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8080txt.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作为Gin的老师》作者:千代小真   文案   风风雨雨那么多年,迦羽凛累了,随便找了个组织养老,还收了个徒弟帮忙做任务。   他代号冰酒,收的徒弟叫做Gin。   终于,他的咸鱼程度就连“爱徒”都看不下去了,随手塞给他一个新人带。   Gin:要么任务要么死!   迦羽凛无奈,只能带着新人做任务,却将新人用成了随行保姆。   至于新人是卧底?   抓卧底是冰酒该做的事,这又和他迦·钮钴禄·羽凛有什么关系呢?只要小卧底做的饭好吃就够了。   Gin有一个不能对外人言的妄想,他想要将一个人牢牢绑在自己身边,啃其肉,噬其骨,永生永世都不放手。   直到后来他才发现,原来他才是那个被紧紧绑缚的笼中鸟,由始至终从未变过。   cp:Gin   PS:封面来自“温化的雪”,这个帅男人爱了爱了!   内容标签: 综漫 文野 咒回 柯南   搜索关键字:主角:迦羽凛,Gin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作为Gin的老师,我是一条咸鱼   立意:光明终将驱散黑暗 第1章 冰酒其人   中午十一点,迦羽凛起床,打了一通宵战机游戏的他慢吞吞挪到卫生间洗了把脸。   精致的五官无需任何修饰,他有着动漫疯批标配的一头银发,性格却懒懒散散,一双漂亮的金、蓝异色瞳宛如猫儿。   阳光从卫生间的窗口斜射而入,暖融融落在了他的头顶,为这个看来对什么都提不起劲儿来的青年添了几分烟火气儿。   “叮咚”一声,手机传出信息提示音。   迦羽凛没有理会,洗漱完毕穿着一双棉拖施施然走到冰箱旁,嘴里叼着硬邦邦的起司、手上拿着罐汽水,又半躺到沙发上打开电视调到自己喜欢的动漫频道,这才慢悠悠拿起手机瞄了眼。   琴酒:有任务。   任务?迦羽凛打了个哈欠,任务是社畜的,和他这条咸鱼有什么关系?   琴酒:带个新人,敢拒绝就杀了你!   哇哦,好凶残啊。   迦羽凛面无表情地想,上一次琴酒这么凶他,好像还是在他将任务全丢给琴酒做的时候。   想着也很久没见了,迦羽凛看着琴酒发来的地址,三两下将发硬发干的起司吞掉,又“咕嘟嘟”喝光汽水,拿着手机悠哉出门去了。   训练场上,诸伏景光握着手/枪,11发子/弹108环惜败琴酒。   看着身边这个枪/枪/靶/心的高/冷/杀/手,诸伏景光感受到了极大的压力,他在警校的时候打/靶成绩很好,没想到竟会被黑衣组织的成员碾压。   “还可以。”琴酒实事求是点评,拿起手机看了眼,迦羽凛没有回复任何消息。   整个训练场只有他和琴酒两人,冷冷清清的,琴酒又是个领地意识十分强的极危险猎手,让诸伏景光的身体不自觉绷紧。   “你的成绩还可以,各方面素质也堪称优秀,所以我给你一个机会。”琴酒冷冷瞥了诸伏景光一眼,说道:“绿川光,我会让冰酒暂时带你,如果他认为你合格或者你能够在他的手底下干满三个月还不死的话,我会向上面为你申请代号。”   诸伏景光一凛。   组织的代号近在眼前,他却没有任何兴奋感,反而宛如一股冷风顺着脖领子直钻进来,让他脊背发凉。   让冰酒认可倒没什么,后面的话是什么意思?   冰酒给他的任务会很危险吗?还是说冰酒那个人很危险?   诸伏景光注意到琴酒嘴角的弧度,这个从他出现便一直冷冰冰的家伙竟然在笑?   不,这应该不算是笑容,而是戏谑,狰狞而戏谑。   仿佛毒蛇盯上了猎物,也像是看着落入了狼群之中的羔羊。   猎食者高高在上,是面对蝼蚁的无力挣扎而生出的戏谑。   “琴酒老大不愿意带我了吗?”诸伏景光的声音努力保持着平静,漂亮的灰蓝色猫眼稍暗了暗,问:“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吗?”   “不,以一个新人的水平来说,你已经足够优秀了。”琴酒点评完又道:“但不得不承认,人生在世,有时候是需要一些运气的。”   而诸伏景光的运气很不好,正赶上琴酒对冰酒忍无可忍的时候。   诸伏景光不明所以,就看到琴酒对着门口露出笑容,眼神却冷得可怕。   诸伏景光望了过去,一阵狂风吹过,卷起地上的黄土,也迷了他的眼睛,隐约只看到一抹人影。   他连忙揉了揉眼,再看去时已经看到那个青年走到了自己面前。   青年身材消瘦,面色不正常的惨白,两只黑眼圈十分明显,但病容遮不住他的美,反倒令人想要怜惜。   “他就是?”迦羽凛问琴酒。   琴酒点头。   诸伏景光连忙自我介绍,希望能够给冰酒留下一个好印象:“前辈你好,我是绿川光,请多指……”   后面的话戛然而止,一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诸伏景光的脑袋,迦羽凛看起来慢吞吞却毫不迟疑地扣动了扳机。   “砰”,琴酒用力推开迦羽凛握枪的手,子弹擦着诸伏景光的侧脸飞过,一阵冷风吹拂,他这才感到从脸颊上传来火辣辣的刺痛感。   冰酒……要杀他。   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冰酒竟然就要杀了他。   诸伏景光僵硬在原地,他没有反抗,这里看似无人但却遍布摄像头,外面把手严密,就算他能杀了面前的两个人也根本逃不掉。   更何况,诸伏景光不觉得自己是两人的对手。   “你在做什么!”耳边传来琴酒的怒吼,也将诸伏景光的心思重新拉了回来。   迦羽凛语气懒洋洋地:“杀了他啊。”   “我是让你带他一段时间,不是让你杀了他!”   “等我杀了他之后,你就向上面报告绿川光不合格被淘汰不就行了。”迦羽凛瞥了琴酒一眼,甩开他的手,一副“你干嘛大惊小怪”的模样。   又不是优秀的新人都可以拿到代号,组织每年处理的不合格新人不是多了吗?   琴酒捏紧了自己的伯/莱/塔,枪/口直直对准迦羽凛,甚至还发狠地在他的脑门上用力戳了戳。   迦羽凛感觉不太舒服,朝旁边挪了挪避开枪/口。   琴酒却只是指着他,明明气得手都在发抖了,却似乎没有要开/枪的意思。   “有点疼。”迦羽凛摸了摸自己被戳的脑门,问:“是不是戳破了?”   诸伏景光眼见琴酒额上青筋暴起,以为他终于要开/枪解决掉冰酒了,却听对方阴沉着嗓音回答:“没流血。”   “你这样说,那肯定是红了。”迦羽凛立刻不爽地瞪了琴酒一眼,没事用那么大力气做什么,很痛的!   琴酒哑口,憋了半晌才阴狠着声音质问:“你到底带不带他?”   诸伏景光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感觉琴酒在自己心中心狠手辣的杀手形象崩了个一塌糊涂。   他也想问:你到底开不开枪?   面前的人都这样挑衅了,这竟然都能忍住?   “你干嘛非要让我带新人,很麻烦的。”迦羽凛抱怨了一句,又不爽地看了眼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   合着他就不该出现呗。   琴酒没有说话,只恶狠狠盯着迦羽凛。   迦羽凛被那双绿色的猫眼盯了很久,终于妥协:“好吧,我带他一段时间好了。”   “至少三个月。”琴酒提出要求。   迦羽凛郁闷地点了下头,语气敷衍极了:“知道了知道了。”   琴酒这才算是满意,缓缓收枪对诸伏景光说:“绿川光,今后你就跟着冰酒了。”   诸伏景光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心情沉重地点头答应,以他现在的身份似乎没有拒绝的权力。   有诸伏景光在,迦羽凛直接坐到了车子后排,抱着自己的猫猫抱枕露出幸福的笑容,倒头就躺平了。   诸伏景光心情复杂地回头看了他一眼,发动车子问:“前辈,我们去哪?”   “回家,导航上有路线。”迦羽凛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似乎睡着了。   诸伏景光打开导航,发现上面还真有一条被保存好的路线,顿生无语。   黑衣组织的成员导航直接定位自己家?就不怕哪天车丢了被警察找上门去吗?   诸伏景光的车子开得稳稳当当,虽然他知道冰酒是在装睡,但是也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触对方霉头,毕竟这个“前辈”看起来脾气相当不好。   所以……   后面传来的均匀呼吸声是怎么回事?   诸伏景光心梗了,总不可能是冰酒真的睡着了吧?   迦羽凛的家不小,五室两厅,进门后便直接给诸伏景光指了一个房间。   诸伏景光心情复杂地看了迦羽凛一眼,虽然琴酒让他暂时跟着冰酒,但不至于就连住也住在一起吧?   “你呆在这里不要打扰我,尽量不要出来让我看到,家里的东西你可以随便用,但是吃了用了必须在第二天补上。”说到这里,迦羽凛顿了一下,露出了阴沉的表情。   阴郁的表情配合他惨白的一张脸,足以止小儿夜啼,就连诸伏景光看着都忍不住毛骨悚然。   “冰箱里的食物全没了的话,你的命也就没了。”迦羽凛恶狠狠说完,拿了瓶饮料回房间打游戏了。   诸伏景光:……   就这?就这?   所以迦羽凛摆出一副阴间脸就为了提醒他往冰箱里边添吃的?   诸伏景光的脸上写满了茫然,但出于人类本能的求生欲,他还是打开冰箱看了眼,顿时又放心的重新关上了。   满满一冰箱的垃圾食品和汽水,别说几天了,以这特别定做冰箱的储存量来说两个人吃半个月都足够。   没有其他的事情了吗?   没有任务?不需要他做什么?   诸伏景光茫然地走到迦羽凛门口,刚要敲门询问却听“噗”地一声,带着消/音器的手/枪声音不响子/弹的威力却没有任何削弱,穿透门板直/射/在了他的左腿。   “别来烦我。”房间内传出迦羽凛不耐烦的声音。   诸伏景光的脸色顿时更难看了,捂着伤口一瘸一拐地回到了自己房间,果然,在冰酒手底下生存堪称地狱难度。   或许是因为开始就下了一剂猛药,虽然家里边多了一个人,迦羽凛却没感觉有多麻烦。   相反,日用品和食物有人添置,每天还有人打扫卫生,还都是在迦羽凛不出门的时间做的,宛如透明人一样让他每天见都见不到。   嗯,很好,迦羽凛非常满意。   看样子,暂时是不用将尸体丢给琴酒含糊交差了。   两人互不干涉的生活持续到了一个月后,昨天晚上游戏维护,迦羽凛没有通宵,睡到早上七点怎么都睡不着了,于是便洗了把脸出门。   在踏出房间的那一刻,迦羽凛闻到了香喷喷的饭菜味道。   于是,在诸伏景光小心翼翼炒完一碟蛋炒饭转身端出去的时候,就看到了斜靠在厨房门框上幽幽盯着他的迦羽凛。   诸伏景光手一僵,整盘蛋炒饭失手坠落。 第2章 呵,老鼠   一张小小的方桌,两人分坐两端。   诸伏景光一直到现在都精神恍惚,就在他失手打落蛋炒饭的那一刻,迦羽凛突然上前接住了餐盘,速度快得他甚至没来得及戒备。   然后……就变成这样了。   诸伏景光看着,迦羽凛吃着,如果不看诸伏景光苍白的脸色,相处可以称得上和谐。   蛋炒饭在慢慢变少……   蛋炒饭还在慢慢变少……   蛋炒饭少了一半……   蛋炒饭全部被吃光了……   诸伏景光木讷地看着,桌子下面的拳头攥紧,仿佛一个等待宣判自己死刑的犯人,心里那根弦已经绷到了极点。   从早上碰面开始,迦羽凛一句话都没有和他说过,是他又打扰到这个人了吗?联想到在训练场以及在他门前的那两枪,诸伏景光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被一双无形大手狠狠遏制住了。   “你会做饭?”将筷子在碟子上放好,迦羽凛终于有空来解决一下诸伏景光的问题了。   “是。”   “你每天都会起来做饭?”   “嗯。”诸伏景光应了一声,解释:“我用过的材料都重新添置好了,而且都是在您起床前才使用厨房,不会影响到前辈休息。”   迦羽凛双手撑头,澄澈的眼中漾起灿烂的笑意,笑眯眯问:“你每天早上都做单人份的饭?”   不知为何,明明迦羽凛在笑,诸伏景光还是感受到一股无边的怨念。   他的身体朝后仰了仰,不知为何突然想到冰箱中的那些快餐食品,昂贵的垃圾食品叠放在一起,令人毫无胃口。   莫名的,诸伏景光的心中冒出了一个想法,但很快便被掐灭。   不可能,冰酒性格乖张,喜怒无常,怎么可能是想要让他帮忙准备饭菜呢?   他会这样问,一定还有什么别的用意。   “你比他厨艺要好。”   谁?   诸伏景光的思绪忍不住跟随迦羽凛的话飘飞。   “你……叫什么名字来着?”迦羽凛懒得去记不重要的东西。   “前辈,我叫绿川光。”   迦羽凛一改之前慵懒的作态,坐直了身子问他:“如果我说我要你帮我准备每天的饭菜,你会同意吗?”   诸伏景光:……   竟然真的是让他做饭啊!   诸伏景光看着迦羽凛,眼神一言难尽,“前辈说笑了。”   组织成员都很警觉,他们才认识一个月,彼此相处算下来连一个小时都不到,冰酒怎么可能放心让一个“陌生人”帮忙准备饭菜呢?   迦羽凛掏出了手/枪,“哐”一声放到桌面上。   诸伏景光浑身的肌肉紧绷了起来,在想现在改口是不是可行。   迦羽凛的另一只手拿出了一张卡,放在了另一端。   手/枪与银行卡分别放在两只手边上,迦羽凛歪了歪头,问:“你同意吗?”   歪头的动作明明可爱,但那股慵懒从迦羽凛身上散去后,就只剩下了凛然的气势,宛如恶蛟出世。   诸伏景光被强权压迫,在凛冽的杀机中强挺着身体,放在桌下的手紧紧攥着,低垂下头颅表示自己的温顺与臣服:“是,我一定会帮忙准备前辈的早餐。”   “还有午餐、晚餐、夜宵。”迦羽凛数着,问:“你会做甜点吗?”   “会一点。”   “那夜宵我要吃和果子!”迦羽凛迅速点单。   似乎是很感兴趣,迦羽凛的声音多了几分活泼,不再似往日的慵懒与死气沉沉。   诸伏景光感受到他态度的变化,试探着问:“大福可以吗?”   “我要草莓馅的。”   “我等下去买。”   迦羽凛将自己的卡丢到诸伏景光怀里,又丢给他一串车钥匙,“开我的车去,密码在卡的背面。”   诸伏景光翻过卡,见背面的确写着一行数字,字迹歪歪扭扭,并不好看,写字的人仿佛没上过学一样。   他沉默了片刻,点点头答应了。   这一天,可以说是迦羽凛正式和诸伏景光相处的第一天,两人不再上演你来我躲的透明人情节,迦羽凛在旁看着诸伏景光做饭,两人还上了同一张桌吃饭。   迦羽凛品尝着美食,诸伏景光则悄悄打量着他。   仔细看去,青年其实长了一张不怎么有威慑力的娃娃脸,皮肤白嫩,宛如被精心养护在内院里的小公子。   在家的时候,迦羽凛喜欢穿一件宽松的白色睡袍,倦怠的眼皮耷拉着,有种随时就会睡过去的感觉,但看到菜肴时两只眼睛亮晶晶的,一改之前的慵懒。   吃过晚饭,在吃夜宵之前,迦羽凛突然起身,走到冰箱处将里面的各种快餐全部抱了出来丢进了垃圾桶,表情颇有种几十年便秘不药而愈的畅快感。   “我决定了!”迦羽凛伸出手,手指直指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立刻坐直了身子等候差遣。   “绿川光,我要你,我要在你的身上打上我的烙印,我要让你成为我的人!”他伸出手臂的时候,宽松的睡袍领口滑落了些,露出内里白皙的皮肤,平添了几分色/气。   诸伏景光的表情却有些龟裂,潜……潜规则?   因为他此刻还只是个没有拿到代号的底层成员,趁着他暂时无法反抗,冰酒要潜了他?   诸伏景光喉头哽动,艰难吞咽了一口唾沫。   做卧底的,总不能遇到这种事情就退缩,虽然出卖身体和他卧底前所想的内容出入很大,但对于突发的意外他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   既然无法反抗,那就该趁机索取最大的利益才行。   于是,诸伏景光垂头,将自己顺从的一面展露在迦羽凛面前,声音也不再如之前紧绷,而是宛如浸了蜜水般的温醇:“好,那前辈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什么忙?”   “琴酒前辈正在对我进行考核,如果可以的话,前辈能帮我拿下代号吗?”诸伏景光重新抬起头,一双灰蓝色的凤眼上挑出微微的弧度,最是勾人,“毕竟相比起一个附属品,我更希望自己能有资格站在前辈身边。”   迦羽凛脸上的表情渐渐消失了。   两人对视着,在这一刻,诸伏景光不由有些后悔,他是不是太激进了?或许该和这人多相处几日,试探清楚他的底线再谈这些。   金色的眼睛温暖如春,但蓝色的眸子却冰冷宛如冬日寒夜,内里亘古不化的冰雪仿佛能冻结一切。   动作、呼吸、思考……被那样一双奇特的异色瞳盯着,诸伏景光只感觉一切都凝固了。   “好。”迦羽凛的唇勾起轻微的弧度,眼神慢慢移开,拿出手机拨通了琴酒的号码。   诸伏景光心潮澎湃,努力压抑住激动的心情不表露在脸上。   他只是试探着一说,没想到冰酒竟然真的同意了。   “琴酒,我觉得绿川光还不错,我要你给他代号。”   “啊啊,知道了,所以你给不给他代号?”   “不是偷懒,我很看好他,等给他代号之后他就是我的人了。”   “什么叫我的人?我要个人都不行?刚好我没搭档,他就是我的搭档了,你不同意的话我就自己找老头要。”   诸伏景光在旁听着,冰酒根本没有背着他打电话,尽管他听不到琴酒那边的声音,但冰酒的声音却听得一清二楚。   他和琴酒是什么关系?   看起来,冰酒并不害怕琴酒,言语间颇有种两人相熟的感觉。   “老头”又是谁?听冰酒的意思,对方应该是比他和琴酒至少高一级的高层。   诸伏景光静静等待着,就见迦羽凛收起手机,朝他比了个“OK”的手势。   “琴酒答应了,不过会有个小小的考核。”   诸伏景光很满意,笑眯眯地将早就准备好的饭后甜点递了过去,言语间满是温柔:“前辈,您的甜点。”   迦羽凛咬了一口,眸光微亮,看向诸伏景光的眼神越来越满意了。   吃过甜点,又在十点多的时候吃了顿夜宵,迦羽凛这才回房间休息,感慨着今天一整天神仙般的日子。   为了会做饭的小弟,琴酒的小考核肯定要给他过啊,迦羽凛心情愉悦的打开电脑。   既然做了他的人,就该让他好好了解一下才行,他相信绿川光是不会介意的。   迦羽凛先是从组织中调取了对方的资料,然后又黑进了各方网络,打算将自己小弟的资料整理周全,知己知彼,偶尔送点合他心意的小礼物,这才能更好地留住小弟。   不然的话,说不定就像当年的琴酒一样,说抛下他就抛下他,害得他现在只能天天吃难吃得要死的垃圾食品。   迦羽凛面露嫌弃,一张绿川光的照片出现在了他的面前,照片旁边清晰写着他的资料。   姓名:诸伏景光   任职:警视厅公安部   电脑显示屏的白光映照在迦羽凛白皙的脸上,映出一片惨白。   青年微微勾唇,看着这份资料脸上流露出愉悦的笑容。   呵,老鼠。 第3章 小心有毒   次日,微熹初露。   投其所好,今日的早餐十分丰富,诸伏景光将汤汤碗碗上桌,摘掉围裙随手搭在椅子靠背上。   看似清淡的味噌汤中点缀有几粒葱花,白米饭蒸的软硬适中,搭配上几碟小菜,桌子的边缘还放有自炒的板栗与几碟花纹简约的青团。   或许是因为早餐的诱惑,明明玩游戏玩到凌晨四点,迦羽凛也还是起了个早,美滋滋的捧着个小团子咬了一口。   青团是黑芝麻馅料的,味道香浓,放了糖却并不令人感到腻,表皮格外爽口。   “我仔细想过了,阿光。”迦羽凛很自然地更改了对他的称呼,“你的身份不太适合打上我的烙印。”   毕竟,如果是公安的话,被刺上属于他的刺青等以后复职会比较麻烦。   放弃潜规则了吗?诸伏景光的心底松了一口气。   “但是你依旧是我的人,我要你做我的厨子。”   总比做情人好一些,诸伏景光很自然便接受了,没有任何心理压力。   “那代号的事情……”   “放心,会给你代号的,不过在此之前,我想带你先参观下这栋房子的地下室。”迦羽凛真心实意的邀请着,毕竟等诸伏景光的身份暴露之后,那里就是他以后居住的地方了。   因为许久没人来过,地下室的暗门锁头有些生锈,打开门后灰尘飞扑出来,带着生铁的腥味儿。   诸伏景光将手放在身前摆了摆,等灰尘停当之后才走进去,迦羽凛已经提前下去了。   他似乎一点不担心灰尘呛人,也像是早已习惯了这里的环境,漫步其中,悠然闲适。   一张黑铁床已经有些生锈,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   床边摆着一把椅子,椅子上无数的尖刺密布,一看便是酷/刑用具。   一旁的木架上摆放着各种刑/具,单单是鞭子的型号就有五种,还有几把带有倒刺的钩子,剜进人/肉里很难取得出来。   大型刑/具有可以调节电流的电/椅、钉床、老虎/凳与十字架,最边缘的位置竟然还放有一门威风凛凛的虎头铡。   诸伏景光瞳孔微颤,努力维持着表面上的平静,似乎随意地问:“这里是刑/讯室吗?”   “算是吧,喜欢吗?”迦羽凛问。   这地方是琴酒弄的,他偶尔会在这里审讯组织的叛徒,每次都弄得血淋淋的。   但是怎么说来着,就像是枪/械与机车是男人的浪漫一样,琴酒当年布置的可用心了,说不定这也算是男人的一种浪漫?   相比起迦羽凛语气的随意,诸伏景光有些干巴巴地笑了下,努力让自己不要去回避那些刑具。   喜欢?怎么可能会喜欢,喜欢这些东西的人是变态吧!   冰酒这个变态,带他来这种地方做什么?就算他有什么特别的癖好,这里的东西也太过分了吧!   诸伏景光在紧张,迦羽凛反倒像是被取悦了。   他淡淡瞥了眼诸伏景光,走到木架前拿起一根鞭子,鞭子上有牛毛一般细密的倒刺,一鞭下去便可让人皮开肉绽。   “阿光,你知道谁是这里的常客吗?”   “组织的敌人?”   “不不不,是卧底。”迦羽凛的手指缓缓擦过木架,木架上的积灰被捋出一道明显的痕迹,他低了低头,发出清冷且凉薄的一声笑。   诸伏景光精神紧绷,为什么冰酒会突然和他说这个?他是察觉到什么了吗?还是只是普通的敲打?   “卧底若是被抓到这里,说不得就要将这里的刑/具尝个遍,将信息吐出来之后还要哭着喊着求个速死,未免也太惨了。”迦羽凛长吁短叹,却又兴致十足,他伸出手,轻轻抚摸上诸伏景光的脖子,染上灰尘的手指在诸伏景光的颈部留下浅浅的痕迹。   纤长的手指带着些微凉意,抚摸在脖子上让诸伏景光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强忍住了没有躲避,却无法再维持往日完美的伪装,表情有些僵硬。   “若是阿光有日背叛了组织的话,就从这里下刀如何?”迦羽凛的指腹轻轻摩擦着诸伏景光的颈动脉,视线扫向一旁的虎头/铡,手指下移,又稍用了些力将手指戳在诸伏景光的胸口,胸膛内一颗心脏正以不正常的速度急促跳动着,“或是从这里来上一枪,一定也能很快便让你解脱,相信我,到了那个时候,死亡不会比活下来更差。”   诸伏景光紧张地屏住了呼吸,他死死盯着迦羽凛的眼睛,对方的眼中没有多少情绪,凉薄又轻浮。   迦羽凛突然哼笑了一声,下颌轻抬,似有些漫不经心地问:“被吓到了吗?阿光。”   诸伏景光回神,也露出一抹笑来,轻轻拨开迦羽凛的手说道:“前辈不要拿这种事情开玩笑,我对组织可是忠心耿耿。”   “不忠心也没关系,我不会让你死的。”迦羽凛深深看了诸伏景光一眼,“我只会将你养在这里,一直。”   养在这里专门给他做饭。   关在这里一直折磨他!   迦羽凛和诸伏景光的想法差了十万八千里。   诸伏景光看着对方眼底的冷淡,暗暗下定决心,如果有朝一日他身份暴露,立刻就自杀,无论如何都不能被冰酒这个变态抓住活口!   “有时候我就搞不清楚了,明知道组织是怎样的,他们却还是跑来卧底,是为了什么?”迦羽凛看向诸伏景光,问他:“你知道吗?阿光。”   为了正义。   诸伏景光不知道别的卧底都是为了什么,但是他前来组织,都是为了正义。   “卧底的想法,我怎么可能知道,大抵是为了钱?”诸伏景光言语嘲讽,露出轻蔑的笑来。   “为了钱的话,难不成还能比我们组织工资开的要高吗?”迦羽凛反问,接着推销组织:“这个组织虽然不怎么样,但的确挺有钱的,什么东西坏了就直接找上面报销,做任务的时候还可以公款吃喝,任务地点若是有趣的话,拖延一下好好玩几天再做任务也没什么,随便写份报告就可以糊弄上边。”   诸伏景光表情僵住,这是可以说的事情吗?   “所以我不认为那些人是为了钱。”   “那是为了什么?”诸伏景光努力维持住自己的表情不整个崩掉。   “大概是……为了无聊的正义吧。”迦羽凛垂下眼帘,银色的睫毛细密现场,遮住了他双眸中的光。   身材高挑的青年垂眸站在木架旁,架子上是可怖的刑/具,宛如置身阿鼻地狱,青年清贵的模样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诸伏景光心情复杂,青年没有认可他们的正义,却的确说出了他卧底的原因,整个地下室只有头顶的一盏小灯,灯光洒落,青年侧着头,半张脸笼在阴影之下,半明半暗。   “前辈认为那些卧底如何?”诸伏景光不该问的,他在心底反复告诉自己不要问,但站在这里,内心恐惧着周围的一切,却也让他更加冲动了。   “很傻。”   果然,诸伏景光心道。   “但也不能否认他们的伟大。”迦羽凛又补充。   诸伏景光错愕,“伟大?”   “逆光而行的人,难道还不够伟大吗?”迦羽凛反问,继而说道:“他们承受着来自社会的压力,明明是警察,却要做肮/脏/龌/龊之事,遇到不靠谱的老大,还要被恐吓,日日生活在心惊胆战之中。你知道吗?阿光,卧底若是暴露的话,大多连具尸体都找不到,就算立了衣冠冢也没人敢祭拜,甚至就连他们的亲人朋友都不知道他是为了怎样的大义才会牺牲。相信我,站在黑暗中对抗黑暗比站在阳光中对抗黑暗要艰难多了。”   就像诸伏景光。   哦对,他是个新人。   迦羽凛眼神欣赏地打量着他,一个新人,虽然偶尔会露出破绽,但他的表现也还算不错了,应该可以卧底一段时间不被发现吧。   “我能问你一件事吗?阿光。”   “前辈请问。”   “你是因为什么才加入组织的?”   本来还沉浸在迦羽凛那番话中的诸伏景光宛如被一盆冷水兜头泼下,一直凉到了他的心里。   他大意了,刚刚冰酒的那番话都是为了要麻痹他吗?其实冰酒今天带他来参观审讯室,又和他说了那样的一番话,根本就是在怀疑他加入组织的目的不纯。   诸伏景光努力保持着镇定,突然扬起一抹笑,十分轻松地说道:“我缺钱啊,前辈。”   这种理由,最为大众化,因为钱铤而走险的大有人在。   “前辈,你刚刚那番话说的,让我都有些猜测你是不是个卧底了。”诸伏景光笑着,眼底却流露出警惕的冷光。   迦羽凛对他的反应十分满意,只有一直保持这样的警惕,诸伏景光才能在组织里活得更长命些。   “这里还缺些东西。”迦羽凛转移了话题,若是以后准备给诸伏景光住的话,的确缺少很重要的东西。   诸伏景光问:“缺什么?”这里的刑/具这样齐全,冰酒这个变态还不满足吗?   “缺个灶台。”迦羽凛若有所思,或许还要排烟系统才行,方便景光以后在这里做饭。   诸伏景光则满头雾水,张着嘴半天都没能接话。   不轻不重地吓了景光一下,也带他去看了以后可能居住的环境,迦羽凛打开电脑,翻出琴酒昨天晚上就发来的邮件扫了眼,上面是诸伏景光的代号考核任务,考核官是“冰酒”。   迦羽凛看了眼邮件,口中“啧”了一声,眼神怜悯地看向诸伏景光。   “前辈?”诸伏景光茫然。   “你以前是不是得罪过琴酒?”迦羽凛问。   诸伏景光仔细想了想,格外困惑地回答:“没有啊。”   “你确定?那他怎么发了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给你?”迦羽凛将电脑朝诸伏景光的方向一推,开始思考对策。   三日后,夜间十一点,港口。   今天夜里,将会有200公斤的毒/品通过这个港口运往组织,诸伏景光的代号考核便是前来交接,由迦羽凛全程监督。   但是,只要是熟悉迦羽凛的人都该知道,诸伏景光的这个任务必定失败。   琴酒分明是最了解迦羽凛的人,但还是让他们组队,分明就是故意将一条死路丢到诸伏景光面前。   对此,诸伏景光一无所知,他这会儿心里边正着急,毕竟有迦羽凛盯着他一点向公安方面汇报的机会都找不到,况且如果代号任务就出了错,组织可能会直接处理掉他。   看着远处的船一点点靠岸,诸伏景光心焦如焚,该怎么办?若是这批毒/品进入国内,说不定要坑害多少人,身为公安他绝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诸伏景光摸上腰间的□□,回头警惕地看了眼迦羽凛,就见对方正站在边缘的位置吹海风,银发被海风吹乱,金蓝色异色瞳中毫无感情,凉薄地令人害怕。   如果要阻止毒/品流入国内,他也只能暴露身份,在此之前,他必须先干掉冰酒才行。   诸伏景光的眼神逐渐坚定,他有责任为了日/本的民众负责!   “到了。”迦羽凛开口,等船靠岸,一跃跃上甲板,问过来交接的人:“东西呢?”   “在这里,冰酒大人。”那人一挥手,立刻有人抬着一个巨大的木箱走了过来。   迦羽凛点了点头,就在诸伏景光准备发难的时候,他毫无预兆抬/枪,几发子/弹送交接人以及两个抬货的伙计下了地狱。   身后的诸伏景光僵住了,拔出的枪甚至还没抬起来。   “嚓”地一声,打火机擦亮火花,迦羽凛手一抬,银色的打火机带着幽幽火光落在了箱子上面,或许是因为箱子表层有油的关系,火苗一瞬蹿起老高,瞬间吞噬了木箱以及里面的毒/品。   迦羽凛这才跳下甲板,走回到景光身边,伸出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口鼻。   “小心有毒。”他的声音冷冷清清,倒映着红色火舌的眼睛里却清晰地漾起几分愉悦。 第4章 碰瓷?   冰酒,性格乖张,喜怒无常,极度厌恶毒/品。   坐在车子上,诸伏景光将冰酒的资料更新,心情难得感受到了一丝放松。   太好了,他没有暴露身份,毒/品也被销毁了。   “前辈不喜欢毒/品吗?”诸伏景光试探着问。   “谁会喜欢那种东西。”   “可是那种东西才是最能赚钱的。”   迦羽凛打了个哈欠,懒懒说道:“如果这次任务没有分给你而是派给其他人,我会将做任务的人一起弄死。”   诸伏景光身体一僵。   “所以,别在我面前提了,我不想失去我的厨子。”   诸伏景光立刻闭嘴,尽管冰酒的某些行为让他认可,但这个家伙依旧极度危险。   前方靠边行走的路人突然走到了马路的正中央,诸伏景光一惊之下连忙踩了刹车,却仍是将对方给撞到了。   糟了!   他连忙下车查看,对方脸色苍白的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磕在柏油路上的头部还流出血来。   “前辈,我好像撞到人了。”诸伏景光有些无措,如果他是一个人出来的,这会儿肯定会将人送去医院,但他的车子上面还有一个冰酒。   “是吗?”迦羽凛起身,淡淡朝前方看了眼,突然一声冷嗤。   诸伏景光已经下车,检查过对方的状态后松了口气,还好没撞死。   “前辈,他没死!”诸伏景光回报了一句。   迦羽凛也走下了车子,嘴角噙着一抹冷冰冰的笑意,突然拔/枪对着伤者的身体就是一枪,鲜血顺着昏迷不醒的青年腹部涌了出来。   诸伏景光顿时瞪大了眼睛,身体先头脑一步跨前挡在了冰酒和伤者中间,“前辈,你这是做什么?”   “没死的话会比较麻烦,难道你还想带人去医院吗?让前辈教教你,在这种情况下,撞到人直接弄死就好。”迦羽凛环视一周,似乎很满意:“旁边刚好有个臭水沟。”   他越过诸伏景光上前,一脚将人踢翻了过来,青年的脑袋再次撞击在柏油地面上,又挨了迦羽凛一脚后掉进了臭水沟里。   诸伏景光紧张地看着,如果他现在不是在卧底,绝对已经掏出手铐戴冰酒手上了。   “走了,上车。”迦羽凛吩咐。   “可是他……”   “怕他不死?那再来几/枪?”迦羽凛摆弄着自己的手/枪。   诸伏景光猛然惊醒,立刻一步挡住了迦羽凛的射/击角度,装作没事人一样说道:“前辈,我们该回去了,就让他在这里慢慢流血而死吧。”   迦羽凛“啧”了一声,玩味儿的视线在诸伏景光身上流连一圈,缓缓转身上了车。   嘁,碰瓷的小鬼!   “很久没遇到这么大胆的家伙了。”迦羽凛不由感慨,碰瓷碰到他身上可还行?   诸伏景光已经发动了车子,闻言一愣,“什么?”   “没什么。我今天要吃菠萝咖喱饭!”迦羽凛开始点菜。   诸伏景光的心一下子沉了下来,这就是冰酒吗?   不愧是组织中的精英,明明刚刚才杀死了一个无辜的路人,现在却可以旁若无事的点单。   诸伏景光语气轻快地说了声“好”,心底却暗暗发誓,有朝一日,他一定要将冰酒这个法外狂徒给关进局子!   两人离开好一会儿,努力屏住呼吸装死的赤井秀一从臭水沟里面艰难地翻了出来,他一只手捂着自己受伤的腹部,另一只手抹了把脸上的臭水脏泥,心情糟糕到了极点。   计划失败了。   赤井秀一本来打算碰瓷的是一个组织外围的女人,但突然听说了冰酒的情报,那个男人在组织里面位居高层且颇为神秘,而且今天刚好出现在这里,让他十分在意,因此临时变更了碰瓷对象。   虽然他想过可能会有危险,但却没想到冰酒如此果决,见面就想杀了他,简直就像是一个变态杀人狂。   赤井秀一静静地躺在地上,才想给自己FBI的同事发个消息让他们来接自己,突然看到远处驶来的熟悉跑车,立刻又按捺住了。   “怎么有人倒在这里?先生,先生你还好吗?”宫野明美下车,有些焦急地在赤井秀一耳边喊了几声:“先生你快醒醒啊!”   赤井秀一始终没有回应,装作昏迷的模样静静地躺在地上,善良的女人果然很快为他拨打了急救电话。   看来计划也不算完全失败。   赤井秀一被送去医院没多久,诸伏景光借口买菠萝重新开车出来,下车后迅速找人却没有看到他的踪影,表情顿时变得难看。   怎么回事?难道是冰酒已经派底层成员过来处理尸体了吗?   诸伏景光攥紧了自己的拳头,该死,他还是没能救下他!   房间内,迦羽凛迅速作画,素描纸上很快被描摹出了赤井秀一的容貌。   他将肖像画扫描入电脑,利用自己制作的小程序开始对照各方的信息,不多久便调出了赤井秀一的相关资料。   “FBI。”迦羽凛将他的资料看了一遍后立刻销毁,又将画纸烧掉,一切有关赤井秀一的痕迹被抹去。   组织里还真是藏龙卧虎,前有MI6特工闯空门,后有CIA谍/报人员来卧底,现在FBI竟然也来凑热闹。   迦羽凛眼底闪烁着算计,既然赤井秀一是赤井务武和赤井玛丽的儿子,那他就不可能因为这次的失利放弃,哪怕自己已经看到了他的脸,他也肯定会想办法卧底进来。   真麻烦,有时候迦羽凛都有些怀疑,组织其实是各国政/府的卧底培养基地不成?   他拿出手机,翻出一个号码拨通了过去,开口便吩咐:“基尔,帮我查一下宫野明美最近在做什么,和什么人有过接触,将她身边的人给我带过来。”   “宫野明美?”伊森本堂的声音有些迟疑,“她有什么不对吗?”   “不,我们只是恰好顺路罢了。”迦羽凛说完,没等对方作何反应便挂断了电话,出门后去冰箱拿了瓶桃子汽水咬开瓶盖喝了口。   要想办法增加组织的酒精含量啊,再被各国的卧底稀释下去,琴酒就要被累死了。   第二天,琴酒的消息和伊森本堂的消息几乎是同时传来的。   琴酱:你没有杀绿川光?   本堂:宫野明美身边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不过就在昨天,她开车出去捡到了一个受伤的男人,那个男人现在还在医院,等他出院我立刻将他带给前辈?   迦羽凛草草给伊森本堂回了个“好”字,抱着手机开始给琴酒回话。   凛:我当然不可能杀他,他是我搭档。   琴酱:你认真的?   明明看起来像是随口一问,但迦羽凛却仿佛看到了琴酒紧紧皱起的眉,眼底顿时浮现出一抹浅笑。   凛:当然,他可是我精挑细选的厨子!   其实根本也没得选,组织里的人做饭都半斤八两,真有做饭好吃的他早就挑走了。   不过讲真的,诸伏景光真的是在厨艺方面一骑绝尘,做饭超好吃!   琴酱:……   琴酱:所以他就是个厨子?   凛: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琴酱:荒谬!   琴酱:代号“苏格兰”,你将话带给他,他通过了。另外,先生那边,需要你亲自来解释一下这次的任务。   凛:好嘛好嘛~琴酱~   凛:笔芯.jpg   黑色的保时捷上,琴酒看着对话框中迦羽凛发来的笔芯图片,简笔画小人将一个大大的红心朝他轻推过来,让他的眉眼也不觉柔和了几分。   幼稚。   “大哥,目标来了。”伏特加在一旁提醒。   琴酒收起手机,重新恢复了往日的冷峻,进入工作状态。   迦羽凛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回复,郁闷地叹了口气,琴酒又不给他回复,这种情况下不该也回他一个“笔芯”吗?   想到琴酒让他亲自给那位先生回复,迦羽凛便点开了邮件,先是自拍了个“比耶”的照片,又快速打上一句话:毒/品已经被我烧光光了,老板,别整那些歪门邪道,吸/毒有害健康!   想了想又觉得不够味儿,于是点开表情栏在后面加了三个“狗头”,这才心满意足的发送过去。   “前辈,我带了椰奶布丁,要吃吗?”诸伏景光轻轻敲响了迦羽凛的房门。   “要!”迦羽凛喊了一声,收起电脑和手机出去吃甜点了。   椰奶香浓,布丁Q弹,迦羽凛心情极好,找诸伏景光问了店铺名称打算下次带他那个很喜欢吃甜品的小伙伴一起过去吃。   “对了,你考核通过了,代号‘苏格兰’。”迦羽凛也没忘记将这个好消息告诉景光。   诸伏景光有些惊讶,他的任务应该算是失败了吧?为什么考核反而通过了?   “多谢前辈。”诸伏景光以为是迦羽凛在其中做了什么。   迦羽凛也没反驳,事实上诸伏景光能这么顺利拿下代号,里面确实有他的作用。   “所以,你会做酱香猪蹄吗?”迦羽凛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诸伏景光愣了一下,眉眼低垂,格外温顺地说道:“我会学的,前辈。”   “那就今晚吧。”迦羽凛又拿起一枚布丁,欣赏着它美丽的外表说道:“我今晚就要吃到。”说完一口吃掉了布丁。   诸伏景光点头,很认真地满足他:“好,我今晚就做。” 第5章 他是深渊   夜色深邃,乌鸦狂欢之时。   “不,别杀我——我没有背叛组织,求你,波本,求你……”浑身是血的男人双腿已经瘸了,正一点一点扶着地面朝后蜷缩着,脸色被月光照得白惨惨的,眼神中满是恐惧。   “砰——”   一声枪/响,打断了男人求饶的话,也终结了他的生命。   降谷零用手帕擦了擦枪口,随手将帕子丢在尸体身上。   他侧对着男人,月光映照在他一身黑衣上,再加上微黑的皮肤,让他即便在满月依旧很难有人看得清他的身影。   冷血的杀手哼笑一声,冷冷扫了眼地上死不瞑目的男人,语气轻佻又恶劣:“抱歉了,我并不负责审查你的信息,我要做的,只是送你一张前往三途川的船票罢了。”   那轻薄的唇仿佛透着凉意,微微上翘,转身对上自己这次的任务搭档。   “走了,基尔。”他似乎并不在意基尔的看法,说完之后便迈步越过他,任由对方在地上放了一把熊熊大火。   坐在车子上,降谷零眼皮漫不经心的耷拉着,一副提不起劲儿来的模样。   “累了?”   “很难不累吧?大半夜的要出任务,我说,抓卧底、叛徒不是琴酒的工作吗?怎么?琴酒也学会消极怠工了?”降谷零嘴里噙着极端的恶意,在另一个组织成员的面前将自己黑色的一面渲染,内心却时刻告诉自己要坚守善念。   他,降谷零,化名安室透加入组织已有三年,在半年前刚刚取得组织的代号。   现在,他是组织中紧追猎物死咬不放的鬣狗,是残酷的执刑者,他将浑身上下乃至血液都染成了黑色,唯独心尖尖上一点是明丽的艳红。   迟早有一天,他要将这个组织摧毁,将组织的成员一个接一个送进监狱!   代号为“基尔”的伊森本堂拿起点烟器点了根烟,又随手递给降谷零一根。   “我讨厌烟味儿。”降谷零冷嗤一声,直接打开了自己这边的车窗,将车内的烟味儿散了散。   伊森本堂的脸上难掩倦意,他将车速放缓打了个哈欠,说道:“你要习惯。”   “哦?”   “你迟早会习惯的。”伊森本堂深深看了降谷零一眼,在这种组织干活,若没有香烟来消解一二的压力,恐怕他早就垮掉了。不过,波本大概不一样吧?毕竟他不是卧底,是个彻彻底底的愉悦犯,看他枪/杀叛徒时脸上愉悦的笑容就可以看出来了。   这群杀人如麻的混蛋,迟早有一天,伊森本堂要送他们上法庭!   “叮”地一声,降谷零的手机响了。   他划开屏幕看了眼,是朗姆发来的消息。   朗姆:波本,去盯住冰酒,我要知道他在做什么。   降谷零重新将手机的屏幕按灭,微垂了垂眸,冰酒吗?   冰酒的传说组织中一直都有,但是对方却从未抛头露面过。   传闻中,冰酒是琴酒的死敌,两人每次见面都不欢而散,背地里更是彼此算计恨不得对方去死。   在能力方面,据说只要是冰酒接手的任务,失败率一直为零。   但是传闻毕竟是传闻,事实上,降谷零自从获得代号以来,对于同样在东京分部的冰酒一直久仰却从未见过,对方甚至没出过任务,从表面上来看只是个吃工资不干活的废物罢了。   降谷零偶尔和琴酒搭档,却从没有听琴酒提起过冰酒,两人是否有仇无法确认,倒是伏特加偶尔在琴酒脸色不好的时候会抱怨上几句诸如“冰酒又惹大哥生气了”之类的话。   朗姆突然要他调查冰酒做什么?组织内利益纠纷复杂,但冰酒这个一直游离于所有斗争之外的人应该不会威胁到朗姆才对。   “基尔,你听说过冰酒吗?”   基尔夹着香烟的手一颤,他将香烟从嘴上移开,在烟灰缸里捻灭,眼神格外冷淡地看着降谷零。   “怎么生气了?难不成是冰酒惹到你了?”降谷零歪着头,眼神意味深长:“我听说,冰酒那家伙喜欢装神秘?”   “收收你的好奇心,波本。”基尔冷冷说道:“如果你还想在组织里面混下去,别去招惹他。”   “哦?怎么说?”降谷零眼神跃跃欲试:“说的我倒是更有兴趣了。”   “是刚刚的短信吗?看样子有人想让你调查他,是朗姆吧?”基尔的视线掠过降谷零的手机,毕竟对方完全没有掩饰。   “只是好奇。”   “好奇他为什么会烧了朗姆的货吗?”基尔冷笑一声。   降谷零心中一震,他倒是听说朗姆有一批通过港口运输的货物被人给毁了,没想到是冰酒,也难怪朗姆会让他调查。   只是,这件事情就连他这个朗姆手底下的人都不知道,基尔是如何得知的?   “没想到啊,基尔,看来你和冰酒挺熟的。”他倒是问对人了。   伊森本堂呼吸一滞,想到冰酒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淡漠双眸,呼吸被抑制,心跳反而逐渐加速。   在和冰酒接触的很多时候,他都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暴露了,但是看冰酒待他似乎也没什么不同,又让他强忍住了逃跑的冲动。   “那个人是魔鬼,有一双能看穿人心的眼睛。”伊森本堂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眼神中震颤着恐惧,“总之,别接近他,他是深渊。”   伴随着伊森本堂的话,降谷零也仿佛透过他的目光看到了那双淡漠如水又对一切了如指掌的双眸,呼吸渐渐急促起来。   而此刻,被两个卧底恐惧的迦羽凛正拉着诸伏景光打游戏。   “哈——”诸伏景光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两只眼睛困倦地盯着游戏屏幕,蜷缩在电脑桌前艰难地操作着游戏画面中的小人移动。   迦羽凛的卧室很大,东边床铺靠窗,西边则是整整五台电脑,俨然是个小网咖。   “阿光,二级头!二级头!”   “啊?”诸伏景光一个激灵,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点击鼠标拾取。   结果还没碰到装备,一发子弹直接将他的角色爆/头,屏幕瞬间暗了下来。   诸伏景光呆住,半晌后扭头看向迦羽凛,迦羽凛也正一言难尽地看着他。   “我告诉你有二级头,也没说让你直接莽上去啊。”迦羽凛郁闷,至少也该看看周围有没有人吧?这也太菜了。   “抱歉,前辈。”诸伏景光声音和缓的道歉,脸上难掩疲惫。   他看了看时间,都已经三点多了,他虽然也不是没深夜做过任务,但现在感觉玩游戏比做任务要累多了。   “算了,你去睡吧。”迦羽凛摆了摆手,终于大发慈悲放过了自己的厨子。   诸伏景光立刻起身离开。   迦羽凛依旧玩着游戏,和白天的困顿不同,此刻他两眼奕奕有神,一看就知道是资深“修仙”人士。   不多久,房门再次被打开,诸伏景光端着一杯温牛奶走了进来,将牛奶放到了迦羽凛握着鼠标的手边上。   “前辈,打完这一局趁热喝,凉了就不好喝了。”诸伏景光说着,又将几块水果糖放到他的手边。   迦羽凛立刻抬头张嘴。   诸伏景光愣了下,接着便垂下眸子,将一块水果糖剥开放进了他的嘴里。   “行,你回去睡吧!”吃着糖,迦羽凛的声音依旧清晰。   诸伏景光点了点头,算了算迦羽凛平时的起床时间问:“前辈,明天上午十点钟吃饭可以吗?”   “嗯嗯。”迦羽凛点头,注意力依旧集中在屏幕上面。   诸伏景光无奈,转身出去,并贴心的为他带上了房门。   等诸伏景光离开之后,迦羽凛的屏幕上突然爆/开了一片血花,他的角色也扑街了。   “唉。”将鼠标键盘一推,迦羽凛郁闷地靠在了椅背上,看着电脑桌上的牛奶和水果糖有些发呆。   原来诸伏景光不只是一个厨子,他其实是男妈妈啊! 第6章 求我   血色染红了夕阳,诸伏景光拎着东西,与迦羽凛并排走着。   迦羽凛耷拉着脑袋,一副很不开心的模样,嘟囔:“为什么我也要和你出来采买东西啊?”   “一直待在安全屋不会腻吗?前辈要常出来走走才行。”诸伏景光说。   “我一点都不腻啊,我只喜欢在家里待着。”   诸伏景光深深看了迦羽凛一眼,说道:“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之处了,前辈,你看看你的肤色,已经苍白到不健康的程度了,该多出来晒晒太阳才行。”   迦羽凛却笑了,得意洋洋:“你是在夸我白吗?没办法的,我这人天生就这么白,太阳晒不黑我!”   诸伏景光扶了扶额,有些时候,他真的很难理解冰酒的脑回路。   “前辈,为了你的身体,还是多出来走走吧,我会陪着你的。”诸伏景光关心着迦羽凛,却也在反复试探着他的底线。   迦羽凛古怪地看着诸伏景光,小声嘟囔:“啰里吧嗦的,你怎么和我妈一样?”   诸伏景光很温柔的笑了笑,问:“既然伯母也这样说,你为什么还天天待在房间里?”   “她早就死了,又管不到我。”   诸伏景光一愣,眼神有些愧疚,“抱歉,我不知道。”   “没关系,我也不在乎。”迦羽凛将双手环在自己的颈后,表情很随意:“人有生老病死,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如果因为谁死了就开始伤春悲秋,那样也太惨了。”   “惨?”   “对啊,因为身边的人总会一个接一个死去。”迦羽凛突然停下脚步,突然转身拔/枪:“谁?”   “砰”,一/枪击中了身后戴着口罩的男人腹部,躲闪中男人的口罩与帽子掉落,露出了他英俊的面容,正是降谷零。   诸伏景光也警觉回头,执行任务的两人对上视线,都是瞳孔一缩。   “别杀我,我是波本,自己人!”降谷零顾不得与幼驯染重逢的错愕,连忙朝迦羽凛大喊。   “谁和你是自己人。”迦羽凛眼神凌厉,枪/口上移,瞄准了他的眉心就要扣动扳/机。   “不要!”诸伏景光惊恐地脱口而出,并扑向迦羽凛持/枪的手。   迦羽凛眉头一皱,躲闪开诸伏景光的扑击,射/向降谷零的子弹也偏了偏,击中了他的左肩。   降谷零接连被两发子/弹冲击,痛苦地倒在地上。   “阿光,搜他的身。”迦羽凛吩咐。   诸伏景光只能照办,他迎着降谷零的视线走去,背对迦羽凛用眼神询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降谷零担心被冰酒发现,没有回应,只垂着头任由诸伏景光拿走了他身上的武器。   “谁让你来盯着我的?”迦羽凛问。   “我不能说。”   迦羽凛走了过去,将枪/口抵在了他的脑袋上,声音冷酷:“不能说?”   “不,不……我说,是朗姆,朗姆让我来盯着你的,因为你烧了他的货。”降谷零灰蓝色的眼睛里写满了恐惧,身体都在发着抖。   看着自家幼驯染这副模样,诸伏景光大逆不道地伸手拨开了迦羽凛的枪,说道:“既然波本是自己人,那这件事情就算了吧。”   “自己人?他可是来监视我的。”迦羽凛表情冷淡。   诸伏景光用自己的掌心包裹住了枪/口,说道:“就算是这样,大家也都是一个组织的,低头不见抬头见,还是不要闹得太僵。”   迦羽凛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注视着诸伏景光。   被那双冷冰冰的异色瞳盯着,诸伏景光的身体顿时一僵,知道自己越界了。   可是……   他能怎么办?眼睁睁看着冰酒射杀自己的好友吗?这一点景光做不到。   降谷零也意识到了此刻的危机,都怪他,如果不是他出现hiro也不会这样,身为组织的成员却如此心软的要救下他,说不定已经引起冰酒怀疑了。   降谷零想要给自己的幼驯染使眼色,但冰酒就在他的面前,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咬了咬舌尖让自己冷静下来。   “你这么不想他死啊?”迦羽凛突然笑了,从诸伏景光的手心中抽回了自己的枪。   诸伏景光企图蒙混过关:“毕竟能获得代号的人也算是组织的精英,又何必……”   “求我。”迦羽凛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诸伏景光一愣,继续解释:“况且,朗姆可以命令波本过来,在组织里的地位肯定非同一般,杀死这个家伙得罪朗姆不划算,所以……”   迦羽凛将枪/口对准了诸伏景光,也打断了诸伏景光后面的话。   一滴冷汗,清晰地出现在诸伏景光的额上并迅速坠落。   诸伏景光忙低下头,掩饰住眼神中的慌乱。   迦羽凛却用手/枪轻轻挑起他的下巴,以一种绝对强势的姿态冷冷看着他,声音危险地加重:“我说,求我。”   在这个瞬间,诸伏景光和降谷零的呼吸都被夺去了。   两人大气不敢出,冷汗津津,心如擂鼓。   终于,诸伏景光重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开口却宛如猫叫一般尖细,巨大的压力几乎要让他无法承受:“……求您。”   那双灰蓝色的瞳微微颤动着,一时间,周围只剩下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和煦的风拂动迦羽凛银色的发丝,却丝毫无法动摇那双眼睛里的凉薄。   “呵。”一声哼笑,迦羽凛慢悠悠收了枪,所有的压迫感在一瞬间散去。   迦羽凛弯腰,拿起被诸伏景光放到地上的食材,朝诸伏景光摆了摆手道:“送他去医院吧。”   诸伏景光知道自己应该拒绝,但他实在有些不放心自己幼驯染此刻的状态,更何况他也有很多话想要和幼驯染说。   迦羽凛又开口了:“好好叙叙旧,不过别忘了回来做饭。”   诸伏景光和降谷零都是一惊,两人想解释,但迦羽凛已经拎着菜离开了。   诸伏景光强行抑制住心底的恐慌,暂时先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到幼驯染的身上,带着他去了医院。   夜色降临,某酒吧。   琴酒进入酒吧的时候,贝尔摩德已经在品着一杯苦艾酒了,清淡的酒水略带苦味儿,正如她的人生。   他点了一杯琴酒,才要喝上一口,贝尔摩德的杯子朝他酒杯的方向倾倒,两杯酒顿时交融在一起。   琴酒面色一冷,随手将这杯酒泼在了地上。   “真是无情。”贝尔摩德有些遗憾,说道:“如果是冰酒的话,你大概就有兴致细细品尝了吧?”   “闭嘴,你太吵了。”   琴酒的语气不可谓不冷,贝尔摩德却没有丝毫的惧意,反倒探头过去在琴酒的耳边低语:“我听说,冰酒的任务是你给他的?”   琴酒表情更冷,突然一抬手狠狠摁在了贝尔摩德的脸上,将她的头猛地推开。   贝尔摩德被抓痛,有些不悦地瞪了眼琴酒,索性不再周旋,直说:“你就这么恨冰酒?恨不得他和朗姆掐起来,谁死了你都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琴酒没有说话,甚至眼神中都没有丝毫动摇。   贝尔摩德自讨无趣,慢悠悠地说道:“看来那天的事情真的对你打击很大。不过琴酒,你可不要忘记了,就算冰酒再如何待你,他也是将你拉出苦海的人,你现在的行为可有点恩将仇报了。”   “恩将仇报?你是在和我讲恩义吗?”琴酒嗤笑,眼神嘲讽,他们组织什么时候这么有情有义了?   贝尔摩德又叹了口气,眼神惋惜:“真是可惜,组织里少有能对我胃口的人,我甚至还没来得及和冰酒调上一杯酒……”   “砰”,琴酒一把扯住了贝尔摩德的头发,将她的脑袋狠狠摁在了桌子上。   贝尔摩德的头遭受痛击,脸上却浮现冷笑。   “你怕了,琴酒。”明明被重重摁在桌面上狼狈不堪的人是贝尔摩德,此刻她却仿佛才是那个胜利者,她的眼神中带着不加掩饰的恶意,嘲讽着琴酒的一切。   “别碰他。”琴酒冷冰冰警告。   贝尔摩德却没有退缩,语气讥嘲:“就算我在你的威胁下不去碰他,但别人呢?你不碰也不让别人碰,没有这样的道理,琴酒。或者说……你拦得住我,你拦得住他主动去……”   终于,贝尔摩德的声音停住了,因为琴酒已经将伯/莱/塔抵在了她的脑袋上,浓郁的杀意几乎要具现化了。   如果她继续挑衅下去,琴酒一定会开/枪。   “我错了,我不会碰他。”贝尔摩德服软。   琴酒这才松开了贝尔摩德,却并没有将枪收回来,他冰冷注视这把已经使用多年的伯/莱/塔,仿佛透过冗长的年月看到了另一个人的身影。   “枪法真烂。”   浮光掠影间,琴酒仿佛又听到那人不屑地吐槽,握着伯/莱/塔的手更紧了紧。   意识到自己有些失神,琴酒起身后冷道:“就算他们两人对上,死的也不会是冰酒。贝尔摩德,你比我更早认识冰酒,你该知道他有多恐怖,朗姆也配?”   说完,琴酒将枪插回风衣里面,一撩衣摆大步走出了酒吧。 第7章 惩罚   深夜。   怀着沉重的心情,诸伏景光重新回到了冰酒的安全屋。   或许他会死,最有可能的是被冰酒拖入地下的刑/讯室,毕竟他在和zero碰面后暴露出太多的东西了。   但是他不能逃走,甚至连自杀的权利都被剥夺,他必须重新站到冰酒的面前,不管是死亡还是酷/刑,至少要让冰酒相信他和zero没有任何关系,一切都只是他个人的原因心软罢了。   怀着必死的决绝,诸伏景光打开了房门。   冰酒不在吗?   看着空荡荡的客厅,诸伏景光愣了下,又走去冰酒的房间,果然看到对方正抱着手机玩游戏。   “你回来的好晚!”迦羽凛一边操纵角色战斗一边还一心二用朝诸伏景光打了个招呼,说:“去做饭吧,我都饿了。”   诸伏景光一愣,不问他吗?或者是想要最后压榨他一次,等他做好饭之后再处置?   诸伏景光心情复杂地问:“想吃什么?”   “要吃凉粉!”迦羽凛大声说道:“要甜辣口味儿的!”   “好,我现在就去做。”诸伏景光说完退出房间,帮他关好了房门。   站在门外,诸伏景光长长的叹了口气,虽然他喊着“前辈”,但冰酒看起来最多大学毕业的年纪,而现在,这个比他还小的孩子却紧紧攥着他的生命,随时都可以处理掉他。   诸伏景光没有在饭菜里面动手脚,做完凉粉后便静静地坐在沙发上,他并没有立刻去喊迦羽凛出来吃饭,而是在努力沉淀自己的情绪,他必须保证自己不会在冰酒的审/讯中露出破绽才行。   终于,诸伏景光重新站了起来,朝迦羽凛的房间喊了一声:“前辈,可以吃了。”   “来了来了!”迦羽凛刚好结束一局游戏,放下手机就出来了。   凉粉Q弹爽口,很有韧性,调味儿也相当棒,迦羽凛吃着便朝诸伏景光竖了个大拇指,不管他想要吃什么对方都能很快学会,这样的厨子哪里去找?   “你怎么不吃?”迦羽凛突然注意到桌子的另半边空空如也,停了动作问:“没做你的那份?”   诸伏景光心情沉重地回答:“我没胃口。”   迦羽凛看了诸伏景光一眼,突然笑了,问:“因为波本的事情?看样子吓到你了。”   “不,我只是……”   “没关系的,不要这么容易就被吓到啊。”迦羽凛安抚了一句,走进厨房拿出一个碗将自己的凉粉拨给他一半,还好景光习惯给他做大份,就算分出去一半也不至于太饿肚子,等下多吃点他做的甜点就好了。   看着被推过来的半碗凉粉,诸伏景光的眼神有些复杂。   “吃吧,哪有辛辛苦苦做顿饭自己却吃不上的道理。”迦羽凛笑看着诸伏景光,说:“你压力不要太大,厨子的压力若是大了,很容易在做菜的时候失去水准。”   “是。”   “明天早上我想吃香蕉寿司,你记得提前蒸好饭。”   诸伏景光愣住,瞳孔震颤,难以置信地看着迦羽凛。   “情绪注意别外露,这一点还需要我教你吗?”迦羽凛淡淡提醒了一句。   听到这话,诸伏景光立刻出了一身的冷汗,连忙说道:“我会准备好寿司的。”   迦羽凛满意点头,示意诸伏景光和自己一起吃饭。   诸伏景光心情复杂地吃着凉粉,食不知味,倒是几次抬头去观察迦羽凛的表情,却只看到对方积极扒饭,脸上的表情几乎要幸福地冒花花了。   是真的不打算追究了吗?诸伏景光还有些不敢相信,以冰酒的敏锐不可能看不出他今天露出的破绽,而且从他说的话来看,对方也的确起疑了。   可是……为什么就这样不了了之?   诸伏景光的心中顿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难道冰酒也是卧底?   “厨子做饭好吃的话,有些事情我就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别特地舞到我面前啊,不然的话……”迦羽凛已经吃光了碗里的凉粉,声音淡淡的,像是看透了诸伏景光的心思在提醒他。   诸伏景光立刻一凛,不可能的,如果冰酒真的是卧底,他怎么可能对zero毫无同情心,他可以感受的出来,当时如果不是他求情,冰酒肯定会杀了zero。   他不能再更进一步了,否则就是自取灭亡。   “我想吃空气薯片,那种鼓鼓的,椒盐味儿的。”迦羽凛又开始点菜。   诸伏景光也意识到将凉粉分给他的冰酒可能没有吃太饱,于是三两下吃光凉粉去厨房炸薯片了。   看着诸伏景光的背影,迦羽凛眼神中的温度渐渐冷却,诸伏景光、降谷零、松田阵平、萩原研二、伊达航……这个世界还真巧啊。   因为假酒的注水让迦羽凛的心情有些烦躁,拿出手机给伊森本堂发消息。   冰酒:还没好吗?你什么时候把人给我带过来。   伊森本堂秒回。   本堂:恐怕有些困难,因为他受的是枪/伤,这几天一直有警察在盘问他。   冰酒:明天,要么我见到那个男人,要么我见到你的尸体。   本堂:是,我明白了。   迦羽凛收起手机,冷哼了一声,他不高兴别人也别想高兴。   薄薄的双层土豆片过油,不多久诸伏景光便端着满满一金属托盘的空气薯片出来了。   “我想过了,今天的事情还是要给你个惩罚才行。”迦羽凛懒洋洋说道。   诸伏景光动作一顿,但很快恢复正常,将空气薯片放到了桌子上,解掉围裙说道:“好啊。”   他垂眸,眼神淡然如水,似乎什么都不在意。   “那就这样惩罚你。”迦羽凛起身,一只手捏住了诸伏景光的下巴,另一只手打开黑色水笔的笔帽,在他嘴的两边十分仔细地各画了三道黑色的小胡子,画完后顿时笑趴了,“很可爱嘛,小猫咪~”   诸伏景光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他不用想也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有些无奈地喊了一声:“前辈……”   “至少24小时不准擦掉,这可是惩罚!”迦羽凛手指灵巧地转动着水笔,眼神中的冷漠化为清浅的笑意,对自己的杰作十分满意。   诸伏景光弯了弯眉眼,“我知道了,前辈。”   迦羽凛笑着贴近过去,在他的耳边含着笑意警告:“以后记得早点回来做饭,再有下次,可没这么轻松让你过关了。”   留下一句敲打的话,迦羽凛端着整托盘的薯片回了自己的房间,只留下诸伏景光一个人站在客厅中。   诸伏景光垂眸,胡须虽短硬,眸光却温柔,在组织这么长时间,他还是第一次得到组织内部的人的庇护。   前辈他……出奇的是个很温柔的人呢。   次日,诸伏景光早起做过早饭之后便和迦羽凛打过招呼,暂时去开会了。   很奇怪的,分部的会议开过不少次,虽然每次都只是几个人一组,但诸伏景光却从未见冰酒参加过会议。   这一次小会由琴酒起头,参加成员有伏特加、基安蒂、科恩再加上刚刚获得代号的诸伏景光,算是个将“苏格兰”介绍给其他人的会议。   诸伏景光戴着宽大的口罩,将嘴巴上的猫咪胡须彻底遮掩,一双漂亮的猫眼透出几分冷意,倒是更符合组织内冷血的狙击手形象。   他静静地坐在一侧,听其他人聊着怎么杀人之类的话,眼神逐渐真情实感的冷了下来。   一群冷血无情的刽子手,迟早有一天,诸伏景光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苏格兰,你为什么戴着口罩?”伏特加好奇地打量着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咳了两声,说道:“我感冒了。”   听到这话,基安蒂有些不爽地喊:“你逊爆了!琴酒,这就是组织的新晋狙击手?该不会是走后门托关系才进来的吧!”   基安蒂随口吐槽,却让琴酒和诸伏景光都将视线移向了基安蒂。   基安蒂身体下意识一抖,警惕地看着两人问:“怎么了吗?”   的确走了后门的诸伏景光:“没事。”   被走了后门的琴酒:“基安蒂,闭嘴。”   基安蒂有些不爽地瞪着他们,但到底没有再乱嚷嚷了。   这个时候,琴酒才将注意力落到诸伏景光的口罩上,双眉一拧,冷道:“苏格兰,摘掉口罩。”   诸伏景光皱了皱眉,重复:“我感冒了。”   黑色的伯/莱/塔抵在了诸伏景光的脑袋上,琴酒逼视着他冷冰冰重复:“我说,摘掉。”   科恩无动于衷,基安蒂激动地跃跃欲试,伏特加有些紧张地屏住了呼吸。   琴酒与诸伏景光对峙着,他们之间必定会有一人退让,或是留下一具尸体。   终于,诸伏景光叹了口气,在琴酒的枪/口下无奈地摘掉了自己的口罩,露出口罩下面“残酷的真相”。   “噗哈哈哈,你那是什么啊?”基安蒂抱着肚子在沙发上笑个不停。   科恩眼睛一亮,有……点点可爱。   伏特加也是忍俊不禁。   只有诸伏景光注意到,面对他脸上可笑的“胡须”,琴酒的脸色却越来越差了。   “他画的?”琴酒的嗓音冷漠中带了些艰涩。   诸伏景光很奇怪琴酒的反应,但还是点了点头,说道:“因为我不小心得罪了冰酒,这是惩罚。”   琴酒将枪/口移开,低垂下眸,遮掩住眼底的万般情绪。   他还以为,冰酒就只会这样惩罚他。 第8章 棋逢对手   车子上,赤井秀一坐在副驾驶的边缘,警惕地看着伊森本堂。   “诸星大,我听说才几天时间,宫野明美就将组织的存在透露给你了?”伊森本堂漫不经心地问了句。   赤井秀一蜷了蜷身子,摆出一副戒备又紧张的模样,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在面对逼问时,这样的回答往往是在说谎,也最容易令人看出来。   果然,伊森本堂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说道:“现在知道怕了?撩人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怕?”   伊森本堂指的是赤井秀一撩明美并短短几天将人骗到手的事情,如此的手段熟练,未免也太渣了。   赤井秀一皱了皱眉,小声说:“我没有……”   “如果你不调整好自己的心态,等下见到冰酒,他会直接开/枪把你崩了。”伊森本堂没有在危言耸听,从某种方面来说,冰酒比琴酒要危险得多,毕竟琴酒杀人还有理由,冰酒要杀一个人却从来不讲道理。   “那我不要去了。”赤井秀一装作害怕的模样,一只手已经摸上了车门开关。   伊森本堂一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拔/出/手/枪对准了他的脑袋,让赤井秀一的动作僵住。   “别杀我,我不跑了。”赤井秀一立刻松开手,看似格外乖巧地坐在座位上,两只绿色的猫眼害怕地东瞄西瞄。   伊森本堂瞥了眼他的绿眼睛,顿时更头疼了。   长发绿眸,这可真是……若是再加上一个银发诸星大就要将debuff叠满了。   组织里的人谁不知道?冰酒最讨厌了就是琴酒了。   “小山先生,你能不能救救我?你会保护我吧?”赤井秀一哀求地看着伊森本堂。   伊森本堂表面上无动于衷,心底却有些触动,就算诸星大是一个渣男,但他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因为被组织的人救了就加入组织这实在是太无辜了,更何况还没加入就遇到冰酒这种王/炸。   可惜,他救不了诸星大,毕竟冰酒下了死命令,如果伊森本堂今天无法将这个人带过去,死的就会是他了。   “如果您因为某种原因无法出手的话,那能告诉我一些关于冰酒的事情吗?”赤井秀一眼神希冀,“如果能知道他的一些喜好,我就不容易惹恼他了。”   听到这话,伊森本堂叹了口气,说道:“知道了也没用,就算再怎么讨好他,他想杀你还是会杀。”   “那他有什么讨厌的东西吗?”   “他讨厌绿色的眼睛。”   赤井秀一摸了摸自己的眼睛,眼神微暗。   “还讨厌长发。”   赤井秀一:……   行吧,他竟然一连踩了对方两个雷。   虽然冰酒看到了他的样貌,但赤井秀一并没有在上次的基础上二次变装,毕竟宫野明美救了他的事情没办法隐瞒,冰酒也肯定会知道他就是上次的漏网之鱼,想必这一次喊他过去便是为了确认这件事。   该如何在冰酒的手上活下来,是赤井秀一现在必须要考虑的问题,否则之后的一切卧底计划都将付之东流。   “事事顺着他,别忤逆他,别和他打游戏,只要他不第一时间杀了你,活下来的几率还是有的。”伊森本堂心里不落忍,到底还是提醒了几句。   赤井秀一苦笑:“听你这样说,我心里更害怕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让你引起了他的兴趣。”伊森本堂这话倒是有点组织成员的凉薄了。   赤井秀一一耸肩膀表达自己的无辜,又问:“如果他一定要拉我一起打游戏,我该怎么选?”   伊森本堂深深看了他一眼,眼神有同情也有恐惧,半晌才幽幽说道:“那你就死定了。”   伊森本堂将车速放缓,语气也更加低沉:“在组织里一直流传有一句吓唬人的话:不努力工作是要被冰酒拉去打游戏的。诸星君,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赤井秀一绿瞳深邃,“我冒昧地猜测一下,和冰酒打游戏的人是死了吗?”   “没错,他死了,仅仅是因为在游戏中拖了冰酒的后腿。”伊森本堂将枪/口抵在赤井秀一的脑袋上,脸色阴沉,语气也阴森森的:“就像这样,被一/枪/爆/头。”   当时伊森本堂就在冰酒身边打下手,那人的鲜血与脑浆洒了一桌子,一片的红白之色。   他麻木的清理血迹,冰酒就在他的身边继续下一场排位,连点多余的情绪波动都没有。   那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伊森本堂求上面将他调离了冰酒身边,不过即便如此冰酒的命令他还是不敢不从,正如这次。   看着赤井秀一紧缩的瞳孔,伊森本堂收/枪,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不用担心,他现在很少拉人打游戏了。”   赤井秀一勉强地笑了笑,将头深深埋进了自己的手臂间,原本畏缩的眼神变得凌厉。   真有他的,冰酒。   若是能开一瓶冰酒作为加入黑衣组织的头彩,那可真的是太美妙了。   车子停在了冰酒的安全屋门前,伊森本堂带着赤井秀一下车,拿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赤井秀一眼神微愕,虽然伊森本堂一副完全不想和冰酒接触的模样,却竟然有他安全屋的钥匙吗?   “前辈,我带诸星大进来了。”伊森本堂朝里面喊了一声,示意赤井秀一和自己进去。   两人在客厅等待,赤井秀一环视四周,将周围的布置收入眼帘。   说实话,出乎他的意料。   他还以为像冰酒那样冷血无情的人不会对生活太上心,布置该偏向冷清,冰箱里塞满快餐食品,房间各角落塞满武器才对。   可是……   他所看到的是周围的环境十分整洁,冰箱上贴了心形的浅蓝色便利贴,是提醒冰酒不要空腹喝冰可乐的,冰箱的顶端还有三个陶瓷的猫猫摆件,客厅长桌的一端摆放着一个灌满水的五彩珐琅花瓶,上端插着红白双色的剑兰,花香芬芳醇厚,令周围多了几分家的温馨。   就在靠窗的柜子旁,一个低矮的多头向日葵盆栽花开正艳,向阳而生。   冰酒的安全屋……出奇的有烟火气儿呢。   不只是赤井秀一,就连伊森本堂都在惊讶地打量周围的环境,和他上次过来看到的可相差太远了,难道这段时间冰酒转了性子?   迦羽凛推门出来,依旧是那副慵懒的样子,眼神冷冷淡淡。   伊森本堂却一个激灵,没变,真的一点没变,冰酒还是冰酒,这种懒散中取人首级的模样除了他怕也没谁了。   “前辈,这是诸星大,宫野明美的男朋友。”伊森本堂将宫野明美搬了出来,希望能给诸星大加一层护身符。   迦羽凛果然一挑眉,眼神不善:“男朋友?下手这么快?”   “啊这……”   赤井秀一也连忙摆出一副害怕的模样乖巧说道:“前辈,不管您要我做什么,我都会老老实实照做的,请不要伤害我。”   迦羽凛直接无视了他,问伊森本堂:“最近还好吗?”   伊森本堂受宠若惊,连忙回答:“是,组织最近有我的几个任务,不过都很简单。请前辈放心,我是从前辈这里走出去的,绝对不会给前辈丢人。”   迦羽凛深深看了他一眼,语气随意:“任务不重要,像你这样的人,最好及时行乐,好好休息放松,反正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丢了性命。”   卧底这种事情,可是非常危险的。   伊森本堂立刻说道:“是,谨遵前辈教诲 。”   伊森本堂在冰酒面前乖巧的模样让赤井秀一的眼神暗了暗,虽然传闻冰酒的性格不好,但也不至于让代号成员这样忌惮,看样子他对冰酒的危险度要重新评估了。   “前辈,诸星大是有什么不对劲儿吗?”伊森本堂说着,眼神警惕地扫了眼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没有辩解,只装作紧张的模样盯着冰酒。   迦羽凛走到冰箱边上,无视便利贴的提醒,拿出一瓶冰可乐“咕嘟嘟”灌下去半瓶,又打开电视调到了正在播放《猫和老鼠》的频道,旁若无人又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伊森本堂和赤井秀一都愣住了,两个人傻站在一旁,看看冰酒又互相对视,谁都没有去打扰。   《猫和老鼠》是一部诙谐动漫,常有让观众捧腹大笑的剧情,迦羽凛一个人在沙发上看着,时而专注时而大笑,完全没在意身后两个卧底的感受。   迦羽凛一集又一集看下去,两人不敢打扰,甚至连动一下都不敢,站得腿都僵了。   终于,有人拧开房门,解救了两个孤苦无助的卧底。   “你们是……”诸伏景光本来在警惕的,但见迦羽凛背对他们看动漫一点防备的意思都没有,也不由放松下来,拎着菜朝两人笑笑,说道:“刚好我今天买的菜够多,要留下来一起用餐吗?”   “多做一人的饭就可以了。”迦羽凛终于从电视上移开目光,看着自己厨子的眼神很温和:“基尔留下来吃饭,他身边的人不重要,说不定等下就要死了,吃了也是浪费食物。”   毫不掩饰的恶意,针对赤井秀一而去。   赤井秀一瑟缩了一下身子,摆出紧张的模样不敢说话。   诸伏景光忍不住多看了眼两人,总感觉赤井秀一给他一种熟悉感,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伊森本堂走向诸伏景光帮他拎菜,深深看了眼他脸上的口罩,露出一抹笑容说道:“我是基尔,我帮你打下手吧。”   诸伏景光弯了弯眉眼,语气温和:“好。”   两人朝厨房走去,赤井秀一以为冰酒一定有什么话想单独和他说,但是对方却依旧在看动漫,一点要开口的意思都没有。   对方打算处理掉他,赤井秀一不会坐以待毙,于是便壮着胆子走了过去,在沙发的边缘位置落座,还轻轻敲了敲自己站得僵硬的腿。   迦羽凛终于给了赤井秀一一个眼神,却是一声嗤笑。   “过来,给我捏肩。”迦羽凛很自然吩咐。   赤井秀一愣住,确定自己没听错之后心思急转,试探性得站到了迦羽凛的背后。   后方因为是视线的死角,因此是十分让人没有安全感的地方,再加上人体后颈的脆弱,混迹在黑暗中的人早已将“警惕”二字深深烙印进骨血,对此或多会少都会有应激反应。   虽然迦羽凛刚刚一直背对他们看动漫,但几人到底距离有些远,而且赤井秀一并不认为他全无防备。现在他贴近了迦羽凛的后背,甚至碰到了他的身体,在他看来这个人的忍耐力应该已经到极限了。   可是……   当他捏起对方肩膀的时候,迦羽凛非但没有僵硬,反倒顺着他的手法更加放松了自己的身体。   “你的按摩手法还不错。”迦羽凛享受着来自FBI的服务。   赤井秀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应该为这件事情感到高兴吗?   “你会怕死吗?诸星。”   赤井秀一语气平静:“谁会不害怕死亡呢。”   “可是你英勇被撞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赤井秀一心中一凛,难道他碰瓷的事情被察觉了吗?不应该,他当时应该没露出什么破绽才对。   “英勇被撞?这样形容那场车祸倒还挺有意思的。不过我当时可怕死了,过马路果然不能走神,我差点以为自己要死了。”赤井秀一声音平缓,没有暴露出任何的异样。   “人死之前,应该会想起很多事情吧?这叫做走马灯?”迦羽凛问:“所以,你当时都想了什么?”   “呃……”赤井秀一似有难言之隐,半晌才脸有些红地说道:“我在想,我去影碟店租借的那些三/级/片若是被搜查房间的警察发现,我肯定没脸活了。”   迦羽凛:……   从某种方面来说,这个FBI也够狠的。   “呵。”迦羽凛笑了,语气意味深长:“我很久没遇到像你这么有意思的家伙了。”   “是吗?”赤井秀一伏低了身体,在迦羽凛的耳边柔声说道:“那就饶了我,我会努力变得更有意思。”   耳朵痒痒的,赤井秀一吐息温热,让迦羽凛的眼睛危险地眯了眯。 第9章 打游戏吗?诸星   厨房内,诸伏景光和伊森本堂搭配做饭,相处十分融洽。   “怎么称呼?”伊森本堂问。   “绿川,绿川光。”   伊森本堂笑了笑,还挺警惕的,都没有告诉他代号。   “你是什么时候跟在前辈身边的?”   诸伏景光将河虾过油,一边用慢火炸着,一边回答:“我跟着前辈有一个多月了。”   “我叫小山力,前些年跟过前辈一段时间,所以才会感到十分惊讶,没想到你和前辈才认识一个多月就这么熟悉了,外面的花是你养的?”   “嗯,房子太冷清了。”   伊森本堂叹了口气,说:“前辈从不让我动他的东西。”   “是吗?”诸伏景光倒是没察觉,冰酒对他挺纵容的。   嗯……就是琴酒不怎么友好。   想到今天去开会发生的事情,诸伏景光的心沉了沉,琴酒宛如实质的杀气直指着他,有那样一瞬他甚至觉得琴酒真的会开/枪杀了他。   真是糟糕的记忆,那两个人果然关系很差。   “做菜的事情要全部交给你了,我最多只能帮忙择菜,我对做饭并不擅长。”伊森本堂语气抱歉。   诸伏景光自然不会介意,本来也是他负责做饭。   两人将饭菜准备好,出去的时候就看到赤井秀一跪在迦羽凛面前,正用两只手不轻不重地帮他捶腿。   诸伏景光:……   伊森本堂:……   最终,还是伊森本堂先回过神来,喊了句:“前辈,饭菜好了。”   说实话,伊森本堂真的是一点都不意外,毕竟冰酒就是个性格如此恶劣的人。   “好。”迦羽凛起身走向饭桌。   赤井秀一也站了起来,坐到沙发上锤了锤自己的腿,心情不佳。   他以前倒是没想过,做卧底还要被人这样侮辱,等他在组织站稳脚跟后肯定第一时间灭了冰酒。   诸伏景光看着赤井秀一有些犹豫,“前辈,他真的……”   “他不饿。”   被不饿的赤井秀一:……   诸伏景光不再多说什么了,伊森本堂同情地看了赤井秀一一眼,便十分热情地招待起迦羽凛,生怕他突然发难。   战战兢兢地吃过午饭,伊森本堂立刻开车溜了,剩诸伏景光一个人收桌。   “诸星,你会打游戏吗?”迦羽凛突然问。   赤井秀一心头一凛,下意识回答:“不会。”   “那就学。”迦羽凛站在自己卧室门边朝他招了招手:“过来,陪我打游戏。”   如果他一定要拉我一起打游戏,我该怎么选?   那你就死定了。   想到之前和基尔的对话,赤井秀一的眸光暗了暗,但还是跟着迦羽凛走进了他的房间,找了台电脑坐下。   在迦羽凛的示意下,赤井秀一打开了一款枪战游戏,迅速和迦羽凛的角色组队。   “以前没玩过?”迦羽凛问。   赤井秀一摇头。   “第一次玩游戏,不赌点什么太可惜了。”   迦羽凛的脑回路出乎赤井秀一的预料,这种时候不应该因为他是第一次玩就稍微体谅他吗?   诸伏景光推门进来,为迦羽凛泡了一杯百香果果茶。   迦羽凛说道:“就比人头数好了,如果我的人头数超过你,超你几个头就在你身上开几个洞,你认为如何?”说着眼神在赤井秀一的身上打量,似乎是在确定要在他身上的什么地方开洞。   诸伏景光皱眉,没想到迦羽凛竟然玩的这么血腥。   赤井秀一本来就猜到迦羽凛想杀了他,这会儿也不畏惧,反问:“那如果我赢了呢?”   “你想离开,我就让你安然无恙的离开组织,任何人都不会去追杀你;你想留下,我立刻给你组织核心成员的代号,你认为如何?”迦羽凛语气慢悠悠的,含有剧/毒的蜜糖被放到了赤井秀一面前。   无法拒绝。   赤井秀一轻笑,说道:“公平公正。”   “那就开始?”   “等等。”赤井秀一看了眼一旁的诸伏景光,故意拖他下水来试探冰酒的态度,问:“他不玩吗?”   “也对,阿光,你也来。”迦羽凛朝诸伏景光招手。   诸伏景光没有任何犹豫,打开迦羽凛身边的一台机子坐下。   “阿光是我的人,人头数算我的,所以你要赢的话人头数必须超过我俩的总和才行。”迦羽凛笑眯眯地看着赤井秀一,笑意全然不达眼底。   赤井秀一一呆,沉默,这和他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开始了。”迦羽凛已经将诸伏景光的角色拉入队伍,然后开始了匹配。   “……好。”赤井秀一也只能咬牙认了,他有证据证明冰酒根本就是在针对他!   枪/战开始,尽管赤井秀一说自己没玩过,却在看过如何操作之后操纵自己的角色快速穿越草地,捡到了第一把枪之后便快速赶到一处空投的位置蹲点埋伏。   迦羽凛则直接操纵角色冲入一间屋子,上楼之后在高处占据绝佳的狙/击点。   迦羽凛和赤井秀一都专心致志在游戏,只有诸伏景光有些心不在焉。   他突然想起自己在哪里见过赤井秀一了,这不就是他当时开车不小心撞到的路人吗?他之前还以为冰酒已经处理掉了他,没想到对方还活着。   不过,他为什么会来这里?冰酒又要对他做什么?他难道也是组织的人吗?   诸伏景光心情复杂,因为两人之前的赌注,他一方面不敢将游戏打得太好,又不太敢过于明显的放水,一直都躲躲藏藏到了游戏的后半程才一个“失误”挂掉。   “十三。”   “十三。”   游戏结束之后,迦羽凛和赤井秀一分别报出了自己的人头数。   赤井秀一心中一沉,是巧合吗?竟然和他的人头数一样多。   迦羽凛则笑着问一旁的景光:“你杀了多少个?”   “才三个,前辈,我果然还是玩不好游戏。”诸伏景光叹了口气。   他努力了,真的,他已经十分努力去放水了!   但果然还是没办法啊,只靠着冰酒一个人的人头数就和诸星大持平了。   “这么说,我可以在你的身上开三个洞。”迦羽凛将自己的目光锁定在赤井秀一身上,问:“会后悔吗?诸星。”   赤井秀一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说道:“无所谓后不后悔,因为我从一开始就没有选择。”   既然他根本无法拒绝,又谈何后悔?   那么,要将三个洞开在哪里呢?   赤井秀一在赌,赌冰酒现在不会杀了他,或在肩膀或在腹部、四肢,只要在这种地方,只是三/枪的话他还死不掉。   只要冰酒不打在他的致命位置,一切就有转圜的余地。   赤井秀一死死盯着冰酒的目光,对方的视线在他的身上逐渐上移,越过了腹部、胸口,最后停留在他的脑袋上。   在这一瞬,赤井秀一的表情难以控制地变得阴沉。   他赌输了,冰酒要杀他!   从不坐以待毙的FBI在意识到这一事实后下意识身体紧绷,下一秒就要出手反抗,迦羽凛却速度更快,一把扼住了他的喉咙,将他提起朝地上重重一摁发出“咚”地一声闷响。   赤井秀一本来便车祸加中/枪,伤势没有完全恢复就被伊森本堂带来了这里,此刻遭受撞击身体剧痛,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再反应过来时已经完全被冰酒钳制住了。   “别乱动哦,诸星。”迦羽凛语气愉悦地喊着他的名字。   他的力道很大,大到赤井秀一根本无法反抗,他感觉自己只要稍有异动对方便会立刻扭断他的脖子。   不知何时,迦羽凛的另一只手上多出了一根钢针,比缝衣服时使用的钢针要粗/长一些,他表情专注,动作温柔地抚摸了两下赤井秀一的左耳,然后狠狠将钢针刺入了他的耳垂。   先是左耳,后是右耳,打耳洞的过程缓慢却血腥,赤井秀一因为疼痛蹙着眉,瞳孔轻颤,就连迦羽凛白皙的手指都染上了他的血迹。   迦羽凛“啧”了一声,将玉白手指上的鲜血在赤井秀一的衣服上抹掉,起身,居高临下地打量着自己的杰作。   赤井秀一的身体已经放松,安静地躺在地板上,原本有着七分桀骜的翠色眼瞳褪去厉色,变得温顺又无害。   “您满意了吗?”望着那双眼睛里的愉悦,赤井秀一问。 第10章 大翻车!   两人对视着。   互相挑衅,又试探着对方的底线。   面对赤井秀一的询问,迦羽凛遗憾地摇了摇头,说道:“不,我不满意。”   赤井秀一脸上的表情淡去。   “你还欠我一个洞。”他恶趣味儿地打量着这个FBI的精英探员,问:“第三个洞开在哪里好呢?诸星,你比较喜欢鼻环还是舌环?”   看似善解人意的询问,却让赤井秀一的脸色变得格外难看。   不,他都不喜欢。   耳洞已经是底线了,冰酒简直就是想搞死他。   一旁的诸伏景光满脸的一言难尽,虽然鼻环和舌环听起来就非常不妙,但既然对方没有生命危险,他应该不需要插手吧?   “如何呢?诸星。”迦羽凛拔/枪,慢悠悠在赤井秀一面前拉开了保险,语气愉悦:“快点选,再不选的话,我就在你脑门上开一个洞。”   诸伏景光紧张地看着迦羽凛,又眼神复杂地看着赤井秀一,应该会选择吧?总不可能有人真的因为这种事情选择死亡。   赤井秀一当然不会取死,他在心底又骂了冰酒一顿,格外勉强地说道:“既然如此,我选……”   “算了,放过你。”迦羽凛却在关键时刻收/枪,一副无聊的模样,说道:“就让你暂时欠着好了,不过你记住了,你欠我一个洞,今后要还的话,要在你身上开两个洞才行。”   明明是强买强卖的高利贷,赤井秀一却不由松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了。”   迦羽凛便不再为难赤井秀一,继续坐在电脑前打游戏。   诸伏景光弯腰,将赤井秀一从地上搀扶了起来。   赤井秀一只感觉之前被车撞到的骨头经过这一遭都要碎掉了,但看着认真玩游戏的迦羽凛,他的眼底闪过一抹暗光,突然凑近了过去,整个人趴在了他的电脑椅靠背上,在他的耳边耳语:“劳您大驾,还亲自为我打了耳洞。”   迦羽凛没理会他,进入了新一轮的战局。   “作为赐予了我耳洞的人,您不该为此负责吗?比如将这个送我如何?”赤井秀一说着,轻轻吻上了迦羽凛的左耳,将那枚镶有蓝宝石的银色十字耳坠衔入口中。   几乎在含入吊坠的下一秒,赤井秀一便感觉自己的世界完全黑掉,整个人失去了意识。   条件反射一巴掌拍在赤井秀一脑门上的迦羽凛从座位上跳了起来,第一次不管已经开局的游戏,狠狠在已经倒地昏迷的赤井秀一身上踹了两脚,暴跳如雷:“混蛋,别碰我的耳坠!”   这特么是他小徒弟送他的!   妈的,坠子脏了!   他小徒弟送他的耳坠脏了!   一切发生的太快,赤井秀一被拍地上并且被踹了两脚后诸伏景光才反应过来,连忙上前劝阻。   “前辈,算了算了,你再打他就要死了。”   “那就让他死!”迦羽凛还是第一次对赤井秀一产生了杀意。   不愧是那两个狗东西的儿子,这孩子也狗得很!   “反正他们孩子多。”迦羽凛以只有他一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阴测测说了一句,抬脚就朝赤井秀一的脑袋踩了下去。   诸伏景光被吓了一跳,先迦羽凛一步将地上的“尸体”踢开,这才让对方避免了脑/浆/四/溅的惨状。   一脚过后,尽管没有真的踩/爆赤井秀一的头,迦羽凛心中的郁气也纾解了许多,但尽管没有再动手眼神却依旧冷冰冰地盯着赤井秀一,余留一股淡淡的杀机没有散去。   诸伏景光思考了片刻,拨开一颗咖啡糖放到了迦羽凛嘴边,轻声喊了句:“前辈。”   迦羽凛看了他一眼,张开嘴。   诸伏景光将咖啡糖放到了迦羽凛口中,感受到迦羽凛的气息渐渐柔和下来,这才长舒出一口气。   阴晴不定,危险,但好哄。   “将人拖出去,别让他在这里碍我的眼!”迦羽凛依旧对地上的赤井秀一很不喜欢。   诸伏景光连忙答应,看迦羽凛重新坐回电脑前打游戏,连忙带着昏迷中的赤井秀一去了组织出资建设的医院。   刚好降谷零也在住院,诸伏景光过去两人碰了面,便一起开始讨论赤井秀一,得知对方做的事情后就连降谷零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愿称之为勇士!   尽管还是对冰酒很不服气,但上次碰面,足以说明对方性子之冷血恶劣,这个叫做诸星大的家伙竟然没死在冰酒的手上简直就是个奇迹。   “你该不会又多事了吧?”降谷零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看向景光。   诸伏景光复杂地看了自己的幼驯染一眼,说道:“我之前不小心撞到了这位诸星先生,他应该只是一个普通人。”   作为公安,保护普通人是他们的职责,更何况对方和组织扯上关系都是因为他开车不小心,诸伏景光实在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冰酒杀死。   降谷零心情复杂,但到底没有再说什么,他的幼驯染性子温良,这样的性格简直和组织格格不入,但是……若说hiro是错的,他又无法违心地说出口。   他们逆光而行,不就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国民吗?   “话说绿川,你为什么戴着口罩?”作为幼驯染,降谷零有什么疑惑便直接问出来了。   诸伏景光:……   他一言难尽地看了眼自己的幼驯染,偏开头说道:“别再问了。”   “可是……”   “别问。”   听着幼驯染温和却坚定的语气,降谷零抿平了唇线,没有再追问了,只是眼神依旧好奇地打量着他的口罩,颇有种扯下来看看的跃跃欲试。   医生为赤井秀一拍了片子,做了详细的检查之后表情沉重的走到诸伏景光面前,将拍好的片子递给他。   诸伏景光不是医生,只能听医生的讲述。   “病人的情况很不好,他似乎遭受了撞击,头盖骨裂开了。”   诸伏景光:……   很好,他也快裂开了。   冰酒拍得那一巴掌竟然把诸星的头盖骨都拍裂了啊!   一旁的降谷零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感觉脑门凉凉的。   “非但如此,他的肋骨断了7根,左腿的小腿骨折,大概要住院一段时间。”医生心情沉重地朝诸伏景光说道:“而且因为他头部受到撞击的缘故,面前还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大脑的构造是很复杂的,如果到晚上还是无法醒来的话,患者很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谢谢医生,我知道了。”诸伏景光温和地朝医生道谢,眼神中隐含担忧。   一旁,降谷零的表情一言难尽,瞳孔收缩,明显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诸伏景光虽然心情低落,但还是给了自己的幼驯染一个安慰的眼神。   降谷零突然艰难地开口:“你说……我过去找他的话,会不会也被打成二傻子?”   “啊?”   降谷零痛苦地抱住了自己的脑袋,完了,朗姆下命令让他去给冰酒道歉,上门道歉啊! 第11章 醉酒的海王   诸伏景光回到安全屋的时候迦羽凛并不在,只给他留了一张便条说要去赴约,让他早点休息。   冰酒的事情他不敢过问,连个电话都没敢打去。   夜爵,迦羽凛背靠柔软的座椅靠背,拿着菜单将上面半张菜单的菜都点了一遍,心情可谓愉悦。   而就在迦羽凛对面,苦逼的掏钱二人组满脸麻木,自然卷的青年抬头望天逃避现实,半长直黑发的青年则低垂着头,早已戴上了痛苦面具。   终于放下菜单,迦羽凛看着对面两个苦逼兮兮的青年顿时乐了,一撩银发问:“怎么?说好的你们请客,该不会后悔了吧?”   今日迦羽凛穿了一件恰如其分的白色衬衫与黑色西裤,漂亮的异色瞳含着笑意,宛如猫眼一般晶亮透彻,收敛了在组织中似有若无的杀意与神秘感,反倒像是个刚刚才走出学校还未步入社会的青年。   气质干净,性格质朴。   “后悔倒还不至于,你喜欢这里的食物就好。”萩原研二抬头朝迦羽凛露出一抹温柔的笑。   一旁松田阵平则“嗤”了声,大长手隔着桌子揉乱了迦羽凛的头发,语气不爽又霸道:“说什么呢,你可是救了萩原的命,别说花上我们半年工资,你想要的话,这几年工资全给你!”   “好啊,给钱。”迦羽凛朝两人伸出手。   松田阵平:……   萩原研二:……   看着傻了眼的两人,迦羽凛心情愉悦地笑了起来,收回手说道:“开玩笑的!”   说完后头上立刻又遭受重创,他的头发被两人揉得更乱了。   “别闹了,松田,萩原,放过我啦!”迦羽凛抱头躲闪。   萩原研二笑着收了手,倒是松田阵平十分不满地又揉了一下才收手,挑眉道:“喊哥!”   迦羽凛用手指梳理着自己的头发,鄙夷地看了眼松田阵平吐槽:“我都没让你们喊爷爷。”   “你又讨打是不是?”松田阵平挥舞起拳头,却并没有落在迦羽凛身上。   对面的青年眉眼带笑,干净的气质令人实在下不去手,更何况他还是萩原的救命恩人。   就在三年前,萩原研二进入大楼拆/弹的时候,犯人想要用遥控器二次启动炸/弹被面前的青年一把摁住,转瞬间卸了对方的两条胳膊。   那之后三个人就成了朋友,不过松田阵平总有些好奇,迦羽凛这小胳膊小腿的当时到底是怎么摁住犯人的?   夜爵是最近才在这里开业的饭店,最擅长的是甘味食物,这边的甜点是最绝的。   迦羽凛尝了口,点评:“还不错,勉强能入口。”   “喂,你这是什么舌头啊!”松田阵平撇了撇嘴,说道:“还勉强能入口,这里可是很贵的,我都怀疑你平常是不是会因为挑食饿死。”   “说起来,小凛和这里的店老板倒是有点像。”萩原研二笑着说道:“听说这里的店老板是个财团家的大少爷,因为经常去各地出差,担心吃不惯当地的饭菜在各地开设了夜爵分店。”   “是吗?”迦羽凛挺惊讶的,这个世界上竟然有比他还任性的人。   “是姓五条吧?”松田阵平握紧了拳头,咬牙说道:“有几个臭钱就喘上了,还真是万恶的资本家!”   萩原研二笑了笑,摁着松田阵平的肩膀说:“没想到小阵平还有仇富的一面,嘴脸很丑恶哦!”   “想想我们半年的工资好吧!”松田阵平提醒自己的幼驯染。   萩原研二:……   别提了别提了,心又开始痛了。   迦羽凛倒是笑了起来,说道:“好了,别心疼了,等下我付账,你们那仨瓜俩枣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你有钱了不起啊,说了我们付账就我们付账!”松田阵平凶神恶煞。   萩原研二也说道:“小阵平说得对,既然说好了我们请客,当然是我们掏钱,你就别推辞了,可爱的小恩人。”   迦羽凛倒是不在意,因为他不缺钱,所以他是真的没将钱放在眼里,他们想掏钱的话就掏钱好了。   吃着各种美味佳肴,迦羽凛看看对面两人点了一瓶波本威士忌,于是也按铃招来服务员:“来一瓶杜松子酒。”   “喂,你会不会喝酒啊?”松田阵平闻言一挑眉,朝服务员说:“给他随便上瓶果酒。”   萩原研二也说道:“来一瓶咖啡甜酒好了。”   “不,酒的话我只喝杜松子。”迦羽凛难得摆出几分强势,示意服务员去拿。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见他这样说都没再阻止,毕竟是成年人了,既然说只喝琴酒,想必迦羽凛的酒量十分好。   “看不出来啊,小凛。”萩原研二赞叹了一句。   松田阵平也有些意外,所以这一桌最不会喝酒的是他了吗?   的确是看不出来,看迦羽凛笃定又强势的态度,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是真的以为他很能喝,结果……   这家伙一杯倒啊!   不,说是一杯倒不够严谨,根本就是一口倒啊!   五分钟后,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一左一右搀扶着醉醺醺的迦羽凛,对视一眼满脸无奈。   “不能喝酒就别喝啊。”松田阵平吐槽了一句,问萩原:“怎么办?你知道他家在哪吗?”   “我怎么会知道。”萩原研二也苦着脸,说:“找找他手机,给他家里人打个电话问问地址。”   松田阵平立刻去摸迦羽凛的手机,迦羽凛明明醉得眼睛都要睁不开了,却还是精准地摁住了他的手。   “不要乱摸,松田。”那声音也醉醺醺的,很轻很迷糊,听得人心里边痒痒的。   “你这家伙哪来的这样的警觉性?”松田阵平一挑眉。   一旁萩原研二也眼神一暗,小伙伴哪都好,就是太神秘了一点。   会打架、会拆弹、警觉性极高,约了好几个月才约出来一趟,他们两个非但不知道对方住在哪里,就连他有什么朋友以及亲属关系都不清楚。就算是救命恩人,对于两个现役警察来说,迦羽凛表现出来的也还是太奇怪了。   “你要不要去我家住?”松田阵平问。   “不行,琴酱不准我去别人家睡。”迦羽凛说着自己拿出了手机,没有去查联系人,而是格外熟练地拨通了记忆中的号码。   他眯着眼睛看了两人一眼,暗戳戳背过身子打电话,似乎不想让人听到他和朋友讲话。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确定他不会从椅子上跌下来,朝后退开几步,礼貌的不去听他讲电话。   “歪,是琴酱吗?别的小朋友都回家了,你怎么还不来接我回家?”迦羽凛在桌子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趴着朝电话那头说。   电话那头明明已经接通了,却是一段冗长的沉默。   倒是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忍不住笑出了声,又连忙捂住嘴巴,他们倒不是故意偷听,但听不到对面的回答迦羽凛这边的声音还是避不开的。   “你怎么不说话啊,琴酱~”   “你喝酒了?”对面终于传来琴酒的回答。   “喝了。”   “现在在哪?”   “在夜爵哦,我去门口等你。”   “你在里面等着,我进去找你。”   迦羽凛喝醉之后十分乖巧,又“嗯”了一声说道:“你等等,我问下门牌号。”   他说完站起身,转身醉醺醺地看着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似乎是一起身就忘记要问什么了,眼睛直愣愣地看着他们却没有说出一句话。   “喂,你小心摔倒!”松田阵平看他晃悠的模样真有些心慌,连忙过去扶住了他。   “我和他说吧,小凛。”萩原研二尝试着从迦羽凛手上拿过手机,这一次倒是很顺利,迦羽凛直接给他了。   “你身边有人?”琴酒明显听到了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的声音。   萩原研二顺势说道:“你好,我是小凛的朋友,我们在夜爵的301包厢,你现在能过来接他吗?”   “你是谁?”   “请不用担心,我叫萩原研二,是个警察。”   “哦?警察。”琴酒冷笑一声。   不知为何,萩原研二总感觉对方的笑声阴森森的。   大概是错觉吧,萩原研二放柔了自己的声线,继续说道:“对,警察。所以如果你走不开的话,也可以将小凛家的住址告诉我,我开车送他回去。”   “不用,我现在就过去。”   琴酒说完就挂断了电话,萩原研二听着手机对面传来的“嘟嘟”声,表情有些古怪,总感觉对方对警察很不友善。   他又看了眼自己的幼驯染,比小阵平当年还要不友善。   对面,琴酒扫了眼伏特加,正捂着猎物嘴巴不让他说话挣扎的伏特加点了点头,直接扭断了对方的脖子。   伏特加起身,问:“大哥,你要去接人吗?”   琴酒点头,伸出手:“钥匙给我。”   伏特加半点没犹豫直接将钥匙递给了琴酒,看着大哥急匆匆转身离去,认命地低头开始处理尸体。   负责远处狙击的基安蒂和科恩走了过来,科恩帮忙一起善后,倒是基安蒂看着保时捷远去的车尾灯分外不解。   “琴酒去哪?”   伏特加挠了挠头回答:“他好像要去找冰酒。”   听到这话,一股凉意从尾椎骨直侵上来,基安蒂摸了摸自己左肩的肩胛骨,总感觉骨头又隐隐发痛了。 第12章 我想杀了他   夜爵,琴酒打开了301包厢的门。   那双深绿的眼睛四下一扫,第一眼就发现了正在松田阵平怀里不安扭动的迦羽凛,一旁萩原研二蹲着,在他的耳边温柔说着哄人的话。   上来了,血压上来了。   一瞬间爆发的戾气令两个警察警觉,他们看向门口,琴酒穿着一身黑色的大衣,表情冷硬,仿佛是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一样,甚至身上还隐隐带着血腥味儿。   松田阵平更加抱紧了迦羽凛,萩原研二则迅速起身挡在了两人身前。   “我是来接他回家的。”   琴酒开口,让萩原研二一愣,虽然对方一副要杀人的凶恶脸,但的确是手机中的声音没错。   “你是……”   “将人给我。”琴酒根本不回答,只伸手要人。   萩原研二还想再试探一二,迦羽凛已经从松田阵平怀里爬了出来,起身跌跌撞撞朝琴酒的怀抱扑了过去。   “琴酱!”迦羽凛一把搂住琴酒的腰,小口在他的脸上啄了一下,声音中满满的欢喜:“喜欢你!”   琴酒的表情僵了一下,感受到怀中醉酒的人正往下滑,立刻揽腰搂住了他。   搂住迦羽凛后,琴酒没有再给两个警察哪怕一个眼神,直接转身带着迦羽凛走了。   “喂,你这家伙……”松田阵平立刻想追出去。   萩原研二却敏锐地拦住了他。   “萩,你……”   “没事的,那是小凛的朋友。”萩原研二深深看着两人的背影,虽然琴酒表现得很凶恶,但搂住迦羽凛的动作却十分温柔,不会有事的。   “他也太没礼貌了吧!”松田阵平还是有些愤愤难平。   萩原研二却突然笑了,说道:“或许他就是看我们不顺眼。”   松田阵平满脸茫然,他们认识吗?为什么看他们不顺眼?   “笨蛋。”萩原研二吐槽了一句,小阵平也真笨,这都看不出来吗?两个人恐怕是那种关系呢。   琴酒抱着迦羽凛上车,对方坐在副驾驶上都不安分,明明系着安全带却还一个劲儿的往他这边靠。   “滚回去。”琴酒狠狠瞪了他一眼。   迦羽凛被骂了,很不开心,一嘟嘴说道:“不要!”   似乎是为了表达自己的不开心,他用力一挣,安全带直接被绷断了。   琴酒:……   “你给我老实一点!”琴酒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摁住了迦羽凛的肩膀。   这一摁简直比安全带还管用,迦羽凛瞬间不挣扎了,只用脑袋朝琴酒的胳膊蹭了蹭。   琴酒只感觉手腕一痒,立刻要收回手却被迦羽凛整个抱住了。   看着宛如树袋熊一样抱在自己手臂上的迦羽凛,琴酒深吸口气,认命地发动了车子。   半小时后,琴酒来到了迦羽凛的安全屋,门口的路灯开着,一个人影穿了厚实的棕色大衣,裹着毛绒围巾,正安静的等在路灯下。   是诸伏景光。   琴酒将车灯打在他的脸上,诸伏景光下意识眯了眯眼睛,明明他已经洗去了嘴上用水笔画出的胡须,但琴酒就是怎么看他怎么不顺眼。   打开车门,琴酒抱人下车。   “前辈。”诸伏景光下意识朝前走了两步,看到是琴酒后吓了一跳,非但没有停下脚步反而走得更快了,“琴酒,你将前辈怎么了?”   琴酒搂着迦羽凛,半点没将他交给诸伏景光的意思,眼神发沉,“他喝多了。”   诸伏景光的确闻到了淡淡的酒气,但并不重。   “让开。”琴酒抱着迦羽凛进门,轻车熟路的将他抱回了卧室。   诸伏景光有点意外,没想到琴酒竟然对前辈的家这样熟悉。   “琴酒,多谢你送前辈回来,接下来交给我就行了。”诸伏景光委婉地下了逐客令。   “滚出去。”   诸伏景光愣了一下。   “我让你滚出去!”琴酒掏出手/枪对准了诸伏景光。   面对枪/口,诸伏景光非但没有退却,声音反倒冷了下来,质问:“你想对前辈做什么?”   面对诸伏景光的警惕,琴酒嗤笑一声,一把揪住迦羽凛的头发朝他说道:“我要是想对他做什么,在车上的时候早就做了。”   迦羽凛有些不舒服地摸向自己的头,一点点掰开琴酒的手指,将自己的头发解救了出来,又抱着琴酒的手“嗷呜”一口。   琴酒眼神深邃,他揪头发的时候还留了力气,迦羽凛这一口却是实实在在,鲜血立刻从他的手上流了出来。   “前辈,别!”诸伏景光被吓坏了,小心琴酒一枪崩了你啊!   琴酒果然更加愤怒,却是针对诸伏景光的:“我要你滚出去!”说着开了一枪。   子/弹/射/在了诸伏景光脚边,惊得他朝后退了一步,知道事不可为,只能忧心忡忡地退出了房间。   琴酒这才将注意力完全转移到迦羽凛的身上,直接将伯/莱/塔收了起来,小心翼翼去拔自己的手,迦羽凛咬得还挺用力,他竟然一时扯不下来。   深吸一口气,琴酒凑到迦羽凛耳边妥协似的朝他低语:“老师,我疼。”   这一句话似乎比什么都有用,迦羽凛顿时松了嘴,还用舌头轻轻舔了舔琴酒的手,迷迷糊糊地说道:“谁让你不听话。”   琴酒薄唇紧抿,死死盯着眯起眼睛迷糊的小混蛋,是他不听话吗?倒是他太听话了才对,这才会让冰酒一次又一次的得寸进尺。   “唔……”迦羽凛不安分地扭动了一下,眉头紧紧皱着,似乎很不舒服。   琴酒深吸了一口气,简单用纱布缠了缠手上的伤口,便用两只手熟练地在迦羽凛的头皮上按摩了起来。   这个笨蛋,知道自己不能喝酒还喝,还深夜和人在外面玩,现在活该头疼。   这一夜,有人睡得香甜,有人彻夜未眠。   喝了酒头疼是冰酒的老毛病了,琴酒只能为他一遍遍按摩,直到天光放亮。   看着自己手下睡得安稳的冰酒,琴酒眼神暗沉,慢慢将双手下移,两只手轻轻环在了对方的脖子上。   迦羽凛的脖颈白皙纤长,因为身材消瘦的关系,仔细看甚至还可以看得见皮肤下方淡青色的血管,仿佛只要稍稍用力便可以折断,脆弱得不堪一击。   琴酒的手下意识环紧,要害被人掌控,迦羽凛却没有任何戒备,依旧放松着身体,直到呼吸被扼制,那种不适感才让他微微皱眉,不安地挣扎了一下。   也就是这下挣扎,琴酒瞬间惊醒,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后连忙将双手松开,看着重新安分躺好的迦羽凛眼神有些后怕。   他在做什么啊?他差一点就杀掉冰酒了。   不能再留下去了,琴酒迅速起身,快步走出了冰酒的房间,仿佛落荒而逃。   就在房门闭合的那一刻,迦羽凛慢慢睁开了眼睛,他抬手轻轻抚摸自己被扼红的脖颈,没有喊叫、没有追出去,只依旧躺在床上双目失神地望着天花板,不知在想些什么。   诸伏景光一直等在迦羽凛房门外,见到琴酒出来立刻戒备,但对方似乎没想和他交流,越过他直接离开了。   他立刻推门进去,喊了声:“前辈,你还好吗?”   从失神状态回神,迦羽凛“嗯”了一声,慢慢坐了起来。   看到迦羽凛颈部的红痕,诸伏景光顿时一惊,“前辈,琴酒他……”   听到琴酒的名字,迦羽凛长长叹了口气,说道:“琴酒是个好孩子。”   诸伏景光表情呆住,眼神古怪。   不管迦羽凛是怎么想的,琴酒很不开心,心情抑郁的他一连接了好几个在国外的暗杀任务,远离了冰酒后便一刻不停的工作,企图忘记在安全屋内发生的一切。   伏特加忍了又忍,终于在琴酒又杀掉一个目标之后忍不住了,小声问:“大哥,你和冰酒……”   琴酒眼神一暗,吐字森冷:“我想杀了他。”   伏特加的眼神顿时惊恐极了,糟!大哥和冰酒的关系更不妙了!   琴酒抿了抿嘴唇,又想到了在包厢中对方浅尝辄止的吻与那句“喜欢”。   ——他想吻他。 第13章 冰酒的派遣   冰酒的安全屋中,迦羽凛吃着早餐和诸伏景光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诸星大死了吗?”   “……不,他还活着。”   “那真是太可惜了。”   诸伏景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陈述事实:“昨晚医生打电话过来,说他已经醒过来了,不过因为受伤太重的缘故至少要在医院里面躺两个月。”   迦羽凛一撇嘴,他活该。   就为了赤井秀一那骚包,他可是将耳坠洗了又洗,如果这不是琴酒送他的他这会儿早丢了。   那混蛋,最好别再出现在他面前!   “对了,我还遇到了波本。”   “呦~”迦羽凛调侃了一句,问:“是正巧碰到的还是故意去找他玩?”   诸伏景光连忙解释:“前辈,你别说笑了,我和波本之前又不认识,找他做什么?”   “行吧,你说不认识就不认识。”   面对这话,诸伏景光真的没法答啊!   什么叫做他说不认识就不认识?这不还是没有相信他的话吗?   诸伏景光有些气馁,但对方应该没猜到他们的身份只猜到他们之前认识,这样想着便让景光的心中又松了口气。   “他怎么了?你不会只是随口提一提吧?”   “不……”诸伏景光看着仿佛已经看透了一切的迦羽凛,十分艰难地说道:“波本和我说,上次的事情他已经知道错了,会亲自登门向前辈认错。”   “你有告诉他不要来吗?”   诸伏景光张了张嘴,一言难尽。   迦羽凛瞬间明白了,冷笑:“朗姆抛弃他了。”   诸伏景光愣住。   “朗姆知道我的脾气,让他来认错?我看是让他来受死的,那家伙大概希望我弄死波本之后可以消消气,不要去找他的麻烦。”   迦羽凛的话让诸伏景光的心一下子沉入谷底,竟然是这样吗?   冰酒……真的会杀了zero吗?   还有那个朗姆,在面对冰酒的时候竟然这么轻易便舍弃了zero,明明zero目前在朗姆手上很受重用。   “让他来吧。”迦羽凛说道。   “如果您不想见他的话……”   “安心,我不会杀了他。”   真的吗?诸伏景光有点不相信,冰酒可是能徒手掰开人天灵盖的凶残猛兽。   “那个……波本其实伤还没好,要过几天……”   “放心,我会很温柔的。”迦羽凛没给诸伏景光拒绝的余地:“现在就让他过来。”   诸伏景光张了张嘴,终究无法拒绝。   诸伏景光出去打电话,迦羽凛这才皱了皱眉,揉了揉依旧有些发疼的脑袋,他果然是不能喝酒,没琴酒在身边真是太难熬了。   降谷零问过诸伏景光冰酒的喜好,拎着一份昂贵的水果奶油蛋糕上门,情报组的刺头少见的低眉顺眼,温驯极了。   “前辈,这是我路上买的蛋糕,上次的事情真是抱歉。”他说着又拿出了一张卡递给迦羽凛:“一点歉意,还请前辈见谅。”   “阿光收着吧。”迦羽凛示意诸伏景光接过来。   诸伏景光接过卡,打开包装开始切蛋糕。   降谷零也松了口气,既然收下了他的卡又准备吃蛋糕,事情就算是揭过了对吧?   “朗姆是怎么说的?”迦羽凛问。   降谷零立刻回答:“朗姆让我告诉前辈,一切都是我自作主张,既然惹恼了前辈,就好好赔礼道歉,什么时候前辈原谅我什么时候再回去他那边。”   降谷零语气平静,旁边的诸伏景光眉头却紧紧拧了起来,前辈说的果然没错,朗姆在弃车保帅。   “那家伙还是这么阴。”迦羽凛嗤之以鼻,朗姆老阴b了,为了保住自己什么缺德事儿都干得出来。   降谷零没说什么,只偷偷打量着迦羽凛与周围的布置。   周围的布置看起来很温馨,但和景光熟悉的他一看就知道这是幼驯染布置的,倒是看不出什么。   再说冰酒……   上次见面形势太过紧张,降谷零紧绷之下只能感受到冰酒带给他的强大压迫感,但此刻却仿佛看到了冰酒的另一面。   压迫感淡了许多,性情可说温和,而且……看着迦羽凛搭在诸伏景光肩膀上的手,降谷零目光一沉,冰酒和hiro关系似乎很不错。   “波本,你叫什么?”   听到迦羽凛的问话,降谷零立刻回答:“安室透。”   “好名字。”迦羽凛点了点头,不愧是公安,取的假名都寓意良好。   不管是安室还是透,都意味深长呢。   “阿光,我要吃花花。”迦羽凛又去指挥诸伏景光帮他将上面那朵裱花切下来。   “好,水蜜桃要吗?”   “想吃樱桃。”   诸伏景光点头,认真将迦羽凛点名的水果拨到了他的碟子中。   降谷零僵硬地站在一旁,明明他和景光才是幼驯染,但此刻三个人中,他却仿佛是被排斥在外的那个。   当然,这样更利于他们两人的身份隐藏,但他就是莫名感觉不爽,冰酒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你会做什么?”迦羽凛又问降谷零。   降谷零立刻回答:“我最擅长处理情报方面的事情。”   迦羽凛眉头一皱,看来是不怎么满意。   降谷零立刻又说道:“我的枪/法很好,在训练营的时候是第一名的成绩。”   不过因为他对情报方面更加敏感,这才被分配到了情报组。   “很张扬嘛!”迦羽凛倒是没想到他一个卧底敢这样张扬。   降谷零得意一笑,抬手撩了把金色的短发,意气风发道:“不好好表现自己,怎么能够在那么多人里脱颖而出?”   迦羽凛看着他突然就悟了,对方反其道而行之,非但没有蛰伏反倒一副张扬模样,任谁都想不到他会是个卧底,只要能扛住来自组织和“同僚”的压力,他便可以平步青云了。   “怪不得你比阿光早拿到代号。”迦羽凛感慨,如果不是景光遇到了自己,恐怕还要半年的时间才能够拿到代号。   降谷零自信满满:“因为我比他强!”   诸伏景光无奈地叹了口气,有些心情复杂,别在冰酒面前这样表现自己啊。   “会打游戏吗?”迦羽凛问。   降谷零才想回一句“当然”,诸伏景光便先一步阻止了:“前辈,有我陪你打游戏还不够吗?”   “你是担心我像对待诸星一样,将他也打进医院吗?”迦羽凛拆穿了诸伏景光的心思。   诸伏景光叹了口气,也没隐瞒,“我是担心你这次直接将人打死。”   降谷零:……   打游戏什么的,不然就算了吧。   “我没那么凶残。”迦羽凛眼神无辜。   可惜,再如何表现自己的无辜,受害者现在还躺在医院呢,那总是没办法解释的。   “真无趣。”迦羽凛扁了扁嘴,因为自己不高兴了,所以也开始不让两人高兴:“安室,既然朗姆让你来哄我,那就帮我调查件事情好了。”   “请说。”降谷零没半点迟疑,这本来就是他擅长的。   “前段时间,组织里的一个成员盗取资料的时候不小心暴露被警方追杀,最后在长野县被击毙,击毙他的人叫做诸伏高明。”说到这里,迦羽凛顿了一下,仔细去看两人的表情。   降谷零表情控制良好,诸伏景光从表面上看也没有太大波动,但眼底却有一闪而过的慌乱。   “所以,安室透,我要你去调查一下那个人,确定他是否在击毙对方的时候听到了关于我们组织的事情,以此来确定诸伏高明对我们组织是否存在威胁。”迦羽凛将这个任务交给了降谷零。   降谷零立刻说道:“请前辈放心,我一定仔细调查。”   “如果确认他知道了我们组织的存在,我准许你直接除掉他。”迦羽凛又道,这一次,他终于从降谷零的眼睛里也捕捉到了慌乱。   看着两人陷入恐慌,迦羽凛美滋滋地吃了口奶油蛋糕,心情又开始愉悦了。   降谷零离开,诸伏景光帮忙收拾东西,几次都偷偷去打量迦羽凛。   是故意的吗?冰酒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不,不可能,就算冰酒猜测他是个卧底,但也不可能得到他的详细资料,又怎么可能由他找到大哥呢?   所以说,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只是因为一个不长眼的组织成员逃到了长野县并死在了大哥手上才引起了他的注意?   如果真的是这样,zero可以操作的空间就很大了,他完全可以说大哥不知道组织的存在,或者制造一场假死,他相信大哥肯定愿意配合。   “只让安室透去调查我有些不放心,他毕竟是朗姆的人,还是要多派个人过去才行。”迦羽凛突然沉思起来,口中嘀咕着:“派谁过去好呢?要找个能将一切都查得清清楚楚的情报人员才行。”   听到这话,诸伏景光心中一紧,表面上仍轻松地笑着,说道:“波本虽然被朗姆重用,但可以看得出来朗姆决定要放弃他了,被这样对待他应该也不会再忠于朗姆,这次的任务大概会被波本当做来前辈身边的投名状,肯定不会懈怠。”   “是吗?可是我不太放心。”迦羽凛笑着问景光:“阿光,你有没有什么推荐?”   诸伏景光装模作样地思考了一阵,同样笑着问迦羽凛:“那么,前辈,就让我过去会会长野县的警官如何?说起来我好像还没有帮前辈做过什么事。”   迦羽凛点头,直接拍板:“那就你好了,别让我失望,要超过波本!”   “是,前辈。”诸伏景光接下任务顿时松了口气,太好了,由他出手的话应该就可以配合zero将假资料准备周全了。 第14章 苦苦哀求   支开自己的厨子,倒并不只是心血来潮。   一方面夜爵的食物味道的确不错,没有厨子的这几天迦羽凛可以去那边就餐,另一方面,伊森本堂那边的资料似乎有点藏不住了,就连他那个女儿也一样。   水无怜奈,本名本堂瑛海,目前是组织内没有获得代号的外围成员。   说起来,本堂瑛海的代号还是迦羽凛特意压着不发的,毕竟组织里的水已经够多了,没道理父亲来卧底还要拉上女儿吧?这可太损了。   迦羽凛给伊森本堂发消息。   冰酒:基尔,你想离开组织吗?   本堂:?   本堂:前辈为什么这样问?我最近哪里做得不够好吗?   冰酒:听好了,我给你最后的机会,你主动离开,我当一切没发生过,不会让任何人去追杀你。   本堂:前辈,我惹您不开心了吗?   本堂:如果我哪里做的不好,还请前辈明示。   本堂:我完全不明白前辈在说什么。   看着一串串的消失,迦羽凛叹了口气,直接将对方的账号拖入了黑名单。   看在以前他跟过自己的份上,迦羽凛已经给他机会了,但是很明显他完全不想去抓。   算了,生死有命,卧底就算是死了,也算是死得其所不是吗?   基尔的安全屋内。   伊森本堂看着自己文字后面的红色感叹号表情凝重,也慢慢地将手机收了起来。   为什么?冰酒为什么突然说那样的话?难道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了吗?   如果只是吓吓他,冰酒不可能将他拉黑,到底是怎么回事?究竟哪里出了差错?   面前的电脑中,CIA的联系人邦尼传来消息。   邦尼:出来见一面吧。   伊森本堂刚刚被冰酒拉黑,总感觉有种不祥的预感。   本堂:改天吧。   邦尼:我有非常重要的消息。   看到对方的回话,本堂深吸了一口气,终于还是同意了见面。   本堂:今晚九点,7号仓库。   邦尼:好。   两人约好,伊森本堂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心脏“怦怦”跳动地格外急促,那种不祥的预感越来越重了。   要出事。   伊森本堂勉强镇定,将安全屋里面不利于自己的文件全部销毁,又将在组织内得到的机密全部储存在优盘中,准备今晚和联络人碰面后直接跑路。   此刻,国外。   琴酒的手机响了下,他面不改色的杀死面前的叛徒,拿出来瞄了眼消息,上面熟悉的字眼让他的表情变得阴森却愉悦。   “小山力,基尔酒。”语气间带着狂喜,琴酒的眼神死死盯着那个名字,仿佛已经看到了叛徒在绝望中的□□。   是冰酒在意的人。   哈哈哈,是冰酒在意的人!   这个家伙,竟然是个卧底!   “大哥,怎么了?”伏特加有些奇怪地问。   琴酒将手机收了起来,格外愉悦地说道:“发现了一只有意思的小老鼠,我们回国。”   “可是这边的任务……”   “那只老鼠,必须由我亲自去抓。”他有些手痒地更加握紧了伯/莱/塔,他要看着这只老鼠死亡前的□□,他倒是很想知道,基尔会不会对背叛冰酒有所愧疚,冰酒知道这一切又会是怎样的一幅嘴脸?   冰酒将那个卧底培训出来的时候,肯定没想过会有今天吧!   琴酒心情很好的用枪/支了支自己的帽子,眼神执拗,果然只有他才不会背叛冰酒。   晚上八点五十分,7号仓库。   伊森本堂等在这里,听到脚步声朝门口看去,看到跑进来的女人后心中大惊。   他快步过去,问:“你怎么来了?”   相比起伊森本堂的惊慌,本堂瑛海的眼神中满是喜悦,说道:“爸,我们很久没见了!”   “没人跟着吧?”   “没有。”   身为卧底的警觉性让他迅速检查本堂瑛海的身体,从她的衣服上拿下了一个发讯器,两人的表情瞬间都变了。   “你不该来,这是组织用来监视新人的发讯器,被人发现我们两个碰面就麻烦了!”伊森本堂拉着自己的女儿便要走,从冰酒的态度来看组织也已经开始怀疑他了,若是被人知道瑛海和他见面女儿就死定了。   两人才走到仓库门口,便见到远处一道车灯亮起,他连忙拉着女儿躲藏,看着外面熟悉的车型脸色铁青。   是琴酒的保时捷365A。   糟了,这样说来的话……   “父亲,怎么办?”本堂瑛海也有些慌了,甚至要拿出手/枪和对方拼了。   伊森本堂深吸一口气,突然狠狠一拳头打在了女儿的腹部,又对着女儿身上不是要害的地方开了几枪,然后对准自己的手腕狠狠咬了下去。   “父亲,你在做什么?”本堂瑛海吓坏了。   “忍住!”伊森本堂根本没有解释,将早已准备好的录音笔放到地上,又将自己的枪交到瑛海的手上,看着女儿的眼神有着强烈的信念,但那股信念却并不能完全掩盖住心中的哀痛,一切到底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或许,在冰酒提醒他的时候,他就该答应冰酒离开的。   但是现在,他已没有选择。   “不要放弃啊,瑛海。”伊森本堂声音悲伤却坚定:“只要努力撑下去等待,同伴一定会出现的。”   本堂瑛海想说什么,伊森本堂却已经将自己的手腕塞进了她的嘴里,并握住瑛海的手将枪/口从下方抵住了自己的下巴。   只要扣动扳机,录音笔中的信息可以证明是他在刑/讯瑛海,完全可以洗脱他的嫌疑。   只要扣动扳/机,琴酒一定会认为是瑛海开/枪杀了她。   看着女儿满脸泪水的拼命摇头,伊森本堂咬牙,就要扣/动/扳/机。   “咔嚓”,背后传来声音。   伊森本堂下意识回头,就发现地上那支录音笔已经被一只皮质的鞋子踩碎。   黑色的皮鞋亮面反射着浅浅的月光,月华笼罩在来人身上,冰酒的笑容清晰可见。   伊森本堂和本堂瑛海全都停住了,两人呆呆地看着冰酒,鲜血顺着伊森本堂的手腕滑落,砸在地上的声音清晰可闻。   “抱歉,不小心踩坏了你准备的东西。”迦羽凛抬脚,看着地上的录音笔碎片声音中没有任何歉意,反倒充满玩味儿:“呀,这样一来,你们的戏就没法唱下去了吧?”   “冰酒。”伊森本堂声音颤抖,怎么会……   冰酒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本堂瑛海立刻将父亲的手从自己嘴里吐了出来,双手握枪对准了迦羽凛,眼神凌厉的像一只炸了毛的小猫。   “不可以,瑛海!”伊森本堂立刻制止了女儿。   不行,打不过的。   如果开了这一枪,瑛海就再没有活路了。   “这么生分?已经连前辈都不叫了吗?”迦羽凛站在月光下,脸上在笑,眼神却冰冷,“看来你还记得我对你说过的话,枪对我来说是没用的。”   “……是,前辈。”伊森本堂嗓音艰涩。   “你啊,这次给我惹了很大麻烦呢,毕竟从我身边走出去的人是个卧底什么的,很容易让人当做攻击我的话柄。”迦羽凛“啧”了一声,表情不爽。   “很抱歉,前辈。”伊森本堂垂眸,突然在迦羽凛的面前跪了下来。   “父亲!”本堂瑛海震惊地看着父亲,她从来没见过父亲这副模样。   “但是,还请您帮帮我!”伊森本堂抬头哀求地看着迦羽凛:“前辈,求您……我为前辈惹了大麻烦,我愿意以死谢罪,但瑛海她是我的女儿,她还这么年轻,还请前辈能救救她,我知道前辈一定可以救她。”   以迦羽凛的身份地位,完全可以蒙骗过琴酒,只要迦羽凛肯帮他的话瑛海就肯定不会有事。   他会帮忙吗?冰酒会帮忙吗?   伊森本堂哀求地望着迦羽凛,他现在也只能求助前辈了。   “我记得,你第一次来到我身边的时候我就和你说过了,不管你抱着什么样的目的加入组织,生死自负。”迦羽凛的语气冷冰冰的,不带任何感情。   伊森本堂瞳孔震颤,声音也在发抖:“您果然……早就知道了。”   他的感觉没有错,冰酒早就知道他是卧底了,甚至是从一开始就知道……   他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哀求:“既然前辈当年没杀了我,现在也请帮我救救瑛海吧,如果你希望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去死!”   他将枪对准了自己的脑袋,跪在地上渴求地望着迦羽凛,只要对方点头,他现在就可以开/枪自杀。   “别挣扎了,基尔,我不会救她。”迦羽凛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伊森本堂,反问:“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凭什么救她?就凭你现在的背叛吗?”   “不,前辈,我……”   “知道自己错了就给我乖乖受死,还有你的女儿,放心好了,我很快就会送她去找你。”迦羽凛冷冷说道。   强大的杀意扑面而来,伊森本堂只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被扼制,他瞳孔放大,冷汗直冒,一旁的本堂瑛海也被杀气逼得瘫软在地上,与自己的父亲依偎在一起。   死亡的威胁在逐步逼近,伊森本堂却依旧渴望地看着迦羽凛,即便在这样的杀机下他依旧满怀希冀。   因为……   因为面前的男人……   “冰酒,你为什么会在这?”琴酒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一瞬将伊森本堂打入地狱。   迦羽凛冷冷瞥了他一眼,声音凉薄中带着几分不爽:“基尔是卧底,我当然要亲自来处理。”   “也对,毕竟是你孤身潜入Y组织也要救回来的人。”琴酒语气嘲讽,眼神挑衅着冰酒。   如何?当初不惜豁出性命也要救回来的家伙竟然是卧底,冰酒你也该觉悟了吧?   “是啊,当年为了救这个家伙,我可是费了很大的力气。”迦羽凛眼神冷滅地盯着伊森本堂。   伊森本堂对上迦羽凛的双眼,本来希冀的眼神变得无比愧疚,当年他身中八枪,自以为必死无疑的情况下,是冰酒深入敌营救了他。   当年,冰酒是他的奇迹,而现在,这个奇迹终于抛弃了他。   不,准确来说,是他背叛了他的奇迹。   但是至少……   “前辈,求你……”   “你这么在意自己的女儿吗?”迦羽凛抬枪对准了伊森本堂身边的瑛海,眼神宛如毒蛇,声音噙着剧毒:“既然如此,我就先送你的女儿下去等你吧。”   “砰——”   迦羽凛开/枪了。   “瑛海!”伊森本堂一声惊呼,立刻抱住了自己的女儿。   鲜血从本堂瑛海的胸口汩汩涌出,皮肤白皙的女人嘴巴一张一合似乎想说些什么,最后却什么都没说出来头一歪断绝了生息。   伊森本堂收回了放在女儿颈部脉搏上的手指,双手颤抖地握住了手/枪,缓缓抬起对准了迦羽凛的方向 。   看着近乎崩溃的伊森本堂,迦羽凛高傲地一抬下巴,冷道:“基尔,你要和我动手吗?” 第15章 强吻   痛苦,恐慌,绝望……   当所有的情绪聚集,反倒模糊了伊森本堂的大脑,他愣愣地举着枪,却仿佛失去了扣/动/扳/机的力量。   “放弃挣扎吧,基尔。”迦羽凛缓缓走了过去,将枪/口抵在伊森本堂的心脏位置,任由伊森本堂的枪口对准了自己的脑袋,却低头含笑道:“你无法对我开/枪,也杀不死我。”   说完,迦羽凛对着伊森本堂扣/动了扳/机。   正如他所言,伊森本堂没有选择开/枪,手/枪随着身体受到子/弹的冲击掉落到地上,他脸色苍白地勉强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眼神中是难以置信的悲拗。   直到此刻,他都无法相信冰酒真的杀死了瑛海。   他还以为冰酒会救他,至少也会救下瑛海,虽然冰酒表现的一向很冷漠,但他同样极为护短。   这就是背叛了奇迹的代价吗?   ……可真是太惨重了。   在无尽的懊悔中,伊森本堂的意识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伏特加。”琴酒命令。   伏特加上前检查尸体,迦羽凛在旁冷冷看着,只在他想要烧掉尸体的时候朝伏特加的脚边开了一枪。   伏特加吓了一跳,立刻不敢动了。   “冰酒,你想做什么?”琴酒狠狠皱眉。   “我要带走他们两个。”   琴酒不满:“他们是卧底!”   “基尔是我的人。”迦羽凛冷冷说道,他看向琴酒,两人的视线对上,冰山撞冰山。   明明卧底已经死了,伏特加却感觉周围的气氛更压抑了,他什么都不敢做,站在一旁紧张地看着两人。   半晌,琴酒冷笑一声,语气恶劣又嘲讽:“呵,你还真不挑。”说完转身朝外走去。   伏特加如蒙大赦,连忙跟上琴酒,开车载着大哥离开了。   迦羽凛则有些烦躁地挠了挠头,有些不爽地踢了伊森本堂的尸体一脚,“都怪你。”   被琴酱误会了啊。   不多久,伊森本堂的联络员跑了进来,看到两人的尸体之后大惊失色,连忙冲过去查看,一边看一边焦急喊着:“本堂,本堂!”   可惜,伊森本堂的心跳已经消失,再无法应答。   一支/枪,抵在了邦尼的脑袋上。   背后传来了冰酒冷冰冰的声音:“听着,老鼠,我有话要你带给他。”   三小时后,东京机场。   各种证件一应俱全,邦尼静静地坐在候机厅,旁边的两人已经恢复了呼吸,只是脸色依旧苍白。   伊森本堂先女儿一步醒了过来,惊慌中连忙查看瑛海的状况,发现她还有呼吸之后愣了愣,劫后余生的喜悦瞬间溢满了他的心脏。   “给。”邦尼递给伊森本堂一张机票。   伊森本堂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同事,问:“是你……”   “不,是冰酒救了你们。”邦尼满脸复杂地说道:“他提前帮你们准备好了机票和证件,等下就要开始检票了。”   伊森本堂一怔,继而释然,脸上流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果然是他。”   第二次了,冰酒救了他,宛如一场奇迹。   “他让我带话给你,如果你再敢踏入日/本一步,他就打断你的四肢将你丢铁轨上去。”邦尼想象着对方冷冰冰的语气,怎么都不敢相信有着那种凛然杀气的人竟然会放过本堂。   伊森本堂却笑了,说道:“前辈还是那么嘴硬心软。”   邦尼:……   他眼神复杂地看着自己的老友,不,他感觉冰酒是说真的。   “你以后该不会还要过来吧?”邦尼的语气充满迟疑。   “不,我的任务已经失败了,不会再回来了。”伊森本堂淡淡说道:“前辈善良是他的事情,但若是我不知分寸地得寸进尺,那就是我的不对了。”   啊,善良……   冰酒善良……   邦尼默默地扭开头,等回国之后,还是给本堂找个心理医生看看吧。   长野县。   刚刚结束了和诸伏高明的碰面,两个卧底在旅店中检查过房间,坐在床上久久无言。   终于,降谷零先回过神来,打开电脑开始编辑这次的任务报告。   他们两个和景光的哥哥商量了这件事情该如何蒙混过关,其实也很简单,因为那个被击毙的成员的确没暴露出组织的存在,反倒是他们两个对高明透露了组织。   ……不,说是透露也不完全对,应该说是被诸伏高明察觉到了,他们也只能将真相告知,毕竟诸伏高明可是被组织盯上的人,什么都不知道就太危险了。   “我在想哦,zero,我哥说的那句话……”   “你是说,他推测冰酒早就知道你的身份了?并且知道你和高明哥的关系?”降谷零从电脑前抬起头来。   诸伏景光心情复杂地点了点头。   “别多想,那也只是猜测罢了。”   “可是我哥从来就没有出过错。”诸伏景光的心中十分不安。   在他和zero将事情告诉大哥之后,对方立刻推测出了冰酒知道了他的身份,并且让他离开组织。   可是,诸伏景光不能离开。   哪怕现在真的十分危险,他也绝对不能离开,毕竟想打入组织实在是太困难了,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身份暴露景光不能让所有人的心血白费。   “那你就离开。”降谷零倒是和高明一样的看法,“高明哥的确很厉害,我看你还是先离开组织好了,如果冰酒真的知道,你再回到他身边就很危险了。”   “那你呢?不也是一样危险。”诸伏景光叹了口气,如果冰酒知道他的身份是假的,那zero拿出这一份一看就是假的调查资料交给冰酒,zero就死定了。   “不然你离开吧,冰酒他对我态度还不错,我回去的话说不定他不会……”   “hiro!”降谷零打断了他的话,眼神凌厉地盯着自己的幼驯染,说道:“冰酒是组织的人,而且很可能是组织的高层,你最好不要太小看他更不要抱任何期望。”   诸伏景光张了张嘴,半晌后又心情复杂地闭上了。   就算不抱希望,他们也要赌上一把,用自己的性命来赌冰酒什么都不知道。   毕竟潜伏了几年的两个卧底同时撤出去,对于公安来说损失实在是太大了,他们无法只因为一个可能性就放弃任务。   “我觉得还是先关心一下高明哥吧,我觉得他不会放弃的。”降谷零说道。   诸伏景光也叹了口气,又想到了自己大哥格外认真地说出那句话:我要见他一面。   最好不要,诸伏景光想,冰酒真的是太不可控了。   两人在长野县停留了一天,第二天晚上才回去便被召唤去开会。   两人才进去就听见基安蒂兴奋的声音:“伏特加,再说说,冰酒真的杀了基尔?”   基尔?听到这个名字,诸伏景光眸光一暗,怎么回事?基尔死了吗?   降谷零倒是满不在乎地朝几人打了个招呼,和景光分开坐下,他的旁边就是基安蒂,笑着问她:“说什么这么开心?”   “波本,你来得正好,你见过基尔没有?”   “一起执行过任务。”   基安蒂兴奋地说道:“基尔是卧底,昨晚上被冰酒杀了。”   她用手比了个“手/枪”,对准降谷零的脑袋嘴里发出“biu”地一声,接着便是一声欢呼:“一/枪/爆/头!”   “你不要乱说啊,基安蒂。”伏特加立刻纠正:“打的是胸口。”   “没差啦,我听说基尔死前还苦苦哀求冰酒,真是逊/爆了!”基安蒂眨了眨眼睛,左眼的凤尾蝶纹身轻轻振翅,声音恶毒:“冰酒那个家伙没人/性的,怎么可能会放过他,求琴酒都比求冰酒靠谱!这下活该了吧,不但自己死了,就连和他一起进入组织的女儿都被杀了!”   “是吗?”降谷零笑了笑,心底却猛地一沉。   诸伏景光皱了皱眉,问:“基尔真的是卧底?我前些天才见过他,他看起来不像是卧底。”   科恩抿了口杯中的酒水,淡淡说道:“卧底就是卧底,不是像与不像的问题,只要是卧底都该死,只是没想到那个卧底会惊动了冰酒。”   冰酒很久没出过任务了,可真难得。   “毕竟是他的人。”琴酒的眼神很冷。   “不过冰酒也太狠了,看样子手底下的人背叛真的让他很生气。”伏特加有些叹息,说道:“他先是当着基尔的面杀死了他的女儿让他痛不欲生,等基尔崩溃后才大发慈悲地干掉他。”   “大发慈悲吗?”降谷零冷笑,真不愧是冰酒,杀人前还要诛心。   诸伏景光则有些难以置信,那天大家聚在一起吃饭,他还以为冰酒和基尔的关系很好,结果他只是离开两天而已,没想到那个看起来强壮和善的男人就已经被杀死了,冰酒他……   包间的门突然被打开,一行人都皱了皱眉,开会的人都到齐了才对。   几人抬头,表情都是一呆,尤其是基安蒂更是朝沙发里面缩了缩,显然对来人格外恐惧。   进来的人是迦羽凛,他表情懒散,站定在伏特加面前似笑非笑地打量着他。   伏特加顿感压力倍增,连忙起身换了个位置。   迦羽凛勾唇,挨着琴酒落座。   身边的人从伏特加换成了迦羽凛,琴酒皱了皱眉,问他:“你来做什么?”   “我来告诉你一件事。”迦羽凛笑意更深,突然一把捏住了琴酒的下巴,身体压了过去,两人唇/舌交接。 第16章 他病了   “嘶——”   倒吸凉气的声音顿时在包厢内此起彼伏。   紧接着,所有人又闭上了嘴巴,只眼神震惊地看着两人。   “咔哒”,手/枪保险被打开,那把黑色的伯/莱/塔已经抵在了迦羽凛的头上。   迦羽凛却不理,只纵/情地加深这个吻,于枪/口下、于众人的注视下。   两人四目相接,琴酒那对宛如绿宝石的眼睛微微颤抖着,和那晚一样,明明身体紧/绷地像个小豹子,却又乖顺地收缩起自己锋利的指甲,只敢用小肉垫轻轻推搡口中发出“喵喵”的呜/咽,就连反抗都这样可爱。   一直到琴酒似乎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迦羽凛停下了这个吻,琴酒还未推开他伯/莱/塔便被夺去,被他随手丢到沙发的另一侧,然后更放肆地将琴酒狠狠摁进了沙发里。   “放轻松。”迦羽凛温柔地贴在琴酒的耳边耳语,声音揶揄却强势。   “你敢……”   愤怒的声音再次被封回嘴里,面对琴酒眼中的暗光和声音中的愤怒与越来越重的呼吸,迦羽凛采取了最有效的方式。   亲他。   生气的时候,亲他。   开心的时候,亲他。   只要琴酒还在他的面前,就要趁着他还未逃走狠狠地亲吻他。   毕竟,要教会对方如何爱实在太难,但是教会他如何做A却很简单。   不同于上次,在迦羽凛停下这个吻后,身体立刻感受到了来自琴酒愤怒的力道,不想将人逼得太紧,迦羽凛只好顺着他的力道主动退后。   琴酒起身,抓住沙发另一侧的伯/莱/塔便朝迦羽凛扣动了扳/机。   迦羽凛脑袋一侧,避开了他的子/弹。   “你到底想做什么?”琴酒怒不可遏。   “我只是来证明一件事,我这个人可是很挑剔的。”迦羽凛舔了舔樱粉的嘴唇,似乎在回忆刚刚的那个吻,语气意味深长:“除了你,谁都不行。”   他没有那么不挑,也不喜欢伊森本堂,如果琴酒愿意,迦羽凛一直都在等他回来。   琴酒脸色铁青地又开了几/枪,子/弹从迦羽凛身边划过,射中了他身后的几瓶威士忌,转身大步离开。   “大哥!”伏特加连忙追了上去,但走出酒吧后却发现琴酒已经先开车离开了,根本没等他。   迦羽凛则重新坐回沙发上,面无表情地扫了一圈房间里的代号成员,冷道:“不是要开会吗?继续。”   气质清冷的青年伸出手,端起琴酒的酒杯将剩下的半杯酒尽数饮下,酒水中过高的甜度让他的神情微微缓和。   是冰酒。   高架桥上,一辆黑色的保时捷违章停车。   琴酒打开车窗,红色的烟头夹在指间,随着他的手搭在了窗外。   冰酒……   那个家伙,到底知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左手下意识碰触了下嘴唇,指尖微凉,但唇上却仿佛依旧留存对方的温度。   冰酒今日的所作所为,是还对他有兴趣的意思吗?既然对他有兴趣,几年前又为什么将他一脚踹开?   那个人是无法捕捉的风,漂泊不定的云,琴酒一遍遍这样告诉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对冰酒投入太多的感情,但每次见到他内心还是悸动不已,甚至连杀死曾在他身边的一只狗都让琴酒觉得愉悦。   他病了。   琴酒明白,这种病只有两种方法可以解决。   一是杀了冰酒,彻底斩断自己与他之间的联系,一个死人是无法影响到他的;二就是狠狠折断他的骨头,将他牢牢套上自己为他挑选的枷/锁,打上属于他的印记,将他踩在脚下,碾进泥里,让他成为只属于自己的人偶。   没有第三种方法。   琴酒不相信感情,尤其不相信冰酒。   狠狠吐了口烟圈,琴酒的语气阴森恐怖:“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冰酒。”   “冰酒”二字,仿佛是从齿缝间挤出,又在血肉间仔细碾磨,似乎要将这二字一直碾入他的骨血。   碾得血肉模糊,无法分离。   在和琴酒约定过后,这还是迦羽凛第一次夜不归宿。   他站在其中一座铃木双子塔的顶端,张开双臂,任由夜里寒凉的风呼呼刮在他的身上、脸上。   没有去打游戏,没有去睡懒觉,迦羽凛突然“啊”地大喊了一声,仿佛要将自己的情绪全部发泄出来。   他又惹琴酒不高兴了。   明明亲也亲了,抱也抱了,为什么琴酒还是不高兴?   贝尔摩德的方法根本没用!   真不爽,琴酱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原谅他?那家伙年纪越大反倒越难搞了,小时候还比较可爱!   糟糕透了。   “我今天的表现太失败了。”迦羽凛朝后仰倒,快要摔在楼顶的时候被一股力量轻轻托住。   迦羽凛也并不意外,依旧望着天上的星星朝自己的好友倾诉:“我这个人糟糕透了,不管做什么都做不好,我甚至不知道琴酱在想什么。”   “为什么不带我见见他呢?”背后传来清亮的少年音。   “私人生活,禁止窥探。”   “那就别和我抱怨啊。”对方的声音淡淡的,不仔细听的话,很难听得出他语气中的那丝无奈。   少年似乎也不想掺和迦羽凛的私人生活,于是岔开话题:“你之前推荐我去的甜品店我去过了。”   “还不错?”   “嗯,味道很好。”幸福的意味儿很深。   “再推你一家,夜爵,五条家开的。”   “是吗?能合五条悟口味儿的甜品一定很不错,不过听说那里很贵。”   迦羽凛借着托住他的力量直起身子,回头浅笑。   他身后站着的是一个头戴绿色棒棒糖发饰、粉色头发的少年,戴着绿色的眼镜,看起来乖顺极了,就像是班级中老师们最喜欢的乖宝宝。   “嘛,楠雄,你也会没钱啊。”   齐木楠雄叹了口气,说:“我和你可不一样,目前只是个普通的学生罢了。”   迦羽凛:……   他少有的露出震惊的豆豆眼,半晌笑出了声,无奈地说道:“真敢说啊,救世主。”   齐木楠雄露出死鱼眼,说道:“唯独不想被你这样称呼。”   迦羽凛瞬间开怀大笑,之前的郁气一扫而空。   “你情绪是不是也太多变了?”齐木楠雄完全看不懂迦羽凛,从以前就是这样,几秒钟的时间就可以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刚刚不还因为琴酒在难过吗?   “这不是很好吗?保持快乐的心情!”迦羽凛双手朝齐木楠雄比了个心,见他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又道:“这个世界上,没有能让我沉溺的悲伤。”   如果他一直陷在负面情绪中,那岂不是太凄惨了?   迎着夜风,迦羽凛表情张扬。   “看不懂你是不是真的在高兴。”   “你有心灵感应,完全能读出来吧,我现在就是真的在开心~”迦羽凛尾音荡漾。   齐木楠雄:……   所以才更加看不懂啊!   “去夜爵吗?”迦羽凛发出邀请,不等齐木楠雄拒绝便又补充了一句:“我请客。”   “……去。”   迦羽凛笑了,年轻人的心思还真好懂啊。   暖阳东升,万里无云。   诸伏景光打扫过屋子,找了细铁丝出门,将门前花圃中的铃兰花固定好。   这会儿铃兰已经有些开花了,小小的白花宛如一个个细线坠着的白色小铃铛,精致可爱。   “铃兰的花语是……”   “幸福归来。”有人接了诸伏景光的话。   诸伏景光微讶,连忙从蹲着的姿势起身,阳光打在他的脸上,映得那双眼睛仿佛也泛着光。   迦羽凛反倒蹲了下去,伸出手用指腹轻轻碰触小花,声音中隐含笑意:“我喜欢这个花语。”   仿佛下一秒,琴酒就能回到这个安全屋一样。   诸伏景光一时间有些不知该如何接话,这两天发生了太多事情,先是他好像被怀疑,又亲自去调查大哥,回来后发现基尔被冰酒杀死了,昨晚上还看到了那一幕……   万般情绪哽在喉咙中,诸伏景光的眼睛暗了暗,不得不以最谨慎的态度去猜测迦羽凛的心思。   如果知道他是卧底的话,迦羽凛也会杀了他吧?   “你有想问的事情?”迦羽凛重新站了起来,他单手插兜,笑容温和地看着景光,说:“我现在心情不错,想问什么就问吧。”   诸伏景光的确有很多话想问。   比如迦羽凛知不知道他的身份?迦羽凛和基尔不是朋友吗?   再比如他和琴酒什么关系?他又会如何对待大哥?   但是,他的疑惑却是没得到确切答案前绝不能问出口的,那相当于自/爆身份,诸伏景光强压下心中的万般念头,微笑问:“前辈早饭想吃什么?”   “烧麦!”   “烧麦的话,可能会比较花时间。”   “没事,你准备吧,我不在乎什么时候吃饭。”迦羽凛摆摆手,示意诸伏景光去做饭了。   诸伏景光进入了厨房,迦羽凛则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邮件中是景光和zero发来了任务报告。   降谷零在情报方面的嗅觉很敏锐,写假报告也得心应手,至少不是那种一看就是用来糊弄人的报告,真假掺杂反倒令人看不清真相。   他打了个电话喊对方过来,降谷零到的时候景光的烧麦刚刚做好,三个人便坐在一起用了餐。   “我看过你们发来的资料了,是很用心的报告。”迦羽凛说道。   降谷零自信地说道:“毕竟是投名状。”   迦羽凛淡淡瞥了他一眼,说道:“我并不打算让你来我这边,你还是回去找朗姆吧。” 第17章 wink   降谷零有些诧异,他还以为迦羽凛已经接纳他了。   “我很少出任务,跟着我你什么都得不到,而且跟在我身边的人审查是最严格的,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迦羽凛用筷子拨开一个烧麦的表皮,浓郁的肉香便溢了出来。   肉质鲜嫩,表皮松软,美味可口。   但是降谷零却完全感受不到喜悦,他低着头,眼中瞳孔地震。   为什么冰酒会对他说这种话?冰酒察觉到他是卧底了吗?   “况且你和阿光不一样,阿光对我有用,你对我来说完全没用。”迦羽凛的话毫不客气。   降谷零立刻伪装出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抱怨:“前辈,我在情报方面的能力真的很厉害,搏斗和射/击也不差,绝对不会比绿川差的。”   “他会做饭。”   一记绝杀。   降谷零茫然地看着冰酒,最近的卧底这么卷了吗?枪/械/搏/斗精通不够,必须还要会做饭才行?他在警校培训的时候教官没说过这个啊!   诸伏景光在一旁浅笑,心底的阴霾因为迦羽凛的态度散去不少。   他不知道冰酒知不知道他是卧底,但看冰酒的态度,短时间内应该也没想对他做什么。   降谷零心里很清楚,虽然他很想和景光一起执行任务,但两个人分开才最好,这样万一身份暴露也不会影响到另一人。   但理智归理智,情感方面却还是让他有些难以接受。   基尔死了,曾经追随过冰酒的基尔被他所追随的人亲手杀死,甚至连同女儿都一同被射杀,冰酒实在是太危险了,尤其是对于善良的hiro来说。   一念之差,万劫不复。   于是,降谷零很快勾起唇角,朝迦羽凛说道:“但是前辈,我能做的事情,绿川可不一定能做。”   他笑容灿烂地朝迦羽凛做了个wink。   迦羽凛愣了一下,看着他若有所思地点头,说道:“你说得对。”   半小时后,降谷零换上一身黑白双色的女子高中生校服,满脸灰败之色。   “来来来,再做一下那个!”迦羽凛将一只手在眼睛处比了个“耶”。   降谷零不情不愿的同样在自己眼睛处用手比了个剪刀,再次做了个wink。   “噗嗤”一声,旁边的景光没绷住,笑出声后又因为要照顾幼驯染的自尊连忙伸手捂住嘴。   迦羽凛就没有他这么顾忌了,肆无忌惮地大笑出声,还和景光开玩笑:“我刚刚看到就觉得差了什么,你看,穿上这身衣服就比较合适了!”   降谷零心情复杂地叹了口气,扯了扯自己的校服短裙说道:“道理我都懂,但前辈你为什么会有女生校服?”   是变态吧?冰酒一定是变态吧!   毕竟这家伙不但有女子高中生的衣服还逼迫他来穿!   “哦,这个啊,是明美的。”迦羽凛倒是没有隐瞒。   “明美?”降谷零怔怔地看着迦羽凛。   “嗯,宫野明美,她以前上学的时候在我这里住过一段时间,衣服忘了拿走。”   降谷零震惊得已经说不出来话了,明美,是他认识的那个明美吗?   她……在冰酒这里住过啊!   为什么?他们什么关系?冰酒对她做了什么?   降谷零的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慌乱,宫野明美这个名字勾起了他童年一些美好的记忆,他会当警察进入黑衣组织也和宫野一家有些关系,此刻明明已经得到了宫野一家的线索,但他真的不愿意相信冰酒所说的人就是他想要找的人。   高明哥那件事情也就罢了,可以说只是一场巧合,毕竟真的有一个不开眼的组织成员死在了他的手上,但明美又是怎么回事?难道他和景光真的已经暴露了吗?这是冰酒在试探?   “怎么了?”迦羽凛是真不知道宫野明美和降谷零的关系,此刻有些疑惑。   “不,没什么。”降谷零快速压下心底的情绪,装作羞恼的模样说:“这是女孩子穿过的衣服?天,前辈你不要耍我了!”   他似乎很介意有人穿过,连忙将衣服脱了下来。   “连女装都不肯穿,看来你的确不适合待在我身边。”迦羽凛表情遗憾。   降谷零:……   待在你身边还要穿女装吗?   他一指旁边忍笑的幼驯染,果断地拖他下水:“为什么绿川没有穿?”   诸伏景光没想到自己会被zero坑,表情都呆了一呆,连忙后退了好几步宛如避洪水猛兽。   “他是厨子,只要做饭好吃就行。”迦羽凛却不去为难景光。   这样的偏爱让景光松了口气,也让降谷零嫉妒的都快要狞笑起来了。   “嘶——”诸伏景光连忙偏开头不去看,别露出一副丑恶的嘴脸啊,zero。   “好了,不逗你们了,安室你回去吧,不用担心阿光。”   降谷零正在穿自己的衣服,听到迦羽凛的话连忙解释:“我没有在担心他!”   迦羽凛笑而不语。   降谷零咬牙,等迦羽凛回房间打游戏才小声朝景光说:“我怀疑他在针对我。”   “没有吧,前辈对你很好啊。”   降谷零的眼睛瞬间都要瞪出来了,你在说什么啊?hiro,那怎么都算不上是友好吧!   “不信你看诸星大。”   降谷零:……   他冷哼一声偏开头,嫌弃道:“我为什么要和他比?前辈对你就好多了。”   “不是的,安室,前辈对刚认识的人都不太友善。”诸伏景光叹了口气,回忆曾经苦笑道:“我是琴酒带给前辈的,他见我第一面便朝我脑袋开了一/枪,如果不是琴酒抓住他的手移开了枪/口,我早就已经死了,之后我跟他回来,因为打扰到了他又被他打了一/枪。”   “这么危险?”随着幼驯染的讲述,降谷零的神情严肃了起来。   诸伏景光点头,说道:“我来这里的第一个月都没有见过前辈几次,他不喜欢有人出现在他面前,所以我出来活动的时间都是和前辈错开的。”   “既然这样还把你拉来做什么?”降谷零为自己幼驯染遇到的危险与委屈鸣不平,又有些好奇他们的现状,问:“那你和他的关系是怎么破冰的?”   听到这话,诸伏景光的表情一言难尽。   “这一切,都要从那碗蛋炒饭开始说起了。”   降谷零:?   迦羽凛完全不在乎两人交流了什么,朝电脑前一坐打开游戏,耳机一戴,谁也不爱。   但是,当浓郁的麦香牛奶被端进来的时候,迦羽凛还是抽了抽鼻子。   他摘掉耳机,接过诸伏景光递过来的牛奶问:“他走了?”   “嗯。”   “那就好。”迦羽凛懒得身边再多一个人了。   这么多年,他身边的人来来去去,有烦人的也有格外乖巧的,各种类型的全都有。   迦羽凛倒是越来越懒,像是降谷零这种心思多的,早个几十年他还有心情和他玩玩,但现在就只觉得烦。   “来局游戏吗?”迦羽凛发出邀请。   诸伏景光在他身边坐了下来,笑道:“好啊。”   不管周围掀起怎样的腥风血雨,似乎只有迦羽凛的身边岁月静好,让诸伏景光感受到了难得的安逸与放松。   “砰”“砰”“砰”   模拟训练场内,琴酒抬/枪,瞄准,扣动扳/机。   动作一气呵成,状态甚至较往日更好。   子弹一发发命中目标,诸伏景光的等身立牌头部爆/开,白色的粉末溅射开来。   苏格兰——   虽然是他将人推到冰酒身边的,但……   果然还是——   去死吧!   再次扣动扳机,子/弹在几块新立起的立牌胸□□/开。   身后传来轻盈的脚步声,琴酒转身,枪/口直指来人。   “啊!”宫野明美吓了一跳,手上拿着的点心袋也掉到了地上。   见到是她,琴酒慢慢放下枪,不冷不热地问:“你来做什么?”   宫野明美将点心袋捡了起来,有些紧张地递给琴酒,“阵哥,我想求你一件事。”   琴酒没接,只静静等着她说完。   宫野明美的眼神暗了暗,将点心放到一旁存放矿泉水的台子上,这才对琴酒说道:“我听说志保就快要学成回国了,等她回来后我能去看她吗?”   “我不知道。”   “如果是阵哥的话,一定有办法让我们见面的。”宫野明美一头漂亮的黑色长发下脸庞小巧精致,此刻满脸紧张,如果不是真的很想见妹妹她是不会来求琴酒,毕竟她从小就害怕这个人。   “你求我不如去求他。”琴酒又转身回去打靶。   “可是阿爸都不管这些。”宫野明美叹了口气。   琴酒没有说话,几/枪命中靶子的要害,就算冰酒在组织里不管事,但只要他想管,就没有管不了的事情。   “虽然阿爸肯定会帮我,但是我也不想总麻烦他。”宫野明美的声音很小,几乎要被枪声盖得听不到了。   琴酒将弹夹清空,又一发发在里面塞子/弹。   不想麻烦冰酒,所以就来麻烦他吗?好像他一定会管一样。   见琴酒一直无动于衷,宫野明美眼神黯然,转身失落地朝外面走去。   “宫野志保三天后的飞机。”琴酒的话让宫野明美眼睛一亮。   宫野明美惊喜的转身,就看到琴酒正眼神发沉地盯着自己,语气森然:“不过在此之前,你是不是先和我解释一下男朋友的事情?”   宫野明美受到惊吓般瞪大了眼睛,完蛋,阿大被发现了! 第18章 苦主上门   “怎么?冰酒都将人打进医院了,你还觉得你能瞒得住我?”琴酒冷冷瞥了宫野明美一眼,嗤笑:“你担心我会杀了他?宫野明美,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虽然宫野明美喊他“阵哥”,但琴酒可没将宫野明美当妹妹,因为妹妹谈恋爱大发雷霆的兄长什么的,和他的形象完全不搭。   他不在乎宫野明美,说白了,如果不是冰酒将人打去医院,他到现在都不知道有诸星大那么个人。   宫野明美讷讷不敢说话,她当然知道琴酒不会因为她谈恋爱就杀了大君,但是……如果被琴酒知道大君是因为舔了阿爸的耳坠才被打的,那就说不定了。   不,是肯定,琴酒肯定现在就提着枪冲去医院将他打成筛子。   宫野明美不敢说出真相,只小声说道:“大君他现在还不能下地,等他身体好的差不多了我带他来见阵哥。”   “不用,记住你的身份就行。”琴酒语气不善地警告:“不要以为有冰酒和宫野志保你就可以安然无恙,如果被我知道你出卖了组织,我亲手杀了你。”   “是,我不敢。”宫野明美连忙说道:“大君他为了我已经决定要加入组织了。”   这话并不能让琴酒满意,但至少可以让他暂时放过宫野明美,摆摆手示意她滚。   宫野明美如蒙大赦,连忙跑出了训练场,坐在自己的车子上长长地舒出一口气。   “大君……”宫野明美眼神复杂地呢喃着男朋友的名字,你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   那个耳坠,可是就连她都不敢去碰的东西。   “扣扣”,有人敲了敲宫野明美的车窗。   宫野明美朝外面看了眼,只见一个金发黑皮的帅哥正站在车外,朝她露出了灿烂的微笑。   她愣了一下,隐约感觉这人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   宫野明美将车窗缓缓降了下去,冷着脸问:“你有什么事吗?”   “抱歉,美女,我车子抛锚了,可以载我回安全屋吗?”降谷零指了指一旁的白色马自达,又双手合十可怜兮兮地作了个揖,说道:“拜托拜托,我家离这里很远。”   宫野明美本想说“你可以打车”,但想了想训练场周围没有荒无人烟,就算想打车都打不到。   她皱了皱眉,到底于心不忍,解开了门锁示意他上车。   降谷零上了车,打量着自己小伙伴的表情,他在很小的时候和宫野明美见过,两人当时还是好朋友,不过时过境迁,明美显然早就不认识他了。   “你来指路。”宫野明美说着发动了车子。   降谷零张了张嘴,万千话语汇成了一个“好”字。   不要心急,绝对不能着急。   他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来向明美解释自己的身份,但是在不确定宫野明美的立场以及周围是否有人监视之前,他什么都不能说。   一个月后,组织医院。   赤井秀一的恢复能力比想象中要强,医生估计两个月他才能下地,但刚刚一个月,赤井秀一便可以拄着拐杖下地复建了。   只是,身上的伤可以痊愈,心里的阴影却永远留下了。   那个家伙……竟然一巴掌拍裂了他的脑壳!   在从明美口中得知自己伤势情况的时候,赤井秀一的表情当场就裂开了,再加上脏腑的内伤和骨头的断裂程度,他有理由相信当时冰酒是真的想杀了他。   “冰酒最近有找我吗?”赤井秀一问。   宫野明美好奇地打量着他,问:“你是不是对他太在意了?”   赤井秀一立刻便明白自己冷落了明美,笑着说道:“我只是有些担心你,我听说冰酒的报复心很重,你现在是我的女朋友,他说不定会迁怒你。”   宫野明美心中一暖,表情明媚地说道:“这个你完全不用担心。”   赤井秀一有些意外,问:“冰酒难道有什么不对女人出手的规矩吗?”   “这倒不是,不过你可能不知道,他是我阿爸哦。”宫野明美灿烂的笑了起来。   赤井秀一呆住了,是真的呆住。   阿爸?这个词……   “他是……”   “别误会,我是他的干女儿,阿爸没有女朋友。”   “不,我想说的其实不是这个,但他才多大?”赤井秀一感觉自己的三观有些破碎,冰酒和宫野明美明明差不多大吧?   宫野明美神秘一笑,没有解释年龄,而是说道:“因为他和我爸是忘年交。”   赤井秀一这才恍然,因为是忘年交,所以就认了干亲吗?不过宫野明美的父亲也真够不靠谱的,他就不担心女儿长大后会尴尬吗?毕竟喊那么年轻的冰酒“阿爸”什么的。   “没想到他竟然会是你干爸,看来冰酒和我想象中很不一样。”赤井秀一若有所思。   “你别多想了,也别试探我,能告诉你的我会告诉你,不能告诉你的你问也没用。”宫野明美话说得很直白,表情严肃。   赤井秀一一愣,印象中这还是宫野明美第一次以这样的态度对他,是因为冰酒吗?   看来,冰酒在明美的心中真的很重要。   “我知道。”赤井秀一温柔地望着自己的女朋友,唇角勾起恰到适宜的弧度,说道:“明美,放心吧,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今后我会和你一起好好孝敬他的。”   宫野明美这才满意,就该是这样才对。   “扣扣”,有人敲门。   “请进。”宫野明美说了声。   降谷零推开门,捧着一束黄色的马蹄莲进门,将花束放到床头柜上朝赤井秀一打了个招呼,问:“今天情况如何?”   “托你的福,已经好多了。”赤井秀一淡淡回了句。   两人打过招呼,降谷零便不再理他,而是和宫野明美聊天。   两人这段时间关系神速,已经从陌生人变成了仿佛无话不说的朋友,你一言我一语聊得十分开心。   赤井秀一坐回床上,下巴枕在拐杖上静静地看着他们,半晌后开口:“明美,我有些渴了,可以帮我倒杯水吗?”   “好。”宫野明美拎着热水壶出去打水了。   待宫野明美离开,赤井秀一便直起了身子,十分冷漠地说道:“安室先生,真麻烦你每天过来找明美。”   “我是来探望你的。”   “可我和安室先生并不认识,况且,如果是来探望病人的话,没有人会带13朵花过来吧?”赤井秀一抬起拐杖拨弄了一下花束,里面的花朵刚好13朵,这可不是一个吉利的数字。   “哎呀,肯定是店员搞错了。”降谷零表情惊讶,仿佛真的完全不知情。   赤井秀一哼笑,说道:“花店的店员不会犯这样的错误,除非是顾客要求,否则没有人会装13朵花,并且花束的价格是按照里面花朵的数量来决定的,这也就排除了你根本不知情的可能性。因此,我可以认定这是安室先生对我的一种诅咒吗?”   “我就不能是买的现成花束吗?”降谷零笑眯眯地看着赤井秀一。   “如果你一定要这样说的话,我也没办法。”赤井秀一一耸肩膀,眼皮不爽地耷拉下来,口中继续道:“爱马仕的大地淡香是一款经典的斩女香,先不说探望病人的人一般很少喷香水,就算是喷了香水,也不会喷这种一看就是冲着女人来的香水吧?除非你的目标根本不是我。”而是明美。   “是吗?”降谷零表情茫然,语气随意:“抱歉,我不是很懂香水,原来探望病人不能喷香水啊,那我下次不喷了。”   不,你下次不要来了!   赤井秀一脸上在笑,却暗中磨了磨后槽牙,当着他的面挖墙脚,这个波本真讨厌。   降谷零心里也很不爽,他是不介意宫野明美谈恋爱,但竟然会找了个一心往组织里面钻的家伙,这个诸星大一定不是好人!   赤井秀一的好脾气被耗光了,见降谷零无动于衷渐渐收敛了笑容,开口直怼:“你每天缠着我的女朋友做什么?你没有自己的女朋友吗?”   “现在没有,不过就快有了。”降谷零故意气他。   房门被打开,宫野明美回来了。   她给赤井秀一倒了杯水,递给他后笑着问:“你们在聊什么?”   “聊风景。”   “聊天气。”   两个毫无默契的男人对视一眼,眼里几乎要迸溅出火花。   宫野明美有些茫然,总感觉她离开一会儿气氛就变得紧绷起来了。   房门再次被推开,三人同时看去,就见穿一身黑大衣的琴酒走了进来。   和降谷零至少有点伪装不同,他什么礼物都没带,明显就不是来探望病人的,就算是“探望”,也是来者不善。   “他就是你男朋友?”琴酒斜了眼病床上的赤井秀一,语气不善:“废物!”   赤井秀一一挑眉,虽然他不知道来的人是谁,但开口就喊人废物是不是太失礼了?   “琴酒,原来你也这样觉得。”降谷零顿时笑了。   一旁的宫野明美有些害怕地喊了声:“阵哥。”没想到阵哥竟然亲自过来了。   “听着,我要你和宫野明美分手。”琴酒拔/枪对准了赤井秀一,他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太舒服,冰酒肯定是不乐意他们两个在一起才会出手,既然如此他就帮帮那家伙好了。   宫野明美也立刻想到了关键,连忙挡在了两人中间,说道:“阵哥,你别误会,阿爸不是因为他和我恋爱才打他的!”   琴酒一愣,不是?   降谷零也一愣,阿爸?   “那是因为什么?”琴酒冷冷质问。   就在宫野明美思考着如何蒙混过关的时候,她背后的赤井秀一笑了一声,联想到组织内琴酒与冰酒不和的传言,于是说道:“抱歉,我想这大概是因为我做得太过火了吧,比如舔了他的耳坠。”   “砰——”   琴酒开枪了。 第19章 你们是表亲   “阵哥不要!”宫野明美立刻扑向了琴酒。   赤井秀一也迅速朝旁躲闪,子/弹打在了他刚刚坐着的地方,在病床上留下一个弹/孔。   “滚开!”琴酒怒不可遏,一把推开宫野明美,朝着她的腹部扣下了扳/机。   一只手从旁伸出,关键时刻拉开了宫野明美,降谷零也愤怒了:“琴酒,你做什么?”   琴酒不理他,再一次瞄准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却趁机将拐杖丢向琴酒,拐杖正中琴酒的手腕,他腕部一麻手/枪掉落却又被另一只手迅速捞起,正要朝已经跑到窗口的赤井秀一扣下扳/机,宫野明美却又扑了过来阻止。   琴酒毫不留情,在她近身前便一脚踹开明美,看着宫野明美痛苦地跌在了墙上,降谷零忍无可忍,狠狠一拳朝琴酒砸了过去。   琴酒一个后撤步躲开,又朝前用膝盖抵住了对方踹来的一脚,抬□□/口对上了降谷零的脑袋。   “你找死!”琴酒从喉咙中发出怒吼。   降谷零连忙举起双手投降,不敢再动了。   赤井秀一此刻已经翻下了窗户,琴酒顾不得他们两个快步走到窗前,就见对方摔下去后掉在了一辆车的车顶上,此刻已经驶出不远的距离了,手/枪的射/程明显不够。   他深吸了一口气,大步走向痛苦的宫野明美,对方也正靠着墙努力站起来。   “阵哥……”   “啪”,琴酒狠狠甩了她一巴掌,毫不留情,打得宫野明美半边脸都肿了起来,甚至有鲜血从她的嘴角溢出。   “为了一个男人,你想死是不是?”琴酒扯住宫野明美的头发将枪对准了她的脑袋,眼神中闪烁凛凛寒光。   “等等,琴酒!”降谷零连忙大喊:“明美是冰酒的义女,你杀了她冰酒不会放过你的!”   “你以为我会怕他?”琴酒一声咆哮,但拿着枪许久还是没有开这一枪,转身一脚踹开降谷零摔门离去。   降谷零被踹倒在地艰难地爬了起来,连忙也搀扶起又跌在地上的宫野明美,担忧地问:“明美小姐,你没事吧?”   宫野明美心情复杂地摇了摇头,糟了,到底还是被阵哥知道了。   降谷零则看着窗口咬牙切齿,那个诸星大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竟然在这种时候留下明美自己一个人逃走了!   一小时后,冰酒的安全屋。   “啧,真惨,琴酒下手真狠啊。”迦羽凛拆开宫野明美脸上的绷带,取出安全屋的药物给她重新上药,叹了口气说道:“这么多年了,琴酒还是没学会对女人要绅士。’   宫野明美苦笑,“他可能永远都学不会。”   “你别笑了,脸都肿了,笑起来不疼吗?”迦羽凛满脸嫌弃:“本来肿起来就不好看,一笑更难看了。”   宫野明美:……   她一言难尽地看着迦羽凛,阿爸也没比琴酒好到哪去吧?   降谷零在一旁看着有些担忧:“冰酒,你的药……”   “这是宫野厚司研究出的特效药,比医院的药见效快,而且不会留疤。”迦羽凛解释完小声嘀咕:“本来是留给我用的,结果我没用上,倒是全给你们用了。”   迦羽凛一年到头受不了一次伤,偶尔受一次伤也是被“小野猫”在身上不轻不重地咬一口,根本用不着上药,反倒是琴酒和宫野姐妹免不了受伤。   降谷零松了口气,看着迦羽凛为宫野明美上药心情格外复杂,他怎么都没想到冰酒会是明美的义父,先不说这两个人的年纪差不多大,单单看冰酒凉薄的性格就很难想象他会收义女。   “安室透,你出去。”给宫野明美上完药,迦羽凛命令降谷零。   降谷零愣了一下,“前辈?”   “出去。”   感觉到迦羽凛的语气有些危险,降谷零忧心忡忡地看了明美一眼,到底还是走出去关好了门。   这会儿诸伏景光出去买食材了,并不在家,迦羽凛便也没有顾忌地说:“明美,和他分手。”   宫野明美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义父。   半晌,她苦笑道:“阿爸,我以为你不会管这种事情。”   “我的确不想管你是不是谈恋爱,但是诸星大不行。”迦羽凛语气坚决。   宫野明美有些困惑,问:“是因为大君之前得罪了阿爸吗?”   迦羽凛冷笑,反问:“你知道他是怎么得罪我的?”   宫野明美心虚地低下了头,小声说:“其实大君和我解释过了,明明是阿爸先硬拉着他打游戏的,还给他穿耳洞羞辱他,他气不过才会那样做。”   “他是这样和你解释的?”迦羽凛感觉有点意思,虽然赤井秀一也不是完全说谎,但他却隐瞒了最关键的部分。   “是啊。”宫野明美的表情有些困惑,难道大君说谎了吗?   “他当时撩我撩得也很顺手,而且他不叫诸星大。”   宫野明美怔住。   “他叫做赤井秀一,是FBI打入组织的卧底,和你交往应该也是想通过你加入组织。”迦羽凛拆穿了赤井秀一的身份,那家伙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为了试探,他不确定赤井秀一是否有真心的部分,但那个男人绝对不适合明美。   “是卧底不是更好了吗?”宫野明美在最初的错愕之后露出明媚的笑容,一撩长发笑容灿烂地说道:“或者说这样我还比较放心,毕竟我和卧底的心思一样,都想要让这个组织覆灭掉。”   听到这话,迦羽凛皱了皱眉,警告她:“明美,赤井秀一心机深沉,你想要接触卧底也不该从他开始。”   宫野明美倔强地说道:“只有最厉害的卧底才可以让组织覆灭!”   “你确定?”   “当然!”宫野明美的眼神格外坚定,就算阿爸不帮她,她也一定可以靠自己的力量摧毁组织。   听到这话,迦羽凛叹了口气,不得不拿出最后的杀手锏:“其实,你是他的表妹,虽然日/本并不禁止表亲结婚,但谈恋爱什么的还是要慎重考虑下。”   尤其是在两人都怀着特殊心思的当下。   宫野明美震惊地张大了嘴巴,表……表妹?她什么时候多出一个表哥来?   “赤井秀一的母亲在嫁人前叫做世良玛丽,你的母亲在嫁给厚司前叫做世良艾莲娜,是世良玛丽的亲妹妹,我这样说你明白了?”迦羽凛认真地看着宫野明美。   宫野明美还是有些不敢置信,毕竟她已经失去父母这么长时间了,还以为这个世界上她的家人就只有妹妹一个,没想到竟然还有个表哥吗?   而且,她的表哥……是个利用女人感情上位的渣男?!   明明之前还没将这个当回事,突然和对方成为亲人,身份转变下,这种既视感就很强了。   宫野明美挣扎了下,问:“他是因为知道我的身份才接近我的?”或许是想要将她救出组织?   迦羽凛摇头,斩钉截铁:“不,他完全不知道你的身份。”   宫野明美:……   “我知道了,我会和他分手的。”宫野明美一改之前的温柔态度,眼神中燃烧起熊熊火焰,她的哥哥竟然是个渣男,感受来自妹妹的铁拳吧!   迦羽凛顿时笑了,或许是因为宫野明美离开父母太早的缘故,这女孩过于重视亲情了,哪怕是一个之前从未见过的表哥也还是被她划到了自己的地盘。   但是,这对于现在的赤井来说可未必是一件好事。   未经允许,房门被打开,一个茶色头发的花季少女小跑了进来。   外面的降谷零探了探头,房门立刻又被少女带上,他连忙缩回头才没有被砸到。   “姐姐!”宫野志保紧张地喊了一声,一心全扑在了宫野明美的身上,看着她脸上的伤势难过的都快要哭出来了。   宫野志保满脸控诉,十分不忿:“姐姐,我和你说过了,那个诸星大看起来就不是好人,他竟然还丢下你一个人跑了,你快和他分手!”   “你说得对,我们的确要分手!”宫野明美一改以往的态度,说得十分绝对。   宫野志保反倒愣住了,姐姐真的同意和诸星大分手了?   正在这时。   “嗨,小志保!”迦羽凛抬手朝宫野志保打了个招呼。   宫野志保似乎是这会儿才注意到他的存在,瞳孔收缩,身体紧绷,宛如鸵鸟般迅速藏到了宫野明美的身后,身体还在无法抑制内心恐惧地发着抖。   迦羽凛见状摸了摸鼻子,这丫头还是这么怕他啊。   宫野志保明明害怕得很,却咬了咬下嘴唇朝宫野明美说:“姐姐,你先出去,我有话想单独和冰酒说。”   “志保,要礼貌。”宫野明美劝了句,但妹妹对阿爸一向不喜欢,她也只能叹了口气,问:“有什么话不能让我听吗?”   她本来只是开个玩笑,却不料宫野志保十分认真地点了点头。   “对,不能让姐姐听。”宫野志保说着,轻轻推搡着宫野明美,“姐姐,你先出去。”   宫野明美很是疑惑,被宫野志保推着朝外面走,一边走一边问:“是什么事情啊?志保。”   “我以后再告诉你。”宫野志保到底还是将明美推出了房间。   在房间内安静下来后,宫野志保许久都没敢转身,死死盯着房门,似乎只要看不见冰酒就可以假装他不在。   但是当对方声音响起来的时候,这种幻想被打碎了。   “小志保,你还在害怕我?”迦羽凛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宫野志保身后,两条细长的胳膊轻轻环在了她的脖子上,声音很温柔:“别害怕,这么多年我从未伤害过你,不是吗?”   宫野志保的反应却十分激烈,她先是挣脱开迦羽凛的手臂,又朝旁跑了两步,最后腿软地缩到了墙角,坐在地上用两条胳膊紧紧抱着自己蜷缩的双腿,经过这一遭脸色吓得比白纸还要白。   迦羽凛皱了皱眉,站在原地没有再朝她走近。 第20章 丢掉!   恍惚中,迦羽凛仿佛又看到了漫天的大火。   熊熊火光下,宫野夫妇的尸体浸泡在一片鲜血中,不到三岁的奶团子恐慌的眼睛里是摇曳的火光以及迦羽凛那双冰冷的金蓝异色瞳。   那是迦羽凛第一次从别人的眼睛里如此清晰的看到自己,漂亮的湖蓝色眼睛中自己的身影很小,她的瞳颤抖着,渐渐地蓄起一汪清泉。   就如同现在一样,所有的情绪濒临崩溃,仿佛是一只下一秒便会完全坏掉的布娃娃。   迦羽凛又朝后退了两步,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她。   因为坐下,他的身高被降低了,压迫感也随之减弱。   迦羽凛调整自己身上的气质,没有组织内成员的冷漠凉薄,也没有针对志保的温柔热情,而是宛如清风一般的气质。   清风的吹拂,是不会给人带去任何危机感的。   在双方的努力下,宫野志保终于也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她勉强扶着墙壁站了起来,咬了咬下嘴唇开口:“我拿到代号了,是雪莉。”   “这很好。”   “我也看到了父母之前的研究资料,我全都知道了。”   曾被迦羽凛秘而不宣的真相,宫野志保已经全都知道了。   “当年的事情,我也都记起来了。”   那模糊的记忆,在看到那份资料后终于渐渐变得清晰。   迦羽凛没有说话,只静静地看着她。   宫野志保给自己打气,终于鼓足勇气大声朝迦羽凛喊:“但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呵。”迦羽凛笑了。。   宫野志保又被吓到了,朝墙壁用力贴了贴。   “抱歉抱歉,别害怕啊。”迦羽凛举起自己的双手投降,说道:“你不原谅我也很正常,毕竟无论缘由是什么,的确是我杀死了他们。不过你应该知道的吧?我受艾莲娜所托保护你们姐妹,所以绝对不会伤害你们。小志保,你要不要学着不那么害怕我?”   他招了招手,示意宫野志保过来。   宫野志保却依旧缩在墙角警惕地盯着他,小野猫龇牙咧嘴,却没有伸出爪子的勇气。   “我要走了!”在面对迦羽凛时,宫野志保的精神始终紧绷,她板着一张脸说道:“组织让我进行父母未完成的研究,你想办法脱离组织吧,毕竟一旦我成功了,‘那位先生’会第一时间干掉你!”   她色厉内荏,对迦羽凛又爱又恨,忍不住在离开前提醒他。   “诶?你是在担心我吗?”迦羽凛笑着问宫野志保。   宫野志保狠狠瞪了他一眼,从墙边小心翼翼蹭到了门口,见迦羽凛没过来抓她的意思连忙拉开门跑了出去。   “志保,你慢点!”门外传来宫野明美的喊声,她脚步匆匆地朝自己的妹妹追去。   降谷零则在外面喊了声:“前辈,我们先离开了。”   “好。”迦羽凛应了声,外面的动静便很快消失了。   周围恢复了清净,迦羽凛坐在沙发上门,慵懒地仰起头露出一抹浅淡的笑意。   厚司,艾莲娜,你们的孩子长大了呢。   可子继父业,有时未必是一件好事。   “轰轰——”   门外突然传来了发动机的轰鸣声,迦羽凛愣了半秒,连忙起身钻进了自己房间。   无法无天如冰酒,竟然也会有心虚的时候。   完蛋,琴酱来啦!   琴酱知道他的耳坠被舔/过找过来啦!   该死的诸星大!   该死的赤井秀一!   迦羽凛又将赤井秀一在心底骂了好几遍,;连忙搬动自己的衣柜挡住房门,却听“哗啦”一声,自己的窗户玻璃碎了。   迦羽凛被吓了一跳,扭头就看到琴酒正站在窗户外面黑着脸瞪着自己。   迦羽凛:……   他默默将门前的柜子挪回原地,抬头望天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你在做什么?”琴酒脸色阴沉,就连声音都较往日冷了几分。   “这个柜子脏了,我在清理。”迦羽凛说谎眼睛都不眨,表情格外淡定。   琴酒:……   他用手掌狠狠拍碎了窗框,直接从外面蹿进房间,大步走向迦羽凛。   迦羽凛站在原地没有动作,甚至朝琴酒扬了扬唇角,在他走到近前后双手很自然地勾住了他的脖子,问:“你见到外面的铃兰花了吗?铃兰的花语是……”   话未说完,迦羽凛耳朵一痛,耳坠被琴酒扯住。   几乎是瞬间,迦羽凛的手扣住了琴酒的手腕,微微用力,眼神危险:“琴酒,不要做危险的事情。”   “危险?”那双墨绿色的眼睛里仿佛闪着寒光,揪住十字星耳坠的手指同样用力,嘲讽地说道:“你所说的危险,是被人舔/了还是被人亲了?或者是……”   他眼底有暗光闪烁,眼神越来越危险,就连呼吸都跟着加重。   迦羽凛立刻解释:“我没有!”   他只是随口撩了两句,对方过界的瞬间就将他揍去医院了。   琴酒当然知道迦羽凛没有,但他依旧死死盯着手上的耳坠,嗓音略带沙哑,宛若挂着冰碴,“这枚耳坠脏了,丢掉它。”   “它对我很重要。”   “我说,丢掉。”沉睡的雄狮从沉睡中苏醒,缓缓起身,强大的压迫感直逼迦羽凛。   迦羽凛自然不惧,但看着琴酒铁青的脸色,到底还是松开了手,默默偏开头让琴酒更容易取下。   琴酒本想硬扯下来,但看着已经发红的耳垂眼神一暗,两只手小心又快速的将耳坠从迦羽凛耳上摘下,转身大步冲进卫生间,将耳坠直接丢马桶里冲掉了。   从卫生间出来,琴酒就见迦羽凛依旧保持着之前的姿势,动都没动。   左侧的头发自然垂下,遮住了他的面容,令人看不出他现在的情绪。   在生气吗?   琴酒握紧了拳头,就因为他将被诸星大舔/过的耳坠丢了?他戴着不嫌恶心吗?   明明……   明明应该生气的是他才对!   冰酒就是这样对待自己送他的礼物?   让另一个恶心的男人舔上去,这样是比较刺激吗?   “你在不爽什么?冰酒。”琴酒语气不善,甚至有些故意找茬的意思:“你不嫌恶心我还嫌恶心,我告诉你,诸星大我杀定了,你这么喜欢他舔过的东西,用不用我将他的舌头割下来留给你?”   “我不是!”迦羽凛想扭头朝琴酒解释,但头转了一半便又偏了回去,发丝下,那双眼睛是晶莹剔透的蓝,金色的眼睛不复,只剩下万里的晴空。   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左耳,左眼随着他的动作颜色逐渐转变,渐渐变成了浅淡的金色。   琴酒看到他的动作却更加愤怒,恶狠狠说道:“你等着吧,冰酒,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护得住他!”   说完摔门离去。   “琴酒!”迦羽凛抬起头来,眼睛已经恢复了往日异色瞳的模样,他快速追出门去,但琴酒显然不想听他的解释,开车便走。   迦羽凛深吸一口气,突然朝那辆保时捷猛冲过去,趁着车子起步的速度不快,一把抓住了后车盖,手指狠狠嵌入了铁皮中,直接将黑色的保时捷逼停了。   场面死一般的寂静,琴酒没有下车,迦羽凛没有放手。   终于,迦羽凛恶狠狠朝车子里面吼:“琴酒,给我下来!”   他的声音染上薄怒,手指将后车盖的铁皮拧得“嘎吱”作响,仿佛琴酒再不下来他就要将这辆他很宝贝的车子给拆了。   琴酒推门下车,脸上的愤怒因为这一遭淡了不少,有些色厉内荏:“你在发什么疯?放手!”   “你很在乎这辆车?”迦羽凛冷着脸质问。   琴酒的视线扫上去一眼,迦羽凛的手现在还插/在车子的铁皮中,这让他很想现在就掏出烟来吸上一大口,虽然他知道冰酒很厉害,但是这种程度……这家伙是哥斯拉吗?   “因为这车是我送你的,所以你才这么在乎?”迦羽凛问。   琴酒闻言更想找根烟抽了,表面上却嗤笑一声,眼神嘲讽。   迦羽凛心里面有些不舒服,但还是说道:“看来你并不在乎我送你的东西,但是琴酒,我必须和你说清楚,我不让你扔不是因为诸星大,我不想失去那枚耳坠只是因为它是你送我的,你不在乎我送你的东西,但我在乎!”   琴酒送他的礼物,他很在乎。   那枚耳坠,他很喜欢,那是琴酒特意找了很厉害的设计师根据他眼睛的颜色进行的设计,是琴酒对他的心意。   所以……   “可是你把它扔了。”迦羽凛的语气突然变得很委屈,眼神清澈透亮,宛如无辜的小狗狗一样可怜兮兮地看着琴酒。   琴酒愣住了。   这几年他和冰酒关系疏离,已经很久没见到他在自己面前这副模样了。   是了,他一向很会撒娇。   “你的意思是,你在乎的……”   “是你!”迦羽凛抢答:“如果不是因为那是你送我的,我早就丢掉了!”   两人面对面站着,一人可怜兮兮又真诚,一人强作镇定地冷着脸。   半晌,琴酒默默偏开头,说道:“在来之前,我已经联系了那个设计师,重新找他订购了一样的耳坠,等再过几日就可以去取。”   迦羽凛一愣,琴酒要送他新的了吗?已经提前准备好了?   他的心里暖暖的,他就知道,琴酒爱他!   “我赔给你。”   “是送。”迦羽凛纠正。   琴酒没有说话,也不去看迦羽凛。   这个时候,迦羽凛突然意识到了另一件非常非常非常严重的事情,他有些心虚地将手从车洞里抽了出来,藏在身后。   嗯……   现在主动去给琴酒修车的话,琴酱会原谅他吗? 第21章 连环车祸   最终,迦羽凛没能帮琴酒修车,琴酒也没有留下来。   琴酒是一匹孤狼,开着车桀骜向前,不会在意一路都经过了什么。   有些没劲儿。   咖啡厅中,迦羽凛点了杯黑咖啡,没有加糖。   苦涩的味道他一向不喜欢,但未必不能尝试,正如他很少体会挫败。   诸伏景光从安全屋赶过来,他才买菜回去便被冰酒发了定位,前辈今天似乎不打算回家吃饭了。   “前辈不开心?”诸伏景光一眼便发现了端倪,毕竟冰酒没有掩饰。   “前辈不开心的话,作为后辈,要做些什么事情来哄我开心吗?”迦羽凛用一只手支着头,眼神平静,无波无澜。   “前辈来点菜如何?毕竟我就只有这么一个优点了。”诸伏景光笑道。   迦羽凛却摇了摇头,说道:“等下带你去夜爵吃。”   夜爵吗?诸伏景光细品着这个名字,迦羽凛很少在外面吃饭,也不喜欢来外面,否则的话之前也不会在家里囤积那么多垃圾食品了,毕竟以他的财力完全可以一天三顿下馆子。   现在又是为什么?竟然让他主动出来吃饭。   “前辈这样说,那我一定要去夜爵一趟了,毕竟我也想知道究竟是怎样的美味能让前辈如此流连,就连我做的饭菜都不喜欢了。”诸伏景光抱怨一样地开着玩笑。   “不,你的厨艺我还是喜欢的,我会去夜爵只是因为那里……”迦羽凛的眼神流露出些许怀念之色,未尽之语不明。   两人喝过咖啡后便去了夜爵,诸伏景光几次小心翼翼试探,可惜都没有从迦羽凛的口中得到任何信息。   夜爵的饭菜的确美味,诸伏景光下意识记住每道菜的味道,打算回去后试试复刻出来。   两人出门的时候,隔壁包厢的两个女人同样出门。   其中一名女人身穿红白双色的和服,脸上有一道浅浅的伤痕,似乎是喝得有些多了,一边走一边豪气万丈地喊了一句:“五条悟是个渣滓!”   一旁有着奇怪发型的女人轻笑了一声,音色很好听:“但不可否认,他开的夜爵我很喜欢。”五条家的产业,面向咒术师是完全免费的。   诸伏景光忍不住朝她们看了眼,迦羽凛却丝毫不感兴趣,目不斜视的越过两人离开。   走到夜爵门口,迦羽凛突然停下脚步,吩咐诸伏景光:“阿光,去前台买瓶可乐。”   “好。”诸伏景光没犹豫,点点头返回去买了。   一只乌鸦,突然从天空俯冲而下,狠狠坠死在迦羽凛身前的地面上。   鸦羽纯黑,迸溅的鲜血在上面并不明显,只在马路上留下鲜红的梅花。   凄惨却美丽,生命的美好与瞬间陨落令人感慨万千。   迦羽凛似乎很感兴趣,朝前又走了一步,却被一只手用力扯了回来。   就在冥冥拉住迦羽凛将他扯回的同时,一只肉瘤状足有十几米高的巨大咒灵一脚踩在了迦羽凛刚刚站立的位置。   “小心。”冥冥说道。   “什么?”迦羽凛眼神疑惑。   下一秒,前方便传来“砰”地一声,一辆车子追了另一辆车子的尾。   仿佛是一个信号,一辆辆车子开始追尾,发出的巨大撞击声震得人耳膜发痛。   “连环车祸,真是太危险了。”迦羽凛主动朝后退了两步,有些后怕地看着那些撞在一起的车子。   诸伏景光买了饮料刚刚回来,见到这一幕也吓了一跳,他返回去买个饮料的功夫发生了什么?   “歌姬!”冥冥朝自己的好友喊了声。   庵歌姬虽然喝得有些多了,但这会儿看到咒灵也完全清醒了过来,脸色阴沉地走过去说:“特级?”   “看样子是。”冥冥看着那只咒灵,说道:“我去布帐,你看好别让普通人靠近。”   说话的时候,冥冥还特地看了眼诸伏景光和迦羽凛。   庵歌姬点头,语气沉重:“我知道了,你要小心,这只特级的气息有些不对劲儿。”   “放心好了,这里可是五条家的产业。”冥冥说着回头,瞥了眼夜爵的招牌。   怕是很快就有五条家的人哭着喊着给他们家主打电话求救场了。   作为五条家的产业,这里的服务员明显都不是普通人,立刻意识到了外面的情况有多危急,借口车祸暂时让所有人回到了酒店,有五条家的结界保护,咒灵想进来恐怕要费一番功夫。   作为公安,诸伏景光对外面的情况有些担心,交警怎么还没有来?   “放心好了,骚乱很快就会被处理好。”相比起诸伏景光,迦羽凛兴致缺缺,反倒是对酒店临时赠送的柠檬茶更感兴趣。   “不知是那个家伙开车昏了头,竟然搞这么大。”诸伏景光嘲讽了一句,看起来也根本没在意。   “是啊,的确闹得很大。”迦羽凛说着,就看到一道人影撞碎了酒店大门特制的加厚玻璃,浑身是血的倒在了地上。   人群中有人发出尖叫,所有人都恐慌地看着那个女人。   冥冥却很快站了起来,明明身上都是血,却用力一甩银蓝色的麻花辫,再一次朝外面冲了出去。   诸伏景光:……   慢着,那女人受伤很重了吧!为什么要冲出去?   “呦~”迦羽凛口中发出意义不明的声音,眼神越来越玩味儿了。   诸伏景光没说话,只对迦羽凛看好戏的态度感到心凉,心里边越来越焦急了。   “有点意思。”迦羽凛的声音中带着愉悦。   “什么?”诸伏景光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很有意思,你仔细观察那两个女人。”迦羽凛示意诸伏景光认真去看,半晌问:“看清楚了吗?”   诸伏景光瞳孔紧缩,她们……   “她们身上的伤是凭空出现的。”见诸伏景光注意到了,迦羽凛的笑容更加明显,声音中也染上了浓郁的恶意:“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攻击他们,但是我们却看不见。”   这场车祸当然也不正常,想必就是那个他们看不见的东西造成的。   “帐”破掉了,出现在普通人眼中的堪称奇景。   “那是……怎么回事?”诸伏景光嗓音艰涩,他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一点点崩碎他的三观。   三观宛如布满裂纹的瓷器,仿佛下一秒就会完全裂开。   的确,下一秒他的三观便彻底裂开了,因为那两个女人消失不见了。   更大的账,笼罩住了冥冥与庵歌姬。   五条悟来了。   凭空消失后又迅速出现,一切只在一瞬。   五条悟随手祓除掉了咒灵解除帐,指着两个人哈哈大笑,“只是一只特级咒灵罢了,哈哈,你们两个也太弱了吧!”   庵歌姬额角冒出具现化的井号,她狠狠一脚朝五条悟踹了过去,却只踹到了他的无下限,怒道:“那只咒灵不是普通的特级!”   “就算这样,你们也太弱了!”五条悟扯了扯自己的遮眼布,嘲讽:“你们的评级是上面闹着玩的吗?”   说着他“咦”了一声,迅速过去从地上咒灵被祓除的位置捡起了一根模样丑陋的手指,黑褐色的手指干枯且充满着不祥的气息,是“诅咒之王”两面宿傩的手指。   “特级咒物,两面宿傩,难怪了。”五条悟又看了眼两人,是被诅咒之王的气息压制了吗?   因为咒灵被祓除,这会儿酒店已经开始对客人进行安抚与放行,迦羽凛和诸伏景光同样走出了酒店准备离开。   就在两人要上车的时候,五条悟突然喊道:“等等!”   两人却似乎没发现五条悟是在喊他们,没有任何迟疑地坐到了车子上面。   “扣扣”,这一次,五条悟直接过去敲窗户了。   副驾驶上的迦羽凛倦怠地抬起眼皮,慢慢降下车窗,一旁的诸伏景光身体顿时紧绷了起来。   五条悟没有注意诸伏景光,只看着迦羽凛说道:“你刚才一直在看我吧?从我出现在这里的时候就在看我。”   “是。”   五条悟有些意外,没想到迦羽凛竟然会毫不犹豫地承认。   那双宛如猫眼般漂亮的异色瞳染上清浅的笑意,迦羽凛声音清凌凌地问:“你是盲人吗?因为我真的很困惑,我从来没见过一个盲人能在车祸现场如此行走自如。”   五条悟:……   “噗哈哈哈哈哈!”   身后,受伤不轻的冥冥和庵歌姬口中发出了震天的嘲笑声。   五条悟的表情也有些僵硬,但很快便又露出大大的笑容,说道:“不是哦,我是六眼!”   “特指六只眼睛的妖怪?”迦羽凛已经扣住了腰间的手/枪。   “六眼”扫过,五条悟将他的一切小动作收入眼底,口中“哇哦”一声,很夸张地说道:“生气了耶,看起来就很适合违法犯罪的小家伙,要对我开一枪试试吗?”   “小家伙?”迦羽凛口中呢喃着这三个字,突然笑了,将手从枪上移开,朝诸伏景光说道:“阿光,开车。”   诸伏景光警惕地看着五条悟,发动了车子。   五条悟也没太在意,后退一步任由他们的车子离开了。   “他们有问题?”冥冥问。   五条悟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渐行渐远的车子,半晌后摇头:“不,他们只是普通人。”   很有意思的普通人罢了。   “六眼”的窥探之下,那两个人的身上没有咒力。 第22章 把烟掐了   车上,诸伏景光还在对刚刚的事情耿耿于怀。   连环车祸,看不见的怪物,意气风发的青年……   “前辈,你认识刚刚那个人吗?”诸伏景光问。   “我知道他。”   诸伏景光期待地看着迦羽凛。   迦羽凛轻笑,说道:“五条悟,五条家的家主,也是夜爵真正的老板。听说他除了是五条家的家主之外,还是拥有特殊力量的人。”   “特殊力量?”诸伏景光有些困惑,他是警视厅的人,知道的消息并不多,如果是zero的话恐怕要知道一些。   “让我来想想该怎么和你解释……和异能者算是差不多的体系吧,但是又不是异能者。”迦羽凛用一只手支着脑袋,声音懒散温醇:“我听说啊,他们在政府方面是有备案的,算是特殊的官方人物。”   “官方?”诸伏景光愣了一下,莫名对那三个人产生了一丝好感。   “对,好像是因为有什么怪物需要他们去处理,说起来也算是正义的小伙伴吧。”迦羽凛嗤笑了一声,眼神嘲讽。   诸伏景光立刻意识到了,他们是里世界的刽子手,迦羽凛看不上光明侧的人也很正常。   “听说啊,他们连十四五岁的小孩都会派出来和怪物战斗。”迦羽凛不冷不热地补充了一句。   这一句话宛如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了诸伏景光的心上。   猫眼青年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多……多少岁?   前辈是不是说错了?   十四五岁,都还没成年啊!   既然所属官方,怎么可能会有这样荒唐的事情?   “不要再想了,那样的怪物普通人一辈子也见不到一次,大概以后也不会见到那些人了。”迦羽凛安抚性地说道:“你也不必去为他们惋惜什么,大家不过是各司其职罢了。”   有人站在光明中,便有人陷入黑暗里。   有人活得岁月静好,自然就有人负重前行。   只不过碰巧是他们而已。   明知道不该说的,但诸伏景光还是没有忍住,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渐渐攥紧,声音沉重:“十四五岁,明明就还是小孩子,我们难道需要一群小孩子来保护吗?”   他身为警察,竟然要躲在一群孩子的身后?   明明他们才应该是整个社会的守护者……   “我不想看到他们去死。”在迦羽凛面前,诸伏景光轻易地便将绝对不能说出口的话说了出来:“一群被官方认可进行那样危险任务的孩子……这个世界的政客们都在做什么?”   迦羽凛淡淡看了他一眼,双臂环胸身体朝后一倚,声音很冷淡:“大概在忙着争夺权力吧。”   毕竟,这就是政客啊。   不管是普通人之中的政客、异能者之中的政客、咒术师之中的政客……他们都在做着一样的事情。   谁会去管那些即将陨落的花朵呢?   没有人会在乎。   “阿光。”迦羽凛轻声呼唤,声音中的冷意散去,带着温和的笑意朝他说:“我很喜欢你。虽然……不,这也不算什么,至少在我身边保持这颗赤子之心是可以的。”   身为卧底,景光的确有些不尽职,但是在他身边的话就没关系。   诸伏景光似乎没有意识到迦羽凛说了什么,也可能意识到了却不知该如何回话,他沉默下来,开车从另一条没有车祸的路驶向安全屋。   僻静的小巷内,赤井秀一倚靠着墙壁,鲜血从他的肩膀与腹部涌出,对面银发的恶魔已经又对着他抬起了枪/口。   赤井秀一下意识反抗,腹部却再次被击中,只能无力地又跌回地面。   他要死了,赤井秀一想。   说来可笑,他直到现在都不明白琴酒为什么要杀他,因为医院里面的一句调侃吗?   根据他得到的消息,琴酒和冰酒分明是死对头吧?竟然为了那样的一句话一直紧紧咬着他不放……   赤井秀一呼吸急促,失血过多已经让他的身体开始发冷,但他仍是注视着对面索命的恶魔勾起一抹笑,说道:“就算要死,也该让我死个明白吧?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追杀我?”   “砰”,回答他的,是琴酒的又一枪。   这一枪打在了他的胸口,虽然不是心脏,却射穿了他的肺叶。   呼吸更加急促了,赤井秀一脸色惨白地看着琴酒,露出苦笑,看来琴酒并不想让他死个明白。   不是不想反抗,是根本反抗不能;不是放弃抵抗,是已经没必要了。   就算他是FBI中的王牌,在如此重伤的情况下也根本逃不掉,更何况琴酒并非泛泛之辈。   他低垂下头,露出一抹含糊的笑来,“很抱歉,没能让您玩尽兴。”   若是全盛时期,赤井秀一不认为自己会输。   他可真是……死的随随便便啊。   “砰”,一发子弹破空而来,击碎了琴酒的手/枪。   琴酒几乎瞬间拎起地上的赤井秀一作为挡箭牌,强大的力道拉扯之下,身中数枪的赤井秀一终于再无法保持清醒,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是谁?   谁在暗处?   琴酒绿瞳如狼,死死盯着四周,明明没有看到人却又有一发子弹落在了琴酒的脚下,似乎是故意打偏,却又逼着他退后。   是来救人的?   琴酒立刻意识到了这点,既然这样,他就当着对方的面杀死诸星大!   琴酒就要动手,却又有两发子/弹分别打在了琴酒身体两侧的地面上,子/弹的射/击几乎没有间隔。   琴酒瞳孔微缩,这是威胁。   只要他敢动手,今天就无法走出这个小巷。   可是……   但是……   “叮”地一声,有短消息传来。   琴酒下意识打开手机看了眼,对面的人也没有趁机射/击。   是那位先生的命令,只有一句话:不准伤害诸星大。   几乎是看到消息的瞬间,琴酒的身体肌肉绷紧了,那双墨绿的双眸杀意更浓,任谁都不会怀疑他下一秒就会暴起杀了赤井秀一。   但是,他最后却什么都没有做,直接将赤井秀一丢到地上退出了这个小巷。   待小巷内完全安静,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走进了巷子,弯腰将昏迷中的赤井秀一抱起离开了。   琴酒驱车离去,一边给那位先生发消息询问,一边思考巷子中躲藏在暗处的人。   会是冰酒吗?   那样的枪/法,那样的隐匿手段……   不,不会是他。   冰酒想要人的话会直接出来和他正面刚,毕竟冰酒既不怕他也不怕那位先生。   至于那位先生的命令……   “叮”,琴酒的手机又响了。   他打开看了眼,“那位先生”的回话十分简洁:冰酒没有杀死他。   盯着这条回复,琴酒渐渐露出狰狞的冷笑,果然是这样。   以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只要是冰酒对其表现出兴趣的家伙,都会得到“那位先生”的重视。   当然,他不是想向冰酒示好,他只是想用对方困死冰酒。   “蠢货。”琴酒大逆不道地口出狂言:“像那种没有人性的家伙,怎么可能会有在意的人。”   毕竟,冰酒就连他都不在乎。   恍惚中,琴酒突然又想到了冰酒站在他车旁大吼出来的那句话:我不想失去那枚耳坠只是因为它是你送我的,你不在乎我送你的东西,但我在乎!   心脏猛地一颤,琴酒握着方向盘的手渐渐收紧,就连指骨都开始泛白。   他说,他在乎。   既然在乎,又为什么……   琴酒的眼神晦暗难明,我还能相信你吗?冰酒。   两个月后。   “前辈,要出去走走吗?”吃过早饭,诸伏景光问。   “不了,你自己去吧。”迦羽凛恹恹地拒绝。   “好,那我中午回来做饭!”诸伏景光应了声便打算走了,这几日一向如此。   迦羽凛没有回应,在沙发上瘫成了一滩猫饼。   都两个月了,为什么琴酒还没来送他耳坠啊?   订做一个早有设计的耳坠,需要花这么长时间吗?还是说琴酒当时只是在骗他,他根本没打算补送他耳坠!   迦羽凛的心情随着时间的延长越来越烦躁,门外传来“滴滴”两声,门口的诸伏景光也停下了脚步。   “是琴酒的车。”诸伏景光回头朝迦羽凛说。   迦羽凛立刻起身,一扫脸上的颓废迅速出门,果然看到琴酒的车子停在门口,驾驶位的车窗开着,一只骨节分明的右手搭在车窗外面,指间夹着一根点燃的香烟。   琴酒没有下车,又按了一下喇叭催促迦羽凛过去。   “阿光,中午不用做我的饭!”迦羽凛语气轻快,拉开车门坐到了副驾驶上。   车子开走了,诸伏景光的表情则有些困惑,冰酒和琴酒真的是死对头吗?某些时候,他真的会有种两人关系还不错的错觉。   车子上。   “把烟掐了。”迦羽凛语气不容置疑。   琴酒皱了皱眉,但还是将烟掐灭。   迦羽凛唇角扬起些微的弧度,凑近过去搂住了琴酒的脖子,用力吻在了他的唇上。   光影交错下,琴酒眼中的墨绿深了深,不同于上次酒吧中的完全被动,他一手把握住方向盘另一只手用力扣紧了迦羽凛的后脑,主动地加深了这个吻。   许久,在后面车辆忍无可忍的喇叭声中,琴酒松开了迦羽凛。   他一踩油门将这令人难以忍受的缓慢车速提速,嗓音暗哑:“安全带。”   迦羽凛扯过安全带系好,从旁注视着琴酒的侧脸,挑/逗的舔了舔红润的嘴唇。 第23章 大火   “我们要去哪?”   琴酒没回答。   迦羽凛便自顾自说道:“如果你只是想送我耳坠,直接丢给我就好了,而不是邀请我上车,你是想带我去什么地方吧?”   他侧了侧脑袋,阳光洒落在他的侧脸。   半明半暗的脸上漾着笑意,浓密纤长的银色睫毛上仿佛泛着光,荡漾着迦羽凛此刻的好心情。   “我们已经很久没好好相处了,你想找个地方和我坐一坐,缓和一下我们之间的关系。”这不是疑问句。   迦羽凛笑看着琴酒,瞬息将他的一切心思看透,表情得意洋洋。   “让我来猜猜看,你想带我去喝一杯?不,你知道我的酒量,是你自己想喝一杯,不会让我沾酒。”迦羽凛凑近过去,温热的吐息打在琴酒的脸上,声音蛊惑:“你关心我。”   “哧”,一脚刹车。   迦羽凛的身体朝前一跌,被安全带扯了回来。   “再废话就滚下去。”琴酒恶狠狠瞪了他一眼,重新驱车上路。   迦羽凛果断闭嘴,表情却格外自信,他已经将琴酒的小心思给看透了。   车子最终停在了水天一宴,这是个富有情调的水上餐厅。   包厢之间各自独立,通透的蓝色调设计,踩在钢化玻璃上,下方便是粼粼清水,有金银双色的锦鲤在水中畅游。   隔着一层薄薄的玻璃,迦羽凛用鞋尖挑逗着水中的游鱼,琴酒则已经开始点菜。   有小提琴悠扬的乐声从旁传来,是经典不息的《My heart will go on》,身穿燕尾服的侍者开始上菜,高脚杯上点缀有一把红色的小伞,在暖黄的灯光下更显温馨。   此刻天明,正值晌午。   迦羽凛下意识朝外看了眼,因为窗帘拉着,更让他有种已经是月夜的错觉。   明明迦羽凛就在面前,琴酒今日却没有点冰酒,而是来了一杯杜松子酒。   符合他的酒名,也符合他的烈性。   “你想说什么?总不至于就连你都需要借助醉意才能说出口吧?”迦羽凛的手指轻敲了两下桌面,碧蓝色的玻璃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闭嘴。”   “语气这么生硬,可是要惹人不开心的。”   琴酒脸色阴沉,却没有再说话了。   “你什么都不说的话,我怎么知道你想要什么?”迦羽凛调侃着琴酒。   琴酒依旧没说话,他给自己灌了一口酒,辛辣的杜松子酒让他喉咙发热,从以前开始就是这样,冰酒总能轻易地撩/拨起他的情绪。   这不是一件好事,琴酒知道,但他无法抗拒。   灯光映照在杯面上,觥筹交错间,对面人的面容都仿佛模糊了一瞬。   琴酒将酒杯举到面前,透过水晶的杯子、透过荡漾的酒液看向冰酒,对方完美的俊颜映入眼帘,深藏入眼底。   “那位先生命令我给诸星大代号。”琴酒突然说。   本来兴致盎然的迦羽凛脸上笑意散去,仿佛无法忍受一样开口:“别提他。”   这样好的气氛,这么好的场合……迦羽凛实在不想被赤井秀一败了兴致。   “我的意思是,我没有杀死他。”尽管琴酒很想。   “你被桎梏了。”迦羽凛伸出右手,他的手臂很长,情侣餐的桌面不宽,他很轻易便穿越了其中距离,食指的指腹轻轻点在了琴酒的眉心处,说道:“你生性自由,不该被任何人限制,即便是他。”   琴酒打开了迦羽凛的手,脸色阴沉地盯着迦羽凛。   他看起来很不高兴,迦羽凛想。   琴酒是忠于组织的,他是那位先生手上最好用的一把刀,是组织中的行刑者,一条只属于那位先生的疯狗。   道上的人是这样描述琴酒的。   但是,在成为那位先生的狗之前,他脖子上早就被套了来自迦羽凛的枷锁。   是迦羽凛放了他自由,但这并不代表他就可以属于其他人。   “琴酒。”迦羽凛认真地看着琴酒,话到嘴边却又有些犹豫。   琴酒则没有这种犹豫,他冷哼了一声,说:“今天晚上,去我那里。”   虽然现在才晌午。   迦羽凛笑得很开心,收回手问:“这是在邀请吗?琴酱~”他亲昵地呼唤着琴酒。   暖色的灯光落在他纤长的睫毛上,宛如在一片白雪上淋了一层碎金,充满了梦幻感。   琴酒的喉咙不自觉地哽动了一下,接着格外坚定地点头:“是。”   尽管现在才晌午。   “弄脏你那里真是太不好意思了,所以……”迦羽凛起身,在琴酒的注视下慢慢走到了他的身后。   他站在一个最容易引起杀手戒备的地方,双手轻轻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渐渐地环住了他的脖子。   迦羽凛将头靠在琴酒的肩膀上,与他耳鬓厮磨,声音暧昧地挑/逗:“我知道有家很棒的宾馆,今晚要一起吗?听说那边有很多有意思的小玩意儿。”   明明现在才晌午。   琴酒再次吞咽了一口唾沫,呼吸加重,一股无法抵抗的兴奋感直冲上大脑,刺激的他身上每一寸肌肉都在跳跃着、叫嚣着。   银色长发的杀手端起酒杯来又喝了一口,下一秒唇齿便被撬开,迦羽凛吻上了他的唇,品尝着他口中过于辛辣的酒液,正如两人此刻躁动而急促的心跳。   “约吗?”高贵优雅的青年占据着绝对的主导权,轻声又重复了一句。   明显的深呼吸后,从琴酒口中发出被取悦的哼笑声,他用力摁住青年的头朝下压了压,在他的耳边低语:“当然。”   两人相视而笑,身上的燥热几乎压制不住。   ……现在才晌午。   月色旖旎,暮色撩人。   迦羽凛洗过澡,将仿佛量身定做的跑车搬了出来,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车身优雅的线条,很快便将车身涂油、打磨,抛光,将之完全调整成自己想要的模样。   很美,是令人无法抵抗的魅力。   男人都爱车,迦羽凛也不例外。   不管是狂野的迈巴赫还是优雅的兰博基尼,凶猛的花豹还是温顺的缅因猫,当你抚摸着它的车身,轻抚过它柔顺的毛发,真的很难不爱上它。   明明还没有发动,车子的排气管道便发出粗重的轰鸣声,迦羽凛用单薄却炙热的唇堵住了它的排气口,这辆车子便仿佛卡住了一般,僵硬的不动弹了。   两人的身上都带着水汽,就在迦羽凛准备驱车上路的时候。   “轰——”   一声巨大的爆炸,整个宾馆都动荡起来。   “等等!”性能优良的跑车发出抗议。   “嘘。”迦羽凛用两根手指抵住了他的唇,声音蛊/惑:“不要去管其他。”   就让他们坦诚相待,在这条崎岖的道路上来一场速度与激情。   琴酒半起的身子重新躺平,墨绿色的瞳中是迦羽凛线条优美的身体,青年的身上似乎没多少肌肉,力量却大到令人无法挣扎。   不,也许不只是力道。   琴酒想,他根本就不想挣扎。   就此沉溺吧,琴酒告诉自己,反正在这个男人面前,从来就不用他去想太多。   温软的唇相触,撩人的舌相互纠缠,两人沉溺于这个吻中,却……   “砰砰砰!”   有人在用力敲门。   两人的唇分开,迦羽凛的表情有些不太好看。   “客人,着火了,快逃啊!”   门外传来服务生的大喊。   迦羽凛就要不管不顾继续,房门却再次被敲响。   “客人,客人你在吗?着火了!”   “咔嚓”一声,木质的床角被硬生生掰碎。   迦羽凛默默松开手,恨不得将掰下来的木头狠狠砸对方脑袋上。   滚啊——   琴酒终于无法再欺骗自己继续,推开迦羽凛穿好衣服,说道:“走了。”   “琴酒!”   琴酒没有说话,而是快步走到窗前,火光映照在他的脸上,已经说明了一切。   迦羽凛黑着脸也穿好了衣服,这会儿火舌正从下方朝上面吞噬,两人出门后便跟随人群朝楼顶涌去,因为他们两个脸色都不怎么好看的缘故,周围的人不敢拥挤,纷纷避让竟在如此混乱的场合在二人周边留下了小小的空地。   “着火了!大家快逃啊!”   有少年稚嫩的声音传来,迦羽凛皱了皱眉,收敛身上吓死人的气势拉着琴酒钻入了人群。   此时,一路呼喊的滑板少年也注意到了迦羽凛,只看着他的背影便神色一怔,喃喃:“老师?”   他错愕不已,快速朝迦羽凛的方向涌去,却被拥挤的人群挤到角落,就连滑板都摔在了一旁。   “老师!”   琴酒听到声音下意识想回头,迦羽凛却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宛如揪着长毛大狗的后颈继续朝前。   两人到了楼顶,但这会儿楼顶已经是人挤人的状态,并且没有任何可以下去的方法,一直留在这里最后只会被火焰吞噬。   哀嚎声、惨叫声、暴怒与慌乱夹杂在一起,人心惶惶。   琴酒盯着下方的火势与排排警车,倒是并不紧张,说道:“等下警方应该会派直升机过来救援。”   “嗯。”迦羽凛皱了皱眉,说:“等我一下。”   “你去哪?”琴酒抓住了他的手。   迦羽凛借着琴酒的力道顺势在他的唇上印下一吻,看着对方震颤的漂亮绿瞳笑道:“我很快回来。”说完便又跑回了楼道内。   琴酒深吸了一口气,没忍住点上了一根烟,浑身的杀气令拥挤的人群死也不敢朝他这边靠。   迦羽凛动作宛如一只灵猫,快速在人群中跃动,不多久便到了之前的少年身边,一把揪住对方的后脖领将缩在墙角中的少年提了起来。   两人视线对上,少年的大眼睛清澈透亮,尤其是看到迦羽凛后眸中的喜色怎么都止不住。   “老师!”   “闭嘴,新一。”迦羽凛将他放到地上,将他的滑板捡了起来,扭头就见少年又被拥挤的人群给撞倒了。   迦羽凛:……   他冷着脸一把将滑板丢了出去,撞到工藤新一的男人后脑被重重击中,眼前一黑就趴在了地上。   重新捡起滑板走回到工藤新一面前,朝这个惊恐瞪着他的少年冷冷说道:“我不是你的老师。”   他只有琴酒一个弟子。   接着,迦羽凛一把将人扛在肩上,穿越人群快速上了楼顶,这才将人朝角落一丢离开。   “老师,老师你别走!”工藤新一想追过去,但周围人挤人,别说追了,没两秒就连迦羽凛的身影都看不到了。   迦羽凛重新走回到琴酒身边,两人站在边缘处,他突然朝琴酒伸出了手。   琴酒一愣,伸手回应了他的邀约。   “要开始了哦。”迦羽凛笑道。   什么?琴酒茫然,下一秒身体被带动,跟随着迦羽凛的身体被拉下楼顶。   琴酒的身体猛地绷直,但只一瞬便克服了求生的本能,任由自己追随迦羽凛而去,宛如两只折翼的小鸟互相拥抱着从高空坠落。   决绝又凄美。 第24章 四合一(入v)   迦羽凛单手搂紧琴酒, 另一只手几次在墙壁上借力,明明从十几层楼的高度坠落,最后却平稳落地。   直到脚踏实地的感觉传来, 琴酒的脸上仍然难以置信, “你怎么做到的?”   “诶?”迦羽凛有些意外,“你不信我可以做到?那刚刚干嘛还跟我一起跳下来?”   听到这话,琴酒默默偏开了视线, 沉着声音回道:“因为是你。”   迦羽凛愣了两秒中,笑得格外灿烂, 手指穿过对方银色的长发落在了他的后颈上, 动作暧昧地贴近了他的耳边,语调温柔:“放心, 不会拉着你一起死的, My love。”   琴酒一把搂住了迦羽凛的腰, 用力紧了紧哑着嗓音警告:“别再撩我,如果你不想在大街上被扒光的话。”   “你舍得吗?”迦羽凛问。   琴酒一愣, 抬头正撞上对方眼中的漫天星海。   那双眼睛仿佛泛着光,令身处黑暗的人看了会忍不住自惭形秽。   “我说你啊,舍得我被人看光吗?”迦羽凛低了低头, 牙齿轻轻咬在了琴酒的喉/结上, 缓慢的摩擦着。   就在琴酒逐渐粗重的喘/息声中, “叮”地一声,伴随着短信的提示音,琴酒立刻松开了迦羽凛,借着看手机落荒而逃。   一片白光映在他的脸上, 迦羽凛凑近看了眼, 是乌丸莲耶在催琴酒赶快给赤井秀一代号。   “我要去看看他。”   “诶?”迦羽凛一愣, 待反应过来琴酒说了什么后发出更高的音量:“诶?!”   琴酒淡淡看了他一眼,收回手机准备离开。   “慢着,你要走?”迦羽凛一把拉住琴酒的胳膊,满脸的难以置信:“就为了诸星大,你要将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他们说好的今晚约的,他们明明还有时间,他们可以再找一家宾馆!   或者回安全屋也好,琴酒的或者他的都可以,总之这时候离开怎么都有问题吧!   “打电话让苏格兰来接你。”琴酒拨开了迦羽凛的手,直接上了车。   迦羽凛僵硬地站在原地,看着那辆他送给琴酒的保时捷起步喷了他一脸的尾气,过了好一会儿才阴森森地笑了起来。   好,好得很。   迦羽凛活动着手腕,看来他有必要做点什么了,一直咸鱼下去可是会被人狠狠踩在头上的。   一个小时后,楼顶的人被救了下来,工藤新一明明是个少年,却站在警察之中大讲着整个案件。   “是你吧,曹川先生!”   “三个月前,在这里打工的美惠子小姐不幸坠楼身亡,你对宾馆的主人怀恨在心,所以才在楼内安装了炸/弹打算炸/毁这里!”   “你还想不承认吗?没关系,那就让我将整件事情都梳理清楚,你杀死了宾馆的老板,在现场不慎遗留了一张卡片……”   伴随着工藤新一的推理,整个爆/炸/案水落石出,曹川先生跪地痛哭流涕,美惠子小姐是他的女朋友,当日坠楼其实是因为受到了这里经理的骚/扰,他是为了复仇才动手的。   在所有人的静默中,一发子/弹破空而来,狠狠击中了曹川先生的头,对方的脑袋就这样在工藤新一的面前爆/开了。   工藤新一愣住,他手指颤抖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面部被迸溅上的鲜血令人触目惊心。   曹川先生,死了。   “谁?”一群警察迅速封锁了这里,围观者人人自危。   另一栋高楼楼顶,迦羽凛速度极快地拆卸掉狙击枪,转身下楼。   他才不管什么是不是复仇,也不是因为对方杀人才会惩罚他,作为打扰了他和琴酒美妙夜晚的罪魁祸首,他可没想过将人送去监狱了结。   他又不是侦探。   至于另一个打扰了他的人,虽然没有曹川那么可恶,但也绝不能轻饶。   迦羽凛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在对方开口之前说道:“boss,诸星大的代号考核由我来负责。”   明明喊着“boss”,言语间却没有任何尊敬。   他不是在询问,而是在通知,无所谓对方的意见。   过了许久,手机另一端才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好。”   迦羽凛挂断通话,收起手机眼底流露出一抹冷芒,想顺顺利利通过考核进来当卧底?   好啊,那就继续想着吧!   落到他的手上,怕是这辈子都很难拿到代号了。   次日清晨,迦羽凛被诸伏景光喊醒。   “前辈,刚刚琴酒来了。”   “啊?”迦羽凛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问:“他人呢?”   “已经走了。”诸伏景光在得到首肯后进门,将一个精美的首饰盒递给迦羽凛,说:“他和我说昨天有事走得太急,忘了将这个给你。”   迦羽凛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但表情却瞬间垮了。   真没浪漫细胞啊,gin。   明明是送礼物的环节却这么随便,这样可是很容易被恋人打负分的。   迦羽凛将首饰盒接了过来,朝诸伏景光点头:“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待诸伏景光离开,迦羽凛打开首饰盒,里面有之前琴酒丢掉的耳坠的复刻品,除此之外竟然还多了一条项链。   玫瑰金的项链点缀有闪耀的碎钻,十字星的吊坠上镶嵌了一颗天蓝色的宝石,与十字星的耳坠十分相配。   除此之外,项链的链条上还有一枚……戒指吗?   迦羽凛将戒指从链条上取下放在手中把玩了片刻,又重新套回项链中,拿起盒子中的卡片看了眼后顿时笑了。   【我会套牢你。】   霸道的宣言。   怪不得工期这么长,两个月的时间新设计了一条吊坠与戒指,琴酒怕是要用枪指着设计师干活才能赶得出来。   那么……   迦羽凛将戴有戒指的项链戴在了脖子上,又将耳坠戴好,眼底仿佛有碎光闪现,他就等着琴酒亲自来为他戴上这枚戒指。   如果那个胆小鬼敢的话。   整理好自己,迦羽凛出门,就见一个黑色的大皮箱放在客厅的正中央,皮箱看起来有些皱,仿佛被人狠狠踹了无数脚一样。   “阿光,这皮箱怎么回事?”   “也是琴酒带过来的,不过他说你看到可能会不高兴,让我暂时不要告诉你,等你出来自己发现。”诸伏景光端着饭菜上桌,有些奇怪地看了眼皮箱,显然也对里面的东西感到好奇。   迦羽凛吩咐:“打开。”   诸伏景光解掉围裙拉开了皮箱的拉链,皮箱打开的一瞬迦羽凛便再次命令。   “关上,丢出去。”   诸伏景光:……   “这……不好吧?”   他低头看看里面昏迷不醒的赤井秀一,再抬头看看脸色非常不好看的冰酒,为难极了。   没错,赤井秀一。   在皮箱中的,正是被琴酒隔着皮箱踹昏过去的赤井秀一。   因为乌丸莲耶的命令,琴酒没办法杀死他,他本来想要在考核任务上动手脚,结果突然被告知考核诸星大的任务被交给了冰酒。   无能狂怒之后,琴酒只能将赤井秀一狠狠收拾一顿丢了过来。   皮箱很大,但容纳赤井秀一这样的大男人还是十分勉强。   赤井秀一的身体蜷缩着,裸露在外的胳膊青一块紫一块,若不是他还有呼吸的话看起来宛如一杀人抛尸现场。   迦羽凛对他没半点兴趣,让诸伏景光将皮箱丢去角落便开始用餐。   吃过早饭,诸伏景光收拾餐具的时候,赤井秀一才悠悠转醒。   他揉了揉自己肿胀疼痛的手臂,又揉了揉发昏的脑袋,从皮箱中爬出来后第一眼便看到了沙发上看动漫的冰酒。   两个多月没见,冰酒看来没多大变化,依旧恣意又华丽。   相比起来,赤井秀一对他的心情就格外复杂了。   这个一向喜欢挑衅的FBI终于屈服在了这两个月来自各方的摧残下,如无必要,他是真的不想再看到冰酒了。   可惜……   “我是你的考核官,你能不能获得代号在于我对你的评价。”迦羽凛从电视屏幕上收回视线,给了他一个格外冷漠的笑容。   赤井秀一:……   “不是琴酒吗?”他揉着太阳穴问,总感觉换成冰酒不是什么好事。   “不,是我。”   赤井秀一定定地看了冰酒半分钟,这才慢吞吞地从地上站了起来,身体各处都对他发出了警告,疼痛感令他的心情越来越不美妙。   “不知道我需要做什么?”   “阿光。”迦羽凛喊了一声。   诸伏景光心情复杂地将一个袋子丢给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打开看了眼,里面是一件黑白双色的女仆装,做工精良,非常漂亮,若是漂亮的女孩子穿上一定更加可爱。   “你的历练还不够,穿上这身衣服,先去nobility打几天工吧。”迦羽凛淡淡说道。   赤井秀一拿着女仆装的手僵住,穿这个?他?   抬头木然地看了眼冰酒,赤井秀一眼神死,喂,他是个大男人吧?   当到达nobility之后,赤井秀一才发现,女仆装其实并不是最大的“惊喜”,最大的“惊喜”是……   nobility是一家牛郎店!   一连一周的时间,赤井秀一在牛郎店中饱受摧残,他孤立无援地应付着各种女人,高矮胖瘦,或尖锐或温顺,或火辣或羞涩,尽管他擅长蜂蜜陷阱,但他到底不是一个专业的牛郎,短短几日便让他心力交瘁。   更何况,除了应对那些女人之外,更有不少的组织成员来围观他,让赤井秀一感觉自己就像个被关在铁笼里的猴子,一举一动都惹人发笑。   就在今天,一个容貌艳丽的女人点了他的名,指尖夹着一根香烟,勾着他的脖子问:“你就是让冰酒大半夜抛下琴酒的祸水?”   赤井秀一脑袋“嗡”地一下,这一瞬间,仿佛天塌地陷,日月无光。   这女人说什么?冰酒?琴酒?大半夜?祸水?   明明每一个字赤井秀一都可以听懂,但是凑在一起怎么就这么难懂?   “不要乱说话,贝尔摩德。”一只手用力摁住了美艳女人的肩膀,迦羽凛语气慵懒地警告:“胡乱造谣的话,就算是你我也会生气的。”   “抱歉抱歉,是我说错了,应该是琴酒为了他大半夜丢下你才对。”贝尔摩德掩口笑道。   赤井秀一的脸色更黑了。   “他?也配?”迦羽凛睨了赤井秀一一眼,纠正:“让琴酒离开的是boss,不过就算是boss,我也是会生气的。”   赤井秀一表面上唯唯诺诺,却暗中思考关于boss的信息,贝尔摩德则在一旁笑得格外欢实。   “我看好你哦,诸星大。”贝尔摩德纤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赤井秀一的脸,又顺着他的长发一路向下,抚至他的腰间,凑近过去暧昧得将一口香烟喷在了他的脸上。   赤井秀一没有躲,眼睛被烟雾熏得合了合,再睁开的时候眸中一片澄净。   很漂亮的眼睛,深绿色的眸总令人想到另一个碧眼长发的男人。   “你啊,可是在取得代号前就惹得大家纷纷议论的男人呢。”贝尔摩德的手指轻轻点在赤井秀一的胸口,将他推得退后了一步。   酒厂还没有赤井秀一的代号,却早已有了他的传说。   赤井秀一敛眸,有些不知该如何回话。   “冰酒,他很有意思,送我如何?”贝尔摩德扭头问迦羽凛。   迦羽凛朝沙发上一坐,翘着二郎腿端起一杯青柠,冷道:“不给。”   “别这样嘛。”   “我还没玩够。”   “我看你是想玩死他。”   “就算是又如何?”迦羽凛眯起眼睛,不屑地扫了贝尔摩德一眼,说道:“我玩死的人还少了?贝尔摩德,不要说你是突然发善心想要阻止我,我会笑死的。”   大家都是熟人了,谁还不了解谁?像贝尔摩德这样的女人,八百年都不一定发一次善心,不可能因为一个还没拿到代号的家伙得罪他。   果然,贝尔摩德掩口娇笑道:“怎么会,我只是对你和琴酒都盯着的人感到有趣罢了,你不愿意给就算了,那祝你玩得愉快。如果你不知道该怎么玩的话,我可以分享你几个小乐子哦?”说话间,贝尔摩德不怀好意地看了赤井秀一一眼。   一旁听着的赤井秀一苦笑,说道:“两位,我还在呢。”   怎么就开始讨论起该怎么玩死他了?   “你在又如何?我要弄死谁,还需要问他的意见吗?”迦羽凛毫不客气地斥道:“给我跪下,我今天就不杀你。”   他的杀气释放了出来,周围的牛郎与客人都开始瑟瑟发抖,就连贝尔摩德都有些不自在地拢了拢衣服。   位于风暴的正中心,赤井秀一紧抿起嘴唇,不知冰酒话中有几分真实。   但无论如何,冰酒格外不喜欢他他是看出来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朝迦羽凛说道:“冰酒,我承认之前是我不对,但你也不必这样羞辱我,我若是取得了代号,大家未来还是要一起共事的。”   贝尔摩德没说话,压惊一般呷了口杯中的酒水。   “况且,上面让你考核我,没说过你可以直接杀了我吧?”赤井秀一试探着。   “组织里有不少的同/性/恋,我找了五个,个个膀大腰圆,等下给你送过来?”迦羽凛没理会赤井秀一的试探,只微笑着发出了恶魔低语。   不直接杀了他?好啊,不杀人的折磨方法有的是。   赤井秀一现在不是牛郎吗?被男人L了也很正常吧?   美/国人嘛,听说格外开放?看他碰瓷明美加入组织这一点,或许根本就不在乎?说不定还刚刚好喜欢这一套呢。   “扑通”,赤井秀一跪了。   不过他没有跪在地上,而是跪在了沙发上,缓缓朝迦羽凛膝行过去。   “饶了我吧,冰酒。”赤井秀一在他的耳边轻声讨饶,言语间完全没了刚刚的硬气,反倒带着三分勾/人的暧/昧。   贝尔摩德:……   贝尔摩德再一次压惊般喝了口酒。   讲真的,贝尔摩德都不太敢这样撩/拨冰酒,毕竟那家伙若是生气不会给任何人面子。   “如果你想惩罚我,亲自来如何?你想玩什么我都配合你,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赤井秀一服软地哄着迦羽凛。   他算是看透了,冰酒这人全无下限,惹恼了他恐怕比死还要难受。   他堂堂FBI王牌,卧底暴/露身份死了没关系,若是被人传出去他是被L死的……赤井秀一打从心底里无法接受。   “那你就乖一点。”   “我会乖的。”   “比如离开我们组织?”   赤井秀一愣了下,弱弱回答:“可是我认为,我已经走不掉了。”   贝尔摩德轻笑,这还真是一出好戏。   “我来为您捏肩如何?”赤井秀一问。   迦羽凛不置可否,赤井秀一便试探着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不轻不重地为他按摩了起来。   贝尔摩德笑着起身,调侃:“冰酒,关于驯兽这方面,果然还是你最厉害了。”   迦羽凛倦怠地抬了下眼皮,语气不冷不热:“是他主动送上门来的,况且,你怎么就知道他已经被驯服了?说不定这家伙脑子里正想着拿到代号之后第一个就干掉我。”   赤井秀一:……   他的确是这样想的。   “这么厉害吗?”贝尔摩德用手掌拍了拍赤井秀一的脸,说道:“我看好你哦,诸星大。”说完,她便心情愉悦地踩着小高跟离开了。   “看你表现还不错,就三个人好了。”迦羽凛说道。   赤井秀一愣了半秒,立刻意识到冰酒在说什么,连忙求饶:“我真的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三个应该没关系的吧?以你的体格。”   这不是体格的问题吧!   “最多去趟医院,我会让他们做完后记得送你去医院的。”   为什么连急救方面的事情都想好了?   赤井秀一有些崩溃,关键冰酒这人从见面到现在就一直表现的很不靠谱,他是真的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在开玩笑,该不会是真的想找三个人过来吧?   “我错了……”   “嘘。”迦羽凛用两根手指抵住了他的唇,异色瞳带着危险的笑意,轻声说道:“这样的道歉可无法打动我。”   赤井秀一眼神可怜地望着他,宛如被霜打了的小白菜一样蔫巴巴的。   他已经这么努力了,如果还是不行……如果还是不行的话……   赤井秀一觉得自己只能放弃卧底任务了。   他总不可能真的因为那种事情被送去医院,这绝不可能!   “会跳脱/衣/舞吗?一脱到底的那种,跳的话就放过你。”迦羽凛指了指旁边的舞台,那是专门供牛郎们表演的。   赤井秀一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点头:“好。”   迦羽凛微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   赤井秀一心情沉重地上台,音乐立刻变得热辣刺激,五颜六色的灯光闪烁,将舞台衬得旖/旎又暧/昧。   赤井秀一死死盯着下方的迦羽凛,迦羽凛朝他鼓了鼓掌,他便咬牙切齿地扭动起自己的腰肢。   一脱到底,代表着要脱到最后,就连内/裤都不能剩下。   面对迦羽凛,FBI的王牌下限一降再降,在众人的欢呼起哄中,第一件衣服从身上滑落……   当赤井秀一脱掉全部上衣的时候,迦羽凛微笑着起身离开,诸伏景光已经开车在外面等他了。   迦羽凛上车,心情愉悦地笑出了声。   诸伏景光刚刚在门口看着,赤井秀一脱掉第一件衣服的时候便躲出来了,这会儿心情格外复杂,小声帮对方说了句话:“前辈,会不会玩的太过了?”   “我没说不让他走,是他自己非要继续。”迦羽凛拍了拍诸伏景光的肩膀,安抚:“放心,如果他想走的话,我不会阻拦。”   问题是,那个FBI铁了心的要卧底进来,为此连节操都不要了。   诸伏景光不明白里面的弯弯绕绕,只感觉难以接受,毕竟诸星大实在是太惨了。   迦羽凛竟然还没就此罢手,在车子上便打了一通电话:“基安蒂,给你个任务,去nobility找一个叫做诸星大的牛郎,包他。用不着真的睡他,你想的话也可以,总之让他每天别那么好过。”   挂断电话后,迦羽凛扭头便看到诸伏景光一言难尽的表情。   “无法接受?”   “呃……”   “放心,不会这样对你。”迦羽凛安抚了一句。   诸伏景光却半点没放心,看来他之后一定要更加小心谨慎的对待冰酒才行,冰酒报复起人来是真的狠!   赤井秀一在牛郎店整整待了一个月,勉强在一堆富婆之中保住了自己的贞/操,却也饱受摧残。   最凄惨的是,他才刚刚走出牛郎店便被分了手,一向温柔可人的女朋友坚定又无情的和他断绝了关系。   对此,在牛郎店待了一个月的赤井秀一无话可说,毕竟是他先“背叛”这段感情的。   丢了节操,没了女朋友,赤井秀一破罐破摔地买了个镶嵌有红宝石的十字星耳坠戴上,并且同样只佩戴了左耳。   英勇的FBI永不言败!   “前辈,我的耳坠漂亮吗?”再次见到冰酒之后,赤井秀一故意用手指轻轻拨弄了一下自己的耳坠,笑得很暧昧:“和前辈的耳坠很像吧?”   迦羽凛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赤井秀一得寸进尺,又发狂言:“前辈可曾听说过一句话?自古红蓝出cp。”   一红,一蓝,两枚耳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格外相配。   诸伏景光倒吸了一口凉气,感觉这一个月的摧残已经让诸星大疯了,不然他怎么敢说出这样的话?   “哦,你是这样觉得的?”迦羽凛突然笑了,灿烂的笑容让赤井秀一条件反射地后撤了一大步。   迦羽凛的笑容愈发灿烂,明明怕他怕得要命,却竟然敢这样挑衅他。   “我可以继续戴吗?”赤井秀一突然有些后悔了,他到底为什么要挑衅迦羽凛?男人之间的胜负欲实在是太恐怖了。   “当然,这是你的自由。”出人意料的,迦羽凛并未阻止,也没生气,只是提醒他:“不过后果自负哦。”   赤井秀一笑着回道:“只要前辈不介意,还能有什么后果?”   迦羽凛笑容灿烂地看着他,就算他不介意,后果也严重极了。   赤井家的人,果然个个都很会作死。   “这是你的代号任务。”收敛笑容,迦羽凛将一个档案袋丢给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接住,一时间竟然没敢打开。   就这样?不为难他了?   说实话,迦羽凛突然正常起来,倒是让赤井秀一很不适应。   “不打开看看?”   “我现在就看。”赤井秀一这才打开,里面的资料让他的表情完全僵住。   三日后,美/国高官将会到访东/京,这次的任务目标便是国/务/卿伊卡。   这样的任务……   这种代号任务……   赤井秀一的头皮都要炸/开了,他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合拢档案勉强挤出了一抹笑容,问:“这种任务当做代号任务,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就算他不是FBI,这种任务也不是普通成员可以完成的吧?   况且……伊卡是怎么得罪组织了?为什么要刺杀他?无缘无故刺杀一个高/官完全是在给组织惹麻烦吧!   “你对我给出的任务有意见?”迦羽凛板起脸来。   赤井秀一这次却退无可退,硬着头皮说道:“是,我有意见。”   “但我觉得这任务没问题。”   赤井秀一:……   不,他感觉问题很大!   “你也可以给上面打报告,都随便你。”   赤井秀一:……   他报告个鬼啊,他都没正式加入,上面的人根本不认识!   最终,赤井秀一决定给唯一认识的琴酒发个消息,但愿对方能遏制住冰酒的胡闹,毕竟刺杀伊卡对组织绝对没有好处,说不定还会迎来对方的痛击。   但是,琴酒的回复是……   【任务没问题。】   没问题你个鬼啊!   这明显有问题吧!   赤井秀一看着琴酒的回复久久都没回过神来,他突然意识到,不想让他加入组织的不只有冰酒一个,还有琴酒。   于是,赤井秀一的代号任务……摆烂了。   一直到一周之后伊卡离开,赤井秀一都待在安全屋里面没有出去过,整个人躺在床上宛如一只废猫,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自己的潜伏工作竟会如此坎坷。   “哐哐哐”,有人砸门。   赤井秀一提/抢出去,开门后第一时间没敢将枪/口对准对方,而是将枪/口下压避开了来人要害。   “冰酒?”   “你任务失败,我是来解决你的。”迦羽凛反倒毫不客气地抬/枪,扣下扳/机。   “噗”地一下,在赤井秀一重新抬/枪之后,便被爆/了一脸的彩带。   这一瞬间,令人想哭的无力感狠狠将赤井秀一包围。   来个人管管这疯子吧!你到底想怎样?   他真的太难了,这一瞬间甚至觉得还不如被冰酒给一枪/崩了,或者他现在还是打死冰酒吧?就算潜伏失败,至少也将这个折腾了他这么久的混蛋弄死。   “你挂满彩带的模样真像个小丑,不去洗把脸吗?”迦羽凛大咧咧进门。   赤井秀一深呼吸,摘下脸上的彩带又钻进卫生间去洗脸,他特意拖慢了动作,努力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以便能够让他在出去后能完美应对冰酒的刁难。   但是等出去之后……   看到冰酒的第一眼,赤井秀一的血压就上去了,现在他根本无法冷静的面对冰酒。   “你看起来有点不喜欢我。”迦羽凛点了出来。   “没有。”赤井秀一咬牙切齿,不是有点,他是很不喜欢,非常不喜欢,极度不喜欢!   “没关系,反正我也不喜欢你。”   赤井秀一几乎将牙齿咬碎,面部表情紧绷着,死死盯着冰酒。   “给我个解释吧?你为什么消极怠工?因为他是美/国的重臣?说真的,你该不会是FBI吧?”迦羽凛故意问道。   赤井秀一心脏狠狠一抽,但还是冷静回答:“不,我只是不想白白牺牲罢了,您不认为那个任务太离谱了吗?”   “有吗?”迦羽凛看起来毫无所察。   赤井秀一咬牙说:“有。”   “那就有吧。”   赤井秀一一愣,怒道:“你针对我?”   迦羽凛被他的反应逗笑了,反问:“你才知道吗?”   赤井秀一突然无话可说,就算迦羽凛承认了是针对他又能如何?面对代号成员,又是如此厉害的代号成员,他根本无法反抗更申诉无门。   “你啊,老实一点放弃不好吗?加入组织有多危险你不会不知道吧?”迦羽凛语重心长,对于小辈,能劝的话他还是会劝一下。   赤井秀一却意气风发道:“人总是要往上爬的。”   “哪怕上面是一条死路?”   “我并不认为那是死路。”赤井秀一的眼神流露出向往之色,语气充满崇拜:“我已经听明美说过了,组织里面的人都很厉害,而且工资高,还能拿/枪,有豪车,听说以后还可以开飞机!”   迦羽凛面无表情地看着赤井秀一表演,如果不是他清楚对方的底细,真的会认为这只是个向往里世界的傻小子。   他可能是真的不太会劝人,每次都没人听他的。   他劝宫野厚司放弃研究,对方拒绝了;他劝伊森本堂离开组织,本堂也没听话;现在他劝赤井秀一不要进来,这家伙果然不听他的。   真麻烦。   “跟我走。”迦羽凛转身出去。   赤井秀一犹豫了一下,迈步跟上了他。   诸伏景光开车等在外面,赤井秀一坐到了副驾驶上,迦羽凛则悠哉地躺在后排。   不需要迦羽凛吩咐什么,诸伏景光已经在和赤井秀一沟通这次任务。   赤井秀一真正的代号任务是刺杀一个富豪,对方之前和组织合作捞金,结果捞差不多了准备逃出国,组织自然不会同意。   他们的目标,就是在对方出国前杀死那个富豪。   “枪。”迦羽凛吩咐。   诸伏景光将一个吉他包递给赤井秀一,里面是一把用来远程狙/击的来/复/枪。   赤井秀一忍不住朝后排的迦羽凛看了眼,他在组织中并未展现出狙/击/水准,这段时间学习的也都是手/枪射击,对方为什么会给他一把狙/击/枪。   是故意刁难他?   赤井秀一认为自己猜到了冰酒的意思,没有拒绝,现在是轮到他打脸冰酒的时候了。   到地方后,赤井秀一下车离开。   诸伏景光有些担忧地回头问迦羽凛:“前辈,他真的可以吗?我没听说他会狙/击。”   “放心好了,他的狙/击水准是最强的。”迦羽凛冷笑,在赤井秀一的资料上,狙/击水准远超过其他技能,在组织内更是一骑绝尘。   和琴酒差不多。   迦羽凛想,莫名有些不爽。   赤井秀一找准了狙/击位置,静静地等待目标出现。   富豪准备逃亡美/国,他的身份和掌握的信息都很重要,因此这次任务会有CIA的人进行护送,FBI和CIA算得上是兄弟组织,但彼此间关系并不好,作为FBI的王牌,他和CIA打过的交道不少,多数情况都是不欢而散。   因此,这次任务对他来说其实没有压力。   在彼此的任务产生冲突时,赤井秀一要以FBI的利益为重,这是他的代号任务,绝不能出错。   至于其他,就需要他的长官和CIA的人事后交涉了。   目标出现,赤井秀一端/枪准备。   从小小的瞄准镜中看目标,一切都被渲染得硝烟十足,准星在任务目标和他的保镖之间反复切换,落到一个女人头上时让他愣了一下。   朱蒂?   为什么朱蒂会在这里?   赤井秀一抿唇,朱蒂是他在FBI的前女友,在潜入组织和宫野明美恋爱之后,他便和朱蒂提出了分手,毕竟他无法让自己完美周旋于两个女人之间。   要骗过他人就必须先骗过自己,女人的直觉是很敏锐的,因此赤井秀一之前也真的让自己投入到了与宫野明美的恋爱中。   当然……他们分手了,但这并不代表他和朱蒂就复合了。   即便没有复合,看到前女友突然出现,赤井秀一也不能说一点心理波动都没有。   朱蒂出现在那里,说明FBI也参与了,但是资料上并没有。   是临时参与进去的吗?赤井秀一感到棘手,他这一枪下去,固然可以拥有代号,但FBI的声望就要大受打击。   只是,任务失败的话……   上一次任务失败还有理由,但这一次若再次失败,恐怕冰酒会直接对他出手。   从那把手/枪/中/射/出来的,就绝不会只是拉花了。   调整好自己的心态,赤井秀一稳稳地端着枪,瞄准了目标的胸口。   事出突然,他无法和FBI那边沟通。   这是一次不允许失败的任务。   既然怎么都不能失败……   “砰”,子/弹/出/膛,赤井秀一的嘴角扬起一抹冰冷的笑意,眼神冷锐。   既然没有选择,想再多也没用,干脆利落的解决掉目标就好。   “噗”,子/弹洞穿了目标的胸膛,赤井秀一拆卸掉狙/击/枪离开,下楼之后却发现负责接应的车子不见了。   “冰酒。”赤井秀一磨了磨牙齿,眼神中泛着冰冷的笑意。   干得真好,不愧是他。   在FBI与CIA包围过来之前,赤井秀一迅速逃离,整个过程堪称惊险。   诸伏景光的内心遭受了强烈的自我谴责,他怎么能开车离开呢!   虽然是冰酒的命令,但这样一来摆明了要将诸星大牺牲,他怎么可以开车离开?   “你在担心他?”冰酒问。   诸伏景光连忙回道:“不,我没有。”   “你心地太善良了,不太适合加入组织。”更不适合来卧底。   “虽然前辈这么说,但不也没对他做什么吗?”诸伏景光笑着说。   “我们怎么说也算有点私交。”迦羽凛指的是和赤井务武,“前方停车,我有点事要处理。”   诸伏景光有些疑惑,但还是踩了刹车。   迦羽凛下车,敲了敲车窗说道:“你先回去吧。”   “不需要我帮忙吗?”   “不了,一点小事,我等下就能解决。”迦羽凛说完便摆手示意景光开车离开了。   迦羽凛看着诸伏景光开车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内,渐渐收敛脸上的笑容,是有事情必须要处理下,他好不容易才送走了两个CIA的卧底,没道理再让一个FBI卧底进来。   想进组织?那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几经兜转,赤井秀一总算甩掉了身后的追兵,转进了一个小巷内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便见前方十几米的位置一道身影静静地倚靠在墙壁上,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抛扔着一枚银色的打火机。   打火机的火苗亮着,落在手上又浮在空中,根本没烧到他手指分毫。   赤井秀一婚神戒备,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   就在赤井秀一距离对方三步之遥的位置,青年收起打火机,缓缓从墙壁上直起了身子。   “恭喜你完成了任务。”光影明灭下,迦羽凛脸上的笑容却给人一股阴森感。   赤井秀一顿住脚步,开口,语气清亮:“不知道为什么,本来负责接应的车子不见了,我可是跑了很久才脱身。”   “那真是抱歉了。”迦羽凛抬眸,一双漂亮的异色瞳闪烁着阳光坠落的碎金,他审视着这个一心要加入组织的卧底,问:“不能不加入吗?”   “你在说什么?在我完成任务之后还说这种话,该不会是后悔了吧?”赤井秀一摸上了自己的枪。   “近距离下,来/复/枪的射/击与瞄准速度都不如手/枪,别挣扎了。”   “但是你也没掏枪不是吗?总不至于现在要杀了我吧?”   “我只是想给你机会,你现在离开,我当一切都没发生过。”迦羽凛认真地注视着他。   赤井秀一同样回以认真的眼神,语气严肃:“如果我不离开呢?”   “那你可能会后悔。”   赤井秀一的精神紧绷起来,口中却仍是平静地回道:“我不会后悔。”   下一秒,迦羽凛做出了掏/枪的动作。   赤井秀一同一时间抬/枪。   明明占了枪/在手的先机,却仍是迟了一步,带有消声器的手/枪/射/出子/弹,狠狠击中了赤井秀一的左手手腕。   赤井秀一腕部一痛,来/复/枪掉落在地。   迦羽凛却没有再开第二/枪,只以冰冷的眼神注视着赤井秀一,语气惋惜:“你赢了,我准你加入。”   说完,迦羽凛转身就走,将自己的后背毫无保留地留给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捡起了地上的枪却没有朝冰酒射/击,而是低头眼神死死盯着自己的左手。   冰酒废了他的惯用手。 第25章 拜我为师   迦羽凛对这个没人听劝的世界感到无比伤心。   他站在路边, 下意识想给基尔发消息让他来接,滑动手机屏幕却又顿住了。   这几年用得顺手,一时都忘记那家伙暴露身份后被他打包送回美/国了。   景光刚刚才回去, 还是不麻烦他了, 既然如此,让他看看联系人还有谁可以用……   点开一个人的头像,迦羽凛发去消息。   冰酒:基安蒂, 来接我。   冰酒:【定位】   基安蒂秒回:我马上到!   迦羽凛笑了声,愈发感慨, 这疯女人还在害怕他啊。   基安蒂没让他等得太久, 深蓝色的道奇蝰蛇SRT飙出一道闪电,不多久便停在了他的面前, 迦羽凛拉开车门坐到了副驾驶上。   他朝基安蒂的方向扫了眼, 被她的打扮吓到了, “你这是什么打扮?”   一向张扬的基安蒂擦掉了浓妆,没戴脖子上的黑色项圈, 头上戴了浅蓝色的发箍,安安静静的坐在驾驶座上宛如一深闺大小姐。   若不是眼睛上的凤尾蝶刺青无法遮掩,她恐怕连刺青都要弄没。   面对冰酒的时候, 基安蒂就连声音都很轻, 完全没有和其他人说话时咋咋呼呼的模样, 格外温柔地说道:“因为前辈喜欢我乖。”   她已经够乖了吧?冰酒不会打她了吧?不会在她身上钉钉子了吧?也不会想着要凿开她的脑壳看看了对吧?   基安蒂大脑很乱,这一刻,她在心底怒骂基尔的叛变,为什么那个家伙是卧底啊?如果基尔还在, 开车这种事情根本轮不到她!   迦羽凛朝基安蒂伸了伸手。   基安蒂立刻一缩脖子, 瞳孔中满是惊恐。   迦羽凛的手停在空中, 又默默收了回来。   “怕我?”迦羽凛问。   “冰酒前辈是最厉害的!”基安蒂顾左右而言他。   冰酒笑了,果然在怕他啊。   看样子基安蒂也不能再用了,再喊她来开几次车,这家伙非要被吓得申请外调去国外干活了,琴酒手底下能用的人本来就不多,他还是不给琴酒添麻烦了。   所以说,果然只有卧底才最好用,真酒就非常容易出问题。   比如马德拉,自认为和他关系亲近了,非要拉着他一起做大做强,被冰酒一个电话调到了国外到现在都没回来;再比如凯尔弗,他明明三令五申不准他碰毒/品,在发现后也不是没给他机会,那家伙非要当他是瞎子看不见,暗地里悄悄的贩/毒,冰酒只能在打游戏的时候随便一个借口杀了他。   相比起来,基尔果然是最好用的。   让开车开车,让收拾收拾,任务好好做,打杂也老老实实,除了偶尔会讨好他企图套一些组织的资料几乎没什么弊端,不会突然躲到国外去也不会踩迦羽凛底线,现在他都有点后悔放基尔离开了。   再培养一个的话,迦羽凛大概还是会选择一个卧底,当然,赤井秀一不行。   赤井家的人天生反骨,这几天的相处他就感觉出来了,留赤井秀一在身边还不够他生气的,诸伏景光的定位是厨子,不想他太累的话,迦羽凛只能选择再培养一下降谷零。   警校第一名的成绩,想必卧底也会好好做吧?   卧底好好做的话,帮他打下手应该也会很顺手吧?   迦羽凛不说话,基安蒂自然也不会找他说话,将人送回安全屋之后开车便溜了,车子那叫一个开出光速。   迦羽凛站在马路边无语地看着,至于这么怕他吗?   迦羽凛进门,诸伏景光给他留了便条去买东西了,房子里面冷冷清清的,他一时间还真有点不太适应。   “砰”,有人一脚踹开了房门。   很暴力,法外狂徒,肆无忌惮。   在整个组织,敢这样闯进冰酒房子的就只有一个人。   “琴酒。”迦羽凛回头,果然看到琴酒大步走过来。   琴酒的表情很不好看,脚下生风,一瞬便到了他的面前,深绿色的眼睛宛如死死盯着自己的猎物,声音因为愤怒变得粗重:“你让他通过了?”   “谁?”   “诸星大,你让他的代号任务通过了?”琴酒的气息直逼过去,又沉又重。   听到是这件事情,迦羽凛点了说道:“是啊,怎么了?”   “你知不知道他很可疑?那么可疑的家伙,你就这样让他获得代号?我看你根本没有将组织也没有将那位先生放在眼里!”琴酒绿瞳骇人,幽冷的眼神直视迦羽凛,里面的狞色令人胆寒。   迦羽凛眼中的笑意一淡,收敛了温和之后,他的身上同样爆发出令人胆颤的寒意。   “让他获得代号,不本来就是那位先生要求的吗?而且琴酒,你似乎忘记了一件事。”迦羽凛突然暴起,一把揪住琴酒的头发用力朝自己这边一扯。   琴酒明明有机会反抗的,但不知为何又停住了,任由自己被迦羽凛的力道带了过去。   头皮传来的疼痛令他手指都有些发麻,琴酒被迫低着头,脑袋几乎埋进了迦羽凛胸口,头发被用力朝前扯着,迦羽凛另一只手指腹轻轻在琴酒的后颈擦过。   琴酒的后颈上,一个黑色的“凛”字刺青清晰地没入迦羽凛眼帘。   “就算我给你自由,也不代表就可以容忍你转投其他人。”他指腹用力,指甲在那个“凛”字上狠狠掐了下。   明明只有些微的刺痛,琴酒的眉头却紧紧皱了起来,伯/莱/塔在手,枪/口抵在了迦羽凛的脑袋上。   “放手!”   “我当然可以放手,但是你确定吗?”迦羽凛的手松了些力道,用食指与拇指的指腹轻轻捻揉着琴酒的银发,无视枪/口唇角勾起一抹恶劣的笑来,在他的耳边低语:“你真的舍得我放手吗?琴酒。”   琴酒的呼吸粗重了起来。   一向冷漠的杀手此刻眼神虽锐利,瞳孔却无光,明明手中有枪,却仿佛因为迦羽凛的一句话便陷入了无边的梦魇。   迦羽凛没有再说话,只静静等待着琴酒的答复。   他希望琴酒明白,在成为组织中的top killer之前,琴酒首先是他的人。   所以,你要逃走吗?   迦羽凛眼神微暗,指甲划破了那道刺青,渐渐地渗出血来。   要从他的手上逃走吗?   想要永久的自由,想要冲破这个牢笼,想要投向他人的怀抱吗?   迦羽凛说着可以放手,但实际上……   “我不允许。”迦羽凛轻轻咬在了琴酒的耳垂上,牙齿一点点用力,渐渐地渗出血珠。   唾/液混杂着鲜血,迦羽凛驾轻就熟地搂住了这个人,他掌控着这个人的喜怒哀乐,操控着他的一切,这个人是完全属于他的,任何人都不准肖想。   “告诉我,琴酒,你效忠的对象是谁?”迦羽凛继续问。   “冰酒。”   迦羽凛的唇角得意地勾起。   琴酒却挣脱开了迦羽凛的束缚,背对着他,语气冰冷地补充:“冰酒,说话小心点。”   宛如一盆冷水当头兜下,迦羽凛勾起的唇角渐渐抿平。   琴酒重新转过身子,眼神中已经是一片无波的汪洋。   他像是面对一个陌生人,又像是在看着苦苦挣扎的猎物,那双绿瞳中没有任何的温度,冷冰冰的。   这就是组织中人人惧怕的top killer。   “大家都在为那位先生效忠,别说令人误会的话。”琴酒没给迦羽凛反驳的机会,将头发重新拢到耳后,银色的长直发将后颈属于迦羽凛的印记完全遮掩。   琴酒打开门,离开了。   在这一瞬间,迦羽凛感觉有什么已经渐渐脱离了他的掌控。   “随便你。”迦羽凛没有追过去,眼神同样很冷漠,他又不是非琴酒不可,想走就走好了。   迦羽凛拿出手机,立刻给降谷零打了个电话,很生硬地命令他:“波本,拜我为师。”   徒弟这种东西,他要多少有多少。   作为组织中用时最少获得代号的成员,赤井秀一本该万众瞩目,但是当“莱伊”撞上冰酒收徒这件事情后,就显得无足轻重了。   冰酒竟然会收徒?!   一时间,和冰酒打过交道的人都难以置信,他不是从不收徒的吗?   对此,抢了赤井秀一风头的降谷零有话要说。   虽然吧……冰酒是说要收他为徒,但是吧……那家伙将一张训练表交给他之后就没再理过他了!   整整一个月,降谷零担心会引起冰酒不满,拿着训练表认真练习,将自己几乎累成了狗。   他偶尔会上门送礼物,各种心机小甜点,冰酒都吃了,但完全没指导他的意识。   降谷零自然也不期望冰酒真的教他什么,但他以为他们的关系至少能增进一些,可是看起来两人关系仿佛更差了。   以前冰酒吃他的东西还会和他聊两句,但现在冰酒吃着他的东西还会用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他,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最关键的是……   诸星大和他彻底成了仇家!   之前降谷零去找宫野明美的时候,两人就已经互看不顺眼了,但是至少大家表面上还能过得去,但现在降谷零去几次训练场就被对方邀战几次,完全把他当仇人来看待。   还有琴酒和冰酒之间,关系好像越来越冷了,不知为何冰酒这段时间喜欢参加他们之间的小聚会了,每次都去,但每次都坐在距离琴酒最远的位置,两人谁都不看谁,身上的冷气突突往外冒,大夏天的降谷零甚至想开暖风暖和暖和。   总之,这一个月,就没发生任何好事,任何!   终于,在被放养了一个月后,降谷零总算在训练场看到冰酒的身影了。   那一刻,兢兢业业的卧底甚至想要喜极而泣。   降谷零调整好自己的状态,认真按照冰酒给他的训练表进行体能训练,只期待对方可以看到他的努力,和冰酒打好关系对他在组织里面的行动可太有利了。   迦羽凛在旁看着却……并不满意。   或者说,他嫌弃极了。   降谷零不行啊,身为他的徒弟,这卧底竟然一点都没能引起琴酒的注意!   一点都没!   于是,迦羽凛将头转向一旁死死盯着他的赤井秀一,开口:“诸星大,拜我为师!”   努力表现自己的降谷零“嘎”地僵住,他僵硬地转过头看向迦羽凛,这话好熟悉啊。   给他点面子好不好?当着他的面收人为徒还半个字都没改一下! 第26章 逐出师门   赤井秀一一度觉得这个世界很玄幻。   在两次代号任务之后, 赤井秀一其实隐隐感觉自己已经暴露了,但是冰酒并没有挑明他也没有离开。   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事情是不惜牺牲性命也要去做的。   在小巷中, 赤井秀一以为那个男人会杀了他。   但是最终,冰酒只是废掉了他的惯用手。   不, 这也不能说“只是”, 毕竟这等同于废掉了他那么多年的努力,逼得他不得不带伤就开始日日练习右□□/法。   他会成功,但需要时间。   因为冰酒的缘故,赤井秀一对波本很看不顺眼,就算受伤了也还是会找他约架, 所以在冰酒进入训练场的时候,他第一时间认为对方是因为波本来找麻烦的。   然后……   是他的耳朵坏掉了吗?还是冰酒的脑子坏掉了?   他在说什么鬼话?   赤井秀一心里憋了一口气,森然地瞪了他一眼, 沉着声音:“我拒绝。”   他绝不可能再和冰酒扯上什么关系,绝不!   “你的耳坠为什么不戴了?”迦羽凛又问。   赤井秀一皱着眉,不理会他, 继续转身练习。   训练场有个波本也就罢了,这么多天赤井秀一已经习惯, 但现在竟然又多了一个冰酒, 让他根本无法专心。   脚步声越来越近,冰酒已经走到了他的身后。   赤井秀一转身, 枪/口抵住冰酒的头, 表情冷峻,“别站在我身后。”这让他很没有安全感。   降谷零见状也不训练了, 立刻拔/枪对准赤井秀一, 灰蓝色的瞳犀利地盯着他:“你想对前辈做什么?”   赤井秀一没有回答, 只死死盯着迦羽凛。   “将枪收回去。”迦羽凛命令。   他的声音不重,但降谷零立刻就照办了,赤井秀一犹豫了片刻也垂下枪/口。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赤井秀一垂着头,长发散乱,一缕乱发挡住了他的半边脸,让他嘴角的笑容更显自嘲:“来看我这个被你废掉左手的人现在有多废物?”   降谷零闻言一惊,不是吧?赤井秀一的左手是被前辈废掉的?不是做任务时受的伤吗?   “我以为你会对我感恩戴德。”迦羽凛的视线凉凉扫过他。   赤井秀一自嘲地说道:“是啊,我这么个废物,你没杀了我我是该感激你。”   “如果我要杀你也很有理由不是吗?”   赤井秀一眼皮一跳,没有接话。   “看在……的份上,我收你为徒,你乖一点。”迦羽凛扫了眼他受伤的手,说:“你的手未必不能恢复。”   “医生说,已经无法恢复原先的水准了。”赤井秀一刻意避开了被迦羽凛隐瞒的几个字,却在心底掀起轩然大波。   看在什么的份上?或者是……看在谁的份上?   他认识他!   在这一刻,赤井秀一无比肯定,冰酒认识他!   “抱歉,我对拜师没有兴趣。”赤井秀一的话客气了些,但还是拒绝了:“虽然我不知道是为什么,但一定不是一件好事。”   他说着,挑衅地看了眼一旁的降谷零。   降谷零回以冷峻的眼神,心底却十分认可他的话。   虽然降谷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对于冰酒收徒他总有种不祥的预感,但他和莱伊不同,诸伏景光就跟在冰酒的身边,他没办法拒绝冰酒。   这一个月,他如履薄冰,明明没发生任何事情,但他却总觉得危险已经越来越逼近了。   “你,其实有徒弟吧?”赤井秀一挑了挑眉,朝迦羽凛说道:“如果你想和我聊聊你徒弟,我倒是可以给你一点意见。”   降谷零神色一怔,脑海内的线索瞬间连成一条线。   他明白了。   怪不得他总有不祥的预感,怪不得冰酒收他为徒却对他理都不理,这难道是师徒闹别扭可怜路人误入修罗场?   念及此,降谷零看着迦羽凛的眼神无比复杂,他是无辜的,别把他牵扯进来啊。   “徒弟叛逆,不理会就好,但是你却找了波本来刺激他,这说明他在你心中的地位很重,你舍不得放弃。”赤井秀一注视着迦羽凛,突然地叹了口气,说道:“不管是因为什么,但就算你这次可以刺激到他让他主动来找你,但也不会让他感到高兴,你们之间的关系只会随着你的任性渐行渐远。冰酒,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不是这样维系的。”   “你是说我做错了?”迦羽凛没有否认他刚刚的推测。   “是,你做错了。”赤井秀一言尽于此,收/枪离开了。   在走出训练场的时候,赤井秀一与琴酒擦肩而过,两个冷峻的男人没有任何交流,就连点头致意都没有。   训练场内,迦羽凛嗤笑一声,似乎在嘲笑赤井秀一的那番言辞。   降谷零笑着上前,说道:“那家伙还真自大,竟然说了这么一串的废话。”   “是蛮自大的。”迦羽凛点头,话锋一转:“波本,你被逐出师门了。”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降谷零愣住,他做错了什么?   不是吧?就因为刚刚莱伊的一番话?   虽然降谷零知道误入修罗场不是什么好事,但因为莱伊被逐出师门更让他感到憋火,他立刻撒娇一样地说道:“别这样嘛,老师,我会很乖的,你让我做的训练我都已经完成了。”   “你听不懂吗?我已经不是你的老师了。”迦羽凛冷漠转身,视线正对上从大门进来的琴酒。   琴酒脚步顿了下,很快又装作无事发生一样走到训练场的中央,选了把武器开始练习。   迦羽凛默默垂眸,琴酒甚至不愿意和他说话。   赤井秀一说的果然没错,找个新徒弟刺激他只会适得其反。   几/枪过后,琴酒一边换弹夹一边留意着旁边的动静,意识到迦羽凛要走立刻开口:“我最近有个任务,冰酒,你来做我的协助者。”   降谷零目瞪口呆,琴酒竟然会拜托冰酒?别开玩笑了,冰酒怎么可能答应!   “好。”   听到迦羽凛的回答,降谷零只感觉一阵目眩神迷。   冰酒他……答应了?   “任务结束后,一起去吃个甜点吧。”迦羽凛说完又立刻改口:“或者去吃海鲜?”他记得琴酒比较喜欢海鲜。   “不。”琴酒转身,直视迦羽凛的眼睛,那双墨绿的瞳有什么东西在默默软化:“就去吃甜点好了。”   降谷零:……   降谷零木然看着,降谷零大为不解。   任务很简单,甚至根本就不需要协助者。   迦羽凛跟着琴酒做完任务,两人趁着夜色开车去了夜爵,甜点和海鲜在桌面上铺开。   琴酒手指灵巧地剥着虾,看起来心无旁骛,但其实心里边是有些慌的。   在冰酒收波本为徒的时候,他自然也不是心无波澜,两人明明曾约定过,冰酒就只会有他这么一个徒弟,结果……   但是,冰酒没有给他解释,琴酒也只当不知道,反正波本目前做任务的时候还要听他的,等冰酒对他的关注淡了他随便在任务上动点手脚,冰酒就会又变成只有他一个徒弟了。   然而,还没等琴酒动手脚,波本便被冰酒逐出师门了。   逐!出!师!门!   在训练场听到冰酒这样说的时候,琴酒真的整个人都裂开了。   竟然还能有这种操作?   他可以不去管冰酒的搭档是谁,那毕竟只是厨子和小跟班,他也可以不理会冰酒收多少徒弟,他收一个琴酒就可以杀一个。   但……   若是冰酒将他逐出师门呢?   若是冰酒不承认他的身份,那他和冰酒之间唯一的联系便也断掉了。   他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陪在冰酒身边?不过是占了对方弟子的名头罢了。   琴酒突然清晰的意识到,原来冰酒那么轻易就可以将他打入深渊。   于是,一向骄傲的琴酒终于无法再矜持,他主动邀请冰酒参与自己的任务,并且答应了冰酒的约饭。   他想找个机会和冰酒好好地说清楚,他无法容忍自己有天会被冰酒单方面彻底的断绝联系。   琴酒剥好一只虾便放进干净的碟子中,不多久碟中虾肉便堆砌成一座小山,被他不着痕迹地推向冰酒的方向。   迦羽凛愣了愣,看了看手上的小蛋糕,将最合自己口味儿的樱桃用叉子递向琴酒唇边。   琴酒眼中的绿意加深,很自然地张开嘴咬住了那颗鲜红的樱桃。   牙齿轻压,汁水溅满口腔,充满占/有/欲的眼神却很容易让人误以为他是咬在了冰酒的唇上。   或者说,他更希望自己咬的是冰酒。   吐掉樱桃的籽,琴酒霍然起身。   黑色的大衣下摆微荡,琴酒的眼神越来越沉,猛地朝迦羽凛逼近一步。   迦羽凛放下手中刀叉,将一枚虾肉轻轻叼在了口中,配合着琴酒的动作贴近。   两人唇齿相接,虾肉的汁水在两人口腔中爆/开,明明是琴酒最喜欢的海鲜,此刻却也要为面前的另一种美味让路。   伴随着悠扬的古典乐,两人相拥而吻,一个站着,一个坐着,一个在上,一个在下,却彼此享受着来自对方的温度。   迦羽凛的手撩开琴酒的衣服,慢慢从对方的腹部向上游走,却被琴酒一手扣住。   那双绿眸中仿佛闪着光,这么长时间的郁气一扫而空,凑在迦羽凛的耳边哑着嗓音说:“接下来就是收费环节了。”   “我包你啊。”迦羽凛掏出了一张银行卡。   琴酒的视线在卡背面那行扭曲的数字上扫过,一撇嘴嘲讽:“难看死了。”   “可不准这样说,再难看也是我的亲亲宝贝写的。”迦羽凛将卡凑到唇边亲吻了一下,那双漂亮的眼睛里仿佛盛满了光,璀璨生辉。   琴酒闻言默默地移开视线,脸上泛起浅浅的红晕,羊脂般的雪肤却衬得那抹红明显极了。 第27章 我冬眠了   两人关系破冰, 只需要一顿饭。   从很小的时候琴酒就知道了,冰酒从不会有真正生气的时候,只要他肯退一步, 不管犯了怎样的错误冰酒都会原谅他。   他没有去想为什么每次都是他后退,他也并不在乎,他们的关系本来就不对等, 从一开始就是。   或许有天, 琴酒若是发现冰酒真的可以为了他退上一步,自己都会觉得难以置信。   “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的锚点, 独一无二。”   冰酒曾这样对琴酒说过。   撩人的, 暧昧的, 各种哄人的话冰酒随随便便就可以说出口, 但最让琴酒印象深刻的还是这句话, 因为冰酒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是那样的认真。   将喝醉的迦羽凛抱上车,琴酒轻轻在他的左眼处落下一吻,语气带着半分荒唐:“我还真是欠你的。”   是实话。   “真想把你关起来。”   这也是他的真实想法。   “我会将你救出组织的, 老师。”附在迦羽凛耳边, 琴酒放柔了自己的声音。   迦羽凛被热情弄得痒痒的,不太舒适地动了动脑袋, 下意识在琴酒的脖子上舔/了一下。   琴酒当即起身,将安全带为迦羽凛绑好后再不敢靠近, 发动车子上了路。   次日,迦羽凛揉着脑袋起床。   周围空荡荡的, 没有几件家具,这里不是他的安全屋, 太空旷太冷清了, 他的家最近被景光收拾的很温馨。   在看到一旁玻璃箱中被养得足球大小的乌龟之后, 迦羽凛反应过来,这是琴酒的家。   “阿索,你还活着呢。”迦羽凛穿着拖鞋跑到玻璃箱旁,将里面的大乌龟拿了出来,这是他小时候买给琴酒的,当时还以为琴酒那么冷淡的性子早就养死了,没想到竟然能长这么大。   果然还是贱名好养活,迦羽凛不由在心底感叹。   迦羽凛戳了戳龟/头,成功得到了一只缩头乌龟,顿时笑了起来。   “琴酒将你养的真好。”迦羽凛重新将乌龟放了回去,又从冰箱里找出龟粮朝里面丢了一些。   拿起龟箱旁边的便利贴,上面是琴酒留的话:我和莱伊去出任务,晚上回来。   “这是让我等他的意思?”迦羽凛拿着便利贴重新坐回了床上,仔细欣赏着上面的文字,自言自语:“字写的倒是比以前好看多了。”   赤井秀一拿上手/枪与子/弹,他的左臂石膏刚拆,还在隐隐作痛,短时间内还无法使用狙/击/枪。   也正因如此,组织这次任务给他配了琴酒,也算是让老人带带新人,他只需要在旁协助清楚一下任务流程就好。   路过柜子时,赤井秀一突然想到了在训练场上冰酒问的那句话:你的耳坠为什么不戴了?   他迟疑了两秒,从柜子上随手拿起那枚红宝石的十字形耳坠,一边开门一边单手穿入了自己的耳洞中。   赤井秀一开车前往任务地点,在稍远一些的地方停车,伏特加也刚开车载着琴酒赶到。   “莱伊,这边。”伏特加朝赤井秀一打了声招呼。   赤井秀一走了过去,就见琴酒将香烟捻灭,丢进了伏特加准备的袋子中。   琴酒冷淡的视线扫过赤井秀一,在看到对方耳坠的时候眼神一冷,赤井秀一立刻也敏锐地看向他。   “怎么了吗?琴酒。”赤井秀一不冷不热地问。   琴酒没有回答,只是说道:“这次的任务目标叫做伊藤大介,看过资料了吗?”   “看过了。”   “你去执行,我会帮你收尾。”琴酒拎上了自己准备好的吉他包,里面装着他常用的狙/击/枪。   琴酒的狙/击很厉害吗?赤井秀一思考着,没有拒绝。   “随时联系。”伏特加用手指点了点耳朵上的耳麦。   赤井秀一点头,迅速前往任务目标的必经之路,伏特加则跟着琴酒上了适合狙/击的楼顶。   架好/狙,琴酒从瞄准镜中看着赤井秀一的左耳,红宝石的耳坠反射过太阳的光,刺得他眼睛都有些不太舒服,心情顿时更烦躁了。   那枚耳坠……   莱伊是故意的吗?   赤井秀一怎么说都是FBI的王牌,伊藤大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动手干净利落,甚至都没需要琴酒帮忙扫尾,一群保镖没多长时间就被他甩在身后。   赤井秀一松了口气,两根纤长的手指摁住耳麦,说道:“任务完成。”   “你可以回来了。”是伏特加的声音。   伏特加说完便关闭耳麦,朝琴酒说道:“大哥,莱伊加入组织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本事还是有的。”这次任务就完成的不错。   伏特加说着突然感觉有点不太对,因为琴酒根本没有收/枪的意思,可是任务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此刻,琴酒正将准星瞄准在赤井秀一的脑袋上,尤其是他左耳上的一点红。   他的神情没有任何变化,身上的杀气却溢了出来,正如每一次发现卧底时的疯狂。   伏特加打了个冷颤,下意识朝后退了两步。   琴酒缓缓屈指……   走在路上的赤井秀一突然感觉心脏一抽,一股强烈的危机感让他惊悚,他对危机的反应向来敏锐,几乎在察觉到的一瞬间朝旁边掩体扑去。   “砰——”   一发子/弹,擦过了赤井秀一的脸颊,最终落在了赤井秀一刚刚站立的地面上。   赤井秀一只感觉脸上火辣辣得疼,躲在掩体处立刻朝耳麦中求助:“琴酒,有狙/击/手,我遭到了狙/击!”   “是吗?”琴酒面无表情地收/枪,声音没有一丝波澜:“那你可要小心点。”   一旁又打开了耳麦的伏特加:……   大哥!大哥你在做什么啊大哥!   一击未中,琴酒没有再开第二枪,有些惋惜地看了眼赤井秀一藏身的位置,提/抢转身离开,“伏特加,走了。”   “是,大哥!”仍旧惊悚万分的伏特加连忙跟上琴酒,在心里边为莱伊默哀了几秒,也不知道莱伊是怎么得罪大哥了,大哥竟然想杀了他。   赤井秀一在掩体处躲藏了许久,又用身上的东西朝外试探了好几次,终于确定狙/击/手已经离开,这才松了口气快步离开。   但是,在集合的位置,琴酒的车子已经消失不见了。   走了?   负责接应的家伙就这样走了?   这微妙的既视感……   赤井秀一只能暂时忍下这口气,好在他这次是自己开车过来的,上车之后便一个调头离开了这片危险的区域。   车子上,伏特加老老实实开车,一句话都不敢说。   琴酒用点烟器点着一根香烟,突然问:“伏特加,你跟我多久了?”   伏特加身子一抖,表情憨厚又茫然:“八年了。”   “八年。”琴酒呢喃着这个数字,又问:“你加入组织几年了?”   听到这话,伏特加连忙说道:“大哥你在说什么啊?我从加入组织开始就一直在你身边,当然也是八年了。”   琴酒用手指敲了敲香烟,一点火光更加明艳,审视的眼神从上到下将伏特加打量了一遍,轻笑了一声不再说话了。   开车的伏特加却双手生汗,更紧了紧握着方向盘的手,身上的肌肉都吓得有些僵硬了。   琴酒做完任务,天还没完全黑掉便赶回了家,打开门之后却没有任何动静。   冰酒已经离开了吗?   心底的热情渐渐冷却,琴酒放下装备,有些提不起劲儿来的走回房间。   然后,他看到了冰酒。   冰酒此刻正平躺在他的床上,双手交叠放置胸前,闭着眼睛,神情安祥。   琴酒:……   “你又在搞什么?”琴酒的语气充满无奈。   “冬眠。”格外安祥的青年闭着眼睛说道。   琴酒的表情顿时一言难尽,现在还是夏天吧?   “你没有给我留饭。”终于,迦羽凛睁开了眼睛,那双漂亮的异色瞳可怜巴巴地望着琴酒,眼神澄澈宛如被抛弃的大狗狗,“你冰箱里面好空,我要被饿死了。”   “你没吃饭?”琴酒双眉紧锁。   “你家里根本没饭!”迦羽凛强调,不是他不想吃,是没有。   “你可以出去吃。”琴酒脱掉黑色的大衣,换了件比较休闲的灰色运动服。   迦羽凛“腾”地坐了起来,亮晶晶的眼睛注视着琴酒,大声说道:“怎么可能出去吃!你回来见不到我伤心了怎么办?”   “我不会……”琴酒突然想到刚刚一瞬的颓废,又闭上了嘴。   迦羽凛看出了他的情绪,顿时笑得很开心:“你确实会伤心哦,琴酱~”   “少那么肉麻的喊我,你可以喊你那个厨子过来做饭。”琴酒冷哼了一声。   迦羽凛笑着朝前面倒去,琴酒立刻上前一步接住了他,就听见怀中传来轻快的笑声。   “坏家伙”语气也很轻快:“当然不可能喊他过来,这可是你的安全屋。”   诸伏景光是卧底,虽然做饭很好吃,迦羽凛所能容忍的底线也是琴酒,有关于琴酒的信息可是半点不会透露给他的。   “你做饭嘛~”   “我买菜再回来做饭,你怕是要饿死了。”想到刚刚迦羽凛的骚操作,琴酒“嗤”了一声。   迦羽凛立刻高举起手,宛如幼儿园回答老师的问题积极大喊:“我可以等!”   “我不可以。”琴酒将人一裹便完全抱在了怀里,用脚踹开门出去抱着人上了车。   饿了一天的家伙,是怎么说出他“可以等”这种混账话来的? 第28章 宣誓主权   “想去哪?”   “夜爵。”   两人简单敲定了地点之后, 琴酒开车直奔夜爵。   下车之后,他抬头深深看了眼这栋代表着财力与势力的大楼,明明只是第二次来,他的脸色却有些不太好看。   “怎么了?”迦羽凛搂住他的肩膀问:“这家饭店有问题?”   “五条家的产业。”   “哦?”   “咒术师。”组织没有碰过咒术界的事情, 琴酒对咒术界也只是一知半解, 但这并不妨碍他知道这里是个特别麻烦的地方。   迦羽凛顿时笑了, 说道:“放心, 这家饭店很多普通人去, 吃顿饭还是没问题的。”   琴酒点头,拉着迦羽凛进门。   服务生很热情地迎了上来,两人跟着服务员前往包厢,在走廊上与一个身穿五条袈裟的丸子头青年擦肩而过。   迦羽凛脚步一顿,一旁的琴酒立刻感觉到了, 回头看了那个青年一眼, 却没有任何印象。   “那个人有问题?”琴酒低声问。   “盘星教教主。”   感官过于敏锐的夏油杰停下脚步,转身对上了迦羽凛的视线。   那双小眼睛仔细地打量了迦羽凛一番,脸上带着格外具有亲和力的笑容, 眼底却满是傲慢:“两位也是盘星教的信徒吗?”   “前段时间我们聊过。”迦羽凛说。   琴酒皱眉,打算回去之后仔细查查盘星教的底细。   夏油杰闻言,顿时更确信了, 这应该就是他的某个信徒。   但是很可惜,他的信徒实在是太多了,更何况夏油杰也从不去记猴子的长相。   “原来如此,那有什么想聊的以后一定要再去找我,盘星教永远是你的家, 会为家人排忧解难。”夏油杰说出传销一般的说辞。   他似乎不打算多留, 很快便离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 迦羽凛叹了口气,他当时可不是以信徒的身份过去聊的,也不可能是他的信徒。   看来,那个傲慢的家伙根本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冰酒?”   “没事,我们去吃饭吧。”迦羽凛主动挽住了琴酒的隔壁,拉着他进入包厢。   琴酒一直打量着迦羽凛,他似乎真的没将刚刚的小插曲放在眼里,一边吃一边和他聊着哪道菜最合他的胃口,还为琴酒的小碟中添了不少的菜。   琴酒渐渐放松下来,也不去想一个路人的事情,但脑海内却一晃而过莱伊左耳上那枚红宝石的耳坠。   他拿着筷子的手一顿,心情渐渐烦躁。   “怎么了?”迦羽凛立刻便察觉到了。   “在想莱伊。”   “想他做什么?”迦羽凛顿时不满起来,喂,他可就在琴酒面前,琴酒却在想赤井秀一?   琴酒也立刻意识到冰酒误会了,连忙解释:“不,我的意思是……你知道莱伊戴了耳坠吗?”   迦羽凛一愣。   琴酒有些不爽地补充:“红宝石的,和你的耳坠很像。”   “他又戴上了?”迦羽凛很惊讶,之前见他的时候还摘掉了来着。   “你为什么没有阻止?”琴酒的筷子下压,将碟子上的一块金枪鱼寿司摁得变形。   “那是他的自由,我干嘛要理会?”   “我要杀了他。”琴酒突然抬头,绿眸明锐。   “好啊。”迦羽凛根本没反对。   琴酒愣住,重复:“我说我要弄死莱伊,也就是诸星大。”   “嗯嗯,琴酱做什么都行。”迦羽凛笑着,筷子灵巧拨开蛤蜊坚硬的外壳,夹起里面的嫩肉递到琴酒的嘴边,说:“张嘴,啊——”   琴酒心情复杂地张开嘴,蛤蜊肉很鲜美,一瞬冲散了他心底的郁气。   原来冰酒一点都不在乎诸星大。   琴酒唇角忍不住勾起又很快下压,对收拾那家伙也兴致缺缺了。   他挪动椅子,从迦羽凛对面坐到了他的左侧,朝旁一侧头便叼住了迦羽凛的耳坠,和赤井秀一的试探不同,琴酒的动作带着宣誓主权的霸道,舌/尖抵在迦羽凛的耳朵上,津/液温热,带着只属于他的气息。   迦羽凛没有躲开,甚至朝琴酒的方向靠了靠,让他能更好的“咬”住自己。   在这一刻,冰酒是被琴酒衔在口中的猎物,但于琴酒而言,面前的一切又何尝不是危险的鱼钩?   猎食者与猎手相互对峙着,明明谁先上前一步都会输,却偏生两人同步上前,脆弱的颈部彼此相/交,将自身的弱点暴露无遗。   松开嘴,琴酒有些粗重的喘/息回荡在迦羽凛耳边,伴随着对方恶劣的声音:“好好记住这种感觉,冰酒。”   “想要我好好记住,你却连咬我一下都不舍得。”迦羽凛恃宠而骄。   琴酒默默直起身子,突然笑了一下,齿间碾磨着深深的恶意:“不准再给人亲了,再给人亲的话……呵,我和他可也算间接接吻了。”   手指轻轻拨弄了下耳坠,琴酒心情愉悦地看着冰酒的表情变得震惊。   “我不准你们间接接吻!”迦羽凛脸色难看地扣住琴酒的手腕,强势极了,“你只准和我直接接吻!”   琴酒没有立刻答应,反问:“那你呢?”   迦羽凛顿时笑了,“琴酒,你想套牢我?”   在这件事情上,琴酒寸步不让,“我只是在做你对我做的事情罢了。”   迦羽凛没有生气,面对如此强势的琴酒,他只是轻轻将人搂住,又在他的耳边小声哄着:“你到现在还不相信吗?我只喜欢你。”   他说只喜欢,就真的是只喜欢。   “只有你才是最重要的。”   只有琴酒,才能那般剧烈地扯动他的情绪。   在迦羽凛平淡得宛如白开水的日子里,琴酒是落入水中的一枚小石子,让他的心荡起波澜,更掀起波涛巨浪。   一连几日,迦羽凛都没回自己的安全屋,直到琴酒有任务要出国,他这才不情不愿的回家。   推开门后,客厅鲜香浓郁的火锅味道钻入鼻孔,迦羽凛定睛一看,诸伏景光正在和他的幼驯染吃火锅。   虽然也不是不能在大夏天吃火锅,但是这两个家伙背着他吃好东西!   而且你们两个互相认识的卧底能不能收敛一点?生怕别人看不出来吗?   “前辈,你回来啦!”诸伏景光站了起来,脸上是真真切切的欢喜。   “老……”降谷零本想喊一声“老师”,但见冰酒眼神凉薄地扫了过来,老老实实改口:“前辈。”   他太倒霉了,误入对方师徒间的修罗场也就罢了,还被冰酒利用完就踹,被逐出师门半点脾气都没有。   “吃火锅呢?锅底好香,什么牌的?”迦羽凛很自然的在桌前落座。   诸伏景光快速为迦羽凛添置了碗筷,降谷零则笑着说道:“绿川牌的,他自己调的锅底。”   迦羽凛再次惊叹地看向景光,这个厨子很全能啊,会做点心会炒菜,现在竟然连火锅底料都会调。   “我看好你,阿光!”迦羽凛笑着说。   诸伏景光朝他笑了笑。   正在这时,门被打开了。   迦羽凛扭头朝来人看了眼,有些不爽,却没有发作。   赤井秀一看到迦羽凛后也脸色微变,朝诸伏景光投去疑惑的眼神,不是说好了冰酒不在家的吗?   诸伏景光也很无奈,冰酒这几天的确不在,今天不知为什么突然又回来了。   “前辈别生气,其实是上面给我们发了任务,我们这才打算聚一起商量一下。”诸伏景光温和地朝迦羽凛解释:“我本来也不想在这里的,但是莱伊还没有领到发给代号成员的新安全屋,波本又不想让人知道他住在哪,所以……”   “我知道,你也没安全屋,就只能选在我这里。”迦羽凛能理解,而且他也不是什么神秘主义者,正如他在自己的车子上设置了导航路线一样,组织里和他说得上话的人基本都知道他的住址,只是没人敢惹他罢了。   真说起来这也算迦羽凛的锅,因为想一直将厨子圈在身边,他制止了上面给景光单独安排安全屋的打算,搞得他现在连个自己的房子都没有。   “什么任务?”迦羽凛问。   “这个好像不能告诉你。”赤井秀一冷峻地说道。   迦羽凛没理他,继续看着景光。   诸伏景光犹豫了下,说:“是三濑会,boss想让我们拿到三濑会的犯罪证据,以此来敲诈他们一笔钱财。”   迦羽凛点了点头,的确是组织会做的事情,这么多年,长进全无。   赤井秀一在一旁风言风语:“苏格兰,这次任务是组织给我们的,你现在随意透露给外人,如果这次任务出了差错,谁来负责?”   “我来负责!”和面对迦羽凛时的温柔不同,诸伏景光态度冷硬,那双漂亮的灰蓝色猫眼也能流露出锐利的眼神,“我相信前辈。”   一旁的降谷零笑了,嘲讽:“莱伊,你是在针对前辈吗?如果我们的任务出了差错,出错的也不可能是前辈,你以为你是谁?靠着女人加入组织的家伙,有什么资格在前辈面前大放厥词?”   “已经被逐出师门了还护着他,前辈已经出了戏,波本,你倒是入戏挺深的。”赤井秀一刺了他一句。   迦羽凛心情愉悦地听着几人互怼,有这个下饭,他可以再吃三大碗! 第29章 诀别信息   吃过饭, 看着收桌的三人,迦羽凛玩味儿的眼神在三人之中打量,突然语出惊人:“你们之中, 有一个卧底。”   三人同时一惊,就连动作都僵住了。   暴露了!   什么时候?   三人各自警惕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谁都没有回应,却彼此提防着。   迦羽凛轻笑, 又道:“你们之中, 有两个卧底。”   赤井秀一很惊讶,除了他竟然还有卧底吗?   这样一来,他们就是二对二了!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同样心惊肉跳,糟糕, 他们的身份都已经暴露了吗?必须先和hiro(zero)联手拿下莱伊再说!   “你们之中……”迦羽凛深深看了三人一眼, 说出残忍的真相:“有三个卧底。”   降谷零:……   诸伏景光:……   赤井秀一:……   三人瞬间各干各的,从容自然地将桌子收拾干净了。   “前辈, 你不要开这种玩笑, 很吓人的。”收完桌, 和迦羽凛关系最好的景光开口抱怨了一句。   “玩笑?”迦羽凛顿时笑了,也不否认地点头道:“没错, 这的确是个玩笑。”将这三个人安排在一起做任务本身就是个玩笑。   三人都松了一口气,刚刚真的吓到他们了。   一个卧底、两个卧底也就罢了, 一个任务本来就三个人, 三个人都是卧底,这怎么可能嘛!   降谷零和赤井秀一对视一眼,却并非默契和友善, 眼神雷雨交加。   那个勾引人老婆的渣男不可能是卧底!   那个靠女人上位的渣男不可能是卧底!   两人之间的敌意越来越盛了。   因为迦羽凛的“玩笑”, 三人已经无心讨论任务, 打算明天出发后再说。   迦羽凛倒是随口问了句:“要去几天?”   “快的话三天就能回来了。”诸伏景光回答。   “三天?不能不去吗?”   “恐怕不行。”诸伏景光有些为难,先不说冰酒能不能帮他推掉任务,其实诸伏景光自己是不想推掉的,他跟在冰酒身边什么信息都搜集不到,他潜入组织可不是为了当厨子的。   似乎是看出了诸伏景光的想法,迦羽凛脸色一沉,眼神幽幽地盯着他。   赤井秀一:……   降谷零:……   诸伏景光:……   突然地,周围的空气就冷起来了。   “前辈,我做了多的火锅底料,都分小包装放到冰箱里面了,想吃火锅的时候只要煮进去就好。”诸伏景光熟练地为迦羽凛顺毛:“很抱歉,前辈,我之前也没想到您能回来,毕竟您这几天都不在家,我想着就算出去一趟也没什么。”   迦羽凛知道这怪不得景光,但就是心里边不太痛快,这可是他钦定的厨子,竟然要去做任务?   组织缺人到这种程度了吗?琴酒被调去国外不让他跟着也就罢了,景光竟然也要被调走,他有理由相信这是乌丸莲耶在给他找不痛快。   迦羽凛的脸色越来越阴沉,他联想着乌丸莲耶的心性,感觉自己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这些年那家伙不遗余力的试探他的底线,肯定是听说了他和琴酒的关系又重新亲近了起来,这才不轻不重地给了他一个警告。   多疑的老头子,迦羽凛心里边嘀咕着,和那群烂橘子一样讨厌。   迦羽凛心情不爽地赶走了赤井秀一和降谷零,降谷零离开的时候还和诸伏景光对了个眼色,仿佛担心他吃了景光一样,让迦羽凛脸色更臭了。   “前辈还是不开心吗?”诸伏景光递给迦羽凛一杯柠檬茶。   迦羽凛抿了口,愣住,这味道……   “是那天连环车祸夜爵的员工发的柠檬茶,前辈当时好像挺喜欢的,我就试着复刻了一下味道,没想到竟然真的做出来了。”诸伏景光的脸上有着硬朗的胡茬,笑的时候春风十里,带着独有的温柔。   迦羽凛心中的郁气微妙地被抚平了,他又喝了口柠檬茶,露出笑容朝景光比了个大大的大拇指。   “前辈喜欢就好。”诸伏景光也很高兴。   “阿光,你这样的性格是要吃亏的。”迦羽凛拍了下诸伏景光的胸口,语重心长。   诸伏景光一愣,露出比较为难的表情:“该怎么好呢?总是不自觉就这样做了。”   “那就继续吧。”迦羽凛举起杯子,朝诸伏景光做了个“干杯”的动作,笑道:“就这样讨好我,我很吃这一套。”   谁能拒绝温柔呢?   迦羽凛满意地弯了弯眼睛,他果然没有选错人。   凌晨一点,睡眠最深的时间。   迦羽凛仿佛是凭空出现在了诸伏景光的房间,青年睡着,身体放松,他仿佛已经习惯了在这里休息,没有任何的防备。   当然,就算是防备心再重的人,也不可能发现他的潜入就是了。   迦羽凛伸出手,在对方的贝斯包中摸了摸,很轻易便找到了暗藏的口袋,从里面掏出一支专门用来和公安联系的手机。   没办法,只要一想到诸伏景光要离开整整三天,迦羽凛便忍不住想做点什么。   比如……搞个恶作剧?   输入密码解锁,迦羽凛开始编辑短信。   【to zero:   今晚三点,来南湖大街,如果我没到的话,你就当我死了吧。】   发送之后,又快速编辑了第二条信息。   【to 高明哥:   大哥,再见。】   编辑发送后,迦羽凛迅速将记录删除,又将他所有的使用痕迹清除掉,重新放回了对方的包里。   看着依旧熟睡的诸伏景光,迦羽凛恶趣味儿地吐了吐舌头。   这是惩罚哦,hiro。   迦羽凛心满意足,离开景光的房间去休息了。   这一夜,有人睡得安稳,有人彻夜未眠。   次日,三人重新在冰酒的安全屋聚首。   不同于赤井秀一,降谷零赶到的时候明显十分紧张,并且格外急迫。   就在昨天,他收到了hiro的“绝命书”,他在南湖大街等了又等,等了又等,他不是凌晨三点去的,而是从收到短信后一直等到了凌晨五点。   降谷零最先想到的是昨天迦羽凛难看的脸色,然后他又想到了景光和他说过的他们初次见面时候的场景,接着,他想到了自己第一次见到迦羽凛时的场景……那个男人让景光求他,眼神中是对生命的蔑视。   到底是为什么会对冰酒放松警惕?   降谷零心脏狠狠地抽动,他不该的……昨天他就应该将景光直接从冰酒的安全屋拉走!   那个男人……   如果冰酒真的杀了景光……   降谷零心底煎熬,又不敢去的太早,他明明已经在冰酒的安全屋附近徘徊许久,却也只比赤井秀一早半小时敲门。   冷静点,zero,降谷零命令着自己,如果hiro真的遭遇不幸,公安的卧底就只剩下他一个了,他更加不能在这种时候暴露身份。   可是……   可是!   “安室,你来的好早。”来开门的是诸伏景光,他身上穿着棕色格纹的围裙,这会儿正打算做饭。   降谷零却呆呆站在门口,hiro没事?   但是昨天……昨天为什么没回他消息?   降谷零发过去了那么多消息,可是却没有收到任何回复,他还以为……   “你还没吃饭吧?我等下多做一点。”诸伏景光很自然地邀请着自己的幼驯染,只有在冰酒这里他才能享受到片刻的放松。   “你……”降谷零表情古怪。   “怎么了?”   “不,没什么。”降谷零摇了摇头,知道现在不是讨论短信的时候。   等赤井秀一到了刚刚好赶上开饭,四个人坐在一张桌上吃饭,竟然莫名和谐了。   “你们的任务我也要参加。”迦羽凛突然开口。   三个人都停下动作,诧异地看向迦羽凛。   “上面已经同意了。”迦羽凛又道。   听到这话,降谷零第一个笑着欢迎:“前辈能加入真是再好不过了,有前辈在,我们一定能顺利完成任务!”   赤井秀一深深看了迦羽凛一眼,说道:“真是难得,我听说冰酒你并不喜欢出任务,也很少做任务。”   “喊一声‘前辈’关键时刻可以保命的。”迦羽凛凉凉说道。   赤井秀一眼神复杂地看着他,半晌后妥协:“前辈。”   “乖,有送死的任务一定第一个找你。”迦羽凛伸手撸了把他的头发,又有些嫌弃地收回手,没琴酒的好撸。   赤井秀一咬牙切齿,但人是他自己惹的,现在被处处针对也怪不得别人。   诸伏景光则凑到迦羽凛耳边小声问:“前辈,你为什么要参加这次任务?”   迦羽凛同样在他的耳边小声回答:“因为我不想三天都吃火锅。”   诸伏景光:……   心情复杂,但似乎又没毛病,是冰酒会参加任务的“合理”理由没错了。   长野县。   从夜阑人静到天光大亮,诸伏高明一直都坐在写字台前,手中虚握着自己的手机,几次想拨通弟弟留下的号码又停住。   就在凌晨,他的弟弟突然给他发来了诀别信息,根据他现在在做的事情,恐怕是卧底的身份暴露了。   可是,身为他的兄长,诸伏高明非但帮不上忙,甚至连景光现在在哪都不知道,就连为他收尸都无法做到。   尽管他在知道景光任务的时候便早有心理准备,但果然还是……   如果现在联系景光的话,很可能会让组织的人追查到他这里,他自然也不是害怕死亡,只是心中仍存一线希望罢了。   若是景光的身份没有暴露,他这个电话打过去,恐怕会发生难以预料的事情;他更加不能给降谷零打,他绝对不能再拖上另一个人走上一条绝路了。   冰酒。   诸伏高明的心底反复呢喃着这个名字,他相信自己的推理,相信自己的判断,在景光和降谷零同时来调查他的时候,他便认为对方有很大可能已经掌握了他们卧底的身份,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有拆穿,但他也劝景光离开了。   可是,他又了解自己的弟弟,那个傻小子肯定不会就那样放弃。   结果……   最终,诸伏高明还是没能拨通两人之中的任何一人电话,从留下他们号码的时候开始他就已经明白,这个号码他只能接,绝不能主动打过去。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也要看是在什么时候。   诸伏高明将手机收起,房门被急促而沉重的力道砸响。   “喂,高明!高明你在里面吗?”   诸伏高明一愣,是他的幼驯染大和敢助的声音。   他直了直身子,走过去打开了房门。   “高明,你没事吧?”大和敢助警惕地看着房间里面。   “没事。”   大和敢助似乎是愣了一下,继而暴躁起来:“没事你怎么不去警局?我还以为你出事了!”   “抱歉,我今日身体不适,麻烦你帮我请个假。”诸伏高明平静地说道。   “身体不适?”大和敢助皱了皱眉,一把抓住了高明的胳膊,问:“少骗人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有任何事情。”诸伏高明目光平静地看着大和敢助,喟叹:“花开花谢,缘聚缘散,不过尔尔。”   他可能……没有亲人了。 第30章 超能力者无语   “阿嚏!”   “阿嚏——”   火车上, 降谷零一连打了两个喷嚏,揉了揉有些发红的鼻/头,整个人格外萎靡不振。   诸伏景光和迦羽凛坐在他的前排, 听到动静忍不住回头问:“安室,你怎么感冒了?”   听到这话, 降谷零眼神格外幽怨地看着诸伏景光,我为什么感冒你不知道吗?   就在昨天, 他可是在南湖大街等了整整一晚上!   赤井秀一虽然坐在降谷零身边, 却根本没理会他的意思,双臂环胸闭目养神。   “来一颗吗?”迦羽凛转过身子递给降谷零一板感冒药。   降谷零呆呆看着感冒药,茫然:“前辈也感冒了吗?”   “没有。”   降谷零的眼神格外古怪,那你为什么要带感冒药啊?   迦羽凛歪头朝他露出灿烂的笑容, 没有解释。   降谷零虽然觉得奇怪, 但还是接过拧开水杯吃了颗胶囊,然后就瘫在椅子上休息了起来。   迦羽凛低头用手机玩着消消乐, 突然就感觉有人站到了他旁边, 他也没在意, 打完这一局才抬头,就见齐木楠雄正一脸复杂地看着他。   将手机朝口袋里一收, 迦羽凛问:“你怎么来了?”   从齐木楠雄站在一旁看着迦羽凛的时候,旁边的三个卧底便注意到他了, 此刻听到迦羽凛打招呼立刻恍然, 他们果然认识。   “你怎么……”齐木楠雄一言难尽地看了眼三个卧底,怎么还带着三个卧底一起出任务?你们那个组织大有问题啊。   迦羽凛瞬间了然,给他介绍三人:“绿川光, 安室透, 诸星大, 我同事。”   齐木楠雄:……   “不考虑换个公司吗?”齐木楠雄对卧底没恶感,他只觉得好朋友比较惨。   整个黑衣组织,就找不到一个真正干事的人了吗?   “你知道的,我有在意的人在组织。”迦羽凛露出笑容,在齐木楠雄身边,他总能放松下来。   “阿光,和他换位置。”   诸伏景光听到这话点了点头,问了齐木楠雄的位置后便离开了。   齐木楠雄坐到了迦羽凛身边,两个知根知底的人靠在一起,没有说话,而是用同一只耳机一人一边听起了音乐。   在降谷零和赤井秀一审视的目光中,齐木楠雄正在和迦羽凛用意念交流着。   【你给我惹了大麻烦,他们三个现在都盯上我了。】   【楠雄人见人爱,被盯上也很正常!】   【……】齐木楠雄无语地看了自己的小伙伴一眼,他被盯上分明是因为和这个家伙走得太近!   【楠雄要去横滨?】   【江户川乱步喊我过去。】   【和那家伙相比,三个卧底能带给你的麻烦完全不够看吧?你怎么不用香蕉敲他一下?】   【我敲过了……但完全没用,他总能推理出来。】   对此,迦羽凛深表同情,并忍不住笑出了声。   齐木楠雄眼神幽幽地盯着他,他可是会记仇的。   两人正聊着,刚刚才离开的诸伏景光又匆匆跑了回来,神情凝重。   “前辈,我在厕所里发现了炸/弹。”诸伏景光摘掉迦羽凛耳朵上的耳机,在他的耳边小声说道。   齐木楠雄装作听不见,心里边却完全垮了。   喂喂喂,他不过是赴个名侦探的约罢了,要不要给他这样加戏?   “交给你了。”迦羽凛拍了拍齐木楠雄的肩膀。   “闭嘴。”注意到三个卧底审视的眼神又投了过来,齐木楠雄狠狠瞪了他一眼。   迦羽凛笑了一下,不再逗他,立刻吩咐:“绿川,你去找炸弹犯;诸星,你去其他地方看看有没有炸/弹;安室,去拆/弹。”   “啊?”三个人中,降谷零愣了一下,摆出一副为难的模样说道:“可是前辈,我并不会……”   “去拆/弹。”迦羽凛的语气生硬了些。   降谷零愣了两秒,抿紧嘴唇离开了。   【你这样的态度,摆明了将“卧底”两个字镶他们脸上了。】   迦羽凛看了齐木楠雄一眼,笑了。   这不是很好吗?若是那些人因此知难而退,他会更高兴。   哦对,景光不能退,只有他不能走。   齐木楠雄:……   心情复杂。   有些人为了一个厨子,组织都不要了。   【摊上你组织倒大霉了。】   听到小伙伴的吐槽,迦羽凛立刻笑着在心中回应:【不会啊,乌丸莲耶能得长生,做梦都要笑出来了。】   可惜那家伙贪婪无度,就算得了长生也根本没打算放弃组织,这样下去迟早会出事。   三名卧底都格外敏锐,赤井秀一很快又在其他两个厕所找到了炸/弹,诸伏景光也锁定了一个嫌疑人,并且在对方准备安装第四个炸/弹的时候出手制住了他,降谷零嘴上说着不会拆/弹,在得知还有两个炸/弹之后速度立刻加快,很快便将之前景光发现的炸/弹给拆了前往第二个地点。   在拆最后一个炸弹的时候,几人会聚在一起,就连迦羽凛都过去了,只有齐木楠雄不见踪影。   “前辈,你朋友呢?”诸伏景光抓着炸/弹/犯问了句。   “他去该去的地方了。”迦羽凛的表情有些郁闷,齐木楠雄非说和他在一起没好事,连车都不坐了直接瞬移去找乱步。   什么嘛,那绝对是污蔑!   迦羽凛板着脸,眼神森然地看着炸/弹/犯,都怪这家伙,让他在小伙伴的面前风评受害了。   “阿光,将人给我。”迦羽凛冷冷说道。   诸伏景光不疑有他,立刻将人交了过去。   “咔哒”,迦羽凛打开了卫生间的车窗。   “呼呼”冷风吹了进来,炸/弹/犯顿时惊慌失措,大喊起来:“你要做什么?救命……”   下一秒,迦羽凛直接将人从车窗丢了出去,呼啸的火车持续行进,对方的身体触碰到飞速行驶的车厢瞬间被弹飞,血肉模糊。   “啊!”   有不少乘客注意到迸溅的鲜血,顿时惊慌失措了起来。   降谷零这会儿刚刚拆完最后的炸/弹,他过于专注以至于没发现发生了什么,站起身来的同时迦羽凛已经将被拆下来的炸/弹全部从窗口丢了出去,这一次倒是没砸到车厢。   “我们走!”迦羽凛一声令下,带领三人迅速离开了这个卫生间。   重新回到座位,降谷零还有些茫然,问:“怎么了?炸/弹/犯……”   “已经死了。”赤井秀一说话的时候,眼神幽冷地盯着迦羽凛。   诸伏景光的手这会儿还是凉的,但还是和zero解释:“被前辈从火车上丢下去了。”   降谷零瞳孔紧缩,片刻后笑了一下,露出狰狞的笑容:“活该。”   迦羽凛看看诸伏景光又看看降谷零,抬手摸了摸诸伏景光的头,眼神充满慈爱,“傻孩子。”   景光还要练啊,看波本的反派角色塑造得多成功!   三人撤退的够快,痕迹也处理得很干净,车上又没有超规格的侦探,即便有乘警不停搜寻,却仍是没有查到他们头上。   下车之后,诸伏景光去订了宾馆,降谷零去调查情报,只有赤井秀一还留在迦羽凛身边。   “你不去工作吗?跟着我干嘛?”迦羽凛有些不悦,三个卧底里面他看赤井秀一最不顺眼。   “保护你。”   “我需要你保护?”迦羽凛似笑非笑地打量着他。   赤井秀一叹了口气,认真服软:“前辈,我留下来其实是想和你道歉。我知道之前我多有得罪,但是前辈不也都报复回来了吗?大家第一次出任务,我希望我们都可以暂时放下之前的恩怨,以组织的利益为重,协作完成这次的任务。”   迦羽凛诧异地打量着赤井秀一,如果不是知道他的身份,他真会以为这家伙是为了组织的任务着想。   “你啊……”迦羽凛叹了口气,问他:“为什么加入组织?”   赤井秀一苦笑道:“一开始是没办法,后来觉得蛮刺激的,其实这几天我已经有些后悔了,毕竟这刺激有些太大了。”   “别装中二病找刺激啊。”迦羽凛无语,赤井秀一还不说真话。   “前辈,你不信我?”   “一点都不信。”迦羽凛冷淡地说道。   赤井秀一还想说什么,却明显感受到了迦羽凛的排斥。   “离我远点,别招惹我。”鉴于之前和赤井家的人接触的不愉快,迦羽凛对赤井秀一一直保持有十足的排斥,生疏地说了一声后便离开了。   赤井秀一连忙追过去,但迦羽凛转过一个弯之后便消失不见了。   横滨的黑夜代表着死亡,这里黑/手/党纵横,很少有人敢在晚上乱逛。   迦羽凛却没有回家,lupin酒吧中,他点了一杯没有酒精的莫吉托,坐在吧台的位置和老板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lupin酒吧几十年如一日,指腹轻轻摩擦过柜台,还是之前的模样,除了客人之外这里没有任何的变动。   “客人,我好像见过你。”老板擦着酒杯,笑呵呵地打量着迦羽凛。   “嗯,是我,很久不见了。”迦羽凛没有否认。   老板愣了一下,接着放下酒杯朝迦羽凛伸出手,试探性得扯了扯他的脸。   迦羽凛没动,任由老板将他的脸扯来扯去,满脸无奈。   “抱歉,凛哥?”在道歉之后,老板的语气疑问很重。   “嗯,三倍的糖浆。”迦羽凛伸出三根手指头。   老板怔怔地看着迦羽凛,半晌后抿紧嘴唇,什么都没有询问,只按照他的喜好又为他添加了糖浆。   “最近有没有发现什么好苗子?”迦羽凛问,又补充:“适合加入黑暗组织的。”   “凛哥需要用人吗?”   “嗯。”   “最近有几个常来我这里的客人,其中一个不怎么上进,一直都做着最底层的工作,但是他的能力并非如此。”门旁的铃铛声响了下,老板抬头,看到来人后淡淡说道:“他来了。”   迦羽凛回头,就见一个身穿沙色风衣的棕红头发的男人正走过来,他的蓝瞳明亮,身上却带着种世事与我无关的淡泊气质。   两人视线相对,一股微妙的感觉在两人心头萦绕。   这种感觉……   是咸鱼之间的共鸣。 第31章 呔,给我变!   前辈不见了!   不同于迦羽凛的悠然, 威士忌三人组此刻十分紧张。   他们少有的意见达成一致,任务也不做了,各自分开去找迦羽凛。   不多久, 分开的诸伏景光和降谷零在一条无人的小巷重聚了,之前分开的时候降谷零就给景光打了暗号。   “什么事?”诸伏景光立刻问,降谷零给他的暗号是“万分紧急”。   “你昨晚给我发的信息是什么意思?”降谷零立刻问。   诸伏景光茫然, “什么信息?”   降谷零迅速复述短信内容,却看到诸伏景光的表情不但有茫然, 甚至还惊恐了起来。   他立刻警觉,问:“不是你发的?”   “不是。”   “那是谁?”   诸伏景光的脸色已经一片惨白, 他没有发,那到底是谁发的?能够发出这样的信息, 肯定是已经确认了他的身份。   他最近都住在冰酒那里,昨晚也是, 所以这条信息……   诸伏景光意识到了这一点, 降谷零立刻也意识到了,他抓住景光的手臂眼神坚定地看着他, 说道:“hiro, 你离开组织。”   他的身份已经暴露了。   或者说, 他们的身份都已经暴露了。   “我……”   “你们在这里啊。”   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两人的身体同时一僵, 眼神发直地转过身子。   迦羽凛面带微笑,身边还跟着一个身穿沙色风衣的青年, 对方的下巴上有硬朗的胡茬,气质和诸伏景光一样柔和。   “这是织田作之助, 我新认识的朋友。”迦羽凛朝两人介绍。   “你们好。”   “你好, 我是绿川光。”这一次, 反倒是诸伏景光先回过神来,朝织田作之助打了个招呼。   降谷零随后便露出明朗的笑容,语气轻快地打招呼:“我是安室透!”接着便有些抱怨又有些撒娇般喊了一声:“前辈,你也真是的,大晚上出来让我们好找。”   “抱歉抱歉,去见了个故人。”迦羽凛的语气没任何歉意,继续说道:“他是港口Mafia的人,我打算将人挖来我们组织。”   听到这话,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对织田作之助的戒备又加了一层。   织田作之助则非常无奈地说道:“我不会跳槽的。”   “我们组织红利更好!”   “可是我朋友在港口Mafia。”   “那就拉你朋友一起跳槽!”   织田作之助面无表情地说道:“他是港口Mafia的干部。”   “诶?”迦羽凛有些意外,问:“哪个干部?兰堂吗?”   港口Mafia的人,他就只认识一个兰波。   “兰堂?”织田作之助有些奇怪地打量着迦羽凛,半晌才说道:“他前些年已经死了。”   迦羽凛一愣,竟然死了啊。   几年没联系,那家伙已经逃到另一个世界去了。   迦羽凛有些感慨,却没有多少伤感,两人最多算是一起共事过一段时间的同事罢了,有点情分,但想起兰堂更多时候他能想到的只是对方催他写报告时候的“冷血无情”。   这也写报告,那也写报告,明明超越者力量强大却处处受制,还有个默尔索监狱在旁边虎视眈眈,气得他一怒之下掀翻了规矩跑出来了。   本来就是嘛。   他的力量,他爱干什么干什么,爱怎么使用怎么使用。   使用不当或许会让世界陷入混乱?那又怎么了?楠雄用意念控制改变全世界的发色和身体素质时也没见引起混乱了,就他们一天天小嘴叭叭的,听得人心烦。   “你认识兰堂?”织田作之助问。   迦羽凛点头,回道:“以前见过几面。”以前打过几架。   “很抱歉。”   “不用道歉,我和他不熟,也没为他伤心。”迦羽凛顿了一下,问:“是谁杀了他?”   能杀死超越者的人……   是被兰波赋予了名字的……   “听说是太宰和中原干部。”   听到织田作之助这样说,迦羽凛顿时了然,一挑眉问:“你的朋友是太宰治?”   “是。”   迦羽凛瞬间颓废地半边身子都靠到了景光身上,郁闷地说道:“我们回去吧,阿光。”   “前辈,你怎么……”   “回去了,我好困。”   迦羽凛已经对织田作之助完全失去了兴致。   什么嘛,是太宰治,他是不可能将太宰治一起挖过来的。   织田作之助一看人就很老实,虽然现在不杀人了,但至少以前也是杀手界的King,迦羽凛想着挖过来保护琴酒也挺不错的,就算琴酒本事不错但毕竟刀枪无眼。   可若是连太宰治一起挖……   算了算了,挖一个太宰治堪称挖几百号卧底,琴酒会因为他搞出来的事情累死的,绝对!   等三人回到宾馆,迦羽凛单独留下诸伏景光,将一份资料塞给了他。   “前辈,这是……”   “三濑会的部分犯罪证据以及隐秘的几个据点,给你升职用。”迦羽凛得意洋洋,说道:“具体的资料还要你们去查,但这个是你单独的功劳!”   他的厨子,必须要高其他两人一等!   诸伏景光哭笑不得,说道:“前辈,这是我们的任务。”   他将“我们”两个字咬得很重。   “不准给他们!”冰酒态度坚决。   诸伏景光无奈,前辈,太任性了啊。   夜色越来越浓,三人也逐渐陷入安眠。   “阿嚏——”   此刻,还在外面找人的赤井秀一揉了揉鼻子,他感冒了。   次日,降谷零整理着目前所掌握的信息,诸伏景光为迦羽凛介绍着今天的菜肴,赤井秀一则眼神死地盯着他们。   明明迦羽凛那么早就被找回来了,但是却没人告诉他,没有人!   还真是万恶的组织成员,看他在外面吹冷风很开心吗?   “要感冒药吗?”降谷零分析完毕,将昨天迦羽凛给他的感冒药丢给了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   他沉默地看了眼迦羽凛,冰酒还真是能未卜先知。   迦羽凛却根本没理会他,和诸伏景光据理力争,甜豆腐脑才是王道!   “前辈,豆腐脑还是咸的好吃。”   “我喜欢甜的,最好是三倍糖!”   “……你血糖会受不了的。”   “我不会得糖尿病!”   “可就算这样,甜豆腐脑一听就很腻。”   迦羽凛不爽地问降谷零:“安室,你喜欢甜的还是咸的?”   一心沉浸在资料分析中的降谷零微妙的沉默了,半晌才说道:“我喜欢辣的。”   诸伏景光:……   迦羽凛:……   两人同时从降谷零身上收回目光,明明没人看他了,但降谷零就是微妙的感觉自己遭到了鄙视。   怎么可能?辣豆腐脑超好吃的!   “你呢?诸星!”迦羽凛再次寻求另一队友。   赤井秀一不想参与这样幼稚的修罗场,索性说道:“我不吃豆腐脑。”   这一次,受到鄙视的人变成了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同样沉默,所以不吃豆腐脑是什么很难被人理解的事情吗?   “他们两个没救了。”迦羽凛和自己的厨子握手言和。   诸伏景光也点点头,暂时和甜党和解。   “所以你什么时候给我做甜豆腐脑?”迦羽凛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笑弯了眼睛,身上却仿佛隐隐有黑气冒出,笑眯眯地说道:“不会哦,前辈,豆腐脑就不应该有甜的。”   够了!赤井秀一无语,现在任务最重要啊!   降谷零则在一旁好奇地打量着两人,话说……景光这么勇的吗?冰酒竟然都没生气诶!   赤井秀一干咳了一声提醒他们:“咳,我们的任务……”   “你们自己去做,反正我只是跟来玩的。”迦羽凛今天打算窝宾馆房间打一整天的游戏!   三人闻言,无奈的对视一眼,虽然多了一个人,但貌似没任何变化呢。   三人离开去做任务,迦羽凛躺在床上打着游戏,窗子开着,清风徐徐吹来。   “喵~”一只三花猫灵巧地跃上窗子,朝迦羽凛轻轻地叫了一声。   迦羽凛放下手机,看着那只熟悉的三花猫一步步走了进来,立刻伸手一指,大喝:“呔,给我变!”   夏目漱石:……   说真的,奢求前辈正常一点的他是否有哪里不太对劲儿?   三濑会,位于横滨的一个黑/恶/组织,主要经营毒/品与人口/贩卖,可以说在三个卧底的雷区疯狂蹦迪。   三人分工合作,由擅长交际的降谷零拿着假冒的请柬进入组织的宴会,赤井秀一作为他的保镖跟随进入,诸伏景光则负责在外接应。   架好狙/击/枪的诸伏景光手机震动了下,是迦羽凛的消息。   冰酒:我发现了一只会蹦迪的猫!   冰酒:【视频】   诸伏景光有些好奇地点开视频,顿时瞳孔地震。   只见视频中一只三花猫站直了身体,只用两条后腿支撑,身体和前爪随着音乐不停扭动着,仔细看竟然还真能看出几分韵律。   这个世界玄幻了吗?他单知道横滨有不好惹的异能者,却没成想这里竟然连猫都如此特殊!   比诸伏景光更早收到消息的琴酒已经回复了信息。   琴酱:……   琴酱:冰酒,做个人。   迦羽凛躺在抱着手机躺在床上翻滚,他怎么就不做人了,琴酱污蔑他!   滚动的时候,后背仿佛从什么柔软的异物上碾过,迦羽凛愣了一下,扭头就看到已经瘫在了大床上的三花猫。   老胳膊老腿差一点就被迦羽凛压得一命呜呼的夏目漱石:……   说真的,前辈的徒弟说的没错! 第32章 狼人自曝?   同样是三天, 威士忌三人组在外面辛辛苦苦做任务,迦羽凛在宾馆不是玩游戏就是玩猫,除了听夏目漱石说了一通他的“三刻构想”就再没干过正事。   “说得很好, 下次不要再说了。”这是迦羽凛对三刻构想的点评。   夏目漱石被噎住后问他:“如果是前辈会怎么做?”   “这还用说?你其实也是偏官方的吧?既然这样就掀翻港口Mafia,再踹了武装侦探社,让异能特务科一家独大!”   夏目漱石:……   同样的话, 他也想回给迦羽凛:说得很好,下次不要再说了。   就这样, 外表可爱内心早已麻木的三花猫坐在宾馆的大床上朝迦羽凛最后摆了摆手,终于送走了这个“瘟神”。   诸伏景光走在了最后, 还眼神格外诡异地打量了三花猫好一会儿,有种想将猫咪抱回去养的冲动, 毕竟会蹦迪的猫咪他是真的从没见过。   可惜,前辈不让。   诸伏景光惋惜地关上房门, 里面被盯得毛都要竖起来的夏目漱石等他们走了这才长舒出一口气, 化作人形瘫到了床上。   但愿前辈永远不要再来横滨了,他真的是亚历山大!   到了车站, 迦羽凛让降谷零去买票, 自己则拿起手机靠在站台旁给琴酒发消息骚扰他。   “秀哥?”   小孩青涩害羞的声音让周围的气氛紧绷了起来, 一直没收到琴酒回复的迦羽凛皱了皱眉,收起手机就见一个小女孩正站在莱伊面前可怜兮兮又期待地望着他。   世良真纯?   迦羽凛将人认了出来, 顿时双臂环胸在一旁看好戏。   赤井秀一心底也非常震惊,但表面上仍保持平静, 冷淡地瞥了她一眼,说道:“你认错人了。”   “可、可是……你就是秀哥吧?”小孩不过十三四岁, 听到赤井秀一否认顿时委屈地快哭出来了, 连忙伸手去抓他的衣服。   “啪”, 赤井秀一打开了她的手。   “离我远点!”他语气不善地警告。   不行,至少这个时候不行。   赤井秀一心焦如焚,苏格兰也就罢了,组织里阴晴不定的冰酒就在一旁,若是被他发现端倪真纯怕是会遭到毒手。   赤井秀一看了眼冰酒,发现对方也正笑眯眯地看着他,于是冷着脸不和妹妹说话了。   世良真纯有些失落,小心翼翼地看着赤井秀一的吉他包,却又不敢提出任何要求。   “小妹妹,你认识这个人吗?”迦羽凛弯下腰,与世良真纯平视。   世良真纯看看赤井秀一又看看迦羽凛,有些紧张地摇了摇头,秀哥说不认识她,虽然她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总感觉此时承认的话会发生很不好的事情。   “我认错人了。”世良真纯小声说。   赤井秀一松了口气,依旧板着脸,看都不看世良真纯。   “这样啊,我看你一直盯着他。”   “因为那个!”世良真纯指了指赤井秀一的包,那是赤井秀一用来为枪/支做掩饰的吉他包。   “原来是那个啊。”迦羽凛笑眯了眼睛,宛如一个小狐狸。   “前辈,给!”一只冰糖葫芦被晃到了迦羽凛面前,横拦在他和世良真纯中间。   迦羽凛愣了一下,接过冰糖葫芦,看了景光一眼没再继续问了。   “赶快回家吧,小孩子不要在外面游荡。”赤井秀一冷着脸训斥。   世良真纯可能是被吓到了,也可能是因为兄长的态度感到委屈,低着头一句话都不说。   “别对小孩子这么凶嘛。”迦羽凛调侃了赤井秀一一句:“这小孩多可爱,和你长得这么像,这可是缘分啊。”   赤井秀一双臂环胸,冷哼了一声说道:“我不喜欢和我长得太像的人。”   “但是我喜欢。”迦羽凛伸手抚摸着世良真纯的眼睛。   这是世良家独有的猫眼,赤井家的三个孩子都遗传到了母亲的优良基因,让迦羽凛想到了宫野艾莲娜。   他又抬头,看了看赤井秀一的同款猫眼,眼神温柔了一瞬,但很快又变得嫌弃。   “但凡你有这孩子一半可爱,我也不会处处针对你。”迦羽凛说着朝景光伸出手,从他手上将被纸袋包着的另外几串冰糖葫芦要了过来,从袋子里面找出一根冰糖桔子递给世良真纯,朝她露齿一笑说道:“桔子味儿的最甜,给你吃!”   世良真纯有些紧张地缩了缩身子。   “拿着!”迦羽凛将冰糖桔子塞到了她的手里。   这下子世良真纯没办法拒绝了,小女孩乖乖巧巧喊了一声:“谢谢你,大哥哥。”   “嗯,乖。”迦羽凛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站直了身子。   世良真纯吃着东西,还是有一些无所适从,诸伏景光见她还一直用眼睛瞟着赤井秀一身上的吉他袋,笑着从自己背着的贝斯袋中拿出贝斯,笑着问他:“你喜欢音乐吗?”   世良真纯惊讶得瞪大了眼睛。   诸伏景光拉着世良真纯坐到了一旁的长椅上,笑着说道:“我弹给你听。”   赤井秀一怔怔地看着这一幕,没有离开,也没有靠近。   “那么可爱的孩子,你不哄着,有的是人想哄。”迦羽凛凉凉刺了赤井秀一一句。   赤井秀一轻笑,问:“前辈会喜欢小孩吗?”   “我喜欢她的眼睛。”   想到刚刚冰酒轻轻抚摸真纯眼睛的动作,赤井秀一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总感觉那一幕有些惊悚。   他凑近过去,声音很轻地询问:“既然我们的眼睛长得很像,那前辈喜欢我的眼睛吗?”   迦羽凛瞥了他一眼,这傻孩子又开始狗了,于是也凉凉说道:“喜欢啊,你要不要挖出来送我?”   赤井秀一:……   冰酒果然很危险!   不行,绝对不能让他盯上真纯!   迦羽凛却笑出了声,嘲讽:“蠢货。”   他怎么可能对真纯生出那种心思。   不过,若对象是赤井秀一的话,他倒是不介意真的挖出来。   降谷零回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诸伏景光在教女孩子弹贝斯的和谐场面,他的唇角不自觉溢出笑容,让赤井秀一的眼神又沉了沉。   被组织里面的人盯上,这对真纯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   迦羽凛要带人上车了,临走前从钱包中翻出几张钞票递给世良真纯,笑着和她说:“乖,这是你哥哥给你的,回家去吧。”   “可……可是……”   “别跟着我们了。”迦羽凛说完直起身子,将顺手牵羊的钱包丢还给赤井秀一,带着人上了列车。   任务顺利完成,因为诸伏景光单独上交了冰酒给他的资料,在这次任务里面隐隐压了其他两人一头,得到了上面的嘉奖。   任务才过去没几天,赤井秀一便主动找上了迦羽凛。   他暴露了。   虽然还没有在所有组织成员面前暴露,但他很清楚,冰酒一定猜到了他的身份。   之前的代号任务,三番两次的劝退,再加上车站与世良真纯的偶遇……赤井秀一无法说服自己,但是他想要赌一把,赌冰酒不会要他的命。   “你早就已经知道了吧?”诸伏景光不在,赤井秀一直白地对迦羽凛表明身份:“我是FBI潜入组织的卧底,赤井秀一。”   “诶?”迦羽凛眨了眨眼睛,怎么突然就狼人自/爆了?   “很抱歉,我之前一直骗了你。”赤井秀一这次来见冰酒,没有携带任何武器。   “早点坦白,也不用受这么多罪了。”迦羽凛扫了眼对方的左手。   赤井秀一抿唇,因为他有必须留在组织的理由。   “您……”赤井秀一开口,他用了敬称:“见过我的父亲吗?”   迦羽凛笑了。   “您果然见过他,所以他现在在哪?他还活着吗?”赤井秀一焦急地问道:“我加入组织是想要找到他,如果前辈肯告诉我,我现在就可以离开组织!”   “如果我不告诉你,你就不会离开吗?”   “我……”赤井秀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有着就算死也一定要找到的真相,他相信自己的父亲没有死,他想要找到他。   “我没有理由告诉你吧?你是卧底,我应该杀了你。”迦羽凛的语气冷了下来,喝斥:“赤井秀一,你是以什么身份站在这里问我的?”   赤井秀一僵住,脑内迅速掀起风暴。   不多久,他开口说道:“前辈认识我,并且对我的态度一直都不一样,虽然处处针对我,但从未对我产生过杀心。”   不,其实是有的,迦羽凛想,对方舔他耳坠的时候真的有一瞬他想弄死这小混蛋。   “你面对我的态度,更像是看着一个不成器的小辈,我猜你一定见过我的父亲,并且和他关系不错。”   “打住,我们的关系也没有很不错。”迦羽凛没否认他认识赤井务武的事实。   他笑了下,恶趣味儿地打量着赤井秀一,说道:“其实以我们之间的辈分,你不该喊我前辈。”   赤井秀一那双绿色的眼睛认真地看着他。   迦羽凛笑容越来越灿烂了,语气揶揄:“你啊,应该喊我……爷爷。” 第33章 抢人?   这一瞬, 赤井秀一的脸上仿佛打翻了颜料盒,一会儿青一会白的,精彩极了。   他想让迦羽凛别开玩笑了,但张了张嘴却又重新闭上。   难道……是真的?   面前的人是他的爷爷?   赤井秀一没见过自己的爷爷, 他的爷爷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 冰酒明明看起来这么年轻, 但当对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 他却有种无法反驳的感觉。   “您……”一个字出口, 赤井秀一又顿住,他过了好一会儿才心情复杂格外小声地又喊了一句:“祖父?”   “噗”地一声, 迦羽凛笑喷了。   “哈哈哈哈让你喊你还真喊啊!赤井秀一你脑子没毛病吧?”迦羽凛被逗得上气不接下气。   赤井秀一则脸色铁青,知道自己上当受骗了。   “别生气, 我也不算骗人,毕竟当年你老爸被我打得一直喊爸爸来着。”迦羽凛语气轻松, 翻找自己的手机将赤井务武的号码找出来发给了他。   赤井秀一拿出手机看了眼,顿时瞳孔紧缩。   “好了,准备离开组织吧, 你的心愿已经达成了, 再留下来我可就要不客气了。”   赤井秀一却有些奇怪地问:“你为什么不离开组织?既然前辈认识我的父亲,还有他的号码, 我相信你一定不是向着组织的。”   “组织里有我在意的人。”   “那位先生?”赤井秀一立刻想到了组织里面的传闻,听说冰酒是直接受“那位先生”调派的, 是只属于“那位先生”的一条疯狗,除了“那位先生”谁都无法掌控住他。   就在赤井秀一感叹这个传闻可能是真的的时候,却见迦羽凛脸色一黑, 表情格外不爽。   “和他没关系。”迦羽凛黑着脸说道, 他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乌丸莲耶。   “可是组织里面都传您和‘那位先生’关系特殊。”   迦羽凛淡定, 特殊是挺特殊的。   “冰酒是‘那位先生’所掌控的疯狗。”   迦羽凛:……   谁传的啊?这么离谱。   “冰酒是为了‘那位先生’才选择留在组织里的,已经被‘那位先生’完全驯化了。”   “谁传的?”迦羽凛咬牙,谣言的源头是谁?他要弄死那混蛋!   赤井秀一心中一寒,立刻摇头:“我不知道,但大家都在这样说。”   “是吗?”迦羽凛手指掰得“嘎吱”响,不爽地嗤道:“滚!”   “前辈,保重。”见迦羽凛的确不打算和他离开,赤井秀一也没办法,并说道:“我会在一周之内离开组织的。”   迦羽凛点了点头,打算顺便将赤井秀一是卧底的消息告诉琴酒,也让他能汇报上去刷一份业绩。   两天之后,琴酒回国,迦羽凛才要和他说赤井秀一的事情,琴酒的电话却先一步打了过来。   “冰酒,你身边有老鼠。”   “什么?你知道莱伊是FBI了?”迦羽凛很惊讶,琴酒的效率也太快了吧,他还没来得及告诉他。   对面的琴酒沉默了片刻,沉着声音问:“莱伊是FBI是怎么回事?”   “你不知道?那你说谁是老鼠?”   “苏格兰。”琴酒很快回道:“你小心一点,他是警视厅那边潜入组织的卧底。”   迦羽凛一愣,接着眼睛亮了起来,并且越来越亮。   “太好了!”他忍不住欢呼。   琴酒再一次沉默,完全搞不懂迦羽凛在发什么疯。   “琴酱,我知道了,多谢你告诉我,我去抓老鼠了!”迦羽凛对着琴酒“木么”一声后挂断了电话,兴致勃勃地准备出门。   好耶,景光暴露了!   这样一来,他就可以将人打包丢进自己的小黑屋,组织也不会给一个“死去”的卧底发任务。   再让他去玩一个英雄救美,到时候就算把景光关起来,对方也肯定万分感激,做饭的时候肯定更加用心!   迦羽凛才踏出房门,就看到琴酒发来了一条消息:莱伊的确是卧底,他带着苏格兰逃走了。   迦羽凛脚步一顿,脸上的兴奋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阴沉的脸色。   好啊,赤井秀一自己走就算了,竟然还带走了他的厨子!   带走了!他的!!厨子!!!   迦羽凛眼底闪过一抹狰狞,身上的黑气突突往外冒,声音都带上了几分狰狞:“既然英雄救美的戏码已经被人抢了,那我就只能玩一场‘强/制爱’了。”   他狠狠砸上房门,偏身上了自己银灰色的哈雷,机车启动迅速在马路上留下一道流星般的灰影。   等着他吧,小宝贝们,他要去抢人了!   夏日午后的阳光有些毒辣,废弃的工厂中,赤井秀一为诸伏景光包扎好肩膀的伤口。   “多谢。”诸伏景光看着赤井秀一的眼神没有了往日的警惕,互相袒露身份后,他已经能在对方身边稍微放松一些。   “我也没想救你,总感觉你会给我带来大麻烦。”赤井秀一说的是实话,在救下诸伏景光之后心里边就一直非常不安。   但是没办法,他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卧底死在他的面前。   赤井秀一今天已经联系了FBI的人,本来是今晚的飞机,从此离开组织和冰酒天高水远了,结果就在刚刚却突然收到了全城抓捕卧底苏格兰的命令。   第一个找到诸伏景光的其实并不是他,而是基安蒂,那家伙用来/复/枪打伤了诸伏景光,赤井秀一没办法眼睁睁看着,只能从基安蒂的枪/口下夺人离开。   “你要不要……”要不要给冰酒打个电话?   赤井秀一想问,但话说到一半便又顿住。   算了吧,冰酒放过他是因为他的父亲,但冰酒可完全没放过苏格兰的理由,赤井秀一认为自己对冰酒太松懈了,无论如何先将人带走再说。   “你和我回国,我会帮你申请证人保护计划。”赤井秀一认真地看着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摇了摇头,轻笑:“我再怎么说,也是日/本的公安啊。”   跑去另一个国家隐姓埋名什么的,可不符合诸伏景光的性格。   “你先走吧,赤井秀一,我会自己联系警视厅那边。”诸伏景光不想连累赤井秀一,目光温柔地看着他:“谢谢你救了我,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报答?你先活下来再说吧。”赤井秀一笑道,没有独自离开的意思。   赤井秀一还是决定等FBI的同事过来再一起行动,不管是带诸伏景光回美/国还是送他去警视厅都会安全一些,靠诸伏景光自己的话恐怕会很危险。   “轰轰——”   变了调的机车声从不远处的马路上喧嚣而来,赤井秀一脸色一变,立刻摸出手/枪走到窗口,结果还没来得及看上一眼迎面就是一板砖狠狠拍来。   “啪”地一下,赤井秀一眼皮一黑,昏倒在地。   好快!   诸伏景光一惊,立刻掏枪对准来人,就见迦羽凛骑着机车飞了进来,机车刹停后狠狠一个摆尾,车尾气喷了他一脸。   “嗨,我亲爱的厨子~”迦羽凛嚼碎了嘴里的糖果,声音清晰又玩味儿。   诸伏景光一怔,突然调转枪/口对准了自己的胸口,手腕却被踹了一下,紧接着被迦羽凛的皮鞋踩在了脚下。   右手被踩,诸伏景光立刻换左手持/枪,他前胸的口袋里有联络公安的手机,必须要毁掉才行。   还有……   绝对不能被冰酒抓回去!   虽然这段时间冰酒对他很好,但是他一直都不懂这个男人究竟是怎么想的,再加上他的地下还有那样一个审讯场所,被抓回去肯定生不如死。   是的,冰酒说过,绝对不会杀了他,他会被关在那里饱受折磨,直到将他所知道的事情全盘托出。   诸伏景光有着坚定的信念,但是他不敢去赌,他不能赌上zero的性命来保全自己!   就要扣动扳/机,从迦羽凛口中吐出的一个名字瞬间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也让他的动作顿住。   “降谷零。”   怎么会!   诸伏景光瞪大了眼睛。   “诸伏高明。”迦羽凛又说出了一个名字,并补充:“你今天自杀,我明天就送他们下去见你。”   诸伏景光的身体完全僵住了,眼神中的绝望令人心碎。   迦羽凛却没半点同情,反倒继续加码:“如果他们还不够的话……那么,伊达航,松田阵平,萩原研二,这都是你的朋友吧?我不会让你的黄泉路走的太寂寞。”   “啪嗒”,诸伏景光的手/枪掉在了地上。   “真乖。”迦羽凛伸出手,揪着诸伏景光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又从他的胸口摸出了手机。   诸伏景光表情麻木,但在迦羽凛拿出手机后还是忍不住反抗,但立刻又被镇压。   “别担心,我要这个没用,你是想这样做吧?”迦羽凛将手机丢到一旁,又拿出手/枪朝手机开了一枪,手机立刻报废。他笑了笑,对上诸伏景光不解的眼神,说道:“毁掉手机,守住秘密,这就是你想要做的吧?真不愧是公安。”   诸伏景光嘴唇嗫嚅:“冰酒……”   “嗯?”迦羽凛眼尾上挑,魅惑又强势。   那双漂亮的灰蓝色双瞳颤了颤,声音更加颤抖:“……前辈,别伤害他们。”   别伤害他的大哥和朋友。   迦羽凛表情愉悦地看着他,说道:“我教过你的吧?这种时候该怎么做。”   诸伏景光一愣,那双灰蓝色的双眸渐渐染上雾气,半是伪装半是真心渴望又可怜地望着迦羽凛,从喉咙间发出近乎绝望的请求:“前辈,求您……”   迦羽凛用两根手指抵住了他的唇。   诸伏景光紧张地望着他,心跳越来越急促。   很快,迦羽凛收敛了所有的恶趣味儿,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宠溺又无奈:“乖孩子,已经没事了,跟我回家吧。”   果然,对待景光,他还是没法像对赤井秀一那样狠。   “在此之前,我还要准备一些东西。”迦羽凛捡起地上的废弃手机,又从机车的后座取下定时炸/弹,朝诸伏景光比了个“wink”后便开始安装。 第34章 交易   大脑嗡鸣, 身体的每一寸都在叫嚣着不适,与其说是痛苦,倒不如说是感受到了死亡的临近。   这种无力感真的很令人绝望。   是谁?谁袭击了他?   那种让他连丝毫反抗都无法做出的强大,那种熟悉的无力感……   “砰”“砰”   接连两声枪/响, 伴随着双腿的剧痛让赤井秀一完全清醒了过来。   他懵懂抬头, 就见诸伏景光已经被绳子死死捆绑在了冰酒的身上, 两人同乘一辆机车, 但看起来并不如何和谐, 更像是一场绑架。   “我……”赤井秀一想解释,却被冰酒打断。   “赤井秀一, 上次说好的吧?你欠了我的要翻倍还给我,现在一个洞变成两个洞了, 你开心吗?”迦羽凛回头,心情大好地看着他。   赤井秀一动了动身体, 双腿的剧痛让他无法起身。   “还有,看那边!”迦羽凛为他指了方向。   赤井秀一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就见一个大屏幕的定时炸弹已经就安置在旁边, 屏幕上现在还有20秒的倒计时。   “你绑架走我厨子的事情让我非常不高兴, 所以决定送你一份大礼。”迦羽凛的表情真的像是送朋友礼物与祝福,笑容友善灿烂, “等下我和苏格兰会骑车从窗子冲出去,boy, 你要自己想办法冲出去,不然可会被炸得粉身碎骨哦~”   此刻倒计时只剩10秒。   赤井秀一看了看自己被打断的双腿,苦笑:“看来我是死定了。”   “别放弃希望嘛, 还有2秒!”迦羽凛发动了车子。   机车打出巨大的轰鸣, 朝没安窗户的窗口飞驰而去, 与此同时,赤井秀一伸出手,用力抓住了机车的后车架,随着车子一同冲了出去。   “轰——”   爆/炸的火光在身后燃起,诸伏景光紧张地回头看向自己的救命恩人,赤井秀一受到爆/炸的冲击,一口鲜血直喷在他的脸上。   火浪炙热,竟衬得鲜血有些冰冷。   诸伏景光的双手都被绑了起来,没办法触摸脸上的鲜血更没法扶住赤井秀一。   “咔哒”,迦羽凛打开了手/枪保险,扭头将枪/口隔空对准了赤井秀一扒着机车的手上。   “boy,放手。”迦羽凛语气冷漠。   赤井秀一抿紧了嘴唇,自嘲一笑松开了双手,身体滚落地面。   “他会死的!”诸伏景光终于无法再保持沉默,焦急地喊了出来。   “他不会。”迦羽凛的声音冷静得可怕:“路面平坦,他撞不碎脑袋,况且他身上有发讯器,等下FBI的狗狗就会闻着味儿过来将他带走了。”   “万一死了呢?”   迦羽凛轻笑一声,声音中是对生命的凉薄与轻嘲:“那还说什么,那就是死了呗。”   他不在乎。   诸伏景光清晰地认识到了这一点,的确,冰酒没理由去在乎一个卧底的性命。   注意到诸伏景光陷入了沉默,迦羽凛张扬的声音随风响起:“放心好了,你和他不一样。我说过了,你给我做饭,我会罩着你的!”   华丽的哈雷摩托咆哮着在柏油路上划出一道银灰色的残影,载着两人扬长而去。   回到安全屋,迦羽凛第一时间将诸伏景光关进了地下室,然后给基安蒂打电话安排后续。   “基安蒂,听我说,莱伊为了跑路丢下受伤的苏格兰逃走了,苏格兰作为诱饵,被埋伏在工厂内的炸/弹/炸/死,你出色的完成了任务,还拿回了苏格兰的手机。”   “啊?可是我并没有……”   “手机在我手上,等下过来取,我说的话你都记住了吗?”   基安蒂有些讷讷地问:“前辈,你是想让我骗……”   “你不愿意?”迦羽凛冷笑了一下。   “不,我会照办!”基安蒂一个激灵立刻回答,乖巧极了。   迦羽凛这才满意地挂断电话,等下基安蒂会过来,具体情况再和她说就好,相信能瞒过“那位先生”。   那么,接下来,他要和自己的厨子好好谈一谈未来的“就职待遇”了。   迦羽凛活动了下手腕,打开了前往地下室的暗门。   诸伏景光就站在地下室的正中央,迦羽凛打开点灯,昏暗的灯光照亮了周围恐怖的刑具,但是从景光的脸上却看不出任何恐惧,只有一片死寂般的麻木。   “喜欢这里的环境吗?”迦羽凛随口打着招呼。   诸伏景光自嘲一笑,说道:“我以为你想知道的事情都已经知道了。”毕竟zero的身份也已经被扒出来了,还有他的大哥,朋友……从他的身上,冰酒还能得到什么?   “我的确没打算拷/问你。”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杀了我?”诸伏景光想要自杀,但是他不敢,他担心自己的亲朋好友会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冰酒死死抓住了他的命门,宛如邪恶的操心师,让诸伏景光只能按照他所设定的轨迹行事。   “大家开门见山好了,我提出我的要求,能接受你留,不能接受你死。”迦羽凛直白说道:“我需要你来为我做饭,你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从今往后你会一直居住在这里,不准自杀,不准逃跑,否则的话我就会杀了你在乎的人。时限的话,如果你运气不好的话,大概会在这里被关到你死,或者如果降谷零足够厉害,最后成功覆灭掉组织的话,他来救你,我会放你走。”   诸伏景光难以置信,冰酒在说什么?   不拷/问,没有想知道的事情,将他关起来也不是因为他是个卧底,只是想留他在这里做饭?   “你没在开玩笑?”   “我在和你聊正事。”迦羽凛扫了周围一眼,说道:“你不同意的话,这里刀子这么多,你现在就可以自杀,你看我会不会拦你。”   他不会阻拦,只会杀死诸伏景光在意的人。   他懒得费尽心思去挽留一个想死之人的性命,但他知道,诸伏景光的亲友会帮忙留住他。   果然,诸伏景光很快作出决定:“好,我答应你。”   “一言为定!”迦羽凛抬起右手,将手掌对准了他。   诸伏景光心情复杂地和他击了下掌心,完全搞不懂迦羽凛在想什么。   他犹豫了片刻,问:“你怎么会知道伊达班长他们?”   “伊达航的话,我是听松田和萩原说的。”   “你认识松田他们?”诸伏景光满脸错愕。   迦羽凛的脸色顿时有点不太好看,这让他想到了一件很不爽的事情。   “我以前……有家常去的甜品店,里面有个很厉害的糕点师傅。但是有天我过去的时候糕点的口味儿变了,问过才知道,之前的糕点师傅在上班的路上遇到了爆/炸,已经死了。”迦羽凛很少这样去惋惜一个人的死亡,但是那个糕点师傅的手艺真的很好,而且还没来得及收个徒弟。   诸伏景光同样惋惜那个糕点师傅的死亡,却无法理解,这和松田他们有关系吗?   “后来,我追查到了那个炸/弹/犯并抓住了他,结果刚巧被松田阵平发现,炸/弹/犯就被带走了,因为我的缘故炸/弹/犯没能按下引/爆/器,也算间接救了正在拆/弹的萩原研二,我们就那样认识了。”   诸伏景光沉默片刻,真诚地说道:“多谢。”   “蛤?我虽然对警察没有恶感,但当时救下他也只算阴差阳错。”迦羽凛没说谎,他当时一心只想着杀炸/弹/犯泄愤罢了。   “无论如何,事实上你救了我的朋友。”那双漂亮的灰蓝色吊眼此刻明亮极了,带着浅浅得却仿佛能一直暖到人心里的笑意。   迦羽凛默默偏开了头,“哦”了一声,心底有些说不出的滋味儿。   喂,景光到底有没有搞懂?他可是要囚禁他!   竟然和他道谢……   “我没让警察将炸/弹/犯带回去审讯,而是暗中送了那家伙一颗炸/弹,他在回警局的路上便被炸/死了。”迦羽凛不想让诸伏景光觉得他是个好人,这样说完便离开了地下室,门里门外两个世界,在关闭的那一刻也完全隔绝。   迦羽凛在等基安蒂过来,没想到先等到的却是降谷零。   降谷零用力地砸开了迦羽凛的房门,神色惶急,见到他后便大喊:“前辈,苏格兰和莱伊都是卧底!”   “我已经知道了。”迦羽凛看着他,降谷零的脸上完全没有了往日伪装出的圆滑,仿佛将情绪全部写在了脸上,令人一看便觉得可疑。   “前辈不想去抓他吗?”降谷零立刻问。   迦羽凛明白,降谷零想让他去救人,毕竟诸伏景光是他很喜欢的厨子。   思考片刻,迦羽凛打破了他的幻想:“我懒得去,反正组织里面这么多人,抓只老鼠罢了,也根本用不着我。”   降谷零震惊地看着迦羽凛,双拳紧握,脸上的表情努力地紧绷着。   他不想露出破绽,但此刻他的脸上满是破绽。   他知道自己来错了,毕竟迦羽凛一向心狠手辣,不可能因为hiro做的东西好吃就去救他。   他应该转身离开,他不能继续留下来了,降谷零心里边清晰地知道自己该如何做,但双腿却仿佛灌了铅一般,一动都无法动作。   “前辈。”门口传来喊声。   降谷零回头,就见基安蒂穿着一身与往日完全不同的乖乖女浅色连衣裙站在门口,脸上努力想要挤出最温柔的笑容。   看到降谷零,基安蒂立刻收敛笑容,却也没敢显露平日的张扬,只一板一眼按照迦羽凛的剧本演戏:“刚刚我追着莱伊和苏格兰进入了一个废弃工厂,莱伊发现逃不掉就将苏格兰留下当做诱饵,已经跑了。”   “苏格兰呢?”降谷零立刻问。   “他?被莱伊提前布置的炸/弹炸死了。”基安蒂语气冷冷淡淡,将降谷零最后的希望全部打碎。   在这一瞬,降谷零眼中的光破灭了。 第35章 飙车   迦羽凛将降谷零赶走, 又将坏掉的手机递给基安蒂,帮她补全了一下“故事”的细节。   基安蒂拿着手机连连点头, 小眼睛骨碌碌得转, 似乎想问什么又不敢开口。   见她这副表情,迦羽凛轻笑一声,说道:“苏格兰没死, 被我养起来了,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不,没什么!”基安蒂连忙立正站好, 表情惊恐极了。   天, 她听到了一个大秘密,该不会被冰酒杀人灭口吧?   所以说……   冰酒喜欢的人是苏格兰啊!   “别胡思乱想。”迦羽凛一见她的小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纠正:“我喜欢的人是琴酒。”   基安蒂缩了缩身子, 她懂,求而不得嘛。   从她进入琴酒的行动组被冰酒教训的那一刻起,基安蒂就已经明白了。   “我可以走了吗?”基安蒂已经想要逃走了。   迦羽凛点了点头,就见基安蒂开门便跑, 仿佛后面有野兽在追一样。   迦羽凛:……   话说, 当时的心理阴影真这么大吗?   “叮”地一声,迦羽凛手机响了。   迦羽凛低头一看,是琴酒发来的消息。   琴酱:我给你带了伴手礼, 要来我这里吗?   迦羽凛有些意外, 基安蒂应该还没有时间将诸伏景光的“死”上报, 琴酒现在却给他发消息约他……他的眼睛亮了起来, 这还是琴酒第一次抛下工作来找他!   冰酒:去去去, 马上到!   迦羽凛立刻出门, 骑着机车直奔琴酒的安全屋, 房门没锁,拧开后进门第一眼看到的却是伏特加。   一张长桌摆满美味佳肴,开了一瓶度数不高的冰酒,伏特加这会儿正将一个浅棕的大熊毛绒玩偶放在其中一个座位上。   “冰酒,你来的这么快?”伏特加被吓了一跳。   迦羽凛扫了他一眼,他当然知道琴酒不可能约伏特加吃饭,想必是喊人过来帮忙布置的。   所以他就说嘛,伏特加是个相当好用的手下。   “琴酒呢?”迦羽凛问。   “大哥在卫生间刮胡子。”   迦羽凛很惊讶:“琴酒也需要刮胡子?”   伏特加满头雾水,茫然地看着迦羽凛。   “我为什么不能刮胡子。”琴酒走出卫生间,胡须被刮得很干净,他穿了一件宽松的白色衬衫,上面两颗扣子解开露出性/感的锁骨,听到这话皱了皱眉。   迦羽凛理所当然回答:“我还以为你从不长胡子!”他都没见琴酒当着他的面刮过。   琴酒:……   伏特加:……   伏特加默默转身捂脸,冰酒!冰酒你在说什么啊冰酒!不长胡子的那是太监,是太监!   相比起伏特加内心的抓狂,琴酒抬手按了按发胀的额角,很熟练地将火气压下,也不是第一天知道冰酒脑子不好了,他能忍。   “伴手礼呢伴手礼呢?”迦羽凛立刻凑过去朝琴酒伸出手,还是两只手。   看着冰酒亮晶晶的大眼睛,琴酒朝伏特加使了个眼色,对方立刻就离开了,还十分贴心地为他们关好了房门。   “等下。”琴酒转回身,走进自己的卧室里面拿出了一条领带,浅蓝色的领带很衬迦羽凛的皮肤,却有些和他现在穿着的运动服不太匹配。   想要亲手为冰酒系上领带的琴酒无奈,这家伙过来找他就穿一身运动服?这倒是他完全没想到的。   “你怎么知道我想要这个?”迦羽凛兴奋地一把扯过领带,三两下将之绑在了琴酒的手上。   琴酒双手合拢,任由对方将自己的手腕束缚,无语地看着他。   “你也看过吗?”   “什么?”琴酒总感觉冰酒说的不是什么好话。   “那个电影!”迦羽凛打量着琴酒的表情,见他满脸茫然立刻大手一挥道:“没看过也没关系,等吃完饭我们一起看,我带了片子!”他从衣服口袋里面掏出一个优盘,笑得宛如一只小狐狸。   琴酒不明所以,等领带又被拆开后邀请他一起吃饭,两人快一周没见了,小别胜新婚,也让他第一次无视了组织的任务。   即便是度数很低的冰酒,琴酒也没让迦羽凛碰,迦羽凛将领带绑在了毛绒大熊的脖子上,抱着狠狠亲了一口。   “你和苏格兰关系那么好,会不会……”会不会难过?   琴酒想问,但是说到底他感觉自己没资格去关心,毕竟以他的能力想救下苏格兰十分简单,他明知道冰酒会不高兴却还是没有去救。   他能做的,只是不去插手这件事。   迦羽凛却心情愉悦,问:“怎么?你担心我?”   “我关心你不应该吗?”不同于以往,琴酒主动上前一步,踏入了迦羽凛的领域。   迦羽凛心情更加愉悦,语气轻快:“放心好了,在这件事情上我完全不会伤心。”   琴酒愣了一下,难道……   他深深看了迦羽凛一眼,警告:“别和卧底走得太近。”   “我有分寸。”   “你有什么分寸?莱伊的事情你到底什么时候知道的?竟然一直隐瞒,你知不知道若是被人知道肯定会怀疑你有反叛之心!”琴酒本来想和迦羽凛好好吃一顿饭的,但是说着说着又忍不住说起了正事,迦羽凛所做的每一件事情在他看来都荒唐又危险。   迦羽凛扁了扁嘴,撒娇一样地说道:“琴酱,你这样骂我我是会伤心的。”   琴酒被噎住了,张了张嘴果然再说不出一句严厉的话。   “当年的事情,琴酱原谅我了吗?”迦羽凛用那双漂亮的异色瞳可怜巴巴地望着琴酒。   琴酒闻言冷哼了一声,没说原谅也没说不原谅。   “其实……这些年我很有长进……”   琴酒皱眉,完全听不懂迦羽凛在说什么。   “贝尔摩德也给了我不少的学习资料……”   琴酒:???   他两眼迷茫,怎么又和贝尔摩德扯上关系了?   “你少和她来往!”琴酒语气生硬,贝尔摩德那女人见谁撩谁,烦人得很。   “没关系,等吃完饭我们一起学习。”迦羽凛朝他眨了眨眼睛,兴致盎然。   琴酒陷入沉默,总感觉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在饭后打开优盘中电影的时候,那种不祥的预感变成了现实。   电影中的第一幕,是一个青年坐在床的中央,眼睛被蒙着,双手还被一条漂亮的领带绑/缚。   这种既视感……   琴酒忍不住看了眼身边的冰酒,对方正眼神兴奋地盯着里面的画面。   紧接着,镜头转向其他地方,一个人被堵住了嘴巴绑在了床边的椅子上,另一个人则站在床边,脸上戴着黑白双色的小丑面具。   迦羽凛一边看一边还和琴酒剧透:“我和你说,琴酱,这个电影我已经看过好多次了!小/攻和小/受被面具人绑架,面具人先是在小/攻的面前推倒了小/受,之后还解开了小/受,逼着小/受上/了小/攻,最精彩的是面具人还和小/受一起双了小/攻,最后面具人将小/受掳走,将昏迷不醒的小/攻丢到了大街上!有剧情又有动作,而且超级有技术!”   琴酒:……   组织的top killer少有的面露惊恐,慢着,冰酒,你都在看什么玩意儿!   琴酒打算用遥控器关掉屏幕,手却被迦羽凛抓住,领带迅速绕过,直接将他的双手绑了起来。   “你瞧,我学会了!”迦羽凛满脸的“求夸奖”。   琴酒:……   并不会夸奖!   “解开。”   “为什么要解开,你不喜欢吗?”迦羽凛很单纯地问道:“我保证,我不会弄伤你,也不会弄疼你,我现在技术超级棒!”   琴酒:……   琴酒压抑着怒意,耳根却有些发烫,再次低吼了一声:“解开!”   然而下一秒,迦羽凛非但没解开他手上的领带,反倒将人一摁,格外轻松地便将琴酒推倒在了床上。   “我可以,对吗?”迦羽凛居高临下,语气强势,眼中却盛满温柔。   望进那双温柔的眼眸,琴酒所有的冷漠尽皆融化,他偏了偏头,语气中带着点不安的声音:“要来就快一点,哪那么多废话。”   “NONONO!琴酱,你这个态度可不对,我们和影片中可完全不一样,我没有在绑架你。”迦羽凛的声音带着笑意,在琴酒的耳边低喃:“就算要绑架,也是想绑架你的心。”   琴酒闻言嗤笑一声,问:“这样的话你对几个人说过?”   “我只对你真心。”   琴酒瞪了他一眼,不愧是冰酒,还真是一点都不遮掩,这样说他不真心地撩过很多人了?   “别生气嘛,琴酱~”迦羽凛声音温软地蛊/惑着他,伸手扯开了他的腰/带。   可以吗?   这一次没有问出声,迦羽凛用眼神询问着琴酒。   琴酒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双目微阖,默许了他不/轨的行为。   终于,迦羽凛驱车上路,完成了上次在酒店中没能完成的壮举。   车子的性能优越,甚至不用搭油,一路顺滑极了,不管是直线冲刺还是弯道超车,熟悉的感觉,熟悉的车速,令人心情舒畅。   唯一的缺点是,这辆车的喇叭有些问题,不管如何用力都无法鸣响,只从机器中发出沉闷而嘶哑的声音。   相比起几年前,车手的车技大有长进,他完全掌控着这辆跑车,冲过高速公路,跑过泥泞小路的颠簸,最后跃上踏板,直冲云霄。   在终于抵达终点的那一刻……   车子漏油了。   汽油溅射而出,宛如高压水/枪。   迦羽凛摸了摸滚烫的发动机,又用纸巾将漏出的油擦去,却不料车子用力一甩,硬生生将几滴油甩进了迦羽凛口中。   味道不太好,但并不是不能接受。   迦羽凛坏笑了一声,强吻上滚烫的机车,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琴酒被灌了一嘴的怪味儿,立刻推开迦羽凛,嫌弃极了:“滚开。”   “不要吃完就扔嘛~”迦羽凛立刻又凑了过去。   赛车的跑道已经就位,迦羽凛重新发动了车子,进行一场又一场的循环赛。   不知道第多少次到达终点,迦羽凛终于将车子停下,两人瘫在了一处。   琴酒似乎是累了,也懒得挣扎,就任由迦羽凛靠在了自己身上,在快要睡过去的时候却被温暖的水浇了满身,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在浴室了。   他也不动,再一次闭上了眼睛,任由对方为自己清理干净。 第36章 受害者   次日, 晌午的阳光穿透厚重的窗帘,琴酒渐渐清醒, 浑身上下却仿佛被车碾过一般的酸痛。   有些事情, 食髓知味,迦羽凛放纵之后就连琴酒的身体都有些撑不住。   不过……   翻过身子,琴酒正对上迦羽凛闭着的眼睛, 忍不住又朝他靠了靠。   只要这个人在身边,一切就已经足够了。   “那时候,你为什么……”琴酒的声音越来越小, 最后的尾音破碎在喉咙间, 他释然一笑,过去怎样似乎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冰酒又回来了, 这一次琴酒不可能再放过他。   至于“那位先生”那边……琴酒眼眸一暗,眼底深处的忌惮一闪而过。   “喜欢你。”   轻快的声音响起,迦羽凛已经睁开了眼睛。   纤长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宛如蝉翼, 俊美的青年皮肤白皙, 因为刚刚睡醒脸颊泛着些微的红晕,樱色的嘴唇润极了。   见琴酒看他,迦羽凛趁胜追击:“琴酱, 最喜欢你了!”   迦羽凛伸手想搂住琴酒, 琴酒却仿佛弹簧一般从床上坐了起来, 立刻下地去洗漱了。   “诶?”迦羽凛的表情一片空白, 什么情况?难道他昨晚上的技术还不够好吗?!   “你想吃什么?我让伏特加送过来。”琴酒又很快探出头朝迦羽凛喊了声。   虽然喊完话便又缩了回去, 但迦羽凛还是看到了对方脸上明显的绯色。   他忍不住笑, 好耶, 琴酱害羞了!   从某种方面来说,迦羽凛是个黏人精,因为琴酒没有任务的缘故,他一整天——都在缠着琴酒。   “想吃雪糕!”   “要棉花糖!”   “琴酱,要去坐摩天轮吗?”   “我想听琴酱在摩天轮升到最高处的告白!”   站在游乐园中,琴酒抬手用力地撸/了一把脸,幼稚死了!   明明都是个大人了,却还相信什么摩天轮的传说!   “据说,只要在摩天轮升到最高处的时候对喜欢的人告白,就一辈子都会绑定在一起哦!”摩天轮的座舱慢慢上升,迦羽凛满心期待地望着琴酒。   琴酒冷哼了一声,嗤道:“那么幼稚的事情我才不会做。”   “琴酱不喜欢我吗?”   他喜欢。   “琴酱不想和我永远在一起吗?”   他想。   “那么,琴酱……”迦羽凛揪住琴酒的衣领,将人朝自己这边扯了过来,注视着那双有些躲闪的眼睛说道:“我超喜欢琴酱呢!”   他告白了。   在摩天轮的最高处,告白的人是迦羽凛,   他行事风风火火,向来洒脱,却宁愿将自己和另一个人绑在一起。   “你还真是……”琴酒话说到一半,却又顿住了。   “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在外面的话,不要和我靠这么近。”琴酒将迦羽凛的手从自己身上移开,保持着一个安全又疏离的距离。   迦羽凛皱了皱眉,从以前他就想问了:“琴酒,你在顾忌什么?”   明明忍不住朝他靠近,却又在关键时刻收手。   分明就喜欢着他,却不敢在外人面前承认。   琴酒在顾忌什么?这个组织有谁让琴酒感到忌惮吗?   “我没有。”   “你当我是傻子吗?”迦羽凛喝道:“告诉我,你在怕什么?”   琴酒没回答,只语气平稳地问道:“你要和我吵架吗?”   吵完架之后就会冷战,他们还要浪费那么长的时间吗?   “算了。”迦羽凛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戳了戳琴酒的脑门,极其认真地说道:“给我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到我身边来,我能帮你解决一切。”   琴酒轻笑,没说什么,只用力地将人搂紧。   两人在外面玩了一整天,傍晚回家的时候,琴酒接到了“那位先生”亲自下发的任务。   “我需要去趟海外。”琴酒言简意赅。   “他又知道了?”迦羽凛语气不善,他有理由怀疑乌丸莲耶是故意的。   琴酒故意岔开这个话题,将大熊和领带都递给了他,说道:“你回家吧。”   “你不是现在就要出发吧?”   “不,我明天一早出发。”   “那就行了!”迦羽凛一把将人拉入房间,晚上连饭都没有吃,两人便坦诚相待地又滚到了床上。   没有克制,只有放/纵。   没有甜言蜜语,动作温柔中带着强势。   两人全都忽略了明天一早的任务,从傍晚到深夜,一直到身体酸痛再也动不了为止,仿佛要将这些年欠缺的全部补回来。   “我能教会你爱吗?”在睡过去之前,迦羽凛声音很轻地问了一声。   琴酒没回答。   当然,第二天迦羽凛便知道了“答案”,因为他被琴酒扫地出门了。   站在门外,迦羽凛抱着玩具熊和领带不甘心地用脚踹了踹门,表情十分不爽。   呸!   琴酒果然断情绝爱!   一大早的就回了家,迦羽凛郁闷地拧开房门瘫在了沙发上,肚子从昨晚饿到现在已经在“咕咕”叫了,便很自然的想要喊景光做饭。   两秒后。   迦羽凛:……   话说,景光身份是不是暴露了?   那个……   他将人关进地下室的时候给他准备了食物吗?   他是前天下午出去的吧,所以现在……   垂死梦中惊坐起,迦羽凛迅速跑向暗门,地下室昏暗的灯光亮着,诸伏景光却已经蜷缩到了墙壁的角落。   他的脸色有些发白,嘴唇起皮开裂,看着虚弱极了。   “阿光!”迦羽凛被他的状态给吓坏了,连忙将人搀扶了起来离开地下室,又从冰箱里拿出冰可乐凑到他的嘴边,他显然很不会照顾人,但有得喝至少比没得喝要好。   眼见诸伏景光从只会喘气到缓慢的主动进行吞咽,迦羽凛长舒出一口气,小声道歉:“抱歉啊,我昨天在外面玩嗨了,一时间忘了家里还有你。”   他将景光丢进地下室里面很快就去找琴酒了,根本没来得及帮他布置,可怜的厨子没床睡也就罢了,还差点被人给饿死,这是都饿得脱水了吧?   迦羽凛的手轻轻抚摸着景光的后背为他顺气,在诸伏景光看不见的视线死角,点点白光从迦羽凛的手上冒了出来,逐渐融入了景光的身体。   “谢谢。”诸伏景光感觉自己好多了。   “别对我道谢啊。”迦羽凛双手捂脸,他果然不适合养东西,宠物和植物被他养死也就罢了,现在竟然还差点把一个大活人给养死。   他错了,他有罪,他该给景光磕一个。   “你怎么这么慌张?”   迦羽凛感觉景光是饿傻了,将他放倒在沙发上说道:“我再晚回来一天你可能就死了!”   “我知道,但是你明明没理由担心我。”诸伏景光目光疑惑地望着迦羽凛,他只是个卧底,就算留下他的性命是想要让他做饭,但会这么关心他的生死也太过了。   迦羽凛也明白景光是什么意思了,他喊了zero常喊他的名字:“hiro,如果你真的不明白,那么,就把这一切归结为我看你很顺眼好了。”   “顺眼?”   “这就是事实。”迦羽凛说完起身,又道:“我找个人布置下,你先躺在这里好好休息,不要乱跑。”   迦羽凛说完便进入了地下室,诸伏景光艰难地从沙发上爬了起来,周围的布置依旧,但已经不属于他了。   他没有逃,而是坐在沙发上透过窗子静静看着外面的太阳,阳光明媚,短暂的驱散了他心底的黑暗。   或许……   就那样饿死也不错。   如果不是自杀的话,冰酒应该不会对zero他们下手吧?毕竟这是冰酒自己的失误。   明明心底怀着这样的信念,但真正获救的时候,他却还是卑劣的从心底里流露出一抹侥幸与窃喜。   他不畏惧死亡,但他渴望活着。   地下室中,被迦羽凛召唤来的超能力者无奈地帮他布置着。   “这里,打通,要一个抽油烟机!”   “这里,灶台!”   “钉床不用换了,把钉子去掉,上面铺个厚厚的床垫!”   “楠雄楠雄,冰柜要两个,一个不够!”   眼看着东西越来越多,齐木楠雄罢工了。   “你这样是犯法的。”   “我知道啊。”   “你要关他到什么时候?”这些东西看着可不像是短时间的关押。   迦羽凛实话实说:“不知道。”   齐木楠雄皱眉,“不知道?”   “他身份暴露了,是个卧底。”   “你可以送他回警视厅。”   “凭什么?”迦羽凛反应很大,格外强势地宣誓主权:“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将他留下来?他现在是我的专属厨子,我的!”   齐木楠雄面无表情地看着迦羽凛,并不认同他的做法。   “你该不会是认为我堕落了吧?你眼里的我是什么样子的?大公无私?还是擅长自我牺牲?”迦羽凛一把摁住齐木楠雄的肩膀,笑容染上了几分邪魅。他用了用力,将人朝自己这边扯了扯,两人的鼻尖几乎贴在了一处,迦羽凛语气危险地问:“你该不会是想多管闲事将人带走吧?”   别那样做哦,就算是楠雄他也会生气的。   真打起来的话,大家都讨不到好。   “我没那样想过,我早就知道你是个什么样子的人。”齐木楠雄推开他,冷淡又疏离:“你太自我了,根本不是什么好人。”   迦羽凛闻言笑了,语气轻快:“但是这样比以前快乐多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如果力量被限制,那一定是因为还不够强!”   迦羽凛伸出一根手指,一点蓝色的光芒在他的指尖绽放。   齐木楠雄收回视线,离开前却又忍不住说道:“凛,你不是坏人。”   迦羽凛一愣,指尖的能量散去,齐木楠雄也在他的面前瞬移离开。   什么嘛,迦羽凛撇了撇嘴,别想把他拉入火坑,这个世界上最惨的就是好人了。 第37章 厨师   什么叫做因祸得福?   因祸得福就是, 当诸伏景光重新回到地下室的时候,这里已经完全变了一个样子。   刑/具还在, 却已经都被丢去了角落, 灯光换成了明亮的暖黄色,钉/床上床垫柔软,床头柜上摆了一个手机和一台笔记本, 除了炉灶之类的厨师必备,甚至还给他安排了一个书架,上面全都是迦羽凛喜欢的书。   诸伏景光拿起一本, 是工藤优作的著作《七行绝命诗》。   “手机和电脑放在这里可以吗?”诸伏景光手中拿着书, 问的却是床头柜上的电子产品。   “电脑没网,手机的话,只能打通我的电话。”迦羽凛已经都布置好了, 他不可能让景光和外界取得联系。   诸伏景光没有意外,放下书走到炉灶旁,里面正煮着粥。   “抱歉哦,我是真的对做饭一窍不通, 煮粥还要你自己来。”甚至还需要煮上他的。   诸伏景光淡淡说道:“这不正是我存在的意义吗?”   “你对我心怀不满?”   “我不敢。”   “所以还是有的对吧?”迦羽凛敏锐地说道:“毕竟我差点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饿死, 再好的脾气也会怨恨。”   诸伏景光转身,上挑的漂亮猫眼中有着最复杂的情绪,抿唇静静地看着迦羽凛。   迦羽凛也不怕他看, 反倒拿起那本《七行绝命诗》坐到了景光的床上, 就在地下室等待饭菜做好。   “我只是……”过了许久, 从诸伏景光还有些发痛的喉咙中传出暗哑的嗓音:“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   两人立场不同, 关系一百八十度逆转。   身为一个借助迦羽凛力量苟活下来的卧底, 诸伏景光认为自己没有怨恨的资格, 但是他果然……   他很不甘心。   在暴露的前几天, 他还在想冰酒可能是一个行走在黑暗中的好人,他还想过要将冰酒彻彻底底的救出去,结果现实却狠狠给了他一闷棍。   他不知道zero怎么样了,这会儿应该已经收到他的死讯了吧?   他也不知道那位英勇的FBI有没有死,他收不到外面的一切消息。   他甚至被冰酒抓住了死穴,这个男人用亲朋的性命来威胁他。   相比起那些,被冰酒差点饿死反倒不值一提。   迦羽凛听到了诸伏景光的呢喃,但是他并没有回应,他原本也无法给出诸伏景光想要的回应。   毕竟,他从一开始就只是想要个厨子。   厨子的喜怒哀乐,迦羽凛不必去管,但hiro的喜怒哀乐,却让他有些难以招架。   专属厨师入职第一天,因为一些两人心知肚明的原因,诸伏景光一天三顿饭都只做了养胃的粥。   迦羽凛吃着清粥淡饭,没有也不敢有任何怨言,甚至格外心虚。   晚上躺在床上,迦羽凛给琴酒发了一连串消息过去骚扰,却只在深夜十二点才收到对方的一句“晚安”。   迦羽凛:……   宛如一钢铁直男,又仿佛夜不归宿的渣男。   迦羽凛抱紧了从琴酒那里带回来的毛绒大熊,眼神幽怨地翻了个身,琴酱果然又被名为“任务”的小妖精给缠住了。   凌晨两点钟,降谷零靠在阳台的栏杆处,静静地平视前方,双眸却无光。   hiro死了。   hiro被赤井秀一害死了。   尽管降谷零知道hiro是被基安蒂逼死的,但是赤井秀一怎么能……他怎么能用hiro做诱饵引/爆/炸/弹!   这就是FBI吗?   毫无人性,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的刽子手!   他没有怒吼,没有愤怒,甚至表面十分平静。   他强忍住了悲伤,他握紧了自己的手机,却没办法给诸伏高明打一个电话。   他不知道该怎么对高明哥说。   他们在同一个组织进行卧底,但现在hiro死了,他却还活着。   降谷零只感觉自己的心脏缺了一块,他们是幼驯染,从小到大,不管是上学还是卧底,他们一直都是一起的。   他们是彼此不可缺少的二分之一,只要一想到以后就没有hiro这么一个人在,心底的煎熬就让他快要死掉了,他真的很难想象没有景光在身边的日子。   但是……   降谷零回到房间,打开电脑开始工作,斯人已逝,活着的人还要继续生活。   他一定会摧毁组织!   医院中,赤井秀一同样彻夜未眠。   他醒过来之后便给冰酒提供的号码打去电话,可惜一直无人接听,一直到今天傍晚,倒是从朱蒂口中传来了黑衣组织的消息。   苏格兰死了。   组织中传,苏格兰是被FBI的卧底布置的炸/弹/炸/死的,尸骨无存。   但那不是赤井秀一做的,他根本没布置炸/弹。   赤井秀一知道是谁在其中搞鬼,但是他没办法去否认,更不能去拆穿,他不知道冰酒想做什么,但是至少那个人给了苏格兰一条活路。   于是,赤井秀一背下了这个黑锅,就连朱蒂和卡迈尔都不知道真相。他也不在意会被人如何看待,只要结果是好的,那一切就都是对的。   “叮”地一声。   赤井秀一立刻看向手机,上面熟悉又陌生的号码发来了一条消息,让他的情绪也瞬间难以抑制地激动起来。   二十多年了,他终于再次得到了父亲的消息!   赤井秀一将短信点开,看着上面的信息却露出了震惊的豆豆眼,接着满脸空白,眼神倒变得诡异了。   陌生号码:无论什么时候,不要伤害琴酒。   赤井秀一:……   所以说,这就是相隔二十多年的父亲给他的第一条消息?   “基安蒂,任务结束后帮我买菜过来。”   “基安蒂,送菜过来。”   “基安蒂,菜!”   一连好几天,基安蒂都在迦羽凛的命令下帮忙送菜,迦羽凛不爱出去,“共犯”也就成为了他的买菜工具人。   但是,基安蒂可疑的行迹很快被降谷零盯上了。   冰酒明明不会做饭,为什么让基安蒂送过去的不是快餐食品而是各种食材?   基安蒂每天送菜后便会立刻离开,所以那些食材是谁在处理?   难道——   降谷零的心中升起难以置信的想法,他知道这是侥幸心理,但是却无法舍弃。   hiro是基安蒂发现并“杀死”的,但是一场爆/炸,尸骨无存。   hiro之前和冰酒关系很好,如果基安蒂是冰酒安排的人,那么hiro就很有可能……   心脏激动得越跳越快,降谷零的眼中重新有了亮光,是冰酒吗?hiro或许一直没死,他是不是还在给冰酒做饭?   怀着这样的心思,在几次试探基安蒂无果之后,降谷零敲响了冰酒家的房门。   迦羽凛打开房门,看到是他后兴致缺缺,穿着拖鞋和睡衣又摇晃着走了回去,“是你啊,自己坐。”   和往常态度一般无二,懒散又傲慢。   降谷零进门,将手上拎着的礼物放到了桌子上,笑着说道:“前辈,真是抱歉,前几天出了那样的事情,导致我这几天一直都很忙,都没空来看前辈了。”   装吧你就!   迦羽凛心底不屑,是没空来吗?是不愿意来才对,毕竟降谷零肯定还在怪他不肯去救人。   “没关系。”   “真没想到,苏格兰和莱伊竟然都是卧底,还好被组织揪出来了。”降谷零一副庆幸的模样,又摸了摸脑袋傻乐:“我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倒霉了,两个搭档全是卧底,我竟然还能一直活到现在。”   迦羽凛根本没在听他的话,已经自顾自拆开礼盒了,今天降谷零带来的是大块的桃酥。   降谷零正打算旁敲侧击些什么,厨房的抽油烟机打开,发出“嗡嗡”的声响。   “谁在那里?”降谷零立刻朝厨房走去,背对着迦羽凛的眼神中流露出明显的急切。   “厨房油烟大,你不会做饭就不要过去了。”迦羽凛淡淡地说了一句,却也没有生硬阻拦的意思。   “总要学着做饭,我去看看有没有我能帮得上忙的。”降谷零笑着回了一句,更加大步的走进厨房。   才看到厨房中的人降谷零便一愣,不是hiro。   齐木楠雄的身上绑着浅色的围裙,听到动静回头,一双没有感情的眼睛从降谷零身上扫过。   “你是……那天在火车上的人?”降谷零认了出来。   齐木楠雄不理会他,继续用铲子翻炒着几颗小白菜。   “阿光死了,他是我新找来的厨师。”   降谷零闻言回头,就见迦羽凛静静地靠在厨房的门框上,目光平静,声音没多少波澜。   ……不是hiro。   心中的侥幸破灭,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抑制的愤怒。   hiro才刚死,冰酒就另找他人,所以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只是雇主与厨师吗?可hiro明明……   降谷零狠狠咬破了舌尖,剧烈的疼痛让他的头脑从愤怒中清醒,金发青年的脸上带着真诚的笑容,走过去帮齐木楠雄的忙。   【好痛。】齐木楠雄和迦羽凛意念交流着:【他咬破自己舌头了。】一看就很疼。   【他一直都是个狠人。】迦羽凛弯了弯眸,眼神中是对降谷零的欣赏。   【你真的不打算告诉他?】   【他若是知道了,肯定会想方设法将人带走,还会在我面前得寸进尺,我可不想自讨没趣。】   齐木楠雄:……   所以你就把糟心全丢给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了吗?   齐木楠雄同情地看了眼降谷零,比起迦羽凛,这个公安还是太嫩了啊。 第38章 你可以依赖我   几人简单吃过饭, 等降谷零离开之后,被临时拉来演戏的齐木楠雄便也离开了,只有迦羽凛直奔地下室去享用诸伏景光烹饪的美食。   “我和你说, 楠雄没你做饭好吃!”迦羽凛朝诸伏景光比了个大拇指, 景光超厉害的,在烹饪方面简直完/爆超能力者!   “那是前辈的朋友吗?”   “是啊, 我利用他将zero骗走了,我想以后他都不会来我这里找你了。”   诸伏景光闻言松了一口气, “那就好。”   迦羽凛一挑眉, “好?这样一来,你就没希望被他救出去了。”   诸伏景光弯了弯眸, 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说道:“相比起我被救出去,我反倒希望他不要和前辈对上,毕竟在我看来zero毫无胜算。”   冰酒太厉害了,从一开始的布置到现在的收尾,一环扣一环, 不管是琴酒还是赤井秀一都在他的身上吃了不少的亏,景光自然希望自己的幼驯染安全的活着。   “前辈, 给,我做的电饭锅蛋糕。”诸伏景光递给迦羽凛一块金黄松软的蛋糕。   迦羽凛很惊喜,景光的厨艺果然非常厉害!   “如果可以的话, 前辈能帮我买个烤箱过来吗?我对甜点方面也很有研究。”诸伏景光请求。   “当然可以!”迦羽凛立刻答应了下来,他咬了一口蛋糕,松软香甜的蛋糕让他眼睛一亮, 这个厨子果然超合他心意的!   只是……   “hiro, 你打算拉我一起去死吗?”迦羽凛歪了歪头, 笑得很无害。   诸伏景光脸色一变,立刻要冲向煤气灶方向却被迦羽凛一把抓住手腕扯了回来,狠狠地摔翻在床上。   床垫柔软,并没有摔疼,诸伏景光却仍是感觉四肢发凉,大脑嗡鸣乃至一片空白。   “这就是身为警察的觉悟?”迦羽凛摁住了他的肩膀,让景光根本动弹不得。   他没有生气,他自私自利地将一个大活人囚/禁在这种地方,这种情况下不反抗才令人觉得奇怪。   诸伏景光虽然温柔,但也是一头猛兽,要驯服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你将煤气灶改装成炸/弹,是想要拉着我一起下地狱吗?hiro,你不乖哦~”迦羽凛完全压制着他,开玩笑一样问他:“让我想想看,该如何回报你的小动作,从谁开始好?zero还是你大哥?”   诸伏景光终于感到了害怕,连忙说道:“是我的错,你想怎么对我都行,别伤害他们!”   迦羽凛却笑,嘲讽了一句:“你搞小动作的时候有想过他们吗?”   诸伏景光顿时心如死灰。   迦羽凛却放开了他,语气虽然冷淡,但却仍是纵容:“所以说,你不是个小孩了,以后做事情要考虑清楚后果,hiro,不是谁都会像我一样好说话的。”   诸伏景光惊讶地看向他。   “你去将煤气灶改回来,今晚我要吃八菜两汤,你做了我就不追究。”迦羽凛拍了拍他的头,宛如拍着一只温顺的拉布拉多犬。   “我立刻去!”诸伏景光连忙过去将布置拆掉。   拆卸的时候,诸伏景光忍不住回头看看迦羽凛,对方正开心吃着蛋糕,连看这边一眼都没有看,似乎完全不在意这枚“炸/弹”。   如果现在引/爆煤气罐……   诸伏景光在心底紧张地想,冰酒一定会和他一起被炸/上天吧。   他死了还能够拉上冰酒同归于尽,zero和大哥就再也不会有危险了,这不失为现在最好的选择。   可是……   诸伏景光又回头看了眼,对方的嘴巴塞得鼓鼓囊囊,宛如一只屯粮的小仓鼠,满脸都是满足的笑容。   他明白,这可能是他唯一一次干掉冰酒的机会。   他可以选择在此刻与冰酒同归于尽,如果错失了这个机会,他恐怕就要做冰酒一辈子的奴/隶,被冰酒一辈子关在暗无天日的地方,那种生不如死的生活……   “hiro,我想让你给我当一辈子的厨子。”   诸伏景光真的犹豫了许久,迦羽凛已经吃完蛋糕,抱着肚子在床上满足地滚来滚去了。   他表情稍霁,终于下定决心将自己的布置完全拆掉,恢复原样。   “好啊。”诸伏景光想,一切都不算太糟糕,反正受害者就只有他罢了。   既然如此,诸伏景光想赌一把,他赌冰酒不是个绝对的恶人,赌这个人的心中还有良知。   ——以自己的未来作为赌注,豪赌一场。   看着诸伏景光做出了选择,迦羽凛的笑容更深了几分。   他愿意给诸伏景光机会,如果没有意外,他们要在一起生活很长的一段时间,只靠着威胁维持表面上的和平,对于两人来说都是一场煎熬。   更何况,如果景光想引/爆/炸/弹同归于尽,在他踏入地下室的第一时间就会引/爆了,事实上这个男人也一直在犹豫。   说到底,虽然迦羽凛对他做出了承诺,但诸伏景光却一直都没有安全感,因为一切筹码都握在迦羽凛的手上,而他什么都没有。炸/弹是景光制造出来的安全感,如果迦羽凛毁约,至少他还可以选择同归于尽。   迦羽凛当然也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反正看景光的模样也不会引/爆,但是他足够傲慢与霸道,他有着远超常人的掌控/欲,身边所在意的一切都要牢牢掌控在手上。   他知道诸伏景光会不安,但他不会因此收手,他只会让这个男人完全的臣服,再生不出任何反抗的心思。   迦羽凛大步走向诸伏景光,看着已经拆完起身的青年,对方眼中的紧张与无所适从一览无余。   没有打骂,没有威胁。   “你可以依赖我,hiro。”迦羽凛如是说道。   他在逼迫或者是诱/导这个优秀的公安警察患上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如果一定要找些安全感的话,依赖他如何?   诸伏景光还是没有依赖迦羽凛,尽管他不如zero,但意志力也没有薄弱到这种程度。   他的眼神明亮却复杂,他很清醒的知道面前的人本身就是他不安的来源。   迦羽凛倒是有心和诸伏景光多聊几句,但天不遂人愿,很快有个熟悉的号码打了过来。   他对着景光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接通电话,似乎并不介意被景光听到对话内容,直接按了免提。   “什么事,松田?”   松田?诸伏景光诧异,是阵平吗?   果然,手机另一端传来松田阵平熟悉的声音:“笨蛋,喊哥!”   迦羽凛直接无视,说道:“没事的话我要挂了。”   “等等,你这家伙……”松田阵平一阵的咬牙切齿,但还是担忧地说道:“这几天不要出门,会有危险。”   “哦?”   “你还记得四年前被你抓住的炸/弹/犯吗?那家伙是有同伙的,他最近在挑衅我们警方想要为同伴复仇,你也是他的目标之一。”松田阵平简单说明。   迦羽凛闻言反倒笑了,调侃:“你们行不行啊?抓个炸/弹/犯还让同伙给跑了。”   “还不是因为那家伙突然就自/爆了,害我们当时一点口供都没有问出来!”   “怪我咯?”   “我没有说是怪你!”   虽然松田阵平这样说,但迦羽凛却很清楚,当年如果不是他炸/死了炸/弹/犯,说不定同伙早落网了。   不过没关系,既然他还敢跳出来,迦羽凛就敢收了他的命。   “我知道了,我会处理。”   “啊?你处理什么!”松田阵平顿时暴跳如雷:“我告诉你这个消息是让你安分点待在家,这件事情交给我们警方!”   迦羽凛嫌弃地将手机拿远,好吵。   “你听到没有?凛——”   迦羽凛皱着眉头,将手机直接挂断了。   “你和阵平……”   “哦,我们关系还不错。”迦羽凛将手机收了起来,很随意地回道。   诸伏景光心情复杂,所以之前拿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的性命来威胁他只是吓唬人的吧?但是他又不敢确定,冰酒这个人的心性真的很让人难以捉摸。   “你要去帮忙吗?”诸伏景光又问。   “没必要。”迦羽凛伸了个懒腰,四年前的事情,火气早在另一个炸/弹/犯身上发泄完了,这种小事根本用不着他亲自出马。   翻找着手机通讯录,迦羽凛快速选定了一个人,发去了一条消息。   冰酒:皇冠,狙/杀任务,有兴趣吗?   对方秒回。   伏黑甚尔:别谈兴趣,谈钱。   迦羽凛笑着给他发了个大额红包,又将这次的任务信息发了过去。   警局。   “嘟嘟嘟……”   听着手机中传来的忙音,松田阵平“啊”地怒吼了一声,吓得一旁的萩原研二一个激灵。   “谁惹你了?”萩原研二问他。   “那个小混蛋挂了我电话!”松田阵平怒吼。   萩原研二同情且无语,“小阵平,你第一天认识他吗?”   挂电话算什么?没有拉黑就已经很不错了。   很快,低头摆弄手机的松田阵平又是一声怒吼:“小混蛋把我拉黑了!”   萩原研二:……   他同情地拍了拍松田阵平的肩膀,不奇怪,一点都不奇怪,是小凛能做出来的事情了。 第39章 皇冠   两天后, 地下室新添了电视机,两人第一次观看的节目便是“摩天轮拆/弹直播”。   迦羽凛:……   诸伏景光:……   迦羽凛打字过去给伏黑甚尔一顿训,又询问了他具体情况, 脸色顿时更黑了。   “炸/弹/犯不止在摩天轮上布置了炸/弹, 还在另外的地点安装了炸/弹,但是只有在摩天轮上面的炸/弹/爆/炸前三秒钟才会在炸/弹的显示屏上公布。”迦羽凛按了按额角, 有点生气,“以我对他的了解, 松田阵平不会选择拆/弹。”   松田阵平会选择和摩天轮一起被炸/掉, 以此来发现另一个炸/弹的地点。   “你们这些警察都这么勇吗?”迦羽凛忍不住瞪了眼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却没有说话,只死死盯着电视屏幕, 双拳紧握,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内心也更加煎熬。   “放心,俄国皇冠就在现场。”迦羽凛没再逗他,安抚了一句。   “就算他在……”   迦羽凛勾起轻佻又傲慢的笑意,说道:“别小看那家伙啊。”   冰酒:附加任务,把摩天轮上那蠢货拎下来揍一顿, 打到他半个月下不了地就行,另外将炸/弹/犯和炸/弹全解决掉。   伏黑甚尔:可以, 得加钱。   冰酒:免你一年刑/期。   伏黑甚尔:老板大气!   “解决了。”迦羽凛收起手机,根本没怀疑伏黑甚尔能不能完成任务。   “俄国皇冠是……”   “俄国皇冠伏特加。”   诸伏景光皱了皱眉,“我从来没听说过有这号人。”   迦羽凛也没解释, 准确来说,伏黑甚尔是只属于他的手下,组织里面就只有琴酒知道。   诸伏景光也没有再问, 而是继续将注意力放到屏幕上面, 他现在最关注的还是松田阵平。   摩天轮上。   松田阵平无视禁烟标识点上了一根烟, 大好的青春年华却要死在这里,这种事情不管对谁来说都令人难以接受。   手机响个不停,松田阵平一直没接,他不知道该对萩说什么,他没法解释此刻的荒唐。   或者说,根本就不需要解释。   hagi肯定能明白的,毕竟他们都是警察,他们曾对着樱花徽章宣誓,他们要保护自己的国民,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   在选择这个职业的时候,他们每个人就都做好了为国家献身的准备。   “不能逃啊,hagi。”松田阵平像是在对萩原说也像是在对自己说。   下面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紧接着警方的大喇叭开始嘶吼。   “你在做什么?快下来!”   “下来啊,危险!”   是在说他吗?松田阵平几乎是一秒否认,只要是警察就应该明白他现在的这种心情。   松田阵平才想朝下探头,窗子却“轰”一下被拳头捶开,一只手伸了进来扯住了他的衣领,惊得他就连烟都掉了。   开什么玩笑!   摩天轮的钢化玻璃是这么容易就可以锤/爆的吗?   松田阵平下意识反抗,但警校中学习的各种搏击手段被统统挡回,就算是拼力气也让他感觉自己是在蚍蜉撼树,被对方宛如拎着一只小鸡子一样提在了半空中。   伏黑甚尔钻了进去,笑得很坏:“你就是那个怨种?”   “你是谁?”松田阵平质问,明明受制于人,眼神却格外锐利。   “竟然还是个小白脸,长得挺漂亮的啊。”伏黑甚尔用另一只手摸了摸松田阵平的脸。   松田阵平立刻一阵恶寒,眼神逐渐惊恐,这男人什么情况?!   “砰”,下一秒,砂锅大的拳头便打在了松田阵平的脸上。   “我可不喜欢和我抢生意的小白脸。”伏黑甚尔调侃了一句,又是好几拳落在了松田阵平身上,虽然收了些力道但还是让对方疼得蜷缩起身子,骨骼更是发出“咔嚓”的碎裂声。   应该差不多了,伏黑甚尔停了手,看向一旁的炸弹,这会儿还有半分钟不到了。   松田阵平只感觉浑身疼得都要抽出了,眼睛瞄到倒计时,强行让自己提起精神死死盯着屏幕,但是想要拿手机发短信却已经做不到了。   ……他的胳膊脱臼了,两条胳膊。   松田阵平只感觉大脑一阵眩晕,愤恨地瞪了伏黑甚尔一眼。   “放心,我有分寸,你的伤只需要住院休养一段时间,绝不会留下任何后遗症。”伏黑甚尔倒会错了意。   “另一处炸/弹的地点……”   “等下你下去亲口和他们说。”伏黑甚尔注意着上面的文字。   松田阵平苦笑,等下他们就都要被炸/死了,这个男人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   虽然明知不可能,但松田阵平还是强打起精神看着上面的地点,最后的三秒钟到了。   3   米花   2   中央   1   医……   伏黑甚尔没等倒计时归零,一把扯下炸/弹从窗口狠狠丢飞了出去,炸/弹宛如流星一般飞到了常人难以企及的高空,轰然爆炸。   因为速度够快、距离够远,爆/炸竟然出奇地没有波及到这个摩天轮。   “你知道地点了吧?”伏黑甚尔将人放下,问。   松田阵平从震惊中回神,迅速恢复冷静说道:“米花中央医院。”   “那就好。”伏黑甚尔见状也不多留,顺着摩天轮几跃便下去了,并且冲开警察的包围逃离了现场。   松田阵平依旧靠在摩天轮中,他看不到下方的场景,但只听下面的骚乱便可知一二,心底更加感到了荒谬。   那到底是什么人啊?   地下室中,迦羽凛拿起遥控:“事情解决了。”   他换了台,《海绵宝宝》正在热映。   诸伏景光犹豫地看着迦羽凛,几度欲言又止,终究还是没能问出口,只安静地坐在他的身边陪他一起看动漫。   机场,做完任务回国的琴酒将两个女士包包塞给伏特加,让他给宫野两姐妹送过去,一边拎着行李箱一边要给迦羽凛打个电话。   “gin。”浅金发的女人带着浅褐色的墨镜,径直走到了琴酒面前。   琴酒皱眉,暂时将手机收了起来。   两人一起离开机场,上了一辆黄色的兰博基尼。   “贝尔摩德,你来做什么?”琴酒语气不善。   贝尔摩德摘掉墨镜,一双眼睛中漾着淡淡的笑意,说道:“对于你阻拦朗姆追责的事情,‘那位先生’可是非常不满呢。”   “追责?”   “宫野明美。”说到这个名字,贝尔摩德声音中的温度冷了些,她果然还是很不喜欢宫野家的人。   车子发动,贝尔摩德的车开得不快,静静等待着琴酒给她一个说法。   琴酒对此嗤之以鼻:“我知道你一向看她不顺眼,但是少给我在正事上代入个人情绪!追责宫野明美?人是我训练出来的,考核任务是冰酒通过的,怎么?不敢动我们,反倒对着一个边缘人依依不饶,还是你觉得我们两个的眼光还不如宫野明美?”   “你生什么气?是‘那位先生’让我来问的,你不高兴可以和他说。”贝尔摩德不爽地撩了下眼皮,对琴酒的态度也很不满。   “这件事情我会自己打报告上去,你的任务到此为止。”琴酒冷冷说道。   贝尔摩德冷哼了一声,阴险地提醒他:“你也不想让冰酒的注意力放在别人身上吧?那个宫野明美,冰酒可是在意得很,还有宫野志保,她好像一直都挺不喜欢冰酒的,你难道可以容忍……”   “咔哒”一声,打开保险的伯/莱/塔抵住了贝尔摩德的头。   “学不会闭嘴的话,我可以帮你永远闭嘴。”琴酒脸色阴沉,森然警告。   贝尔摩德有些不情愿地闭了嘴。   琴酒收回了伯/莱/塔,又冷淡地扫了贝尔摩德一眼,说道:“你根本不了解他。”   冰酒说过,他是唯一的锚点。   属于他的温柔,没有人可以夺走。   冰酒的安全屋中,伏黑甚尔正在做客。   他的脖子上套着一个黑色的项圈,迦羽凛冷冷站在他的对面,他也并不在乎对方的冷淡,只低头笑嘻嘻数着手上的钞票。   一张又一张,越数越开心。   “除了这些钱,还有一年刑/期!”伏黑甚尔竖起一根手指头。   “嗯,还有八十二年。”迦羽凛报出他现在的刑/期。   “真烦。”伏黑甚尔叹了口气,朝沙发靠背上一倚,问:“你什么时候去把五条悟揍一顿?”   “你和他杠上了?”   “我看他不顺眼!”   “要报仇的话,还是自己去揍比较解气。”   “不,看你们互殴我更解气。”伏黑甚尔抬起左手的食指摇了摇,笑得没心没肺:“你们这两个家伙都欠锤,不管谁挨揍,我都乐得看戏。”   “至于吗你?虽然他锤了你,当你貌似也杀了星浆体,怎么都是你不对在先吧?”   伏黑甚尔又直了直身子,一双豹眼死死盯着迦羽凛,问:“你该不会也对此不满吧?星浆体的事。”   “我不在乎。”   “真不在乎?你怎么也是……”   “我就是个已经退休在家混吃等死的普通人。”迦羽凛打断了伏黑甚尔的话,张开双臂给他看,“瞧,普普通通。”   伏黑甚尔的视线在迦羽凛身上游走,半晌后“嗤”了一声,提醒他:“过犹不及,你现在比天与咒缚还天与咒缚。”   普通人身上哪会一点咒力都没有?   迦羽凛轻笑,他本来就是故意的。   “六眼”神子,经过上次见面,恐怕已经盯上他了吧?   门外传来了熟悉的发动机声音,迦羽凛眼睛一亮,立刻走过去开了门。   “我带了新出的游戏机。”琴酒走到门口,朝迦羽凛打了个招呼,眉毛一挑,猛地将手中的游戏机狠狠砸向房间里面的另一个男人。   游戏机带着呼啸的风声擦过迦羽凛的耳畔,被伏黑甚尔随手接住。   业务熟练的野男人衣衫半解,挺了挺坚实的胸膛,故意朝迦羽凛喊:“老板,我抢救了你的游戏机,要加钱啊!” 第40章 FBI   钱钱钱就知道钱!   你去死吧伏黑甚尔!   迦羽凛心底有些崩溃, 琴酒低喝一声:“让开!”   迦羽凛乖乖让路。   琴酒一步跨进房间,狠狠一拳朝伏黑甚尔打了过去,伏黑甚尔略一挑眉, 躲开才想还手便看到迦羽凛要吃人般的眼神, 顿时收敛只能继续躲闪。   “哇,好险, 差点被你打到了。”   “嘶,别朝脸上打啊, 我可是靠脸吃饭的!”   眼看着伏黑甚尔叫得欢实际上琴酒一下都没有打到, 迦羽凛走过去将游戏机从伏黑甚尔手上拿了过来,脚下一拌, 伏黑甚尔顿时朝前跌去。   以他的身手不至于无法调整好身形,但当伏黑甚尔打算调整的时候,一股强大的压力却压得他动弹不得,“砰”一声栽在地上甚至连地板砖都砸裂了。   琴酒收手,看了冰酒一眼。   迦羽凛找到机会立刻解释:“琴酒,你别生气, 他来我这里是和我要钱的。”   “你又让他做事了?”琴酒其实没误会,他只是很不爽。   “一点小事。”   “为了那个卷毛警察?”   迦羽凛很惊讶, 琴酒怎么会知道?   “网络上现在到处都是他救人的消息!”   迦羽凛闭嘴,他之前也没想到会闹成这样。   “至于吗你?”伏黑甚尔将一切看得透彻,从地上爬起来说:“反正也没人知道我和冰酒之间的关系, 还是说冰酒找我没找你,你在吃醋?”   琴酒看都不看他,只警告冰酒:“今后不要再找他了, 上面一直有处决他的打算, 只是暂时没有发下来。”   面对这个消息, 伏黑甚尔摸了摸耳朵,一点都不在乎。   迦羽凛听到也笑了,说道:“如果能奈何得了他,皇冠早死了。”现在他还没死,说明伏黑甚尔和组织成员之间的能力差距是一道鸿沟。   和琴酒也有几天没见了,迦羽凛用眼神示意伏黑甚尔离开,等对方离开便立刻拉着琴酒去试玩新游戏机。   连输几局对打游戏后,琴酒问:“我听说你一直让基安蒂给你送菜?”   “是啊。”   “你学做饭了?”   迦羽凛顿时笑了,他朝琴酒神秘地眨了眨眼睛,半开玩笑地说:“偷偷告诉你,琴酱,我在家里养了个野男人。”   琴酒的脸色变都没变。   迦羽凛一耸肩膀,真无趣啊,他明明是说真的来着。   “我在家养了个不能见光的厨子。”   琴酒这才皱眉,冷道:“处理掉。”   迦羽凛对他的反应一点都不意外,淡定拒绝:“不要。”   “别闹,冰酒,别养那种危险的东西。”琴酒企图说服冰酒,但他失败了。   迦羽凛根本不回应,只重新将被他放下的游戏手柄丢给他,说:“谁赢了听谁的。”   琴酒握着游戏手柄脸色有些阴沉,在游戏上,他就没赢过冰酒一次。   医院。   赤井秀一正躺在病床上看书,是以前在冰酒安全屋看到过的《七行绝命诗》,讲述的是一个为了研究几近疯魔的研究员想要用自己的孩子做研究,结果被他的妻子杀死,妻子在自杀前写下了七行绝命诗的故事。工藤优作的小说往往蕴含很精妙的推理,像是这七行诗中所隐藏的线索便很让赤井秀一感兴趣。   “秀一,詹姆斯先生来看你了。”朱蒂在门外说道。   “请进。”赤井秀一将书合上,放到一旁的床头柜上。   朱蒂和詹姆斯走了进来。   “朱蒂,将枪给我。”赤井秀一突然说。   朱蒂有些疑惑,但还是将自己的配/枪递给了他。   赤井秀一打开保险,抬枪,对准了詹姆斯。   朱蒂被吓了一跳,惊呼:“天,秀,你在做什么?”   赤井秀一不理她,眼神直直盯着詹姆斯,说道:“两个问题。第一,你和我说我进入组织之后会有FBI的同僚来接应,但是那个人从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第二,我向你发邮件询问过有关冰酒的情报,你为什么没有回复?”   詹姆斯·布莱克平静地看着他,似乎并不意外他的质问。   他朝朱蒂摆了摆手,示意对方先出去,等朱蒂离开后才问:“冰酒和你说了什么?”   “他废了我的手,向我展现了这一切都是我自己不自量力。”赤井秀一不畏惧牺牲,但是太糟糕了,他感觉自己受到了欺骗,来自上司的欺骗,“我希望你能给我个合理的解释,不然的话,我只能从FBI离职了。”   他可以容忍来自敌人的攻击,却无法容忍来自队友的背刺。   詹姆斯叹了口气,说道:“我所说的那个接应就是你口中的冰酒。”   赤井秀一一挑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三十年前,迦羽凛是FBI特别聘请的教官,我是他教出来的最后一批学生之一。”詹姆斯有些怀念地说道:“他的各方面能力都很强,不管是射/击还是近身搏斗,赤井,就算是你,也不是他的对手。”   赤井秀一没有反驳,冰酒的厉害他已经体会过了。   詹姆斯说出的内容其实十分荒谬,三十年前冰酒才多大?以他现在的长相来看,三十年前有没有冰酒还两说,但是赤井秀一听着却并不觉得意外。   说实话,现在不管冰酒做出什么事情来他都不会太意外了,哪怕詹姆斯说冰酒其实是个不老的妖怪。   “他不是卧底。”赤井秀一的语气很坚定。   詹姆斯点头,“我联系过他,但是他没有回应我,他和我们FBI已经有三十年没接触过了。”   他看了眼赤井秀一的手臂,眼神中流露明显的愧疚,沉声说道:“我很抱歉,赤井,在没有得到教官回复的情况下就派你潜入,这件事情我会向上面如实汇报,所有的事情我一力承担。”   “承担?”赤井秀一将枪的保险关上丢给他,冷道:“你担不起。”   “赤井……”   赤井秀一却已经双臂环胸闭目养神,詹姆斯愧疚地低下了头,因为情报有误让一个这么厉害的狙/击/手废掉,这个责任他的确担不起。   “这次回去后……”他会引咎辞职。   “我会办理离职手续。”赤井秀一打断了詹姆斯的话。   詹姆斯猛地抬头。   赤井秀一依旧闭着眼睛,声音很平静:“我已经不再相信FBI了。”   可是你就是FBI!   詹姆斯想要反驳,但赤井秀一已经选择了离职,便将他的话完全堵在了喉咙中,不上不下的难受极了。   詹姆斯无奈,只能出门去找朱蒂,希望朱蒂可以劝得了赤井吧。   待詹姆斯离开,赤井秀一重新睁开了眼睛,绿眸明锐,眼神逼人。   如果冰酒在三十年前曾担任FBI探员教官的话……也就是说,目前FBI的高层有不少都是冰酒的学生。   那个家伙,究竟在布什么局?   一个月后,赤井秀一出院,詹姆斯也终于联系到了冰酒。   两人在人烟稀少的小公园碰面,詹姆斯满心的忐忑在见到迦羽凛的那一刹全部化作了强烈的安全感,他快步过去,宛如雏鸟寻到了遮风避雨的大树。   可惜,相比起詹姆斯的激动与信赖,迦羽凛就反应平平了。   “教官!”詹姆斯对着迦羽凛敬了个礼,说道:“我是你带的第七届毕业生詹姆斯·布莱克!”   迦羽凛淡淡扫了他一眼,问:“找我什么事?”   或许是因为迦羽凛将疏离表现得太明显,詹姆斯的一腔热血顿时被浇了个透心凉,他沉默片刻,实话实说:“上面需要你给我们FBI一个解释。”   “解释?”   “对,你针对我们FBI的优秀探员并逼迫他回国,这件事情我们需要一个解释。”   迦羽凛顿时笑了,眼神凉薄地扫过詹姆斯,说:“詹姆斯,在这一点上,你们FBI就远不如CIA做得好,装傻不好吗?是什么给了你胆量让你跑我面前要一个解释?”说到最后一句,他的语气骤然阴沉。   詹姆斯脸色一白,迦羽凛所带给他的安全感被致命的危险感覆盖,说到底,他们已经三十年没见了。   三十年,足以改变很多事情,现在的迦羽凛已经不再是他的教官。   詹姆斯想退缩,哪怕身为FBI的高层,再次开口的时候声音也弱了许多:“可是我们FBI的人好不容易才潜入组织……”   迦羽凛突然一拳打了过去。   詹姆斯吓了一跳,连忙抬手格挡。   “呦,身手不错嘛!”迦羽凛笑吟吟的,脸色骤然阴沉:“你再挡一下试试。”   又是一拳,速度并不快,角度也不刁钻。   詹姆斯明明可以很轻松的挡住,但是他却没敢再抬手,任由这一拳头砸在了他的脸上。   詹姆斯脸被打得一偏,立刻青了一块。   “好啊,你明知道我在组织,往我这里塞人也就罢了,我没找你们要个说法,你倒找我来要说法了?”迦羽凛提高音量,表达着他此刻心情的不爽。   詹姆斯低垂着头,一句话都不敢反驳。   “给我听好,詹姆斯,带着你们FBI的人滚回去!”迦羽凛冷冰冰喝斥,警告他:“我能帮你们FBI训出一队人,就能让你带来的人全折损在这里,不信你试试!”   詹姆斯脸色剧变,抬起头想说些什么,却又被迦羽凛冰冷的眼神封在喉中。   他知道,教官没有在开玩笑。   如果他真敢再打扰教官,教官一定会将他们所有人都留在这里。   “是,我明白了,我会带着他们离开。”詹姆斯隐忍着回道,他忍不住又看了迦羽凛一眼,他想问问教官究竟是怎么想的,为什么放着FBI的工作不做非要来一个黑暗组织?他企图回忆教官当年的正义与热血,但细想起来,关于那些的记忆竟一片空白。   他似乎……   只是教学,然后离开。   FBI留不住他,CIA也留不住他,任何地方都可以是他的栖身之地,却没有任何地方可以予他桎梏。   “抱歉,教官。”詹姆斯低声道歉,离开的背影竟有些狼狈。   迦羽凛也不理他,只朝不远处靠在树旁的青年吹了声口哨。   青年缓缓直起身子,一双绿瞳复杂地望了过去,很快便用手压了压针织帽离去了。 第41章 命运的安排   时光流逝, 转瞬三年。   宫野志保的研究已经进行到了关键时刻,这段时间,几乎每半个月迦羽凛就要去一趟研究所。   采血结束, 宫野志保将一颗药丸交给迦羽凛,面无表情地说:“吃掉。”   迦羽凛张开嘴, 就着宫野志保的小手吃了下去。   药丸的味道有些奇怪, 让嘴刁的迦羽凛皱了皱眉, 问:“是什么?”   “你吃药之前不会问吗?”宫野志保的脸色更难看了。   迦羽凛朝她笑了笑,满脸的无所谓。   “是补血的,琴酒说你最近被采血次数太多, 担心你的身体。”宫野志保转过身,背对迦羽凛整理实验数据。   迦羽凛的表情却有些呆住,担心他的身体?难道是他最近晚上的表现不好?   “还有,你……”   “什么?”   背对着迦羽凛,宫野志保低声说道:“我的实验已经有头绪了,或许……”或许再过不久就可以成功。   宫野志保抿紧了嘴唇, 实验一旦成功,第一个受害者便是迦羽凛,她是不喜欢这个家伙,但是……   “别死啊。”   迦羽凛立刻笑弯了眼睛。   宫野志保连忙又冷着脸补充:“我是说,你是最特别的实验体, 活体会更有研究价值。”   迦羽凛走过去用力揉乱了她的头发,在少女抗议的眼神中宠溺地说道:“好嘛, 我知道了, 志保口是心非的样子真可爱。”   迦羽凛本来在笑, 却突然感觉手底下的人身体僵直, 脸上的笑容一淡, 沉默地收回了手。   宫野志保这才强作镇定地走开两步,与他拉远了距离。   迦羽凛看着装作没事人一样继续整理实验数据的小姑娘皱了皱眉,这么多年过去了,志保还在害怕他。   童年的阴影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洗去的,当年宫野志保眼睁睁看着他杀死了宫野厚司,两人能保持表面上的和平已是不易,迦羽凛也不强迫她,只走到一旁随手翻弄台子上的资料。   在药物的死亡名单上,一个熟悉的名字引起了他的注意。   “工藤新一……这个人死了?”迦羽凛皱了皱眉。   宫野志保闻言说道:“对,他服下了APTX4869,已经确认死亡。”   “A药不是用来追求永生的吗?”迦羽凛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但是一直都没有成功,被组织里面的人当成了杀人药。”   “谁干的?”迦羽凛回头,眼神凌厉。   宫野志保一愣,问:“你认识工藤新一?”   “我是他父亲的书迷。”   宫野志保的眼神顿时变得古怪,问:“你问我这个问题,该不会想着给他报仇吧?”   迦羽凛低笑,眼神萦绕着恶意,“你说对了,所以杀死他的人是谁?”   “琴酒。”   脸上的笑容一淡,迦羽凛愣住。   见他这副表情,宫野志保少有地在他面前流露出挑衅的笑来:“怎么?还报仇吗?”   “这可能就是命运的安排。”迦羽凛长叹了一口气。   那小子挺机灵了,小时候软乎乎的也很可爱,若是其他人,迦羽凛为他报个仇也算是他们相识一场了,但若是琴酒的话……那肯定是算了。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打算,宫野志保抱胸嘲讽了一句:“虚伪。”   “这不叫虚伪,只是因为琴酒更重要。”   “那如果姐姐和琴酒发生冲突,你肯定也站琴酒吧?”宫野志保不服气的问。   迦羽凛倒是一点都没犹豫地点了点头,理直气壮:“对啊。”   宫野志保抿了抿唇,一指门口冷道:“采血已经完成了,出去。”   “真没礼貌啊。”迦羽凛摇了摇头,真的朝门口走去。   “你后悔过吗?”   就在迦羽凛要打开门的时候,听到了身后传来宫野志保的声音。   她没提是什么事情,但迦羽凛心知肚明。   转过身,迦羽凛对上那双漂亮的湖蓝色眼睛,平静地说道:“没有。”   对面的少女咬了咬下唇,仿佛在强行隐忍。   迦羽凛再度开口:“就算重来一次,我还是会杀了他,志保。”   底线就是底线,底线被踩,就会有人死亡。   “抱歉。”他不曾后悔,只对这个小女孩有些愧疚。   房门被轻轻推开,迦羽凛离开许久,宫野志保这才从自己的情绪中渐渐回过神来。   她抬起头,不甘的眼神迎上闭合的房门。   她知道迦羽凛没有错,但这并不代表……并不代表……   “我还是恨你。”孤独的灵魂发出不屈的呻/吟,宫野志保转回身,从电脑上将小白鼠身体变小的实验数据完全清除。   离开实验室后,迦羽凛接到了一通很久没联系的熟人的电话。   “迦羽,新一的事情你听说了吗?”   “他死了。”   “不,新一没死,但也不能说是没事。”打电话来的人是工藤优作,很快便条理清晰地将工藤新一现在的情况对迦羽凛描述了一遍。   迦羽凛立刻了然,APTX4869终究不是为了杀人才研究出的药,虽然几率很小,但工藤新一的缩小也标志着实验的阶段性成功。   “你需要我做什么?”   “我想请你暂时保护我的儿子。”   两人都是聪明人,一个问,一个答,没有任何的拐弯抹角。   迦羽凛思考片刻,说道:“我让人去保护他。”   工藤优作显然也没有奢望迦羽凛这么“懒”的人亲自去,很快便答应了:“好。”   挂断电话,迦羽凛直接给伏黑甚尔发去消息,让他暗中盯着工藤新一,除非对方有生命危险,否则不要出现在他的面前。   走过一条商务街,迦羽凛买了蔓越莓的小饼干,将其中一份包装好,另一份打开捏起一枚放入口中,蔓越莓的味道酸酸甜甜,即便是放进饼干中依旧果味儿十足。   他很喜欢。   迦羽凛走小路回家,新旧两座桥并排,废弃的旧桥已经不能走了,木板和绳索破败不堪,迦羽凛站在新桥上张望,就看到旧桥正中间静静地蹲着一个人。   对方的白毛柔软地披在头顶,墨镜放置一旁,周围的气氛阴沉得宛如可以种出蘑菇来。   “喂,那座桥是危桥!”迦羽凛朝那人喊了一声。   对方头都没抬,依旧静静地蹲在原地。   迦羽凛蹙眉,从新桥一步跨出,直接跳到了旧桥上面,几乎是同时旧桥的绳索被这股力道冲得断裂,迦羽凛伸手一捞,将人捞起从折了半边绳子的旧桥上重新跳回了新桥。   “哗啦啦”   木板掉落水中,另一边的绳索终于也不堪重负,整个旧桥彻底报废了。   “我说你啊,不要命了吗?蹲在那里是想等死?”迦羽凛将人扯了过来,手上竟然还没丢掉饼干,语气不善地斥责着他。   五条悟这才抬头,他显然心情不是很好,格外不爽地瞪了迦羽凛一眼,拨开他的手离开。   “喂!”迦羽凛喊他。   五条悟回头,就见一袋东西飞了过来,他伸手接住,是一袋包装可爱的小饼干。   “心情不好的话,吃点甜的会好很多。”迦羽凛似乎也没想和五条悟有太多接触,送了他一袋饼干之后便离开了。   五条悟有些愣神地拿着饼干,半晌后露出一抹古怪的笑来。   真是的,被奇怪的家伙可怜了啊。   迦羽凛拿着半袋饼干回家,进入地下室将饼干递给景光,还十分郁闷地朝他抱怨:“我本来给你买了一份的,结果半路上遇到个小孩正在哭,你的那份就没有了。”   “没关系。”诸伏景光笑着将迦羽凛的好意接了过来。   “你尝尝看,味道不错!”   诸伏景光吃了一口,仔细品了品滋味说道:“只要有材料的话,我可以复刻出来。”   迦羽凛捂脸,声音闷闷地:“我就不能是单纯想请你吃东西吗?”   “我明白的,前辈。”诸伏景光有些疲惫地笑了笑。   “我和你说哦,hiro,zero已经变成男妈妈了。”迦羽凛朝床上一蹿,坐在床上语气轻快地说着:“今天他还去了一趟幼儿园做义工,哄小孩的那种。”   诸伏景光想象了一下,苦笑:“还是很难想象zero会哄小孩。”   印象中,zero倒是和小孩打架打得比较多。   “真是可靠的公安啊。”迦羽凛忍不住感叹。   三年过去,降谷零就像是吃了升级药水一样,演技坐火箭一样“蹭蹭”飙升,去国外做过任务,也在国内搞过恐/怖/袭/击,可以哄得老人开怀大笑,也可以变成孩子王让所有的小孩都喜欢他。   还真是……   “他啊,现在已经和贝尔摩德一样bug了。”   诸伏景光脸上的笑容这才真情实感了一些,这三年间他都被关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下室,虽然偶尔冰酒会让他去上面放放风,但也只是待在安全屋见见阳光罢了,他所知道的关于外界的一切事情,就只有电视新闻报道和冰酒偶尔透露给他的内容。   知道zero一切都好,对景光来说也算是一种安慰。   “我做了芝士焗土豆泥,要尝尝看吗?”诸伏景光并没有继续追问,这三年来,他已经很能掌握两人之间谈话的距离,很快便转身去端美食。   迦羽凛顿时也露出笑容,期待地看着景光的身影。   “hiro。”迦羽凛喊了他一声。   “嗯?”诸伏景光端着碟子转身。   “你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迦羽凛宣誓着主权。   诸伏景光眸光一闪,什么都没有说,笑了笑将盛放土豆泥的碟子放到了迦羽凛面前的桌子上。 第42章 调虎离山   或许是因为这三年很少见光的缘故, 诸伏景光的皮肤更加白皙了。   迦羽凛大多数时间都只是饭点过来,偶尔会和他聊上几句,但每次景光聊天的欲望都不大, 只在听到同伴消息的时候才表露出明显的兴趣,却也不敢太过逾越。   就像现在。   “我把zero的消息又加了一层密, 就算组织的黑客入侵警察厅的网络也查不到他的身份。”   “多谢 。”   “伊达航出院了, 最近好像在和女朋友谈结婚的事情, 没想到他一住院就是半年多。”   “毕竟伤得很重。”   半年前,伊达航出了车祸,脏腑出血全身骨折, 刚好萩原研二开车路过,一路飙车将他送去医院这才保住了性命。   “等他们婚礼的时候,我帮你送份礼物过去吧,你想送什么?”   “不用了。”   迦羽凛叹了口气,声音无奈:“hiro,你最近很不对劲儿。”   诸伏景光也不说话, 只抬头微笑望着迦羽凛,眼神却无光。   三年了,再坚强的意志也禁不起消磨。   他靠着想要保护亲友勉强留有生的意志,但一直生活在黑暗中,并且大部分时间都是自己一个人孤单的生活在这里, 虽然有各种游乐设备和灯光,比禁闭室要强很多, 但长久下来精神也难免会出问题。   心底的无奈无法向迦羽凛说明, 他不觉得对方会在乎。   “是不是太寂寞了?我……”迦羽凛想说让zero来陪他, 但想想这样说了景光的精神可能会变得更差, 于是改口:“我把游戏机搬来这里好了, 我陪你打游戏。”   诸伏景光摇了摇头,拒绝了迦羽凛的好意。   迦羽凛周皱了皱眉,“hiro……”   “没什么。”诸伏景光闷声说道:“我没问题,也不会影响厨艺。”   迦羽凛颇为无奈,他隐约有种感觉,自己留不住这厨子多久了。   三年时间,期间限定的完美私厨。   走出地下室,迦羽凛接到了琴酒的电话,听着琴酒所说的内容表情变得有些不太好看。   “去美/国啊,又是赤井秀一?乌丸莲耶怎么想的?狙/他八百回了,每次都损失惨重,他怎么也不涨涨记性?”迦羽凛肆无忌惮地和琴酒吐槽,自从他将赤井秀一逼出国之后,组织一次又一次的去美/国/狙/他,结果哪次不是无功而返?代号成员一连牺牲了三个,贝尔摩德上次回来后都对他产生PTSD了,听到赤井秀一的名字就脸色发白。   “所以这次是我去。”琴酒语气镇定。   “你不准去,拒绝他。”   “冰酒,不要在任务上开玩笑。”琴酒声音严肃地说教。   迦羽凛顿时不爽,任务有那么重要吗?一次又一次的,琴酒的拼命程度在组织里众所周知,他都已经成为日/本这边的负责人了,还想怎样?卧底都没他兢兢业业。   “总之我会在那边待一段时间,你自己要小心,我听说研究所那边有新情况。”   迦羽凛一点都不在意,“你不用担心我。”   “我上飞机了。”琴酒说完便挂了电话,让迦羽凛一句挽留都没能说出来。   迦羽凛郁闷地收起手机,越想越不爽。   虽然迦羽凛将赤井秀一的左手废掉了,但三年过去他的右手/枪/法就算比不上左手巅峰,也应该练的差不多了,琴酒过去还真不一定能摁得住他。更何况,赤井务武那坏小子说不定也在,两个混蛋凑一起就算他们不敢真的杀了琴酒,琴酒也肯定要吃不小的亏。   至于实验室那边,宫野志保的研究明显已经有了进展,乌丸莲耶这个时候让琴酒去美/国,事实上也是想要将他调离日/本,毕竟琴酒有麻烦他肯定会跟过去。   堂堂正正的阳谋,但是迦羽凛还真不能不接招。   他先是打了个电话给明美,让她盯着点志保那边,一旦上面要为难立刻通知他,然后又喊上基安蒂去超市大扫荡,买了不少的食材将地下室四个大冰柜全都塞满了。   “你要离开?”诸伏景光问。   “嗯,要出国,大概要过段时间才能回来 。”迦羽凛看了诸伏景光一眼,问:“会怕吗?”   “什么?”   “如果我回来晚了,或者干脆不回来,你就会饿死在这里。”迦羽凛想到刚将景光关进这里的那几天,那次之后虽然就没发生过类似的事情,但肯定也给景光留下了不少的心理阴影。   “那还真可怕。”   迦羽凛闻言安抚他:“放心好了,我很难找到比你更好的厨子了,所以会准时回来,绝不会让你饿死。”   诸伏景光背靠墙壁,低头点上了一根烟,语气平淡地问:“那等前辈找到了合适的厨子,就会处理掉我了吗?”   迦羽凛看着他,诸伏景光靠在地下室的阴影中,只有一点火光在他的指间闪烁,周围遍布落寞。   “说不定,会恨我吗?”迦羽凛问他。   那唇轻微上翘,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诸伏景光的声音很平静:“我只是想说,从抓到我的那一刻前辈就可以处决我,我现在活下来的每一天都是偷来的时间,所以根本没法对前辈产生什么怨恨。”   诸伏景光缓缓吐出口烟圈,烟雾缭绕下,他的表情变得模糊不清。   听着诸伏景光的话,迦羽凛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心里边很不是滋味儿,声音也闷闷地:“……太犯规了你。”   hiro这样说,让他还怎么忍心将人关一辈子啊。   一日后,美/国。   下了机场,迦羽凛习惯性搜出某人现在的联络账号,发去了一条消息。   冰酒:【定位】   冰酒:来接我,基尔。   日/本,组织的实验室。   宫野明美被临时调走去完成组织布置的任务,一个身穿黑衣的组织成员推门走进了实验室。   “你是谁?”宫野志保并不认识这个人。   “我叫阿道克,从今天起负责APTX4869的研究,现在将资料全部交给我。”身材魁梧的男子冷冷说道。   阿道克,一款朗姆酒,酒香浓郁回甘持久醇厚。   “这个项目一直都是由我负责的,你不是研究员吧?我不会将它给你。”宫野志保冷着脸大声拒绝,同时朝外面喊:“来人啊,将他赶出去!”   没有人进来,阿道克也没有惊慌。   看到宫野志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阿道克冷笑一声,嗤道:“蠢货,你以为你故意拖慢研究进度的事情隐瞒的很好吗?虽然我不是研究员,但组织里的研究人员可不少,为了一个实验体背叛组织,你是真觉得这项研究没了你就不行了吗?!”   他一步跨前,狠狠扯住了宫野志保一头红棕色短发,将她的头狠狠砸在了实验室的台子上。   宫野志保头脑发昏,实验台上落下清晰的血迹。   “搞清楚形势了吗?雪莉,立刻将所有实验资料交给我,这是你最后的机会。”阿道克死死盯着宫野志保的眼睛,身上杀人如麻的猎食者气息令宫野志保的身体剧烈颤抖了起来。   宫野志保带着颤音说:“实验数据全部都在计算机里,你可以自己去调。”   “我要的是被你隐藏起来的部分。”阿道克警告她:“别执迷不悟了,再不交出来的话,你的姐姐宫野明美还有那个实验体冰酒,全部都要给你陪葬。”   宫野志保咬牙说道:“你敢动他们,琴酒不会放过你的!”   “琴酒?我还真有点怕他,毕竟他可是‘那位先生’面前的红人,只是很可惜,琴酒现在不在日/本。”阿道克身上的气势越来越逼人,逼迫着宫野志保妥协。   宫野志保抿紧了嘴唇,突然咬破早就藏在口中的胶囊,里面苦涩的液体流入喉间。   看到她的动作,阿道克一拳砸在宫野志保的腹部,宫野志保立刻便痛苦得蜷缩起身子,下巴被狠狠捏住。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液体入口,很快让宫野志保的神志变得模糊。   “混蛋!”眼看着宫野志保昏迷了过去,阿道克立刻让研究员看看是什么情况,一边给朗姆发消息汇报情况。   朗姆:阿道克,雪莉不能死,救活她。   看到这则消息,阿道克脸色更加阴沉,还好研究员已经查了出来,宫野志保吃下的不是什么毒/药,只是能让人暂时陷入昏迷逃脱逼问的药物罢了。   阿道克松了一口气,再看宫野志保的时候眼底怒火燃烧,好啊,他竟然被一个小丫头摆了一道。   “有本事就不要醒过来,否则我让你生不如死!”阿道克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脑海内已经闪过无数种折磨人又不会将人杀死的手段。 第43章 高楼之上   美/国地广人稀, 城市繁华,相比起日/本有很大区别。   迦羽凛静静地站在机场外面,没有行李, 行人来来往往,倒衬得他无比孤独。   美国的冬日很冷, 迦羽凛忍不住搓了搓手, 将围巾又在脖子上仔细缠了缠, 一辆黑色的别克君越停在了他的面前。   迦羽凛拉开车门上车,就见伊森本堂正用一种无法言说的复杂眼神望着他。   “开车,去这个地址。”迦羽凛调出手机导航给他看, 是附近的一家宾馆。   伊森本堂不发一言地发动车子,脑内思绪万千。   四年前,伊森本堂身份暴露,被冰酒帮助假死后离开日/本回国,那个时候,他还以为自己与冰酒之间再无见面之日, 结果却在今天收到了来自冰酒的信息。   会喊他“基尔“并且这么理直气壮要求他跑腿的人,这个世界上就只有冰酒一个。   当时正坐在CIA会议室开会的伊森本堂一瞬间想了很多,他不该来,至少不应该一个人过来,冰酒向来独来独往, 或许这是CIA抓捕他的好机会。   他有想过冰酒为什么会联系他,可能只是让他跑腿, 也或许是他假死的消息泄露了, 组织派遣冰酒来杀了他证明清白, 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这个国家, 他都该将事情上报。   但是, 他还是来了,一个人过来,没告诉任何人。   毕竟从十年前他就已经做出了选择,只要冰酒肯放过瑛海,就算当时死在他的手上也无怨无悔,这本来就是他欠冰酒的,冰酒想将这条命要回去也没什么。   “前辈来美/国做什么?”   “赤井秀一。”   伊森本堂的脑海内立刻想到了有关赤井秀一的相关情报,说道:“他被成为FBI的银色子/弹,在狙/击方面的能力很强,不过三年前他的手受伤不能继续狙/击,也因此退出了FBI,之后音讯全无。”   “他就在美/国,FBI的人在协助他,不过我想你们CIA是搞不到这方面情报的。”迦羽凛很了解CIA和FBI的不和。   伊森本堂对迦羽凛的话没任何怀疑,问:“前辈需要我做什么?”   “和以前一样。”   “我现在已经复职,不太方便。”伊森本堂皱了皱眉,他倒不是不想给冰酒打下手,但他如果一直请假不回去的话,反倒会引起CIA那边的怀疑,到时候只会给前辈带来更大的麻烦。   “你不方便的话,就让本堂瑛海来做我的协助人。”   伊森本堂:……   他深深看了冰酒一眼,一方面是因为担心瑛海,另一方面心情更复杂了。   协助人……这称呼是日本公安那边常用到的吧?突然听前辈说这么官方的名词,还真有些不太习惯。   “怎么?有问题?你女儿应该还没升职到会被CIA的人时时注意的程度吧?”   “不,没问题。”伊森本堂立刻摇了摇头,最终还是选择相信冰酒,“我希望……”   “第一,我不会让她有事;第二,我不会伤害美/国的平民。还有问题吗?”迦羽凛将伊森本堂担心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伊森本堂松了一口气,摇头:“没问题了,祝前辈在美/国玩得愉快。”   至于赤井秀一?他不是CIA的人,也不是什么普通人,伊森本堂没必要为他担心。   车子到了宾馆,伊森本堂将迦羽凛放下车便离开了。   迦羽凛兴冲冲上楼,敲了敲琴酒订的房间没人回应,发消息去问这才发现琴酒已经出去做任务了。   冰酒:琴酱QAQ   冰酒:我在你门口【猫猫探头.jpg】   琴酱:……   冰酒: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琴酱:我已经办理了退房,不会回去了。   迦羽凛顿时哭丧起一张脸,可恶,他来晚了!   这会儿天色已晚,迦羽凛问了琴酒明天会合的地点,便定了个房间暂时休息了。   高楼之上,琴酒收起手机。   他的左臂衣服被子/弹划破了一道口子,有鲜血滴落,却并不多。   琴酒抬头,看着大张开手臂挡在自己面前的伏特加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伏特加,你是觉得你的身体可以挡得住狙/击/枪的子/弹吗?”   伏特加“嘿嘿”傻笑,憨憨地说道:“大哥,我脂肪多。”   “蠢货,对面没想杀人,不然你早死了。”琴酒淡定收枪,却不得不承认,伏特加傻/缺的行为还是在他的心头荡起了淡淡的涟漪。   伏特加连忙掩护着琴酒下楼,问:“大哥,是赤井秀一吗?”   “不是,弹/道不一样,他们不是从一个地方狙/击的。”刚刚狙/击他的是两个人。   伏特加闻言一愣,满脸难以置信,除了赤井秀一竟然还有人可以和大哥远程刚/枪,大哥还被打伤了!   走进楼道,彻底从楼顶撤离,琴酒的脸上露出一抹邪恶的笑意。   是那个人。   是三年前,在小巷中救下赤井秀一的人。   枪/法精湛,子/弹却刻意避开了他,这的确是当年那个人的手笔。   当年因为乌丸莲耶恰逢其时的短信,让琴酒认为那是组织秘密培养出的狙/击/手,虽有调查却不敢深入,如今看来根本不是,对方就是专门在保护赤井秀一。   FBI的人?   不,不可能,赤井秀一已经从FBI离职,更何况如果FBI有这样的一个狙/击/手,也不可能一直都默默无闻。   ——一个隐藏在暗处却对赤井秀一格外在意的人。   琴酒眼神微眯,他倒是很想和对方好好碰一碰,但现在不行,冰酒已经来了美/国,万一他伤得太重那家伙一定会炸/的。   两人上了车,琴酒扯过医疗箱为自己简单包扎,突然看着开车的伏特加说了一句:“伏特加,回国之后,我们好好聊聊。”   “大哥?”伏特加怔住,眼神中闪过一抹恐慌。   琴酒没有理会,只调整了自己的坐姿,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高楼之上,赤井秀一确认琴酒彻底撤离,这才缓缓收/枪。   他没有继续狙/击,在日/本的那段时间,他已经明白了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相比起三年前,他的右/手/枪/法已经有了很大长进,但若是换做左手,刚刚的对/狙他绝对不会落于下风。   想到刚刚从虚空中传来的那神来一笔的一枪,赤井秀一快速转移到了另一栋楼的楼顶,上面早已空无一人。   找到最佳的狙/击位置,赤井秀一半蹲下身体,模拟着刚刚狙/击手的动作,又从狙/击枪的瞄准镜中看着远处的楼顶。   八百码之外一枪划伤琴酒的手臂,赤井秀一很确定FBI中没有这样的好手,也不太可能是CIA。   对方的身份,他已经有所猜测了。   “你还是不愿意见我吗?”赤井秀一眼中精芒一闪,心情复杂语气带着不解。   他明明已经很确定对方的身份了……   “父亲。”   一个体型壮硕的中年男人若有所感地压了压头顶灰色的贝雷帽,朝之前的大楼看了一眼便匆匆消失在了小巷深处。   次日清晨,迦羽凛让本堂瑛海送他去了约好的游乐园,便打发她暂时离开了。   等琴酒在约定的地点找到迦羽凛的时候,就看到那家伙左手一杯冰激凌右手一只小黄鸭的气球,正坐在长椅上朝四处张望。   两人视线对上,迦羽凛立刻起身,宛如一只小企鹅晃晃悠悠朝琴酒跑了过去。   “砰”地一下,迦羽凛撞入了琴酒怀里,因为穿着厚厚的羽绒服,两人倒是都没撞痛,只宛如两个超大号的玩偶碰撞在一起。   “琴酱~”迦羽凛甜甜地喊了他一声,又很快板起脸来,严肃地凑近琴酒在他的身上闻了闻,语气不善:“你身上有血腥味儿,你受伤了?”   “你是狗鼻子吗?”琴酒吐槽了一句,他回去后明明已经清理干净了,今天还特地穿了厚厚的衣服,这都能闻出来?   “伤在哪?谁干的?”   既然已经被迦羽凛发现,琴酒便没再隐瞒,将昨天发生的事情和他讲了一遍。   “哦——”迦羽凛故意拉长了声音,他知道是谁干的了。   其实赤井务武已经很克制了,也没想惹麻烦,但迦羽凛不管这些。   琴酒受伤了,虽然只是擦伤,但伤了就是伤了,他既然来了美/国就必须要给琴酒找回场子。   “你为什么要来?”琴酒皱了皱眉,说道:“你有没有想过?上面的目的或许并不是赤井秀一,而是……”   “无妨,只要志保将资料交出去就没问题。”迦羽凛当然知道上面打得什么主意,但是他不在乎。   伴随着迦羽凛一句话落,无数记忆碎片在琴酒的脑海内闪过:不知名的液体、浸泡在液体中的银发青年、那紧紧贴在玻璃璧上的纤细手掌……   “琴酒!琴酒!”   “琴酒,清醒过来!你怎么了?”   迦羽凛的呼喊穿透回忆,琴酒恍惚回神,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浑身冷汗,甚至就连此刻他的手都在颤抖。   琴酒快速将颤抖的手插/进口袋里,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问:“想玩什么?”   “你没事吧?”迦羽凛有些不太放心他此刻的状态。   琴酒顾左右而言他:“过山车怎么样?”   “琴酒,你刚刚……”   琴酒稳定下心神,一把拉住了他的手,也打断了迦羽凛的询问,伏特加刚好帮两人排队代买好了过山车的票递给他们。   刺激的过山车上,两人并排而坐,风声呼啸,过山车上游客的尖叫声响作一团。   在这样的喧嚣声中,琴酒侧目,静静地看着迦羽凛兴奋的眉眼。   “没有下一次。”   迦羽凛扭头,显然是听到了琴酒的低喃。   琴酒侧开脸,眼神之中有莫名的情绪。   上次是他还小,这一次,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允许那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隔着玻璃窗与“人鱼”对望的经历,他不想再有了。 第44章 机器人展览   上午在游乐园玩, 下午去了海洋馆,晚上迦羽凛亲自挑选了一家好评如潮的情/趣酒店入住,还将伏特加孤身一人(划重点)丢在了情/趣酒店(再次划重点)的另一间房。   两人坦诚相待, 犬/y/耸/动,银/c/吞/吐。   在一片灿烂的“礼花”过后,琴酒和迦羽凛在浴室里面开始了第二战。   “你让志保给我做了补血的药?”迦羽凛贴在琴酒背后, 在他的耳边威胁着:“我们两个到底是谁要补一补?琴酱~”   琴酒双/腿有些发颤, 扭头恶狠狠瞪了迦羽凛一眼, 却收获了对方一个玩味儿的笑容。   最终,这场绝世大战以琴酒举起三只手投降为告终。   重新躺回床上,迦羽凛才打了个哈欠, 就听见琴酒问道:“你到底是来帮我任务的还是来旅游的?”   一整天的什么正事都没办, 全在玩!   “当然是来旅游的。”迦羽凛回答得理直气壮,“我听说明天有一个机器人展览会,我想去看。”   琴酒皱了皱眉。   “反正你我都知道乌丸莲耶是怎么想的,赤井秀一根本不重要, 他只是不想让我们去妨碍他。”迦羽凛根本就没想要做任务, 他本来就是来找琴酒玩的。   “所以, 你就真的如他所愿跑到这里来了?”琴酒的语气有些不太好。   “你生气了?”迦羽凛立刻注意到了对方情绪的不对劲儿, 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嘴巴,小声哄着:“别生气了, 我错了。”   “错?你错哪了?”   迦羽凛豆豆眼,他不知道。   一见迦羽凛的反应, 琴酒心里边更加不爽了,将人一脚踹下床, 抱着被子背对迦羽凛。   迦羽凛躺在地上郁闷地挠了挠头, 又不敢凑过去再惹怒琴酒, 结果过了一会儿琴酒反倒是更生气了。   “你脑子有毛病吗?地上不凉是不是?”   “哦。”迦羽凛这才重新爬上床,美滋滋地抱着琴酒灼热的身体进入了梦乡。   明明约好了去科技展,但是迦羽凛看着机器人却并不怎么上心,反倒瞅了好几眼手机似乎在等谁的消息。   “你怎么了?”琴酒有些不爽,他连伏特加都没带上,就为了陪冰酒出来好好玩,结果这家伙竟然心不在焉?   “没什么。”迦羽凛摇了摇头。   “想要哪个?”琴酒看着那些被展览出来的机器人,大有只要迦羽凛想要他立刻就买下来的壕气。   “叮咚”,手机响了一下。   迦羽凛立刻说道:“我去趟卫生间!”   琴酒张了张嘴,却没有喊住他,看着他匆忙的背影冷哼一声。   奇奇怪怪的,早知道就不陪他出来了。   迦羽凛走进厕所的单间,关好门打开短信息,最先看到的是他之前发给对方的消息。   冰酒:将赤井秀一的位置发我。   紧接着是对方的回复。   赤井务武:?   迦羽凛眼神一冷,直接打字:你打伤了我的人。   赤井务武:抱歉,我可以让你打回来,这不关他的事。   冰酒:你打伤我,我就去打你,你打伤琴酒,我就去打赤井秀一,合情合理。   冰酒:你确定不给我位置?   手机另一端沉寂了很久,似乎也在衡量这件事情的严重程度。   终于,手机再次响了一声,这次发过来的是一个地点。   赤井务武:还请息怒。   迦羽凛从手机地图中找到位置,看着那个地点跃到了卫生间的窗户上,闭上眼睛在脑海内模拟出行进的地图,下一秒便消失在了原地。   脱离了FBI之后,赤井秀一要比以前自在多了,尽管因为一些情报方面的事情会和FBI交流,但主动权已经完全掌握在了他的手上。   这会儿太阳高挂,昨晚训练到凌晨的赤井秀一刚刚起床,用锅子热了两片厚吐司,又煎了肉片夹在里面,挤上炼乳,心情格外愉悦地看了眼外面的天空。   只听“轰”地一声,钢化玻璃的房门被直接撞碎,一道人影迅速朝他逼近过来。   赤井秀一朝后退了半步,抓起桌上的餐刀朝黑影的面门丢去,只听“叮”地一声,餐刀/弹/飞擦着赤井秀一的侧脸划过,在他的脸颊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红痕。   第一滴鲜血滴落在地的时候,黑洞洞的枪/口已经抵在了赤井秀一的脊椎上。   来人已经转瞬间到了他的身后,声音很轻地在耳边响起:“别动哦,如果你不想一辈子瘫在床上的话。”   虽然一开始没有看清,但冰酒的声音赤井秀一三年不敢忘,想起来都是咬牙切齿,再次面对他的时候却下意识调侃了一句:“哦呀,你来美/国了啊。”   “是啊,想我了吗?”   “如果我说想你的话,你可以把枪放下吗?”赤井秀一笑着问。   “这可不行。”   赤井秀一举着双手,开玩笑一样求饶:“我认输了,冰酒,看在我老爸的份上放过我如何?”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狡猾。”迦羽凛将枪/口移开。   赤井秀一这才松了口气,转身问:“你刚刚的速度……”   “快吧?我身体好!”   赤井秀一:……   不,那已经不是身体好就可以解释的了吧?   而且……这家伙把他的钢化玻璃门撞碎了!撞碎了啊!   赤井秀一下意识摸了摸脑门,想到了自己曾经被一巴掌拍裂的可怜脑壳。   “琴酒受伤了,我很不开心。”   赤井秀一心头一跳,警觉地问:“所以呢?”   “赤井务武打伤了我在意的人,我就要打伤他在意的人。”迦羽凛抬枪,对着赤井秀一的腹部便是一/枪,动作干脆没半分迟疑。   鲜血从腹部汩汩涌出,赤井秀一勉强扶住了桌子,感觉迦羽凛简直不可理喻。   “从今天起,猫抓老鼠的游戏要开始了!”迦羽凛张扬的一挑眉,说道:“赤井秀一,好好记住我说的话,别再出现在我的面前,否则我见你一次给你一枪。”   那双碧绿色的瞳死死盯着迦羽凛,赤井秀一沉闷地说了一声“好”字,他的枪不在手边,也毫无还手之力。   面前的人就算不是和他有亲缘关系的长辈也是父亲的忘年交,赤井秀一无法彻底搞懂他们之间的关系,但是他虽然对冰酒恨得牙痒痒,却出奇的没有多少敌意。   “赤井秀一,看那边。”迦羽凛指了一个方向。   赤井秀一下意识去看,那个方向什么都没有,等他再转头过来的时候,却发现迦羽凛已经消失不见了,不由心中一阵无语,他果然永远搞不懂冰酒在想什么。   此刻,距离迦羽凛和琴酒告别去卫生间其实才过去五分钟。   迦羽凛重新回到原来的地方,洗了手用纸巾擦干净,走出卫生间的门就看到琴酒等在一旁。   “琴酱,你在等我?”迦羽凛朝琴酒扬起笑脸。   琴酒看到他出来眼神有些古怪,他还以为迦羽凛跑去别的地方了,但从时间来看又不太可能,竟然真的只是来卫生间?   “我看中了一个机器人,很适合你。”琴酒边走边和迦羽凛说。   迦羽凛很诧异的“诶”了一声,虽然机器人展览的不少,但竟然会有能被琴酒看重的吗?   “名字叫做楠雄一号,是个家务型机器人,你可以用来打扫卫生。”琴酒扫了迦羽凛一眼,这个生活白痴就需要那样一个智能管家。   “啊……”迦羽凛槽多无口。   这个名字……   “他不会卖的吧。”迦羽凛总感觉自己已经知道设计者是谁了,真不愧是能被琴酒看得上眼的机器人。   琴酒冷笑一声,说道:“这个世界上的问题,百分之九十九都来源于金钱不足。”   迦羽凛:……   虽然,但是……迦羽凛还是感觉那家伙不会卖的,他只是过来炫耀自己作品的罢了。   “来,楠雄,给我锤肩!”   “楠雄,给我捏腿!”   “楠雄,喊我主人~”   到了地方,迦羽凛不出意外地看到浅金色头发的青年满脸惬意地享受着来自“楠雄”的照料,听着机器人用与楠雄别无二致的音色喊出“主人”两个字,迦羽凛甚至已经预见到了齐木空助被锤爆的未来。   喂,别拿超能力者开玩笑啊!   笑死,每次见空助和楠雄在一起,百分之八十的时间空助都在挨锤!   琴酒走过去和齐木空助交涉,不出迦羽凛所料,空助就没想过要卖掉自己设计出的机器人。   价格从五千万抬到一个亿,又直线上涨奔着三个亿而去……琴酒最后不得不承认,这个他钟意的机器人真的不是可以用钱能砸下来的。   “嗨,空助!”见琴酒放弃购买,迦羽凛走过去和空助打了声招呼。   琴酒皱眉,“你又认识?”   “我朋友的哥哥。”   “你朋友还真多。”琴酒彻底对机器人没了兴趣,对齐木空助更是有了几分排斥。   “楠雄,将他们赶走。”齐木空助一点和迦羽凛打招呼的意思都没有,反而吩咐自己的机器人进行驱赶。   机器人脸上的绿色眼睛转为醒目的红色,突然一个疾冲到了迦羽凛面前扬起拳头,琴酒眼神一冷,上前一步拦在了迦羽凛身前,狠狠一脚踹向机器人胸口,机器人却灵巧避开,手上的拳头缩进胳膊,再次出来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一把刀子。   “喂,过分了。”迦羽凛瞥了空助一眼,一把将琴酒拉到身后,白皙的手掌握住了机器人的刀子,然后用力一掰将刀锋折断,又用力将机器人的脑袋扭了下来。   “啪”“啪”“啪”   齐木空助朝迦羽凛鼓了鼓掌,拿了工具在机器人的残躯前蹲下开始修理,并且按照刚刚的战斗数据添置更加东西。   “果然,用来对付楠雄还是太牵强了,毕竟连个废物都对付不了。”   齐木空助的话宛如捅了马蜂窝,琴酒突然跨前一步,抬脚狠狠朝齐木空助的后颈踩了下去。 第45章 卧底与劳模   琴酒和齐木空助打了起来, 空助的身上似乎穿了外附骨骼战衣,一时间竟然不落下风。   迦羽凛买了瓶冰可乐,安静在场边看着两人斗殴, 周围的人也越聚越多,显然机器人不如打架吸引眼球。   “你就让他们打?”齐木楠雄的声音从身边传来。   迦羽凛倒是一点不介意,“他们两个打起来, 令人担心的也不会是琴酒。”   齐木楠雄一想也是这个道理, 但是让他去帮空助的忙, 他倒是觉得那个恶劣的兄长受点教训也挺不错的。   “新的世界要融合了。”   “高危低危?”   “低危,没有特殊能力。”   迦羽凛看了齐木楠雄一眼,上次听他这样评价一个世界, 还是几十年前柯学世界融合的时候, 结果看现在每天不知道要发生多少命案的节奏,也不像是个低危世界啊。   不过既然齐木楠雄这样说了,他也就没打算纠正,毕竟……   “既然是低危, 那就全交给你了, 救世主!”   齐木楠雄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救世主……又是救世主。   齐木楠雄仍记得第一次被这家伙称呼“救世主”的时候, 那个时候他才三岁, 三岁啊!   齐木楠雄的世界同现在这个大乱炖的世界进行融合,世界壁垒破裂, 产生的强大能量足以摧毁整个世界,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出现在了“案发地点”。   在那次两人联手之后, 迦羽凛对他道了谢,喊了他一个三岁的孩子“救世主”, 然后……然后他就再没管过这个世界!   再没管过!   齐木楠雄现在只要一听到“救世主”三个字就头疼, 尤其是从迦羽凛口中说出来的, 总有种“锅给你,加油干”的悲催感。   “我不管了。”齐木楠雄面无表情地说道。   “好啊好啊,那大家一起摆烂!一起玩完!”迦羽凛呱唧着双手。   齐木楠雄:……   迦羽凛以前不是这样的!   迦羽凛朝齐木楠雄眨了眨眼睛,他知道,如果两人全都隐忍不去,最后先忍不住的一定是楠雄。   “好了哦,琴酱,该收工了!”迦羽凛将双手在嘴边环了一个圈喊琴酒。   琴酒也感觉周围围观的人有些太多了,听到这话立刻脱离战场,齐木空助也不追击,只是眼神兴奋地看向齐木楠雄。   “我走了。”迦羽凛拉住琴酒的手,朝齐木楠雄打过招呼后便离开了。   一旁齐木空助在耳边叽叽喳喳个不停,齐木楠雄却只是扭头看向两人离开的方向,琴酒明明是一头狂傲的猛兽,被迦羽凛牵着却宛如一只温顺的大狗狗,还真行啊,凛。   便利商店的厕所中,宫野明美紧紧握着手机,身体不住的发着抖。   手机屏幕上,是宫野志保给她发来的短信:姐姐,快逃!   “志保。”宫野明美紧张着自己的妹妹,电话打过去却无人接听,她立刻想要给冰酒打个电话,厕所的门却突然被踹开了。   看着闯进来的阿道克,宫野明美紧张地缩了缩身子,抓起包包作势要丢过去。   “你是谁?别过来!”   阿道克冷笑一声,挡开宫野明美的包一手刀砍在了她的后颈,抓起宫野明美的手机看了看手机界面,正停在联系人“冰酒”的位置。   “蠢货。”将手机关机,阿道克一把将人扛了出来,偷偷溜出了商场。   美/国,一无所知的迦羽凛正带着琴酒在商场大扫荡。   巧克力、曲奇饼、瑞士卷……   骆驼摆件、音乐盒、水晶灯……   各种好吃的好玩的,迦羽凛统统没有放过,按他的话来说就是好不容易来美/国一趟,不买点东西也太吃亏了,更何况还是组织报销。   “你买的太多了。”琴酒两只手上都拎着东西,这会儿已经想丢掉了。   “可以给明美和志保!”迦羽凛没忘记自己的两个养女。   琴酒“嗤”了一声,有些不爽。   “当然,最好的给你!”迦羽凛拿起一只粉红色的猫耳发箍,直接戴在了琴酒的头上。   琴酒顿时宛如碰到水的大猫一样,用力地晃了晃脑袋,直到将发箍甩在地上才丢给迦羽凛一个恶狠狠的眼神罢休。   “明明很好看嘛。”迦羽凛嘀咕着,还是将发箍捡了起来结账。   现在不戴,两人上/床的时候戴,那时候琴酒就不会拒绝了吧?   琴酒只感觉一阵恶寒,他抬头看了看天空,阳光明媚,明明没有降温。   两人拎着这么大一堆东西逛街也不现实,琴酒将两袋子东西拎到一只手上,另一只手拿出手机说:“我给伏特加打电话。”   “不用,有人来接了。”迦羽凛说着径直走向人群中的女人。   女人带着黑色的鸭舌帽,低垂着头,只有两缕别致的卷发外露出来,正是伊森本堂的女儿本堂瑛海。   注意到冰酒朝这边走来,本堂瑛海紧张地背过身子,拿出手机装作玩手机的模样,身体紧绷地肌肉都快要僵住了。   她虽然听父亲的话来帮冰酒的忙,但父亲可没说过冰酒旁边有琴酒啊!   “喂。”迦羽凛用手上拎着的袋子轻轻撞了下本堂瑛海的后背,说道:“帮忙啊,傻愣着做什么?”   漂亮的女孩子就是不如本堂能干,只知道玩游戏,没点眼力劲儿。   见躲不过去,本堂瑛海收起手机转身,依旧低着头将迦羽凛手中拎着的东西接了过来,快速收进了自己白色的雪铁龙车子后备箱中。   “给她就行。”迦羽凛又和琴酒说。   琴酒走到了车边,本堂瑛海硬着头皮朝他伸出手,琴酒却站着没动。   宛如猎豹般的绿眼死死盯着本堂瑛海,半晌后“嗤”了一声,躲开她的手直接将东西丢进了后备箱里。   “琴酱,去喝杯咖啡吗?”迦羽凛已经将注意力转向了旁边的一家咖啡店。   琴酒从本堂瑛海的身上收回视线,走回到迦羽凛身边,力道很大地握住了他的手走进了咖啡店。   “一杯焦糖玛奇朵~”找了个座位坐下,迦羽凛十分开心的点单。   “一杯摩卡。”   两人点单,等待咖啡上来的间隙,琴酒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迦羽凛的胳膊拄在桌子上,两只手托着下巴看着琴酒甜甜笑着。   琴酒不为所动,只继续说道:“从那天子/弹造成的创/口来看,枪/和子/弹都没有被动过手脚,你射/击的位置在心脏。”他伸出手,手指戳了戳迦羽凛的胸口,总不可能两个人的心脏都长在右边吧?   咖啡上桌,迦羽凛直起身子,端起咖啡抿了一小口,心情很好地说道:“这个啊,就要用到一些特殊的手段了。”   “比如?”   “比如在他们的心脏位置加一层无法突破的防护罩,就像这样。”迦羽凛拿起咖啡杯中的金属汤匙,突然倒转狠狠将汤匙的柄端朝琴酒放在桌上的手扎/了下去。   琴酒没躲,这一下也没有扎穿他的手掌,甚至没有任何的痛感。   “心脏之外的伤势都是真实的,只有心脏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迦羽凛又用了用力,汤匙仿佛扎/在了一处透明的隔膜上,无论如何也无法触碰到琴酒的手。   他收起汤匙,就这么简单。   “以前没见你用过这种能力。”相比起叛徒,琴酒更在意迦羽凛。   “因为用不到。”迦羽凛撇了撇嘴,这能力太bug了,而且总能勾起他关于以前的一些烦人回忆,没事的时候自然懒得拿出来炫技。   “为什么?”琴酒对基尔的不爽多数在于对方和冰酒的亲近,但现在冰酒整个人都是他的了,那种不爽自然也在关系的转变下渐渐淡去。   “哪有什么为什么?人在我手底下打工多年,兢兢业业、任劳任怨的,总不能临了卸磨杀驴吧?”   琴酒被气笑了,“卧底也算兢兢业业?”   “算,怎么不算了?”迦羽凛拿出手机,将一份文件传给琴酒,说道:“你看,这是我们组织里卧底完成的任务表和非卧底完成的任务表,出勤率天差地别,你知道卧底给乌丸莲耶制造了多少利益吗?你又知道贝尔摩德一年要花多少组织的经费吗?从对比上来看,贝尔摩德才是组织里最大的卧底。”   琴酒的表情本来还挺嘲讽,看着看着脸色就阴沉下来了。   虽然迦羽凛给他的都是一些暴露的卧底数据,有些甚至早被他干掉了,但是看起来……   “怎么样?没了这些卧底,组织至少垮一半。”   琴酒蹙眉,“可卧底太多……”   “不会太多的。”迦羽凛眼底闪过一抹寒芒,说道:“太能干的有可能威胁到组织的我都劝退了,在组织里面摆烂的我也全上报上去了,只要卧底的数量控制在一定范围内,组织的势力就可以保持一定的平衡,现在留下来的卧底都是一些疯狂内卷的‘精锐’,他们所得到的消息,只是我想让他们得到的消息罢了。哦对了,我把朗姆卖了。”   迦羽凛像是偷了油的老鼠一样舔了舔嘴角,心情愉悦及了,一个两个三个四个……只要是特别能扒资料的卧底全被他想方设法丢给朗姆了,当年朗姆针对琴酒的事情他可还没忘。   琴酒没怀疑迦羽凛的话,很快将资料删掉,提醒:“别和卧底走得太近。”   “嗯嗯,听你的。”迦羽凛语气软软地哄着琴酒。   琴酒瞪了他一眼,一看就知道迦羽凛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叮”地一声响,迦羽凛正拿着手机,随手点开信息,看到上面的内容后身上的气息立刻变得逼人起来。   “我们该回国了。”迦羽凛起身,连咖啡都不喝了。   琴酒也立刻起身,问:“发生了什么?”   “雪莉没有将研究资料交给上面,她叛逃了。”迦羽凛按了按发涨的额角,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到底要说多少次那丫头才能明白,乌丸莲耶根本威胁不到他。 第46章 诛杀   刑讯室中, 阿道克手上的皮鞭狠狠甩在宫野明美身上。   “告诉我,雪莉在哪!”   宫野明美无力地站着,双手被锁链拷在墙壁上, 因为痛苦的挣扎腕上已经渗出了血。   “我不知道……呜呜,你是谁?救救我,我不知道什么雪莉!”   “还敢装失忆, 你找死!”   阿道克再次一鞭抽了下去。   皮鞭抽在宫野明美稚嫩的皮肤上, 顿时皮开肉绽, 鲜血顺着她的手臂淌落,一滴滴在地面溅起血花。   “雪莉是你妹妹吧?你不会以为你自己有多重要吧?像你这样的外围成员,就算我杀了你也没人敢找我的麻烦!”阿道克走过去一把揪住了宫野明美的头发, 狠狠将她的头朝墙上撞, “说不说!说不说!你究竟说不说!”   宫野明美却只是眼神发直地哭着,失魂落魄的模样仿佛真的已经遗忘了所有。   “阿道克!”朗姆从视讯中喝止:“住手!”   阿道克立刻停手,却仍有些不甘心地朝朗姆说:“朗姆大人,她一定是在装失忆, 怎么可能那么巧就失忆了!”   “就算是装的你想怎么样?给我滚出去!”   阿道克咬了咬牙, 但还是不得不服从朗姆的命令退了出去。   电脑屏幕正对着宫野明美, 朗姆淡淡说道:“宫野明美, 我知道你很在意雪莉,组织也不是想要雪莉的性命, 你说出来,她所犯的一切错误我都可以既往不咎。”   “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什么雪莉。”宫野明美头发散乱地摇着头, 眼神空洞没有焦距。   “你要知道, 雪莉是组织精心培养出来的研究员, 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放弃她。你说出她的下落,我让人去将她接回来,这样才能保证她的安全,不然若是被什么不知轻重的组织成员找到她,万一失手杀了她对谁都不太好,你说对吧?”   宫野明美没有说话,只神色惶惶,宛如惊弓之鸟。   “我不管你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总之不想吃苦头的话,就赶快将雪莉的所在说出来。”朗姆的确有些急了,虽然琴酒和冰酒被调离国内,但他们说不定什么时候便会回来,已经没多少时间了。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根本就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宫野明美双目失神地喃喃着。   “既然你冥顽不灵,那就只能让阿道克继续招待你了。”朗姆冷哼一声,对宫野明美的敬酒不吃吃罚酒很不爽。   “砰”,刑/讯室的房门被踹开,阿道克第一个进来,却是双脚离地被人扼住喉咙举着进来的。   琴酒抓着阿道克,故意将人狠狠摁在宫野明美旁边的墙壁上,正好落在摄像头的拍摄范围内。   “琴酒,你要做什么?”朗姆怒了。   琴酒没有说话,一只手扼住阿道克的喉咙,另一只手从阿道克身上摸出钥匙将宫野明美解救下来。   一只手从旁搀扶住了宫野明美,将她放到了椅子上,又摆正电脑与屏幕另一头的朗姆对视。   朗姆戴着面具,用了变声器的嗓音更类似于电子音,语气明显有些慌了:“冰酒。”   “朗姆,第二次了,这是你第二次动我的人。”迦羽凛的笑容很冷,朝琴酒使了个眼色。   琴酒毫不留情地用力一扭,直接拧断了阿道克的脖子。   隔着屏幕,朗姆虽然紧张,却要比上一次有胆量了许多,冷冷说道:“这也是‘那位先生’的意思。”   “你以为扯他的虎皮我就会害怕了吗?有本事你让他亲自来对我说。”迦羽凛的确有点生气了,他对着屏幕伸出了三根手指,声音没有半分温度:“逃吧,朗姆,三天内,我会要了你的命。”   朗姆终于无法保持冷静,大声解释:“冰酒,这不关我的事,我没有想伤害他们……”   迦羽凛却不在听他的话,用力将笔记本电脑一合,电脑立刻被他的力道砸碎。   “明美,还好吗?”迦羽凛将明美抱了起来。   “阿爸……”宫野明美忍不住流出泪水,无助的小鸟终于找到了避风港,小心翼翼将头埋进了迦羽凛怀里。   “辛苦你了。”迦羽凛眼神发暗,温柔地抱着明美走出了刑讯室。   外面,不少的代号成员匆匆赶来,看到这一幕却无人敢拦。   伏特加没有跟进去,这会儿凑到琴酒身边小声问:“大哥,冰酒这样做会不会出事?”   琴酒没有回答,只脸色很差地跟上冰酒。   迦羽凛将宫野明美送到组织里的医院,坐在病床的边缘一边等着医生的检查报告一边用手机查着关于朗姆的消息,对方已经在视讯挂断的第一时间买了去国外的机票。   一个视讯打了过来,熟悉的号码。   迦羽凛没接,直接挂断。   很快,对方给迦羽凛发来了文字消息。   乌丸莲耶:凛,你冷静一点。   迦羽凛无视,他现在很冷静。   乌丸莲耶:朗姆对组织的作用很大,你突然杀了他,很可能会让组织乱起来。   乌丸莲耶:我知道你一直不在乎组织,就算是为了我,暂时放过朗姆可以吗?   乌丸莲耶:你不要忘记,当初你的眼睛出问题,还是我让人帮你治疗的,就算是看在这个的份上。   迦羽凛被“叮”“叮”“叮”的消息提示音搞烦了,直接一句话怼了回去。   冰酒:朗姆说是你指使他的,你现在为他求情,是承认了这一点吗?   如迦羽凛所想,这条质问发去之后对面就沉寂了。   琴酒走到了迦羽凛身后,从后面轻轻抱住了他。   迦羽凛的身体慢慢朝后仰倒,静静地靠在琴酒的怀中享受片刻的安逸。   “你要对朗姆下手?”   “嗯。”   “他是组织里的二把手,你动了他,乌丸莲耶不可能善罢甘休。”   迦羽凛注意到对方称呼上的变化,顿时笑了,在他和乌丸莲耶之间,琴酒最终选择了他。   “你不要把我想的太弱了,琴酒。”   “我从来都不觉得你很弱,你只是有很多想法太大胆,让人想都不敢想。”至少琴酒就不太敢想,冰酒竟然真的有天要和乌丸莲耶对着干,组织是一个怎样的庞然大物,他这个组织里的top killer再了解不过。   “放心好了,我没打算和乌丸闹翻。”迦羽凛安抚琴酒,半开玩笑地说道:“你信不信?就算我当着他的面杀了朗姆,他都不会对我下手。”   至少,在组织的研究未完成之前,乌丸莲耶不会也不敢对他下手。   夜阑人静,迦羽凛没回安全屋,而是避开所有人的耳目上了一架飞机。   朗姆买了三张分别前往美/国、法/国以及波/兰的机票,最后却在晚上包机前往梵/蒂冈,的确是出人意料,令人防不胜防。   迦羽凛在飞机上一路走一路杀,在场的人多是拥有代号的组织成员,不管是朗姆的心腹还是乌丸莲耶的手下,迦羽凛没任何手下留情。   “我的目标是朗姆。”   迦羽凛已经将话放了出来,再敢阻拦他的,就是他的敌人。   飞机已升上高空,迦羽凛没有隐藏自己,朗姆也不可能从空中逃掉。   他已经退无可退,自己将自己逼成了困兽之斗。   “冰酒,你一定要和我作对吗?”朗姆少有的没用变声器,声音在飞机的广播中显得气急败坏。   迦羽凛没回应,只将沾了血的白手套丢到地上,又从腰后拿出了一把黑色的甩棍。   “砰”“叮”“咣”   子/弹被甩棍打飞,迦羽凛旋身而起,将其中一人飞踢出去,又将甩棍狠狠甩在另一人的脑袋上,颇有些嫌弃地甩掉甩棍上的红白之物。   “当年你针对琴酒被我废了一只眼睛,那个时候我就在想,你这个家伙总该得到教训了。”迦羽凛黑色的皮鞋踏过红色的地板,鲜血在他的鞋底留下痕迹。   “那个时候,是乌丸向我求情,你才能留下一条性命,但就算是他,在我这里也只有一次情面。”迦羽凛踹开拦路的组织成员,不冷不热地说道:“很惊讶吗?乌丸会放弃你。是我让他活到了现在,是我在最初为他在各处疏通关系,不然你以为这个组织为什么能做大做强?”   现在乌丸莲耶翅膀硬了,想要卸磨杀驴?可惜,他还没硬到那种程度。   “势力越大,野心越大,是你们的存在让他感觉自己行了,斩断一些羽翼的话,那孩子应该就会认清楚现实吧。”迦羽凛淡淡说道。   “那孩子?”朗姆的声音充满震惊。   迦羽凛眼皮都没抬一下,纤长的手指在左耳坠子上抚过,金色的眼睛渐渐转蓝,那是宛如天空一般令人迷恋的颜色。   “找到你了。”迦羽凛唇角轻勾,几乎是转瞬间便到了朗姆面前。   朗姆被他的逼近吓了一跳,举/枪/便/射,迦羽凛抬起一只手,身上泛起淡淡的波纹,子/弹的速度被无限度放缓,最后停滞在了他的面前。   “你……”   “说真的,朗姆。”迦羽凛羞辱性地拍了拍他的脸,说道:“组织里面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了。”   “我将手上的一切权利都给你!乌丸莲耶他没给过你权利吧?我现在全都给你,还有我手底下的人,只要你放过我,我可以为你办事!”生命受到威胁,朗姆神色惶恐地摆出了自己所有的筹码。   迦羽凛却话都没接,只慢慢退开两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格外开心地朝他说:“让你体会一下这种死法怎么样?”   朗姆闻言转身便逃。   迦羽凛没有去追,只缓缓抬起自己的右手,对方的身体就这样中途僵住了。   周围的空气仿佛在一瞬间挤压过来,朗姆顿时喘不上气来,他的身上血液都仿佛在沸腾,极致的挤压感所带来的痛苦让他的意识都有些模糊。   终于……   “砰——”   朗姆的身体爆开灿烂的“烟花”,与此同时一道微不可察的蓝芒一闪而过,血水纷纷扬扬,迦羽凛的身上却始终纤尘不染。   “呵。”   迦羽凛勾唇,突然一把将飞机的舱门扯开,在呼啸的狂风中张开双臂乘风而下。 第47章 哥哥   进门之前悄悄地看一眼, 再瞄一眼。   可以,灯没亮着,琴酒应该还在休息。   迦羽凛松了一口气, 小心翼翼走到床边,却发现床上根本没有琴酒的身影,再抬起头来正对上阳台上琴酒幽冷的眼神。   迦羽凛:……   完蛋,被发现了!   琴酒掐灭香烟,拉开阳台的门进屋,问:“你去哪了?”   “嗯……就出去逛了逛。”   “去找‘那位先生’了?”   迦羽凛一愣,为什么这样说?   “你去道歉了?”琴酒又问。   “我为什么要道歉?”   琴酒的眉毛顿时皱得可以夹死一只苍蝇,眼神死死盯着迦羽凛,难道是去和乌丸莲耶吵架了?   “别皱眉了,不好看。”迦羽凛伸手为他将眉毛抚平, 说道:“放心, 我不会有事的。”   谁有事他都不会有事!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怕乌丸?”迦羽凛奇怪地问。   “不, 你不怕。”   迦羽凛顿时勾唇,对嘛,琴酒懂他!   琴酒却眼神发暗,就是因为不怕才麻烦, 这家伙做事根本没个尺度!   “休息吧,我来处理。”琴酒只能妥协, 摊上这么一个玩意儿, 活该他被累死。   迦羽凛愣了一下, 倒也没有继续纠结,搂着琴酒和他一起倒在了床上。   次日醒来的时候, 琴酒已经不见了。   迦羽凛无奈扶额, 他就知道那家伙的真爱是工作!   收拾好自己起床, 迦羽凛联系了一下乌丸莲耶,昨晚的事情对方明显也已经听说,只告诫他朗姆死亡的事情暂时不要说出去,以免引起组织的动乱。   迦羽凛答应了下来,却拒绝了对方让他找回雪莉的任务。   他出门去影碟店借了最近上映的电影,打算回去哄哄自己的厨子,毕竟地下室的生活肯定令人悲观又乏味。   出门的时候,一辆红色的雪铁龙呼啸而过,目力极强的迦羽凛注意到雪铁龙的车牌号,愣了一下下意识跟了上去。   迦羽凛赶到的时候,就看到诸伏高明正拿着一个档案袋出来,档案袋已经打开了,另一只手握着一只被打了一个洞的废旧手机。他看着眼熟,想了很久才记起那是景光的手机,不过他当时交给基安蒂处理了,看来是风头过去之后被降谷零从档案室偷了出来并努力传递信号给了诸伏高明。   真胆大啊,那个zero,若是手机的事情被发现他可是要被怀疑的。   伤心吗?应该是伤心的,但“绝望”一词却也远说不上。   三年前,诸伏高明就收到了来自弟弟的诀别短信,如今只是将一切落实罢了。   心脏空落落的,今日有太阳,诸伏高明却仍是感觉冷得令人难以忍受。   “人生有死,修短命矣。”握着手机,诸伏高明神情冷静地发出一声喟叹,他抬起头,却正对上一双含笑的眼睛。   银色短发,金蓝色异色瞳,身材修长,皮肤白皙。   看到对方身上标志性的形象,诸伏高明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他快步从迦羽凛身边越过,与之擦肩的时候却听见对方轻声的询问。   “要聊聊吗?”   刺眼的阳光闪了下高明的眼睛,让他认为自己可能是听错了。   他顿住脚步在原地站了许久,直至迦羽凛的身影几乎要完全离开他的视线,他这才回过神来大步追了过去。   两人在警局旁边的小公园长椅上落座,属于诸伏景光的遗物放在中间,将两人之间割裂出一条楚河汉界。   但是很显然,迦羽凛并没有这种界限感,他甚至拿起那只手机看了下,景光的“遗物”被保养的很好,或许降谷零早就已经拿到手了,只是没敢第一时间交给诸伏高明,事情过去很久没有被揭发这才敢给他。   诸伏高明没有阻止,他只是静静打量着迦羽凛,内心万千思绪翻涌,心里各种点连成一线,却始终构不成自己想要的那个图形。   “你想聊什么?”诸伏高明问:“如果没事的话,我要回家了。”他看了看时间,似乎是真的有事情要离开。   迦羽凛放下手机,调侃:“干嘛一副不认识我的模样?hiro应该和你提起过我吧?而且聊的话,应该是你想和我聊聊吧?”   诸伏高明将手机拿了起来,不紧不慢地收进了档案袋中,心神却已经紧绷,“我弟弟已经死了,他没和我说过任何事情。”   “没说过的话,你就不会这么紧张了吧?”迦羽凛朝诸伏高明一伸手。   诸伏高明立刻躲开,起身将枪口对准了迦羽凛。   从他凌厉的眼神中看不出任何的迟疑,诸伏高明拥有警察最优秀的品格,智慧且从不优柔寡断。   “咔哒”,保险打开,诸伏高明将枪/口移向迦羽凛肩膀就要扣动扳/机,却被迦羽凛一把扣住手腕将枪/口调转。   在诸伏高明紧缩的双瞳中,那双异色瞳中带着玩味儿的笑意,宛如冰酒这个人一般无二的恶劣。   “别紧张,现在慢慢将手指从扳机上移开,然后将枪交给我。”迦羽凛的语气堪称温柔。   诸伏高明没有动作。   “你只能选择开/枪或者将枪交给我,现在开/枪的话,和最坏的结局其实也没什么区别,不是吗?”现在开/枪的话,会被打死的是诸伏高明。   诸伏高明沉默片刻,终于慢慢松开了手。   “good job!”迦羽凛称赞一声,将手/枪放到了长椅上,同时拍了拍长椅示意高明坐下。   和之前两人的姿势别无二致,只是中间的手机变成了手/枪。   “说真的,我还蛮羡慕hiro的,有一个这么爱他的哥哥,而且还蛮能干的,做任务的时候可以帮他分析,任务失败还可以帮他报仇。不像我,从小就是独生子,什么事情都需要自己扛,连个发泄情绪的对象都没有。”   迦羽凛太自来熟了,这样的抱怨让诸伏高明心情复杂,却又不知该如何接话。。   “当然,我没有那种自己过得不好就报/社的心理,就是有些累了,你可以和我多聊聊吗?”迦羽凛歪了歪头。   诸伏高明沉默片刻,问:“是你杀了景光吗?”   “不是。”他没死。   “是你举报了他吗?”   “也不是。”是琴酒自己查到的。   诸伏高明沉吟片刻,说道:“小景的确和我提起过你。”   “果然。”迦羽凛没半点意外,当初他让景光去查高明,那个时候两人就应该已经通过气了,于是问:“他和你说了我什么坏话?”   “不,他没有说过你的坏话。”回忆着过往,诸伏高明叹道:“他和我说,你可能已经看出他的身份了,但是他不想离开。他说你虽然是组织成员,但其实很关心他,他觉得你不会拆穿他,如果真的要离开,他希望可以带着你一起走。”   大哥,冰酒还是很温柔的!   我听说前辈已经加入组织很多年了,不知道他会不会跟我走。   我觉得前辈不是个坏人,不然的话他早就拆穿我了。   前辈他啊,真的很不会照顾自己呢,他在那种组织里肯定也没人照顾他。   所以,景光回去了,哪怕他和降谷都不认为他应该回去。   我想赌一把。   景光这样说。   我们是警察,没办法对着向我们求救的人见死不救!   诸伏高明深深叹了口气,可是,如果那不是一个在求救的人呢?如果那真的是万恶不赦的组织成员呢?虽然诸伏高明不知道为什么冰酒没有拆穿景光的身份,但身为兄长,站在他的立场上是不想让景光回去的。   “景光长大了,却依旧和小孩子一样喜欢异想天开。”   迦羽凛没否认高明的话,如有所思点头,说道:“的确挺异想天开的。”   “那么,你今天来,是来永绝后患的吗?”诸伏高明问。   “永绝后患?不,没那种必要。”迦羽凛轻笑,说道:“我之前在国外玩了很久,而且因为出了急事给朋友带的伴手礼也没带回来,所以想着在国内找找看有没有什么有趣的礼物。”   这不就找到了?   能得到诸伏高明的消息,景光应该会开心一点。   “那只手机不怎么适合你,这个送你。”迦羽凛将专门用来与景光联系的手机递给了诸伏高明。   诸伏高明没有收,眼神逐渐转冷。   “放心好了,不是让你当我在警局的内线。”迦羽凛将手机留在了长椅上,起身要走。   “如果你没有兄长的话……”诸伏高明的声音在背后淡淡响起。   迦羽凛脚步一顿,就听对方接着说道。   “我可以做你的兄长。”   拯救冰酒是景光的遗愿,诸伏高明能感觉到,冰酒并不像景光所描述出的那样无辜,但似乎也不是大恶之辈,他愿意沿着自己弟弟的道路再走一遍,这是他最后能为景光做的事情了。   “还真是个好哥哥啊。”明明诸伏高明没有说出他的打算,迦羽凛却俨然已经看透了。   他回头,神采飞扬地喊了一声:“那高明哥,下次见咯!” 第48章 一通电话   当迦羽凛走进地下室的时候, 大灯没开,只有书桌上一盏桔色的小台灯亮着,诸伏景光正专心致志地看着一本《老人与海》。   但他太专心了, 专心的有些不太对劲儿,就连迦羽凛故意加重的脚步声都没能唤回他的心神。   迦羽凛皱了皱眉,打开大灯,诸伏景光这才后知后觉地回头看向他。   “hiro,你还好吗?”迦羽凛快速放下手上的东西走过去,伸出手在景光的眼前挥了挥。   瞳孔有反应,这让迦羽凛松了口气。   “抱歉,我刚刚在看书,没注意到你已经回来了。”诸伏景光将书籍合上,动作木讷地走向灶台。   “等等!”迦羽凛伸手拉住了他, “我已经吃过饭了。”   诸伏景光愣了下, 再次说了声:“抱歉。”   看到景光的反应, 迦羽凛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心底有些焦虑。   “你这些天吃过了吗?”   “当然。”   “吃的什么?”迦羽凛翻找冰箱,里面的食材根本没少多少,他在的时候景光还因为要给他做饭吃得好些, 他不在的时候景光果然不好好吃饭。   一看现在还留存的食材,迦羽凛就可以知道, 景光这段时间就只是保持了最基本的生存条件, 恐怕连炉灶都没开过几次。   “你这样不行!”   “我没关系。”   “你非要把自己作死吗?”   迦羽凛的话触及到了景光心中的某个关键词, 他立刻说道:“我不会死。”他死了的话大哥和zero会出事的,所以他不能死。   迦羽凛愣住, 嘴巴张了张, 却又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来。   是了, 他从将景光关在这里的时候就该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也该明白长期待在这种地方不和外人接触对一个人的精神来说是怎样的摧残,现在不管说什么都像是猫哭耗子。   他只是想要一个厨子,只是恰好这个厨子是景光而已。   他明明可以像放走基尔一样放走他……   迦羽凛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你从来没给我打过电话。”   他明明给景光留了手机,任何时候都可以联系他,但是景光却从来都没有主动和他联系过。   诸伏景光张了张嘴,却再次说出了一句“抱歉。”   “你不要摆出一副好像被人虐/待的模样好不好?”迦羽凛既担忧又不爽:“我没有打过你吧?也没有对你朋友家人下过手,除了让你做饭我什么都没对你做过!”   “嗯,你没有虐/待我。”诸伏景光朝迦羽凛挤出了一抹笑。   温柔,却有些牵强了。   迦羽凛磨了磨后槽牙,他果然对这种逆来顺受的家伙很没办法,有些生气地命令:“给我的手机打电话!”   “现在吗?”诸伏景光一愣。   “对,立刻打!”   诸伏景光点了点头,拨通了那个唯一可以拨通的号码。   手机铃声并没有在地下室响起,就在诸伏景光感到困惑的时候,对面有人接通了。   “是我,诸伏高明。”   听到大哥熟悉的声音,诸伏景光手无意识地松开,手机掉落被迦羽凛接在了手中。   迦羽凛拿着手机怼在了诸伏景光的耳朵上,不爽地喊:“说话!”   诸伏高明疑惑:“什么?”   诸伏景光却依旧没什么反应,似乎还没从听到哥哥的声音中回过神来。   “不说的话,我就挂电话了。”   好在诸伏景光听得懂威胁,在迦羽凛说完之后立刻握住了手机,连同迦羽凛的手一起用力攥紧。   迦羽凛皱了皱眉,挣脱他的手将手机交给了他。   仿佛重获至宝,诸伏景光握着手机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只喊出了一句“大哥”。   声音颤抖,甚至带着隐隐的哭腔。   身为警察的坚韧在亲情面前不值一提,迦羽凛眼看着景光流露出脆弱的表情,口中“啧”了一声,坐到书桌旁拿起景光之前在看的那本书继续看了下去。   他不在乎两人究竟交流了什么情报,对他们的谈话充耳不闻,只在景光犹豫着找过来时朝他说道:“告诉你大哥,别让他将你还活着的消息告诉zero。”   诸伏景光立刻将迦羽凛的话传达过去,又将手机递给他,“大哥想和你说话。”   迦羽凛见他情绪稳定多了才接过手机,笑着问:“惊喜吗?高明哥。”   “谢谢。”诸伏高明的声音极为认真,真心实意地为了自己的弟弟表达感激。   “谢我?我留下他的命可是另有图谋,怎么也算不上光明。”迦羽凛语气轻松。   “君子论迹不论心。”   “可是他被我关起来了,每天在暗无天日的地方一个人待着,精神都快要出问题了。”迦羽凛看着景光说。   诸伏景光张了张嘴,又默默低头。   诸伏高明那边也沉默了许久,显然景光没和他说过这件事。   “所以啊,不想你弟弟出问题的话,以后常和他聊聊,随时都可以给他打电话。当然,要找个没人的地方再打,如果景光活着的消息暴露出去,我也只能将他杀死了。”迦羽凛的话半真半假。   “你的要求是什么?”   迦羽凛笑了笑,没回答。   “要怎么做你才肯放过他?”诸伏高明再次追问。   “不可能,hiro已经是我的厨子了,我不会放过他的。”迦羽凛冷静说完便挂断了电话,将手机丢还给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连忙两只手接住,小心翼翼的模样是以前从未有过的。   “既然你不想给我打电话,那就打给他好了,我相信你明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迦羽凛提醒景光,虽然景光知道他的地址,但对方应该不敢将诸伏高明牵扯进危险中。   诸伏景光的眼神有些复杂,半晌后轻声说道:“谢谢。”   “就连你也给我道谢,你们兄弟两个还真像。”迦羽凛朝沙发上一瘫,示意景光将新买来的影碟放映好,两个人便全窝在沙发上看起了喜剧电影。   几日过去,宫野明美的伤势好得差不多了,迦羽凛也去暗中见了趟宫野志保,小丫头变成了小孩模样,看着比以前可爱多了,竟然还无师自通地学会了卖萌装可爱。   朗姆的死没有在组织里面掀起风浪,乌丸莲耶不知从哪又弄出了一个傀儡,反正朗姆一向都很神秘,一时间倒是没人发现上司换了人。   诸伏景光暴露之后,迦羽凛就把降谷零弄去了朗姆那边,但是那天在飞机上面并没有看到他,他仔细查了关于他的消息,发现在之前一年里他都在国外工作,直到前几天朗姆死后才被调遣回国。   看着资料上他现在打工的地点,迦羽凛出门打算去和他打个招呼,也知道一些他的近况回来讲给景光听。   结果走在路上,悲催的冰酒大人被一个卷毛给拦住了。   卷毛叼着烟,戴着墨镜,宛如一黑/道/大/佬。   这个大/佬的背景够黑,竟然还腐蚀了白道,和一个身穿警服的温柔警察站在一处,给人格格不入的荒谬感。   “喂,站住!”松田阵平一见迦羽凛便眼睛一亮,单手撑着翻越护栏,三步并作两步拦在了迦羽凛身前。   他身后的萩原研二今日当值,到底还穿着警服,看了看左右有人,跑到人行道规规矩矩跨越马路找了过去。   “大佬你好!大佬再见!”迦羽凛打了个招呼就想跑。   松田阵平却一把摁住他的肩膀,脸上明明在笑,身上却仿佛已经冒出具现化的黑气了,狠狠咬牙质问:“你又想跑哪去?”   “小阵平,别这样,会吓到小凛的。”萩原研二笑着打了个圆场。   权衡之下,迦羽凛“嗖”地挣脱松田阵平的手躲到了萩原研二身后,抬手一指松田阵平喊:“警察叔叔就是他!”   萩原研二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叔叔?”   松田阵平顿时被气笑了,萩也真是活该,竟然还想着帮这小混蛋说话。   “别以为你躲得过去,给我出来!”松田阵平吼他。   迦羽凛装作害怕的模样朝后缩了缩,又用手捅了捅萩原研二,示意他帮忙说话。   被一声“叔叔”的萩原研二勾起唇角,笑眯眯地让开了身子,露出身后表情都有些空白的迦羽凛。   松田阵平立刻一步跨前,将“罪犯”逮捕归案。   “萩原你害我。”没能逃掉的迦羽凛朝萩原研二抱怨了一句,又朝松田阵平快速道歉三连:“对不起,我错了,松田你不要生气了。”   松田阵平问:“你哪里错了?”   迦羽凛朝松田阵平眨了眨眼睛,满脸无辜。   松田阵平被气得磨了磨牙齿,问:“上次萩约你出来聚会怎么没来?”   迦羽凛想到几个月前的那次邀请,理直气壮地说道:“萩原想拉我去联谊,换你你去吗?”   松田阵平:……   “那之前我约你呢?”松田阵平咬牙切齿。   “呃……恰好有工作?”玩游戏也算是他的“工作”。   “每次都有事?”   迦羽凛摸了摸鼻子,没法解释,摆烂了。   “也不能怪松田生气,小凛,我们快一年没见了。”萩原研二的态度倒是很温和,但很明显也不认可迦羽凛的“失踪”。   “你有把我们当朋友吧?”松田阵平别扭又不爽。   “当然有了。”迦羽凛老老实实回答,不当他们是朋友的话,这会儿早一人一脚踹地上扬长而去了,还用得着听他们唠叨?   好家伙,一年没见罢了,怎么还养出两个怨妇来?对时间的长度没什么观念的迦羽凛无法理解。   “你这家伙又瘦了。”松田阵平捏着他都可以摸到骨头的手腕皱眉,斥责:“你是想瘦成一根竹竿吗?营养不良昏过去我可不管你!”   “是是是,知道你不会管。”迦羽凛敷衍着。   “蛤?”松田阵平更不爽了,扬起拳头威胁:“我打你啊!”   迦羽凛:……   他又说错什么了吗?   迦羽凛立刻阴险地说道:“你打我的话,我就往地上一躺碰瓷你,让你连底裤都赔给我!”   松田阵平被他的无耻惊出了豆豆眼,萩原研二则伸手扶额,背过身子一副不认识他们两个的模样。   “好啦,我现在要去吃饭,我们改天聊。”迦羽凛说着要溜。   松田阵平早有先见之明地抓住了他,萩原研二同样脚步一错挡在了他的必经之路上。   “吃饭,一起啊。”萩原研二笑得不显山不露水。   松田阵平虽然瞪着迦羽凛,说出的话却是:“我请客。”   感觉到两人明显不想让自己离开,迦羽凛无奈地问:“真的要和我一起?”   “当然!”   “走吧,小凛。”   迦羽凛叹气点头,行吧,他阻止过了,也不知道降谷零看到他的两个怨种同期有何感想。 第49章 怨种同期   波洛咖啡厅。   选取尽量没有肥肉的火腿肉切薄片, 生菜提前浸泡温水,对半分开,不要忘记面包需要热一下。   金发黑皮的帅哥站在灶台前, 围着围裙,手脚利落地将生菜“咔嚓”撕成两半,动作虽快却优雅,令人赏心悦目。   将完成的三明治放进盘子里,降谷零深吸一口气,脸上挂着最完美的营业式笑容。   距离hiro过世已经快四年了,降谷零以为自己早已将他忘记,却在生活的点点滴滴中无处不流淌着属于他的痕迹。   三明治的做法是和hiro学的,贝斯也是和他学的,他看着形形色色的客人来往于咖啡厅, 既因为自己国民的幸福而感到欣慰, 又因为死在黎明前的幼驯染感到悲痛。   他和hiro从小一起长大, 生活中早已处处是对方的身影,猛然失去,竟让他一直到现在都无法回过神来。   “安室先生,生菜要没有了!”榎本梓有些惊慌地跑了过来, 双手合十满脸歉疚地连声道歉:“抱歉抱歉,我采购食材的时候忘记买了, 现在库存已经不多了。”   “不用担心, 梓小姐, 我现在就去买。”降谷零打算将围裙解下来,立刻被榎本梓阻止。   “不行, 安室先生的手艺我学不来的, 麻烦你照顾客人, 我马上就去买回来!”   榎本梓风风火火出门,降谷零在后面喊了声没能喊住,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拿上菜单去招呼客人了。   服务生和厨师一起兼职,他也不是没有干过。   “给我进来,凛!”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   降谷零吓了一跳,几乎要以为对方在喊自己。   他神情紧绷地看过去,果然看到松田的一头卷毛,实在是太熟悉太显眼了。   萩原研二也来了,似乎在门外拉扯着什么人,那人的身子被松田阵平壮硕的身体挡了个严严实实。   “走啦,小凛,来都来了。”萩原研二温柔劝着。   “你还想跑不成?”   降谷零低了低头,几年没见,松田的脾气越来越暴躁了。   “我良心发现了,我觉得换家店吃也不错。”迦羽凛掂量着自己不多的良心说。   “少废话,给我进来!”松田阵平用力将迦羽凛拽进门,他总感觉这家伙只要一撒手就会跑没。   萩原研二比两人落后半步,却是笑眯眯地将迦羽凛的退路完全封死。   迦羽凛心情复杂,他明明是好心,zero看到他们三个在一起心态会崩的。   的确,降谷零这会儿心态彻底崩了。   卧底期间遇到两个怨种同期也就罢了,为什么还会遇到冰酒?为什么冰酒会和他的两个同期那么熟?   眼睁睁看着松田阵平对迦羽凛生拉硬拽,降谷零险些将手上的托盘折断,松田你在做什么松田!你知道你拉着的是什么人吗!   “呦,小阵平,这家店看起来还不错,服务员都这么优秀。”先注意到降谷零的是萩原研二,立刻打趣了一句。   松田阵平瞥了降谷零一眼,嗤道:“优秀?那么黑,说不定刚从非洲回来!”   前段时间的确去过非洲执行任务的降谷零:……   几人快七年没有联系了,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又都是很敏锐的人,自然对降谷零在执行的任务有所猜测,谁都没有凑一起叙旧,只装作不认识。   “几位客人,请坐。”降谷零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走过去将三人引到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又深深看了松田阵平一眼,说道:“对他人的长相品头论足,这可一点都不礼貌。”   “那真是对不住了。”松田阵平问:“你们这里有什么招牌菜?”   “我们这里是咖啡厅,没有菜。”降谷零的笑容无懈可击,逐客的意思却十分明显。   松田阵平淡淡瞥了他一眼,拿过菜单递给迦羽凛让他点单。   降谷零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三人之中,明明松田阵平性子火爆,萩原研二虽温柔却有着属于自己的强势,但显然做主的人是看起来像是被他们绑架过来的冰酒。   冰酒占据绝对的主导权降谷零也不是不能理解,他不能理解的是这三个人为什么会凑到一起?   迦羽凛看了眼菜单便放下了,他双手十指交叉放在桌面上,抬头笑吟吟地看着降谷零,说道:“来个三明治吧。”   “我还以为你会点甜品。”松田阵平有些意外。   “只是有些怀念,以前也有个人常做三明治给我吃。”迦羽凛笑容未变,眼神幽深,仿佛在回忆曾经。   降谷零也忍不住陷入回忆,那个人……是hiro。   萩原研二敏锐地问道:“以前?现在不做给你吃了吗?”   “嗯,现在没人做三明治给我吃了。”迦羽凛说的是真的。   以前诸伏景光还会出组织的任务,早上的时候往往因为省时间做三明治,但现在他一整天都被关在地下室里,除了做饭什么事情都没有,就算是早上都能弄出来好几个菜,自然不会做简单的三明治了。   降谷零的眼神却暗了暗,hiro。   虽然知道hiro的死与冰酒无关,但他当时那种“与我无关”的冷漠态度还是让降谷零感到心寒。   他低头快速写下单子,嘴角扬起笑容继续问:“还需要些别的吗?”   “暂时不用了。”   迦羽凛点完,倒是萩原研二觉得太简陋又点了几样点心和三杯咖啡,这才放自己可怜的同期离开。   松田阵平时不时朝小厨房看一眼,透过厨房的窗口,可以看到降谷零专心致志做三明治的模样,让他忍不住撇了撇嘴。   几年没见,警校第一怎么变成这德行了?竟然还在笑,笑得好恶心!   “怎么了?松田,你认识那个服务生?”迦羽凛似乎是随口一问。   “不认识。”松田阵平冷哼了一声,说道:“谁要认识那种家伙!”   “诶?松田你很以貌取人啊。”迦羽凛乖巧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煞有其事地教导着:“不行哦,松田,虽然那个服务生长得黑又有一头金发很像外国人,但是你也不能因为这个就歧视人家。”   松田阵平:……   萩原研二:……   端着咖啡过来的降谷零:……   降谷零将咖啡朝桌面上一放,递给松田阵平咖啡的时候动作明显加重,虽然表面上依旧保持着礼貌,身上的黑气却快要具现化了,“真抱歉,我长了一头金发,皮肤又黑,这么像是外国人真是对不住了。”   “我……”   “抱歉,松田没这个意思,请原谅他吧。”萩原研二连忙帮自己幼驯染解释。   刚刚还语结的松田阵平却有些不高兴了,冷哼一声说道:“是啊,我就是不喜欢你!”他感觉降谷零就是故意的,对方明知道他没有这个意思还顺着凛的话说。   一句话挑起紧张气氛的迦羽凛老爷爷一样双手捧杯喝了口咖啡,露出舒心的笑容。   降谷零和松田阵平的不相容,宛如猫与狗的天敌关系,明明一个是优秀的服务员另一个是优秀的警察,两人撞在一起却是一路火花带闪电,让迦羽凛好一通看戏。   似乎是很久没这样放松了,和同期的碰面尽管不友好,但至少也让降谷零那颗仿佛死寂的心重新焕发了活力,当然,如果没有冰酒在就更好了。   萩原研二结账的时候,由于松田阵平只顾着和降谷零“掐架”,两人一个没看住又让迦羽凛给溜了,弄得松田阵平脸色更黑,简直恨不得狠狠在降谷零脸上来上一拳。   都怪金发混蛋,不然凛怎么可能逃得掉!   送走了两个怨种同期,降谷零心力交瘁地回到小厨房,突然就感觉有什么硬东西顶在了自己的腰上。   降谷零身体绷紧,问:“冰酒?”   “bingo,答对了,奖励你!”迦羽凛将顶/着他的黄瓜送给他。   降谷零转身无语地接了过来,重新在水龙头旁冲洗干净,忌惮又疑惑:“你怎么会和警察混在一起?”   “你说松田和萩原?”   降谷零没上当,表情嫌弃地说道:“就刚刚那两个人,都是警察吧?他们身上那股警犬的恶心味道我隔着老远就闻到了。”   迦羽凛眼神幽深,还真不愧是一名优秀的卧底,骂起自己人来真是毫不留情。   “我说,你该不会是和警方有勾结吧?”降谷零眼睛危险的眯起,以一种审视的眼神打量着迦羽凛。   迦羽凛的情绪很是冷淡,“只是玩玩罢了。”   降谷零却冷笑,言语间噙着赤/裸/裸的恶意,压低了声音说:“如果这件事情被上面知道,你猜boss会不会认为你只是在玩?”   几年不见,降谷零非但“前辈”不叫了,还变得更有攻击性了。   迦羽凛同样眯起眼睛,眼神不屑,语气轻描淡写:“波本,你该不会是想要用那两个家伙威胁我吧?无妨,你随时可以上报,反正只要我亲手将他们杀死,上面是不会怀疑我的。”   降谷零顿时心中一寒,袖子中的拳头骤然捏紧又很快松开。   他果然只是在利用松田和萩原!   冰酒对景光都能那样无情,降谷零有些担心自己的同期,那两个家伙到底是怎么搞的?看不出冰酒有多危险吗?   想着以后一定要告诉他们两个远离冰酒,降谷零唇角勾起一抹笑,举了举双手说道:“你赢了,我不会上报的,毕竟得罪人又不讨好。”   “正确的选择。”迦羽凛表示赞赏,又欣赏地上下打量着他,说:“真没想到啊,你做饭竟然也这么好吃。”简直和景光有一拼了。   如果降谷零来当他厨子的话,放过景光也不是不可以。   “你以后来为我做饭吧。”   迦羽凛理所当然的语气令降谷零很不舒服,当即拒绝:“抱歉,我在这里有任务,恐怕没时间给你做饭。”   “你的任务就是给其他人做饭?”   “不,是情报收集。”   “我记得你和苏格兰关系很好吧?既然如此,就当是为了他如何?”   听迦羽凛提到诸伏景光,降谷零只感觉一团火气直涌上来,他勉强压住怒意板着脸说道:“你在开玩笑吗?冰酒。那家伙是公安的狗,就算是想要中伤我也该找个合适的理由,我和他可没有什么关系。”   看着降谷零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迦羽凛长叹了口气,眼神惋惜得看着他,“你根本不知道你错过了什么。”   降谷零对他的话充耳不闻,语气冷淡:“请离开这里,我要做事了。”   迦羽凛无奈地退出小厨房,心里边为hiro奉上同情,他倒是想放过hiro,奈何他的幼驯染不配合啊。 第50章 寄件人   琴酒的安全屋中。   “哗哗”的水声响着, 琴酒站在浴室中,鲜血混杂着流水缓缓淌到地上, 从浴室的地漏流走。   为了帮冰酒摆平一切, 琴酒一天二十四小时连轴转的接了很多任务,该他做的不该他做的都已经做了,身上也多了几处刀伤和枪/伤。   “看在你忠心耿耿的份上, 我可以不追究冰酒对我的无礼。”组织的“那位先生”宽宏大量地说道。   “雪莉必须要找到, 她带走了所有关于药物方面的研究资料,如果不能找回来一切就只能从头开始,这对冰酒不是一件好事, 你也不想看到他被关进实验室去吧?”伪善的嘴脸,乌鸦的王扮了个十成十。   琴酒嗤了一声, 既然资料在宫野志保手上,他们又有组织中最厉害的研究员,“那位先生”凭什么还会认为他会继续妥协?   要救冰酒,他现在可以自己来。   琴酒披上浴衣出门, 拿起吹风机坐下开始吹风, 手指在银色的长发上穿/插, 突然就想到了小时候冰酒为他吹风的样子。   “阵酱, 你是什么长毛猫吗?头发该剪了, 但是果然长发摸起来比较舒服。”   所以他留了长发。   “金灿灿的头发真漂亮, 不过我还是觉得银发才是最赞的!”   所以他去染了发。   尽管染发之后被冰酒大家长般耳提面命训了一通,但那一切都是值得的,琴酒感觉相同发色的他们似乎更亲近了。   是冰酒将他从暗无天日的深渊中拉出来的, 是冰酒从那么多孩子之中一眼就选中了他, 是冰酒在他的身上打上独有的烙印, 让他彻底成为了冰酒的私/有品。   琴酒摸了摸后颈的刺青, 眼底闪过暗色,想要让冰酒成为他的私有品,这件事情还真是任重道远。   吹干净头发,琴酒换了衣服,一身简单的家居服硬生生被他穿出了杀气,伏特加进门的时候都被吓坏了。   “大、大哥。”伏特加有些紧张,虽然做任务的时候琴酒很可怕,但在家的时候他一向很收敛,这还是伏特加第一次见到任务之外的琴酒释放出如此恐怖的气息。   “你是‘那位先生’派来监视我的。”   听到琴酒的话,伏特加好险没一口气厥过去,虽然他猜到琴酒突然要找他谈心肯定没好事,却没想到琴酒开口就是王/炸,而且这是陈述句,是陈述句!   伏特加朝后退了好几步,紧张地简直快要窒息了:“大哥,你听我解释!”   琴酒没有掏枪,明明平日经常用枪吓唬伏特加,但这个时候他反倒忍住了。   当年,乌丸莲耶逼着他离开冰酒单干,之后又像是赏赐一样让他去训练场挑人,其实只是想找个人随时监视他,那个老东西向来谨慎,从来没有相信过他和冰酒。   这么多年,他完成了什么任务,出过什么纰漏,和冰酒的关系是好是坏,一切都被伏特加看在眼中,也汇报给了上面。   正因为有伏特加在,掌握着他详细情况的“那位先生”才会在关键时刻给他下发一些合理的不合理的任务,就为了将他和冰酒暂时分开。   “那位先生”操纵着他和冰酒的关系,他或许认为自己是掌控一切的神明,就连感情都可以随意拨弄,这一点真是恶心极了。   琴酒都明白,他其实能很轻易的解决掉伏特加,但是想到“那位先生”还会派另外一个人过来盯着他,这么多年他便都忍过来了。   “我……我……”伏特加说着要解释,但其实根本什么都无法辩驳,他的身份已经被琴酒看透了。   琴酒的眼神暗了暗,思考着该如何处理伏特加。   再过几个月,伏特加就跟他整整十二年了。这十二年,说他傻也好,憨也罢,伏特加因为蠢笨的脑子给他添了不少的麻烦,但除了是“那位先生”的眼线之外,琴酒身边再没有比他更忠心更听话的人了。   卧底也算是兢兢业业吗?琴酒突然想到在咖啡厅中冰酒的那番说辞。   就像伏特加,尽管他是“那位先生”的眼线,但他的确也忠心耿耿,甚至很多次不惜拼上性命掩护他,就像是在大楼上的那场对/狙一样。   琴酒想着,又猛然惊醒,不行,他的思维不能被冰酒带着跑,那家伙喜欢胡闹也就罢了,他怎么也能产生这种可笑的念头?   至于伏特加……   伏特加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最近很火的偶像歌手的音乐。   “大哥,是冰酒。”伏特加连忙双手将手机奉给琴酒。   琴酒皱了皱眉,示意伏特加自己接听。   伏特加连忙接通并按了免提。   “伏特加,你去帮我签收下快递,我在美/国买的那些东西运回来了。”迦羽凛理直气壮吩咐。   “啊……”伏特加偷偷看向琴酒。   琴酒点头,伏特加这才如蒙大赦,边往外面走边说道:“我现在就去!”   看着伏特加迅速消失在自己面前,琴酒缓缓吐出了一口浊气,起身将伏特加疏忽的房门关好。   半小时后,冰酒的安全屋中。   迦羽凛手指轻轻翻动刚刚收到的手稿,是工藤优作的新写的作品《千面间谍》,讲述一个金发黑皮的FBI搜查官深入敌营以精湛的演技进行卧底的故事。   迦羽凛在手机上敲字。   迦羽凛:你有想过将主角身份改成日/本公安吗?   工藤优作:按照大家普遍的认识,主角的身份是FBI会更有看点。   迦羽凛:……   行吧,降谷零变成FBI什么的,但愿他看到书之后不会炸/毛。   工藤优作:凛,你听说过FBI的银色子/弹吗?我从在FBI工作的朋友口中听说了他的事情,只可惜他现在已经离开FBI了,没机会和他见上一面。   迦羽凛:没听过,不了解,别问我。   工藤优作:你果然知道。   有人拧了拧门把手,应该是伏特加送东西过来了,迦羽凛便和工藤优作结束对话放下手机。   伏特加拧开门,笨拙地抱着一个大箱子走了进来,将箱子放到桌子上气喘吁吁问:“冰酒,你在美/国买了太多东西了吧?”   “出去玩当然要购物。”迦羽凛打开箱子,将一个偶像歌手的抱枕递给伏特加。   伏特加受宠若惊,他竟然也有礼物!   “还有这些,给琴酱带过去。”迦羽凛挑出一件,又挑出一件,再挑出一件……   一件又一件,最后在伏特加震惊的表情中将半个箱子的东西都挑了出来。   给大哥的东西未免也太多了吧!大哥家里没地儿放的,大哥会丢出去的!   伏特加想说,但看着迦羽凛肯定的眼神还是什么都没说,老老实实点头,反正大哥丢出去也不关他的事。   伏特加眼睛很尖地看到一样东西,立刻从箱子底部掏了出来,惊讶:“冰酒,是张卡!”   那是一张瑞士银行的银行卡,卡背后贴着的便利贴上工工整整写着密码。   迦羽凛有些意外,又扫了眼寄件人,果然不是本堂瑛佑与伊森本堂中的任何一人,寄件人是:卢·约克。   “卢是谁?”伏特加显然也注意到了。   “不该问的别问。”迦羽凛将卡拿了过来,两根手指“咔嚓”一声折断,被他随意的丢进了垃圾桶中。   迦羽凛用完就丢,将伏特加赶走后便拿着新买的贝斯钻进地下室去送给景光。   “hiro,有你的礼物~”迦羽凛走进去,便看到景光正在打电话,于是立刻收声暂时将贝斯放到床上,走到灶台旁看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   用防尘罩子罩着的是几碟小菜,还有一盘看着便令人食欲大振的果味桂花八宝饭,汤羹是海鲜味儿的,这会儿正冒着热气。   很棒,hiro果然是最好的厨子!   诸伏景光也很快挂断了与大哥的通话,走过去将饭菜上桌,迦羽凛也跟着帮忙。   “贝斯是送我的吗?”   “嗯,我之前去美国玩的时候买的,刚刚空运过来。”   “谢谢。”那双猫眼温柔地弯了弯。   迦羽凛很满意,hiro的状态看起来好多了,果然和亲人多联系联系有益身心健康。   “对了,我今天去见zero了。”   诸伏景光立刻看向他,明显很在意幼驯染的消息,却并没有开口询问。   迦羽凛笑了笑,说道:“放心,他现在好着呢,都跑去咖啡厅当服务员了。”   “服务员吗?很难想象。”诸伏景光想象着zero当服务生的模样,但是怎么都无法完全将服务生的形象安在幼驯染的身上。   “以后我拍给你看!”   “好,那就麻烦了。”   迦羽凛开心地答应下来,抬头却见诸伏景光的眼神有些失焦,顿时皱了皱眉。   “我今晚留下来陪你如何?”迦羽凛问。   诸伏景光立刻举双手投降:“饶了我吧,琴酒知道肯定会杀进来的。”   这几年他倒是听迦羽凛讲过很多琴酒的事情,也知道了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冰酒刚刚那话若是被琴酒知道,那个看着就很暴力的杀手肯定会来“捉/奸”。   “想什么呢?我是说我陪你玩一个通宵的游戏。”   “还是算了,我还是比较想好好睡一觉。”诸伏景光拒绝。   迦羽凛满脸惋惜,但还是没太磋磨自己的厨子,点点头放任了。   吃过饭后没多久,迦羽凛接到了来自诸伏高明的电话。   “可以见个面吗?”诸伏高明的声音十分沉重:“我想和你谈谈我弟弟的事情。” 第51章 第二十七计   夕阳似血, 尽显妖异,正是逢魔时刻。   诸伏高明开车前来, 迦羽凛早在一个烧烤摊前等着了, 他的嘴很挑剔,吃了半根烤串便没了兴趣。   “冰酒。”   “凛,我叫迦羽凛。”迦羽凛告诉他。   诸伏高明从善如流, 落座后说道:“小凛。”   “这里的串不好吃, 比hiro做的差远了。”迦羽凛抱怨了一句。   诸伏高明看了眼眼神明显不善的店老板,问:“换个地方?”   “他又不敢打我。”迦羽凛也瞥了眼店老板,任性十足。   诸伏高明沉默, 迦羽凛能活这么大都没被打死,也真难为他身边人了。   和黑衣组织中其他成员满身的血气不同, 迦羽凛的身上没多少令人害怕的气质,或者说他此刻有意收敛,所展现在外的反倒是一种格外没有格调的欠揍模样。   “我知道附近有家不错的餐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不用了, 我出来的时候其实已经吃过了。”迦羽凛说着突然想到什么, 将放到桌角的便当盒用两根手指推给高明, 笑道:“hiro做的, 让我带来给你。”   “多谢。”诸伏高明接过。   “他好像还是不太放心我给你们的手机, 担心会有监听, 所以在饭团里面藏了纸条。”迦羽凛语气随意。   诸伏高明:……   突然就感觉便当盒有些烫手了。   “哈哈,我不介意,兄弟之间有个悄悄话也很正常, 反正hiro不可能将我的地址告诉你, 他从来都没想过要靠你去营救他。”迦羽凛笑起来的时候, 那双异色瞳仿佛也泛着光, 一时更漂亮了。   诸伏高明用两根手指摁着便当盒的盖子,凝视着迦羽凛说道:“你知道吗?你现在很像是操纵人心的魔鬼,让人压力很大。”   “我就是啊。”   诸伏高明深深凝视迦羽凛,许久才叹了口气,说道:“或许你的确是。”   “前几天你还在和我说‘君子论迹不论心’,今天却又觉得我像是个魔鬼了?人心果然无常。”迦羽凛一耸肩膀,却也没太在意。   诸伏高明无视他的抱怨,望着天空中西落的太阳说道:“谈个交易吧,任何事情,你说,我做。”   他的弟弟快撑不下去了。   虽然只是从电话中了解,但诸伏高明能感受得到,景光现在的精神已经绷成了一根弦,不知道什么时候便会绷断。   “哪怕让你放弃自己的骄傲,让你背弃自己的信仰成为我在警局的内线?”迦羽凛不冷不热地说道。   店老板还在烤串,热火朝天,这会儿没空听他们的“闲聊”。   两人声音都下意识压低,彼此对望,一人眼神复杂,另一人姿态从容。   “我约你出来,就已经做出了决定。”诸伏高明深吸一口气,说道:“只要你肯放过景光,无论你要我做什么都行。长兄如父,我理应为他担起一切。”   “虽然你这样说,但实际上你的电脑有查阅各国机票的浏览痕迹,还提前联系了警视厅公安部的高层咨询了一些事情,你希望在景光被释放之后的第一时间或让他出国或让人将他保护起来,之后一个人来面对我。”迦羽凛注意到诸伏高明微变的脸色,声线平稳地继续说道:“相比起你曾经对着樱花的宣誓,你更乐意放弃自己的生命,但是你怎么知道hiro不是同样的想法?他现在还活着,你没有想过是什么原因吗?”   一个人放不下的东西越多,他的弱点也就越多。   “如果我说,我用你身后人的性命来威胁你活下来,你还会敢于奔赴死亡吗?”迦羽凛朝诸伏高明的身后举起烤串,发出了友好的邀请。   诸伏高明猛然回头,就见他的幼驯染大和敢助正拄着拐杖大步走来。   诸伏高明顿时惊得站了起来,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跟着你过来的。”大和敢助冷冷说道,又瞥了迦羽凛一眼,问:“你是什么人?”   “我是hiro的朋友。”   “你弟弟的朋友?”大和敢助询问诸伏高明。   诸伏高明点头,有些不想让大和敢助掺和进来,说道:“你回去吧。”   “你的事情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大和敢助搬了把椅子坐下,上下打量了迦羽凛一眼,明明没看出有什么威胁,却总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诸伏高明知道大和敢助的性格,没有再赶人,却也没和迦羽凛继续之前的话题了。   “你在跟踪我?”   “我想知道你从长野一路开车过来是想见什么人。”大和敢助说完又问:“既然他是你弟弟的朋友,那你弟弟呢?”   “他在忙。”   “忙得连见你一面的时间都没有?”   “这与你无关。”   两人的语气越来越冲,迦羽凛在一旁看戏,兴味十足。   “好啦,两位警官先生,我今天还有点事情要办,就先失陪了。”迦羽凛看了许久,笑着起身告辞。   “等等!”诸伏高明立刻站了起来。   大和敢助也站了起来,问:“你找高明有什么事情?”   “这个你问他好了。”回完大和敢助,迦羽凛又朝诸伏高明说道:“高明哥,我先走了,有事再联系。”   诸伏高明皱了皱眉,不悦地看了大和敢助一眼,朝迦羽凛说道:“一路顺风。”   迦羽凛笑了笑,开车离开了。   “你有事瞒着我吧?高明。”大和敢助看得出来,这太明显了。   “我说过这与你无关。”   “你在说什么鬼话?你是瞧不起我吗?”   “没有。”   “你不告诉我,分明就是觉得我没资格参与。”   “没有。”   “你到底说不说?”大和敢助揪住了诸伏高明的衣领逼问。   诸伏高明却只是冷淡地拨开他的手,说道:“天色晚了,我要回去了。”   他越过大和敢助离开,上车之后迅速打开食盒用里面的一次性筷子拨开饭团,将纸条夹了出来。   上面只有四个娟秀的小字:假痴不癫。   诸伏高明神色未变,将食盒重新收好,纸条撕掉后发动了车子。   《三十六计》第二十七计,假痴不癫。   景光的意思是……他现在只是在装作精神失常吗?   诸伏高明的眼神暗了暗,他是认为,用这样的一张字条就可以骗过自己的亲哥哥吗?   会写这样的字条来安他的心,说明景光在他的面前已经极力控制,可就连他自己都能发现自己根本控制不好。   景光的状态,或许比他想象中要更加糟糕。   天色瞬变,明明上一秒还可见天光,下一秒便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迦羽凛将车停下,打开车灯下车,周围不祥的气息让他很不舒服。   “砰——”一道人影突然飞了过来,正摔在迦羽凛身边。   白色短发的少年衣服凌乱,嘴角的咒纹一览无余,他艰难爬了起来,在看到迦羽凛后愣了一下,这个人是怎么进来的?   “好饿——”   灰黑色皮肤的咒灵巨人一步步走了过来,“咔嚓”一下,将迦羽凛的车踩报废了。   迦羽凛眸光一闪,有些意外地问:“刚刚有石头掉下来了吗?小朋友,你没事吧?”   他说着要搀扶起狗卷棘,但咒灵的脚已经朝着他踩了下来。   狗卷棘咬牙狠狠撞向迦羽凛,拖着他的身体避开了咒灵的攻击范围,就见迦羽凛满脸茫然地看着他。   面前是一级咒灵,狗卷棘不能马虎,眼见这个误入的“路人”还一无所知,只能张开嘴朝他喊道:“昏睡!”   下一秒,狗卷棘身体一震,满脸空白地倒在地上昏睡了过去。   迦羽凛:……   “喂,小朋友,你还好吗?”迦羽凛蹲下身子拍了拍狗卷棘的脸。   “饿——”   “好饿——”   咒灵的声音含糊不清,一步步朝迦羽凛走来。   迦羽凛抱起狗卷棘,自言自语地说道:“浑身是血的,小孩子看着蛮乖的,但其实是个喜欢和人打架的不良?”   他脚下踏出一步,刚好又挪到咒灵的攻击范围外。   咒灵站在原地愣了愣,突然朝迦羽凛伸出手一扫。   迦羽凛身体刚好一个趔趄,避开了对方巨大的手臂,有些郁闷地踢开地上的石子:“差点摔到我,还是先将人送医院去吧。”他准备加速了。   然而,咒灵却一步跨到了迦羽凛的前面,正对上他的眼睛。   金蓝色异色瞳中,眼神澄澈,没有咒灵的倒影。   迦羽凛平静地直视前方,仿佛也根本看不到咒灵,没有任何的惊慌失措。   两人谁都没动,都静静地站在原地。   半晌,咒灵仿佛被激怒,抬起手掌狠狠一巴掌朝迦羽凛拍去。   就在手掌落下的同时,迦羽凛抬起头,那双眼睛中清晰倒映着咒灵的影子。   仿佛是受到了某种桎梏,也似乎只是因为惊吓,咒灵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迦羽凛伸手抚上狗卷棘嘴边的咒纹,咒纹便仿佛活了一般游移到了他的嘴上,迦羽凛眼神冰冷地注视着咒灵,开口毫无波澜:“破灭。”   咒灵的身体一阵颤抖,还未有丝毫的挣扎便在空中爆/炸开来,彻底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十分钟后,五条悟来到现场。   “嗨嗨,我亲爱的学生!”五条悟迅速将还在昏睡的狗卷棘唤醒。   狗卷棘还有些迷糊,眼神懵懂地看着五条悟朝他竖起两根大拇指。   “干得好!”   狗卷棘茫然地揉了揉脑袋,回过神来立刻提醒:“腌高菜!”   “安心安心,已经没危险啦,那只咒灵不是已经被你祓除掉了吗?”五条悟笑着说道。   狗卷棘表情一空,立刻否认:“鲣鱼干!”   “不是你?”   “鲑鱼!”   五条悟立刻摸着下巴用“六眼”又扫了一圈,一巴掌摁在狗卷棘柔软的头发上,哈哈大笑道:“哈哈,一定是你睡了一觉睡迷糊了,分明就是你祓除掉的嘛!”   这里明明就只有狗卷棘一个人的咒力残留。 第52章 琴酱,好痛~   蒙着黑色的眼罩, 迦羽凛被人推搡着下了车,走进了码头的一个仓库中。   仓库四周重重把守, 看着危险极了。   “他就是‘银色的恶魔’?”迦羽凛听见有人在说。   “就是他, 前段时间捣毁了我们不少的据点!”   “今天一个人在街上徘徊,可算是被我们逮到了!”   “琴酒!”   一支/枪抵在了迦羽凛的脑门上,他略略无语了下, 这就是他乐意跟着这些人过来的原因了。   车子报废之后, 迦羽凛便给琴酒打电话,一边“哭诉”着要报销一边让琴酒过来接他,这些人就是那个时候出现的。   迦羽凛不在乎附近有什么小团体, 他向来也和这些人互不侵犯,但他们的目标是琴酒, 这可就另当别论了。   “我说,你们没发现自己绑错人了吗?”迦羽凛无语地开口。   “少废话,你不是琴酒?”   “琴酒的头发是长的,我是短发。”   “你剪头发了!”   迦羽凛更加无语, 为什么对方可以蠢得如此理直气壮?   “他的眼睛是绿色的, 我的眼睛不是。”   大汉立刻扯下迦羽凛的眼罩, 看着那双漂亮的异色瞳愣住, “还真不是。”   迦羽凛晃了晃脑袋, 头发有些凌乱的贴在脸上。   他的身边围了一圈的人, 一个个看猴一样盯着他,还在互相商量着。   “怎么办?绑错人了。”   “他已经看到我们的脸了,只能干掉他了!”   “等等, 他知道琴酒的信息, 他也是那个组织的人!”   “那就利用他威胁琴酒过来, 干掉琴酒!”   迦羽凛本来是有点生气的, 但看着这群脑仁加起来都没杏仁大的家伙们在旁边光明正大“密谋”,只感觉自己脑壳疼。   琴酒以前对上的都是一些高大上的对手,想杀他的全都是国际上赫赫有名的天才罪犯,突然就变成小混混了……是因为他最近任务接的太杂了吗?这可真是一点格调都没有。   “说,琴酒在哪里!”   “不对,问他组织的基地在哪!”   “说,你们组织的基地在哪?都有什么人?”   迦羽凛:……   他活动了下被绑在身后的手,感觉要不还是挣脱干掉他们算了,但是又有点不甘心,琴酱还没来英雄救美呢。   “你到底说不说?”有人从旁边拿了根棍子,狠狠砸向迦羽凛面门。   迦羽凛立刻身子朝后一仰,轻松避开了这一击。   “还敢躲,给我摁住他!”拿着棍子的人一声吩咐,旁边立刻有两个人一左一右牢牢抓住迦羽凛。   迦羽凛口中“啧”了一声,才要懒得演了还手,耳朵却十分敏锐地捕捉到了什么,非但没挣脱还一侧身体用右肩膀接住了对方的棍子。   与此同时,“轰隆”一声,一辆大货车撞碎了墙壁开车进来,土石迸溅逼得所有人朝后退去。   “草!”   “你怎么开车的!”   这群人被吓了一跳,立刻就有火气大的冲过去理论。   房门打开,迎上他的是一个黑洞洞的枪/口。   “砰”,散/弹/枪/射/出无数弹/丸,那人的脑袋瞬间如西瓜一般被硬生生射/烂了。   “是琴酒!”   “开枪,杀了他!”   一群人叫喊着朝车子跑了过去,琴酒没有从车门下车,毫不犹豫将散/弹/枪对准前方的车窗,“砰”地一声打碎玻璃,下车后直接跃到迦羽凛身边,扯过他旁边的一个废物当做掩体朝其他人射/击。   移动,瞄准,射/击。   琴酒动作一气呵成,枪/枪瞬发。   子/弹在身边飞舞,迦羽凛非但没觉得害怕,反而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吹了声口哨,让旁边的琴酒狠狠斜了他一眼。   琴酒出手弄一群小混混,简直降维打击,那些人拿着手/枪连瞄准手都是抖的,不多久地上便留了一片尸体。   丢掉手上的“掩体”,琴酒拿出小刀割断绳子,“嗤”了一声:“废物,竟然被这群家伙……”   话没说完,迦羽凛直接撞进了他的怀里。   “琴酱,好痛。”迦羽凛上衣不知何时解开了两颗扣子,露出里面被砸地青肿了的肩膀。   看到他肩膀上的伤,琴酒眼神一暗,宛如被激怒的雄狮张开血盆大口,却又在一片寂静中重新隐忍。   他一句话没说,直接将人拦腰抱起,出了仓库。   海浪在夜幕下翻涌,海风带着鱼腥味儿,让迦羽凛很不舒服地又朝琴酒怀里扎了扎。   “我今天很不开心。”   “嗯。”   “我车子坏掉了,你都不给我报销。”   琴酒:……   他没说不管,只是暂时没空陪迦羽凛去挑车子。   “那些人的目标是你,我都被打疼了。”   琴酒:……   这怎么看都是故意在演苦肉计吧?琴酒可不认为那些废物能伤得到冰酒。   但他还是将人牢牢搂紧,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你从来都不相信我的话。”   “我相信。”琴酒没办法再沉默了。   迦羽凛立刻说道:“好,那你和我骂:乌丸莲耶就是个小混蛋!”   琴酒:……   他将人朝怀里又揉了揉,警告:“老实一点。”   “呜呜呜。”性/感猫猫,在线假哭。   琴酒抱着人回了安全屋,才要给迦羽凛上药,结果才一路的时间对方肩膀上的伤就已经完全好了。   迦羽凛看了看琴酒又看了看肩膀,有种用手拧上一把的冲动,他的伤怎么就能好得这么快呢?一点都不持久。   琴酒放下药膏,低着头问:“你的伤一向好得很快。”   “我体质好!”   “一般人是没有这种体质的。”   “我不是一般人!”   琴酒捏紧了拳头,他知道。   每当他放松警惕的时候,冰酒总是从各种方面向他表明这一点,他根本不是一般人,而是组织中的实验体。   实验体需要定期的进化与养护,琴酒曾想过在雪莉叛逃之后便带着冰酒一起逃出组织,但现在看来还不行,即便雪莉那边有关于冰酒的研究资料,外面也远不如这里设备齐全,他也无法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一个小孩子身上。   “你找到雪莉了?”   “嗯,志保过的还不错。”迦羽凛心情很好,重回童年,还交了一群小伙伴。   “她姐姐最近很不安分。”   迦羽凛闻言笑了,说道:“明美一直不是个安分的。”   宫野两姐妹,明美一直都要比志保更叛逆,因为有人护着更是无所忌惮,弄了个假身份也就罢了还自己搞了个小团体,迦羽凛已经暗中帮她收尾很多次了。   琴酒凝视冰酒,突然吐出两个字:“昔拉。”   迦羽凛闻言顿时笑了,“你也知道啊。”   “我看了她的日记本。”   “琴酱,偷看女孩子日记可不是什么好习惯,以后不要了。”   琴酒皱眉,这是重点吗?重点是宫野明美竟然将这么重要的事情写在日记里!她是真以为有冰酒护着就可以肆无忌惮吗?想拯救谁的话,至少应该先从不给人添麻烦开始做起!   “她是天使也是恶魔,能予人死亡也给人生机,尊贵的沙利叶啊,他是月光,是黑夜,是这个绝望世界最后的希望。”迦羽凛低声吟诵,嘴角愉悦上挑,可真是能干呢,明美。   几日后,赤井秀一赴约而来。   前些天,一个名为“昔拉”的人联系了他,向他展示了自己的力量与目的,企图将他拉入组织。   赤井秀一自然没有同意,让他重新踏上返回日本航班的是对方传来的一张照片,他的前女友宫野明美伤痕累累躺在病床上的照片。   尽管两人已经分手,但赤井秀一还是无法眼睁睁看着宫野明美被组织杀死,他要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组织为何突然要对她动手,冰酒又为什么没有护住她。   “秀一!”朱蒂踩着高跟鞋前来接机,有些紧张地问他:“你为什么要回来?”   “这与你无关,朱蒂。”赤井秀一主动和她疏远了距离,问:“是詹姆斯让你来的吗?”   朱蒂眼神一暗,有些歉疚地说道:“很抱歉,当年……”   “将东西给我。”赤井秀一朝她伸出手。   朱蒂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却还是将他们FBI早已伪造的证件交给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道了声谢,快速和朱蒂分开,打了一辆车离开了。   朱蒂失魂落魄地望着他离开的方向,詹姆斯从一旁停靠的车上出来,同样望着赤井秀一离去的方向叹息。   “赤井还是没原谅我。”詹姆斯长长叹了口气。   詹姆斯将当年的错误如实汇报了上去,上面虽然没有将他免职,却也将他调离了权力中心,这些年一直都留在日本调查黑衣组织的事情。   迫于冰酒的威胁,当时只有他一个人留了下来,朱蒂甚至都是这次赤井秀一来日本才主/动请缨过来的,詹姆斯体会到了当年赤井的孤立无援,也算是自作自受。   即便如此,朱蒂依旧没有原谅詹姆斯,隐忍着火气却仍是忍不住怼道:“他不可能原谅你的,是你将他从FBI逼走的,是你毁了他!”   秀一的手……   朱蒂没有上詹姆斯的车,转身拦了一辆出租离去了。 第53章 挑明   乘着清晨的凉风, 降谷零拎着做好的三明治来到了冰酒门前。   他没有敲门,只将食物暂时挂在了门把手上面, 这会儿天空刚泛起鱼肚白, 以他的经验来看这会儿冰酒还没有起床。   说实话,降谷零心情挺复杂的。   就算前些年hiro的死与冰酒无关,但他还是有些迁怒, 以至于后来很少和冰酒接触了。而就在前些天, 他看到冰酒和自己同期认识之后立刻让风见调查了这件事,发现了七年前冰酒从炸/弹/犯的手上救下了萩原的事实。   对于冰酒,降谷零因为他组织成员的身份逐渐疏远, 但是……他救了萩原。   降谷零在门口站了良久,终究还是没有敲门打扰, 转身离开了。   迦羽凛过了很久才出门,看到门把手上的三明治后明显愣了一下,“波洛咖啡厅”的标识在塑料袋上很明显,他立刻便明白刚刚是谁来过。   迦羽凛的脸上露出愉悦的笑容, 看来就算hiro垮了, 新厨子也已经有着落了。   走到路口的时候, 一辆车子恰好经过, 似乎是注意到了他又退了回来。   车窗打开, 诸伏高明在车上喊:“小凛, 你要去哪?我送你。”   迦羽凛愣了一下,上车说道:“波洛咖啡厅。”   波洛咖啡厅在当地也算有名,诸伏高明从导航找到位置, 便朝那边驶了过去。   “真巧, 我来这边办事, 没想到刚好碰到你。”   “这不是巧合吧?”迦羽凛问:“你该不会天天在这边转悠吧?我可不相信缘分。”   诸伏高明没回答, 眼神十分复杂。   迦羽凛说对了,他请了好几天的假,每天都在附近转悠,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找对了位置,但前几天两人约在附近见面,以迦羽凛慵懒的性子应该不会住的太远。结果好几天过去都没有碰到人,今天诸伏高明都打算离开了,他的工作也不能一直请假,没想到皇天不负苦心人,真的让他等到了。   “想见我为什么不打电话?”   “怕耽误你工作。”   “hiro没和你说过吗?我比较宅,很长时间都不出来一趟,你这样等我很难等得到。”   诸伏高明沉默了片刻,笑道:“那你从现在开始就可以去相信缘分了。”   迦羽凛一想也是这个理,那么难等到还被他等到了,或许真的是有缘分。   波洛咖啡厅中,降谷零正在招待客人,抬头便见迦羽凛和诸伏高明走进来,脸上的笑容都淡了一瞬。   高明哥……   高明哥为什么会和冰酒认识?   松田阵平,萩原研二,诸伏高明……降谷零只是一段时间不接触冰酒,突然就发现自己的熟人已经被对方一个人包围了。   降谷零的心情有些沉重,高明哥知道冰酒是组织成员吗?知道hiro就是死在组织手上的吗?   “两位,要点什么?”降谷零很快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走过去微笑询问两人。   “给高明哥一份三明治,我今天不是来吃饭的。”迦羽凛简单安排完,拿出一份文件放到了桌面上,用两根手指摁着推给降谷零。   降谷零疑惑,想到冰酒应该不至于在外人面前拿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东西,便拿过来打开了。   店铺转让证明?   波洛咖啡厅!   降谷零震惊地看着迦羽凛,问:“你是这家店的新老板?”   “没错,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店员了。”迦羽凛说着又朝一旁的榎本梓勾了勾手指,将这个消息同样告诉了这里的女店员。   “啊,竟然换老板了。”榎本梓有些惊讶地掩口,连忙在迦羽凛面前站好,不想给新老板留下什么坏印象。   诸伏高明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在降谷零放下文件后便拿了起来,将上面的内容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不是假的,转让手续是昨天刚刚办好的,应该是动用了组织的关系。   “安室透,我想让你来做这家店的代理店长,工资三倍,你认为如何?”迦羽凛双手十指交叉,托着自己的下巴问。   降谷零露出恰到好处的惊喜表情,高兴地感谢:“谢谢老板!我一定会好好干!”   “安室先生,恭喜升职!”榎本梓也朝降谷零道喜。   “梓小姐,今晚我请你吃饭!”安室透也笑着邀请榎本梓。   普通人的交际,真的是让降谷零学了个十成十。   诸伏高明在旁看着心情复杂,hiro的朋友很能干啊,只是可惜,再能演也已经是张明牌了。   降谷零将三明治上桌,榎本梓暂时招待客人,降谷零则被迦羽凛喊进了员工休息室,据说是要交代一些代理店长要做的事情。   事实上,在场四个人,三个人都知道并不是。   诸伏高明没有跟过去,他始终与迦羽凛保持着一定的社交距离。   降谷零进门之后便质问:“冰酒,你要做什么?”   “在外面请喊我迦羽先生。”   降谷零无动于衷,又问:“外面那个男人是什么人?没在组织里见过。”   “他不是组织的人,他是卧底苏格兰的兄长,我记得以前让你查过他,怎么?这么快就忘记了?”迦羽凛打量着降谷零,语气渐渐不善:“话说,你当时交给我的那份报告现在一看根本就全是假的,情报组的精英?”   降谷零脸色一变,露出难以抑制的羞耻感,咬着牙说道:“我被那只老鼠骗了!”   “你还真行啊,将责任全推给一个死人。”   “你不也没看出来吗?”降谷零拖冰酒下水,“当初那只老鼠是和你住在一起的吧?你都没看出来,有什么资格说我?”   “胆子大了啊,安室。”迦羽凛放出了一些气势。   降谷零瞬间身体紧绷,做出防备的姿态。   “我不相信你的水平不如苏格兰,我现在怀疑你也是老鼠。”伴随着迦羽凛的话音落下,降谷零的身体也更加紧绷,几乎下一秒就要动手。迦羽凛这才勾唇,话锋一转:“当然,我现在没有任何证据,所以如果你通过我的考验,我可以不将这件事情汇报上去。”   降谷零却没有放松警惕,问:“什么考验?”   冰酒会带着诸伏高明过来,难道是要让他杀了诸伏高明自证清白吗?   “这家店,我要这家店这个月的营业额到达一亿日元,如果做不到的话,我就会将你的事情汇报上去,到时候你是不是有问题就要交给上面审查了。当然,因为我在组织里的地位很高,不重新审查而是直接干掉你也很有可能。”迦羽凛明明说着很恐怖的话,但前后之间的因果联系却让降谷零懵逼。   考核……和营业额有什么关系?   降谷零眼神怪异,冰酒又在搞什么鬼?   “有问题吗?”   “不,没问题。”虽然怪异,但降谷零此刻也没得选,他甚至不敢用诸伏高明来试探冰酒的态度,以免发生和上次一样的事情,真的给诸伏高明带去危险。   “好好干吧。”迦羽凛给了对方一个“我相信你”的眼神,出门后便带着已经用过三明治的诸伏高明离开了。   重新上车,迦羽凛问:“如何?”   “心态成熟,演技浑然天成。”   迦羽凛:……   “我问的是三明治。”不是降谷零的演技!   诸伏高明愣了下,以一种格外无语的眼神看着迦羽凛,他果然总是猜不透对方的心思。   思考片刻,诸伏高明缓缓说道:“味道很好,和小景做得很像。”   “因为就是hiro教他的。”   “我猜也是。”所以冰酒才会带他来这里吃饭。   “高明哥会背叛我吗?”   “不会。”诸伏高明回答地很快。   迦羽凛却含笑看了他一眼,语气轻佻:“可是我们之间根本谈不上上下级关系,也没有什么背叛不背叛,你果然很喜欢骗我。”   诸伏高明语气沉稳:“背叛与否并不一定就要是上下级的关系,感情方面也是,小凛,我是你的哥哥。”   “真能演戏。”迦羽凛感慨。   诸伏高明则叹了口气,说道:“看来不管我怎么说你都不会相信我,那就用时间来证明这一切好了。”   “我倒是一点都不介意,但是你等得起吗?”迦羽凛懒洋洋问。   诸伏高明握紧了方向盘,双手的指节有些发白。   “真难为你还要装出一副和我关系很好的模样,你虽然能干,但当弟弟受制于人也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你努力克制着没有和警方联系围捕我,只是因为担心抓不住我,又害怕将我激怒给hiro带去危险。说实话,你能忍到现在是我没想到的,其实你就快忍不下去了,因为就算我不伤害hiro,以他的情况也根本撑不了太久。”   诸伏高明没有说话,他低着头,缕缕发丝垂下,遮住了他脸上的表情。   车内的心跳声压抑却急促,令人有些喘不过气。   青年一向上挑的眼尾此刻沉重地垂下,他看着迦羽凛,沉默以对。   “开车吧,回之前我上车的路口。”最终,是迦羽凛主动放过了他。 第54章 你自由了   迦羽凛回到家的时候, 房门开着,琴酒正在他的卧室帮他收拾东西。   “终于打算让我搬过去了?”迦羽凛倚靠着门框笑着打趣。   “‘那位先生’要见你。”   迦羽凛一愣,算了算时间点头, 的确快到时间了。   “你第一次去是十二年前, 之后是四年前, 现在才四年就要过去了。”琴酒一边收拾一边说着,迦羽凛去那个地方的时间间隔越来越短了。   迦羽凛也有些犯愁, 一摊手说道:“我也不想去。”   乌丸莲耶的身体真的是越来越差了。   “我和‘那位先生’说了, 这次我陪你过去。”   “他答应了?”迦羽凛很意外。   “嗯。”   “我可能没空陪着你。”   “我知道。”琴酒并没有改变主意。   迦羽凛没有阻止, 虽然上了湖心岛后可能会没空, 但能和琴酒离得近一点他也很开心。   收拾好行礼, 琴酒便装上车打算离开。   “不留一晚吗?琴酱~”迦羽凛故意暧昧地喊他, 言外之意很是明显。   琴酒抬头瞪了他一眼, 沉着嗓音回:“好好休息。”   眼看着琴酒开车离开, 迦羽凛有些无语,还真是冷漠,是因为他要去见乌丸莲耶让琴酒吃醋了吗?   这次离开不知道要多长时间, 迦羽凛思考片刻,走进地下室去见了景光。   诸伏景光正站在灶台前,灶台上高压锅“突突”喷着热气, 一股淡淡的竹子与稻米的清香从热气中散发出来。   “在做什么?”   “还记得前些天我托前辈采购的竹子吗?我做了竹筒饭。”诸伏景光笑着解掉自己的围裙,菜已经炒好,竹筒饭也只要等时间到了就可以关火。   “竹筒饭啊, 闻起来味道不错。”迦羽凛突然话锋一转,“我找到能替代你的厨子了, hiro。”   诸伏景光动作一顿, 又很快恢复如常, 将解下来的围裙在架子上挂好,笑着说道:“那恭喜前辈了。”   “恭喜?”迦羽凛对诸伏景光的反应感到意外,故意用一种阴沉的语气问他:“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吧?”   “……嗯。”   只要冰酒找到能替代他的厨子就会处理掉他,这一点景光早就明白了。   “就没有遗憾吗?”迦羽凛真的很好奇景光究竟是怎么想的。   诸伏景光的眼神比之前复杂了些,遗憾怎么可能没有呢?他才刚联系上大哥,还没来得及和大哥、zero告别,有太多想说却不能说的话没有告诉过他们。   身为卧底殉职,说得好听叫埋骨青山,说得难听是连具尸体都找不到。   诸伏景光可以拜托冰酒将他的尸体还给大哥,但是他不能那样做,他不能用自己的死亡再给大哥增加负担了。   心底的遗憾、担忧、愧疚,在这一瞬全涌上心头,诸伏景光放弃了自己的表情管理,整个人都仿佛蒙上了一层阴影。   迦羽凛伸手摁在诸伏景光的肩膀上,将半边身体的重量都压在诸伏景光的身上,凑在他的耳边逗着:“不如求求我?你求我的话,我说不定就不会换厨子了,你知道的,只要你求我……”   “请务必不要理会我。”诸伏景光格外认真地打断了迦羽凛的话,本已有些恍惚的眼神在这瞬间变得无比坚定:“死亡有时候也是一种解脱,我只希望前辈不要忘记之前和我的约定,我没有自杀,所以请不要伤害大哥和zero他们。”   明明是故意逗他的,迦羽凛反倒因为景光的态度沉默了几秒,问:“将你关在这里会让你生不如死吗?”   诸伏景光抿唇,没有回答。   “还真是造孽。”迦羽凛自言自语了一句,又对景光说:“不过大家立场本就不同,我就不和你道歉了。hiro,从现在起,你自由了。”   诸伏景光笑了笑,默默闭上了眼睛等待自己的死亡。   迦羽凛却重重地拍了他的后背一下,拍得诸伏景光一个趔趄。   诸伏景光茫然看向迦羽凛,就听他没好气地说:“我的意思是,我放你走,你去长野找诸伏高明吧,你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尽量不要在外面露面。”   诸伏景光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一时无言,更没有任何动作。   “怎么还不走?等我送你呢?还是在担心我将你们两个一起杀死?”迦羽凛看着他的傻样打趣。   “我不会……”   “前辈不会那样做!”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否认。   迦羽凛一怔,闭上了嘴。   诸伏景光则眼神坚定地看着冰酒,仿佛有什么早已熄灭的东西重新燃起,他朝着迦羽凛伸出了手:“前辈,跟我走吧!”   迦羽凛错愕:“跟你走?”   诸伏景光的眼神中盛满了真诚与担忧,格外认真地保证:“前辈,我想带你离开,我会保护你!”   他想拯救冰酒。   时隔三年多,诸伏景光延续了自己三年前的心愿,他想将冰酒从这个宛如牢笼的组织救出去!   面对诸伏景光伸出的手,迦羽凛最终给了他一个“友情的拳头”,直接将犯迷糊的hiro左眼打成了熊猫眼,又交代了一通注意事项后将人装车送了出去。   等hiro离开之后迦羽凛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景光开走的好像是他才报销经费买的新车!时隔没几天再次递交申请的话,组织还会帮他报销吗?   次日,琴酒上门来接人。   两人到码头转了轮船,轮船航行在蔚蓝色的大海上,迦羽凛站在甲板上张开了双臂,宛如杰克与露丝的名场面。   琴酒没和他一起胡闹,拿着酒杯静静地坐在沙滩椅上欣赏日出,姿态惬意。   “伏特加呢?”迦羽凛转身背靠栏杆问了一句。   琴酒目光一闪,说道:“我也不是什么时候都要带着他。”   “你们闹掰了?”   琴酒没说话,呷了口杯中酒水,将目光投向平静无波的海面。   迦羽凛朝他走了过去,十分自然地坐到了他的怀里,才要凑过头喝上一口琴酒杯中的酒,对方便将酒杯给移开了。   “不能碰酒精就不要碰。”   “我可以!”迦羽凛大声说道。   琴酒无动于衷,快速喝光了杯中的酒,没给迦羽凛留下半点机会。   “琴酱~”迦羽凛点了点自己的嘴唇。   莹润的唇靠得很近,宛如海妖蛊惑着路过的船员,琴酒没有压抑心中的欲/望,重重吻去,口腔中的酒气与对方嘴里的甜点味道交融在一起。   两个成年人的动作放肆又大胆,有船员过来送糕点,见到这一幕眼睛都直了。   “砰”,带着消声/器的□□/射出子/弹,正落在船员脚边,吓得对方急匆匆离开。   琴酒没有将枪放下,而是默默移动到了迦羽凛身后,枪/口对准了他的颈部。   两人脖颈交缠,宛如一对相爱的白天鹅,却又在黑色的枪/口下压抑出危险与绝望。   迦羽凛不在意琴酒的小动作,他甚至闭上了眼睛,哪怕他已经清晰的感受到了琴酒身上透露出的真实的杀意。   轻轻地,迦羽凛的牙齿在琴酒的唇上一压,渐渐地渗出血来。   琴酒恍惚惊醒,重新将枪收了起来,唇上的血珠也被迦羽凛灵巧的舌卷走。   宛如一只餍足的白毛大猫,迦羽凛抖擞着身上漂亮的长毛,脑袋在琴酒怀中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埋了埋,含糊着低缓地说道:“不行哦,琴酱。”   猫这种生物,是无法被驯养的,所以偶尔也会发生养了很久的小崽突然朝主人伸出爪子这样的事情。   但是不行哦,至少在这艘船上不行。   “这里到处都是乌丸的眼线,他可见不得你对我动手。”迦羽凛语气懒散地说道。   琴酒没有说话,只将那只毛茸茸的脑袋从自己胸口推了下去,不欢迎的意思很明显。   迦羽凛却仿佛没有察觉,再一次将头搁了上去。   一来二去后,琴酒妥协了,白毛大毛获得了最后的胜利。   湖心岛到了。   迦羽凛和琴酒登岛,琴酒很早便被守卫拦在外围,只能目送迦羽凛一个人进入岛屿深处。   经过一层层防守,内部的防守越来越严格,机关越来越多人却越来越少,最后就连领路的人都停下了,由迦羽凛一个人进入乌丸莲耶所在的房间。   布置简单的房间中,乌丸莲耶躺在单人床上,身上插着各种用来检测身体数据以及维持他生命力的仪器,若是琴酒看到这一幕一定不会再认为冰酒是实验体,明明乌丸莲耶自己才更像实验体。   他已经很老了,皮肤松垮垮地,用皱纹已经不足以形容,更像是一张松垮的人皮披在干枯的骨架上,看着有几分渗人。   那双浑浊的眼睛在看到迦羽凛后顿时亮了起来,他颤抖着手抓了过去,迦羽凛也顺势将自己的手递了过去。   “凛……”呼吸机蓄起水雾。   迦羽凛身上的力量传输过去,然后摘下了他的呼吸机。   乌丸莲耶有了些力气,顿时更用力地抓紧了迦羽凛。   “我……我快死了,你要救我!”   “嗯嗯,我来救你了。”   “我对你有恩。”   “嗯。”   “为了你,我已经一无所有了。”   迦羽凛没有再回应,只专心将自己的力量传输过去。   “我……我乌丸一族因你灭族,你答应了要让我活下去!”   迦羽凛单手握着乌丸莲耶的手,另一只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用哄小孩子的语气温柔哄着:“你乖乖的,我会帮你的。”   就像以前一样,乌丸莲耶想要的一切,迦羽凛都会帮他得到。 第55章 五条凛   和以前一样, 乌丸莲耶没有任何的安全感。   他贪生怕死又谨小慎微,在面对迦羽凛的时候总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将刚刚那番话翻来覆去的说上很多遍。   他要迦羽凛记住他的功劳, 记住他的恩情, 他要将迦羽凛牢牢捆绑在自己这艘船上, 哪怕最后要沉船也要沉在一起。当然,只要迦羽凛肯帮他, 这艘船就永远不会沉, 乌丸莲耶从很早以前就知道了, 面前的这个男人他无所不能。   在迦羽凛的力量下, 乌丸莲耶褶皱的皮肤重新绷紧, 枯瘦的身体也渐渐盈润, 就连脸色都好看多了。   迦羽凛收回手, 说道:“下地走走看?”   乌丸莲耶慢慢从床上坐了起来, 又缓缓下地,现在的他虽依旧像是七老八十,但比之前那副妖怪模样已经要强得多了。   “我感觉自己好多了, 你又救了我,凛!”乌丸莲耶感激地看着迦羽凛。   “我还会一直救你。”   “我就知道,你永远不会让我失望!”   “但是你会让我失望, 乌丸。”迦羽凛看着他的眼睛,平静地说道:“朗姆的事情虽然算过去了,但我不希望有下一次, 我讨厌别人动我的人。”   乌丸莲耶望着迦羽凛,眼神中竟有一丝委屈。   “你以前……从来不会因为外人骂我。”   “我没有骂你。”   “但是你在指责我, 上次是因为琴酒, 这次是因为宫野姐妹。”   迦羽凛叹了口气, 说:“找个能限制住我的牵绊,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可是我后悔了,凛,我还是只想你对我一个人好!”乌丸莲耶双手抓住迦羽凛的衣服,眼神希冀地望着他:“你可以把他们都杀了吗?你可以只对我好吗?就像以前一样。”   迦羽凛的语气冷了下来,他轻轻拨开乌丸莲耶的手,说道:“别傻了,乌丸。”   乌丸莲耶颓然叹息,眼底无限悔意。   “我会在这里待一段时间,等将你的身体调整到最佳状态后就会离开。”   “不能不走吗?凛,不能留下来陪陪我吗?我一个人在这里很孤独。”乌丸莲耶痛苦地望着迦羽凛,朝他倾诉:“没有人陪我说话,没有人能懂我,他们都想害死我!”   “你的被害妄想症越来越严重了。”   “不,他们肯定都想害死我!”乌丸莲耶很坚定地说:“我现在只是一个老头子,在这个岛上我什么都没有,他们想要害死我取代我的地位!”   “没人能取代你,乌丸,我会帮你盯着的,乌鸦的王只会是你。”迦羽凛将一个金色的御守递给他,轻声安抚着:“任何人都不能伤害你,我保证。”   “可是你不留下来!”   “但是你可以和我离开这里,我不喜欢受限在一个地方。”   “不行,我不能出去,外面的人都想杀我!”   迦羽凛伸手摁了摁太阳穴,相比起景光的精神状态,果然乌丸才更加麻烦。   他和景光不同,迦羽凛可以放走景光,但乌丸他是主动留下来的,他不相信任何人,自己将自己囚/禁在厚厚的龟壳中,完全没有出去的打算。   见迦羽凛苦恼,乌丸莲耶敏感地握住了他的手,有些紧张地说道:“对不起,我让你不舒服了。”   “不,没什么。”   “是我情绪失控了,凛,你不要生气。”   “我没有生气。”   “你可以和我讲讲组织的事情吗?”乌丸莲耶笨拙地转移着话题。   “你的眼线应该都汇报给你了吧?”   “可是我不相信他们,我只相信你!”乌丸莲耶目光灼灼地盯着迦羽凛。   迦羽凛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拉着他在床边坐下,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起这几年组织发生的事情。   比如卧底的审查一点都不严格,最近又多了很多卧底;比如哪个卧底有好好工作哪个卧底喜欢摸鱼;比如他最近想报销一辆新车,但是又有点担心琴酒不给他报销……   他还提到了景光。   “hiro真的是个很好的厨子,做饭超级好吃!”   “可惜我不会做饭。”乌丸莲耶垂头丧气。   “就算你不会做饭,我也不会抛弃你的。”   “还有什么有趣的卧底吗?”   “有啊,你还记得赤井务武吗?”   乌丸莲耶还记得那个人,“就是你上次过来,说打伤了琴酒的那个人?”   “嗯,他儿子赤井秀一也来组织卧底了。”迦羽凛想到赤井秀一,满脸的一言难尽,“那家伙啊,性格和赤井务武一样狗,还故意撩我。”   乌丸莲耶震惊地看着迦羽凛,喃喃:“那他一定很惨。”   “他已经被我丢出组织了,不过说真的,赤井秀一的业务能力非常好。”迦羽凛还是很欣赏他能力的,如果他性子稍微安分一点,40米的大刀估计就砍不到他身上了。   “为什么不杀了他?”   “不好吧,他毕竟是艾莲娜的外甥。”   听到这话,乌丸莲耶郁郁不乐起来,“你在意的人越来越多了。”   “在意的人越多软肋越多,对你来说越有利不是吗?”迦羽凛朝乌丸莲耶眨了眨眼。   乌丸莲耶心中一紧,慌忙解释:“凛,我没有那样想过!”   “好啦,我又不会对你怎么样。”迦羽凛笑吟吟的,完全不在意乌丸莲耶的小心思。   乌丸莲耶重新垂下头,小声道歉:“对不起,凛。”   “嗯嗯,原谅你。”   乌丸莲耶偷偷打量迦羽凛的表情,近百年的时间过去,对方的态度从始至终都未变过,对他百般纵容。   但越是这样,乌丸莲耶就越是恐惧。   他恐惧迦羽凛力量的强大,恐惧他的无所不能,恐惧这个世界的一切喜怒都仿佛与他无关。   迦羽凛向来随心所欲,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但乌丸莲耶却已经离不开他了。   湖心岛的守卫与其他地方不同,这里的人明明没有代号,却一点都不惧怕代号成员。他们是直属乌丸莲耶的力量,没必要给任何人面子,即便是组织中风头无两的琴酒也不被他们放在眼里。   琴酒无法进去,只在岛的边缘简单扎了帐篷,捕了海蟹进行“荒岛求生”。他时不时朝岛的深处看上一眼,明明知道冰酒没可能现在出来,但他还是忍不住。   “琴酒大人。”有一个人突然走到了琴酒身边说道:“凛大人传话过来,让我好好照顾您,请随我来。”   “凛大人?”琴酒皱眉,在岛上的时候竟然不是喊代号吗?   “是的。”   琴酒没有拒绝,跟着对方前往了一栋房子,房子被简单布置过,饭菜也已经准备好了,几十道菜将一张长桌摆得满满当当。   琴酒陷入沉默,冰酒身为实验体,在这个岛上竟然也有这样的待遇?   “这个是凛大人命令在下特别为您准备的,方便您这段时间纾解压力。”将一个礼盒交给琴酒,带路的人便匆匆离开了。   琴酒目送他的背影离去,打开盒子才看了第一眼,立刻愤怒地摔在了地上。   “冰酒!”他狠狠磨牙,恨不得将冰酒给咬死。   盒子里面,装着的赫然是一个飞/机/杯以及带颗/粒的特大号狼/牙/棒,两种道/具,两种玩法,可谓贴心。   琴酒却只感觉一口气闷在胸口,他迟早要被冰酒给气死!   湖心岛的土地遍布咒纹,用来遮掩天机与抵御外敌,在这里,迦羽凛可以完全放松自己。   那只金色的左眼恢复苍蓝,一对“六眼”在这座岛上复生,迦羽凛从高高的跳台一跃而下,落入清水中宛如一条游曳的人鱼。   池子里有数条锦鲤,金、银色的龙鱼在水中轻轻摆动自己的尾巴,鱼鳍漂亮的舒展开。   迦羽凛抓住一条银龙鱼举了起来,朝站在池子边缘的乌丸莲耶喊:“我们今晚烤鱼吧!”   “那是我养的……”   “你这里有厨师吗?”   乌丸莲耶:……   “我等下安排人过来。”乌丸莲耶叹了口气,没有坚持从迦羽凛手中拯救自己的龙鱼。   “一条不够,再来一条吧!”迦羽凛眼快手快,很快又捞了一条金色的。   乌丸莲耶沉默以对,冰酒和以前果然没什么区别,他就不能稍微干点人干的事吗?   “快出来,水会弄脏你眼睛的。”乌丸莲耶只能委婉劝着。   迦羽凛却一点都不在意,“水碰不到我。”   “是术式吗?”   “嗯,五条家祖传的术式。”   千年前,他还不叫迦羽凛,那个时候的他在咒术界是无敌的。   千年后,他自己将“五条”的姓氏抹去,又封印了“六眼”,是迦羽凛,是冰酒,总之不再是五条凛了。   “我听说新的‘六眼’诞生了。”   “是,叫五条悟。”   乌丸莲耶沉思着缓慢问道:“如果将他的眼睛挖出来……”   “千年前,一个混蛋做过同样的事情,但是他没能得到‘六眼’,你就更不用想了。”迦羽凛上了岸,明明在水中游了一圈,却连衣服都没湿。他瞥了眼乌丸莲耶,对他的异想天开无情打击:“况且令人长生不是术式,是阴阳术。”   “有什么区别吗?”   “术式是天生的,从血脉中带出的东西,专属的术式无法被他人学会,但阴阳术却可以口口相传。我那个时代的人,阴阳大家很多,家里边的典籍也有不少禁忌的阴阳术,现在可都没咯。”迦羽凛朝后一仰,放平躺在了地板上,表情惬意。   千年过来,阴阳师不见了,禁术也不见了,只有咒术界的老橘子一如往日,令人看着就犯恶心。   “乌丸,别打五条悟的主意。”迦羽凛提醒他。   乌丸莲耶问:“因为他是你的小辈?”   “不!”迦羽凛晃了晃手指,说道:“因为你会死。”   就算很多东西都在千年的时光飞逝中消失了,但血脉中带的那些东西却跨越千年完美地在五条悟身上重现。   “他是最强的!”迦羽凛说,但很快便又露出宛如孩童般烂漫的笑容,得意地指了指自己补充:“我比他更强!”   他是比最强还强的最强! 第56章 情人节   两周过去, 冰酒毫无消息。   琴酒几次想尝试和冰酒联系,但就像以前一样,每次到了这个时间他的手机永远无法接通, 重重守卫更是让他无法闯入。虽然这一次和上面沟通来了湖心岛, 但和以前也没有任何区别, 他还是见不到冰酒,也无法得到他的丝毫消息。   他又被浸泡在不知名的药水中了吗?他有没有受伤?组织用他的身体做了怎样的实验?   ……会痛吗?   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的皮肤, 无神的双眼, 就连那头神气的银发都湿漉漉的熨贴在脸颊上。   没有尊严, 没有人权, 生死不由己, 那边是实验体。   琴酒告诉自己要忍耐, “那位先生”并没有要对冰酒动手的意思, 也没有任何理由。   “嘎嘎!”   门外的乌鸦又在乱叫了。   从今天早上开始那只乌鸦就叫个不停, 乌鸦是组织的象征之物,就算是琴酒也没有贸然拔/枪,而是一直忍耐着。但心烦意乱的时候遭遇噪音, 实在不如何令人开心。   “嘎嘎!”   乌鸦又叫了两声,琴酒忍不住出门,纵身一跃将站在树杈上毫无危机感的乌鸦抓了下来。   受到桎梏后的乌鸦顿时挣扎起来, 嘴里边骂骂咧咧个不停,琴酒做了个投射铅球的动作,想要将乌鸦从自己附近丢远。   “琴酱, 别这么对莫里亚蒂。”乌鸦身上,突然传来迦羽凛含笑的声音。   琴酒动作一滞, 诧异地打量着乌鸦, 问:“冰酒?”   “嗯, 是我。”   “你在乌鸦身上装了监视器?”琴酒立刻开始检查起乌鸦。   乌鸦却趁机飞了起来,飞在半空中也不落地,“嘎嘎”地骂着琴酒。   与乌鸦的不友好相对应的,是迦羽凛温和的声音:“这只乌鸦是乌丸养的,我借过来看看你。”   琴酒秒懂,这只乌鸦应该是“那位先生”用来巡视领地的宠物,迦羽凛现在没办法出来,就借了乌鸦的“眼睛”看看他。   琴酒双臂环胸,阴沉着脸色说道:“你是变态吗?天天用只鸟盯着我。”   “我更乐意用鸟顶/着你。”   突如其来的骚话,让琴酒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如果冰酒现在在他的面前,他肯定已经伯/莱/塔警告了。   冰酒是疯了吗?这里是湖心岛,处处都是乌丸莲耶的眼线,他竟然也敢说这样的虎狼之词?   “干嘛不说话?我好无聊,琴酱讲个笑话来听听怎么样?”   琴酒的脑海中立刻出现了冰酒被绑在手术台上一动不能动的模样。   他可能很痛苦,却强装出笑意来安抚着他。   那个蠢货——   “我不会讲笑话,你那边到底什么时候能结束?”   “大概还要几周。”   “你……很无聊吗?”   “是啊,还蛮无聊的。”毕竟身边只有一个老头子,无趣得很。   “‘那位先生’能通过乌鸦看到我吗?”   “不能,问这个做什么?”   听到这话,琴酒用力一纵身,跳得比之前更高,将猝不及防的乌鸦从半空中扯了下来,钻进了房间里面。   湖心岛的核心位置,迦羽凛一边用咒力沟通着外界的画面,一边在乌丸莲耶的身体上绘制可以长生的咒纹,看到这一幕轻“咦”了声。   “琴酒做了什么?”乌丸莲耶赤/裸着后背趴在迦羽凛身前,忍不住问。   “他将莫里亚蒂抓走了。”   紧接着,迦羽凛忍不住“嘶”了一声,眼睛都瞪大了。   “又怎么了?”乌丸莲耶看不到画面,只能从迦羽凛的语气词感受一切。   “不,没什么。”迦羽凛语气坚决,表情专心致志,绘制符文的动作却停了。   乌丸莲耶感觉有点不太对,疑惑:“他将莫里亚蒂杀死了?”   “不,没有。”   “你好像很感兴趣。”   “你别说话!”迦羽凛大声打断乌丸莲耶。   乌丸莲耶顿时不说话了,只是眼神依旧茫然。   通过乌鸦的视线,迦羽凛看到了琴酒健硕的身体,线条优美的手臂,壮硕结实的胸肌,宛如天鹅般绝美的下颌。   一路往下,还能看到更多的风景。   琴酒他抓着莫里亚蒂回了房间之后就……把衣服脱掉了!   “现在还无聊吗?”   “啪嗒”,一滴口水滴到了乌丸莲耶背上。   乌丸莲耶的脑海中缓缓打了个问号。   “抱歉。”迦羽凛立刻用袖子擦干净口水,忍不住傻兮兮笑了起来。   不无聊了,一点都不无聊了!   不愧是琴酱,懂他!   “琴酱,你好辣,我好喜欢!”迦羽凛极为认真地夸奖着。   “你这家伙,一天不说骚话会死是吧?”   “是的哦,毕竟琴酱你长得那——么——好看!”   乌丸莲耶生无可恋地趴在原地,他当年果然是错了,如果迦羽凛不认识琴酒,他此刻也用不着在这里饱受迫害。   又是三周过去,乌丸莲耶的身体已经被调理到了最佳状态,头发苍白的老人身体健硕,伸手轻轻抚摸迦羽凛的眼睛。   那双漂亮的蓝眼睛眨了眨,变回了往日的金、蓝异色瞳。   “这双眼睛真漂亮,可惜外面容不下你,凛,你真的不考虑搬来湖心岛住吗?”   “不来,这里很无聊的。”迦羽凛干脆拒绝。   乌丸莲耶叹了口气,说道:“那我就不送你了,你想来随时都可以过来。对了,我还想拜托你一件事。”   “你说。”   “雪莉离开了,我知道她是你的养女,你不点头的话没有人能将她带回组织,但是我希望能拿到那些资料。”   “我会要来给你。”   “还有,美/国那边有一个叫做汉森的研究员,对这方面的研究很有建树,但是我派人联系了很久都不愿意过来,最近还被FBI严密保护了起来。”乌丸莲耶期待地望着迦羽凛。   迦羽凛了然地说:“好,我帮你和FBI要人。”   “另外我想扶持贝尔摩德,让她逐渐取代朗姆成为组织的二把手,你能不能让琴酒面对她的时候稍微示弱一点?”   迦羽凛深深看了乌丸莲耶一眼,将他的小心思看得透透的,说道:“我不会去改变琴酒的意愿,但如果你需要帮她树立威信,可以通过我。”   “我不想让贝尔摩德压你一头,就算只是看起来……”   “说什么呢,乌丸,组织的二把手不刚刚好可以压我一头吗?毕竟我只是个很久都不干活的闲职人员罢了。”迦羽凛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以前朗姆那么讨厌我都没说什么,尽管让贝尔摩德放开手脚,她可要比朗姆聪明多了。”   乌丸莲耶眼神复杂地点了点头。   “有事联系我,我先走了。”迦羽凛说完便走,毫不留恋。   乌丸莲耶没有去送,他静静地站在原地,直到迦羽凛的身影消失在厚重的铁门之后才收回视线,无尽的掌控欲让他的表情都狰狞了。   他胆小谨慎却又野心勃勃,他妄图掌控自己目之所及的一切,但迦羽凛无拘无束,永远都是他掌控之外的变数。   ……他快要无法容忍了。   “别让我失望啊,凛。”从年迈的老人口中,发出了如此喟叹。   铁门之后,迦羽凛若有所察地回头看了一眼,同样在心底发出叹息:别让我太失望了,乌丸。   迦羽凛走出实验室,一路出了核心区域,有洋洋洒洒的雪花飘落,这在湖心岛并不多见。   琴酒早收到消息等在岸边,见迦羽凛走来默不作声转身登船,迦羽凛微微一愣,连忙小跑了几步过去哄人。   “抱歉,琴酱,将你一个人丢在这里。”   琴酒没有说话,一路进入了轮船的房间。   轮船慢慢启动了,迦羽凛无措地看着琴酒,用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推着他的胳膊,他不是故意不理会琴酒的,只是要处理的事情太多,而且乌丸莲耶占有/欲太强,他也担心中途出来找琴酒会给他带来麻烦。   “琴酱,不要生我的气嘛,我知道错了。”   “你没有错。”琴酒的嗓音很压抑,听起来明明就在生闷气,却转身从衣服口袋中掏出一个小木人,木人被刻刀雕刻的活灵活现,又经过打磨抛光,比旅游景点卖的小人要精致多了。   是冰酒。   慵懒的表情,修长的身材,栩栩如生。   “是我?”迦羽凛眼睛一亮。   “嗯,情人节礼物。”   迦羽凛顿时高兴地接过来,欢呼一声:“琴酱,情人节快乐!”   道完祝福却又一怔,茫然。   “情人节?”   “今天是2月14号,你忘记了吗?”琴酒撇开头,故作无所谓。   可迦羽凛却真的茫然了,“今天是2月14号?”   琴酒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我还以为你是故意选在今天这个日子出来 ,倒是我想多了。”   他一伸手,又将木人从迦羽凛手上拿了回去,然后将人推搡出门。   迦羽凛眼睁睁看着房门闭合,连忙在外面用手掌拍起门来。   “琴酱,我错了,是我记错时间了!哦不是,我和你开玩笑的,我就是特意选在今天出来的!”   可是……   但是……   门外的迦羽凛有些崩溃地想,今天明明就不是2月14号! 第57章 蹭饭   【你是说时间线混乱?】   【没错。】   【楠雄你坑我, 你上次还说融合的只是个低危世界!】   【不是因为新融合的世界。】   在齐木楠雄的解释下,迦羽凛逐渐搞懂了现在的状况。   在世界融合之前,工藤新一是某个世界的支柱, 但是现在工藤新一中/毒缩小了, 在他重新成长前时间都会停滞不前,因为世界融合的缘故, 时间会缓慢地朝前走,但日期却完全混乱了。   比如一年会无限长,比如每隔几天就会出现一个重要日期,比如一年里边有十分之一的时间都在过情人节。   迦羽凛切断了和楠雄之间的沟通, 第一次感觉超出世界意识的掌控是这样糟糕的一件事, 如果他也被世界模糊了意识, 就不会错过这个情人节了!   不像现在, 明明是情人节,他却只能蹲在门口数蘑菇!   “吱呀”,房门被打开了。   迦羽凛眼睛一亮,小狗狗抬头。   琴酒看起来刚刚洗了个澡,腰上裹着浴巾, 水珠从银色的发丝上滴落,落在迦羽凛手臂上凉飕飕的。   他打开门后便重新进屋,迦羽凛后知后觉了半秒,宛如一只发/情的兔子两腿一蹬钻进房间还踹上了门。   “我给你吹头发!”迦羽凛主动接过琴酒手上的吹风机,打开在掌心试了试温度为琴酒吹发。   琴酒没有动,坐在梳妆台前望着镜中的自己。   刚洗过的头湿漉漉黏在头皮上, 长发容易乱, 每次吹起来都不容易干。他又是猫系体质, 身上沾点水都觉得不舒服, 更何况还是满头的湿发,有冰酒帮忙的话,一切就显得方便多了。   知道了时间线的错乱,虽然那怪不得自己,但迦羽凛还是诚恳道歉:“琴酱,对不起啊,我在乌丸那边待得昏了头,没有注意到今天是情人节。”   琴酒目光一闪,没有说话。   “你别生气了,我下个情人节肯定不会忘。”大不了每天翻日历。   琴酒这才开口,语气虽冷淡但也比之前缓和多了:“是我小题大做了。”明知道迦羽凛在实验室中经历着怎样的摧残,他却因为一个节日生闷气,的确有些幼稚了。   “你不生气了?”   “不生气。”   “那木头小人还送我吗?”   “自己拿。”   迦羽凛顿时开心了,抓起放在梳妆台上的木头小人揣进衣服口袋,护着个宝贝一样的动作顿时取悦到了琴酒,那张冷峻的脸上线条顿时柔和多了。   吹风机呼呼吹着,琴酒问:“会疼吗?”   “疼?”   “不,没什么。”琴酒还是无法直接去揭迦羽凛的伤疤,做实验体的痛苦是他难以想象的,远不能用“疼”这个字来轻巧形容。   “琴酱,你很不对劲儿哦,你是不是相信了组织里传出的我是实验体这样的鬼话?”迦羽凛意识到了问题的重点,解释:“没有哦,其实是乌丸的身体快撑不住了,我呢,刚好懂一些调养之法,这段时间其实都在给乌丸调理身体。”   迦羽凛说的是真的。   琴酒却眼神复杂,他完全不信。   “我说真的!这段时间我其实好得很,就是有点无聊,无聊到我把乌丸养的鱼全烤了。”   这也是真话。   “嗯,我知道了。”琴酒敷衍了一句。   “你看我的性格,一向都是别人吃我的亏,哪有人能让我吃亏!”迦羽凛关闭吹风机,凑在琴酒的耳边对他说出“残忍”的真相:“实话和你说,黑衣组织是我一手创建的,所以乌丸根本动不了我,你担心过头了。”   琴酒:……   “我头发还没干。”   “哦。”迦羽凛立刻乖巧地继续帮他吹头。   琴酒却眼神一暗,冰酒的脑袋是被门挤了吗?越说越没个正经,就算不想让他担心也要有个限度。   两人在船上度过了一个美好的情人节,虽然有些令人不悦的小插曲,但无伤大雅。   下船之后,琴酒主动申请外调,一个人去国外执行任务了。   迦羽凛宛如一块望夫石,想一起去被拒绝,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离去。   淦!   一个多月没见,说丢下他离开就离开了,当琴酒的情人也太糟糕了吧!   最近说起来真是诸事不顺,忘记情人节被关门外,琴酒丢下他一个人离开,降谷零那家伙竟然还真的完成了一个月一个亿的目标,害得迦羽凛连刁难他的借口都找不到,最后只能以店长的身份让他来给自己送一日三餐。   结果……谁家一日三餐都是三明治!   “抱歉,店长,店里面生意很好,我没有时间做其他的东西。”当降谷零笑眯眯站在他面前解释的时候,迦羽凛只想狠狠撕烂他“恶毒”的嘴脸!   亏他还以为降谷零比赤井秀一乖巧,一个个的,除了hiro就没有人是真正的乖巧,全是一群魔鬼!   忍气吞声地吃了一个星期的三明治之后,再美味的东西也变了质,迦羽凛开上自己新报销的跑车,沐着星光一路飙到长野,刚好赶上诸伏家的早饭。   “hiro——”   宛如被欺负了的大狗狗,迦羽凛从二楼的窗子翻了进去,下楼直奔客厅的饭桌。   经过一个多月的心态调整,诸伏景光本来已经基本正常了,听到他的声音瞬间PTSD,起身拔腿想跑却又硬生生忍住。   诸伏高明放下筷子,面无表情地看着迦羽凛从自家楼上下来,直奔弟弟……做的饭。   迦羽凛也不矜持了,自己搬过来一张小凳子放好,坐上去两根手指在桌子上激情敲了敲,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心情复杂地去厨房拿了新的碗碟,诸伏高明帮忙盛了一碗甜粥,两兄弟也不吃了,一左一右地静默坐着,只有迦羽凛吃得欢快。   不……不至于吧?   诸伏景光心情更复杂了,不是说找到新厨子了吗?怎么看这模样至少好几年没吃过一顿饱饭了?   “太过分了!”吃的差不多了,迦羽凛便朝hiro抱怨:“hiro我和你说,zero简直不做人,连续一周一日三餐给我送三明治,一周啊!”   他强调,他控诉。   “我要早知道他不靠谱,我肯定不把你放出来!”   迦羽凛委屈坏了。   “我救了他的幼驯染,他就这样对我,毫无人性!我和你说,他死定了,他完蛋了,看我怎么收拾他!”   迦羽凛就是有这种能力,几句话就能让人将心提到嗓子眼。   诸伏高明本就睿智的双眼瞬间凌厉,这个人又要将他弟弟抓去关起来了?   诸伏景光也是心中一紧,新厨子竟然是zero,前辈要将zero关起来每天给他做饭了?   “高明哥,你上班时间快到了吧?还不去警局吗?”迦羽凛很自然地催促着。   “不急。”诸伏高明从容不迫,“我可以请假。”   “可是你前段时间为了堵我请了不少假吧?年假还没休完吗?”   诸伏高明沉默,的确,他已经没假了。   迦羽凛的注意力却很快转移,期待地朝景光喊:“hiro,我想吃蜂蜜味儿的蜂窝煤蛋糕!”   “好,我等下帮你做。”诸伏景光习惯性答应下来。   “hiro你太好了!”迦羽凛抱着肚子瘫在座位上,幸福地说道:“今天我不想走了。”   诸伏高明放心了,拿起制服外套打算去上班。   “或者hiro,你要不要和我回去啊?”   诸伏高明停下了脚步。   “他不会和你回去。”诸伏高明的语气格外冷淡。   迦羽凛故意朝他抱怨:“还说有将我当弟弟,果然我和景光的地位完全不对等。”   “就算你是我亲弟弟,我也不会允许你伤害家人。”诸伏高明表情严肃地看着迦羽凛,那双上挑凤眼英气十足,“我没有掏/枪也没有报警,这就是我对你的态度。”   面对一个囚/禁了他弟弟三年如今又想着将人抓回去的家伙,诸伏高明真觉得自己没对他打上一/梭/子/子/弹就已经算是非常冷静了。   “唉,好吧,我不带他走。”迦羽凛妥协地朝高明喊了声,拿出一个小木人在两人面前晃了晃。   诸伏景光满头雾水。   诸伏高明神色凝重,“巫蛊之术?”   迦羽凛:……   “咳。”他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哎呀,不小心被你们注意到了。”   诸伏景光/诸伏高明:?   哪有不小心!   “既然被你们看到了,那就没办法了,没错,这是琴酱送我的!”迦羽凛见两人的确看到了,便又小心仔细地收了起来,说:“前几天情人节琴酱送我的礼物。”   诸伏景光没和高明说过琴酒和冰酒的恋爱关系,诸伏高明还以为是女孩子送的,倒是诸伏景光满脸怪异。   “真没想到。”诸伏景光心情复杂,琴酒明明看起来那么冷血,竟然会专门送前辈这么可爱的小木人。   “很可爱。”诸伏高明淡淡说道。   “对吧对吧,琴酱送的就是最可爱的!”迦羽凛的炫耀得到了想要的回应,顿时满足了。   在反复确认迦羽凛不会对景光如何后,诸伏高明给了景光一个“小心”的眼神去上班了,迦羽凛等他离开之后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淡去。   渐渐地,迦羽凛脸上的表情全部消失了,他看向诸伏景光,凌厉的眼神宛如盯着一只已无力挣扎的猎物。   “他还真大胆,敢让我们两个单独相处。”   “前辈也很大胆,你就不怕大哥出去后就联系同事来抓你吗?长野可是我们的地盘。”诸伏景光同样收敛了脸上的表情,语气没有半分温度。   两个脸色冷得宛如冰块的青年对视良久,突然全都笑了,幼稚死了。 第58章 新厨子上班啦!   傍晚离开的时候, 迦羽凛再次确定了一件事:hiro他果然是男妈妈啊!   他明明只是让hiro做点以前常给降谷零做的饭菜,结果hiro硬是给他装了一后备箱的糕点,还认真叮嘱了每种糕点的最佳赏味期, 颇有种儿行千里母担忧的意思。   说真的, 景光是卧底对吧?他真的是警视厅的公安而不是个厨子对吧?   满头雾水又胸口暖暖的,迦羽凛离开了诸伏家。   路过波洛咖啡厅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 降谷零竟然在此时才锁门离开。   迦羽凛将车窗降了下去,拿起早就准备好的便当盒朝他喊:“安室!”   降谷零一愣,戒备地缓慢靠近。   “送你。”迦羽凛朝他露出一抹玩味儿的笑容,说:“明天我不想吃三明治, 你懂得。”   降谷零顿时也笑了, 还是之前的说辞:“很抱歉, 店长, 店里面的工作真的很多,我恐怕完全没时间准备其他的食物。”   “别说的这么绝对,记得吃。”迦羽凛示意便当,开车走了。   降谷零只感觉荒唐极了,难不成冰酒以为用一盒便当就可以收买他?真是可笑。   他想要随手丢进旁边的垃圾箱中, 但想了想迦羽凛刚刚的态度又鬼使神差地将便当带回了家,立刻找来仪器开始简单的验毒。   没有毒?   看到检验结果,降谷零更加仔细地查看起便当中的咖喱饭来,虽然也不排除是检验不出的毒素,但……要除掉他的话,冰酒没必要下/毒吧?   所以重点不是毒, 那是什么?   降谷零拿来勺子, 舀了一小口谨慎地放入口中, 咖喱饭早已冷掉, 但熟悉的味道还是让降谷零瞳孔一缩,“蹭”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这味道是……   hiro。   次日清晨,迦羽凛看中的新厨师终于第一天正式“上班”。   降谷零拎着三层的豪华便当盒,面带完美的笑容敲响了冰酒安全屋的门,成功收获了一只……带着起床气的冰酒。   “只有我的厨子才能这么早来打扰我,不然你就死定了!”   被迦羽凛的枪/口/顶/着,降谷零脸上的表情变都没变,从善如流地说道:“能成为前辈的厨子是我的荣幸。”   “进来吧。”迦羽凛打了个哈欠,抓了抓有些毛躁的头发,早知道降谷零反应这么大这么早上门,他昨晚就不打游戏打那么晚了。   “我说你啊,最近才受到朗姆重用,又来勾/搭我,这样好吗?”迦羽凛走进卫生间去洗漱。   降谷零仔细观察四周,一边笑着回应迦羽凛的话:“朗姆大人的确因为我和前辈关系不错的事情耿耿于怀,但是我仔细想了想,在朗姆与前辈之间,我还是更喜欢和前辈接触。”   “茶几上有钥匙,以后早上来做饭不要吵到我,把饭菜做好放桌子上就好,不用喊我。”   降谷零拿起茶几上的钥匙收好,说道:“我知道了,前辈。”   hiro……   hiro在哪?   在确定了hiro的死亡之后,降谷零便对冰酒渐渐疏远,近四年的时间没来过这边了。   仔细看来,迦羽凛的房间比hiro还在的时候要简单了许多,盆栽早就枯死丢到了外面,只剩下当年hiro买的玩偶摆件没有拿走。几年过去,周围已经没有hiro生活过的痕迹,如果不是降谷零很确定那就是他幼驯染做的饭菜,他也不会相信hiro一直没死。   是有暗格吗?还是地下室?   现在冰酒在家,降谷零也不方便探查,他要等一个冰酒不在的时间仔细查查,拿到这里的钥匙简直是意外之喜。   “前辈,我听说前段时间你在美国遇到赤井秀一了?”   “是啊。”迦羽凛洗漱好出来。   降谷零立刻手脚麻利地将便当盒打开,一样样食物拿出来摆放在冰酒面前,色香味儿俱全,可谓十分有料。   他一边招呼迦羽凛落座,一边开着玩笑:“那家伙竟然还敢出现,当初可是炸/死了前辈最喜欢的厨子。”   听降谷零不着痕迹地将话题转移到景光身上,迦羽凛朝他露出笑容,反倒不接话了。   降谷零脸上的表情变都没变,依旧笑着仿佛是争宠一般问:“前辈,我做的饭好吃还是那个卧底做的饭好吃?”   “说真话?”   “当然!”   迦羽凛丝毫不给面子:“你还是不如他做饭好吃。”   降谷零没有生气,反倒露出大大的笑容,将汤羹摆在迦羽凛面前说道:“那没办法,苏格兰已经死了,前辈也只能退而求其次吃我做的饭了。”   几年过去,降谷零的演技越来越强,硬是和迦羽凛飙戏飚了个来回不落下风。   “是啊,所以你要快快成长起来,做饭做的更好吃才不会辜负我,懂吗?”迦羽凛两只手扯了扯降谷零的脸说道。   “唔……别动手动脚的啊,前辈。”降谷零连忙朝后躲了躲,语气嗔怪。   迦羽凛:……   好嘛,zero这些年都学了些什么?还好景光和琴酒不在,不然分分钟可以在他家上演一出《甄嬛传》。   “前辈昨晚给我带的咖喱饭很好吃,不知道是哪家饭店的?”降谷零图穷匕见。   “不知道,是琴酒给我带的,你去问他?”迦羽凛眨了眨眼睛,睁着眼说瞎话。   明摆着的瞎话,降谷零却无法拆穿,他根本没法去找琴酒询问真相,不然的话反倒可能会被对方看出端倪,给他和景光带来危险。   真狡猾啊,前辈。   意识到景光还没死,降谷零看迦羽凛也顺眼多了,虽然话里话外的试探还在,但做菜感谢对方却的确有几分真心在里面的。   两人相处融洽,降谷零索性直接找“老板”请了一天的假,陪着迦羽凛打了一整天的游戏。   相比起莱伊和苏格兰,降谷零的游戏天赋更高,明明之前没玩过,几局之后也能帮得上迦羽凛的忙了。   一天的游戏下来,迦羽凛看着降谷零也像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如果说景光是厨子+男妈妈的话,降谷零就是厨子+完美陪玩。   有技术,能接梗,不管是打游戏还是聊天都不会冷场,明明昨晚一晚上没睡却仍像是哈士奇一样精力旺盛,不用担心游戏打一半就睡过去。   世界好队友!   “明天再来玩吧!”深夜,迦羽凛和降谷零依依惜别。   降谷零有些歉疚地笑笑,说道:“不行哦,前辈,店里还是要有人看着的,今天梓小姐估计要忙坏了。”   “其实我可以不要那家店。”   “哈哈,我会每个月抽几天请假来陪前辈的!”降谷零立刻安抚。   迦羽凛只能点点头,站在门口依依不舍地朝对方挥手告别。   重新回到房间,迦羽凛伸了个懒腰,关掉游戏开始办正事。   让他想想……FBI现在的头头是谁来着?   快速在自己手机里翻找着联系方式,终于从几百个压箱底的ID中找出了对方,打开对话框开始敲字。   乌丸想要的研究人员还是尽快弄过来比较好。   几日后,研究员到位,迦羽凛给降谷零放了个假让他今日不用做饭,出门赴松田和萩原的约了。   不远处,伊达航正和一个金发女郎轻声说着什么,墙角位置瞬间冒出三个毛茸茸的大脑袋。   “那就是娜塔莉。”萩原研二两眼放光。   松田阵平小声说:“和班长很配。”   接下来则是迦羽凛颇为无语地:“为什么我也要藏在这里?”   他索性站直了身子,径直朝伊达航和娜塔莉走了过去,还打了个招呼:“伊达班长!”   “小凛!”伊达航见到他立刻热情地介绍给自己的女朋友:“娜塔莉,这是小凛,之前就是他救了萩原那小子。”   “你好,我是娜塔莉,伊达的女朋友。”娜塔莉微笑着朝迦羽凛点了点头。   “嫂子好!”迦羽凛大声喊了句。   娜塔莉顿时俏脸一红,羞涩地低下了头。   “班长,你看那边!”迦羽凛还不忘出卖两个损友。   伊达航朝拐角处看去,两个怨种同期虽然缩头很快让他没看到脸,但那标志性的头发还是暴露了他们,伊达航顿时喊道:“松田阵平,萩原研二!”   他的嗓门很大,声音洪亮,喊话的时候宛如教官,两个被出卖的倒霉鬼立刻立正站好大声地喊了一声“到”,然后悻悻然笑着都小跑了过来。   “嫂子好!”两人异口同声,喊完人之后便“嘿嘿”笑着,拉了伊达航到旁边,一左一右地将他包围。   “伊达班长,不够朋友啊,都不早点介绍嫂子给我们认识!”   “小阵平说的没错,听说都打算谈婚论嫁了?”   人生赢家伊达航“嘿嘿”一笑,说道:“你们收敛点,娜塔莉会害羞的。”   “请柬!”   “喜糖!”   “什么时候结婚?”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伊达航挠了挠头,有些遗憾地说道:“本来还想喊零和景光来的,可是他们两个毕业后就不见了踪影,到现在都联系不上。”   两个大冤种对视一眼,全都露出不怀好意的笑来。   萩原研二笑着说道:“班长,我们知道zero在哪。”   就在降谷零的三个怨种同期准备联手坑他的时候,迦羽凛已经完成了世纪性壮举——加了娜塔莉的line,还顺便将照片推给了琴酒。   冰酒:愛任务不爱老婆的琴酱,你的老婆友情提醒你,你再不回来的话,我就要和外遇对象私!奔!啦!   不需要做饭=冰酒不在家吃饭=冰酒要出去   等式成立。   降谷零上午在冰酒家观察了一上午,下午一点钟偷偷潜入,在厨房里面放了新买来的食材,削好几个土豆,将其他生蔬半处理这才开始找暗门,这样就算被发现也能说他是担心因为冰酒没饭吃过来做饭。   降谷零搜查得很仔细,身为一个优秀的情报人员,地下室的暗门根本无法逃过他的眼睛,连忙钻了进去。   锅碗炉灶,各种刑/具,被改造的钉/床……这里的确有人长期生活的痕迹,一定就是hiro!   但是,看目前积灰的程度,对方至少有一个月没在这里了,迦羽凛之前也失踪了一个多月,hiro在这段时间被转移了吗?   降谷零正思索着,暗门突然被关闭,他吓了一跳连忙过去试图打开,但没有钥匙的话从里面完全无法开启。   波洛咖啡厅中,迦羽凛终于收到了琴酒的回复。   琴酒:我在你家抓到个小三。   冰酒:??? 第59章 七日游   小三?什么小三!   这不可能, 我家必不可能有小三!   迦羽凛惊得站了起来,旁边来波洛却没能捕捉到同期的几人都有些郁郁不乐,见到这一幕全好奇地看他。   “怎么了?凳子上有钉子?你还坐不住了?”松田阵平问。   萩原研二拍了下阵平的肩膀, 笑着问迦羽凛:“小凛, 出什么事了?”   “凳子上可能没钉子,但我可能马上就没老婆了!”迦羽凛联想到降谷零今天请假的事情, 忍不住磨了磨后槽牙。   伊达航顿时惊讶,“小凛,你有女朋友了?”   “不,是男朋友。”迦羽凛快速离席, “我回去哄老婆了, 顺便看看还能不能挽救一下某人的性命, 几位, 再见!”   迦羽凛说完便溜,松田阵平明明已经伸手去抓了,却竟然连个衣角都没有碰到。   “我就说了,下次再约他出来,怎么也要带个链子把他拴住!”松田阵平朝自己的幼驯染控诉。   “这个不太好吧, 小阵平。”   “拴住,必须拴住!”   一旁伊达航表情无语,倒是娜塔莉掩口而笑,感觉伊达的朋友都蛮有意思的。   琴酱——   厨子——   迦羽凛内心土拨鼠尖叫,一路飙车回家,就见琴酒正在做饭, 现成处理好的蔬菜不用白不用。   “老婆!”   琴酒回头瞪了他一眼, 凶恶程度能止小孩夜啼。   迦羽凛却一点不怕, 凑过去抱紧了他, 表情非常乖地问:“怎么回事?”   “是波本。”   地下室的隔音效果很好,但若是贴着门听也能听到些声音,琴酒一句话没说,里面的降谷零倒是苦苦哀求了很久,当然,那个不长眼的家伙求的是冰酒。   “他来帮我做饭的。”   “他处理好了蔬菜,不过是摆给你看罢了,他是来你这里搜东西的。”琴酒不至于连这个都看不出来,很快便冷着脸说道:“我不喜欢有人闯你这里,明天和我出去。”   “啊?出去的话……”   “去夏威夷,旅游。”   迦羽凛的眼睛立刻亮了,搂着琴酒欢快同意,至于地下室的降谷零?公安的卧底关他什么事!   琴酒做事比迦羽凛狠多了,明知道有一个人被关在地下室里面,硬是带着迦羽凛跑夏威夷玩了整整一周,不管是床/上还是床/下都十分尽兴。   等两人回来的时候,琴酒亲自开门迎接“小三”,可怜的“小三”正静静地躺在床上,头发凌乱,脸色比往日白了一个度,只有胸口的微微起伏还昭示着对方那微弱的生命力。   迦羽凛大概扫了一眼,炉灶有被用过的痕迹,看来降谷零找到了这里所剩不多的米面,再加上水早就接通了,竟然努力在一周内活了下来。   “咔哒”一声,琴酒打开了伯/莱/塔的保险。   强烈的危机感让降谷零睁开了眼睛,他在尝试无果之后,这一周努力放空自己的大脑,更是不去做体力活动,以最小的消耗迎接不知会不会到来的希望。   终于,他等到了,却等来了琴酒的枪/口。   降谷零坐了起来,迦羽凛意外的发现,他的状况竟然要比当时的景光还好一些。   “琴酒,你想杀了我?”降谷零肤色较深,即便脸色不好看却也看不太清楚。   “波本,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不解释一下吗?”   “我是来给前辈做饭的,我倒是不知道,前辈的事情,什么时候也需要向你报备了。”这样说着,降谷零求助的眼神望向迦羽凛。   迦羽凛……他正在看天花板。   降谷零愣了一下,难以置信。   “来这种地方做饭?”   “因为我听到这里好像有老鼠。”降谷零一语双关。   琴酒自然听得懂,冷笑一声,手指慢慢勾向扳机。   降谷零的身体顿时紧绷起来,但他虽然还能保持镇定地与琴酒对话,却已经没有多少力气逃走了。   “前辈!”降谷零连忙求助:“我真的是来给你做饭的,你不是说让我做你的厨子吗?我以后每天都会给你做饭!”   迦羽凛有些心动,但看了眼琴酒心又不敢动了。   “前辈想吃什么我可以学,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降谷零委委屈屈地喊。   迦羽凛已经在心里思考了,如果降谷零死了,景光会不会也生气不给他做饭了?   那完蛋了,他岂不是又要吃回垃圾食品!   ……不知道到时候用诸伏高明的性命来威胁景光会不会妥协。   “砰”,就在迦羽凛思考的时候,琴酒开/枪了。   子/弹堪堪擦过降谷零的耳畔,带起的风划伤了他的耳朵,耳廓顿时火辣辣地不适。   降谷零一动都不敢动,那双灰蓝色的眼睛因为紧张而瞪大,恐惧地看着琴酒。   “这是最后一次警告,波本。”琴酒收/枪,冷道:“滚!”   降谷零松了口气,路过迦羽凛的时候小声说了句:“前辈,我改日再来。”便拖着疲软的身体离开了。   等降谷零离开,迦羽凛这才说道:“我以为你会杀了他。”   “他是朗姆的人,最近我们和朗姆闹得不太愉快,再干掉波本就出格了。”琴酒顿了一下,又补充:“你现在已经没厨子了,我又不可能一直在你身边。”   苏格兰已经被释放了,琴酒没在这里看到那家伙就明白了。   “你刚刚应该阻止我,波本根本不忠于朗姆,你想要的话可以争取。”琴酒不怎么喜欢波本,情报人员的神秘主义作态令他厌恶,但若是冰酒想要也不是不行,反正他最擅长驯养。   迦羽凛闻言露出一抹笑,他慢慢走到琴酒身后,两只长手臂环住了琴酒的脖子,在他的耳边甜言蜜语:“如果惹得琴酱吃醋,那可是八百个波本都弥补不回来的,他和琴酱比不值一提。”   琴酒内心受用,却故作冷淡地拿开了他的手,“少撩拨我。”   “琴酱不喜欢?”   “我还有工作。”琴酒转身要走。   “可是我今天没厨子了。”   琴酒想到波本现在的模样,冷哼了一声,出了地下室便直接进了厨房,吩咐:“把番茄洗了。”   “好!”迦羽凛愉悦地应了一声,走过去帮他的忙。   琴酒的厨艺远不如诸伏景光和降谷零,但恋人亲手做的饭总别有一番风味,更不用提还有“饭后甜点”。琴酒今天到底没能成功撤离,两人一直做到了大半夜,直到他双腿发软,打着颤地将迦羽凛踹到了地板上。   这一次琴酒没心疼人将人喊起来,而是丢下去一床被子,自己在床上安稳睡着了。   月光下,迦羽凛在地板上裹紧小被子看着琴酒,组织里的top killer嘴唇都被亲肿了,看着就好欺负得很。   别太欺负他啊,迦羽凛告诫着自己,却总忍不住过分、再过分。   那是他的。   燃烧在胸口的占有/欲这样告诉迦羽凛。   天蒙蒙亮琴酒便离开了,临走前还将迦羽凛抱上了床为他盖好被子,他和这条咸鱼不一样,在组织里面忙碌得很。   迦羽凛一觉睡到大中午,起床后便看到客厅一桌早已准备的丰盛菜肴,看摆盘的精致程度也不可能是琴酒能做出来的。   真厉害啊,那个降谷,饿了七天竟然还能起早过来给他做饭,怪不得赤井秀一和诸伏景光都暴露了就他没事。   迦羽凛吃过饭,就看到手机上有琴酒发来的消息。   琴酱:这个人你留意一下,中意的话可以留在身边。   组织又有新人了?表现很优秀?竟然值得琴酒特别推荐给他,该不会又是个卧底吧?   坚信只有卧底才好好干活的迦羽凛对着对方发来的资料简单查了一下,没想到这次的劳模竟然不是卧底。   鹰取严男,男,31岁。   各方面成绩优秀,会射击、懂推理、近身搏斗能力很强,是一个月前才被组织物色到的新人。   一个月前……   迦羽凛了然,他上飞机杀了朗姆,之后乌丸莲耶又为了隐瞒朗姆死亡的事实将整架飞机上的人都灭了口,组织正需要新鲜血液,于是就注意到了他。   冰酒:琴酱不需要吗?伏特加已经不跟在你身边了吧?   琴酱:我不再需要搭档了。   冰酒:如果我说,我来做你的搭档呢?   迦羽凛发完消息之后便等待琴酒的回复,但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正在工作,许久都没有消息传来。   他无奈,只能通知基安蒂暂时将人带来看看。   从面相上看,鹰取严男是个看起来十分正派的人,他做事很有自己的主见且爱憎分明,尽管现在不敢反抗黑衣组织的控制但却不是个容易掌控的人。   尤其是在基安蒂离开之后,鹰取严男毫不遮掩自己打量的眼神,直白地衡量着迦羽凛的战力。   “我听基安蒂说了很多关于你的事情。”   “是吗?她说我坏话了?”迦羽凛笑着问。   “她让我最好不要反抗你。”鹰取严男这样说着,问:“能切磋一下吗?”   “你确定?”   “如果你愿意指教的话。”   鹰取严男才说完,就见面前的人身形一闪,他下意识想戒备却已经迟了,左肋被轻轻撞击便发出剧痛,紧接着身体一轻,被提起来后狠狠摔在了地上。   鹰取严男想起身,却被迦羽凛一脚踩在肩上,后背又重新重重砸向地面。   “组织里人手不足的时候,偶尔也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但是我想你应该很清楚才对,在被组织注意到的那一刻,你就已经无法逃离了。”迦羽凛踩在鹰取严男的身上,居高临下地对他说道:“我看好你,也愿意给你机会,就看你能不能抓得住了。”   “硬是将一个不想上船的人拉上贼船,小心船会翻。”鹰取严男毫无惧色,面容冷酷地看着他。   迦羽凛顿时笑了,将脚移开伸手把人拉了起来,很满意他的表现:“比特酒。从今往后,你的代号叫‘比特’。”   bitters,苦精。 第60章 游戏厅的命案   组织新人比特酒刷新了之前的记录, 只加入组织一个月便被冰酒破格提拔,赋予代号。   对于组织里的其他人来说,这个消息不亚于深水/炸/弹, 对任何事情都不感兴趣的冰酒突然开始发展自己的势力,组织的内部怕是要变天了。   一时之间, 能和冰酒说上话的人全发来投奔信号, 可惜冰酒就像是接触不良一样,对他们的表示没有任何回应。   冰酒的身边,依旧只有降谷零和鹰取严男。   “前辈, 组织里最近都在传,说是你打算干翻朗姆自己上位了?”降谷零在厨房为迦羽凛准备晚餐,似乎是随口一提。   “没有, 我闲的吗要去当二把手。”干翻朗姆是真, 而且他已经干翻了,但上位这件事情他可从来都没想过。   暗地里帮乌丸莲耶处理的烂摊子已经够多了, 若是在明面上当了“官”那岂不是要把他累死?他还怎么天天赖床上玩游戏?   “他看起来不是很安分。”降谷零透过窗子,朝院子里的鹰取严男看了眼,那家伙又在举铁了。   “怎么不安分了?他最近一直都在按我给他定的训练计划做事。”   “可他在房间里面贴了前辈的照片练飞镖。”降谷零一言难尽, 鹰取严男认真训练似乎是打算等有朝一日将前辈踩在脚下。   迦羽凛却笑了笑,他向来不在意这些。   “鹰取更适合情报组,有空的时候你带带他。”迦羽凛叮嘱降谷零。   降谷零点头, 随口问:“是因为他收集情报的能力很强?”   “不,是因为他不喜欢杀人。”   降谷零一怔, 没想到竟然是这个理由,加入黑衣组织却不喜欢杀人, 这不是很奇怪吗?虽然鹰取严男是被迫加入, 但平常人都会想着让他尽快融入黑暗, 而不是迁就他的心情培养。   迦羽凛完全将降谷零的心思看透,语气轻嘲:“没那种必要,既然他可以出色完成不需要杀人的任务,为什么非要逼得人产生逆反心理?如果他因此痛恨组织,以后在任务中动些手脚,大家得不偿失。安室,做人要有长远的打算,而不是纠结于面前的这些细微末节。”   降谷零笑着一甩头,语气张扬又傲慢:“面对狂犬,不就应该施以暴力,压得对方不敢反抗吗?”   “如果是赤井秀一的话……”   降谷零笑容一淡,声音中的气压瞬间低沉:“前辈,不要提那种扫兴的东西。”   迦羽凛顿时笑了,就当年随手一锅甩赤井秀一身上,竟然让降谷零记恨了对方这么多年。   “前辈,吃过饭后要不要出去走走?”降谷零发出邀请:“我知道附近新开了一家游戏厅,据说里面可以找到很多已经绝版的怀旧游戏。”   “真的?”迦羽凛眼睛一亮,游戏控完全无法拒绝。   “嗯,等吃过饭一起过去吧。”降谷零活动着自己的手指,笑着说道:“我好像还没有和前辈玩过对打游戏,不知道今晚能不能试试。”   “我赢了的话,明天你就要请假,然后陪我打一整天的游戏!”   “好。”降谷零毫不迟疑地答应下来,开玩笑一样问:“那如果我赢了呢?前辈能给我什么?”   “你赢了的话,你最想知道的那个问题的答案,我会告诉你。”迦羽凛的眼神意味深长。   降谷零呼吸一滞,很快又笑了起来,调侃:“前辈真是的,你怎么就知道我想要知道什么?”   “好吧,那就是我自作主张,告诉你一个秘密。”迦羽凛也不拆穿他。   “好。”降谷零自信应下,在心底暗暗鼓劲儿,这一次他非赢不可。   晚上去打游戏的时候,迦羽凛还不忘喊上鹰取严男,对方似乎对游戏并不感兴趣,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他们在相对的两台机子上玩对打。   “千晶,这里!”就在迦羽凛旁边的机子上,有一个长直发的女孩子朝一旁挥手大喊着。   游戏厅里面向来人声嘈杂,倒是没有人会抱怨她的大声,迦羽凛拿起耳机戴上,肩膀突然被人摁了一下。   他不悦地回头,就看到一个亚麻色头发的短发女人连声道歉:“对不起,我刚刚被人撞了一下,不是故意的。”   迦羽凛扫了眼,就看到一个壮汉正从女人的身边经过,也不当回事地点了点头继续去游戏了。   “开开开,开下一局!”迦羽凛点了准备,立刻催促降谷零。   两人的角色进入游戏界面,两人的游戏技术都很好,各自连招不断,两个游戏角色彼此血液飞溅,血条快速下降。   终于——   “我赢了!”迦羽凛一挥拳头,兴奋地叫道。   降谷零则满脸颓然,回头朝迦羽凛抱怨,还有点小撒娇:“前辈,你真是太厉害了,你就稍微放放水嘛~”   “不放。”迦羽凛得意一笑,他就是故意拿景光的事情来刺激他的,看降谷零求而不得的模样真是太有趣了。   “没办法,明天就只能辛苦梓小姐了。”降谷零双手合十,一副十分抱歉的模样。   突然……   “千晶!千晶你怎么了千晶!”   游戏机旁传来长直发女人惊慌的声音,她双眼通红,十分紧张地朝周围的人喊:“救命,麻烦喊救护车,千晶你怎么了!”   她怀中的女人正是刚刚和迦羽凛擦肩而过的亚麻色短发女人,这会儿双目微阖,已经没了生息。   “前辈,救护车!”降谷零说完便凑了过去,将紧紧抱着千晶摇晃的女人拉开,说道:“小姐,请暂时将她平放在地上。”   长直发女人连忙点了点头,将人小心翼翼平放到了地上,降谷零摸了摸千晶的颈脉,又贴近听了听她的心跳,最后无奈地朝迦羽凛摇了摇头。   “前辈,直接报警吧。”   迦羽凛没有报警,语气冷淡:“安室,你不是个侦探吗?那么,解决这起案件。”   “是。”降谷零立刻答应。   “是我,都是因为我。”长直发的女人立刻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脸,说道:“这一切全都怪我!我明明知道千晶有心脏病,还带她来这种地方,如果不是我千晶也不会死!”   “心脏病?”降谷零忍不住看向迦羽凛,见他没任何表示,脑内心思急转,前辈说是“案件”,是随口一说还是特意点明?如果是特意点出来的话,那地上这名叫做“千晶”的女士恐怕就不是因病去世那么简单了。   根据降谷零的询问,死去的亚麻色短发女人叫做大庭千晶,正在哭泣的长直发女人是她的闺蜜高生雪,两人从小学的时候就认识了,是东大的高材生,这次出来玩是为了庆祝大庭千晶的论文登上了ISTP。   “鹰取。”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迦羽凛朝一旁冷眼旁观的鹰取严男勾了勾手指。   鹰取严男皱了皱眉,但还是走了过去。   迦羽凛直接摘掉对方头上的鸭舌帽,直接扣在了自己头上,压了压帽檐又开了一局游戏,装作网瘾青年戴着耳机继续玩游戏。   正在此时,一个穿着蓝色西装戴着红色蝴蝶结的小孩从迦羽凛身后经过,快速赶到现场。   “安室哥哥,你怎么在这里?”   “是柯南啊。“降谷零朝他笑了笑,见迦羽凛一副隐藏自己的模样,也没有cue他,说道:“我来这边玩游戏,毕竟成年人的工作很辛苦,偶尔也需要释放一下压力。”   “是这样吗?”已经变小的工藤新一明显不相信。   降谷零却不再解释,开始查看有没有线索,工藤新一也很快进入了状态,宛如一个真正的侦探专心致志查探。   “啊咧咧,这位大姐姐的胳膊上好像有个针孔。”   降谷零也注意到了针孔,抬头问高生雪:“大庭小姐最近去过医院吗?”   “去过,交换生要去体检,她前几天才去做过全身体检。”   “但是也不可能是护士姐姐扎的吧?因为这里不是动脉也不是静脉。”工藤新一指着大庭千晶手臂上的针孔说道:“就算体检要进行抽血,也不可能扎在这种地方。”   “柯南观察得很仔细呢,不过这不是你的任务。”降谷零将工藤新一推远,有冰酒和比特酒在,他不想柯南暴露自己不同常人的智慧。   工藤新一愣住,下一秒便小孩一样撒起娇来:“不要嘛,安室哥哥,你抓得我都痛了!”他伸出手,给降谷零看红了一块的胳膊。   降谷零:……   他刚刚有这么用力吗?   被碰瓷的大人怀疑人生。   “总之,想知道是什么的话检测一下就知道了,不过我猜……”降谷零仔细查看了下大庭千晶的状态,冷静分析:“她的皮肤上有抓挠的痕迹,虽然已经死亡但双眼依旧充血,身体僵化很快,我怀疑她在之前吸/食了毒/品。”   就在降谷零说出“毒/品”二字的时候,淡淡的杀机一闪而逝。   降谷零警觉地环视四周,却怎么都找不到那缕杀机的来源。   “但是这位姐姐不是有心脏病吗?心脏病人不会吸/毒的,所以一定是有人故意害她的吧?”工藤新一装出一副天真的模样问:“毒/品的话,除了吸/食之外还能……安室哥哥,还能怎么样啊?”   降谷零深深看了工藤新一一眼,唇齿间冰冷吐出两个字:“注/射。”   几乎是同时,两人看向针孔。   因为大庭千晶有心脏病,不管是什么毒/品都会对心脏造成负担,摄入毒/品之后很快就会引发心悸,继而心脏病发而死,因此凶手应该就是在这家游戏厅才下手的。   而不久前和大庭千晶接触的人有:她的闺蜜高生雪,不小心撞到大庭千晶的壮汉,被大庭千晶不小心碰到的迦羽凛。   在整理出线索之后,降谷零第一时间将视线投到了冰酒身上。   迦羽凛本来想用帽子躲过工藤新一,但现在既然成了嫌疑人,躲是没办法躲了,索性趁着警察没来将帽子一摘站了起来。   他大步走到高生雪面前,在降谷零与工藤新一震惊的目光中略过推理过程,直接揪住高生雪的头发将她的脑袋狠狠往地上一撞,面无表情地说道:“凶手就是你,高生雪小姐。” 第61章 身边的叛徒   此话一出, 全场皆惊。   待众人反应过来后,立刻有人想过去阻止,却被鹰取严男阻拦, 他面色不善地朝前一站,魁梧又彪悍的模样无人敢惹。   工藤新一注意到迦羽凛的第一时间便要往前凑, 却被降谷零伸手摁住, 平日里笑眯眯的好好先生此刻双眼垂着,居高临下注视着这个小孩,空气中压抑的气氛让工藤新一忍不住蜷了蜷身子。   “你头上的簪子是中空的, 凶器就放在里面,你刚刚借机看大庭千晶打游戏故意贴在她的背后,然后将涂了毒的针扎进了她的身体里, 至于是什么毒等警方检验过毒/针后就知道了。你今天是故意约她出来逛街的, 游戏厅这种地方本来不在计划内,是你非要过来, 因为这里过于吵闹对她的心脏负荷很大,就算发病死了也会被认定是意外。至于杀人的动机,就是你之前说过的那份登上了ISTP的论文吧?论文剽窃?我不关心那个。”   迦羽凛眼神寒凉, 说完后便站起身,转身打算离开。   “等等,老师!”工藤新一突然大喊。   降谷零瞳孔一缩, 手指微蜷,就连鹰取严男都忍不住看向工藤新一。   “老师?”迦羽凛抬头, 神情惫懒眼神却凌厉。   “啊咧咧……我认错人了。”工藤新一身子紧绷,在对方的逼视下挠了挠头装傻。   好在迦羽凛并不拆穿, 而是冷冷说道:“真相已经查明, 接下来就是警察的事情了, 安室,鹰取,我们走。”   “等等!”工藤新一立刻冲过去抱住了迦羽凛大腿。   降谷零瞳孔微缩,差点就将工藤新一抓起来丢出去,你知道你抱得是谁吗?   鹰取严男则淡淡地瞥了工藤新一一眼,然后真的走过去将小孩从迦羽凛大腿上扯了下来。   工藤新一四肢悬空,挣扎着却无法挣脱,急得大喊:“这位叔叔,你不能走,你怎么知道大姐姐是凶手?”   迦羽凛脚步停都没停,“你自己查,或者让警察去查。”   他其实相信。   工藤新一对迦羽凛的话毫不怀疑,他只是有些想不通……   “可是你是怎么知道的?”   “看到的。”迦羽凛的脚步终于大发慈悲的停了下来,转身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清晰明白地告诉他:“高生雪犯案的全过程我都看到了,用这双眼睛。”   即便被封印,“六眼”还是“六眼”,比一般的眼睛要好用多了。   迦羽凛说完,再不理会工藤新一,大步走出了游戏厅。   工藤新一第一次没有立刻扑向犯人,被鹰取严男放下后依旧僵僵地站在原地,眼神难以置信地望向门口,老师,为什么?   如果你真的全都看到了的话……你当时就那样眼睁睁看着一个人行凶却没有阻止吗?   “晦气。”迦羽凛走出游戏厅,慢慢吐出口浊气。   “前辈似乎很讨厌毒/品?”降谷零笑着问,他能感受到冰酒听说是利用毒/品杀人后情绪的变化,再加上以前hiro告诉过他的一些事情,他怀疑刚刚一闪而逝的杀气来自冰酒。   “嗯,以前被坑过。”   降谷零表情讶异,问:“前辈吸/毒?”他倒是从未注意过。   迦羽凛眼神不善地扫了他一眼,斩钉截铁:“不是,我不会对毒/品上瘾,也不会吸。我会这么讨厌是因为有人用伪装成甜品的毒/品对付过我,最后耽误了大事,害得一家人家破人亡。”   毒/品更多作用于神经,会对人的精神产生极大的作用,“六眼”这种最靠大脑吃饭的就连酒精与香烟都可以影响到实力,毒/品尤其不能碰。就算他在意识到被坑之后便动用了反转术式,但净化体内毒/素需要时间,他到底还是去晚了。   迦羽凛抿了抿唇,喃喃:“不过看起来,就只有我一个人在乎。”   乌丸莲耶可以容忍朗姆贩/毒,说明他早就已经放下过去了吧?或者说,那个家伙根本从一开始就没将乌丸一族的灭亡放在心上。   ……所以说是个小混蛋啊。   降谷零眸光一闪,见迦羽凛情绪不佳很快转移话题:“那边好像有卖铜锣烧的,前辈想吃吗?”   迦羽凛点头,降谷零便立刻跑过去买。   “既然行凶的全过程你都看到了,为什么没有阻止?”不同于降谷零的小心谨慎,鹰取严男不是卧底,直接便问出了敏感话题。   “我又不认识她,为什么要阻止?生死本来就是很平常的事情。”   鹰取严男皱了皱眉,似乎是话题有些压抑,他忍不住从烟盒里摸出一根烟点上。   “灭掉。”   鹰取严男不听。   迦羽凛直接动手,将鹰取严男拿烟的手反拧在身后,对方手上刚点燃的香烟落到地上,被他用脚碾灭。   他这才松手,冷锐的眼神凉薄地从鹰取严男身上扫过,语气平淡:“琴酒都不敢在我面前抽烟。想跟着我的话,鹰取,戒烟吧。”   “我没有说要跟着你。”   “是什么给了你自己有得选的错觉?不跟着我就去死吧。”   鹰取严男:……   这个人他是神经病吧!   在此刻,鹰取严男充分感受到了曾经威士忌三人组遭遇到的憋屈感。   降谷零已经买了铜锣烧回来,迦羽凛拿起一块吃了口,很满意地说道:“安室,给你个任务。”   “前辈请说!”   “今天晚上跑一趟FBI那里,绑架一个叫做朱蒂的女人回来。”   “FBI?”   “嗯,朱蒂就在日/本。”   听到这话,降谷零的眼睛亮了起来,所以赤井秀一也在日/本吗?   FBI——   虽然发现hiro可能没死,但他对那群跑到别人国家胡搞乱搞的家伙果然毫无好感!   “前辈,请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将人绑过来。”降谷零“咔咔”掰着自己的手腕,如果是绑架普通人他还会有顾虑,但如果是踩着FBI的尸骨往上爬,那他就真的一点顾忌都没有了。   全部去死吧,FBI!   迦羽凛见到他瞬间黑化的脸在心中“啧”了一声,果然让降谷零来对付FBI很对症。   即便是卧底,只要物尽其用,就能够为组织创造利益。   “鹰取,你也去帮他。”   鹰取严男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迦羽凛吩咐完便通过邮箱给两人发去了FBI目前详细的分布情况,有了这个情报,第二天一大早迦羽凛便看到了被捆绑成粽子的朱蒂小姐。   朱蒂的脸上蒙着黑布,嘴巴被透明胶带封着,降谷零十分“贴心”地给她戴了耳机,音乐调到最大声开始循环一段长指甲挠玻璃的音效。   迦羽凛起床出来的时候,降谷零的饭菜刚刚做好,似乎是遭受了大半夜的魔音摧残,这会儿朱蒂的脸色非常不好,如果不是被封着嘴说不定已经呕吐出来了。   鹰取严男在一旁看报,似乎是不想看他们两个欺负一个女人,见两人围上朱蒂便推门出去浇花了。   “前辈,我们抓她做什么?要利用她来引出赤井秀一吗?”降谷零灰蓝色的眼睛里跳跃着熊熊战意,跃跃欲试。   “不,FBI那边,扣了一份研究资料,你联系詹姆斯,让他拿资料来换人。”迦羽凛上次和FBI现在的局长联系,结果研究员是给了,研究资料却没有带齐,他们一向擅长这样的社交手段,等他再次找上FBI,对方肯定会提出要求。既然如此,迦羽凛反其道而行之,直接绑了他们的人来交换,自备筹码,也省的对方狮子大开口了。   “真的不能用她来换赤井秀一吗?”降谷零还有些不死心。   迦羽凛轻笑一声,反问:“你觉得赤井秀一会为了她自己跑出来?”   不会!降谷零在心底坚定地想,他对于赤井秀一早有了八百米的恶人滤镜,为了一个女人以身涉险,那个男人才不会!   于是,降谷零开始在迦羽凛的指导下联系詹姆斯,可怜的朱蒂没人审/讯,只能继续听着指甲挠玻璃的音效痛苦恶心,简直比酷/刑还要酷/刑。   长期听高频的声音会让人头疼恶心,严重的话还会导致死亡,迦羽凛大发慈悲地将声音关掉,又将耳机从朱蒂耳朵上拿了下来。   “听说你是赤井秀一的前前女友?”   面对迦羽凛玩味儿的询问,朱蒂并没有回答,因为她根本没有听到,脑海中仿佛依旧是指甲划过玻璃的糟糕声音。   “聋了?”迦羽凛感觉很无趣,也不管对方是不是能够听到:“朱蒂,你听说过‘昔拉’吗?你们FBI最近正在调查。那不是你们能够调查的事情,收手吧。”   不管是伤害宫野明美还是给予宫野明美捣毁组织的力量,都不是迦羽凛想要看到的。   他可以容忍宫野明美有自己的想法与事业,可以容忍她和组织不和,但归根结底,他也不可能看着组织垮台,真出了什么事情都要他来兜底。   “赤井秀一又回来了,对吧?”   迦羽凛查到了赤井秀一的航班,就在不久前他已经回到了日/本。   “希望他不会来给我添乱 。”迦羽凛摸了把朱蒂的头发,神色稍霁:“金发也很漂亮。”他记得,琴酱的头发原色就是金发。   金发的琴酱显得张扬,染成银发之后更显阴沉,不管是哪种发色迦羽凛都很喜欢。   因为琴酒的关系,他向来对金发和银发的人有优待。   降谷零联系完詹姆斯重新回来,见耳机被摘掉了便没有说话,只对着迦羽凛比了个“OK”的手势。   今天是游戏时间,就算有工作迦羽凛也还是没放过降谷零,拉了对方便回房打游戏。   鹰取严男在外面浇完了花,开门看到朱蒂一个人扭曲挣扎着倒在地板上,不由皱了皱眉,突然上前将女人扛了起来。   朱蒂的挣扎顿时更用力,鹰取严男立刻也用力固定住她,压低了声音说道:“别乱动,我是来救你的。”   朱蒂这才不再挣扎,鹰取严男又朝迦羽凛的房间望了眼,见对方没有察觉便偷偷扛着人出了门。   深夜,约定好的“交货”时间到了。   降谷零放下游戏手柄,朝迦羽凛打了个招呼准备出门交易,才走到客厅便大吃一惊。   “前辈,人不见了!”   “谁不见了?”打游戏打的浑浑噩噩,一整天都没吃饭的迦羽凛打着哈欠出门,看到空荡荡的客厅表情也有些发木。   朱蒂·斯泰琳呢?   “比特酒也不见了!”降谷零的眼神顿时凌厉了起来,比特酒叛变了!   那家伙救走了朱蒂,该不会是FBI的卧底吧?   FBI——   “真糟糕,没想到竟然出了这样的差错。”迦羽凛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拿起手机给贝尔摩德打电话:“贝尔摩德,我将任务搞砸了。”   从手机另一端传来贝尔摩德不悦的声音:“冰酒,那份资料对组织的研究有多重要你不会不懂,这样重要的任务竟然被你搞砸了,我会如实汇报给‘那位先生’,你就等着领罚吧。”   “我可以去将人找回来……”   “不必了,这个任务现在交给我,你给我安分一点!”贝尔摩德厉声喝斥,挂断了电话。   降谷零在一旁听得真切,迦羽凛被挂断电话后便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站在原地就连眼神都黯淡了。   这还是第一次,降谷零第一次见到如此狼狈的冰酒,也是第一次见前辈被这样狠狠训斥。   他犹豫了片刻,走到迦羽凛身边轻声安慰:“前辈,冰箱里还有香蕉和牛奶,前辈想吃香蕉酥吗?”   吃点甜的,心情或许会好一些。 第62章 传单   任务交给了贝尔摩德执行, 她雷厉风行重新抓到了朱蒂与叛逃的比特酒,用朱蒂交换了重要的研究资料,又将迦羽凛送去了刑/讯室, 让他为这一次的事情负责。   一时之间,组织内众说纷纭, 人人惶恐。   不管是贝尔摩德还是冰酒, 都是“那位先生”面前的红人,这次任务冰酒明显出了乱子,本来就不如贝尔摩德, 再加上“那位先生”的有意为之,组织内的人渐渐更偏向贝尔摩德,冰酒反倒是落了下乘。   刑/讯室内, 迦羽凛与鹰取严男排排坐, 不过和众人所想的有些不同,根本没什么刑/讯之类的环节, 甚至连捆绑都没有,鹰取严男的手上还架着红色的花绳,脸色铁青。   在迦羽凛又要翻花绳的时候, 鹰取严男两手一合,架好的花绳瞬间散掉。   “你做什么?”迦羽凛表达自己的不满:“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没挨打完全是因为我, 不然这会儿早就大/刑伺候了。”   “我不过是听你的吩咐,若是因此获罪, 以后还有谁敢跟着你。”   “要是你因此死了,又有谁知道你是听我的命令行事?大家最多不过觉得我识人不明, 被手下背叛罢了。”   换句话说, 鹰取严男死不死都无所谓, 不过是这次计划中可有可无的炮灰,现在是因为冰酒要保他,所以鹰取严男才能活着来到刑/讯室并且坐在这里翻花绳。   鹰取严男:……   “你真卑鄙。”   “敢这样骂你上司,你想死吗?花绳撑好。”   鹰取严男沉默片刻,认命地又将花绳撑了起来。   “咔哒”一声,门锁打开,身穿黑色大衣的琴酒大步走了进来。   银色的长发在空中划过凌厉的弧度,琴酒扫了眼刑/讯室中的两人,突然拔/枪对准鹰取严男便扣下了扳/机。   迦羽凛立刻将人一拉,鹰取严男一个趔趄,险之又险避开了那枚子/弹,但紧接着第二发、第三发、第四发接踵而至,一直到琴酒打空了弹/夹中所有的子/弹。   “琴酱,住手!”拉着鹰取严男避开了好几发子/弹,迦羽凛趁着他换弹/夹的时间冲了过去,一把攥住了他持/枪的手。他相信琴酒已经看出来了,就算进门看他们翻花绳没有看出来,见他拉着对方躲子/弹也该发现事有蹊跷,现在还想开/枪分明是生气了。   “为什么?”琴酒停下动作问。   “鹰取严男没有背叛我。”   “我是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做?”琴酒的确生气了,快速装好子/弹将枪/口抵在了迦羽凛的脑袋上,低哑的嗓音透着杀意:“给贝尔摩德铺路?故意让贝尔摩德踩你一头?这很有意思是不是?”   “这是乌丸莲耶要求的,他想让贝尔摩德做二把手。”   琴酒眸光一闪,却并不放过他:“所以你就心甘情愿成为贝尔摩德的垫脚石?你知不知道?就算你这次平安无事的出来,也会让以前想接近你的人都疏远你!”   即便如此,也要帮贝尔摩德稳固地位吗?就因为“那位先生”的一句话?   传言果然没错,冰酒在某些时候真的很像是“那位先生”的忠犬。   “你别生气……”   “我没有生气。”   迦羽凛:……   不,这分明是很生气吧。   “我上次离开,你在家里关了个小三,我这次离开,你倒是玩得更开了,竟然将自己作到刑/讯室来!”琴酒努力压抑着怒火,却发现完全压不住。   他到底要拿冰酒怎么样?   冰酒到底怎样才肯安分?   “我不可能一直不出差。”琴酒压着性子解释,他以为是自己出差太多,引起了冰酒不满,这才让他故意惹是生非报复。   迦羽凛却很无辜,他虽然的确是挑着琴酒出差的时候做的,但他并不是因为赌气,而是不希望琴酒知道后来破坏他的计划,结果没想到琴酒还是提前回来了。   这样一来,外面估计就要传出琴酒闯进来救他的传闻,很可能对琴酒不利。   “你先走,我很快就会出去。”迦羽凛安抚着他。   琴酒却没动,似乎冰酒今天不和他一起出去他就不走了。   在“琴酒杀回来救冰酒”和“琴酒杀入刑/讯室一起受罚”的流言之间,迦羽凛最终选择了前者,给了鹰取严男一个眼神准备出去。   “稍等一下。”快走到门口的时候,迦羽凛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拿出一把小刀几刀划开了鹰取严男的衣服,还在他的皮肤上留下浅浅的痕迹,虽然伤口不深,但血液是真的多,黏合在烂布条上,倒真有种受到严刑拷打的模样。   鹰取严男“嘶”了一声,他这模样……有点不对头吧?   “装虚弱。”   迦羽凛一句点拨,鹰取严男福至心灵,立刻虚弱地仿佛都要走不动了。   迦羽凛本想扶他一把,琴酒却打开了他的手,满脸厌恶地将鹰取严男扶了起来。   三人出去,顿时被不少组织成员看到,迦羽凛冷着脸大步生风走在最前面,琴酒搀扶着鹰取严男走在后面,三人一同上了车子。   “冰酒怎么没受伤?”   “又不是他背叛了组织,他是来拷/打比特酒的,怎么可能受伤!”   “听说比特酒这次不是背叛,只是能力不行让人跑了?”   “就算是这样也惹怒了冰酒,冰酒往日里不做任务,好不容易做个任务却被自己人搞砸了,你看比特酒被收拾得多惨!”   “可琴酒为什么要搀扶比特酒啊?冰酒脸色那么臭,琴酒该不会是特地来救比特酒的吧?”   这一个问题问出来,几个正在交流的组织成员都“嘶”了一声,不敢多说了,但心里边却都各自活跃着。   我去!   琴酒找情人了,是比特酒!   怪不得比特酒那么快获得代号,之前还以为他傍上了冰酒,原来竟然是琴酒的小情人!   组织人多嘴杂,传什么都快,尤其是绯闻,短短两日,就连降谷零再看鹰取严男的时候眼神都复杂多了,看得迦羽凛十分不爽。   “安室,你该不会是信了吧?那都是假的!”迦羽凛想要将新厨子的想法纠正过来:“鹰取和琴酱没关系。”   “是,他们没关系。”降谷零敷衍了一句。   “我是说真的,琴酱是我老婆。”   降谷零顿时用更加复杂的眼神看向迦羽凛,前辈这算是被自己的手下给绿了吗?   “你那又是什么眼神!”迦羽凛顿时炸/了,为什么一副可怜他的模样?   看样子,他必须要做点什么来以正视听了!   阳光明媚,万里无云,这是一个普通却又不普通的清晨。   科恩走出安全屋大门,迎面被好几张纸糊了满脸,身为狙击手的警惕性让他立刻找掩体卧倒,躲好后才有时间去细看那几张纸。   这是……传单?   只见常规的A4纸上写着格外大的一行黑字:琴酒和冰酒才是一对,□□CP给我滚!   科恩难以抑制地露出了震惊的豆豆眼,这是什么新型诈/骗吗?   不只是他,还有伏特加、基安蒂、卡尔瓦多斯、贝尔摩德……   东/京的代号成员几乎都被“开门杀”糊了满脸,所有人都被冰酒这一手给震惊了,尤其是他们努力去找的时候却根本找不到发“传单”的人,这就更引起了大家讨论的热情。   就在所有人疑惑讨论的时候,琴酒拿着一打纸砸开了冰酒的门,迎面就将纸拍对方脸上了。   “解释!”   “诶?”迦羽凛一副很惊讶的模样,“我没发给你啊。”   “是贝尔摩德给我的,你到底在搞什么?”琴酒都快要被迦羽凛的骚操作给气脑溢血了。   “没搞什么,只是说句实话罢了。”迦羽凛拿着传单看了看十分满意,“大家磕错了,我帮他们纠正过来。”   “这下子全组织都知道我们在一起了!”琴酒冷冷喝斥。   迦羽凛小海豹鼓掌,这不是更好了吗?   琴酒只觉血压上涌,他怎么就和这么块料在一起了!   “你到底知不知道,伏特加是‘那位先生’派来盯着我的,他不希望我们两个靠得太近。”更别提还是这样张扬的在一起。   迦羽凛点头,乌丸莲耶偏执又占有/欲强,他一直都想要掌控一切,但是那个人的野心与能力并不对等,强求只会产生悲剧。   至于伏特加?琴酒身边的人迦羽凛第一时间便查过了,但他并不想因为一点小事就和乌丸莲耶闹掰,更何况伏特加对琴酒没有威胁,他就没有理会过。   所以现在,琴酒提到这些是想要做什么?   难道……   “就因为乌丸莲耶不喜欢,你就要和我分手?”迦羽凛的眼神渐渐变得危险。   琴酒身上的肌肉绷紧,上一次他在迦羽凛身上感受到这种压迫感的时候,还是那一晚。   “琴酱,你会因为乌丸莲耶的命令就和我分手吗?”   琴酒朝后退了一步,声音有些冷淡:“现在是你做的过分,我们完全可以像以前那样……”   “躲躲藏藏,不可见人?我和你的关系有那么不能见光吗?”迦羽凛伸手扼住了琴酒的喉咙。   琴酒没有挣扎,迦羽凛的手也并没有握紧,更像是虚虚扶着。   不同于迦羽凛的温柔,琴酒突然狠狠捏住了迦羽凛的下巴,粗粝的手指抚摸过他的皮肤,大概是看到传单的时候气得开了枪,这会儿指间还带着淡淡的硝烟味儿。   “你说得对,没什么不能见光的,但是你能不能稍微为我考虑一下?”明明该是威胁,琴酒的声音却有些无力,他早已被面前的男人搅和的身心皆疲,不管是生活还是工作。   你知不知道?被那个人知道我们的关系会很危险。   你知不知道?那个人很在意你这个实验体。   你又知不知道,那一天……   “琴酒,你不配跟在他身边。”   那一天,乌丸莲耶这样告诉他。 第63章 留在我身边   冰酒的身边不需要废物。   一个刚刚取的代号的人, 是没有资格站在冰酒身边的。   这么多年,琴酒一直都在努力,他拼了命的做任务, 杀卧底、杀叛徒、又搞地盘又搞钱,就是为了得到“那位先生”的肯定,就是为了重新站在冰酒身边。   他为什么就不能稍微再等等自己?   他好不容易在组织里闯出名堂,冰酒转手就送贝尔摩德到二把手的位置。   他小心翼翼瞒着“那位先生”, 冰酒却将他们在一起的传单弄得满天飞。   冰酒要做什么?他总是能如此轻易地就破坏了他全部的计划,所有的运筹帷幄在遇到冰酒后全变成了一场荒唐, 给他捣乱就这么让冰酒感到开心吗?   明明没有抽烟,琴酒却哑了嗓子:“我要去一趟国外。”   他不能再留在冰酒身边了。   “乌丸莲耶命令你的?”   “不, 是我自己要去。”贝尔摩德上位,并且主要的活动区域就在日/本,这和琴酒的权利重叠, 不想被贝尔摩德压上一头就只能选择发展新的区域。   况且, 想要变强,就必须要离开避风港;想不让“那位先生”疑心, 他就必须远离冰酒。   “去哪?”   “意大利。”   迦羽凛皱了皱眉, 阻止:“不准去。”   琴酒却没理会他, 他只是来通知冰酒一声的,他又不是冰酒的手下。   迦羽凛一把抓住想走的琴酒, 又将人硬生生拉了回来, 那双眼睛中的怠惰在此刻消失不见,目光如刀般锋利, 语气不容置疑:“你听好, 琴酒, 从今天开始, 无视乌丸莲耶的命令,什么都不用去做,就站在我的身边,我倒要看看是谁敢对此不满。”   仿佛是听到了什么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琴酒蓦地瞪大了双眼。   明明是凶恶的豹眼,此刻却无害得宛如一只受了惊的猫咪,绿色的眸子直勾勾落在迦羽凛脸上。   如果那晚冰酒这样对他说,他一定会非常开心的留下来。   如果冰酒早几年这样对自己说,琴酒也会欣喜若狂。   他其实一直都在等待,等冰酒告诉他“回来吧”,等冰酒对他说“我想让你跟着我”,但是他一直都没有说过!   ……一直都没有。   他诚惶诚恐地过了这么多年,他成为了“那位先生”手中最锋利的刀子,他变成了组织中的top killer,他成了日/本这边的负责人,他慢慢爬到了冰酒的上面……   他做了这么多,直到现在,直到此刻,冰酒才对他说可以回去?   有这么一瞬,琴酒觉得自己真无能,因为他竟然真的想开口答应。   但是,这样的他是配不上冰酒的。   他越来越相信“那位先生”所说的“冰酒只喜欢耀眼的人”,正是因为他此刻的耀眼,冰酒才愿意重新接纳他,但只要他回到冰酒的身边,又会变成以前那个一无是处的小废物了。   于是,琴酒心动,但表情却无动于衷。   “你说过的,失败者不配留在你的身边。”   “所以你现在是要和我计较以前的一句气话?”   “我没有。”琴酒偏开头,声音很冷清。   迦羽凛捏住琴酒的下巴,硬生生将人掰了过来,嗓音低哑,仿佛带着闷闷的滚雷:“你知道的吧?我想要得到什么,就算是打断你的四肢、将你关起来也一定要得到。”   想逃走?就算是琴酒,想要从他的身边逃开也不行!   或者说,正因为是琴酒才不能离开他!   琴酒打开了他的手,眼神危险地逼视着迦羽凛:“你可以试试看。”   迦羽凛捏紧了拳头,琴酒在赌他的不忍心吗?他怎么敢。   “相比起浑浑噩噩的留在你身边,我只是更希望能站在你的身边。”至少能与冰酒并肩。   琴酒的态度十分坚决,他突然搂着迦羽凛的脖子对着他狠狠吻了一下,然后便将人留在原地,推门离开了。   迦羽凛目光幽深地注视着他的背影,直到房门合拢,琴酒驱车离去。   他舔了舔嘴唇上的鲜血,血腥味儿仿佛激发了鲨鱼的恶性,迦羽凛身上的气息越来越危险,最后却随着他拿出手机的动作彻底消弭。   “乌丸,我改变主意了,我要琴酒做组织的二把手。”   这不是请求,而是通知。   在组织中,向来是冰酒做事,乌丸莲耶执权,如今这个一向对权利不感兴趣的人却第一次执掌了自己本该拥有的权利,只为了帮琴酒谋取他想要的东西。   琴酒想当他的禁/脔,那迦羽凛就将他养在身边,以最温柔最贴心的方式为他遮风避雨;琴酒想要和她并肩,那迦羽凛就为他扫清一切障碍,哪怕是为了他掀起腥风血雨。   “我只是不想让你离开罢了。”迦羽凛喃喃自语。   所以,别离开他啊,他的小猫,他会生气的。   琴酒最终没能离开,被派往国外的人是贝尔摩德,金发的女郎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踏上了前往意大利的航班。   夏日,近来阴雨绵绵,今天是少见的大晴天。   公园的木质长椅被阳光晒得暖融融的,气质冷峻的青年有一头顺滑的银色长发,就那样松散的披在肩上、垂至腰际。琴酒换掉了往日总在穿的黑色大衣,换了一身浅色调的衣服,在阳光的照射下一双绿瞳优雅的眯起,宛如惬意趴在阳台上晒太阳的安哥拉猫。   一只儿童足球飞了过来,被琴酒抬手挡住,他慵懒的模样一扫而空,直了直身子暴露出凌厉的气势。   “对、对不起,叔叔,那是我……”一个小孩子跑到琴酒四五步远的位置,被他的气势吓得不敢靠近,后面的话也含糊在嘴里,眼睛慢慢变红就快要哭出来了。   “别对小孩子这么凶嘛,琴酱。”一只手从琴酒手中拿走了足球,轻轻丢还给小朋友。   琴酒没有回头,注视着小孩抱球跑远冷冷说道:“你来晚了。”   “抱歉抱歉,因为去买了这个。”迦羽凛单手拿着两支甜筒,将其中一只递给琴酒,嘴里拉长声音抱怨着:“好——多人排队的,这家店的甜筒真的好受欢迎。”   “公园门口那家?”   “不是,是街中心那家。”   琴酒沉默,看了看手中完全没有融化迹象的甜筒,骗人的吧?从街中心跑过来怎么也需要一段时间,甜筒估计早化掉了。   “是你做的?”   “嗯?”   “贝尔摩德的事情。”   “琴酱还满意吗?”   琴酒慢慢剥开甜筒的包装,没有回答。   “我只是帮了琴酱一点小小的忙罢了,我知道你很骄傲,不喜欢别人碰你的事情,但是我真的不能容忍你离开我。”   琴酒咬了口甜筒,巧克力的浓香沁入口中,在炎炎夏日吃上一口,凉丝丝的,让人仿佛就连每一根汗毛都舒展开来。   他其实没那么骄傲。   他记得冰酒为他做过的每一件事,从微不足道的小事到现在硬刚乌丸莲耶为他谋取权利,冰酒一直在帮他,但他却永远无法为冰酒做些什么。   琴酒依旧记得当时他跟着冰酒做任务的场景,每一次的生死攸关都因为对方的现身变得微不足道,这个人从出现开始就一直是他最坚实的后盾,也是永远不会背叛他的人。   但却偏偏……   每当琴酒想反哺一些的时候,却发现冰酒什么都不需要,以他的力量与地位完全无法帮上冰酒的忙,男人可笑的自尊心与好胜心让他一次次尝试去做些什么,结果一步错、步步错,他始终没能成功地踏出第一步,甚至一直到现在他都在冰酒的庇护下。   冰酒只是在对他好而已,琴酒明白,他没有错,他也很享受。   ……可是他真的也很想帮上冰酒一些什么。   琴酒几口吃掉甜筒,在迦羽凛惊讶的目光中起身,拿出几张钞票塞给正在玩球的小孩,将球拿了过来一脚踢向迦羽凛的方向。   迦羽凛一怔,一手拿着甜筒,高高跃起用膝盖将球压了下来,在球势放缓后踩在脚下。   “琴酱?”   “我们很久没一起踢球了。”琴酒左手拿出一条黑色的皮筋,右手将长发一挽,随意地在脑后绑了个简单的低马尾。   迦羽凛顿时笑了,然后便一脚将球踢回到琴酒身边。   琴酒稳稳接住,又朝迦羽凛猛地踢了回去,他回忆起很多年前,在那仿佛周围无光的绝望中,冰酒也是这样一下又一下不厌其烦地陪他踢着球。   如今,他已经长大了,冰酒音容未改。   他已经不再需要冰酒放水,也不会因为踢不过对方就哭鼻子,当年嘴里叼着根棒棒糖的冰酒现在正咬下冰激凌最上面的巧克力脆皮,不慌不忙地接招。   两人你来我往,没有球门,两人便对着踢,速度越来越快,力量越来越大。   在炎炎夏日挥洒汗水,两个组织的高级成员幼稚的玩耍着,旁边还有个并不如何想要钱的小孩看着自己飞来飞去的球嚎啕大哭。   当日本公安降谷零按照冰酒的吩咐拿着午餐来到两人约会地点的时候,见到的便是这丧心病狂的一幕,正义的警察先生血压瞬间上去了,简直比看到琴酒拿枪杀人还要难以接受。   抢小孩玩具?   惹小孩大哭?   你们两个还能不能干点人事! 第64章 爱巢   米花镇二号街22号。   鹰取严男反复核对过地址, 确定无误后按响了门铃。   “来了!”里面传来阿笠博士的声音,他很快打开门,有些意外地问:“这位先生, 请问你找谁?”   “请问灰原哀是住在这里吗?这里有她的东西。”鹰取严男拎着一盒蛋糕说道。   “小哀的?”阿笠博士挠了挠头,有些疑惑。   一个小女孩打着哈欠从房间中走出来,问:“阿笠博士,怎么……”突然看到鹰取严男, 小小的身子顿时一僵,脸色“刷”一下煞白, 就连身体都微微颤抖。   “小哀,你怎么了?”阿笠博士吓了一跳, 才想过去腰间便被一把手/枪抵住,顿时不敢动了。   鹰取严男用枪胁迫着阿笠博士进屋,关上门枪/口没有移开, 俯身将手上的包裹放到了桌子上, 说道:“这是你喜欢的水果蛋糕,冰酒让我来带给你。”   听到“冰酒”两个字, 宫野志保虽然还是很害怕, 但已经能回话了:“你是他的人?”   “是。”鹰取严男将一个空白优盘放到了桌子上, 公事公办道:“现在,将你从研究所带出来的资料拷贝一份, 不要有遗漏。你知道的吧?冰酒不会伤害你, 却未必不会伤害你身边的人,比如你不配合的话……”他的视线偏移, 落到了阿笠博士身上。   阿笠博士顿时一僵, 但还是说道:“小哀, 你不用管我……”   “我拷贝。”宫野志保咬了咬下嘴唇, 朝阿笠博士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反抗,有几分紧张也有几分负气:“我冒险逃出来是为了谁?那个家伙就这样对我,他的事情我以后再也不管了!”   鹰取严男无动于衷,他本来就不知道宫野志保和冰酒的关系,只是依命令行事罢了。   宫野志保去拷贝了,不多久便将优盘重新丢给鹰取严男,虽然畏惧却依旧恶狠狠地瞪着他,说道:“我已经将资料拷贝完了,你不要伤害阿笠博士!”   鹰取严男将优盘装进了口袋里,缓缓收/枪,他本来就没打算伤害任何人。   “多谢配合。”他倒退出门,关上门的那一刻,一把枪抵在了他的后脑上。   鹰取严男没有畏惧,也没有回头去看。   那人将鹰取严男迅速从门前拉走,在两栋房子的夹角,逼迫着他面朝墙壁,手/枪又威胁式地在他头上压了压。   “现在,资料给我。”男人的嗓音仿佛天生温醇,此刻虽略显冷淡,却依旧没有多少阴暗。   “赤井秀一?”   戴着变声器做了易容化身“冲矢昴”的赤井秀一下意识用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易容还在,声音也变化了,对方其实也根本没看到他的容貌。   赤井秀一没有回答,而是重复:“资料给我。”   “我是冰酒的人。”这是冰酒教他遇到赤井秀一后的说辞。   赤井秀一眯着眼睛,语气危险:“所以我才只要资料,别反抗,给我。”   鹰取严男不慌不忙地说道:“冰酒让我转告你,拿走不属于你的东西,会有恶魔来索命。”   赤井秀一皱了皱眉,在心里衡量这件事情的利弊。   “这是研究方面的资料,不是组织犯罪的证据,你拿到没有任何用处。”鹰取严男继续说道:“为了这样的东西,你要挑衅冰酒吗?”   “看来是我做错了。”赤井秀一已经做出了决定。   “你现在离开,这件事情我可以当做没发生过。”   “那么,能告诉我,冰酒还要如何对付那孩子吗?”尽管宫野志保是冰酒的养女,但赤井秀一还是无法确定冰酒的态度,毕竟他对周围所有人的感情都非常薄弱。   冰酒仿佛是漂泊无定的风,一切随心而动,赤井秀一并不认为“养女”这个身份可以让冰酒对宫野志保另眼相待。   那位前辈……可真是太可怕了。   “如果没有意外,这是我们最后一次打扰雪莉的生活。”鹰取严男平静地说道。   在他说完之后,过了很久身后都没有任何动静,鹰取严男缓慢回头,身后空无一人,赤井秀一早已离开。   众所周知,打造爱巢是两个人的事情,比如琴酒选定新墙纸、琴酒选定新沙发、琴酒选了张舒适的双人大床……冰酒选定了一台网速超快的计算机并且当场试用。   看着玩游戏快乐到飞起的冰酒,琴酒略一挑眉,走过去直接将网线拔了。   若是其他人,迦羽凛这会儿早一枪打过去了,但扭头看了看是琴酒,他又委委屈屈地扁了扁嘴,关了电脑。   “我才玩一半……”   琴酒淡淡扫了他一眼,迦羽凛不说话了。   大块头伏特加帮忙搬运家具,一件件按照琴酒的指示摆到合适的位置,迦羽凛这会儿得了空,忍不住调侃:“呦,你又回来了啊。”   伏特加身子一僵,小声解释:“前段时间有事要出差,所以……”   “闹掰了就说闹掰了,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琴酒能看出来的事情我会看不出来?”迦羽凛眼神不屑。   伏特加不敢说话。   “你回来了,也算是做出选择了?”   不敢看冰酒的眼睛,伏特加小心翼翼点了点头,总感觉在冰酒面前抬不起头来。   迦羽凛本人倒没什么想法,琴酒的人,他不想插手,他老婆可一直都是个有主见的。   拿了个苹果掰开,迦羽凛分琴酒一半,摁着他的肩膀让他坐下,“反正也有人干活,琴酱就歇歇呗。”   “你上点心行不行?是你非要让我留在你身边的。”琴酒瞪了他一眼,大有一言不合就走人的意思。   迦羽凛当然不能让人离开,好生哄着:“对对对,是我是我,琴酱就不要生气了,你住进来,以后家里大小事全听你的!”   “家里”,过于温馨的字眼,让琴酒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原来,他和冰酒的关系已经亲近到可以提到“家”这个字了。   “你看,我们家现在有一个高端大厨,一个佣人,一个司机,也算是小资家庭了吧!”迦羽凛指挥江山。   琴酒听着有点不对劲儿,“大厨?佣人?司机?”   “大厨,波本!佣人,比特!司机,伏特加!”   这对号入座对着就有点诡异。   更诡异的是,冰酒竟然是认真的!   琴酒眯起一边眼睛,用另一边的眼睛凉凉打量着他,组织里的精英就是被你这么用的?   “有毛病吗?没毛病啊!”迦羽凛自己给自己自信,还拉拢战友:“伏特加,你说我说的对吧!”   伏特加委委屈屈朝迦羽凛看了一眼,最终决定委屈到底:“对。”   “你看,伏特加自己都同意了!”   琴酒斜了伏特加一眼,没半点好气:“那是他好欺负,你别把其他人也当跑腿的使唤,不然什么时候捅你一刀都不知道。”尤其是波本,还厨子?一次两次也就算了,真把他当专门的厨子用,说不定哪天就会在饭菜里下/毒。   有些人想都不能想,不然立刻就会凑过来烦人了。   “前辈!”降谷零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拎着两个豪华食盒出现在了门口。   他看了眼正在忙碌的伏特加,笑容更深了些,笑着进门走向迦羽凛,将饭菜在已经摆好的新桌子上摆开,说道:“听前辈说今天要重新装修,我就在波洛做了送过来,以免给前辈添麻烦,这里还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了,伏特加快弄好了!”迦羽凛拉着琴酒过去吃饭,也招呼伏特加:“伏特加,一起吃点?”   “不用了,我不饿。”伏特加可不敢在他们边上当电灯泡,打算等下出去买点吃。   “前辈都不邀请我的吗?我可是要吃醋了。”降谷零的笑容爽朗且充满朝气,和黑衣组织的作风格格不入。   琴酒斜睨了他一眼,立刻遭受到了降谷零冰冷的注视,对方一秒变脸的样子让他在心底冷哼一声。   果然还是那个波本,狡猾又恶毒。   “不准吃醋!”迦羽凛却言辞拒绝了降谷零:“不要乱来,安室,如果你惹得琴酱不高兴了,我可是很冷酷无情的。”   降谷零连忙举双手投降,小声讨饶:“我错了,前辈。”   他看了下,伏特加正准备贴墙纸,便很有眼力见的离远饭桌走过去帮忙。   鹰取严男一直在楼上忙碌,此刻伸了个懒腰下来,有些腰酸地坐到了饭桌旁,拿起筷子才吃了一口便感受到极为强烈的视线落到了他的身上。   鹰取严男愣了下,拿着筷子茫然地看看四人,问:“我不能坐?”   “能。”四人异口同声。   鹰取严男松了口气,又要夹菜,却发现伏特加正朝他拼命使眼色,脸上激动地那叫一个五官乱飞。   “我不能吃饭?”   “能。”又是异口同声。   但这次,鹰取严男没有立刻夹菜,而是迟疑地观察周围情况。   伏特加和降谷零又开始糊墙纸了,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   他的对面,迦羽凛歪了歪头,正友善微笑着注视着他,一旁的琴酒面色冷峻,根本连看都不看他。   鹰取严男犹豫了片刻,默默起身,说道:“我去外面抽根烟。”说完便匆匆出去了。   见电灯泡走了,迦羽凛十分开心地夹了一块鲜嫩的生蚝肉递向琴酒,格外温柔地邀请着:“琴酱,今天的生蚝很新鲜,我特地找安室点的,你一定要多吃一点哦。”   琴酒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生蚝一眼,对迦羽凛的心思看得透透的,狠狠一口咬下去,简直恨不得将筷子一起咬断。 第65章 party   搬新家之后, 讲究的家庭是要有暖房环节的,也就是喊上几个朋友来新家聚一聚,开个party。   虽然冰酒这次算不上是搬新家, 只是重新装修,但琴酒是搬新家啊!   所以……   “你真不能喊几个人过来玩玩吗?”迦羽凛已经问了很多遍,依旧不放过琴酒的纠缠着。   琴酒板着脸不同意,“我没有朋友。”   “谁说的, 伏特加、基安蒂、科恩他们不都是你朋友吗?”   “他们只是同事。”   “那就喊同事过来玩玩嘛!”迦羽凛就是想开party,就是想让琴酒搬过来的消息被所有人知道。   “总之不行。”琴酒不想让那群疯子将自己家搞得一塌糊涂。   “你不喊人来玩, 那我喊朋友来玩可以吗?”迦羽凛的心中倒是有了人选。   琴酒沉默片刻,眼神死死盯着迦羽凛看了好一会儿才妥协:“不准喊组织里的人。”   “好, 保证不喊!”   琴酒这才松了口气。   迦羽凛立刻看了眼降谷零,问琴酒:“可以留安室给我们做饭吗?”   琴酒淡淡瞥了降谷零一眼,倒是没拒绝:“可以。”   “太好了, 安室, 明天这里有party,准你一天假, 过来做饭!”迦羽凛立刻邀请降谷零。   降谷零也很爽快地答应:“好在, 前辈!”   “你打算请谁?”琴酒左思右想没想到人选, 除了组织里面的人冰酒还认识谁?难不成是横滨的那群家伙?   “我打电话给松田和萩原,我还从来都没主动约过他们来party呢!”迦羽凛兴奋地拿出了手机。   “呲啦”一声, 墙纸被硬生生扯坏。   “波本!”伏特加愤怒咆哮。   “抱歉。”降谷零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听到伏特加的怒吼又连忙拿了一张墙纸帮忙:“我刚刚有些脚滑。”   如果是往日,琴酒早就注意到降谷零的不对劲儿了, 但他这会儿只感觉胸口发闷, 房间里面不能抽烟让他坐立不安。   “请谁?”琴酒大声问迦羽凛。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啊, 而且萩原朋友很多, 找他的话肯定能拉来一堆朋友,到时候特热闹。”迦羽凛一本正经地说着荒唐话。   “你请两个警察来你家?”琴酒完全无法接受。   “是我们的家。”迦羽凛对此很有执念。   伏特加也傻眼了,警察?   鹰取严男抽完一根烟回来,听到几人的对话又躲出去抽烟了,他在加入黑衣组织前身份就不怎么光明,向来是躲着警察走的。   “我不同意!”   “可是你刚都同意了!”迦羽凛理直气壮:“我喊的明明不是组织里的人,一群人热热闹闹玩一场怎么了!”   “你自己贴吧,我出去透透气。”伏特加也受不了了,冰酒他要把自己家的地址暴露给警察啊!   降谷零拿着墙纸心情复杂,一群人热热闹闹?还怎么了?萩原喊人的话……是打算带一群警察同事过来在这里开party吗?   一群警察啊!   到这里发现什么不对,立马就可以掏手铐抓人了!   降谷零完全搞不懂冰酒是怎么想的,他又看向琴酒,以两人的关系琴酒没直接开/枪打死冰酒,但肯定也是不会同意的。   然而,半个小时后。   “你随便吧。”被迦羽凛在旁边一声又一声烦得慌,琴酒扶了扶额,靠在沙发上完全不想理了。   警察,随便吧。   一群?都可以。   开party?冰酒想怎么搞都行。   总之不要和他说了,不要再在他耳边念经了……   降谷零在一旁眼睁睁看了琴酒从发怒的雄狮变成发瘟的猫咪全过程,整个人目瞪口呆,表情几乎无法控制。   “那个,前辈,我明天有点私事可能来不了。”降谷零回过神来后连忙说道。   “真的不能来?”迦羽凛笑眯眯地看他。   “不能。”降谷零装出格外惋惜的表情。   “那好吧,这可真是太可惜了,还想给你介绍新朋友呢。”   “不用了。”降谷零笑容牵强。   新朋友?松田和萩原吗?还是那些警察?   虽然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看到他都反应过来装作不认识,但万一遇到警校里边当年的其他同学,可未必都有他们两个看得透彻,到时候一句“降谷”喊出来让他在琴酒面前直接掉马,明年的明天估计就是他的祭日了。   话说……   有琴酒在的话,明天开的真的是party而不是大逃杀吗?!   琴酒看了降谷零一眼,虽然看出他有问题,但猜想大概是因为身份不愿意见到警察,没有再深究了。   晚上的时候迦羽凛就通知了松田和萩原,因为是他第一次主动约人,两人十分爽快地答应了,萩原研二还保证肯定会带一群人过去热闹。   然后……   迦羽凛打电话给了自己以前的“厨子”。   “hiro,拜托拜托,明天的party真的很重要!”   “松田和萩原也要来,我总不会当着他们的面把你关起来吧!”   “我保证,你怎么来的就让你怎么回去,不会把你关起来的。”   “zero就很不愿意嘛,他们明明都认识,结果他还不乐意,非说有事不能来!”   “party在晚上,你明天下午四点不到的话我就亲自过去绑你了,我真的会过去绑你的!”   迦羽凛连哄带威胁,总算是得到了景光肯定的答复,顿时高兴了,好耶,虽然五星级大厨没有了,但是来了一个六星级的!   party!party!   是把琴酱介绍给大家的party!   迦羽凛晚上高高兴兴抱着琴酒睡了一觉,第二天起来准备,上午的时候降谷零还过来帮忙将可能引起警察怀疑的危险东西都收走了,下午两点钟的时候,诸伏景光上门。   或许是因为迦羽凛的骚操作太令人震撼,伏特加和鹰取严男一整天都没上门,和警察沾边的事情他们是一点都不想碰,因此这会儿家里边就只有迦羽凛和琴酒。   “你怎么捂这么严实?不怕捂出痱子来吗?”迦羽凛说话间已经三两下将诸伏景光的帽子、围巾、墨镜全扒掉了。   前卧底在面前大变活人,只要琴酒不觉得尴尬,那尴尬的就是景光。   “我去厨房看看你们准备的食材!”诸伏景光扛不住琴酒阴冷的眼神,快速钻进了厨房。   “不用急,他们大概六点会到,到时候可以让他们一起帮忙准备!”迦羽凛朝景光喊。   诸伏景光没回话。   “他好像有点不太适应。”迦羽凛用手肘戳了戳琴酒,抱怨:“一定是你吓到他了。”   琴酒冷哼了一声:“我一句话没说。”   “你别吓唬他,我打算将人拐来呢。”迦羽凛眼睛亮晶晶地说,这次是请景光过来参加聚会顺便做饭,下次就可以专门来请他帮忙做顿饭,等景光适应了,他可以给景光在附近找个房子,到时候景光就可以天天过来做饭啦!   “你不是又找了波本?”   “那不一样!”迦羽凛立刻摇头,思考了片刻说道:“波本做饭好吃,而且我点菜他都会去学去做,最近表现非常好,但还是不如景光。景光都不需要我点菜,自己就会注意到我的口味儿来调整菜单,而且还会根据季节做清热败火的菜肴或是暖身体的菜肴,波本远不如他贴心。”   “贴心啊。”琴酒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手在迦羽凛腰间用力一掐。   “嘶……”迦羽凛疼得跳开,揉着自己的侧腰有些发懵,琴酱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迦羽凛第一次主动约人,这可太难得了,萩原研二必须给他整够排场,傍晚到他家的时候身后浩浩荡荡一条车队,来了三四十口子,凡是他认识的今晚有空的同事全拉过来了。   “抱歉抱歉,我们人来的太多了,不过我们自备了食物!”萩原研二下车提着两提啤酒笑着说。   松田阵平抱着一个白色的大塑料箱,里面全是他们来前去买的海鲜。   其他人有些也拎着东西,警局的都是熟人了,不用介绍,萩原研二领着大学生模样的迦羽凛和众人打过招呼,也算是朋友了。   迦羽凛以前单独和松田阵平他们玩的时候还稍显青雉,此刻却宛如患了社交牛/逼/症,拉着琴酒见人就炫耀:“这是我男朋友黑泽阵,阵酱帅气吧!”   “很帅!”   “真帅气!”   “黑泽先生很有型呢。”   每一个来做客的人都对东道主的男朋友大加赞赏。   松田阵平摸了摸下巴,朝自己的幼驯染小声嘀咕:“他们还真是恋人啊。”萩原研二之前和他八卦过,不过他没怎么相信。   萩原研二端起一杯气泡水喝了口,点头,很满意地看着两人。   “那个黑泽阵看着就不像好人。”松田阵平又嘀咕了一句。   萩原研二顿时笑了,用胳膊撞了撞他,好笑地说道:“这话小阵平没资格说吧?”   “我还是觉得很不对劲儿,凛那么傻,万一被骗了怎么办!”   松田阵平要过去试探一下,萩原研二连忙将人拉住,温柔与爱意是做不得假的,还是不要让小阵平过去破坏气氛比较好。   “今天我特地邀请了一位大厨过来帮忙,你们可能也认识哦!”迦羽凛说着将躲进厨房里面的诸伏景光拉了出来,展示在所有警察面前:“当当当当,诸伏警官!” 第66章 酒醉的哈士奇   “景光?”   “你怎么会在这里?”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微微一怔, 接着同时朝景光走了过去,警察之中也有不少人认识他,诸伏景光只能笑呵呵又生无可恋地和大家打着招呼。   两人就在此时一左一右, 架着诸伏景光就走了,顿时惹的一群人大笑。   “hiro,解释一下吧,你为什么会在阿凛家里!”松田阵平掰着自己的手腕问:“这些年你都跑哪去了?根本就不联系我们!”   诸伏景光:……他被冰酒关起来了。啊, 这是能说的吗?   萩原研二半是试探半是打趣:“小诸伏是有秘密任务吧?你的任务总不会和小凛有关吧?他可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孩子。”   诸伏景光:……可就是有关啊!而且遵纪守法什么的,你们两个家伙对他的滤镜究竟是有多厚?   “是那个黑泽阵?”   “小阵平, 我这会儿也觉得黑泽阵不像个好人了。”   “你们不要乱猜了,我的任务和他们没关系。”害怕两个同学真的扒出一些什么给自己带来危险, 诸伏景光立刻解释:“我和……小凛是偶然认识的,听他说今天有聚会需要厨师,我就过来帮他的忙, 没想到竟然是你们。”   “你来参加聚会?”松田阵平半信半疑。   “因为我的秘密任务结束了。”   萩原研二问:“是什么任务?”   “抱歉, 机密。”诸伏景光一个字都没有透露。   他没说谎,卧底的身份都暴露了, 秘密任务当然也算是结束, 比其他大多数卧底幸运得多, 他的“结束”并非以生命作为代价。   他还可以站在这里,可以参加聚会, 可以给这群怨种们做饭, 甚至未来人生一片光明。   想到这些,诸伏景光不由有些恍惚, 这一切, 似乎都是冰酒的馈赠。   一句机密, 就算几人关系再好也不可能继续追问,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对视一眼,“嘿嘿”笑着将诸伏景光拉入人群,一杯接一杯地灌他的酒。   这么多年没联系,任务结束了还不联系,仔细担着吧,这可是来自同期深深的爱!   迦羽凛本来只喝汽水的,毕竟要忙着将琴酒炫耀出去的他一点都不想喝醉,但也不知道是谁带来了酒心巧克力,一个不防吞下去眼前立刻就出现了重影。   他醉了。   看着脸色乃至身上都有些发红的冰酒,琴酒道了声歉抱人回房,将人好好安顿在床上这才又出去作为东道主招呼这些客人。   作为黑衣组织的高层,琴酒的气质虽然偏冷但也不至于不会应酬,没了冰酒在前面“保驾护航”依旧在人群中如鱼得水。   他不喜欢,却未必不会。   他不去做,只是因为之前没必要。   琴酒的脸上带着虚伪的笑容,与人逢迎,推杯换盏,诸伏景光被灌得迷迷糊糊之际还看到松田、萩原转战琴酒那边,醉意一下子就消了大半。   慢着,松田,萩原,你们等等!   你们知道你们在给谁灌酒吗两个祖宗!   诸伏景光连忙过去帮琴酒挡酒,谁知道组织的top killer喝醉后会不会撒酒疯掏/枪/扫/射,结果很快便被两人灌得不省人事。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喝得也差不多了,脸红红的脑子也开始迷糊,倒是琴酒的意识非常清醒,朝旁挪了挪点上了一根烟。   喝多了的两人互相搀扶着去厕所,出来的时候迷迷糊糊就跑错了,松田阵平指着前方大声说道:“这里一定有机关。”   “拆!拆!”萩原研二在旁不嫌事大地起哄。   “看我找到了什么。”松田阵平拎起装修组装家具和新电脑用的工具箱。   萩原研二大声说:“神器,一刀九九九!”   “九九九……”松田阵平说着,迷糊着,醉酒着,手上的动作却一点不慢,很快便宛如哈士奇一样将衣柜彻底拆分开了。   “还有这个!”萩原研二抓起地上的扫地机器人递给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嘿嘿”笑着,接过扫地机器人就开始拆。   “这个。”   “这个。”   “这个也给你!”   两人都喝了不少,此刻做事释放本性,遵循本心地一件件将能拆的东西全拆分了。   “这里还有门可以拆。”松田阵平一把抓住了地下室的暗门,隐藏的地板早被他拆开了。   “机械专家”格外自信地找到机关,大手一挥邀请自己的幼驯染:“走,我们下去拆!”   “拆!”萩原研二脸色通红地大喊了一声,雄赳赳气昂昂地跟着松田阵平钻了下去。   到底是一群警察,多少有些分寸,留了不少人没喝酒,深夜散场的时候没喝酒的人便负责开车将人拉回去。   诸伏景光是例外,琴酒将人暂时安置在沙发上,打算等他明天酒醒了自己离开。   人慢慢走光了,琴酒忙着回房照顾冰酒,一时间倒没有发现外面遗留的萩原研二开来的车子。   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降谷零用望远镜看着自己认识的不认识的同事一个个离开,心中顿时松了口气,他是真的担心今天这场荒唐的party会出事,看样子还好,并没有打起来。   降谷零跳下大树,正打算离开,突然间狠狠愣住。   等等,松田和萩原呢!   因为过于担心自己的同期,降谷零冒着被琴酒抓住连同上次的账一起清算的风险偷偷溜了进去,和其他party结束后的场景没什么不同,地上垃圾一片,不用想明天伏特加和鹰取严男要倒大霉了。   降谷零小心翼翼地不发出声音,却听见客厅传来轻微的鼾声,他打眼一扫,沙发上一个人正背对着自己睡得安稳,他只看了一眼血压就上来了。   喂喂喂!   不管是松田还是萩原,这也太过了吧,你们到底还能不能有点身为警察的警觉性?琴酒那家伙明明一看就很危险!   降谷零悄悄过去,将人稍微一扒拉,对方也有些不适应地拍开了他的手,脑袋稍微偏了偏又睡了过去。   降谷零却僵住了,灰蓝色的眸中仿佛氤氲着一层淡薄的雾霭,缓缓流淌着最隐忍的情绪。   这是……hiro。   虽然有所猜测,但真正看到hiro“复生”,降谷零还是感觉内心一阵无法抑制的喜悦,鸟儿般的心脏仿佛要直接展翅高飞,盘旋在万里高空畅快的伸展翅膀,引颈长鸣。   他真的没有死,降谷零告诉自己,他就在自己面前。   手指轻轻摸了摸诸伏景光的脸,没有易容的迹象,这就是他的幼驯染,原原本本,完完整整。   降谷零鼻头突然有些发酸,在得知景光死讯的时候他明明忍住了,四年之后的再度相逢却让他无法压抑自己的情绪,他想要用最好听的咏叹调来歌颂生命的美好,感谢神明的馈赠,同时也……感恩冰酒。   前辈原来真的救下了hiro。   心中有太多的话想要问了,降谷零知道现在不是时候,既然hiro都没有事情,那松田和萩原肯定也不会有事。他强忍住了重逢的喜悦与激动,衡量再三慢慢倒退着离开冰酒的屋子,视线一直到门外还集中在景光的身上,仿佛担心他下一秒就会消失一样。   还好,他的幼驯染不是童话故事中的人鱼,他真实地存在在这个世界上,不会因为什么原因便化为泡沫。   房门总要关闭,此刻的分离是为了日后更好的重逢。   降谷零抹去自己的痕迹,关好房门悄然离去了。   次日一大早,诸伏景光被表情不善的琴酒喊醒,驱赶离开,以免等下和要过来的伏特加、鹰取严男撞个正着。   诸伏景光这会儿醉意还没有完全散去,但琴酒显然没那么贴心,直接将人丢出门根本不管他是不是酒驾。   诸伏景光头脑发昏地将车子稍微开了段距离,这才停下给大哥打电话过去。   诸伏高明打车前来,上车之后便将景光丢去了副驾驶,开车的途中偶尔打量一眼弟弟,脸色从来时就没好过。   昨天,诸伏景光先斩后奏,高明结束工作傍晚回家才发现景光留下的字条。   他知道自己不该愤怒,如果是冰酒用他的生命作为要挟,景光肯定会去,但整个人却仍然像是沉入了深深的海底,无力得越陷越深,直至最后的一丝光芒从眼前消失。   诸伏高明彻夜未眠,他不知道弟弟这次还能不能回来,甚至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有命回来,那个地方不只是景光一个人的梦魇,也是他的。   终于,他接到了弟弟的电话,一切似乎很顺利,冰酒并没有强行留人的意思。   “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提前告诉我。”明明是积聚了很久的情绪,诸伏高明却最终没有爆发,只看似平淡地叮嘱一句。   诸伏景光揉了揉有些发昏的脑袋,表情流露出一抹痛苦,宿醉真的很难受。   “抱歉,大哥,我以为晚上能回得去。”诸伏景光的嗓音因为宿醉变得沙哑,比往日要含糊许多,他是真的没想到昨晚会被人灌醉,松田和萩原真是太过分了。   “怎么喝这么多?”诸伏高明问。   “遇到我以前在警校的朋友了,就喝得多了点。”   “不是冰酒的party吗?”   “嗯。”   诸伏高明虽然疑惑,但见弟弟的确不好受也不多说了,将车速放缓伸手从后座上扯了毯子过来为景光披上。   “先睡会儿吧,很快就到家了。”诸伏高明的声音温和了许多,他们现在正行驶在回家的路上。   之前的噩梦,不会再发生了。 第67章 整蛊   只是几枚酒心巧克力罢了, 迦羽凛还不至于整夜头痛,一觉醒来又是神清气爽。   但是琴酒的表情却不如何好看。   “琴酱, 怎么了?”迦羽凛打着哈欠问:“昨晚他们玩得太疯了吗?”   琴酒冷哼了一声。   “没事, 太乱的话就喊伏特加和比特酒过来打扫干净。”迦羽凛说着去卫生间洗漱,洗漱结束后出来见琴酒还阴沉着一张脸,只能靠过去小声哄着:“对不起哦, 我昨天不小心醉了,那些警察是不是烦你了?”   琴酒斜睨了迦羽凛一眼, 冷淡地说道:“伏特加和比特酒已经过来打扫过了, 只是出了点问题。”   “什么问题?”   “房子可能要重新装修。”   迦羽凛脑海内蹦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啥?   “还需要你去向地下室的两个家伙解释一下。”   “什么?松田和萩原跑地下室去了!”迦羽凛大惊失色。   琴酒抿紧了嘴唇,猜得真准。   当迦羽凛跟着琴酒一路经过“战场”,看到自己被拆的各种家具和电器之后,他脸上的笑容渐渐变质, 黑色的雾气从他的身上滚滚涌出, 那双金、蓝的异色瞳半眯了起来,宛如一只看到老鼠偷油的波斯猫般危险。   干的真好啊,松田阵平。   不愧是拆/弹专家,你说对吧?萩原研二。   “门关了吗?”迦羽凛脑门上仿佛出现了具现化的“已黑化”三个大字。   琴酒沉默片刻,带着迦羽凛去看地下室的门。   行吧, 门被拆了, 否则迦羽凛肯定将两个混蛋丢里面让他们好好反省几天!   不过没关系, 他还有备选方案,那两个混蛋别想这么轻易就过去!   琴酒跟着迦羽凛走进地下室,沉默地看着他布局,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昨晚上喝得太多了, 这会儿还宿醉不醒, 只能任人摆布。   日上三竿, 地下室却是照射不到阳光的阴暗。   白炽灯没有打开,可能已经别拆掉了,松田阵平醒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站在地下室门口的迦羽凛,对方的身影半明半暗,有种诡异的割裂感。   尤其是他脸上的笑容,总让松田阵平想到都市传说“歪头姐”,虽然歪头姐是假的,但此刻的凛是真的很恐怖啊!   “凛?怎么了?”松田阵平想抬头,这才注意到自己此刻的不对劲儿,他的脖子被死死卡住,整个人跪在地上屈体前伸,对危险的敏锐让他很快搞清楚现状,他竟然是被死死卡在虎头铡的凹槽处!   虎头铡!!!   努力转动脖子的时候看到萩原研二,对方的状况也没比他好到哪里去,整个人坐在电/椅上还昏睡着,头上戴着电/刑用的帽子,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执行死/刑。   松田阵平:……   他小心翼翼吞咽了一口唾沫,先喊醒了自己的幼驯染,又对着迦羽凛表达疑惑。   “凛,你想做什么?”   “哇,小凛,这玩笑是不是有点大了?”萩原研二的脸色也苍白了起来。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并不美好,面前的人明明是他们所熟悉的“小朋友”,此刻看着迦羽凛脸上阴沉的笑容,两人却都不敢确定了。   不会吧?小凛不会真的对他们动手吧?   “那个,我们昨天是不是做了很过分的事情?”松田阵平脑子喝断片了,但也能看出迦羽凛此刻很不高兴。   萩原研二倒是还记得一二,脸色更苍白了,连忙告饶:“抱歉,小凛,我和小阵平不是故意的,损坏的东西我们会赔偿!”   “损坏东西了?没关系,我会修!”   “我们会重新组装起来的!”   面对两人的解释迦羽凛未发一言,他只是看了下手机的时间,突然露出更加阴沉的笑容,就连声音都阴测测地:“十二点了,是时候送你们上路了。”   迦羽凛缓缓走了进去,伸手握住虎头铡的闸刀握柄。   琴酒从门外走了进来,配合迦羽凛的演出拿着一个遥控器走到萩原研二面前。   “喂,你来真的!”松田阵平立刻有些慌了:“凛,你这是犯法!”   萩原研二则脸色发白地看着琴酒,迦羽凛他们还比较熟悉,但此刻琴酒身上流露出格外危险的气质,那种仿佛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杀气令他完全不怀疑对方会杀了自己。   “亲爱的警官先生,为你们所犯的错误赎罪吧。”迦羽凛说完与琴酒对视一眼,突然狠狠摁下闸刀。   琴酒也默契地按下了开关。   “啊!”松田阵平一声惊呼。   “我去……啊……嗯……”萩原研二那边则传来小声的呻/吟。   “怕了吧,以后还敢拆吗?”迦羽凛分寸刚好的将刀刃停在了松田阵平的后颈,紧贴他的皮肤,却连点划伤都没有。   一旁琴酒着将遥控器丢给迦羽凛,让他自己按着玩。   “六档调节,头皮电击按摩椅。”迦羽凛直接推到最大档,第一次享受电流按摩头皮的萩原研二呻/吟的声音也更大了。   “停停停停停……啊……我错了小凛……”萩原研二有些受不了了,一边摇晃着脑袋一边朝迦羽凛求饶,因为刺激眼睛红红得泛着水光,看着可怜极了。   看着自己的幼驯染,松田阵平“嘶”了一声,顿时乖巧地看着迦羽凛。   大家朋友一场,你不会那样对我吧?   对吧对吧,不会那样对吧?   ……然后松田阵平便被刚刚才被放下来的萩原研二和迦羽凛联手硬生生摁在按摩椅上享受了一波电流。   最后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也没放过迦羽凛,生拉硬拽地将他给放到了按摩椅上,好朋友就要一生一起走,谁跑谁是狗!   当然,在松田阵平跃跃欲试要将琴酒也摁上去的时候被萩原研二给拽住了,几人到底还不算太熟,那种缺德事儿还是等以后再说吧。   琴酒冷眼旁观几人的闹剧,见三人全都气喘吁吁瘫在一起,不悦地走上前将迦羽凛拉了起来,问:“你们什么时候走?”   “抱歉,马上就走。”萩原研二起身双手合十朝琴酒道歉:“我和小阵平会负责赔偿的,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重新装好。”   “我介意。”   萩原研二悻悻然,只能再次道歉:“对不起,请整理一份账单给我们,我们会照价赔偿。”   “对不起。”虽然松田阵平往日如同一匹撒缰的野马,但这会儿也不得不老老实实道歉,毕竟的确是他们做得不对。   但片刻后,松田阵平的眼神变得犀利。   他扫了眼周围的状况,尤其是刑/具上面沟槽中已经发黑的鲜血,没有戴墨镜的眼睛里流露出身为警察的警觉与正义。   “凛,解释一下,你家里为什么会有这样一间地下室?”   萩原研二作势去拍迦羽凛的肩膀,却反手将人用力拉了过来,扯到自己身后护好,似笑非笑地打量着面前的琴酒,问:“黑泽先生,你能解释一下吗?”   “这与你们无关。”手上牵着的人被拉走,琴酒的心情顿时更不爽了。   “在我看来,这里虽然很恐怖,但也尽量改造成了适合人居住的环境,我猜测之前一定有人住在这里。”萩原研二认真分析,回头深深看了迦羽凛一眼,说道:“虽然我们是凛的朋友,但我们一年也未必能见几次面,他似乎也没有其他的朋友,也不曾见过他的家人,心性纯良又不谙世事,要控制这样一个人应该很简单吧?”   “哦?”琴酒来了兴趣,唇齿间重复萩原研二对迦羽凛的评价:“心性纯良又不谙世事?”   他跟着冰酒这么多年,怎么就不知道冰酒能和这两个词沾得上边?和冰酒比起来,贝尔摩德都算得上老实,波本更能称得上是无害的小白兔了。   “我好乖的。”迦羽凛躲在萩原研二身后朝琴酒说了声。   琴酒:……   你可闭嘴吧你!   “黑泽先生,不管你们是什么关系,将人囚/禁起来都是犯法的。”松田阵平拿手铐的手跃跃欲试,可惜昨天是来参加party,他根本没带武器和手铐。   “哦?囚/禁人啊。”琴酒低头点上了一根烟,朝迦羽凛抬了抬下巴,问:“凛,你怎么说?”   “我说不能吸/烟!”迦羽凛一步从萩原研二身后跨出,不顾两人的阻拦走过去将琴酒刚点上的烟给掐灭了。   琴酒的脸顿时就黑了,抬手……轻轻一巴掌落在迦羽凛脑袋上,咬牙切齿:“你可真给我面子。”   “你以前都不抽烟的,不知道和谁学的坏习惯。”迦羽凛瞪了他一眼,猜想是不是贝尔摩德将人给带坏了。   琴酒懒得和他争辩,将事实摆给他们看:“你们认为我能囚/禁得了他?”   松田阵平:……   萩原研二:……   这看着……小凛的确不太像是受制于人的模样。   然而,出声拆台的却是迦羽凛:“能,你当然能囚/禁我!”   两位正义感十足的警官先生绷直身子,又想掏手铐了。   “我也可以囚/禁你!”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豆豆眼。   迦羽凛的眼中带了十足的玩味儿,问:“两位警官,和爱人搞个地下室玩情/趣不犯法吧?”   “小凛?”萩原研二发出了难以置信的声音。   松田阵平蓦地瞪大眼睛,仿佛第一次认识迦羽凛。   “我最喜欢被阵酱拷/在电/椅上面了,当然,更喜欢把他拷/在上面。”迦羽凛抱着自己的恋人,轻轻在他的喉/结上咬了一下。   喉/结在迦羽凛口中不安地滚动,怀中的男人身体开始发烫,动作也变得不安分起来。 第68章 金屋藏娇   两个优秀的警官先生听到迦羽凛暧/昧的邀请:“阵酱, 正面抱我!”   操!   “停!”打断人谈恋爱是要天打雷劈的,但松田阵平实在是有点遭不住了, 拉了自己的幼驯染就走。   萩原研二虽然是警界的“交际花”, 但这会儿也还是脸色赫红,这两个人是打算在他们面前直接干/一/炮/吗?   两人落荒而逃,迦羽凛笑了笑松开琴酒, 琴酒却反手将人用力抱住,摁在地下室的床上眼神发沉。   “琴酱?”迦羽凛惊讶, 连忙说道:“这是景光的床!”   “在别人的床/上/上/你, 这不是更刺激吗?”琴酒的眼神炙热而充满侵略性。   迦羽凛思考片刻,认真点头,翻身将琴酒摁在身/下,“你说得对, 是很刺激!”   在景光的床/上/上/琴酒, 这可真是太刺激了!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上去之后才察觉有些不对,松田阵平摸着下巴问:“我们是不是上当了?”   “我觉得也是,小凛大概是想要维护黑泽阵才故意那样说的。”萩原研二表达了赞同。   两人对视一眼,就要重新下去,结果才到门口便听见一阵小猫般的□□声, 宛如被猫咪的肉垫轻轻拍打胸口, 撩得人痒痒的。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的脖子“卡”一下转后, 根本不敢看里面的情况,立刻远离了地下室的出入口。   萩原研二的脖子这才一卡一卡地重新转正,朝自己的幼驯染无比艰涩地开口:“好像……不是在骗人。”   松田阵平没有回话,眼神都无光了, 仿佛依旧没能从刚刚的叫/床/声中回过神来。   等等, 刚刚发出声音的是谁来着?   几小时后, 当迦羽凛抱人出来清理的时候,就见两人都蹲在地上,努力专心致志地重组被他们拆掉的家具。   “你们怎么还没走?”迦羽凛问。   两人身子一僵,都在措辞该怎么解释,迦羽凛似乎也没想听他们回答,将琴酒清理完送回卧房后便重新找了过来。   “我们在帮忙组装。”   “毕竟是我们的错!”   “喝醉给你们添麻烦了。”   “我们会尽力补救的!”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你一言我一语,简单解释过现在的状况。   迦羽凛却笑了笑,问:“还是不放心我?”   心意相通的幼驯染快速对视一眼,萩原研二浅浅地抱怨了一句:“小凛,我是不是老了啊?你们年轻人玩得真够花的,我感觉我都跟不上时代了。”   “诶嘿!”迦羽凛笑了下。   萩原研二没套到情报,旁边松田阵平只能直白问道:“下面的刑/具都是真的吧?如果说是情/趣,是不是也太过了?”不说别的,情侣间用的小皮鞭和下面那种一鞭子下去便能让人皮开肉绽的东西完全不是一码事吧?   迦羽凛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两人,说:“我们当然不会用那些,那只是气氛组。”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豆豆眼。   “就是摆着增加气氛用,那些可都是真的刑/具,我和阿阵花了大价钱从真正的极/道/分/子手上买来的,看到上面的血了没?听说以前还打死过不少人呢!”迦羽凛的眼睛渐渐亮了起来,兴奋地朝两人说:“将那几样东西往旁边一摆,那气氛可是够够的了,越看越吓人,越吓人越有感觉!”   松田阵平:……   萩原研二:……   他们可能是真的老了,完全与时代脱节。   话说……明明迦羽凛看起来这么一清纯的小年轻,结果竟然玩这么花的吗?   “我们用的东西嘛……”迦羽凛拉长声音,看着两人故意问:“你们要不要店铺推荐?我知道有家店的低温蜡烛特别不错,滴在身上又有感觉又不会真的灼伤皮肤。”   “不用了!”   “不需要!”   两人快速而坚定地拒绝。   迦羽凛叹了口气,眼神惋惜又理解:“也对,你们还是单身狗,暂时用不到,以后找到男朋友或者女朋友可要告诉我,我知道不少有意思的东西。”   两个单身狗:……   谢谢,但没必要!   孤寡孤寡的警官先生互相搀扶着离开了,在这一日,他们的三观遭受到了极大的冲击,重新认识了他们眼里纯良无害的小朋友。   解决完大麻烦,迦羽凛倒了杯红糖水端进屋子,就看到琴酒已经起来在看文件了。   “你怎么不多休息会儿?”   “你当我和你一样闲?”琴酒瞪了他一眼,拿着一份打分表给他看,语气不善:“解释一下,这份卧底评分对比表上为什么会有波本的名字?”   “诶嘿!”迦羽凛一笑,什么都没说,但琴酒却仿佛已经什么都明白了。   琴酒揉了揉发涨的脑壳,波本……波本!   他又想起了迦羽凛在美国给他看的那份卧底和非卧底的效率对比表,以后看谁工作认真直接拎起来毙了,他觉得十个里面至少有八个都死得不冤。   这个组织真的还正常吗?   “在想什么?”迦羽凛将红糖水递给了他。   琴酒凉凉扫了他一眼,真是的,把他当娇滴滴的女孩子吗?   “在想跳槽的事情。”被卧底和迦羽凛气得琴酒口不择言。   迦羽凛倒没觉得有问题,是个人看到卧底围城估计都会想着跳槽,思考了片刻问:“跳槽到异能特务科如何?以我在横滨的关系,可以给你找一个不用干活的闲职,怎么样?琴酱要不要试试看靠脸吃饭?”他笑眯眯地将头凑了过去。   琴酒将凑过来的脑袋推远,心情沉重。   “你是不是早想着要毁掉组织了?”   “没有,谁都可能对组织不利,唯独我不可能。”迦羽凛又将红糖水朝他嘴边凑了凑。   琴酒皱着眉,终于张开了嘴,明明是喝着糖水表情却像是在被人灌毒/药一样。   “我和你说过的吧?组织是我一手建立起来的。”   “咳咳。”琴酒被呛到了。   那种玩笑别开啊!   “这是送给乌丸的礼物,除非有天乌丸不想要了,或者他实在无可救药了,我大概才会将组织毁掉。”   “你要在组织里待一辈子?”   迦羽凛轻轻在琴酒的侧脸落下一吻,温柔地说道:“你去哪,我就去哪。”   就算他不在组织,照样可以罩着组织,就和他以前在FBI、CIA打工的时候一样。   琴酒叹了一口气,轻轻摸了摸迦羽凛的头。他很少做这样的动作,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往往是迦羽凛占据主动,从小到大都一样。   “琴酱?”迦羽凛的头微微扬了扬。   “我哪都不去。”琴酒轻轻搂着他,胸口拥挤着各种情绪,涨涨的,也暖暖的。   他不去思考了,不再去思考迦羽凛的身份、在组织的地位,他也不想再去思考如何上位、如何与他并肩,他现在就在迦羽凛身边。他被这个男人强行留了下来,逃不掉,也不想逃,他们可以亲密的拥抱在一起,可以亲吻,也能将关系公示给所有人。   “琴酱就真的被我金屋藏娇了?”   “嗯,让你藏。”   迦羽凛幸福地和他贴了贴脸,两人的脸蛋都温温的,好贴得很。   当鹰取严男回来的时候,迦羽凛便亲自将他的东西打了个大包袱丢出门口,连门都没让他进。   “你这是什么意思?”鹰取严男皱着眉头,从门旁的小窗子他可以隐约看到里面的人影,琴酒正静静地坐在沙发上,手上拿着一本书,似乎完全没注意到外面的动静。   “抱歉,这里是私人领地,禁止进入。”迦羽凛将手朝门框上一摁,将门堵了个严严实实。   鹰取严男感到无语,之前喊他和伏特加过来装修的时候可不是这种态度!   现在好嘛,卸磨杀驴?房子才装修好就不让住了?之前怎么就不说是私人领地?   他沉默了片刻,咬字很重:“我住在这里。”   “不,你搬家了。”   “我没有搬家。”   “你可以现在搬。”迦羽凛笑眯眯地问他:“你也不想琴酱吃醋吧?对吧?”   鹰取严男又隔着窗子朝里面的琴酒看了眼,琴酒也凉凉朝他扫来一眼,那双绿色的眼眸中沉淀着不悦的情绪。   鹰取严男拿上自己的东西离开,他感觉自己的上司有病,不,是组织里面的人都有病!   冰酒就不说了,整个一掌控欲十足的精分,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琴酒看着就是匹孤狼,主要是能看上冰酒的脑子肯定也好不到哪去!   伏特加?那家伙用眼睛看就知道是个憨憨。   波本?那么笑里藏刀的货色竟然去咖啡厅打工,还每天笑得和个小蜜蜂似的,这正常吗?   科恩和基安蒂完全是两个极端,一个八棍子打不出来个屁另一个见到人头就想抢,那个疯婆子简直看所有人都像是在看带着血条的NPC。   反正就鹰取严男目前接触到的几个人没一个是正常的。   搬着东西上车后,鹰取严男深吸了一口气,疲惫的大脑冒出一个极为危险的想法。   要不还是真的叛逃了吧,真的,这组织没前途的! 第69章 经典三选一   “帐篷、遮阳帽、鱼竿……”   在家几日之后, 为了照顾闲不住的琴酒先生,迦羽凛打算带着他出去露营。   组织内没了琴酒怎么办?众所周知, 整个组织除了卧底就只有琴酒一个人在干活, 一个劳模社畜突然退居二线被金屋藏娇,他手底下的任务量瞬间让其他成员骚乱了一段时间。   但是现在没关系了,在迦羽凛的教导与安排下, 只要将那些任务平均分配给降谷零和鹰取严男,一切就全都解决了!   当然, 琴酒执意要将大部分任务堆到降谷零身上, 这就多少沾点私人恩怨了,再加上那个劳模本身的任务,这段时间是真的连做饭的时间都没有了,小脸蜡黄像是随时都有可能猝死。   而最近将良心完全丢掉的迦羽凛, 则欢欢乐乐吃着琴酒做的饭, 偶尔找诸伏景光改善伙食,今天还开开心心带着亲密的恋人出去玩咯!   “阿嚏!”坐在车上,琴酒打了个喷嚏。   “感冒了?”迦羽凛关心地问。   琴酒摇了摇头,绿色的眼眸闪过一抹嘲讽,心情很好地将身子朝椅背上一靠, 说道:“大概是有人在骂我。”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不过老鼠就要有做老鼠的觉悟, 既然都卧底进来了,不好好工作怎么能行。   在冰酒强大的带歪能力下,琴酒终于也渐渐变态了。   两人到了河边,这边已经有三队人扎起了帐篷, 看到其中一个小孩子的第一眼迦羽凛扭头就想走。   “怎么了?”琴酒问, 眼神凌厉地瞥了眼那个小孩。   刚刚捡柴回来的工藤新一若有所感, 回头朝他们那边看去一眼,迦羽凛立刻撑起直径两米多的遮阳伞,将他和琴酒挡了个严严实实。   “你今天怎么了?”琴酒立刻就想探头出去看。   迦羽凛连忙拉住他,说道:“太热了,将伞先撑起来。”   琴酒眼神怀疑,撑伞遮阳?他看是不想被那边的人注意到才对。   等那边的视线消失,迦羽凛立刻将伞在地上立好,手脚麻利地和琴酒搭好帐篷,两人一起钻进了帐篷里面。   “有认识的人?”琴酒从冰盒里面拿了瓶冰可乐给他。   “很麻烦的一个小孩。”   小孩子吗?琴酒皱了皱眉。   “被他发现的话,一定又会被缠着问东问西,仿佛十万个为什么。”迦羽凛不讨厌柯南,但他今天只想和琴酒来一场安静的度假,那个黏人的小家伙还是算了。   琴酒若有所思,他一直都知道迦羽凛的交际圈很邪性,没想到竟然连小孩子都遭了毒手。   有工藤新一在实在非常不方便,钓鱼计划泡汤了,迦羽凛拿出提前串好的肉串,和琴酒一起去旁边的小树林中捡干柴,打算等下烧炭来烤肉。结果,等两人捡完柴回去的时候,就看到工藤新一一群人汇聚到了另一个帐篷前,在那里侃侃而谈进行分析。   “死者是被人以非常凶残的手法杀死的,虽然看起来是野兽,但我们并没有听到挣扎和与野兽搏斗的声音,他们三男一女,不管是什么野兽都不可能一击毙命一点反应的时间都不给他们。而且,在我们来之前还看到四人出来过,所以他们应该是在不久前才被杀死,而这里就只有我们四队人来露营,凶手一定就在我们之中!”   迦羽凛:……   话说,你小子是不是被什么诅咒过啊?为什么每次见你都没好事!   迦羽凛有点上火,他是真的很想和琴酒有一个轻松愉悦的假期。   此刻,工藤新一也注意到了迦羽凛和琴酒,他的心情大起大落,脸上的表情抽风一样扭曲,面对迦羽凛的欣喜以及看到琴酒后的PTSD迅速发作,整个人仿佛大病一场,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   “喂,江户川!”这一次,反倒是一向对黑衣组织有“雷达”的宫野志保推了推他。   小女孩的脸色也十分苍白,但却要比遇到其他组织成员的时候稍好一些,贝齿紧咬地盯着两人。   琴酒注意到宫野志保,脸上的冷笑一闪而过,对着她缓缓比了个口型:雪莉。   虽然有琴酒在,但工藤新一的注意力还是大多放在迦羽凛身上,并没有注意到这个口型,倒是宫野志保的身体更僵硬了。   “你还好吗?灰原!”工藤新一担心宫野志保暴露,立刻将自己的遮阳帽扣在了她的头上,快速将人拉走了。   眼睁睁看着小孩拐走了宫野志保,琴酒墨绿的瞳中漾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迫感,仿佛下一秒就要催城而发。   那家伙算什么东西?也敢碰雪莉。   迦羽凛见情况不对也带着琴酒离开,钻进帐篷问:“怎么了?”   “那个小女孩是宫野志保?”   迦羽凛没否认,在听到琴酒这样说后便扁了扁嘴,很不高兴,“你怎么认出来的?”   琴酒却没注意到他语气中的变化,冷哼了一声说道:“那个女人,我看她的头发丝都能认出来!”   迦羽凛一把将人推开,更不高兴了,“看头发丝都能认出来,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她?”   琴酒被推开先是一愣,听到迦羽凛的话后满脸无语,“你的脑子里到底都装的什么?我比她大那么多。”   “年龄是问题吗?我还比你大更多岁!”   “我一点都不喜欢他!”琴酒瞪了迦羽凛一眼,不高兴地说:“如果不是因为她总和你对着干,你觉得我能记住她?”   从很久以前琴酒就想给宫野志保点教训了,只是因为冰酒总表现出一副护短又不在意被顶撞的模样,他这才隐忍下来,但也因此记牢了宫野志保。   这次宫野志保因为冰酒叛逃,虽然看似没帮上什么忙,但在琴酒心中,两人的恩怨也算是过去了。   “宫野志保旁边那小孩是怎么回事?你好像过于关注他了。”   “你是说柯南?”迦羽凛叹了口气,说:“我以前在夏威夷遇到的小孩,那个时候他还是真小孩。”   琴酒皱眉,真小孩?还有假小孩吗?   “宫野志保?”琴酒的反应力不可谓不快。   迦羽凛点了点头,报出对方身份:“工藤新一。”   琴酒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   “你不是吧?都忘了?他可是被你喂下A药的。”   琴酒冷嗤一声,笑容不屑:“我从不记死人的名字。”   迦羽凛一想也是,虽然工藤新一还活着,但在琴酒这里其实算是已经死了,琴酒是不会浪费时间去记忆一个死人的。   “我和工藤新一有几面之缘,尤其是和他爸爸关系不错,所以琴酱不要太欺负他了。”迦羽凛哄着琴酒。   琴酒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工藤新一和宫野志保此刻正躲在帐篷里,两小只都有些受到了惊吓。   “刚刚那个是琴酒吧?”工藤新一立刻问,眼神担心,老师为什么会和琴酒在一起?老师会不会有危险?   宫野志保听到这话下意识反驳:“不是!”   “不是?”工藤新一不相信,刚刚明明就是琴酒啊。   “他不是琴酒,我能感觉得出来,他不是组织里面的人!”宫野志保死死盯着工藤新一,在其他时候他们是战友,但现在涉及到冰酒和琴酒,她就希望对方永远不要查到他们两人头上,强行稳住心神编造谎言:“他大概是琴酒的双胞胎弟弟。”   工藤新一瞪大了眼睛。   宫野志保继续说道,语气肯定:“我听组织里面的人说过,琴酒有一个被保护得很好的双胞胎弟弟,他不是组织里面的人,也不知道组织,只认为琴酒是个普通的上班族。”   “真的?”工藤新一还是有点不相信,可是刚刚琴酒的气势就很吓人啊,什么都不知道的普通人有那么恐怖吗?还是说因为他对琴酒的PTSD,看到对方的长相后判断失误?   “我敢肯定凶手不可能是他们!”这句宫野志保没有撒谎,组织里面的人要灭口一向低调、一击致命,不可能将帐篷里面弄得血淋淋的,这样太张扬了。   工藤新一想到了自己的老师,同样肯定地说道:“你说的没错,凶手不可能是他们!”他的老师不可能会杀人!   为了保护在意的人,两人默契地将二人排除在嫌疑人之外,工藤新一抬了抬头,镜片反射斜射而入的太阳光,泛起一片白色。   他们不会是凶手,老师也不会是凶手,既然如此,凶手就只剩一个了!   凶手是从他们到达这里开始直至现在都没出现的第四队帐篷里的人!   所有人重新聚集,第四队人就只搭了一个帐篷,看上去孤零零的。   “请问里面有人在吗?”工藤新一声音稚嫩,此刻装作乖乖巧巧地喊了一声。   里面的人喊了声“稍等”,接着便是一阵叮当咣啷的声音,紧接着一个粉色头发眯着眼睛的青年有些狼狈地走了出来。   青年拍了拍身上的土,从敞开的口子望进去,帐篷里面的台扇与冰盒倒在了地上,显然是青年刚刚不小心摔了一跤,将东西碰倒了。   “是柯南啊,真巧,你们和阿笠博士也来这里露营吗?”青年微笑看着众人,视线掠过冰酒与琴酒的时候毫无停留。   赤井秀一。   几乎是第一眼,迦羽凛就将人给认了出来。   当然,这也不是因为什么爱情,他的眼睛一向很好使。   是冲矢先生!   工藤新一愣住,整个人仿佛陷入了解不开的谜题之中。   老师不可能是凶手,冲矢先生也不可能是凶手,他们和阿笠博士更不可能是凶手……   所以凶手是谁!   他还是第一次面临这样的局面,三选一竟然完全选不出来!   “听说是发生了凶杀案,你是凶手吗?”开口的是琴酒。不知为何,明明他不认识面前的粉发青年,却总有种和他气场相冲的感觉,看他很不顺眼。   “发生了凶杀案吗?”赤井秀一推了推眼镜,镜片在阳光下反射过刺眼的白光,声音微沉:“这位先生不要空口污蔑人,我可不是什么凶手。”   “冲矢先生,你刚刚有听到什么动静吗?”工藤新一立刻问。   “没有。”赤井秀一回答:“我刚刚一直都在听音乐,什么都没有注意到。”   赤井秀一其实没有在听音乐,但那些人死的无声无息,他是真的一点动静都没有听到。   事情一下子陷入桎梏,赤井秀一开口:“竟然被怀疑成嫌疑人,我想,我应该有资格去看看尸体吧?”   “一起去。”开口的是迦羽凛,他的唇角微微上扬,看得赤井秀一心惊肉跳。   该不会暴露了吧?   被威胁“见一次打你一枪”的赤井秀一薄唇紧抿,感觉非常不妙。 第70章 凶手是……   越是靠近受害者的帐篷血腥味儿就越是明显, 工藤新一掀开了帐篷的门帘,即便已经看过一次,再见到时脸色仍十分难看。   迦羽凛朝帐篷里面看了眼, 帐篷的四周被溅满了鲜血, 尸体残缺,手脚乱飞, 四个人中只有一具尸体比较完整,但腹部破开了一个碗口大小的洞, 内脏与肠/子十分夸张地从破洞挤了出来。   除了工藤新一和宫野志保, 其他的孩子都被阿笠博士拦住了,这样的场景可不适合小孩子看。   迦羽凛面色不变, 扫了一眼便收回视线,若有所思。   琴酒皱了皱眉,尸体的确很像是野兽的手笔,但先不说根本没什么动静,野兽的破坏力似乎还没有这么大。   赤井秀一推了推眼镜,面前的一切和他以往接受的知识都有所相悖,他努力想找出一个结论,却总被自己推翻。   “冲矢先生, 你知道吗?”工藤新一凑近赤井秀一低声询问。   赤井秀一摇了摇头,最后只说道:“我认为不是野兽。”   但若说是人为……   至少在目前他们这些人之中,应该并不存在凶手。   就算是人为, 凶手又是如何做到的?能够悄无声息地杀死这些人, 甚至连他们这些感官敏锐的人都瞒了过去。   “是野兽。”迦羽凛开口, 因为众人和他都有关系的缘故, 有种一锤定音令人信服的意味。   只是这一次, 工藤新一实在无法认同。   “可如果是野兽的话, 不是会弄出很大的动静吗?我们都没有听见啊。”工藤新一扬起头,以一种天真无邪的眼神望着迦羽凛。   “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我说是野兽就是野兽。”迦羽凛索性真的将他当做小孩,朝赤井秀一看了眼,说道:“报警,就说这里有野兽袭击,另外麻烦你带着这群孩子离开。”   “是野兽啊。”赤井秀一微微笑着看着迦羽凛。   琴酒注意到他的眼神,身上的气质突然可怕起来。   工藤新一的身子蓦地僵住,是琴酒!   根本不是什么双胞胎弟弟,这是琴酒!   他的理智在大脑内发出尖叫,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叫嚣着“快逃”,但双腿却仿佛灌了铅一样一动都动不了,不知不觉中身体已经剧烈颤抖了起来。   赤井秀一下意识朝工藤新一的方向跨了一步,将人挡在身后,也阻隔了琴酒审视的眼神。   “阵酱~”迦羽凛喊了一声,双手捧住琴酒的脸,凑过去用力“啵”了一下。   琴酒身上的气势一散。   工藤新一也愣住了,甚至忘了害怕,只有背后的冷汗昭示刚刚的一切并非幻觉。   宫野志保咬了咬下嘴唇,似乎是“小孩子非礼勿视”般扭过了头。   赤井秀一则眸光一闪,没想到在大庭广众之下冰酒便敢这样对琴酒。   见人僵在原地发愣的移动不动,迦羽凛自然没放过这个好机会,又捧着他的脸狠狠亲了几口。   “啵”   “啵”   “啵”   迦羽凛每亲一下,琴酒身上冷硬的气息就淡上几分,最后索性背过了身子,宛如被老流氓玷/污的黄花大闺女。   这既视感……   现在工藤新一相信那绝对不是琴酒了,非但不是琴酒,还有点……   哦不,是很辣眼睛!   琴酒的弟弟真的好单纯好无助啊!   老师你不要欺负人家!   从担心琴酒杀人到担心琴酒被欺负,只需要迦羽凛的几个“啵”“啵”。   “我们该走了。”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迦羽凛拉上琴酒便走。   见到这一幕,赤井秀一几乎是下意识拽住和工藤新一和宫野志保,匆匆和阿笠博士与孩子们会合离开。   “冲矢先生,你相信了他的话吗?那不可能是野兽干的!”工藤新一还妄图解释,想要挣脱赤井秀一的手,凶手说不定就在附近,他们要是真的离开就要被凶手逃了!   “一切交给警察来处理,我相信长野的警察会找出真相来的。”赤井秀一没有半点犹豫,示意博士开车,自己亲自将工藤新一这个不令人省心的孩子拉上了自己的车,再想拉宫野志保上车的时候,就看到她已经被冰酒拉上了车。   “小哀!”工藤新一焦急地喊出声。   赤井秀一沉默了片刻,直接将车门上锁,驱车离开。   从以往很多次被坑的经历上吸取教训,冰酒做什么吩咐什么最好都照做,不然可能会很惨。   至于宫野志保,赤井秀一想到她和冰酒的关系,应该不会有危险才对。   冰酒的车上,负责开车的是琴酒。   宫野志保将不停闪烁的侦探臂章关上,知道自己的身份在冰酒这里早已暴露,也没试图欺骗,低着头小声喊人:“阿爸,阵哥。”   琴酒没回应,反倒是迦羽凛从副驾驶翻到了后排座位,抬手揉乱宫野志保的一头秀发。   “志保在外面玩得开心吗?”迦羽凛笑着问。   “我不想回去。”   “那就不要回去。”   宫野志保这才抬头惊讶地看着迦羽凛。   “干嘛一副很吃惊的模样?你以前想做什么,我有阻止过你吗?”迦羽凛反问,又道:“我只会支持你,想要自由很正常。”   “那阿爸可以也还姐姐自由吗?”宫野志保期待地看着迦羽凛,她一向很害怕这个人,也很少会求他什么,但姐姐的事情她只能寻求冰酒的帮助。   “是你姐姐自己不想走。”   “这不可能!姐姐早就不想留在组织了,她对组织没有好感!”宫野志保焦急地说道,以为是迦羽凛不想放人。   琴酒终于开口,声音冷冰冰地:“你在质疑冰酒?你以为宫野明美算什么,她对组织的作用远没有你重要,冰酒可以放过你,没道理不放她离开。”   宫野明美不离开,只是因为她现在不想离开,她想要的是组织完全的覆灭。   想到迦羽凛的态度,琴酒眼底闪过一抹暗色,那女人过于大胆了。   宫野志保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三个人就这样彼此沉默着,一直到远离了露营地下车,依旧心情消沉的宫野志保立刻被工藤新一拉了过去。   琴酒再次睨了工藤新一一眼,他果然还是很不喜欢那家伙。   几人来长野这边露营还报了警,不可避免的遇到了诸伏高明。   留着两撇小胡子的警官远远就看到了迦羽凛,视线却几乎没在他身上停留,只按部就班地一个接一个询问露营地的情况。   问到迦羽凛的时候,他依旧是刚刚的那番说辞,只是增加了一句:“既然是野兽伤人,我看没什么好查的,等过段时间去收尸就好。”   “为什么要过段时间?”诸伏高明问。   “现在过去,野兽说不定还在附近。”   “情况还没有完全查明,而且就算是野兽,我们也不能将尸体丢在那里。”诸伏高明说完便上车,打算独自开车过去看看。   迦羽凛却一步跨前,挡在了车子的必经之路上,朝车里面的诸伏高明说道:“抱歉,我们的车子抛锚了,有人受伤,能不能请警官先生先送人去医院 。”   “有人受伤?”诸伏高明从车窗探出头。   “抱歉,能送我去医院吗?”赤井秀一主动站了出来,左腿的小腿裤子似乎被什么划破,此刻正往外流着鲜血。   “你们的车子都抛锚了?”   “是。”赤井秀一点头。   迦羽凛默默退后,将舞台完全留给赤井秀一,走到琴酒身边低声说道:“我还要回去一趟。”   “你知道凶手是谁?”   “嗯。”   琴酒并没有追问凶手的事情,眼神凉凉瞥过赤井秀一,问:“你和那个冲矢以前认识?”   “啊……认识。”迦羽凛当然认识赤井秀一,对方就算换张皮他也能立刻认出来,只是这种容易被琴酱吃醋的事情就没必要说出来了。   琴酒的视线一下子盯在了赤井秀一身上。   赤井秀一只感觉寒芒在背,上车之后朝诸伏高明道谢,从车窗看到琴酒的表情顿时更无奈了。   为什么要那样看着他?他也是受害者好不好!冰酒一个眼神扫过来,他当然要配合演出,结果现在搞得他倒像个坏人了。   迦羽凛叮嘱琴酒保护宫野志保,自己趁着没人在意重新回到了案发现场,属于咒灵的残秽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另一种格外熟悉的气息。   “又见面了 。”五条悟刚刚处理掉杀人的咒灵,转身看着迦羽凛露出一抹张扬的笑。   迦羽凛什么都没说,既然咒灵已经被祓除,他便打算离开。   五条悟却一步跨前,瞬移到了迦羽凛身前,抬手一拳朝他的面门打去。   迦羽凛抬手格挡,一道金色的牢笼虚影浮现,牢笼抖落金色的碎屑,在阳光的照射下留下浮光掠影的梦幻。   “你果然不是普通人。”五条悟没有再打,而是将手靠近了过去。   在靠近迦羽凛半米之内的时候,他手上的咒力完全消失了。   不,咒力还在,但是在他的眼中却完全消失了,即便是“六眼”也无法捕捉。   “你根本不是天与咒缚。”   “我从来都没说过我是。”   “你不是咒术师。”   “我是异能者。”   “异能者。”五条悟嘀咕一声,说道:“倒是很少见异能者会多管闲事,你是来祓除咒灵的?”   “我来是因为它惹到了我,但现在看来已经不必了。”迦羽凛转身想走。   五条悟伸手拦人,语气高傲:“我可没说过你可以走!”   迦羽凛一矮身,五条悟抓向他肩膀的手抓了个空。   他半点停顿都没有,反身一脚踢向五条悟,正踹在他的心口,硬生生将五条悟踹得胸口发闷。   银发的最强咒术师眼上黑纱掉落,露出了那双因震惊更大更透彻的苍空之瞳,他的“无下限”没挡住! 第71章 我是来杀你的   “还要打吗?”迦羽凛冷漠地勾起唇角。   他以为五条悟没了“无下限”那张底牌就会收敛, 却忘记了身为“六眼”的天生桀骜。   “打!”五条悟伸长手臂,重重地甩向迦羽凛的面门,带着凌厉的咒力, 速度快如闪电。   迦羽凛瞳孔微缩, 脚下一滑,身体后仰从对方的手臂下方穿过, 略微有些不悦。   他是和琴酒来玩的,被咒灵搞出的凶杀案打断也就罢了, 他的小辈还这样咄咄逼人。   他生气了。   迦羽凛稍微认真了些, 五条悟拥有“六眼”与“无下限”,不好好应对的话或许真会翻车。   “异能力——kagome!”   他第一次异能全开, 金色的鸟笼将自己同五条悟一起困入其中,光芒耀放,就连离得很远的琴酒都看到了。   “这是……”远远看到金光的琴酒眯了眯眼睛,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不再保护几人迅速朝凶案现场狂奔而去。   “博士,车!”工藤新一也立刻大喊。   “车子不知道为什么坏掉了,我还在修。”阿笠博士急得冷汗都冒出来了。   工藤新一没办法,踩上滑板同样朝金光的方向疾冲。   “江户川!”宫野志保紧张地喊了一声, 却根本来不及阻止。   结果……   “啪”地一下,工藤新一就要越过琴酒的时候被一股大力狠狠从滑板上拍了下来,再抬起头来时就见滑板已经被琴酒夺走, 并且就要重新启动。   该死!   工藤新一一咬牙, 在滑板重新启动的瞬间前扑紧紧抱住了琴酒的大腿。   “放开!”   “我不要!”   “你找死!”   “叔叔, 我错了, 你不要抢我滑板嘛!”   琴酒急着赶路, 索性将人从自己腿上扯了下来, 未免他再作妖一路拎着他朝前。   阿笠博士的发明永远值得信任,太阳能滑板一路前冲,不多久便到了凶案现场。   看到迦羽凛,琴酒直接从滑板上跳了下去,将小孩一丢便匆匆跑去。   “发生了什么?”是异能力,但琴酒不明白究竟遇到了什么敌人需要用到那么强的异能。   迦羽凛本来背对琴酒,缓缓转过身来,左脸颊的擦伤便落入琴酒眼中。   琴酒呼吸一滞,下意识要掏/枪的动作被迦羽凛伸手摁住。   “他已经走了。”迦羽凛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鲜血染红了指尖,火辣辣的刺痛让他的心情更不美好了。   五条悟,那个臭小子!   “别急,是他比较吃亏。”迦羽凛没有说谎。   干架这种事情,从千年前到千年后的今天,迦羽凛可从来没吃过亏也不乐意吃亏,就算是他的小辈也被他摁着一顿锤。当然,五条悟这些年也不是白混的,两人真打下去只会两败俱伤,更何况异能者和咒术师之间从没有深仇大恨,索性暂时休战日后再约。   “我看到了金光,是kagome?”琴酒还记得那个鸟笼,他以前和冰酒搭档的时候常会见到。   “嗯。”迦羽凛点了点头,他不能在五条悟面前用五条家的术式,索性就用了异能力,况且这么多年过来,他也的确是用异能比咒术更顺手了。   两人交谈了几句,这会儿工藤新一才从地上艰难地爬了起来,脑袋上“哗哗”流着鲜血,眼前的景色也越来越模糊。   糟糕,他受伤了,是之前从滑板上跌下来摔的吗?还是被琴酒的弟弟丢下来的时候磕到了石头?   工藤新一不清楚,只感觉大脑一阵昏沉。   “你还好吧?新一。”   好像有谁在喊他。工藤新一迷迷糊糊地想,他听到了。   “流血有点多啊,要送医院吧?”   “嗯。”   “可我们现在没车,滑板可以载三个人吗?”   “……放过滑板吧。和以前一样,用kagome给我增幅。”   “你真要送他去医院,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你觉得我是因为好心?”   “好嘛好嘛,知道你是为了我了。”   两人的声音越来越模糊,视线一片漆黑,最后就连听觉也消失了,工藤新一彻底陷入了黑暗中。   当他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医院里面了,迦羽凛就坐在他的床边,手指灵巧地用水果刀削了一个苹果。   “老师。”工藤新一昏迷前听到老师喊他名字了。   “嗯,乖,吃吗?”迦羽凛将苹果往他嘴边递了递。   工藤新一心头一暖,还没来得及回应苹果便又远离了。   “咔嚓”一声,嘎嘣脆。   “逗你的!”迦羽凛咬了一大口苹果,惬意地说道:“想吃自己削。”   工藤新一哭笑不得,却又因为对方熟悉的态度感到安心,翻了个白眼说道:“老师这样很讨人厌,我都受伤了!”   迦羽凛一耸肩膀,“又不是我弄伤你。”   “老师,那个人呢?”工藤新一想到琴酒。   “你找他有事?”   “老师知道他有一个哥哥吗?他的哥哥叫做琴酒,很危险!”工藤新一不想让迦羽凛遇到危险,立刻提醒他。   “你听谁说的?”迦羽凛一边啃着苹果一边眼神诡异地看着他。   “呃……”   “宫野志保?”   工藤新一受到惊吓般瞪大了眼睛。   迦羽凛摸了摸下巴,原来志保是这样对小家伙解释的。   他手上快速又削了个苹果,在一次性茶杯中削成小兔子的模样,又在上面插了根牙签递给他。   “用牙签吃,别用手碰。”   工藤新一露出笑容,原来老师是怕他手脏刚刚才不给他的。   “还有,不准喊我老师了,知道吗?”迦羽凛用手扯了扯工藤新一的小脸蛋,略带了点婴儿肥的脸蛋好捏得很。   “为什么啊。”工藤新一有点不高兴,“老师明明就教了我很多东西。”   “因为阵酱会吃醋。”迦羽凛给他解释:“我以前就答应阵酱了,只会收他一个徒弟,而且我也根本没带过你,只教了你一点东西罢了,算不得你的老师。”   工藤新一却不认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迦羽凛思考片刻,勉强妥协:“好,那以后你就喊我父亲吧。”反正他已经有两个养女了,多一个养子也不算什么。   工藤新一却又是狠狠翻了个白眼,吐槽:“别做梦了好吧,我才不会让你做我老爸,你比我老爸还要不靠谱。”   迦羽凛立刻就要给他头上来一记爆栗,看了看他被包得严严实实的脑袋,最终又放下了手。   “老……”看到迦羽凛不悦的眼神,工藤新一扁了扁嘴巴改口,问:“凛哥,你怎么会知道我的身份?”   “你现在这么小喊我凛哥真的好吗?”迦羽凛先吐槽了一句,又回答他的问题:“你老爸联系过我,告诉了我你现在的情况,让我遇到了就照顾你一下。”   工藤新一点了点头,问:“那你和琴酒的弟弟……”   “没有什么弟弟,志保在骗你,他就是琴酒。”   工藤新一吓得感觉脑袋更晕了。   “我,冰酒,我们是一个组织的。”   工藤新一顿时手脚发凉,他努力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说不出一个字。   怎么会……   琴酒、冰酒……   不可能,老师怎么可能是那个组织的人!   “所以啊,工藤新一,我今天是来彻底解决你的。”迦羽凛突然将水果刀抵在了他的喉咙处,眼神冰冷地不含一丝温度,仿佛下一秒就要割破他的喉咙。   “可……可是……”工藤新一终于发出了声音,因为恐惧与焦急,声音尖细宛如猫儿,带着气音与哭腔。   除了恐惧之外,大概还有满满的委屈吧,毕竟工藤新一从未想过老师会害他。   他的大脑努力转动,想去捕捉什么,却又仿佛生了锈一般,只想扑到迦羽凛怀中去大哭一场。   病房的门被推开,琴酒带了饭进门,见到这一幕“嗤”了一声。   迦羽凛收回水果刀,期待地看着琴酒。   琴酒将食盒打开,是刚刚迦羽凛点单的水晶虾饺。   “琴酱最棒了!”迦羽凛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至于旁边小朋友的心理健康?又不是真的小孩子,就算是真的小孩,他也从不考虑那些。   因为琴酒的打断,工藤新一终于从那种不可自控的状态脱离,宛如溺水的人呼吸到了新鲜空气,近乎窒息的孩子大口的喘/息着。   迦羽凛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帮他顺气,问琴酒:“受了伤可以吃虾吗?”   “不知道。”琴酒没在意过。   “那就不给你吃了。”迦羽凛将另一盒的抹茶青团递到工藤新一面前,说:“我已经通知了你现在的监护人,大概等下就会到了,先吃点东西。”   工藤新一可怜巴巴又茫然地望着迦羽凛。   “刚逗你的,我要杀你的话就不会带你来医院了。”迦羽凛笑了笑,自己玩开心了。   工藤新一一脸的无语,对迦羽凛的恐惧淡了些,但还是有些不适应琴酒的眼神。   “琴酱,张嘴。”迦羽凛说。   琴酒瞥了他一眼,乖乖张嘴。   迦羽凛立刻用叉子插/了个虾饺放进了他嘴里,温柔地问:“好吃吗?”   一口咬开,虾饺鲜香的汁水在口腔中爆开,让琴酒的表情也温和了许多,很给面子的“嗯”了声算作回应。   “叮”地一声,工藤新一手中的勺子掉在了碟子上。   琴酒!   那是琴酒?   那可是真的琴酒啊! 第72章 准备礼物   “你陪他聊聊, 我去趟洗手间。”迦羽凛吃过饭后用纸巾擦了擦嘴边的油渍,起身离开。   工藤新一下意识想喊住他,被琴酒一个眼神扫过来又吓得闭了嘴。   洗手间中, 迦羽凛和赤井秀一并排而立, 水龙头打开,“哗哗”的水声却遮掩不住明明已经压低的嗓音。   “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没有任何回应, 只动作自然的关闭水龙头,转身打算离开。   “别跑, 这次不打你。”   赤井秀一这才停了下来, 他没有回头,按了下颈间的变声器, 用自己的本音说道:“不是野兽伤人,对吧?”   “但也是警察和FBI对付不了的东西。”   “我已经不是FBI了。”   迦羽凛笑了下,没对他的选择做什么评价,视线淡淡扫过他的左手,明明刚洗过还没擦,赤井秀一却将潮湿的双手都插进了裤子的口袋中。   “你手上的伤好了?”   赤井秀一立刻警觉,为了配合冰酒的演出,他故意划伤了自己的腿, 但冰酒现在说的却是手。   他知道了!   迦羽凛抬手,轻轻拍了拍对方过于紧绷的脊背,为毛发/炸/开的大猫猫顺毛, “与谢野晶子可不是给点钱就可以请到的医生, 不是随便谁都可以找她去治疗的。”   赤井秀一想到父亲传来的简讯, 再联系迦羽凛的话, 忍不住惊讶回头……   “是你。”   “看着我的眼睛。”   赤井秀一下意识移开目光。   “呵。”   听到这声冷笑, 赤井秀一犹豫片刻, 到底还是将头转了回来,正对上那双漂亮的异色瞳。   “听着,赤井秀一,你的枪/口永远不会对准琴酒。”   金色的眼睛宛如缓缓流淌的黄金,赤井秀一感觉自己的神志模糊了一瞬,下意识便答应了:“是。”但他几乎是瞬间便回过神来,警觉:“你催眠我!”   “我只是为你种下一粒种子。”这粒种子会在赤井秀一的心中生根发芽,从今往后,他将视那句话为臧言,并且坚决执行。   “别摆出一副好像是我欺负了你的样子,我已经对你很容忍了。”迦羽凛淡淡说道:“从今往后,就麻烦你保护好柯南和小哀了。”   “这就是你容忍我重新回到日/本的原因吗?”   “就算我不说你也会保护他们,不是吗?”迦羽凛反问。   赤井秀一没反驳,虽然他还不清楚柯南的身份,但灰原哀是宫野志保这一点他目前已经确认,当然会留在他们身边进行保护。只是,这种被冰酒掌控了一切的感觉真的很令人不爽。   “如何,又要试探着挑衅我了吗?我倒是可以比以往更手下留情些。”迦羽凛一见他的眼神就知道他想作妖。   赤井秀一闻言却迅速收敛心思,什么都没有做,直接推门出去了。   “就这样离开了?还真有点不太习惯。”迦羽凛有些感慨,用手机联系伏黑甚尔,有“银色子弹”保护两个小孩已经足够了,可以将伏黑甚尔召回来做任务了,总不能真的把降谷零累到猝死吧?到时候工作岂不是更干不完。   伏黑甚尔:最近,卡尔瓦多斯一直在盯着宫野志保。   看着伏黑甚尔传来的消息,迦羽凛愣了一下,立刻联想到了贝尔摩德。   那女人还真是锲而不舍,这是对研究员有多痛恨?   冰酒:我会处理。   然后又给了基安蒂一条消息。   冰酒:盯紧卡尔瓦多斯,别让他伤害任何人。   基安蒂:明白!   消息传递结束,迦羽凛重新回到病房,就看到两人似乎并没有好好聊聊的意思,彼此沉默,气氛僵硬到可怕。   “你们没聊天?”迦羽凛很自然地问。   工藤新一没敢说话,看着迦羽凛的小眼神有些幽怨。   琴酒语气冷淡:“我和他之间没什么好聊的。”   刚刚迦羽凛离开了多久,两个人就沉默了多久,就连一向喜欢问东问西打探事情的工藤新一都强行压抑住了自己的好奇心,以免被琴酒一/枪/打死。   “你的事情解决完了?”琴酒看得出来,刚刚迦羽凛分明是有事要办。   “嗯,我们走吧。”   琴酒起身,跟着迦羽凛离开。   “等等!”工藤新一立刻大喊:“凛哥,刚刚的凶杀案……”   “一切交给警方。”迦羽凛并不介意,咒术界那边有专门处理这方面的部门,想必很快就会和警方沟通,咒灵杀人只会被定性为野兽杀人。   无视工藤新一眼神中的“一万个为什么”,迦羽凛带着琴酒出门,反正琴酒已经闲职在家,一次露营被破坏就来第二次,迦羽凛很快又选好了地点准备过去。   结果,露营的第二天,迦羽凛睡了个懒觉,大中午从帐篷里面钻出来时就看到卡尔瓦多斯正在外面和琴酒焦急解释着什么。   他走过去听了下,立刻一愣。   “你是说,基安蒂被警方抓了?”迦羽凛问。   “是,目前已经转到公安部了,我也不知道她就在后面跟着我,被警方盯上后我就开车跑了,把桥炸/断才发现她也被拦在后面。”卡尔瓦多斯满脸无语。   卡尔瓦多斯喜欢贝尔摩德的事情在组织几乎人尽皆知,这次受到了贝尔摩德的拜托去监视一个叫做灰原哀的小女孩,其实从前几天开始他就有被人盯上的感觉了,今天突然暴露被公安的人一路追捕,经过一所大桥的时候便随手丢了颗雷出去炸/掉桥   结果……谁知道基安蒂竟然就跟在他的后面!   那个疯婆娘,没事做了吗跟着他干嘛!   “那只是个意外,我没有背叛组织!”卡尔瓦多斯申明这一点。   琴酒抬/枪对准了卡尔瓦多斯的头,语气阴测测地:“这一点,你自己下去和基安蒂解释吧。”   “琴酒。”迦羽凛摁住了他的手,朝他摇了摇头。   作为同伴,卡尔瓦多斯还是很可靠的,除了太迷恋贝尔摩德没别的缺点,这样的人在组织可以说是稀缺人才了,况且基安蒂现在也没有死。   “你走吧,告诉贝尔摩德,不准再盯着宫野志保。”迦羽凛语气严厉,他这样说,证明了贝尔摩德之前的猜测,却也断了她要报复的念头,毕竟有他发话贝尔摩德也只能像以前一样隐忍。   他本不想将关系搞僵,可是再搞下去,本来就因为朗姆损失了大批人才的组织估计又要扩招了,到时候单单是筛查卧底就要迦羽凛忙上一段时间,他可不想将自己活成琴酒以前的样子。   等卡尔瓦多斯离开,琴酒阴沉着脸说:“必须想办法将基安蒂灭口。”   “真没人情味儿啊,琴酱。”   “我在和你说正事。”   看着琴酒认真的眼神,迦羽凛平静地说道:“事情还不到那一步,我会让那些公安将人给我好好送回来的。”   “你打算怎么做?”琴酒沉思,灵光一闪:“用波本来交换吗?”   波本是卧底,在得知这一点的情况下再去留意他的日常动向,琴酒猜测他是日/本公安派来的卧底。   一个换一个,倒是公平。   “不,那太亏了。”迦羽凛立刻否定,降谷零可是要比基安蒂能干多了。   “你想怎么办?”琴酒问。   迦羽凛思考了一下,感觉还是要通过降谷零才行。   而且不只是他……   迦羽凛和琴酒回家,坐在车上联系降谷零等下去他的安全屋,还选中了十几个组织成员群发了一条消息出去。   迦羽凛和琴酒到家的时候,降谷零已经等在门口了。   他看起来还是那样疲惫,伏黑甚尔还没有正式投入工作,这几天的任务压得他几乎直不起腰来,原本还有四个小时可以睡,现在琴酒的任务、“朗姆”的任务、公安的工作加一起,他已经连续好几天睡眠不足两小时了。   救命,再这样下去他绝对会英年早逝!   当然,也不算是没有好事,今天警方误打误撞抓住了基安蒂,目前他已经联系零组的人转到公安那边了,只要撬开那个疯婆子的嘴巴就可以获得一些组织的情报,这可是前所未有的大进步。   “基安蒂被抓了。”迦羽凛下车开门见山。   降谷零立刻露出恰到好处的震惊来,“什么?她竟然被抓了,她不会出卖组织吧!”   “我不想她被抓。”   是陈述句,这话对着降谷零说,就带着几分深意了。   降谷零立刻也察觉出了不对劲儿,他早有怀疑自己的身份暴露,但是见琴酒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从他的身边经过回屋,又让他松了口气。   他立刻也表现出义愤填膺,以及对基安蒂的惋惜,还和琴酒问了一样的问题,是不是要想办法灭基安蒂的口。   心狠手辣,做事果决,若不是迦羽凛早知道他的底细,真会以为他是个不折不扣的极/道组织成员。   迦羽凛没理会降谷零心中复杂的情绪,吩咐:“安室,你想办法联系上公安那边,让他们在半个小时内将人放回来,我就算了,不然的话我会送他们一份大礼。”   “这不可能!”降谷零脱口而出,又连忙补救:“我的意思是公安好不容易才抓到我们的人,怎么可能放回来,而且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联系公安,直接打公开电话过去吗?”   “随你怎么联系,半小时后,要么我见到活蹦乱跳的基安蒂,要么就等着收我送的礼物。我想,我的礼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受得起的。”迦羽凛说完也进屋了,还直接将门关闭,看着心情十分不好。   降谷零神色一肃,回到车上后立刻编辑了一条短信发出去,将情况简要说明,并在最后补充:以我对冰酒的了解,我们最好按照冰酒说的去做,加紧审讯,半小时内将人放出来。   当然,这只是降谷零一个人的想法,完全改变不了大局。   将手机收好之后,降谷零双手抓着方向盘,无比疲倦地将脸埋进了两只手上。   蒙在阴影中的脑门紧贴方向盘上的胶皮套,并不凉,带着被阳光照射后淡淡的温度。   他突然有种非常不祥的预感,这次抓到基安蒂或许并不是一件好事。 第73章 连环厚礼   半小时内加紧审讯然后放人?   凭什么?就凭组织成员的一句话?   经过公安高层的开会商讨, 一致认为这简直就是在胡闹,对基安蒂的审讯一刻不停,但是却没人赞同放人。因为罪犯的一句话就犯人?那他们公安的颜面在哪?威信又在哪?   上面的决定降谷零没感到意外, 在上报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结果。   那么, 冰酒会做什么?   冰酒给了他任务,降谷零也不能一直留在冰酒身边, 但二十分钟左右的时候冰酒突然喊他过去,倒是方便他打探。   “前辈, 公安那边还是没有放人的打算, 甚至连回复都没有,真是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 我们一定要想办法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降谷零表现得义愤填膺,似乎下一秒就要杀去公安部。   “不急。”迦羽凛看看手表,现在是二十五分钟,“还差五分钟。”   “前辈,你做了什么?”   迦羽凛打开电视,却没有看动漫,这似乎是某地铁站的监控视频。   “伏特加,撤退。”迦羽凛通过耳麦吩咐。   降谷零看着视频画面, 心中不祥的预感越来越盛。   冰酒想干什么?他让伏特加做了什么?   虽然降谷零之前想盯着冰酒,但此刻真的可以留在冰酒身边却又让他坐立不安,有冰酒在, 他连传递消息都做不到。   那是哪里的地铁站?因为是隧道的关系, 这会儿根本看不出详细位置。   五分钟一到, 一辆地铁高速驶来, 然后整个画面由昏暗转为耀眼, 在熊熊火光中画面完全黑掉。   降谷零手脚冰凉, 蓝灰色的眸子死死盯着已经彻底暗掉的监控画面,是炸/弹。   冰酒在东京某处地铁经过的隧道内安装了炸/弹!   迦羽凛按动遥控,屏幕切换,另一个摄像头正常运转,显示出了地铁站的位置。   “真可惜,现在不是高峰期,不然死的人会更多。”   听出迦羽凛的惋惜,降谷零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他的身体麻木,就连大脑都仿佛被冻住了,因为冰酒一直都在咸鱼的关系,因为他知道了hiro还活着,降谷零最近对冰酒疏忽了很多。   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将冰酒当做组织中心狠手辣的代号成员看待,甚至想要将他拉出组织,但现在亲自给他脸上狠狠抽了一巴掌的却也是这个看起来十分无害的人。   他心狠手辣,罔顾人命,他明明和其他的组织成员没什么不同!   既然如此,你当初又为什么要救hiro?   降谷零紧咬牙关,他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明明浑身上下仿佛骨头被碾碎一般的痛,却仍是扬起一抹讽刺的笑来。   “活该。”降谷零嬉皮笑脸地赞叹着:“前辈,你真厉害,这下子那些公安要后悔死了。”   “因为基安蒂是我的人。”迦羽凛平静地与他对视,没有半分对那些死者的同情。   他不在乎人命。   在他的心中,只有自己人和陌生人。   “安室,你也是我的人。”他将这个公安卧底划入自己的地盘,容忍他的某些小动作。   降谷零衣袖中的手却骤然攥紧,他该为此感到高兴吗?这个魔鬼。   “基安蒂那么乖,这半小时公安一定让她吃了不少的苦,不过没关系,我可以再给那些公安一次机会,不,是很多次机会。”迦羽凛用无波无澜的语气抛出深水炸/弹:“我让十几个组织成员在东京人员最密集的地方安装了共计16个炸/弹,每隔半小时便会引爆一枚,现在你可以去和公安的那群蠢货交涉了。当然,如果他们有本事找出那16颗炸/弹并拆除,算我认输,基安蒂就送给他们了。”   “哈哈,前辈真厉害,那群公安这次估计要急瞎了。”降谷零虚伪地笑着,就要联系公安那边“谈判”。   “五分钟。”迦羽凛提醒降谷零:“这次我给他们五分钟的时间,五分钟内他们放人,所有的炸/弹就都不会引/爆,若是过了五分钟,我会再送他们一份特别的礼物。”   “再引/爆一颗炸/弹好了。”降谷零语气轻描淡写。   迦羽凛却摇了摇头,意味深长地说道:“明明是公安的错误,怎么能总报复在普通人身上呢。”   “哈哈,前辈说的是!”降谷零笑着应声,心情却更加沉重。   除了引/爆/炸/弹,冰酒还有哪些后手?   “下午两点钟,位于东京的丸之内线发生了不明原因的爆/炸,目前已发现死者3人,伤员79人,爆/炸的具体原因警方正在全力侦查中……”   关闭车载收音机的报道,降谷零直接拨通了上司的电话,基安蒂不能再留了。   “如果能找到炸/弹安装的具体位置……”   “不可能!”降谷零立刻打断上司的话,说道:“十几个组织成员的行动,里面有些人我甚至都不认识,冰酒看起来对我并不信任,他不可能告诉我!”   “爆/炸/物处理小组与搜查一课已经行动,或许……”   “就算能找到几个又如何?我们现在要的不是找到一个两个炸/弹,而是要全部清除!”降谷零咬牙切齿:“哪怕接下来只有一枚炸/弹/爆/炸,那些人也是因我们而死,我们已经错过了一次机会,不能再眼睁睁做错第二步了。如果再有民众因为我们的原因受到伤害,你和我怎么对得起证件上的樱花徽章!”   “降谷,你冷静些!”和降谷零通讯的长官厉声说道:“如果这种威胁公安的方式可行,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公安日后该怎么办?遇到一点事情就会受人牵制,公信力全无!”   “所以就要拿国民的性命来维持公安的威严吗?”降谷零质问。   对面的声音一下子消失了。   降谷零痛苦地将头仰起,听着耳麦中对方粗重的呼吸声,冷汗簌簌从额上滑落,在与上司交涉的过程中,时间早已过去五分钟了。   五分钟,是迦羽凛给他们留下的最短期限,炸/弹依旧会在三十分钟后爆/炸,但是他们公安又会因为这五分钟的耽搁付出什么代价?他不知道,如果可能的话,降谷零永远都不想知道。   “我需要开个会,这种事情我一个人没办法决定。”最终,上司却还是给出了这样模棱两可的答案。   “不需要你作出决定了。”降谷零对自己的上司失望透顶,说道:“基安蒂目前是由零组负责,一切后果我来承担。”   “降谷,你想做什么?”   “没什么。”他一边与上司通话,一边已经发消息给风见裕也,让他快速将人带出来交易。   “等等,你这是违反纪律!你根本不知道基安蒂有多重要,她要比你更早加入组织,知道的情报也更多,若是能撬开她的嘴……”   “你就能升官发财了对吧?”降谷零不是不了解官场的黑暗,尤其是在黑衣组织的卧底期间,他和不少与组织有来往的议员都接触过,但是他没想到公安竟然也会出现这样的蛀虫。降谷零声音发狠:“广本一郎,你给我仔细听好,我现在没空和你玩升官发财的游戏,半个小时你撬不开基安蒂的嘴,再给你半个小时你同样做不到,没有谁应该为了你的一己私欲买单!你敢阻止我的人试试,我就算公安不当了也要杀了你!”   他没有等对面的回话,直接切断了通讯,返回去找冰酒汇报情况。   “前辈,他们配合放人了。”降谷零抬头看表,已经过去15分钟了。   “这么慢?”   “是我的错,我刚刚忘记打电话去问了。”降谷零打算将拖慢时间的罪责全揽到自己身上来。   迦羽凛却笑着看了他一眼,那一眼,仿佛将降谷零整个人完全看透了。   “不,这不是你的错。”   降谷零神情紧绷,心如擂鼓。   迦羽凛翻找着自己的手机通讯录,选定一人拨通了电话:“宝华利,有个任务交给你。”   等迦羽凛吩咐完任务,降谷零立刻问:“前辈是让宝华利去和公安那边交接?”   “是。”   “我去如何?”降谷零自告奋勇。   “不,这次不需要你。”迦羽凛深深看了降谷零一眼,意有所指:“如果再发生类似的事情,说不定就要你去跑一趟了。”   “义不容辞!”降谷零爽快答应。   “安室,玩牌吗?”迦羽凛用手机又发出一条信息,拿出一副扑克邀请。   琴酒很从容地坐到迦羽凛身边,降谷零虽然迫切的想要知道交接情况,但此刻也只能跟着落座。   “三个人的话,就玩斗地主吧。”迦羽凛说着开始洗牌。   某处烂尾楼中,宝华利开车过来接人,听着耳麦中传来几人玩牌的声音十分无语。   一辆银灰色的车停在宝华利不远处,紧接着车上的男人下来,枪口直指副驾驶的女人。   “下车!”   “好嘛,干嘛那么凶。”基安蒂恶狠狠瞪了他一眼,明明才接受过拷问浑身都是伤,此刻却仍忍不住挑衅:“警官,你最好不要给我找到机会,不然的话我会在你这里开一个洞。”她伸手,指着风见裕也的脑袋。   风见裕也冷哼一声,问对面的宝华利:“炸/弹的地点呢?”   “将人交给我,炸/弹将不会再被引/爆。”   风见裕也知道这样的交易他们公安一点主动权都没有,就算被骗了也只能自认倒霉,但此刻他也只能将人放开。   无论是否是无用功,他都不能什么都不去做。   “放心,我们会信守承诺。”宝华利注视着基安蒂走到身边,听到耳麦中传来冰酒的声音。   “接到人了吗?”   “已经接到了。”   “好,将耳麦交给基安蒂。”   宝华利不疑有他,将耳麦摘了下来递给基安蒂。   基安蒂刚刚戴好,便听“噗”地一声,旁边的宝华利脑袋宛如西瓜一样爆/开,红白双色的液体迸溅到了她的脸上,即便是常常给人爆/头的基安蒂胃里都一阵翻涌。   她警觉地将身子一矮躲到车后,四处侦查,怎么回事?有敌人吗?   “基安蒂,上车。”冰酒的声音却一如既往的沉着。   “前辈,宝华利他……”   迦羽凛从耳麦中发出轻笑,语气轻描淡写:“他是我送给公安的礼物。”   有些人,不打得他知道痛了是不会学乖的。 第74章 拿钱办事   安全屋中。   “前辈送了什么礼物给公安?”降谷零十分感兴趣地问。   “宝华利。”   “宝华利?”   迦羽凛抬手做了个“枪”的手势, 对准降谷零的脑袋,微微笑着说道:“公安卧底宝华利,就在刚刚……砰。”   饶是降谷零的表情都有一瞬间的空白, 但他却很好地将自己的惊讶转移到了另一件事情上:“没想到宝华利竟然是公安的卧底!”   “很惊讶吧?听说为了保护那些卧底,就算是自己人情报也不完全相通, 不知道其他公安的卧底知道后会不会也很惊讶。”   降谷零以笑容掩饰心底泛起的阴霾:“前辈说笑了,哪来的那么多公安卧底。”   “也对, 我的确在说笑。”   不, 他不是说笑。   降谷零此刻十分清晰的感觉到, 自己的身份的确是已经暴露了。   之前, 冰酒所说的“如果再发生类似的事情,说不定就要你去跑一趟了”, 不是拜托他帮忙,而是对公安的不满与威胁。   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受得起冰酒的厚礼, 这份礼物,可真是太沉重了。   “你不开心?”迦羽凛想不通降谷零有什么不开心的,死的人不是他,这不是很好吗?   和降谷零拼命往上爬不同, 宝华利进入组织之后稳扎稳打, 在底层混了整整五年才获得代号, 之后也没干过什么多惊世骇俗的事情,稳稳当当的这么多年没有受到任何人的怀疑,除了迦羽凛这个从一开始就知道他是卧底的人之外根本没人发现他的身份。   但是,和降谷零比起来,果然还是降谷零更讨迦羽凛的喜欢, 毕竟他要的不是一个隐藏完美的卧底, 而是能帮组织创造利益的任务机器, 因此在选择牺牲者的时候,宝华利便不幸成为了那份“礼物”。   别招惹他,迦羽凛在告诉那些公安,他并不是什么时候都有好脾气的。   降谷零暂时摒弃脑子里面不该有的想法,笑着说道:“当然开心,组织少了一个卧底,这可真是太好了!”   “安室,你最近和鹰取搭档还好吧?”   “嗯,还好。”   “再分给你们一个搭档好了,俄国皇冠伏特加。”迦羽凛说着看向门口。   伏黑甚尔没敲门的意识,直接推门进来,随手将狙/击/枪丢给迦羽凛,抱怨:“以后这么没挑战性的任务别找我。”   “给你加钱。”   伏黑甚尔瞬间改口:“老板大气,需要我随时开口!”   降谷零仔细打量着伏黑甚尔,这个人对冰酒的态度真令人好奇。   “现在就需要你,你以后就和安室透、鹰取严男搭档,分担一下他们手上的任务。”迦羽凛吩咐。   伏黑甚尔皱了皱眉,怎么搞的?还真把他当普通组织成员用了?他以前可从来都不接组织的任务。   “算是我给你的任务。”   伏黑甚尔这才勉强点头,扫了眼安室透,金发的青年也正看着他,露出爽朗的笑容。   “我是波本威士忌,以后多多指教了,皇冠。”   “伏黑甚尔。”   两人互通名字,伏黑甚尔也没有和降谷零多交流的意思,走过去将琴酒挤开加入牌局。   降谷零在旁看着还以为琴酒要拔/枪打死他了,不料琴酒只冷冷瞥了他一眼,然后就将冰酒也喊走回房间打游戏了。   两个人的牌局……   “玩吗?”伏黑甚尔问。   降谷零笑了笑说道:“两个人玩不下去吧?”   “21点!”伏黑甚尔将一张银行卡拍到了桌面上,嘿嘿笑着:“咱俩玩场大的!”   降谷零知道自己暂时无法脱身了,于是也点了点头,说道:“输了的话可不准急眼。”   “你就等我赢光你的钱吧!”伏黑甚尔不屑地说道。   牌局并没有进行多久,当伏黑甚尔钱全部输光的时候,降谷零礼貌地给他留了车费,出门开车走了。   冰酒说到做到,在基安蒂回来之后就让人将炸/弹全拆了,降谷零和风见裕也也秘密碰头。   “降谷先生。”风见裕也钻进了降谷零的车子,表情非常不好,难过得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   “风见,冷静一点。”   “是,降谷先生。”风见裕也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语气却仍十分低落:“我们的人已经将前辈的尸体收敛了,上面说卧底是很危险的工作,就算是殉职也很正常。但是……”   “他们说得对。”降谷零打断了风见裕也的话,有些事情不方便从他们的口中讲出来。   风见裕也难过地看着降谷零,语气有些难以接受:“我已经受到了警告,不过因为我是听命行事,上面并没有实质的惩罚,但降谷先生违反规定私自放人,这件事情恐怕会影响到您的仕途。”   降谷零对此早有预料,无论什么情况下,对犯罪分子妥协都是他的失职,但做人最重要无愧于心,他不可能用民众的性命去赌冰酒的善良。   “扣扣”,有人敲了敲车窗。   两人一愣,他们的警觉性都很强,却都没有注意到这人是什么时候来的 。   “搭档,你把我钱全坑走了,是不是包吃包住啊?”伏黑甚尔站在车外面问。   风见裕也立刻要拔/枪,却被降谷零用眼神制止。   “你走吧。”降谷零吩咐。   风见裕也推门下车,要离开的时候却被伏黑甚尔伸长的胳膊拦住。   “朋友,你很眼熟啊。”伏黑甚尔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降谷零上半边身子从副驾驶探出去,用力抓住了伏黑甚尔的手腕,压低了声音说道:“让他走。”   伏黑甚尔看了降谷零一眼,笑了下收回了手,上车坐到了副驾驶上。   降谷零开车便走,根本没给风见裕也和伏黑甚尔反应的机会,车速直飚180。   “现在我们可以谈谈了。”这样的车速,稍有不慎便会车毁人亡,降谷零却还有心思和副驾驶上的人闲聊。   “你这是打算一个谈不拢就和我同归于尽?”伏黑甚尔觉得很有意思,双臂环胸,连安全带都没系,在降谷零的车内如此悠闲,他可以说是第一个。虽然当了很多年的术师杀手,但大多数时候伏黑甚尔还是很“和平”的,尤其是现在,他就非常希望用和平的方式解决:“用不着那么紧张,我这个人很好收买,只要钱到位,别说你卧底的身份,就算你是乌丸莲耶我也能帮你瞒着。”   “乌丸莲耶?”那双灰蓝色的眸子一亮。   “我多嘴了?”伏黑甚尔痛心疾首,糟糕,失去了一个可以卖大价钱的情报。   “这个还你,里面的钱我没动过。”降谷零将从伏黑甚尔手里赢来的银行卡又还给了他。   伏黑甚尔满意的收下,说道:“你的身份我会帮你隐瞒的,不过只会瞒着那些根本不知道的人。”   “还有谁知道我的身份?”   “钱。”   降谷零没犹豫,掏出自己的卡递过去报出密码。   “据我所知,冰酒肯定知道,琴酒和冰酒那种关系,说不定也知道了。”   “他们想利用我做什么?”   “做任务。”   “什么?”降谷零困惑。   伏黑甚尔笑得很玩味儿,解释:“就算是卧底也是很好的劳动力,不好好利用怎么能行?只要你足够能干,那你就是自己人。”   荒唐!   降谷零有想过冰酒猜测出了自己的身份,也猜测对方一定有什么阴谋,但这个答案还是让他感到荒谬。   “冰酒在组织里很重要?”   “当然。”   “他才是组织真正的二把手?”   伏黑甚尔瞥了他一眼,摇头:“不是。”   “组织boss?”   “也不是。”   “实验体?”   “你脑子有病吧?”伏黑甚尔有些听不下去了,这种荒谬的传言到底还要在组织里面传多久?现在就连卧底都知道了吗?   “还有钱吗?我有很重要的资料要告诉你,关系到你们公安的卧底前辈们。”伏黑甚尔不想听他胡乱猜测,索性打断主动出击,手指做了个数钞票的动作。   降谷零又掏出自己打工的工资卡递给他,“说。”   “基安蒂是冰酒罩着的,她在公安收到了严刑拷打,冰酒知道肯定不高兴,到时候就要清理一波来自公安的卧底。”伏黑甚尔传了封邮件给“波本”的邮箱,说道:“上面的名单都是你们日本的,警视厅、警察厅的都有,是让他们离开还是被冰酒干掉,你自己掂量着办。”   降谷零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拿出手机打开扫了眼,神情略略凝重。   名单有三个人,一个警视厅公安部,两个警察厅公安部,真实身份详尽的可怕。   “怎么样?物超所值吧。”伏黑甚尔嘻嘻哈哈着:“对你们这种人来说,生命是无价的,这点钱不算什么。”   将资料发给风见裕也,降谷零降低了车速,也朝伏黑甚尔露出虚伪的笑容来,问:“我倒是有些好奇,你到底是哪边的?这样的资料竟然也能出卖给我。”   “我站自己,拿钱办事。”   伏黑甚尔看到一家赛马场,眼睛一亮立刻打开车门跳了出去,降谷零车速一顿,几乎就要条件反射地拔/枪/射/击。但伏黑甚尔的速度更快,还没等降谷零瞄准,对方便已经钻进了赛马场,拿着新到手的钱去赌马了。   “拿钱办事。”降谷零将枪/口下压,唇齿间反复研磨着这四个字,或许,想获取组织的情报可以从伏黑甚尔入手。   “叮”地一声,降谷零的手机响了下,他收起枪打开短信,看到上面的信息瞳孔骤然收缩。   片刻后,降谷零按灭屏幕,面无表情地开车重新去和风见裕也会合。   广本一郎死了。 第75章 苍空之瞳   事情全交给手下去做, 迦羽凛悠闲地抱起那只大乌龟,用脸蛋贴了贴它冰凉的龟背。   “阿索,你好可爱啊!”   “你小心它咬你一口。”   “什么?这乌龟会咬人?阿索不是宠物龟吗?”迦羽凛震惊了。   “就算是宠物也会咬人。”琴酒走过去将自己的乌龟从迦羽凛手上解救下来, 重新放回保温箱中。   “你为什么不加水?”   “它是陆龟。”琴酒阻止了对方加水的动作,十分严肃地警告他:“以后不准你碰它, 我养了十几年了!”   “有什么关系?这还是我送你的!”   “但是你从来就没养活过一样活物!”琴酒有些上火。   娇宠如小猫小狗,再到生命力顽强的龟类与仙人球, 冰酒养什么死什么, 琴酒实在不想看着自己已经养了十几年的爱宠在冰酒的“爱护”下原地去世。   迦羽凛十分不服气, 努力找着例子:“你胡说!我明明养活了……养活了……养活了你!”   琴酒:……   谢谢, 但他是自力更生。   “总之不准碰我的龟。”琴酒瞪了他一眼,就见迦羽凛一下躺在了地上, 宛如碰瓷。   “你爱龟不爱我,琴酱, 我在你的心中还比不上一只宠物!琴酱你好冷血好无情啊!”迦羽凛演技浮夸地伸伸胳膊动动腿,宛如一只脱水的鲤鱼在地上不停扑棱。   琴酒:……   他又撒娇!   不,这可以说是撒泼了!   琴酒无可奈何地盯着他,冰酒从以前就是这样, 在他面前总撒娇个没完, 让人简直怀疑究竟谁才是小孩子。   他额角的青筋蹦了蹦, 问:“说吧,又想做什么?”   迦羽凛瞬间原地复活,坐起来笑得如花灿烂:“我买了衣服给你,想看你穿!”   “你去拿吧。”琴酒熟悉的自己都心疼自己。   然而,等迦羽凛将衣服拿过来的时候, 他还是忍不住拿出伯/莱/塔对着衣服“邦邦”开了两枪。   “衣服——”迦羽凛一声惊呼。   琴酒冷笑一声, 两步跨过去摁住迦羽凛, 将破了几个洞的衣服囫囵套在了他的身上,两只粉红色的兔耳朵伴随着迦羽凛抬头的动作一晃一晃的,可爱极了。   “挺合身嘛,兔女郎。”琴酒从牙齿缝隙挤出几个字。   “明明你穿更合身……”   伯/莱/塔的枪/口抵住了迦羽凛的头。   迦羽凛不闪不避,脑袋朝枪/口蹭了蹭,这才又有点不舒服地移开。   “好烫。”   琴酒放下枪,将人拉过来看了看他额头的皮肤,见连伤痕都没有才松了口气,又屈指在他头上一弹,“蠢货,我才开过枪。”他都没贴上迦羽凛的皮肤,这笨蛋竟然自己蹭上去了。   “我想看你穿。”迦羽凛扯了扯身上的衣服。   “我不穿。”   “为了买这件衣服,我精挑细选了很久,琴酱你真的不穿吗?”迦羽凛露出流浪猫儿般可怜兮兮的眼神。   琴酒沉默片刻,给自己不穿衣服找了个理由:“我不穿坏掉的衣服。”   “那没关系,我买了两套!”迦羽凛秒变脸,兴奋的又将一套黑色兔女郎的衣服拿了出来,最绝的是大腿那里竟然还绑了蝴蝶结的蕾丝丝带。   琴酒只是看着就一阵目眩神迷,冰酒是来克他的吧?怎么就能这么气人!   最终,琴酒还是沉着脸换上了那身黑色有蕾丝的兔女郎服装,当降谷零来这边打探消息的时候,推开门的一瞬间仿佛看到了世界的终极。   草!   琴酒穿兔女郎衣服竟然还……还……挺可爱???   因为伏黑甚尔的加入,琴酒的任务有人做,倒是没有让组织就此垮掉,乌丸莲耶那边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悠闲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迦羽凛才拉着琴酒摸鱼了一个月,乌丸莲耶那边就有专门发给他们的任务过来了。   准确来说,任务是发给迦羽凛的。   【夺取苍空之瞳。】   看着“苍空之瞳”四个字,迦羽凛陷入深思,琴酒则开始查看详细的任务报告。   那是一颗漂亮的深蓝色宝石,第一次现世是在三百年前,安静沉稳的苍空之瞳第一次现世便带来了战争,纷飞的战火之下,宝石也不知所踪。苍空之瞳再一次现世是在百年之前的伦/敦拍卖会上,当时由一位富可敌国的家族以700亿美金的天价拍下,可能是一次性消耗了大量的金钱,那个家族同宝石自此之后再无声息。   两次现世,一次战争,一次家族覆灭,因此“苍空之瞳”也被称为“厄运之石”,据说那是不该留存于世的珍宝,上天会对觊觎他的人降下足以灭顶的灾难。   迦羽凛摸了摸自己的眼睛,“苍空之瞳”就在他的眼眶里,事实上“苍空之瞳”一共有两颗,而且那根本不是什么宝石,而是被封印之后的“六眼”。   当年,迦羽凛被挚友偷袭夺去了这双眼睛,三百年前,他于战火中寻到了其中一枚,又在一百年前的拍卖会上由乌丸家族倾尽全族之力拍下了第二枚,现在两颗“宝石”已全部物归原主,新冒出来的那颗宝石又是什么情况?   “据说是铃木财团在深海打捞到的,已经找专家确认过是百年前下落不明的‘苍空之瞳’。”琴酒放下报告说道。   “专家也会出错。”   “你觉得不是?”   “不可能是。”迦羽凛很确定这一点。   先不说千年里根本没出几个“六眼”,就说“六眼”生来就是最强,就算是幼儿时期都已经能怼天怼地了,除了他还有谁那么傻/缺被人算计?因此,“苍空之瞳”绝对不是“苍空之瞳”,那是假的。   不过,就算是假的他也要去看看,他倒要看看能和“六眼”媲美的是怎样的宝石。   “我们去抢过来。”   “好。”琴酒没反对,不管宝石是真的还是假的,冰酒想要,他们就抢过来。   铃木财团、传奇宝石、公开展览……   一层层buff叠上去,怪盗基德会发出预告函也就不足为奇了。   和每一次与怪盗基德的交锋一样,铃木次吉郎格外兴奋地指挥手下将展会围了个水泄不通,各种高科技机关安排上,只等着怪盗基德钻入牢笼便瓮中捉鳖。   可惜这一次,怪盗基德是假扮成工藤新一来哒!   顺利通过安检,怪盗基德还不忘逗逗“基德克星”,然后在小孩生气又憋闷的表情中和毛利兰约会散步。   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原本。   “新一。”迦羽凛伸手握住了怪盗基德牵着毛利兰的那只手手腕,力道很大。   怪盗基德立刻就有些抽筋儿,连连痛呼:“痛痛痛!”   “这位先生,你……”   “小兰姐姐,他是新一哥哥的朋友,我以前见过的!”工藤新一连忙拉住毛利兰,不让他过去添乱。   好耶,老师干得漂亮,快将怪盗基德的假面拆穿!   一旁琴酒凉凉瞥了工藤新一一眼,小孩子立刻一僵,突然开始担心起基德来了。   琴酒也在,基德该不会死在琴酒手上吧!   “我们是朋友,刚刚开个玩笑,你就是新一的女朋友毛利小姐吧?”迦羽凛眼神温和地看着毛利兰的脸蛋渐渐红晕,问:“新一有和你告白吗?他之前和我说很喜欢你,一定要找个时间和你告白。”   “啊……我们……”毛利兰羞涩地低下了头,小声问:“新一真的那样说过?”   工藤新一连忙给迦羽凛使眼色,老师你不要乱说话!   “是啊,他说过。”迦羽凛伸出手,用一根手指轻轻抬起毛利兰的下巴,望着对方清纯的脸蛋感慨:“这小子还真有福气,毛利小姐长得真漂亮。”   毛利兰嗔怪地瞪了怪盗基德一眼,害羞地捂着脸跑开了。   “小兰姐姐!”工藤新一也顾不得怪盗基德了,连忙朝毛利兰追了过去。   “哈哈,小兰害羞了!”怪盗基德装作新一的模样也要追过去,说道:“抱歉,我要先去哄女朋友了!”   “那个不急。”迦羽凛一把又将人扯了回来。   他伸出胳膊,搂住了对方的脖子,看起来哥俩好的动作,力道却仿佛能直接将怪盗基德勒毙。   “你也不想死在这里,对吧?怪盗基德。”迦羽凛在他的耳边说道。   怪盗基德瞳孔收缩,冷汗“哗”一下就下来了,脖子上束缚的力道却慢慢放松,他顿时又可以呼吸了。   “哈哈,怪盗基德?在哪?”怪盗基德装傻地挠了挠头。   迦羽凛给琴酒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左一右将人挟持到了角落。   “两位,你们可能认错人……”   迦羽凛没说废话,从衣服口袋里面掏出一个项圈给怪盗基德戴上,并且启动了倒计时。   “炸/弹的威力很小,但是炸/断你的脖子绰绰有余。听着,我们的目标是苍空之瞳,既然你来了,我也就省点事,将宝石拿来给我,记住,你只有两个小时。”迦羽凛面无表情地说完,又伸手扯了扯他的脸,惊讶:“真的不是易容。”   从刚刚迦羽凛就察觉不太对,现在真正上手捏也更加确定他的判断,怪盗基德伪装成新一的模样竟然不是易容,这可真是太令人惊讶了。   “喂,你们……”   迦羽凛却已经不再理他,拉着琴酒去参观展览了。   怪盗基德愣愣的站在原地,他这是被放生了吗?不对,那家伙给他戴上炸/弹了啊!基德连忙尝试解开项圈,但项圈的构造很是精密,贸然拆除的话会有引/爆的风险,他深吸了一口气,目光远远地落在展厅正中央的宝石上面,如今看来,就只有先拿到宝石再说了。   “你以前就是这样摸鱼的?”琴酒边走边问。   迦羽凛笑着纠正他:“这叫做知人善用。只要任务能完成,是谁完成的又有什么区别?”   既然怪盗基德喜欢宝石,就如他所愿让他去偷好了。 第76章 光明侧的警官先生   怪盗基德在假扮工藤新一, 迦羽凛和琴酒在逛展览。   怪盗基德在应付毛利兰,迦羽凛和琴酒在喝肥宅快乐水。   怪盗基德在偷宝石,迦羽凛和琴酒在拿着拍立得拍照留念。   怪盗基德被警方追得四处乱窜, 迦羽凛和琴酒已经离开会场在外面找了一家甜品店享受美食了。   “救救救……救命啊!”当迦羽凛和琴酒吃完甜点要离开的时候,白衣的怪盗十分狼狈地扑到他们车前, 满头冷汗地指着自己脖子上的炸/弹倒计时:“半分钟!还有半分钟!”   迦羽凛笑眯眯看着他,伸出手。   怪盗基德连忙将宝石塞到了他手上。   拿到宝石后, 两人都没理会他, 开车便走。   “喂, 你们不能走啊!”怪盗基德惊恐地追了过去, 但此刻倒计时已经走到了“0”。   “我是怪盗基德,哈哈哈!”   “我是怪盗基德, 哈哈哈!”   “我是怪盗基德,哈哈哈!”   项圈没有爆/炸, 在倒计时结束之后,便从项圈中传出了贱兮兮的电子音,顿时让怪盗基德僵住。   炸/弹是假的?他被骗了!   没有了爆/炸的危险,怪盗基德三两下暴力将项圈拆掉, 身后也适时出现了大批的警笛声。   “是怪盗基德!”   “他在那里!”   “抓住他!”   刚刚才被冰酒耍了的怪盗基德瞬间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 朝着浩浩荡荡前来追捕他的警车行了个绅士礼, 优雅地说道:“各位警官先生,今晚的魔术表演到此结束,期待与各位的下次相逢!”   红色的烟雾弹过后,怪盗基德凭空消失了。   深夜,躺在床上, 黑羽快斗回忆着今天一整天的内容。   作为大魔术师黑羽盗一的儿子, 他白天要忙着上课, 晚上要装扮成怪盗基德去偷东西,一直以来十分忙碌。   当然,他的魔术是最厉害的,一直到今天之前都没人能抓得住他!   是的……只到今天之前。   “想不通!”黑羽快斗揪着自己的头发坐了起来,十分不爽:“他们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他明明假扮成了工藤新一的模样,也没有易容,怎么可能会被人发现!   最关键的是宝石被人拿走他没办法还回去,这样他岂不就真成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偷了!   可恶,他是怪盗,才不是什么小偷!   “哗啦”一声,玻璃破碎,一枚蓝色的宝石飞了进来。   黑羽快斗下意识接住,跑到窗边朝外探头,果然看到一辆熟悉的跑车迅速驶离。   重新拿回宝石,黑羽快斗却并没有感到丝毫喜悦,冷汗“唰”一下渗透了睡衣。   糟糕,他的真实身份暴露了!   车上,琴酒边开车边时不时看一眼迦羽凛。   “为什么?”   “我已经确认过了,那不是‘苍空之瞳’。”   “但依旧价值连城,而且只要鉴定师说它是真的它就是真的,不是也是。”琴酒还是不太明白,“苍空之瞳”不就是一颗宝石吗?只要价值不变,是不是原来那颗“苍空之瞳”很重要吗?   “总之那不是乌丸想要的。”迦羽凛对宝石不感兴趣,倒是对怪盗很感兴趣:“招揽吧。”   “怪盗基德?”   “嗯,17岁,黑羽快斗,我觉得他很有天份。”迦羽凛对人才向来敏感,尤其是对方能够在两个小时内从机关森严的展厅偷到宝石并找到他们,这就更让他确定自己没判断错了。   组织现在正缺人,鹰取严男可以挖,怪盗基德当然也可以。   “明天我让鹰取跑一趟。”迦羽凛打了个哈欠,这会儿有些困了。   开车的琴酒见状说道:“你睡吧,很快就到家了。”   迦羽凛打着哈欠说:“要靠着琴酱睡。”   “我在开车。”   “靠着睡。”迦羽凛对此十分有执念。   琴酒无奈,只能默许了他的行为,任由迦羽凛解开安全带靠在了自己身上。   十分钟后,琴酒的车子被拦了下来,迦羽凛的睡意也在交警的一声声训斥中完全消失不见。   “你们那是危险驾驶知不知道?你们到底有没有将自己的命、其他人的命当回事?还贴那么近,我对同/性/恋没歧视,但你们回家去贴不行吗?”宫本由美被两人气得肝疼,尤其是看他们还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就更气了。   “嗨,由美酱~”一辆车子停在了宫本由美身边,萩原研二缓缓降下车窗,看都不看迦羽凛二人,朝由美笑道:“这是怎么了?女孩子不要生气,会生皱纹的哦~”   之前萩原研二邀请的时候宫本由美刚好当值,也就没有去派对,并不知道几人相识,气愤地指着琴酒和迦羽凛说道:“都是他们两个!不系安全带,开车的时候还抱一起!”   琴酒扫了眼萩原研二,感觉自己至少应该在冰酒朋友面前挽回自己的形象:“我没有抱。”   “是是是,都是我抱的!”迦羽凛十分爽快地背锅。   琴酒:……   果然还是好不爽!   “那由美酱就扣他们车好了,今天天色晚了,美少女可不能熬夜太晚。”萩原研二哄着宫本由美。   琴酒皱了皱眉,迦羽凛却答应地很爽快:“好啊!我们明天来取车,到时候再听女警小姐好好训斥我们!”   “不要嬉皮笑脸!”宫本由美生气地说道:“你要是再不好好认错,我就真的扣车了!”   “扣吧扣吧!”   宫本由美:###   于是,本来只需要警告一下的事情变成了扣车。   等拖车将他们的车子拉走之后,迦羽凛立刻拉着琴酒上了萩原研二的车,两个好朋友对视一眼,高兴击掌。   “你们在搞什么?”琴酒看不懂。   “由美酱生气了!”萩原研二说。   “还要骂很久!”迦羽凛听烦了。   “还不如扣车!”萩原研二补充。   “明天让安室去取!”计划通,迦羽凛觉得自己真是个小机灵鬼。   琴酒沉默,一拳头锤在迦羽凛头上,“怪谁啊!”都让他不要贴了!   迦羽凛抱头眼神控诉地望着琴酒,萩原研二忍不住笑出了声,开车先送两人回家。   车子开到半路,萩原研二漫不经心般开口:“你们和景光、安室很熟吗?”   琴酒一眼就看穿萩原研二的心思,嗤笑一声没回话。   “很熟啊,因为他们做饭都超好吃!”迦羽凛兴奋地说道:“我还把波洛咖啡厅买下来了,所以现在安室透是在给我打工,我想吃什么他都必须给我做!”   “你是店主?”萩原研二很惊讶,小凛这么有钱吗?   “对啊。”   “真厉害,小凛不会是富二代吧?”   迦羽凛被他的话逗笑了,说道:“负二代才对。”   他是欠了五条家的吧?从出生开始就被叮嘱要撑起五条家的荣光,然后东西南北的四处祓除咒灵、震慑其他家族,失去“六眼”之后还被要求证明自己有留在家族的价值。   去!他!妈!的!   迦羽凛当场就不干了,掀翻了家里边一群老顽固证明了最强没有“六眼”还是最强,但那是他们留不住的最强!   “我和你说哦,我和小诸伏是警校的同期,关系很好的那种。”萩原研二故作苦恼:“可是啊,他好像有什么事情瞒着我,真可恶啊,小诸伏该不会是偷偷交了女朋友吧?”   迦羽凛从过往的记忆中收回思绪,问:“萩原,我们是朋友吧?”   “当然是了!”   “所以我有个忠告必须要告诉你。”迦羽凛摁住了琴酒想要摸枪的手,朝他的怀抱又贴了贴,对萩原研二说道:“别探听我的事情,那对你来说太危险了。”   萩原研二心思向来八面玲珑,听到这话轻笑一声,回头朝后排的迦羽凛笑笑,语气轻快:“小凛这样说的话,可就真的勾起我的好奇心了。”   “那就收收好奇心。”迦羽凛的异色瞳毫无波澜地注视着萩原研二。   这种宛如被猫儿盯住的感觉带着几分诡异,没有杀气,却令人难以招架,很想移开视线躲避。   萩原研二却死盯着那双眼睛,极为认真地说道:“我是你的朋友,小凛。朋友就是,在需要人帮助的时候,一定会无条件帮助你的那个人。”   所以,如果遇到什么麻烦,尽管来求助吧。   萩原研二不知道迦羽凛遇到了什么,但他能够感觉得出来,不管是小降谷还是小诸伏都不对劲儿人,小凛身边的黑泽阵尤为明显,如果小凛和小降谷他们的相识并非偶然……如果小降谷他们这几年真的去执行特殊的任务,那么小凛又在其中扮演怎样的角色?   会有危险吗?还是说,小凛就是危险本身?   萩原研二不愿意用负面的眼光去猜测小凛,但身为警察却让他不得不保持理智。   “别这样说嘛,研二酱,我可是会很感动的~”迦羽凛用一种近乎撒娇的语气拉长着声音。   萩原研二敏锐地察觉到迦羽凛身上的气质变了,褪去了往日用来伪装的青春活泼,变得慵懒又危险,仿佛盛放在黑暗之中的恶之花,渐渐展露出它的致命风华。   但是,小凛就是小凛,是救了他的性命又和他与小阵平做了七年朋友的小凛。   他慢慢将头转了回来看向前方的道路,仍温和地告诉他:“总之,我的话永久有效,遇到麻烦随时来找我。”   他会帮忙,小阵平也一定会帮忙。   迦羽凛望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可真是英勇正直的警官先生,让他想到了曾经那些可以称得上是同伴的咒术师。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第77章 打工皇帝vs禅院少女   回家之后, 迦羽凛和琴酒目送萩原研二开车离去。   “你还真是将那个蠢货骗得够惨。”琴酒突然说道。   迦羽凛不悦地看了他一眼,说:“怎么能这样说,我是真心实意把他当朋友的。”   “和警察交朋友?看来蠢货是你才对。”琴酒推门进去,对迦羽凛的交友很不看好。   迦羽凛跟着进门, 说道:“因为萩原很好啊!”   “他有什么好?”   “可以请我吃甜点, 约我出去玩, 还会在见不到我的时候发短信关心我!”迦羽凛没说谎, 他很容易被这种单纯的友好与善良打动,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就是那样单纯的两个人。   当然, 这种“单纯”说的是无所图, 那两个家伙的心眼可一点都不少。   “在黑暗中待久了的家伙,竟然也会渴望光明这样可笑。”琴酒嗤之以鼻。   迦羽凛闻言立刻反驳:“喂喂喂,黑暗中待久了算是怎么回事?我可一直都很伟光正!”   琴酒:……   他是耳朵有毛病听错了吧?   伟光正?这家伙前不久才干掉一个公安的卧底, 还策划了一起爆/炸/案!   他还把那两个警察的同期苏格兰囚禁了将近四年!   伟光正这个词怎么都用不到他身上吧?如果萩原研二知道他干的那些好事,不直接拔/枪就算是真的把迦羽凛当朋友了。   “瞧, 警用手/枪!”迦羽凛拿出一把手/枪, 将枪/口对准琴酒:“可以让我摇身一变变成警察, 这还不够伟光正?”   琴酒皱眉:“别将枪对着我!”   “再加上这个, 更像是警察了吧!”迦羽凛将枪/口移开,又掏出一副警用手/铐晃了晃。   琴酒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看了一眼,再看一眼, 又看一眼……   “那是萩原研二的?”   “嗯, 刚刚坐车顺来的,谁让他怀疑我!”迦羽凛顺手牵羊顺得理直气壮。   琴酒真想掰开他的脑壳看看里面都有什么, 偷警察的手/枪/手/铐?这就是你嘴里的伟光正?他看不用等到明天, 等下萩原研二就会杀过来将他送局子里了!   事实证明, 萩原研二还是比较信任迦羽凛的,打电话过来问过又被迦羽凛否认之后便相信他了,看得琴酒自己脑壳疼了起来。   “明天还是还给他好了。”晚上两人抱着睡觉的时候迦羽凛还在念叨:“因为这种事情被撤职就太惨了。”   琴酒:……   萩原研二真该感谢冰酒还没完全泯灭人性。   关于招揽怪盗基德这件事情,鹰取是早上去的,人是中午瘸着腿回来的。   是的,瘸着腿。   鹰取严男一进屋就遭到了迦羽凛的热情围观,还拿手机给他连拍九张照片直接发群里了。   科恩:?   卡尔瓦多斯:他怎么了?   基安蒂:前辈,你的人被欺负了?   波本:比特酒去执行什么任务了?都怪我没有跟去,如果我跟去的话就不会有问题了。   鹰取严男看着波本在群里面阴阳怪气贬低自己,咬了咬牙齿。   冰酒:你说得对,所以波本,等下麻烦你去跑一趟了。   比特:呵。   活该!   降谷零倒是装作很开心地答应了,然后便收到了迦羽凛发来的任务详情,神色渐渐凝重了起来。   招揽怪盗基德?黑羽快斗,17岁。   降谷零陷入沉默,降谷零百思不得其解,怪盗基德竟然是个未成年?组织竟然要招揽一个未成年!   连孩子都不放过,果然是心黑手辣的组织成员!   不提降谷零的义愤填膺,鹰取严男此刻已经被迦羽凛盯得烦了 。   “你看够没有?”   “怎么和你老板说话呢。”迦羽凛凉凉给他个眼神,问:“你和怪盗基德打起来了?”   “没有。”鹰取严男摇头,表情更窘迫了:“他要跑,我追的时候不小心摔伤了。”   此话一出,就连迦羽凛都无语了。   一旁琴酒更是冷笑一声,鄙夷:“废物。”   鹰取严男没理会琴酒的嘲讽,汇报情况:“除了我还有人在盯着他。”   “谁?”   “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穿着深色的衣服,深青色的长发,戴着眼镜。”鹰取严男思考着对方身上的特征,说道:“她衣服上面的纽扣很奇怪,有着旋涡状的纹路,不知道是不是帮派的标志。”他说完又摇了摇头,若不是很确定那个少女就在盯着黑羽快斗,他真的很难相信会有什么组织收那么小的孩子。   “是这个样子的吗?”琴酒将一枚纽扣丢给鹰取严男。   鹰取严男接住金色的纽扣看了眼,点头。   “咒术高专的学生。”迦羽凛将纽扣拿了过来,问琴酒:“你怎么会有这枚纽扣?”   “Cinderella衣服上的,他和那个少女来自同一个学校?”   “你说灰原啊,算是吧,不过他被高层坑了,已经回不去了。”迦羽凛点了点头,没有否认。   “回不去还是你不让他回去?”   迦羽凛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   琴酒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而是问了迦羽凛另一个问题:“波本对上那个高专的人有几成胜算 ?”   迦羽凛“啧”了一声,这可真是说不好呢。   日/本公安对上高专的学生什么的……   不过既然只是学生,应该不会太难搞吧?   “砰——”   “咣——”   在降谷零许久缠斗无果不得不对一个未成年开/枪/射/击的时候,这次行动的性质就发生了改变,他甚至已经受到了内心的谴责,毕竟他并不是一个真正心狠手辣、毫无底线的组织成员。   在禅院真希用手上的黑色棍子将子/弹挡住的时候,降谷零的世界观就变得岌岌可危了。   她能用棍子挡子/弹啊!   她能挡住子/弹!   不,这不科学,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人可以挡得住子/弹!   禅院真希手中的黑色棍子挥舞的虎虎生风,一挑眉冰冷的视线直盯降谷零,声音流露不满:“对未成年开/枪/射/击的人渣!”   她的棍子直刺,宛如战矛垂直戳向降谷零胸口,动作也比之前更加凌厉。   降谷零一矮身躲了过去,狠狠一脚踹向禅院真希的左腿。   “都怪你太难搞了!”禅院真希身体不稳的同时,降谷零已经将枪/口对准了她的脑袋,不过这一次却没有开/枪。   就算是刚刚,降谷零也并非瞄准要害,他到底是个公安,虽然违规操作的时候很常见,但杀死一个并非罪犯的少女这样的事情他还是做不出的,只是想要用这种方式逼迫少女停手。   然而……   “砰”地一声,禅院真希竟然停都没停,棍子狠狠抽在了降谷零的腹部。   降谷零腹部翻江倒海一般绞痛,一手持/枪对准禅院真希一手捂着腹部朝后退去,禅院真希仿佛一头猛兽,对枪/口不闪不避,疾冲而来。   “砰”“砰”“砰”   降谷零连续扣/动/扳/机,都打在了不是要害却会影响对方行动的位置,禅院真希却宛如早有预料一般,长棍挥舞将周身护了个水泄不通,子/弹尽数被弹飞了出去。   “真的假的?”降谷零苦笑,这是人类可以做到的程度吗?   “给我趴下吧!”禅院真希狠狠将棍子抽向降谷零头部。   降谷零神情凝重,抬手握住棍子利用巧劲儿将人朝旁一送,禅院真希顿时也跟随棍子被他甩飞了出去。   他收敛所有的感情,理智完全占据上风,双手持/枪对准了禅院真希的腰部,扣动。   “砰——”   子/弹带着凛冽的风声,快准狠地钻入禅院真希的后腰,明明是个学生却早已在同咒灵的战斗中锻炼的身经百战的少女也不由身子一颤,剧烈的疼痛让她紧咬牙关。   降谷零才松一口气,却发现禅院真希略微一顿后便迅速转身,黑色的棍子直朝他的胸口插/来。   他连忙身体朝旁一靠,长棍擦过手臂,清晰的脆响让他明白自己的右臂已经骨折,他左手持/枪又是迅速扣动了几下扳/机。   左腿,右腿,左臂,右臂……   枪/枪/命中。   这下子,就算是禅院真希也只能暂缓攻势,倒在地上不甘地盯着降谷零。   降谷零没有痛下杀手,迅速从这里退走,上车后收枪立刻给风见裕也打了个电话,让他过来将少女带走,以免对方失血过多死在这,而且她非同一般的身手的确很令人在意。   “接下来,就是寻找怪盗基德了。”   他打开手机的一个软件,上面的小红点正在快速移动中,怪盗基德虽然趁着他和少女打斗的时候逃走了,但很明显没发现身上的发讯器。   不过,在此之前。   降谷零:前辈,我受伤了。   傍晚,在家和琴酒玩游戏的迦羽凛收到消息,还没打开看一眼便被琴酒拿过去了。   “降谷零是谁?”琴酒看着上面的备注皱起眉头。   “呃……”迦羽凛手一抖,游戏角色瞬间死亡,干咳了一声说道:“我们组织的嘛。”   “我们组织的?”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在我们组织其实是叫安室透?”迦羽凛朝琴酒眨了眨眼睛。   琴酒直接按灭了手机屏幕。   迦羽凛想拿过来却又被琴酒拿远,对方还快速的开了下一局游戏,示意迦羽凛准备。   迦羽凛总感觉有点不太对,点了“准备”后问:“他发来什么消息?”   “没有。”琴酒表情冷漠,说谎不打草稿:“他什么都没说。”   迦羽凛:……   他都听到信息提示响了! 第78章 凉白开   “别拽我!”   “小声一点!”   “你放开我, 你到底谁啊?”   “让你闭嘴了!”   大半夜的,床上的两人正在激烈运动,外面突然传来了吵闹的声音。   “是波本,他将怪盗基德抓回来了。”琴酒立刻要下床。   迦羽凛猛地朝琴酒一贴, 对方的身体骤然绷紧, 整个人僵直在了床边。   “不急。”迦羽凛双手环住了他的脖子, 温柔地在他耳畔询问:“是我动作太温柔了吗?让你还有心思去想别的事情。”   琴酒猛地回头, 看着迦羽凛咬牙切齿。   迦羽凛却莞尔, 缓缓向下移动。   眼睁睁看着迦羽凛慢慢朝下方退去, 琴酒突然察觉不好, 才想反应却只感觉一阵舒/爽的感觉,由一点蔓延全身,仿佛全身都包裹在一片温暖之中, 身体宛如煮熟了的大虾一样泛着红。   餍足的猎食者轻轻舔/了/舔/嘴唇,挑/D地看了眼琴酒, 脑袋立刻又被琴酒的手硬生生摁住, 不由发出了一声轻笑, 继续刚刚未完成的事情。   这下子, 琴酒是真的完全没心思去管外面的事情了。   降谷零开门进去,他没有去敲卧室的门,而是撕开一条胶带将黑羽快斗的嘴巴缠住,这才有空坐到一旁翻出医疗箱处理自己的伤势。   “唔唔唔……”黑羽快斗又要挣扎着喊叫。   降谷零皱了皱眉, 掏出手/枪将枪/口对准黑羽快斗。   黑羽快斗:……   瞬间安静如鸡。   外面的两人一直沉默着, 直到两小时后迦羽凛打着哈欠出门,降谷零这才洋溢出灿烂的笑容起身迎接。   “抱歉, 前辈, 因为您之前这个时候都在玩游戏, 是我考虑不周,打扰前辈休息了。”   “不,没什么,不过以后的确要注意了。”迦羽凛并不责备,语气带着几分得意:“毕竟我也是有夜生活的人了。”   降谷零:……   这话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接。   迦羽凛凉凉扫了黑羽快斗一眼,语气不屑:“我听说基德是出了名的小偷,结果就连绳子都解不开吗?还真令人失望。”   双手双脚被缚坐在地上的黑羽快斗闻言一挑眉,立刻站了起来,绳子也伴随着他起身的动作散落在地上,而后他一把撕下嘴上的胶带,对着迦羽凛行了个绅士礼说道:“是怪盗不是小偷,这位先生这样的言论,未免也太没礼貌了。”   降谷零狠狠皱眉,这家伙的性格……   虽然是怪盗基德,但他怎么说也只是个17岁的少年,他下意识挡在了快斗身前,不着痕迹朝迦羽凛说道:“前辈为什么会对一个小偷感兴趣?”   “是怪盗不是小偷!”   “我想,这个小偷应该没什么值得前辈在意的吧?”降谷零将一个纽扣递给迦羽凛,故意转移他的注意力:“相比起怪盗基德,我今天倒是遇到了另一个身手很厉害的人,这个似乎是他们组织的特殊标志。”   在进门之前,风见裕也传来消息,那个女生早在他赶到之前就逃走了,她背后的势力定然不容小觑。   “安室,让开。”迦羽凛却没有被打扰。   降谷零一怔,还是快速让开了,他虽然希望维护一下这个未成年,但他也不可能为了怪盗基德去得罪冰酒,尤其是在知道对方的确十分危险后。   自求多福吧,怪盗基德。   降谷零垂下眼帘,想要在冰酒面前活下来,首先要做到的就是不要去挑衅冰酒,黑羽快斗最好能乖顺一些。   “黑羽快斗,父亲是世界知名的大魔术师黑羽盗一,目前17岁,就读于江古田高中2年B班,喜欢的人叫做中森青子。”   前半段黑羽快斗虽然惊恐但还算接受良好,毕竟组织的人能找上他,自然知道他的大概情况,但是听到青子的名字后他的脸色立刻就变了,大声说道:“我没有喜欢的人!”   “不用担心,我对你和你的小女友都没有恶意。”迦羽凛声音温和,友善地发出邀请:“要不要加入我们?”   黑羽快斗还是有点怕迦羽凛的,毕竟第一次这个人便给他戴上“炸/弹”项圈,后来又将宝石砸进了他家,刚刚还派人将他抓了过来,不管是从哪方面想都很恐怖,就算是曾经和“动物园”的成员斗都没有这次危险,毕竟“动物园”那群家伙根本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他小心翼翼措辞:“我习惯了一个人独来独往……”   “干掉他吧,安室。”迦羽凛示意降谷零。   降谷零抬起枪,黑羽快斗连忙大喊:“等一下!我同意了!”   他急得满头冷汗都下来了,面前的人简直不可理喻,他只是稍微讨价还价一下!   “选个名字吧,你是想叫香草酒还是黑加仑?或者杏仁白兰地?”迦羽凛问。   降谷零眸光一闪,虽然他知道冰酒给人代号很随意,像是鹰取严男的代号,被冰酒看中之后连考核都没有,但这次未免也太随意了吧?刚刚招揽到人就可以发代号吗?更何况看黑羽快斗的模样根本就是权宜之计,他不相信冰酒看不出这小子的心完全不在组织。   “怎么都是酒名?你们是开酒厂的吗?”见降谷零收回了枪,黑羽快斗松了口气,竟然还有胆子翻了个白眼吐槽。   “也对,听起来未免也太像酒厂了,更何况你一点酒精含量都没有。”迦羽凛认真思考,很快说道:“那你就叫凉白开吧。”   “喂喂喂!”黑羽快斗为了自己的帅气代号争取:“我选好了,我要叫黑加仑!”   “好的,以后凉白开就是你的代号了。”   黑羽快斗瞪大了眼睛,给他听人说话啊!   迦羽凛突然贴近黑羽快斗,突然得近在咫尺,让黑羽快斗的瞳孔骤然收缩。   “我知道你想对付‘动物园’,你帮我做事,我自然可以帮你对付他们。”   黑羽快斗的眼神顿时变了,他所想到的最能给“动物园”造成打击的事情就是毁掉潘多拉宝石,毕竟他人单力薄,但若是面前这个人插手就不一样了,他虽然不知道这人是谁,但他的身后一定隐藏着一个庞大的组织。   “如何?要和我合作看看吗?”迦羽凛将一只手搭在黑羽快斗的肩膀上,催促他作出决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你要明白这个道理。”   “我当然明白,但我也明白,你们组织同样不是什么好东西!”黑羽快斗正色起来,朝后退开两步躲开了迦羽凛的手,眼神坚定地盯着他。   杀人放火的事情,黑羽快斗是绝对不会干的,虽然他现在无法反抗组织,但他也有自己的底线。   “事情就到此为止吧,大家互不侵犯,这不是很好吗?”黑羽快斗朝后退了两步,突然朝迦羽凛举起了扑克枪。   降谷零一愣,他是从哪里掏出来的?明明他绑人的时候已经仔细检查过了。   黑羽快斗唇角上挑,带着少年的傲气:“今天的事情我可以当做没发生过,以后也不要再来找我的麻烦,我完全没见过你们。”他摆出了自己的态度。   迦羽凛却问:“你杀过人吗?”   黑羽快斗唇角的弧度不变,瞳孔却微微震颤。   “看来没有。”迦羽凛看出了他的紧张,又问:“那么,你有做好杀人的准备吗?”   黑羽快斗依旧没有回答。   “如果我不放你走,你真的敢开/枪吗?以及……你手中的那把玩具/枪真的可以杀死我?”迦羽凛字字诛心:“你可能不了解我们组织的行事风格,对于不服从我们的人,我们向来会追杀到底,为了不暴露组织的存在,我们不会留下任何的知情人,为了以防万一就连你身边的人都会除掉。也就是说,就算今天你可以踏出这个门口,将要面对的也是我们组织无穷无尽的追杀,你的那个小女朋友、老师、同学、家人……所有与你相关的人都会死,你认为如何?对于这样的结果你有接受的心理准备吗?”   “谁要接受那种结果!”黑羽快斗无法再保持自己的扑克脸,紧张又愤怒地朝迦羽凛喊:“我警告你,不准伤害他们!”   他扣/动/扳/机,一张扑克从扑克枪中/射/向迦羽凛。   糟了!   降谷零脸色一变,没想到黑羽快斗真的敢开/枪,他自然不是担心纸质的扑克牌会伤到迦羽凛,而是……   迦羽凛两根手指一捻,直接夹住了扑克牌,接着随手朝黑羽快斗飞去。   扑克快如闪电,饶是以黑羽快斗的反应速度都没能躲过,扑克狠狠划破了他握/枪的那只手手腕,扑克枪也掉落在地上。   降谷零抿紧嘴唇,看吧,他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迦羽凛虽然很少主动攻击人,但对突如其来的挑衅却从不会忍气吞声。   “糟糕,不小心将我们可爱的魔术师手腕划伤了,不过别担心,上不到筋脉,只是皮肉伤罢了。”迦羽凛缓缓朝黑羽快斗走了过去。   黑羽快斗连退了好几步,一脚踹开房门拿出射/钉/枪/射/向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就在他的身子腾空而起的时候却被人一把从半空中硬生生恏了下来。   “小孩子真是麻烦,听不懂我说的话是吗?”迦羽凛拿出手/枪,朝跌在地上的黑羽快斗扣/动/扳/机,“砰”地一/枪打在了黑羽快斗的脑袋旁边。   黑羽快斗瞬间噤若寒蝉,起身的动作一滞,一动都不敢动了。   迦羽凛将枪/口抵在了他的脑门上,刚刚开过/枪的枪/口灼热,令人很不舒服。   “你的代号叫凉白开,听懂了吗?”恶魔低缓地发出询问。 第79章 真正的冥场面   黑羽快斗的心跳变得急促, 明明张着嘴巴,呼吸却仿佛被什么扼制住了。   死亡的恐惧从未有一刻距离他如此之近,他是最不羁的怪盗,但同时他真的也只是个未成年的孩子罢了。   “呼吸, 黑羽快斗。”迦羽凛将枪/口移开收敛了身上的气势。   黑羽快斗这才感觉自己又可以呼吸了, 大口喘着粗气, 刚刚差点就因为那紧绷的压迫感直接溺亡。   他害怕地注视着迦羽凛, 迦羽凛眼神凉薄地从他身上扫过, 似乎对他的胆怯很有意见。   “虽然名声在外, 但你的胆量未免也太小了。”迦羽凛体谅对方是个未成年, 思考了下说道:“我可以不安排你做组织里面的任务,你只要专门为我做事就好。”   黑羽快斗坐了起来,眼神呆呆地望着迦羽凛。   “首先给你第一个任务。”迦羽凛凑到黑羽快斗的耳边朝他耳语。   黑羽快斗听着迦羽凛的话, 眼睛渐渐瞪大,难以置信。   因为此刻是深夜, 降谷零很快将黑羽快斗带走, 不过任由他怎么旁敲侧击, 这个怪盗都没有说出迦羽凛的任务, 让他深感无奈。   降谷零这次也算是受了工伤,名正言顺的请了几天假,专门盯着黑羽快斗,但对方除了照常上学之外就没有其他行动了, 甚至就连那颗“苍空之瞳”都没有还回去。   淋漓的鲜血、被爆头看不清面容的尸体、轰然的炸/弹……   降谷零在自己的车子上惊醒, 他有些疲倦地捏了捏眉心,想要让自己更加清醒。   这几日, 降谷零虽然在“休假”但却对冰酒对黑羽快斗的监视几乎一刻不停, 不比他做任务的时候轻松多少。   偏深色的皮肤遮掩了他的黑眼圈, 却完全无法遮掩他眼神中的疲倦,但他却完全无法像前几日一般放松,冰酒所做的一切都像是在对他揭露血淋淋的现实,那个人杀害了他的前辈,炸/死了无辜的人,他和其他的组织成员一样无可救药。   他睁开眼睛总能看到笑眯眯的冰酒,但是当他闭上眼睛,前辈的尸体与爆/炸之后的惨状便时刻提醒他对方的真实面目。   他不能因为hiro的事情就对冰酒抱有善意,更不能有丝毫的松懈。   降谷零宛如一根紧绷的弦,不知道什么时候便被绷断。   突然,降谷零眼神一凝,他看到了冰酒。   在黑羽快斗的学校里,他竟然看到了冰酒!   他迅速压低自己的身体,以免暴露在冰酒的视线中,就见冰酒缓缓走出校门,上了一辆不知何时停靠在路边的车子。   降谷零迅速调转车头跟上,那双灰蓝色的眼眸中,是针对冰酒的冷峻与锐利。   降谷零一路跟随,不敢跟的太近,等他看到冰酒和司机下车的时候更是放缓了车速,然后……   那两个人消失了。   降谷零表情一呆,他们竟然凭空消失了!   “由暗而生,暗中至暗,污浊残秽,尽数祓除。”顶着一个蘑菇头的青年设下了帐,然后朝冰酒轻轻点头,猛地朝面前的二级咒灵冲去。   冰酒静静地立在一旁,也不上前,也不指导,直到灰原雄将咒灵彻底祓除,这才冷漠地开口:“太慢了。”   “前辈。”灰原雄有些不甘心地喊了声,他感觉自己已经够快了。   “和七海建人比起来,你现在已经落后太多了。”冰酒的语气没有任何缓和。   听到这话,灰原雄有些无奈地挠了挠头,苦笑:“因为我这段时间都没祓除过咒灵,我已经不是咒术师了。”   他已经离开咒术界很久了,是组织中的Cinderella(灰姑娘),如果不是这一次禅院真希突然出现,他甚至都忘记自己曾经也是个咒术师。   那些光明的、黑暗的、快乐的、悲伤的记忆,早已在时间的长河中流淌的什么都不剩了。   冰酒闻言沉默了,半晌后转身上车,似乎被灰原雄的话触及到了他某处不愿想起的记忆。   灰原雄见状有些担忧地跟上,“帐”消散了,两人的车子又出现在了降谷零的视线内。   降谷零的表情更加凝重,刚刚发生了什么?他很确定,尽管他这么多天都没有休息好,但刚刚一定不是疲惫过度而产生的幻觉,他们的车子真的有一段时间凭空消失过。   “叮咚”,降谷零的手机响了。   降谷零拿出来一看,表情顿时变了。   冰酒:别跟着我,会死。   降谷零:抱歉,前辈,我马上离开!   他没有企图狡辩,干脆利落道歉之后便将车子驶入了与对方截然不同的车道,表情看似冷静,心跳的速度却越来越快了。   是紧张,也是兴奋,恰如棋逢对手。   冰酒的安全屋内。   “做蛋糕的话,需要用到的是低筋面粉,普通面粉的效果不好。”   “糖要比奶加的多些,打发的时间长一些,这样吃起来口感才更细腻。”   “等下,琴酒,糖不要一次性加进去。”   这个世界上的冥场面永远猝不及防地出现,比如……琴酒朝诸伏景光学习如何做蛋糕。   他的手是握/枪的手、杀人的手、夹烟的手,反正就不是用来做饭的手。   琴酒会炒点小菜、煮点速食,但也只限于那种简单的厨艺,甜点这种需要耐心的东西他向来没时间学。   但是冰酒的生日快到了,能让琴酒为之折腰的也只有那个没心没肺的家伙。   “就没有简单一点的吗?”琴酒的耐性快耗光了,他握着打蛋器的手青筋暴起,仿佛不是要打发,而是要打杀。   诸伏景光的脸色也有些不太好看,但还是耐着性子回答:“这已经是最简单的了。”   只是一个简单的奶油蛋糕罢了,为什么教起琴酒来这么难!   话说,他为什么会在这里教琴酒啊?   事情,就要从琴酒上次拿到冰酒的手机开始说起了……他在将手机还回去之前将里面的联系人复制了一份,诸伏景光的名字赫然在列。   有了联系方式,再加上“降谷零”,诸伏景光不想来也得来,在不知不觉中,琴酒的行为模式已经有了冰酒的影子,变得越来越狗。   “如果你不想学的话,我可以帮你做一个,到时候就说是你做的好了。”诸伏景光十分诚恳的提议。   琴酒却对这个提议并不满意,他“嗤”了一声,不屑:“难道这个比杀人还难?”   事实证明,做蛋糕的确比杀人还难……   当迦羽凛傍晚回来的时候,厨房里面已经堆满了琴酒做的失败品,即便有诸伏景光这样的大厨在旁边指挥也还是救不回来。   “hiro,你怎么来了?”迦羽凛见到景光眼睛一亮,有大厨意味着有大餐。   琴酒顿时冷哼一声。   迦羽凛连忙用极为夸张的语气喊了声:“哇,琴酱,你这是在做蛋糕吗?真是太令人惊喜了!”   琴酒凉凉打量他一眼,将一个从外形看起来还算不错的蛋糕递了过去。   “好耶,让我来尝尝!”迦羽凛欢呼。   诸伏景光却脸色一变,大喊:“不要……”   但却已经迟了,在诸伏景光喊话的时候迦羽凛蛋糕已经入口。   然后……   “噗——”   迦羽凛脸上瞬间痛苦面具,蛋糕完全喷了出来。   好咸好咸,为什么这个蛋糕能这么咸!   诸伏景光叹了口气,说道:“琴酒将盐当糖放了。”   迦羽凛震惊地看着琴酒。   琴酒冷哼一声移开了视线,他是故意的,任谁做了这么久没一个成功的都会暴躁,所以才会发泄一样将盐当糖放,最后诸伏景光品尝的时候表情非常好看。   “琴酱。”迦羽凛可怜巴巴地望着琴酒。   “今天没做成功。”琴酒放下厨具,毫不留恋地弃厨房而去。   等琴酒走后,迦羽凛小口品尝着其他做坏的蛋糕胚,虽然看起来十分磕掺,但也不是完全不能入口,至少比咸的那个要好吃多了。   “什么情况?”迦羽凛问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一耸肩膀表示不知,琴酒想给冰酒个惊喜,他当然不能破坏。   “你怎么会答应教他?”迦羽凛搂着诸伏景光的肩膀和他耳语:“我还以为你们关系很差。”   诸伏景光:……   他一言难尽地看着迦羽凛,他和琴酒关系差不差还用多说吗?至于为什么会过来……琴酒拿zero威胁他了啊!这怎么看都不像是top killer的作风,他见到琴酒之前还以为是冰酒拿了变声器在耍他。   “不能说?”迦羽凛后知后觉。   诸伏景光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前辈,在琴酒面前,麻烦你做个人吧。”   虽然有些奇怪,但……琴酒貌似真的被前辈教坏了。   迦羽凛满头雾水,但还是围绕着诸伏景光转圈圈,问:“今晚吃什么?”   “前辈想吃什么?”诸伏景光开始收拾厨房,动作熟练地自己都心疼自己。   “冰激凌!我要加双倍的蜜桨,还要酥山!”   “晚饭吃冰激凌?”诸伏景光眼神怪异。   迦羽凛理直气壮:“夏天就要吃冰激凌!”   诸伏景光点了点头,决定等下做汤包吃,大不了就将汤包捏成冰激凌的形状。   至于前辈的心情?   抱歉,厨师没有心,不在乎吃货的心情!   迦羽凛看着诸伏景光做菜,接连拍了好几张照片发送给诸伏高明,他要炫一炫自己的大厨!   冰酒:【图片】【图片】【图片】【图片】【图片】   冰酒:你弟弟fine,下一秒mine!   诸伏高明:? 第80章 钓鱼计划   柯学纪年的日期令人捉摸不透。   就在昨天, 迦羽凛还因为是夏天找诸伏景光要冰激凌吃,一觉醒来外面就变成了凛然长冬。   诸伏景光在客房凑活了一晚,第二天起床照例教顶着一张死人脸的琴酒做蛋糕,为了不让大哥担心还给他发了一段教学的视频过去, 表示自己没有被关起来。   迦羽凛今天没出去, 两人做蛋糕他就在旁边看着, 琴酒是个闷葫芦, 懒得在做甜点的时候说话, 倒是景光有一搭没一搭和迦羽凛聊起了zero。   “他这几天心情蛮不好的。”迦羽凛想到降谷零这几天的不在状态, 耸了耸肩膀朝景光说:“期待越高失落就越大, 大概就是这样的原因。”   “期待?”   “他觉得我是个好人。”   诸伏景光眼睛弯了弯,温柔地说道:“前辈的确很好。”   迦羽凛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他感觉自己要是将前几天干的事情说出来,诸伏景光能当场和他决裂, 毕竟对方是个就算来黑衣组织卧底都遮掩不住光芒的家伙。   诸伏景光该生活在光明中, 他本身就是光。   “你回警视厅了吗?”   诸伏景光摇头, 说道:“因为警视厅的卧底还没有抓到, 不过我已经和我的上司提过这件事情了,他的意思是让我再等等。”   当年,如果不是警视厅那边出了黑衣组织的卧底,黑衣组织也不可能那么快得知诸伏景光的身份, 虽然现在他和黑衣组织的关系有些暧昧, 但卧底该抓还是要抓,目前他的上司正在努力排查。   诸伏景光看着迦羽凛, 突发奇想:“前辈可以将卧底的身份告诉我吗?”   迦羽凛“嘿嘿”一笑, 拒绝:“不行!”   他和景光关系好归好, 但出卖自己这边努力干活的人就是另一码事了,虽然偶尔会干点二五仔干的事情,但他又不是真的二五仔。   “你们就慢慢查吧,真查出来的话记得把人放了。”   诸伏景光同样笑着说道:“这可不行啊,前辈,事情没有这样算的。”   “我不就放了你?”迦羽凛反问。   诸伏景光一怔,从这方面来说……貌似的确是迦羽凛占理。   “可是你也关了我四年。”诸伏景光晃掉脑海中不该有的念头,立刻反驳。   看不惯两人的虚与委蛇,琴酒在旁冷哼一声,终于忍不住插嘴了:“我现在依旧可以杀了你。”   琴酒性子极冷,也非常擅长将气氛搞冷,比如现在,他一句话脱口,瞬间其他两人都不说话了。   迦羽凛对着诸伏景光用手指在脖子前抹过,做了个“杀头”的手势,示意他不要再乱说话了。   诸伏景光沉默片刻,严肃地朝琴酒说道:“我知道,我的生死从来就没有脱离过你们的掌控,你们有很多方式可以针对我,亲朋、好友、以及我心中的公义。弱点越多就越是不能自己,就像zero一样,因为基安蒂的事情整个公安部都被你们耍得团团转。”   因为他们无法去牺牲民众。   那是公安的弱点,但若是没有了弱点,公安也就不再是公安了。   “你知道了?”迦羽凛诧异。   “是我上司和我说的,为了警告我。”警告他不要被冰酒的态度蒙骗。   诸伏景光心情复杂地看着两人,在之前,黑衣组织还是有底线的,他们努力隐藏自己的存在,是犯/罪组织,但是当公安那边抓了基安蒂之后,犯/罪组织突然就变成了恐/怖/组织,恐/怖/分/子和罪犯是截然不同的存在。   黑衣组织要遵守的底线,恐/怖/分/子不需要遵守!   黑衣组织不敢做的事情,恐/怖/组/织完全做得出!   在黑衣组织失去底线的时候,所有人都意识到了事情的恐怖性,因此基安蒂被释放,并且一连几天高层都在开会讨论这件事情,却一直都没能拿出一个解决方案来。   “前辈,那样的公开挑衅最好没有第二次,不然的话,事情或许会演变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诸伏景光不卑不亢地说道:“黑衣组织能引来的是警察,但若是再发生那样的事情,下一次会过来的可能就是军队了。”   犯罪分子吸引到的是警察,但恐/怖/组织动手,那就是战争。   战争一旦打响,诸伏景光不认为黑衣组织可以承受得起那种后果。   迦羽凛愣了一下,立刻也明白了景光的意思。   世界已经和他当年驰骋的时候大不一样了,而且现在他身后有了一个组织,这反而成了他的束缚,让他无法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就像当年他背后站着的乌丸家族一样。   “下次我会尝试用温和一点的方式交涉。”许久,迦羽凛冷淡地回道。   诸伏景光没再说话,只继续教导琴酒做蛋糕,他们之间始终保持着一个平衡,至少保持着表面上的互不侵犯。   迦羽凛退到一旁,一会儿看看诸伏景光一会儿又看看琴酒,诸伏景光所说的事情琴酒考虑到了吗?因为他的力量,很多时候他会省略掉旁枝末节,但琴酒一向心思缜密,不可能没有考虑到。   但是,上一次他做出那样的事情,琴酒却并没有阻止他。   迦羽凛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眼号码,走出厨房去接电话。   “你多嘴了,诸伏景光。”琴酒突然开口,声线冰冷。   诸伏景光面无表情地与琴酒对视,语气不善:“你在试探什么。”在用那样极端的方式、在用那些人命试探什么?   “这与你无关。”琴酒冷冷瞥了诸伏景光一眼,眼神虽冷,心情却很愉悦。   他还没完全得到所谓的答案,但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客厅中,迦羽凛接通电话。   “什么事?”   “那个……Cinderella被缠住了。”黑羽快斗的声音压得很低,小心翼翼地求助着:“怎么办啊?”   “他被缠住了?你呢?”   “那个人对我好像没兴趣。”   迦羽凛皱了皱眉,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问:“缠住他的是什么人?”   “呃……一头金发,是个看起来蛮帅气的大叔。”   迦羽凛:……   好嘛,钓鱼计划中道崩殂,钓上来个七海建人。   “救……救命,他们打起来了!”电话那边传来黑羽快斗极为崩溃的声音。   迦羽凛:……   他挂断了电话。   迦羽凛伸手揉着太阳穴,好烦,为什么七海建人会出现在那里啊?   诈死多年的兄弟相见,不打一架怎么行?   七海建人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天知道灰原雄“死亡”的时候他有多难过,结果对方竟然像是个没事人一样又出现在自己面前,感动之余必须狠狠给他一个大逼兜。   “等……等等,七海你听我解释!”灰原雄理亏在先只能躲闪,看着对方钝刀上附带的咒力吓得浑身汗毛都要竖起来了,“你真想劈了我啊?”   喂喂喂,竟然对他使出了术式啊!   “不想被劈就给我老老实实站在原地让我揍一顿!”七海建人扯了扯领带,活动开手脚,打算狠狠抽对方一顿。   灰原雄立刻小声说:“可是我也不想被打啊。”   七海建人才不管这个,他因为灰原雄的“死亡”那么失落,以至于对咒术师这个职业充满绝望,最后退出咒术界。   他这些年浑浑噩噩的打工,做着普通人的生活,怀念着死去多年的挚友……结果这家伙呢?他根本就没有死,估计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正看着他落魄的模样偷笑吧!   可恶,真是越想越生气了!   “前辈,救命啊!”灰原雄快速跑向“冰酒”。   “冰酒”此刻已经挂断了电话,整个人看似悠哉地倚靠在车身上面,表情平静,内心其实已经在土拨鼠尖叫了。   你不要过来啊——   黑羽快斗十分惊恐,咒术师和咒灵已经够突破他三观了,这个时候灰原雄竟然还将危险人物给他往这边带,如果不是要保持人设他这会儿早打开滑翔翼飞走了。   七海建人本来追过去要打他,看到“冰酒”的容貌后呼吸一滞,整个人都僵住了。   这模样……   银发蓝眼,而且酷似的长相……   “你是五条家的人?”七海建人询问。   “冰酒”冷淡地回道:“我和五条家没有任何关系。”   七海建人却皱了皱眉,还是感觉有点不太对。   “Cinderella,上车,我们走了。”黑羽快斗上车后心脏还“怦怦”跳得急速,好恐怖,不知道有没有混过去。   “Cinderella?”七海建人表情古怪。   “再见啦,七海。”灰原雄立刻钻进了车子里面。   “等等!”七海建人见他要走立刻上前,手抓向车门却抓了一个空,只感觉自己被一层空气完全挡住了。   他的表情顿时骇然,还说和五条家没关系,这分明就是五条家的家传术式“无下限”!   灰原雄却朝他挥了挥手告别,启动车子离开了。   七海建人震惊地瞪大了眼睛,车子越过他身边的时候,他隐约注意到了“冰酒”嘴角溢出的鲜血,但一晃眼车子便已经驶远了。   七海建人深呼吸,想了下还是给那个很久没联系的号码打了个电话,问:“五条学长,你们家的人还有谁会‘无下限’吗?”   “诶?”电话那头传来五条悟毫无节操的声音:“你说无下限?是节操无下限还是术式‘无下限’?”   七海建人:……   他挂断了电话。   狗/屎!   五条悟就是狗/屎! 第81章 生日礼物   和灰原雄在外面又晃了一整天的黑羽快斗推开了冰酒安全屋的门, 进门就喊:“你骗了我!”   这会儿诸伏景光已经离开了,两天时间, 琴酒要是再学不会就真的变成废物了, 当然,诸伏景光离开之前有为他们准备一大桌子的饭菜。   “来吃饭?”迦羽凛邀请。   黑羽快斗将易容一拆,走过去怒气冲冲质问:“你之前说过没危险的?结果今天我差点就被人杀掉!”   “他不会杀你。”迦羽凛不紧不慢地说道,七海建人毕竟是友军。   “可是很危险的!”   “那些人碰不到你。”迦羽凛让人办事, 不可能不给人一点安全保障, 黑羽快斗的身上有一层他施加上去的“无下限”, 会通过环境自助扩张或收缩, 用以防护。   “你让他去做什么了?”琴酒问。   “没什么, 就是让他顶着我的脸在外面晃一圈, 装装病弱,钓个鱼。”   琴酒了然, 却还是有不满的地方:“为什么不告诉我?”   如果冰酒告诉他,琴酒就可以直接派人去帮忙找,找一个人而已, 能有多难?   迦羽凛立刻明白琴酒在想什么,开口打消他的念头:“别想了,我很早以前就利用组织的势力找过他了,但是一直都没消息,那家伙就像只乌龟,听到一点风吹草动就将脑袋塞进壳里面去,但他如果知道我没有恢复力量, 甚至只要用点力量就会吐血, 自己会主动跳出来找我的。”   ——他的挚友。   “是谁?”   “羂索。”迦羽凛朝嘴里丢了颗花生米, 眼底带着凉薄的笑意。   不知为何, 琴酒想到了自己那只名叫“阿索”的乌龟。   “他怎么得罪你了?”   “他是我的挚友。”迦羽凛尾音上扬,十分愉悦地说道:“一个想杀死我的挚友~”   听到迦羽凛这样说,琴酒的脸色顿时变了,那双绿眸仿佛发现了猎物的豹眼,面上虽然在笑,内里却覆盖了一层寒冰。   “想杀死你?”琴酒冷笑,不只是称赞还是嘲讽:“还真是有胆量。”   在浓郁到粘稠的杀意中,黑羽快斗的身体完全僵住了,他感觉自己就不该过来,面前的两个家伙全不好惹!   “别这么生气嘛,亲爱的。”迦羽凛在琴酒的脸上亲吻,与他脖颈交缠,宛如黑天鹅一般在他的耳边蛊惑:“事情全部都交给我,毕竟他可是我的挚友。”   是和他一起长大、一起祓除咒灵、一同拥有且背负大义的挚友啊。   啊,羂索~   迦羽凛舔了舔嘴唇,他想他了。   湖心岛。   一步步拆解符文,辨析阴阳术的每一个步骤,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但是绝对物有所值。   在这样的小心谨慎中,羂索断断续续用了几年的时间,终于到了湖心岛的核心。   如今的他,早已经是夏油杰的模样,一路上带着悲天悯人的笑容,怪异与亲和同时在一个人的身上汇聚。   “你好,我是盘星教的教主夏油杰。”羂索在湖心岛的最核心位置见到了乌丸莲耶。   乌丸莲耶紧紧捏着迦羽凛送他的御守,警惕地看着夏油杰,暗中已经喊了湖心岛的守卫过来。   “你可能并不认识我,没关系,你只需要知道一件事就好,我可以让你永生,永葆青春的永生。”羂索自信地说道:“以这具老年人的身体苟延残喘,一定也无法满足你吧?”   因此,同他合作吧,他将带给乌丸莲耶凛给不了的新生。   乌丸莲耶紧张地盯着羂索,突然双手一错,撕碎了手上的御守。   羂索:……   三秒后,迦羽凛一路横冲直撞,直接瞬移到了乌丸莲耶面前。   乌丸莲耶脸上的紧张还未散去,见到迦羽凛后立刻朝他告状:“凛,刚刚有奇怪的男人闯进来了!”   “是吗?”迦羽凛用“六眼”一扫,神色渐渐凝重,是夏油杰的咒力。   但是夏油杰已经死了,被五条悟亲手杀死,死得透透的绝对不可能复活。   所以,以这种咒力闯进来的人……   “乌丸,帮大忙了!”迦羽凛歪头朝乌丸莲耶笑道。   与此同时,湖心岛上全副武装的护卫匆匆赶来,见到迦羽凛之后又全都愣住。   迦羽凛一挥手,护卫们顿时又如潮水般退去,他仔细检查过岛上的符文,既然已经被破解,那就只能更新换代了。   “凛,那个人是谁?”   “他吗?是想要杀死我的挚友~”迦羽凛的声音愉悦着。   乌丸莲耶一愣,那就是凛一直以来想要找到的那个人吗?   乌丸莲耶眸光一闪,说道:“他刚刚说,可以帮我长生,并且能让我以年轻人的身体获得新生,是骗人的吧?”   迦羽凛闻言看向他,问:“如果说不是呢?”   乌丸莲耶默默垂下了头,但他的表情却在“六眼”之下全无隐藏。   他在心动,迦羽凛很清晰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果然,乌丸莲耶很快对迦羽凛说道:“凛,我的这具身体……”   “我会帮你想办法。”迦羽凛立刻神情严肃地警告:“别接近他,乌丸,他很危险。”   乌丸莲耶抬起头,朝迦羽凛露出笑容,说道:“当然了,我不会和凛的敌人合作的。”   迦羽凛却叹了口气,要帮人重获新生……对于拥有那种恶心术式的家伙或许很简单,但对他来说就有些太难了。   好烦,组织的药物怎么还没有研发成功?   “你放心,我会尽我所能帮助你。”迦羽凛安抚乌丸莲耶:“你不要信他,那个人很阴/毒,你和他合作肯定会吃亏。”   “我不会的。”乌丸莲耶保证。   迦羽凛点了点头,心事忡忡地将这里的符文重新补充上新的,离开之后将夏油杰的照片发到了组织内部,让他们如果看到的话汇报给他,不要贸然出手。   迦羽凛的生日很快到了,他的生日在银装素裹的冬日,他依稀记得那一天,他出生的时候五条家上上下下都在庆祝,没有人为他难产而死的母亲难过。   因为他是“六眼”,因为他的母亲在家族中就只是一个生育工具。   女人,在封建腐朽的家族中没有任何地位。   他不喜欢自己的生日,以前还天真的时候,他很想在生日这天为母亲过一下忌日,但久而久之,就连这个心思也跟着淡了。   生日,不过是一年中普普通通的一天罢了。   但是,当夜幕来临,灯光黯淡,琴酒单手托着一个亲手制作的蛋糕出现在迦羽凛面前的时候,他那颗早已荒芜的心仿佛万物复苏,整个人惊讶且惊喜,心底的情绪如野草般疯长,满满的、涨涨的。   “我没有通知其他人。”窗外月色朦胧,月光散落在琴酒的侧脸,将他衬得宛如梦幻。   他将蛋糕缓缓放到了桌子上,眼底都仿佛泛着一层柔光,说道:“你好像很不喜欢自己的生日,但是我很感激这一天,因为它将你带来了这个世界。”   琴酒不知道冰酒的母亲曾死在这一天,迦羽凛此刻也并不在乎。   两人目光对视,眼底的温柔几乎要顺着月光溢出来。   “你找hiro学习怎么做蛋糕,就是为了今天?”迦羽凛真心实意的笑着,带着几分小窃喜。   琴酒在乎他,很在乎很在乎。   “我可以陪你过生日。”琴酒默默移开了视线,声音和缓:“我是说,你高兴的话,我可以陪你高兴,你不高兴的话,我也可以在你身边陪着你度过这一天。”   琴酒不会说什么情话,更不会哄人,和前卧底学习做蛋糕大概是他能做出的最浪漫的事情了。   迦羽凛心底是拥挤的暖意,他慢慢靠在琴酒身上,看着蛋糕语气温柔地说道:“谢谢你送我的生日礼物,我很喜欢。”   “蛋糕不是生日礼物。”   琴酒的话让迦羽凛一愣,忍不住抬头看他。   月光的照射下,琴酒的神情也变得朦胧,他缓缓说道:“我才是。”   很满意地看到迦羽凛瞪大的眼睛,琴酒自己为自己戴上了一条带有绳索的黑色项圈,然后将绳索交到迦羽凛的手上,贴在他的耳边哼笑了一声。   “你很喜欢贝尔摩德送你的片子吗?”   “啊这,我……”   “我选了一个,今天完全复刻里面的动作如何?”琴酒将迦羽凛的手合拢,让他握紧锁链,舌尖轻轻舔/过他的脸颊,“还记得这部影片的名字吗?陛下~”   故意拖长的声音,慵懒的语气,手上的锁链,黏人又特殊的称呼……   迦羽凛的呼吸粗重了起来,他不得不承认,琴酒总有办法可以挑动他的心/弦。   “是《国王的宠物》。”琴酒声音绵长地报出影片的名称。   迦羽凛用力攥紧锁链,锁链带动琴酒的身体,让他不得不朝迦羽凛的胸口靠过去。   “这可是你自找的,琴酱~”   琴酒慢慢含上迦羽凛的耳坠,声音含糊不清:“任凭处置。”   屋顶上,买了限定款甜品准备送迦羽凛生日礼物的齐木楠雄微妙的沉默了,然后他一点一点拆开了食品包装,“咔吧”一口咬碎了一块小饼干。   他今天就不该来! 第82章 帮我个忙   蛋糕什么味道已经彻底忘记了, 讲真,昨天那种玩法, 琴酒的身体估计都要比迦羽凛的嘴巴将味道记得更劳。   迦羽凛起床后开门, 在房门口收获了某个傲娇超能力者送他的半袋小饼干。   琴酒今天有点事情,和迦羽凛说过后便离开了,迦羽凛也没有留在家里,而是跑了一趟夜爵 。   今早刚刚起来, 有一个陌生号码联系了他, 自称是五条家的人, 想要和他见上一面。   从让黑羽快斗假扮成自己顶着“无下限”四处乱晃开始, 迦羽凛就设想到了很多种可能性, 其中被五条家族找上门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因此并不意外。   走进夜爵顶楼的豪华包间,里面的人早已静候多时。   对方着一身深蓝的色无地, 容貌继承了家族血脉的俊美,黑色的长发在脑后随意地用一根竹簪挽起,一双漂亮的猫眼泛着浅浅的金色。   看到迦羽凛后, 青年缓缓起身,朝他恭恭敬敬鞠了一躬。   是对强者,也是对长辈。   迦羽凛仔细打量青年,对方头颅低垂,不敢有任何的冒犯,这样的姿态令迦羽凛十分意外,仿佛自己的身份已经被对方完全知晓。   “你知道我?”   “仆查阅过族谱, 只是不知猜测是否正确, 您可是先祖五条凛?”   这下子迦羽凛真的惊讶了, 说道:“你的反应很奇怪啊, 一般人应该想不到去查阅族谱吧?”   出现了一个继承了家族术式的年轻人,一般来说,不应该猜测他是谁的私生子吗?竟然去查阅族谱,这年轻人很有思想啊。   青年的身体又深了深,没有说话。   “你叫什么名字?”迦羽凛没否认自己的身份。   “我叫五条洋介,是五条家这一代的先知。”   迦羽凛闻言沉默了。   先知,当年迦羽凛叛逃出家族的时候还没有这个职位,是后来有一支阴阳术世家同五条家联姻,当时诞生的孩子拥有能沟通命运的能力,再辅以阴阳术,可以通过占卜、祈愿等方式窥探未来的命运,这才成为了五条家的“先知”。   迦羽凛当时早已离开五条家多年,听过之后也没在意,只是感慨如果当年有个先知,那些老头子大概就不会挑衅他了。   如今,“先知”就站在他的面前,朝他鞠躬,对他行礼,一切荒唐的就像他被挖出眼睛的那天。   被五条家抛弃的“神子”,如今又被他们寄予厚望的先知承认了。   迦羽凛从那种荒谬感中挣脱了出来,语气冷淡:“既然你翻阅过族谱,那就应该知道,我已经不是五条家的人了。”   “但是先祖的名字的确在族谱上面。”   “就算你这样说,我也不会感到高兴。”   五条洋介抿紧了嘴唇,五条凛是他的先祖,当年犯下错误的那些人同样是他的先祖,作为一个小辈,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   “起来吧。”   随着迦羽凛一句话落,五条洋介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一直都在鞠着躬回话。   他慢慢直起了身体,腰部有些发酸,但更加僵硬的却是他的面部肌肉。   仔细看来,迦羽凛就像是个比他还要小一些的孩子,有着五条家独有的娃娃脸,若是和五条悟站在一起恐怕很难分清谁是兄谁是弟。   “我的事情五条家还有谁知道?”迦羽凛笑着问。   五条洋介敏锐地察觉到了危险,但是他并未防备,毕竟面前的人是全盛时期的“六眼”。   “只有我一人知道。”五条洋介没有将自己占卜出的内容告诉任何人,包括五条悟,他补充:“今天来这里找你,也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迦羽凛满意了,他注视着五条洋介的眼睛,语气带着某种蛊惑力:“那么,五条洋介,今天你来这里只是来吃饭的,忘记我的事情,不要再进行有关我的任何占卜,直到我们再一次相遇。”   望着那双金蓝的异色瞳,五条洋介仿佛就连灵魂都一同被吸了进去,他怔怔地注视着迦羽凛,等回过神来时包间里面就只剩他一个人了。   “我……点了这么一大桌菜?”五条洋介望着满桌子的菜肴有些发怔,他什么时候也这么铺张浪费了?   想了下,五条洋介拨通了一个号码。   “家主,吃过饭了吗?我点了你最喜欢吃的菜,就在夜爵。”五条洋介熟练地欺骗着这一任的“神子”,毫无负罪感。   解决完心事,迦羽凛心情愉悦地哼着歌走进了波洛咖啡厅,金发的卧底先生正在厨房忙活,留意到他之后迅速出来亲自招待。   与此同时,一个粉色头发的眯眯眼走了进来,愉悦的心情在看到迦羽凛之后荡然无存,用了好大的意志力才控制住自己没有直接转身出去。   “嗨,冲矢先生!”迦羽凛倒是热情地朝他打了个招呼。   赤井秀一叹了口气,认命地走过去微笑着说道:“迦羽先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赤井秀一身后,少年侦探团的团员们高高兴兴地走了进来,身边还跟着毛利兰和“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   黑羽快斗转身就想跑,不是吧?他才旷工第一天就撞到“老板”了!   “嗨,新一!”迦羽凛格外热情地和黑羽快斗打了个招呼。   真正的工藤新一见到老师后眼睛一亮,想跑过去却被黑羽快斗摁住,黑羽快斗用眼神警告他,然后小跑到了迦羽凛身边。   因为要说悄悄话的缘故,两人贴的很近,让旁边的两个大人都皱起眉头。   “我听说有一颗湖之泪最近要在东/京展览。”黑羽快斗小声对迦羽凛说着,也是在解释自己的“不务正业”,之前他们沟通过这方面的事情,冰酒答应了不会影响到他的“业务”。   “我有这么可怕吗?”迦羽凛笑了笑,竟然让黑羽快斗吓得就这样跑过来解释。   黑羽快斗没说话,狠狠翻了个白眼,你可不可怕心里边没点b数吗?   “嗨,柯南!”迦羽凛又朝工藤新一打招呼。   工藤新一高兴地小跑过去,却立刻被黑羽快斗挡开,顿时急了:“你做什么!”讨厌的怪盗基德!   “我现在和朋友有事聊,你不要过来打扰!”黑羽快斗凶巴巴的,心急如焚。   小子你也稍微搞清楚状况啊!面前的家伙可不是什么善类,他还是把你变小的组织里的人,被发现你就死定了啊!   黑羽快斗连连给工藤新一使眼色,希望他能够躲远一点,但工藤新一这次却完全接受不到他的信号,只想和自己的老师贴贴。   “你让开!”工藤新一有点生气了。   黑羽快斗在两人中间一拦,咬牙:“我就不让!”   “新一。”毛利兰心情复杂,新一好幼稚啊,还欺负柯南。   “好了,新一,让开,我要和柯南聊聊 。”迦羽凛声音温柔。   黑羽快斗身子一僵,背对着迦羽凛,身体僵硬,表情视死如归:“不让!”   工藤新一顿时死鱼眼,怪盗基德今天是怎么了?非要和老师对着干吗?   “凛哥哥,要抱!”柯南朝迦羽凛张开了自己的双臂。   黑羽快斗被吓出了豆豆眼,你在做什么啊大侦探!   迦羽凛看似很轻实则不容拒绝地将黑羽快斗推开,抱起工藤新一让他坐到了自己的大腿上,调侃:“好小的一只。”和以前那时候一样。   工藤新一瞪了迦羽凛一眼,问他:“凛哥哥和新一哥哥认识吗?”   “对啊,他最近正勤工俭学,来我的公司干临时工。”   工藤新一顿时汗毛都快要被吓得竖起来了,怪盗基德加入黑衣组织了!开什么玩笑?那家伙和黑衣组织格格不入吧!   “原来是这样啊。”工藤新一干笑,他真的是小看怪盗基德了,但看起来对方还没有被黑暗蚕食,刚刚不让他靠近老师是因为知道了老师的身份在保护他?   想到这里,工藤新一攥紧了迦羽凛的衣袖。   “安室,招待客人啊。”见降谷零还在一旁偷听,迦羽凛不得不提醒他。   降谷零这才讪笑几声,开始招呼其他人落座。   黑羽快斗宛如护着小鸡的鸡妈妈,除了一个工藤新一,他将其他所有人挤走,就连毛利兰都被他赶走没办法和迦羽凛靠近,他这才松了口气在迦羽凛这桌落座。   看到黑羽快斗的做派,工藤新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说道:“我和凛哥哥认识很久了。”   黑羽快斗一怔,他们认识?   “是以前在夏威夷认识的,凛哥哥教了我不少东西。”工藤新一朝黑羽快斗眨了眨眼睛,他当然知道老师的身份了,而且还知道琴酒谈起恋爱来……很软。   目前灰原已经在努力研究解药了,再加上组织里面的人在工藤新一的心中起了变化,现在的他想到黑衣组织已经不像以前那样害怕了。   “柯南,如果我有事要找你帮忙,你会帮我吗?”迦羽凛用金色的汤匙搅动着咖啡,突然问道。   工藤新一没任何犹豫地回答:“当然会帮忙!”   “好,那就麻烦你了。”迦羽凛露出满意的笑容,分别给手机上的两个联系人发去消息。   冰酒:安室,今天晚上将柯南送去组织的研究所。   冰酒:赤井,今晚将小哀带到组织的研究所,我为她找到了合适的实验体。   收到迦羽凛消息的两人几乎同时将视线集中到他的身上,又很快不着痕迹地移开,嘴唇紧抿,泛着苍白。 第83章 绝密资料   有生以来第一次, 老师要找他帮忙!   放学的时候,小侦探兴奋的走路都在蹦跶。   好耶, 老师需要他!   按照迦羽凛的指示, 工藤新一甩掉了其他人,一个人来到约定好的地点,心情愉悦地等待老师来接他。   就在距离工藤新一不远处,一辆白色的马自达停靠在路边, 降谷零坐在车中, 脊背挺直, 神情阴郁。   迦羽凛的每次命令都仿佛在挑衅这个卧底的底线, 这一次, 他竟然要对柯南这么小的孩子下手, 降谷零真的没办法执行命令。   实验室……   柯南会怎样?会死吗?会被做人/体/实/验吗?   如果说上一次是因为他们公安抓了基安蒂,那这一次呢?柯南又做错了什么?总不能是因为柯南太黏人了吧。   那个小鬼, 没事就不要往冰酒面前凑啊!   降谷零还在思考着该如何敷衍冰酒,就见小孩子“哒哒”跑了过来,脸上还带着笑容。   “安室哥哥!”   降谷零降下车窗, 朝工藤新一露出微笑,问:“柯南,什么事?”   “安室哥哥是来接我的吗?”工藤新一直接绕到另一边,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说道:“我们出发吧!”   降谷零的表情有些绷不住了,“出发?”   “安室哥哥和凛哥哥是一家公司的吧?”工藤新一自信地说道。   降谷零立刻笑道:“是啊,波洛咖啡厅已经被迦羽先生买下来了。”   “我说的不是咖啡厅。”小孩子的镜片反射着白光, 十分笃定地说道:“你们来自同一个组织, 并且你在为凛哥哥做事。”   降谷零脸上的笑容渐渐的消失了, 他略微低头, 阳光无法落在他的脸上。   一片阴影中,降谷零的唇一开一合,话语中仿佛夹杂着某些沉重的东西:“柯南,知道的太多对你来说没有任何好处。”   “你是在威胁我吗?”工藤新一并不紧张,他仰起头,自信满满:“他既然让你过来接我,就说明你绝对不会伤害我,这一点我还是可以确定的。”   “你的意思是,他不会伤害你?”   “不会。”   “柯南君,你知道他要让我带你去什么地方吗?”降谷零感到很讽刺。   工藤新一摇头。   “他想要让我带你去实验室,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降谷零双手放在方向盘上,抬头,目视前方。   他置身于阳光下,半边身体却又笼罩在阴影中。   他是公安警察,却不得不因为自己的任务强迫自己去做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他不想做,又毫无办法,理智与信念在人性的选择中反复挣扎。   他在给柯南机会,也是给自己机会。   “你或许会被注射各种奇怪的药剂,会被抽血,被研究甚至被解剖,如果是别的小孩子可能不懂,但如果是柯南君的话,你应该明白人/体/实/验是什么意思吧?”降谷零握紧了方向盘,隐忍地说道:“你现在下车,我可以当你从没来过这里。”   工藤新一的确震惊地瞪大了眼睛,老师说让他帮个忙,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忙。   的确,他曾经服用过A药,要继续研究或者研究解药,直接采集他的身体数据最为方便,灰原这段时间也是这样做的。   组织的实验室……   如果是其他人要抓他过去,工藤新一一定抵死不从,但如果是老师的话……   “开车吧,安室先生。”工藤新一用手指推了推镜框,泛着冷光的镜片遮掩住了他的眼神,小孩子的声线稚嫩且镇定:“我相信自己的判断。”他相信老师不会伤害他。   任何时候,任何情况。   降谷零沉默片刻,长长地叹了口气,又仿佛释然一样发动了车子,既然这个小鬼主动要求,那也就怪不得他了。   他给过柯南机会的。   组织的研究所门口,降谷零和赤井秀一相遇了。   赤井秀一卸掉了伪装,身边跟着宫野志保,小女孩紧张却隐忍,努力不让自己从赤井秀一的身边逃走。   研究所的人已经都被撤走了,附近甚至连守卫都没有,只要几人不说,谁都不知道他们曾来过这里。   “灰原!”工藤新一下车之后立刻跑向灰原,问:“你没事吧?”   宫野志保摇了摇头,声音一如既往地冷淡:“你怎么会来这里?”   “是我邀请他过来的。”迦羽凛打开研究所的大门,示意几人都进去。   降谷零和赤井秀一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忌惮,反倒是两个因为年幼流露出紧张情绪的孩子更加干脆,没多犹豫便跟上了迦羽凛的脚步。   熟悉的环境,熟悉的各种仪器,宫野志保很快进入了状态,开始调试器材。   阿笠博士虽然是个科学家,但他也不是什么都能搞定的,医用器械方面的不足也是限制了宫野志保解药研究进度速度的主要原因之一,如今回到了研究所,反倒没有那方面的担忧了。   “给你们介绍好了,他们是吃了药变小的工藤新一和宫野志保,这次请他们过来就是为了药物的进一步研究。”迦羽凛简单朝两个成年人介绍情况,又问宫野志保:“志保,可以帮我吗?我需要A药的完成品。”   “你疯了吗?”宫野志保紧张地喊出了声:“完成品一旦研究成功,你会死的!”   “怎么回事,灰原?”工藤新一闻言立刻追问。   降谷零和赤井秀一也看向迦羽凛,面前的一切可以说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掌控。   两人都是很好的情报人员,在迦羽凛的有意纵容下,他们各自找到了研究所内关键的资料,上面的一行行内容简直令人触目惊心。   返老还童,起死回生,永生……   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存在?   但是,两人将目光落在工藤新一和宫野志保身上,心中的坚定却又开始动摇。   倏然,两人几乎同时一惊,这绝对算得上是黑衣组织的绝密,冰酒虽然对他们很纵容,但也不可能将这种资料毫不介意的给他们看,现在冰酒这样大方,是根本没想过要让他们活着出去吗?   迦羽凛此刻已经说服了志保,宫野志保开始采集工藤新一的血液利用这里的仪器进行研究,他则走到了两人身后,探头看向两人共同在看的那张报告。   “怎么样?A药很神奇吧?”迦羽凛笑着问他们。   两人都被吓了一跳,身体骤然紧绷,同时扭头紧张地看向迦羽凛。   迦羽凛茫然又无辜地一笑,问:“我吓到你们了?”   “不,没有。”赤井秀一将报告放下。   降谷零也恢复笑容,仿佛刚刚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朝迦羽凛说道:“前辈,这个研究所据说已经因为雪莉的叛逃报废了。”   “嗯,是我阻止了组织的报废处理,因为总感觉还能用到。”迦羽凛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这不就用到了?   “已经这么晚了。”降谷零拿手机看看时间,语气轻快地朝迦羽凛说:“前辈晚饭还没有着落吧?还有雪莉和工藤君,这会儿估计都饿了,不如我去准备些饭菜?”他必须想办法离开,就算冰酒决定要除掉他,他也必须先将消息送出去再说。   一旁赤井秀一同样是这样想的,说道:“前辈,我最近学了炖土豆牛肉,你要不要尝尝看?”   “不用了,等下有人送饭过来。”迦羽凛已经联系大厨了。   降谷零和赤井秀一没再强求,却都心焦如焚。   “你们是在紧张吗?”迦羽凛笑吟吟的,宛如猫戏老鼠般,疯狂在两人紧绷的神经上蹦迪。   “不是!”   “没有!”   简直紧张到连最基本的伪装都做不好了。   两人也反应过来,才想说什么补救一下,就见迦羽凛笑得更玩味儿了。   “喂喂喂,不是吧你们?一个卧底的时候敢舞到我的面前来反复挑衅,一个明知道身份暴露了还不离开,现在倒知道紧张了?”迦羽凛一手楼一个,在两人耳边低语:“是不是有点晚了啊?老鼠。”   此刻,一个人推着餐车走了过来,可惜精神紧绷的两人完全没有精力分过去。   迦羽凛的话宛如触发了某种开关,赤井秀一和降谷零几乎同时拔/枪,枪/口对准了正中间的迦羽凛。   “别动!”   “不准动!”   “老师!”刚刚被抽过血的工藤新一将脸一板,快速抬起手表对准了靠近自己这边的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若有所感,朝旁偏了偏避开射/来的麻醉针,看着工藤新一的眼神满是难以置信。   不是,你将麻醉手表对准谁呢!   而与此同时,推着餐车的“工作人员”一个飞扑,从后面将降谷零摁住,使他的枪/口短暂偏移。   降谷零迅速调整身体,一把将对方从自己身上摔了下来,枪/口对准了对方的眉心,然而……   “hiro!”短暂的呆滞后,降谷零惊呼出声。   “好啦,都将枪放下。”自己挑/逗的自己收场,迦羽凛不得不安抚几人:“别紧张,我不会因为你们知道了机密就干掉你们的。”   赤井秀一犹豫片刻,到底没再将枪/口对准迦羽凛,却也没有将枪收起来。   降谷零则伸出手将自己的幼驯染拉了起来,满脸无语:“你做什么?”   他万万想不到,第一次和诈死的幼驯染正式见面竟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hiro他帮着冰酒扑他啊!   诸伏景光也很无语,说道:“因为看到zero你在做危险的事情。”   将枪/口对准冰酒,zero怎么敢的啊?面对冰酒,如果没有一击必杀的信心,最好什么都不要去做。   接着,诸伏景光又格外无语地朝迦羽凛抱怨了一句:“前辈,不要总欺负zero嘛。”   降谷零顿时露出了豆豆眼,为什么他的幼驯染朝冰酒撒娇撒得如此熟练?! 第84章 琴酱的调查   餐车上全部都是景光做的大餐, 降谷零和自己的幼驯染贴贴,赤井秀一则和迦羽凛坐到了一处。   “前辈可是将我害得好惨。”看着对面两人其乐融融的模样, 赤井秀一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当初迦羽凛诬陷他炸/死了苏格兰,可是被波本记恨了很久。   迦羽凛这种人,在这种时候完全没有同理心,反倒兴致勃勃地问:“有多惨?”   赤井秀一沉默了片刻, 最终选择满足他的恶趣味儿, 说道:“我当时好端端在美/国, 波本专门接了去美/国的任务, 解决完任务就去狙/我。”   那段时间, 他生活的可真是水深火热, 毕竟降谷零也不是什么可以随意打发的简单角色。   迦羽凛果然哈哈大笑,看得赤井秀一非常无奈。   “喂, 你这个FBI,为什么又跑来我的国家?想要对我的日/本做什么?”降谷零闻言直怼。   赤井秀一表情无语,说道:“我已经退出FBI了。安室君, 现在知道了苏格兰还活着,你对我的敌意是不是也可以收收了?”   “没那么简单,你早就知道他没有死,一直在旁边看戏对吧?”降谷零还是很愤怒,赤井秀一都没告诉过他。   赤井秀一对此十分无奈,他当时又不知道降谷零是来自公安的卧底,苏格兰还活着的事情怎么可能告诉他。   迦羽凛在一旁看得小海豹鼓掌, 表情兴致勃勃。   “前辈……”拖长的声音, 心累的语气, 诸伏景光对迦羽凛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好啦, 我们现在来互相透一下情报。”迦羽凛收敛笑容,朝几人说道:“赤井虽然不是FBI了,但他们最近的行动应该也知道吧?”   赤井秀一没说知道还是不知道,只道:“我和FBI的关系还算不错。”   “他们最近有什么计划?”   赤井秀一一滞,冰酒想什么呢?有什么计划也不可能告诉你啊!   “不能说?”   赤井秀一礼貌又尴尬地笑了笑。   “安室,公安那边的计划呢?”   降谷零顿时处于了和赤井秀一一样的境地,沉默,然后同样礼貌又尴尬地笑笑。   迦羽凛眉毛一挑,眼神变得不善,身上的气息也骤然危险,控诉:“我把你们当自己人,组织的核心都摆在你们面前给你们看了,但是看来你们没把我当自己人啊。”   深受其害的FBI与公安卧底立刻身体绷紧,知道不拿出点机密来交换恐怕要危险了,果然从冰酒这里搞情报不是白搞的。   “FBI最近在和一个叫做昔拉的组织合作,他们的boss似乎对黑衣组织十分了解,目前已经掌握到了包括这个研究所在内的三个研究所,准备在确定昔拉的资料安全后立刻采取行动。”赤井秀一沉思片刻,几乎没多少纠结的心理便将这个机密说了出来,反正他已经不是FBI的人了。   当然,等离开这里之后,他恐怕也要通知朱蒂那边一声,让他们不要再对三个研究所虎视眈眈了,被冰酒盯上可不是好玩的事。   “她将这个都透给你了啊。”迦羽凛很无奈,宫野明美覆灭组织的心很坚决啊。   “她?”赤井秀一立刻留意到了,问:“昔拉是女人?”   “是。”   “是谁?”   迦羽凛顿时用富含深意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说道:“秀,欠下的债总是要还的。”   欠债?赤井秀一陷入沉思,他有欠下什么债吗?   赤井秀一先出卖了FBI,降谷零的心理负担便小多了,在脑海内简单整理了下能说出来且会被冰酒重视的内容后说道:“前辈,最近公安一直在开会讨论你。”   迦羽凛一头雾水,他有什么好讨论的?   “因为上次的事情,我们内部将你打上了危险分子的标签,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开会讨论该如何对付你。”降谷零笑着说出十分恐怖的事情:“最近,公安那边已经挑选了几个人选,打算对前辈施展honey trap,将前辈拉到我们阵营或者在可行的情况下对前辈进行抓捕。”   迦羽凛:……   这是真的吓到他了。   “不准!你立刻给我挡回去!”迦羽凛格外严肃的命令:“不准让他们靠近我!”   开玩笑,他和琴酒还在蜜月期,怎么可能让别人来破坏他的性/福!   honey trap?那种事情,对别人去施展啦!   降谷零看了偷笑,连连应了下来,他本来也觉得这个方法不靠谱打算挡回去的。   狡猾,赤井秀一深深看了降谷零一眼,这和他说出的机密哪里对等了?   降谷零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在前辈的心中,他说出的事情或许才更重要。   几人维持着表面上的和平,老老实实吃着饭,诸伏景光在一旁看着总忍不住叹息,前辈总能让人在他面前忍不住放松警惕,就连赤井秀一和zero都逃不过。   “砰——”   高楼之上,狙/击/枪中的子/弹急速飞出,精准射/入目标后脑。   琴酒收枪,示意旁边的基安蒂跟上。   伏特加没在,开车的就变成了基安蒂,她开车和她的性格一样疯得很,油门直踩到底,车速狂飚。   琴酒并不介意,用点烟器点上了一根香烟,突然问:“你和冰酒什么时候认识的?”   “啊?”听到这话,基安蒂下意识将车速放缓。   琴酒没有问第二遍,基安蒂也很快反应了过来,有些犹豫地调整了下措辞:“大家是一个组织的,我认识他也不奇怪吧。”   “我还记得你当初刚加入行动组时的样子。”   基安蒂顿时有些不安地握紧了方向盘。   “你当时明明不服气我,后来突然就学乖了,是怎么回事?”   基安蒂慌忙说道:“你现在是要和我算以前的账是不是?是,我以前很没眼力,我经常顶撞你,但是我后来不是改了吗?你干嘛非抓着不放!”   琴酒没有看她,缓缓吐了口烟圈,问:“冰酒找过你?”   “没有!”基安蒂反驳地很快:“他没找过我!”   琴酒立刻就明白了:“他找过你,但是不准你说出来。”   基安蒂顿时表情一苦,操!为什么琴酒这么能猜啊?   完蛋完蛋,再不想想办法的话就全要被猜出来了,当年冰酒可是严肃命令过她不准说出去的!   “琴酒,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基安蒂大声嚷嚷:“什么叫他找过我?我告诉你,要顶撞还是要服从都是我一个人的想法,没人能把想法强加到我的身上!”   虽然基安蒂这样说,但琴酒已经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当初,基安蒂刚刚加入行动组的时候,心高气傲的小姑娘半点指挥都不听,每天不是在顶撞他就是在顶撞他的路上。偏偏当时的琴酒还没有现在这样的气势,上有乌丸莲耶的打压,周围有朗姆的针对,身边还有伏特加一直在监视他,处处受制,贸然处置一个代号成员肯定会被人诟病。   琴酒当时不想给冰酒添麻烦,一次次忍下来了,基安蒂也越来越过分,就在他要忍无可忍干掉这家伙的时候,她却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虽然还是别别扭扭但至少在任务中能好好听话了。   那个时候,琴酒以为是基安蒂本能捕捉到了他的杀意,所以才会妥协,但现在细想起来,基安蒂当时的转变实在是太大了。   如果基安蒂是被迫转变,那么,当时能压着基安蒂低头的人……   冰酒。   思来想去,就只有这个名字。   乌丸莲耶和朗姆恨不得他被压得翻不了身,贝尔摩德虽然没那种心思,但她向来喜欢看戏,不可能贸然插手。   就只有冰酒,可当时两人几乎处于决裂状态,琴酒根本就没有多想。   “琴酒,你千万不要胡思乱想,那件事情和冰酒无关。”似乎是不太放心,基安蒂又强调了一句。   琴酒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直接靠边停车,淡淡道:“下车。”   “啊?”   “下车。”   基安蒂反应过来,虽然被半路上丢下很丢脸,但这会儿她真的是恨不得和琴酒分开,于是格外爽快的下了车。   琴酒下车,走到另一边坐到了驾驶位上,自己开车离开。   下一个地点是——盘星教。   就在前不久,盘星教发生了一次剧烈的动荡,据说盘星教的教主因为那场动荡而死亡,目前整个教会群龙无首。   琴酒花了一大笔钱联系到了这里的副教主,这次过来,是想要详细询问盘星教的事情。   “夏油杰?”从副教主的口中得到的信息其实寥寥无几,明明是副教主,却似乎根本接触不到教会的机密。   “对,我们的教主失踪之后,他收养的两个圣女也消失了。”   “你说,他可以祛除灾祸?”琴酒对神神鬼鬼的事情并不相信,听着副教主的介绍,心也越来越沉。   不是神鬼,而是某种怪物。   在副教主眼神狂热的讲述中,琴酒窥见了隐秘世界的一隅。   “那是咒术高专的校服。”   “如果以后遇到穿着这种衣服的,一定要躲远点。”   “不,他们不危险,危险的是和他们战斗的东西。”   想到冰酒曾经和他说过的话,琴酒抿紧了嘴唇,示意副教主离开,他要一个人在这里转转。   房屋与房屋的阴仄处,琴酒看到了一个金发的男子,对方穿着米黄色的西装,却戴着一条狂野的豹纹领带,他背靠墙壁,左手自然垂落,右手握着一瓶度数不低的清酒。   青年的脸上带着一个护目镜,看不清他的眼神,却能够感觉他周身仿佛都笼罩在了一片落寞的气息中。   当琴酒看向他的时候,对情绪敏感的咒术师也抬头看向琴酒的方向,两人视线对上,很快又默契地移开。   半晌后,琴酒开口:“你知道盘星教的教主夏油杰吗?”   “他已经死了。”   “据说是失踪。”   “不,他死了。”七海建人十分冷静地说道,缓缓直起身子,从阴影处走出去,与琴酒擦肩而过。 第85章 转型?   是个怪人。   这是琴酒对七海建人的评价。   七海建人明显知道很多内幕, 琴酒犹豫片刻,还是选择跟上了他。   “你经常来这里?”   “不,我以前没来过。”   “你认识盘星教以前的教主?”   “认识。”   “你是他的同伴吗?”   七海建人停住了脚步, 转身正色地看着琴酒,问:“同伴的意思是……”   “知道那些怪物, 并且站在那些怪物对立面的人。”   七海建人一愣, 没想到琴酒会给出这样的答案。   会选择喊住他, 要么一无所知, 要么了解咒术师,但是看琴酒的反应, 他对咒术师一知半解,属于知道与不知道中间的人,他甚至不知道他们的称呼。   “我奉劝你, 有些事情不知道会比较好。”七海建人是认真地:“在这个世界上, 不是知道的越多就越幸福。”   知道的太多, 反而会剥夺人类的幸福, 做一个一无所知的普通人挺好的。   “我想了解你们。”   七海建人皱眉, 迈步便走。   “两百万,只需要你为我简单介绍一下。”   七海建人脚步停都没停。   “美金。”   七海建人:……   他停下脚步了。   迦羽凛通知工藤优作, 让他们在学校为新一请了假, 同时通知毛利兰柯南被家人接走了。   宫野志保那边要方便一些, 阿笠博士便是她唯一的监护人, 让他去学校请个假后便没了后顾之忧。   剩下的, 便是药物研究了。   一连几天, 威士忌三人组重聚在研究所, 每天除了获取资料便是换着花样的做饭, 等琴酒调查完自己想知道的事情来到研究所的时候, 迎接他的是三个人的大餐。   强调:三个卧底的大餐!   上来了,血压上来了。   琴酒强忍住了拔/枪的冲动,走到迦羽凛面前对他耳提面命地训了一顿,这是在搞什么?卧底消消乐?还是卧底来团建?   这里是组织的研究所,还是没销毁掉资料的研究所,冰酒到底想干什么!   “别生气嘛,琴酱,你也尝尝看,他们做的饭菜很好吃。”迦羽凛缩着脖子说。   琴酒恨不得将桌子都给他掀了,你还敢说!   “我们其实已经达成了初步的意见一致。”赤井秀一并不惧怕琴酒,很平静地说道:“组织会逐步完成转型。”   “转型?”琴酒用眼神询问冰酒,他怎么不知道?   迦羽凛朝琴酒解释:“就是逐渐将组织洗白上岸,大家以后就都不是敌人了。”   琴酒冷笑一声,眼神嘲讽地扫了眼三个卧底。   就算以后不是敌人了,以前做的那些事情就可以一笔勾销?   “那位先生知道了吗?”琴酒问迦羽凛。   “关他什么事?这方面听我的。”迦羽凛是认真的。   反正一直以来都是这样,他搞事业,乌丸莲耶收钱,是黑是白都无所谓。   琴酒沉默片刻,问:“初步的意见一致 ,是怎样的初步?”   “就是已经有了想法。”降谷零开口,这是他们三个人轮番劝说的结果。   诸伏景光笑了笑,对于拉冰酒走进光明的心从未变过。   “只是你们自己的想法?如果高层有人不同意怎么办?”相比起几个人的“初步意见一致”,琴酒更在意实际上的情况。   比如组织转型之后以前的那些账该怎么算,里面早就杀了不知道多少人的组织成员何去何从,以前和黑暗世界勾结的各种势力如何斩断……转型不是一句话可以决定的事情,关系着方方面面,如果这些事情不解决好,是没有办法从容上岸的。   “可以慢慢商议。”诸伏景光说道。   迦羽凛回答地却毫不迟疑:“弄死他!”   琴酒:……   威士忌三人组:……   三个人对视一眼,他们似乎忘记了最重要的事情,一个邪恶的组织就算能洗白上岸,里面的黑色成员也还是十分危险的,他们这些人放到社会上面去不知道要搞出多少的乱子来。   琴酒冷笑一声,倒是说道:“好,我看着你洗白。”   他就担心早了,以冰酒的性格,他这辈子都别想洗白!   “前辈,我还有事,先走一步。”降谷零突然告辞。   赤井秀一也说道:“我父亲在找我,我就先告辞了。”   两人匆匆离开,没有人阻拦,甚至没人多嘴问一声。   等两人离开之后,迦羽凛突然轻笑了一声。   琴酒立刻注意到了,问:“你笑什么?”   “他们估计急匆匆赶回去和上面汇报情况。”迦羽凛倒是很有自知之明,“像是我这种恶人,稍微流露出一点离经叛道来,就会被他们放大。”   琴酒给了他一个“你还知道”的眼神,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问:“你是故意的?”   迦羽凛毫不犹豫地承认了:“是啊,我就是要让他们知道,就算洗白,也没人能限制住我。”   “为什么?”诸伏景光没有离开,听到这话立刻追问:“前辈,你根本就不是什么弑杀的人,又为什么要给上面施加这样的压力?”   “因为总有人不长眼。”迦羽凛对此不屑一顾。   如同当年的五条家。   总有人不长眼地来挑衅,既然如此,迦羽凛索性将那条线抬高一些,想要让他臣服是不可能的,只能其他人臣服他。   不管是黑是白,是善是恶,迦羽凛从来不打算妥协。   人类是最擅长得寸进尺的动物,假如他今天祓除了一个不属于他任务范围内的咒灵,第二天,这样的咒灵便会名正言顺的出现在他的任务中。假如他妥协了一件小事,第二天便会有一件更大的事情等待他妥协,并且压迫他妥协。   一步步,一点点,迦羽凛的自由将被压榨,生存空间越来越小,最后就连气都会喘不上来。   所以,他现在从一开始就不会妥协。   他答应组织会转型,但是不会答应自己会做个好人;他答应让其他成员不要滥杀无辜,但在受到挑衅的时候依旧会拿起武器;他答应对组织的成员进行管制,却不会将一个成员丢去监狱。   他是在谈合作,不是在妥协,又不是他求着各国高层转型的,要么听他的,要么从一开始就不要进行合作,以免日后难堪。   诸伏景光的表情变得非常难看,他明白,当迦羽凛表现出这样的一面,这场合作便可以直接宣告破产了。   “高层不会同意的,前辈,你从一开始就没有拿出诚意。”诸伏景光长叹了一口气。“你想踩我们一头。”   在这个时候,诸伏景光站在了公安的立场上。   迦羽凛挑眉,冷静且无情:“我不一直都稳压你们吗?”   “这样合作是不能达成的!”   “那组织就继续这样走下去好了。”迦羽凛不在乎。   诸伏景光沉思片刻,退让了一步,给迦羽凛出主意:“前辈想要保住谁,我们可以给他安排正常的身份,以前的事情一笔勾销。组织所做的事情我们也可以当作没发生过,但是前辈需要拿出一点诚意来,有些万恶不赦的组织成员,前辈需要交出来。”   “不交。”   “哪怕只有几个!”诸伏景光有些上火,冰酒怎么就不明白呢?这是组织给各国的一块遮羞布,让他们“功德圆满”,“覆灭”掉了以前的组织,现在的组织就可以重新开始,这是双赢。   迦羽凛起身,为诸伏景光倒了杯柠檬水,递给他让他降降火。   诸伏景光哭笑不得,别在这种地方这么贴心啊!   真贴心的话,倒是答应他的请求啊!   “hiro,有些底线就像我喜欢琴酱一样,是不可能改变的。”迦羽凛随口举了个例子,朝着琴酒的方向点了点自己的嘴唇。   琴酒笑了下,走过去没有亲他,而是用手扯了扯他的脸颊。   “痛痛痛!”   “你这么厚的脸皮也会疼?”琴酒松开手,“啧”了一声,当着外人的面就朝他索吻,真有你的啊。   接着,琴酒将视线投向诸伏景光。   “做完饭了怎么还不走?”   “啊?”诸伏景光一愣。   “你朋友都走了,你还不走?”琴酒又问了一句。   诸伏景光有些无措地站了起来,朝迦羽凛告别:“前辈,我先走了。”   迦羽凛才想答应一声,嘴巴却被琴酒单手捏住,顿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诸伏景光转身就走,琴酒今天的心情貌似不是很好。   等人全部离开,琴酒一把将人摁在了墙上,狠狠一挑眉逼问:“说说吧,五条家的事情。”   “啊?什么五条家的事情?”迦羽凛满脸无辜。   “你还想骗我?”琴酒眼神一眯,在迦羽凛察觉到危险逃离前用力扼住了他的喉咙,在对方喘不过来气的时候却又松开了手狠狠吻了上去。   迦羽凛的脸被憋得通红,只能无助地望进那双绿色的狼瞳中,被亲得腿都有些发软。   实验室中刚刚讨论结束的两小只准备出来吃饭,见到这一幕都愣住了。   下一秒,宫野志保转身回了实验室,并格外用力地砸上了门。 第86章 千年老妖   琴酒回头, 两双眼睛同时盯住了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   喂,明明是灰原搞出来的动静,为什么看他啊?   工藤新一呆呆地说道:“我……我什么都没看到!”说完便要溜回实验室里面去。   “过来吃饭。”迦羽凛无奈地喊了他一声, 又道:“也喊志保出来吃饭。”   琴酒松开迦羽凛,在“小孩子”面前暂时放过了他。   饭桌上的气氛十分奇怪, 工藤新一和宫野志保快速扒完饭离开, 只剩下两人的时候, 琴酒又开始逼问咒术界的事情了。   “我听说, 五条家这一任的神子同样拥有一头银发?”   “啊。”   “御三家很强?”   “奥。”   “你是五条家的人吧?”   “哦……”   “冰酒!”被这样敷衍,琴酒愤怒地吼他, 他到底要隐瞒到什么时候?   “好啦,我也不是不想告诉你,但是对于普通人来说太惊世骇俗了。”迦羽凛有些担心琴酒无法接受, 这才一直对这方面隐瞒着没说。   琴酒则冷哼一声, 一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淡定:“惊世骇俗?你向我展示异能力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   咒术师又如何?不就和异能者一样吗?虽然普通人接触不到, 但不代表没有, 有什么好惊讶的?   迦羽凛看着琴酒, 对方那双绿瞳死死盯着他,似乎他今天不说出真相别想过关。   迦羽凛叹了口气, 妥协:“好吧, 事情要从一千多年前开始说起了。”   琴酒点头, 看样子咒术师的由来还蛮久远的。   “一千多年前, 我出生的那天……”   冰酒出生的那天……   嗯?   琴酒瞳孔地震, 表情呆滞。   等等, 冰酒在说什么鬼话?!   两个小时后, 迦羽凛坐在沙发的最左边, 琴酒则在沙发的最右边冷静。   虽然从以前开始琴酒就知道冰酒的容貌几乎没变化过, 但他最多以为冰酒和贝尔摩德一样吃了A药,顶天了有个百年高龄,结果这家伙是个千年老妖!   琴酒感觉自己受到了欺骗,琴酒大受打击。   千年啊……   跨越千年的相爱,他们之间真的不会有代沟吗?   好吧,以冰酒的整活儿能力来看,他对这个时代适应的不得了,完全没有任何代沟。   但是他是千年老妖!   虽然但是……   他是千年老妖!   琴酒陷入沉思,所以……冰酒到底是怎么看他的?   小时候,冰酒肯定是将他当小孩子看,现在他长大了,在冰酒这样的人眼里是不是还是小孩子?毕竟他们相差千岁。   琴酒的心情突然变得很差,他讨厌当小孩子。   琴酒在一旁不说话,时间越长迦羽凛的心中就越没底,终于忍不住挪动屁股坐了过去,张开怀抱想要抱住琴酒却被他躲开了。   迦羽凛大受打击,以前琴酒明明不会躲的!   “你嫌弃我老?”迦羽凛扁了扁嘴巴,琴酒一定是在嫌弃他了,所以他才不想和琴酒说嘛!   “我没有。”   “可是你都不让我抱你!”   “我需要时间冷静。”琴酒站了起来,背对迦羽凛说道:“你突然和我说这样的消息,我必须要冷静一下才行。”   他需要时间来接受这一切,毕竟这不简简单单是咒术师的问题。   迦羽凛不是实验体,不受乌丸莲耶控制,这对于琴酒来说当然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但是除此之外却都是荒唐。   迦羽凛活了千年,究竟有没有真的将他当做恋人?   他活了上千年,以前有几个恋人,有没有孩子?他的直系血脉又都是谁?   他将所有的一切都看的云淡风轻,如今琴酒知道了缘由,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果然……   当年那一晚之后,迦羽凛是没打算对他负责的。   是他死缠烂打,是他那次之后就一直到冰酒面前晃,是他拿任务故意戳冰酒……   如今他所得来的一切,都是他绞尽脑汁所求来的,实际上冰酒可能根本就不在乎,他给他的爱更像一种施舍,一种对小辈对宠物的施舍。   琴酒突然想到自己说他没养活过任何宠物的时候,冰酒开口就说养活了他,那个时候他就该明白,他在冰酒的心中只是个宠物。   迦羽凛坐在沙发上,眼睁睁看着琴酒的气压越来越低,越来越低,心也开始越来越慌。   琴酒在想什么?看起来仿佛下一秒就要杀人一样,他该不会因为自己老牛啃嫩草气到想砍人吧?   迦羽凛认真思考,等下琴酒要是朝他开/枪的话,他到底是躲还是不躲?   但是,琴酒没有开/枪,而是大步朝研究所的大门走去。   “站住,琴酒!”迦羽凛“蹭”一下蹿了起来,大声喝道:“你想去哪?”   “我出去透透气。”   “从以前你就是这样,什么事情都一个人憋在心里边!”迦羽凛忍无可忍,将人硬生生拉了回来,摁在沙发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想问什么立刻问,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   琴酒坐在沙发上仰起头,眼神中情绪格外复杂。   “你问啊!”   “好,那我问你,你为什么和我在一起?”   迦羽凛表情古怪,虽然他是让琴酒随便问没错,但这都问的什么鬼问题?   “当然是因为喜欢你!”这个问题的答案不是明摆着吗?   “是哪种喜欢?”   “恋人的那种喜欢!”迦羽凛已经想伸出手探探对方额头的温度了,琴酒是脑子有毛病吗竟然在纠结这个?   “恋人吗……”琴酒低垂下头,陷入沉思,半晌后又问:“你有多少个恋人?”   迦羽凛震惊。   迦羽凛瞳孔地震。   是他耳朵出问题了吗?他好像听到了比之前那些怪问题还要奇怪一万倍的问题。   “你活了一千年,冰酒,所以你以前有过多少恋人?”琴酒的大脑有些混乱,问男友前男友或者前女友的事情,他认为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做出这种蠢事。   但是现在,他想知道。   他想知道冰酒的过去,想知道他有多少个前任,有多少个后辈,对他究竟有多少的真心。   琴酒抬起头认真地注视着冰酒,这些事情,他可以从这个人的口中得到答案吗?   “我……我……”迦羽凛感觉匪夷所思,磕磕巴巴地回答:“我就只有你一个恋人啊。”   “没有前任?”   “没有。”   “既然没有,你为什么结巴?”琴酒眼神锐利,找小三的时候,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会变成名侦探。   迦羽凛感觉很无辜,格外诚实地回答:“因为……因为是你在问这个问题。”   救命!   琴酒是被什么夺舍了吧?一定是被夺舍了吧!   迦羽凛的眼神格外古怪,琴酒立刻便明白了,干咳了一声说道:“我不能问?”   “不,你能,再没有人比你更有资格问我这个问题了。”迦羽凛利索回答,总感觉迟疑的话会很惨。   琴酒却不理他的油嘴滑舌,语气凉凉地说道:“你活了一千多年,只有我一个恋人?你认为这样的话我会信吗?”   “可是我说的都是真的。”迦羽凛觉得自己冤死了,他千年单身狗还单错了吗?   “既然你单身了一千年,为什么又突然要和我谈恋爱?”琴酒的眉头皱得几乎可以夹死一只苍蝇。   迦羽凛心里那个冤啊,这种事情就算问他他也不知道啊。   问他“爱情为什么现在来”,他要怎么回答?爱情来得太晚也是他的错吗?爱情来得太巧就是他在说谎?   他没有啊,迦羽凛对待这段感情很认真的,他和那个为了任务可以和前女友分手的FBI完全不一样,他从一开始就打算谈一场不分手的恋爱。   他们会在一起,今天在一起,明天在一起,以后的每天都在一起。   结果现在,琴酒在质疑他恋爱的动机?在质疑他们这段感情的诚挚?   迦羽凛抿起嘴唇,很想狠狠亲吻琴酒的嘴巴让他再说不出这样伤人的话,但也明白此刻绝对不能那样做,他必须给琴酒一个正面答复才可以。   “我自从出生开始便是‘六眼’神子,身上背负着振兴家族的使命,是不能也不会谈恋爱的,只有慢慢等待适婚年龄之后接受家族给我选定的新娘,结合我们的血脉生下力量强大的孩子。”迦羽凛从未有一刻这样小心翼翼地措辞过:“后来我叛逃出家族,虽然没有人管我了,但我对爱情完全没有兴趣,而且这一千年我都在寻找自己的眼睛和羂索,也根本没时间去想那些事情,直到我遇到了乌丸莲耶,他帮我找回了最后那颗眼睛,我才算开始新的人生。”   开始新的人生第一步,乌丸莲耶用一个孩子绑住了他。   金色的头发,绿色的眼睛,小孩凶的像一只小老虎,哭起来却又那么可爱。   后来,小孩慢慢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人生,自己的想法,迦羽凛却开始无法放开他的手了。   直到那天——   直到那晚——   “那天晚上,我不是故意弄疼你的。”迦羽凛抓着琴酒的手,眼神殷切又真诚:“我其实一直都想给你道歉,贝尔摩德说,是我技术不好把你弄疼了,所以你才会逃走,她还说……她说你可能不喜欢我,你或许更喜欢女人。”   ……可能会觉得他恶心。   明明已经过去了那么久,迦羽凛每每想起来还是很心碎,他眼神固执又倔强。   “她不是什么好东西!”迦羽凛语气笃定:“她一定在骗我!”   他的琴酱,才不会讨厌他呢! 第87章 误会解除   琴酒不由想到了那一晚。   冰酒宛如一头猛兽, 他被牢牢束/缚在冰酒早已编织的罗网之中,动弹不得也不愿挣扎。   此刻想起,若仔细分析的话, 琴酒方才察觉对方当日的生涩,意识到这一点,这个如野狼般的男人绿瞳中顿时流露出一抹讥嘲。   他不确定冰酒是不是有前任,但他肯定没孩子!   迦羽凛被琴酒的笑容弄得很疑惑, 小声问:“你笑什么?”   在嘲笑他?   贝尔摩德说的是真的?   琴酒喜欢女人, 还觉得他很恶心?   琴酒张开双手, 轻轻环住了迦羽凛的脖子, 搂着他的脖子说道:“别听贝尔摩德胡言乱语, 我早和你说过, 少和那女人打交道!”   他想明白了,明白当年为什么冰酒没有找他回去。   “我以为你会来找我。”琴酒被“那位先生”警告, 又想到冰酒说过他的身边不留废物。   于是, 他自己离开了, 以免被人亲自赶走,那样对大家都不好。   如果冰酒没想过要赶他走, 会来找他的, 但是冰酒没来。   从那个时候开始, 琴酒的胸腔里便仿佛憋着一团火,他拼命做任务成为组织的top killer,他被“那位先生”青睐, 被手下信服, 被同僚嫉妒, 但是他胸腔的火焰从未熄灭过, 反而以燎原之势熊熊燃烧, 仿佛要将周围的一切烧成荒芜。   他期待着的那个人没有来找过他,没和他说过一句“你回来吧”,他一日又一日的努力等不来对方的一句回应。   ……就连一个眼神都没有。   “我真该好好感激贝尔摩德。”琴酒摸了摸后槽牙,都怪那个女人将冰酒的思维带歪了,冰酒这才没有去找他。   那个女人耽误了他们十几年的光阴!   “所以……你不是因为讨厌我才走的?”   琴酒眼神格外复杂地看着冰酒,他们都重新在一起这么久了,这种问题还需要问吗?   “也不是因为我把你弄疼了?”   迦羽凛的眼神呆呆的,让人很轻易便能联想到懵懂的小鹿,傻乎乎的,用手指一戳,表情就变得更傻了。   “不是。”琴酒起身,背对着迦羽凛点上了一根烟。   迦羽凛这次没有将香烟给他掐灭,他满脸无措地站在琴酒身后,很想问问以前的事情。   “在做之前,你和我说你身边不需要废物。”烟雾仿佛在琴酒的喉咙处缭绕,让他的嗓音变得暗哑。   研究所密不透光,只有头顶的白炽灯过于刺眼。   “我那是气话!”迦羽凛立刻解释:“你任务失败都没来找我,你自己跑去刑/讯/室领罚!”   琴酒的身体被鞭子抽得伤痕累累,迦羽凛抱上去的时候摸了满手的鲜血,他都那样气他了,还不准自己说句气话吗?明明只要去找他,一切都可以解决的!   “你还说,那是一场惩罚。”   两人第一次上床,冰酒狠狠地“惩罚”了他。   冰酒在之前没坦诚过爱意,再之后也没有表露过,所以琴酒只将那晚当做是单纯的惩罚有什么不对?冰酒的性格那么恶劣,他不说出来的话,琴酒怎么会知道?   但就算不知道……   就算琴酒不知道……   他在那之后也还是去等了,满心期待地去等,只是最后什么都没等到罢了。   “你没和我说过喜欢我。”在那之前,冰酒从来都没有说过喜欢他,不然他也不可能一点信心都没有。   迦羽凛急道:“你可以问我啊,如果你问我的话……”   “你觉得我会去自取其辱?”琴酒冷笑了一声,将烟头丢到地上,用皮鞋狠狠碾灭,转身眼神怨怼地看着冰酒。   他们和互相暗恋的小情侣不一样,在那个时候,琴酒一点不觉得冰酒对他有意思,琴酒只觉得冰酒讨厌他。   骄傲如他,怎么可能在那种时机去自取其辱?   那晚之后,一个在等待,另一个也在等待,琴酒在等着迦羽凛将他喊回去,迦羽凛则等着琴酒对他展露欢喜,只要两人有谁先前进一步,另一人便可以飞蛾扑火,但是两人谁都没有等到。   所幸,两人之间虽然有天一样大的误会,却没人选择放手,所以他们才会在十几年后的今天重新走到一起。   琴酒很庆幸,他庆幸自己成为了冰酒的笼中鸟,并且只有他成为了冰酒的笼中鸟。   “我很喜欢你。”最先坦诚自己的是琴酒。   以往的任务中,不管是作为领队还是作为下属,琴酒往往是最强势的那个,但是在面对冰酒的时候他却永远处于下风。   他最先坦诚,也最先妥协,他暂时丢掉自己的骄傲,等待着冰酒给自己想要的答复。   “当时……我以为你不喜欢我,所以我没有回去。”或者说,是不敢回去,琴酒不想被冰酒赶走,在他的心里边,只要不是被冰酒亲手赶走的,就仿佛可以保留那么一丝期待。   迦羽凛立刻表态:“我没有不喜欢你,都怪贝尔摩德,她误导了我,我还以为你讨厌我!”   可恶,就因为这么一点小事,他们冷战了十几年!   “我们以后不吵架了好不好?”迦羽凛拉住琴酒的手晃了晃,可怜又乖顺地望着他。   琴酒的眼底跳跃出喜色,轻轻“嗯”了一声。   然而,半个小时后。   “你说你把A药的详细资料交给谁了?CIA?”琴酒怒火滔天,脸色铁青,血压飙升。   迦羽凛却不觉得有问题:“CIA现在的老大和我以前关系不错,我听说那边人才挺多的,可以让他们帮忙研究一下。”   “冰酒——”琴酒怒吼一声,立刻拿着伯/莱/塔出门,他要趁着那份资料落到CIA总部之前干掉传递情报的家伙。   迦羽凛则满脸无辜地看着他,骗子,不是说好以后都不吵架了吗?   一天之后,琴酒追到了CIA的情报人员,从对方身上拿到资料后第一次亲手放过敌对组织的人。   麻烦,冰酒到底为什么会和CIA关系不错?   将资料销毁完毕,琴酒上车,伏特加开车准备回去。   突然,一辆黑色的车子拦在了他们的保时捷前方。   琴酒立刻察觉不对,伏特加才要倒车,后面却又来了两辆车子,将他们的车子彻底夹在中间。   CIA?FBI?还是日/本公安?   琴酒半点不慌,甚至还点上了一根烟。   一个人缓缓走了过来,敲了敲车玻璃,琴酒却没有打开的意思。   “我们是boss的人!”   听到对方这样说,琴酒眉毛一挑,这才将车窗打开。   “什么事?”琴酒冷静地问。   那人立刻说道:“boss想要让你去一趟湖心岛。”   “我会去的。”   “boss的意思是让你现在就过去。”黑衣人拿出了一个手机。   “琴酒,跟他们上车,来湖心岛找我。”手机中传来的的确是boss的号码与boss的声音。   “是,先生。”琴酒恭敬回话,同时给伏特加一个眼神让他回去找冰酒。   可手机中很快又说道:“伏特加也一起过来。”   琴酒眼皮一跳,这是让他连传递消息回去的机会都没有,但乌丸莲耶是他曾经所效忠的人,也是冰酒的恩人,他不可能也没办法反抗,尤其是周围全都是训练有素的雇佣/兵的时候。   琴酒和伏特加只能将保时捷留在原地上车,坐在他们同排的大汉立刻朝两人伸出手:“手机。”   琴酒的绿瞳阴狠地扫了过去。   “这是boss的命令。”大汉将枪口对准了琴酒。   琴酒思考片刻,最终还是将手机交给了对方,伏特加见状也将自己的手机上交。   既然没办法反抗,琴酒反倒随遇而安,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起来。   车子转轮船,一直到达湖心岛,伏特加被留在了岛的外围,琴酒则被带去了内部核心区域。   他一路记忆路线,顶尖杀手的警惕性从没放松过,虽未出手,却已经是一只弓起身体的猎豹,仿佛下一秒便要将猎物扑咬致死。   到达最后的房间,领路人离开,只有琴酒一个人推门走了进去。   他看到的是……一个刘海怪异的青年?   “夏油杰。”琴酒见过这个人,从资料上。   他调查了整个盘星教,自然就绕不开教主夏油杰,这个人的资料清楚明白地被他仔细研究过,容貌早已不是秘密。   并且……他有次和冰酒一起前往夜爵的时候,还遇到过他一次。   “boss呢?”琴酒想掏出伯/莱/塔,但他的枪早在外面的时候便被收缴了。   操纵着夏油杰壳子的羂索露出悲天悯人的笑容,朝琴酒淡淡说道:“昏睡。”   琴酒只感觉一股无法抵抗的困意袭来,他猛地将手臂狠狠撞击在一旁的柜子角上,明明骨骼因为用力而断掉,但剧烈的痛楚却依旧无法抵抗那股昏沉的睡意。   该死……   琴酒的视线越来越模糊,最终不甘地闭上眼睛倒在了地上。   羂索收敛脸上的笑容,慢慢走到琴酒身边,眼底泛着森然的冷光。 第88章 洗脑   烦躁, 不安。   伴随着琴酒没回家的时间逐渐拉长,迦羽凛心底的情绪也越来越压抑。   直到那双金蓝色异色瞳中暗潮汹涌,直到诸伏景光发现用甜品都无法让冰酒的心情平复下来, 猫眼的温柔青年轻轻叹了口气,问:“前辈为什么不去找他?”   迦羽凛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听到这话一时没反应过来,回过神来后立刻说道:“他不想让我找。”   “这是他亲口对前辈说的吗?”   迦羽凛一愣, 半晌后摇了摇头, 含糊地说道:“就……我们摊牌之后, 他突然就一去不回了, 他可能需要时间来冷静。”   诸伏景光不知道他们摊牌了什么事情, 但还是格外耐心地劝着迦羽凛:“前辈, 既然他没有正面拒绝过你,那一切就都是你的臆想, 或许他很期待你去找他。”   诸伏景光的话仿佛打开了某个阀门, 让迦羽凛想到两人曾经的那次冷战。   那一次, 琴酒很期待,但是他没有去找。   这一次, 琴酒又自己跑出去了, 他真的还要留在原地等待吗?   迦羽凛深吸了一口气, 作出决定:“我决定了,我要去找他!”   诸伏景光笑了笑,本该如此。   “我问问他在哪里!”迦羽凛拿出手机, 露出一抹小狡猾的笑容说:“如果他真的不愿意见我, 肯定不会告诉我位置。”但如果琴酒告诉了他位置, 那一定是在等着他!   诸伏景光收拾桌子, 照顾两个“小朋友”吃过饭后, 目光温柔地看着他们又回了实验室。   虽然知道是A药的作用,但两个孩子原本也不过17岁的年纪,花一般的青涩年龄却已经开始负担起这样的重任了,这就是他们国家的优秀国民。   只可惜,宫野志保自小在组织长大;幸运的是,宫野志保的养父是冰酒。   诸伏景光乐观的想,如果是冰酒的话,肯定不会让这孩子接触太多黑暗。   诸伏景光感慨地将视线投向冰酒,就见迦羽凛脸色铁青地死死盯着自己的手机,仿佛发生了天大的事情。   “前辈,发生了什么?”诸伏景光也跟着警惕起来。   “琴酱回了我消息。”   “这不是很好?”   “不,这不是琴酱回的消息。”迦羽凛死死盯着两人的聊天记录,表情凝重。   冰酒:琴酱在哪里呀?是不是在外边迷路了?怎么还不回家啊~   琴酱:老师,抱歉,我要处理一些事情,很快就回去。   冰酒:可是你已经在外面跑两天了QAQ   琴酱:老师不要生气,我回去的时候会给您带伴手礼。   回复他的绝对不是琴酒!   虽然琴酒偶尔也会喊他老师,但多数是在床上或者情意绵绵的时候,而且琴酒喊“您”的时候通常是在生气,怎么可能还给他带伴手礼?   有人拿到了琴酒的手机,并且是个知道他们关系的人!   琴酒不可能将手机随便交给别人,他一定遇上了麻烦。   “真行啊,竟然敢动我的人。”迦羽凛咬牙切齿,眼神仿佛淬了毒。   诸伏景光在迦羽凛身边几年时间,明白琴酒对他的重要性,自然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立刻说道:“我立刻联系警视厅那边的人,让他们帮忙寻找琴酒,我目前没有收到任何消息,事情应该不是我们这边干的。”   迦羽凛无动于衷,而是慢慢闭上了眼睛。   诸伏景光连忙联系,半晌后又道:“zero那边也说,警察厅的公安部这几天并没有抓捕琴酒的计划。”   上一次的事情弄得大家都很紧张,诸伏景光必须尽快阐明自己的立场,没人闲得疯了在冰酒的底线上蹦迪。   “不是你们的问题。”迦羽凛缓缓睁开眼睛,眼神更冷:“羂索。”   他在琴酒的身上留了印记,而现在,印记消失了。   除了羂索,没有哪个咒术师这么闲破解他的印记,更没有哪个咒术师可以轻轻松松在两天内破解掉他的印记。   那个家伙,抓了琴酒!   “麻烦你照顾新一和志保几天,我要出去一趟。”迦羽凛没等诸伏景光回话,说话间已经出门。   “前辈!”诸伏景光连忙追了出去,门外却早已没有迦羽凛踪迹了。   又是一天过去。   “前辈,我找到了琴酒的保时捷356A,就被丢在路边。”基安蒂打电话汇报情况。   “定位。”   基安蒂将定位发送了过去,半分钟后,她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前辈他……瞬移过来了!   是瞬移吧?那一定是瞬移吧!   “嗖”地一下,突然就出现在她面前了!   迦羽凛却没有在意基安蒂,“六眼”扫过,将一切痕迹收入眼帘。   他默默闭上眼睛,在大脑中迅速分析情况。   按照灰尘与停放的位置,琴酒应该是中途被迫下车,车子在这里应该停靠了两天左右,也就是说,在他离开一天之后被逼停在这里,然后被挟持。   不是羂索,按照地上的车辙分析,应该至少有三辆车子,羂索动手的话根本不需要这样麻烦,看来对方是不想在附近留下他的咒力残秽。   附近并没有发生打斗的痕迹,也就是说,琴酒是自愿跟人走的,按照残留的脚步看,伏特加应该也在,怪不得全都联系不上了。   能够让琴酒自愿离开的人……   迦羽凛立刻拨通了一个号码,基安蒂知趣地退远。   “乌丸,琴酒在你那里吗?”   对面传来乌丸莲耶很惊讶的声音:“琴酒?他怎么了?”   “他不见了。”   “你别急,凛,我立刻让组织里的所有人行动,肯定能找到琴酒。”乌丸莲耶安抚地朝迦羽凛说道。   “好,麻烦你了。”迦羽凛没有起疑,挂断了电话。   也不在乌丸那里吗?这也很正常,如果是羂索抓人,想要要挟他“自愿”离开的方法也有很多,贱人一向有贱招。   深吸一口气,迦羽凛已经联系了自己所认识的几乎全部势力,夏目漱石、超越者、FBI、CIA、日本公安、mi6……这些人会聚在一起,足够将日/本给翻一个遍,可是一天过去却半点消息都没有。   全都是一群废物!   迦羽凛抿紧嘴唇,为了琴酒,他可能真的要回去一趟了。   回那个……他怨恨了已久、已经决裂、再也不想扯上关系的五条家。   湖心岛,才将迦羽凛骗过去的乌丸莲耶长长松了口气,额上甚至渗出了冷汗。   “我说过,他很好骗。”羂索在一旁冷嘲热讽:“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学不会去警惕身边的人。”   就好像当年,明明是最强的“六眼”,却那么轻易地被他夺去了眼睛。   “你让我做的我都已经做了,你答应我的事情也必须做到!”乌丸莲耶目光灼灼地盯着羂索:“你答应给我找一具新的身体,我要年轻的、充满活力的!”他不要继续顶着这具早已腐朽的躯壳活下去了。   他将重获新生!   “琴酒怎么样?”羂索突然想到了有趣的事情。   乌丸莲耶表情一滞。   “年轻而充满野性的身体,足够有活力了吧?最重要的是琴酒独得阿凛的喜爱,你不觉得这就是你命中注定的新身体吗?”羂索熟练地蛊惑着乌丸莲耶:“想想看,你欺骗了阿凛,等他回过神来后一定很愤怒,他喜欢琴酒,无非是喜欢琴酒美丽的躯壳罢了,就算换一个灵魂也没什么,到时候他就会对你好,并且只对你好。”   “你以为我是傻子吗?既然那么好,你为什么不自己钻进琴酒的脑子里去!”乌丸莲耶愤怒地指出。   羂索顿时笑了,抛弃了五条凛转而和他合作,这个老家伙的脑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总之,只要将琴酒控制住就行了。”乌丸莲耶的眼神中有狂热的偏执,只要将琴酒彻底洗脑,让他成为只效忠于自己的手下,就不用担心冰酒会找他麻烦了。   湖心岛中的刑/讯室中,琴酒被旁边的大汉揪住头发用力摁进了面前的水盆里,旁边还有一个大汉正拿着怀表进行计时。   几分钟后。   “……五,四,三,二,一,时间到。”   琴酒顿时又被用力提了起来。   接连被不会留下痕迹的酷刑折磨了一天一夜,琴酒披头散发,精神恍惚。   一个白大褂突然蹲在了他的面前,正对上琴酒无神的双眼。   “你叫做黑泽阵,代号是琴酒,你永远不会背叛乌丸莲耶。”   重复的说辞,反复的灌输相同的理念,强烈的心理暗示。   没有咒力,没有异能,为了防止被冰酒发现与破解,乌丸莲耶和羂索选择了最费时费力的方法。   “乌丸莲耶是你心目中的神明,你永远不会背叛他。”   “琴酒,你是为了乌丸莲耶而生的。”   “琴酒,你将为乌丸莲耶奉献自己的一切。”   心理催眠师一遍遍的和他说着,旁边的大汉看了看时间,一把将催眠师拉开,又狠狠将琴酒的头摁进了水里。   窒息,喉咙发痛,仿佛要燃烧一般 ……   大脑失重,琴酒在水中渐渐迷失了方向,也迷失了自己。   催眠师的声音依旧在耳边循环着,尽管琴酒已经极力去控制,但那种声音还是无法抵抗地落入了他的耳中、心上。   他是黑泽阵,代号琴酒,他是效忠于乌丸莲耶的一条狗,人生的一切都为了乌丸莲耶,他永远不会背叛乌丸莲耶。   永远不会。   呛水的水泡冒了出来,紧接着是猩红的鲜血,琴酒的身体剧烈挣扎了起来,直到对方大发慈悲地将他重新拉起。   那双往日总是很锐利的绿瞳,在一日两夜的研究与催眠下已经完全黯然。 第89章 五条vs五条   五条宅邸。   复杂的结界挡不住它们曾经的主人, 特别设置的预警系统不会在五条血脉通过时响起警报,虽然家族千年来已经面貌大变,但迦羽凛踏入这里依旧如鱼得水。   他太熟悉了, 每条直系旁系留下来的血脉,他们身上所反映出的咒力气息,对他来说都太熟悉了。   这里是他的家,曾经的。   与其说当年是他叛逃, 倒不如说是五条家强硬的将他驱逐, 他只不过是在展示了自己的力量之后懒得回家罢了。   这个家, 他不想回来时, 没人能强求;他想回来的时候, 也没有人能够阻挡。   阳光正好, 五条悟嘴里咬着一根毛笔,正躺在五条洋介院子里的吊床上, 手上拿着一份家族的报告看得心不在焉。   慵懒的大猫猫翻了个身, 格外熟练地喊人:“洋介, 我看不懂!”   在五条悟旁边不远处,五条洋介坐在树荫下, 面前的石桌上堆了足有半米高的卷宗。   这些都是家主应该处理的, 但现在却堆在五条洋介的面前。   五条洋介没有回应, 他心无旁骛地拿起一份卷宗开始批示,对于这样的工作早已熟练到麻木。   谁让他有个不负责任的家主呢。   “反正你处理这些工作那么熟练,就全都交给你啦!”五条悟将毛笔和报告全丢了过去。   沾了墨水的毛笔在空气中甩出几个墨点, 正滴在五条洋介刚刚签好的名字上, 将被模仿笔迹的“五条悟”几个字完全晕染。   五条洋介:……   家主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欠揍。   要不是打不过他……   “家主, 照理来说, 这些工作应该全都是你的。”五条洋介将卷宗放到一旁, 抬头望着五条悟,语气耐心又带着几分哄骗:“如果让族里的长老知道家主终于开始自己批阅文件,他们一定会喜极而泣,高呼家主的贤明。”   五条悟想象了一下那种画面,顿时被恶心到了,他才不需要那群糟老头子对他歌功颂德。   “我要走啦!”五条悟从吊床上翻了下来,语气得意:“我今天下午还有课,上课也是正经事!”   五条洋介毫不留情地拆穿:“可据我所知,家主根本没有正经给学生们上过几次课,我记得今天你常去的那家店有半价活动吧?你最好不要让我在那里逮到你。”   五条悟:……   猫猫支棱起来的耳朵又塌了下去。   “老师,别这样嘛。”五条悟开始撒娇。   “做家主很累的,不好好补充甜品怎么能行!”五条悟据理力争。   五条洋介看了看还在随风摇晃的吊床,又看了看自己手底下的各种卷宗,语气不冷不热:“做家主的确很累,但累的是我。况且我教你的只有茶道,当不起家主一句‘老师’。”   五条悟瞬间炸毛,质问:“喂,五条洋介,你一定要和我算得这么清楚是不是?我是家主,你要听我的!”   “好。”五条洋介起身,离开。   五条悟立刻瞬移了过去,蹲在地上两只手揪着五条洋介的衣角,颇有种可怜兮兮的模样,“别走。”   五条洋介:……   “族里的事情这么多,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没有洋介他还怎么去浪啊!   五条洋介:……   “我给你加工资行了吧?”五条悟开启了氪金模式。   五条洋介顿时更无语了,但他还是用双手将五条悟搀扶了起来,声音无奈又恭敬:“家主,不要做有损威严的事情。”   “反正也没人能看见。”话音刚落,五条悟突然意识到什么,迅速回头正撞见立在墙头上的迦羽凛,顿时一挑眉毛质问:“你是谁?”   如果是往常,迦羽凛说不得要逗这个小辈几句,尤其是撞见了五条悟撒娇的场面,但此刻他却完全没那种心情。   他一个瞬移到了五条洋介身边,拉着对方直接进屋关门。   “洋介!”五条悟顿时怒了,竟然有人在他面前抢人!   他一拳打破木门,面前却是一道道咒力构成的结界,层层叠叠,打掉一层还有一层,宛如洋葱。   五条悟忍不住爆粗口:“这么贱!”   房间内,迦羽凛松开五条洋介,直接说道:“占卜!”   “什么?”五条洋介愣住,看着迦羽凛的样貌表情渐渐凝固。   他……见过这个人。   占卜,夜爵,催眠……   是先祖五条凛。   对方将关键性记忆从他的脑海内封印,然后……他们又一次相见了。   记忆的阀门被打开,五条洋介渐渐想起这人的身份,也想起这人的强大与危险。   “我要你占卜有关‘琴酒’这个人的下落。”迦羽凛没有任何废话,指尖一点蓝光绽放,以“苍”逼迫对方妥协。   五条洋介看了眼被重重封闭的大门,又看了看迦羽凛指尖跳跃的力量,他没有那种与强者相斗的兴趣,很快便妥协:“好,我现在就占卜。”   迦羽凛立刻补充信息:“琴酒是他的代号,他的名字叫做黑泽阵。”   五条洋介点头,占卜也是需要前提资料的,资料越是详尽他占卜出的内容也就更准确。   但这并不是关键,关键是……   “家主闹出的动静太大了。”听着外面“咚咚咚”的砸结界声音,五条洋介长长叹了口气,这下说不定要惊动整个五条家。   “那些不用你管。”迦羽凛用眼神催促他快点,他急着知道占卜的结果。   五条洋介点了点头,开始结合自己所学的阴阳术进行占卜。   门外,五条家的高层果然全部被惊动了,一群长老围在五条洋介的门前,看到这一幕都很紧张。   “家主,你这是在做什么?”   “家主,快停手,洋介怎么你了?”   “你们眼瞎了看不到吗?结界!”五条悟愤怒地一掀眼罩,指着门口的结界大喝。   但是,所有人看过去却都是一头雾水,结界?哪里有结界?   在其他咒术师的眼中,面前就只是五条洋介普普通通的房门,而他们的家主正在用“苍”一下又一下砸门,房子岌岌可危,仿佛下一秒便要垮塌。   “只有‘六眼’能看到。”五条悟从众人的反应中意识到了这一点,他兴奋的舔了舔嘴唇,除了担心五条洋介会出事之外,此刻他对于里面那个能够施展出如此强大结界术的家伙充满兴趣。   熟悉的咒力,熟悉的术式……   是“六眼”与“无下限”。   真不凑巧,这个世界上就只有他一个“六眼”,这个冒牌货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都闪远点!”五条悟屈指,红与蓝的力量交错、融合,虚式·茈蓄势待发。   这一击下去,他就用不着一层层剥洋葱了,完全可以将这仿佛数不清的结界一起炸个稀烂。   “家主,不要啊!”   “家主,这太危险了,你快收回力量!”   可惜,没有人能劝住一个已经战意滔天的五条悟。   紫色的能量球就这样脱离了他的手指朝五条洋介的房子猛冲过去,所有人都被这一幕吓到了,就在他们以为虚式会将五条洋介的房子连同他一起挫骨扬灰之时,那抹力量却突然虚弱的跳动了两下,然后彻底熄灭。   家主在开玩笑吗?所有人顿时松了一口气,他们就说嘛,家主向来和五条洋介关系最好,怎么可能真的对他下杀手。   五条悟却丝毫没有放松警惕,眼神中的战意反而越来越盛。   他根本不是在开玩笑,虚式是实打实的,而能量会消失也不是因为他最后收手,而是里面同样传来了一股能量,同根同源,就连能量的大小都一致,柔和的与他的能量对撞并且分毫不差的完全抵消,这才构成了这样的效果,从表面上看只让人觉得他的能量突然消失。   里面的人很强,并且对力量的掌控恐怕还在他之上。   这岂不是更有意思了?   五条悟没有丝毫惧意,往日高处不胜寒的日子他已经过够了,他现在就是要和里面的家伙大战一场,他倒要看看那个冒牌货究竟有多少的本事!   “喂,给我出来,抓了我的人却不敢和我打一场吗?”五条悟再次蓄起力量,又是一发虚式。   “别打扰我。”冷冰冰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这下子,刚刚还努力阻止五条悟的人都愣住了,一个个你看看我看看你,里面的人不是五条洋介的声音。   “里面是谁?”   “大胆,竟敢来五条家撒野!”   “速速出来受死!”   听着周围糟杂的喊声,五条悟反倒先受不了了,任性的吼了一声:“都给我闭嘴,里面的人是我的!”   里面的人可是他的,谁都别想将人从他的手上抢走。   “我今天心情不好。”迦羽凛也被烦的不行,因为琴酒的事情他心情本来就不好,这会儿情绪已经快到临界点了,仿佛下一秒就要爆发。   五条悟却依旧雷区蹦迪,语气张狂地说道:“心情不好?有什么难过的事情说出来听听让我也高兴高兴啊!”   下一秒,一道身影飞了出来,所有人只觉眼前一花,连同五条悟都从他们的面前消失不见了。   两人速度奇快的家伙纠缠于空中,同样的白发飞扬,分不清哪里是白云哪里是白发。   两人动作同步,蓝色、红色、紫色的光芒在半空中对撞,下方的人只听轰鸣声不断,宛如白日惊雷。 第90章 乐高   湖心岛。   伏特加虽然被拦在了外围, 但因为他从一开始就是乌丸莲耶派到琴酒身边的人,并没有被关起来,甚至暂时入住了琴酒之前住过的大房子。   两天了。   伏特加心焦如焚, 大哥两天都没有出来, “那位先生”究竟想做什么?他努力去打听过, 可惜没有人告诉他,再多打听的话恐怕会被人察觉, 如果就连他也被限制自由就真的没办法救大哥了。   手机没有被还回来, 伏特加犹豫了很久, 终于打算铤而走险。   “兄弟, 你在这个岛上几年了?”伏特加和来送物资的大汉聊着。   “七年了。”   “嘿嘿,我加入组织已经十多年了。”伏特加憨笑着。   那大汉并不防备他, 笑着说道:“那你算是我的前辈。”   “前辈不敢当,毕竟混了这么久也没混出头来。”伏特加长吁短叹,十分惋惜。   大汉拍了拍他的肩膀, 说道:“你至少还有个盼头,不像我们, 估计这辈子都离不开这个岛了。”   “这里环境也挺不错的。”伏特加笑了笑, 招呼对方:“留下来一起吃饭?我刚做了,尝尝我的手艺?”   “这多不好意思。”虽然这样说着, 大汉却搓了搓手, 笑哈哈地又道 :“我和你一起。”说完便走进厨房打算端菜。   可厨房里面空空荡荡, 大汉愣了两秒, 疑惑:“兄弟, 你做的饭……”   “砰”地一声, 伏特加抓起地上的摆件花瓶就抡他脑袋上了, 花瓶还蛮结实, 这一下竟然还没敲碎。   见大汉倒地,伏特加立刻从他身上搜出手机,拨通了那个记忆中的号码。   狂风摧枯拉朽般席卷一切,仅仅是两个“最强”咒力的溅射,便将五条家几乎全部掀翻了。   房屋倒塌,深山的林木被连根拔起,两人明明是在天上打架,地上的人却都被力量冲击,或口吐鲜血或倒伏在地。   唯一“风平浪静”的,是五条洋介的房屋,在一片废墟中安然无恙,格外显眼。   终于,两人都很在意的青年从那栋完好的房子中缓缓走了出来,身上白色的狩衣染上了几点殷红,宛如冰雪中傲立的红梅,带着骄傲与凄然。   迦羽凛和五条悟几乎同时瞬移到了青年面前。   五条洋介的脸色苍白如纸,开口朝迦羽凛说道:“我没有占卜出琴酒的下落,但是命运告诉我,你什么都不需要做,他自然会回到你的身边,你在意的人将安然无恙。”   这是好事,却并不能让迦羽凛感到高兴。   “我要知道他的下落!”在这种事情上,迦羽凛很讨厌等待,只有他亲自去拿到手的东西才真正属于他。   “他的行踪被人隐匿了。”就连五条洋介都无法突破对方的力量,在占卜的过程中遭到了反噬。   “喂,你到底是谁?”五条悟揪住了迦羽凛的衣领。   迦羽凛用“无下限”强行将五条悟弹开,又一拳狠狠砸在对方那张欠揍的俊脸上。   “你根本不是异能者,你是咒术师!”五条悟捂着自己的脸,愤怒而充满战意:“你是五条家的血脉!”   迦羽凛还想给他一拳,手机却突然响了,接通之后里面传来伏特加的声音。   “冰酒,我和大哥被抓来湖心岛了,大哥被带去见boss到现在都没回来,你快来救大哥!”   迦羽凛眼神一厉,乌丸莲耶!   他骗了他!   挂断电话后迦羽凛才想瞬移,却突然发现五条悟挡在了他的行进路线上。   两人都是“六眼”,自然明白五条家的瞬移是怎么一回事,这并非空间的突破,而是直线距离的快速移动,若是直线距离有阻拦物就无法顺利移动了。   普通的阻隔物,迦羽凛会直接撞过去或者绕过去,但五条悟他撞不过去,而且对方是活的,绕也是不太好绕过去的。   这个家伙——   “你找死!”   面对自己的小辈,迦羽凛第一次生出了真情实感的杀意。   五条悟的发丝在凛冽的杀机中飞扬,语气张狂地说道:“谁死还不一定呢!”   世界大爆/炸,全体毁灭!   齐木楠雄拥有不受控制的预知能力,一般来说在世界发生大灾难的时候他便会自动感知到,糟糕的是,这一次的灾难影响力遍及整个世界,更糟糕的是,他在预知中看到了迦羽凛的身影。   那家伙要毁灭世界啊!   他的白毛小伙伴和另一个白毛打起来导致世界毁灭什么的……不要啊,放过这个千疮百孔的世界吧!   连续一周都因为新世界融合在疯狂加班的齐木楠雄本来已经心神皆疲,预知到这样的事情之后一个激灵完全清醒,拿出手机刚想联系对方,好家伙,18个未接来电。   齐木楠雄:……   微妙的心虚了.jpg   他重新放下手机,只是打电话过去的话太没诚意了,索性直接用千里眼锁定对方的位置,一个瞬间移动到了迦羽凛身前。   “等等!”齐木楠雄左手接下迦羽凛的虚式,右手接下五条悟的虚式,强大的能量在空气中动荡,瞬间将他的一头粉发吹成了爆炸头。   齐木楠雄抬手将头发回溯到以前的模样,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收入脑海的他立刻明白了世界毁灭的缘由,给迦羽凛递了个眼神。   迦羽凛立刻不再纠缠,瞬移离去。   五条悟才想阻拦,齐木楠雄却瞬移到了他的行进路线上人,直接用手挡住了他快速行进的身体。   “你是什么人?”五条悟狠狠一拳朝齐木楠雄面门砸去。   别打脸啊。   齐木楠雄头一偏躲了过去,面无表情地说道:“接力。”   “什么?”   “主力有事,我是替补。”齐木楠雄同样一拳头带着仿佛足以搬山填海的气势朝五条悟面门砸了过去,下面,来感受“替补”的愤怒吧。   ——阻拦凛去救人的蠢货!   没用两秒的时间,迦羽凛出现在了湖心岛,并且一路撞碎防御进入了最深处乌丸莲耶的房间。   “凛,你怎么来了?”乌丸莲耶的表情又惊又喜。   迦羽凛快步过去,一把扼住了他的喉咙,宛如铁钳的手指完全夺去了他的呼吸,往日慵懒的他宛如一只狂怒的雄狮,抖擞着鬃毛发出冰冷的质问:“琴酒在哪?”   乌丸莲耶无法呼吸,更说不出一句话,只表情惊恐地看着迦羽凛。   他想过迦羽凛会生气,想过迦羽凛会愤怒地冲过来骂他一顿,或者是揍他一顿,但是……迦羽凛要杀了他?   他以前做过那么多的事情,迦羽凛允许的不允许的,但是凛从来都没有对他产生过杀意!   乌丸莲耶的心中产生了无法言说的悔意,痛苦又惊恐地看着这个往日总会站在自己这边的青年,他低估了琴酒在这个人心中的重量,而这种重量本该是他的!   ……是他将琴酒送到迦羽凛身边的。   “冰酒!”琴酒在迦羽凛背后发出暴怒的低喝。   迦羽凛眼睛一亮,立刻回头,就见琴酒表情扭曲而狰狞地看着他,仿佛要被他的举动气得血管都要爆了。   迦羽凛立刻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松开了手。   乌丸莲耶这才捏着自己的脖子剧烈的喘息起来,瘫在地上宛如一条死狗。   “你……”琴酒感觉没办法和冰酒说明白,一把将人扒拉开,走过去小心翼翼将乌丸莲耶搀扶了起来。   “我以为你被他关起来了。”迦羽凛小声解释,“六眼”扫过琴酒的身体,并没有什么伤痕。   “你是傻/逼吗?”琴酒搀扶着乌丸莲耶坐好,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又没有背叛组织,先生抓我做什么?”   “可是你都没有消息。”迦羽凛拿出手机,打开聊天框朝他说:“这上面的消息也不是你回复的,你手机呢?”   “手机在我这里。”乌丸莲耶唯唯诺诺地拿出手机,看着迦羽凛的眼神有些躲闪。   “所以你果然……”   “他不能看我手机吗?”琴酒在迦羽凛质问前发作,有些憋闷地抚上自己的胸口,表情难看极了。   迦羽凛无话可说,但还是问道:“乌丸,你让人带他过来做什么?还不告诉我。”   “因为要给你做礼物。”琴酒没好气地说道:“先生知道前些天是你的生日,所以打算给你补送一份特别的礼物,喊我过来帮忙一起准备。”   迦羽凛怀疑地看着两人。   琴酒见他不相信,也不理会乌丸莲耶就在旁边,硬生生拉着迦羽凛去了隔壁房间,里面有正堆了一半的乐高积木,隐约可见是一栋连绵的家族庄园。   迦羽凛眨了眨眼睛,有些眼熟。   “是五条家的产业,我让人打听过,拍了照,打算拼出来给你一个惊喜的。”乌丸莲耶拄着拐杖走了过来,脸上带着不好意思,“但是我太老了,一个人拼得太慢,所以才会喊琴酒过来帮忙。”   “原、原来是这样啊,哈哈。”迦羽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突然一把扯过琴酒的头发,将他的脑袋下压。   琴酒嘴里“嘶”了一声,却并没有挣扎。   迦羽凛看着他后颈处完好无损的“凛”字纹身,松开后双手合十朝两人道歉:“对不起,是我冲动了!”   他微微弯腰,眼底的寒芒却几乎要跳跃出来。 第91章 他看起来没问题   迦羽凛在湖心岛又住了一天, 一方面耐心地等他们将乐高拼完,另一方面也仔细探查了整个岛的情况。   没有羂索的气息,也没有夏油杰的气息, 不过若是那个人想隐藏自己的咒力残秽也不是没可能做到。   所以……   乌丸, 你有没有在骗我?   乌丸骗了他, 迦羽凛几乎能瞬间给出答案,因为琴酒消失的无声无息, 甚至就连五条洋介的占卜都无法捕捉到具体位置。尽管这个岛上有他设下的遮掩天机的各种符文结界, 但他曾经在给琴酒刺青的时候在其中打下了自己的烙印, 岛上的封印没有一处可以隐藏。   是羂索。   羂索发现了标记, 并且出手遮掩。   他没有轻举妄动的原因一来是琴酒看起来的确没有受到伤害,二来也是因为暂时无法捕捉到羂索的踪迹, 若是这次不将他钓出来,以后恐怕更难抓到他。   回程的船上,伏特加看起来一直都很沉默, 他似乎感觉自己充当了祸国殃民的妖妃角色,不小心离间了boss和冰酒的关系, 毕竟从结果上来看大哥根本没事, 反倒是他的求救制造了误会。   迦羽凛却并不这样认为,如果不是伏特加的通风报信让他及时赶来, 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乌丸莲耶应该是真的和羂索达成了某种合作。   “你看起来心事忡忡。”琴酒留意到了迦羽凛的心情不好。   “是有点心事。”   “什么?”   迦羽凛轻笑一声, 没说实话, 反而调侃道:“在想和琴酱的婚礼在哪里举行才好。”   “咳咳。”一旁喝水的伏特加顿时猛咳了起来, 连忙跑回了船舱中将甲板的空间完全留给了他们。   琴酒闻言也是拧眉, 问:“你脑子坏掉了吗?婚礼?”   “你不想?”迦羽凛顿时横眉冷对。   “你天天跟着一群警察四处跑也就罢了, 竟然还想要举办婚礼?你和我结婚, 是打算让警察团建来抓我吗?”琴酒脑壳有点疼,上次的party已经很跌下限了,现在冰酒竟然还想结婚?到时候客人、司仪、伴郎该不会全部都是警察和卧底吧?   想了想迦羽凛的恶趣味儿,琴酒狠狠打了个冷颤,感觉这个家伙绝对干得出来!   “我们现在已经在一起了,不用举办婚礼也是在一起。”为了自己的身心健康,琴酒格外的苦口婆心:“总之,婚礼的事情以后再说,只要确定彼此是相爱的,我们还差用婚礼那种形式来宣誓吗?”   “有什么关系?你真觉得那些警察敢抓你?”迦羽凛一挑眉,格外“张三”地说道:“谁敢抓你,我就把他们总部炸/了。”   琴酒的脑袋顿时更疼了,最糟糕的是,冰酒这话是认真的。   “总之我不同意!”琴酒顶着一张厌世脸拒绝。   迦羽凛仔细打量着他,没有问题,琴酒就还是琴酒,他的身上没有咒术和异能留下的痕迹,脑子也还好,狗还是那么狗,看起来没有被羂索操控。   他这就有点搞不懂了,羂索费劲儿去遮掩他的气息,就是为了让他留在湖心岛好好拼乐高?   他脑子没毛病吧!   “你这几天都在湖心岛拼乐高?”   琴酒皱了皱眉,似乎是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幼稚,强行为自己挽尊:“我只是在执行先生的命令。”   迦羽凛目瞪口呆,好家伙,直接甩锅给乌丸莲耶。   “我对乐高没有任何兴趣!”琴酒再次声明。   迦羽凛被他的话逗笑了,说道:“琴酱,你这话可有点叛逆啊,要是乌丸听到估计要被你气死。”   明明是两个人的幼稚,却变成了一个人的丢脸。   琴酒尝试着为boss挽尊:“先生只是要送你礼物,他平时不玩乐高。”   “送我礼物哦?应该有很多种礼物选择吧,偏偏选了那个。”   琴酒:……   捞不起,不捞了。   虽然无法为乌丸莲耶成功挽尊,但琴酒可以堵住迦羽凛的嘴,他用力将人摁在怀里,用嘴巴强行封住了他的嘴巴。   某些人,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了!   五条家没了,字面意义上的,不,准确来说,是五条一族的家没了。   在齐木楠雄与五条悟的战斗中,仅剩的五条洋介的房子也变成了废墟,可怜的五条家明明因为拥有“六眼”处于御三家的顶端,这次却不免被人看了笑话。   五条家圈定出的处/刑场上,五条洋介双手被缚,静静地站在正中间等待着属于他的处/刑。   他性格向来从容,即便此刻处于最不利的位置,神情依旧云淡风轻,仿佛被众人环绕、审判的人不是他一样。   “五条洋介,你沟通外人,里应外合,将五条家百年基业毁于一旦,你现在还有何话说?”   “我没有。”面对长老的指控,五条洋介保持着十足的冷静。   “大胆!事实就摆在这里,你还敢狡辩!”   “如果长老一定要定我的罪,我也全无办法。”   长老被五条洋介的态度气到了,但还是说道:“你是家族的先知,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将那个银发青年的信息说出来,对你的处置可以容后再议。”   五条洋介抬头,他的眼睛不是五条悟那般澄澈的苍空,而是温柔的蜜色。   虽柔和,却带着独属于自己的韧性。   “我不认识他,也没办法告诉你他的信息,我占卜不出关于他的事情。”五条洋介在说谎。   “长老,我奉劝您,最好不要得罪他,得罪他的后果你无法承担。”这句警告倒是真的,若是他们惹恼了五条凛,就算他是五条家曾经的先祖,估计对这个家族也没有多少情谊。   “五条洋介,你威胁我!”长老被激怒了。   “这不是威胁,是事实,那个人不可能成为被你们摆布的棋子。”五条洋介声音冰冷地拆穿长老隐秘的心思。   一个疑似有“六眼”,并且的确能够和五条悟打成平手的“私生子”,不管是因为什么遗落在外,都是要让他回归五条家的,这样可以更加充盈五条家的战力。一个从小便远离了家族的人,被普通人家养出来的孩子,纵然有强大的实力又能如何?若是心性单纯的话肯定容易掌控,就算心性贪婪,五条家也可以用利益来钓着他。   一个可以掌控的“最强”,可是要比无法无天的“最强”更合高层的心意。   可惜……   那不是他们眼中的“私生子”,若真有人妄图去掌控那个人,最后的结果一定相当凄惨。   “家主,五条洋介到现在都冥顽不灵,为了五条家的威严,请家主下令处死这个叛徒!”长老转身,弯腰朝五条悟请示。   五条洋介抬起头,对上长老身后的青年。   青年也正看着他,那双令人着迷的苍空之瞳坐拥万里风光,是一览无余的澄澈。   而此刻,那双眼睛里有些哀伤,五条悟在埋怨他的隐瞒。   “闹剧该结束了吧?”五条悟冷淡地说道:“五条洋介我要带走。”   长老顿时一急,“家主,五条洋介背叛家族……”   “够了!”五条悟漠然打断了他的话:“你我都知道,五条洋介绝对不可能背叛家族,他说不认识那个人就是不认识那个人。”   “如果他真的不认识,为什么那个人会找他占卜!”   “五条家的先知名头在外,有人来找他占卜很奇怪吗?”   “可是五条洋介真的帮忙了!”   “那是他的自由。”五条悟眼底的寒光逼人,质问:“就因为这点小事,你就一定要杀死他?”   “可是五条家……”   “铲除异己就铲除异己,不要再拿那些光鲜亮丽的借口来掩饰了,虽然我不喜欢处理家族的事情,但长老不会天真的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吧?”五条悟直接拆穿他的小心思,“咔嚓”一声捏碎了手里的墨镜,表情逐渐狰狞:“想杀我的人,你准备好承受我的怒火了吗?”   长老一怔,在五条悟冰冷的鄙视下,脊背都不由得弯了弯。   尽管五条悟常年不管事,仿佛只是顶着家主头衔的傀儡,但他拥有绝对的力量,真发起飙来没人能承受得起。   “怎么还不走?等我亲自过去接你吗?”五条悟又语气不善地朝五条洋介吼,就这么喜欢站在正中间被人当猴看吗?   五条洋介无奈,家主永远学不会虚与委蛇,这种时候就不能给长老留一点面子吗?以后大家还是要一起在五条家共事的。   感慨归感慨,感慨完毕,五条洋介还是跟上了五条悟的脚步,毕竟有人为他出头,他也不是非要死心眼的留在这里死磕。   等远离了家族的那些高层,五条悟突然问道:“那个人是谁?”   “什么?”   “少骗我了,你认识他。”五条悟宛如一只沾了水的猫,浑身上下都写满了烦躁,抬头用那双冰蓝色的眼睛注视着五条洋介,语气带着几分控诉:“你有事情瞒着我!”   “那不是家主应该知道的事情。”   五条悟很心烦,他知道五条洋介不可能背叛他也不可能背叛五条家,但他就是不明白,为什么洋介到现在都不肯将那个人的身份说出来?现在明明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家主,那个人的身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重建五条家。”五条洋介将双手朝家主的面前一递,示意他帮自己将绳子解开。   五条悟这会儿正不高兴,非但没有帮他解开,还抓住绳子的两头,将多余的长度又用力绑紧在了他的手上,这下子五条洋介是真的完全挣扎不开了。   做完这一切后,五条悟抬脚便走,拔D无情。 第92章 最爱的人   第二天, 五条洋介主动在夜爵约见迦羽凛。   同一个包间内,五条洋介依旧以最高的礼遇面对迦羽凛,尽管他和五条悟拆掉了整个五条家。   “我想求您一件事情。”五条洋介正视迦羽凛的眼神, 真诚的请求:“您应该也没有心思接管五条家, 所以我希望您可以不要承认自己的身份, 就继续做迦羽凛好了。”   正如这个世界不需要第二个“六眼”,五条家也不需要第二个神子。一旦“五条凛”这个人出现在五条家, 五条悟的家主身份就将被动摇, 因为先祖有足够的分量, 并且他足够强, 比五条悟还要强。   这样的事情,作为五条悟的心腹, 五条洋介不会允许它发生。   “你就为了这个一定要找我说清楚?”迦羽凛感觉很没意思,随口说道:“随便好了,我本来就不姓‘五条’, 和五条家也没有任何关系。”   五条洋介所担心的,长老们想要拉拢的, 实际上根本就是一个对五条家全无所谓的人。   无所谓五条家的兴衰荣辱, 无所谓五条家族族人的态度,在他的人生, 五条家从来都不在规划内。   “多谢。”   “既然要感谢我, 那就再帮我做件事。”迦羽凛将一枚黑色的勾玉递给五条洋介, 没半点不好意思地提出自己的要求:“我要知道这块勾玉的主人现在在哪。”   看着被递到面前的勾玉, 五条洋介有些犹豫。   勾玉上面附着有强大的力量, 历经千年不散, 说明对方曾经的主人是个通天彻地的大能。这样的人, 就和“五条凛”一样, 是不可窥探。   五条洋介对命运的敏感程度很高,以往占卜,就只在窥探五条悟的未来上遭受过反噬,但遇到五条凛之后……第一次为“五条凛”进行占卜,他虽然也捕捉到了一些信息,但同样遭到了反噬,这还是在五条凛对他毫无敌意的情况下;第二次,他顺从“五条凛”占卜一个普通人的方位,对方被某个人遮掩了天机,他不敌遭受了反噬。   两次占卜,两次反噬,而现在,“五条凛”让他占卜第三次。   说实话,五条洋介有些发怵,他感觉自己再来几次估计要英年早逝了。   “不能占卜吗?”迦羽凛看出了他的犹豫。   五条洋介长长叹了口气,终于还是将勾玉接了过来,眼神认真地看着迦羽凛,问:“是不是只要我做了,你就不会回到五条家?”   “不管你做不做,我都不会回去,你多心了。”迦羽凛眉眼张扬,语气桀骜:“五条家是个笼子,谁愿意钻进去谁钻进去,老子不去!”   五条洋介松了口气,就在迦羽凛的面前感应了起来,有对方护法,就算发生什么突发状况也好处理。   然后……   他就吐血昏迷了。   在眼前彻底黑去的前一刻,五条洋介在心底暗暗发誓,以后绝对不会再为“五条凛”占卜任何东西,绝对!   半小时后,迦羽凛签完单子,交了钱,郁郁不乐地走出医院。   就连五条家这一任的先知都占卜不出羂索的位置,那家伙很防备啊。   羂索那个人,有多狗就有多苟,不说别的,黑羽快斗已经假扮成他的模样顶着属于他的咒力气息在外面装病弱好几天了,到现在羂索就连一次试探都没有,仿佛完全不知道这码事。   真不知道对方要苟到什么时候,迦羽凛觉得自己就算是死在他面前,不将尸体切个一百零八块估计羂索都不敢靠近。   不远处驶来一辆黑色的保时捷,迦羽凛眼前一亮,立刻朝跑车猛挥手。   保时捷也如他所愿,很快停在了他的身边。   迦羽凛立刻上车,刚刚的忧郁一扫而空,笑嘻嘻地问琴酒:“琴酱,你怎么出来了?”   “来找你。”   “你怎么知道我在医院?”迦羽凛打量着他,故意问:“你在我身上装定位了?”   他当然知道没有,毕竟他的“六眼”也不是摆设。   结果……   “你手机上有定位系统,你不知道?”琴酒一边开车一边慢悠悠地说,带着几分戏谑。   迦羽凛一愣,接着哭笑不得,好家伙,他这是灯下黑了,明明电脑程序他那么擅长,结果自己手机里被人装了东西都没发现。   “什么时候?”   “很早以前就装了。”琴酒没有说谎,他犹豫片刻,又道:“因为我们当时的关系不太好,所以没去找过你。”   由于两人一直在冷战,定位系统也就成了个摆设,他没事的时候就会盯着手机上属于迦羽凛的那个“点”发呆,明明只要跨出一步就可以找到他,但那一步琴酒始终跨不出去。   “去哪?”琴酒主动岔开话题,不想在定位上纠缠。   迦羽凛也没打算纠结定位的事情,立刻报了研究所的地址,既然暂时找不到羂索,研究所那边就是目前的重中之重。   琴酒将车停在研究所门口,跟着迦羽凛一同进去,诸伏景光穿着一身白大褂从被改造成厨房的实验室出来,见到两人后朝他们笑了笑。   迦羽凛才想回个招呼,身体被猛地一带,拉着他手的琴酒突然朝后退了一步。   他的状态有些不太正常,被迦羽凛握住的手微微颤抖,眼睛死死盯着诸伏景光,眼底一片惊惧。   迦羽凛有些担忧地晃了晃两人交握的手,小声:“琴酱?”   伴随着这声呼唤,琴酒眼底的惊惧之色褪去,表情很茫然。   “你怎么了?”迦羽凛也看向诸伏景光,没错啊,是hiro没错,琴酒什么时候开始害怕hiro了?人设搞反了吧?   “我最爱的人是冰酒。”琴酒突然开口说道。   “咳。”诸伏景光咳了一声彰显自己的存在,要不要一见面就给他塞狗粮?   迦羽凛倒一点都不在意,或者说,有个观众在旁反而更刺激了。   他伸手搂住琴酒的脖子,亲昵地用脸蛋蹭了蹭他的脸蛋,语气甜腻腻地:“我最爱的人也是琴酱~”   “别那么肉麻,快起开!”琴酒无奈地将迦羽凛从自己身上扒拉了下去。   诸伏景光面无表情地转身,他什么都看不到,就把他当做一根电线杆好了。   “怎么突然开始讲情话了?”迦羽凛笑吟吟地问。   琴酒皱了皱眉,眼神中也十分费解。   “琴酱刚刚好像是被什么吓到了?”迦羽凛说完在琴酒和诸伏景光的身上来回打量,面上虽然在笑,心底却越来越沉。   那仿佛是条件反射的退后……   琴酒不可能害怕诸伏景光,这一点毋庸置疑,就算要害怕也是诸伏景光怕他。   但就在刚刚,琴酒的确表现出了“害怕”一类的情绪,为什么?   琴酒没有回答,迦羽凛的视线在诸伏景光的身上打量,突然问:“你怎么穿一身白大褂?”   “是雪莉的要求。”诸伏景光对此也很无奈,一摊手说道:“她说我既然天天在这里,不穿这衣服太奇怪了,一定要我穿上。”所以白大褂就变成了“围裙”。   “啊,是志保的强迫症啊。”迦羽凛无奈扶额。   “无聊。”琴酒绕过诸伏景光,打开宫野志保所在实验室的门走了进去。   待琴酒离开,诸伏景光立刻凑近迦羽凛,低声问:“琴酒刚刚……”   “嗯,他被吓到了。”迦羽凛脸色阴沉。   果然。   诸伏景光自然没疏忽掉刚刚的不正常,琴酒果然是被吓到了,被他吓到,这听起来可真像是地狱笑话。   “前辈,琴酒他被抓的这几天经历了什么?”   迦羽凛摇了摇头,他不知道。   但是……   “将衣服换掉。”迦羽凛冷静要求。   不是咒术,不是异能,迦羽凛的眼底仿佛有汹涌的波涛,如果琴酒害怕的是hiro身上的白大褂……他无法原谅乌丸莲耶与羂索对琴酒所做的一切。   实验室中,琴酒进门之后没有打扰两人的实验与讨论,而是坐到了实验室的角落,脑海中反复回忆着刚刚所发生的一切。   他退后了一步。   面对诸伏景光,他竟然条件反射地退后了。   不,这不对劲儿。   琴酒皱着眉头,他不可能害怕诸伏景光,所以面对他为什么要后退呢?他的心并不害怕,但身体的本能反应却在畏惧,这种割裂感让他非常不安。   一个杀手如果无法操控自己的身体,那也就离丢掉性命不远了。   【我最爱的人是冰酒。】   【冰酒是我的爱人,是我的神明。】   【我将以我的一切奉献给冰酒,直至永远。】   脑海中突然出现了某种声音,琴酒“蹭”地站了起来,本来就因为他的到来有些紧张的宫野志保和工藤新一实验顿时做不下去了,各自警惕地盯着他。   最终,还是宫野志保大着胆子问:“阵哥,你能先出去吗?我需要安静。”   琴酒却没有回答,他甚至没听到宫野志保的询问,满脑子都是那个冷静的声音。   【琴酒,你要记住,你爱冰酒,你要保护他,任何情况下都要保护他。】   是谁?是谁在和他说话?   【冰酒永远是你心中最重要的那个人。】   琴酒攥紧拳头猛地锤向自己的脑袋,大脑传来钝痛与昏沉,那道声音也随之消失不见。   琴酒迷迷糊糊地看着跑向自己的两个“小孩”,他们的嘴里似乎正喊着什么,但他却已经听不清了。   “怎么回事?”迦羽凛听到呼喊声闯了进来,就看到琴酒已经倒在了地上,表情茫然,双眼无神。   他心中一紧,一把将人抱起来放到了实验台上,同时用反转术式治愈他的身体。 第93章 温泉中的PTSD   “我不知道, 他突然自己锤了自己一拳头!”   “力道还不轻,然后他就倒下了!”   “琴酒怎么样了?要不要送医院?”   “让我来给他检查一下?”   工藤新一和宫野志保你一言我一语地将刚刚的事情叙述清楚,迦羽凛的脸色在两人的叙述中越来越难看, 眼底闪过一抹痛色。   诸伏景光将手在迦羽凛肩膀上重重地摁了下,示意他要冷静, 毕竟如果迦羽凛自己都不冷静, 就真的没人能帮助琴酒了。   很快的,一种被恶狼盯上的感觉传来, 诸伏景光只感觉自己的手被针扎了一下,酥酥麻麻地,连忙将手从迦羽凛肩膀上拿开了。   “琴酒, 你怎么样?”见琴酒的眼神逐渐锐利,迦羽凛立刻询问。   琴酒摇了摇头, 说道:“我没事。”   “你没事为什么要自己打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迦羽凛才不会让他蒙混过关, 大声质问琴酒。   琴酒张了张嘴, 最终却又将话吞咽了回去,重复:“没什么。”   事实上,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会儿琴酒已经记不太清了。   只有一件事,仿佛被什么深深烙印在心上一样:“我最爱的人是你。”琴酒与迦羽凛平静对视,再一次陈述这个事实。   “你这是情话?”和之前不同, 这一次迦羽凛格外警惕,质问:“你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我爱你这件事不能说吗?”   迦羽凛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他只是感觉反复对他表达爱意的琴酒有些不太正常。琴酒这个闷葫芦, 最多情难自抑的时候说上几句, 怎么可能一直对他告白?还是在当着外人的情况下。   “你一直说, 我有些不太习惯。”   “我也不习惯。”琴酒露出费解的表情, 但他总觉得,如果不一直说的话,或许他会忘记这一点。   他绝不能忘记。   他爱的人是迦羽凛,对他最重要的人是迦羽凛,这一点绝对不可以改变。   “既然不习惯,为什么还要……”   “我想去泡温泉。”琴酒打断了迦羽凛的话。   迦羽凛一愣,不明白话题为什么会跳跃地这么快。   “要去吗?”   “去长野好了。”诸伏景光在旁笑着说道:“长野县千曲市的户仓上山田温泉还算不错,风景也很好,刚好适合去旅游散心。”   迦羽凛看向诸伏景光,诸伏景光正给他使眼色,现在琴酒明显不愿意说,倒不如一起出去散散心,对压抑的情绪也有纾解的作用,说不定到时他就会愿意说出来了。   “好,那大家就一起去!”迦羽凛大手一挥,为所有人做出了决定。   宫野志保立刻想拒绝:“我还要做实验……”   “你现在可是小孩子,太累的话小心发育不良。”迦羽凛警告她。   宫野志保立刻反驳:“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而且只要我制作出解药,到时候一定能……”   “hiro,去给他们收拾行李!”迦羽凛完全没给两个“小孩”反驳的余地。   宫野志保还想据理力争,工藤新一明显已经是一副躺平的态度了,虽然志保才是冰酒的养女,但新一可是颇受迫害,知道老师决定的事情是无法更改的。   “温泉哦,我倒是很有兴趣。”工藤新一将双手背在脑后,十分开心地说道:“一直待在实验室里面快要闷死了,出去的话,不知道会不会遇到有趣的案件。”   听到这话,房间里面的四个人表情都僵了僵,尔后异口同声:“不要!”   工藤新一:……   长野县千曲市,某温泉旅店内。   看着面前鲜血淋漓的尸体,一群人顿时将指责的目光看向工藤新一,仿佛对方就是杀人凶手一样。   “你们干什么看我?”工藤新一乖乖巧巧站好,这不是他干的啊,他才不会杀人!   “你可真是乌鸦嘴。”迦羽凛都有些对这小子的死神体质咬牙切齿了,“你的嘴是被穷神开过光吧?好的不灵坏的灵。”   工藤新一大感委屈,这怎么能怪他呢?他只是随口感叹,这里的命案绝对与他无关!   “你们自己调查吧。”迦羽凛对案件全无兴致,带着琴酒便上楼了。   宫野志保眼神凉凉地从工藤新一身上扫过,同样板着一张脸上楼去了。   工藤新一早已经按耐不住心痒,宛如一只猴子般在案发现场上蹿下跳,一会儿检查痕迹一会儿询问周围的人,诸伏景光身为警察自然也不能离开,拨通了报警电话也开始寻找线索。   出人意料的是,就算工藤新一和诸伏景光两人联手,一直到晚上也还是没能找到杀人凶手。   迦羽凛这会儿心情倒是好了不少,一边泡温泉一边和琴酒一起看他们两个的笑话,直到有鲜血流进了温暖的浴汤中。   迦羽凛:……   琴酒:……   他们受够了!   根本不需要推理,迦羽凛直接蹦出去将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杀人的凶手给摁住了,然后丢进了温泉里面摁着他的脑袋让他喝了半肚子的水。   “你特么竟然弄脏了水!”   “给我把血都舔干净,混蛋!”   “咕嘟嘟”“咕嘟嘟”……   对方开始在水中冒泡,琴酒看着这一幕本来在冷笑,脸色突然就苍白了起来。   强烈的窒息感袭来,明明被灌水的不是他,却让琴酒有种极为真实的溺水的感受。   周围无光,身体无力,四肢完全无法挣扎……   头皮在痛,喉咙在痛,肺部仿佛被挤压一般的剧烈疼痛着……   当他被人从水里用力扯出来的时候,琴酒的眼神还很迷茫,他下意识贴近面前的人,轻轻在他的颈间蹭了蹭。   宛如猫儿,带着祈求与安心。   人类本能的在趋吉避凶,温泉让琴酒觉得不安,面前的人是他全部的安全来源。   “琴酒!琴酒!”迦羽凛大声呼喊着。   过了好一会儿,琴酒才闷闷地发出声音:“嗯。”   “你为什么把自己憋在水里?”迦羽凛紧张地问他,同时也非常生气:“你知不知道?如果我不将你拉起来,你就淹死了!”   “咳咳。”琴酒呛了口水。   迦羽凛立刻拍着他的后背给他顺气,就听见琴酒的声音。   “泡温泉是不会被淹死的。”   迦羽凛顿时更生气了,同时也有些憋闷,别人不会,但你会啊!   刚刚的情况,如果他不将琴酒拉上来,恐怕这家伙就算是憋死在水底下都不肯上来。   因为全部都浸入水中的缘故,琴酒银色的长发被打湿,一绺一绺地黏在脸上,像是一只淋了雨狼狈不堪的猫猫,那双绿色的猫眼还骨碌碌转动地打量着你,似乎在衡量“主人”此刻的心情。   半晌,琴酒移开视线,小声说:“我没事。”   迦羽凛顿时火起,却又没办法对此刻有些可怜的琴酒做些什么,索性又将怒火发泄到旁边的犯人身上,被他灌水灌了个半死不活的犯人被揪了起来,迦羽凛摁着他的头便在冰凉的地板上一下又一下猛砸。   “你没事?是,你现在没被淹死,是不是非要死了才算有事?”迦羽凛一边砸着犯人一边朝琴酒怒吼,仿佛砸地是琴酒一样。   更多的鲜血顺着地板流进了浴汤中,琴酒顿时也有些泡不下去了,出了水裹上自己的浴袍,到一旁有暖气的休息区捧上一杯热茶看着他砸。   “你说话啊,为什么不回答我!”   “我以后会注意。”   “你这就算是回答了?”迦羽凛更加用力,他更生气了。   “你快把他砸死了。”琴酒提醒,他对杀人没什么感觉,但这会儿最好不要动手,毕竟诸伏景光早就报了警,这会儿警察应该已经在外面问话了。   “我现在在和你说你的事情,不是他的事!”迦羽凛怒道,给他摆正态度啊!   琴酒沉默片刻,忍不住又道:“……我们是来度假的。”不是来和警察上演千里逃亡的,“你追我逃”的情节他一点都不感兴趣。   “对啊,度假本来开开心心的,结果你刀我!”   琴酒无语,他哪里捅冰酒刀子了?倒是冰酒手底下那个人就快要不行了。   “哎呀。”迦羽凛砸着的手突然一顿,表情有一瞬间的呆滞,然后仿佛推脱责任一样立刻松了手,“好像没气了。”   琴酒:……   他深呼吸,别生气,别生气,不能跟冰酒生气,不然迟早被他气死。   “外面都是警察。”琴酒努力保持着冷静。   “我将尸体弄走,你清理一下痕迹!”迦羽凛非常熟练地拎上受害者与加害者的尸体,一个瞬移从空中离开了。   琴酒认命的帮他处理后续,他就奇了怪了,他貌似才是组织的top killer吧?为什么一和冰酒组队就变成打下手的了?以前是,现在也是。   世界很小,长野更小,比如来此地出警的是都是熟人——诸伏高明和大和敢助。   这两人大概是长野的招牌了,不管是什么疑案悬案,对于他们来说都仿佛手到擒来,没有一个犯罪分子可以逃脱他们的法眼。   ……直到今天之前。   工藤新一、诸伏景光、诸伏高明、大和敢助,四个智商超高的人凑一起都可以打一桌麻将,这次竟然都解决不了一个案子!   “什么信息都没有。”工藤新一有些怀疑人生。   有人证,有疑点,但没物证,没痕迹。   “我找不到关键。”工藤新一低垂下头。   看着小孩情绪低落的模样,将所有痕迹上上下下都清理过一遍的迦羽凛捂住了胸口,糟了,不存在的良心突然攻击他!   但是很快,工藤新一又战意高昂地抬起了头,攥紧了小拳头说道:“如果是福尔摩斯,这个时候也一定不会放弃,这是一场新的挑战!”   迦羽凛:……   完了完了,良心的攻击更猛烈了。 第94章 单身狗的惨败   “我不知道, 我们一直都在泡温泉。”面对大和敢助的问话,琴酒如此回复。   大和敢助明显不相信,问:“泡温泉?旅店发出了命案,大家都在房间里面躲着, 你在泡温泉?”   “有什么问题吗?我交过费用。”琴酒冷静地说道:“我和朋友是来这里度假的, 不可能因为有人在这里杀人就停止假期。”   琴酒的态度有些不太对劲儿, 但大和敢助手上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之前的杀人案与他有关,毕竟人是在他们入住旅店前被杀的。   果然还是很奇怪啊, 明明在交钱之前就发生了命案,这种情况下竟然还交钱住店?   大和敢助的脸上满是怀疑, 又问:“旅店里的山口老板和黑山先生失踪了, 你有看到他们吗?”   “交钱的时候见过老板一次, 后来就没见过了。”中规中矩的回答:“我不认识什么黑山。”   “你知道死者和谁有过矛盾吗?”   “我们进门就看到了尸体, 也不是这里的常客,更不是这里的居民, 怎么可能知道他都得罪过什么人。”琴酒以一种看智障的眼神看着大和敢助。   大和敢助被他的眼神盯得很不舒服,但询问流程如此, 有些事情不能不问。   “我来问吧。”和弟弟沟通过后, 诸伏高明过来接手了大和敢助的工作, 看着琴酒的漂亮猫眼中流露复杂。   根据景光的说法,命案的确发生在他们到来之前,应该和几人无关, 但是……   琴酒、冰酒、两个小孩, 景光……这究竟算是红方团建还是黑方团建?他本来以为黑衣组织的人只有一个冰酒如此不着调, 结果竟然全都是这样的吗?   琴酒眼神森冷地盯着诸伏高明, 诸伏高明却实在无法对他产生惧怕了, 毕竟……这是一个能够和景光出来团建并且之前还请求景光教授厨艺的组织成员。   诸伏高明:……   这样一想就更奇怪了啊!   黑衣组织的代号成员到底都有一些什么奇奇怪怪的成分!   “警官先生, 你还想问什么?”见诸伏高明不问,琴酒有些不耐烦地看了看时间,说道:“天色已经很晚了,我现在有些累,想要回房休息。”   “不是吧?高明哥,你认为我们会是杀人凶手?”迦羽凛走到琴酒身边,轻轻勾住了他的脖子,朝自己对面的诸伏高明笑道:“我们是来度假的,不是来杀人的,而且我们都很有职业素养的好吧?不可能随便被人招惹一下就当场把人打死,就算要弄死也会在离开之后暗中动手,保证你们警察什么都查不出来,才不会将自己陷入你们的盘问中。”   诸伏高明也相信人不是他们杀的,但听着对方如此“可刑可拷”的发言,几乎都要忍不住掏出手铐给迦羽凛戴上了。   琴酒在旁用手肘轻轻捅了他一下,“闭嘴吧你。”   “没事没事,熟人。”迦羽凛笑嘻嘻给琴酒介绍:“诸伏高明,hiro的哥哥。”   “哦?”琴酒意味深长地拉长了声音。   诸伏高明:……   感受着扑面而来的恶意与黑衣组织独有的气息,诸伏高明的手这次真的摸到了手铐上。   铐起来,全部铐起来吧!   把这两个看起来就极为危险的家伙送进牢里过大年!   “大哥。”诸伏景光注意到立刻走过来摁住了高明的手,笑容温和地说道:“我很肯定,这起杀人案绝对和前辈们无关,大哥还是去问问别人吧。”   看到弟弟景光担忧的眼神,诸伏高明只能暂时放弃,离开的时候还有些舍不得地看了两人几眼。   他说真的……把那两个人抓起来吧,就现在。   诸伏景光见高明哥走了才松了口气,才要和冰酒他们道歉,扭头就见两人已经上楼去了。   “景光哥,你有找到线索了吗?”工藤新一凑到诸伏景光身边用渴望的眼神看着他。   诸伏景光知道他是变小的名侦探,有些苦恼地摇了摇头,和他沟通信息:“目前可以确定的是,这家店的老板之前的确和黑山先生发生过争执,之后两人便一起失踪了,还有之前死去的客人,也和他们两人有关系。”   但是……   除了凭空的猜想,诸伏景光没有找到任何可以用来佐证的证据,猜想在法庭上可不会成立。   楼上的客房中。   迦羽凛平躺在床上,琴酒则趴在他的身上,将头枕在他的胸口处,刚刚洗过又吹干的长发蓬松柔软,落在脖颈处搔得人痒痒的。   迦羽凛的心跳声很有力,一下又一下,沉重又急促。   时光静好,琴酒的呼吸声绵长而富有节奏,若能这样永远静静地靠在一起,倒也不失为一种天堂。   “你好黏人,琴酱。”   “这样不好吗?”   “不,这样很好。”   琴酒有些倦怠地不想动弹,刚刚面对警察时说的话并非托词:“我今天很累。”   他是真的很累,他想到以前连续好几天不眠不休执行任务的时候,就和那时一样累。   浑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想休息,却偏偏大脑无比清醒,明明想要合上眼睛,却无法在闭眼后进入安眠。   直到此刻,直到贴在迦羽凛身上,与他肌肤相接,感受着属于迦羽凛的心跳与体温,这个时候,琴酒才感受到了一丝难得的安心。   困意袭来,那宛如磨钝的大脑思维开始模糊。   “琴酱?”迦羽凛轻轻唤了声。   回应他的,是琴酒绵长的呼吸声。   他睡着了。   迦羽凛一动不动,垂眸便可以看到琴酒安祥的眉眼,他好像是真的太累了,没有了往日的警觉,在他的身上睡得很沉。   睡吧,我的爱人。   迦羽凛小心操纵着无下限,将一条薄毯轻轻盖在了琴酒身上。   琴酒睡了一个好觉,倒霉的长野警官们却根本睡不着,他下楼的时候就看到诸伏高明正坐在大厅的一张凳子上,看着尸体的白色痕迹扮“思考者”。   他的脸上有明显的黑眼圈,疲态一眼就可以看出,琴酒不由冷笑了一声,真是尽职尽责的警察。   “阵哥,水。”宫野志保将一瓶水递给琴酒,然后点了点自己的嘴唇。   琴酒抿了抿唇,这次发现嘴唇不知何时已经干裂了。   他拧开矿泉水喝了一口,问:“还没有结果?”   “没有。”宫野志保面无表情地看着诸伏高明,说道:“工藤一晚上都在查案,看来名侦探也不好当,如果这次查不出来,他的名声怕是要砸了。”声音中没有任何同情,反倒幸灾乐祸。   “这不是名声的问题,灰原,你的思想太狭隘了!”工藤新一从门外进来,旁边的诸伏景光抱歉一笑。   宫野志保双臂环胸,凉凉地看了他一眼:“我思想狭隘?”   “当侦探的,怎么能想着要为了自己的名声破案呢?我们要为死者伸冤,要阻止加害者继续犯错,要投入自己的生命来追寻真相!”工藤新一的眼神无比坚定,在自己的领域中充满自信,他的眼神中有光芒闪烁。   宫野志保渐渐收敛了脸上的轻蔑之色,但似乎是被顶回来了感觉很没面子,忍不住又道:“那你找到真相了吗?大侦探!”   一句话,KO!   工藤新一瞬间精神恍惚,身体摇摇欲坠,旁边的诸伏景光连忙好心地搀扶住他。   太惨了,有些人忙活一个晚上,却还是半点线索都没有 。   “琴酱,琴酱,你看,豆花!”迦羽凛喜气洋洋捧着一只碗朝琴酒冲过来。   琴酒伸手扶了他一下,以免他冲得太急停不下来,看着他碗里的豆腐脑有些茫然。   “甜的!”迦羽凛炫耀极了。   琴酒很茫然,诸伏景光则突然想到了两人曾经关于甜豆腐脑与咸豆腐脑的争执。   诸伏景光:……   不是吧不是吧?前辈这么幼稚一直记到了现在?   “甜豆腐脑才是王道!”迦羽凛宛如帝王般宣告。   诸伏景光的表情顿时复杂极了,果然啊,前辈果然还记得。   琴酒虽然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这并不妨碍他无脑站冰酒,点了点头认可地说道:“你说得对。”   “给你吃。”迦羽凛立刻献宝一样将那碗豆腐脑递给琴酒。   琴酒接过来用勺子舀了一口,放进嘴里咂了咂滋味儿,很快便放下了勺子,表情有些难看。   好……好难吃。   “琴酱觉得不好吃?”迦羽凛语气危险地询问。   琴酒察觉到了危机,小心翼翼措辞:“不,很好吃,但我觉得如果能再放点酱油就更有味道了。”   确定了,琴酒是咸党!   诸伏景光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高高翘起的嘴角却还是将他内心的得意暴露无遗。   诸伏高明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头痛地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沉默,为什么景光就是不肯涨涨记性?被关了四年他还敢这么挑衅冰酒。   被恋人背刺的迦羽凛瞬间呆若木鸡,半晌后他十分平静地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干干脆脆地说道:“甜豆腐脑不好吃,咸豆腐脑才是王道,走,我们去加酱油!”   为了甜咸之争硬给琴酒塞不爱吃的东西?不,那可不是完美恋人该做的!   诸伏景光木然地看着前辈拉琴酒去放酱油,明明自己赢了,却又仿佛输得彻底。 第95章 第一次试探   老板在度假, 打工人在加班,万恶的资本家!   明明是难得的周六,明明连宝石展都避开了这个天气晴朗的日子,在这样的天气里, 就是要和青子出门约会才最好, 结果……可怜的黑羽快斗顶着一张令人生厌的脸四处乱晃, 真的是要被气死了。   “前辈,我们走吧。”处理完低阶咒灵, 灰原雄重新上车准备开车离开。   黑羽快斗只能垮着一张批脸跟他离开,刚刚那只大青虫的咒灵身材臃肿又黏糊糊的, 他感觉自己好几天都不会有什么胃口, 咒术师每天要对付的就是这样的怪物, 黑羽快斗都有些同情他们了。   感受到“冰酒”同情的目光, 灰原雄握着方向盘的手顿时紧了紧,精神紧绷地问:“前辈, 怎么了吗?”为什么突然这样看着他?他难道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不,没什么。”黑羽快斗收回视线, 咒术师的世界就是这样残酷, 他只是一个普通人, 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突然,一团火球直朝两人砸来,黑羽快斗努力保持着扑克脸, 灰原雄则猛打方向盘, 险之又险地避开了火球的落点。   “前辈, 坐好了!”感受着周围投来的数道带有敌意的视线, 灰原雄猛踩刹车, 目光坚定地朝前方站着的中年男人狠狠撞了过去。   中年男人手上拿着一把斧头, 斧头在手中突然拉长、变大,尔后挥动巨斧狠狠朝两人的车子劈了过来。   车子已经避无可避,灰原雄却并不紧张,只有黑羽快斗紧张地已经快要尖叫出来了。   “轰——”   巨斧劈在了车身上,车身却完好无损,并且保持着超高的移速狠狠将那个中年男人撞飞了出去。   “咒术界还真是一点没变。”灰原雄看都不看被撞飞出去的男人,扭头朝黑羽快斗笑道:“以前就是这样,他们总想将一切力量掌握在自己的手上,不能掌握就直接毁掉。”虽然在笑,但灰原雄眼底所隐藏的,却是更为复杂的情绪。   他曾经,也是为了咒术界愿意献出自己生命的热血青年。   可惜……   若在以前,黑羽快斗肯定能捕捉到他眼底的情绪,但这会儿快斗却只想逃离,天,旁边这个小太阳一样的青年也太恐怖了吧!   他撞过去了,他真的撞过去了,他将那个人给撞飞了!   那个男人还活着吗?如果被灰原雄知道他是个戴着迦羽凛假面的骗子……   黑羽快斗隐藏在面具下的脸顿时变成了猪肝色,不要,他一定会被杀死的!   “前辈,你为什么不说话?”被“无下限”守护,让灰原雄感到了安心与暖意。   黑羽快斗明明不敢ooc,但还是忍不住问:“他死了吗?”   “没有,咒术师哪有那么容易死。”灰原雄冷笑着说完,突然意识到了“冰酒”的意思,顿时也紧张了起来,磕磕巴巴问:“要……要折回去杀了他吗?”   虽然灰原雄对咒术界的高层有很深的怨念,偶尔和相熟的伏黑甚尔打交道的时候,也会调侃说自己已经黑化了,但实际上本质的善良却从未改变,他并没有要杀人的意思。   但,如果是前辈想要的……灰原雄精神紧绷,他真的要杀了这些围过来的咒术师吗?   还好,“冰酒”很快说道:“不用。”   灰原雄松了口气。   黑羽快斗也松了口气。   黑羽快斗拿出手机拨号,有人来围堵他了,这是不是说明他的钓鱼计划就要成功了?太好了,搞完这个计划就可以回去找青子了,这一天天的可真是太刺激了。   电话很快通了。   黑羽快斗焦急地朝迦羽凛喊:“有人来抓我了!”   “谁?几个?”   “我不知道他们都是谁,大概有十几个那么多,全部都是咒术师!”黑羽快斗快速朝迦羽凛汇报情况。   对面听到后立刻便兴致缺缺了:“无所谓,那都是去试探你的,你不用理会。”   “我快被杀死了!”   “冷静点,你就算站在原地让他们砍都不会有事,记得保护好灰原。我这里还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办,先挂了。”迦羽凛干脆利落,直接挂断了电话。   “喂?喂!冰酒你大爷!”黑羽快斗忍不住爆/粗/口。   “原来你不是前辈。”身旁传来灰原雄幽幽的声音。   黑羽快斗身体一僵,糟了!   灰原雄却很快收敛了阴沉脸,笑容灿烂地说道:“但应该也是前辈让你这样做的吧?不用担心,我们不会有事。”   话音刚落,灰原雄再次拿出秋名山车神的气势,猛踩油门朝前冲去。   “喂喂喂,你慢一点啊!”既然已经被发现了,黑羽快斗便也不在灰原雄面前维持人设,抓着手头上能抓的东西大声地尖叫出来。   “你还是不要叫比较好,以免被外面的人发现端倪。”灰原雄提醒黑羽快斗,毕竟前辈让他伪装肯定有什么深意。   黑羽快斗格外敬业地闭上了嘴巴,一张扑克脸完美无缺,只有瞳孔伴随着车速的增加惊恐地颤抖着。   “将‘无下限’罩好了!”灰原雄说着,车子主动朝一名咒术师狠狠撞了过去,直接从对方的身上碾过。   黑羽快斗惊恐地双手青筋都蹦出来了,救命,救命啊——   他不会什么“无下限”,那东西根本不受他控制啊!!!   而此刻,迦羽凛正在进行着自己“非常重要”的事情,比如给琴酒擦身体乳。   琴酒闭着眼睛躺在长椅上,任由迦羽凛的双手在自己早已抹匀身体乳的胸/肌上不安分的摸来摸去。   “琴酱,你身材真棒!”迦羽凛忍不住夸赞,这手感,绝了!   琴酒无奈的睁开眼睛,问:“你是LSP吗?”   “是啊是啊我就是!”   琴酒:……   他无言以对,冰酒怎么越来越流氓了?   “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迦羽凛闻言顿时装出一副格外受伤的模样,问:“琴酱不想和我度假了?”   琴酒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眼,说道:“我要去一趟医院。”   迦羽凛沉默片刻,问:“精神科?”   “心理咨询。”琴酒说完深深看了迦羽凛一眼,语气平平淡淡:“你果然知道。”   他的心理出现了问题,而且严重到了必须要去医院才能解决的程度……不,或许就算去了医院都无法解决。   是组织的手段吗?组织中有各种各样的手段,比如酷刑,比如给人洗脑,令人防不胜防。   “你能主动提出来真是太好了。”迦羽凛松了一口气,目光欣慰地看着他,说道:“乌丸莲耶对你动了手脚,虽然我现在还不知道他具体做了什么。”   “不要这样说先生,他对我很好。”琴酒反驳迦羽凛。   迦羽凛一愣,强调:“这件事情我不会搞错,他说不定已经和羂索联合了。”   “这只是你的臆测罢了,你根本没有证据。”   什么时候他说一句话还需要证据了?迦羽凛错愕地看着琴酒,琴酒不是一直都很相信他的吗?   “琴酒,你信我还是相信乌丸莲耶?”迦羽凛直视琴酒的眼睛,突然地发出逼问。   面对男朋友炙热的眼神,琴酒竟有种想要躲闪的冲动,他皱着眉头,垮着一张脸表情不善。   “信我还是信他?”迦羽凛再次质问。   琴酒感觉很头疼,语气无奈:“这不都一样吗?”   “一样?我倒是不知道,我和乌丸莲耶什么时候在你的心中是一样的了!”迦羽凛不依不饶,死死盯着琴酒,非要逼他说出一个子丑寅卯来。   琴酒没办法回答,各种答案纠结在心中,但张了好几次嘴巴却都无法说出来,额上渐渐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别回答了。”到底还是迦羽凛先退让了,他一把将琴酒抱在怀里,小声地在他耳边说道:“琴酱,我不逼你,我知道你现在很不对劲儿,我们去看医生。”   他们可以去看医生,然后在医生的开导下慢慢恢复,琴酒是个很敏锐的人,他既然已经察觉到自己被种下了心理暗示,就一定会努力配合医生来解开那个暗示。   琴酒没有反对,将头安静地埋在迦羽凛的胸口处,静静地听着这个人的心跳,本来不安的心又开始安定下来。   他不知道自己的精神出现了什么问题,但有一点是绝对不会改变的,在这个人的身边,他总能够感受到十足的安心,这个人就是他所有安全感的来源,他深爱着面前的男人。   “你陪我一起去。”琴酒缓缓将下巴搭在了迦羽凛的肩上。   迦羽凛用手轻轻顺着他银色的长发,温柔的“嗯”了一声,这种时候他当然更加不会离开琴酒。   “我们……”迦羽凛犹豫着,问他:“去横滨好吗?我在横滨刚好有认识的医生。”   事实上并不是这样,迦羽凛会选择横滨是因为横滨的特殊性,黑衣组织是他一手发展起来的,情报方面的庞大他自然再清楚不过,不管在什么地方“看病”都有泄密的可能。但是横滨不一样,那地方排外得很,迦羽凛是唯一能维系组织与横滨关系的纽带,只要他不首肯就没有情报人员可以出现在横滨。   关键的问题是,明显被动了手脚的琴酒会不会因此抵触去横滨。   琴酒望着迦羽凛,将那双剪水双眸中的忐忑收入眼中,突然笑了一下,牙齿轻磕,在迦羽凛白皙的肩膀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牙印。   他声音含糊又温醇:“好。” 第96章 SOS   案件虽然没有查明真相, 但警方也不可能一直将人扣押,迦羽凛示意诸伏景光带着两个孩子回去,自己则带着琴酒去了横滨。   横滨的医生中, 与谢野晶子自然是首选, 但琴酒并非身体上的创伤,而是心理上的, 与谢野晶子在这方面的能力就不算出彩了。   夏目漱石推荐了森鸥外,可惜迦羽凛对那个看着便满腹算计的家伙不如何感冒,直接拒绝。   两人先去了常规的医院做心理咨询,又找了一家专业的心理咨询的诊所, 没有开药,只是咨询。   再之后,他们去找了横滨一个有名的催眠师,催眠师确诊了琴酒曾被种下心理暗示,但是不知道暗示的内容就没办法解除,这个就连最厉害的催眠师都没办法。而且,“催眠”这种东西玄之又玄,迦羽凛不想琴酒随随便便接受一个陌生人的催眠, 于是婉拒了对方的尝试性治疗。   “你在看什么?”琴酒从浴室出来, 就看到迦羽凛正抱着一个笔记本在沙发上看得认真。   “那个催眠师整理的笔记。”迦羽凛如实回答:“我花大价钱买下来了, 打算学学。”   琴酒:……   他默了片刻, 到底还是没说什么。   “我不可能放心的将你交给别人。”迦羽凛又道, 表情凝重地看着他。   催眠师能够通过心理暗示来控制一个人, 强制的控制或让人察觉不到痕迹的情感渗透,不管是哪种都非常危险。   迦羽凛舍不得琴酒去冒险, 他必须要从源头上杜绝这种可能, 只要自己成为催眠师, 自己来为琴酒治疗的话,一切就都不会有问题了。   “你以前要找的那个人……”   “是羂索。”   “有线索了吗?”   “还没有。”迦羽凛叹了口气,将笔记合起来放到一旁,无奈叹息。   黑羽快斗虽然打电话过来,但那些人甚至不是羂索派去试探的,经过灰原雄的分析,他们全部都是五条家的人。五条家的高层贼心不死,竟然还想要拉拢他,只是这种方式怎么看怎么脑残。   “你为什么认为先生和羂索合作了?”   迦羽凛看了琴酒一眼,对方的眼神中没有特别的试探,只是真的在好奇这件事情。   他于是没有隐瞒:“因为羂索有能够让人重新恢复青春的能力,这点对乌丸的吸引力很大。”   琴酒拧眉,似乎感觉不可思议。   “他的术式叫做‘死生同调’,可以逆转生死,我当年以为他的这招只是能抽取一个人的生机令他死亡。”迦羽凛提到这一点就很不爽,捏紧了拳头说道:“结果谁知道,这个术式在他死后才能够发挥出全部的能力,他可以将自己变成一块大脑,只要钻进尸体里面就可以接收对方全部的记忆,并且完全接管对方的身体与能力。”   简直就是个bug!   而且还是个极为恶心人的bug!   “变成大脑?”琴酒的脸色有些难看,只是想想就可以知道那是怎样掉san的一种画面。   “嗯,我以前追到过一次,是那种从表面上看起来可以当教学素材的非常标准的大脑,但是张开嘴之后满嘴都是牙!”   琴酒:……   莫名掉san。   琴酒按了按发涨的眉心,有些难以想象和冰酒关系要好的人都是什么玩意儿,咒术界都是一群什么怪物。   “你有几成胜算?”   听到这话,迦羽凛漂亮的异色瞳弯了弯,唇角上翘,自信地宣布:“十成。”   百分百胜利!   琴酒却没有任何高兴,脸色反而更难看了。   他伸出手,用食指重重地戳了迦羽凛的脑门一下,本来还高高兴兴地小老虎被戳得朝旁一晃,表情呆了呆。   “十成把握?”琴酒冷笑,又更用力地戳了一下,冷嘲热讽:“你倒是有信心。”   迦羽凛没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只觉得琴酒是不相信自己,连忙为自己正名:“虽然羂索的实力也很强,但我敢保证,我们中间是有一道实力断层的,我在千年前就是最强,千年后当然还是最强,羂索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打败我!”   听着他的叙述,琴酒只感觉更上火了,终于忍不住怒道:“那你当年怎么被挖了眼睛?”   既然这么强,为什么会被挖了眼睛?   “天真、幼稚还自大!”在迦羽凛呆滞的目光中,琴酒毫不留情地指责:“既然你们之间的实力差距这么大,但凡你小心一点,这辈子他都不可能找到机会伤害你!”   “可……可是,他是我挚友啊。”迦羽凛感觉自己有点委屈,他们一起长大,一起祓除咒灵,关系那么好,他们本来就是将背后彼此交付的战友,又怎么可能去防备?谁知道好朋友长着长着就变态了?   迦羽凛见琴酒面色不善,连忙说道:“我现在已经不会去相信他了,所以现在的他绝对不是我的对手,不会再发生像以前那样的事情了。”   “不会再发生?”琴酒冷笑一声,突然拔出伯/莱/塔对准了迦羽凛的眉心,眼神一片森冷。   淡淡的杀意,随琴酒的冷笑在房间内弥漫开来。   他的眼神中是无情感的冷光,冷血的杀手仿佛下一秒就会扣/动/扳/机,但枪/口下的人却依旧没有任何的防备。   “如果我要杀你,你能防备得了吗?”琴酒质问迦羽凛,没有将枪/口移开。   “如果琴酱要杀我,那肯定是我哪里做的不好了吧?”迦羽凛思考着,问:“我昨晚表现不好?”   琴酒:……   这张脸板不下去了,琴酒收回枪,感觉自己是疯了才会和冰酒谈正事,他永远有能力将话题带歪。   “好了嘛,我知道琴酱最爱我了。”迦羽凛轻轻抱住了琴酒,说道:“我会防备的,琴酱不会伤害我,如果你被人控制了,我一定会知道。”   不管是咒术还是异能力,哪怕是现在这种难以解除的催眠。   “对我防备点。”琴酒冷着脸警告。   回应他的,是迦羽凛宛如猫儿一般蹭上来的圆脑袋,一个主动让他防备的琴酱能有什么威胁呢?   一只猫咪突然跳到了宾馆的窗子上,对着迦羽凛口吐人言:“前辈,要试试看异能者吗?我的弟子森鸥外那里有个精神系的异能者,或许可以帮得上前辈的忙。”   “是危险的精神系啊。”迦羽凛感慨了一句,说道:“你去将人带过来吧。”   “恐怕要前辈亲自过去才行。”夏目漱石十分谨慎:“那个精神系的异能者还是个小孩子,异能有些不受控制,目前还被关着。”   “不受控制……”迦羽凛有些犹豫,听起来就很不妙,而且是危险的精神系,他突然不想带琴酒过去了。   “去试试看。”琴酒做出了决定,对于自己的问题,他一向非常积极的想要处理。   迦羽凛叹了口气,既然琴酒答应了,他也只能点点头示意夏目漱石前面带路。   东京,某巷子。   灰原雄的车已经彻底报废了,人也昏倒在一旁,五条悟用“无下限”消磨着黑羽快斗身上的“无下限”,那双苍空之瞳中的情绪冰冷极了。   “你不是他。”虽然咒力残秽是那个人,但是长相并不是那个人。   面前的人戴了面具,这一点自然无法逃过五条悟的“六眼”。   “灰原,灰原你没事吧?”黑羽快斗偏了偏头,越过五条悟紧张地呼喊着灰原雄。   “放心好了,我当然不会对可爱的小学弟做什么,只是暂时打昏他罢了。”五条悟继续逼视黑羽快斗,质问:“你到底是谁?”   黑羽快斗虽然害怕,但还是硬挺着胸脯说道:“我是迦羽凛。”   “你不是。”五条悟反驳,声音笃定:“你不是那个人。”   他伸出手,想要将面具从对方脸上揭下来,但几次都被“无下限”挡住,五条悟第一次被自己家祖传的术式弄得恼火。   可恶,原来“无下限”是这么麻烦的东西!   “那个人现在在哪?”五条悟伸出手,一点苍茫出现在他的指尖,“别逼我动手,不然的话他可能就要为你收尸了。”   这种将自己的咒力附着到他人身上的能力,五条悟以前并不是没有见过,只要将附着到他身上的咒力冲击、抵消,他就会恢复成一个普通人。若是对方施加在这个人身上的咒力不多,那一发苍下去,面前的冒牌货可能真的会死。   “快点快点,让他过来!”五条悟收回苍,又开始不着调地扒拉黑羽快斗,宛如一只白色的大猫有一搭没一搭地用爪子抓挠着毛线团。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黑羽快斗咬死不松口,反正对方目前也没办法将他的面具揭下来。   “发生了什么?”被五条悟打昏过去的灰原雄终于醒了,揉着脑袋晃晃悠悠站了起来。   黑羽快斗顿时露出了宛如看到救命稻草一样的眼神。   “抱歉,你再睡会儿吧!”五条悟抓起一块板砖在手上掂了掂,然后狠狠一板砖砸在了自家可爱学弟的脑袋上。   灰原雄的身体又软软倒了下去。   黑羽快斗:……   救命!   救命救命救命! 第97章 又一个挚友?   港口Mafia总部。   站在大楼的大厅, 迦羽凛停下脚步接了一个电话。   “你是说你被五条悟堵住了?”听着手机另一端黑羽快斗紧张的声音,迦羽凛倒很是淡定:“将手机给他。”   对面很快换了人,“嗨, 亲爱的异能者~”明明尾音发飘, 五条悟却将“异能”两个字咬得很重。   “用不用这么记仇?你把我的人吓坏了。”   “是你先骗我的,你不是异能者吧?你是五条家的人。”   “我不是。”迦羽凛反驳了五条悟的话, 说道:“放我的人离开,你想打架的话,等我这边事情处理完了亲自去找你。”   “好啊~”五条悟愉快地答应了下来,又问:“还有一件事, 灰原的事情你是不是解释下?”   迦羽凛之前倒是忘了,灰原雄除了和七海建人关系很好之外,貌似还是五条悟的学弟。   “有什么好解释的?咒术界高层已经不是一天不做人了,我的人在山里边做任务的时候刚好遇见了他,就顺手将人带了回来,还是说你认为灰原雄死在那里会比较好?”迦羽凛对咒术界高层早已失望到麻木了,所以这个时候倒也没多生气。   当时,当时是伏黑甚尔接了黑市上的任务过去, 结果就看到两个咒术高专的学生“抢”他的任务, 在旁边乐呵呵看戏等着这两个祓除完咒灵自己不劳而获, 结果看到一半发现不太对劲儿, 在那两个小子快被咒灵弄死的时候“见义勇为”了。   七海建人还好, 只是昏过去了, 当时的灰原雄几乎就剩下一口气,伏黑甚尔顺手将人捞回来, 迦羽凛救下他之后就一直扣押着没让他回去。   回去?   高层不做人, 回去干嘛?继续卖命送死?   虽然救个人费不了迦羽凛多大的事儿, 但好歹也是他用反转术式从鬼门关强行拉回来的,不好好打工还债可不行。   “人我要带走。”   迦羽凛想了想自己所探听到的五条悟的性格,没有拒绝,而是问:“你确定你保得住他?”   “我是最强的!”   “可你上次就没保护好他。”   “那是因为我不在!”   “你也没保护好夏油杰。”迦羽凛往他心口上插/了一刀。   对面沉默了许久,没再说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迦羽凛看着手机莫名其妙,他明明是实话实说,五条悟还不高兴了?真不高兴,倒是拿上面那些害人的家伙出气啊,和他甩什么脸色。   “怎么了?”琴酒问。   迦羽凛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小辈不听话,故意气他祖宗。”   琴酒:……   虽然明知道迦羽凛说的都是实话,但就是怎么听怎么觉得不靠谱。   弟子就算是当了老大也还是弟子,虽然森鸥外的地位比以前高了不少,但在夏目漱石的面前依旧十分谦逊,对他提出的要求也没有任何推辞。   “我可以让两人见Q,但是我还是想先提醒诸位,他的异能很棘手,我建议你们能先去找一趟太宰君,有他在旁边会安全许多。”森鸥外双手十指交叉,垫在了自己的下巴上,笑眯眯的模样宛如一只老谋深算的狐狸。   “我已经找他过来了。”夏目漱石说道。   森鸥外一怔,慢慢将手垂下,望着自己老师的眼神满是复杂。   老师能够为了他们来找自己,又主动去联系了福泽谕吉借调太宰治,这两个人对老师很重要吗?   森鸥外仔细观察着两人,银色长发男人的资料早已耳熟于心,毕竟他在黑暗世界也算是赫赫有名,是隶属于黑暗组织的孤狼,也是“那位先生”的忠犬。   而另一个……   以他敏锐的观察力,森鸥外明显发现,老师对待另一个人的态度堪称恭敬,根本就不是对小辈的照拂,反而像是面对一个必须要恭敬对待的上位者。   是哪里的高层吗?   异能特务科?咒术界?黑暗组织?   森鸥外想不通,他脑海中构思出的身份在面对老师的时候似乎都不够看,横滨是个很排外的组织,咒术界和跨国黑暗集团其实根本对这里插不上手,但若是异能特务科的人……地位高到什么程度才可以被老师如此小心翼翼的对待?   “砰——”   一旁的玻璃突然碎掉,森鸥外迅速降下钢板,钢板却再次被一拳头击碎。   森鸥外表情一变,立刻召唤出自己的异能体准备迎战,看着突然闯入的金发青年却有些怔忪。   比森鸥外更早作出回应的是迦羽凛,他一手护住琴酒的脸,将迸溅过来的玻璃碎片尽数挡在“无下限”外,一挑眉不爽地喊出不速之客的名字:“魏尔伦。”   “迦羽凛。”魏尔伦的重力下压,仿佛要将在场所有人的血肉都一起碾碎。   担心身为普通人的琴酒承受不住,一道金光自迦羽凛手掌绽放,金光扩散,“kagome”之内,强压的重力尽数消散。   森鸥外瞳孔一缩,有人能压制魏尔伦!   魏尔伦看起来并不意外,他很快收回重力,慢慢落到了地上,那双鸢色的双瞳与迦羽凛隔空对望。   琴酒不喜欢他的眼神,强烈又偏执,他伸手环住了迦羽凛的腰肢,在魏尔伦面前宣告迦羽凛的名草有主。   魏尔伦沉默片刻,默默偏开了头。   “兰波死了。”   “几年前我就知道了。”   “你没有来。”   迦羽凛语气平淡地回应:“我和他不熟。”   听到这话,魏尔伦身上黑红色的力量跳了跳,迦羽凛则已经收回了自己的异能力。   犹豫了很久,魏尔伦没有出手。   他只是再次看向迦羽凛,眼神中的情绪复杂难明,声音中缓缓流淌着的,是对兰波的哀思与不甘:“他将你当做挚友。”   琴酒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因为羂索的缘故,他现在对“挚友”这个词十分没好感。   迦羽凛的态度却依旧平淡:“是吗?”   “你一点都不在乎他!”魏尔伦声音控诉。   “拜托,如果有个人逼着你每件事情都要写详细的报告,天天催你加班,你也肯定对他生不出好感来。”迦羽凛实话实说,至于兰波将他当挚友?那只是兰波的一厢情愿罢了。   魏尔伦死死盯着迦羽凛,对他的态度十分不满,但他只是个后来者,他被兰波救出来之后没多久迦羽凛就离开了,他对拥有着多年友谊的两人似乎没什么发言权。   “他留了东西给你。”魏尔伦抬手,一点绿光从半空中飞向迦羽凛。   迦羽凛抬手接住,魏尔伦转身便走,从始至终连半个眼神都没分给他现在的老板过。   森鸥外的脸上依旧维持着笑意,魏尔伦丢给迦羽凛的是一枚绿宝石的袖扣,阳光从被魏尔伦砸出的窟窿倾泻而入,落在宝石上面熠熠生辉。   他的眼神中带着算计,笑容更加和善了:“迦羽先生认识魏尔伦?”   迦羽凛对森鸥外完全无视,只低头看着手上的绿宝石陷入沉思。   “魏尔伦很像绿宝石。”   “魏尔伦不是你的名字吗?”   “我的名字赠他,希望能让他与人间多一丝联系,感受人类的喜怒哀乐,我现在改名兰波。”   “那小孩死气沉沉的,和绿宝石哪里像了?”   “唔……或者说,我希望他像,绿宝石代表幸运和幸福,我希望他可以得到幸福。”   看着手上的绿宝石袖扣,迦羽凛想起了自己和兰波的某次对话,也想起了对方的请求。   “凛,如果有天我不在了,麻烦你一定要帮我照顾好他,他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珍宝。”   而现在,兰波送了他这枚绿宝石的袖扣。   “珍宝吗?”迦羽凛叹了口气。   时隔多年,第一次得知兰波的消息,是从织田作之助口中得知他的死讯;第二次得知他的消息,却又是对方在向他托孤。   既然这么在意这个孩子,就别死啊,自己都抛下他了又有什么脸拜托别人帮忙照料。   一侧,琴酒盯着那枚绿宝石的袖扣脸色极为难看。   因为瞳色的缘故,他一向很喜欢绿色的东西,尤其是绿色的宝石,但这会儿他看着这枚绿宝石的袖扣却仿佛是盯着一顶绿色的帽子。   珍宝?迦羽凛不缺钱,也不缺宝石,因为是那个叫“兰波”的男人送的,所以才会被他当做是珍宝?   不知不觉间,琴酒早已将迦羽凛圈入自己的地盘,任何人妄图靠近都要被他狠狠撕咬下一块肉来。   但是,对羂索不能,因为那人是迦羽凛认识千年的挚友,他又有什么资格多嘴?对于突然出现的兰波也不能,对方已经是一个死人,只有死去的白月光才是不可超越的白月光。   这样想着,琴酒的眼神更暗了暗。   “咔嚓”,一声脆响,琴酒愣了一下,接着眼底流露柔光。   迦羽凛已然用力,直接捏碎了袖扣上的宝石,将弯曲的支架随手丢到了地上。   森鸥外眸光一闪,脑内掀起风暴。   “你叫森鸥外对吧?”迦羽凛突然问。   森鸥外突然被如此不客气的点名,一时有些没回过神来,半晌后笑眯眯说道:“迦羽先生有何指教?”   “魏尔伦现在是在你手底下打工?”   “是。”   “那你给我听好了,兰波让我帮忙照顾魏尔伦,你最好对他好一点,否则的话我就杀了你。”迦羽凛任性又狂傲。   一旁琴酒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极了,一把甩开了迦羽凛的手,对着他冷冷哼了一声。   迦羽凛表情茫然极了,琴酱怎么生气了? 第98章 幻境   森鸥外向来很能隐忍, 比如被迦羽凛指着鼻子威胁了一通,他依旧能平静的面对,笑容变都没变。   等太宰治到了, 森鸥外安排他们一起去见梦野久作, 单单将夏目漱石留了下来。   “老师。”森鸥外长叹一声,问:“那位迦羽先生……”   不料, 夏目漱石竟然同样心累地长叹了一声,老人家慢慢靠在了柔软的座位上,有气无力地说道:“别和我说话,让我休息一下。”   迦羽凛?   那个玩意儿, 谁摊上谁倒霉!   禁闭室内一直都很空旷,梦野久作很久没见过这么多人了,更何况还有已经叛逃离开的太宰先生,那双星月入目的眼睛明亮极了,高兴地在房间里面撒欢跑了起来。   “别乱动哦,久作。”太宰治主动上前帮忙抓住了他,只有他才不用担心会被梦野久作的异能力影响。他抬头,看向迦羽凛和琴酒, 问:“你们谁要用他的异能?”   “是我。”琴酒上前一步。   迦羽凛想去拉他的手, 却被琴酒躲开了。   迦羽凛顿时满脸受伤, 琴酒好像真的在生气, 可是为什么啊?   “梦野久作的异能力有些无法控制, 或许会伤到你。”明明是对着琴酒讲的, 但太宰治的视线却注视着迦羽凛,他能够看得出在场的人究竟谁才是真正拿主意的那个。   森鸥外的忌惮、夏目漱石的尊敬, 这一切都是冲着迦羽凛这个人, 而并非琴酒。   “琴酱, 要不……”   “你问他做什么?这是我的事情。”琴酒格外冷漠地说道。   迦羽凛顿时苦了一张脸,真的在生气啊,而且很生气。   太宰治若有所思,松开梦野久作说道:“那好吧,久作,对他发动你的异能力。”   梦野久作的眼睛滴溜溜一转,突然朝迦羽凛的方向跑了过去。   “砰”,两人撞在了一起,早已准备好的带有钉子的铁丝扎到了梦野久作的胳膊上,顿时有鲜血流了出来。   梦野久作也不痛呼,反而兴奋地鼓起掌来,说道:“疯狂吧,脑髓地狱!”   然而……   无事发生。   想要冲过去救场的太宰治都停住了,看着面前的一幕啧啧称奇,没想到竟然有人伤到了Q可以不受控制。   “你怎么没事?”梦野久作愣住,很快便愤怒地瞪着迦羽凛。   对方的异能流向很清晰地浮现在“六眼”面前,迦羽凛淡淡说道:“原来如此,你的异能力可以操控伤害到你的人,但是刚刚伤到你的人并不是我。”   “我明明已经撞到你了!”明明胳膊在流血,但梦野久作却根本没去在意,只恶狠狠地盯着迦羽凛。   迦羽凛顿时笑了,说道:“你撞到的不是我。”而是“无下限”。   两人之间明明隔着一个“无限”的距离,怎么能说是迦羽凛伤到的他呢?   梦野久作才要愤怒地再做些什么,就听身后传来阴冷的声音:“你想伤害他?”   下一秒,小孩子被人用力提了起来,然后狠狠甩到了墙上。   “啊——”这一下力道不受控制,翻滚中铁丝中的钉子狠狠扎/入了梦野久作的手臂,让这个年纪不大的小孩惨叫出声。   与此同时,琴酒的脸上出现了黑色的手印。   “去死吧,你给我去死!”梦野久作痛苦地发动了自己的异能力。   太宰治立刻走到了梦野久作身边,一旦琴酒有任何不妥他便会用人间失格来使梦野久作停下异能,迦羽凛则死死盯着琴酒的状态,检查着他身上的异能流动。   【他?组织的实验体罢了!】   【像是冰酒这样的实验体,不过是消耗品,你敢不听话的话他就死定了!】   【糟了,冰酒对新试剂的排异反应过于强烈,快救人!】   【冰酒死了。】   噩耗,在琴酒的脑海内不停上演。   他看到冰酒面带微笑,但转瞬又倒在了血泊之中。   他听到冰酒轻声说爱他,下一秒却又口吐鲜血,面色苍白的倒地。   他分不清真假,判断不出时间,他沉沦在梦野久作异能力编织的恐怖片场。   他明明知道那些都是假的,他明明知道冰酒不可能那么轻易就死掉,但是……   冰酒一次次对着他露出微笑,一次次在他的面前倒下,场景或是大街上、或是咖啡厅、或是实验室、或是安全屋……每一个地方都洒满了冰酒的鲜血,每一个地方都堆满了冰酒的尸体。   这些都是假的!   琴酒大声告诉自己,但果然还是……   看着研究员一步步走向冰酒,琴酒理智的那根线终于完全绷断,他拔出腰间的伯/莱/塔对准了面前的敌人,那双如狼一般的绿眸写满了怨恨与狰狞。   去死吧——   “砰——”   琴酒开/枪了。   迦羽凛用“无下限”挡住了子/弹,同时阻止了太宰治去触碰梦野久作,他有些心疼地靠近琴酒,绕到他的身后轻轻搂住了他的身体。   “琴酱,听得到我说话吗?”迦羽凛在他的耳边轻声呼唤:“这一切都是虚假的,我们来到了港口Mafia,面前的假象是我们主动要求的,你还记得吗?现在,找到你被人下过的暗示,找到它,然后挣脱它。”   要么挣脱暗示,要么挣脱梦野久作的控制。   如果琴酒可以从这宛如梦魇的异能力之中挣脱,那所谓的暗示也就不算什么了,以琴酒的精神力肯定可以抵抗,现在正是磨炼他坚强意志的好时机。   “真是个疯子。”太宰治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隐约明白了迦羽凛在想什么,但就是因为明白才更加震撼。   竟然想要利用梦野久作的特殊异能力来磨炼意志力,面前的人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迦羽凛淡淡看了他一眼便又收回目光,他不在意旁人的看法,只专心致志用自己的身体囚/禁着琴酒。   因为异能力没有解开,琴酒被迫在脑海内上演了“冰酒的一千零一种死法”,一会儿中/枪一会儿被毒死,或是被勒死或者被溺死……绷断了神经的琴酒渐渐变得麻木,脸色也越来越苍白。   突然,他咧开嘴角,极为恶劣地笑了一下。   “都是假的。”   现实中,琴酒同样冷笑着发出这样的感叹。   迦羽凛心中甚慰,琴酒不愧是组织中的top killer,就是靠谱。   太宰治也凑上来认真研究,问迦羽凛:“你恋人?”   “很有眼光嘛,太宰君。”迦羽凛得意洋洋。   “他还真厉害,很少有人能挣脱久作的控制。”   “琴酱就是最厉害的!”   听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一旁的梦野久作因为愤怒眼睛都红了,为什么有人能挣脱他的控制?真该死!   该死该死该死,太宰治和那两个讨厌的家伙都该死!   梦野久作眼睛中的星月光芒大放,突然狠狠撕碎了自己的玩偶,异能力顿时增强且疯狂,让迦羽凛的脸色变得难看。   “小鬼,不准私自加码。”迦羽凛打了个响指,发动了自己的异能力:“kagome。”   金色的鸟笼将整间牢房全部笼罩其中,金色的碎光偶尔会落在太宰治的身上,又被他“无效化”的特殊异能力消除。   但是,当太宰治去触摸笼子边缘的时候,却发现异能力并没有因为他的接触而消失,他仿佛碰到了,又好像完全没有碰到。   是“无下限”,迦羽凛在他的异能上面加了一层“无下限”。   这样一来,异能力虽然无法对太宰治造成影响,太宰治却同样也无法消除迦羽凛发动的异能。   “我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事情。”太宰治兴致满满,又用手戳了很多下,异能力始终没有被消除。   “削弱,三倍。”在迦羽凛的操纵下,梦野久作的异能力当场被削弱了三倍。   梦野久作瞪大了眼睛,震惊地看着迦羽凛。   太宰治缓缓收回手,垂眸道:“迦羽先生,看来你根本不需要我的帮忙。”   “不,要彻底消除他的异能力还是需要的。”迦羽凛淡淡说道。   事实上,不需要。   迦羽凛在说谎,这是被羂索背刺之后产生的“不良习惯”,他虽然看起来大大咧咧,任何事情都可以摆在人前,但实际上,他早已暗中保留好了最后的底牌。   有太宰治在,他的底牌可以保留到底。   突然,迦羽凛听到琴酒嘴里微弱的呢喃。   他立刻凑近过去,想要听听琴酱在说些什么,就听见对方嘴里不停地嘟囔:“不要了,真的不要了……”   嗯?   什么不要了?   迦羽凛眼神一厉,琴酒在幻境中被人欺负了吗?   “冰酒……”迦羽凛听到琴酒说出了自己的名字,虽然有些咬牙切齿。   迦羽凛心情很好的应了一声,温柔地说道:“琴酱,我在哦。”   他的琴酱,就算是幻境中都全是自己,他真的太爱太爱自己了!   但下一刻,听着琴酒嘟囔的迦羽凛便微微石化了。   “你、这、个、老、畜、生!”一字一句的,琴酒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幻境中,琴酒浑身疲软地躺在床上,嘴巴微张急促喘/息着,盯着迦羽凛兴奋地表情简直想将他彻底切了。   都已经第七次了!   你特么到底还想来几次! 第99章 猫猫又打架了   一次又一次, 反反复复被人折腾来折腾去,琴酒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咸鱼,被人放在烤架上面被迫不停翻面。   从最初的愉悦变成现在的痛苦, 琴酒想逃,但没爬多远又被人扯着脚/踝拉了回来。   该死的冰酒!   “别过来,别靠近我!”琴酒气喘吁吁地威胁着他, 却宛如一只毛发炸/起的小猫,根本令人感受不到多少的威胁。   “你想要逃?”迦羽凛站在边上, 突然用脚踩住琴酒的后背, 将他死死钉在自己脚下。   他的脸上带着邪恶的狞笑,阴间特效拉满,右手张开, 许多个不堪入目的道具掉落在琴酒身边, 甚至有些跳到了琴酒的脸上。   再张开左手, 是数不清的tt,超薄冰爽宛如羽毛般轻飘飘落地。   “我是不会让你逃走的, 今天, 我就要在这里!”迦羽凛顿了一下,然后更加大声地宣布:“橄榄你!”   琴酒:……   “你变态吧!”他忍不住挣扎开迦羽凛的脚,强撑着力道朝他一个扫腿,将迦羽凛扫倒之后提起裤子便跑。   “你逃不掉的~”迦羽凛的尾音带着轻飘飘的愉悦:“琴酱,回来吧, 让我超市你~”   滚啊——   琴酒一刻不停,额上满是冷汗, 冰酒你这个死变态!   “琴酱!琴酱!”幻境之外, 迦羽凛大声呼喊着琴酒, 看着他苍白的脸色与冷汗心中焦急, 情况似乎非常不妙。   “不要,不要过来……”   “别靠近我,你滚啊!”   听着琴酒嘴里的声音,迦羽凛的脸色顿时更不好了,他还从没见琴酒如此害怕过,甚至就连声音都是虚的。   “停下他的异能力。”迦羽凛发话。   梦野久作立刻想跑,却被太宰治摁住,“脑髓地狱”的异能力瞬间消失。   琴酒思绪回归现实,一张放大的脸出现在眼前,他吓得立刻后退了一步,似乎还是受到了幻境中的影响,腿一软跌在了地上。   “琴酱,已经没事了。”迦羽凛心疼地想要把他搀扶起来。   琴酒却立刻喝止他:“你站住,先别过来!”   迦羽凛一愣,停在原地受伤地望着他。   琴酒这会儿自然也察觉到了现实与幻境的区别,但是刚刚的场面实在是太刺激了,他一时间有些无法接受。   黑衣组织的top killer很快调整好心态,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眼神凉凉地扫了梦野久作一眼。   “如何?有效吗?”太宰治笑着问。   琴酒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大步离开了禁闭室。   迦羽凛连忙也追了上去,太宰治想走的时候却被梦野久作扯住了衣服。   小孩子恐惧又渴望地看着他,双手扯着太宰治的衣角小声问:“太宰先生也要走了吗?”   “我已经不是港口Mafia的人了。”太宰治语气冷淡,用力拨开了对方的手。   梦野久作身体僵硬,呆呆地望着太宰治离开禁闭室,禁闭室的房门关闭,房间陷入阴暗之中,只有从半个西瓜那么大的窗子才能照射入那么一丁点的阳光。   梦野久作回到了床上,坐在床边木然地抱紧了自己新召唤出的玩偶,他又是一个人了。   迦羽凛追着琴酒出去,一边走一边问:“琴酱,你在幻境中看到了什么?你好像很害怕。”   琴酒没回话,脚步加快。   “你找到心理暗示了吗?是什么?”   对于这个问题,琴酒倒是回答了:“我不知道,他的异能根本帮不上我的忙。”   “哦,这样啊……所以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琴酒:……   他再一次加快了脚步。   不能说吗?迦羽凛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心痛,琴酱长大了,有自己的小秘密了。   琴酒的心情此刻无比烦躁,看到了什么?他看到了冰酒一次又一次死在自己面前,也看到了冰酒化身老畜生一夜七次郎,这是可以说的吗?   不可以!所以他根本没办法回答。   两人没有和森鸥外告别,也没去找夏目漱石,径直走出了港口Mafia的大楼。   大楼外面,一个身穿沙色风衣的红发男人已经枯等了许久,港口Mafia的武斗派正警惕地围着他。   “迦羽先生。”对方朝他打了个招呼。   迦羽凛也朝他笑了笑,问:“织田君,你还在港口Mafia做着最底层的工作吗?”   “不,我换工作了。”织田作之助没有隐瞒,很从容地说道:“我和太宰现在都在武装侦探社工作。”   “原来如此。”迦羽凛看着包围他的港口Mafia精英,这也就不奇怪了。他没想到琴酒等都不等他,和织田作之助打个招呼的时间,琴酒已经快了他好几步了,连忙说道:“我现在有事,以后再聊!”   说完他小跑着追上琴酒,却不料琴酒察觉他加速之后走得更快了。   织田作之助怔怔地看着他们,观赏了两人从竞走最后变成了狂奔的全过程,脑袋朝左歪了歪,头上的呆毛都茫然地翘了翘。   迦羽凛和琴酒越跑越快,越跑越快,最终以迦羽凛瞬移过去堵住了琴酒的行进路线为告终。   “你躲我?”迦羽凛大声质问,琴酱竟然躲他!   琴酒心虚地移开目光,声音冷静:“没有。”   “你不躲我干嘛跑那么快?你分明就是躲我!”迦羽凛无情拆穿,接着便哭丧着一张脸抱怨:“我到底做错什么了?琴酱,你说清楚,为什么要躲着我?你在幻象中到底看到了什么?”   琴酒抿紧了嘴唇,坚决不说。   “你看到我对你动手了?”迦羽凛试探。   琴酒的脑海里,顿时出现了对方踩着他后背的那幕场景。   “该不会是看到我背叛你了吧?看到我朝你开/枪?”   琴酒想到了对方身上的另一杆枪,从另一方面来说,迦羽凛的确朝他“开/枪”了。   “我是不是拿刀捅你了?”   刀……   ……“刺刀”吗?   琴酒想入非非,不怪他此刻满脑子的黄/色/废料,实在是刚刚才进行了一次沉浸式的变态体验,他还没能够完全缓过劲儿来。   幻想中的冰酒实在是太变态了!   “不管怎么说那些都是假的,你仔细想想看就能清楚,我在现实中不可能那样对你,你说对吧?”迦羽凛开解着琴酒,只要将现实中的他和幻境中的他做对比,立刻就可以分辨清楚。   琴酒:……   他微妙的沉默了。   这件事情妙就妙在……就算是在现实中,“冰酒”对他做的事情冰酒也绝对干的出来!   变态,牲口,老畜生!   一个活了千年的老畜生!   “既然暂时无法解决我的心理问题,那就先这样吧,我这几天要去做任务,你不要来找我。”琴酒不容置疑地朝迦羽凛说完,随手拦了一辆出租离开了。   迦羽凛僵在路边,现在的他宛如一个被始乱终弃的怨妇,眼神幽怨地望着出租车离开的方向几乎要哭给他看了。   须臾,他收敛了脸上的悲痛,紧紧握了握拳手指的骨节发出接连不断的“咔嚓”声,笑容逐渐狰狞:“真不爽,去找五条悟玩玩吧。”   那小子不一直都想和他祖宗过过招吗?很好,来让他好好出出气吧!   三小时后,太阳渐渐落山。   漫山青黛被摧毁,露出土黄色的地皮,一个被砸出的人形大坑里,五条悟正鼻青脸肿地躺在里面。   爽!   五条悟内心叫嚣着,才露出张狂的笑容,脸上的痛楚便让他重新将表情收了回来。   “还活着吗?孙贼!”迦羽凛在坑上面朝他喊。   两人进行了一场激烈的爷孙局,现在赢了五条悟的迦羽凛辈分已经从“祖宗”倒退成了“爷爷”,也不晓得究竟谁比较占便宜。   五条悟从坑里面飞了出来,宛如一枚导/弹般冲向迦羽凛,却被迦羽凛薅着头发一顿好揍。   猫猫打架,白毛乱飞,不过飞舞的白毛全部都是五条悟的。   “这不公平!”五条悟抱着自己的脑袋终于开始心疼了,大声控诉迦羽凛的无耻:“我都没用‘无下限’,你也不准用!”   “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你那是没用吗?你那分明是用了也防不住我。”迦羽凛眼神鄙夷,冷嘲热讽道:“能破你的‘无下限’是我的本事,有本事你也破破我的。”   五条悟虽然被揍了,却依旧是那副无法无天的模样,朝迦羽凛猖狂大吼:“我一定能破你的‘无下限’,只要一个月……不,只要三天,只要三天我就可以破解你的‘无下限’!”   迦羽凛顿时笑了,语气懒洋洋地挑衅:“好啊,我等着。”   眼看着迦羽凛毫发无伤,五条悟果然还是很不服气,再一次朝迦羽凛冲了过去,尤其是朝着对方的一头白毛抓了过去。   他不甘心,自己都快被薅秃了,迦羽凛怎么可能一点事情都没有!   然而,再打,再薅,再被摁着揍,周而复始,五条悟一头本来茂盛的毛发逐渐变得稀疏,等五条洋介察觉到情况不对来找他的时候,更是震惊地瞪大了双眼。   天!   他的家主……斑秃了!!! 第100章 失眠了   “啊, 好痛!”   “洋介,他欺负我!”   “你都不告诉我他是谁!”   五条洋介给五条悟抹着药,对于对方的抱怨与指责照常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 完全无法影响他的心情。   “迦羽先生,你怎么和家主打起来了?”五条洋介对这点还是很在意的,他更在意的是, 迦羽凛对五条悟有恶感吗?以后会不会对他不利?   “这小子破坏了我的计划。”迦羽凛说的是实话,因为五条悟的突然插手, 他的“钓饵”被吓得精神恍惚, 打死也不愿意在外面顶着他的脸乱晃了。   “你以为那家伙能骗得了谁!”五条悟闻言立刻不高兴地反驳:“我承认,那小子的易容水平很厉害,你在他身上留下的咒力残秽也骗过了‘六眼’, 但是我还是能看出他戴的面具好吧!”   “那又不是用来骗你的, 我要骗的人可没有作弊器。”迦羽凛冷哼一声。   五条悟不服气, 朝他喊:“你要找谁?我发动五条家的势力帮你找!”   好主意,但没必要。   迦羽凛不想让五条家掺和进来, 毕竟他和五条家早就恩断义绝, 更何况羂索现在的皮是夏油杰,他也不想将这么残酷的真相摆在五条悟的面前,毕竟这是个脆弱到自己蹲在旧桥上“哭泣”的好孩子。   “不用了,也不是什么大事。”迦羽凛看着五条悟,突然调侃:“之前说好的吧?爷孙局, 你输了是要喊我爷爷的,怎么?最强就可以说话不算话, 输了不认?”   五条洋介在旁听得满脸震惊, 爷孙局?先祖和家主玩爷孙局?这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还自降辈分呢?   五条悟一张脸憋得通红, 咬牙切齿地说道:“谁输了不认!”   “那你倒是喊我爷爷啊。”   五条悟:……   他红着眼睛恶狠狠瞪着迦羽凛。   迦羽凛却不吃这套, 非但没有退缩,反而继续嘲讽:“看来五条家的家主果然没诚信,不讲信用的最强啊~”   “闭嘴!”五条悟恼羞成怒,接着声音极低地喊了一声:“爷……爷爷 。”   迦羽凛一愣,半晌后露出格外真诚的笑容,高高兴兴地应了一声:“哎,乖孙子!”   五条洋介在一旁看麻了,不管是迦羽凛自降辈分还是五条悟老老实实喊爷爷都是一大奇观,还好迦羽凛不回五条家,不然他分分钟被两人气得上吊自杀。   他算是知道了,性格不行不是五条悟的错,而是“六眼”的问题,没看另一个“六眼”同样是个智/障儿童吗?   两人靠在一起歇了一会儿,五条洋介正在一旁收拾医疗箱,突然被五条悟的话给气得差点一口气厥过去。   “喂,你来五条家吧。”五条悟发出邀请。   迦羽凛闻言,似笑非笑地看了五条洋介一眼。   五条洋介的身体已经完全僵住了,他为了不让迦羽凛回归五条家,给他占卜都占卜到医院去了,结果背刺他的竟然是他所维护的家主?   “砰”地一声,五条洋介用力将医疗箱的盒子扣上,简直恨不得一拳头锤在五条悟头上,让他能彻底冷静下来。   “乖孙儿,你可涨点心吧,我要是去五条家了,还有你什么事啊。”迦羽凛虽然不爽五条家,但对于这点还是很有自信的,他实力比五条悟强得多,同样是“六眼”,就算不计算先祖的身份,也能将五条悟从家主的位置上硬生生挤下来。   最好的情况,也不过是五条家分/裂,五条悟还能收获一批追随者,最坏的情况就是五条家族全体上下欢送五条悟退位,甚至会各种算计暗杀,那群王八蛋什么都干得出来。   迦羽凛伸手,用力揉了下五条悟的脑袋,立刻就感觉自己手底下的毛茸茸有些不太对劲儿。   “好啊,我就说你不用反转术式治伤,你竟然偷偷用反转术式长头发!”迦羽凛一个爆栗敲在五条悟的头上,孰轻孰重都分不清楚,这么在意形象,小心遇见咒灵第一个玩完。   五条悟立刻抱着自己的脑袋躲开了一点,委委屈屈控诉:“可是我都秃了!”   他都被薅秃了,还不能偷偷生个发吗?这要是传出去多没面子,他总不能顶着一个秃头四处招摇过市吧?他五条悟也是要脸的好不好?   “对了,给你看一个好东西。”迦羽凛掏出手机,打开相册翻出一张照片给他看。   那是一张琴酒的照片,他正站在甲板的边缘,阳光照在他的侧脸上,为那头长长的银发镀上了一层温柔的熔金色。   沉稳,可靠,非同一般的帅气!   五条悟看了一眼,随口问:“你朋友?”   “不,我老婆。”   “哦,原来是……老婆???”五条悟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仔仔细细又看了照片一遍,有些磕磕巴巴地说道:“虽……虽然是长发,但他是男人吧?”有喉结的吧,他明明都看到喉结了!   “是男人,也是老婆。”   “你喜欢男的!”五条悟惊得跳了起来,头发都快要竖起来了。   迦羽凛坐在地上,抬头笑容灿烂地看着他,反问:“有什么问题吗?你不觉得他很好看吗?”   是很好看没错……   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迦羽凛喜欢男人!   这就有些冲击五条悟的世界观了,他对男女之情向来不感兴趣,对男男之情却更是一无所知,大脑超负荷运转,最终烧掉、崩溃、摆烂。   五条洋介叹了口气,十分无奈地朝迦羽凛说道:“迦羽先生,家主很单纯,你不要教坏他。”   “单纯?你们家主今年二十八了吧?”迦羽凛眼神怪异地看了眼五条洋介,又看了眼五条悟,嘴里不饶人道:“虽然他是最强,虽然他已经二十八岁了,虽然他现在还是个大家族的当家家主,但是我们都知道,他其实只是个单纯的大宝宝?”   开什么玩笑,电视剧里都不敢这么演!   看着两人怪异的表情,迦羽凛毫不留情又吐槽了一句:“二十八岁连这个都不懂这不叫单纯,这叫做弱智。还是说你们觉得五条家的家主就是摆在阁楼里的吉祥物?只需要乖乖待着就行,其余什么都不需要懂?你们五条家没给他安排过相亲吗?”   “你才弱智!”五条悟不爽地反驳:“当然安排过,但来相亲的都是女的!”   “也对,毕竟要传宗接代。”迦羽凛看着五条悟的眼神充满了同情,如果他当年没有叛逃出五条家,想来也会是这样的结局吧?   被所有人束之高阁,在适婚的年龄找一个自己并不喜欢只是凑合的女人结婚,然后沿袭所有五条家的封建男人思想,认为女人只是用来生/育的工具,没有半分情/爱地将她的大好青春葬送在五条家。   太悲哀了。   是男性的悲哀,也是女性的悲哀,迦羽凛只要一想到自己差点长成那样的男人就一阵后怕,还好他当年跑得早。   不过说起来……   “你现在都没结婚?”迦羽凛对此很疑惑,二十八岁的大龄青年了,看来这一代的五条家不但封建,办事还很拖拉。   “没有,我不喜欢!”五条悟理直气壮。   不喜欢就可以不结婚?迦羽凛念及此,看了眼旁边的五条洋介,对方也正朝他露出温和的笑意。   哦,懂了,这一代的“六眼”有一个手段足够强硬且足智多谋的军师,五条悟不想做的事情大概都被五条洋介给挡回去了吧。   “唉,想他了。”迦羽凛抱着自己的手机痛苦。   五条悟茫然:“想谁?”   “我老婆啊!我老婆那么漂亮,也不知道在外面会不会被人欺负,这可真是太痛苦了,你这种单身狗是不会懂的!”迦羽凛继续抱着自己的手机相思。   五条悟:……   如果爱情能让一个人变智/障,那他宁愿一辈子不恋爱!   而此刻,远在异国他乡的琴酒从睡梦中醒来,望着外面黑洞洞的天空脸上满是冷汗。   “琴酱,再来一次!”   “琴酱,再来一次嘛~”   “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   屁!   琴酒内心燥热,额上冷汗哗哗地流下来,才不可能是最后一次,呸,小一的阴谋罢了!   “砰砰”,有人敲门。   琴酒心中一紧,攥着自己的被子问:“谁?”该不会是迦羽凛真的追出国来了吧?   “大哥,是我。”外面传来伏特加的声音。   琴酒这才松了口气,平复了下心神问:“什么事?”   “就……这家旅店好像以前闹过鬼,我听服务员们都在讨论。”   琴酒皱了皱眉,这又和伏特加敲门有什么关系?   门外的伏特加咬了咬牙,破釜沉舟地说道:“大哥,我有点怕,能不能和你一起睡?”   琴酒:……   “滚!”他怒吼了一声,裹紧自己的被子准备睡觉,但闭上眼睛却又看到了迦羽凛的身影。   琴酒:……   他深吸了一口气,走过去打开门,伏特加正蹲在他的门口种蘑菇,见到他之后表情顿时阳光了起来。   “进来一起睡。”琴酒冷冷说道。   “谢谢大哥!”伏特加更开心了,抱着被子就钻进去上了琴酒的床。   两人分别睡在大床的两边,看着旁边伏尔加彪悍的身躯,琴酒脑子里的旖旎瞬间退了个干干净净,果然一夜无梦。 第101章 威士忌在行动   第二天醒来神清气爽, 琴酒和伏特加吃过早餐,准备出门的时候收到了迦羽凛的信息。   冰酒:琴酱,昨晚睡得好吗?有没有梦到我?   琴酒:…… 八_零_电_子_书 _w_w_w_._8_0_8_0_t_x_t_._c_o_m   梦到了, 而且梦到后睡得更不好了!   琴酒庆幸地看了眼伏特加,若不是他有先见之明将伏特加放进来,昨晚他可能真的会失眠。   伏特加, 好样的!   感受到琴酒欣赏的目光,伏特加顿时挺直了腰板,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 但他果然是大哥最棒的手下!   “今天的任务是击杀一个FBI,从他的手上夺来一份资料,他有一个情妇住在……”上车之后, 伏特加和大哥汇报着情况, 车子才起步便又停下了。   不爽地看着前方挡路的粉头发男人, 伏特加从车窗钻出脑袋大骂:“你眼瞎了吗?站在路中间赶着投胎呢!”   “冲矢昴”眯着眼睛看了伏特加一眼,走到副驾驶的位置敲了敲车窗。   回应他的, 是琴酒的伯/莱/塔。   “赤井秀一。”在几次接触中, 琴酒已经知道了冲矢昴的真实身份。   赤井秀一笑了笑,说道:“我没有恶意,只是来送礼物的。”说着将一个档案袋从车窗塞了进去,然后举着双手后退,充分表现出了自己的无害。   “伏特加。”   伏特加立刻拿起来检查, 半晌后惊讶地说道:“大哥,是我们要找的资料!”   琴酒沉默片刻, 收回了枪, 冷道:“开车。”   伏特加眼神怪异地看了赤井秀一一眼, 怎么都想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帮忙, 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问:“接下来去哪?”   “去做第二个任务。”   伏特加了然,开车离开了此地。   赤井秀一静静地看着黑色的保时捷驶远,用手指轻轻推了推镜框,露出一抹莫测的笑意。   第二个任务是击杀任务,之前组织里的叛徒逃到了国外,需要他们来清理干净。   然而,当伏特加停下车子,琴酒下车走到目标所租住的公寓房间门口的时候,却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   琴酒沉默了片刻,就这样直接推开了目标家的房门。   房间内,诸伏景光正用拖布处理着地上的血迹,见到琴酒进门也不惊慌,反而朝他露出了一个和善的微笑。   “人我已经处理掉了,你放心,我会将痕迹清理干净。”组织叛徒的手上沾满了鲜血,诸伏景光虽然是公安,但处理这种人也不会有丝毫手软。   琴酒突然很想点上一根烟,却又担心会留下痕迹,冷着脸转身便走。   “好像不高兴啊。”诸伏景光茫然了片刻,这样不好吗?不用工作就可以捞业绩,不知道是多少社畜想都想不来的好事。   诸伏景光搞不懂劳模的想法,只专心致志处理着手头上的工作,必须要将痕迹清理干净才行,不然前辈要骂的。   “大哥,你这么快就解决了,真不愧是大哥!”伏特加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满脸骄傲地夸赞着。   但这一次,琴酒却并未像以往一样感受到丝毫的愉悦,只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去下一个任务地点。”   伏特加满脸崇拜,不愧是大哥,刚做完了一个任务都不休息一下就进行下一个任务,绝对是组织之光!   到了第三个任务地点,琴酒没有下车,冷着脸看降谷零满脸笑容地走过来。   “这个是和小泉会的合同,已经签好了。”   “大哥原来早安排了人过来处理,真是周全!”伏特加又在一旁大夸特夸。   “闭嘴!”这一次,琴酒的心情是完全掩饰不住的恶劣。   伏特加立刻不说话了,缩了缩脖子在一旁安静装鸵鸟。   琴酒冷笑了一声,问降谷零:“他让你来的?”   “是啊,前辈说卧底就应该物尽其用。”降谷零眨了眨眼睛,被摁着来加班看起来却没有丝毫怨念,依旧阳光灿烂。   “前辈说得对,你一个卧底最好好好工作,不然的话大哥一/枪/毙/了你!”伏特加闻言又忍不住朝他喊。   “是是是,我一定好好工作。”降谷零爽快答应,又笑着朝琴酒说道:“琴酒,前辈让我告诉你,任务做完就赶快回家,他在家里边等着你。”   琴酒:……   “滚!”   没有在意琴酒的态度,降谷零慢慢直起身子,心情愉悦地转身离开了。   琴酒抽出一根香烟,用点烟器点了两次才点着,一旁伏特加还在赞美着迦羽凛的贴心、歌颂两人的爱情,直到他将伯/莱/塔的枪/口怼到伏特加脸上车里才算清净了下来。   “大哥,我们回国吗?”伏特加小声问。   “我要再接几个任务。”   伏特加点了点头,拿出手机开始联系,半晌后无奈地告诉琴酒:“可是国外的任务已经没了,被基安蒂、皇冠、波本他们包揽了。”   琴酒:……   他就知道!   “那就接国内的。”总之琴酒要让自己忙起来,没空和迦羽凛谈情说爱,没空!   伏特加“哦”了一声,联系人接了几个国内的任务,又问:“那我们回国吗?”   琴酒捏断了香烟,他仰了仰头,隐忍又咬牙切齿:“回。”   他就不信了,自己一直做任务,迦羽凛还能那么不要脸地将他摁在床上杀个七进七出!   深夜,东京。   琴酒偷偷摸摸躲开了迦羽凛的接机,在伏特加疑惑的眼神中偷偷溜出了机场,快速回家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准备暂时换个安全屋住。   他知道自己目前有点冰酒PTSD,但是他忍不住,只要冷静一段时间他一定可以熬过来。   但是,冰酒根本不给他这个时间!   任务现场,盛大的宴会上,琴酒看着凑到自己面前的两个白猫猫头脸色铁青,内心十分绝望。   怎么还多了一个呢?   迦羽凛对此也很不满,扭头对一旁的五条悟说:“你跟着我做什么?乖孙儿听爷爷的话,赶紧回家,大晚上不要在外面乱晃,可爱的男孩子要保护好自己啊!”   五条悟满头黑线,用力推了迦羽凛一下,做了个干呕的表情说道:“你快恶心死我了,我就是来看看你老婆有多漂亮!”他斜睨了琴酒一眼,整个人都支棱起来了:“一点都不好看!”还没他漂亮!   迦羽凛这就不爱听了,一把薅住五条悟的头发就摁着一顿锤,一边锤一边怒道:“怎么就不好看了!我老婆貌美如花,上比星月下比河山,女人看了尖叫男人看了尖啸,我一见他就升旗的事情会告诉你?”   琴酒:……   五条悟:……   五条悟虽然在这方面稍显青雉,但他在任何方面都不服输:“我就没升旗!我对着他根本起不来!”   “啧~”迦羽凛满脸同情地扫了眼五条悟的下半身,有些嫌弃地说道:“这一任‘神子’不行啊,年纪轻轻就萎/了。”   五条悟怒不可遏:“我和你拼了!”   迦羽凛从容不迫:“说的和你拼得过我一样。”   两人又在一旁猫猫打架起来,琴酒实在是受不了大厅中其他人的眼神,躲到角落去抽了个烟,一个迦羽凛就够他受得了,为什么又来了一个五条悟?   话说五条家都是这种货色吗?这样的家族到底是为什么能一直流传到现在!   “白发魔女大人在上,请千万不要来找我,千万不要来找我啊!”男人的声音颤抖,恐惧极了。   琴酒朝旁看了眼,就见到一个男人正跪在角落,对着一面墙壁放好自己的供奉品,连连磕了好几个头。   白发魔女?琴酒没听说过这样的鬼神,大抵又是最近新冒出来的都市怪异故事吧。   琴酒才想离开,突然就听那个男人“啊”地一声尖叫,他愣了一下立刻冲了过去,男人已经死亡,胸口一个大洞,显然心脏被挖走了。   谁?他竟然没有看到凶手。   琴酒感到不妙,立刻从案发现场离开,这里果然很快被人包围。   “啊,太川先生!”有人将死者认了出来。   迦羽凛和五条悟也混在人群中,迦羽凛还朝琴酒的方向挥了挥手,十分开心。   琴酒懒洋洋扫了他一眼,还没来得及回应,就见迦羽凛转身便走,心中一动连忙也跟了上去。   迦羽凛在前,五条悟在后,琴酒追在两人最后面,在一个拐角的位置发现了又一具尸体。   那是一具很特别的尸体,脑壳被人掀开,里面的脑/浆完全不见了。   “羂索。”迦羽凛咬牙切齿,他感觉到的果然没错!   虽然只是一瞬,但刚刚迦羽凛感受到了羂索的气息,可惜追过来之后却只察觉到了这具尸体,对方肯定已经换了一具身体离开。只要进入其他的身体,羂索身上的咒力便会和对方同化,除非他带着缝合线的脑袋出现在自己面前,否则光凭“六眼”根本分辨不出。   “羂索?你认识这人?”五条悟猫猫探头。   琴酒脸色难看地问:“他出现了?”   “嗯。”迦羽凛表情难看地点了点头,可惜又被他逃掉了。   “啊——”   一声尖叫,一个女仆腿软地跌在三人不远处。   等人群围过来之后,女仆惊慌失措地指着三人说道:“他们……他们是白发魔女,他们杀害了三池先生!”   的确是一头白发的三人:……   不是,参加个宴会怎么还变成魔女了? 第102章 祭品   “白发魔女”是东京最近才出现的都市怪异, 据说白发的魔女会先给人下死亡预告函,然后那个人就会在一周内死亡,绝无例外。   至于为什么说是魔女, 是对方在预告函上自称的,凶手具体长什么模样没有人知道。   “喂,女人, 你也搞搞清楚好吧,我们三个是男的!”五条悟不爽被当做杀人凶手, 语气不善地反驳。   “可是你们的确出现在凶案现场, 而且都是一头白发!”一个中年男人挤开人群,走到凶手身边朝三人说道:“你们三个,不要乱碰尸体!现在这里是凶杀现场, 大家都不要乱动, 站在原地等警察过来!”   啊……毛利小五郎。   迦羽凛对这个“名侦探”有所了解, 看了看他的身边,问:“柯南呢?”   “那小子今天不在, 你认识他?”毛利小五郎问。   “因为听说他是名侦探的助手。”迦羽凛敷衍了一句, 看着毛利小五郎因为“名侦探”三个字得意的哈哈大笑起来,心情沉重极了。   工藤新一不在,所以破案的是谁?该不会真的要靠这个糊涂侦探吧?   那完蛋了,他们三个今天恐怕真的要被当成是犯罪嫌疑人了。   不对,今天这事情本来就难搞, 就算新一过来也根本解决不了,所以不管怎么看他们三个都是嫌疑最大的人, 谁让他们第一个跑过来呢?   迦羽凛心情沉重地拍了拍琴酒的肩膀, 连累你了啊, 琴酱。   琴酒这会儿已经麻了, 别说任务了,他感觉自己今天不进局子就算便宜的,他的运气已经糟糕到这种地步了吗?   “你们三个和死者是什么关系?”毛利小五郎开始询问。   “我们不认识他。”迦羽凛的确不认识死者。   “可是我刚刚看到你们急匆匆跑过来!”有一个男服务员指着迦羽凛说道:“当时你的脸色很不好看,似乎十分着急!”   迦羽凛淡淡扫了他一眼,没有反驳。   “那么,你们刚刚急匆匆过来是因为什么?”毛利小五郎眼神锐利地逼问。   “因为想打啵。”迦羽凛说道。   毛利小五郎僵住。   迦羽凛搂着琴酒的脖子,摆出亲昵的姿态说道:“因为我想和我的情人打啵,所以才急着找个没人的地方。”   这下子,周围人的眼神都起了变化,或促狭或目瞪口呆。   “打……打啵?三个人?”毛利小五郎僵硬的头都无法转动了,完全无法理解。   五条悟入戏很快,立刻一指迦羽凛,夸张又不爽地大喊:“我是他哥哥,我一直都不想让他们两个在一起!我弟弟这么单纯,都被渣男给骗了感情,那个渣男他根本就是在玩弄我弟弟的感情,其实他的爱人另有其人!”   迦羽凛:……   戏过了,真的过了。   “这位先生,他说的是真的吗?”毛利小五郎的表情严肃起来,又问琴酒。   琴酒没说话,眼神无光地看着两个混蛋。   “他担心的太多余了,我和阿阵是真爱!”迦羽凛反驳了五条悟的话。   “呸,你这是想小三上位,弟弟,你怎么可以这样!”五条悟痛心疾首,捂住了自己的胸口身体无力地靠在了墙上,仿佛要被自己不争气的弟弟气到昏厥。   迦羽凛突然成了弟弟,还成了小三,顿时凉凉地扫了五条悟一眼,够大胆啊,孙贼!   “发生了什么?”在外面准备接应琴酒的伏特加拨开人群走了进来,熟练地走到琴酒身边,小声问他。   “他!他就是那个男人的真爱!”五条悟戏瘾上来了,一指伏特加满脸愤怒。   伏特加满头雾水,完全状况外,琴酒则终于忍不住冷斥了一声:“够了!”   “不够!你这人渣敢欺骗我弟弟的感情,现在却不敢承认了吗?”五条悟不依不饶,控诉着琴酒的渣男行径:“我弟弟上个情人节送你的花,你是不是转手就送给他了?你连买花的钱都要白/嫖!”   “人渣!”   “这也太渣了吧。”   “那个小帅哥被骗的真惨啊。”   “这渣男眼神还不好,明显小帅哥就比那个大块头帅多了。”   周围的人开始议论纷纷起来,琴酒的脸色也变得铁青。   他真的受够了,这一天天的,不作妖冰酒就浑身不舒服是不是?还有那个五条悟,他是什么脑/残儿童吗?   “是啊,我和三郎才是一对。”琴酒索性破罐破摔,真的配合五条悟演下去,故意恶心冰酒。   迦羽凛痛心疾首,“阿阵——”   “你现在被我甩了,就这样。”琴酒冷冷说道,给了伏特加一个眼神就要离开,无论如何赶快让他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   “等一下!”毛利小五郎却喊住了他:“真凶还没有查出来,你现在不能走!”   “我不是凶手。”   “凶手都不会承认自己是凶手。”毛利小五郎大声说道:“如果你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就留下来,等找到凶手之后自然可以离开。”   “找到凶手?就凭你这个三流侦探?你不会真以为凭你的蹩脚推理能找到真凶吧?”琴酒对此嗤之以鼻。   一旁伏特加看着毛利小五郎的模样眨了眨眼睛,小声在琴酒耳边说:“他叫做毛利小五郎,是最近被传的很火的‘沉睡的名侦探’。”   琴酒:……   可不是沉睡嘛,毕竟脖子后面都快被麻醉针扎成蜂窝煤了。   琴酒有幸目睹过一次,那小鬼面对自己未来的老丈人真的是毫不留情,孝出强大,孝出名侦探!   毛利小五郎顿时不高兴起来,嘟嘟囔囔地:“你都不看报纸的吗?我可是名侦探小五郎,有我在,一定能找到真凶!”   琴酒轻蔑地瞥了对方一眼,嘴里叼上一根烟,伏特加连忙帮他点上。   见到他如此不拿自己当回事,毛利小五郎立刻指着琴酒说道:“我知道了,凶手就是你!你一定是非常不满我毛利小五郎的名号,这才在这里设计了一场谋杀案,为的就是让我名声扫地!但是你没想到吧,因为你没能够及时撤离现场,被我这个名侦探一眼就看出来了!”   琴酒缓缓吐出个烟圈,嘲讽:“脑/残。”   “你竟然还辱骂我,看来我猜得没错,你果然对我名侦探很不满,甚至怀恨在心,让你恨到了不惜杀人来抹黑我的地步!”   琴酒给了迦羽凛一个眼神,让工藤新一把他塑造成名侦探真的好吗?这家伙的推理,真的是分分钟冤枉好人入狱。   迦羽凛也没想到毛利小五郎能离谱到这种程度,有种“地铁,老爷爷,手机”的呆滞感,一旁的五条悟更是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原来侦探是这么好当的吗?   “不,不是这样的!”一个女人突然大声说道:“太川先生和三池先生都是被魔鬼杀死的!”   女人穿着华丽的衣服,面容姣好,双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颤抖的双手递给毛利小五郎一张预告函。   毛利小五郎接过来一看,预告函上用血红的颜料写着:七日内,白发魔女将予你死亡。   “这是白发魔女的预告函?”毛利小五郎惊叹,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死亡预告函。   “是的,我和太川先生、三池先生都收到了,我们之前还在一起商议过,认为这只是一个恶作剧,谁都没有当真,结果谁知道……谁知道……”女人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懊悔又害怕地哭泣了起来。   “恐怕太川先生并不认为这只是个恶作剧。”琴酒冷嗤了一声。   “你怎么知道?”毛利小五郎立刻问。   琴酒没理会他。   毛利小五郎却很快自己找到了答案:“的确,太川先生的尸体被发现的时候,他的面前摆上了供品,应该是在供奉白发魔女,也就是说,他相信这个世界上是有白发魔女的。”   “可是他之前表现的一点都不相信。”女人难以置信地看着毛利小五郎。   女人叫做浅春,和太川先生、三池先生是在某次生意的酒会上认识的,之后便常有往来。   对于白发魔女的死亡预告函,三池先生最初是打算报警处理,但是被浅春拒绝了,原因是她最近正和恋爱对象谈婚论嫁,不想声张出去以免给自己带来不好的名声。之后太川先生说这只是个恶作剧,一切都交给他好了,两人便都同意了。   今天这场宴会也是太川先生发起的,本来是想邀请生意上的伙伴都聚一聚,沟通感情以后大家好合作,没想到竟成为了他的葬身之日。   “我倒是知道太川先生为什么要发起这场宴会。”迦羽凛突然说道,顿时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毛利小五郎立刻问:“为什么?”   “因为需要祭品,大量的祭品。”回答毛利小五郎的五条悟,那双冰蓝色的眼睛毫无感情地扫了眼周围的宾客,说道:“太川先生因为被白发魔女诅咒十分惊恐,假装自己根本不相信,实际上早已有了对策,那便是为诅咒准备大量的祭品,如此一来白发魔女便会放过他,在场被邀请来的宾客全部都是太川先生为诅咒准备的祭品。”   众人哗然,他们竟然是祭品。   “你这样说有什么依据?”毛利小五郎质问。   “因为我是五条悟。”诅咒的事情,五条悟才是专业的。   毛利小五郎却愣住了,脑海内搜索着有关“五条悟”的信息,半晌后说道:“你唬谁啊,我根本没有听说过你!”   正在此时,从宴会的大门口冲进来十几个人,有些看似还是少年,但浑身的戾气十足,让人看着便想要报警。   “你们都是什么人?”毛利小五郎立刻上前问道。   琴酒没在意那些突然闯进来的人,他有些疑惑地看着迦羽凛的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小声嘟囔着什么。   凑近一听,琴酒的脸顿时黑了,只听迦羽凛嘴里碎碎念着:“三年之期已到,恭请龙王回归。”   琴酒:……   你到底又看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第103章 来成为我的弱点吧   琴酒默默离远了一些, 他丢不起这个人。   “这排场,帅气吗?”迦羽凛却又朝琴酒贴了过去,他看着五条悟走向带头的五条洋介, 悄悄和琴酒说:“我懂了。”   “你懂什么?”琴酒心里“咯噔”一下, 总感觉迦羽凛的“懂”不是什么好东西。   果然, 迦羽凛很快说道:“你偷偷溜走不让我接机, 一定是嫌弃我布置的没有排场是不是?”   琴酒:……   “我保证,下一次一定给你弄个龙王接机, 让你成为机场里最靓的那个仔!”迦羽凛双眼放光,意气风发。   “不用!”琴酒果断拒绝。   虽然不知道什么是“龙王接机”,但琴酒本能感觉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真的不用?超霸气的!”迦羽凛眨巴眨巴眼睛, 一副渴望的模样:“你就让我弄吧, 让我弄!我敢保证,只要我阵仗一摆出来,以后肯定没人敢欺负你!”   琴酒闻言,冷冷地嗤了一声。   “唉,琴酱你真难搞。”迦羽凛十分惋惜地望着琴酒, 他明明就很期待那一幕, 那可是组织里面的top killer该有的排场。   “我不需要!”为了防止迦羽凛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搞事情,琴酒严词拒绝:“我警告你,如果你敢乱来,以后都不要上我的床!”   “那你上我的床?”迦羽凛笑眯眯问:“你最近打算搬出去了对吧?”   对吧对吧?不是他故意找茬, 琴酒的私人物品的确少了。   迦羽凛警惕, 迦羽凛难以置信,迦羽凛痛哭流涕。   “你想搬出去?”迦羽凛质问。   琴酒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朝后退了一步。   “琴酱, 我对你不好吗?有哪里让你不开心了吗?”迦羽凛反省自己, 问:“在床上的表现不好?还是说给了你太多的压力?你不想陪我打游戏了?”   一群年轻的咒术师已经开始分别为普通人做心理疏导以及寻找咒灵了,五条洋介大步走到迦羽凛面前,才想和他说什么便听到了对方的又一句话。   “你不想和我在一起是想和谁在一起?想爬谁的床?想做谁的笼中鸟?五条悟吗?”   “咳咳。”五条洋介被迦羽凛的话给呛住了,表情一瞬间惊恐极了。   他“蹭”地扭头看向家主,力道猛得让人担心他会不会把脖子给扭断。   家主!   家主你都干了什么啊家主!   五条悟则满脸茫然,因为他什么都没做。   “你在说什么鬼话?”琴酒伸出手,用手臂推搡着迦羽凛将他与自己隔出了一臂的距离,解释:“我只是想有点私人空间,搬出去住几天,过几天就会回去。”   “我没有留给你私人空间吗?”迦羽凛在爱情中恃宠而骄,不讲道理地说道:“我明明天天陪你打游戏,陪你听歌,陪你看动漫,你还觉得自己没有私人空间?”   “但那些都是你喜欢的。”   “那你喜欢什么?你告诉我啊!”   琴酒看着迦羽凛认真急切的表情,沉默了片刻说道:“总之我需要自己待一段时间。”   这段时间,冰酒浓度真的过高了!   迦羽凛表情可怜,伸出手揪着琴酒的衣服不放:“你要甩了我。”   大多数情侣的分手,都是从“我需要个人空间”开始的。   然后两人开始疏远,很久都不见一次面,最后感情淡了,自然而然就松开了对方的手。   不行,迦羽凛无法容忍!   “他就是你今天的目标对吧?”迦羽凛指着一个男人朝琴酒说道,然后给五条洋介使了个眼色。   五条洋介一怔,半晌后垂眸,一缕普通人无法看到的金线从目标喉咙处划过。   五条悟震惊地瞪大了双眼,突然一把扯住了五条洋介的衣领,眼神愤怒地瞪着他。   目标倒地,死亡。   迦羽凛霸道地宣告:“我不会给你任何的私人空间,就算是任务我也要插手,宴会结束后就乖乖跟我回家,否则的话我不知道自己能做出什么。”   他说完,视线冰冷地扫过一旁的伏特加。   琴酒也朝伏特加看了一眼,那个憨憨对即将面临的危险一无所知,还在高兴目标的莫名死亡。   如果冰酒要束缚住他……要么强行将他带回去,要么用手段将他逼回去,以冰酒的手段,大概会通过伏特加来威胁他回去。   真是够了。   琴酒想,要么还是把伏特加留给对方出气好了。   想是那样想的,但宴会结束之后,琴酒还是留下来等待迦羽凛。   “琴酱,我们上车吧。”迦羽凛神态自然地拉着琴酒上了车。   “大哥,还有几个任务……”   “你自己开车回去。”琴酒打断了伏特加的话,他现在必须要哄一哄自己的男朋友才行。   伏特加“哦”了一声,老老实实自己开车回去了。   琴酒上了迦羽凛的车,坐在副驾驶上静静地看着他的男朋友。   不可否认,迦羽凛容貌绝艳,实力强横,抛开性格绝对是个完美男友,琴酒没有什么不满意的。他也从没想过要分手,只是受幻境的影响太大,让他想沉淀一下心情来分清幻象与现实,可惜这反倒让迦羽凛产生了逆反心理。   “其实那天……”   “那天在港口Mafia……”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下。   “你先说吧。”迦羽凛说道。   琴酒同样说道:“你先说。”   “迦羽凛不客气了,问:“那天在港口Mafia的禁闭室,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你。”   迦羽凛丝毫没怀疑,他猜也是。   “你是从那天开始变得不对劲儿的,幻境中的我对你做了很不好的事情?”迦羽凛一边问一边小心翼翼观察着琴酒的反应。   琴酒点上了一根烟,迦羽凛这次并未阻止。   尼古丁的气息在跑车中弥漫,知道迦羽凛不爱烟味儿,琴酒很自觉地开了窗,沉默了片刻,道:“我梦到你一次又一次死在了我的面前,我想救你,但每一次朝你伸出手却都无法碰到你。”   冰酒一次又一次地倒地,琴酒能做的就只是一次又一次地朝他伸出手,但他妄图救援的举动更像是一场笑话,每一次都无功而返,仿佛有一个高高在上的神明注视着那一切,在他即将成功的时候轻轻用手指一推,所有的努力便付之东流。   “我想了下,不管是先生还是你的挚友,他们想杀你的时候我根本什么忙都帮不上。”琴酒没有那种能力:“我会变成你的拖累。”   如果冰酒的敌人用他来威胁冰酒,琴酒是逃不掉的,他会变成对方的帮凶。   “冰酒,我们该重新考虑一下我们的关系。”琴酒掐灭了香烟,随手将烟头丢出窗外,扭过头来认真地看着迦羽凛。   不是因为床上的那点事儿,或者说,不全是。   琴酒一直在逃避的,其实是自己无能的事实。   “我一直都帮不上你的忙,现在、过去和未来,就算我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超出普通人的范畴,但是你的敌人并不全是普通人。”琴酒不是没有拼一把的魄力,如果只是“那位先生”,他一定会带着冰酒远走高飞,即便与整个组织为敌他也绝不放手,但他不是异能者的对手,不是咒术师的对手,他甚至打不死一只咒灵。   “还记得以前我和你说过的吗?”迦羽凛突然问。   “什么?”   “我说过,人生还蛮无聊的。”   琴酒一愣,这句话触及到了他人生中仿佛很久远的记忆。   那个时候,是他和迦羽凛的初见。   “人生还蛮无聊的,所以,小鬼,努力地来取悦我吧。”   两人的初见并不和谐,琴酒的确在最初将他奉为神明,嗯……在跟着迦羽凛回去之前。   跟着迦羽凛回到那所大庄园之后,属于琴酒的噩梦便开始了,因为迦羽凛实在是一个比小孩还要难搞的家伙。   像是什么“不能让我笑出来的话,今天一天不准吃饭”,又像什么“苦口之物未必不好”,然后让他生啃一整根苦瓜之类的……魔鬼可能会迟到,但是永远不会缺席!   那段时间,琴酒真的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他甚至想过等以后自由了一定要弄死冰酒,但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样的心思便也淡了。   可能是冰酒第一次哄他睡觉的时候,也可能是因为冰酒在任务的时候救了他,大概是那次冰酒开着直升飞机带他玩高空蹦迪,或许是每一次温暖的金色异能洒落在他身上的时候……   那是他遇见过的最糟糕的监护人了,琴酒想,但貌似也不是不能忍受。   “我记得后来就没和你说过那样的话了。”迦羽凛轻笑,不只是想到了什么,说:“因为有你之后人生就不算无聊了。”   琴酒眯了眯眼睛。   “你不算完全帮不上我的忙,你留在我身边本身就是在帮我。你害怕成为我的弱点,是因为我将你看的很重要,如果我不看重你你再怎么弱也不可能成为我的弱点。”迦羽凛很认真地看着琴酒,声音不容置疑:“我会让你一直在我身边,因为你本身要比让我变得无懈可击更加重要,无论如何我都不想失去你。”   他曾经也有过毫无弱点的日子,那是一段漫长且枯燥的人生。   相比起那样的人生,迦羽凛更喜欢现在的日子。   “来成为我的弱点吧,阿阵。”迦羽凛呼唤了他的名字,如很久以前那样。 第104章 红豆饭   出于某种私心, 琴酒对迦羽凛隐瞒了幻境的后半部分。   他老老实实跟着迦羽凛回家,小别胜新婚,今晚的两人格外疯狂。   到后半段的时候, 琴酒面色潮/红地喘/着粗/气, 死死盯着迦羽凛仿佛要将他给咬下一块肉来, 恶狠狠地说道:“你果然做得出来!”   迦羽凛满头雾水, 但这并不妨碍他和琴酒再来一次。   因为过于激烈的“夜景”,第二天的时候, 琴酒少有的赖床了。   迦羽凛找诸伏景光要了食谱,认认真真将红豆饭按照步骤下锅,然后成功收获了一颗炸/弹。   “轰——”   当厨房的料理机炸/开的时候, 琴酒被惊得身子抖了一抖, 抓起□□披上大衣就冲了过去。   “问题不大问题不大。”迦羽凛看着被炸/得四处都是红豆与饭粒的厨房,十分熟练地想拨通降谷零的电话,突然就想起对方正在国外做那些从琴酒手底下抢去的任务,想了想还是拨通了诸伏高明的电话。   虽然hiro目前还没回国,但是没关系, 高明和hiro怎么说也是亲兄弟, 做饭方面肯定也非常拿手。   预定了一份“红豆饭”之后,迦羽凛挂断电话兴奋地朝琴酒说:“走吧,琴酱,我带你去长野蹭饭。”   “吃红豆饭?”琴酒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对啊, 我觉得你要好好补一补身体才行!”迦羽凛煞有其事地说道:“你是不知道, 组织里面的人训练基本上都有些过度,身体超负荷的话, 等以后年纪大了是要报应回来的。你看你, 今天都没能早起, 一定是身体太虚了!”   琴酒咬牙,他为什么没起来你心里没点B数吗?去长野蹭饭?你这是想在诸伏高明的面前一勺又一勺喂他吃红豆饭吗?   去你/妈/的!   琴酒愤怒地盯着迦羽凛,憨豆先生都没你离谱!   “你看起来好像不高兴?”迦羽凛眨了眨眼睛,立刻悟了:“我等下让伏特加过来收拾,放心,我炸/的厨房是不会让你收拾的。”   所以就活该伏特加干活是吗?琴酒简直槽多无口。   “我来做饭,你给我滚出厨房!”   “那不行!”迦羽凛立刻阻止:“你这么虚,怎么能做饭,我不管,你要和我一起去长野蹭饭!”   琴酒额上青筋暴起,但或许是和迦羽凛接触的时间太长,他已经有了抵抗力,半晌后便面无表情地说道:“好,那你打电话给诸伏高明,让他准备一桌正常的饭菜,不要红豆饭!”   他放弃抵抗了,去警察家里蹭饭就蹭饭好了,但是他绝对不会在警察面前被冰酒喂红豆饭!   迦羽凛有些为难:“可是我查过了,新婚或者上/床之后,就是要吃红豆饭来补身体的。”   “砰”,琴酒一拳头锤在厨房的门上。   “哗啦”一声,门上精致的贴花玻璃碎裂落到了地上,就连门都摇摇欲坠。   迦羽凛扁了扁嘴巴,格外惋惜地又看了琴酒一眼,再一次拨通了诸伏高明的电话。   长野县,诸伏家。   再一次挂断电话,留着两撇小胡子的警官将手轻轻摁在自己的唇边,暗自思考冰酒究竟是什么意思。   冰酒的性子向来阴晴不定,他可以将景光关在地下室好几年,也可以很友善的和他这个警察称兄道弟,他会让已经暴露的卧底出国去帮他做任务,也会让他这个“哥哥”准备红豆饭。   哦不,红豆饭已经不需要了,现在需要的是一桌正常的饭菜。   听冰酒刚刚的声音,明显不情不愿,所以说他是被人逼着改口的吗?   那个人……是琴酒吗?   之前的悬案一直都没有找到相关线索,福尔摩斯说过:当你排除一切不可能的情况,剩下的,不管多难以置信,那都是事实。   事实是,那个案子或许真的是冰酒犯下的。   或许是因为对方偶然的冲撞,也可能是因为对方知道了黑衣组织的秘密,总之不管是什么原因,人已经死了,失踪的两个家伙现在也是生死不明,不管是活人还是尸体都没有找到,多半已经被冰酒毁尸灭迹。   诸伏高明的心情沉重了许多,因为对方的一句顶撞便痛下杀手,迦羽凛所表现出来的社会危害性实在是太大了。   诸伏高明思考了片刻,在做其他菜的时候,最终还是决定将红豆饭一起蒸上了。   接着,他打电话联系了自己的幼驯染。   “敢助君,有兴趣和我来一场赌上性命的冒险吗?”诸伏高明神态自若,他要试一试冰酒的态度。   两小时后,诸伏高明做好了饭菜,迦羽凛和琴酒也终于到了。   “因为准备匆忙,菜肴简单,还请两位多多见谅。”诸伏高明说着自谦的话。   满桌的菜肴,昭示着对方的准备一点都不简陋,最关键的是,桌子的一角还摆放着迦羽凛之前一把子期待的红豆饭。   看着琴酒铁青的脸色,迦羽凛也只能装出不高兴的模样问:“你怎么还是做了红豆饭?不是说不要了吗!”   诸伏高明秒懂,温文尔雅地解释:“因为在你打电话通知不要前就已经下锅了,既然已经蒸好了,不如尝尝看我的手艺?”   “琴酱,高明哥辛辛苦苦做的,我们可不能辜负他的辛苦。”迦羽凛将那碗红豆饭捧在了手里,虽然还是一副为难的模样,眼睛眨了眨的却快要将尾巴摇飞起来了。   琴酒:……   他看看迦羽凛又看看诸伏高明,冷哼了一声,狼狈为奸。   “来嘛,啊——我喂你吃!”   琴酒直接将碗从迦羽凛手里夺了过来,不让他喂饭是琴酒最后的底线。   迦羽凛面露遗憾,真可惜,喂可可爱爱的琴酱吃饭的机会没有了。   “砰砰”,突然有人大声地砸门。   “高明!高明你在里面吗?”大和敢助粗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诸伏高明歉意地朝两人笑笑,走过去打开了房门,对门外的大和敢助说道:“小声一点,会吵到邻居的。”   “你今天又不去警局,你是想让我加班加到死吗?”大和敢助拄着拐进门,看到迦羽凛和琴酒后有些不满地说道:“你不去警局,就是为了在家里和朋友聚餐?”   “人无礼而不生,敢助君,这样太失礼了。”诸伏高明板着脸指出。   大和敢助冷哼了一声,走过去自己搬了把椅子坐到了两人对面,拿了碗碟也一起用餐。   贸然被打扰,迦羽凛有点不太高兴地看了他一眼,却也没多说什么,将三文鱼片夹给琴酒吃。   就在迦羽凛要夹第二块三文鱼刺身的时候,却发现整碟三文鱼都被大和敢助给端走了。   喂喂喂,这就过分了啊!   迦羽凛放下筷子,努力心平气和地朝他说了一句:“那碟三文鱼刺身能端过来吗?”   “不能!”大和敢助冷着脸拒绝,似乎是在和诸伏高明赌气:“高明做的东西,有什么是我不能吃的?”   “你是能吃,但这是他为我们做的。”   大和敢助冷哼了一声,不理会迦羽凛。   迦羽凛就要和对方据理力争,琴酒却主动将红豆饭递给了迦羽凛,说:“你吃。”   迦羽凛委委屈屈,用勺子吃了两口红豆饭,不和大和敢助争辩了。   “两位,抱歉,敢助君的性格就是这样,暴躁又无礼。”诸伏高明拿话刺了大和敢助一句。   大和敢助嗤笑一声,说道:“还真敢说啊,高明,如果不是你招惹我,你以为我会找过来吗?大白天的不去警局,我看你是想受处分了。”   迦羽凛闻言立刻问诸伏高明:“你们这边的头儿是谁?”他有必要和对方沟通一下,以免诸伏高明真的被处分,毕竟人是因为他才没去警局的。   诸伏高明微笑着摇头,示意他不用。   大和敢助又将豆腐锅完全搬到了自己面前,一点都不客气,粗鲁又霸道。   迦羽凛这就忍不了了,一拍桌子怒道:“那是我的!”   “现在是我的!”   迦羽凛磨了磨牙齿,走过去硬生生将豆腐锅抢了回来。   大和敢助顿时也起身要抢,结果才走没两步,脚下一绊便摔在了地上。   迦羽凛冷哼一声:“活该!”然后便端着豆腐锅和琴酒吃,还将三文鱼刺身也抢了过来。   不给他留,全不给他留!   迦羽凛以往见过的人,别管本身的性格如何,在他面前都老老实实的,就算要算计也是暗着来,哪有大和敢助这么不讲道理的人?   大和敢助想爬起来,却感觉身上被压了千钧重担,几次用手撑着竟然都没能爬起来。   诸伏高明察觉不对,立刻上前搀扶,大和敢助身上的那股力道这才散去,他也顺利地爬了起来。   “不要什么人都得罪,有些人你根本得罪不起。”迦羽凛警告他。   大和敢助皱了皱眉,才想开口怼几句手腕却被诸伏高明用力攥了攥,都有些将他攥疼了。   他明白,试探到此为止了。   大和敢助颇有些忌惮地看着迦羽凛,完全想不明白对方刚刚究竟用了什么手段,刚刚的他明明没人摁着,但不管怎么挣扎都起不来,高明认识的这两个人不简单啊。   诸伏高明沉思许久,终于问了出来:“温泉旅店发生的命案和你们有关吗?” 第105章 炫夫   迦羽凛的筷子放下了, 琴酒也面无表情地看向诸伏高明。   “喂,高明?”大和敢助有些惊讶,没想到诸伏高明竟然就这样问了出来, 以往他不都挺稳重的吗?   面前的两个人有问题, 很危险, 在来之前, 大和敢助已经听诸伏高明简单说过了,现在这样全无准备的问出来可不是什么好主意。   现在打起来的话, 二对二。   大和敢助握紧了拐杖,准备一言不合就先抬起拐杖将其中一人撂倒,然后再和高明一起对付另一个人。   “高明哥, 你这样说, 可真令我感到伤心。”迦羽凛当然不可能承认,他笑了下,是对人命的漠视,“旅店中被害人死亡的时候我们明明还没到,那个时候, 我们是和hiro一起过去的, 他一直都跟着我们,是不是我们动的手你该很清楚才对。”   “旅店可不止发生了那一起命案。”   “还有命案发生?”迦羽凛一副无辜的模样问:“那高明哥查封那家旅店了吗?说不定是旅店老板谋财害命,就算不是,总发生命案的旅店看着就很不吉利, 还是关门比较好。”   “旅店老板和另一个住店的客人失踪了, 到现在还没有找到。”   “So?”   “我猜测,他们应该是死了。”诸伏高明平静地说道。   迦羽凛点了点头, 又问:“证据呢?尸体找到了吗?”   “如果是你处理尸体, 我想我们警方是找不到的。”   迦羽凛笑着做了个wink, 的确,他当时拎着尸体就去喂咒灵了,咒灵吃掉尸体后他立刻将咒灵也给毁尸灭迹了,别说他们了,就算咒术界的人来了都找不到。   完美的毁尸灭迹,永远不用担心尸体会出现!   “警官,没有证据就胡说八道的话,这是诬陷哦。”迦羽凛笑眯眯地说道:“还好我脾气比较好,换个脾气差的,怕是要去投诉你。”   诸伏高明以前从未遇见过迦羽凛这样的人,他真的是软硬都不吃,还永远不会让人抓住他的弱点,想要和他这样的人打交道实在是太困难了。   “算了。”诸伏高明垂眸,问:“以后应该不会发生类似的事情了吧?”   “我不知道,毕竟又不是我做的。”迦羽凛一点没上当。   诸伏高明终于不再试探,说了句“我厨房炖了汤”便退让离开了。   大和敢助也要跟过去和高明商量,就听迦羽凛凉凉说道:“大和警官,你胆子很大嘛。”   “我和高明认识很久了,就算是他为你们做的饭,我吃点也没关系吧?”大和敢助顿住脚步,回头对上迦羽凛的视线。   “我说的可不是这个。”   听着迦羽凛懒洋洋的声音,大和敢助心中“突”地一下,有种自己全部被看穿的感觉。   高明到底招惹了什么人?这个家伙很危险啊!   大和敢助反倒坐了下来,问:“你和高明是怎么认识的?”   “你以前问过这个问题,我不是回答你了吗?我和hiro是朋友。”迦羽凛不冷不热地说道。   一旁,琴酒悄悄将红豆饭的碗推远了一点。   “我们的关系很好,我和hiro同居了四年。”迦羽凛一边说着,一边将碗又放回到了琴酒面前,解释:“不过我们之间清清白白,看,这是我男朋友!”   大和敢助看向琴酒,琴酒垮起个批脸看着红豆饭。   “帅吧?”迦羽凛炫耀,一副“求夸”的态度不能更明显。   大和敢助对这样的事情还真是完全没经验,回话都有些磕磕巴巴的了:“嗯……帅。”   “对吧,我男朋友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你是不知道他昨晚有多诱人……唔……”一口红豆饭被琴酒塞进了嘴里,迦羽凛宛如掉落松子的小松鼠,嘴里鼓鼓囊囊眼神却呆呆地看着他。   琴酒不喜欢和陌生人交流,但这会儿也不得不为了自己的清白正名:“别听他胡说八道。”   迦羽凛连忙吞咽下去嘴里的饭,反驳:“我没有胡说八道,你明明……”   琴酒又将一勺饭塞进了迦羽凛嘴里,这一次就连勺子都没有抽出来,硬生生堵住了他的嘴。   大和敢助:……   他不该在屋里,他应该在床底。   哦不,他应该出去!   这两个穷凶极恶的家伙,实在是……实在是……   迦羽凛自己将勺子从嘴里抽了出来,有些可怜巴巴地看着琴酒,他不想吃红豆饭。   见迦羽凛没有再提昨晚的事情,琴酒也没再给他塞饭,用蟹钳默默剪开螃蟹,才要享受美食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就看到迦羽凛正拿着一个木头摆件在手上不停把玩。   “看,像我吧?”迦羽凛朝大和敢助炫耀。   大和敢助点了点头,试探性地夸了句:“是专门定做的吗?做的还挺好看。”   “你也想要?”迦羽凛眼睛亮晶晶地问。   大和敢助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如果可以的话,由衣的生日就快要到了,他可以定做一个当作是生日礼物。   迦羽凛立刻说道:“真遗憾,这是我男朋友送我的情人节礼物,他亲手雕刻的,一般的店里可做不了这么精致。”   大和敢助:……   他怎么就看不出迦羽凛有半点遗憾?尾巴翘起来了,尾巴绝对翘起来了!   琴酒差点被蟹黄噎到,立刻伸手摁住了他的手,警告:“收起来。”   “你看,我男朋友就是这样,小气得很,送我的东西连看都不想给人看一眼。”迦羽凛“啵”地亲了小摆件一口,收回了自己的上衣口袋里。   琴酒:……   大和敢助:……   端着汤出来的诸伏高明:……   别秀了别秀了,冰酒求求你别秀了!   再秀的话,在场的人有一个是一个,除了琴酒能被拉上车之外,其他人全都要滚到车轱辘底下去了!   琴酒深吸一口气,他不生气,不生气,反正早就知道冰酒是什么人了。   “琴酱,快,你长得这么好看,又这么白,快给大和警官推荐一下你用的什么护肤品,这小脸蛋吹弹即破的。”迦羽凛用手指轻轻戳了琴酒的脸蛋一下。   琴酒一把攥住他的手指,咬牙切齿又一字一句地告诉他:“我、没、有、用、过、护、肤、品。”   迦羽凛也不生气,反而高兴又强装出遗憾的表情告诉大和敢助:“对不起啊,大和警官,琴酱这是天生丽质,没办法给你美白了。”   “不,我不需要。”大和敢助表情麻木地说道。   诸伏高明也在一旁感叹不已,上次他就见迦羽凛给他和弟弟炫耀过那个木头小人了,结果和这次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这才是真正的全方位、无死角、三百六十度炫夫!   只是,他的发小有点惨……   诸伏高明看了眼表情麻木的发小,想到迦羽凛说的话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脑洞诡异地想,自己这算不算也是天生丽质呢?   “高明!”注意到诸伏高明的动作,格外了解他的大和敢助怒吼了一声,这家伙也在嘲讽他脸黑!   “敢助君,我可什么都没有想。”诸伏高明偏开头否认。   大和敢助满脸暴躁,简直恨不得将诸伏高明摁在地上揍一顿。   大和敢助思考了一下该如何反击,突然冷笑,问:“高明,之前没听说啊,你弟弟还和人同居了几年?”   诸伏高明一怔,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   他看向迦羽凛,想试探他为什么突然提到那几年,是不是还想对景光做什么,那四年,让诸伏兄弟的PTSD非常严重。   “怎么回事?”大和敢助不愧是诸伏高明的发小,立刻便发现事情不像是自己想象的那样,高明似乎很抵触那件事。   “不,没什么。”诸伏高明摇了摇头,问迦羽凛:“景光什么时候能回来?”   “你不是吧?”迦羽凛叼着筷子,有些无语地看着诸伏高明,问:“怎么还对那件事情耿耿于怀?”   “换做是你,也不可能那么轻易就放下。”   迦羽凛换位思考了一下,如果琴酒被人关起来几年……   那不行,一天都不行,迦羽凛必须速度的去将人救出来!   他立刻便能理解诸伏高明的心情了,宽慰他:“放心,他只是出个差罢了,本来应该回来了,现在还没回国,大概是留在国外帮他幼驯染的忙。”   迦羽凛有些酸了,看看别人家的幼驯染,同样是幼驯染,怎么羂索就能那么贱,非要背刺他一刀才罢休。   委委屈屈的迦羽凛抱住了自己老婆的脖子,问:“琴酱,你有没有幼驯染啊?”   琴酒表情不耐地瞪了他一眼,却并没有将人推开,只道:“我是你养大的,我有没有幼驯染你会不知道?”他可是自从被冰酒解救下来后就一直跟着他的,哪来的什么鬼的幼驯染!   迦羽凛的确认真思考了起来,片刻后面露怒色。   伏特加!   琴酱的幼驯染是伏特加啊!   没有任务的伏特加惬意地坐在酒吧里点上一杯鸡尾酒,突然狠狠打了个喷嚏,大块头一脸茫然地摸了摸鼻子,疑惑:“难不成有人在想我?” 第106章 他的选择   琴酒中途接到了个消息, 便匆匆带着迦羽凛离开了诸伏家。   “怎么了?”   “先生的任务。”   迦羽凛皱眉,问:“他亲自给你的?”   琴酒深深看了迦羽凛一眼,明白他为什么这样问, “那位先生”一向神秘, 很少会亲自给成员下达命令, 往往都是一层层朝下传递。   若是想给琴酒发任务, “那位先生”要找的人应该是冰酒,而不是直接联系琴酒, 这样反而让“那位先生”和冰酒之间的关系显得生疏了。   迦羽凛想,乌丸莲耶肯定不会故意表露出疏离,他会不通过自己给琴酒下达命令, 一定是这个任务有问题。   “是什么任务?”   “组织的处/刑任务。”   “目标?”   “皮斯克。”琴酒没有任何的隐瞒。   听到这个名字, 迦羽凛的眼神顿时变得危险,皮斯克可以说是组织的元老级人物,要杀他必须有个合适的理由,而且杀了他之后肯定会有不利影响,尤其是对执行人来说就更麻烦, 毕竟皮斯克这么多年在组织也不是白混的, 手底下可是有一批死忠的追随者。   乌丸莲耶为什么要杀他?迦羽凛想不通,一个元老级的人物,能不动还是不要动比较好,除非对方背叛或者对方的存在会对组织产生非常不利的影响, 可是目前来看并没有那种征兆。   还是说……   “试探我?”迦羽凛的眼神更危险了。   让琴酒对皮斯克处/刑是试探, 因为这对于琴酒非常不利,乌丸莲耶在试探他对琴酒的重视程度;对皮斯克处刑也是试探, 因为皮斯克和迦羽凛有旧, 乌丸莲耶想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他会做出的选择。   如果琴酒没告诉他, 等琴酒做完任务之后,乌丸莲耶可以观察他是否会愤怒;如果琴酒告诉了他,乌丸莲耶一方面试探出了琴酒的态度,另一方面也想知道他会不会出手阻止。   真狡猾啊,那个家伙。   迦羽凛沉默片刻,朝琴酒露出一抹笑容,问:“琴酱打算怎么做?”   “是你要怎么做才对。”琴酒看了眼信息的内容,说:“先生说了,让我尽量不要告诉你。”   “尽量?”迦羽凛冷笑。   命令了,却又没完全命令,和琴酒接受过的心理暗示有关吗?对方想要知道暗示能够到什么程度?   这一次,琴酒显然无视了对方的命令。   但如果乌丸莲耶发出强制性的命令呢?到了那个时候,琴酒会不会服从他的命令?   迦羽凛深深看了琴酒一眼,将手机从对方手上拿了过来,仔细看乌丸莲耶的信息。   那位先生:琴酒,我命令你杀了皮斯克,这件任务必须完成,另外冰酒和皮斯克有旧,这件事情尽量不要告诉冰酒。   前半句话,应该就算是强制性的命令了吧?   迦羽凛吹了声口哨,朝琴酒说道:“我不准你杀皮斯克!”   琴酒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皮斯克,我保了!”迦羽凛的语气不容置疑,就算皮斯克只是个陌生人,就冲乌丸莲耶下达的这个命令,人他也保定了!   夜幕降临,琴酒开始行动。   迦羽凛没有阻止他,他只是先一步找到了皮斯克,两人许久没见,倒是值得摆上一桌好菜月下对酌。   当然,因为迦羽凛酒量很差的缘故,皮斯克是不敢让他沾酒的。   “宫野夫妇过世后,我们就很少见面了。”皮斯克有些唏嘘。   迦羽凛笑了下,倒是毫不留情拆穿:“不是你故意躲着我吗?担心我也把你杀了?我看起来很像是个杀人狂吗?”   皮斯克讪笑,没有回答。   迦羽凛的确不是杀人狂,虽然关于他冷血残暴的传闻有很多,但皮斯克和迦羽凛认识的很早,因此也见过对方比较真实比较柔和的那一面。   当初,皮斯克其实是和宫野夫妇先成为朋友的,后来乌丸莲耶提议让迦羽凛去了实验室,两人这才认识。   迦羽凛大多数时候表现得就像是个小孩子,任性却又不会将事情做得太过,偶尔提出的具有前瞻性的发言,或是科学含量较高的发言,让皮斯克根本听都听不懂,倒是厚司经常和他一讨论就讨论到大半夜。   “凛是新世纪的天才!”宫野厚司曾这样激动地朝皮斯克宣告。   那时,皮斯克对上迦羽凛的双眼,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异色瞳令人心惊,他几乎是瞬间便移开了视线。   他们有交情,虽然是浅交。   皮斯克当初的汽车公司刚刚起步,倒是吃了不少迦羽凛的红利,好几份设计方案都是迦羽凛送给他的。他也不是没想过好好感谢迦羽凛,但对方就像是随手施舍一样,根本不求回报,也根本没什么想要的,那个人仿佛站在云端,云下的所有人皆为蝼蚁,让皮斯克感觉很不舒服。   皮斯克想,厚司或许可以将迦羽凛从云端扯下来,但谁成想真正将迦羽凛从云端扯下来的人是黑泽阵,宫野厚司终究为了自己的贪婪无度付出了代价。   那场大火熊熊燃烧的时候,皮斯克就开着车准备去研究所,他的车上还放了两瓶准备和厚司庆祝研究更进一步的好酒。   再之后……   既然迦羽凛连和他关系那么好的宫野夫妇都可以杀死,他皮斯克又怎么敢继续靠近,两人关系淡了也是必然。   “厚司啊……他曾说过,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实验品。”说到这里,迦羽凛哼笑了一声,声音仿佛带着钩子,听的人心里痒痒地,却又在死亡提问中回过神来:“皮斯克,你也是这样认为的吗?”   皮斯克被吓了一跳,慌忙站了起来,手却不慎碰到了酒杯,金色的酒水就那样顺着桌沿淌落。   迦羽凛抬头望着他,笑吟吟的,一副无害又单纯的模样。   皮斯克却完全不敢放松,努力思考着该如何回答才不会惹迦羽凛不快,面前的人连朗姆都不放在眼里,自然也不会将他当一回事。   “算了。”迦羽凛轻描淡写地放过了他,说道:“那件事情与你无关,我一直都知道。”   皮斯克顿时松了口气。   “毕竟,如果你也参与了那件事,我是不会让你活到现在的。”   皮斯克的身体顿时又紧绷了起来。   突然,迦羽凛一推桌子,桌子磕到了皮斯克的腹部,疼得他弯下了腰,一枚子/弹刚好从他的头皮擦过。   皮斯克表情惊恐万分,抬头死死盯着迦羽凛。   “别紧张,我是来救你的。”迦羽凛站起身,硕长的身体将皮斯克完全挡在自己身后。   他目光如炬看向那个狙/击/点,穿透了黑色的夜幕与琴酒隔空对望。   现在,他要保皮斯克,琴酒你要如何选?   选继续执行任务,还是撤离?   要开/枪吗?狙/击/枪的子/弹能轻易穿透他的身体,这样就可以击杀皮斯克了。   两人对峙了好几分钟,终于,在迦羽凛的视线内,琴酒撤下了狙/击/枪,退走了。   “恭喜你活下来了,皮斯克。”背对着皮斯克,迦羽凛心情大好地对他道贺。   皮斯克紧张得衬衣完全被冷汗打湿了,问:“是谁要杀我?”   “乌丸。”   “那位先生?”皮斯克瞳孔紧缩。   “你最近得罪他了?”迦羽凛问。   皮斯克猛摇头,接着又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虽然是背对皮斯克,迦羽凛的“六眼”却仍是将一切收入眼中,不悦地皱起眉头。   “我只是发现了一件事,朗姆可能被人冒名顶替了。”皮斯克朝迦羽凛解释,又有些难以置信:“可是我明明已经汇报给先生了,根本就没有欺瞒他,先生为什么会对我不满?”   “就是因为你没欺瞒,知道那件事情的你已经很该死了。”迦羽凛一撇嘴,问:“你知道朗姆为什么被人冒名顶替了吗?”   “为什么?”   “因为朗姆已经死了,乌丸莲耶需要一个人来顶替他继续完成工作,如果被人发现的话,组织估计会乱起来。”迦羽凛转过身,看着皮斯克脸上的震惊表情十分同情。   真可怜,发现了事情第一时间汇报给老板,结果却要被老板灭口,实在是太可怜了。   皮斯克此刻也想明白了事情的缘由,但仍是难以置信,磕磕巴巴问:“朗姆……怎、怎么会死?”   朗姆一向最为神秘,皮斯克也只是见过对方几面罢了,那样的家伙怎么可能会死?   迦羽凛笑容意味深长,“我杀的。”   霎时间,一股冷意顺着皮斯克的脊背迅速爬了上去,他惊恐地跌坐在地上,眼神已经绝望了。   不,别告诉他这么多秘密!   他还不想死,他真的不想知道!   皮斯克简直恨不得一巴掌抽死刚刚提问的自己,这种问题也是能问的吗?看,现在迦羽凛告诉他了,他这次绝对死定了!   “别紧张,皮斯克,我们无仇无怨。”迦羽凛朝皮斯克伸出了手。   皮斯克颤抖地伸出手,被迦羽凛从地上拉了起来。   迦羽凛虚情假意地为他拍掉身上的土,说道:“你避避风头吧,我会让皇冠来接你离开,放心,我还需要你,不会让你死的。” 第107章 被气跑了   迦羽凛离开皮斯克的住宅, 在隔壁街见到了坐在保时捷上面的琴酒。   他拉开车门进去,坐在副驾驶上递给他一根棒棒糖,柠檬味儿的。   琴酒接了过来, 剥开糖纸塞进嘴里,被柠檬的酸味儿冲得一皱鼻子, 狠狠瞪了迦羽凛一眼。   “是整蛊糖果哦。”迦羽凛在一旁笑得很开心, “我路过商店的时候买的。”   整蛊糖果的表面会撒一层特别特别酸的酸粉, 那股酸味儿能一下子窜进人的天灵盖里, 不过把最表层的酸味儿吃掉,里面的糖果还是蛮甜的。   迦羽凛喜欢看琴酒被酸到的模样, 人类的悲欢果然完全不通,琴酱的“苦难”就是他的快乐源泉。   “我将事情上报给先生了。”   迦羽凛“哇哦”一声,问:“你和乌丸说了是我在阻止你?”   “说了。”   “那他应该让你收手了吧?”   “他让我不要和你对上,再找机会对皮斯克下手, 但是我想, 我应该找不到机会了吧?”琴酒虽然在问, 但眼神却十分肯定,冰酒想救一个人他很难再找到下手的机会。   “bingo!我已经让伏黑甚尔将人带走保护起来了。”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在和‘那位先生’作对!”琴酒表情不悦, 显然乌丸莲耶在他的心中占比很重。   迦羽凛叹了口气,反问:“那你又在做什么?琴酱。”   “我在执行任务。”   “可是我和你说过,我不想让皮斯克死。”   琴酒的目光闪烁了下,不知该如何回应。   “琴酱,你知道的吧?你被种下了心理暗示,如果是以前的你,一定不会做这个任务, 你要学会去抗拒, 抗拒乌丸莲耶的命令。”迦羽凛正色道。   琴酒沉默了片刻, 声音冷淡地开口:“我又怎么知道,我对你的爱意不是心理暗示的影响。”   迦羽凛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或许我根本就不喜欢你,只是被你种下了心理暗示,这才会义无反顾地和你谈恋爱。”琴酒越说越感觉自己说的有道理:“我本来就不是一个重感情的人,更不会因为对谁的爱情就去反抗组织,相比起我对‘那位先生’的忠心,我倒是觉得,我对你的感情来得很没有道理。”   迦羽凛没想到自己能从琴酒口中听到这样一番说辞,气得简直想打人:“琴酒,我从你七岁的时候就带着你了!”结果现在,和他说什么根本不重感情?对他的爱才是心理暗示?琴酒这是说什么鬼话?   “你说的没错。”琴酒根据事实简单分析:“既然如此,我对你的确应该有感情。”   迦羽凛点了点头,火气这才算消了些。   但是很快的,迦羽凛的火气又“蹭蹭蹭”往上涨。   “可是不管怎么看,从那个时候被你养大的我对你的感情都应该是父爱,而不是爱情。”琴酒仔细打量着迦羽凛,发出了灵魂质问:“况且……你炼铜?”喜欢上从七岁养到大的孩子什么的……   琴酒打了个冷颤,突然感觉迦羽凛有点可怕。   “我恋你/妈!”迦羽凛气得一拳头锤在琴酒的脑袋上:“我今天必打服你!”   最后,在琴酒“我必不可能喜欢这么暴力的家伙”的诡异眼神中,迦羽凛气得开门下车,狠狠一脚踹在了车门上,将门都踹地凹进去一块,转身就走了。   琴酒静静地看着他离开,慢慢点上了一根烟。   他喜欢迦羽凛,这一点毋庸置疑。   不需要什么心理暗示,只根据以前的记忆,根据他们相处的点滴,会喜欢上这个人天经地义。   刚刚琴酒是故意的,因为他发觉迦羽凛说得对,但是他内心深处却的确无法反抗乌丸莲耶,明明清醒又无法反抗,那种割裂感让他十分痛苦,尤其是迦羽凛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迦羽凛让自己从他和乌丸莲耶之间做出选择的时候……他没办法做出选择,只能暂时将迦羽凛气走。   “您对我做了很不好的事情。”琴酒望着天空,冷冷说道。   如果有天他能挣脱桎梏……先生,您准备好迎接我的复仇了吗?   “去你的,气死我了!”   “你才是父爱,你全家都是父爱!”   迦羽凛一路走一路气,真的是要被琴酒气死了,那家伙脑壳有病,有大病!   他快要忍不住了,真的,现在他就想跑去湖心岛逼问乌丸莲耶对他做了什么,然后再将人给捶一顿,为什么总有人对他的琴酱下手?!   乌丸莲耶是这样,当年的宫野厚司也是这样,他们仿佛觉得只要能控制住琴酒,就可以让他变得任人摆布一样,宫野厚司的教训还不够吗?如果真有人控制住琴酒,那迦羽凛才不会坐以待毙,他只会冲过去锤爆那些人的脑袋,然后将他的“公主”给救回来!   到底是什么给了那些人错觉,让人觉得他会因为一个人失去所有的判断、丢掉所有的桀骜,他不会!   “去你的!”迦羽凛一脚踢飞地上的小石子。   “啪”地一声,石子飞出去砸在了一辆车的车身上。   “我的车——”萩原研二痛心疾首,他的老婆!   坐在副驾驶上面的松田阵平冷笑了一声,在萩原研二停车后推门下车,一把摁住了迦羽凛为他戴上了手铐。   “干嘛?”迦羽凛立刻不服气地嚷嚷起来:“你们是警察就可以乱抓人吗?”   “乱抓人?没有啊,我现在以恶意损毁他人财产以及袭警的罪名逮捕你!”松田阵平用手指比了个“手/枪”,眼神凉凉地打量着他。   他以前就想这样做了,一见面就将人铐起来,看他还怎么跑得掉!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很早就发现迦羽凛了,见他一个人又心情不好的模样,萩原研二就故意放慢了车速跟着他,以免他大晚上的出什么问题,结果没想到这小子一脚踢飞了石头正砸车上,将车子当老婆的萩原研二这会儿心脏都疼得直抽抽 。   “好啦,别逗他了。”萩原研二下车,虽然心疼自己的车子但还是朝迦羽凛露出笑容,问:“小凛怎么大晚上还一个人在外面?”   “关你什么事。”迦羽凛不爽地瞪了他一眼。   松田阵平立刻用力揉了揉他的头,“好小子,怎么跟萩说话呢,快从实招来,心情为什么不好?”   迦羽凛耷拉着一张脸,没有回答。   萩原研二想了下,猜测:“和男朋友吵架了?”   “别提他!”   懂了,这就是吵架了。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对视一眼,两人一左一右包围了迦羽凛,萩原研二笑着说:“别不高兴了,刚好我们明天休假,今天晚上陪你玩一宿怎么样?”   “玩什么?打游戏吗?”迦羽凛问。   “小孩!”松田阵平嘲讽。   迦羽凛立刻扫了他一眼,说:“我小孩?我玩的可比你们玩的刺激多了。”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立刻便想到了对方地下室的那些“玩具”,顿时都沉默了,面前的“小孩”玩的的确蛮花的。   “去卡拉OK怎么样?”萩原研二迅速岔开话题。   “不去,我想听歌的话可以去听唱片,不比你们唱的好听?”迦羽凛眼神鄙夷。   萩原研二并不生气,反而笑着说:“你也可以唱啊,发泄发泄情绪!”   “我不!”迦羽凛拒绝,小声嘀咕:“我只唱给琴酱听。”   萩原研二:……   虽然吵架了,但……他好爱他!   “去舞厅吗?今天哥哥带你嗨翻全场。”松田阵平抬了抬墨镜说道。   迦羽凛做出一个“呕吐”的表情来,吐槽:“松田,你不要忘记自己是个警察,没必要无时无刻都装的像个□□分子!”   “你才装成□□!”松田阵平不爽,要给他一记重拳却被迦羽凛抬手挡住了。   还别说,看迦羽凛小胳膊小腿的,力气倒是不小,松田阵平睨了他一眼,感觉自己真的是小看他了。   “你们看我不高兴,想给我找点乐子?”迦羽凛倒是看出了两人的好意,歪了歪头问:“那你们能让我找点乐子吗?”   松田阵平以为迦羽凛是自己有好地方推荐,爽快地说道:“当然!”   萩原研二却古怪地看了迦羽凛一眼,总感觉对方的找乐子是想要在他们身上找找乐子。   这样想着,萩原研二迅速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装备,上次被迦羽凛坐车顺走警/枪和手/铐的事情直到现在都让他心有余悸。   还好是小凛,若是被心思不正的人顺走了,那可不是挨处分就可以解决的事情,说不定会对社会造成极大的危害。   “那走吧,我们去鬼屋。”迦羽凛将双手朝松田阵平面前一递,要求:“给我解开。”   松田阵平却不怀好意地看了他一眼,凉凉说道:“你还是戴着吧,省得你半路跑了。”   迦羽凛:……   懂了,这就迫害松田!   迦羽凛朝松田阵平露出格外灿烂的笑容,顿时惊得松田朝后退了一大步,脑子里的危险雷达响了。   “松田警官,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市民,等下遇到鬼怪的话,你可一定要保护好我啊。”迦羽凛故作柔弱地说道,“六眼”迅速感应着周围的一切,在一个烂尾楼里面找到了一只等级合适的咒灵。   感受风暴吧,他的两个警官朋友。 第108章 真的有怪物   烂尾楼阴森恐怖, 走进去后不见月光。   萩原研二打开手机照明,有些古怪地看了迦羽凛一眼,鬼屋探险什么的……还是和两个警察, 这不是很无聊吗?   “这个世界上是没有鬼的。”松田阵平在一旁帮小朋友做着科普教育,“你要相信科学, 真不知道你是从哪听说这里有鬼的。这里之前就是一个普通的楼盘, 后来城市规划, 把这片地方规划在郊区了, 开发商跑路,这里就成了烂尾楼, 根本没死过人,也不可能有鬼。”   “没死过人可不意味着没有鬼,说不定开发商怨念太大,催生出了诅咒呢。”迦羽凛已经看到诅咒了, 是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 头上谢顶谢得已经没几根毛了。   开发商的确没有死在这里, 但这里的咒灵既然是开发商催生出的怨念,和对方长得一模一样也就不奇怪了。   二级咒灵无法交流, 就算嘴里念叨着“我不想破产”,但翻来覆去也就这一句话罢了。   “你确定这个世界上没有鬼也没有怪物?”迦羽凛问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毫不迟疑点头:“当然!”   “那好,你站在那里!”迦羽凛指着咒灵所在的地方说。   松田阵平不疑有他,大步走了过去。   萩原研二不太明白,用手机自带的“手电筒”功能照了照,也没发现那边有什么问题。   “往左靠一点,再靠近一点。”迦羽凛指挥着, 眼见松田阵平已经快要和咒灵贴在一起了, 拿出手机“咔嚓”拍了一张照片。   好耶!   是罕见的松田阵平和咒灵贴贴的照片!   迦羽凛心情好了不少, 旁边的咒灵一直在看着松田,感觉哈喇子都快要流下来了,这就让画面的冲击感更棒了。   “你在拍照?”松田阵平感受到了闪光灯,立刻大步走了过去:“让我看看。”   迦羽凛拿着手机躲开了他的手,提醒:“我的手机很特殊,可以拍出普通人无法看到的东西。”   “知道了,给我看!”松田阵平又去抢夺。   这一次迦羽凛没有躲开,而是兴致勃勃地盯着松田,他也想知道松田阵平看到照片后会是什么反应,会不会惊恐地尖叫起来。   岂料,松田阵平看是看到了,反应却十分平淡,一撇嘴说道:“凛,你也太幼稚了吧,以为P图整蛊我就可以把我吓到?”   萩原研二探头看了眼,顿时也笑了,小凛真是太小看松田了。   “你们以为这是P图?”迦羽凛无语,是整蛊没错,但他可没有P图。   “对啊,你不要说那里真的有个鬼魂!”松田阵平将手机丢还给他。   迦羽凛伸手接住,说道:“对啊,那里的确有东西,但那不是鬼魂,而是咒灵。”   “哇,你还给它取了名字?下一句话是不是就要说你是捉鬼天师了?”松田阵平嘻嘻哈哈地,半点没相信迦羽凛的话。   迦羽凛朝他露出了友善的眼神,然后伸出手指轻点在他的眉心,将咒力渐渐与他的双眼融合。   松田阵平只感觉自己眼睛一痛,视线恢复清晰的时候顿时吓了一跳,拉着萩原研二便躲开了。   刚刚那个照片来的“秃头老板”宛如奇行种一样,四肢爬着就朝他们蹿来了,蹿过来了啊!   迦羽凛身上荡漾着具有威胁力的咒力,咒灵本能的不敢靠近他,只一个劲儿地追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   “我不是天师,也不捉鬼。”迦羽凛在一旁慢悠悠说道:“祓除咒灵的小团体叫做咒术师,日/本的政界也不是一无所知,但我想以你们的职位暂时是接触不到那些的。高兴吧?我提前把这么大的机密公布给你们了!”   “你少来,这真的假的?”松田阵平拉着萩原研二一边跑一边仔细观察,虽然他很想说服自己这只是投影之类的东西,一切全部都是迦羽凛的恶作剧,但他的观察力惊人,无论如何都说服不了自己。   这分明是真的!   咒灵真的存在,还在追他们!   手机电筒的光照在咒灵的脸上,惨白惨白的,显得更渗人了。   “小阵平,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的萩原研二被松田阵平拽的几次趔趄,无奈中只能紧跟上他的脚步。   “是真的!”松田阵平大喊:“咒灵的事情是真的,而且它现在正在追我们!”   “蛤?”萩原研二满脸“你脑子没事吧”的无语。   不能再这样跑下去了,反正咒灵也就只有一个,他怕什么?松田阵平咬牙,松开萩原研二的手,在咒灵扑过来的时候双手抓住咒灵的手臂,狠狠朝背后一甩将他摔在了地上。   “嘶——”虽然将咒灵摔了出去,但松田阵平却还是疼得咬牙切齿,再看手掌已经血肉模糊了。   这只咒灵的身体自带腐蚀性!   迦羽凛见人受伤了,也不再顾着玩,连忙过去抓住了松田阵平的手,反转术式运转的瞬间就给他治疗好了。   松田阵平的眼睛顿时都要瞪出来了,超……超能力者!   迦羽凛眼睛一转,说道:“这是我们咒术师特殊的术式,我刚好拥有治疗的能力,但是我平常只能当个辅助治疗伤患,根本没办法祓除咒灵,所以就只能靠你们了。”   或许是因为生死危机之下的压迫感,萩原研二没用迦羽凛帮忙便看到了咒灵,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在这一天,松田阵平与萩原研二的世界观轰然破碎。   “哎呀,好可怕啊,两位警官先生要保护好我啊!”迦羽凛毫无感情,完全捧读。   “我怀疑你是故意的!”松田阵平一把揪住了迦羽凛的衣领。   迦羽凛眨巴眨巴眼睛,没有反驳。   松田阵平一把将人丢去一边,深吸一口气掏出手/枪,对准又扑过来的咒灵便扣动了扳/机。   咒灵被打得一个趔趄,但很快便又调整好身形,继续朝几人的方向扑去。   子/弹是有效的,可惜效果不大,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对视一眼,两个幼驯染心意相通,分别朝两侧跑去。   二级咒灵直追松田阵平而去,松田阵平从地上捡起一根废弃的钢管,抡圆了就朝咒灵的头上砸了下去,这力道震得他虎口都发麻。   萩原研二也双手持/枪,朝着咒灵的头部便扣动了扳/机。   “砰——”   子/弹/出/膛,从咒灵的后脑直钻进去,两人配合默契得让迦羽凛都想拍手称赞。   厉害啊,果然有本事的人到哪里都有本事,虽然有他压场子的原因在,但能够和二级咒灵苦苦周旋这么久,松田和萩原已经要比很多咒术师都要强了。   只是很可惜,咒灵只能靠咒力才能祓除。   迦羽凛想了下,也在地上抓了一根钢管,手指虚虚从钢管表面划过,一道道符文随着他的咒力刻画其中。   “操,怎么还打不死呢!”松田阵平见这一下都没能将咒灵如何,简直气得骂街,咒灵似乎也认准他了,从它背后偷袭的萩原理都不理,宛如一只疯狗般只知道咬着松田阵平不放。   松田阵平只能和咒灵一前一后一逃一追,还好烂尾楼四处都是堆砌的石块和废弃钢材,绕来绕去的咒灵一时间竟然还真没能怎么着他。   但是……   “呲呲……”   咒灵似乎被气到了,一口绿色的口水就吐到了前面的掩体上,钢材顿时被腐蚀,露出后面一脸懵逼的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回过神来后拔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回头朝咒灵比了个国际友好手势,就见一大团绿色的唾液朝自己兜头盖来。   操!   他连忙朝旁一滚,险之又险避开了“浓硫酸”,冷汗当场就下来了。   差一点他就没了啊!   被那么一团罩住,迦羽凛救都没办法救,他当场就和那堆钢材一样腐蚀没了!   松田阵平想爬起来,但咒灵已经到了他的面前,十指灰色的指甲就朝着他抓了过来。   “小阵平,低头!”   松田阵平下意识低头。   下一秒,咒灵被一根钢筋从胸口穿/刺,钢筋的尖端从松田阵平的头皮擦过,他顿时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脑袋。   见咒灵被贯/穿,松田阵平连忙躲开,和萩原研二一起对着咒灵连开数枪,但两人在没有特殊任务期间子/弹有限,子/弹打光也就没了。   “死了没?”松田阵平警惕地问。   “没呼吸了。”萩原研二仔细观察。   “可是咒灵本来就没呼吸吧?”   “我不知道,不然你过去看看?”   松田阵平闻言满脸震惊地看着自己的幼驯染,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让他过去看看,那可是怪物!   他是警察没错,但警察该打击的是犯罪分子,又不是哥斯拉!   正在此时,咒灵的身体动了动,钢筋“咣”一声掉在地上,被从他的身体中间腐蚀断了。   “凛,就没有其他咒术师可以救场吗?”   “小凛,快给你同事打电话啊!”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一边朝迦羽凛那边跑一边大喊。   “放心放心,给你们一件神器。”迦羽凛敷衍着,甩手将锈迹斑斑的钢管嫌弃地丢给他们。   “你跟我说这东西是神器?”松田阵平拿着钢管满脸不信。   “是神器。”迦羽凛点点头,拿出湿巾擦掉手上不存在的污垢。   松田阵平:……   但凡迦羽凛表演地稍微敬业一点,他也就信了。 第109章 我错了,老师   某安全屋内。   对着镜子, 琴酒反复练习着。   “你最爱的人是冰酒,最忠诚的人也是冰酒。”   声音沉重,琴酒感觉自身也被套上了沉重的锁链。   他于一片荒漠中踽踽独行着, 眼前是一望无际的荒芜,黄沙吹进了他的眼睛里, 在他的脸上疯狂拍打, 拍得脸都疼了。   琴酒吞咽了一口口水, 重复让他感到不适的话:“你最忠诚的人是冰酒。”   灵魂与身体仿佛撕裂般的痛楚, 琴酒被压得几乎无法站稳,他腿软地想要跪地, 却又找不到自己跪拜的对象。   就是这里……   就是这句话……   不是爱意,而是……   “你最忠诚的人是乌丸莲耶。”   宛如沁透心肺般的冰凉,琴酒苍白的脸色恢复了几分血色,他之前便早有猜测, 短短几句话, 他已经完全试探出来了。   是忠诚暗示, 乌丸莲耶对他下了忠诚暗示。   只是这样想着,琴酒的心便沉重了许多, 哪怕在心里他都无法去想乌丸莲耶的不好,每想一次都是对他精神的摧残。   因为那个人不允许,因为精神暗示不允许,因为他对乌丸莲耶该抱有绝对的忠诚。   琴酒深呼吸,死死盯着镜子中的自己,知道了暗示就可以解决,他知道该如何解决。   比如……   “你并不忠于乌丸莲耶。”   几乎是说出这句话的同时, 一股难以忍耐的窒息感袭来, 与此同时心脏绞痛, 琴酒终于无法再维持站立的姿势,跌在地上痛苦地挣扎着。   只要妥协……只要向暗示的内容妥协,他立刻就可以挣脱痛苦,但是他不愿意!   如果要挣脱,那就做一只破茧重生的蝶,而不是任人摆布的傀儡!   先生……看错他了。   他绝不会——   烂尾楼中,拿到“神器”的松田阵平怎么看手上的钢管怎么不顺眼,这根钢管比他之前捡的那根还要腐烂得厉害,“哗哗”掉铁屑了都,他一棍子抽过去该不会就折了吧?   “拥有能祓除咒灵的武器叫做咒具,不才,我刚好懂得一些制造咒具的方法。”迦羽凛这就是在说大话了。   阴阳咒术、各种术式,迦羽凛活了千年基本上可以说是百科全书,但是随手制造咒具这就有点吹了,他所谓的制造咒具实际上是将自己的咒力附着在上面,要么就是刻印符文,使其能达到祓除咒灵的效果,但实际上是有时效性的,和普遍意义上通过特殊材料特殊手法锻造的咒具完全不同。   就像迦羽凛的耳钉,可以用来遮掩他身上特殊的咒力,因为他长期佩戴时时补充咒力这才能一直持续,再像给乌丸莲耶的御守,最多不过数年的寿命罢了,这根钢管他随手弄出来的,用个几天也就没效果了。   不过用来祓除面前的咒灵,刚刚好用。   松田阵平嘴里边虽然嘟嘟囔囔地不太相信,但这会儿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赌一把,抓着临时咒具就上了,结果一钢管抡出去和之前仿佛毫无效果的打击不同,直接抽的咒灵倒退了好几步。   有效!   松田阵平露出狞笑,满脸恶人颜,抡圆了钢管就又朝咒灵砸过去了,刚刚一直被动挨打,他心里边早憋了一团火!   “啧,凶残。”迦羽凛看着松田阵平爆锤“小怪兽”简直痛心疾首,这还是个正义警察呢?果然松田更像个黑/老大!   萩原研二在一旁竟然还跃跃欲试,朝松田阵平喊:“小阵平,钢管给我!”   “好嘞,接着!”松田阵平隔空丢给了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接住后桃花眼上挑,露出凌厉的眼神,也毫不留情地朝咒灵身上招呼了过去。   迦羽凛悄悄后退了一小步,果然黑/老大的幼驯染也正派不到哪里去,你们警察怎么回事?全员恶人啊!   本来在一旁看两人锤咒灵还挺解压的,迦羽凛突然感应到了什么,脸色倏然变了,伸出手随手将被他们轮番爆/锤的咒灵祓除掉,留下一句“我有事”就跑出去了,手铐直接拧断丢在了地上。   没了爆/锤的目标,再看看被迦羽凛扭断的手铐,松田阵平嘴里“啧”了一声,语气十分危险:“我们是不是上当了?”   “看来小凛不只是后勤人员那么简单呢。”萩原研二将断开的手铐捡了起来,笑容同样很不善。   好小子,在一旁看他们的戏很有意思对吧,有种别再出现在他们面前!   迦羽凛一路瞬移去了琴酒所在的安全屋,果然在卫生间的地板上捡到了一只昏迷的琴酒。   琴酒后颈处的“凛”字加持了迦羽凛的咒力,当琴酒遭遇危险的时候会释放出力量暂时保护他并通知迦羽凛,以他的能力完全能赶到救下琴酒,以往很多次时候,琴酒执行任务受了伤迦羽凛都赶去了,只是多数他只会在旁藏着,毕竟琴酒从来都不是温室里的小鸟。   但这一次不同,迦羽凛清晰的感受到了琴酒这次“受伤”的特殊性,这是精神方面的创伤,而且非常严重,几乎濒死。   这个家伙,到底都对自己做了什么?   迦羽凛没办法治愈人的精神力,只能利用咒力为他编织了一场比较温和的美梦,之后便静静地留在他身边等着他醒来。   看着睡梦中的琴酒表情从狰狞变得柔和,渐渐的嘴角勾起,迦羽凛这才松了口气,用双手轻轻顺着对方那头银色的长发。   黑泽阵是在很小的时候被亲生母亲卖掉的,当时母亲和他的情人合谋杀死了父亲,又企图霸占黑泽家的财产,黑泽阵就成为了唯一的阻碍。   黑泽阵因为长相漂亮很受人欢迎,可惜他不懂的讨好人、脾气又不好,不管怎么养都养不熟,被转手了两次之后年纪就大了,七岁的孩子早已记事,不好买卖,人贩子就打断了他的一条腿让他出去乞讨。   可他不听,出去一次跑一次,甚至还找人求救、企图报警,几次之后人贩子也烦了,就将他塞进笼子里,想起来了就给顿饭,想不起来就饿着他。   迦羽凛就是在那个时候见到黑泽阵的。   小泥孩拖着一条断腿缩在笼子靠墙的位置,浑身都是伤,当时就算长得再好看也看不出来,只有那双眼睛漂亮的让人想摘下来把玩。   他是泥土中开出来的花,是在泥沼里打滚过依旧桀骜的珍宝,迦羽凛当时对养孩子其实并不感兴趣,只是单纯想看看那小子究竟能走到哪一步。   黑泽阵对当时的迦羽凛来说只是个消遣,但对黑泽阵来说,迦羽凛却是从天而降的神明,“嗖”一下就将他所有的不幸全变走了。   黑泽阵的事情经不住查,黑泽阵正小心翼翼努力靠近迦羽凛的时候,迦羽凛顺手就帮他报了仇,并且给了他两个选择,反正他的母亲和情夫已经进局子了,问他是要继续留在他的身边还是回去黑泽家当他的大少爷。   当时两人的关系真的不算好,因为迦羽凛的恶趣味儿,他在黑泽阵心目中是一半神明一半魔鬼,黑泽阵当时生活的那叫一个水深火热,该怎么选择还用想?在试探过迦羽凛不是趁机耍他之后,黑泽阵当场表示要回家。   家里的饭菜很好吃,佣人也很好,虽然他一个小孩子可能撑不起这个家,但只是混吃混喝到成年还是没问题的,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家里的大少爷,没有佣人会因为他年纪小就欺负他。   但是……   他开始想念迦羽凛了。   黑泽阵后悔了。   五日后,黑泽阵一个人跑出了家门,他以为自己再也找不到迦羽凛了,但没想到只是拐过一个弯的距离,他便在路旁的樱花树下见到了那个让他念念不忘的人影。   青年的嘴里不羁地叼着一朵樱花,看到黑泽阵后不慌不忙地吐掉,懒洋洋抱怨了一句:“你真是太慢了,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就会忍不住冲进去抓你了。”   “我可以重新选吗?”黑泽阵仰着头,问当时对他来说过于高大的青年。   迦羽凛勾起唇角,难掩得意:“可以。”   “我想跟着你!”黑泽阵又一次做出了选择。   或许是错误的选择,但小孩当年不在乎,现在也没后悔。   琴酒真的是做了一个很温暖的梦,梦中迦羽凛为他处理了那对奸/夫/淫/妇,为他申诉,为他夺回了黑泽家。   最让琴酒感到内心满足的是,他一觉醒来,发现美梦早已成真。   “喝点水?”迦羽凛就坐在床边,见他醒来递给他一杯水,水的温度刚好。   琴酒的眼中闪过诧异,就着迦羽凛的手喝了几口水问:“你为什么会在这?”   “我不该在这吗?”迦羽凛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怒意:“我不在这,怎么会知道你快将自己搞死了!”   琴酒揉着脑袋坐起来,反驳:“我没有。”   “没有?我过来的时候,琴酒,你可是躺在地上的!”迦羽凛板着一张脸,如果不是心疼他,他这会儿真想将琴酒给揍一顿,让他这样折腾自己。   琴酒抿了抿唇,或许是受梦境中过去的那个自己影响,他伸出手,轻轻扯了扯迦羽凛的手。   迦羽凛一把甩开了他。   琴酒愣了一下,没一会儿又小心翼翼地拉了上去。   “老师,我错了。”轻轻拉着迦羽凛的手,低着头,仿佛就连声音都要低到尘埃里。 第110章 哄   琴酒长大了, 坚强了,也独立了。   他已经很久没有对迦羽凛摆出这样的姿态,卑微、小心翼翼, 仿佛寒风中可怜兮兮的小狗,耷拉着耳朵, 期待着主人伸手摸上一把。   只要一把, 迦羽凛敢肯定, 这只狗狗的耳朵立刻就会支棱起来, 因为琴酒永远学不会怨恨。   迦羽凛表情放缓,他果然没办法对这么可爱的琴酒生气, 但还是努力保持着冷硬的语气问道:“你之前做了什么?为什么会晕倒在卫生间?”   “我头有些疼,大概是之前任务受了冷风。”   “是吗?”迦羽凛语气危险,竟然还不给他说实话,只是受了冷风的话, 精神怎么可能濒临崩溃?   “我吃点感冒药就好了。”琴酒说着要下床。   “给我站住!”迦羽凛冷冷喊住他, 质问:“你是不是私自对自己进行治疗了?”   琴酒心中一突, 低垂下头有些紧张,没有回答。   “不说话?不能告诉我?”迦羽凛冷笑:“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医者不自医?更何况你还不是医生, 你不愿意去医院和那些心理医生打交道我可以理解,但是你把我放在心上了吗?既然知道了根源,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之前你是故意的吧?故意把我气跑了方便你这样糟践自己的身体!”   琴酒沉默了许久,解释:“我没有糟践自己的身体,我自己一个人可以。”   “事实证明你不可以!”迦羽凛恶狠狠地:“别人对你进行辅助治疗和你自己硬刚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知道了暗示是什么,你要一步步去软化, 而不是凭借自己的意志力硬生生和它进行对抗。当然, 我知道你意志力强, 但是显然还不够强,心理暗示在你的大脑内根深蒂固,你硬刚的话对你的伤害很大!”   琴酒皱起眉头,他还是比较希望靠自己一个人。   这就是两人矛盾的根结所在了,琴酒做任何事情都很独立,大多数事情,他都可以靠自己来解决,并且希望靠自己来解决,正如当年任务失败后,他也是选择自己去领罚而不是找迦羽凛帮忙说情。但是,这对于迦羽凛来说简直就是蠢货行为,他分明就站在琴酒面前,琴酒有任何事情都可以直接找他,为什么非要一个人处理?   两人在这方面都很强势,一个想帮助琴酒,另一个则希望完全自立,矛盾就这样产生了。   “这件事情你必须听我的,我不可能看着你一天天的作践自己的身体。”迦羽凛语气放缓,态度却不容置疑:“告诉我,乌丸莲耶对你下的暗示是什么?”   琴酒有些犹豫,但到底还是回答了:“是忠诚。”   “让你对他绝对忠诚?”   “应该是这样。”   迦羽凛了然,这和他之前猜测的差不多,乌丸莲耶希望能彻底掌控住琴酒,按照一般情况来说,忠诚暗示对琴酒来说不会有任何伤害,坏就坏在琴酒现在的确对组织有二心。   琴酒想要效忠乃至奉献生命的人,早就不是乌丸莲耶了。   “别担心,我最近看了不少关于催眠方面的书籍,我会辅助你挣脱心理暗示的。”迦羽凛将手轻轻贴在了琴酒的眼睛上。   迦羽凛的手温温的,琴酒的眼前一片漆黑,听觉则更加敏锐,甚至可以听得到迦羽凛轻微的呼吸声。   明明被剥夺了视觉,但因为身边有对方在的缘故,琴酒反倒一点警觉性都生不出来,整个人放松又安心。   “我做了个梦。”琴酒朝迦羽凛倾诉。   “是吗?梦到了什么?”迦羽凛虽然为他用咒力编织了美梦,但对于美梦的具体内容,他自己也是不清楚的。   “我梦到你帮我夺回了黑泽家。”琴酒说着,唇角勾起笑意。   迦羽凛立刻便记了起来,有些不高兴地说:“你当时拿回家产就跑了。”   “我后来不是又去找你了嘛。”琴酒有些心虚的解释,又问:“如果我没去找你,你真的会进去抓我出来吗?”   迦羽凛没想到琴酒会问这个,关于这个问题,他自己其实也说不清楚。   明明养了那么长时间,将泥娃娃养的白白的,还帮琴酒治好了腿,结果他说走就走小没良心的。虽然当时是迦羽凛给他的选择,但琴酒选择回家还是让他心里边很不舒服,时不时就会“路过”黑泽家,越是远远看着就越是觉得委屈。   他,迦羽凛!   自从掀翻了五条家之后,就再没人给他这样的委屈了!   迦羽凛当年真的是起了好几次将人抓回来的歹心,但是见琴酒生活的还蛮好的,他又硬生生忍住了,不过如果琴酒总不出来,迦羽凛还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一直忍住,毕竟他当年自我又任性,才不会为他人考虑。当然,现在也一样。   “我想你来抓我。”   琴酒的话让迦羽凛的眼睛亮了起来。   “我想跟你走,老师。”   他想跟着迦羽凛走,如果当年他没有跟着迦羽凛回到组织,或许现在就是个衣食无忧的精英人士,也可能早成为了大老板,但两相对比,他还是会想跟在迦羽凛身边。   他想跟着迦羽凛,迦羽凛是坏人他就当坏人,迦羽凛是好人他就当好人,生活是平静还是波涛汹涌他都没关系。   琴酒用自己的双手轻轻抓住了迦羽凛捂着他眼睛的手,小声说:“你别不要我,也别生我的气。”   迦羽凛的呼吸一下子粗重了。   遭不住,真的遭不住了啊!   他编制的只是一场温柔的美梦对吧?不是春梦?不是霸王硬上弓?不是囚/禁小可怜?   琴酱怎么突然这么软!   他好软,好可爱,迦羽凛真的感受到了一万点可爱暴击。   迦羽凛立刻反手握住了他的手,眼睛处没了遮挡,琴酒那双绿色的眼睛宛如一汪清凌凌的湖水,静静地望着他。   “琴酱,我真的只是想给你治疗,别撩我啊。”迦羽凛的嗓音有些暗哑,仿佛强行压抑着某种情绪,他将头朝前探了探,额头轻轻抵在了琴酒的额头上,说话的时候,温热的吐息萦绕在两人的脸颊之间,皮肤痒痒的,仿佛过电一般。   “我没想撩你。”琴酒的手慢慢朝下,抓住了迦羽凛的要害,慢慢地捏揉了起来,“但是你生我的气了。”   “嘶——”迦羽凛被他的动作弄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以前也经常惹你生气。”琴酒慢慢的伏低了身体,声音有些模糊:“但是我总能把你哄好。”   琴酒不说话了,他的嘴巴被封印,反倒迦羽凛忍不住张开了嘴巴,微微喘/息着说不出一句话。   你当时的哄……和现在的哄可完全不是一码事啊!   迦羽凛的眼睛有些发红,突然用力摁住了琴酒的头,相比起来,琴酱真的是越来越会哄人了,这样他怎么可能还舍得去生气嘛!   夜色迷人,拥人入梦,迦羽凛没有去挣扎,人类的本能自然会告诉他该如何去做。   次日,一觉醒来,迦羽凛朝旁一看,琴酒竟然又不见了。   他惊得连忙起身,听到卫生间的动静这才松了口气,还好琴酒没一个人走掉。   “醒了。”琴酒出来,看了眼迦羽凛便立刻移开了视线。   昨天鬼使神差的行为就连琴酒自己都无法解释,他很难想象自己会拉着迦羽凛的手喊他别走,分明是他主动推开迦羽凛的。   “嗯哼。”   “我煮了粥。”   迦羽凛笑着起身,走到琴酒身边从背后搂住了他,问:“琴酱,你昨晚真乖。”   琴酒没回答,耳垂的红晕却暴露了他此刻的情绪。   “以后都依赖我,可以吗?”   “我知道了。”琴酒将人从自己身上扯了下来,故作生硬地说道:“你这人没骨头吗?别老是往我身上趴。”   “那你想让我趴谁身上?伏特加吗?”   琴酒满头雾水,这又关伏特加什么事?   好啊,伏特加什么时候趁他不在竟然上位了?!   “吃完饭来治疗一下怎么样?”   “我没有生病,不至于说是‘治疗’吧?”琴酒对这个词汇有些不满。   迦羽凛笑了,有区别吗?心理疾病也是疾病,不将琴酱身上的心理暗示消除掉,他可是不会安心的。   两人吃过饭,怀着忐忑的心情,琴酒开始接受迦羽凛的第一次心理疏导。   两人都不是特别专业,只是看了些催眠师的笔记,看了几本书而已,没有经验,更不知道技术是否过关,一切都是摸着石头过河。但是他们之间有足够的信任,琴酒在迦羽凛面前可以完全的放松下来,这是无论多厉害的催眠师都无法做到的事情。   “我就不按照一般的催眠手段开始了,琴酱,我们来聊一聊只有我们两个知道的事情吧。”琴酒在床上平躺,迦羽凛轻轻将左手盖在了他的眼睛上,声音很轻:“还记得你第一次执行任务时的场景吗?”   “记得。”   “你的第一个任务,是在牛郎店进行的。”   琴酒清晰地记得那次任务,他一个人走进牛郎店,就在不知所措的时候,一个牛郎从背后抱住了他。 第111章 你最想拥抱的是谁   少年黑泽阵第一时间便想将人摔出去, 对方却在他的耳边轻声耳语:“你就是冰酒最近养的小崽子?”   “冰酒”两个字让琴酒的动作一顿。   青年音温润地提议:“我们去包厢玩玩如何?”   黑泽阵点头,挣脱开对方的手臂警惕地和他拉远距离。   青年也不生气,带着黑泽阵走进了包厢。   黑泽阵才关好门, 回头就看到走在前面的青年转身,手中黑洞洞的枪/口正对准他。   黑泽阵身体紧绷,绿色的瞳颤抖起来,那个时候的他还没有拿到代号,十几岁的孩子远没有成年后的琴酒能对所有危机应对自如。   “你就是这样做任务的?”青年用枪/口指着少年,伸手扯过对方胸前的领带,硬生生将他拎向自己这边,少年必须要踮起脚尖来才可以缓解脖子处的窒/息感。   “一个小男孩, 走进牛郎店?”青年将枪/口贴在黑泽阵的额头,然后顺着他的左脸颊慢慢下滑,冰冷的枪/体瞬间让黑泽阵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如果我是你,至少也会伪装成女孩子, 这样还比较不引人注目。”   黑泽阵紧张地看着他, 今天的这次任务是要他向冰酒展现自己的“有用”,因此哪怕自己的每一寸肌肤现在都在叫嚣着危险,他也还是没有逃离。   少年努力沉着地回答:“男人喜欢男人,来牛郎店有什么不对?”   青年愣了一下,接着笑得花枝乱颤, 就连持枪的手都垂了下去:“哈哈,真有意思, 你还不如说自己是来找工作的更靠谱!”   黑泽阵面红耳赤, 他又说错话了吗?   “所以, 你喜欢男人吗?”青年将枪收了起来, 手指轻轻抬起少年的下巴,挑逗:“喜欢我吗?”   黑泽阵朝后退了一步,瞳孔猛地一缩。   “你今天的任务是找一个优盘吧?”青年拿出了一个优盘,说道:“我在你之前已经完成任务了,你迟到了哦,小家伙。”   黑泽阵瞪大了眼睛,糟糕,他要让冰酒失望了。   “不过呢,也不是不能商量。”青年朝床上一坐,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暧昧地朝他眨了眨眼睛,说道:“我还从没有和你这么小的家伙做过,如果你能满足我的好奇心,我可以将优盘送给你。”   黑泽阵顿时捏紧了拳头。   “如何,要和我抱抱吗?”青年张开双臂,做了一个拥抱的姿势,眼神却暧昧地并不单纯。   黑泽阵咬牙,一步步朝青年走了过去。   青年笑容自信,侵略/性/极强的眼神仿佛是看着一步步走入罗网的猎物。   黑泽阵走到了他的面前,一人坐着,一人站着,现在的姿势,倒仿佛黑泽阵占据了上风。   但不是。   黑泽阵开始解自己的领带,一点一点,缓慢地……   青年舔了舔嘴角,红唇娇艳。   黑泽阵终于扯下了领带,身体慢慢朝青年靠了过去,却突然将领带的一头快速从对方胸前绕过,前跨一步跳到了床上,从背后用另一只手接住了领带的另一头,双手交叉紧紧将青年的脖颈扼住。   青年猝不及防,双手抓着领带开始挣扎。   黑泽阵死死扯着领带的两端不松手,表情狰狞,语气杀意凛然:“要完成任务还不简单,只要将你杀死就可以拿到优盘了,反正我只需要拿到优盘,从谁身上拿到的并不重要。”   青年没想到黑泽阵竟然这么心狠手辣,终于不再伪装,手肘狠狠撞向黑泽阵的腹部,本以为这小孩立刻就会疼得松手,却不成想对方硬生生吃了他一肘却根本没松手的意思。他只能去拿身上的手/枪,黑泽阵索性将人用力朝后一扯,手/枪掉落在了地上,但青年的头也顺势撞击在了黑泽阵的鼻子上。   黑泽阵鼻头一酸,下意识松了手,青年连忙挣脱开领带起身,一发子弹却顺着他的头皮擦过。   黑泽阵半跪在地上,因为生理泪水模糊了视线,才捡起手/枪便射/击的他失了准头,下一秒便被青年一脚踢在胳膊上,手/枪掉落被青年捡了起来。   “够了!”枪/口抵在还想挣扎的黑泽阵脑门,这次吼出来的却不是之前温润的青年音,而是带着怒意的御姐音。   贝尔摩德一把揭掉脸上的□□,金色的长发散落到腰际,虽然目前是她占据上风,但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反而被气得咬牙切齿。   该死,她只是见冰酒养了孩子觉得好玩来逗逗,结果竟然差点阴沟里翻了船。   贝尔摩德又咳了两声,刚刚的窒/息让她到现在都很不舒服,琴酒也因为鼻子受创眼圈泛红,看着有几分可怜。   但再可怜兮兮,贝尔摩德也再生不出半分怜爱之心,这个小狼崽子差点杀了她!   美艳的千面女郎狠狠磨了磨牙齿,但因为这是冰酒格外维护的人,她到底还是没有开/枪,而是冷着脸将优盘丢给他。   “冰酒让我来试试你,你通过考核了。”贝尔摩德头发凌乱地一指门口,不爽又狼狈:“滚出去!”   黑泽阵拿着优盘,戒备地又看了贝尔摩德一眼,慢慢地退了出去。   记忆回笼,琴酒的脸上流露出一抹淡淡的嘲讽,贝尔摩德那个女人,从那么早就和冰酒认识了。   “琴酱,我问你,你当时……和贝尔摩德拥抱了吗?”   眼睛被遮住,黑暗之下,琴酒听到迦羽凛这样问。   他愣了有个两秒的时间,这才意识到对方究竟是什么意思,格外嫌弃地作出回应:“我快吐了。”   迦羽凛的眼睛顿时弯了弯。   “那么,你最想拥抱的人是谁?”   琴酒:……   他怀疑冰酒是趁着“治疗”在逼他告白,并且他有证据。   但是……   “是你。”琴酒愿意纵容他的任性。   人海苍茫,只有冰酒是他愿意去迁就、去臣服的那个人。   摩天轮上。   毛利兰和铃木园子被困在最顶端的位置,摩天轮已经被炸/停,两人的面前摆放着一个炸/弹,上面的倒计时只有十五分钟了。   “小兰!”工藤新一忍不住喊了声,问一旁的鹰取严男:“鹰取叔叔,你可以爬上去拆/弹吗?”   “喂,爬上去,你在开玩笑吗?”鹰取严男皱了皱眉,摩天轮可没有能供攀爬的地方。   “算了,我去!”工藤新一就要爬上去,却被鹰取严男拉住。   “小鬼,你冷静一点,警视厅那边已经安排直升飞机准备救援了。”鹰取严男指了指天空中的直升飞机。   眼看着飞机飞到摩天轮的顶端,工藤新一松了口气,露出劫后余生的表情来。   可是,上了直升飞机的人却只有铃木园子,直升飞机在原地停留了片刻,一个黑色卷发的警官跳进了摩天轮舱内,直升飞机便飞走了。   “怎么回事!”工藤新一连忙跑到目暮警官身边,抱着他的大腿问:“目暮警官,小兰……小兰姐姐为什么没有上飞机?”   一旁,毛利小五郎也迅速跑来揪住目暮警官的衣服问:“小兰为什么没下来?为什么小兰没有下来!”   刚刚从对讲机中得知情况的目暮警官十分无奈,紧绷着脸解释道:“没办法,小兰好像坐到了炸/弹的承重装置,一旦离开立刻就会爆/炸,不过我们已经派遣专业的拆/弹人员上去了。”   毛利小五郎和工藤新一的脸色顿时都很不好看。   一旁,鹰取严男的表情也变得不太好看了,如果他没看错的话……上面那个警察是冰酒认识的松田阵平吧?虽然不喜欢和警察打交道,但他也是远远见过对方几次的。   波本目前还在国外,倒是伏黑甚尔在国外做了几个任务就偷跑回来摸鱼了,鹰取严男思考了片刻,打电话通知了伏黑甚尔。   “摩天轮?拆/弹?”对面的伏黑甚尔听到消息后冷笑了一声:“第二次了。”   鹰取严男茫然。   电话被挂断,鹰取严男紧紧拉着工藤新一,看着摩天轮的最顶端面露担忧,应该不会出问题吧?   摩天轮上,松田阵平正在安抚毛利兰。   “放心好了,小姐,这种炸/弹我三分钟就搞定了。”松田阵平快速拆掉炸/弹的外壳。   “我明白的,警官先生。”毛利兰深吸了一口气,朝他露出一抹笑容,说道:“你小心拆/弹就好,我不会乱动的。”   松田阵平一愣,他还是第一次见普通人面对炸/弹还能这样冷静,他之前真的担心毛利兰会乱动,她一起身大家一起玩完。   “我的父亲叫毛利小五郎,以前也是一名警察。”   松田阵平笑道:“我听说过他。”警校传奇,是被鬼冢老头挂在嘴边上的优秀学生。   “所以,我不会给父亲丢脸。”   “丢脸了也没关系。”松田阵平剪断一根线,语气轻飘飘地:“毕竟你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子,本来就该被人好好保护,现在让你面临危险是我们警方的失职。”   他的动作一直很认真,这次炸/弹/犯没搞什么爆/炸前三秒给出提示的贱招,拆个炸/弹还是很简单的。   最后一根是……红线。   松田阵平看清楚了炸/弹的线路构造,就要彻底拆除,突然就看到一根细长的触手搭在了红线上面,红线就那样被隐藏了起来。   松田阵平沉默着抬头,在他的视线内,一只巨大的八爪鱼将整个摩天轮座舱用爪子包裹了起来,两只脑袋大的眼睛正瞪着他。   淦!   钢管钢管钢管!   不要慌,先冷静下来找找神器! 第112章 千年未见,甚是想念   他是来拆/弹的, 钢管当然不可能带在身上。   因为摩天轮座舱内比较狭窄的缘故,他甚至连防护服都没有穿,松田阵平额头上沁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却仍然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   虽然红线被隐藏了,但八爪鱼的触手却还在,松田阵平深吸了一口气,用钳子直接将细长的触手剪断,触手掉落,同样被剪断的红线也重新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松田阵平擦了把额上的汗水 ,还没来得及舒出一口气,被剪断触手的八爪鱼咒灵在一愣之下回过神来, 愤怒地开始疯狂摇晃摩天轮。   “啊!”毛利兰发出惊呼。   “砰”   松田阵平一脚踹开座舱的猛,想要将毛利兰拉起来,但毛利兰却以很大的力道挣扎不起。   “等等, 警官先生,炸/弹……”   “已经拆掉了, 放心, 不会再爆/炸了!”松田阵平说道。   听到这话,毛利兰这才停下挣扎,摩天轮的座舱震颤不已,仿佛下一秒就要坠地。   松田阵平一手搂着毛利兰,另一只手抓住了摩天轮的钢架, 因为担心会在中途承受不住两个人的重量松手,他直接将自己的左手铐在了钢架上, 然后用力抱住毛利兰顺着钢架朝摩天轮的轴心划去。   呼啸的风袭来, 毛利兰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当两人身体刹停的时候, 她只听抱着他的警官一声闷哼。   “警官先生?”毛利兰有些紧张地睁开了眼睛。   松田阵平的手无法承受两人的重量抓牢摩天轮,同理,他的手腕也无法支撑两人滑行向下的力道,在触及轴心刹停的一刹因为惯性突然加大的力道让他的手腕直接断掉了。   毛利兰吓了一跳,连忙伸出自己的双手抓住摩天轮轴心位置的凸起,以减轻松田阵平手腕的负担。   但是这样还远远不够。   松田阵平强忍剧痛,低头看去,那只八爪鱼已经爬到了两人正下方的座舱,张大嘴巴似乎在等着他们掉下去。   不行,现在下去的话,会直接滑进咒灵的嘴里。可就这样一直挂在这里,以他们两人的体力也根本支撑不了太久,尤其是身边的毛利兰……   松田阵平不知道毛利兰体术上的厉害,其实就算知道也会不以为然,毕竟如果咒灵不离开的话小姑娘就要一直吊在这里,就算有再多的力气也经不住消耗。   他快速在下方搜索,目力极好地看到了一个人,立刻大喊了一声:“研二!”   萩原研二也正紧张地看着他们,听到喊话后愣了两秒,向来与松田阵平配合默契的他心脏“砰砰”直跳,隐约明白了对方要做什么,快速朝摩天轮下方跑去。   “萩原,你要做什么?”有同事喊他:“摩天轮就要塌了!”   刚刚摩天轮一阵摇晃,这会儿大家都退远了,生怕会被倒塌的摩天轮砸到,这会儿过去太危险了。   萩原研二却没有理,他有自信自己没有理解错误。   果然,就在萩原研二开始跑动的同时,松田阵平又用还完好的一只手拉住了毛利兰的手,强忍着痛楚朝她强挤出一抹笑容,说道:“松手,相信我。”   青年眼中洋溢着自信,仿若星子。   毛利兰下意识点了点头,松开了另一只抓着摩天轮的手,下一秒就感觉自己的身体随着对方的动作荡了起来,然后手上的力道突然消失……松田警官送开了她的手!   “接住她!”松田阵平朝萩原研二喊。   萩原研二也刚好跑到毛利兰的落点,电光火石间,毛利兰正正砸在了这位警官的身上,这座摩天轮不算太高,但从轴心到地面也有近二十米,就算毛利兰的体重很轻,也还是砸得萩原研二口吐鲜血,胸口的肋骨发出清晰的“咔嚓”断裂声。   “萩原!”   “小兰!”   “小兰姐姐!”   一群人一拥而上,目暮警官立刻安排早已在旁待命的救护车送他们去医院。   而摩天轮上面,还有一个松田阵平。   目暮警官紧张地抬头,就见松田阵平已经用钥匙打开了手铐,在快要坠落的时候另一只完好的手立刻抓住了摩天轮的凸起。   目暮警官倒吸了一口气凉气,忍不住怒骂:“那混蛋又在做什么!”   在场的人除了松田阵平外没人能看得到咒灵,在目暮警官看来,虽然之前摩天轮快要倒了,但目前情况似乎稳住了,松田阵平和毛利兰完全可以在摩天轮上面等待直升机的救援。可松田阵平不但冒险将毛利兰丢了下来,甚至还将手铐解开了,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松田阵平这会儿可没空理会其他人怎么看,他刚刚的行为似乎又激怒了那只咒灵,对方现在正朝他飞扑过来,一张血盆大口很轻易便能将他整个人都包进去。   不能坐以待毙,松田阵平是这样想的,但左手断裂,只凭借右手的话根本没办法实现爬行,他努力想要找到一个落脚点借力,可惜摩天轮设计本来就不是让人攀爬的,哪里有能落脚的地方?   松田阵平在咒灵扑过来的时候一咬牙松开了手,身体刚好与对方的血盆大口擦过,他在避开后又迅速想要抓住凸起,这一次却抓了个空。   完了!   松田阵平大脑霎时间一片空白,这下要没命了!   一只大手,从旁伸出来揪住了松田阵平的衣服,硬生生将他提在半空中。   “是你!”松田阵平抬头,又看到了之前在摩天轮上救了他还揍了他的男人。   想起那次,松田阵平只感觉浑身的骨头都在发酸,上次不知道为什么被狠狠收拾了一顿,关键到医院看病还完全没伤到筋骨,但是疼,真疼啊!   “啧~”伏黑甚尔格外嫌弃:“你怎么每次都这样?”   非要把自己搞死才消停吗?冰酒应该很不想见到他的尸体。   松田阵平苦笑,瞳孔突然一缩,看着冲过来的咒灵提醒:“喂,你小心……”   后面的话戛然而止,只见伏黑甚尔斜睨了咒灵一眼,然而速度极快地从腰间抽出一把短棍,狠狠插/入了咒灵的体内,咒灵连声惨叫都没叫出来便被他祓除掉了。   松田阵平怔愣,继而兴奋起来:“你是咒术师!”   迦羽凛为松田阵平打开了一扇全新的大门,松田阵平这种好奇心格外旺盛的人,自然会对这个特殊群体十分在意。   “嗯哼。”   “我懂了,是阿凛让你来救我的!”松田阵平立刻意识到了什么,怒道:“上次也是他让你来打我的!”   伏黑甚尔笑了,“谁让你的自杀/直播搞得沸沸扬扬。”   “我不是自杀!”   伏黑甚尔才不理他,又朝下靠了靠,约莫两层楼的高度,伏黑甚尔直接将人丢到地上离开了。   松田阵平摔疼了,但没有大碍,望着空无一人的摩天轮口中呢喃:“我怕是要对摩天轮产生PTSD了。”   上一次摩天轮拆/弹,松田阵平被一只“猩猩”狠狠揍了一顿;这一次摩天轮拆/弹更绝,直接遇到了要他命的咒灵。   算了,下次摩天轮再有任务,松田阵平觉得还是派其他人过来吧。他和摩天轮八字不合。   一场拆/弹,因为咒灵的缘故,松田阵平、萩原研二和毛利兰全被送去了医院,并且估计要在医院里边住段时间才行。   迦羽凛在电话里朝伏黑甚尔道了谢,见经过一场心理疏导的琴酒已经安稳睡着了,便为他扯了条毛毯盖好,又将空调调到了适宜的温度,这才准备出门。   才走出门,一只黑色的乌鸦咒灵“嘎嘎”叫着飞来,迦羽凛随手祓除,展开了乌鸦嘴里叼着的信。   【凛,千年未见,甚是想念。   忆起往昔与你把酒言欢的日子,然时过境迁,你我大抵生疏了许多。   现在能与你抵足而眠的,又是谁呢?】   没有署名,但迦羽凛却清晰地知道这人是谁。   羂索。   时过千年,对方第一次主动联系了他。   “原来是你做的。”迦羽凛感受着信上那股浓浓的酸味儿,不屑地撇了撇嘴,来自挚友的信在他掌心自燃,很快便燃烧的什么都不剩了。   不用说,刚刚伏黑甚尔汇报的那件事情肯定是羂索的手笔,对方最后一句话也证明了这一点。   他在嫉妒。   千年前,迦羽凛身边的人走走停停,但始终留在他身边的、能够被他称之为挚友的就只有羂索一人罢了,现在是看他交了几个朋友心里边就开始不平衡了?   关你屁事!   迦羽凛的脸色阴沉了下来,过去的账他还没找羂索算清楚呢,现在他又来挑衅,这是想对他的朋友下手吗?   松田阵平,或许只是第一个。   和他有接触的人,组织里的,组织外的,甚至他的枕边人……   羂索那个家伙,他想将他们都杀死。   “让我来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吧。”迦羽凛伸出手,从花圃中扯下了一把漂亮的铃兰花,对着沾染上他咒力的铃兰花轻轻吹了一口气,铃兰花随风飞舞,渐渐消失在了空气中。   来啊,他倒要看看,他想保的人,羂索有多大的本事去害! 第113章 欧皇小兰   医院中, 迦羽凛和五条悟几乎是同时到的。   两人相看两厌,互相冷哼了一声走进同一间病房。   “你来做什么?这里有你认识的人吗?”迦羽凛不爽地问。   五条悟理直气壮:“我听说这里有能看到咒灵的好苗子,所以过来看看, 警官先生有没有兴趣当咒术师啊?”   松田·能看到咒灵·好苗子·阵平:……   不,他一点都不想再和咒灵打交道了!   “用你的‘六眼’给我好好看看,他身上有我的咒力。”迦羽凛掰着五条悟的头让他盯着松田阵平看清楚。   五条悟立刻挣脱开他的手,狠狠瞪了他一眼,他的“六眼”当然不是摆设,一进门就已经发现这一点了,只是装不知道硬和迦羽凛杠罢了。   “对了,既然你来了……”迦羽凛打量着五条悟, 问:“身上有没有咒具?借几个。”   “我还需要咒具?”五条悟一抬下巴,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嚣张模样。   “不能提供咒具就滚出去,OK?”迦羽凛指了指门口。   “我偏不走!”五条悟冷哼了一声, 站在原地不动弹,还没人能将他赶走。   迦羽凛无语, 索性不理会他了, 喜欢赖着就赖着,他还能拿一个神经病怎么办吗?   “听人说你遇到咒灵了?”迦羽凛问:“除了咒灵,还看到了什么了?”看到羂索了吗?如果是操纵咒灵的话,应该是顶着夏油杰的壳子,看到“夏油杰”了吗?   听到迦羽凛的问题, 松田阵平的眼神顿时变得非常怪异。   “怎么了?”迦羽凛不明所以。   松田阵平冷笑了一声,问:“上次我在摩天轮上面被打的事情, 你应该知道吧?”   迦羽凛:……   他尴尬的笑笑, 没有说话。   “迦羽凛!”松田阵平愤怒地吼出他的名字:“你是故意喊人来打我的!”   “我还让人救了你的命!而且你上次不该打吗?”想到上次的事情, 迦羽凛据理力争:“你, 脑残,摩天轮上犯病要和摩天轮同归于尽,我只是让人打你一顿,让你好好涨涨记性罢了,总好过丢了性命。”   结果看来完全没用。   上次是这样,这次还是这样,松田阵平难道就不知道将毛利兰丢下去后会激怒咒灵吗?他知道,但他还是那样做了。   一次又一次的,民众的利益重要,松田阵平自己的利益呢?   一个月拿那么点微薄的薪水,大家不过都是在打工而已,拼什么命啊!   “我是警察。”松田阵平理解迦羽凛的担心,但他也希望迦羽凛可以理解自己。   “我知道你是警察,所以你当你的警察,我做我该做的!”迦羽凛冷漠地偏开了头。   松田阵平自知理亏,摸了摸鼻子没再不满了。   “能帮我倒杯水吗?”松田阵平用看“怨种”的眼神看着迦羽凛,又问五条悟:“该怎么成为咒术师?”   “天生的,你没戏。”迦羽凛拿一次性纸杯给松田阵平倒水,一边还不忘打击他:“听说你是手断了,又不是不能下地,怎么还住院了?”   “你朋友把我救下来后,是直接把我丢下去的。”松田阵平咬牙切齿。   他虽然没摔断骨头,但腰当时就扭伤了,那混蛋就不能把他好生放到地上吗?   迦羽凛顿时笑了,却半点没有责怪伏黑甚尔的意思,反而倒:“你活该。”   看望过松田阵平,迦羽凛又去看了萩原研二,萩原比较惨,被毛利兰砸断了三根肋骨,妥妥地不能下地,估计要在医院住段时间了。反倒是毛利兰,堪称欧皇,两个警察为了救她差点没命,她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一点事情都没有,颠前跑后的照顾他们两个。   迦羽凛要离开的时候,毛利兰刚刚收到个快递,远远地迦羽凛就看到对方快递盒子里面散发出的咒力波动了。   特级,至少是个特级咒具!   五条悟一马当先要冲过去,却被迦羽凛硬生生拉住,迦羽凛将人朝旁边一推,自己走过去和毛利兰打招呼。   “毛利小姐,又见面了,你这是去签收快递了?”迦羽凛笑着问,他的视线并没有落在快递盒子上,显得并不关注。   “是啊,这是前段时间□□寺搞的抽奖活动,我将号码牌留在了那里,刚刚他们来电话通知我中奖了,我就让他们送来医院这边。”毛利兰虽然中奖了,但心情却并不是很好,神情忧郁地说道:“我猜应该是御守之类的东西,我想送给两位警官,感谢他们这次对我的救命之恩。”   她不高兴,是因为在担心两个警官的伤势。   “毛利小姐真善良,介意我看下吗?我对寺庙的奖品有些好奇。”迦羽凛笑着问。   毛利兰说了声“不介意”,便拆开快递的盒子看里面的东西,结果里面竟然也是个四四方方的盒子。   看着盒子上绘制的奇奇怪怪的眼睛,毛利兰满脸疑惑,又看了看好像不能拆开,盒子本身就是礼物吗?   “不是御守。”毛利兰格外失望,这样就没办法送给她的救命恩人了。   “我这里有两枚御守,是前段时间去寺庙烧香求来的。”迦羽凛拿出两枚金色的御守,笑道:“我倒是对这个小盒子很感兴趣,能和你交换一下吗?”   “可以吗?”毛利兰惊喜。   “当然。”   “可是这个盒子给人的感觉很不祥。”毛利兰却有些犹豫了,虽然是寺庙送的,但……不会给人带来厄运吧?   “没关系,我比较喜欢收集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迦羽凛的语气十分真诚。   毛利兰这才点头,将盒子同迦羽凛手上的御守交换,高高兴兴拿着御守去送人了。   “喂,给我!”五条悟伸手就想抢夺,却被迦羽凛用“无下限”挡住了。   然而,下一秒,五条悟的手便穿透了“无下限”。   两人都有“无下限”,懂得其中原理,想要突破虽然困难,但也不是全无可能。   一如五条悟的骄傲,他并没有说大话,他的确可以研究出突破“无下限”的方法。   迦羽凛表情微愕,将拿着小方盒的手收回,另一只手扣住了五条悟抓过来的那只手手腕。   迦羽凛凉凉开口:“最强也不能抢人东西吧?这东西现在可是我的。”   “借我看看,你以为我会贪图你一个特级咒具吗?我就是好奇!”五条悟大声说。   迦羽凛这才又将小方块摆给五条悟看,介绍:“特级咒具狱门疆,理论上来说,这个东西可以困住任何人。”   “任何人?”五条悟不信,挺胸抬头,自信满满地问:“就连我也能困住?”   本来以为迦羽凛会吃瘪,却不料迦羽凛嗤笑了一声,回答他:“当然能。”   五条悟这就惊了,迦羽凛是和他打过的,不可能不知道他有多强,这个小方块真的可以困得住他?   狱门疆……很有名的咒具吗?   “这东西为什么会到一个普通人的手上?有人想害她?”五条悟问。   “呃……”   “你和刚刚那位小姐认识吧?难不成是冲你来的?”   “啊……”   “你嗯嗯啊啊做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五条悟不爽,就不能干脆点告诉他吗?   迦羽凛无语,这件事情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很复杂,就是……   “你有没有想过……毛利兰只是单纯的运气好?”迦羽凛从以前开始就注意到了,小到各种店铺的优惠券,大到豪华出国游,毛利兰的运气一直很好,各种奖券可以数到手抽筋儿。   这次的狱门疆到手方式虽然奇奇怪怪的,但结合她以前的运气,这多半只是欧皇到寺庙游玩发生的意外事件。   五条悟惊得遮眼布都要掉了,迦羽凛在说什么鬼?这玩意儿是单凭运气可以抽到的?   “毛利小姐,可是气运之子啊。”迦羽凛愿意这样称呼对方。   “你脑子多半有点什么。”五条悟不相信,他一定要调查出真相,普通人拿到特级咒具怎么可能是运气呢?肯定是有人想害那位小姐!   五条悟跃跃欲试,与迦羽凛分开之后便悄悄守护在毛利兰身边,迦羽凛则上了鹰取严男的车子,在车上一下又一下轻轻抛扔着狱门疆。   这东西,非但对五条悟来说是一种威胁,对他来说同样是。   狱门疆是极为特殊的特级咒具,被困在里面之后身上的咒力会呈现无法调动的紊乱状态,就算是“六眼”也不容易突破。迦羽凛纵然精通各种阴阳术,对封印方面的研究也颇有心得,但他从来也没有尝试过突破狱门疆,还真不敢说自己一定能够从内部突破。   不过现在一切都没关系了,毕竟狱门疆在他的手上。   “感谢毛利小姐的欧皇运气。”迦羽凛轻轻笑着,突然攥紧了手上的狱门疆。   狱门疆上的怪异眼睛察觉到危险立刻窜动挣扎起来,但被迦羽凛的咒力束缚完全挣脱不开,最终在他的手上渐渐裂开了一道小口子。   足够了。   迦羽凛用咒力将裂缝弥合,打开车窗直接将表面完好实际上已经残破的狱门疆丢了出去。 第114章 gin喵~   这个人就是琴酒?   头发也太长了吧。   皮肤还挺白, 黑衣组织的top killer睡着后也和普通人没任何区别嘛。   齐木楠雄来找迦羽凛商量事情的时候他刚好不在,被迦羽凛当做救世工具人来用的他也半点没有客气,直接将冰箱里面的甜品搜罗一空, 拿着最后一盒咖啡果冻坐在琴酒的床边一边看一边吃。   迦羽凛将人藏得那么好,现在还不是被他看到了,结果琴酒也没比其他人多出来几个脑袋嘛,他还以为迦羽凛那样的人喜欢的人一定很特别。   床上的人呼吸一变,齐木楠雄立刻意识到了什么,下一秒就见对方的拳头朝自己砸来,他连忙躲开,对方那翠绿的双瞳正冷冷盯着他。   “你是谁?”琴酒如此放松地睡过去是因为有迦羽凛在身边, 谁知道一觉醒来身边的人就换了,还是他完全不认识的一个陌生人。   “别紧张,我是齐木楠雄, 迦羽凛的朋友,对你没有敌意。”齐木楠雄解释。   睡醒后的琴酒和睡着的时候截然不同, 眼神冰冷, 气质危险,一张脸板起宛如要杀人一样。   不,或者说,琴酒现在的确想杀了他。   “他现在不在。”   “嗯。”齐木楠雄又吃了口咖啡果冻,无视对方的威胁。   琴酒仔细打量着齐木楠雄, 对方无害的就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学生,但是能够和冰酒认识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普通?况且对方还趁冰酒不在的时候悄无声息潜入, 肯定不安好心。   无论如何, 先拿下他再说!   琴酒浑身肌肉绷紧, 宛如猎豹追击的预备姿势。   将琴酒内心所想听得一清二楚的齐木楠雄:……   别那么暴力, 大家坐下来好好聊聊,没必要非要制服谁。   “我对你没有恶意。”齐木楠雄强调这一点。   琴酒没有回答,而是伺机寻找机会。   他的枪就在书桌的抽屉里面,只要到达那里……   齐木楠雄听到了,然后第一时间将枪翻出来握在了手上。   琴酒:……   那个家伙是怎么知道的!   “我和凛认识很久了,真的是朋友。”   琴酒冷眼看着齐木楠雄,认识很久?这个粉毛是在和他炫耀吗?   齐木楠雄:……   谁要炫耀那种倒霉玩意儿!   如果可以,齐木楠雄宁愿自己从没见过迦羽凛,这样也就不用劳心劳力地拯救世界,最关键是在明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另一个人有这种能力但干活的永远只是他的时候。   这种憋屈感……直线拉满!   “我们虽然是朋友,但我不喜欢他。”齐木楠雄申明。   琴酒的绿瞳闪过不屑,得了便宜还卖乖?   谁得便宜卖乖了!齐木楠雄被琴酒的脑补气得不行,那家伙是狗,那家伙真的是狗啊!   “你很喜欢他?”齐木楠雄为了不让琴酒继续将注意力放在自己的身上,于是问道。   琴酒眸光一闪,冷道:“我和他只是床伴的关系罢了。”   琴酒还是有点不太相信齐木楠雄,虽然他偶尔也会从迦羽凛口中听到对方的名字,但谁知道这家伙是不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迦羽凛有没有被他欺骗,甚至他根本没有见过齐木楠雄,对方是不是本人还不一定。   杀手不能有弱点,琴酒也不能有,所以他绝不会在来历不明的面前承认他对迦羽凛的爱。   哪怕想将对方抱回恶龙的巢穴,想将迦羽凛叼在嘴里不松口,他也绝对不会承认!   齐木楠雄:……   谢谢,他并不想听琴酒有多爱迦羽凛。   话说都这么喜欢迦羽凛了还不承认,而且不只是在他面前,甚至都不在其他组织成员的面前承认,这是傲娇吧?这绝对是傲娇吧!   琴酒他……出奇的猫系呢!   想到总在自己家附近徘徊的那只叫“安普”的傲娇的猫,齐木楠雄仔细看看琴酒又想想安普,再仔细看看琴酒又想想安普。   不能说相似,只能说一模一样!   琴酒=安普   当这个等式成立之后,琴酒的形象突然就朝着搞笑漫的方向策马狂奔、一去不回。   看出齐木楠雄似乎在走神,琴酒眼神一厉,好机会!   他迅速夺过齐木楠雄虚虚握着的手/枪,将枪/口对准齐木楠雄,警告:“别动!”   因为脑海中一直想着猫咪,齐木楠雄猝不及防之下看向琴酒,超能力不自觉便对准了他。   将琴酒变成了一只……猫。   看着“啪叽”一下缩小掉在地上的安哥拉猫,齐木楠雄立刻意识到自己闯祸了,几乎是瞬间瞬移离开。   【凛,糟糕,我将琴酒变成猫了!!!】   齐木楠雄用心灵感应告诉迦羽凛这个可怕的事实,本来还以为迦羽凛会生气,却不料对方的回应充满兴奋。   【真的吗?这可太好了!】   好???   【不准把他变回来,我马上到家!】   齐木楠雄僵硬地站在原地好一会儿,忍不住吐槽:“变态!”   他的好友,是个变态啊!   虽然如此,但齐木楠雄也不打算去管了,毕竟是夫夫之间的情/趣,他这个未成年还是离远点比较好。   齐木楠雄这样想着,朝自己床上一趟舒舒坦坦休息,突然就感觉空气中传来粘稠的感觉。   下一秒,在世界融合最初便被空助安装了“反能力防卫系统”的房子主动清理垃圾,瞬间将空气中带有恶意的咒力净化掉,还顺便祓除了屋顶上趴着的巨大咒灵。   齐木楠雄:……   他已经意识到自己刚刚遭遇了什么,他们家的房子被空助安装了驱散系统,一般咒灵看到会本能排斥,现在会主动过来并发动攻击,显然是有人针对他。   不,或者说,这是在针对迦羽凛。   齐木楠雄抿了抿嘴唇,竟然敢对他动手,那家伙是蠢货吗?   另一边,迦羽凛命令鹰取严男加速,两眼放光。   猫猫猫猫猫猫!   他的琴酱变成猫猫了!   好耶,他的专属猫猫!   下车之后,迦羽凛命令鹰取严男立刻离开,开门便飞奔进去。   房间里,琴酒正活动着自己的爪子努力平衡身体,一个人变成一只猫,短时间内不容易适应。   可恶,那个齐木楠雄一定有异能力!   琴酒想到横滨的夏目漱石,猜测齐木楠雄肯定有和对方类似的能力。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恢复成人形,琴酒正思考着,突然就听到大门动了,整个身体立刻紧绷起来。   迦羽凛进门之后,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整个身子都弓起来的安哥拉猫,白毛的大猫精神紧张着,一双绿色的眼睛死死盯着他。   好——可爱!   有辣么——可爱!   迦羽凛好了,迦羽凛感觉自己又可以了!   人形的琴酱可爱,变成猫猫警惕的琴酱也好可爱!   “哎呀,琴酱呢?”哪怕齐木楠雄已经告诉了他真相,哪怕他的“六眼”一眼就可以看穿猫咪的本体,但迦羽凛却还是装作疑惑的模样在房间里面东瞅瞅西看看,故意喊出声来:“琴酱,你在吗?”   见到是他,琴酒弓着的身子慢慢放松了,他慢悠悠走到琴酒面前,甩甩尾巴,用没有弹出指甲的肉垫子拍了他一下。   喂,是我!   我变成猫了!   琴酒朝迦羽凛喊,不同于他本身的冷静,猫咪的叫声软软地,仿佛讨好。   “哇,房间里面有一只猫!”迦羽凛夸张地叫了出来,一把将猫咪捞在怀里,抱着将脑袋黏糊糊凑到了猫咪的脑袋上,两人的头蹭在一起:“你是琴酱养的新宠物吗?”   琴酒:……   “是不是呀小猫咪?”迦羽凛问,手指捏了捏对方的爪子,肉垫软软的,超级好捏。   琴酒收回了自己的爪子,看着过于热情的迦羽凛心中疑惑,冰酒有这么喜欢猫吗?   琴酒没有挣扎,而是用脑袋轻轻蹭了蹭迦羽凛,从猫咪的视角来看,凛要比平日高大多了,有些像是他小的时候仰望这个人的模样。   迦羽凛用自己的手一下又一下顺着猫猫的毛,被猫咪的习性影响,琴酒被撸竟然感觉十分舒服,惬意地想要在迦羽凛怀中大睡一觉。   上下眼皮开始打架,尾巴有一些没一下地甩在迦羽凛的肩膀上,琴酒打了个哈欠,粉红色的小舌头突然被迦羽凛的两根手指夹住。   “喵——”   一声尖锐的猫叫,琴酒条件反射闭嘴,牙齿狠狠刺/入了迦羽凛的手指,血腥味儿后一秒袭来,让他整只猫都傻了。   他……他咬伤冰酒了?   怎么办?会疼吗?要不要打狂犬疫苗?   琴酒紧张地连忙探头去看,刚刚受惊之下的力道不小,他的牙齿虽然没咬穿对方的骨头,却也留下了两个深深的血洞,鲜血正咕咕从伤口中涌出来。   这深度……看着就疼。   琴酒有些担忧,他刚刚真不是故意的,谁能想到冰酒竟然这么不做人伸手扯他的舌头!   “哎呀,小猫咪很暴躁呢。”迦羽凛没理会自己手指上的伤口,将猫咪抱了起来,鲜血沾染到了猫咪顺滑的白色毛发上。   迦羽凛与猫猫对视,半晌后歪了歪头,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来。   “我听说,绝/育的小动物会比较乖,猫猫,我带你去医院绝/育好不好?”迦羽凛眨了眨眼睛,真诚提议。 第115章 自己醋自己   在“绝/育警告”之后, 琴酒的态度就老实了许多,几乎是躺平任撸。   当然,如果不是迦羽凛猝不及防扯他舌头的话, 他本来也很乖巧。   “你好乖!”本来十分宅家的迦羽凛抱着琴酒出门, 走进宠物店之后便一通购物, 为他买了件黑色的小衣服,还在头上为他戴了一顶带蕾丝花瓣的黑色小礼帽。   可爱,是猫猫版的琴酒!   被迦羽凛抱到镜子前的琴酒躺平装死, 怎么都不肯承认里面的猫猫是他,秉承着“只要我不看一切就没有发生”的掩耳盗铃闭着眼睛装瞎子。   “猫猫, 你喜不喜欢我呀?”迦羽凛将猫猫举高高。   琴酒一声不吭,身体在他的手上垂直成一条硕长的猫条。   “你好可爱啊!”迦羽凛又为猫猫买了个金色的铃铛, 挂在他的脖子上一走动便会发出清脆的声响。   至于会损伤猫咪的听觉?琴酒的事情关猫猫什么事!   不过说真的,琴酒在变成猫之后某些方面真的在朝猫的方向发展,比如耳朵现在就很吵,于是两只前爪努力扒拉着铃铛想要将铃铛扯下来。   “你的听力也这么敏锐?”迦羽凛惊为天人,他的小伙伴果然厉害,这是真的将一个人变成猫了吗?完全体的猫咪?   他重新挑选了一个铃铛,用蓝色绸带挂在琴酒的脖子上, 铃铛里面被蜡封住, 倒是不会响动,猫猫和人类都很满意。   “小家伙,你好乖啊。”一旁的店员小姐姐见猫猫这么乖忍不住伸出了手。   “呲啦”一下, 琴酒眼疾手快,狠狠在对方的手上抓了一下。   店员小姐姐一声轻呼, 捂着自己流血的手满脸错愕。   刚刚还在迦羽凛怀中乖巧躺平的琴酒翻身而起, 一对绿瞳死死盯着店员, 仿佛下一秒便要扑过去将她撕碎。   好可怕的猫咪!   店员小姐姐害怕地连连后退,迦羽凛笑眯眯朝对方道歉,并且付了医疗费离开宠物用品商店。   “猫猫你真是太乖了。”一手拎着东西,一手抱着猫咪,迦羽凛更加真诚地夸奖。   琴酒却垮起个猫脸,这是在嘲讽吗?毕竟他刚刚才抓伤了一个人。   “只让我撸,只在我怀里乖巧,对其他人就利爪出击的猫猫真是太乖太帅了!”迦羽凛声音诚挚,富有感情地咏叹着。   琴酒:……   你是变态吗?对一只小猫咪竟然也有这么强烈的占有欲!   迦羽凛却不理琴酒的想法,抱着他一路走一路炫耀,哪怕周边都不认识他他也要和路人炫耀自己的小猫猫,他的猫猫就是最可爱最帅气的!   琴酒的心情却越来越不愉快,迦羽凛的心思全都被他吸引了,根本没时间理他。   虽然听起来很拗口,但琴酒所想的吸引了迦羽凛全部注意力的“他”是猫猫,让迦羽凛没时间去理会的是人类的“他”。   所以说,迦羽凛是不是把他完全给忘了?   明明之前还摆出一副那么喜欢他的模样!   果然非常非常非常不爽啊!   琴酒生气了,琴酒开始不乖,猫猫从迦羽凛的怀中跳了出去,在迦羽凛紧张地眼神中一路狂奔。   “猫猫——”琴酱——   迦羽凛连忙追了过去,琴酒冷着一张脸,三两下爬到了十足路口旁的高大枫树上,蹲在树杈上面眼神幽幽地盯着迦羽凛。   “猫猫,下来,上面很危险的!”   你把我忘了!   “快点下来啊,这附近车很多的。”   你都不理会我!   “乖,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你只顾着玩猫!   琴酒,一只吃自己醋的小猫咪。   迦羽凛满脸无奈,只能跟着爬树,这会儿早已习惯了猫咪身体的琴酒动作灵活,不屑地睨了他一眼,在对方的手快够到自己的时候跳了下去,前爪轻巧落地后稳住身体,朝一个方向猛冲而去。   迦羽凛:……   琴酒到底又耍什么小猫脾气!   不要跑啊,像你这样可爱的小猫,一定会被人绑架吸秃的!   “小高田!”   “嗷嗷嗷,小高田!”   “我爱你,小高田!”   “和我结婚吧!”   旁边有少女偶像炸街,迦羽凛皱了皱眉,琴酒也猛地刹停,以免被狂热的粉丝不小心踩到。   就在琴酒的身边,一个大块头正举着横幅大喊着:“小高田,我爱你!”   琴酒:……   迦羽凛:……   是伏特加。   “和我结婚吧!”在伏特加身边,东唐葵拿着喇叭朝小高田狂热追求。   “嗷嗷嗷,她看向我们这边了!”伏特加兴奋起来。   东唐葵也更加兴奋地又拿着喇叭大喊了一声:“小高田,嫁给我!”   小高田站在原地,做了个“wink”瞬间迷倒一大片,伏特加和东唐葵更是宛如窒息般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大家,不要影响到其他人哦~”小高田提醒着:“已经造成交通拥堵了!”   一群粉丝立刻分散开,偶像就是他们的天,偶像说什么都是对的。   “哇,好可爱的小猫咪!”小高田也看到了人群混乱中的琴酒。   迦羽凛在旁感叹,有眼光!   下一秒他就傻了,因为伏特加眼疾手快一把将琴酒捞在怀里朝小高田凑了过去,双手举着要送给小高田:“小高田,送给你!”   “呜呜呜,我好羡慕那只猫!”东唐葵痛心疾首。   琴酒的毛发瞬间炸/了,因为是伏特加所以他犹豫了下并没有躲开,但这并不代表他就可以容忍这憨货将他送人!   果然是任务太少,最近日子过得太清闲了吧伏特加!   竟然还有空在这里追星,竟然还把他当做献媚的礼物,你是想死吗?   面对自己忠心耿耿的下属,琴酒毫不留情,爪子狠狠在对方胳膊上抓出了十几道抓痕,鲜血瞬间“呼呼”往外冒。   伏特加却只是皱了皱眉,将抱着猫咪的手臂重新缩了回来。   知道厉害了吧?看你还敢不敢将他送人!   琴酒挥舞着两只爪子,眼神冰冷的威胁。   伏特加问周围的人:“你们谁有指甲刀?这只猫的指甲太长了,要剪掉才行,不然会伤到小高田的!”   “我有我有!”   “用我的,我新买的!”   “我是宠物医生,让我来!”   小高田的粉丝顿时一拥而上。   不能摸小高田,他们就要摸小高田未来的猫!   迦羽凛在一旁看得心中火起,忍无可忍怒吼:“三郎,你要对我的猫做什么?”   伏特加愣了两秒,是他幻听了吗?他竟然在追星现场听到了冰酒的声音!   “三郎!”迦羽凛又冷着脸吼了他一声。   伏特加终于回过神来,连忙看向迦羽凛的方向。   迦羽凛正朝着他勾动手指,冷道:“那是我的猫。”   伏特加抓着猫咪,看看迦羽凛又看看小高田,内心极度煎熬。   “原来是有主人的,真是幸福的小猫咪呢。”小高田并没有表露出遗憾,而是十分高兴地朝迦羽凛说道:“这位先生,你将猫咪养得很好呢!”   迦羽凛主动上前从伏特加手上抢走琴酒,看都没看小高田一眼就离开了。   琴酒着趴在迦羽凛的肩膀上用那对绿色的瞳恶狠狠盯着伏特加,想要将他送人?伏特加,你死定了!   伏特加打了个冷颤,感觉十分不妙。   更不妙的是,他旁边的大兄弟似乎打算过去和对方真人PK。   “他什么态度,竟然敢无视小高田!”   “等等,兄弟,不要去!”   前方是地狱啊——   伏特加拦不住东唐葵,但小高田可以。   小高田只是提着裙角在所有粉丝面前转了一圈,便让所有人都遗忘了刚刚的不快,完美的偶像熟练地哄着她的粉丝:“各位,要温柔一点,小高田喜欢温柔的人!”   温柔……   “我最温柔了!”东唐葵带头大喊了一声,引起了一阵此起彼伏的呼喊。   “温柔!”   “我们最温柔!”   “我很温柔的,小高田!”   听着背后脑残粉们的呼喊,迦羽凛打了个冷颤,问琴酒:“你知道伏特加喜欢这种调调吗?”竟然还追星,还是少女偶像,这和他的硬汉形象未免也太不符了吧!   琴酒选择沉默,毕竟他只是一只可爱的小猫咪,下属犯蠢的事情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迦羽凛本来就是个炫夫狂魔,现在琴酒变成猫猫,就更引起了他的炫耀欲望,抱着琴酒就去了实验室。   这会儿实验室里面只有宫野志保,毕竟只需要工藤新一每隔一段时间过来采集一次身体数据就好,根本不需要将人一直囚/禁在这里,他又不完全是实验体。   而今天,往日显得冷清的研究所多了几分热闹,迦羽凛抱着可可爱爱的猫猫进去了。   “瞧,可爱吗?”迦羽凛举着猫猫给宫野志保看。   宫野志保现在明明是一个小孩,却板起一张脸宛如一个小大人,严厉地训斥迦羽凛:“你知不知道实验室里面需要无菌环境?你进来不穿防护服也就算了,竟然还带来一只猫,猫咪的毛发若是混杂在实验试剂中,我之前所做的一切研究就全毁了,更何况猫咪身上还带有各种病菌。”   才进门就被训斥的迦羽凛摸了摸鼻子。   琴酒也无话可说,虽然被嫌弃了,但宫野志保貌似说的也没错。   “作为研究所的所长,我要扣留你的私人物品。”宫野志保冷着脸走上前,一把将猫咪抢了过来,然后将迦羽凛推搡出了门。   迦羽凛在门外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怀抱,后知后觉,他是不是被志保套路了? 第116章 他是猫!   宫野志保说谎了吗?没有。   宫野志保危言耸听了吗?也没有。   只不过, 刚刚她并没有进行实验,一只猫咪进去虽然不合规矩,但也不会破坏什么。   最关键的是什么?最关键的是, 迦羽凛怀里的猫已经变成了宫野志保的, 至少现在完全属于她一个人!   “好可爱。”面对猫猫, 宫野志保褪去了伪装在表面的冰冷,脸颊绯红,用手轻轻顺了下猫咪的毛发。   好顺滑, 好乖巧!   琴酒:……   他以前倒是不知道,宫野志保竟然还有这么一面。   灵巧的从宫野志保怀里跃下, 琴酒站在地上目光幽冷地盯着小女孩,可惜他现在不是人形, 以小猫咪的模样这样瞪人不会让人感到害怕,只会让人想要吸秃。   “你在害怕吗?”宫野志保问,想要将猫咪重新抱起来。   琴酒当然不会说话,他轻松避开了宫野志保的手,虽然这人是冰酒的养女,但毕竟不是冰酒,他可不想和这女孩混多熟。   “你不喜欢我吗?”宫野志保失落地垂下了手, 神色忧郁:“果然, 我的手上已经沾染了罪恶,根本不受小动物喜欢。”   琴酒冷冷看着她,一甩尾巴, 掉头就走。   宫野志保连忙喊道:“你别走啊!”   骗子!   还什么动物可以感知到主人的情绪,如果发现主人失落就会凑过去蹭蹭, 都是骗子, 果然网络上的小短文一个都不能信!   宫野志保索性完全将矜持丢掉, 直接朝猫猫抓了过去,不料对方实在是太灵活了,几次明明近在咫尺,但她却一直都没能扑到。   “猫咪,你不准跑!”   “你别跑,我不抱你,就让我摸一摸啦!”   “我就不信今天抓不住你!”   宫野志保最终还是没能抓住猫咪,因为迦羽凛很快便从外面进来了,琴酒几乎是瞬间跳到了他的怀中。   “猫……”看到迦羽凛,宫野志保立刻停下,有些尴尬地用左脚的脚尖戳了戳地面。   “志保喜欢猫?”   宫野志保偏开头,口是心非:“我担心它会在实验室捣乱,所以才要抓它。”   “那没关系,我将它带走好了。”迦羽凛抱着就想要离开。   “哎你……”   “想摸吗?”迦羽凛回头,朝宫野志保露出微笑。   宫野志保的眼睛一亮,连忙低下头小声说:“如果你一定要让我摸的话……”   “那你就继续想吧。”迦羽凛朝自己的养女炫耀完猫咪,转身抱着猫走了。   宫野志保:……   “混蛋!”看着迦羽凛的背影,宫野志保发出不满的控诉,冰酒果然就是个混蛋!   迦羽凛才不理会宫野志保,给鹰取严男发了消息让他给孩子买只小猫之后,便带着琴酒上了车。   琴酒乖巧地坐在副驾驶座位上,仔细打量着迦羽凛,似乎在试探对方是否认出了自己。   他也不是不想告诉他,但他用爪子在地上“划拉”出字的时候,总会被迦羽凛打断,想要拿到手机和电脑也不太可能,只能一直在他身边生闷气。   车子越开越偏僻,琴酒有些疑惑,迦羽凛这是要带他去哪里?   “松田和萩原正在住院,医院里面不能带猫咪过去,我们只能去长野玩了。”迦羽凛迅速选定了下一个迫害对象。   琴酒:……   “高明哥一定很想念我们。”   琴酒无语,不,他认为不会,诸伏高明简直恨不得这辈子都不要再见到他们。   “你饿不饿,给你小鱼干,不要弄到车子座位上。”迦羽凛用牙齿咬开小鱼干的包装袋,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拿着小鱼干喂猫。   琴酒有些不屑地扫了他一眼,肚子的确有些饿了,便凑过去就着迦羽凛的手去咬小鱼干。   小鱼干是人宠共用的,食品安全有保障,而且少油少盐,不知道是不是猫咪的味觉缘故,琴酒吃着竟然有几分美味。   真是够了,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变回来!   琴酒用爪子挠了挠副驾驶的坐垫,将上面的毛线勾了出来,就像是一只拆家的哈士奇。   迦羽凛看着也只是一笑,他当然知道琴酒被当成一只猫有些憋屈,但是不碍事,他高兴啊!   小猫咪身子软软的,性子泼辣一点怎么了?这可是限定版的gin喵!   长野县,诸伏高明正在警局当值。   “诸伏警官,有人找你!”有同事喊他。   诸伏高明还没说话,大和敢助就先好奇上了:“谁呀?找到警局来了。”   “大概是前些天的事情?”诸伏高明猜测,做警察的,为国为民,他前些天做了好事大概有人来送锦旗了。   可当人进来的时候,两个知道内情的人却都沉默了。   “哥,我来看你了!”迦羽凛抱着猫咪便小跑过去,同时朝他炫耀:“看,我养的猫猫,帅气吧!”   诸伏高明没回话,只看着迦羽凛沉思,黑衣组织的人已经这样肆无忌惮了吗?竟然就这样正大光明地走进了警局,就不担心他大手一挥喊同事将他围起来吗?   大和敢助则已经跃跃欲试了,长野是他们的地盘,警局更是属于他们的,这里全都是自己人,说不定真可以将面前的危险分子抓住。   诸伏高明却很快朝他使了个颜色,景光还没回来,他不想冒险。   琴酒从进入警局之后浑身的毛发便全都炸起来了,他虽然不害怕警察,但进入警局和这边的优秀警官称兄道弟……这场面未免太窒息了!   琴酒深呼吸,再深呼吸,但不管怎么深呼吸他也完全冷静不下来。   冰酒你是傻了吗?你脑壳被门夹了是不是?这里可是警局!   “你还没夸它!”   “嗯……”诸伏高明沉吟片刻,咏叹:“衔蝉毛色白胜酥,搦絮堆绵亦不如。”   一旁,大和敢助震惊地看着自己的发小,高明你怎么了?高明你变了,你竟然真的屈服于他的淫/威夸奖了那只白猫!   诸伏高明仔细打量着那只猫咪,和那双熟悉的绿瞳对上,他沉默了片刻,问:“琴酒送你的?”   “你猜对了!”迦羽凛高兴点头,这只猫是琴酒,四舍五入就是琴酒送他的礼物!   果然。   诸伏高明心情复杂,迦羽凛在他面前上一次求夸,是求夸琴酒,上上次则是夸琴酒送他的木头摆件,如今见人这样兴奋地跑过来,果然白猫也和琴酒有关。   琴酒则嗤之以鼻,他怎么不记得自己送过迦羽凛猫?倒是迦羽凛,有了猫之后连他这个大活人都忘了,到现在都没有找过他一次,甚至连个电话都没给他打过!   “你要摸摸看吗?”迦羽凛将猫咪朝诸伏景光举了举。   琴酒不爽地弹出了肉垫下尖锐的指甲。   诸伏高明:……   “哈哈,我开玩笑的,我才不舍得让你摸!”迦羽凛很快又笑着将猫咪抱回怀里,他都不舍得让志保摸。   诸伏高明没有说话,反正迦羽凛开心便好。   “你啊,干嘛突然抱着一只猫闯进警局?”大和敢助在旁不满地说道:“我说你还是赶紧抱着猫离开,不要影响我们办公。”   大和敢助长相凶恶,一般小猫小狗都蛮怕他的,但没想到他朝白猫看过去,却只看到了一双带有敌意的眼睛,里面半点恐惧都没。   这眼神……   “这只猫的眼睛和你男朋友倒是蛮像的。”大和敢助脱口而出。   好机会!   琴酒的眼睛亮了起来,立刻用肉垫子拍打迦羽凛的胳膊,示意他仔细听大和敢助的话,还将自己的脑袋凑到对方面前让他仔细看自己的眼睛。   快发现啊,他变成猫了,快点发现这一点!   “你说得对!”迦羽凛承认了,然后十分认真地说道:“这也不奇怪,物似主人型,这毕竟是琴酱养的猫。”   “咔嚓”一声,琴酒脆弱的小心脏裂开了。   怎会如此!   倒是仔细看看他啊,他哪里像是猫了?猫有他这么聪明吗?   看着琴酒在迦羽凛怀中抬起前爪比划,诸伏高明问:“它是不是太聪明了点?有点不像是猫,它是不是在和你打哑语?”   什么?这是哑语!   迦羽凛震惊,猫咪的手指头没办法分开,他一时间倒是没看出来,只感觉猫猫很可爱。   这样不行,这样一来的话,猫猫的身份岂不是很快就要曝光了?他岂不是就必须要让琴酱恢复人形了?   这不行,绝对不行!   于是,迦羽凛立刻说道:“我有一个很简单的方法分辨它是不是猫。”   诸伏高明和大和敢助都盯着他。   迦羽凛狠了狠心,突然一把揪住了猫咪的尾巴,倒提起来。   “喵呜——”   变了调的猫咪惨叫声响彻整个办公室,顿时所有人都看向他们这边,琴酒也忍不住地在迦羽凛的手背上添了好几道抓痕。   “如果是人类的话,被揪尾巴绝对不会这样,所以这是猫咪!”迦羽凛用肯定的眼神看着两个警官。   诸伏高明无语:“可是我认为……”   “这是猫咪!”   大和敢助也有异议:“就算真的是人类……”   “这就是猫咪!”迦羽凛再次确定强调。   见两个警官的表情都很无语,迦羽凛故作轻松地笑笑,说道:“你们也真是,人是人,猫是猫,人怎么可能变成猫呢,又不是在拍电影。”   这话倒是比较合理,两名警官点了点头,果然那只是只聪明的猫咪罢了。 第117章 两只猫猫   他看出来了!   这混蛋, 绝对绝对,绝对绝对绝对看出来了!   一切都逃不掉琴酒的火眼金睛,普通人相信他的鬼话, 但琴酒可不会相信, 连“人无法变成猫”都拿出来说事, 分明是已经知道他的身份了,否则迦羽凛怎么会这样说,他明明见过夏目漱石大变活人!   这个混蛋, 一路上都在戏耍他!   怪不得根本就没有找他,就连发短信打电话都没有, 怪不得一见他就那么热情,原来从看到他的第一眼开始迦羽凛就认出是他了!   奸诈!   狡猾!   太气人了!   琴酒被迦羽凛气得不行, 一张脸板了起来,恶狠狠瞪着他转身从迦羽凛怀中跃下,掉头走出了警局。   迦羽凛有些错愕,连忙喊:“猫猫,你去哪?”   但猫猫生气了,猫猫不理他。   迦羽凛连忙追了过去,担心迦羽凛在长野搞出事情来, 两名优秀的警察也紧跟了上去。   “猫猫, 我又做错什么了吗?”迦羽凛明显感觉琴酒的态度不对了,比之前爬到树上的时候情绪还要冷淡。   怎么回事?难不成刚刚他露出破绽了?琴酱该不会发现他知道了吧?   迦羽凛心中警报响起,一路都在给琴酒道歉:“对不起啦, 我是不是惹到你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没有回应,没有停下, 猫猫勇往直前, 远离渣男。   迦羽凛再接再厉, 继续朝前跑:“如果你还是生气,挠我几下出出气也行,但你别跑啊!”   猫猫冷哼一声,跑得更快了。   “哎呦,我的胳膊被你挠得好疼啊,还在出血。”迦羽凛语气委委屈屈。   琴酒脚步一顿,但终究还是硬下心肠,加快速度跑远了。   迦羽凛则慢慢停下了脚步,有些无奈地看着跑远的琴酒,后面两个警官也追上了他。   “不追了吗?”诸伏高明问。   迦羽凛摇了摇头,他在琴酒的身上留有印记,什么时候都可以找到他。   看琴酒的确很生气,这会儿还是让他一个人走走比较好,到时候他再带着礼物突然出现,肯定能给琴酱一个惊喜!   迦羽凛设想的很好,可惜形势不允许。   “这附近……有不少流浪猫狗吧。”大和敢助托着下巴沉思,提醒:“那只猫虽然不小,但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宠物猫可不是流浪动物的对手,万一受伤就糟糕了。”   迦羽凛顿时也紧张起来,虽然琴酒很厉害,但他现在只是一只猫!   “猫猫猫猫,我来救你了!”迦羽凛立刻又追了过去。   诸伏高明和大和敢助同样追过去,结果这一路上并没有看到受伤的白猫,反倒有不少流浪动物或是被抓出了伤口或是瘸了腿,夹着尾巴小声呜咽着。   诸伏高明:……   大和敢助:……   “真不愧是琴酒送的猫。”诸伏高明沉默了许久,终于挤出了这么一句话。   大和敢助深以为然,那只猫的战斗力,绝对可以说是猫中霸王了。   而此刻,琴酒正用后脚狠狠蹬开一只流浪狗,灵巧的跃到路旁的大树上,一对绿瞳恶狠狠盯着地上的流浪狗。   凶恶的比特犬喉咙中发出低哑的“呜呜”声,狗中斗士并没有选择离开,而是站在树下同样恶狠狠地盯着琴酒,仿佛只要对方敢下来就直接将他撕碎。   这只比特犬算得上是附近流浪动物中的头头了,凶猛异常,占地为王,这还是它第一次受这样的委屈。   “汪汪!”比特犬凶猛狂吠。   琴酒却不慌不忙,优雅地站在树枝上面,身子一矮,就那样趴了下去。   猫咪的平衡感很好,在树上也能够如履平地,看着下方的傻狗半点畏惧都没有,反而有些讥嘲。   左右不过一只狗罢了,虽然双方体型有差距,但论技巧,琴酒不知甩它几条街,让他好好想想该如何干掉下面的蠢狗。   抓瞎它的眼睛,剖/开它的腹部,咬断它的喉咙!   琴酒的思维开始朝着猫咪靠拢,宛如盯着猎物一般的眼神让比特犬感觉自己收到了挑衅,顿时吠叫地更大声了。   迦羽凛过来后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他惊叹地看着爬到树上的猫猫,金色的阳光散落在纯白色的安哥拉猫身上,暖洋洋地镀上了一层金色,每一根毛发都仿佛透明一般发着光。   好美!   是梦中情猫没错了!   比特犬察觉有人靠近,十分凶猛地朝迦羽凛扑了过去,而迦羽凛却仿佛全身心沉溺于猫猫的美颜暴击中,完全没有察觉即将到来的危险,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蠢货!   琴酒眼神凶恶,几乎是瞬间朝迦羽凛的方向扑了过去。   迦羽凛兴奋地朝他张开了双臂,准备好怀抱等待着对方扑进来。   琴酒却斜睨了他一眼,灵巧地落到了比特犬腰上,一只爪子勾着另一只爪子狠狠朝比特犬的腹部掏了过去。   看他剖/开这条蠢狗的肚子!   可惜,猫猫似乎低估了对方皮糙肉厚的程度,也可能是高估了自己的力量与指甲长度,这一下抓下去只不过给对方腹部留下几道抓痕,比特犬反而愤怒地一口朝琴酒脑袋咬去。   琴酒朝旁一跃,与此同时迦羽凛也摁住了狗头。   “这可不行哦,那是我的猫,可不能被你伤到。”迦羽凛抓着狗嘴将它强行合拢,然后将狗用巧劲儿丢到一旁。   比特犬很快重新爬起,愤怒地又是一顿狂吠。   琴酒和迦羽凛同步动作,摩拳擦掌地要给这只狗点颜色瞧瞧,似乎是察觉到了危险,比特犬一边叫一边朝后退去,最后恶狠狠地又瞪了他们一眼转身跑了。   “来,猫猫,give me five!”迦羽凛朝琴酒伸出手。   琴酒却没有和他击掌的意思,而是用眼神审视着他,冷冰冰地,很有压迫感。   “呃……”迦羽凛知道自己不能继续装傻充愣了,小声喊了句:“琴酱。”   琴酒心底冷笑,冰酒果然早知道了!   “不要生气嘛,琴酱。”迦羽凛将他抱了起来。   琴酒虽然不爽,但竟然没有拒绝。   迦羽凛小声朝他解释:“我朋友说了,他超能力失控不小心将你变成了猫,我想着你以前工作的太辛苦了,变成猫的话刚好放松一下,所以就装作没认出你带你出来玩,不然的话你肯定不会和我出来的。”   琴酒嗤之以鼻,说得冠冕堂皇,还不是看他这样好玩!   迦羽凛不好意思的笑笑,说道:“当然,最关键还是你这样太好玩了。”   他说出来了,这混蛋竟然真的说出来了!   琴酒的爪子弹出指甲,就想狠狠在对方脸上抓几道,看有没有那么好玩。   “别生气,你别生气啊!”迦羽凛连忙安抚:“我知道错了,等你变回来之后随便你怎么样,这样行了吧?”   琴酒冷静地看着他,狐疑又心动,把你变成猫也可以?   迦羽凛没看懂,但是另一个人听到了。   “当然可以!”是万能的咖啡果冻之神。   齐木楠雄已经对迦羽凛坑朋友又变态的事情忍无可忍了,于是在无意中听到琴酒的祈愿之后立刻出现,“biu”一下就把迦羽凛也变成了猫。   相比起琴酒的震惊,迦羽凛倒是感觉良好,他慵懒地抬了抬眼皮瞪了齐木楠雄一眼,挥挥爪子让对方赶紧滚,别打扰他和琴酱贴贴。   听到迦羽凛心声的齐木楠雄:……   他果然就不该对这变态有任何期待!   本来还等着迦羽凛痛哭流涕道歉并且求他将自己变回来的齐木楠雄负气离开,倒是诸伏高明和大和敢助很快赶了过来。   “那个人呢?”大和敢助有些疑惑,他们找到猫了,但是迦羽凛呢?   诸伏高明没有说话,而是看着不远处和安哥拉猫强行贴贴的布偶猫,心脏突然抽搐了一下,一种荒诞的想法在脑海内渐渐成型。   不,不可能的,一切都是不靠谱的猜测罢了!   诸伏高明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毕竟迦羽凛说得对,人类怎么可能变成猫呢。   “什么情况?怎么又多了一只猫?”大和敢助这会儿也看到了新多出来的白猫。   “诶嘿!”迦羽凛高兴地在琴酒身上蹭蹭,开心极了:“琴酱,贴贴!”   “谁要和你贴!”琴酒抬起一只爪子摁住迦羽凛的额头,让他无法靠近自己。   迦羽凛心痛极了,再次请求:“琴酱,贴贴嘛~”   变成猫之后,他们两个的语言倒是共通了。   “小凛?”诸伏高明对着迦羽凛喊了声。   迦羽凛抬头,一副“你有什么事”的表情。   诸伏高明:……   “你在搞什么?该不会觉得这只猫是迦羽凛吧?”大和敢助一言难尽地看着自己的幼驯染,高明这么童心未泯吗?竟然还会相信人能变成猫?   诸伏高明沉默片刻,说道:“小凛可能是有事先回家了,无论如何,我们先将这两只猫带回去吧。”   “另一只猫也带走?它被照顾得挺好的,说不定有主人。”   “它的主人就是小凛。”   大和敢助不相信:“你怎么知道?”   诸伏高明平静地撒谎:“他之前和我说的,自己养了两只白猫,看它们这么亲近应该就是了。”   “你一个人照顾得好吗?用不用我帮你分担一只?”一向不被小动物喜欢又喜欢小动物的大和敢助矜持地发出询问。   迦羽凛闻言,指甲“嗖”一下弹了出来,要将他和琴酱分开?   诸伏高明:……   他沉默地将两只猫全部抱了起来,拒绝的意思格外明显。 第118章 别跑!   漂亮的布偶猫灵巧地跃上书桌, 慢慢倒退靠近茶杯,然后“不经意”间朝后踢出小jiojio。   “啪”地一声,新的杯子又摔地上碎了。   正在办公的诸伏高明被惊动, 心累地深吸了一口气, 无奈地朝猫猫说道:“那已经是你今天打碎的第三个茶杯了。”   猫猫舔了舔毛毛, 乖乖巧巧朝他“喵”了一声。   诸伏高明:……   他错了,他真的错了。   诸伏高明在将两只猫带回来后,有想过高冷的琴酒可能不太好养, 结果事实证明不好养的反而是这只热情似火的迦羽凛。   琴酒最多高冷不喜欢理人,但会乖乖吃饭, 不挑食也不乱跑,最大的麻烦无非是他偶尔会在诸伏高明背后幽幽盯着他, 令人心里边感觉有点瘆得慌。但是迦羽凛……   虽然他现在是只猫,但他是真的狗啊!   明明就是人变成的,迦羽凛却一点心里负担都没有,将猫坏的一面学了个十成十,非但喜欢将桌子边缘的东西往下推,还将他养了半年多的金鱼一爪子一个嚯嚯死了,一连两天的“同居”生活让诸伏家堪称鸡飞狗跳, 诸伏高明的血压“蹭蹭”往上涨, 几乎下一秒就要忍不住拔/枪弄死他。   怎么就能这么欠呢?   怎么就可以这么贱!   “你要知道,你不是一只猫……”   迦羽凛转过身子,用屁股对着诸伏高明。   诸伏高明:……   又是这样!   每次诸伏高明试图和他讲道理的时候, 迦羽凛总是摆出一副“我只是一只猫猫,我什么都不懂”的姿态, 可他明明不是猫啊!   “你早就暴露了!”诸伏高明提醒他。   迦羽凛不以为然, hiro也早就暴露了, 不还是总往他面前凑吗?   如果诸伏高明能听见他的心声估计真的会炸,hiro那是往冰酒面前凑吗?那分明是躲都躲不过好吧!   “绝/育吧。”诸伏高明在迦羽凛的百般折磨之下,终于黑化了。   他查了宠物医院的电话,立刻就要打过去。   迦羽凛半点不慌,看着诸伏高明拿起座机的话筒,继而沉默。   话筒中半点声音都没有传来,等诸伏高明仔细查看的时候,就发现电话线已经不知何时被咬断了。   “小凛——”诸伏高明忍无可忍,拿起旁边的鸡毛掸子便朝迦羽凛抽了过去。   迦羽凛连忙左躲右闪,表情终于有些慌了,等等!高明哥!你要记住你是一个温润的美男子,温润!   “啪啪啪”,迦羽凛被抽了几下屁股,委委屈屈地跑到琴酒那边去诉苦,倒是暂时不作妖了。   诸伏高明也松了口气,他当然有手机可以打电话,但绝/育也就只是说说,他不可能真的将两个人类拉去绝/育,即便他们是罪犯。   “琴酱,我疼!”迦羽凛用脑袋蹭了蹭琴酒的头,委委屈屈,哼哼唧唧。   琴酒用爪子推开他的脸,“别碰我。”他还在生气呢。   “我都已经变成猫来陪你了,你就不要生气了嘛。”迦羽凛又凑过去蹭蹭。   琴酒无可奈何,只能任由自己的身上蹭上属于迦羽凛的气味儿。   “琴酱,尾巴,和我配合一下!”迦羽凛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屁股也不痛了,兴奋地朝琴酒喊着。   琴酒听说了他的想法后满脸嫌弃,他才不!   然而,两分钟后。   诸伏高明看着两只猫用尾巴比出来的“爱心”满脸无语,所以就算这两个家伙变成猫了第一重要的事情也是秀恩爱吗?   “大哥,我回来了。”诸伏景光背着贝斯包从门外进来。   在外几日,今天他终于帮zero结束任务回国了。   看到弟弟,诸伏高明的脸上流露出淡淡的笑意,“怎么样?遇到危险了吗?”   “没有,我和警察厅公安那边成功搭上线了。”诸伏景光高兴地说道。   已经确定了卧底在警视厅,在找到卧底前诸伏景光都不能回去,索性就借了zero的关系和警察厅搭上线,也算是方便今后做任务。   “我现在是zero的协助人。”   看到弟弟这样高兴,诸伏高明也十分欣慰,又提醒:“安全第一。”   诸伏景光顿时笑了,说道:“放心好了,大哥,前辈很照顾我的。”   迦羽凛听可爱的后辈提到自己,凑过去竖起耳朵等夸奖。   哥哥养猫了啊,诸伏景光目光柔和的在猫猫身上摸了一把,继续说:“虽然他看起来像个变态,但人还蛮好的,不然的话我和zero早就死了。”   后面的话迦羽凛是半个字没听到,前面的话……   虽然他看起来像个变态……看起来像个变态……像个变态……变态……   “哎呦!”诸伏景光被猫猫挠了一下,连忙缩回了手,鲜血还是从手背上流了下来。   迦羽凛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又凑到琴酒身边求安慰,脑袋一个劲儿地往对方肚子里边钻,嘤嘤嘤,他的后辈说他像个变态!   他不服气,他哪里像变态了,他明明对景光超好的!   “小心祸从口出。”诸伏高明找来OK绷,为弟弟贴好后说道:“去做锅猫饭,记得做好吃一点。”   “好!”诸伏景光爽朗的笑了,半点没生气地又逗了蓝眼的白猫一句:“我现在就去做猫饭,等下给你上供哦!”   诸伏高明:……   景光还真说对了,等下真的是要上供。   待诸伏景光走进厨房,诸伏高明也不忙工作了,走过去蹲在两只猫咪面前,温和地朝他们说道:“景光心直口快,说错了话还请你们不要介意。”   迦羽凛立刻朝他亮了亮爪子,什么叫做心直口快?这不是变相承认hiro说的是事实嘛!   再次强调,他真的不是变态!   一旁琴酒发出嘲讽的嗤笑,虽然那只老鼠不讨人喜欢,但眼睛果然还是雪亮的,一眼就看穿了迦羽凛变态的本质。   “你笑什么!”迦羽凛明明朝琴酒亮了爪子,但抓过去的时候却只是猫猫踩奶,用肉垫垫一点一点踩在对方的脸上:“不准笑!”   琴酒会听他的?仗着自己体型比较大的缘故,一爪子镇压迦羽凛,笑得格外肆无忌惮。   “琴酱!”迦羽凛控诉。   回应他的,是琴酒更加无情的嘲笑。   等诸伏景光做完猫饭出来的时候,就发现漂亮的布偶猫已经emo了,倒是旁边的安哥拉猫很给面子地走了过来,用爪子摁住了一只猫碗,示意诸伏景光将自己选中的碗放到地上。   诸伏景光照做,才要哄哄布偶猫,便见对方半点不给面子地朝他亮出了指甲。   诸伏景光顿住了,他一向很受小动物喜爱,倒是很少遭受冷遇,一时间有些无措。   诸伏高明将拳头放在嘴边重重地咳了声。   诸伏景光立刻走过去,用眼神询问他有什么事。   “那是阿凛。”   诸伏景光的眼睛里仿佛冒出了大大的问号。   “那是阿凛和琴酒。”诸伏高明重复。   “啪”地一声,诸伏景光手上的碗掉在了地上,脑袋整个嗡嗡的。   大哥刚刚说什么?   那是谁?   那明明是两只猫,怎么就变成前辈和琴酒了?   看出弟弟的疑惑,诸伏高明苦笑道:“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但那的确是阿凛和琴酒。”   “可……可是……”   诸伏高明露出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   这会儿诸伏景光已经明白迦羽凛为什么不高兴了,他刚刚当着前辈的面说他是变态啊!   可是人怎么能变成猫呢?诸伏景光满脸恍惚,前辈和琴酒变成猫了……   片刻后,诸伏景光的眼睛亮了起来,前辈和琴酒变成猫了啊!   “前辈。”诸伏景光搓了搓手,少有的流露出格外阴险的表情来。   本来还在生他气的迦羽凛看到他这副模样顿时心生戒备,紧张地朝后挪动了好几步。   “前辈,真可怜,怎么突然就变成猫了。”诸伏景光笑眯眯的,重新恢复往日的无害与和善。   但这一次,迦羽凛怎么都不敢靠近了,总感觉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一旁的琴酒也逐渐警惕了起来,看了眼景光发现对方没有朝他发难的趋势,于是又重新低头吃自己的猫饭。   “真是抱歉,我不小心把前辈的猫饭打翻了,前辈可以原谅我吗?”诸伏景光一步步朝迦羽凛靠近。   迦羽凛小声地“咪呜”一声,他可以原谅,只要诸伏景光别再笑眯眯地朝他靠近,他都可以原谅!   “对不起前辈,我也不该说你是个变态。”   没关系,迦羽凛完全不会介意,但不要再朝他靠近了!   下一秒,迦羽凛浑身的毛发炸了起来,朝旁用力一跳躲开诸伏景光突然的一扑。   “前辈,别跑!”诸伏景光将木制的推拉门拉好,十分友善地看着自己的前辈,温和地邀请:“前辈不要跑嘛,让我来抱抱你,就抱一下。”   是抱亿下吧!   迦羽凛才不会上当,一边跑一边朝琴酒求助:“琴酱,救救我,他要抓住我了!”   琴酒却认真低头干饭,偶尔抬头看他们一眼,俨然是将一人一猫的追击当做下酒菜了。   就吃得很香!   活该,琴酒心中的小恶魔疯狂起舞,你也有今天啊,冰酒! 第119章 没底线   在一轮轮激战过后, 诸伏景光终于如愿所偿地抱到了猫猫。   白毛长长的,肉垫软软的,耳朵还会动, 幸福!   有谁能懂撸到前辈的幸福,这可真的是身心的双重舒适, 爽!   真可惜, zero回组织述职了,如果和他来长野玩的话也能撸到前辈了。   诸伏景光开心地冒起了小花花,以往被迦羽凛那样欺压、戏耍, 如今压力一扫而空,果然撸猫有利于解压!   诸伏景光偷偷看了眼一旁的琴酒……   身体硕长的安哥拉猫伸了个懒腰, 绿色的眼镜斜睨了他一眼, 里面的森森寒意令诸伏景光收回了试探的小爪爪。   能撸到前辈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至于琴酒……他就算能撸到,这一刻虽然开心了, 但等对方变回人形肯定第一个杀了他。前辈就不同了,诸伏景光已经多少摸清了给对方顺毛的窍门, 况且只要不往前辈底线上疯狂蹦迪, 前辈最多坑他一下, 完全值得!   “前辈,你真可爱!”诸伏景光用两只手搓了搓猫咪的脸。   迦羽凛眼神麻木, 任对方捏圆揉扁。   这就是报应吗?这就是他打碎了诸伏高明三个茶杯的报应吗?   果然报应虽迟但到,谁能想到诸伏景光平日里那么乖,结果他是真下手啊!   他不干净了,真的!   迦羽凛只感觉自己从上到下、从左到右、里里外外都被诸伏景光玷/污了一遍, 整只猫都透着一股生无可恋。   “前辈, 我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诸伏景光后知后觉地问, 有些忧心猫咪的心理健康。   迦羽凛恶狠狠瞪了一眼,你还知道啊!   “对不起,不过前辈太可爱了,我一时没忍住。”   迦羽凛很想生诸伏景光的气,但是诸伏景光说他“可爱”诶!   “前辈,原谅我吧,我只是犯了每个猫奴都会犯的错!”诸伏景光说着渣男语录,还又大胆地在迦羽凛头上撸了一把。   “嗖嗖”两下,迦羽凛又在他的手上添了两道新的伤口。   “好痛。”诸伏景光缩回手,又将伤口展示给他看:“前辈,我们扯平了。”   才没有!   布偶猫骂骂咧咧,以为这样就可以和他扯平吗?告诉你,不可能!   “前辈的猫饭没了,我去给前辈重新做一份如何?前辈专属的炸芝士球?”诸伏景光下意识忽视了猫咪食物的禁忌问题。   毕竟猫是猫,前辈是前辈,前辈和普通的小猫咪又有什么关系呢?   迦羽凛立刻大喊一声“好”,虽然诸伏景光听不懂,但高亢的猫叫声还是能听懂的。   诸伏景光顿时笑了,前辈果然超好哄的。   诸伏高明也进厨房帮忙,估计是趁机和景光交流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了,迦羽凛朝柔软的榻榻米上一瘫,放松地摆成一张猫饼。   “我们什么时候能变回去?”琴酒走到迦羽凛面前,居高临下地盯着他。   “当猫不好吗?”迦羽凛的心情十分愉悦,当人多麻烦,还是当猫好,只需要人来照顾就够了。   “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好几天没有消息,组织里的人会怎么想?”琴酒语气严肃。   迦羽凛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试探着回答:“猜测我们去度蜜月了?”   琴酒:……   特么的,竟然无法反驳!   组织里面的人若是发现他们两个一起失去了消息,说不定真的会这样想,不,那是肯定会这样想。   这操/蛋的冰酒,和冰酒扯上关系的事情就没一件是好的!   琴酒努力心平气和的面对冰酒:“我不想一直做一只猫,你明白?”   “我也不想。”   琴酒松了口气。   “但是我变不回来,要变回来还是要找楠雄。”迦羽凛虽然厉害,但他们两个的力量是不同体系,被齐木楠雄用超能力变成猫咪,就算是他也会觉得很棘手。   “那我们就去找他。”   “可是他看起来不是很乐意把我们变回来。”迦羽凛在心里边细数着自己得罪齐木楠雄的次数。   一次两次三次四次……十一十二十三十四……   迦羽凛沉默了,从小到大,他貌似坑了齐木楠雄两只手手指头都数不过来的次数,如果他过去求人,虽然楠雄会同意,但估计在把他们变回来前肯定不知道怎么折腾他呢。   不然算了吧,还不如等齐木楠雄自己良心发现,总好过他去求人被人拿捏。   “我一天都等不了了,我们现在就去找他。”琴酒起身,走到门边用爪子努力扒拉推拉门。   “你别着急,琴酱,让我仔细想想。”迦羽凛必须想想该如何和齐木楠雄打交道。   琴酒没理他,而是继续费力地开门,但他现在只是一只小猫咪,用爪子开门实在是太为难他了。   于是,等诸伏景光和诸伏高明端着新的猫饭出来时,看到的便是一只“思考者”布偶猫和一只努力开门的安哥拉猫。   “琴酒,你想去哪?”诸伏景光将一碗猫饭递给琴酒,邀请:“我新做的,之前不知道是你,冒犯了。”   琴酒看了眼自己的新猫饭,是海鲜味儿的,专门以他的口味制作,他不由抬头看了诸伏景光一眼,这个家伙在讨好人上面还真有天分。   这个时候,诸伏景光已经走到了迦羽凛身边,将炸芝士球猫饭放到了他的面前,温和地说道:“前辈,不要生气了,给你吃。”   看着色香味儿俱全的美食,迦羽凛大发慈悲的放过了诸伏景光,蹲下来吃了一小口顿时惊为天人,“哐哐哐”猛吃起来。   诸伏景光照顾人一向贴心,因为前辈和琴酒现在都是猫咪的缘故,他特意将猫饭凉了会儿,这会儿温度刚刚好,不会烫到也不会冰到。   看着两只猫咪吃饭,他没忍住拿出手机,“咔嚓”便拍了一张照片。   琴酒立刻抬头,眼神锐利地威胁着诸伏景光,赶快删掉!   迦羽凛倒是并不介意,反而特意摆好了姿势,高昂着头任由他拍照。   诸伏景光自然也不会客气,一张又一张照片到手,白色的布偶猫真是太漂亮了。   诸伏景光想了下,将照片转发给了降谷零,对方立刻打了个“?”过来。   因为卧底身份的关系,尽管降谷零在冰酒和琴酒面前算是掉马了,但在其他组织成员面前他还是很小心的,因此诸伏景光往往会避免和他联系,就算联系也一定是有特别重要的事情。   而现在……   hiro在向他晒猫?   hiro:来我家一趟,有惊喜。   zero:惊喜?猫?   hiro:你来了告诉你!   诸伏景光看着对方最后发来的“OK”,十分满意地将手机收了起来,等zero知道这两只猫是谁之后,一定会惊掉下巴的。   不如先不告诉他好了?诸伏景光坏心眼地想,他不提前告诉zero这两只猫的身份,到时候一定更精彩!   降谷零完全不知道自家幼驯染在算计着坑自己,进门后一眼就看到了两只白猫,一只白猫正趴在廊下晒太阳,另一只白猫则非要趴在它的身上,两只猫猫叠在一起,看起来尤为滑稽。   降谷零笑了下,心情放松了许多。   “zero,你来了!”诸伏景光出来迎接,指着那两只猫说道:“你看!”   “高明哥养的吗?”降谷零问,他了解hiro,hiro最近做了他的协助人,估计会忙起来了,绝对不会在这种时候如此不负责任的养猫,所以只能是高明哥养的了。   诸伏景光笑而不语。   降谷零走到猫猫面前,拎起布偶猫的后颈将它提了起来,探头看:“是公的母的?”   迦羽凛本来乖巧地做一根猫条,听到降谷零的话顿时怒了,两只爪子“嗖嗖”在降谷零的左右脸颊各抓了一道。   降谷零疼得松手,有些发懵地看着布偶猫,怎么感觉对方是听懂了他的话才生气抓人的?   不可能吧,只是一只猫罢了。   “zero,你不要欺负它,它可是很聪明的。”诸伏景光提醒。   降谷零无奈,用纸巾擦掉脸上的血珠,问:“这两只猫公的母的?”   “都是公的。”   “真不是一对?”降谷零很怀疑,看布偶猫那副急色的模样,真不是一公一母?   “咳。”诸伏景光干咳了一声,强调:“真的是公的!”   迦羽凛听到降谷零的话给了他一个鄙夷的眼神,两个男人都可以在一起,谁说两只公猫就不能在一起了?   “琴酱,来,给他长长见识!”迦羽凛朝琴酒身上扑了过去。   琴酒没有躲开,却满脸不屑地说道:“长长见识?是要在他们面前演活/春/宫的意思吗?”   琴酒本来是嘲讽,却不成想自己说完之后迦羽凛的眼睛立刻就亮了,看得他心惊不已。   不是……冰酒竟然是认真的啊!   琴酒恨得牙痒痒,怎么就能有冰酒这样的人,他就没有一丁点的礼义廉耻吗?   “不行,绝对不行!”尽管迦羽凛十分心动,但他还是严词拒绝了:“做/爱是两个人的事,怎么能演给他们看!”   琴酒微微松了口气,看来迦羽凛还是有点底线的。   “但是琴酱,你和我还从来都没有用猫咪的身份来一场~”迦羽凛用尾巴缠住了琴酒的尾巴,仿佛要黏到对方的身上去了,小声央求着:“答应我嘛,我想~”   琴酒:……   不,他错了。   迦羽凛这狗东西,他当猫果然是没底线的! 第120章 他脏得很!   琴酒当然是拒绝了迦羽凛, 非但拒绝了,还在他的脸上挠了一下,当然, 小打小闹的皮都没蹭破,和给对方梳毛没两样。   “zero喜欢猫吗?”   “我吗?”降谷零摸了摸鼻子, 十分爽朗地说道:“还好吧, 不过相比起猫来说,我是狗派。”   迦羽凛嗤之以鼻,没品味!   猫猫多优雅, 而且战斗力惊人,同样的体型猫猫绝对是最顶尖的猎食者!   放着猫猫不爱竟然去喜欢狗, 迦羽凛听着不爽, 调转身子用屁股对准了他。   降谷零:……   他有些牵强地笑了笑, 说:“高明哥养的猫倒是很聪明,我总感觉它好像听懂了我的话一样。”   诸伏景光笑而不语, 自信点,他就是听懂了。   “要不要抱抱?”诸伏景光推荐刚刚挠了降谷零的布偶:“这只布偶的性格好点……”   “性格好?”降谷零摸了摸自己脸上的伤口, 有些摸不准幼驯染是不是在逗自己, 绕开布偶去抱安哥拉猫, “这只猫的毛发看起来蛮蓬松的。”   安哥拉猫懒洋洋抬头,翡翠般的双瞳幽冷地对上降谷零灰蓝色的眼睛, 只一眼便将降谷零惊出了波本瞳。   宛如被毒蛇盯上的黏腻潮湿感几乎要将降谷零包裹笼罩,他僵硬在原地死死盯着琴酒,回过神来的时候手上已经握紧了手/枪,浑身的衣服都被冷汗浸透了。   “zero?”诸伏景光没想到他竟然对琴酒的反应这么大。   降谷零沉默片刻, 笑道:“没什么, 我只是想到了一个人。”他收起枪, 开玩笑一样问诸伏景光:“你看这只猫的眼神,和琴酒像不像?”   诸伏景光:……   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貌似zero已经触及到一半真相了呢。   “我对它可真是越来越感兴趣了。”降谷零看着安哥拉猫,想象着琴酒的模样,嘴角流露出一抹狞笑,重新朝对方伸出手。   诸伏景光欲言又止,怀里的布偶猫将下巴垫在他的胳膊上,找了个最佳位置欣赏本年度大戏。   波本VS琴酒!   看到降谷零还敢朝自己伸手,琴酒毫不留情,一爪子便狠狠抓了过去。   这和抓迦羽凛的那一爪子可不是一回事,这一爪子要是落在降谷零手上,肯定将他给抓得血肉模糊。   降谷零却早有防备,立刻缩回左手,右手猛地朝猫咪的后颈抓去。   作为猫,琴酒的反应要比人类的时候还要快,几乎瞬间转身在对方右手上抓过。   纵然降谷零躲得再快,这次也还是被伤到了,只是因为他的快速躲闪让伤口没有那么深。   “好!”迦羽凛在诸伏景光怀里激动地“喵喵”叫着,他的琴酱真棒!   诸伏景光则有些担忧地说道:“不然还是算了,它脾气真挺不好的,这只布偶猫给你抱。”   “不用,我今天一定要抓住它!”降谷零的战意被激了起来,他今天一定要撸服了这只像琴酒的大猫!   琴酒冷笑,迈着猫步,优雅却警惕,绿眸死死盯着降谷零,同样也将他当做可以捕杀的猎物。   一人一猫,互相戒备着,互相敌视着,互相将对方视为猎物。   诸伏景光在一旁看着有些头疼,他倒是不担心zero真的伤害到琴酒,毕竟对方再怎么也不可能对一只猫咪做什么,但看琴酒的模样这梁子可算是已经结上了。   “嗖”,这一次,是琴酒主动出击。   他猛地一蹿,朝着降谷零的脖子便蹿了过去,爪子直抓要害,这一下简直是奔着要降谷零命去的。   “zero,小心!”诸伏景光紧张地喊。   降谷零连忙朝旁一闪,险之又险避开了对方的爪子,又趁着琴酒半空中没办法着力,伸手抓向对方的后颈。   谁成想安哥拉猫的柔韧性竟然这么好,明明滞空却还可以调整自己的身体,转身又给降谷零手上来了一爪子。   鲜血“滴答”“滴答”落在地面上,降谷零深吸一口气,没成想自己竟然两次栽在了同一只猫身上。   “琴酒!”明明不知道猫咪的真相,但降谷零却准确无误喊出了琴酒的名字。   被叫出名字,琴酒的战意更甚,在桌子上轻松借力,又一次折返朝降谷零扑了过去。   “琴酱,加油!”迦羽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为老婆加油助威。   降谷零后退两步躲开,这一次没妄图去抓,而是反手朝琴酒的腹部抽去。   诸伏景光被吓了一跳:“别!”   一只猫是打不过一个人的,尤其是降谷零这种训练有素的人,当降谷零想要抓琴酒的时候,双方还可以算得上是势均力敌,但若是降谷零铁了心要打琴酒,琴酒肯定硬刚不过。   诸伏景光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的幼驯染竟然真的会被逼到对一只猫咪下狠手。   他立刻就想阻止,琴酒也蜷缩自己的身体护住薄弱处,只有看清了降谷零肌肉收缩情况的迦羽凛半点都不着急。   果然,趁着琴酒努力保护自身的同时,降谷零故技重施,另一只手抓向猫咪后颈,这一次一把将猫抓了个结结实实。   “喵——”猫咪发出愤怒又惨烈的嚎叫。   拎着猫咪的后脖颈,降谷零笑着将他提到自己面前,得意洋洋道:”是我赢了!”   回应他的,是“嗖嗖”两爪子。   脸上再一次光荣负伤,降谷零疼得龇牙咧嘴却没有放手,这可是他好不容易才抓住的猫,就算是狗派,这种情况下不撸个够本他自己都对不起自己!   降谷零左手攥住猫咪的两只前爪,右手攥住猫咪的两只后腿,还用胳膊卡在了猫咪的下巴下方不让他咬人,就这样硬生生短暂地抱了猫咪一会儿。   一旁诸伏景光无语地看着,不至于,真的不至于。   “那只是一只猫。”诸伏景光心情复杂地说道,zero明明不知道那是琴酒。   “我知道。”降谷零这样说着,却半点没有放松,一个疏忽说不定他的胳膊上便会多出两个血洞。   迦羽凛从诸伏景光的怀中跳到了地上,无情嘲笑琴酒:“琴酱,你这模样也太好笑了!”   “闭嘴!”   “没想到啊,竟然会有人对一只猫这么较真。”迦羽凛是真的没想到这一点,降谷零也真是个人才。   琴酒骂骂咧咧,小部分是骂降谷零的,大部分还是在骂一旁看戏的迦羽凛。   “你是不是在骂我?”降谷零听着怀里几乎变了调的猫叫声,思索。   诸伏景光看看降谷零又看看布偶猫,不,也说不定是在骂前辈。   “走吧,琴酒。”降谷零抱着猫便走。   “你要带它去哪?为什么要叫它琴酒?”诸伏景光十分疑惑,他明明没有将前辈他们变成猫的事情告诉zero啊。   “它长得不像琴酒吗?”降谷零反问。   诸伏景光无法反驳,像倒的确是像的。   “我啊,现在要带它出去体会一下社会的险恶。”降谷零冷笑:“我要带它去宠物医院。”   诸伏景光:?   “嘎旦旦!”降谷零露出宛如魔鬼的笑容。   琴酒:……   迦羽凛:……   诸伏景光:……   类似的话,这已经是琴酒第三次听到了,但不管是迦羽凛还是诸伏高明,说这话的时候都多是调侃,但降谷零是认真的。   这混蛋是认真的啊!   琴酒奋力挣扎,可惜他只是一只猫,不管怎么挣扎也无法挣脱降谷零的无情铁手。   看着琴酒宛如一只虫子般在降谷零手上扭来扭去,迦羽凛感觉自己不能再这样看着了,不然等琴酒缓过神来肯定会报复他。   为了老婆,冲鸭!   迦羽凛狠狠一扑,直接扑了降谷零一脸,同时伸出爪子狠狠向降谷零的手上抓去,解救了自己的老婆。   “琴酱,我厉不厉害?”迦羽凛疯狂彰显自己的存在感,他可没有一直在旁边看戏,他出手了,所以不要迁怒他。   琴酒却只是冷笑一声,几乎是瞬间蹿到了降谷零身前,狠狠一口咬在了降谷零的左腿小腿上。   “嘶——”降谷零倒吸了一口冷气,甩了两下腿琴酒不动如山,竟然没能将琴酒给甩下去。   “琴酒,你快松口,zero知道错了!”诸伏景光终于无法继续隐瞒了,连忙去抱琴酒。   琴酒却挥舞着爪子,谁来挠谁,狠狠在他的手上来了两道。   “前辈!”诸伏景光只能转头去求助前辈。   迦羽凛叹了口气,以一种大家长的步调缓缓走向琴酒,果然这个家里没有他是不行的。   “琴酱,松嘴。”   琴酒不松嘴。   “哇,好脏啊!”迦羽凛以一种格外嫌弃的语气说:“你看看他,皮肤那么黑,就算一个月不洗澡都看不出来,这腿也不知道多久没洗了,该不会连裤子都没有洗过吧?”   琴酒:……   虽然明知道迦羽凛说这话是故意诓他松口,但听着迦羽凛一句句话,他果然还是咬不下去了。   琴酒深吸一口气,松开嘴后退出老远,还一个劲儿地朝地上吐唾沫。   降谷零沉默注视着琴酒一路退一路吐口水,捂着自己的小腿蹲了下来,心情复杂极了,这是在嫌弃他的腿脏?   “hiro,你刚刚喊谁前辈呢?”降谷零一边捂着伤口,一边抬头朝诸伏景光看了过去,脸上的笑容十分危险。 第121章 来自齐神的报复   完了, 玩脱了。   在此之前,诸伏景光也不知道zero会和琴酒干起来啊,如果他知道的话, 一定早早就告诉zero真相。   面对核善的幼驯染,诸伏景光一步步后退。   “我应该是没有听错?你刚刚的确是喊了这两只猫‘前辈’和‘琴酒’吧?”降谷零的手和腿还在滴着血, 他站起身, 一步步朝自己的幼驯染逼近。   解释清楚啊!   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不给他解释清楚!   高明哥和hiro会大胆到给两只猫取那样的名字吗?不会,这是对他们自己的负责, 也是对小动物的负责,否则谁知道两只猫会不会被琴酒发泄怒火直接弄死。   所以, 事情的真相——   就算再怎么荒诞离奇——   明明是只猫却那样聪明——   降谷零一直都是坚定的唯物主义, 他也坚信自己的幼驯染不会坑他……不, 现在已经不坚信了。   “解释一下吧,hiro。”降谷零停下脚步, 任由自己的鲜血滴在地面上,眼神死死盯着自己的幼驯染。   迦羽凛在旁看得开心, zero也黑化了, 但不是针对他, 好耶!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是高明哥告诉我的。”诸伏景光感知到了危险, 连忙解释。   “但是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们都是谁吧?”降谷零并没有放过他,难以置信地控诉自己的幼驯染:“你却没有告诉我,你就在一旁看戏!”   如果hiro早点和他说,他怎么可能被猫挠那么多次!   降谷零的眼神逐渐狰狞, 他一定早就将琴酒给锤死了!   一旁的琴酒弓起身体, 果然下一秒降谷零便抛弃诸伏景光朝琴酒冲了过去, 狠狠一脚踢向琴酒。   诸伏景光和布偶猫抱团取暖,瑟瑟发抖地看着一人一猫展开了第二回 合的大战。   “不去管吗?前辈。”   布偶猫疯狂摇头,还是算了吧,他估计自己这次要是还敢插手会被琴酒吊起来打。   打归打,但降谷零和诸伏景光默契的都没提要将两只猫送去监狱,互相挂了彩之后包扎好伤口,又在不知道是谁先嘴贱的一句挑衅中开始了第三回 合的战斗。   等诸伏高明下班回家之后,就发现自己家院子中的花圃被毁了个彻底,走廊的木质地板上满是抓痕,一块木板还被硬生生踩碎了,一直以来被他精心养护的诸伏宅宛如遭遇了一场洗劫。   诸伏高明:……   救心丸,他需要速效救心丸!   明明弟弟都回来了,弟弟明明就在照顾他们,两只猫打架就打架,抓痕也就罢了,怎么还能将木板给踩碎呢?他们又不是哥斯拉!   然后,诸伏高明就看到了“含羞带怯”的另一个主谋。   “非常对不起,高明哥!”降谷零鞠躬道歉,低着头简直不敢看诸伏高明的脸色。   诸伏景光也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哥,都怪我……”   降谷零闻言,偷偷地又狠狠地踩了他一脚,   诸伏景光“嘶”了声,但隐瞒了关键事实的他完全不敢反抗,只能认了。   诸伏高明一看这其中就有自己弟弟的事情,也不多说什么,努力平复自己心神进门。   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他刚刚进门便听到的那清脆的一声……   “啪”,调皮的布偶猫又将桌子上的茶杯推到地上了。   “迦羽凛!”诸伏高明放下东西,抓起笤帚便朝迦羽凛冲了过去,完全没有往日儒雅的模样。   迦羽凛满脸无辜,一边跑一边委屈,明明他只打碎了一只杯子,拆家的根本就没有他,为什么最后被追着打的却是他啊?   大晚上的,连饭都没吃,两人两猫被诸伏高明扫地出门了。   “这样是不是有点丢脸。”迦羽凛用爪爪捂住了自己的脸。   “呵。”琴酒冷笑一声,你还知道丢脸?   “高明哥发起火来也好吓人啊。”降谷零心有余悸。   诸伏景光和他握手言和,对吧,他家老哥凶起来很吓人的!   “前辈,你们是怎么变成猫的?”诸伏景光好奇地问。   降谷零也想问,但和琴酒对视了一眼,一人一猫便相看两厌地扭开了头。   迦羽凛倒是很想告诉景光,可惜他连叫带比划,硬是没能让景光听懂。   “你们还能变回来吗?”   这个问题倒是好回答,迦羽凛点了点猫猫头。   诸伏景光心情复杂,也不知道是在庆幸还是在遗憾。   说真的,如果迦羽凛和琴酒一直是猫的模样,对社会的危害性倒是小多了。   突然,迦羽凛停住了脚步。   他眼神冷酷地看向前方缓缓走来的青年,青年披着一件深蓝色的五条袈裟,目不转睛地看路,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两人两猫。   但就在他与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一只凶恶的飞蛾咒灵被释放,咒灵在空中盘旋一阵,悄悄地跟上了他们。   “怎么了?”琴酒察觉到了迦羽凛身体的僵硬。   迦羽凛抬起爪子,轻轻在琴酒的额头上摁了一下,那只比人还大的飞蛾顿时出现在了他的视线内。   “是羂索,他没发现我。”迦羽凛声音很冷,羂索没有“六眼”,迦羽凛又完全收敛自己的咒力,对方自然不可能察觉。   他要追过去。   看出迦羽凛的想法,琴酒当即阻止:“不行,你现在只是一只猫!”   “我可从没说过,变成猫之后我的能力就减弱了。”迦羽凛用异能力将两人一猫罩住,然后转身朝羂索飞奔而去。   “冰酒!”琴酒大喊着要扑过去,却被异能力轻轻地弹了回来。   “怎么回事?”降谷零很惊讶,罩住他们的东西是什么?鸟笼?   属于迦羽凛的咒力在扩散,诸伏景光也看到了外面的咒灵,惊呼:“那是什么怪物?”   降谷零倒吸一口凉气,这可太粉碎他世界观了!   远远地,猫咪的听觉便敏锐察觉到了羂索的声音。   “两个。”   迦羽凛皱眉。   “我会一点一点将你身边的人都清理干净。”   迦羽凛的眼神冷了下来,果然,羂索对zero和hiro下手是因为自己的缘故。   “既然你背叛了我,就必须要付出背叛我的代价。”羂索阴毒地说着。   去你/妈/的!   迦羽凛怒了,他们两个谁背叛谁啊?他对羂索还不够好吗?是羂索先挖他眼睛他才反击的,结果现在说他背叛?   他忍无可忍,猫咪的指尖弹出凶猛的咒力,狠狠朝羂索砸去。   是苍。   “凛!”羂索表情错愕,险之又险避开了这一击,惊恐又兴奋地环视四周。   人没见到,却见到了一只正朝他释放赫的猫咪。   “夏油杰”的小眼睛顿时充满了迷惑:“凛?”   回应他的,是比苍更加凶猛的赫。   迦羽凛的爪子也没闲着,在羂索躲开的同时已经瞬移过去,一爪子抓在他的脖子动脉上。   “噗”地一声,鲜血狂喷,却尽数被“无下限”挡在外面。   迦羽凛停都没停,另一只爪子直接穿透他的胸口,抓碎了他的心脏。   两人见面,话没说几句,却杀机毕露。   羂索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捂着脖子,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布偶猫,虽然是一只猫,但对方的咒力却那样熟悉,这绝对是五条凛!   “别过来!”羂索突然拿出了一块血红的勾玉,威胁:“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块勾玉与乌丸莲耶命脉相连,如果你再过来,我就捏碎它!”   迦羽凛迟疑了片刻,紧接着两只爪子聚集了“茈”。   一片紫色的光芒中,羂索的最后一句话随光芒绽放:“你果然还是那么冷血!”   呸!   迦羽凛在地上擦了擦爪子上的鲜血,想要杀死乌丸莲耶的是羂索,又不是他,干什么说他冷血?以为抓住他身边的人就可以威胁他了吗?不管是谁,不管什么情况,迦羽凛永远只会做出对的选择!   只是可惜……   迦羽凛感受着空气中留存的咒力残秽有些懊恼,他还是出手迟了,那一顿让羂索捕捉到机会逃走了。   不过没关系,既然羂索已经露面,他就一定能找到对方的痕迹,他逃不了多久。   迦羽凛重新回到琴酒身边,就看到几人身边已经多了一个人,粉色头发的少年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面无表情地正在和几人交流有关咒灵的事情,刚刚就是他突然出现将咒灵祓除掉了。   “我想要恢复人形。”琴酒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迦羽凛苦了脸,齐木楠雄不会同意的。   却不料,超能力者十分干脆地答应了:“好啊。”   迦羽凛:!!!   “你真的答应了?”迦羽凛难以置信。   “当然。”   “你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我还以为你肯定要为难我一下。”迦羽凛倒是很有自知之明:“毕竟我坑了你那么多次。”   想到过往种种,齐木楠雄狰狞一笑,朝迦羽凛露出了恶人颜。   迦羽凛瞬间毛发炸/起,比面对羂索的时候还要紧张。   “得罪我的是你,关琴酒什么事?我当然不可能去迁怒一个无辜的人。”齐木楠雄语气格外平和。   迦羽凛听着却总感觉有些不对,不,这意思是……   “快跑,琴酱!”   迦羽凛喊着掉头就跑,却已经来不及了,他被一只手拎着后脖颈提了起来。   拎着他的,是已经恢复人形笑得狰狞的琴酒。 第122章 小大哥?   琴酒变回人形对在场的几人来说绝对都是一场灾难。   齐木楠雄瞬移闪人了, 诸伏景光和降谷零联手……被琴酒揍了一顿,尤其是降谷零,直接被琴酒揍到医院里边去陪他两位拆/弹同期去了。   至于迦羽凛……   一个晚上过去, 布偶猫便从精力十足变得萎靡不振,仿佛身体被掏空。   准确来说, 他是真的被掏空了。   琴酒揉他旦旦啊!   真的揉!   一边揉一边冷笑, 吓得迦羽凛被揉/硬/了又被吓/软了。   “变成猫还想和我做?”   “一夜/七次?”   “道具/play?”   虽然……但是……   第一个迦羽凛认了,毕竟那的确是他说的,但后面两个是什么鬼?他什么时候七次什么时候玩道具了?   迦羽凛委屈坏了, 就算琴酱生气也不能把他没说过的话硬砸他头上啊,这个锅他真的不想背!   “起床了?”琴酒做了糖心荷包蛋, 端着两个小碟子从厨房出来。   一听这话, 迦羽凛原地躺平, 顺便夹紧双腿。   没有,他没起床!   别过来, 再过来他叫非礼了!   就算是猫猫也架不住这样榨啊,琴酱是魔鬼!   一看他的傻样琴酒便忍不住笑了, 意识到自己昨晚的行为真的给冰酒留下了心理阴影, 便走过去小声在他耳边哄着:“好了, 不弄你了,我做了你喜欢吃的荷包蛋, 还是流心的,要不要尝尝?”   要!   迦羽凛瞬间支棱起来,用脑袋在琴酒的手背上蹭蹭,尾巴轻轻环住了男人的手臂。   “别撩我。”琴酒警告, 果然还是心理阴影不够大, 竟然还敢撩他。   迦羽凛闻言连忙收回尾巴, 谁?谁撩人了?反正不是他!   “那天的羂索是怎么回事?”琴酒看着迦羽凛吃饭,问他。   布偶猫乖巧抬头,漂亮的蓝眼睛中无辜地漾着一汪清泉。   “你还想瞒我?”琴酒冷笑,熟练地揪起迦羽凛的一条后腿,另一只手作势要摸过去。   迦羽凛顿时挣扎起来,挣脱开琴酒的手后紧张兮兮躲到了茶杯后面,想了下用爪子巴拉出手机按亮了屏幕,用尖锐的指甲不太习惯的打字。   【那天过去的那个穿着五条袈裟的家伙就是羂索。】   琴酒当时是一只猫,没有仰头看人的习惯,如果他当时看到那个人,一定就会发现对方是他调查了一段时间的“夏油杰”。   “他想做什么?冲你来的?”   【他想杀了我身边的朋友,让我孤立无援。】   琴酒哼了一声,要杀的话,最好先弄死波本。   【羂索他脑子有病!】   “的确病的不清。”   【所以琴酱你遇到了一定要躲开,交给我来处理!】   看着手机屏幕上新出现的这句话,琴酒冷冷扫了迦羽凛一眼,漠然拒绝:“我不。”   【??????】   “我会找到他,然后干掉他。”   【不行,你打不过他!】   “我有这个。”琴酒将床下的箱子翻了出来,打开后又从箱子中拿出一个被封印的锦盒,再打开锦盒里面是一把镌刻有无数咒纹的伯/莱/塔。   迦羽凛虽然是猫,但却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来,这是一把特级咒具。   迦羽凛连忙用爪子猛戳,将手机按键都快要戳烂了。   【你为什么会有特级咒具?!!!】   琴酒冷笑,说道:“还记得五条悟吗?”   【???】   “我留了他的联系方式,拜托他找人帮我打造了这件咒具。”琴酒拿出特级咒具,又将锦盒的隔层打开,从里面拿出一盒隐形眼镜。   迦羽凛歪了歪头,那又是什么?   “据说是可以看到咒灵的咒具,本来是要做成眼镜的,但我拜托他做成了隐形眼镜的模样,这样才不引人注意。”琴酒说着便从里面拿出了两片戴上。   隐形眼镜是完全透明的,不会遮掩他本来的瞳色,却仿佛为那对绿瞳点了一层高光。   迦羽凛木然地看着,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琴酒非但联系上了五条悟,竟然连咒具都搞到手了,还真不愧是组织的top killer,办事就是效率。   “你不高兴?”戴好隐形眼镜后,琴酒立刻便注意到猫咪的情绪有些低落。   “喵~”布偶猫娇娇软软叫了声,那双爪子无精打采地给他打字。   【羂索不是一两件特级咒具就可以干掉的,琴酱,我不想让你面对羂索。】   他会担心,而且迦羽凛也没说错,如果一两件特级咒具就可以干掉羂索,迦羽凛也不会让他逃这么多年了。   【他的术式很棘手,我当年已经很确定自己杀死他了,结果他还是活下来了,事实上我这次也没把握就绝对能杀死他。】   【就算将他的脑子捏成浆,用茈把他炸/成灰,我都无法确定他是不是还会复活。】   【况且他现在的壳子是夏油杰,那家伙身上有很多咒灵,你千万不要和他硬碰硬。】   【和报仇比起来,当然是琴酱你最重要!】   琴酒看着一行行文字,心中渐渐涌起暖意。   他伸出手,温柔地摸了摸猫咪的头,轻声道:“我知道,我拿到咒具更多是为了自保。”   如果真的无法插/入进“非人类”的战斗,那琴酒至少需要拥有自保的能力,他至少不想变成迦羽凛的拖累。   迦羽凛这才松了口气,琴酒若是非要莽上去追击羂索,他真的会很头疼。   迦羽凛两只爪子顿时有力起来:【琴酱,亲亲~】   琴酒:……   【亲亲嘛~】   迦羽凛放下手机,两只前腿抬起扒住了琴酒的胳膊,将嘴巴凑了过去。   琴酒:……   他深呼吸,感觉自己昨晚对冰酒的蹂/躏还不够,这家伙还是这么LSP!   但是……沉默片刻,妥协的永远是琴酒。   琴酒不情不愿的凑了过去,和猫咪的唇轻轻碰在一起,猫咪的嘴巴很小,有些不太好亲,獠牙尖尖的亲上去不是很舒服。   这也就是冰酒琴酒才会妥协,换做其他人早被他一巴掌抽远了。   被窥视的感觉让琴酒很不舒服,他一抬眼皮,就看到窗子外面一张被放大的惊恐脸已经完全贴玻璃上了。   琴酒:……   他立刻推开迦羽凛,将猫抱了起来冷冷盯着外面。   伏特加有些尴尬地推开了门,探头问好:“大哥,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你觉得呢?”   他觉得打扰到了!   天啊,他竟然撞到了大哥和一只小猫咪玩人/兽!!!   伏特加转身就想逃,却听琴酒冷冰冰的问话:“什么事?”   “哦,就……爱尔兰抓了柯南要去找朗姆。”伏特加知道宫野志保的事情,但并不知道柯南就是工藤新一,只是感觉大哥前段时间对那个小孩很关注,于是过来提醒一声。   琴酒眉头一拧,问:“柯南怎么样?”   “还活着,要不要我们的人将他拦下来?”伏特加问。   琴酒立刻就要点兵过去,但……波本被打骨折住院了,伏黑甚尔和灰原雄他调遣不动,鹰取严男可能干不过爱尔兰……   琴酒深吸了一口气,吩咐:“你带着基安蒂和科恩去一趟,别让那小鬼死掉。”   伏特加眼睛一亮,他猜的果然没错,那小孩对大哥十分重要!   伏特加贼眉鼠眼地左右看看,突然快速移动到了琴酒身边,小声朝他说:“大哥,冰酒不在,你悄悄告诉我。”   琴酒:?   迦羽凛立刻扒着琴酒的胳膊往上爬,要说什么要说什么?让他也听听!   只见伏特加神秘兮兮地朝琴酒挤眉弄眼,问:“柯南是不是小大哥?”   琴酒更迷惑了。   过了两秒琴酒才反应过来,直接被伏特加给气笑了:“给我滚!”   伏特加被吓得一个激灵连忙躲远,一边朝外面跑还一边喊着:“大哥你别生气,就算是你的私生子我也不会告诉冰酒的,大哥,我的心永远站在你这边!”   琴酒拿起那把特级咒具对准了伏特加。   伏特加“嗷”地一嗓子,瞬间跑没影了。   他,以后,找手下!   绝对不找蠢的!!!   见琴酒被伏特加气得不行,迦羽凛直接笑得在桌子上滚来滚去,甚至还在手机上用爪子打字调侃琴酒。   【呦,伏特加要瞒着我啊,琴酱你有私生子了哦~】   琴酒额上青筋暴起。   【和谁的私生子啊,琴酱~】   琴酒不知道自己和谁能有私生子,不过他马上就可以让冰酒感受一下什么叫做社会的险恶,,一手将冰酒摁平,另一只手便罪恶地揉了过去。   一晚上还不够的话,白天继续啊!   也好好消耗消耗你过剩的精力!   半小时后。   “砰”“砰”   基安蒂和科恩的子/弹分别射/穿了爱尔兰的两个车前轮,爱尔兰抱着工藤新一从车子上蹿了下来,在地上滚了好几圈之后起身正对上伏特加的枪口。   伏特加戴着墨镜,嘴里叼着一根草,拽拽地说道:“爱尔兰,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连……也敢抓!”他十分艰难才将“小大哥”三个字吞咽了回去。   爱尔兰自知事情暴露,冷笑一声松开了工藤新一,说道:“伏特加,你真不愧是琴酒的狗。”   伏特加半点没生气,一把将工藤新一拉到自己身后,一边用枪指着爱尔兰一边讨好地对工藤新一说道:“别怕,是你父亲让我来救你的。”   工藤新一:???   爱尔兰:???   伏特加什么时候和老爸(工藤优作)认识的? 第123章 神不知鬼不觉   爱尔兰到底是组织的代号成员, 伏特加当然不能将人打死,让科恩和基安蒂先带人回去,自己则带着工藤新一上了车。   “你是要回家还是想去找你爸爸?”伏特加一边开车一边问。   工藤新一茫然,他老爸不是在美/国吗?   “我老爸回国了?”   伏特加想到之前琴酒去国外做任务, 没想到大哥把这件事情都告诉小大哥了, 两父子的关系真好。   “嗯, 前几天刚回国。”   工藤新一有些抱怨, 老爸回国都没告诉他, 竟然告诉了伏特加。   “那去找老爸吧。”工藤新一说道。   “好!”伏特加当然非常乐意, 又问:“柯南, 你的母亲……”   “她也回国了?”   “唔……”伏特加不知道,他甚至都不知道小孩的母亲是谁,他小声问:“你母亲一直都在国外吗?”   工藤新一点头, 老爸和老妈还蛮喜欢去国外旅游的。   伏特加顿时哽咽, 太惨了!   大哥被冰酒强取豪夺, 有了私生子都不敢带回去养, 更不敢让孩子的母亲回国,这过的都是什么悲惨日子!   “别担心, 日子会好起来的!”伏特加安慰工藤新一,却差点被自己的脑补给难过哭了。   工藤新一:……   不知为何,他总感觉伏特加的脑子不是很好的样子。   “不行, 我不能带你去找你老爸,那个人在!”伏特加一手握着方向盘, 另一只手愤怒地握拳,“你放心, 小大哥, 我一定会将你藏到安全的地方, 然后带大哥去见你的!”   工藤新一顿时被惊出了豆豆眼,等……等等,你喊谁小大哥呢!   等伏特加灰头土脸回到琴酒面前的时候,终于搞清楚一切的他几乎要哭出来了,他都做了些什么啊!!!   他认为大哥有了私生子,他觉得冰酒强取豪夺,他还差一点就去找那个身在国外莫须有的大嫂!   结果……   伏特加眼泪汪汪,感觉自己蠢到家了。   “滚一边去!”琴酒看到他就烦,将伏特加轰开又踢了一脚躺在地上笑得肚皮直翻的迦羽凛。   迦羽凛立刻翻身而起,朝他吐了吐舌头,转身走了。   “爱尔兰,你抓柯南做什么?”琴酒眼神冷酷地质问爱尔兰。   “柯南?他真的只是柯南吗?”爱尔兰冷笑。   带爱尔兰过来的基安蒂和科恩立刻感觉不妙,但这会儿想要离开已经来不及了。   “他是工藤新一,已经被你们确认了死亡的工藤新一!”被隐瞒的真相从爱尔兰口中爆/出。   完了!   基安蒂痛苦面具,爱尔兰想死就自己去死好了,干什么非要带上她和科恩?他们可一点都不想知道什么秘密。   科恩表面上没有任何表示,抬头看向琴酒。   琴酒也看了他们一眼,问爱尔兰:“你怎么知道的?”这意思就是不打算反驳了。   “我自然有我的方法!”   琴酒没有再追问,而是抬起枪口对准了爱尔兰的头,浑身的杀气爆/发了出来。   爱尔兰没有妄图逃跑,他只是看了眼基安蒂和科恩,问琴酒:“你打算杀了我?现在知道这件事的可不止我一个人,你能堵得住我的嘴,能堵得住所有人的口吗?”   他似乎十分得意,眼神中带着对琴酒的痛恨,“伏特加,基安蒂,科恩,你也要杀了他们吗?就算你冷血无情到根本不在乎他们的性命,但是琴酒,你的行动组突然死这么多人,你照样难辞其咎!”   爱尔兰说完哈哈大笑,他已经打算好了,如果琴酒不杀了他们,他们三个就算答应不说,肯定也会担心琴酒秋后算账,到时候一定找机会捅到上面去,工藤新一没死的事情琴酒难辞其咎;如果他真的动手杀人,那事情就更好办了,琴酒的行动组一下子死这么多人,“那位先生”肯定会因此震怒,他就算不死也要脱层皮。   不管怎么样爱尔兰都不亏,他已经为皮斯克报仇了,就算是死也拉着琴酒一起下地狱。   琴酒没有开/枪,而是冷笑了一声,将枪/口对准了科恩。   科恩一惊,虽然从表面上看不出恐惧,但浑身的肌肉已经紧绷了起来。   “科恩,你会背叛我吗?”琴酒看着爱尔兰,问的却是科恩。   这个时候,科恩自然知道该如何回答:“不会。”   “你听到了吗?”琴酒问爱尔兰。   爱尔兰拔着嗓子喊:“你敢保证他们三个都不会上报吗?琴酒,你这次死定了!”   “伏特加是我的人,基安蒂……”琴酒扫了基安蒂一眼,有些不愉快地说道:“她是冰酒的人。”   就只有科恩。   不管是要处理掉还是信任他,要防备的人只有科恩一个。   爱尔兰瞪大了眼睛,感觉这个世界无比荒谬。   科恩捏紧了拳头,他恨死爱尔兰了!   此刻的科恩,就仿佛不小心钻进狼群中的小羊,无害又可怜。   科恩扭头看向基安蒂,明明面无表情,但基安蒂还是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了一丝控诉,类似于“大家明明是一起打/枪的搭档,你却偷偷背着我找了新靠山”。   基安蒂心虚地扭开了头,这能怪她吗?她也很无奈啊,她当年可是被冰酒钉了两根钢钉才被迫屈服的。   布偶猫轻轻扒拉了下琴酒,在手机上给他打字。   琴酒扫了眼,收/枪朝伏特加说道:“将爱尔兰交给皇冠,他知道该怎么处理。”又给了科恩一个冰冷的眼神,威胁他什么都不准说出去。   科恩连忙点头,表态:“我什么都不知道。”   琴酒点头,示意所有人离开,就只有工藤新一赖着没走。   “琴酒,凛哥哥呢?”工藤新一扒着琴酒的衣服问。   琴酒不爽地将他的手打开,“啪”地一下给人小孩手背都抽红了。   柯南“嘶”了一声,有些不满又不敢反抗,迦羽凛在的时候还好,迦羽凛不在的时候他是真的害怕琴酒,毕竟这家伙凶的好像下一秒就能拿出伯/莱/塔将他干掉的样子。   布偶猫则灵巧地攀着琴酒身体爬上了他的肩膀,轻轻用爪子在他的肩膀上踩奶,别这么凶嘛,新一还是个孩子。   琴酒不爽地瞪了他一眼,手机突然响了下,是宫野志保的消息。   “是志保的消息。”   工藤新一惊讶的发现,琴酒这话不是对他说的,而是对那只漂亮的布偶猫说的。   迦羽凛用好奇的眼神望着他,似乎是在询问。   “她说实验进行到下一阶段了,需要工藤新一过去试药。”琴酒本来就对工藤新一不爽,没有任何犹豫,一把扯了他的胳膊就走。   “痛,你轻点!”   “少废话!”琴酒拉着新一出门,又将肩膀上站着的布偶猫扯下来丢回客厅,说道:“你不准去,志保她会占你便宜。”   工藤新一小小的脑袋瓜中冒出大大的问号,琴酒说什么?谁占谁便宜?志保为什么会占一只猫咪的便宜?   迦羽凛半空中控制好身体灵巧落地,点点头,朝他挥了挥毛茸茸的小爪爪。   琴酱,早点回来哦~   琴酒看懂了他的意思,点了点头拉着一脸懵逼的工藤新一离开了。   房间里面一下子只剩下迦羽凛一只猫猫,他慵懒地朝沙发上一趴,晃荡着自己的尾巴当做逗猫棒自己逗自己。   “咔哒”,门锁响了下。   琴酱回来了?   迦羽凛立刻跳下沙发,兴奋地朝大门跑去。   一个粉色头发的青年偷偷摸摸走了进来,迦羽凛只看了一眼便忍不住在心里骂骂咧咧,赤井秀一你来干嘛?   “小猫咪。”赤井秀一蹲下身子,经过变声器的声音温柔极了,他友好地朝猫咪伸出了手,“乖,和我走吧。”   迦羽凛一动不动,只在他快要碰到自己的时候弹出指甲,“嗖”一下给对方来了个手上开花。   鲜血流了出来,赤井秀一连忙用手帕捂住伤口,又拿纸巾仔细擦掉地上的血滴担心引起屋主的怀疑,看着朝自己抬着爪子威胁的布偶猫叹了口气。   他果然不是受小动物喜爱的体质。   既然如此,就没办法了。   “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安全。”赤井秀一说着,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另一只手从背后伸了出来,一只灰色的布袋就这样盖在了布偶猫的身上。   “喵——”   “喵喵——”   布偶猫看起来很温顺,但挣扎起来是真的用力,赤井秀一的布袋都被对方的指甲扎/穿了,尖锐的指甲刺/入他的手上,赤井秀一却没有半分迟疑,抱着布袋便走。   这是要送给昔拉的礼物。   时隔多日,昔拉终于在今天同意了和他见面,但要求却是让他过来偷走冰酒养的猫作为投名状。赤井秀一当然不想得罪冰酒,但他仔细考虑过了,他只需要用这只猫作为投名状,却未必要将猫真的交给昔拉,等见到对方之后主动权自然会回到他的手上。   只要神不知鬼不觉将猫咪偷走,再神不知鬼不觉将猫咪给冰酒送回来,应该就……没关系吧? 第124章 猫猫难搞   实验室中。   宫野志保挂断了和姐姐的电话, 十分兴奋地等着自己的猫猫送来。   虽然鹰取严男去宠物店仔细挑选过了,但视频看过后宫野志保却都不太满意,虽然小猫咪全都可可爱爱的,但看过了最好的其他的自然就看不上了, 阿爸手上那只漂亮的白猫她真的好想要!   父爱什么的都是假的, 这个世界上, 果然只有姐姐才最疼她, 找姐姐诉苦后, 姐姐立刻就派人去偷给她了, 现在她只需要暂时拖住阿爸和阵哥就好。   宫野志保哼着小曲, 等看到琴酒一个人带工藤新一过来的时候满脸诧异,问:“阿爸呢?”   “他在家。”   工藤新一豆豆眼,老师在家吗?他怎么没看到?   宫野志保的脸色“唰”一下白了, 阿爸在家?那岂不是会撞上姐姐派过去的人!也不知道对方是谁, 靠不靠谱, 会不会将姐姐给卖了啊?   琴酒观察着她的表情, 皱眉:“你找他有事?”   “就……实验上有些事情想请教他。”宫野志保不太会说谎,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   琴酒却觉得是小姑娘在害怕他, 声音稍缓和了些:“他最近几天有事,等没事了我喊他过来。”   宫野志保小声“哦”了下,有些闷闷不乐的。   此刻, 赤井秀一的偷猫任务已经成功了一半。   为什么是一半?因为他的确将猫偷出来了,但是布袋半路上就被布偶猫硬生生撕开, 现在那只猫已经爬到了路旁的一颗银杏树上,任由赤井秀一怎么引诱都不下来。   将逗猫棒和猫条都放下, 赤井秀一双臂环胸, 看着树上的布偶猫仿佛遇到了天大的难题, 他总不可能爬上去将猫抓下来吧?虽然他对自己的身手很有自信,但对手可是一只猫!   “我没有恶意。”   “喵喵~”人类真奇怪,是在和他一只猫猫说话吗?   迦羽凛悠闲地舔毛,半点都没将赤井秀一当回事。   赤井秀一没办法,只能选择爬树,果然不如他所料,他刚爬上去猫咪便跳了下来,然后在他刚刚落地后又爬到了另一棵树上。   赤井秀一:……   你狠!   “你到底要怎样才肯下来?”赤井秀一和猫咪商量:“我对你没有恶意。”   迦羽凛一撇嘴,眼神扫向一旁已经被撕烂掉的布袋。   赤井秀一:……   不知为何,他总感觉这只猫好像能听得懂他说话,而且现在还在嘲讽他。   赤井秀一将布袋塞进了后备箱里,满脸无害:“好了,现在可以下来了吗?”   迦羽凛站在树上幽幽盯着赤井秀一,是真把他当一般的傻猫了吗?话说,赤井秀一为什么又来招惹他?就算不知道他是猫也该知道猫是他的吧?   赤井秀一看了看时间,有些犯愁,再这样下去他就算在这里待上一整天都抓不到这只猫。   说真的,赤井秀一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活泼的家猫,简直就像是一只野猫,蹦来跳去的令人连根毛都摸不到。   他急得绕着树走了一圈又一圈,突然问:“你能听懂我说话吗?”问完之后又觉荒谬,他是傻了吗?竟然在和一只猫交流。   白毛蓝眼的布偶猫却朝他探了探头,十分人性化的点头。   赤井秀一沉默,赤井秀一茫然,赤井秀一试探着又问了一句:“你能听懂我说话?”   布偶猫再次点头。   赤井秀一:……   不,这不科学!   一只猫怎么可能真的能听懂人说话!   在FBI的思维中,第一反应不是咒术与异能,而是实验。   从很久以前,赤井秀一就知道有各种残忍的动物实验,再联合一向不养宠物的冰酒和琴酒竟然养了猫,而且这只猫又被昔拉盯上了,事情的真相就摆在眼前了!   这只猫——是从实验室里面出来的!   赤井秀一对待布偶猫的态度又谨慎了些,问:“你是从实验室里面出来的吗?”   布偶猫歪了歪头,没有回答。   听不懂吗?所以刚刚的两次点头只是碰巧?还是说这只猫不懂“实验”的含义?   “你能跟我走吗?我有件事情需要你的帮忙。”赤井秀一语气真诚,张开怀抱等着他跳下来:“我保证,这一次绝对不会再将你装进袋子里了。”   废话,你袋子都破掉了!   迦羽凛嗤之以鼻,他站在树上走了两步,没有下去也没有逃走。   “小猫咪?”   呕——   恶心死了!   赤井秀一用那么温柔的声音喊他“小猫咪”什么的,不要对一只猫玩Honey Trap啊!   “你到底怎样才肯下来?”赤井秀一和他交谈着,在他看来,只要能够交流,一切就都不是问题。   迦羽凛坐在树枝上仔细想了想,自己要怎么耍赤井秀一才好?   突然,迦羽凛有了主意,爪子艰难地在树干上面抓出痕迹。   一笔一划,看似凌乱,实则很有章法。   这是……   赤井秀一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是文字!   那只猫竟然在树上划出了日文!   跳舞!   虽然凌乱却很大,能够让站在树下的赤井秀一都看得清楚。   不过……跳舞?那只猫想让他跳舞?   猫咪重新在树杈上蹲好,用尾巴有一搭没一搭地抽打着刚刚划出来的文字,意思很明显:你跳舞我就下去。   “这可真是……”赤井秀一难以置信,那只猫果然不简单,单单是实验培育真的能做到这样吗?那只猫这算是成精了吧?   赤井秀一思考了片刻,拿出手机打开音乐播放器,朝他招手:“小猫咪,来,下来选首歌吧。”   迦羽凛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真当他是傻的吗?他跳下去还不立刻被抓到。   见计策不成,赤井秀一叹了口气,只能将手机放到地上,然后默默地退远了一些,做了个“请”的手势让他下来自己选。   迦羽凛这才跳下去,不过他没有选歌,而是视频连接了琴酒。   “喵,喵~”   琴酱琴酱,你看到了没?我在用赤井秀一的手机和你聊视频!   琴酒当然看出来了,他此刻正死死盯着视频最上方的ID,满脸写着晦气。   “赤井秀一在你身边?”   赤井秀一在一旁看着,隐约觉得不太对劲儿,等他过去将手机拿起来的时候就看到了琴酒的那张黑脸。   赤井秀一的表情僵住了,摁在挂断键上的手指悬而不落,抬头无奈地看了眼又爬到树上去的布偶猫。   这布偶猫,他坑人啊!   迦羽凛舔/舔爪爪,猫猫能有什么坏心思呢?猫猫只是想给琴酱告个状罢了。   “赤井秀一。”琴酒语气不善,咬牙切齿地说道:“如果我回去之后发现猫还没有回家,你就死定了。”   赤井秀一沉默了片刻,说道:“我马上送它回去。”   他认输了,为了昔拉彻底得罪琴酒和冰酒并不划算。   可是问题来了,赤井秀一挂断电话想将猫送回去的时候,这只猫他还是不下来啊!   “我们现在是要回家,OK?”   “你下来吧,是我错了,我向你道歉。”   “你是不是故意整我?”   是的呢!   猫猫很开心,猫猫不下去,猫猫就要趴在树上看赤井秀一被琴酱揍。   赤井秀一无语,只能爬树去抓,然后又将之前的事情来了一个循环。   和猫咪一上一下,在几棵树上循环了十几次之后,赤井秀一喘着粗气有些想放弃了,他甚至有些自暴自弃地想如果工藤新一在就好了,那就可以用他的麻醉针一针搞定。   蠢货!   迦羽凛见赤井秀一得到了教训,终于大发慈悲的跳了下去,一下跃到了他的头上。   赤井秀一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受宠若惊,连忙将布偶猫抱在怀里。   “小家伙,你可真是累死我了。”赤井秀一一手抱着布偶猫,另一只手轻轻为他顺毛,看着这小东西惬意地在他怀里窝好,心中长舒出了一口气。   还好,如果不能将猫还回去他要有大难了。   “没想到还是被冰酒发现了。”赤井秀一长叹了一声,在猫咪的耳边说道:“小家伙,帮我求求情好不好?我可没有伤害你。”   迦羽凛眼皮都懒得抬一下,这会儿知道怕了?之前不还挺大胆子的套他麻袋吗?   迦羽凛用爪子拍了拍他的胳膊,示意他将事情说清楚,怎么就会想起来突然来偷只“猫”呢?   莫名其妙的,赤井秀一感觉自己搞定了布偶猫的意思,解释:“我和昔拉约好了见面,但是见面的条件是要让我带你过去。”   明美要见他?不对,明美根本不知道他变成猫了。   迦羽凛脑子里稍微一转,立刻便明白了真相,懂了,肯定是宫野志保想要他。   那丫头也真是的,竟然对一只猫这么念念不忘。   虽然知道了,但迦羽凛可不打算牺牲自己去讨好志保,他又不是一只真的猫,琴酱会吃醋的。   “你是怎么到他手上的?”赤井秀一上车,将猫放到副驾驶上面,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问。   迦羽凛没理他。   “被他救回家的吗?你该不会就是组织实验室里面的吧?”赤井秀一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冰酒在实验室里面看到了你,然后出于好心救了你?”   这一次,迦羽凛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在赤井秀一眼中自己有那么好心吗?   “你长得真好看。”赤井秀一突然称赞。   迦羽凛听着心里边舒坦,对嘛,他就是长得好看。   赤井秀一继续和猫猫随口聊着:“不过你最好去缠着琴酒比较好,冰酒人虽然不错,但我听说他养的宠物没一个能活的。”   “嗖”地一爪子,迦羽凛狠狠给了赤井秀一一下。   赤井秀一吃痛,有些茫然地看向猫猫,就看到对方浑身的毛发都炸了起来,正怒气冲冲地瞪着他。 第125章 卖猫啦!   宛如上供, 赤井秀一两只手托着将猫咪还给了琴酒。   琴酒接过猫,下一刻便一脚朝赤井秀一踹了过去,被对方险险躲开了。   易容的青年更显温润, 无可奈何地一笑, 说道:“抱歉, 我没想伤害它。”   “如果你伤害了他,以为还能站在这里吗?”琴酒眼神幽冷地扫过赤井秀一,又重重揉了猫咪一把, 也不知道冰酒怎么想的,竟然就这样跟着赤井秀一出去。   迦羽凛委屈地将头在琴酒的手心上蹭蹭, 明明就是赤井秀一硬抓他出去的。   琴酒冷哼一声, 重重拍了下猫咪的头。   迦羽凛被拍得脑袋瓜子“嗡嗡”地, 四肢一瘫瘫在了琴酒怀里。   赤井秀一见状皱了皱眉,提醒:“琴酒, 它只是一只猫,你轻一点。”   “我怎么对他还用你来提醒?”琴酒一把掐住布偶猫的脖子, 将之提了起来。   赤井秀一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 别说那是一只可以和人交流的聪明猫咪, 就算只是一只普通的猫咪, 琴酒这样做也太过分了。   太用力了吧, 那只猫被掐的舌头都吐出来了!   迦羽凛舌头的确吐出来了, 但他是主动吐出来的, 没别的,他就是想舔琴酒一下。   琴酒自然也留意到了他的小动作, 瞪了他一眼直接将猫朝地上一丢。   LSP被制裁, 摔在地上屁/屁都疼了。   赤井秀一有些忍不住了, 质问:“你这样对它, 冰酒知道吗?”   琴酒表情不耐,赤井秀一管闲事还管出圈了,眼神幽冷地瞪了他一眼,冷道:“不用你管。”   “我看它在你手上没几天就会被你摔死,这样好了,我出钱买下来。”赤井秀一眼神如狼,死死盯着琴酒,手上拿出了一张卡。   迦羽凛在地上顿时又欢乐了,琴酱,上!   告诉他,你绝对不会被金钱腐蚀,不要他的臭钱!   “你能出多少钱买?”   听到琴酒的问话,迦羽凛整个傻了,等等,琴酱你在做什么啊琴酱!   “卡里有五十万美金,如果不够的话我可以再加。”   “一百万美金,猫你拿走。”   “成交。”   两人当着迦羽凛的面,三两句完成了交易。   琴酒看都不看迦羽凛,拿着卡便回了卧室。   赤井秀一也完全不在意自己支出的巨额费用,将猫又温柔地抱了起来。   “放心吧,现在没有人可以伤害你了。”赤井秀一的善意与温柔,换来了迦羽凛两个深深的牙印。   赤井秀一吃痛地松手,看看自己胳膊上的牙洞再看看布偶猫疯狂挠门的模样,满脸不解。   这真的是一只非常聪明的猫,能够与人交流,听得懂人话,能明白基本的是非善恶,但既然这样的话,布偶猫就该知道自己是在救他才对,可这只猫却偏偏对那么暴力的琴酒情有独钟。   赤井秀一认真思考着这离奇的一幕,然后就看到猫咪灵巧地跃上桌子用桌上的手机给他打字:【开门!】   赤井秀一大大地吃了一惊,能理解人说话和能打字这可完全不是一种层面上的聪明,这只猫果然成精了吧!   他更像将猫带走了,语气温柔地想要给他安全感:“你可以和我离开,我会一直对你负责的。”   猫咪却一点不觉得感动,反而想要骂骂咧咧。   【开门,蠢货,我是冰酒!】   迦羽凛焦急中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却不料,即便知道了他的身份,赤井秀一还是没有帮忙开门的意思。   迦羽凛再次用爪子疯狂拍键盘:【赤井秀一,你再不开门就死定了!】   他抬头,这才发现赤井秀一已经完全僵住了,整个人仿佛漫画中的石化特效,表情凝固一动不动,仿佛就连周围的画风都跟着灰暗了。   迦羽凛:……   他是冰酒这件事对赤井秀一打击这么大的吗?   真有人把他当成一只猫?哪有他这么聪明的猫!   见赤井秀一靠不住,迦羽凛已经在思考用苍将门炸/开的话,自己会被琴酱摁着数落多久了。   终于,赤井秀一从那种状态中缓了过来,格外复杂地又看了他一眼,到底还是一步步走到门边打开了房门。   迦羽凛立刻扑了进去找琴酒解释,房间内咪咪呜呜的声音和琴酒不耐烦的声音回荡,房间外面赤井秀一一个人孤独地站着,无比安静。   这一次变成猫可以说是无比新奇的体验,在齐木楠雄大发慈悲终于将迦羽凛变回来之后,迦羽凛便和琴酒在房间里面进行了一天一夜的深度交流。   至于这次变猫对身边的人造成的沉重打击?那是猫猫做的事情,又和他迦羽凛、琴酒有什么关系呢?   医院中。   降谷零吃着幼驯染做的饭菜,多人病房中,左边是松田阵平右边是萩原研二,就差个班长,他们警校五人组就可以改名战损五人组了。   几人之中诸伏景光伤得最轻,只有胳膊上还有淤青未消,其他三人可是该骨折骨折该肌肉拉伤肌肉拉伤,凄惨得很。   “我以前从来都没想过,竟然会被自己的幼驯染捅上一刀。”降谷零表情晦暗,嘴里还含着饭菜,含糊的声音令人感觉他下一秒便会哭出来。   他眼神控诉地看着自己的幼驯染,以一种无比沉痛的语气说道:“我一直都觉得,如果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是能够和我背靠背而战的战友,那个人一定是hiro!”   诸伏景光心虚地移开了视线。   “hiro,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降谷零磨了磨后槽牙,气得牙痒痒。   “你已经说过我很多次了。”诸伏景光无奈地叹了口气。   降谷零一挑眉,问:“所以你现在是听腻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诸伏景光自知没理,小声道歉:“对不起,zero。”   “再有下次,你会不会和我一起暴揍琴酒?”   诸伏景光又沉默了。   降谷零气得从床上跳了起来,这一蹦立刻伤到了他骨折的小腿,疼得又躺了回去,怒道:“你甚至连一句承诺都不肯给我!”   诸伏景光尴尬地笑笑,解释:“就算赢了琴酒也没用,前辈还在边上呢。”   “所以你就放水让琴酒打我?”降谷零怒斥。   这根本就不是打不打得过的问题,这是态度问题,hiro哪怕当时和他一起挨了打他也不至于这么生气。   诸伏景光挠了挠头,“我想着总要有人在你住院的时候照顾你。”   “我不用你照顾!”   眼看降谷零被气得不行,诸伏景光无可奈何,左右两个人都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你们两个不照样躺在这里!”降谷零恼羞成怒。   “但是我幼驯染比你的幼驯染可靠。”松田阵平得意地怼了回去。   “哈哈,我也没别的意思……小降谷,抱歉,但是太好笑了哈哈哈!”萩原研二完全停不下来。   降谷零的肤色本来就黑,这会儿脸更黑了,看着诸伏景光的眼神几乎要将他撕了。   诸伏景光无语,看看松田又看看萩原,你们就别再激zero的火了。   “好了,说正事吧。”萩原研二终于强行忍住了,表情也变得认真,他们聚在一个病房里面可是有正事要商量的,“关于咒灵的事情你们知道多少?”   降谷零也暂时放过诸伏景光,沉着声音说道:“听说松田就是在摩天轮上遇到了咒灵?”   松田阵平点头,说道:“我已经上报了。”   这件事情瞒不住,更何况上面对咒灵也并不是一无所知,松田阵平上报之后立刻便来了咒术师进行调查,不过很快便离开了。   “有一个咒术师给我留了名片,他说他是最强,并答应为我们提供可以看到咒灵和祓除咒灵的咒具。”萩原研二说。   “真的吗?”诸伏景光很高兴,这倒算得上是一件好事。   “还有一种方法,就是你们加入特别小组,是政府组建来祓除咒灵的小组。”降谷零是警察厅的公安,又是零组的组长,权限稍比其他人高一些,他遇到咒灵的事情上报之后便知道了那个小组的存在。   “什么小组?”松田阵平倒是还没收到邀请。   “九组。”降谷零回答。   松田阵平“嘶”了一声,听起来就很不吉利。   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有两条路,一个是当做无事发生,继续自己的工作;另一个就是加入九组,和以前的工作划清界限,从今往后以普通人的身份去尝试祓除咒灵。   “我们不是咒术师,加入九组会不会拖后腿?”萩原研二有些犹豫。   松田阵平对此也十分在意,虽然他对自己的实力有自信,但咒术师和普通人可是完全不同的。   “九组里面没有咒术师。”降谷零心情沉重地说道。   这是他的上司告诉他的,咒术师基本上都被咒术界那边的几大家族瓜分,偶尔有流入民间的咒术师,不知什么原因过段时间便会销声匿迹,也有些去做了诅咒师,专门干坏事。   咒术师,靠着极端的情绪来交换强大的咒力,对于政府来说十分不稳定,九组里面全部都是一些接受过正统教育、根正苗红的青年才俊,他们政治觉悟很高,手持咒具即便是比不上咒术师,但祓除二级以下的咒灵还是能做到的。   “九组里面,唯一能够与咒术界扯上关系的是他们的组长。”降谷零神情凝重地说道:“我的长官没告诉我他的名字,只说那是来自御三家之一禅院家的弃子。” 第126章 九组   要钱, 要权,要女人!   明明是禅院家的弃子,但经过了某人的一通教育之后, 伏黑甚尔已经不再将自己当做废物。   他, 天与咒缚, 谁能在体术上战胜他?单靠体术的话他可以吊打两个“最强”!   他才不是咒术界的废物,能够祓除咒灵的咒术师就是好咒术师,谁说“普通人”就不能当咒术师了?   在接受了冰酒的点拨之后, 伏黑甚尔如醍醐灌顶,瞬间答应了和政府的合作并提出了一系列高规格的要求。   在九组, 他拥有第一的话语权!   在九组, 他拿着教官与咒术师的双份工资!   在九组, 甚至还有一个专门为了他建设的大赌场!   伏黑甚尔在禅院家有多灰头土脸,在九组就有多意气风发, 他本来就不是收敛的性子,过去所遭受的一切磨难都在九组自己找补回来了。   偶尔呢, 伏黑甚尔也会到迦羽凛面前抱怨上几句。   “你要不要去巡视一下你的九组?”伏黑甚尔懒洋洋地朝沙发上一靠, 800瓦的大灯泡直接影响到了迦羽凛和琴酒的二人世界。   迦羽凛正和琴酒打游戏, 听到这话不爽地问:“什么叫做我的九组?”   “当初不是你推荐我进九组的吗?九组现在临时用的各种装备也都是你提供的, 比起我, 你才是真正撑起九组的人。”伏黑甚尔才不会让幕后大老板一直悠闲下去, 偶尔也去看看那些抛头颅洒热血的年轻人行不行?   当时迦羽凛和政府的高层有交情, 在上面组建九组的时候推荐了伏黑甚尔,非但说他能单杀特级咒灵, 最重要是能提供各种祓除咒灵的咒具, 事实上, 那些咒具才是高层一定要聘请伏黑甚尔的原因。   高层谁都不知道, 那些批量化生产的咒具全部都是由迦羽凛制造并提供的,伏黑甚尔只不过是摆在明面上的中间人罢了。   “他们都不认识我。”   “去看看又不会怎样,我感觉第一批成员已经能出师了。”伏黑甚尔多少能猜出迦羽凛的心思,说道:“你帮我考较一下,如果可行的话,我就让他们单独带人了。”   老队员带新人,新人成长之后再带新人。虽然现在九组只有寥寥几人,但长久以往,一代代传承下去,未来将会成为祓除咒灵的中坚力量,也就不需要那些年轻的咒术师那样牺牲了。   迦羽凛表面上和咒术界完全脱节,但实际上,从救下伏黑甚尔开始,他就已经在为了咒术界的发展布局了。   “还有多少人?”   “三个,之前都曾独立对付出过二级以下的咒灵,前段时间通过了我发布的考核,成功合作祓除了一只二级咒灵。”   迦羽凛沉默。   九组,成立之初,政府从各方面选取了共计32名优秀人才,有经验成熟的老刑警,前途无量的警界新星,也有还在读的警校生,十年磨砺,十年成才,三十二人或死亡或负伤退役,结果现在还在九组活动的就只有三个?   令他沉默的不是其中的高死亡率,而是就连迦羽凛自己都很清楚,这其实已经不少了。   五条悟那一届,学生三人,死亡一人,成才的有一名不需要出任务的后勤人员,一名特级咒术师;灰原雄那一届,学生两人,目前依旧在做咒术师的人数为零,幸运的是两人都还活着;再接下来的一届更差,除了一个不合格的伊地知洁高现在还在咒术界中做辅助监督,剩下的两名学生全都死在了祓除咒灵的过程中。   就连咒术师的死亡率都那么高,以普通人的身份去祓除咒灵,还能剩下三个已经很不错了,并且剩下的三人按照评级来说,都可以算得上是准二级。   但是……   “九组真的是正确的吗?”迦羽凛开始反思。   为了咒术师的幸福,去牺牲普通人的幸福,这一切都是正确的吗?   迦羽凛认为,咒术师没有责任与义务去拯救普通人,他们可以自愿却不能被自愿,他希望普通人可以拥有祓除咒灵的力量,他希望“咒术师”可以像普通的警察一样,但是现在看来却完全无法实现。   三十二分之三的存活率,这不只是一个简单的数字,而是用生命堆砌出来的。   这样的死亡率,是不可能常规化发展的,普通人之中的“咒术师”永远不可能成为常态。   伏黑甚尔沉默,他很少见迦羽凛有意志消沉的时候,果然,不管过了多少年他也还是五条凛,是咒术界也是御三家的一份子。   然而,片刻后。   “好耶,三级头!”迦羽凛兴奋地大叫起来,献殷勤地和琴酒说:“琴酱,这个三级头给你,男孩子在战场上要好好保护好自己哦~”   伏黑甚尔:……   还他刚刚的感动来啊混蛋!   半个月后,迦羽凛还是跟着伏黑甚尔去了一趟九组,倒也并不是想要考较三人的能力,而是要过去扫一眼,然后按照他们各自的情况为他们打造更加强力更加适合他们的咒具。   神木树,31岁,擅用长鞭,无异能无术式。   真矢简一,35岁,擅用双枪,无异能无术式。   上田悠,21岁,擅用匕首,有异能无术式,异能力为“瞬步”,是一种可以快速移动的异能。   迦羽凛发现自己之前还是乐观了,什么三十二人剩下了三个,分明是剩下了两个,上田悠是之后补充进来的新人,还是从横滨的异能特务科特别借调的。   “既然借调了异能者,干嘛不借调咒术师?”迦羽凛问伏黑甚尔。   伏黑甚尔嗤了一声,语气嘲讽:“上面不信任咒术师。”   咒术师都是一群疯子,这可不是在说笑的,更何况咒术师受御三家的控制,政府方面也有自己的考量,不可能让民间实力介入,伏黑甚尔已经算是特例了。   “听说今天还要来几个新人,两个零组的人,两个原本是爆/炸/物处理班的,据说是偶然间见到了咒灵,有兴趣加入,不过还没有确定,我估计等他们参观完就会离开了。”伏黑甚尔淡淡说道,毕竟三十二人死得只剩下两个,十六分之一的存活率不是谁都能接受得了的。   迦羽凛表情古怪。   “怎么了?”   “他们什么时候来?”迦羽凛问。   伏黑甚尔看看时间,说道:“应该快到了,你该不会认识吧?”   “呵。”迦羽凛冷笑了一声,说不定伏黑甚尔也认识。   而此刻,即将参观九组的四个人聚在一辆车子上,由萩原研二开车前往。   “听说九组的死亡率一直居高不下,我长官还告诉我呢,让我不要去九组蹚浑水。”萩原研二一边开车一把调侃。   松田阵平“嗤”了声,显然也被叮嘱过,又问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你们两个跟来做什么?你们是零组的,降谷你还有卧底任务,怎么想都不可能加入九组吧?”   “跟去看看罢了,毕竟我们也是近距离接触过咒灵的人。”降谷零的确不会加入九组,他现在的任务同样至关重要。   诸伏景光有些敬佩地说道:“出自咒术界的御三家之一却又被遗弃,即便如此,九组的组长依旧选择投身祓除咒灵的前线,可真令人敬佩。”   降谷零闻言,目光柔和了许多:“大家都是为了国民的幸福在奉献。”   “这本来就是我们的职责所在!”松田阵平意气风发。   萩原研二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勾了勾唇角,车速又提了提。   车子停在九组的秘密基地,几人走了进去,第一眼便看到了三名前辈正在对打,场面激烈,令人看着热血沸腾。   四人环视周围,全都没看到九组的组长。   组长呢?难道不在?可是他们已经提前说好了今天见面的。   而此刻,二楼,迦羽凛扒着栏杆看着下面,一旁伏黑甚尔已经摆出了一副死人脸。   “晦气。”伏黑甚尔撇了撇嘴,怎么是他们啊?   四个人,他全见过。   一个是冰酒的厨子,一个是冰酒的小弟,还有两个是冰酒的怨种朋友。   来九组?可算了吧,真来的话,到底是他们保护国民还是让伏黑甚尔保护他们?   “下去接待啊。”迦羽凛拍了拍伏黑甚尔,一副任重道远的模样。   伏黑甚尔冷笑了一声,脚仿佛钉在地板上一样,一动不动。   迦羽凛嘴里“啧”了一声,退后一步,然后狠狠一脚将人踹了下去。   几人听到动静,立刻回头正看到伏黑甚尔满脸愤怒地抬头看上面,顺着伏黑甚尔的目光望去,迦羽凛的身影顿时暴露在了他们面前。   “嗨~”迦羽凛朝几人抬手晃了晃算是打过招呼。   四人:……   不是,这里为什么会有前辈/冰酒/凛/小凛啊?   再看伏黑甚尔,松田阵平第一个黑了脸,愤怒地瞪着他:“你怎么在这?”   他和伏黑甚尔两次见面,虽然被救了两次,但第一次被伏黑甚尔打进了医院,第二次被伏黑甚尔丢下来摔进了医院,现在松田阵平见到伏黑甚尔浑身的骨头都觉得疼。   “对啊,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伏黑甚尔也在问,他狠狠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我在这里,当然是因为我是九组的组长!”   “操!”松田阵平转身就走。   “等等,小阵平,别走啊!”萩原研二连忙将人拉住。   “还不走等什么?看到他就晦气!”松田阵平本来还对加入九组有点兴趣,现在一点兴趣都没有了,他还不如赶紧回去拆自己的炸/弹。   伏黑甚尔顿时乐了,尾音愉悦上扬:“慢走不送~”   松田阵平脚步一顿,这样说他还真就不走了!   “怎么又不走了?”   “我喜欢九组,现在我想留下来。”松田阵平赌气地说道,他就是要给伏黑甚尔找不自在,看对方一张脸黑了自己的心情顿时就好了。   伏黑甚尔满脸晦气,正要说什么,大厅里面突然响起了警报声,一只二级咒灵在郊区被发现,需要他们立刻出警。   “凛!”伏黑甚尔抬头问。   迦羽凛做了个“OK”的手势,装备都已经给他们升级过了。   伏黑甚尔松了口气,命令九组的三人一起出警。   “你不跟去吗?”松田阵平呛他:“我还以为九组的组长有多了不起,原来都是让手下去冒险,自己在基地里边坐享其成。”   “你懂个屁!”伏黑甚尔瞪了他一眼。   他当然可以跟去,但他能跟着一次、两次,能永远跟着他们吗?最后不还是要让他们独当一面。   “甚尔,你跟去。”迦羽凛也从二楼跳了下来,朝伏黑甚尔说道。   伏黑甚尔皱眉,说道:“他们三个联手对付二级咒灵不在话下,更何况你才帮他们升级了咒具,没必要跟着他们。”   “这段时间比较特殊。”   伏黑甚尔皱了皱眉,还是点了点头跟了上去。   宛如旧事重演,明明只是个二级咒灵,在三人赶到的时候却发生了异变,面对从未匹敌过的一级咒灵三人溃不成军,伏黑甚尔赶到的时候三人早已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第127章 三选一   “这个头上的缝合线是不是比其他两个细了一点?”   “别胡说, 明明是一样粗细。”   “楠雄,你有没有看出来?”   “他们的大脑都很正常,透视看不出问题。”   “你不是‘六眼’吗?怎么连这都看不出来?”   “你真当‘六眼’就无所不能了, 那玩意儿的术式专克‘六眼’!”   神木树、真矢简一、上田悠三人抱团取暖,他们一觉醒来后身上的伤已经痊愈, 可是被一群人盯着评头论足, 偶尔还听到几句“不然全杀了算了”的凶恶话语,几人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   上田悠摸了摸自己头上的缝合线,他的脑袋受伤了?这是医生缝合的?他又偷偷看了眼病房中的其他两人, 明显不是,他们三个额头上有着一模一样的缝合线, 连针脚的走向都没有任何区别,宛如复制粘贴。   “出去出去出去, 都滚出去!”伏黑甚尔不爽地将迦羽凛和齐木楠雄推搡出门, 自己则留了下来,看着九组仅剩的三根苗苗犯愁地垮起个批脸, 说道:“接下来我要和你们说的事情你们千万别害怕。”   三人:……   不,已经在害怕了。   “你说他们三个到底谁才被附身了?”迦羽凛问齐木楠雄。   齐木楠雄的透视眼看不出来, 听心声也听不出来,索性留下一句“我还有事”就闪人了。   “兄弟情稀碎啊。”迦羽凛不由感慨, 果然“好兄弟”都是靠不住的。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因为组织突然有任务已经离开,只有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还留了下来, 不过两人都没进入病房。   此刻见迦羽凛出来,松田阵平问:“选不出来?”   迦羽凛一耸肩膀, 完全看不出。   在三个人还昏迷的时候, 迦羽凛已经简单讲过羂索的事情, 松田阵平自然也知道那个诅咒师有多令人棘手, 不由“嘶”了一声。   萩原研二思考片刻,问:“会不会……三个人都已经不是本人了?”   “这倒是不可能,羂索的术式有限制,只有他才能在附身之后获取原主的记忆,其他人不行,如果是其他人附身一眼就会被看出来。”就算迦羽凛不熟悉,但有伏黑甚尔和能够读心的齐木楠雄在,也绝对不会让羂索混过去。   这也就是说,三个人之中,至少有两个人都是活着的。   伏黑甚尔走了出来,脸黑沉沉的,心情肉眼可见的压抑。   “怎么样?”迦羽凛问。   伏黑甚尔朝他摇了摇头,完全看不出来,三个人就和往日没什么区别,看起来都不像是被附身了的样子。   咒灵肯定是被羂索提升的等级,可是羂索弄昏了他们总不可能什么都不干吧?就只在他们额头上缝了缝合线?这不闲的嘛。   “我有一个方法……”   “不该说的方法不要说。”迦羽凛打断了他。   伏黑甚尔定定地看着他,沉默了片刻还是继续说道:“不是我心狠,目前的情况杀死羂索才最重要,既然分辨不出,将他们三个全部处决是唯一的方法。”   迦羽凛没有应声,松田阵平则怒了。   “混蛋,他们都是你的组员吧!”松田阵平愤怒地揪住伏黑甚尔的衣领,怒道:“三十多人,现在就只剩下三个,而你现在要把他们全杀了!”   以往总是做和事佬的萩原研二这次没说话,他同样愤怒地瞪着伏黑甚尔,很难想象九组的组长竟然说得出这样的话。   被扯住衣领,伏黑甚尔魁梧的身材晃都没晃一下,一把便拨开了松田阵平的手,本就不好的心情此刻更恶劣了:“你们根本就不知道羂索的危害性有多大,如果能杀了他,牺牲三个人又算得了什么!”   不管是为了公众的利益,还是单纯为了冰酒,伏黑甚尔都不认为那是错误的选择。   “用三条人命来换羂索当然非常值得,但如果三个人都不是羂索怎么办?”迦羽凛反问。   伏黑甚尔愣了下,沉默了。   “就算如此,你也希望那样做吗?”   “用三条人命去赌一个可能……”   “算了吧,我信不过你的赌运。”迦羽凛直接反驳了伏黑甚尔,他赌博就从没赢过,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九组的人都是你教出来的,不可能没半点感情吧?牺牲没什么,但必须死得其所。”   “我们现在死去,就算是死得其所!”上田悠推开房门,大声朝迦羽凛说道。   上田悠身后,神木树和真矢简一也走了出来,三人眼神决绝,显然已经做出了决定。   “如果羂索真的在我们三人之中,哪怕只是一个可能性,我们也希望能除掉他。”神木树说道。   真矢简一点头,神色凝重地补充:“羂索对社会的危害性组长已经都告诉我们了,身为九组的成员,我们有必要将那个人扼杀,哪怕是用我们的性命!”   九组的人,都是经过一层层选拔,身体素质以及政治觉悟非常高的人,在这种情况下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半点不奇怪。   伏黑甚尔自从他们三个出来后便不说话了,他显然很了解三人的性格,对这种情况下三人会做出的选择也了如指掌。   所以,迦羽凛的意思呢?   同三人一样,伏黑甚尔看向迦羽凛,一切只等着对方一个点头。   “真是服了你们了,没有咒术师的命,别犯咒术师的病。”迦羽凛“嗤”了一声,问伏黑甚尔:“你带一个,可以吗?”   伏黑甚尔几乎是立刻明白了迦羽凛的意思,眼睛一亮,问:“其余两个呢?”   “一个交给我,一个交给五条悟。”   三个人,一个盯一个,就算羂索真的在他们三人之中,别说到时候想做什么,就算想从他们眼皮子底下逃走都很困难。   这样一来,三个人不用死,只等羂索再次现身就可以知道他们有没有被附身了。   “我明白了。”伏黑甚尔点头,朝三人看了一眼,点兵:“神木树,从今天开始,你必须寸步不离的跟着我,知道你洗清嫌疑的那天。”   神木树也明白了组长的意思,大声应道:“是!”   另外两人,也全都紧张地看向伏黑甚尔。   “上田悠跟着我,甚尔,你带着真矢简一去找五条洋介,将事情简单告诉他,让他将人交给五条悟。”   “好。”伏黑甚尔点头,立刻示意真矢简一跟随自己离开。   事情暂时只能这样处理,迦羽凛还不忘和松田阵平与萩原研二歉意地说道:“抱歉,九组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暂时不会招新了。”   本来就是九组的老人可以出师,这才招揽新人打算让他们带,但现在三个老人都进入了严密考察期,自然也不可能让新人进组。   松田阵平倒是不介意自己能不能进组,凑近问:“他们三个真的有一个人已经被附身了?”   “大概。”   “被附身的人还能活吗?”   “被附身的原本就已经成了尸体,脑壳被挖出来换上别人的,你觉得还能活吗?”迦羽凛淡淡瞥了他一眼,语气显得有些凉薄:“松田,不管被附身的人是谁,只要确定了那个人被附身,就一定不要手下留情,直接杀死他。”   死去的人不可能再回来,优柔寡断的话,只会让自己付出更加惨重的代价。   松田阵平一挑眉,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绝不会犹豫。   “好啦,小凛一定会找出羂索并除掉他的,不会让你面临那样的窘境。”萩原研二搂住松田阵平的肩膀,以尽可能轻松的语气朝迦羽凛说道:“我说的对吧,小凛?”   “当然!”迦羽凛自信点头。   可是等两人离开,迦羽凛却又叹了口气,眼神中的自信也消失不见了。   他当然不怕羂索,但也只是他不怕罢了。   事实上,如果羂索铁了心的要针对他身边的某个朋友,除非迦羽凛能一天二十四小时守在对方身边,否则谁都没把握保证什么。   羂索……那个家伙,他怎么还不去死啊!   上田悠原本是个很活泼的性子,但经历了一系列的事情之后,再怎么活泼的人这会儿也根本活泼不起来了,跟着迦羽凛回家的一路上都很沉默。   “琴酱,给你介绍,这是九组的上田悠,最近要住在我们家!”迦羽凛进门后故意高高兴兴朝琴酒喊。   琴酒坐在沙发上看报,听到这话也没有半点反应,毕竟迦羽凛的骚操作搞得实在是太多了,他已经基本习惯。   “琴酱,你都不理我~”迦羽凛有些不高兴了,朝琴酒怀里蹭蹭求抱抱。   琴酒本来想推开他的,手伸到一半改成了抱,问:“你不开心?”   “你感觉到了吗?”迦羽凛很意外,他明明已经装出很高兴的模样了。   琴酒冷哼了一声,还想骗他?他一眼就看出迦羽凛心情不好了。   迦羽凛趴在琴酒的肩膀上,小声将九组的事情和他说了一遍,琴酒听着没半点反应,只偶尔抬头扫一眼上田悠。   “你就是喜欢给自己找麻烦。”琴酒语气虽然冷淡,却并没有太多的不满,甚至给上田悠指了一个房间让他临时休息。   上田悠没动,他现在是重点嫌疑人,必须寸步不离迦羽凛身边。   “去休息吧,放心,我能盯着你。”迦羽凛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以对方能听懂的意思解释:“我是咒术师,我的眼睛能看到很远的地方。”   “可以穿墙?”   “透视也OK。”   上田悠松了口气,说了声“谢谢”便回房间休息了。   等上田悠离开,琴酒搂着迦羽凛说道:“你没必要为他们负责,他们加入九组是自己的选择,是死是活都与你无关,还有那个腐朽封建的咒术界,既然御三家带给你的都是恶意,那你也没必要为了它去改变什么。”   “你以为我是为御三家吗?”迦羽凛的语气凉凉地,他伸了伸脖子,将下巴舒适地垫在琴酒的肩膀上,那双漂亮的异色瞳中没有任何温度:“你想多了,在我的计划中,未来不会再有御三家,包括五条家。”   他不需要御三家一家独大,也不为了自己的家族考虑,他更希望将咒术界核心的力量流散出去,再为咒术界注入一些新的活力。   一个“六眼”做不到那就两个,五条悟在努力,他也在尝试改变。   他希望咒术师可以自己选择战斗与不战斗,他希望那些心怀热血的孩子至少等到成年再面对那些腌臜之物,他不想再看到夏油杰和灰原雄的悲剧重演,御三家是拦在他改革道路上的拦路虎,迟早是要被他一脚踢开的。   “五条家是你的家族……”   “是啊,那又如何?”迦羽凛抬了抬头,注视着琴酒翡翠一般的眼睛。   他不喜欢。   所以,是他的家族又能如何?   迦羽凛神情坚韧,眼神坚定又凌人,但琴酒就是感觉……   琴酒轻轻吻上了他的眼尾,开口时温热的吐息打在迦羽凛的眼睛上,让他的眼尾逐渐染上红晕。   “你快要哭出来了。”伴着如现磨咖啡一般温醇的嗓音,琴酒心疼地搂紧了不服输的小太阳。 第128章 究竟是谁?   上田悠出自异能特务科, 从特务科出来的人在文职工作上都格外见长,迦羽凛索性将黑衣组织不重要的工作交给他来处理。   一连几日,上田悠没表现出任何不妥。   偶尔他也会问:“我们九组不在, 咒灵怎么办?”   “放心,咒术界的咒术师还没死光, 不一定非要你们出手。”迦羽凛总会这样凉薄地回答他。   久而久之, 两人混熟,也会一起打游戏。   近日,阴雨绵绵。   前夜一阵狂风骤起, 将网线给刮断了,这会儿还没有修好。   迦羽凛断了网, 琴酒出门做任务到现在还没回来,一时间有些无聊。   上田悠站在窗前, 望着外面宛如牛毛的绵绵细雨问:“前辈, 你不是九组的人吧?”   “妳看出来了?”   “组长说你是九组的荣誉顾问,但事实上, 你那天是第一次去九组吧?”   迦羽凛拿手机玩着俄罗斯方块,无聊的他已经突破了三万的高分, 闻言也是说关就关,一点都不在意自己的记录消掉。   从窝着的沙发上起身, 迦羽凛问:“你想说什么?”   “我很好奇,前辈真的是荣誉顾问吗?”上田悠转过身, 好奇地打量着迦羽凛。   迦羽凛说道:“当然,因为我是咒术师。”   “前辈知道我们对咒术师的看法吗?”   迦羽凛意外, 问:“你们对咒术师还有看法?”   “有, 而且并不算好。”上田悠无奈地说道:“咒术师的咒力……是通过情绪来产生的吧?当然, 普通人也一样, 但是咒术师的情绪波动似乎普遍要比普通人更大。相比起咒灵来说,咒术师当然算是友军,但是咒术师在我们九组还有一个特殊的称呼。”   “哦?”   “罪犯预备役。”   迦羽凛忍不住笑出了声,“罪犯预备役?这可真是有趣的称呼。”   “算是偏见吧。”上田悠自己也承认这一点,“但是又不得不说,情绪波动太大太极端的话,咒术师的确更容易犯错。所以前辈你说自己是咒术师所以才会成为九组的荣誉顾问,我是不相信的,就算组长在九组拥有绝对的权利,我想上面也会极力反对一个真正的咒术师加入。”   “好吧,我承认,不只是因为我是咒术师,还因为我是供货商。”迦羽凛不得不承认:“你们的咒具都是我提供的。”   迦羽凛打量着上田悠,惊讶的发现对方竟然没有多少的惊讶。   “你早就猜到了?”   “嗯,组长喊前辈过去,之后我们去祓除咒灵,当时我们就察觉到咒具变强了。”上田悠会询问,也只是确定一下罢了。   迦羽凛忍不住拍手,了不起,真不愧是前异能特务科的成员。   “我想要更强大的装备。”上田悠真诚地向迦羽凛恳求:“前辈……不,顾问先生,我希望你能帮我将匕首升级成特级咒具,哪怕只是临时的!”   迦羽凛没立刻同意,却也没直接拒绝,问:“理由。”   “我要去祓除一只特级咒灵!”上田悠激动地朝迦羽凛说道:“我从异能特务科转到九组来,是因为我的家人全都被一只特级咒灵给杀死了,我想要找到他,然后亲手祓除掉他!但是……但是……”   迦羽凛看着他,为他补充了后面的话:“但是以普通人的身份想要祓除特级咒灵实在是太困难了,你们甚至不是一级咒灵的对手,所以你需要特别强大的装备。上田悠,我可以明确的的告诉你,特级咒灵与普通人之间的实力差距不是装备可以弥补的,就算让你拿着特级咒具,在特级咒灵的面前你依旧什么都做不到,只会送死。”   上田悠咬牙,他也不是完全不清楚这一点,但是他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杀害他全家的仇人在外面逍遥自在甚至继续害人!   “你可以拜托伏黑甚尔,他不会拒绝你。”   “可那是特级咒灵。”上田悠不想让伏黑甚尔涉险,特级咒灵本来就不是九组的职责范围,尽管一直有传言组长可以单杀特级咒灵,但那还是太危险了。   “那就告诉我吧,不过我可是收费的。”   上田悠表情古怪,问:“帮我做咒具?”   “帮你干掉他。”迦羽凛虽然不在意九组的人,但既然人都到他眼前了,他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他去送死。   听到这话,上田悠眼神更古怪了,提醒:“那可是特级咒灵。”   迦羽凛歪了歪头。   “……还是特级的人形咒灵。”   “那又如何?”   上田悠不知道对方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解释:“特级咒灵只能由特级咒术师来祓除,就算最差的也该是一级咒术师,而不是……”不是一个只会做咒具的后勤人员,   迦羽凛看出了他的意识,顿时忍不住笑了,到底是怎么回事?竟然将他当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后勤人员,这未免也太瞎了吧。   还没来得及和对方表面身份,一个电话突然打了过来,是琴酒。   “琴酱,什么事?”迦羽凛当着上田悠的面接了电话。   “我遇到了一只特级咒灵。”手机另一端传来琴酒沉稳的声音。   迦羽凛惊讶,问:“你确定是特级咒灵?”   “人形,可以和人交流,拥有自己的思维。”琴酒简单说出了对方的特征。   迦羽凛了然,怪不得琴酒那么确定,能够和人交流的咒灵从古至今少之又少,高低也得是个特级。   琴酒的运气还真是很糟糕,出门一趟就遇到了特级咒灵,不过仔细想想,琴酒是他的男朋友,羂索要对付他的话肯定也会派出大杀器。   “现在情况怎么样?”   “他被你给我的东西打伤了。”琴酒始终很沉稳,迦羽凛也给了他一堆护身用的临时咒具。   “好,我马上过去处理。”迦羽凛挂断电话,问一旁的上田悠:“你的仇人是一个人形的特级咒灵?”   “是。”   “好,跟我过去认认看。”迦羽凛伸手抓向上田悠的胳膊。   上田悠额角一跳,仿佛条件反射般一缩胳膊。   迦羽凛笑吟吟地看着他,问:“上田,你怕我?”   上田悠连忙解释,摆着手说道:“怎么会呢,我只是不太习惯和人近距离接触。”   “哦,原来是这样啊。”迦羽凛到底还是抓住了上田悠的胳膊。   上田悠这次没躲闪,但震颤的瞳孔还是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他在恐惧。   迦羽凛笑眯眯地,上田悠是不可能这样恐惧他的,会这样恐惧他的只有一个人。   ——呦,他的亲亲幼驯染啊~   而此刻,某居酒屋中,五条悟带着真矢简一出来玩。   五条家的人不胜酒力似乎是传统了,五条悟才喝了半杯酒,整个人便迷迷糊糊起来,仿佛下一秒就要摔在地板上。   “五条先生。”真矢简一连忙搀扶住他,掏钱买单将他搀扶出了店门。   “真矢君,再来一杯……”   “五条先生,您喝醉了。”   “我头好痛。”五条悟捂住了自己的脑袋,眼睛上的蒙眼布随着他用头蹭着对方的动作滑落,纤长的睫毛宛如小扇子般遮住了他的眼睛。   雪白的羽扇缓慢抬起,五条悟的“六眼”宛如天空一般澄澈,却又因为醉意晕染出几分朦胧。   “您的眼睛真漂亮。”真矢简一脚步一顿,用指腹轻轻抚摸五条悟的左眼。   因为常年握/枪的缘故,真矢简一手指粗粝,摸在五条悟细嫩的皮肤上令他很不舒服。   真美啊,令人真想——   若是能挖出来的话,这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蓝色宝石。   伏黑家。   伏黑甚尔给了津美纪这个月的生活费,没有去见上自己的儿子一眼,转身便走了。   “组长,不去见见小惠吗?”神木树站在车子旁,指尖夹着一根香烟,笑容慈爱地朝正望着这边的津美纪挥了挥手。   “不了。”伏黑甚尔摇头,伏黑惠肯定知道他来了,但是对方躲在房间没有出来,他也不是什么擅长和人交流感情的性格,不见就不见了。   “我给小惠买了糖果,我去给他,组长你也多少和儿子交流下感情嘛,毕竟是十种影法术的传人。”神木树笑着,缓缓走向伏黑津美纪。   伏黑甚尔远远地看着他熟练地逗笑了津美纪进门,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   虽然以前带三个组员见过自己的儿子,但他可从来没说过惠惠是“十种影法术”。 第129章 都不是?   黑色的保时捷旁, 琴酒饶有兴致地点上一根香烟观赏着面前的笼中鸟,伏特加则害怕地抖了抖身子。   真人奋力想挣脱“鸟笼”的束缚,可是金色的“鸟笼”却将他完全罩住, 别说挣脱了,他身上的力量竟然都被禁锢。   “琴酒, 你很厉害嘛~”真人虽心知不好, 但还是态度轻佻着:“能够拥有这样厉害的咒具,看来夏油的资料有误,你不是什么普通人。”   “夏油杰?”   “原来你连夏油杰都知道。”   琴酒想到了迦羽凛身边的上田悠, 问:“你最后一次看到夏油杰是什么时候?”   “我们刚刚才见过面。”   那不可能。   琴酒直接在心底否定了对方的话,羂索不会分/身术, 一次也只能操纵一个人的身体,羂索若是进入了九组三人其中一人的身体, 夏油杰就只能是一具尸体, 怎么可能出现还命令真人来突袭?   眼见咒灵不老实,琴酒直接掏出了那把特级咒具伯/莱/塔, 一/枪/打在了他的眉心。   到底是特级咒灵,眉心中/弹虽然给真人造成了重创, 但并不能致死,咒灵强大的自愈能力让他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痊愈。   “真是糟糕, 你的性格未免也太差劲了。”真人对琴酒表达着不满。   回应真人的,是另外两发子/弹。   迦羽凛带着上田悠瞬移过来的时候, 真人的脑壳已经被打烂了,自愈过程中的他有点不太好看, 恶心得很。   “他是你的仇人吗?”迦羽凛问上田悠。   上田悠看向真人, 表情立刻变得愤怒, 大声说道:“就是他, 就是他杀了我的父母!”   真人却有些疑惑,“你是谁?”   “我全家都被你杀了,你竟然忘了我!”上田悠的面部肌肉抽动着,几乎恨不得现在就生撕了他。   听到这话,真人顿时笑了,嘲讽地说道:“我杀死了那么多的人,怎么可能一个个去记他们都是谁,从我手上逃掉的人也有不少,毕竟我对人类没有恶意。”   一只杀死了无数无数人的咒灵,嘴里却说着对人类没有恶意,这可真是太讽刺了。   迦羽凛没有和真人去争辩,而是走到琴酒身边询问他的状况,见他没事才松了口气。   而此刻,上田悠已经冲进了结界中。   由迦羽凛构造的这个结界很特殊,准进不准出,上田悠的进入没有受到任何的阻碍。   “那蠢货。”琴酒骂着就抬起伯/莱塔又要给咒灵几/枪,却被迦羽凛拦住了,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琴酒重新将枪收起。   “你竟然进来了,是要和我抱抱吗?”真人格外人情地张开双臂,对着上田悠就抱了过去。   片刻后,真人索然无味地松开了上田悠。   “真是绝佳的实验材料,可惜了,我现在无法用出术式。”真人打量着上田悠,遗憾地同时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歪头想了想说道:“我想起来了,你是横滨的那个小家伙吧?虽然我杀的人不少,从我手上溜掉的也不少,但是异能者还是比较少的,我当时可是非常想将你当做实验材料。”   上田悠的能力“瞬步”是很好用的逃跑手段,在真人的毫无防备下,上田悠凭借异能逃走,真人当时还觉得遗憾,在横滨留了很久寻找,最后被一个比咒灵看着还像咒灵的小矮子一拳头差点打散,这才灰溜溜地逃出横滨。   结果没想到,他们在横滨外面相遇了。   “我记得你是姓……上田吧?”因为印象深刻,真人还记得那家人的门牌,亲切友好地称呼他:“上田君,你不觉得这是一种缘分吗?缘分使我们在这里重逢。”   “我不知道什么缘分不缘分,我只知道,今天你死定了!”上田悠抓起自己的匕首,狠狠朝真人刺了过去。   “一级的咒具吗?看着还蛮强的,但是用来对付我是否太小看我了呢?”真人徒手抓住了匕首,一把将人拉到了自己怀中,从上田悠身后搂着他的脖子耳语:“我没有杀死你的父母。”   上田悠瞳孔地震。   真的吗?可是……当时他明明见到了父母的尸体……   那样丑恶,那样狰狞,就像个怪物。   “他们只是为了科学在献身罢了,你不认为他们的死状很高雅吗?”真人咏叹调地赞扬:“他们是美丽的实验品,将人类变大变小,或者覆盖鳞甲或者长出尾巴,这不是很有意思的实验吗?他们并没有死,只是进化了,先一步比其他人完成了进化!”   混蛋!   上田悠眼神中的希冀消失不见,在真人的怀中奋力挣扎起来,豆大的泪珠滚落地面,“放开我,混蛋!”   “别哭了,我的小宝贝。”咒灵不懂得也不在意人类的喜怒哀乐,真人用手指轻轻擦拭掉他的泪水,笑吟吟地说道:“我送你去找他们,如何?”   因为不能动用术式,真人第一次尝试用比较暴力直接的方式杀人,他用两只手抓住了上田悠的脑袋,只需要轻轻一扭就可以扭下来。   到那个时候,他就可以获得一个漂亮的人头了!   不过在此之前,还是要让这个人头停下哭泣比较好,虽然梨花带雨的漂亮脑袋很有趣,但真人还是更喜欢笑着的,毕竟恐惧、愤怒、悲伤的表情他见得实在是太多了,着实有点审美疲劳。   “喂,咒灵,你有名字吗?”   在扭断上田悠的人头之前,真人听到外面的漂亮青年问。   青年看起来普普通通,身上没有半点咒力,但就是给真人十分危险的感觉,宛如老鼠见了猫,只一眼,便让真人整个战栗起来。   “我……我叫真人。”   咒灵产生了恐惧,这让迦羽凛感觉很有趣。   “像你这样产生了自我意识的咒灵还有多少?”迦羽凛问。   “还有漏壶、花御和陀艮。”真人老老实实回答。   “能放开手上的人吗?”   宛如被火焰灼伤手指,真人连忙将人松开了。   “听琴酒说,你在过来袭击之前才见过夏油杰?”   真人点头。   “真的吗?”迦羽凛看看真人又看看上田悠,问:“你确定你见到的人真的是夏油杰?”   “……是,是他。”   “多谢解答。”迦羽凛抬手。   真人的眼底无限惊恐,想要求饶已经来不及了,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胀大又急剧缩小,最后缩小成一个小黑点,就那样被彻底祓除。   “很特殊的术式,若是成长起来应该会很麻烦。”迦羽凛感慨。   一旁死里逃生的上田悠看着迦羽凛的眼神满是感激,“谢谢,谢谢你帮我报了仇!”   他想走出去感谢,却被结界给困住了,顿时茫然地看向迦羽凛。   迦羽凛笑着朝他眨眨眼睛,说道:“羂索,别装了,我知道是你。”   上田悠满脸茫然,下一秒便身体一晃倒在了地上,就这样昏迷了过去。   迦羽凛一愣,立刻撤掉结界去查看,人还有呼吸却的确失去了意识,尤其是……   “缝合线少了一半?”迦羽凛看着对方脑门上只剩下一半的缝合线陷入沉思,千年了,羂索又开发出了什么奇奇怪怪的能力吗?   一旁,琴酒将伯/莱塔的枪/口对准了上田悠的脑袋。   “等等。”迦羽凛握住了枪/身将枪/口下压。   “你不说他是羂索?”   “不,可能是我搞错了。”迦羽凛的语气充满了不确定。   而此刻,无人的小巷中。   五条悟一把抓住了真矢简一的手,眼中氤氲的朦胧散去,哪里还有刚刚醉酒的模样。   “你看起来很喜欢我的眼睛。”五条悟语气轻佻,问:“不如我挖出来给你怎么样?”   “求之不得。”真矢简一说着,挣脱开五条悟的手后退,双/枪对准了五条悟扣动扳/机。   五条悟身体腾空,“无下限”拦住子/弹,几乎是瞬间瞬移到了真矢简一身后,双手抓住了他握枪的双手,分别用力朝外侧一扭。   “咔嚓”两声,五条悟将他的手腕扭断了。   “现在被我逮到了吧。”五条悟得意洋洋,恨不得现在就给迦羽凛打个电话炫耀。   对方却突然满脸茫然,甚至惊恐地问:“你对我做了什么?”   五条悟一愣,什么叫做自己对他做了什么?分明就是真矢简一先袭击的吧?   “五条先生,你为什么要扭断我的手,是我得罪你了吗?”真矢简一挣脱开愣神的五条悟,走开两步格外震惊地看着五条悟,眼神中是真情实感的茫然。   “是你先对我出手的。”五条悟对他的态度有些不爽。   “我没有!”真矢简一坚定地否认:“我明明只是想将五条先生送回家。”   五条悟看了眼被“无下限”挡住落到地上的子/弹,是送他回老家吧?   不过说真的……   真矢简一的表情不似作假,他仿佛真的不知道自己刚刚都做了什么。   五条悟陷入沉思,半晌后捕捉到了盲点,问:“你额头上的缝合线之前是这样的吗?”   怎么突然少了一大截!   伏黑家,伏黑惠的小房间,神木树已经用鞭子狠狠勒住了伏黑惠的脖子。   小孩子宛如死狗,随着神木树的动作被拖来拖去,因为窒息眼睛都开始翻白了。   伏黑甚尔怒了,“羂索,立刻放开他!”   神木树没有放开,朝伏黑甚尔说道:“我要你现在在我面前自杀。”   伏黑甚尔当然没有照做,他冷笑了一声,质问:“你以为你抓着他真就能拿捏我?”   开玩笑,他是那么容易就能被人拿捏的吗?   神木树没有说话,而是将鞭子又收紧了一些。   伏黑甚尔胸口憋着一团火,说起来还是他太大意了,明知道神木树有问题他就不该让他接近惠惠,但他又总担心自己是不是判断错了,结果搞成了这副局面。   只要一个机会,0.3秒的时间他就可以将神木树毙命。   可惜神木树太警惕了,他是由伏黑甚尔调/教出来的人才,自然也知道伏黑甚尔又多厉害,面对伏黑甚尔没有一丝一毫的放松。   被制住的伏黑惠仿佛快不行了,一直抓着鞭子的手无力垂下,就在伏黑甚尔要冒险动手的时候,却看到伏黑惠两只手合在一起,快速掐出了一个指印。   【玉犬!】   黑白双色的玉犬一左一右,从神木树背后直接扑咬在了他的肩膀上,在神木树分神去应付的一瞬,伏黑甚尔的手刀狠狠砍在了他的脖子上,一击致命。   “咳咳。”鞭子垂落,伏黑惠这才捂着脖子大声地咳嗽起来,起身后看都不看尸体一眼便害怕的朝伏黑津美纪的方向跑去,发现对方只是被打昏才松了一口气。   “不是羂索。”伏黑甚尔看着地上的尸体瞳孔一缩,浑身的气压顿时低了下来。   他杀错人了。   此刻,陀艮的生得领域内。   “夏油杰”打了个哈欠,摸了摸头上的缝合线,对于刚刚感知到的一切愉悦中又有一丝遗憾。   “真可惜,才死了一个。”   羂索眯了眯眼睛,他可是很期待看着三个人全都白白死在他们手上后凛的反应呢,一定特别精彩。 第130章 再登湖心岛   两个人与一具尸体被放在了一处, 他们对于之前“叛逆”的一幕完全不记得了,额头上的缝合线却都少了一半。   “是我的错,我太心急了。”伏黑甚尔闭了闭眼睛, 但很快又重新睁开,他没资格去逃避什么, 神木树是他杀死的, 这是他的失误,是他该背负的人命。   尽管没有人怪他,但伏黑甚尔却很难原谅自己。   他辜负了三人的信任, 神木树本来不该死的,只要他稍微犹豫一下, 只要他再仔细观察一番……   “就算要怪也怪不到你的头上,我是最了解羂索的人, 但就连我都不知道他有这种能力。”迦羽凛心里边很不舒服, 千年前是这样,千年后还是这样, 他总是会被羂索摆一道。   伏黑甚尔没有迦羽凛和五条悟那样应对自如,虽然他的确能和五条悟打个不上不下, 但只凭借肉身的力量和拥有咒力到底是两码事,更何况当时他的情况也和他们完全不一样, 那种危急的情况下会选择一击毙命很正常。   那个时候,伏黑甚尔打从心底里已经认定了神木树就是羂索, 自然更不可能留手。   五条悟本来就不爽伏黑甚尔,将真矢简一还回来之后就离开了, 当迦羽凛不再说话, 屋子里一下变得格外安静。   琴酒给几人倒了饮料, 是鲜榨的苦瓜汁, 刚好去去几人的心头火。   迦羽凛喝了一口便放下了,但气氛这么压抑,他也不好和琴酒抱怨。   “看缝合线的余量,羂索应该还可以操纵他们一次。”琴酒本来没想掺和进这件事情,但看迦羽凛为这件事情劳心劳力,便忍不住插嘴:“可以将他们单独关起来,羂索虽然能操纵他们却无法增强他们的实力,他们本质上不过是经受过严格训练的普通人罢了,只要看好他们别让他们伤人也别让他们自杀,羂索也拿他们毫无办法。等彻底消灭羂索,羂索留下的术式自然就会消除。”   “我认为可行。”迦羽凛点头同意。   伏黑甚尔也同意了,他看了眼两人,又看了眼地上的尸体,说道:“我亲自看管。”   他已经害死了其中一人,有必要保护好其他两人,有他在不管他们是想伤人还是想自杀都不可能。   几人迅速达成共识,伏黑甚尔带人离开了。   迦羽凛坐到沙发上,表情有些不太好看,自从羂索又开始活动之后,他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少了。   即便不羁,即便狂傲,即便自我,迦羽凛毕竟是人,只要是人就会有弱点,也会有解不开的心结。   “羂索是故意的。”迦羽凛沉声说道:“他肯定是知道了我和九组的关系,所以才故意做给我看。”   羂索在告诉他,看啊,那些人因你而死。   羂索一直都妄图告诉他,凛,你的身边不会有任何人。   “六眼”神子,本是给世人带来幸福与安宁的,但羂索却始终在对他说:你代表着不幸。   当年,羂索挖掉他眼睛的时候也说过同样的话。   “凛,我的不幸是你带来的。”   之后的千年里他一直都在蛰伏,如今终于冒了出来,自然会一遍又一遍告诉他同样的事情。   这些年迦羽凛过得很好,这样的“好”在羂索看来大概十分讽刺与难以接受,于是他动手了,致力于给他找麻烦,致力于给他身边的人带去灾难,他要用那些灾难坐实迦羽凛“厄运之子”的称号 。   迦羽凛深吸了一口气,现在已经不是千年前了,羂索不再是他唯一的选择。   “你以前和羂索关系很好吗?”琴酒状似随意地问了一句。   “干嘛?琴酱吃醋啊?”迦羽凛没有正面答复,反而笑着问。   琴酒以一种格外复杂地眼神看着他,声音中听不出什么情绪:“我没有吃醋,但他吃醋了。”   不允许迦羽凛身边有其他人,这样强烈的占有/欲,实在不能怪琴酒想得太多,这可不像是一般朋友会有的心理。   迦羽凛也想到了这一点,吐槽:“他就是心理变态,看我过得好,自己就不爽了,在他的心里肯定恨不得我孤苦无依,日子过得不如狗。”   琴酒闻言,手指轻轻弹了下他的脑门,说道:“别咒自己。”   迦羽凛捂着额头,他才没有自己咒自己。   “和五条家联手吧。”   听琴酒突然这样说,迦羽凛当即变脸,摇头坚定地拒绝:“不要!”   “五条家怎么说也是你的本家,你不用这样敌视……”   “我就是不喜欢五条家!”迦羽凛直白又无礼:“五条家封建又愚蠢,当初也是他们先赶走我的,我才不要回去!”   “你冷静一点听我说,如果能借用五条家的力量……”   “那我宁愿自己永远也抓不到羂索!”   听到这话,琴酒顿时失语,他虽然从很久以前就知道迦羽凛讨厌五条家,但是却从没想过他竟然会这样抵触,他明明和五条悟的关系还不错。   五条家究竟对他做了什么?据说他们会将“神子”奉为神明,生来便让他高高在上,这样的家族又能对冰酒做什么?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要去湖心岛一趟。”迦羽凛没瞒着琴酒,关键时期,他不希望自己和琴酒生出什么芥蒂。   琴酒皱了皱眉,用眼神询问他。   “放心,我不会对乌丸做什么。”迦羽凛捧着琴酒的脸亲了他一口,神色莫名:“我只是想和他谈谈,我一直觉得,我们之间没什么不能过去的,我可以原谅他,只要他别一错再错。”   原谅乌丸莲耶,不只是为了现在“忠诚”于乌丸莲耶的琴酒,还因为他的确无法对乌丸家的最后一个人做什么。   只要乌丸莲耶肯回头,迦羽凛终究会给他机会。   “凛。”   迦羽凛看着琴酒,很奇怪,很多人都喊过他的名字,但听琴酒喊他的名字是不一样的感受,仿佛有一汪清泉温柔地从心间淌过,激起水花,涌流暖意,撩得人心底痒痒的,又让人舍不得躲开。   琴酒此人,清淡的像一瓢水,宁静的像是一壶茶,嗓音如冬日素雪,翡翠一般的眼神勾动情意,像是保证又像是宣誓:“你不必为了我感到为难,在我的心中,你才是……”他皱了皱眉,强压下心底翻涌的情绪,坚定地说道:“你才是最重要的。”   乌丸莲耶,没有冰酒重要。   他的老师,他的爱人,他的凛。   在这个世界上,不会有第二个人比他更重要了。   迦羽凛的笑容肉眼可见的灿烂,他紧紧抱住自己的男朋友,声音甜得宛如拉丝的糖浆:“我知道,等我回来。”   他会解决好一切的。   湖心岛,四季如春。   雨打芭蕉,风雨潇潇,一把黑伞遮住天光,也挡住绵绵细雨。   迦羽凛一步步从护卫身边经过,没有人阻拦,也无人过来带路,他目及之处,所有人的额头上都有一条显眼的缝合线,怪异又滑稽,他却完全笑不出来。   羂索他究竟控制了多少人?他还能控制多少人?   咒术是有限制的,即便是羂索也不可能无限度地使用自己的术式,之前他已经见过被羂索控制的三人,现在看来三人还远未到他的极限。   黑色轻转,伞面上的雨滴跳跃着离去,迦羽凛将雨伞倾斜,慢慢放到了钢铁堡垒门前的屋檐下,独自一人进入钢铁猛兽的腹内。   轻车熟路地来到乌丸莲耶所在的房间,对方衰老的身体蹒跚走到迦羽凛面前,乌丸莲耶的脸上没有往日的笑容与热情,宛如腐朽的枯木。   迦羽凛深吸了一口气,率先朝他露出个笑容,问:“乌丸,可以聊聊吗?”   “你想聊什么?”乌丸莲耶没有拒绝,他努力压抑着自己激动地情绪,语气却还是忍不住有些冲:“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凛。”   “你的笑话有什么好看的?”迦羽凛走了过去,捏住他的下巴让他抬头,看到他完好的额头松了口气,说道:“还好你没愚蠢到一定程度,若是你也被羂索控制,那我们就真没什么好聊的了。”   “他说能够让我拥有年轻人的身体。”   “你信了?”   “你也说过他能办到。”   “我还说过你斗不过他,和他合作,最后连个骨头渣都不会剩下。”迦羽凛言辞尖锐。   乌丸莲耶静静地看着迦羽凛,眼底万千的情绪挣扎,或许他该相信凛,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凛才会真心实意的对他好,这么多年皆是如此。   愧疚,作为一种情绪来说,它是一个人的拖累,被愧疚所束缚的人从根本上来说其实十分可怜。   迦羽凛就是乌丸莲耶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用“愧疚”死死绑住的人。   “我已经知道错了,凛,你可以原谅我吗?”乌丸莲耶朝迦羽凛伸出了手。   迦羽凛毫不犹豫地握住了他的手,说道:“可以。”   任何时间,任何情况下,只要乌丸莲耶伸出手向他求助,迦羽凛就会握住他的手。   乌丸莲耶望着迦羽凛的双眼,狂热又希冀:“那你能给我你的眼睛吗?”   迦羽凛神色怔忪。   “我需要你的眼睛。羂索说,只要我拿到你的眼睛,他就可以给我想要的。”乌丸莲耶渴望地向迦羽凛求助:“凛,你会帮我的对吧?你一定会满足我的。”   迦羽凛抿紧嘴唇,默默转开了头。 第131章 君主   百年前, 乌丸家族为了“六眼”家财散尽,又被御三家联手打压、深夜袭杀,只有乌丸莲耶一个人活了下来。   百年后,乌丸莲耶对迦羽凛说:我需要你的眼睛。   这百年来的情谊伴随着乌丸莲耶的这句请求, 仿佛笑话一般崩溃坍塌, 让迦羽凛感受到了一种荒凉与荒谬。   “你在说什么, 乌丸?”迦羽凛问这话, 或许并不是不确定, 而是希望乌丸莲耶收回去, 希望他能改口。   他在对他们之间的情谊做出卑微的挽回。   乌丸莲耶未必不明白迦羽凛的意思, 但他仍是坚定地重复:“我需要你的眼睛,凛, 如果你还记得我乌丸家族对你的恩情,将你的眼睛给我!”   迦羽凛伸手扼住了他的喉咙,怒道:“你怎么敢这样和我说话!”   乌丸莲耶痛苦地挣扎,在迦羽凛的手上扭曲得像是一只可以被人随手捏死的虫子,既可怜又可悲。   但是现在,可怜的却不止他一个。   “是, 你们乌丸家对我有恩, 但我也为你续命了这么多年!”   “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我会为了那点恩情就将眼睛挖出来给你?你白日做梦!”   “我最讨厌有人威胁我, 但是乌丸莲耶,我忍了你这么多年, 我准你用恩情来胁迫了我这么多年!”   迦羽凛对乌丸莲耶, 不是半点感情都没有的,恩情与愧疚可以束缚他一时, 却束缚不了他这么多年。   他和乌丸莲耶真正把臂同游的时候, “六眼”还没被追回来, 那个时候他们之间也没有恩情做线,后来乌丸莲耶害怕他对所有事情都淡漠不上心的态度,所以才一定要给他找一个牵绊,但如果他对乌丸一点都不上心,又怎么可能为了安他的心去养一个在当时看起来十分麻烦的孩子!   “你不会杀我的……”乌丸莲耶艰难地说道:“乌丸家牺牲了全族才帮你追回‘六眼’,我是最后一个人了。”   所以,迦羽凛不会杀他的。   乌丸莲耶渴望地看着迦羽凛的眼睛,就像是看着自己年轻的身体,“青春”对他来说吸引力太大了,足够他偏执地为了这个目标付出所有,就像百年前一样。   “是,我的眼睛是你找回来的,我现在还给你的话,也算是将乌丸一族的恩情全部还回去了吧?”迦羽凛手上的力道加大了些:“如果那样的话,我是不是就可以杀死你了?”   他恨不得直接将这个愚蠢的老头子掐死。   乌丸莲耶更加喘不过气来了,甚至无法回话,窒息的感觉令他痛苦,眼睛也开始翻白。   再有一会儿,不用迦羽凛继续加大力道,乌丸莲耶便会拖着这具腐朽的身体死在他的手上。   “你这个蠢货!”迦羽凛怒骂了一声,松开了手。   “咳……咳咳。”乌丸莲耶瘫在地上痛苦地咳嗽起来,他大口喘着粗气,后怕地看着迦羽凛,刚刚那一瞬他真的以为迦羽凛会杀死他。   “你一定要和羂索合作吗?”迦羽凛冷着脸质问。   乌丸莲耶这会儿反倒不怕他了,迦羽凛会放开他,说明他不会对他动手,这个人对他无法狠下心来。   “我想要什么你一直都很清楚,但是你从来不帮我。”乌丸莲耶痛苦地说道:“你要我怎么办?凛,现在恢复年轻的机会就摆在我的面前,难道你要我去拒绝他吗?”   “他的术式是邪术!”   “我不在乎!”乌丸莲耶大声说道:“我不在乎是不是会害死一个年轻人,只要可以让我变年轻,我可以杀死一个人、十个人、一百个人!就算是成千上万的人作为祭品又如何?只要能让我恢复年轻,他们都该去死!”   “但是他不会帮你。”迦羽凛不知道该怎么劝告乌丸莲耶,如果害死一个人可以帮助乌丸莲耶恢复青春,他也不是多心慈手软的人,但事实上并不能。   根据羂索的术式,乌丸莲耶会进入另一个人的身体,但是否会彻底融合另一个人的记忆?现在的记忆又是否还会有?到时候操纵身体的究竟是哪个意志?这一点迦羽凛无法确定,或许就连羂索自己都不知道,他只是擅长画饼而已,那个人一向深谙此道。就算最后活下来的是乌丸莲耶的意志又能如何?羂索不会那么轻易便帮助乌丸莲耶转移身体的,就算羂索真的大发慈悲给他一具年轻的身体,到了那个时候,依靠羂索的术式活下去的乌丸莲耶只会变成他的傀儡。   那太糟糕了,乌丸莲耶究竟有没有想过那些后果?   为了活下去,真的就一切都不在乎了吗?   “羂索他不是好人!”   “羂索不是好人,你就是什么好人吗?五条凛!”乌丸莲耶喊住了他曾经的名字:“你真的是为了我好吗?如果为了我好,你怎么可能不让我恢复年轻,现在这副身体我能做什么?你根本就是在一旁看我的笑话罢了!”   乌丸莲耶声嘶力竭地吼着,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情绪全部发泄出来。   迦羽凛却眼神微怔,他没有,他从来没有看过乌丸莲耶的笑话,他也不觉得这是什么笑话。   迦羽凛在努力了,五条家祖传的术式无法做到,他就去研究阴阳术,他真的努力去研究过了。   “虽然组织表面上是我的,但事实上,我这么多年没有露面,组织早就是你的囊中之物了吧!”乌丸莲耶又愤怒地抨击:“你还杀死了朗姆,不就是想取而代之吗?”   迦羽凛感觉乌丸莲耶真的很傻,任何人都可以这样去猜忌、去提防,但唯独乌丸莲耶不该这样想,毕竟组织是如何来的乌丸莲耶比谁都清楚。   他需要苦心积虑地去取代朗姆取代乌丸莲耶吗?那没有必要。只要他想,他完全可以造就出第二个黑衣组织,第三个黑衣组织……像是这样的组织,对迦羽凛没有半点吸引力,凭借他的力量与人脉完全可以再复制不知道多少个。   乌丸或许真的是老了吧,老糊涂了,对事情甚至失去了最基本的判断能力。   迦羽凛早该想到这一点的,随着时间的推移与一个人大脑的老化,没有谁是永远不变的,他们之间的感情始终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质。   “我想,我们可能都应该冷静一下。”迦羽凛无法说服现在的乌丸莲耶,也不想动手杀了他。   乌丸莲耶却冷笑一声,揉着自己被掐青的脖子阴测测说道:“你以为你还走得掉吗?”   迦羽凛眉头紧皱,他知道乌丸莲耶的意思,却不明白他哪来的这么大自信。   倏然,小岛上的符文生出了变化,让迦羽凛感觉十分难受,身上的咒力甚至变得粘稠而迟滞。   “羂索已经改造了岛上的符文,现在的符文,是专门用来对付咒术师的,它会压制你身上的咒力,让你无法使用术式,就算你是‘六眼’也不行。”乌丸莲耶缓缓朝后退去,一道暗门从他的身后打开,他慢慢退进门内,将身子隐藏在阴暗之中,猫哭耗子般对迦羽凛说道:“凛,我也不想杀死你,只要你交出你的眼睛,我可以放过你离开湖心岛。大家毕竟是这么多年的朋友了,没有必要将事情搞成这样。”   迦羽凛没回话,转身朝门外走去。   “咣”地一声,暗门落下,将乌丸莲耶与迦羽凛之间划分出一道明显的楚河汉界。   数不清的武/装/人员已经朝他包围过来,迦羽凛的心中仿佛打翻了五味瓶,并不全是愤怒,更多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他明白,今日一别,他和乌丸莲耶之间也算是彻底恩断义绝了。   “真可惜。”环视四周,迦羽凛没找到羂索的身影,有些惋惜地说道:“明明都将我的咒力封住了,竟然还不敢露面了?”   这可真是太令人惋惜了。   如果羂索露面,他就可以将对方直接灭掉了!   转瞬之间,迦羽凛身上的咒力完全消失,异能逐渐增强,伴随着他缓缓抬起的手掌,巨大的金色鸟笼逐渐扩大,直至将整个湖心岛笼罩。   “异能力·kagome。”宛如死神的吟唱,迦羽凛眼神冰冷地注视着朝自己抬起枪/口的护卫,声音毫无感情波动地发出命令:“死亡。”   呼吸被压制,生机被掠夺,金色的鸟笼之内,他目之所及的地方,一场死亡盛宴悄然降临,给予岛上所有的护卫寂静无声的绝望。   在此领域内,迦羽凛便是唯一的王。   予夺生杀,言出法随。   此刻,横滨,异能特务科。   红色的警报器闪烁不止,警报刺耳的声音回响在整个异能特务科,坂口安吾神色惊惧,匆匆忙忙向长官汇报:“在一个小岛上发现了超过临界值的异能强度,经过分析异能波动属于超越者,代号‘君主’。”   异能特务科的最高长官静静地看着电脑显示屏上不断上涨的异能波动,沉稳又压抑:“不用管。”   坂口安吾错愕,“可是……”   “他不会滥杀无辜。”长官随即叹了口气。   时隔数十年,又一次的君临天下,是会像上次一样很快便销声匿迹,还是……要回来了呢?   那个异能界的君主,明明不是异能者却成为所有异能者悬空之剑的——王。   CIA的最高长官卢·约克踏上了日/本的土地,几乎是第一时间便感受到了迦羽凛那股躁动的异能,连带着身上的异能也开始躁动起来。   他强行按压下心头的讶异,按了按头顶的棕色牛仔帽,快步走出机场打了一辆出租车。   “去这个地址。”他将一张纸条递给司机,上面是琴酒安全屋的地址。   初来乍到,除了要见见过去的老朋友之外,当然还要见见他的新欢。   卢愉快地吹了声口哨,鹰钩鼻的金发青年眨了眨那双魅紫色的桃花眼,他倒是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男狐狸能够将迦羽凛从他的身边勾走。 第132章 黏皮糖   湖心岛上, 遍地尸骸。   重新踏上湖心岛,羂索安静地踏过被鲜血染红的土地,符文已经被彻底破坏,就算没有坏掉也没用了, 毕竟他精心研究多年的符文竟然无法压制迦羽凛片刻。   “真不愧是我的挚友。”羂索眼底有惊恐, 更多的则是兴奋。   时隔千年, 他的挚友真的是越来越强大了。   整个湖心岛, 就只有地下室的乌丸莲耶还在苟延残喘着, 羂索缓缓走到了对方面前, 看着乌丸莲耶的眼神越来越感兴趣。   “他很在意你呢, 乌丸。”羂索居高临下地看着瘫软在地的老人,嘲讽:“你竟然会选择抛弃他和我合作, 真是太愚蠢了。”   乌丸莲耶虚弱而急促地喘着,说道:“谁能给我想要的,我就和谁合作。”   “你真自私。”   “最自私的不是你吗?”   两个自私自利的人互相嘲讽着,同类往往更容易群聚,比如羂索嫉妒着五条凛的优秀,想要夺去“六眼”成为最强;比如乌丸莲耶憧憬着迦羽凛的无所不能, 宁愿牺牲全族也要将对方和自己死死绑在一起。   他们是世间之恶, 而和他们不幸成为朋友的人, 不也是自大任性的家伙吗?   羂索从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在他看来, 五条凛才虚伪地可怕, 明明是最强却要和他交朋友,一定也很享受将他踩在脚下的快/感吧?   迦羽凛从湖心岛回家后便瘫在了床上, 整个人慵懒极了, 比猫猫的时候更像是一块猫饼。   琴酒也没问他发生了什么, 去厨房做了一顿合迦羽凛胃口的饭菜,将死猫一样的人拖起来吃饭。   此时天色已暗,有淅淅沥沥的小雨落下,倾听着落雨,令人的心情也跟着轻松许多。   “琴酱,我和乌丸莲耶决裂了。”   终于,迦羽凛用勺子搅拌着八宝粥,有气无力地说道。   琴酒并没有感到惊讶,轻轻“嗯”了一声。   “我本来也没想和他决裂,是他先背叛我。”   “好,我知道了。”   “我打算离开组织了,你要和我一起走吗?”迦羽凛吃着八宝粥,红枣清甜,是他喜欢的味道。   “我要留下来。”   这是迦羽凛早已预见到的回答,但他果然还是感到了不满,问:“是因为心理暗示?”   琴酒没回答,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有那样的暗示在,无论如何琴酒都没办法直接离开,不管对他还是对迦羽凛都是一重威胁。   “我会尽快解决。”单单是这样说,琴酒便感受到了自己生理上的反抗。   迦羽凛当然不会逼他,不过琴酒不离开的话,他也不可能就那样直接走人,脱离组织的事情还得要从长计议。   窗外的雨渐渐大了,从最初的淅淅沥沥到瓢泼一般,迦羽凛有些担心地去看自己的铃兰花,琴酒则支了一顶大大的室外伞,为铃兰挡住了狂风骤雨。   于是,迦羽凛收回视线,从看花变成了看人。   琴酒之前过得其实一直挺粗糙的,他是那种有口饭就可以活下来的人,不会太在意自己的生活质量,也不会在意身边的小玩意儿。   可是因为他送了乌龟,琴酒学会了养乌龟;因为他种了铃兰花,琴酒也开始照顾起了他的花卉。   这个男人明明看起来这么冷淡,每一件事却都做的合迦羽凛心意。   “琴酱……”   迦羽凛喊了一声,话音戛然而止,他偏头又看向雨幕,在密集的雨帘中寻找等待着什么。   琴酒也注意到了他的不对劲儿,同样望向雨幕,在漆黑的夜色下与密集的雨水中注意到了一个身穿灰色大衣的男人。   男人一路走来,身上的衣服都被淋湿了,金色的短发狼狈地贴在头皮上,看着就像是一只倒扣在头上的香蕉皮。   “他是谁?”琴酒没有拔/枪,从迦羽凛的态度中已经意识到了什么,那或许又是迦羽凛不知道从哪认识的狐朋狗友。   “卢。”   “嗯?”   “卢·约克,是个戏法师。”   琴酒注视着“戏法师”一路走来,对方站在门前从旁边的窗子朝里面探头,脸几乎整个贴在了玻璃上,这样的傻事琴酒一直觉得只有伏特加能干得出来。   “嗨,凛!”透过被雨水打湿的玻璃看到了房间中模糊又熟悉的人影,卢兴奋地叫了起来,一边还用湿透了的袖子快速擦了擦玻璃想让自己看得更清晰些。   “不请进来吗?”琴酒问。   迦羽凛:……   说真的,不是很想让他进来。   “不是你朋友吗?”琴酒又问了一句。   迦羽凛终于无法再装傻,叹了口气打开门,卢宛如一只欢脱的毛熊朝迦羽凛扑了过来,长手长脚的模样又像是一只滑稽的黑猩猩。   “打住!”迦羽凛立刻伸手制止他:“你浑身都是水,别碰我!”   “好吧。”卢有些无奈地停住,又激动地问:“那我可以借你的浴室洗个澡吗?”   “随意。”迦羽凛连忙朝旁让开道路,生怕对方的水珠弄到自己身上。   卢高高兴兴地进入浴室,琴酒则为他准备了一件没用过的浴衣,等他出来好换上。   迦羽凛见他安分去洗澡,这才松了口气,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朝琴酒说:“别介意,他脑子稍微有点问题。”   “我没看出他脑子有什么问题,不过对你倒挺热情的。”琴酒淡淡瞥了迦羽凛一眼,明明没有表达不满,但眼神中的不悦已经快溢出来了。   迦羽凛:……   不,等等,关于这个,他真的也很无奈啊!   卢对他这么热情完全就是因为脑子有问题好吧!   换位思考,如果换做迦羽凛,绝对不会对一个曾经将自己摁在地上猛锤,并且一顿连消带打将人贬低到无地自容的人产生什么好感,但是卢他……他真的……   仿佛有什么大病!   卢是个异能者,异能力名为“戏法师”,迦羽凛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也的确在为人表演戏法。   他的异能能够将戏法具现化,当然,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戏法。   比如喷火,他完全可以不借用任何道具做到这一点。   再比如将小水球抓在手上捏圆揉扁,当时在大街上表演这种戏法的时候非常受欢迎。   迦羽凛当时觉得有趣,就过去和对方玩了玩,简称“踢馆”。   再之后……   迦羽凛痛苦面具,卢就黏上他了啊,真的真的黏上他了啊!   他四处逛总能遇到这家伙,跑到FBI这家伙成了他的学员,后来被CIA聘请这家伙也跳槽加入了CIA,现在还混成了CIA的头头。   简直像是一块黏皮糖,怎么甩都甩不掉!   迦羽凛不知道该如何对琴酒解释,只能等在外面等对方出来给自己一个解释,比如这么多年不见了他为什么又要突然找过来。   不多久,卢穿着一件松鼠灰的浴衣走了出来,腰上松垮垮系一条腰带,领口大开,身上淡淡的绿茶味道飘散。   “凛喜欢用绿茶味儿的沐浴露吗?”卢凑近迦羽凛,宛如狗狗一样在他身上嗅着,眼睛一亮:“我用了和凛一样味道的沐浴露。”   迦羽凛退开两步,避开了对方的嗅闻。   琴酒也皱了下眉,但或许是因为这人是迦羽凛的朋友,他并没有说什么。   “凛,我好想你,好多年没见你了,我感觉自己都快要死掉了!”卢一把抱住了迦羽凛。   迦羽凛皱了皱眉,硬生生将卢从自己身上扯了下来,问:“你不是在CIA吗?听说你在那混得还挺不错的,那边准你突然过来吗?”   CIA的最高长官离开美/国,这可不是什么小事情。   卢却理直气壮地说道:“没关系,我已经辞职了!”   迦羽凛惊讶,最高长官也能辞职啊?   “为了能来找凛,我做什么都愿意!”卢大声表达忠心,简直恨不得完全黏在迦羽凛身上。   终于忍无可忍,琴酒横插/了一步到两人中间,硬生生将离得很近的两个人挤开。   “这位先生,你对我的爱人太过亲近了。”琴酒横在两人中间,直白表达着自己的不满,你没有自己的配偶吗?和别人的配偶贴什么呢!   卢愣了愣,眨了眨漂亮的桃花眼,撒娇一般朝迦羽凛喊:“凛,你的人撞痛我了!”   迦羽凛翻了个白眼,没理会他。   见自己被无视,卢更加不高兴了,声音娇娇软软地:“就让我们回到从前好不好?一起吃,一起玩,一起睡,没有你我晚上睡觉都睡不好了!”   听到这话,琴酒的脸色变得难看极了。   他回过头恶狠狠瞪了迦羽凛一眼,趁着外面雨还大,将刚刚洗过热水澡的人用力一扯,直接丢出了门去。   “凛!凛!”卢连忙拍门,可怜兮兮地朝他喊:“外面好冷,快让我进去!”   迦羽凛欲言又止。   琴酒则快速抓了对方换下的湿衣服,开门便狠狠丢在了对方脸上,锁好门后转身拉了迦羽凛回房休息。   今日,谢绝会客! 第133章 惊天大八卦   三人一夜未睡。   迦羽凛和琴酒没睡是因为一整晚都因为卢的事情在“扫尾”, 比如迦羽凛每抱琴酒一次,便被琴酒质问一声“你和他睡过?”,每稍微用点力气, 就能听见琴酒的冷笑与讽刺的询问:“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也这么用力吗?”   迦羽凛:……   迦羽凛虽然解释过了, 但这并不影响琴酒嘴上不饶人。   他只能更卖力地去堵住他的嘴,两人折腾了一晚上, 硬是谁都没把谁干/服。   而外面, 卢则是和漂亮的铃兰花在伞下委委屈屈地挤了一晚上。   琴酒这会儿有点相信迦羽凛说的了, 这个人仿佛真的有什么大病, 一晚上淋雨也就罢了, 第二天烧到三十九度还满脸春/意地在那撩/拨迦羽凛,明明迦羽凛出门之后就一脚将他踢开了,卢还要黏上来说“打是亲骂是爱”。   琴酒忍了又忍,到底没忍住掏出了伯/莱/塔。   卢愣了一下,竟然用脑袋轻轻蹭了蹭枪/口, 烧得迷迷糊糊还不忘朝迦羽凛喊:“凛,我要你亲手开/枪杀了我!”   操!   琴酒长这么大什么场面没见过?   琴酒长这么大是真没见过这场面!   这人已经不是脑袋有病的问题了,他是真的……真的是那种……   “他是从疯人院里面跑出来的吗?”琴酒开着车问副驾驶上的迦羽凛,几乎要被对方的死缠烂打给搞崩溃了。   迦羽凛蔫哒哒地摇头, 他不知道,别问他。   一条腿从车顶上垂了下来,挡住了琴酒开车的视线, 琴酒一个急刹车, 车顶上的人连忙收回腿扒好车顶。   琴酒也真是醉了,迦羽凛到底从哪里招惹的这么个奇葩?   “凛, 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从车顶上传来卢的哭嚎。   迦羽凛:……   谢谢, 但有卢在迦羽凛是真心感觉自己活不了了!   琴酒从未有一次感觉开车是这么折磨人的事情, 一路上车子开得歪歪扭扭,终于被交警拦了下来。   宫本由美愤怒地瞪着他们,“又是你们!”   迦羽凛:……   琴酒:……   “你们这次倒是不抱在一起了,但是上面那个是怎么回事?这很危险的知不知道!”宫本由美怒斥,一对杏眼愤怒地瞪着两人。   “警察小姐姐,这不管他们的事,是我一定要跟着他们出来的!”卢还算是有担当,知道自己的责任自己担。   可是这样的话能让交警放过迦羽凛他们吗?那必须不能啊!   还有上次,明明是他们两个违规,结果第二天来提车的竟然是个金发的帅哥,实在是太过分了!   宫本由美决定为民除害,无论如何也不能再眼睁睁看着他们几个危险驾驶了!   “你们三个,和我去交警队一趟!”   一旁,一辆红色斯巴鲁360停下,赤井秀一降下车窗后听到的便是这声怒斥。   赤井秀一:……   等等,弟媳,你知道你抓的是什么人吗?!   如果他有罪,请让法庭来审判他,而不是让他在大马路上听到弟媳正义凛然地宣布要抓冰酒和琴酒!   一时间,赤井秀一纠结极了,他到底是要保护弟媳还是装作没看到离开?这是个问题。   就在赤井秀一纠结的时候,车顶上的卢开口了:“抱歉,我们是CIA,正在执行公务,你可以向上面请示,我们已经申请了在日/本的临时执法权。”   卢一扫之前面对迦羽凛时候的“娇憨”与变态,一本正经地拿出了自己的证件递给宫本由美。   宫本由美半信半疑地翻开,赤井秀一目力极好,但他宁愿自己的目力没有那么好,因为大体上浏览一下,那本CIA的证件似乎不是作假。   最关键的是……   卢·约克,CIA的最高执行官,拥有极高的智慧与领导力,战斗能力也非常强悍,在美/国风头无两,因为太过出名的缘故……赤井秀一认识。   为什么会是他啊!   美/国的政界还有救吗?为什么CIA的长官会和冰酒他们认识啊!   赤井秀一的脑海内有一万个为什么,但此刻他也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在一旁假装路人。   回去他就通报上去!   赤井秀一暗暗发誓,绝对不能让美/国的政界被黑衣组织侵蚀!   宫本由美看不懂,不过看起来很厉害的模样。   卢眼神犀利,语气冷冰冰地:“我们现在正在执行秘密任务,麻烦你尽快请示上面,否则耽误了事情后果你承担得起吗?”   “我……我立刻请示!”宫本由美匆忙拿出手机开始请示上面,很快便不好意思地说道:“抱歉,我打扰各位执行公务了。”   看着小姑娘委委屈屈退却,赤井秀一立刻明白,上面恐怕根本就没有再往上请示,毕竟这需要时间,应该是直接骂了宫本由美让她立刻放行。   秘密任务肯定是假的,赤井秀一心知肚明,不过等上面等来请示结果,这群人早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赤井秀一思考了片刻,选择跟上,结果几人才转过一个弯他便瞳孔一缩,车顶上的卢已经掏出枪对准了他。   猛一打方向盘,子/弹穿透车玻璃,擦过赤井秀一的假面,他一把将面具揭了下来,露出真容绿瞳冰冷的与之对视。   下一秒,他就见前方的车子同样一打方向盘,顺带着一个急刹,直接将摆好姿势射/击的卢从车顶掀翻了下去。   赤井秀一:……   看那翻滚的圈数,滚动的姿势……这一下摔得够狠!   “你有病吧你,你想杀了他吗?”迦羽凛下车后便狠狠踢了卢一脚,胡闹也就罢了,竟然当着他的面杀他的人。   这一脚踢在脸上,卢的脸立刻就红了,大声反驳:“我才没有病!”   他一手捂脸一手指着赤井秀一,企图让迦羽凛看清他的真实面貌:“他是赤井秀一,那家伙的儿子,我是在帮你报仇!”   “我有说过我要他的命吗?”迦羽凛有点生气,卢总是做这些多此一举的事情。   赤井秀一从车子上下来,有些困惑地问迦羽凛:“我得罪他了吗?”   “不关你的事,赶紧走。”   赤井秀一转身就走,半点没犹豫。   “还有,和你弟弟说一声,别让那个疯婆子总盯着我们了!”迦羽凛朝他喊了一声。   赤井秀一脚下一个趔趄,他还以为迦羽凛不知道,本来想混过去的,没想到他早就知道了。   “我知道了。”赤井秀一回头,有些狼狈地说道。   这个时候,迦羽凛将卢从地上拎了起来,眼神阴测测地看着他:“现在,卢,让我们聊聊我们之间的事情吧。”   快走!   赤井秀一的心底告诫自己,虽然迦羽凛对他没恶意,但他就是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危机感。   这个时候,卢开口了,恼怒的声音清晰传入了赤井秀一的耳中:“你不会忘记赤井务武了吧?凛,他打断了我的腿,他还想对你开/枪!”   明明事关自己的父亲,但心底的危机感却催促着赤井秀一加快脚步。   “他还要杀你和乌丸的孩子!”   赤井秀一:……   他僵住了,甚至没敢回头去看一眼琴酒的表情。   天啊,他果然应该快点离开的,这都是什么惊天大八卦!   迦羽凛和乌丸莲耶,两个大男人,他们有个孩子!   哦不,事实上赤井秀一从来都没见过乌丸莲耶,或许他不是个男人?而是一个取了男人名字的女人?   赤井秀一知道自己不能再停留了,于是迅速上车,发动车子挂倒挡一踩油门迅速退走。   迦羽凛也被卢的话给惊到了,连忙朝旁边的琴酒解释:“琴酱,你相信我,我没有儿子,更不会和乌丸有儿子!”   琴酒双臂环胸,冷冷地看着他,看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真的发生了很多“有趣”的事情。   比如迦羽凛曾经在各大组织游走,比如迦羽凛可以治疗卢的“失眠”,再比如他和乌丸有个孩子……   听到迦羽凛的话,卢的表情顿时惊恐起来,问:“难道你的儿子真的被赤井务武杀死了?”   “就说了没有儿子!”迦羽凛狠狠一拳锤在对方的脑袋上,再也不敢带着卢一起了,直接将人打昏丢墙角,拉着琴酒如避蛇蝎般上了车。   快跑快跑快跑,那家伙就是个瘟神!   而此刻,赤井秀一听了一嘴超级大八卦,心里痒得很,又不敢过去找迦羽凛继续扒,车子在路上转悠来转悠去,最终停靠在了波洛咖啡厅的门口。   他进去点了两杯咖啡,请降谷零喝一杯,等对方表情不善地坐下后清了清嗓子。   “你今天倒是没戴易容,怎么?不怕组织的人闻着味儿追过来?还是说想给我添麻烦?”降谷零餐刀一转,狠狠插入了木质的桌子上。   赤井秀一摸了摸自己的脸,这才想起来刚刚易容破掉已经撕开了,于是索性关了变声器,道歉:“抱歉,遇到点事情,一时忘记了。”   降谷零已经认准赤井秀一就是来找茬的,语气嘲讽:“真难得,你竟然也会出这么大的纰漏?怪不得你暴露那么早。”   “我说的都是真的。”赤井秀一叹了口气,喝了口热美式,沉声说道:“我刚刚听说了一件事。”   降谷零半信半疑,像是赤井秀一这样专业的家伙,不可能因为一件事情就惊得连易容都忘记吧?   大惊小怪,降谷零端起咖啡杯,不屑地抿了一口。   只听赤井秀一继续说道:“冰酒他,和乌丸莲耶有个儿子。”   “噗——” 第134章 孩子是他   赤井秀一将手上的菜单竖起, 挡住了降谷零喷/射出来的咖啡。   他重新放下菜单,就见降谷零在对面咳得脸都红了,整个人处于一种惊魂未定的状态。   “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吗?”降谷零没抱希望地问了一句。   赤井秀一反问:“我们的关系有好到可以开玩笑的程度吗?”   降谷零沉默片刻, 说道:“那你就是故意用这样的消息来恶心我对不对?赤井秀一, 你胆子还真大啊,竟然敢造冰酒的谣。”   赤井秀一没说话, 只静默地盯着降谷零。   降谷零沉默, 降谷零继续沉默, 降谷零还是无法接受。   不可能吧?谁?冰酒?和谁?和乌丸莲耶?他们两个有个孩子!   不, 这绝不可能, 如果换成冰酒和琴酒或许降谷零就相信了。   “我也不太相信,但是消息的来源十分可靠。”   “是谁?伏特加吗?”因为激动,降谷零的音量都提高了不少,回过神来这里是公共场合连忙又压低了声音。   赤井秀一同情地看了他一眼,说道:“消息来自于CIA的最高执行官, 我听他亲口说的。”   “CIA靠不靠谱啊!”降谷零还是无法去相信,反正又不是来自日/本的高官,果然外国人都是不可信的!   赤井秀一一耸肩膀,如果降谷零一定不相信他也没有办法, 沉默地继续喝咖啡。   半晌后,赤井秀一听见降谷零问:“是个儿子?”   赤井秀一:……   果然,八卦是人类共同的爱好。   关于自己和乌丸莲耶有个孩子的绯闻, 迦羽凛有话要说。   “我和乌丸莲耶从来就没有什么不正经的关系!”他义正辞严, 认真地告诉琴酒:“琴酱,你听我说, 我只和你睡过, 没有和乌丸莲耶睡过, 更不可能和他生出孩子,你看我和他像是能生的人吗?!”   那是造谣!   造谣的人,死了之后是要下拔舌地狱的!   琴酒开着车,“嗯”了一声,懒洋洋问:“所以,是同情乌丸家族因为你覆灭,所以你和他共同收养了一个孩子?”   迦羽凛抓狂,反驳:“不是!”   “那卢说的是怎么回事?”琴酒看似不在意,实际上开车都有一些心不在焉了。   “他就是个疯子,你别听他满嘴胡话!”   琴酒“呵”了一声,没说信也没说不信。   “我真的就只有你一个,没有儿子,没有外遇,你也不是小三!”迦羽凛匆忙解释,他思考了下问:“你还记得十年前绑架你的那个男人吗?”   琴酒的手捏紧了方向盘,声音漫不经心:“你知道?”   十年前,琴酒早就一个人单干了,当时两人关系势同水火,琴酒还以为那件事情冰酒不知道。但仔细一想,冰酒甚至会帮他搞定基安蒂,自然是一直都在关注他,会知道那件事情也很正常。   但,那件事是他的耻辱。   十年前,琴酒正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一枚子/弹穿透了他的肩胛骨,后续的两枚子/弹分别打在了他的左手手腕和右腿上面。   对方的枪/法很好,三/枪过去,琴酒竟然都没能发现敌人的踪迹。   之后琴酒紧急撤离,喊了伏特加来接,可惜他还没能等到接应便被人从身后打昏了。   重点是“身后”,由始至终,直到琴酒被抓起来都没能见到对方的长相,这对他来说真可以算得上是一生的耻辱了。   他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被人绑了起来,对方给他戴了眼罩,似乎要对他刑/讯/逼/供。   “你知道羽田浩司吗?”   他不知道。   “是你杀了他吗?”   那与他无关。   突然地,对方话锋一转,又开始问:“你听说过冰酒吗?”   始终保持沉默的琴酒终于有了丝情绪波动,他愤怒地抬头,质问:“你想对他做什么?”   当时,还年轻稚嫩的琴酒宛如一头被惹怒的小狮子,完全没留意自己在愤怒中究竟透露了什么:“你要对我的老师做什么!”   两人的对话到此为止,之前是琴酒沉默,之后便是那个男人一直沉默。   直到伏特加找出他,救出他,那个男人都没再和他说一句话。   当时那个男人被伏特加一枪毙命,琴酒终于见到了他,是个长相贼眉鼠眼的干瘦家伙,但琴酒看着却总有一种感觉,他和伏特加都被人摆了一道,尸体根本不属于那个男人。   当时那个男人去哪了?   伏特加真的可以杀死他吗?   明明那个男人可以悄无声息的靠近并打昏他,凭借伏特加的能力,真的有能力将他救出来吗?   一切的迷雾终结于男人的尸体,虽然琴酒不信邪的四处寻找了那个男人很久,但却始终都没有发现,此刻听迦羽凛提起,他恍惚间有了一种猜测。   “当时伏特加来救我,你也跟来了吗?”琴酒问,如果是迦羽凛的话,倒是有能力神不知鬼不觉的干掉那个男人,凭伏特加是察觉不到的。   迦羽凛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地说道:“那个男人就是赤井务武,刚刚卢提到的赤井秀一的父亲。”   琴酒沉默了片刻,有些艰涩地开口:“那他口中的孩子……”   “是你。”   琴酒闭嘴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恶心感在胃部翻涌,刚刚卢说什么?他是冰酒和乌丸莲耶的儿子?   ……他真的要吐了。   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   当迦羽凛和琴酒说明一切的时候,降谷零已经难以承受地将重量分担给了自己的幼驯染和以前一起上警校的几个怨种,赤井秀一则是和工藤新一分享了这个消息,工藤新一几乎是没半点犹豫地将消息告诉了其实根本不知道冰酒和乌丸莲耶都是谁的服部平次,总之苦难不能只有他们承受!   一圈下来,冰酒风评严重受害!   琴酒中午的时候被乌丸莲耶派了任务离开,迦羽凛就一个人去实验室,宫野志保连续三次偷偷看他,眼神之复杂情绪就连迦羽凛这个活了上千年的人都读不懂。   “志保,怎么了吗?”迦羽凛关心地问:“你有心事?”   “没有,她没有!”工藤新一先一步回答,简直恨不得捂住宫野志保的嘴。   宫野志保张了张嘴,摇头:“没有。”   “真的?”迦羽凛有点不太相信,这看着可不像是没有事情的样子。   “是实验上的事情。”宫野志保将脸一板,严肃地说道。   迦羽凛没有怀疑,“哦”了下不再追问了,实验一直都是由志保负责的,就算突然让他介入他也没办法立刻帮上忙。   宫野志保却又心里边痒痒的,忍不住问:“你是不是……”   “是!”工藤新一在旁立刻接话:“是!我有事情要和老师说!”   “啊?”迦羽凛茫然,可是他看着貌似是志保有事要说啊。   “老师,我们出去说,不要打扰志保做实验了!”工藤新一生怕宫野志保当着迦羽凛的面直接问出来,连忙将人拉出了实验室。   两人到了外面,迦羽凛仔细打量着工藤新一,说道:“说吧,有什么事情?”   “就……就……”工藤新一本来就是害怕宫野志保提到“孩子”才拉人出来的,这会儿根本不知道该问什么,绞尽脑汁想了想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也的确是在他的心中困扰他很久了。   想到那件事,工藤新一的心情不由沉重了起来。   “老师,你……杀过人吗?”   在月影岛上,工藤新一曾接触过这样一起案件,案件的犯人杀死了曾经害死他全家的凶手,被指认之后一把大火将自己葬身其中。   工藤新一一直觉得,侦探就是要挖掘真相,但是挖掘出真相将犯人逼上绝路的侦探真的算是侦探吗?那样的他,又和杀人凶手有什么区别?   工藤新一心情正低落着,就听迦羽凛语气轻松地说道:“杀过啊。枪/杀的、用刀捅/死的、还有用拳头打死的,你说的是哪种死法的?你问这个问题就很奇怪,你知道我是黑衣组织的人吧?像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没杀过人。”   工藤新一:……   谢谢,现在他一点都难过不起来了,甚至还想报警。   他怎么就忘了,自己的老师不是什么纯良的家伙,黑衣组织的人手上怎么可能没几条人命!   “老师,你自首吧!”工藤新一话锋一转,握住迦羽凛的手劝他:“一切都还来得及回头,只要你现在自首,我相信一定可以争取宽大处理!”   迦羽凛的表情更古怪了,他将人推远了一些,很不想承认自己教过这孩子。   现在的新一,就仿佛少年漫中的热血主角,真的是什么白目的话都可以说得出来。   “抱歉,我目前过的挺好,完全没有自首去吃牢饭的打算。”迦羽凛用责备的眼神看着工藤新一,你不觉得你这孩子太孝了吗?   “老师,我和安室先生的关系很好,你自首的话我可以请安室先生帮你争取减刑!”工藤新一希冀地望着迦羽凛。   迦羽凛面无表情地回望,心情糟糕极了,优作你快将你儿子领回去吧,就当他从来没见过这孩子!   太孝了,哄堂大孝了朋友们,之前还“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现在就要将他送去监狱了。   等宫野志保忍不住朝外面探头的时候,听到的便是工藤新一和迦羽凛拉拉扯扯说“自首”的事情,顿时狠狠翻了个白眼。   经过“孩子”的打击,工藤新一脑子终于是坏掉了,确诊无误。 第135章 魔术与巨蟒   工藤新一到底还是没能瞒到最后, 因为宫野志保的好奇,两人八卦的内容还是暴露在了迦羽凛面前。   迦羽凛倒是也没生气,反而满足了两人的好奇心, 说道:“那个孩子啊, 是琴酒。”   “什么?阵哥是乌丸莲耶的孩子!”   “琴酒竟然是乌丸莲耶的孩子!”   迦羽凛:……   所以他们现在是把“冰酒”给完全忽略掉了吗?   而且琴酒是乌丸莲耶的儿子这听起来就很离谱好吧!   “我早就应该猜到。”不同于工藤新一的失神,宫野志保在最初的怔愣之后很快冷静分析:“从以前开始阵哥就对组织忠心耿耿, 以他的能力早应该掀翻朗姆成为二把手了, 但是boss一直都没有提拔他, 甚至还经常打压, 换做别人早就跑路了, 原来他们是父子,这就可以理解了。”   打压什么的,大概只是boss和儿子之间的小乐趣吧。   至于是不是二把手也无所谓,毕竟这个组织始终是要传给琴酒的。   宫野志保这样一想,竟然还出奇的合理, 理所当然便接受了。   迦羽凛却有点接受不了,将脸一板,露出不悦的表情。   他伸出手,一人一下敲在了工藤新一和宫野志保的头上, 看着两个小家伙抱头无辜的模样这才算是出了口气。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迦羽凛朝两人解释:“琴酒和乌丸莲耶没关系,我是说谣言中的孩子是琴酒,谣言懂吗?”   因为是谣言, 所以本来便不是正确的事情。   “所以琴酒不是乌丸莲耶的孩子?”工藤新一宛如枯木逢春, 立刻又支棱了起来。   宫野志保也立刻问:“所以你们在一起不算是乱L?”   迦羽凛:……   “志保!”迦羽凛伸出双手,左右开弓扯着宫野志保的两边脸蛋, 表情逐渐狰狞:“说, 你最近到底都看了些什么没营养的影视剧?我不是说过别和明美看电视了吗?她能给你推荐什么好看的!”   “好痛!”宫野志保立刻扒拉开他的手, 有些吃痛地揉了揉脸蛋,小孩子皮肤比较娇嫩,竟然都有些红了。   “那都是传出来用来攻击我的谣言,所以,谣言的源头是哪?”迦羽凛质问两人。   宫野志保半点道义都不讲,扭头就去看工藤新一,直接将人卖了个彻底。   工藤新一“嘿嘿”傻笑着,见迦羽凛死死盯着他,知道事情混不过去,于是同样快速出卖了赤井秀一。   操!   迦羽凛立刻明白了,源头还是卢啊!   那个疯子!   不行,必须尽快处理掉卢,让他赶紧回国去,昨天才过来今天就搞出这么大的事情,再让他黏上来不知道还能搞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传闻。   迦羽凛在实验室陪了他们一会儿,要离开的时候却被宫野志保拉住了,这倒是稀奇得很,宫野志保一直都很怕他,平日里很少和他亲近。   看着小女孩别别扭扭的模样,迦羽凛蹲了下来与她平视,声音比往日更加温柔:“怎么了?志保。”   “我想要……”   “想要什么?”迦羽凛心情很好,不管宫野志保想要什么,他都能立刻给她弄过来。   宫野志保低着头,小声说道:“我想要那只白猫。”   迦羽凛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尴尬地咳了一声,问:“鹰取还没有给你买猫吗?”他明明已经吩咐过了,鹰取严男是怎么办事的?   宫野志保立刻说道:“他是要给我买,但是我不喜欢,我只喜欢你的那只白猫,别的猫咪没有它可爱。”   “当然,我的猫是最可爱的!”迦羽凛闻言立刻夸赞,无论如何琴酱都是最可爱的!   宫野志保嘟了嘟嘴,却没有反驳。   女孩子嘛,追逐漂亮、可爱的东西,这很正常,而想要可爱的小猫咪,就必须从虎口夺食。   宫野志保坚强地抬起了头,认真地注视着迦羽凛,努力想要给自己底气,但开口时声音却还是虚虚软软地:“我想要。”   “我让鹰取……”   “我想要你的那只猫!”宫野志保立刻说道:“你以前说过的,我想要什么和你说,你都给我。”   不过那个时候,宫野志保对迦羽凛怕得很,也的确没有什么想要的。最近两人关系缓和,宫野志保又见到了那么漂亮的猫咪,这还是第一次对迦羽凛说自己想要什么东西。   宫野志保的眼睛很好地继承了宫野艾莲娜的瞳色,湖蓝色,偏绿,虽然没有赤井秀一的瞳色绿得那样深邃,却带着一重朦胧的美感。   小女孩用这样一双眼睛盯着你的时候,无论她提出什么请求,真的都让人很难拒绝。   可是……   那只猫不能给她啊!   在这个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东西只要宫野志保说,就算抢迦羽凛也要给她抢过来,但是那只猫不行,就算再怎么样他也不可能将老婆送人!   “我亲自去给你挑一只猫?我的眼光挺好的。”迦羽凛哄着宫野志保。   宫野志保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你不想给我?”   明明以前迦羽凛说过的,她要什么都给她,结果他们之间的感情还比不上一只猫!   虽然早知道自己不讨喜,但宫野志保还是捂住了胸口,她才渐渐开始接受自己的养父,结果扎心来的这样突然。   她的养父,喜欢一只猫远胜过喜欢她!   看着宫野志保痛心的模样,迦羽凛自己也很无奈,他倒是知道该如何让志保放弃,只要告诉她那只猫其实是琴酒变的,对方肯定就不会再要了,毕竟志保对琴酒还是有点怵的。   可关键是!   谁会相信一个大活人能变成猫啊!   更关键的是!   就算宫野志保相信了,对她来说也只是又一重打击罢了!   琴酒变成了猫,志保还很喜欢,还在实验室抓了半天……想想看,那是何种社死的场面,迦羽凛必须将事情紧紧瞒住了!   “抱歉,志保,那只猫是组织实验室里面的猫,我只是带出来放放风罢了,已经还回去了。”迦羽凛只能延续了赤井秀一之前的猜测,从实验室里面出来的总好过他们大变活猫。   宫野志保立刻担忧起来,问:“猫咪会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还会被做实验吗?你不能救救它吗?”宫野志保突然想到了自己实验台上的小白鼠,心痛又无可奈何:“为什么组织要用一只猫来进行实验?”   没有效率还昂贵,一般的实验都用不到猫咪吧?   宫野志保的心有些乱,她是真的很喜欢那只猫咪,不想让那只猫咪被折磨,但是作为一个研究人员,她自己也明白不能带有任何的个人感情去实验,不管那是人还是猫。   “志保,你要记住,你是一个优秀的研究人员,不要被个人感情左右。”迦羽凛同样提醒。   宫野志保这才点了点头,虽然依旧心痛,但是这也没有办法。   见事情总算混过去了,迦羽凛长长舒出口气,匆匆离开了研究所。   下午,烈日炎炎的江古田高中,来自黑羽快斗的魔术正在上演。   “救命,我要被怪兽抓走啦!”   课间时间,黑羽快斗的身体从教室之中腾空,仿佛被什么牵引着一样朝窗口飘去,外面一只巨大的哥斯拉正咆哮着张大嘴巴。   “啊,有怪兽!”   “怪兽啊!”   班上的同学都忍不住惊呼了起来。   中森青子同样紧张,但她却壮着胆子抓住了黑羽快斗的手,害怕地拉住了他:“快斗,不要放手!”   “青子!”黑羽快斗满脸感动:“果然,只有你才是最关心我的!”   “你在说什么傻话!”中森青子用尽了力气想要将黑羽快斗拉回来,但显然怪兽的力气更大,黑羽快斗到底还是被硬生生扯了出去,就连中森青子也一起被拉到了窗外。   眼见就要落入怪兽的口中,中森青子发出了一声惊恐地尖叫。   “噗”   一声轻响,黑羽快斗和中森青子轻飘飘落下,怪兽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地上玫瑰花铺就的心形软垫。   “美丽又勇敢的小姐。”黑羽快斗轻轻亲吻中森青子的手背,宛如绅士般朝她说道:“作为救了我的礼物,这片花海送给你。”   他另一只手一翻,突然从掌心中冒出无数的玫瑰花瓣,花瓣飞到了天空中又飘然落下,唯美得宛如奇迹。   中森青子的脸渐渐红了,似乎是意识到了周围有很多同学,她连忙又羞恼地说道:“快斗!你就知道逗我!”   狠狠一拳头,中森青子在黑羽快斗的头上敲出了一个包。   “好痛,青子。”黑羽快斗双手抱头,可怜兮兮地说道:“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你不是也很喜欢吗?”   “才没有!”中森青子转过身,拍了拍脸蛋努力给自己降温:“我才没有喜欢!”   “哈哈!”黑羽快斗忍不住笑了起来。   阳光黯淡,天空转瞬由晴空万里变得黑云压城。   黑羽快斗有些错愕,抬头望天,就见一条银鳞巨蟒在黑沉的乌云中不停翻涌,从巨蟒的口中隐隐可见喷射而出的电弧。   “要下雨了?”中森青子抬头望向天空,单纯的女孩子仿佛完全看不见那条可怕的蟒蛇。 第136章 他要救人   是咒灵。   该死, 为什么咒灵会突然出现!   黑羽快斗假扮迦羽凛在外面晃了那么长时间,结果除了御三家的人外就没引来别人,现在回归自己的身份反倒是撞见了咒灵?   接下来怎么办?要祓除咒灵吗?但他也不是咒术师啊!   “青子, 我们走!”黑羽快斗当机立断,立刻拉了自己的青梅离开。   “轰隆隆——”   雷声轰鸣, 黑羽快斗一边拉着中森青子逃走一边回头看,就见咒灵狠狠一口电弧喷射到了教学楼上, 就连避雷针都无法完全引雷, 教学楼立刻被雷劈掉了一角。   “好大的雷!”   “快跑啊!”   “前面的, 别挡路!”   教学楼被雷击惊吓到了里面的学生,一个个拼命往外面跑,紧接着又是几道雷落下, 教学楼甚至开始摇摇欲坠。   糟糕!   黑羽快斗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同学被咒灵袭击却没有祓除咒灵的方法, 而且再这样下去,就算教学楼不倒塌那些人也会因为踩踏造成伤亡。   “青子,你快离开学校!”黑羽快斗将中森青子带到了距离咒灵很远的地方, 指着一个方向说道:“一直朝前跑,不要回头!”   “快斗你呢?”   黑羽快斗朝中森青子露出个自信的笑容, 说道:“这种时候,当然要大英雄出面救场了!”   他说着,冒着滚滚的雷霆朝学校的方向跑去。   中森青子紧张地想要拉住他,手却堪堪错过了对方的衣角,只能眼睁睁看着黑羽快斗钻入人群, 重新朝危险而去。   今时不同往日,黑羽快斗明白, 这次的咒灵他应对不了, 一个弄不好是会搞出人命来的, 就连他自己的安全都无法得到保障。   一边跑一边翻出手机给迦羽凛打电话,可惜不知什么情况对方电话总是占线,不得已只能给灰原雄打了电话过去,这一次电话倒是很快接通了。   “我在江古田高中发现咒灵,灰原先生,请来帮帮我!”   不知何时,黑羽快斗已经踩上了一双旱冰鞋,凡旱冰鞋经过的路径立刻划出两道闪烁着荧光的道路,乌云笼罩的黑暗天气里十分显眼。   黑羽快斗和灰原雄快速沟通完,大声朝所有人喊道:“各位,顺着这条路跑!”   人在慌乱的时候会下意识听命行事,一群人顺着那条被黑羽快斗滑出的“光之路”撤离学校,黑羽快斗则已经换掉鞋子,拿出射/钉/枪弹/射出钩爪,快速爬到了教学楼的楼顶。   在所有人匆忙跑路的时候,黑羽快斗伸展了下自己的身体,将双手圈在嘴边大声朝咒灵喊话:“喂!你这只恶心的白色大长虫!”   这种咒灵显然没多少智慧,根本听不懂黑羽快斗的话,但它还是本能朝发出声音的方向喷/射出电弧。   黑羽快斗朝旁一个翻滚迅速躲开,看着焦黑的地面心中恶寒,若是被对方的电流击中估计他立刻就会变成“烤全人”。   饶是如此,黑羽快斗却还是再一次朝咒灵挑衅,他轻佻地吹了声口哨,重新换上那双用来制造荧光道路的旱冰鞋,快速地在楼顶上转了个圈,划出了一圈漂亮的荧光。   “看这里!”黑羽快斗大声朝对方喊着。   当咒灵看过来的时候,他双手一摊,轻轻吹了一口气。   之前用来表演魔术的玫瑰花瓣随着他的吹气飞向咒灵,此刻却完全没了花瓣的柔软,一片片宛如暗器,狠狠划过咒灵的面门。   坚硬的鳞片很好地掩护了蛇形咒灵,玫瑰花瓣没有对它造成任何伤害,但快斗的举动还是将它激怒了。   一道道电弧射向黑羽快斗,黑羽快斗宛如冰上王子,踩着旱冰鞋优雅地滑行,一道道电弧落在了他的身后,宛如为这个世界上最优雅的王子送行。   楼顶因为电弧的一次次冲击变得坑坑洼洼,旱冰鞋很快遭遇麻烦,在遇到一个坑洞的时候黑羽快斗躲闪不及,整个人摔了出去,撑着地板的两只手已经满是鲜血。   “嘶”地吸了口冷气,黑羽快斗艰难地站了起来,两只手疼得微微发颤。   “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要忘记扑克脸。”黑羽快斗用右手的拇指抹掉嘴角的血迹,看着天空中疾冲而来的咒灵露出自信而张扬的笑容,他缓缓退到大楼边缘,朝下望了一眼,大家都已经撤离,这会儿学校里面根本不剩几个人了。   咒灵再一次朝他喷/出了电弧,黑羽快斗的身体朝前一跌,双手展开,宛如折翼的小鸟般朝下方跌去。   黑夜之中,江古田高中的深色校服很不显眼,但是刹那间,白色取而代之,令已经退出学校很远的学生都为之惊呼。   “怪盗基德!”   “是怪盗基德!”   撑着滑翔翼,黑羽快斗在空中躲避着咒灵的电弧袭击,努力将咒灵朝大家相反的地方引去。   会飞的怪盗是令名侦探与警察都无能为力的存在,但这一次黑羽快斗的对手也是会飞的,而且在空中的优势明显比他要大得多。   滑翔翼的半边被蛇尾扫过,黑羽快斗努力控制住平衡,抓着平衡杆的双手剧烈疼痛,鲜血将他的手心与平衡杆粘稠粘连。   黑羽快斗努力操纵着滑翔翼朝海面飞去,破损的滑翔翼终于不堪重负,连同黑羽快斗一起坠落大海。   海水灌入口鼻,周围仿佛一下子从糟杂变得寂静,只有窒息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他要死了吗?   沉入海底,不见天日。   明明前不久才用一场大型魔术逗弄青子……   ……他到底为什么要承受这一切?   他明明是第一个逃出学校的,可为什么……   快斗的内心充满了迷茫,他是不该回去吗?如果什么都看不到的话会不会比较好?如果看不到那只咒灵的话他是不是就可以活下来了?   这样的死法,真的相当痛苦啊……   黑羽快斗狠狠呛了一口水,鲜血染红了海面,暮色沉沉下却令人看不清晰。   他将沉于大海,永远的销声匿迹,就像是他的父亲一样……   突然,一只纤细却充满安全感的手臂用力地搂住了他,对方搂着他一路上行,很快冲出水面。   “咳咳!”黑羽快斗狼狈地咳出海水,咳得嗓子都疼了,鼻头因为呛水发酸,脸上也分不清是海水还是泪水。   模糊的视线中,黑羽快斗看到了那个可恶又熟悉的人。   “还好吗?”迦羽凛搂着他上了岸。   黑羽快斗已经脱力,只能靠在他的身体上面,明明之前还那样自信张扬的孩子此刻声音却带出了哭腔:“我打不通你的电话!”   他打不通迦羽凛的电话,也找不到他!   他对付不了咒灵,他快要死了,但是没有人来帮他!   “我很抱歉。”迦羽凛用手帕擦掉黑羽快斗脸上的水渍,明明是一起从海底游上来,他却连衣服都没有湿透,只有和黑羽快斗接触的地方有那么丁点水渍。   迦羽凛向来能很好地应对一切事情,他有足够的能力支撑,可以嚣张地纵横在这个世界上,因此偶尔会关注不到身边的“弱者”。   “我在你的身上留了一道气息,刚刚感觉你遇到了危险。”迦羽凛之前用黑羽快斗来钓羂索,自然不可能将他真的置身于危险之中,但事情过去后他还是疏忽了。   迦羽凛抬头,那只是一只二级咒灵罢了,可对于黑羽快斗这样的普通人来说已经足以致命。   他一心只想着羂索可能会伤害这孩子,却忘了以普通人的身份进入咒术界本身便是一件极为危险的事情,他将黑羽快斗拉进来了,却忘了将他推回到安全的地方。   而另一边,灰原雄也终于赶到了,见迦羽凛救了黑羽快斗松了口气,迅速祓除掉了那只二级咒灵。   “你的身上残留了我的咒力,使你身上的咒力波动超出了普通人,这才让你看到了咒灵,我可以帮你将身上的咒力抹去,到时候你就见不到那些怪物了。”迦羽凛说着就要动手。   却听黑羽快斗说道:“见不到咒灵,然后在遭遇咒灵的时候死得不明不白吗?”   迦羽凛沉默。   黑羽快斗盯着他,继续说道:“如果我没有遇到你,或许可以顺利逃走活下来,但是今天会死更多人!”   灰原雄没有靠近,远远倾听着黑羽快斗朝迦羽凛发泄情绪。   “我是个普通人,只要做好普通人该做的事情就好了,我也……我也是这样想的。”黑羽快斗咬着下嘴唇,又艰难否定:“可是我现在已经知道了,我可以救下他们,这次可以,下次说不定也可以,但如果你抹去我的咒力让我见不到咒灵,下次再发生什么灾难的时候,我会忍不住责怪自己的。就算只是一场普通的意外,我也会想是不是咒灵作祟,如果我能看到的话,是不是就可以救他们了。”   他已经回不去了。   既然知道了真相,就算再怎么装作不知道也已经回不去了。   黑羽快斗不想欺骗自己,自我欺骗不是他的性格。   他仰起头,倔强地说道:“你不能抹去我身上的咒力,相比起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做不了,我更希望自己能帮得上忙,所以……所以……”   说到后面,黑羽快斗越来越小声,小到几乎令人听不见。   迦羽凛却明白了他的意思,露出淡淡的笑容,说道:“我帮你准备咒具,或者把你的扑克枪给我,我帮你做成临时咒具。”   这孩子想救人,迦羽凛唯一能帮他的,便是给他可以救人的武器。 第137章 大场面   黑羽快斗又返回去一趟, 他要去和青子告别,也告诉对方自己没事。   迦羽凛静静地看着他的背影,一旁灰原雄问:“前辈, 这样真的好吗?将他擅自拉入我们的世界。”   “当然不好。”   灰原雄一愣。   “但是你说的太迟了。”迦羽凛不会否认自己的错误,他拉都已经拉过来了, 错误的种子已经种下,想纠正可没那么容易, 索性一错到底。   “我以前……其实也曾经抱着过这样的想法。”   “什么?”   “救人的想法。”灰原雄苦笑, 右脚无意识轻轻踢着地面, 声音很低:“很可笑吧。”   “为什么会觉得救人可笑?”迦羽凛望向灰原雄。   青年低垂着头,细碎的刘海遮住了半边眼睛,另一只眼中却是灰沉沉的失落。   灰原雄似乎是极力隐忍着自己的情绪, 但最终还是没忍住, 哑着嗓音说道:“我明明连自己都拯救不了。”   他差一点死在咒灵的手上,也差一点死在高层的手上,他以为咒术师是天之骄子, 事实上不过只是个普通人,他无法成为拯救别人的救世主, 只会在一次又一次的灾难来临时陷进泥里,与其肮脏同流合污或是成为污秽的养料。   灰原雄没有自己想象中那样坚强,当死亡来临的那一刻,他还是会怕的。   会怨恨,会后悔, 会忍不住想逃。   所以,在看到黑羽快斗一腔热血想冲进咒术界的时候他才会那样抵触, 才会……   所有的思绪, 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烟消云散。   灰原雄的腰板僵硬地挺直, 视线之中,是迦羽凛贴近的身体,柔软舒适的布料贴在他的脸上,刚刚不小心被黑羽快斗迸溅上的那点水渍也早已干透。   “这样会好过一点吗?”迦羽凛抱着这个孩子,问:“咒术界给你带来的都是不好的回忆吗?”   灰原雄知道自己该离开,但他贪婪的不愿离去,小声回答:“也不是。”   “我猜也是。”迦羽凛说道:“咒术界的高层都是一些糟糕的家伙,但不管怎么说总还有些人是值得的。”   灰原雄静静地依偎在迦羽凛的怀中,从很久以前开始,他便将这个人当做自己努力活下去的支撑,而现在,他的支撑也的确在安慰着他。   “比如五条悟,就很有可取之处,虽然性子挺惹人嫌的。”迦羽凛问他:“他把你带回去后没为难你吧?”   “没有。”灰原雄如是说道:“学长他人很好,帮我单独安排了住处,对所有人隐瞒了我的事情。”   “其实这么多年,他一直在查究竟是谁想要你的命,查不出来估计不会让你在明面上打草惊蛇。”迦羽凛虽然知道这件事情,但他坏心眼的没有告诉五条悟,那个人早就让他派伏黑甚尔收拾掉了。   他最讨厌的便是来自自己人的背刺,偏偏咒术界的高层最擅长的就是背刺。   “还有那个金色头发的……七海建人?是叫这个名字吧?”迦羽凛轻轻摸了摸灰原雄的头,很柔软,和刚刚救活他的时候没什么不同。   提到七海建人,灰原雄的话立刻多了起来:“七海是我的朋友,当初面对那个咒灵‘土地神’的时候,他有想过让我先走的,但是我拒绝了,我们是可以互相托付生死的朋友!”   即便是在咒术界,搭档之间的关系也不是能够互相信任至托付生死的地步。   灰原雄“死”得比较早,在咒术界中认识的人不多,也不久,那么短时间的相处便让他认定了七海建人,可以说非常难得了。   “所以说,咒术界给你带来的也不全是痛苦,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你不想让黑羽快斗陷进去,在你的眼里那是牢笼。”迦羽凛明白灰原雄的意思,他也不怎么喜欢勾心斗角的咒术界,但不可否认的是,咒术界也并非都是恶人。他看着灰原雄,安抚又同情地说道:“你只是没有遇到一个好的领路人罢了。”   灰原雄一怔,然后默默点头。   如果他当年的领路人是前辈的话……   现在的他,是不是还在咒术界当一个满口正义的咒术师?他是不是就不会讨厌咒术界了?   就像是乙骨忧太遇到了五条悟,虽然那位学长不如何值得人尊敬,但他的确将能给乙骨的都给他了,并且坚定地在高层面前维护住了他。   “先不说快斗根本不是咒术师,也不可能成为咒术师,我只是给他提供一点能够祓除咒灵的咒具罢了,就算他真的是个咒术师,他的领路人是我,你还有什么好担忧的?”迦羽凛反问,但自己的实力充满了自信。   面前阴霾散去,转瞬间豁然开朗。   灰原雄朝迦羽凛露出了一个腼腆的笑容,说道:“是我想得太多了,有前辈在,一定没问题的。”   当黑羽快斗和中森青子告别完回来的时候,灰原雄已经离开了,只有迦羽凛一个人还站在海边等他。   “我回来了!”黑羽快斗大声说:“我们走吧!”   “去哪?”   “给我做武器啊!”黑羽快斗立刻警惕起来,问:“你该不会是反悔了吧?”   迦羽凛笑了,走在前面说道:“武器什么时候都能做,今天我想带你去见见大场面。”   黑羽快斗连忙跟了上去,脚下故意踩着迦羽凛走过的地方,边走边问:“什么大场面?”   “祓除咒灵的大场面。”   黑羽快斗的表情连连变幻,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乖巧地跟住了迦羽凛。   迦羽凛没说谎,现在的确有一场祓除咒灵的大场面,由五条悟倾情提供。   迦羽凛拉着黑羽快斗凌空站在森林的上方,黑羽快斗不恐高,但这会儿还是紧紧抓住了迦羽凛的胳膊生怕掉下去,毕竟脚下踩着空气的感觉并不好。   “看,那里面那只咒灵!”迦羽凛指给他看。   “哪有?”黑羽快斗没看到。   迦羽凛指着一个方向,拿出一个望远镜丢给了他。   黑羽快斗这才看到那只咒灵,那是一只看着只比人高大那么一丢丢头上顶两个树杈的奇怪咒灵,忽略他奇奇怪怪的长相,竟然还能算得上是人形。   黑羽快斗不由感慨:“我还以为咒灵都是超级大的,没想到也会有这么小的咒灵。”   “小?那是个特级咒灵,最强大的一批咒灵才能被称为‘特级’,你最好不要用大小来判断咒灵的强大。”迦羽凛提醒他,以免他以后认不清强弱,万一去给特级咒灵送菜就连迦羽凛都救不了他。   迦羽凛又指了一个方向。   黑羽快斗用望远镜去看,就见一个白毛的青年同样凌空而立,只是站得比他们稍微低了些,本来正对着咒灵的青年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抬头朝他们的方向望来一眼。   “是五条悟,他发现我们了!”   “很正常。”迦羽凛没意外,他又没有隐藏自己和黑羽快斗的气息,察觉不到他们两个才奇怪。   “我们怎么办?会不会被打啊?”黑羽快斗有些紧张,之前五条悟给他的印象可一点都不好。   迦羽凛笑了笑,没说什么,而是示意黑羽快斗继续看。   然后黑羽快斗就看到了一场紫色的核/爆……   操!   黑羽快斗人都傻了,裂开之后粘都粘不上的那种。   那个五条悟,他手搓核/弹啊!   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这就是所谓的大场面吗?话说这也太可怕了吧!   宛如风中浮萍,黑羽快斗整个人可怜极了,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人啊!   更大的打击是迦羽凛的话:“呀,被他逃了,五条悟也太没用了。”   黑羽快斗:……   什么鬼,那种场面咒灵竟然还能逃得掉啊!!!   “你说谁没用!”五条悟瞬间贴面,不爽地瞪着迦羽凛:“你倒是有用,知道他逃了倒是拦住啊!”   “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是咒术师。”迦羽凛一耸肩膀,态度很随意。   五条悟被他气得不行,一双“六眼”瞪大了怒视他:“不是咒术师?”   “不是,我是异能者。”迦羽凛回答得理所当然。   五条悟想反驳,但仔细去看迦羽凛身上的咒力却无论如何都看不到分毫,他以为对方是和之前一样用了什么结界来遮掩,但被他拉着的黑羽快斗身上有明显的咒力波动,虽然不到咒术师的水准但在“六眼”之下无所遁形。   几天不见,迦羽凛怎么就不是咒术师了?   五条悟震惊了,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着迦羽凛,还伸出手戳了戳他的胸口确认,被迦羽凛不满地拍开了手。   “别闹,告你性/骚扰。”迦羽凛瞪了他一眼,说道:“你没男人要,我可还是有男人要的。”   五条悟总是能被迦羽凛气得瞬间炸毛,仿佛两人天生相性不合,他一拳朝迦羽凛面门砸去:“给我滚!”   迦羽凛轻松接住了他的拳头,挑逗:“我说你啊,才几天没见就又忘了?该喊我什么来着,乖孙儿~”   “你少占我便宜!”五条悟这次没乖巧叫人,表情变得有些别扭:“喂,你的原名是叫做‘五条凛’吧?”   五条悟查了族谱,和五条洋介一样翻到了“五条凛”的名字,“六眼”永远是五条家族浓墨重彩的一笔,更何况那还是个叛逃的“六眼”,关于他的记载可是相当多,虽然都是关于他不好的记载。   从家族记录的典籍以及不少野史之中,五条悟窥见了关于“五条凛”的冰山一角,也慢慢拼凑出了事情的真相。   他心情沉重,不知该如何面对自己的先祖,当年的事情似乎并非先祖之过。   被抛弃、被背叛……   千年之后的相遇,总是这样尴尬。   就在五条悟绞尽脑汁想着该如何化解尴尬与恩怨的时候,就听迦羽凛轻佻地开口:“怎么?当我孙子还不够,你还想当我曾曾曾曾曾孙子?”   五条悟:……   化解尴尬什么的以后再说,果然还是得先和这混蛋打一架才行! 第138章 魔术vs异能   冰酒:亲爱的, 我们养个孩子怎么样?   冰酒:【图片】   冰酒:是不是很可爱?   琴酱:……   琴酱:别犯病。   迦羽凛收起手机,有些无奈地瞪了黑羽快斗一眼,指责他:“都怪你太不可爱了!”   黑羽快斗满头雾水, 根本不知道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问:“你脸上……”   迦羽凛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五条悟能突破“无下限”之后整个人也跟着无下限起来,打架就打架, 干什么挠花他的脸?   反转术式运转之下, 脸上的伤势肉眼可见地痊愈, 迦羽凛随口说道:“没事了。”   “你刚刚……杀了他?”黑羽快斗想到刚刚的大场面还有些心有余悸。   两人就当着他的面飞来飞去打了起来,先是迦羽凛的脸被挠花了,然后五条悟就被摁进了地底, 四肢都被打断了还被迦羽凛在胸口上轰了一个大洞……   他们离开的时候, 黑羽快斗都没来得及去看一眼五条悟是不是还活着,这两个人不是朋友吗?   “放心,他死不了, 我有分寸。”迦羽凛懒洋洋说道。   你有个屁的分寸!   黑羽快斗差点就破口大骂了,那也叫做有分寸?那分明是奔着要五条悟性命去的吧!   “唉, 琴酱今天不回来了,我好无聊啊。”迦羽凛将身子朝黑羽快斗身上一靠。   黑羽快斗只感觉身上一沉,沉默地承受了他的重量。   “快斗,你陪我打游戏好不好?”   “好啊。”黑羽快斗没有拒绝,提出要求:“但是你要给我厉害的咒具, 还要给我讲讲咒术界的事情。”   “前者OK,后者就算了。”迦羽凛拒绝朝纯洁的孩子灌输黑暗思想, 咒术界多是一堆肮脏龌龊的东西, 快斗还是不要接触比较好。   迦羽凛又自己直起身子, 抬手揉乱了黑羽快斗的一头黑发。   黑羽快斗立刻怒视,却没有迎来半句道歉。   “不要贸然去咒术界,你不是咒术师,拿着咒具就好像是身怀百亿的普通人,那些咒术师们红了眼会来杀人劫财的。”迦羽凛叮嘱黑羽快斗,他可不想快斗没死在咒灵身上,反而死在那群满口仁义道德的老腐朽身上。   黑羽快斗有些惊讶,问:“咒术师不全都是祓除咒灵的英雄吗?”   “当然不是。”   “怎么会?”   “咒术师也只是普通人罢了。”迦羽凛淡淡说道:“咒术师和普通人唯一的区别,就是从一出生就可以看到那些怪物,并且拥有祓除它们的力量。别把咒术师当好人,普通人有好人坏人,咒术师当然也分好坏。”   黑羽快斗似懂非懂地点头,不再去纠结咒术师与咒术界的事情了。   琴酒没回来,两人在家玩了一整天的游戏。   第二天一大早,黑羽快斗穿戴整齐,身上还揣了不少魔术道具。   “要出门?”   “嗯,要去赴约。”黑羽快斗朝迦羽凛扬起一抹自信的笑容,解释:“十年前,有一个厉害的魔术师来挑战过我的父亲,当时不分胜负,约定了十年后的今天再战。父亲失踪了,我这个当儿子的当然要代他赴约,而且我也很想知道那个魔术师有多厉害。”   “我也去。”迦羽凛来了兴趣。   “我是要去和对方比赛,不是表演魔术。”   迦羽凛却笑了,一声“好耶”出口,让黑羽快斗黑着脸却没办法拒绝。   迦羽凛心情愉悦,魔术表演有什么好看的?比赛更好啊,说不定会有很多没有在市面上见过的魔术可看。   两人简单吃了点东西,前去赴约地点,那是一家大会场,此刻空无一人,因为密闭又没有开灯的缘故里面黑漆漆的。   突然,无数的火光亮起,火焰在半空中编织成网,照亮了会场中的一切。   黑羽快斗的视线没有被火焰吸引,而是看向会场正中央的青年,青年的脚下踩着一个人,旁边还有被硬生生扯断的金色丝线。   “蜘蛛!”黑羽快斗认出了被青年踩着的人。   “你认识他啊。”青年狠狠一脚将蜘蛛踢开,不悦地说道:“我本来约了盗一,没想到这家伙突然来捣乱。”   蜘蛛连忙爬了起来,他脸上的奇怪面具掉落,连帽衫的帽子也掉了,露出了对方本来的面目,正是有名的幻术师君特·冯·哥德堡二世。   “你不是盗一,也是来捣乱的吗?”青年表情冷峻,斜睨了黑羽快斗一眼,在看到他身边的人后立刻发出尖细而欢喜的叫声:“凛!”   迦羽凛:……   真巧,是卢啊。   “他就是和你父亲约好今天比试魔术的人?”迦羽凛询问快斗。   黑羽快斗点头,有些惊讶:“你们认识?”   迦羽凛叹了口气,说实话,他不是很想认识。   “那个人是动物园的人!”黑羽快斗又指着蜘蛛说道。   迦羽凛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放心去比吧,蜘蛛交给我。”   眼见事情似乎要不妙,蜘蛛立刻要跑,但一团火焰化作绳索迅速将蜘蛛捆了起来燥热的火焰瞬间点燃了他的身体。   “啊——”   蜘蛛发出惨叫,黑羽快斗被吓了一跳,化身为怪盗基德的模样,一撩披风,一阵狂风伴随着他的动作狠狠刮去,竟然直接将蜘蛛身上的火焰吹熄了。   “你是黑羽盗一的儿子?”卢猜测着黑羽快斗的身份,又看了眼快斗身边的迦羽凛,语气有些幽怨,还酸溜溜地:“没想到在我们之中,凛比较看好的人竟然是你。”   “他只是陪着我过来罢了。”   “如果不看好你,又怎么可能陪你过来?”卢抬手,一盒扑克牌出现在他的手上,扑克牌展开、飞出,宛如飞刀般朝蜘蛛飞了过去。他的语气有些漫不经心,似乎根本没拿人命当一回事:“既然来了不速之客,那今天比试的内容就是他了,我杀人,你救人,限时半小时,如果我杀不死他你就赢了。”   “开什么玩笑!”黑羽快斗朝卢的方向伸出右手,一片火焰席卷而去,热浪将扑克牌点燃、吹飞。   虽然黑羽快斗讨厌蜘蛛,痛恨动物园,但是拿人命作为赌注什么的,这个魔术师的人品也太糟糕了吧!   “魔术是给人带来快乐的,不是给人带去死亡的!”黑羽快斗大声反驳。   “那看来我们对于魔术的定义并不相同。”卢说着,轻轻打了个响指。   一道白光闪烁,黑羽快斗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卢的声音出现在了黑羽快斗的身后,问他:“十年前,我和你老爸比试的时候,也是以生死作为赌注。”   不过那个时候,赌的是黑羽盗一的性命。   当时,是卢非要缠着和他比一场的,他的异能名为“戏法师”,和魔术息息相关,也自学了不少小魔术。   他在这方面的天份极高,几乎是看上一眼就可以知道魔术的真相,可是在遇到黑羽盗一之后,他却发现自己看不穿对方的魔术,于是便傲慢地朝他发起了挑战。   对方拒绝了,因为黑羽盗一看出他其实并不是一个魔术师,可是当时的卢才不会听他的,用异能结合魔术创造出无数杀招,一步步逼着黑羽盗一出手,逼着他施展出那精妙绝伦又令人无法看穿的魔术。   那次,两人两败俱伤,卢这才发现原来普通人之中也有那么厉害的角色,于是和他约了十年后再战。   谁成想,十年之后,前来赴约的是他的儿子,黑羽盗一竟然在和他比过没多久便“身亡”了。   本来卢还有些兴致缺缺,但见是迦羽凛带人过来,整个人立刻就兴奋了起来。   凛看好的人,一定非常厉害!   就算不厉害也没关系,卢要让凛看到自己的厉害!   火焰、冰锥、闪电、激流……   卢施展着自己的异能力,一次又一次朝蜘蛛发动攻击,却悉数被黑羽快斗挡了下来。   当然,黑羽快斗并不轻松,整个人慌乱极了,卢的手段层出不穷,而且他完全看不出手法,手忙脚乱之下都有些怀疑人生了。   “这根本不是魔术吧!”找到一个空档,黑羽快斗气喘吁吁地朝他抱怨。   卢冷笑,从这句话上来看,黑羽快斗要比他老爹差远了,毕竟黑羽盗一当年一眼就看出他施展的不是魔术了。   “是异能力,你要小心了。”迦羽凛声音淡然:“异能力·戏法师有一个非常致命的弱点,那就是他所施展的所有戏法都必须知道其中内情,不知道魔术的核心是无法施展出来的。”   “戏法师”只能让卢不借用道具施展“魔术”,但若是从一开始就不知道魔术的内核,便达不到异能的释放条件。   卢有点不爽,倒不是被人抓住弱点的不爽,而是在他们之间的战斗中,凛竟然站在黑羽快斗那边。   “凛,我才是最能取悦你的那个人吧!”卢大声说道。   迦羽凛一耸肩膀,无情极了:“抱歉,你不是。”   “我是,我可以给你你想要的一切!”看着迦羽凛偏心黑羽快斗,卢心里边着急了,为了证明自己双手突然扯了一块黑布,黑布盖在已经重伤的蜘蛛身上,大声说道:“看我的,大变活人!”   黑羽快斗被吓坏了,生怕蜘蛛变成一块块碎肉,连忙将黑布揭开,迎接他的却是一支无情的伯/莱/塔。 第139章 求婚   高楼之上, 伏特加拿着望远镜看着目标的门口。   “大哥,目标出来了!”见目标出门,伏特加连忙告诉琴酒。   转头一看, 伏特加却傻眼了。   大哥呢?他那么大一个大哥呢!   为什么只剩下一把狙/击/枪和一个半死不活的家伙?   而大会场中,琴酒表情阴沉地从黑布下钻了出来。   “琴酱?”   “琴酒!”   迦羽凛和黑羽快斗都有些惊讶, 不愧是异能者,黑羽快斗这回相信卢根本就不是一个魔术师了, 毕竟再厉害的魔术师也不可能真的将人从千里之外变过来。   “怎么回事?”琴酒没有收回伯/莱/塔,锐利的绿瞳死死盯着黑羽快斗。   半晌后,他移开视线, 似乎是找到了罪魁祸首。   琴酒额上青筋直跳, 绷着一张脸怒道:“冰酒, 你又在做什么!”   迦羽凛本来还因为老婆突然出现而开心, 听到这话顿时茫然了, 回过神来连忙解释:“不是我,我什么都没做!”   “看,我将他变过来了,我可以取悦你!”卢显然没意识到事情有多严重,还在高高兴兴朝迦羽凛献殷勤。   琴酒闻言也明白了大概,狠狠瞪了迦羽凛一眼, 就算事情不是他做的果然也和他有关。   下一秒, 琴酒调转枪/口,对准卢的脑袋便扣动了扳/机。   “砰”, 子/弹/出/膛,直直朝卢射/去。   卢的反应很快, 身前一片空间波动, 子/弹消失不见了。   “这是时空穿梭。”卢踩在细细的钢丝先生, 越来越高,仿佛空中漫步。   下一秒,卢真的离开了钢丝线,真的空中漫步起来。   他是异能者,学习魔术,不过是让自己的异能力更加多变罢了。   “我突然明白为什么会有人提议将你关进默尔索了。”迦羽凛由衷感叹,卢的“戏法师”真的是太神奇了,而且涉及多种方面的异能,有多强大完全取决于对方的魔术有多厉害。   再让他成长下去,未来别说是成为黑羽盗一那样的大魔术师,就算他在魔术方面的造诣能够和黑羽快斗、蜘蛛比肩,以那样的能力也完全就可以和超越者一战了。   就像是涩泽龙彦,对于这种不可控的危险分子,永远关进默尔索才是对世界最好的选择。   “凛也想将我关进去吗?”卢满脸受伤。   迦羽凛“嗤”了一声,说道:“别逗了,我本来就是从那个地方逃出来的,可没多守规矩。”   卢高兴起来,他就知道,就算所有人与他为敌,凛也是绝对不会伤害他的那个人。   他伸出手,摇身一变穿了件黑色的燕尾服,衬得他高贵优雅。   卢正经起来的时候,真宛如一个贵公子、社会精英人士,身上的气质儒雅又令人不敢小觑。   “凛,抬手!”   迦羽凛下意识抬起手,突然感觉手指被什么绑住,一枚玫瑰金的戒指从上方随丝线滑落,就要落入他的左手中指上。   他下了一跳,连忙合拢手指扯断丝线,戒指也掉在地上发出清灵的声响。   “卢,你做什么?”迦羽凛看向卢,眼神冰冷中带着纷杂的情绪。   卢没有回答,只是弯腰将地上停止滚动的戒指捡了起来,用手帕轻轻擦拭后朝迦羽凛的方向单膝下跪。   迦羽凛连忙朝旁躲开,琴酒也迅速护在迦羽凛身前。   “本来我想,赢了这场比试后就去找你求婚,但没想到黑羽快斗是你带过来的人,我一向没办法对你的人做什么。”卢拿着戒指,慢慢递向迦羽凛的方向,说道:“今天,就在他和琴酒的面前,我要向你求婚。”   你是疯了吗?迦羽凛难以置信,卢不可能看不出他和琴酒的关系吧?竟然还特意将琴酒给搞过来。   迦羽凛忍不住去看琴酒的脸色,果然看到他脸色铁青,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卢碎尸万段。   黑羽快斗也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儿,慢慢退开两步以免等下打起来被波及。   “干嘛这样看着我?我就是来抢婚的。”卢看着几人的表情有些不悦,尤其是面对迦羽凛的时候,更是直白说道:“我向你求婚,在你看来是很难理解的事情吗?”   迦羽凛朝后退了一步,疏离地说道:“在我看来,我们的关系没有好到这份上。”   “但是我现在的确在向你求婚,你要拒绝我吗?”卢指向琴酒,质问:“因为他?”   琴酒依旧站在卢和迦羽凛中间,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二十年前,我们刚认识的时候,是你带着我从默尔索的追兵手上逃脱,我一直都忘不了那天晚上的事情。”卢回忆那一夜的场景,“所有人都觉得我很危险,他们认为我是灾星,认为我这样的异能者就应该被永远关起来才安全,只有你不是那样的。”   当时,只有迦羽凛站在他这一边。   “凛,我永远记得你当时将我护在身后,也是你和我说,不要害怕你自己的异能,那一点都不危险。”从那个时候开始,卢便不再躲躲藏藏,他正视了自己的异能,也开始学着如何变强,如何更好地利用。   “你还和那些人说,你们没资格限制一个异能者的自由,你质问他们,默尔索是想做世界警察吗?”当时的凛帅呆了,夜风亲吻他的秀发,就连最厉害的异能者都要对他礼敬三分。   “我的父母害怕我,我的同学说我是个怪物,学校也开除了我。”卢痛苦却又激动:“但是我遇到了你,凛,我遇到了你!”   这么多年,所有孤独痛苦的人生,都仿佛是为了积攒福运来遇到这个肯站在他身前守护他的人。   “你当时肯站出来维护我,代表你对我也不是全无感觉的,对吗?”卢又朝着迦羽凛走了几步,激动地说道:“你也喜欢我对不对?或者说,你至少是对我有好感的对不对?”   琴酒抬手,用伯/莱/塔制止了卢的靠近。   迦羽凛也很为难,他比划了一下高度,说道:“当时你那么小,我又不是禽兽。”   天作证,他对小孩子真的没兴趣,当时只是看默尔索那么锲而不舍抓一个小孩子很不爽罢了。   “我不相信!”卢立刻反驳:“你救了我,你还贴心的告诉我我的异能不危险!”   “那是因为我更危险。”迦羽凛摸了摸鼻子,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人,所以当时是真心觉得这小孩的异能不危险。   卢还想上前,却听琴酒嗤笑了一声,嘲讽:“他说不喜欢你,你是听不懂吗?”   “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卢一抬手,一阵狂风朝琴酒刮去。   琴酒用胳膊挡了挡,银色的长发随风飞扬。   “如果真没有我说话的份,你会煞费苦心的将我弄过来吗?”伴随着琴酒的一声反问,风停止了。   琴酒眼神嘲弄,将卢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   “因为你知道他在意我,所以才更想在我面前对他求婚,这是雄性最本能的炫耀心理,也是因为我让你产生了危机感。”琴酒分析着卢的心理,反问:“除了那天晚上护住你之外,他还做过什么吗?”   “他还是我的教官!”   “教官?巧了,他是我的老师。”琴酒回头,那双绿眸中的薄霜在注视着迦羽凛时瞬间融化,泛着温柔的暖光。   卢抿了抿嘴唇,老师,这个称谓要比教官私人得多。   “他在圣诞节送过你圣诞礼物吗?”琴酒问。   卢没有回答,他没和迦羽凛一起过过圣诞节。   “他在情人节亲手给你做过巧克力吗?”   ……从来没有。   琴酒看着卢越来越难看的脸色,眼神俞是嘲讽,眼底深处的碎光就越是明亮。   “他……曾经开着鱼鹰带你炸/过东京铁塔吗?”   黑羽快斗听着事情仿佛逐渐往诡异的方向发展,默默又退后了几步,别说了,琴酒,再说他要报警了!   琴酒嗤了声,一把将迦羽凛搂在怀里,声音不急不缓,稳如老狗:“凛就是在那晚和我告白的,我们一起炸东京铁塔的时候。”   无数的子/弹划过铁塔擦出火花,于高空之上,迦羽凛和琴酒纵情宣泄。   “他说想永远和我在一起,他和你说过这样的话吗?”琴酒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不用看卢的脸色也知道他输定了,“你只是他一时善心救下的野猫罢了,你们认识的时间可能比我要早,但是我和他生活了快二十年了,是完完整整在一起的日子。”   从很久以前,他就被冰酒承包了。   “而且你好像搞错了一件事。”琴酒伸出手,从迦羽凛的内衣中掏出项链,将项链上面的白金钻戒给他看,语气轻飘飘地:“就算比起送戒指求婚,我也比你早多了。”   迦羽凛闻言抬头看了琴酒一眼,手在他的腰上狠狠拧了一把。   戒指的确送了,但还没求婚吧!   琴酒腰上一痛,却倔强的不肯在情敌面前流露分毫,依旧一张冷淡脸嘲讽着对面一败涂地的卢。   卢垂下头,因为琴酒一句句话,他身周的低气压也一点点累积,逐渐凝结成仿佛令人绝望的悲哀。   迦羽凛皱了皱眉,才想劝他几句,毕竟以卢的长相和能力不愁找不到喜欢他的人,就见对面的人猛地抬头,眼底哪还有半分低落。   本能地,迦羽凛感觉不妙。   果然,卢很快便气势昂然地大声说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家花哪有野花香,我肯定会打败你的!”   迦羽凛:……   别再这种地方这么热血沸腾啊混蛋! 第140章 合作破裂   听到卢的话, 琴酒顿时流露出极为玩味儿的表情,淡淡睨了眼迦羽凛。   “我不会!”迦羽凛立刻保证:“琴酱,我只喜欢你一个, 绝对不会偷!”   他连连给卢使眼色,对方却半点不退缩, 反而挑衅地又瞪了琴酒一眼。   琴酒觉得晦气,拉了迦羽凛的胳膊就走。   黑羽快斗见似乎打不起来了, 也连忙跟上两人,只剩下卢一个人孤零零站在会场里面。   不多久,“夏油杰”缓缓走了进来。   “怎么样?我已经说过了, 他不会喜欢你。”羂索走到卢的身边, 在他的耳边低语:“迦羽凛最擅长这样的事情, 他总是在给一个人希望之后又将他的希望彻底摧毁, 然后看着那个人陷入绝望。你能明白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吧?约克先生。”   “咔哒”一声, 卢打开火机点着一根烟,慢慢地吐出一口烟圈。   他不慌不忙,轻轻弹了下烟灰,问:“你要我做什么?”   “我知道,约克先生对他一往情深,我当然也不会做令您为难的事情。”羂索嗓音温醇, 宛如蛊惑人心的海妖:“为了约克先生考虑, 我想你应该杀死琴酒,只要杀死他迦羽凛就完全属于你了。”   “这个提议的确非常有吸引力。”卢轻笑一声, 将香烟弹了出去。   一点火光在空中闪烁,突然大亮, 化作无数的火球狠狠朝羂索砸了过去。   卢迅速从他的身边闪开, 一道金光闪烁, 那枚漂亮的戒指抽长化作金线,死死将羂索捆了起来。   火焰燃烧中,映衬得卢的表情更加冷漠。   “你在做什么?”羂索板着脸挥散火焰与金线,声音中带着几分冷意。   “看不出来吗?在攻击你。”卢张开双臂,一道光之翼自他身后展开,无数光羽化为飞箭,狠狠朝羂索的方向射/去。   羂索匆匆闪开,抬手想召唤咒灵,却又担心迦羽凛没有走远发现,硬生生停住了。   “杀了琴酒对你有什么不好?你不是一直都想和迦羽凛在一起吗?”   “你当我是傻子吗?我真杀了他,凛只会更讨厌我!”卢右拳一握,羂索的身体一阵爆/裂声响。   “咳。”羂索吐了口鲜血,虽然夏油杰的身体很好,但也禁不住这么一直被攻击。   “我喜欢他,所以他身边的人我一个都不会去伤害。”卢狠狠一拳砸向羂索,“我还没到为了他陷入疯魔的地步,你看错我了,我没那么偏执。”   卢承认,自己很喜欢迦羽凛,从那晚被迦羽凛护在身后便开始了。   他很多时候都表现的像是一个变态,或者是从精神病院中跑出来的疯子,他用尽一切的力量去黏住迦羽凛,想要从他的身上汲取力量与温暖,仿佛患了严重的迦羽凛饥渴症。   但是,他多少还是有那么一丁点底线的。   羂索闪开,卢的指尖却突然多了一把尖刀,狠狠刺入了他的喉咙。   尖刀快速插/入又迅速拔/出,卢另一只手摁住他的脑袋,似乎想就这样将他的头给掰下来。   “不管是将他当作恩人还是恋人,我都永远不会去伤害他。你这样算计凛,是他的敌人吧?”卢手上毫不留情,一记膝撞,狠狠顶向对方的胃部。   羂索努力想掌握主动,却再一次被卢掀翻在地。   地面开始结冰,冰霜逐渐攀上羂索的身体,仿佛要将他彻底冻结。   卢是个魔术天才,他的身手是迦羽凛教的,羂索渐渐明白,不施展咒术的话恐怕没办法打败他。   “你真该死!”羂索终于召唤出了一只咒灵,野猪状的咒灵横冲直撞,直接撞上了卢的身体。   卢虽然不是咒术师,但身为异能者身上的咒力较为密集,立刻便察觉到了咒灵,可惜对方的速度太快他还是被顶飞了出去。   当卢重新爬起来的时候,就见羂索已经消失不见,只有那只“野猪”依旧留在原地虎视眈眈的盯着他。   “咒术师……果然是凛的敌人。”卢咬牙,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直接将咒灵祓除掉了。   卢捂着自己的胸口慢慢靠在了墙壁上,胸口的闷痛却让他的头脑越来越清晰,他想到了很多事情,尤其是默尔索里面盛传的那个谣言。   据说,迦羽凛并不是异能者,而是一个咒术师,他被咒术界伤害与背叛,最终研究出了能够将咒力转化为异能的方式,这才彻底脱离咒术界成为了一个异能者。   “原来是真的。”卢低声呢喃,他的凛太可怜了。   羂索拖着疲软的身体进入了陀艮的生得领域,漏壶和花御顿时都惊了。   “很少见你这样狼狈啊。”漏壶好奇地打量着羂索,这可是特级咒术师,谁能把他伤成这副模样?   花御也关系地说着什么,可惜没有人能听懂他的话。   “遇到个蠢货。”羂索冷笑,虽然他说着对方是“蠢货”,但心底里却十分认可对方的选择,若是卢像乌丸莲耶一样背叛才是真的愚蠢。   只是真可惜,卢不肯杀死琴酒,羂索没法看到迦羽凛崩裂的表情了。   “真人还没回来。”漏壶毕竟是咒灵,就算羂索看起来受了重伤他也只是关心了一句便转移了话题,相比起人类他更关心自己的同伴:“你知道他在哪吗?”   他早死了,羂索心知肚明。   在羂索的蛊惑下,真人去找琴酒的麻烦,就连羂索都没想到琴酒身上有那么多的东西,他看到之后立刻闪人,半点救人的意思都没有,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已经将真人当做弃子了。   “我也很担心他,他之前说是要去找琴酒的麻烦,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羂索叹了口气,故作担忧地说道:“琴酒虽然只是个普通人,但他身边的五条凛却是活了上千年的‘六眼’神子。”   “你是说他可能出事了?”漏壶顿时愤怒得头顶冒火。   一个水球砸在了他的头上,是陀艮在向他抗议,漏壶都要将大海给炙烤沸腾了。   漏壶瞪了眼陀艮,又质问羂索:“琴酒在哪?我现在就去杀了他!”   一旁,花御伸手拉住了他,朝他慎重摇头。   琴酒无所谓,但“六眼”是真的强,之前花御就差一点被五条悟杀死。   “我劝你不要做无谓的牺牲。”羂索的脸上却浮现出运筹帷幄的笑容,伸出的右手托着一个奇怪的小方块,方块上面有各种宛如活着的眼睛,看着便令人心里边瘆得慌,“这叫做狱门疆,可以封印任何人。”   漏壶和花御都看向狱门疆。   “可以封印五条凛?”漏壶问。   “可以。”羂索点头,虽然他从未对五条凛使用过狱门疆,但他相信至少可以封住他一段时间。   至于永久封印……羂索想到对方的“无所不能”,感觉狱门疆也不是那么靠谱了。   漏壶眼睛一亮,立刻伸出手要将狱门疆拿过来。   “等等。”羂索躲开了他的手,说道:“还有一件事情需要解决,解决不了那件事情,就算是有狱门疆我们也不可能成事。”   漏壶顿时有些不耐烦:“你就不能一次性全说完吗?还有什么事!”   “五条悟。”   听到这个名字,花御语速很快地和两人说话,听得漏壶直皱眉。   “你别说了,听不懂!”   花御:……   【我的意思是,五条悟并不简单,漏壶,就算是你也不是他的对手。】   “你在鬼说什么,一个小辈罢了,你还真放在眼里了?”漏壶很不爽地说道:“我倒是早就想会会他了。”   【你不能去!】花御的语气十分坚定。   漏壶早就不爽一直躲躲藏藏,之前要弄琴酒不让他去,现在要弄五条悟还是要拦着他,他们咒灵难道要这样一直躲藏下去吗?他不甘心,他们明明都是地球上的生灵,凭什么人类就可以走在阳光下,他们咒灵就要被人人喊打?   “我要去干掉他!”漏壶大声说道,一瞪眼将阻拦他的花御摁住,豪气干云地说道:“不管是谁,只要是挡在我们咒灵复兴大业上的人,我都会将他干掉,五条悟也不行!”   一旁,羂索轻轻拍了拍手。   “说得真好,不愧是漏壶。”羂索才夸奖了一句,便接收到了花御充满杀气的眼神。   花御此刻是真的对羂索产生了杀意,真人生死不明,现在羂索又要怂恿漏壶去攻击五条悟,他到底想干什么?   【陀艮,将羂索丢出去。】   听到花御的话,还是咒胎的陀艮虽然不太明白,但还是立刻照做了,羂索满脸震惊地被丢出了陀艮的生得领域。   “干嘛丢他出去?”漏壶本来在生气,见到这一幕后愣了一下,茫然地看向花御。   【人类卑鄙又狡猾,漏壶,我们可能从一开始就错了。】   漏壶同意他的前半句话,对他的后半句话却十分疑惑。   【真人说不定已经被祓除了。】   听到这话,漏壶身上的咒力波动顿时又躁动了起来。   【如果真人被祓除了,肯定和羂索有关。】   “羂索干嘛要祓除真人?”漏壶懵了,不是五条悟或者五条凛做的吗?   【除非真人回来,否则漏壶,我们不能再和羂索合作了。】   漏壶茫然地看着花御,他虽然看起来老成,但咒灵天生便没有那么多阴谋诡计,别说斗不过羂索,就连花御所说的话都只是似懂非懂。   【这件事情听我的。】   这次漏壶听懂了,立刻反驳:“可是不和羂索合作,我们怎么让咒灵光明正大的走在大地上?怎么毁灭全人类?”   花御却只是又冷静说道:【没商量。】   漏壶摸了摸鼻子,花御一直都很温柔,但偶尔强硬起来的时候,就连他都不太想忤逆。   “行吧,一切等真人回来再说。”漏壶不再多说了,老老实实听从了花御的话。   花御这才松了口气,抬头望向波光粼粼的海面,心里还是有些担忧。   真人,真的还回的来吗? 第141章 外遇对象?   迦羽凛第三次摸到琴酒的手机挂断, 他打了个哈欠,索性直接关机。   他从床上起来,窗外银装素裹, 昨晚前半夜还月明星稀 , 后半夜却下了一夜的大雪。   “谁的电话?”正在做早饭的琴酒推门进来, 慢慢解下腰上围着的猫脸围裙,一边将围裙挂在衣架上一边问。   “不知道,伏特加吧。”   琴酒默了片刻,拿起手机走到阳台上给伏特加回了电话,果然听到对方可怜巴巴地一顿诉苦。   迦羽凛下了床, 洗漱完后琴酒也刚好挂断, 于是懒洋洋问:“伏特加怎么总找你?他就不能找个女朋友吗?”   “你连他的醋都吃?”琴酒感觉荒谬,就伏特加那模样, 他就算瞎了眼也不至于那么不挑嘴。   迦羽凛回避了对方的问题, 只小声嘟囔:“但是他总给你打电话, 而且你都不生气,我给你打电话你有时候就会生气, 还会直接挂我的电话。”   “他找我都是公事, 你找我……”后面的话琴酒没说出来,表情一言难尽。   琴酒出去办事,接到的来自迦羽凛的电话九成九都是废话与聊/骚。   他搞情报的时候, 迦羽凛和他说最近想养个孩子, 然后发来了黑羽快斗的照片;他架狙/击/枪的时候, 迦羽凛发“空虚寂寞冷”,还附带了一张他的裸/照, 当场就让他心跳加速差点连狙都不会打了。   他一接电话, 迦羽凛不是甜甜地喊他“琴酱”就是乖乖巧巧喊“老婆”或是“老公”, 这谁能受得了?不挂电话怎么办?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升旗吗?   “怎么不说了?我找你可都是好事。”迦羽凛故意和琴酒贴贴。   琴酒在他的腰上用力揉了一把,就见迦羽凛领口敞开,那枚十字星的吊坠露了出来,尤其上面的戒指和吊坠碰撞“叮当”响。   琴酒:……   他故意装作没看到,移开视线去端饭菜。   “琴酱,我帮你。”迦羽凛跟上琴酒,那枚戒指就伴随着他的动作在脖子上荡来晃去,十分显眼。   “我自己就行。”   “不,我帮你。”他端菜的时候一俯身,戒指伴随着他的动作顺着项链一起落在了琴酒的手背上,冰凉凉的,很舒服。   琴酒明白了,迦羽凛这是在等他求婚呢。   昨晚卢的求婚到底还是刺激到了迦羽凛,尤其是琴酒还拿吊坠上的戒指来说事,自然就更让迦羽凛心里边痒痒的。   他们虽然同居了,虽然每天都抱一抱,虽然两人也可以互喊“老婆”和“老公”,但是琴酒还没有求过婚。   他没求过!   虽然只要琴酒开口迦羽凛一定会同意,虽然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不需要一场求婚来证明,虽然……那么多的“虽然”,但迦羽凛就是想看琴酒求婚。   想看他单膝跪地,想看他虔诚地递上戒指,想看他亲吻自己的手指。   琴酒注视着迦羽凛,迦羽凛也看着他,眼睛眨啊眨地,水灵灵的漂亮极了。   “伏特加说蜘蛛已经被他捆起来了,会走偷渡将人运回国。”琴酒心虚地别开头。   好你个伏特加,又是你!   被无辜拉来当做转移话题工具的伏特加,再次可怜的被迦羽凛记了一笔。   “是吗?”迦羽凛锲而不舍,再一次将项链在琴酒面前晃了晃。   明晃晃的,迦羽凛的两只眼睛上都写着“求婚”。   “黑羽快斗一早就出去了,你为他改造的咒具也带走了。”琴酒装作看不见。   “所以家里就只剩我们两个了啊。”迦羽凛朝琴酒移开头的方向跨出一步,拿起吊坠在手上仔细把玩。   琴酒失语片刻,有些尴尬地说道:“有必要吗?”   “有!”   “我的戒指你已经收到了。”   “意思是我收到了,你就可以不用求婚了吗?”迦羽凛将吊坠从脖子上取了下来,递给他。   琴酒无奈,只能将戒指从吊坠上拆了下来,重新将吊坠戴在了他的脖子上。   迦羽凛喜气洋洋,等着琴酒和自己求婚。   “吃饭吧。”琴酒却将戒指装进口袋里面,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走向了餐桌。   迦羽凛顿时傻了眼,怎么还能有这种发展呢?琴酒不应该和他求婚吗?就算不求婚,戒指也总该还回来吧!怎么就能那么理所当然的收进自己的口袋?   他这会儿已经不想着琴酒能不能求婚了,他想将戒指拿过来,那是琴酒已经送给他的,怎么能随随便便就收回去!   “琴酱,戒指……”   “吃饭。”   “哦。”   迦羽凛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扁了扁嘴乖巧地坐下吃饭。   迦羽凛本来想着等吃过饭后立刻找他要戒指,结果琴酒更快,吃完饭就闪人了,只留下迦羽凛像是个傻子一样待在家里。   “戒指……”迦羽凛眼睁睁看着琴酒开车离开,声音委委屈屈地,还有点小迷茫。   琴酱将戒指带走了……   坐在车子上,琴酒下意识要给伏特加打个电话,意识到对方还在国外后只能打给另一个人。   “波本,帮我预定晚上九点夜爵的包厢。”   “九点对吗?好。”   “另外帮我买一束花……算了,这个不用你。”琴酒看到旁边就有花店,于是靠边停车,挂断和降谷零的通话走了进去。   此刻,超能力者的家中。   齐木楠雄听着迦羽凛朝自己大倒苦水,极为下饭,就着他的抱怨又吃了三大盒咖啡果冻。   “所以说,你被琴酒甩了?”超能力者的声音透着愉悦。   正朝他抱怨的迦羽凛声音一顿,半晌后迟疑地问:“怎么感觉你还挺开心的?”   “我没有。”   “说,你是不是在幸灾乐祸!”迦羽凛捂住自己的胸口,痛心疾首道:“楠雄,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朋友有难的时候不帮忙也就罢了,你竟然还在幸灾乐祸!”   “就说了没有。”齐木楠雄颇为无语。   “那你说,琴酒为什么突然不要我了?”迦羽凛百思不得其解,问他:“他是不是在外面有新欢了?他该不会把戒指丢掉吧?还是说他要拿着曾经送我的戒指送给他的新欢?”   只要一想到这个可能性迦羽凛就有些坐不住了,到底是哪个小妖精!   琴酱也真是的,他不够可爱吗?为什么要和别人在一起?!   “需要我帮你看看吗?”   “废话!”迦羽凛用眼神催促,当然需要,不然他为什么来找齐木楠雄?   齐木楠雄无语,嘀咕:“就算你自己追过去看,琴酒也肯定发现不了你。”别什么事情都让他来做啊。   迦羽凛拳头攥得“嘎吱”响,他要跟过去当然不会被琴酒发现,但他担心自己会忍不住将小三直接弄死!   听着迦羽凛的心声,齐木楠雄很惊讶,没想到迦羽凛在处理感情的事情上还是蛮理智的,知道不能使用暴力。   然后他就听到了迦羽凛接下来的心声:要弄死小三的话也必须避开琴酒!   齐木楠雄:……   说实话,超能力者不是很懂他们虐/狗人士的爱情。   透视千里,齐木楠雄找到了琴酒的踪迹。   “他在花店。”   迦羽凛瞪大了眼睛,“咔吧”一声,将齐木楠雄房间里的书桌桌角掰下来一块。   齐木楠雄无语地回溯,将他拉远了一些以免他再破坏自己的桌子,再来一次他可没能力回溯了。   “他买了什么花?”迦羽凛咬牙切齿。   “不知道,他已经从花店出去了。”   “他现在去哪?”   “我在看。”齐木楠雄帮他盯着,半晌后说道:“他去见了……五条悟?”   “六眼”敏锐地扫了过来,齐木楠雄不得不暂时收回自己的力量。   他有些惊讶,琴酒的外遇对象竟然是五条悟?   一旁的迦羽凛也满脸震惊,继而更加痛心疾首,他就知道!   琴酒从知道他的年龄后就一直耿耿于怀,琴酒就是嫌弃他太老了!   五条悟,白毛,蓝眼,和他长得足有五分相像,琴酒找了他的小辈来当他的替身!   琴酒渣了他……他被小辈偷家了……   他早该猜到的,从琴酒同样嫌弃他们两个开始,迦羽凛就该猜到的,琴酒就是想享受齐人之福,他一个人想拥有两只猫猫!   而且还不和他求婚……   琴酒要和五条悟求婚,正妻竟然是五条悟!   他和琴酒在一起这么多年,琴酒竟然只当他当小妾!   过分,太过分了,琴酒就是个渣男!   听着旁边迦羽凛的一系列心声,齐木楠雄鲜少露出了震惊的表情,喂,这也太能脑补了吧!   “你要不要自己过去看看?”齐木楠雄委婉地提醒:“你可能是想的有点多?”   “不行,我不能当着琴酒的面弄死五条悟。”迦羽凛磨了磨牙齿,表情阴险地说道:“我要等琴酒看不到的时候再过去弄死他!”   齐木楠雄:……   那是你的小辈啊混蛋!   咖啡厅中,正在和琴酒交流的五条悟狠狠打了个喷嚏。   白毛的青年揉了揉鼻子,有些茫然:“我感冒了?”   琴酒不在乎他是否感冒,只关心自己的问题:“这么说,五条家结亲嫁娶没有什么忌讳?”   “有啊,最大的忌讳就是必须娶妻生子,而不是和男人成婚,反正你们已经犯了最大的忌讳,其他不必在意。”五条悟随口说道,嬉皮笑脸地又问琴酒:“你们打算结婚了吗?什么时候?在哪里?需不需要我当伴郎?”   给自己祖宗当伴郎?虽然五条悟长得挺年轻俊俏的,但琴酒还是摇了摇头,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还好,知道凛是五条悟的祖宗后总感觉有些别扭。   五条悟翻了个白眼,“你们可找不到比我更帅的伴郎了。”   琴酒:……   谢谢,他们不需要。   他果然还是不习惯和五条悟这样的家伙交流。 第142章 特殊的求婚   夜幕降临, 琴酒穿了件浅色的长袖大衣,站在路灯下,脚下踏着泛着冷光的冰雪, 宛如圣诞节前夕等待圣诞老人的驯鹿。   安宁, 平和, 温顺。   类似的词汇,在此刻却能毫不违和地贯在这个男人的身上。   迦羽凛磨磨蹭蹭,在房间里面不肯出去,似乎是对外面的冷风产生怯意。   琴酒又看了一次手表,迦羽凛透过镶满冰花的窗子望着他, 扁了扁嘴, 内心忐忑。   大晚上的,琴酒约他出去吃饭, 还冷冷冰冰说了一句:“我有事要和你说。”   这太诡异了!   迦羽凛有些抵触, 他是不是要被甩了啊?   “你还没好吗?”琴酒开始催促了。   “马上就好!”迦羽凛喊了一声, 却依旧磨蹭。   终于,在琴酒不耐烦地打算将他从温暖的房间拉出来之前, 迦羽凛自己走了出去。   两人上车, 今天迦羽凛格外安静,没有撩/拨琴酒,乖巧的就像是一个小媳妇儿, 反倒是让琴酒有些不自在了。   “你怎么了?”琴酒问他。   “没啊, 没怎么。”迦羽凛摇了摇头。   琴酒皱了皱眉, 迦羽凛今天很不对劲儿,他心情不好的话, 自己是不是要换个时间求婚?   琴酒陷入沉思。   有鹅毛一般的雪花轻飘飘落下, 琴酒打开雨刷器, 车上的暖风呼呼吹着,很快便使车窗起了一层朦胧的雾气。   透过侧边的车窗望向外面,到处是一片朦胧的美景,就连“六眼”都仿佛被这种美丽蛊惑,让迦羽凛的心情渐渐平静了下来。   “我在夜爵定了位置。”   “夜爵吗?”迦羽凛问,是五条家的产业啊。   琴酒点头,虽然他对五条家并不cue,但有五条悟帮忙,在夜爵也好布置一些,早早地就让人清了场,并且布置好了求婚现场。   他不擅长甜言蜜语,也对求婚方面的事情没任何经验,但听说五条洋介在各大家族的名媛之中很是抢手,最多的时候一个月经历了八场告白,交给他来布置的话肯定不会有问题。   他还找降谷零借了一只狗,据说最近很流行让小动物参与求婚,琴酒已经尽可能将自己能想到的都给他了。   他不愿意让迦羽凛委屈。   “你……是不是因为卢的事情在生我的气?”迦羽凛思来想去,如果琴酒有那样一个疯狂追求者,他肯定也会吃醋,说不定是卢将琴酒给刺激到了。   琴酒摇头:“我没生气。”   迦羽凛的脸立刻垮了,完了,琴酒竟然都不生气。   “我知道你不喜欢他。”琴酒很快补充,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车子开得四平八稳,“只要你不喜欢他,我就不生气。”   “那如果我喜欢他呢?”   琴酒眼神发暗,转头深深看了迦羽凛一眼,很快又转回头继续开车。   迦羽凛试探着问:“琴酱?”   “我不会将你让出去的。”琴酒冷哼了一声,说道:“如果你喜欢他,我就杀了你。”   相比起卢,他的反应倒显得更加疯狂与偏执。   夜爵门前,两人下车,琴酒随手将车钥匙丢给门口的保安让他去停车。   ——动作要温柔,眼神要深情。   琴酒回忆着自己从网上看来的恋爱攻略。   本来要朝夜爵里面走的琴酒突然停下了脚步,迦羽凛也停了下来,满脸疑惑地望着他,然后就发现……为什么琴酒在瞪着他啊?   他做错什么了吗?还是衣服没穿好?这看猎物一样的眼神是在闹什么啊!   如果两人的关系足够好,可以温柔地朝他伸出手,等待对方将手放在你的手心中,向你交付全部的信任。   琴酒朝迦羽凛伸出了手。   他表情认真……或者说有些过于严肃了,板着一张脸,眼睛瞪大,仿佛要吃人一样。   迦羽凛的表情微微僵硬,明明在车上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感觉才刚刚下车琴酒就突然坏掉了?   喂,你没事吧?你为什么瞪着我?伸出手是要做什么?勒索吗?   迦羽凛快速在自己身上翻了翻,掏出一张银行卡塞进了琴酒手里,当然,是他自己的银行卡,琴酒的工资卡他是不会还回去的,绝不会!   琴酒:……   琴酒深吸了一口气,将银行卡收了起来,然后伸手抓住了迦羽凛的手,拉着他快步走进夜爵。   “琴酱,你等等……你刚刚……”   ——不要给他任何的反应时间,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完成一切,让他知道你的决心!   按照恋爱攻略上所说的,琴酒半点停顿都没有,直接将迦羽凛拉到了自己预定的包厢门前。   此刻,只要迦羽凛利用“六眼”看一下里面,就会发现里面埋伏的几个人以及布置完好的求婚现场,可是他现在完全没那种心情,只紧张地将全部心思都放到了琴酒的身上。   ——最好充满跌宕起伏,恰到好处的反差可也让恋爱对象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刺激。   想着恋爱攻略上的内容,琴酒开始思考该如何有反差地带给迦羽凛刺激感与新鲜感,突然福至心灵。   “我想和你结束这段关系。”琴酒很自信,等下自己就和他求婚,到时候他们的关系就从恋人变成夫夫了,这样的反差一定很有刺激感。   然后……   “砰”,迦羽凛一手被琴酒拉着,另一只手朝墙壁上虚虚一扶,明明没见用多大的力气,整面墙壁却开始开裂、倒塌。   “啊!”房间里面传来一群人的惊呼声。   迦羽凛却置若罔闻,只又收回手轻轻抚摸琴酒的脸颊,笑得格外温柔:“琴酱,你在说什么啊?”   琴酒:……   这种仿佛下一秒便要将他头盖骨都捏碎的危机感是怎么一回事?   去他/妈/的,网络上的恋爱攻略是谁写的?要出人命了!   “琴酱,你今天带我出来是有什么话想和我讲吗?”迦羽凛继续问着。   “我的意思是……”   此刻,倒塌的墙壁溅起的灰尘终于落下,露出里面惊恐抱狗的降谷零、鹰取严男、诸伏景光以及……已经被墙壁砸地乱七八糟的漂亮花房。   角落里免于受灾的可乐罐上,还隐约可见上面“祝迦羽凛与黑泽阵百年好合,永结同心”的喷漆字样。   迦羽凛抚摸着琴酒脸颊的手微微一僵,他的头仿佛要扭断一样猛地看向房间,又猛地回头看向琴酒,然后默默垂下了头,两只小手手抄在一起,看起来乖巧又无害。   琴酒叹了口气,继续恋爱攻略上面的后半句话:“我的意思是,我想和你求婚,我想和你的关系更进一步。”   但是刺激大了,求婚现场除了三只被吓傻的兔子和角落幸免于难的饮料外已经什么都不剩了。   没办法,Plan B吧。   琴酒重新抓住迦羽凛的手,在三人惊恐的眼神中问:“要和我一起去炸/东京塔吗?”   迦羽凛眼睛一亮,突然想到了多年前那疯狂的一夜。   “好啊!”他兴奋地答应了。   琴酒唇角翘起,拉了迦羽凛便跑出夜爵。   “怎么办?要赔偿吗?”鹰取严男终于回过神来,看着满目疮痍痛苦地抱住了自己的头。   “应该……不用吧?”降谷零想,场地是五条洋介带人布置的,对方似乎也是迦羽凛的手下?嗯……所以夜爵也算是迦羽凛的?   “不,那不重要。”诸伏景光呆滞地摇着头,突然痛苦面具:“你们听到了没有?他们两个要去炸/东京塔,炸/东京塔啊!”   一瞬间,刻在骨子里的DNA开始作祟,降谷零猛地冲了出去。   铐起来,必须铐起来!   救救东京塔啊!!!   武装直升机上,暮色阴沉,机舱内却春光明媚。   迦羽凛收到了一束黑色的玫瑰,一百零八朵,代表着求婚,代表着誓言,代表着从今往后他们就是真正拥有名分的夫夫了。   黑玫瑰,相比起热烈的爱意更多的是偏执的占有/欲,琴酒在用这种方式来告诉迦羽凛“你属于魔鬼”,也在用这种方式告诉他“这辈子都别想逃走”。   单手操纵直升机,琴酒另一只手将迦羽凛搂了过来,用力吻上了他的唇。   他们没有开飞机炸/东京塔,反倒是因为驾驶不专心差一点撞到东京塔上,下面的一群公安紧张地看着武装直升机摇摇晃晃、东倒西歪,那颗心也跟着七上八下,仿佛下一秒就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了。   尤其是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两人的头顶满是冷汗,如果不是因为距离太远他们早大吼起来了:别玩了啊你们,好好开飞机!   在该开飞机的时候开车,无论是对下面那群人来说还是对飞机本身来说、亦或是对东京塔来说都是十分不友好的,好在最后飞机没撞在东京塔上,但还是伴随着两人越来越疯狂的动作坠落,差一点砸伤下面蹲守的公安。   立在高空中,迦羽凛将人打横抱起,就见那枚戒指被琴酒衔在口中,青年银发飘飞,那双绿眸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迦羽凛。   我要你亲自来取。   从琴酒深邃的绿瞳中,透露出主人的不怀好意与恶趣味儿。   迦羽凛也不负所望,低头吻上琴酒的唇,他并不急着将戒指取回,而是越来越深入,一吻情深。   下方,降谷零默默放下望远镜,听着旁边诸伏景光“怎么样”的询问低头深思,沉默不语。 第143章 给你看戒指   琴酒和迦羽凛在外面浪了一夜, 降谷零带着公安一夜没睡,偶尔还能听见几声刺激的。   这日子,过得可真是越来越没意思了。   第二天, 波洛咖啡厅中,降谷零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来上班。   “安室先生, 你没睡好吗?”榎本梓有些担忧地问。   降谷零立刻朝她露出笑容, 说道:“昨晚有些失眠了。”   “因为什么失眠?”   “最近新上映的那部恐怖片《零点》你看了吗?我昨晚约了朋友去看,结果……”他羞赫一笑,有点不好意思。   榎本梓顿时笑了起来,拍着降谷零的肩膀说道:“真没想到,安室先生竟然会害怕恐怖片。”   “我还蛮喜欢的。”   “就是胆小?”   “梓小姐!”降谷零故作不悦地提高音量。   榎本梓不再逗他, 两人很快相视一笑, 默契的配合开店。   “老板来了!”不多久,榎本梓十分惊喜地说。   在咖啡厅刚刚换老板的时候,榎本梓还因为这件事情担忧了好一阵, 结果发现新老板好相处得很,每次过来吃饭榎本梓都会很热情地上前招待。   降谷零自然也看到了, 目送榎本梓端着咖啡送去, 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透过后厨的窗口,降谷零注视着两人相谈甚欢,做好三明治后也端着送了过去。   “老板,尝尝看三明治的新口味儿。”降谷零将三明治放到了桌子上。   “新口味儿?”   “对, 我朋友新教我的。”   迦羽凛了然, 肯定是景光教他的,于是期待地尝了一口, 果然非常美味。   一旁, 榎本梓十分兴奋地和降谷零说着:“安室先生, 我们刚刚还在聊,老板和人订婚了!”   迦羽凛闻言,立刻伸出自己的左手,故意将中指上的戒指亮给他看。   “是吗?这可真是一件大喜事!”在榎本梓面前,降谷零伪装地十分惊喜,甚至朝迦羽凛起哄:“老板,等你结婚的时候一定要邀请我!”   “还有我,老板一定要邀请我!”榎本梓满脸羡慕地说道:“我真想知道,能够这么幸运和老板这么帅气的人在一起的女孩子有多可爱。”   降谷零:……   可……可爱?   不,梓小姐,你冷静,冰酒不会邀请你的,他的男朋友也一点都不可爱!   “是很可爱哦!”迦羽凛夸赞自己的男朋友,又俏皮地补充:“不过呢,不是女孩子。”   “啊?”   “我的另一半是个同样帅气的男孩子。”迦羽凛朝她做了个wink。   榎本梓非但没觉得不好,反而更加激动了,兴奋地说道:“果然,帅哥都和帅哥在一起了,老板你真是不给人留机会!”   嘴上抱怨,声音却雀跃,带着祝福。   “那就住老板和恋人天长地久啦!”   “谢谢!”迦羽凛十分高兴地收下了对方的祝福。   一旁降谷零看得头疼,在炫夫这件事情上,冰酒真的是……真的是……   你这是不是也太热衷于炫夫了!   榎本梓回去工作了,迦羽凛却单独将降谷零留了下来,有很多话,不能和榎本梓说的却可以和降谷零畅所欲言。   “安室,你看我的戒指漂亮吗?”   “很漂亮,璀璨夺目。”降谷零保持着完美的笑容。   “昨晚上琴酱和我求婚了。”迦羽凛满脸幸福。   降谷零微笑着,点头道:“我看到了。”   “你真的都看到了?”   “……都看到了。”降谷零脸上的笑容突然有点维持不下去了。   “那我给你讲讲你没看到的事情吧。”迦羽凛甜情蜜意,当然,不是对降谷零的。   降谷零脸上的笑容这下真维持不下去了,整个人痛苦面具。   不,请你离开吧,我还要开店呢!   “你也知道,昨天的事情不方便全部都呈现在你们公安面前。”迦羽凛捂住了自己的脸,耳根都开始泛红。   降谷零表情麻木,让他走,立刻!   “我们昨天没有回安全屋,而是找了家宾馆……”   别再说了!   降谷零已经想要捂迦羽凛的嘴了。   “说起来还有点不好意思,为了不发生意外,琴酒还将整个宾馆都包下来了,连服务员都没有留下。”   降谷零无语仰天,话说宾馆里面能发生什么意外啊!   “他昨晚……”   “老板!”降谷零不得不立刻打断迦羽凛的话,再说下去就少儿不宜了啊!他板着脸,格外严肃地说道:“你和我说这些话,琴酒要是知道了,就不会再让你上床了。”   迦羽凛:……   他沉思,权衡利弊,最终委委屈屈不再说了。   但是他昨晚真的很生猛啊,琴酒在床上也很会说情话,他真的真的很想和人分享自己的幸福!   见迦羽凛话头止住,降谷零长舒出一口气,就要和他告辞就听迦羽凛又说。   “行吧,那我和你说说我们以前的事情吧。”   降谷零更加痛苦了,不!别!你走啊!   “比如,琴酱为什么会和我在直升机上告白……”   迦羽凛和琴酒的故事讲都讲不完,直到来吃饭的客人久久等不到上菜,起了意见,降谷零这才感激涕零地跑回厨房为客人做三明治。   万幸,波洛咖啡厅很忙!   万幸,他是咖啡厅的员工!   降谷零回到厨房之后就一直待在里面没有出去,似乎是觉得无趣,迦羽凛很快离开了,他这才彻底地松了一口气,总算是结束了。   半小时后,迦羽凛轻车熟路进入警局,一见面就挂到了松田阵平的身上。   “阵平酱~”   甜甜的一声,瞬间让松田阵平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你搞什么幺蛾子?”松田阵平快速将人从自己身上扯了下来,警惕地盯着他问:“你来这里做什么?你怎么进来的?”   “我说我是你的朋友,门口的小哥哥就让我进来啦~”   听迦羽凛喊“小哥哥”,松田阵平身上的鸡皮疙瘩又起来了,有些警惕地瞪着他。   “我不会耽误你工作的。”迦羽凛朝松田阵平面前凑,拿出一块巧克力给他。   递过去的时候,迦羽凛故意勾起中指,戒指明晃晃的,十分显眼。   松田阵平也不知是没留意还是故意的,接过巧克力咬了口,说道:“给我送糖?你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是喜糖!”迦羽凛立刻说道。   “咳咳。”松田阵平被呛到了,惊呼:“你说什么?”这糖是什么糖?   “昨天晚上,我被人求婚了!”迦羽凛再一次晃自己的手,这一次松田阵平想装没看到也不行了。   松田阵平“嘁”了声,一副很不以为然的模样,说道:“你的那个男朋友?”   “对呀!”   “他之前没和你求过婚?我还以为你们早就在一起了。”松田阵平意识到这一点,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脑门,说道:“你啊,之前和黑泽阵玩得那么开,结果他都没和你求过婚?”   没名没分的,就那样和其他男人睡一起了?   虽然迦羽凛也是男人,但松田阵平一直将人当弟弟,自然越看黑泽阵越不顺眼,对方一丁点的小错在他面前都会放大无数倍。   “他之前也没给你承诺过什么吧?”松田阵平越想越不对劲儿,问:“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很多年了。”   “在一起好几年了,他现在才想起来和你求婚?”松田阵平提高音量,一下子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听到了。   周围同事都看过来,松田阵平立刻瞪了他们一眼,强迫他们收回视线,迦羽凛却一点都不介意地四处发糖。   眼睁睁看着迦羽凛化身散糖童子,松田阵平额上青筋暴起,不过黑泽阵到底已经和迦羽凛求婚了,他现在再发作的话就显得有些多事。   “怎么这么热闹?”萩原研二出任务回来,感受着办公室里面喜气洋洋的气氛顿时也笑了,问道:“发生了什么?”   “凛被人求婚了。”松田阵平不爽地说。   相比起松田阵平,萩原研二倒是更容易接受,立刻笑着恭喜:“小凛,恭喜啊!”   “研二酱!”迦羽凛今天格外黏人,立刻跑过去和萩原研二贴贴,还故意展开手指给他看上面的戒指。   作为高情商的代表人物,萩原研二几乎是第一时间夸奖:“哇,这戒指真漂亮,小凛,很衬你的手,黑泽阵挑戒指的时候很用心嘛。”   迦羽凛“嘿嘿”直笑,说:“是特别为我定制的。”   萩原研二立刻感叹:“真幸福啊,小凛这么幸福,让我都有些羡慕了。”   “没关系,研二酱肯定也能找到真心爱你的男人!”   萩原研二的笑容僵了僵,轻轻拍了拍迦羽凛的头,说道:“我还是比较喜欢香香软软的女孩子。说说看,黑泽先生是怎么向你求婚的?”   迦羽凛眼睛一亮,立刻将萩原研二当做了自己的知己般抓住他的手,语气激动地问:“你想要听我们两个的故事是不是?”   萩原研二点头,他倒的确对两人的事情比较感兴趣,也想知道在这段感情中凛有没有受委屈。   迦羽凛的眼睛顿时更亮了,有些幸福,有些羞涩,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却没有半分就此打住的意思,扭扭捏捏说道:“既然你这么想知道的话,那我就和你说说吧,既然说到求婚,就不得不提一下我们第一次开武装直升机炸/东京塔的那次了。”   萩原研二脸上的笑容僵住,开什么?炸/什么? 第144章 讲故事   迦羽凛是笑着进入警视厅的, 出来的时候则是偷偷溜出来的,哪怕他再怎么狡辩自己其实只是口嗨,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还是将他当做了危险分子, 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他逮进局子里面去。   这可不行!   迦羽凛有些头疼,这就是和那些警察混久了之后的弊端了, 他没办法像是吓唬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一样吓唬两人, 只能选择开溜。   一辆车子停在了路边,赤井秀一慢慢降下车窗,有些好奇:“前辈,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迦羽凛眼睛一亮,问:“你听说琴酒向我求婚的消息了?”   赤井秀一的脑袋里冒出个大大的问号。   “呃……前几天我遇到个案件, 今天是过来这边做笔录的。”   “抱歉抱歉, 都怪我的戒指太闪了。”迦羽凛轻轻抚摸着戒圈,将上面那颗闪亮的大钻石故意对准了赤井秀一的方向。   赤井秀一:……   他总算是回过神来,朝迦羽凛露出笑容, 格外捧场地说道:“前辈,你的戒指真漂亮!”   “对吧对吧!”迦羽凛一点都不客气, 直接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前辈, 我到地方了。”赤井秀一望着警视厅的大门,他今天是来做笔录的。   “你说琴酒为什么突然向我求婚?”迦羽凛有些害羞地用手拍了拍脸蛋,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他突然就想要和我求婚了, 拦都拦不住。你说我们都已经这关系了, 根本就不需要搞求婚来证明什么,但是琴酒非要和我求婚, 这可真是幸福的烦恼。”   赤井秀一:……   所以说前辈到底有没有在听他说话?   赤井秀一叹了口气, 认命地继续开车带迦羽凛兜风, 就听旁边迦羽凛滔滔不绝朝他宣泄“幸福的烦恼”。   “他还特意布置了一个求婚现场,铺满了鲜花,还准备了狗狗打算叼戒指给我,当然,中间出了一点小插曲狗狗没能上场,不过这枚戒指是琴酒亲自叼给我的。”   “你说说他,平日里看着那么冷淡的一个人,没想到在求婚上面这么上心,你说这是不是就是大家常说的反差萌?”   “赤井,往长野开,我想去找景光叙叙旧,对,就是苏格兰。”   迦羽凛一直自说自话,半点没给赤井秀一开口的机会。   赤井秀一沉默了许久,死贫道不死道友,一踩油门车子风一般朝长野县驶去。   而此刻,琴酒正在家里招待客人。   他特意泡了一杯柠檬茶,加了十倍柠檬的那种,绝对很衬客人的心情。   卢抿了一口就放下了,这茶酸到发苦。   “我还以为你不会让我进门。”卢看着琴酒说道。   “为什么不?”琴酒递给他一块糖。   因为嘴里的酸味儿,卢立刻拆开糖纸吃掉,就听琴酒继续说。   “那是我们的喜糖。”   卢:……   平日里见琴酒总是板着一张脸,他还以为这人是块不知变通的石头,没想到心眼竟然这么坏。   “我和凛真的认识很久了。”   “时间从来就不是衡量感情的关键,有些人认识了一辈子可能都只是普通朋友,有些人则可以一眼就看到自己和他共度的余生。”琴酒淡淡说道:“爱情就像是窗外的飞鸟,很多时候让人看得前却抓不着,不管是织网还是引诱,最后的结局终究是不能强求。但鸟儿也有飞倦了的时候,到那个时候,它就会寻找一处落脚、造巢,一般它倦了的时候已经飞过千山万水,早已不是最初掠过的那个地方了。”   “你是说凛就是那只飞鸟,可惜他选择的也不是最初的我?”卢问。   琴酒理所当然地说道:“他选择了我。”   这是上天对琴酒少有的垂怜,往日的种种苦难,仿佛都是为了迦羽凛落入他怀中的那一刻。琴酒不知道飞鸟是否倦怠,不知道飞鸟是否还会展翅高飞,至少此刻,当迦羽凛落下的时候,琴酒拥有着他,并且不想再放他离开。   对于琴酒的幸运,对卢来说却是天大的不幸。   “你不怕我杀了你吗?”卢咬碎嘴里的水果硬糖,声音隐隐透出丝杀意。   “你杀不了我。”琴酒的话让卢身上的杀意更重,紧接着又补充:“你也不会那样做。”   “哦?为什么?”   “虽然不想承认,但你比我理智。”   卢一愣。   “相比起你,我才更像是个疯子。”琴酒舔了/舔/嘴唇,露出冰山一角的狰狞。   虽然表面上卢是为了追求迦羽凛不择手段的人,但事实上,琴酒才是那个真正不顾一切也要将小鸟困住的人。   迦羽凛选择了他,所以他们才能幸福、温馨、和其他人相安无事。   迦羽凛若是不选择他……   “琴酒,你的想法很危险。”卢警告他。   琴酒冷笑。   “我了解凛,如果真的对他在意的人下手,换来的绝对不是他的移情别恋,而是惨烈的报复,你会被他杀死。”   琴酒毫不在意:“我也了解他。”   他不是不了解,只是觉得没关系。   “若是得不到他,能死在他的手上也算是不错的结局,毕竟是他先来招惹我的。”琴酒的语气轻描淡写。   卢倒吸了一口冷气,看着琴酒的眼神逐渐凌厉起来,凛真的是招惹了一个了不得的家伙。   一旁,琴酒看着他的表情却忍不住笑了,问:“你该不会是当真了吧?”   “你刚刚在开玩笑?”卢问。   琴酒没说话,而是往自己嘴里丢了块糖,谁知道呢。   凛选择了他,所以假设的一切都已无从得知。   “离开日/本吧,回你的CIA去。”琴酒突然警告卢。   卢勾唇,问:“你吃醋了?”   “不,日/本最近不太平。”面对手下败将,琴酒还能保有最基本的善意。   “咒术界?”   琴酒一挑眉。   卢收敛所有的情绪,严肃地说道:“我今天来,就是想和你聊聊咒术界的事情,你知道御三家联合合作的‘半神计划’吗?”   琴酒本以为他要提羂索的事情,却听到御三家的合作,眼神中浮现出一抹茫然。   迦羽凛到底没能去成长野县,半路上便被顶着一只熊猫眼的伏黑甚尔拦了车。   “你什么情况?”迦羽凛问。   “和五条悟打了一架。”伏黑甚尔活动着臂膀,满脸不屑。   迦羽凛点了点头,随口问:“你们怎么会打起来?”虽然两个人都互看不顺眼,但因为有迦羽凛夹在中间,每次也都是努力维持表面上的和平,不喜欢躲开就算了,不至于打一架吧?   “九组不招揽咒术师,干的又是祓除咒灵的工作,选拔人才方面就很麻烦,我最近刚好见到一个合适的人才。”   “谁?”   “禅院真希,身上的咒力稀薄到不靠咒具都无法见到咒灵,身体素质却十分优越,和我的天与咒缚类似,不过她的等价交换并不完全。”伏黑甚尔提到自己看到的好苗子,难得露出笑容,说道:“虽然不是完全的天与咒缚,但身体素质却非常强悍,如果有合适的咒具说不定连一级咒灵都可以祓除。”   “那很厉害啊!”迦羽凛感慨,普通人要祓除一级咒灵可是很困难的。   “对,很厉害,但是五条悟不肯放人。”伏黑甚尔咬牙切齿:“那家伙非要说真希是咒术界的未来,也不看看她身上的咒力有多稀薄,就应该加入我们九组才对!”   迦羽凛:……   懂了,禅院甚尔这是直接刚,顶着五条悟的压力去高专抢人了,你不挨揍谁挨揍。   “对哦,听五条悟说,琴酒和你求婚了?”伏黑甚尔突然来了兴趣。   一旁的赤井秀一闻言差点把方向盘都拧下来,别问了!   从迦羽凛上车之后小嘴就“叭叭叭”说个不停,这会儿伏黑甚尔上车他好不容易停一会儿,竟然又问?赤井秀一可以预见,迦羽凛又要开始兴奋地讲述自己和琴酒的爱情故事了。   果然,迦羽凛的脸上立刻便堆满了灿烂的笑容,喜气洋洋问:“对啊,你怎么知道的?”   “听五条悟说的,他还让五条洋介布置了求婚现场。”   “既然你这么好奇,那我就和你说说吧!”迦羽凛强买强卖,立刻便说了起来:“求婚的时候,琴酒本来是想用一只狗给我叼戒指的,结果出了点无关紧要的小意外,最后戒指是……”   “三千万。”伏黑甚尔突然打断。   迦羽凛疑惑地看向他。   “三千万,我听你讲故事;五千万,我帮你把戒指的照片打印出来,连同喜糖一起发给组织的成员;你要是给我一个亿,以后的一个月我什么都不干,专门抓组织成员给他们讲你订婚的故事。”伏黑甚尔明码标价,买卖相当公道。   “好,先给我来一个亿的套餐!”迦羽凛顿时开心起来,为了不让伏黑甚尔给别人讲故事的时候有所疏漏,于是又开始事无巨细讲起了昨晚求婚时候的故事。   伏黑甚尔是快乐的,他赚到了一个亿。   赤井秀一是痛苦的,毛线没捞着还听迦羽凛车轱辘话转过来转过去地讲了七遍甜美的求婚故事。   等将两人放下车,赤井秀一深刻的反省自己,自己不快乐的原因是什么呢?没有厚着脸皮往迦羽凛要钱吗? 第145章 倒霉的加茂家   迦羽凛在外面炫耀了一天, 十分开心的回家就发现琴酒有点不太高兴。   “琴酱,你怎么了?”迦羽凛立刻担忧地问:“抱歉,是我一直在外面玩忽略你了吗?”   “不关你的事。”琴酒摇了摇头, 说道:“你听说了吗?御三家最近联合起来搞了个‘半神计划’。”   迦羽凛摇了摇头,问:“你从哪得到的消息?”   “卢。”   迦羽凛很惊讶,没想到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两个人竟然偷偷见面了,最关键他们看起来还维持住了表面上的和平?   真难得,他还以为那两个人见面就要掐架。   “他和你说了什么?”   “‘半神计划’是御三家联手搞起来的, 准确来说, 是由加茂家牵头,其他两家虚情假意地进行合作, 各怀鬼胎。”琴酒看着迦羽凛,沉思片刻后说道:“他们计划对人类与咒灵进行融合实验。”   “人类与咒灵融合?”   “对,也就是要让普通人与咒灵进行融合, 让没有术式的人也能够拥有咒灵的术式。”琴酒说到这里仔细观察迦羽凛的表情,果然看到迦羽凛的表情变得难看极了。   “荒谬!”迦羽凛怒道:“这个世界上没有白吃的午餐,尤其是对于咒术界来说,一切更倾向于等价交换,先不说咒灵能不能和普通人融合, 他们又要进行多少实验才能够真正的实现融合,就算可以让没有术式的人拥有术式, 要付出的代价是什么?不可能一点代价都没有!”   御三家到底都在搞什么啊?对于束缚,他们不是最清楚不过了吗?   “咒”本身便是束缚的一种,让一个普通人获得术式, 怎么看都不靠谱, 真的不是送人去死吗?   “目前咒术界还没敢将手伸到普通人身上, 他们多是用家族中没有继承术式的人进行实验,据说已经取得了初步的成果。”琴酒心情沉重,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迦羽凛当然也清楚,一口银牙咬得“咔嚓”作响,简直恨不得现在就将御三家给掀翻了。   果然,不管再过多少年都是这样,御三家永远是强者为尊,不给家族中的普通人留半点活路。   也对,就连他这个神子在失去“六眼”后都被质疑,他们还有什么干不出来的?   “据说御三家还因此和五条悟起了冲突,五条悟直接将他们抓过去用来实验的咒灵全部祓除掉了。”   “禅院真希。”迦羽凛淡淡吐出这个名字,顿时全明白了。   琴酒也点了点头,的确是因为禅院真希起的冲突。   非禅院者非术式,非术士者非人,这是禅院家一贯以来的信条。   毫无人性!   一切都并非巧合,恐怕伏黑甚尔是听说了真希的事情才想要将人拉去九组,毕竟有个官方的身份算作庇护,禅院家不可能为了她一个人和政府撕破脸,被五条悟挡了也不全是坏事,这代表五条悟愿意庇护真希,比政府还要安全。   至于伏黑甚尔出现在路边拦了他的车肯定也是故意的,伏黑甚尔虽然没和他说“半神计划”,但迦羽凛之后若是询问禅院真希的事情自然也会听说。   “想让我插手啊。”迦羽凛自言自语。   “什么?”   “我是说这件事情我要插手。”   “我也是这个意思。”   听琴酒这样说迦羽凛顿时有些奇怪,问:“你不是一直都很抵触我接触咒术界的事情吗?”   自从知道他被五条家抛弃之后,琴酒就对咒术界产生了敌意,更是将迦羽凛护得严严实实,除了几个和迦羽凛走的关系比较近的咒术师外非常排斥咒术界的人,怎么这次突然转性了?   琴酒深深看了迦羽凛一眼,解释:“因为‘半神计划’本身便是针对‘六眼’的限制。”   “怎么说?”   “据说被‘半神计划’改造的人平日里就和普通人没两样,只有施展咒术的时候才会暴露出来,就连‘六眼’都侦查不到。”琴酒不是什么纯良的白痴,对这件事情的深层含义也能猜测个八九不离十。   御三家中,因为五条家出了个“六眼”,三家之间的平衡被打破,近些年五条家独领风骚,狠狠压了其他两家一头,对此其他两家自然十分不满。   “半神”可以封印“六眼”,针对的是谁自不用说,加茂家不甘人下,牵头发起了“半神计划”,禅院家估计也有类似的想法,所以顺势为之加入计划,而五条家会加入也理所应当,毕竟御三家向来“同气连枝”,其他两家没办法明着阻止,但用脚后跟想也知道五条家不安好心。   迦羽凛不在乎他们都有什么勾心斗角,只是问:“你是说,被改造的人真的能不被人发现身上的术式?”   “卢带来的情报是这样说的。”   “‘六眼’也无法察觉?”   “是。”   “那根本不可能!”迦羽凛断然反驳,说道:“虽然我不知道被改造的原理是什么,但‘六眼’可没有那么垃圾,从古至今能屏蔽‘六眼’能力的只有羂索的‘死生同调’!”   说到这里,迦羽凛突然卡了壳。   ……羂索。   不是吧?这件事情该不会还有羂索的手笔在里头吧?   迦羽凛倒是想起了一件事,据说加茂家曾经出现过一个叫做加茂宪伦的败类,因为热衷于用人类和咒灵做实验被称为“史上最邪恶的术师”,迦羽凛在对方“死”后才发现他有可能是羂索,不过那个时候已经找不到他的踪迹了。   而这一次又是人类和咒灵进行融合实验……   况且还是加茂家牵头……   迦羽凛突然福至心灵,紧接着又在心里边大叫晦气,加茂家这是什么破运气?他们家有谁上辈子毁灭过世界吗?还是说羂索寄生过一次之后觉得这家人的身体很顺手,可以时常来几次?这未免也太倒霉了吧!   “看来这件事情我要去找五条悟商量一下了。”迦羽凛叹了口气,如果真的是羂索搞出来的,说不定真的可以针对“六眼”,那家伙对五条家一直很不爽,他不敢来找自己,却未必不敢找上五条悟。   迦羽凛摸了摸鼻子,自己似乎给小辈带去了不小的麻烦。   加茂家。   加茂宪纪眯着眼睛,冷冷看着面前的尸体,说道:“他死了。”   “没错。”加茂宪纪的族叔加茂宪圣点头,看着地上的尸体没有半点的情绪波动。   “我记得他,他曾经接受过家族的实验。”   “是御三家的伟业!”加茂宪圣大声说道:“少主,可不能用区区‘实验’两个字来亵渎,那是能够让普通人成为咒术师的伟业!”   加茂宪纪皱了皱眉,重复:“但是他死了。”   从接受实验到现在,不过区区三个月的时间,他便死了。   不是在祓除咒灵的时候而死,不是因为战斗荣誉战死,而是无声无息死在了他自己的房间,直到今天早上被佣人发现拖出来。   “一个普通人罢了,不值得少主去费心。”   普通人吗?明明上一秒还在说“伟业”,下一秒便说为了伟业献身的人“不值得费心”,加茂宪纪对这种变脸感到非常不适。   就算是强者为尊,就算对方没能够继承家族的术式,也还是……   “这件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理?”加茂宪纪问。   “他是在祓除咒灵的时候不幸遇难的。”   “可是佣人发现他死在了自己的房间里面。”   “没关系,他们很快就会为了家族的伟业而献身。”   加茂宪纪闭嘴了,封口吗?的确很像是这个族叔的做法,反正这个家族一直都是这样冷血无情。   他不再多说,返回自己的房间,将自己彻底关在了房间里面,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就仿佛一切全都没发生过。   咒术高专今日迎来了三位特别的客人。   迦羽凛和琴酒走进高专,两人共同牵着一个海胆头的少年,仿佛有爱的一家三口。   进入学校之后 ,伏黑惠先一步甩开了两人的手,看了看表情一直都很冷淡的琴酒再看看热情似火的迦羽凛,身体不由朝琴酒的方向靠了靠。   相比起迦羽凛的“友善”,伏黑惠果然还是喜欢和冰块叔叔待在一起。   “惠惠以后就要在这里上学了,开不开心?”迦羽凛问。   伏黑惠环视四周,学校很大,而且除了是在深山老林里面之外,一切看起来都很正规。   少年没说自己喜不喜欢,而是问琴酒:“我们要去哪里办手续?”   琴酒则看向迦羽凛。   “放心放心,我们是走后门进来的,入学方面的事完全不用担心,已经有人帮你办好了。”迦羽凛拍了拍伏黑惠的头。   伏黑惠朝旁躲了躲,不太习惯他的亲近,主要是这个不靠谱的成年人以前坑过他太多次了。   “我来接新生啦!”五条悟一个瞬移到了几人面前。   伏黑惠惊讶地瞪大了一双猫眼,这个人怎么突然出现了?   “这就是一年级的新生吗?你好,我是你的班主任哦!”五条悟笑着捏了捏伏黑惠的脸颊。   伏黑惠立刻朝后退了一步,看看五条悟再看看迦羽凛,心中的警惕顿时飙升。   这两个人长得好像,都是一副不靠谱的样子! 第146章 想换学校   经过五条悟的简单介绍, 几人对高专都有了大概的了解。   “你的意思是,一年级的新生只有我一个人?”伏黑惠的猫眼瞪得更大了。   “对啊。”   听到五条悟的答复,伏黑惠转身就走。   “等等, 你要去哪?”五条悟立刻拦住了他。   “我要回家了,请你让开。”伏黑惠的语气十分冷淡,眼神中写满了“你们全不靠谱”。   五条悟有些不明白,问:“回家做什么?我已经帮你办好入学手续了。”   “但是你们的新生就只有我一个人!”伏黑惠提高音量,十分不满地强调这一点,接着便对五条悟一连串地灵魂质问:“你们学校真的有创办资格证吗?你们能为我保留学籍吗?我以后能成功上大学吗?还有, 你们为什么招不到生?你是我的班主任, 那你有教师资格证吗?”   五条悟:……   啊这,他还是第一次被人询问这些问题。   “应该有创办的资格证吧?”五条悟自己也陷入沉思, 他在学校这么多年竟然都不清楚,“官方的文件可能也有,不是, 你都来我们高专上学了,竟然还想考大学?”   五条悟真的很惊讶,高专的学生毕业之后不都直接去当咒术师了吗?上大学很浪费时间的。   果然如此!   伏黑惠更生气了,狠狠踩了旁边的迦羽凛一脚。   迦羽凛熟练地用“无下限”隔开,笑着问:“你来上学的时候甚尔没和你提过这个学校吗?”   “没有, 他就说给我找了个学校 。”伏黑惠眼神狰狞,咬牙切齿地说:“我都不知道, 他给我找的学校是一所高专。”   这也太丢人了!   虽然他上学成绩不算是顶尖,还是个远近闻名的校霸,但他怎么也不至于沦落到来上高专吧?   “咒术高专和一般的高专可不一样。”五条悟有点不爽, 解释:“这所学校, 是专门供咒术师来学习的地方。”   “咒术师?”   “对, 这也是我们招生困难的最根本原因,毕竟有天赋的人万里挑一。”五条悟骄傲的一挺胸膛,说道:“只要你现在加入,就是我这个最强的学生了。”   “最强?”   “对,我就是最强!”   伏黑惠盯着五条悟看了好一会儿,加快脚步朝外面走去。   五条悟:……   “你为什么还要走啊?”五条悟快速拦住他。   伏黑惠不理,神经病,竟然还说自己是什么最强,简直比他被迫校霸还要中二。   这人是他的班主任?不管怎么看都不靠谱,伏黑惠才不要在这个破学校上课!   将伏黑惠留给五条悟处理,迦羽凛和琴酒一起走到了校长办公室,就看到一个浑身肌肉的中年男人坐在办公桌后面制作……玩偶?   琴酒面露讶异,就听迦羽凛在他的耳边解释:“那是咒骸,你可以理解为傀儡。”   琴酒恍然,却依旧觉得很反差。   “你们就是悟提到的朋友?”夜蛾正道板着脸,凶神恶煞的模样非常吓人,可惜无论是迦羽凛还是琴酒都不会被他的表象吓到。   “一个□□,一个异能者,悟还真是交了两个好朋友。”很显然,夜蛾正道对两人的第一印象非常差。   迦羽凛这就不惯着他了,开口也不客气:“你一个咒术师看不起谁呢?看不起我是异能者还是我老公是□□?你以为自己就很合法吗?”   听到“老公”两个字,宛如一片羽毛轻轻搔过心间,撩得琴酒痒痒的。   夜蛾正道也是一愣,看着两人半天没说出话来,突然拍了拍手上玩偶的脑袋,咒骸瞬间被启动,几只咒骸蹦蹦跳跳将两人围了起来。   “我们咒术界和异能者向来没有来往,你们接近悟有什么目的?”不怪夜蛾正道警惕,毕竟五条悟身份特殊,往年用各种手段接近他的人也有不少,不仔细防备是不行的。   迦羽凛轻笑,原来是因为五条悟,果然“六眼”是咒术界的重点保护动物。   “没目的,只是朋友。”   “我听说你们刚好认识一个咒术师,送他的儿子来上学?”夜蛾正道说道:“五条悟对这件事情很上心,还专门找我申请要当新生的班主任。”   “他上心的原因不在我,那孩子的确是个可造之材。”   “怎么说?”   “那孩子拥有禅院家的祖传术式‘十种影法术’。”   夜蛾正道顿时坐不住了,站起来惊讶地问:“你说什么?禅院家的孩子怎么会在你手上!”   “你这话说的,好像是我将那孩子绑来的一样,可一点都不讨喜。”   “那真是非常抱歉。”夜蛾正道身上的肌肉绷紧,他越来越觉得迦羽凛可疑了。   迦羽凛知道再逗下去这校长要忍不住了,于是如实交代:“别紧张,我知道你在怀疑什么,禅院家不可能让‘十种影法术’的传人到别人手上,更不可能让他来高专上课,但是没办法,惠惠的老爸不争气,是个禅院家人尽皆知的废物,很早以前就被逐出家族了,结果谁成想他生了个争气的儿子,前些年禅院家想花十个亿将孩子买回去,不过他没有同意,毕竟禅院家对他来说就是个化粪池,恶臭得很。”   听到这样的说辞,夜蛾正道沉默了,但他还是不太相信。   就算是买不回去,禅院家也会不择手段将孩子抢回去,一个没有术式的废人怎么可能守得住?   就算对方找上异能者做靠山,禅院家也早就让咒术界高层的人对异能界施压,异能界不可能为了一个孩子和咒术界撕破脸。   事情的疑点太多了,夜蛾正道正思考着,就听迦羽凛问他:“你知道那个废物是谁吗?”   “谁?”夜蛾正道意识到这可能才是事情的关键。   迦羽凛勾唇,嘲讽地说道:“是一点咒力都没有的‘天与暴君’。”   夜蛾正道:……   “所以说啊,别人最多是废物,他是废物中的废物,毕竟普通人身上还能有点咒力呢。他却一点都没有。”迦羽凛冷嘲热讽:“当年禅院家将事情做绝,甚尔可是吃了不少的苦头,现在风水轮流转,他们现在想要找那个‘废物’示好已经迟了。”   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可卖,当年禅院家做得太绝,会遭到反噬也很正常,他们活该。   “孩子是无辜的,你收不收?”迦羽凛问夜蛾正道,说道:“你要是不敢收,我立刻就带他走,二话都不会有。”   迦羽凛的话终于有了可信度,但夜蛾正道的眉头非但没有舒展,反而皱得更紧了。   谁都知道,禅院家不可能放着一个“十种影法术”在外面晃,若是高专收下这个学生肯定是一个麻烦,到时候他这个校长要面对的压力就太大了。   迦羽凛也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提前和对方说透了,以免夜蛾正道被蒙在鼓里,以为伏黑惠就真的只是“伏黑”。   半晌后,夜蛾正道笑了,眉头舒展,语气也轻松了许多:“高专出了一个五条悟,又出了一个夏油杰,还出了一个百年难遇的反转术式,更别提悟去年才又收了一个带着特级咒灵的孩子,再多一个‘十种影法术’也没什么,反正我们高专已经是高层公认的毒瘤了。”   “不后悔?”迦羽凛问。   “我不让他留下,哪所学校还能有一个‘六眼’保得住他?”夜蛾正道这会儿算是明白了,怪不得五条悟要和他申请当班主任,那小子肯定早就知道伏黑惠身份了。   迦羽凛朝这个校长露出真心实意的笑容,道谢:“多谢。日后高专有难,能帮上的我一定会帮。”   “好。”   “别小看我,有事尽管开口,我可是个超越者。”迦羽凛没拿自己“六眼”的身份出来说,而是报出了在异能界那边的身份。   夜蛾正道:……   他就知道,五条悟的朋友也绝对简单不到哪里去!   夜蛾正道亲自送迦羽凛和琴酒出门,三人走在走廊中,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巨大的爆/炸/声。   三人从窗口探头,就见五条悟已经炸/了操场,并且又搓了一发“苍”准备再炸一次。   三人:……   “五条悟!”夜蛾正道怒吼一声,从窗口直接跳下楼去,狠狠给了五条悟一记铁拳正义。   “好痛!”五条悟揉着自己的脸,委委屈屈地说道:“我只是给小惠看看我有多厉害!”他说完,还不忘朝伏黑惠眨眨眼睛,示意他看到自己的强大。   伏黑惠眼角一抽,完全不想说话。   “怎么还有你的事情?”迦羽凛和琴酒此刻也下来了。   琴酒看了眼被夜蛾正道制裁的五条悟,心情大好:“干得好。”   “可是我什么都没做。”伏黑惠有些茫然地说道:“我就是说他一定不是最强,他就自己发疯了。”   炸了又炸的,虽然是很强,但看着仿佛有什么大病。   “我真的不能换个学校吗?”伏黑惠格外真诚地看着迦羽凛,似乎是知道他和父亲的坚持,退而求其次:“或者换个班主任也可以。”   迦羽凛顿时笑着朝五条悟伸出了大拇指,真不愧是五条悟,人嫌狗厌的,才见面第一天就被惠惠给嫌弃了! 第147章 约定   两人离开高专, 琴酒看了眼手机新收到的邮件。   “我有个任务。”   迦羽凛顿时不满:“你刚和我求婚!”   “别闹。”   “而且你真的忠于组织吗?你不忠!”迦羽凛瞪着琴酒,既然都要叛逃了还做什么任务?他前几天就想拉着琴酒跑路了。   琴酒却皱了皱眉,瞪了迦羽凛一眼, 说道:“你知道我的情况。”   迦羽凛扁了扁嘴巴,琴酒被种下的暗示还没有解掉,现在无论如何都不是跑路的好时机。   靠边停车,迦羽凛下了车,还没来得及和琴酒告别琴酒便开车走了,只留他一个人在路边吹冷风。   迦羽凛郁闷地垂下了头, 那么喜欢任务, 琴酒你去和任务谈恋爱吧!   一个瞬移,迦羽凛到了湖心岛。   湖心岛虽然已经被修整, 但被炸毁的各种建筑和死掉的林木却没办法立刻复原,此刻看着空落落的,大批武/装人员正在巡逻。   这些新人不认识迦羽凛, 立刻上前阻拦,被迦羽凛弄死了几个才收到了乌丸莲耶“放行”的通知。   比上一次过来,乌丸莲耶的精气神明显差了许多,几乎可以称得上是萎靡不振,只是硬挺着一口气来面对迦羽凛。   “放心, 不是来杀你的。”   乌丸莲耶苦涩地说道:“我有什么不放心的?不管你是想杀我还是不想杀我,我都没有能力抵抗。”   “你现在倒是明白这个道理了, 羂索找你合作的时候,你怎么就不拒绝他?”   “我拒绝他是真的会死。”   “对对对,你背叛我, 我还会对你手下留情, 你就是看准了我会对你心软。”迦羽凛拍了拍手, 嘲讽地称赞着对方。   乌丸莲耶叹了口气,开口:“凛,我们之间有些误会。”   迦羽凛一耸肩膀,误会?他觉得没有。   是乌丸莲耶主动背叛他的,为了利益,为了永生与青春,这的确是很难令人抵挡的诱惑,所以迦羽凛没有对他做什么。   “闲话不提,你对琴酒做了什么你心知肚明,换做其他人,我早就将之挫骨扬灰了。”迦羽凛看着乌丸莲耶,没有敌意,他还期盼着对方可以回头:“你现在让人将他的心理暗示解了,或者你亲口告诉琴酒,今后他不必再服从你的命令,这件事情我就算了。”   “你要带着琴酒离开组织?”   “是。”   “不能不走吗?”   迦羽凛翻了个白眼,“不走留下来干嘛?以前我是帮你才创建的组织,现在你都背叛我了,我不杀你已经算是仁至义尽,难不成还要帮你继续打理组织?我敢管理,你敢用我吗?”   最后的一句反问,让乌丸莲耶眼眶热热的。   乌丸莲耶不是不知道这些年迦羽凛在组织里面起到的作用,也不是不知道迦羽凛为自己做过多少的事情,他只是在面对利益的时候选择性忽略了那些。   人果然还是不能做坏事,业报来的太快了。   “那个心理医生,我已经让人秘密处死了,也算是为琴酒报仇。”   “打住!”迦羽凛眼神一冷,干脆地拆穿他:“别说的那么冠冕堂皇,你只是对他封口,顺便也是避免他去给琴酒解除心理暗示。”   乌丸莲耶沉默,显然迦羽凛说对了。   “让我来猜猜看,接下来你是不是要拒绝我?是不是还要编造出一个可怜兮兮的理由?”迦羽凛质问乌丸莲耶:“我让你告诉琴酒,他以后可以不服从你的命令,你敢说吗?”   心理暗示的解除普遍上有两种方法,一种是对心理有研究的人再一次催眠目标,挖掘出心理暗示并且成功破除;另一种就像是现在这样,既然暗示的内容是要让琴酒效忠于乌丸莲耶,那只要乌丸莲耶亲口对琴酒说出“不需要效忠”之类的话,暗示自然就会破除。   迦羽凛死死盯着乌丸莲耶,他已经受够琴酒夹在他们中间苦受折磨了,他要让乌丸莲耶解除琴酒的暗示,就今天,就现在。   “你解吗?你解的话,我现在就去将琴酒带过来。”迦羽凛咄咄逼人。   乌丸莲耶很痛苦地说道:“凛,你不要逼我!”   “我逼你什么了?组织里没了我和琴酒就经营不下去了吗?虽然他比较劳模,但我们离开组织也不会垮!”迦羽凛怒视乌丸莲耶,拆穿他的小心思:“还是说,你其实在打两手准备?如果羂索肯帮你恢复青春自然好,但如果羂索不帮你,你还可以用琴酒来威胁我,让我来帮你继续维持生机?你不是讨厌我的续命方法吗?既然我的方法无法让你恢复年轻,那你就不要用!”   乌丸莲耶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乌丸,你不觉得你太过分了吗?”迦羽凛倒是不介意帮他续命,但用琴酒来威胁他,也就是乌丸莲耶,换做其他人早就被他弄死了。   迦羽凛不是不能杀死乌丸莲耶,他只是不想那样做,两人就算是情谊耗尽,也可以老死不相往来,但乌丸莲耶却总在他的底线上蹦跶,仿佛非要逼他亲自动手才行。   “你到底愿不愿意帮琴酒解开心理暗示?”迦羽凛冷冷看着他,说道:“我的耐心有限。”   “我可以帮他解开暗示。”乌丸莲耶低声下气地说道:“凛,我已经知道错了,我不该去动你的人。”   迦羽凛一挑眉,现在事情搞得这么僵,乌丸莲耶该不会是想找他和好吧?   “再过几天就是我的生日了,到时候你和琴酒一起过来,我会在那个时候为他解开暗示。”   “为什么不是现在?”   “因为我想让你来参加我的生日宴。”乌丸莲耶恳请地望着迦羽凛,语气卑微:“我知道我做错了很多事情,但是凛,我只有你这一个朋友,我希望到时候你能来。我很清楚,一旦琴酒身上的暗示被解开,你就会和他躲到一个我再也找不到的地方,再也不会见我了。”   迦羽凛没有反驳,他的确是那样想的,那也是对他们来说最好的结果。   两人分道扬镳,毕竟百年情义,没必要搞得你死我活。   “凛,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过生日了……”乌丸莲耶哀求地望着迦羽凛。   “我有时候真的看不懂你,乌丸。”迦羽凛心情复杂,如果真的在乎他这个朋友,乌丸莲耶又为什么要做那些事情?   乌丸莲耶痛苦地望着迦羽凛,事情走到今天这一步,全都要怪他太鬼迷心窍。   “好,我答应你,过几天会带着琴酒来参加你的生日宴会,希望你不要搞什么幺蛾子。”迦羽凛警告他。   乌丸莲耶欣喜若狂的点头,眼神希冀地望着迦羽凛,感激道:“谢谢你,凛。”   迦羽凛看不了他可怜兮兮的模样,两人都已经要决裂了,现在摆出这副模样来给谁看呢?他强压下心中的不适转身就走,他不能再对乌丸莲耶心软了。   回家之后,迦羽凛立刻打电话告诉了琴酒这个好消息,再过几天他们就可以彻底脱离心理暗示彻底脱离组织了,到时候的话可以去环球旅游,他记得优作就很喜欢带着有希子四处逛,一定很有意思。   到时候,也能把他这么好的老婆炫耀给新认识的朋友啦!   “你要小心,乌丸莲耶突然松口,说不定有什么后手。”   “他能有什么后手?联合羂索在生日宴上狙/我?不是我看不起羂索,他不敢出现在我面前。”迦羽凛对此很有自信。   琴酒声音低沉:“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我建议你推掉,不用参加他的生日宴,再过一段时间我自己就可以抵抗住心理暗示,相信我。”   琴酒拥有异于常人的强大意志力,心理暗示对他来说或许有用,但那也只是暂时的,心理暗示不可能永远束缚住他。   “你现在已经能和我说他的坏话了。”迦羽凛调侃。   “只要不是强制性的命令,我都不必听他的,他最近对我下命令让我执行任务口吻已经越来越生硬了。”琴酒的声音带着几分笑意,显然乌丸莲耶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他可不是能被人一直豢养的笼中鸟。   就算做鸟,他也只会钻进迦羽凛的笼子。   “我明白了,但是生日宴还是要参加的,能尽快解除就尽快解除,以免夜长梦多。”迦羽凛已经越来越看不透乌丸莲耶,万一在琴酒中了心理暗示的时候出什么差错,这个世界上可没有后悔药卖。   琴酒也明白迦羽凛的意思,说道:“我了解了,你要小心。”   “哈哈,放心好了,乌丸莲耶玩不过我。”迦羽凛自信满满。   生日宴还有几天,这几日乌丸莲耶似乎是努力压榨琴酒剩余的力量,让他忙得脚不沾地,连家都没时间回。   迦羽凛可以理解,毕竟等他们两个一走,留下这个组织乌丸莲耶未必可以驾驭,他当然要趁着琴酒还在的时候让他将手上的力量以及难搞的任务交接、处理一下。   今天一大早,迦羽凛赴约出门,在豪华餐厅的包厢内和卢见面。   “你来了!”卢很是兴奋。   迦羽凛点了点头,问:“什么事?你也知道了吧?琴酒已经和我求婚了。”   他伸出自己的左手,将戒指对准了他。   和面对别人的时候不同,对卢的时候他炫耀的心思不多,更多的是表明自己名草有主,希望对方不要纠缠。   卢眼神一暗,但很快又扬起笑容,开着玩笑:“干嘛?怕我对你做什么啊?我又不是你的对手,就算想把你强了也有心无力啊。”   “卢,别开那种玩笑。”迦羽凛很是无奈,他不是很擅长面对自己曾经的追求者。   “好啦好啦,我是有重要的事情找你。”卢拿出了一份档案,递给迦羽凛说道:“我最近查了一下你们组织。”   迦羽凛笑道:“你不是一直都在查吗?CIA之前还塞了卧底进来。”   “那不一样,我这次查的是乌丸莲耶,而且找异能特务科的人帮了忙。”   迦羽凛已经打开了档案,看着里面的资料面色一冷,问:“你在调查一百多年前乌丸家族被灭族的事情?”   卢点了点头,皱眉看着迦羽凛,试探着问:“凛,你有没有想过,你是被人利用了?” 第148章 百年前的真相   “你是说乌丸莲耶?我知道啊。”迦羽凛很自然地说道:“乌丸莲耶的确在利用我的愧疚让我帮他做各种事, 但在我看来这很合理,如果不是我的出现,他也不可能变成孤家寡人, 是我欠他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卢指着资料,说道:“你自己看吧。”   迦羽凛低头看资料,看到其中一处的时候,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当年御三家的人接到消息,说乌丸家是隐藏的咒术世家,不, 按照他们的说法, 应该是诅咒师。”卢问迦羽凛:“有什么想法?”   迦羽凛眉头紧皱,这件事情他当年倒是没有听说。   他当年被人下了药, 等用反转术式清理完之后找过去,除了之前就和他在一起的乌丸莲耶外全都死光了,他当场大怒, 直接将那些冲进乌丸家杀人的咒术师全灭掉了,之后是想去找御三家要个说法来着,可是被乌丸莲耶给拦住了,说是不希望他因为这件事情和咒术界结怨。   之后的日子里,两人都尽可能避开乌丸家被灭族的事情, 直到现在真相才浮出水面。   “是羂索。”迦羽凛闭了闭眼睛,有些痛苦地说道:“当年乌丸家被灭族, 里面肯定有羂索的手笔。”   将普通人污蔑成诅咒师,并且煽动御三家联手灭了乌丸家,能够搞出这么大阵仗的人就只有羂索。   御三家不是冲着“六眼”来的, 而是因为“六眼”可能会落入诅咒师的手上才会出手的。   “六眼”那种东西, 落入普通人手上当个珍藏和落入诅咒师手上被炼化成咒具, 事情的严重性天差地别。   “多谢你来提醒我,这件事情我知道了。”迦羽凛朝卢道谢。   “羂索是你的敌人?”   “嗯,死敌。”   卢想到自己曾和对方见过一面,顿时心中作呕,真可惜,他当时没能直接将羂索给摁死。   “还有这个。”卢递给迦羽凛一块金锁。   这是小孩子戴的金锁,可以祈求孩子顺遂平安的长大,金锁上面有乌丸家族的家徽,迦羽凛刚好见过这块金锁。   “这东西你从哪里得来的?”   “当年的事情虽然离奇,但也不是无从查起,重要的是这块金锁是谁的。”   迦羽凛叹了口气,说道:“是乌丸莲耶女儿的。”   卢明显一愣。   “怎么了?”   “这块金锁,我请异能特务科的坂口安吾看过了,他的异能力可以从物品中读取到信息。”卢问迦羽凛:“你知道是谁杀死这孩子的吗?”   迦羽凛没有说话,事实上不管是谁,都已经随乌丸家族一同覆灭在那个血腥的夜晚里了。   那天晚上,御三家来讨伐的咒术师没有一个活着从乌丸家走出去。   “对方的肖像图出来之后,我对照当年的人看了许久,结果发现是乌丸莲耶亲手掐死她的。”   听到这话,迦羽凛如遭雷击。   卢又拿出一张折叠的肖像画,一点点展开,露出里面的青年才俊。   “他是乌丸莲耶吧?”   迦羽凛没有回答,而是死死盯着肖像画,仿佛要将这张纸都盯出一个窟窿来。   “你有去找御三家的人问过吗?”卢说道:“当年或许真的是羂索在给你找麻烦,但是御三家的人提前已经和乌丸家交涉过,是乌丸莲耶拒绝了归还‘六眼’。”   迦羽凛张了张嘴,却立刻被卢打断。   “当然,你可以说,乌丸莲耶是为了你才拒绝的,但是他们其实还约定了决战的时间。”卢继续说道:“当年御三家不是偷袭,而是光明正大的战斗,但是整件事情乌丸家族除了乌丸莲耶没人知道。我记得乌丸家很多人在外经商,但是那天晚上,他们都被召回了家族这才导致全灭,你不认为这太过巧合了吗?”   事实上那不是巧合,那可能从一开始就是乌丸莲耶一手策划的惊天大阴谋。   迦羽凛眼中的所有情绪都收敛了,眸光清凌凌的,仿佛一弯清泉,不用靠近便可感受其中沁人的凉意。   但此刻卢却感觉身体发冷,他没有感受到舒适,反倒有些担忧迦羽凛的精神状况。   “凛,接下来的话只是我的猜测,如果你不相信完全可以当做我没有说过。”卢试探着、小心翼翼地说道:“你说乌丸莲耶有没有可能在知道你有多厉害之后故意让你欠他一个人情?乌丸家族灭族的事情,或许是他一手制造的,不然怎么解释整个乌丸家都死了就他一个人活着?”   “因为那晚他和我在一起。”   卢一怔。   “他的女儿出生,他高兴地和我在一起庆祝,那些人也是因为乌丸莲耶的女儿出生回来祝福的。”迦羽凛声音冷冰冰的,继续说道:“他真的很爱他的女儿,我没办法想象他会亲手掐死他的孩子。”   那个时候的乌丸莲耶,青年才俊,又怀揣着一身的正义感。   他会和迦羽凛一起怒斥咒术界的不公,会和迦羽凛把臂同游,和乌丸夫人求婚之前也会羞涩地跑来请求迦羽凛的意见,看着新婚妻子的时候仿佛满眼都是她。   那样的乌丸莲耶,会为了一己私欲就害死全族,并且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吗?   “有一件事你可能搞错了,卢,我们是在拍卖会之前就已经成为朋友的,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我的身份也不了解我的力量。”迦羽凛将画像一点点撕掉,说道:“当时我就是这个世界上的流浪者,乌丸在当时已经算是世界首富了,但是他从来就没有看不起我,我们之间的相处很愉快。”   在乌丸莲耶的身上,迦羽凛并未看到富豪普遍会有的倨傲。   “那他会不会是在知道你力量之后变了。”卢问,同时说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是可以共患难却不能同富贵的。”   “我不知道,你说的这些我理解不了。”迦羽凛需要时间。   他将当年的资料留下了,有些心情不佳地示意卢离开,卢没有拒绝,推门离开后将空间完全交给了迦羽凛。   “乌丸……”迦羽凛口中呢喃,如果当年乌丸家的灭族惨案真的和乌丸莲耶有关,那么,至少从那个时候开始,乌丸莲耶就在算计他了。   这么多年,那么好的演技……   迦羽凛不敢相信,正如他有一段时间无法接受羂索的背叛,现在他同样无法接受,千年后他好不容易放下心结交个朋友,结果那个朋友竟然又骗了他吗?   这该有多倒霉才能让他遇上这种事情。   一连几日迦羽凛都在沉淀自己的心情,乌丸莲耶弄得他仿佛是个冤大头,他想要去找乌丸莲耶问清楚,但是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当他迟疑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有八成把握卢的猜测没错了。   当然,过去的事情,随着两人的决裂似乎也变得没有意义。   他不可能再帮乌丸莲耶,无论当年的事情是不是他一手策划的。   乌丸莲耶生日当天,迦羽凛起了个大早,打电话给昨晚还在做任务的琴酒。   “我已经在湖心岛了。”琴酒淡淡说道。   “你过去了?”迦羽凛惊讶,问:“乌丸没对你怎么样吧?”   “没有,他只是让我提前上岛帮忙布置,我昨晚就已经到了。”   迦羽凛有点不太高兴,说道:“你昨晚和我说做任务,就是去湖心岛做任务?你应该告诉我的。”   “现在告诉你也不迟,我让伏特加过去接你了,等下见。”   迦羽凛放下电话,有些无奈地等待伏特加过来。   不多久,一家直升机停在了距离家门口不远处的空地上,伏特加下了飞机便朝迦羽凛挥手。   迦羽凛上了飞机,夺过伏特加的驾驶位,自己开起了飞机。   “还是让我来开吧!”伏特加有些紧张地看着迦羽凛。   迦羽凛淡淡瞥了他一眼,自顾自将飞机发动,慢慢升空。   “大哥大,你让我来开吧,我本来就是帮大哥开车打下手的,你这样我很不适应啊。”伏特加心中焦急,已经想要抢驾驶位了。   迦羽凛问:“喊我大哥大?”   伏特加“嘿嘿”一笑,拍马拍得十分熟练:“毕竟大哥都听你的,大哥的大哥当然是大哥大!”   “我是你大哥的大哥吗?你应该管我叫哥夫或者嫂子。”   伏特加一愣,他倒是没往这方面想。   “逗你的。”迦羽凛凉凉问道:“怎么我一开飞机你这么紧张?乌丸莲耶交代你什么了吗?”   “这倒不是,但是……”伏特加表情一言难尽,用眼神控诉迦羽凛:“你前几天才和大哥报废了一架飞机。”   “哐”一下就砸下来了,搁谁谁不害怕?   冰酒能飞,也能抱着大哥飞,但是他伏特加可不会飞啊!   迦羽凛被她的反应逗笑了,这个傻大个也太憨了。   “我和你坐在飞机上不会坠机。”   “可是就连大哥都拦不住你坠机!”   “就是因为他在飞机上才会坠机。”迦羽凛朝伏特加眨了眨眼睛。   伏特加满脸迷茫,显然信号接触不良。   迦羽凛不再逗他,以最快的速度到达了湖心岛,生日宴已经布置得差不多了,一张长桌上摆满了酒水与花卉,豪华奢靡。   伏特加被拦在了外围,只有迦羽凛一个人走进大厅,乌丸莲耶正坐在大厅中用黄金堆砌的大座椅上,整个大厅不见一个下人。   “琴酒呢?”迦羽凛问。   “他帮忙布置这些太累了,现在在休息。”   迦羽凛用自己的“六眼”扫了一圈,但湖心岛的符文似乎又被重塑了,让他的“六眼”暂时失灵。   “凛,我希望你今天能送我一份礼物。”乌丸莲耶微笑看着迦羽凛。   迦羽凛问:“你要什么?看在我们以前还算朋友的份上,差不多的我就直接送你了。”   乌丸莲耶温柔注视着迦羽凛,说出来的话却不怎么动听:“我要你和我定下束缚,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得伤害我,并且还要一直为我续命 。”   迦羽凛眼神一凝,他在做梦吗? 第149章 乌丸之死   “琴酒在哪?”   “凛, 我要你和我定下束缚。”   “你是在用琴酒来威胁我吗?”   “我也不想威胁你,你不是说能送我礼物吗?那就和我定下束缚,这就是我想要的礼物!”   两人之间的气氛逐渐剑拔弩张起来, 迦羽凛佩服地看着乌丸莲耶, 问他:“你知道以往用琴酒来威胁我的人都死了吗?”   “如果可以, 我也不想威胁我的朋友……”   “你如果还把我当朋友,就不会用琴酒来威胁我!”迦羽凛怒斥乌丸莲耶, 他怎么可以这样?就非要逼他出手不行吗?他们就不能和平一点分道扬镳吗?   “凛, 我希望……”   “我无法理解!”迦羽凛打断了他的话:“我没办法理解你,乌丸,但是如果你现在将琴酒交出来, 我还可以放过你。”   乌丸莲耶叹了口气, 平静而坚定地看着迦羽凛,显然不打算妥协。   迦羽凛捏紧拳头。   “如果我死了, 琴酒一定会死。”察觉到迦羽凛的杀意, 乌丸莲耶立刻说道。   “你没将他交给羂索吧?”   乌丸莲耶摇头, 说道:“凛,你要相信我,我不会将你在意的人交出去的,你永远都是我的朋友。”   “是,你没有将人交给羂索,但你现在却在用琴酒来威胁我!”迦羽凛怒斥。   乌丸莲耶有些心虚,但还是坚持:“我只是希望你能帮我。”   “我没有帮你吗?我帮了你那么多年可是我得到了什么?”迦羽凛反问, 又嘲讽地给出答案:“得到了你的背叛。”   所以, 乌丸莲耶现在还有什么脸来让他帮他?况且这样的“请求”方式, 迦羽凛无法接受。   “总之, 我要你和我定下束缚!”乌丸莲耶色厉内荏:“否则的话你就等着给琴酒收尸吧!你根本没办法立刻找到他, 我的人要杀死他只需要一秒!”   不得不说,乌丸莲耶拿准了迦羽凛的命门。   “只要我定下束缚,你就会放了他?”   “对。”   “我告诉你,乌丸,如果我真的和你定下了束缚,我会杀了你。”迦羽凛死死盯着乌丸莲耶,冷静地问他:“即便如此,你也要这样逼我吗?”   乌丸莲耶被吓得身子一抖,但很快又硬撑着盯着迦羽凛,说道:“你不会那样做的,只要定下了束缚你就无法伤害我了。”   迦羽凛默默移开了头,乌丸莲耶还真是一意孤行。   “好,我,五条凛……”   “你不只有这一个名字。”   迦羽凛看了乌丸莲耶一眼,对他的谨慎不置可否,继续补充:“迦羽凛、冰酒在此与乌丸莲耶定下束缚,从今往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会伤害你,并且会一直为你续命,直到我生命的终结。”   咒术师以咒力定下束缚,约定在两人身上成型,构成牵绊。   乌丸莲耶的表情渐渐变得狂喜,待“束缚”彻底成型之后,他连忙朝迦羽凛道歉:“凛,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惹你生气的,大家毕竟这么多年的朋友了,我真的不想丢掉我们之间的友谊。”   迦羽凛却对他的道歉无动于衷,只是道:“放了琴酒。”   “好,我立刻放他离开。”乌丸莲耶连忙给自己的手下打电话,半晌后挂断电话朝迦羽凛说道:“我已经让人放他离开了。”   迦羽凛也给琴酒打去电话,问:“你在哪?”   “我很湖心岛。”   “周围有人看着你吗?”   “没有,我现在很安全。”   “好,我知道了。”   对面的琴酒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语气急促起来:“冰酒,你别乱来,乌丸莲耶对我下了命令,如果他死了就命令我杀了你……”   迦羽凛将话听了个差不多,这才挂断了电话。   “现在,乌丸莲耶,来算算我和你之间的事情吧。”迦羽凛收起手机,说道:“我刚刚已经说过了,如果你一定要让我定下束缚,我会杀了你。”   “但是束缚已经成立了!”乌丸莲耶立刻说道。   “这和我会杀你有什么关系吗?”   乌丸莲耶察觉不好,立刻想跑,但才跑了没两步便被迦羽凛摁住了肩膀。   “凛,你不能杀我!”乌丸莲耶紧张得瞳孔都在颤抖,连忙说道:“你我之间的束缚已经成立了,你伤害我会受到束缚反噬的!”   “你说得对。”迦羽凛有恃无恐的模样让乌丸莲耶更加惊慌。   “难道你有办法摆脱束缚?”乌丸莲耶瞳孔紧缩。   “如果束缚真那么容易挣脱,你也不会让我和你定下束缚了吧?要破解束缚,至少也需要定下束缚的双方都同意才行。”迦羽凛淡淡说道,而现在很明显的,乌丸莲耶并不会和他解除束缚。   乌丸莲耶顿时松了一口气,以一种劫后余生的语气说道:“既然这样,那你就不能杀我,否则你也会给我陪葬。”   “你想多了,乌丸,我的确没办法绕开束缚杀死你,但谁说人类的性命就是等价的?”迦羽凛的语气中是对生命的淡漠:“在束缚下,生命被冠以价码摆放在天秤两端,可惜在明码标价之后,人与人之间的性命却拥有着不同的价值。比如我的性命和你的性命天生就是不对等的,杀死你或许会让我遭受很严重的反噬,但绝对不会死亡,因为你不配。”   迦羽凛并非认为自己有多高贵,也并不蔑视他人生命的价值,但这就是咒术界的规矩,这就是所谓的“束缚”。   因为明白,所以他有恃无恐。   他不介意遭受反噬,或许只有这种反噬才能让他看得更加清楚,以后再交朋友的时候也能更清醒些。   乌丸莲耶惊恐地看着迦羽凛,怎么会这样?   “另外,我问你,你的女儿是怎么死的?”   乌丸莲耶目光闪烁,说道:“是被御三家的人杀死的,这个你不是知道吗?我们赶到的时候乌丸家就已经没人了!”   “真的是御三家做的吗?但是我怎么听说,你的女儿是被你亲手杀死的?”迦羽凛说这话的时候,死死盯着乌丸莲耶脸上的每一个微表情。   乌丸莲耶如遭雷击,有一种被拆穿的羞恼与紧张,立刻便印证了迦羽凛所说出的话。   “果然是你。”迦羽凛垂了垂眼眸,又问:“当初,给我在饮料里面加入毒/品,让我陷入失控无法及时救援乌丸家族的人……是你吗?”   是你吗?乌丸莲耶。   当初眼睁睁看着自己家族毁灭、甚至一手推动了家族毁灭的人,是你吗?   乌丸莲耶紧张地缩了缩身子,没有回答。   “为什么不回答我?因为我说对了,是吗?”   “不,不是我!”乌丸莲耶连忙反驳:“我也姓乌丸,怎么可能对自己的家族动手?更何况我们乌丸家族当时已经是世界首富,我还有什么需要你的地方?我不可能自己毁自己的家族!”   “你可以,你也有需要我的地方,你需要我帮你永生。”迦羽凛感觉很失望:“你帮我得到‘六眼’之前,我将自己的身份告诉了你,我活了一千多年,你很羡慕吧,乌丸?”   从那个时候开始,乌丸莲耶就想要算计他了。   这个世界上,再没有比“愧疚”更能拴住一个人的了。   乌丸莲耶每次都那么熟练地和他卖惨,因为他从一开始就打算借着卖惨拴住他一辈子了。   “但是凛,我不知道你身份的时候就和你是朋友了!”   “是啊。也许那个时候的你,是真心想和我交朋友吧。”迦羽凛感慨。   “凛……”   “可别摆出一副受害者的姿态了,那对我没有。当时我们庆祝的时候,能够在我的饮料里动手脚的人就只有你,其他人根本碰都碰不到我的杯子,乌丸,我只对你是全无防备的。”但就是那全无防备,却害死了乌丸一族。   “你还是不相信我?”   “那你自己告诉我,乌丸家族是你谋算灭掉的吗?”迦羽凛反问他。   乌丸莲耶立刻就想要反驳,但看着迦羽凛那双仿佛可以看穿人心的苍空之瞳,却发现自己已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你就不会感到愧疚吗?那些可都是你的家人!”迦羽凛向来亲缘淡薄,但这并不代表他不明白对普通人来说亲人代表着什么。   关于家人,有这样的一句话:就算全世界所有人都背叛你,你的家人也永远会站在你这一边。   但看看他都经历了什么啊?   迦羽凛自己被五条家的人背叛,交了个朋友灭了自己全家,认识个夏油杰还看到他杀亲证道。   这一辈子,真是越活越没有滋味儿了。   “乌丸莲耶,你的家人一定也在地底下等着你,别让他们等太久了。”迦羽凛说着手掌缓缓用力。   同样的窒息感从两人的束缚上传来,迦羽凛感到喉咙不适起来。   作为违反了束缚的一方,反噬要来的更加猛烈,他的嘴角也渐渐溢出鲜血。   乌丸莲耶趁机挣脱开了他的手,朝后连连退去,惊恐地说道:“你不能杀我,凛,我已经告诉琴酒,只要我死了就让他杀了你!”   “乌丸,你要明白,我想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改变。”   “你要为了杀我和琴酒闹翻吗?”乌丸莲耶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凛,你放过我,我可以解开琴酒身上的暗示,只要你放过我!”   “你还是不太明白,乌丸。”迦羽凛伸出手,指尖一点蓝光贯穿了乌丸莲耶的胸口。   乌丸莲耶震惊地瞪大了双眼,那双浑浊的眼睛在此刻更加无神,满含死亡的意味。   迦羽凛勾住他的脖子,在他的耳边低语:“我不受人威胁,任何时候都一样。”   他松开手,任由乌丸莲耶的尸体倒地,然后转身从桌子上的花瓶中取了一只妖艳的蓝玫瑰。   “晚安,乌丸。”迦羽凛俯身,将那支蓝色妖姬放到了他的胸口。   鲜血与蓝色碰撞,迸发出宛如宇宙爆/炸般的热情,最终却在迦羽凛冷静的目光下归于沉寂。   同乌丸莲耶相处多年,走到今天这一步,实在令人唏嘘。   他漫步而上,踏过红毯,越过乌木的长桌,顺长阶而上,最终落座于乌鸦之主的宝座。   “乌鸦军团”该结束了。 第150章 gin,跪下   迦羽凛眯了眯眼睛, 身体朝后倚靠在椅背上,黄金的椅背冷硬,一点也不舒服。   这样的位置, 对他毫无吸引力。   有奔跑声传来, 不会是贝尔摩德。   贝尔摩德现在还在国外, 波本也不可能出现在湖心岛,了解他的, 能够从蛛丝马迹中拼凑出他计划且就在这个岛上的人……   近了, 急促的脚步声近了。   肃杀感随之袭来,冰冷的杀气刺得迦羽凛有些不舒服。   银发的杀手身穿黑色的大衣,手握□□, 大步袭来。   他希望他猜错了。   琴酒的唇抿成直线, 他不希望看到那一幕。   他的脚步放缓,越来越缓慢。   真相就在眼前, 如果迦羽凛真的……   那他, 将代表组织对他进行……   跨过高高的门槛, 琴酒嗅到了空气中的血腥味儿,令人作呕。   他宣誓效忠的对象已经躺在了地上,安静的、毫无声息的。   boss。   琴酒瞳孔一缩,拔/枪,伯/莱/塔的枪/口并不是第一次对准面前的人。   琴酒面部绷紧,流畅的下颌线线条在此刻冷硬极了,他手臂抬起, 三点一线, 将杀机全数集中在迦羽凛的身上, 几乎是从牙缝中迸发出声:“冰酒!”   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做?   他明明已经说过了……   他的心理暗示还没有完全解掉……   琴酒一步步上前, 他踏上台阶, 黑色的大衣扫过地面,在台阶的边缘处轻轻摩擦。   金色的鸟笼于迦羽凛背后升起,淡淡的光晕笼罩在琴酒身上,也笼罩住了整个大厅,蔓延至整个湖心岛。   这是迦羽凛的异能力,可以增幅或者限制进入异能力范围的人。   琴酒最是熟悉这种感觉,身体充盈力量,不管是速度还是耐力,甚至连感知都被迦羽凛的异能力加持。   他们曾一起出过很多次任务,琴酒曾多次沐浴在对方的“荣光”之下。   他们是最出色的搭档,只要和冰酒联手,他们向来无往不利。   然而这一次,却要刀兵相向。   在踏上最后一级台阶,终于站到迦羽凛面前时,琴酒的身体僵硬了。   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在光芒笼罩下所沐浴着的……   来自对方的友善。   来自对方的温柔。   来自对方的加持。   来自对方的……   握枪的手,在此刻剧烈颤抖了起来。   手背上青筋迸起,top killer的绿色双瞳中是眼前一切的迷茫。   琴酒注视着面前的男人,对方也正看着他,甚至勾唇,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你杀死了boss,我要执行boss最后的命令,对叛徒进行处/刑。”琴酒冷冷地说出这句话。   他被心理暗示所操纵,如同机器般执行着乌丸莲耶的命令。   但是,他的手依旧在颤抖。   他开始握不住枪,开始无法面对“猎物”的目光。   身为顶尖的猎食者,他第一次有了想要转身逃离的冲动。   面前的人——   面前的人是——   迦羽凛轻笑出声,一双眸温柔地弯起,伸手从他的手上拿下了那把枪。   轻而易举。   迦羽凛的手指很漂亮,纤长白皙,不适合握枪,更适合弹琴。   然而当那只手开始握枪的手,手指与黑色的□□纠缠、摩挲,却又带给人另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须臾,迦羽凛的视线从□□上抬起。   歪头,勾唇,双眸含笑。   玩味儿又慵懒,让琴酒一瞬间便想起那日他破门而入,打伤朗姆后倚靠在门框处的模样。   “谁给你的胆量动我的人?”   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琴酒任务失败被迦羽凛救下。   从那之后,琴酒从未以败者之姿出现在迦羽凛面前过。   过去与现在的光影逐渐重合,让琴酒有种光怪陆离的不真实感。   “Gin,跪下。”他听到了青年的声音。   清冷的、慵懒的,少了几分当日对峙朗姆的冷意,多了几分恶作剧般的玩味儿。   琴酒的心思一下被拉回现实。   他怔怔地看着迦羽凛,光影交错,仿佛既定的主与奴,身后缩小的金色鸟笼给他极强的讽刺感。   即便在这个时刻,迦羽凛的异能力给他的依旧是增幅。   即便是这样的增幅……   琴酒轻轻吐出一口气,他一撩下摆,在迦羽凛的面前单膝下跪。   他没有低头,依旧直视着那双蓝宝石般的眼睛。   明明是下跪,却竟让他感觉不到丝毫的屈辱感。   原来,我早就归属于他。   琴酒垂下眸子,此时此刻此景,竟让他忍不住笑了出来。   “是。”琴酒勾唇,轻轻吐出迦羽凛往日最想听到的那个称呼:“老师。”   心理暗示,在琴酒下跪的动作中,彻底粉碎了。   一天之后,迦羽凛召集了组织内的所有卧底,一个个拆穿了他们的身份和所属组织,然后打包给对方的组织送过去了。   来自日/本的、美国的、俄罗斯的……最可笑的是竟然还有来自印度的卧底。   迦羽凛将对方身份拆穿的时候,一群卧底都哗然了,神奇的不是印度竟然培养卧底送过来,而是那个卧底竟然还是个冷白皮。   “我做了美白!”卧底很无辜地说道。   一众卧底:……   迦羽凛无语地看着他,说真的,这个冷白皮的家伙如果不做卧底了可以去做美白产品的代言人,带货能力绝对强!   其他卧底离开之后,降谷零却留了下来,问:“你什么时候知道那些卧底身份的?”   “一开始就知道。”   “知道你还让他们进组织?”   “我乐意。”   无敌的理由,降谷零都不知道该如何回话了。   这次开会他是真的被吓到了,这个组织竟然有这么多的卧底,而且这些卧底能安然无恙地活到现在,降谷零觉得其中肯定有冰酒的手笔。   别的不说,冰酒就算知道了他们的身份也没有举报,这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你该不会早就叛变了吧?”降谷零开始了自己的推理:“你喜欢琴酒,但是琴酒却一直都被朗姆压制,早就让你看不顺眼了吧?”   “朗姆压制琴酒啊……”迦羽凛笑了笑,降谷零身为朗姆的下属,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朗姆已经死了。   “你不想让朗姆压制琴酒,所以一直都在和乌丸莲耶反映,可惜一直都没能得到重视,这让你感到十分不爽。”   “还有呢?”迦羽凛笑着问:“你还知道了什么?”   “虽然被朗姆压制,但琴酒在组织里面的地位还是越来越高了,是他的能力和地位影响到了乌丸莲耶?你前些天心神不宁,是因为乌丸莲耶要对琴酒动手了吗?”降谷零谨慎推测:“你现在通知我们这些卧底离开,是因为你已经杀死了乌丸莲耶。”   迦羽凛沉默了,该怎么说呢,降谷零这推理还真是过程全错,关键是结果全对。   “接下来你要做什么?你和琴酒谁会上位?”   迦羽凛惊讶地看着他。   降谷零苦笑一声,说道:“这很难推测吗?你突然大肆整顿组织,将卧底清理出去,不就是因为这个组织已经是你的了吗?”   “如果组织是我的,你现在应该逃跑,而不是在这里和我大放厥词,警校就是这样教你面对犯罪分子的?”迦羽凛问他。   降谷零眼神诚挚:“因为前辈不一样。前辈可以放过其他卧底,自然也不会对我出手,我只是想要一个答案,前辈可以给我吗?”   “但是你猜错了。”   降谷零一怔,问:“哪里错了?”   “哪里都错了。”迦羽凛淡淡说道:“我不想继续经营这么个组织,你也看出来了吧?我对组织全无归属感,至于琴酒,他也不能继续经营,毕竟他是异能特务科的卧底。”   降谷零“蹭”一下站了起来,眼睛瞪大到了极致。   “他不是从小在组织里长大的吗?”这一声吼,吼得降谷零的音调都变了。   “是啊,但他被策反了,早就成了卧底。”迦羽凛倒是早有准备,拿出一份资料,是琴酒在异能特务科的档案。   资料显示,琴酒在十岁的时候加入异能特务科,之后便一直潜伏黑衣组织进行资料窃取,他的担保人是在横滨非常有名气的夏目漱石,上线换过三位,目前这一位上线叫做坂口安吾。   操!   降谷零宁愿相信琴酒是为爱背叛组织,也不能相信他竟然从十岁的时候就是个卧底!   卧底啊……怎么会这样?琴酒的办事风格那么可刑可拷,那种人怎么可能会是卧底!   “你如果觉得档案是造假,可以自己去异能特务科打申请查,那边应该有他的备份。”   迦羽凛把话都说到这一步了,降谷零就算再不情愿也只能选择相信,他的表情瞬间垮了下来,整个人宛如被人干/了三天三夜般萎靡不振。   “没想到琴酒竟然还是我的前辈。”降谷零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有些发虚。   ……真的是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是前辈。   “这么说,前辈你果然是因为琴酒才背叛组织的?”降谷零有些不太适应,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喝了口水,清润而甘甜的水滑过喉咙,总算是让他的心灵得到了暂时的救赎。   “不是。”   “不是?”   “再给你一份档案。”迦羽凛又拿出了一份档案给降谷零看,朝他友好地眨了眨眼睛,然后祭出必杀一击:“我是来自默尔索的卧底。”   降谷零:……   骗谁呢!   异能特务科也就罢了,默尔索才没有卧底! 第151章 boss人选   琴酒过来的时候, 看到的就是魂不守舍摇摇晃晃走出基地的降谷零,他脑袋里冒出个大大的问号,完全无法理解。   推门进入会议室, 琴酒开口说道:“我联系过贝尔摩德了, 等等, 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迦羽凛在琴酒进门的第一时间就在收档案了,但还是迟了一步, 被琴酒一把摁住。   琴酒抽出一份文件, 皱眉:“默尔索的卧底?”   “假的!”迦羽凛立刻自证清白:“默尔索从来不关注普通人的事情,就算是卧底也不会派我当卧底,默尔索要是派卧底过来, 那也只能是监视我的。”   琴酒了然, 降谷零就是看了这份资料才变成那德行的?   蠢货,这资料一看就是假的!   琴酒又拿出了另一份文件, 是关于他在异能特务科的档案资料, 有些惊讶:“你还帮我伪造了资料?”   琴酒感慨迦羽凛办事的细心, 他们很快就会脱离组织,虽然不怕警方,但被四处追着也很令人心烦,有这份假的档案用来搪塞降谷零倒是可以让公/安方面暂时不轻举妄动。可假的东西终究是假的,等他们打了报告去异能特务科查证之后,肯定又会像苍蝇一样黏上来。   琴酒正思考,却听迦羽凛说道:“不, 这是真的。”   “你说什么?”琴酒的手猛一用力, 将纸张捏得褶皱。   迦羽凛身体战术后仰, 有些心虚地说道:“你还记得你小时候我带你去横滨的那次吗?”   “记得。”琴酒还见过一只可以变成人的猫。   “就是那次, 我帮你在异能特务科入了职, 正式成为了特务科的卧底。”迦羽凛讨好地笑笑,“那个……我当时就是觉得,你可能会中途跳槽,到时候去特务科上班也挺好的,就算不去特务科述职,也可以辞职后做个普通人,没人找你的麻烦。”   结果谁知道琴酒一干就是近二十年!   好家伙,非但没离开反而越干越顺手,一跃成为组织中的top killer。   迦羽凛一直都没敢和琴酒说过这份档案,毕竟他主要的职责就是杀卧底和杀叛徒,这份资料拿出来他可是会被琴酒吊起来打的!   “所以说,我成了卧底?”琴酒被气笑了,他在组织里面勤勤恳恳杀卧底,结果他自己竟然成了卧底?   “乌丸莲耶已经死了,你已经不是组织成员了!”迦羽凛连忙举起双手投降,软软地喊他一声:“琴酱,别生气了嘛,我也只是想给你找条退路。”   “你怎么知道我就需要退路?”琴酒冷哼一声,一把捏住迦羽凛的下巴,问:“你喊我什么?”   “琴……”话说到一半迦羽凛立刻反应过来,连忙改口:“阵酱~”   声音软软地,宛如小羽毛轻轻在人的心间擦过,一下又一下,毫无底线地挑/逗着面前的青年。   他们已经脱离组织了,不管是不是卧底,他们都与过去的人生划开距离,从今往后没有什么冰酒与琴酒,只有迦羽凛和黑泽阵。   黑泽阵淡淡看了他一眼,这才算满意,伸手拦住他的腰肢说:“贝尔摩德不愿意接手组织。”   “是吗?”   “她是从组织里的实验室出来的,对组织深恶痛绝,只是这些年没办法才一直虚与委蛇,根本没有归属感,更没半点忠心。”黑泽阵问迦羽凛:“你要怎么办?如果毁掉组织的话,组织的成员不是被抓就是四处逃窜,都是一些穷凶极恶的人,跑到哪里都不算好。”   迦羽凛很惊讶:“你是在担心他们伤人?”开什么玩笑?阵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黑泽阵眸光一闪,说道:“伏特加怎么办?基安蒂怎么办?鹰取严男、科恩、卡尔瓦多斯他们怎么办?”   黑泽阵不担心贝尔摩德,那么多年她顶着大明星的身份从来都没被人抓到过把柄,那么现在也一样,她完全可以继续做她的大明星,就算有人知道她是“贝尔摩德”也没有确实的证据,想要抓一个在公众眼中极为耀眼的明星想暗中行事是不可能的。   但是其他人呢?   他和迦羽凛可以拍拍屁股走人,资料甚至早在十几二十年前就已经处理好了,但是其他人该怎么摆脱现在的罪名?   他们都是穷凶极恶的罪犯,黑泽阵明白,迦羽凛也清楚,但是那又如何?   黑泽阵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杀过的人比那些人多不知道多少,相比起公众的安全,他更在意自己所认识的人的死活。   “组织不在了,他们该怎么脱罪?失去了这个庇护伞……”   “谁说组织不在了?”迦羽凛笑着反问。   黑泽阵一愣,问:“贝尔摩德不肯接受组织,组织里面还有谁能完全镇得住其他人吗?”他思考片刻,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你不会想推基安蒂上位吧?虽然她是你的人,但她只适合打打/枪,真上位的话就是在要她的命!”   “打住打住,谁说要推基安蒂上位的?”迦羽凛被黑泽阵的想法吓了一跳,基安蒂那样的性子怎么可能当老大!他立刻解释:“你忘了皮斯克吗?作为组织的元老,又是一直能和朗姆对着干的人,手底下也有一群忠诚的追随者,上次那个爱尔兰不就是为了他要对付你吗?”   黑泽阵若有所思,皮斯克的确是个不错的人选。   他又有些诧异,问:“从那么早的时候你就在布局了?”   从那么早的时候,迦羽凛就想过要推翻乌丸莲耶重新找人上位了吗?   迦羽凛连忙否认:“我可没有!我当时救下他只是想着给乌丸找不痛快,当时我们还没有闹得那么僵。”他当时真的就只是因为黑泽阵的事情很不高兴罢了,还没到想让人将乌丸莲耶取而代之的程度。   黑泽阵深深看了他一眼,终于点了点头算是相信了。   “虽然当时没想过,但现在他的确是最佳人选。”迦羽凛朝黑泽阵伸出手,问:“要和我一起去找他聊聊吗?”   “不了,我有事。”   迦羽凛一下扑到黑泽阵的身上,抱着他的脖子疯狂摇晃:“你有什么事?我们都已经脱离组织了,你都没任务了还能有什么事,阵酱,你是不是已经对我厌倦了?”   “别闹。” 黑泽阵无奈,只能朝他解释:“齐木楠雄找我帮忙,要我去找一把特殊的刀,说是让我帮忙斩杀在夜晚吃人的鬼。”   迦羽凛立刻警觉,问:“他怎么不找我帮忙?”   “他是想找你帮忙。”黑泽阵话说到一半,后面的话没有说,但迦羽凛已经明白了。   “我忙着呢。”   “楠雄最棒了!”   “楠雄加油哦,这个世界就交给你了!”   想到自己一次次将拯救世界的事情甩锅给齐木楠雄的场景,迦羽凛闭了嘴,心里边却还是有点不高兴,他的救世主好朋友终于也黑化了,竟然还知道围魏救赵了,这是看准了阵酱忙起来他肯定会去帮忙?   “会不会有危险?”   “我身上有你给的各种咒具,特级咒灵都伤不到我,只是一只鬼罢了。”黑泽阵自信一笑。   迦羽凛一想也是,却依旧恋恋不舍,好可惜,他和阵酱才刚刚脱离组织就又要为了世界和平奔波了。   【你直接来帮我的忙不就行了!】   脑海内传来超能力者不爽的声音,迦羽凛撇了撇嘴,他才不去。   这会儿去帮忙,就好像是朝齐木楠雄认输了一样,他才不会受人胁迫!   齐木楠雄:……   正在与恶鬼搏斗的齐木楠雄很无语,这算是哪门子的认输?这些鬼层出不穷,就算他厉害也是很累的好不好!   荷兰被誉为“欧洲花园”,一望无际的花海旁,一个用料讲究的小木屋被漆成了原木色,一把躺椅静静地放置在门口,旁边一张原木的矮几,桌上放一壶清茶,一盏茶杯。   坐在躺椅上,眺目望去,便可看到梦幻般的郁金香花海与遥远处缓慢转动的巨大白色风车,颇有种世外桃源的美好。   迦羽凛瞬移到此地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躺在躺椅上格外安逸的皮斯克,以及旁边为他斟茶倒水的爱尔兰。   两“父子”的脸上都带着轻松愉悦的笑容,看得迦羽凛十分眼热。   可恶,他和阵酱忙着四处奔波,皮斯克竟然过得这么舒服!   “喂,皮斯克!”迦羽凛大喝一声。   皮斯克身体一震,那种闲适感在他的身上荡然无存,他呛了口茶水,头往旁边一别便剧烈地咳嗽起来。   爱尔兰连忙拍打着他的后背为他顺气,还十分不满地瞪了迦羽凛一眼。   “你还瞪我?要不是我,你们两个早死了。”迦羽凛冷哼了一声,走过去将人从躺椅上扯起来,自己坐在了躺椅上。   看着花海,看着远处的风车,温柔和煦的风吹拂过发梢,再品上一杯香茗……   这日子,过得也太惬意了!   迦羽凛冷笑一声,他才不会让皮斯克这么舒服,立刻和他说正事:“乌丸莲耶死了,你听说了吗?”   “……略有耳闻。”   “我问过贝尔摩德,她不愿意接手组织,这个烂摊子只能砸到你头上了,赶紧收拾一下准备订机票,和我回去上位做老大!”迦羽凛说完,心中思考着以后和阵酱环球旅游的时候一定也要来荷兰玩玩,这地方诗情画意,可太适合谈情说爱了。   “我当老大?”皮斯克满脸惊诧,问:“你该不会在骗我吧?有你和琴酒在,组织里还能有我说话的份?”   “我和阵酱要离开组织了。”   皮斯克震惊地瞪大了眼睛,离开组织?   乌丸莲耶已经死了,面前就是唾手可得的权力,这个时候选择离开组织?   皮斯克不能理解,这图什么?现在离开组织也太奇怪了。   “该不会是组织要垮台了,你想拉我过去当替死鬼吧?”皮斯克认为自己的猜测相当合理。   迦羽凛无语,他的人品有差到那种程度吗?   “我呢,要和阵酱去玩,度蜜月,环球旅游,组织对我们来说只是拖累。”迦羽凛耐着性子给他解释:“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处理了组织里的卧底,让他们全都卷铺盖走人了,现在组织里面虽然不说是铁板一块,但来自其他组织的卧底绝对没有。”   “这么肯定?”   “每个人加入组织,档案都会摆在我的面前,经过我同意才会取得代号,所以我很清楚都有谁是卧底。”   皮斯克脑袋里面冒出个大大的问号,问了和降谷零一样的问题:“既然知道是卧底,为什么还要给他们代号?不能直接干掉吗?”   “因为需要他们做任务。”迦羽凛瞥了皮斯克一眼,很诚实也很扎心:“我在的时候卧底都是可控的,但是我离开之后你肯定控制不住那么多的卧底,所以我索性直接将他们清出去了。另外,卧底虽然是卧底,但他们是干活最卖力的那部分人,组织以后再做什么可能就没那么顺风顺水了。说实话,组织里真正的代号成员实力还挺水的。”   说话间,迦羽凛的视线有意无意地在皮斯克和爱尔兰两人的身上流连。   皮斯克:……   爱尔兰:……   这什么意思?说他们实力水吗?   “冰酒,你不要太过分!”爱尔兰怒斥迦羽凛。   迦羽凛立刻朝皮斯克说道:“看看,跟了你这么久还学不会压着自己的脾气,若是换了降谷,估计会笑眯眯地,等事情过去一段时间再暗中报复回来。爱尔兰这样不行啊,遇到个脾气差的当场就没了。”   “你不准对他动手!”皮斯克有点上火,也有些担心迦羽凛真的对爱尔兰动手。   迦羽凛抬起双手表示自己的无害,开玩笑道:“放心好了,我还指望爱尔兰护着你登基呢,陛下。” 第152章 永生的诱惑   此刻, 某刀匠家中。   锻刀人将一把精心锻造的日轮刀交给黑泽阵,似乎是很不喜欢和生人打交道,送出刀后立刻便关闭房门, 连半句话都不愿意多说。   “日轮刀吗?”黑泽阵拔出日轮刀,通体的黑色刀身给他的感觉很不舒服。   “黑色的。”齐木楠雄瞬移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对于超能力者的出现, 黑泽阵并不惊讶, 只是问道:“黑色的刀有什么说法吗?”   “曾经斩杀鬼王无惨的少年拿着的便是一把黑色的日轮刀。”   “是吗?这也就表示着, 我是能够斩杀无惨的人?”黑泽阵挥了挥刀,没想到刀身乌漆嘛黑的, 竟然还是个好兆头。   齐木楠雄打了个哈欠,有些困顿。   鬼灭世界算是个高危世界,自从鬼灭世界融合之后, 齐木楠雄就没日没夜的四处杀鬼, 已经很久都没有休息过了。   最关键的是无惨复活在现代社会之后可以说肆无忌惮, 因为人口密度的缘故,他大肆创造鬼怪, 一波波的鬼怪杀都杀不完。   更别提十二鬼月复活,这就更麻烦了,上弦的能力各有千秋,就算是齐木楠雄对付起来也是心力交瘁。   “融合初期,世界意识会对他们世界的生命进行保护, 我的能力太强,贸然出手只会遭到世界意识强烈的攻击,但是你不一样。”这也是齐木楠雄真正找上黑泽阵的原因, 他才没那么无聊借机报复迦羽凛, 黑泽阵是个训练有素的普通人, 关键是“普通”两个字, 他可以不引起世界意识剧烈的排斥接近无惨,继而斩杀。   “以前你是怎么做的?”琴酒很好奇,毕竟不管是齐木楠雄还是迦羽凛能力都很强,若是遭受排斥应该很难插手世界的融合才对。   “以前我会等一段时间再行动。”齐木楠雄如实回答。   低危世界自然不需要处理,就算是高危世界如异能界的融合,也多有自己的秩序,现在横滨更是自成一体,很少有异能者跑出来胡作非为。   但是鬼不一样,齐木楠雄也想等一段时间,但无惨却仿佛提前预知到了剧本,完全不给他反应的时间,直接就对这个世界的人下手了。   黑泽阵表示自己明白了,在齐木楠雄的侦查之下,深夜,他独自一人走到了一个小巷中,小巷的尽头便是鸣女的“无限城”,鬼舞辻无惨就在其中。   【进入无限城之后,我就没办法随时看护你了。】   听着脑海内齐木楠雄的提醒,黑泽阵轻轻点了点头。   一步跨入无限城,黑泽阵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明明是被空间力量隔绝的世界,却与外界没有多少的差别。   身为杀手的本能让他缓缓抽刀,黑色的日轮刀带着不祥的气息,虽和灶门炭治郎的日轮刀同样颜色,但气息上却天差地别。   “砰——”   隔壁的房间传来枪/响,黑泽阵眉头一皱,难道除了他之外还有其他被卷进来的人吗?   他一刀劈开墙壁,却听一声肃杀的琵琶声,隔壁房间空无一人,刚刚的动静就仿佛只是他的幻觉。   怎么回事?黑泽阵再看自己之前的房间,就发现墙壁完好无损,刚刚被一刀斩开的墙壁仿佛从来都没有存在过。   开什么玩笑!   黑泽阵立刻冲出房间,在走廊内开始狂奔,他的速度极快脚步声却很轻,很快便再一次察觉到了打斗的声音。   但是当他就要冲过去的时候,又是一声琵琶声响起,黑泽阵进入了一个房间之中,与之前的房间完全隔开。   是空间能力!   黑泽阵立刻察觉到了这一点,既然整个空间都是鬼制造出来的,自然可以操纵这里的一切,在这里战斗下去可不妙啊。   突然的,又是一声琵琶声响。   这一次,黑泽阵的面前出现了一个青年。   青年有一头微卷的黑色短发,肤色苍白如雪,一双眼睛宛如落在雪地上的红梅,红得刺眼。   “你是鬼吗?”   “鬼杀队?”无惨跪坐于桌前的蒲团上,不急不缓地品了口茶水,又自己否定了刚刚的话:“不,你不是鬼杀队的人,鬼杀队已经不存在了。”   世界融合后,鬼怪复苏,但是曾经的鬼杀队却已另一种方式复生,早已投胎转世的鬼杀队失去了曾经的记忆以及能力,已经不值得无惨再顾忌了。   从这一方面来说,世界融合对他们鬼怪还真是偏爱。   “你是……黑泽阵吧?”无惨淡淡说道:“我知道你。”   “鬼舞辻无惨。”黑泽阵面色一沉,质问:“你是鬼王无惨?”   “来喝杯茶如何?”无惨邀请他。   黑泽阵却毫不留情,不管对方是不是无惨,总归是一只鬼,他举刀便朝无惨劈了过去。   无惨有些失望地抬起手,一把便抓住了日轮刀的刀锋,说道:“你的刀太慢了,而且空有日轮刀,却根本没有学习呼吸法,这样的你是无法杀死我的。”   “是吗?不如试试看。”黑泽阵竟然直接松了手。   下一秒,他掏出那把特级咒具,狠狠朝无惨扣动了扳/机。   带有强大咒力的子/弹强硬撕开无惨的身体,腥臭的鲜血溅了出来,被琴酒迅速躲开。   “你伤到我了?”无惨很诧异,也有些紧张,问:“你拿着的是什么?”   黑泽阵没有回答,一手捡起刀,另一手将枪/口对准了无惨的脑袋。   无数的血色荆棘纵横交错,挡住了他的下一发子/弹。   “住手,黑泽阵,我不是你的敌人!”鬼舞辻无惨大声喊道:“其实我之前就在关注你了,我们该很有共同语言才对!”   “我和你没有什么想聊的。”   “冰酒呢?迦羽凛,你想和我聊聊他吗?”   黑泽阵动作一顿,声音染上薄怒:“你为什么会知道他?”   “我当然知道,他那么厉害,而且还活了上千年!”无惨热情地表示:“其实我从几天前就想要和他见上一面了,我们同样都是不死的,我和迦羽凛是同类!”   “你们不是!”黑泽阵就要再次开/枪。   “我们是,你和他才不是同类!”无惨厉声朝黑泽阵说道:“他是不死的,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黑泽阵捏着手/枪的手紧了紧。   “黑泽阵,你没有永生的能力,你始终会变老,死去,你无法陪伴他一辈子。”鬼舞辻无惨一针见血,直戳黑泽阵目前最担忧的事情。   黑泽阵知道迦羽凛是人类,他们是同类,但是迦羽凛那异于常人的长寿却的确令人担忧。   黑泽阵有时候会想,等自己老去了,迦羽凛会不会抛弃他?毕竟这个世界上那么多年轻帅气的人,他这种拥有短暂生命的人类只是迦羽凛漫长生命中的过客罢了。   黑泽阵又在想,若是迦羽凛真的对他一往情深,在自己死去之后,他会不会痛彻心扉?会不会因此对生活产生绝望?   他担忧着,却没有任何的办法去改变,因为他只是一个普通人。   “其实,永生很简单的。”   听着无惨的蛊惑,黑泽阵无动于衷,迦羽凛的确能够让人永生的法子,甚至可以让乌丸莲耶活这么多年,但是他不想那样。   变成一个年迈无力的老人,什么都无法再为迦羽凛做,反而需要对方寸步不离的照顾,甚至渐渐的生活可能都无法自理……那对琴酒来说是一种折磨。   “永葆青春的永生也很简单。”鬼舞辻无惨再次加码。   这一次,琴酒终于将注意力集中到了无惨的身上,收敛思绪,质问:“你说什么?”   “只要变成鬼,你就可以永葆青春的活下去,除了白天不能见光之外不会有任何麻烦。”鬼舞辻无惨得意地说道:“你看看我,黑泽阵,成为鬼吧,我现在的模样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鬼舞辻无惨抓住了黑泽阵的弱点。   只要有欲/望,无惨就不会害怕,他是唯一一个能够将黑泽阵欲/望变成现实的人。   “你以为我会相信一只鬼吗?”   “为什么不相信呢?除了我还有谁有能力让你永葆青春吗?”无惨反问。   黑泽阵垂眸,掩饰住眼底的万般情绪。   无惨却仿佛已经胜券在握,继续蛊惑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是黑泽君,有得便有失,想要永葆青春,就必须付出代价,只是不能见光罢了。”   黑泽阵没有说话,只是一直低着头沉思。   无惨给他思考的时间,笑眯眯地等待着黑泽阵步入自己的陷阱。   隔壁又传来了打斗的声音。   越来越激烈,夹杂着宛如某种野兽的哀嚎声。   突然,黑泽阵拔刀斩向墙壁,这一次他终于看到了同样陷入无限城中的另一人,高大的红发男子怀中抱着一个小女孩,正连续几/枪打在鬼的身上,可惜因为武器不对无法对对方造成致命伤害。   黑泽阵半句废话没有,手中日轮刀狠狠斩向恶鬼的脖子,对方在日轮刀的攻击下灰飞烟灭。   “黑泽先生?”   黑泽阵皱了皱眉,问:“你认识我?”   “我是织田作之助,曾经在港口Mafia的大楼门前见过黑泽先生一面。”当时的黑泽阵和迦羽凛在一起,所以织田作之助便对他留有印象。   “织田作之助?”黑泽阵眉头一挑,“那个很厉害的杀手?”   织田作之助闻言连忙解释:“我从很久以前开始便不再杀人了。”   黑泽阵扫了眼他怀中抱着的孩子,勉勉强强接受他这个说法。 第153章 记忆不容亵渎   周围突然出现十数只鬼, 个个面目狰狞,尖牙利爪地一看就很危险。   黑泽阵与织田作之助默契地背靠背而战,黑泽阵突然问:“你为什么会闯入无限城?”   “这里叫无限城吗?我是看到有鬼抓这个孩子, 所以才跟进来救她的。”   “你自己一个人来的?”   “不是,还有太宰。”   太宰治吗?黑泽阵听说过那个人, 环视一圈问:“他人呢?”   “在和朋友聊天。”   黑泽阵很惊讶:“还有其他人进来?”   织田作之助摇摇头, 很平静地说道:“不是, 是在这里新认识的朋友。”   黑泽阵有点发懵,在无限城里的朋友?是和他们一样误闯进来的人吗?   “那个人的眼睛有些奇怪, 是七彩的,太宰说他长得就很像地狱,一定是上天派来拯救他的天使。”织田作之助始终十分镇定:“那个人叫做童磨。”   从齐木楠雄那里得到十二鬼月信息的黑泽阵:……   一直没顾得上去看一眼其他下属的无惨:……   太宰治(童磨)你在干什么啊!   一人一鬼相当无语, 为什么太宰治(童磨)还和鬼(人类)聊起来了!   “那是一只鬼。”黑泽阵深吸一口气, 说出这个沉重的事实。   “原来真的是鬼。”织田作之助恍然大悟, 头顶的呆毛默默摇了摇,说道:“他给我的感觉很不好, 就像是曾经杀过很多人一样。”   虽然织田作之助现在已经金盆洗手了,但仍然是顶尖杀手的敏锐,一眼就看出童磨不对劲儿了。   黑泽阵更无语了,问:“既然察觉出来了,为什么不阻止太宰治?”   “可是太宰说童磨一定是个好人。”   黑泽阵:?   “我相信太宰。”   黑泽阵:……   这个织田作之助到底靠不靠谱啊!   和他背靠背而战的黑泽阵突然变得有些焦躁, 非常想一脚将织田作踹出无限城。   而另一边,童磨和太宰治并不像黑泽阵想象中那样糟糕,事实上两人相谈甚欢。   从某种方面来说, 不管是操心师太宰治还是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童磨, 两人都是知识渊博之人, 他们谈古论今, 从异能、咒术、血鬼术又谈到普通人,从诗词歌赋谈到现在的各种高科技,越聊越投缘,越聊越觉得对方像是自己失散多年的亲兄弟。   “太宰君,和你聊天真是太有意思了,来变成我的同伴吧!”童磨双手一合,在胸前拍了下手掌,表情夸张而狂热地盯着太宰治,说道:“让我们一起去找‘那位大人’,求他将你变成鬼吧!”   “不要!”太宰治却摇着手拒绝了,满脸憧憬地说道:“我期待一场清爽明朗而充满朝气的自杀,若是变成鬼的话,不管是被日轮刀杀死还是被阳光晒死,哪种死法都太痛苦了。”他说着打了个冷颤,嫌弃的意味十足。   “那可真是太遗憾了。”童磨的眼神悲天悯人,说道:“虽然我一向只喜欢美丽的小姐,但如果是太宰君的话,我一定会一点不剩的将你吃掉的。”   “蛤?”太宰治更加嫌弃了:“被男人吃掉这种死法,简直就是我最不能接受的死法,NO.1!”   童磨眼神悲苦,“那我该如何帮上太宰君呢?”   “与其说帮我的忙,童磨君,你真的认为自己的存在是有意义的吗?”   童磨眨了眨七彩的眼睛,凝视太宰治。   太宰治目光同情而怜悯,语气呈咏叹调:“可悲,真是太可悲了!童磨君,作为鬼一直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悲欢,没有伤痛,甚至感知不到人类的一切喜怒哀乐,这不是很凄惨的一件事情吗?”   童磨垂眸,声音含笑:“我并不是变成鬼后才这样的。”   他先是无悲无喜的神子,之后才变成鬼的。   他的眼睛是七彩的,人生却是黑白的,这大概就是命运所谓的得失吧。   迦羽凛将人安排上位之后就瞬移去找齐木楠雄了,对方正在盯着一栋建筑,在“六眼”的观察下,很轻易便可以看到被隐藏在另一空间中的无限城。   “阵酱呢?”   “在无限城。”   “那你为什么在这里?”   齐木楠雄淡淡瞥了他一眼,说道:“时间还没到。”   迦羽凛立刻了解齐木楠雄的意思,世界意识给予了鬼“新手保护”,在保护期间,他们这些大能力者能做的事情少得可怜。   “你要是闲的没事就去补补洞。”齐木楠雄指着天上某处普通人无法察觉的窟窿说道:“这次融合的是个高危世界,扯出来的窟窿太大了,我已经补了很多天了。”   迦羽凛活动自己手脚做着热身运动,毫不客气地说道:“就麻烦你全部补好了,以免有更麻烦的世界融合进来。”   “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进去找阵酱了。”迦羽凛说的理所当然。   齐木楠雄脸一黑,伸手拦住了他,警告:“时间还没到,你现在过去只会给自己找不自在。”   新手保护期间,越是强大的人靠近无惨就越是被削弱的厉害,到时候说不定偷鸡不成蚀把米,得不偿失。   “我又不是去帮你打boss的,我只是去把阵酱带出来罢了,难不成无惨还要拦着不让我们走?”迦羽凛看了齐木楠雄一眼,格外嚣张:“那就不是我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了,是他作死,我当然要满足他!”   听到这话,齐木楠雄心中十分复杂,一时也不知道是希望无惨作死好还是不作死好。   一个瞬移,迦羽凛突破了鸣女设置的结界,直接进入了无限城。   鸣女立刻将这件事告诉了无惨,但其实已经没必要了,因为无惨已经看到了闯进来的人。   “阵酱,我们走了!”迦羽凛拉住黑泽阵的手高兴地摇了摇,宛如一恋爱脑。   无惨:……   虽然……但是……   你们将这里当做是菜市场吗?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一个进来了,又一个进来了,现在又又又进来了一个!   无惨的脾气本来就不好,这会儿更恼了,直接怒吼了一声,十数个鬼怪一拥而上,朝当中三人便扑了过去。   迦羽凛尝试着用“无下限”护住三人,却发现“无下限”被封印了,异能力也只是保留了最基本的功能。   他“啧”了一声,果然,再厉害的人对上世界意识都是被碾压,毕竟他们的能力最多算是个挂,世界意识则是主服务器。   “异能力·kagome。”迦羽凛用自己的异能力罩住两人,为两人十倍增幅。   速度、力量、耐力、体质……全部都增幅十倍,两人又全都是各自领域的顶尖杀手,虽然鬼怪有十几只,但对他们来说根本不在话下,更何况在为两人增幅的时候还顺便削减了鬼十倍的能力。   那种宛如君主般掌控一切的随心所欲被剥夺了,但是kagome最基本的力量便足以令人震惊,毕竟这个削减的十倍是以目标来算的,无论多强的目标都没有限制。   也就是说,普通人进来可以削减十倍,那种削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最强进来还是可以削减十倍,若是五条悟在这里被削减十倍一个一级咒术师说不定都可以将他摁着锤。   而无惨,自然也可以被他削减十倍。   感受到身上力量的削弱,无惨有些惊慌失措:“你是谁?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吗?迦羽凛,是来带我的阵酱离开这里的。”迦羽凛拉住了黑泽阵的手,笑吟吟地问无惨:“你好像不想让我们出去?”   “不,我立刻就放你们出去!”无惨答应得相当干脆,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他永远最能屈能伸。   迦羽凛点了点头,准备离开。   “其实,我有一个提议。”在放几人离开前,无惨朝迦羽凛说:“你也知道,黑泽阵不可能永远都陪着你,毕竟你长生不老,他却不能,但是如果变成鬼的话……”   “我拒绝你的提议!”黑泽阵抢在迦羽凛之前做出了选择。   迦羽凛也皱了皱眉,问:“你的意思是,变成鬼之后阵酱就可以长生不老,可以永远陪着我?”   “对,就是这样!”无惨兴奋地说道:“我们联手吧,迦羽凛,你知道的吧?我们两个才是同类,我们都是这个世界上的异类!”   “你脑子有病吧。”迦羽凛一撇嘴,说道:“我的长生不老是用禁术换来的,只要我停下禁术,自然可以以普通人的身份陪伴着阵酱老去,说真的,长生对我没任何吸引力。”   迦羽凛当年利用禁术活下来也不是想要永生,他一来是觉得太丢脸了,必须要找回“六眼”,二来是非常生气羂索的背刺,一定要将他挖出来弄死。   现在他有了琴酒,“六眼”找回来了,羂索似乎也要露头了,等他解决完一切自然会将自己恢复成普通人的状态。   不管是死亡还是老去,对他来说都不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还有啊,就算我要让阵酱长生不老,也不会让他变成鬼,别以为我不知道,变成鬼之后就会失去之前的情感与记忆。”这才是迦羽凛最无法接受的,他搂着琴酒在他的脸上嘬了一口,说道:“我和阵酱可是创造出了不少美好的记忆,那些记忆不容亵/渎!” 第154章 日光浴   鬼舞辻无惨不明白, 如果说是因为阳光以及受制于人他还可以理解,但只是因为那点记忆?   “你很强大,你完全可以在他变成鬼之后重新驯服他。”   “无惨, 黑泽阵不是宠物,他是我的爱人。”   “只要他不介意一切就可行。”   迦羽凛一耸肩膀, 两人道不同不相为谋, 索性说道:“送我们出去。”   “鸣女。”无惨淡淡吩咐了一声。   瞬时间, 空间一阵波动,迦羽凛、黑泽阵、织田作之助以及他怀中抱着的小女孩都重新回到了现世。   “太宰……”织田作之助愣住, 立刻朝迦羽凛说道:“太宰还没有出来,他是和我一起进去的!”   迦羽凛皱了皱眉,“六眼”一扫, 无限城已经换了地方, 不在这里了。   “楠雄?”   【他没有事。】   “放心, 太宰治没事。”   【相反……】齐木楠雄的声音有些疑惑,仿佛遇到了这个世界上最令人茫然的事情:【他过得很好。】   迦羽凛:?   和一群鬼在一起, 过的很好?   无限城中,太宰治正端着一杯清酒,喝了一口便抱住了鸣女,满脸向往地说道:“鸣女小姐,你真漂亮, 愿意和我一起殉情吗?”   鸣女:……   鸣女抱着自己的琵琶默默往后退了退。   她当鬼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遭遇这种事情。   “不要走嘛!”太宰治就要上前拉住她的手。   一只手捏住了太宰治的手,无惨面色不善, 眼睛里的猩红几乎可以溢出血来。   “嘁!”太宰治却格外嫌弃地甩开了他的手, 又偷偷去和童磨凑一起聊天:“臭男人, 恶心死了, 我的手竟然被他摸到了!”   “大人很臭吗?”童磨展开扇子掩饰住嘴角的笑意,笑声却无法遮掩。   无惨:……   “童磨,他为什么还在这里?”无惨皱眉看着童磨。   鸣女也不爽地瞪着童磨,她刚刚是想要将人一起丢出去的,都怪童磨阻拦才没能将太宰治扔出去。   “因为太宰君是我的知己啊!”童磨十分热情地给无惨介绍太宰治:“大人,太宰君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大人和他聊聊就会发现,他真的……”   “闭嘴!”   “好凶,你老板也太凶了,我和你说,我们侦探社的社长也很凶。”太宰治朝童磨小声告状:“我上个月才旷工了二十九天,他竟然扣了我一半的薪水,一半啊!”   无惨:……   不,那已经是脾气非常好的老板了吧!他在做慈善啊!   紧接着是童磨朝太宰治小声告状:“你说得对,我老板也很凶的,他生气的时候经常拿我们的脑袋当球踢!”   “哇,凶残!”   “是啊,惨无人道!”   无惨:……   混蛋!   眼睁睁看着两人唱双簧骂他,无惨立刻就要发动自己的血鬼术将太宰治给戳/死,却听太宰治继续的话。   “其实再凶也没有小矮子凶,你听说过他没有?我以前的搭档中原中也,虽然我们关系不太好,但如果我死了,他肯定会第一个为我报仇。”   无惨:……   他默默收回了发动一半的血鬼术。   在这个各种力量融合的世界,有几个人是他绝对惹不起的,首当其中的便是港口Mafia的重力使中原中也,其次是咒术高专的五条悟,然后是这段时间才崭露头角的迦羽凛……至于齐木楠雄?因为过于低调且一击必杀的缘故,无惨到现在都不知道他的存在,就算连接其他鬼的视野也根本找不到他的踪迹。   一个惹不起的闯进来了,还有一个家伙背后站着惹不起的,这个世界对鬼真是太不友好了。   “尽快将他送走。”无惨吩咐一声,转身离开了,眼不见心不烦。   “鸣女小姐,夜色已经很深了,我就在这里小住一晚,明天一定离开。”太宰治这会儿倒是装作彬彬有礼的模样了。   鸣女没有说话,抱着自己的琵琶离开了。   “太宰君,你是因为我才留下来的吗?”童磨眼神热切地看着太宰治。   太宰治同样眼神诚挚地回答:“当然了,我的知己!”   “知己!”   “至交好友!”   两人各自虚伪着,表面上热情似火,太宰治却差一点被自己给恶心死。   次日,阳光明媚,织田作之助将孩子还给了她的父母,循着超能力者指的方向一路疾行,在日出时分见到了和“好朋友”手拉手走出来的太宰治。   “看,这就是阳光!”太宰治指着天上的旭日说道。   “哇,真是太美了!”七彩的眼睛向往地望着那轮还不算刺眼的太阳,身上的皮肤却已经开始燃烧起来。   太宰治松了手,童磨却没有撤回无限城。   “其实,你根本就没有因为见到太阳感到开心吧?”   “在很久以前,我还是人类的时候,应该是见过太阳的。”童磨伸出手,注视着自己燃烧的手掌说道:“只是那个时候,应该没有这么疼。”   “会很疼吗?”   “很疼。”   太宰治拿出小本本,将童磨给出的答案记下来:“我记住了,变成鬼被太阳晒死十分痛苦,我以后绝对会规避这个死法。”   “太宰君,你对我太冷漠了。”童磨有些委屈地望着太宰治,玛丽苏的大眼睛中蓄满了一汪清泉,泪珠欲坠不坠。   “如果可以的话,童磨君,到了三途川之后记得给我来信,告诉我地狱究竟是怎样的场景,真是想想就令人向往。”太宰治流露出格外向往的表情。   童磨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阳光越来越刺眼,他身上的火焰也越来越大,很快便在阳光的照射下化为了飞灰。   “哎呀,鬼的生命力还真是脆弱呢。”太宰治摸了摸下巴,感觉鬼这种生物有意思得很,若是能抓一只回去给与谢野医生让她研究,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太宰。”织田作之助在一旁沉默了许久,直到此刻才回过神来喊了太宰治一声。   “织田作!”太宰治高兴地跑了过去,十分熟练地朝他抱怨着:“昨晚真是太可怕了,织田作你真没义气,竟然将我一个人丢在无限城逃走了!”   “我不是……”   “那里面可都是鬼,我一个人很危险的!”   织田作之助:……   说真的,他没看见太宰有什么危险,倒是和太宰玩得好的鬼挺危险的。   “刚刚的鬼叫做童磨,是我昨晚才交到的至交好友!”太宰治兴奋地朝织田作之助介绍:“他的眼睛很漂亮,对吧织田作?真是太可惜了,他整只鬼都烧成灰了,不然的话可以挖下来送给与谢野医生当收藏品,她一定会很喜欢的!”   织田作之助无语地看着太宰治,不,与谢野医生不会高兴的,不要什么东西都拿去送人啊!   无限城中。   鸣女哆哆嗦嗦走到无惨面前,无惨面色铁青,脸色阴沉地仿佛可以滴出水来。   童磨死了。   上弦之二童磨死了!   而且不是因为战斗,而是那个本来就脑残的鬼和太宰治接触之后变得更脑残了,竟然跟着太宰治一起出去晒日光浴!   死得毫无价值!   死得毫无尊严!   无惨都差一点被气得吐出血来,虽然他一直都挺讨厌童磨那个烦人的家伙,但怎么说对方也是上弦之二,强大的战力,很好用的鬼!   结果竟然就这样死了!   “太宰治!”无惨咬牙切齿,如果太宰治现在出现在他面前,他说不定会被气得忘记“荒神”的存在,直接将人给弄死。   他深吸了一口气,召集所有上弦,让他们全都滚回无限城来,以免再遇到什么人把脑子整脑残了,喜欢和人晒太阳的上弦有一个就够了!   迦羽凛的家中,齐木楠雄的表情十分微妙。   “上弦之二的童磨死了。”   “不是我干的。”迦羽凛举起双手以证清白,然后又看向黑泽阵。   黑泽阵同样摇头,他昨晚就看到了一群普通的鬼和鬼舞辻无惨,没见过什么童磨。   说起童磨……   “是织田作之助?”黑泽阵问,昨天织田作之助说童磨和太宰治在一起,之后他们被放出来只有太宰治被留在了无限城,织田作之助还借了他的日轮刀去救人。   如果是织田作之助的话,应该有能力可以和上弦对拼?   “是太宰治。”齐木楠雄的眼神有些恍惚,直到现在还有些难以确定这个消息的真实性。   “太宰治?”迦羽凛问:“他很强吗?我记得他的能力是可以消除其他的异能,也能够消除血鬼术吗?如果真是那样,倒是可能杀得死童磨。”   “不,他不是用那种方式杀死童磨的。”如果太宰治真的和童磨打起来,消除了他的血鬼术杀死童磨,齐木楠雄也不至于如此精神恍惚。   迦羽凛有些好奇地问:“他是怎么做的?”   齐木楠雄眼神复杂地看着迦羽凛,说道:“他和童磨成了朋友……”   “然后呢?”   “两人手牵着手走出无限城晒日光浴。”   迦羽凛:……   他揉了揉耳朵,总感觉自己幻听了,楠雄刚刚说什么?   “晒日光浴。”听出了迦羽凛心声的不信任,齐木楠雄再次强调。   迦羽凛沉默了,一旁的琴酒也有些沉默。   辛辛苦苦一晚上,还不如在无限城里玩“过家家”的太宰治战绩强?   淦!   你一只鬼,为什么要和人去晒日光浴啊! 第155章 稀血   要杀死鬼有几种方法?   超能力者、咒术师、异能者三者开了个小会, 参与会议的是齐木楠雄、五条悟、迦羽凛、中原中也和太宰治。   “阳光。”太宰治说道。   “日轮刀。”迦羽凛补充。   “紫藤花。”齐木楠雄还调查出了他们最讨厌紫藤花。   “鬼是因为得到了鬼王的血液才变成鬼的,这样说来,任何可以将他们身上血肉烘干的东西都可以吧?”五条悟思考:“比如火焰或茈?”   “我的力量对咒灵有作用, 也曾经在港口Mafia的管辖范围内杀死过几只鬼。”中原中也的力量很特殊,不管是咒灵还是鬼他都可以伤得到。   他们都算是各自领域的精英,此刻聚在一起讨论,倒的确是讨论出了一些成果。   “无惨交给我好了。”五条悟开始抢怪。   “好啊。”迦羽凛是最没有问题的那个, 他本来就一直在摆烂。   “还有几只上弦和下弦, 以及这段时间发展起来的数以百计的普通鬼。”齐木楠雄朝几人说道:“那些普通的鬼就交给我了。”   这倒并不是齐木楠雄偷懒,而是除了他之外,很难有人能快速找到那么多鬼的踪迹并一一处理, 毕竟普通鬼可都是四处乱窜的。   “我来对付上弦。”中原中也也说道。   迦羽凛拍手表示赞成, 又一指太宰治说道:“下弦就交给你了,太宰君, 我相信你。”   几人都被迦羽凛的无耻搞无语了, 太宰治笑了笑,问齐木楠雄:“齐木君, 他一直都是这样吗?”   齐木楠雄心情沉重地点了点头。   “真是辛苦了。”中原中也拍了拍齐木楠雄的肩膀。   事情分配完了, 迦羽凛本来连开会都不想开会,此刻找了个机会立刻溜了, 黑泽阵早就在咖啡厅中等他了。   “我来迟了!”迦羽凛赴约之前还不忘去换了件衣服, 漂亮的掐腰西服将他完美的身材勾勒, 白色的西服更显优雅, 进入咖啡厅之后便是咖啡厅中最万众瞩目的那个靓仔。   迦羽凛拉开椅子落座, 笑着问他:“没点杯咖啡吗?”   “在等你。”琴酒喊来服务员, 说道:“两杯焦糖玛奇朵。”   迦羽凛本来是和琴酒对坐的, 听到这话立刻搬着椅子挪到了他的身边, 笑着问:“干嘛?你什么时候喜欢吃甜的了?”   “我乐意。”琴酒拿着菜单递给直接拍在他的脸上,挡住了他过于暧昧的表情,问:“点什么?”   “那就来两份沙拉吧。”迦羽凛朝服务员温柔地说道:“美女,一份水果沙拉一份蔬菜沙拉。”   “好的,请稍后。”服务员立刻去通知后厨准备了。   琴酒伸出手,扯了扯他的脸颊问:“美女?”   “我错了,阵酱~”迦羽凛声音软软地,将脑袋蹭到了他的怀里,有点高兴地问:“你吃醋了啊?”   “你似乎很喜欢看我吃醋?”   “因为你很少说喜欢我。”迦羽凛扁了扁嘴巴,用手指轻轻戳了戳他的额头,抱怨:“虽然我知道你喜欢我,但是我就是喜欢听你说嘛,这有什么难为情的?你听我说,阵酱,我喜欢你,我爱你,最爱最爱你了~”   听着迦羽凛的示范,琴酒默默别开了头,对着迦羽凛的耳根有些泛红。   迦羽凛顿时笑得宛如偷了油的贼老鼠。   女服务生端来饮品和沙拉,想走的时候就听银色长发的帅哥喊住了她:“你等等。”   女服务生有些迟疑,问:“这位先生,还需要什么吗?”   黑泽阵一把搂住迦羽凛的腰,将人朝自己怀里一摁,对女人说道:“他是我的男人。”   女服务生:……   迦羽凛的眼睛亮晶晶的,好耶,阵酱宣誓主权了!   “你去忙吧。”黑泽阵宣示完主权便放过她了。   女服务生找到自己的同事,指着他们那一桌小声说:“那一桌的客人脑子有病!”   黑泽阵敏锐的听觉自然没有错过,表情十分无语,但也没有去反驳。   “现在开心了?”黑泽阵瞪了眼一旁偷笑的迦羽凛。   迦羽凛笑着说道:“开心了,非常开心!”   “我很少向你表达爱意,但是你看不出我爱你吗?”黑泽阵冷静说道:“爱这种事情不是说说就算了的,是要做出来才知道。”   “哦~做——出来了啊~”   听着迦羽凛拉长了的声音,黑泽阵脸色一黑,这家伙又在想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了?明明每一次黑泽阵都是和他说正经的事情,为什么到了迦羽凛这里就变了味儿?   “好啦,我知道了!”迦羽凛和黑泽阵“么么”,满足地说道:“阵酱是最爱我的。”   黑泽阵瞪了他一眼,问:“你们之前在讨论什么?”   今天一群各领域的“最强”集合在一起开会的事情黑泽阵也有耳闻,只是没有跟去。   “嗨,别提了,突然融合了一个危险的世界,让楠雄很有危机感,再加上其他几个世界的力量不弱,他就选了一些可以帮上忙的人进行合作。”迦羽凛吃着水果沙拉,嘴上一点都不含糊地说着。   这样的合作还是第一次,齐木楠雄一直很注意保密自己超能力者的身份,之前被迦羽凛发现是两人不小心撞在了一起,之后虽然也有厉害的世界融合,但楠雄都是自己处理的,只在实在分/身乏术的时候才会求助迦羽凛。   这一次的无惨实在是有些超规格了,显然也让超能力者感受到了危机,为了不让普通人受到更多的伤害他也只能选择和其他世界的强者进行联合。   “有谁?”   “我,五条悟,太宰治,中原中也。”   “太宰治?”听到这个格外突兀的名字,黑泽阵的眼神起了些变化,被太宰治知道的话不会很麻烦吗?   “其实从几年前开始太宰治就知道他是超能力者了,毕竟当年他受人所托救了织田作之助,因为这件事情太宰治也不会故意给他惹麻烦。”迦羽凛倒是知道这件事情。   当年,迦羽凛发现织田作之助和太宰治是好朋友之后就完全歇了将人拉入黑衣组织的心思,之后也就不关注了,知道这件事情还是齐木楠雄事后和他说的。   发出救人委托的是江户川乱步,作为一个被“香蕉”敲了八次都没能彻底忘记超能力者的天才侦探,齐木楠雄也很无奈,接受了乱步的委托并让乱步保证不能将自己的身份说出去。   太宰治又是个多智近妖的,几番查探之后自然察觉到了齐木楠雄,两人曾经有过一次深入的交谈,之后变成了表面朋友。   直到今天,几方进行联合,其实也是太宰治最初提议并牵头的。   至于掉马?在那些人的面前,齐木楠雄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马甲可以掉。   因为女服务生将两人当做“脑子有病”,来结账的人是一个男服务生,对方规规矩矩穿着店里的衣服,声音很好听:“两位先生,一共八千日元,请问是刷卡还是现金?”   黑泽阵拿出了自己的卡。   迦羽凛则打量着那个服务生,小声说:“他妹妹是个魔法师。”   黑泽阵顿时沉默了,随便出来吃顿饭遇到的都是这种服务生吗?   “世界融合到底进行到哪一步了?”黑泽阵在迦羽凛的耳边询问。   迦羽凛思考了一会儿,小声说道:“前前后后,大概融合了十几个世界吧。”   黑泽阵:……   这倒霉催的世界,竟然直到现在还没有爆/炸吗?   深夜,齐木楠雄躺在床上并没有睡觉,而是用心灵感应观察着周围所有生灵的心声,以便找到可能出现的鬼。   【是稀血。】   【只是闻到便可以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巨大力量,若是能咬上一口,说不定我就谁都不怕了。】   【真是奇怪啊,明明只是一个普通人却拥有那么强大的力量。】   循着心声,齐木楠雄朝那个人“看”了过去,心中顿时升起一阵无语。   鬼舞辻无惨。   那个家伙不应该是五条悟的目标吗?为什么突然出现并打算袭击他?   喂喂喂,那个家伙不会倒霉催的将他当做一个普通人吧?   齐木楠雄重新闭上了眼睛,并且将家里空助安装的防卫系统关闭,调整呼吸将自己伪装成已经睡着的模样。   使用血鬼术,鬼舞辻无惨的身体穿透窗子的阻隔,就这样来到了齐木楠雄的房间中。   看着床上已经“安睡”的少年,鬼舞辻无惨本就猩红的眼睛显得更亮了。   好香——   隔着皮肤,从白皙的皮肤上看着那细长的青色血管……仅仅是这样就让鬼舞辻无惨有种无法控制自己的冲动,他还从来都没有闻到过这样美味的食物,仿佛这个人就是为了给他吃而诞生的。   鬼舞辻无惨张开嘴,嘴里的牙齿在这瞬间变得格外尖锐,锋利的仿佛可以将钢板都一下咬穿。   如此美味的食物,真是让他舍不得一下子吃掉,如果可以的话,他更希望能将人带回去慢慢品尝,或者可以圈养起来,吃一块就养起来,养一段时间再吃一块,这样他就有源源不断的美味血肉可以食用了。   装睡的齐木楠雄:……   你是变态吗?   看着那细细的脖颈,鬼舞辻无惨慢慢贴近了过去,却又担心会一下将猎物咬死,默默地将目标换成了齐木楠雄的手臂,抓着对方玉藕般的手臂,无惨终于不再犹豫,狠狠一口咬了下去。   “咔嚓”   “哗啦”   仿佛一口咬在了钢筋上,鬼舞辻无惨表情呆滞,口腔中锋利的牙齿宛如动漫中夸张的表现手法,“哗啦”碎了一地。 第156章 借个鬼   “好吃吗?”   伴随着齐木楠雄的询问, 鬼舞辻无惨回过神来,连忙松开手想逃。   “你可是鬼王啊,这样逃走不太好吧?”齐木楠雄成全他鬼王的逼格, 将人一把摁住,这种时候怎么能逃走呢?   齐木楠雄了解了迦羽凛之前所说的“作死”,他明明忌惮世界意识的排斥不去找无惨的麻烦,无惨却偏偏来招惹他, 这可真是作死作到家了。   “放开我!”无惨挣扎了一下, 竟然没挣扎开,他的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惊恐。   他就说,怎么可能会突然出现一个这么美味的稀血, 这分明就是那些人的阴谋!   他们故意将他骗进来杀!   这个人也根本就不是什么普通人, 一定也是猎鬼人!   猎鬼人多是稀血,所以稀血等于猎鬼人, 这个等式没问题!   齐木楠雄:……   不, 这个等式就很有问题吧!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中学生罢了。”齐木楠雄一本正经地说道。   感受着死死摁住他肩膀宛如铁钳般的手,无惨内心呐喊:这算是哪门子的普通中学生!   齐木楠雄无视他内心的崩溃, 将人硬生生从窗台上扯了下来, 一个不小心将胳膊都掰下来了。   “抱歉。”虽然在道歉,但声音却毫无歉意。   “你放了我, 我可以让你永生!”无惨拿出自己最有吸引力的筹码。   齐木楠雄却面无表情地又用了些力气, 对方的另一条胳膊也被掰断了。   无惨到底是一只鬼, 胳膊很快又重生, 只是看着齐木楠雄的眼神中恐惧越来越浓, 这个人掰断他胳膊的时候眼神中毫无感情, 实在是太恐怖了, 简直比鬼还要冷血无情。   齐木楠雄:……   喂, 说什么呢?他可是为民除害。   就因为掰断的是鬼的胳膊,产生同情的心理才奇怪吧?无惨害死的人可不少了。   “据说,只要杀死你,所有的鬼都会消失?”齐木楠雄似乎是在问鬼舞辻无惨,也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鬼舞辻无惨惊恐得睚眦欲裂,而就在齐木楠雄试探的话说完,世界意识给他的压力骤增。   齐木楠雄心底叹了口气,果然还是不行,他本来是想用无惨来试探一下世界意识的态度,毕竟这一次是无惨自己找上来的,结果直接弄死他的话还是不可行,将要遭受的反噬太大,齐木楠雄虽然拯救世界,但却没有为这个世界牺牲自己的打算。   该怎么办呢?无惨好不容易离开了无限城撞到了他的手上,若就这样放回去岂不是太对不起他的“付出”了?   “你想对我做什么?我可以让你永生,真的……”无惨话音刚落,脑袋便被齐木楠雄掰下来了。   齐木楠雄拿着无惨的头,看着他眼珠里面的红色眼睛不停转动,似乎是这种场景太过掉san,连忙又将头给他安回去了。   血肉接触,迅速愈合。   无惨却持续惊恐,他已经越来越能感觉到齐木楠雄的恐怖了。   不然就交给空助?他那边应该有可以关住鬼王的东西。   这个想法在齐木楠雄的脑海中一晃而过,很快便被他否定,不行,那家伙研究起东西来那么疯狂,说不定前一秒他送过去,后一秒他就会利用无惨研究出让这个世界毁灭的某种武器来,实在是太危险了。   在齐木楠雄的眼中,齐木空助的危险程度远远高过鬼舞辻无惨。   既然如此……   “你能命令你手底下的鬼全部死亡吗?”齐木楠雄问他:“身为鬼王,你应该是做得到的吧?”   “不可能!”鬼舞辻无惨立刻说道:“你到底想做什么?我有无数手下,如果你敢乱来的话……”   “所以果然直接消灭掉你比较好。”齐木楠雄摆出了恶人颜,抬手蓄起令鬼舞辻无惨感到无比恐怖的能量。   “我可以让那些最低级的鬼死亡,但是十二鬼月是我的心腹,我不能就这样杀了他们!”鬼舞辻无惨当然不是对十二鬼月有感情,他会顶着压力讨价还价是因为如果十二鬼月也死了,那他手上就真的什么底牌都没有了,没有筹码的他最后只能任人宰割。   齐木楠雄没有反对,很轻快便答应了:“好。”   无惨眼睛一亮。   “你现在就让那些普通的鬼和下弦死亡吧。”   无惨问:“如果我让他们死亡,你是不是就会放过我?”   “对,只要他们死了,我立刻就会放你离开。”   见齐木楠雄答应了自己,鬼舞辻无惨松了口气,他又挣扎了一下,确定凭自己的力量完全无法挣脱,终于认命的发动了自己的力量,痛心疾首地将除了十二鬼月之外的鬼全部杀死。   “我已经照你说的做了,我现在可以离开了吗?”无惨问,只有十二鬼月他还是很没有安全感,等离开之后一定要更多的发展下弦,到时候要抓什么人要做什么事情都派手下去做,他绝对不会再从无限城出来了!   正打算放人的齐木楠雄:……   算了,你还是留下吧你!   齐木楠雄直接将人打昏,然后关进了齐木空助以前设计的笼子里,让这个笼中鸟再没有逃脱的可能性。   一夜无话,齐木楠雄睡了个安稳的觉。   第二天一大早,齐木楠雄出门就看到笼子坏了一个窟窿,无惨已经从里面逃出去了。   齐木楠雄默了片刻,空助做的东西这次竟然不靠谱!   “嘿,看我抓到了什么!”一大早便来找他玩的迦羽凛晃着手上的东西给他看,嬉皮笑脸地说道:“是一只差点被晒死的鬼王!”   无惨逃出笼子之后便打算离开,但这里有空助设置的重重防守,别说血鬼术了,就连联系下属都做不到,天也已经亮了,他只能暂时躲到了衣柜里面,结果被来找齐木楠雄的“六眼”逮了个正着。   齐木楠雄看到无惨顿时松了口气,没跑出去就好。   “你什么时候抓到的?”   “昨晚?”   “哇,夜里去抓鬼了?”   齐木楠雄摇头,很无语地说道:“他把我当成了美味的稀血,大晚上的跑来夜袭我。”   迦羽凛:……   他格外佩服地看着鬼舞辻无惨,真厉害啊,不愧是鬼王,果然有王者之风,要打就先找最难啃的骨头来啃!   听着迦羽凛的心声,齐木楠雄更无语了,一个两个的都不靠谱。   “对了,这个鬼王借我呗?”迦羽凛拎着无惨晃了晃。   可怜无惨堂堂鬼王,被人和抓着个小鸡子一样抓在手上,完全无法反抗。   反抗也没用,他又逃不出去,被太阳一晒肯定玩完。   齐木楠雄有些好奇:“你要他做什么?”   “为了阵酱!”两人相识多年,迦羽凛也不怕告诉他:“你也知道我的情况,想要让阵酱永远陪着我是不可能的,但是将他变成鬼我又不想,志保在生物研究这方面真的很有天分,A药也研究的挺好,我就想着看能不能用这只鬼给她研究一下,说不定可以研究出让人永葆青春的方法。”   齐木楠雄若有所思,问:“贝尔摩德不就可以永葆青春?你将她吃的药给黑泽阵一份不就行了。”   “那不行!”迦羽凛果断拒绝:“那份药物有副作用,而且死亡率太高,我还是希望可以得到万无一失的药物。”   齐木楠雄便了解了,也没有阻止,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他拿走。   鬼舞辻无惨交给空助可能会是场灾难,但交给迦羽凛就没关系了,两人相识多年,对彼此还算了解,肯定不会出什么大乱子。   “等等,你们问过我的意见了吗?”鬼舞辻无惨在迦羽凛手上忍无可忍地发出怒吼。   齐木楠雄和迦羽凛都无视了他的话,显然实验体的意见并不重要。   “他的力量好像被封印了,你干的?”迦羽凛问。   “不,是空助安装的异界能量清除器,没有被输入进去的力量无法在这个房子施展。”齐木楠雄早就将迦羽凛的力量输入了。   迦羽凛瞬间了然,却依旧惊讶:“你老哥很厉害啊,他的装置没有受到世界意识的压制吗?”   “没有,他是普通人。”   迦羽凛:……   是啊,能够研究出压制其他世界力量装置的普通人。   世界意识会压制强大的力量,但是普通人的力量不受压制,普通人制造出来的高科技也不会被压制,但是高科技却可以压制异世界的力量,所以齐木兄弟这算是……卡bug?关键还真被他们给卡成功了。   迦羽凛和齐木楠雄道别,瞬移拎着无惨回到了组织的实验室,将之放在实验台上用咒力将他捆住,然后又用实验室内的通讯器喊来了正在休息的宫野志保。   宫野志保穿好了白大褂,有些困倦地打了个哈欠,看到实验台上的无惨后瞬间清醒了,有些紧张地问:“你怎么捆了个人来?”   “人?他可不是,我还没丧心病狂到用普通人做实验,毕竟又造孽又没什么研究价值。”   宫野志保打了个冷颤,总感觉迦羽凛说的“没研究价值”才是重点。   “他是鬼,一滴血便可以将人变成鬼,所以你要小心一点。”迦羽凛指着无惨朝宫野志保说:“平日里要小心饲养,他不能见光,见到光的话就会被晒死,也不喜欢紫藤花,用特殊的刀具可以伤到他,却无法杀死他,所以你做实验的时候可以放心,他没那么容易死。”   虽然很不可思议,但宫野志保没怀疑迦羽凛的话,而是问:“害怕光,紫外线吗?”   “或许?”   宫野志保试着用紫外线灯照射无惨,顿时听到对方惨嚎起来,被照射到的地方也开始冒烟,她顿时吓了一跳,关掉后躲到了迦羽凛的身后,眼睛却亮闪闪的。   好神奇的鬼,一定很有研究价值! 第157章 心结   “别乱叫, 不会现在就杀死你的。”迦羽凛踢了无惨一脚。   无惨强忍疼痛质问:“你们要对我做什么?”   “研究一下永生的方法罢了。”迦羽凛问宫野志保:“有问题吗?”   宫野志保摇了摇头,“没问题。”   “你可以控制住他?”   宫野志保自信地说道:“到了我手上的材料,不管是神还是鬼, 都绝对不可能逃掉。”   无惨恶狠狠瞪着宫野志保,宫野志保默默移开了视线,轻轻扯了扯迦羽凛的衣服。   “怎么?”   “他虽然是鬼,但是也有自己的感情, 长得还和人一样……”   “他害死了很多人。”   宫野志保一愣。   “无惨杀人无数, 所以说你对他进行实验不要有任何负罪感,在他的身上完全找不到所谓的道德。”迦羽凛安抚宫野志保,到底还是个清纯善良的女孩子, 组织没有污染她, 迦羽凛知道这对她来说压力很大。   但无惨不是人类,他也不配为人, 面对无惨的时候, 最好还是不要有什么道德包袱比较好。   宫野志保点点头,但眼神却依旧有些迟疑。   迦羽凛再次说道:“他落到我的手上, 以他之前干过的坏事来说, 肯定也逃不掉一死。”   “可是杀死他和虐/杀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宫野志保从来没有拿活人做过实验,面对工藤新一, 她最多是抽些对方的血液来研究, 给他吃下的药物都是经过很多次动物实验才敢给他的, 现在要拿一个“活人”做实验, 宫野志保打从心底里无法接受。   “没办法, 那就只能杀死他了。”迦羽凛抬起手。   鬼舞辻无惨立刻察觉到了危机, 连忙大喊:“不, 我不想死!用我做实验吧, 不管是怎样的实验都可以,只要能让我活下来都可以,求求你了!”   宫野志保看着无惨的苦苦哀求,心中却依旧迟疑。   “求求你,美丽的小姑娘,你就用我做实验吧!”鬼舞辻无惨哀求着宫野志保,心底却在发狠,等迦羽凛离开之后他立刻杀了这个小女娃逃走,躲进无限城再也不出来,他到要看看迦羽凛怎么找到他。   终于,宫野志保点了点头,既然迦羽凛需要,无惨又不介意,那就答应他们好了。   迦羽凛挥手,制造出一个结界,问宫野志保:“最近你姐姐怎么样?”   “啊?”宫野志保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她显然已经知道姐姐做的事情了,而且还听到了一个非常恐怖的传闻。   宫野志保小心翼翼地看着迦羽凛,湖色的眸子谨慎试探着,问:“姐姐说,阿爸成为了组织boss?”   迦羽凛无语,那又是哪来的传闻?   “姐姐之前做过一些蠢事,不过既然阿爸你成为了boss,我想她以后不会再犯蠢了。”宫野志保问:“阿爸可以原谅她吗?”   迦羽凛若有所思,问:“所以她是故意躲着我?”   处理完皮斯克上位的事情之后,迦羽凛就给宫野明美打了电话,对方没接,之后给他发了短信说正在忙,原来是在躲他啊。   啧,这是终于知道害怕了?乌丸莲耶在位的时候不害怕,现在传闻是他上位了反倒是怕了?他记得以前也没虐/待过两姐妹啊。   “姐姐说她要和表哥出国去玩段时间。”宫野志保小心翼翼地说道。   “看样子明美什么都和你说了。”   “就……一点点。”   恐怕是亿点点吧。   迦羽凛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问:“他们两个能玩什么?谈恋爱?”   “才不是!”宫野志保连忙解释:“姐姐说是时候和他摊牌了,但是摊牌前还要做一件事出出气才行。”   “所以?”   “他们去旅游了,喊上了朱蒂。”   知道朱蒂是赤井秀一前女友的迦羽凛:……   他缓缓朝宫野志保竖起了一个大拇指,厉害了我的明美,明目张胆就那么坑自己表哥,迦羽凛感觉等赤井秀一知道明美身份的时候鼻子都会被气歪掉。   “阿爸不会怪姐姐吧?”   迦羽凛顿时笑了,说道:“她想搞就让她搞,以前无所谓,现在更无所谓,组织里新的boss也不是我。”   宫野志保惊讶,问:“不是你?”   “皮斯克。”   宫野志保想了想,对那个人稍微有一些印象,但记得不太清楚了。   “总之你告诉明美一声,让她不要再搞组织了,我和你们阵哥已经脱离组织了。”   宫野志保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她的姐姐一直想搞组织就是想要将阿爸救出组织,没想到阿爸自己逃出来了。   “还有。”迦羽凛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   宫野志保的身子微微一僵,不习惯被人触碰,尤其不习惯被迦羽凛触碰。   “别怕我,志保。”迦羽凛在小姑娘面前蹲下身子,和她平视,温柔地说道:“你和明美也算是正式脱离组织了,今后不会再有组织的人找你们麻烦,这个研究所现在完全归属于你,里面的仪器和资料都是你所熟悉的,今后想做什么都行,想研究随时可以来这里,想散心了就将研究所关门,四处去玩都可以,将以前错过的人生通通弥补回来。”   宫野志保直勾勾望着迦羽凛,眼眶有些泛红。   虽然之前一直有迦羽凛的庇护,但因为身在组织,宫野志保和宫野明美小时候都不敢太造次,按部就班的上学、然后工作,将自己活成了一个处处受制的组织成员。   也正因此,宫野明美想要推翻组织,宫野志保则想要逃离这里。   而如今,她们都可以离开组织了,宫野志保不知道迦羽凛付出了什么,但她非常感激。   宫野志保很快背过身子,声音冷冷清清:“你对我这么好,是想要弥补从前吗?”   “知道吗?当年,宫野厚司的野心越来越大,我是有所察觉的,我当时就提醒他了,不要太执迷于A药的研究,只靠那种普通的研究想研究出真正的长生不老几乎是不可能的。”迦羽凛感慨万千:“当时他问我,除了我的血液外,还有没有谁的血能够达成同样的效果,那个时候我否认了。我还告诉他,我可以长生不老不是因为体质的问题,而是因为我使用了禁术,让他不要太沉迷。”   他说是说了,可惜效果不太好。   “他有一天突然就和我说要让我永远留在实验室里面,我拒绝他他就将实验室封闭,打算将我困在那里,是艾莲娜放我出来的。”迦羽凛虽然完全不需要帮助,但当年那个人情他还是记住了,“你的父母大吵了一架,我当时夹在两人中间挺为难的,就先离开了。后来宫野厚司给我打电话,为之前所做的那些事情向我道歉,并且邀请我过去看他实验的最新进展。”   宫野志保认真倾听着,她虽然从过往的资料中拼凑出了一些内情,但那并不完全。   “我过去的时候,就发现他抓了阵酱。”迦羽凛叹了口气,说道:“我劝过他,让他放过阿阵,阿阵当年只是个孩子,他就威胁我必须永远留在实验室里面。”   只是听迦羽凛讲述,宫野志保便仿佛可以看到一个因为研究而陷入疯魔的父亲。   “他还拿了一把刀子,让我自己将脚筋挑断,不然的话就杀死琴酒,艾莲娜扑过去阻止,被你父亲一脚踹开了,那还是我第一次见他对艾莲娜动手。”迦羽凛有些无法理解,问宫野志保:“你们研究员都那样疯魔吗?为了研究,就真的什么都可以不管不顾?”   “我……我不是。”宫野志保连忙摇头。   “但他是。”迦羽凛如实说道:“我承认我杀了他,我也承认,我当年可以不杀他便救出阿阵,我其实根本没必要杀他。”   但他还是动手了。   他一动手,就害的宫野姐妹没了父母。   迦羽凛没办法向志保解释当年他是怎么想的,但宫野厚司已经变了,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不同的环境造就不同的人,他不知道当年的厚司是从什么地方开始改变的,但那个样子的厚司让他感到厌恶,以至于直接下了杀手。   “你的母亲是自杀,厚司死后,艾莲娜就随他殉情了。”迦羽凛叹了口气,若说后悔的话,他不会对厚司的死亡感到后悔,却的确为没有救下艾莲娜感到心痛。   可是,当年的艾莲娜……   看着那双毫无求生欲的眼睛,迦羽凛实在没办法当做无事发生一样救她离开。   “你为什么没有救她?”   “志保,我救不了一个不想活下去的人。”   湖绿色的眼睛与苍蓝色的眼睛对视着,是宫野志保先移开了视线,她故作淡定地说道:“我知道了,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我以后会对你和明美好的。”   “是补偿吗?”   迦羽凛沉吟片刻,说道:“你可以那样认为。”   宫野志保扁了扁嘴,突然开始推搡迦羽凛,“你出去,我要开始研究了。”   迦羽凛无奈地被推出研究所,静静地看着实验室的门再次关闭,转身走了。   实验室中,鬼舞辻无惨注意到迦羽凛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看着宫野志保的表情也逐渐变得狰狞。   突然……   几面大灯打开,整个房间除了实验台之外都被照了个分毫不漏,紫外线灯长期照射在身上不太好,宫野志保迅速换了防护服,这次没问题了。   “现在,麻烦你让我研究一下。”宫野志保的声音中褪去所有的情感,此刻的她,只是一个兢兢业业的研究员罢了。   无惨:……   不,救命! 第158章 地表最强普通人   昔日鬼王, 如今苟王。   在床上躺着收到宫野志保拍来的视频的时候,黑泽阵真的很难将缩紧身体以免被灯光照射的无惨和他在无限城中仿佛运筹帷幄的模样联系在一起。   呦,鬼王啊, 几天不见怎么这么拉了?   “谁抓的?”黑泽阵问。   迦羽凛立刻举手,格外兴奋地说道:“我我我!”   “你抓的?”   “其实是楠雄。”迦羽凛“嘿嘿”笑着,说:“他去夜袭楠雄,想吸他的血, 就被楠雄抓住了, 后来从笼子里跑出来,大白天的没办法离开,就又被我给逮到了。”   黑泽阵:……   这算是什么?鬼王的奇妙冒险?   这也太倒霉了吧, 不过只要一想无惨曾经夜袭楠雄, 对他的遭遇也就一点都不同情了。   “他脑子是不是有点问题?”黑泽阵指着自己的脑子示意。   迦羽凛点头,他也是这样认为的。   “最近有没有羂索的消息?”   听黑泽阵提到这个, 迦羽凛无奈地叹了口气, 说道:“这几天都在忙鬼王的事情,不过我倒是暗中派人调查过, 可惜一直都没有消息, 其实没消息也正常,毕竟羂索那种人肯定早苟起来了, 一般人很难抓得到他。”   “你把缝合线这个关键线索告诉调查的人了吗?”   “说了, 但是最近脑袋上面有缝合线的人比较多, 羂索好像突然开窍了, 制造了很多能暂时操控的傀儡。”迦羽凛对这件事情十分不爽, 虽然那些人都还活着, 并且一般情况下不会被操纵, 但终究是个不定时炸/弹, 看得人有些心慌。   迦羽凛命令调查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将脑袋上带有缝合线的人全都抓起来暂时关押了。   黑泽阵双眉紧锁,怪不得能够和迦羽凛周旋这么多年,那个羂索果然不简单,竟然反应这么快。   “我不能放过他,如果这次再抓不到他,以后想抓就更困难了。”迦羽凛猜测:“我有预感,他这次出来一方面是因为我的确沉寂了那么多年,他想试探一下我是否还在关注他,另一方面的原因,是五条悟。”   “五条悟?”   “对,这个世界上不能有两个‘六眼’,我之前那么多年都是封印了自己的咒力,将咒力彻底转变为异能力,这才促使了第二个‘六眼’的诞生,自从他诞生之后我的力量就受到了限制。”迦羽凛在湖心岛设置了遮掩天机的结界,这才能在那里自由的施展咒力,在其他地方其实都是不行的,短时间内可行,若是长时间施展咒力或者用出过于强大的力量,很可能会引起世界意识的关注,继而遭受反噬。   可能会反噬到他自己的身上,也可能会反噬到五条悟的身上,这个就连迦羽凛自己都说不清。   “会有危险吗?”   “我认为危险的不会是我。”迦羽凛猜测:“我和五条悟相比,不管是咒力的容量还是能力的运用,我都远超过他,如果这个世界只允许一个‘六眼’存在,那也只会是我。”   五条悟或许会被世界意识压制,甚至清除。   总之,迦羽凛不希望他们之间的任何一人出现问题。   “羂索现在现身,本身就是给我出难题。”迦羽凛对这一点十分无奈,就算羂索真的出现在他的面前,他恐怕都不能用全力去对付,毕竟长时间动用力量或许会让他和五条悟遭遇二选一,上次他用了一发茈就有些冒险,还好他们都没有出问题。   黑泽阵思考着,关于咒力他了解的不多,但对于人性,他要比迦羽凛更加了解。   “如果遭受反噬的是你呢?”黑泽阵问。   两人心意相通,迦羽凛几乎秒懂,反驳:“我之前让黑羽快斗假扮成我在外面晃悠,可惜一直没能将人引出来。”   “你和羂索是多年的挚友,他可能认出了那不是你。”   “你的意思是我亲自去?”   “你遭受反噬,这个时候出去乱晃,就算他判断不出真假也肯定会在心中猜忌,所以你待在家里。”   迦羽凛望着黑泽阵,然后呢?   “黑衣组织,要杀五条悟。”   迦羽凛吃了一惊,“为什么要杀……”他愣了一下,恍然大悟。   若是迦羽凛真的遭受了反噬,只要五条悟一死,他身上的反噬自然就会消失,这个时候黑泽阵肯定会想尽办法去干掉五条悟,会联系黑衣组织里以前的同事帮忙再正常不过。   迦羽凛有些钦佩地看着黑泽阵,真不愧是阵酱,虽然平日里干的都是真刀真枪的活儿,但画策设谋方面也丝毫不差。   “如何?”黑泽阵问。   迦羽凛点头,计划可行。   但是有个问题……   “若是五条悟当真,我们手底下的人可禁不住他折腾,说不定当场就会被杀掉。”迦羽凛和他谋划着:“可若是提前告诉五条悟,五条悟那边说不定会有什么人盯着,而且中途变招的话也不能及时传递消息,怎么看都很麻烦。”   黑泽阵的目光在迦羽凛的身上转了一圈,很快收回,微不可察地笑了一声。   窗外的阳光斜射而入,映照在黑泽阵的脸上,更显绚烂。   “你忘了我们还有一张鬼牌吗?”黑泽阵自信满满地问。   迦羽凛茫然,鬼牌?谁啊?   “齐木楠雄的心灵感应在这方面就很好用。”   迦羽凛心底一个“卧槽”,看着黑泽阵的目光更加敬佩了,没想到阵酱定个计划,竟然连超能力者都计算在内了,他未免也太敢了吧!   “他会帮忙的,你们是朋友。”黑泽阵对这点很肯定,虽然他和齐木楠雄只见过区区几面,但他看人向来很准。   计划制定好,伏黑甚尔自然是执行计划的主力,毕竟要将事情做的逼真一些,除了伏黑甚尔之外还真没人有机会杀死五条悟。   两人联系伏黑甚尔的时候,却得知了对方正在医院的消息。   “谁竟然能把你给打了?”看着伏黑甚尔嘴角的淤青,迦羽凛分外震惊,这是谁啊?这么能干,竟然把伏黑甚尔打这样了。   伏黑甚尔摸了摸自己的嘴角,眼神兴奋地说道:“我遇到了一个可以加入九组的好苗子。”   “禅院真希?”黑泽阵问,他倒是听迦羽凛提过这个名字。   “不是他,五条悟那孙子不给我。”伏黑甚尔想到就感觉晦气,满脸不爽地说道:“明明是我堂妹,他倒是护得严实。”   迦羽凛:……   看得出来,甚尔是真对这件事耿耿于怀。   突然,黑泽阵的身体紧绷了起来,看着缓缓走来胳膊上还缠着绷带的青年,问:“是他吗?”   对方的气势非常逼人,但是却和在黑暗世界中打滚的人天差地别,对方的身上是凌然正气,这反倒更让黑泽阵感到不舒服。   虽然脱离了组织,但以前在组织里面养成的习惯还是很难改过来,遇见这种人第一时间便是戒备。   “就是他。”伏黑甚尔点点头,然后朝那人走了过去。   两人碰面,穿着空手道道服的黑发青年速度极快地朝伏黑甚尔踢去一脚,甚尔的反应也不慢,将手臂在胸前一挡,发出沉重的□□碰撞声。   “之前的事情只是个误会,我要是知道那位小姐有你这样的护花使者,怎么都不会回应她的搭讪。”伏黑甚尔笑着说道:“关键在于‘回应’,你懂?是她先来找我搭讪的。”   “我知道。”   “知道还一副要杀人的样子盯着我?”   京极真收脚,很快又用还完好的拳头狠狠砸向伏黑甚尔面门,伏黑甚尔的脸朝旁一侧,凌冽的拳风刮地脸颊生疼。   京极真再次收回拳头,这一次倒是没有继续攻击了。   “发泄完了?其实根本没必要嘛,反正我也没真的亲到她。”伏黑甚尔一耸肩膀,话刚说完便见京极真的脸色更难看了。   迦羽凛和黑泽阵在旁吃瓜,不多久便从两人的“交流”中得知了事情的真相。   伏黑甚尔近几日多数时间都在照顾他的两个组员,偶尔才出来一趟,今天刚好出来采买物资,半路上遇到铃木园子找他搭讪。   那女孩大大咧咧,漂亮又多金,伏黑甚尔以前当小白脸的时候就了解过铃木家了,虽然现在有了正经工作自然第一时间拒绝,但在对方要她联系方式的时候还是没忍住给了,万一以后落魄了也可以有条退路。   再之后……   为了给那位大小姐留下一个深刻的第一印象,伏黑甚尔环住了她的腰肢,就要强吻上去。   ……以上,就是他嘴角伤口的来历以及和京极真干起来的原因。   迦羽凛的心情简直一言难尽,都已经“金盆洗手”好几年了,竟然又去撩小女生?还强吻,怎么就没被人给打死呢你!   黑泽阵也对伏黑甚尔这次办的事嗤之以鼻,对方还真是有钱就行,生冷不忌,不管是什么人什么事情都可以去做,出卖肉/体更是不在话下。   “干嘛一副看不起我的样子?”伏黑甚尔一挑眉,朝黑泽阵说道:“我能卖出去说明有行情,有些人总是冷着一张脸,长得再好看也卖不出去。”   黑泽阵还没说话,就听京极真怒道:“你真无耻!”   伏黑甚尔揉了把自己的胸,朝京极真炫耀:“铃木大小姐有夸奖过你的胸/肌吗?她倒是很喜欢我的。”   迦羽凛和黑泽阵默默后退了一步,果然下一秒就见京极真狠狠朝伏黑甚尔踢了过去,两人就在医院的走廊里面打了起来。 第159章 九组的邀请   “你说他们谁能赢?”   “伏黑甚尔。”   “这么肯定?你不是一直看不顺眼他吗?”   黑泽阵冷蔑地扫了眼迦羽凛, 他是看不顺眼,又不是傻子,拳拳到肉地的打架伏黑甚尔就没输过, 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来说,那家伙的实力太超常规了。   果然,伏黑甚尔很快掌控了全局,并且将京极真面朝墙壁地摁在了上面, 一人在前一人在后的姿势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某种不雅的动作。   迦羽凛调侃:“伏黑,你们的动作也太不优雅了。”   “少来!”伏黑甚尔粗声粗气地喊:“你倒是一直在旁边看戏看得欢实,倒是给我判断一下,这小子的实力怎么样?”   “这还用得着我判断?”   “那我就拉进来了?”   迦羽凛点头,京极真的确拥有进入九组的实力,而且估计会在九组其他成员面前一骑绝尘。   “放开我!”京极真愤怒地挣扎, 但平日里可以一拳头打穿柱子的力道,此刻在伏黑甚尔的面前却根本不够看, 竟然半点都动摇不了。   “你答应我不再打了,我就放开你。”   “你答应我不再骚扰园子,我自然不会再对你出手。”   伏黑甚尔很干脆地答应:“好,我不会再骚扰她了,就算以后她给我打电话我都不接。”   京极真闻言胸口又是一团火焰熊熊燃烧, 但无奈不是伏黑甚尔的对手,之前他虽然打伤了甚尔的脸自己的手臂却也被打折了, 现在缺了一条手臂的战力更加不是对手。   伏黑甚尔松开手, 京极真活动了下自己的身体, 警惕地盯着他。   “打不过他让你感到很困扰吗?其实大可不必, 甚尔君也不是什么普通人。”迦羽凛走上前朝京极真伸出了手, 友好地自我介绍:“你好, 我是九组的荣誉顾问,请问你有兴趣加入九组吗?”   伏黑甚尔刚和京极真闹过不愉快,于是迦羽凛便勉为其难地为九组干点正事,比如帮九组招揽优秀人才什么的。   “九组?”京极真皱了皱眉,显然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是公安的一个分支。”迦羽凛没有说谎,九组的确算是隶属于公安,只是一般不归公安管理,有一套自己的管理模式。   “公安?”京极真稍稍放松,毕竟是官方组织,公安虽然风评不好,但也是为了国民谋取幸福的。   迦羽凛一看有戏,立刻想再说些什么巩固对方的好感,就见京极真伸手一指伏黑甚尔。   “他也是九组的人吗?”   伏黑甚尔恶狠狠瞪了他一眼,怎么?对他在九组十分不满吗?   迦羽凛十分灵活地说道:“他不是九组的成员。”   伏黑甚尔和黑泽阵都愣住了。   紧接着,黑泽阵轻嘲一笑,这可以说是骗人也可以说没有骗人,毕竟他的确不是九组的成员,但他是教官。   伏黑甚尔显然也想到了这点,十分大方地承认:“对,我不是九组的成员。”   大概是因为迦羽凛给京极真的感官十分好,他并没有多想,点点头又道:“我对九组还不太熟悉,而且公安招揽,应该不会这么简单吧?”   “你的政治审查已经通过了。”迦羽凛说谎眼睛都不眨一下。   事实上哪里通过了?伏黑甚尔才和京极真打了一架,迦羽凛和黑泽阵更是过来这里才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物,根本还没有往上面递过资料。   但没关系!   因为是九组,情况特殊,只要不是弄个咒术师进来,就算是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弄进来都没事,真闹出什么事情伏黑甚尔可以一力承担。   “这么快?”京极真有些心动,虽然他还不知道九组的具体情况,但九组隶属公安,怎么说都是官方组织,待遇一定不差。   京极真正在思考,身后传来铃木园子的声音:“阿真,你胳膊怎么样了?他是不是又来找茬?”   铃木园子一阵小跑,挡在京极真身前张开双臂挡住他,怒气冲冲地瞪着伏黑甚尔。   伏黑甚尔摸了摸鼻子,明明这大小姐之前见他还一副花痴脸,就因为他打了京极真,半点好脸色都不给他了。   “铃木小姐,又见面了。”迦羽凛拉着黑泽阵上前,给了伏黑甚尔一个眼神让他自己退后别拉仇恨。   “你是……迦羽凛?”铃木园子和毛利兰在一起的时候见过迦羽凛几次,因为是个帅哥的缘故,倒是印象非常深刻。   看看迦羽凛又看看黑泽阵,铃木园子的花痴毛病又出现了,顿时双颊绯红,小声嘀咕:“好帅。”   “什么?”京极真以为自己听错了。   铃木园子连忙改口:“哦,没什么,阿真我给你介绍,他们是工藤的朋友!”   京极真闻言,对迦羽凛和黑泽阵的感官更好了些。   “非常抱歉,铃木小姐,我们的朋友给你们添麻烦了。”迦羽凛双手合十,作揖拜托:“还希望你不要生气。”   “你们的朋友?”   迦羽凛点头,转身一指伏黑甚尔,伏黑甚尔也立刻装出满怀歉意的模样。   “原来他也是你们的朋友啊。”铃木园子的语气顿时冷淡了许多,说道:“他打伤了阿真。”   “分明是——”伏黑甚尔想反驳,却被迦羽凛一个眼神瞪了回去,只在心里边郁闷,分明是京极真先动手的。   “抱歉抱歉,他这人下手没轻没重的。”迦羽凛小声道歉。   铃木园子看向京极真。   京极真开口:“事情已经过去了,既然你们和园子小姐认识,这件事情就算了。”   迦羽凛打量着两人,十分热情地朝铃木园子说道:“铃木小姐……”   话刚开口,京极真便横插/入两人中间,板着脸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   迦羽凛沉默片刻,了然地挽住了黑泽阵的胳膊,朝两人愉快地介绍:“这是黑泽阵,我男朋友。”   京极真一僵,显然完全没意识到这两人竟然是这种关系。   下一秒就见铃木园子也抱住了京极真的胳膊,十分警惕地看着他们,同样介绍又像是宣誓主权:“我和阿真在交往了!”   话脱口而出,铃木园子这才反应过来有些羞怯,京极真则已经整张脸通红,双目也逐渐放空,一看就是被园子突如其来的告白给打了个措手不及。   “没用的男人。”伏黑甚尔在一旁插嘴:“铃木大小姐,你担心过头了,他们两个是真爱,不然的话,我这样的也比你的阿真有吸引力吧?”   铃木园子一愣,看看京极真又看看伏黑甚尔。   京极真脸色一黑。   “才不是!”铃木园子突然坚定地抱紧了京极真的胳膊,大声朝伏黑甚尔反驳:“阿真才是最帅的!”   伏黑甚尔:……   淦,又是一个恋爱脑!   史上最强小白脸在两个恋爱脑的面前无所适从,转身走了。   事情说开,迦羽凛便拉着铃木园子和她说九组的事情,宛如一对小姐妹,京极真则对着黑泽阵点了点头算打过招呼,两个大男人在一旁静静等待两人交流完。   “九组是个很危险的部门,你要加入的话最好考虑清楚。”明明迦羽凛和伏黑甚尔都在卖力气拉人,黑泽阵却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京极真倒是没觉得意外,毕竟是公安的工作,会有危险也很正常。   “不过加入九组有一个好处,可以让你拥有保护家人与朋友的力量。”黑泽阵看着铃木园子,说道:“你的小女友很脆弱,如果不加入九组,未来的某天她可能会无声无息的死去,而你就连谁杀了她都发现不了。”   京极真浑身的肌肉绷紧,对这个假设十分不爽。   “九组隶属于公安,但对付的是科学无法解释的事物。”   闻言,京极真冷冷说道:“你的意思是,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   “的确有鬼。”黑泽阵想到了鬼王无惨,但现在只要一想到他便想到对方瑟瑟发抖的模样,在心底失语片刻,说道:“不过目前,九组要对付的并不是鬼,而是一种叫做咒灵的怪物。”   京极真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黑泽阵见两人似乎要聊完了,拿出便利贴用钢笔在上面写下了伏黑甚尔的电话号码,扯下来递给京极真,“想了解九组的话就打这个电话,我想等你了解过之后,一定会加入九组的。”   因为他想要保护自己的恋人。   黑泽阵看得明白,一个看着恋人的眼中都是爱意的人,是不可能让恋人置身危险之中的,尤其是那种看不见的危险,因此京极真绝对会加入九组。   只有掌控力量,才能真正的保护身边之人。   另一边,迦羽凛和铃木园子聊完回来,几人道别之后便分开了。   “怎么样?搞定京极真了?”迦羽凛问。   “嗯。”   迦羽凛露出笑容,刚刚看似是他劝铃木园子,实际上是让黑泽阵劝京极真,他只是故意将两人分开,不然以铃木大小姐的脾气一定不会让京极真为了自己涉险。但京极真就不同了,为了自己的爱人,他肯定会加入九组。   两人走出医院的大门,迦羽凛的脸色突然变得煞白,脚步也虚浮起来。   黑泽阵连忙扶住他,就发现迦羽凛的额头上遍是细密的汗珠,立刻一惊,问:“怎么了?”   “我的力量被压制了。”迦羽凛痛苦地攥紧了胸前的衣服,怨恨地看了眼天空,朝黑泽阵说道:“无惨出事了。” 第160章 最完美的实验体   鬼舞辻无惨, 自从被抓住之后,他就变成了毫无尊严的实验体。   黑泽阵开车拉迦羽凛来到实验室,就见无惨的半边身体已经被烧毁了, 整个人躺在玻璃的容器中苟延残喘着。   “怎么回事?”因为迦羽凛的事情,黑泽阵说话的时候不由带了三分怒意,质问宫野志保:“你对他做了什么?”   鬼舞辻无惨是由迦羽凛交给宫野志保的,世界意识不会对普通人发难, 所以一旦无惨有事,遭受反噬的将会是迦羽凛。   宫野志保有些紧张地说道:“我不知道,我中途去拿试剂,等回来后他就快死了,我只能暂时先将他泡起来。”   “可能是因为他想要逃跑,结果被紫外线灯给晒伤了。”迦羽凛面色苍白地朝黑泽阵摇头, 这件事情不能怪志保。   黑泽阵自然也明白这一点,但他还是有些气不顺, 心底的担忧与愤怒无从发泄。   “暂时停止对无惨的一切研究。”黑泽阵示意宫野志保关灯,走到关着无惨的容器前问他:“你想逃走?”   无惨已经被“阳光”折磨得无法说话,整个人也随不知名的溶液浮浮沉沉。   “该怎么让无惨好起来?”黑泽阵问。   宫野志保思考了下,回答:“他对血肉有反应。”   闻言,黑泽阵立刻拔出腰间的匕首, 毫不迟疑地用右手攥住刀刃,用力一划, 温热的鲜血顿时滴落在容器里面。   宛如被浇灌的鲜花, 无惨的身体慢慢恢复, 伴随着无惨身躯的修复, 迦羽凛的情况也逐渐转好。   迦羽凛抹了把额上的冷汗, 走过去一把夺过黑泽阵手上的匕首, 默不作声地帮他治疗好了伤口。   “你没事了?”   迦羽凛表情阴郁,没有回答黑泽阵的话,而是继续冷漠地盯着他。   黑泽阵顿时明白自己刚刚的举动惹恼了他,他默默将头别开,却十分敏锐地抓住了迦羽凛的手。   “你不能杀了他,至少现在不能。”黑泽阵沉声说道:“是我自己划伤自己的,你要报仇,也该是来找我才对。”   “可我就是不讲理,我就是要找他。”   “凛……”黑泽阵的呼唤拉得细软绵长,让迦羽凛心底憋闷的怨怒一瞬间全消散了。   迦羽凛扁扁嘴巴,抽回手用手指轻轻戳了戳黑泽阵,警告他:“以后不准这样了,想要血肉的话外面满世界都是两条腿的人,还用得着你自我牺牲?”   宫野志保:……   这是她能听的事情吗?阿爸真的好恐怖。   鬼舞辻无惨:……   才一觉醒来就听到这么劲爆的话,话说他们几个究竟谁才是鬼?   “醒了就起来,给我好好解释一下你的逃跑大业。”迦羽凛用手敲了敲玻璃箱,表情非常不善,如果不是无惨搞事阵酱也不用划伤自己的手给他喝血了。   黑泽阵同样因为迦羽凛之前的虚弱不爽,一双绿瞳宛如毒蛇,就算是鬼王也被他盯得心里发毛。   “我没有逃跑!”无惨蜷缩在玻璃箱的一角。   明明鬼舞辻无惨长得也很漂亮,同样是泡在容器里面,迦羽凛给黑泽阵的感觉就像是一条清纯楚楚的美人鱼,无惨则更像一条恶心的赖皮蛇。   “你敢说你没有逃跑?”黑泽阵知道现在不能弄死无惨,不然他肯定直接将无惨拖到紫外线灯下强光照射。   “是有人,有人要害我!”鬼舞辻无惨探出脑袋大声辩解,黑色的头发沾了水一绺一绺地黏在他的脑袋上,宛如顶着一头裙带菜,他可怜又无助地望着几人,解释:“我本来等着那个魔女……哦不,是可爱的小女孩回来,但是实验室里面突然走进来一个人,说是要救我出去。他拉着我就往外面拖,但是周围全是灯,我被照的差点死掉,费了好大的力气才重新缩回来。要不是可爱的小女孩回来得早,你们就见不到我了!”   宫野·魔女·可爱的小女孩·志保:……   虽然无惨口口声声说她“可爱”,但她还是能感受得到无惨心里边在骂她。   “这里还有外人吗?”迦羽凛问志保。   宫野志保摇头,说道:“这里只有我一个人,而且因为抓了鬼王的缘故,我最近将这里的防御系统都启动了,理论上来说没人能无声无息的进来。如果是鬼的话就更加没有可能了,我加装了很多紫外线防御装置,之前倒是有鬼来试探,可惜中途便跑了。”   迦羽凛当然明白为什么会有鬼来试探,肯定是无惨喊来的,但是发现那些鬼救不了他之后应该就不会再做无用功了,难不成是那些鬼还求助了别的人?   异能者还是咒术师?   “那个人穿着一件袈裟,但是有头发,好像也不是和尚。”无惨毫不留情出卖对方,看着应该不是他找来的。   迦羽凛眼神一冷,问:“他的额头上有没有一道缝合线?”   “你怎么会知道?”无惨惊讶,接着惊恐:“是你找来的人吗?”   迦羽凛一巴掌将他重新摁水里去了,瞧他说的什么话,他怎么可能找人来救无惨!   无惨喝了一肚子水,委委屈屈又不敢说话,索性缩在水里边不出来了。   迦羽凛和琴酒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神中的凝重。   是羂索。   羂索出现自然是好事,但没想到羂索竟然知道了无惨的存在,下一步羂索是不是就要和无惨联手了?世上最邪恶的诅咒师和最屑的鬼王联手,真是想想就令人头痛的组合。   “不对劲儿。”迦羽凛自言自语:“羂索不了解鬼这种生物,怎么会突然和鬼联手呢?”   如果说羂索仔细调查过,这也说不通。   齐木楠雄肯定是第一个知道世界融合的人,也是第一个开始着手调查鬼这种生物的人,他那种心灵感应实在是太bug了,用在搜集情报上无往不利,就算这样他们也还是没有完全了解鬼,羂索更不可能彻底了解清楚。   齐木楠雄和黑泽阵离开实验室,这才说道:“羂索那边肯定出事了。”   “怎么说?”   “突然找上一个不怎么熟悉的鬼合作,怎么想都很奇怪吧?”迦羽凛思考着,想起了之前的真人,说道:“他之前可能还和咒灵合作过,如果我是他,也会选择比较熟悉的咒灵来合作,况且他现在顶着的壳子是夏油杰,选择咒灵合作再合适不过,就算咒灵死了他也可以用术式收服,突然和鬼合作对他来说百害无一利。”   鬼这种生物阴险狡诈,尤其是无惨对长生那么执着,他求起长生来可不会像乌丸莲耶一样低声下气,无惨拥有强大的力量,他只会想方设法完全将羂索给控制住。   “如果要和无惨合作,羂索会说什么?”迦羽凛了解羂索,缓缓开口:“我拥有能够让你不再惧怕阳光的能力……”   此刻,无惨蜷缩在水箱的底部,静静思考着之前羂索对他说出的话。   “我拥有能够让你不再惧怕阳光的能力,但是我需要你先帮我一个小忙。”那个青年是这样告诉他的:“你也很痛恨吧?抓了你将你关在这里的人,我和你的目的是一样的,我们都想杀了他。”   无惨猩红的眼睛在眼眶中转了一圈又一圈,不,他们的目的根本不一样。   无惨现在的确想要和羂索进行合作,但却不是杀了迦羽凛,那太危险了,不管是迦羽凛还是那个奇怪的“普通中学生”对他来说都太危险了,他倒是很想抓住羂索,只要为他的身体注入自己的血液,到时候对方就任由他操纵了。   ——不再惧怕阳光,多美好的未来。   此刻,破烂廉租屋中的羂索狠狠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满脸不悦。   是谁又在骂他了吗?该不会是凛吧。   一定是凛,千年了,凛果然还是忘不掉他。   “大人,我拿到了。”加茂宪圣抱着三个罐子递给他,眼神狂热,“这就是大人曾经的杰作吗?”   “嗯,咒胎九相图,真是可惜,只有这三个成型的。”羂索将三个罐子接了过来,眼神慈爱地看着这三个罐子,“我的孩子,被封印了一百五十年,如今终于可以重见天日了。”   加茂宪圣问:“需要我去找合适的容器吗?”   “不,我已经有人选了。”羂索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是醇香的波本威士忌。他轻笑一声,问加茂宪圣:“你喜欢喝酒吗?”   加茂宪圣不太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还是诚实回答:“不太喜欢,但也能喝一些。”   “那你一定无法了解威士忌的美好,波本香醇多变,苏格兰温柔,黑麦清冽,数量刚刚好。”羂索又问加茂宪圣:“你猜,那个人能救得下三人吗?”   加茂宪圣茫然,不是在谈酒吗?为什么又突然提到了人?   “算了,你根本不懂。”羂索思考着,有些怅然:“当年我的实验似乎从一开始就找错了对象,普通的女人根本无法承受咒灵的力量,就算可以承受,也无法完美传承咒灵的力量,但是天与咒缚可以。宪圣,想办法让禅院甚尔加入实验组。”   加茂宪圣一怔,“可他是男人啊。”   羂索却轻笑一声,摆了摆手示意他去做。   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无所谓,真到了他的手上,他有的是方法让对方的肚子大起来。 第161章 回家   “什么?让我回家?你们该不会以为我回去惠惠就可以回去了吧?我告诉你们, 免谈!”   “只需要我一个人回去?你们搞什么鬼?我对那个家族半点兴趣都没有,而且我现在姓伏黑,不姓禅院。”   “多少?十个亿?我怎么不知道我的身价都能比得上‘十种影法术’了?”   和禅院家的人扯皮一通, 伏黑甚尔脸色阴沉地挂断了电话。   有问题。   禅院家这么多年都对他不闻不问,怎么会突然想要让他回家?真是一听就很有问题。   如果是因为惠惠也就罢了,竟然不是因为惠惠吗?   伏黑甚尔口中“啧”了一声,将这个消息告诉了迦羽凛, 果然迦羽凛的意思是让他不要回去。   但是……   十个亿啊,和“十种影法术”一样的身价,这种价格平日里可是绝没有的。   更何况,伏黑甚尔也是真的想搞清楚禅院家又在搞什么阴谋。   伏黑甚尔很快又给另一个人打了电话过去,笑着问:“空助博士,我之前拜托你改造的咒具改造好了吗?”   “已经完成了。”齐木空助声音清冷。   “好, 那我现在就过去取。”伏黑甚尔松了口气,有了那个可以封禁咒力的咒具, 等于在羂索与被他操纵的傀儡之间放了个信号屏蔽器,他就不需要一直盯着自己的队员了,也有时间回禅院家探探情况。   第二天,将咒具打开,彻底断绝了羂索操纵两人的可能性后, 伏黑甚尔回到了禅院家。   将伏黑甚尔喊回来的是家族中的长老,对方带着他绕过主厅, 但甚尔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客厅中熟悉的人。   是……黑泽阵和禅院直毘人?   为什么黑泽阵会在禅院家?   “等一下。”伏黑甚尔说着便朝大厅走去。   “等等, 你要去哪!”长老有些急了, 朝他喊:“禅院甚尔, 给我站住, 不要进去打扰族长!”   伏黑甚尔却没有停下脚步, 直接迈步走进了大厅,与黑泽阵对上了视线。   黑泽阵显然也是一愣,不过问话的却是禅院直毘人:“甚尔,你怎么会在这?”   “我为什么会回来你不知道吗?”伏黑甚尔反问:“不是你让长老联系我,说要我一定回来一趟的?”   “我没有。”禅院直毘人的脸色变得阴沉。   伏黑甚尔一愣,没想到这件事情对方竟然不知道,他回头看了一眼,长老已经离开了。   “我怎么回来的先不说,黑泽阵,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伏黑甚尔问。   黑泽阵表情镇定,闻言冷冷回道:“我是来和禅院家谈合作的。”   “你们之间有什么合作可谈?”   “谈可以让禅院家一步登天的合作。”黑泽阵不冷不热地回答。   伏黑甚尔将事情在脑子里面一过,表情立刻就变了,朝禅院直毘人怒道:“你疯了吗?这种合作也敢谈!”   禅院直毘人不卑不亢:“我已经拒绝他了。”   伏黑甚尔这才松了口气,转念一想他自己都乐了,他还真是瞎操心,爱搞人体实验就搞人体实验,爱对付五条悟就对付五条悟,他早就已经是家族的弃子了,又干什么去关心他们的死活。   “我办事有分寸,倒是你,离开禅院家。”禅院直毘人冷漠地斥责:“你早就已经被禅院家除名了,现在自己离开,别逼我动手。”   “说的和你打得过我似的。”伏黑甚尔半点不虚。   禅院直毘人眼神一冷,“你到底听没听懂?立刻离开!”   伏黑甚尔打量着禅院直毘人,半晌后“哦”地拉长音调,了解了。   看来,禅院家现在的发展已经脱离了禅院直毘人的掌控,很多事情怕是就连他自己都插不上手了,比如人体实验,比如将他召回家族这件事。   现在急吼吼想要让他走,是在关心他吗?   伏黑甚尔自嘲一笑,说道:“我不能走,我已经收了钱,十个亿。”   “那就将钱还回来。”   “到了我口袋里面的钱哪有往外面吐的道理。”伏黑甚尔大咧咧地拍了拍禅院直毘人的肩膀,半点没有对族长的尊重,态度随意得很:“放心,就你们这个破禅院家,还能将我困住不成?”   禅院直毘人的心情十分复杂,伏黑甚尔说的是“你们禅院”,从很早以前,他就已经不将自己当做禅院家的人了。   过去造的孽无法弥补,禅院直毘人只希望他尽快离开,他能够察觉的出来,三族联合的实验背后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那个秘密会让知晓的所有人溺死,就算是禅院甚尔也不行。   “看来禅院家今天有些家务事要处理,那我就改天再来拜会了。”黑泽阵告辞离开。   与伏黑甚尔身形交错的时候,两人对视一眼。   【别搞事。】黑泽阵用口型悄悄威胁。   伏黑甚尔却哼笑了一声,目送他离去了。   等黑泽阵离开,伏黑甚尔问:“他来和你谈什么?谈怎么对付五条悟的事情?”   “你怎么会知道?”禅院直毘人皱眉。   伏黑甚尔冷笑,嘴上毫不留情:“能够让禅院家一步登天的事情,除了弄死五条悟还有其他办法吗?现在大家不都被五条悟压着活动不了?我说老头,你该不会一时鬼迷心窍,真的在思考这件事情的可行性吧?看在过去你还算照顾我的份上,我劝你最好不要。”   别人不知道,伏黑甚尔却是知道的。   迦羽凛那是什么人?千年前那可是五条凛,就算他叛逃了依旧是五条家的“六眼”。哪怕他现在对五条家很看不顺眼,但最多也就是不闻不问,以他的性格才不会故意踩五条家一脚,往好听说叫迦羽凛有度量,往难听说就是五条家不配。   更何况,迦羽凛和五条悟玩得好好的,哪怕他再不喜欢五条家,但对于这一代的“六眼”还是蛮欣赏的,更加不可能来踩上一脚了。   迦羽凛到底和黑泽阵在搞什么事情伏黑甚尔不知道,但谁若真的信了他们陷进去,那可不是好抽身的。   “你回来的事情我不知情,我也不希望你回来,钱你爱退不退,离开禅院家。”禅院直毘人神色凝重地说道。   伏黑甚尔反问:“你真以为我是看在钱的份上才回来的?”   “甚尔!”   “禅院家最近搞了什么歪门邪道,你就算不知道详情,但总也听说了一些吧?你认为这样下去真的行吗?”伏黑甚尔双手摁住了身前椅子的靠背,身体微微前伏,声音也愈发低沉:“我以前一直想,这种破家族,人全死光了才好,但我又仔细想了想,家族里面也有真希那样的人,而现在,受到伤害的不正是他们吗?”   那些没有觉醒术式的人,那些在禅院家不配称之为人的人。   就算有些同流合污,那也是受到了禅院家的压迫,环境改变了一个人,重压让他们不敢反抗。   伏黑甚尔偶尔也会觉得那些人都是群废物,但仔细想来,他小时候也不是一出生就跑出禅院家的,离开禅院家之前,不也是那样低声下气的过日子吗?   “你要救他们?”禅院直毘人问。   伏黑甚尔抬头,反问:“除了我,你还有更好的人选吗?”   伏黑甚尔不担心会被人偷听,以他的敏锐没有人能在附近偷听却不被他察觉,他会说这些话是因为此刻此地绝对安全。   “家里有几个长老参与了这件事?”伏黑甚尔问。   “大长老参与了,二长老这些年身体一直不好,倒是没有掺和,三长老表面上看起来什么都没有过问,但最近一直都在盯着我,应该也掺和了。”   “啪”“啪”“啪”   伏黑甚尔忍不住给禅院家鼓掌,一个大家族,三个长老,有两个都掺和进那种肮/脏/龌/龊的事情之中,也难怪禅院直毘人这个做家主的现在完全做不了主。   “族里长老们的权力太大了。”伏黑甚尔点了出来,然后用手掌在脖子上做了个“杀头”的动作,问:“要不要我帮你处理一下?”   “就算他们死了,也会有其他人跳出来,你真以为我可以完全收拢他们的势力?”   “你当家主这么多年,当着玩的?”   禅院直毘人无话可说,禅院家长老与家主的权力分布是从几百上千年前就已经成型的,之后一直延续,为的是制衡彼此权利,以免一意孤行的家主产生,结果现在反倒让禅院直毘人无法肃清家族的毒瘤。   “半神”实验对吗?禅院直毘人觉得不对,但只要大部分高层认为那是对的,那就是正确的。   “干脆一点,全杀了吧。”伏黑甚尔劝着:“有不服气的让他们站出来,然后再杀一波,新上位的长老若还是那种货色,就继续杀,直到上位的人合乎心意。”   禅院直毘人:……   他不悦地扫了伏黑甚尔一眼,听听这说的都是什么话?你是屠夫吗?整天就只知道杀人。   “甚尔君。”一个身穿杏色和服的女人走到了门口,温柔地朝伏黑甚尔喊了声。   伏黑甚尔早就注意到她了,但此刻才真正见到,女人姿容姣好,但额头上却有一道明显的缝合线,看着便令人作呕。   “是大长老让我来的,大长老想邀请甚尔君过去聊聊。”女人的身子微微一福,卑微地朝禅院家的“废物”行了一礼。 第162章 警校组聚餐   跟着女人一路走到大长老的居所, 伏黑甚尔一直在打量女人。   女人名叫杏,是禅院家一个普通的没能觉醒术式的女人,拥有咒力可以看得到咒灵, 却只能施展最简单的结界术。   像是这样的女人,在禅院家这样的家族来说是没有价值的,唯一可能有点的用处就是用作联姻。   “大长老有和你说过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没有。”   “你多大了?”   “22岁。”   22岁,竟然还没有出嫁吗?那这个女人联姻的价值也没有了。   “你参与了‘半神’实验?”   女人的脚步微微一顿, 而后从容说道:“半神实验是一项伟大的实验,可以让没能够觉醒术式的人拥有术式,对于我们这些没有觉醒术式的人来说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伏黑甚尔皱眉问:“你已经通过实验觉醒了术式?”   “是的,我的术式是激发人内心中最热烈的情绪。”禅院杏顿住脚步,娇娇柔柔地望了伏黑甚尔一眼。   只一眼,便仿佛勾动了伏黑甚尔心底热烈的情/欲, 几乎让他忍不住想要将人扑倒。   但伏黑甚尔始终没有失去理智,他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女人, 感情从热烈到淡泊,逐渐免疫了她的术式。   “很适合女人来施展,很难令人防备。”伏黑甚尔点评。   禅院杏朝他福了福身体,继续在前带路。   卧底任务结束,警校组聚餐。   “小降谷, 你之前的任务已经结束了,说说呗。”萩原研二笑着问:“还需要保密吗?”   “呃……”降谷零有些尴尬, 不知该从何说起。   “hiro?”松田阵平看向景光。   诸伏景光笑着说道:“抱歉, 还是需要保密的。”   伊达航听到立刻打圆场:“好了, 大家都是体制内的, 执行秘密任务需要保密, 阵平和研二你们就不要问了。对了, 你们怎么没带之前的朋友来?就那个……叫凛的孩子?”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对视一眼,心情都十分复杂。   自从“炸东京塔”事件后,两人也不是没联系过迦羽凛,但每次对方都借口忙推辞了,傻子都能看得出是在躲他们。   该不会炸东京塔是真的吧?   两人私下里边也调查过,东京塔的确遭受过一次袭击,但那都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凛才几岁?肯定不是他。   果然还是小孩子,这种事情也拿出来炫耀,他们若是当真了,手铐这会儿都已经拷在凛手上了。   但是说真的……就算真的把手铐铐他手上,那小子也肯定可以脱身。   “他……”松田阵平不爽地说道:“我们喊过他了,说是今天同事聚餐,好像是要离职了大家聚一聚吃顿散伙饭,就没硬喊他过来,以后大家时间多的是,再聚吧。”   “很正当的理由,怎么你看着不太高兴?”伊达航有些奇怪。   松田阵平冷哼一声,他怀疑凛是在骗他,毕竟那家伙骗过他不知道多少次了。   “好啦,小阵平,小凛大概是真的有事。”萩原研二笑着哄自己的幼驯染,说起来,凛那个人还真是挺神秘的,但因为和官方的九组有联系,他倒是没有将凛往违法乱纪的方面想。   一旁,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神中的无奈。   这一次迦羽凛倒并没有骗阵平,他是真的要和黑衣组织的同事们吃散伙饭,甚至还邀请了他们两个,不过被他们拒绝了。   两个卧底,身份暴露之后还和组织的成员吃散伙饭?就算要不了他们的命也很尴尬的。   “几位,你们的菜上齐了。”服务员将两盘“菜肴”上桌。   降谷零:……   诸伏景光:……   松田阵平:……   萩原研二:……   “今天的清蒸螃蟹看起来还不错啊。”伊达航伸出手就要抓一个吃。   “班长,别!”四人异口同声。   伊达航愣了一下,看了看自己的手后恍然,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抱歉,有点粗俗了。”他说着缩回手,要用筷子夹一只到自己面前的碟子上。   “砰”,降谷零伸出手摁在“螃蟹”上面,面部线条紧绷。   伊达航更疑惑了,“zero?”   诸伏景光突然捂住了自己的肚子,另一只手拉住伊达航的胳膊说道:“班长,我好像吃坏肚子了,你能陪我去趟卫生间吗?”   “去卫生间还要拉我一起?”伊达航茫然。   “能送我去医院吗?”诸伏景光连忙改口。   伊达航看看诸伏景光又看看降谷零,hiro生病了,怎么zero一点反应都没有?甚至手还摁着螃蟹,zero有那么喜欢吃螃蟹吗?   在普通人看不见的视角下,戴着隐形眼镜的四个人神情紧绷,桌上根本就不是两道菜,而是两个罐子,罐子中用不知名的溶液浸泡着两个初成人形的胚胎,看着便令人恶心。   最关键的是,胚胎给他们的感觉非常不好,甚至有种生命被威胁的感觉。   是咒灵!   绝对没错,这是咒灵!   那个服务员的头上没有缝合线,应该也是看不清咒灵的模样,被蒙骗了视觉这才会神色如常地过来上菜,实际上送上桌的却是两个夺命的玩意儿。   “你们到底瞒着我什么?”伊达航质问几人,他是个警察,感官敏锐,尤其是在了解这四个小混蛋的前提下,四个人的反应实在是太奇怪了。   “有备用的吗?”见事情瞒不过去了,降谷零问松田他们。   萩原研二立刻拿出一盒备用的咒具隐形眼镜。   “美瞳?”伊达航有些奇怪,问:“你们该不会都带了美瞳吧?”   因为“美瞳”是透明的,而且非常薄,伊达航不仔细看倒真的看不出来,此刻仔细去看才察觉几人的眼睛和往日是有些区别的。   “班长,戴上。”松田阵平说道。   伊达航十分茫然,诸伏景光这会儿也不装肚子痛了,动手帮伊达航戴上“美瞳”。   两个看起来便十分不祥的罐子,顿时出现在了伊达航的眼中。   “这是什么?”伊达航差点蹦起来。   “是咒灵。”四人异口同声。   然后,四个人同时感觉不对劲儿,既然是咒灵,为什么直到现在都没有对他们发动攻击呢?咒灵是这种可以沉得住气的生物吗?   “有点不对劲儿。”降谷零将手拿开,咒灵依旧没有攻击他们。   诸伏景光沉思,问:“是不是什么新型咒灵?还是说这根本就不是咒灵?”   “不如打开盖子看看?”松田阵平跃跃欲试。   萩原研二的手上拿着一把咒具匕首,似乎等松田阵平一打开盖子,他立刻就拿着匕首刺过去。   伊达航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你们为什么会这样熟练啊?在他世界观还在摇摇欲坠的时候,他的同期就已经完全接受了面前的怪异且熟练地开始处理了?   “你们……”   “扣扣”,有人敲门。   伊达航立刻闭嘴,警惕地看向门口。   “请问需要帮助吗?”迦羽凛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松田阵平立刻眼睛一亮,连忙窜过去打开了房门。   “我就在隔壁和同事聚餐。”迦羽凛不得不承认挺巧的。   他们聚餐来得早些,后来降谷零五人进入了这个包间,迦羽凛也是知道的,但是他没想要过来打个招呼,毕竟黑衣组织和警察碰面感觉还挺尴尬的。   但是没想到服务员上菜的时候竟然上了两个一级咒胎……   啧~   迦羽凛进门,琴酒则将其他想看热闹的组织成员拦在门外。   迦羽凛歉意地朝自己的前同事们笑笑,然后关上了包间的门,并且拿起了一个咒胎在手上把玩。   伊达航好奇地问:“研二,小凛他……”   “他是这方面的专家。”   伊达航震惊:“他是大师?”   “我不是大师,也不是和尚和道士。”迦羽凛朝伊达航笑笑,随手将两罐咒灵祓除,说道:“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人罢了。”   伊达航:……   他都快不认识“普通”两个字了。   降谷零问:“刚刚的服务员……”   “服务员应该没问题,她自己恐怕都不知道自己拿的是什么。”迦羽凛扫了眼桌上的其他空盘,在咒灵的迷惑下,服务员给他们上了一桌空盘和两个咒胎,问:“要不要去我们那桌坐坐?”   “不用了吧!”诸伏景光连忙说道:“我们可以重新叫服务员上菜。”   降谷零也连忙说道:“对啊,你们那边的同事我们都不认识,就不过去打扰了。”   “这样啊……”迦羽凛这次倒是没想为难他们,就要答应下来,却被松田阵平摁住了肩膀。   “说起来,我好像还没见过你的同事。”松田阵平问:“带我去见见?”   “阵平!”降谷零连连给他使眼色:“他们是散伙饭,凛已经要离职了。”   “你看起来很不想让我见到他们?”松田阵平说道:“从以前我就想问了,你和诸伏和凛的关系不一般吧?该不会也是他的同事吧?”   “没有,没有。”   “怎么会呢。”   见两人打着哈哈,松田阵平顿时更想去见见了,总感觉这些人有事情瞒着他。 第163章 黑白聚餐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在前, 伊达航在中,降谷零和诸伏景光慢吞吞跟在了最后面。   迦羽凛带着警校组和基安蒂、伏特加、鹰取严男、科恩打了个招呼:“这些都是我的警察朋友。”   “哦,都是警察啊。”基安蒂故意看向降谷零和诸伏景光, 问:“那两位也是警察吗?长得很眼熟啊, 我还以为是我们以前同事呢。”   “哈哈。”   “啊啊。”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打了个哈哈,心里边小人疯狂挠墙,救命,他们为什么又和黑衣组织的人混一起了?   伊达航神色紧绷, 在进入这个房间之后, 他立刻就察觉到了房间里面可刑可拷的黑暗气息,都快要忍不住掏出手铐来了。   黑泽阵淡淡扫了几人一眼, 无所谓地朝迦羽凛招招手, 两人坐在一起,迦羽凛便十分熟练地为他剥起了虾。   “过来坐吧。”基安蒂将座位往伏特加的方向拉了些, 空出一个位置给他们。   伊达航大大咧咧坐了过去。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则做到了鹰取严男那边, 到底是迦羽凛的人, 他们之间的关系还算不错。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随便找了个空位落座,几个警察穿插坐在犯罪分子中间, 呈现出一种格外诡异的场面。   这个时候,因为需要上学聚餐迟到的黑羽快斗来了,他的手上还拎着书包,进门后只扫了一眼便一阵窒息, 恨不得现在就立刻退出去。   这什么情况!   他好不容易才适应了犯罪分子, 答应来吃脱离组织前的最后一顿饭,结果里面为什么还有一群警察?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是警察黑羽快斗是知道的, 但他们不是已经身份暴露不来聚餐了吗?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黑羽快斗不熟悉, 倒是没认出来。   最有冲击力的是伊达航!   那家伙穿着警服啊!   那家伙来聚餐的时候还穿着警服啊!   黑羽·怪盗基德二代·凉白开·快斗突然有些慌。   “快斗, 来来来,给你介绍几个朋友!”迦羽凛立刻朝他招手,指着降谷零说道:“他,降谷零,公安的人,有什么事情完全可以找他帮忙。zero,你会帮忙吧?快斗只是个小孩子。”   降谷零看了黑羽快斗一眼,点了点头。   黑羽快斗是怪盗基德的事情降谷零是知道的,他也明白迦羽凛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后续的洗白工作,好在快斗当基德的时候从来就没有真的将宝物据为己有过,只要他朝上面打个报告,再给快斗一个公安协助人的身份,肯定就没有问题了。   至于他是个小偷?公安做事情从来不拘小节。   “再给你介绍,基安蒂,以后就是行动组的组长了。”迦羽凛朝基安蒂看了眼,眉眼含笑,宛如一只温驯却狡猾的狐狸:“基安蒂,快斗是个好孩子,你以后真遇到了不要为难他,他有事情找你帮忙能帮的就稍微帮衬着点。”   “我知道了,前辈!”基安蒂立刻答应。   “前辈?”萩原研二笑眯眯询问迦羽凛:“我从以前就想问了,小凛,你是做什么的?”   “我吗?算是公司里面的文职工作吧。”迦羽凛思考片刻,回答:“就是那种分析每瓶酒里面的成分,然后将之归类,看能不能提纯,也负责将他们放到合适的位置进行销售。”   黑泽阵心中无语,这说谎了吗?好像说了,又好像没有。   分析每瓶酒里面的成分:指新人刚刚加入组织便被迦羽凛一通调查。   将之归类:指归类为二五仔,劳模,勤劳的卧底和摸鱼的卧底。   看能不能提纯:这就更简单了,真酒训练得更加精锐,卧底的话试试策反,目前看来降谷零、赤井秀一和诸伏景光都拿他很没办法,并且在暴露之后还帮他做过不少工作。   放到合适的位置进行销售:将卧底和非卧底找好工作定位,然后让他们速度卷起来。   松田阵平惊讶:“你之前在酒厂工作?”   “对,我是负责各种工作的,阵酱和我一起,不过他一般只负责将不合格的酒砸碎。”迦羽凛说得煞有其事。   降谷零:……   诸伏景光:……   别将恐怖故事说的像个童话啊!   话说琴酒,那种人真的可能是卧底吗?   对于“黑泽阵”是异能特务科的卧底这件事,降谷零和他的亲亲幼驯染心中始终存疑,可是就算他们去调阅有关黑泽阵的资料也没用,毕竟异能特务科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给他准备好档案了。   真相,有时候就是比假的更加令人难以接受。   饭桌上,一群人互相试探,一顿饭吃的糟心极了,就只有迦羽凛和黑泽阵神色如常,而黑羽快斗则是获利最大的那个,毕竟他突然就受到了黑白两道的庇护。   “我和你说,凉白开,来我们酒厂,姐姐罩着你!”基安蒂显然是喝大了,离开的时候还在搂着黑羽快斗的肩膀拉拢对方。   科恩在一旁小声嘀咕:“不是酒厂。”   别真的将前辈的话听进去啊!   降谷零一把将黑羽快斗扯到自己怀里,因为环境特殊的缘故,他滴酒未沾,此刻冷笑一声表示:“我想快斗更喜欢普通一点的生活,他会选择加入我们公安。”   “公安哪里普通了?”松田阵平喝得醉醺醺的,听到这话直怼:“你和hiro好几年都没消息,去干什么了?是不是跑去卧底了?”   “对,卧底!”基安蒂愤愤不平地指着降谷零开骂:“你个二五仔,大灰耗子!你跑来我们酒厂做卧底!”   “假酒!”伏特加跟着怼。   “嘶——”科恩无语地捂住了基安蒂的嘴,却被对方狠狠咬了一口。   “要不是前辈护着你,我早把你给一枪/爆/头了!”基安蒂指着降谷零说道:“跟我说,谢谢前辈!”   降谷零:……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搀扶着自己的朋友,还好大家都喝大了,不然的话今天这几句话还真不好解释。   “不打算在组织了?”黑泽阵无视他们一群人的闹剧,和鹰取严男聊着。   鹰取严男摇头,说道:“我本来就是被硬逼着加入的。”现在有机会跑,没必要还在组织里卖命。   “以后打算干点什么?”   “还不清楚,之前伏黑甚尔邀请我加入九组,我还在考虑。”鹰取严男的确对九组不太感兴趣,毕竟九组比黑衣组织还要玩命。   鹰取严男思考了一下,说道:“其实我想开个酒吧。”   黑泽阵笑了,还真打算卖酒了?和组织倒也沾点边。   鹰取严男却愣了,看着黑泽阵仿佛看到了什么新鲜事儿。   “怎么了?”   鹰取严男感慨:“琴酒,原来你会笑啊,我还以为你只会对人冷笑。”   以前鹰取严男要是敢这样调侃,这会儿伯/莱/塔肯定已经顶到他脑袋上了,但这会儿黑泽阵却只是说道:“已经没有琴酒了。”   因为脱离了组织,没有了过去的阴霾,所以黑泽阵才能放松地笑出来。   “酒吧开张后给我消息,我去给你捧场。”黑泽阵说完,快走几步一手拉了迦羽凛一手拉了伏特加就走。   “大……大哥?”   “嗯。”黑泽阵扭头朝科恩说道:“回去告诉贝尔摩德一声,鱼冢三郎是我的司机,我要带他离开。”   科恩皱眉,问:“你要带他也脱离组织?”   “没错。”黑泽阵并不给伏特加选择的机会,带着人便上了车。   伏特加在后座醉得呼呼大睡,副驾驶上迦羽凛还在不停骚扰着开车的黑泽阵。   “小哥哥,你长得很帅气啊,要不要做我老婆啊?”   “你喝醉了。”   迦羽凛醉眼朦胧,嘴上却十分倔强:“我没有喝醉,小哥哥,我和你说,我很喜欢你哦~”   黑泽阵微微勾唇,发动了车子。   迦羽凛却还不肯放过他,身子不停朝黑泽阵那边蹭,似乎很想将人抱住。   “别这样,我在开车。”   “开车?我带你开啊,我超会开车的,首先要脱掉衣服……”迦羽凛说着将自己的上衣脱了下来。   黑泽阵无奈,立刻摁住他又要脱裤子的手,警告:“回家再说,伏特加还在后面。”   “回家?回什么家,听你的还是听我的!”迦羽凛顿时一副霸道总裁范儿,一抬下巴骄傲地瞪着他:“我就要在这里,现在,立刻,马上,你给我脱!”   “好好好。”黑泽阵无奈,顺着他的话将大衣脱了下来,却依旧穿着一件白衬衫。   白衬衫这种东西,穿在别人身上宛如社会精英,但穿在黑泽阵身上,尤其是现在这种暧昧的气氛中,却衬得他宛如一个斯文败类。   “脱,继续!”迦羽凛挥舞着手上的大衣给黑泽阵加油助威。   黑泽阵无语,当然没有再继续,他还没有丧心病狂后在车上就可以和迦羽凛干起来,尤其是后座还有一个伏特加的情况下。   迦羽凛却不管这个,见黑泽阵不再脱了,立刻扑过去狠狠吻住了他,手指还十分灵活地解着他衬衣上的扣子,一颗又一颗。   黑泽阵半推半就,车速慢慢放缓,几乎情难自禁。   突然,一声厉喝从前方穿着,拿着喇叭的小女警满脸愠色,大声斥责:“停车,给我停车!”   看着熟悉的交警,黑泽阵推开色/狼扑食般的迦羽凛快速系好自己胸前的扣子,认命地开门下车。   梅开三度了这是。 第164章 灵活的下限   深夜, 伏黑甚尔一个人坐在廊下饮酒。   被召回禅院家之后,他一连被转移三次,伏黑甚尔也不挣扎, 就任由他们处理。   “只要钱到位, 让我干什么都行。”这是伏黑甚尔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所以这些天满打满算,他又赚了十几个亿。   御三家,果然个个都有钱得很。   “你又来了。”看着月色下缓缓走来的禅院杏, 伏黑甚尔打了个哈欠, 问她:“接下来你们要我做什么?放心,你们给钱, 我会配合的。”   “真的吗?”禅院杏问:“甚尔君真的不管做什么都会配合吗?”   “当然。”   禅院杏福了福身体, 说道:“那么,请和我上/床吧。”   如此直白的话, 让伏黑甚尔有些错愕。   “请甚尔君和我上/床, 我想要拥有一个甚尔君的孩子。”禅院杏的语气格外认真。   “这个不行。”伏黑甚尔冷冷说道。   “为什么?”禅院杏有些急了:“我可以付钱。”   “这不是付不付钱的问题, 我已经查过了,按照你的身份来说, 你也算是我堂妹吧?”伏黑甚尔冷淡地说道:“虽然为了赚钱我几乎没有底线,但说真的,对自己的堂妹我实在下不了手。换个人吧,不管是谁都可以。”   “如果甚尔君这样希望的话……”   “你们的目的就是留个种?”伏黑甚尔总觉得不太对劲儿, 问:“是因为伏黑惠吗?你们认为我生出来的孩子会比较优秀?”   “是的, 您生出来的孩子基因非常好。”   “这样啊……”伏黑甚尔思考,如果是这样的话, 他倒也不是不能配合, 毕竟捐/精的费用对方付的很爽快。   他, 伏黑甚尔,是真的没有多少道德底线,不和自己的堂妹搞一起就自觉很优秀了。   “如果这肚子一次大不起来怎么办?”伏黑甚尔十分无下限地问:“你们是按照次数计费的吗?还是要必须保证肚子大起来才行?给我个准话,我好方便报价。”   禅院杏:……   说真的,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无耻的男人,真的是有点为难她了。   “按照次数计费。”   “行,那一次一个亿。”伏黑甚尔从容地摆了摆手,说道:“你可以离开了,付了钱之后随时让女人过来,我绝对不偷工减料。”   禅院杏无语地离开了,不多久,一个绿色衣裙的女人走了进来,女人的面部用一块皂纱笼着,看不清容貌。   看到来人,伏黑甚尔愣了一下,问:“五条家的人?”   女人的衣服上绣有五条家的家徽纹样,自然逃不过天与暴君的眼睛。   “奴家是五条贵子,希望甚尔君能喜欢。”摘掉皂纱,女人容貌清秀,宛如深闺中养出来的大小姐。   只是很可惜,她额头上的缝合线却破坏了她的美好,只让伏黑甚尔感觉恶心。   伏黑甚尔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举杯问:“喝点吗?”   “不用了,甚尔君,我们可以开始正事了吗?”五条贵子将一张支票递给伏黑甚尔。   伏黑甚尔看了眼,惊讶,“十个亿?你打算来几天?”   “一次一个亿,还请甚尔君今晚支付完毕。”   伏黑甚尔仔细打量着贵子娇小的身躯,再衡量了一下自己东西的大小和体力,总感觉……会死的吧?他可没道德沦丧到要将人一晚上干/死。   “甚尔君,有什么问题吗?”五条贵子问。   伏黑甚尔没回答,问题可大了。   “你可以多来我这里几次。”   “不,一次性支付就好,我害怕明天甚尔君就会哭着跑掉。”五条贵子羞怯一笑。   听到这话,伏黑甚尔的表情变得更古怪了,嘀咕:“我倒是比较担心你会哭着跑掉。”   对方执意如此,伏黑甚尔也没办法多劝,反正等下五条贵子受不了自己就会说的,于是放下酒杯和她进入了房间,准备开始一场成人之间的“对决”。   “甚尔君,要开始了哦。”五条贵子站在床前,身上的衣服“刺啦”一声撕裂,从她的背后突然伸出了八根黑色的触手。   伏黑甚尔一秒警觉,伸手掐住了五条贵子的脖子,质问:“你在做什么?”   “别紧张,这只是我的术式。”   “我倒是不知道,五条家的术式有这么恶心人的,是融合咒灵之后的术式吧?”伏黑甚尔的表情有些不太好,没想到五条家的人竟然也接受了实验。   “我已经付过钱的,甚尔君。”   伏黑甚尔慢慢松开了手。   黑色的触手慢慢缠上了伏黑甚尔的四肢,将他摁在床上后又翻了一个身,以趴着的姿态紧紧束缚。   伏黑甚尔总感觉有哪里不太对。   紧接着,五条贵子脱掉裙裤,露出了狰狞的长/枪。   操!   伏黑甚尔立刻挣扎起来:“你是男人!”   “是男人还是女人有什么区别吗?我已经付过钱了。”   “这可不是一个价码,而且我不习惯在下面!”   五条·羂索·贵子:……   所以说只要加钱并且让他在上面的话,就算是男人也没关系吗?他对伏黑甚尔的下限又被刷新了。   “抱歉,甚尔君,我可以加钱,但是上下的问题就只能委屈你了。”羂索分出一只触手去抚摸伏黑甚尔的腹部,满脸向往地说道:“只要想象着你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就令人感动得想要哭泣。”   伏黑甚尔:……   “你变态吧,我是男人!”   “你放心好了,我已经解决这个问题了。”羂索阴险地说道:“只要被我进入,你的身体就会随之改变,就算是男人也一定可以生出小宝宝的。”   伏黑甚尔:……   他一点都不放心!   他反悔了,什么拿钱办事,他感觉自己再不反抗贞/操和节操都要没了。   “别挣扎了,你在过来的时候已经被搜过身,现在身上没有任何咒具,就算是天与咒缚也全无办法。”羂索很自信:“虽然你被称为天与暴君,但说到底,没有术式终究是不行的。”   “是吗?”伏黑甚尔“呕”了下,从嘴里突出一个咒灵,虫子状的咒灵很快膨胀开来,然后又从嘴里边吐出了咒具游云。   伏黑甚尔抓住游云,狠狠一棍子砸在了羂索的脑袋上。   羂索被打得退开,疼得藤蔓都松开了,伏黑甚尔趁机起身,一把捞起丑宝放到了自己的脖子上面。   “现在怎么样?”伏黑甚尔挥舞着游云,三节棍狠狠一甩,伴随着他的走位从背后勒住了羂索的脖子。   “甚尔君,你为什么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呢?”羂索眼神一冷,周围的空气顿时都阴冷了起来。   感受到这股逼人的气势,伏黑甚尔立刻说道:“你不是五条贵子!”   羂索没有回答。   “你是羂索!”伏黑甚尔感受到了面对五条悟般的压迫感,快速朝后退去,转身便想走。   “你以为你还逃掉的吗?”羂索施展结界术,结果却被对方用一把匕首轻易捅穿,顿时心中一惊。   手握天逆鉾,伏黑甚尔逃到了外面,而身后羂索一路追击。   “别逃了,伏黑甚尔,我不会要你的命!”   “我只想让你帮我孕育几个孩子罢了!”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伏黑甚尔听到了,所以他逃得更快了。   操,打归打,闹归闹,让他生孩子这就很离谱了好吧!   伏黑甚尔一边跑路一边想给迦羽凛打个电话,结果发现周围全无信号,为了屏蔽他的信号,羂索之前就将他转移到特别偏远的山村了。   他只能在丑宝的肚子里面寻找各种可能用得到的东西,有各种特级咒具一级咒具,还有九组的配枪,以及齐木空助的变/性道具……嗯,变/性道具?变/性道具!   妥,这波稳了!   伏黑甚尔突然停下了脚步,旁边就有一户人家,里面的老大娘正在喂猪,看着两人你追我逃地速度奇快都有些看傻眼了。   “只能用一次……”伏黑甚尔嘀咕着,突然拿起那枚变/性/飞镖,狠狠朝急追而来的羂索射/去。   羂索发现是个全无咒力的普通飞镖,防御都没防御,硬顶着伤害就冲过去,结果等到了伏黑甚尔面前才发现不对。   “你怎么不跑了?”羂索质问。   “我其实不怕和你打架。”伏黑甚尔咧嘴一笑,笑得羂索有种不祥的预感。   “不怕?那你刚刚跑那么块!”   “我主要是没想到你这么没下限,不过现在没关系了,我已经把你的作案工具给没收了。”   羂索拧眉,不管不顾地抓住伏黑甚尔,摁地上就想来一/发,脱掉裤子后整个人却懵了。   他鸡/儿呢?刚刚还那么大那么长一鸡/儿呢?   “嘿嘿。”趁着羂索失神,伏黑甚尔一麻醉针扎进了羂索的胳膊上边,然后用力一踹他的肚子,狠狠将人踢进了身后的猪圈里边。   一旁大娘被吓得“哎呦”一声,当场就昏了,伏黑甚尔起身后连忙过去将人扶了起来。   “伏黑甚尔——”羂索在猪圈里边愤怒起身,但刚刚打进去的药是宫野志保特别配置的,别说一个大活人了,就算是一头大象也分分钟撂倒,顿时又趴回地上怨恨地瞪着他。   “啧~”看着一群猪在对方身上爬上爬下,伏黑甚尔顿时乐了,轻快地吹了声口哨说道:“把我肚子弄大?现在看看是谁的肚子大了。” 第165章 小哥哥   等伏黑甚尔借了老大娘家里的座机给迦羽凛打过电话, 迦羽凛赶到的时候,就只看到了一具被猪蹄子踩得不成人形的尸体。   “哇”地一口,迦羽凛吐在了猪圈旁。   “怎么了?大少爷心理承受力这么弱吗?”伏黑甚尔语气冷嘲热讽:“我给你打电话多久了?都快半小时了吧?你这次怎么来的这么慢?”   就算伏黑甚尔再厉害, 羂索都从“六眼”眼皮子地下溜走两次了, 他能看得住?   “不是,我不是看见尸体才吐……”   “喝酒了?”伏黑甚尔走过去扶住他,问:“自己一个人喝酒?该不会是瞬移过来的路上迷路了吧?黑泽阵呢?”   “他在交通部。”   “交通部?”   “危险驾驶。”迦羽凛“嘿嘿”一笑。   伏黑甚尔:……   行吧,他就不该对这两个人抱有太大的期待。   “我头好疼。”迦羽凛头疼地推开伏黑甚尔:“你离我远一点, 阵酱会不高兴的。”   “怎么?连靠近个男人都不肯了?你这是想给自己立个贞/节/牌/坊啊。”伏黑甚尔调侃, 羂索已经跑了,他就算想追也追不回来, 索性放平心态。   “嘘, 不准你这样说。”迦羽凛让他不要说话,自己又说道:“我和你说, 和你们这些人扯上关系就没好事!”   “我怎么你了?”   “你以前说过, 会一直和我祓除咒灵, 还让我不要去管五条家。”迦羽凛指着伏黑甚尔的鼻子骂:“我呸,骗子!”   伏黑甚尔茫然, 他从没说过这样的话啊。   “五条家给你钱收买你的时候你还和我一起在背后偷偷嘲笑过他们,我们之间的感情无法用金钱收买,但是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面对迦羽凛无情地斥责,伏黑甚尔确信对方说的不是自己, 毕竟如果五条家要拿钱收买他, 他当场就收钱走人了,怎么可能还和迦羽凛一起嘲笑他们。   所以迦羽凛说的是谁?五条家拿钱砸过谁吗?   “羂索, 我去你妈的!”   听到这个名字, 伏黑甚尔的脸一下子就黑了, 他上前抓住迦羽凛的肩膀疯狂摇晃。   “喂,给我清醒一点,我不是那变态!”自从发现羂索想要让他生孩子之后,对方在伏黑甚尔心里就已经是变态的代名词了。   “你不是羂索?”   “我不是!”   “胡说,甚尔君明明说了这里有羂索,你就是羂索!”   伏黑甚尔:……   他是说了来着,但是羂索他不是跑了嘛!   伏黑甚尔正无语着,突然就看到迦羽凛手上出现了一个苍蓝色的咒力球,整个人顿时蚌埠住了。   等等!   住手!   他真的不是羂索啊!   交通部,黑泽阵耐着性子配合宫本由美做笔录,并且老实听着她的训斥。   “对了,你朋友呢?”宫本由美上了趟厕所回来就发现迦羽凛不见了。   黑泽阵淡定地说道:“抱歉,车是我开的,他喝醉了身体不舒服,暂时打车回家了。”   “回家去了?他在车上分明……”   “由美美~”门口有人热情地喊了一声。   宫本由美看向门口,也朝来人露出笑容,说话却毫不客气:“工作呢,你先等我一下。”   穿着浅色羊毛衫的羽田秀吉扁了扁嘴,“哦”了一声乖巧等在门口。   黑泽阵也朝羽田秀吉看了眼,仔细打量了对方一番,问宫本由美:“你男朋友?”   “现在是说你危险驾驶的事情!”宫本由美一拍桌子,气势逼人:“这已经是我抓到过的第三次了!”   羽田秀吉看着暗暗心惊,由美美训人的时候好严厉啊。   “好,请问在哪里交罚款,我现在直接交给你可以吗?”黑泽阵不想耽搁了,迦羽凛毕竟喝醉了,不知道对上羂索会不会吃亏。   “这不是罚款的问题,我要对我的职业负责,必须要让你改正过来才行!”   黑泽阵眉头紧皱,直接将自己的驾照放到了桌子上,问:“我现在可以走了?”   宫本由美被他的举动镇住了,竟然直接交了驾照。   “车也留给你,等我有空了来开,到时候再麻烦交警小姐慢慢训。”黑泽阵将车钥匙放到桌子上,转身就走,一边走一边打算给降谷零打个电话,他记得对方没有喝酒。   走到门口的时候,黑泽阵放下手机,径直朝门口停着的跑车走去。   “开车。”黑泽阵上车后冷道。   赤井秀一看了他一眼,问了声去哪发动了车子。   交通部内,羽田秀吉快步走向有些傻了眼的宫本由美,高兴地说道:“由美,今天是我大哥送我过来的,他刚从国外回来,说想要见见你。”   “是吗?”宫本由美收起驾驶本和车钥匙,有些紧张地问:“你大哥他会不会不喜欢我?”   “不会的,大哥一定很喜欢你!”羽田秀吉拉着宫本由美出去,一指刚刚赤井秀一停车的地方:“大哥就在……诶?大哥呢?”   刚刚还停在那里的大哥的车子呢!   红色的斯巴鲁360上,赤井秀一目视前方,神情冷漠。   “宫野明美都和我说了。”   “哦?”黑泽阵冷笑,问:“你知道她和你的关系了?”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赤井秀一心里边憋着一股火,黑泽阵从一开始就在旁边看戏吗?   黑泽阵却否认了,冷笑着说道:“如果我真的从一开始就知道,会直接杀了你。”毕竟赤井家的人和他又没有什么关系,知道他是老鼠他绝对不会放过,甚至会十分兴奋地给他一枪。   赤井秀一了然,的确,如果黑泽阵早就知道,恐怕当时就对他动手了。   ……但是迦羽凛肯定是早就知道的!   那个家伙,就看着他和明美谈恋爱,还让他去当牛郎、跳脱衣舞、被明美甩!   只要想想当年那黑暗的日子,赤井秀一的心底便有万千心绪,当时迦羽凛肯定是故意的吧,一方面想逼他离开,另一方面说不定也是为了明美出气。   “你在不满什么?赤井秀一。”黑泽阵有些不爽地说道:“如果明美不是凛的养女,又没有和你分手,你身份暴露之后她立刻就会成为众矢之的。她可能有一个很厉害的妹妹,但组织里折磨人的手段多得是,你从来都没有为你的表妹考虑过吗?”   赤井秀一解释:“我有想过到时候带她一起离开组织……”   “她不可能和你离开。”   赤井秀一沉默了,有宫野志保在组织,宫野明美就算是死也只会死在组织里面。   “过去的事情已经没必要再提了,既然明美肯将你们的关系告诉你,说明她已经不怪你了。”黑泽阵说道:“前面左拐。”   “我们要去哪?”   “羽凉山。”   赤井秀一专心开车,不再和黑泽阵交流,黑泽阵也懒得理会他,背靠座位闭目养神。   话说……黑泽阵总种奇怪的感觉,他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交通部,保时捷被停放在角落,伴着红色的夕阳,从车内传来粗重的鼾声。   伏特加一个人睡在后座上,翻了个身,“哐”一下翻下了座位,很快又在酒精的作用下滚到座位底下睡着了。   夕阳的余晖还在散发温热,望着漫天的红霞,赤井秀一停车。   “羽凉山?”赤井秀一似乎是在询问黑泽阵,也像是在喃喃自语。   看着面前早已被夷为平地的大山,黑泽阵立刻下车,伯/莱/塔在手快步冲了过去。   “琴酒!”前面坑坑洼洼没办法开车,赤井秀一只能下车跟上黑泽阵的脚步,走了有个十几分钟两人立刻注意到了被黑绳捆成蚕蛹的迦羽凛,一旁还躺着一个四肢大开的伏黑甚尔。   “怎么回事?羂索呢?”黑泽阵问。   伏黑甚尔大口喘着粗气,听到他的声音倦怠地爬了起来,说道:“羂索早跑了。”   “你们被他打伤了?”   “不是。”伏黑甚尔气闷地踹了脚“蚕蛹”,怒道:“赶紧将你的人领走,太能折腾了。”   喝醉的迦羽凛是真能造,将伏黑甚尔当羂索追了大半天,要不是喝多了瞄不准,再加上伏黑甚尔本身实力够硬,这会儿早就凉了。   看看这座山,全特么是迦羽凛的杰作!   赤井秀一笑眯眯地凑过去,轻声呼唤:“前辈……”   “啪”,迦羽凛直接给了他一巴掌。   “操!”伏黑甚尔骂了声,转身就跑,这倒霉催的什么时候挣脱黑绳的?   这次迦羽凛倒是没有去找伏黑甚尔麻烦,而是怒斥赤井秀一:“你!你这个抛妻弃子的渣男!”   赤井秀一:……   说他渣男他认了,抛妻弃子又是怎么回事?他没有儿子吧!   “前辈,你喝醉了。”赤井秀一对醉鬼释放自己的包容心。   迦羽凛立刻闹道:“我没有,我还能再喝一百瓶!”   “滚开!”黑泽阵一把扯开赤井秀一,冷着脸问迦羽凛:“还能认出我是谁吗?”   迦羽凛眼神迷迷瞪瞪的,看着黑泽阵突然裂开嘴笑了,搂着他的脖子就在他的脸上“啵唧”一口。   “小哥哥,你长得好俊啊,要不要和我回家睡一觉啊?”迦羽凛色眯眯地看着黑泽阵,拿出一张卡给他:“我给你钱花,你和我睡觉好不好?”   黑泽阵铁青着一张脸瞪他。   一旁,伏黑甚尔伸出手想悄悄摸走那张卡。   “滚开,臭男人!”迦羽凛一把将卡抽了回来,怒道:“这是要给我老婆的!”   “你还知道我是你老婆啊。”见迦羽凛没完全醉的认不出人,黑泽阵这才冷哼一声将人抱了起来,朝赤井秀一说道:“借一下车。”   赤井秀一将车钥匙丢给了他。   等目送黑泽阵开车载人离开,赤井秀一这才后知后觉,糟,这里是深山,他要怎么回去? 第166章 弟妹喜欢他怎么办?   对于黑泽阵来说, 迦羽凛是个超级大麻烦,而醉酒的迦羽凛更是麻烦加倍。   “抱抱,老婆~”   好不容易躲开交警开车回家, 黑泽阵一把将人从副驾驶抱了下来,轻笑了一声抱着进入房间。   “老婆,你长得越来越俊了。”迦羽凛用手指抚摸着黑泽阵的眉眼, “嘿嘿”傻乐, “我和你说,我超喜欢你的!”   黑泽阵没作声, 只将迦羽凛放到床上, 打算去给他熬点冰糖酸梅汤解酒。   “不要走嘛~”迦羽凛伸出手,给了黑泽阵一个大大的怀抱。   感觉到迦羽凛整个人都扒在了自己背上,黑泽阵无奈地说:“快放手,我去给你煮酸梅汤。”   “不要喝酸梅汤, 要和老婆抱抱。”   “你今天喝了酒,会头疼一晚上。”   “不要头疼。”迦羽凛要闹了:“我就是不想头疼嘛!”   “那就放开我让我去给你煮酸梅汤。”   “你煮完是不是又要走?你以前就这样。”迦羽凛的声音委委屈屈的。   黑泽阵微微一顿, 迦羽凛已经从他的背上下来, 坐在床边低着头,浑身上下充满了落寞的气息。   黑泽阵仔细一看,月光的照射下,迦羽凛的眼尾泛起微微的红晕,看着好像马上要哭出来了。   他沉默片刻, 在迦羽凛的面前蹲了下来,认真解释:“不会走的,我会一直陪着你。”   不说还好, 黑泽阵这话一说, 就见迦羽凛蓝色的大眼睛水汪汪的, 眼泪“啪嗒”一下就掉了下来。   宛如是个信号,水坝决堤,大泪珠一滴滴不停往下掉,简直像是连成线的珠子。   “你就是会走!”迦羽凛大声斥责着:“你以前就是那样,喂我喝了酸梅汤就会离开,你都不留下来陪我。”   说到最后,声音渐渐转小,委屈地哽咽起来。   “我好难过啊,我不想让你离开……”   黑泽阵微微一怔,用手指的背部轻轻拭去他脸上的泪珠,问:“你都知道?”   迦羽凛会关注他,会帮他处理不听话的基安蒂,同样的,冷战的那段时期黑泽阵也在关注着迦羽凛。   每次迦羽凛喝酒,黑泽阵便会为他煮上一锅酸梅汤,或是帮他做头部按摩,悄悄进门,悄悄离开,绝对不给迦羽凛留下半点可以追查的痕迹。   但实际上……他都知道吗   明明知道,却没有拒绝他。   黑泽阵沉默,迦羽凛的默许代表着某种信号,可惜他以前从来都没有注意到。   “对不起,我这次不会离开了。”轻轻抚摸着迦羽凛的脸蛋,黑泽阵郑重的做出承诺:“我们以后再也不吵架了。”   “嗯!”   “也不冷战。”   “好!”   “那你乖乖的,在床上等我煮好酸梅汤回来怎么样?”   “不行!”只有这个不行。   迦羽凛紧紧抓着他的胳膊,仿佛害怕一撒手人就没了。   黑泽阵沉默片刻,问:“头还疼吗?”   迦羽凛立刻将脑袋朝黑泽阵的坏里边钻了钻,小声嘀咕:“可以忍耐。”   头疼他可以忍耐,但是不能忍耐黑泽阵不在身边。   迦羽凛懂得取舍,完全不肯松开黑泽阵的手。   黑泽阵无奈,一只手被迦羽凛抓着,另一只手则轻轻为他按摩头皮,月色下,那双绿瞳比月光更加温柔,贪恋地注视着他的恋人。   他爱他,如同沙漠中渴水的鱼,又如向往着天空的雏鹰。   他将珍宝收入礼盒,宛如恶龙一般盘旋在自己的宝藏山上,一丝一毫都不肯给人觊觎。   一夜过后,迦羽凛的头竟然没疼,他立刻便看向一旁,果然见到了那对漂亮的绿宝石眼瞳。   “你一夜没睡吗?”迦羽凛问。   黑泽阵打了个哈欠,收回手起身:“我没关系。”   “今天没任务,你多休息一下吧,以后都没有任务了。”   “不,还是有任务的。”黑泽阵无奈地说道:“昨晚我们危险驾驶又被交警扣车了。”   “咦?”迦羽凛果然全无印象,茫然地看着黑泽阵,突然告诫:“阵酱,昨晚又没有什么急事,没必要开得太快。”   黑泽阵:……   所以昨晚是他的问题吗?   “我刚刚才想起来,伏特加还在车上。”黑泽阵懒得去争辩,只说道:“我要去捞他出来。”还有他的宝贝车子,伏特加只是顺便,毕竟一个大活人没他捞也没问题。   迦羽凛“哦”地拉长声音,然后一把将黑泽阵摁回床上,说道:“我给他打个电话,让他顺便将车子提出来,你就不用去了。”   黑泽阵:……   伏特加是这样用的吗?   哦,伏特加好像就是这样用的。   黑泽阵不再反对了,乖乖顺着迦羽凛的意又在床上小眯了一会儿。   三小时后,在车上待了一晚上又被宫本由美耳提面命训斥了两个多小时的伏特加失魂落魄地开着车回来了,还通过特殊关系拿回了大哥的驾照。   “大哥,给你。”将车钥匙和驾照递给刚睡醒的黑泽阵,伏特加满脸土色。   “没休息好?”   在车座位下睡了一晚上的伏特加:……   “休息好了。”伏特加永远不会对大哥说“不”。   “我打算让你在官方机构挂个职,你想去哪?我推荐九组或者异能特务科,九组是我们的人说了算,异能特务科有凛认识的人,都方便办事。”黑泽阵戴上围裙,正打算去炒个菜,随口建议。   伏特加有些诧异:“我不用回组织了吗?”   “你想回去吗?”黑泽阵皱眉,伏特加若想回去的话也不是不行,组织应该挺欢迎他的。   伏特加却连连摇头,立刻表态:“大哥去哪我去哪!”   黑泽阵点头,帮他作出决定:“那就异能特务科,九组对你来说有点危险,特务科的话可以挂个闲职,不用做事。”   反正他的“卧底”也挂了有个十几年,从来都没人找他做过事情。   伏特加高高兴兴答应,又似乎想到什么对着黑泽阵说:“大哥,宫本由美的头上有个缝合线。”   “什么?”迦羽凛从卧室中探出头来,游戏也不打了立刻跑到伏特加身边,问他:“什么情况?昨天有吗?”后面这话是问黑泽阵的。   黑泽阵脸色阴沉地摇了摇头,他很确定,昨天宫本由美训他的时候额头上还没有缝合线。   “好好一孩子,一晚上就长残了。”迦羽凛竟然还有时间开了句玩笑,接着便叹了口气,看宫本由美一连拦了他们三次车,羂索会找上她肯定也和他有关。   这下糟了,连累无辜市民受害,他以前办的事虽然不算善类,但还是有点不太好意思。   不过仔细想想,就算宫本由美拦了几次他们的车,羂索因为这个理由对她动手也太儿戏了吧?应该和这个无关。   那么就是……   “赤井秀一。”黑泽阵也判断了出来:“羂索的目标是赤井秀一。”   迦羽凛点头,的确,宫本由美有很大可能就是冲着赤井秀一去的。   “不行,得去看看。”迦羽凛看向黑泽阵,询问他的意见。   黑泽阵皱了皱眉,说道:“我还没有厌恶他到公私不分的地步。”   “好嘞!”迦羽凛笑道:“那吃完饭一起过去看看。”   几人打定主意,先行吃饭。   而另一边,赤井秀一好不容易从山里边走出来,正在摆酒给弟弟和弟妹道歉。   “非常抱歉,昨天突然有件要紧的事情,还请弟妹见谅。”赤井秀一温煦有礼地说道。   “没关系的。”看着赤井秀一英俊的外貌,宫本由美有些脸红地摇了摇头。   “由美美……”羽田秀吉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女朋友,天啊,由美美不但没有否认“弟妹”这个称呼,竟然还如此的……温柔?   宫本由美又十分温柔地问赤井秀一:“大哥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吗?最近在一家外企上班。”   “常听秀吉说起你的事情,他很崇拜你这个大哥。”   “我弟弟能找到这么漂亮的女朋友,可是比我更加能干。”   “大哥没有女朋友吗?”   “目前没有。”   一问一答,赤井秀一对答如流。   事情从下一句话就开始变得不对劲儿了。   “大哥这么帅气的人竟然没有女朋友?怎么办?我都有些心动了。”   赤井秀一:……   羽田秀吉:!!!   赤井秀一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了笑,没对她的话作出回应。   “大哥看起来也像是很开朗的样子,不像秀吉。”   “我弟弟也很开朗。”赤井秀一立刻说自己弟弟的好话:“他头脑很好,而且在自己的领域拥有绝对的自信。”   “可是我都不懂将棋。”宫本由美对他的夸奖无动无衷,扫了旁边的羽田秀吉一眼,凉凉说道:“说实话,秀吉每次去下棋我都觉得很无聊,明明我都看不懂,他就不能玩一些我知道的东西吗?将女朋友撇在一旁自己去下棋,我会很无聊的!”   羽田秀吉委委屈屈地小声喊:“由美美……”   怎么回事?以前由美美明明不是这样的。   “而且他这个人不爱锻炼,看起来瘦瘦巴巴的,像一只猴子,大哥就不一样了。”宫本由美走到赤井秀一身后,伸出手轻轻抚摸他的胸肌,语气迷恋:“多帅气的肌肉啊。”   赤井秀一:……   等等,弟妹你在做什么! 第167章 滚回去   赤井秀一惊吓般瞪大了眼睛, 连忙站了起来躲开。   弟妹……在抚摸他?抚摸他的胸/肌?   弟妹还说……秀吉不如他?   这是什么情况?他就算没有女朋友也不想抢自己弟弟的女朋友啊!   看到一旁秀吉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赤井秀一严肃地朝宫本由美说道:“弟妹,秀吉是我的弟弟, 希望你不要再开这种玩笑了,我不喜欢。”   “是你弟弟又如何?我现在已经不喜欢他了,我喜欢的是你。”宫本由美问他:“你的道德标准那么高吗?觉得自己在抢弟弟的女朋友?就算你今天拒绝了我, 以后我也会和别人在一起, 我和秀吉已经玩完了。”   “为什么?”羽田秀吉无法接受的问道:“由美美,我做错了什么吗?”   “你没做错, 你只是太无趣了。”一句话, 将羽田秀吉打入了地狱。   宫本由美眼神暧昧地看着赤井秀一,显然依旧对他垂涎,赤井秀一的心情则十分复杂,没想到自己来见见弟妹, 竟然会搞出这样的事情,这让他以后还怎么面对秀吉?   “赤井君, 我真的很喜欢你, 希望你能仔细考虑一下我。”宫本由美热情地望着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干干脆脆地拒绝:“很抱歉,我对宫本小姐没有任何想法。秀吉,我们走。”   赤井秀一走在前,羽田秀吉失魂落魄地跟在他的后面,整个人心如死灰。   饭桌旁, 宫本由美露出一抹冷笑,破坏兄弟之间的感情真是很有意思呢。   片刻后,宫本由美的精神一阵恍惚, 有些茫然地看了眼空空如也的饭桌, 突然爆发出一声怒吼:“羞吉!”   可恶, 怎么会有那样的人?明明是羞吉主动约她出来吃饭的,结果就把她一个人丢在饭店和大哥离开了!   车子上,赤井家的两兄弟彼此无言。   终于,赤井秀一开口:“对不起,秀吉,我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如果早知道这样,他绝对不会好奇来看弟妹,现在倒好,弟妹没了,他也没脸再面对弟弟。   “不关你的事。”羽田秀吉的声音闷闷地,有点无法理解:“由美美以前不是这样的,今天的她就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真是太奇怪了。”   “女人变心,都会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或许吧。”羽田秀吉低垂下头,手机突然响了,是宫本由美打来的。   他迟疑了片刻,到底还是接了起来。   “宫本小姐,还有什么事吗?”羽田秀吉语气疏离地询问。   “蛤?你喊我什么?宫本小姐?”宫本由美声音提高八度,怒道:“你怎么回事?一声不吭离开也就罢了,现在还喊我宫本小姐?我警告你,你现在立刻出现在我的面前,否则的话以后别来找我!”   听到对方熟悉的暴躁声音,羽田秀吉的眼神有一瞬间的茫然,问:“你不是已经和我分手了吗?”   “分手?我什么时候和你分手……不对,我还没有同意你的追求!”说到一半宫本由美立刻改口。   不对劲儿。   羽田秀吉立刻朝自己的大哥说:“大哥,开车回去。”   “你确定?”赤井秀一虽然也从电话中听出了不对劲儿,但还是有些担忧,刚刚宫本由美那样戏耍他们,对弟弟真的是真心的吗?   “嗯,回去。”羽田秀吉坚定地说道,他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儿,相比起刚刚的宫本由美,现在在手机中暴躁发言的才更像是他的由美美。   车子折返,重新回到了刚刚的饭店,宫本由美已经在门口等他了。   “你怎么回事啊?突然就离开了,干嘛?你想和我分手?”宫本由美憋着一肚子火,任谁兴高采烈来赴约结果被人中途甩下都会不开心。   宫本由美上车,更加不高兴了:“你坐在副驾驶做什么?给我脸色看吗?”   羽田秀吉立刻要换到后座去。   赤井秀一摁住了他的肩膀,朝自己的弟弟轻轻摇了摇头,又转头笑着朝宫本由美说道:“抱歉,宫本小姐,我和弟弟很久没见了,想和他叙叙旧。”   “哦。”宫本由美闻言也没说什么,只是有些好奇地问:“你是秀吉的大哥吗?”   “是,我叫做赤井秀一。”   “赤井先生好。”宫本由美并没有亲近地喊“大哥”,也没像刚刚那样恬不知耻地凑近过去,平日里看着大大咧咧的,真正面对羽田秀吉的家人反倒有些害羞了。   “刚刚的事情你不记得了吗?”赤井秀一试探着问。   “刚刚的事情?刚刚什么事情?”宫本由美茫然。   赤井秀一沉默,羽田秀吉心痛地说道:“大哥,麻烦开车送我们去医院。”   “你们谁不舒服吗?”宫本由美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赤井秀一默不作声地发动车子,将车开到最近的医院看着弟弟将宫本由美带去找了精神科的医生。   多重人格吗?   刚刚的事情,如果不是演戏,似乎也只有多重人格可以解释,可是秀吉和宫本由美交往这么长时间,竟然一直都没有察觉?   赤井秀一在卫生间叼上了一根烟,才想点着,手机便响了起来。   他接通电话,和迦羽凛约好之后便走出医院,站在自己的车边点燃了香烟。   香烟袅袅,让赤井秀一的心情逐渐放松,等一颗烟抽完就看到伏特加开车载着迦羽凛和琴酒过来了。   “知道羂索吗?”迦羽凛问。   赤井秀一皱了皱眉,问:“前段时间黑衣组织在追查的那个人?”   “对,目前可知他有两种能力,一种是杀死人之后钻进对方的脑袋里面,完全附身;另一种则是暂时附身,不会杀害目标,但是在发动能力的时候目标会被他操控。”迦羽凛一指伏特加,说道:“伏特加说,宫本由美的额头上面有缝合线,那是羂索附身的最主要标志。”   赤井秀一愣了下,突然想到刚刚宫本由美奇怪的表现,问:“确定吗?”   “基本可以确定,宫本由美的目标很可能是你,她有找过你吗?”   赤井秀一回头看向医院。   正在此时,医院里突然一阵骚乱,地上的人也都乱哄哄地抬头看向楼上。   赤井秀一也抬头望去,就看到一个人被摁在玻璃附近,只能看到对方脖子处掐着的那只白净的手。   是宫本由美和羽田秀吉。   “秀吉!”赤井秀一的香烟掉在了地上,紧张地看着楼上,还没来得及上去救人就见羽田秀吉被狠狠甩了出来,撞碎玻璃后从五楼的窗口跌下。   迦羽凛足尖点地,立刻冲了过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搂住了羽田秀吉的腰,带着他轻飘飘落在地上。   “啊——谢谢。”羽田秀吉依旧惊魂未定。   迦羽凛一撇嘴,直接将人朝地上一丢,见黑泽阵没生气才松了口气,他可不是故意抱别的男人的。   “由美美!”羽田秀吉没空管自己,而是抬头紧张地站在窗口处的宫本由美,对方似乎正要从窗口一跃而下。   “是羂索。”黑泽阵立刻判断了出来,他见过宫本由美几次,对方现在给他的感觉明显不对。   迦羽凛十分恼火地骂道:“给我滚回去!”   羂索听到了迦羽凛的声音,几乎是瞬间放弃掌控宫本由美,宫本由美站在窗口本来就欲坠不坠,失神之下身体一晃就要跌下,还好被病房中的一个人用力抓住了。   “坚持一下,我马上拉你上来!”是伏特加,他从一开始便被黑泽阵安排上楼去了。   “救、救命,救救我!”宫本由美紧张地抓着伏特加不放:“好高!”   赤井秀一和羽田秀吉回过神来也连忙上楼,和伏特加一起将人从窗外拉了回来。   似乎是真的被吓坏了,宫本由美一下子扑到了羽田秀吉的怀中,紧张地红了眼睛:“刚刚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死定了!”   “没事了,已经没事了,由美美。”明明才被女友丢下楼,羽田秀吉却无怨无悔地温柔安慰着自己的女朋友:“别害怕,有我在。”   赤井秀一松了口气,给迦羽凛使了个颜色,几人走出病房将事情讨论了一遍。   虽然从很久以前赤井秀一便知道咒术界的存在,但也仅限于知道有咒术师和咒灵罢了,这还是第一次真正接触咒术界的事情,而且对上的还是行踪诡谲的羂索。   “也就是说,她随时还有被控制的可能?”赤井秀一双眉紧锁,第一次遇到这样麻烦的事情,问:“没有其他的办法吗?”   “有。”迦羽凛开口说道:“伏黑甚尔手上的天逆鉾,我突然有种想法,天逆鉾可以中断发动中的术式,不知道他们额头上的缝合线算不算是发动中,还是必须由羂索控制的时候才算发动,如果前者也算,被天逆鉾捅上一刀应该可以解决。”   黑泽阵看向迦羽凛,他之前没听迦羽凛提过这个。   “昨天才发现的。”迦羽凛解释:“他用天逆鉾破了我的苍,还能破‘无下限’。”   “那么危险的咒具,还是不要存在比较好。”黑泽阵正色道,在他看来所有能破迦羽凛术式的武器都非常危险,他要花钱买下来才行。   赤井秀一则眼前一亮,问:“可以借用吗?”   “可以是可以,但大概会很贵。”迦羽凛对伏黑甚尔的爱财可谓十分了解。   赤井秀一却理解错了,以为这是用金钱买不到的东西,于是在慎密的思考之后,郑重其事地开口:“我可以将父亲借给你。”   “谁?借谁?”   “我前几天已经和他见过面了,可以把他绑来给你。”赤井秀一手痒地说道。   迦羽凛:……   这未免也太孝了吧。   赤井家的人都这么热衷于互坑的吗? 第168章 我加入   迦羽凛当然没让赤井秀一将他老爸绑来, 对他来说,真要让赤井务武办事不需要那么麻烦。   不过,一个亿的咒具租借费用还是要付的。   “只需要一个亿吗?”赤井秀一这话, 说得壕无人性。   尽管迦羽凛出身五条家,从小到大一直到现在都没因为钱财的事情烦恼过,但这会儿也不得不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问:“你这么有钱?不是离开FBI了吗?”   赤井秀一单手插兜, 淡淡说道:“离开了FBI之后,我才知道这个世界上赚钱的方法多得是。”   黑市上可以干脏活, 白道上也可以当保镖, 总之不管什么工作都要比FBI的工资高多了。   迦羽凛笑着调侃:“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有些大门宛如潘多拉的魔盒,还是不要轻易尝试比较好。”赤井秀一在告诉迦羽凛也是在告诫自己,黑市上的活儿还是少接一点比较好。他停顿片刻,又问:“伏黑甚尔很缺钱吗?”   “唔……应该不缺?他前几天才赚了二十几个亿。”   赤井秀一:……对不起, 打扰了。   以为伏黑甚尔缺钱想要用钱财来收买对方的他就是个傻缺。   “不,他还是很缺钱的。”黑泽阵在旁补充:“他现在卡里应该已经没钱了。”   “你怎么知道?”迦羽凛有点好奇。   黑泽阵如实回答:“从羽凉山回来的路上有一家赌马场。”后面的话无需多说, 迦羽凛自然明白。   迦羽凛忍不住“啧”了一声, 伏黑甚尔这辈子恐怕都存不下多少钱了,可怜的惠惠啊,继承家产是没希望了,现在就希望他不要继承一身债务吧。   赤井秀一却听得表情茫然,虽然说赌博销千金, 但一家赌马场真的可以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让伏黑甚尔分文不剩吗?这一定不可能吧。   收到钱之后,伏黑甚尔亲自拿着咒具过来,立刻就发现赤井秀一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 因为是大主顾的原因, 他也只是瞪了对方一眼没说什么。   “老板, 怎么干活?”   “麻烦你将刀借我一下。”赤井秀一回过神来说道。   “我建议不要。”迦羽凛将赤井秀一的手摁了下去,问伏黑甚尔:“有试过吗?”   “嗯,你提议之后我就在九组的两个小崽子身上实验过了,可行,但是很麻烦。”伏黑甚尔朝病房里面看了眼,尤其是看到宫本由美白净的小脸蛋表情就更不好了,说道:“只是划伤没用,捅一刀也不行,唯一的方法是用天逆鉾将缝合线一根根挑断。”   “那就挑断。”   “咒力会挣扎,很容易刮花脸。”伏黑甚尔总感觉这样做不太好:“而且就算不挣扎,挑断之后伤口也还在,很容易留疤。男人也就罢了,女孩子应该会很介意。”   伏黑甚尔的话让赤井秀一陷入沉默,里面安抚宫本由美的羽田秀吉若有所感,担忧地望了眼门外的大哥。   “挑。”迦羽凛一锤定音。   “真的?”伏黑甚尔不确定:“万一咒力挣扎起来……”   “我来压制。”   “留疤?”   “我来治疗。”   伏黑甚尔不说话了,只震惊地盯着迦羽凛,还伸出手撩了下他额前的刘海,见到额头上没有缝合线才松了口气。   “我还以为你被羂索夺舍了,怎么这次这么好说话?”伏黑甚尔给了黑泽阵一个眼神,询问他迦羽凛是不是吃错药了。   黑泽阵倒多少明白迦羽凛的想法,说道:“现在大敌当前,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别废话。”更何况,迦羽凛和赤井秀一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从宫野姐妹那里算还算是有点亲戚关系,帮个忙也没什么。   迦羽凛补充:“既然这个方法可行,所有被关押的受到了羂索迫害的人都带去我那边,一个个将他们身上的术式解了。”   伏黑甚尔更惊讶了,问:“有必要?”   “有。”迦羽凛态度斩钉截铁:“任何被控制的人都是潜在的威胁,很可能会成为打入我们内部的一枚致命的钉子。”   听到这话,伏黑甚尔不再多说什么,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知道如何解咒,接下来的事情就十分简单了,几人将宫本由美骗回家,然后迦羽凛让她昏倒,就在宫本由美的床上完成了解咒。   看着宫本由美白净的额头,羽田秀吉松了口气,连连朝几人道谢。   赤井秀一则问:“他的头上明明有那么大一道缝合线,为什么我们之前都没有察觉不对?”   “羂索用了特殊的方法,让你们降低了对缝合线的关注度。”迦羽凛好脾气的解答。   “除了缝合线之外,羂索附身还有其他的标志吗?”   “目前还没有发现。”   赤井秀一点了点头,看着迦羽凛的表□□言又止。   “你到底想说什么?直接说。”迦羽凛对他犹犹豫豫的态度弄得不爽。   赤井秀一诧异地开口:“你今天的确很好说话,以前你对我可没有这么好的态度。”   迦羽凛“呵呵”一声,反问:“以前?以前你干的都是什么事?你是指挑衅我还是挑逗我?没弄死你就算我态度很好了。”   听着这熟悉的冷嘲热讽,赤井秀一的心中反而松了一口气,确定了,这就是迦羽凛本人没错。   一旁正照顾女朋友的羽田秀吉惊讶地张大了嘴巴,等等,秀哥,你都做了些什么啊!   “而且你们被羂索盯上与我有关。”迦羽凛又补充了一句,大家都是受他连累,这毋庸置疑。   赤井秀一无所谓地笑了笑,这倒没什么,只要弟弟和弟妹没事就好。   “我会让人将他们接去美/国保护起来。”赤井秀一虽然不在FBI了,但这点情面还是有的。   “我不同意。”伏黑甚尔打断了赤井秀一的话,说道:“宫本由美是我们日/本的警察,理应由九组来保护。”   “九组人少,未必保护得了他们。”   “九组正在扩张,你觉得人少可以自己加入啊。”   “好,我加入。”   伏黑甚尔本来在怼他,突然听到赤井秀一同意加入还有些没回过神来,眉头顿时紧紧皱了起来,“你又在搞什么鬼?”   三瓶威士忌,伏黑甚尔和赤井秀一接触最少,但总感觉这人一肚子心眼。   赤井秀一表情严肃地说道:“我是经过深思熟虑才想要加入九组的。咒灵的问题无法规避,普通人没办法对付咒灵与诅咒师,但是加入九组之后会被分配专门的咒具,既能让我保护好秀吉和宫本小姐,又能让我在面对咒灵和咒术师的时候有一战之力,我没有理由不加入。我现在已经脱离FBI了,如果你们觉得我是FBI派来的卧底可以去查,我相信你们有能力还我清白。”   “这倒不必。”伏黑甚尔摇了摇头,他只是感觉世事无常。   他之前邀请过禅院真希,又和警校组一群人聊过,前几日还邀请了京极真,结果没想到第一个加入的反倒是赤井秀一。   按照赤井秀一的能力,加入九组绰绰有余,九组的人不过是占了个拥有咒具且在生死边缘游走过,赤井秀一加入九组之后立刻就会分配到咒具,并且常年在生死边缘游走,以他的能力绝对不会畏惧咒灵,虽然是新人,但肯定比以前那两个小子强。   这样想着,伏黑甚尔脸上的笑容顿时变得愈发深刻起来:“赤井秀一,欢迎你加入,我回头就给你准备咒具和文件!”   “麻烦了。”赤井秀一看着他灿烂的笑容,略作思考后问:“那以后租借特级咒具可以打折吗?”   伏黑甚尔依旧在笑,说出的话却冰冷无情:“不能。特级咒具又不是大白菜,没有内部价!”   “可是你借我一次咒具的费用是一亿日元,我刚刚让人帮忙查过,咒术界一件特级咒具的价格在一个亿到十个亿之间?租借费用的设定是不是太不合理了?”赤井秀一“礼貌”询问。   “那是普通特级咒具的报价,你当天逆鉾是什么?那可是能破掉五条悟术式的咒具!”   赤井秀一不知道五条悟究竟有多强,但听起来似乎很厉害?   迦羽凛在旁干咳了一声,无情拆台:“天逆鉾的确厉害,但也因为它特殊的能力,让人无法在上面增加自身的术式效果,因此只适合你这种没有术式与咒力的天与咒缚,虽然和五条悟扯上关系的咒具报价都很离谱,但因为这个限制价格也不会离谱到哪里去,十个亿差不多了吧?”   “你是看不起五条悟吗?”   迦羽凛一耸肩膀,实话实说:“我是看不起你一副贪得无厌样。”   “我这叫根据需求定价,我可是救了他弟妹,还没找他要出手的费用呢!”   迦羽凛听明白了,这就叫做坐地起价。   “她要醒了。”黑泽阵突然说道。   一群人看了眼床上的宫本由美,立刻退出房间,不多久便听见从房间里面传出羽田秀吉小声哄着宫本由美的声音。   迦羽凛凑近黑泽阵,在他的耳边问道:“我难过的时候,你会不会哄我啊?”   本以为黑泽阵会在他耳边说些甜言蜜语,却见黑泽阵眉头一蹙,反问:“不都是你让别人难过吗?”   迦羽凛:……   嘴不会用可以捐给会用的人! 第169章 有人吞了手指   五条家。   “给我滚出去!”大长老本来在会客室接待客人, 没聊几句便愤怒赶客。   “你这是什么意思?”加茂宪圣有点不高兴了,说道:“五条长老,你的女儿被大人选中,这是天大的好事, 没必要这么排斥。”   “那你怎么不送自己女儿过去!”五条家的大长老怒道:“滚, 立刻给我滚!”   五条家的大长老本来就因为五条贵子的事情憋闷,此刻加茂宪圣却来找他要女儿?虽然御三家重男轻女, 但五条家的家族氛围相对来说是最好的那个, 自然很让大长老生气。   五条贵子倒是送过去了, 结果如何?回来的时候就变成一具尸体了!   想要他的女儿?没门!   “我知道了。”加茂宪圣自认为了解地点了点头, 说道:“大长老想要什么直说便可,能给的我一定给。”   这话直接激怒了大长老,他发动自己的术式,就要将加茂宪圣给打出去, 房门打开,一道透明的丝线先行将他捆住。   “抱歉,加茂先生,近日来天干物燥,大长老有些失态。”五条洋介礼貌而疏离地道歉并逐客:“我有要事要找大长老商议, 就不送加茂先生了。”   看到五条洋介, 加茂宪圣的表情变了变, 立刻走了,对于绝对的五条派他还是抱有敌意与警惕的。   五条洋介轻轻舒出一口气, 又看向大长老, 将自己的术式解开。   “大长老, 你又何必同他置气, 御三家同气连枝, 还是要维持表面上的和平。”五条洋介冷静的规劝。   大长老冷哼一声,训斥:“这就是你的教养?谁准你直接对家族里面的长老动手的?”   “长老有错,我只是负责纠正罢了。”   “我看你是和家主混的太久,礼仪尊卑都忘记了!”大长老说着要走。   “大长老。”五条洋介淡淡喊住了他:“‘半神’实验的水很深,我知道大长老加入也只是为了破坏他们的实验,以免出现能钳制家主的人,在这一方面,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所以,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还请大长老直说无妨,洋介一定尽力。”   大长老脚步顿了下,他似乎没想到五条洋介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但终究还是没说出口,大步走了。   五条洋介轻轻叹了口气,五条家形势复杂,虽然他一直想要缓和与几位长老之间的关系,但果然还是太困难了,只希望不要出什么事情吧。   深夜,迦羽凛被五条悟喊走,进入高专的禁闭室仔细打量着一个粉色头发的小男孩,小男孩被篆刻有符文的咒具锁链捆得结结实实,锁链七横八错,宛如封印着上古邪物。   而迦羽凛可以确定,对方真的就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罢了。   “什么情况?”   “吞了宿傩的手指。”   “so?”   “能弄出来吗?”五条悟问迦羽凛,自从知道了他是自己的祖宗,他有事情就喜欢找迦羽凛讨论,毕竟自从夏油杰死后,能够掺和进他世界的人就不多了。   “你这可真是难为人。”迦羽凛走了过去,用手指捏住小孩的下巴,让他抬起头仔细观察。   一张嘴突兀的出现在下巴处,狠狠咬向迦羽凛的手指。   迦羽凛手一缩,连忙闪开。   “小鬼,你……”   “宿傩,好久不见了。”迦羽凛淡淡一笑。   两面宿傩愣了一下,明明是一张嘴却仔细观察起迦羽凛来,半晌后怒道:“五条凛,你竟然还活着!”   “你倒是死了。”   “老子不会死!”两面宿傩朝迦羽凛怒吼:“就算被人分成二十根手指封印起来,老子也不会死!”   “啪”,迦羽凛给了那张嘴一巴掌。   “你敢……”   “啪”,又是一巴掌。   两面宿傩闭嘴了。   迦羽凛趁机训斥:“你当谁老子呢?我以前没教过你讲话要礼貌吗?在我面前也敢口吐芬芳是不是?”   五条悟摸了摸自己的脸,讳莫如深地退后远离迦羽凛。   好家伙,他祖宗好辣,那“啪/啪”声听着就疼。   “凛,你认识两面宿傩?”五条悟问。   迦羽凛“嗯”了一声,看着那张嘴又默默缩了回去,说道:“离开五条家之后,我和他生活过一段时间。”   没有什么救不救赎之类的狗血剧情,迦羽凛也不曾养成两面宿傩,当时他们遇见的时候,两面宿傩就已经是名震天下的诅咒之王了。   一个森林分两边,两人都不是喜欢乱蹿的,算是王不见王。某一次五条家的人找上两面宿傩,迦羽凛那时候还没现在的性子淡泊,也就才离开家族几十年,见到族中小辈要死就出手救了他。   小辈跑了,两人结仇了。   三天一大打,两天一小架,一个“神子”一个“诅咒之王”,谁都不服气谁,整个森林都因为两人干架给薅秃了,被咒力反复侵袭过的土地上几十年没长过一根草。   两个狠角儿干架,就必须要把对方给打服了才行。   迦羽凛追着两面宿傩丢茈,两面宿傩直接将迦羽凛困在领域里边切片,都是一击致命的手段,两人却偏偏都活了下来。   就那样打了有个几十年,五条家的人发现了迦羽凛的存在找了上来,哭着求着让他回五条家,他只能放弃那个能让他尽情发挥的对手走人,眼不见为净。   没想到千年过来,他还活着,两面宿傩倒变成手指了。   “怎么不出来了?见到老朋友不好好叙叙旧?”迦羽凛撩拨着两面宿傩:“是不是因为被人弄死封印了感觉很丢脸?啧啧~诅咒之王啊,千年不见怎么这么拉了?”   两面宿傩憋在虎杖悠仁体内一句话不说,怎么都不肯出去。   迦羽凛这人毒舌得很,几句话下去便令人想吐血,偏生他还不依不饶,手掌轻轻在虎杖悠仁的脸上拍着。   “出来啊!出来啊!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家!”   两面宿傩:……   不,他不在,勿cue!   “大家这么多年朋友了,你怕什么?我还会笑话你不成?”   可是你已经在笑了!   “宿傩酱,出来嘛,人家很想你的呦~”   不!两面宿傩只觉得恶心。   “我是真没想到你这么厉害,都是手指头了还能复活,你放心好了,我不会欺负你只有半成力量的。”迦羽凛咏叹调地说道:“我会用宽阔的胸怀接纳你,给你春天般的温暖~”   呕……   两面宿傩要吐了!   见两面宿傩还是没动静,迦羽凛朝五条悟一耸肩膀,无奈:“没办法,怂货,不肯出来。”   五条悟:……   说真的,如果他是两面宿傩,也绝对不会出来,毕竟迦羽凛太会恶心人了。   迦羽凛和五条悟走出禁闭室,两面宿傩这才又从虎杖悠仁的脸上现身,粗重着声音恶狠狠骂了一句:“混蛋!”   伏黑惠这会儿也没睡,毕竟虎杖悠仁吞下宿傩的手指和他有关,如果不是他没有尽快的祓除掉咒灵,也就不会让虎杖悠仁遇到危险了。   “很抱歉。”伏黑惠低垂着头,神色抑郁。   “关你什么事,你还只是个学生,学生要是什么都能处理还要老师做什么?”迦羽凛拍了拍伏黑惠的头,再一次为他的头发发出感叹,明明是全是刺的海胆头,却出奇的柔软呢。   接着,迦羽凛一扫五条悟,要他给一个说法。   “那个,我可以解释!”五条悟举起手请求申辩。   伏黑惠脸一黑,说道:“我给他打了电话,他中途去买喜久福,来晚了。”   迦羽凛脸色一沉,这就有点过分了啊,五条悟。   “等等,不是这样的!”五条悟连忙说道:“喜久福是早就买好的!其实惠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在国外,就回来的稍微迟了点!”   “用瞬移还会迟到?”迦羽凛不相信。   五条悟眼睛一瞪,说道:“瞬移又不是万能的,我可是从国外赶回来,怎么也要几十分钟好不好!”   “需要吗?”   “不需要吗?”   两个“六眼”面面相觑。   迦羽凛顿时长吁短叹,他以为只有普通的咒术师才一代不如一代,结果就连“六眼”都是,从国外回来竟然需要几十分钟,这个“六眼”是不是太水了?、   “瞬移直来直去,十秒之内就可以到达世界上的任何地方。”迦羽凛的话彰显出了先代“六眼”的实力。   “不可能!”五条悟惊呼,说道:“就是因为瞬移直来直去,而不是空间转移,所以才会慢!瞬移的时候需要注意周围是不是有需要规避的障碍物,就算脑子和眼睛再快,也需要时间来分析、躲避。”   “为什么要躲?在身上罩一层‘无下限’就可以了。”   五条悟更加震惊了,痛心疾首地看着迦羽凛:“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   迦羽凛满头雾水,他怎么了他?说的不对吗?   五条悟表情严肃,大声抨击:“是,就算横冲直撞有‘无下限’肯定不会受伤,但是被我们撞到的东西怎么办?那样的速度,撞到人就是草菅人命!”   迦羽凛:……   迦羽凛看着五条悟的眼神宛如看着一个傻子。   “你那是什么表情?你是不拿普通人当回事吗?就算是普通人也……”   “谁和你说我会撞到人了?”迦羽凛指了指天空,说道:“用大脑迅速确定我们想要到达的位置,然后直接从天上走。”   “天上?”   “对,用‘无下限’保护自身,直线上天冲破大气层,从大气层外面到达目的地的上空,再迅速下降,这样一来我们只需要规避空中的障碍物就好,省时又省力,难道你是从地面一路躲避障碍物进行瞬移的?”   五条悟:……   迦羽凛看着五条悟的眼神顿时更复杂了:“都说 ‘六眼 ’脑子转得快,你就没想到这个方法吗?”   “没想到又怎样!”五条悟感到一阵憋屈,但还是回得理直气壮:“你活了上千年,当然比我想得多!”   “可是我五六岁的时候就这样赶路了。”迦羽凛一句话秒杀。   五条悟不说话了,一头俊逸的白毛都软趴趴贴在头皮上,背过身子蹲地上画圈圈去了。   迦羽凛还没放过他,又十分嘴欠地感慨了一句:“唉,‘六眼’的质量啊,真的是越来越不行了。”   一旁,伏黑惠看着两人分出胜负,问:“有办法救他吗?”   两个“六眼”这才回过神来,光顾着斗嘴了,都把里面那位忘了。 第170章 4870   经过几人一晚上的商议, 一份由迦羽凛亲手拟定的咒纹合同摆放在了两面宿傩面前。   “你现在用的是虎杖悠仁的身体,每天给你两个小时操纵这个身体的时间,具体什么时候由你们自己商量, 其他时候不准顶他的号, 虎杖悠仁遇到打不过的敌人你要帮忙,平时出来的时候不准伤人, 不准随便搞破坏, 大概就是这样。”迦羽凛简单解释这个束缚。   “你为什么认为我会签?”两面宿傩的嘴巴又冒出来了, 不爽又桀骜。   “卖个面子给我?”   两面宿傩沉默。   “被封印了那么多年, 你就不想出来转转?”   他想。   “不想和我再打一架吗?”   “好啊!”两面宿傩用自己的咒力签订了契约。   迦羽凛用手指弹了弹合同,合同化作一道流光没入虎杖悠仁体内, 同时也在他们的体内建立束缚。   “走,我们去打一架!”两面宿傩已经很久没和迦羽凛打架了。   “这孩子……”   “这小子还没醒, 我们先去打架!”   迦羽凛一耸肩膀,两面宿傩还真是急性子, 又没有说不和他打。   五条悟兴冲冲跟上去看,结果等两人炸了学校附近的山气得夜蛾正道来抓人的时候, 就只抓到了一个表情兴奋的五条悟。   五条悟:……   “不是我!”这次真的不是他啊!   荒僻的山村, 禅院杏将昏迷的女人放到床上,恭恭敬敬说道:“大人,五条美奈已经带来了。”   五条美奈, 五条家大长老的女儿, 是被羂索看中的又一宿体。   五条家有“六眼”, 禅院家有“十种影法术”, 在羂索看来, 这两家人的结合会生出最优秀的孩子。   最初, 羂索是希望禅院杏和伏黑甚尔结合, 被拒绝之后他便寄宿了五条贵子,可惜最后的情况不尽人意。   五条贵子死了,禅院杏又早已被伏黑甚尔提防,羂索在五条家的女人中找了许久,最终选定了五条美奈。   这女人拥有简单的术式,实力不强,体质却十分优良,足以承受“半神”实验的改造,而且美貌动人,看起来十分贤惠,应该也合伏黑甚尔的胃口。   禅院杏背过身子,羂索便操纵着夏油杰的身体一步步走向五条美奈。   五条美奈嘤咛一声,在床上悠悠转醒。   “这是哪里?你们是谁?”五条美奈意识到周围的陌生后声音有些慌乱,紧张地抱胸朝后缩了缩,质问羂索:“你是谁?要对我做什么?”   羂索没说话,手指轻轻在空气中一划,隔空划破了五条美奈的衣服。   “啊——”五条美奈尖叫了一声,周围凝气成箭,狠狠射/向羂索。   羂索一挥手打散她的术式,很满意地说道:“不错,真是漂亮的身体。”他伸出手,就要轻轻抚摸,五条美奈却起身朝外面跑去。   她没有了衣服,只能裹着床上的毯子,可惜禅院杏在前拦路,狠狠一脚将她踹了回来。   “你们要做什么?要钱吗?我可以给你们钱,请不要伤害我!”五条美奈裹着毯子跌在地上,痛苦地哀求着。   羂索蹲下身子,轻轻抚摸她的侧脸,又将她脸上的泪珠用指腹轻轻抹去,安慰道:“别害怕,只要你好好配合,我不会伤害你的。”   “配合你们做什么?”   “你知道‘半神’实验吗?只要你配合实验,我就不会伤害你。”   听到这话,五条美奈脸色一变,“你们要对家主不利?”   下一秒,她拔出了头上的发簪,狠狠朝羂索的眼睛刺去。   羂索伸手挡住,反手抽了她一巴掌,“敬酒不吃吃罚酒!”   五条美奈被打得嘴角溢血,却毫不迟疑地将簪子掉头,狠狠刺入了自己的心脏。   羂索相阻拦已经来不及了,五条美奈的力气极大,簪子几乎完全没入了她的胸口,“汩汩”鲜血立刻涌了出来。   “大人,怎么办?”让见到这一幕,禅院杏有些焦急:“需要我再去抓个五条家的人过来吗?”   “不,别以为死了就可以逃脱我的控制。”羂索一把掀开“夏油杰”的脑壳,术式的运作下,五条美奈的大脑打开,一个长满牙齿的脑花快速跳了进去。   禅院杏脸色苍白,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一幕了,但每次看到还是会感觉十分恐怖。   “杏,你现在就去五条家走一趟,告诉五条家的大长老他的女儿已经加入了实验,并且一切都是为了禅院甚尔。”羂索冷笑一声,他要看着五条家和禅院甚尔狗咬狗咬起来。   “是。”禅院杏应声,缓缓退了出去。   实验室内,宫野志保正在给黑泽阵介绍新药的情况。   “我管它叫做APTX4870,是4869的升级版,药性相对稳定,死亡率在百分之七十左右。”   “百分之七十?”拿着蓝白双色的胶囊,黑泽阵眼神嘲讽。   “已经比4869要安全多了。”宫野志保将胶囊拿了回来,认真地收入盒子中,说道:“当然,现在还不会给你吃,要等更安全一些才行。”   “药效呢?”   “不会将人变小,而是会让人的细胞活性降低,同时死亡速度也减缓,以此达到长生的目的。”宫野志保顿了下,有些犹豫地说道:“当然,也是有副作用的,细胞活性降低了,可能会让人变得嗜睡、无力……”   “我不会吃。”   “我知道这不符合你的预期,但是阵哥,这药可以让人长生,本身就很不得了了。”   “再厉害的药物,也不是我想要的那种。”黑泽阵不会让一颗药影响到自己的战力,只要一想到吃下药之后虚弱得只能依靠迦羽凛的模样,就让他打从心底里排斥。   “那好吧,我再想想别的办法。”宫野志保叹了口气。   “无惨没有派上用场吗?”黑泽阵打量无惨,问:“你有试过用他的血来制药吗?”   “绝对不行!”宫野志保严词拒绝:“我会留下他来研究,只是希望通过他体内特殊的细胞找找灵感,但是绝对不能直接用他的血肉入药,一旦使用,未来服下药物的人便会受制于他,而且无惨死后药性也会消失。”   “也就是说,他其实一点用都没有?”   “也不算,他给我提供了新的研究方向。”   黑泽阵不以为然,所以说果然是个废物,还以为这家伙可以入药。   一旁无惨一声不吭,他已经习惯这样的氛围了,旁边有个人一直念叨着要拿他做实验或者入药什么的……这都不是事,只要不将他放到大太阳底下都没关系!   “和齐木空助联系过吗?”   “联系过,但他说要他帮忙必须将无惨给他,我拒绝了。”宫野志保心有余悸地说道:“我总感觉那个人很危险,绝对不能让他拿到鬼王。”   黑泽阵曾见过齐木空助,对那个人的印象并不好,点头赞同。   鬼舞辻无惨无聊地在脑海内和自己的小弟聊天,聊来聊去突然惊呼起来。   “我要回去,我现在就要回去!”鬼舞辻无惨愤怒地咆哮。   黑泽阵二话不说,将紫外线灯朝他照了下。   “好痛……”无惨连忙又蜷缩起身子。   黑泽阵也没有继续,毕竟真的伤了他对迦羽凛也会有影响。   “鸣女被抓了,我要回去!”   黑泽阵皱眉,问:“被谁抓了?”   “你们刚刚讨论的那个人,齐木空助!”鬼舞辻无惨说到这里一顿,表情逐渐呆滞:“消失了……鸣女消失了。”   他已经感知不到鸣女了。   鬼舞辻无惨喃喃自语:“都消失了……十二鬼月一个个全都消失了,全都消失了。”   在他的感知下,十二鬼月除了上弦一之外已经全部消失了。   鬼,死去了。   “看好他,我去查查。”黑泽阵交代完宫野志保,一边朝外面走一边掏出手机给迦羽凛打电话,打算问问他是不是已经对十二鬼月动手了。   电话还没拨过去,一个女人突然拦在了他的面前,女人的额头上有一道明显的缝合线,让黑泽阵的眼皮狠狠一跳。   心里边,突然有种极为强烈的感觉。   “羂索?”黑泽阵握紧手机,质问。   “我想和你单独聊聊。”羂索没有否认,操纵着五条美奈的身体朝他说道:“不要喊凛过来,你放心好了,你身上有那么多他给你的保护符,我一时半会也根本杀不死你。”   黑泽阵将手机塞回口袋,冷冷说道:“我也想听听,你对千年前的事情怎么解释。”   两人没有开车,而是顺着研究所旁的一条小路漫步。   “当年是你背叛了他。”   “凛是这样和你说的?”   “我相信他。”   听着黑泽阵坚定的声音,羂索却只感到可笑,说道:“你知道凛最擅长什么吗?他最擅长的就是将人当傻子耍?这么多年,你还没发现这一点吗?”   黑泽阵没有回答,迦羽凛的确很喜欢逗弄人,也经常逗弄他,但他相信在正事上那个人不会骗他。   “你想分化我们之间的关系?”黑泽阵的绿瞳泛着一抹冷光。   天空渐渐地开始飘雪,鹅毛大雪落在黑泽阵的肩上,在他棕色的大衣毛领处落上一层白。   “当初,也是这样的一个雪天。”羂索望着天空喉咙中发出了低缓地感慨:“我们就是在这样的雪天相识的。你知道吗?民间的咒术师很难生存下来,因为拥有咒力,咒术师很容易吸引咒灵的攻击,但是民间的咒术师生活在普通人之中,找不到大人可以庇护,所以很多都在还没成长起来的时候就夭折了。那天,我的父母因为咒灵惨死,只有我一个人被接去了五条家,五条凛就站在廊下,身上穿着洁白的雪狐裘。”   虽然黑泽阵很讨厌羂索,但听着他的叙述,思绪也不由被牵引到了千年前的那个冬日。   三四岁的小奶团子才到人膝盖,手里捧着一个古铜色的暖炉,一双湛蓝色的眼睛高傲地看着他。   “你知道什么是书童吗?就是地主家的一个仆人。”羂索凉薄地说道:“五条家收养了我,我心心念念以为自己有了新的家人,但事实上那些并不属于我,而是属于一个屁大点的小孩!”   “你当时也是一个小孩,而且有什么可抱怨的?五条家虽然让你做大少爷的伴读书童,但也给了你活下去的希望,这是等价交换。还是说你当年想的天真,现在也觉得生活是个童话,世界上人人平等?还是所有人都该义无反顾的对你好?”黑泽阵没有被他的话带着走,无情地拆穿他:“虽然五条家比较功利,但如果没有做出真正会伤害你的事情,那就不算有错。”   “你认为那还不算是伤害我吗?我是天才,不管到了哪个家族都该被奉为上宾!”   “如果你小时候就那么厉害,父母也就不会惨死了。”黑泽阵始终保持冷静:“那至少是你成年……不,天才的话,或许少年成名?你被收养的时候多大?三岁?四岁?五岁?成名的时候呢?我想怎么也十岁以后了吧?”   在没有表现出强大力量的时候,天才又如何?五条家的人又不能未卜先知。就算能,也不会将他当做座上宾,如果知道他们的家主会被身边的小人陷害,估计会将威胁扼杀在摇篮中。   “你为什么会站在五条家那边?就连凛都很讨厌他们。”   “我也并不喜欢。”黑泽阵冷笑,眼神不屑地扫过羂索,流露出赤/裸/裸的恶意:“但我更讨厌你。” 第171章 贪心不足蛇吞象   关于羂索所遭遇的种种不公, 在黑泽阵看来都是可笑的贪得无厌。   作为一个从小被亲生母亲卖掉,在人贩子手中辗转多次才遇到迦羽凛,童年时期大半都笼罩在死亡阴影中的黑泽阵来说, 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任何童话。   父母惨死,被收养。   当书童当仆人又如何?对于当年的羂索来说, 那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天才展现出力量才是天才,被扼杀在摇篮中的不叫天才, 若是没有五条家的收养羂索早就死了,哪里轮得到他现在这样大放厥词?   即便不满, 最后离开就是了, 没必要将事情做绝, 吃了五条家的福利还谋害了他们的家主, 这样的行为可真是太下头了。   “凛也从来不拿我当回事, 你知道吗?小时候所有的黑锅都是我帮他背的!”   “那他有让你受过惩罚吗?”黑泽阵不知道迦羽凛小时候有多皮, 但从长大后的迦羽凛来看,他不是那种会让人为了他受罚的类型。   羂索的沉默,也标示着黑泽阵的想法没错。   “他不会让人因为他受罚, 他会为你求情。”   “但那本来就不是我做的!”   “你以为五条家的人不知道吗?否则就一个小少爷的求情, 就可以让你每次都安然无恙?”黑泽阵眸光冷淡, 嘴角讥嘲地勾起:“作为书童,为主人背背黑锅也算是分内之事, 又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你就因为这个一直不满?”   “他们那样对我,难道我还要对他们感激涕零吗?”   黑泽阵顿住脚步, 表情冷漠地看着他, 说道:“但是你可以离开, 你拥有绝对的自由, 你当年还没有展露出自己强大的天赋,想要离开的话五条家不会对一个孩子出手。但是你没有离开,你享受着五条家给你的一切,生活上的物质以及平日的照料,却又不想履行自己的职责,世界上哪有那样的好事?”   “我当时只是一个小孩你要我上哪里去?”羂索怒道。   “哦,急了。”面对破防的羂索,黑泽阵丝毫不以为然,“照你的说法,五条家应该把你收养之后供起来,这样才不算伤害你?”   羂索深呼吸,努力压下自己心中的怒意,朝黑泽阵说道:“你根本不懂,你从始至终都站在凛那边,无论五条家对我做什么,你都觉得他没错!”   黑泽阵点了点头,大方承认了他的话。   “虽然你一直在说,但是你并没有说过五条家对你做过的万恶不赦的事情,而且你说的没错,就算五条家真的对你做了什么,甚至想要你的命,折磨的你生不如死,我也不会去同情你。”黑泽阵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为什么要对一个陌生人付出自己少得可怜的同情心?   雪越下越大了,黑泽阵想,和羂索聊天还不如回去拉着凛出门堆个雪人玩。   “你说完没有?说完我就走了。”黑泽阵已经想闪人了。   “黑泽阵,我的实力虽然不如他,但也很强大,为什么五条家不肯承认我的强大?所有人提到他的时候都只会提到五条凛和他的书童,我的一生都好像困在他的世界里了,凭什么我要成为他的附庸!”羂索愤怒地朝黑泽阵咆哮:“我为了自己谋福利,这有什么不对!”   “凛其实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吧?”黑泽阵反问。   羂索眸光一闪,没有说话。   “虽然你说他将人当傻子耍,但除了帮他背点不会受到惩罚的黑锅之外他似乎也没对你做过什么,你背叛他的时候他应该才刚成年吧?或者说……羂索,那个时候的凛成年了吗?”黑泽阵不知道,他只能猜测:“少年最意气风发的时候,你又是凛认定的挚友,我想他肯定做不出伤害你的事情。你讨厌的名声,一直以来都是别人施加在你身上的,凛提到你的时候用的是‘挚友’这个词汇,而不是书童,别人带给你的伤害你都算到了他的头上?”   黑泽阵不相信凛会伤害羂索,一个人,在最意气风发的时候,或许会忽略身边人的感受,或许偶尔做出看似没心没肺的事情,但真正去处心积虑的伤害一个人,去费尽心思的逗弄、戏耍一个人,这是不可能的。因为他的大脑很简单,他就是最强,他什么都做得到,要做什么根本不需要耗费那么多心神。   喜欢一个人就是喜欢,讨厌一个人就是讨厌,那个时候的五条凛,该是用最直来直去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内心。   恰恰相反,处心积虑去谋害一个人的反倒是羂索。   他们都是天才,因为小时候是“神子”的书童,长大后便无法摆脱他的阴影,他所想到的从最根源解决这件事情的方法是……让神子消失。   于是,羂索对五条凛出手了,他挖走了“六眼”,让五条凛跌落神坛。   这么多年,羂索恐惧着,却又期待看到对方狼狈的模样,所以在看到迦羽凛活得恣意的时候才会非常不甘心。   凭什么没有“六眼”你还能活的这么开心?凭什么不被五条家承认的你还能这样灿烂的笑出来?   这么多年,从迦羽凛失去“六眼”到找回“六眼”期间,羂索不知出手了多少次,他躲在暗处,如同下水道的老鼠,一丁点的痕迹都不敢让迦羽凛发现。   黑泽阵可以想象,当羂索发现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毫无用处,甚至迦羽凛活的越来越恣意的时候,他的内心会有怎样的愤怒与煎熬。   雪渐渐在黑泽阵的银色长发上留下碎霜,黑泽阵脸色阴沉,对于羂索,他不惜以最坏的心肠去揣度他的想法。   第一个“六眼”找回来的时候,羂索气急败坏;第二个“六眼”找回来的时候,或许其中有乌丸莲耶顺水推舟的阴险,但乌丸家的灭族终究也和羂索脱不了干系,他就是不想看到迦羽凛过得好。   如今,迦羽凛和五条悟碰面,新旧两代“六眼”的碰撞并没有让羂索满意,所谓的“你死我活”从未发生。   羂索开始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将迦羽凛重新踩到谷底去,不知道该怎么样让他永远都翻不了身 。   就在今天,就在此时,羂索找上了他。   “我不会离开他的。”黑泽阵轻佻地翘起唇角,冷淡的视线扫过羂索:“我和凛之间的感情你无法理解,我和乌丸莲耶不一样,更不是你这样的小人,我认定了一个人,是会永远和他站在一处的。”   他和迦羽凛之间,永远不会发生背叛,羂索找错人了。   黑泽阵转身便走,就在羂索忍无可忍要对他出手的时候,语气冰冷地开口:“我身上有凛留下的印记,他赶来这里不会超过两秒,你确定要现在对我动手吗?”   羂索的手硬生生停住了。   他怨恨着迦羽凛,却又恐惧着迦羽凛。   黑泽阵踏着大步,很快远离了此地。   重新上车,黑泽阵打开暖风,冰雪与冷汗一起将后背的衣服浸透。   哪怕他很清楚羂索不敢对他动手,但难保不会发生意外,他不惧怕死亡,但他真的很害怕他死之后凛的反应。   那个人……   在被羂索伤害被乌丸莲耶背叛之后,捧着满腔的热血与真心来到了他的面前,黑泽阵可以感觉得出来,凛已经将自己的全部都交付给他了。   他不能死,凛是真的会承受不住。   黑泽阵单手握着方向盘,发动车子之后另一只手拨通了迦羽凛的号码。   “摩西摩西,阵酱吗?是不是想我了?”迦羽凛十分开心地说道:“你快到家了吗?我刚刚将烧烤架拿出来,下雪了,我想吃碳烤牛舌!”   黑泽阵的眉眼,在这个瞬间变得格外温柔。   他握着手机,声音仿佛刚在温热的水中滚过:“我回去的路上会路过商店,有什么需要我带的吗?”   “有啊有啊!”迦羽凛轻咳一声,以一种郑重其事的语气说道:“黑泽先生,请将我帅气又可爱的老婆带回来,谢谢!”   “老婆啊。”黑泽阵哼笑了一声,在迦羽凛尖叫着解释前挂断了电话,嘴角的笑意却更深刻了。   一把大大的遮阳伞摆放在院子正中央,迦羽凛点着果木炭,铺在烧烤架下方做着烤肉的准备,时不时看一眼时间。   嘤,都三分钟了,阵酱还没有回来!   果然,他应该亲自瞬移过去接人的!   才将牛舌放到烧烤架上,迦羽凛突然接到了来自赤井秀一的电话。   “喂,什么事?”   “前辈,有人邮寄给了我一样东西。”   “是什么?”   “伏黑甚尔说是特级咒胎。”   迦羽凛:……   前有警校组收到一级咒胎,后有赤井秀一收到特级咒胎,羂索是要做什么?咒胎没地儿放随便找地方放吗?   “咒胎呢?祓除掉了吗?”   “没有。”赤井秀一语气无奈:“我本来是想请伏黑甚尔帮忙祓除掉,但他说那是咒术高专的咒胎九相图中最厉害的那个。”   “祓除不掉?”   “……不是,他说可以卖钱。”   迦羽凛的脑子里面冒出个大大的问号。   “所以他冒着大雪跑去咒术高专了,我就想问问前辈,咒胎卖给高专应该不会有事吧?”赤井秀一心情复杂地发出询问。   “应该?”迦羽凛满头雾水,但很快又坚定了语气:“放心,不会有事的,高专有特级咒术师在。”   有五条悟和两面宿傩在,别说是特级咒胎,就算是孵化出来变成特级咒灵也绝对造不了反。   挂断电话后,迦羽凛看着手机心情格外复杂,羂索送赤井秀一特级咒胎的时候有想过它可能会被用来卖钱吗? 第172章 干架   黑泽阵回家之后, 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迦羽凛手忙脚乱将烤糊地牛舌从烤架上弄下来。   他没用“无下限”,飞灰吹了满脸,用手一抹便更加糟糕了,本来只是点点的黑渣, 这下完全变成了黑脸。   “我回来的时候路过海产店, 带了鱿鱼回来。”黑泽阵将鱿鱼放到旁边的小桌上, 又拿出湿巾一点点将他脸上的黑灰擦掉, 问:“牛舌烤糊了?”   “嗯。”迦羽凛闷闷不乐。   见旁边还有牛舌,黑泽阵熟练地放上烤架,又在上面涂了一层油,烤了一会儿后撒上椒盐。   “我可能这辈子都学不会做饭了。”迦羽凛扁了扁嘴巴,都怪赤井秀一,没事非要给他打电话, 害得他牛舌都烤糊了。   黑泽阵自然地回道:“我做给你吃。”   迦羽凛顿时又笑了, 不会做饭未必就是一件坏事, 至少可以赖上阵酱。   黑泽阵手上翻烤着牛舌,语调平淡地说道:“我遇到羂索了。”   迦羽凛闻言一惊,立刻追问:“你遇到他了?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他连忙仔细观察黑泽阵的身体,用“六眼”反反复复扫描, 见没有被留下什么不该有的痕迹才松了口气,却依旧十分不高兴。   “你为什么没有喊我?”   “当时羂索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担心轻举妄动反而会激怒他。”黑泽阵翻烤着牛舌,冷静地说道:“而且他当时明显只是想找我谈谈, 一旦我通知了你, 就算他暂时伤不到我, 我也没办法知道他有什么打算。”   他会和羂索谈话, 也是想知道对方的想法, 他一直都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迦羽凛的“挚友”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那也太危险了!”   “没下次。”黑泽阵向迦羽凛保证。   迦羽凛点点头,心里边虽然憋闷,但他也知道黑泽阵的骄傲,让这个人一直躲在他的身后是不现实的。   “你们聊了什么?”迦羽凛好奇地问。   “通过和他的交谈,我了解了一件事情。”   “什么?”   黑泽阵眼神一暗,语气待着几分厌烦:“人渣从小就是个人渣。”   迦羽凛一愣,羂索肯定没有说他的好话,他还以为黑泽阵会因此对自己产生什么不好的看法,没想到竟然会得到这样的回答。   黑泽阵话还没完:“小时候是个小人渣,长大后是个大人渣,现在甚至都不是个人了。凛,你的眼神不太好,总是遇到这种人渣。”   从羂索到乌丸莲耶,迦羽凛虽然是“六眼”,但看人水平真不怎么样。   迦羽凛满脸无语,问:“他到底都和你说了什么?”   “说了你们小时候的事情。”   迦羽凛一愣,也回忆起了自己和羂索的小时候。   “羂索他……小时候很好,他陪我读书,我们一起练习术式,我这个人叛逆,经常溜出去玩害他被骂,他每次都会安慰我。”在羂索背刺他之前,迦羽凛对他的印象一直很好。   或许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吧,羂索从小就很会照顾人,他还懂很多事情,夏天的时候两人经常一起去抓知了,冬天就跑去冻得厚厚的冰面上溜冰。   羂索的草蚱蜢编得很好,栩栩如生,迦羽凛以前和他玩的时候经常缠着他找他要。   他们是最好的搭档,至少在决裂之前,迦羽凛一直那样认为,他们会打遍天下无敌手,让咒术界充满他们的传说。   “他小时候就很坏了。”   “不,他小时候很好。”迦羽凛反驳,朝黑泽阵说道:“我之前一直在想,或许是我长大后忽略了他的感受,这才会让他将路走歪。”   不,他小时候就看你不顺眼了!   黑泽阵心里腹诽,但看着迦羽凛澄澈的眼神,有些话似乎就没办法说出口了。   破坏一个人的童年实在万恶不赦。   “阵酱,你觉得羂索……”   “不提他了。”黑泽阵岔开话题,说起研究所的事情:“你们是不是对十二鬼月动手了?”   “还没有,毕竟刚抓了无惨,为了让他配合我们的实验就先没动手,不过他们这段时间也不敢伤人。”   “那就是齐木空助动手了。”   “耶?”   “无惨感应到,十二鬼月正在一个接一个消失。”   迦羽凛倒真不知道这码事,面对他们无惨应该没胆量说谎,如果是齐木空助动手,那这件事情就有些麻烦了,那家伙若是得到鬼不知道又会捣鼓出什么危险的东西来。   真是糟糕,世界意识怎么就不压压齐木空助?那个家伙虽然看着是个普通人,但真的很危险啊。   “那是楠雄的事情。”最终,迦羽凛将这件事情抛诸脑后,反正出了事有超能力者顶着。   两人在大雪之中尽兴烧烤,巨大的遮阳伞挡住了纷扬的雪花,两人一人拿着一串烤串目视远方,到处都是一片白茫茫。   “真美啊。”迦羽凛由衷感慨。   咒术高专,伏黑甚尔刚刚以五个亿的价格将咒胎卖给夜蛾正道,惬意出门的时候就看到趴在雪地里的一颗海胆头。   有点眼熟,但伏黑甚尔没太在意,直到那颗“海胆头”抬了起来。   惠惠?   伏黑甚尔一愣,伏黑惠也注意到了他,但很快便移开了视线,转身和“虎杖悠仁”继续对练。   然后,伏黑惠再一次被摔了出去,这一次倒栽葱,脑袋直接没入一旁的小雪堆中,只有两条腿还露在外面不停挣扎着。   “哈哈哈哈哈哈——”两面宿傩发出了嚣张的嘲笑声。   伏黑甚尔这就忍不了了,大人欺负小孩,两面宿傩冒出来欺负惠惠!   “两面宿傩!”伏黑甚尔吼他。   “干嘛?”虎杖悠仁的脸上有着黑色的咒纹,显然已经被两面宿傩占据了身体。   “欺负小孩有意思吗?”   “我这是在帮他成长,怎么?你想管本大爷的事情?”两面宿傩猛地朝伏黑甚尔冲去,虽然不能杀人,但他要狠狠教训一顿敢管他事的人。   两面宿傩认为,这个世界上除了“六眼”之外,根本没有人是他的对手,结果等他冲到伏黑甚尔身前的时候,却被对方抓住胳膊狠狠摔翻在地。   “早听说两面宿傩复活了,之前都没来得及请教。”伏黑甚尔手持游云,狠狠一棍子抽在两面宿傩的身上,直接将人打的吐血。   和五条悟不同,五条悟硬碰硬的时候还会带着几分咒力,但伏黑甚尔打人追求的是拳拳到肉的爽感,拳头如狂风骤雨般朝两面宿傩袭去。   “可恶!”两面宿傩哪受过这种委屈,一声咆哮用出了自己的术式,一道斩击差点将伏黑甚尔一分为二。   看着被削去一层薄薄肉片的胳膊,伏黑甚尔活动了一下,朝对面轻轻吹了声口哨。   “就这点本事吗?诅咒之王。”伏黑甚尔一抬脚,一片雪被他撩了起来。   伏黑甚尔的身上没有咒力,两面宿傩根本无法通过咒力判断他的位置,只能朝前斩击,威胁却是从身后袭来的。   天逆鉾狠狠插/入两面宿傩的左肩,如果不是从迦羽凛口中得知两面宿傩现在只是寄宿,这并非他的身体,这一刀估计会直插心脏。   “欺负了小的惹来大的,我觉得这天经地义。”伏黑甚尔在两面宿傩耳边说道:“小孩子训练让他们之间去练,你想打的话,老子来陪你如何?”   “找死!”两面宿傩狞笑,毫不在意肩膀上的伤势,转身便和伏黑甚尔打得激烈。   “别打了!”   “你们别打了!”   “你们不要再打了!”   伏黑惠从雪堆里面爬出来后看到的便是两人的疯狂干架,那叫一个血花乱飞,顿时惊恐地喊了起来。   他召唤出自己的玉犬进行阻止,却被两人一人一拳头砸回来了,吓得他也不敢再让式神过去,以免这两个人打疯了杀死他的式神。   突然,两面宿傩的身体一震,身上的咒纹褪去,今天两面宿傩出来放风的时间到了。   虎杖悠仁才重新掌控自己的身体,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沙包大的拳头,顿时吓得瞳孔紧缩。   与此同时,伏黑甚尔也硬生生将拳头停住了。   “他呢?”伏黑甚尔不爽地质问。   这是又惹麻烦了?虎杖悠仁猜测着,毕竟每次宿傩出来都要给他搞点事情,而他就仿佛是个完美的背锅侠,不管背多少的锅都无从争辩。   “对不起!”虎杖悠仁朝伏黑甚尔深深鞠躬,他虽然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这种时候道歉总没错。   伏黑甚尔感觉无趣,就见伏黑惠紧张地跑了过来 。   “虎杖,你的肩膀在流血,快去找家入医生看看!”   虎杖悠仁这才后知后觉自己浑身都疼,连忙也点了点头,小跑着去找医生了。   “甚尔,你……”   “啪”,伏黑甚尔的大手摁在了伏黑惠的脑袋上,纠正:“喊我老爸!”   “你哪里像是个做父亲的了?”伏黑惠怨怼地瞪了他一眼。   “老子给你生活费把你养这么大,你现在要怎样?造反吗?”伏黑甚尔同样瞪着伏黑惠。   伏黑惠扭开头,“才不用你养。我现在可以赚钱了,我会把钱都还给你。”   “干嘛?你还想还完钱就和你老子断绝父子关系?”伏黑甚尔不爽地说道。   “我没那样想过!”   “你现在一点都不尊重我!”   伏黑惠:……   他满脸复杂地又看了伏黑甚尔一眼,你个混蛋到底哪里值得人尊敬了?   这一眼看到了伏黑甚尔嘴角的淤青,他心里边颤了颤,冷着脸说道:“跟我走。”   “干嘛?”   “我让你跟我走!”伏黑惠又重复,转身走在了前面。   伏黑甚尔摸着下巴思考了片刻,反正这会儿也没有事,便跟上了自己的儿子想看他搞什么鬼。   伏黑甚尔跟着伏黑惠进入了他的卧室,高专虽然生源少,但其实挺有钱的,卧室里面应有尽有,根本不需要特别添置什么,但他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床头柜上那个水晶球的摆件。   那年是伏黑惠刚刚被送去伏黑家,伏黑夫人突然打电话和他说惠惠生日快到了,问他能不能回去一趟。   当时伏黑甚尔正忙,一方面忙着给禅院家添麻烦,另一方面忙着赚赌马的钞票,当场就回绝了。但是伏黑夫人是个黏人的,给他打了好几次电话,为了不影响到自己的工作和心情,他就借口要到外边出差,生日赶不回去了,随手买了个礼物邮寄回家。   听说送礼对象叫做“惠”,礼物还是服务员强烈推荐的,当时不在意,但现在怎么看都是个小女孩的玩意儿。   “这东西还没扔呢?”伏黑甚尔指了指水晶球。   水晶球内有一层浅蓝色的彩砂,微微摇晃便非常漂亮,伏黑惠偏开头,冷漠地说道:“等下就扔。”   小骗子!   伏黑甚尔心里好笑,分明就在乎得很,还偏偏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样,真不在意怎么会将这么女性化的玩意儿留到现在?甚至还光明正大摆在了床头柜上。   这样想着,伏黑甚尔不存在的良心突然隐隐作痛,要早知道这样,他当初就好好选个礼物送过去了。 第173章 袭杀的女人   伏黑惠找来医疗箱, 见他还在盯着水晶球看,于是偏开头说道:“坐下。”   伏黑甚尔老实地坐到床上。   伏黑惠打开医疗箱,拿出绷带和药酒熟练地为伏黑甚尔包扎, 他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为甚尔包扎伤口了, 毕竟他老爸总不让人省心, 一天到晚不着家也就罢了,偶尔回来一趟还搞得浑身都是伤。   当年才几岁的他,真的是承受了太多。   “刚刚都把伤忘了,现在想起来还真有点疼。”   “你活该。”伏黑惠面无表情地抨击。   “干嘛啊?这么怼我。”伏黑甚尔又摁着他的脑袋一顿揉。   “你别碰我头发!”伏黑惠大声控诉, 都把他头发揉乱了。   “不碰就不碰。”伏黑甚尔冷哼了一声, 傲娇地收回手。   给伏黑甚尔的嘴角擦了药, 伏黑惠看着他被削掉了一块肉的胳膊只感觉心脏都有些抽抽,拉着他起来说:“我们去找家入医生。”   “用不着。”伏黑甚尔扫了眼自己的伤口, 小伤罢了, 没必要劳动那位会反转术式的天才。   “可是你的伤……”   “帮我包扎一下就好了。”伏黑甚尔调侃:“怎么?几年没让你给我包扎, 胆子这么小了?我以前受的伤哪次不比这一次重?”   伏黑惠闻言狠狠又瞪了他一眼, 到底还是担心他的伤势, 认认真真为他包扎好了。   伏黑甚尔活动了一下手臂, 感觉还不错。   “我走了。”   “哦。”伏黑惠整理着医疗箱,背对伏黑甚尔头都没回。   “好好学习,有特别危险的任务可以找我。”   “根本找不到你的人。”   “打电话。”   “我哪次打给你你接了?”   两人语气平淡, 但伏黑甚尔还是听出了儿子满满的怨念, 想到以前造下的孽又无法反驳, 只能摸摸鼻子尴尬的离开了。   等伏黑甚尔离开, 伏黑惠这才又回头, 从窗口看着外面大雪中的熟悉背影, 眼神少有的流露出了一抹留恋。   就算伏黑甚尔平日里边再渣, 但总也是他的亲生父亲,这种关联血缘的情感对象是伏黑夫人和五条老师无法取代的。   伏黑甚尔走出高专,夜蛾正道开的巨额支票被他随手放进衣服的口袋,时不时便扭头看一眼自己胳膊上缠着的绷带。   那小子包扎的水平又精进了,是因为咒术师太危险,让他不得不跟着成长吗?   不管怎么说,送一个天才咒术师来咒术高专,总不可能是一件错事吧。   伏黑甚尔索性不想了,乱七八糟的,反正他又不可能将人送回禅院家,想再多能有什么用?   一阵风雪迷了眼,伏黑甚尔揉了揉眼睛,脚下退后一步。   一枚冰锥,险险落在他的身前。   “谁?”伏黑甚尔警觉。   没有人回话,耳边只有狂风夹杂碎雪的“簌簌”声。   伏黑甚尔睁开眼睛,看到了前面身穿红色和服的女人。   女人抬手,晶莹的冰锥在她的掌心汇聚,与此同时,她的身后也突然浮现十数枚冰刺。   “你是谁?”伏黑甚尔质问。   女人依旧没有回答,她低垂着眉眼,眉心一点朱砂。   那真的是一个极美的女人,换做其他时间,伏黑甚尔不介意和对方好好玩玩,但此刻看着却只觉危险。   “缝合线。”伏黑甚尔死盯着她额头上的缝合线说道:“是羂索吗?”   是羂索本人?还是被他暂时操纵的女人?   “小妹妹,谁让你来撩拨我的?”伏黑甚尔语气轻佻:“你知道我是谁吗?”   “禅院甚尔,跟我回去。”羂索操纵着五条美奈的身体说道。   “呦,知道我。”伏黑甚尔冷笑,又问:“所以你是羂索还是谁?”   “我是五条美奈,五条家大长老的女儿。”羂索语气高傲地质问:“我有资格请你回去一叙吗?”   “你难道不知道女人在御三家地位很低?你凭什么认为我一个大男人会听你一个女人的话?”伏黑甚尔冷笑,况且五条家的女人,凭什么来命令他?   羂索冷道:“虽然我只是一个女人,但至少也是拥有术式的女人,不像你是个废物。”   “还真是和上次完全不一样了,你这是搞个反差,以免我将你认出来?”伏黑甚尔确定了对方的身份:“羂索!”   羂索瞳孔一缩,没想到还是被认出来了。   他可以模糊普通人的感官,让他们对缝合线变得不再敏感,但是对咒术师不行,对天与暴君也不行,缝合线无法隐藏的情况下他只能想方设法让对方不往自己身上想,可惜伏黑甚尔太聪明了。   “你知道吗?太聪明的人通常都活不久。”羂索阴险地说道。   伏黑甚尔不爱听这个,直接喊:“老子长命百岁!”   言罢,伏黑甚尔手握特级咒具太刀冲了过去,羂索附身之后的限制太大,尤其是这种低级的咒术师,根本无法发挥出他原本的实力,伏黑甚尔能打败他一次,就能打败他第二次。   太刀闪烁寒芒,狠狠朝五条美奈的脖子砍去。   被彻底附身的人相当于已经死了,根本不需要手下留情。   “住手!”一道苍老的声音发出暴喝,紧接着阴冷的风席卷大地。   伏黑甚尔握着刀的手渐渐结冰,他用力挣破冰冻,冷眼看着挡在羂索身前的五条家大长老。   “老头,我劝你让开。”伏黑甚尔有些不爽:“她已经不是你女儿了,她的体内寄宿着一个诅咒师!”   大长老回头,就见自己的女儿似乎是被吓到了,眼圈都有些发红。   “父亲!”一声娇喝,喊得大长老心头一震。   “胡说八道,这就是我的女儿!”大长老怒斥伏黑甚尔:“你刚刚想要对她做什么?你想对美奈动手!”   “就算你看不出真假,但你眼睛如果没瞎就可以看得出来,刚刚是她先对我出手的。”   “那你也不该直接对她下杀手!”大长老怒不可遏,如果不是他出手阻拦,自己的女儿恐怕就要被伏黑甚尔砍死了。   天与暴君,术师杀手……   可恶!   大长老以前从来都没有理会过他,毕竟就算伏黑甚尔成为了术师杀手,他也并不认为对方有天能影响到自己,结果今天却看到伏黑甚尔对美奈下手。   等回去之后,一定要让五条家参与伏黑甚尔的通缉,将他彻底灭掉才行!   伏黑甚尔和五条家的大长老互看不顺眼,但注意到他身后的羂索朝大长老抬起了手,伏黑甚尔还是立刻动手,太刀绕过五条家的大长老狠狠砍向羂索。   “你敢!”五条家的大长老急火攻心,没想到伏黑甚尔当着他的面就敢行凶,覆盖着寒冰的手立刻印在了伏黑甚尔胸口。   普通人挨这一下,肯定会全身被冰冻而死,但伏黑甚尔却只感觉身体一凉,然后便急匆匆退后躲开了,看起来什么事情都没有。   “父亲,救我啊!”羂索抓着大长老的衣袖求救,借着少女宛如小鹿般的眼睛,他轻轻眨了眨,竟然挤出了两滴泪水。   伏黑甚尔干呕了一下,他都要吐了。   “行吧,我不管了。”伏黑甚尔被打断、被针对,虽然他知道情有可原,但他又不是五条家的人,更不是以德报怨的烂好人,扛着太刀转身就走了。   死去吧!   死的是五条家的大长老,关他这个禅院家的弃子什么事?   “美奈,你没事吧?”五条家的大长老询问自己的女儿,有些痛心地抚摸着她额头上的缝合线,他从禅院家的一个女人口中得知了真相,五条美奈因为体质特殊被抓过去做了“半神”实验,虽然对方说的模棱两可,但事情应该也和禅院甚尔有关。   如今碰面,禅院家的那个废物果然想对他的女儿动手。   “放心好了,这件事情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大长老安抚着自己的女儿,眼神愈发冷了。   大长老带着自己的女儿回到五条家,回到房间之后,“五条美奈”鲜少地抱着他大哭了一通。   “美奈。”大长老温柔地拍打着女儿的后背,声音温和地说道:“放心吧,美奈,禅院甚尔敢这样对你,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父亲,我好痛苦。”羂索抱着大长老委屈地说道:“是禅院家的人突然把我抓去的,说是要送给禅院甚尔挽回他,他们想要十种影法术的传人,他们将我当成了礼物作为交换。我一时气不过,这才会出手去攻击他,没想到反而差点被他杀掉。”   “他们敢!”五条家的大长老更加愤怒了,禅院家和禅院甚尔都该死!   “父亲,我以后该怎么办?我不想嫁给禅院甚尔!”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嫁给他的。”大长老阴沉着脸,等下他就发布对禅院甚尔的通缉令。   平日不搭理他,真以为他们五条家好欺负吗?   “扣扣”,有人敲响房门。   “谁?”   “是我,大长老。”门外传来五条洋介温润的声音:“不知道大长老现在有没有时间?有件事想要请大长老定夺。”   “我还有事……”   “是很重要的事情。”   大长老眉头紧皱,但他身为五条家的长老,自然要将族内的事情放在第一位,于是安抚好自己的女儿离开了。   房门打开随之闭合,在这个期间,五条洋介的视线与羂索的眼神对上,一个平静一个阴毒。   将房门关好,五条家的大长老朝洋介说道:“去会议室说吧。”   五条洋介收回视线,也收敛纷杂的思绪,淡淡应了一声“好”。   他做了个“请”的动作,礼貌地请大长老走在了最前面,跟在他的身后表情变得凝重。   伏黑甚尔刚刚通知他,五条美奈可能被羂索附身,如今看来果真没错。 第174章 斩首行动   只是和黑泽阵吃了顿烧烤, 睡了一觉。   第二天一觉醒来,迦羽凛便像是瓜田里的猹,无措得看着遍地的瓜。   什么?五条家宣布退出“半神”实验?这是好事。   等等, 五条家随后便向禅院家宣战了?五条悟终于脑残了吗?   加茂家和禅院家联姻,禅院杏嫁给了加茂宪圣?妙龄少女嫁给老头子?   加茂家的少主离家出走了?至今下落不明?   禅院家向高专施压, 意图夺回他们的“十影”传人?   地铁, 老爷爷,手机.jpg   发生了什么?   他是只睡了一天不是睡了一年吧?   迦羽凛打电话给几个关联人,最后将电话打到了五条洋介那里, 这才算是得知了事情的大概真相。   “你们家大长老以为自己女儿被禅院家抢去给伏黑甚尔做老婆?他脑残了吗?”迦羽凛目瞪口呆, 谁?伏黑甚尔啊!   禅院家的人为了讨好伏黑甚尔明目张胆抢了五条家大长老的女儿?这合理吗?谁要是想出这种馊主意是要被吊起来打的!   和这个一比,禅院家向高专施压想要回伏黑惠都显得格外合理了。   “宣战又是怎么回事?五条悟昏了头?这个竟然也不管?”虽然大长老昏了头,但五条悟应该还有点脑子吧?怎么说也是个家主,就任由大长老越俎代庖宣战了?   五条洋介苦着声音说:“家主说了, 有人想要让这滩水乱起来, 不如就顺了他的意, 看看背后那人究竟想做什么。”   “你和他说了吗?这样做风险很大, 很可能会影响御三家的动荡。”   “家主说他不在乎。”五条洋介说的已经足够委婉了, 事实上五条悟说的是:御三家已经跟不上时代了, 别说动荡,就算全灭了又如何?   要铲除高层,首先要动的便是御三家。   身为五条家的人, 五条悟一直不方便大刀阔斧的进行改造,但现在这个机会可是禅院家亲自送到他手上来的。   迦羽凛挂断电话, 可能是“六眼”之间的心有灵犀, 他隐约猜测到了五条悟的想法。   “还真大胆。”迦羽凛眸光微闪, 他的小辈都这么努力了, 没理由他就在一旁眼睁睁看着。   要在这场本就熊熊燃烧的大火中,再添上一把致命的柴才行!   于是,到了下午的时候,五条悟包庇两面宿傩的事情被人揭发,禅院家与加茂家将矛头直指五条家。   深夜时分,曾发起百鬼夜行早已被杀死的诅咒师“夏油杰”出现在了五条家,似乎和五条悟相谈甚欢。   又是一个清晨,短短一天的时间,五条悟便被打上了“诅咒师”的名头,加茂家和禅院家联合逼宫,逼着五条家将五条悟除名。   但这一次,五条家所有人都站在了五条悟那边。   他们敢给五条悟打上诅咒师的名头,敢对夏油杰大放厥词。   但是,御三家哪一个敢给五条家打上“叛徒”的名头?   没人敢,就算其他两家再怎么看不顺眼五条家,也没人敢承担这样做的后果。   双方的对峙开始僵持,在这个过程中,五条美奈带领族内的一群小辈揭竿而起,第一个开始反对五条悟继续担任家主。   宛如潮水一般,更多的人开始反对五条悟继续担任家主,在所有人的推举中,大长老显然是下任家主的最佳人选。   迦羽凛和黑泽阵造访五条家的时候,刚好赶上外面一群热血青年的抗议热潮。   透过木制的窗子孔洞,迦羽凛轻而易举看到了外面的光景,语气带着几分捧读:“哇,还真是一群正义感十足的青年,他们是真的认为你是诅咒师吧?”   “是啊。”五条悟冷笑一声,那些人脑子不好使,他也不和傻子一般计较。   五条洋介给几人倒上茶水,黑泽阵突然问他:“大长老现在是什么意见?”   “他不想上位。”五条洋介淡淡说道:“他的脑子虽然不算好使,但这明显是要落下千古骂名的事情还是不会干的,有‘六眼’在,五条家不会有第二个家主。”   黑泽阵看向迦羽凛。   迦羽凛扁了扁嘴,有点不高兴。   五条洋介很敏锐地察觉到了,开口解释:“五条家会有这样的改变,也是受当年您叛逃的影响,当初五条家已经知道错了,但之后数次想要挽回都没能成功。”   再之后,五条家对于“六眼”的重视更为疯魔,绝对不会再出现当初赶走“神子”的事情。   “听到没有,五条悟,你在吃我的福利!”迦羽凛朝五条悟喊。   五条悟一撇嘴,并不承认:“那是因为我是最强!”   眼见两人要吵起来,五条洋介连忙打圆场,同时问:“迦羽先生,关于两面宿傩的事情……”   “消息是我放出来的。”   五条悟听到之后目光一闪,补充:“你趁机放出两面宿傩的消息,一方面是让他们更有理由针对我,另一方面也是让两面宿傩的存在合理化,这次博弈如果是我赢了,以后就在没人敢找两面宿傩的麻烦。”   “为的不是两面宿傩,是虎杖悠仁。”迦羽凛纠正,想了想又说道:“当然,让你被针对才是最主要的。”   五条悟死死盯着迦羽凛。   迦羽凛平静地与他对视,开口:“我要御三家其他两家消失。”   五条悟动手,一定可以灭掉其他两家,就算不行也有他帮忙。   御三家,早就该重新洗牌了。   “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重视五条家?”五条悟反问,冷道:“一家独大也不好。”   “我从来都没有说过五条家可以继续存在。”   “你要我亲手毁了自己的家族?”   “不是你,是羂索毁掉的。”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六眼”真正动起脑子耍心机的时候,旁人完全跟不上他们的思路。   羂索蒙蔽了其他两家的双眼,让他们针对五条悟,五条悟怒尔反击直接灭掉了两家,之后什么都不用做,羂索自然会瓦解五条家的力量。   唯一的弊端是……   “我不同意,伤亡太大了!”五条悟神情严肃地反对。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就算御三家有很多该死的人,但大多数人不过浑浑噩噩地随波逐流,本身并非罪大恶极。   “改革本来就需要流血。”   “我明明可以避□□血,只是需要时间罢了。”五条悟会一步步在高层里面安插自己的人,慢慢的改变腐朽的高层,只要给他时间,他一定能让高层变好。   迦羽凛叹了口气,也不和他争辩,只是问:“多久?”   “大概还需要几年。”   “你从十年前就开始慢慢渗透高层了,到现在还没有成果?”   五条悟张了张嘴,他想说他安排的人已经慢慢渗透进去了,只是还没有到达预期的位置,但是十年了,这个时间的长度的确令人唏嘘。   “将不作为的高层名单给我一份。”   听到这话,五条悟立刻警觉,问:“你想做什么?”   “既然你不同意我的方法,那我就按照你的方法来做,只是时间方面我等不了那么久。”迦羽凛说到这里,朝一旁的黑泽阵看去。   黑泽阵秒懂,开口说道:“在这种情况下,斩首行动是最有效的。”   以往,黑衣组织要处理什么政府高层的时候,如果无法策反,那就直接干掉,换一个他们的人上去。   现在,他们故技重施,咒术界的高层和普通人的高层也没有什么区别。   粗暴、简单,但行之有效。   “等等,我不认为……”   “改革需要流血,区别在于流谁的血,我们当然可以慢慢等,但你知道在等待的这段时间会死多少心怀抱负的年轻咒术师吗?”迦羽凛问五条悟,他的语气有对待小辈时的温和,但问题却还是让五条悟脸色苍白。   现在,该五条悟做出选择了,是要那些高层的人死还是要让无辜的年轻咒术师牺牲?   深夜,黑泽阵和迦羽凛按照从五条悟那里得到的名单开始行动。   名单上面,多得是御三家的人,其中五条家的人占据一半。   迦羽凛和黑泽阵分开行动,由迦羽凛处理五条家的人,黑泽阵则去处理另外两家的败类。   能策反的策反,不能策反的直接干掉,他们不是五条悟,没有那么多耐心等对方慢慢悔悟或是下台。   一连干掉了好几个人,迦羽凛来到了下一个目标门外,明明已经凌晨,房间里面却依旧亮着灯,目标直到现在还没有睡着。   迦羽凛直接开门进去。   简易的帐落下,周围的人根本无法注意到帐内的情况。   这人名叫五条幽,三十二岁,觉醒术式·飒,是一种可以操控风的术式,身份是五条家大长老的幕僚,类似于五条洋介在五条悟那里的地位。   “谁?”五条幽抬头,看到迦羽凛后愣了一下,暗暗运转自己的咒力。   “我要你从高层辞职。”迦羽凛照例问了一句:“可以吗?”   他语气很平淡,似乎无所谓对方是否会照做,毕竟相比起劝退,他更偏向于为五条家清理门户。   “好。”五条幽答应了。   迦羽凛愣了一下,一下子有些拿不准要不要杀了他,这还是第一个他随口一问就答应辞职的。   有阴谋吧?   是不是不太妥当?   虽然现在答应了,但明天说不定就会反悔,不如还是干掉他吧。   迦羽凛手痒地想着,几乎要准备动手了。   “我已经写好辞呈了。”五条幽用两根手指摁住辞呈,将之推到了桌子的边缘。   迦羽凛扫了一眼,惊讶的发现那不只是向高层辞职的辞呈,还是和大长老告辞的书面文件,这个五条幽,竟然打算跑去国外了。 第175章 招揽   “还有什么问题吗?”五条幽皱眉。   迦羽凛没说话, 打量着他那头耀眼的金色短发,又对照自己手上的照片看了看。   照片上,五条幽拥有着一头黑色的头发, 标准的亚裔长相,和面前的五条幽多少有些出入。   五条幽低下头,从眼睛里取出两片绿色的美瞳。   迦羽凛:……   这下看着倒是和照片上像多了。   “你是五条幽?”   “如果你不是来杀我的,那我是。”   “好回答。”迦羽凛不由感慨,反问:“那也就是说,如果我是来杀你的, 那你就不是五条幽咯?”   看着五条幽从容点头,迦羽凛更加感慨了,这人不应该姓五条, 特么的应该姓伏黑啊!   瞧瞧, 这灵活的底线一看就很得伏黑甚尔真传!   “我染了发,好让自己更像是外国人,还有问题吗?”五条幽打算逐客了。   “不,没问题,现在完全没问题了。”迦羽凛走上前。   本就是在伪装从容的年轻人目光一厉,宛如惊弓之鸟,术式瞬间发动。   一道狂风骤起, 风卷利刃狠狠朝迦羽凛刮去,却被“无下限”轻松阻隔。   “我的术式‘飒’是对风的操纵,在风中掺杂风刃, 可以同时控制四道风刃进行攻击。”术式公开的同时,四道风刃从四方斩向“无下限”。   五条幽震惊地看着, 他强大的攻击竟然对来人完全无效!   迦羽凛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 将他扯到了自己面前, 用那双伪装成异色瞳的眼睛死死盯着他,问:“身为大长老的幕僚,你要逃出国?你觉得我会相信?”   “御三家要乱起来了!”   “所有人都打算趁乱捞一把。”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你认为五条家是危墙?”   “我不知道五条家会不会有事,但大长老绝对不会没事!”   两人一问一答,迦羽凛听到这里,松开了他的衣领。   五条幽连忙朝后退去,打开侧边的窗子直接翻了出去,只留下迦羽凛一个人在房间中无语。   “这么有意思的人,怎么能让你走了呢。”迦羽凛轻笑一声,拿手机给五条悟发消息。   凛:嘿,乖孙儿,你想不想让五条幽当你的幕僚?   悟:滚!我有洋介就够了!   迦羽凛收起手机,真没礼貌,不过五条洋介又没有得罪他,弄个五条幽过去分权的确有点不太厚道。   既然如此……   次日,咒术界高层动荡,高层的人死的死辞职的辞职,狼狈又混乱。   五条悟趁机安排人上位,原本需要几年的工程,一夜之间便权力翻覆。   接连几日,御三家各施手段,多方博弈之下御三家的人重新在高层占据一席之地,却只能与年轻派成对峙之势。   五日后,九组。   黑泽阵亲自动手,几轮折磨之后离开了九组的刑/讯室。   “怎么样?”迦羽凛问。   “他不肯出卖五条家的情报,偶尔有透露出来的,也是精挑细选出的没用的情报。”黑泽阵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对五条幽有几分欣赏,在他的手段下竟然还能如此冷静。   迦羽凛“啧”了一声,说道:“这表示他虽然想逃,但对五条家的确忠心,倒显得我们有些过分了。”   黑泽阵斜睨了他一眼,一副“你竟然还有点良心”的表情。   迦羽凛沉默片刻,一巴掌拍在黑泽阵的肩膀上,抱怨:“阵酱,我在你心目中到底什么形象啊?”   黑泽阵岔开话题:“下一步怎么办?”   “下一步……当然是招揽了,我亲自去。”迦羽凛说着走进了刑/讯室。   被刑/讯,五条幽的状态当然不太好,尤其绑着他的锁链将他的咒力全部封印,这就更让他没有了安全感。   看到迦羽凛,五条幽扯了扯嘴角,苦着一张脸。   这人到底是哪个势力的?禅院家?加茂家?其他比较小想浑水摸鱼的咒术世家?   五条幽咳出一口鲜血,默默地又将眼睛闭上了。   迦羽凛伸出手,淡淡的白光从他的掌心发出,反转术式下五条幽身上的伤势迅速愈合着。   似乎是察觉到了身体的状况,五条幽震惊地重新睁开眼,看到了迦羽凛双眼中的友善。   “有兴趣加入九组吗?”   “你们是九组的人?”五条幽本来还在发愣,此刻突然愤怒了起来:“你们九组到底要做什么?为什么要问我关于五条家的事情?你们这样抓了我,五条家不会善罢甘休!”   “这是你们家主许可的。”迦羽凛一句话让五条幽从愤怒变成了呆滞,紧接着又道:“也是你们以前的老祖宗许可的。”   他说着,轻轻抹过自己的眼睛,那双异色瞳顿时变成了天空一般的颜色。   六眼!   对咒力无比敏感的五条幽立刻便察觉到了,但正因如此他才更不敢确定,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两个“六眼”?!   “虽然我和你们五条家互相嫌弃,但总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五条家的机密落到他人手上,所以才搞这么一出出来想探探你的底线。”迦羽凛将锁链除掉。   五条幽活动着手腕,眸光微闪。   “看到你就算被严刑逼供也没有出卖五条家,我心甚慰啊。”   五条幽在心底权衡再三,到底还是忍住了没怼他。   “你要逃出五条家,甚至为了不受到波及要跑去国外,这多见外啊,来九组吧,我罩着你。”迦羽凛再次邀请。   “抱歉,我没兴趣。”五条幽只想离开这里。   “入职手续我已经帮你办好了,我和五条悟办的。”   五条幽:……   “你在五条家已经除名了,是被人暗杀死的。”   五条幽:……   “所以,要不要试试看在九组重新开始?”   五条幽深吸一口气,问:“如果我还是拒绝呢?”   “那你就会成为黑户,以后住宾馆都拿不出身份证的那种,更别提上飞机坐轮船了,想出国估计有点难,签证更是办不到。”迦羽凛流畅地给他描绘凄惨的未来:“不过咒术师向来风餐露宿,我觉得对你来说也没问题,桥洞那么多,而且乞丐肯定抢不过你,你可以选一个最好的住进去。”   “你以为我会变成乞丐?”五条幽被迦羽凛的话给气到了。   “当然不会,你是咒术师,怎么会真的混那么惨呢?只要你找上大长老,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但是你会去找他吗?当然,当诅咒师的话,不需要正经的身份和来历,来钱哗哗的,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我相信你可以的!”   不,他觉得不行!   五条幽是真的被气到了,他虽然想逃出国,但也是有自己底线的,五条家的人怎么可能去做诅咒师!   “您是先祖五条凛对吧?”五条幽大声拆穿了迦羽凛的身份,并且质问他:“您就不能对您的小辈稍微多一点良心吗?”   迦羽凛倒是愣住了,五条悟和五条洋介那两个查了族谱的知道也就罢了,怎么随便遇到一个五条家的人都能喊出他的名字?   似乎是察觉出了迦羽凛的疑惑,五条幽继续说道:“我的祖先曾经去讨伐两面宿傩,对,就是被您救了的那个五条家的族人。当时我的祖先只是个旁系,因为您的善意让五条家认为他可以利用,一跃进入了五条家权利的核心。自此,您的名字就在我们这一支传了下来,我现在家中都摆放着您的牌位!”   但现在看来,牌位可以直接砸了。   这什么鬼的伟大的先祖,他对先祖的滤镜都已经碎了,彻彻底底地碎了!   迦羽凛已经完全僵住了,他默默回头,身后是绷着一张脸的黑泽阵。   “阵酱……”迦羽凛发出了小猫般的求救声。   黑泽阵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他走了……他竟然走了啊!   迦羽凛更感无助,果然,面对粉丝的社死场面只能他自己来承受。   迦羽凛干咳了一声,说道:“你想多了,我不是五条凛。”   “你有‘六眼’。”   “我只是眼睛比别人漂亮的,六眼是什么?六只眼睛吗?”迦羽凛装糊涂。   “你那晚挡住我攻击的术式是‘无下限’吧?”   “完全没听说过。”   五条幽:……   虽然他偶像滤镜破碎了,但能不能不要让他碎得这样彻底?现在是干嘛?不承认吗?   “我现在可以离开了吗?”五条幽板着脸问。   迦羽凛默默让开了道路。   五条幽出门,看了眼黑泽阵,问:“能带我和九组的人认识一下吗?”   黑泽阵很有兴趣,问:“因为凛?”   五条幽干脆否认道:“不,因为我现在已经无处可去了,这不正是你们想要的吗?”   看着五条幽冷着脸不看自己的模样,黑泽阵若有所思,原来如此,是五条家少见的傲娇啊。   面对特级咒灵,即便虎杖悠仁再有天赋也没办法在现在这个阶段对抗,于是代打上线。   因为“束缚”与迦羽凛的存在,两人相处还算融洽,消灭完特级咒灵之后两面宿傩便操纵着他的身体打算去趟夜市。   “女人!孩子!”   【不准去歌舞町!】   “闭嘴,现在是我的时间!”   【可我还没成年!】   两面宿傩才不理虎杖悠仁,他要找女人也并不是为了男女间的情/爱,而是吃饭。   他喜欢人/肉的味道,其中以女人和孩子肉质最为鲜美,只是可惜之前签订了束缚,现在没办法弄死几个人来吃。   真糟糕,完全被限制住了。   “两面宿傩。”墙头上,一个男人正蹲在上面,月光下一张脸白净又帅气。   只是,缝合线……   两面宿傩眸光一闪,是羂索。   【他是谁?】   “小鬼,闭嘴!”两面宿傩直接隔绝了虎杖悠仁对外界的五感。   羂索操纵着夏油杰的身体从墙头上跳了下去,问:“要和我合作吗?一起对付五条凛。”   两面宿傩冷笑道:“你还真是对他念念不忘。”   “你不也是吗?以你现在的力量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我可以帮你恢复力量,这就是我的诚意。”羂索抬手,两枚宿傩手指落入了宿傩手上,被掌心中的大嘴吞噬。   面对自己的手指,两面宿傩来者不拒,而面对羂索提出的合作——   “领域展开·伏魔御厨子!” 第176章 昏迷   月光下, 粉色头发的少年蹲在地上,正苦着一张脸拼凑尸体的碎片。   【小鬼,你装错了, 那个是右手。】   “哦。”虎杖悠仁将血淋淋的右手拼到了合适的位置。   【你不是已经通知五条悟了吗?让他自己处理。】   “不太好吧, 这毕竟是五条老师的挚友。”   如果五条老师发现自己挚友的尸体被切成一片片的样子……天, 那太惨了,虎杖悠仁无法想象。   【反正都是要烧成灰的, 都一样。】   “宿傩先生,请你对尸体尊敬一点。”   【多事!】   虎杖悠仁继续想方设法拯救被两面宿傩切成碎片的夏油杰 , 可惜他的乐高天赋真的不好, 不是拼错这个就是拼错那个,等五条悟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个已经被拼成异形的挚友。   五条悟:……   说真的,还不如不拼呢。   五条悟深吸一口气, 又深吸一口气,再深吸一口气。   他面带微笑地走了过去,从背后拍了拍虎杖悠仁的肩膀:“悠仁,交给我吧。”   正在掉san拼尸体的虎杖悠仁惊呼一声,手上的肉条直接甩了五条悟一脸。   虽然有无下限挡着,但这种强烈的冲击感还是让五条悟差点没忍住爆发, 又深呼吸了好几下才强行忍住。   “五条老师,对不起, 宿傩先生他……”   “没关系 。”五条悟沉着地拍了拍虎杖悠仁的肩膀, 竟在此刻表现出了十足的靠谱:“你们已经做得很好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处理好了。”   “啊?可是……”   “放心。”   虎杖悠仁这才点了点头,默默退到一旁, 就听五条悟又问。   “羂索……”   “他逃了。”回答他的, 是虎杖悠仁脸上突然冒出来的嘴巴, 两面宿傩十分不爽地说道:“他在最后时刻召唤出了全部的咒灵,丢弃这具尸体逃走了。”   五条悟也能想到活了千年的诅咒师没那么容易干掉,也不说什么,点点头表示明白。   待虎杖悠仁离开之后,五条悟表情一颓,一屁股坐到了夏油杰的尸体碎片旁。   上次见面,还是羂索操纵着他的尸体,两人面对面交谈。   再次见面,杰的尸体就变成碎片了……   这当然不能怪两面宿傩不留情,但实在也是世事无常,让五条悟的内心极为烦躁。   “啊,杰……”五条悟喊了一声,双手撑在身体后面,坐在地上仰头望天。   星月漫天,银辉洒落。   蜿蜒的银河混杂着星屑,如此美好。   眼前是美景,身边是来自挚友尸体浓烈的血腥味儿,强烈的反差让五条悟胃里不停翻涌,几乎要呕吐。   他喊出了夏油杰的名字,后面的话却全数堵在了喉咙中,丝毫都说不出来了。   夏油杰的尸体找回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迦羽凛心中长舒出一口气,夏油杰简直就是对悟特攻,如今羂索失去了他的尸体,以后可以操作的内容就少了很多。   已知,羂索挑动御三家互相倾轧的局面被打破,高层被五条悟安插的人平衡住了势力,夏油杰的尸体被五条悟火化……他还能做什么?   他的手上拥有强大的封印咒具“狱门疆”,但也只有一个,“六眼”却有两个。   “二选一的话,他当然会对我动手。”面对黑泽阵担忧的眼神,迦羽凛自信满满地说道。   黑泽阵脸色一沉,这是什么好事情吗?   “问题是,狱门疆我已经动过手脚了。”迦羽凛得意洋洋地宣布出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黑泽阵一愣,但却并没有追问,在他想来这再合理不过。   迦羽凛从来就不打没把握的仗,他应该全心全意相信这个人。   “更何况,我们这边不单单有两个‘六眼’,还有一个超能力者,楠雄是我的一张鬼牌。”迦羽凛眉眼飞扬,对于未来,他拥有绝对的自信。   黑泽阵倒是有些惊讶,问:“你不是一直不想让人插手这件事情吗?”   “那是之前。”   “现在有什么区别?”   “现在的话……”迦羽凛笑着看了黑泽阵一眼,用胳膊环住了他的脖子,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现在有你。”   以前,迦羽凛可以完全不在意对方会如何,因为他没有弱点。   他来人世一趟,所谓的朋友不过是浅交,羂索不会将之放在眼里,那些人也绝不会成为迦羽凛的弱点。   但是现在不同了。   他有了黑泽阵,有了致命的弱点,有了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想要去守护的人。   为了这个人的安全,他可以放弃以前的一些原则。   “他这次冒头,就别想继续潜伏了。”迦羽凛自信满满地说着,突然间一阵心悸,捂着自己的胸口跌跪在地上。   “凛!”   迦羽凛张了张嘴,最终却昏迷了过去。   无惨,死了。   明明百般防护,甚至借用了齐木空助的道具来保护无惨,但他最终还是死掉了。   世界意识的压力瞬间全部压向迦羽凛,就算是他也完全承受不住这股灭顶的威压,陷入了长久的昏迷之中。   一连数月,迦羽凛始终卧床,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   九组的发展走上了正轨,御三家在几番争斗后握手言和,在这个过程中,五条家的大长老与禅院家的大长老同归于尽。   半神实验的几个基地被五条悟摧毁,五条美奈失踪。   加茂家的继承人加茂宪纪现身咒术高专,转学后成为了五条悟的学生,与他的母亲一同收到了五条悟的庇护。   高层方面,年青一代才人辈出,老人已经远远跟不上时代,在这段时间被瓜分了权利,只能退休。   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除了迦羽凛。   “半年了,凛。”坐在床前的椅子上,黑泽阵用指腹轻轻描摹着迦羽凛的眉眼,嗓音温醇带着难以割舍的缱绻:“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已经半年了,A药已经进行到了4872,4869的解药也趋向稳定,为什么凛还没有醒来?   他不想看看志保的成果吗?   他不想亲眼看看咒术界的发展吗?   他的小辈很能干,在斩首行动之后,所有的事情步步为营,已经完全操控住了局面。   明明这一切都和凛息息相关,为什么现在他这个大功臣却要躺在这里?甚至不知何时才能苏醒。   这是不是可以说一句老天无眼?世界意识这样苛责于他,无惨的死与他无关,就算真的与他有关,无惨死了对这个世界来说不是一件大好事吗?   【世界意识不在意好人还是坏人,它只是一台没有感情的机器,按照既定的程序去走。】   毫无感情的声音突然响起。   黑泽阵没有回头,他知道来的人是谁。   “凛快要醒来了吗?”黑泽阵的手依旧轻轻抚摸着迦羽凛的脸颊。   【我不清楚。】齐木楠雄说道:【凛的身体机能完全停止了运转,但是他并没有死去。】   在对抗世界意识的时候,超能力者并非无所不能。   他试过回溯时间,可惜根本没用。   他也尝试过用自己的某些能力进行刺激、治疗,这半年来,齐木楠雄真的尝试了很多种方法。   除此之外,异能界、魔法界、科学界、咒术界……能找上的势力都找了,能用的方法也都用了,可惜凛却始终没有给他们任何回应。   所有的试探与治疗都像是石沉大海,只能带给人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身体机能完全停止运转,没有死去,这两者结合在一起不是很讽刺吗?   黑泽阵眉眼低垂,只感觉这是上天对他那么多年杀戮的报应。   【不要这样想,凛也不希望你这样想。】   “你可以离开了。”   【黑泽阵……】   “既然帮不上忙,那就离开这里。”   齐木楠雄皱了皱眉,虽然对他的态度感到不悦,但想到迦羽凛此刻的状态也可以理解,离开之前还是说了声:【羂索可能又要有新动作了。】   黑泽阵没有回应,齐木楠雄只能离开。   待齐木楠雄离开之后,黑泽阵这才默默收回了手,凝望着躺在床上始终不肯睁开眼睛的迦羽凛说道:“你听到了吗?凛。因为你一直昏迷不醒,你的好挚友又敢出来蹦跶了。”   他沉吟片刻,面目变得狰狞。   “他们都在欺负你。”   就因为你一直昏睡,羂索现在在欺负你。   深夜,黑泽阵在迦羽凛的额上落下一吻,为他盖好被子,空调开到合适的温度,装备整齐离开了家。   等着吧,凛,他现在就去干掉羂索。   酒吧中,黑泽阵和卢碰面。   两人什么都没说,卢先将一份资料递给了黑泽阵。   黑泽阵简单看完,这是羂索最近进行的一系列行动,他前几天盯上了伏黑惠,想要对他动手的时候被两面宿傩和伏黑甚尔联手打成了憨批,之后又盯上了加茂宪纪,但加茂宪纪过于聪明谨慎,只要一出高专就跟在五条悟身边,几次试探都被五条悟挡下了,而且试探一次就丢掉一次壳子,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齐木楠雄来提醒我,说明他现在盯上了我。”黑泽阵理智分析:“羂索现在最恨的人应该就是我。”   “为什么?”   “因为我是凛的恋人。”黑泽阵注视着卢,深思熟虑后开口:“我怀疑,他对凛是因爱生恨。” 第177章 利益至上   迦羽凛和羂索幼年相识, 说是幼驯染都不为过。   不管真心还是假意,多年来,羂索从未对迦羽凛表露出不端的心思, 直到后来的背刺。   慕强, 是一种普遍又私人的心理。   有些人可能羡慕别人有钱, 有些人可能羡慕别人的强大,有些人可能羡慕他人的颜值, 更有些人羡慕的是他人在某个领域的成就。   而放到当时的五条凛身上,这种心理就变得十分单纯, 无论是钱财权势、领域能力、力量颜值, 所有的一切他都是完美的。   五条凛是一出生便高高在上的人,带着与生俱来的高贵与不可攀,羂索有幸成为他的书童、挚友, 他见过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风景,其余的一切就都变得无足轻重。   当年的羂索是如何想的?   我要超越五条凛?   我要和五条凛并肩?   但是当五条凛一次次突破自己,一次次仿佛突破这个世界强加给他的限制,将人类的能力上限再往上提升几格,慕强心理就很容易变得扭曲,尤其是羂索还曾经有所期盼、想要与对方并肩的情况下。   正如夏油杰。   夏油杰选择伤害自己, 羂索选择伤害五条凛。   “挖走眼睛却不伤害他的性命,是一种带有期盼性的行为。”黑泽阵声音低缓, 一针见血地点出这一点:“羂索对凛始终有所期待, 期待着他的回应,期待着他的认可,或许还有一丝暧昧在其中。”   挖走了凛的眼睛, 虽然羂索躲了起来, 却又那么轻易地被当时失去“六眼”的迦羽凛抓住、杀掉, 他明明这样能躲藏,之后千年从未出现过纰漏。   当时的羂索,或许是期待着与迦羽凛交流的。   但是他没有预料到,迦羽凛的攻击竟然那样猛烈,可能都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   他无法表明自己的态度,不管是爱意还是恨意,之后遁逃也再不敢出现在迦羽凛的面前。   卢的脸色已经越来越阴沉,拳头狠狠砸在桌子上,嗓音低哑而愤怒:“既然对凛抱有期待,为什么又要……”   “因为他不那样做,永远无法接近凛。”   当时的凛,风头太盛了。   纵然两人是挚友,但或许永远无法捅破那层窗户纸,五条家又是咒术界的御三家之一,更加不可能让家主和一个男人在一起。   所以,当年……   “凛叛逃之后,羂索应该是最高兴的那个人。”   他以为自己终于有了机会。   只要五条凛挣脱他身后的家族,获得真正的自由,那羂索就有机可趁。   只可惜,凛没有给他那个机会。   卢若有所思,默默点头,说道:“如果我是羂索,一定恨死你了。”   凛叛逃、从高高在上变成一介凡人,这一切都有羂索在操纵,但最后吃了红利的却是黑泽阵。   如果卢是羂索,那第一个要弄死的人必然是黑泽阵。   “他没有直接杀我,是在想办法占据我的身体而不被人发现。”黑泽阵点了点自己的额头,说道:“羂索术式最致命的弱点,那就是缝合线无法隐藏,尤其是在‘六眼’的面前,一般的障眼法根本没用。”   “你的意思是,他想占据你的身体,以你的身体继续和凛在一起?”只是这样想想,卢浑身的汗毛便完全竖起来了。   操,好恐怖!   也好恶心!   只要一想到黑泽阵以后脑袋里有个羂索,卢便恶心的想吐。   黑泽阵倒神色平静,他之前便想到了,羂索明明曾有机会对他动手却始终没有动手,一方面是担心凛暴走,另一方面也是希望鸠占鹊巢。   他现在突然搞事,是想到什么能隐藏缝合线的方法了吗?   黑泽阵的手机震了下,他说了句“抱歉”,起身去了卫生间接通电话。   “大哥,空助博士找到羂索了。”是伏特加。   不,现在来说的话,应该叫他鱼冢三郎。   “他现在在哪里?”   “你要过去吗大哥?”   “地址发我手机里。”黑泽阵挂断了电话。   他转身,正对上卢的目光。   对于他的偷听,黑泽阵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绕开他想要出门。   “黑泽,你最好不要去接触羂索,他不是普通人可以对抗的。”   黑泽阵脚步一顿,他轻轻抿起嘴唇,慢慢仰起了头,眼神却无光。   “凛还没有苏醒。”   已经半年了。   “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可以醒来,但是羂索出现了。”   羂索现身了,黑泽阵无法说服自己龟缩在他人的保护之下,既然羂索想要他,那他就去。   黑泽阵没有迦羽凛的强大,但这半年他也不是白过的。   “黑泽!”卢朝黑泽阵伸出手,手却刚刚好擦过他的衣摆,他没有再尝试追过去,一切就仿佛命中注定,任凭他一个人是无法改变结局的。   卢却也没有完全放弃,立刻给五条悟打了个电话,让他追上黑泽阵。   羂索能不能抓到不知道,但黑泽阵绝对不能出事。   幽暗的廉租屋中,因为未交电费的缘故,不见灯光,只余星月。   周围充满了铁锈味儿,黑泽阵脚步极轻,有空灵恐怖的童谣声从最里面的卧室传出。   “かごの中の鸟は(笼中的鸟儿啊),いついつ出やる(何时何时出来呢?)夜明けの晩に(在黎明的晚上),鹤之龟之すべつた(鹤与龟滑倒了),「后の正面谁れ」(「正后方是谁呢」)?”   是黑暗童谣《笼中鸟》。   唱歌的,是一个温柔的女声。   黑泽阵知道那是谁。   “羂索。”推开门,黑泽阵看到了静静坐在窗台上的女人。   女人穿一身红色的和服,正是失踪多日的五条家大长老的女儿,她早已被羂索完全操纵,月光下一张脸仿佛有着万种的风情,回头朝黑泽阵露出一抹娇艳的微笑。   “你自己来的?”   “我自己就够了。”   “你还真是大言不惭。”羂索冷笑,两条腿轻轻在窗台外面荡着,姿态悠闲。   显然,从始至终,羂索都没有将黑泽阵放在眼里过。   “你喜欢凛吧?”   黑泽阵一句话落,羂索晃荡的双腿蓦地停住了。   黑泽阵冷笑,继续说道:“当初,你有和凛表白过吗?”   羂索没有看他,依旧保持着之前的姿势,望着月光。   “你或许暗示过,可惜 从来都没有得到过回应,你认为这是他对你无声的拒绝。”   羂索没有否认也没有赞同,更没有中途打断。   “让我来猜猜看,你为什么会想要他的‘六眼’,你其实是想让他看到你的能力,对吧?”黑泽阵冷冷说道:“你是有能力打败他的,甚至有能力剥夺他的‘六眼’,但是你没有杀掉他,因为你期待着他认可你的实力。只要他认可你,只要他对你另眼相待,你其实是可以将‘六眼’还给他的,你做梦都想不到他会直接对你下杀手。”   “你全都猜错了。”终于,羂索开口,反驳了黑泽阵的每一句话:“我会想要‘六眼’,是因为我认为‘六眼’可以移植,我可以将那双眼睛移植到我的身上,可惜没能成功。我不杀他,是因为五条凛反应太快,我没来得及下手,只能仓皇逃窜。”   如果给他机会,羂索当然会对迦羽凛动手。   至于黑泽阵之前猜测的“因爱生恨”,准确来说,应该是嫉妒才对。   “这个世界是不公平的,有些人,从出生开始便高高在上,有些人则要比泥泞里的蚂蚁还不如。”羂索质问黑泽阵:“如果是你,你能甘心吗?”   尤其是,羂索还十分有能力。   他有能力改变那一切,只需要付出一点小小的良心。   而良心那种东西,向来是最没用的。   黑泽阵没有回答,在这方面两人本就道不同不相为谋,他只想知道一件事:“害死无惨的是你吗?”   “准确来说,是黑死牟。”   “你蛊惑了他?”   “这个世界已经不存在继国缘一了,唯一可以证明他比胞弟强的一件事,不就是斩杀无惨吗?”羂索歪了歪头,以五条美奈的模样露出天真烂漫的笑容,说道:“我只是利用术式帮了他一点小忙,让他可以暂时摆脱无惨的控制。”   哪怕只是短短几秒钟,那也足够了。   “周围都是紫外线防护场,他是怎么进入研究所的?”   “我拜托了死屋之鼠一个空间系的异能者。”   黑泽阵脸色阴沉地几乎可以滴出水来,没想到羂索竟然还和异能者有所勾结。   “我们各取所需,就是这样简单。”羂索看向黑泽阵,戏谑又嘲讽:“你真以为所有的人都会和你站在一处吗?不,当然不是,这个世界上只有利益才是亘古不变的真理,只有利益才能将一群人聚合在一起,靠感情联合起来的团体永远不可能长久。”   靠着正义、感情、义气……那种东西,只会让羂索感到可笑。   “还记得御三家吗?只需要一点点的挑唆,再加上一点点的甜头,便有人主动跳进我的陷阱里。”羂索举例子:“又像是黑死牟和无惨,我想要杀死无惨,明明应该是黑死牟的敌人,但他最后还是选择和我合作,去和他的老板同归于尽了,这不是很可笑吗?这个世界上,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你到底想说什么?”黑泽阵看着羂索的眼神宛如看着一个死人。   羂索的眼神则十分怜悯,从黑泽阵的脸上移开,看向了他的背后。   黑泽阵一愣,立刻转身却还是迟了,一根电/击/棒已经狠狠电在了他的腰间。   齐木空助无声无息出现在了他的身后,那双薄荷绿的双眸中没有丝毫感情。 第178章 骗局   黑泽阵倒地, 羂索从窗台上下来,缓缓走到了齐木空助身边。   “还真狠啊,空助君, 他不是你的朋友吗?”   齐木空助的眼底浮现出一抹嘲讽, 鄙夷地扫了地上的人一眼,嗤道:“他也配?”   听到这话,羂索忍不住笑出了声。   “空助君年少英雄,自然不会将这种人放在眼里。”羂索说着就要将人杀死。   齐木空助却眼神一冷,一把冷钢匕首自下而上一撩,羂索连忙朝后退去,胸口处的衣服却还是被划破,露出里面隐隐的春色。   羂索也不介意,只阴沉着脸色盯着齐木空助。   齐木空助冷道:“你算是什么东西?也配碰我的东西!”   “齐木空助,你不要忘记,你和我合作是为了什么!”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亲爱的弟弟。”齐木空助当然不会忘记这一点。   同样的,面前的羂索对他来说毫无吸引力。   “我们之前约好的……”   “你帮我稳住楠雄的状态,我帮你在黑泽阵的尸体上动手脚,让他被你附身之后可以隐去额头上的缝合线。”齐木空助打了个响指,他背着的背包突然伸出几枚机械爪, 扯住黑泽阵的四肢将他整个人托举了起来, 说道:“现在楠雄的状态还没有稳固,我们之间的交易没有完成, 你就想动他?”   “你的意思是……”   “我去处理他, 让他变成你想要的状态,但是你必须现在就去帮楠雄稳固状态。”   羂索毫不犹豫地答应:“好, 我现在就去, 希望空助君不要说话不算话。”   “放心好了, 我回去就会处理。”   齐木空助带着昏迷的黑泽阵转身离去,羂索则露出一抹狞笑。   鬼舞辻无惨是由齐木楠雄和迦羽凛一起抓住的,在无惨死后,世界意识对两人同时施压。   虽然齐木楠雄看起来还好,但也只是看起来罢了,他现在的力量完全不受控制,很难稳定下来。   “稳定超能力?还真瞧得起我。”羂索语气嘲讽,他可从来都没有打算帮齐木楠雄稳定超能力,他也没有那种能力。   羂索悄悄跟上齐木空助,黑泽阵身上有那么多属于迦羽凛的东西,用咒力实在很难伤得到他,只有齐木空助才可以隔绝感应,并且利用各种东西让他身上的咒具失效。   甚至,齐木空助还可以想办法让他附身之后缝合线不再显现,这才是羂索一定要和齐木空助合作的最主要原因。等他真正的接管黑泽阵的身体,并且失去了缝合线的判断,羂索就不相信迦羽凛还可以看得出他是谁,毕竟他的术式就连“六眼”都可以轻易骗过。   一路尾随空助到达了他的研究所,羂索当然不可能去找超能力者,他非但无法稳固超能力者的能量,甚至只要露面便会被对方打死,那种有风险的事情他是不会做的。   但是,他可以从齐木空助这里入手。   只要齐木空助改造好黑泽阵的身体,他立刻就可以翻脸,杀死齐木空助后夺去尸体。   只要他变成黑泽阵,还有谁可以伤得到他?   迦羽凛会保护他,不遗余力地保护他。   研究所里,齐木空助将黑泽阵的身体放到了实验台上,在注射了第三支药水之后黑泽阵才悠悠转醒。   “齐木空助?”黑泽阵想要起身,手脚却都被黑色的绑带绑着,完全无法动弹。他双眉一拧,质问:“空助博士,你要对我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做个小实验。”   “我可以去给你找其他实验体。”   “只有你才是最合适的。”   黑泽阵眼神冷峻,浑身“嗖嗖”散发着杀气,但齐木空助就仿佛一台年久失修的机器,完全接受不到黑泽阵的信号。   第四支不知名的药水,被注射/入了黑泽阵的体内。   黑泽阵只感觉浑身都燥热了起来,他动了动脖子,全身上下就只有头部没有受到桎梏。   “睡一觉吧,猴子。”齐木空助在一张手帕上撒上药水,放到了黑泽阵的口鼻处。   黑泽阵努力憋气,但他根本无从挣扎,最终也只能昏睡于药水的作用下。   “接下来,就要进行一点点血腥的事情了。”齐木空助拿起了手术刀。   旁边的手机响了起来,齐木空助只能放下手术刀,接起电话。   “喂,是楠雄啊,什么?你要过来?这可真是太好了,我会准备好甜点等你的!”齐木空助的声音雀跃极了,尾音打着转地往上翘。   隐蔽处的羂索听到这话心中一惊,急急退出了研究所,虽然齐木楠雄的超能力处于失控状态,但难保不会发现他,还是尽快离开比较好。   黑泽阵失踪了。   这在各大组织都掀起了轩然大波,密切监视他的公安方面担心黑泽阵是有什么阴谋,九组担心他的安全,默尔索由此向日本官方发起了迦羽凛的引渡申请,希望将人暂时保护在默尔索。   卢是知道详情的,但是他找上五条悟的时候,看到的却只是一只没精打采的长毛白猫。   五条悟双手捂脸,抬起头来后眼睛红红的,愤恨与懊悔的情绪挤满了那双漂亮的苍空之瞳。   “我找不到他。”那天,五条悟收到卢的消息便找过去了,可是他找不到。   有人屏蔽了那里,用的不是咒术,不然他一定可以发现。   是异能力?还是魔法?超能力?或者柯学?   五条悟不知道,他铩羽而归,之后便再也联系不上黑泽阵了。   “这让我怎么和凛交代。”五条悟懊恼不已,这是“最强”第三次无能为力。   第一次无能为力,是夏油杰的死;第二次无能为力,是面对迦羽凛的强大。   面对夏油杰,是因为五条悟无法改变他的心,面对迦羽凛,是因为对方本来就是“六眼”的祖宗。   但是这一次呢?   这一次的无能为力,就连五条悟都无法为自己找任何理由。   他就是无能,他就是找不到,他还算是什么“最强”?他连一个人都保护不了!   “我让你去保护黑泽阵……”   “对不起。”   卢愣住了,五条悟竟然在道歉?   虽然和五条悟只是数面之缘,但他也能看得出来这个人有多骄傲,可是现在竟然在和他道歉?   咒术界的“最强”,五条家的“神子”,竟然也会有向人道歉的时候吗?   卢收敛自己的心神,语气放缓了些:“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   “黑泽阵还没找到!”   五条悟不说话,两只眼睛放空,仿佛丢掉了自己的灵魂。   这个“最强”已经废了,卢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了这一点,他难以置信,在此时此刻也感到一阵心痛。   他们失去了一个强大的助力。   卢转身就走,他不该奢求这个世界上有两个迦羽凛,五条悟终究不会是凛,他没有凛那样强大的心灵,只是一个被养在蜜罐中长大遇到一点小小的挫折就会被彻底击败的大少爷。   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对于羂索来说。   终于,在羂索的严密监视下,齐木空助完成了对黑泽阵的改造。   羂索几乎是第一时间对齐木空助动手,庞大的咒力宣泄而出,粘稠的不祥气息将齐木空助包裹。   齐木空助不慌不忙地打开了净化系统,咒力被净化,羂索也彻底暴露在他的面前。   “我的改造已经完成了,你的任务呢?”齐木空助质问:“你已经帮楠雄稳住他的超能力了吗?”   “还没有。”   “那你过来做什么?”   羂索冷笑,一指实验台上的黑泽阵,说道:“我来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拿回?属于你的?”齐木空助的嘴角同样噙着一抹冰冷的笑意,说道:“所以说,你是要毁约?”   “随便你怎么说。”羂索非但要毁约,还要将齐木空助也杀死,让事情的真相永远尘封,这样他才能够安心地利用黑泽阵的身体待在迦羽凛身边。   世界意识对迦羽凛的压制总会结束,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只要羂索得到了黑泽阵的身体与全部的记忆,那他就是黑泽阵,不是也是。   羂索抬手,数道冰锥刺向齐木空助。   齐木空助只能从实验台旁离开,眼神怨毒地盯着他。   羂索却毫不在意,志得意满地走到了实验台前,伸手扼住了黑泽阵的脖子,他需要的向来只是一具尸体。   “咔嚓”一声,黑泽阵的喉咙被扭断,但与此同时对方的身形迅速消散,不多久便什么都不剩了。   羂索目瞪口呆,突然恶狠狠地看向齐木空助,怒道:“你骗我!”   “是镜像。”齐木空助淡淡说道,慢慢脱掉了自己的白大褂,露出里面的金属外附骨骼。   “镜像?”   “你没有关注之前融合的世界吗?”齐木空助眼神鄙夷:“情报是决胜的关键,可你却一无所知。”   他找到了魔法师木之本樱,利用镜像创造出了第二个“黑泽阵”。   那天,在齐木楠雄的电话之后,趁着羂索躲避出去的时机,齐木空助将两个黑泽阵掉了包,之后在进行实验的便一直是魔法造物。   不仅仅是镜像——   这周围的一切——   齐木空助抬头,可见天光,幻影牌制造出的实验室已经完全消失不见,周围变成了一片绘制有特殊符文的空地。   天空中,银发的五条悟凌空而立,哪还有那日羂索所看到的沉闷模样,意气风发地用指尖蓄起了一抹苍蓝。 第179章 打赌   假的, 一切都是假的!   羂索愤怒地看着不远处的齐木空助,齐木空助骗了他!   他尝试离开自己现在的肉身,可惜却没能成功, 他脱身的力量被周围的符文完全封印住了。   羂索又急又气, 吐出了一口鲜血。   黑泽阵的被抓,齐木楠雄的失控,齐木空助的合作,五条悟的郁郁不乐……这所有的一切,全都是为了让他毫不设防的来到这里!   这个“研究所”,根本就是这群人为他安排的坟墓!   “苍。”   伴随着五条悟淡淡的声音,“苍”朝着羂索砸了下来。   羂索双手凝结冰霜,硬生生挡住了这一击。   明明土石崩裂,符文却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应该是利用了某些魔法侧的方法。   羂索深吸一口气,尽管他现在被困在了五条美奈的体内,术式转变为了五条美奈的冰,但也并非全无还手之力,毕竟咒力仍旧是他自己的。   不同的咒力,不同的操纵方式, 同一种术式也能爆发出不同的力量。   在羂索的手中, 五条美奈原本拥有的术式不再是小打小闹,而是变成了能够硬接五条悟“苍”的强大。   “与其说禅院家的大长老和我们五条家的大长老同归于尽, 倒不如说, 他们两个是在战斗的时候被你偷袭,这才会身殒的吧?”五条悟眼神桀骜, 质问羂索:“你以为自己做的密不透风, 没有任何人知道?你以为做了这样的事情我们五条家会放过你吗?”   尽管大长老不是多讨喜的人, 但那毕竟是他们五条家的人,羂索又算是哪根葱?敢伤害他们五条家的人,就给他去死吧!   “五条悟,你不要欺人太甚!”羂索也十分愤怒:“这是我和五条凛之间的事情,你一个小辈掺和什么!”   “你连我一个小辈都打不过,还觉得自己特有脸是吧?”五条悟又是一发“赫”甩了过去。   苍、赫、苍、赫……   接连不断的攻击,五条悟宛如猫戏老鼠一般,一点点压迫着对方的活动空间,就要将他彻底的碾压。   终于,羂索忍无可忍,坚冰攀上天空,又被深紫色的光芒轰碎。   是“茈”。   “有什么本事尽管拿出来好了,不然的话,下一击便要了你的命!”左手苍蓝右手赤红,五条悟就要将之合二为一。   面对五条悟虚式的威胁,羂索咬牙切齿,他伸手入怀,明明摸到了狱门疆,却又在看到地面的符文之后重新放下。   不对!   不对劲儿!   为什么会有这样针对他的符文?就算五条家……不,哪怕御三家联手研究,也不可能研究出针对性如此强的符文才对,毕竟现在的咒术师对于阴阳术的研究几乎为零,怎么可能正巧可以克制他?   这个世界上,对于阴阳术有如此深厚的研究,并且也如此熟悉他术式的人就只有……   羂索的眼神闪过一抹惊恐,这到底是迦羽凛什么时候研究出来的?是以前就弄出来的被他们搬过来用,还是最近才研究出来的?   那个人……   他的昏迷,到底是真是假?   “怎么?打算束手就擒了吗?”五条悟的虚式终于再不留手,狠狠朝羂索砸了过去。   羂索狼狈躲闪,但还是被边缘剐蹭到,半边身体都被轰没了。   然而,下一秒,他的身体迅速痊愈,逐渐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你融合了咒灵?”五条悟的神情凝重了起来,五条美奈绝对没有觉醒反转术式,但是对方却能够在瞬间治愈自己的身体,这是咒灵才有的能力。   也就是说,五条美奈同样进行了“半神”实验。   “哈哈哈哈!”羂索狂笑起来,说道:“你们五条家的女人就是厉害,尤其是大长老的这个女儿,一般人进行一两次咒灵融合身体便会崩溃,但我利用她进行了十几次的咒灵融合,每一次她都挺住了。”   虽然这也是因为羂索在操纵这个身体,才会融合得那样顺利,但五条美奈的体质也不容小觑,五条家的人基因果然都很强大。   “如果是你的话……”羂索眼神狂热地盯着五条悟,如果是用五条悟来进行实验,那一定可以融合更多的力量。   “真令人恶心。”五条悟感到作呕。   羂索却冷哼一声,说道:“你懂什么,这是人类的进化!”   “朝着丑陋的咒灵进行进化?”五条悟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越来越恶心了,千万不要。   “区区凡人,根本不懂‘半神’实验的伟大!”   “啊对对对,你说的都对。”但这不妨碍五条悟毁掉所有的实验场地,也不妨碍他再对着羂索打出一发“茈”。   五条美奈的身体被轰坏又治愈,但力量到底有限,接连几次之后,身体复原的速度明显减慢了。   羂索被气得咬牙切齿,但是五条悟到底是这一代的“六眼”,尽管五条美奈的身上拥有十数种特级咒灵的力量,但想要对抗他还是痴人说梦,只能仓皇的左躲右闪。   不行,要逃!   必须尽快逃出符文笼罩的范围,这才能真正地逃出生天!   羂索卯足了劲儿朝一个方向冲,他就不相信符文铺就了多远的距离,等他逃出去后再做打算,一定能将现在的这几个人全都搞死。   他明明冲出了很远的距离,一步踏错,便再一次回到了原点。   怎么会!   羂索震惊地瞪大了眼睛,是空间的力量,周围有个擅长空间力量的人!   “我说,你就一直眼睁睁看着吗?”五条悟十分不爽地朝一个方向说道。   羂索惊异不定地看向那个方向,顿时双腿一软,强行稳住了自己的身体。   五条凛!   是五条凛!   迦羽凛穿着一身休闲服,和齐木楠雄面对面坐着,旁边还坐着黑泽阵,三人正围坐在一张小方桌旁嗑瓜子。   听到五条悟的喊话,迦羽凛含含糊糊说道:“你先打着,年轻人不能这么不持久。”   五条悟:……   去死吧你!   五条悟才不当这个冤大头,凭什么他战斗迦羽凛就能在一旁吃瓜子?这是拿他们当消遣了吗?   他一下瞬移到迦羽凛身边,将人从座位上扯了起来,自己坐下抓起一把瓜子嗑了起来。   迦羽凛口中“啧”了一声,踢了踢小板凳没能将五条悟踢起来,只能伸了个懒腰朝羂索的方向走去。   “哈喽,羂索!”迦羽凛和羂索打了个招呼,无奈地说道:“你看这事情闹的,我不知道多少代的曾孙儿非要让我亲自过来会会你。”   羂索在迦羽凛靠近的过程中一步步往后退,额上冷汗直冒,似乎是终于承受不起压力,伸手掏出狱门疆便朝迦羽凛丢了过去。   迦羽凛扭头,高兴地朝五条悟伸出三根手指。   五条悟立刻臭了脸,恶狠狠瞪了羂索一眼。   狱门疆内突然涌现出强大的能量,拉了迦羽凛便封印到了里面。   羂索这才松了口气,大口喘着粗气兴冲冲看向狱门疆,封印了,封印住了,终于将五条凛封印住了!   只要封印了五条凛,他就再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你瞧不起谁呢?羂索!”五条悟反倒不干了:“既然带了狱门疆,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拿出来,怎么?你的狱门疆只关他不关我?”   他堂堂一个“六眼”,在羂索眼中就这么不值钱吗?   羂索表情一懵,他还以为这些人会愤怒地扑上来救人,或者震惊地僵在原地,五条悟这反应他属实没有预料到。   黑泽阵也冷笑了一声,缓缓起身,却并没有任何紧张的意思。   与此同时,羂索手中的狱门疆震颤起来,剧烈的活动几乎让他握不住。   “怎么回事?狱门疆怎么了?”   狱门疆不是可以封印任何人吗?   狱门疆不是已经将五条凛封印了吗?   你在做什么?五条凛你在狱门疆里面做什么!   “咔嚓”一声,本来便被迦羽凛弄坏的裂缝被弄得更大,紧接着狱门疆彻底破碎。   狱门疆炸/裂,羂索的手也淌下鲜红的血液。   迦羽凛重新出来,伸了个懒腰歪头笑了笑,又朝五条悟比了个“三”,说道:“我赢了!我早说过,他会用狱门疆封印我而不是封印你,乖孙儿,你欠我三年甜点!”   五条悟本来就因为被忽视生气,听到这话火气更大,朝着羂索便一拳锤了过去:“你凭什么看不起我?”   一个老怪物,凭什么看不起他这个“六眼”?   羂索的面部肌肉也因为极度的愤怒而抽搐,这两人在干什么?他们竟然拿他手上的狱门疆打赌!他们完全没有将狱门疆放在眼里!   “五条凛,你欺人太甚!”羂索怒极之下甚至忘记了恐惧,直接朝着迦羽凛扑了过去。   迦羽凛一耸肩膀,看吧,明明是他和五条悟打赌,羂索却只冲着他一个人来,这找谁说理去?   五条悟则更气了,羂索这是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啊,一个活了上千年的垃圾罢了,他怎么敢!   于是,先迦羽凛一步,五条悟缠上了羂索,打斗中咒力四溅,迦羽凛反倒朝后退了两步以免被波及。   “你不去帮忙吗?”齐木楠雄问。   “不用,等他们打完再说。”   “如果五条悟将羂索打死呢?”   迦羽凛还没说话,黑泽阵上前和两人并排站着,随手点上一根烟喷吐出烟圈。   他眉眼冷漠,“嗤”了一声,说道:“那凛这么多年对他的追杀就成了一场笑话。” 第180章 尘埃落定   五条悟没能成功击杀羂索, 两人斗了几个来回,每次却都险之又险地差几分力道。   “好了,该换人了。”迦羽凛拍了拍手掌, 示意五条悟退后。   五条悟却不理会他,他今天就和羂索杠上了,他就不信自己弄不死他!   “楠雄?”迦羽凛看向齐木楠雄。   齐木楠雄点头, 直接过去抓了五条悟便瞬移离开,超能力者的瞬移让“六眼”半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羂索气喘吁吁, 虽然五条悟离开了,但他却完全没有放松, 甚至精神更加紧绷。   和煦的风吹拂, 并不肃杀。   阳光刚好, 温暖却不炙热。   迦羽凛与羂索对视, 眼神隔了千年的漫漫长河。   那年那日,他们也曾这样对视过。   羂索操纵五条美奈的身体,容貌逐渐变化, 变回了一个清隽的青年。   黑发, 红眼, 两片薄唇紧紧抿着,眼神忌惮又恐慌。   黑泽阵死死盯着羂索,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羂索的真实样貌,那是个看起来斯文乖顺的青年, 任谁都想不到他的心思竟然可以歹毒到挖去挚友的眼睛甚至试图杀死挚友。   “你是什么时候醒来的?”羂索恶狠狠地盯着迦羽凛问。   “被世界意识压制的第二天我就醒过来了。”   羂索浑身一震, 难以置信:“那这半年……”   “这半年当然都是做戏给你看。”迦羽凛非常干脆地说道。   羂索攥紧拳头, 几乎要被迦羽凛气吐血。   半年!   这可是半年啊!   这半年来, 羂索在暗中窥视了无数次, 他整理自己的心情、重振旗鼓, 终于确定迦羽凛是真的昏迷,这才敢又出来搞事。   结果现在迦羽凛告诉他,这半年来其实都是在演戏?   他们的哀伤是演戏、痛苦是演戏、因为迦羽凛昏迷团队中出现的矛盾还是演戏。   迦羽凛什么时候这么会演戏了!   迦羽凛不理会他内心中的剧烈波动,只继续说道:“其实一开始呢,我是打算暴露自己的咒力,然后让世界意识为了五条悟压制我,后来想想只是那样可能还不太够,就算我的咒力真的被压制的十不存一,你估计也不敢出来。当时刚好抓了无惨,你又发现无惨受伤我也会受伤,所以我们就顺水推舟咯。”   无惨的死虽然是被羂索设计,但这其中也存在迦羽凛的影子,不然的话他们要在黑死牟拖着无惨同归于尽之前现身阻止还是很容易的。   非但如此,就连当时带着羂索进入实验室的空间系异能者……   “事实上,楠雄和死屋之鼠的老大比较有共同语言,两人算是朋友,所以就找他们借调了果戈里帮忙演戏。”迦羽凛说出无情的事实。   果戈里从一旁的空间中探出半个脑袋,“嘿嘿”笑了一声又缩了回去。   羂索表情崩裂,表面上大家属于各自不同的势力,有着不同的利益纠缠,但实际上……他已经被迦羽凛的人包围了!   “你算计我!”羂索愤怒地朝迦羽凛嘶吼。   “你当年也算计了我,现在被算计回来不是很正常吗?”迦羽凛瞬移过去,几乎和羂索面贴面。   羂索呼吸一滞,眼睛瞪大,瞳孔收缩。   “羂索,我当年对你不好吗?”迦羽凛伸出手,轻轻搭在了对方的肩膀上。   “凛……”   “我自认为对你没有亏欠的地方,是我哪里疏忽了你的感受吗?”迦羽凛的声音不急不缓,只冷静等待着羂索的回答。   他不明白。   两人明明从小玩到大,为什么羂索非要用那种极端的方式来结束他们之间的友情?   “从始至终,你都没有将我当做朋友是吗?”   “不,凛……”羂索回过神来连忙解释:“我是有将你当朋友的,凛,你相信我,我一直都将你当做是朋友的!”   “他在做什么?”齐木空助看不下去了,迦羽凛和羂索废什么话呢?事到如今,难不成对方说几句好话就要放过他了吗?   齐木空助想上前,却被黑泽阵伸出手臂拦住。   黑泽阵面色冷峻,他全心全意信任着迦羽凛,对方一定不会被羂索迷惑。   羂索,这个人和凛有着千年的宿怨,这场恩怨也只能由迦羽凛亲自来解决。   “你相信我好不好?凛。”羂索卑微恳求:“我真的一直都将你当做是朋友,当年的事情只是一场误会。”   “当年我误会你了吗?”   “对,我当年只是……”   “羂索,我没有误会你,你是想要我的‘六眼’,你想成为咒术师中的最强,想拥有‘六眼’的力量,但是你根本就没有考虑过,你不是五条家的人,永远都无法觉醒五条家的术式。”迦羽凛抓住羂索肩膀的手逐渐用力,五条家的术式才是与“六眼”最匹配的,其他的术式不行。   “六眼”诞生的时候,“神子”的体质也跟随其发生了改变,普通人根本无法承受“六眼”的力量,所以羂索拿到也没用。   他成不了“神子”,永远都成不了。   他所想象的高高在上,所想要成为的人上人,一切不过是妄想罢了。   “你知道吗?羂索,我真的挺恨你的。”迦羽凛在他的耳边低声说道,带着淡淡的哀伤:“因为我曾经是真的将你当做一生的挚友,所以你到底为什么一定要那样对我?”   羂索的声音带着几分哀求:“我错了。凛,你原谅我好不好?”   “好,当年的事情我不怪你了。”   羂索的眼睛一亮。   “咔嚓”,迦羽凛捏碎了羂索的肩膀。   羂索面露痛色,惊恐地看着迦羽凛。   “当年的事情我的确原谅你了,但是这么多年,你又搞出了这么多的事情,我们总该好好请算一下。”迦羽凛将羂索摁在了地上,眼神哀伤手上的动作却不慢,三两下便将羂索的四肢全卸了下来。   鲜血流淌成小河,羂索的喉咙发出痛苦的哀鸣。   如同那日,如同当时。   过去的梦魇再一次浮现,羂索的眼底闪过癫狂与惊惧,恶狠狠的眼神在对上迦羽凛那双平静的苍空之瞳时黯淡下来。   没有人知道迦羽凛是否真的原谅了羂索,也没有人明白在杀死羂索的时候,迦羽凛是否曾有那么一丝丝不舍。   羂索的心脏被挖了出来。   很难想象,如此心黑手毒的一个人,心脏竟然仍旧是赤红的。   迦羽凛扭断了他的脖子,将羂索的脑袋彻底拧了下来。   很难想象,一向杀人干脆利落的他此刻的手段竟如此残忍。   羂索于迦羽凛来说意义是不同的,此时此刻,黑泽阵完全理解了这句话。   因为是羂索,所以迦羽凛才会愤怒。   因为是羂索,所以迦羽凛才如此残忍。   这并非因为羂索有多么十恶不赦,而是因为……   跨越千年的长河,在属于他们的少年时代,两人曾有一对青涩美好又不可替代的回忆。   俞是亲近,就俞是悲伤。   越是感情深厚,在对方背叛的时候就越是令人难以忍受。   看着遍地的尸/块,黑泽阵突然明白了羂索的恐惧,当年的迦羽凛给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如今,他再一次被拆解成了碎快,大概再也拼凑不起来了。   “第二次了,羂索。”迦羽凛席地而坐,血水浸透了他的衣服。   这是他第二次杀死羂索了。   他没有开启无下限,与自己曾经的挚友亲密接触着。   黑泽阵上前,蹲下身子轻轻搂住了自己的男友。   “都过去了,凛。”   “我没有那么脆弱,也没有想不开。”迦羽凛沉声说道。   “那你……”   “我只是觉得羂索死的太轻松了,在想该如何让他更死不瞑目一些。”突然,迦羽凛笑了,搂住黑泽阵与他热吻了起来。   旁边是“挚友”的尸体碎快,两人就在尸/块与血水中纵/情宣泄自己的情绪,对一切视若无物。   当五条悟赶回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的一幕,齐木楠雄直接没回来,远远地看了一眼便没眼看了。   这样一来,羂索的确是会死不瞑目了。   半个月后,米花町厨艺特训班。   “嘿!”   “嚯——”   “哈!”   伴随着肌肉壮男的大力颠勺,火焰与青菜一起被抛向天空又被完美接住,穿着黑衣服戴着可爱小猫围裙的不好惹极/道男歪着头,一下又一下惹人惊叹。   “哇,好厉害!”   “……就是……有点奇怪。”   “好可怕!”   旁边学习做菜的主妇们评价不一,多是因为对方特殊的气质与造型瑟瑟发抖。   “素炒青菜,装盘!”阿龙将青菜装盘,握紧拳头仿佛要朝旁砸去,却在快要砸到教学厨师时猛然停住,手指下探,抓起一朵用来装饰的小花仔仔细细摆在了盘子里。   教学厨师的额上冷汗直冒,僵硬地站在原地几乎要被吓傻了。   “请品尝!”阿龙双手端着盘子怼到了对方面前。   “啊……这……”   “尝尝看我的手艺。”阿龙抬起头,说出的话很客气,但语气和表情狰狞的仿佛要杀人一样。   教学厨师颤抖着用筷子夹了一口放进嘴里,阿龙立刻朝前与他来了一个贴面礼。   “味道怎么样?这可是用上等的货制作的,新鲜,纯度高。”阿龙在教学厨师的眼前慢慢攥紧了拳头,嘴里说出的仿佛是某些犯罪分子发言。   教学厨师:……   “对不起!”教学厨师深鞠躬,转身逃了。   “啊?”阿龙一愣 ,怎么这就走了?还没有评价他做的菜如何呢。   一旁,黑泽阵深深看了气质危险的阿龙一眼,默默解掉围裙退出了厨艺班。   他果然还是不适合做菜!   为了不让诸伏景光用厨艺将凛勾走,无事可做的黑泽阵索性报了个厨艺班,结果……   这就是普通人的生活吗?黑泽阵有些怀疑自己的认知,他是不是在组织里待得太久了,以至于都忘记普通人该如何生活了?   总感觉……普通人或许不是这样生活的?   不,普通人一定不是这样生活的吧!   哪个普通人拿起菜刀的时候会冷笑着说:“这是一把上好的菜刀,不但可以切菜,处理尸体也是一把好手。”   哪个普通人挑选青菜的时候会狞笑着说:“这么新的货,一定会被很多人看中,没办法,只能将他们统统都干掉了!”   看吧,普通人绝对不是这样生活的吧!   从诸伏景光推荐他来这里就有问题!   黑泽阵眼神确认,还说是什么好朋友开的厨艺培训班,果然老鼠永远不怀好意,诸伏景光一定是故意的!   黑泽阵臭着一张脸回家,憋着一口气什么都没和迦羽凛说。   吃饭的时候,倒是迦羽凛开口了:“阵酱,在外面不要欺负人呦。”   “欺负人?”黑泽阵茫然。   迦羽凛点头,随口说道:“hiro给我打电话,说他好朋友被□□吓得进了医院,你怎么他了?”   黑泽阵阴沉着脸抬头,对上迦羽凛一双好奇的大眼睛。   诸伏景光!   黑泽阵捏紧拳头,那个混蛋 ,竟然还敢诬陷他! 第181章 番外·神子(1)   1   昨夜下了好大的一场雪。   负责占星的老师说:乌云盖顶, 星月不明,是大凶之兆。   五条凛却不以为然,每年的寒冬腊月都要下几个月的雪, 不见星月的夜晚足占三成,岂不是每年冬天都是大凶之兆?夏日下雨呢?也算是大凶吗?   五条凛穿了一件洁白的雪狐裘,粉妆玉琢般, 脸蛋水嫩地仿佛可以掐出水来。相比起占星老师的说法,他倒认为厚积的白雪多了几分趣味儿, 若是可以蹲下身子攥个雪球就更好了,冰凉凉的, 令人心喜。   可惜他不能蹲下, 家里的礼仪老师会训;他也不能玩雪, 雪水不洁, 且不能玩物丧志。   五条凛今年方三岁,却已精通书法字画,礼乐方面亦有一番独特的见解。   常人三岁方才启蒙, 因是“六眼”的缘故, 五条凛自满月便开始接触各种知识, 说的是天经地纬,看的是万象森罗,行的是通衢大道,做的是功德无量。   他是神子, 被奉为神明, 被束之高阁, 一言一行都将被万人同观。   他不能玩雪, 没法偷懒, 他可以飞却飞不过这一宅院落, 他力无穷却破不开世俗桎梏。   三岁,孩提之年便仿佛看透了自己这注定枯燥的一生。   “少主你看。”旁边身穿和服的女婢抬手,葱葱玉指指向不远处的孩子。   小孩的脸上还留有血迹,衣裳破旧,始终低头走在家里族叔的身后。   突然,小孩抬头,一双懵懂黝黑的眸子对上五条凛澄澈的苍空之瞳。   “那是大长老外出祓除咒灵时救下的孩子,比少主要年长几岁。”女婢淡淡说道:“那孩子生的一颗七窍玲珑心,又突遭大变年少早熟,少主若喜欢可以留在身边做个书童。”   “大长老决定的吗?”   “是。”   五条凛默默点头,家族的安排,他向来没有反对的权力。   “羂索,去见过少主。”大长老冷冷朝小孩吩咐。   小孩抹掉脸上的血迹,缓缓上前几步,格外乖顺地和五条凛见礼:“羂索见过少主。”   五条凛微微颔首,吩咐一旁的女婢:“秋月,你带他去洗漱,换件衣服。”   “是,少主。”   羂索连忙跟上女婢,走出几步又忍不住回头朝五条凛偷瞄了几眼,五条凛正在与大长老谈话,虽年少却不落下乘,看得他满是羡艳。   2   五条凛是五条家的“神子”,待遇非同一般,难搞程度也非同一般。   “今日的荷包蛋我不喜欢,我要吃七分熟的,你做的生熟程度却只有六分。”   五条凛却也好哄得很,从不会为难人。   “少主,老奴知错了。”   一句知错,五条凛便摆摆手让厨师退下了。   他还喜欢吃糖,他有一个小包,里面放满了秋月亲自熬煮的麦芽糖,软硬适中,甜度也合适,外面裹上一层糯米粉或者是碎芝麻,好吃得很。   五条凛有一个巨大的书库,据说这本来是五条家的书库,但在“神子”诞生之后,整个书库就都属于他了。   他在五条家的待遇,根本就不是历代少主甚至是家主可比的。   “羂索,你祓除过咒灵吗?”   “我现在已经可以去祓除咒灵了,但是家里边不让我去。”   “你今年几岁?五岁?六岁?七岁?”   “你的天赋很好,身上的咒力气息很浓郁。”   羂索不敢不和他说话,闷闷地回答他的问题。   “我没有和咒灵正面交手过。”   “我今年六岁,比少主稍长三岁。”   “我的天赋……作为普通人,可能还是不要有这样的天赋比较好。”   羂索低垂下头,温热的呼吸突然近了,他抬眸便吓了一跳,连忙朝后退了几步,五条凛的脸刚刚与他近到几乎贴面。   “不要去怪罪自己的天赋。”五条凛虽小,道理却通达:“世事无常。上天给了我们天赋,是为了让我们自保与行侠仗义的,不要将一切的错误都归咎于自己,你只是一个孩子。”   羂索家灭门的事情,虽然和羂索有关,但怎么能真的全怪到一个孩子的身上?   “如果你真的要找个人来怪罪,就怪我吧。”五条凛扬起一抹笑意,仿佛闪闪发光的小太阳:“身为‘六眼’却没能及时发现你的天赋,没能将你保护起来,以至于发生那样的惨剧,本身就是我的失职。”   羂索闻言,抿唇笑了,说道:“您刚还在和我说不要怪自己,现在又要让我怪您,少主,您也还是个孩子。”   “不不不,这不一样!”五条凛大手一挥,满不在乎地说道:“我自己不会怪自己啊!如果我的存在能为你找一个情感寄托倒也不错,反正对我来说没有影响!”   五条凛心性单纯且坚定,不会受任何人影响。   羂索低头沉思片刻,抬起头来问:“少主不担心我怨恨您吗?”   “你会吗?”五条凛反问,却又不等着羂索回答,自己便开口说道:“无所谓啊,反正你又伤不到我,若是能找一个精神寄托,我不介意你怨恨我。”   洒脱,随性。   自信又狂傲。   在这一刻,五条凛的身上仿佛真的有光芒闪烁。   3   当日初见,羂索认为,那是个风光霁月的公子,是个冷情也冷面的小少爷。   但接触的久了,他就会发现……   “嘘,不准告诉老师!”茶道课上,五条凛在茶杯中放了足量的糖,转头朝羂索竖起一根手指头在嘴边。   羂索暗暗点头。   五条凛又解释:“每次茶道课都要喝不少的茶,苦死了,好难喝!”   但是放了糖就不一样了!   麦芽糖,蜜糖,蔗糖!   反正只要是糖,他都喜欢!   羂索无奈,和这个小少爷待得久了,真的会很毁形象,以至于初见时对方的“神圣”形象已经完全破灭了。   羂索偶尔也会想家,他不是没有家的孩子,他曾经也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直到那日……   深夜时分,羂索站在床前,静静望着外面的一轮圆月,心底的思念越来越重。   父亲、母亲……   他的家人,他再也找不回来了。   他没办法再去依赖任何人,独自一人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羂索痛苦地攥紧了拳头,都怪当日的那只咒灵,咒灵全都该死!   “嘿!”一只脑袋,从窗台上面垂了下来,将羂索吓了一跳。   羂索定睛一看,连忙打开窗子担忧地说道:“少主,您怎么在这?快下来,小心摔到。”   “你还是第一个担心我会摔到的人。”五条凛动作灵巧地翻了进去,笑着朝羂索摊开两只手,露出掌心中的小鸟:“瞧,我抓到的!”   那是一只灰色的云雀,羽翼丰满,竟然已经是一只成鸟了。   羂索惊讶地问:“少主怎么抓到的?”   “就随手一抓咯!”五条凛笑着跳了起来,漂浮在半空中。   羂索好奇地伸出手,手掌从他的身下穿过,没有任何东西,五条凛是怎么站在空中的?   “厉害吧,我会飞。”五条凛放飞云雀,朝羂索伸出了手。   羂索愣了一下,试探着将手伸了过去。   五条凛一把拉住羂索的手,带着他便从窗口飞了出去,在明朗的夜空中自由飞翔。   在最初的错愕与惊吓过后,羂索的脸上也露出畅快的笑容,看着五条凛的眼神愈发柔和。   “少主。”羂索轻轻搂住了五条凛,将头贴在他的胸口说道:“您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少主了。”   五条凛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声音温润如玉:“我难过的时候就会到天上来飞一圈,心情会好受很多。”   “少主也会有难过的时候吗?”   “人生在世,即便是我,也不可能事事顺心。”五条凛声音温醇,颇有大将之风:“但强者之所以成为强者,是因为他们不会被烦心事困住,困扰永远不会成为他们的绊脚石,只会成为他们向前的动力。”   大道理明明谁都会讲,但羂索就是感觉,从五条凛嘴里说出的大道理格外动听。   “我的家人死了,少主,我的家人死了。”羂索抱紧五条凛,泪水夺眶而出,哭声悲戚。   他有一个爱他的父亲,有一个爱他的母亲……   他有一个那么美满的家庭……   “我可以做你的家人。”五条凛回抱住羂索,他不吊儿郎当的时候,说话办事都极为体贴,他温柔地用手指轻轻梳理过羂索的黑发,以目光肯定自己面前的人。   羂索却并不贪图,慢慢离开了五条凛的怀抱。   “少主,别开玩笑了,您是万金之躯,羂索不敢高攀。”   “五条家不是我的桎梏!”五条凛却突然说道,他意气风发地一指辽阔的夜空,说道:“羂索,你来看!”   羂索顺着他的手指望去。   天空中没有一片浮云,深蓝的夜色中,点缀着宛如碎钻一般的星星。   梦幻而优雅,却又带着波澜壮阔的气势。   他出自五条家,但五条家永远不会成为他的桎梏;他的未来是星辰大海,他将用自己的名号压过“神子”之称。   “羂索,你是我的家人,就只是凛的家人罢了!”   抛开五条家吧!   抛开所有的世俗偏见,抛开两人之间的门第之差。   只做他——凛的家人。   温凉的夜风吹拂过发梢,羂索没有回答,只低头轻笑了一声。 第182章 番外·神子(2)   4   盛夏时节, 蜻蜓点水而行,粉红色的莲花盛放,挤满了五条家用白砖堆砌的池子。   五条凛站在廊下,在老师的教导下吟一首和歌, 旁边秋月捧场的鼓掌, 羂索也用敬佩的眼神望着他。   “少主年少有才,日后定是人中龙凤。”教习老师不由感叹。   五条凛神色自然, 恭恭敬敬朝老师行了一礼, 礼貌且一板一眼:“都是老师教得好。”   教习老师满意的离开了。   秋月去准备解暑的茶点, 等到自己的宅邸只剩羂索,五条凛这才十分没形象地朝地上一坐,长长地舒出一口气来。   好烦人, 还要练习和歌, 和歌和咒术师到底哪里沾边了?   五条凛内心吐槽着,他们是咒术师世家, 多练习咒术不就好了, 结果诗词歌赋样样不落,真是想想都让人觉得头疼。   “少主学得很快。”羂索走到五条凛身前, 朝他微笑地伸出了手。   五条凛用两条手臂在胸前打了个叉,说道:“羂索, 等我休息一下啦。”   羂索却一摊手,抓住五条凛的手将他拉了起来,温和地说道:“等下秋月小姐会骂。”   五条凛表情郁郁,在家里真的是半点自由都没有,秋月看起来是什么都听他的, 但也不过是家里分配给他的眼线罢了, 一言一行都要管他。   还是羂索好。   五条凛突然抱住羂索, 宛如吸猫一样在对方怀里大大地吸了一口,醉氧一般整个身体都软了。   羂索连忙拉住软趴趴的少主,以免他就这样滑到地上去。   “少主,你真是……”   五条凛却突然立正站好,规规矩矩地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恢复了之前的清风霁月。   羂索若有所思,回头朝月亮门那望了眼。   秋月重新回来,她穿了一件浅色的和服,双手端一个小托盘,托盘上放了几块绿豆糕和一壶清茶。   “少主,请用。”秋月行了一礼,将托盘放到树荫下的石桌上,端起茶壶为五条凛斟上茶水。   “秋月,辛苦了。”五条凛抬头望天,声音淡泊平静:“今日大暑,你去休息吧。”   “没关系,就让我来照顾少主。”   “无妨,有羂索在就够了。”   秋月这才罢休,给了羂索一个“机灵点”的眼神,转身回房间休息去了。   等到秋月离开,五条凛灵动地眨了眨眼睛,握紧拳头兴奋地狠狠挥了一下。   好耶,将秋月骗走了!   “给!”拿起一块绿豆糕,五条凛递到羂索嘴边。   浅绿的糕点被规规整整用模具做成树叶状,新出锅的糕点模样很是细腻,一股绿豆的清香直扑口鼻。   羂索朝后退了一步,礼貌又克制的拒绝:“少主,不可逾礼。”   五条凛嘴一撇,一把将绿豆糕塞进了羂索嘴里,不满地说道:“秋月都不在,你还和我说这种话,讨厌死了。好吃吗?”   绿豆糕清甜松软,不腻不淡,用舌头轻压便碎在了口腔中,羂索便也仿佛随着糕点的融化而融化,整个人飘飘欲仙。   “味道极好。”回过神来,羂索有些不好意思地回道。   “对吧对吧,秋月做的甜点最好吃了!”五条凛说着将糕点朝油纸里一包,揣进怀里拉了羂索就走,这会儿趁着秋月和教习老师不在,当然是要出去玩了!   5   拨开草叶、碎石,下面可见身躯肥壮的黑色蛐蛐。   “这个这个!”   “哎呀,它跑掉了!”   “羂索,抓住它,那个腿特别肥的!”   五条凛负责翻开碎石块,羂索则艰难地抓蛐蛐,有时一个石头翻开后四五只蛐蛐一起跳出来,现场顿时一片鸡飞狗跳。   终于,在两人不懈的努力下,找到了两只合乎标准的斗蟀。   “这只叫大壮,那只叫小壮。”看着小瓷碗中的两只蛐蛐,五条凛兴奋地给它们取了名字。   羂索在一旁黑线,少主的取名水准真有够瞎的。   他随手捋了一根细草,站在五条凛身边手指灵巧地活动,不多久手上细长的草叶就变成了一只绿色的蛐蛐,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五条凛瞬间被吸引了视线,“哇”了一声,兴奋地追问羂索:“怎么做的?怎么做的?”   “编蛐蛐?很简单啊,就随便一编。”羂索一边回答五条凛的问题,手上无意识却熟练地动了几下,又一只蛐蛐也编好了。   “好厉害!”五条家虽然富足,但这门手艺五条凛还是第一次见,立刻问:“羂索,你还会编什么?”   “蚱蜢。”羂索很快编了个蚱蜢出来,身体比蛐蛐细长,腿也更加纤细一些。   “还有小鸟。”又是一只绿色的小鸟出炉,看着十分灵动,仿佛一碰便可以飞起来。   “小鱼。”羂索编了一只小鱼,这个要比其他的简单一些,小指大小,小巧精致。   五条凛在一旁时不时便发出感叹,看着羂索宛如看着一块闪闪发光的宝藏,他的小伙伴真是太厉害了,竟然会编这么多好玩的东西!   “少主喜欢?”   “嗯,喜欢!”五条凛重重点头。   羂索笑了,以哄小孩一般的语气哄着他:“以后只要少主想要,我都帮少主编。”   “好,一言为定!”五条凛朝他伸出小指做约定。   羂索怔怔看着自己面前白嫩的小手,又是笑了一声,轻轻与他勾了勾手指。   若是咒术师同人定下契约,该用“束缚”才对,真难得五条家的“神子”竟然也会有这样孩子气的时候。   6   五条凛罚跪了。   很荒唐的原因,只是因为他外出的时候私自祓除了一只咒灵。   “你知不知道那有多危险?”   “那只咒灵根本没注意到你,你明明可以离开!”   “你现在根本不具备独自祓除咒灵的能力!”   “我有那种能力!”五条凛第一次没有退让,大声同大长老争辩:“我能祓除掉它,那是一只一级咒灵,我能祓除掉它!”   “你不能,你今年才四岁!”   “但是我祓除掉了它!”   “你是神子,那太危险了!”   五条凛不服气地站了起来,怒道:“正因为我是神子,所以才不能让咒灵伤害其他人!当时的那种情况我的确能跑,但是只要我一走那个村庄就完了,当时附近根本就没有能祓除掉一级咒灵的咒术师在!”   他只是做他该做且能做到的事情罢了,凭什么说他不对?   五条凛据理力争:“从以前开始你们就教导我,让我要做自己该做的事情,让我祓除咒灵,为了保护苍生而战,你现在却和我说要避战?我能祓除咒灵,你要我看着那些人去死吗?”   大长老被说的没了道理,怒吼:“跪下!”   五条凛“扑通”一声跪下,眼神却执拗地告诉大长老,他没错。   他贪玩、他表里不一、他在家里边的人看不到的地方一丁点都不像是神子,但至少在这件事情上,他没有错!   五条凛跪在祠堂中,从中午一直跪到了深夜,期间滴水未站。   羂索有些担忧地去找秋月,小声哀求着:“秋月姐姐,少主一整天了都没吃饭,是不是给他送些吃食……”   “不准。”   羂索一怔。   “少主犯了大错,就该受到惩罚,你不准却给他送吃的,也不准为他求情。”秋月的表情十分冷漠,以至于十几年后羂索都不曾遗忘。往日宠溺五条凛的她仿佛换了一个人,说出的话冰冷无情:“多饿他一会儿,让他长些记性,今后就不会犯错了,他若是知道错了,自己会去求大长老的。”   羂索张了张嘴,想开口求情,却又在秋月陌生的表情下噤了声。   会吗?   少主他……真的会去找大长老认错吗?   答案是不会。   五条凛又跪了一天,在第三天的清晨,昏迷中的五条凛被大长老亲手抱了出来。   羂索跟着颠前跑后的忙活,心里边急坏了,就算是“神子”,就算足够厉害,但少主怎么说也才只是个四岁的孩子。   跪了两天两夜,这对一个孩子来说实在是太残忍了。   秋月静默地用纸巾沾了水为五条凛润唇,厨房里的白粥煮得黏软,大长老在一侧一声不吭,做家主的来看望过五条凛一次,没等他醒来便离开了。   说来奇怪,明明是五条凛的父亲,羂索这一年来也一直都陪在五条凛的身边,却还是第一次见到五条家的家主。   后来听秋月说,不必要的感情会影响神子的判断,所以从小五条凛的父母便被禁止探望孩子。   原来……对于神子来说,亲情竟也是不必要的感情。   第一次,羂索有些同情这个五条家的天之骄子。   当五条凛醒来之后,与大长老的交锋,他第一次取得了胜利。   神子祓除咒灵没有错,他就应该去祓除咒灵,拯救苍生,他是五条家的神子,也是世间苍生的神子,不能保护别人的神子算什么神子?   而对于羂索对他的同情……   “偷偷和你说,不要告诉别人,我其实经常去看他们。”四岁大的奶娃娃笑得露出一口小白牙,得意洋洋地说道:“我还和母亲一起睡过觉呢!”   他才不是没人要的孩子,他的父母可喜欢他了。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8080txt.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