 李柱子吓得魂飞魄散,站起来便大声骂道:“娘的,哪个小人胆敢暗算你柱子爷爷……” 王进示意李柱子不要讲话,他趴在木头柱子后边,眼神冰冷的看着客栈门里面的动静。 客栈里面顿时灯火通明,掌柜的已经起来了,站在门口问发生什么事情。 王进还在猜测是谁想杀他们,只是脑子里除了韩威外还真想不出其他人来! 第十三章 暗杀(一) 突然出现的响箭让王进的心情顺时冷了下来,他已经大概猜到是谁在暗算他,只是还没有确定的证据。今天晚上得罪了韩威原本以为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件事,这种痞赖的的小人市井之中不知道有多少,以前王进见到这种人根本就不屑一顾,他们只不过是欺软怕硬罢了,遇到比他们更狠的瞬间就怂了,这次的事情让他知道了这小人必须除掉,不然后患无穷。 ………… 韩威可不是一般的地痞,他在灵州作威作福可不是没有缘故的,韩逊是他的叔父,他的父亲妻妾成群,却只得他一子。平时在家里也是万般宠爱,没有人可以约束他,他的父亲与韩逊二人关系很好,唐末苦难的日子已经过去,自从韩逊做了灵州牙校那一天起,他们韩家的命运就改变了。韩逊一路从小小牙校一路变成执掌一方的节度使,权力滔天,各方势力极力拉拢。 就在王进与李柱子步行前往客栈的时候,韩威从节度府被赶了出来,一群家丁背着他回了他的宅子,一路上却是哀嚎不断。 此时的王进却刚从青楼出来 “哎哟,狗东西,弄疼大爷的屁.股,回去有你好看!”韩威向他的叔父诉苦,非但没有得到什么同情,甚至被打了屁.股,原本就是伤痕累累的身子,这下子就没有一块好肉,被从节度府拖出来的时候,已经是进气多,出气少了。 刚才伤口被背他的家丁轻轻一碰,便是钻心的疼痛,这下子他对刘义州跟王进更加恨之入骨。 一路上的疼痛已经折磨的他足够难受了,可是受到的屈辱更加的让他愤怒,韩少爷在灵州可是横着走的主,今日却被打成了丧家之犬,以后在出门去,脸都没有地方放,想到这里,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怨毒的光。 “王进小儿,你不死怎么能出我这口气!”韩威还是对这件事耿耿于怀,他不弄死王进跟刘义州实在是难以释怀。 “韩宽,你死哪里去了!” “在!请公子吩咐!”韩威在家丁的背上大声的叫喊着。一个穿着一身黑色劲装的瘦弱汉子从后面走了出来。 “明天我还看得见王进,我就不想看见你,你知道该怎么做吗?”韩威还算是有些头脑,刘义州并不是说杀就杀的,不然很麻烦,王进就没有这种担忧了。 “这?”显然黑衣汉子有些为难,他是韩威的私养的家丁,有些武艺,专门帮助韩威处理一些棘手的敌人。他受过暗杀训练,手段颇为下作,这也正是韩威欣赏他的原因。 “怎么,你也想反了吗?仔细你的家小。”韩威又恢复到了原本那个恶毒无比的小人嘴脸。 黑衣汉子脸色大变,可是这王进他也知道,那是节帅看重的人,他也不敢妄然对其下手,可是这次事关全家姓名,他不得不去、 “小人明白怎么做了,这就去办!” “嗯,记得把他的首级带回来,我要当夜壶,哈哈哈哈!嘶……”韩威仿佛已经看见了王进的头颅被自己当作夜壶时的场景了,可是突然的狂笑拉动了伤口,疼的他眼泪鼻涕一起下来。 “狗东西,还不快些送我回府!” ………… 就在韩威还躺在床上焦急的等着王进的头颅时,王进已经走在了一条黑黢黢的街道上。特别优秀的追踪能力让他一下子就跟上了根本没有怎么隐匿身形的刺客。一路追踪到这个昏暗的无比的地方。 初春的夜晚还是很冷,坑坑洼洼的街道上少许的积水反射着月光,亮晶晶的。王进就借着这一丝微弱的光,看见了刺客的脸。一张标准的西北汉子粗犷的脸,眉眼却因为四周实在太黑笼罩在黑暗之中。 “说出谁指使你的,留你全尸!”看着静静的站在街道重甲你的刺客,王进缓缓的说道。 黑衣大汉的偷袭并没有成功,暗杀是才是他的强项,他从来不跟别人正面对决。不过他并没有退路,他已经回不去了,这次如果只身回去,全家的姓名就将不保,如果自己死了,说不定家里人还有一丝活的希望。在他看清王进的身材后,他做出了一个错误的决定,他决定跟王进正面打一场。 王进这幅瘦弱的身体给了他错误的信号,以为他只是一个弱不经风的人,杀党项少主的人跟眼前这个人对不上号,他决定拼一把。 “不要废话,既然你能杀党项人的少主,我倒要领教一下你的能耐!”沙哑的声音从他的嘴里飘出,说不出的诡异感觉。 王进只是笑了笑,这种蹩脚的刺客不知道身手如何,只是这隐匿自己逃命的本领着实太差,玩阴的自己有很多方法让他死不瞑目。但是在问出幕后主使之前,王进并不想他死。 “说出幕后主使,留你全尸!”王进又把自己的话重复了一遍。 “哈哈哈,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话音刚落,他就像鬼魅一般迅速的拿着匕首向着王进扑了过来,他想出其不意,速战速决,明显的刺客思维。 王进根本没有搭理他,只是使出一招特种兵常用的招数,就把这个黑衣汉子死死的制服住了。王进用膝盖压着他的腰,手摁着他的脖子的处。这几个地方都是很有将就的,一旦被制住,丝毫的力气都使不出来。 “你杀了我吧,横竖都是死!”韩宽已经认命了,他只想王进给他个痛快。 王进却不依不饶,嘴里就是问幕后主使,而且已经把他的手脚的关节都卸了,让他的身体彻底不能动,软成了一滩泥。凄厉的惨叫声在寂静的夜里传出去很远,折磨一个人的方式很多,求死不能无疑是最恐怖的一种。 终于,韩宽受不了这痛苦的折磨,他毕竟不是死士,没有什么悍不畏死的觉悟。“是韩威,今天你让然出了大丑,他想取你人头回去当尿壶,还要把那个叫玉儿的清倌人拉去做营妓”一口气说出这么多的韩宽的眼神都变的灰暗,“求求你,我的妻儿老小还在韩威的手上,你……”话还没有说完,他的脖子便歪了下来,王进扭断了他的脖子。 看来韩威还是不知死活,既然已经跟他结下了死仇,那么在韩逊手底下的便没有了意义,古代的亲族的关系现代人是难以想像的,他可不想以后被阴死。 韩威,真是是他,那么就请他去死吧! 第十四章 暗杀(二) 早春的清晨还带着一丝寒冬的气息,可是西北的大地上的荒凉掩盖不了盎然生机,就像乱世也埋没不了枭雄的崛起。 王进和李柱子站在客栈的门口准备出发,目标则是韩威的府邸,王进脸色正常,看不出任何异常出来,他太冷静了。昨夜击杀韩宽后他就在想如何击杀韩威的办法,不仅要杀韩威自己好要能够脱身,这有些困难。 困难并不是不可能,只要能够悄无声息的做,王进可以保证在短时间内没有人能够发现。但是在做这件事之前,王进还要去做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韩逊的召见就在今天,而且还是在节度府白虎堂内! 说到白虎堂,王进就想到了林冲,韩威会不会说服韩逊给自己来一出“误闯”白虎堂呢?随即,王进自己都笑了,现在还是五代,那种好办法现在可没有人能想出来。 ………… 白虎节堂威严而肃穆,高大的建筑物飞檐之上有四个青色大字——白虎节堂。节是古代大将出征时天子所授的军权象征。而在五代,则代表着一镇节度使至高无上的权利,境内一切百姓生杀大权、百官任免、财政税收都集中于一人,当然节度使最重要的军权也是必不可少,没有军权,节度使就失去了一切。 灵州是韩逊自己打下的地盘,经营数十载,早已经是铁桶一般的存在。灵州境内的一切大小事务都逃不过他的耳目,所以刘义州在灵州所作所为他一清二楚,不过并他没有阻止。原因很简单,他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灵州本来就是四战之地,可以说是各大势力在西北角力的中心点,他韩逊能够安稳活这么长时间就是因为他的圆滑。 就如同后世的阎老西一般,在鸡蛋上跳舞! 而现在的韩逊就是在鸭蛋上跳舞,因为他回旋的余地稍微大一些。心烦意乱的韩逊被侄子的愚蠢弄得很是心烦,这朱温的使者回去肯定要说他的坏话,就算是拿财物封他的嘴也没有什么用,很可能是钱照收话照说,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事情韩逊可不愿意做。 “节帅,王进王指挥来了。”门外的卫兵小声的提醒。 韩逊拍了怕脑袋,挥挥手让他把王进叫进来。这王进跟自己侄子的事情他全知道,就算是侄子派人去杀王进,他只是觉得韩威的做法很愚蠢,后悔自己如此放纵。不过对王进可没有什么亏欠之心。 王进本就是他手下的将士,而且自己也算是救过他一命,这次相见他只是因为他杀了党项的少主,给自己带来了巨大的奖赏,如果不重重嘉奖,恐军中不服。 王进跟随在韩逊的亲卫后边缓缓地进入传说中的白虎节堂,节堂本就是节度使召集一镇文武官员议事之处,布置的倒也简单,堂中代表着代天子牧民的旌旗高高挂着,韩逊就坐在上首微笑的看着单膝跪下的王进。 “指挥王进,见过节帅!”王进也不知道正规的礼仪是什么,不过这么说肯定是没有问题。 果然韩逊只是呵呵一笑,亲自走下堂来双手虚扶起王进,王进也没有托大,不可能真的要韩逊扶起自己。 “好,果然是英雄出少年,王指挥的年纪不大,竟然如此悍勇,阵杀党项少主,真是我灵州军之幸,韩某之幸啊!”韩逊说着夸张地吹捧之语,语气却显得很程序化,显然平日里这种话韩逊说的太多,现在讲起来驾轻就熟,丝毫没有停顿。 王进微微抬头粗略看了韩逊一眼,韩逊年纪大约50上下,身材普通,脸上微须,不顾一脸风霜。一眼看过去,只是一个普通的西北老人,不过却有着一身上位者的气息,明明满脸的微笑,却给人以莫大的压力。 “禀节帅,末将年纪只十八,身子也瘦弱,可是上阵杀敌的力气却不弱军中弟兄们分毫!”王进好像在自我辩解一般的说着,眼睛却偷偷地注意着韩逊的表情。 “哈哈哈!王指挥真是有意思!”韩逊被他的这番话逗笑了,王进看起来一副书生模样,这性情却似军中大汉的鲁莽,真是个有意思的人。 ………… 一顿毫无营养的寒暄之后,俩人的谈话似乎也进入了尾声,韩逊一镇节度,没有什么时间陪着王进在这里闲聊,就在韩逊要结束这番对话时,突然韩威的身影印入了他的脑袋,他决定稍微安抚一下这个受委屈的下属。 “韩威那个孽畜已经被我禁在家中,不得出门一步,你们之间的事情也此为止吧!”他说的轻描淡写,仿佛在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王进却是怒火攻心,他因为他根本不明白这个时代的当权者的心态,本来这件事就算是韩威做的不对,他想惩罚王进也是没有任何人说三道四,不过他一向以仁义自居,败了自己名声的事情一般是不会去做的,所以他决定给王进一个莫大的恩情。 只是这个莫大的恩情在王进看来确实一个莫大的耻辱,刺杀自己的事情一句话就过去了,只是把灵州的大祸害禁足而已,等到韩威出来,自己面对的报复可想而知。可是现在是亲族社会,血缘关系决定一切,他也毫无办法。 面沉如水的王进不动声色的退了出去,领取韩逊赏给他的财物去——铜钱一千贯,折合成白银也就是一千两。 一千两白银,这在五代可是一笔巨款,东京汴梁的三进的宅子也不过百贯,他这次的赏赐就算是在汴梁也足够他活一辈子了。韩逊的千金买马骨做的却是很不错,要不是韩威,王进几乎也要感动了! 王进从节度府里面出来,与李柱子一起把他的赏赐搬上马车,直接前往青楼,他曾经答应过玉儿的事情必须要实现。 玉儿这几日称病闭门谢客,虽说本就不是卖身的窑姐,可是王进最后说的话是在是让她感受到了巨大的喜悦,可是她是楼子里的花魁,很多自命风雅之士的人就喜欢请她作陪,这几日一直不见玉儿露脸,几位豪客已经很不耐烦了。 “玉儿,妈妈劝你还是死了那条心吧,得罪了韩威,就算他是王进也没用!等韩威这阵风头过去,王进就要倒大霉,你若是跟了他,以后他要是倒台了,你的命得有多苦啊!”老鸨正在苦口婆心的劝着她手里的生财宝贝,不过也算是对玉儿有抚养之情,还是不忍心看着玉儿跟了那王进,她已经听说了,韩威要把玉儿弄去做营妓。 “妈妈,女儿已经决定了,只要王公子肯收留,女儿一定随他去。赎身费用不必担心,女儿这些年还算有些积蓄,断不会少了妈妈的!” “真是造孽啊,你会后悔的啊!”老鸨拼命的哭嚎着,是为了玉儿也是为了她自己。她虽然只是玉儿的假母,但是还是有感情的,而且玉儿也是她生财的工具,没有了玉儿,这青楼的生意最起码少一半。 王进跟李柱子驾着马车拖着一车的钱向着青楼出发,王进突然觉得自己就像是现代用钱砸人的土豪一般的低俗,可惜在这时候确是无比的风雅,这是属于男人的浪漫,只有当事人知道! 王进出现在楼里的时候,众人的反应是截然不同,老鸨如丧考妣,玉儿欢天喜地。王进根本没有想好他为什么要把玉儿姑娘赎出来,也许只是因为自己的承诺,也许玉儿长得太过于漂亮,更大情况是这俩者都有。 玉儿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高兴过,从小就被卖进青楼的她受尽了苦难终于凭借自己的美貌与对琴棋书画的悟性熬了过来,没有沦落为接客的窑姐,这也与她年纪比较小有关,青楼还想待价而沽。 王进与青楼谈的很快,他最近风头正劲,又是军官,青楼背后的势力不会为了一个女子而得罪人的。最后王进付了全部的钱,拿到了玉儿的卖身契。 玉儿从始至终没有说出一句话,只是眼含泪水的收拾着自己的细软。说起来有些儿戏,只是见过王进一面,就相信了他,然后就是难熬的等待。本以为至少要等好久,谁知道第二天自己就被接走。巨大的喜悦冲击着少女的心,她就要离开这个让她感到悲哀绝望的地方。 李柱子驾着马车,王进与玉儿在马车内相对的坐着,相顾无言。 “那个,我要把你送走,你愿意吗?”半天时间,王进终于说出了一句话。他已经偷偷的联系了跟李柱子商量过了,让他先带着玉儿去延州,其他的等会和再说。 玉儿很乖巧,连为什么都没有问,一双美目看着王进。美人恩重,王进暗呼吃不消,不过内心还是很高兴的。 李柱子只是普通军士,并不起眼,由他带着玉儿出去比较容易,王进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没有完成,他要杀了韩威。 此刻的韩威正在自己的府邸内享受着侍女的香艳服侍,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性命危在旦夕! 第十五章 暗杀(三) 刘义州在与韩威发生冲突后,眼看着是无法说服韩逊,灵州也变得不再安全,索性不再浪费时间,就向韩逊告辞。此次的使命虽说没有完成,但是收获也不小,至少成功的让朱温对韩逊的戒备更深一层。 在这个五代这个乱世,没有人是靠得住的。朱温以前是黄巢部将,后来眼见黄巢实力下降,毫不犹豫地就抛弃黄巢投靠了朝廷,借着朝廷这块大旗又去讨伐黄巢,还被赐名“全忠”,这个名字很有意思,可是跟朱温的所作所为一点靠不上边。 朱温刚加入黄巢叛军的时候只是个队长,等到他三十二岁的时候已经是建节的一方诸侯,随后更是平步青云,为朝廷所倚仗。韩逊其实跟朱温并没有什么两样,都是靠着审时度势的本事在这乱世之中谋得一席之地。 只是这回他犯了朱温的大忌,他居然跟河东有不清不楚的关系,不管是不是真的,这都引起了朱温的强烈注意。因为朱温跟李克用是生死大敌,根本没有可能和解的机会。 要说起朱温跟李克用的恩怨,这还得从他们俩共同讨伐秦宗权说起。河东节度使李克用率领数千兵马与朱温合兵一处,晚上,朱温设宴招待李克用。俩人推杯换盏,称兄道弟。谁知道,这李克用是个酒品不好的,他从内心就看不起朱温这个泥腿子出身的混混,而且朱温还有跟着黄巢的黑历史,这更加让李克用鄙视不已。 李克用乘着醉,开始胡言乱语,直接揭朱温的短,骂他跟黄巢一起狼狈为奸,还问他以前在家乡做混混时有没有欺侮良家妇女。 这是朱温的逆鳞,刚开始投奔朝廷的时候,还有很多人对他冷嘲热讽,后来他实力渐渐地大了起来,=就再也没有人敢对他如此说话。 李克用絮絮叨叨的说了很久,跟他的部下一起嘲笑朱温。朱温面沉如水,当时也没有做出任何反击。朱温并不是君子,所以他不可能信奉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完,有仇当晚就报了。 晚上乘着李克用部睡觉的时候,率领兵马围住李克用大营。也是李克用命大,当晚突然电闪雷鸣,大雨倾盆,李克用带着手下的病人狼狈逃窜,居然给他逃脱出去,朱温只是斩杀了数百人。 从此俩人就是一生的仇敌,李克用的儿子李存勖也是子承父业,连父亲的仇恨也继承下来,对待朱温老贼更加恨之入骨。朱温也对凡事跟河东扯上关系的势力毫不手软。 ………… 韩威的伤势暂时是稳住了,在遍请灵州名医后,身子被裹成了木乃伊,破烂的皮肤用上好的伤药也开始渐渐愈合。只是这肿胀的脸虽然有些消肿,看上去还是那么怪异,周围伺候他的人都强忍着笑看着他趴在床上。 韩威此时惊怒交加,韩宽到现在还没有回来,肯定是失手了,而且他派出去查探消息的人回来说王进上午就去过见过韩逊。王进还活的好好地,去青楼的人也回禀说玉儿已经被赎了出去。 既然王进活的舒服,他就不痛快,可惜他肿胀的脸丝毫看不出他此刻的愤怒。 “韩宽那个废物,白养他这么久,这点小事也办不好!”嘴部的伤口让他说话都有些漏气,嘟嘟囔囔的请不太清楚。 旁边的仆人以为他有什么生理需求,连忙腆着脸过来说到:“公子是要方便嘛?老奴来服侍你吧!” 韩威本来心情就不好,又有人来触他霉头,更加的火大。 “方便个屁,我要拿王进小儿的脑袋来方便,把尿壶给我顶头上滚出去!”韩逊对待下人一向很苛刻,眼下这个倒霉的老仆居然被韩威要求尿壶顶头上。 老仆苦着脸,看着韩威的脸默默地走到床边,颤抖地双手拿起尿壶,差点把里面骚臭的尿抖出来。幸亏最后时刻稳住了,不然抖落在韩威身上,这小命也就不保了! “哈哈,这个老东西!”韩威看着动作滑稽的老仆,心情似乎好了许多,又伸出手在侍立在床头的小娘摸去。 韩威淫笑着扒着她的衣服,还不时用手去撩拨一下屁股。那小娘年纪不大,顶天十五六岁,家里在她很小的时候就把卖入韩府,最近才被韩威要来伺候自己。 这小娘有些姿色,特别是那对眼睛,水汪汪的,对于韩威这种大淫贼来说很有吸引力。“公子,不要,嗯,不要…”无力地拒绝更像是**,全身包在纱布里的韩威下面的兄弟居然也抬头了,只是现在只能摸不能吃,这让他十分的郁闷。 挥手让快要哭出来的小娘退出去,自己无力趴在床上,继续向着如何对付王进的法子,只他永远没有机会了,王进正在前往他府邸的路上。 暗杀永远是在暗处,直接从正门闯进去那是战争。王进去客栈换了身衣服,脸上稍微做了些掩饰怀里揣着从韩宽那里弄来的匕首,这匕首很锋利,轻轻一碰皮肤就破了,而且上面似乎抹了毒,王进用一只鸡试验过,只是滑破了点皮肤,那只鸡就抽搐倒地,很快身体都僵硬了。 整个下午王进都在韩威的府邸外面观察,发现并不像节帅府那样守卫森严,甚至没有什么警卫力量。韩家在灵州的全是如此之大,并没有什么人敢去那里弄出事情,所以韩威根本就没有防备。 初春的夜晚来的很快,由于主人卧床在家,也没有什么访客,府邸里面很快就漆黑一片,门房中点起一盏油灯,灯光昏暗,昏黄的灯光下门房也在打着瞌睡,甚至还打起了微小的呼噜。 王进的耐心很好,他在韩威府邸对面的暗处等了好几个时辰,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就韩威府上的墙根本拦不住王进,轻飘飘的进入府邸中后,王进突然发现一个含严重的问题,他并不知道韩威的住处在哪里。这就像暗杀没有情报一样,失败的概率很高的,那一刻,王进突然有种强烈的掉头就走的念头。 转头一想,这是在古代,代价没有那么严重,也不可能有什么机关陷阱等着自己,再加上他对古人住房习惯还是有些了解的,于是还是留了下来。 韩威的府邸很大,估计得有五进,从前院到后院也有着很大的一段距离。王进偷偷摸摸的避开一些容易被发现的地点,摸到了后院之中。后院一般是女眷的住处,一般的男仆是不准进来的,这也给王进加大了脱身的机会。 后院还有灯光亮着,正房之中还隐隐约约有些声音,王进仔细的听了很久,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意。那是韩威的声音。 韩威的伤口并没有好利索,本来已经睡着的他又被身上的伤口疼的醒了过来,叫来仆人点上了油灯,就开始在那边趴着思考事情。韩威的也有许多烦恼,现在能够作威作福是因为自己的父亲跟叔父兄弟两个关系很好的缘故,而他与叔父的儿子关系却很恶劣,大哥根本就看不上他这个纨绔子弟。自己的父亲与叔父本来年纪就大了,如果有一天故去,自己最大的考上也就不存在,自己也没有什么本事,已有的日子就要难熬了! 而王进的事情就是给了他一个警告,叔父对他已经有了很大的看法,对他的也开始有所约束,这是一个很不好的信号。 正在苦思冥想中的韩威突然发现一阵冷风吹了进来,他的伤势还没有好,见不得风,不由得浑身打了个哆嗦。而且油灯也被风吹熄灭了,室内一片昏暗。 “混账,谁让你进来的,还不赶紧给我滚出去!”韩威以为是自己的叫声把仆人引了过来,所以有些生气。不过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那个人影站在门边一动不动,影子被拉的很长。韩威似乎发现了不对劲,正要大声的叫喊,谁知道那影子一溜烟的功夫,就到了自己的床前,用粗糙的大手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韩公子,你知道还记得我吗?”王进压低着声音,在韩威的耳边说道。韩威那里会不记得,眼前的这位就是让他惦记很深的王进啊! “嘿嘿,王公子好雅兴,居然跟我这个小人物过不去,还派人行刺我,不过那人已经死了,是被我扭断了脖子,捏碎了喉咙。韩公子想怎么个死法?” 一番威胁的话语直接吧韩威吓得浑身发抖,嘴里呜呜声不断,似乎是想要跟王进谈条件。王进不会让他说话的,正要拿出匕首,突然闻到了一股尿骚味,原来韩威吓得失禁了。 王进呵呵一笑,掏出韩宽的匕首,一下子就扎在了韩威的下体,韩威的身体如同虾子一样痛的蜷曲起来,身上的伤口全部裂开,更加让她痛苦不已。由于被王进死死按住嘴巴,他只能从喉咙发出不似人声的低声嘶吼。只是半盏茶的时间,韩威便在床上不动了。 王进迅速的把韩威平放在床上,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一转身便消失在茫茫的黑暗之中。 第十六章 隐匿 灵州的城门在申时与酉时之间关,而在卯时开。王进刺杀韩威是在寅时,也就是说要等到城门开放还要在等一个时辰。因为韩威身体受伤,不能自己行动,下人们肯定会经常的去照看,到时候肯定要发现先韩威已经死亡。而韩威脸色发黑,一定可以猜测出来是中毒所致,也就是说死于非命,城门到时候会紧闭,而且凶手很好排查。 王进的嫌疑实在是太大了,他把李柱子跟玉儿送走就已经预示着他要做些什么,在练习韩威与王进的恩怨,很容易的出结论。要是被抓住,无论如何抵赖也没有用,这个年代可不讲究证据,韩逊就是灵州最大的法律。 就在王进藏身暗处,苦苦等待着城门大开的时候,韩威的府邸已经闹翻了天。那个被韩威要求顶着尿壶的仆人起夜的时候发现韩威房中没有一丝声响,便去查看,因为韩威的皮肉伤势很重,经常发出痛苦的哀嚎,夜里几乎睡不着觉。 他在门外先是听了一会儿,然后发现确实没有声音,还以为是韩威睡着了,就推开门进去看看。他本来就是韩威的贴身仆人,这点权利还是有的。 突然他的眉心猛烈的跳了起来,惊得差点坐在地上,他知道出大事了,发发现了很不对劲的东西。这也是王进疏忽的地方。韩威伤的最重的是背部与臀部,所以睡觉都是趴着睡,而王进却把他平放在床上。 老仆人赶紧上前,韩威的脸已经发黑,而且身体僵硬。老仆人已经绝望了,韩威死了他也逃脱不了干系,无论凶手是谁,最终的结果还是要给韩威陪葬。 “来人呐,少主死啦!”老仆人语无伦次的说着话,他的脑袋已经懵了,全是想着自己的身家性命。 绝望中的一声呼喊的声音非常的大,几乎整个后院都听见了。韩威没有娶妻,不过侍妾倒是有不少,这时候都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有几个甚至连鞋子都没有穿,头发也披散着。 随即女人们的哭嚎声就震动了所有人,韩威的宅子里面彻底的乱套了。 韩威本来为了自己能够自由的风流潇洒,并没有跟父母亲住在一起,而是单独买了院子自己住。韩逊的大哥年纪很大,基本上走不了路,可是听闻自己的独子死了,老泪纵横,惊吓之下尽然一命呜呼。 这下子事情彻底闹大了。 ………… “节帅,大事不好了,老大人因为公子被刺杀气急攻心去了。”韩威还搂着小妾正在做着美梦,突然被门外的剧烈敲门声震醒,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的卧室一般人是不准靠近的,如今却有人在敲门,不是获得不耐烦了,就是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发生。 “老大人死了?”韩逊默默地重复了一句,他还是没有明白。突然,他的身子抖动了一下,一把推开身边由于过度劳累还在睡觉的小妾。小妾显然还没有搞清楚状况,一双玉璧勾着他的脖子,用甜的发腻的声音说道:“老爷,这天还没有亮呢,多睡一会儿嘛!” 韩逊已经愤怒的无以复加了,他粗暴的甩开小妾的手,头都没有回的离开。这是他最喜欢的小妾,每次都是温言细语的呵护的不得了,这次却这样的野蛮,身为妾侍本来就如履薄冰战战兢兢,这次惹怒的韩节帅,估计下场不会太好。 韩逊与他大哥韩谦感情很深,既有手足同胞的血缘亲情,又有征战沙场的同袍之情。韩威的嚣张跋扈他知道的一清二楚,可是大哥就这么一个儿子,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对韩威怎么样,上次是因为韩威差点毁了韩家的根基,他才出此重手,但是也仅仅是打一顿而已,还是不了了之。 “谁干的,是谁害了我大哥和侄儿?”韩逊的怒火完全表现在脸上,负责守卫灵州城治安的官员身体抖筛子一样的摇晃,灵州的治安一向是很好的,当然权贵犯法不算在其中,只是这次的事情是在是太大,谁也保不住他。 “你,你去把凶徒找出来,限你一天之内,我要把它碎尸万段。”韩逊已经失去了作为上位者的理智,就算是在被李茂贞攻打的最危险的关头,他都没有如此失态过,这次涉及到了自己的家人,他再也冷静不下去了。军巡使连个屁都不敢放就连滚带爬的出去了,一天的时间可是很仓促的,他要去全城排查去了。 韩逊还在颤抖,韩威的尸体他已经看见过了,一看便是中了剧毒,而且伤口还在下体,不知道谁如此的恶毒,着韩威的仇家很多,但是敢惹他的却没有几个。 “王进!”他突然叫出了这个名字,“王进去哪里了?去给我找出来。”韩逊一下子理清了脑袋,他知道谁最有可能了。 韩逊已经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了,他本来以为把王进叫来灵州给予嘉奖,他因该会对自己感恩戴德才对,没想到这才多长时间,就做出这等事情,自己算是看错了人。 灵州全城的军队都行动了起来,到处在寻找凶手,抓了一堆在那天在青楼跟韩威一起的人,就是找不到王进。 王进没有跑,事情在城门大开之前就暴露了,他想离开也没有办法。灵州已经开始大搜全城,凡事跟王进相像的一律先抓起来,军巡使没有见过王进,只好使出笨办法,一个个的排查。 首先,王进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身体瘦弱,面白无须,中等身高,同时符合这些条件的人并不多。 其实很多人都见过王进,而且印象很深,更重要的是节帅见过王进,所以不可能找人来忽悠。军巡使排查到了下午还是没有任何消息,他的脑门上面已经出汗,自己的前程与姓名随时可能不保,那里能不心急。 城狐社鼠们也被强制动起来,这些人打探消息的本事可是一流,他们常年混迹于街巷,对于灵州大大小小的事情清楚地很,可惜他们也找不到。 没有人知道,其实王进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只是他有些变得不像他自己了。 第十七章 逃离 王进的身材虽然瘦弱,但是这也给了他可以改变的余地,只要多穿些厚重衣服就可以变得臃肿起来。 古代交通十分不便,小农社会大部分人没有离开过生活的地方方圆十里,不仅仅是当权维护自身统治的需要,而且出远门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古代官道只是相对来说平整些的土路,马车在这种路上行驶能把人五脏六腑颠的错位,所以许多人出门宁愿骑马,也不愿意在看起来舒适的马车里受罪。 不过,马车还是有些市场的,平民百姓出远门不可能靠着一双腿,廉价的车马行就成了最好的选择。空间宽敞的马车,可以货物人一起装进去,有些大的车马行会夹带一些违禁品,或者价值很高的货物,避免被抽取重税。 既然是夹带,马车里肯定有暗格,王进就是打上了这些暗格的主意。灵州城已经关上城门,禁止任何人出入,谁都知道这样的情况持续不了多长时间,城内的百姓没有城外的粮食木柴,根本不能撑太久。 当王进悄悄的出现在车马行附近时,瘦弱的身体已经不见了,他现在是一个身材臃肿,发式奇特的怪,他要偷偷的溜进马车中去,他已经打听好了这只车队的情况,他们有办法出城。 为了更好的隐藏自己,王进穿了很厚的衣服,更是用刀把头发割断。古人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轻易毁坏便是不孝,王进可没有这种担忧。 车马行的东家在灵州也是很有势力的人,几乎跟灵州高层文物官员都有联系,每年孝敬高官的也不少。做这行生意,不上下打点好几乎就是寸步难行,连守门的兵丁都能敲竹杠。 这家车马行的东家的幕后正是韩逊的的儿子韩洙。 这位韩逊的大公子有些一些绝对机密的生意必须由自己信的过的人来做。灵州与党项人、契丹人、吐蕃人的大生意。 这些草原民族生存环境极其恶劣,饮食基本都是肉食,吃肉食必定需要的东西草原一样也没有,盐、铁、茶这些生活物资是他们必须品,然而一旦与中原王朝发生冲突,马上就是无比严厉的贸易禁运。 油腻的肉食没有盐来调味,没有茶来润肠,立马身体就会完全垮掉,所以党项人在没有这些物资时,只能去抢。 灵州表面上与党项人是敌对关系,可党项人也不是铁板一块,东边的定难军拓跋氏跟党项其他的七氏不和,而定难军的地盘上产马,灵州缺好的战马,两家一拍即合。不单单党项,吐蕃与辽国也是一样的。 这种事情不能给世人知道,不然灵州韩氏父子的名声可就臭了,资敌的大帽子扣下来谁也受不了! 城门何时开还不知道,掌柜的心急如焚。 这可不是普通的货物交易,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已经算是军火交易了,这种生意延期的后果可是相当严重的! “大公子,可是那批货已经装车备好,城门不让出,您看能不能让军巡使大人高抬贵手。” 韩洙也有些担心,父亲正在气头上,虽然这种生意他也是支持的,可眼下断然不会允许私自打开城门的,他对韩威父子也没有什么好感,总觉得他们也是灵州祸害,死了便死了,没什么好可惜的! 韩洙对于这件事请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愤慨,在灵州的权利斗争中这是对他十分有利的事情。 “吩咐下去,车队从北门出去,那里的守城将官是我的人,不要开大门,从小门走。”这种事情韩洙可以做,而且没有人会去对韩逊说,下一任的朔方节度使基本上就是韩洙,没有必要得罪。 王进窝在装满货物而变得异常拥挤的车厢内,静静的等待着自己的命运,根据他听到的周围车行伙计的话,判断出这次的货物很重要,应该会放行,但也只是概率大一些罢了,如果韩逊的怒火大到一定程度,那就没有任何办法。 对于刺杀韩威,他没有一点后悔,乱世之中韬光养晦的作用不如露出獠牙来得好。这个时代只认强者,强者的一切都会有人粉饰,五代历史也是强者用鲜血书写。 一个时辰后,这支特殊的车队从北门出发,车厢内的货物只是一些品质很差的盐,暗格中藏满了铁质兵器。韩逊这个兼职军火贩子把能够杀死灵州军的兵器卖给了他的敌人,换来武装自己的战马。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守城士兵目不斜视的看着昏暗的远方,对于在自己眼前除出没的这只车队视而不见,甚至连个上前询问的都没有。王进就藏身在某辆车中,被盐包围着。 黑暗中混杂着盐的微微腥味,耳边只剩下木质车轮“嘎嘎”声。坑坑洼洼的官道给马车的行进造成了很大的麻烦,不断有车轮陷进坑中。马车里面的王进都被颠簸的感觉五脏六腑都错了位,只是他的耳朵仍在仔细的听着,听着外面的情况,分析自己何时脱身。 从灵州的东边就是定难节度使的地盘,车队的目的地是夏州,这个拓跋氏的核心地区。从灵州走必须要经过长城,只是此时的长城早已破败不堪,砖石在经历了无数异族的战马肆虐后,再也不能保护墙内的中原农耕民族。沿线的各镇节度使根本没有心思去修缮,他们最大的威胁并不是那些凶残的游牧民族,而是威胁他们权利的中原皇帝。 ………… “叔,那就是长城嘛,看起来破破烂烂的啊,这能挡住契丹跟党项蛮子吗?”马车外一个年轻小伙子看完了传闻中的长城后,失望的对着旁边中年人说道,他们已经赶了一天一夜的路,终于在天黑前到达了长城边。 “你小子懂个屁,这能不能挡住挡住蛮子并不重要,只要能隔开蛮子就行了,只要长城还在,我们的生意就永远兴隆!”中年人低声呵斥了几句,然后又说出了几句貌似很高深的话。 年轻人自然听不懂,但是他很识趣的闭了嘴,现在已经进入宥州,这是当乡人的地盘,这种话题还是不说为好。 “停止前行!休息一刻钟在上路!”车队的护卫头领大声叫喊到,长时间的赶路让大家已经精疲力竭,特别还是在这种艰难崎岖的山路中。 王进忍耐了一天一夜,现在机会终于来了。他一把把盖在身上的盐袋子挪开,舒展一下僵硬的四肢,掏出怀中在灵州隐藏时偷偷藏的大饼,饼子已经硬的有些咯牙,王进用力的咬了好几口,微微掀开马车的帘子。 车队的人都围在篝火边吃干粮,喝水,许多人已经打起了盹,没有人注意到王进这边的情况。 “咴儿咴儿,聿聿”空旷的野外响起了突兀的马叫声,马蹄声也越来越近。 王进一只腿已经伸出了马车外,又迅速缩了回去。 “党项骑兵来啦,大家快逃啊!” 远方的奔驰而来的铁骑正在迅速接近,一只并不知道是什么人的大队骑兵来了。 第十八章 出路 ps. 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现在起-点515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骑兵们如同风卷残云一般冲进了正在篝火旁歇息的押送队伍,这些人只是车马行的伙计,还有请来的镖局的人,能力只限于对付一下劫道的,遇上这种正规骑兵就只有等死的份。 果不其然,骑兵们的砍杀异常的凶猛,一看就是冲着灭口来的。“党项人为什么要们?党项人疯了吗!”讨论长城利弊的那年轻人对着他身边的中年人颤声的问道,那中年人是他的师傅,自从他进来车马行后就一直跟着他,此时他们正躲在一辆马车的里面。 这是他第一次跟着队伍押送货物,以前要出来师傅都以他太嫩吃不得苦为由拒绝了,这次本以为是一次容易的活,师傅在勉强同意他出来,谁知道这第一次出来历练却成了最后一次。 “小子,这不是党项人啊,这是灵州的兵马!我们被出卖了啊!” “什么,灵州的兵马,灵州的兵马为什么打我们?”年轻人很不理解,他好像听说这货物的主人是灵州的大官,那没有道理自己劫自己的东西。 “你不懂,你不懂。这是神仙打架,我们这些鱼虾跟着遭殃,这次我们爷俩看来是难逃一死了,你会不会怪师傅把你带来。”中年人似乎看的很开,这乱世混这行的不可能能保证一路平安,总会遇见各种牛鬼蛇神,这是这一次他们遇上大麻烦了。 “师傅,不会的,小子我是自愿出来,怪不得别人。” 中年人看着徒弟欣慰的笑了,外面的砍杀与惨叫声渐渐地停止,遍地的尸体散落在篝火的边上,不断摇曳的火光照在这些刚才还是鲜活生命的尸体上,鲜血已经染红了这一片地。 外面静了下来,只有战马还在不断地打着响鼻,年轻人终于忍耐不住,伸出一只手,想去掀开帘子去查看外面的情况。 突然他的手被一把抓住,那中年人伸出一根手指头放在唇边,“嘘!禁声,他们来了。” 果然,那些人杀光了外面的人后,又来检查车厢内的情况。“哈哈,二公子说的果然没错,这批货真是丰富啊。”口音是灵州的,并不是什么党项人。 “嗯,赶紧查看一下车厢内,不留活口!” “得令!” 来着并不是什么马贼强盗,完全一副军队的作风,正如中年人所说的一样,这件事情很不简单,涉及到灵州高层之间的斗争。 一群骑兵大约五十人左右,已经分头搜查车厢,师徒俩人倚靠在盐包上。师傅好像已经认命了一样,微闭着眼睛,摇晃着头,嘴里还哼着不知道内容的小调。徒弟却比较着急,不断地掀起车帘看着外面逐渐接近的士兵。 就在徒弟想拉着师傅跑出车厢博一次的时候,突然盐包中伸出了一只手,拉住了徒弟的衣角。这只突然出现的手正是王进,在车厢里面颠簸了这么长时间的他终于发现了车厢的秘密。车厢底下有暗格,而且空间还不小,更重要的是这辆车里面的暗格只装了一件货物,是个小木盒子,不用想也知道,这个木盒子里面装的东西肯定价值非凡,不过打开这个盒子比较困难,王进又没有称手的工具。 很显然,这个秘密只有车队的领头知道,根本就没有这些押运的小喽喽。要不然,他们俩早就躲进去了。 师傅与徒弟先是大吃一惊,转眼就见到从盐包中爬出一个人,头发很奇怪,身子也臃肿得很,一下子没搞清楚状况。 “快躲进来,别看着了!”王进没有废话,直接让他们俩刚快进来。 眼下正是非常之时,再多的疑问也要等到危险过去后再说。←百度搜索→师徒俩人扒开盐包,缩头缩脑的藏了进去。本来王进一个人躲藏的时候,非常的舒适,可是加上这么俩个人后,就变得拥挤异常,三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呼吸都有些困难。 很快,查看车厢的人就进来了,不过很奇怪的是,只是粗略的看了一下就走人,根本没有细查货物的具体内容,显然他们是知道这批货的详细情况的。 骑兵们就这么走了,根本没有动这批货物一下。 三人在里面熬了一刻钟,终于受不了快窒息的感觉,最后由徒弟先出来查看一下情况。确定无人后,王进与中年人才依次爬出来。 尸体已经不见了,篝火也被填平,所有一切人活动过的痕迹都被抹平,这是典型的毁尸灭迹,即使想要查也查不出什么来。 中年人自从出来后就盯着王进看,看了很长时间。王进没有在意,只是观察者附近的情况。 “这位壮士莫非就是王进?”中年人终于开口了,要不是王进与之前的变化实在太大,他早就猜到了。躲在车队里,从灵州出来,再联系一下最近发生的事情,王进的身份很好猜测。 “不错,我就是王进。”他没有任何的隐瞒,直接承认了下来。 “什么,你就是杀了韩威的王进,你居然躲在车厢里!” 徒弟非常的惊讶,王进在灵州城已经是家喻户晓的名字了,到处都贴了他的画像的海捕文书,任凭谁也想不到,他居然躲在这里。 “怎么,你们想抓我回去领赏吗?”王进看着眼前的这个年纪跟他差不多大年轻人微笑的问着,他一点都不担心俩人的想法,这俩人只是普通的车马行伙计,可能有一把子力气,要说到拼杀还是不够看的。 “不,不,壮士你误会了,我师徒二人只是仰慕壮士的所作所为,今日一见果然是英雄般的人物。壮士除掉韩威是在是灵州之幸事,韩威这些年来在灵州欺压百姓,鱼肉乡里,平头百姓都是敢怒不敢言。况且壮士还救了我师徒二人,这趟活也惨遭不测,只余我二人回去也是死路一条,怎么会想对壮士不利呢!” 王进微微点头,并不在意中年人说的话。 “我介绍一下,这是鄙人劣徒,唤名罗二猛,有些力气。鄙人陈封,是这车马行的老伙计。” “好了。”王进没有心思去问了解他这些问题,他跟李柱子约定,除了灵州是要回延州的。不过看样子延州是去不了,这里是党项人的地盘,想去延州必须要经过灵州,现在经过灵州跟找死差不多,河东李存勖那里也是不错的选择,至少自己跟刘义州有几面之缘,在军中谋个差事还是没有问题的。 “你们谁去过晋阳?”王进听闻他们是车马行的伙计,看着他俩问道。 “我去过,有些货物也要运到晋阳去的。” “好,你带路,我们去晋阳,今晚歇息一晚,明日出发。”王进当机立断道。 师徒二人没有任何意见,有也不会提出来的。 “顺便问一句,你说的方才那些骑兵是灵州的兵马,这是怎么回事?”王进突然也对这个问题感兴趣起来,刚才的骑兵居然是灵州的,这里可是党项人的地盘啊! “我猜测是大公子与二公子的斗争,二公子估计买通了宥州这边的人,得意让二公子的人马进来,就是为了打击大公子的威望,而且这次行动是大公子私自决定的,出了问题自然要大公子承担责任。” 这大公子二公子说的就是韩逊的俩个儿子,为了节度使的位置,兄弟二人都想致对方于死地。 王进瞬间没了兴趣,摆摆手让二人去找地方去歇息,自己则倚靠在马车轮上想着未来的出路。 唐末黄巢之乱后,天下就彻底陷入群雄争霸的状态。正如同汉末一样,这些军阀们起家的方式都差不多。汉末是十八路诸侯讨伐董卓,唐末不知道多少路节度使讨伐黄巢,讨伐完以后,自然是加官进爵,皆大欢喜,当然,唐朝皇帝再也指挥不动他们了。 唐朝的开放与包容是众所周知的事情,特别是对待游牧民族这方面做的相当成功。突厥人和西域杂胡都有人在朝廷或者军中任职,而且是地位颇高的职务。 党项的拓跋氏自从攻打黄巢后,就被厚赏,不仅赐姓李,还被委任为定难军节度使,在西北也是地位超然。不过,拓跋氏虽然汉化的比较深,但是始终是异族,根本不会对唐室有多衷心,一开始就准备割据一方。 现在的定难军节度使已经是土皇帝了,以前还有个名义上的唐室效忠,唐朝灭亡,身上最后一点束缚随即消散而去。 ………… 一大早,三人便将马车上的马解了下来,带上足够的粮食,在陈封的带领下,向着河东去了。那是朱温的仇敌,而且根据王进的了解,明年河东与后梁就会爆发大战,到时候天下的局势就会完全反转过来,后梁一日不如一日,而后晋则会在李存勖的带领下崛起。 早晨,初生的太阳像极了金黄的圆盘,温暖和煦的阳光照在了王进已经有些沧桑的脸上,散发着奇异的光芒,一行三人走在西北荒凉的官道上,一路向北。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次起-点515粉丝节的作家荣耀堂和作品总选举,希望都能支持一把。另外粉丝节还有些红包礼包的,领一领,把订阅继续下去!】 第十九章 在路上 农历三月的西北的天气,早已不想二月那样让人难以忍受。唐时修建的官道早已经不似当年那般平整,就像现在的天下一样,满目疮痍。 三个人,三匹马,慢吞吞的行走在这难走的道路上,沉默无语。和煦的春风在这里完全变了,卷起沙土纷纷扑打在人脸上。远方的天空因为这恼人的春风变得朦胧起来,朦胧的甚至看不出现在的时间。稀稀落落的草木在这风中无力地晃动着。 王进在脸上蒙上了一层布,来阻挡不断蹦进眼睛鼻子的沙子,罗二猛出发前做足了准备,黑色的纱布完美的格挡了四处乱飞的沙子,而且不影响视线,不像要经常掀起布观察周围的王进那般狼狈。 相比较这俩个旅途菜鸟来说,陈封显得从容,自小跟随父亲行走在西北大地的他,进入这片区域好像回家一样亲切。四周荒凉的土地,稀疏的植被好像一个个老朋友,用这样的礼节欢迎他的归来。他脸上什么都没有,眯着的眼睛里透着无比的睿智,深深地看着这条唐时古道。 除了罗二猛,王进与陈封都是少言寡语的人,这样的队伍里必定是沉闷,就如同现在的天气一样。 罗二猛不时地看王进一眼,然后是他的师傅。 “再向前……路不好走了。←百度搜索→”陈封并不算高的声音被春风吹散在漫天沙子中。 王进静静地看着尘封几眼,他听见了。 “再往前走,就快进大漠了,这是避开党项人的唯一办法了。”陈封又解释了一句。 党项人拦在灵州与河东之间,无法躲避,不想与党项人发生什么交集,只有继续向北,穿过一小段沙漠,绕开党项人的城池。 “我们要备些水,先休息一下吧!’王进算是同意了陈封的建议,下面的事情就不是王进这个不了解地形的人能做的了。 “二猛,去我记得附近有一个废弃的城池,可能有井,一会去找些水,多备些,最少三天的量。“陈封对着他的徒弟说道。 罗二猛答应一声,骑着马向前奔去。 ………… 这是一座唐朝时建造的军堡,除了残垣断壁能够看出这里曾近有文明的迹象外,其他的都随同那个伟大的王朝一样,消失在漫长的历史岁月里,无影无踪。 罗二猛却是有些本事,能够在不长的时间里准确的找到陈封所猜测的那口古井,而且让王进感到惊喜的是,里面仍然有水。这里还没有到真正的沙漠地带,每年的降水并不稀少,而且长久没有人用,并没有枯竭。 只是这水的味道并不好闻,透露着一股陈腐气息,就如同它的历史一般。不过沙漠中的水比黄金还要宝贵,就算是尿液也是万分珍贵,到了穷途末路的时候,这能挽救他们的生命。 取了充足的水,三人倚靠在一堵塌了一半的破墙下休息,罗二猛拿出自己准备的干粮,分给王进跟陈封。王进向他微微点头,他是很希望这俩人能够可靠,旅途中最可怕的不是什么自然地危险,而是身后的危险,因为他是那样的不可捉摸,不可预料。 王进站起来舒展一下筋骨,顺便看着这废弃的城池,一时间感慨万千,曾经如此威震四夷的大唐就这么倒下了。刮了一天的风没有停止的意思,撞在墙壁的沙子如同流水一般沿着砖石向下滑落,经过巷道之间风发出“呜呜“的鸣叫,似乎在为城池哼唱着哀歌。 一夜就在这风中悄然流逝,朝阳驱散了天地间的灰暗,西北大地又恢复了那个粗犷而有威严的模样。 伴随着阳光的照耀,三人进入了沙漠之中。 坚硬的马蹄对付不了柔软的沙地,几乎就是一脚一个坑,行进的速度慢如蜗牛。 “还是下马行走吧,马力不能浪费在这上面,后面的路还很长呢!”陈封看着王进说出了自己的建议。 “好,走了半天了,也该休息会儿了,坐下来喝口水再走。”王进从善如流,以前在训练中也经历过沙漠,不过那时候的装备齐全,补给充足,根本不用担心任何问题,只需要能够坚持走出去就好。 “王兄弟,为何要去投奔那李存勖呢,东京的官家可是恨李氏父子入骨,肯定要去讨伐于他,到时候……” 王进看着他只是笑笑没有说话,他总不能说自己熟悉历史,那朱温迟早完蛋,李存勖竟来会大放异彩吧。这陈封这些年走南闯北,也算是有些见识。 “还需几日才能到达晋阳?”王进没有回答陈封的疑问,只是问了问路程。 “哎,顺利地话,还需五六日。”陈封看起来有些沮丧,本来在灵州的活计尚可,自己又习惯了奔波的生活,就因为灵州上层的斗争,让他以前的一切都化为乌有,灵州的宅子,灵州的家当再也拿不回来,幸好他没有成家,不然非得难过无比。 “进哥儿,到了晋阳,我也想去从军,也要混个前程。”罗二猛名字虽然有个猛字,可是长的一点也不猛,反而有些狡黠的味道,脑袋瓜子比较好使,知晓王进要去投军,他的心思也活络了起来。 在他看来,王进那是很有本事的人,跟着他走决计错不了。 “你小子是不是疯了,你那细胳膊细腿上了阵还不够人家砍得。”陈封对罗二猛的想法很不以为然,甚至有些生气,这年头当兵那是没有出路的人才去做的事情,那可是朝不保夕的行当。 罗二猛不敢跟师傅顶嘴,默默地走开。 王进看着罗二猛,突然开口道:“上了战阵可是你死我活的砍杀,你杀过人吗?” “那有何难,在灵州要不是师傅拦着,我早一刀把那腌臜货给看砍杀了!”罗二猛有些激动,看起来对他口中的腌臜货恨极了。 王进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头,“很好,战阵上全是腌臜货,你不杀他,他就杀你。锦绣前程全靠地敌人的血。” 罗二猛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好了,现在出发,去晋阳挣个好前程,女人地位全都有啊!”王进大声哼唱起来,直把师徒二人听愣了。 初生的太阳照在脸上,一行三人走在去往晋阳的路上。 第二十章 晋阳(一) 沙漠的路途并没有想象中那般困难,为了赶路,王进不断的催促陈封加紧,只是没人理解他为何如此着急。 这里虽然说起来是沙漠,可是跟普通的沙漠不一样,应该称呼为荒漠更加好些,土黄色的大地到处都是龟裂的缝隙,好像是一条条难看的伤痕,向路过的行人诉说着难以言表的痛苦。 这片土地不单单只有绝望,它还有希望。干涸的土地上不时能看见一两株碧绿的小草,迎着风沙,傲然生长。 陈封牵着马,不紧不慢的走在最前面,只有他知道前往晋阳的路,而他的体力似乎有些不济。 王进也下了马,对于马术不精的人来说,在这样的地形骑马,并不比步行更加省力,而且难以控制马。王进不知道从哪里拔了一根草,含在嘴里,细细的咀嚼,芳香的草汁冲淡了嘴里的苦涩。 他们已经快要断水了。 沙漠中的景象很容易迷惑人的眼睛,到处都是同样的景色,根本不知道走了多远,更加无法估算终点在哪里。 王进忍不住想要问问陈封,在这几天里面,同样的问题他已经问过很多遍了,每次的答案都不能让他满意。作为一个严谨到苛刻的人,不能容忍诸如估计、大概这些根本摸不着边际的词语。 “走了四五日了,怎么连个人影都看不到,还要多久啊!”王进还没有开口,罗二猛先忍不住了,他第一次出远门,兴奋劲头早就过去,现在只剩下难以忍受的疲劳,周围的景色都是一样的,光秃秃的土地上了没有乐子。 “你小子给我闭嘴,这几天天天叫唤,到晋阳哪有那么容易!” “可是这水可不多了,在不去找地方弄点水,我们走不了多远,我这喉咙都要冒烟了。” “喝尿,你一天尿七八次,都给我找个罐子接起来,渴了就喝。” 罗二猛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接下来的路程中不断的吞咽着喉咙,他可不想喝自己的尿。 王进虽然以前在训练中也喝过,可是那滋味绝对不好,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想去尝试。 就在师徒二人的对话刚刚完结,气氛又陷入到诡异的沉默中时,突然前方出现了一个黑点,正在不断的移动着。 “快看,前面有人!”罗二猛手指向前方,大声的叫着。 三人赶紧上马,王进笨拙的控制着马,飞快的向前奔去。奔跑的马在沙地上非常的颠簸,上下起伏的马背几乎将王进这些天来几乎没有进食的胃部弄出酸水来。 陈封马术十分的娴熟,在沙地上几乎也跟平地上一样的速度。 很快三人就追上了那个黑影,原来是附近的农民。农夫背着一担草,看样子是在这里找了很久,这种荒凉的地方找到如此多的草花的时间难以想象。 “这位老伯,这里离晋阳还有多久?”王进尽量的让自己看起来温和一些,这乱世骑着马的都是些大兵,那些人可是很凶,一言不合便要动刀杀人。 那农夫的皮肤在西北的风沙中被吹的如同干枯的木头,深深的沟壑让他看起来行将就木一般。老农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三人,不知道是不是害怕,哆嗦的嘴唇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王进毕竟还是个现代人,有求于人,态度还算是比较好。罗二猛可就没有这般好耐心,直接指着那老农的鼻子问道:“老头,问你话呢,听见了没有,这里离晋阳还有多远?” 老农本来就是没见过什么市面,近些年被那些凶残的大兵吓的也不轻,尽然转头要跑,连肩上的草都不要了。可惜他两条老迈的腿哪里跑得过年轻小伙子,很快就被罗二猛抓了回来,脸上还挨了一下。 陈封看着徒弟的动作,没有任何表示,这也是他们平时的作风。王进下了马,阻止了罗二猛准备的进一步动作。 老农已经跪在了地上,拼命的磕着头,嘴里蹦着难懂方言,大意是想让王进放他一马。王进很有耐心,又将问题问了一遍,还将散落在地上的草拾起来,交给了老农。 老农看着王进,脸上的恐惧之色渐渐的减弱。他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指着南边,嘴里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这个年代的西北方言还不像后事那般好懂,特别是这种没有读过书的,方言是原汁原味的土话,那更加的难懂。 王进很努力的想分析出老农究竟说了些什么,努力的听了好几次,最后还是无奈的放弃了,转过头去向陈封求助。 陈封忙到:“这老头说还有一日的路程就可以看见大城,不过他不知道那叫什么名字,这附近的大城除了晋阳没有其他的了,我估计就是那里。” 王进点了点头,河东有名的城池有很多,但是大城确实没有多少。老农见王进没有说话,以为他不满意,有说了些。 这次陈封翻译的很快,“他说附近可能有兵,他还要回去喂羊,让我们放他走!” 王进一阵无语,摆了摆手,那老农顿时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力量,向着西边跑得飞快。 又是经过长途的跋涉。三人自从灵州出来,不知道走了多少路,连脚下的皮都磨破了好几层,现在终于接近目的地了,众人都很兴奋。 王进也渴的要命,只不过还有一天的路程,而且说不好路上还会遇见什么样子的不确定因素,所以根本不敢乱动。 土地渐渐的由单调的土黄色变绿,恼人的风沙也逐渐的变小,最关键的是周边也有了人气,偶尔还能看见一两个小小的村落。三人找到了一户人家,直接给了几十文钱,让主人做了一顿饭。 这顿饭三人狼吞虎咽,虽然只是很简单的粗糙的食物,可是刚从沙漠中走出来的人能够吃上一顿热饭已经是难以想象的幸福。从主人处得知,晋阳城最近正在运送大批的粮草进城,可能是要打仗,现在进入晋阳不是什么好主意。 王进的目的就是为了投奔李存勖,虽然以他的身份,不可能见到李存勖,更不可能被重用。现在晋阳城正在广蓄军资,这正是王进的好机会。 第二十一章 晋阳(二) 晋阳城外。 来来往往的马车、驴车、牛车络绎不绝。满载的粮草器械被源源不断的运进晋阳城中,看这架势恐怕是要打仗,规模还不小的样子。 晋阳城在五代很有名气,,隶属于太原府。连王进这种历史并不怎么好的人都知道。朱温攻打过晋阳,柴荣攻打过晋阳,赵光义也攻打过晋阳。原因很简单,这是一个重镇,抵御契丹人南下的堡垒,北汉的国主就是为了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而投靠了契丹,最后被北周打得只剩下晋阳跟周边零星几个县,还是坚持了很长时间。 从这里可以得知,它是多么的坚固。 王进三人跟着运粮队后边准备进城,刚到城门口,就被警惕的城门卫兵蓝了下了。 “等运粮车过完,都给我一边等着。”卫兵的态度很强硬,根本不给王进说话的机会。城门边已经聚集了一大群人,都是等待着进城的百姓,有的人干脆坐在城门边上聊起了天。 “听说了吗,南边的朱全忠说是要来攻打晋阳,梁国的禁军都集结好几万了。” “你听谁说的,散布谣言,扰乱民心可是要掉脑袋的。” “嘘,小声。这是我家兄弟在梁国做买卖,回来告诉我的。说是来寻仇的。” ………… 王进离他们比较近,谈话的内容也听得一清二楚,不过他却没有在意。坊间传言那是平民百姓们经久不息的谈资,当然这些话大多不可信,但也能从中听出一些细节来,毕竟传言跟真相只有一线之隔嘛。←百度搜索→ 罗二猛跟陈封拴好马,就地坐下。长途奔波后的剧烈疲劳充斥着他们的脑袋,罗二猛已经昏昏沉沉的,头枕在膝盖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运粮队伍浩浩荡荡,如同蚂蚁搬家一样,竟然一眼望不到尾部。王进心下猜测,可能是把河东能够调用的粮草都调来了,莫不是朱温真要打来吧? 抬头看看巍峨雄壮的晋阳城,人站在底下立刻就会感到自己的渺小,这样的城池朱温要想打下来得付出多大的代价?而且现在梁国也不安定,到处都有作乱的势力,周边的反朱温的节度使也是对他虎视眈眈,近期内应该没有能力打过来。 王进出现在这个时代只是微微掀起一丝波澜,瞬间就风平浪静,他不认为自己这般身份能够加快李存勖北方统一的步伐。 等了将近一个时辰,浩浩荡荡的运粮队伍终于全部进城完毕,等他们卸完粮草肯定还要出城,所以乘着这段时间,守城兵丁招收让大家一一进城进城。 古代进城是要收税的,当然普通人并不需要,但是行脚商人或者进城贩卖自己捕获的猎物、干柴的必须要抽取一定的费用。前面长长的队伍里面这样的商人并不是少数,王进的进城之路依然要等待。 一俟前面的人少了,王进立马叫起陈封与罗二猛起来。两人在城门口就打起了呼噜,引得进城的人纷纷侧目。 “你是什么人?”守城兵丁每天都要接触各式各样的人,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只要看一眼就知道这人是否有威胁。 很不巧,陈封与罗二猛俩人疲倦的姿态尽露出来,一看就是长途跋涉才道德这里,而且衣物上面有许多沙子,从南边来的客商就算是风尘仆仆,也不会再衣服上有这么多沙子。有沙子的地方在北边,晋阳的北边就是荒漠。 而王进更加可疑,虽说身体比较单薄,但是一双手掌厚实无比,掌中的老茧也非常厚,这是经常拿刀棍才会有的,虽说农夫拿锄头也会有老茧,但是老实的农夫可没有王进这样犀利的眼神。守城的兵丁几乎立马就判断出,王进是从军的,而且从北边来的,马上就会联想到契丹奸细。 “说出你们姓名,来晋阳做什么,把你们的路引拿出来!” 这下子三人都犯了难,王进是杀人被通缉跑出来的,再说了他也从来没有见过路引是什么东西。罗二猛跟陈封只是跟随着车队,身份证明什么的都在头领身上,头领的尸体都不见了踪影,到哪里去弄路引? 说起路引就是古代的离乡证,古代当权者为了严格控制人口流动,避免发生什么威胁统治的事情,规定离乡百里以上的人必须出示路引。明朝初年的时候最为严格,朱元璋为了防止别人学他一样靠着宗教起家,然后流窜乡里,制定的政策苛刻至极。除非有功名在身,否则一个乡野农夫有可能一生也不会离开自家范围五十里以外。 五代时期的路引是从唐朝时候流传下来的,只是五代乱世,路引这东西名存实亡,守城的目的已经变为收取城门税,以及防止流明、奸细混进城来。 很不幸的是,王进在守城的颜总就是那种极度危险的人物。王进并不知道自己被当作了契丹人的奸细,再说了契丹人的服装发式可以跟汉人穿的一样,可这习惯语言可不太一样,如果真是纯种契丹人,隔着老远就能闻见羊膻味,这是深深植入草原民族骨髓里面的味道,洗澡可去出不了。 场面立马就僵持了下来,城门口几个人看着王进呆呆的站着,没有任何表示的样子,都暗暗地摸向腰间的刀。 “别,这位将军,小人王进。延州人氏。这不来晋阳投靠亲戚嘛,赏赐党项人把我们村的人都杀光了,就剩下我逃了出来,哪里有什么路引啊。” 王进一通胡扯,就把自己的姓名说了一下,其他的基本都是瞎编,这河东虽说统治者是沙陀族人,可是底下的百姓大部分还是汉人,不会有什么仇视。 守城兵丁自然不是傻瓜,根本不相信王进说的话,“投靠什么亲戚,名字叫什么,住在哪里?要是说错了,直接抓起了!” 王进愣住了,这只不过是自己随口编的,他那里有什么亲戚在晋阳,兵丁一连串的问题让他措手不及。 “说不出来,就是奸细,带走!” “等等,我有亲戚,就是刘义州,节帅的幕僚。”王进可不想刚进城就进大狱,马上在灵州与他有一面之缘的刘大人浮上脑间。 守城的兵丁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突然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 “笑死我了,这破烂货居然说是刘大人亲戚,刘大人仪表堂堂,身居高位,怎么会有你这穷亲戚。小子,你知道骗你大爷我是什么下场嘛?” 随即,罗二猛跟陈封也给他猛打眼色,他们也害怕了,进不了城没什么,进了监牢可就倒霉大发了。 “这位将军,你可以先去问问刘大人,就说在灵州是否认识一个叫王进的人,他应该会知道的。” 守城兵丁其实就是看大门的,最重要的就是会察言观色,可以欺软怕硬,但据对不能得罪权贵。见王进说的如此信誓旦旦,他们也踌躇了,如果真是刘大人亲戚,他们可就是吃不了兜着走。 “你去刘大人府上通报一声。”一位领头的兵丁对着手下的人命令道。 王进三人被请进了城门下的小屋子里面,居然还给他们倒了茶,待人走后,罗二猛憋不住了:“进哥儿,你真有亲戚在这里啊?”这小子有些害怕,着急求证事实真相。 王进一撇嘴,摇了摇头。罗二猛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娘哎,这次可捅了大篓子了。”说完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王进道:“放心,虽说不是什么亲族关系,但是还是有些交情的,不会拿我们怎么样。” 罗二猛仿佛吃了一粒定心丸,不好意思的站了起来拿起茶水猛喝,似乎想掩饰自己刚才的慌张。 “不过,我不确定他是否还记得我!” 刚刚喝了一口水的罗二猛没憋住,全喷他师傅脸上去了。 第二十二章 晋阳(三)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王进的话让罗二猛又开始焦虑起来,眼神飘忽不定,一会儿看看他的师傅,一会儿又去门口看看情况,深怕那些被王进欺骗后愤怒的兵丁会杀进来。 “行了,坐下来!”陈封被罗二猛不断的晃荡有些受不了了,不经出言训斥道。 “师傅,这下可怎么办啊?” “怕什么,我相信王兄弟,就算有事,我们这条命就是王兄弟救的,有什么可惜的。” 罗二猛顿时语塞,涨红着脸。 “好了好了,二猛,刚才说的只是玩笑之言,我与刘大人确实见过,投奔他的话虽说不一定会被接纳,这姓名之忧还是没有的。”王进笑呵呵的说道。 ………… 三人仍然在这里焦急的等待着,另一边,刘义州正在节帅府的签押房中处理公务,具体的就是这次运量问题,确实是要打仗了,对手不是朱温,而是契丹人。 晚唐时契丹迭剌部的首领耶律阿保机乘唐朝内乱统一各部,取代痕德堇可汗后于公元907年即可汗位,也就是朱温篡唐那一年。 耶律阿保机先后镇压了契丹贵族的叛乱和征服奚、室韦、阻卜等部落,并且握有蒙古地区的产盐区,在军事与经济方面都十分强盛。然而从北方强盛起来的契丹族对中原一直虎视眈眈,如果说党项人只是想守住自己地盘的狼,契丹人就是想独占整座森林的猛虎。 耶律阿保机还曾经攻打过河东,河东光是人口就损失了五万不止,那些牛羊更是不可胜数。 就这样,过了几年,李克用还邀请耶律阿保机,率七万骑兵到云州(今大同)相会,结为异姓兄弟,约定共讨梁王朱温和卢龙节度使刘仁恭。 但是那时候朱温与刘仁恭的实力都很强大,契丹人认为并不合算就背约。接着,耶律阿保机自己去打刘仁恭,掳掠钱粮人口无数。 契丹人并不可信,但是最近根据在契丹国内细作的报道,契丹人正在聚集大量兵马,而且强行征集室韦、越兀、乌古、六奚、比沙笰、女真等被征服的部落一起出兵。 这下子河东方面精神高度紧张,虽说契丹人的目标并不明确,但是河东紧紧挨着契丹人的地盘,最大的可能就是来劫掠的河东诸州的。 契丹人与党项人一样,游牧民族的生计很大一部分是需要中原农耕民族来提供,经商毕竟太过于困难,直接抢才是他们最喜欢的方式。 刘义州的脑袋很痛,乱世的战争多如牛毛,一着不慎,就会满盘皆输,这种例子太多了,河东的仇家着实不少。 突然,签押房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沉思,一位节帅府门房向他走来。 “刘先生,有个人自称是你亲戚,正在城门口,不过守城兵丁看他很可疑,没有让他进来,先来先生这里通报求证一下。” “我亲族?”刘义州十分的惊讶,他的家乡远在淮南,自己是唐末的进士,后来才投奔的河东李克用,自己的直系亲属都在晋阳,从外面来的亲族基本不可能啊。 “可是从淮南来的,姓甚名谁?” “这个不得而知,听城门守卒说是一口灵州口音。姓名嘛,好像叫什么王进的。” “什么,王进!”刘义州十分的惊讶,不敢相信,王进居然到了晋阳来了。 “刘先生,这人莫非是个骗子,要不我去让人将其关押起来?” “不,等等。”刘义州大声制止到。 “呵呵,王进虽不是我什么亲族,但是也算是相识,这人还是有本事的。灵州韩逊的侄儿就是他杀的,也算是勇猛果敢之人。”刘义州缓缓说道,看来他还是对王进很有好感的,毕竟在灵州韩威扫了他面子,王进把他杀了,也算是为自己挣回了面子。 “什么,灵州韩逊的侄儿是他杀的,他居然还能跑出来?”门房已经震惊了,灵州节度使的侄儿在灵州被人杀了,这人居然还能毫发无伤的跑出来,这得多大的本事啊! “王进的本事可不止这些,也是军中猛将。”刘义州没有细说王进一刀砍下党项少主脑袋的事情,不然这个门房可是要对王进刮目相看了。 “把他带到这里来,不,等等。” 门房已经转身离去了,又转过身来。 “刘先生,还有何事?” “带到这里不妥,这样吧,先去好好安排,让他好好休息一番,等我下值,亲自去见他。” 门房张大了嘴,刘先生在晋阳的身份可是十分高,能让他亲自登门去见的人凤毛麟角,这王进居然有如此大的颜面。 ………… 王进三人仍然在在城楼内等着,有人说过,死亡并不可怕,等死才是最可怕的。罗二猛现在就有等死的感觉,他坐立不安,脑门上微微出汗,不断的想打开门出去看看是不是人家是否正在准备杀了他们。 王进反而一点都不慌,悠闲的连陈封都有些惊讶。王进知道,这时间越长,他们越安全,如果很快就回来,他们离死就不远了。 “哎呀,王进,王兄弟,招待不周还请谅解啊。” 这次进来的是还是那个守城兵丁,这回的脸色几乎有些谄媚,看的罗二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岂敢岂敢,将军见到刘大人了吗?” “自然是得了刘大人的令,才能来见王兄弟你呀。”刘义州对他说要好好安排王进,这下子他就不敢怠慢,以为王进真的是刘义州的亲戚,还为自己之前态度恶劣还后悔不已。 “刘大人让我给王兄弟安排住处,等下值了会来见你。” “这怎么好意思,怎么能让刘大人来见我呢!理应我去见他呀。” “唉,刘大人正有要事要处理,现在不方便见人,还是等等吧。” ………… 王进三人就被安排在城楼内的意见还算干净的房间内,还有士兵搬来了洗澡水,供他们沐浴。 王进已经很久没有洗过澡了,西北本就缺水,而且还是在沙漠中行走,身体早已发馊,没有人提醒还好,这一看见洗澡水,不由浑身发痒。 “我先洗个澡,今晚可是大人物要见我,可不能熏跑了人家。” “进哥儿,那刘大人是什么人啊?”罗二猛问道。 王进嘿嘿一笑,“今晚你就知道了,也算是青楼中认识。” 罗二猛顿时无语。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二十三章 重要人物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宽大的木桶,稍稍有些烫的水正在冒着热气,整个房间都氤氲着柔和的烛光。←百度搜索→ 王进整个身体都泡在水里,感受着热水对肌肤的温柔爱抚。长途跋涉后的劳累在经过突然的放松后,一阵阵强烈的困意不断的袭来,王进感觉全身的毛孔都舒展开来了。 就在半睡半醒间,急促的敲门声突兀的响起。 “王兄弟,洗好了没有,刘大人已经到了。” 有人催促自己了,王进的倦意转瞬之间一扫而空,快速的从木桶中站起,胡乱的用脏衣服擦了擦身上的水,拿起已经准备好的干净衣服穿上,湿漉漉的头发随意的往后一扎,还在滴着水珠。 陈封跟罗二猛已经站在门外,还有一个面生的中年人,留着一撇小胡子,正微笑的看着他。 罗二猛有些紧张,眼神但是很亮,他以前可没有见过什么大官,这次刘义州居然亲自上门來见王进,这让他对王进又多了一分敬仰。 “王进兄弟,近来可好?”熟悉的声音传来,王进抬头一看,是刘义州正站在那里,笑眯眯的看着他。 “见过刘大人!”此时正在晋阳,而王进的身份是灵州通缉的要犯,不敢托大,纳头便拜,还向后招手让陈封跟罗二猛也跪拜。 “哎!王兄弟这是何故啊?老夫可不是什么大人,只是晋王手下小小幕僚罢了,可当不得如此大礼。” 刘义州说的真切,但王进只是一脸严肃,恭敬的态度丝毫没有什么变化。这只不过是大人物象征性的说辞罢了,用来笼络一下人心,可不是真的不在乎礼节,这些个文人士大夫比谁都要在乎礼节。 “这样吧,此地不是谈话之处,我以于城中醉仙楼备下薄酒,我等边饮边聊,如何?”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刘大人,请!” “哈哈哈哈,今夜不醉不归!” ……………… 醉仙楼中,王进与刘义州还有几位看似刘义州同僚的人坐在一起。这几位推杯换盏,喝的是满面通红,席间还有歌妓唱曲助兴,真的是好不快活。 王进以前的酒量很大,虽然这副身体不太好,但是酒量也比刘义州几人强太多,这个时代的酒水还不是高度蒸馏酒,杂质很多,度数最多只比啤酒高些。这样看来,千杯不醉倒也不是很夸张。 王进看大家都差不多了,斟满了酒,站了起来。 “刘大人,诸位大人,今日承蒙关照,让小子我得以进这晋阳城中。这些日可是吃了苦头,差点就在大漠回不来。”说完,王进一仰脖子,一口气干掉。 周围传来了吸气声,倒不是惊讶王进的酒量,刚才王进饮酒的功力已经让大家非常震惊了。 “王兄弟怎么会从大漠过来?那大漠之中可是寸草不生,根本难以行走,不懂方向,没有水根本没办法走出来。” 刘义州旁边的人顿时大声的惊叹道,即使那些住在大漠附近的人也少有去大漠中行走的,与契丹人做生意的马帮都是群体活动,带足了水和其他的食物,就这样还有不知道多少人埋在那黄沙之中呢。 “这位大人,小人我自从灵州逃出来后,遇到了两个车马行的伙计,其中一人倒是走过几次大漠,幸得他在,我们才安然无恙走出来。” 另一位对这个不太感兴趣,但是一脸微笑的问王进道:“听闻你在灵州与那韩逊侄儿有仇,还把他杀了,你是怎么逃出去的?” 王进立马正襟危坐,一五一十的把他如何躲避追捕,如何藏身于马车之中的事情说出来,说道韩逊家的两个儿子互相拆台的时候,大家哈哈大笑,连骂韩逊父子愚蠢。 王进没有笑,而是注意到旁边的一位老者,这位老者精神矍铄,面白无须,举手投足之间露出的气势不同凡响,而且声音有些尖细,笑容满面,刘义州都对他十分恭敬。 王进心中十分震惊,这人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太监。王进从来没有见过太监,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王兄弟真实胆识过人,又能杀得党项人,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声音依旧是那么的怪异,这下子王进更加确信此人就是太监了。 “呵呵,王兄弟,忘了跟你介绍,这位就是张大人,晋王跟前红人。” 张大人?晋王红人?还是个太监?莫非就是李存勖尊称为七哥的张承业? 王进立即给他行了个大礼,并且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呵呵,怪不得义州今日邀请老夫饮酒,尽然得以见识到如此少年豪杰,王兄弟不要多礼,酒桌上不论尊卑。” 今天给王进的惊喜太多了,尽然连张承业也见到了,自己来晋阳这步棋还真是走的好。 这张承业确实是个宦官,唐末入宫,后来被派到河东监军。尽然深的李克用赏识,自此以后官运一路亨通,李克用出征的时候就任命他为晋阳留守。 后来李克用病危,他与李克用的弟弟李克宁,大将李存璋、吴珙一起被李克用托孤。 后来李克宁有反叛之意,也是他说服李存勖除掉了李克宁,可以说他是河东最重要的人物之一,还要说一句,李存勖对他的称呼是七哥。 李存勖称呼一个宦官为七哥,他在李存勖心目中的地位可见一般。 “王兄弟此次来晋阳准备做些什么啊?”张承业不经意的问道,试探一下王进的目的。 “小人本是读书之人,无奈天下伦理纲常崩坏,朱温大逆不道,篡位自立。这天下大乱,小人投笔从戎,愿意尽自己一点薄力。此次因为惹了大祸,灵州也无法再呆下去,素闻晋王贤明,小人愿投入晋王麾下,供晋王驱使。” 这番话说的是大义凛然,张承业听的是大感宽慰。 其实这也是王进的一点小聪明,张承业虽然在晋王麾下,但是对唐王朝仍然念念不忘,后来李存勖称帝他还坚决反对。要说他最厌恶的人,非朱温莫属,谁让他篡唐呢! 这时,王进终于听到了期盼多时的话。 “好,那我就向晋王保举,还期望你能戮力用命,共保晋王大业!”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二十四章 李存勖的难处 王进大喜过望,这下子等于是傍上了大靠山。不过张承业话锋一转,面容又冷了下来。 “丑话先说在前面,入得军中可就是生死有命,以后上阵杀敌的定要戮力用命,否则绝不轻饶。” 这番话威胁味道很重,不过王进并没有当一回事,五代时期,换东家乃是家常便饭,一看情况不对立马走人,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但是表面功夫还是要做一做的。 “王进绝不会贪生怕死,既然有志于行伍,定然生死置之于度外。” “好,但愿如你所言,我看今日就到这里,明日你到我府上再说其他。”说完就起身离去,王进惊讶的发现张承业居然一人前来,并没有带随从。 一帮人站了起来,恭敬地对着张承业离开的地方俯身道:“恭送大人。” 王进对这位在西北叱咤风云的大人物第一感觉就是没有架子,而且绝不是那种大人物装出来的亲民架势,而是发自内心的。但也是位杀伐果断的主,从他劝说李存勖杀叔叔的经历中就可以知晓。 大人物走了,留下来的人中大都也是有些来头的,刘义州微笑的看着王进道:“张大人可是最喜青年才俊,而且不论出身门第,只看才能。如王兄弟这般,被张大人看重也是必然,只需用心为晋王效力,他日荣华富贵必不可少。” 王进连忙起身,一脸恭敬的对刘义州说道:“承蒙张大人,刘大人和诸位大人的错爱,小子何德何能,这青年才俊可万万不敢当,如若入的晋王麾下,必冲锋在前,为晋王分忧。” “哈哈。”在座的诸位都笑了起来,“哎,不必自谦,你的本事我还是了解一些的,只需一个实战才能的机遇,定能一飞冲天。眼下就有,不知王兄弟敢不敢应承?” “哦?不知大人所说何事,这上阵杀敌有何不敢?”王进有些意外,荣华富贵并不好拿,他头脑还是很清楚的,能够一飞冲天的事情,肯定也暗藏的巨大的危险。 刘义州看了看北面,脸色严峻地说道:“契丹人最近不怎么安分,完颜阿骨打征讨诸部很顺利,眼下看来又要对中原用兵了。几年前在河东,契丹人烧杀抢夺,这次恐怕是要故计重施。怕是你也看见了,晋阳最近粮草调动的狠频繁,就是为了防备契丹人,契丹人狼子野心,完颜阿骨打其志甚大啊!“ “刘大人,这契丹人有何之惧,晋王麾下都是些能征善战之士,沙陀大军尽是虎狼之师,契丹人来了打回去就是。”王进记得李存勖的沙陀骑兵可是相当厉害,多次杀的契丹人大败,所以对刘义州如此担心契丹人的行为十分的不解。 刘义州看了王进一眼,然后才缓缓道来:“你有所不知,只是契丹人来那倒没有什么好怕的,就怕南边那位乘火打劫,潞州的事情积怨颇深,怕是难免一战,晋王也在防备着。” 这下子王进算是明白了,朱温的志向是要一统天下,可是现在天下诸侯并起,他真正能控制的地盘只是中原那一小块。 而这些割据小国之中,让朱温最为忌惮的非河东李克用莫属,好不容易熬到李克用死了,谁知他的儿子李存勖比李克用更雄才大略,若在不加以遏制,放任李存勖坐大,这天下恐怕是要易主,所以朱温一定会来打李存勖的注意。 只是近些年,李存勖把河东发展的有声有色,沙陀骑兵名震天下,他不敢贸然妄动,如果契丹人来的话,保不齐朱温见机就会来攻河东。所以李存勖的压力非常大,战线只能开一面,多了就会被各个击破。 “那刘大人,我请命从军,为晋王效犬马之劳,虽不敢说定能击退契丹,但大丈夫马革裹尸,不死不休。” “呵呵,不必着急,这个长大人会与你讲的,我看着宴席就散了吧,王进初来晋阳,舟车劳顿,怕是累了,回去休息一下,什么事明日再谈。” “好,刘大人,我听命便是。”王进没有多说,刘义州摆明不想多说,明日去张承业府上肯定能弄清楚的。 ………… 宴席散了,刚下楼的王进就看见坐下大堂之中喝酒的罗二猛和陈封。陪着他们的就是城门的那帮兵丁,此时正在胡吃海塞,大肆吹嘘在沙漠中的见闻, 王进听得好笑,跟那帮兵丁打了个招呼,拉着二人找客栈休息去了。 王进一路之上正在想问题,晋阳城的百姓完全是汉人打扮,而且那些个官员也是如此,而统治者却是沙陀族,王进没有感觉到一丝异域的风情。 “陈大哥,你说这沙陀族是什么人?为何街上看不见?”王进很疑惑,只能问问这个在西北见多识广的陈封。 “哈哈,什么沙陀人,早就没了。”声音有些大,陈封突然停下来不再说话,小心翼翼的转头看向四周,见并没有人注意到这边,才小声的继续说道。 “这沙陀人就是突厥人。” “什么,突厥人,突厥人怎么会叫这个名字?”王进不了解沙陀,但是对大名鼎鼎的突厥人还是很了解的。 “这又什么好奇怪的,不就是突厥沙陀部啊,以前他们是在蒲类海(新疆博格多山一带)沙陀沙漠附近的人,后来投奔了大唐。这沙陀人在吐蕃跟大唐之间摇摆不定,就让他们迁到河东来了,谁曾想到这大唐说完就完,沙陀人也乘机崛起了。” 王进这才明白缘由,这沙陀人平叛黄巢有功,李克用被升为河东节度使,要说起来这李克用也就算是个名义上的沙陀人,其他的跟汉人并无两样。 “进哥儿,那几位大人许你个什么官?”罗二猛对其他的不感兴趣,听闻那几位要重用王进,不由得高兴起来,进哥儿当了官,他罗二猛不也跟着水涨船高嘛。 “这官可不好当,是要玩命的,契丹人要来了!”王进扭头对着罗二猛微笑道。 “契丹人有什么好怕的,只不过是群强盗罢了,那有沙陀铁骑厉害。”罗二猛很不以为然道。 “我们可能要去跟契丹人拼命,到时候就知道人家里不厉害了!”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罗二猛瞬间脸色大变,差点没站稳。 第二十五章 局势 契丹人可怕吗?这个问题要问问西北那些饱受契丹人打草谷的百姓们了。契丹人的军队组织形式有些奇怪,既不是完全的草原民族那种全民皆兵,又不是中原职业军人形式。 自从耶律阿保机崛起以后,契丹人就开始改变了。他们学习中原汉人的一些先进文化,还任用汉人为官,改革官制。 不过有一点还是没有改,契丹人出征前没有粮草,一切自备。草原之中哪里供的起如此多的大军粮草,既然是自备,只有去抢了。 契丹大军组织打草谷骑兵,日夜不停地搜掠村寨,以供军需。契丹人打草谷倒霉的永远是那些土里刨食的农民,一年辛辛苦苦耕作得到的粮食交了租子后剩下的一点自己吃也是紧紧巴巴,契丹人以来,连铁锅都给抢走。 铁器在草原上的价格比骏马还要贵,就这样,边境人民家破人亡,不断地向着中原逃难。契丹人打草谷越来越困难,也只能不断地深入腹地,凭借着自己骑兵机动性好的优势,来去如风,抢一把就跑,当地的军阀没有任何办法。 而且契丹人比西北其他的游牧民族有一点巨大的优势,他们有强有力的中央政府,不像党项人和吐蕃人都是些松散的部落,而且内部斗争还十分激烈。 “进哥儿,张公说了让你去打契丹人?”罗二猛很紧张,生在灵州的他遇到的打草谷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不单单是党项人还有吐蕃人,还有一些其他的不知道是什么部落的蛮夷,这些个化外蛮夷都凶残异常,不单单抢东西,还抢人口,被抢过去的人命运自然十分悲惨,这就让边民一听到契丹党项就咬牙切齿,但又无可奈何。 “还说不好,张公的意思我也不太明了,契丹人只是有南下的企图,至于什么时候,还不太清楚。不过,契丹大军南下不需要自重粮草,兵马聚集的很快。” “那就好,那就好,契丹人可真不是东西,烧杀抢掠,听说还吃人。”罗二猛似乎大大的送了一口气,只要契丹人还没有来,就能够多安稳一天。 “契丹人来的时候我定要上阵的,你们可愿随我去?”王进知道他们的想法,毕竟乱世之中想苟活于世也相当不容易,谁不期盼着能够天下太平呢! “这……”罗二猛犹豫了一下,有些为难的看着王进。 “我还没有娶妻,这要是被契丹人杀死了,我家就要绝后了。”罗二猛是家中独子,俩个姐姐都已经出嫁。 “那好,陈大哥,你呢?” “我随你去,家里虽然尚有老母,但是在灵州应该很安全,这辈子我也算是圆满了。乱世人不如狗,不上阵拼杀一番,搏一搏前程,这辈子算是白活了。”陈封倒是无所谓,说完还轻蔑的看了一眼他的徒弟罗二猛。 罗二猛涨红了脸,就像一个大番茄,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呵呵,二猛也是有难处嘛。这样吧,如果有战事,你们先不随我出征,我还有一件事情要请你们帮忙。” “嗨,进哥儿只管说,只要我罗二猛能办到一定答应。”罗二猛拍着胸脯打着包票。 陈封稳重一些,他料想王进交代的事情肯定是大事:“不妨先说说看。” “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是我有一兄弟和女人在延州,现在尚不知到我来了晋阳,还请你们帮忙把他们接到这里来。” “这倒是不难,不过到了延州,该怎么去让他们相信我是来接她们的呢?”陈封果然是老江湖,事情想的很仔细。 ”这个简单,我给你信物,只要给我那兄弟一看,他便明白,我在写封信给你们带过去给玉儿,就是以前灵州青楼的那个玉儿,你们应该知道吧。” “进哥儿真是艳福不浅,那玉儿当真国色天香,世间少有的妙物。”罗二猛眉飞色舞的称赞道。 王进心里有些不喜,他不喜欢别人这么称呼他的女人,不过还是忍住了,这个时代像玉儿如此出身的女子向来是被世人看轻的。 随后,王进又把玉儿跟李柱子与他约定好得相聚地点说了清楚,又把李柱子的相貌特征交代一番,轮到写信时侯却犯了难,这个时代是用繁体字书写,书写格式也很有讲究,自己写的东西玉儿不一定能看的懂,自己繁体字又记得不太清楚。 最后去了寺庙附近找了个代写家书的人代写一封才算完事,自然内容很规矩,不可能有什么亲密之语。 事情交代好了以后,王进让二人暂时不要外出,先休整几日,毕竟刚刚经历了长途跋涉,在出远门身体决计是要吃不消的。 “明日,我还要去张公府上拜见,顺便也探听一下晋阳的形式,这李存勖的胸襟要比韩逊大的多,倒是不必担忧什么。”王进对着陈封说道,在这里也只有陈封懂一些,罗二猛根本就是个愣头青。 “晋王志向不小,如果没有看错,将来必能成就一番大业!”陈封说的很肯定,这又让王进对他高看一眼,这个时代能够看清楚大势的人毕竟不多,多的只是一些莽夫,只知道打打杀杀。 “是啊,朱温跟晋王必有一战,我倒是看好晋王。朱温老贼自从得势以后,越来越骄纵淫逸,擅杀有功之臣,下面的人对他很不满。他的几个儿子也是勾心斗角的厉害,我看朱温基业迟早败在这帮不争气的儿子身上。”还有一句话他没说,朱温连自己儿媳都不放过,他儿子心里能没有怨气?迟早要跟朱温决裂,当然这都是马后炮,穿越来的好处。 “进哥儿如何得知这等消息?”陈封很吃惊,古代通讯不便,很多事情要传几个月才能传遍天下,而且其中内容可信度还值得怀疑,能够清楚知道这些事情的人一般都是些藩镇高层,在汴梁有着自己的细作,随时与之联系。” 王进一阵语塞,这种问题他们有办法回答,不能说自己是从未来穿越过来的吧!只好打个哈哈,忽悠过去。 陈封更加觉得王进深不可测,连这等秘辛都能知晓,肯定不是一般人物。 “好,大家先回去歇息,明日等我去了张公府上在做打算。”王进大手一挥,带着二人就去了客栈。 第二十六章 拜会 经过一日的休息,王进的精神好了许多,连日来的劳累也随之散去。一大早,刘义州便骑马来到王进的住处,来接他一起前往张承业的府邸。 一路上的人身着衣物五花八门,甚至头发也有各种样式。刘义州见王进非常好奇这些,不由轻声笑道:“我河东之民繁杂,除了原本河东人,还有沙陀、土谷浑、契苾等族,代北汉人。” 刘义州突然压低声音道:“还有一些契丹人,不过这些人都是小部落的,受到完颜阿骨打的欺压,投奔河东而来。” 王进听完,大感惊讶,这河东沙陀人看起来还算是比较讲究民族平等,这么多民族在一块居然还能和睦相处,青壮们还编成了军队,是在是佩服李克用的手段。 张承业的府邸距离王进所住客栈并不太远,只是半盏茶的功夫便到。张承业的府邸相当气派,至少六进的院子宽敞无比。 进入内堂,众人落座,张承业还在后院没有出来,管家招呼婢女们献上茶水点心。 王进端正的坐在下首的位置上,腰板挺得笔直,目光直视前方。端茶的小婢女没见过如此坐姿之人,不由得有些好笑。小婢女轻轻地捂着嘴,一只手捧着茶杯。似乎是看出来王进的身份不高,所以没有像其他婢女一般小心翼翼模样。 王进也许是旺季了这是五代,没等婢女把茶水放在桌子上,自己就伸手去接,无意中还摸到了小婢女的手一下。 这个时代虽然还没有宋朝那般森严礼教,也不会有什么男女大防,但是这样的情况还是让小婢女红了脸。王进似乎没有注意到小婢女的脸色大变,还说了声“谢谢!” 幸好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刘义州与管家之间,没有人注意到这边的情况,小婢女像心头揣了头小鹿一般紧张的不知所措,慌不择路的逃也似的走了。 王进摇了摇头,拿起茶杯拨了拨茶杯盖,轻轻地吹了口气。瞬间清香扑鼻的茶水味道就让王进精神为之一振,虽然不懂茶道,但是好茶的味道必定与那些“树叶子”是不同的。 还没等到王进喝第二口,张承业便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一身便袍的张承业精神矍铄,满面春风。“哈哈,刘老弟来的可挺早,可用过早膳?” “实话跟你说吧,没呢!看你这点心模样不错,饿得慌。” “呵呵,那你就多吃些,填饱了肚子才有力气办差。” 王进已经站了起来,躬身对着张承业道:“拜见张公!” “不必多礼,想必你也没吃吧?来,吃些点心,喝杯茶水,这茶可是我从江南弄过来的极品,一般地方可是喝不到。” 王进心中有些感激,张承业居然对他这种无名小卒也如此客气,不由得道:“张公真是好品味,这茶水果真是佳品,喝了一口,唇齿留香,回味无穷。” “哈哈,王进你也懂茶?” “不懂,不过张公特意找来的茶,肯定是好茶,这毫无疑问。” 张承业哈哈大笑,很喜欢王进的这记马屁。“你这小子,当真是个武夫?这逢迎拍马的本事也是不差啊!” 王进一阵无语,不敢接着话茬,前世在军中可是从来不会溜须拍马,说实话,也不需要。军队之中最看重的是个人实力,就算你把自己吹成了一朵鲜花,可如果表现的如同一坨牛粪的话,没有人会看得起你。 “好了,今日找大家来只是闲聊,听闻王进也曾读书进学?”张承业虽然是个太监,可是也是有文化的太监,而且人也机灵,要不然不会被派到河东来当监军。 监军可不是什么好活,就像是军队中的督查一样,士兵们恨之入骨。可是他当监军,居然深得主帅李克用的青睐,得以重用,后来还用冒名顶替的方法保住了张承业的姓名,在李克用弥留之际,还特意指定他为李存勖的辅佐重臣,这都可以说明张承业的本事。 “契丹人正在厉兵秣马,蠢蠢欲动,预备南下。我河东乃是契丹近邻,首当其冲,必遭兵祸。自反贼黄巢后,天下狼子野心这数不胜数,这大唐的天下也是一团糟。” 张承业缓了一下,注意了一下众人的反应,王进装出一幅痛心疾首的模样,好像对大唐深有感情一般。 “我已跟晋王禀报过此事,晋王的看法是先全力防备契丹人,至于南边朱温先放一放?诸位看法如何?” 王进先是听张承业问他读书情况,心里一惊,自己确实读过书,不过那是后世的书籍。要考他什么四书五经,经史子集,那就露馅了。就算是兵法典籍也是一窍不通。谁料,张承业话锋一转,就开始讨论起河东的战略部署了,这个倒是很好忽悠。 刘义州略微沉吟一下,便道:“这契丹人来势汹汹,有驱虎吞狼的野心。去年,契丹攻打卢龙,刘仁恭不能挡,损兵折将,却让契丹人大肆劫掠一番,至今仍没有恢复元气,以我所见,晋王之看法大善。” “哦,那朱全忠要是来攻潞州,怎么办?” “这……那潞州守军皆是骁勇善战之辈,朱全忠想速速拿下,并不太可能。”虽然刘义州肯定朱全忠不会短期内攻下潞州,但是语气里面还是相当的不确定。 “王进,你如何看,不必有什么顾虑,当知无不言。” 王进心里知道契丹人今年不会打河东,但是又怕因为自己而有蝴蝶效应,张承业现在指名道姓要他来说说看,自己也不能推辞。 “小子目光短浅,必不如晋王与刘公深谋远虑。”王进顿了一下,看见张承业微笑的看着他,并没有什么表示。 “不过我的看法恰恰与刘公相反,契丹人不足为虑,倒是这朱温乃是大敌,不可不防。” 一席话让在座的都有些吃惊,大堂之中瞬间有些嘈杂起来。张承业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安静,“王进你细说说看,这契丹如何不足为虑?”王进已经打好了腹稿,正在考虑如何措辞。 “张公,据我所知,契丹人连续用兵,已经让不少小部落臣服,而且去年攻打刘仁恭也并不是没有损失。年年用兵,就算是不忌讳粮草的契丹人也有些受不了,况且河东、卢龙与契丹交接之处几乎无人烟,契丹人的想要以战养战的目的不能迅速实现,士气必受影响。” “以战养战!有些意思,说下去。”张承业似乎起了兴趣,刘义州也有些动容。 “契丹内部并不太平,完颜阿骨打的反对势力也很强大,完颜阿骨打之所以上位后连续用兵,恐怕真实目的乃是打击内部的反对势力,其他的倒是其次,再加上契丹人口不多,用兵必遣外族打先锋,这小部落的人死的多了,也会对契丹人不满,这也是要考虑的原因。” “哦,那你凭什么认为契丹人这回不会南下呢?据我们在契丹的细作回报,他们可是聚集各部大军,目的不言而喻啊!” 大家眼光都落在了王进身上,想听听王进如何判断出契丹人不会南下的原因。 第二十七章 义儿军 王进丝毫不慌张,他调慢了语速的说道:“去年草原白灾,契丹人就去打劫我河东和卢龙,不单单是我们倒霉,那些被契丹人征服的渤海诸部、室韦、东单、扶余、鲜卑个个都怨气颇深。我想有些部落可能不是被契丹人欺压的太厉害,反叛了吧,契丹人收取那些部落的上供可是很多的。” 这番话说的是有理有据,不过猜测的东西多了一些,毕竟王进不可能一副笃定的样子来说。 “有些道理,不过这契丹人出兵的粮草从何来出?”张承业又问了一个问题。 王进哪里知道这契丹人怎么搞粮草,去年抢的东西应该还没有用完,一路上打劫那些比契丹人还穷的部落估计也压榨不出什么油水。 “这个倒是有些疑问,不过契丹人的白灾已经过去了,契丹人的牛羊估计也损失不多。” “嗯,这些问题还要仔细核实,我会对晋王详细禀明,在叫细作探听一番。”张承业没有说什么下结论的话,想必此时的内心已经被王进的话触动了什么。 “大家不要走了,这眼看着就要中午,留下来一起吃午饭。” 王进早饭就没有吃,在张承业府有些拘谨,也没有吃什么东西,这下子还真有些饿。 “张公,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哈哈,武夫就是武夫,不像文人那般酸腐。”说完还看了眼刘义州。 “张公可不要这样说,文人也是有豁达之人的啊,比如说老夫不就正是嘛!” 气氛十分符合王进的期盼,张承业以前就当过监军,常年混迹于军旅之中,军中都是些粗莽汉子,都是快意恩仇,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人,无形之中也沾染上了军中习气。 桌子已经摆了好,一桌人之中除了刘义州外,其余几人都是张承业的幕僚。 张承业有许多优点,其中最让人称赞的就是不拘一格降人才,喜欢重用寒门之士。唐代门阀制度就算是到了五代,威力依旧十分强大,做官都要靠出身,就算是军中也是如此。 张承业能够如此做,当真是世间少有,有他辅佐的李存勖这些年也拉拢了不少人才,所以力量才积累的如此之快,王进不由看了张承业好几眼,越看越顺眼。 张府的效率很高,不一会,精美饭食便一一呈了上了。很有意思,端菜的仍然是那个小婢女,此时低眉顺眼一言不发的端着菜,布上桌来。 其他人都在热切攀谈着,就王进无所事事,看着那个小婢女又来了,不由有些亲切之感,还冲着她点了点头,有仔细看了两眼她的容貌。 不得不说古代女子由于营养原因,发育的不是那么好,个子也不太高。像玉儿那般的就算是鹤立鸡群了,毕竟从小在青楼由于姿色原因,日子过的还算不错。 这小姑娘目测个子也就一米五五左右,青涩的脸庞很是白皙,大大的眼睛,小小的鼻子,如果按照后世打扮一下,可以变得很萌的样子。 小婢女今天的心情起伏太大,被一个陌生男子如此轻薄的摸了手,还被这般眼神的看了许久,让她不由胡思乱想起来。 刚才在内院,几个小姐妹还问她是不是思春了,眼神飘忽不定的,脸还发红,是不是看上老爷的哪位客人了?还有姐妹跟她说去求求老爷说不定还会将你送给他呢。 女人的心思却是难猜,虽然很怕看见王进,但是她还是主动要来布菜,至少那王进一副书生模样,还算是不错,此刻又见到王进对他点头,小心脏由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 “王进在晋阳可有住处?要不住我府上如何?”张承业突然对王进说了这么一句话,让王进猝不及防。 不好拒绝,也确实没有住处,但是王进十分的不想住在别人家里,这样十分的不方便,而且关系还没有到那种程度。 “张公,这晋阳我确实没有什么落脚之处,不过银钱尚有一些,准备在晋阳买处宅子,作为安身立命之处。”王进拒绝的很含蓄,既没有答应张承业,而且还透露了在晋阳安家的心思。 “不用买了,我在城北有所别院,就送于你如何?”张承业很大方的一挥手,一所别院就送出去了。 张承业的别院虽说不如这座宅子一般豪华,但也是价值不菲,城北那是官员富商们聚居的地方,地价房价可不便宜,王进手中的银两只能在晋阳城南买个小宅子居住。 王进还是不敢贸然应和,所谓无功不受禄,贸然接受别人如此大的礼说不过去。 张承业似乎看出了王进的担忧,笑道:“那就借给你住吧,哪天我要收回来,你可就要搬出去的,怎么样。”虽说是借,但是张承业这种身价的人怎么会做出收回宅子的举动,这明显是给忘记哪一个台阶下。 “谢谢张公好意,小子就不推脱了。” “这样就好嘛!不知王进你时候知道我河东的义儿军?”张承业看着王进的脸问道。 义儿军可谓是大名鼎鼎,五代时期收义子成风。不管是哪位大人物都有一堆义子,更加夸张地是很多帝王居然把自己的位置传给义子,哪怕是自己有亲儿子也一样。 李克用收的义子就更加的多了,后来组建了义儿军,可谓是威震天下。义儿军当然不是全是李克用的义子,只是主将和一些偏将是罢了。现在张承业提到义儿军是什么意王进就不是很明白。 “自然知道的,晋王手下的虎狼之师。” “那你想不想进义儿军为晋王效命?”张承业的预期突然变得很严肃。 王进知道现在是很正式的文化,单膝跪地道:“小人愿意,为节帅效命,万死不辞。” “好,那老夫就保举你去义儿军做指挥,你看如何?” 一下子就成了指挥,虽然在灵州军他也是指挥,但是毕竟河东晋军的力量比韩逊强大太多,不能做比较,而且义儿军还是李克用的嫡系,现在也是李存勖的心腹,地位上那更是不能比较。 “谢谢张公栽培,定不会有负张公,否则天打雷劈。”王进发了个毒誓,虽然他是个唯物主义者,不相信这些东西,可是此时此刻他真的对张承业感恩戴德。 “起来吧,明日就去宅子看看去,想必你也没有人服侍。我把小蝶给你送过去服侍你吧。” 王进大惊,这女人可不能乱收,是要出事情的。结果有人比他还要惊讶,就是那位站立在一旁的小婢女,此刻已经是霞飞双颊,几乎滴出血来。 张承业笑而不语,他早就看看见王进的那些动作了,不过他不在意这些,男子汉大丈夫,喜欢女人天经地义。这个时代,别说是送侍女,送小妾都是常见,更有甚者还有相互交换的,古代这些上位者根本就不尊重女人。 第二十八章 义父 收了张承业如此多的东西,就算是王进也开始心里大鼓。这些大人物可不大方,就算是大方也是要追求回报的,没有人会投资废物,张承业如此看重他,那他要带给张承业的回报就要加大。 “明日我就送蝶还有几个仆人去你那宅子,你看可好。” 王进有些心虚的看了那小婢女一眼,没看见脸,因为她的头低的都快要碰到胸口了。 “那就听张公的。” “明日去义儿军,你回到客栈就收拾一下,该交代的东西也要交代清楚,毕竟你以前也是灵州军出来的,韩逊可是投靠朱温的人。” 王进点头答应,心里却有些不以为然,这韩逊都被我得罪死了,还能给他当内应,这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 谈话也就进行到这里,下面的活动自然是喝酒。古人喝酒讲究的规矩极多,特别是官场中人。都是科举出身,自然也对文化相当热衷,在座的除了张承业,其他人都有过读书进学的经历,虽然乱世文人不值钱,但是千年的文化传承还是有着强大的惯性,文人依旧是喜欢诗词歌赋。 喝酒就要行酒令,张承业也不能免俗,看起来似乎是参加过此类活动多了,他也有些跃跃欲试,自然在座的都是低位比他低,出的题目不可能有多难。所以都把苗头指向了王进,都觉得王进读过书,理应通晓四书五经、诗词歌赋。 王进心中暗暗叫苦,这诗词倒是能背上一些,这行酒令考验的科室文化底蕴了,根本不按套路出牌。 为了避免自己出丑,王进硬着头皮站起来道:“小子从军之前读的都是些死书,好读书不求甚解而已,现在的学时比不上大家万一,不如我们换个方式喝酒如何?” “王兄弟说的好啊,好读书不求甚解,此乃我辈读书人读书之精粹,读书百遍,其义自见。寻章摘句,穷究其理乃是最蠢笨的法子,看来王兄弟对读书一事深有感触!”左手边的幕僚不由得抚掌赞叹道。 王进一阵无语,自己随便说的话就被人这么夸奖,而且这句话还是后陶渊明说的,自己不过是借来一用,这人看自己即将发达,拍了记马屁。 “先生说笑了,这是五柳先生的感悟,我可没有如此大的能耐去感悟。” “哎,五柳先生一生狂放不羁,与那些酸腐文人自然是不同的,我观王兄弟也是入世之人,自然是师承五柳先生的豪迈之气。” 这话题不能说下去了,再说王进自己就要吐了。 “诸公,不如我们来长短句如何?” 长短句就是词的前身,唐朝时候就开始出现,不过到南唐李煜那时候才真正的流传开来,宋朝到达顶峰。此时正是五代初期,还不算太流行,但是文人士大夫都听说过这种诗词格式。 “长短句?”刘义州有些惊讶,“王兄弟对此还有涉猎?”刘义州问道,他也曾作过长短句,不过这种格式的诗词不为士人所推崇,也就没有深入研究了。 “杜工部有诗云:‘近来海内为长句,汝与山东李白好。’这杜甫、李白乃大诗人,我辈无法企及,诗仙诗圣之好长句,我等只得短句了,哈哈!”一位幕僚出来打了哈哈,算是同意了王进的建议。 “诸公,此时正值天下大乱之际,华丽之词作来无用,就作一首战阵之长短句吧。” “好,愿闻其详。”张承业对边塞诗词颇为感兴趣。 王进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先对各位大人赔礼,是小子孟浪了,先饮三杯。”说完就连喝三杯,自斟自饮,那在一旁红着脸的小蝶连斟酒的机会都没有。 喝完酒的王进又沉吟一会,看着装的也差不多了,便开始抄起了辛弃疾的词:“我为张公作长短句一首。” 张承业听完一愣,然后舒展眉头,笑的很是开心。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联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晋王天下事,赢得身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这首词用在张承业身上简直是太贴切了,在座的各位无不动容,就连那位小婢女都鼓起勇气看了王进好几眼,而且王进的声音很低沉,如同那战前寂静的战场一般悲凉雄壮。 张承业愣住了,这首词给他的冲击是在是太大,他想起了自己的一生,戎马一生。小时候进宫被净身,原本以为这辈子也就完了的他是来运转,被派到河东当监军,后来又得到了可用赏识,继续留在军中。这些年大仗小章不知道打了多少,当真对得起戎马一生。 眼眶发红的张承业站了起来,举起酒杯道:“王兄弟说的好,了却晋王天下事,赢得身前身后名。我等河东官民一体,文人用心,武人用命,必能为晋王,为大唐赢得万世基业。”说完一仰脖子就喝完杯中之酒,在也说不出话了。 下面的几人也是一脸动容,对张承业敬佩有加,连带着对王进的本事也是佩服的不得了。 成魔了片刻后,张承业突然看着王进问道:“王进,有一事问你,可要尽心回答。” “张公还请明言。” “我收你做义子如何,放心不会让你改姓,就算是个异姓义子如何?” 王进愣住了,他知道五代中,收义子风气很高,就算是李克用也瘦了几十个义子。但是这种事情落到自己头上来还是有些发懵。 “你意下如何? “哎呀,王兄弟,你还在等什么,想让张公收为义子你可知道有多难?还不用改姓,这是你天大的机缘啊!” 刘义州似乎比王进还着急,在一旁劝道。 王进虽然不在乎张承业是个宦官,曹操不也是宦官之后嘛。可是这古代义子与现代干儿子的差距还是很大的,这里面的情况有些让他为难。 “你不愿吗?”张承业看起来有些失落。 王进心中还是很敬佩他的,又想到他对自己如此上心,一咬牙,双膝跪地,磕了个头道:“义父!” “哈哈,得进儿为吾义子,真是老夫的福气啊。” 在座诸位都惊讶的眼珠子快落了一地,张承业这种评价真是骇人听闻。 第二十九章 表字向前 【播报】关注「读书」,获得515红包第一手消息,过年之后没抢过红包的同学们,这回可以一展身手了。 拜了义父,自然行为举止要更加的恭敬,而且也就是成了晚辈,不能在以下属礼节来对待在座的诸位。 王进规规矩矩的站起来为宴席上的所有人斟酒,完全抢了小蝶的活计。小蝶不知所措的站在一边,看着王进发呆。 “恭喜张公喜获佳子,我观王进英武不凡,假以时日必定成为晋王臂膀,国之重臣啊。”这种场合下的马屁一点也不惹人讨厌,张承业如此严肃的人也笑容满面。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的话题又开始回到契丹人的问题上。 “进儿,刚才你所说的契丹人不会南下,这倒是与为父看法颇为一致。这朱温篡位后,各路藩镇纷纷臣服,除了西北诸镇仍忠于唐室,他也就没了后顾之忧。眼下朱老贼定要觊觎我河东。潞州乃我河东屏障,兵家必争之地,不可不防。” 张承业看了一眼王进,喝了口茶,又道:“契丹耶律阿保机位置并不稳固,草原上不讲究出身,讲究力量,哪一次大汗位置之争不是血雨腥风?他的兄弟们可是对他的位置眼馋的很,若是南下不利,契丹内部就要纷乱起来,老夫以为,耶律阿保机定会先稳定它的地位,这次聚集大军,恐怕不是为了南下,而是给他那些蠢蠢欲动的兄弟们看的。” 王进大吃一惊,他确实不太清楚契丹内部的矛盾有多严重,而是想当然的以为既然聚集大军,肯定会有所动作。但是他忘记了契丹人出兵的代价其实并不大,如果如同中原这里出兵的费用、人力一般,契丹人早就撑不住了。 “听义父一眼,孩儿茅塞顿开,看来这契丹人确实遇到些麻烦,那也就不足为虑了。” “不,契丹人还是要警惕,只是这次不用太过于警惕。昨日收到消息,王镕与朱老贼恐有一战,王镕还派了使者来拜见晋王,要共同抵御梁军。” 王镕就是镇州节度使,被朱温封为赵王,本来是依附于李克用的,朱温攻取邢州、洺州、磁州后被逼无奈又投靠了朱温。 被朱温封王后,消停一阵子,感觉还是老东家好,又重新投奔了李存勖,当然位置还是赵王。只不过这次投靠是私底下的协议,没有正大光明的声明。 朱温称帝以后,犯了开过君主都有的毛病,总觉得手底下这帮人图谋不轨,疑心病越来越严重,肆意杀害有功之臣。其实不能怪他,他自己的位置来的就不正,靠的就是阴谋与杀戮,也是从割据军阀起家,所以对待那些节度使们自然是顾虑重重。 大将丁会,被功勋卓著,被朱温封为昭义军节度使。后来朱温把唐昭宗引起了丁会强烈不满。本来口口声声宣誓效忠大唐的朱全忠就这么把皇帝杀了,虽说不是经他的手,可是傻子也能看出来是经过他的受命底下人才敢这么干的。 丁会一怒之下,投靠了晋王李克用,引起了朱温的巨大愤怒,俩人之间还为此起过摩擦。 “朱温早就怀疑王镕与我河东有联系,只是一直没有什么动作,恐怕这次要借机攻打王镕、王处直,对我河东发难。”张承业一脸担忧的说道。 刘义州在旁边一直没怎么说话,看到张承业如此忧心忡忡也忍不住出来道:“继元公不必太过于忧虑,河东与河北诸镇向来交好,如若一方有难,必定多方支援。我想大家还是懂的唇亡齿寒这个道理的。” 继元是张承业的表字,如此称呼他是表示对他无比的尊重与敬仰。不过张承业却突然想起什么来,低语片刻便对王进道:“进儿可有表字?” 王进茫然不知,这副身体据李柱子说是只有十七岁,今年当有十八岁。这古人表字一般是读书之人才有,而且要等到弱冠之年才会由长辈或者恩师代为取字。按理说王进这个年纪还没有到古代成年的标准,可是他的心理年龄早就超过了,所以厚颜无耻道:“兵荒马乱的年岁,还没来得及取字。” “你可年及弱冠?” “孩儿今年二十有一。”王进经过这段时间的磨练,脸上的稚气早已荡然无存,脸上的皮肤也有些粗糙,看起来到像是二十一得人。 “好,今日在座诸位都是深有才学之士,不如给我儿取一表字,如何?” 这些个幕僚被东主夸成有才学,个个都是笑容满面,连声答应。不过按照身份,刘义州都在他们之上,所以还没有人敢发声。 “云之,你学富五车,不知可有佳名给我儿。” “哈哈,继元公,这学富五车可不敢当。王进,进乃进取、进学之意,这战阵之中,有进无退。进军之下,有死无生。正所谓名以正体,字以表德。王进投笔从戎,可谓是文武双全,我看就叫向前如何?” 王进听到向前二字,差点摔倒,这也太看的起我了吧,这可是后世名将的大名。 “好,果然是佳字,进之意,向前也,云之公果然是大才也。” 刘义州一脸得意的摸着他下巴的虎须,微笑不语。 “进儿,你看向前二字如何?”张承业问道。 “刘公果然是大才,谢过刘公了。” ………… 这爹也认了,字也取了,众人可以说是尽兴二回,张承业还要留王进下来住一晚,王进不好推脱,只是叫人去客栈通知一下陈封、罗二猛两人。 张承业毕竟年纪有些大大,只是小酌几杯便不胜酒力,回房睡觉去了,只留王进一人在府上参观一下。 张承业的府邸很大,布置的一点都不似西北民居那种粗犷、方正之感,倒有些江南水乡的秀丽味道,由于张承业是个宦官,也不曾有女眷,王进倒是能自由进出内宅。后院之中小花园中楼阁精致、小桥流水,让看厌了严肃气息很重的西北城池的王进有些流连忘返。 就在王进漫无目的的走在小道拐角处时,迎面撞到了一人。 王进的速度并不快,但是那人倒是有些脚步匆忙。 “哎呦。”一声娇呼之后,便是杯盘落地碎裂之声。王进倒是没什么痛的感觉,反而觉得手臂之上一股绵软之感,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撞到了女人的胸前。 王进定睛一看,顿时笑容满面,原来是那小婢女小蝶。 ps.追更的童鞋们,免费的赞赏票和还有没有啊~515红包榜倒计时了,我来拉个票,求加码和赞赏票,最后冲一把! 第三十章 小蝶 【播报】关注「读书」,获得515红包第一手消息,过年之后没抢过红包的同学们,这回可以一展身手了。 “啊,婢子不是故意的,可撞疼了郎君了?”小婢女红着低着头,收拾着满地碎杯盘轻声问道。 面对面前这个战战兢兢的小姑娘,王进心中很有愧疚。要是在后世,这样被男人撞一下,估计巴掌就上去了。 “没有关系,是我没有注意撞疼了你。对了,你是叫小蝶吧,这个名字很好听。” 小蝶显然对王进的这种态度大感意外,不由有些慌乱道:“是,这名是进张公府上后给取得,是张公给取得。” 小蝶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到了最后几乎听不太见。、 王进突然想起来,张承业已经将小蝶送给了自己,要去他的新宅子里面了,不由也有些尴尬,看着小蝶还在收拾着地上的碎片,自己也蹲下身来帮她一起收拾。 “啊,郎君不必如此,这是下人做的事情,怎么能让您来做呢!” 王进毕竟来自后世,对于古代这种上下尊卑体会的不是很深,而且看见女孩子在忙碌,自己站在一边实在是说不过去。 “没有关系,这本来就是我的错,碎片很多,王进也是不断的伸手去捡,一颗细小的碎片就躺在小蝶脚边不远的地方,俩人尽然心有灵犀一般的一同伸手,王进粗糙有力的大手就这么抓住了小蝶轻柔细小的小手。虽然王进很快便缩了回来,可是那细腻的感觉依旧停留在指间。 王进老脸一红,看起来这是他故意的,其实真是凑巧,不过这种事情没有办法解释,越解释人家想的越多。 果然,小蝶浑身如同触电一般抖动了一下。娇小的身材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大的眼睛也是神色躲闪,这回连耳根子都红了。 这个地方离张府的厨房不远,这一幕被在厨房里收拾的姐妹们看了个真切,一阵阵笑声传了过来,小蝶不知道匆匆的收起托盘,飞快的逃走了,一阵香风传入了王进的鼻子,王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不由感叹这少女的幽香真是好闻。 抬头看向远处,果然四五个身着与小蝶一般衣物的少女在远处叽叽喳喳的谈笑着,看见王进看了过来,纷纷作鸟兽散。 王进很郁闷,自己又不是大灰狼,有那么可怕吗? 郁闷的王进也走了,一帮人喝酒喝到下下午,现在太阳都快要下山,也该回张承业为自己准备的房间喝杯水,休息一下。 王进只是郁闷,小蝶可是五味杂陈,心中那个忐忑啊。她自小被父母卖进张府,府中只有一些同龄的婢女相伴。张承业因为自身缘故,没有儿子,来往府内的那些大人物虽然也有不少男性,不过人家自持身份,从来不与她之中婢女有什么接触,所以她根本没有跟男人接触的的经验。 那个少女不怀春,自己也曾幻想过将来自己的归宿会在何方?可惜自己只是个身份卑贱的下人,也不敢有什么痴心妄想,明年就是他及笄之年,想必张公会把她嫁给家仆吧。 本来已经认命的她,由于王进的出现,命运似乎又改变了。张公已经说了,要将她送与王进。刚才宴席之上,众人都对王进很看好,张公也收他做了义子。 而且王进如此年轻就有如此前程,而且待自己这种婢女也是轻声细语,还帮助自己收拾杯盘,这样的人氏她从来没有见识过得。不过很快小蝶又绝望了,如此有前程之人怕是都不会正眼看自己一眼吧! 刚刚平复心情的小蝶正准备继续去厨房收拾,那帮姐妹们就花蝴蝶似的冲她走了过来。 小蝶的年纪在她们当中算是最小,而且性格温柔,待人接物也是很有礼貌,所以大家都把她当做小妹一般对待,看到她们来了,刚刚恢复平静的脸瞬间又红了。 “哟,我的好妹妹怎么红了脸,莫不是惦记上了哪位郎君?”说话的这是跟小蝶关系最好的屏儿,平时讲话也是荤素不忌,最喜欢拿人打趣儿。 “姐姐不要胡说,我...我...不与你说了。”小蝶燥的说话都不利索了,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刚才被王进摸了手,这帮人肯定全看在眼里。 “哈哈哈,小蝶思春了。”一帮婢女其实年纪都不大,在一起谈论男人时也是满嘴胡邹邹。 “我说小蝶,那位郎君可是俊俏的人,又是张公义子,你要是没有想法,姐姐我可就抢走了,王郎君年纪也不大,却有英雄气概,看的人家都想被他握着手呢。”屏儿就喜欢看小蝶这副娇羞的样子,不断地拿王进说事。 小蝶似乎被说中了心事,本是满脸通红的脸突然又暗了下来,“哎,人家怎么会看上我这样的身份女子,我就是刚才跑的有些急了,脸,脸有些红。”小蝶语气很是失落,瞎子都能看出来她的心思。 这些少女出身都是穷苦人家,自小过了苦日子,后来又被父母卖进张府,听到小蝶的话,好像击中了她们心中的软肋,一个个都低头不语起来。 本来热烈的气氛就这么冷了下去,大家的情绪都被小蝶搞得有些失落。特别是好几个已经决定给晋阳富商当妾的小婢女都红了眼眶,做了商人妾,这辈子的命运可就由不得自己了,说不定比以前在家乡时候还要悲惨。 “瞧瞧你说的话,把姐姐们都快弄哭了。你不是被张公送入王郎君府中了嘛,我听闻他尚未娶妻,这府中就你一女子,这多好的机缘啊!要不姐姐教你如何勾引男人?”屏儿不想看着大家如此失落,又开始引起了话题。 “去你的,你胡说,在这样可就不理你了。”小蝶轻啐一声,对于屏儿这种混帐话很是不以为然。 “哎,王郎君人很好,刚才还跟我道歉来着,还帮我收拾杯盘,跟着他也算是我的福气了。” 小蝶刚说完表露心迹的话,姐妹了又炸了锅,纷纷开始为小蝶出谋划策,中心只有一个如何勾引王进。 要是王进知道有这么一帮小姑娘在惦记他的话,估计做梦都会笑醒,哪里还用勾引,直接如狼一般嗷嗷叫的就上去了。 就在小姑娘们叽叽喳喳的谈论王进的时候,一声如同河东狮吼一眼的吼声传来:“你们这帮死丫头,又在偷懒,想累死老娘啊!” 刚刚聚拢在一起的人群一哄而散,厨娘发火了。 小蝶也跟随着人群一起,走到厨娘旁边时,那肥胖的中年妇女好像找到了发泄对象,“小蝶你这个死贱婢,打碎了盘子,眼瞎啦!还想着王郎君,你也配,还不滚去厨房洗碗去。” 泪水瞬间充满了小蝶的大眼睛,心中万念俱灰。 ps.追更的童鞋们,免费的赞赏票和还有没有啊~515红包榜倒计时了,我来拉个票,求加码和赞赏票,最后冲一把! 第三十一章 侍妾 【播报】关注「读书」,获得515红包第一手消息,过年之后没抢过红包的同学们,这回可以一展身手了。 因为自己而起的事情王进一点都不知道,一觉醒来,只觉得天旋地转,脑袋有些沉重,古代的酒虽然度数不高,可是也经不住王进一样如同牛饮一般的的喝法。 刚刚起来,口渴的厉害,随手拿起桌子上的茶壶就往嘴里倒着,“哎呀!”王进捂着嘴巴,茶壶里的水尽然是热的,自己也算是睡了两三个小时了,莫非中间有人进来给自己换过茶? 刚刚缓过劲来,就传来了一阵敲门声,一个小厮模样的人站在门外道:“郎君起来啦?老爷吩咐了,郎君不必去前厅用餐,会送到房中来,郎君只需好好休息便是,待会小的会送热水来给郎君沐浴,干净衣服也准备好了,郎君沐浴需不需要小的服侍?” 王进听得吓了一跳,大男人洗澡要你服侍作甚?“不必了,我自己洗吧。” 王进拒绝了小厮的好意,其实人家就想给他搓个背而已。 喝了水,王进的精神好了许多,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王进已经用青盐漱了口,嘴里的酒气也消散大半,就是还有些口苦。 张府的下人很是体贴,知道王进中午饮酒太多,晚饭倒是比较清淡,就是几碟清口小菜,加上一碗蔬菜汤,这倒是正符合王进的意思。 风卷残云般的吃完了晚饭,沐浴用的木桶以及热水都送了过来。王进关好门,脱了衣服舒舒服服的坐进了大浴桶中去了。 要说成了张承业的义子,这待遇就是不一样,木桶发出一阵阵木香,一闻就知道是新做的,不是那种用了很多次的。王进还真有些不好意思,为了自己大费周折,这种日子过久了,再也吃不得苦。 热水浸泡着身体,舒服的骨头都有些松了,倦意瞬间便涌上了脑袋,头靠着木桶的边缘,王进快要睡着了。 就在这半睡半醒之中,肩头传来了一阵温柔的揉捏,触碰到的皮肤都起了鸡皮疙瘩。僵硬的肩膀也软了下来,王进舒服的几乎快呻吟出来。 突然,王进的睡意全然消失,回头一看,原来是小蝶在自己身后,清秀的脸上被热气熏得红红的,额头也见了汗。 王进就这么坐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洗澡的时候一个女人在后面揉肩,这种待遇王进两辈子也没有享受过。 “嗯,小蝶,这个就不用了,我自己来吧。”王进支支吾吾的说着,此刻正光着身子坐在木桶里面,连动一下都不敢。 小蝶估计也是第一次这么服侍人,显得很拘谨,听到王进话,双手放在身前,搅在一起,一副要哭的表情。 其实小蝶的相貌在古代的审美观中并不漂亮,大大的眼睛,尖尖的下巴,还有点婴儿肥。要在后世绝对是一萌妹子,王进仰着脖子跟他就这么对视着,越看越觉得她可爱。 “郎君是嫌弃小蝶吗?是张公让我来服侍郎君的,如果郎君不喜,小蝶就离开了。”这句话说的哀怨无比,而且也没有在自称婢子,而是小蝶。 王进听完她的话,心有不忍,但却是不好意思让小蝶伺候自己洗澡,不然这澡越洗越难受。 “不,不,我并不是这个意思。这个我不太好意思,你在这,我这张老脸可就要红了,到时候多丢人啊。”王进不想让伤小姑娘的心,尽量把自己装作什么都没有经历过得雏。 “噗嗤”本来很伤心的的小蝶瞬间被逗笑了,他没有想到王进居然也跟她一样,越看越觉得他有趣儿,本来落在谷底的心瞬间又有了勇气。 “郎君不必在意,这是小蝶应该做的,以后去了郎君府上服侍郎君,这也是小蝶的本分。” 王进一听,暗暗叫苦,这叫什么事情,玉儿来了会怎么想?忍住了想立即拒绝的话语,王进勉强算是同意了小蝶的服侍。 水温正好,浸在身上很舒服,肩头的揉捏也如同这水一样轻柔,但是王进却感觉浑身发热。一个年轻的女子在这么个环境下揉捏肩头还时不时擦拭他的背部,每次触摸都让王进的心头一阵颤抖。 过了许久,小蝶那软糯的声音又一次响起:“郎君,水有些冷了,要不要让人在添些?” 此时王进如同解放了一样高兴,连声道:“不用了,你也累了,我洗好了。” 小蝶看着王进一脸轻松的表情,捂嘴轻笑道:“那我帮郎君擦拭身子。” 王进的脸瞬间有些涨红,其实王进并不善于与女人打交道,前几次都是女人主动,他从来没有去追求过那个女子,更不要说特意营造出暧昧的气氛了。 “那个,这就不用了,我自己来吧,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小蝶也有些害羞,毕竟这是她第一次看见男人光着身子,本来是硬着头皮来的,后来被王进一番表演渐渐地放开的拘束,现在王进让她离开反而心里有些空荡荡的。 “那我帮郎君铺床吧。”说完就转身去床边,收拾起床铺来。 王进哭笑不得,这叫什么事情,铺完床就该暖床了,这是张承业的府邸,在他的府邸里面与他的婢女发生什么事情的话,人家该怎么想? 其实王进更本不知道,在古代,招待客人别说拿婢女,就算是拿自己的侍妾去招待的也比比皆是。古代这些文人士大夫的概念中只有妻是自己的女人,其他的妾侍、婢女、同房丫头只能算是玩物。唐朝的时候法律规定妾通买卖,白居易对于侍妾的要求是只能十八岁以下的,超过十八岁就嫌弃人家老了,一律送人。 王进当然想象不到是这种情况,所以对于这种事情也是比较谨慎。王进飞快的起身,溅起了一地水花,也不管身体湿漉漉的,拿起衣服就开始穿。 古代的袍服比现代的要复杂多了,再加上底裤之类的东西,王进手忙脚乱,越急越穿不上,都快出汗了。 此时都快接近夏天,也不用铺什么被子,只是稍微收拾一下床铺就好。小蝶很快便弄好,转过身来,就看见王进的狼狈模样,心里早就笑开了花,脸上却还要憋着。 原来王进一着急,连底裤都没有穿,就把袍服往身上套了,居然穿反了,而且身上的汗珠把衣服都弄湿了,然后有着急的脱了下来,小蝶正好回过头。 赤身的王进只好用衣服挡住重要部位,一脸无奈的看着憋笑的小蝶。“想笑你就笑吧,别憋坏了身子!” 果然,小蝶连声娇笑起来,眼泪都要出来了。笑过一阵后,又拿起干净的手巾,走到王进的面前,帮他擦拭身体。 王进也不拒绝了,不然反而显得自己连个女孩子的胆量都没有。 擦拭着王进结实的胸膛,小蝶呼吸都有些急促,大大的眼睛里面还有些迷醉的味道。 王进也看着小蝶的模样发呆,此时她的样子简直是可爱的无以复加,大眼睛几乎要滴出水来。 ”郎君,张公让我服侍你就寝,小蝶愿意一辈子服侍郎君,做郎君的侍妾。” 王进也有些动容,如此暧昧的环境下,就算是王进想做柳下惠,他下面的小兄弟也不答应。 “好!”王进就说了一个字。 小蝶抬起头来,泪水都下来了,一把抱住王进的身体,头埋在他的胸前就这么不动了。 ps.追更的童鞋们,免费的赞赏票和还有没有啊~515红包榜倒计时了,我来拉个票,求加码和赞赏票,最后冲一把! 第三十二章 少女的情 【最新播报】明天就是515,周年庆,福利最多的一天。除了礼包书包,这次的『515红包狂翻』肯定要看,红包哪有不抢的道理,定好闹钟昂~ 初夏的夜晚有些寂静,没有蚊虫的烦恼,也没有蝉鸣蛙叫,甚至还有些微冷。 然而,房间内却火热似盛夏,床铺上两具身体动情的交织在一起,房间内发出的声音足以让人心醉。 小蝶的散开了一头青丝,披在秀美白嫩的肩膀上,纯黑与雪白的强烈色差对比让王进欲火中烧。一双大手游走在小蝶形状完美的半月上,闻着少女散发出的阵阵幽香,王进坚硬的心都被融化了。 ………… 云消雨歇,王进惬意的呼出了一口气,此时只想抽只烟来缓解心中的荡漾情绪。 小蝶才是十四五岁的姑娘,容貌就像是一个青涩的苹果,可是那粉背却有女性的柔美与动人的征兆。王进顺着她的粉背一眼望过去,只见一双雪白柔嫩的小脚丫调皮的在空中自由的晃动,带动中半月不时显露出阵阵醉人颤动,胸前那对温润新剥鸡头肉紧紧靠着王进的皮肤,那柔腻的触感更是让他不知身处何方。 王进低下头,动情的望着小丫头俏媚的脸。小蝶感觉到了王进的深情,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就像那扑棱蛾子一样不断地闪着,嘴角露出浅浅的微笑,红红的脸带着一头秀发深埋在王进的胸前,不断地左右磨蹭着王进的胸口,样子可爱极了。 王进紧紧地搂住小蝶娇小的身躯,亲吻着她的耳垂,小蝶一番小女儿态已经让王进的热火又激动了起来。 “郎君,小蝶好喜欢你。”小蝶被王进这番动作也是弄得浑身火热,紧紧闭上了双眼,秀气的鼻子也在轻轻地扇动着,嘴里不知不觉就说出了动人的情话。 “阿郎,小蝶从今天起就是你的女人了,以后阿郎去哪里我就跟着去哪里。” “我去哪里就带着小蝶去哪里,紧紧地倚靠在一起,一辈子不分离。‘王进虽然没什么哄女人本事,奈何架不住前世言情电视剧的轰炸,这些在后世都烂大街的言情段子王进也是手到擒来。 小蝶哪里听过如此露骨的话语,激动的小小的身子都颤抖了起来,那双抱着王进的玉臂用力的抚摸着王进的背,以此来表达心中的激动之情。 **苦短,一夜风流终有尽头,太阳已经高高挂起。 ”小蝶,该起来了,还要向父亲大人问安。”王进松开抱着小蝶的手,轻轻拍了下她的背,在耳边柔声说道。 “呀!”初经人事的小蝶尽情的沉醉在爱郎的甜蜜之中,原本习惯早起的她尽然睡到这么晚才起来,一起的姐妹们肯定又要揶揄。 “小蝶没脸见人了,姐姐们定要寻小蝶开心。”小蝶好像已经看见了姐姐们那一张张带着捉摸不透笑容的脸,让生性害羞的她埋在被子里面不肯出来。 男人这个时候的内心总是幸福的,看着小蝶娇羞的模样,王进心中燃起了万丈柔情,他一边穿着衣服一边掀开被子,带着宠溺的微笑,柔着小蝶有些婴儿肥的软嘟嘟的脸。 ”不要怕,今天开始你就去我家里了,以后你就是我王进的小丫头,谁敢笑你。” 刚刚还羞得满面通红的小蝶瞬间哭丧着脸,“啊,小蝶还是小丫头呀?” 王进知道她会错了意,不由得哈哈大笑,一把抓住小蝶的柔夷道:”好,小蝶不做小丫头,做夫君的大丫头好不好?”王进看着小跌的样子总算是知道她的那些姐姐们为何要揶揄她了,因为小蝶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可爱,会让人从内心里喜欢上这个单纯温柔的小姑娘。 “阿郎,你又打趣人家,你真的好坏。”小蝶只是单纯,但是不笨,立马就听出了在逗她玩,那如同撒娇求爱一般的软糯柔声让王进心中一荡,已经穿好衣服的王进又回到了床前,窗外的太阳光线正好照射在王进那张刚毅的脸上,金光闪耀的面庞让小跌看的都有些呆了。 王进用手温柔的拉着小蝶的脖子,一口就吻在两瓣粉色唇上,舌头霸道的伸进了小蝶的嘴了,缓缓地搅动着。 小蝶睁大了眼睛,有些害怕的向后退着身子,但是一切都是徒劳无功的,王进的手臂强壮而有力,让小蝶动不了一下。 “唔,唔……”没有办法退后的小蝶生涩的迎合着王进的吻,让贪婪的王进更加得寸进尺起来,吸住了她的舌头,拼命的吮吸着。 一番热情的舌吻下来,小蝶已经在那里大口的喘着气,有些责怪的看着王进。“郎君怎能如此,这也太羞人了。” 王进嘿嘿的笑了起来,闪开身体让小蝶穿衣服,“这才能表达我对小蝶的喜爱啊!” “郎君你骗人,怎么能亲,亲……”她说了半天还是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好了,小蝶今日我们就回家,你去收拾一下自己的用物,到了新宅可是什么都没有,我可是孜然一身,不过你放心,等我去了军中,有了饷银,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男人的通病,喜欢给喜欢的女人画大饼,虽然这是王进的肺腑之言。 “小蝶愿意一辈子追随郎君,不管是什么日子。” ”放心吧,我往进的女人,过得一定是最好的日子。”王进有些感动,小蝶虽然只是个小婢女,但是王进是现代人,完全不在乎什么身份,只要自己喜欢的女人,一定会给她最好的生活,不让她受半分委曲。 甜蜜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几天安定好住处以后就要哦去军营中。指挥的级别虽然只是都头,但也算的上是军官了,只不过他这个军官还没有定下来,还要靠张承业的关系,再加上是属于空降,底下人服不服气还难说。 王进前世也是军人,非常骄傲的军人。在军中,军官一定要比士兵有能力,不然这队伍没法带,越是强大军队的士兵越在乎这个,反而那些乌合之众的军官都是些尸位素餐之人。 踏着明媚的阳光,王进一脸坚毅的走向了张承业的住处,也许他的霸业从今天就将开始。 ps. 5.15「」下红包雨了!中午12点开始每个小时抢一轮,一大波515红包就看运气了。你们都去抢,抢来的继续来订阅我的章节啊! 第三十三章 河东强军 【最新播报】明天就是515,周年庆,福利最多的一天。除了礼包书包,这次的『515红包狂翻』肯定要看,红包哪有不抢的道理,定好闹钟昂~ 前厅,张承业早已经起身,看着王进走进来,一脸笑容。 “进儿昨日休息的可好?”话语有些戏谑。 想到张承业的身份,有些话不能讲,只好一脸严肃的回到道:“谢义父大人关怀,孩儿昨日休息的很好。” “哦?那小蝶休息的好吗?”张承业还是那副笑眯眯的脸。 王进的脸一阵抽搐,想起来小蝶昨日所说,是张承业让她去服侍自己的。 王进知道张承业找自己必有要事,可是开头却问这种事情,有些疑惑。 张承业也看出了王进的心思,这才说到;“进儿年纪也不小了,也该将婚事定下来了,既然你亲生父母以故,就由我这个义父代为操持,现在你将去军中,为父能帮助你的有限,还要靠你自己,不过若能与河东望族联姻,对你也会有莫大的助力,你觉得如何?” 不等王进回答,张承业又道:“小蝶身份低微,就送与你做妾好了。” 王进心里很不是滋味,早知道就不虚报年纪,大族联姻,夫妻间的感情一般都很淡,有的甚至貌合神离,只是互相利用罢了,王进对此还是很有抵触的。 “全凭父亲做主!”虽然内心有些不同意,王进也知道屋檐下低头的道理,这个世道,没有实力就是砧板上的肉,就算能够最终起来,要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大。 “好,今日先去我送与你的宅子安顿下来,在带你去军中看看,我河东军士皆骁勇善战,自然也桀骜不驯,如何让他们听命于你,还要看你的手段了。” 王进恭敬地行了个礼,“谨遵义父大人教诲。” 王进坐着张承业的马车带着小蝶一起去了新居,走之前,小蝶那帮姐姐们都哭哭啼啼的,这个时代的婢女是没什么机会出门的,在小蝶答应以后常回来看她们后才告一段落。 张承业给王进的别院当真是不错,环境优美动人,周围住户皆是大富之家,三进的院子里面还带着花园,相当于后世豪华别墅了。 内院有房间十数间,王进大手一挥,让小蝶自己去选,看上哪间就住哪间。 欢呼雀跃的小蝶如同花蝴蝶一样,飘着就去选房间去了,诺大的府邸除了张承业派来的那几个家丁意外,再无其他人,显得空荡荡的,这就让王进想起了远在延州的玉儿,玉儿要是来了,这后院可就热闹了,可爱的小蝶加上柔美的玉儿,王进这齐人之福可是羡煞旁人。 安顿好家里,王进的心也开始火热起来,河东的军队王进只听说过沙陀人,那可是能把契丹人都干趴下的力量。契丹人在五代时期还是相当恐怖的存在,甚至逼得石敬瑭自称儿皇帝,还割让幽云十六州。 当然这一点也比较搞笑,后世人谈论起石敬瑭清一色的骂他汉奸,其实人家也是沙陀族人,只不过把汉人的土地卖给了契丹人,还卖了个好价钱,所以他不算是汉奸,倒像是个强盗。 河东的军队系统都是李克用时期确立的,军队的构成基本上是由沙陀、契苾、土谷浑等部落以及代北汉人、河东土著人再加上一些其他来投奔李克用的军队,比如朱温的大将丁会,就领着昭义军来投奔,被李克用奉为座上宾,首将,最后还做到了留后。 河东镇的军队人员构成相当复杂,汉胡皆有,但是很奇怪,从来没有史料记载有什么矛盾,这就要归功于李克用的御下本领。李克用本身就是沙陀人,接受的是汉人教育,他的心中可没有什么汉胡之分。 这些军队都是李克用的臂膀,其中最重要的强力王牌就要属于义儿军了。 义儿军在新五代史里面记载的是李克用搜集雄杰暴武之士,收他们为义子,组件义儿军。当然这个说法并不为大家所认同,比较认同的说法是军中主将是李克用义子,最多在加上一些指挥使之类的职务。 马车之中的王进看着外面的大营,顿时感慨万千,还记得自己初次进入灵州军的情景,那时候自己只是一个队正,手下只有十数人,此次来义儿军,手下已经是有五百人之众。 马车刚到军营门外,立马就有士兵上来盘查,王进只是粗略的打量了一下那个士兵,立马就判断出这是精兵。那士兵腰板挺直,脸上的表情冷漠,给人一种淡淡的威压感,浑身也充满了杀气,定是百战精兵。 张承业只是露了个头便道:“晋王新任命的指挥,老夫亲自送他前来。” 那士兵先是一愣,待到看见了张承业的脸后,立马单膝跪地,给张承业行军礼。 张承业本就是河东监军,经常出入军营,又比较体恤士兵,所以很多人都认得他。 “拜见张监军,可有晋王文书?这是军中规矩,望监军莫怪。” 张承业怎么会怪罪,这条规矩就是他定的,此刻看见被完美执行,不由喜从心来,伸手拿过文书,亲自递与那士兵。 义儿军的将士大都都识得几个字,那士兵拿过文书看了几眼,重点看了下印章,双手捧着递给了张承业,然后转头看了王进一眼。 能让张承业亲自送进义儿军的人自然是非同小可,肯定会让大家很有好奇心。 进入军营之中,只是看了一下,王进就被折服了,虽然不懂的古代大营如何布置,但是单单看着营房之间的整齐度就让人赞叹。 古代军营的卫生一般都是个大问题,没有专门的地方排泄,所以导致军中一旦有传染性疾病爆发,立马整个军队都会丧失战斗力。因为传染疾病而导致的巨大的恐慌会让士兵们无比的疯狂,医疗条件的低下也会让伤亡率猛增。 再看这义儿军,几乎是没有看到什么污物,平整的道路让坐在马车里的王进机会感觉不到什么颠簸。 这只是初始印象,但丝毫不影响王进对义儿军的观感,果然是一支强军,打败朱温并不是运气。 ps. 5.15「」下红包雨了!中午12点开始每个小时抢一轮,一大波515红包就看运气了。你们都去抢,抢来的继续来订阅我的章节啊! 第三十三章 老子不服 【最新播报】明天就是515,周年庆,福利最多的一天。除了礼包书包,这次的『515红包狂翻』肯定要看,红包哪有不抢的道理,定好闹钟昂~ 一路上,张承业已经详细的跟王进介绍过这义儿军的情况,这支军队目前的军使是由李克用的义子李建及担任的。这李建及可是一个传奇人物,出身非常低微,以前只是个奴隶,这倒跟王进的过往有些类似。 后来被李克用收为义子,开始了军旅生涯,勇猛善战,立下了赫赫战功,到了李存勖这一代,那混的更加是如鱼得水。 虽然比不上李克用其他义子比如李嗣源等那般耀眼,但也是实打实的军中实力派,只是太过于手军中士兵爱戴,下场有些不好,最后被李存勖虽忌惮,给了个闲差,郁郁而终。 不过此时的李建及还是如日中天的时候,手握河东最精锐的士兵,又深的李存勖、张承业信任,还受到士兵们的爱戴,不得不令人羡慕不已。 本来以张承业的身份进入李建及的大帐不需要任何通报,可是这次算是为了自己的义子走了个后门,张承业还是给足了李建及面子。 谁知道,刚刚走到门口,李建及居然躬身立在大帐外等候,态度恭敬无比。 王进瞬间对这位河东大将的印象无比的好,这李建及身材高大,虎背熊腰,目露精光,就算是躬身也能感觉到一股上位者的气势。而且身居高位却能不骄不躁,手握重兵面对监军也能恭敬有加,怪不得人家能够从奴隶混到今天的地步。 “李军使这是做甚么?你乃一军主将,怎能如此!”张承业的语气之中充满了责怪,但是细细品来无不是对李建及行为的赞赏。 “监军来我义儿军中,我这军使怎么能端坐帐中,这可是大大的失礼,监军不曾告诉末将要前来军中,不然末将定要去营门口迎接监军大驾。” 其实李建及的军职只比张承业小一点点,但是这辈分差距实在太大,在李建及初投河东之时,张承业就已经是河东监军了,所以要算起来,他还是张承业的老部下。 “军使有心了,这次前来,老夫还有要劳烦军使之处。” “哦?监军何出此言,哪有什么劳烦的话,只要监军开口,能做到的末将一定尽全力。” 张承业摆了摆手,笑着指着王进道:“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这是我的义子王进。进儿,还不快快拜见李军使!” 王进不敢因为李建及对张承业恭敬而托大,立刻单膝跪下,“小人王进拜见李将军!” “这……快快请起,快快请起。贤弟真是一表人才,真是恭喜张监军喜获佳子。!” 可能是张承业事先没有跟李建及沟通过,导致他一时间搞不清状况。 “呵呵,我收进儿做义子时日并不长,不怪李军使不知道,晋王已经认命他为义儿军指挥,这次我来义儿军巡视一番,顺便送我这义子上任,哈哈真是麻烦李军使了。” 李建及心中微微惊讶,他不可能真的以为张承业是来巡视义儿军,恐怕真正目的是给他这新收的义子站台来的。 ”呀,贤弟是我义儿军的人了,以后就是军中同袍,同袍之间相互照顾也是应该的嘛。” “小人不敢当,李将军乃是军中主将,小人只不过是军中指挥,以后再李将军麾下定当戮力用命,万死不辞。”李建及说的轻松,王进赶紧出来表表衷心,放低姿态,不能让人家以为自己是狐假虎威来了。 “这是文书,还请李军使过目。” “哈哈,没有问题,既然是张监军亲自送过来的,可定时没有问题的。”说完就把文书接了过去,只是粗略的看了一眼,谁料本来还是一脸笑容的李建及脸色瞬间暗了下来。 王进一看到这种表情就知道事情有变,恐怕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张承业也注意到了李建及露出了不自然的苦笑,忙问道:“李军使,可是这文书有什么疏漏不妥之处。” 李建及收回了苦笑,连忙答道:“没有,没有,只是这王指挥要去的可是右营?” 王进事先看过文书,知道自己是右营指挥,上面还有上官副指挥使和指挥使,这右营指挥也有空缺,不知道为何李建及露出这副为难的表情。 “回李将军的话,是右营指挥。” “这……”李建及欲言又止,好像有什么十分为难的事情说不出口。 “还请李将军明言,这右营有何不妥之处吗?”王进小心翼翼的问道。 “哦,哈哈,并无不妥之处,既然王指挥以入军中,那以后就按照军中规矩来。王进!”李建及突然变脸,发号施令起来,王进还挺细化你这种公事公办的人,没有那么多弯弯绕。 “末将在!” “命你速速换上军装,去右营待命。” “末将领命!” 王进知道自己要上任了,十分的重视,答应一声后就在军士的带领下去库房领取军服。 李建及见王进离开,这才苦笑的对张承业说道:“张监军,这右营指挥可是肥缺,争得人很多,本来的副指挥李应雄最有希望,末将也曾勉励他数次。这李应雄可是鲁莽汉子,末将怕他一式气愤,闹出什么事情来。” 张承业看了李建及一眼,心想什么勉励数次,怕是给下属一个期望,已经答应人家了吧,不过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直接把李存勖抬了出来。 “这是晋王的命令,老夫也无能为力啊。” 李建及心中苦闷,却无处说理,只能叹一生气,请张承业前去右营观礼去了。 换了一身戎装的王进瞬间有了不一样的气质,英气勃勃。被带领着来带右营帐前,待到军士宣布右营集合的时候,王进的心中突然涌现出一股不好的预感,右营的人很快便集合完毕,大家都有些好奇的看着眼前这位身着指挥军装的年轻人。 王进稍微清了下嗓子,便大声说道:“在下王进,奉晋王命,担任右营指挥,以后大家就是军中同袍,希望诸位同心同气,共助晋王大业,诸位兄弟可有什么话要与本指挥言。” 就在王进开始大声宣布自己入职宣言的同时,一声粗糙的声音突兀的想起。 “兀那汉子,老子不服!” ps. 5.15「」下红包雨了!中午12点开始每个小时抢一轮,一大波515红包就看运气了。你们都去抢,抢来的继续来订阅我的章节啊! 第三十五章 你服不服? 王进顿时一个头两个大,自己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但是看见李建及的表情就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这自己刚刚上任,就有人叫阵,自己还必须得应阵,要是退缩了这队伍可就不好带了。 在灵州的时候,只是一个队正的职位就引起了那么激烈的竞争,那周赖子好死不死的还要找王进单挑,结果被王进打得一败涂地,就这样还是很不服气。 军中汉子可没有什么隐忍的说法,一言不合上去就是大打出手。在军队之中,只有让大家都服气的将领,才是好的将领。 王进歪了歪头,瞥了话音传过来的地方一眼,不出所料,果真是个粗鲁的汉子,黝黑的大脸上长着大络腮胡子,高达魁梧的身子看起来就有种压迫感,手臂上鼓鼓的肌肉高高隆起,一双牛眼瞪得跟铜铃似的怒视着王进。 “你是何人,这指挥你也配做?”李应雄看着比自己小一号的王进,面露不屑道。 王进在心中默默地盘算着。第一,这是个猛张飞式样的汉子,不能来软的,只能干一架。第二,这人头脑简单,没有什么心机,应该不会对不会使什么阴招对付自己,第三,他此刻十分轻敌,看他的样子应该在军中十分的嚣张,人也有些本事。然而就是犯了轻敌的大忌,如果能将他一举击败,对于自己的威望能有不小的提升。 “这位兄弟可是跟我说话?”王进故意激怒他,也是装作茫然不知的说道。 领他来的兵士有些看不下去,附到他的耳边说道:“王都头,这人叫李应雄,是右营的副都头,是个糙汉子,不用跟他一般见识。” “哎,你这厮偷偷地说些什么鸟话,不敢说与众位兄弟听?是不是又想挨顿打!” 那兵士明显有些畏惧这李应雄,说完就脚底抹油溜了。 “哈哈,老子说的就是你,你这厮还不通上姓名来。”李应雄十分的嚣张,就算是李建及在旁边他还是没有丝毫收敛。 王进估摸着肯定是李建及私下里许了他什么承诺,平时也用这楞种出出头,此时断然没有脸再出来阻止。 张承业也站在周围,也没有阻止,来之前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这帮军中汉子个个都是桀骜不驯,没有本事是驾驭不住这些人的。张承业此时就有考量一下王进的味道,看看他究竟有几分能耐。 王进知道跟这种莽汉说破大天也没什么鸟用,他们就认拳头,所以准备来个以暴制暴。 “原来是李副都头,怎么看见本都头一点礼节都不懂?”王进的官职是指挥,但军中习惯称呼为都头,王进这一声副都头直接把李应雄的火气都给推上来了。 “礼节个屁,这都头之位本就是老子的,你这个黄口小儿有什么能耐?” “好!那我就让你看看本都头有什么能耐,我们就在兄弟们面前打一场如何?我若是输了,立马滚蛋。若是我赢了……” “老子就任你驱使!” “好,这可是你说的。”王进等的就是这句话。 右营还有闻声而来的其他人都聚拢了过来。军中规矩本来严禁斗殴,李建及刚想阻止,张承业伸手阻拦,对着他摇了摇头。眼看着主将跟监军都默认了,大家都兴奋了起来,还有几个好赌的已经开了盘口,忽悠同袍们下注。 “哈哈,最好你能躲快点,吃了我这一拳,够你躺床上半年!”李应雄在哪里恐吓着王进,比起那周赖子来,眼前的这个熊一样的壮汉确实有点视觉冲击力,没有底气的人看到他这个身材估计立马就打了退堂鼓。 王进不怕,以前当特种兵的时候,最喜欢遇到这些个五大三粗的,看着吓人,然则不经事,大部分都是样子货,这些人动作迟缓,脚步凌乱,根本就是靠着蛮力在与人争斗,只适合街头混混生活。 本来被大家围的水泄不通的地方瞬间让出了一个圈,圈中只剩下王进跟李应雄俩人。 李应雄站在那里,低着头俯视着王进。俩人身材差距有些大,王进只是一米七高点,那李应雄眼瞅着快接近一米九。这种年代能长这么高,估计不是正统汉人,可能有草原民族的血统。 气氛有些僵持,俩人都有自己的骄傲,谁也不愿意先动手。李应雄主要是看王进太过于瘦小,王进主要是因为自己级别比李应雄高。 还是鲁莽的人先沉不住气,在同袍兄弟不住的催促下,李应雄大喝一声,端着沙包大的拳头就向着王进冲来。 王进根本没有怎么动,只不过略微一偏头,就躲过了他的蓄力一击。要说李应雄果真是强军中的汉子,反应比那周赖子强多了,看着自己全力一击没有奏效,拳头一时半会也是收不回来,索性利用身体的惯性准备撞王进。 单纯比力气,俩个王进也不是李应雄的对手,所以他明智的选择了闪开。 “上啊,躲什么!”那些不是右营的士兵们纷纷超风起王进来。这是俩虎相争,周围的人都看的津津有味,虽然想象中的一边倒没有出现,但是也没有意外的看到什么火星撞地球的激烈对战不由得有些急躁起来。 李应雄这个大块头的惯性太大了,被王进这么一闪,他就直接冲向了前方,踉踉跄跄的好几步才稳下身子。 “你是不是汉子,怎么跟娘们一样!”喘着粗气的李应雄对王进的避战策略十分不满,破口大骂道。 这回,王进没有在等他先动手,一个加速就直接冲李应雄去了。 “好,让我看看你的力气。”李应雄被刚才的情况误导了,以为王进畏惧他,所以错误的预判了形式,竟然站在那里不动。 王进毫不客气,一拳便朝着他的面门去,李应雄下意识伸手来挡。 “就是这个时候!”王进的以前特种搏斗的经历有浮现在脑中,一个擒拿手,反手就扣住了李应雄的腕部,“咔嚓”一声脆响,李应雄手臂脱臼了,乘着他手上没有力气的时候,跟上来的膝盖狠狠地顶在了他的腿弯,熊一样的李应雄普通一声跪在地上。 王进还是不放心,顺手又卸掉了他的另一只胳膊关节,铁臂死死扣着他的脖子大声道:“你服不服?” 第三十六章 奇怪的操练 双臂关节都被卸下的李应雄瘫坐在地上,脸贴着地面,双手使不上力气,只能在嘴里骂骂咧咧。 “你这厮,真是小人,有种跟老子光明正大打一场。”李应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教训的如此凄惨,面子上实在是过不去,以后怎么在手下兄弟面前做人? 王进没有说话,转头看了眼李建及和张承业,抬起手好像询问俩位上官如何处理? 占了优势就收手,不能得理不饶人,这是最基本的做人规矩,王进深以为然,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还是上下级关系,关系不能弄的太僵,王进又把李应雄脱臼的肩膀重新安了回去,李应雄却怒视着他,眼睛里都能喷出火来。 “好了,好了,都停手,不必为了个都头位置闹得你死我活,以后上阵建功立业的时机还很多,不在于一时。大家都是军中同袍,日后还要一起共事,这次算是王都头胜。”李建及迫不及待的出来和稀泥,一开始他还在担心如果李英雄这个夯货赢了,自己没有办法收场。 这下好了,王进扮猪吃老虎,真的有些本事,自己也不用担心后续的麻烦事。 要说这都头的职位还是朱温发明的,后梁初,于军中设都,其地位则在指挥之下。开平二年十月,以右天武军都头韩瑭为神捷指挥使、左天武军第三都头胡赏为右神捷指挥使。都头是都的长官,由都头升为指挥使,指挥下的低级军官还有十将。军下设指挥,指挥下设都的军制,一直为为后唐、晋、汉、周及宋代沿袭。 一个都头手下的士兵大概是三百到一千之间,马步军都有。这也要看军队,节度使中的都头一般手下的士兵会多一些,禁军则更加规范。 义儿军也算是李存勖的亲军之一,虽然比不上后来被李存勖收获的银枪效节都那般战力强大,也是不可多得的强军,在其中当个都头也是风光的很,不怪李应雄如此激动。 张承业心中对王进更加的满意,不愧是自己看中的人,果然是不可多得的勇将。 “李应雄,本都头可算是胜了你?”王进不咸不淡的问道。 李应雄一副咬牙切齿表情,很是狰狞,但是在军中养成德重然诺德习性让他说不出反悔的话。 他偏着头,闭上眼睛,慢吞吞的走到王进更前道:“是我输了,悉听尊便。” “好,从即刻起,我就是这右营都头。李副都头,这右营一直是你在管,兵力钱粮如何?” 王进其实已经知道右营的具体情况,但是军中交接必须要当面汇报,这才能体现出他的权威,顺便压压李应雄的气势。 “禀都头,右营共五百人,马军两百,步军三百,钱粮还需问军需官。”李应雄不情不愿的说道。 “嗯,不错跟本都头所知并无出入。” 李应雄差点气炸了肺,你这厮知道还来问我。 “李将军,这军中操练情况一般如何?” 李建及一刻不想在这里呆了,随口便道:“义儿军三天一操,平日里都是都投管理,你可自行操练。” 三天一操说的乃是全义儿军的大操练,古代的军人就算是训练也要给钱,没有钱粮可使唤不动这些个兵,要是天天操练,都能给你炸营,部队开拔要有开拔银子,上阵之前也有发上阵银子。士兵们跟着你去出生入死,总要见到点好处。 但是很多军队根本没有银子,有时候甚至连粮草都成问题,所以很多将领为了省下钱粮,在攻破城池后都会纵兵劫掠,以打消大军的怨气。 但是以上都不是职业军人,那些拿钱出征的都是些平时回家该干嘛干嘛,等到有仗打,收到召唤再回来的。义儿军可是职业军人,是李克用的亲军。 钱粮一直是足额发放,而且他们吃住都在军营,等到了年纪后才能离开,所以平日里都是操练的。只是大操练三天一次,都头可以安排些小操练。 “那末将现在便可以操练了吗?”王进一本正经的问道。 “这,这昨日刚操练过,今日恐怕该歇歇吧?”李建及有些为难,过多的操练肯定会让士兵们不满意。 “并不是什么大的操练,只是些小玩意儿罢了?” 李应雄一听到王进要操练,顿时感觉到不好,肯定是要来折腾自己,以报刚才自己不敬的仇。 ”李军使,我看着右营的操练就交给王进吧,走,我们去看看这义儿军的马军去。” 张承业偏袒王进的意思很重,拉走了正在犹豫地李建及。 “好,打击听着,我这个操练十分容易,不需要拿刀枪棍棒拼杀。”王进忍者笑看着一脸茫然的大兵们,心中折腾人的法子已经小了好几十个,都是以前教官折腾他用的。 “不用练拼杀,这怎么练?” “不会是练徒手搏斗吧?’怎么可能,战阵之中千军万马的,徒手还不给砍成肉泥?” ………… 王进刚刚说完,底下就叽叽喳喳的议论开来,连同李应雄也疑惑的望着他。 “大家不用议论,我说的却是操练确实简单,就绕着这校场跑,跑到跑不动为止,最后能站着的人有赏?” “什么?跑校场,这新来的都头不会脑袋有问题吧?”这是大家的第一反应,古代军队中练习的基本上都是些战阵上实用的东西,比如一一对拼,马军则是练习马上功夫等等,从来没有听说过练习跑步的。 “王都头,你这是什么意思,兄弟们都是些好汉子,这跑校场难不成是为了以后战败逃亡用的,这也太看不起我义儿军了吧!” 谁实话,王进却是有这种打算,胜败乃兵家常事,如果跑路都跑不过人家,那连逃命都成问题。 “并不是,以后追击敌人溃兵,你跑不过人家,如何杀敌啊?”虽说心里并不是这么想的,但是嘴上必须要观念要正。 军队之中跑步训练在现代并不稀奇,体力在生死搏杀中起到很大作用,都是俩肩膀扛一个脑袋,都是玩命搏杀,谁怕谁啊?最后能胜利的除了主帅的强大指挥调度能力外,士兵自身的素质就要起决定性作用了,跑步最能锻炼人的意志,能坚持跑下去的人定能突破自身极限。 “大家不用议论,本都头陪你们一起跑,你们都是百战精兵,若是连我都跑不过,恐怕也是名不副实。” 第三十七章 跑步 右营所在的地方还算是比较偏,地方也算是宽敞,但是如此多的人一起行动造成的声势非常浩大,五百人的队伍在校场上开始了漫长艰难的的跑步之旅。步军自然不说,就是马军也抛弃了坐骑跟着一起甩膀子跑了起来。 这种操练法子就是这些老兵油子也闻所未闻,没有操练任务的其他营的士兵们纷纷在校场周围看着,同一军中大家都有自己认识的人,看着相识的人像个傻子一样绕着校场跑圈都觉得很有趣。 “钱二郎,你是不是昨天去找相好的被榨干啦,怎么腿都发软啦,哈哈哈。” 那个叫钱二郎的有些胖,跑起步来直打飘,随时都有可能摔倒的样子。” “去你的,楞子,老子龙精虎猛的,你才被榨干呢。”钱二郎一边喘着气一边大声叫骂道。 周围的人或帮助自己相识的人加油打气,或嘲讽调侃,现场热闹的简直跟菜市场一样。 ………… 已经跑了半个时辰了,五百人的队伍只剩下不到二三十人在跑,其他的全累趴下了,王进仍然一马当先,越跑越有感觉,简直又像是回到了前世越野五公里的时候。 其他士兵就没有这么好的感受了,跑不动的正死狗一样躺在校场周围,大口的呼着气,有些都快感觉肺要炸了。←百度搜索→、仍然在跑的也是步履蹒跚,全靠着一股气在支撑,也不敢停下,不然可就连站都站不起来。 这些还在跑的人心中早已将这个满脑子不知道什么想法的长官狂骂一番,要是不是听说有什么奖赏,说什么也不跑了。 王进边跑还不时回头看看,这一看不要紧差点笑出声来。李应雄这货闭着眼,头抬得老高,紧紧咬着牙齿。在配合上他那副凶神恶煞,满脸络腮胡子的长相,不知道有多滑稽。 李应雄后面还跟着一个人,面向看起来比王进还要年轻,也在坚持着,看起来快要到了极限。 李应雄此时心中万分后悔,早知道是这么个跑法,身上这些衣物也应该脱掉才好。长时间的奔跑出的汗水早已将他的皮肤与衣服紧紧粘在一起,不知道有多难受。 只是片刻功夫,原本还有几十人的队伍就变成了三人角力,连李应雄也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骂着娘。 除了王进之外,还有俩人,都很年轻。如此好的体力在这个时代很不现实,除了营养的因素外,军队的训练思路也决定了不可能练习士兵的跑步能力。 “啊,许良,不要倒下,借着跑啊,个个可是全压了你啊。”就在右营的士兵们玩命奔跑时,底下的这帮人已经开好了盘口,下了注。本来这些士兵们最看好的还是李应雄,在他们看来这么大的块头比跑路总不能也输吧! 其实能坚持跑步的人真的跟个子块头没多大关系,那些马拉松选手,个个都精瘦,有的都皮包骨头了,看起来风吹就要倒似的。可人家一跑就是几十公里,最后还能来个冲刺,你不佩服都不行。 而这个叫许良的士兵就属于精瘦的,看起来弱不经风,跑起来倒是很能坚持。那个把钱都压在他身上的人就是他的同乡,从小一起长大。 他对许良的底细一清二楚,大小就喜欢满山跑,不过个子小,被人欺负时就逃跑,把追他的人能活活耗死。 “许良,他们你后面那小子快撑不住了,在咬咬牙哥哥我就要发财了,到时候请你喝酒逛窑子。”许良这位无良个个好在不断地大声鼓动着,许良此刻心中却是如同惊涛骇浪一般。 他也很能跑,但是跑这么久了,体力透支,快达到了极限。没想到这个新来的都头比他还能跑,还一直跑在最前面,看起来十分轻松的样子。 许良不由感叹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果真不假,看来自己还需要不断练习啊。 最后的那位已经停止了跑动,在停下来的那一刻,两眼一黑,载到在地,被一群大头兵手忙脚乱的抬走,又是按人中又是拍心口的。 现在就剩下王进跟许良两个人了,王进是长官,许良只是个小兵。按道理来说无论如何许良也不能胜过王进,此时停下来既不会有损面子,又能给上官个台阶下,可谓是皆大欢喜。 偏偏这许良也是个楞种,骨子里面就有争强好胜血统,特别是在自己拿手的跑步上面。 王进其实也有些吃力,穿越过来的这幅身体本来就是弱的可怜,要不是经过他不断地调养,锻炼也不可能坚持到现在。 从下午开始,直到现在都快接近一个时辰了,俩人还在不断跑着,军营里面已经通知吃晚饭,可是看热闹的一群人还是不肯离开,要是以前,早就像色狼看见花姑娘一样嗷嗷叫着冲了上去。 不知道详情的伙夫还在奇怪,是不是这帮大头兵转性了。 在视察军营的张承业也被校场这边的情况惊动了,了解过情况以后,先是一愣,不由得哑然失笑,这王进也太会搞事了。本来还怕他驯服不了手下这帮兵,谁知道他又是立威,又是折腾。 估计过不了几日,就能完全掌控局面。放下心来的张承业也饶有兴致的看起了“赛跑”。 虽然说是“赛跑”却有些名不副实,一个在艰难的挪动着步子,一个却还有余力。校场不太大,一圈也没有多长,王进自己都不知道已经超过许良多少次了。 终于,漫长的比赛终于结束了,许良趴在自上,没有动静。王进也停了下来,双手撑着腿对着许良的方向喘着气。 “哈哈,我赢啦,我赢啦。”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刺耳的欢呼,原来是有先见之明的人压了王进获胜,庄家不看好王进,所以赔率比较高,这让博冷门的那位士兵大赚一笔,脸都笑烂了。 “真是跑不死啊,这小子果真有些本事,是条汉子。”面对着看起来还算精神的王进,张承业大声赞叹道。 王进就此在军中有第一个绰号,跑不死。 第三十八章 有肉吃 右营的人都是饭桶,这是安排饭食的伙夫们唯一的想法,平时绰绰有余的饭食在今日居然不够,右营那帮人正在敲着碗大呼小叫,直喊还没吃饱。 伙夫们没有办法,这些兵们都是大爷,得罪不得。只能捏着鼻子骂着娘又去辛苦的做饭去了。这顿饭大家吃的都很香,平日里的饭量直接翻了倍的蹭蹭往上涨,就差把饭盆都吞下去了。 “慢点慢点,我叫厨房准备了肉食,大家等会留着肚子喝肉汤!”王进看着大家狼吞虎咽的样子,笑着说道。 一听说有肉吃,这些人眼睛都泛绿光,肉在五代可是只有贵族才能尽情享用的东西,普通人家一个月能吃上一顿已经算是好的了,那些贫苦百姓一年也不见得能吃上一会。 五代最困难的时候,别说肉类了,就连棵草都是奢望,最恐怖的是居然把活人杀死充作军粮。 “什么,还有肉,什么肉?”一听到有肉,忙碌的嘴巴都停了下来,期待的看着王进。 “刚才操练第一名就是许良,大家没有意见吧?”许良本来因为自己跑的脱力,摔倒在在还有些难过,听闻王进这样说不由得有些惊讶。 “他不是晕过去了吗?”有人提出了疑问,大家都眼睁睁的看着许良体力不支,一头栽倒在地,被他们抬回去好一顿伺候,这才缓过来。原本以为他可能吃不下饭了,谁知道这小子强撑着颤颤巍巍的双腿,硬是要来吃,用他的话说,“咋个能不吃饭,就是要死了,也得当个饱死鬼。” 大家都见怪不怪了,别看这小子瘦小,可不省粮食,估计是小时候饿着了,当了这大头兵要补回来。 ”我是都头,坚持到最后是应该的,所以许良应该是第一。”王进的理由依然是那么的冠冕堂皇,让人难以反驳。 “许良,你要什么赏赐,只要军中有,都可以满足你。”王进给许良开出了一个大大的条件。 许良是个老师孩子,知道长官问自己要什么,千万不能狮子大开口,要是惹王进不高兴,说不定以后会整自己。 “都头,我要吃双份肉!”许良鼓起了勇气,开出了一个他自认为不算太高,也不会吃亏的条件。 王进以为自己听错了,惊愕的看着一脸稚嫩的许良。“你再说一遍?” 许良以为自己的条件开的太高,顿时有些手足无措,“那多吃半份吧!” “哈哈哈!”现场爆发出了哄笑,笑的许良羞红了脸,差点吧自己埋在饭盆里面,王进也是苦笑不得,这个条件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这许良简直是个吃货。 “呵呵!”王进干笑两声,重新开一个吧,这个先满足你,你可以吃两份。 ”真的啊!“许良差点高兴的蹦起来,这本来就是意外之喜,就算当时王进没有说赢了会有什么奖赏,他还是会玩命的跑。 “我,我没什么要求了。”许良愣愣的说不出话来,他觉得自己并不需要什么奖赏,也不缺什么。 旁边的同袍们纷纷说他傻,哪有把好东西往外推的。 “都头,许良说让你赏他一个婆娘。” 大家都笑了,王进也笑了,找老婆的事情他可是不在行,再说了自己也没有当媒人的本事啊! “找女人还需要自己努力,你可以找各位兄弟说道说道,他们一看就是脂粉堆里的好手。” “这样吧,我见你这皮甲也破了,就赏赐你一副新皮甲,待会就去领。” 王进不太清楚这军中的规矩,以为一副皮甲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好像以前领制服一样,不就是件衣服嘛。 一直闷头吃喝的李应雄却抬起了头,此时他心中的怨气还没有消散完,被王进教训了一顿不说,这跑步也早早的就败下阵来,实在是大失脸面,就是这顿饭也是吃的没有滋味。 听到王进说要赏赐皮甲给许良,他就知道王进根本就不懂军中的规矩。古代的甲是很重要的军事物资,一般的军队士兵都是自备盔甲,有的,出征前的随身物品如果过多,还要自备马匹或者牛驴。 铁甲基本上只有精锐中的精锐才会有,像义儿军,拥有铁甲的只是一些军官将校,普通士兵只有皮甲和棉甲。 这还是河东的王牌军队,那些普通的军人身上的防护物品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因为古代铁资源的匮乏,造甲成本高昂,在富裕的军阀也不可能让所有的士兵都披上甲。 “王都头,这领皮甲可是要指挥使同意的,你说了可不顶用。”李应雄性格很冲,虽然这话有点打望尽脸的意思,但是一点也不阴阳怪气,所以王进也不生气。 “这指挥使那边我会去说,这个没有问题。”王进既然做出了承诺,自然会去实现,随意即使不怎么好,也会去找指挥使大人说说,就算是欠别人一个人情。 “哟,都头大人真是好大的面子,连指挥使大人都听你的。”李应雄不为别的就是自己生气,顺带着看谁都不顺眼,“就为了这个能跑的傻小子?他可没有为义儿军立什么功,只不过能跑些罢了,上了战场保命倒是可以。” 李应雄是副都头,许良只是个小兵,此时一点也不敢有什么不满的情绪。 “李副都头此言差矣,能坚持跑这么久,以后追击敌军定能一马当先,我看许良日后定是一员虎将。”王进对李应雄的话很不赞同。 许良本来被说的面色潮红,可是又不能发怒,王进帮他说话,心中也是感激不已。 “哼,吃好了,肉汤留给你们吧!”李应雄气冲冲的走了,头也不回,完全没有把王进这个顶头上司放在眼里。 原本大家火热的气氛也冷了下来,这军官之间的矛盾不是他们能够插得上话的。 这样的气氛之岛伙夫们端着香喷喷的肉汤来的时候才告一段落,这比那虚无缥缈的权力斗争可实在多了。 “呼噜噜”的吃饭声音不时响起,虽然这只是古代最低贱的猪肉,但丝毫不影响这帮缺少油水的士兵。 第三十九章 朱温的异动 吃完饭,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军官是不用住在军营里面的,所以王进很快的交待一下事情就回到自己的新家,那里还有人在等自己。 一身臭汗的王进现在只想洗个澡,军营内的糙汉子根本不注意个人卫生,有的吃的饱饱的,脱掉身上的皮甲倒头就睡,今天被王进新奇的操练方法搞得精疲力竭,有的连鞋都没有脱,,可想而知,那军营里面的味道是什么样子的。 刚回到家,一脸惊喜表情的小蝶就冲了上来,迎着王进往内院去。小蝶不愧是大户人家做过下人的,内院打理的井井有条,那些个杂艺仆人也都安排的妥妥当当,实在是个贤内助。 进了内院,刚准备靠近一下自己爱郎的小蝶突然捂住了鼻子,王进身上的汗味实在是太大了。 “郎君怎么出这么多汗,这军营中操练的也太厉害了吧?”小蝶有些心疼的帮助王进擦擦脑门子的汗,一边又吩咐下去烧热水,给王进沐浴。 王进哼哼哈哈的应付了一下,出这么多汗全是他自己造的孽,怨不得别人,此时也没有话讲。不过眼看着后院收拾的这么好,不由有些惊讶,张承业这个别院可是许久不住了,虽然不时有人打扫,还是缺少了许多人气,院子里面显得空荡荡的,这才一天时间,却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家小蝶真是厉害,这么短的时间就把家里收拾的这么好,郎君来奖赏你一下。”说完就照着小蝶嫩嫩的脸上狠狠亲了一口。 “呀,郎君你……”小蝶的脸瞬间通红,在这晚上也看的清清楚楚,样子就像是受了惊的兔子,还蹦了一下。 “小蝶不愿意我这样做吗?”王进看他如此可爱,不由得生出了捉弄的心思,一脸坏笑的看着她。 “郎君真是坏死了,哪有这样,这样……”小蝶这样了半天也没说出句话来。 “哈哈,帮老爷我更衣。”王进也学起了古代大官人的做派,脱个义父还要人帮忙。 小蝶被王进这么亲了一口,脸上虽然很娇羞,心中却是乐开了花,这表明了郎君也是喜欢她的不是? 小蝶一边捂着鼻子,一边帮王进把那身已经湿透的衣服脱了下来,虽然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但是看着王进那身紧绷绷的肌肉,还是不由得一阵脸红心跳。 厨房那边的热水很快便烧好了,小蝶试了下水温,便叫退了仆人,准备亲自往大浴桶里面倒热水。 王进一把抓过小蝶的手,轻轻地摇着头道:”以后这种事情不用你做了,你看你都热出汗了。”看着小蝶那雪白的细胳膊,王进可舍不得让她做这些粗活。 “小蝶本来就是郎君的侍女啊,这些都是应该的。”小蝶心中充满了甜蜜,不过在张府里面做惯了,王进对她这般好让她有些欣喜若狂。 “什么侍女,你是我老婆,不是我我侍女!”王进一本正经的说道。 “啊,老婆!郎君,这老婆是何意?莫非郎君嫌弃人家老了?”小蝶刚刚还大好的心情瞬间摔进了谷底。 “哎呀!这老婆就是……”王进突然想伸手打自己一嘴巴,说什么不好,说这些个新鲜词汇干什么。 “这老婆就是娘子的意思,你可以叫我老公。” 小姑娘一般都是很好哄得,转眼就破涕为笑了。“小蝶可没有福气做郎君的娘子,只要能时时刻刻陪在郎君身边,做郎君的妾侍就很满意。”小蝶跟表白似的跟王进说着,突然好像想到什么一样,捂嘴笑了起来。 “郎君,这老公可不能乱称呼,那是宫里的宦官才这么叫,郎君……”小蝶突然头底下去看着王进的凸起在裤子上的小兄弟,脸上还挂着贼兮兮的笑。 王进这就忍不了了,哪能让小姑娘调戏自己。一把拽过小蝶的手,轻轻地放在上面。小蝶只是少女的调皮罢了,那里能受得了王进如此,触电一样的就像挣脱。 要说这女人就是奇怪,没有肌肤之亲之前羞涩的不成样子,那层关系以捅破,风情立马就体现出来,至少小蝶这回没有脸红。 王进在小蝶的耳边窃窃私语一番,随即便“嘿嘿”的笑了起来。 “郎君真是荒唐,哪有这般作贱人家的,哼!”小蝶嘴上虽然这样说,行动却一点不满,脱完了王进的衣服,自己也开始宽衣。 大木桶里面不久就传来欢声笑语,和荡人心魄的声音。 ………… 一大早,神清气爽的王进便醒了过来,由于还要去军营,也不敢多睡,刚想拉过小蝶再来亲热一番,往旁边一模,空空如也,小蝶早就起身了。 王进不由感叹道,这女人就是比男人有优势,昨夜那般折腾,累的她手指都抬不起来,今天尽然起的比自己还要早。 就在王进起身穿衣的时候,小蝶捧着脸盆来伺候王进洗漱。 ”郎君起来啦,快快穿衣,张公一早就遣人来说过了,要郎君去见他,看样子听着急的。”小蝶一边给王进挤着毛巾,一边说道。 王进一听是张承业找他有事,那点小小的坏心思瞬间当人无存,只是捏了捏小蝶的脸,又深深的吻了她的唇,小蝶报以一个明媚的微笑,看着王进洗漱完。 王进来不及吃早饭便出门,张承业找他,还比较着急,那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了。 刚到地方,张承业便着急的招呼王进进他书房。一进去,王进有些惊讶,书放里面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基本上都不认识,除了那几个一起喝过酒的幕僚外。 “向前来啦,找你来是告诉你件事情,朱温好像对潞州有所觊觎,已经拍了军队,不消三五日便到,这回要派义儿军前去潞州,你要做好准备。” 刚进来的王进还没有打量完里面人,便听到了这么个消息,颇有些惊讶,朱温跟李存勖矛盾很深,经常大战,这大仗小摩擦几乎是年年都有好多次,这回看样子是朱温来挑衅,今年底就要发生柏乡之战。看来朱温是耐不住寂寞了。 第四十章 潞州往事 潞州,治所上党,就是今天的山西长治。这个地名在五代时期出现的频率非常高。特别是在梁晋争霸的时候,那就是两方争夺的焦点。 潞州在五代已经不能用兵家必争之地来形容了,因为那里的得失关系到双方的生死存亡。 如果你翻开了五代的地图,就可以清楚地看到。潞州位于黄河沿岸,距离朱温的老巢汴州直线距离非常之近。而且它还紧邻河阳与昭义军距离李存勖的大本营晋阳也不远。 既然潞州地理位置如此重要,当然围绕它的斗争也相当残酷。唐天佑三年八月,朱温大军围攻沧州,后方空虚。这李克用的眼睛可是紧紧盯着他呢,一刻也不会放松,一抓到机会,立马开始聚集兵力,乘机夺去潞州。 这镇守潞州的人就是昭义节度使李嗣昭。这下子朱温可就难受了,潞州在李克用手里的作用可太大了,既可以阻止他据悉图谋河北,又给他自己造了一个坚固的屏障。 河东之所以能在后梁如日中天的时候安然无恙,很大的原因就是把潞州握在手中。 朱温废料唐帝后,四月登机改元开平,五月就去攻打潞州去了,可见他内心的怨念之深。 为了夺回这关键要害之地,朱温可是连血本都下了。陕州节度使康怀贞领兵八万再加魏博的精兵数万汇集在一起,围攻潞州。 李克用一听潞州被围,惊慌失措,把手下的精兵强将全部都调了出去救援潞州,领兵的基本都是他的义子、兄弟。为了减轻潞州的压力,又派兵去攻打朱温的地盘晋州,让朱温不得不派兵去救。期间,因为久攻不下,朱温换将数次,仍然效果不大。 后来李克用病死,李存勖继位。潞州大战还在持续着。后梁已经围困潞州一年,城内粮草军械消耗殆尽,眼看着就要被攻破。 还是雄才大略的李存勖亲自出马,乘着因为快要到来的胜利而松懈惫懒的梁军不备,乘着夜色、大雾的笼罩,杀的梁军丢盔弃甲,招讨使符道昭马倒被杀,梁军损失万余人,丢弃的粮草军械不计其数。 这一仗把朱温彻底给打蒙了,调集如此多的兵力,耗费的钱粮不计其数,围攻一年多,最后打成了这样。自此以后,梁晋的势力对比产生了潜移默化的变化,朱温在此后一段时间内,再也没有力量去攻打潞州,李存勖也从这次大战中获得了能够获得一切。 首先,他是初登节度使、晋王位,而且还是在潞州被围,李克用去世的巨大危机的时刻。他却率领军队大败梁军,这让他在军中的威信如日中天,一时无二,自己的地位算是彻底稳定下来。其次,缴获的钱粮、军械让他解决了军队的重要问题,很长时间内都不用为了军资而发愁。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这次胜利给了他喘息的宝贵时间,河东的敌人很多,不怀好意者更多,这下子算是敲山震虎,让那些有这些心思人彻底断了心思。 王进在一边静静地听着张承业与诸位幕僚们谈论上次潞州大战的荣光,也是心潮澎湃,千军万马之中,纵横睥睨,接受万人膜拜,那滋味会让人产生一种天下无敌的感觉吧?怪不得古往今来,为了帝王之位的争夺,杀的死去活来的人数不胜数。 “向前,这次前往军中,你知道该怎么做吗?”张承业转而问王进道。 “义父,孩儿知道该怎么做。”王进嘴上回答的很是肯定,心中却有些打鼓。 “很好,这次潞州节度使还是李嗣昭,只需听从他的指挥,这潞州还是固若金汤。”张承业肯定的语气很大程度上让在座的人都产生了一种莫名的信心出来。 “好了,今日义儿军中肯定要进行准备,你且去吧,出征之前在来见我,有话对你讲。”张承业挥挥手,让王进先去军中安顿,毕竟大笑也是个都头,总有些事情要做的。 到了军中,气氛果然与昨日大不一样,大家都知道了要去被派去潞州,气氛稍微有些压抑。 快要入夏了,天气也多变了起来,早上起来尚且晴空万里,现在都下起了绵绵细雨。整座军营都被这如烟雾一般的细雨笼罩着,军营里的土路也是泥泞不堪,很多穿着草鞋的士兵不时地滑道。 帅帐之中,指挥以上的军官正在议事,议题很简单,还是大军开拔问题。 古代的大军开拔可没那么简单,没有什么兵力运输工具,全是靠士兵两条腿,一军出征,队伍能拉开十几里。 还有这粮草问题也是重中之重,这么多兵赶路,一天至多几十里,甚至路不好走的时候,一天只能行十几里路。消耗的粮草也是天文数字,没有饭吃,士兵们是不会走的,所以古代打仗最下还劫粮道,只要断了敌人的粮草,自然就会军心大乱,不攻自破。 “军使,晋王拨给我们的粮草实在是有些少,况且已经入夏,路途又遥远,遇上雨天的时日很多,算上大军休息的时间,这两槽恐怕是不够用的。” 底下的指挥使们提出的问题正是李建及头疼的事情,河东近年来连番大战,粮草消耗甚多,再加上河东本就不是什么土地肥沃之处,粮食产量也低,人口稀少,又靠近契丹党项,是不是被人打草谷。 这环境可谓是恶劣至极,而且河东军中沙陀等胡人比较多,需要耗费的牛羊肉数量也是个大问题,不过河东近年来并没有什么大的战争,所以一直没有什么压力,这回朱温挑衅,看来要有大仗,晋阳城中已经开始准备粮草。 “诸位,听我一言,晋王拨给我军粮草数量并不少,况且河东近年来遭受天灾,外有契丹人觊觎,实在是不容易。我等愚钝,不能为晋王分忧,但绝对不能给晋王添堵,诸位有什么办法能让大军行进速度加快”? 李建及一番话说的是大义凛然,刚才提出粮草问题的那位指挥使自然羞愧难当。 军使提出来问题来,手下的幕僚将校们自然要绞尽脑汁想法子,怎么样缩短行军距离,这晋阳到潞州的路可没有什么平坦的地方,快速行军的要求并不现实。 “晋王还要提防刘守光,定难军也是对我河东虎视眈眈,难道真没有人能够为晋王分忧吗?”李建及看着一帮人低下了头,显得很不满意。 “军使,末将也想为晋王分忧,可是这长途跋涉,军粮不足,实在是没有办法,让手下的士兵跑个山路也不可能跑那么快,就算是到了潞州,中途掉队的,走散的那该有多少,剩下的到了潞州也是累的不行,不堪一战啊。” 幕僚们也纷纷劝道谁都不想受那鸟罪,能舒舒服服的走到潞州当然是最好,就算不能也要保证粮草供应吧! “哎!军使,你看那王进的法子怎么样?”以为目睹王进操练手下士兵们的幕僚突然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突然高声说道。 “王进的法子,什么法子?”李建及没反应过来。 “就是绕着校场跑啊,那王进不是说了嘛,能坚持跑下来的人这体力不是提升嘛,到时候一阵小跑,轻装上阵,这行军速度不是很快。” 李建及想了一会儿,突然一拍大腿道:“哎,这个办法可行,先让粮草车走,大部队在后面走,追上粮草车也可以补给。哈哈,这办法有点意思,不过这操练多久才能让士兵们体力大涨呢?” 李建及也不是傻子,这种增加体力的事情不可能一蹴而就,得循序渐进,可是晋王只给了十天时间让他们准备,这十天能让人体力大涨?“那不简单,军使差人把那王进叫来问问不就知道了。” “好,来人,去把王都头带来帐中议事。”李建及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如何增加士兵们的体力问题了,如果能解决,以后再军中一传播,那岂不是大功一件? 王进刚到军营不就,还没有对手下士兵说些什么,军使的命令就到了。王进并不清楚军中议事的规矩,以为军官就能进去,看着手下人差异的目光很是不理解。 待王进走后,李应雄又开始叽叽咕咕起来:“这上头有人就是好,脸军使都要对他高看一眼,帅帐议事居然还叫上他,我等苦哈哈看来是没有这个命了。” 手下士兵并不敢接茬,许良只是心中腹诽李应雄小心眼一顿,也不敢有什么话语出来。 到了帅帐,李建及急匆匆的让他近前答话。 “不知道军使找末将来所为何事? ”王进,我且问你,这长途跋涉劳累如何解决?”李建及以来就问了个不找头脑的事情,这劳累怎么解决,休息呗。 王进没有理解他的意思,不敢枉然回答。“军使这解决劳累是何意啊?” “就是怎么让士兵们像你昨日那样,你不说可以体力大增嘛。” “啊!哦,这个简单,只需如我那般操练就可以。”王进愣住了,根本没想到李建及会问这个问题,他还是小看了古人的智慧,其中的道理人家也是一点就透。 “那需几日?给你十日够不够?”李建及得到想要的回到大喜,连忙问道。 王进听完李建及的话差点摔倒,你是不是猴子请来的逗比? 第四十一章 许良饮酒 跑步确实能够怎加体力,但是增加的速度却有些缓慢,而且还需要大量的营养食物的补充,不然很容易把人给练废了。 而且想要成长也没有那么容易,要注意的问题很多,比如跑步时的姿势,跑步时的呼吸节奏的调整,重心的调整等等。 这些东西需要有人来指点才知道,义儿军下每个指挥吓吓一千人左右,一个军有四个指挥,也就是说,义儿军有四千人的兵力。想要教这四千人,一个人的力量是不行的。 王进没有办法,只能把困难一一跟李建及说了,这种事情千万不能托大,军队之中说的事情就是军令状,答应好的事情没有办法,下场一般很不好。 “啊,这么多道道?”很多智慧听完后都惊讶了起来,他们哪里会想到就跑个步会有如此多的门道,这下子可就难了。 李建及不甘心的问道,“难道十天就不能增加点功效?” “回禀军使,十天倒是可以有点作用,比起以前来肯定会有改变。” 王进记得以前刚当兵的时候就跑五公里,第一天下来整个人都累瘫下来了,吐得酸水都吐不出来。第二天四肢酸痛的要命,根本就迈不开腿。 这就是突然加大运动量导致的身体反应,但是这些士兵肯定比他刚当兵的时候要好的多,就算是没有专门训练过跑步,体力也不会太差。“军使,倒是可以试试,只不过这饭食得加倍,不然一天下来,人也就垮了。” “嗯,这个可以,只是十天,这些粮草还是有的。” 后面又是一大堆的话,有的人建议专门派人去山中打猎,或者干脆去抢一些来。统统被李建及拒绝,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快速去潞州,只是李存勖还没有指定好是哪一天,但事先已经说好,这开拔粮草肯定是很紧张地,让他们自行想办法解决。 李建及经过一番议事,这最好的办法就是缩短行军时间,时间少了,这粮草消耗就少了,到了潞州,就可以补充。 ………… 跑步的消息还没有传到士兵们耳朵里,放假的消息却首先穿了过来。军队开拔之前都会让士兵们回去准备一下行装,置办一些用物。 有家室的回去按顿一下家庭,陪陪娘子,心大的也可以托付一下后事,这打仗的伤亡率可是很高的,没有谁能够保证能够安然无恙的回来。 士兵们都高高兴兴回去了,没有人在乎是不是即将要出征,乱世之中,既然选择了从军,也就有了战死的觉悟。另外,就算是不从军,做普通百姓,有可能死的更加凄惨,至少当兵还能混口饭吃。 王进也会去做准备,这次离出征还尚早,也不用太过于着急,这天王进准备回家里呆着,好好规划一下自己的未来。 陈封与罗二猛已经上路很长时间了,中途有过几封书信联系,知道他们已经顺利找到李柱子与玉儿,这也让王进忐忑的心放了下来。 这时候北方的气候还没有后世那般坏,植被的保存也是非常好的,没有工业的社会的蓝天美的让人心旷神怡,能让人一扫心中的郁闷烦躁之气。 士兵们都散了,空荡荡的军营之中只剩下零散的几人,王进作为都头,自己的队伍肯定是要好好照看,所以最后一个走,临走前特意去看看营房的状况。 刚进去,就听见里面悉悉索索的收拾东西声音,王进不由得很好奇,这义儿军中大部分都在晋阳有住处,就算没有住处的,当兵这么长时间也要去发泄一下积攒很久的情绪,定然不会在这枯燥无聊的营房中多待片刻的。 刚进去,立刻就认出了里面的人,是许良。这个年轻小伙子年纪比王进还要小些,不过给人的印象很深,特别是在跑步时那种坚持不放弃的精神更加让人钦佩有加,当然钦佩他的人不多,大部分人都觉得他是个傻子,就会闭着眼睛跑。 王进对他的印象很不错,觉得培养一下,也堪一用。 “许良,你为何还在这里?” 安静的营房之中突兀的想起了声音,让本来全心收拾个人用物的许良吓的一抖身子。 “啊,是王都头啊,刚才我正在收拾东西,并不知都头前来,还请恕罪。”许良有些拘束,看见了上官有些紧张。 王进上前一步,扶起了准备下跪的许良道:“不必如此,我只是来看看营房状况,你为何还在这里,不入城去?” “都头,我在晋阳并无住处,故不入城去。”许良恭敬地回答道。 “军中兄弟在城中无住处的应该也有不少,他们却入城去了,这城中酒肆青楼也有不少,去看看也无妨。”王进估计许良也是如同灵州赵二郎一般的人,不过那赵二郎性格比许良好上不少,这许一看就是那种良沉默寡言,只知道埋头苦干的人。 “这,不太不好吧,我不太习惯去那种地方,在这营中挺好。”许良很明显有些避讳这个问题,一个男人不想出去玩一半只有两种情况,要么囊中羞涩,要么脸上羞涩,这许良明显就是后一种。 王进突然想起了一些现代的御下方法,对不同性格的人要采取不同的方式去表达对他的重视程度。 “走,去我府上,请你喝酒。”王进直接邀请许良去他家里。 “啊,这不太好吧。都头,这让小的如何敢啊。”许良根本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出,一个都头请一个小兵去家里喝酒,而妾跟他没有任何亲戚关系。 “没什么不好的,现在本都头命令你,跟着我走。”王进很霸道的来了这么一句,根本没有再给许良说话的机会。 到了家中,早已等候多时的小蝶快步走了上来,看见还有同王进一起来的人,立马规规矩矩的给王进行了个礼道:“郎君!” 小蝶是那种十分恪守礼数的人,看到有外人在场也不再跟王进有什么亲密举动,这道让王进有些无奈,这个时代男女之间要是见面接个吻那肯定是惊世骇俗的事情。 ”嗯,这是我军中的兄弟,许良。小蝶你去让厨房准备桌酒席,我要与许良喝些。” 小蝶看了眼许良,道了个万福,便飘然而去。 许良显然很不适应这种场景,也没有来过这么大的宅子,以为眼前这女子是王进的内人,所以也不敢对她说什么话,变扭的像个女子,很是有趣。 酒席之中,自然是喝的天昏地暗,不善饮酒的许良为了在几不那么尴尬,也开始胡乱喝酒。跟领导长官在私下里喝酒是很难受的事情,除非私交好到一定程度,否则如坐针毡。 许良已经把自己喝醉了,脸上红彤彤的像个猴屁股,这时候王进才问起军中之事。 “许良,你为何如此能跑,上次快跑了一个时辰了吧。” “那算什么,比,比起都头你来,还还差,差的远呢。”许良这小子本来不善言辞的,喝了酒胆子也打了起来,说话也有些没有顾忌,顺便还拍了个王进的马屁。 “哦,我那时自小练得,你是如何练的啊?”王进笑了起来,这样说话比刚才闷场的情况好多了。 “都头,我家那,那是在大,大山中,平日就去那山中捉些小兽,打打牙祭。这些个畜,畜生,跑的太快,没点能耐捉它不住,我,我就是这么练出来的。” 许良结结巴巴的说出了这么段话,说完还吃了口菜,咪了杯酒,显得惬意极了。 王进看了有些好笑,这么练习得倒是没有想到。 “好,后日军中便要练习跑步,倒是后你也帮帮忙教教军中兄弟,到潞州可不近啊。 许良已经醉的不像样子了,尽然拉着王进的手就说道:“都头,没,没问题,我肯定,能让军中兄弟跟,跟我一样能跑。” “砰”一声,脑袋砸进了菜盘子里,盘子还打碎了一个。王进刚来晋阳,手中根本没有钱,这些家当都是张承业给的,平日里的饭食也是小跌张罗,估计自己不在家的时候,吃的也是粗茶淡饭,这打碎个碟子也是损失啊。 王进顿时想要弄些钱来,等到玉儿来了晋阳,这花费可就更加大了,不能苦了自己女人不是。王进又开始思索起赚钱的事情来了。 当然,先要把面前这位烂醉如泥的许良弄去休息再说。叫了个老仆人带着许良去梳洗一番,自己也用青盐漱了口,去去酒气,不然亲热的时候可是很煞风景的。 小蝶一直在关注着这边的情况,看见王进居然把人家喝的倒在桌上,顿时有些担心起王进来。 “郎君喝了多少就呀,怎么把客人都喝成那般模样,以后郎君可要少喝点。” 王进心中一暖,有人关心的就是好,心情都变好了。 拉过小碟的手,便道:“老爷我吃喝玩乐,这天气也暖,下面该干什么了啊?” 小蝶显然没有明白他的意思,“郎君,下面该洗个澡,去去身上酒气啊。” 王进一阵语塞,单纯的小姑娘啊! 第四十二章 街市(一) 夏日的早成天亮的特别早,经过一夜的辛苦劳累,小蝶终于不堪挞伐,没有在王进之前醒来。 王进看着海棠春睡的美人,心中感慨万千。想当年,自己在军中那可是连个雌性生物都没有的地方,天上的麻雀都是公的,多次相亲吴国,究其原因还是自己的职业问题,常年呆在部队,不是军官就不能带家属,人家女孩子跟你结婚,一年就看你一两回,一般人无论如何是接受不了的。 谁知道,穿越到这五代来却是时来运转,女人缘倒是不错。王进伸出手在小蝶光滑的脸上轻轻地摸着,细腻柔软的感觉从指尖传来,感觉美妙无比。 “嗯!”睡梦中的小蝶似乎感觉到了,嘴里发出了梦呓一般的哼声,嘴角还带着甜甜的微笑,样子别提有多可爱。 正常男性,早晨都是很激动的,更别提王进这般血气方刚的年纪,就在这旖旎的气氛中,王进的呼吸逐渐的粗了起来。手也不断地下移,终于捉住了那团粉腻,轻轻地揉搓着。 小蝶终于被弄醒了,刚睁开那睡眼惺忪的大眼睛,就看见王进一眼宠爱的看着自己,不由俏脸一红。更要命的是王进那双魔手还在自己身上不断地游走着,让她的身体也不由自主的扭动起来。 “哎呀,郎君,不要这样,昨日小蝶可难受了,差点压得人家喘不过气来。” 小蝶娇声的拒绝简直就像是在勾引王进一样,胸中那团火可是越烧越旺,不能自己,王进“嘿嘿”一声,又翻身驰骋。 ………… “哦!”一双男女同时发出****后的舒服喘声,从云端跌落下来。王进的需求似乎有些旺盛,除了小跌来月事那几日,其他的时间里总要变着花样的折腾她。 刚受过雨露滋润的小蝶满脸潮红,跟王进双颈交缠,耳鬓厮磨的说着事后的甜言蜜语。 王进似乎想起了什么,在小蝶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小蝶听完反应比较激烈,”郎君,这不羞死人了嘛,又要作贱人家。”说完还给了王进一个白眼。 王进却不以为意道:“闺房之事,本来就要讲究鱼水交融,你不是说压得难受嘛,这样就不会啦。” 小蝶还想说些什么,却听王进道:“小蝶,在过几日李柱子跟玉儿就要来了,玉儿也是我女人,不过很好相处,跟我也是患难相识。” 小蝶脸色有些白,她是明白自己的身份不可能一人独占王进,王进总会娶妻纳妾,自己在张承业府上只是个侍女,被送给王进当侍妾,地位本来就很低。 这段时间忘记纵容与宠爱让她有些忘记了本来的烦恼,快乐的像只燕子。那玉儿小蝶不太知道具体情况,只是知晓那是王进的患难红颜,感情很深,她要是来了,郎君还会不会像如今这般待自己,想着想着竟然滴下了眼泪! 王进看出了小蝶的心思,紧紧地将她抱进怀里,亲吻着她的眼睛,舔干净流出来的眼泪,深情款款的说道:“小蝶永远是我的宝贝,永远都是,玉儿也是苦命出身,以前是青楼中的花魁,后来跟着我逃出了灵州,真是受了不知道多少苦。” 王进不知道为什么煽情能力倍增,搁以前这样肉麻的话是绝对说不出口的。他是真心喜欢小蝶,不想她伤心难过,但是他根本不知道如何处理家里有俩个女人的问题,这女人多了就会生出事端,只能祈祷俩人能和睦相处。 小蝶“噗嗤”一笑,回吻着王进道:“是小蝶多想了,本不该这般让郎君为难的。”小蝶以为这玉儿是什么大家闺秀,估摸着跟这样的人相处有自己气受,受气还是其次的,要是王进在不理自己,那活着也就没有什么意思。 “是啊,不用担心什么,她还会琴棋书画,小蝶要是烦闷了,就叫她教教你,你们姐妹解解闷也好,对了,她比你大俩岁,你就叫她姐姐好了。” “哎呀,玉儿姐姐这般聪慧,小蝶可不会这些。”女人都有攀比心理,这可不看岁数,小蝶这样小小的姑娘也会因为比不上人家而自怨自艾。 “哈哈!”看着小蝶着急的可爱模样,王进发自内心的笑了起来。 “哎,小蝶也有比玉儿厉害之处的。”王进有些神秘的说道。小蝶一听顿时来了兴趣,睁大了那对萌萌的大眼睛一脸期待的看着王进。 “小蝶这里可比你玉儿姐姐要强。”说完那只不老实的大手就温柔的揉捏起来。 小蝶先是一愣,随即哭笑不得的看着王进的把玩自己的胸口。小蝶年纪虽不大,身体也是娇小型的,奇怪的是那双新剥鸡头肉却是结实饱满,温润如同塞上酥,让王进沉迷其中不能自拔。 又经过一番温存,太阳都快照屁股了,腻在一起的俩人才慢吞吞的起来。 王进刚到了前院,便看见呆坐在一旁的许良。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暗自责备自己贪恋床底之事冷落了下属。 “许良,昨日多喝了几杯,几日起了有些迟,莫怪啊。”王进脸不红心不跳的撒了个谎。 “都头,都怪我昨日贪杯,打扰了都头,实在是该死。”许良想起昨日喝的那般模样,心中就一阵忐忑,不知道会不会给王进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昨日被仆人送到客房后,许良吐了好几次,最后实在什么都吐不出来了,只是不断地干呕,把房间的气味弄得很不好,最后还是仆人伺候着他擦了身,然后他就一头栽倒在床,睡到鸡鸣声起才醒来。 许良拍了拍还有些痛的脑袋,不好意思的看着王进道:“感谢都头的款待,今日属下就回军营去了,明日还要操练,就不打扰都头了。”许良实在不想在王进府上待下去了,弄得浑身不自在不说,还出了个洋相。 “哈哈,许良,昨日那酒量可是让本都头大吃一惊啊,看不出你如此能喝,以后去了潞州,定还要与你大醉一场。” 许良的脸色有些难堪,在王进府上都喝成这样,去了军中还不得泡进酒坛子里去啊。 安排马车送走了许良,今日便空闲了下来,古代娱乐行业十分匮乏,要么去赌要么去嫖,你要是一样不好,或者囊中羞涩,那就只能在家无聊的度过一日了,特别还是这种经济没有南方发达的西北城池情况更加严重。 小蝶已经换好衣服准备出门,手里拎着菜篮子,看着是准备出去买菜。王进家中仆人只有寥寥数人,很多事情都要小蝶亲自去做,这买菜可是要花钱的,很容易从中克扣一些,小蝶不放心别人,都是自己去做。 五代之中,除了那些门阀家的大家闺秀怎么出门以外,其他平民女子是经常出门的,五代沿袭的是唐朝的风气,唐朝连公主都经常抛头露面,更可况其他女子。 看见小蝶要出门,前世几乎没有逛过街的王进也来了兴趣,非要跟小蝶一起去买菜。这种事情相当奇葩,哪有大男人跟娘子一起去买菜的,说出去还不被人笑掉大牙。 小蝶为了王进的面子,坚决不肯,奈何架不住王进的软磨硬泡,终究还是同意了。 晋阳却是比灵州繁华些,至少平整的青石板的路就要被灵州那条坑坑洼洼的好上数倍。俩边的酒楼茶馆鳞次栉比,小摊货郎叫卖声不绝于耳,路上行人也是络绎不绝,王进甚至还看见了身着白袍头的阿拉伯人。瞬间觉得灵州高大上起来,至少也是个国际性城池不是。 手工业的发展大大丰富了商品的种类,买了些新鲜瓜果蔬菜后,俩人便沿着大街慢慢逛了起来,小蝶特别喜欢去看看小摊子上面的物件,都是些稀奇古怪的挂件跟女孩子用的手绢、胭脂水粉。王进对这些一点兴趣都没有,反而对那些街边小失误产生了兴趣。 “炊饼,炊饼了哎,好吃的炊饼。”叫卖声把王进吸引住了,炊饼不是水浒传里面武大郎卖的嘛。 以前看水浒传,一直不明白炊饼到底是个什么饼,一直想吃吃看,可是没找到,现在就有人卖,还是“古色古香”正宗炊饼,比武大郎那个还要早。 见小蝶还在那边挑选着手帕珠子,王进一人慢慢地踱步到了炊饼摊子上。 老板是个中年人,看起来一副老实本分的样子。王进心中了然,这武大郎比这位可差劲多了,尽然还敢娶潘金莲那般的角色女子,不是自己找不自在嘛,这人啊,得量力而行。 王进心里感叹过一番后,注意力又回到了炊饼身上。探身一看,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 原来炊饼就是馒头啊! 王进心中跑过一阵草泥马,这也太雷人了,自己从小就想吃的东西原来自己早就吃腻了。 炊饼摊子老板看王进一表人才,身着衣物也是不凡,还奇怪为何这般人物也来吃这等粗糙吃食,再看到王进脸上的表情,以为对自己的手艺很不满意,顿时就有些不高兴起来。 “客官,这可是刚出锅的炊饼,个大饱满,吃两个可顶一天饭食。怎么样,来几个尝尝味道如何?” 老板倒是一脸笑容,没人把生意往外推不是,说不定这是哪家的大少心血来潮,突然想尝尝这平民滋味呢。 王进惊讶过后,也笑了,这是个世界可真有意思,那句词怎么说来着:“众里寻他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买了几个炊饼,正准备去寻找小蝶,眼前的一幕却让他怒火从心头而起。 第四十三章 街市(二) 不远处的小蝶正在挑选一些女孩子家的用物,后面一个尖嘴猴腮的男子却在不断地把身体挤向她,手正要摸向小蝶的臀部。 小蝶似乎也发现了什么,转身怒视着那男子,嘴里说着什么,王进听得不是很清楚。 自己女人被别人非礼了,只有有些血性的男人哪个不暴跳如雷,王进还是大头兵出身,那就更加不得了了。 顿时大喝一声,就想着那一脸淫邪笑容的泼皮冲了过去。后来还传来了卖炊饼的大声呼喊:“客官,钱还没给呢!”刚说完,就被旁边的女人训斥了。 “你这傻货,人家娘子被人欺侮,怎能不急,还少你这三四文钱不成。我要是被人欺负,你恐怕吓得不敢作声吧。”原来是这炊饼老板的婆娘,看着王进那般着急,不由得对自己这个没什么大用的相公很是不满。 那泼皮还没有反应过来,仍然在调戏着小蝶:“小娘子,看上什么物什了,哥哥给你买,只要你陪陪哥哥就行,嘿嘿!” “滚一边去,谁要你买。”小蝶跟王进在一起时温柔体贴,其实她的本性也是比较泼辣的,在张承业府上跟着那些个姐姐们混长了,也知道该如何应付这些街上的泼皮闲汉。 那泼皮估计是调戏娘家女子太多,见识多了,自然知道如何应付,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道:“看你这发式也是有相公的人,来这些地方买胭脂水风,手帕子,你那夫君也忒不济事,跟着哥哥我,带你去前街铺子里买上好的货,包你满意。” 话刚说完,那泼皮就感觉到一股巨力打在了自己脸上,随即头晕目眩,一头扑到在地。 对付这种烂货,王进一根手指头就能摆平,随后不解气的有朝着他的胸口揣了好几脚。 那泼皮一身邋遢的衣服,脸上被打开了花,噗的一声突出两颗后槽牙来。 “咳咳!”,“你是谁?知道老子我是谁吗?我都敢打,叫人……”花还没有说完,又被王进照着脑袋打了几拳。 小蝶转眼间就换了人一样,刚才的泼辣劲早消失的无影无踪了,眼睛里鼓着泪,拉着王进的手,一脸悲戚的模样,看的王进差点笑出声来。 “看清楚了,这是我女人,你是不是不要命了,现在抓你去见官!”王进也不想跟这泼皮浪费口舌,直接打了一顿丢进官府,古代调戏良家妇女可是要吃顿苦头的,在给点衙役好处,保准他站着进去,躺着出来。 一听到要抓他去见官,那泼皮突然笑了起来,这官府他进过不知道多少次了,每次都能安然无恙的出来,肯定是有他的道理的。 “哈哈,见官,告诉你,这官府就是我家开的。”泼皮十分嚣张,一副要把王进生吞活剥的模样。 估计平时这泼皮在这条街上也是为非作歹惯了,周围的人都是敢怒不敢言样子,这更加让这泼皮得意洋洋。 “告诉你,今日把你这娘子给我玩玩,再给老子磕几个头,我刘二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就放你一马,不然可别怪我弄死你。” 王进快被他气笑了,见过嚣张狂妄的,这么无耻的人还是第一次见到。 “好,你不是要弄死我嘛!我先弄死你!”王进估计这小子在官府里面有些门路,也不跟他废话了,直接伸出沙包大的拳头,就要揍他。 “你,你要干什么!,杀人是要备砍头的,来人啊,有强人杀人啦!”那泼皮一看情况不妙,立马喊了起来,想吸引他同伴注意,来救他。 看着这泼皮刘二有想跑的意思,王进一个箭步上前,一脚踹在他的脖子上。“咔嚓”一声脆响,刘二的脑袋一百八十度转了个圈,以一种奇异的姿势,睁大这惊恐的眼睛,看着周围的人,他至死都没有明白,为什么这看起来并没有什么背景的王进敢当街杀人。 四周的都是些市井百姓,一看到王进杀人了,顿时吓得四散而逃。小蝶也有些吓得不轻,紧紧拉着王进的手臂不松开。 “不要怕,没事的。”王进安慰小蝶道。 乱世之中,人命不如草芥,王进是上过战场的人,那乱军之中血肉横飞的景象不知道见过多少,自然不会有什么紧张。但这里是晋阳,是李存勖的河东地盘的心脏,不可能容许有人在这里肆无忌惮。 果然,一队官兵很快就过来了,看起来是知道情况的直奔王进而去。王进就站在那里,等着他们过来,那队官兵领头的是个十将,轻蔑的看了一眼死狗一样躺在地上的刘二对王进说道:“刘二你杀的?” 王进点头称是。 “跟我们走一趟吧!”那十将并没有粗暴的上来压走王进,小蝶在一边紧紧拉着王进,哭了起来。 “我是义儿军的都头,这刘二当街调戏良家妇女,还敢威胁本都头,自然是死有余辜,不信可以问问在场的百姓。” 在场的百姓基本上都跑光了,但是不乏有看热闹不怕死的还逗留在周围,比如王进还欠着钱的卖炊饼的那对夫妻。 “官爷,却是是哪泼皮腌臜货刘二调戏这位兄弟的娘子,才被杀死的,这刘二平日里便欺男霸女、为祸乡里,端的是可恨,这位兄弟也是为民除害了。”卖炊饼的中年人一言不发,反倒是他婆娘嫉恶如仇,出来帮王进说话。 那位十将根本没有听这婆娘在说什么,只是听到了王进是都头,大吃一惊。义儿军的都头可是比较高的军官了,不是他这种城池内的守军里的十将能得罪的。 但这刘二也有些关系,就这么放王进走实在说不过去,他也没那个胆子抓王进,气氛就僵持在这里。 就在这时,街头开过来一队马车,马车便还有两排卫士,看起来到像是那位重要任务出行。 马车被人群阻挡着不能前进,又难以驱散,卫士中跑出一人上前来了解情况,然后快速跑到马车厢便汇报。 只是一瞬,帘子被拉了起来,走下来一位一看就是行伍中人。 王进转头一瞧,乐了,原来是义儿军军使李建及,他带着家人不知道去哪里游玩的,正好路过这里,就被他遇上了这件事情。 “末将拜见军使。”王进不管其他,先向李建及跪拜道。 周围人一听这人居然是个军使,无不惊讶万分。那十将自然也是认识李建及的,也跟着跪了下去。 “何事在此争吵?”李建及被挡住了去路自然不高兴,后来又知道往进当街杀人,十分惊讶。王进可是张承业保举到义儿军中的难道仗着靠山是张承业就开始胡作非为啦? 后来一打听事情的经过,才放下心来。军人嘛,总是嫉恶如仇的,自家女人被人调戏这要是再不火,那还是个男人嘛。在他眼里,忘记你还算是克制,要搁他能把这泼皮刘二头砍下来。 “起来吧,你说说怎么回事。”李建及说话轻描淡写,丝毫看不出有什么感情。 王进心中了然,这是要帮他,就一口气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自然刘二的可恶程度成倍放大,简直说的是罪大恶极。 李建及对这些泼皮无赖也没有什么好感,看见大家都帮着王进说话,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招过那十将说道:“这件事是这刘二罪有应得,王都头明日还要去军中,不日要去潞州,乃是我义儿军中流砥柱,不可或缺,你派人把这刘二尸体收了,此时就算了了。” 权利真是恶好东西,一件当街杀人的事情被李建及如此轻松的揭过,那十将本来也不想惹麻烦,之所以还在这里是因为上级派来的,就这么回去不好交差,现在李军使都发话了,他空手回去就有了底气,自然也没有什么顾虑。 “好,李军使,此时就算这刘二罪有应得,我会如实回去报告,就此告辞!”说完,命人拖走刘二尸体,打扫干净现场,就此离去。 王进没了麻烦,李建及帮助他解决了件麻烦事情,总要谢谢人家。李建及却开口了:“王都头不用如此,这刘二本就是有罪之人,死于你手也是活该。这件事不重要,明日去军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希望你戮力用心,为晋王分忧。” “是!”王进一脸严肃的回答道。 李建及见事情解决也无心逗留,今日陪着夫人出城散心,这只是小小的插曲。 李建及走了,王进也拉着小蝶到了那卖炊饼的摊子上付了钱,谢过人家帮忙说话的好意,并询问了名字,说不定以后自己发达了,也好回报人家。 小蝶看着自己的郎君为了自己打死了那刘二,心中的简直幸福的快疯了,自己托付给如此男人,一生无憾。 事情解决了自然就要回去,不过那刘二有句话倒是说对了,对自己的女人一定要大方,至少要努力让他们过上好日子。就算是买胭脂水粉也要去最好的店铺,买最好的货。 第四十四章 比赛 刘二的事情就这么解决了,根本就没有人去追究,因为根本就没有人在乎这个街边泼皮无赖的死活,也不会为了一个泼皮就得罪义儿军的都头,何况他还是张承业的义子。 刘二那帮兄弟倒是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觉,刘二以前跟他们也是混的不错,一起做过许多为非作歹的事情,但是因为刘二有些关系,总是能够放出来。再加上他们也算是识相,从来不去惹那些大人物或者有背景的,那些没有什么后台的小平民自然没有什么能力与他们斗,日子也算是过的逍遥。 这次刘二踢到了铁板,命斗丢了,晋阳的泼皮无赖们消停了好一阵子,这是后话。 ………… 第二天,王进就去义儿军中报道,军中的人都知道了要去潞州的事情,所以准备的相当的充分,有些人连自家的毛驴什么的都牵到军营中,上面的个人物品很多。当然这是军官的待遇,普通士兵可没有这样的待遇。 李建及宣布全军集合,他要做指示。至于这指示是什么,恐怕只有少数参与讨论的军官知道,而王进就是其中之一。 李建及之所以在路上保下王进,到不是说他真的正义感很强,大人物对这些街边的琐事一般不闻不问,只要不触犯到自己的利益就好。王进的身份起了很大作用,首先他是张承业的义子,这就要让李建及有所顾忌,第二,他对义儿军还有很大的作用、 就算不是去潞州,军中训练士卒他也能起很大作用,所以李建及就了个顺水人情给王进,没有费什么力气,然而让王进对他心怀感激。 李建及召集将士除了说了去潞州的事情外,重点说了接下来十日的操练计划,也就是去跑步。 刚说完,士卒们睁大的嘴巴,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点兵台上的李建及。前日王进领着右营的人在哪里绕着校场傻跑,都被他们笑话死了,没想到这风水轮流转,现在就轮到他们了。 “弟兄们,这是王都头的主意,本将认为十分有效,这多跑跑有利于我义儿军快速行军,这打仗就将就一个快字,兵法有云:兵贵神速。只要我军能够达到这种地步,这天下强军的名头还不唾手可得?” 李建及的话确实很有煽动性,每个军人的荣誉感都是很强烈的,没有人愿意被别人认为是软柿子,所有人都希望被别人害怕,被别人忌惮,最好一提起自己的名字别人就先退三分。 可是这方法确实闻所未闻,提出来让大家这般操练有些惊世骇俗,这些进军队就接受传统操练方式的人难以接受如此儿戏的操练。在他们眼里,军人上阵,只有拿起刀拼杀,拿起弓箭射击才是正道。 不练习这些,反而去练习什么跑步,这不是舍本逐嘛。 李建及知道大家的想法有很多,但是军令就是军令,只有执行没有疑问,军人服从命令是天职,军使的权威性不容许受到半点质疑。 古代军队的通讯十分的不方便,当阵型拉的很开的时候,各部分之间就是独立作战。这样很容易被敌人各个击破,所以古代有一套很独特的传令方法。 军官签署有自己大印的军令给传令兵,传令兵送到各个阵营的主官手中,主官认识者军令的真假,只要一看就知道是不是主将的命令。 这样就确立了主将的绝对权威,没有主将的命令,不对不能调动一兵一卒,有效的防止了队伍的混乱。 虽然说这样的方式弊端也很大,可是相比较于因为混乱而带来的全军覆没,那些弊端反而显得微不足道。 李建及在军中的权威无疑是非常强大的,要不然李存勖也不会忌惮他把他调闲置起来。 既然事情都确立下来而来,那些大头兵们只能按照规矩办事。很快全军就按照各自的归属四散开来,校场可容不下这么多人。 王进知道这些人绝对心中还有不服,能让这些大头兵心甘情愿的配合训练只有让让他们服气。 王进把自己的想法跟李建及一说,立马得到了同意,李建及也想看看这王进有什么本事能驯服这些老兵油子,再说了得罪人的还是王进,自己的光辉形象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大家等一下,刚才王都头跟我提了个建议,只要大家能跑过他的右营,那右营今日的饭食让一部分出来给大家,如果跑不放那就你们让给他们,规则很简单,就绕着军营跑,二十圈,看哪营跑在前面的人最多,这样可好?顺便说一句王都头可是很有信心,他已经让将士们洗好饭盆,就等着装你们那份呢! 大家都是铁血汉子,这种条件摆明是看不起他们,自然义愤填膺,心中大骂王进小人。 王进心中也是苦笑,这李建及不愧是老狐狸,把他拿出来做靶子,激起将士们的争强好胜之心,来加强他们的操练的**。 右营的人倒是很高兴,上次被那么多人笑话,脸面上十分过不去,这下可好,又有人跟自己一起了,而且还有赌注。虽然这赌注不怎么样,但是赢了就能够扫了其他营的威风,这种事情可不常有,经过了上次的操练,大家心中有些莫名其妙的信心。 规则很简单,赌注更加简单,但是对于这些个强军中的人来说意义非凡。这是打击其他营的绝好机会,只是简单跑步,都是一个肩膀,一个脑袋,两条腿,谁怕谁啊? 王进一脸无奈,李建及则笑的很开心,本以为要大费一翻口舌才能说服这些顽固的大头兵,谁料到三言两语就解决了,多亏了王进这个好主意,想到这,还转头看了王进一眼。 军营很大,二十圈的距离足够让大部分士卒趴倒在地,再也起不来,可是这下士卒们跟不不知道其中的奥妙,只是觉得跑跑路这么简单的事情怎么会输给其他人,都排着队跃跃欲试起来,右营的人比较聪明,有了上次的教训,都把盔甲脱掉。 王进看到这里,轻叹一声道:”这帮小子,中午又要吃撑了。“, 第四十五章 操练的好处 体能训练的根本目的是确保军人保持最佳的身体状态和战斗技能,以随时的作战任务。 五代时期的战争多如牛毛,士兵们也在这种环境下作战,不同于现代的运输方式,古代都是用两条腿跑遍五湖四海,如果体力不行,中途就会掉队。 这不是少数现象,而是经常出现的问题。特别是失败后的军队大家都四散逃命,追击的敌人就像是跗骨之蛆一样紧紧地跟在后面,想要保住自己的一条命,跑不动是不行的。 对军人来说,强体能既是作战必须具备的一个重要素质,无论是冷兵器还是火器时代,都是不可或缺的,体能跟不上,战斗力也会大受影响。 虽然王进想的办法只是让士兵们能够增加一下体力,能够快一点跑到潞州去,但是对他们综合素质的提升时相当有好处的。 操练还没有开始,王进就站在右营前对手下的大兵们做些鼓舞,虽然他没有什么能够煽动大家情绪的能力,但是这是军官们必须会的技能,不会也要自己去学。 “弟兄们,大家知道让你们去跑的目的是什么吗?”王进看着跃跃欲试的右营的士卒们道。 “为了把其他营的饭食赢过来!”不知道是谁的回答,声音不算太大,但是让大家都清晰的听到了。 “哈哈!”这个回答让大家一阵哄笑,大头兵的觉悟不可能有多高,他们来当兵的目的可能各不相同,但是大多数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为了混口饭吃,在五代这个乱世,能够吃上饱饭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军队无疑是最能实现愿望的地方。 但是军队的饭可不是那么好吃的,那是要用生命作为赌注,每一次出战都是在赌自己的运气,看自己有没有幸运去吃下一顿饭。 大部分人没有机会成为百战精兵,大部分新兵在第一次战斗中就会死亡,因为他们恐惧死亡,在战场上越是怕死死的越快,这个道理在很多事情上面都有体现。 新兵死亡率高的原因虽然有很多,但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新兵的体能问题。没有人是天生的战士,都是在不断的战斗中提升自己。 新兵们在初次战斗中没有任何经验,靠着就是一番匹夫之勇,靠着自己的蛮力与敌人斗争,可是新兵的力量就算再大,也会因为不恰当的使用而过早的力竭,王进要做的就是让他们能够尽可能多的保存自己的体力。 “弟兄们,大伙先听我说俩句。”王进看大家笑的差不多了,打断道。 “大家知道这般操练的好处吗?”王突然这样问了一句。 说实话,这样操练的好处连张承业都不算太清楚,他只是急病乱投医,是在是没有其他的办法去做到短时间内能够到达潞州的事情,而且还不能提前出发,这粮草可是固定的,如果想提前出发的话势必会在路上消耗大量的粮食,还没有到潞州就会提前告罄,下面的几天时间内大家就会饿着肚子赶路。 就这还不算上随行的民夫,民夫们就算只是保证最低的生活所需,也是一笔庞大的消耗,民夫的人数可是比正兵还要多。 听到王进这般问,大家都有些发懵,这样儿戏一样的操练方式居然还要问有什么好处,这不是可笑嘛。 不过见识过王进的本事后,大家倒是没有说出什么抬杠的话,就算是最讨厌的王进的李应雄也是不做声。 “好,看来大家并不是太清楚这样做的目的,那么我就简单的跟你们说一下。” “首先这样做会对大家的心脏有好处,能让你们这里变强。”王进指着自己的心口对大家说道。 “啊!就这么随便跑跑能让我的心变强?” ………… 大家叽叽喳喳的议论声都是对王进的话的不信任,古代医学技术落后,心脏这种东西乃是十分神秘的地方,大家只是听说过力气变大,身体变强壮,从来没听说过这心也会变强。 “王都头,我的心本来就很强大,我可是什么都不怕,在变强一点那岂不是要无法无天了。”果然还是李应雄,抬杠这件事情无论如何也不会少了他。 “那你会变的更强,至少不会像上回那样脱了力,倒在地上起不来。”王进没有理会李应雄的调侃,直接戳中了他的软肋。 李应雄的脸红一阵白一阵,他自己说他的心强,可是并不是这么回事,脸跑步都会力竭的人,还想无法无天? “这第二嘛,就是大家的腿会变得更加的强壮,小腿变的跟大腿一样粗,跑起来就更加有力气了。众所周知,孩子比大人敏捷。孩子能将四肢弯曲到成人所不能达到的程度。这就是为什么小时就开始锻炼的人长大后仍能保持柔韧性。”王进有开始忽悠道。 小腿跟大腿一样粗那这条腿岂不是要变成一根柱子了!不过这回没有吱声,王进的惊人之语太多了,也就产生了免疫力,又听到什么四肢弯曲,还真有不信邪的人试了一下,果真如王进所言,这帮大老粗们的柔韧性可不怎么样,弯了一点变龇牙咧嘴叫疼。 看着这些夯货们的行为,王进笑道:“这第三嘛,好处就更多了,大家的力量、速度、耐力、协调、柔韧、灵敏都会提高,这些都是强身健体的,还有一点最重要。” 说道这里,王进故意买了关子,没有一口气说完,果然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了。 “这最重要的就是大家的小命,大家上了阵第一重要的是杀敌,这第二就是保命了。我想没人希望自己被人杀死吧?“ 这句话算是说中了大头兵们的心事,在勇猛的士兵他勇猛的目的恐怕不是去寻死吧?人总是怕死的,搏命的士兵们也不例外。 “能够让大家保命,或者说让大家活下来的机会大了许多,这种事情没有谁会拒绝的,我想你们的父母妻儿们都在等着大家回去光宗耀祖,我的话说完了,大家好好考虑一下。”, 第四十六章 轻松惬意 王进是后世穿越过来的人,说话的方式用词与这些人当然差别很大,虽然他已经很注意自己的言辞,仍然不时的闹出一些笑话。←百度搜索→ 就像刚穿越而来的时候,不管见到什么官员一律叫人家大人。大人这个词可不能乱用,一般是宦官之家儿子对父亲的称呼,公子更是不能乱讲,那也是豪门大户人家嫡子的专用。王进哪里知道这些,一顿乱说,让别人不知道占了多少便宜。 对手下的士兵们训话中,不时蹦出一两句现代词汇,听的大伙儿云里雾里,不知所谓。 但是地位尊卑在这里是主流,除非真是脑子不正常,否则不会去质疑上官的话,上官说什么是对的,你哪怕在心里将他祖宗十八代都骂个遍,也不能有只言片语的不满,现在右营就是这个情况。 李应雄做为时代的另类,其实也只是脾气大了些而已,在绝对的权利面前他仍然无力挣扎。 刚才王进一番自认为慷慨激昂的动员词说完,自我感觉相当良好,以为这些大头兵们应该热血沸腾,嗷嗷叫的冲向营房外一顿狂跑,毕竟跑步的好处他说的够多了,甚至连保命这种听上去有些不合时宜的话都说了出来。 古代讲究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为了主公的大业,死何足惜? 可惜他高估了大家的理解能力,在场的人几乎没有识字的,让他们理解这些专业性很强的理论就是痴心妄想,还不如直接讲明玩命跑了以后奖励是什么。 实在的物质奖励永远比天花乱坠的鼓励要有用的多。 ……… 其他营的人已经准备好了,那些都头们根本不会很手下苦哈哈士兵们讲什么大道理,直接一句话,跑的好有赏,要是不卖力直接打屁股。 其实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才是对付古代士兵最有效的,讲明白好处,分析清楚后果,言简意赅的就让文化不多的士兵们理解了。 “军使有令,各都头率所部兵马与营外集合,绕营奔跑,力竭为止。”传令兵已经把李建及的命令大声念了出来,这次规则十分简单,都头也要一同参与操练,至于指挥以上军官只需在旁观看就好。胜负评判标准更加简单,每个营人数都是相同的,这义儿军可没有军官敢吃空饷,然后就看哪个营能坚持下来的人最多,而且还没有时间限制,评判标准全在李建及手中,他说什么时候停就什么时候停,然后清点人数。 这跟奥运会长跑比赛不一样,不讲名次只拼毅力,所以快速完全无用。 王进想到这里又偷偷的跟手下士兵们嘀咕几句,让他们不要傻愣愣的玩命跑,步伐要保持平稳,这样才能持久,至于队伍中的种子选手许良,王进可是对他寄予厚望,拼人数的时候可是一大优势。 不一会儿,可能是五代史上最荒诞的军队操练在河东义儿军的大营里正式开始了,近三千虎狼之师排着不是那么整齐的队,准备开始由王进提出来的训练计划。 这也要归功于李建及的魄力,只有这种在军中威望颇高,又不拘泥于兵法的人才会同意这样的事情,这让王进顿时感到一阵自豪。 左营的人在他们都头的带领下像脱缰的野马回到草原一般,撒着欢跑了出去,气势倒是相当惊人,随后马军的勇士们也冲了出去,这些马上的战兵都是精锐,平日里在军中的待遇也是最好,强烈的荣誉感让他们不允许在军中有任何人比自己强,就算他们没有马,也要比这些步军们能坚持。 王进控制着忍不住想要冲出去的众位右营士兵们,让他们等别的营的士兵们走完在说,长跑比赛中,实力强劲的人一般都不会领跑,领跑的的压力十分的大,隋丽丽的消耗也是多的惊人。再说了,这根本就不是比谁快,而是比谁能坚持。 右营果然是最后一个开始跑,第一个左营的士兵们已经领先了一圈,这也引来后面士兵么们的不断嘲讽。 “右营你们是没有吃饭嘛,这般无用,中午的饭食就拿去喂猪去吧。”不知道是谁,在哪里骂道。 本来规则是谁赢就可以分的其他营的饭食,这位居然说让右营的人把自己的饭食拿去喂猪,王进心中好笑不已。 王进见惯了这种互相间的嘲讽,忍耐能力也比较强,可以说根本就没有听进去,但是这些没有受过这等待遇的士兵们可仍受不了了,特别是李应雄,本来就是暴脾气,这下子更加是气愤不已。 不过,他跑来前面,不好回身去叫骂,只能在前面不断的抱怨着王进。 “都头,左营那帮混蛋如此嚣张,难道就忍了嘛?”他的话虽然还算恭敬,但是语气里面却透露着对王进的不满。 “李副都头莫要慌张,这时候还早着呢,等到最后他们跑不动的时候,不久找回脸面来了嘛,到时候还能奚落他们一番,可不快哉。” 王进轻描淡写道,可是李应雄显然对王进的说法嗤之以鼻,在他看来,大丈夫就是要快意恩仇,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简直就是放屁,十年过后,谁知道你死了没有! 这只是一段小插曲,更多的情况下还是一大帮大头兵埋头苦跑,粗重的呼吸声音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马军的人首先受不了了,还没有跑半个时辰就还是有人掉队,刚刚开始一路狂奔的他们也开始由奔跑变成了慢跑,再由慢跑变成了散步。他们平常都是在马上操练,所说也要耗费不少体力,但是毕竟是坐在马背上,不用自己的俩条腿。今天总算是脱离了坐骑,用起了双腿,再加上不会合理分配体力,自然也就最先败下阵来。 大队的马军的人开始散起了步,后面步军不断的超越他们,但是并没有什么心思去嘲笑这些散步的马军,剧烈的运动下面连张口说话都变得有些困难,只能否闭着眼睛,一路向前。 然而,一只队伍仍然拍着整齐的队伍,慢悠悠的跑着,不是还有人说着小,看起来起来轻松惬意的很。 自然是王进的右营,凭借着王进出色的控制节奏能力和合理的体能分配,右营的步伐显得十分的轻松。 第四十七章 玉儿归来 四五月的天气总是那般反复无常,本来大好的阳光转眼间就被厚厚的云层遮挡,天色瞬间暗了下来,随之而来的还有风,风刮起了地上的尘埃小石子,拍打在士兵的脸上,让本来就到达了极限的士兵们更加的难熬。 地上的一群苦命的士兵们还在不知疲倦的跑着,当然仅仅限于还在坚持着的,大部分士兵对疲倦相当了解。义儿军的马军彻底退出了这次竞争,单纯的运动比在马背上的争斗还要累,而他们期待用以果腹的饭食还要减少许多。 步军的情况也不算太好,冲的最猛的左营士兵掉队大半,过早地消耗了体力的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其他兄弟继续坚持,本来有五百人大队伍的他们此时仍然在场中坚持的不足十分之一,这让骄傲的左营都头暴跳如雷。 “一群废物,这都跑不下来,明天开始,天天这样跑,跑不了一个时辰的都不用吃饭了。”胖都头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对一帮垂头丧气的左营士兵们喊道。 左营士兵们心里也有些羞愧,连一向强悍的都头都没有跑下来。当然,这还不是最让他们气愤的,右营的士兵们的生龙活虎才是最让他们受不了的事情。 “哎,那不是二愣子嘛,那小子什么时候这般能跑了?” “我不是眼瞎了吧!朱三郎还在跑,这小子不是说自己腿脚不利索嘛,平日里走路都慢吞吞的!” ………… 左营败退下来的士兵坐在一旁,人群中不时地传出一阵阵惊呼,仿佛看见了什么让他们难以接受的事情。 确实是这样,以前不如自己的人突然表现的比自己强不少,短时间内谁也接受不了。 三千人的大队伍只是半个时辰,就变得稀稀落落起来,坐着的比站着的多的多,李建及脸色铁青的看着场中的众人,一言不发。他是军中主将,也是河东大将,麾下的义儿军是河东精锐,百战雄狮。 眼前这等景象让他颜面大失。这种景象他只在战后看见敌军这样过,现在轮到义儿军,心中的感受难以言表。 手下的将官幕僚也是察言观色的行家,一看见主将东主这个表情,自然也是心急如焚。 “军使,兄弟们没有过如此操练的经历,这突然开始,总有个习惯的过程,过两日必然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是啊,义儿军也是虎狼之师,军中将士皆是勇猛善战之士,今日操练方法虽简易,但对将士们来说也算是第一回,以我义儿军的战力,必然会尽快熟悉。” ………… 耳边传来的都是为坚持不下去的士兵们说情的话,让李建及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这样操练虽然是王进的注意,但是命令是自己下的,将士们表现不好自然是扫了他的颜面。 “军使,你看。”站在李建及后面的一位指挥使突然伸出手说道。 “王都头的右营竟然还有如此多的人。” 李建及刚刚的心情虽说好了一些,但还是很失落,被人一提醒,不由得抬起头来看向前面。 原来是王进的右营跑了过来,王进一马当先,速度一点也不快,不时的还回头看看后面的人,嘴里不时说些什么。 离得太远,还刮着风,李建及没有办法听清楚,不过刚刚阴郁的心情转眼间就恢复阳光。 “好,王都头果然是良才,这才来军中数日,手下兵士就有如此大的改变,定要好生嘉奖。”李建及口中的赞美之词不断,后面的人却脸色不好,他们在义儿军中的时间比王进多多了,这王进才来这么几天,还是靠关系进来的,众人心中能好受吗! 不过心中虽然不好受,甚至有些不服气,但是嘴上一点不满都没有,毕竟李建及都这么说了,他们可不是李应雄那个楞种,嘴里也肉麻的夸着王进。 王进的右营跑了这么长时间,一直都在别人的后面,速度很慢,但是步伐均匀,节奏良好。 “大家吸气的时候要狠狠地吸,对,不要快,慢一点,跑的时候保持住速度,许良,你在干什么,慢一点,是不是不想吃饭了?慢一点,对,就这么慢。”王进在前面不断地指挥着队伍,运用的自然是长跑的技巧。 右营比较聪明,跑之前都脱下了厚重的皮甲,轻装上阵,其他的营却仍然全副武装,在这里王进的右营就赚了个大便宜。而且在王进的教导下,右营的速度压得很低,基本上保持住了匀速前进。有句话说的好,长跑能坚持到最后的不是跑的最快的,而是跑的最好的,无疑,右营就是跑的最好的。 淅淅沥沥的小雨终究还是落了下来,对于干旱少雨的西北来说是不可多得的滋润,细雨被风一刮,带起了一团团雾气,笼罩住了还在奔跑的将士。 “停了吧!”李建及轻轻的对旁边的武将说道。众人都看出来了,已经没有什么好比的,除了王进的右营还有将近白人仍在坚持外,所有人都在地上休息着。 “停止前进,右营停止前景!” 右营的将士们此刻就像听到了最美妙的仙乐,都露出了解脱的神情。跑到这里,大部分人已经是凭借着自己的意志,还有奔跑的惯性在跑下去,如果突然停止,必然再也站不起来了。 “右营停止前景。”王进听见了命令,忙说道。 “不准坐下来,在一边走走!”刚刚经历过剧烈运动后,最怕的就是瘫坐在地上,这对肺部和肌肉的伤害很大,做好的办法就是慢慢地走动,等待着疲劳的消失。 “王进上前来!”李建及大声叫着王进,现在他最想见的就是他了。 王进的体能的确变态,又是一阵小跑,快速的来到李建及身旁。 “好,王都头却是有些本事,右营将士们突然变得如此,你居首功,今日右营饭食加肉食,好好犒劳一下将士们。” 李建及很高兴,看起来王进的办法是可靠的,那么他计划快速到达潞州而节省粮草的计划并非不可能完成。 “全是军使指挥得当,末将只不过是听命行事罢了。”王进一记大大的马屁送上,直让李建及眉开眼笑。 周围的一众人看着王进,心情很是复杂,这人又有本事又会逢迎拍马,这在军中的前途不可限量啊。军中大老粗一般都是勇猛的说话冲,经常得罪人,会拍马屁的又没什么本事,可以一时得势,却难以登上什么大位。 这样看起来,王进的前途着实不在小,何况他还如此年轻。 “去休息吧,多吃些,接下来还要倚靠王都头的呢。”李建及也投桃报李,大大夸奖了王进一顿。 右营的午饭可以称得上豪华二字,其他营的饭食再加上李建及特批的肉食,让右营的人吃的笑语连连,更多的人却是低头猛吃,连说话的功夫都没有。 饭后,在其他营的羡慕嫉妒的眼光中,右营的操练又开始了。在其他人看来,右营的都头王进总是那般的奇怪,这次不跑步了,改蹦蹦跳跳了。 他把学校的那套广播体操教给了右营,结果在其他人震惊得目光中,右营开始了广播体操的训练。 ………… 军营中的一天就这么过去了,王进没有选择在这里留宿,与小蝶还算是在热恋中,王进的心思自然是回家,这也是正常男人的选择。 刚刚坐上马车,随行的人就告诉他一个消息。 玉儿跟李柱子来了。 王进瞬间欣喜若狂,离别已久,但心中的思念之情却没有一丝减少,王进前世没有体会过异地恋的感觉,现在却感受到了那种千山万水只为见一面的期待。 还有李柱子,在自己刚刚来到这个世界初的苦难时光陪伴着自己,兄弟情谊更加深厚,而且王进很喜欢李柱子的性格,没有心机,没有利益,纯粹的友情是最可贵的。 一路上,王进觉得马车的速度如同蜗牛一样慢,恨不得长着一对翅膀飞回去,就在这着急和期待中不断受到煎熬。 到了家门口,王进小跑着进了府中,大厅中,强壮的李柱子坐在那里悠闲地喝着水,风尘满脸,却有悠闲无比。 “李柱子!”王进不由的叫出声来,见到了久别的兄弟,心情自然是激动的狠。 “进哥儿,可算是见到你了。”李柱子也很兴奋,忙站起身来迎接王进。 王进快步上前去,一把抱住了李柱子的肩膀,来了个大大的熊抱。 李柱子也仅仅抱着王进,他为王进如今的地位感到高兴,以前的兄弟如今发达了,住上了这般豪华的府邸,确实是出人头地了。 一顿寒暄之后,王进问道:“怎么就你一人?其他人去哪了?”其实王进最想问的是玉儿去哪里了,不好明说,只好旁敲侧击。 李柱子一听王进问,一脸微笑的答道;“接我们的兄弟都被管家安排去休息了,我不算累,就在这里喝茶,至于玉儿嘛。”李柱子还卖了个关子,没有直接明说。 “进哥儿,你是不是又纳了一房啊?” 王进一听,心中了然,看来是小蝶把玉儿拉走了。 王进给了李柱子一个心照不宣的微笑,算是承认。 “进哥儿,你还是自己去看看吧,别打起来。” 王进哈哈大笑,“哈哈,都是些温柔和善的女子,我可是很有本事的,还等着享受齐人之福呢。” 在李柱子一脸鄙夷的目光中,王进大步迈向后院。 第四十八章 双姝入怀 修复中! 第四十九章 旖旎的夜 这顿酒喝的并不怎么多,原因很明了,三人只顾着吃着平日里难以吃到的肉食,要不是时不时王进还要劝一下酒,几人估计连酒杯都不会端起来。 这也正好随了王进的意,玉儿跟小蝶还在房中,自己喝的酩酊大醉岂不是白白耽误了这春宵? 死人吃完饭后,又各自沐浴一番,今日在军中跑步,出了一身透汗,虽说也在军中稍微擦拭过,却还是不怎么舒服。回到府中,这热水一烫,身体上的疲倦全部抒发了出来,浑身上下连骨头都有些酥的感觉。 沐浴完毕的王进一摇三摆的走到了小蝶的房门口,迟迟不进去,他正在犹豫要不要就这么进去的瞬间,房中的低声细语却吸引了王进的注意力。 “小蝶妹妹,郎君与你有过那个吧,疼吗?”玉儿凑在小蝶的耳边轻轻地询问道,她知道今天恐怕是逃不过去了,这是他目前最关心的问题。 俩人都已经沐浴过了,穿着春衫短袖,手臂大腿处露着大片雪白耀眼的肌肤,空气中带着淡淡的香味。 小蝶语气中带着丝羞怯道:“姐姐,那些事情人家哪里说的出口嘛!”小蝶嗔道,她脸嫩,又没有见过什么世面,让她说清楚这闺中事确实有些为难。 “哦,那你告诉我郎君厉不厉害呀。”玉儿不死心,一双藕臂搭上了小蝶的脖子娇声问道,臻首靠在她的肩膀上,说不出的风情万种,连小蝶这个女孩子都有些受不了。 “房中虽然只有两人,但是谈论这种话题,小蝶依然不敢太过于大神,她凑近了玉儿的耳边,窃窃私语道:“刚开始有些痛,不过很快便好了,不过郎君可真重,压得人家喘不过气来。” 玉儿听得也是面红耳赤,双手紧紧地绞在一起,很紧张地模样。 王进在门外站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忍不住了,敲了下门,便推门而入。两个女孩子谈论兴致正浓,被这声推门声音吓了一跳,待看见是王进进来了,想到刚才讨论的话题说不定都被他听了去,小蝶的头都快埋到胸前了。 王进哈哈一下,看着玉儿明眸皓齿的微笑,不由心中那根弦不断地跳动着。 “两位娘子,刚才说些什么啊,我好像听见有人说我坏话啊!”一边说着手上还不老实,捏着小蝶肉乎乎的脸,“啪”的一声大嘴就亲了上去。 小蝶再怎么爱王进也不好意思在玉儿面前跟王进有什么亲密动作,她双手用力的想推开王进。王进可不会就这么放她走,一个“饿虎扑食”就压了上去,小蝶双眼紧密,面色潮红,说不出的娇媚模样。 “郎君这就忍不了了吗?”玉儿似笑非笑的看着王进那猴急模样,真的跟青楼里的嫖客很像,可是看起来却没有那么讨厌。 “哈哈,还有玉儿呢,跟你说啊,小蝶这丫头别看身材较弱,那双腿可死很有劲,不过一般我都很怜惜她,都是她在上面。 闺中密事被王进这样说给玉儿听,小蝶急的粉拳不住的拍打着王进的胸口。王进知道也差不多了,再说下去肯定要哭出来。 玉儿脑中不断想象小蝶在王进身下欲拒还迎,娇喘不止的模样,自己的心居然也“砰砰”直跳。 “郎君真是荒唐,难不成也要奴家这般伺候不成?”玉儿也动了情,与爱郎相别已久,说不想念那是假的,而且两人尚未同房,这人伦之礼没有,那算不得真夫妻。 小蝶已经把自己的脸埋在了被子里,房间里面充满着香艳旖旎的味道,熏得她快醉了,但是又不好离开,深怕王进不喜。 “咳咳!娘子们,这时候不早了,是不是该休息了。”王进无耻心思完全的暴露了出来,毕竟这齐人之福不是谁都能得到的,既然有这个机会,那定要紧紧抓住。 “郎君,那要不要玉儿给你宽衣啊!”玉儿胆子还算是比较大,不由调笑道。 “嘿嘿,不用了,今日娘子远程而来,我这相公怎们能让你来服侍呢,还是我来伺候娘子吧。”说罢也不等玉儿同意就开始剥起了她的衣服。 春衫轻薄,王进根本就没有费什么力气便解开了前面的扣子。由于刚刚洗过澡,有时在房中,玉儿便是连肚兜都没有穿,露出了那对白嫩耀眼的柔腻。 真是身材儿,早是妖娆,算风措,实难描。一个肌肤浑似玉,更都来、占了千娇 王进再也坚持不住了,“一声大吼,翻身便上。” “噗嗤!”玉儿可一点不扭捏,笑着看王进在自己身上驰骋,含娇带媚的对着王进道:“郎君,人家可是第一次,要温柔些。” 小蝶在一旁都看呆了,突然忙碌的王进伸出一只手,拉着小蝶往自己身边靠。 一夜春宵,小蝶那莺惭巧舌,玉儿那柳妒纤,真是让王进沉醉在这温柔乡中难以自拔,那滋味妙不可言。 ………… 清晨,刚刚醒过来的王进便感受到了异常的舒适,玉儿那娇柔的身子紧紧地抱着王进,像只树袋熊一样。俏颜显得有些疲惫,嘴角却挂着幸福的微笑。 小蝶已经离开了,玉儿却因为初为人妇,昨夜又太过于疯狂,现在仍然沉沉的睡着。 王进不想打扰疲倦的玉儿,艰难的脱离了温柔乡。刚一脱身,玉儿便像是失去了什么心爱的玩具一样,身体扭动了几下,带动着被子都被掀开一个角,转瞬间,春光外泄,丰满的雪臀泛着艳红的光。 王进不敢再看,生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又去折腾。帮玉儿掖好薄被,穿好衣衫,出门洗漱去了。 外面的空气清新无比,再加上大好的心情,王进感觉四肢都舒展开来,五脏六腑都透着舒坦。 今日还有去义儿军中操练将士,晚上还要与陈封罗二柱谈谈事情,再加上王进十分想把李柱子也弄进义儿军,至少也混个出身,乱世之中只有强大的武力才能保住这到手的一切,王进的奔着称霸的目标又坚定了起来。 第五十章 出征 从吃完早饭后,王进便立即前往军营,虽说现在的训练不需要他过多的指点,但是肯定还有其他的问题出现,比如说剧烈运动下的恢复问题。 人在经历过剧烈运动后,身体总会受到伤害,特别是那些不经常运动的更是如此一般要好几天才能恢复过来。 这些士兵们也是如此,古代的训练方式对体能重视程度不高,除非一些强军,那些杂牌或者乌合之众别说强行军了,就是普通的赶路都受不了,在这个注定只能靠双腿行军的年代,不能跑的下场一般不会太好。 到了军营一看,果不其然,许多人都出现了肌肉酸痛等症状,特别严重的甚至都走不了多少路,更加别说继续跑了。 “都头,我这腿都不是自己的了。”许良看见王进过来了,一脸苦笑的跟了上去。确实昨天就他跑的最凶,要不是王进不断地劝阻,估计他还要跟以前一样玩了命的跑。 “叫你们跑完后不要坐地上,知道厉害了吧!”王进多次强调跑完后不要瘫坐的地上,这样会有损肌肉,正确的做法是在慢走个一二百米,手拍打肌肉,让肌肉放松。还有不能立即去洗热水澡,那样肌肉就放松过头了,。第二天那种酸爽滋味保证很久都忘不了。 “哎!弟兄们不是累的嘛,一停下来救哪里还有力气再去跑,能站起来已经算是不错了。 “嗯,今天跑的时候千万要记得我的话,不会害你们的。我估摸着可能等不了十日大军就要出发,听说朱温最近要发兵河东,目的是就是潞州,可能还有其他打算。” “啊!这么快就走啊,我们这还没有准备好呢,这才刚练俩天,就这么走,弟兄们怕是撑不到潞州都要累垮了。”许良跟王进自从喝了一次酒后,话也不像以前那么少,又问题也会直接说出来,这在以前根本是难以想象的事情。 “那也没有办法,谁让前方事情紧急,朱温对潞州始终虎视眈眈,而潞州又太重要了,只能固守。 王进似乎又预言能力,刚说完没有多久,命令果然就下来了,三天后出发。 这可就要了亲命了,这些士兵经过这几天的操练都有些疲惫,要是在强行军那不完蛋了? 王进也顾不上尊卑礼节,直接去找了李建及商量。 “军使,这三天后出发是不是有些仓促,将士们这情况……“ “是王都头啊,正要跟你说这件事情。这是晋王的命令,朱温好像已经出兵了,就是要打潞州。赵王也派人来晋阳,说朱温前段时间恐吓与他,说要派兵去攻打,理由就是与我河东有不清不楚的关系。 真是笑话,那王镕本就是归属于我河东,就是那朱温强行逼他开背叛晋王。晋王宽宏大量,没有过多的计较,王镕也很识趣,身在曹营心在汉,与我河东来往也算是紧密。” 王进了然,这些事情真的算不上什么机密,王镕私下里与河东来往密切那是公开的秘密,有心人都知道。朱温这次的行动名义上是攻打潞州,其实就是奔着王镕去的,所以王镕万分紧张,多次派人来潞州求援。 “军使,既然三天后出发,可否让将士们在出征前歇息一日,养精蓄锐,这样才能更快的行军。”王进知道事情没有办法解决,只好退而求其次,只求有一日休整便可。 李建及沉默不作声,他心里也是很没有把握,十日时间尚且嫌段,只有三日那不就更加匆忙了嘛,这王进提出来还要休息一日,那便只剩下两日。 “王都头,你怎么看?这三日时间内能否有些效果!”李建及问道。 王进心中一阵苦涩,自己又不是神仙,没有神通,哪能如此有本事,只能说有些作用,至于有多少就不知道了。 面对着李建及的询问,王进不敢乱说话,只能保守的说道:“军使,这几日操练肯定会有效果的,只是这时日太短,怕是不怎么明显,如果能多给几日的话,可能会好很多。” 李建及听闻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思索着什么。王进站在一旁也不打扰,等着李建及拿主意。 “那就按你说的办,实在没有办法治好在路上另想,这次出征非同寻常,朱温可能纠集大军来攻,据不能懈怠,你这就去与诸位都投商量一下,看看还有没有更好的操练办法,只要能让将士们快点赶路,本将当重赏。” …………( 重要提示:如果书友们打不开t x t 8 0 。 Co M 老域名,可以通过访问8 0 8 0 t x t 。C o M 备用域名访问本站。 ) 这番话下来王进算是明白了河东当前的状况,根本就是内外交困。朱温要来的话肯定不会使单独的梁军,那些附近的节度使们可都虎视眈眈的看着呢。 什么刘守光,李茂贞,这些虽然立场各不相同,但是都不是什么好鸟,都对河东心怀不轨。 到了军中,大家都在做着跑步前的准备,不过脸上的表情丰富,他们手脚都很酸软,害怕今天在跑几圈人就废了。 王进走到右营跟前道:“今日不必跑太远,而是锻炼一下大家的耐力。我们折返跑。” 没人知道折返跑是个什么东西,不过听起来倒是很有意思的感觉。 很快,觉得有意思的人都后悔不及,这这人跑虽然看起来没有绕着营房那么恐怖,但是真的跑起来比跑营房还要累,还要折磨人。 王进也知道大家的难处,没跑十个来回,休息片刻。这时候就教大家放松肌肉,保持肌肉的健康。 新鲜事物传播的总是异常的迅速,其他营的都头看见了王进又搞出了新花样,纷纷效仿,现在他们已经对王进的本事深信不疑了。 紧接着,营地里面此起彼伏的哀嚎声就响了起来,真的是很痛苦的事情。 一天的训练就在这种气氛下结束了,王进着急右营将士,把第三天后出征的消息通告全营,很意外,大家都没有什么惊讶的反应反而还暗自窃喜,他们认为出征也比这种折磨人的操练要好太多,对此王进感到深深的无奈。 第五十一章 离别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出征前的最后一日,王进去见过张承业后才知道,这次张承业仍然是监军,他是李存勖最信任的人,这种大的军事行动监军,他是不二人选。 回到家中,李柱子、罗二猛、陈封都在,他们已经在王进府上呆了好几日了,一直想找些事情做。 可惜义儿军招收军人要求严格,不可能随随便便就能进去。王进只好四处打听,看有什么好的去处。 王进带着军中发的开拔饷,大概有五贯铜钱,这在晋阳也算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了把它交给小蝶作为家中开支,就算是王进离开也能坚持一阵子。 玉儿也有自己的私房钱,那是她做花魁时候挣得,虽说不部分都被青楼克扣不少,但是这么多年下来也有些积蓄。 看着王进的生活并不怎么好,玉儿提出把自己的钱拿出来补贴家用。不过王进这个自尊心超强的大男子主义者绝对不会去用女人钱,哪怕这个女人是他娘子。 玉儿也没有坚持,等王进走了再拿出来也不迟,没有必要为了这个多说些什么。 中午,又是吃饭时间,四人有做到了一起。不过这回他们三人倒是没有在狼吞虎咽,说起上次那会,三个大老爷们还脸红,被别人当成饭桶的滋味很不好受。 席间,大家自然是你来我往,喝的不亦乐乎。 王进要出征了,他们自然是知道的。所以话题都是围绕着军中如何建功立业开展的。 “进哥儿,这次去潞州回来你肯定就是指挥使了,到时候风光无限,在这晋阳也是一号人物。”李柱子还是比较单纯的,他心中一直觉得王进是很有本事的人,无论是哪方面都很有本事,所以他不会去想什么别的,一位的认为只要往进出马,没有什么事情解决不了。 陈封还是比较有见识,知道了王进要去潞州,不经问道:“王兄弟,这次去潞州有没有说去干什么?是不是那朱全忠又要来了?” “哎!陈兄果然是老江湖啊,一猜就对,就是朱温要来攻潞州,晋王派了我们义儿军去镇守。”王进喝的有些多,说起话来也是没有什么顾忌。 “那王兄弟是否有信心守住呢?哦,没有别的意思,不要误会,只是这朱温大军颇多,我有些庸人自扰罢了。” 陈封虽然说的有些含蓄,但是意思表达的很清楚,朱温并不软柿子,没那么好拿捏。这次去潞州胜负好不知晓。 王进脑袋清醒了需索许多,虽然他知道是李存勖最终夺了朱温的江山,但是他并不清楚其中争斗的具体情况,打仗总有胜负,潞州自古死兵家必争之地,那战况一定是惨烈无比,他不由得不担心起来。 “哦,陈兄弟,以你看这才河东出兵去保潞州结果是什么呢?”王进很好奇,像陈封这种在江湖上混久了的人会怎么理解这乱世争霸。 “王兄弟,我有一言,还希望你不要介意。”他说的很郑重,王进也不由得严肃起来。 “尽管说,这里只有我等几人。” “这次去恐怕这仗不太好打!”陈封没有一次性说完,还是很含蓄地说了几句。 王进也没有问,他知道陈封会解释的。 “朱温对河北河东早就不满,这些年来,大仗小仗不知道打过多少,不过这次,他的目的还是想同意北方。” 这个王进是知道的,不然也不会调集那么多大军来。 “可是河东附近的几个节镇都是梁国的属臣,朱温必定会让他们一起出兵。到时候大军围攻潞州可就不好了。” 王进记得,柏乡之战真正爆发实在开平四年十一月,这才六月不到,这朱温怎么就迫不及待了?难道是自己的到来产生了蝴蝶效应,历史发生改变了。 “那陈兄弟如何看这次朱温的行动呢。”王进有问道。 “嘿嘿,说是打潞州,我觉得可能就是佯攻一下,只要围困住就好,他的真正,目的是成德军,王镕。 “这王镕虽然跟朱温是儿女亲家,但是奈何朱温六亲不认,怎么会在乎这么个便宜亲家!再加上刘守光对河北早就图谋不轨了,刘守光一动,朱温立即就会跟上,到时候占领河北名正言顺。那时候,这河东可就是三面受敌,难以为继了。” 作为穿越者,王进最大的倚仗就是提前知晓一些事情,可是到了今天他才知道,这能人真是到处都有,陈封以前只是个车马行里的老伙计,居然见识就这般厉害,不知道那些藩镇老狐狸们是怎么样的存在。 [ 首发 “确实,这次朱温的目的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实际上是想从侧面包围河东,然后三面一起进攻。” 王进也算知道一些朱温的战略,但是这种话说出来信的人不多,毕竟没有什么证明,根本无法说服主将,要是去了潞州,搞不好会被困在哪里,不能动弹。 “可是这潞州也不可不防,若是有所松懈,朱温必然会乘虚而入,到时候,假打变成了真打,潞州过后,河东可就无险可守,梁军必定会直逼晋阳,”王进说出了他的担忧,朱温这招确实用的很好,逼李存勖必须守的地方,然后虚晃一枪,攻打真正的目标。 桌上顿时沉默了下来,听闻俩人分析后,显然是对这次去潞州并不看好,搞不好被困在城中很久,那时候生死不由己了。 王进看大家都有些沮丧,端起酒杯道:“哎,这次是我王进出征,有道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军中主将还没有着急,我一都头瞎操心,没必要,开我们喝酒。 李柱子兴致不高,本来他是很高兴的,以为王进又能去建功立业了,到时候又可以飞黄腾达,封妻荫子。 “进哥儿,要不你带上我吧。我也去军中,哪怕是当个伙夫也可以啊!”李柱子很想跟随王进一起去潞州,只要有王进在,他相信自己也能博取一番出身,还能左右护住王进的安全。 第五十二章 黑风寨 有些心事的王进自然没有能够喝多少,明日就要出征,今天应该好好陪陪家人。玉儿跟小蝶不知道往进此行的目的,只知道他去潞州守城。 刚刚相聚没有多久又要分开,自然显得很悲伤,王进安慰了一番,保证自己很快便能回来,这才让气氛好了些。 家里安顿好了,也就没有了后顾之忧,这次义儿军的行动,张承业也会参与,这对王进来说是一个好消息。 有张承业在,最起码可以庇护自己一二,不至于无缘无故的做了那炮灰。大军就在六月初二出发了。 天气酷热而又沉闷,暴烈的阳光,晒得人皮肤发烫,各种皮甲重甲下面都像是尽了水一般,将士们就在这种情况下迈向了去潞州的路。 不少将士心中已经把朱温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要不是朱温选在这个时候发难,将士们哪里会受这种罪。 在王进的建议下,李建及命令全军将士脱去甲胄,轻装前进。果然,脱去了那身碍事的衣服,每个人都轻松了不少。张承业端坐在漫步前行的马车上,不断地流着汗水。他是监军,而且在军中德高望重,又是河东老人,自然所受的待遇大不一样。 “向前!”张承业突然叫道。 王进没有反过来,过了一会才意识到这时在叫自己,忙走到马车旁边。 “监军有何吩咐!” “是不是让将士们找个地方歇息片刻,这日头也太大了,在这么走下去爬是会中暑。” 张承业说的很有道理,不过这种事情可轮不到王进管,他只是个小小的都头,他上面还有指挥使跟军使。 张承业也是糊涂了,他忘记了王进的身份,只是一父亲对儿子的预期跟他讲的, “真是晒糊涂了,好吧,我去找李军使来说下。”张承业无奈的拍了怕脑袋道。 很快,军令就下来了,全军快速前进到前方三里处得小树林中歇息,虽说兵法有云,逢林莫入,可这还是河东地盘不是。 王进的右营走在队伍的末尾,属于殿后的,所以等到了前军已经休息时,他们还在路上。 ………… 就在军队前进过程中,山头上趴着的几人悄悄地起身溜走。 “大哥,这可是河东的大军,我们这么做会不会找死啊?”一个身着短衣的大汉对着旁边的人说道。 旁边那人豹头环眼,一脸横肉,如果在张一副大胡子的话,那就是活脱脱的猛张飞形象。 “放屁,什么找死,老二你的脑子是不是有毛病,有这么咒自己人的嘛。” “可是大哥,我们这千把号弟兄都是些打家劫舍的好手,对付这些个大头兵难呐。” 那猛汉“啪”的一巴掌拍到短衣男子头上,“废话,老子不知道嘛,你看看那粮车,上面装的都是粮食。我们黑风寨什么光景你还不知道?平日里就数你小子最能吃,现在方圆百里能抢的都抢了,再不去搞些粮食来,这些弟兄们就要吃我了。” 猛汉很生气,原来他是这附近秃尾山上黑风寨的大当家,这乱世年景连土匪都快混不下去了,能打劫的都一个不放过,连村寨里面的腌咸菜的坛子都已经搬上了山,实在是没有了活路。 手底下的兄弟也都是流民组成的,那啥跟爱后面冲冲场面,吓唬吓唬那些路过的客商可以,真要让他们去打仗那简直是找死。 “你没看见这大军已经走远了嘛,剩下的几百人都是殿后的,粮车上面的粮草够我们这些弟兄吃俩月,为了活命顾不得那么多了,待会召集弟兄们,听我号令,先放些箭射,等他们大乱在冲下去,都他们别傻站着。” 就这么一小会儿,这黑风寨大当家已经分配好了战术,其实也没什么计谋,就是乘着王进的右营都没有穿甲胄,加上赶路劳累,想浑水摸鱼捞一票。 计划是好的,但是他是在是高估了手底下弟兄们的胆量,这些土匪都是流民出身,平日里都是欺负手无寸铁的老百姓,看见军队腿早就软了,哪里还敢冲下去拼杀。 看着这些人一脸恐惧的样子,猛汉的大脸都快扭曲了,这种场面简直是对他威严的挑衅。 “妈的,今天要是哪个兔崽子不拼命,等回到寨子,就拿你们的娘子犒劳一下出力的弟兄们。” 这些流民都是拖家带口来的,妻儿老小都在黑风寨上呆着,受到这样的威胁,瞬间脸色都惨白无比,他们明白,这句话不是随便说说的,以猛汉的作风,这样的事情是绝对能做出来。 “好了,等那些兵靠近,你们就放箭,都给我有些准头,别给我乱放。” ………… 王进的右营还在盯着烈日前行,不过有些奇怪的是,很多将士都悄悄的穿起了皮甲,兵器也没有离身。 王进一个人走在最前头,不是的看看周围的地理环境,那表情倒像是个游山玩水的旅客。 “都头,这大热天为甚么还穿着劳什子皮甲,兄弟们都要捂出痱子来了。”不用说,还是李应雄这个专门喜欢抬杠的。 [$妙][笔$i][-阁]. 王进微笑的看着他道:“悟出痱子算什么,总比身上多几个洞强吧!” 李应雄没有明白王进的意思,怎么就身上多几个洞了! 刚想再问,耳边就传来了“嗖嗖”的声音。李应雄也算是打过不少仗的,对于这种声音哪里能不清楚。 “有埋伏,快躲到粮车后面。”王进大声朝着右营士兵们喊道。 右营的队伍一阵慌乱,都纷纷往粮车后躲。幸好王进提前让他们穿好皮甲,此时许良的皮甲上就插着一直箭,那支箭的箭头的铁是质量很差的那种,堪堪戳破皮甲,连许良的皮都没有碰到。 “啊!啊!啊!”两侧的山上传出来一阵阵怪叫,一拳衣衫褴褛的人拿着各式各样的兵器蜂拥而下,倒是有些气势。 王进看到这里,脑袋有些蒙,这什么时候土匪也敢打劫正规军了,这不跟索马里海盗打劫驱逐舰一样嘛,简直嫌命长啊。” 第五十三章 俘获大当家 河东军的士兵们被这突然出现的状况吓了一跳,什么预兆都没有,山上就冲下来一票人,亏得义儿军军纪严明,队伍没有散,要是换个其他的节度使的杂牌来,早就各自逃命去了。 “大哥,情况不妙啊,怎么都穿起皮甲来了,兄弟们刚才放得箭好像屁用没有啊。”短衣男子惊道。 那位猛汉脸色铁青,本以为可以打个措手不及,乘机吃掉这几百人,在把粮食拉回去,谁知道人家看起来早有准备,怕是今儿自己要栽在这里了。 “娘的,管他球,兄弟们都冲下去了,回不了头,只能去拼命。” 猛汉满面怒容,手拿大环刀,指着前方混乱的战场大声高呼:“弟兄们,干死这帮兵匪,到时候回山寨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这寨主鼓励人心还是很有一套的,稍微让已经吓得瑟瑟发抖的众位土匪有些点勇气。 河东兵总算是反应过来了,眼前不过是些不入流的土匪山大王而已,这些人也敢打义儿军的主意,真是获得不耐烦。 右营将士们拿起手中的兵器,便开始迎敌。 没有奇迹,战场上面基本上处于一面倒的状态,一千多土匪被杀的哭爹喊娘,鲜血把这块并不大的小谷地都染上了一层鲜艳的红色。 一看势头不对,剩下的土匪们也顾不上寨主的威胁了,扔掉手中各式各样的“兵器”,迈开腿,撒丫子跑了。 一看前面的人跑,恐慌情绪迅速传染,后面的人也纷纷掉头奔命,只恨爹妈少生两条腿。 可是这些人都是些营养不养的,在山寨里过得日子也是苦不堪言,哪里有什么力气跟这些吃饱喝足的大兵们比赛跑。一一被追上杀掉。 地上的尸体躺了不少,义儿军的将士们可没有因为对手不入流而有丝毫的放水行为,这帮土匪占山为王,平日里就打结周围的村寨,搞得附近都快变成无人区了,如何不让人愤慨。 再说了,土匪都是流民变得,在他们还是流民德时候,哭着喊着要当地人施舍收留,可转身一变,这些个流民就变成了凶恶的土匪,在王进看来确实是死有余辜。 王进站在后面看着一面倒的屠杀莫不作声,土匪就像野草,不杀干净过不了过久就会重生,变得比以前更加凶残。 “抓住山上那个大汉,他是寨主,生擒者重伤,死的也要,奖励减半。”王进看见了那个站在山头上的人,根本不用分析,被这么多人拥在一起,不是山大王还能是什么。 王进一声令下,那些步军马军纷纷往山头方向跑去,只是抓个山大王,却能有厚赏,这种好事情可不是经常能碰到的。 山头上面的人一看见这么多士兵冲向自己,哪里还不知道什么状况,那猛汉寨主的确是条汉子,转身便跑,这好汉不吃眼前亏嘛。到了这个时候可就顾不上手底下的兄弟们,大家自求多福。 只是这他们那腿那里袍的过受过训练的右营士兵,很快就被追上。寨主混了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混,手底下还是有几个心腹,一看官兵追上来了,纷纷回头扑向官兵。 “大哥你先走,兄弟家小就拜托你了,啊,贼官军,老子跟你拼了。”那个短衣衫男子着了魔似的,就冲着李应雄冲过来。 李应雄一看顿时火大,娘的这么多人你不上,偏偏冲着老子来,是不是老子看起来弱一点? 这李应雄本来就是脾气暴躁的,这下在更加是暴跳如雷,拿着大刀的手都有些颤抖起来。 |“呀!”一声暴吼,那柄虎虎生风的答道就朝着短衣男子劈去。只听“噗嗤’一下刀入肉的声音,一柄大刀从肩膀切入,直接将短衣男子斜着劈成两半,地上哗啦啦的流了一地内脏。 本来还想反抗的土匪一看见李应雄这杀神如此凶猛,尿抖吓出来了,那里还有反抗的勇气,纷纷跪地求饶。 愤怒的李应雄不管跪在苦苦哀求的众土匪,上去一刀一个,干净利落的送他们归西。 “谁都要动,那个山大王是我的。老子要把他剁成肉酱。”李应雄挥起手中的大刀,走向了被士兵们团团围住的的猛汉。 那汉子倒也光棍,这么多人围着愣是没有什么害怕的表情,只是轻蔑的看着在哪里跳脚的李应雄。 “你这厮胆子也忒大了,也不看看老子们是什么身份,就凭你们这帮废物还想打我们秋风,今天就让你看看惹错对象的下场。” “兀那汉子,少废话,有本事就跟爷爷过上两招。”那猛汉身高体壮,不必李应雄差多少,此时两个猛兽一般的男人正在恶狠狠的对视着,眼神里射出的寒光简直可以杀人。 “好好好,好久没见过这么有骨气的了,都给我闪开,今天不把他剁碎了喂狗,老子就不姓李。” “哈哈,你这莽汉,先吃爷爷一刀。” 为了避免被战斗波及自己,将士们早就躲得远远地了,就剩下李应雄与那猛汉在那里。 李应雄最讨厌的就是出阴招的,看着那汉子突然发难,那就更加的不屑了。 瞬间,两个人就纠缠在了一起,李应雄拿的是一柄大刀,那猛汉则是一柄铁枪。 虽说一寸长,一寸强,但是李应雄打斗经验明显不是那个萌汉能比的,不一会儿便杀的他节节败退。 “就这三脚猫本事也敢在爷爷面前献丑,真是嫌自己命长。”李应雄觉得在来个三四个回合,那猛汉绝对要撑不住了,不由得加了把子力气。 “留他一条性命!”就在李应雄杀的快意大起的时候,王进突然说了句话。 李应雄刚刚用了全力,一下子收不回来,只好强行扭转刀的位置,刀背狠狠砸在猛汉的肩膀上面。 那猛汉吃不住力气,“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 “李副都头果然是勇猛,这土匪头子还有用,先留他条性命。”王进解释道。 李应雄心中虽然不满,嘴上却不敢有什么话,只好把自己的怒气朝着地上的猛汉发泄。 “你叫什么名字。”王进对着地上龇牙咧嘴的猛汉说道。 那猛汉紧紧咬着牙,怨毒的眼神看着李应雄一言不发。 “妈的,你不服气是吧,打死你!”李应雄对着猛汉就是一脚,直接把他踢翻。 “哎,李副都头不必如此,我们义儿军也是仁义之师,对待像这位一样的硬汉子还是要礼貌一些的。”说完王进拔出匕首,一下子插在了萌汉的手上。 “啊,啊。有本事就杀了我,这算什么英雄。”手掌被插王进直接插透,疼的猛汉只打滚。 李应雄心中腹诽不已,还以礼相待,你这可真有礼。 “现在我问你答,要是被我发现你说假话,下次插的可就不是这里了。”此时王进的笑容要多阴险有多阴险,看的那猛汉心直跳。 “你叫什么?那个山上的。” “杨虎,秃尾山上黑风寨的大当家。” “好,杨大当家的,现在请你带我们去你的山寨如何?” 那杨虎一听,脸色大变。“军爷,求求你了,山寨上都是些妇孺,他们没有错啊,你杀了我吧!” “放心,不会的,我保证,现在就带我们去吧,否则你手底下这些兄弟一个都活不了!”王进冷冷的看着杨虎,威胁道。 “好,只要不杀他们,我都答应你。” 王进点了点头,叫过一个传令兵,把这边的情况去跟李建及,张承业说明。“弟兄们,跟着这位大当家,我们也去当一当山大王。” 第五十五章 压寨夫人 看到杨虎这个表现,王进就知道自己要发大财,外面的财物虽然多,但是很显然不像是要十几年才能搜刮起来的,而且这个寨子里面的人个个面黄肌瘦的,根本就不像是受到什么好的待遇的样子。 王进估计杨虎这个守财奴就是拿流民来位子及积累财富,而且单纯的积累,根本不用付出什么代价,而得到的财物只会分一小部分给手下兄弟,至于那些流明只要饿不死就好。 很快,那个发现地窖的士兵就带着王进等一帮人到了一间书房样子的房间里面,两排整齐的书架一横一竖的被安放在房间的墙边,暑假上面满满当当的放慢了各种书籍,王进略微扫了一眼,居然还发现了几本兵书。 土匪还看兵法!这土匪还真是有上进心。 士兵告诉王进,书桌底下有一块青石板与其他地方有颜色的差异,他就去敲了一下发现这块石板是空心的。但是怎么搬都搬不开,可能有机关什么的东西。 王进心中明了,这里面估计就是杨虎的藏宝库,说不定十几年打劫来的好东西都在下面放着呢,也不怕发霉。 “杨虎,你知道该做什么的,去吧,别让我久等了。”王进对着杨虎说道。 杨虎穿着的衣服是一件短襟,前面的扣子都在打斗中被散开了露出一丛胸毛,胸毛下面有些纹身,不过被浓密的毛发遮挡住了,看的不是很清楚,想来是先把胸毛剃掉,然后再纹上去的。 杨虎没有反抗,一瘸一拐的走向了书桌。伸手抽出抽屉。王进以为机关会在抽屉里面,还很好奇的伸头去看看这古代的机关长什么样。 就在这时,杨虎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匕首,在自己的胸前不断地划着,很快胸口就皮开肉绽,鲜血横流。 “快,让他停下!”王进心知不妙,连忙让人去阻止杨虎的自残行为。杨虎抬起头来大笑道:“哈哈,想得到我的心血,做梦去吧,说完匕首深深地刺进了自己的心脏,脖子一歪,气绝身亡。 王进算是明白过来了,他胸前纹身肯定是机关的密码或者线路图一样的东西,现在被他自己毁掉了,旁人怕是没有机会在知道如何进去这个藏宝室。 王进不死心,命令手下士兵拿大锤砸这块石板,很奇怪的事,明明感觉这块石板是空心的,但是无论怎么敲打,就是不碎裂,看来里面另有玄机。 王进不能在这山寨里面多呆,离开大军已经快半天了,虽然前军行进的速度并没有多块,还是要跟上去才好。 就在王进有些沮丧的时候,外面看守妇孺的士兵前来报告:“都头,前面一女子说是匪首的夫人,要与大人说话。” “匪首夫人,压寨夫人?” “呃,是压寨夫人,不过这女子说是被杨虎抢来的希望大人能替她做主。” 王进不由冷笑,这杨虎都死了还做个屁住,摆手道:“你回去告诉她,杨虎这厮死了,她的仇报了,让她回家去吧。” “是!” 王进又在杨虎的书房里一阵乱翻,最后实在是没有什么东西了才作罢。 “告诉弟兄们,这个地方先留着,不用烧毁。”知道这里面秘密地人只有几个,谁也不知道下面有什么东西,王进也没有要求将士们保密什么的,只是吩咐不许破坏这个山寨,先给妇孺们住着。 王进离开了书房,到了寨子中央,那些妇孺们都蹲坐在地上,看起来十分可怜。 王进的心也软了,这些妇女小孩都是可怜的人,在这乱世流离失所,四处飘摇,不过王进也帮不了她们什么,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去破坏这个她们最后的家园。 “传我命令,整队,追上前军。” 王进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必须要走了,财物已经都打包好带走,这些金银只要是右营的人都有份,大家都眉开眼笑,直呼这趟没有白来。 “大人,请踢小女子做主。”王进刚高兴没多久,麻烦就来了。 本来并不像理这种事,可惜那女子挡住了王进的去路,直接跪在他的面前。 王进抬头一看,脸上闪过异样的色彩,无他,这女人实在是个尤物,倒不是说脸长的有多么倾国倾城,而是这身材实在是太好了。 只见那妇人一身湖水绿的上衣,剪裁得体,脖颈处雪白肌肤在光滑的绸缎面子衬托下,愈加白的耀眼,********的身材在这身衣服里被完全展现出来。脸虽然不是那么漂亮,但也是明眸皓齿。 “这位小娘子,抓你来的土匪杨虎已经死了,你不用再受他的淫威,回家去吧。” 那妇人眼睛里露出感激无比的光彩,嘴边嗫嚅什么,不过声音很小,根本听不见。 “要是没有亲人,也可以去附近的城池里,会安排好你的。”王进见着妇人不说话,可能是在此地没有什么亲人了,只好建议她去城池里面当难民。 这也是无奈之举,五代这个时候兵荒马乱的,到处被破坏的干干净净,流民无数,官府也不想这些是去家园的流民在走突无路下闹事,一般都有专门的场所去收留这些难民。 但是这里面的条件就比较恶劣了,肮脏的床铺,微薄的食物只能保证不被饿死,这年头官府也不富裕,能够供养他们已经是李存勖有善心,要是在中原饥荒之处,说不定就被杀了做了军粮。 “军爷,我就是这附近的人家中父母都被这杨虎带人杀了,我也被抓来受了折辱,日日夜夜只想着杀了这个恶魔。 我发过誓,只要谁能帮我杀了杨虎,我就给他做牛做马,军爷求求你就收留了我吧!” 这妇人显然是觉得王进帮他杀死了杨虎,根本不知道杨虎那厮为了自己的家当不被王进拿去,尽然自己把自己给杀了。 王进眉头紧缩,他不会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他也不是贪慕美色的人,可是这样一个女子哀声求他,也实在让他狠不下心来把她丢到别处,那样基本上就是死路一条,好不如寨子中的生活呢。 “这位娘子,我并不是为了救你才打杨虎的,再说了杨虎也是自杀的,跟我可没有关系。” 那妇人听完呆住了,不一会儿泪水就想黄河决堤一般“哗哗”往下流。 王进没有功夫跟一个娘们在这里腻歪,有不忍心让他去城中都是流民的避难所送死,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女人,进去的下场恐怕…… “好了好了,你去晋阳找到我的府邸,先去住阵子,以后在做打算吧!”王进也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的就把自己的府邸地址告诉了她,此地离晋阳也不算太远,就算是个女人,三两天也就到了。 “谢谢军爷,我郭栖凤这辈子就给你做牛做马。”那妇人还在哭着,可是脸上绝望的表情早已不见了踪影。 压寨夫人转头要给他做牛做马,王进心中滋味万千。 ………… 剩下的事情自然会有人料理,王进带着右营和打劫到的财物快速离开这里,追赶大部队去了,这擅自离开可不是小事,解释的时候又要费不少口舌,说不定还要让出点好处来。 第五十四章 在土匪杨虎跟少数剩下的小喽喽带领下,右营四五百人开始像黑风寨出发,有这个大当家握在手里,不怕寨子里面有伏兵,而且王进还派出了几匹探马,按照杨虎直的路先行查探,以免中计。 要说这杨虎也是个人才,选的山寨真是好,四周群山环绕,树木成荫,寨边还有一条清澈的小溪流,真的是做到了依山傍水,环境优美, “呵呵,杨当家的还是个雅人,土匪窝都选这么好的地方,住这里心境都要好上不少。”王进调侃杨虎道。 杨虎肩部、手部都受到了重伤,疼的脑门子出汗,听了王进的话,气的浑身发抖,这是他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地方,也是他的得意之处,这个地方离刚才战斗的地方并不远,但是很难找到,没有人带领这些义儿军还真不一定能发现。 “都头,跟这些个土匪费什么话,直接把他老巢给烧了,看他们以后还怎么打家劫舍!”李应雄不理解为什么王进对土匪这般客气,要是他早就杀光了事。 “哎,这土匪窝里面可是又好东西的,杨大当家这么个雅人怎么会不弄些金银珠宝、瓷器书画藏在里面呢,杨当家,你说是不是啊!” 王进还真猜对了,这杨虎虽然看上去是个俗人,但是人家的哀嚎可是高雅的很,每次出去打劫除了弄些粮食外,那些被他看到的金银、古玩甚至一些高档家具他也一个不剩,统统的弄回去。 在这个山寨里面还有个书房,那是他藏书用的,虽然他斗大的字不认识一箩筐,但是这丝毫不影响他追求文化的决心。 杨虎本来就因为失血过多有些苍白的脸,此刻变得惨白起来。那是他盘踞在秃尾山十数年苦心经营下搜刮的宝贝,要是就这么送给了官兵,恐怕那滋味不必要杀他好受多少。 “都头真是神机妙算啊,你看着匪首的模样,就知道有不少宝贝,这回咱们可算是发达了!”许良惊叹道。 “都头,看这小子模样兴许也是个色鬼,保不齐山寨里面私藏了不少漂亮小娘,这回去,嘿嘿。”李应雄突然转头对杨虎说道:“你这厮,不是很有骨气嘛,老子倒要尝尝你的女人是不是也这么有骨气。” 杨虎的女人都是抢来的,要说有什么感情简直是在说笑,所以也没什么反应,倒是王进说要把他的财物统统弄走,让他心里如同落入了冰窖。 “军爷,小人这山寨也是穷苦地方,平日里打家劫舍也是为了生计,如今寨子里的妇孺还饿着肚子,哪有什么财物啊!”杨虎说的是声泪俱下,鼻涕横流,看的王进一阵恶心。 “哈哈,杨当家就不必跟我们兄弟哭穷了,山大王没钱你自己信吗?放心,我这几百号兄弟鼻子灵的很,你就是埋在地下三尺,都给你闻出来,这就不劳您老人家费心了。” ………… 一行人已经到了寨子门口,这个大寨规模倒是不小,还建了个城门模样的寨门,不过是用木头做的。 “请吧,杨当家,这可是你的窝,主人不该给客人开门吗?” 杨虎满脸绝望,这帮人虽说是官军,但是乱世之中,匪过如梳,兵过如蓖。当兵的要是想劫掠一方,这帮土匪拍马都赶不上。 守寨门的人一眼就瞧见了自家的寨主,刚想过来开门,可一见旁边的人,瞬间如遭雷击,愣在当场。 “大当家,这是怎么啦,怎么把官军引过来?”那位显然是没有搞清楚状况,以为这些人是杨虎带过来的。 王进拿着刀抵在杨虎的腰间,示意他去叫门。虽说他有信心能攻破这简陋的寨门,但是不想让手下去冒这个险,死在土匪手里可一点不光荣。 “费什么话,没看见这些军爷要进我们黑风寨做客嘛,给他们都安排好,不然小心我砍了你,说完,手上做了一个不明显的动作,正好被那个守寨门的人看在眼里。” “哎,好,这就开门。”守寨门的土匪一溜烟的功夫,就不见了踪影。 一大帮人就在外面这么等着,王进越想越不对,这寨门不是一下就打开了吗,怎么会呀这么长时间。 “杨大当家,你这兄弟不会使聚集人马,或者是藏宝贝去了吧?这么久不开门,我有这个耐心,我手下这些兄弟们可没有,大家说是不是啊。” “是,都头,直接弄死他,我们冲进去就好了。”士兵们早就等的不耐烦了。 “别,他们肯定是去准备酒席,招待军爷。” “放屁,你不是说都饿肚子了嘛,拿来的酒席?” 杨虎的脸色愈来愈难看,刚才那个手是是寨子里面的暗号,意思就是让大家准备分头逃命,没想到王进直接看出不对来了。 “我数到三,再不开门我可要强进去了,后果可就由你来承担。” “好好,马上开,马上开。”原来那个守寨门的人一直藏在瞭望台里面,听见王进这般说,立刻吓得出来。 寨门缓缓地打开了,几百义儿军的将士们一拥而上,一路破坏,看的杨虎心痛不已。 “弟兄们,给我搜,这寨子里面肯定有不少好东西,到时候大家平分了,也算是给兄弟们的辛苦钱。” 大家一听王进要分钱,瞬间热血的沸腾,肯不得将这寨子掘地三尺。 ………… 杨虎刀没有说谎,这寨子里面还真是只有些妇孺,男人都出去打劫去了,这些妇孺就在寨子里面做些家务,种些地。 “把这些女人小孩集中起来,不许乱跑,负责杀无赦。”王进不想生出事端,索性一网打尽,全部看起来。 女人们大概有三四百人,个个都是粗衣布衫,有的还蓬头垢面,基本上都是眼光呆滞,面无表情,被士兵们驱赶着集中起来。 王进一一看着这些女人小孩集合在一起,不由感叹这个社会的悲哀,女人是弱势群体,当了土匪婆娘也不是自己愿意的,只是为了活下去而已。 很快,将士们的收获就来了,一小堆的金银财宝、玉石玛瑙被放在王进面前,甚至还有闺中**用的金链子肚兜。这些都是些普通货色,待到那些瓶瓶罐罐被搬上来的时候,王进才有些吃惊,一个一眼就可以看出来是唐三彩的瓷瓶落入了王进的眼帘,后世这个东西甚至被炒到了上亿,现在就在自己眼前,这种感觉真是奇妙无比。 “哈哈,杨都头的收藏真是丰富,那我们兄弟可就笑纳了。”王进一边看着财物,一边还不忘记刺激一下杨虎。 “都头,发现一个地窖,青石板太重打不开,估摸着下面可能还有好货色。” 王进一听来了兴致,有看了眼杨虎。杨虎脸色有些奇怪,不是心痛财物被分,而是害怕,对就是恐惧。 这种表情就很值得玩味了。 “嗯,就让杨当家的给我们打开吧。 杨虎听完,腿一软,“扑通”坐在地上,跟死狗一样。 第五十四章 分赃 看到杨虎这个表现,王进就知道自己要发大财,外面的财物虽然多,但是很显然不像是要十几年才能搜刮起来的,而且这个寨子里面的人个个面黄肌瘦的,根本就不像是受到什么好的待遇的样子。3≠3≠3≠读3≠书,.↗.o● 王进估计杨虎这个守财奴就是拿流民来位子及积累财富,而且单纯的积累,根本不用付出什么代价,而得到的财物只会分一小部分给手下兄弟,至于那些流明只要饿不死就好。 很快,那个发现地窖的士兵就带着王进等一帮人到了一间书房样子的房间里面,两排整齐的书架一横一竖的被安放在房间的墙边,暑假上面满满当当的放慢了各种书籍,王进略微扫了一眼,居然还发现了几本兵书。 土匪还看兵法!这土匪还真是有上进心。 士兵告诉王进,书桌底下有一块青石板与其他地方有颜色的差异,他就去敲了一下发现这块石板是空心的。但是怎么搬都搬不开,可能有机关什么的东西。 王进心中明了,这里面估计就是杨虎的藏宝库,说不定十几年打劫来的好东西都在下面放着呢,也不怕发霉。 “杨虎,你知道该做什么的,去吧,别让我久等了。”王进对着杨虎说道。 杨虎穿着的衣服是一件短襟,前面的扣子都在打斗中被散开了露出一丛胸毛,胸毛下面有些纹身,不过被浓密的毛发遮挡住了,看的不是很清楚,想来是先把胸毛剃掉,然后再纹上去的。 杨虎没有反抗,一瘸一拐的走向了书桌。伸手抽出抽屉。王进以为机关会在抽屉里面,还很好奇的伸头去看看这古代的机关长什么样。 就在这时,杨虎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在自己的胸前不断地划着,很快胸口就皮开肉绽,鲜血横流。 “快,让他停下!”王进心知不妙,连忙让人去阻止杨虎的自残行为。杨虎抬起头来大笑道:“哈哈,想得到我的心血,做梦去吧,说完深深地刺进了自己的心脏,脖子一歪,气绝身亡。 王进算是明白过来了,他胸前纹身肯定是机关的密码或者线路图一样的东西,现在被他自己毁掉了,旁人怕是没有机会在知道如何进去这个藏宝室。 王进不死心,命令手下士兵拿大锤砸这块石板,很奇怪的事,明明感觉这块石板是空心的,但是无论怎么敲打,就是不碎裂,看来里面另有玄机。 王进不能在这山寨里面多呆,离开大军已经快半天了,虽然前军行进的速度并没有多块,还是要跟上去才好。 就在王进有些沮丧的时候,外面看守妇孺的士兵前来报告:“都头,前面一女子说是匪首的夫人,要与大人说话。” “匪首夫人,压寨夫人?” “呃,是压寨夫人,不过这女子说是被杨虎抢来的希望大人能替她做主。” 王进不由冷笑,这杨虎都死了还做个屁住,摆手道:“你回去告诉她,杨虎这厮死了,她的仇报了,让她回家去吧。” “是!” 王进又在杨虎的书房里一阵乱翻,最后实在是没有什么东西了才作罢。 “告诉弟兄们,这个地方先留着,不用烧毁。”知道这里面秘密地人只有几个,谁也不知道下面有什么东西,王进也没有要求将士们保密什么的,只是吩咐不许破坏这个山寨,先给妇孺们住着。 王进离开了书房,到了寨子中央,那些妇孺们都蹲坐在地上,看起来十分可怜。 王进的心也软了,这些妇女小孩都是可怜的人,在这乱世流离失所,四处飘摇,不过王进也帮不了她们什么,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去破坏这个她们最后的家园。 “传我命令,整队,追上前军。” 王进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必须要走了,财物已经都打包好带走,这些金银只要是右营的人都有份,大家都眉开眼笑,直呼这趟没有白来。 “大人,请踢小女子做主。”王进刚高兴没多久,麻烦就来了。 本来并不像理这种事,可惜那女子挡住了王进的去路,直接跪在他的面前。 王进抬头一看,脸上闪过异样的色彩,无他,这女人实在是个尤物,倒不是说脸长的有多么倾国倾城,而是这身材实在是太好了。 只见那妇人一身湖水绿的上衣,剪裁得体,脖颈处雪白肌肤在光滑的绸缎面子衬托下,愈加白的耀眼,********的身材在这身衣服里被完全展现出来。脸虽然不是那么漂亮,但也是明眸皓齿。 “这位小娘子,抓你来的土匪杨虎已经死了,你不用再受他的淫威,回家去吧。” 那妇人眼睛里露出感激无比的光彩,嘴边嗫嚅什么,不过声音很小,根本听不见。 “要是没有亲人,也可以去附近的城池里,会安排好你的。”王进见着妇人不说话,可能是在此地没有什么亲人了,只好建议她去城池里面当难民。 这也是无奈之举,五代这个时候兵荒马乱的,到处被破坏的干干净净,流民无数,官府也不想这些是去家园的流民在走突无路下闹事,一般都有专门的场所去收留这些难民。 但是这里面的条件就比较恶劣了,肮脏的**铺,微薄的食物只能保证不被饿死,这年头官府也不富裕,能够供养他们已经是李存勖有善心,要是在中原饥荒之处,说不定就被杀了做了军粮。 “军爷,我就是这附近的人家中父母都被这杨虎带人杀了,我也被抓来受了折辱,日日夜夜只想着杀了这个恶魔。 我发过誓,只要谁能帮我杀了杨虎,我就给他做牛做马,军爷求求你就收留了我吧!” 这妇人显然是觉得王进帮他杀死了杨虎,根本不知道杨虎那厮为了自己的家当不被王进拿去,尽然自己把自己给杀了。 王进眉头紧缩,他不会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他也不是贪慕美色的人,可是这样一个女子哀声求他,也实在让他狠不下心来把她丢到别处,那样基本上就是死路一条,好不如寨子中的生活呢。 “这位娘子,我并不是为了救你才打杨虎的,再说了杨虎也是自杀的,跟我可没有关系。” 那妇人听完呆住了,不一会儿泪水就想黄河决堤一般“哗哗”往下流。 王进没有功夫跟一个娘们在这里腻歪,有不忍心让他去城中都是流民的避难所送死,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女人,进去的下场恐怕…… “好了好了,你去晋阳找到我的府邸,先去住阵子,以后在做打算吧!”王进也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的就把自己的府邸地址告诉了她,此地离晋阳也不算太远,就算是个女人,三两天也就到了。 “谢谢军爷,我郭栖凤这辈子就给你做牛做马。”那妇人还在哭着,可是脸上绝望的表情早已不见了踪影。 压寨夫人转头要给他做牛做马,王进心中滋味万千。 ………… 剩下的事情自然会有人料理,王进带着右营和打劫到的财物快速离开这里,追赶大部队去了,这擅自离开可不是小事,解释的时候又要费不少口舌,说不定还要让出点好处来。 第五十六章 三人会议 潞州,治所上党,就是今天的山西长治。这个地名在五代时期出现的频率非常高。特别是在梁晋争霸的时候,那就是两方争夺的焦点。 潞州在五代已经不能用兵家必争之地来形容了,因为那里的得失关系到双方的生死存亡。 如果你翻开了五代的地图,就可以清楚地看到。潞州位于黄河沿岸,距离朱温的老巢汴州直线距离非常之近。而且它还紧邻河阳与昭义军距离李存勖的大本营晋阳也不远。 既然潞州地理位置如此重要,当然围绕它的斗争也相当残酷。唐天佑三年八月,朱温大军围攻沧州,后方空虚。这李克用的眼睛可是紧紧盯着他呢,一刻也不会放松,一抓到机会,立马开始聚集兵力,乘机夺去潞州。 这镇守潞州的人就是昭义节度使李嗣昭。这下子朱温可就难受了,潞州在李克用手里的作用可太大了,既可以阻止他据悉图谋河北,又给他自己造了一个坚固的屏障。 河东之所以能在后梁如日中天的时候安然无恙,很大的原因就是把潞州握在手中。 朱温废料唐帝后,四月登机改元开平,五月就去攻打潞州去了,可见他内心的怨念之深。 为了夺回这关键要害之地,朱温可是连血本都下了。陕州节度使康怀贞领兵八万再加魏博的精兵数万汇集在一起,围攻潞州。 李克用一听潞州被围,惊慌失措,把手下的精兵强将全部都调了出去救援潞州,领兵的基本都是他的义子、兄弟。为了减轻潞州的压力,又派兵去攻打朱温的地盘晋州,让朱温不得不派兵去救。期间,因为久攻不下,朱温换将数次,仍然效果不大。 后来李克用病死,李存勖继位。潞州大战还在持续着。后梁已经围困潞州一年,城内粮草军械消耗殆尽,眼看着就要被攻破。 还是雄才大略的李存勖亲自出马,乘着因为快要到来的胜利而松懈惫懒的梁军不备,乘着夜色、大雾的笼罩,杀的梁军丢盔弃甲,招讨使符道昭马倒被杀,梁军损失万余人,丢弃的粮草军械不计其数。 这一仗把朱温彻底给打蒙了,调集如此多的兵力,耗费的钱粮不计其数,围攻一年多,最后打成了这样。自此以后,梁晋的势力对比产生了潜移默化的变化,朱温在此后一段时间内,再也没有力量去攻打潞州,李存勖也从这次大战中获得了能够获得一切。 首先,他是初登节度使、晋王位,而且还是在潞州被围,李克用去世的巨大危机的时刻。他却率领军队大败梁军,这让他在军中的威信如日中天,一时无二,自己的地位算是彻底稳定下来。其次,缴获的钱粮、军械让他解决了军队的重要问题,很长时间内都不用为了军资而发愁。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这次胜利给了他喘息的宝贵时间,河东的敌人很多,不怀好意者更多,这下子算是敲山震虎,让那些有这些心思人彻底断了心思。 王进在一边静静地听着张承业与诸位幕僚们谈论上次潞州大战的荣光,也是心潮澎湃,千军万马之中,纵横睥睨,接受万人膜拜,那滋味会让人产生一种天下无敌的感觉吧?怪不得古往今来,为了帝王之位的争夺,杀的死去活来的人数不胜数。 “向前,这次前往军中,你知道该怎么做吗?”张承业转而问王进道。 “义父,孩儿知道该怎么做。”王进嘴上回答的很是肯定,心中却有些打鼓。 “很好,这次潞州节度使还是李嗣昭,只需听从他的指挥,这潞州还是固若金汤。”张承业肯定的语气很大程度上让在座的人都产生了一种莫名的信心出来。 “好了,今日义儿军中肯定要进行准备,你且去吧,出征之前在来见我,有话对你讲。”张承业挥挥手,让王进先去军中安顿,毕竟大笑也是个都头,总有些事情要做的。 到了军中,气氛果然与昨日大不一样,大家都知道了要去被派去潞州,气氛稍微有些压抑。 快要入夏了,天气也多变了起来,早上起来尚且晴空万里,现在都下起了绵绵细雨。整座军营都被这如烟雾一般的细雨笼罩着,军营里的土路也是泥泞不堪,很多穿着草鞋的士兵不时地滑道。 帅帐之中,指挥以上的军官正在议事,议题很简单,还是大军开拔问题。 古代的大军开拔可没那么简单,没有什么兵力运输工具,全是靠士兵两条腿,一军出征,队伍能拉开十几里。 还有这粮草问题也是重中之重,这么多兵赶路,一天至多几十里,甚至路不好走的时候,一天只能行十几里路。消耗的粮草也是天文数字,没有饭吃,士兵们是不会走的,所以古代打仗最下还劫粮道,只要断了敌人的粮草,自然就会军心大乱,不攻自破。 “军使,晋王拨给我们的粮草实在是有些少,况且已经入夏,路途又遥远,遇上雨天的时日很多,算上大军休息的时间,这两槽恐怕是不够用的。” 底下的指挥使们提出的问题正是李建及头疼的事情,河东近年来连番大战,粮草消耗甚多,再加上河东本就不是什么土地肥沃之处,粮食产量也低,人口稀少,又靠近契丹党项,是不是被人打草谷。 这环境可谓是恶劣至极,而且河东军中沙陀等胡人比较多,需要耗费的牛羊肉数量也是个大问题,不过河东近年来并没有什么大的战争,所以一直没有什么压力,这回朱温挑衅,看来要有大仗,晋阳城中已经开始准备粮草。 “诸位,听我一言,晋王拨给我军粮草数量并不少,况且河东近年来遭受天灾,外有契丹人觊觎,实在是不容易。我等愚钝,不能为晋王分忧,但绝对不能给晋王添堵,诸位有什么办法能让大军行进速度加快”? 李建及一番话说的是大义凛然,刚才提出粮草问题的那位指挥使自然羞愧难当。 军使提出来问题来,手下的幕僚将校们自然要绞尽脑汁想法子,怎么样缩短行军距离,这晋阳到潞州的路可没有什么平坦的地方,快速行军的要求并不现实。 “晋王还要提防刘守光,定难军也是对我河东虎视眈眈,难道真没有人能够为晋王分忧吗?”李建及看着一帮人低下了头,显得很不满意。 “军使,末将也想为晋王分忧,可是这长途跋涉,军粮不足,实在是没有办法,让手下的士兵跑个山路也不可能跑那么快,就算是到了潞州,中途掉队的,走散的那该有多少,剩下的到了潞州也是累的不行,不堪一战啊。” 幕僚们也纷纷劝道谁都不想受那鸟罪,能舒舒服服的走到潞州当然是最好,就算不能也要保证粮草供应吧! “哎!军使,你看那王进的法子怎么样?”以为目睹王进操练手下士兵们的幕僚突然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突然高声说道。 “王进的法子,什么法子?”李建及没反应过来。 “就是绕着校场跑啊,那王进不是说了嘛,能坚持跑下来的人这体力不是提升嘛,到时候一阵小跑,轻装上阵,这行军速度不是很快。” 李建及想了一会儿,突然一拍大腿道:“哎,这个办法可行,先让粮草车走,大部队在后面走,追上粮草车也可以补给。哈哈,这办法有点意思,不过这操练多久才能让士兵们体力大涨呢?” 李建及也不是傻子,这种增加体力的事情不可能一蹴而就,得循序渐进,可是晋王只给了十天时间让他们准备,这十天能让人体力大涨?“那不简单,军使差人把那王进叫来问问不就知道了。” “好,来人,去把王都头带来帐中议事。”李建及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如何增加士兵们的体力问题了,如果能解决,以后再军中一传播,那岂不是大功一件? 王进刚到军营不就,还没有对手下士兵说些什么,军使的命令就到了。王进并不清楚军中议事的规矩,以为军官就能进去,看着手下人差异的目光很是不理解。 待王进走后,李应雄又开始叽叽咕咕起来:“这上头有人就是好,脸军使都要对他高看一眼,帅帐议事居然还叫上他,我等苦哈哈看来是没有这个命了。” 手下士兵并不敢接茬,许良只是心中腹诽李应雄小心眼一顿,也不敢有什么话语出来。 到了帅帐,李建及急匆匆的让他近前答话。 “不知道军使找末将来所为何事? ”王进,我且问你,这长途跋涉劳累如何解决?”李建及以来就问了个不找头脑的事情,这劳累怎么解决,休息呗。 王进没有理解他的意思,不敢枉然回答。“军使这解决劳累是何意啊?” “就是怎么让士兵们像你昨日那样,你不说可以体力大增嘛。” “啊!哦,这个简单,只需如我那般操练就可以。”王进愣住了,根本没想到李建及会问这个问题,他还是小看了古人的智慧,其中的道理人家也是一点就透。 “那需几日?给你十日够不够?”李建及得到想要的回到大喜,连忙问道。 王进听完李建及的话差点摔倒,你是不是猴子请来的逗比? 第五十七章 王进打虎 六月就在这种紧张地气氛中过去了,义儿军在潞州不断地操练,准备打仗的意图已经非常。 七月初的早晨,王进一身浅灰色的猎装,发束布巾,左手拿着军中的弓,腰间还挎着一柄刀。 今天是义儿军军官打猎的日子。 平日里枯燥无聊的操练生活就是这帮大老粗也耐不住,人人都憋出火气,有时候还冲着士兵发泄,狠狠地操练他们,弄得是怨声载道。 终于偷的一天闲,这帮低级军官便组织起来,去城外打猎,王进也是闲极无聊,加入了进去。 潞州城外都是些山野之处,少不了一些野兽,就是路不怎么平坦,打起猎来有些不便。 骑在马上,王进感受着千年前的大自然。没有了工业废气的污染,没有车来车往的拥堵,天地之间一片静谧美好,心情也放松了不少。 “王都头家乡何处啊?”旁边一位都头问道。 王进认得此人,乃是马军都头,李拱。 此人生的倒是有些俊朗,剑眉星目,身材高大,面庞黝黑。一副正气的模样。 王进初看此人倒也觉得有些好感,便道:“在下延州人氏。” “哦!延州我也去过,也是好山好水,就是……”李拱突然停住了,有些尴尬的瞧着王进。 “呵呵,就是有些不太平。这党项、吐蕃可是喜欢去那打打秋风,祸害百姓。”王进倒是很坦然,虽说不是什么好事情,可当今世上谁人不知,也无隐瞒必要。 “王都头也不必如此说,延州乃西北重地,兵家必争,遭受些战乱也不奇怪,只是这彰武军也不济事,不是什么好汉子。”李拱性情也是爽朗,有什么说什么。 也是,延州百姓恐怕也是对守军很不满,外敌来了,只知道缩在城中。等到敌军劫掠一番退走后,到出来装大尾巴狼,又出来作威作福,很是让人咬牙切齿。 “是啊,这天下纷乱,藩镇都是抱着自保的态度,只要自家实力不受损,荣华富贵自然也保得住,哪里管得了百姓。”王进也是由衷之言,五代除了那几个争夺天下的人物之外,其他的五一无一不是抱着保存实力的想法,还想着割据一方,为子孙后代留下份基业。 没有了进取之心,自然也就失去了锐气,在这弱肉强食的年代里,早晚要成为强者的口中食。 “王都头此话有失偏颇!”李拱似乎有些生气。 “不知王某说错了什么?”王进有些不解。 “晋王就是为了天下百姓在不断劳心劳力,如今梁贼当道,那些个趋炎附势的小人纷纷献媚,妄想攻我河东,真是白日做梦。 王进一听,知道自己的话让李拱以为有隐射李存勖的嫌疑,不由哑然失笑道:“李都头错怪了王某了,我可没说晋王,只是说有些有些不知好歹得节度使罢了,比如那灵州韩逊,投靠了朱温,还想据之于外,想做朔方土皇帝,你说这不是痴心妄想嘛!” “哈哈,此话甚是有理,好,王都头,此番打猎定要与你尽兴,不知王都头善用何种兵器啊?”李拱是个武人,心到也大,不似文官那般喋喋不休,这转眼间就谈及打猎。 这打猎自然是用弓箭了,不过王进的弓箭用的不好,毕竟半路出家,无论是准头还是力量都有所不及。 “王某只擅长刀,这弓箭技艺很是一般,还请李都头指点一二。”王进知道自己最近在义儿军风头正劲,肯定有人嫉妒自己,便十分的低调。这李拱不像嫉贤妒能之人,当然要与他熟络一番,也不至于在军中被人孤立。 “王都头太客气了,某家用的这弓乃是马弓,威力太小,不如步军所用。晋王能开天生神力,能开两担强弓,真是佩服不已。”这李拱明显是李存勖的铁杆粉丝,连这都能说到。 王进看了一眼李拱背在背后的马弓,果然不大,也朴实无华。箭壶之中的弓箭也是普通的白羽箭,乃是军中制式,没有什么奇特之处。 “王都头,射箭讲究腰力与臂力结合,光是膀子有蛮力可是没有什么用处…………”说起了弓箭,李拱尅是滔滔不绝起来,毕竟这是马军常年操练的项目,自然颇有心得。 王进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这是一个军人在战场上面的实战经验,能毫无保留的告诉你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那年在潞州,梁人围困城下,端的是嚣张无比。我在城头上看的那是气不打一处来,看见下面竖着一杆大旗,我就拈弓搭箭,瞄准旗杆,“嗖”的一声,箭就飞过去了,你猜怎么着?”李拱还保留了悬念。 王进十分配合的变现出急于知道的模样,一脸紧张道:“怎么,大旗应声而落?” “哈哈,谁知那扛旗的小兵吓得慌不择路,移动的旗杆,那只白羽箭就射在旗子的字上面,那“梁”上面愣是插了只箭,就像是后庭被老子插了玉柱一般,嘿嘿,这滋味,比上了那迎春楼的花魁还要自在。” 王进啼笑皆非,这也太有意思了,这李拱居然还好后庭花这一口,果然是个趣人。 ………… 城外十里,这边还算是开阔,山林也茂密,不时能看见些野兔、野鸡乱跑乱飞。 王进又开始感叹起了没有污染的大自然,后世哪里能见到这些景象。“就在这里吧,怎么样?还是老规矩?”领头的是军中指挥使,到了地方就开始布置起来。 王进是新进都头,这军中“老规矩”他可是一无所知,茫然的看向李拱。 “李都头,不知这老规矩所谓何意?”一路上聊得也很投机,这时候两人关系到也像是老朋友一般无二。 “嘿嘿,打猎没电彩头怎么可以,两人一组,比谁最后打得猎物大,谁得多,自然有重赏,那失败的嘛,嘿嘿,脱光了裤子绕着众人的马跑一圈便可。”李拱看来是经常参与这种活动了,说起来倒是门清,说起来也奇怪,这李拱看上去正气凌然的样子,性子倒是可爱的紧。 王进不由苦笑,这惩罚也太那什么了,不知道是哪位缺心眼的想出来的主意。 看王进的样子,李拱以为他怕了,笑着道:“王都头莫怕,你就跟着我一起,到时候我射中了,你就去补一刀就好,保证能夺得榜首。” 王进也不变扭,这打猎确实非他所长,抱紧了大腿,自然也轻松些,便对着李拱道:“好希望李都头多多提携啊!” 军中之人开些玩笑到也平常,可是王进与李拱乃是平级,哪能用提携这话。 “哎呦,王老弟,看起来我肯定比你大,我就托大叫你一声老弟。这提携可不能乱讲,你如此年纪便做了都头,以后前程更是不可限量,怎么能让我提携,以后还要你王老弟提携提携我才是!” “哈哈,互相关照,互相关照!” ………… 一群人已经散开,各自寻找猎物去了,王进跟着李拱驾着马慢悠悠的走在青山绿水间,倒是惬意无比。 “李兄为何还不去猎些野味啊,我看着一路上兔子、野鸡野鸭也不少,错过了倒也可惜。” “哈哈,王老地不要急,那野鸡液压顶个什么用,就是打上一堆也没弄头狼来的痛快!”李拱真是艺高人胆大,居然打起了狼的主意。 王进想想也是,比赛嘛,自然要看猎物的重要程度,你就是弄了几十只野鸭子,也比上人家打了一头野猪来的是在,难度不一样啊! 越往林子里走,路便愈加崎岖,马在这种环境下已经不能在健步如飞了,两人只好下马。李拱一心想弄票大的,所以一直带着王进往林子深处走去,两人都走出了一身汗,原地坐下来歇息一会儿。 刚坐下喘口气,一声巨大的吼叫便传了过来,不单单惊起了两人,连带着林中飞鸟走兽也是一阵慌乱。 王进脑子里就传来一个念头,遇上老虎了。 西北以前可是有老虎的,不过一般都在林中最深处呆着,除了一些要去险山峻岭采药或者打柴的人,普通人也遇不上这些,今天也算两人走了大运,一下子闯进了这老虎的领地。 “吼”声音越来越近,李拱已经拿起了弓箭,王进手里也紧紧握住大刀,手心满是汗水。 两匹马感受到了巨大的危险,上下不断地跳动着,似乎在提醒主人赶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老虎的爪子能把人生生的给撕碎了,王进可不想当一回武松。便对李拱说道:“李兄,这猛虎不能力敌,我们也不是那武二郎,我看还是先行离开比较。” 李拱也不是傻货,也知道这老虎的厉害便说道:“嗯,原路返回吧,不过这武二郎是谁,能打过老虎?”王进听着李拱的话哭笑不得,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武二郎是谁? 两人说完就往回走,要说怕什么来什么,这老虎居然就在两人回去的路上。 刚走不到一百米远,耳边传来破空的呼啸声。王进下意思的一蹲身体,一阵腥风就从脑袋上放传来。 一条花纹鲜艳的大老虎登着两只大眼睛,弓着身子,看着眼前闯入它领地的王进与李拱。 刚从死亡线上走一遭的王进后背都湿透了,这脑袋要是挨了老虎一爪子,那还不成碎西瓜啦? 同样是惊魂未定的李拱也吓得都起了身子,拿起手中的弓箭,便要射那老虎。 老虎没有见过人,看着这奇怪的两脚站立的生物反而不动了,嘴里低吼着,想要与两人比耐心。 “嗖嗖”两声箭羽破空声传来,一前一后两只箭直奔着老虎的面门就去。老虎的反应也是很快,往旁边一跳,堪堪躲开只,另一只则射中了老虎的腿,顿时鲜血直流。 老虎终于被彻底激怒了,冲着眼前两个很想林中猴子的东西张开了獠牙,身体剧烈弓起,猛地一条数尺高,冲着刚才攻击他的李拱便去。 李拱原地一个翻滚,手上还是被老虎爪子碰了一下,幸亏接触不多,不然这条胳膊可就是要废了。 “李兄,没事吧。”王进大声对着李拱喊道。 李拱的右手臂似乎此时传来了剧痛,弓箭是拿不起来了,只好左手拿着刀道:“没事,这只大虫真是狡猾,害的老子手臂手上,定要扒了它的皮。” 老虎一击没有得逞,迅速退后,准备下一次攻击。只是前腿中了一箭,此时有些一瘸一拐。 王进一看机会来了,拿起刀就往老虎身边走去。 “王老弟,危险,快退回来!”李拱心里很着急,哪有人去主动找老虎麻烦的,这不是找死吗? 王进紧紧握住钢刀,冲着老虎不断做着挑衅动作,老虎被激怒了,全身的毛都炸开,大声的对着王进不断地吼叫,随即便弓起了身子,飞了起来。 老虎跟狼一样,都是铁头,铁尾,就是腰是弱点王进目的就是它的腰。 在老虎飞过来的一瞬间,王进凭借着自己出色的反应能力,成功的躲开了致命一击,还没有等老虎落地,一柄钢刀便从老虎的腰间插了进去。 刚把刀插进去,王进转身便后退,连刀都没拔。 第五十八章 晋州之战(一) 腰部受到了重创,老虎身体一下子紧缩起来,愤怒的眼神死死的盯住了王进。 它还想再跑,可惜只是跑了两三步,便一下子瘫倒在地,流出来的血已经把附近的地面都染红了。这一刀直接插入腰间,可能还伤到了内脏,不然老虎不会如此轻易地就倒了下去。 马屁被老虎已经吓得几乎瘫软,就是也不再跳动。林子里面安静极了,除了老虎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呻~吟,再也没有其他声音。 “王……王老弟,你杀了老虎!”李拱睁大了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王进。 “哎,多亏了李兄那一箭,射中了这只畜生的脚,不然兄弟我如何能这般轻易地得手啊!”王进赢得惊险,乘着老虎受伤,果断的出击,这才一击得手。 “王老弟今天我算是开了眼,世上真有你这般英雄好汉,我李拱佩服!”看得出来,李拱算是对王进彻底服气了。 ………… 一顿忙活,两人剥了老虎的皮,有砍下了头,这才骑着马带了回去。不然就凭着这两匹吓坏了的马,哪里能驮动几百斤的大老虎! 众人约定集合的地方,一众人正在互相炫耀着猎物。 “看看,老子一箭射穿两只野鸡。那野鸡估摸着也是一对,正在比翼双飞呢。哈哈,老子最讨厌这狗男女在一块腻腻歪歪,一箭射了个对穿。”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拼命的吹嘘自己的箭术如何了得。 “别不信啊,看看这伤口,可不是我后来插上去的。”大汉看着别人怀疑的眼神,又加了一句。 “呵呵,你这算什么,陈都头一箭射在野猪的眼睛里,不比你那苦命的野鸳鸯厉害多了。”旁人看不得这大汉在哪里吹嘘,不由呛声道。 大汉一看,果然是头不大不小的野猪,但人家确实射进了野猪的眼睛里,全身上下找不到其他伤口了。 不过大汉落了面子,很不服气。“嘿嘿又不是你箭术厉害,有本事去跟李都头比比,那才叫本事!”大汉自己比不过旁人,把平时要好的李拱搬了出来。 不过,这李拱还没有回来,倒有些奇怪! 那人一听,不由笑道:“哈哈,你说的李都头在哪里呢?就是打狼也该回来了吧,莫不是路上遇见了狐狸精,被勾去了魂?” 众人一顿大笑,那射中野猪眼睛的李都头也笑了,他此时心中也是得意至极,能射中野猪眼睛虽说也有侥幸成分,但是对自己的箭术还是很满意的。 ”哎,李都头定是遇见了什么大的猎物,自然要鏖战一番,可比不得我们猎的这些小东西省心。”虽说话是打圆场的,但是语气有些阴阳怪气,听得大汉十分不舒服。 刚想要反驳,却听得前面一阵叫声。 “李都头和王都头回来了!” 众人定睛一看,果然,两人骑着马,马背上还有一颗野兽的头颅。只是离得太远看不清楚是什么,不过看样子是个大家伙。 ”哈哈,我说什么来着,肯定是大家伙,不然怎么就带了个头回来!“大汉哈哈大笑,比自己赢还得意。 “快看,好像是大虫的皮。”这一声堪称石破天惊,大虫的皮,他们是猎了只老虎啊! “啊,我去看看。” 众人纷纷围了上去,想看看是不是真的猎了只老虎回来。 当看到真的是新鲜的老虎皮和老虎头后,众人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这也太夸张了。 李拱像耍杂技似的展示着那张老虎皮,别提有多得意了。 “看到没有,这就是哥哥的本事,这大虫也忒不经事,三两下便没了脾气,真是没有意思!”李拱骚包的对着众人说道。 “不对啊!”有跟李拱不对付的人顿时说道 “什么不对,难不成这老虎是假的?你睁大那有眼无光的大眼看看,上面还带着血,可不是随便找条老虎皮的!”李拱很不满意有人质疑,很不高兴的说道 “李拱,你是用箭的,这张虎皮可是腰中了刀,可不像你有的本事”那人一下子就切中了李拱的要害。 “呵呵,这一刀是王进兄弟的,这脚上的一箭可是我射的,那也是立了大功的。”李拱有些心虚的说道,不过面子上还是理直气壮的。 “哈哈,原来是王都头的本事,我就说嘛,这李二郎哪有这般本事!”那人对着王进说道。 众人纷纷撇开了李拱,开始跟王进套上了话,纷纷询问打虎的过程。 王进不好扫了众人的兴致,一五一十的把当时的情况说明,听得大家惊呼不已。 “王都头真是少年英豪,这大虫居然也不是对手,来日定能勇冠三军,斩将夺旗…………” 众人又是一阵吹捧,什么肉麻说什么,也因为他是张承业的义子,多亲近亲近也没有什么不对。 “好了,这只猛虎也是靠着李都头的箭法,不然我可没有这么大本事,不得不说,这李都头的箭术真是神乎其神,看的在下佩服不已。”王进也不是情商低的人,看李拱现在的处境尴尬,忙出来帮他站台。 “听听,还是往兄弟说话公道,你们这些人又没有见到当时的情况,瞎说什么!”刚刚偃旗息鼓的李拱又得意起来了。 众人纷纷开始谈论起了打虎的事情,这比赛也就不了了之,就在大家谈兴正浓的时候,传令的小兵骑着快马而来。 “各位将军,军使监军请各位回去议事,有紧急军务!” 一听紧急军务,大家纷纷上马,疾驰而去,耽误的急事可是重罪,也顾不上在这里八卦了。 ………… 平时的军务一般都是高级将领才有资格参加,这回居然连都头也要一起同去,这让众人心中不由疑惑不已。 到了军营,李建及跟张承业都站在校场中说话,看脸色倒是很轻松,没有什么如临大敌的紧迫感。 王进刚刚已经跟李拱商量好了,这老虎头,虎皮要分别送给李建及,张承业,这么分也是大有深意。 李建及是将军,虎头霸气无比,当然适合。张承业年纪比较到,冬天难熬,虎皮温暖无比,在合适不过。 李建及突然看见王进捧了个老虎头向他走来,也是吓了一跳。忙道:“王进,你这老虎头从何而来?” “启禀军使,这是末将打猎所得!” “王进你竟然猎了老虎!”李建及与那些人一样,一听到这个消息惊讶无比,睁大了眼睛。 “向前,真的是你所猎?”张承业也是吃惊不小,这老虎不好想与,晋阳城中有虎皮的也不过了了数家。 “确实是孩儿跟李都头一起所猎,正要将虎头、虎皮献于二位!”王进恭敬地说道。 “好好,王进真是孝心可嘉,真是虎父无犬子啊,监军真是了得!”这一句话夸了王进跟张承业两人,张承业也是笑着摸着光溜溜的下巴,一脸得意。 ………… “这次召集大家来是有重要事情跟大家说!”收了王进的东西后,李建及人便在点将台上讲起了话。 “明日就出发去晋州!” 底下的众位军官没有人说话,都在静静的听着李建及的话。 “岐王已经率兵去攻灵州、夏州去了。我们就是攻晋州,让梁人两面受敌!知道晋州的梁军将军是谁吗?杨师厚,哈哈,老子倒要看看此人有什么本事!” “下面众将听令,明日一早造饭,吃完就去晋州!” “得令!” 第五十九章 晋州之战(二) 晋州就在今天的山西,离河东非常之近,却是朱温的地盘。每次朱温要攻河东,总是屯兵晋州,可以威胁道潞州与晋阳,李存勖已经两次攻打晋州了,最近的一次就在天佑六年,而且亲自出征,但是历史从这里发生了一点改变,今年又要攻打晋州了。 也就是说这个地方对朱温的作用十分的大,如果能攻取,那么从战略上了来说,朱温攻打河东的战略桥头堡就没了,战争虽要付出的代价就高的难以想象。 同样,此消彼长之下,李存勖凭借晋州可以直接威胁王镕的地盘,统一北方也不是只停留在纸面上。 这次虽说还是如同去年一样,是给李茂贞打掩护,分散朱温的兵力,也是一件对河东来说很重要的事情,除了义儿军,李存勖还派出了沙陀骑兵助阵,重视程度可见一斑。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就开始埋锅造饭,收拾行装。吃完早饭后,大军便出发。潞州的大小官员在李嗣昭的带领下出城送行,喝了壮行酒,杀了牛羊祭天,一大套程序走下来,太阳已经升的老高。 路上不是可以看到来回奔走的哨骑,源源不断的把前方消息送回来。由于在打虎过程中建立的良好关系,李拱跟王进走在一起,谈天说地。 李拱一身锁子甲,带上红缨铁盔,大汗淋漓的说道:“王老弟,这次去晋州又是一番恶战,那杨师厚可是朱老贼麾下猛将,杀人不计其数,据说长得五大三粗,脸比锅底还黑,手臂粗似大腿,头上还长角,最喜欢吃人,好要细皮嫩肉的女人!”李拱喋喋不休的说道,好像亲眼所见一般。 “你从哪里听说的?那不成了鬼了吗?”王进笑道。 “可不就是鬼,不然哪里能吃人!朱温跟秦宗权打了那么久,手底下的士兵不知道多少是从秦宗权那边来的,吃个人不是很正常嘛!”李拱说道。 确实,五代吃人已经不算是新闻了,这粮草奇缺,又逢大战,不吃人如何能坚持的下去? 王进沉默不语,河东还算是稳定,粮草虽然紧张,但还没有到吃人的地步。可是这只是军队的情况,河东的百姓是个什么光景就不得而知了。 ………… 七月初,大军终于走到了晋州地界,这次河东拍了数万精锐,看势头是要一举拿下晋州。朱温的大军早就到了,他们的目的本来是为了震慑王镕,这下子提前跟李存勖打了起来。 历史有了些变化,王进记忆中没有这么快就打起来,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起了蝴蝶效应。 王进从后世而来却基本没有占到什么便宜,除了提前知道一些必然要发生的事情外,可他改变不了什么,至少现在没有力量去改变什么,只能随波逐流。 安营扎寨自然有辅兵去安排,义儿军跟晋阳来的大军汇合在一起,准备明日的战斗。 第二日清晨,战鼓就已经敲响,梁军的兵力并不弱,又是杨师厚领兵,不可能龟缩在城内避战不出。 高低不平的旷野之上,两军摆开了阵,河东军步军在前,骑兵在侧,已经准备妥当。 酷热的阳光照射在每一个人的脸上,汗水早浸透了衣衫,每个人都希望早点打起来。 没有传说中的叫阵,更没有什么武将单挑,一开始就是数万人冲在一起进行玩命搏杀。 战马嘶鸣,锣鼓喧天,兵器相碰的声音不绝于耳,不时有人惨叫,胸前洒出一蓬血雨,马上就被后面的大军湮没。 王进的部队在后面,还没有跟敌军交手,从后面看像前面的战场,烟尘滚滚,甲士林立,天上飞的箭矢像蝗虫一般。 这场战争只是很简单的冲突,就如此残酷,惨叫声让每个士兵的胸中都像是蒙上了一层阴影。 王进十分清楚这场战斗胜利的后果,如果能够立的什么大功劳,那高官厚禄简直就是唾手可得,可惜的是,这种想法很快被现实所淹没。 “败了败了。”阵阵嘈杂的声音传了过来,随后就是梁军骑兵向着河东军本镇本来,骑兵的架势非比寻常,“轰隆隆”的声音冲击着王进的耳膜,整个大地都颤抖了起来。” 随即,前方河东军的步军纷纷调转头,向后逃命。 “往两边跑,不要冲击大阵,否则杀无赦。”王进听见一命将军大喊。 有经验的士兵都知道逃命不能冲击本军的大阵,否则会让没有崩溃的士兵们也崩溃了,随着他们一起逃走。 但是总归有人慌不择路,还是一头撞了进来,被督战队无情斩杀。 王进记得河东军应该没有攻下晋州,这也印证了这次战争的结果。不过还是有些不甘心,这义儿军是河东精锐,不可能跟前面的步军一般一触即溃,但是也受到了不小的影响,军心有些动摇。 梁军的骑兵分卷残云一般本来,转眼间就到了河东军阵前。 “弟兄们,冲啊!”在侧翼压阵的沙陀骑兵们开始动了,同样的一阵地动山摇,烟尘漫天,转眼间两支骑兵就搅在一起,被烟尘笼罩,看不太清楚了,唯有刀枪碰撞和骑兵落马时的惨叫声还能不断传来。 梁军的步军已经压了上来,随即而来的是一阵阵箭雨。 “噗嗤”一声,王进被蹦了满脸鲜血,右营站在他旁边的一位士兵胸喉咙中了一箭,贯穿了气管,从脖子后露出箭簇。 王进不由得一低头,漫天的蝗虫一般的箭雨盖头而下,倒下的人逐渐增多。 前方乱兵被追击的狼狈不堪,连滚带爬的向后面奔来,义儿军的步军却又被箭矢压制,王进心中非常恼火,仗打成这样是谁也没有想到的,精锐的义儿军居然就这样挨打。 “弟兄们,先暂避锋芒,撤!”左营的都头喊了一句要撤退,王进不由大怒,本来就很被动,在这么慌乱的撤退那不是找死嘛。 “不准撤,后面就是军使跟监军的本阵,有后撤者杀无赦!”王进拼命喊道,可惜他的命令只有右营的能听见,还是有不少义儿军士兵跟前面溃退下来的乱兵一同撤退。 “梁军来啦!”不知道谁喊一声,王进抬头望去,之间一员身披重甲,左右有数十护卫的军人跨在高头大马上,追击者溃退的河东军。 “娘的,找死!”王进心中有强烈的不甘心,这仗义儿军还未打,就先跑了一半,没有什么比这更加让忘记憋屈的了。 拈弓搭箭,拿着河东军制式的弓,弦上的白羽箭微微颤抖,瞄准了那位将军胯下的战马。 敌军将领浑身重甲,只留个脸在外面,战马告诉奔跑,凭借着王进的射箭本事根本没有信心击中,只好射没有防护的战马。 王进有预感,只要把他射下马,后面的马在巨大的惯性之下肯定猝不及防,踩也能把他踩死。 这张弓是军中的一担弓,威力并不太大,王进没有什么射箭经验,但是他枪打得很准,料想其中的道理也是相近的。 三点一线,王进闭着右眼,感受到了一点侧风,又把箭王左边移了半寸,距离比较远肯定是抛射,随意又把箭簇往上抬了一些。 其实不止王进一人想到了要射,很多人比王进更加早的想到了,可惜的是都打在重甲之上,或者被护卫给格挡了。瞬间,那位将军已经冲进了阵中,一柄大刀,左右挥舞,像被收割的韭菜一样,倒下去一茬。 王进已经紧紧地瞄准了他,感觉自己进入了最好的状态,了解了马屁上下起伏的节后,王进果断脱手。 那支箭如同流星一般穿梭而去,弓弦“砰砰”的暴力声音显得是那般的美妙。 王进有感觉,这支箭要射中了,那么战场的情况就要改变,自己就可以反攻, 其实只是一瞬间,王进却感觉像过了一个世纪那般漫长。敌军将领左右挥舞的手臂突然停止,愣在那里。随即手里的长刀落在地上,一头栽倒下马。 那些随他一起冲进来的士兵刚刚还勇猛无比,瞬间变得杂乱无章,纷纷跳下马了,服气了那位将军。 离得比较远,听不见那边的具体情况,但是看到那个将军歪着脑袋,箭矢插在头盔与重甲之间的喉咙部位。 王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明明瞄准的是马,偏偏射中了人,还射中了严密防护下的唯弱点,这歪打正着的也太幸运了。 “杨师厚死了,杨师厚死了!”前面传来了一阵欢呼声,王进大脑一阵眩晕,天啊,居然一箭射死了杨师厚! 王进放佛看见了自己命运的改变,建功立业不再是一句空话,自己也有机会成为一方诸侯。 “杀杨师厚着,义儿军王进,义儿军王进。随即许良也跟这喊道,右营的士兵们也纷纷喊道。 刚刚还气势汹汹的梁军也变得混乱不堪,无数冲锋的士兵纷纷掉头便跑,主将死了,这仗还怎么打? 王进不知道什么原因让杨师厚也亲自上阵,难道是为了鼓舞士气?可是现在却起到了反效果,反而拖累了大家。战场形式的逆转,让河东军士兵士气大振,冲进河东军阵中的骑兵被分割包围,无数刀枪在不断地翻转,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各种呼救,惨叫声蔓延着整个战场,无数人的生命随之而去。 “杀,杀,李应雄像一头暴怒的雄狮,来到了战场也就是来到了他的领地一般自在,那柄大刀在他手里被耍的虎虎生风,就在这时,王进突然拿起手中的刀冲着他扔过去。 李应雄感觉到了,回头一看,一柄钢刀正在向他飞来,再一看王进扔的,不由心如死灰,没想到王进乘乱杀他。 “噗”一声,李应雄还是站着,刀并没有伤到他分毫,再一看,身后躺着一具梁军尸体,正拿着刀。 李应雄感激的看了王进一眼,转头又去厮杀。 第六十章 晋州之战(三) 战场还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厮杀,杨师厚的死只是在一定的范围内引起了轰动,战场蔓延十几里,不可能每个人都知道,特别是在互相混战在一起的骑兵们。 王进提着刀快速杀向前面的梁军,刀走刚猛,自然耍起来要大开大合。可是王进的刀却走了偏锋,专门冲着敌人的薄弱去,不像李应雄那般跟别人硬拼。 突然,对面来了一个身着锁子甲的军人,看起来职位也是都头以上。散乱着头发,脸上全是血污,拿起大刀就冲着王进劈来。 王进没有办法,只能硬接,一股巨力从刀口传向他的手臂,差点把刀脱手。眼看不能力敌,王进且战且退,那个人好像就认准了王进一样,亦步亦趋的追着王进砍。 又是一刀,这刀角度刁钻,直奔王进面门而来。王进提起刀阻挡,身体向下蹲,果不其然,这刀力量很大,带着那人身体都有些前倾,要不是下蹲很有可能王进就连人带刀被掀翻在地。 手上的刀为了不让手臂受到冲击已经脱手,王进就地一滚,躲开了后续的一刀。 “好刀法!”生死相博,王进居然还赞叹起了对方的刀法,那人一愣,继而冷笑道:“去死吧!” 王进自然不可能引颈待戮,就在这个时候,突然贴近了他的身体,手中冒出一柄匕首,那是韩威派的刺客所持,他一直保留着,没想到今天用着了。 王进的姿势十分狼狈,几乎是在地上翻滚,匕首刺进了那人下体,王进又迅速脱离。匕首上的毒已经不是那么强烈了,可是还是有些的。 下体中了匕首,剧痛让那人扔掉了刀,倒在地上又有翻滚,嘴里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只是片刻,剧毒已经让他全身麻痹,随即一命呜呼。 ………… 战场上双方杀的还是平手,虽然河东军逐渐开始反攻,但是前期败得太惨,连带着义儿军也死伤惨重。王进手底下五百士兵早已经分散在各处,身边只能看到还在一边厮杀的李应雄。 王进也知道此地不能久呆,要另找河东军多的地方才好。“李副都头,我来助你!”王进看着一人对三人的李应雄大喊道。 李应雄一大大开拨开三人劈上来的刀大叫道:“痛快,真他娘痛快,好,王都头来陪某家一起,砍死这帮梁贼!” 李应雄是个不折不扣的战争狂人,战场厮杀反而使他如鱼得水一般自在不已。 王进提刀便上,两人通力合作,很快便杀死了那三人。 “梁军败了,梁军败了,弟兄们,追啊!”战场上的形式总是这样千变万化,不久前还是一团散沙的河东军放佛有如神助,也开始了绝地反击,不要命的向着梁军冲去。 “晋王必胜,河东军必胜!”王进一激动,喊起了口号,带动着整个战场到处充斥着河东军必胜的呼喊声。 这一仗,河东军惨胜,若不是因为杨师厚被杀,搞得梁军军心大乱,谁胜谁负还不好说。 追击与厮杀一直持续到了傍晚,梁军退进了城中闭门不出。河东军也因为死伤过于严重收兵休整。 ………… 伤病营中。 王进身为都头,在前面杂兵打扫好战场后,便进入伤病营中去寻找是否有右营的士兵,很多人并不是很认识,所以还带着个李应雄一同前去。 刚进入营中,王进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无数缺胳膊断腿的士兵正躺在床上不住的哼着,靠近营帐门边的一位肚子被利器破开,肠子都流出来一截,口中吐出鲜血,眼看是没救了。 不过他还在挣扎,嘴里吐着血泡,好像在说些什么。 王进俯下身去,耳朵凑着他的嘴巴“兄弟,你还有什么遗言?” “我不想死,救…救我,我想…想…回晋阳。” 这个时代的医疗卫生对于收了刀枪伤的士兵都没有什么办法,这种肠子都流出来的只能放在一边等死,那些轻伤的才是关键。 王进也没有办法,却又想不到什么话去安慰他,生离死别总是最唐人难受的一件事情,每个人都会对活着有着无限的留恋。 “把…我…的钱,给我母亲,她住在…住在…”最后这位士兵还是没有说出他母亲住在哪里,严重的伤势,加上严重的失血,让他脸色惨白的死去,眼睛都没有闭上,愣愣的看着伤病营的屋顶。 王进伸手合上他的眼睛,这时候杂兵看见这人已经死了,随即抬走,又抬进了一人。 竟然是许良,他被一箭射中手臂跟脚小腿,倒是不算太严重。 “许良,你怎么样,有没有事情?”王进不断地问着。 “没事,死不了,我命硬,阎王爷都不收。咳咳!”许良很乐观,但是眼神却有些落寞。 “都头,我们小队人全死了,十将也死了。” 王进低头不语,看着满营的伤病,他有些难受。军中的草药只能治愈一些小的伤口,而且还不能保证一定救活,伤口倒是小事,后面的因为感染而引起的高烧才是大事情。 别说是古代了,就是抗日时期,也因为不知道多少战士没有熬过这高烧而死去,盘尼西林在这里可是没有的。 “你好好休息,注意保护伤口不要沾上脏东西,我去看看其他兄弟!”王进低声对着许良嘱咐道。 李应雄显然是见惯了这种生死离别,脸色看起来没有什么异样,对自己生命都不在乎的人,也不会对其他人的生命有什么珍惜的。 不过自从王进在战场上救过他一命后,李应雄倒是对王进相当好了,一路上再也没有以前那种抬杠。 “都头,我看过了,这里没有我们右营的士兵了,恐怕……”李应雄欲言又止。 王进知道他想说什么,不过他不相信五百人全死了,肯定还有活着的人,只不过被冲散了而已。 “走吧!”王进心情有些失落,就算是杀了杨师厚的兴奋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战后的大营里一片狼藉,到处都是乱糟糟的,杂兵们不断抬着伤病进入伤病营,又抬着死人出来。 艰难的一天终于过去了,夜幕将领,就算是在营地里也能闻到血腥味。北方自古就是群雄争霸之处,不知道多少英雄好汉,士兵平民埋骨于此,这里死去的冤魂恐怕都找不到回家的路,因为不断地战争打扰这这里的安宁。 “是王进王都头吗?”王进正在感叹一将功成万骨枯,耳边传来的呼叫自己的声音。 “是我!” “周将军有请王都头到帐中一叙!” 王进心中激动起来,刚才的阴霾一扫而空,他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第六十一章 晋州之战(四) 王进也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还在为死伤的弟兄们感到伤心和难过,此时却一扫阴霾,走路都轻快了许多。 也许他的内心深处就是这样认为的,当了兵就要有死的觉悟,除了自己的家人,没有人会真心为你难过。听起来很残酷,但却是就是这么回事,那些死在荒郊野外的尸首,就静静地躺在地上,默默地化为尘埃,回到生命的起源。 王进抛开那些心烦意乱的事情,脚步轻快的走进了大帐之中。 灯火通明的大帐之内坐着好几人,王进低着头,没有一一去看,只想着自己面对的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局面。 “王都头,王进?”为首的人问了一声。 “正是末将!”王进忙回答道。 “你就是王进,杀了杨师厚的王进?” “是末将,末将看见了那敌将甚是张狂,敢直冲我义儿军阵,就拉弓准备射他的马,没想到却射中了他的脖子!” “哈哈,这杨师厚一辈子张狂,最后竟然栽在我河东军都头手里,怕是下了阴间也不甘心!”为首的将领笑的十分开心,像是了了一桩大心事一般。 “王都头,看见周将军还不行礼?”旁边有人提醒道,王进抬头一看,是李建及,还张承业都在这里。 “末将参见大帅!”王进经人提醒知道了这位就是李存勖手下大将周德威,此人乃是晋王心腹,前几次来攻晋州也是他率领的军队,没想到这意外的一次还是他,历史还是有惯性的。 “王都头不必多礼,今日你阵斩杨师厚,这样一份天大的功劳,理应厚待。我已经修书一封,代你向晋王请功!”周德威兴奋地对王进说道。 “只是一员敌将,末将哪里受得起如此厚待!”王进谦虚一番道。 “那可不是什么普通敌将,在我看来杨师厚那是朱温帐下第一猛将。今日你与军阵前,光明正大的将他斩杀,你说这份功劳大不大,恐怕朱温都要在开封发脾气了,哈哈哈!”河东与梁乃是世仇,连带着底下的将领们也是同仇敌忾,这些年互相之间打得仗不少,手里都有对方的血,看见对方倒霉,那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为了晋王大业,末将粉身碎骨浑不怕,只留衷心在人间。”王进张口就来,脸不红心不跳。 “好,好一个粉身碎骨浑不怕!我周德威最敬佩忠心耿耿的好汉,来日回到晋阳,定要与你开怀畅饮,不醉不归!”周德威像是捡到宝一样,一张黑脸都笑开了花。 “末将只是小小的都头,哪里有资格跟周将军同桌畅饮,周将军礼贤下士,真是让末将感激万分!”王进不由得说道。 “你用谦虚,王都头的能力我是知道的,他日必能飞黄腾达。好了,回去休息吧,明日还要再战,争取一次打垮梁军!”周德威对王进说道,看起来他们还要连夜讨论攻城事宜。 张承业也对王进微笑示意,王进弯腰对着众位将军一一拜谢,然后走出大帐。 帐外李应雄在一旁等候着,知道王进被喊来帅帐后,他的心情也是激动万分。这次王进铁定要加官进爵,这都头的位置自然要空出来,现在除了他,怕是没人有这个资格去争。 “恭喜王都头,我早就看出都头非池中之物,他日还要指望都头提携末将!”李应雄也掉起了书袋,看着他那张粗犷的脸,王进怎么看怎么觉得违和。 “兄弟我要是发了财,绝对少不了你们的份,毕竟是同袍兄弟。”王进心情不错,这次的功劳看来是很大的,官升个两三级不是问题,现在是都头,生个三级那就是指挥使了,王进心里有些激动,但是面上还是不露声色。 “这次阵斩杨师厚,恐怕不消三两日就会传遍三军,到时都头就是勇冠三军的人物了,卑职真是羡慕的紧啊!”李应雄倒是心直口快,有什么说什么,他是真羡慕王进。 要说勇气他有的是,可是这运气就不太好了,这王进初入晋阳,就得了个都头,现在恐怕要直接封指挥了,人跟人之间,真是不好比。 “会有机会的,只要肯在搏命,只要不死,那就一定能将建功立业。”王进安慰李应雄道。 其实这句话听起来是句废话,可是在五代是至理名言。只要不死,又肯在战场上搏命,想不发达都不行。 原因很简单,在这几乎天天打仗的年代,能活着打完仗已经实属难得,要是能坚持几场仗都活下来,一定能升官,长官们都死了,论资排辈也应该轮到你了。除非真是烂泥扶不上墙的,或者嘴巴大,得罪上司的。不然就算是在老实的人也能够拼一个出身。 李应雄感激的看了王进一眼,知道这是给自己的承诺,只要他升官,肯定保举李应雄担任这新都头。 ………… 两人一顿寒暄过后,都会到帐中睡下,本来满是士兵的大帐,现在几乎少了一半,显得空荡荡的。 王进打听过了,今天这仗,河东军死伤近五千,其中死的有两千,伤的三千,可是这伤的三千里面最后能有一千人能活下来就算是运气了。其他人都要仍受一番折磨后,痛苦的死去。 躺在床上,脑子里回想的还是战场上的厮杀,刀枪的碰撞,骑兵的呼啸,痛苦的惨叫,好似印在脑中一样,挥之不去。 王进又想起了家中的亲人,不知道玉儿和小蝶会不会担心自己。若是自己死了,她们恐怕下场也不好过,就算有张承业资助,失去了男人的女人在这乱世之红就好像无根的落叶一般。 一想到若是自己死了,妻妾就要被他人霸占,王进顿时心烦意乱。自己不能死,不但不能死,还要闯出一番大功业出来,封妻荫子,让她们也有莫大的荣光。 想着想着,一股困意袭来,明日还要继续攻城,若是能拿下来,那这次出征可就彻底圆满了,自己杀了杨师厚可是首功,若是能第一个攻进城去,那就是功上加功,搞不好也能去镇守一方,混个节度使当当。 带着无限的美好想象,王进沉沉的睡去。 第六十二章 晋州之战(五) 次日一早,河东晋军就开始了叫阵,在收拢了昨天的溃兵后,步军的力量依然很客观,还有力量在进行战斗。 昨日失去了主将的梁军彻底吓破了胆,坚守城门不出,河东军只好轮流派出嗓门大的高声叫骂,可是这些人骂人功力根本就不过关,颠过来掉过去就是那么几句,毫无杀伤力。 最终,在试过劝降信无用,使者被杀后,周德威终于下令攻城。 攻城是古代最残酷的战斗,蚁附的死亡率高的令人难以想象,守城的军队可以用很小的代价对想攀爬上来的人造成巨大杀伤。 战鼓如雷,号角凄厉,河东军杀声震天。 可是这第一关护城河就不好轻易过去,这种炮灰的活计是不会派珍贵的战兵去的,杂役辅兵们就成了最好的选择。 一队队辅兵推着小车,车前放着盾牌,猫着腰向护城河走去。车上装的自然是装土的袋子,先把这护城河填平了,才有机会摸到城墙。 城墙上,箭矢如雨。 相距的还比较远,很多守城器械还用不上,就是这箭就让不少没有什么防护的辅兵倒在护城河中。 护城河不宽,很快就被蚂蚁搬家一样的辅兵们填出一道一站宽的路,可是河水中已是血红一片。 “率先攻上城门者,赏钱千贯,官升三级!”周德威在做战前总动员。可惜,大家都不是傻瓜,首先攻上城门,那是铁定活不了,还要拿钱有何用呢? 攻城开始了,下面的弓箭手不要钱一般,向城头射箭,想压制城头的守军,为下面搬云梯的弟兄们争取时间。 “弟兄们,跟我冲啊!” 以为十将一马当先爬上了云梯,晋州城虽然不高,但也有十几丈,人在城墙面前显得是那般渺小。 瞬间,大队的辅兵跟杂役开始在督战队的催促下无奈的开始蚁附,一时间,城墙上黑压压的一片。 “砰,砰”一阵阵让人心惊肉跳的声音过后,趴在城墙上的士兵被滚石砸了下去,摔成肉酱,有的被檑木一扫,整条云梯上的士兵无一幸免,全部被扫了下去。 一个人死了,马上就会有另一个人顶上去。一条云梯被掀翻,马上又竖起了好几条,就这样守军与攻城方进行着残酷的争夺。 突然,王进看见城墙上面开始冒着烟,离着老远都能闻见恶臭味道。“不好,是金汁,快,快上城去。”底下的士兵们都知道那是什么,王进也猜出来了,城上的人正在煮粪水。 “呲”滚烫的粪水与皮肤相接触,云梯上的士兵顿时惨叫着摔了下来,皮肤碰到滚烫的粪水,立刻被燎起了水泡,随后便溃烂,这是液体,就算是穿着盔甲也无用,反而加大痛苦。 仍受不了痛苦的折磨,很多被金汁浇了一身的士兵跳下了护城河,想用冷水来缓解灼烧感,可惜很快尸首就漂浮在护城河中。王进看的是心惊肉跳,这样攻城不是找死么? 一波波的攀爬还在继续,所有人都已经疯狂了,弓箭手还在向城墙上射着箭,之间两个士兵正抬着一锅刚煮沸的金汁,正准备浇下去,被好几支弓箭被射中。滚烫的金汁向后倒去,城墙上惨叫声一片。 队伍还在不断地往上冲,已经有好几个人不知道是侥幸还是怎么回事都冲上了城头,随即便被守军淹没,尸体很快就扔了下来。 没有人后退,后面的督战队拿着雪白的钢刀正在看着战场上的一举一动,有后退的,立刻斩杀。 就这样,在不断地疯狂进攻下,梁军似乎也有些吃不消了,守城物资也逐渐匮乏只有金汁倒是源源不断。 “快,梁军撑不了多久了,连百姓都上城了。” 王进回头一看,发现是李拱在后面兴奋地说着。骑兵自然对攻城无用,只能在后方观战,当然这也是骑兵幸运的地方,不用去城头送死。 “呀,王都头,恭喜王都头斩杀杨师厚!”李拱看见王进很是兴奋,他伸出手来向王进不断挥舞着,又一阵小跑到他的跟前。 王进看了李拱一眼,脸上多了两条还很新鲜的伤疤,看来是骑兵混战的时候被伤的。 “王都头,这城池马上就要攻下来了!”李拱看着上了城头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很是高兴,城池攻下来,这里的每个人都有一份功劳,军官的功劳当然要大一些。 “李兄为何这么客气,我们还是以兄弟相称吧!”王进大概也了解李拱的想法。 “哎,王都头你可是河东的大功臣,兄弟我就不好高攀了。”李拱说的严肃,不像是笑谈。 王进没有说话,此时正是战斗最紧张地时候,他没有叙旧的心情。 “看,投石车准备好了。”李拱又是一阵大叫。 果然,高大的投石车已经准备就绪,车上放了巨石、火油罐,开始向城中投去。 投石车的精准度很差,靠的是无差别攻击。石头“嗖嗖”的就往城池中去了。 “轰隆”一声,一颗巨石没有飞跃城墙,直接砸在了城墙箭楼上面,箭楼瞬间坍塌,连带着里面的士兵也被活埋。 “打得好!”河东士兵看见这番情景,顿时兴奋起来,只是这投石车来的有些慢,不满怕是要少死很多人。 装满火油燃烧着的瓦罐也被投进城中,这个时代的房子基本上都是木质结构,很容易就起火,果不其然,一会儿,城中就燃起了浓烟。 “义儿军的勇士们,跟我冲啊!”指挥使拔出大刀,指向晋州城。王进也是义儿军的一员,虽然千般万般不愿意这样去攻城,但是毫无办法,毕竟连指挥使都准备亲自上阵。 王进拿起盾牌很钢刀,随着大部队往城墙边走去。城墙并不是直上直下,而是有一个斜面,王进不知道具体的角度,但是他测算不会超过三十度,这样的斜面倒是很适合搭梯子。 城墙很高,云梯更长,踩在军中杂役临时造好的云梯上面,王进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摇晃,像是一叶小船在波涛汹涌的大海里漂流,随时都有翻得可能。 他左手拿着盾牌,刀斜插在腰间,右手握住梯子,慢慢地随着前面的人往上爬。 “啊”就在王进低头慢爬的时候,耳边传来了一声惨叫,一个士兵从自己的身边掉落下去,身体上插满了箭,皮甲已经染红了。 王进已经爬了一半,后面的士兵也在逐渐跟了上来,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往上爬。城墙上面不断有滚石落下,最近的离王进的耳朵只有几寸距离,要是砸实了,免不了脑袋开裂的下场。 王进抬起头,他已经可以清楚地看见城墙箭垛后面梁军士兵满是血污狰狞的脸和闻到大粪恶臭味道。 “快要到了!”王进心中默默说道。他自己估算,离城头最多不超过五米,平时这个距离,就算是爬梯子也就三五步的事情,今天显得特别漫长。 前面的一位兄弟已经摸到城头的砖石了,刚伸出手想够着,一柄大刀从天而降,对着他的手臂就是一斩。带着血的手臂随风飘荡,落到了地上,那位兄弟惨叫一声,也如同落叶一般,摔落在地。 王进回头看了眼城下,蚂蚁般的人群仍然在不断地来回走动,已经离地二三十米,风渐渐打了起来,他的腿已经不由自主的开始抖动。 没有办法了,今日不成功便成鬼,娘的,老子跟你们拼了。王进咬紧牙齿,几步就爬到了城头边。吸取了上一位的经验教训,他没有直接伸手,而是用盾牌扣着墙壁内沿,借助力量,一下子跳了起来翻滚上了城墙内。 刚一落地,两柄刀就随即向他劈下。王进反应很快,一抬手上的圆盾格挡住了这致命一击。猛地一挥手,两柄刀就被他甩开。刀的力量并不大,可能是长时间的激烈战斗让他们也用力过度,手臂肯定也是酸软无力。 王进成功的登上城头为后面的人赢得了安全上城的机会,一下子,沿着这条云梯上来的义儿军有好几个,王进顿时感到压力大减。 “杀!”王进大喝一声,朝着那两个劈砍他的士兵就冲了过去。两个梁军没有想到王进会孤身一人对他们两人,动作稍稍有些迟缓。就是这一愣神的时间,王进的钢刀已经准确无误的砍中了一人的脖子,鲜血飞溅。 那士兵捂着脖子,喉咙“咕噜咕噜”的喘着气,嘴里也有了血沫子,瞪圆了双眼,不甘心的倒了下去。 另外一人看见同伴就这么死了,脸上全是愤怒。“沙陀蛮夷,老子撕了你!” 虽说河东的通知阶级是沙陀族,但这军中还真不是沙陀人多,沙陀人是游牧民族,主要是骑兵。 他们估计也没有见过真正的沙陀人,与汉人的差别还有有一些的,至少可以一眼分辨出不同。 城墙上已经乱作一团,城内也燃起了大火,浓烟滚滚。王进在这浴血拼杀的关键时刻,脑子里面居然想起了一首诗“苍山如海,残阳如血”虽然现在并不是黄昏时刻,但是这内中意境倒是一模一样。 剩下的一名梁军衣甲破烂,刀上面也满是缺口,但是眼神凌厉无比,充满了怨恨与杀戮。 战场上的士兵们根本没有仇恨,可是为了活下来,必须要建立仇恨,你不杀他,他就要杀你,很现实的问题。 梁军士兵拿起手中的刀,向着王进混乱砍来,没有任何招式,当然也没有规律,就是疯魔了一样。这种浑身都是破绽的进攻在王进看来简直是找死,但他理解这位梁军士兵内心的想法,痛苦、绝望。 “噗嗤”没有华丽的打斗,没有惊心动魄的搏杀,就是普通的一刀,结果了那梁军士兵的性命,也结束了他的痛苦。 “城门破了,弟兄们冲进城去,抢他娘的。” 五代时期最血腥的一幕即将要造王进的眼前展开。攻城的一方付出的代价太大,士兵的怨气也就越大,在生死线上徘徊的河东军人需要发泄自己积攒已久的恐惧与愤怒,屠城就成了他们唯一的发泄途径。 王进很想去劝一劝,理由很简单,空城对晋王有何用呢?可是一群发了狂得乱兵,如何去阻止,恐怕就是周德威来了也弹压不住吧! 最终,将领们还是有长远打算的,没有让屠城。不过为了安抚士兵,大帅宣布,纵兵三日。 第六十三章 残阳如血 晋州虽然重要,但是按照人口来说仍然是个小城。唐末时候只有两三万户,不到十万人口。经过黄巢大乱,五代初期军阀混战后,剩下的不足一万户,而且土地贫瘠,百姓穷苦。 为了城中的守军,城中百姓家中的粮食、铁器早就被搜刮一空,成年男子还被强制要求上城协助守城,城中的男丁就更加稀少,此时都是些老弱妇孺。 街上的乱兵正在挨家挨户的抢劫,有敢反抗者立即格杀,到处都是士兵放声大笑与百姓们凄惨的痛苦哀嚎。 王进走在这晋州街道上,感受着千年前的时光。身边的血腥、杀戮、淫笑、痛哭像电影里面一幕幕情节,在王进眼前播放。 一个拄着拐杖的老人,眼睛瞎了一只,瘦的皮包骨头,脸上满是伤痕。冲着街上的士兵大叫道:“你们这帮乱贼不得好死,可怜我的儿啊,你们死的好惨啊,老夫与你们拼了。” 老头的儿子估计是梁军或者被梁军强行征用的杂役,这么大年纪死了儿子,心情可想而知。 连走几步路都困难的老头拿起拐杖,冲向正在街边抢夺财物的河东士兵。 “老东西,你儿子就是我杀的,来啊,找爷爷报仇!”那河东士兵也是嘴贱,还刺激他一下。 “啊啊,你还我儿命来。”老头估计以前也是当过兵的,拿拐杖的姿势很想军中拿长矛,往前刺的姿势都是一模一样。 “来,冲爷爷胸口刺!”那个河东士兵好像觉得很有趣,继续刺激到。 当然,拐杖可刺不穿皮甲,用力过猛的老头一下子趴在地上,头都磕出血来了。 那士兵一只脚踩着老头的背使劲的碾着,旁边的人大声的叫好。 “踩死这个老东西,他娘的,这么一把老骨头怎么活这么久,死了还能省点粮食。” 老头已是风烛残年,哪里受得了这般对待,不一会,就两腿一蹬,气绝而亡。 “哈哈,这般不济事,还他娘有种来挑衅老子。走,前面有家布匹铺子,抢几匹回家取媳妇用。”士兵大笑一声,招呼旁边哦弟兄又去抢劫去了。 王进看着惨死在地的老头,感慨万千,他会不会年轻当兵的时候也这么对别人呢?这个年代的兵可没有什么是非观念,能够活下来就是最大的愿望,什么礼仪廉耻都是放屁,仁义道德连那些老学究都不说了。 这就是五代,血染的五代。 ………… 天色暗了下来,战场已经被杂役打扫干净,这回的伤病比昨天还要多,估计又得死一大批,城外已经挖好了大坑,死亡的士兵被剥去了皮甲扔了进去,那帮杂役已经把死亡士兵身上值钱的东西全部都剥了下来,进了自己的口袋,虽然并不一定能保存多久。 人生在世,财物生不带来,死不带走,在这些死亡士兵的身上得到了最好的印证。每个人几乎都是赤条条的扔进了坑中,浇上了火油。 现在是夏天,尸体没有办法处理,就算是埋在地下也没有用,说不定就会被拿条野狗、野狼拖出来,到时候还是会有瘟疫,最好的办法就是一把火烧掉。 熊熊的大火已经燃起,尸体在坑中因为肌肉的收缩不断地坐起,躺下,火油融合着人体脂肪燃烧的“滋滋”作响。 战场土地上面满是鲜血,晚风刮起来了,火焰被风一吹燃烧的更加的旺,尸体燃烧的气味混杂着浓重的血腥味冲击着每一个人的鼻腔。有些新战士被眼前的景象吓坏了,一想到自己也有可能最终被这样焚烧,都哭了起来。 “都他妈不许哭,瞧你们这帮废物的样子,是河东军嘛,当兵就要知道自己的命!”那位军官指着燃烧的大坑道:“这就是我们的命!都给我记住了!”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不知道是谁开了头,围在火坑外面的军人开始唱起了古老的军歌,放声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王进眼睛也湿润了,这是军人表达内心的方式,也是最好的方式。为死去的战友唱上最后一首战歌,愿他们来世安安稳稳做一个普通人,再也不要参与这血腥的厮杀。 梁军的尸体也被扔了进去,生前你死我活的对头,死后却要在一个坑里燃烧尸体,身体都交融在一起。 夕阳已经快要彻底消失在地平线,剩余的红光将这片血染的大地又增添了一片殷红,远处的大山傲然挺立,它们见证了人世间千年的争斗,并且将继续见证,直至永恒。 ………… 三天的**发泄终于过去了,那些冲进城中的乱兵们手提腰带,抢的盆满钵满。他们不光是抢东西,还抢女人,不管是已婚的妇女,还是未出阁的小娘,都被这些禁欲已久的士兵们尽情的蹂躏,没有人会可怜喝些柔弱的女人,胜利者总是能够获得战力品,她们就是最好的战力品。 ………… 攻下了晋州,朱温的重要据点,梁国朝廷恐怕已经是乱成一锅粥了,那个好大喜功的皇帝恐怕不会善罢甘休,他的城池丢了,手下得力将领死了,最关键的是打败他的是他毕生的死敌这口气绝对是咽不下去,怕是消息已经传到了汴梁,不日就会发来大军重新夺回此地吧! 晋州周边还有很多小城,河东军人困马乏,没有能力也没有兴趣去获得,只要能控制住着最关键的晋州,其他的小城就是在攻击范围之内,慌乱的应该是他们。 现在是天佑七年,柏乡之战按道理来说是发生在这年的十一月,可是历史已经改变了,不存在的晋州之战再一次上演,着朱温恐怕更加仍受不住,等不到刘守光进攻王镕,就要提前发动战争了。 王镕已经彻底与朱温决裂,刘守光在幽州也是蠢蠢欲动,囚禁了自己的父亲,自封卢龙军节度使,不对外战争转移注意力,恐怕内部的压力会让他手忙脚乱。 回家了! 张承业已经找过王进,两人在帐中详谈了**,这场战争给王进带来的不仅仅是战功,还有威望,信任。只要能保持住势头,将来定能一飞冲天。 从潞州开始,义儿军已经在外快两个月。当时一起出征的三千人如今只剩下了一半,还有一半的将士永远留在了这片土地上,他们的亲人只能对着遗物痛苦流涕。 走在归途,右营剩余的百十号人都沉默无言,王进走在最前面,旁边是李应雄,还有骑着马的许良。他最终还是熬了过去,高烧并没有让他失去生命,反而更加精神。 也是,一个如此有意志力的人怎么会败给小小的高烧呢! 回家了,终于结束这该死的战争,回到家中,在玉儿与小蝶的温柔下,抚平心中的创伤,忘记生离死别的痛苦,得到应得的厚赏。 第六十四章 温暖的家 来时因为紧急,走的很快。回去的时候却放下了一切沉重的包袱,粮草也从梁军那里得到了补充,吃穿不愁的河东军走的慢悠悠的。 不仅仅因为疲惫,还有对见到兄弟父母的恐惧。胜利者回到家乡,并不是所有人都欢声笑语的,那些战死的士兵们的家庭就如同陷入了地狱。出征时的亲人相送的那一刻还历历在目,如今回家了却只带回了遗物,这样巨大的反差有谁能受的了。 想着自己回家,家中小蝶与玉儿肯定会去城门迎接,如果没有等到自己,他们该会有多伤心啊。 一路行军,到达晋阳时已经是八月初了,天气逐渐凉爽起来,再也没有前段时间那般酷热难耐,王进的心却跟天气相反,愈加的火热起来。 他就是小蝶与玉儿的春闺梦里人,怎么不让他心急如焚。 ………… 晋阳,张承业别院,也就是王进现在的家。 “姐姐,姐姐,阿郎有消息了。”小蝶花蝴蝶似的一蹦一跳跑向后院。 正在房内看书的玉儿本来就心神不宁,手捧经书却怎么也看不下去,原本想借着佛家经典静静心神,谁知道一颗芳心越看越乱。 听闻小蝶的话,她暮然站起,脸上泛着红光,急急的对小蝶道:“什么,老爷有消息了?现在在何处?” “张公已经派人向府上报信,说今日就可以进城,现在估计离城不到十里。”小蝶喘着气说道。 “那我们去城门迎接郎君吧!”玉儿一听王进快要到城门了,赶紧道。 “姐姐,你…不换件衣服吗?”小蝶看着玉儿的穿着,捂嘴轻笑。 玉儿一看自己的装束,俏脸一红。她身着绯色对襟窄袖儒衫,那布料薄如蝉翼,在这初秋穿在合适不过,下身月白色长裙,一头秀发随便挽了个反绾髻,充满着少妇的情调。 修长雪白的脖子,丰满挺翘的臀,妖娆的身段在那薄如蝉翼的料子中完全展露出来,胸前的粉红色的抹胸也是隐约可见,这完全是一副居家少妇的装扮,出门可就要春光外泄了。 “呀,看我着急的,我去换身衣裳。”玉儿激动的脸都有些红了。 王进要回来了,自己要把最美的容貌献给自己的夫君,玉儿怎么会怠慢梳妆打扮呢。 一番精心打扮后,玉儿和小蝶登上了自己马车,两个心情激动的女人向着城门去了。 河东军已经距离城池不足五里,王进都能看见晋阳的城墙,心情不由得有些激动,回到家里有可以舒缓一下近些天紧张地心情,战场上的腥风血雨就要远离自己。 进了城门,果然很多百姓到城门迎接,不断有人在大军中寻找着自己的孩子或丈夫。 “二郎,二郎,你回来啦!” “夫君,这里,这里……” 亲人安然无恙的回家来,那一瞬间的幸福是旁人无法感受的,心中的一颗大石头终于落在地上,整个身体都轻松万分。 “我的儿啊,你就这么去了,尸骨无存啊!”街边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坐在地上大声的哭泣,他已经打听过了,自家孩儿死在了晋州,顿时天旋地转,哭的昏厥过去。 王进看着这一幕幕悲喜剧,无言以对,其他将士们对这样的场景看的多了,早就麻木,谁知道下一次死的会不会是自己,还是抓紧时间跟自己亲人团聚才是硬道理。 玉儿和小蝶就在马车中掀起小帘,两双美目睁得大大的,唯恐看漏了过去。 相比于玉儿抒发感情的含蓄,小蝶则热情的多,她一面叽叽喳喳的跟玉儿说这话,一面提溜这大眼睛注视着街上的人来人往。 终于,满面风霜的王进出现在她们的视线之内,玉儿双氤氲着雾气,身体都有些微微颤抖,两个月的朝思暮想,终于等来了爱郎的归来,如何不让她心潮澎湃。 伸出那双青葱玉白的柔夷,抚着不断上下起伏的胸口,还是难以压抑难以描述的激动心情。 小蝶却忍耐不住,大声的呼着王进。 “阿郎,我们在这里!”声音有些大,引得很多人侧目而视。 王进的耳朵很灵,一下子就听出了声音的主人,惊喜的转过身来,看着马车中的一对壁人,小蝶的青春与玉儿的妩媚的脸展现在他的眼前,他恨不得立马冲到她们身边,搂在怀里,肆意爱怜。 不过还要去军营中整理事物,不能直接回家,王进强忍激动之情,冲着马车的方向挥动的手臂。 回到军营中,听着指挥使大人安排好一些普通事项,王进便急匆匆的回家。 一入家门,王进便完全放松了心情。 看着在门内等候自己的娇妻们,心中百转千回,柔情蜜意顿起。一只手拉住一个,也不管下人们在一旁看着,直接来了个湿吻。 “老爷,不要…不要在这里,我们会屋里去吧。”玉儿很不好意思,毕竟大庭广众之下,王进这样做实在羞人。 王进放来她们的脸,在****上有摸了一下,说道:“你们有没有想我啊!” 玉儿低垂的臻首,几根青丝滑落在侧脸,小巧玲珑的琼鼻轻轻吸着起,说不出的娇柔可人,看的王进心中一股火升起。 进入内宅,王进才注意到小蝶跟玉儿的穿着。 小蝶不必说,小姑娘头发挽成燕尾髻,还带着两片饰物,配合着那张圆嘟嘟的脸,说不出的娇柔可爱。身着烟纱散花裙,紧贴着小小的身段,像个小公主一般。 玉儿年岁稍长,气质则更为妩媚动人,她则挽着回心髻,上身撒花烟罗衫,下身八幅湘水裙,外罩湖水蓝罗纱。身材高挑,玉颈细长,好似仙女下凡。 “阿郎,出征日久,怕是累着了吧,妾身服侍你沐浴吧,已经叫准备好了。”玉儿看着满身尘土的王进,心疼不已,忙说道。 王进这跟她们也算是老夫老妻,这伺候洗澡也不像当初那般扭捏,便道:“小蝶跟玉儿陪夫君一起洗吧,我可想你们紧。” 玉儿羞怯的笑了笑,并没有回绝。小蝶倒是傻傻的,奇道:“木桶就这般大小,如何容得下三人,那还不挤得慌!” 王进哈哈大笑,一手抱着一人的腰,向浴室进发。 ………… 泡在温热的水中,经月的疲惫感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小蝶和玉儿一个站在在前,一个在后,温柔的为王进按摩着。 浴室中雾气环绕,玉儿在前,两臂的衣衫挽起,露出一段藕臂,十个灵活的手指头正在轻柔的抚着王进解释的胸肌,几滴汗水从她那张绝美容颜上滑过,说不出的动人心弦。 王进双肩感受着小蝶的轻柔按摩,舒服极了。闭着眼睛,感受着娇妻们的爱意,心中一片安宁。 摸着爱郎的胸膛,玉儿便会想起被这结实的身子压着时候的旖旎时光,不由得俏面潮红,口中发出一声细不可闻的呻^吟。 小丫头动情了,王进睁开了眼睛,似笑非笑的盯着她看。 由于浴室有些闷热。她已经把外罩的罗衫退去,身上只穿着一件小衣,弯着腰,粉红色抹胸内露出了惊人的嫩白,中间的沟壑已经初具规模。王进的小兄弟立马举旗抗议,呼吸也粗重起来。 玉儿似乎发现了王进的变化,那双灵巧的手在王进胸前两点上调皮的弹了一下。 这可就惹了大祸了,王进一伸手,便把玉儿拖进宽敞的木桶中。 “啊,老爷,你干什么!”玉儿娇媚的白了王进一眼,哪里像是在责备,简直是吃果果的勾引。 “小丫头,敢调戏老爷,让你知道后果。”看着被谁浸湿的抹胸紧紧地贴在胸前,两点殷红的葡萄高高的顶起,两团柔腻也清晰可见,王进简直憋的快爆炸了。 小蝶一看两人似乎要上演活春宫,顿时“呀”的一声,双手捂着通红的脸,不敢看眼前的场景。 “要不要一起啊,这里还能在容纳一个。”王进还想上演齐人之福,对小蝶笑道。 “不了,我还是回去吧。”小蝶年纪小,这么热辣大胆的事情可做不来。 “去房间脱光了等老爷去宠爱你,不要穿衣服哦,不然我会生气的。”王进无耻的发号施令,丝毫不顾及怀中还有个娇滴滴的大美人。 “嗯”小蝶鼻子里面哼了一声,快步走了出去。 玉儿一直微笑的看着,脸已经贴到了王进的胸前轻轻地磨蹭。 “郎君!”一声娇呼,原来王进已经捉住了她胸前的一对柔腻,温柔的抚着,还时不时用指甲刮蹭那颗充血的葡萄。 “嗯……”玉儿的娇躯不住的扭动起来,****在王进的下身磨着,那滋味简直销魂噬骨,荡人心魄。 玉儿的手也探了下去,准确的一把抓住,媚眼如丝,声若先音。 水不断地洒在玉儿的脸上,秀发早已散乱,贴在后背和侧脸。王进看她着媚样,忍不住起了捉弄之心。一只手捻着那颗殷红,凑在她的耳边道:“有多想我啊。” 玉儿一只手盖在王进的大手上,好像在帮助他揉动一般,嘴里发出动人的轻哼,“老爷,人家想的都湿了。” 王进听完,一口含住胸前一点,舌头不住的打着圈,手也伸到水下,在那沟壑间探索。 “哼哼,真是湿了。” “老爷不要逗弄人家了,求求你了。”玉儿被他弄得是在是受不了,又不敢大声喊出来,身体里像藏着一团火,急需找地方发泄。 “不要叫老爷,叫哥哥。”王进比玉儿大一岁,可不是占便宜。 “哥哥,来嘛,来怜惜人家!”声音娇媚无比,又带着一丝娇喘。 玉儿也是青楼出出身,这勾引男人的把戏不知道见过多少。 王进似乎玩上了瘾,咬着她晶莹剔透的耳珠道:“哥哥累了,你自己动好不好?” 说完就抱着玉儿的纤腰,让她准确无误的坐了上去,两人严丝合缝的连在一起。 玉儿臻首死死向后仰去,把饱满的柔腻完全展露在王进眼前,轻轻抬着半月,上下起伏着。 王进舒服的低吼一声,大嘴又凑上了那颗红的发紫的葡萄,拼命吸吮。 浴室里顿时响起了娇媚无比的声音,让人血脉膨胀。 这顿鸳鸯浴澡,王进足足洗了半个时辰,水都彻底凉了,才云消雨歇。 第六十五章 晋王 抱起软弱无骨的玉儿,享受着事后的温存,闻着她身上的香气,王进又是一阵悸动。到底是见过世面的女子,不像大家闺秀般的扭捏。又不像草原女子那样的狂野,时而大胆时而含蓄,对待闺房之事懂得知情识趣,真的让王进全身心都陷在里面。 “老爷,还有一件事情忘记跟你讲了,府上来了个女子,说是给你当奴婢的。”玉儿脸上带着笑意看着王进。 若不是她提起,王进早就忘记了这茬,不过他现在没有功夫管这些,便笑着对玉儿说道:“不管她,先关心关心我的娘子。” 浴后的王进换上了一身短衫,拉着出水芙蓉一样娇艳的玉儿进了房间,他要好好享受这难得的美好时光。 ………… 一整天的时光就这么过去了,第二天一早,王进就被张承业叫走,看他的样子显然是很重要的事情,王进没有多问。 “向前,这次你立下了大功,晋王要亲自接见你。”张承业微笑的看着王进说道。 “义父,需要注意些什么吗?”王进面色不变,其实心中早已波澜起伏。 刚到家的时候,王进酒真切的感受到了出人头地的的好处,王进从黑风寨抢回来的的财物,不光分给了将士们,自己也捞了不少。一些金银首饰都扔给了两位妻妾,剩下的也能补贴家用。 不止如此,地位的上升更加能够保护好身边的人,让她们不用在这乱世中颠沛流离。 马尔克斯在《百年孤独》中说道:“人们迁徙到一个地方,那里埋葬过亲人,此处就是故乡。”五代的河东没有埋葬过王进的亲人,但是却有他牵肠挂肚的爱人,这里就是他心安之处,就是他的家。人在一个地方久了,就会被慢慢的同化,王进已经开始融入到这个纷争乱世中去了。 晋王李存勖的府邸修建的十分宏大,王进以前去过故宫,不住的感叹古人的神奇。在他看来,这些建筑几乎脱离了时代的生产力水平,统治者利用手中无上的权利,领先了这个时代。 此时他也有这个想法。 宽大的大殿中,几根华丽的石柱上面雕龙画凤,河东诸将分成两排着在大殿之中,李存勖则高高在上。 王进没有抬头,这个时代直视君王是十分无礼的事情。 李存勖虽然被被朝廷封为河东节度使,但是他承袭了李克用的王位,此时的派头就是王爷的架势。 王进偷偷瞄了上面几眼,离得太远,看的不太真切,但大体轮廓但是看清楚了。李存勖身材高大,看来是继承了草原民族的特征,脸上的胡须也很茂密,身着圆领官袍,带着不知道什么款式的帽子,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王进上前来!”旁边的内侍尖声叫道。 这一嗓子打断了王进的胡思乱想,想到了自己身处的地方,不由得拘谨起来。 “末将拜见晋王千岁!”根据以前看的那些历史剧,王进说道。 也不知道这样称呼是否正确,没有人教他礼仪,只好按照自己的方式来了。 王进单膝跪在生硬的大殿上,眼睛注视着撑在地上的手,像座雕塑般,纹丝不动。 “你就是王进!”李存勖说话了。声音有些沙哑,又透着西北汉子特有的粗犷,说不出的感觉。 “是!” “好,抬起头来,让孤看看是什么好汉子阵斩杨师厚!”李存勖隐隐有些激动,但是掩饰的还算是很好。 想来也是,李存勖继承父亲的身份地位,自然也继承了父亲的仇恨。朱温就是他一生的仇敌。前几次亲征,对手都有杨师厚,两人对决互有胜负,但是想要斩杀杨师厚,那是不可能的。 王进刚一抬头,就对上了李存勖的锐利阳光,充满着霸道与侵略性,。注视良久,王进总算是看清楚了李存勖的相貌,出乎他的意料,一张毫无特色的脸,既不英俊也不丑陋,正如千千万芸芸众生一般,平庸至极。当然,大人物看的并不是外在,而是能力,李存勖的能力毋庸置疑。 “王都头,这份厚礼本王就收下了!” 王进顺着他的眼神一看,果然,案台上摆放着一个盒子,里面正是腌制好的杨师厚首级,可能为了防腐,脑浆已经被挖空,头部也有些缩水,远不如以前那般大。 想起了明朝时候计算军功的方式就是敌人的首级,王进不经想到这算不算是功劳已经放在了晋王的桌子上了,自己算是入了李存勖的眼。 “本王收了你一份大礼,这回礼肯定是要给的,周德威!” “末将在!” “你是河东军主将,这王进该如何赏啊!”李存勖突然问周德威道。王进没有想到李存勖到也有些幽默,加官进爵说的如此有趣,不免又看了他几眼。 王进已经是都头了,这次立的功劳很大,起码得升个两三级,王进心中的目标就是指挥使。 在他之前,各路节镇有功的人都已经的到了封赏,然后逐个回到驻地,义儿军本就是驻守在晋阳附近的武装,就在城外驻扎下来,所以最后一个封赏。 “殿下,宜授指挥使。”周德威道。 王进心中一喜,这正是自己想要得到的,指挥使已经是河东军中中层军官了,往上爬的机会很大。 “指挥使?”李存勖语气有些疑惑。 王进顿时心中一凉,按理来说,自己所里的功劳封个指挥使不算过分,为何还这种语气。 “指挥使怎么行,王进立下如此大功,帮孤除去心腹之敌,孤又怎么能这般小气。” 李存勖刚说完,底下文物瞬间不淡定了,指挥使已经不小了,王进也没有什么根基,在军中资历也少的可怜,,贸然拔高,别的将领肯定会有不满,再说他也不一定能镇得住场面。 张承业站了起来,好像有话要说,他也不同意王进的职位一下子升的太高。这不一定是好事,军中也有派系,将领们也是熬日子熬上去了,王进加入进去,说不定会受排挤,封个指挥使上下都服气,对未来的前程也有帮助。 李存勖一摆手道“七哥,你先坐下,我知道王进是你义子,不过我李存勖内举不避亲,只要是有才之人,必重用。” “周将军,河东还有什么军镇缺少镇将的?” 这下子,硬气的骚动就更大了。 第六十六章 坑 刺史跟节度使的的职务小一点,唐末五代初,各个藩镇内星罗密布的到处都是小的镇、乡。它们是藩镇维持最基本统治的基层组织。 藩镇把军队派到包括州县官所所在地的都邑、关津、险要等一镇政^治、经济中心,一般都是节度使的心腹将校。 “晋王,这王进立下大功,只是这刺史责任重大,王进又年轻,只及弱冠,这刺史之职是在有些……”周德威原本以为晋王只是封王进为指挥使,赞同的话都已经在脑子里面想好了,这下里完全懵了。 五代的刺史还与唐末不太一样,唐末刺史管辖区域有的可以大到一个州,权利也是有限,跟汉代更是被有办法相提并论,但是权利也是比较大的,可以影响到节度使的决策判断。 五代则完全不是一回事,一般管辖一个州的区域, 王进倒是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内心却是在翻滚不已,刺史,那不就是要牧守一方了嘛!大小也算是个军阀,对于他这种有野心得人来说,比在李存勖眼皮子底下当都指挥使要爽快多了。 想到这里,王进不由得回忆起北汉,被宋朝攻打的只剩下太原和周边几座小县,仍然负隅顽抗,搜刮财物孝敬契丹,企图利用契丹人挡住宋军北伐。 就算是到了这个地步,北汉主仍然想保住自己的地盘。因为他明白,有了地盘,就有了所想拥有的一切,包括地位、锦衣玉食、美貌无比的妇人、为所欲为的一切权利。失去了赖以生存的根本倚靠,到了汴梁,命运可就由不得自己了。 李煜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亡国之恨,妻子被辱,以前对自己毕恭毕敬的臣子一旦没有了忌惮,为了点钱财也敢强逼自己,老老实实的忍辱负重依然不能让人放心,最后被下毒,在巨大的痛苦中悲惨死去。 这一瞬间,王进脑子里面蹦出的居然是这些东西,他在想如果有一天李存勖也不放心他了,自己的命运比那李煜能好多少?李煜最起码还能忍,自己怕是死的更快。 大殿之上端坐着的李存勖仍然面带微笑,大权在握让他充满着自信,继位以来重重困难都被他化解,他的威信大大提升,此时正是他要一展宏图大致的时候。 看着底下叽叽喳喳的部下,李存勖的目光却盯在了张承业的脸上。 “七哥,您看怎么样。”张承业是他的手下重臣,也是良师,继位以来,忠心耿耿,帮助自己解决了很多事情,还保住自己的命,可以说张承业就是他的恩人。 不过张承业在军中的威信太高了,而且他还是河东元老,虽然现在看不出一点威胁,但是他也算是帝王。帝王心术是每个上位者都要学习的东西,他心中默叹一声,河东需要平衡了。 的确,李克用留给他的东西很多,几乎给了他能给他的一切,包括自己的得力干将。但是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些元老们凭借着资历,在自己初登王位的时候十分的嚣张跋扈,简直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李存勖也不是冒失之人,他忍,终于忍到了别人犯错的时候。对自己位置图谋不轨的叔叔李克宁。居然想用自己和母亲去换取朱温的信任,保住他在河东的权利。哼,真是蠢货,朱温是什么人?他会紧紧满足于自己和几个州县?他要的是整个河东! 幸好,李克宁野心虽大,这手段却是一点不高明,贪得无厌,得寸进尺,居然想靠恐吓自己来达到目的。 李存勖一想到当时自己为了迷惑李克宁,装作软弱无用的样子,就一顿心烦气躁。幸好,在张承业的帮助下,成功的除掉了他。 看着一脸惊讶之色的张承业,李存勖缓缓道:“这代州一直是契丹人攻击的重点,又是我河东兴起之处,不可不防,代州刺史李嗣源就很好。” 李存勖说了这么一大通,底下人还是没有体会到他的意涵,代州那是李嗣源担任刺史。李嗣源什么人?李克用义子,辈分高,威望大,怎么可能给王进这毛头小子让位。一提起李嗣源,李存勖的心情也不太好,这河东的利益集团实力强大,自己轻易动弹不得,处处受制于人,重要城池州县都是这帮人在把持,自己根本无力安插心腹。 “晋王,这代北五州刺史都有人选,而且皆是兢兢业业,不辞辛劳之人,眼下正是用人之际,不已调动,况且朱温对我河东虎视眈眈,恐怕不日就要大战,现在临阵撤换,恐怕会引起内部不安呐。”张承业也也劝道。 李存勖心中一阵烦躁,这只不过是他试探诸将得一招而已,其实根本不是这么回事情,王进功劳虽大,但是那又这般年纪就担任刺史的?他早已有打算,不过手下的人着实不给面子,自己只不过稍微提了一下,便引来成片反对,怕是这些人都是李存审、李嗣源的一派,纠结在一起。 “好,进来不是打下了晋州吗?就认命王进为晋州刺史,不必再议了。”李存勖拿出了当家人的作风,一下子就说定了。 晋州,那是晋军刚刚打下来的地方,人口凋敝,城防毁坏殆尽,现在只留一小队兵马在哪里防守。原本李存勖根本不想再晋州多呆,那是朱温的重要据点,不可能就这么放弃,可定要卷土重来,不如早早撤军,保存实力。 不过现在情况有变,开封传来的密报,朱温在朝会上大发雷霆,怒斥前方将领作战不利,导致大军溃败,丢失前进河北河东的重要据点晋州,而且魏博节度使杨师厚战死对朱温的打击尤其的大。 杨师厚能力出众,乃是后梁军中柱石,魏博军战力在五代那可是首屈一指的强军,下面的接任者就成了头疼的事情,据说诸位皇子都有要去争取的意思,当了魏博节度使,对皇位的争夺十分有利。 朱温知道自己的几个儿子都是不堪大用的,要不然也不会想把皇位传给义子朱友文,亲儿子不传,传给义子,朱温也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后梁的灭亡很大程度上跟这件事情有关。 此时此刻,王进却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晋州,自己刚刚在那里浴血奋战回来那里什么情况自己能不知道吗? 这是要把我往火坑里推啊。 第六十七章 家人 朝廷授予刺史的仪式是很复杂的,不过现在没有朝廷了,或者说李存勖根本不承认朝廷,他们效忠的是唐朝,唐朝已经没了,也就没有了要小众的对象、 除非,除非自己在建立一个唐朝。 王进知道,今年过后,梁晋争霸的天平将向李存勖倾斜,后梁在一次次内耗中走向灭亡。 ………… 七月末,河东的天气已经渐渐不那么炎热了,迎着初生的太阳,王进的宅子里面正在热火朝天的搬家。 要去晋州了,家眷自然不能留在晋阳,交通不方便,离别又是几个月一年见不着面。 小蝶正在房中收拾着她的东西,房门大开着,初生的太阳斜着照了进来,金黄色的光洒在她的脸上,说不出的柔美。 嘴角微微上扬,像是在想着什么美好的事情,手上的动作却依旧麻利。 “这些旧衣服就不要了吧!”王进闪了进来,看见小蝶还将从张承业府上带来的婢女一副整整齐齐的叠在一边,不由笑道。 “呀,阿郎走路怎么没有声?”小蝶抚着胸口,她刚才已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被王进突然的这一声吓了一跳。 “怎么会没有用,这些衣物都是好的,又无破洞。小时候可穿不了这个,那时候村里的姑娘们身上都是些麻布,还破了不少洞。那年娘亲给我做了件好衣裳,我高兴了半天,白天不敢穿,夜里等到爹娘睡了,拿出来偷偷换上,没有铜镜,就在家中水缸里看,黑乎乎的一团影子,可有意思了,不过第二天就被送到了张公府上,当了丫鬟。” 小蝶脸上带着微笑,仿佛说着不是自己的故事。 王进心里一紧,他无法想象,一个小姑娘,得到了一件葛布做的衣裙,晚上穿着去水缸里看自己的模样,一定美极了,可惜她自己看不见。 王进轻轻地拥着小蝶的肩膀,拉着她靠着自己的胸膛。男人在这种情况下一般都会豪气冲天,说着各种承诺的话语,来慰藉女人的心。可是王进一句话说不出来,他也想发誓以后会让自己女人锦衣玉食,绫罗绸缎,仆从如云。 他已经快接近目标了,可是这心中却无比彷徨,像是在悬崖蒙着眼行走的人一样,永远不知道下一步是坚实的平路,还是万丈深渊。;来到五代已经好几年,见识过得事情足以让他对这个时代有着深深地了解,简单的吃人儿子远远不足以概括这个世道的残酷。 河东军,斩首三级便可升为队正,王进凭借着杨师厚的脑袋,才夺了个晋州刺史职务,而且这个职务还是那么的危险。 一般来说,军中重要将领如果到外镇守,家眷都是留在晋阳,原因大家都明白,但是王进却很特殊。在这个时代来说,他根本就没有家眷,玉儿跟小蝶充其量只是个妾,可能在河东大人物看来,连妾都算不上,一个风尘女子加一个张府侍女,这有什么价值? 唐代的时候,法律明文规定,妾通买卖,在大人物们看来,妾只不过是一件物品罢了,用处是发泄,腻了一脚踢开,再无瓜葛。所以根本没有人建议往进留下家眷。 张承业已经跟他说过几次,要帮他找一户高门大阀联姻,不仅仅是为了联姻,也是为了他自己着想,结过婚的男人更容易被别人信任,因为他有了家庭,就有了羁跘,不会轻易去做一些疯狂的举动。 郭威的例子还在王进脑子中徘徊,不被君主信任,倒是全家被杀,最后就算是当了皇帝又有什么意思,每天被痛苦与仇恨笼罩着。皇位只能传给义子柴荣,自己孜然一身,暗淡离去。 王进打定了主意,以后无论去哪里,都要把家人带着,不能在这个没有人性的五代中冒险,他的某些观念已经被五代人同化了,但是做人的底线还在,作为一个现代人,没有什么比家人还重要的东西了。 “小蝶,这些东西带着留个念想就好了,到了晋州,给你买最好的布料得衣裳,把小蝶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坐我的新娘。”王进搂着小蝶动情的说道。 小姑娘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一脸惊喜的看着王进,不一会就被雾气笼罩了。她知道自己身份,只能做妾,做多就是一顶轿子,从侧门抬进家中,也就再也没有其他的仪式。可是女人谁不希望自己能八抬大轿,在亲朋好友的祝福下,与自己的相公喝了交杯酒,拜了天地高堂,坐在闺房里,满心欢喜的等着相公掀开她的红盖头。 这才是真正的被世间承认的婚姻,也是身份地位的象征。不过这些都与她无缘了,不过她还是幸运的,父母只是将她卖到了张府做了个侍女,没有狠心卖到妓院去,而且很幸运的遇到了王进。 “阿郎,小蝶遇到你真是上辈子的福气,阿郎去哪里,小蝶就跟着去哪里,给你洗衣做饭………”小蝶只是个侍女,她没有读过书,她正在笨拙的用自己的方式抒发着内心的情感,这是最真挚的感情,最美好的感情。 王进听了心都碎了,前世果如那个女孩子这么跟他说话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他都愿意,来了这里,什么也没有做,便收获了人家的心。 “妹妹这是怎么了,怎么抱着阿郎又哭又笑的,是不是昨日在床榻之上弄痛你啦?我说也是,把小蝶那番折腾,一点不知道怜香惜玉。”玉儿来找小蝶商量事情,刚走进来,便见两人搂在一起,心中微微有些醋意,便打趣道。 “姐姐怎么把这么羞人的话也拿来说呀,不理你了。”小蝶的脸都红到了耳根,昨夜被王进压在身下,身子就仿佛在云里面飘着,都有些神志不清了。要命的是这荒唐的阿郎把玉儿姐姐也叫进了房中,搞了大被同眠,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羞人的话,全被他们听到了。 “哈哈,昨个晚上可不是这么说的,还让姐姐救你来着,怎么今天就把我这个救命恩人忘了?” “……” 王进知道玉儿伶牙俐齿,小蝶哪里是对手,便帮她开脱道:”小蝶想起了以前的伤心事,这不正哄着呢嘛,你就别逗她了。” 玉儿也是玲珑心,知道这个时候不适合开玩笑,便一本正经的说道:“阿郎这次去晋州,怎么不多带用物过去,听闻这那里刚打完仗,城池都残破的很,缺衣少食的。” 王进本来就怕麻烦,如此差的交通环境,还带那么多东西,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嘛。而且该带的也都带了,那些家具字画什么自己根本没有兴趣,还带着干嘛。 辛亏有车马行经验的陈封与罗二猛两人帮忙找了靠谱的车马行,不然靠王进那就是两眼一抹黑,不知道要被宰多少刀,到了地儿,家当也基本剩不了几个了。 “东西够用便好,到了晋州总有办法在弄些来的。”王进知道玉儿养尊处优惯了,不是很适应粗茶淡饭的日子,也没有想着让她过苦日子,所以心中还是想着如何出人头地,让跟着自己的人都能有个依靠。 “妾身倒是没什么想法,不过这未来的夫人可不能怠慢,没有像样的物什不是寒掺人家嘛?“不知道为什么,玉儿今天语气有些酸,像喝了醋一样。 “夫人?什么夫人?我夫人不就在眼前嘛!”王进还想逗个乐,他可不认为女人撒娇吃醋怎么不好了,人都是自私的,没有人喜欢跟别人分享爱人,虽然这个年代讲究三从四德。 “昨晚阿郎不是说张公要给你联姻嘛,不知道是哪个大家闺秀,妾身也好提前准本,不能怠慢的主妇不是?”玉儿眼睛都红了,有要哭的迹象。 王进也是无奈,昨晚上夫妻三人一阵荒唐后,便开始温存,他就把张公要他联姻的事情说了出来,哪里知道玉儿当时就很伤心。其实他不懂,这个年代,妾根本没有人权,取了正妻,家中这些妾必定要受到嫉恨,特别是还没欧娶妻就有妾的,大妇肯定千方百计的找茬,就算把相公的妾打死了,这男人也没有地方发火去。 玉儿感到了深深地不安,她不知道以后的日子会是什么样子的,王进肯定是经常在外领兵,归家的时候很少,后院女人们就是大妇在管。要是大妇看她不顺眼,鄙视她以前的身份,以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王进总算是明白了玉儿在担心什么,一把抓过她的手。玉儿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居然抗拒的甩了甩,没有甩开,便歪着头,任凭王进握着。 “你们都是我家人,谁也欺负不了,这联姻也不是还没有准吗,相公我肯定找个善良的女子,跟你们和睦相处。”王进觉得自己这番话真是无耻,找了这么多女人还说让她们和睦相处,心中愧疚之情表现在了脸上。 玉儿也是一时有些自怨自艾,“这女子就像是风中的沙子,风吹到哪里就会落在哪里,我既然跟了你,便不会在多想的。” “不会的,你们看着吧,我与这世上的男子都不一样,我保证!” 两人抬着头,有些疑惑的看着王进,本来王进一脸愧疚的样子就让她们有些不好意思,这个时代的男子哪里会为这种事情跟女人浪费口舌,王进居然在这里又是发誓又是赌咒的却是与大部分男人不一样。 “你们都是我的家人!”看着已经升的老高的太阳,王进默默地说道。 第六十八章 粮草 西北残破的官道上,一队身着黑色皮甲的骑兵护送着三辆马车正在慢吞吞的走着。天色已晚,晚霞的余辉照耀在这些骑兵身上,腰间的雪白钢刀也散发着明亮的光。 王进一行人就在走这里。 “王刺史,这天色已晚,前面三里有一小村落,可以去投宿。”李应雄大声道。 王进来上任,自然要带些手下心腹,除了跟随自己的李柱子陈封、罗二猛之外,还跟李存勖将李应雄要了过来,就算是在义儿军,李应雄最多当个都头罢了,跟着王进来晋州,可以做镇将。虽说级别跟都头差不多,但是这是一个锻炼的绝好机会,能独当一面,日后在军中升迁也有好处,所以没有怎么说,李应雄就来了。 刺史上任当然不可能孤身一人前来,在这个乱世之中,护卫必不可少,王进在原右营中又挑选了十几人,许良就在其中。 ………… 到了村寨,已经是人去屋空,在这连年的战斗中,百姓们根本没有办法安稳的在家里种地,要们被拉了壮丁,要么就被乱兵杀死。 就在这空荡荡的村子里面住了一夜,第二天便又上路了,七月底出发,一帮人到了快八月了才到了晋州,一路上虽然没有什么艰难险阻,但是着实痛苦,眼下终于到了地方,怎么能不兴奋呢。 “刺史大人,这刚入城,定要安排一桌好饭菜,给兄弟们打打牙祭,这都饿得受不了了。”李应雄大大咧咧的说道,他还是原来那副脾气,改不了了。 晋州城外,原本攻城的军队早已离开,现在还守在这里的不足一千人。城外站着不少人,正是迎接新来的刺史上任的。 这里的最高长官也不过是个指挥使而已,一番无聊的寒暄后,宣读晋王命令后,顺利进城。 晋州已经被战火摧毁了,以前的摩肩接踵的街道上只有了了行人了了,根本看不到生气。 刺史衙门也被乱兵毁坏,坍塌的墙壁,碎裂的砖石,被大火燃烧后留下的梁木宣告着这里曾经的荣光。 没有办法,来上任的时候李存勖只是给了一纸公文,没有钱粮,王进空手来到这座几乎是空城的地方。 “王刺史,军中现在粮草奇缺,敢问晋王千岁是否让刺史带些粮草过来。”以为差不多四五十岁的中年人对着王进说道。 王进有些尴尬,来的时候大家都眼巴巴的看着,看到自己只是带着几辆马车,十来个随从后,脸色就变了。军人可不想文人那般矫揉造作,一般心思就写在脸上。 后面一位武将看着王进沉默不语,十分气愤的说道:”王刺史,大军在这一两个月,没天只靠着少许粮食度日,不时还要去山上挖挖野菜,这样下去,军心恐怕不稳,到时末将可是弹压不住。”这武将嘴里称着末将,行动上倒是没有一点作为末将的意思,十分倨傲。 “这位将军是?” “末将罗克敌,原来是河东步军指挥使,现在到了晋州,是这里的长官。”那武将倒是不谦虚,不过也没有说错,王进没来之前他确实是这里的最高长官。 “这河东粮草也是紧张,不曾有粮食给本官带来,不过本官定不会让将士们饿着肚子,肯定会想法子解决。”王进只能先打太极,这粮草在五代哪个军队不缺?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慢慢想。 “好,刺史大人今天的话末将记住了,军中还有事情等着末将去结局,就此告辞。”罗克敌看着年轻的王进,心里十分不屑,这粮草哪里这般好弄,反正只要你说了解决就好,其他的不管我的事情。 王进也不想与这臭屁的罗克敌多说什么,便直接让他走了。 这晋州没有文官,也就谈不上接风宴席,幸亏来的路上玉儿坚持带了些腌肉、咸菜、米粮,不然这第一顿饭怕是没有着落。一个刺史能混这么惨,也是绝无仅有。 街道上还有几家小酒店仍然在营业,破旧的酒幡迎风飘荡,门口却可罗雀。 “哟,客官,可真不巧,小店无粮,怕是找带不了诸位,见谅见谅!”老板是为精瘦的老头,看见这么多人进来,忙说道。 “不打紧,你没有我们有。放心,饭钱少不了你的。”李应雄大声喝道。 “这……”老板看起来很为难,不过眼见十几条军中大汉,带着两名女子,怕是不好想与。 “怎么,不行吗?” “行,只要客官有粮就好。” “在弄些酒上来,娘的,这一路可把我憋坏了,酒虫钻心的痒。” 老板看着这位军爷,欲哭无泪,这粮食都被军队征用走了,自家也是靠着以前留下的一些度日,哪里还有酒啊。 王进看着十分为难的老板,出来打个圆场,“不必了,现在城中粮食困难,不过过短时间就可以解决,你这生意照常做。” 那老板看王进脸面善,不想李应雄那厮般吓人,便大着胆子诉苦;“可不是嘛,这时日老百姓可没了活路,前些日子刚打过仗,梁军把成里能吃的都抢走了,后来晋又来刮一遍地皮,这没活路了啊!” 王进也知道这情况,大军粮草消耗惊人,后勤不利,只能拿百姓开刀,这城中情景怕是要人吃人了。 “你这厮,乱嚎些什么,还不快去做饭!”李应雄可没什么同情心。………… 一顿丰盛的晚饭王进吃的是素然无味,刚来晋州就遇到这么大的麻烦,不解决好恐怕这刺史当不安稳,粮食也不是凭空变出来的,一路走来,田地大多荒芜,根本没有人种。 “王刺史,这粮食我倒有个法子,你看行不行。”王进还在沉思的时候,陈封说话了。 “嗯,说来听听。”往进来了兴趣,陈封给他的感觉就像是一个足智多谋的师爷,总能想出不少好办法出来。 “现在的情况,只能去抢。” 王进没有缓过神,“抢?抢谁的?” “自然不是抢自己,附近不是还有几个县是梁军控制嘛,我们就去抢他们!”陈封压低声音,在王进耳边道。 第六十九章 乱相 第二天一早,王进这个刺史就带着手下的侍卫开始了巡视,先是最重要的城防。 血战过后的城墙还没有完全修复,外墙好几处坍塌的也暂时无力修补,士兵们饭都吃不饱了,哪里来的力气去修补城墙?只好先这么放着,再说了他们也没有打算呆多长时间,过几日说不定就撤回晋阳去了。 人总是这样的,在遇到困难的时候想着的永远是别人来解救自己,祈祷着老天保佑,比如现在,好多士兵跪在地上,求着王进。 “大老爷,小的两天就喝了碗稀粥,是在是没有什么力气了,求大老爷赏口饭吃。”城门上的士兵似乎已经到达了极限,没有恐惧的想着眼前的长官提着要求。 “王刺史,这件事情还要与罗指挥使商量,这毕竟是他的兵,不好太过干涉。”王进周围的小吏在他耳边悄悄的说道。 “你叫什么名字?”王进很温和的问着跪在地上的士兵道。 “小人叫……” “他叫废物!” 王进抬头一看,原来是罗克敌走了上来。 “王刺史。这是我的手下,不劳你费心。”罗克敌一脸阴骘的说道。 “罗指挥使,方才这位兄弟说的事情到时有些严重,这士兵为何两日没有吃饭?”王进知道情况绝对没有这么严重,因为他亲眼看见罗克敌与一帮军官在帐篷里面喝酒。←百度搜索→ “哼,这就要劳驾刺史您解决了,我这兄弟可是天天有饭吃,你不信可以问他。”罗克敌一脸无所谓的神态,盯着跪在地上的士兵。 “哦?这位兄弟,刚才你分明说已经两日没有吃饭,你们长官却说每天有饭食,莫非是你骗了本官?” “大人,绝无此事,小人和兄弟们已经两日没有收到军中送来的饭食,好多兄弟饿的躺在床上,刺史可以去看看。” “罗指挥,这?”王进看着罗克敌,冷冷的说道。 “周黯,你说本官没有发放粮食,可有真凭实据?”罗克敌没有想到军中真有人出来当刺头,原本只是想着王进来解决粮草,从河东发来的粮草一部分已经进了他的腰包,这些大头兵只能挨饿,本以为这种情况不会持续多久,谁知道王进也没有粮食,这下子可算是摊上了事。 不过,他可不会承认,罗克敌心道:“一个大头兵说的话就想来质问我?呸!你算个什么东西,老子当兵吃粮的时候,你他妈还在娘肚子里没出来,靠个关系弄个刺史也敢跟我在这唧唧歪歪。” 不过他还是要解决眼前的这个问题! “周黯,你说本将没有发粮食,你可有证据?要是没有就是污蔑本将,你可知后果。”罗克敌威胁道。 这周黯肯定是饿惨了,反正都是个死,也没有了顾忌,大声道:“王刺史,小人说的句句属实,军中都知道试着罗指挥偷偷的把粮食自己贪了去,自己喝酒吃肉,兄弟们连个西北风都没的喝。” “放你娘的罗圈拐子屁,老子杀了你!”一听自己的事情就这么被捅了出来,罗克敌脸上充满了愤怒。 王进看着两人在这里争论着粮食到底有没有发的事情,看着周围的士兵,脸上都是一片悲愤,但是无人出来帮助周黯,他们都迫于罗克敌淫威,不敢做这个出头鸟。 “罗将军,这样吧,就去军中粮库看看,到底有没有粮。” 第七十章 喝兵血 就在李存勖琢磨着王进的时候,王进也在琢磨着晋州的粮草问题。 五代时期武人治国,无论是汴梁朱温还是藩镇节度使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围绕着如何保存住自家的荣华富贵来的。 乱世之中,皇帝位置,兵强马壮者居之。为了保护自家富贵和避免其他人的觊觎,一般都是全力支持军事方面的建设。 现在看起来,五代时期的国家策略到像是军国主义思维,一切资源以军队为优先。 所以,就算是老百姓已经饿的皮包骨头了,粮食依然会首先满足军队的需求。 军官相比较于文官来说,比较不容易贪污,或者说贪污的难度太大,收获与风险不匹配,抓住就是杀头,这肯定会让那些小军官害怕的。 但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为了钱财,人从来不会缺少创新精神。各种针对粮草方面的贪污不断展开,各种看不见的手正伸进来。 一般的贪污都是针对粮食和空饷方面。古代通讯不畅,很多武将领兵在外,由于不断的进行战争,对于军队人数根本无法掌控,所以虚报兵额就成了武将们最常用的手段。但吃空饷来钱太慢,虚报人数肯定不敢过多,这不是北宋末年,那个时候,东京的禁军就在皇帝眼皮子底下,仍然敢丧心病狂的吃空饷。 说出来肯定会让人大吃一惊,拱卫汴梁的禁军有四十万,但是北宋长期实行的压制武将的策略让军事能力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这四十万禁军根本就是不堪一击,但是由于涉及到的利益牵扯实在是太广泛,没有人敢去动,也就造成了奇景。 从禁军中挑选八万尚且敢战之士组成拱卫京城的新军,然而由于政'治格局的变化,这个政策又被取消了,当然,这八万人也就散伙。当他们又回到老部队的时候,才发现军籍已经被取消,最后,没有办法的他们只能无奈的接受这个现实,另谋出路去了。 可是,朝廷仍然还在发这八万人的军饷、粮草、器械、官家的赏钱。明明这只部队已经被解散了,国库仍然要支出巨额军费,这笔钱就这么流入到武将的腰包里去了。 当然,为了封住大家的口,武将们贿赂文官,帮助隐瞒事实。到最后,除了大宋官家仍然蒙在鼓里,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但是其中牵扯到的利益实在是太广泛,没有人敢胡言乱语。 吃空饷吃到这个份上,北宋军制糜烂程度可见一斑,被紧人摧枯拉朽般的灭亡也是情理之中。 吃空饷对士兵的伤害还不算太大,没有伤到他们的根本利益,但是军粮就跟他们息息相关了。 军中将领在粮草还在库房里面的时候已经把自己的那一份以市场粮价最高价卖出去了。卖的钱揣自己腰包,有些心软的武将可能会稍微分润一点给手下大头兵,不过这样的情况几乎不会发生。 粮草都卖了,士兵们当然得饿着肚子了,不过也不会太狠,不然会引起士兵的强烈不满。,一般还会有一些发霉的、变黑的粮草运到军中的。 王进的脑子里面想的算是北宋时期禁军武将如何贪污的情况,他们就像趴在国家财政上的吸血鬼一样,不断的消耗着财富,却没有任何保家卫国的能力! 眼下这罗克敌不会也是如此的吧?王进心中也有不好的预感,毕竟河东军仍然处于上升期,李存勖的威望还是很强大的,命令虽然说做不到令行禁止,但是他的命令武将们大部分还是能不折不扣的完成,军队中这些弯弯绕估计也少的可怜。 第七十一章 搏命 虽说五代时期的粮草供应十分紧张,但是也没有到达这个地步,士兵们都在饿着肚子等待着粮食,每天望眼欲穿,期望从河东能够运来足够的粮草充饥。 时间已经是天佑七年,后梁开平四年八月,天气已经到达了炎热的顶峰,每天士兵们都是汗如雨下,消耗惊人,但是粮草方面却怎么也不能完全满足,难免引起士兵们的怨气。 “姓罗的,老子受够了,今天要是不给出个说法来,就是拼了我这条烂命也要跟你同归于尽。”周黯听完罗克敌的话后,气的是浑身发抖。俗话说,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这罗克敌只不过是指挥使而已,却如此张狂,让手底下的士兵不惜跟他拼命。 罗克敌用惊讶五比的眼神看了周黯一眼,差点没气笑了。在他眼里,周黯不知过是个小小的什将,而且不是他的心腹,平日里在军中说话的声音都不敢很大,今天竟然要跟自己拼命!要是这都忍了下去,那他罗克敌还如何在军中立足,以后同僚们会怎么看自己,上官会怎么看他?连个小小的下属都弹压不住,还有何脸面去继续单人军官? “周黯,你这厮乱讲什么鸟话,干顶撞上官,来人拖下去打四十军棍!”罗克敌气急败坏的命人将这不识时务的周黯拖下打,这还是看在王进在场的情况下才这么说的,要凭借他的的想法,早就把这周黯弄死了。 “哼哼,老子不服,有本事咱俩来真刀真枪的比试一番。你不就是靠着关系上来的嘛,当真是没啥没事,老子不怕你。”周黯好像实在故意气罗克敌一样,净说些罗克敌的痛处。 罗克敌还真是凭借关系当上指挥使的,要不然以他只有二十多岁的年纪,战绩平平的履历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走走到这一步的。要说这关系还不小,一般人只是知道他跟河东上层的将领有来往,还想还是i其人的心腹,但是具体是谁就少有人知了。 为了给自己的靠山惹上什么麻烦,罗克敌从来没有透露过哪怕一丝消息。因为他的靠山的身份十分的敏感,是后来的后唐皇帝唐明宗,河东主将李嗣源。只不过现在只是刺史官职,只不过人家那个刺史比王进这个岌岌可危的刺史好上不知道多少倍,而且人家还是李克用的义子,在河东的地位相当之高,加上显赫的战功,更加为李存勖所看重。 只不过李存勖初登晋王位,屁股底下的王位还没有完全坐稳,对于这些父亲的义子们,特别是战功显赫的义子们十分的忌惮。包括他的叔叔李克宁在内的一大帮人都是对晋王的位置虎视眈眈,甚至要出卖河东的地盘来换取朱温的支持。 在张承业的帮助下,李存勖在勉强的保住了位置,对那些功勋卓著的“亲戚们”更加的关照,监视诸位将领的行动,以免他们勾结军中大小军官,到时候生出事端出来。 李嗣源为了不让这位新晋王猜忌,告诫与自己来往密切的人要低调些。所以,罗克敌就算是靠山很强,也不敢轻易的拿出来冲门面。 不过此时此刻的他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给我将这厮拖到营外仗毙。” 没有耐心的他已经没有什么心思跟周黯在这里磨嘴皮子了,直接西陵将他打死。不过他似乎也忘记了王进还在他的旁边。王进看着这一出闹剧已经很长时间了,一直没有怎么讲话。 虽说沉默面对,但是事情的大体情况却是了解的差不过了,这时候正好出来打圆场。“罗指挥!何必如此?”王进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色彩,看着罗克敌的眼神甚至还带着一丝笑意。 罗克敌本来就是暴脾气,哪里受得了在他看来如同蝼蚁一般的周黯的挑衅,自然要给他一个狠狠的教训才肯罢休,本来是准备打个四十军棍等王进走后在好好修理一顿的,但是周黯的眼睛里看着他的眼神居然是一种无比凶狠的样子,就像在森林里面倍饥饿的狼群盯上的感觉,这让他感到十分的不舒服,背脊都有些发凉,对付这样的敌人,任何时候都不能手软,因为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跳起来咬你一口。 听到了王进的话,罗克敌激动的情绪总算是有些稳定了下来。毕竟王进还是刺史,论官职是他的上官,于情于理还是要给你分薄面,至少不能完全撕破脸皮。 “王刺史,这周黯乃是小人,竟然敢污蔑末将,有些话甚至有影射上官嫌疑,末将不只求与这周黯公平的打一场,生死不论!”看来罗克敌也是气的不行,想用周黯来立威。从闹事的人来看,无疑这周黯就是闹的最凶的人,只要将他除去,那些一同鼓噪者就会自己缩回去。 “刺史,小人愿意!”不等王进有所表示,周黯就迫不及待的出来表示自己的愿意去跟罗克敌打一场。 罗克敌就算是在不济事,也有些本事,不然如何上阵杀敌?王进心总顿时感到一阵无奈,这复杂的情况让他横不得把两人全部干掉才好,也就不用管这些破烂烂事情。 “周黯,你可想好了,这比试可是各安生死,没有地方申冤去,死了也就死了。”王进跟周黯说着失败后的下场,本来是劝说周黯不要意气用事,因为他已经看出罗克敌的目的,就是拿周黯的生命在为自己的立威,但是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劝说反而显的自己没有把控能力。 “好,诸位兄弟见证,罗指挥要与周什将切磋武艺,这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今天就在这校场比试。” 其他的士兵们都开始大声鼓动起来,这中事情本来就少见,今天居然能够看到指挥使与小什将比试武艺,顿时忘记了身体的劳累疲倦,纷纷凑上前来,围观他们俩的斗争。 罗克敌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浓后,他已经有把握几招之内就要了周黯的命。 第七十二章 哗变(一) 两人早已经开始剑拔弩张起来,对战一触即发。 王进心中其实还是很无奈的,自己来到五代已经很长时间了,相同的场景已经遇到三次了,军人们一言不合就要拉开架势进行决斗,这让他想起了中世纪骑士们为了自己的荣誉而战的故事。 没有想到这种事情又会在眼前发生,两人已经在校场上站定,积蓄着力量想把对方撕碎。 “你用什么兵器?”罗克敌问周黯道,他手中已经拿着一并长柄朴刀,锋利的刀锋向着自己的脸,厚重的刀背向着周黯。 周黯没有答话,转身朝后走去,从地上捡起一把腰刀,刀长约三尺,刀身狭,柄短。这把刀是河东军中常见的兵器,也是步战的主要武器。 刀身狭长,刀口锋利,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出寒冷的幽光。 王进看着两人的动作,周黯脸色沉着冷静,罗克敌脸色狂热激动,这是一件非常匪夷所思的事情,一个指挥使与什将在军中校场当着众多人的面展开生死较量,没有人去阻拦,没有人所不妥。大概是这些士兵已经受够了这种饥肠辘辘的日子了吧,他们要刺激,要找到发泄的途径,眼下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少废话,来吧!”周黯受不了罗克敌那种戏谑的眼神,那种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死人一样,他的心中既愤怒又窃喜。 愤怒的是罗克敌根本就看不起他,看他就像是在看一直待宰的羔羊,窃喜的是罗克敌的轻敌,他知道罗克敌的实力,在乱军之中却是有那么几下子,但是与自己的刀法相差甚远,从军之前,周黯就是有名的刀客,专门帮高门大户看家守院。 这份职业并不光彩,特别是他这种自诩为武林高手的人来说,简直就是耻辱,所以短暂的护卫生涯以后,就来到了军中。凭借着在晋州之战中的出色表现,斩首三级,荣升什将。 所以周黯的内心对自己的本事还是十分骄傲的,罗克敌看不起自己让他心中十分的愤慨。 两人拿着刀对峙了一会儿,没有妄动,都在等待着对方先出手。场面陷入了十分诡异的情况下,周围围观的士兵们噤若寒蝉,并没有平时军中有人斗殴时的狂热。王进站在点将台上就这么看着,心情居然是十分激动的,他很想看着两人在打斗中血溅当场,最好周黯能将这个罗克敌劈成两半。 王进也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个十分惊人的想法,如果刺史自己杀了军中将领,自己割据晋州会怎么样。 军阀谁都想做,那是比皇帝还要舒服的位置,在自己的底盘中无所顾忌,不用听命于任何人的指挥,还可以发展自己的势力。但是很快就被自己给否定了,想成为军阀送需要的条件非常多,除了要有自己的地盘、自己的军队、自己的班底意外,最为重要的就是要有强硬的靠山或者说是盟友。不然很快就会被人灭杀在萌芽之中。 这是意见非常危险的事情,在没有万分把握的情况下只能放在心中想想,而不能露出半分这方面的意图。 ………… “啊!”一声大喝声把王进的思绪拉了回来,周黯与罗克敌的战斗已经开始了。 没有华丽的技巧,没有电视剧中啰嗦的废话,一开始便生死相博,一点余地都没有留。 罗克敌身材粗犷,那柄朴刀使的也是虎虎生威,刚猛无比。周黯的腰刀比朴刀要细长的多,都快类似剑了。俗话说,刀走刚猛,剑走偏锋。周黯的路数自然与罗克敌是万分的不同的。 两人的招式都是简单实用,刺、捅,撩都是冲着对方的致命出去的,好不手软。看的周围旁观的士兵们是阵阵惊叹,很多人已经忘记了这场争斗爆发的原因是什么了,好像在看两人之间比试武艺而不断发出惊叹声。 王进旁边的以为文官模样的人凑到了他的耳边小声的说道:“刺史,在这样下去恐怕要搞出人命,死不是要出面阻止一下呢?” 王进心中暗道:“这可不就是冲着对方的命去的吗?恐怕拦不下来,但是又怕如果除了什么问题,上面怪罪下来,这个刺史最起码要担个领导责任,还是让他们停下来,心中那点龌龊心思还是不要太过于表露出来才好。” 就在王进刚想发话的时候,校场内发生了惊人的一幕。周黯的那柄腰刀照着罗克敌的脑袋就劈了下去,罗克敌举刀去格挡,但是那柄腰刀只是虚晃一刀,突然一转便冲着罗克敌的下盘去了 一刀惊艳的上劈让罗克敌猝不及防,甚至都没有做出什么有效的放手,就被那柄保养的十分良好的腰刀从大腿根部斜着刺了上去。刀入肉的声音沉闷,鲜血伴随着刀光喷洒而出。 鲜红的血液与白的耀眼的腰刀显现出让人炫目的对比,围观士兵的惊叫与罗克敌的惨叫声充斥这这片小小的校场之内, 罗克敌的一条大腿被从根切断,锋利的腰刀,加上周黯精妙的手法,巧妙的用力,毫不费力的就将他的一条腿切了下来。 “啊!啊!我杀了你!”罗克敌的一张大脸疼的已经扭曲了,但是军中汉子的那种强大的忍耐力让他居然没有立刻昏厥过去,看着自己大腿处喷洒出来的鲜血,就算他的承受能力在强也没有办法接受,大量的失血让他的脑袋昏沉沉的,眼睛一黑,昏了过去。 “你们还看上什么,郎中呢,快他妈给我滚出来!”罗克敌的心腹,军中副将急切的喊着郎中。 可惜的是,一条大腿断了,这种巨大创伤别说治愈伤口了,能不能保住命还十分难说。以现在的医疗条件,止血就是一件十分苦困难的事情,更加不要说后面十分凶险的伤口感染了,一般战场之上只是被砍了几刀,生存希望就十分渺茫。 “周黯,你竟然敢袭击指挥使,杀无赦!” 第七十三章 哗变(二) 罗克敌死了死因就是失血过多。 这下子问题很严重罗克敌是军中指挥使而且在河东高层也算是有强硬的后台就这么被手下的一员什将杀死了怎么说都难以让人接受。 “快将周黯抓起来。”副将一下子没有了主意他是罗克敌亲信罗克敌死了他的下场也不会多好所以他变得十分的紧张连带着说话的声音都开始颤抖起来。 也是这主将被杀并且不是在战场上二十在军营里面的校场上。 “王刺史这可怎么办?”副官没了主意拙计的看着王进问道。 王进没有搭理他这本来就跟他问题大。他是刚来上任什么情况还没有搞清楚就来到军中目睹这种事情到时候就算是他推的一干二净也没有人会多少什么。 见王进不说话副官心里总算是明白了他的想法这是不想碰这个麻烦要是王进管了搞不好连带他一起也要受责罚。 “王刺史你可要为卑职作证这是罗指挥自己要与这周黯比较卑职也劝不住现在出了事情卑职这身子骨可扛不住如此重大的干系!”副官话说的很明白这是要拉王进一起来担负这个责任。 王进此时脑袋已经转了好几道弯了这罗克敌死了晋州方便暂时陷入了权力真空军队的指挥权理所应当的要落入他这个刺史的手中毕竟他也是可以节制军队的。 “呸说好的生死有命怎的就反悔?你们这帮不守信用的官真是可恶!”周黯被五花大绑三个军中大汉压着肩膀手臂动弹不得只能瞪着牛蛋一般的大眼睛死死的盯着副官以及王进。 “娘的看什么看!给我往死里打!”副官正在气头上被周黯这么一瞅瞬间火气全部爆发出来了就是这个人让他陷入了绝境。 周黯被绑在了旗杆下沾了水的鞭子“啪啪”作响哼哼的抽打在周黯的身子上面。 周围的士兵们都噤若寒蝉他们本来也是粮草被扣的受害者而且当初周黯要闹的时候也是他们鼓动的但是此时此刻都不说话了。 虽然他们都上过战场但并不意味这他们都是视死如归的汉子。五代十国当兵的几乎每天都处在生死存亡的关头被死亡紧紧环绕的日子并不好过。他们在战场上杀敌并不是自己本身有多么的勇猛而是已经被逼到了绝境。 你不杀别人别人就要杀你。这种情况下就算是在懦弱的人也会爆发出血勇敢于与对方厮杀。 现在的情况却跟战场上大不相同没有死亡的威胁可是去帮助周黯的话那就不好说了。 周黯被皮鞭抽打的已经是伤痕累累仍然没有停下来的一丝。 “你们你们难道还想过这种饿肚子的日子吗?当兵吃饷天经地义。这些个狗官喝兵血吃兵肉!你们要是还这样窝囊以后饿死了正好地府里陪我老周做个伴哈哈哈!”周黯那沧桑而又雄壮的声音回荡在鸦雀无声的校场周围。 晋州这个五代兵家必争之地经过长年累月的战争、蝗灾、兵祸、重税。已经变的千疮百孔、残破不堪。这样的地方驻扎的士兵们的内心肯定是惶恐不安的眼前的镜像就好像预示着他们的未来一般残酷而又真实。 很多人心里的不满随着周黯的被打而升级了本来就是在生死线上徘徊的人总个人的内心深处也是有许多戾气的。想着自己为了上官出生入死连顿饱饭都没有这怨气也是极深以前是受制于无人领头而忍受着现在周黯已经跳出来了大家的怨气就有了发泄的地方 “杀了这个狗官!”不知道是谁的一声大吼周围的士兵们都对着点将台怒目而视。 罗克敌的副官惊慌失措指着下面的大头兵门就叫到:“反了你们了赶快给我滚回营房离去不然一律军阀处置!”这句话他喊的毫无底气甚至话音中已经露了怯。 “杀了这个狗官!”不说还好一说更加引起了士兵们的反感情绪到了这个地步了还在恐吓这些士兵。他们可是光脚不怕穿鞋的就算是哗变了晋阳方面总不会他们都赶尽杀绝吧!最大的可能就是派人来安抚一番最后不了了之。可能为了让士兵们出一口气还会找几个军官背黑锅。 王进一看情况不对劲明显是士兵们要哗变了这些乱兵一旦无人约束便会变的异常疯狂与危险。 “东家我们快走!”陈封也看出来大事不立马拉住王进的胳膊想带他离开这个极度危险的地方。 周黯还被捆在旗杆上面没有人管他而那些疯狂的士兵们直接冲向那些军官将校们副官已经被他的亲兵团团围在中间更外面则是一群发疯的士兵。 “不能走!”王进知道场面已经完全失控如果这个时候离开的话这些乱兵说不定就会冲进城里面将本来就伤痕累累的城池破坏的更加彻底然后为了逃避惩罚说不定心一横就投靠朱温去了。 他这个刺史可是刚上任一日就没了那该是多大的笑话。以后在河东无论有多大的靠山都不能保住他的前途。 “不行必须控制住士兵们的情绪要不然我们一个跑不了。”王进大声说道。 陈封心里暗道:“这娘的不是废话嘛。谁不知道要控制弹压骚乱可是这情景明显是没有什么办法了留下来说不定会因为高官身份被第一个杀死。” “东家这乱兵已经控制不住了!”陈封一脸焦急的对着王进说道。 王进快步走到旗杆哪里身边还围着十几个从晋阳一起跟过来的亲兵。 周黯已经被打的奄奄一息抽打他的士兵也早已经跑掉了现在就剩下他一个人垂着头散着发。 “快给周什将松绑!”王进一语惊醒梦中人陈封立即明白了王进的意思转身就去解绳子。 第七十四章 安抚 周黯绑在身上的绳子被解开了,瞬间一个趔趄瘫倒在地。之前收的伤实在是太严重,身上的皮肤都裂开,血肉模糊,样子凄惨无比。 “快,把周什将扶起来。”王进冲着身边的亲兵喊道,倒不是他真的有多么看重这个周黯,只是目前的混乱跟他有很大的关系,如果能让他出来阻止,可能会有很大的效果。 “啊!”周黯嗓子低声嘶吼着,想发泄身体上的痛苦,却又毫无用处,身体只要稍微一动便是撕心裂肺的疼痛。 “周黯,去让他们停下,保你前程。”王进看着周黯的眼睛说道。 周黯本来早就暗淡下去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本来以为自己这辈子算是完了,就算是能够苟且活下来,后面的日子也没有任何念想。难不成真的要投朱温? 这河东与后梁可是世仇,投过去也不见得有什么好下场,更重要的是自己的家眷还在晋阳,自己要是投了敌,他们的下场可想而知! 本来已经打算自我了断的周黯在听见王进的话后,心思又活络起来了。也许这个年轻的刺史能够有能力救自己。 陈封拆了绑在他身上的绳子,还没有等王进有什么表示,他一下子跪了下去。 “王刺史,小人愿意听您差遣!”得,王进以为还要费一番口舌才能搞定的事情,就这么简单的解决了。 “好!你在弟兄们心目中的威望不小,只要能将弟兄们安抚好了,所有的事情都包在本官身上还。”王进作出了自己的承诺。 周黯似乎有些不信,抬起头来看了王进好一会,才狠狠的咬紧牙齿转头便走。 “弟兄们,首恶以死,还望弟兄们保持冷静,新来的王刺史已经做出承诺,会保证诸位兄弟无恙,现在我们只要听王刺史便可,往后再也不用担心吃不饱饭。”周黯拖着疼痛的身体,在乱兵之中大声疾呼。 很快,在他附近的士兵开始安定下来,不再混乱。 王进一看情形有所好转,走到点将台高处,他想说点什么,而且很有必要说点什么。 王进不会婆婆妈妈的跟这些士兵们谈论什么粮草何时到这些问题,也不会谈论战场上的刀光剑影的危险,因为大家都知道。 “将士们,今天你们做的很对!”话一出口,引起一片哗然。不光是这些制造混乱的士兵,还有晋州其他文武官员都陷入到深深的震惊中去。 “什么意思?这当官的不是跟罗克敌一伙的吗?为何会为我等说话?”将士们很是不理解,但是都停下了愤怒的骚乱,开始安静下来了。 王进一看,知道自己第一步的策略实用成功,首先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力。 “罗克敌该死!你们知道他为什么该死吗?谁说一说?”不顾脸色铁青的副官,王进大声的冲着地下疑惑的士兵们喊道。 “因为他喝了老子的血,吃了老子的肉,老子都他娘皮包骨头了,他还是不放过,连皮都要吞下去。”胆大的士兵到处都是,很快就有人回答到。 王进很满意大家的反应,怨气这个东西需要发泄,不发泄堵在心里迟早变成戾气,到时候可是杀红了眼,六亲不认,谁也拦不住。 “不完全对,要我说,这罗克敌不知贪心而且愚蠢!”王进一对锐利的眼睛扫过一帮钱粮官,那帮军中小吏顿时嗒耷下了脑袋,不敢看王进。 “晋王交代,要他镇守这晋州。结果他不但克扣大家的粮饷,而且还跟那梁国朱贼有勾结!”王进语出惊人,欺负这罗克敌已经死了,没有办法张嘴否认,先把屎盆子往他脑袋上扣再说。 “啊!”果不其然,大家的表情都是惊讶万分,特别是那个罗克敌副官,面若死灰。他心里明白,罗克敌有没有通敌已经不重要了,王进既然这么说那么肯定有办法让罗克敌通敌的。 问题是他就要倒了大霉了,主官投敌,副官怎么可能没有问题,到时候身子上长了十八张嘴也说不清楚。 “本官已经掌握了充分的证据,证明罗克敌与那梁国有联系,而且乘机克扣粮草,削弱我河东军战力,此等小人不杀不足以平民愤。所以,周什将这是消灭叛徒,不但无罪,反而有功。明日本官上奏晋王,保举周什将为都头。”王进一通瞎忽悠,终于把气氛稳定下来,这招到时很有用,直接转移矛盾,让大家把矛头全部都对向罗克敌。 大家有了发泄的对象,愤怒自然也就消散了一大半,王进又说要保举周什将为都头,这下子连周黯都惊讶不已,原本只想着跟着王进能够保命,没想到不仅仅是命保住了,连带着还升官,这种好事情怕是想都不敢想的。 刚宣布完,大家都兴奋起来。也对,本来就是周黯领头,结果周黯在被惩罚的时候,很多人根本就不敢出头,还是最后被逼的没有办法,才放弃了一起开始炸营,大家都有些感觉对不住周黯。 “王刺史,你说话可算数?”一个黑脸大喊指着王进问道。 “本官做出的承诺绝对说到做到,本官可以用性命保证!”古代人十分重视誓言,一般人不会失信,否则将会遭到社会的唾弃,就像是明清时期的大商人一样,一般很少有字据什么的证明,都是靠着自身的良好信用。 既然王进都用自己的性命作为保证了,大家也都选择了信他。 “把这帮硕鼠全部给我抓起来。”刚刚安抚好士兵们,王进就迫不及待的将这些险些造成兵变的掌管钱粮的小吏全部给抓起来,他要一一将粮草从这些老鼠的嘴巴里面扣出来。 “刺史,接下来该怎么办呢?”王进一下子把罗克敌身死掩盖过去了,晋阳方面肯定会发现军中死了一个指挥使,而且死的不明不白,肯定要追究的,到时候罪责下来谁来担? 王进哈哈一笑,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回头对着陈封说道:“山人自有妙计!” 第七十五章 天佑六年 这场由军官克扣粮饷的事情就这么解决了,过程惊险,结局血腥,但是对于王进来说却是好的不能再好的结果了。 驻守在晋州的军队只有一千余人,除去罗克敌的心腹嫡系外,剩余可用的不足一千,但是这一千人现在完全是自己节制,完全不用担心别人插手。 更为关键的是,今年是天佑七年,后梁开平四年。这一年,无数大的事件在这片战乱横生的土地上展开,中国又将要赢来新的历史变革。 破败的刺史府已经被王进的两个女人指挥这吓人收拾的干干净净,窗明几净的卧室里面,王进捂着脑袋回忆这年到底发生了那些事情,但是以他的历史学素养,只能够想起一些重大的时间,其他的怎么也想不起来。 不一会,罗二猛一下子闯了进来。这里是卧室,也就是内宅,按道理来说除了王进其他人都不应该进来,但情况也特殊。 前宅的房顶已经坍塌,根本没有地方办公谈事情,只好把尚且完整的后宅作为临时办公场所。 “刺史大人,外面又不少官求见您!”王进初来咋到,就将晋州这个地方搅动的天翻地覆,着实震慑了不少心怀鬼胎之人。 “不见,让他们回去,好好想想还有什么遗漏的地方,不然我是不会见他们的!”昨日里,王进指挥大军充当搜粮队,进入城中官宦富豪家中查抄粮食,这一查结果是触目惊心。 外面已经卖儿卖女,易子相食,一副人间惨剧的模样。而这些官宦富商家中粮食竟然堆的满满当当,不过都藏的很隐秘的地方,要不是王进知道许多大户人家有地道密室,光靠那帮大头兵连一粒米也查不出来。 “好,我这就去把他们打发走,要不要在让人去他们那吓唬一番?”罗二猛也是穷苦人家出生,看着这帮为富不仁,为官不正的东西,着实气愤异常,恨不得当场杀了他们才好。 “等下,先别去,先晾一晾,我这里还有其他的事情问你。”王进看着罗二猛那咬牙切齿的样子,微笑的摆了摆手道。 王进看着罗二猛一脸严肃的表情,瞬间不知道问些什么才好?这年头,消息传递本来就十分的不畅通,有些事情可能发生了好几个月才传到各个地方,而且还不保证消息的正确性,毕竟经过多人之口,变成什么样子还有谁知道呢? “二猛,这去年这西北地界有什么大事发生没有?”王进问的十分笼统,根本没有什么重点,罗二猛也是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您想知道哪些?有些事情小的也不知道”罗二猛下意识的觉得王进问自己的肯定是不得了的大事情,平常那些鸡毛蒜皮怕是不能跟王进讲。 “也没什么,你就随便说说吧!”王进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漫不经心道。 “就说说说天佑六年的事情!”王进又加了一句,这天佑六年就是后梁开平三年。朱温代唐以后,改了年号,但是还是有很多军阀藩镇不承认朱温的后梁,认为他是谋权篡位,大逆不道,仍然用天佑年号。还有一些小的割据政权早已经建国,改年号。 其中有南吴天祐六年;前蜀武成二年;南诏即将建国;吴越天宝二年年,闽开平三年。 从年号就可以看出,各个节度使的阵营是什么。当然这些都是小政权,没有什么强有力的力量,真正能有改朝换代能力的还是北边的这几个军阀。 河东自然不需要多说,与朱温世仇李氏家族仍然自称大唐臣子,用的还是天佑的年号,岐王李茂贞用的也是。赵王王蓉虽然与河东暗通款曲,但是名面上仍然用的是后梁开平年号,卢龙军刘仁恭投靠了朱温,可惜被他的儿子给软禁了,一代枭雄就这么跌落了舞台。 这是大体上的势力分布,不过并不是十分准确的。这个年头,并不是非黑即白。就像大英帝国著名首相帕麦斯顿说的一样:“大英帝国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在这些军阀、眼里,这句话简直就是至理名言,军阀之间为了自己的利益,经常要周旋在不同的利益集团之间,没有人会把宝投注到一个人身上。 这样的例子还有很多,简单来说,五代的情况不能简单用这个来分辨敌我双方,是朋友还是敌人,完全看利益的大小。只要价钱何时,他们连自己都能出卖。 “这去年好像也没有啥大事啊!”罗二猛拍着脑瓜子,在哪里苦思冥想。 “有,有一件事情很大。” “说来听听。” “现在的燕王刘守光把他的父亲给关了起来,自己任命自己为卢龙军节度使,后来有说自己是燕王。自去年五月把他的兄弟兄义昌节度使刘守文关起来之后,立马围攻沧州。 沧州节度判官吕兖等推刘守文之子刘延柞为大帅,聚集兵马。坚守不出拒敌半年,半年后城中粮尽,我听从幽州陶过来的人说,那时候老百姓都吃粘土填饱肚子,那玩意儿能吃吗?不少人肚子涨的跟鼓似的,最后给撑死了!吕衮在城中抓些老弱病残,杀了腌起来重做军粮,哎呀实在是太惨了,跟当年吃人魔王秦宗权一样啊!” “今年正月初四,刘延柞终于坚持不住了,出城投降了刘守光。刘守光让他的儿子刘继威镇守沧州,又派大将张万进、周知裕一同镇守。把刘延祚及其将佐抓到了幽州。就在正月二十五日,刘守光派刺客暗杀其哥哥刘守文,最后把刺客给杀了,还不承认。这不是明摆着的嘛!” 罗二猛的确知道的不少,王进没有文南面发生的事情,一是跟他关系不大,二是罗二猛也不一定知道,为了也白问。 不过这件事王进到时听进心里去了,刘守光囚父杀兄,恐怕幽州不服的人很多吧!日子必然过的不是那么舒服,现在除非再去跟别人打一仗,转移一下注意力,顺便利用战争除掉政治对手,给自己积攒威望,一举多得的事情。 “刘守光,看来我们怕是要多多来往呢。” 第七十六章 女细作 外面等候的一众官员早已经不耐烦,心里忐忑不已,不知道王进会怎么处置他们。甚至有的人想破财消灾,把自己私自藏的粮食全部都拿出来,这种想法遭到了所有官宦富商的一直反对。 现在他们要统一思想,所有人必须死死咬住没有粮食这个事实,不然倒霉的可是大家,所有人一起完蛋。 “刺史说了,让各位回去好生想想,究竟还有没有粮食藏在家里,要是被找到了,那可就不客气了。”罗二猛气势汹汹的对着这些他毫无好感的人一通教训,也算是出了气。 “唉呀,这位郎君,下官家中真的已无余粮,这叫下官如何是好!以为官员愁眉苦脸的说道,看他的样子简直是比窦娥还要冤枉。 “是啊,是啊,我们家中还不如他家!”大家纷纷负荷,直把那位首先叫冤的官员气的发抖,这是把他架在火上烤。 “行了行了,跟我说没有用,你们呀,还是回去好好想想吧。”罗二猛不想跟他们在这里磨嘴皮子,直接想把人打发走了事。 这些本想来博取同情的一众人,都灰溜溜的有回家去了,估摸着是不是要带上家财,逃离晋州,毕竟这当官的也太不近人情,再加上很多人以前是后梁的臣子,在晋州被河东军占了以后十分没有安全感,深怕那一天自己万贯家财就要被剥削一空。 ………… 下午,这两天十分忙碌的王进终于得闲,就找了李柱子一同,想要去晋州接到好好看看。 晋州初定,大战之后破破烂烂,民众也逃散一空,此时冷清的很,街边连寻常的小摊小贩都很少看见踪影。 两人就像在灵州时候一样,漫无目的的在街边闲逛,后面隐秘处还跟着几个侍卫,防止有人刺杀。 王进最近得罪的人不少,除了罗克敌死党余孽之外,还有晋州城中官员商人。吃了不少亏,家中也出了不少血,心里对王进的怨气那就不用多说,恨不得吃了他的都有,更加不要说想杀他的了。 “进哥儿,那边有一家茶楼!”李柱子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的激动。因为大街上连个茶摊子都找不到,更不用说这目标巨大的茶楼。 王进心里也有了兴趣,毕竟兵荒马乱的,这老板胆子也是颇大,还敢大张旗鼓的开着。而且城中百姓人口锐减,生意也是门可罗雀,这店开着铁定是要赔本的。 “走进去瞧瞧!”王进招呼李柱子,抢先一步进入了茶楼之中。 进门一看,果然,空荡荡的大厅中间只有寥寥数人在哪里窃窃私语,不知道在谈论些什么,面色都很紧张,见到有人进来,立马闭了嘴不再说话。 王进出门是呆了假胡子,脸上也做了修饰,一般人倒也认他不出,所以不担心暴露身份。 茶楼里的伙计看见有客人来了,懒洋洋的走过来,还捂着嘴打了个哈切,看样子昨晚上没睡好。 “两位,要点啥?”语气生硬,并不是很在乎王进的反应,估计他也知道,这楼迟早要关,现在献殷勤也没什么屁用,爱来就来,不来您请便,就这么着。 第七十七章 审问 这一刀刺的又狠又刁钻,一看就是受过严格训练之人才能做出如此高难度动作。 这小姑娘一动,刚才还一副唯唯诺诺模样的老头扔掉手中的乐器,也从腰间掏出一把短兵器,动作神态简直跟这小娘一模一样,看起来还真是流水线产品。 上面一通大动静,把跟在王进身边保护的侍卫们全部都吸引了过来,一顿混乱的脚步后,真个茶馆二楼全部是人,而且各个面色不善,手拿兵器。 刚才在下面让这一对老小滚蛋的那帮人一看这情形,尿都要吓出来了,连滚带爬的出了茶馆,边走边喊:“杀人啦。” 那小娘的突然一刀被早有准备的王进躲了过去,但是也只是堪堪躲了过去,外袍被锋利的短刃割裂开来,露出里面洁白的内衬。 刺客行当就是这样,机会只有一次,特别是在行刺大人物的时候,绝对不可能给你第二次动手的机会。随意刺杀并不是一件简单的活,它需要精确的情报、高素质的杀手、进退方便的地形,当然还需要一点点运气。运气这个东西虚无缥缈,看不见摸不着,可是真的就在我们身边,每时每刻都影响着我们的一切。 那个刺客小娘一看没有得手,冲着后面的老头娇呼一声:“走!”随后便矫健的一个鹞子翻身,想摆脱众多侍卫的包围圈。 可惜事与愿违,那些侍卫们都想、各个都是战场上下来的虎狼之士,可没有什么怜香惜玉的美好品质,也没有什么不屑以多欺少的觉悟,直接三人一组,分割保卫,一哄而上。 刺客毕竟是黑暗中的人物,见不得光,一身的本事只是为了杀人或者逃命,真正到了要单打独斗的时候可没什么大用处,很快两人就被侍卫们死死摁住,身子也被五花大绑。 看着全身被捆成粽子一样的女刺客,王进不由一阵苦笑,今天出门就感觉不对,总觉得一股晦气环绕在自己身旁,没想到真的出门就遇见,以后出门一定要看黄历。 一老一少两名刺客傲然挺立,到时一副很有骨气的模样,王进没有心思在这里陪他们表演,看着半截身子快要入土的老汉,估摸着他怕是已经生死看淡,那些威胁的话说了就是浪费口水,一挥手,让侍卫把他的嘴堵上。 因为不清楚两人之间真正的关系,王进决定先试探一番。 “小娘子,这位是你的祖父?”王进努力做出善意的微笑,想让这女刺客放松一点警惕,他不知道的是,他自以为阳光帅气的微笑在这位刺客姑娘看来无比的猥琐、恶心。 “哼!今日落在你受伤算老娘栽了,要杀要剐厮悉听尊便。”头一歪,闭上眼睛看也不看王进。 王进被逗笑了,都混成这幅模样了,整个一煮熟的鸭子,就剩下嘴硬了。 看了看那老头,本来看起来还算硬朗的身子骨,在被抓以后圣剑苍老了不少,佝偻着背,低着头,嘴里被塞着抹布,一副等死的样子。 王进仔细看了看眼前这小娘,被绳子紧紧勒着的身子,凹凸有致,胸前那一对白兔也被勾露出来,对于这个年代的小姑娘来说已经是相当壮观了。 “小丫头,我在问你一句,你现在把幕后指使你的人说出来,说不定悲观发善心,留你个全尸,要不然,嘿嘿!”王进威胁道。 那女刺客既然敢来行刺说明心理素质肯定是过关的,并没有被王进的这番威胁言论吓到。王进也没指望就这么套出话来,有开始一步步引诱。 “我猜猜啊,对了,肯定是姓王的叫你来的对不对。”晋州王大户,家中资财巨万,不过在这场被王进给强行拿走不少,怨气肯定不小,以他家的财力,找几个刺客绝对不成问题。 王进死死盯住女刺客的眼睛,想从中看出点什么,不过很遗憾,什么也看不出来。 那女刺客嗤笑道:“算了吧,想套姑奶奶话,你还嫩了点。你放心,这刺行刺不成,掌柜肯定还会派人过来替我们报仇,你这狗官最好躲在你的狗窝里不出来,只要露头,必死无疑!” 王进一听,火气就上来了。奶奶的,还没完没了,这些人真当自己是好欺负的,还想不断派人来行刺,老子先一步把你们的老窝给端了。 看着在那里冷笑的女刺客,王进想起了自己的两个妾侍,虽然名分只是妾,王进可没有把他们当作妾那般对待,要是刺客行刺他不成,去打他女人注意,这是他无论如何接受不了的事情。 其实他想多了,这年头,那些大人物之间把女人当衣服,兄弟当内裤。女人穿完就扔,有麻烦兄弟兜着,毫无义气情谊可言。在他们看来,王进的两个女人就是他的玩物,就算是杀了第二天王进能找五六个来,毫无意义,还不如多想想怎么暗杀王进比较好。 王进拿起一杯茶,还带着一丝余温,一下子泼洒在女刺客脏兮兮的脸上。抓住她的衣服领子,恶狠狠的道:“别以为老子没办法治你,看见后面的人了吗?他们可是好久没有尝过女人的滋味了,我要是把你赏给他们,你日子可就舒坦了。” 王进一脸yin笑的看着女刺客的脸,被茶水一冲,一张脸完全露了出来,只是粗粗一看,王进便感觉有些惊艳,雪白的脸蛋充满着愤怒的红晕,银牙紧咬,明眸皓齿。 王进心中十分遗憾,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怎么就做了刺客,多么危险的职业啊!不过想归想,心中还是保持着一份警惕心,防止这女刺客身体还有什么地方藏有暗器、 “好好,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李柱子,把她衣服撕了!”王进也来了火气,想羞辱这个装腔作势的女刺客一顿。 “进哥儿,你要摸哪里?”李柱子猥琐的跑了过来,一双大手在女刺客胸前晃荡。 “谁敢?你们这帮畜生不得好死,老娘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女刺客的内心终于崩溃了,这么多男人面前要是被扒光衣服那可比让她死还要难受。 第七十八章 水刑 “杀了我?”王进好像听见了什么笑话一样,咧开嘴就笑了起来。 王进一把抓向她的胸口处,十六七岁的少女,竟然发育的不错,绵软指出也有馒头般大小。 周围的侍卫们都笑了起来,王进平时在军中也不是一本正经的模样,经常跟手下士卒们说些荤段子,男人一多的地方,谈论的话题非常简单,女人就是其中频率最高的。 “哎呦,这小娘着实不小,摸着也怪舒服。”不知道为什么,王进来到这个世界以后,渐渐的被同化了。第一次家中住进小蝶跟玉儿这两个与自己关系不一般的女孩子后,自己那是浑身不自在,心虚的很。 在后世,如果能有一个能够死心踏地的跟着自己,那是做梦都要笑醒的,如今以自己的权势恐怕想要花天酒地的话,那是很简单的事情。 经历的多了自然也就不那么在意,今天确实是被这个女刺客撩拨起了火气,心中就像狠狠的羞辱她。 “呜呜!”王进玩玩没有想到,这个敢于去行刺的女刺客居然大声的哭了出来,梨花带雨,一看就让人怜惜不已。 后面的老头也是发了疯一般的扭动的身体,即使被五花大绑还有几个侍卫死死摁住,仍然阻止不了老头的动作。 女刺客哭完后用无比怨毒的眼神看着王进,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王进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怎么样,这只是轻的,要是再不说,就让你去做营妓!”王进被那怨毒的眼神看的很不舒服,又威胁道。 “你杀了我吧,你们这些狗官害的我家破人亡,我练习刺杀十年,就是为了杀了你们这些丧尽天良的东西,今天落在你手里给个痛快!”女刺客看来是抱着必死的心态来的,无论王进如何威逼利诱就是不肯说一句话。 王进嘴上说的厉害,心理面还真不愿意欺负一个小女孩,虽然这个小女孩极度危险,差点要了他的命。 王进与那女刺客对视很长时间,女刺客没有展现出一丝害怕或者恐惧的神色。 “行了行了,拉下去,好生看管,别让她死了!”王进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让侍卫将这个比石头并不好对付的女刺客拉下去。 “进哥儿,就这么放过她了?”李柱子显然对王进放过这个女刺客很是不理解,前一秒还当众摸她的胸,下一刻就放过她了,这也太便宜这个刺客了吧! “放过她?哼哼,不把她幕后主使找出来,我这觉睡不安稳,先别急,有自我办法让她吐出真话来!”王进回忆起以前看的fbi审讯术,总觉的有的是办法对付这些刺客,就算嘴再硬也没有用。 “去,上水刑!”王进突然想起来后世著名的审讯办法,能够让那些信仰坚定的恐怖分子都能说出实话来。 “水刑?”大家面面相觑,谁也没有见过啊,怎么个用刑法? “进哥儿,这水刑是不是扔进水牢里面?可是这晋州可没有水牢,仍护城河里行不行?”李柱子跟王进关系比较亲近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现在这种情况当然让他来说比较好。 “不用,端盆水来,在找些”王进啼笑皆非,怪自己没说清楚。 “唉,说你呢,听见没有,拿盆水来,在把你们账房先生的纸都给我拿来!” 砰砰几声响,刚才还对王进他们爱理不理的伙计,就像是屁股找了火一般,连滚带爬就往后院去了,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把这老头捆在凳子上!”回忆起美国人虐待犯人的办法,王进也开始依葫芦画瓢。 很快,被一帮壮汉控制的动弹不得的老头就被绑在一条板凳上面,嘴里还塞着抹布,满脸通红,眼神散乱,似乎已经放弃了。 “把他嘴里的东西拿掉,往他脸上倒水,先贴一张纸上去。”王进有条不紊的指挥着。 很快便传来了老头的剧烈咳嗽声。水刑的办法虽然简单,但是对人的精神上海却是非常之大,他能让人产生一众溺水窒息的感觉,非常难受,比直接把头按在水里面还要难受。 那个时候,为了能够呼吸一口新鲜空气,犯人能够把他知道的一切说出来,然后在配合上疲劳声讯,基本上能得到所想要的正确消息。 果不其然,不断浇上去的水灌进了老头的鼻腔,李柱子又往上面贴了好几张纸,老头想把水喷出来都做不到。 再加上他的头部是落在半空中自然下垂,水轻而易举的进入了他的鼻腔。 “说吧,只要你说了,这纸可就能揭开啦,到时候吸口气,那可真是神清气爽。”王进不断的诱惑这老头,想从精神上让他崩溃掉。 可怜那受过残酷训练的老刺客,就算把他打的遍体鳞伤都不会喊一声,就活生生的让这种下作的小把戏给弄的生不如死。 “我说,我说!”几层纸下面传来了老头微弱的声音,王进笑着帮他揭开来了纸。 一离开纸的束缚,老头拼命的呼吸着新鲜空气,只恨爹妈少生两个肺。 “说吧!” “说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老头一脸得意的笑看着王进,好像在挑衅一般。 “没关系,老爷子,今天有的是时间陪你玩。”看得出来,老头并不想死,要不然也不会骗王进。 “来人啊,给老爷子来多加几层!” “唔唔!”呛水的声音随即响起这回王进想给他一个难忘的教训,省的他还有余力来骗自己。 缓慢的水流像微型瀑布一样从天而降,直接落在覆盖在老头脸上的纸上面。随机便均匀流开,最终向低处淌去。 咳嗽的声音在不断的变大,那是水呛到肺里面去了,老头苍老的肺部像破风箱一般拉响,声音大的吓人。 老头被身子紧紧绑着的身体突然剧烈的抽搐起来,头部也左右晃动想避开那源源不断的水流,可惜越是挣扎,水流进鼻腔的越多。 “饶了我,我说!”这回他的声音低不可闻,几乎如同蚊子哼一样。 “放开他把,再敢耍花样,就没有这么客气了!” 第七十九章 美人恩重 “说吧!是谁指使你们的?” “是罗指挥使的亲眷,他们答应事成之后赏钱五百贯,并且做完后就帮我们爷俩远走高飞。”老头边咳嗽边说道,水刑把他的脸都快要憋紫了。 “罗指挥使,他亲眷不是在晋阳嘛,怎么会这么快得到消息。”王进有些不解,这个年代所谓的八百里加急有些名不副实,就算不间断的换人换马,也还要考虑一下道路情况。破败的官道坑坑洼洼,一遇到刮风天便烟尘弥漫,下雨天则泥泞不堪,在快的骏马遇上这种路也只能老实的收起自己狂奔的心。 “不是,罗指挥使家的三郎正在晋州,他想要为他的家兄报仇。”老头解释道。 至于罗克敌的兄弟是谁,在哪里这个他就不知道了,也许早就跑了吧。 从老头这里得到的信息虽然不多,但是足可以让王进有了发泄愤怒的对象,怪不得古代喜欢杀人全家,一个不留。这个时候的亲族关系网络十分复杂,罗氏家族只要还有力量就会不断的找人来为罗克敌报仇,就算是暂时不动,也是为了以后更好积蓄力量。 “娘的,进哥儿,我这就带人灭了这劳什子罗三郎,给您出气。”李柱子眼睛通红,处于暴走的边缘。 王进心中一阵温暖,好兄弟就是好兄弟。心中总是为了对方着想,这次遇刺,李柱子比王进还要愤怒,倒不是因为自己,而是替王进的安危着想。 李柱子思想单纯,在跟着王进一同被党项人掳走的这段时间以来,见证了王进如何从一个小小的书生,到如今一方大员,官拜刺史,这升官速度简直如同坐火箭一般迅速。在他的眼里,王进就是正确与正义的代名词,敢和进哥儿作对的都是大反派。 要是在今天,他这种人妥妥的就是个人崇拜主义的坚定支持者,不过在时下,就是衷心的表现。 看着被折磨的快要崩溃的老头,怕是从他口中也问不出什么的有价值的东西出来了,就让侍卫直接将老头带到刺史衙门好生看管。 ………… 今日出门,家中两个女人都是不同意的,特别是小蝶,担忧与嗔怪的神态表露无遗。晋州的情况她们都看在眼中,到处都是混乱无比,秩序崩坏,王进此时的身份又十分的重要,况且还得罪不少人,不知道被多少有心人盯着。 按照王进本来的想法,是想跟李柱子两人偷偷跑出去巡视一番晋州的情况,做多为了安全稍微化妆做些掩饰。可是玉儿坚决不同意。一定要让他带上护卫,以防不测。 幸亏听了玉儿的话,要不然今天不一定能够这么从容的从刺客的刀下逃生。 刚回到府邸,得到消息的二女便急急的跑了出来,一声娇呼,王进便感觉一阵香风迎面而来,瞬间抱了个温玉满怀。四周的侍卫都调转过头去,王进也感到有些尴尬。 原来是玉儿听到王进遇刺的消息后,担心的不得了,几次在房中落泪,却无法出去,急的不得了。王进刚回来,得到消息的她便放下了一切矜持,主动的将王进抱住,一张俏脸贴在王进的胸前,泪水不断往下流着。 王进在她耳边轻声的安慰着,语气温柔无比。 刚才王进进门的一刹那,玉儿的眼中便只有他一人,被以安慰,心中虽然甜蜜无比,但是也算是清醒过来,发现如此多的人看见了她的小女儿态,顿时羞得脖子都红了一片,直接把臻首埋在王进的怀中。 小蝶在一旁也是惊喜的笑着,不过脸上的泪痕足够表达她对王进的担忧。 “姐姐,我们进去说话吧。”小蝶看玉儿羞涩,便开口道。 “你们都回去吧!”王进大手一挥,便让跟在后面的电灯泡们散了。 “郎君,刚才姐姐可担心死你了,在房间里哭了好几次。”小蝶一双眼紧紧看着王进,想看看自己心爱的男人有没有受什么伤,嘴里却只说玉儿。 王进一听小蝶的话,心中自责不已。这两个自己深爱的女人都把他当作唯一的依靠,生命中的喜怒哀乐大部分都跟他有关。很难想像,自己要是除了什么意外,玉儿跟小蝶该会有多伤心! 王进心中自责,脸上也呈现出心疼不已的表情,拉过玉儿冰凉温润的手,把她拉进自己的怀中,亲吻她的嘴唇和眼角的泪水。 小蝶站立在一旁没有说话,手使劲捏着衣角,看到王进如此表情,她心中又欢喜又有些失落。郎君对她们这般好,又温柔有体贴从来没有把她当作服侍人的婢女看待,反而处处维护自己的自尊心。可是王进不说她自己却又耿耿于怀,毕竟她是张承业府上的婢女出身,被赏赐给王进的,肯定不能有什么名分。 而且她也没有什么非分之想,自从跟了王进以后,以前在张承业府上那种战战兢兢的日子一去不复返,再也不用处处看别人的脸色,还要时刻担心会不会被人卖掉,那时候的她世界一片灰暗,对于未来也是早就死了心,只盼着将来的夫君能够对她好些。 可是缘分就是这么神奇,端茶倒水的时候,郎君就对着她看,看的她心头猛跳,好似装了一头小鹿一般。看见王进挺拔的身材,温暖和煦的笑容,不由感到一阵眩晕。其实她不知道,这就是后世男女之间第一见钟情的情形,互相之间有了感觉,便能生出淡淡的情愫。 就在小蝶回忆起与郎君初见的美好时光的时候,感觉到一只粗糙有力的手正在拉着自己,不用抬头便知,这是郎君的手。 “我的小蝶在想什么呢?”王进微笑的问道,刚刚与玉儿脸贴着脸说着情话,终于把她哄开心了,却又看见小蝶在一旁脸色阴晴不定。 “没,没想什么?”小蝶从沉思中被惊醒,顿时有些慌乱,连声说道。 “还不去哄哄,小蝶妹妹可担心你紧呢!”玉儿一边擦着眼泪,一边用捏着小拳头打嗔怒的打在王进的胸口。 玉儿的粉拳当然没有一丝疼痛的感觉,王进只觉得一阵暖意流进了心中,他要好好感谢这两个有情有义的俏佳人,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 第八十章 混乱局势 女人都是感性动物,当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可以为他付出全部,也能包容他的一切。这种生活已经让王进拜托了刚来五代时候的恐惧与彷徨,任何时候,有家人的地方总是温暖的,能够让人产生依赖与安全感。 王进很满足,这种感觉是前世都没有感受,没想到来这五代却能深深体会。 与自己的两个女人一番甜言蜜语后,王进站起身来。 “我还要去前衙一趟,最近大乱初平,事情多的很。”王进略带歉意的看着小蝶与玉儿,眼神中尽是柔情。 “老爷公事要紧,还是快快去吧。”玉儿拿起罗帕擦了擦眼角,站起身来道。 王进一只脚已经迈出了房间,听了那婉转莺啼,又生生的定住了脚步。英雄气短,儿女情长,古人诚不欺我。在大的英雄,遇见了美女也难以完全度过这一关。 王进又走到玉儿身边,俯身下去在她耳边低声细语一番。谁知道,刚才还梨花带雨的玉儿,瞬间脸色通红,娇羞无比,只是片刻脸色煞白,泪水就滚落在白皙的脸庞上。 “郎君,你…你怎么能如此轻贱妾身?”玉儿似乎想起了什么难以启齿的往事了。 王进早就把玉儿出身青楼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净,本来就不是很在乎,而且玉儿平日里的表现完全不带有一丝风尘气息,完全就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典范。 王进刚才一番耳语本事闺房中的羞羞事,只是有些大胆,想要摘取了玉儿的后庭花。 青楼中一些老嫖客总有些特殊爱好,有些人喜欢兔相公,连带着嫖妓的时候也喜欢走后门。青楼中那些以色娱人的小娘就要耻辱的接受这折磨人的世情。 在后世这可是情侣间爱到深切才会用的姿势,平日里哪能这般。谁知道就踩中了玉儿的痛处。 小蝶在一旁看的莫名其妙,刚刚还情谊无限的二人转眼间就一个哭哭啼啼,一个愁眉苦脸。 王进这回美誉太过于手足无措,只是轻轻的把玉儿拉近怀中,还是低声的解释着。不一会儿,刚刚还羞愤欲死的玉儿脸色逐渐恢复正常,但还是一副悲戚戚的模样。 外面的侍卫已经再催促王进去前衙议事,只能松开怀中的玉儿,走向门口。 “郎君!”本以为会不理他的我、玉儿突然大声喊道。 “妾身答应你了!”说完,捂着脸,一跺脚快步走进了内室中。 本来已经放弃的王进,小腹处突然一热,胯下小兄弟不自觉的抬起了头…… ………… 前衙已经聚集了一众晋州文官武将,罗克敌死了以后,军中处于群龙无首的状态,只是靠着军官们的弹压和原本严谨的军纪勉强保持着没有崩溃。但是情况仍然十分的危险,千余人的军队总要有个拿主意的人,罗克敌的事情早已经上报了晋阳方面,只不过还没有消息,李存勖会怎么处理这件事情还不得而知,不过王进知道,他的义父张承业会帮他说话,自己应该不会受到什么重大惩罚。 文武官员分坐两排,等待着王进的发言。看堂下一个个如同鹌鹑一般战战兢兢的文官武将,王进心中顿时一阵泄气。看来上次军营中混乱的场面已经把阿门吓坏,再加上王进大肆搜刮这些官员家中的粮食,这气氛就更加好不了。 现在是困难时期,王进只能借鉴后世先进危机处理援--吃大户。城中富户大都早就听到消息,战争还没有开始之前就早早拖家带口,收拾细软跑掉了,剩下的都是些带不走的大物件。比如仓库地窖里面的粮食,这些东西无论如何不可能随身携带 第八十一章 猜忌与抛弃 朱温的皇位是怎么来他的下属和他自己全部都清清楚楚,天复元年(901年)他率军进入关中,控制了唐王朝的中央政权。 天祐元年(904年)他用武力把唐昭宗逼迁洛阳,不久把他杀死。立昭宗儿子李柷为帝,即昭宣帝。天祐四年(907年)他通过禅让的形式夺取了宣帝位,代唐称帝,建国号梁,改年号为开平,史称后梁。梁开平三年(909年)正月迁都洛阳,因袭隋唐洛阳城,开平五年改元乾化。 这短短十年间,发生的事情远远不能用这么简单的话概括。 天佑元年,朱温商议将被李茂贞烤制的昭宗皇帝接到洛阳,当起了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曹操。 后来担心唐室大臣反对,于是命令养子朱友谅假托昭宗诏令,诛杀了丞相崔胤、京兆尹郑元规等人,再上奏表坚决请求昭宗到洛阳,昭宗不得已听从了。朱温便下令长安百姓按籍迁移,拆毁长安宫室、房屋,将木料顺渭水漂下,在洛阳营建宫室。 唐昭宗到达洛阳时,唐廷的六军侍卫之士,已经散亡殆尽,昭宗身边卫士及宫中之人均为朱温派来的人。从长安至洛阳途中,昭宗身边尚有小黄门及打球、内园小儿二百多人,对于这些人朱温也不放心,命人灌醉后全部坑杀。然后换上年貌、身高相当的二百人顶替。 昭宗一开始根本没有发现这些人的异常,后来相处就了才有所察觉,这些人平日里都是一副恭敬无比的模样,然而经常偷偷的窥探自己的一些事情。 此时的昭宗已经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孤家寡人,身边没有一个可以相信的人,随时可能成为朱温的俎上之肉。 朱温强迫昭宗迁都洛阳后,河东李克用、凤翔李茂贞、西川王建、襄阳赵匡凝等地方实力派组成了联盟,以兴复唐室讨伐朱温为名,倡议天下共伐之。 朱温决定举兵西讨,又担心昭宗会有所举动,于是决定杀死昭宗以除后患,有学董卓一般另立新君。 这年八月,他指示左龙武统军朱友恭、右龙武统军氏叔琮及蒋玄晖等人,乘夜暗之际,以入宫奏事为名,率兵进入内宫,杀昭宗后宫河东夫人裴贞一,闯入昭宗所在的何皇后椒兰殿,昭宗身穿单衣绕殿柱而逃,被追上杀死,年仅三十八岁。 保护昭宗的昭仪李渐荣也被杀。蒋玄晖本来还要杀何皇后,何皇后苦苦哀求,才因朱温只下令杀昭宗而免其一死。 这件事情无疑是大逆不道的,朱温毕竟还是名义上的大唐臣子,杀死君父会让天下人共讨之。只好把这黑锅全部转嫁给为他辛苦办事的臣子们了。 史书关于这段鸟尽弓藏的记载只有一段简单的话,却可以深刻体现出朱温的薄情寡义。“天复中,(朱友恭)为武宁军留后。天祐初,昭宗东迁洛邑,征拜左龙虎统军,以卫宫阙。寻与氏叔琮同受太祖密旨,弑昭宗于洛阳宫。既而太祖自河中至,责以慢于军政,贬崖州司户,复其本姓名,与氏叔琮同日赐死。” 朱友恭还是他的义子,氏叔琮也是他得力手下,要不然也不会把这件事情交给他们去做。不过朱温心理面恐怕早已经把他们列为可以抛弃的棋子了,要不然这种十死无生的人物是怎么可能让他们去办。 第八十二章 朱温的意志 烦躁不安的朱温看着这些大臣在下面的精彩表演,心中烦躁无比。 如同菜市场一般的朝堂旗帜分明的成了两派--支持出兵伐晋和不支持伐晋。 朱温也不是个感性的人,想法他理性的有些冷血,虽然很想杀向晋阳手刃李存勖,以发泄积攒多年的心头之恨,但理智告诉他并不能如此草率的作出决定。 出兵在古代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出征之前各种仪式繁多复杂,每一项都有着深刻寓意,就算是最嚣张的枭雄也不敢无视。之所以会这般重视,全因为一旦用兵吗,无论胜败,都关系到国家的命运。正常国家用兵之前都会生死熟虑,规划推演再三,绝技不会胡乱做决定。如同日本那样赌上自己的国运和民族命运穷兵黩武的国家几乎不存在,一旦失败,前景必将十分凄惨,有可能百十年被人压制。 《孙子兵法》开宗明义,首言“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孙子把战争与国家命运,人民的生死紧密联系起来,不仅指出战争在国家事务中的重要地位和作用,而且也明确指出战争的政治目的在于确保国家的生存和发展。这就把战争推到了国家大事的首要位置。 后梁就是在唐末天下大乱,军阀混战的大背景下出现的,作为创始人。朱温十分明白战争的残酷性。在与最凶残的敌人作战时,他见识过什么叫灭绝人性,什么叫人间地狱,人命如同草芥的年代里,战争反而变的更加重要起来。 如果能够一战定乾坤,百姓该少受多少苦难,天下也不会天天生灵涂炭。朱温出身微末,从小见识过市井人家的拮据辛苦的生活,所以他还是非常注重民生,多次下诏要减少税收,缓解百姓之苦,至于效果如何,不做过多评论,贵乎一片真心! 没有称帝之前,朱温同幕僚将帅在讨论迎敌之策时总是能够听取不同意见,从中找出自己的不足,能够减少自己的失误,更大程度上挽救将士们的宝贵生命。 但是这一次明显有些不同,这次的对手是他的宿敌,以往的仇恨历历在目,不断刺激这朱温的脑袋,控制着他的情绪,影响他的判断。可以说河东李氏就成了他的心魔。 要想破除心魔,只有将心魔杀死,才算彻底解脱出来,所以这一次一定要将李存勖彻底击败。 现在就是机会,后梁的军事实力正处于最强的阶段,手下精兵猛将数不胜数,都是跟随自己建功立业的好儿郎。只是这好儿郎正当年,要是再过几年可都老了,人安定下来有了家室就不愿意过多的折腾,要乘着他们还有锐气的时候,一鼓作气平定河东。 看着大殿中站者的列位臣工,一个个为了自家的皇位争得面红耳赤,几欲动手,朱温心里就一阵说不出的快感。这才是当皇帝的最大诱惑,每个人都在为你付出,天下都是自己的,百姓臣子都在像供奉天神一般供奉自己,想想能让人人血沸腾,怪不得从古至今有无数前辈先人不顾一切的去追求,哪怕前方道路上全尸累累白骨,也在所不惜。 第八十三章 决胜柏乡(一) 开平四年九月,比历史上早了两个月时间,卢龙节度使刘守光发兵至涞水(今河北一代),欲攻占定州。 天佑四年,宣武军节度使李思安攻打幽州。刘仁恭此人好色又怕死,自从取得卢龙军节度使之位以后,居然学起了皇帝,开始炼丹,祈求长生不老。李思安大军马上就到,他居然还在大安山享乐,城中没有丝毫戒备。 他儿子刘守光领军击退李思安后,一看老爹当起了缩头乌龟没那么节度使的重任理所当然的要由他来继承了。所以立马自称卢龙节度使,并派兵进攻大安山,生擒并囚禁他老爹刘仁恭,又击败了前来搭救父亲的大哥义昌节度使刘守文,居然就杀了,吞并了他的地盘,抓住了自己的侄子,自己兼有两镇之地。 要说刘仁恭的两个儿子都是奇葩,刘守文一开始不敌刘守光,居然像契丹人求援,结果依然被击败,自己也落了个身死的下场。刘守光杀凶囚父非但没有什么大的后果,反而有意想不到的惊喜。 同年,后梁太祖朱全忠册封其为燕王。 刘守光平时昏庸愚昧,被封了燕王之后从此更加骄狂。再也听不进去别人的苦口良言,做铁笼子、铁刷子,谁有过错坐到笼中,从外面用火燎,或刷剔他的皮而死,残暴程度令人发指,跟在他身边整日提心吊胆,幽燕之地的许多豪杰壮士纷纷跑路。 这人一旦得意了,便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刘守光经常穿赭黄衣服对将吏说:“我穿此衣面南坐,可以当皇帝吗?” 这是一句问句,但是答案明显已经在语气里面表达出来,如果谁敢说不可以,下场就是铁笼子、铁刷子伺候。 现在,他打起了镇州王镕的主意。 开平四年,刘守光率兵数万,经由涞水一路南下,直奔定州而去。目的明确,就是要灭了镇州王镕。 王镕此时的处境十分悲惨,四面都是强敌,他夹在中间进退两难,只能摇摆不定。只是那些强势力最讨厌的就是摇摆不定的盟友,王镕成功的消耗了所有人的耐心,换来了一场惊天大战。 ………… 晋州,刺史府。 战争消息从各地源源不断的传递过来。 罗克敌身死的事情早已经报了上去,但是至今还没有什么回复传过来,只有王进的义父张承也给他送了一封信,内容只有寥寥数言,大概意思是让王进尽量能够稳定住晋州局势,河北马上就要有大战云云。 王进当然知道是什么战争,朱温已经仍忍受到了极限,借助着刘守光南下的机会,朱温一定会利用好这个难得的机会捞取利益。 果不其然,只过了几日,便听闻梁国派出供奉官杜廷隐等领兵三千进驻深州和冀州(今河北深县、冀县),企图消灭成德、义武两镇势力。当然这出兵名义上可不是这么说的,而是为了帮助王镕抵抗刘守光的侵略,派兵来协助守城。 问题是这些士兵进驻城池以后反而把以前镇州兵马全部赶走,来了个鸠占鹊巢。就算是王镕再笨也知道朱温想干什么!可是又迫于梁国军队强大的实力,只能一面低三下四的请求朱温退兵,一面向李存勖求援,同时求援的还有殃及池鱼的义武节度使王处直,他被刘守光的大军威胁的最厉害,而且他的实力也非常的弱,根本没有办法去抵挡刘守光的进攻。 ………… 晋阳,晋阳宫。 李存勖正召集心腹议事,张承业、蕃汉马步总管周德威都在场。李存勖已经得到了很多情报,这次梁军只派了三千人恐怕只是前期试探而已,目的无非就是吞并河北,统一北方。 这是河东方面绝对不希望看到的结果,河东与义武军、成德军就是唇亡齿寒的关系,一旦有一方灭亡,另外一方则毫无能偷生的道理。但是这次的情况有些特殊,河东诸将对于这次王镕和王处直的目的持有很大的怀疑。 “千岁,王镕王处直只是与我河东有些来往,他们还是向朱温称臣。刘守光刚被封为燕王,居然立马就攻打镇州,下官恐其中有诈啊!” 在坐的都是李存勖心腹,说话自然也没有那么多估计。王镕与王处直的使者早就来到了晋阳,他们哭天喊地的请求晋王帮助他们的赵王抵御朱温,还希望三家能组成联盟,推选李存勖为盟主。 这次事件,晋将佐大都数都持怀疑态度,认为这是梁国设的一个奸计,很有可能是刘守光跟朱温一起制定的,两人早已狼狈为奸。 “七哥,王处直的使者来说,只要这次能够帮助他们挡住朱温,以后就会倒向我们这边,这样看来,以后晋阳又多了一道屏障。”听得出来李存勖还是有些动心的,只不过语气十分的不确定,总感觉到有哪里不对。 “殿下,王镕、王处直实乃墙头草,这些年来一直摇摆不定,反复无常,怕是他们的话做不了数。”张承业没有直接回到如何是好,只是从侧面提醒李存勖哪两个军阀的信用是多么的不堪。 “殿下,末将听闻朱温将女儿嫁给王镕儿子,现在两家可是姻亲关系,这其中恐怕是有诈啊!”周德威也说道。 李存勖离开了位置在旁边低头踱步,此事关系甚是重大,一着不慎满盘皆输,由不得他。 “好,那我们先看看,回复那两个使者,就说必要的时候我们会出兵的!”李存勖下定决心,他先要观望一下在行动。混乱的局势下的迷雾还没有散开,乱花渐欲迷人眼,总要柳暗花明的时候才可以赌上一赌。 就在这个时候,朱温已经下了命令,朱温命部将王景仁为北面行营招讨使,李思安为先锋,率兵四万,于十月初经河阳向柏乡进军。 这下子,得到消息的王镕可是吓的不得了,被朱温抢占的两座城池中的守卒全部被杀,两方已经是完全撕破脸,现在唯有战争一条路可以走。 王镕急病乱投医,派出几路使者,分别去了幽州与晋阳,甚至与义武军节度使王处直达成联盟。 就在这紧要关头,王进在晋州整编士兵,这么热闹的事情,怎么能不搀和一下呢。 第八十四章 决胜柏乡(二) 天佑七年九月末,炎热难耐的酷暑早已消退,但北地的硝烟气息却越来越浓烈。 后梁供奉官杜廷隐等领兵三千进驻深州和冀州,已经在当地扎下跟来了,现在正依托这两座城池,想继续图谋镇州之地。 王镕与王处直的赵军、定军本来就只善于防守在进攻方面则乏善可陈。这也是两位节度使的心态有关,只想着要保住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并不想进取,再说了就算他们想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在群狼环绕之中,他才能有一丝的幸存可能,他们最希望看到的局面就是三方保持相对的平衡,这种默契的平衡一旦打破,那周边的小势力必然要无奈的接受站队,再也不能跟以前那般,左右摇摆,以此来要挟别人,换取利益。 情况已经很明朗了,朱温的目的就是指向河东,当下只是为了达成目的扫除外围的障碍而已。 李存勖立即宣布出兵抗梁,派蕃汉马步总管周德威率部屯赵州(今河北赵县)。 王进最近收到的消息很多很杂,大部分都缺少时效性,这也不能怪别人,交通本来就恶劣至极,再加上大战一触即发,这种消息往来就更加困难。 此时王进手中拿到的就是一份前线消息,晋王李存勖亲自率领大军前往赵州跟周德威汇赵州在柏乡的北边,深州在柏乡南面,梁晋双方的对峙就这么开始了。 “大人,晋王殿下并没有指示我们晋州这千余将是该如何行事,在这里干等消息,忒也难受!”李应雄不住的抱怨道。他是一个彻底的战争狂人,正真能够做到马革裹尸的人物,上阵杀敌永远冲在前列,没有战争,估计他这日子难熬的很。 “着什么急,这仗我看得打不少时间,梁国可是派出数万精锐,我听说还有龙骧军,龙捷军这等虎狼之师,只怕这回梁国是举国前来,想要一口把河东河北吞下。”王进知道朱温的想法,也认为他这种思路是非常正确的,只有平定了北方的李存勖,才有可能一步到位的拿下全国。 “一口吞下?也不怕噎死!”李应雄十分的不以为然,他可不怕什么梁国禁军精锐,还不是一个肩膀扛一个脑袋,上了战场就是拼匹夫之勇的时候,那时候谁不怕死谁就赢了,可不论出身。 王进苦笑着没有说话,思绪早已经飘到兵戈如帜的河北战场上了。 ………… 是夜,赵州城。 迎接晋王前来的酒宴还没有结束,王镕和王处直这两个东道主自然会绞尽脑汁来安排晋王的食宿。 尽管外面已经是剑拔弩张,城里面仍然是一副歌舞升平的模样。将领们自然是好吃好喝找带着,可是军中大老粗光有酒可满足不了他们,还得要女人。 说到女人,王镕十分大度的将他府中的歌姬侍妾贡献出来,供这些大爷们完了。 十几个歌姬在酒宴中间翩翩起舞,经过多天劳累的李存勖睡意全无,精神好的很。身旁侍立的美艳小娘正在用青葱修长的玉手,替他拨开一枚枇杷,含娇带媚的送到李存勖的嘴边。 李存勖一张大口,便连同那小娘的手指一起咬在口中,还轻轻吮吸几下,惹得那小娘掩口直笑道:“王爷吃个枇杷也作弄奴家!”声音如同黄鹂一般清脆,又带着一丝妩媚,让在花丛中经历已久的李存勖都不由的心中一颤。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李存勖的一举一动都在下面的人眼中,这小娘是王蓉新纳的一房侍妾,张的是千娇百媚,勾人不已,他自己还没有来得及想用,就孝敬给李存勖去了,看来今晚一定是在王爷的房中度过了。 第八十四章 决胜柏乡(三) 大人物们在研究如何迎敌,毕竟那是十数万人之间的大战役。几乎所有军阀的目光都被河北这边的大战所吸引,大家都知道这场大战后必然要重新洗牌。大大小小的节度使、皇帝们纷纷开始行动起来,汴梁到处都是打听消息的细作。 现在两边仍然处于相互试探的状态,昨晚,晋、定、镇联军首领高层举行了“联席会议”,最后讨论出来的结果还是出兵,与梁军正面对战。第二日,晋军进驻野河(今滏阳河支流)北岸,与梁军夹河对峙。前锋大帐中,李嗣源与周德威正对着沙盘讨论着什么。 “周总管,这沙盘真是好用,山川河流一目了然,敌我态势清晰分明,不知是和人所做?”李嗣源看着大帐中的沙盘不住的感叹道。 军事沙盘自古就有,本不稀奇。但是这个就显的十分与众不同了。沙盘制作精美,各种军寨、关隘、河流、城池在上面都可以找到,据说这沙盘中每一样东西的距离都是很有讲究的,叫什么比例尺,拿尺子一量就能知道实际距离,端的是神奇无比。 “呵呵,这是向前派来的匠人所做,倒是有心了。”周德威跟王进也算是相识,而且对他的印象十分不错。 看着沙盘上的晋州城,周德威突然内心一动,为何不把王进调过来听用呢,他的本事自己也是见识过的,也算是一员虎将,现在战局焦灼,就凭借他这沙盘的本事,说不定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作用。 “李将军,这王进现在仍在晋州吗?”周德威显然是对王进很满意,立刻就开始询问他的情况。 “尚在晋州,不过有些麻烦!” “哦,什么麻烦?”周德威有些惊讶,晋州能有什么麻烦,现在大家的主意力全部集中在这里,晋州那边朱温怕是根本就没有什么心思去管。李嗣源把晋州发生的事情跟他详细说了一下,包括强抢大户的粮食。听的周德威有些发愣,过了好一会儿,才抚掌笑道:“这个向前,还真是有些法子,晋州军有千余人,每日消耗粮草甚多,晋阳又没有多余粮草供给,只能自己想办法,他这样做也是无奈!”周德威为王进开解,说王进是无奈之举,其实他的内心里面还是很认同这样做的,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就是要狠辣,才能成就大事业。 “好,明天我就让人将他调到帐下听用!”李嗣源不了解王进,既然周德威吩咐,那就去做好了。 王进也在烦恼,他如今在晋州已经算是********了,这做城池根本就没有人在意,而且兵力很少,要还要防止朱温突然心血来潮的进攻。 ………… 梁晋对峙的时候,晋军屡派骑兵去梁营挑战,并击其阵的两端,俘梁军百余人,周德威认为,梁军远师而来,气势非常好,朱温给爱的命令是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拿下。 而且周德威考虑到成德、义武两镇之兵善守城,骑兵不便进攻营垒,建议按兵持重,退守高邑(今属河北),诱梁军离营,以逸待劳,乘机出击。 每天就在这样的算计与反算计中度过,细作探马到处飞奔,探听敌军消息。 第八十六章 决胜柏乡(四) 出征之前的一段时间内,王进着重对晋州留守的士兵醉了整编。千余人的军队,大概三个指挥的编制,其中马军的数量不足两百,也就是说大部分都是步军。 王进在来晋州的时候,官职并不仅仅是晋州刺史,还兼任晋州防御、团练二使,知本州事,权利十分的大,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晋州土皇帝,再加上罗克敌身死,根本就没有人能够跟他争夺什么,所以他下令对军队进行整编还真没有人出来反对,因为对他不满的人基本上都死了或者忌惮王进的淫威,不敢出声。 上次那两个在茶馆刺杀王进的刺客仍受不了酷刑,都在狱中自尽,这下子彻底死无对证,不过王进也没有打算立即去把这个场子找回来,面前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等着自己去做呢。 王进在河东众人眼里十分的有传奇色彩,此人开始了在河东藩镇内部奇迹般地崛起时,刚进入义儿军中时居然就被擢为都头,佐领一都数百人,随即在后面的驰援潞州的路上,又消灭盘踞在官道附近的山匪黑风寨,抢夺山匪财务,分给军中将士。 晋州之战中,一箭射死杨师厚,把梁军原本大号的局面给破坏殆尽。后来被提拔为晋州刺史,有专门与高门大户作对,开仓放粮,做下了许多骇人听闻的大事,就在今天这位传奇人物大手一挥便给守卫晋州的全军将士发了拖欠半年地粮饷。这件事一经发布,王进在军中就被夸的如同菩萨显灵一般。如今谁都知道,晋州城中原先权势是这位年轻的有些过分的刺史大人在总理全局,谁都知道此人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 一年之间由籍籍无名的一介匹夫成为一方刺史,这位王刺史想不出名都难,特别是他还有一个十分有名的义父。 王进平日里在晋阳也是军营家中两点一线,见过此人的人不多,在传闻中,此人身长九尺。生得虎背熊腰,巴掌伸开有蒲扇大小,眼睛瞪起来像两个铜铃,声如雷鸣,天生神力,能用双臂生生将人撕成两半,在黑风寨中,一个就砍死了百十个山匪,在晋州用弓箭杀了数百人,反正是怎么夸张怎么说。 这个说法有很多人相信,因为河东许多百姓家过年时贴地门神就是这副样子,据说今年的门神不是敬德和叔宝两位传统大佬,有要该王进的架势了。 据说今年四月份,他带着一营兵在芦子关外一次便砍翻了三百多党项人,拉回来的人头足足堆了五辆大车。 若说如此凶狠的角色长得一副文质彬彬个的书生模样,恐怕河东的百姓谁也不会相信的,这反差着实大了些。 说起军队整编,不得不说一下五代时期的军队名称。以前地军镇名号要么强调大义的名分要么强调其军镇使命或者武勇,比如宣武军、彰武军还有一些名字十分有王霸之气的比如卢龙军。而自诩为中原正朔的朱梁的军队就更加的高大上了,什么龙骧军、虎骧军,龙捷军、虎捷军,反正就是十分的具有王者气息,一听就知道是精锐之军。 不过以地名命名的军镇倒也不是没有。比如朔方军,再比如河东军。不过这些军镇多是一些历史悠久的传统藩镇,大多自天宝年间便开始设镇了。 只是这晋州的一千人,本来就是从河东军中留下的,尚没有什么正式番号,王进也不想简单的用晋州军来称呼,如果问其他人,肯定又是一堆永胜军、永定军这些毫无营养的名字,王进觉得打仗不能靠名字吓唬别人,也不用取这种名字麻痹自己,仿佛真的就永远不败了一样。 王进是现代人穿越过来的,自然没有什么太多的忌讳,但是也希望能讨个好彩头,便开始想有什么又有内涵又霸气的名字,无奈,他想象力实在是贫乏,总不能在晋州就叫晋绥军吧,阎老西的不对战斗力可不咋地。想了半天,王进一拍大腿,不如就叫革命军,不过转念一想,这样叫在这个世界肯定怪异了一些,而且名字杀气太重,并不吉利。 突然一个词汇跃入王进的脑袋,不如就叫国民军。所谓侠之大者,为国为名。王进的军队就要有这种侠义精神,而且意义深远,为了国为了民,这种军队那是代表百姓的,肯定会得到普通百姓支持。 想到这里,王进就跟旁边的幕僚将官交流了自己的想法。本来这种军队命名的权利只有晋王李存勖才有,王进哪里有资格自己决定军队叫什么!可是现在王进抢了大户官员家的粮,全部发给将士们,他的威已经到了如日中天的地步,旁人没有办法挑战。再加上这种事情肯定会有人来挑他毛病,自己也就不要触这个霉头了。 随后的几天里,大家总算见识了王进脑袋里的奇思妙想。王进在这个新地军镇中改革了指挥编制体系,在营之上设置了团的建制,规定一个团下辖二到三个营不等,团军事主官称指挥使,团中还设行军参谋,相当于指挥使的首席幕僚,但是这个幕僚也是有话语权的,必要的时候可以直接向王进报告。 王进设计的新军制中,国民军作为一个军镇是一个编制不固定的军事单位,军下面直接为团,把那些辅兵杂役也集中起来编成后勤营,每营编制四个队,一个对一百人的规模。从下往上,各级指挥官分别为队正、营指挥、团指挥使,此外军中行军参谋兼任监军的位置。 作为基本的作战单位,每营都要设参谋军官,自下往上地参谋军官分别为营指挥参军、团虞侯、师都虞侯。全军的总参谋长称为八路军都虞侯使。 按照王进的设定,国民军草创,这只是粗略的军事编制,等到以后军队扩充,还要建立师一级的军队,那时候师长就叫都虞侯。 自下往上,国民军各级军官所对应军衔分别为:队副军衔为陪戎校尉。监军军衔为仁勇副尉,队正军衔为仁勇校尉;营副监事军衔为御侮副尉,营指挥参军军衔为御侮校尉,营监事军衔为宣节副尉,营指挥军衔为宣节校尉;团副监军军衔为诩麾副尉,团虞侯军衔为诩麾校尉,团监军军衔为致果副尉,团指挥使军衔为致果校尉。 第八十七章 决胜柏乡(五) 这些事情就在短短的三天之内完成,这种军制上的巨大改变当然让所有人都有些接受不了,特别是那些军中小军官们,从入伍那一天起接受的就是五代十国的军衔制度,现在突然改变如此之大,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自己的前途,毕竟团什么的听都没有听说过。 但是在王进超强的个人威望和动荡的时局下,没有人能够拿他怎么样,五代十国藩镇只要有足够强大的兵力或者天高皇帝远,没有办法征讨,一般都是听调不听宣,任何不利于自己的命令一概当作放屁。 对于这样的情况,中央也是对这帮阳奉阴违的节度使们没有一丝办法,而且天下有样学样,就是节度使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照样有割据势力的存在。 现在的晋州就是这样尴尬的存在,从梁国手里抢夺下来,立马就开始了大战,后晋基本上是无法顾及,后梁也是孤注一掷的想要集重兵攻打河北,以断绝李存勖外援和缓冲,为以后直取晋阳做铺垫。 王进就成了博弈中的幸运者,五代十国就是这么荒诞,有些人莫名其妙的就成了一方诸侯,然后官位就越来越高。 晋王下诏,五天内出发,王进花了三天时间整编了一千军队,共一个团,三个营的兵力,总计一千人。但是随他出征的只有五百人,剩余的兵力仍然要守备晋州,所以说兵力是十分吃紧的。 出征前的一天,王进召集了晋州数得着的世家大户,请他们吃饭。这顿饭明摆着是鸿门宴,恐怕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进去了不一定能出来,一时间,晋州富户人人自危,许多家住都纷纷称病,把族长让给年轻人。 ………… 宴席间,王进一落座也不客气,对着几桌世家子弟便道:“此战诸位恐怕也是知道的,关乎我河东存亡,不可不用命。然河北路途遥远,粮草马匹、缺乏严重,今日找大家来就是想让大家出出主意,看看有什么办法能为我国民军弄些粮草辎重。”王进开门见山,十分霸道的说出了这次宴席的目的。 王进觉得自己说的已经很委婉了,不希望有人不识抬举,可是这些世家子弟听在耳中却十分不是滋味,心中狂骂王进不要脸,尽会敲诈大户,迟早有一天要被这王进给吸干,连骨头渣都不剩下。 可他们也没有办法去反抗,他们在城中的势力早就在梁晋大战中消耗殆尽,现在控制晋州的人是王进,手下有千余兵力,不是自己家中那些家丁能够摆平的,但是前几次已经被王进搜刮够多的财物了,再这么下去,恐怕是要破产。 这年头,兵荒马乱的,生产破坏严重,而且官道损破,商路艰难,他们的收入来源也锐减,实在是难以承受王进一次次的压榨。 瞬间,本来是气氛热烈的饭桌上鸦雀无声,所有人的脸上都透露着为难、痛苦、怨恨的表情。 王进当然明白他们的顾虑,不过这次他没有准备明抢,二十准备搞一点看起来有些保障的凭证,他想要模仿后世的债券,先行跟晋州世家大户举债。就叫战争债券,利息一分,回报非常高,回报就要看王刺史去柏乡的结果了,胜了皆大欢喜,双赢,输了这钱就算打了水漂。 王进详细的把他的战争债券的计划跟在做的人说了一下。对于这些世家来说可以作为一种稳定的投资,国民军借债进行战争并承诺按一定利率支付利息并按约定条件偿还本金。以晋州五年税收作为担保,按照一比一的模式发行债券。………… 王进说了好半天看,桌子上的众人还是一副呆呆的模样,根本理解不了王进所说的含义。 王进也知道,他提的这个概念却是有些惊世骇俗,毕竟债券的发行要有强有力的政府作为担保,现在是五代十国,有枪就是草头王的年代,你让这些人去相信官府的信用,恐怕有些强人所难。 “那我就说明白点吧,就是跟大家借点钱,我给打欠条,利息一分,战后赔付,如果失败就用晋州税收赔给你们。”晋州本来就没有多少税收,王进也只是给这帮人开空头支票,现在是非常时期,没有办法跟他们慢慢磨嘴皮子,实在不行,就动用武力威吓,不怕他们不就范。 “王刺史,这国民军需要多少粮草军资呢?”有人小心翼翼的问道。 王进曾经仔细算过,现在的军队由于一个人三天需要有三斤半的粮食供给,这还是普通的行军需求,如果是战争状态海选哟更多。五百人每三天就需要一千七百五十斤粮食。一个月则是一万七千五百斤。现在的度量衡标准中,一百二十斤为一担。每个月大概要消耗两百担左右的粮食,王进必须要筹措至少两个月的粮草才能保持住军队的战斗力,到了柏乡后河东方面肯定会有所表示。 还有关键问题,运送粮食的民夫也要消耗一部分,五百人的军队至少要配个三四百人的辅兵,这就是一大笔开销。 王进思索片刻,直接报出一个数字,一千担粮食,加三百匹骡马。骡子加上驴二百匹,马一百匹,其他的物资国民军自己想办法。 结果王进刚说出来,就引起一阵惊呼。一千担粮食加上三百匹骡马,王进这是疯了吗?经过这么多次的军人洗劫,大部分粮食早就被抢光了。 “三百担,加二百匹骡马。”经过一番叽叽喳喳的讨论,最后一位看起来德高望重的来人站了起来对王进说道。 这个数字与王进心目中的目标相差甚远,自然不能同意。经过一阵讨价还价,最终定在了五百担加二百匹骡马,马匹五十匹,其他的都是骡子跟驴。 宴席散了,一副如丧考妣面容的众人纷纷出了刺史府,回家准备粮草去了,这次王进至少给了他们一张证明,虽然所有人都觉得那张所谓的债券就是幌子,连擦屁股都嫌硬。 第八十八章 决胜柏乡(六) 送走了这帮能为自己解决问题的财神,王进一颗悬着的心才算是彻底放了下来。解决了最为关键的粮草问题,只要能够在明天之内筹措好足够的粮草。后天便可以出发,毕竟柏乡离晋州还是比较远的。 与人勾心斗角的时刻终于过去了,身心疲惫的王进向后院走去,突然,一阵幽香扑面而来,却看见原本是一片荒芜的内宅空地上种植起了花花草草,此时天色已晚,看不出来那是什么花。其实就算是白天,对于王进这种没有什么情趣的人来说也认不出这花的名字。 花虽然认不出,不过这味道却是很熟悉的感觉。王进的记忆如同潮水一般涌上心头,这种香味以前高中下晚自习的时候经常闻到,那时候晚上下课是自己最激动的时刻,不为别的,只因为他的女神跟他一路回家。 每天就在后面偷偷观察的王进像极了某国电影动漫上的不良男子,尾行少女,只不过王进并没有胆子做什么,他连表白的勇气都没有。男人一旦喜欢上了异性,人就会变得不在从容,甚至如同小姑娘一样敏感,患得患失。很多年过去了,女神的模样早已经回忆不起来,却深深的记得那段时间晚上问道的香味,就是这种味道。 王进走在内宅,看见前面行走的丫鬟,招手示意她过来。丫鬟看起来年纪并不大,梳着双丫髻。 丫鬟看见平日里少见的刺史老爷回到的内宅,还招手让她过去,一颗芳心猛烈的跳动起来。古代的这些婢女是没有人生自由的,她们年纪到了以后,会被府中卖掉,或者指派给某位家仆为妻。所以说她们的人生自己没有任何办法控制,很多婢女为了避免以后悲惨的生活,便想着,摸上老爷的床。 要是能被老爷看上,也算是有了个好归宿,就算是做妾也是极好的。女人就是这样,宁为英雄妾,不为庸者妻。看起来美好的事物总是给她们无穷的幻想,诱使着她们不顾一切。 走进了,王进刚想张嘴问问这香味究竟是何种花所发出来的时候,却看见丫鬟涨红着脸,一双眼睛却不时的冲自己抛媚眼,一双手在身前搅在一起。 眼前的情形很奇怪,就像是一个看起来内向老实的男人,正在向你吹嘘着他丰富的paiog经历一样,让人感觉无比的怪异和说不出来的憋焖感。 王进深深的看了丫鬟几眼,圆圆的脸上稚气未脱,眉眼还没有完全长开,在这个女性普遍早熟的年代,这种长相的女子一般绝对不会超过十四岁。 王进很无语,这么小的丫头就会朝人抛媚眼了,权利果然是美妙无比的东西,它能够带给你想象不到的一切。如果王进不是刺史,恐怕这丫鬟就算是在怎么喜欢,也不会摆出今天这幅表情吧。 而且王进根本就不下换这种类型的女性,他喜欢成熟的女人,能够有自立自强却有女性柔美气息的女人,这样的女性王进无法抵挡,这种青涩的苹果一样的女人,王进怕是那话都硬不起来吧。 丫鬟还在胡思乱想,脸红心跳的等着老爷轻薄自己,幻想着自己摇身一变,成为王刺史的女人后的风光。而且他们有任何自卑心里,后院那两个女人,听厨娘说一个是青楼出来的清倌人,一个是大户府上的洒扫丫鬟,地位比她高不到哪里去。 王进突然失去了询问的兴趣,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觉得这一切都很没有意思,怪不得皇宫里面的皇上坐拥数千美女,却仍然喜欢从民间找女人的爱好,无他,这些女人都是些没有思想的人,没有任何难度的就可以得到她们的一切,也许当时会有一些得意,过去以后便是无尽的空虚,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这是男人的劣根性之一。 “行了没事了,你忙去你吧。”王进挥了挥手,语气特别冷淡的说道。 那丫鬟显然没有心里准备,完全愣住了,明明老爷招手让自己过去有话对自己讲的,就看见老爷脸上一阵变色,自己就被打发了。是老爷看不上自己吗?丫鬟越想越伤心,这种越老爷单独相处的机会少之又少,一次抓不住的花,以后恐怕再也没有机会了,她仿佛看见了自己的未来,嫁给了又老又丑的前院家丁,每天承受着沉重的家务,还要累死累活的带孩子,相公肯定是粗鄙之人,说不定是不是还会打自己………… 王进没有理会泪眼婆娑的丫鬟,径直往玉儿房中走去,现在的他累了,需要一个避风港湾来休整,无疑,玉儿的怀抱再适合不过。 走到玉儿房门前,房内已经点上了灯,室内明亮了不少。玉儿曼妙的身姿在灯火的照射下摇曳生姿,王进没有直接推门进去,他又在门外呆立了一会儿。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是思绪万千,就算是刚穿越到五代来的时候也没有这般彷徨。王进仔细想了想,怕是自己有了家室,胆子也变小了,大战即将来临,再也没有以前那种人死鸟朝天的气概。有人说,男人总是想着怎么去死,女人想着怎么才能活,这句话并不完全正确,男人并不是活腻了,而是时代使然,乱世之中,光荣体面的死法大概是一个有追求的男性最好的归宿。 轻轻的推开房门,门内却传来一声娇柔的轻呼,玉儿那张清丽的脸上还带着一丝羞涩和尴尬,受伤迅速把一件白色的物什塞进身下。 “你做什么呢?”王进看着玉儿那副样子感觉到有些好笑,平日里的优雅从容此时早已荡然无存,只剩下小女儿的羞态,到时这副模样让王进对玉儿更加的喜爱了。 玉儿看着王进,眼光有些飘散,不敢与他对视,手足无措的样子,好像在藏着什么东西一样。 王进上前便坐在玉儿身边,手也随之伸到桌子地下,抓住了那温润的小手,手中除了细腻肌肤意外还有丝绸样的感觉,王进轻轻一拉,一天白色的腰带呼之欲出。 王进有些惊讶,玉儿十指不沾阳春水,从来没有做过什么体力活,修长的手指能够弹出美妙的乐曲,能够在欢愉的时候给王进带来莫大的刺激,却从来没有想到过这双手去做针线活。 腰带上面赫然绣着两只鸭子状动物,样子丑陋无比。根据一般情况来说,这应该是两只鸳鸯,可惜被针线活并不好的玉儿给绣成了肥鸭子。 王进看着这条华丽的腰带上面不伦不类的刺绣,却没有一丝要嘲笑的意思,心中只剩下无限柔情。女人爱不爱你,从很多方面可以看出来,然而最重要的却是看她愿不愿意为你做出牺牲,越不愿意为你做出改变。 “郎君,是不是绣的很难看?”玉儿看见王进直勾勾的盯着那两只'肥鸭子'再看,心中也是一阵慌乱,会不会被郎君嘲笑,自己刚刚学的刺绣没有几天,非常的生疏,青葱玉手已经被针扎破好多次,却仍然继续着。 “很,很好看。”王进突然说话有些不自然,声音也很沙哑,像是在压抑着情绪一样。 两人突然没了话语,沉默了下来。灯光之下的玉儿是那么的清丽脱俗,完全没有一丝风尘的味道,完全向看不出曾经在青楼里呆了十数年的样子。 王进就这么盯着玉儿看,正所谓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丽。朦胧的灯光营造出来的气氛也是无比朦胧,玉儿就感觉自己漂浮在了天上一般,身体都轻了许多,被爱人火辣的眼神看着,就像是被捧在了手心里一样。 见王进还是盯着自己看,任是多么从容,仍然羞答答的用双手捂着脸。 “且把铜灯观婵娟,十根青葱遮玉颜。”王进脑袋里面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诗,当真是贴切无比。 “辛苦你了!”王进拉着玉儿的双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处,让她感觉到自己心脏的跳动,感受到自己一片真请切意。 “郎君!”玉儿轻呼一声,眼泪差点被感动的掉了下来,本来是抒发真情的告白,却变成了执手相看泪眼的悲情。 玉儿对王进实在是爱的深切,也发现王进与其他男人不一样。那些有权有势的男人,就算是得到了娇妻美妾,却仍然流连花丛,乐不思返,家中佳人得到了不出数月便觉索然无味,再也没有当初那般热切的情意绵绵。而王进却不一样,他对待女人尊重无比,从来没有强迫她跟小蝶做任何事情。跟着王进也有一年,对自己仍然是那般温柔体贴,从来不介意自己的出身,也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娶了青楼花魁,回去只是当个玩物,厌倦了便一脚踢开。 她真的无比满足,手上感受这王进强壮的心跳,臻首也渐渐的靠了过去,清丽的脸庞紧贴着王进的胸膛,感受着无比美好的安宁。 “郎君不必在意我们姐妹感受,院中还有不少清秀的小娘,盼着郎君亲近呢。”玉儿突然想起了什么,贴着王进的耳朵说道。 原来这月儿跟小蝶的月事竟然十分巧合的一致,这几天王进只能独自就寝,不过就算是这样,忘记依然没有去动身边侍奉的小娘,让玉儿着实有些感动。 “呵呵,有些酸味哦!”王进摸着玉儿的脸,轻声调笑道。 “妾身怎敢有半点不满!”玉儿白了王进一眼,嘴角却露着微笑,此时此刻幸福极了。 “郎君,妾身明日便不方便了,服侍老爷就寝吧。”玉儿微红着脸对王进说道。 其实王进现在的欲望并不强烈,他十分享受这种柔情蜜意,感觉心都快暖化了,看着月儿娇羞的模样,不由的发自内心的喜爱。 看着平时要自己身子猴急一样的王进今日却不动声色,玉儿有些微恼,自己都这么明显的暗示了,这木头怎么还不抱人家,心里想着只有使出点花样了。 身子轻轻一扭,便钻进了王进的怀中,一双紧凑的大腿箍着王进的熊腰,手臂勾着王进的脖子。美人檀口眼儿媚,婉转低吟颤声娇。玉儿、在房中情趣上面可比王进这木头强不少倍,瞬间,小刺史便举旗抗议。 “咯咯,老爷,你顶到我了。”玉儿娇笑到,哪里还有刚才跟王进柔情蜜意时候的娇羞模样,完全是一个百变小妖精。 “小妖精,今天老爷来收了你!”王进咬牙切齿的说着,一边揉捏着玉儿的****。 “嗯……老爷,今夜花开后庭,与君浅唱低吟。”美人嘴里发出的颤声就是最好的药,大胆火辣的情话让王进彻底从一个人变成了禽兽,房中便开始了最原始的运动。 第八十九章 决胜柏乡(七) 一夜风流,后庭花开蒂落,昨夜玉儿的大胆热情让王进尝到了人间极乐,后庭花开的强烈紧凑感让王进留恋忘返,不知道从哪里买来的润滑之物也是妙用无穷。 玉儿的秀床之上,王进扭头看着一脸疲倦嘴角却带着满足微笑的玉人,心中不由燃起建功立业的雄心壮志,只有拥有强大的力量,才能保护自己柔弱的女人在这乱世平安的生活下去。 离开了温柔乡,王进立马着人打听粮草筹措情况,大军出发在即,现在粮草成了王进最关心的事情,说好的三百担粮食和二百匹骡马今日必须要准备好,不然就耽误了出征行程,到那时候自己肯定要拿几个人杀鸡儆猴。 ………… 就在晋州王进着急的准备出征的时候,梁国先锋杜廷隐率领三千军队却在占领的深州和冀州逍遥快活。深州和冀州在柏乡东南方向,距离柏乡还有一段距离,此时这里的气氛一点都不紧张,杜庭隐不需要去支援在柏乡的梁国大军,他的任务是守好梁军的退路便可。所以在没有什么压力的情况下,大军就容易松懈,日置酒高会,不思进取,好象说的就是他们。 冀州城中,杜庭隐在原刺史府中摆下酒席,宴请军中队正以上军官前来赴宴。 城中原赵军守卫几百人已经被杀杀戮一空,所有可以抵抗的力量已经不复存在,所以他们可以在这里毫无顾忌的喝着酒。 粗野的丘八们喝酒自然是奔放无比,有些人嫌弃杯盏根本不过瘾,拿起大碗倒满酒 第九十章 决胜柏乡(八) 王进这边的情况也是不太好,晋州离主战场毕竟还是有一段距离的,也不是那般好走,路上带着成堆的粮草和千余人的队伍,大都数都是步军,想走快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此出发之前,王进交代了陈封一些事情,陈封稳健的性格十分适合于守城,再加上城池实在是没有什么防守的力量,五百人跟两三百人并没有实质区别,都是一攻即破,实在没有必要留五百人在晋州,所以王进带了七百人出来。 从晋州到柏乡,要经过邢州、洛州,那都是梁军控制的地盘,虽然不用直接去与梁军主力硬碰硬,但是难免会遇到小股敌人,到时候败露了行迹,在想无声无息的到达柏乡就不太现实。 现在柏乡的双方已经到达了战略相持阶段了,基本上就是大仗没有,小仗不断,偷袭天天发生,就这么消耗着,很多人苦不堪言,其中最难受的就是走南闯北的商旅们,这一打仗,所有的南北交通就被堵死,货物绝对不可能通过梁军防区,谁知道你这批货物是不是拉过去资敌的! 跟随王进一起的有李应雄、罗二猛、李柱子等人,这次的人物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要凶险,就是在赌博,如果赢了,前途无量,输了估计连命都保不住,所以必须要谨慎,只能带信得过的兄弟在身边。 ………… 部队走了好几日,终于来到了邢州附近,邢州是晋梁对峙的前线,梁军在城中囤积了不少粮草军械,军队也有数千,算是梁军后方补给大本营,这种地方自然守卫森严,四周探马无数,不断的打探着消息,以防止晋军派人来偷袭。 王进也派出不少探马散布在大军周边二十里,以防止梁军发现他们的行踪,派军来剿灭。根据探马不断的传回消息来看,梁军似乎并没有大规模调动兵力的迹象,还有几个探马抓获了几名正在割草的梁军,一问才知道,梁军正在军营中大肆制造浮桥、攻城器械,准备大举供给晋军,他们是被拍出来割草料,供给战马,大部分人都在营中做准备。 原来李存勖率军进至距柏乡三十里处安营扎寨,然后命周德威等领沙陀骑兵迫近梁营挑战,但梁军按兵不动。于是,李存勖命军队拔营再向前进,营于距柏乡5里的午河之北,复派胡骑迫近梁营驰射;同时大声叫骂。 面对晋军如此嚣张,梁将韩勍按耐不住,领步骑兵三万人,分三道出营迎战。梁军铠甲鲜亮,镂金镶银,战袍华丽,光彩耀目,晋军望见,锐气大减。周德威看出梁军志不在战,而是在炫耀武力。 于是激励士兵说:“此汴(今河南开封市)、宋(今河南商丘市)佣贩儿(对商人的蔑称,时汴、宋地当大运河流经地区,商业发达。)只是徒有其表的样子货,根本没有什么好怕的!他们身上的兵甲值数十千钱,,我们军中没有,当那就把他们的抢过来。”周德威亲自率领干余骑攻击梁军阵两端,左冲右突,出入其阵中4次,俘获梁军百余人,梁军又退回去了。 第九十一章 决胜柏乡(九) 一时间,王进这边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巨大的压迫感笼罩在每一个人的心头。跟着王进来这里是为了建功立业,回去封妻荫子,结果什么都没有捞到,小命先受到了巨大的威胁。 “大家不要慌张,先稳住,就按照平常教你们的办法去做。”李应雄大声的提醒着非常恐惧的士兵们。 戚继光是著名的将领,训练士兵也很有一套,他就说过真正的好兵是在战场上能够握的住兵器,口中还有吐沫的。战场之上,生死存亡,有的人吓的腿发软,连逃命都没有了力气,这个时候还能口中有吐沫,手中握的住兵器,不说别的,至少拥有别人没有的勇气。 看着周围一帮腿脚发软的士兵,王进心中哀叹这帮人离好兵的距离还是很遥远。 骑兵搅动的灰尘在风中弥漫到了军阵里,风沙在空中飘荡,整片天空都好像阴霾重重……一如王进此刻的心情。 王进虽然很有勇气,但是真正直面死亡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有些承受不了那种压力,对于他们这样在刀口上舔血的军中汉子来说,死亡并不可怕,怕的是等待死亡。 “注意,把长枪抬起来,待会听从命令向左刺杀。” 步军打骑兵,最重要的是保持阵形的完整,长矛加盾牌是对付骑兵的好方法,但是这需要非常好的心理素质,面对以雷霆万钧之势冲过来的骑兵,很少有人能面不改色的站着不动。 ………… “不对,这不是梁军!”被抓来问话的那个小兵一看见马上的骑兵,立马说道。 王进听闻,心中也是一惊,这是在梁军的势力范围内,自己理所当然的把来的人当作梁国骑兵,根本没有思考其他的可能,难不成事情有变,来的不是梁军? 梁军骑兵与晋军骑兵差别还是很大的,李克用乃是沙陀人,他的得力骑兵是沙陀骑兵,草原上的勇士,战斗力十分惊人。无论是衣着、马匹、军械都跟中原的梁军有所不同,只要仔细看看就应该能够发现。 “唉,进哥儿,好像是沙陀骑兵啊!”李柱子也发现了不同之处,沙陀骑兵清一色高头大马。帽子服侍很有沙漠民族的特色,跟梁军的铁甲铁盔可不是一个类型的。 “真是沙陀骑兵啊!”王进在晋阳的时候经常能够看见沙陀骑兵的训练,认识沙陀骑兵的样子。 沙陀骑兵是番汉马步军总管周德威手下的王牌,也是李克用争霸天下的利器,在剿灭黄巢起义的过程中立下了莫大的功劳,可以说是天下皆知。 一众骑兵如风卷残云般的席卷过来,瞬间就把他们这群人团团围住,而且这些沙陀骑兵数量只有百十人而已,就敢围着千余人的步军,可见这些沙陀骑兵的胆略。 “来者可是周总管麾下的将军?”王进一看骑兵最前面的银袍将军,推测着他肯定是这里的头领,立即上前去问。 “咦,你们是……” 对方也很惊讶,他们沙陀骑兵出来是为了骚扰梁军,偷袭试探,没想到却遇上了晋军人马,不过肯定不是军营里面出来的,因为他们这些人风尘仆仆,而且神色有些紧张。 五代十**队番号五花八门,各种山头多如牛毛,王进这些所谓的国民军这次出发是自备军械粮秣,在五代只有乡兵待遇有这般差所以给人第一映像就是战力低下的乡兵。 除了乡兵以外,还有就是地方镇节的牙兵,大都是防御使和刺史率领的。乡兵还算好的,起码有军号,最弱的还有一些是实实在在的民壮,“七户出一兵”,直接征召的民夫稍作编制便拉到战阵上来了。 对方也看了他们半天,只是没有看出来他们到底属于哪一部分的。军旗上斗大的国民军字样更加让人感到奇怪,一般军旗上面都是国家或者军事主将的姓,军队番号。只是这国民军这名字也太奇怪了,难不成是要为国为民的意思?这也太搞笑了,这年头,都是为了自己,为国为民?人家可不接受你的好意。 第九十二章 决胜柏乡(十) 晨光驱散了迷雾,朝阳给大地带来了温暖;正如郭绍心中此刻的激动心情,他想赞美这一切,是太阳成就了生命,是脆弱的生命让大地生机勃勃、分外妖娆,它们虽然短暂而脆弱,却在每一刹那尽力绽放出美丽。¥♀八¥♀八¥♀读¥♀书,.2≠3.o◆ 王进转头对身边的部将说:“战争会死很多人,但青史就是一部战争史,人类刚会用石器就学会了战争,不经历战争就不会有真正的太平!” 李应雄听罢回了一句:“当兵吃粮卖命,如此而已。” 王进十分无奈,跟这种憨货讲战争的意义纯属吃力不讨好,在他们的眼中,战争只是生存的一种手段而已,就像是种地为了吃饱肚子一样,没有任何特殊之处。 大战将至,一切都显得十分的平静,平静的有些过了头,连平时在麦面游荡的哨骑都没了踪影,让王进这些人居然没有遇到任何阻挠的就到达了前线。 ………… 就在王进等人即将接近柏乡之时。 柏乡城外,一整排士卒抱着牛角号,鼓足了腮帮,“呜……”苍劲的号声撕破了长空。“咚咚咚……”一个大汉在竖立的大鼓前,死命挥舞着双锤击打起鼓面。 柏乡原为镇州的地盘,跟梁国紧紧靠在一起,遇到战争那是首当其冲,根本就不敢储备太多的粮草,不然白白便宜了梁军。梁占柏乡后,因无粮草积蓄,梁兵四处割草以饲军马,晋得知这一情况后,即每日派军士抓获割草的梁兵。梁兵怕被捕虏,就闭营不出。 第九十四章 回到未来(大结局) 漫长的拉锯战摧毁了每一个人的耐心,连王进这个主将都有些忍受不了,何况手下这群粗人。 于是,王进不等 战争一触即发,梁军士兵在将领的带领下朝着晋军一阵猛冲。 临时搭建的城墙边上黑烟滚滚,弥漫在军阵周围。 王进鼻子一嗅,竟然有点汽油燃烧的味道。好像自己没有穿越,而是还在自己以前居住的重工业城市的工业区一般。 “来者何人?”梁军见王进这边来人不多,也打开城门,走出千余军队。 “老子王进,你是什么东西。”王进大声呵斥道。 古代打仗除了排兵布阵外,也将就一个气势,几万大军厮杀混战,那时候任何谋略都没有了用处,凭借的还是匹夫之勇。 要不然为何明朝正统皇帝号称五十万大军,却被几万蒙古人杀的大败,就是气势一去,兵败如山倒罢了。 “王进,没有听过,哪来的无名小卒,单子忒大,竟然敢一去去数百之兵力,来打我大量城寨,你是不要命了吗?” 对面的黑甲将军哈哈大笑,对着王进一阵奚落。 “哼哼,大话先不要多说,咱手头上见真招。” ”弟兄们,荣华富贵,建功立业就在今天,跟我一起杀。“王进拔出腰刀,指着梁军方向,大声喊道。 “杀!” 随后,王进军杀声四起,煞气震天。 王进已经开始冲锋了,几百骑兵卷起漫天的灰尘,将整个战场变得灰蒙蒙的,连远处的东西都看不清。 骑兵冲锋,地动山摇,梁军士兵只有少量骑兵,其他都是步兵。 步兵对骑兵本来就是劣势,不知道谁突然喊了一声。 “梁军败了!”不知道情况如何的梁军中军一阵骚乱。 “敢有蛊惑军心者,斩!” 黑甲将军见自己一方军心已经开始动摇,不由大怒,着令亲兵压阵,敢有退后一步折,立斩不赦。 亲兵们骑着马,来到步军后面,砍杀了一阵,才勉强稳住局势。 瞬息之间,王进的骑兵以雷霆万钧之势赶到。 骑兵如同一道闪电,瞬间就在梁军步军中间破开了一道口子。 步军打骑兵,虽然是劣势,但如果能保持住阵型,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 可是梁军只是在眨眼之间就被冲散了阵型,剩下的只能等着被骑兵一一砍杀。 “稳住!稳住!”黑甲将军眼看自己的军队一触即溃,也顾不得什么颜面,赶紧召集自己的亲兵,护着自己往城楼下跑。 “贼军哪里跑!“王进看到敌军将领掉头便跑,知道梁军完了,所以招呼亲兵,随他冲锋在前,准备一举攻破这个城寨。 “啊,开门!”黑甲将军跑到城楼下,大声呼喊着让守城兵丁速速开门。 “李将军,官家说了,让你力战不退,如若失败,也不要再来见他。” 黑甲将军一听,脸都绿了,在城下大骂城中另一位将领见死不救,故意置她于死地。 王进的骑兵如同风卷残云一般,将梁军败军驱赶到城门下。 小小的一片区域内,拥挤这这么多人,自然是浑沦无比。 “放箭!”楼上有人发号施令道。 顿时,箭如雨下。 王进骑兵都是身披重甲,不畏惧箭矢攻击, 箭打在铁甲之上,只是“叮叮”几声,便被弹开。 不过,梁军步军却无甲或者只有棉甲跟纸甲,这种距离下的箭矢根本无法抵挡,顿时死伤一片。 “天啊,你们这是在干嘛?”黑甲将军欲哭无泪,只能仰天长啸,涕泪纵横。 就在这时,城中突然发出了几声机械运转的声音。 王进一听,心里咯噔一下,眼皮直跳,感觉大事不好,刚准备传令让骑兵退去,便见天上砸下来无数脸盆大的石块。 在重力加速度下,石块的力量十分庞大,砸到地上便是一个大坑。 于是,骑兵之中人仰马翻,惨叫声一片。 王进知道是不可为,便传令撤退。 谁知这是,一块斗大的石块从天上直冲着他落下。 “将军小心!”亲兵早已发现,大声提醒王进。 一切都晚了。 一股巨力,仿佛要把身体撕碎,王进一头从马上落下。 ………… 过了不知道多久。 王进感觉周身一阵剧烈疼痛,全身无力,连一根手指头都没有办法提起。 “我这是死了吗?” “老公,你醒了?”旁边一个女声激动的说道。 王进用尽全身力气,终于睁开如有千钧之重的眼皮。 模糊一片,只能看见眼前有一个人的轮廓。 过了许久,才清明一些。 “玉儿?”王进大惊失色,连带着伤口都有些扯裂了。 “什么,老公你说什么?“眼前这个跟玉儿长相一模一样的人居然喊自己老公? 王进吞咽了一下喉咙,微微转头,发现自己身处之处一片雪白。 这是医院,我回来了,我终于回来了! 王进心中狂喜,无奈由于受伤严重,只能在喉咙发出一阵阵咕哝身。 那个“玉儿”看见王进醒了,连忙叫来医生,给他检查身体。 就在此时,另外一个较小的女子,也哭着跑了上来。 “哥哥,你醒了,你终于醒了,你要是没了,我该怎么办啊!” 王进看着眼前这个打扮时尚,香风阵阵的姑娘,不知为何,脸上露出了满足的微笑。 原来,那是小蝶。 真是上天待我不薄,就算我再五代死了,也把我最终要的人给送了回来。 我王进终于回到了二十一世纪。 看着眼前哭的梨花带雨的姑娘,王进很想伸手摸她的头发,安慰她,只是伤口疼痛,没有一丝力气抬动手臂。 “老公,你感觉怎么样?”“玉儿”的那张俏脸还是那般美丽,只是少了五代中的那种尝遍世间心酸的阅历。 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了,自己回来了,自己的女人也回来了。 在五代再也没有什么值得自己留恋,值得自己痛苦的东西了。 王进躺在床上,旁边的玉儿捧着一万鸡汤,正在温柔的喂他。 王进一边笑,一边张开嘴巴。 此时王进在想,要不要把在五代的经历写成一部呢?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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