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三十七号档案》全集 作者:一鸣天下白 医学院解剖室悬挂着的无头女尸、漂浮在大海中的盒中女尸、被囚禁数年的无辜女孩儿、高校学生接连自杀……在这些恐怖事件的背后,隐藏于黑暗的凶手化为恶魔吞噬着人们的灵魂。让我们跟随沈泽之和他的队员们,抽丝剥… 第一案致敬01 201x年,五月。 津京市火车站vip通道外,一个穿着警服的中年男人正焦急的走来走去,他不时的看着通道出口,眉头一直紧紧皱着。 “张局,你急也没用,他们的车还有二十分钟才到站呢。”他身后穿着警服的年轻小伙子被他晃的眼晕,忍不住说道。 男人伸手抓了抓有点乱的头发:“我不急,我能不急吗?一组的那帮人都是废物!居然能让人把消息给漏出去。现在好了,市里的人都知道津京出了变态杀人犯。我看我这个副局长也干到头了。” 男人双手插在裤子兜里又狠狠转了两圈:“一个案子查了半年,连个凶手的影子都没看到,都她妈是吃干饭的。干不了就早说,现在可好,津京公安的脸都被他们丢尽了不说,还要把特案组请进来……” 小警察一边听男人发牢骚一边漫不经心的看着出站口那边,忽然他直起身子推推还在念个不停的人:“张局,他们到了。” 张付转头看,火车站vip通道里一行六个人正在匆匆忙忙往外走。 走在最前面的男人气势惊人,他高大的身材裹在深色商务西装里,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个大公司的ceo。当然,最让人瞩目的不是他的装扮,而是他的眼睛。他的眼神犀利极了,看你一眼似乎就能看到你的心底,让你下意识的躲开他的目光不敢和他对视。 张付快步走了几步伸手道:“终于把你们盼来了,你好,我是市局的张付。” 走在最前面的男人握了一下他的手道:“张局你好,我是特案组的沈泽之。” 张付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但是很明显特案组早有准备。张付知道特案组的风格,也不说废话:“你们要求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我们现在就走。” 等他们到了公安局办公大楼时,几乎所有警察都停下手里的工作看着他们。但是被看的人倒是很坦然,显然,这样的礼遇他们已经遇到不少了。 也不能怪大家看他们,特案组六位,四男两女,除了有一个年级有些大了之外,其他人全是俊男美女。实在太招眼了。 张付这个时候没有管他们的心思了,他把特案组的人带到给他们准备的办公室,直接道:“基本案情你们已经了解了吧?现在媒体已经把案子给爆出去了,性质这么恶劣的连环杀人案,在津京几十年都没有发生过了。我们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破案,不然的话民众肯定会恐慌,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 沈泽之点点头:“张局放心,我们一定争取最快时间破案,抓到真凶。” 时间回到三个小时间,平京,公安部。 “我们有活儿了。”关辛通知大家到会议室了解案情。 她用ppt介绍着这次的案情,大屏幕上出现四个人的照片,三男一女。 “到目前为止警方共发现四名死者。”她点了一下手里的pad,屏幕上出现一张张让人毛骨悚然的照片。关辛一边翻照片一边介绍案情。 “这是第一名死者,秦巧梅,女,48岁。根据调查是一家小超市的老板,离异,独子在外地工作。目前一个人生活。1月19日,她的尸体被发现在承恩医学院法医系的实验室里。这是现场的照片,大家可以看一下。” 关辛翻着照片给大家看:“经法医检验发现她死者于脏器损伤。凶手用匕首一类的凶器刺穿死者的心脏导致死亡。” 大家看着照片都忍不住皱起眉头,虽然各样的犯罪现场他们已经看了不少,但是像这么变态的还真是第一次见。尸体的头部被砍了下来,身体从颈部到阴部剖开,内脏全部被取出来放在尸体脚边的透明玻璃缸里。而躯体部分则不用铁钩子悬挂起来。 “等等,这些罐子的外形是……动物吗?”纪子越问道。 关心点点头:“是十二生肖。根据警方的调查这些罐子原本是金鱼缸,在m市的工艺品市场、夜市还有花鸟市场随处都可以买到。我接着说案情。她的头被平整的割下来,插在一根教鞭上,放在尸体的对面,和尸体遥遥相对。现场很干净,没有多余的血迹。可以确定实验室并不是第一现场,尸体应该是被人处理好后移尸过来的。” 沈泽之沉吟了一会儿道:“死者不瘦,要将她移过来需要耗费一定的力气,不用说还要挂起来。可见凶手是女性的可能性不大,应该是男性。按照尸体上死者致死伤方向的判断凶手应该至少比死者高十到二十厘米。死者身高一米六,那么凶手应该身高一米七到一米八左右。” 戚凯补充道:“女性一般都会穿高跟鞋,也许凶手的身高会更高一点,他应该是身体比较强壮的男性。 赵继勇道:“按照经验来说,能这样杀掉一个人并且冷静分尸、移尸,而且计划周密,可见他的年纪不会太小,至少三十岁左右。” “砍头在中国古代被作为一种刑法来使用,用于惩罚那些罪大恶极的犯人。凶手砍下了死者头颅,还让她的头部面对自己的尸体,可见凶手心理极度仇恨死者,甚至他想让死者感觉到自己被羞辱,哪怕是她已经死了。”沈泽之道。 关辛打开下一个死者的照片道:“好了,我们看第二名死者。死者邓若仪,女性,20岁。m市财经大学经济学院大二的学生。死者于1月31日被发现在大学城的一个偏僻的小巷道里。死者死于窒息,凶手徒手掐死了死者。经过法医的检验,死者死前没有被性侵过,衣服穿戴完整,手提包就在尸体旁边,里面的现金和手机都在,只是手机被损坏了,里面的记忆卡也不见了。” “看来,凶手之前和死者应该是用手机联系了,他怕暴露身份才毁坏了她的手机?”赵继勇道。 关辛耸耸肩,然后开始介绍第三名死者。 “第三名死者杨云,女性,35岁。m市一家本地企业的会计,死者死自己的家中。她死于失血过多,凶手割开了她的颈动脉,她身上的血几乎被放干了。而且她身上有多处擦伤,身体上有暴力性|侵的痕迹。但是法医在死者体内没有发现精|液,凶手使用过避孕套之类的东西。还有她家的浴室里的镜子上有一个图案,就是这个。” 屏幕上出现一个血红色的倒转的五角星。纪子越的眉头一动。 “等等,你说死者的血差不多被放干了?凶手是怎么做到的?”桑云清皱眉问道。 众所周知,人体血液中含血小板有凝血的作用。一般的伤口血液中的凝血因子都会作用,就算伤口过大,血液也会慢慢凝固不再继续流出来。 关辛道:“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说的,法医在死者体内检测出了酸性粘多糖。” 桑云清露出了然的神色,其他人都看着她,桑云清解释道:“酸性粘多糖主要由硫酸-d-葡萄糖胺、硫酸-l-艾杜糖醛酸、硫酸-d-葡萄糖胺及d-葡萄糖醛酸中两种双糖单位交替链接而成,是一种分子量为5000~30000的混合物。” “这到底是什么?”戚凯听的云里雾里。 “肝素。”桑云清和纪子越一口同声道。 桑云清笑着对纪子越道:“就是海外博士,知识面很广啊。” 纪子越不好意思的笑。 桑云清接着道:“肝素是一种抗凝血药物,临床用于治疗血栓栓塞性疾病,防止血栓形成与扩大,如深静脉血栓,肺栓塞,脑栓塞以及急性心肌梗塞等疾病。由于这种药物只能静脉注射,所以死者身上应该有针孔。” 关辛道:“法医在死者颈部发现了针孔。” 桑云清说道:“目前含有肝素的药品市场上就那么几种,而且价格不便宜。使用肝素副作用大,还有一定的危险性,也许这是一个突破口。 关辛换上第四名死者的照片说:“我们来看最后一名死者,死者傅歆,男,16岁。是m市第一中学高二的学生。他的尸体于3月17日在游乐场被发现。死者死于窒息,凶手用绳子勒死了他。而且。”关辛顿了一下接着道:“发现他尸体的时候他全身赤·裸,只有脸上被涂上了油彩。就是这个。” 大屏幕上出现死者的面部,那是一个小丑的造型。 戚凯问道:“四个死者四种手法,怎么确定这是一个凶手所为?” 关辛点点头道:“这个问题很关键,显然m市的刑侦人员也想到了,他们在四名死者身上发现了同一种东西——就是这个。” 屏幕上出现四张手臂特写照片。 沈泽之皱眉:“这是什么?” 关辛道:“应该是一个图腾,被烙印在死者左手手腕内侧。” 听完关辛的介绍,会议室里出现了短暂的沉默。显然他们要对付的是一个难以捉摸的变态杀人狂。最关键的是,这四名死者从社会背·景到死亡手法都不尽相同。让人不知道如何下手。 “子越想到了什么?”深泽之忽然问。 纪子越回神道:“我觉得这几名死者的死亡方式很熟悉。我认为凶手很可能是模仿做案。” 大家的兴趣都被调动起来。沈泽之问:“什么意思。” 纪子越拿过来关辛的pad调出几张照片道:“先说最明显的两位,第三名死者和第四名死者。第三名死者杨云的家中浴室玻璃上的这个倒转的五角星是全球十大杀手之一理查德·雷瓦·拉米提斯作案的重要标志。他是美国著名连环杀手,绰号‘恶魔的门徒’,曾制造出轰动美国的血案。 据说他最少杀死19人,具体数字不详。他从1984年6月28日开始杀人直到1985年8月31日被抓获才停止犯罪。理查德杀人没有固定目标。他随机选择自己的‘猎物’,以女性为主,如果女性身边有男性,一般是一枪爆头。他喜欢偷偷在晚上潜入别人的家中,然后把成年的男性射杀或扼死,再把女性和小孩暴力强|奸、杀害再肢解,在完事后留下他的标志——一个倒转的五角星,在墙上、在镜子上,甚至在死者身上。所以看到这个倒转的五角星图案让我想到了他。” 纪子越将第四名死者面部特写放到屏幕上道:“而他的脸让我想到了另一个杀人狂——killerclown,杀人小丑。他本名叫约翰·维恩·加西。他是美国芝加哥人。加西在1972年12月到1978年12月这段时间内杀人,六年间他杀了33个人。他是个双性恋者,杀人的诱因应该是他九岁那年被一位他家的同性朋友猥亵。和其他的变态杀人狂不同,加西有着良好的社会面貌和身份,加西还加入了当地的‘欢乐小丑’俱乐部,为自己设计了独特的小丑形象——‘高跷小丑’,在芝加哥的各种聚会游行和筹款仪式上为观众进行表演。 加西是一个被确诊为具有反社会人格的连环杀手,他在外表上看来十分亲和,总能给人留下很好的第一印象。但这些‘模范青年’的样子更像是他平日的伪装,而扮小丑表演,像是将自己真实的一面展现给别人一样。而第四名死者傅歆,他死后被凶手在脸上画上了小丑的脸,可见他很可能在模仿加西作案。” 沈泽之道:“一般模仿犯案都是模仿一个凶手的行为,像他这样模仿多个著名变态杀人狂的手法很不常见。就他犯案的手法和频率可见此人极度自信,他很肯定警察抓不住他,他的这些行为几乎是向警察挑衅。需要注意的是凶手极度凶残,对死者毫无怜悯之心,根据他的作案频率,他很可能会继续杀人。” 关辛:“所以津京市公安局向我们求援,所有的资料他们已经封存,就等我们过去了。” 沈之泽站起来道:“好,我们去津京市。赵老师去调查第一名死者的情况,戚凯第二名,我和子越调查后两名死者。云清负责死者的尸体,所有尸体重新尸检。关辛给我们做网络技术支持。二十分钟后出发。” “是。” 第一案致敬02 特案组的人到局里安顿好后,大家迅速的行动起来。 沈泽之开着车按照之前的信息找到第三名死者杨云的家。杨云住在天津市老城区的一个小区里。小区有些年头了,所以物业跟不上,加上这是个很小的小区,所以连保安都没有设置。这也许是凶手选择她的一个原因。 案发现场已经被警察保护起来了,沈泽之出示了证件才进去。纪子越跟着他侦查现场。 纪子越动了动门锁道:“门锁没有破坏的现象,凶手是怎么进来的?” 沈泽之四处看了看,死者死在卧室门口,尸体已经被移走了,地面上还留着白线画着的尸体的轮廓,可以看到死者死亡时的大致样子。从卧室里到卧室门口有大量黑色的干枯血迹。 纪子越走到浴室,见到了那个用血液画在镜子上的倒转的五角星,浴室里其他物品摆放整齐,没有被动过的样子。凶手应该是用手指画的这个图案。但是警察没有发现指纹,可见凶手作案时带着手套。凶手是个反侦察能力很强的人,也许他以前受过相关方面的培训? 沈泽之走进来问道:“有什么发现么?” 纪子越摇摇头。两个人一起走出浴室,这时外面站着当初办案的人,也是死者扬云的丈夫,赵严。 纪子越过去问:“能跟我说说当时的情况吗?” 赵严神情萎顿胡子拉碴。他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妻子的惨死对他打击很大。 “我是一家工厂里的技术工人,上班时间是三班倒。出事那天我正好是夜班,就不在家。我老婆是会计,她朝九晚五,所以晚上一个人在家睡觉。我们这样都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出过事,谁能想到……”赵严说着哽咽的说不下去。 纪子越给他递了张纸巾安慰的拍拍他的肩膀。 赵严控制了一下情绪接着道:“出事那天我早上五点下班,厂里离这里比较远,我差不多六点才到家。我到家一开门就见到我老婆、我老婆倒在卧室的门口,身上全是血,我过去一摸,她身体都凉了。我叫了救护车报了警。医生来一看说……说我老婆已经没有抢救的必要了。”说到这里,赵严一个四十岁的男人痛苦流涕。 “我们夫妻老老实实的做人,从来没有招惹过谁?也没有和谁结过仇,他杀我老婆干什么啊你说。” 纪子越看这他的样子心里也觉得难过。 沈泽之道:“你们家是两室一厅,但是只有有一件卧室好像很久没有人住过的样子。你们没有孩子吗?” 赵严擦干净眼泪道:“没有,我和杨云是十年前结的婚,结婚后我们都忙工作没时间要孩子。五年前等工作状态好一点了,我们决定要个孩子。杨云也怀孕了,可以四个月的时候查出来是宫外孕。手术的时候大出血,我老婆差点命都没有了。医生说短时间内是不能要孩子了。前段时间我们又去医院查,医生说恢复的很好,可以试着要个孩子。这短时间我们都在调整身体准备要孩子。” 沈泽之点点头,又问:“杨云是会计,你知道她在公司得罪过什么人么?” “公司?”赵严眼里出现一点迷茫的神色:“应该没有吧,我老婆性格很好,怎么会得罪人?” “那她最近有没有跟你说过她公司的事情,比如关于钱的事情。”纪子越问道。 赵严摇摇头:“没有,没听她说出什么事啊。” 沈泽之道:“好吧,今天就到这里,你要是想起什么请及时跟我们联系。我们一定会抓到杀害你老婆的凶手的。” 赵严眼睛红红的说:“警察同志,请你们一定要走抓到那个王八蛋,我们夫妻没招谁没惹谁,怎么会……” 沈泽之对他身边的警察使眼色,那个警察连忙把赵严劝走了。 纪子越轻轻叹口气:“真可怜。” 沈泽之看了他一眼道,皱着眉头查看案发现场。 “我们接着去哪?杨云公司吗?”纪子越问。 沈泽之道:“不,杨云公司之前他们查的已经很清楚了,再查也找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我们去看看傅歆的现场。” 纪子越跟着沈泽之上了车,路上纪子越一直再看案卷。沈泽之边开车边瞟了他几眼问道:“有发现?” 纪子越抬头看着沈泽之道:“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凶残的凶手,他杀人的手法简直令人发指。” 沈泽之点头道:“普通人是绝对做不出这样的事情的,我怀疑凶手可能患有心理疾病,而且是最近有什么事情刺激到他了,才让他失控。根据他的手法可以看出,要么他是一个智商很高,受过高等教育的精英式人物,越是这样的人心理压力越大;要么,他就是个或者是和这些被害人有什么不共在天之仇。” “可是我们并没有查到四名死者之间又什么共同点。”纪子越皱眉。 沈泽之低声道:“一定有什么东西我们还没有发现。” 到发现傅歆尸体的那个游乐园时差不多就下午四五点钟了,他们在现场带了一个多小时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发现,下午六点的时候沈泽之开着车载着纪子越回局里。 两个人到天津市公安局给他安排的临时办公室时,其他人已经开始吃饭了。 戚凯见两人进来忙把手边的两份盒饭放在他们面前:“刚送来的,乘热吃吧。” 两个人坐下吃饭,大家一边吃晚饭一边交换白天查到的信息。 沈泽之道:“我们去过杨云家,发现她家的门窗都没有破坏的痕迹,她住在四楼,从外边很难进去。而且杨云死亡时间是晚上十一点到凌晨零点三十分,这么推算,凶手行凶的时间应该是夜里十一点左右。这个时间他们这个年纪的人应该睡了,何况杨云在调养身体准备要孩子,更不可能晚睡。所以凶手很可能是她们家的熟人。” 纪子越补充道:“根据之前的调查杨云夫妇没什么仇家,她家里的财物没有被动过的痕迹,很明显不是为了钱来。四名死者之间没有任何联系,要是杀害杨云的凶手真的是她们家的熟人的话,那么死者之间的联系很可能就是凶手。” 赵继勇问:“有道理。” 纪子越道:“我认为他很可能观察了目标很长一段时间才动的手。从现场来看,凶手应该很熟悉杨云的生活作息,而且他应该是从门进入的,他有杨云家的钥匙。” 大家都停下来,戚凯道:“之前说是模仿作案,但是那些被模仿的人都没有像他这样,为什么他不完全模仿那些变态杀人狂呢?” 沈泽之道:“这个很好解释。一般模仿作案都是极度崇拜被模仿者,也就是他的狂热粉丝所为。但是我们这个案子显然不是这样的。因为他模仿的不是一个人,是很多人。所以他崇拜的不是某一个变态杀人狂而是杀人这件事。他之所以没有完全模仿,一方面是他觉得他模仿的那个人在杀人时有漏洞,而他弥补了这些漏洞,以证明他比被模仿者更优秀;另一方面就是国情不同了,中国和其他社会环境有着很大的不同。所以被模仿者的有些行为在这里是不适用的。” 戚凯点点头:“这个凶手很会因地适宜。” 沈泽之又道:“你们有什么发现么?” 赵继勇道:“我去查了第一名死者。我去学校还有她家里看了看。按照邻居的说法,秦巧梅除了有些刻薄之外没有什么别的大毛病,也没有什么不良嗜好。仇杀的可能性不大。至于医学院方面,要不声不响的把尸体在实验室里布置成那个样子很不容易。承恩医学院实验室管理很严格,每天进出除了工作人员之外连任课教师和教授都要登记。我查了头一天晚上的监控录像,有几处很关键的监控摄像头当天晚上都坏了。可见凶手进去之前破坏了监控摄像头。反侦察能力很强。没有找到第一现场,邻居们最后一次见她是1月18号晚上十点,她旁边的店老板看见她出来关店门。” 纪子越又扒了两口饭把饭盒推到一边,他翻出案卷,看了几遍案发现场的照片咦了一声。 沈泽之问:“有什么发现?” 纪子越道:“我知道他杀死秦巧梅是模仿的哪个杀人狂了。” 其他人听他这么一说都停下吃饭看着他。 纪子越道:“爱德华·奥西多·盖恩。是美国最有名的连环杀手之一。虽然他只犯了三起谋杀,但他对其受害者的所作所为却震惊了整个世界。这个凶手把死者头割掉并且掏出内脏的做法很像爱德华杀死伯思妮·沃顿的手法,他用枪击毙了59岁的伯妮斯?沃顿,普兰菲尔德当地五金店的老板,并将尸体运回家中。爱德华把柏妮斯的头砍下来,尸体剖开,其手法和凶手杀死秦巧梅的几乎一模一样。” 戚凯道:“可是他是用匕首杀死秦巧梅的,而那个爱德华却是用枪。” 沈泽之道:“别忘了,美国枪支是不管制的,几乎人人家里都有枪。而在中国枪支管制,普通人就算有钱也不一定买的到。” 第一案致敬03 “邓若仪那边怎么样?”沈泽之问。 戚凯道:“我去看了案发现场,没有发现有价值的线索。这个邓若仪就是个普通大学生,社交不怎么广泛,人际关系也很一般。有一个值得注意的地方,她的舍友说她死前似乎新交了一个男朋友,网上认识的。她们说邓若仪一直在网上和他聊,不过邓若仪说过他的男朋友就是在网上聊的这个好像也是大学城的学生。但是具体一点的就不清楚了。” 赵继勇道:“这么说这个神秘男友嫌疑很大了?” 沈泽之问道:“她的电脑呢?大学生应该都有电脑的吧。” 戚凯道:“她的电脑在她死亡前一个月送去维修了,那个时候他还没认识那个神秘的男友。所以这段时间她一直在用手机和他联系。我去通信单位调出她的通话记录,没有陌生号码。” 纪子越:“这么巧?他们不用打电话吗?现在的情侣不都要保电话粥什么的么?” “别忘了现在还有qq、微信和陌陌。聊天软件多的不得了,还可以语音。”戚凯道。 纪子越奇怪的看着他。 戚凯问:“怎么了?” “你手机里这些软件都有?你也是这样和女朋友联系的?”纪子越问。 戚凯道:“不,我手机上只有qq和微信,没有下载陌陌。再者说我还没有女朋友。不过我觉得你到时应该用用这些软件,没有交过女朋友的……纪同学。” 大家都忍笑,纪子越的脸刷的红了。对于25年没有谈过恋爱这件事,他已经被大家笑过很多次了。 “咳,说正事。”沈泽之正色道:“从杀人的手法来看的话,二号死者不能判定为同一凶手所为。毕竟他杀人的手法太常见了吧。” 戚凯道:“但是她的手晚上也有那个被烙印上的图腾。” 赵继勇道:“凶手这是在告诉警方,邓若仪的死是他所为。” 纪子越问道:“有没有可能是模仿做案,模仿前一个凶手来转移警方的视线?” 沈泽之摇摇头:“不可能,邓若仪是第二个被杀害的人,之前的那个案子还没公开,何况要是另一个凶手模仿作案,最少犯案手段应该和之前的一样才对。应该是同一个凶手所为。从心理角度上说,凶手应该是个心智成熟的男人,他极度渴望被关注被认可。杀人的目的只是想吸引我们注意,向警方炫耀他的手法和智慧。但是他很快就会不满足于只是想部分人炫耀,我觉得他还会继续犯案。” 赵继勇道:“之前推测他应该是个170到180,身体强壮的男人。现在根据已有的线索可以推断凶手身体状况不是很好。首先他身体不会很强壮,因为四名死者身上均发现了乙醚的痕迹,可见凶手不会很强壮。” 纪子越道:“按照他犯案的手法来看,他应该受过高等教育,对于一些药品的用途很了解。而且他以前受过医科方面的培训,否则对于一号死者的尸体不会解剖的这么整齐。” 戚凯道:“凶手从事的应该不是需要经常和其他人接触的工作,他应该生活在一个比较封闭的地方。他更不会从事体力劳动方面的工作。” 沈泽之总结侧写道:“所以我们要找的凶手应该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男性,身体单薄,接受过高等教育,从事医学相关工作或者是从事过相关工作的人。他现在的工作环境相对封闭,独居的可能性很大。” 赵继勇道:“但是这样的人很不好找。现在我们要确定的是他是怎么寻找目标的,随机的,还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 戚凯道:“四名死者身份背·景,家庭关系,社会人脉根本搭不上界,会不会就是随机的。无差别杀人?” 沈泽子沉声道:“我认为是随机的可能性不大,四名死者肯定有相关的地方。邓若仪的手机呢?” 戚凯道:“已经送去给关辛了。” 纪子凯用他们暂时办公地方的电脑联系到关辛,沈泽之问道:“查到四名死者相关联的地方了吗?” 关辛摇摇头,她道:“恐怕我还要告诉大家一个不好的消息,我又发现一例类似的案件,在中州市。” “什么?” 大家的眉头都皱起来。 关辛把信息反馈回来。5月6日在中州市的一起凶杀案,一共有两名死者,一男一女,情侣关系。男性死者朱峰,25岁,一家银行的普通职员。女性死者刘妍妍,21岁,在校大三学生。两人的尸体被发现在一家宾馆里,两人都遭到钝器击打头部导致颅内出血死亡,死相凄惨。女性死前发生过性关系,体内的精液属于男性死者。诡异的是女性死亡时穿着衣服,但是男性死者却全身**。死亡者左手手腕内侧有一个烙印的图腾。 纪子越想了想道:“单独把男性的尸体剥光衣服,这种行为实际上带有一点侮辱性质。”赵继勇道:“原本以为这个案子只在津京市,现在却发现中州市也有过类似的案子。这样一来我们更难确定凶手所在的范围了。” 沈泽之道:“但是我们却更能肯定凶手不是随机作案,这些死者之间肯定会有什么联系。只是我们还没有发现。赵老师明天去中州市一趟,确定一下是不是系列案件。” 赵继勇:“好的。” 沈泽之看了看手表道:“时间不早了,今天就下班吧。云清还在尸检,估计今天得通宵了,我们明早来等结果吧。” 天津市公安局已经给他们安排好了酒店,就在距离公安局一条街的地方。他们住的是标间,两人一间房,沈泽子和纪子越住在一起。 晚上沈泽之洗完澡出来发现纪子越在上网看什么,就问:“你看什么呢?” 纪子越道:“我查了一下全球十大变态杀手,我觉得这个案子的凶手很可能模仿他们继续杀人。” 沈泽之点点头,他道:“我们始终搞不清楚他杀人的动机是什么,这个弄不清楚我们调查的方向就很难确定。” 纪子越道:“我也觉得很奇怪,这个人思维缜密不可能是疯子,他杀人的手法极度凶残没有丝毫的怜悯心。我总觉的他心里应该有很大的怒火,他这是在宣泄。但是模仿这些变态杀人狂是为了什么呢?” 沈泽之坐到他身边道:“这的确很奇怪,他想表达的是什么?” 第二天大家一到办公室就看到已经提前在那里的桑云清。一向是冷美人的桑云清今天也带着两个重重的黑眼圈。 “云清姐,辛苦啦。”纪子越笑眯眯的把给她带的早餐放在她面前。 桑云清拿起早餐吃了几口,熬了一夜还解剖了一夜的尸体也没什么胃口,吃了两口就放下了。 沈泽之问道:“有什么发现么?” 桑云清道:“有我解剖了四具尸体,根据死者的伤口发现,虽然凶手杀人的手法很凶残,但是他下手很稳,死者身上没有多余的伤痕。凶手杀秦巧梅的时候他解剖的手法很熟练,我觉得他很可能学过医,应该还是外科一类的专业,手法专业。” 桑云清的发现证明了大家之前的推测,凶手有过医学方面的涉猎。 “至于凶手所使用的乙醚,我没有什么线索。不过在第三名女死者血液中检测到的肝素倒是一个突破口。这种药物使用起来有一定的危险性,所以这种药物在医院临床使用中会很严格。”桑云清道。 沈泽之听完点点头,安排:“戚凯去查肝素这条线查下去,看看有没有收获。赵老师已经动身去中州市了,希望他能给我们带来一些好消息。” 这时,办公室的房门被敲响,是局里的办事员。 “沈组长,秦巧梅的儿子在外面。” 沈泽之点点头:“知道了,谢谢。” 沈泽之站起来道:“我去和他谈谈。” 秦巧梅的儿子今年25岁,在外地工作。秦巧梅出事后警方联系了他,现在他住在秦巧梅的那家超市里等待结果。 沈泽子在接待室外面见到了秦巧梅的儿子,他看了眼手里的资料。这个年轻人叫秦飞,父亲在他一岁的时候和秦巧梅离婚,之后离开了天津市,这二十多年一直没有联系。秦飞从母姓,可见秦巧梅同前夫的关系真的是糟糕到一定地步。 秦飞在一家文学类网站做编辑,每月工资差不多五六千块。在他所在的城市不算多。他有一个稳定的女朋友,秦巧梅今年年初给他买了套房子,两人打算年底结婚。 从资料上看,这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单亲家庭,应该不会惹到这样的杀身之祸。 沈泽之推开门:“你好。” 秦飞抬起头露出一张憔悴的面孔,母亲的惨死折磨的他已经找不到原来那个秦飞的样子了。 “杀我母亲的凶手找到了?”秦飞语气低沉的问。 沈泽之把文件夹放到桌子上坐下来:“很遗憾,还没有。” 第一案致敬04 “那你们叫我来是做什么?”秦飞语气低沉的问道。 沈泽之道:“我们想了解一点关于你母亲的事情。” “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 “我知道,但是我们需要你的配合。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很同情你,我们的目标是一样的,尽快找到杀害你母亲的凶手,你说呢?”沈泽之柔声道。 秦飞抬头看了沈泽之一会儿,慢慢点了点头:“你问吧。” 沈泽之问道:“你有没有听你母亲说过她和什么人有过矛盾?” 秦飞摇头:“没有,我们家周围的邻居都是个体户开店的,彼此之间相处的都不错。我妈那个人有时候说话挺刻薄,但是心肠不错。这个邻居们都知道。” “出事之前你母亲有没有跟你说过或者是你注意到她有什么反常的行为或者情绪?” 秦飞摇摇头,道:“我上一次回来还是过年的时候,平时我和我妈只是用电话联系,她也只是问问我的近况。所以我不知道她有没有反常的地方。” 沈泽之点点头:“好吧,今天就到这里,有需要我们还会找你的,希望你最近不要离开津京市。” 秦飞疲惫的问道:“我母亲的尸体什么时候才能下葬,我不希望她一直躺在冷冰冰的停尸房里。” 沈泽之站起来道:“我们会加紧破案,争取早日抓住凶手。” 秦飞嘴边露出一点嘲讽,没说什么离开了。 “他不信任我们。”纪子越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沈泽之的身边。 沈泽之点点头,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从秦巧梅被杀害到今天快四个月了,可是警察却没办法给他一个说法。 “关辛那边有消息了。”戚凯过来道。 沈泽之和纪子越对视一眼连忙过去看。 关辛在举着邓若仪的手机道:“手机的sim卡已经被拔掉了,手机也恢复出厂设置,可以说很干净。一般人肯定找不到线索,可是我还是查到一点东西。” 关辛得意道:“我查到了邓若仪的那个神秘男友,根据手机缓存的聊天记录,我找到了他最后登录这个qq号的ip地址,地点已经发给你们了。我查过了是个网吧。我把恢复的聊天记录也发给你们。” 屏幕上出现一段聊天记录: 恋真:你真的愿意出来见我了吗? 偲言:当然啦,我都答应你了嘛。我们说好一起去看叶大的。 恋真:对对对,那我们什么时候见? 偲言:就在现场见吧。 恋真:好的,亲爱的爱你,到时候见,我给你准备了个惊喜! 偲言:???惊喜?什么惊喜? 恋真: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偲言:好吧,那明天见哦,爱你。 恋真:爱你。 看完这段聊天记录,纪子越道:“看他们聊天的状态,邓若仪应该不是第一次见到‘恋真’,她没有问‘恋真’我怎么找到你,或者信物什么的。” 戚凯却道:“也不一定,‘恋真’或许给她发过照片之类的。要是他们见过面的话,邓若仪的室友对这个神秘的‘恋真’应该不仅仅只是听说。” 纪子越看了半天聊天记录露出一点困惑的表情。 沈泽之问:“你看出什么来了?” 纪子越道:“那个‘叶大’是什么?人还是什么活动?邓若仪说‘我们说好一起去看叶大的。’那个恋真则一连说了三个对,要么是他忘记了这件事,要么……” “要么,这个恋真迫不及待的要邓若仪去见‘叶大’。从他们谈论这个‘叶大’的语气可以看出来,他们两个人对这个叶大应该十分的熟悉才对。”沈泽之道。 沈泽之想了一下又问视频另一端的关心:“邓若仪的电脑有什么线索吗?” 关辛道:“没有,她的电脑坏的够彻底,主板都换了,我查不到任何别的痕迹。” 戚凯道:“我问过给邓若仪修电脑的那个人,换掉的主板已经送被处理掉了,没有找回来的可能。” 沈泽之点点头道:“你们接着找线索,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我和子越再去邓若仪的宿舍看看。” 她们宿舍里一共住了四个人,都是一个班级里的。灯若仪的床靠窗边,床上还整整齐齐放着她的被褥,下面的桌子上她的物品也很整齐,没有被动过的样子。 其他三个女生看着他们两个人,彼此眼神里都有些意外。怎么看着两个人都不像警察啊。沈泽之长的跟明星似得,就是纪子越那大大地眼睛白皙的肤色,一笑还隐隐有两个可爱的小酒窝也让人无法联想道警察这么严肃的职业。 沈泽之看了一会儿转身问他们:“邓若仪平时喜欢干什么?” 一个看起来活泼一点的女生道:“她喜欢……小说。” “小说?”纪子越道:“她喜欢侦探推理类型的?” “哎?你怎么知道。”那个女孩道:“若仪是个侦探迷。” 沈泽之问道:“你们知道什么是‘叶大’吗?” 几个女生都摇摇头。 沈泽之和纪子越回到局里,和大家分析得到的情况。显然这个‘叶大’是关键,但是就凭这两个字查到什么还是太困难了。 正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桑云清给大家带来了新的线索。 桑云清将手里的报告递给沈泽之道:“我在杨云身上发现了第二个人的dna。” 戚凯问道:“是凶手的吗?” 桑云清到:“不知道,但是这个dna提取自血液。” 沈泽之道:“这说明当时现场或许还有第三个人?” 纪子越:“这个案子真是越来越复杂了。” 桑云清道:“我想去杨云死亡现场再勘察一遍。” 沈泽之点头:“好,戚凯你和云清在去一趟现场吧。” 戚凯道:“好。” 沈泽之他们直接去了邓若仪神秘男友最后一次登录qq的网吧。但是没有什么收获。关辛精确到了哪一台电脑,但是事情过去好几个月了,他们最后只查到几个身份证号,可能是那个神秘男友登记使用的。至于监控录像,已经被清空了。 晚上,桑云清、戚凯和赵继勇回来后,大家一起开了个案情分析会,再次把手里的线索整理一遍。 赵继勇道:“我去中州市看了现场,和我们这个案子肯定是同一个凶手,他们左手都有被烙印的图腾。” 赵继勇把现场照片分给大家看。 戚凯问道:“这件案子发生在5月6号,而今天已经5月20日,这件案子怎么现在才发现。” 赵继勇解释道:“案件是5月6日发现的,但是d市和津京市公安局没有互相通报案情所以才没有发现。现在这个案子由我们特案组查,才发现这两个案子的共同之处。” 纪子越调出几名死者左手手腕上的图腾,放大。 “我觉得个图腾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纪子越拿起黑色的记号笔在一旁的展示板上画出那个图腾。图腾分为三部分前后重叠。最后面的是一个倒放的十字架,十字架的上半部分是个倒五角星,五角星外面是一个圆。 纪子越道:“就是这个图腾。这图腾被称为撒旦图腾。撒旦是《圣经》中的人物,有说撒旦是当初诱惑夏娃吃下苹果的那条蛇。在《圣经》中撒旦有时也被认为是堕天使路西法。路西法拒绝向耶稣跪拜而引发了天使之战,最终战败,但是他却带领三分之一的天使堕入魔地。所以这个图腾的意义是引诱、背叛和领袖。” 沈泽之道:“按照我们的分析,凶手的确具有这样的性格,或者说他想表达出这样的意思。凶手手段凶残,反侦察能力强。在警方迟迟抓不到他的时候,他的犯罪堪称炫耀。” 沈泽之沉声道:“凶手剥光了朱峰的衣服,是在侮辱死者。可见凶手对死者怀有愤恨的心情,他不但杀死了死者,还要侮辱他的尸体以发泄自己心中的怒气。” 纪子越皱眉:“有什么深仇大恨才能让他这样对待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呢?” 沈泽之想了想,他将之前获得的线索一条条罗列出来。 “我们整理一下现在手上所有的线索。首先,第一名受害人被肢解后放到承恩医学院法医专业的解剖实验室里,并且避开了管理人员和监控,有此可见凶手应该对承恩医学院很熟悉。根据我们对他的行为分析,他不可能是在校学生,所以他很可能是曾就读于承恩医学院,但是没有顺利毕业的人。因为从承恩毕业没有从事医学相关专业的很少。” 纪子越道:“第二名死者被掐死在大学城里的一条小巷子里,凶手手法干净利落,没有留下痕迹。反侦查能力很强。经过调查,死者认识的一个名为‘恋真’的网友嫌疑最大。但是我们目前无法确定‘恋真’的真实身份。还有关辛复原了一段他们的聊天记录,死者约定和恋真一起去看‘叶大’。可惜的是我们暂时查不到这个‘叶大’是什么。” 戚凯接着说:“我们从第三名死者杨云体内检测到抗血凝药物肝素,这一点充分证明了我们对凶手曾今学过医的推测。其次根据杨云的社会关系来看,她招惹到仇家的可能性基本为零。凶手配了死者家里的钥匙,并避开了死者的丈夫。可见凶手在下手之前观察过死者一段时间,最少半个月。现在我们又从杨云身上发现了另一个人的dna,但是不确定是不是凶手的。” 第一案致敬05 赵继勇道:“我们发现该凶手在作案的过程中刻意模仿了世界上臭名昭著的几个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凶手手段凶残,且没有怜悯心。” 沈泽之道:“最重要的一点我们到现在还没有找到,他杀人的动机到底是什么?” 纪子越道:“杀人分为激动杀人、谋杀。从本案来看,凶手不可能是激情杀人。那么就是谋杀。在一起谋杀案中一定要有的就是杀人动机。而我们这个案件中还没有找到的就是动机。我觉得凶手的杀人动机一定藏在这些受害人之间的联系里。” 沈泽之道:“对,我们换个思路。戚凯和赵老师去查几名死者的社会关系,云清去查肝素和dna这条线。关辛,你去杀他们在网络上所有可以查到的线索,做交叉比对。” 关辛:“是。” 沈泽之看着纪子越道:“我们去查邓若仪那个神秘网友和‘叶大’到底是何方神圣。” 大家分配到任务后纷纷出发去找线索,纪子越把几起杀人案的地点标注在地图上,但是他们之间似乎并没有什么联系。不用说还有两名死者还在另一座城市。 接着他他又把所有受害人被遇害的时间罗列出来。纪子越看这这些时间突然咦了一声。 沈泽之问他:“发现什么了吗?” 纪子越道:“你看这些死者的被害日期。我们先看杨云和傅歆的死亡日期,分别是2月27日和3月17日。2月27日是理查德·雷瓦·拉米雷斯的出生日期,而3月17日则是约翰·维恩·加西的出生日期。凶手正是模仿了理查德和加西杀害了他们。但是第一名死者秦巧梅的死亡日期是1月19日,凶手模仿爱德华·奥西多·盖恩杀人,但是这个日期和爱德华毫无关系。” 沈泽之皱眉:“这能说明什么问题。” 纪子越道:“但是这一天却是著名侦探推理作家爱伦坡的出生日。现在我们把所有的时间都对应起来。除了我们已经知道的,第二名死者死于1月31日,这一天是有校园杀手之称的西奥多·罗伯特·邦迪开始杀人的时间。在沧州市的那两名死者死于5月6日,却是卡斯顿·勒胡的出生日期。” “卡斯顿·勒胡?”沈泽之看他。 纪子越点点头:“是的,又是一个侦探小说作家。” 沈泽之皱眉道:“所有死者死亡的时间都暗合一个特殊的时间,这个特殊的时间又和一个连环杀人案的凶手或者侦探小说的作家有关。他好像是……分不清现实,把小说和真实事件搞混了?” 纪子越道:“可是看他杀人的手法丝毫看不出他分不清现实和幻想啊。” 沈泽之道:“这是一种病症,在很多种类的精神疾病中都会有这种症状。但是大多数人这种病症并不严重。也就是说患者只在一方面搞不清楚现实和想象,在其他方面并没有影响。要是完全分不清楚那就是很严重的精神分裂症了。” 纪子越看着这些特殊的日期心里疑惑,要是这些时间暗含那些杀手他能理解,但是和推理小说作家扯上关系就……难道说?纪子越眼神一亮道:“我知道那个‘叶大’指的是什么了。” “你好,我是警察,我想看看你们的实验室。”赵继勇拿起自己的证件给承恩医学院法医系实验室管理人员看。 管理人员认真的对照着赵继勇的照片看了半天才请他进去。 “抱歉啊,因为上次的事情,学校对实验室的进出管理更加严格了。” 赵继勇点头表示理解,他边和管理员往里走边道:“学校里除了你们管理人员,上课的教授和学生之外还有谁能进实验室?” 管理人员打开曾今出现过尸体的解剖室们,道:“还有保洁人员能进来。” “保洁人员?”赵继勇转头看他。 管理员点点头:“是啊,这么大的实验室,几乎每天都有人在使用,虽然学生会帮忙整理一下,但是主要的保洁工作还是保洁人员在做。” “你们这里的保洁人员是哪里的?学校自己雇用的?”赵继勇问。 “不是,我们学校和外面的一家保洁公司合作,他们在我们学校有一个办事处,所有的保洁人员都是从他们的总部派过来的。”管理员道。 赵继勇走进那间解剖室四处看了看,尸体之类的东西已经被收走了,但是其他东西还摆放在原处,最大程度的保证了现场的原状。 赵继勇道:“带我去你们监控室看看可以吗?” 管理员爽快的点头:“好。” 实验室的监控室在大楼的一层的值班室的离间里。管理员敲门,里面的人出来把门打开。 “小杨,这位是警察同志,来了解情况的。”管理员介绍道。 被称呼为小杨的是个年轻男人,他看了一眼管理员侧身请管理员和赵继勇进去。 里面有八个大屏幕,每个屏幕又被分为若干个小屏幕,上面正是大楼里所有摄像头拍摄的画面。赵继勇很快就找到了关键的几个摄像头,也就是凶手移尸当晚被关掉的那几个摄像头。 “这里的监控一直就是你在负责吗?”赵继勇问。 小杨点点头:“是我。” 赵继勇问:“案发的前一晚,这几个摄像头为什么被关掉了?” 小杨没好气道:“你们之前不是问过了吗?” 赵继勇微笑着看他:“我不能再问一遍吗?” 小杨不耐烦道:“那几个摄像头头天不知道出什么问题了,一直就用不了。我给维修打了电话请他们过来维修。反正用不了,我就给关了。” 赵继勇看着监控录像道:“但是第二天维修人员来检查,并没有发现摄像头存在什么问题。” 小杨声音猛然提高:“你的意思是我杀人喽?不要以为你是警察就可以血口喷人。” 赵继勇抱着胳膊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我只是在叙述事实,你这么大的反应……是心虚了吧。” 小杨突然站起来:“你……” “哎哎哎,小杨你干什么呢,坐下!”管理员忙按着小杨的肩膀让他坐下。 赵继勇对管理员道:“我想单独和杨先生谈谈。” 管理员:“好的。”他转头又对小杨道:“你有话好好说,别犯浑啊。” 赵继勇看着管理员出去并且把门关上才转回头看着小杨。 “你、你想问什么?”小杨有些底气不足。 赵继勇转身看着监控道:“我希望你说实话,今天你说的话我不会记录。那几个摄像头为什么会被你关掉?” 小杨躲开赵继勇的视线:“我说过了。” 赵继勇叹口气道:“你是外地人吧,你们学校的保洁处里的保洁人员也都大部分是临时雇佣的外地人。你们大楼里除了有实验设备还有更值钱的东西。那几个摄像头除了可以监控到那间解剖室,还可以监控到解剖室旁边教授专用的研究室吧。还用我说的更明白一点吗?” 小杨脸色刹那间变的苍白。 赵继勇道:“现在能说实话了吗?” 小杨深吸一口问:“你真的会为我今天的话保密?” 赵继勇点头。 “好,我说。”小杨抹了一把脸打击精神道:“我和保洁处的一个人是老乡,我们来承恩医学院是受一个人的雇佣,他要我们来偷陈教授的研究成果。出事的前一晚,陈教授正好把他的电脑忘在研究室里,我觉得时机到了。就通知我的同乡,让他在打扫卫生的时候偷偷藏在实验楼里,我关了摄像头等到了没人的时候他去研究室把东西拷贝出来。” “但是出现了意外。”赵继勇道。 “是的,大约凌晨一点钟的时候,他去研究室,却在实验室外面听见里面有动静。当时我们都以为里面还有人,所以他就回来了。”小杨道。 赵继勇听完沉吟道:“你们实验室半夜经常有人吗?” 小杨摇摇头:“很少,除了那些研究室的教授,但是他们通宵留在实验室里也要做记录的。” 赵继勇皱眉:“他大约是什么时候听见实验室里面有动静的,能具体一点吗?” 小杨想了一会儿说:“他是凌晨一点左右从一楼去七楼。因为电梯里有摄像头所以走的是楼梯。他到七楼的时候应该用了三分钟左右吧。听到实验室有动静应该是凌晨一点十分左右。” 赵继勇看着他道:“我知道了,你们没有拷贝到陈教授的研究成果吗?” 小杨和他对视了一会儿败下阵来:“他的确是打开了陈教授的电脑,但是陈教授很小心,他的研究成果并没有存放在电脑里。我们真的没有拿到,不然我今天不会还在这里。” “这么说你还没有死心吗?”赵继勇犀利的问。 小杨垂下头:“我今天就辞职。” 赵继勇看了他一会说:“不要做违法的事情,不要抱有侥幸心理。” 小杨看着赵继勇离开的背影,叹了口气。 办公室里,沈泽之听到纪子越的话精神一振:“你知道了?” 纪子越高兴的点点头:“这个叶大应该指的是多米上的悬疑推理大神知叶。” 沈泽之:“知叶?” 第一案致敬06 “‘叶大’指的是知叶,是多米上的网络作家,他2010年在多米发表了第一部悬疑推理小说《深井》,并因此名声大燥。这本书发行出版,之后一版再版,被誉为推理界里程碑式的作品。之后知叶又陆陆续续写过其他几本悬疑小说,但是都不如《深井》反响大。《深井》是他的巅峰之作,之后由于他没有出什么又影响力的作品,知叶的热度慢慢就降下来了。不过今年似乎又有一部小说凡响很不错。” 沈泽之问道:“他为什么叫知叶为‘叶大’?” 纪子越答道:“这是一种网络上的称呼,一些粉丝习惯性的将自己喜欢的名人称为大神,以示他在这一行业的地位。‘叶大’就是叶大神的意思。” 纪子越说完似乎是想起什么,他立刻坐到电脑旁边查些什么。 沈泽之走到他身后胳膊撑着椅子俯下身看屏幕问:“怎么了?” “果然是这样,邓若仪是1月31号出事的,那天正好是知叶在星星图书广场上办签售会。” 沈泽之:“这么说起来,邓若仪那天是和恋真约定去知秋的签售会。等等,一般会去签售会的人肯定是很喜欢这个作者,那么在邓若仪被杀的现场怎么没有发现那本书。对了,知叶那天签售的是哪本书?” 纪子越:“是他的新书《致敬》。” 沈泽之道:“买一本看看。对了,你怎么知道知叶是叶大的?” 纪子越笑着道:“说起来知叶写《深井》那会儿我还是他的粉丝呢。只不过他后来出的作品差以前的差太多了,所以就不再关注他了。所以当初看到‘叶大’两个字没有往那方面想。那天我们去邓若仪的宿舍,我看见她的书架上的小说几乎全部都是侦探小说,才知道她是个侦探迷,这才联想到她口中的‘叶大’可能是知叶。” 沈泽之对关辛吩咐:“立刻查一下多米的作者知叶的底细。” 关辛动作很快,几分钟后知叶的底细就一清二楚了。 “知叶本名叫柴扬,33岁,身高175,大学肄业。知道他读的哪所大学吗?” 纪子越笑道:“要是我猜的不错应该是承恩医学院吧。” “binggo!他现在正在津京市,我已经把地址发到你们的手机上了。” “等等,柴杨为什么会大学肄业?”沈泽之问。 关辛看了一下他的资料道:“哦,这个啊。他档案里说是因为他考试作弊、顶撞老师、损坏实验仪器,还有打架斗殴。说起来这个柴扬还真是挺奇怪啊,他学的是临床医学,在大四第二学期被开除。但是他之前的学习成绩一直很优秀,一直是优秀生来着。” 沈泽之道:“这么说柴扬的嫌疑很大啊,我们去会会这个柴扬。” 沈泽之和纪子越按照关辛查到的地址找到了知名网络悬疑小说作家知叶。他住在一个名为香园的小区里。这里地处市郊,景色优美,环境清幽,倒是个创作的好地方。 纪子越来到三栋401室按响门铃。好一会儿门才从里面打开。 “你们找谁?”柴扬也就是知叶看到他们明显一愣。 纪子越掏出证件:“你好,我们是警察。” 柴扬露出戒备的神情:“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沈泽之道:“只是找你了解一点儿案情,希望你配合。” 柴扬侧开身子请他们两个人进来,他一边把沙发上的被子拿掉,一边道:“不好意思,我刚睡起来,你们随便坐。” 纪子越笑道:“都快下午了。” 柴扬给他们端来两杯水:“是啊,我们写小说的么,熬夜不是正常的吗?” 沈泽之正色道:“是这样的,我想问一下1月31日,你在什么地方都做了什么事情。” 柴扬立刻道:“我新书的签售会,我在星星图书广场。” 沈泽之问道:“有人可以给你作证吗?” 柴扬点头:“当然,那天来的粉丝,星星图书广场的工作人员都可以给我作证。” 沈泽之接着问:“根据我们调查,你的签售会是从下午两点开始到六点结束,结束之后你去了哪里?” 柴扬想了想:“我和几个出版商吃了饭,在海龙大酒店,吃完饭差不多十点左右,我们又去唱了歌,我喝多了,回到家已经半夜两点了。嗯,那几个出版商都可以给我作证。” 纪子越看了沈泽之一眼,沈泽之点点头。 柴扬问:“警察同志,我能问问出什么事情了吗?” 纪子越道:“一个你的粉丝在参加完你的签售会回家的路上被杀害了。” 柴扬脸色一变:“你们这是在怀疑我?” 纪子越道:“不,我们只是在例行询问。” 沈泽之把一张纸交给柴扬:“我需要知道你在这几天都做了什么事情,请你尽量详细的写下来。” 柴扬拿过那张纸看到上面列出了五个日期。他把那张纸往桌子上一扔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沈泽之先开口了:“我希望你还是老老实实的配合我们,不然的话只能请你去公安局交代你在这几天的行踪了。” 柴扬不甘心的拿起纸找到笔开始写这几天的行踪。 纪子越站起来道:“我可以看看你的房间吗?” 柴扬低着头轻哼一声:“看吧,不过不要随便动我的东西。” 纪子越在房间里四处转了转,在柴扬把行踪写清楚纪子越才回来。 “最近几天希望你暂时呆在津京市不要离开,我们很可能还要找你调查一些事情。”沈泽之道。 柴扬不耐烦道:“这不行,我之后还有去其他城市办签售。你们无权限制我的自由。” 纪子越和沈泽之对视一眼,道:“我们只是希望你不要离开,毕竟查清楚事情的真相对你也有好处。” 柴扬看了他一眼道:“好吧,但是时间不能太长。” 离开的时候纪子越说了一句:“说起来我也是你的粉丝呢。” 柴扬情绪立刻变得好一点:“是吗?你最喜欢我的哪本书?” “《深井》,我特别喜欢你的第一本书。对了,你的新书我还没有拜读呢,能不能送我一本,我刚才看见你的书房里有好多签过名的。谢谢!”纪子越道。 柴扬回房间拿了一本书递给纪子越道:“给你,慢走不送。”说完就把门关上了。 纪子越皱皱眉,边下楼边道:“他的情绪变化也快了吧?我说是他粉丝的时候明明还很开心。” 沈泽之别有深意道:“准确的说是在你说你最喜欢《深井》的时候他立刻就不高兴了,之后你说要他的新书,他几乎没有耐心再跟我们说话。” 纪子越:“这不正常啊,要是我的话,有人说喜欢我的作品我肯定会很开心的,尤其是成名作。他为什么不高兴。” 沈泽之看着手里的东西道:“这个柴扬身上有秘密。” 他们回到局里后正好大家都回来了。 从得到的线索看,凶手在凌晨一点钟左右进入到承恩医学院实验室里放好尸体,然后离开。能悄无声息的坐到这些事情说明他对承恩医学院应该是相当的熟悉。根据纪子越和沈泽之查到的关于柴扬的线索来看,柴扬是目前嫌疑最大的人。但是在邓若仪死的时候他又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戚凯道:“这么说来柴扬很有嫌疑了,但是他杀人的动机是什么呢?” 纪子越道:“关辛,查查各大论坛上以知叶命名、以他的作品为名还有他的粉丝开的帖子。还有几名死者的id。” 沈泽之:“你怀疑他们之间的联系在柴扬的作品上?” 纪子越摇头:“我也不知道,试试吧。” 赵继勇皱眉道:“不知道他还会不会杀人。” 纪子越拿出手机看时间,今天是5月21号,从5月6号到今天过了十几天,凶手没有再犯案。 戚凯道:“他会不会知道我们在查他,所以不敢再杀人了?” “不会的。”桑云清道:“杀人一类极度刺激的事情会刺激人的大脑分泌一种名为多巴胺的物质,这种物质会让人兴奋,并且产生类似于毒品上瘾感。” 戚凯道:“这么说,凶手很可能杀人上瘾?” 沈泽之道:“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凶手,阻止他再次杀人。戚凯,你这几天给我盯着柴扬,不管怎么说他现在有重大嫌疑。” 戚凯道:“是。” 赵继勇道:“我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线索。凶手移尸的那天晚上是实验室监控室值班的小杨把那几个关键的摄像头关掉了。凶手又恰好选择这天移尸,我不觉得这时巧合。” 的确,这很值得人怀疑。但是赵继勇已经查了小杨的地,没有值得怀疑的地方。而小杨口中雇佣他们来偷东西的雇主却失去了踪影。要不是这个雇主是半年前就雇佣小杨来偷教书的研究成果,赵继勇都要怀疑他就是凶手了。 沈泽之想了想说:“这个雇主还要继续查,但是不能把重心放在他身上,我们还是要好好查一查这个柴扬。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大家回去好好休息。接下来的时间我们要全力以为,尽快抓住这个变态杀人狂。” 众人:“是。” 回到酒店房间后,纪子越一直拿着那本书看。沈泽之洗澡出来看着看的津津有味的纪子越道:“这么好看?” 纪子越意犹未尽的放下书道:“是啊,挺不错的,又找到了当年追《深井》的感觉了。” 沈泽之拿来书看了几页道:“是描写一个杀人狂的书?这么阴暗。” 纪子越点点头:“是啊,知叶总是能发掘出人性黑暗点。” 沈泽之看了看书上知叶的亲手签名说:“柴扬这个人有时候有些趾高气昂,但是看他家里的布置也知道他不是一个阴暗的人。文由心生,他是怎么做到的,写作的时候阴暗,生活的时候阳光。人格分裂?” 纪子越听他这么一说也觉得奇怪:“知叶这个笔名下只有《深井》和《致敬》两本书知名度比较高。其他几部都反应一般,我也看过几本,风格很不一样。” 沈泽之道:“这就说的通了。” “嗯?”纪子越看他:“什么说的通了。” 第一案致敬07 “我怀疑这个知叶笔名之下根本就是两个人,《深井》和《致敬》两本书根本不是柴扬写的。”沈泽之道。 纪子越拍手道:“这样就说通了,为什么我说我最喜欢他的《深井》的时候他的态度立刻变了。” 沈泽子翻开书皮给纪子越看:“看他的签名,漫不经心里还有一点不耐烦。” “但是根据我们的调查,注册知叶这个笔名的资料是柴扬啊,那么《深井》和《致敬》的真正作者是谁呢?”纪子越说。 沈泽之把书放到一边道:“希望明天关辛能带给我们好消息吧。” 第二天大家到局里的时候纪子越把他昨晚和沈泽之的推测告诉大家。这时关辛那边也有了重大发现。 关辛找到了一个网络文学论坛,里面有一个讨论帖引起了他的注意。帖子的发起人id是“神秘的k”,他发帖子子讨论知叶的两部小说,一部是他的成名作《深井》,还有一部就是他当时正在连载的《致敬》。发帖人言辞激烈,说这种书根本不值得看,就是垃圾云云。反正就是把知叶的这两部作品贬的一无是处。跟让人难以理解的是,发帖人还对作者进行人身攻击,其内容不堪入目。最关键的是,这个帖子里一共有六位跟帖人,现在已经死了四个人了。 “邓若仪、杨云、傅歆还有朱峰。这四个人都曾在这个帖子上发言。”关辛调出帖子圈出了几个人的id和内容给大家看看。 关辛道:“更加巧合的事情还在后面,我们之前不是查到邓若仪有个神秘的男友恋真么?那个时候我查到恋真的ip地址是一个网吧,现在这个帖子发帖的ip地址也是在网吧,而且是同一个网吧。” 纪子越道:“这肯定不是一个巧合吧,会不会这个帖子的发帖人就是恋真呢?” 沈泽之皱眉道:“他们四个人中扬云和傅歆是同意发帖人的意见的,也只有他们死状比较凄惨。这说明凶手要么是作者的铁杆粉要么是作者本人。” 戚凯疑惑问:“要是这么说的话,那邓若仪和刘妍妍根本就没有同意发帖人的观点,为什么凶手也要杀他们?” “还有,这和秦巧梅有什么关系,按照她的年龄和人生经历一看就知道她肯定不会看这样的网络小说。”纪子越道。 沈泽之站道:“根据我们对凶手的推测,凶手应该是有学医的经历,还很可能曾在承恩医学院就读……关辛,你马上查一下柴扬被学校开除的那段时间还有没有什么别的同学也被学校开除了。” “ok。”关辛。 纪子越道:“组长怀疑《深井》和《致敬》的真正作者是柴扬的同学?” 沈泽之点点头。 这时关辛也查到了,她道:“组长真是神机妙算。和柴扬一起开除的还有他们班的另一位同学,他叫廖思明,品学兼优。他被开除的原因是多次考试作弊。根据他的档案显示他从小家庭贫困,母亲在他十岁的时候自杀了,父亲是个赌徒,曾因参与赌博被拘留数次。廖思明读大学以前的学费都是申请贫困补助和好心人的捐助的。在他上大学之后拒绝别人的资助开始自己做兼职挣学费。” 沈泽之听完用手指敲敲桌面道:“他这样的人,应该自尊心极强,不像是会作弊的人。” 他吩咐道:“戚凯和赵老师接着去查秦巧梅,我和子越再去会会柴扬。” 到柴扬家的时候柴扬正准备出门,他一开门正好看到准备按门铃的纪子越和沈泽之。柴扬无奈的转身回去。 “警察同志,知道的我都说了,你们还想知道什么?”柴扬道。 沈泽之坐在他对面微笑道:“我们今天来是想和你谈谈你的书。” 柴扬看着沈泽之:“什么书?” 纪子越道:“《深井》和《致敬》” 柴扬双手交握不自在道:“那有什么好说的。” 沈泽之眼神锐利的看着他:“比如,我们谈谈他真正的作者。” 柴扬眼角不自觉的抽搐了一下,他强作镇定道:“什么真正的作者?我就是它们真正的作者。” 沈泽之笑着反问:“是吗?柴扬,你要明白一件事情,我们既然来找你就说明我们手里已经有证据了。当然,侵权并不算公诉案件。你放松,我们只是和你聊聊。” 柴扬看着沈泽之皱眉。 沈泽之又道:“不要试图和我说谎,从我提到这两本书的开始你就一直坐卧不安。我是学心理的,不要试图撒谎,你这些小动作瞒不了我。” 柴扬慢慢松开紧紧握着的手道:“是,我并不是这两本书的真正作者,它真正的作者是廖思明。” 廖思明!沈泽之和纪子越对视一眼。 “和我们谈谈廖思明吧。”纪子越道。 “他?他有什么好说的。”柴扬明显不想多提廖思明。 沈泽之:“就说说你和他为什么同时被学校开除。” 柴扬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根本就不想学医,大学的志愿书是我爸给我填报的。所以上大学的时候我没有好好上过课。但是我爸是一个很严格的人,要是我考试不过后果很严重。 柴扬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沈泽之帮他继续说:“所以你让廖思明帮你考试作弊?” 柴扬点点头:“是,他需要钱,我需要考试过。所以他一直帮我考试作弊。” “那后来你们作弊的事情是怎么被学校发现的?”纪子越问。 柴扬脸上出现一点厌恶的表情:“是我们班的一个女生。学校有奖学金制度,因为廖思明的关系我的成绩一的直在班里前几名,所以每次奖学金的名额都有我。我当然不会在乎这点钱,但是她在乎。大四的时候那个女同学发现了我们的秘密,她威胁我问我要了一笔钱。他们都知道我们家条件不错。我给她了,但是她并没有保守我们的秘密。在一次班级聚餐的时候,她喝多了说出了我们的秘密,正好那次辅导员也在。结果我和廖思明被开除。” 沈泽之听完又问道:“那之后呢,你们又是怎么遇到的,他又怎么成了你的枪手?” 柴扬叹口气道:“廖思明命实在不好,他爸是个赌徒。廖思明被开除那一年他爸正好刑满释放。他出狱后没多久又开始赌,没有钱就问廖思明要,廖思明一个大学肄业的人怎么可能有钱给他赌。他问廖思明要不到钱的时候就打他。有一次我去一家餐厅吃饭,廖思明正好在那家餐厅打工。他全身都是伤,发着烧还要工作,我认出他来就送他去医院看病。回到他住处的时候无意中看见他写的小说,我觉得他写的不错,就提出买下来。我也是想帮他,当时一次性给了他三万。没想到这本小说后来那么成功。后来我又一次性给了他五万。” “这是封口费?”纪子越道。 柴扬点头:“算是吧。” 沈泽之问道:“为什么会有第二次合作?” 柴扬道:“第一本书这么成功是我没有想到的。当时我是用知叶这个笔名发表的,我那八万块钱等于买断了他的版权。后来我就开始发表自己的作品,但是结果你们也知道,我的确没有廖思明的才华。今年年初的时候,廖思明找到了我,问我想不想再收一本书,他把样稿给我,我一看就知道这本书一定会再火一把。所以我同意了。” 纪子越问道:“你们现在还有联系吗?” 柴扬摇摇头。 “那你们最后一次见面时是什么时候?”沈泽之问道。 柴扬想了想道:“就是年初那一次吧。” 纪子越:“你能回忆一下具体的时间吗?还有他是什么时间通过什么方式给你稿件的,你又是用什么方式给他钱的?” “哦,这个呀。”柴扬顿了一下道:“我们最后一次见就是他给我看样稿的那一次,时间应该是1月2号,头天是元旦,这是元旦后的第一个周末,所以我印象挺深刻。当时看完稿子后他问我能不能先给他钱,他说有急用。那个时候他的书还没有写完,但是我们是同学,又没多少钱,我就给他了。是我取的现金。后来,大约过了半个月之后他把稿件全部发给我。从那之后我们就泽再也没见过了。” 沈泽之和纪子越对视一眼,他们问柴扬要了廖思明的联系方式就离开了。临出门的时候柴扬问了一句:“廖思明他犯事了吗?” 沈泽之回头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组长,你在想什么呢?”纪子越看到沈泽之沉思的样子好奇的问道。 沈泽之边开车边问:“你说你看过《深井》?” 纪子越点点头:“是啊。” 沈泽之点点头,道:“这本书描写了一个冷血杀手的故事,主人公的老师就是臭名昭著的杀人狂魔,被他从小教育长大的主人公理所当然的成长为一个变态嗜血的杀手。我觉得里面最精彩的一段就是主人公杀死自己像父亲一样的老师,这也是这本书的结局。我看网上很多网友都说主人公杀了他老师他得到了救赎。但是我认为作者表达的不是这个意思,我觉得这可能只是一个开始。” 纪子越很意外,他没想到沈泽之居然真的吧这本书看完了。他道:“我也是这么觉得,这本书的结尾跟人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这就是我担心的地方。”沈泽之低声道 廖思明成为嫌疑最大的人,但是他为什么杀这些人呢?难道就因为他们讨论他的作品。但是要是这么说的话,那么秦巧梅是因为什么被杀的呢?她和廖思明有什么交集呢。 “组长,你在想什么呢?”纪子越看到沈泽之沉思的样子好奇的问道。 沈泽之和纪子越开车回局里,这时沈泽之的手机响了,沈泽之拿出来一看,是关辛。沈泽之接通电话后眼神一亮。 “关辛有什么好消息了吗?”纪子越问。 沈泽之点头:“是个很关键的好消息。” 他们到局里的时候戚凯和赵继勇也到了。 沈泽之把刚才得到的线索和大家说了一遍,同时关辛也把廖思明的详细资料发了过来。 廖思明今年32岁,身高一米七六,没有固定工作。从他的作品可以看出这个人内心阴暗。再加上悲惨的人生经历,要是说他成为一个变态杀人狂的话倒是很有可能。 这时关辛又告诉大家一个让凶手更进一步的消息。之前他们查到得那个帖子的发帖人一直没有办法确定是谁,经过关辛的努力终于找到这个人了。秦飞。 “秦飞?他是多米的编辑?”纪子越问道。 赵继勇道:“我们也是刚查到,之前没有往这方面想。我们联系了多米,秦飞正好是知叶的责任编辑,知叶的作品一直是他负责的。而且,秦巧梅被杀的前一天秦飞本来是说要回来的,但是他临时有事却没有回来。” “如果这样说的话,假定廖思明是凶手,他因为知道了秦飞发了帖子说的话而萌生了要杀人的念头。但是在廖思明知道秦飞要回来并决定去杀他的那天,秦飞没回来。廖思明只见到了秦飞的母亲秦巧梅。秦巧梅这个人说话刻薄,她既有可能激怒已经处于失控边缘的廖思明。廖思明杀了秦巧梅泄愤。”沈泽之分析道。 戚凯接着说:“这样也可以解释为什么他杀秦巧梅时手段那么残忍。” 这个时候一直沉默的桑云清却突然出声:“我之前查的dna和肝素一直没有进展,肝素在医院或者正规药店购买肯定是会有记录的。但是要是从网上够没,用假信息注册的话我们肯定查不到。至于dna,我觉得我的方向可能有问题,按照我们的分析,我认为柴扬和这个廖思明都不像是会做出强暴这样的事情的人。” “你的意思是?”赵继勇问。 桑云清道:“所以我认为杨云被强暴和她被杀根本是两个案子。应该是强暴案发生在前,她被杀发生在后。” 沈泽之道:“你去查查看在杨云死那天有没有凶杀案发生,尤其是和他们家有关系的人被杀。” 桑云清道:“是。” 第一案致敬08 关辛查到了廖思明的住址,戚凯和赵继勇立刻带人去抓人。 审讯室里秦飞一脸不耐烦的坐在椅子上,沈泽之他们站在外面观察着他的反应。纪子越拿着个文件袋走进过来道:“组长,可以进去了。”沈泽之点点头推门进去。 秦飞看见沈泽之,不耐烦道:“你们又叫我来干什么?” ”关于你母亲的案子我们还有一点事情想问你。”沈泽之坐到他对面。 秦飞冷笑:“我妈死了快五个月了,麻烦你们警察查案有点效率。” 纪子越好脾气的说:“我们的效率取决于你的配合程度。” 秦飞冷哼一声,不说话了。 沈泽之:“言归正传,给你看样东西。”他把秦飞发的那个帖子打印出来给他看。“这个帖子是不是你发的?” 秦飞接过来看了几眼道:“没错,是我发的。有什么问题吗?” 纪子越问道:“据我们所知,知叶一直是你负责的吧。你为什么发这样的帖子说他作品不好。” 秦飞靠在椅子上说:“从知叶的第一本小说开始我就觉得他的东西太黑暗,不适合发表出来。但是主编认为他的小说会吸引当下青少年读者的注意力,我只能配合网站。但是《致敬》太过分了,他宣扬的那种阴暗的东西实在是太负面了。可是网站注重的是效益,我又能怎么办。后来一次逛论坛的时候我就发了这个帖子。” 沈泽之问道:“这些跟帖的人你都认识吗?” 秦飞摇摇头:“我怎么可能认识,不认识。不是,这跟我妈的案子有什么关系吗?” 沈泽之微笑着说:“稍安勿躁。杨勤勤是你女朋友吧?听说你们马上要结婚了。” 秦飞点头。 沈泽之又道:“她是学医的吧,毕业于承恩医学院?” “是,这个案子跟她有什么关系?” 纪子越问道:“你是知叶的责编,应该知道知秋真名叫柴扬吧。他和你女朋友是大学同学你不知道吗?” 秦飞一愣,他还真不知道。 纪子越接着说:“你和杨勤勤是高中同学,你们高中一毕业就开始谈恋爱了吧。她上大学的时候敲诈过柴扬过一笔钱这件事你知道吗?” 秦飞皱眉道:“不可能,勤勤不是那样的人。” 沈泽之道:“你知不知道没关系,我们想知道的是,1月18号那天你原来是不是打算回家的。” 秦飞点头:“是,那天我准备带勤勤看我妈,可是那天我们网站被人攻击,我临时走不了了……”秦飞猛的睁大眼睛:“你的意思是,因为这个帖子,柴扬要、要杀了我?” “那个帖子真的是你发的吗?”纪子越问道。 秦飞不自然道:“当然是我发的。” 沈泽之突然大声说:“秦飞,你到现在还不说实话?那个帖子是你发的吗?” 秦飞低声道:“就、就算是勤勤发的,那、那又怎么样,她说的都是实话。” 沈泽之狠狠瞪了秦飞一眼,立刻起身出去了。 “关辛,立刻去查那个杨勤勤在哪儿?”沈泽之走出审讯室立刻给关辛打电话。“他现在肯定去找了杨勤勤了。” 纪子越问:“就因为一个帖子,他就杀了这么多人?” 沈泽之沉着脸说:“他已经完全失控了,就怕,杨勤勤做了不止这一件事。” 这时,戚凯的电话打过来,传递回来一个不算好的消息。他们到廖思明的家,没有发现廖思明。 关辛也反馈信息,杨勤勤今天并没有去上班,她和秦飞已经同居了,根据秦飞说,他今早和杨勤勤是一起出门上班的。 沈泽之拿起车钥匙道:“估计杨勤勤已经在廖思明手里了。” “可是,廖思明现在在哪呢?”纪子越皱眉问道。 沈泽之边走边回想案情,他眼神一亮:“我只道了,走。” 这是一片破旧的小房子,他们隐藏在一条繁华的街道后面。小房子的隔音并不好,外面人来人往走动的声音在里面都听得清清楚楚。 一个面目阴沉,身材偏瘦的男人慢吞吞的从街上的小巷子走到后面的这排矮房子边。 “小廖,又来取货啊?”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笑眯眯的问。 男子点点头,也不说话。他走到这排矮房子中间的某一间,从兜里掏出钥匙打开门。 推开房门,阳光瞬间涌进房间里,房子拐角的地方传来支支吾吾的叫喊声。 很快,房门被关上,屋子又变的昏暗。 男人一步一步走到拐角,在那里一个穿着时尚的女人被绳子困得结结实实的躺在地上。 “唔唔,唔--”女人眼看着男人走进,惊骇的眼睛大睁。 男人俯身仔细看了看她,半响他脸上出现了一个奇怪的表情,像是笑又像在哭。女人被吓的瞬间不敢出声。 男人很快收回表情,他又回到那个沉默寡言的样子。屋子里堆满了玻璃制品,男人从那些玻璃造型的东西里挑出几件装到一个纸箱子里抱着出去了。女人直到听到外面落锁的声音,她才敢哭出来。 纪子越看着这个狭窄,混乱的街道问道:“组长,这是哪儿?” 沈泽之道:“廖思明工作的地方。我让关辛查了一下,他去盘下了这里的一间小铺子,做玻璃工艺品生意。” 纪子越跟着沈泽之走进街道里,这是一条玻璃工艺制品特色街。 “你觉得那十二个玻璃鱼缸是这里的?”纪子越问道。 沈泽之笑道:“当时就查到那十二个玻璃鱼缸出自这里,但是我们没有查下去。” 纪子越犹豫的说:“凶手不会这么笨吧,他会从自己身边买这些东西去杀人吗?” 沈泽之径直往前走:“不,他一定在这里。他明明知道这样有可能暴露自己他还是这么做了,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他很矛盾,他一边不断的杀人,一边却希望警察能够抓住他,停止他的罪恶。”沈泽之说着走进一家店里。 里面一个男人背对着他们正在摆放他刚从库房里取出来的商品。沈泽之静静的看着他,忽然沈泽之出声道:“廖思明。” 男人手没停,一遍理货一遍说:“需要点什么?随便看吧。” 沈泽之走到货架旁看着,他问道:“杨勤勤在哪儿?” 廖思明摆好了货品,他拿起毛巾擦擦手转过身来,道:“你们终于找到我了,想听故事吗?” 沈泽之:“杨勤勤在哪儿?” 廖思明低沉的笑笑:“我们做个交易吧,你听完我的故事,我告诉你杨勤勤在哪里。” 沈泽之看了他一会儿走到店里面的一张凳子上坐下来:“好。” 纪子凯看了他一眼,退了出去。 廖思明没有理会他,他给沈泽之到了一杯水放在他旁边的桌子上,自己也坐了下来。 廖思明脸上出现一点还念的神色,他道:“我的运”一直不好,但是我很努力,努力的活着。考上大学的时候我以为我终于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了。可是,呵!我一直靠别人的接济才能上学。考上大学后我就想要靠自己努力的挣学费。正在我需要钱的时候,我的一个同学主动找到我,要和我做一笔交易。他学习不好,需要我考试的时候给他传答案。我本来不答应,但是他一直对我很和善,而且他出手很大方,之前就帮了我不少忙。我就答应了。” 沈泽之低声问:“是柴扬。” 廖思明看了他一眼笑道:“是他,他家境不错,人也很单纯。是个不错的人。我们就一直这样,直到我们的事情被她发现为止。” 廖思明脸上浮现出厌恶的神色:“杨勤勤是个既虚荣又贪婪的女人,她用这件事敲诈了柴扬一大笔钱。她还想问我要钱,但是被柴扬发现了,之后柴扬又给了他一笔钱,算是我的那份。但是最后她还是把这件事捅了出去。我和柴扬被开除。那年正好我爸出狱了。我爸那个人,不。” 说到这里廖思明轻轻笑了一下:“他怎么能说是人呢,他就是个畜生。他屡教不改,出狱后继续滥赌,没有钱就问我要,我只好打工挣钱供他赌博。那段时间我压力特别大,极度的压抑。《深井》就是在那个时候写出来的。后来我又遇到柴扬,他碰巧看见了我的小说,给我了八万块钱买走了。” 廖思明停下来看了沈泽之一眼说:“知道之后发生什么事情了么?” 沈泽之想了想:“和杨勤勤有关?” 廖思明点点头:“这个女人就像跗骨之蛆。她不知道从哪里知道柴扬发表的那部小说是我写的,她来找我,鼓动我去告柴扬侵权。还说所有的律师费她出。她知道以我和柴扬的交情,我们肯定没有签版权转让的合同。真是太贪婪了。我不同意,她就说了很多难听的话走了。” “柴扬给我的那笔钱很快被我爸输光了,我又过上了那种日子,后来我实在受不了了,我杀了他。” “你杀了你父亲。”沈泽之似乎并没有多吃惊。 “他那种人配叫父亲吗?我用刀砍死了他,当鲜红温热的血液喷溅出来的时候,我感觉到我全身都在颤抖,那种感觉……那种感觉。”廖思明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宛如新生。” “你在杀了你父亲之后写了《致敬》,一个孤独冷漠的连环杀手的故事?”沈泽之问。 沈泽之点点头:“是啊。我把那本书卖给了柴扬,算是对他对我的照顾的报答吧。” “你为什么要杀那些人?”沈泽之问。 廖思明脸上出现一个很奇怪的表情,似乎是很费解,他好像听不懂沈泽之在说什么。 沈泽之又问:“你为什么要杀了秦飞的母亲,秦巧梅。” “啊,她啊!”廖思明恍然大悟。他道:“其实我想杀的人不是她。我知道杨勤勤是秦飞的女朋友,他们很早之前就在一起了。我碰巧知道了秦飞母亲的家,听到他说他儿子和儿媳妇那天要回来。我只想找杨勤勤,但是她那天却没回来。我只是问了那个女人几句,他就说了很多恶毒的话。”廖思明眼里慢慢染上疯狂:“她该死。她和杨勤勤是一样的女人,都该死、都该死!” “你怎么知道是杨勤勤发的那个帖子?”沈泽之问道。 廖思明抬头看着沈泽之哈哈大笑:“我看到了啊,看到了,看到了,看到了……” 第一案致敬09 这个时候纪子越从外面进来,他看了一眼垂着头喃喃低语的廖思明,附在沈泽之耳边道:“组长,找到杨勤勤。” 沈泽之听完轻轻点点头,纪子越冲外面挥手。等候在外面的警察立刻进来用手铐把廖思明拷了起来。 沈泽之站起来说:“带走吧。” 纪子越看着一直低语的廖思明皱眉问道:“他怎么了?” 沈泽之道:“疯了。” 纪子越意外,疯了? 沈泽之和纪子越走到外面的时候正好看见杨勤勤被医护人员用担架抬出来。她身体的问题不大,只不过有点轻微的脱水。但是精神却很差,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了。这时她刚好看见被带出来的廖思明,杨勤勤顿时尖叫着挣扎起来。 纪子越看着明显不正常的杨勤勤问:“杨勤勤好像很怕廖思明。” 沈泽之沉声道:“她有幽闭恐惧症,被廖思明关在小黑屋子里大半天能撑着不崩溃已经很不错了。” 纪子越露出了然的表情。 回到沈泽之走进廖思明小店的里的时候。 纪子越从门口退了出去。这时戚凯他们也传来消息,在廖思明家里发现了不少东西,但是没有杨勤勤。 廖思明会把杨勤勤藏在哪里?杨勤勤算是致使廖思明崩溃的最后一根稻草。对于廖思明而言,杨勤勤肯定是特别的。既然是特别的,根据廖思明对其他受害人的行为来看,她现在绝对在一个可以受廖思明控制的地方。那么,这个地方在哪呢? 纪子越看着廖思明的小店,开这样一个小店肯定要仓库,仓库在哪里? 纪子越走到旁边的店里,他掏出证件道:“警察,我想问你一点儿事情。” 店老板本来还在打瞌睡呢,被纪子越吓的一激灵。 纪子越安慰道:“不要紧张,我就问一些问题。” “好,好的。”店老板咽咽口水。 “你们店里的这些货应该都有仓库吧?你们的仓库在哪里?”纪子越问。 店老板:“就在这条街后面,大家的仓库都在那边。” 纪子越又问:“那你应该也知道你旁边这家店的仓库是哪一间吧?” 店老板马上道:“知道,后面那排小房子从东数第十三间。” 纪子越一边通知局里的人支援一边自己先一步到那件仓库去。他找到店老板告诉他的那件小仓库,小仓库连扇窗户也没有,完全封闭的环境。纪子越咬咬牙齿准备踹门。 “让开!”后面突然传来声音。 纪子越下意识的躲到旁边,身后的人一脚踹上来,那扇门直接从门框上踹了下来。 戚凯看着黑魆魆的房子掏出手电筒掏出枪小心的走进去。纪子越跟在他身后,当手电筒的光扫到拐角的时候,他们看见了被捆住的杨勤勤。 大家带着廖思明到警局里,但是根据廖思明的情况肯定不能接受审问了。不过从他家里搜到的东西也足够定他的罪。 他们从廖思明家里的冰箱里搜到了被分尸的廖父的尸体,还有沾着几名死者血液的凶器。他家里还有一张去中州市的火车票。所有的杀人凶器都被廖思明收藏了起来而且这里也是杀死秦巧梅的第一现场。在他摆放着这些凶器的格子里还贴写着各个死者遇害的时间。 这些死者成了他的收藏品。 津京市的连环杀人案成功告破,但是沈泽之并没有感到轻松。他乘坐在津京回平京的高铁上一直看着案卷。 大家一直谈论着这个案子,戚凯好奇的问道:“廖思明到底是怎么知道那条帖子是杨勤勤发的?” 纪子越笑道:“据说是他看见的,廖思明用恋真这个网名和邓若仪聊天的qq登录ip地址所在的那个网吧和杨勤勤发帖子的地方时同一个。廖思明肯定是经常去网吧,恰好看见杨勤勤发帖子也有可能。” 戚凯道:“这也太巧了吧!” 桑云清看沈泽之还在翻看这个案子的案卷便说:“头儿,案子已经破了,凶手已经抓到了,你还觉得有什么疑点吗?” 沈泽之道:“你之前在杨云家发现了另一个人的dna,后来发现杨云被侵犯和她被杀根本是两个案子。而侵犯杨云的小超市老板也已经被廖思明给杀了。” 桑云清点头:“是啊,杨云被杀的同一天在距离他们家不远处的小巷子里也发生了一件凶杀案。但是由于死者身上没有什么标志性的东西。所以警察就没有往一起联系。后来我又查的时候查到了这名死者的dna正好和杨云见那个在血夜里发现的dna是同一个人的。后来我们从廖思明家的一把水果刀上检测到了这名死者的dna。应该是死者侵犯了杨云后逃了出来,被廖思明发现。廖思明追出去杀了他。” 沈泽之道:“我觉得很不对劲儿。不是说廖思明不是这个案子的凶手,而是有什么事情被我们忽略了。” 纪子越在旁边听了半天,终于忍不住插嘴问道:“什么不对劲儿?” 沈泽之想了想说:“我们之前侧写出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应该是个智商很高,有过从医经历或者学过医的人,这些廖思明都符合。但是凶手在杀人过程中所表现出来的展示性和示威行为充分说明凶手极度自负,而且具有表演性人格。你们觉得廖思明自负还是具有表演性人格?” 纪子越想了想也开始皱眉:“这么说起来的话,好像和廖思明的性格并不符合。除非他人格分裂。” 沈泽之靠在椅子背上说:“这就是我一直觉得违和的地方,廖思明模仿世界知名的变态杀手杀人,还挑在特别的日期。这和他杀人的初衷并不相符。” 纪子越问道:“你的意思是,他是被人教唆的?” 沈泽之道:“不,你觉得廖思明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人生经历那么悲惨,但是他都一直在努力活下去,并没有因此怨天尤人或是自怜自哀。他会被人教唆犯罪吗?” 纪子越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这时沈泽之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接通了手机。沈泽之的脸色一瞬间变的难看起来。一会儿他挂了电话,他看着众人看向他的眼神语气沉重道:“廖思明自杀了。” 大家都十分惊讶,就他们离开时廖思明那个精神状态,他会知道自杀? 沈泽之沉默了一会儿道:“你们还记得死者手腕上的那个图腾吗?它代表的意思是:引诱、背叛还有领袖。我想这才是致敬的真正意义所在吧。” 戚凯:“什么意思。” 沈泽之道:“看来我们遇到了一个强大的对手啊。” 大家都沉默了起来,如果这个案子还有一个隐藏在背后的人,这个人没有真正动手杀任何人,也没有教唆廖思明杀人,他只是在恰当的时候给了他一点点晦暗的提示。这场血腥的连环杀人案就想是一场展示,这个藏在阴影中的人物借着廖思明的手想他们展示了自己的能力。假如仅仅是这样就缔造出震惊津京的连环杀手,那么这个人是多么的可怕。从法律的角度讲他没有触犯任何一条,但是他却轻而易举的终结了这么多条生命。最关键的是,在他们已经抓住杀人真凶的时候,这个人还只是存在于他们的设想当中。那么这个人在用这件连环杀人案向谁致敬?是那些世界知名的变态杀人狂?还是缔造了神探们的推理作家,亦或是作为对手的——特案组? 第二案人鱼的眼泪楔子 “……住在那底下的海王已经做了好多年的鳏夫,但是他有老母亲为他管理家务。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可是对于自己高贵的出身总是感到不可一世,因此她的尾巴上老戴着一打的牡蛎——其余的显贵只能每人戴上半打。除此以外,她是值得大大的称赞的,特别是因为她非常爱那些小小的海公主——她的一些孙女。她们是六个美丽的孩子,而她们之中,那个顶小的要算是最美丽的了。她的皮肤又光又嫩,像玫瑰的花瓣,她的眼睛是蔚蓝色的,像最深的湖水。不过,跟其他的公主一样,她没有腿:她身体的下部是一条鱼尾。 她们可以把整个漫长的日子花费在皇宫里,在墙上生有鲜花的大厅里。那些琥珀镶的大窗子是开着的,鱼儿向着她们游来,正如我们打开窗子的时候,燕子会飞进来一样。不过鱼儿一直游向这些小小的公主,在她们的手里找东西吃,让她们来抚摸自己……” 昏暗的房间里,一对母子相偎在一张床上,母亲留着长长的黑色卷发,她的怀里抱着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小男孩躺在她的怀中枕着她柔软白皙的胳膊。在她的面前摆放着一本翻开的书。 小男孩抬头看着女人,他有一双黑色的大眼睛。 女人接着讲述:“……小人鱼一直向船窗那儿游去。每次当海浪把她托起来的时候,她可以透过像镜子一样的窗玻璃,望见里面站着许多服装华丽的男子;但他们之中最美的一位是那有一对大黑眼珠的王子:无疑地,他的年纪还不到十六岁。” “妈妈,王子就是有大黑眼珠子的人吗?”小男孩打断女人的讲述问道。 女人笑笑,她点点头道:“是的,就想妈妈的宝贝嘉嘉一样有一对大黑眼珠子。” 小男孩高兴道:“那我也是王子喽?” 女人笑道:“是的,你是小王子。” 小男孩想了想撅嘴道:“可是我没有见过海,也没有看见美丽的小人鱼公主啊。” 女人俯身亲亲男孩的额头低声道:“会见到的,美丽的小人鱼公主就在大海里,等我们小王子长大的时候就一定会见到的。她就像故事里一样,从大海中出现,拯救我亲爱的小王子。”, 男孩认真的听着。这个她妈妈每晚都会给他讲的故事《海的女儿》,他在等待着长大,长大以后他就可以和妈妈一起去大海上去见他美丽小人鱼公主…… 第二案人鱼的眼泪01 咖啡厅里,悠扬的钢琴曲肆意流淌着,客人们坐在桌子边上品尝着价值不菲的高档咖啡。在咖啡厅的一角,这里的气氛就没有这么融洽了。 “沈泽之,你到底什么意思?”女人语气不善的质问道。 沈泽之无奈的解释:“这件事不是我的本意,这一次约你出来就是希望把事情讲清楚。” 女人冷哼一声:“讲清楚?好啊,那你讲啊。” 沈泽之压抑着心里的烦躁道:“之前可能让你误会了,我最近并没有要谈恋爱的打算。所以……不好意思。” 女人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哈,你耍我是吧。不想谈恋爱你干嘛要和我相亲。我说呢,从上次一起吃了个饭到今天都半个月了,我才又见着你的面。” “是这样的,杨小姐。上次是张部长说要介绍我们认识,因为我实在没有办法推辞所以我们才见了面。我最近真的没有要谈恋爱的打算。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都是我的错,我跟你道歉,对不起。” 妆容精致的女人打量了沈泽之好一会缓缓吐出一口气:“既然是这样,那就算了。但是你为什么不早说,害我等你半个月。” 沈泽之语气愧疚的解释:“我的工作你也是知道的,我是警察,上次刚好有个任务,我处理完才有时间约你出来见面,不好意思。” 被沈泽之称呼为杨小姐的女人全名杨晓敏,是沈泽之的上司张部长介绍给他的相亲对象。 杨晓敏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既然这样,那就算了。我也不是没人要。” 沈泽之连忙赔笑表示当然。 杨晓敏拿起包包站起来笑道:“虽然不能做情侣,我们做朋友还是可以的吧?” 沈泽之也站起来道:“当然。” 杨晓敏:“那么,再见。” 沈泽之看着杨晓敏离开长长呼出一口气。他叫来服务生买单离开。 现在已经是晚上了,沈泽之走出咖啡馆出现一瞬间的迷茫,偌大的城市他居然不知道要去哪里?家里永远都是冷冷清清的一个人,沈泽之不愿意回去。他又想起来特案组之前父亲说的话,沈父希望沈泽之可以和他们一起出国。但是他不能离开,在这里,他至少可以帮到那个人,在他需要的时候。 沈泽之正在大街上胡思乱想的时候,他的手机铃声响了。沈泽之接通电话放在耳朵边上听了几句。他的眼神刹那间变的锐利起来。他随后叫了辆出租车,车子驶向公安部办公大楼的方向。 关辛拿着资料走进会议室的时候人已经到齐了,她把手里的案件资料分发给大家道:“有新案子了。” 沈泽之翻开资料看,关辛开始介绍案情。 “这是一起连环杀人案,到目前为止的死亡人数是4人。死者全部为女性,年龄在14岁到16岁之间。这是死者死亡现场的照片。” ppt里并列放着四张照片,照片里的四个女孩神色安详,她们双手重叠放在胸口上,眼睛轻轻闭着,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仿佛是睡着了一般。值得注意的是,这四名死者除了都很漂亮之外,每个人都有一头红色的卷发,很是夺目。四名女孩身上穿着华贵的裙子,看起来仿佛刚从舞台上走下来一样。 “看样子这些死者在死亡之前被精心打扮过?”戚凯道。 关辛点头:“是的,她们的头发都是假发。看起来就像是童话里走出来的小公主。这些死者被发现在滨海市的海滩上,她们的身体被放在一个透明的塑料棺材里随着水流飘到了岸边。值得注意的是,她们除了装扮奇特,还有一个更加奇怪的地方。大家听一下。” 关辛按下控制键,悠扬的钢琴曲响起来。 赵继勇皱眉问道:“这是什么?” 关辛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反正不是什么世界名曲,我已经和世界名曲曲库做过比对,没有一首符合。每一位死者被发现的时候她们的手里都握着一个简易的播放器,播放器里面就播放着这个曲子。” 关辛指着ppt上的照片道:“就是这个播放器,我已经查过了,这种播放器是自己动手组装的,所有零件在网上都可以买到,而且很廉价。整个播放器配置下来不超过三十块钱。” 沈泽之问道:“死者的身份查到了吗?” 关辛道:“查到了,都是滨海市人,还都是学生,发现尸体之前家长都去当地公安局报了失踪。” 纪子越忽然出声:“关辛你把刚才那个曲子再放一遍。” “好的。”关辛又播放了一遍。 大家都看着纪子越,戚凯问:“你知道这是什么曲子?” 纪子越的手指随着曲子的节奏轻轻敲打着桌面,等曲子播放完之后他道:“我知道了,这首曲子应该叫《人鱼眼泪》是二十年前一部动画片的插曲,当时这首曲子很火的,到处都在播呢。” “二十年前你才五岁吧,太可怕了,五岁的事情你还记得这么清楚?”关辛不可置信的感叹。 纪子越露出个腼腆的笑容:“因为那部动画片我很喜欢,所以印象很深刻。” 沈泽之皱眉道:“人鱼,戏服,女孩儿。这个凶手想表达什么?” 关辛又看了一会儿那几张照片自言自语:“我总觉得她们的样子很眼熟啊。” 戚凯道:“你认识这几个女孩?她们是什么有名的人吗?” 关辛又摇摇头:“不是,我不是说她们熟悉,而是她们的造型。” 沈泽之看了一眼表,现在已经晚上九点四十分了,这件案件被归为紧急案件才在大家下班的时候把她们都招回来。沈泽之道:“今天就到这里吧,我们明天一起去滨海市。” 关辛道:“头儿,这次我也去行不行?” 沈泽之看她:“但是那边没有设备,我们需要你的网络支持。” 关辛道:“我已经把我的笔记本和部里的数据库做了链接,没有问题的。” 沈泽之点头:“那好吧。” 大家离开会议室收拾东西回家,准备自己的行李明天去滨海市。纪子越走的时候正好看见沈泽之办公室的灯还亮着,他脚步一顿走到沈泽之的办公室门前敲敲门。 “请进。”沈泽之的声音传出来。 纪子越推开门,看见沈泽之坐在办工桌后面,办公桌上摊开放着刚才的案件资料。 “组长不回家吗?”纪子越问。 沈泽之微笑:“不回了,我再看看案子,争取早点破案。你早点回去吧。” 纪子越点点头,关上门走了。 十五分钟后办公室的门又被敲响了,沈泽之皱眉,他走过去开门,门外的人居然还是纪子越。 “你怎么还没回去?”沈泽之问道。 纪子越被沈泽之的脸色吓到,他把手上的东西举起来小声道:“组长,你还没吃晚饭吧,我给你带了一份。我马上就走。” 沈泽之看着打包好的晚餐一时间心理五味杂成,他接过来让开门,边往里走边说:“不好意思,我刚才的语气不好。还有,谢谢你的晚餐。” 纪子越并没有进来,他站在门口微笑着说:“组长趁热吃吧,你胃不好,不吃晚饭的话胃一定会疼的。我先回去了。” 沈泽之还想说什么,纪子越却已经转身离开了。 沈泽之把张开的嘴闭上。他打开包装,里面是一份粥和两个小菜。食物散发着温暖的香气。沈泽之拿起筷子吃着晚餐,一直压抑在心里的事情在这一瞬间突然很奇妙的消散了。 第二天早晨,戚凯是第一个到的。他路过沈泽之的办公室的时候意外的看见他办公桌上的灯光居然还亮着。戚凯走过去轻轻推开门,房间里沈泽之睡在沙发上,身上盖着外套。 戚凯轻手轻脚的退出去,他转身出去又买了一份早餐回来。等他再回来的时候沈泽之已经醒了,并且已经再吃早餐了。 “哎,组长谁给你买的早餐?”戚凯道。 沈泽之抬头看见戚凯手里的东西笑着道:“谢谢,我已经有了。” 正好关辛走过来,她一把抢过戚凯手里的早餐笑道:“组长已经有纪小白了,你的还是给我们吃吧。”关辛说着把食物提到桑云清身边和她一起吃起来。 08:30分,从公安部办公楼驶出一辆七座的商务车驶向机场。为了办案方便,特案组的人乘坐的并不是普通的客机,而是隶属于公安部的专机。 滨海市以八百里的海岸线而著称,这里的经济十分发达。与它的经济并称的就是海岸风景。因为这里特殊的地理环境,滨海市全面开发了他们的海岸,这里成为旅游、影视的中心地带。 到滨海市机场后,滨海市公安局的人已经等候在机场外了。一下飞机,滨海市局负责人就远远迎了上来。 “你们好,我是滨海市公安局的接待人员,这次你们所有的需求由我全权负责。你们需要的东西关警官已经和我说了,所有东西都准备好了。” 沈泽之看了一眼关辛,他和负责人握了手道:“你好,我是组长沈泽之。谢谢你们的配合。” 负责人一脸焦急,他道:“沈组长,我们又发现一名死者。” 众人的脸色均是一变,沈泽之问:“什么时候。” 负责之带着大家边往外走边说:“今天早晨。” 第二案人鱼的眼泪02 沈泽之问:“我们直接去现场看看吧,尸体还在吗?” 负责人说:“已经运回到局里了。” 沈泽之道:“没关系,先看看现场再说。” 几个人开车到发现死者的地方,这里是一处僻静的海岸,还没有开发旅游,海岸的浅滩出全是黑色的礁石。海浪打在礁石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沈泽之站在一块礁石上往海面上看了看,那里什么也没有。 他下来问那位负责人:“是谁发现的尸体。” 负责人道:“是附近的村民,他们在早晨海水退潮的时候来海边捡一些可以食用的贝壳之类的东西。一位村民今天早晨来的时候就看见海边漂着个白色的东西,他下去拉过来才发现里面躺着个女孩子,马上就报警了。” 沈泽之点点头,他看着拉着警戒线的现场道:“我们回去吧。” 他们回到局里的时候关辛已经在他们临时的办公室里把他们会用到的东西整理出来了。 沈泽之和其他坐下来,他们翻开资料开始分析案情。 到目前为止已经出现了五名死者。第一名死者赵姝,14岁。还是名在校的高中生。成绩优异,人际关系也很好,典型的乖乖女。第二名死者孙淼淼,15岁,在校初中生,成绩优秀,人际关系不错,没有不良习性。第三名死者……第四名死者……还有今天早晨发现的第五名死者王丹阳,全部都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 纪子越看着几名死者的资料道:“这次的凶手寻找受害人的特点倒是很明显,年龄14岁到16岁之间,在校学生,品学兼优,清纯可爱。” “这些孩子一般都有固定的作息时间,什么时候上学,什么时候回家。凶手是怎么抓到她们的呢?而且她们都是十几岁的人,不会毫无反抗的被凶手带走,这个年纪也有不会轻易上当受骗被诱拐吧。而且第一名死者赵姝的父亲每天都接送她上下学。就那么一次他没去,孩子就不见了。”赵继勇道。 戚凯道:“这正好说明凶手应该是观察过她们的生活才下手的。凶手选择她们不是随机的。” 沈泽之接着道:“根据几名受害人的问询笔录看以看出,从他们发现受害人不见了,到目击者发现尸体前后不超过两天。按照规定,人口失踪24小时才能报失踪。而根据她们的初步尸检报告可以看出那个时候她们已经被杀害了。” 戚凯道:“也就是说凶手抓住受害人之后很快就将其杀害。在此期间他还要给这些女孩子化妆、换衣服还要抛尸在大海里。他杀人的目的是什么呢?” 沈泽之皱起眉头,这样的凶手他还是第一次见。没有勒索,没有折磨受害人,没有性侵。抓住受害人立刻就把他们杀掉然后抛尸在海里。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赵继勇道:“从发现第一名死者到第二名死者,时间间隔正好是一周,第二名到第三名死者是六天,第三名道第四名死者之间是五天,从上一名死者到这名死者只有四天。按照这个频率推断,他三天之内还会犯案。” 沈泽之点头:“我们只有三天时间,不应该是一天半时间。我们算的是抛尸时间,我们要在他对下一名受害人下手之前找到他。” 他站起来把已经得到的线索全部写到案情分析板上。同时标出凶手抛尸的范围。 他道:“从他抛尸的范围可以看出,这几个抛尸的海岸都在人口比较稀少尚未开发的北区。可见北区是嫌疑人的安全区域。根据对发现尸体前一晚海上的气候分析,他应该是凌晨一点到三点把抛尸到海面上。随后尸体又随着海浪飘到了岸边。嫌疑人有船或者是工作和船舶有关。能够半夜出海不被发现,他的船不会大,而且也不会是从正规港口出的海。所以我们的注意力应该是那些小船,比如附近渔村村民的小船。” 戚凯问道:“有没有可能他有一艘快艇。” 沈泽之摇头:“不可能,根据他给受害人化妆用的化妆品的档次和那个简易的音乐播放器来看,嫌疑人的收入一定不高。快艇这么昂贵的东西他不会有的。” 纪子越道:“嫌疑人为什么要把死者装扮成这个样子,有什么特殊意义呢?”大海、女孩、人鱼眼泪。“我知道了。” 大家都看他,纪子越眼神发光:“我知道他把这些女孩打扮成谁了。他把这些女孩打扮成安徒生童话《海的女儿》里面的人鱼公主。” “这个童话故事很有名,几乎所有小孩子小的时候父母都会讲给他们听得吧。它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戚凯问道。 纪子越道:“《海的女儿》里面讲述了一个人鱼公主救一个了发生海难的王子,她爱上了王子,但是王子却娶了他误以为救了自己的另一个姑娘,小美人鱼公主就在他们结婚后的第一个早晨化成了泡沫。” 沈泽之说:“这个童话故事肯定对凶手有特殊的意义。戚凯和赵老师分别和几名受害人家长谈话,收集资料,关辛在网上查查这些孩子有没有在网络上透露出什么。我和子越去见见今天早晨这名死者的家长。云清已经去尸检了。大家要记住,我们时间有限,大家一定要争分夺秒。” 众人:“明白。” 沈泽之和纪子越在接待室见到了王丹阳的父母,女儿遭遇不幸对他们的打击十分大。王丹阳的母亲已经哭晕过去好几次了。 “你们好,我们是特案组的。王丹阳的事情我们很抱歉,还请节哀顺变。”沈泽之道。 王丹阳的父亲叫王凡,是一家企业的中层管理。他现在精神很糟糕,神色萎顿,状态很不好。 纪子越坐到他们对面拿起笔问道:“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王丹阳不见了的。” 王凡道:“丹阳一般放学就回家了,很少在外面。那天正好我和他妈妈都加班,回家的时候差不多就十点了吧。我先回去的,到家之后发现丹阳没回来。我就赶紧给她妈妈打电话,结果她妈妈也不知道丹阳去哪儿了。我们立刻开始找,亲戚朋友,学校和她平时去的地方都找了一遍,都没有找到。我们就觉得不对劲儿,然后我们就报警了。但是警察说失踪不到24小时不能受理。” 沈泽之道:“后来警察还是帮你们找了?” 王凡点点头:“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就立案了。但是没想到丹阳……” 王凡声音哽咽说不下去了。 沈泽之道:“王丹阳有手机吗?” 王凡点点头:“有的,我和她妈妈动不动就要加班,她一个人在家我们不放心,就让她去她奶奶家住一晚上。有个手机好联系。” “这么说,王丹阳失踪那天晚上你们也给她打电话了?”沈泽之问。 王凡点头。 “你们是几点给她打的电话?”纪子越问。 王凡说:“下午五点左右。” 沈泽之站起来道:“今天就到这里吧,你们先回去。我们一定会找到凶手的。” 看着那对互相扶持的夫妇,沈泽之和纪子越都感到的愤慨。一定要抓住这个变态。 沈泽之看着目前得到的线索,所有的受害人都是品学兼优的女孩。她们生活作息规律。没有不好的生活习惯,不认识社会背·景复杂的人。但是一座城市中这样的人不在少数,为什么凶手偏偏挑中他们呢?还有最关键的一点,凶手杀害她们的动机和目的是什么?肯定不是为了钱,因为从女孩失踪到被发现尸体这段时间受害者家属没有收到勒索的信息。也不会因为性,女孩没有遭到侵犯,甚至也没有遭到虐待。凶手抓住他们好像就是为了杀了她们。可是杀了他们对凶手有什么好处?他能得到什么呢? 纪子越想了想道:“我觉得这个案子的突破口还是在死者特殊的装扮上。我觉得他的杀人动机应该就藏在这里面。要是我们能找到他的杀人动机,也许就能抢在他前头。” 沈泽之点点头:“他把死者打扮成《海的女儿》中人鱼公主的样子,他很用心,虽然工具都和简单廉价,但是他很认真。他最大程度的维持了死者死后还像生前的样子。就像……信仰!” 纪子越疑惑:“信仰?” 沈泽之点头:“是的,我觉得凶手是把这些死者当做一种寄托。他想通过他们达成自己的梦想。所以他小心翼翼,精心打扮她们。” 纪子越:“那就糟了,要是这样的话说明凶手已经失控了。他可能已经分不清现实还是虚幻了。他杀人的时间在缩短,可见他已经开始着急了。” 沈泽之点点头:“是啊,他开始焦躁了。因为这些死去的女孩没有带给他他想要的东西。这让他觉得恐慌,他会焦躁,甚至是愤怒。不过这也有一个好处,他可能根本没有想过要掩饰。之前推测他把尸体放进海里可能是一种反侦察手段,现在看来,这应该是仪式的一种。就好像人鱼公主就应该在海里一样。我们去王丹阳的学校看看。” 第二案人鱼的眼泪03 桑云清请滨海市市局的接待人员带她去法医室。那几个女孩的尸体就保存在这里。 推开门,一个在解剖台边正在工作的男法医抬起头来。 “陈法医,这时特案组的桑法医,她想看看那几个女孩的尸体。”接待人热情的给他们介绍。“桑法医,这时我们市局的陈肃陈法医。” 陈肃用手被抬抬眼镜框:“好久不见,桑法医。” 好久不见?不说接待人员一愣,连桑云清本人也觉得很吃惊,在她的印象里似乎没有见过这个陈肃啊。 陈肃显然是明白了她的疑惑,他放下手里的工具摘下橡胶手套又洗了手才过来道:“我是公安大学法医系2004级,说起来桑法医是我的学姐。” 接待人员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他笑着说:“既然你们都认识那就好办了,那我这个外行就出去了,你们两位法医同志好好交流交流。” 桑云清看着接待人员出去,还没等她会开口陈肃像是不太好意思,他又说:“桑法医那个时候太有名了,不过您应该没见过我。” 桑云清不想在这些无关的事情上浪费时间,她敷衍的点点头问道:“死者的尸体在哪里,我想看看。” 陈肃忙领着桑云清走到解剖室的里面,那里摆着五张床,上面五个女孩的尸体上盖着白布。 桑云清冷淡的说了声谢谢,打开自己一直提着的箱子开始工作。陈肃就站在她身边看着她工作。其实桑云清是比较烦别人在她工作时站在一边的,但是这里怎么说也是陈肃的地盘,她也不好赶人家走。 她依次掀开那五具尸体上遮盖的白布,发现陈肃已经解剖了三具。第四具和最新的那名死者陈肃没有动。 陈肃看见桑云清微微皱起的眉头连忙解释:“我从接到你们要接手这个案子开始,我就没有再动过这些尸体了。” 桑云清转头看了他一眼,问道:“你有什么发现?” 陈肃见桑云清愿意搭理他,马上就把自己的发现倒豆子一样抖了个一干二净。 “我发现死者在被抛尸到海里之前已经死亡了,而她们真正的死因是这个。”陈肃拿检验报告给桑云清看。 桑云清惊讶:“ttx?” 陈肃点点头。他接着说:“因为她们入水前就死了,所以我从她们肺部没有发现积水。在他们胳膊的内侧发现了针孔,所以凶手应该是把ttx注射进她们的动脉。” 桑云清道:“加速死亡。” 陈肃加了一句:“减少痛苦。” 桑云清停下动作看他:“你怎么知道他实在减少这些死者的痛苦。” 陈肃低声道:“我看了这些尸体,她们全身没有丝毫的伤痕,这在绑架杀人案里太少见了。所以我觉得他应该是不想让她们痛苦的死,所以选择注射ttx加速她们死亡的速度。” 桑云清听完没什么表示,她冷淡的问:“检测血液中ttx的浓度了吗?” 陈肃忙道:“是一般致死量的十倍左右。” 桑云清点点头难得的夸奖了一句:“做的不错。” 陈肃的心跳一瞬间欢快起来。 戚凯看着市立中学的牌子一会儿,才走到传达室里掏出证件。传达室看到他的证件是公安部的,不敢大意,立刻报告了校长。没几分钟校长和主任就赶过来了。 戚凯说明来意,校长倒是很配合。他一边带着戚凯往校园里走一边道:“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学校也很难过,我们一定会配合警方尽快抓住凶手。只是戚警官,这个案子影响太恶略了,所以在调查的时候请你们尽量低调一点,不然容易在学生中间造成恐慌。” 戚凯点点头道:“我知道了。这样吧,你们找个地方,我单独找人来谈。” 校长连连点头:“哎,好的好的。” 戚凯第一个见的是死者赵姝的班主任。她的班主任是个男老师,教数学的。看起来不到三十岁。长相不错,笑眯眯的,一看就是比较受学生欢迎的那种类型。 “你好,我是特案组的戚凯,请你过来是想了解一些关于你们班赵姝的事情。”戚凯客气的说。 听到赵姝两个字那个班主任收了脸上的笑,他惋惜的说道:“赵姝的事情我听说了,真是太可惜了。” 戚凯直插主题,问道:“赵姝在你们班人缘怎么样?” 班主任道:“挺好的,她人长的漂亮,成绩好,性格也好,所以在同学中间人缘很好。我们班好几个臭小子都喜欢人家。” 戚凯道:“那你知道她和学校外面社会上的人有联系吗?” 班主任摇头:“我没见过。不太可能,她平时上学放学都是他爸来接的。也没什么机会和社会上的人来往吧。” 戚凯又道:“据我们了解,她出事那天她父亲因为有事所以让她自己回家。你知道她那天和谁一起走的吗?” 班主任道:“这个我知道,那天最后一节课正好是数学课,我让他们上了一节课自习。放学的时候我嘱咐他们早点回家,出教室门的时候听见赵姝和她同桌说自己要一个人回家,她同桌说要和她一起走。她同桌和她们家正好一个方向。” 戚凯道:“我能不能和赵姝的同桌聊聊。” 班主任站起来道:“当然可以。不过她应该还不知道赵姝的事情。所以……” “我明白。”戚凯道。 过了几分钟班主任带着一个小姑娘过来,她就是赵姝的同桌马媛。 班主任在进门前安慰了她几句,马媛进来的时候情绪还不错。 “你是马媛吧,请坐。”戚凯温和的说。 马媛走到椅子上问:“老师说你来是要问关于赵姝的事情,她怎么了?她都好几天没来上学了。” 戚凯不着痕迹的避开她的问题:“听说那天是你和她一起回家的。你能说说那天都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马媛想了想说:“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啊,我和她一起坐302路公交车,到了我家那站我就下车了。她们家还要往前三站,她就在车上呢。” “那就是说,你在你家门口就和她分开了?”戚凯问。 马媛点点头:“对啊,不过我们还一直用手机聊qq呢。后来她说她到家了,我们就不聊了。” 戚凯问道:“她跟你说她到家了?她怎么说的?” 马媛想了想掏出手机登录qq,qq里还保留着她们上一次的聊天记录。里面赵姝的最后一条消息是:“我到小区了,不和你说了,晚上再聊哦。” 戚凯笑着说道:“你帮我们大忙了,谢谢!” “叔叔,赵姝是不是出事了。”马媛问。 戚凯停下脚步转头看了马媛一眼,没有忍心告诉她她手机上的那句话就是她们之间此生的最后一句话。 沈泽之放下手机,对纪子越说:“戚凯那边有重要发现,现在我们得分开行动,我去王丹阳家里看看,你去她们学校。 纪子越道:“好。” 事情果然和沈泽之预料的一样,他沿着王丹阳平时回家的那条路从小区往学校找,一路查各个有监控的店铺的监控。终于确定王丹阳最后出现的地点。 这是个小巷子,里面有几个老旧的居民小区,外面都是店铺。按照常理说王丹阳肯定是不会进去的。但是要是王丹阳不进去凶手肯定抓不住她,因为外面人来人往,王丹阳那么大一个人不会不挣扎。 那是,什么吸引了王丹阳的注意力,让她走进那条小巷子里了呢? 沈泽之慢慢往里走,两边是高高的水泥墙,墙上只有两个小门。可见这里肯定不是正门。里面是旧式的建筑。沈泽之从左边的小门走进去,里面没有看门的人。这小区肯定不会有监控设备了。他按照刚才从小巷子里看到几户人家的窗户找到到那几家。他敲开了一家的门,出示了证件后走进这家住户。 透过这套房子厨房的窗户刚好可以看见小巷子里一段路。他观察了一会儿问跟在他身边的男人:“15号晚上六点半左右,你有没有在厨房里看见一个穿着蓝色校服的初中女生走到下面那个小巷子里?” 男人想了想:“15号是……上周四对吧。我看见了。” 沈泽之眼神一亮问:“你看到什么了?” 男人道:“是有一个学生走进来了,那天正好是我在做饭,我还觉得奇怪呢,那个学生一看就不是我们小区的。不过她也没待几分钟就走了。” “走了?你看见她出去了?当时巷子里就她一个人?”沈泽之问。 男人摸摸后脑勺的头发:“出去没出去就不知道了,反正是看见她往外走来着,后来我就端着饭出去了,等再进来拿筷子的时候里面已经没人了,应该是出去了吧。是不是一个人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只看见她一个人。” 很明显,王丹阳没有出去。沈泽之问完后又回到巷子里,按照刚才那个人的说法,应该是在王丹阳往外走的过程中被凶手袭击带走的。可是当时小巷子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吸引了本该回家的王丹阳的注意力呢? 沈泽之走到外面,他按照王丹阳从学校回家的路接着往学校走。王丹阳家离学校很近。步行不超过十分钟。沈泽之站在校门马路的对面看着四周的人群,那个时候凶手应该就是躲在附近观察王丹阳,并尾随她回家。那么,这个人肯定十分的不起眼,最起码在至少好几天这个时候出现在学校这种地方一定会引起别人的注意的。 忽然,他旁边传来惊呼声,沈泽之转头去看。一个小孩子在路边滑了一下坐到了地上,旁边一个学生正好看见了就过去把他扶起来。小男孩的家长连连对那个学生道谢。 沈泽之眼神突然锐利起来,他终于明白王丹阳被什么吸引而走进那个人烟罕见的小巷子里。 第二案人鱼的眼泪04 大家查到线索回到局里后,桑云清的尸检报告也出来了。 “这几具尸体是我见过的最干净的尸体。”桑云清把实践报告递给沈泽之。 “嗯?云清姐,这是什么意思?”关辛好奇的问道。 桑云清接着道:“死者身体没有任何的伤痕,连绑架案中最常出现的捆绑伤都没有。” “但是有乙醚。”沈泽之道。 桑云清道:“是,受害人的呼吸道和咽喉处都有乙醚烧伤,但是她的面部没有。这很不常见。” 纪子越道:“也就是说,凶手先用乙醚迷晕了受害人,然后紧接着给她们做了面部清洁。以防她们的面部被乙醚烧伤?” 桑云清点点头:“死者在被凶手抓住的几个小时内就死了,不过她们脸上的妆倒是死前画上去的。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她们死后面部也保持那个样子。” 戚凯问道:“她们的死因是什么?” 桑云清道:“ttx,俗称河豚毒。鲀鱼类,俗称河豚鱼及其它生物体内含有的一种生物碱。曾一度被认为是自然界中毒性最强的非蛋白类毒素。死者被动脉注射ttx,用量为一般致死量的十倍左右。死者应该在注射后几秒钟内就会死去。” 纪子越说:“这样看的话,这个凶手不想这些女孩受到痛苦。” 沈泽之也道:“在受害人死亡后给他换上整齐的衣服,要么是这些衣服有什么特殊的含义,要么就是这个凶手对死者怀有愧疚之感。” 戚凯道:“我觉得他感到愧疚的可能性不大,这些衣服应该对死者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沈泽之走到贴着本市地图的那张分析板前把几名受害者最后出现的地方标注出来。地点一标出来,大家都看到不同寻常的地方了。这些地方都在很靠近死者家的街道上,她们几乎可以看见自己家小区的门。周围是人来人往的街道。但是她们还是在那么多人眼皮子底下被凶手迷晕带走了。 赵继勇敲敲文件夹道:“凶手应该有个交通工具。什么交通工具即不贵出现在大街上又不起眼,而且足够藏一个人?” 沈泽之道:“我今天查王丹阳的线索想到一个可能。这几个受害人都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她们都有一个共性。应该说这个共性是所有学生都有的。那就是会帮助别人,不管是她们主动帮别人,或者是别人向她们求助,她们是不会拒。” “王丹阳最后出现的那个小巷子不深,外面就是繁华的街道。所有当她看到有人在巷子里求助的时候才没有犹豫的走进去。” 纪子越道:“能让一个初中生没有戒心的靠近,那么这个人在这些学生眼里是没有威胁的。” 沈泽之点头:“没错,所以可以在学校和受害人家附近连续出现且不会让她们注意到,在她们眼里没有威胁还会让她们伸出援手,最后这个人应该还有一个足够装下一个人的交通工具。这应该是个什么人?” “马路清洁工人。”赵继勇道。“他们连续几天出现在同一地方绝不会惹人注意,应为城市的街道清洁本来就是分片的。学生受到的教育让她们不会像成年人一样区别对待这些人,而这些人在他们眼里是弱者,不会有危险。街道清洁工人会配有一辆三轮的盛放垃圾的带箱垃圾车。” 沈泽之道:“关辛,去查一下几名受害人学校或者小区附近分配的清洁工人,交叉对比一下看看有没有重复的人。” 桑云清道:“我看过凶手用来放死者尸体的塑料盒子,盒子做过密封。还有死者身上的衣服。针脚很粗糙,很可能是凶手自己缝制的。” 沈泽之道:“根据我们现在得到的线索,我认为凶手应该是个年龄在30到40岁的男性,身材在一米七左右,相貌憨厚。他很可能从事城市马路清扫工作,而且他自己从事过海上的工作,或是家里有人是从事这方面工作的。他独居的可能很大,最近遭遇过近亲去世,有依赖型人格障碍。” 纪子越道:“他的安全区域是市北区,所以他很可能是市北区的人,至少在那里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 “组长,什么事依赖型人格障碍?”戚凯问道。 “是一类以过分需要照顾有关的服从和依附行为为主要表现的人格障碍,其主要特征就是过度依赖他人。依赖型人格对亲近与归属有过分的渴求,这种渴求是强迫的、盲目的、非理性的,与真实的感情无关。依赖型人格的人宁愿放弃自己的个人趣味、人生观,只要他能找到一座靠山,时刻得到别人对他的温情就心满意足了。依赖型人格的这种处世方式使得他越来越懒惰、脆弱,缺乏自主性和创造性。由于处处委曲求全,依赖型人格障碍患者会产生越来越多的压抑感,这种压抑感阻止着他为自己干点什么或有什么个人爱好。”沈泽之道。 “依赖型人格源于人类发展的早期。幼年时期儿童离开父母就不能生存,在儿童印象中保护他、养育他、满足他一切需要的父母是万能的,他必须依赖他们,总伯失去了这个保护神。这时如果父母过分溺爱,鼓励子女依赖父母,不让他们有长大和自立的机会,以致久而久之,在子女的心目中就会逐渐产生对父母或权威的依赖心理,成年以后依然不能自主。缺乏自信心,总是依靠他人来作决定,终身不能负担起选择采纳各项任务、工作的责任,形成依赖型人格。” 纪子越道:“童话故事一般是父母在孩子处在儿童时期读给他们听得。死者被他装扮成童话中的角色,可见凶手心里十分渴望回到那个时候。” 沈泽之点头:“造成依赖型人格一般是父母过度溺爱孩子,但是像凶手这么严重的在双亲健全的家庭里是不太可能的。所以凶手很可能是单亲家庭。家庭的不健全会让凶手在儿童时期在家庭外受到排斥,这个时候他唯一的亲人就是他的全部。但是这种情况一般随着年龄变大会慢慢衰减。在青少年叛逆期对家人的依赖会降到最低。但是凶手明显没有经历这个阶段,他对亲人的依赖性非但没有降低反而严重了。很可能他唯一的亲人在他儿童时期就离开他了。” 戚凯道:“那么,凶手有可能是孤儿了?” 这时,关辛那边也有结果了:“组长,我查了城市管理局的职工库,没有结果。根据登记的资料来看,这几所学校和几个小区附近的街道清洁没有重复的人。而且他们一条街道上登记的只有一个人。” 戚凯道:“这不对吧,一条街道那么商铺,一个人肯定干不过来。” 赵继勇笑着道:“一个人当然干不过来。城管局的登记册上登记都是有编制的员工。实际上大多数的清洁工人都是合同工。这些合同工时不会出现在他们的登记册上的。” 沈泽之道:“戚凯和赵老师去城管局一趟,争取找到这个人。” 赵继勇和戚凯立刻出发了。 纪子越看着沈泽之等他分配任务。 沈泽之道:“我们还是从凶手出发,看看从几名死者身上能不能查道线索。云清查查凶手留在尸体上的线索吧。” 桑云清道:“好。” 关辛看着沈泽之问道:“组长,我呢?” 沈泽之想了想:“你去查查市里面所有福利院里有没有类似我们推测凶手样子的人。” “是,保证完成任务。”关辛调皮的说。 沈泽之被她逗的莞尔。 眼看天就要黑了,说不定凶手又要动手了,但是到目前为止他们连凶手的影子都还没找到。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 沈泽之和纪子越把所有的受害人的线索都理了一遍,但是没有什么发现。这些女孩们之间没有联系。 那么凶手是根据什么确定目标的呢?凶手痴迷童话《海的女儿》,所有的死者都被打扮成人鱼公主的样子。那么这些女孩的外貌应该是符合凶手心中人鱼公主的外貌吧。但是《海的女儿》是外国童话,凶手心目中的人鱼公主不应该是这些黄皮肤黑头发的中古女孩子。 而且为什么凶手要在这个时候大开杀戒。她杀了这些女孩是为什么呢?人鱼公主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纪子越想了想,他说:“根据童话里说,人鱼公主慢16岁才能出海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而且她们出生是没有灵魂的,她们只有一生行善活到300岁,死亡后她们才能拥有灵魂升入天国。” 沈泽之道:“这就是说,随着年龄的变大,她们的灵魂也在慢慢成型。他杀人是为了收集她们的灵魂?” “很有可能。”纪子越激动道:“人鱼公主16岁可以到海面上,这说明16岁是一个分界线。凶手可能认为16岁后她们的灵魂就没办法从身体里剥离了。但是……”他疑惑的说:“第四名死者已经满16岁了,他为什么还要杀了她。” 沈泽之找到第四名死者周遥的照片,他们发现这个女孩身材比较娇小,她看起来甚至比其他所有的死者都小。 沈泽之道:“凶手是凭外貌来判断这些女孩的年龄。他有严重的依赖型人格障碍,所以他想收集灵魂让自己依赖的那个人活过来。” 第二案人鱼的眼泪05 “叔叔,你没事吧?”穿着校服的女孩担心的问。 路边躺着一个清洁工人,他好像很不舒服,身体卷缩成一团微微打着颤儿。男人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女孩有些拘谨:“没、没事的。” 女孩皱眉:“叔叔你是不是不舒服,我帮你叫警察吧。”女孩说着就想往外走。 男人忙出言阻拦:“不用,我,我的包里有药,帮我拿一下好吗?” 女孩挺住脚步道:“好啊。” 男人艰难的挤出一个笑容来:“我的药就在清洁车上挂着的包里,你帮我拿一下吧,谢谢啦。” 女孩丝毫没有怀疑,她转头看了看,那辆清洁车就在距离这里不远的一个拐角处,她让男人在这里等她,自己快步的走过去找药。 那个包就挂在清洁车的车把上,女孩取下包准备回去给那个男人。突然她的口鼻被一块散发着刺鼻味道的白布蒙住,在她晕过去的前一秒,他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你好,我的小公主……” 桑云清拿着女孩身上的衣服在滨海市几家特色成衣店挨家的走访,但是都没有收获。她们他们既没有做过这准衣服,也没有卖出过这种衣服的布料。 桑云清拿着地址到最后一家,没想到她真的有收获。 “这东西我们不做的,这是舞台剧的戏服啊,一般剧院才有吧。”服装店老板道。 桑云清看着手里的照片道:“舞台剧,对,舞台剧!” 桑云清边道谢边往外走,拿出电话打给关辛。 “查查看最近滨海市哪个剧院演了《海的女儿》这出剧。” 关辛边查边说:“好的,我看看……有了,半年前月清月社在海岸大剧院演了这场剧目,他们一共演了五场,最后一场在上个月前。” 桑云清挂了电话招收拦了一辆出租车道:“去海岸大剧院。” 戚凯和赵继勇到城管局后出示了自己的证件,城管局的人倒是很配合。一个姓王的主任陪着他们。 戚凯开门见山的说:“我想看一下你们在这几所学校和这几个小区附近街道的人员陪着。包括正式工和临时工。你们应该有名册吧。” 王主任笑着道:“当然,我给你们拿。” 赵继勇接过名册和戚凯一起查了起来。王主任知道他们是警察,十分好奇:“你们这是再查什么案子呢?” 赵继勇道:“不好意思,现在我们还不能透露。” 半个小时后,他们看完了所有的名册,把几个比较可以的人名字记下来交给关辛去查背·景。 等大家再一次回到局里后,关辛那边已经全部查清楚了,没有发现符合他们条件的人。大家顿时都皱起眉头,难道是他们想错了。 沈泽之道:“《海的女儿》中一共有六个人鱼公主,要是我们之前所有的推测都没有错的,那么凶手要么根本不是马路清洁工人,要么他已经辞职了。要是他辞职了就说明他最后的猎物也已经到手了。” 这正是所有人都担心的事情。 桑云清道:“我这边查到一些线索,之前穿在死者身上的衣服是舞台剧的戏服,他们穿的正好是一个月前在海岸大剧院有清月社排演的舞台剧《海的女儿》里六个人鱼公主的服装。” “这也是为什么在凶手心目中人鱼公主会是中国女孩。”沈泽之道。 桑云清拿出那场舞台剧的宣传册给大家看,宣传册上六个人鱼公主从身上的衣服到他们的妆容和已经发现的四名死者一模一样。 沈泽之把今天他和纪子越的发现告诉大家:“凶手杀害这些女孩是因为他想从她们收集灵魂,他大概是想让从小就离开自己的某个亲人回到自己身边。” “那之前他为什么不这么做,非要到现在才这么做。这台舞台剧是诱因么?”戚凯问。 纪子越摇头:“不会的,我认为凶手之前应该长期生活在压抑的环境中。很可能是他身边的某个人对他而言是绝对的权威,所以这个人在他身边的时候他虽然很压抑,但是他觉得很安全。现在这个人不在了,最可能是这个人死了,他的死让凶手无所适从,而这时他正好看到了这台舞台剧,那么让那个小时候疼爱他的亲人活过来的想法就产生了。” 关辛抖抖肩膀:“好恐怖,他都不知道杀人是犯法的吗?” 沈泽之一笑:“他觉得他杀的美人鱼,而不是人。其次,在他的生活中恐怕根本就没有什么法律之类的东西。他之前所有的约束都来自于管束他的那个人。现在那个人死了,他根本就无法活下去。”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找到这个人?”赵继勇问。 沈泽之拿着桑云清拿回来的宣传册道:“一场舞台剧的票价是一百五十块钱,你们觉得凭凶手的经济状况他有可能花钱来看一场童话舞台剧么?” 纪子越看他:“所以。” 沈泽之道:“所以,我们之前的推测没错,凶手最可能的身份是剧院的员工,他很可能是在工作的时候看到了这场舞台剧受到了启发。” 戚凯皱眉:“可是我们已经查了,没有发现这个人。” 桑云清道:“你们是不是还忘了什么,ttx。他的河豚毒是哪来的,这东西可不常见。” 纪子越道:“ttx,最常见的应该是实验室里,在滨海市的话,要么是医学院的实验室里,要么就是制药厂的研究所里。这种含有剧毒的东西不是谁都能买到的。” 沈泽之道:“关辛查查看看最近有没有哪个研究所报警他们丢了河豚毒素。” 戚凯疑惑的问:“这个东西很值钱吗?他们丢了还会报警?” 赵继勇笑着说:“值不值钱我不知道,但是这种含有剧毒的物品丢了他们一定会报警的,他们可不知道偷了这东西的人会用这个干什么。万一拿去杀人呢?” 关辛那边很快就有结果了,现在公安系统都是信息共享,她很容易就从滨海市的系统里找到了这个案子的备案。深海制药厂一个月前报案,他们丢了一百克的ttx。但是这个案子道现在也没有破。 沈泽之道:“戚凯和赵老师再去趟城管局,找到他们半个月前的员工名单。云清和子越去海岸大剧院问他们要一个院前他们雇佣的清洁工的名单,我去一趟深海制药。关心在局里待命。” 众人:“是。” 深海制药那边很配合沈泽之,因为现在有人死于河豚毒,他们要做的第一件事肯定是摘清自己。虽然已经是下班时间,但是深海制药的经历还是用最快的时间赶到公司来。听到沈泽之问他们要近一个月前的清洁工名单,他很配合的把名单交给了他。 大家回到局里快速的拿出名单开始交叉对比名单。但是,出乎意料的是他们没有找到重复的名字。 戚凯狠狠拍了一下桌子,难道真的是我们想错了? 沈泽之紧紧皱着眉头。 纪子越想了想说:“也许,凶手比我们想象的聪明,如果他用的假名字呢?” 沈泽之点头:“他应该是从计划杀人开始有意隐藏自己的踪迹,所以他一定藏在这几个名字里。我们不查名字了,查时间。把几名死者出事时她们失踪街道当时负责的清洁工人名单找出来。” 戚凯立刻把把相应的人名字查了出来。但是他们却找到了三个名字。沈泽之把这三个名字交给关辛,要是凶手用的是假名,他一定没有身份信息。要是他用的是真名,那么从他的家庭也看的出来。 “这个女孩有危险!”纪子越忽然说道。 “什么?”沈泽之走过去看。 纪子越把手里的宣传海报递给沈泽之,海报上面的照片刚好是剧中最小的人鱼公。 “从照片上看,这个女孩子刚好符合凶手的要求。其他的人鱼公主都是剧团的专业演员饰演的,只有这个最小的人鱼公主他们用了年纪小的非专业演员。宣传海报上说她是个初中生。”纪子越道。 沈泽之皱眉道:“我去查查这个女孩的联系方式。” “组长,你们不会说的是周佳佳……吧?”关辛突然出声道。 大家一起回头看她,关辛指着电脑道:“刚才周佳佳的父亲打电话报警,说周佳佳晚上放学没有回家。他们找不到她,他是王丹阳学校的老师,知道最近有初中女生频发遇害的事,他怀疑他女儿出事了。” 沈泽之看了一眼表,先在是晚上十点,中学放学一般在晚上六点左右。四个小时,凶手不会让她活的太久了。 “刚才那三个名单查的怎么样了?”沈泽之沉声问。 关辛道:“查出来了,这个叫陈亮的人身份证是伪造的。他是……昨天辞职的。” “昨天?”沈泽之站起来道:“我们还有机会。子越,我们再去一趟城管局。戚凯和赵老师去见周佳佳的父母。” 夜幕沉沉,滨海市公安局却是灯火通明。所有人都在原地待命,一个女孩生死不明,等着他们去解救。 城管局对于他们两次三番的查找没有显得不耐烦,因为一旦是特案组的人来查,那这个案子就不是小事。 沈泽之没有寒暄:“陈亮,这个人你们还记得吗?他昨天刚辞职。” 城管局的主任为难道:“你这样问我,我还真没什么印象。不过人事部的小郑是具体负责人,他应该知道。我马上给他打电话让他过来。” 深泽之:“不用了,把他的电话给我就行了,我直接问他。谢谢!” 第二案人鱼的眼泪06 “陈亮?他昨天就辞职了。”接到电话的小郑说道。 戚凯没有时间和他说来龙去脉,他问道:“你知道他的住址吗?” 小郑想了想:“他好像住在市北吧,我们没有登记住址的惯例,但是有登记他的电话号码。” 戚凯把陈亮的手机号发给关辛,让关辛查一查。五分钟后关辛把查到得信息反馈过来。不出大家所料,陈亮的确是个假名,手机注册号的名字是个女人,留的联系地址是个手机专卖店。但是关辛通过手机最后一次使用的信号发出地查到了这个陈亮的住址。大家拿到地址后马不停蹄的往市北赶。 市北是滨海市最后一个开发的区,这里以前就是渔村,现在这里住的还是渔民。陈亮的家在一个看起来很有年头的旧小区里。但是关辛查不到他具体住在哪一家。沈泽之找到了居委会大妈。只要住在这里的人,大妈都十分熟悉。 沈泽之道:“我们要找一个30到40岁的男性,身高一米七左右,未婚,从小父母不在身边,沉默寡言,他应该是和爷爷奶奶或者外公外婆住在一起,最近有亲人去世。” 居委会大妈听完想都没想说:“嗨!你们说的不是沉嘉嘛!” 沈泽之:“您知道他住在哪里吗?” 大妈说了地址,戚凯和沈泽之对视一眼,带着警察走了。纪子越坐到大妈身边,笑眯眯的听大妈唠叨。 “这个沉嘉命真是不好,你是不知道,他从小就没有爸爸,她妈也在他七岁的时候自杀了。他就跟着他外婆过,那个老太太因为自己家闺女未婚先孕这件事几乎和女儿断绝关系,怎么会好好养活他。沉嘉自从来她家之后不是打就是骂,后来要不是邻居实在看不下去报警,他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大妈唏嘘道。 纪子越和大妈说了好一会儿才出来,一出房门他就给关辛电话,让他查查这个沉嘉的底细。 关辛在电话那边也是一副唏嘘的语气:“太惨了,沉嘉在母亲死后和他妈妈的尸体单独呆了三天才被人发现。和外婆生活在一起简直就是掉进火坑。他那个外婆简直就是巫婆啊,在当地派出所都有案底了,沉嘉被他打的住了好几次院。上个月他外婆去世了。” 另一边,深泽之和戚凯他们带着人找到了沉嘉住的房子。沈泽之可戚凯对视一眼,沈泽之后退,戚凯掏出枪。他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动静,他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抬头对深泽之摇摇头。 沈泽之轻轻往后一步,戚凯抬起脚一脚把们踹开,他和沈泽之迅速进去再各个房间搜索,但是没有发现沉嘉的踪影。房间里乱七八糟的,还有一股子怪味。沈泽之按照味道找了过去,终于在他卧室的床下面发现了一具骸骨。 “通知云清。”沈泽之收起枪道。 戚凯蹲下来看了一会儿问:“这是谁的骸骨?” 沈泽之道:“应该是他想让复活的那个人。” “关辛,查一查沉嘉有没有别的住处?”沈泽之给关辛打电话。 关辛开始从网上寻找起来,只要他是用沉嘉这个名字登记的旧一定能找到。 这时纪子越也赶到了,他看到沉嘉卧室里的骸骨,知道这就是他那个自杀的妈妈。 “要是想让人复活的话,应该在什么地方做这件事?”纪子越问道。 沈泽之立刻知道他想说什么了,他拿出电话:”关辛,查一查沉嘉的母亲以前住在什么地方。” 关辛敲了几下键盘说:“沉嘉的妈妈叫徐燕,她死前一直是独居的,地址已经发到你们的手机上了。但是那地方好久都没有人住了。” 沈泽之挂掉电话带着大家往那个地址找过去,希望他们去的还不太晚。 女孩迷迷茫茫的睁开眼,眼前黑漆漆的,她感觉了一下手脚还能动。她伸手摸摸自己的眼睛,把蒙在眼睛上的布扯了下来。她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这是一间很小的屋子,窗户很高,窗户外面黑魆魆的的,现在大概是晚上。 我在哪里?女孩心里害怕,却不敢叫出声,她想起了她昏迷前的耳边那个男人的声音。 忽然,房门被推开,男人小心翼翼的捧着一件衣服走进来。这个人格子不高,一脸憨厚长相,他穿着一身灰突突的衣服,头发乱糟糟。 “是你?”女孩倏的睁大眼睛。 这个男人就是倒在街边的清洁工人。 “我的小公主。”男人神经兮兮的笑。 女孩惊恐的坐起来往后缩:“你、你是谁?为什么要抓我。这是哪里?” 男人走到床边把手里的衣服放在床·上:“我的小公主,换上你的礼服吧。” 女孩看了一眼那件衣服,那不是她演舞台剧《海的女儿》的演出服吗? “你想干什么?叔叔,求求你,放我走吧。”女孩留着眼泪祈求道。 男人歪歪头,似乎有点困惑:“为什么你们都这样说,我只是想妈妈回来啊。小人鱼公主最善良了,你会帮我把妈妈找回来的,对吧。” 明明是三十多岁的男人,说话的语气却像个孩子一样天真又残忍。 “不、不是的。我不是什么小人鱼公主。你搞错了。”女孩摇头道。 男人收起笑,他眼神渐渐变的冰冷:“为什么你们都这么爱说谎呢?你们难道是中了巫婆的巫术了吗?可是他不是说巫婆死了她的巫术就消失了吗?” 男人的表情又变得困惑起来。 女孩害怕的发抖,这个男人不正常。她根本听不懂他的话。 “乖乖换上衣服,我不会伤害你的。”男人说完站起来走出去。 女孩看着床边的衣服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爸爸妈妈,我好怕。 此时此刻,沈泽之带着人正往陈嘉妈妈住过的房子赶过去。他们行驶在市北的滨海大道,马路的东边就是一望无垠的大海。纪子越坐在车里透过窗户看着夜幕里的大海。 “沉嘉的母亲也患有精神分裂症,她在沉嘉小的时候就自残过多次。最后终于还是自杀了。我怀疑沉嘉也遗传了她母亲的精神分裂症。”沈泽之边开车边说道。 纪子越:“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沉嘉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她母亲和外婆功不可没。”说到这里纪子越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他给关辛打电话让她查查沉嘉外婆的死因。 “你想到了什么?”沈泽之问。 纪子越:“我也不太确定,等结果出来再说吧。” 沉嘉母亲的房子位置很偏僻,他们的车开了一段时间剩下的路就开不进去了。大家一起下车步行往前走。这里以前也是一个小渔村。就是因为地方太偏僻,大家渐渐都搬走了。沉嘉母亲的房子在毗邻海边的一座小山上,山上就他们一家,很好找。大家走到山脚下的时候看到了海边的沙滩上有一艘小木船。沈泽之安排了两个人守着船,其他人继续往上走。 到了房子的外面,大家停下了脚步。房间里透出昏暗的光。这里早就不送电了,里面的光很可能是蜡烛发出来的。 戚凯小声道:“他在里面。” 沈泽之点点头,低声吩咐:“你带人从后面绕过去,我从前门进去。人质的安全是第一位。” 戚凯掏出枪道:“知道。” 他带着几个人悄无声息的消失在夜幕中。 沈泽之看了身后的人一眼,大家都拿出枪跟着沈泽之从前门走进院子。房子的门没有关紧,房门留着一道细细的缝。沈泽之猛的推开门举着枪大声道:“不许动。” 沉嘉刚举起注射器,他慌忙的将女孩抱在怀里,用注射剂对准她的脖子慌乱的喊:“你们不要过来。” 沈泽之立刻往后退了一步:“好,我们不动。你把手里的东西离远一点。” 沉嘉眼神慌乱:“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纪子越看了沈泽之一眼慢慢收起枪:“我们是警察,你放了周佳佳。你已经被我们包围了,不要做傻事。” “警察?”沉嘉皱眉,他似乎很困惑,忽然他睁大眼睛说:“不,你们骗我。你们是巫婆的人,是不是他让你们把我抓回去。不不不,我不回去。” “好好好,你不回去。”沈泽之看沉嘉要失控了立刻出言安抚。 “我们不是巫婆的人,沉嘉,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抓她干什么?”沈泽之放低声音问。 “你们,真的不是?”沉嘉还有所怀疑。 纪子越道:“巫婆不是已经死了吗?我们怎么会是她的人。” 沉嘉忙点头:“巫婆已经死了。”沉嘉重复了一遍,又露出神经兮兮的笑容来。 “那你能放了周佳佳吗?”沈泽之问。 沉嘉摇头:“不行,我要救我妈妈。” 纪子越看着他道:“你要杀死小人鱼公主吗?” 沉嘉瞪大眼睛反驳:“不,我为什么要杀死人鱼公主。我只是想妈妈活过来。只要解除恶巫婆的魔咒,让小人鱼公主回到大海里,妈妈就会回来。”他低头看着周佳佳,眼神渐渐变得疯狂:“你是最后一个了,小人鱼公主,我送你回大海,你让我妈妈回来好不好。” “他是骗你的。”沈泽之忽然大声道。 沉嘉抬头看着他:“什么?” 沈泽之道:“那个人是骗你的,你这么做是杀死人鱼公主,她回不来了。” “你胡说。”沉嘉生气的喊道。 “你不相信?那我们为什么找到了人鱼公主的尸体。”沈泽之说着掏出手机调出照片给他看。 沉嘉看着照片慢慢睁大眼睛,他喃喃道:“不可能的……” 第二案人鱼的眼泪07 “不可能,这不是真的。我明明把她们送回大海了。一定是你们,是你们杀了人鱼公主,是你们!”沉嘉歇斯底里的喊道。 纪子越忙安抚他:“你把人鱼公主送回到海里,但是你给她们注射了什么?” 沉嘉看了一眼手上的注射器:“这是解药,她们都中了巫婆的魔咒。她们美丽的尾巴变成了腿。我要帮她们找回自己的尾巴。” 于是你的尾巴就可以分做两半,收缩成为人类所谓的漂亮腿子了。可是这是很痛的——这就好像有一把尖刀砍进你的身体。凡是看到你的人,一定会说你是他们所见到的最美丽的孩子!你将仍旧会保持你像游泳似的步子,任何舞蹈家也不会跳得像你那样轻柔。不过你的每一个步子将会使你觉得好像是在尖刀上行走,好像你的血在向外流。 沈泽之看着沉嘉道:“沉嘉,你为什么不问问小人鱼公主想不想回到大海里,也许她更希望生活在地面上,和她的王子生活在一起。” “王子?”沉嘉眼神出现一刹那的迷茫。 会见到的,美丽的小人鱼公主就在大海里,等我们小王子长大的时候就一定会见到的。她就像故事里一样,从大海中出现,拯救我亲爱的小王子。 “我是小王子,但是我不要小人鱼公主,我只要妈妈。我把她们都送回海里,她们就会把妈妈还给我了。” “沉嘉,你不要冲动,不要伤害她,我们帮你找回妈妈好不好……”纪子越好在试图劝说他放开手里的人质。 但是沉嘉已经听不进去他的话了,他低头温柔的看着瑟瑟发抖的周佳佳:“不要害怕,我很快就送你回到大海里。那里才是你的家,很快你就可以回家了。等你回家之后就让妈妈回来好不好。我好想她。” 周佳佳惊恐的睁大眼睛,瞳孔中那闪着寒光的针尖越来越近…… 砰! 沉嘉的动作猛的停滞,他松开周佳佳缓缓的倒在地上。鲜血从他身下慢慢溢出来,就像是红色的幕布。 等在一旁的桑云清立刻冲过去捂住周佳佳的眼睛,把她拉回到安全区域。 戚凯收回枪,大家很快的围到沉嘉身边。 “妈……妈妈,你……终于回来……了。妈妈,我……好想你。”他眼睛里闪着泪光,眼睑慢慢合上。 曦光中,母亲走到他身边轻轻将他抱去来。他还是七岁的孩童,搂着妈妈柔软温暖的脖颈,他靠在妈妈怀里轻轻道:“妈妈,我终于等到你了。我好想你。” 戚凯伸手摸摸他脖子处的动脉,对大家摇摇头。 沈泽之站起来,吩咐身后的警察们把沉嘉的尸体带回去。桑云清搂着刚从生死线上徘徊的周佳佳温柔的安慰着他。 回到局里后,周佳佳的父母已经等候在那里了,在看到女儿的那一刻,夫妻两人喜极而泣。一家人紧紧抱在一起庆幸女儿的劫后重生。 关辛对站在一边的纪子越招手,纪子越连忙过去。 关辛指着电脑屏幕上的东西说:“沉嘉外婆的死的确是有些蹊跷。她虽然年龄很大了,但是身体一直很好,一个月前却突发心梗,抢救无效死亡。” 纪子越无意识的轻轻敲着桌面:“心梗是一种急性病,她外婆也有可能真的是的急病死的。” 关辛摇摇头:“我查过她们家的家族病史,她们家从来没有人得过心脏方面的病。” 纪子越心理隐隐觉得沉嘉外婆的死可能是人为的,只是人是一个月前死的,尸体也火化了,现在想查沉嘉外婆的死也无从查起。 沈泽之过来拿东西的时候正好听见关辛八卦兮兮的说着什么。 他笑着问道:“说什么小秘密呢?” 关辛听见沈泽之的话偷偷冲纪子越吐吐舌头才转头说:“我今天查沉嘉的时候刚好查到一片二十多年前的新闻,正好报道沉嘉母亲死的那件事。” 纪子越奇怪道:“一个普通的自杀案也会有新闻?” 沈泽之道:“如果一个孩子和母亲的尸体单独呆了三天就很值得报道了。” “没错。”关辛道。“这个徐燕也是个可怜人,她亲梅竹马的男朋友是个海员,在准备结婚前的一个月出海时发生意外,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而徐燕这个时候却查出怀孕了,那个年代未婚先孕可是很大的丑闻。她还是坚持生下沉嘉,但是沉嘉的外婆却因此和女儿断绝关系。于是她就搬到男友生前的房子里住。直到沉嘉七岁的时候自杀生亡。” 纪子越道:“看来这就是沉嘉外婆从小虐待沉嘉的原因,女儿未婚先孕给她丢尽了脸。但是女儿始终是女儿,没想到女儿最后却自杀身亡。沉嘉的外婆把所有的错误都归咎到孩子身上,导致沉嘉被虐待长大。和母亲生活时无微不至的关心、细心呵护和和外婆生活在一起时唾弃打骂形成了巨大的落差,给他的心理造成了很大的伤害,导致他精神异常。” 沈泽之也说道:“徐燕总是给儿子讲《海的女儿》的故事,也是希望自己的恋人可以奇迹生还。但是她等了七年还是没有等到恋人回来,最终选择随他而去。” 话说完大家都忍不住的唏嘘。人生就像是九曲连环,一环套着一环,哪一环出现问题就会打成死结。 滨海市连环杀人案告破,沈泽之心头的阴影却丝毫没有减少。他翻看着卷宗,沉嘉口中的那个他到底是谁? 沉嘉是个沉浸在幻想中的重症精神病患者,要是就凭他一个人怎么可能想到这么周密的计划。提前计划,观察受害者,伪装弱者捕获目标,用假名掩藏身份。不要说沉嘉,就是精神正常的普通人也不可能做到。 那么,是因为他口中的那个他吗?是他在引导着沉嘉完成这一切。他是不是甚至算准了他们会在现场就击毙沉嘉,好让自己不留一点痕迹。 最重要的是,他是津京市廖思明背后的那个神秘人物吗?他为什么一次一次的创造连环杀手,他的目的是什么? 他是谁呢?是不是他们熟悉的人。 他在哪里?此时此刻是不是正躲在阴影里看着他们? 沈泽之皱起眉头,把桌面上的案卷整理好封存在档案袋里。档案袋上书写着:人鱼的眼泪。 电视机里记者正绘声绘色的报道着这个案件,连环杀人案告破,变态杀手当场击毙。特案组一时间成了大家最感兴趣的事物。他轻轻靠在身后的沙发上,轻尝一口左手酒杯里的红酒。 “这样,才有意思。呵……” 第三案安安日记楔子 游乐园里人们接踵摩肩的往前走着,穿着粉色小裙子的小女孩手里捏着棒棒糖糖跟在妈妈身后。路边不时有打扮奇特的小丑和各种卡通动画角色的可爱动物人偶和她打招呼。 “哇,妈妈你快看,是维尼熊哎!”小女孩兴高采烈的摇着妈妈的胳膊。 “啊!还有小猪,小猪!妈妈我们去看小猪吧!”小女孩抬头央求妈妈。小女孩白皙的小脸上长着一双大大的眼睛,因为见到喜欢的卡通角色,脸蛋上兴奋的染上了一点红晕,可爱极了。 女人抬手擦擦头上的汗水,今天游乐园的人实在太多了,她看了看不远处的小猪,把女儿牵了过去。小猪身边围了很多孩子,小孩子手舞足蹈的在小猪身边跑来跑去。 小女孩也松开妈妈的手开心的跑过去,小猪似乎也很喜欢笑女孩,他用粉色的手掌轻轻摸摸小女孩的头,一瞬间小女孩脸上的笑容更大了。她身边的孩子也尖叫着要小猪摸摸他们。 女人被孩子们吵的眉头一皱,她四处看看,不远处有一个卖饮料的地方,她把小女孩拉出来嘱咐道:“安安乖乖在这边和小猪玩,妈妈去给安安买水。妈妈很快回来。” 小女孩心里还牵挂着小猪,心不在焉的冲着妈妈点点头:“知道了。” 女人抓着她的手一松,小女孩就迫不及待的重新跑到小猪身边。女人无奈的摇摇头。她又看了一会儿,似乎是确定了不会有什么问题,才转身去不远处的饮料购买处。 没想到这里的人也很多,大家都在排队买饮料。今天实在太热了,游乐园里人又多,人人都是一头汗。 过了好一会儿才轮到女人,她心里牵挂着小女孩,急急忙忙要了两杯果汁就往回走。小猪还在那边,它身边依旧是好多孩子,女人看见孩子中间粉裙子女孩无奈的笑笑,她看了看四周走到不远处的一个长椅上坐下来休息。 渐渐的围在小猪身边的孩子们慢慢失去兴趣走开,最里面的穿着粉色小裙子的女孩终于露出来了。女人猛地站起来,连怀里的包掉在地上都没发现。她急忙跑到小女孩身边把女孩拉过来,小女孩转身看到不认识的阿姨抓住自己立刻吓的大声叫起来。 一边一个女人急急忙忙走过来把小女孩抢过来防备的看着她:“你抓我女儿干什么?” 女人不可置信的看着被别人抱在怀里的小女孩,那不是她的女儿。 “安安,安安呢?”女人着急的问。 抱着孩子的女人看着她着急的样子忍不住问:“谁是安安?” 女人急的要哭出来:“我女儿,她刚才就在这里,和你女儿穿着一样的裙子。” 抱着孩子的女人摇摇头道:“没看见。” “安安,安安!”女人无助的向四周叫着女儿的名字。 路过的人看着着急的女人切切私语,很快游乐园的管理人员过来询问她出了什么事情。女人描绘了自己女儿的样子,游乐园的广播响起寻人启事。 太阳从天空正中渐渐滑下西方,夜幕降临了。女人失魂落魄的站在那里嘴里一直一直叫着女儿的名字。 “安安,安安你在哪里?安安和妈妈回家……” 第三案安安日记01 2012年,6月1日,晴 今天是六一儿童节,又到了我最难捱的日子。小初在卧室里,不用看也知道她在干什么。我坐在女儿的卧室的床上,看着照片上女儿笑颜如花的脸心脏一阵阵抽痛。 安安,我的女儿,你在哪里?有没有和别的小朋友一起过儿童节呢?今天是你六岁生日。爸爸上次答应你等你六岁的时候给你买你最想要的酷酷的轮滑鞋,现在爸爸已经给你买回来了,可是我的女儿,你在哪里呢? 那件事已经过去整整一年了,这一年里我和小初想尽了办法,但是安安依旧音讯全无。警察已经不抱希望了,虽然他们没有明白的和我说,但是我知道。儿童拐卖最好的结果就是卖给别的人家做孩子。此时此刻,我真心希望我亲爱的安安可以平安的在一户人家里好好活着,至少这样我还有机会把她找回来。 “这是什么?”纪子越的声音突然传出来。 关辛连忙用手里的纸巾擦了擦眼睛,说:“纪小白你都不上网的吗?《安安日记》你没听说过?” 纪子越无辜的摇头,比起上网他还是更喜欢看书。“《安安日记》是什么,小孩子的日记?” “《安安日记》是一个爸爸寻找被拐卖的女儿经历的日记,现在在网上引起了很大的反响。”关辛道。 纪子越点点头,他说:“警察没有帮他找吗?” 关辛叹口气道:“警察也帮忙找了,但是人海茫茫找个小孩哪有那么容易的。现在有很多关于寻找被拐儿童的民间组织。被拐卖的小孩子太可怜了。”关辛说着说着眼眶又有点发红。 纪子越也跟着沉默,小孩子被拐卖自古就有,拐卖人口在过去叫人牙子,现在变成了人贩子。以前拐卖人口一般都是卖别人家。现在那些人贩子简直丧心病狂,有的把孩子弄残乞讨,有的干脆贩卖器官。把孩子卖给没有小孩的家庭反而成了最好的结果。 关辛接着翻看《安安日记》,纪子越回到自己的位置接着看他的书。 没几分钟戚凯一身热汗的回来了,关辛关掉电脑过去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帅哥你这是干什么去了,这一身汗。” 戚凯拿起桌子上的水喝了一口抱怨道:“现在的小孩怪不得叫熊孩子,太闹腾了。我陪小侄子去游乐园玩,熊孩子上蹿下跳,要不是我在,就她们两个女人根本看不住孩子。” 他说着还摇摇头,真是往事不堪回首。 关辛道:“游乐园啊,那你可要看好你侄子,人那么多很容易走丢呢!” 戚凯心有戚戚的说:“可不是,臭小子太皮了,一路上紧紧抓着不敢松手。对了,其他人呢?” “云清姐去津京开会了,组长被处长叫走了。听说有新案子,赵大叔请假了。”关辛道。 “赵老师怎么了?”戚凯问。 赵继勇是组里年纪最大的,翻过年就五十了,所以全组里除了性格活泼的网络少女关辛,其他人都称呼赵继勇为赵老师。 关辛摇头:“不知道,不过看起来没什么事。我们特案组就这样呗,有案子的时候忙的不分白天黑夜恨不得24小时连轴转,没案子的时候迟到早退请假都没关系哒。” 戚凯耸耸肩坐到椅子上打开电脑找了部电影,他上身靠在椅子上,双脚搭在办公桌上开始看电影。 半个小时后,深泽之从外面进来,纪子越最先看到他。沈泽之也看见纪子越看着自己。他把手里的案卷交给关辛说:“通知赵老师回来,半个小时候后会议室开会。” 沈泽之说完走到自己办公室里。关辛打开案卷惊讶道:“是这个案子!” 纪子越好奇的问:“什么案子?” 关辛高兴的扬了扬案卷:“安安日记。” 半个小时后,除了外出开会的桑云清回不来之外,其他人都集中到会议室里。 最近公安部开始了打拐专项活动,特案组也跟进一个拐卖案。小女孩宋安安被拐案因为其父的博客里的《安安日记》在网上引发热议而受到重视。特案组就接了这个案子。 宋安安,2011年6月1日于平京市天乐游乐园走失,走失时五岁。她是家中独女,其父宋远航是一家外企的高管,母亲叶初是一家事业单位的设计人员。据其母回忆,在2011年6月1日那天,她带着宋安安去平京市天乐游乐场玩儿,她让孩子在一个人偶身边玩儿,自己去买水。回来的时候把和自己女儿穿着一样裙子的小女孩认成宋安安,结果过了十几分钟后她才发现女儿不见了。 关辛道:“后来叶初报警了,警察调查了当天游乐园里叶初说的那个人偶,但是他说当时孩子那么多他根本就不记得一个小女孩去哪里了。而且游乐园里没有装监控设备。游乐园的票又不是实名制,所以找不到目击者。” 纪子越问道:“五岁的小孩儿,不会跟着陌生人乱走吧?” 沈泽之道:“你怀疑是熟人做案?” 关辛说:“警察也调查了宋远航的社会关系,他没有什么仇人之类的。再说,宋安安失踪后他也没有接到勒索电话,所以当时就排除了绑架的可能。” 赵继勇若有所思的问:“一个母亲会把别人的孩子认成自己的?” 关辛道:“安安的妈妈说那个小女孩穿着和自己女儿一样的衣服,高矮胖瘦也差不多。那天游乐园里人太多了,她就给认错了。” 戚凯点头道:“游乐园里的人真是太多了,尤其是儿童节这种特殊的日子,简直是人山人海。” 沈泽之问:“宋远海那天为什么没有和她们母女一起去?” 关辛道:“宋远海说那天他们公司有个大客户,他走不开。” 戚凯道:“这样说的话,基本上就没什么有用的线索,事情也过去三年了,这个案子还真不好查。” 沈泽之道:“好查还用我们干什么。这个案子影响很大,很多眼睛都看着我们,所以大家务必全力以赴找到宋安安。” 大家:“是。” 沈泽之分配任务:“戚凯和赵老师去那家游乐园再问问,看能不能找到线索。纪子越跟我去宋安安家。关辛在网上注意一下各个打拐的组织的信息发布,也许会有线索。” 宋安安的家在平京市东城区一个挺高档的小区里。沈泽之和纪子越到得时候正好宋远航和妻子叶初都在。 “宋先生你好,我是特案组的沈泽之。”沈泽之道。 宋远航脸色看上去很不好,他看了一眼站在沈泽之身边的纪子越道:“你好,我是宋远航。你们来有什么事吗?” 纪子越主动的说道:“我们是为了宋安安被拐案来的。” “什么?安安?是不是找到安安了?”宋远航激动的问道。 沈泽之说:“很抱歉,我们还没找到宋安安。” 宋远航脸色立刻难看起来:“那你们来干什么?” 这时一个女人过来问:“你们是谁?” 宋远航回头低声道:“他们是警察,说帮我们找安安。” 女人面色阴沉的看了沈泽之和纪子越一眼转身离开了。宋远航有些歉意的说:“你们别介意,今天是安安走失的日子,小初心里难受。” 沈泽之道:“没关系,我们想看看安安的房间可以么?她的房间应该还留着吧。” 宋远航让开门请他们两个人进来:“安安的房间一直留着,我一定会把她找回来的。” 宋安安的房间就在主卧的对面,一打开门就可以看得出这是个小女孩的房间。房间以粉色为主色调,墙上的壁纸就是可爱的小猪图案。房间的地面上铺着白色的长毛地毯,方便孩子趴在地上玩,也可以防止孩子从床上掉下来摔伤。墙边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玩具,都是造型可爱的小动物。房间的一面墙边有一张圆形的公主床,床上还带着红色纱帐,十分梦幻。房间里一切干净整齐,墙面上挂着女孩的照片,一切都维持着宋安安走失前的样子。 “这是动画片《小熊维尼》里面的小猪?”纪子越指着壁画上的粉色小猪问道。 宋远航点点头:“是啊,安安最喜欢那部动画片,我还专门给她买了收藏版的dvd碟片。她最喜欢小猪,所以我就把房间的壁纸弄成小猪的样子,她很喜欢这个房间。” 纪子越看了墙上安安的照片几秒后和他们一起走出方间。宋远航小心翼翼的关好门,并且上了锁。 沈泽之和纪子越对视一眼,纪子越问:“为什么要锁起来。” 宋远航道:“以前有一次家里请的阿姨进去把里面弄的乱糟糟的,之后怕别人再进去我就锁起来了。” 沈泽之问:“你们家经常雇保姆吗?” 宋远航给他们两个人泡上茶说:“是啊,我和小初的工作都很忙,以前雇保姆照顾安安,后来安安走失后我们就找钟点工隔一段时间帮我们打扫卫生。” 纪子越说:“那之前照顾安安的保姆呢?” 宋远航脸上露出一点怒气:“就是她乱进安安的房间,把安安的房间弄乱,我为此骂了她一顿辞退了。没想到她手脚不干净,把我给安安买的一条项链给偷走了。我之后去家政公司问,她已经辞职不干了,项链也找不回来了。” 纪子越又问:“她之前照顾安安多长时间?” 宋远航想了想说:“一个多月吧,之前有一个我们用了几年的保姆,她后来因为身体不好辞职不干了,我们才临时找到她的。安安也不喜欢她,我那段时间正在找替换她的人。” 沈泽之对纪子越点点头,两个人站起来道:“谢谢宋先生,我们先回去了。有宋安安的消息我们第一时间通知你。” 宋远航送两个人往外走:“拜托你们了,请一定要帮我找到安安。” 第三案安安日记02 2012年,8月11日,阴。 今天我参加了一个“宝贝回家”的聚会,来的都是丢了孩子的家长,看的出来大家都很疲惫,但是没有一个人想过放弃。和他们交流之后我才知道,他们有的孩子已经丢了十几年,就算现在孩子就站在他们面前,他们未必认得出自己的孩子。可是他们从来没有放弃寻找。但是我却觉得害怕,要是我的安安也十几年找不回来怎么办,十几年后,我可能连安安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一想到某一天安安出现在我面前我却认不出她,我就觉得难以忍受。安安,你在哪里?爸爸好想你。 ——《安安日记》 离开宋远航的家后,纪子越和沈泽之开车回局里。纪子越一直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什么,沈泽之瞟了好几眼:“你想什么呢?” 纪子越像是突然回神:“啊,我就是觉得有点奇怪。” “哪里奇怪了?”沈泽之问,他笑了一下:“你是说叶初?” 纪子越点点头。从他们走进房间开始,叶初就出来晃了一下,然后再也没有出现。这很不符合常理。按照平常来说,一个母亲弄丢了自己的孩子肯定会自责。但是叶初反应很奇怪,她听到警察来到家里,竟然没有问一句关于自己女儿的话。 沈泽之道:“有一种心理疾病叫心理创伤应激障碍。” 纪子越道:“ptsd,心理创伤应激障碍的核心症状有三组,创伤性再体验症状、回避和麻木类症状、警觉性增高症状。其中回避和麻木类症状主要表现为患者长期或持续性地极力回避与创伤经历有关的事件或情境,拒绝参加有关的活动,回避创伤的地点或与创伤有关的人或事,有些患者甚至出现选择性遗忘,不能回忆起与创伤有关的事件细节。你是说叶初可能因为女儿走失这件事受到刺激患上了心理创伤应激障碍?” 沈泽之也不点头,只是笑笑的看着他:“但是你不这么觉得。” 纪子越道:“没错,叶初很不对劲儿,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自己弄丢孩子自责导致的心理问题。” “我们去当时接案的东区公安分局查一下宋安安在走失之前身边还出现过哪些人。”沈泽之道。 虽然案卷里记录了当年所有相关人员的笔录,但是笔录并不一定能发现问题。有些事情可能必须当面面对才能发现。必须找到当年经历过这些事情的人,才有可能查清楚宋安安走失的真相。其实沈泽之一直有种感觉,宋安安走失案没有那么简单。这绝对不是一起普通的儿童走失案。宋安安的走失中有太多的巧合! 到东城区公安分局之后,沈泽之说明了来意,很快他们就见到了当年负责这个案子的刑侦队长张一凡。 张一凡说起宋安安走失的案子颇有几分唏嘘:“那个案子让我印象很深刻,我们费了很大的劲儿却还是没有找到丢了的孩子。最近网上的《安安日记》我也看到了,真是,难为宋远航了。” 沈泽之微笑着说:“能和我们说说那个案子么,有些事情案卷立记录的不是很详细。” 张一凡回忆道:“宋安安是在游乐园人最多的时候走失的,以前在游乐园也发生过儿童走失案。但是游乐园的人太多了,给我们的排查造成了很到的困难。” 纪子越问道:“以前中心游乐园就发生过儿童走失案吗?” “是啊,几乎每年都会有那么一两个孩子丢在游乐园里。”张一凡道。 纪子越又问:“有找到的吗?” 张一凡摇摇头:“说实话,儿童走失最大的可能是被拐卖。只要是正常的孩子,没有人会跟着陌生人乱走的。但是儿童被拐卖后能找回来的太少了。毕竟中国这么大,要找个孩子太难了,没人知道这些孩子会被卖到哪里去。” 沈泽之低头沉思了一会说:“张队长能不能说说这个案子给你的感觉?” 张一凡一愣,他没想到沈泽之会这么问。 “感觉?”张一凡皱着眉头想想:“要说感觉的话,这个案子倒是真有那么一点不太一样。其他的儿童拐卖案,一般都会有一两个目击人的。而宋安安是在人最多的中心游乐园走失的,却愣是没有一个目击者。那么大一个孩子,总不会是凭空消失的吧。” 沈泽之点点头:“还有吗?” 张一凡道:“还有就是那个和宋安安穿一样衣服的女孩,我们事后费了好大的劲才找到她们家。小女孩的父母就是普通的蓝领。宋远航多宠宋安安啊,身上一水的名牌,就那天去游乐园玩的时候穿的那条粉色的裙子,就是宋远航从美国给她带回来的生日礼物,据说价值好几万人民币。那个女孩穿的裙子和宋安安穿的是同款,但是绝对不是一摸一样的,因为宋远航说宋安安那件是独版。那个女孩穿的那件是一个牌子的市场款。别看是市场款,那也值几千块。一个蓝领家庭,夫妻两个人一个月一共挣不到一万块钱,在平京这样的地方,物价这么高,他们能有能力给女儿买一件几千块的裙子?反正我是不相信。但是当时询问的时候他们一口咬定是自己买的,还拿出了发票,刷卡的开户人的确是孩子的父亲。” 沈泽之又问:“那个扮成小猪的人呢?” 张一凡道:“他啊,是附近的大学生,我们问他对宋安安有没有印象的时候,他说没有印象。” 沈泽之站起来道:“谢谢张队长,今天打扰了。” 张一凡忙站起来送他们出去:“哪里哪里,这个案子也是我的一块心病。能帮他们找到孩子也了却了我的心病。” 沈泽之笑道:“对了,张队长能不能把近几年所有发生东城区儿童拐卖案的案卷都给我们一份。” 张一凡忙到:“没问题。” 一个蓝领工人家庭给孩子买几千块的裙子,一个扮成宋安安最喜欢的卡通小猪的人居然对她没有任何印象。孩子在人山人海的游乐园被人带走却没有目击者。怎么想,这起走失案都处处透露出诡异。 他们回到局里后,戚凯和赵继勇也回来了。 戚凯把天乐游乐园的平面地图定在案情分析班上,他拿出红笔圈出一个区域用笔点了点:“宋安安就是从这里走失的。” 戚凯介绍着游乐园的布局:“天乐游乐园一共有五个区,分别为东边的梦幻世界,西边的水上城堡,南边的尖叫乐园,北边的迪士尼特区还有中心区的表演中心。进入游乐园有四个进出口,分别在游乐园的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宋安安就是在东边的梦幻世界里走失的。” 纪子越看着中心游乐园的布局图,宋安安从东边的梦幻世界走失的,要是想带她离开可以有四个选择,一个是直接从东边的出口出去,其他三个是穿过中间的表演区从另外三个出口出去。要是从东边出去的话最快,但是当时叶初休息的地方正好在路边的休息椅子坐着,而且她去买饮料的地方也在出去必经之路的旁边,叶初很可能看见自己的女儿。一旦宋安安被带走的过程中看见自己妈妈,绝对不会乖乖的跟着其他人走。所以这条路很不安全。那么,从另外三条路离开的可能性就很大了。 “戚凯,游乐园除了东门以外其他门出口外边都是什么地方?”纪子越问。 戚凯道:“北门出去是科技馆,天乐游乐园和科技馆一路之隔。从西门出去是个公园。从南门出去是条商业街。” 沈泽之也想到了这一点,他转头问纪子越:“要是你带走宋安安,你会选择从那条路离开?” 纪子越道:“我会选择从商业街那个出口离开,要是我没猜错的话,那里应该有停车场吧。” 戚凯道:“没错。” 关辛叹口气:“要不是案子是三年前发生的,我们还可以调监控查查看,说不定可以看到安安被谁带走了呢?” 沈泽之摸摸下巴道:“比起这些,我对宋安安被谁带走的比较感兴趣。一个五岁的小女孩是绝对不会随便和陌生人离开的。游乐园那么多人,要是想强行带走她一定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你的意思是,带走孩子的很可能是熟人?”赵继勇问。 沈泽之道:“这是最合理的一种解释了。对了,我和子越从东城区公安分局找到了东城区近几年儿童走失案,关辛你做一个地理交叉对比,看看能不能该发现什么?” 关辛点头:“好。” 戚凯问沈泽之:“组长,我们接下来从哪里下手?” 沈泽之右手食指不自觉得敲击着桌面,大家都知道这是沈泽之思考时不自觉做出的小动作。忽然沈泽之的手指一停:“我们从当年案件里的人下手,宋远航,叶初,和宋安安穿一样衣服的小女孩一家,那个扮成小猪的大学生还有宋安安的保姆,这些人里面肯定有什么事情是以前没有发现的。大家要着重查他们之间的关系。我怀疑宋安安走失案根本就是熟人做案,还是有预谋的。对于宋远航和叶初的社会背·景要着重的查一查。宋安安被拐不排除是别人报复他们。” 好在案卷里都记录了三年前那些人的联系方式,只有宋安安的保姆不知所踪。她原本就是外地人,从家政公司辞职后就再也查不到这个人的踪迹了。 这个保姆目前嫌疑最大,沈泽之和纪子越一起查她。从她身上一定可以查到一些蛛丝马迹。 第三案安安日记03 2012年,9月11日,多云 今天我和小初大吵了一架,原因是她想搬家。这是绝对不可以的,要是有一天安安回来了找不到家怎么办? 我知道叶初的想法,她因为安安的失踪被折磨的恍惚不安。好几次我都看到她在做噩梦,她嘴里念着安安的名字,一头冷汗。我觉得心疼,为了这个我爱着的女人也为了那个我为之用尽全部力量来爱的女儿。 不管怎么说,我是绝对绝对不会搬家的,安安,我的女儿,我会在家里等着你回家。安安,爸爸想你! ——《安安日记》 宋安安后来的保姆叫杨春丽,是蜀川人。她所在的那家家政公司叫佳佳家政服务。按照案卷里的记载,沈泽之和纪子越找到了这里。 “你们找我们经理?”前台接待小姐问。 沈泽之和纪子越已经出示了自己的证件,所以前台小姐不敢拦他们的,她立刻用内线给通知经理有警察找他。 佳佳家政服务的经理姓赵,是个三十来岁的女人,一头短发干净俏丽。经理亲自出来请他们去办公室里谈。 “警察同志你们好。今天来是?”赵经理让秘书给他们到茶。 纪子越道:“我们来是想找一个人。”他拿出杨春丽的资料给赵经理看。“这个人你应该有印象吧。” 赵经理看了一会儿却摇头:“抱歉,佳佳家政服务是我三年前收购过来的,因为佳佳这个牌子已经有一定名气了,所以我才延用这个名字。但是之前公司的员工我实在是不知道。” 沈泽之皱眉:“公司里面有以前公司的老人,我可以和他们谈谈吗?” “当然。小王,去找几个以前公司的老员工进来。”赵经理吩咐秘书道。 小王看了沈泽之他们一眼,出去了。几分钟之后他带着三个中年的妇女走进来。 “警察同志,这三位就是以前公司的员工。”小王道。 纪子越微笑道:“谢谢你。” 小王:“不客气。” 纪子越请那三个人坐下,他微笑着问:“你们对杨春丽这个人还有印象吗?” 穿着黑色衣服的女人道:“知道的,但是她很久之前就不干了。” 纪子越又问:“她为什么辞职?” 三个女人低着头,过了好一会儿还是那个穿着黑衣服的女人才抬头:“不知道,我们和她不熟。” 纪子越转头看沈泽之,发现沈泽之正看着对面的三个女人。看来沈泽之是在观察她们。不过就是纪子越这个外行人也看出来了,这三个女人在撒谎,她们或许和杨春丽不熟,但是至少知道她为什么辞职。可是,她们为什么不说呢?或者说,她们在顾虑什么? 毫无疑问,纪子越什么也没问出来。只好让人家回去。赵经理亲自送沈泽之和纪子越离开。 “不好意思啊警察同志,没能帮上你们什么忙。”赵经理笑着说。 沈泽之微微一笑:“不,你已经帮了我们很大的忙了。” 沈泽之说完就上车走了。赵经理站在门口看着他们的车驶去,脸色慢慢阴沉下来,她吩咐秘书小王:“让她们嘴巴严一点,谁敢给我惹麻烦……”她的话说的并不清楚,但是小王的脸色却突然有些发白。 车上,纪子越问:“组长,我们现在怎么办?” 沈泽之道:“资料上不是有杨春丽老家的地址吗?让关辛联系她老家派出所看看她在不在老家。” 纪子越立刻给关辛打电话,但是电话打通之后关辛却无比严肃的告诉纪子越,她那边有了大发现。 大家立刻往回赶,如果关辛说的事实,那么这件事情的恶劣程度简直令人发指。 到会议室后,关辛立刻把她的发现告诉大家。 “组长让我给东城区失踪人口做地理的分析的时候,我发现一点东西。”关辛把东城区的地图投影到大屏幕上。 “从2010年到今年为止,东城区所有失踪人口为30人,儿童7人,成人19人,老人4人。成年人中男性5人其余全部为女性。失踪的老年人都患阿尔茨海默症,所以他们自己走失的可能性比较大。五名失踪的男性,三名有犯罪记录,是畏罪潜逃。两名是无业游民,劣迹斑斑。所以真正有可能被拐卖的人就只剩下儿童的和女性。从地理上看,7名儿童有五名都是从天乐游乐园走失踪的。另外两名一个是在回家的路上不见的,另一个是出去玩就没有再回来。” 纪子越不解道:“你发现了什么?” 关辛面目严肃的又打开另平京市地图,她把所有丢失过孩子和女性的地点都标示出来。 “现在看出来了吗?” 纪子越皱眉道:“这些有人口走失的地方附近好像都有停车场。你是说这些人全部是拐卖的,而且是被同一个人或者同一个组织拐卖的?会不会是巧合?” 关辛声音沉重道:“我也希望这是巧合,如果不是,我觉得他们做的这些事情已经不能用拐卖来说了,而是捕猎。从地理位置上看,有一个秘密组织的成员埋伏在各个大型停车场附近寻找目标。而且我认为他们不是诱骗这些目标而是袭击。尤其是那些失踪的女性。我调查过这些失踪的女性的身份,她们大多数是外来务工人员,在当地没有亲戚朋友,文化程度不高。还有这些失踪的孩子,也大多数是外来务工人员的孩子。安安是唯一一个例外。” 沈泽之右手食指又不自觉得敲打着桌面:“所以你的意思是,这个组织在寻找猎物之前做了充分的准备,对他们的猎物进行过调查。而且他们动作诡秘,每次动作不大,但是他们的狩猎行动却从没有停止过。” 关辛点点头。 戚凯道:“可是这都是你的猜测,没有证据。” 关辛点头:“我只是觉得这些事未免太过巧合了,我希望我的感觉是错的。” 沈泽之站起来道:“所有的巧合之间必然存在一定的必然性。戚凯、赵老师和关辛一起找找看有没有证明我们猜想的证据。我和子越还是从宋安安失踪的案子下手。关辛,子越让你查的事情有结果了吗?” 关辛道:“我已经和当地派出所联系了,他们还没有回馈消息。” 因为关辛的发现特案组每个人心理都有些微微发凉。他们办了些么多案子,关辛的发现的事情对不是巧合这么简单。一旦关辛的猜想被证实,那么这就是一张笼罩在平京市下的血腥大网。 卫生间的水声响了好一阵,纪子越站在卫生间门外看着站在洗手池前认真洗手的沈泽之。他洗的一丝不苟,可是手已经被水泡的发白起皱。纪子越看了一会儿走到卫生间里。 “组长。”纪子越打招呼。 沈泽之嗯了一声关上水龙头走出卫生间。 纪子越出去的时候,杨春丽老家那边也有消息了。三年前杨春丽离开后的确是回老家了,她似乎在外面挣了不少钱,回家后就在老家改了一顿三层高的小楼。在当地很是气派。之后她再也没有离开过老家,可是一个月前她突然离开了老家,现在派出所的人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关辛道:“我查了飞机火车网上购票中心的购票信息。杨春丽没有买过火车票或是机票。要是她是坐汽车离开的话我就没办查到了,汽车车票不是实名制的。” 沈泽之抱着胳膊问:“宋远航的博客里《安安日记》第一次上传是不是就是在一个月前?” 关辛点头,没错。 “看来,这个杨春丽和宋安安的失踪还真的脱不开关系。”沈泽之道。 纪子越:“但是现在我们根本不知道她人在哪里?” 沈泽之道:“她现在肯定在平京。” 纪子越分析道:“要是宋安安三年前是被熟人带走的话,这个杨春丽的确有条件带走她。他照顾了宋安安一个月,对宋安安来说她不算是陌生人。但是动机呢?” 沈泽之拿起车钥匙往外走:“宋远航也说了他们很不满意杨春丽,而且宋安安也不喜欢她。小孩子总是比较排斥她们不熟悉的实物。她之前的那个保姆照顾了她好几年,突然换一个完全陌生的人,被排斥几乎是意料之中的事。宋远航也准备把她换掉,她很可能发现雇主要辞退她的意图。” “所以她怀恨在心,但是这足够让她铤而走险拐走雇主的孩子吗?而且宋安安失踪后她并没有立刻离开,反而在宋家又干了一段时间。最后是被宋远航辞退的。”纪子越道。 沈泽之听着纪子越的话突然停下脚步:“对,就是这样。” “什么?”纪子越不明白。 沈泽之道:“就凭这一点的确不足以让杨春丽以身犯险。可是要是有人给她钱让她这么做呢?” 纪子越不可置信的说:“你是说是有人雇佣杨春丽拐走宋安安,可是宋安安失踪后宋家并没有收到任何的索要赎金的信息。他们拐走宋安安的目的是什么?还有,杨春丽带走宋安安后又回到宋家,是雇佣她的那个人教她摆脱嫌疑的方法?” 沈泽之和纪子越上车他说道:“叶初带着女儿去游乐园,她们可能被什么吸引而放松警惕?” “那个小猪?”纪子越道。 “没错。”沈泽之分析:“小孩子见到自己喜欢的东西就会被吸引全部注意力,正好这个时候叶初离开孩子去给她买饮料。在叶初离开后杨春丽过来了,她可能对宋安安说了什么话,让宋安安跟她走。杨春丽是宋家的保姆,照顾了宋安安一个月,对宋安安来说并不陌生。宋安安跟她走了。但是叶初很快就会回来,她们必须找什么吸引住叶初的注意力,让她暂时发现不了女儿被带走的事情。所以那个和宋安安穿着一样裙子小女孩出现了。叶初把那个小女孩误认成宋安安,为杨春丽带走宋安安赢得了时间。” 第三案安安日记04 2013年,1月1日,阴 今天是元旦,我和她一起回家看看父母。但是在爸妈家发生了不愉快。爸妈始终把安安失踪的事情怪在小初身上,埋怨她没有看好孩子。小初也知道,所以她自从安安失踪后很少回家了。但是他们一边是我的妻子一边是我的父母,我总要缓和他们的关系。 安安丢了我们都很难过,可是这件事也不能怪小初。安安是她的亲生女儿,我想安安的失踪对她的打击是最大的。我还要找时间和爸妈谈谈。妈妈以后不能对小初说那么过分的话。 安安,我的女儿你在哪里呢?自从你离开后家里一切都不对了。爸爸妈妈,爷爷奶奶都很想你。我们不能失去你。 ——《安安日记》 纪子越道:“要是按照这样分析的话,游乐园的小猪,那个穿着分色裙子的小女孩都是被人提前安排好的。宋远航之前说过宋安安很不喜欢杨春丽,要是杨春丽要带走宋安安,宋安安会和她离开吗?还有,我看了杨春丽的笔录,她那天一直都在家里。他们小区的监控也没有拍到她离开恶录像。” 沈泽之道:“杨春丽是怎么让宋安安跟她走应该只有她知道,我们去问问她。” 纪子越吃惊道:“你知道她在哪儿?” 沈泽之笑笑,没有说话。他的车一直往市外开,而且越开越偏僻。纪子越看着外面的景色越来越搞不明白沈泽之这是要去哪儿。 沈泽之看着纪子越满脸疑惑的样子道:“我们去找找杨春丽。” 纪子越道:“杨春丽在这里?” 这是沈泽之把车停在一个小村子外面,这里距离平京市很远了,沈泽之示意纪子越下车,沈泽之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个纸条,按照纸条上的地址找到一间小房子前。可是等两个人刚走到房子的门口时他们都感觉到不对劲。 沈泽之眼神一变,示意纪子越往后退。他拔出枪开了保险慢慢往门边走。 小房子的门没有关紧,正随着风轻轻开合着,随着门轻微的开合一股股血腥味从里面传出来。沈泽之走到门口看了纪子越一眼,纪子越对他点点头,他猛的推开门同时把枪对准房间。 现在已经是傍晚了,房间里面黑漆漆的,他们找了一圈,房间里没有其他人,除了躺在地上的那具尸体。 沈泽之收起枪蹲在尸体旁边检查尸体。 纪子越问:“这是谁?” 沈泽之道:“杨春丽。” 他站起来脸色难看道:“我们还是迟了一步,被人抢了先。通知云清过来,她应该从津京市回来了。” 桑云清他们的速度很快,差不多一个小时就到了。桑云清做了个初步尸检。 “死者女性,年龄在40到45岁之间。身上只有一处伤口,也是致命伤。”她指了指杨春丽胸口的伤口道:“就是这里,匕首直接扎进心脏。凶手下手稳准狠,应该是个男人。凶器应该就是尸体旁边的水果刀。死亡时间大约在十六时到十七时之间。” 纪子越和沈泽之是下午六点到这里的,也就是说凶手在他们来之前的一个小时前过来杀了杨春丽,杀人的目的不言而喻,杀人灭口。这样一来更加坐实了沈泽之的猜测,宋安安的走失绝对不是一般的儿童拐卖案。 “组长,你过来一下。”桑云清喊道。 沈泽之走过去,桑云清拿镊子把杨春丽手心握着的东西挑出来给他看。那是一条项链。 纪子越道:“这是宋远航说的杨春丽偷走的项链?” “找找看杨春丽的手机在不在?” 现场的警察们找了好一会,发现她的手机不见了。这说明杨春丽的手机被凶手拿走了,看来凶手是用手机和杨春丽联系的,他是怕暴露行踪才拿走她的手机。沈泽之让关辛查查杨春丽的手机,关辛却发现杨春丽的名下没有注册任何的手机号。也就是说,杨春丽的手机号是随便买来的。这样一来,这条线索就断了。 这里就是一间小小的出租房,杨春丽穿着一身普通的衣服躺在地上,她比三年前案卷上的照片老了很多,看来这几年她过的并不如意。按照她老家派出所民警反映过来的线索来看,她应该得到很大一笔钱,盖了房子。还有什么事情让她不顺心呢? “组长?”纪子越看着沈泽之出神忍不住叫醒他。 “什么?”沈泽之转头看他。 “你是怎么知道杨春丽藏在这里的?”纪子越问。 沈泽之道:“还记得我们今天上午去佳佳家政见到的那三个女人吗?她们其中的一个塞给我的。” 纪子越挑挑眉,他真没有注意道。“我们现在去找她?” 沈泽之道:“不行,杨春丽已经死了,她们几个和杨春丽有过接触的人一定被盯得死死的,我们去找她很可能给她带来危险。” “可是那些人要是杀了她怎么办?”纪子越问。 沈泽之摇头:“不会的,他们不想把事情弄大,杀一个杨春丽已经是他们计划之外的事了。” “你怎么知道这是他们计划之外的事?”纪子越问。 “宋安安的失踪让他们安排的天衣无缝,可是杨春丽的死后却横尸在出租屋里,这只能说他们没有足够的时间去计划这件事。”沈泽之道。 纪子越问:“那我们现在查什么?” “佳佳家政服务。”沈泽之边走边说。 天完全黑下来,沈泽之和纪子越回到市区的时候,马路上已经亮起了路灯。明亮的灯光可以驱走路上的黑暗,去挥不走他们心里的阴霾。此时此刻特案组的每个成员心里都是无比的沉重。他们已经隐隐触到了大网的边缘。但是他们希望这张大网是不存在的,否则即将揭开的血腥内幕会让多少人肝肠寸断! 佳佳家政服务公司成立于2009年,到今天已经六年了。创始人叫刘一昂,公司开始的时候规模很小,他经营的不错,到2011年的时候已经初具规模了。可惜刘一昂运气不怎么样,好不容易公司弄好了他却出了车祸当场死亡,刘一昂出事后他的公司就被转让了。接手的人叫赵妍。 赵妍就是早晨接待沈泽之和纪子越的赵经理。 “戚凯,你去查查这个赵妍。”沈泽之道。 “好。”戚凯道。 沈泽之从证物室取出来被杨春丽握在手里的项链。沈泽之站起来:“今天回去好好休息。” 经过一天的奔波大家都很累,但是纪子越离开的时候却看见沈泽之办公室的灯亮着。纪子越走的时候想,组长好像总是最后走啊。 办公室里的沈泽之此时正躺在沙发上,他听着外面渐渐安静下来。大家应该都走了。他闭上眼睛把案子的脉络又理了一遍,他拿装着那条项链的透明证物袋举到眼前看了看,这个案子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第二天,纪子越是第一个人来的,来的时候沈泽之和桑云清正在一起吃早餐。纪子越一愣,悄悄把手里的早餐往后藏藏。 “愣着干什么?吃早饭了没?”沈泽之心情不错的问。 纪子越把早餐袋子放在桌子上不好意思的笑笑:“起晚了,还没吃呢。” 沈泽之用用眼神示意他坐下:“一起吃,云清正说验尸结果呢,你也听听。” 纪子越神色一变,难怪沈泽之相亲那么多次都没有成功。 桑云清接着说:“验尸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不过从刀口的方向和角度可以推测出凶手应该是个身高在一米七五以上的男性。他下手的时候没有犹豫,一刀毙命干净利落。” “杀手?”纪子越问了一句。 沈泽之和桑云清都停下吃东西的动作抬头看白痴似的看着他。桑云清无奈道:“纪小白同学,不要这么跳脱好么?我看你不但起晚了还把脑子给落家里了吧。” 纪子越也觉得自己大脑脱线,他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这个动作男人做起来会显得娘,但是纪子越做起来倒是有点可爱的样子。 桑云清接着道:“所以我怀疑他是从事医学方面的工作。很有可能是外科医生。要知道一般人对着别人的身体捅一刀,除了激情杀人不理智的时候,正常人是很难这么干脆利索的把刀扎进去的。而且他一共就扎了一刀,从位置看凶手是想杀死的死者的,普通人想杀人的话一定会补几刀以确定杀死受害人,可见凶手有一定的医学知识,他很了解人体结构。” 桑云清说完之后大家也陆陆续续到了,沈泽之和纪子越出发去宋远航家。 他们到宋远航家时宋远航不在,家里只有叶初。叶初从宋安安走失后身体就一直不好,宋远航干脆让她辞职了在家养身体。叶初看到沈泽之和纪子越的时候态度好了一点,不像上次那样明显带着敌意。 沈泽之把证物袋拿出来放在叶初面前:“你应该认识这个东西吧。” 叶初拿起证物袋仔细看了看,她的神色突然一变:“这、这不是远航买给安安的生日礼物么?怎么在你们手上?” “我们找到杨春丽了。”沈泽之没有说杨春丽已经死了。 叶初神色一变,她捏着证物袋的手指不自觉得颤动一下:“是嘛,安安失踪后她还去偷安安的东西,现在能抓到她最好了。” 沈泽之问:“我们今天来时想问一下这条项链的价格。” 叶初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哦,这个啊。东西找回来就行了,我们不打算起诉杨春丽了。” 沈泽之做出奇怪的表情:“这个项链值不少钱呢吧?” 叶初微微垂着眼睑:“安安都不在了,要东西有什么用。杨春丽毕竟在我家做了一段时间的保姆,我不想追究了。” 沈泽之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道:“不好意思叶女士,我今天还带来一个坏消息,杨春丽被人杀害了,她死的时候手里捏着这条项链,我们怀疑这条项链是她从你家偷得,所以来问问。” “什么?”叶初惊讶的问,很快她反应过来忙把手里的证物袋往茶几上扔,结果力气太大直接给扔到地上了。 第三案安安日记05 2013年,3月3日,晴 今天得到消息,有一个小女孩好像是安安。他们在蜀川一个小村子里发现的,说是被拐卖过去的。年龄和安安差不多大,是平津人。现在小女孩的照片还没传回来,我们都在这边等消息。小初也想来,但是她出门的时候又犯病了,我只好先送她去医院。在公安局的时候我紧张的不得了,祈求找到的小女孩是安安。 凌晨一点的时候孩子被送回公安局,大家都看到孩子了,不是安安,坐在休息室的椅子上看着别人家抱着失而复得的孩子喜极而泣。我的心痛的无以复加,安安,爸爸的宝贝女儿,你究竟在哪里? ———《安安日记》 “这是?”宋远航低头看着地面上的物证袋。 叶初站起来慌乱的看着他:“远航,你下班了?” 宋远航把物证袋捡起来看了,他皱眉道:“这不是我给安安的生日礼物吗?” 纪子越解释:“是这样的,宋先生。我们昨天下午找到了宋安安失踪之前的保姆杨春丽……” “你在干什么!” 宋远航忽然大喝一声,纪子越愕然的闭嘴。 叶初看着宋远航眼圈慢慢变红。 纪子越道:“宋先生你冷静一点,我的话还没有说完。杨春丽死了。” 宋远航小心翼翼的拿着证物袋心,问:“死了?” 沈泽之直截了当的说:“我们现在怀疑宋安安走失案可能是有预谋的,所以我们要重现调查这个案子,清你们配合我们。” “什么?”宋远航不可置信道:“有预谋的。” 纪子越道:“是,之前杨春丽是拐走宋安安最大的嫌疑人,但是当我们查到她的时候她被人杀了。” 宋泽之问道:“杨春丽?” 沈泽之道:“所以我们现在想请你仔细回忆一下雇佣杨春丽时发生的时候,还有宋安安失踪那天杨春丽的表现。” 宋远航想了一会儿说:“安安之前的保姆身体不好,所以三年前的四月份吧,具体时间我记不清了。她提出要辞职。我们只好给安安再找一个保姆。后来有人和小初推荐佳佳家政服务,我们就去那边看看。正好看到杨春丽,她的履历很漂亮,看雇主评价也很不错。我们就让她来帮我们照顾安安。” 纪子越问:“是你们自己找到杨春丽的,还是她们公司的人推荐给你们的?” 宋远航道:“是她们推荐的。” 沈泽之问:“她在你家里的表现怎么样?” 宋远航道:“还行。肯定是没有安安之前的那个保姆好,她毕竟是新来的。不过安安始终跟她磨合不好,安安不喜欢她。” 纪子越问:“这是你们想换掉她的主要原因?” 宋远航点头:“毕竟找个保姆主要是为了更好的照顾安安,要是安安和她相处的不愉快我们也不放心。” 纪子越接着问道:“那宋安安失踪那天她有没有不正常的地方?” 宋远航摇头:“那天是安安的生日,我和孩子妈妈说好带孩子一起去过生日的。可是公司临时有事,我去不了了。她妈妈不想让孩子失望,就自己带孩子出去了。杨春丽一个人在家里。” 沈泽之对纪子越微微点头,两个人站起来道:“今天就到这里,现在这条项链是证物,我们必须拿回去。” 宋远航恋恋不舍的交出项链。 到了楼下,纪子越忍不住抬头往上看了一眼。 “想说什么?”沈泽之边往车跟前走边问。 纪子越道:“宋远航和叶初的关系好像不是很好啊。宋远航今天还那么大声的和叶初说话,叶初好像要哭了。” 沈泽之发动车子:“宋安安是从她手上丢的,宋远航心里不可能一点也不介意。你不觉得这个叶初今天有点问题吗?” 纪子越:“的确有问题,她一开始听说我们找到杨春丽,立刻表示不想追究杨春丽的法律责任。之后听说杨春丽死了,她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把项链扔出去。女儿丢了,现在和女儿有关的东西都应该好好保存吧。宋远航的反应才是正常的。” “佳佳家政是别人介绍给叶初的,‘别人’是个很模糊的词。宋远航肯定不知道这个‘别人’是谁?而杨春丽又是当时佳佳家政介绍给他们的,这样看起来的话,如果那个时候他们就开始谋划要偷走宋安安了的话,可能性倒是很大。”沈泽之道。 纪子越思考,要是事情真是像沈泽之分析的这样。那么在宋安安的第一个保姆辞职的时候,偷走宋安安的人就已经开始布置了,他们先想办法把佳佳家政介绍给叶初,然后顺利成章的把杨春丽介绍给宋家。让宋安安和杨春丽渐渐熟悉起来,为之后杨春丽带走宋安安做准备。可是,杨春丽的不在场证明又是怎么回事?那天宋远航家小区里的任何一个监控摄像头都没有拍到杨春丽外出的视频。 沈在之和纪子越回到局里把三年前宋远航家小区里的监控录像又看了一遍,可是还是看不出什么来。 关辛冲了杯咖啡,她正在查佳佳家政服务。这个家政服务公司一定有问题。 “关辛,你看看这盘带子,我总觉得哪里有问题。”沈泽之把带子退出来交给关辛。 “好的。”关辛把带子接过来边播放边看。 “是有问题,这盘带子是拼接的。组长,你们看着里,按照带子上的时间看,电梯的监控录像里面上午十点到十一点这一个小时的录像是从别的地方剪辑过来的。”关辛指着监控道。 “这样说来,杨春丽的不在场证明不成立了,那我们之前的推断就是正确的。杨春丽真的是冲着宋安安来的,但是他们偷走宋安安的目的是什么?又不是为了钱,我们也重新查了宋远航和叶初的社会关系,他们两个人没有什么对头仇人之类的。”纪子越道。 这时,戚凯也回来了,他那边也有一个不小的发现。当初天乐游乐园里扮成小猪玩偶的所谓的大学生在那件事发生之后的一个月后就退学离开了,现在没有人知道他去哪儿了。而且,他上的那个学校就是个私人办的专科院校,基本上交点钱就可以上,那个男生是一年前才来的,插班到大二上学。 沈泽之用手指敲着桌面:“还有那个小女孩,他们一家一定有问题。我们去和孩子的父母谈谈吧。” 沈泽之和纪子越一起按照地点找到小女孩的家,这里是平京市的郊区。沈泽之看着眼前老旧的小区抬腿走了进去。 碰碰! “谁啊?”女人的声音在里面问道。 纪子越道:“警察,请开一下门。” 里面过了好几分钟才把们打开,一个女人有些慌张的看着沈泽之他们:“你们是警察?” 沈泽之和纪子越把警官证给她看了一下,女人像是更慌了,她小心翼翼的问:“警察同志,你们有什么事吗?” 纪子越微笑着问:“周女士是吧?您不请我们进去吗?” 女人慌忙让开请他们进来:“不好意思,家里太乱了。” 沈泽之也不说废话:“我们这次来是想问问三年前和你女儿穿着一样衣服的小女孩走失案的事情。” 女人倒了两杯水拿出来,她垂着头双手搅在一起:“不、不是都问了吗?我、我知道的都说了。” 沈泽之温和的说:“你别紧张,我们就是例行询问而已。那个案子现在又有一点发现,所以要重新查。” 女人的头更低了:“你们问吧。” 纪子越问道:“你女儿那天穿的裙子到底是谁买的?” “是孩子爸爸给买的,就在新雅大厦三楼的一个童装店。裙子原价三千六,那天搞活动,打折后是贰仟八佰八十块钱。”女人头也不抬的说。 “哦?是吗?”沈泽之笑了一下。“据我所知,你和你丈夫每个月的工资加起来一共是九千块左右,你女儿上幼儿园的时候一个月乱七八糟的费用加起来是贰仟左右吧。再加上你们一个月的生活开销,平时有个头疼脑热的看病钱,还有亲戚朋友婚丧嫁娶的随礼钱。你们一个月能剩下多少钱?” 女人一直垂着头一声不吭。 沈泽之和纪子越对视,沈泽之冲他挑了一下眉毛。 纪子越道:“你女儿呢?是叫……武晓阳是吧。今年8岁,和宋安安同岁啊。对了,宋安安就是那天走失的那个孩子。他们一家人都快疯了。现在一家就一个孩子,谁丢了孩子还不跟丢了命一样。你想想,要是晓阳丢了,你什么感受?” 女人低低啜泣起来。 纪子越抽了一张茶几上的纸巾给她:“我们不是想追究你们的责任,你们不用担心。我们就是想问出实际情况,尽快帮人家找回孩子。” 女人擦了擦眼泪终于开口了。 “那条裙子的确不是我们买的。六一前几天,晓阳他爸爸突然收到一条短信,说他中奖了,奖品是那条裙子和六一儿童节天乐游乐园亲子套票。我们以为是骗子就没理,可是过了一两天吧,突然有个女人给晓阳的爸爸打电话,说他买的裙子已经到了,要我们去店里去。我和小阳爸爸一起去的,就是新雅大厦三楼的那家童装店。打电话的女人说她是店长,搞活动手机抽奖抽到晓阳他爸的手机号码。她让我们过了一下帐,就是先把裙子的现金给我们,让我们存到卡里,然后再从卡里刷一遍。” 纪子越问道:“你之前为什么不说?” 女人呜呜的哭起来:“我不敢说啊,我后来去那个店里看了,店里的导购说他们店长是个男的。别人的孩子丢了,我怕警察怀疑到我们头上就、就没说。” 第三案安安日记06 2013年,7月22日,小雨。 我现在纽约,这次出差快一个月了,这边的csae搞不定我们都没办法回去。还好,今天总算是有点进展了,我和部门的小任一起出去逛了逛。他说要给女朋友买生日礼物。我又想起每次出差都会给安安带礼物。安安最喜欢我给她买的礼物。她很乖,不管我给她买什么,她都很喜欢。今年我给她买了一套芭比娃娃,最近好像很流行这个,好多人都来买这个,我给安安买的是最好的,说是纪念收藏版。 可是我却看不到安安收到礼物时开心的抱着我叫爸爸的样子了。安安,我的宝贝女儿,你在哪里呢? ——《安安日记》 现在脉络都理清楚了。宋安安的失踪案可以定性为有儿童拐卖案。这是一个圈套,一环一环,每一环都安排的很巧妙。要不是他们从杨春丽这里找到突破口很难发现这个圈套。 但是,幕后的那个人这么苦心积虑的偷走宋安安到底是为什么呢?杨春丽的死是因为宋安安还是还有别的事情? 夜晚,沈泽之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一个脏乱的街道里。这里是平京外来打工的人的聚集地,窄窄的街道两边摆满了各种杂物。这里没有路灯,沈泽之只能靠着街边商铺前的灯光来看脚下的路。因为是夏天,天还不算太晚,街道两边的房子几乎都大开着门。这里的小铺子很多,狭窄的街道往往会被小烧烤铺子占掉一大半。 沈泽之这样打扮的人通常很少会出现在这里,因此不时有人用眼睛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就像土生土长的平京人一样,这里也是排外的,排斥一切外来的不熟悉的人。尤其是像沈泽之这样衣冠楚楚的人物。 沈泽之忍受着各种奇怪的味道终于走到了街角,这里有一桩筒子楼,沈泽之抬头看了看,楼上开着窗户外基本上都凉着衣服,甚至有几家还凉着女士的内衣。沈泽之眉头一跳低下头脚步匆匆的走进去。 他走到一户人家门口,轻轻敲了几下那扇一看就很有年头的木门。 吱——呀—— 木门从里面被拉开一个缝,一个眼睛出现在门缝里。看见外面站着的是沈泽之,门立刻开大了,门里是个女人,她迅速往外看了几眼然后粗鲁的把沈泽之拉了进来。 “谁让你来这里找我的?”这个女人赫然就是佳佳家政服务他们询问过的三个妇女中唯一一个说过话的。 沈泽之好像看不见逼仄脏乱的房间,他看了几眼随意的坐到沙发上。女人的脸色霎时间好了几分。 “不是你让我来找你的吗?”沈泽之道。 “我——”女人想反驳,又想起那天他塞给沈泽之的纸条呐呐的闭上了嘴。 “你肯定知道点什么。”沈泽之道。 女人烦躁的站起来指着门道:“你快走吧,我什么也不知道。” 沈泽之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女人挫败的说:“春丽已经死了,我不想死。” 沈泽之郑重道:“警方会保护你的。” 女人还在犹豫。 沈泽之道:“即使你不说,我们也知道佳佳家政有问题了,你觉得到时候你能脱得了关系?你在那里工作了那么多年,最少也是个知情不报,包庇犯罪的罪名吧。” “你!”女人看着沈泽之气的胸脯一起一伏。 “好,我说。”女人终于是败下阵来。 沈泽之拉紧外套从筒子楼里走出来,明明是7月的天气,他却无端的觉得冷。 戚凯拿着佳佳家政服务经理赵妍的照片给小女孩的妈妈辨认,她指认这个人就是当天自称是店长的女人。 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佳佳家政。 办公室内,关辛他们把赵妍的所有资料都查了出来。 赵妍在接手佳佳家政的之后来了一次大换水,她辞退了将近一半员工,另外聘请新人补上这些缺口。之后那些剩下的老员工也渐渐被排除在外。只有一个人例外,就是杨春丽。杨春丽以前的履历很不好,戚凯去查过她以前做过保姆的家庭,雇主对她的评价都很差。但是赵妍却把她的履历改成全公司所有员工中最好的,而且还把她放在一档上。而且后来赵妍聘请的新员工,也就是她的心腹都是坐儿童保姆的,但是他们的佣金都低的吓人。按照佳佳家政的解释,这是她们是专门向城市低收入人群推出的。保姆们的佣金雇主出一半,公司补贴一半。基本上就是赔本生意。 关辛黑进了他们公司的系统,发现他们公司的业务系统定时更新,而且每次更新都会丢失一部分数据,宋远航家的数据已经不在他们的系统里了。而且,根据赵妍之前的财政状况,她根本没有能力接下佳佳家政这么大的一个公司。 “杨春丽和赵妍共同保守着一个秘密,但是这个秘密要保不住了,背后的那个人只能弃卒保車,杀人灭口。杀掉杨春丽保住赵妍。所以现在要找出那个背后的人,赵妍当初用来收购公司的那笔钱就是线索。关辛。”沈泽之说道。 “ok,已经再查了。虽然工商局那边有备案,但是当时赵妍用来过户的那个账户已经注销了,查不到那笔资金的来源。”关辛道。 赵继勇用手轻轻抚摸下巴:“那就查赵妍的交际圈子,她的钱总要有人给她。” 关辛道:“那我看看她的网络交际账户和电子邮箱内容。” 那边关辛接着查赵妍,这边他们继续分析案情。 沈泽之道:“我们可以做个杀死杨春丽凶手的侧写。首先凶手一定是杨春丽的熟人,从现场看样春丽完全没有挣扎的痕迹,所以她当时应该是正在和凶手交谈,然后凶手出其不意的掏出了刀,像这样。” 他说着拉来纪子越做示范,沈泽之比纪子越高五六厘米,他抬高胳膊从上向下做下刺状。 “而且他只扎了死者一刀,下刀力道很足,稳!准!狠!凶手要么是经常在人身体上动刀的人,要么就是个杀人无数的杀手。杨春丽肯定不会和杀手认识,所以这个人极有可能是个医生,外科医生。”桑云清道。 赵继勇接着说:“就算是医生,第一次杀人的时候手法也不会这么利落。毕竟杀人和救人是完全相反的事情。但是杀手却没有丝毫犹豫的迹象。可见,他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 纪子越道:“凶器就在现场,但是上面没有指纹。在犯罪现场也没有发现任何和凶手相关的线索。可见凶手有一定的反侦察能力。” 沈泽之总结道:“凶手是一名年龄在三十岁左右的男性,身高在一米七五到一米八之间,外科医生。医术高明,在医院应该属于青年俊杰的行列。他个性冷谈,不多和其同时来往,生活上一丝不苟,做事思维严谨。是个很不好对付的角色。” 戚凯道:“平京市大大小小的医院没有上千家也有几百家呢吧,这要怎么找?” “关辛,赵妍的人际圈子里有没有在医院工作的。”沈泽之突然问。 关辛敲击了几下键盘道:“有,还不少呢。” 沈泽之抱着胳膊说:“剔除女性。” 关辛:“嗯,还有五个” 沈泽之:“和赵妍交流的时间超过三年。” 关辛:“又排除俩。” 沈泽之道:“年龄在三十最左右。” 关辛:“还有两个。” “他们谁是外科医生?”沈泽之问。 “都是。”关辛。 沈泽之走到关辛身边看这两个人的资料,他们的资料都是聊天软件上注册的,基本上没什么真是资料。但是关辛根据他们的账户找到了他们的ip地址,最终找到了他们的真实身份。一个名叫李磊的和赵妍关系不错,隔一段时间就会聊一次天,有时候还会发电子邮件,另一个叫陶逸的就很少交流了,基本上不交流。 沈泽之指着那个名叫陶逸的:“查查这个陶逸。” 关辛敲了几下键盘忍不住吹了下口哨:”这个陶逸不错哦。海归博士,在博艺医院任外科主任,是他们院的技术大拿呢。“ “博艺医院?是不是可以做器官移植?”沈泽之道。 关辛点头:“是啊,是平京市为数不多可以做器官移植的医院之一,口碑不错。” 沈泽之曲起手指敲敲桌面:“我们会会这个陶逸。戚凯和赵老师接着查佳佳家政,盯紧他们,不要让一个人跑了。” 戚凯和赵继勇:“好的。” 博艺医院一楼服务台前。 “你们要见陶主任?好的,请排队挂号。”咨询小姐笑眯眯道。 纪子越拿出证件:“我们是警察,来找你们陶医生了解点情况。” 咨询小姐愣住了,她为难道:“可是,陶主任正在手术啊。” 纪子越转头看沈泽之,沈泽之问:“他在哪一层做手术,我们过去等他。” “这个……好吧,陶主任现在在七楼手术室。”咨询小姐道。 纪子越:“谢谢。” 咨询小姐看着他们一走立刻拿起内线:“院长,有连个警察来找陶主任。是的,我说了,他们一定要去手术室外等着。好的,我知道了。” 沈泽之和纪子越坐在手术室外的椅子上等了五分钟左右,没见到陶逸倒是见到了个熟人。 “ian?你怎么在这里?里面是你家什么人?你说你来我们医院也不和我打个招呼,太不够意思啦。不过你放心,主刀医生是陶主任,没问题的。”穿着白大褂的年轻男人搂着纪子越的肩膀说个不停。 纪子越也很吃惊:“ken?” 第三案安安日记07 2013年,10月3日,晴 今天我和论坛上的人要去一趟赣西,那边被解救出几个小孩子,也许我的安安就在其中。祝我好运! ——《安安日记》 沈泽之看着两个人,纪子越才想起来介绍:“组长,这是我在美国留学时候的校友ken,中文名楚良。楚良,这是我们特案组的组长沈泽之。” 楚良放开纪子越微笑着向沈泽之伸手:“久仰大名,沈组长。” 沈泽之眼睛眯了一下,他握住楚良的手:“彼此彼此。老师的身体还好吗?” 楚良客气道:“托你的福,还不错。” 纪子越惊讶道:“组长,楚良,你们认识?” 楚良笑道:“那到没有,只不过经常听爸爸说起沈组长来。国内唯一一位profileexpert(侧写专家)。在美国fbi(联邦调查局)的bau(行为分析部)交流学习一年,一年后bau主管极力邀请你留下,但是你选择回国,创建自己的bau。我说的对吗,沈组长?” 纪子越无奈的摸摸鼻子,估计对于楚良来说,沈泽之就是别人家的孩子,那个在你父母眼中你永远比不上的人。难怪楚良今天说话阴阳怪气,绵里藏针呢! “呃,楚良你这是?”纪子越打破诡异的气氛。 楚良面对纪子越气势收敛下来:“我是这家医院的院长,听说有警察来找陶逸,所以过来看看。没想到你就是那个警察,对了,你怎么当警察了?” “呃,这个嘛,说来话长。”纪子越摸摸鼻子。这时,手术室的灯暗了,手术室的门被推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挺年轻的医生。 等在一边的患者家属呼啦啦的围上去问那个年轻的医生问题,医生皱着眉头匆匆说了几句,他身边的护士就把家属拦住了。 “院长。”年轻的医生走到楚良身边冷淡的打招呼。 “陶主任,这两位是特案组的同志,他们说要找你了解一点情况。”楚良微笑着说道。 陶逸看了沈泽之和纪子越一眼,依旧是淡淡的语气:“好的,请来我办公室。”说完冲楚良点点头先走了。 沈泽之跟着陶逸往他办公室走过去,纪子越转头对楚良道:“我们改天再聚。” 楚良笑着说:“你快去忙吧,我们不急。” 纪子越急忙快走了几步追了上去。 陶逸的办公室在三楼,电梯在楼道的内侧,要到电梯门前的时候沈泽之下意识往后看了一眼,楚良还站在原地,因为距离太远沈泽之看不见他的面孔,沈泽之脸上出现一点奇怪的表情,但是很快他就把头转回去了。 陶逸道办公室后也没招呼沈泽之他们,自己往椅子上一座,语气中带着疲惫的问道:“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纪子越问道:“陶医生,7月11号下午四点到五点之间,你在哪里?” 陶逸微微闭着眼睛:“在医院我自己的办公室里。” 纪子越又问:“有谁可以证明么?” 陶逸说:“外面的实习医生可以证明,那天下午我不舒服在办公室里面的休息室里躺了一会儿,中途的时候我给实习医生打过一个电话,让她把我剩下的病人都转到副主任那里去。” 沈泽之问:“他没有进来。” 陶逸道:“没有,但是我是用办公室的内线打给他的,这个应该可以给我证明吧。” 纪子越问道:“记得具体的时间吗?” 陶逸想了想说:“应该是下午四点半的时候吧。” 沈泽之对纪子越点点头,两个人站起来,沈泽之道:“不好意思打扰了。” 陶逸:“没关系,不送。” 离开博艺医院后,纪子越皱眉头:“难道不是陶逸?他居然有不在场证明?” 沈泽之轻声笑了笑:“不在场证明?” 纪子越道:“是啊,从博艺医院到发现杨春丽尸体的那个房子,来回差不多就要一个小时。杨春丽是下午四点到五点之间死亡的。要是陶逸杀的她,那下午四点半的时候他是没办法从办公室里打出那个电话的。” 沈泽之笑着摇摇头。纪子越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可是沈泽之却不解释。 到公安局之后,戚凯也回来了。佳佳家政服务那边暂时没有动静。他已经在佳佳家政服务周边布控了。 关辛正在一个一个对比赵妍的朋友在她收购佳佳家政那段时间的大宗银行转账。目前还么有发现。 沈泽之回来后对关辛安排了辛工作。关辛听到沈泽之的吩咐之后一惊,可是她很快就明白了。 一张大网一惊张开,就等着他们自投罗网呢。 第二天,平京市卫生局接到举报,举报内容是博艺医院里存在器官买卖。于此同时网上也开始传这条消息。所谓一时激起千层浪,尽管那条微博很快就被删除了,但是这条消息还是传开了。 卫生部门开始对博艺医院展开专项调查,虽然只是小范围的核查,但是也足够让某些人心惊肉跳。 “叶女士,宋先生不在家吗?”纪子越站在门外问道。 叶初戒备的看着纪子越,发现他是一个人来的,微微松了一口气。“远航不在,你有什么事?” 纪子越皱眉头,似乎有点为难道:“是这样的,叶女士,我们想请您去做个dna的检测。” “dna?为什么要做这个?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也出脸上出现惊慌的表情。 “叶女士你先不要激动,现在事情还没有确定,我们只是确定一下。不一定是坏消息。”纪子越极力劝说道。 叶初额头上留下冷汗来:“不,我不去。你给我走,走!” 纪子越看着眼前的门砰的一声关上,无奈的耸耸肩。他拿出点火给沈泽之拨电话:“是,她不肯做。好的,我马上回去。” 器官买卖!这就是杨春丽的真正死因。那天晚上沈泽之独自去见佳佳家政的一个老员工,她告诉沈泽之,佳佳家政的秘密就是这个。其实具体的事情她也不是很清楚,她只是一次无意间听到杨春丽和赵妍的对话,从她们的对话中听到有人需要一对眼角膜,之后没过几天宋安安就失踪了。而且那天正好她也在天乐游乐园,她亲眼看见杨春丽带走了宋安安。前后一联系,她就猜了个七七八八。 可是沈泽之知道事情远不会这么简单,既然是器官买卖的话,那么按照他们设计偷走宋安安的经过可以看出宋安安绝对不是第一个被偷走的孩子。再联系之前关辛发现的关于失踪人口的巧合,沈泽之知道,他们现在才真正查碰到了这个案子最核心的部分。 假设,赵妍和陶逸真的合作在贩卖器官,那么他们就需要器官源。而佳佳家政就是为了寻找器官源而打的幌子。关辛发现佳佳家政的系统管段时间总是会做数据更新,每次一更新就会丢失几个数据。她就想办法恢复了几个被系统删除的数据,再一对比平京市失踪人口,发现这几个家庭住址周围都有人口失踪。 佳佳家政很聪明,他们知道外来务工人员流动性大,一旦失踪不容易找到。就算是警察也无从查起。所以他们推出一个专门面向低收入人群的服务项目,让他们的员工进入这些家庭里摸清楚情况,从里面挑选出一些适合的人下手。而且他们从不会挑选自己的雇主家庭。这样一来很大程度的降低了他们的嫌疑。本来要是他们一直这样做的话,就算沈泽之他们也不会这么快把目标锁定在他们身上。 但是他们出了一个意外,他们动了宋安安。关辛黑进他们系统的时候发现宋安安失踪后半年,佳佳家政就把这次雇佣的数据清除了。赵妍发现了这件事的危险性,她很快的打发了参与这件事的几个人。只是她没想到得是,宋远航找了三年还没有放弃。之后宋远航在博客上上传了《安安日记》引起了很大的关注。赵妍那个时候就知道这件事藏不住了,她立刻给杨春丽打电话,让她到外地躲一躲。可是杨春丽太害怕了,她居然跑回平京。正好沈泽之他们也在这个时候查到杨春丽。赵妍他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杀人灭口。 卫生局这次在博艺医院到真的查出来不得了的事情,他们发现三个要一直的肾脏来源不明。肾源处提供的捐献证明是伪造的,而且移植的三名患者也是插队做手术的。里面的猫腻一看便知。 器官买卖已经涉及刑事犯罪,他们把这个案子移交给公安系统。这件事震惊了平京市,在政治的中心城市居然会发生这样罔顾法纪的事情。市局成立了专案组,要一查到底。 沈泽之把天捅了个窟窿,但是之后的事情他就不打算管了。他把特案组查到的所有关于这个案子的证据和线索移交给了专案组。特案组目前最要紧的还是要找到宋安安。 宋安安从失踪到现在已经三年多了,而且按照佳佳家政那个员工的说法,她现在活着的可能性不大,即使还活着,估计眼睛也看不见了。 三年前杨春丽把宋佳佳从天了游乐园带走,他们应该先把她藏在一个不惹人瞩目的地方,等到风声松一点的时候才敢松她去移植角膜。之后呢?那帮人是怎么对待这些人的。 因为宋安安失踪案和佳佳家政的器官贩卖案息息相关,所以他们可以信息共享。赵妍已经被捕了,她作为头号嫌疑人,被暂时关在专案组的拘留室里。 沈泽之和纪子越在专案组的审讯室里见到了她。 第三案安安日记08 2014年,1月1日,晴。 又到了新的一年,可是安安依旧没有下落。这两年多来我想尽了办法,但是就是找不到哪怕一点的蛛丝马迹。安安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消失不见了。小初昨天和我说,她可以重新给我生个孩子,我们搬家重新开始。可是我做不到,就算再生一个孩子,那他也不是安安,也不可能取代安安的位置。没有人知道我对安安投注了多少心血,她就是我的全部,她身上承载着我全部的爱。我绝不会放弃,我一定要找到她。 ——《安安日记》 赵妍已经没有第一次见面时意气奋发的样子了,但是她很平静。她承认了所有罪名,但是却不肯开走说出那些失踪的人现在在哪里。 “还记得宋安安吗?”沈泽之问道。 赵妍微笑着摇头。 沈泽之看着她道:“你以为你不说我们就没有办法?你以为你一个人抗下所有的罪名就能帮他脱罪?” 赵妍撇开目光不看他。 沈泽之接着道:“杨春丽是陶逸杀的吧?” 赵妍轻笑一声:“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以为陶逸的不在场证明做的有多么天衣无缝?”沈泽之道。 赵妍抬头看着沈泽之。 “他说他四点半的时候给外面的实习医生打过电话,实习医生确定电话里的声音就是陶逸的。所以陶逸四点半就一定在办公室?”沈泽之摇摇头。 这的确是陶逸在杨春丽被杀案中最有利的不在场证明。可是还是被沈泽之一眼看穿了。现在电话机上也有呼叫转移这个服务,陶逸提前就把自己办公室的电话和门外实习医生办公室的电话号做了转移设定。 沈泽之去问过那个实习医生了,他说那天陶逸的语气很不好,几乎没有给他提问的机会的把电话挂了,他以为陶逸是因为身体原因才这样的,也就没有多想。 那天陶逸布置好一切之后,从他办公室的休息室换了衣服离开医院,他去医院对面的停车场开了一辆赵妍提前给他租赁的汽车赶到杨春丽住的地方。杨春丽提前一天就和他约好见面,所以当杨春丽看见陶逸时她完全没有防备。陶逸把藏在身上的水果刀扎在杨春丽的胸口上,在确定杨春丽死亡之后他对现场做了清理,确保没有留下自己的痕迹才驱车离开。四点半的时候他给自己办公室的电话拨了个号,然后由话机自动转接到门外实习医生的话机上,这个时候实习医生通过电话来电显示的号码是陶逸办公室的电话号。他自然而然的就认为这是陶逸在办公室给他打的电话。同时他也成为陶逸的不在场的证人。 本来这应该是天衣无缝的,但是他们从杨春丽出租物开始查监控录像,还是发现了陶逸开的那辆车,经过调查他们查到了租赁人。虽然赵妍很小心,缴费的时候用的是现金,可是她不知道租赁公司门前装了监控摄像头把她给暴露了。 “你觉得你保得住陶逸吗?”沈泽之问道。 赵妍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看她的样子是绝不开口了。 赵妍这边没有突破,那就只能从佳佳家政那边下手了。器官买卖总要有地方取器官吧,这个地方肯定不能是医院。所以要么是她们从外面租的一个地方,要么是在佳佳家政公司里或者是赵妍和陶逸的家里。 关辛查了陶逸名下所有的房产,有一处房子比较可疑。 “组长,你看就是这里。”关辛指着地图道。 “这是陶逸三年前买的房子,房子的户主早已经过世了,要不是买房的钱是从陶逸的账户上拨出去的,我差点就漏掉了。这里是一个仓库,在平京市市北的郊区,周围没什么人,很隐蔽。”关辛介绍道。 沈泽之拿起钥匙道:“我们走一趟。” 车开了两个小时才到拿出房子附近。这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半了,这桩房子一共三层,楼上黑漆漆的,只有一楼的一间房间里透出灯光来。以防打草惊蛇,沈泽之他们的车在很远的地方就停下来了。 “戚凯和赵老师去后面,我和子越从正面过去。出发!”沈泽之分配道。 几个人在夜幕的眼影下悄无声息的靠近房子,透过窗户可以看见里面一个瘦高个子男人正背对着他们翻东西。纪子越看沈泽之,这是怎么回事? 沈泽之示意纪子越跟在他身后,他们走到门边,沈泽之敲了几下门。 里面的声音立刻消失了,过了几秒钟里面的人问:“谁?” 沈泽之道:“开门!” 里面的男人看着门一时间不敢去开门,沈泽之没有给他考虑的时间抬脚踹开门。 “不许动,警察!”在破门而入的一瞬间,沈泽之和纪子越把手里的枪瞄准了里面的男人。 男人下的扔掉手里的东西立刻举起手来:“别开枪别开枪!” 纪子越看了沈泽之一眼,收起手里的枪走过去捡起男人面前的包,拉开拉链,包里面除了几踏现金之外只有一个笔记本。纪子越打开笔记本,上面是一个个人名,名字后面是一串数字,看起来像是钱数。纪子越往前翻了几页,看到了宋安安的名字。 沈泽之把那个男人铐起来,他接过账册看了几眼,立刻明白这是什么东西。沈泽之走到男人面前问:“宋安安在哪?” 男人低着头装傻:“宋安安是谁?” 沈泽之用笔记本拍拍他的脸:“三年前在天乐游乐园扮成小猪人偶的就是你吧。现在你听得懂了吗?” 瘦高个本来还想抵赖,但是一抬头看见沈泽之的眼睛到嘴边的谎话说不出来了。 这时,无线电里传来戚凯的声音:“组长,我们这边有发现。” 纪子越压着瘦高个和沈泽之一起去找戚凯。戚凯在二楼,二楼楼道最顶头的那件房间门开着,里面的灯亮着。 一进房间,纪子越就呆住了。这是一个设备齐全的手术室。沈泽之仔细看了一圈,问道:“楼里还有其他人吗?” 戚凯摇摇头:“应该没有了,不过赵老师去底下室了。” 纪子越道:“这里就是他们取器官的地方?” 沈泽之点头:“应该是这里。通知专案组。” 他说完就往地下室走去,地下室楼道里的灯亮着,里面没有一点儿声音,大家不禁都警惕起来,纷纷拿出枪。 他们走了几步看见一个房间的门开着,走到房间门口,看见了站在房间里的赵继勇。 “赵老师你……”纪子越往前走了两步猛的禁声。 大家都不说话,眼前的东西实在是让每个人都说不出话来。空旷的房间拐角处一个小女孩趴在地上。她身下是一张脏兮兮的毯子。小女孩的脖子上套着一个栓狗的项圈,项圈上带着一条金属链子。链子的另一头焊死在前面上一个金属圆环上。小女孩似乎听见了什么声音,她身体缩了缩睁开了眼睛。这时一双很大很漂亮的眼睛,可惜却没有神采。她仔细的听着周围的动静,然后像受惊的小鹿一样瑟瑟发抖。 纪子越不有自主的往前走了几步,小女孩惊恐的使劲往墙壁里缩,她张开嘴巴却发不出声音。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从无神的大眼睛里涌出来。 “安安?”纪子越轻轻叫了一个名字。 小女孩猛的停住动作,然后抱住那条破毯子痛苦了起来,可惜即使哭也发不出声音,只能看见眼泪不停的往下流。 戚凯愤怒的揪过来被他们铐起来的瘦高个:“她是不是宋安安?” 瘦高个支支吾吾的不敢说。 “你他妈找死是不是,老子再问一遍,她是不是宋安安?”戚凯揪住瘦高个男人把他提了起来,已领勒的男人脸涨的通红。 “戚凯,别冲动。”沈泽之拉开他的手。 其实不用他说,这里的每个人都知道这个小女孩就是宋安安,三年过去了,宋安安看起来居然比三年前看起来更瘦小,她身上还穿着那条粉色的裙子,只是裙子已经脏的看不出来颜色了。脖子上的项圈磨破了她细嫩的皮肤,项圈周围的皮肤红肿发炎。 纪子越走过去脱下自己的外套包住宋安安,他放轻声音温柔的安慰怀里的小女孩:“安安不怕,叔叔来救你了。叔叔马上就带你走。” 沈泽之过去看了看,拴着孩子的金属链子是锁死的。一时半刻接不下来。 “这个得用专业工具。”赵继勇道。 戚凯走过去看了金属链几秒说:“不用,给我找个锤子来。” 赵继勇出去找了几分钟找到一个小锤子。戚凯把金属链子放到地面上,纪子越捂住宋安安的耳朵。戚凯对着链子的一个角度轻轻砸了一下,链子的一个扣环断开了。 纪子越抱起孩子,沈泽之他们从地下室出来。这时,专案组的人也来了,一起来的还有接到通知的桑云清。 桑云清看到纪子越怀里的孩子眼睛也开始发红,她带着救护箱,只能暂时给孩子做个检查,把磨得出血的脖子用棉布包起来。 孩子一直都很惊恐,他似乎只相信第一个抱她的纪子越,就算是桑云清给她包扎的时候胳膊也紧紧搂着纪子越的脖子。 瘦高个被专案组的人压上警车。沈泽之相信,这里绝不可能只有一个宋安安,在那些黑魆魆的房间里,在房子后面荒芜的院子里有着更恐怖的事实让他们一步一步去发掘。 第三案安安日记09 2014年,7月13日,晴 我找到安安了……我要带她离开。我相信安安的心理创伤只有远离这个地方才有可能痊愈。 ——《安安日记》 “什么?你们找到安安了?好好,我马上就过去。”清晨,宋远航接到电话通知,宋安安找到了。 宋远航立刻清醒了,他一边穿衣服一边叫醒叶初,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叶初坐在床上愣了半天,她似乎不敢相信她听到的话,找到安安了? 八点中,宋远航和叶初赶到医院,他们看到了失踪了三年的女儿。这个时候宋安安已经把脖子上的项圈取下来了,她的脖子抱着白色的纱布,身上也洗过澡,换上了干净的病号服。在镇定剂的作用下她安稳的睡在病床上,白色的床单和被子映衬的她的小脸更黄。任谁都看得出来小女孩现在的状态有多糟糕。 宋远航在看到女儿的一瞬间眼泪就下来了,他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瘦弱憔悴的小女孩就是他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宝贝女儿。 宋远航想过去看看,却被纪子越拦了下来,他压低声音道:“宋先生,安安昨天一晚上没有休息了,刚睡着,让她多睡一会儿。我们出去说。” 走出门外,他却看到警察正在往叶初手腕上带手铐。他立刻过去问:“你们要干什么,这是怎么回事。” 沈泽之道:“宋先生,这就是我们要和你说的第二件事情。你妻子叶初女士涉嫌拐卖儿童。” “不可能?她拐卖谁?安安吗?安安是她的亲生女儿,她为什么要拐卖自己的孩子。太荒谬了!”宋远航道。 “很遗憾,我们已经证实了,宋安安和叶初女士没有血缘关系。”桑云清道。 宋远航被这些消息搞糊涂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事情还要从杨春丽死后他们去宋远航家那次说起。那次叶初的表现就特别异常,那个时候沈泽之已经开始怀疑叶初了,但是他还不敢确定,怎么看母亲涉嫌拐卖自己的孩子都太匪夷所思了一点。 之后佳佳家政服务的事情渐渐浮出水面,沈泽之叫纪子越去试探叶初,叶初就像预料中的一样拒绝了dna检测。沈泽之就让关辛查了一下宋安安的出生的医院。 在宋安安出生的医院档案里关辛发现一件事情。那天一共有五位孕妇分娩。但是却只有四个婴儿的记录。关辛查下去发现,有个孩子一生下来就死亡了。而这个孩子的母亲居然是叶初。 叶初的孩子已经死了,那宋安安是谁呢?关辛继续往下查,发现叶初的产检在六个月的时候就出问题了,按照她的意料档案里描述的情况,孩子根本不可能活着生下来。所以叶初知道自己的孩子是有问题的。 五名孕妇,四个孩子,要是叶初抱走了别人的孩子,总要有一家丢了孩子吧。关辛终于查到了宋安安的生母。她是个单亲妈妈,生宋安安的时候未满十八岁。后来沈泽之让人找到了她,她说孩子是不小心怀上的,而且差不多六个月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怀孕了,当时月份太大做流产会有危险,可是她当时都未成年人不可能生下这个孩子。所以她打算冒险打掉孩子。在来医院做引产的时候遇到了来产检的叶初。叶初和她做了个交易,叶初给她一笔钱,让她把孩子生下来。 这就是后来的宋安安,巧合的是宋安安和宋远航是一个血型,宋远航根本没有怀疑过。当初宋远航会娶叶初就是因为她怀孕了。叶初需要孩子稳固她的婚姻。但是随着宋安安长大,她的长相越来越像她亲生母亲,而且宋远航宠宋安安宠的让叶初嫉妒,她就想把宋安安送走。 宋远航这么宠爱宋安安,肯定是不会同意,何况叶初也不敢告诉宋远航宋安安不是他们的孩子。那段时间她机缘巧合下又认识了杨春丽。杨春丽说她可以帮忙,于是她就让杨春丽做了他们家的保姆。在游乐园的时候,宋安安不愿意和杨春丽走,是她远远的对宋安安手后宋安安才乖乖让杨春丽抱走的。 宋远航听完事情的经过不可置信的问:“安安不是我的亲生女儿?” “宋先生,安安醒了。”这时关辛从病房里出来说。 “好,我,我先去看看安安。”宋远航急忙和关辛去病房。 纪子越看着病房那边问:“组长,你说宋远航知道宋安安不是他女儿会不会不要宋安安了?那宋安安岂不是太可怜了,她之后的人生要怎么办?” 沈泽之轻轻笑笑:“不会的。” 病房里,小女孩躺在病床上,一双大眼睛睁得大大的。 宋远航走到床边小心翼翼的叫道:“安安?” 小女孩身体猛的抖了一下,把脸转向宋远航这边。 “安安,是爸爸呀。”宋远航道。 大滴大滴的眼泪从那双无神的眼睛里流出来,她向着宋远航的方向伸出手,她张了张嘴,终于嘶哑的吐出两个字:“爸爸!” 宋远航轻轻在宋安安眼前挥了挥手,宋安安的眼睛没有丝毫的反应。 他声音凄厉的问:“安安的眼睛怎么了?” 关辛道:“他们拿走了安安的眼角膜。” 宋远航俯下·身抱紧女儿和宋安安一起痛哭起来。 “安安,对不起,爸爸来晚了。对不起,对不起!” 过了几分钟宋远航从病房里冲出来对着叶初就是一巴掌。 “宋先生,清您控制一下情绪。”警察赶紧把宋远航拉开。 “她是你女儿,就算没有血缘关系,她和我们一起生活了五年,你怎么忍心。你看见安安现在的样子了吗?她瞎了,她有可能一辈子看不见了。叶初,你的心是什么做的。你去看看啊,你去看看那个叫了你五年妈的孩子。” 叶初不停的往后躲,她甚至不敢去看宋远航的眼睛。 叶初被警察带走了,宋安安失踪案告破。特案组的人找回了宋安安,虽然宋安安眼睛看不见了,但是以后也不是没有可能复明。 专案组那边,发现宋安安那幢房子里发现的笔记本成了决定性的证据,陶逸和刘妍在铁证面前认罪。交代了他们所犯下的罪行。 他们抓走提前锁定的目标,根据买家的需要由陶逸取出器官,给买家做器官移植。一般情况下他们都会照顾那些人,然后把他们卖到与世隔绝的地方。但是也有出意外的时候,警察最终从那幢房子后院里挖出九具尸体。 至于博艺医院方面,监管不严停业整顿,但是他们没有刑事责任。博艺医院称他们对陶逸他们做的事情却不知情。陶逸的笔录中也说医院是不知情的。 震惊平京的器官买卖案告破。 下班后,沈泽之下楼回家,正好和纪子越也一起下楼,纪子越回国后一直没有拿到驾照,因此每天挤地铁上班。 沈泽之道:“我送你一段?” 纪子越笑着拒绝:“谢谢组长,不用了。我和楚良约好一起吃饭,他们医院出事他正好闲的没事干。” “你们关系不错。”沈泽之道。 纪子越笑道:“是啊,那个时候在国外,他很照顾我。” 电梯们开了,两个人并肩往外走。沈泽之看到靠在车门上的人道:“楚良心态很不错啊。” 纪子越道:“嗯,他都不会被什么事情打击到,是个心理强大的人。” 纪子越冲楚良招招手:“组长,我们先走了。” 沈泽之点点头,看着纪子越上了楚良的车,楚良开着车离开了。 虽然案子已经破了,但是沈泽之心里却不觉得轻松。赵妍用来收购佳佳家政的那笔钱他们始终查不到来源。 一个黑影时时刻刻的跟随在他左右,总是在提醒着他,事情远远没有结束。 第四案自杀门楔子 夜半时分,整个学校都陷入沉睡。成南大学的图书馆掩映在黑夜中只留下一个巍峨的影子。 忽然,图书馆后门的墙边出现一道灯光,可是那灯光闪了一下就不见了。 “你疯了是不是,他妈的谁让你开灯的?”个故意压低的男性嗓音低声呵斥道。 “我害怕。这边闹鬼啊。我们……要不我们别去了?”另一个带着颤音的声音小声说道。 “艹,就他妈知道你是个怂货。不去你自己回去。”另一个声音不耐烦道。 “好了好了,都别吵了。时间快到了,到时候拿不到东西有你们哭的时候,快走吧。” 月亮从云层里出来,月光下四个身影从图书馆的后门一闪而过。 最后进去的人轻轻的关好图书馆的后门,然后招呼大家上楼。他们要去的就是号称成南大学最恐怖的地方——图书馆第四层。图书馆里晚上不会有人值班,因此几人的拿出手电筒照亮。 图书馆的楼梯是盘旋式的,楼梯周围的墙上全是古今中外的名人照片。灯光下可以清楚的看到这是四个男生。他们中的一个人好像特别的胆小,手一直紧紧抓着前面男生的衣服。 “哎,我说你能不能男人一点,抓衣服这么娘了吧唧的事情你都做的出来?”前面的男生边往前走边嘲笑他。 后面的男生十分紧张,这个时候他已经没有心情反驳那些嘲笑他的话了,他就像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几个人走到四楼,可是通向里面的楼道却被一道铁栅栏封着。 走在最前面的男生从衣服里摸出一把钥匙,他把钥匙插进锁眼里捅了几下,栅栏上的锁吧嗒一声开了。 他冲后面的人示意,自己率先走进去了。 这里很久没有进来过人了,四处都是厚厚的灰尘。四个人用手电筒的灯光仔细辨认着楼道里每个房间的门牌号。 最先进来的那个男生转身对其他三个人说:“这次一共有四个房间,还是老规矩。看看大家的运气好不好。我们出发吧。” 其他的男生都点点头,只有一开始就害怕的男生可怜兮兮的看着其他人。他是着四个人中个头最小的一个,身材瘦小,看起来想颗干瘪的豆芽菜。 可惜大家都在为将要遇到的挑战而兴奋,没有人注意到他求救的信号。 大家都走开了,男孩无奈,只好捏紧手电筒找那个号码。405号房间,他根本不用费工夫就找到了。男生站在门前踌躇了一会儿,咬咬牙推开了门。 吱——呀—— 陈旧的门板发出刺耳的噪音,在安静的图里显的格外的明显。 男生用拿着手电筒蹑手蹑脚的走进去。这是一间很小的房间,原来应该是一间办公室。靠窗户的地方摆着一张泛黄的办公桌,房间正中间放着一张椅子。四周的墙面上有几个方形的白色印子,应该是原来贴着东西,后来被撕掉了。男孩走到桌边,轻手轻脚的拉开一个抽屉,里面空荡荡的。男孩又去拉另一个抽屉,依旧还是什么都没有。最后,男孩打开所有的抽屉,依旧没有找到他要找的东西。 男孩在原地转了一圈,想不到那东西会藏在哪里。忽然,他想到摆在房间正中间的椅子,椅子下面好像有什么东西。 他走到椅子边顿下身用手电筒照了照椅子下面,可惜下面就是浅黄色的地板。男生气馁的蹲在原地。 忽然,男生脸上一凉。他一愣,用手摸摸脸上的湿乎乎的东西,指尖上沾到一点东西。男生用指尖捻了捻指尖上的东西,黏糊糊的。男生皱着眉头把手指放到手电筒看。 红色的,粘稠的液体。男生全身的汗毛一瞬间立起来了。 他僵直着身体,他不敢向上看。男生的神经紧绷着。忽然,他惨叫一声扔掉手里的手电筒慌不择路的狂奔出去。 第四案自杀门01 镜头摇摇晃晃的,拍摄的人似乎正在走路。录像里甚至听得到他呼吸的声音。 镜头里黑乎乎的,拍摄的时间是晚上,画面走下方显示的时间是晚上十一点五十五分。接着,镜头往上移,画面里一幢大楼,大楼一共有五层。镜头一直抬高到大楼的顶层,然后开始从左往右移,似乎是在寻找什么。突然,镜头停在一个地方。然后拍摄的人开始调焦距,这时可以看清楚了,楼顶上坐着一个人。 录像的效果太差,画面里只能看见楼顶上的那个人影,看轮廓似乎是个男生。然后镜头就一直停下那个人影身上。大约过了两三分钟,那个人影站起来了,他静静的在楼顶站了一分钟左右,然后直直倒下去。于此同时录像也停止了。 灯光亮起来,关辛将刚才给大家拨的录像定格在楼顶的人影让下落的一瞬间。 “这是9月22号晚上零点五分发到特案组邮箱里的邮件,同时重渝市公安局也收到这封邮件。重渝市的公安人员很快找到了录像拍摄的地方,他们在楼下发现了一具男性死者的尸体。” 戚凯道:“这不是自杀嘛!” 关辛道:“看录像的确像自杀。但是现在有新情况了。9月24号,也就昨天晚上零点五分,特案组和重渝市公安局又收到一段录像,第二名死者出现了。” 赵继勇问道:“什么情况。” 关辛把重渝市发过来的现场照片放到屏幕上。“第一名死者名叫肖剑,20岁。成南大学材料专业大三学生。第二名死者,常囿文,20岁,成南大学材料专业大三学生。另外,他们两个人是一个班级一个寝室的同学。” 纪子越道:“一个寝室的两个男生相隔两天自杀了?” 关辛道:“是,所以重渝市公安局觉得事情蹊跷,而我们的电子信箱也收到自杀视频,所以他们申请这个案子由我们来查。我已经查了发视频的那个账号,对方的服务器在国外,没办法追踪到。” 戚凯皱眉:“这是,挑衅么?” 关辛点点头:“可以这么说,在第二条视频发到我们邮箱后,网上也出现了这段视频,现在网上对成南大学学生自杀事件很受关注。” 沈泽之道:“所以上面要求我们用最短的时间破案,不管他们是不是自杀,我至少要找到给我们发邮件的这个人。大家准备一下,半小时后出发。” 重渝市位于中国西南部,长江上游地区经济的中心。成南大学是重渝市最好的一所大学,学校建校百余年,是百年名校。 下午两点中,特案组一行人赶到重渝市公安局。负责接待他们的是个刚从警校毕业的年轻人蒋浩,大家都叫他小蒋。 “你们要求的东西已经准备好,学校方面我们也打过招呼了。虽然学校和警方一直在尽量保护现场,可是因为视频的缘故,学校里面已经传的纷纷扬扬了。”小蒋无奈道。 沈泽之点点头道:“好的,谢谢你。” 小蒋离开后,沈泽之开始分配任务:“这次案件我们掌握的资料很少,所有一切线索都要我们自己去找。另外这个案子既然被放到网上,很多媒体都堵在学校门外。所以大家在遇到媒体的时候要注意自己的措辞。关辛在网上接着找那个上传视频的人,戚凯和赵老师一组,你们去找死者家属谈谈。云清负责死者的尸体,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子越和我一组,我们去学校看看。” “是。”大家都动身离开。 沈泽之和纪子越到学校的时候,这里的情况比他们想象的还要糟糕。校门口围了一大圈记者,看来他们不能从正门进了。沈泽之把车停在校门外,然后想办法找其他的们进去。 这时,有人从身后伸手想拍沈泽之的肩膀,纪子越看见连忙摇阻止他:“哎,不要……” 可惜沈泽之身体反应比他的话快多了,他身后的那个人已经被沈泽之扭住胳膊压在地面上了。 “你是什么人?”沈泽之问道。 被扭住胳膊的男生呲牙咧嘴道:“哎哎,你别动手啊,我是成南大学的学生。” “你想干什么?”沈泽之扭的更狠了。 “啊,松手松手,胳膊要断了。”男生疼的叫起来。 纪子越赶紧把沈泽之的手从男生的胳膊上拉开。 “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啊?”男生站起来揉着胳膊抱怨。 这时沈泽之和纪子越才看清楚这个男生,他和纪子越差不多高,穿着格子衬衫和牛仔裤,一副大学生打扮。 “你怎么回事?你想干什么?”沈泽之语气不好的问。 男生似乎是被他的气势吓到,他往后缩了缩问道:“你们是警察吧?” 纪子越笑着问:“你怎么知道。” 男生指了一下他们车的车牌。他们开的车是辆黑色的城市suv,虽然没有任何的公安标志,可是那个牌照一看就知道是公安系统的车。 纪子越点点头:“观察力不错,我们是警察。” 男生露出一副打探的表情:“你们是来查自杀门事件的吧?” 沈泽之皱眉:“什么‘自杀门事件’?” 男生似乎比较忌惮他,纪子越连忙解释:“是网上给成南大学这次学生自杀事件起的名字而已。” 男生看了眼校门口的那些媒体记者道:“我可以带你们从小路进校园,躲开他们。”男生指指那些记者。 “但是?”沈泽之看他。 男生声音小一点:“但是你要告诉我事情的真相。” 沈泽之抱着胳膊看着他,男生的头越来越低,最后实在扛不住他的气势,颓丧的带着两个人往小门那边走。 男生带着他们走到学校的东侧,学校的院墙外边种着一排树木,男生穿过草坪走到两棵树中间冲他们招招手,然后矮下身子就不见了。 沈泽之和纪子越对视一眼走过去,发现那里也是栅栏围城的学校围墙,只是有几根栅栏被弄掉了,大小正好容一个成年人进出。 沈泽之和纪子越进去后看见带他们进来的男生站在里面等他们。 “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纪子越道谢。 男生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我叫封可立。” 男生要去上课,很快就走了。 纪子越看着刚才钻进来的地方笑着说:“进来一趟还真不容易。” 沈泽之道:“我们去看看现场吧。” 两名死者跳楼的地方是成南大学的图书馆,这是成南大学建校时的建筑,也是保留到现在最后一栋当初的老楼了。他们找到死者坠楼的地方,周围拉起警戒线,现场也有警察。让沈泽之意外的是,这里居然没有几个学生来围观。按照常理来说,学校有人跳楼,这些学生都会好奇的吧。 沈泽之对看守现场的警察出示了自己的证件,然后走进去查看现场。 地面上还留着黑色的血迹,白色的线勾勒出死者摔到地面上的形态。纪子越抬头看了眼上面,然后后看了一眼死者下落的地点。 沈泽之道:“有发现?” 纪子越道:“从录像里看,死者在楼顶站了几分钟才从上面一头栽下来的,那么按照抛物运动公式计算的话,他们坠落的距离在在正常范围。可以排除有人从背后推他们下来。” 沈泽之道:“从录像上看,楼顶上当时也只有他们一个人,没有发现别人。” 纪子越疑惑道:“要是他们果真是自杀,那么拍着到这段画面的人事每次都提前知道他们要来这里自杀,还是都是恰好出现在这里?” 沈泽之抬头看着楼顶:“你觉得呢?” 纪子越摇摇头:“不可能是巧合。” “我们上去看看吧。”沈泽之边往外走边说。 这座有百年历史的图书馆是当年一位国内有名的建筑师设计建造的。一进门是个大厅,大厅里摆放着世界文豪们的半身塑像,一楼的高度很高,顶棚上垂着漂亮的水晶灯。说是图书馆的一楼却更像个宴会大厅。大厅的中间有个很大的盘旋式的楼梯,从二楼来时每层楼的高度就正常了。楼梯在正中间,到每层楼的进入口都有两扇铁栅栏一样的大门,而且在楼梯旁边的墙面上也挂着中外名人的图片。看起来就是一股浓浓的学术味。 因为接连两名学生从图书馆跳楼自杀,现在图书馆暂时闭馆,禁止学生来借阅图书。沈泽之他们进入的时候已经表明了身份。图书馆的管理员陪着他们进来看一看。 几个人走到四楼的时候,沈泽之看着两边铁栅栏上的锁问道:“这层为什么锁起来。” “这个啊。”管理员有些迟疑,她是个年轻的女老师,自己本身就是成南大学毕业的学生。 “我们只是想尽早查清事情的真相。现在学生人心惶惶,早一天查明真相,图书馆就能早一天恢复使用。”沈泽之说道。 管理员犹豫了一下说道:“我来这里工作才三个月,图书馆四楼的事情也是以前上学的时候听别人说的。哦,对了,我是成南大学历史学本硕连读,所以知道一点传闻。” 纪子越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我上大学的第一年,就听说图书馆四楼被封了,当时是说有个图书管理员在四楼自杀了,之后那边就一直有诡异的事情发生,好像挺多的学生都看到了。学校没有办法只好把四楼给封起来了。不过四楼以前也不放书籍,封起来也没什么影响。”管理员道。 第四案自杀门02 沈泽之他们继续往上走,他们从五楼的最左端的小楼梯上到楼顶。沈泽之走到学生跳楼的地方往下看,他垂直下面这是一片水泥地,再往前一点是一小片松树林。成南大学绿化做的很好,几乎没栋楼周围都有一片树林。 按照录像里的角度来看,当时拍摄的那个人应该是从小树林里拍摄的这边的画面。沈泽之转身问站的远远的管理员:“你们图书馆晚上没有人值班吗?” 管路员摇头:“因为这边晚上……很恐怖,所以我们晚上十点就会下班离开了。” “那学生是怎么进来的?一般学生会来图书馆自习吧,有没有可能是你们走了之后有学生还没离开?”纪子越问。 管理员道:“不可能的。我们图书馆二楼三楼一共有两个大的阅览室,我们每天离开的时候都会检查的。再说,在成南大学,没有学生晚上十点之后还会留在图书馆的。” “为什么晚上十点以后不能留在图书馆?”纪子越好奇的问。 管理员神秘的说:“因为闹鬼啊。” “闹……鬼?”纪子越无语。 管理员看纪子越的反应解释道:“我知道你们不相信啦,说实话刚开始我也不相信的。后来我自己遇到才确信。” “你说你遇到了?”沈泽之问。 “是啊。”管理员回忆:“那是我刚工作的第一个月,之前在这里上学的时候就听说这边闹鬼。但是我是无神论者当然不会相信这些啦。后来有一次我在这里整理档案,一下忘记时间了。我当时就在三楼305那间办公室。我不知道具体是几点,但是可以确定是十点以后了,我听到一些声音,就在楼上。”她说着还往上指指。 “一些声音?什么声音?”沈泽之问。 管理员道:“脚步声,凳子脚划在地面上的声音。可是三楼上面是四楼啊,四楼被封了好几年了,怎么会有人。” 纪子越道:“你有没有上去看看。” 管理员心有余悸道:“405就是那个管理员自杀的房间啊,不要说我没有四楼的钥匙,就是有我也不敢看。后来我问图书馆的同事,她们都知道这件事,告诉我以后十点以前必须离开。” “你说,你没有四楼的钥匙?”沈泽之问。 管理员点头:“是啊,四楼一共有三把钥匙啊,一把在我们馆长手里,一把在后勤处吧,还有一把在校长那里。” 沈泽之点点头,他指着通向楼顶那扇小门问:“我刚才看到这扇门也是锁的它平时都是锁起来的吧。谁有这扇门的钥匙。” “对,这里平时也是锁起来的,这里的钥匙好像只有后勤处才有吧。我们管理员好像都没有。”她道。 沈泽之点点头说:“我们走吧。” 三个人又沿着原路返回,下楼的时候沈泽之发现管理员只是把那扇校门关起来就问道:“你不用把它锁起来吗?” 管理员道:“哦,不用,一会儿有后勤的人来弄。我没有钥匙嘛。” 沈泽之点点头,三个人接着往下走。到四楼的时候沈泽之停下脚步问道:“我能进去看看吗?” 管理员不好意思的说:“这个我要问问领导才行啊。” 沈泽之:“没关系,你问好了再通知我们。” 管理员连忙道:“好的好的。” 离开图书馆后,纪子越忍不住回头看这栋大楼。 “有发现?”沈泽之问道。 纪子越道:“组长你有没有听过一种说法,凡是学校必闹鬼。不过成南大学是我见过闹鬼闹的最严重的一所了。” 沈泽之笑道:“你在国外待了那么多年,还信这个?” 纪子越摇头:“我当然不信。不过成南大学这个太夸张了。传闻闹鬼就算了,学校居然还默认这种流言。图书馆一般晚上都要有人值班,一所大学的藏书是一笔不菲的财富,要是失窃或者发生别的意外,那损失简直不可估量。” 沈泽之也笑道:“的确是不太对劲儿。我们再去学生公寓看看吧。” 成南大学的学生公寓叫知园,看起来就像个居民小区。知园里一共有十六栋楼,女生公寓七栋,男生公寓九栋。男女生公寓中间被一条路隔开。自杀的两名学生住在第九公寓。沈泽之他们在公寓门口登记了一下就进来了。肖剑和常囿文住在一个寝室了,四楼404宿舍。现在正是上课的时间,肖剑他们专业正好有课,宿舍的门被锁着。宿舍管理人员给他们打开了寝室的大门。 推开门里面的一切一眼就看清楚了,宿舍里有四张床,他们用的是标准公寓床,就是上面是床下面是书桌。每张床上都有一个号码,每个号码对应一个学生。纪子越翻了翻管理员给他的登记册。一号床是林云志,二号床是第二名死者常囿文。三号床是郭宏达,四号床是肖剑的。 纪子越走到肖剑的床边,这里的东西很整齐,无论是床上的被子,还是床下的书桌,所有的东西都摆放的井井有条,一点也看不出是个男生的床位。床板下面的书桌旁左边是书架,从上往下一共五层,其中第一层是他的专业书籍,第二层是一些小说和资料书籍。三层放着杯子什么的。第四层放着杂物第五层放着鞋子。书桌的右边是衣柜。纪子越打开衣柜,里面的衣服也是整整齐齐用衣架挂起来,看的出来肖剑的衣服很多,他应该经常换衣服。 另一边常囿文的床铺完全是另一番景象,被子乱糟糟的堆在床上,书架上的书也歪七扭八的乱放着,书桌的正面墙上还贴着一张海报。应该是张游戏的宣传海报。衣柜里的衣服也是乱七八糟的堆成一团。 “你们是干什么的?”警惕的声音传来。 沈泽之后纪子越一起回头,发现宿舍的门口站着两个男生。 “你们是林云志和郭达宏?”纪子越问道。 先前说话的男生点点头,他又问了一遍:“你们是谁?” 沈泽之道:“我们是警察,来查肖剑和常囿文的案子。” 另一个男生出声道:“他们不是自杀的吗?你们还查什么?” 纪子越道:“警察还没有下结论,事情清楚之前谁也不能说明他们是自杀。” 两个男生对视一眼慢慢走进来。 “你们不要乱翻他们的东西,他们的家长过几天会来收拾东西。”一个男生说道。 “你是林云志吧?你是舍长?”纪子越问道。 男生点点头:“我是404的舍长。” 纪子越问道:“在肖剑和常囿文出事之前他们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两个男生一起摇头,林云志道:“没有。” “他们两个人关系怎么样?”沈泽之问。 林云志看了沈泽之一眼道:“挺好的,我们宿舍里四个人关系都很好。” 沈泽之点点头:“肖剑和常囿文出事那两天晚上,他们过了十一点都没有回宿舍,你们没有问过他们吗?” 郭达宏道:“肖剑是本市人,他有时回家住。常囿文有女朋友,偶尔不回宿舍住很正常。再说大家都是男生,能出什么事啊。” 纪子越问:“常囿文有女朋友?” 林云志道:“是啊,文学院的许盈盈。他们谈了一年了吧。囿文有时候会带着女朋友出去开房。所以他没回来我们也没有多问。” 沈泽之和纪子越离开后,纪子越说:“我觉得他们没有说实话。” 沈泽之问:“为什么?” 纪子越分析:“首先他们说常囿文和肖剑关系很好,这一点就很不可信。从肖剑和常囿文的床位可以看出他们两个人是完全相反的个性。肖剑这个人很爱干净,应该还有点强迫症,他书架上所有的书送大到小按照颜色排列下来。但是并不是相关科目放在一起。这是有强迫症的人才会做的事情。而常囿文这个人应该属于大大咧咧的生活习惯不太好那种人,有点邋遢。这种性格的两个人最多也就是面子上过的去,住在一间寝室里一年多绝对不会不发生摩擦。再说常囿文,林云志和郭达宏说常囿文出事那晚上没按时回来他们没有问,是因为他们以为他去找女朋友开房了。自己的舍友跳楼自尽了,他还有心情去和女朋友开房。除非他和肖剑有什么深仇大恨盼着他死。否则一般人都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 沈泽之:“你的结论?” 纪子越道:“林云志和郭达宏在说谎,他们肯定知道什么事情。这件事就是肖剑和常囿文自杀的原因。” 沈泽之点点头:“分析的不错,我们去找常囿文所谓的女朋友谈谈吧。” 许盈盈是文学院的大一新生,沈泽之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在医务室里挂水。纪子越看了一眼输液室里的许盈盈轻声问校医:“她怎么了?” 校医摇头:“没什么大事,有点脱水。她同学送来的时候说她几天都没好好吃过饭了。” 纪子越问:“我现在能和她谈谈吗?” 校医道:“可以,但是尽量不要刺激她。” 纪子越走进房间发现许盈盈转头看着窗外,她的眼睛红肿的不成样子,一看就是哭了很久。 “你是许盈盈吧?”纪子越问道。 许盈盈好像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纪子越想了想接着问:“你是常囿文的女朋友?” 许盈盈转过头来看着纪子越。 第四案自杀门03 “你好,我们是负责这个案子的警察。想找你了解一些关于常囿文的事情。”纪子越道。 听到常囿文三个字,许盈盈又开始哭泣。 “他不是自杀的。”许盈盈哭了好半天才抑制住,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沈泽之和纪子越惊讶了一下。 沈泽之问:“为什么这么说,毕竟网上的那段视屏上大家都看的很清楚。” “我知道,但是囿文真的不可能是自杀。他那种性格的人怎么会自杀。”许盈盈道。 纪子越问:“常囿文出事之前联系过你吗?” 许盈盈点头:“联系过,他同学肖剑出事后的第二天,他约我出来要和我分手。” “分手?”纪子越。 许盈盈说:“我也很吃惊,我们感情一直很好,我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要分手,我问他原因,他说他不喜欢我了。可是我知道一定不是这个原因,那天他显的很烦躁。我看到他抽了好多烟,地上全是烟头。他说话的时候嗓子都是哑的。” 沈泽之和纪子越对视一眼,这两个自杀的大学生身上的秘密越来越多。 “你和常囿文在一起多久?”沈泽之问。 许盈盈道:“两年了。我们是同一个高中毕业的,还是邻居。高三的时候我们就在一起了,我是为了囿文才努力考到这所学校的。我们感情一直很好。直到一个星期前,他就不对劲了。” “一个星期前?”纪子越道。 许盈盈擦干净眼泪:“那段时间囿文总是心不在焉的,我问他他也不说。有一次我给他打电话,听见他和肖剑吵架。” 纪子越问道:“你知道他们吵架的内容吗?” “我不知道,我只是隔着电话听见他们很生气的说着什么,但是听不清。”许盈盈说道。 沈泽之问道:“那你怎么肯定他一定不是自杀?” 许盈盈道:“不会的,囿文要是自杀的话最起码要有原因吧,他为什么自杀啊。学习上没问题,感情上也不存在让他自杀的问题。至于家里面更不可能了。再说,要是一个人想自杀,最起码要留下话。囿文和家里的关系很好,他不可能什么话都没有就突然跑去自杀。” 沈泽之犀利的说:“这只是你的猜测而已。” “你……”许盈盈气的脸都开始发红。 沈泽之又放软语气:“但是我们会查清事情的真相,你放心。” 离开成南大学的时候已经傍晚了,他们还是从进来的那个缺口出去的。因为围在学校外面的记者太敬业了,居然真的围了一下午。 两个人回到学校后,戚凯和赵继勇也回来了。他们得到的线索里也没有发现这两个学生自杀的原因。 戚凯道:“肖剑是本市人,父母是企业家,家里条件很好。根据他父母的话来看,肖剑没有什么不良的嗜好。但是他的交际圈子很小,从小到大的朋友上都在外地上大学,在本市除了亲戚也就和宿舍里的人关系好一点。还有就是,他的胆子很小,据肖剑的母亲说,肖剑半个月前好像在学校遇到什么事情被吓的不轻。回家住了一个星期才回学校。” 赵继勇道:“常囿文是普通家庭,父母都是工人,但是生活条件还不错。他是独生子,和父母的关系非常好。他们的父母坚决不相信常囿文会自杀,不接受学校给他们的解释。” 沈泽之沉思,肖剑和常囿文自杀这件事现在看起来疑点重重。首先,按照常囿文那种大大咧咧的性格不像会自杀,再者说,要是常囿文和父母关系很好,他即使自杀也不会不留下只字片语。再看肖剑,他的胆子很小,那么怎么会半夜出现在有闹鬼传闻的图书馆,还选择在那里跳楼。还有,图书馆每天晚上都是上锁的,他们两个人是怎么进去的。最让沈泽之想不通的一点就是,肖剑自杀后学校已经把图书馆关闭了,常囿文是怎么进入图书馆,还是从肖剑跳楼的地方跳下去。 沈泽之道:“我去他们跳楼的图书馆,他们的管理员说图书馆一直都有闹鬼传闻。” “闹鬼?”关辛不可置信的说。 “每个学校都有的传闻啊。”戚凯感慨道。 关辛问道:“所以现在可以确定他们不是自杀了吗?” 纪子越摇摇头:“从录像上看,他们的确是自己跳下去的。” 沈泽之问:“关辛,网上上传视频的人找到了吗?” 关辛摇头:“我只能确定这个人和给我们和重渝市公安局发邮件的是同一个人,具体身份查不到。” 沈泽之道:“还得从成南大学入手,405宿舍的人肯定知道肖剑和常囿文的秘密。肖剑的父母说肖剑在出事前半个月被吓的回家住,而常囿文在出事一周前情绪也出现异常。而且许盈盈说肖文和常囿文之前还出现过争吵。所以,林云志和郭达宏在说谎。” 戚凯问道:“我们要从这里入手吗?” 沈泽之道:“你和赵老师从林云志和郭达宏入手,查查他们到底在隐瞒什么事情?关辛继续在网上查那个上传视频的人。” 因为案子的的关注度太高,特案组的人匆匆吃了快餐就继续去查案了。 晚上十点,沈泽之和纪子越出现在成南大学图书馆楼下。 “组长,我们要怎么进去?”纪子越压低声音问。 沈泽之看着图书馆的灯一盏一盏变暗,然后管理员锁好门离开。沈泽之拿出一串钥匙低声道:“走。” 纪子越跟着沈泽之走到图书馆用钥匙开门,图书馆里面漆黑一片,沈泽之拿出手电筒照着楼梯往上走。 “组长,我们去哪?”周围太安静了,纪子越不自觉的压低声音。 沈泽之借着手电筒的光查看周围:“去四楼。” 晚上的图书馆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只是大概因为这栋楼年代久远,里面一到晚上就会显的有些阴冷。 四楼的锁还锁着,沈泽之从兜里掏出一个女生用的黑色发卡,他把发卡掰直伸进锁眼里捅了几下,锁啪嗒一声开了。 纪子越看的叹为观止,沈泽之这一手太厉害了。 沈泽之回头低声笑道:“戚凯教的,你要是有兴趣的话可以向他求教。” 沈泽之说着拉开铁栅栏门走进去,四楼看起来很久没有人进来过的样子。墙壁上积了厚厚一层灰,还散发着一股发霉的味道。他们开的四楼左边的楼道,这里边一共有二十间房间,东西对称分布。沈泽之很快找到了传闻中闹鬼的405办公室。 他推门试试,发现门上的锁是坏的,门也只是虚掩着,轻轻一推就开了。门板老旧,长时间没有用过,现在一推发出很难听的吱呀声。 房间里的东西一眼就可以看清楚,一个靠窗户放着的办公桌,房间中间倒着一把椅子。四周的墙壁上留着几个白色的印记,看起来以前墙面上应该贴着什么东西。窗户从里面锁着,蓝色的窗帘半掩着。 纪子越走道办工桌前仔细的看了看,桌面上积了厚厚一层灰,一看就是长时间没有动过了。办公桌下面有三个抽屉,两边有两个小柜子。他从衣服里拿出白手套戴上小心翼翼的拉开抽屉。抽屉里面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同样柜子里也很干净。 沈泽之蹲在椅子旁边,看那把横放在地面上的椅子。他伸手轻轻摸了一下,手指上沾了一点儿灰尘。沈泽之皱眉,他站起来抬头,椅子的上方是房间的灯。成南大学图书馆最有特色的应该就是里面的灯了,据说这里的每个房间里面的灯都是不一样的,里面的灯泡可能换过很多次,但是外面的灯罩一直没有换过。这间办公室的灯是百合花造型。周围还吊着几个水晶吊坠,看起来很漂亮。 沈泽之把椅子扶起来站到椅子上,他伸手摸了摸灯罩,沈泽之看自己的手指,轻轻笑了笑。 “可以了,我们走吧。”沈泽之从椅子上下来说道。 纪子越把柜子门轻轻关上,然后跟着沈泽之一起小心的退出去。两个人从四楼出来后接着往上走,他们走到五楼可以到楼顶的那个楼梯上的小铁门。 纪子越拉了拉门,发现门是锁上的。铁门用的是暗锁。沈泽之站在后面看了一会儿让纪子越让开。他拉着门把手晃了晃,门锁的很紧。他眯起眼睛用膝盖定在锁的下方位置然后手上上用力使劲儿一啦。 啪嗒! 门开了。 沈泽之拉开门拍拍手走上楼顶。楼顶上肖剑和常囿文跳下去的地方已经放上了标志。沈泽之走到楼顶边沿往下看。肖剑他们摔下去的那一小快地方犹豫大楼和一片小树林的掩映,在这个光线角度下什么也看不清。 忽然,小树林里出现一道灯光。沈泽之眉头一皱。纪子越转身往下跑去。沈泽之看着那一闪就消失的灯光。这个时间学生公寓楼已经锁门了。学生应该出不来了吧。是谁在小树林里? 纪子越从5楼一路狂奔跑下来,跑到小树林里。这片小树林不大,但是枝繁叶茂的,一时间纪子越也看不清楚。他只好拿出手电筒照亮,但是他转了一圈也没有看到其他人。纪子越走出来冲着楼顶晃了晃手电。 五分钟后沈泽之从楼顶下来了。 “没有找到。”纪子越道。“会是谁呢,这么晚了不睡觉来这里干什么?” 沈泽之道:“他藏不了多久了。” 第四案自杀门04 沈泽之和纪子越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正好,桑云清的验尸报告也出来了。 “有什么发现吗?”沈泽之拿起桌子上的水喝了一口。 桑云清疲惫的捏捏鼻梁:“是个大发现。我在肖剑和常囿文体内检测出同一样物质——氯胺酮。” “k粉?”纪子越惊讶的问道。 桑云清点点头,说:“按照他们体内残存的药物很少,可以确定是口服服用的。k粉的主要成分就是氯胺酮。氯胺酮可以产生一种分离麻醉状态,其特征是僵直状、浅镇静、遗忘与显著镇痛,并能进入梦境、出现幻觉。” 沈泽之道:“你认为他们是吸毒之后再楼顶产生幻觉然后掉下去的?” 桑云清拿起放下报告:“我不知道,我只是法医。这是检测结果。” 纪子越转头问沈泽之:“肖剑和常囿文吸毒?” “我们要再查查肖剑和常囿文。”沈泽之道。 桑云清从来重渝市一直忙到现在,她收拾东西去休息。沈泽之和纪子越在办公室凑活了一晚上,反正也睡不着。 第二天一大早,沈泽之和纪子越就找到肖剑和常囿文的辅导员。 “吸毒?”辅导员是个毕业没几年的年轻小伙子,听到沈泽之的话惊讶不已。 沈泽之问道:“肖剑和常囿文平时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辅导员摇头:“别的不说,肖剑和常囿文一定不会吸毒。他们从不泡夜店,最多就是去ktv唱唱歌。不会接触到毒品。” 纪子越问:“他们宿舍有人有可能接触到这种东西吗?” 辅导员摇头:“不可能的。” 沈泽之站起来道:“谢谢。” 辅导员送他们出去:“没关系。” 离开导员办公室,纪子越道:“关辛查了肖剑和常囿文的账号,他们的账户取款记录没有显示出异常。看来他们真的没有吸毒。” “我们再去他们宿舍看看。”沈泽之道。 沈泽之他们到宿舍后,林云志和郭达宏都在,两个人看见沈泽之和纪子越都表现的有些紧张。 “你们不用紧张,我们就是来了解一点情况?”纪子越安抚两个人。 林云志问道:“你们还要问什么?” 沈泽之看着他们宿舍,他拿起肖剑的杯子,里面干干净净。沈泽之问:“你们帮肖剑洗了杯子?” 林云志摇头:“没有,他的杯子一直就是那个样子,他从不喝宿舍里的水只喝饮料。杯子买来就没用过。” 沈泽之又拿起常囿文的杯子看,里面剩了一点水。沈泽之拧紧杯盖交给纪子越,纪子越用证物袋把他装起来。 沈泽之转了一圈,指着他们宿舍的垃圾筐里问:“你们还用纸杯?” 郭达宏看了一眼:“哦,这个啊。我们有的时候会在宿舍里喝点酒,就会买纸杯。” 这时,有人敲他们宿舍的门,林云志过去开门。外面的人看见沈泽之和纪子越有点吃惊。 纪子越笑道:“是你啊。” 林云志看着他们问:“封可立,你们认识?” 来敲门的人正是那天带沈泽之纪和子越绕开记者的封可立。 “啊,我们认识,沈警官,纪警官。”封可立笑起来,他的脸颊边露出连个可爱的小酒窝。 沈泽之微笑了一下:“你知道我们的名字?”那天他们并没有做自我介绍。 封可立解释:“我是辅导员办公室的秘书。” 林云志问道:“有什么事吗?” 封可立看着他道:“辅导员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林云志道:“好的,我马上去。 封可立站在门口道:“正好我也要过去,我们一起去?” 林云志转头看沈泽之和纪子越,沈泽之道:“没关系,你先走吧。” 林云志和封可立一起走了。 沈泽之问留在宿舍的郭达宏:“你们和封可立很熟悉?” 郭达宏点头:“他们宿舍也在这一层,又是导员办公室的,接触很多。封可立很热心,他和这一层的人关系都挺好的。” 一边,纪子越正带着手套翻肖剑和常囿文的垃圾筐。可是他们的垃圾筐里面没有什么东西,也就是几个纸团。 纪子越脱掉手套问:“你们帮他们倒过垃圾?” 郭达宏摇头:“没有。” 纪子越和沈泽之对视一眼,肖剑和常囿文跳楼之前还倒过垃圾? 几分钟后,沈泽之和纪子越离开宿舍。下楼的时候纪子越叹气:“没有线索啊。” 沈泽之看着一楼值班室里的宿舍管理员:“不一定。” “你们问404?”宿舍管理员是个五六十岁的老爷子。他想了想道:“他们是一个班的,关系还行吧。不过没有大一那时候好。大一他们四个人关系才叫好呢,每天同进同出的。大二第二学期的时候就不行,他们宿舍个子最小的那个和东北来那个小伙子还打过一架。唉!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个子最小的是肖剑,东北来的是就是常囿文。打架?按照林云志的说法他们关系不错,要是大一关系很好的话,那么大二的时候发生什么事情,让肖剑和常囿文大打出手。 离开公寓楼的时候,关辛打来电话。 “组长,你让我查的事情查到了。成南大学图书馆405自杀案在当年很有名的。说起来这件事真是有点奇怪。这个案子是十年前发生的,死者女性,名字叫陈澄,也是成南大学毕业的,死亡时候工作才一个月。按照案卷里的笔录中的说法,她头天晚上在图书馆加班,第二天其他人来上班,敲她办公室的门敲不开,后来找后勤处找到备用钥匙打开门,发现她在办公室里自杀了。对了,还有死亡现场的照片。我发给你们。” “我接着说,因为死者死亡的时候房间是完全封闭的,窗户和门都从里面里锁的,又在四楼,从外面也没什么可以攀爬的地方,所以最终认定是自杀。”关辛道。 纪子越听完忍不住说道:“这样就认定成自杀了?” 沈泽之挂点电话:“十年前不比现在。” 他用手机打开关辛发给他的照片,照片是当时出警的物证科的警察拍的,从照片里看,陈澄用一节绳子挂在吊灯上,自己踩在凳子上蹬掉凳子上吊自杀了。十年前的管理员自杀,十年后学生跳楼自杀案,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沈泽之的手机响起来,他接起来说了几句话,然后挂掉电话。 “图书馆的管理员说她帮我们申请了四楼的钥匙,我们可以进去了。”沈泽之转头对纪子越道。 到图书馆后,还是昨天接待他们的女管理员,他带着两个人往上走,边走边说:“那个房间几年都没有进去过人了。我从上学的时候就听说有这个传闻。” 管理员打开门,沈泽之和纪子越就像第一次来的一样,进去自己的查看了一番。出来的时候纪子越看站在门口的管理员随口说了一句:“你不进去看看吗?” 管理员忙摇摇手:“不、不啦。” 沈泽之瞄了一眼她胸前的工作证:“你姓陈?” 管理员笑着说:“是啊,我叫陈雅,你们叫我小陈就可以啦。” 宿舍里,郭达宏在宿舍里走来走去。 “你别走了,我头都晕了。”林云志皱眉。 郭达宏走到林云志身边道:“他们一定会发现的,那件事瞒不了多久的。” “瞒不住就瞒不住,那件事本来就不是我们的错。”林云志拿起烟盒抽出一支烟点起烟狠狠吸了一口。 郭达宏双手抓住头发崩溃的说:“不是我们的错,你现在还这么想?肖剑和常囿文已经死了。还、还死在那个地方。是他回来找我们报仇了。” “你闭嘴!”林云志大喝一声,他夹着烟的手指微微颤抖。“不要再提那件事。” 门外,一个人正好从她们宿舍门外走过,听到林云志的声音他微微勾起唇角。 肖剑和常囿文不可能吸毒,现在他们自杀的可能性基本可以排除了。 那么,是谁杀了他们? 从他们体内检测出的氯胺酮是从何而来? 是什么人要针对几个在校大学生? 林云志和郭达宏他们极力隐藏的秘密是什么? 十年前的自杀案和现在这件案子有没有关系? 这些问题现在都解答不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肖剑和常囿文的死是谋杀。如果他们两个人是因为他们宿舍里共同的秘密而被人谋杀的话,林云志和郭达宏也会有危险。凶手会选在什么时候动手?现在图书馆大楼已经派人盯着了,林云志他们宿舍也布了控。凶手想下手的话应该不会太容易。 下午,戚凯和赵继勇回来,他们带回来了405宿舍四个人的详细资料,还有从他们同学老师口中得到一点关于他们的事情。 “从他们同学的描述中可以看出,他们宿舍里面四个人关系很好。里面老大是林云志,他是舍长,也一直处于领导地位。肖剑年龄最小胆子最小,常囿文大大咧咧,郭达宏没主见,基本上属于墙头草一样的人。他们在大二的时候组织了一个社团,这时当时的事情材料。” 戚凯把几张纸交个沈泽之。“mi?”沈泽之挑眉。 “他们是神秘侦探社的粉丝。”纪子越道。 关辛抬头看他:“你也看神秘侦探社?” 纪子越点点头,有点不好意思道:“是啊,那段时间神秘侦探社很火啊,大家都在追。” 戚凯插话道:“神秘侦探社是什么?” “哦,是动漫。侦探推理类的,在网上火了一阵子。动漫里面的侦探社就叫mi。”纪子越解释道。 第四案自杀门05 “现在这个mi社团还在办吗?”沈泽之问道。 戚凯摇头:“不办了,他们大二下学期就递交了撤社申请。”戚凯从手里的一推资料里翻出那张申请交给他:“就是这个。” 沈泽之看着那张申请表,里面的撤社原因没有填,但是社团管理处的章已经盖上了,这说明管理处已经批复了他们的撤社申请。 沈泽之问:“还有关于他们这个社团的资料吗?” 戚凯摇头:“没有,我问了社团管理处和学生会的负责人,他们说社团的资料都是自己管理的。” 纪子越看沈泽之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问:“你怀疑他们组建的这个社团有问题?” 沈泽之摇摇头,实际上他也不确定。无论从哪个方面看,这四个大学生都没什么问题。不至于招致杀生之祸。可是他们接二连三的被杀,跳楼的视频还被放在网上。就好像是做给谁看? 对!就是做给人看的。这是一种处决展示。肖剑他们肯定做了一件让凶手认为他们必须用死来偿还的事情。 “关辛,你立刻查一下,成南大学从2012年到今年有没有发生过大学生跳楼自杀或者失足坠楼事件。”沈泽之道。 赵继勇道:“你的意思是,肖剑和常囿文的死是别人的报复?” 沈泽之点点头:“这是我唯一能想到凶手把他们跳楼视频录下来放到网上的解释了。” 赵继勇道:“常囿文到底是怎么上到楼顶的?肖剑从图书馆掉楼之后,警察马上就过来了,学校也第一时间做了封楼处理。他是从哪来的钥匙进到图书馆里,还能到达图书馆顶楼又从肖剑跳楼的地方跳下来。” 沈泽之:“常囿文不是自己从楼顶跳下来,他是掉下来的。有人事先给他服用了氯胺酮,氯胺酮会让人产生眩晕感,我们从录像中可以看到常囿文在楼顶边站了几分钟然后就一头栽了下来。看起来很像是自己跳下来的,其实他那个时候已经快晕了,所以跌落了下来。” “他为什么会在那个时间跑到图书馆顶楼?”纪子越问。 沈泽之道:“这个,就要问凶手了。” 半个小时候关辛那边有结果了,关辛把资料给大家看。 “从2012年到今年,成南大学只发生过一次意外事故,就是这个。”她调出一篇新闻报道。 “2013年9月22日,成南大学中文系新生杨浩意外坠楼身亡。地点就在图书馆。” 纪子越看电脑上的那篇报道:“报道说杨浩是失足从图书馆顶楼上掉下来的,但是不排除自杀的可能。” 关辛点头:“是啊,不过事情应该被成南大学压下来了,这是我找到的唯一一篇关于杨浩坠楼的报道。” 沈泽之站直身体安排:“戚凯,你去找一下负责这个案子的警察,把杨浩发生的坠楼事故的案卷拿过来。赵老师查一查这个杨浩,看看他的亲戚朋友有没有在成南大学读书的。” 纪子越轻轻皱眉:“这篇报道语焉不详,看来杨浩坠楼事故不简单。” “组长,我还从成南大学的bbs上发现了一个帖子,是跟杨浩和mi有关的。”关辛把帖子调出来给大家看。 从发帖人的文字可以看出,发帖人认为杨浩的死完全是因为mi社团,是他们害死杨浩的。但是具体怎么害死的他却没说。不过帖子的最后一句话值得大家注意:你们会得到应得的惩罚!!! 发帖人把这句话用了红色加粗的字体,后面还跟了三个红色的感叹号。可见发帖人很气愤。 “发帖人是谁?”沈泽之问。 关辛道:“叫余朗,是3013级中文系的,是杨浩的同学。” 沈泽之拿起外套对纪子越道:“我们去见见这个余朗同学。” 两个人赶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许多学生正从自习室回来。关辛已经查到了余朗的宿舍,沈泽之纪子越直接去宿舍找他。 余朗刚从自习室回来,一推寝室的们看见里面站着两个不认识的人。舍长站起来给他介绍:“这两位是警察,想向你了解一些事情。” 余朗看了沈泽之和纪子越一眼自顾自的把东西放下,然后说:“我能单独和你们说吗?” 纪子越点头:“当然可以。” 最后三个人一起去宿舍楼前面的健身器材处谈这件事。余朗直接了当的问:“你们找我是为了杨浩的事情吧。” 纪子越点头:“是的,我们看到你一年前发的帖子,你的言辞很激烈。” 余朗冷笑一声:“言辞激烈?你是说我诅咒他们几个会遭报应吧。没错,那帖子就是我发的,你看,他们现在不是遭报应了吗?杨浩回来报仇了。” 沈泽之皱眉,余朗对他们的敌意很大。 “余朗,你要配合我们,这样才能把当年的事情查清楚。”纪子越耐心劝告。 余朗看了他一眼笑道:“查清楚?不用了,反正他们都要死了,只要他们下去给杨浩陪葬就行了。” 沈泽之沉声警告:“余朗,你要是不配合我们的话,你就有很大的嫌疑涉嫌谋杀肖剑和常囿文。” “谋杀?他们不是自杀的吗?”余朗露出疑惑的表情。 沈泽之正色道:“他们是被谋杀的,我知道你怀疑杨浩的死和他们有关,可是你也没有证据,要是现在他们四个不明不白的死了,杨浩的事情就真的饿永远成为秘密。成南大学的人也只记得在图书馆跳楼的肖剑和常囿文,他们永远都不会想起来杨浩。” 余朗苦笑一声问沈泽之:“警官,有烟吗?” 沈泽之拿出烟盒递给余朗。纪子越要伸手拦:“小孩子不要……”看着余朗的目光他后面的话自动消音。 余朗点了一根烟把烟盒扔会给沈泽之,沈泽之也掏出一根点燃,两个人默默无闻的吸了一会儿烟,余朗才开口。 “我和杨浩是同学,还是一个寝室的。他那个人脾气特别好,性格也好。要说哪个方面不好,那就只有一点,他胆子小。大一社团纳新的时候肖剑他们搞了个mi社团,要拉杨浩入社。杨浩不想参加,他们就连劝带威胁的让他加入了。出事前一天,杨浩跟我说,晚上他们社团有活动,他有点担心,因为这个活动是测验社员的胆量。我建议他别去了,杨浩说不是他一个人参加,没关系。结果晚上他去了就没回来。第二天又同学在图书馆楼后面发现了他的尸体。我不知道他那晚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杨浩肯定不会自己从楼上跳下来的。” 纪子越问:“警察没有查这件事情吗?” 余朗露出一个讽刺的表情:“查啊,怎么不查?但是他们的结论还是失足坠楼。我知道,这是最大的一种可能性。但是我就想知道杨浩为什么失足坠楼。这件事和肖剑他们脱不了关系。为什么杨浩死了他们却一点事情都没有!” 纪子越看沈泽之,沈泽之道:“事情一定会有水落石初的一天。现在肖剑他们一个接着一个的出事,看起来很像报复。你要他们为杨浩的死负责,可是他们死了,大家就永远都不知道杨浩坠楼的真相。你希望这样吗?” 余朗夹着烟的手指微微颤抖:“你们想问什么就问吧,只要能查清楚杨浩的死和他们到底有什么关系就行。” 纪子越问道:“除了你,还有谁知道杨浩的死和肖剑他们有关系。” 余朗摇头:“我们那个时候刚上大一,本来认识的人就不多。应该不会有别人知道吧。” 纪子越想了想又问:“那,他和谁的关系比较好。那个人又是你不太熟悉的呢?” 余朗皱眉这眉头想了好一会儿,印象中杨浩好像没有和谁关系比较好。忽然他眼神一亮:“封可立。” “封可立?”纪子越意外。 余朗道:“封可立比我们高一级,对学弟都比较照顾。杨浩来学校就是他接进来的。他们之前认识不认识我不知道,但是有一次我看见杨浩和他一起出去吃饭。” 细细想一想,封可立和肖剑他们熟悉,他在辅导员办公室做秘书,所以更可能接触事情的真相。杨浩坠楼那件事学校给压了下来,但是警察肯定是要调查的。封可立是有机会接触调查结果的。他有可能知道杨浩意外坠楼的真相。现在又知道封可立和杨浩关系很好。那么,封可立既有动机也有机会下手。 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很久,纪子越看了一眼表已经晚上十一点五十分了,他和沈泽之一起宋余朗回去。因为学校接连出事,现在宿管很严格,时间一到立刻锁门。沈泽之给他们做了说明,余朗才进到公寓楼里。 沈泽之和纪子越一起往外走,可是他们还没走到校门口的时候接到一条让所有人都吃惊的消息。 “组长,网上有人再做死亡直播。画面就是成南大学图书馆。” 沈泽之愣了一下立刻往图书馆跑。这时关辛已经把网上的画面接到他们手机上了。从下面往上看,楼顶上似乎真有个人影。 纪子越按照画面上的角度找摄像机。沈泽之捅开图书馆的楼往上冲。 23:58楼上的人影站了起来。 00:00楼上的人影直直倒了下来。 于此同时沈泽之撞开通向楼顶的那扇小铁门,正好看见跳楼的人的一道影子。他几步跑到楼边,纪子越已经走到那面趴着的那个人影身边了。 “组长。”纪子越的声音从手机里传过来:“是郭达宏。” 沈泽之狠狠捶了地面一下。 第四案自杀门06 郭达宏面朝上躺在水泥地上,大片红色的血迹从他嘴里,鼻子里溢出来。纪子越跑到他身边的时候他已经没有反应了,不到半分钟他的胸膛连最后的起伏也没有了。 纪子越在树林里找到绑在树枝上的手机,特案组的其他人已经赶过来了,一同来的还有救护车。医生过来检查了一下表示已经没有抢救的必要了。桑云清戴上手套开始做尸检。 关辛从手机里取出sim卡查办这张卡的人,但是发现这张卡只是手机销售店的人开的户,没办法查到到底是谁用了这张卡。 “到底是怎么回事?”沈泽之阴沉着脸看着桑云清尸检。 “对了,戚凯呢?”纪子越抬头找了一圈没看见戚凯。 赵继勇道:“他去宿舍看林云志了。” 沈泽之说道:“派人保护林云志。” 学校方面也得到消息了,郭达宏的班主任和辅导员先后都赶过来。班主任眼睛发红,班上的学生接二连三的跳楼,逼的他都想跳楼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事情想不开非要死才能解决?”班主任看着郭达宏的尸体吼道。 纪子越拉着他往后站了站:“这是谋杀。” 这时警方第一次告诉学校方面肖剑、常囿文再加上现在地上躺着的郭达宏的真正死因。 “谋杀?”班主任像是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沈泽之这个时候没有功夫给他详细解释了,他问关辛:“网上刚才那段视频处理了吗?” 关辛道:“已经删除了,因为是同步上传,还做了加密处理。所以删除的时候用了一点时间。不排除有人截留的可能性。” “加密处理?”沈泽之看她。 关辛道:“是啊,这次上传和其他几次不一样,根本没用视频网站的注册账号,而是直接黑进了视频网站内部强制同步,还做了加密,视频网站那边一时也没办法处理。” 沈泽之拿过来纪子越从树枝上解下来的手机,这是一部黑色的大屏智能手机,还是个挺好的牌子,这款机子是2013年推出来的,刚出来那会儿价格不菲。手机看起来挺新的,里面的东西都被格式化掉了。 一款用过的手机和刚买的新卡?沈泽之把手机递给纪子越:“去问问余朗,这手机是不是杨浩的。” 纪子越接过手机立刻去找余朗。 对于特案组的成员来说,今天晚上的事情就是**裸的挑衅。在网上上传死亡直播的做法就是对他们的嘲笑。 大家一直忙到凌晨才回局里。沈泽之已经接了好几个领导的电话,无一例外都是对他们特案组处理案件的效率不满。要求他们快速破案。虽然他们从接到案子到今天才第三天。 已经确定这个手机的确是杨浩上大学时用的,纪子越立刻联系了杨浩的家人,去年他们处理杨浩后事的时候没有看到他的手机。 “以前上传视频的人和这次这个绝不是一个人。他们上传视频的手法就不是一个层次的。”关辛道。 大家也感觉到了,今晚这件事让人感觉到了凶手性格的强硬和迫不及待的展示性。 沈泽之道:“要么是凶手升级了,要么就是他有同伙。特案组的调差让他感到愤怒,他是在向特案组示威。” 纪子越道:“凶手胆子很大,他明明知道特案组已经介入调查这个案子,他还安排这一切,向我们示威。” 沈泽之道:“从今晚的事情看,凶手应该是心智成熟的成年人,要是学生的话他做不到这么周全和天衣无缝。” 这时,戚凯回来了。沈泽之问道:“林云志安排好了吗?” 戚凯点头:“这小子吓坏了,死活不愿意在学校里呆,我把他带到局里来了,有专门的人照顾他。” 沈泽之站起来道:“我们去和他谈谈,杨浩案卷调过来了吗?” 赵继勇道:“调过来了,已经看过了,杨浩的确是失足掉下楼的。” 沈泽之道:“那我们就去问问他杨浩为什么会从图书馆楼顶上掉下来。” 在公安局的审讯室里,纪子越和戚凯负责询问林云志,沈泽之和赵继勇站在外面观察林云志的反应。 “一年前,你、肖剑、常囿文和郭达宏一起组建了一个mi社团。你们的第一批社团成员杨浩在加入社团之后失足从图书馆楼顶失足坠楼。说说这件事吧。”纪子越问道。 “我。”林云志低着头,他紧握在一起手指发白:“是,我们办了一个mi社团,杨浩是我们第一批社员。可是他真的不是我们杀的,他是自己不小心从楼上掉下去的。” 戚凯道:“这不用你说,你就说说他为什么大半夜跑到图书馆去。” 林云志低声道:“我不知道。” 纪子越翻开当年的案卷,道:“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为什么你们四个创建人现在死了三个?你不想当第四个吧?” 林云志低着头,他双手不安的动来动去,显然正在犹豫。 戚凯道:“你要是不说,我们只能送你回学校了。我们找不到凶手针对你的证据就没办法给你提供保护。” “不不,我说。”林云志咽了一下口水。“杨浩的事情真的是意外,我们也不想的。我们弄的mi社团本意是探索神秘事件,所以入社第一件事就是检测一下社员的胆量。因为图书馆一直有闹鬼传闻,我们就让杨浩晚上去图书馆四楼,从死过人的405房间里拿出一件我们提前放进去的东西,来证明他的胆子很大。” “405?你们是怎么得到图书馆的钥匙,还有四楼楼道的钥匙的?”纪子越问。 “我们从后勤处偷配了图书馆和四楼楼道的钥匙。”林云志解释道。“本来按照我们事先商量的,我们打算把一张带着我们mi社团的宣传册放进去让杨浩拿出来就行。可是常囿文说这样没意思,要增大难度。常囿文就提前带着藏在405,想杨浩进来的时候吓他一下。” “之后发生了什么?”纪子越道。 “之后,之后。”林云志双手开始颤抖:“我们没想到杨浩胆子那么小,他进来后突然看见突然出现的带着面具的常囿文吓的尖叫一声就往外跑。肖剑不敢进来,就在三楼到四楼的楼梯上等我们,杨浩跑到楼梯那边看到肖剑就往上跑。结果我和郭达宏正在楼顶上说话,楼顶的门开着,杨浩那个时候好像有点神智不清,他冲上楼看见我们居然直接往另一边冲过去。我和郭达宏想叫住他,可是他不停的往后退,结果一个没站稳就,就掉下去了。” 林云志捂住脸开始哭泣:“我们真的没想害死他。” 戚凯问他:“当时警察查杨浩的案子的时候你们为什么不是这么说的,你们还做了什么?” 林云志低声道:“我们太害怕了,谁都没料到会死人。我们就把偷配的钥匙塞道杨浩身上离开了。” “杨浩加入你们社团的人知道本来就不多,等警察来查这件事的时候,你们就没有说测胆量这件事。所以警察就没有查到杨浩的死和你们之间的关系?”戚凯问。 林云志点点头。 两个人拿起记录出去,外面赵继勇和沈泽之正通过单面玻璃观察林云志的反应。 “他的话可信吗?”纪子越问道。 沈泽之道:“看他的身体反应,百分之九十是真的吧。” 戚凯皱眉:“他还有撒谎的地方?” 沈泽之道:“提议戴面具吓人的注意肯定不是常囿文出的。” 纪子越道:“那为什么现在只有林云志没有死?” 沈泽之边往外走边说:“那就说明,凶手和我们一样,只知道他们四个和杨浩的死有关却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 在大家都以为这漫长的一页要过去的时候,关辛带来了第二个大家所料未及的消息。肖剑的哥哥肖斌几个小时前被人谋杀了,就在他自己家。 纪子越头疼的按按额角:“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我们去现场看看,通知云清。”沈泽之道。 大家纷纷打起精神踏着第一缕晨光赶到第二个谋杀现场。 肖斌是肖剑的哥哥,今年31岁,他曾今也是成南大学的学生,在十年前出国留学,之后一直在国外发展,这次肖剑出事他才回国。但是肖斌回国的第三天,就被杀死在酒店的房间里。 肖斌和家里的关系好像不是很好,要不然也不会十年都不回家,一回家还去外面住酒店。 肖斌被勒死在酒店的卧室里,房间里所有的东西都很整齐,没有看到挣扎的迹象。死者躺在酒店的床上,脖子上挂着一节绳子。床头柜上还放着半杯红酒,酒杯的旁边就是手机。另一边的床头柜上是电话机。 纪子越转了一圈道:“要么凶手和肖斌认识,他没有防备,要么就是凶手突然袭击从背后勒死了他。不然的话手机就在他手边,他不可能连求救的机会也没有。” 沈泽之道:“电梯里有监控,去要他们的监控录像。” 关辛道:“已经拷贝下来了。” 一晚上时间接连死去两个和本案相关的人。高调杀死高达宏和肖斌被杀之间有什么关系? “肖斌和这个案子有什么关系呢?如果凶手真的是为杨浩报仇,为什么要杀死肖斌?难道就因为肖斌是肖剑的哥哥?”纪子越说。 沈泽之摇摇头:“肖斌和这个案子应该没有关系,杨浩出事的时候他还在国外。” 第四案自杀门07 现在可以确定肖剑、常囿文和郭达宏的死是因为一年前杨浩失足坠楼事件。可是,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肖斌是怎么回事?他和这个案子有什么关系。 纪子越站在床边看桑云清验尸:“我觉得肖斌的死应该和肖剑他们没有关系。杨浩是一年前出事的,他出事的时候肖斌还在国外。” 沈泽之皱着眉头,案子越查越复杂。如果肖斌的死和杨浩的案子没有关系,他们就要把这个案子相关的资料移交给重渝市公安局了。但是沈泽之却觉得肖斌的死肯定和这个案子有什么关系。 处理完现场大家一起回到局里。这个案子的凶手猖狂异常,在他们眼皮子的底下杀了人,还同步在网上直播。虽然大家在连轴转工作,可是特案组里没有人想休息。找到凶手是现在所有人唯一的想法。 沈泽之把手里的线索汇集起来和大家梳理一下:“一年前杨浩因为林云志等人的恶作剧意外坠楼,一年后知道真相的凶手开始报复。现在我们要找的凶手应该是和404宿舍关系不错,他有机会给他们下毒,他还熟悉成南大学。最可能他本身就是成南大学的学生。杨浩死的时候没有女朋友,父母已经移民出国了,他没有兄弟姐妹。所以有动机的只有当时发帖子的余朗。可是我们已经确定余朗有不在场证明,所以排除了余朗。根据余朗描述,他曾今看见封可立和杨浩一起吃过饭。所以封可立也有嫌疑。” 戚凯道:“封可立是辅导员办公室秘书,还是学长,他和杨浩的交往属于正常范畴吧?” 纪子越道:“可是他的确有作案机会。他和404所有人关系都不错,可以进出他们宿舍,有给他们下毒的机会。” “关辛,查一下封可立的资料。把他和杨浩做个交叉对比。”沈泽之吩咐。 关辛在一遍查,这边接着分析昨晚上肖斌那个案子,沈泽之道:“肖斌十年前出国,第一次回国就被杀死在酒店里。而他回国的原因是参加弟弟肖剑的葬礼。” 纪子越心头一跳:“我记得肖斌是成南大学毕业的吧?他是十年前出的国。现在所有死者都和成南大学扯上了关系。会不会是肖斌和杨浩也有什么纠葛。” 戚凯摇头:“不会的,杨浩是南方人,上大学之前就没有来过重渝市。肖斌已经再国外待了十年了。他和杨浩之间没有任何交际。” “十年?”纪子越默念这两个字。他道:“肖斌是十年前出国的,十年前不正好是成南大学图书馆管理员陈澄自杀的时间吗?” 沈泽之沉吟道:“你是说肖斌的死和十年前那个自杀的管理员有关。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为什么直到十年后的今天他才被杀。” 纪子越道:“肖斌这十年都没有回过国。这次回国是因为肖剑。也许凶手就是因为这一点才第一个杀死了肖剑,还把视频上传道网上。他要引回肖斌。” 戚凯道:“跟杨浩和陈澄同时有关系的人,这种可能性太低了吧。” 沈泽之道:“不管怎么说这是一个方向。戚凯和赵老师去查查肖斌和十年前自杀的陈澄有什么关系。我和子越接着查害死郭达宏的凶手。” 戚凯和赵继勇离开后,桑云清拿着郭达宏和肖斌的验尸报告过来。 “郭达宏体内也检测出微量的氯胺酮。他致死原因是坠落伤。至于肖斌,他死于窒息。不过他手上有几道勒痕,应该是他挣扎的时候造成的伤痕。勒死他的凶器就是他脖子上的那一断绳子。我做了检测,就是一断普通的麻绳,不过有些年头了。”桑云清道。 沈泽之道:“如果杀死郭达宏他们和肖斌的是一个人,那凶手为什么要使用不同的凶器。” 桑云清道:“也许是给肖斌下药有困难。” 纪子越若有所思:“我们之前一直在找肖斌和杨浩的联系。如果肖斌和杨浩的死完全没有关系呢?” 沈泽之看他:“你什么意思。” 纪子越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要是肖斌的死和郭达宏他们被杀的原因不是一个呢?我的意思是这两个案子的凶手可能不是一个人。” 沈泽之道:“所以,你是说肖斌和我们现在查的案子没有关系,他只是恰巧在这个时候被杀了?” 纪子越摇头:“不,郭达宏死于凶手的复仇。肖斌的死会不会也是复仇?凶手应该不止一个,但是他们之间绝对有联系。” 沈泽之皱眉沉思,要是按照纪子越的分析,郭达宏和肖斌都死于复仇。郭达宏他们死于凶手为杨浩复仇,那么肖斌呢?杀死肖斌的人是在为谁复仇? 纪子越又说:“我刚才看现场就发现有一点很奇怪。肖斌房间的布局是床的旁边有一张小圆桌,肖圆桌旁边还有一把椅子。而肖斌是仰躺在床上的。从周围可以看到他死前挣扎的并不用力。我们做个假设,昨天晚上,先有一个肖斌认识的人来找他,然后那个人坐在床旁边的椅子上,肖斌就坐在床上和他交谈。这个时候另一个人从肖斌后面用绳子勒住了他,并十分迅速的勒死了他。我们至少可以确定从身后勒死肖斌的人力气很大,他能制服一个成年男人,可见他至少是个男人。” 沈泽之道:“那么坐在他对面说话的人和他应该是很熟悉的,不然他也不会放松警惕让他进来。” 这时,一个小警员进来说林云志要见沈泽之。沈泽之和纪子越两个人对视一眼,一起过去看看。 几个小时不见,林云志显的更加焦虑了。纪子越给他倒了杯热水安慰道:“你不用紧张,在警局很安全,在这里谁也伤害不了你。” 林云志喝了半杯热水,才稍稍放松。他把杯子放到桌子上,双手纠结的握在一起道:“有一件事我一直没说。半个月前,我们收到一条短信。”他把手机掏出来给纪子越看。 短信只有很简单的一句话:我知道你们的秘密,今晚零点图书馆405室见,否则,后果自负! 沈泽之拿过来看了一眼,把手机还给他:“你们去了?” 林云志咽了一口口水:“是的,我们害怕那件事被别人捅出去。这个人既然说他到了图书馆405室,那他十有**知道杨浩那件事。” 沈泽之看着他,示意他继续往下说。林云志松开握着的双手,两只手不自觉的抓着大腿上的裤子。 “我们按照他说的时间去了图书馆,我们,我们看见了杨浩。”林云志道。 “什么?”沈泽之皱眉。“你们见到了杨浩?” 林云志点点头:“是。” 纪子越疑惑道:“杨浩已经死了,你们确定你们看到的是杨浩?” 纪子越这么一说,林云志好像又有点犹豫。 沈泽之道:“你放松,把那天晚上你们遇到的事情完完整整的说一遍。” 林云志想了想说:“那天晚上十一点多,我们四个一起去图书馆。我们想早去几分钟看看是谁要见我们。可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打不开图书馆的门。” “等等,你们是用钥匙开门的吗?”纪子越打断他,问道。 林云志道:“是,我们之前就偷偷配了图书馆大门的钥匙,然后我们一直在那呆了好几分钟,到零点的时候,门突然就能打开了。然后我们上楼去405房间。房间的门虚掩着,里面没有人。我们不敢在那里久留。就想找找看有没有什么东西。结果,我们看到之前常囿文用来吓唬杨浩的那个面具放在地板中间的椅子上。然后、然后肖剑看到杨浩,他就在房间的天花板上,脸上身上全是血。我们吓坏了,立刻就逃了出去。” 纪子越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用疑神疑鬼的,杨浩已经死了。” “可是,我的确看见杨浩了。我不会认错的。”林云志辩解道。 沈泽之问他:“你说你看到他脸上全是血?” 林云志点点头。 “那就是说你们其实没有看清楚他的脸了?”沈泽之道。 林云志仔细想了一下,摇头:“不,肯定是杨浩。” 沈泽之用手指点点他的脑袋:“我们的大脑在遇到恐惧刺激的时候,大脑里反映出来的东西一定是你心里一直害怕想逃避的事物。” 林云志慢慢底下头来。 走出房间,纪子越隔着窗户看精神萎靡的林云志:“一次恶作剧,现在已经四条人命了。” 沈泽之道:“所以我们要快点找到那个凶手。我们去看看关辛那边有线索了没有?” 关辛这时候也把查到的资料整理出来了,这个肖斌还真和十年前的图书馆自杀的那个管理员有关系。 十年前自杀的死者名叫陈澄,是成南大学毕业留校的女学生。而肖斌和陈澄是同班同学。他们还是情侣,陈澄出事那段时间两个人正在闹分手。根据当年案卷里肖斌的笔录,那时候他想出国,陈澄不愿意和他走,两个人就分手了。结果没过多久陈澄就自杀了。 纪子越翻着案卷道:“这么说起来,肖斌十年没有回国是因为这里是他的伤心地?” 沈泽之看着那份验尸报告道:“我看不尽然。我去找云清。” 桑云清看了沈泽之带过来的验尸报告道:“表面看是没什么问题。但是你找对人了。这份报告只是一部分。很明显是从另一份报告里截取来的。” 沈泽之点了点报告上法医的名字:温少文。 第四案自杀门08 沈泽之问道:“你有什么办法能够证明这个验尸报告是有问题的吗?” 清遗憾道:“除非拿到没有修改过的那一份,否则不可能。” 沈泽之只好拿着验尸报告回来继续翻案卷。他发现,这个案子存在很大的问题。给陈澄验尸的是一个法医,出验尸报告的又是另一个法医。而这个叫温少文的法医在这个案子结束后不久就出国了,从此渺无音讯。 纪子越看着案卷道:“要是陈澄的案子也有问题,而她的死和肖斌有关系。那么肖斌的死就很可能是复仇。可是关键的是,是谁知道她的案子有问题呢?总不会跟电视剧里一样有个darker吧?正义的化身?” 沈泽之无奈的看他一眼:“没事少看电视剧,小心变脑残。”他正色道:“不管是谁知道当年这个案子的真相,他不可能一点马脚不漏。一定可以找到蛛丝马迹的。我们从这个案子的源头开始查。” 纪子越问:“那肖剑他们那个案子怎么办?这个案子查着查着,一个案子变成两个案子。” 沈泽之道:“你去查杨浩,我来查陈澄。能为他们杀人复仇的人肯定和他们关系匪浅。一定查的到。” 想要查十年前的案子并不容易,当年负责这个案子的警察已经退休了。案卷里的结论是自杀,因此笔录也很有限。沈泽之去拜访了十年前出现场的警察,但是毕竟过去十年了,他也记不太清楚了。 沈泽之只能换个方向,从当年验尸的法医下手。 另一边,纪子越还是到学校里,查杨浩的线索。虽然现在他们找到一个有作案嫌疑的人,可是他的作案动机实在太牵强了。 纪子越找到杨浩当年的辅导员于洋,他已经不在成南大学工作了。当年杨浩的死是他工作上的重大失误,他被迫辞职。现在他在重渝市的另一所大学里做讲师。 听说纪子越是为了杨浩而来,那位年青的老师的心情有些复杂。 纪子越道:“杨浩的死是谁也不想看到的,可现在因为杨浩的死有牵出三条人命,所以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凶手给死者家属们一个交代。” 于洋叹口气道:“我明白。其实杨浩加入mi社团的事情我有所耳闻,可是杨浩的死的确是意外,就算我说出mi社团,也只能牵扯出更多的学生。网上的那三段视频我也看到了。”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道:“这件事是我处理的不对,要是一年前我就告诉警察mi社团的事情,那个时候把案子查清楚,也许现在他们三个就不会死了。” 纪子越道:“这不是你的错,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快一点找到给杨浩复仇的人。我们不能让他打着复仇的旗号杀人。” 于洋点点头:“警官,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纪子越道:“杨浩那个时候在学校有没有关系比较好的同学或者是朋友?” 于洋想了想:“好像没有,他那时候才大一。认识的人本来就不多。也就和同宿舍的余朗关系好一点吧?” 纪子越道:“有人说曾今看见杨浩和大三的封可立一起吃过饭,他们的关系是不是比较近?” 于洋道:“哦,你不说我还忘了。他们关系好不好我不知道。但是封可立是杨浩的哥哥。” “他们是兄弟?”纪子越惊讶道。 于洋点点头:“我也没想到,他们在学校接触的不多。后来杨浩出事以后,封可立是作为家属和学校办的杨浩退学的手续。” 如果于洋说的是真的,那么封可立就有了作案的动机。纪子越匆匆告别于洋回警局。他让关辛把封可立的资料调出来和杨浩做对比,结果发现他们是同母异父的兄弟。杨浩的母亲和封可立的父亲生下封可立,可是他们并没有结婚,之后她嫁给了杨浩的父亲,紧接着生了杨浩。所以杨浩是比封可立小两岁的弟弟。 也许因为父辈之间的纠葛,封可立和杨浩并不是很亲密,可是这也不能排除封可立有杀人的嫌疑。 纪子越立刻到学校找封可立,在学校他意外发现了另外一件事。在他们辅导员的桌子上,纪子越看到了封可立的留学申请。 “封可立要出国留学?”纪子越问道。 辅导员道:“是啊。他这学期开学的时候就申请了,现在手续已经办下来了。” 纪子越问:“他什么时候走?” 辅导员道:“一个星期以后。” 现在他们手上没有证据,所以纪子越并不能限制封可立的行动,他只好暂时回局里。而这时沈泽之查的案子也有了一个很大的进展。沈泽之找到了当年给陈澄验尸的法医。 给陈澄验尸的法医叫任倩,她给陈澄验尸后第三天就突然离职了,之后才有了温少文来出具验尸报告。 任倩现在在一家私人的司法鉴定机构工作,对于沈泽之的到访她显得并不惊讶。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把她保存了十年的验尸报告交给了沈泽之。 就如沈泽之推测的一样,陈澄的死没有那么简单,她是被人掐死的,然后才用绳子挂了起来。这个案子的真相除了当年的法医温少文,还有肖斌和肖斌的父母知道。没有其他人知道。 那么是谁知道陈澄自杀案的真相,给她复仇呢? 沈泽之回到局里后,纪子越把他新发现的事情告诉沈泽之。 傍晚,林云志被送回学校,他显的心事重重。回到宿舍后他直接锁了门睡觉。不知道睡了多久,才被一阵敲门声吵醒。林云志开门一看,敲门的是封可立。 “什么事?”林云志语气不佳。 封可立看他一副刚睡醒的样子松了口气:“听说你回来了,看你们宿舍门锁了好几个小时,也没看见你出来吃饭,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 林云志听他这么说语气缓和下来:“没事,我就是累的想多睡一会儿。” “你还没吃饭呢吧,我刚去食堂吃完饭,给你带了一份。”封可立把手里打包的饭菜递给林云志。 林云志接过来不好意的说:“谢谢你啊。” 封可立笑笑道:“跟我客气什么,我走了,你吃完早点睡吧。”他说完转身走了,到他宿舍门口的时候他用眼角瞄了一下,封可立宿舍的门已经关上了。封可立嘴角扬了扬,推开宿舍门进去了。 林云志吃完饭菜打开电脑上了一会儿网,学校贴吧上大家都在讨论这件事。虽然学校让人管理贴吧不让学生们讨论这件事。可是显然没有什么作用。 林云志看了一会儿摸了一把脸,他看了眼时间,已经晚上十一点了。他关了电脑准备睡觉。 林云志洗漱回来,发现自己的手机上有一条短信,打开短信,里面是一张图片,是他们用来吓唬杨浩的那个面具。图片下面有一个时间和地点。 林云志看了眼时间,拿起外套出去了。 林运志走到图书馆门前,图书馆的门开着,他推开门走了进去。里面漆黑一片,林云志找到楼梯往上走去。到四楼的时候他往楼道理看了一眼,发现楼道的铁门没有锁上,门微微开着。他闭上眼睛,一年前在这里发生的一切历历在目。这一年,杨浩的死折磨着他们每一个人。林云志脸上的表情变得淡然,他继续往上走,果然,通向楼顶的门开着。 林云志走到楼顶上,今晚的月光格外的亮,把楼顶上边边角角照的清清楚楚。 忽然,林云志的手机想起来,他接通电话。电话那边没有声音。林云志平静的说:“我按照你说的来了。” 那边还是没有声音。 林云志轻笑一声:“我是最后一个,杀了我这件事就结束了。我知道你一直想知道那件事。你想知道吓唬杨浩的主意是谁出的对不对?” 林云志顿了一下:“我告诉你,是我出的这个主意。杨浩的死我们四个人都有份,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把我留到最后,其实我才是杨浩死真正的凶手。而他们三个充其量算个帮凶而已。” 那边传来沉重的呼吸声。 林云志继续道:“可是我不觉得我们有罪,杨浩会掉下楼完全是因为他自己。要不是他胆子太小怎么会慌不择路的掉下去。” 那边的呼吸声越来越气促。 “他活该!”林云志大声道。可是如果有站在他面前的话就会发现,林云志已经泪流满面。 “你住口!你去死!你们都该死!”电话那边传来怒吼声。 林云志走到楼顶的边缘处:“想让我和他们一样跳下去吗?我为什么要跳下去,我为什么要为一个胆小鬼去死呢?” 忽然,一个阴影处窜出一个人影猛的扑向林云志想把他推下去。可是他的手还没有碰到林云志的时候就被一直埋伏在旁边的戚凯按在地上了。 被压在地面上的男生发出愤怒的吼声,他奋力挣扎着,仇恨的目光恨不得把站在一边的林云志身上扎几个洞。 这时,纪子越带着另一个人来到楼顶,他把证物袋里的摄像机对着沈泽之扬了扬。 戚凯用手铐把压在地上的人铐紧,把拉起来。这个人正是封可立。 站在纪子越旁边的人却是图书管理员陈雅。 沈泽之拿过摄像器看了看道:“你们有什么要说的吗?” 陈雅目光沉沉的看着沈泽之:“你们怎么知道是我?” 第四案自杀门09 沈泽之道:“你隐藏的很好,只是,你和陈澄的关系是没办法掩饰的。” 沈泽之查到十年前陈澄自杀案另有隐情的时候就怀疑到陈雅了。他让关辛查了陈澄的资料,果然,陈澄还有个妹妹,叫陈雅。陈雅和陈澄是姐妹,假设陈雅这七年期考入成南大学就是为了查清楚姐姐的自杀的真相,那么这一切都说的通了。 陈雅面无表情的说:“就算陈澄是我姐那又怎么样?这就能说明我是凶手?我只不过是用摄像机拍视频而已。” 沈泽之笑笑道:“当然。9月26号,你出现在肖斌所在的酒店,你乘坐电梯到肖斌住的楼层出电梯。酒店里的监控拍的很清楚。几分钟之后,有一个身材和封可立的相当的男人戴着鸭舌帽上了肖斌住的那层楼。而且,酒店的服务员很清楚的看见了你的脸,你还想说什么吗?” 陈雅突然笑出声来:“我没什么好说的。” 一边封可立一直沉默着,只是一直盯着林云志看。 沈泽之道:“封可立,杨浩的死的确是意外,你让他们四个人去死,杨浩就能活过来了?” 封可立回头看他:“杨浩活不过来了,但是他们这些始作俑者为什么可以毫无负担的好好生活下去。” 沈泽之叹口气,让戚凯带着人下去。这时,一直沉默的林云志突然出声:“等等。” 他走到封可立面前郑重道:“对不起。那件事是我们的错。我们真的没想害死杨浩。可是杨浩的死是我们的错。我们不可能若无其事的活着,这一年来,我们四个人每时每刻都被那件事折磨着。我们害怕杨浩坠楼的真相被大家知道,可是另一边又渴望这件事被人发现。我们每晚都做噩梦,梦见坠楼的杨浩。对不起!” 封可立冷冷的看着林云志:“你以为我会原谅你吗?你做梦去吧。既然你不能下去陪杨浩,那就一辈子活在愧疚里把。记住,林云志,你害死了一个人。不,应该是四个人,就是因为你的一个馊主意,你害死了杨浩,还有你朝夕相处的三个室友。肖剑、常囿文、郭达宏,他们都是因为你而死的。” 林云志呆呆的看着封可立的背影,他知道,封可立说的对,他穷其一生都无法弥补自己犯下的错。因为所有需要弥补的人都已经死了。这一辈子,他终究要活在愧疚里。 纪子越和沈泽之并肩往下走,这个案子到这里算是结束了。 其实这个案子并不复杂,就是两起报复案。杨浩和封可立的关系并不像其他人看到的那样平淡。虽然他们父辈的关系很复杂,但是并不影响两个人的关系。封可立是个心思深沉的人,他的感情并不表现在表面。所以在杨浩出事的时候他才能如此镇定的处理杨浩的后事,然后查清楚真相,给他报仇。 肖剑出事前半个月,他们收到信息,有人威胁他们去图书馆见面。这个人就是封可立,那时他还没有下决心,他在试探肖剑四人。结果当大家看到他挂在天花板上杨浩的照片时那副见了鬼的样子,让他确定杨浩的死就是他们四个人的杰作。他决定开始报复。 之前封可立一直偷偷在图书馆查杨浩的死因,他就在这个时候遇到了同样查姐姐死因的陈雅。两个人一拍即合,决定合作报复。 封可立和肖剑他们四个人都很熟悉,他了解这四个人的生活习惯。他知道肖剑从来不喝学校的水,他只喝一种饮料。于是在肖剑你出事那天,他偷偷换了肖剑你放在桌子上的饮料。当肖剑喝下加了k粉的饮料后,他发短信约肖剑在图书馆楼顶单独见面。肖剑半个月前被吓过一次,所以他丝毫不怀疑自己做的事情被别人发现了。肖剑到楼顶后,封可立给他打电话用赎罪为借口让肖剑去杨浩坠楼的地方。肖剑心怀愧疚,于是按照电话里的指示走到楼顶的边沿处。这个时候他体内的氯胺酮开始发挥作用,他晕倒时掉下楼。 而用电话指挥这一切的封可立就站在楼后面的小树林里用手机记录下这一切,并且把它上传到网上。 至于肖斌的死,则是陈雅利用了肖斌对陈澄的愧疚。肖斌和陈澄恋爱很久,十年前他要出国,陈澄却不想和他一起走,并且因为这个原因提出分手。那天晚上肖斌本来想和陈澄谈复合,可是陈澄不答应,还说了不好听的话。肖斌一时失去理智掐死了她。事情发生后他十分害怕,他把事情告诉了父母。然后他听从父母的建议把陈澄伪装成自杀的样子。同时肖家父母动用自己的关系,疏通关系,改了法医的验尸报告。陈澄的验尸法医就是因为不愿意改报告才辞职离开的。 事情发生后肖斌立刻出国,并且十年没有再回国。但是他始终没办法忘记这件事。十年后肖剑出事他回国,出事那天晚上,陈雅把自己打扮成姐姐的样子去见肖斌。其实肖斌也知道他见到的人不是陈澄,但是却自欺欺人希望他见到的是陈澄。在他对“陈澄”表达愧疚和后悔的时候,封可立从他身后出其不意的用绳子勒死了他。 那天晚上郭达宏的死亡直播就是在吸引警方的注意力,好为两个人杀肖斌做掩护。但是陈雅也知道,肖斌一死她的身份必然藏不住了。所以封可立申请了出国留学,他们商定好最后一次杀掉林云志后封可立就立刻走。只是没有想到,警方的行动比他们预料的快的多。 案件结束了,特案组的众人收拾东西回总部。但是在回去的路上纪子越一直沉默不语,好像有什么事情想不通。 沈泽之倒了杯水给他问道:“还有什么事情想不通?” 纪子越接过水杯:“封可立为什么要给警局和我们发视频邮件呢?他并不像个会挑战警察的疯子。何况他还准备结束这一切抽身离开。” 沈泽之沉默了一下,这一点他很早就发现了。按照封可立和陈雅的性格,绝对做不出给警局和特案组发视频挑战这种惹火烧身的事情。那么,只有一种解释,那几封邮件并不是封可立发的。 回到特案组后的第三天,网上又出现了一条视频。地点还是在成南大学。404宿舍仅剩的林云志在图书馆楼顶上一跃而下。这次的视频拍的很清晰,甚至可以清楚的看见林云志的表情。 之后警察从林云志的衣服口袋里发现了一封遗书和一张素描画。遗书里写道他无法承受巨大的心理压力,决定结束自己的生命。而那副素描画却分外的诡异。画面的内容是林云志站在楼顶准备跳楼时的样子。素描画的很逼真,基本上还原了林云志跳楼时的情景。诡异之处就在,这副画是林云志死后几分钟内被发现的。短短几分钟时间,有谁了一画好这幅画还能有时间把他塞进林云志的口袋里。 唯一的解释是,这幅画是提前画好的。可是这几乎是不可能的,除非有人可以预测到林云志跳楼是的情景,否份怎么能这么详细的描绘出当时的样子? 视频和那幅画第一时间被发到特案组里。大家在会议室的屏幕上看见那副画的投影都沉默了。 关辛道:“这次的邮件和前几次是一样的,可以确定是同一个人发送的。” 纪子越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是他杀了林云志?” 关辛道:“重渝市公安局的结论是,林云志是自杀的。” 沈泽之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他看着屏幕上的三封邮件道:“这将是我们的一个新案子,关辛把所有的资料都整理出来,尽量查出邮件的来源。只要是狐狸总有露出马脚的一天。散会!” 你终于按捺不住了吗?在玩了这么久的捉迷藏之后,你要走出来和我正面决斗了吗? 沈泽之微微一笑,我很期待! 第五案七封信楔子 无头巷,这座城里最后一片平方的名字。土红色的砖墙,红色的瓦片,青石板铺成的地面。这里的每条巷道都很狭窄,每户门前堆放的杂物让巷道让本来狭窄不堪的巷道变本加力。 身穿灰色夹克的年轻男人步履匆匆的在这些狭小的巷道里穿梭,他不时的回头看看,似乎正有什么人在后面跟着他。男人在纵七横八的巷道里绕了好几圈,才走到自己住的地方。这是一座破旧的小平方,一个小院子加三间主屋。院子的院墙和房顶差不多高,对着巷子的地方有片红色的抱着铁皮的木门。门上用的是暗锁,锁眼锈迹斑斑,一看就是不知道用了多少年的锁。 男人站在门口往四周看了几眼,迅速掏出钥匙打开锁进门,又飞快的把门锁上。年轻的男人一进院子立刻跑进屋子里面。屋子一共三间房间,左边的一间挂着锁,中间的一间最里面放着个小蜂窝煤炉子,炉子旁边的摆着一个看不出颜色的旧橱柜,橱柜上面放着一个茶壶。 男人走进右的房间,房间里空荡荡的,就在靠后墙的地方摆着一张床。床上胡乱的堆着一床被子和几件衣服。男人从床上翻出来一个旅行包,他把身上的衣服脱掉仍在床上,又从被子里面翻出一件黑色的羽绒服套上,然后把床上乱七八糟的衣服全塞在包里。最后他从枕头边上的黑色包里拿出一个相机。男人摸了摸相机,然后把相机的记忆卡取出来把相机放进旅行包里。 收拾好东西,年轻男人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喂,老杨,你不知道这次我发现什么了?绝对是个惊天大密闻……这些事你不用管,我现在在无头巷这边,你开车过来接我一下,我怀疑他们已经发现了。这边不能再呆了,我得赶紧走。” 年轻男人挂掉电话拎起包匆匆忙忙的离开小平房。年轻男人的身影一消失,从小巷子的另一边立刻过来几个男人。领头的男人看着年轻男人离开的方向,指指他刚出来的房门。他身后出来两个人立刻开始撬门。其他人跟着领头的追年轻男人。 年轻男人渐渐接近巷子出口,一直紧绷的心终于放松一点,他表情放松的加快脚步。 忽然,从他旁边的巷子口伸出来一只强壮的胳膊勒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捂住他的嘴把他拖进阴暗的巷道里。挣扎中,男人领口处露出一块红色圆形的胎记。 三天后,无头巷后面的污水沟里浮起一具男尸,他全身赤·裸,脖子下面有一颗殷红的圆形胎记。 第五案七封信01 纪子越走进办公室,把给大家打包的早餐放到桌子上。 “哟!永和记的豆浆。纪同学,你几点起的床啊?”戚凯拿过来一杯豆浆说道。 纪子越好脾气的笑着解释:“因为有便车,所以就顺道给大家带了一点。” “顺道?我记得永和记和你住的地方一东一西吧。”戚凯走过去勾住他的脖子猥琐的笑笑:“纪同学老实交代吧,是不是勾搭上哪个白富美啦?” 纪子越不自在的挣开道:“别胡说,你喝不喝,不喝还给我。” 戚凯忙拿着豆浆喝了一口:“别别别,我最喜欢喝永和记的豆浆。” “好了,别闹了。我们有新案子了。大家边吃边说。”沈泽之过来打断他们的打闹。 关辛把资料发给每个人一份:“这是目前为止,我们接到的唯一一份还没有死人的案子。是起绑架案。” “绑架?”赵继勇看着材料:“绑架案也要我们来查?” 关辛道:“因为这起绑架案,有一点不同寻常。我还是先给大家说说这个案子吧。” 屏幕上出现一张小女孩的照片,关辛介绍道:“照片上的女孩叫丁晓敏,今年六岁。豫南市华阳小学一年纪学生。三天前放学的时候被路过的一辆商务车拖上了车。事情发生的时候她的母亲就在身边。” “当街抢人?这是不是有点太猖狂了?”戚凯皱眉。 关辛道:“今天早晨,丁小敏的母亲收到了绑匪的信息。”关辛把一张照片放大。“绑匪寄来了一封信,信封里面是两张照片,一张就是现在大家看到的这张。” 这是一张车祸现场的照片,看拍摄时间应该是在傍晚,一辆黑色的奥迪轿车被迎面而来的大货车撞上。奥迪轿车撞的很惨,整个车钻到了大货车下面,轿车的顶部被整个剐掉了。” 关辛道:“根据奥迪轿车车牌号,查到了这起交通事故。一年前,豫南省郑州市高速公路上发生了这起严重的交通事故。奥迪轿车的司机,也是这辆车的车主姚辉当场死亡。事故调查报告显示,大货车司机疲劳驾驶,在开车的时候睡着了。大货车穿过高速公路中间隔离带撞上了对面过来的奥迪轿车。” 戚凯敲敲资料:“这和绑架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绑匪要送过来这张照片。” 沈泽之问道:“另一张是什么?” 关辛把另一张照片放出来,这是一张小孩子手掌的特写照片。虽然并没有拍到这只手的全貌,但是大家基本上可以确定照片里的手一定是丁晓敏的。 “另外”关辛接着说:“信封背面有几个字:48小时。” 纪子越道:“所以绑匪的意思是,要我们48小时之内查清楚这起交通事故,不然他就把丁小敏的手送回来?” 赵继勇皱眉:“为什么是我们?” 沈泽之道:“因为绑匪很清楚,丁小敏的家人肯定会报警,而当地的警察也不可能48小时之内仅凭一张照片查清楚事情的始末,所以这个案子最后只能由我们查。” 桑云清道:“那么绑匪绑架孩子的用意就是要我们介入这件事?”她拿起照片看了看说:“会不会是这起交通事故另有隐情,而这个姚辉的家人想让我们查清楚五年前车祸的真相?” 沈泽之道:“看来这起交通事故不简单。” 关辛道:“我查了姚辉的家人,他出事后,老婆孩子在处理完他的后事后就出国了。” 沈泽之站起来道:“我们只有48小时,不要浪费时间。关辛立刻去联系飞机,赵老师和戚凯去丁晓敏家里看能不能从那里找到孩子在哪儿。子越、云清和我一起去查五年前的车祸。关辛网络技术支持。十分钟后出发。” 十分钟后一架小型飞机从平京市机场升起,从平京市到郑州市要一个半小时,因为时间紧迫,没有一个人要求休息。大家在飞机上就开始分析案情。 关辛把郑州公安局转来的详细资料分发给大家。丁晓敏在郑州市华阳小学读一年级。平时都是她妈妈颜音接送。丁晓敏被掳走的前一天,她的父亲丁万波出国出差。前天,也就是十月十日下午,颜音带着丁晓敏回家,在回家的路上打车的时候,一辆商务车停下来把丁晓敏拖上了车。颜音立刻报了警。警察按照各个路口的监控录像找到了那辆车,但是等他们赶到的时候,车已经空了。抓走丁小敏的那帮人弃车逃逸了。车牌号也是套的别人的。所以现在绑匪消失的无影无踪。 沈泽之看着资料问:“他们给丁晓敏家传送信息用的是信封。邮递?” 关辛道:“是,这也是比较奇怪的一点。信是从本市寄出来的。” 到郑州市时,郑州市局的接待人员已经等在哪里了。接待他们的是个年轻警察,看到特案组的人他也没有做多余的寒暄。把他们接到局里给他们提供了一件专门的办公室。另外还安排了几名同志专门配合他们的工作。 特案组的人按照之前沈泽之的安排立刻行动起来。沈泽之、纪子越和桑云清一起去查当年那起交通事故。 沈泽之他们到郑州市交通局后亮出证件,交通局的人很配合他们。立刻调出了当年处理事故的档案。根据档案显示,这起交通意外还真看不出哪里不对劲儿。 大货车司机的身体经过检测的确是疲劳驾驶,奥迪轿车和大货车经过检测都没有异常。而且两辆车都没有超速。但是因为是在高速公路上,车速都很快。这起交通事故也符合高速路上交通事故的程度。事后裁定大货车司机负全责,判决他赔偿姚辉人民币一百二十余万,并判处有期徒刑一年。四个月前大货车司机刑满出狱了。 沈泽之放下档案,道:“没有问题。” 交通局的档案管理员看了一眼档案道:“这起交通在当年可轰动了,肯定没问题。那时候那么多媒体盯着呢,没人敢玩猫腻。” 纪子越奇怪的问:“为什么会引起轰动?” 管理员看了他一眼:“姚辉是辉煌食品有限公司的法人代表啊。辉煌食品有限公司那段时间正准备上市,因为姚辉突然出事,收到重挫。现在也没再有上市的新闻。” 沈泽之和纪子越对视一眼,看来他们的入手点错了。这起交通事故的问题恐怕在这个姚辉身上。 走出交通局,沈泽之立刻打电话让关辛把姚辉的详细资料传过来,尤其是关于辉煌食品有限公司的。 根据关辛传过来的资料看。辉煌食品有限公司原本是私营有限公司。十年前由姚辉注册,这些年辉煌有限公司发展很好,当时有媒体爆出辉煌有限公司要上市。结果还没等姚辉回应这条新闻,他就出车祸意外身亡了。姚辉死后他的妻子出面处理了公司的事情。她将公司改制成股制,之后卖掉了公司的股份拿着这笔钱出国了。现在的辉煌股份有限公司和姚辉已经没有关系了。 姚辉是郑州市人,父母早年定居国外,他本人也在国外长大。后来大学毕业后回国创业。他三十岁才结婚,和妻子育有一子,今年八岁。 沈泽之道:“从他的个人资料来看,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不过他是生意人,不排除在工作的时候得罪人。” 桑云清想了想道:“姚辉的死会不会和辉煌食品有限公司的上市有关系?” 纪子越道:“有可能。”他一边用手机查现在的辉煌食品股份有限公司一边说:“从现在辉煌的规模来看,足够上市了。但是却一直没有上市。辉煌似乎在控制自身的发展。这很不合理啊。” 沈泽之指了指一个人的名字道:“我们去拜访拜访他,看看会不会有线索。” 另一边,赵继勇和戚凯赶到丁晓敏的家里。丁晓敏的母亲一脸自责,毕竟孩子是在她眼皮子底下丢的。虽然至今为止丁万波也没有说过责怪她的话。 戚凯对走进房间介绍道:“你们好,我叫戚凯,现在由我们负责丁晓敏的绑架案。你们放心,特案组已经接手这个案子,我们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找到丁晓敏。” 颜音又开始哭起来,倒是丁万波表现的有些奇怪。他眼神闪了闪道:“谢谢你们。” 戚凯问道:“丁先生是在是教育局工作?” 丁万波点点头:“是。” 戚凯又问道:“最近你们有没有和什么人发生冲突?” 颜音和丁万波对视一眼都摇摇头:“没有,我们的工作本来就不会有什么利益来往。晓敏的妈妈是老师,我又在教育局。教育局本来就是清水衙门。我们怎么会得罪人。” 戚凯点点头,示意他们不要激动:“那最近你们有没有收到什么特别的东西?” 颜音摇摇头,她哽咽着说:“没有,跟以前一样。我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抓走晓敏。”她说着说着嚎啕大哭起来:“他们要什么都行,他们要钱我们一定想办法凑,要多少我们都想办法,只要不伤害我们晓敏怎么样都可以。警察同志你们想想办法,求求你们救救晓敏。她还是个孩子。” 丁万波红着眼睛拥住颜音安慰他,戚凯看了赵继勇,赵继勇示意他过来。两个人走到楼下小区。赵继勇拿出一支烟点着吸了一口道:“看来颜音应该是不知情。” 戚凯也皱起眉毛,说实话这也是他第一次遇到这样奇怪的绑架案,绑匪不要钱反而给他们线索让他们查案。这是什么意思。 “赵老师,你说这些绑匪是不是美剧看多了,怎么想的,能干出这种事情来。”戚凯感叹道。 赵戚勇笑笑没说话,他抬头眯起眼睛看丁万波家的窗户,那里有个人影,很快人影就不见了。 第五案七封信02 沈泽之找的这个人是姚辉在时辉煌的法律顾问,赵泽楷。 沈泽之抬头看着“泽楷律师事务所”几个字走进去。他们三个人一进去,前台的小姐立刻微笑着问:“先生,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吗?” 纪子越掏出证件给她看:“你好,我们是警察,我们要找赵泽楷律师了解一点情况。请问他在吗?” 前台没想到来的人居然是警察,她说了声抱歉然后用内线打电话给赵泽楷的办公室,挂掉电话后她带着沈泽之他们去赵泽楷的办公室。 赵泽楷凯看起来三十五六岁的样子,身材高大,一身商务西装,头发梳的整整齐齐,鼻梁上架着一副银边眼睛。看起来有点冷漠的样子。 沈泽之走过去道:“赵律师你好,我们是特案组的警察,今天来是想向你了解一点情况。” 赵泽楷点点头,秘书进来给三个人倒了三杯咖啡出去,顺便把办公室的门还给关上了。 赵泽楷道:“请问你们想了解什么情况?” 纪子越道:“赵律师以前是辉煌食品有限公司的法律顾问,为什么现在不做了?” 赵泽楷靠到椅子上淡淡的说:“我去辉煌本来就是因为我和姚辉的关系,现在姚辉已经去世了,我为什么要留在那里。” 纪子越又问道:“姚辉死后他的公司改制,是您一手办的?” 赵泽楷点头:“是。” “那辉煌现在的股东都有什么人你应该知道吧。”纪子越道。 赵凯摇头:“我不知道。我已经不是辉煌的法律顾问了,这些事情我怎么会知道。” 赵泽楷这明显不合作的态度让纪子越不知道该怎么问下去,他下意识的看沈泽之。 沈泽之道:“赵律师和姚辉是朋友吧?” 赵泽楷道:“是。” “你一定知道姚辉妻子的联系方式。”沈泽之微笑道。 赵泽楷眉毛微微一皱,他拉开抽屉撕下一张便签纸写下一串数字交给沈泽之。 “这是顾清现在的联系方式。”他顿了顿又说:“我希望,如果不是必要你们不要去打扰她的生活。姚辉的意外去世对她的打击很大。” 沈泽之结果便签站起来道:“现在就是那个必要的时刻。赵律师。” 沈泽之说完转身要走,赵泽楷忽然问道:“你们到底要查什么?” 沈泽之带着纪子越和桑云清脚步不停的离开。赵泽楷无力的坐下,他拿起手机拨通顾清的号码告诉她刚才这里发生的事情。 那边顾清的语气很平静,赵泽楷这才放松了几分。 同时,沈泽之要的顾清的资料也传到他这里了。 从资料上看,顾清和姚辉的婚姻几乎完美。姚顾两家是世交,姚辉和顾清又是青梅竹马。后来理所当然的恋爱结婚。姚辉的死对顾清的伤害很大,她的资料中有一份医疗记录,诊断结果是顾清换上了抑郁症。这才是顾清匆匆出国的原因,她出国后回到了父母家里,经过一年时间她的抑郁症才渐渐好转。 顾清是没什么问题的。沈泽之坐在车里微微闭上眼睛。那么,这起交通事故的问题出在哪里呢? 这时,关辛的电话打进来。“组长,找到那个大货车司机了。” 沈泽之皱眉:“他离开豫南了?” 关辛道:“是的,四个月前他刑满释放,然后就南下说是做生意。” 沈泽之:“他赔偿给姚辉的一百二十余万赔了没有?” 那边关辛敲了几下键盘道:“赔了,时间是三个月前。转账的地点是粤东。” “把他的资料发给我。”沈泽之道。 一分钟后沈泽之收到了大货车司机的详细资料。 孙贵义,29岁。父母是豫南农村的农民,他25岁的时候加入大庆运输公司做长途运输司机。运输司机的工资不低,但是他本人好赌,所以总是向别人借钱。一年前那起交通事故让他入狱服刑一年。四个月前出狱后南下做生意。 沈泽之笑笑:“这个孙贵义有点能耐,一个月的时间凑够了一百二十多万付清了赔款。”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一个月挣一百多万,除非彩票中奖,还有什么能这么挣钱? 桑云清问道:“组长,我们现在怎么办?” 沈泽之道:“找到这个孙贵义,他肯定是这起交通事故的知情人。” 纪子越看了一眼表,从收到信到现在已经十个小时了,他们还有十四个小时。人海茫茫,十四个小时怎么可能找到一个人。 “我们去粤南吗?”纪子越问道。 沈泽之摇摇头:“不,如果这起交通事故是场谋杀的话,孙贵义充其量就是个刽子手。现在他已经刑满释放了,那就表示一年前的交通事故已经没人会怀疑。按照他的性格,他一定会回来的。既然有人雇他杀人,那给他的钱一定不少。他这么好赌,我们去赌场里找找看。” 纪子越立刻给关辛打电话,让她想办法查查郑州市的底下赌场。可是等关辛把底下赌场的地址发过来时他觉得头都大了。郑州市大大小小的地下赌场差不多上千个,这要一家一家找下去,别说十二个小时,就算一个星期也不一定找的出来呀。 沈泽之从网上调出郑州的地形图,然后把关辛发过来的赌场分布图附在上面重合。他道:“我们得做个排除法,范围太广,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去他之前工作的大庆运输公司。” 夜幕降临,沈泽之他们却绷紧神经找这个可能的知情者。 等沈泽之他们赶到大庆运输公司的时候人家已经下班了,沈泽之坐在车上看了一会儿,然后让纪子越和桑云清坐在车上别出来。他自己下车。 沈泽之走到大庆运输公司的铁门前,他敲了敲门,里面门房里出来一个老头。 “你干什么?”老头语气不好的问。 沈泽之脸上带着笑,他道:“大叔,我来找个人。” 老头走过来戒备的看着他:“你找谁?” 沈泽之道:“孙贵义。” 老头不耐烦的说:“他早不在这干了,你走吧。”他说完转身要回去。 “哎哎,大叔别走啊。”沈泽之掏出一盒烟,老头看见他的眼停下脚步过来了。 沈泽之把那盒烟塞给老头,说:“大叔,要不是没办法我也不会找到这里来。我媳妇要生了,我现在连坐月子的钱也没有。去年孙贵义那孙子问我借了两万块钱,结果还没等他还给我就进去了,听说他最近出来了,我找不到他,听说他以前在这里上班就来问问。” 他下车的时候穿着纪子越的外套,一件浅灰色的夹克。因为他比纪子越高的多,所以衣服穿在他身上就显得紧紧巴巴,他有故意把头发弄的乱糟糟的。现在掩映在夜色里还真显得有点狼狈。 老头抽出一支烟,沈泽之立刻给他点上。老头吸了一口烟才说:“孙贵义就不是个好东西,你借给他钱还想要回来?” 沈泽之漏出一个苦笑:“媳妇现在就在家里等着呢,她的肚子等不了了啊。” 老头看了他几眼又道:“算你小子运气好,孙贵义那小子好像最近走了什么大运,手里挺有钱,他这几天天天在洋洋茶楼里打牌。你去碰碰运气说不定能要回来。” 沈泽之千恩万谢的走了,他转个弯走到一直停在阴影里的车里,上车后他把外套脱了扔给纪子越道:“洋洋茶楼。” 洋洋茶楼在郑州市市郊,要不是关辛黑进工商局的系统找到他的地址,一时半会儿还找不到这个茶楼呢。 沈泽之他们立刻按照地址往洋洋茶楼赶去。等到洋洋茶楼的时候天已经麻麻亮了,现在距绑匪要求的48小时还有4个小时。 沈泽之和纪子越他们把车停在洋洋茶楼路对面,沈泽之在车里分派好任务。他和桑云清从正面进去,纪子越绕到后门去以防他跑。 三个人一下车就看见孙贵义从洋洋茶楼里出来了,他拿着手机一边向四周看一边往路边走。因为是市郊,这里的马路上车不多,也没什么红绿灯。孙贵义边想穿过马路往他们这边走过来。 沈泽之皱起眉头,他下意识往马路前面看。忽然前面路口冲出一辆黑色的轿车无声无息的开过来。 沈泽之眼睛猛地睁大,他立刻跳过绿化带往过跑:“回去,快回去!” 孙贵义却认真的听着电话头也不抬的横穿马路,沈泽之刚冲到马路边上,就听见砰的一声。孙贵义就被那辆黑色的轿车撞飞出去。他的手机从他手里飞出来砸到路面上。然后是他的身体,砸到地面上后又滚了好远才停下来。撞人的黑色小轿车根本没停,它直直的开过去又从孙贵义的身体上轧过去,然后飞快的离开。 沈泽之跑过去,孙贵义满身都是血,已经没气了。他转身开着车立刻往黑色轿车离开的方向追过去。纪子越立刻通知警局叫救护车。桑云清却阻止了他,孙贵义已经死了。 沈泽之追了几分钟,完全找不到黑色轿车的影子,他一脚把刹车踩到底,车轮和地面发出尖锐的摩擦声。他狠狠的拍了方向盘一下,冷静了几分钟才掉头回去。 纪子越站在尸体旁边,看着桑云清给孙贵义做检查。看到沈泽之回来,纪子越看他,沈泽之摇摇头。 一个小时后,警局派的人也赶到了,他们把孙贵义的尸体运回去。这里是市郊算是城乡结合部,因此路边连个监控都没有,那辆黑色轿车连个牌照都没有。他们连黑色轿车的影子都抓不住。 沈泽之的脸一直紧紧绷着,现场的气氛因为他压抑的怒气显得有些紧张。等到事情处理的差不地的时候又过去三四个小时了,现在已经是早晨九点。 忽然,沈泽之的手机响起来,他接通电话眉头皱的更紧:“我知道了,我们马上过去。” 他冲纪子越和桑云清招手,三个人上车,沈泽之开着车往市里去。 “组长,出什么事了?”纪子越小心翼翼的问。 沈泽之道:“戚凯他们收到了第二封信。” 第五案七封信03 第二封信依旧是从本市寄过来的,只是和第一封信不是一个地方寄出,绑匪不会有那么笨。戚凯在收到信之后第一时间派人去查是谁寄的这封信,但是估计不会有什么线索。 除了留守在丁万波家的赵继勇之外,其他人都集中在办公室里,孙贵义的死给这个案子画上一个血腥的问号。 沈泽之他们一天一夜没有休息过了,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疲惫。但是看到第二封信的时候大家又聚精会神的找线索。 这次里面还是两张照片,是一袋面粉的特写。看拍摄的地方应该是在超市之类的地方。照片拍摄的很清晰,面粉戴上有几个绿色的大字“福祥面粉”,下面注释了是绿色有机食品。 另外一张是丁晓敏的右手,时间还是48小时。 “这是什么意思?福祥面粉?绑匪是让我们找这种面粉吗?”戚凯问道。 其实当大家看到信封里的照片不在是人时都松了一口气。孙贵义被撞死在大家面前,这无疑是踩在了沈泽之的神经上。姑且不论绑匪是怎么知道他们查到孙贵义的,但是当着警察的面杀人这一条就让大家心里都憋着火了。 特案组从成立的第一天到现在为止,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挑衅。 沈泽之立刻让关辛查查这个“福祥面粉”。 纪子越把这两张照片拿起来贴在证物板上。第一张照片已经有结果了,他们查到了一年前的姚辉的车祸可能是人为的。但是线索断在了孙贵义这里。现在又出现第二张照片,绑匪的用意何在? 关辛很快查到了福祥面粉。她查到了一条广告,时间是五年前。但是后续资料显示,一年前,这款面粉就下架了。之后便停止生产了。 沈泽之问道:“这家面粉是哪家食品公司生产的?” 关辛敲了几下键盘有些意外的说:“是辉煌食品有限公司。” 沈泽之倒是一点惊讶也没有。从拿到这张照片他就知道这款面粉一定是辉煌食品制造的。两张照片都指向辉煌食品有限公司,绝不会是巧合。 沈泽之拿起笔把证物板上的两张照片连起来,中间写下“辉煌”两个字。 沈泽之转身道:“我们不能被他们牵着鼻子走。这样,赵老师继续在丁万波家里等绑匪的信息。戚凯去查查这个辉煌食品有限公司。从外围查不要打草惊蛇。我和子越还是查照片里的内容。” “组长,我呢?”桑云清走进来问。 沈泽之道:“你和戚凯一起吧。” 桑云清点点头。大家立刻分头行动,绑匪每送来一张照片都规定了时间,他们必须赶在规定时间之前找到绑匪想要他们找到的东西,否则,下一封信里就可能有丁晓敏身体的一部分。 面粉的线索并不难找,辉煌食品有限公司算是本地企业,福祥面粉在郑州市的超市里应该卖过。就算已经停产了,找到进货的记录应该不难。 另一边,戚凯和桑云清则去摸辉煌食品的底。一年前辉煌食品的创始人姚辉意外身亡,辉煌食品改制成股份制企业。当初和姚辉一起创办公司的老人手里的股份基本已经卖光了。现在的辉煌食品很难找到姚辉的影子。而且沈泽之要求他们不打草惊蛇,所以他们肯定不能明目张胆的查。 桑云清想起了辉煌之前的法律顾问赵泽楷,之前她和沈泽之已经见过他一次,现在从他那里入手也许会有发现。 赵泽楷对桑云清的再次来访倒是没有表现出不悦,他似乎已经知道了桑云清他们一定还会再来。 “你好,赵律师。这是特案组的戚凯警官,很抱歉还要打扰你。”桑云清说道。 赵泽楷挑挑眉:“没关系,请进吧。” 赵泽楷把他们带到自己的办公室里。 “你们是为了辉煌食品来的吧?”赵泽楷问道。 桑云清点点头:“是的。” 赵泽楷想了想问道:“你们上次查姚辉的交通事故,有什么结果么?” 桑云清转头看戚凯,戚凯道:“姚辉拿起交通事故的肇事司机昨天晚上被人撞死了。” 赵泽楷皱眉:“什么叫被人撞死了?” 桑云清看着他:“就是字面意思。赵律师,我想我们都不用兜圈子了。既然你和姚辉是朋友,你也不想他死的不明不白吧?” 赵泽楷脸色变的凝重起来:“当初姚辉出事的时候我也怀疑过,因为他死的时间实在是太巧了。” 桑云清道:“什么太巧了?” 赵泽楷道:“辉煌食品一直发展的很好,一年前甚至可以上市。可是在媒体爆出辉煌上市前一段时间,姚辉找过一次。我是辉煌的法律顾问,但是我并不在辉煌工作,我有自己的律师事务所,所以辉煌的管理我不清楚。他来找我的目的是停止公司改制。企业上市一般分为四个流程,改制阶段”“辅导阶段”“申报阶段”和“股票发行及上市阶段”。辉煌食品之前并不是股份制公司,为了上市必须改制。而改制所要办理的法律手续都是由我们事务所来办理的。姚辉来的时候公司改制所有的手续材料已经准备好了,姚辉却叫停。” 戚凯道:“他说为什么要停止公司改制了吗?” 赵泽楷摇头:“没有,那天他心情很不好。他就说要查清楚什么事情。公司上市的事情要往后推一推。结果过了两个月吧,他就发生意外。他去世后顾清,就是姚辉的妻子没办法继续管理他的公司,所以请我继续之前的改制。我帮她把公司改制后她就卖了手里所有的股份出国了。” 桑云清好奇道:“辉煌食品是姚辉一手创建的,顾清为什么要卖掉它?” 赵泽楷道:“这是姚辉遗嘱里的内容。” “遗嘱?”戚凯意外的问道。 赵泽楷点头。 戚凯道:“姚辉那么年青为什么要立遗嘱?” 赵泽楷道:“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辉煌食品市值过亿。谁能保证自己不发生意外。这也是一种未雨绸缪吧。” 桑云清道:“姚辉的遗嘱你这里应该有备份吧,能不能给我们一份。” 赵泽楷点头,他拉开办公桌上的抽屉翻了几下拿出来一个档案袋递给桑云清:“就是这个。” 桑云清打开看了看又把遗嘱装好,她站起来道:“如果你想到什么有关姚辉的事情请及时联系我们。” 赵泽楷送他们出门:“好的。” 回到局里后,沈泽之他们也回来了。桑云清把姚辉的遗嘱给大家看。遗嘱的内容很简单。如果姚辉身亡,那么他的资产百分中十五留给自己的父母,百分之十五留给自己哥哥。百分之三十留给妻子顾清,剩下的百分之四十由他的儿子继承。在儿子未满十八岁之前,这笔钱由顾清监管。里面特意注明一条,一旦他身亡,辉煌食品立刻改制成股份制公司,并转让全部股份,所有遗产继承人只能继承现金,不能继承股份。 关辛看了一会啧啧道:“这个姚辉可真够有钱的,按照一年前辉煌食品的市值来算,姚辉手里的股份套现的话至少有一亿。” 纪子越倒是发现了一点奇怪的地方:“立遗嘱的时间是他出事前的一个月。一个月之后他就发生意外去世了。现在我们基本上可以确定姚辉的死不是意外。也就是说,姚辉在出事前一个月就知道他要死了,所以才抢在前面立下遗嘱。而且他要求遗嘱继承人不能继承股份这一条也很奇怪。辉煌食品是他一手创立的,他对这个企业应该很有感情。可是他却希望自己死后自己的家人赶紧脱离这个企业。似乎是不想让自己的家人和辉煌食品有一点联系。” 沈泽之道:“没错,这就是这份遗嘱有悖常理的地方。赵泽楷说姚辉在出事前两个月来找过他,说要查清楚什么事情。而之后一个月姚辉迅速立了这份遗嘱,可见姚辉的死和他要查的事情有关系。这件事一定是关于辉煌食品的。” 纪子越道:“现在,绑匪给我们的线索也一直围着辉煌食品。也就是说,姚辉出事前已经查清楚了辉煌食品的秘密,而他的死也是因为这个秘密。不过在他被杀之前把这个秘密告诉了别人,很可能就是绑架丁晓敏的绑匪。现在绑匪想借助我们的手来让辉煌食品的秘密大白于天下。” 桑云清道:“可是在我们查到孙贵义的时候,有人却抢在我们前面杀死了他。这个人不是绑匪,就是辉煌食品秘密核心中的人。如果是前者,他让我们知道姚辉的死不是意外之后杀掉了撞死姚辉的孙贵义,应该是报仇。如果是后者的话就是为了杀人灭口。” “但是不管是哪一种,我们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沈泽之道。 沈泽之的推测让特案组的成员沉默下来,这个人到底是谁?可以监视他们特案组的一举一动。 沈泽之道:“不管他是谁?案子我们还是要查。现在所有的线索都指向辉煌食品。辉煌食品要接着查。还有绑匪,他应该和姚辉关系匪浅。我们要两边一起动。戚凯和云清,你们还是查辉煌食品,不过你们要查姚辉出事前的辉煌食品。关辛查查姚辉的人脉网,看看谁嫌疑。我和子越还是从绑匪给的线索入手。” 第五案七封信04 沈泽之和纪子越来到郑州市最大的一家连锁超市兴隆超市,他们表明自己的身份,超市的经理郭凯倒是很配合他们。 郭凯拿过深泽之的照片看了一眼说:“这个牌子的面粉我们五年前卖过一段时间。后来进货商不进了,我们只好换了别的牌子。” 纪子越问道:“这个牌子的面粉卖的怎么样?” 郭凯笑着说:“卖的挺好的,有好多顾客反映这个牌子的面粉做成面条特别筋道,所以那段时间我们超市这种面粉走货量最大,进货也最多。” 沈泽之:“你知道为什么进货商不进了吗?” 郭凯道:“说起来这件事还有点奇怪,这面粉我们卖了差不多四年,去年一月份的是时候说是厂家要召回。又不告诉我们理由。我们只好把商品下架。可是过了两个月,五月份的时候又说不召回了,让我们接着卖。可是厂家不继续生产了。我们把最后一批面粉卖掉后就换了别的牌子卖。” 纪子越问:“这个面粉的价格怎么样?” 郭凯道:“不贵,比国外的牌子同等重量的便宜差不多十来块钱,就是一些国内的牌子,价格也低百分之五。物美价廉,所以货走的很俏。” 沈泽之想了想问:“你们仓库还有这种面粉吗?” 郭凯摇头:“没有了,一年前就买光了,一袋也没剩下。” “好的,谢谢你的配合。要是你想起什么关于这种面粉的事情请和我们联系。”纪子越把联系方式交给他。 郭凯接过名片点头:“一定一定。” 离开超市后,沈泽之和纪子越又去了一些小型的超市赵线索。他们得到的消息基本上大同小异。这个福祥面粉真看不出有什么问题。物美价廉,市场很好,突然停货。要说有哪里不对劲,那就是兴隆超市说他们得到过厂家要召回商品的消息。而其他的超市则完全没有收到过这个消息。 纪子越困惑,绑匪这次想让他们查什么呢?一张面粉的照片,他是想说明什么问题?是面粉有问题还是面粉制造商辉煌食品股份有限公司有问题? “组长,接下来我们去哪儿?”纪子越坐上车问。 沈泽之道:“我们回去。” “回去?”纪子越惊讶。 两个人回到局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关辛在办公室里排查姚辉的关系网。 “关辛,你有没有办法查到辉煌食品生产的福祥面粉的出货单?”沈泽之道。 关辛伸了个懒腰道:“按照常规来说,除非有搜查批文,否则没办法。” “那不按常规呢?”纪子越笑着问。 关辛活动活动手指头:“当然黑进他们公司的系统了,放心把,保证神不知鬼不觉。” 沈泽之点点头,走到证物板前看着上面的线索。绑匪绑架了丁晓敏来要挟特案组按照他们寄来的照片查线索。丁晓敏是绑匪随意选择的目标吗? 沈泽拿起外套往外走。 “组长,你去哪儿?”纪子越拿着杯子问。 沈泽之头也不回:“我去丁晓敏家里,你在这里等关辛的消息,有结果通知我。” 丁晓敏家里现在只留着赵继勇,丁晓敏的母亲颜音看起来憔悴的不得了。而丁万波双眼通红,看起来有些焦躁。 “丁先生你好,我是特案组的组长沈泽之。”沈泽之道。 丁万波抬眼看了他一眼,问道:“你们什么时候能找到我女儿?” 沈泽之坐下道:“这需要丁先生的配合。我们认为绑匪选族丁晓敏不是偶然的,所以请丁先生好好想想,最近你们身边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人。” 丁万波伸手抓了抓头发道:“没有。” 沈泽之又看颜音,颜音也摇摇头。 沈泽之想了想问:“你们还没吃晚饭吧?吃饱了饭才有体力继续在这里等消息。” 颜音擦擦眼泪,去厨房准备饭菜。 沈泽之冲赵继勇使眼色,赵继勇会意开始问丁万波一些问题。沈泽之起身去厨房,颜音正在那里摘菜。 “你们家不常吃面条?”沈泽之问道。 颜音似乎在走神,突然沈泽之的声音吓了一跳。 “抱歉,吓着你了。”沈泽之道歉。 颜音摇摇头:“万波喜欢吃米,所以我们家吃米饭多一点。” 沈泽之看了厨房一圈:“你们家有面粉吗?” 颜音点头:“有啊。” “我能看看吗?”沈泽之问。 颜音打开一个橱柜。沈泽之过去看了几眼,关上柜子门。 “你有没有买过福祥面粉?”沈泽之问。 “福祥?”颜音有点茫然。 沈泽之提醒:“几年前的牌子了,价格不贵,做成面条很筋道。” 他这么一说,颜音就想起来了:“哦,那个牌子啊。我买过。不过万波不让我们吃,我就买过一小袋还被他拿走扔了。” “扔了?”沈泽道。 颜音道:“是啊,万波对事物方面很小心,他说那面粉颜色太白了,一看就加了滑石粉。不让我们吃。” “滑石粉?”沈泽之问。 颜音道:“万波他瞎说的,他们都传说外面的面粉为了颜色好看会加滑石粉。可是谁又都没见过,不过是以讹传讹而已。该吃的时候还得吃。” 沈泽之道:“看你们家的面粉不像是外面买的啊?” 颜音道:“是我们自己磨的,万波有亲戚在农村,他们自己家种的麦子磨成面粉,我们买过来的。干净还健康。” 沈泽之笑道:“丁先生很重视饮食健康啊。” 颜音点头:“是啊,也不能怪万波小心。现在外面卖的食品有几家不含添加剂。我们家又有小孩,万波怕晓敏抵抗力不好,吃到含添加剂的食物会吃出问题。” “你听过辉煌食品吗?” 颜音摇头:“没有。” 沈泽之退出厨房,他和赵继勇打了个招呼,两个人一起出去了。沈泽之和赵继勇在小区外面找了个小饭馆,边吃边讨论案情。 赵继勇夹了一筷子菜道:“这个丁万波肯定知道点什么。” “怎么说?” 赵继勇道:“他这几天显得格外的焦躁,尤其在收到绑匪寄来的信件的时候,他嘴唇会微微发抖,额头会出冷汗。紧张的要死。” 沈泽之道:“丁晓敏肯定不是绑匪随便找的目标,丁万波一定知道原因。” 赵继勇道:“我会盯着他的。” 两个人吃完饭出来,外边已经是华灯初上了。索性下班去酒店睡觉。连续工作三十多个小时,铁打的人都扛不住。沈泽之回去的时候纪子越也回来了。 关辛成功的黑进了辉煌的系统,可是没有找到福祥面粉的任何线索,就像这款面粉根本不是他们的产品一样。 沈泽之听完点点头道:“今晚好好休息,我知道绑匪想让我们查什么了。明天我们去找那样东西。” 这一晚上大家都睡了个好觉,第二天一早,沈泽之和纪子越出去找那样东西。他们跑遍了几十家超市,终于在一家小的不能再小的生活超市里找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 超市老板从超市后面拎出来半袋面粉道:“就剩这一点了,要不是我们家人都喜欢这个牌子的面粉,我也不会留这么久。” 纪子越看着着半袋面粉道:“还没过期吗?” 超市老板道:“没呢,这不是有生产日期嘛,你自己看。” 纪子越蹲下去看,面粉的包装袋上印着面粉的生产日期,2013年2月10日。 “这是你们超市进的最后一批这个牌子的面粉?”沈泽之问。 超市老板道:“是啊,这是最后一次进的货。这批货快卖完的时候我去进货的时候进货商就说厂家停产了。我们自己爱吃,就把剩下的两袋留下来了。” 沈泽之点点头,他掏出钱包拿了一百块钱给老板。老板笑嘻嘻的收下。 纪子越把那半袋面粉拎道车上:“组长,这就是绑匪要我们找的东西?” 沈泽之点头,他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道:“这面粉里面肯定有秘密,我昨天去丁万波家。颜音说她也买过这种面粉,结果被丁万波给扔了。说里面肯定有添加剂。” 纪子越皱眉:“扔了?” 说实话,现在只要是批量生产的食品,有几样不含添加剂?只要不是有毒物质,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吃。可是直接扔掉,这的确挺反常的。 “我们得到的所有线索都指向辉煌食品,难道丁万波和辉煌食品有关系?”纪子越问。 沈泽之道:“我也怀疑,丁万波肯定有什么秘密。现在这些绑匪正引着我们一步一步的揭开丁万波的秘密,他很快就沉不住气了。” 纪子越回头看了一眼那半袋面粉道:“我们拿到了面粉,可是怎么让绑匪知道呢?” 沈泽之眼神沉了沉:“他们应该已经知道了。你没发现?从我们来郑州开始,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绑匪的眼睛下面。” 纪子越疑惑:“他们到底是怎么知道我们的动向的?我有没感觉到有人跟踪我们。” 沈泽之想了想:“我们没有感觉到,不代表就没人跟踪。只是跟踪我们的人不会让我们怀疑而已?” 纪子越皱着眉头想了想,忽然他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他看了眼车子,又看沈泽之。沈泽之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来。 第五案七封信05 清晨,颜音去楼下的信箱里拿信。临出门的时候她下意识的看向丈夫,但是丁万波似乎正在走神,她只好把目光转向一直留在家里的警察赵继勇身上。赵继勇冲她点点头,她咬咬唇下楼。 打开信箱,里面躺着一封白色的信封。颜音松了一口气,只是一封信的话,那就说名丁晓敏暂时还是安全的。 一个小时后,这封信被送到公安局特案组临时办公室里。 “这次又是什么?”戚凯问。 关辛把信封里的东西给大家看,还是两张照片。一张是个中年男人,穿着深色的西装衣冠楚楚的样子。还有一张是丁晓敏的左脚。信封上依旧是48小时。 纪子越拿起中年男人的照片道:“这次是要我们找这个人吗?” 戚凯道:“就一张照片就让我们找人?中国十三亿人啊,这不是大海捞针么。” 沈泽之看着照片分析道:“看他穿的衣服应该是公务员一类的工作,从他的表情神态来看,拍照片的时候应该在做报告。这个年纪还能作报告的,一定是领导。绑匪给我们所有的线索都是围绕辉煌食品的,辉煌食品是本地企业。这个人应该是郑州市的政·府领导。关辛,范围已经给你缩小了,可以查了吗?” 关辛的手从电脑屏幕前面伸出来,比了个ok的样子。 沈泽之问戚凯他们:“辉煌食品那边有什么线索吗?” 戚凯道:“线索不多,不过现在最奇怪的是,我们查不到辉煌食品最大股东是谁?现在辉煌食品的管理层是个管理团队。他们手里只有很少的一点辉煌食品的股份,等于是股东雇佣他们管理辉煌企业。辉煌企业是整个豫南省食品产业的龙头老大,发展势头很好。可是最近一年他的交易额度却比同年下跌了百分之五。” 纪子越道:“是因为经营的问题吗?” 桑云清摇头:“我请专业人士给辉煌食品的经营做了评估,他们的经营方式和理念完全没有问题。他们在自己控制自身的发展。” 纪子越道:“这很奇怪啊。” 这时,关辛那边有消息了。“我查到了,这个人叫崔让功,郑州国土资源局的副局长。五年前,他是食品安全局食品安全监测中心的主任。” “五年时间从主任升到副局长,他仕途够顺畅的啊。”戚凯笑着说道。 沈泽之道:“食品安全监测中心?云清,那一袋面粉你送到哪里去监测了?” 桑云清道:“我送到我朋友的监测中心去监测了,他们有监测资格。” 沈泽之问:“什么时候能出结果?” 桑云清道:“明天。” 仅凭一张照片他们不能去查一个官员的底,所以沈泽之只能从侧面了解一些崔让功的资料。好在因为崔让功仕途顺利让他在媒体上的曝光率很高。关辛在网上找到一些崔让功的新闻。不过让沈泽之意外的是,在网上找不到崔让功和辉煌食品任何有联系的新闻。 纪子越道:“难道绑匪又换方向了,崔让功和辉煌食品没有关系?” 沈泽之摇头:“绝不可能,崔让功原来在食品安全局工作。只要是食品公司就不可能不和食品安全局有来往。他们之间这么干净才让人怀疑。” 纪子越:“就算崔让功真的有问题,最可能是经济上的。那我们也没有权限查他。” 沈泽之站起来拿出电话:“我就怕他活不到纪检部查他的时候。” 纪子越这时也想起了孙贵义的死,现在崔让功会不会也让人抢在他们前头杀害呢? 沈泽之立刻让人保护崔让功,他和纪子越也出发去见他。 纪子越不仅佩服沈泽之,这的确是一个好办法。他们没有证据自然没有办法调查崔让功。可是如果崔让功有被人杀害的危险,他们就有权限保护他,顺便暗地里调查他。一但崔让功被保护起来,那他就不能有所安排,这也是变相的监视。 崔让功现在是郑州市国土资源局的副局长,和五年前不可同日而语。比起照片上五年前的他,现在的崔让功显的更加意气风发。 沈泽之和他详细说了这个案子,在他说到姚辉的时候,崔让功眼神明显闪了一下。沈泽之是心理学方面的专家,自然不会错过他的反应,不过他没有表现出来。而是提出了要派人贴身保护他的安全。 崔让功听完问道:“你说姚辉的交通事故很可能是人为的?” 沈泽之点头:“是的。” 崔让功又问:“那个肇事司机叫孙什么的?” “孙贵义。” “对,就是他,他也被人撞死了?” 沈泽之道:“是的,因为现在我们也没找到撞死孙贵义的人,而崔局长的照片又出现在信封里。所以我们要对崔主任进行必要的保护。” 崔让功笑笑,拿起桌子上的茶喝一口:“孙贵义被人撞死是因为他杀了人。我为什么要害怕,我又没有害过人。俗话说得好,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就在这里,他们想杀我,好啊,尽管来。沈组长,我们不能向恶势力低头啊。” 沈泽之点头:“崔局长的胆识我们很佩服,但是有备无患,毕竟对方是穷凶极恶的杀人犯。我们要避免不必要的牺牲,您说呢?” 崔让功沉吟了一会儿道:“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是局里的工作很多,你们最多只能派两个人,不能干涉我的正常工作。” 沈泽之站起来道:“这时自然,保护您的人下午就会过来。” 崔让功点点头,亲自送沈泽之出来。 一离开国土资源局的大楼,沈泽之立刻给公安部打电话,申请二级权限。 纪子越吃惊的问:“组长,申请二级权限?动静是不是太大了。” 沈泽之摇头:“不,这潭水绝对想的比我们深。崔让功已经被看起来了,我们现在可以放手调查。我们先回局里,权限书应该马上就传过来了。拿了权限书我们去食品安全局。” 不出沈泽之所料,他刚回到公安局,平京那边的权限书已经传真过来了。二级权限足够他们在郑州查调任何资料和任何人。 沈泽之拿着权限书直奔食品安全局。食品安全局现在的局长是上面卫生部下放锻炼的干部,他知道特案组有多大能量。因此见到沈泽之之后立刻配合他们展开调查。 他们之前已经查到福祥面粉是五年前出产的,沈泽之根据超市进货单上的时间推测到福祥面粉第一批投入生产的时间。为了保险起见,他和纪子越查了那一年所有关于面粉产品的安全监测。 不过结果让他们很意外,食品安全局的电子档案里没有任何关于福祥面粉的监测报告。着意味着福祥面粉根本没有申请食品安全监测。可是不通过食品安全监测,他们是拿不到生产许可的。要是一般的小作坊这种事情或许有可能发生。可是辉煌食品是个市值过亿的大公司,绝对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纪子越把所有记录又查了一遍:“没有任何关于福祥面粉的监测报告,难道他们没有监测。” 沈泽之摇头:“不可能,他们一定做过检测。”他想了想问档案管理员:“你们所有的档案都已经电子存档了吗?” 档案管理员迟疑道:“应该全部入档了吧。不过你们查的是五年前的,我是三年前才调过来工作的。” “你能帮我们查查这一年所有的纸质的食品检测档案吗?”沈泽之问。 档案管理不确定的问:“你说所有?我们这里一年做的监测最少了几百份呢。” 沈泽之确定道:“我确定,我要这一年你们所有食品检测的档案。” 档案管理员带着他们往档案室走:“可以是可以,但是你们只能在档案室里查,我们的纸质档案一旦入档是不可以拿出去的。” 纪子越笑眯眯的说:“好的。” 管理员从档案室里的几十个柜子里找到了五年前的食品检测档案。整整一柜子,三个人立刻从柜子里找福祥面粉的监测报告。 丁晓敏家里,颜音和赵继勇在客厅里等消息,丁万波趁上卫生间的机会躲在卫生间里打电话。 “他们已经开始怀疑了。事情已经过去那么就了,你确定都处理干净了吗?” 从电话里的声音来听,听声音是个男人:“您放心,我们已经处理的很干净了。” 丁万波道:“那就好,最近风声紧,你不要主动联系我。最好,你能出去躲一躲。” 丁万波挂掉电话,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洗洗脸,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他现在正值壮年,他费心谋划的一切刚到手,他怎么可能让这些什么狗屁绑匪和那个姓沈的警察破坏!他眼睛微微眯起,看起来居然有些阴狠。丁万波抹了把脸拿起毛巾擦干净脸整理了一下衣服确定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才从卫生间里出来。 因为丁晓敏的事情,颜音这几天都神情恍惚因此没有发现丈夫的不同寻常。可是一直观察着赵继勇立刻发现了丁万波情绪的异常。 这几天丁万波一直惶惶不安,但是自他从卫生间里出来后这种焦虑感就消失了,他虽然极力想表现出和妻子一样的着急担心的感觉,可是他内心的兴奋感却掩饰不了,这导致他的表情有点扭曲。 赵继勇虽然不知道丁万波这么大的情绪转变是为什么,但是现在丁万波每一次的改变对于他们来说都是好的,这正说明丁万波绝对没有他表现出来的普通。 第五案七封信06 沈泽之和纪子越从中午开始一直在食品安全局的档案室里翻食品检测的档案。直到夜幕来临他们才找到他们想找的东西。 纪子越仔细看着这份检测报告忍不住感叹,要说福祥面粉没有问题才见了鬼。他们之所以一直找不到这份检测报告,是因为装检测报告的封面上写的饮料的检测报告。这看起来就像是一不小心放错档案袋而已。要不是纪子越细心还差点让它给漏掉。纪子越把检测报告给沈泽之看。 沈泽之看着检测报告慢慢皱起眉头,从检测报告上来看,这批面粉一点儿问题都没有。沈泽之往后翻了翻,在检测报告后面签字的人是“崔让功。” 沈泽之问一直跟在他们身边的档案管理员:“你们做过检测的样品都会保留一份吧?” 档案管理员道:“是啊。” 沈泽之把检测报告递给他:“你去找找这份检测报告的样品。” 档案管理员很快去找,没过一会他拿过来一个小塑料密封袋,比照袋子上的编号和检测报告上的编号可以确定这份检测报告就是这个样品的。 离开食品安全局后,沈泽之立刻把那份报告和杨品送去给桑云清,请她再找人去做报告。 第二天一早,桑云清拿来了三分检测报告。一份是第一天沈泽之找到的半袋福祥面粉的检测报告,一份是昨晚上所过去的样品的检测报告,还有一份是之前食品安全局档案室里找到的那份检测报告。 桑云清道:“这批面粉果然是有问题的,他们从里面检测到了顺丁烯二酸,顺丁烯二酸又称“马来酸”,为无色结晶体,没有任何营养价值,其与人直接接触会破坏人体器官的黏膜组织,并会损害人的肾脏。在面粉中加入这种物质会让面粉做成的食品口感更好。” 沈泽之用手指点着桌面道:“这样一来事情就清楚了,五年前辉煌食品出产的这批面粉里含有毒物质。但是姚辉却并不知道这件事。一年前姚辉想将辉煌食品上市时发现了这件事。这应该就是他对赵泽楷说的想要查清楚的时候。可是这件事从开始就是下面的人瞒着他干的,所以当姚辉触及到他们的利益的时候,他们杀人灭口,还伪装成车祸。姚辉在出事之前已经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所以他才立遗嘱,让自己的继承人和辉煌食品撇清关系。” 纪子越道:“可是,除了姚辉和当年获利的那些人还有谁知道这件事。而且还策划了这起绑架案揭露福祥面粉的事情?” 沈泽之道:“这个人肯定和姚辉关系匪浅。” “会不会是赵泽楷?”桑云清道。 沈泽之想了想:“他是有动机,但是要是赵泽楷想揭穿当年的事情他会这么做。他本身就是律师,用法律的手段揭发这件事才是最好的办法。而现在绑架、杀人。这不像是一个律师会做的事。不过,赵泽楷或许会知道这个人是谁?” “对了,辉煌食品的股东查的怎么样了?”沈泽之问。 戚凯道:“我们查到了一个名字,万松。不过我们查到他一年前出国了,本人不在国内。” 沈泽之道:“只要他是辉煌的股东就一定找得到他,现在我们已经掌握了福祥面粉含有毒添加剂的证据,可以正式调查辉煌面粉了。” 这时关辛举起手道:“组长,我这边查到一点线索。” 沈泽之:“说。” 关辛看了一眼纪子越道:“我查到姚辉出事之前和楚良来往很密切。” “楚良?”纪子越惊讶道。 关辛道:“是,我也是刚查到的。他和楚良互相发了很多邮件,这些邮件都是加密的。而且已经阅读会立刻销毁。我没办法复原出邮件的内容。” 沈泽之道:“姚辉是在美国长大的,楚良又在美国留过学,他们认识也是有可能的。不过看那些秘密邮件,姚辉或许和楚良说了这件事。子越你联系一下楚良,问问他和姚辉的事情,所不定会有收获。” 纪子越道:“好的。” 崔让功和福祥面粉之间肯定有关系,福祥面粉含有毒物质,这也许就是绑匪想让他们查的事情。可是沈泽之知道,从查这个案子开始,他们就一直处于被动地位。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们必须主动出击,查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沈泽之迅速分配了任务,戚凯和桑云清去查崔让功,纪子越联系楚良。关辛全力以赴找到这个万松。他自己查辉煌食品。在辉煌门口绕了这么久终于要进去了。 纪子越在听到楚良和姚辉有过密切联系后心里突地一颤。不知道为什么,他只觉楚良肯定知道这件事。那么,会是楚良策划了这起绑架案吗?按照楚良的智商和条件,他肯定做得到。可是,楚良是这么不理智的人吗?他会为了朋友自毁前程甚至是自断生路吗?不,不会的。楚良很多朋友,但是他绝不会是为了朋友命都不要的人。纪子越和楚良认识许多年,可是他却说不清楚良是什么样的人,这个人太难捉摸了。 纪子越掏出手机联系了楚良,巧合的是楚良此时此刻正在郑州市。纪子越眉头一皱,在问清楚地址后立刻去找楚良。 楚良和他在酒店下面的咖啡厅里见面,按照他自己的说法,这次来郑州是因为医院。博艺上次因为使用倒卖的器官一事停业整顿。可是经过楚良的运作,医院很快又正常营业了。这次他来郑州就是想来挖一为有名的中医大夫。 纪子越端起桌子上的咖啡喝了一口笑着问:“什么样的医生,值得你一个院长大老远跑一趟。” 楚良竖起一只手指摇了摇:“这个人绝对值得我亲自来一趟,他在中医方面的造诣绝对无人能及。而且他年龄不大,可谓前途不可限量。博艺一直是以外科著称的,我现在要发展发展中医,中西兼修嘛。” 纪子越道:“你还真是个商人。” 楚良耸耸肩:“我一直都是,说吧,今天找我不是来找我叙旧的吧?” 纪子越面色一正道:“楚良,你认识姚辉吗?” 楚良点头:“认识啊,怎么了?” 纪子越见他这么爽快的承认了不禁心头一松。 “我们现在正在查姚辉的案子。”纪子越道。 楚良呵呵一笑:“你是说福祥面粉的案子吧。” 纪子越皱眉看着他。 楚良也不卖关子,他说:“姚辉出事前给我发的那些加密邮件就是有关福祥面粉的调查结果。只是,我没想到他竟然为了这件事丢了命。” 纪子越轻轻抚摸着白色的咖啡杯壁问道:“你和姚辉怎么会认识?” 楚良道:“我刚才不是说了,我是个商人。在美国那几年,楚良这样的人我还认识很多。不过楚良和我比较投缘,我们来往比较密切一些而已。” 纪子越道:“姚辉给你的调查结果你能不能给我。” 楚良做了个无奈的表情:“你要是早说我一定给你。一个月前我把这些资料全部给顾清了。没有留底。唔,你可以问顾清要,她正好也回国了。” 纪子越道:“顾清回国了?” 楚良道:“是啊,你不知道吗?她一个月前就回国了吧。” 纪子越立刻拿起外套道:“我先走了,改天我们再聚。” 楚良微笑道:“好的,你去忙吧。”他看着纪子越急匆匆的离开,才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他们已经知道你回来了。我只能帮你到这里。剩下的事情就看你自己的了。” 纪子越回到局里后立刻让关辛查顾清的入境记录。发现根本没有顾清的入境记录。为什么会这样?不可能的。纪子越想了想道:“按照出发地查一个月前所有在郑州机场入境的人。” 关辛立刻开始查,十几分钟后她还真找道几个人,纪子越和他一起排除了几个名字。发现最后有三个人没办法排除了。她们的年龄,入境理由,航班都是同一批次。纪子越立刻安排让下面的人去找这三个人。 沈泽之得到纪子越的通知立刻回来,纪子越把今天从楚良那里得到的信息和沈泽之说了一遍。 沈泽之道:“这么说,顾清的嫌疑就很大。她和姚辉青梅竹马,感情很深厚。因为姚辉的死她甚至患上了抑郁症。现在他又知道姚辉的死另有隐情,那么她很可能回国来给姚辉报仇。” 纪子越疑惑道:“她为什么不直接杀掉幕后黑手,为什么要把特案组扯进来?” 沈泽之道:“因为她知道要是福祥面粉的事情迟早要被人翻出来。就算幕后黑手死了,姚辉必定要被人唾骂。她不可能容忍自己的丈夫遭受这样的不白之冤。” “所以她给我们线索一步一步查清楚福祥面粉的事情。那现在她想查的事情都查清楚了。是不是会放了丁晓敏?”纪子越问。 沈泽之摇头:“事情还远远没有清楚,你别忘了,福祥面粉是辉煌食品下面的人瞒着姚辉干的。现在我们还没找到这个人。” 纪子越看着外面慢慢变暗的天幕忍不住叹气,这个案子一环扣这一环,每一环都牵着利益链条。那个藏在暗处的黑手才是他们的目标。 第五案七封信07 第四封信如约而至,这次里面是一张对账单。金额一千万。转账银行在国外,转账人的名字叫万松,收款账户开户人叫魏云珊。转账时间是五年前。 万松和魏云珊有什么关系,五年前为什么要给她转了这么大一笔钱? 关辛拿到对账单后立刻查了魏云珊,结果倒是让她有点吃惊。这个魏云珊简直简单的让她不敢思议。 “魏云珊,女,33岁。第一中学美术老师。”关辛道。 纪子越吃惊道:“美术老师?” 关辛点头:“我也觉得奇怪。一个美术老师,万松为什么会转给她一千万这么大一笔款项。” 沈泽之道:“这个魏云珊绝对不可能这么简单,她和万松之间肯定会有联系。纪子越,你去第一中学从侧面了解一下这个魏云珊。” 纪子越站起来道:“好的。” “对了,顾清找到了吗?”沈泽之问。 纪子越摇头:“昨天查到的那三个人已经开始排查了,但是还没有结果。” 沈泽之点点头。戚凯和桑云清已经开始调查崔让功了,不过崔让功看起来还很镇定。不知道是他自信当年的事情做得天衣无缝,还是在故作镇定。 沈泽之开着车来到郑州市市郊的一个小区里。走进一处单元楼里敲三楼左边一户的房门。 房门从里面打开,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太太上下打量着他,问:“你找谁呀?” 沈泽之微笑道:“阿姨,我找杨叔。” 老太太转身对着里面喊:“老头子,找你的。”她让开门让沈泽之进来。 被称为杨叔的人正坐在阳台前的摇椅上看书,听见老太太的声音转头看沈泽之。 “你是谁?找我什么事?”杨老先生问。 沈泽之接过老太太给他倒的热水道谢:“谢谢阿姨。”他从茶几边找了个小凳子提到阳台上坐到杨老爷子对面才道:“我叫沈泽之,是警察。这是我的证件。”说着,沈泽之把证件交给杨老爷子看。 老爷子拿过来看了几眼把证件还给他问:“沈警官啊,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沈泽之笑着说:“杨老先生,我今天是为了辉煌食品来的。” 老爷子听到辉煌食品四个子手上的动作一顿,他放下书忍不住叹口气。 “辉煌食品出事了。”杨老爷子没用疑问句。 沈泽之点点头道:“我们查处辉煌食品五年前生产的面粉含有毒物质。” 老爷子沉默了半天说:“迟早的事,就是没想到居然从五年前就开始了。”他说完又看看深泽之道:“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沈泽之道:“杨老先生是辉煌创始人之一,我们查辉煌自然能查到您。这次来我是想向您打听一个人。” 杨老爷子喝了一口茶道:“你问谁?” “万松。”沈泽之道。 杨老爷子皱着眉毛想了一会儿才说:“这个人其实我也没见过。我是参与了辉煌的创立,可是很早之前就退休了。一年前姚辉出事后要把公司改制,我当初投了钱,所以分到了一点股份。不过那些股份已经全部被卖掉了。我现在和辉煌已经没有关系了。收购我股份的人就是万松,不过他只让他的经理人和我谈股份转让,自己没有来。” 沈泽之沉默了一下,说:“杨老先生,我们最近刚查到,姚辉的死不是意外。” “什么?”杨老爷子惊讶的看着他。 杨老爷子是姚辉父亲的朋友,自己本来就是商界的元老。十年前姚辉执意回国创业,姚辉的父亲便拜托杨老先生照看一二。他参与了辉煌的创立,在辉煌发展平稳后才离开辉煌。 沈泽之索性把查到关于辉煌食品所有的事情全说出来。 杨老爷子道:“万松是谁我真不知道,可是魏云珊我听说过。她是崔让功的情妇。” 沈泽之心头一顿,原来是这样。 中午的时候杨老先生本来想留沈泽之吃饭,沈泽之礼貌的拒绝了。回到局里后,纪子越已经回来了,正在和关辛聊这个魏云珊。看到沈泽之回来,纪子越高兴道:“组长,我有大发现。” “魏云珊是崔让功的情妇。”沈泽之道。 “你怎么会知道?”纪子越奇怪道。 沈泽之笑笑不说,他道:“五年前万松给魏云珊的这笔钱其实是给崔让功的。也是让崔让功帮他们做食品检测报告的好处费。” 纪子越问道:“一出手就是一千万,这个万松真是好大手笔。” 沈泽之道:“所以辉煌食品的问题很可能不止福祥面粉这一个。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这个万松是谁?” 纪子越呼了一口气:“我们总算是抢到了绑匪前面,不被他牵着鼻子走了。” 纪子越接着推测:“这个万松,我们查了这么久都查不到他的低,这个人不会根本不存在吧。” 沈泽之道:“那你怎么解释这张对账单,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怎么可能开户呢?” 关辛停下手加入他们的谈话:“对账单没有问题。” 沈泽之道:“万松既然是辉煌食品最大的股东,如果辉煌食品被调查的话,他一定要出面的吧。” “你想怎么办?”纪子越问。 沈泽之道:“我们正式问询辉煌食品,要求他们全部停产接受检查。” 纪子越点头:“敲山震虎,虽然动静大一点,不过万松倒是很可能震出来。” 沈泽之和纪子越立刻准备好材料带着人去辉煌食品有限公司。他们提出要问询现在辉煌最高的管理人员,也就是辉煌的食品的ceo。 辉煌食品的高层管理是个团队,沈泽之一表示他们的调差关于食品安全方面的问题的时候,他们就变了颜色。像他们这种食品企业,最怕的就是这几个字。食品安全是这两年吵得很火的话题,要是他们公司生产的产品真的存在安全问题,那么就不单是罚款的事情。弄不好坐牢都是有可能的。 沈泽之带走了ceo,全公司上上下下几乎全部看见了。等沈泽之他们一离开,原来的总裁办公室秘书立刻拿起手机到办公室里打电话。 万松在接到电话的时候倒是没有太惊讶,从出事的第一天到现在,他要是还看不出事情是冲着他来的,这么多年他也白活了。不过他倒是不但心被带走的人,因为这个管理团队是一年前才接管辉煌的,对于以前的事情他们并不清楚。 第二天,辉煌食品的情况急转直下。沈泽之他们手里握着他们生产的毒面粉的确凿证据。他们立刻封了辉煌旗下的五家大型加工厂。于此同时媒体也闻风而动,虽然还没有官方的正式回应,可是辉煌旗下食品加工厂被封是事实。一时间质疑声四起。 “沈泽之!你这是在找死!”一个坐在阴影中的人看着手里的报纸咬牙切齿。他费了多少心力才得到的东西,让沈泽之这么轻易的毁了,他怎么会甘心。食品公司最怕的就是这类丑闻。辉煌食品现在元气大伤。 华灯初上,沈泽之和纪子越才从公安局大楼出来。他们边走还边在讨论案情。他走到自己车前打开车门坐进去,发动车子开出院子。他们住的酒店离公安局有一段路程,沈泽之开着车上了环城路。沈泽之瞄了一眼后视镜忽然皱起眉头来。这辆车跟在他后面好一会儿了,多年做警察的经验让他立刻警惕起来。 纪子越也发现了沈泽之的异常:“怎么了?” 沈泽之看着后面的那辆黑色的路虎道:“我们后面的车跟了很久了。” 纪子越从后视镜看了一会儿,发现那辆车就是在跟着他们,他们车速快后面的车速也快,他们车速慢后面的车速也慢。 “怎么办?要通知戚凯他们吗?”纪子越问。 沈泽之皱眉看了一会说:“不用。估计他们不敢乱来。让他们跟着吧。” 沈泽之没想到,他真是低估这些人的疯狂程度。 车子在行驶道到一段荒凉路段的时候,后面那辆车突然加速不顾一切的撞向他们的车。沈泽之开的是suv,当然和路虎比不了,虽然沈泽之最快的做了反应还是被撞到车上。后面的玻璃瞬间爆裂。车子疯狂的震动,然后车子撞到了旁边的护栏上。 纪子越被撞击的整个人离开了座椅。要不是他绑了安全带一定会被甩出车去。车子撞到路边的护栏之后停了下来。纪子越脑袋嗡嗡的响,他隐约的看见撞了他们车的路虎开走。再看沈泽之,已经晕了过去。纪子越费力的掏出手机拨通戚凯的电话,只是还没等戚凯那边接电话,他已经支持不住晕了过去。 被撞的变了形的车子缓缓的冒着青烟,这时,一辆黑色的奥迪轿车从后面来。车上的男人下来绕到前面看了看,里面的两个人已经晕了过去。男人啧啧了几声,然后打电话叫了救护车。他没有等救护车来,打完电话立刻上车离开了。 戚凯看到纪子越的未接来电,再给纪子越打过去,那边却无人接听。他皱皱眉毛又给沈泽之打电话,沈泽之也不接电话。 戚凯立刻对关辛道:“定位组长他们的车。” 关辛愣了一下:“什么?” 戚凯道:“我怀疑他们出事了,定位他们现在的位置。” 关辛也紧张起来,她立刻定位沈泽之的车的位置。她敲了几下键盘后说:“组长他们的车在环城路上,他们没有移动。” 戚凯拿起外套就往外走。关辛在后面追他:“等等我,我也去。” 桑云清正准备下班,看见他们两个慌慌忙忙的往外走:“你们干什么去。” 关辛道:“组长和纪小白好像出事了。” “什么?”桑云清皱眉,她立刻跟着戚凯他们一起上车。 第五案七封信08 戚凯的车开到一半的时候,接到了医院的电话。沈泽之和纪子越已经被接到医院了。戚凯立刻掉头往医院赶。 到医院的时候,公安局市局的领导也赶过来了,沈泽之和纪子越还在急救室里。不过医生说他们的伤不是很严重,半个小时后两个人从急救室里推出来。纪子越已经醒了,他身上没有伤口,只是有点轻微脑震荡。沈泽之还在昏迷,因为车子是从左边撞上护栏的,他的伤比较重。头上有一些玻璃碎片的划伤,还有脑震荡。 特案组的人全部在医院守着,纪子越头晕眼花,还恶心想吐,他知道这时脑震荡的后遗症。所以他忍着难受,把车祸的前后说了一遍。 知道撞沈泽之和纪子越的车子车牌号后戚凯和关辛立刻去交通局查。郑州市局的领导本来以为只是特案组他们办案太辛苦疲劳驾驶导致的车祸,没想到现在变成了故意伤害。按照他们的车子的损毁程度看,这次的事件简直够得上谋杀。市局立刻成立专案组,查这个想撞死沈泽之和纪子越的凶手。 第二天,沈泽之才醒过来,他睁开眼睛入眼处一片雪白。他有那么一刻钟的恍惚,这是哪里?忽然,他想起了昏迷前的剧烈撞击。纪子越?沈泽之眼睛猛的睁大,他撑着胳膊就想坐起来。 “哎,组长你别动。”桑云清急忙按住他。 沈泽之着急的问:“纪子越呢?他怎么样了?” 桑云清指指他右边:“他没事,轻伤。” 沈泽之转头看,却看见楚良正坐在纪子越的床边,他翘着一条腿温和的笑着给纪子越削苹果。 “他什么时候来的?”沈泽之压低声音问。 桑云清道:“没来一会儿。” 纪子越已经醒了,正和楚良说着什么,看起来情绪不错。听到他这边有动静,纪子越转头高兴道:“组长,你醒了?” 沈泽之点点头,他坐起来问:“撞我们的车有线索了吗?” 桑云清摇头:“没有,戚凯和关辛连夜去查了。子越说的那个车牌号码是套用别人的,撞你们路段的好几处摄像头都是坏的,什么也没拍到。” 沈泽之像是早就料到一样,他问:“辉煌食品那边有什么进展吗?” 桑云清道:“辉煌食品现在所有生产的食品都没有问题,我们问询的人也没发现问题。他们是去年才接管公司的,五年前的事情他们并不清楚。” 沈泽之又问:“魏云珊呢?” 桑云清道:“已经派人跟踪了。”桑云清说着顿了顿,说:“魏云清是有家庭的,现在看不出来他和崔让功有什么联系。” 沈泽之点头,他吃了一点粥躺下休息。 这次的车祸虽然让他和纪子越都受了伤,但是沈泽之却不觉得愤怒,那些人之所以会让人撞死他们,说明他已经触及到他们的秘密了。他们在害怕,害怕自己做过的事情被翻出来。看来他们之前的方向没有错,他心里已经有了一点推测,可是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他只能把这些猜测放在心里。 沈泽之和纪子越在医院又休息了一天一夜后就出院了。在他们出院的同时,他们收到了第五封信。 “这是什么?”戚凯皱着眉毛看着信封里面的东西。 纪子越拿过来看了一会儿道:“这是简报。青宁晚报,社会版。报道上说青宁市周延县小学一年之内三名小学生肾衰竭死亡。” 戚凯道:“青宁?这和郑州距离也太远了吧,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 沈泽之道:“重点不是青宁市,而是三名小学生肾衰竭。福祥面粉里含的顺丁烯二酸会损伤人的肾脏。” 纪子越道:”这就是他们之间的联系,我现在就联系这所小学查一下他们是不是给学生食用过福祥面粉。” 沈泽之吩咐道:“戚凯,你现在去查绑匪。他的目的应该不是丁晓敏,我们想办法从他给我们寄来的信件找到他。” 戚凯拿了五个信封出发了。沈泽之拿起信封里的报道,编辑这篇报道的记者叫袁奇。沈泽之查到青宁晚报打电话过去问,那边说袁奇已经失踪三年了。 失踪?沈泽之皱眉。如果袁奇真的发现了些什么,那么他一定会来郑州市找线索。 沈泽之让关辛根据袁奇的手机号码在他失踪前的通话单。他最后一通电话打给一个叫杨川的人。沈泽之拿到杨川的地址后立刻去找他。 杨川是郑州本地一家小报的记者,见到沈泽之的时候下意识就想跑。 沈泽之看到刚准备进门的胖子看见他转身跑,就上去一把揪住他的领子把他压倒在地上。“你跑什么?” 杨川眼神飘忽:“我没跑,你放开我,你谁啊你!” 沈泽之拿腿压着他的背腾出一只手掏出证件给他看,杨川心里暗骂:可真够背的。 “原来是警察同志啊,警察同志您轻点我胳膊要断了。”杨川嬉皮笑脸的。 沈泽之冷哼一声扭着他胳膊的手力气更大了,杨川顿时哀叫出声。沈泽之这才放开他。 “认识他吗”沈泽之把袁奇的照片给他看。 杨川拿起来看了一眼道:“这不是袁奇嘛,警察同志他犯事了?” 沈泽之道:“他失踪三年你不知道?” 杨川看了四周一眼警惕道:“警察同志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找个地方。”他说着带沈泽之去了一家咖啡吧,找了个比较隐秘的座位。 “说吧。”沈泽之坐下道。 杨川问道:“警察同志,你们是不是找到他了?” 沈泽之看他一眼道:“我们没找到他,还有我姓沈。” 杨川点头笑道:“沈警官。”他皱着眉头道:“要是连警察也找不到他,这小子十有八|九被人害了。” 沈泽之眼神一变:“什么意思?” 杨川道:“我和袁奇是大学同学,三年前他突然来郑州,说是调查什么事情。具体我也不知道,那小子一直神神秘秘的不说。后来过了可能一个多月吧,他突然给我打电话说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还说要靠着这条新闻火一把。然后又让我给他准备地方他要躲几天。可是我地方准备好了,却再也联系不上他了。我打电话去她们单位,他们单位的同事说他一直没有回去上班,他们也联系不上他。” 沈泽之道:“他没有说这条新闻是什么?” 杨川摇头:“袁奇这个人嘴巴紧着呢,他要不想说你是问不出来的。” 沈泽之道:“那你知道他来郑州后住在什么地方吗?” 杨川点头:“知道,好像在无头巷。” “无头巷?”沈泽之看他。 杨川解释:“是老城区那边的一片平房区,听说要拆迁了吧。” 沈泽之站起来道:“我们一起去。” 杨川抬头:“啊?我也要去。” 沈泽之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杨川乖乖的站起来跟着他一起去。要想在无头巷这种地方找到一个失踪了三年的人几乎是不可能的。不过沈泽之想到了一种可能性,如果袁奇真的是在无头巷出的事,也许派出所会有登记。 他领着杨川直接去了无头巷那边的街道派出所,他调出来在袁奇失踪那段时间登记的出现在无头巷的无名尸。 因为这些无名尸一般都没有人认领,派出所没有办法长时间保存。所以过一段时间后他们只好把尸体火化了。不过他们会留下一下尸体的照片和特征记录。 沈泽之把尸体的照片给杨川,让他一张张的看。由于无头巷是整个郑州最乱的地方,这边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都有,因此这种查不到家人的尸体也很多。杨川看了几张就快看吐了,他苦着脸看沈泽之:“沈警官,我能不能不看了。这样下去我会做噩梦的?” 沈泽之微笑着道:“你最好快点看,早点找到袁奇,你就早点解放。” 杨川没有办法,只好接着看。忽然他拿着照片的手一顿,又仔细的看了看然后表情有点难过。 沈泽之拿过照片问:“是这张?” 杨川点点头,他本来以为袁奇这三年是躲到哪里去了,没想到真的在这里找到了他的尸体。 “这个人是什么情况?”沈泽之把照片交给派出所的人问。派出所的人根据照片找到了具体信息。 袁奇的尸体是在无头巷后面污水沟里发现的,死亡原因是溺水。身上有没有外伤,全身光溜溜的一件衣服也没有因此没有办法确定身份。 沈泽之和杨川一起离开,路上沈泽之问:“袁奇有可能自杀吗?” 杨川笃定道:“绝不可能,他一直都想做出成绩,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还说自己挖到了大新闻,看要成功了为什么要自杀。” 那就是他杀了,既然严重到杀人的地步,那么袁奇一定是找到了什么决定性的证据。可是他死的时候身上连一件衣服都没有,那么他找到的证据被杀他的人拿走了吗? 回到局里后,沈泽之把之前所有的线索串了一。先是一年前姚辉的交通事故是人为的,然后又是辉煌食品生产的面粉里含有有毒物质,接着前食品监测中心主任崔让功收贿,又扯出三名小学生因为福祥面粉肾衰竭死亡,现在又查出报道这个新闻的记者被灭口。可以确定有问题的人是崔让功,还有那个神秘的万松。 最有嫌疑做这件事人是姚辉的妻子顾清。可是,这一切和被绑架的丁晓敏有什么关系呢?或者说,和丁万波有什么关系呢? 第五案七封信09 沈泽之在忙的时候,戚凯那边也有收获了。他从几封信的寄信地址大致圈出了绑匪的地理范围。 戚凯拿起红笔在郑州市地图上圈出几个地方,然后用线把他们连起来。这些线的而中间有一块地方。绑匪最可能藏在这里。 戚凯道:“这一片是居民小区,后面是公园,前面是商业街。这边的几个小区房价都不低,安保很好。是比较高档的小区。” 桑云清道:“可是这边这么大,有好几个小区,要是排查的话说不定会打草惊蛇,要是激怒了绑匪伤害丁晓敏就麻烦了。” 这时,纪子越正好回来,他手里拿着一封信说:“第六封信来了。” 沈泽之接过来打开,里面果然是袁奇的照片,还有一张记忆卡。纪子越问道:”这时什么记忆卡?” 沈泽之拿起来看了看:“是相机里的记忆卡。关辛。” 关辛拿过去放到电脑里,记忆卡里面果然保存着一些照片,开头的几张是风景,接下来就是工厂生产的照片。 “这些是辉煌食品厂生产福祥面粉的场景?”纪子越问。 沈泽之道:“没错,袁奇发现周延县小学学生的死有蹊跷,他发现可能是面粉有问题就自己一个人跑到郑州来找线索。看记忆卡里的照片,他应该已经找到证据了,可是在他拿到这些照片的时候却被人灭口了。” 桑云清惊讶:“灭口?袁奇死了?” 沈泽之道:“是,袁奇三年前就死了。” 纪子越道:“我也联系了周延县小学,他们学校中午学生都是在学校食堂里吃饭的。而他们食堂那段时间用的就是福祥面粉。” 这样线索就串起来了。三年前袁奇得知周延县小学一年之内三名学生死于肾衰竭,这件事引起了他的怀疑。他报道了这条新闻,然后开始查造成这些学生肾衰竭的真正原因。经过调查后他怀疑福祥面粉有问题,然后孤身一人来郑州调差福祥面粉,结果还真让他拿到福祥面粉中含有有毒物质的证据。可惜在他离开的时候被杀人灭口。 辉煌食品创始人姚辉车祸死亡,肇事人孙贵义被人撞死,还有记者袁奇被灭口。三个人的死亡下掩盖的秘密终于被他们找了出来。 纪子越问道:“这就是绑匪想让我们查的真相?”他看了看信封道:“这次为什么没有丁晓敏的照片?他不会已经……” “不会,事情还没有结束。别忘了,真正的凶手还没现形。”沈泽之打断他。 桑云清道:“你说的是万松?可是他人不在国内。我们没办法找到他。” 沈泽之却摇头:“他就在国内,出国什么的不过就是幌子。万松应该就在郑州市。” 纪子越道:“你是怀疑丁万波和万松有关系?” 沈泽之点头:“这个案子从一开始绑匪做的每件事都是有深意的,所以他绑架丁晓敏也绝不是偶然。” 戚凯道:“绑匪还会送信过来吗?” 沈泽之道:“会,他还没有引着我们找到万松。事情还远没有结束。” 戚凯道:“那我就有办法找到他。” 大家一听立刻看向他,戚凯拿笔在刚才那张图上标出第六封信的寄信地址,他从外围把这些寄信的地址按照寄信的顺序连起来。大家发现第一封信寄信地址和第六封信寄信地址距离很近了。它们之间只隔着三条街。 戚凯道:“绑匪下一封信的寄信地址很可能在这三个街道里。我们提前布置好人在这里等他,一定会有收获。” 桑云清问:“可是我们怎么知道他下一次寄信的时间呢?” 沈泽之道:“那我就催催他,关辛现在立刻联系电视台,悬赏找杀死袁奇的凶手。” 晚上六点半的地方新闻播出的最后特别报道了这条悬赏通告。客厅里,坐在沙发上的人看完了悬赏通告后拿起茶几上的一个封好的白色信封离开房间。 晚上七点左右,大街上都是下班匆匆回家的身影。一个穿着风衣的女人出现在大家的视线里。他胳膊上挎着一个黑色的包包。走到路边的一个邮筒旁边,从包包里拿出一个白色的信封扔进去。然后转身离开。 提前埋伏在附近的警察立刻有两个人跟着她,然后戚凯拿着钥匙打开邮筒。里面只有刚才女人扔进来的一封信。打开之后果然是绑匪寄给他们的信。 戚凯按了一下耳朵上的耳机命令:“行动!” 跟在女人身后的人立刻上前扭住她的胳膊把她拷了起来。这时沈泽之他们也赶过来了。 沈泽之看着带着手铐的女人道:“顾清。” 女人太眼冷冷看了他一眼没说话。沈泽之没有再说别的,让大家回局里。 到办公室后戚凯把第七封信信封里的东西拿出来给大家看。里面除了一张丁晓敏的照片,还有一张字条,上面只有三个字:一千万。 纪子越道:“这是赎金?顾清又不缺钱。” 沈泽之拿着纸条看了一会儿吩咐:“关辛,立刻查查丁万波名下的财产,或者是他亲友名下的财产。” 关辛马上开始查,不过还没查清楚他的财产倒是查到一点别的东西。 “组长,丁万波订了明早八点飞洛杉矶的机票。”关辛道。 戚凯道:“他女儿还没找到出国干什么?” 沈泽之道:“女儿哪儿有命重要。戚凯你找两个人盯着丁万波,我们一定要赶在他出国之前找到证据钉死他。” 戚凯离开后沈泽之和桑云清去问询室审讯顾清。沈泽之开门见山:“我们已经知道姚辉的死不是意外。为什么不把这些证据直接交给我们何必要做犯法的事情呢?” 顾清看了他一眼笑道:“交给你还怎么看他们狗咬狗。我就是要看着害死姚辉的人都去死。” 桑云清问:“孙贵义是你撞死的?” 顾清露出一个不屑的表情却不再说话了。 沈泽之问:“丁晓敏在哪儿。” 顾清道:“我不知道。” 沈泽之耐心的说:“顾清,不管丁万波做过什么,孩子都是无辜的。你自己就是个母亲,你要伤害一个无辜的孩子吗?” 顾清眼神里出现一点犹疑,沈泽之再接再厉道:“我们知道你不会伤害丁晓敏,可是你现在回不去,要是她出什么意外的话,一定不会是你希望的。” 顾清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轻笑了一下,她说出了一个地址。沈泽之往外看了一眼。单面玻璃外面的纪子越立刻出发。 沈泽之接着道:“能说说你查到的事情吗?” 顾清道:“你们不都查到了吗?还要我说什么?” 沈泽之皱眉,他没想到顾清会这么不配合。顾清想给姚辉报仇,他们要找出真凶。按道理说他们的目标是一致的,顾清没必要这么排斥他。 沈泽之还想说什么,忽然审讯室的门被推开,外面的同事示意他出来一下。沈泽之出去问道:“怎么了?” 那警察还没开口,赵泽楷就走过来道:“沈组长你好,我是顾清女士的律师。” 沈泽之皱眉:“赵律师。” 赵泽楷道:“我是来给我的当事人办保释的。” “保释?” 赵泽楷拿出一份鉴定书,里面的内容显示顾清有严重的抑郁症而且有自杀倾向。鉴定单位很权威,所有流程都是合法的,沈泽之他们也没有权利反对。半个小时候赵泽楷办好了一切手续把顾清带走了。 关辛趴在桌子上星星眼:“果然是金牌律师,就是牛!” 桑云清白她一眼:“小朋友不要发花痴好吗?金牌找律师带走了唯一知道真相的人,我们不知道要费多少劲儿,还就是牛!” 关辛道:“矮油,冰山女王就是傲娇。谁说没有顾清我们就没有办法了?” 大家精神一抖擞:“你又线索了。” 关辛得意撩头发:“那当然!不看看我是谁!” 另一边纪子越按照顾清说的地址找到了,他用顾清包里的钥匙开了们。就是普通的三室一厅的房子,装修的很简单。忽然,传来一阵若有似无的呜咽声。纪子越止住同事的脚步屏住呼吸仔细听了一会儿。然后向那个房间走去。 房间的门是虚掩着的,纪子越轻轻推开门,借着外面的灯光可一看到屋子里大致的样子。房间靠墙的地方摆着一张小床,床边是两个大立柜。床上有一个枕头还有被子。可是被子被掀开了,床上并没有人。 “是不是有人提前来带走丁晓敏?”市局的同事问道。 纪子越摇摇头,他打开卧室的灯走到一个立柜前放低声音道:“晓敏别害怕,我们是警察叔叔,是来接你回家的。” 里面没有反应,纪子越又说了一遍,柜子门才轻轻推开一个缝儿,纪子越微笑着。那道缝越开越大终于露出里面眼睛红红的丁晓敏。 纪子越把她抱出来,孩子几天受到了很大的惊吓,见到生人一惊一乍的。虽然看她的样子身体上没有受到伤害,可是心理方面就不好说了。 也许是纪子越长了张娃娃脸,看起来很亲和。丁晓敏很亲纪子越。一路上紧紧搂着纪子越的脖子。 纪子越带着丁晓敏来到医院,安排医生给她做了全身检查,然后又开了一点安神的药让她好好休息。 病房外也安排了警察守着,沈泽之之前吩咐让丁晓敏被找到的消息暂时不要告诉丁家。所以颜音和丁万波暂时还都不知道丁晓敏已经被找到了。 第五案七封信10 清晨,一个男人提着行李箱慌慌忙忙的从小区里走出来。到路边抬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先生,您去哪儿?”司机师傅问道。 “去机场。”男人匆匆说了一句。 司机有些好奇的看了一眼,却发现男人脸色难看,似乎很着急的样子。现在还早,路上的车不多。一个小时后出租车就停到了机场大门前,男人从皮甲里抽出两百块递给司机,匆匆撂下一句不用找了就下车了。 机场候机大厅里已经有很多人了,男人拿着票坐在椅子上时不时的看一眼表。好不容易熬到登机,男人拿着机票顺利过了安检。 他轻轻舒了一口气,心算是放下一半了。 “万松!” 男人猛的回头,沈泽之在他身后不远处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男人回头就想跑,戚凯从前面过来按住他的肩膀:“丁先生,您打算上哪儿去呀?” 丁万波手一松,提在手上的包咚的一声掉到地上。 沈泽之早就怀疑过丁万波就是那个神秘的万松。可是由于一直没有找到他们之间的联系,沈泽之就没有说出来。他一直没有想通,如果丁万波是万松的话,他这样做的原因是什么。直到他查到了袁奇,看到了那些照片。 事情要从十年前说起。十年前姚辉回国创业,他创立辉煌食品有限公司进军食品行业,由于有他父亲的人脉而且姚辉自己本人也确实有能力。辉煌食品发展很快。丁万波在教育局工作,虽然教育局只是清水衙门,可是他自然认识官场上的人。辉煌食品发展迅猛自然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慢慢丁万波注意到辉煌食品。也是那个时候,这个计划就在他心理酝酿。 不久之后丁万波以万松这个身份找到接近辉煌食品下属食品加工厂一个不怎么得志的车间主任。他慢慢接近他和他成为朋友,在他们足够熟的时候丁万波提议要给姚辉一个教训。他告诉这个车间主任在辉煌食品厂生产的食品里“加点料”,然后让人爆出去,足够让姚辉倒霉。 机会很快就来了,辉煌食品申请了一款新的产品福祥面粉。第一批产品里就加了丁万波的料马来酸,丁万波让车间主任挪用了食品加工厂的八百万,然后自己出资两百万对食品监测中心主任崔让功,让他提供一份监测合格报告。之后福祥面粉上市,但是让丁万波和车间主任都没有料到的是,福祥面粉很受欢迎。这个时候丁万波改变主意,他故意把车间主任挪用公款的事情捅了出去,车间主任在逃避抓捕的时候意外车祸身亡。 这件事过去两年后他准备实施他的第二步计划,可是这个时候他看到了袁奇报道的小学生死亡事件。他预料到袁奇很可能发现了福祥面粉的秘密。他不能让这个小人物破坏他的计划,便雇人除掉了他。在看到袁奇拍的照片后,他想到了更绝妙的主意。 一年前,他觉得时机成熟了,于是便向姚辉透露福祥面粉有问题的消息。姚辉是个很严谨的人,而且从事食品生产业食品安全是重中之重。姚辉根据丁万波的引导发现了福祥面粉居然含有有毒物质。而且这个时候他也渐渐感觉到公司下面的生产厂似乎不受总公司控制。他很快采取措施,暂停了公司的改制,停止生产福祥面粉,召回市场上的福祥面粉。另一边他也在收集福祥面粉含毒的证据。丁万波当然不可能让他做完这一切,他找到了当时欠了一大笔赌债走投无路的孙贵义。他是多年的老司机,用疲劳驾驶做借口撞死姚辉顶多就是做几年牢,总比被追债的砍死要好的多。 姚辉死前立了遗嘱,姚辉的遗嘱继承人很快从辉煌食品撤了出去。由于他们在转让股份的时候很着急,让崔让功捡了个大便宜。他用万松的名字在国外银行开户,然后挪用食品加工厂的资金和高利贷买下了姚辉的股份。辉煌食品就这样让崔让功收入囊中。 可惜事实并不像他想的一样。一年后,在他女儿被绑架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事情不对劲。那个时候他还抱有一丝侥幸。但是在接到第一封信的时候,他就知道他之前做的事情要被人翻出来了。 事情果然像他料想的一样,特案组很快查到了姚辉的死并不是意外。丁万波被逼无奈痛下杀手,抢在特案组前面撞死孙贵义灭口。之后事情完全不受他控制,那些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被翻出来。在查到崔让功的时候,丁万波沉不住气了,他做了一件蠢事,就是安排他的人去杀沈泽之。 在得之沈泽之和纪子越都是轻伤的时候他就已经绝望了,他知道他完了。他用了一天时间安排这些年帮他杀人的几个人跑路,然后自己买了机票出国。 公安局里,丁万波带着手铐看着帮他杀人的三个人被人带了进来。沈泽之问:“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丁万波肩膀塌下来,这时赵泽楷陪着顾清正往外走,在看见丁万波的时候顾清停下脚步,她冷冷看了他一会儿离开了。走的时候丁万波嗤笑一声:“你也是要做牢的!” 纪子越摇摇头:“不,她不用坐牢。你也不用坐牢。” 丁万波看他,纪子越道:“三条人命,谋杀警察,我想你大概不会在牢里呆很久。” 纪子越很少这么伶牙俐齿,可见这次丁万波触到了他的逆鳞。沈泽之无奈的笑笑,示意压着他的警察把他带下去。 特案组的人离开的时候沈泽之问了一句:“楚良还在郑州吗?” 纪子越道:“他前几天就走了。” 沈泽之问:“什么时候。” 纪子越想了想到:“我们住院的第二天吧。” 沈泽之转头透过飞机的窗户看外面,轻声道:“是么。” 第六案兄弟楔子 砰! 办公室的门被一脚踹开,怒气冲冲的人跟着冲进来。在办公室里汇报工作的各个部门经理诧异的看着闯进来的人。 秘书也跟着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对不起章总,我说了您在开会可是二少他……” 章之梁无奈的摆摆手:“没事,今天就到这里吧。你们都回去,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去请示副总。” 看到满脸怒火的章二少,大家默契的收拾好东西退了出去。 “你这又是怎么了?”章之梁头疼的问。从上周开始章之栋就不对劲儿了,说话夹枪带棒的。今天又来了这么一出。 章之栋明显被气的不轻:“哥,我最后问你一遍,你和她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章之梁皱眉:“什么什么关系?” 章之栋双手狠狠拍在他个的办公桌上,居高临下的看着章之梁:“哥,你别跟我装糊涂。你弟弟不是傻子。” 章之梁自然是知道弟弟问的是什么,可是他不能说。半晌,章之梁道:“不管以前是什么关系,现在都没关系了。” 章之栋闻言胸膛起伏了几下:“爸爸知道吗?” 章之梁摇头。 “贱人!”章之栋咬牙切齿道。 “之栋!”章之梁呵斥道:“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章之栋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哥:“到此为止?哥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她凭什么这么对你,凭什么留在我们家。不行,我要告诉爸爸。” 章之栋说着就要走,章之梁连忙过去拽住他。 “你就让爸爸安心的过完这几年行吗?再说我都不生气了,你在气什么?”章之栋道。 章之栋气愤的说:“她根本就是居心叵测,这种人不能留在我们家。本来就是个笑话。” 章之梁闻言脸色也难看了几分:“你也知道这件事本来就是个笑话。要是事情继续闹下去,就是更大的笑话。章家丢不起这个人。何况,爸爸的情况你也知道,就这样吧。好歹过了这几年我们再做打算。” 章之栋知道他哥说的没错,可是就咽不下这口气。凭什么,凭什么让他忍这么多年。章之栋拿起他哥摆在办公桌上的笔筒狠狠砸下去。砰的一声,地上一片碎瓷片。砸完东西章之栋怒气冲冲走了。 门外的秘书站在门口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章之梁头疼的揉揉额角:“进来收拾干净吧。” 章之栋在总裁办公室发了一通脾气这件事一个小时后整个章氏总公司上下皆知。 第六案兄弟01 黑色的城市suv平稳的停在别墅前面,一头银发的管家立刻过来给他们开车门。沈泽之下车后把钥匙交给等在一边的人,然后跟着管家向别墅走过去。 “我总算见识什么叫有钱人了,简直像穿越到了民国。”纪子越小声道。 沈泽之闻言道:“章权曾连续三年上过世界富豪排行榜,据说章氏的资产要以千亿计。这样的庄园对他而言不算什么。” 两个人说着话已经到别墅门前了,管家给他们打开门做出请的手势。沈泽之低声道谢后走进去。 别墅里的装饰完全是中国风的,章权似乎对红木很是喜爱,家里的装饰品几乎都是古色古香的红木。 “先生,夫人,这两位是特案组的沈组长和纪警官。”管家恭敬道。 章权今年六十岁了,状态很不好,气色差的要命。几乎说一句话就要缓一缓。而他的夫人吕云欣倒是让人惊讶的年轻,看起来还不到三十岁的样子。说是夫妻,看起来就是父女。 由于章权的身体糟糕到了一定程度,所以说了几句话就被吕云欣扶进去休息了。沈泽之和纪子越泽是跟着管家去了案发现场。 管家推开门道:“就是这间房间,之前已经有警察来勘察过现场。房间也一直被封着。里面的东西除了警察谁都没有动过。” 沈泽之点点头和纪子越一起进去查看。纪子越是痕迹学方面的专家,查勘现场这样的事情带着他最合适。 这是一间套间,装饰风格和楼下客厅的风格差别很大,简约温和,不像是男人的房间,倒更像女孩子的房间。 一进门先是一个小客厅,不过布置的更像个休息室。明亮的玻璃窗,乳白色的窗帘,一边放着一个大书架,中间摆着三角圆桌,桌子周围放着三张椅子。另一边放着一张挺大的圆沙发。沙发是白色的,现在上面却染上了一大片黑色的痕迹,那是已经干枯了的血迹。一个月前,章之梁的尸体被发现在这张沙发上。 地面上铺着白色的地毯,上面滴着不少黑色的血迹,从沙发处一直到套间里卧室的床上。当时章之栋被发现握着凶器睡在这张床上。 房间里的东西很整洁,没有一点挣扎的痕迹。沙发不远处放着一本书,书页翻开着,但是没有被弄脏。套间卧室里床上被子也没有拉开,章之栋当时安静的睡在床上的被子上,右手松松握着一把水果刀。而死者章之梁的致命伤就是被这把水果刀刺中了心脏。 案子其实很清楚,管家是第一个发现死者的,他立刻报告了章权,章权吩咐他报案叫救护车。章之梁在医生来之后就被确定死亡,章之栋却没受一点伤,只是喝多了酒睡着了。 死者,凶手,凶器都摆在面前,章之栋清醒后也承认了自己是杀人凶手。案子几乎不用查就可以结案了。但是到了法庭上章之栋却临时翻供,拒不承认自己杀人。没办法案件只好驳回重审。章权自然也不相信自己的小儿子杀了大儿子,因此想尽办法让特案组来查这个案子。 纪子越屋里屋外的仔细查了一遍然后来到管家身边说道:“把你知道和看到的情况再和我们详细的说一遍好吗?” 管家点头:“这时二少爷的房间。那天早晨厨房做好的早餐,二少爷和大少爷都没下楼吃东西,夫人就让我上去叫他们。因为二少也的房间离楼梯比较近,我就先叫二少爷。我在外面敲了好一会儿门,里面都没动静。而且房门也没锁,我就推门进来看看怎么回事。结果一进来就看见大少也斜躺在沙发上,全身都是血。我吓了一跳忙去卧室看二少爷,他躺在卧室的床上,手里握着一把水果刀。然后我就下楼告诉了先生,先生立刻吩咐我叫救护车。夫人让我报了警。” “你说是你家夫人让你报的警?”沈泽之问。 管家道:“是的,先生身体不好,看了少爷们的样子就不行了,夫人连忙扶他回卧室休息,出来后说老先生让我报警,我就打电话报了警。” 纪子越翻了翻之前管家做的笔录问道:“章之栋手里的水果刀是厨房的?” 管家道:“是的。”他带着两个人到楼下的厨房,拉开橱柜,里面放着一套刀具,正好差了一把水果刀。 “他什么时候拿的水果刀。”沈泽之问。 管家道:“头天晚上九点多吧。”他想了想:“应该是九点半左右,我正吩咐厨房里的人让他们给先生熬点粥,二少进来要了一把水果刀,说是想吃水果。我还说让厨房的人给他弄好了送上去,二少说要自己弄,拿着刀就上楼了。” “那章之梁呢?当时他在家吗?”沈泽之问。 关家摇头:“不在的,大少爷去年接管了公司,就从家里搬出去住了,一个月也不回来住几次。二少爷要水果刀的时候他还没回来。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沈泽之点点头,三个人从厨房出来,看见坐在红木沙发上喝茶的吕云欣。吕云欣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旗袍,十一月的天气有点儿冷,她在身上裹了一条厚的披肩。吕云欣本来就高挑,这身衣服一穿,显得整个人贵气了不少。 管家把沈泽之和纪子越请到沙发上坐下,又吩咐人给他们泡了茶水,然后就离开了。沈泽之知道,吕云欣这是有话想对他们说。 果不其然,吕云欣放下茶杯开口了:“沈组长,今天麻烦你们了。” 沈泽之笑笑:”分内之事而已,既然案子转到了特案组我们总是要查清楚的。” 吕云欣点点头,她带着带点欣慰的说:“沈组长这样说我就放心了,章先生身体一直不好,这次的事情对他打击很大,早点查清楚真相,早点让之栋回来对他总是有些安慰的。” 纪子越闻言看了吕云欣一眼,问:“您觉得章之栋不是杀人凶手?” 吕云欣闻言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才道:“之栋就是再浑也不会杀他亲哥哥的。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 沈泽之道:“章夫人请放心,我们一定会给死者一个交代的。” 说完这些,也就没有什么话好说了。正好有佣人过来说先生请吕云欣过去。吕云欣抱歉的看了两个人一眼,沈泽之和纪子越便告辞离开了。 开车下山后,纪子越往后看了一眼,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沈泽之转头看他:“车上开着暖风还冷?” 纪子越摇头:“不是,我总觉得章家的别墅瘆人的谎?你不觉得吗?” 沈泽之想了想说:“你是说他们家阴沉沉的?” “可不是。”纪子越道:“他们家从上到下那种感觉,就像民国的资本家似得。吕云欣明明不到三十岁,打扮的跟电影里民国电视剧里的太太一样,看着她我就觉的难受。她应该还没有章之梁大呢吧。” 沈泽之道:“每个人都有点小癖好,以前就有媒体报道过章权对民国时代时尚风格的偏爱。”说到这里他似乎有想起了什么,顿了一下才道:“以前看过一篇关于吕云欣的八卦报道,似乎是说章权之所以娶她,是因为吕云欣长的很像章权早逝的发妻。” 纪子越皱眉:“他们至少相差了三十岁吧,娶个比自己儿子都小的老婆,真不知道章权是怎么想的。贵圈真乱!” 沈泽之闻言笑笑:“他们乱就乱吧,我们把案子查清楚就行了。你觉得,章之栋是凶手吗?” 第六案兄弟02 纪子越摇头:“我不知道,我看了章之栋的笔录,很有问题。虽然他之前一直承认是自己杀了章之梁,可是他说不清楚杀人过程。杀人动机也说不出来。而且后来他也翻供了。可是单从证据上说很不利于他。房间里只有他和章之梁的痕迹,凶器握在他手上,上面也只有他自己的指纹。从证据上讲,基本上可以认定他是凶手了。” 沈泽之点头:“这也是我觉得奇怪的地方,杀人总要有个动机的。章之栋的动机是什么?” 纪子越猜测:“他们这样的家庭,兄弟之间的矛盾只能是遗产了吧。今天看章权的状态很不好,估计章权肯定立遗嘱了。会不会章之栋提前知道遗产的内容……”说到这里纪子越自己把自己的推测推翻了:“也不对啊,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不该做的这么明显。现在章之梁是死者,他是杀人凶手,章权肯定不会把遗产给他吧。杀人这种事情弄不好就要判死刑的,这么做对他自己没有好处。” 沈泽之点头:“这个案子诡异就诡异在证据齐全,完全不用查。基本上可以认定是章之栋杀人。可是他为什么之前承认,到了法庭上又翻供呢。这样对他本人有什么好处。” 纪子越摇头:“是啊,他这样出尔反尔很奇怪。” 沈泽之想了想眯起眼睛,他给戚凯打了个电话让他把章之栋接到特案组的拘留室里,他要询问章之栋。 纪子越犹豫道:“我们现在问是不是有点早?” 沈泽之道:“现在当然不能问,但是人要先接过来。”剩下的话他没有说,不过纪子越知道他有他的想法,也没接着往下问。 沈泽之和纪子越接着去见了章权的律师,看到了之前章权的遗嘱。说实话,遗嘱的内容很不利于章之栋。不过当纪子越提出这一点的时候,律师给他们解释了里面的缘故。 “遗嘱是没有问题的,大少和二少也知道遗嘱的内容,他们都表示没有疑义。”宋律师道。 沈泽之拿起遗嘱又看了一遍。章权一共拥有章氏百分之九十的股份,他的遗嘱里表示,长子章之梁继承百分之六十五的股份,次子章之栋继承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妻子吕云欣百分之五。但是她没有公司的管理权,只能拿分红。也就是说,章之梁是公司的继承人。 律师解释:“二少志不在此,他喜欢文学,古玩之类的东西。对经营公司一点儿兴趣都没有。大少从小就是按照继承人培养的,大学学的管理,毕业后就在公司工作。去年章权先生身体实在不行了,大少就开始独立管理公司了。而且从去年的业绩来看,大少的确有管理公司的能力。”说到这里他又叹口气:“天妒英才,可惜啊!” 沈泽之问道:“章权先生得的是什么病?” 宋律师道:“胃癌。他前几年检查身体时发现的,那个时候并不严重,是个良性的肿瘤,切除就没事了。可是去年突然复发了,这一次据说是恶性的。虽然已经请了最好的医疗团队,可是情况依旧不乐观。这也是章先生要立遗嘱的原因。” 沈泽之拿了遗嘱的复印件离开了,回去的路上纪子越一直在沉默着想问题。沈泽之边开车边问他:“你想到了什么?” 纪子越回神:“在想这个案子。从现场来看,似乎是很清楚。章之栋用水果刀捅死了哥哥章之梁。可是要仔细想想,其实很多地方都想不通。” 沈泽之:“比如呢?” 纪子越道:“第一,章之梁平时是不回家住,而且那天晚上管家睡觉的时候章之梁都没有回别墅,按照管家休息的时候推算,他回家的时候至少是零点以后了吧。章之梁为什么零点之后突然回家,他是因为什么事还是因为什么人回的家?第二,章之梁为什么去章之栋的房间,而且管家发现章之梁和章之栋的时候,两个人都穿着平时的衣服,还没有换睡衣。按照章之梁回家的时候推算,除非章之栋是专门在等他的,否则他为什么那么晚还不睡觉?第三,从案发现场来看,章之梁一点反抗的痕迹都没有。就算他们是兄弟,章之栋要杀他他会连反抗都不反抗一下吗?第四,章之栋在被发现的时候一身酒气,可是在他的笔录中他并没有说自己喝酒了。他甚至连章之梁什么时候回的家都说不清楚。第五,如果章之栋真的是凶手,他居然在杀了自己的哥哥后回到卧室呼呼大睡,而不是想办法掩盖自己杀人这件事。这也太反常了,不合乎常理。” 沈泽之点点头:“没错,这个案子看似简单,其实处处透着诡异。章权肯定是想到了这一点才不遗余力的要我们查这个案子。” 纪子越道:“从章权的遗嘱看,收益最大的是章之梁。要说杀人动机的话,章之栋的嫌疑最大的。不过,吕云欣也有杀人动机。” 沈泽之看着前面的红灯倒计时道:“老夫少妻现在不算奇怪,不过我也不相信她是因为感情才嫁给章权。不过章权能娶她倒是让我挺惊讶。” “为什么?”纪子越问。 沈泽之道:“因为章之梁和章之栋,吕云欣的年龄比章之梁都要小,他们的后妈比自己年龄小,章家大少二少居然能答应,不是挺奇怪吗?” 两个人边聊边开车回到局里。戚凯按照沈泽之的吩咐去提人了,关辛则积极的查有关章氏的消息。 沈泽之回来拿起杯子喝了口水才过来问关辛:“查的怎么样?” 关辛道:“关于章氏的新闻不少。不过没什么和案子有关的。”关辛调出几张照片给沈泽之看。这几张照片都是章之梁和章之栋的合影,两个人在照片里表现的很亲密,看样子似乎关系很好。 沈泽之问:“他们两个什么情况?” 关辛道:“章之梁比章之栋大五岁,据说兄弟两个人关系很亲密。目前为止他们都是单身,没有女朋友。” 纪子越想起管家的话问:“章之梁是什么时候从别墅搬出去的?” 关辛查了章之梁在外面那套房子的房产证道:“房产证上的时前年十一月份。他买的精装房,拎包入住的那种。” 纪子越又问:“吕云欣是什么时候嫁给章权的?” 关辛道:“是去年三月份。” 吕云欣在去年三月份嫁给章权,而章之梁则在小后妈进门前四个月搬出去了。这说明,章之梁对于吕云欣还是抗拒的。 纪子越道:“章之栋却一直没有搬出去,这是不是可以说明他不抗拒章权和吕云欣的婚姻?” 沈泽之皱起眉毛:“章之栋喜欢文学喜欢古玩,他的思想应该比较传统。他才是应该不能接受吕云欣的那个人,为什么他没搬出去反而章之梁搬了出去。” 关辛撇撇嘴:“这种事情反对才是正常的吧。你们不知道,吕云欣这个人在平京市很有名的。” 纪子越看她,关辛道:“我也是听我妈小姨她们说的,吕云欣本来不是她们圈子里的,她家庭不怎么样,自己也不是平京市人。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出现在交际圈内,而且混的风生水起,后来还巴上了章权,最让大家没想到的是她居然能嫁给章权。这女人,太不简单了!” 关辛家庭好不是什么秘密,因此从她嘴里打听到贵圈里的秘密也不意外。 纪子越想了想问:“能查到章权胃癌是什么时候复发的?” 关辛敲了几下键盘道:“有了,医院的记录是去年的一月份。” 沈泽之道:“这才是章之栋不反对的原因。” 关辛和纪子越都看着他,沈泽之解释:“章权肯定是之前就认识了吕云欣,但是真正决定娶吕云欣应该是在他得之自己得了胃癌之后。吕云欣长的像自己的发妻,这才是章权对她青睐的主要原因。章权得了绝症,这个时候提出的要求章之梁和章之栋当然不会拒绝。” 第六案兄弟03 纪子越摇头:“我不知道,我看了章之栋的笔录,很有问题。虽然他之前一直承认是自己杀了章之梁,可是他说不清楚杀人过程。杀人动机也说不出来。而且后来他也翻供了。可是单从证据上说很不利于他。房间里只有他和章之梁的痕迹,凶器握在他手上,上面也只有他自己的指纹。从证据上讲,基本上可以认定他是凶手了。” 沈泽之点头:“这也是我觉得奇怪的地方,杀人总要有个动机的。章之栋的动机是什么?” 纪子越猜测:“他们这样的家庭,兄弟之间的矛盾只能是遗产了吧。今天看章权的状态很不好,估计章权肯定立遗嘱了。会不会章之栋提前知道遗产的内容……”说到这里纪子越自己把自己的推测推翻了:“也不对啊,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不该做的这么明显。现在章之梁是死者,他是杀人凶手,章权肯定不会把遗产给他吧。杀人这种事情弄不好就要判死刑的,这么做对他自己没有好处。” 沈泽之点头:“这个案子诡异就诡异在证据齐全,完全不用查。基本上可以认定是章之栋杀人。可是他为什么之前承认,到了法庭上又翻供呢。这样对他本人有什么好处。” 纪子越摇头:“是啊,他这样出尔反尔很奇怪。” 沈泽之想了想眯起眼睛,他给戚凯打了个电话让他把章之栋接到特案组的拘留室里,他要询问章之栋。 纪子越犹豫道:“我们现在问是不是有点早?” 沈泽之道:“现在当然不能问,但是人要先接过来。”剩下的话他没有说,不过纪子越知道他有他的想法,也没接着往下问。 沈泽之和纪子越接着去见了章权的律师,看到了之前章权的遗嘱。说实话,遗嘱的内容很不利于章之栋。不过当纪子越提出这一点的时候,律师给他们解释了里面的缘故。 “遗嘱是没有问题的,大少和二少也知道遗嘱的内容,他们都表示没有疑义。”宋律师道。 沈泽之拿起遗嘱又看了一遍。章权一共拥有章氏百分之九十的股份,他的遗嘱里表示,长子章之梁继承百分之六十五的股份,次子章之栋继承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妻子吕云欣百分之五。但是她没有公司的管理权,只能拿分红。也就是说,章之梁是公司的继承人。 律师解释:“二少志不在此,他喜欢文学,古玩之类的东西。对经营公司一点儿兴趣都没有。大少从小就是按照继承人培养的,大学学的管理,毕业后就在公司工作。去年章权先生身体实在不行了,大少就开始独立管理公司了。而且从去年的业绩来看,大少的确有管理公司的能力。”说到这里他又叹口气:“天妒英才,可惜啊!” 沈泽之问道:“章权先生得的是什么病?” 宋律师道:“胃癌。他前几年检查身体时发现的,那个时候并不严重,是个良性的肿瘤,切除就没事了。可是去年突然复发了,这一次据说是恶性的。虽然已经请了最好的医疗团队,可是情况依旧不乐观。这也是章先生要立遗嘱的原因。” 沈泽之拿了遗嘱的复印件离开了,回去的路上纪子越一直在沉默着想问题。沈泽之边开车边问他:“你想到了什么?” 纪子越回神:“在想这个案子。从现场来看,似乎是很清楚。章之栋用水果刀捅死了哥哥章之梁。可是要仔细想想,其实很多地方都想不通。” 沈泽之:“比如呢?” 纪子越道:“第一,章之梁平时是不回家住,而且那天晚上管家睡觉的时候章之梁都没有回别墅,按照管家休息的时候推算,他回家的时候至少是零点以后了吧。章之梁为什么零点之后突然回家,他是因为什么事还是因为什么人回的家?第二,章之梁为什么去章之栋的房间,而且管家发现章之梁和章之栋的时候,两个人都穿着平时的衣服,还没有换睡衣。按照章之梁回家的时候推算,除非章之栋是专门在等他的,否则他为什么那么晚还不睡觉?第三,从案发现场来看,章之梁一点反抗的痕迹都没有。就算他们是兄弟,章之栋要杀他他会连反抗都不反抗一下吗?第四,章之栋在被发现的时候一身酒气,可是在他的笔录中他并没有说自己喝酒了。他甚至连章之梁什么时候回的家都说不清楚。第五,如果章之栋真的是凶手,他居然在杀了自己的哥哥后回到卧室呼呼大睡,而不是想办法掩盖自己杀人这件事。这也太反常了,不合乎常理。” 沈泽之点点头:“没错,这个案子看似简单,其实处处透着诡异。章权肯定是想到了这一点才不遗余力的要我们查这个案子。” 纪子越道:“从章权的遗嘱看,收益最大的是章之梁。要说杀人动机的话,章之栋的嫌疑最大的。不过,吕云欣也有杀人动机。” 沈泽之看着前面的红灯倒计时道:“老夫少妻现在不算奇怪,不过我也不相信她是因为感情才嫁给章权。不过章权能娶她倒是让我挺惊讶。” “为什么?”纪子越问。 沈泽之道:“因为章之梁和章之栋,吕云欣的年龄比章之梁都要小,他们的后妈比自己年龄小,章家大少二少居然能答应,不是挺奇怪吗?” 两个人边聊边开车回到局里。戚凯按照沈泽之的吩咐去提人了,关辛则积极的查有关章氏的消息。 沈泽之回来拿起杯子喝了口水才过来问关辛:“查的怎么样?” 关辛道:“关于章氏的新闻不少。不过没什么和案子有关的。”关辛调出几张照片给沈泽之看。这几张照片都是章之梁和章之栋的合影,两个人在照片里表现的很亲密,看样子似乎关系很好。 沈泽之问:“他们两个什么情况?” 关辛道:“章之梁比章之栋大五岁,据说兄弟两个人关系很亲密。目前为止他们都是单身,没有女朋友。” 纪子越想起管家的话问:“章之梁是什么时候从别墅搬出去的?” 关辛查了章之梁在外面那套房子的房产证道:“房产证上的时前年十一月份。他买的精装房,拎包入住的那种。” 纪子越又问:“吕云欣是什么时候嫁给章权的?” 关辛道:“是去年三月份。” 吕云欣在去年三月份嫁给章权,而章之梁则在小后妈进门前四个月搬出去了。这说明,章之梁对于吕云欣还是抗拒的。 纪子越道:“章之栋却一直没有搬出去,这是不是可以说明他不抗拒章权和吕云欣的婚姻?” 沈泽之皱起眉毛:“章之栋喜欢文学喜欢古玩,他的思想应该比较传统。他才是应该不能接受吕云欣的那个人,为什么他没搬出去反而章之梁搬了出去。” 关辛撇撇嘴:“这种事情反对才是正常的吧。你们不知道,吕云欣这个人在平京市很有名的。” 纪子越看她,关辛道:“我也是听我妈小姨她们说的,吕云欣本来不是她们圈子里的,她家庭不怎么样,自己也不是平京市人。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出现在交际圈内,而且混的风生水起,后来还巴上了章权,最让大家没想到的是她居然能嫁给章权。这女人,太不简单了!” 关辛家庭好不是什么秘密,因此从她嘴里打听到贵圈里的秘密也不意外。 纪子越想了想问:“能查到章权胃癌是什么时候复发的?” 关辛敲了几下键盘道:“有了,医院的记录是去年的一月份。” 沈泽之道:“这才是章之栋不反对的原因。” 关辛和纪子越都看着他,沈泽之解释:“章权肯定是之前就认识了吕云欣,但是真正决定娶吕云欣应该是在他得之自己得了胃癌之后。吕云欣长的像自己的发妻,这才是章权对她青睐的主要原因。章权得了绝症,这个时候提出的要求章之梁和章之栋当然不会拒绝。” 第六案兄弟04 沈泽之拿起酒瓶看了看,然后他走出卧室来到外面的休息室。在正对着窗户的墙面上放着一个不怎么大的酒架,上面摆了几排价值不菲的酒。其中有一格是空的,沈泽之仔细看了这些酒的出产地和年份,然后把空酒瓶摆到空格上。沈泽之又到圆沙发旁边的小圆桌边。桌子上放着一个空着的盘子和一个纸巾盒,除了这两样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章之栋的房间卧室里面带着一个浴室,里面的东西摆放整齐。只不过在放衣服的平台上摆着一套睡衣,看样子是男款。纪子越拿起看了看,然后出去看卧室里的衣柜。打开衣柜,里面挂着好几套睡衣,样子和浴室里放着的那套样子差不多。看风格也很相近。纪子越关上衣柜门,他想象了一下出事当晚发生的事情。 章之栋准备洗澡睡觉,他从衣柜里拿出一套睡衣放在浴室里准备洗完澡穿,可是这个时候他突然想吃水果,然后他下楼去找水果刀,拿回水果刀后他在外面的小客厅里的桌子旁削掉皮吃了一个苹果,然后他感觉有点困,就坐到圆沙发上想过一会再洗澡睡觉。然后他就睡过去,之后章之梁什么时候回来,又怎么死的他都不知道。 可是,哪里不太对劲?纪子越转了一圈,他走出看着沈泽之坐在圆桌边的样子突然恍然大悟,不是哪里不对劲,而是全部都不对劲。 沈泽之看着纪子越的表情就知道他肯定发现点什么东西,他问:“有发现?” 纪子越点点头,他走过去拿起小圆桌上的空盘子看了看。他放下盘子走到书架旁随手抽出几本书翻看看了看。 “发现什么了?”沈泽之问。 纪子越有点不太确定:“有一点怀疑,但是我需要证据。” 沈泽之笑着点头:“正好,我也发现一点东西。” 这时房门被敲响,沈泽之低声道:“等晚上休息的时候再说吧。”他走过去打开房门,门外站着的是管家。 “沈警官,厨房准备了晚餐,我来请您和纪警官下去用餐。”管家道。 沈泽之道谢:“谢谢。” 三个人一起往下走,大概是到了吃饭的是时间,别墅里的人好像多一点。沈泽之随意的问道:“别墅里的人不少啊。” 管家道:“是,因为先生的房子比较大,人少了顾不过来。” 沈泽之点点头:“这些人都是管家先生在管吗?对了,还不知道您贵姓?” 管家道:“不敢当,免贵姓马,马林。别墅里的下人都是我在管的。” 到了楼下的餐厅,沈泽之和纪子越发现桌子上之摆了两幅餐具。沈泽之转头问道:“马先生不和我们一起吃晚饭吗?” 马林道:“您是客人,我……” 沈泽之摆摆手打断他:“我知道您学的是英国的管家制度。可是这毕竟是国内,让您看着我吃,这可不行。” 马林犹豫了一下,让厨房的人又摆上了一副碗筷。晚餐很丰盛,看的出来章家对特案组的期望很大。毕竟章之栋是章权仅剩的儿子,特案组是章之栋脱罪最后的希望了。 吃完晚饭后,马林带着他们去客房。客房都在别墅的三层,在楼梯的右边。深泽之和纪子越的房间是对着门的。 马林道:“房间里有内线,如果你们需要什么的话可以打电话告诉他们,会给你们送上来。” 沈泽之点点头,道:“谢谢。还有一件事,晚上我想和别墅的工作人员谈谈,你可以安排一下吗?” 马林道:“当然,不过工作人员很多的,一晚上肯定是来不及的。” 沈泽之想了一下:“我想和外面负责别墅安全的人,和厨房的工作人员谈谈。” 马林点头:“好的,我这就去安排。” 沈泽之看这马林离开后,纪子越和他一起进了沈泽之的房间。 别墅的客房布置的都一样,看起来和酒店房间很像。马林给他们安排的房间很好,和章之栋的一样,都是套间。 纪子越道:“这个马林在章家工作很多年了,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吗?” 沈泽之道:“不存在永远的忠诚,只要筹码足够,什么都是可以背叛的。或许马林以前很忠心,可是现在就不一定了。章之梁的死和他或多或少都有关系。之前章之栋能那么快被认定为凶手和他的证词也有很大关系。他的那些话表面看起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可是仔细推敲的话,句句都透着章之栋有嫌疑。而且他还提到出事前一周章之栋和章之梁在公司大吵一架的事情。如果他对章权真的足够忠心,他不可能这么说。” 纪子越道:“如果马林背叛章家,那他是为什么呢?” 沈泽之笑道:“章权除了有钱还有什么。” 两个没说几句话,马林已经带着人过来了。 进来的第一个人是在别墅大门前传达室的。因为管家马林学的是英式管家服务,所以别墅里面所有的工作人员根据工种的不同服装都不同。传达室算是别墅外围的,他们的服装就是黑色的工作服。被马林带来的这位看着很年轻。 沈泽之示意来人坐下,沈泽之和纪子越坐在他对面。纪子越还拿出纸笔,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你叫什么名字,来章先生家的别墅工作多久了?”沈泽之问。 年轻人有些拘谨的坐下说:“我叫林强,才来这边工作一年。” 沈泽之看他有些紧张,就微笑道:“不用紧张,就是随便聊聊。你只要回答问题就好。因为你的笔录将来就是证词,所以一定要真实,否则就要负法律责任。” 林强点点头。 沈泽之接着问:“出事那天晚上,也就是十月十号。那天是你值班对吧?” 林强点头:“是。” 沈泽之又问:“章之梁那天晚上是几点回来的?” 林强却摇头:“我不知道。” 沈泽之皱眉:“你不知道?” 林强解释:“是这样的。别墅的大门到晚上十点就会锁起来,一般只开着大门旁别的侧门。我那天不舒服,十一点左右就睡找了。大少爷是有侧门钥匙的,所以他什么时候回来的我真的不知道。” 沈泽之:“你大概睡了多久?” 林强回想了一下道:“差不多三四个小时吧,我醒来的时候看了一下表示凌晨三点五十分。” 沈泽之点头,他又问:“别墅大门口没有安装监控装置吗?” 林强道:“哦,这个以前有,上个月出事那天正好要把别墅里的监控设备都换一批新的。所以那天没有监控。” 沈泽之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第二个进来的是在厨房里工作的张阿姨,是别墅里的老人了,从别墅建成开始就一直工作到现在。 “张阿姨您好,请坐!”沈泽之礼貌道。 张阿姨看起来时个很和善的人,五十岁左右。 沈泽之道:“我们是负责章之梁章之栋兄弟案子的警察,请您过来就是想了解一点情况。” 提到章之梁、章之栋,张阿姨的眼睛就红了。之前马林就说过,张阿姨差不多是看着章之梁章之栋兄弟长大的,很有感情。 沈泽之问道:“出事那天章之栋说他晚上九点半下楼去厨房拿了一次水果刀?” 张阿姨点头:“是,二少爷每天晚上都要吃个苹果。这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本来都是我每天给他削好送上去的,结果那天太忙了我就给忘了,二少这才自己下楼拿水果刀的。” 纪子越抬头看了沈泽之一眼。 沈泽之又问:“章之栋拿走的那把水果刀一直是你给他削苹果用的那把吗?章之栋拿刀之前有谁动过那把刀?” 张阿姨想了想:“说不上一直用那把刀,别墅里的厨具过一段时间就要换新的。不过那段时间一直是在用那把刀。那是把水果刀,平时就用来削果皮用。那天晚上没人要吃水果,所以刀应该是没用过的吧。” 第六案兄弟05 沈泽之想了想问道:“章之梁什么时候回的别墅你知道吗?” 张阿姨摇头:“我不知道。一般厨房的事情忙完了我就直接回房间休息了。大少爷什么时候回来的我真不知道。正巧那天晚上我有点累,睡的特别沉。三楼出了那么大的事我一点动静都没听到。” 张阿姨顿了顿又道:“沈警官、纪警官。别的事情我不敢说,二少是绝对不会害大少他的。夫人走的早,家里最疼二少的就是大少。他们兄弟关系一直很好的。” 沈泽之挑挑眉:“我听说出事前一周,章之栋跑到公司里和章之梁大吵了一架。这件事全公司上下都知道吧。” 张阿姨想了想说:“最近一段时间二少爷和大少爷是有点矛盾。但是二少绝对不会因为这个害大少的。” “哦?他们有什么矛盾?”沈泽之问道。 张阿姨有点顾忌的看了眼纪子越一直在记录的笔,纪子越看沈泽之,沈泽之示意他不用记录了。 张阿姨看见纪子越把东西收起来才又开口:“本来这些话我们是不该说的。可是现在大少也二少爷都出事了,我也就顾不上那么多了。大少爷和二少爷闹矛盾是为了新夫人。新夫人年纪比大少爷还小一点。大少爷在新夫人进门之前就搬出去了,二少爷虽然没有搬出去,可是对新夫人一直当做看不见。” 沈泽之敏锐的问道:“章之梁和章之栋都不喜欢吕云欣这怎么会造成他们之间的矛盾?” 张阿姨道:“我也不知道。之前二少虽然不喜欢新夫人,可是也就装作看不见。今年突然就开始对新夫人冷嘲热讽的。又一次大少好不容易回来吃个饭,二少也还去大少爷房间和他吵了一架。后来大少就不怎么回来了。” 沈泽之闻言和纪子越对视一眼,然后示意张阿姨可以回去了。 纪子越亲自把张阿姨送出去,回来之后看到沈泽之正在想事情。纪子越给他倒了一杯热水问:“你想到了什么?” 沈泽之道:“林强在别墅传达室工作,出事那天他是值夜班。我们来章家别墅这两次也发现马林对别墅工作人员的要求很严格,而林强来这里工作不久,他怎么敢在值夜班的时候一下子睡过去三四个小时?而且之后马林也没有辞退他。” 纪子越道:“这的确很不同寻常。” “还有,张阿姨说章之梁和章之权有矛盾,矛盾是关于吕云欣的,可是他们都不喜欢吕云欣,怎么会造成他们之间的矛盾。这说不通。”沈泽之道。 纪子越道:“还有一个奇怪的地方,出事那天晚上章之栋吃完苹果就在沙发上睡着了,林强在值班的时候睡了三四个小时,张阿姨也说她那天晚上睡的特别沉。如果不出我所料,那天别墅里的所有人晚上都睡的很沉。”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们都被下了药?”沈泽之问,他想了想又说:“马林也说他那天早早睡下了,不知道章之梁什么时候回来的。” 纪子越叹气:“可惜事情已经过去一个月了,我们没办法求证。” 沈泽之道:“总会有别的线索。我们没办法确定章之梁是什么时候到的别墅,就查查他是怎么回的别墅。” 纪子越道:“我记得之前调查说章之梁的车当晚一直在章氏办公大楼的底下停车场里放着。所以他肯定不是自己开着车回来的。” 这时沈泽之的手机响了,沈泽之拿起来看,是桑云清给他发的短信,章之梁的验尸报告出来了。 沈泽之道:“章之梁的验尸报告已经出来了,明早戚凯会给我们送过来。” 纪子越点点头,沈泽之道:“先休息吧,有什么事明早再说。” 于此同时,医院vip病房里,一个男人匆匆走进病房附耳在章权耳边说了几句。章权皱皱眉,道:“告诉马林,尽量配合他们。” 男人点点头又匆匆忙忙的走了。吕云欣正好提着粥进来,那男人从她旁边过去她就跟没看见一样。吕云欣把粥放在桌子上打开拿出碗给章权盛了一小碗。 章权接过来吃了几口,连一半都不到就把东西放下了。吕欣云默默把碗收起来。 章权冷眼看着她,吕云欣收拾好东西坐到椅子上,她好像有点疲惫,左手有意无意的放在小腹上。章权的目光也落到她的小腹上,半晌他的目光柔和下来。 “快四个月了吧?” 吕云欣点点头,就快瞒不住了。 章权道:“你放心,章之梁是我章权的儿子,我不会让这件事就这么过去的。” 吕云欣点点头,却不说一句话。章权说完这些也显得有点累,他闭上眼睛休息了。 吕云欣看着病床上被病痛折磨的只剩一把骨头的章权,哪怕现在章家已经乱成一锅粥,只要呆着这个人身边,就总会保护自己和……的安全。 第二天一大早,戚凯带着章之梁的验尸报告过来了。沈泽之拿过来仔细看了一遍。死因是失血过多,除此之外一切正常。伤口做的倒模和章之栋手里的水果刀也符合。沈泽之看完把验尸报告递给纪子越。 纪子越看了一遍,道:“要是能在那个时候给章之栋也做个检查就好了。说不定可以找到什么证据。” 沈泽之吩咐道:“去查章氏总公司到别墅必经之路的监控,看看找不找得到章之梁是坐什么车回来的。” 戚凯:“好的。” “对了,章之梁和章之栋的手机呢?”纪子越问。 戚凯道:“章之梁的手机当时就在他的衣服口袋里,章之栋的……”他想了一会儿,道:“好像一直没发现。” 纪子越和沈泽之对视一眼立刻往往章之栋房间跑,章之栋的手机很可能还留在案发现场。沈泽之找外面的小客厅,纪子越在套件的卧室里找。 小客厅的东西不少,光放书的书架上就有好多个架子。一般来说,现在只要到家的话手机应该不会随身带,最有可能放在桌子上。他们没有再圆桌上看见,要么是章之栋没有放在这里,要么是他的手机被拿走了。可是凶手连章之梁的手机都没拿?拿章之栋的手机干嘛呢? 戚凯走进来道:“我刚给组里打了个电话,他们问了章之栋,章之栋说他的手机平时都放在桌子上。那天他不记得具体放在哪了,他让我们找找书架,那天他拿了本书出来,有可能把手机随手塞到书架上了。” 沈泽之立刻去书架上开始找,这里的书还有其他一些小摆件,要找个手机得一会儿功夫。 另一边,纪子越也在卧室里仔细的找。一般手机放在卧室里也就是床头柜上,或者床头柜的抽屉里。纪子越把章之栋的床头柜都翻了一边,没有找到。纪子越站到卧室中间环顾四周,如果自己是章之栋,手机会放在哪里呢? 沈泽之从外面走进来,问道:“我这边没有,你找到了吗?” 纪子越摇摇头:“没有。” 沈泽之看了一眼浴室问:“浴室找过了吗?” 纪子越摇头,沈泽之便进去继续找。 纪子越已经把这间房间里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一遍,可是还是什么也没发现。难道他的手机被拿走了?纪子越看着床上和地毯上的血迹出神,忽然他眼睛一亮,他走到床边半跪在地毯上伸手往床下摸索,他从床头往床尾摸了一遍,忽然摸到了一个方形的物体。纪子越脸上露出笑容,他把拿东西拿出来一看,果然是手机。 第六案兄弟06 手机是现下正流行的款式,黑色的商业款式,看起来就是男士用的。纪子越用带着一次性手套的手仔细检查手机。手机的背面赫然有两个血手印。 “找到了。”纪子越扬声道。 沈泽之从浴室走出来,拿过来纪子越递给他的手机。手机是关着的,沈泽之开机后发现手机还有两个电。 两个人拿着手机回到他们的房间,沈泽之拿出手机翻看里面的通话记录。他发现,根据通话记录显示,章之栋只在当天中午接到名为“浩子”的人的电话。章之梁的号码备注是“大哥”。在出事前几天,章之梁给章之栋打了许多通电话,章之栋却一通都没接。而章之栋短信却是空白的。 纪子越道:“马林曾说过出事前一周章之栋去章氏办公大楼和章之梁大吵了一架。这件事章氏那天上班的员工都知道。那么章之栋和章之梁那个时候就有矛盾?” 沈泽之道:“章之梁和章之栋的矛盾由来已久,不过他们兄弟之间的矛盾应该不是为了钱。毕竟公司一直是章之梁在管,章之栋对章氏没兴趣。” “那他们的矛盾是什么?”纪子越问。 沈泽之道:“是吕云欣。” 纪子越不解:“章之梁和章之栋都不喜欢吕云欣,对于一个都不喜欢的女人,他们之间会产生什么矛盾?” 沈泽之道:“吕云欣比章之梁还小一点,却成了章之梁的后妈。章之梁搬出去很可能是觉得尴尬。可是你别忘了,张阿姨说,章之栋之前可没那么讨厌吕云欣。他是最近才开始表现出对吕云欣的反感,同时和章之梁有了矛盾。” 纪子越道:“章之栋说他和章之梁之所以同意章权和吕云欣的婚姻是因为章权身体不行了。就算章之梁和章之栋之间在对待吕云欣的事情上有分歧,可是也不至于章之栋杀人吧?” 沈泽之笑道:“没错,章之栋是凶手的最大可疑之处就是他根本没有充分的杀人动机。章之梁对章之栋好是众所周知的。章之栋对这个哥哥的感情甚至比对父亲的感情都深厚,而且他们之间不存在利益纠葛,章之栋绝不会是杀人凶手。” 纪子越点头:“没错,这个案子表面看起来证据充分,其实推敲起来每一个证据都有待考证。之前办这个案子的警察是不是有点太粗心了。” 沈泽之看着窗外:“所以章权才费尽心思让我们来查这个案子。这个马林肯定是有问题的,我们从他身上入手,一定会有手获。” 纪子越皱眉道:“马林实在太狡猾了,他很懂怎么摆脱嫌疑。” “我们直接询问他。”沈泽之道。 纪子越迟疑的问:“那不是打草惊蛇了?” 沈泽之微笑:“是敲山震虎。明天我们就来问问这个马管家吧。” 可惜还没等到沈泽之问询马林,章家别墅就又出事了。 凌晨三点,原本该沉睡的别墅忽然喧闹起来,别墅一楼灯火通明。 “马先生,出什么事情了吗?” 沈泽之穿着睡衣站在二楼和一楼之间的楼梯上。 马林显然也是刚起来,他的衣着罕见的有些乱,抬头看着沈泽之道:“沈警官,王一明死了。” 沈泽之脸色变一了下,他几步从楼梯上下来:“怎么死的?” 马林道:“应该是触电。” 沈泽之问:“人在哪儿。” 马林带着沈泽之去配电室见到了触电而死的王一明。王一明看起来很年轻,二十多岁的样子。他穿着一身整齐的衣服,躺在别墅外面配电室的地上。王子明的左手手掌之间有一块皮肉烧焦的痕迹。他应该死了没多久,身体还没有僵硬。 沈泽之立刻给桑云清打电话,通知她过来验尸。然后他让马林把现场看起来,不准其他人再进去。 回到别墅后,纪子越也醒了,他过来问:“有人死了?” 沈泽之点头,他对身边马林道:“我们现在能问您一些事情吗?关于死者的。” 马林一脸的愁容,道:“当然可以。” 三个人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来谈。看的出来马林把别墅管理的很好,短短几分钟时间,别墅里面又恢复平静了。厨房工作的人给他们三个人一人端上来一杯咖啡,然后安静的退了下去。 沈泽之问:“是谁第一个发现死者的?” 马林道:“是赵飞,刚才突然停电了,我就让赵飞去配电室看看,结果就看到王一明躺在配电室的地上。” 沈泽之看了纪子越一眼,纪子越立刻站起来去找赵飞。 沈泽之问:“王一明是什么时候来别墅工作的,他主要负责什么工作。” 马林道:“他是三个月前才到别墅工作的。因为他叔叔以前就在别墅工作,他是他叔叔介绍来的。他负责别墅外面的花园和草地。” 沈泽之点点头,问道:“别墅的工作人员平时都住在别墅吗?他之前一直在别墅?” 马林道:“是的,别墅后面有专门给在别墅里工作的人住的地方,他之前都住在那里。” “出事的地方时别墅的配电室吧,他半夜为什么要去配电室呢?”沈泽之问。 马林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 “配电室平时都是锁着的吧!谁有配电室的钥匙,他是怎么进去的。”沈泽之问。 马林不自然的躲开沈泽之的目光,他道:“是锁着的,钥匙除了我这里只有管理配电室的人才有,我现在就去问问他们钥匙在不在?” 沈泽意味深长的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两个小时候,桑云清和局里的人一起过来了。 看见桑云清出来,沈泽之把烟掐灭走过去问:“怎么样?” 桑云清边摘手套边说:“的确是触电死的,初步确定死亡时间在凌晨两点半到三点之间。其他的需要我回局里解剖了尸体才能告诉你。” 沈泽之点点头。 桑云清看着他手指间夹得半截烟皱眉:“你不是戒烟了么?” 沈泽之抬起手看了看自嘲的笑道:“看来是戒烟失败了。” 桑云清问:“这个案子很棘手?” 沈泽之道:“也不是,就是觉得烦!” 烦?他和沈泽之合作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到沈泽之这么说。可是沈泽之明显不想多说,桑云清也不便往下问。 戚凯和纪子越一起走过来,戚凯道:“头儿,你让我查路上的监控录像,有线索了。”他掏出手机翻出一张视屏截图来。 “京a68888,这是谁的车牌号。”沈泽之问。 戚凯看了一眼纪子越说:“车子的户主是楚良。” 纪子越猛的转头看着他。 沈泽之像是没发现纪子越的异常,他把那半截烟扔掉又从烟盒里拿出一支烟点燃,吸了一口,他低沉的笑了笑:“这就,有点意思了。” 戚凯和桑云清对视一眼,眼里都透着些担心。特案组里只有纪子越是今年新来,在这之前桑云清、戚凯和赵继勇已经和沈泽之合作三年了。对于沈泽之的习惯,他们很了解。比如他在没有头绪的时候喜欢吸烟,再比如他即将变态的时候这种略带神经质的笑。当然,这里的变态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变态。 沈泽之转头看着纪子越,纪子越被他盯的发毛:“怎、怎么了?” 沈泽之道:“你去和楚良聊聊吧,弄清楚那天章之梁是什么时候回的家。多余的话不要多说。告诉他,有时间我请他喝咖啡。” 纪子越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沈泽之,他犹豫了一下点头。 沈泽之又道:“我们一起回去,戚凯去查查马林。我没心情和他玩捉迷藏了。咱们速战速决吧。” 戚凯点头。 一个小时候,特案组的人带着王一明新鲜出炉的尸体浩浩荡荡的离开了章家别墅。 第六案兄弟07 沈泽之独自在审讯室里,看拿着章之栋的手机摆弄了半天。章之栋都快坐不住了。 “你说你没有杀章之梁,我相信你。但是你得给我线索我才能帮你找证据证明你的清白。明白么?”沈泽之看着他微笑道。 章之栋今天的精神看起来不错,他似乎又看到了希望。所以脸上不再带着前几天的灰败感。 “沈警官,我肯定会配合你。”章之梁道。 沈泽之笑笑:“那好,我问你。出事前一周,你为什么和章之梁吵架。” 章之栋的脸色猛的一变,他低着头,不出声了。 沈泽之耐心的等了他好几分钟,确定他不想说话,才道:“你不想说也没关系。是为了吕云欣吧。” 章之栋抬头看着沈泽之,似乎在评估他到底知道多少。 沈泽之不管他的梵音接着道:“吕云欣嫁给你父亲前四个月,你哥从别墅里搬了出去。你却没有,为什么?” 章之栋淡淡道:“那是我家,我为什么要搬出去。” “那你哥为什么要搬出去?”沈泽之问。 章之栋低声道:“不知道。” 沈泽之尖锐道:“以前不知道,现在也不知道吗?回答我之前的问题,章之栋出事前一周,你为什么和章之梁吵架。” 章之栋紧紧闭着嘴不说话。半晌,沈泽之叹口气:“章之栋,你就不想知道你哥是被谁杀的吗?” 章之栋冷笑一声:“还能有谁?一定是……”他说道这里却突然闭上嘴,不说了。 沈泽之看着他:“是谁?章之栋你哥的命居然还比不上你们章家的面子?” 章之栋脸色变得煞白:“你知道什么?” 沈泽之平淡道:“很多。” 章之栋深深吸了一口气,道:“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当初父亲要娶那个女人的时候我哥很反对。后来我们知道父亲的病,我哥就退步了,可是也搬出去了。那个时候我以为他只是不能接受继母比自己年龄还小一点,没想到。”说到这里,章之栋脸色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没想到她手段那么高明。不过我想不通,我哥和父亲,她怎么会选择我父亲?” 沈泽之垂下眼帘,居然是这样。这才是章之栋不能说出口的秘密。父亲娶的后妈居然是哥哥的前女友。这样的事情是个人都没办法接受吧。 “之前为什么要承认你杀了人。”沈泽之问道。 章之栋道:“因为那个时候我也不确定我哥是不是我杀的。他们拿出的证据我没办法反驳,我只能承认。” “出事那天晚上你吃完苹果就觉得很累,然后就睡过去了。之后你哥进你房间,甚至有人把你送到卧室的床上你都没知觉?”沈泽之问。 章之栋眯起眼睛:“对,我肯定是被下药了。” 沈泽之道:“那天晚上,章家别墅所有的人都睡的很沉。” 章之栋惊讶:“你的意思是那天晚上所有人都被下药了?” 沈泽之又道:“昨晚,你们家的一个工作人员,叫王一明死了。你有印象吗?” 章之栋想了想:“是王叔的侄子吧。我记得,他来我家没多久吧。” 沈泽之点头。 “他怎么死的?”章之栋问。 沈泽之道:“触电,昨天晚上他被发现死在了配电室里。” 章之栋疑惑的看着沈泽之。沈泽之道:“我之前以为你被下药是下在那把水果刀上。但是王一明的死让我有点新想法。” 章之栋道:“不可能是在水果刀上,我削苹果之前洗过刀的。” 沈泽之微笑道:“这就说的通了。” 另一边,纪子越正在咖啡厅里出神,他联系了楚良,楚良让他在他医院下面的咖啡厅里等他。 纪子越现在心情十分复杂,从宋安安到章之梁,他们查的每个案子都或多或少的和楚良有关系。这些到底是巧合,还是故意为之。楚良在这些案子里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呢?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楚良脱掉外套放在旁边的椅子上。他拿起纪子越提前给他点好的咖啡喝了一口笑道:“还是你了解我的口味。怎么有空找我喝咖啡?你们特案组最近不是有案子吗?” 纪子越道:“你怎么知道我们特案组最近有案子。” 楚良感觉到纪子越语气里的戒备:“章之梁的案子前段时间在平京闹的沸沸扬扬,我恐怕不可能不知道。” 纪子越看着他问道:“楚良,你和这个案子有关系吗?” 楚良诧异的看着他:“你今天怎么了?” 纪子越拿出一张照片,是楚良的车的监控截图:“你能解释一下这个吗?” 楚良拿过照片看了几眼,他放下照片看着纪子越道:“难怪你今天情绪这么不对劲,怎么,是你们组长让你来问我的?” 纪子越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请你解释一下这个。” 楚良叹口气,用那你没有办法的语气道:“我和章之梁是朋友,那晚我正好路过章氏,正好碰到章之梁,就把他送回章家的别墅。” “你是几点遇到他的,你们又是几点到的章家的别墅。你是亲眼看到章之梁进去的吗?”纪子越问。 楚良道:“我晚上十一点到章氏楼下,到章家别墅差不多凌晨一点吧。我是亲眼看见他进去的。” 纪子越问:“是他自己开的门还是别人给他开的门?” 楚良想了想:“是他自己开的门,我看见他进去才离开的。” 纪子越点点头,他站起道:“沈泽之让我给你带句话,他想请你喝咖啡。” 楚良靠在后背上看他:“荣幸之至。” 纪子越看着他犹豫了一下,终究是没说什么。 纪子越回到局里后把和楚良见面的情况说了一遍,沈泽之听完只是微微笑笑,没有说什么。他看着纪子越欲言又止的样子问:“想问什么就问吧。” 纪子越问:“组长,你是不是在怀疑楚良?” 沈泽之看着他道:“你不觉得实在太巧了吗?” 纪子越低声道:“也可能只是巧合呢?” 沈泽之闻言笑了一下:“其实你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子越,我们是警察,遇到情和法的时候,我希望你能明白自己的身份。” 纪子越沉默了一会儿抬头看着沈泽之目光坚定:“我知道了,组长。” 沈泽之看到纪子越已经调整好了心态,也就不再提楚良,他把装着章之栋手机的证物袋拿出来道:“上面这两个血手印已经证实是章之梁的了。” 纪子越道:“章之栋在死的时候拿过章之栋的手机?可是他在小客厅,手机为什么在卧室里?” 沈泽之道:“这就是我也疑惑的地方。手机肯定不会是章之栋拿进去的。那么,那间屋子里除了昏迷的章之栋,被刺伤的章之梁就剩下凶手了。可是凶手为什么不把手机拿走呢?” 纪子越道:“会不会是章之梁趁凶手不注意把手机塞到章之栋衣服兜里,在凶手把章之栋搬到卧室的时候,手机掉到了床底下。” 沈泽之点头:“这倒是有可能。章之梁为什么要把这个手机塞进章之栋的口袋里,他是想告诉我们什么吗?” 纪子越也想不通,他们现在有许多线索,可是这些零零碎碎的线索却穿不成线。 沈泽之道:“听说章平回来了。” 纪子越点头:“是,章平一直在国外,这次章之梁和章之栋出事,他才回国。” 沈泽之道:“他当然要回国,章之梁和章之栋要是都出事的话,他一定不会让章权的遗产全部落到吕云欣的手里的。” 纪子越叹气:“就为了钱,他们这家人闹得。” 第六案兄弟08 马林还是第一次到公安局审讯室这种地方,他不由的有些紧张。沈泽之、纪子越、赵继勇和戚凯站在审讯室外看着他,过了几分钟,沈泽之对赵继勇道:“赵老师,我们进去吧。” 马林看到沈泽之和一个中年警察一起进来不自觉的挺直腰。 “马先生不必紧张。我们就是正常问询,您只要讲实话就可以了。”沈泽之道 马林点点头。 赵继勇问:“出事那天,你有没有给章之梁打过电话?” 马林摇头:“没有?” 赵继勇道:“提醒你一句,用别墅的电话也没有吗?” 马林摇头:“没有。” “好。”赵继勇拿出一张通话详单:“那你能解释一下,出事当天,也就是十月十号下午六点三十分,从别墅打到章之梁办公室的这通电话是怎么回事吗?” “什么?”马林惊讶,他接过赵继勇给他的电话通话详单。马林皱眉:“那天我的确没给大少爷打过电话,我说的是实话。” 赵继勇笑道:“通话单是不可能撒谎的,这通电话是从你房间的分话机拨出去的,你说你的房间除了你还有谁能进去呢?” 马林额头上霎时间就渗出一头冷汗,他还真说不清楚。他自己的房间平时都是锁着的,别人当然不可能进去。可是看通话单上的号码又的确是从他房间拨出去的。 “马先生,事到如今,你还不说实话吗?”沈泽之道。 马林道:“我说的都是实话。” 沈泽之道:“可是现在的情形对你很不利,你说出事那天你没有给章之梁打过电话,可是我们在章之梁办公室电话通话单上找到了你们的通话记录。昨天,别墅的工作人员王一明又恰好死在里配电室里,我们查他的账户发现之前的一个月他一共收到三笔数目不小的汇款,其中有一笔就是从你的账户上汇过去的。你怎么解释。” “那只是……”马林咬牙切齿道:“我是被他们陷害的,一定是她。” 沈泽之看着他:“她是谁?” “吕云欣。”马林愤愤道。“我没有理由害大少爷,但是她有。” 沈泽之笑了:“这不对吧,章权立了遗嘱,吕云欣有一笔不小的遗产呢!她何必再冒险做这件事。” “如果是以前她当然不会冒这个险,现在可就未必了。”马林看着沈泽之说:“吕云欣怀孕了。” 赵继勇和沈泽之对视一眼,这还真是意料之外啊。 马林接着道:“吕云欣来章家之前先生身体就很不好了,孩子绝不可能是先生的。她有了孩子自然要给孩子算计遗产。章之梁死了,章之栋是凶手被抓,先生和章平先生的关系不好,遗产是绝对不会给他的。等先生以过世,她就公布自己的怀孕的消息。到时候遗产自然是她和她儿子的。” 赵继勇道:“章家不会做亲子鉴定吗?如果孩子不是章权的,她一样拿不到遗产。” 马林讽刺的笑笑:“孩子不是先生的,却是章家的。” 沈泽之道:“什么意思。” 马林说:“吕云欣原本是大少的女朋友,这件事我和二少都知道。可是先生却不知道。后来不知道那女人想了什么办法搭上了先生,居然能让先生接她进章家。我原本以为她既然嫁给了先生就能安定下来,没想到她却还跟大少来往。孩子是大少的。” 这可真乱!沈泽之心里默默感叹一句,他问:“章之栋知道吕云欣和章之梁的关系是你告诉他的?” 马林点头:“是,我不能看着她在章家这么胡作非为。” 沈泽之又问:“那吕云欣怀孕的事情章之栋知道吗?” 马林摇头:“应该不知道吧。我没和他说过这件事。” 谈话道这里就结束了,沈泽之和赵继勇一起从问询室出来。赵继勇问:“你觉得,这个马林是谁的人,章权?章平还是吕云欣?” 沈泽之道:“我也看不出来。这个案子倒是比我想的还复杂一点。如果马林说的是实话,吕云欣怀了章之梁的孩子,那么她和章之梁就是利益共同体。”他想了想又道:“不过,章权真的不知道吕云欣和章之梁的关系吗?” 赵继勇顺着他的思路道:“这样的话,章权不是也有嫌疑。不过章之梁是他儿子,虎毒还不食子,他会害自己的儿子吗?” 沈泽之摇摇头,要是章权知道自己的新婚妻子和自己的儿子有一腿,常理来讲他会动的应该是吕云欣把。毕竟对于他而言,吕云欣才是外人,可是现在偏偏章之梁出事了,吕云欣却一直跟在章权身边,被章权保护的严严实实。 如果,章权知道吕云欣怀孕了呢?如果,他知道这个孩子是章之梁的呢?要是他不是凶手,章之梁和章之栋都出事了,吕云欣肚子里的孩子就成了唯一继承人。他这么做也可以是在保护章家的继承人。 而且,这个案子里还有个章平。他让戚凯调查马林,马林有个儿子是个赌徒,之前欠了一大笔赌自被人到处追杀。可是半年前这笔钱就被换上了。这么大一笔钱凭马林肯定是还不上的,那么是谁帮他还的?关辛查了马林的账户,发现了几笔来自海外的汇款。章平这些年一直在国外。是他帮马林还的赌债吗?如果马林和章平有交易的话,章之梁的死最大的收益人就是章平。可是现在偏偏吕云欣怀孕了。章平就算算计死两个侄子一样捞不到好初。 章之梁的死,章权、章平、吕云欣都有嫌疑。沈泽之把之前所有的线索都串起来。章之梁收到别墅电话要他回家,但是在他忙完工作回家的时候却发现车坏了。然后他碰到了路过的楚良,楚良送他回了章家别墅。而此时别墅里的人全部被下了药,没有人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他直接去了章之栋的房间……等等!如果电话是马林打过去的,他为什么回家之后直接去章之栋的房间?要是马林和他说的话是关于章之栋的,从下午六点半到晚上十一点,他就从来没有给章之栋打过一个电话问问。可是在之前他给章之栋打了无数通电话。 还有,能给整栋别墅的人都下药,只有一个途径,那就是水。沈泽之之前怀疑他们把药下在章之栋用的水果刀上,可是现在来看,药应该是下在水里的。别墅里可以碰到水的,就是昨天晚上死在配电室里的王一明。 王一明的死肯定不是意外,王一明收到过三笔汇款,有一笔就是马林的。应该是他和纪子越的到来让王一明害怕了,他约马林出来想商量逃跑,但是却没想到被人设计好机关电死在配电室里。 不过看马林的样子,王一明的死好像和他并不相关。沈泽之拿起办公桌上的烟盒抽出一根烟点上深深吸了一口。 问题到底出在哪里?章之梁的死章家几乎每个人都有嫌疑。可是却找不到任何确切证据证明谁是杀人凶手。章之梁出事的时候章权和吕云欣在卧室里休息。别墅里的工作人员也在各自的房间里睡觉。由于大家都被下了药,他们没办法互相证明对方的不在场证明。 也可以这么说,那天晚上没有中招的人就是杀章之梁的凶手。 忽然,沈泽之拿着烟的手一僵,那晚没有中招的人,不正是死者章之梁吗!死人…… 沈泽之把烟按灭在烟灰缸里去法医室找桑云清。他有一个很大胆的猜测,如果事情真的是他想的那样,那么这真是一个精妙绝伦的局。 果然,章家的每一个人都是不简单的。也够狠! 第六案兄弟09 病房里及其安静,只有仪器隔段时间发出一声滴声。章权静静地躺在床上,白色的床单和被子衬的他的脸色更显得蜡黄。现在,就算不是医生也看的出来,章权命不久矣。吕云欣坐在一边的小沙发上安静的看书,只是过一会儿抬头看看床上的章权。 这时,章权的一个保镖过来低声对吕云欣道:“夫人,沈泽之和纪子越在外面,他们想见先生。” 吕云欣抬头看着病床上的章权,道:“先生这个样子……告诉他们我和他们谈,请他们在外面等一会儿。我马上就出去。” 男人低头道:“好的。” 吕云欣站起来拿了一件宽松一点的外套准备出去,这时一直在休息的章权出声问:“谁来了?” 吕云欣见到章权醒了立马走过去扶他做起来:“特案组的沈泽之和纪子越,应该是为之梁的案子来的。” 章权病的很严重,只是一个起身的动作就让他头上渗出汗来,他喘了匀了气道:“让他们进来吧。” “可是您的身体……”吕云欣犹豫。 章之权打断她的话:“没关系,让他们进来。之梁的案子早一天查清楚早一天好。” 吕辛云点点头出去了。 “不好意思章先生,打扰到您休息”沈泽之走进来抱歉的说。 章权轻声道:“没关系,沈组长有事请直说吧。” 沈泽之坐到章之权手下给他搬来的椅子上说:“好,那我就长话短说。章之梁的案子现在有了一点进展。可是有些事情,只有您这个父亲的话是最可信的。” 章权点头:“你问吧。” 沈泽之道:“我们查到您的管家马林曾在半年前收到过一笔巨额汇款,用来还他儿子欠下的赌债。这件事您知道吗?” 章权放在被子上的手握了握道:“我不知道。” 沈泽之又道:“昨天晚上,别墅里的工作人员王一明在别墅的配电室里触电死了。我们已经找技术人员鉴定过了,配电室被人动了手脚。王一明出事前曾收过马林的钱。” 章权道:“凶手是马林?” 沈泽之顿了顿道:“我们没有证据。不过即使动手的是马林,他也不过是被人利用而已。” 章权闭闭眼睛吐出两个字:“章平。” 沈泽之眼神往吕云欣哪里瞟了一眼,发现她正在出神,注意力并不在他们身上。 沈泽之道:“现在证据已经收集的差不多了,我们正在马林身上找突破口。” 章权表情终于放松一点:“谢谢你,那之梁和之栋什么时候能回家,我不想让他呆在停尸房里。” 沈泽之点点头道:“我们尽快。”他站起来道:“您保重身体,我们先走了。” 章权示意手下的人去送送沈泽之和纪子越。 走出医院大门,纪子越迫不及待的问:“发现什么了吗?” 沈泽之道:“很快就要有结果了,现在我们只要有点耐心等着他们自己露出狐狸尾巴来。” 纪子越道:“我刚才注意了一下吕云欣,她好像不怎么难过啊。她肚子里怀着章之梁的孩子,那应该和章之梁感情很深,章之梁被人杀了她好像无动于衷。” 沈泽之道:“吕云欣要在我们面前表现出她和章之梁没有关系的样子,当然不能表现出她的情绪。” 纪子越问:“组长,章之梁到底是怎么死的?” 沈泽之笑笑:“其实很简单,出事那天马林提前找人弄坏了章之梁的车,然后又打电话给章之梁说章之栋找他有事。他在章家工作这么多年手底下多少都有几个心腹。所以他特意挑了一个章之梁工作很多的日子安排这件事。等章之梁工作结束后已经晚上十点多,这个时候章之栋基本上休息了。所以他想直接回家。可是等他到底下停车场的时候才发现车子坏了。这时他正巧碰到路过的楚良。楚良送他回家。到章家别墅的时候已经凌晨一点了,他就自己用钥匙开了门。因为别墅里的人让马林安排王一明下了药,没有一个人出来看他,他就直接去了章之栋的房间。可是等他到房间却发现章之栋倒在沙发上人事不省,他想过去看看章之栋,这个时候有人从他身后勒住他用章之栋放在圆桌上的水果刀刺进他的心脏。” 纪子越道:“那么那个凶手是谁呢?总不会是马管家把,他肯定不会是章之梁的对手的。” 沈泽之道:“当然不是他,还记得章家别墅门口的那个林强吗?” “是他?”纪子越问。 沈泽之笑笑不说话。两个人边说着走到停在院子里的车边开车离开。等车子开出院子,一个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穿着病号服的男人手脚利索的上了另外一辆车。 等那辆车开走后,沈泽之的车才从医院旁边的一个小区里开出来。纪子越看着那辆车消失的方向问:“你说他会上当吗?” 沈泽之笑着发动车子:“等等就知道了。” 回到局里,沈泽之独自去法医室找是桑云清。 “有结果了吗?”沈泽之问。 桑云清停下手里的动作,把放在一旁的检验报告递给沈泽之:“有结果了,手法太好,差点骗过我了。” 沈泽之拿过检验报告看了一遍道:“他们骗不过你,只不过大多数人都不会忘这方面想。” 桑云清饶有趣味的问:“你是怎么想到的?” 沈泽之拿起放在尸体旁边的手机:“是它告诉我的。当你遇到匪夷所思的事情的时候,只要找到一个解释就可以了,不用想它是不是匪夷所思。” 桑云清轻蹙眉头:“他们费了这么多心思到底是想干什么呢?就是算计人吗?” 沈泽之摇头:“他们算计的可不是人,而是钱。谁拿着这些钱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钱。” 桑云清道:“钱就这么重要,连血脉情亲都不顾了吗?而且他们这么做以后让吕云欣怎么办?” 沈泽之笑着看着她:“你以为吕云欣是无辜的吗?这件事里没有一个人事无辜的。每个人都有他们想要的东西。吕云欣能接受这么荒唐的安排,只能说明她比其他人想要的更多。” “这些有钱人啊,真是不能有我们这些凡人的思维来想。还是尸体最诚实,我宁愿和尸体呆在一起。”桑云清耸耸肩。 沈泽之闻言笑道:“听说你那个师弟又来了?” 桑云清被问的一愣:“什么师弟?” “津京市公安局的首席法医……好好我不说了,桑大美女别动手啊。”看见桑云清随手抄起一把解剖刀,沈泽之连连告饶。他被桑云清拿着解剖刀赶了出去。 “哎,就说剩女都是由原因。也就是你那师弟能受得了你。”沈泽之无语的摇头,拿起检验报告走了。 完事具备,只欠东风。沈泽之走到窗户边点燃了一只烟,他在等着看刮起这场东风的人是谁。 另一边的气氛就没有这么轻松了。章平坐在老板椅上问:“你听清楚了,他们说的是林强?” “是的章先生,我听的很清楚。沈泽之的口气很笃定。应该是有证据了。”说话的这位俨然就是之前在医院里跟着沈泽之他们的那个病人。 站在章平旁边的男人道:“林强在那天晚上就失去联系,原来我还以为他背叛我们了,现在看来也许没有。” 章平黑着脸道:“那又有什么用,被警察查到他还不是要牵连到我。” “要不……”男人做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章平点点头:“手脚干净一点,这个节骨眼上不要给我惹麻烦。” 男人连连点头,和报告情况的男人一起退了出去。章平闭着眼睛假寐了一会儿,胡忽然他睁开眼睛按下内线:“给我订今晚回美国的机票。” 第六案兄弟10 清早,机场的候机大厅里已经是人来人往了。一个五十多岁西装革履的男人在一群人的簇拥之下往安检处走过去。这时,从一边走过来六个人。领头的是个气势惊人的年轻男人,身后的两男两女表情严肃的走过来。 “章先生留步。”沈泽之在十步远的地方就出声。 章平,也就是被七八个人簇拥在中间的男人停下脚步转头皱眉看他。他身边的一个保镖立刻过去拦着沈泽之:“你们是什么人。” 沈泽之微微笑笑掏出证件:“特案组,沈泽之。” 其实这些人早就认识沈泽之,但是现在这个场合他们必须装不认识。那个保镖回头看章平。章平冲他点点头,他才让开路让沈泽之他们过来。 章平倨傲的看着沈泽之问:“沈警官,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我还要赶飞机。” 沈泽之对章平的不客气视而不见,他依旧带着笑容道:“打扰到章先生我很抱歉。不过今天的飞机您大概是赶不上了。”说到这里沈泽之脸色一变,他用公事公办的口吻道:“章平先生,你因为涉嫌一桩谋杀案被逮捕了,这时逮捕令。”他对着他展开文件。 章平的脸色变的煞白,他往后退了几步:“不可能,我没有杀人。” 沈泽之不客气道:“我们没有证据的话是申请不来逮捕令的。章先生,请吧。” 气氛刹那间紧张起来,章平身边的保镖都围在章平身边,只要章平一个令下他们立刻会对沈泽之他们动手。 “别动。”戚凯低声喝道,他的枪已经顶在一个保镖的额头上。那个保镖立刻僵住,戚凯把手伸进他的衣服兜里摸出一把手枪来。 沈泽之转头看着章平:“章先生,我想您不会做蠢事的。” 章平道:“特案组倒是名不虚传,谁都敢动啊。”他对保镖们说:“行了,你们回酒店等我吧。通知王律师。” 章平跟着沈泽之走了,戚凯才把手里缴来的枪扔回那个人手里。这些人都是章平请的安保人员。有枪不奇怪。 医院里,章权今天的起色好了不少。吕云欣一遍帮他拿药一遍细声细语的劝他:“先生一定要去么。您的身体不好,医生嘱咐您还是在医院休养最好。” 章权听罢不在意道:“没关系。我的身体我心里有数。既然沈泽之请我过去,我就看看是怎么回事。” 他的话刚说完,一个保镖进来凑近他低声说了几句。章权眼神马上亮起来:“你看清楚了?” 保镖点点头:“绝对没问题,特案组的沈泽之亲自过去带走的。” 章权的起色更好了,他几口吃完药,让吕云欣扶着他坐到轮椅上离开病房。 另一边,章平的律师很快就到公安局了,不过在他义正言辞的说完话要求带走自己的当事人。沈泽之耐心的听完他的话,然后把一份资料给他看。 “按规定这些东西是不需要给你看,不过给你看了我们彼此都省些麻烦。”沈泽之道。 律师拿过那些资料翻开,只看了几眼他的脸色就变了。几分钟后王律师脸色难看的离开了特案组。 关辛捧着一杯奶茶靠在办公桌上看着脸色铁青的王律师咯咯地笑。 “你很讨厌他?”戚凯问。 关辛点头:“他特别讨厌。虽然他打官司很厉害,他的律师事务所在平京也很有名,可是人品有问题。我真是超讨厌他。” 戚凯也听过一点王律师的传闻,看着他在特案组吃瘪还是很开心的。 沈泽之从办公室出来看着戚凯和关辛在那边聊天也凑过去。沈泽之这个人工作的时候很严肃,组员们在他工作的时候是绝对不敢这副样子的。可是一旦工作结束,他又变的很随和,私下里大家也喜欢和他开玩笑。 “组长,他还会来吗?”关辛问。 沈泽之道:“会的,他是章平的律师,听说他们的私交不错,他肯定还会再来的。” 戚凯好奇的问:“组长,你是怎么让他走的。” 沈泽之喝了一口水随意道:“我把章平犯罪的证据给他看了,他就走了。” “啊?组长你怎么能给他看呢!你不知道这个王律师有多卑鄙。他肯定回去找证据去了。”关辛道。 沈泽之道:“他可不傻。章平这些年做的这些事情他不可能不知道。不过是警方从来没有抓住他的马脚罢了。现在知道我们手里有这么多证据,他不会再那么卖力的捞章平出来了。” 关辛点点头:“这倒也是。” 这时,几个人从外面进来,大家抬头看,正是章权他们。 “听说案子已经查清楚了?”章权被吕云欣用轮椅推着过来。 沈泽之道:“是的。不过现在还没办法让章之栋回去。还有一点儿事情要处理。” 章权点头:“好的。你今天叫我来是?” 沈泽之放下水杯道:“请跟我过来吧。” 沈泽之把他带进一间房子里,看布置是审讯室一类的地方。里面一边坐着章之栋和章权别墅的工作人员林强还有管家马林,另一边坐着章平。 “爸爸。” “先生!” “先生!” 章权点点头,可是他的目光却始终看着章平。章平这时才慢悠悠道:“大哥,好久不见。” 章权看着他道:“是好久不见,十年了吧。” 沈泽之过来坐下道:“今天把大家都叫过来就是为了说清楚这件事情。” 沈泽之看了一圈屋子里的人,章权面无表情,章平脸上一直带着冷笑,章之栋低着头看不见表情,林强的目光却不时的飘向吕云欣。 “我们先说第一件事,章之梁的死凶手是谁?”沈泽之道。“事情其实很简单,我先说凶手吧。凶手就是你。“沈泽之伸手指向林强。 “不是他。”马林和章之栋齐声说。 林强本人却低着头不说话。吕云欣扶着轮椅的手慢慢握紧。 沈泽之微笑道:“我还没说完。凶手是林强,但是林强。”沈泽之看着林强道:“你是章之梁。” 章平的眼睛猛的瞪大,但是其他人都没什么反应。 沈泽之接着说:“我先说说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吧。王一明一共收了三笔汇款,一笔是马林的,一笔是章平的,还有一笔是吕云欣的。三个人的要求都是一样的,所以王一明收了三份钱干了一份活。他把安眠药放在别墅的饮用水里。所以那天晚上别墅里人都被迷晕了。不过有几个人没有中招,一个是管家马林,一个是吕云欣,还有就是章之栋。计划进行的很顺利,章之梁被引回来,他看到假装昏迷的弟弟自然是要过去看。不过这个时候躺在那里的可不是章之栋,而是穿着和章之栋一样衣服的林强,他本来是打算趁章之梁不留神用桌上的水果刀捅死他的。可惜他低估了章之梁,在和章之梁搏斗的时候居然戳中自己死了。” 章平打断他:“你胡说。如果按照你说的说法,死的是林强,那么现在的林强是谁?章之梁又在……”他说到这里不可置信的看着对面的“林强。” 沈泽之道:“章平,你自己的人你认不出来吗?让林强整容的和章之梁七八分像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 除了章平,房间里没有一个人吃惊。可见他们都是知道这件事的。 沈泽之道:“我接着说。章之梁误杀了林强这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不过章之梁很快就有了主意,你先给弟弟松了绑,然后和他合起来演了一出弟弟杀害哥哥的戏码。而演戏的目的就是为了把国外的章平引回来。” 第六案兄弟11 章平闻言脸色煞白,这一切就是个圈套。 沈泽之不会管这个,他道:“这个案子里面只有两个死者,说完了章之梁,我们说说王一明。王一明的死就是管家的手笔了。我和纪子越住都章家让你感到焦虑,尤其是我要求和林强谈话。你觉得我可能是察觉到什么。便抢在我们前面除掉王一明。可惜你的手法不怎么高明,本来你是想用配电室的机械故障让他触电而亡,可是你没想到,王一明本来就防着你。王一明见到我和纪子越就想走,你通知王一明去配电室拿钱让他走。可是提前你剪断了电线,把断了的电线藏在给王一明钱的带子里。王一明伸手拿钱触电死亡。那个时候你就在配电室外面,你进去把断了的电线和钱拿走。之后再让配电室的人发现王一明的尸体。我说的没错吧。” 马林笑笑:“证据呢?沈警官说的这么离奇,你的证据在哪里。” 戚凯立刻出去拿进来一个证物袋,里面装着那半截电线。沈泽之拿过来对马林道:“很眼熟吧。你以为你把它扔到垃圾桶里我就没办法找到证据了吗?”;” 林强,也就是章之梁出声问道:“你是怎么发现章之梁是林强的。” 沈泽之道:“马林真是一个很合格的管家,每个到你们章家别墅里工作的人都要体检。林强和你长的有七八分的相像,他又死在章家。警察当然不会去做基金鉴定来证实身份。可是你们没有注意林强当时并没有立刻死去。他在死之前把章之栋的手机塞到了他的衣服兜里。手机外壳上就有他的指纹。我们回来做指纹鉴定发现手机上的指纹和死者指纹吻合。可是却和你签署的一份文件上的指纹不吻合。法医重新给林强做了一遍尸检,看出了不对劲的地方。林强做过面部整容手术,虽然是微调,但是只要动过刀就会留下痕迹。” 章平沉默了一会儿问章权:“大哥,我还是斗不过你。” 事情开始要从三年前说起。章权肿瘤复发从三年前就开始了,章平第一时间得到了这个消息,然后他就开始着手布置这一切。吕云欣是他的人,章平虽然一直生活在国外,但是他对章权一向很关注。他当然知道章权和章之梁的喜好,所以他找到了吕云辛,让他回国接近章之梁。不久之后章之梁果然喜欢上了吕云欣。一年前,正当章之梁准备带吕云欣回家时,章平又让吕云欣接近章权。此时章权的肿瘤已经恶化成了癌症。而吕云欣的长相和章权的发妻长相有五六分的相似。章权看到吕云欣想起自己的妻子,便时不时的和吕云欣见面。 本来按照章平的计划,吕云欣是章平章之梁父子反目成仇的导火索。可是他忘记世上最难控制的就是人心。章之梁对吕云欣一心一意而且还准备结婚,吕云欣怎么会不动心。所以她背叛了章平,把章平的计划合盘告诉了章权。章权决定将计就计。他很快宣布和吕云欣结婚。这只是计划的一部分,结婚当然是假的。吕云欣还是和章之梁在一起。半年前吕云欣告诉章平章权和章之梁之间已经有矛盾了。章平便派来了他的心腹林强。 他之前让林强做过整容,也是为了以防万一。按照计划他一年前就开始收买管家马林,马林依记收了章平的钱开始给他递消息。林强来之后他也按照计划让他到别墅里工作。不过林强要杀章之梁嫁祸给章之栋这个计划马林是不知道的。否则也不会出现章之梁时候误杀林强这件事。 章之梁杀了林强后他变成了林强,章之栋作为凶手被抓。章权身体不好住院。章平果然从国外回来了。这个时候章之栋在法庭反口,特案组接手这个案子。按照特案组的办案能力,他们一定查的出真相。到时候章平雇凶杀人未遂的罪名就会被定死。而章之梁最多算是防卫过当。有章氏强大的律师团给他辩护,他被判刑的可能性不大。 何况章平这些年在国外可不消停,章权把这些年收集到的章平的罪证慢慢透漏给警方。章平的人脉都在国外,在国内动他,外面的那些人就算是想捞他也插进来手。 案件分析完了,审讯室里一阵安静。忽然章平开口问马林:“我给了你那么多钱,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么忠心对章权对你有什么好处,你还不是要做牢。” 马林脸上却露出笑容来:“我一个快死的人了,还会在乎这些?” 章之栋道:“马叔和父亲一样是胃癌晚期。” 一个月后。 章之梁和章吕云欣在国外举行婚礼。此时,沈泽之正在请楚良喝咖啡。 “为什么要帮他们?”沈泽之问。 楚良喝了一口咖啡漫不经心道:“帮谁?” 沈泽之看着他:“你我之间还需要这样打哑谜吗?” 楚良笑笑道:“也对。就是觉得有趣而已。” 沈泽之慢慢收了笑容:“楚良,你走的太远了。再不回来谁也救不了你。” 楚良闻言笑出声来:“沈泽之,你怎么还是这么自以为是呢?从前就是这幅样子,我最讨厌你这个样子。” 沈泽之道:“我知道你是天才,可是有时候天才和疯子不过一步之遥。看在我们多年同学的份上,我再劝你一句。收手吧。” “哦?”楚良翘起腿道:“沈大警官什么时候叶这么仁慈了。不过好意心领了,游戏刚到有意思的时候,我怎么会这么败兴的离开呢?” 沈泽之皱眉:“楚良……” 楚良站起来道:“沈泽之,我们之间还没分出胜负。我是不会走的。”说完他就离开了。 沈泽之缓缓闭上眼睛,等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的眼里只剩下坚定。 第七案吞噬楔子 白色!白色!白色! 入目全是白色,这是一个不怎么宽敞的房间,白色天花板,白色墙壁,白色的地板。白色的桌椅板凳,白色的床铺。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只是房间里地板天花板还有四壁都发出柔和的白色的光晕。 房间的一个拐角,一个男人抱着头蜷缩在墙角,他似乎很痛苦,不时的发出几声呻吟。他已经记不清自己来这里多久了,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还是半年。刚开始的时候他还记着时间,可是后来慢慢就记不清了。 他依稀记得自己以前是个马路边上的流浪汉,他被人打晕带到了这里。等自己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这一屋子的白色,包括自己身上的衣服都被换成白色的。 这是哪里?为什么要抓他?抓他要干什么?刚开始他还会考虑这些问题,但是现在他已经不想了。 每天定时都有人给他送来好吃的饭菜,可是都是在他睡着的时候。他不知道这些饭菜是什么时候送进来的,也不知道是怎么送进来的。他吃完饭菜不会有人来收碗,可是等他一觉睡起来那些碗筷就不见了。他曾想不睡看看是谁来收他的碗筷。可是无论他怎么努力,他都会睡着。 渐渐,他开始觉得焦虑。他想出去,想和人说话,他发疯一样的大喊大叫,砸东西。可是房间里所有的定西都被钉在地板上,他拿不起来。后来他开始自残,他疯狂的用头撞墙壁,等他撞晕再醒过来后发现他的房间有那么一点点改变,房间的墙壁和地面都变成柔软的,哪怕是他再用力都不可能撞伤自己。 他觉得他要疯了,现在连死都成为了奢望。 监控室里,几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观察着视频画面里的男人的一举一动,不时的记着什么。其中一个男人抬抬眼镜对他旁边的人说:“可以进行下一环节了。” 那个男人也穿着白大褂,他点点头,转过头来露出一张年轻英俊的面孔。 第七案吞噬01 关辛走进会议室的时候,大家已经都到了。她拿出整理好的案卷分发给其他人。 大屏幕上出现几张男人的照片,这个男人穿着白色的类似病号服的衣服蜷缩在垃圾桶边上,他皮肤苍白,像是长时间找不到太阳的缘故。他的身体很瘦,四肢裸露在外面的地方还带着伤。 “昨天东城区民警在巡逻的时候发现了他,只是在发现他的时候他的状况就很糟糕。民警乐可把他送到附近的医院,但是在经过五个小时的抢救后无效死亡。不过在抢救的过程中医生发现了他身上有许多奇怪的伤痕,而且他的神智似乎也不清楚。民警在确定他的身份时发现他是失踪了一年多的赵上达。”关辛介绍道。 她顿了顿接着说:“我说一说赵上达的资料。赵上达,男性,40岁,津京市人。赵上达是个个体小老板,2013年1月3号从家里出来追要货款,1月15号和家人最后一次联系。1月26号他妻子报案失踪。由于时间有限,我暂时能查到的消息只有这么多。” 沈泽之站起来分配任务:“戚凯和赵老师去查查这个赵上达来到平京后都接触了些什么人。纪子越和我一起出现场。云清……” 这时会议室的们被敲了几下,然后门被推开了,探进半个身子的小警察道歉。“呃,对不起!”他是法医师新来的实习生杨洋。 桑云清对于他冒失的小毛病已经无力吐槽了,她问道:“什么事?” 小杨探进来半个身子说:“赵上达的尸体已经送过来了。” 桑云清站起来道:“那我先去看看尸体。” 沈泽之点点头,大家也各自去忙自己的。 沈泽之和纪子越开车去发现赵上达的地方。这里是平京市的东城区。是经济园区。在平京市的郊区地带。 沈泽之到地方的时候,已经有警察在这里拉起警戒线保护现场了,不过保护不保护的,这地方能留下的线索其实很少。 沈泽之和纪子越从车上下来,现在正是冬天,纪子越怕冷穿着厚厚的羽绒服,他跟着沈泽之找到那个垃圾桶。这些垃圾桶就放在马路边上,每个高一米二,长五十宽六十。垃圾桶下窄上宽。这样的垃圾桶藏一个成年人是不行的,不过每段路上都放着四五个这样的垃圾桶,人要是藏在后面倒真不容易发现。 纪子越转了一圈对沈泽之说:“这里是工业区啊,他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沈泽之道:“看他的打扮,他应该跑不了那么远。大冬天的旧穿了薄薄一层衣服,而且他的脚上伤的也不是很严重,不像是走远路的样子。” 沈泽之顺着路走了一会儿发现前面不到一公里的地方是一家制药厂。 “绿杨制药。”纪子越看着牌子念道。 “你知道?”沈泽之问。 纪子越点头:“这个制药厂很有名啊,他们的药品研发中心很有名,听说招揽了许多医学界的权威。” 沈泽之点点头。这条路是南北走向,从经济园区最里面一直到大门口,穿越整个经济园区。如果赵上达这一年多被囚禁在这个经济园区里那么他逃出来就躲在这里的几个垃圾桶后面找他的人就不会发现他吗?虽然这里的路灯局里很远,可是既然可以囚禁他一年多那么怎么会让他这么轻易的逃走呢? 沈泽之和纪子越在周围转了转,实在是找不到什么线索。他们便去了经济园区大门口,这里装着监控录像,也许会拍到一些什么。 沈泽之和纪子越去经济园区门口的传达室里,他们表明身份后,传达室的工作人员很配合的调出了昨天晚上的录像。从录像上看,每天晚上进出经济园区的车很多。而且很多车还是带箱的那种火货车。要是在这样一辆车上藏个人,是很容易的。忽然,沈泽之按下暂停键,让监控录像定格在一个画面上。 “这是哪个公司的车?”沈泽之问。 工作人员仔细看了一眼道:“哦,是绿杨制药的车。” 沈泽之看了一眼视频画面上右上角的时间,那里显示着:01:00.半夜一点,制药公司的车来制药厂干什么呢? 工作人员似乎是看出了沈泽之的疑惑,他道:“他们经常这个时间来拉药。我们经济园区的这个制药厂就是个分厂,他们生产的药品主要在本市销售,我们这里堵车堵的这么严重,半夜送药最快。 沈泽之点点头,他把监控录像拷贝了一份和纪子越上车离开。 纪子越问:“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沈泽之道:“去赵上达家属报案的派出所看看。” 纪子越点点头,他有点好奇的问:“一般这样的案子不都是交给分局的刑侦队来查的么,这个案子怎么直接交给我们来查。” 沈泽之道:“具体原因我也不知道,不过这个案子是张部长亲自交代我们查的。我们只要查出真相就可以了。” 两个人说着话,车也开到了派出所。沈泽之的车一停,所长就出来了,显然他们提前得到了消息,知道沈泽之要过来。 “你们好,我是常义申。两位是特案组的同志吧。”说话的是个中年大叔,笑眯眯的样子看起来很和善。 沈泽之伸手和他握了握:“我是特案组的沈泽之。” “纪子越。”纪子越也和他握我手。 常所长和沈泽孩子纪子越边往里走边说:“你们要的资料我已经整理好了。” 沈泽之问:“去年是谁接手的这个案子,我们能和他聊聊吗?” 常所长闻言笑脸手收敛了几分,他带着沈泽之走进办公室,然后拿出一份报告。沈泽之拿过来看了几眼眉头皱起来。 这是一份死亡证明,死者的名字叫严若飞,死于车祸。 常所长道:“若非以前是我们所里的同事,赵上达是他负责的。半年前回家的路上被个酒驾司机撞到,伤重不治身亡。” 纪子越惊讶道:“半年前?” 常所长道:“是啊。若飞很有能力,年纪轻轻就……唉!”他叹口气接着道:“赵上达的事情是他一手负责的,不过他所有的资料都放在所里。” 常义申拿出一个文件袋交给沈泽之。沈泽之接过文件袋却没有立刻打开看,而是看着严若飞的死亡证明若有所思。 沈泽之问:“当初报案的是赵上达的妻子?” 常义申点头:“是啊,我印象还挺深刻的。那女人好像也没有什么文化。赵上达在京津市郊区小镇上开了个小店,去年有人从他们店里买了一万多块钱的货,货款却一直没有结清。赵上达这次就是来追货款的。结果来了半个月,家人就联系不上他的。他老婆从来家跑过来找,不过这里他谁也不认识,最后没办法只好报案了。” 沈泽之点点头,他问:“你们又赵上达妻子的联系方式吗?能不能通知她来一趟平京。” 常义申道:“这个没问题,当初留了电话的,我马上通知她。” 沈泽之和纪子越从派出所出来后纪子越看着沈泽之一直在想什么事,后来在车上的时候纪子越实在忍不住了。 “组长,你想到了什么?” 沈泽之边开车边道:“你想到了什么?” “你是觉得严若飞的死可能有问题?”纪子越问道。 沈泽之道:“现在还不好说。不过,你比刚来的时候敏感多了。” 纪子越一愣,才反应过来沈泽之实在打趣他,他道:“没办法,接触了这么多案子要是还敏感不起来只能说我不适合这一行。” 沈泽之笑着点头:“你很适合这一行。” 纪子越开心道:“谢谢!” 从一年前纪子越加入特案组一直就是沈泽之在带他,说起来沈泽之就是他的师傅。现在得到沈泽之的一句肯定,他当然很高兴。 第七案吞噬02 “云清?”沈泽之接通电话道。 桑云清的语气很严肃:“组长,你们什么时候回来。我从赵上达的尸体上发现了一些很反常的东西。” 沈泽之道:“我们正在路上,马上回去。” 二十分钟后沈泽之和纪子越赶回特案组。沈泽之和纪子越直接去法医师。推开门桑云清和杨洋咱在解剖台旁边,桑云清正在看报告,表情很严峻。 沈在之走过去问:“发现了什么?” 桑云清道:“赵上达被囚禁的时候很可能服用了很多抗精神病的药物。” “什么?”沈泽之惊讶道。纪子越也很意外的看着他。 桑云清道:“抗精神病药的主要治疗作用与其抗多巴胺作用有关,临床实践表明抗精神病药治疗剂量的大小与其对多巴胺受体阻断作用呈线性相关。现在临床用于抗精神病的药主要分为九类。其中常用的有吩噻嗪类、硫杂蒽类、丁酰苯类、苯甲酰胺类和二苯氧氮平类。所有的抗精神病药物都是都副作用的,而且根据其种类不同服药后所产生的副作用也不同。抗精神病药物主要用于治疗精神分裂症和预防精神分裂症的复发,还用于治疗其它精神病性精神障碍。尤其适用于兴奋躁动、幻觉、妄想等阳性症状明显的患者,对抑郁、木僵、淡漠、退缩等阴性症状的疗效不明显。” “你是说,赵上达有精神病?”纪子越问道。 桑云清示意他稍安勿躁,她接着道:“所有抗精神病药物的作用都差不多,但是产生的副作用却不尽相同。药物的抗胆碱能和抗肾上腺素能作用引起的副作用有口干、视力模糊、便秘、尿潴留、心率加快、肥胖,月经紊乱及泌乳等。神经系统症状则是以锥体外系症状为突出。 短期服药即可出现急性肌张力不全、静坐不能和类巴金森综合征;长期服药可致迟发性运动障碍。急性肌张力不全、静坐不能、类巴金森综合征、迟发性运动障碍。最常见的为口一舌一颊三联症也叫blm综合征,重者可致构音不清、影响进食。亦可表现为肢体的不自主摇摆、舞蹈指划样动作、手足徐动或四肢和躯干的扭转等。治疗困难,除加强预防外,早期发现、早期处理尤为重要,有人使用左旋多巴作“脱敏”治疗,短期内症状加重,2~3周后停用,症状逐渐好转。目前尚无有效措施。” “还有一些则是过敏导致严重后果。皮肤症状,为过敏所致常发生于治疗的第1~4周,一般表现为红色丘疹,开始于手与面等暴露部位,亦可扩及躯干,呈对称性分布,严重者发生疱疹,剥脱性皮炎、皮肤糜烂等。肝损害:氯丙嗪等所致的胆汁郁性黄疸的发生率约为0.1%左右。无黄疸性肝炎较之更为常见。消化系统症状:药物引起平滑肌肌张力降低。可致麻痹性肠硬阻,于长期过量服药时易发生。造血系统的副作用较少见,药物所致粒细胞减少症的发生率为0.1%~0.7%,以氯氮平所致的比率为高,属变态免疫反应。”桑云清道。 她拿起另一份报告给沈泽之看:“还有一种叫做恶性综合症,是一种严重的副作用。多为大量服药后出现,表现有高热,震颤,肌强直,吞咽困难等锥体外系症状,心动过速、出汗,排尿困难、血压波动等植物神经症状,部分患者伴有意识障碍。病程急剧,处理不当可致形象化。而赵上达就是死于这种恶性综合症。可是他的身体上刚才所列举的所有服用过量抗精神病药物所产生的不良反应他都有。” “所以,你的结论是?”深泽之问。 桑云清沉默了一会才低声道:“赵上达被囚禁的这一年很可能是被用来做抗精神病类药物的药物试验。” “什么?”纪子越忍不住出声。用人做药物试验是绝对不允许的。 桑云清脸色变得很难看,她是法医,在这方面尤其敏感,她道:“而且他绝对不是第一个,也很可能不是最后一个。组长,你明白我说的意思吗?” 沈泽之拿着报告的手背青筋暴起,他眯起眼睛:“我明白。” 纪子越道:“如果真的有人用赵上达做药物试验,那他是怎么逃出来的?” 桑云清道:“我不知道他是怎么逃出来的,我只能说他能活到逃出来的这一天已经是个奇迹了。他身体机能很糟糕,许多脏器都受到深度损伤。” 沈泽之道:“云清你继续从赵上达身上找线索,最好能确定用在他身上的是那种药物。” 桑于清点点头。 沈泽之和纪子越一起离开法医师。 “关辛,你查查赵上达的医疗记录,还有他们家族的医疗记录,看看他们家有没有精神病史。” 关辛立刻道:“好的。” 纪子越道:“赵上达被人做药物试验,而他出现的地方又距离绿杨药业。这件事会不会和绿杨药业有关。” 沈泽之道:“现在还不能确定,绿杨药业主要的研究方向是什么?” 纪子越道:“我查查看。” 他打开电脑查了一下,说:“绿杨药业在免疫药物方面的比较多,他们没有涉足抗精神病类药物。” 沈泽之道:“我们还是从赵上达这条线往上查,顺藤摸瓜总能找到线索的。”他想了想又到:“我去和张部谈谈。” 特案组是直属于公安部的部门,张正涛主管刑侦的副部长,也是沈泽之的直隶上司。 沈泽之来到张正涛办公室门外抬手敲了几下门。 “进来。” 沈泽之推门进去:“部长。” 张正涛正在看文件,见到是沈泽之就指指椅子示意他先坐下来。沈泽之安静的坐着等他处理文件。 五分钟后张正涛抬头道:“小沈,是为了赵上达的事情来的。” 沈泽之点点头:“桑云清刚把验尸报告给我看了,赵上达身上的伤很可能是药物试验。” 张正涛摘下眼镜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没错,赵上达不是第一个了。” 沈泽之皱眉,张正涛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档案袋给沈泽,沈泽之接过来打开发现里面是几张照片还有一份验尸报告。死者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女性,验尸报告和桑云清出示的那一份如出一辙。 张正涛道:“这时三年前发现的一具无名女尸,到现在我们也没有确定她的身份。当时就有人怀疑她的死是因为药物试验,可是我们找不到跟多的证据,这个案子只能被暂时搁放。没想到三年后,又出现一个赵上达。这就是我要你们特案组负责这个案子的原因。” 沈泽之看着照片道:“我明白了,部长。” 张正涛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膀道:“认真的查,把这个组织查出来。用活人做实验,他们以为自己是731部队的小鬼子吗?这帮人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沈泽之站起来:“是。” 张正涛又坐下放缓表情道:“正事说完我们说说私事吧。泽之,上次小杨是怎么回事,那姑娘不是挺好的吗?” 沈泽之一听张正涛这种语气条件反射的就头疼,他连忙站起来笑道:“张叔叔,那姑娘和我合不来。那个,我去查案子啦。” 张正涛看沈泽之往外走的脚步都变快了,忍不住骂了一句:“臭小子!” 沈泽之走出张正涛的办公室才长出一口气,相亲这种事他真是这辈子都不想在参加了。看到手里拿着的那份档案,他心里的一点轻松无影无踪。如果真的有这样一个组织,这次他们要面对的是个什么样的对手。 沈泽之的手指不自觉的颤抖了几下。 第七案吞噬03 第二天,赵上达的妻子陈雨就到了,这个年近四十的女人比大家想象中的更显老。戚凯和赵继勇查赵上达便去了津京,顺路一起带着陈雨来平京市。 陈雨局促的坐在特案组的办公室里,纪子越给他倒了一杯水。陈雨捧着热水小口小口的抿着。 “你是赵上达的妻子?”沈泽之问。 陈雨捏着水杯的手下意识的收紧,结果一次性水杯被捏扁了水撒的到处都是。她也顾不上回答沈泽之的问题,站起来连连道歉。 关辛给她几张纸巾让她擦擦身上的水,赵继勇看了沈泽之一眼,示意由他来问。陈雨和他们一起来的,她对赵继勇没有那么害怕。 赵继勇安慰他:“你不用害怕,就是问问你问题。只要实话实说就好。” 陈雨点点头坐下。 赵继勇问道:“赵上达来平京市后每天都和你联系吗?” 陈雨点头:“他有时候给我发短信,有时候给我打电话。”说到这里她想起什么,掏出手机给赵继勇看。“上达给我发的短信我都留着。” 赵继勇接过来看了几条又把手机交给关辛。关辛立刻拿过去,把手机上的短信和通话记录打印出来。 陈雨小心翼翼的问:“我们家上达找到了?” 赵继勇轻声道:“你别激动,我们找到了赵上达,可是抢救无效,他昨天去世了。” 陈雨立刻红了眼眶,哽咽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让他别来要钱,非要来,非要来。” 赵继勇给她递了一张纸巾问道:“赵上达来平京是问谁要货款的?” 陈雨擦擦眼泪说:“刘老板,具体叫什么我不知道。就知道他姓刘。上达老叫他刘老板。店里的事情都是上达在管的。” 赵继勇问:“你有没有那个刘老板的联系方式?” 陈雨点点头,她从随身的包里摸出一个纸条递给赵继勇,赵继勇拿过来看,上面就三个字“刘老板”外加一串数字,应该是手机号码。 赵继勇把纸条给沈泽之,沈泽之立刻让关辛查查这个号码的户主。 赵继勇问了陈雨一会儿,发现她对赵上达和刘老板之间的事情知道的很少。可以看得出来家里的生意都是赵上达在管理。有很多事情她都是一知半解的。 赵继勇又问:“一年前,也就是3013年1月26号,你去东区派出所报的案?” 陈雨点头:“是,我联系不上上达,只好来平京找他,可是刘老板的电话打不通,我也找不到人。最后实在没办法了,还是我住的那家旅馆的老板给我出的主意让我报案,我就去报案了。” 沈泽之问了一句:“负责你丈夫案子的民警你知道吗?” 陈雨答道:“知道,他让我叫他小严。他是个好人一直在帮我找上达,隔一段时间就给我打个电话。后来她好长时间不联系我,我也联系不上他,我打电话到他们所里问,他的同事说他出车祸,没了。” 沈泽之问道:“他有没有和你说过什么关于赵上达的事情?” 陈雨道:“他经常说,不过都是劝我别着急。他一定会找到上达的之类的话。” 沈泽之又问:“他有没有说过什么特别的话,让你印象很深刻的那种。” 陈雨想了想说:“好像是有一次,哦,就是最后他给我打电话那次。他说他快找到上达了,让我别担心。” “他说他快找到赵上达了?”沈泽之问。 陈雨仔细回想了一遍肯定的点头:“他就是这么说的。” 沈泽之让戚凯带着陈雨找个地方暂时先安顿下来。 等陈雨离开后,纪子越拿着从严若飞派出所拿回来的资料道:“陈雨说严若飞给他打电话说快找到赵上达了,可是严若飞留下的这些资料里都是边缘的资料啊。会不会是严若飞在安慰陈雨?” 沈泽之想了想摇头:“不会,他说快找到赵上达应该是的确找到了线索。他找了赵上达一年之久,要不是找到了线索肯定不会这么说。” 纪子越道:“难道是他找到的线索没有放在派出所里?” 沈泽之道:“去问问严若飞的家,我们去他住的地方看看。” 纪子越立刻去打电话,过了几分钟纪子越过来道:“问到了。” 沈泽之立刻站起来拿起外套往外走:“我们去看看。” 沈泽之和纪子越按照纪子越问来的地址找到了地方。严若飞是平京市本地人,他住在父母身边,一处小四合院里。沈泽之和纪子越找到严若飞的父母说了来意,严若飞的母亲带着他到严若飞的房间。 “这里就是小飞的房间,你们找东西可以,不要弄乱小飞的房间。”她说道这里又忍不住抱怨一句:“都来好几回了,我们小飞这里有什么东西啊。” 沈泽之停住脚步问:“之前还有人来过?” 严妈妈点头:“可不是,从我们小飞出事,你们就来好几回了。每次来把房间翻得乱七八糟的。” 纪子越看了沈泽之一眼走过去低声和严若飞的母亲解释了几句,才又回到房间里。 严若飞的房间很简单,一张双人床,靠窗户这边放着个写字台,靠墙那边放着个立式的衣柜。床上的被子叠的整整齐齐,收拾的好像是有人在住一样。写字台上放着一个台灯,几本书,一个笔筒和一台电脑。所有东西都摆放整齐,看的出来严母已经每天都给儿子的房间做打扫。 “组长,刚才老太太说有好几拨人来过严若飞的房间了,他们来找什么?”纪子越问。 沈泽之道:“看来严若飞真的发现点什么,他的死恐怕不是车祸那么简单。” 纪子越走过去打开衣柜边找边问:“那些都是什么人啊。” 沈泽之道:“肯定不会是警察,但是里面一定有严若飞父母认识的人,不然他们不会随便放人进来的。” 纪子越关上衣柜门:“严若飞会把东西放在这里吗?都被翻过好几遍了,会不会已经拿走了。” 沈泽之道:“不会的。如果拿走了就不会来好几趟了。仔细找找,严若飞肯定是意识到他查到的东西很了不得,才提前藏了起来。” 纪子越埋头仔细找了起来,可是让他们失望的是,两个小时后他和沈泽之都没有收获。 走的时候沈泽之特意去和严若飞的父母交代了一句。 “最近不管是谁来都不要让他们进严若飞的房间,他的同事也不行。他们要来就让他们出示搜查令,没有搜查令的一律不许他们进来。”沈泽之道。 严若飞的父亲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若飞都走了半年了。你们又要查什么?” 沈泽之想了想道:“严若飞生前在查一个案子,现在这个案子有点进展了。我们怀疑严警官生前可能查到了什么证据。” 严若飞的父亲立刻道:“若飞的死是因为这个案子?” 沈泽之抱歉道:“我们目前没有证据证明严警官的死和他手里的这个案子有关。不过他手里的证据是很多人都想要的。” 严若飞的父亲看了看他,最终什么也没说。 离开严家后,纪子越坐到车上,他双手枕在脑袋后面道:“严若飞到底查到了什么呢?要是他的死真的和他查到得的东西有关系,那他查到的证据肯定很了不得。” 沈泽之道:“没错。我们要尽快找到严若飞手里的证据。不过赵上达那条线也不能放松。严若飞顺着赵上达这条线发现了线索,我们也可以从那里查到证据。” 纪子越沉默了一会儿出声问:“组长,你是不是在怀疑常义申?” 沈泽之看着前面的路道:“没有证据说什么都没用。” 第七案吞噬04 回到特案组后,关辛把打印好的赵上达的短信和通话记录给沈泽之看。短信很简单,都是一两句。 “我到平京市了。” “没有找到姓刘的,我暂时找了个宾馆。” “他接我的电话了,说过几天给我钱,我还要呆几天。” “刘老板约我见面,他答应给我钱了。今晚我去拿钱,明天就回家。” 这是最后一天短信,之后赵上达就失踪了。沈泽之看着陈雨和赵上达的通话记录,在这天短信后,陈雨打给赵上达,他一次都没接。也就是说,这条短信就是赵上达留下的最后讯息。 纪子越看完道:“赵上达的失踪和这个刘老板肯定有关系。按照短信里的说法,刘老板约见赵上达,给他货款。之后赵上达就失踪了。” 沈泽之道:“没错,我们现在要想办法找到这个刘老板。” 这时,桑云清突然进来了,她还穿着白大褂,看来是很着急。她把一个档案袋交给沈泽之道:“组长,这是你给我的档案,我仔细看了那些照片还有当时的验尸报告,我发现个坏消息。” 昨天沈泽之拿到档案袋给有和大家说,只拿给桑云清看。大家虽然不知道桑云清说的是什么档案,可是看到他的表情也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 桑云清道:“档案里的这个女人和赵上达身体状况差不多,可是她的精神耐受力却远远比不上赵上达。用在她身上的抗精神病药物所带来的副作用也比现在要大得多。所以,我的结论是,他们的药物试验已经取得了很大的进展。” 沈泽之把档案里的东西封给其他人,他道:“这就是我让云清看的东西,也是我们这个案子里的另一个受害人。三年前她的尸体被人发现,后来经过尸检,发现她可能死于药物试验。但是由于一直无法确定她的身份,所以这个案子被搁置起来。现在又出现了一名受害人,部长的意思是并案调查。” 沈泽之说转身问关辛:“昨天让你查的赵上达家有没有精神病史有发现吗?” 关辛道:“赵上达没有精神类疾病,他的家族也没有精神病史。” 戚凯道:“如果他们研究的是抗精神病药物,那为什么要找一个没有精神病的人来研究?” 桑云清道:“没有精神病的人也会得精神病。而且这种半路得的精神病会比家族遗传的病情严重,但是却更容易治愈。” 纪子越不可置信道:“你的意思是,他们抓到正常人之后先把他们变成精神病,然后再用他们的药试图治好他。” 桑云清点头:“真是一群疯子。” 纪子越皱眉道:“那么他们是怎么选择实验体的呢?如果是不想被人发现的话,明显选那种流浪人员更保险些。可是他们却选了赵上达,他有妻有子有事业,让这样的人做实验体风险不是太大了吗?” 戚凯也道:“对呀,他们这样的试验肯定是不想被别人发现的,越隐秘越好。赵上达绝对不是好的试验对象。” 沈泽之想了想说:“如果,他们并不知道赵上达的真实身份呢?” 纪子越恍然大悟:“组长,你的意思是进行药物试验的人和准备试验品的人事分开的。他们并不知道这些试验品的来历。” 沈泽之道:“很有可能,如果赵上达联系的刘老板和这个组织有联系或者他本身就是这个组织的人,那么赵上达很可能被当做流浪汉交给了他们当做试验品。” 纪子越道:“不知道他们这个试验进行了多久,抓了多少个试验品。” 沈泽之道:“戚凯和赵老师一定要找到刘老板,我和子越继续查严若飞,他一定查到了什么东西。” 沈泽之想了想又说:“关辛,你关注一下流浪人群的消息,尤其是平京市的。他们需要人来做实验,总要露出蛛丝马迹。” 纪子越道:“要做药品研究肯定需要一批药物专家吧,他们的试验方向是抗精神病类药物,肯定有人要有精神病方面的专家。我们可以从专家库里查查看。” 沈泽之道:“好。大家分头行动。” 纪子越和沈泽之坐上车,纪子越看着他问道:“我们去哪儿?” 沈泽之边发动车子边道:“我们再去发现赵上达的地方看看。如果我们的推测都正确的话,赵上达逃出来的地方和他药物试验的地方一定有关系。” 纪子越点头:“赵上达的身体很糟糕,他根本不可能长时间走路,所以他最可能就坐着车逃出来的。”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又说:“有没有这种可能性,他们以为赵上达死了,准备处理他的尸体,可是赵上达并没有死,他中途醒过来以后逃了出来。” 沈泽之点头:“也有可能,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那个工业园区和可能就是他们处理尸体的地方。这种尸体肯定不能随便处理。不然很容易被人发现端倪。” 因为工业园区在市郊,所以等他们的车到的时候已经是三个小时以后了。纪子越去管理处那里了解这个工业园区里都有什么企业。儿沈泽之则一个人去发现赵上达的地方查看。 这里还是老样子,连警戒线也撤掉了。今天气温很低,沈泽之穿着黑色的大衣,他双手抄在兜里站在路中间看着四周。如果那些人以为赵上达已经死了,那么他们会用一辆车拉着赵上达的尸体来到这里处理。车就在距离这里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但是这里不是处理尸体的地方。车上的人下车去办事,没人会担心一具尸体。于是赵上达被独自留在了车上。这个时候赵上达醒了。他挣扎着从车里跑了出来。他身体状况很糟糕,所以跌跌撞撞跑到距离车不远处的垃圾桶旁边,他躲到垃圾桶后面。处理赵上达的人办完事回来发现赵上达不见,他们肯定会大惊失色。园区里的路灯灯光很暗,互相之间距离还很远,就会想成一段盲区。而这几个垃圾桶正好在两个路灯中间。 丢了赵上达的人肯定很惊慌,所以他们没有发现躲在垃圾桶后面的赵上达。他们寻找了一会就走了,因为园区里有保安,他们担心会碰到保安。 对,保安! 沈泽之准备去管理室里问问当天晚上值班的保安,他很有可能见过这辆车。 沈泽之到管理室的时候,纪子越刚问完。沈泽之问管理人员当晚值班的保安。管理员翻了翻记录册找到了这个人。 “小王,王刚。”管理员道。 沈泽之道:“我们想和他谈谈。” 管理员拿起对讲机呼叫王刚,很快沈泽之和纪子越就看到了保安小王。 看到沈泽之他们王刚显得很紧张,他今年刚十八岁,从农村过来打工的。突然通知他有两个警察找他,把他吓了一跳。 纪子越看他紧张,就微笑着安慰他:“你不用太紧张,我们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你说实话就好。” “我一定说实话,说实话。”王刚道。 沈泽之问他:“十二月三号晚上是你值班的吧?” 王刚点头:“是我。” 沈泽之问:“那天晚上你有没有发现有陌生的车进到园区里。” 王刚摇摇头:“应该没有吧。” 沈泽之道:“你确定?” 王刚道:“这个……我巡逻的时候没有看到陌生的车。都是经常来园区的车。” 沈泽之又问:“所有进去园区的车都会经过长兴路吧?” 王刚道:“是。” 第七案吞噬05 沈泽之和纪子越拿回来工业园区的分布图,在按照他们得到的线索一一对照查看。 工业园区一共分为四大区域,分别为东一区、东二区和西一区、西二区。东一东二区统称东区,西一西二区统称西区。东西区以长兴路为分界线。东一区和东二区以东兴路为分界线。西一区和西二区以西兴路为分界线。各个区内又有许多小路。 发现赵上达的地方在长兴路的中间,也就是东一区和西一区的中间。这个工业园区里面有近百家企业,生产什么的都有。按照赵上达脚上皮肤磨损程度来计算,他走路的距离不超过一千米。以发现赵上达的地方为圆心,一千米为半径画出一个圆形区域。这个区域面积约为三百一十四平方千米。在这个区域内差不多有十几家企业,要想从这十几家企业里找一一个企业可不容易。 纪子越看着沈泽之用红笔画出的区域道:“这个局域只是他们有可能停车的区域,而且停车的地点也不一定是最终目的地。” 沈泽之想了想问道:“如果让你处理一具尸体,让他消失还不引起注意,你会怎么处理?” 纪子越思考了一会儿道:“火化肯定是最好的办法,烧成骨灰最容易处理。” 沈泽之看了工业园区一眼道:“这个地方可没有能烧人的地方。” 纪子越点头,可以焚烧尸体的地方处理火化尸体的殡仪馆还有就是金属冶炼厂。可是这个经济园区里都没有这样的地方。他看着工业园区的厂家分布图道:“有没有可能是食品厂或者是饲料加工厂?” 沈泽之道:“你的意思是他们把尸体用绞肉机绞碎。这是一种好办法。食品加工厂的可能性不大,饲料加工厂倒是有可能。” 这个工业园区里一共有五家饲料加工厂,在区域里的只有一家:绿禾饲料加工厂。 纪子越指着它道:“范围内的只有这一家,而且绿禾距离发现赵上达的地方差不多八百米,很符合我们的推测。”他想了想苦恼道:“可是我们没有借口查他们。” 沈泽之道:“想别的办法。” 纪子越问:“什么办法?” 沈泽之笑笑不语。 第二天,纪子越就知道是什么办法了。他看着越来越近的绿禾饲料厂道:“组长,你确定这个办法真的可行?要是被发现就惨了。” 沈泽之道:“没事的,跟着我就可以了。记住,你现在是我的秘书,我是沈经理,我们是一家饲料销售中心的,找他们谈生意的。” 纪子越道:“是。” 沈泽之来之前已经提前和他们打过招呼了,而且他们顶着平京市最大的饲料销售中心销售部经理的名头,所以绿禾饲料加工厂对他们很重视。沈在之的车还没开到工厂的大门口,那边的门就已经打开了。 因为这次纪子越是沈泽之的秘书,所以是纪子越在开车。他把车刚停下,一个地中海中年男人立刻就过来给沈泽之开车门。 “欢迎欢迎,沈经理。”地中海中年男人热情道。 沈泽之摆谱摆个十足,他一点也不客气的从车上下来,语气中带着点倨傲的说:“你好。” 中年男人也不生气,他殷勤的关上车门道:“沈经理,我是绿禾的厂长孙大成。” 沈泽之冷淡道:“孙厂长,我们这次来就是想看看你们的生产线,如果你们生产线没有问题的话对我们下一步的合作会很有利。” 孙大成忙到:“是是,那我们现在就去生产车间?” 沈泽之点点头,孙大成立刻带着他们往成产车间走过去。绿禾饲料加工厂是个不大的厂子。能遇到平京市最大的饲料销售中心的合作自然让他们星系万分。 沈泽之随着孙大成在饲料加工厂里转了一圈,孙大成一直在给他介绍。一个小时后,沈泽之他们从最后一个加工车间出来。 沈泽之表情好了一点:“加工车间很不错的,不过合作的事情今天肯定是定不下来。我回去后还要和市场部人商量一下,然后会有人和你们接洽。” 孙大成点头道:“好的,好的。”孙大成还想清他们吃个饭,沈泽之给拒绝了。 沈泽之和纪子越往车跟前走的时候,沈泽之眼睛瞟道一个人。他随意的问道:“你们加工厂晚上也加工饲料吗?” 孙大成道:“一般情况下是不加工的,就是有时候赶订单的时候偶尔加个班。” 沈泽之点点头,他指了指跟在他们身后远处的一个面色阴沉的中年男人问:“他是你们厂的什么人?” 孙大成回头看了一眼道:“哦,孟严贵,是我们第三车间的主任。” 沈泽之点点头,没有说什么。孙大成一直把他们送到车上,看着他们的车走远了才转身回去。 孟严贵目光阴沉的看着沈泽之的车,过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车子一直开车工业园区,纪子越才松了一口气。沈泽之好笑的问道:“紧张?” 纪子越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沈泽之道:“你越紧张他们越容易看出破绽,这种事情你姿态摆高一点他们就不会怀疑了。” 纪子越有些无语,他之前来特案组之前就听说过特案组办案方法不拘一格,现在他已经深有体会了。 纪子越道:“看孙大成的样子不像是和这个案子有关的样子。如果他真的参与尸体的处理,怎么一点也不心虚?” 沈泽之点头:“没错,孙大成应该是不知情的。可是这个加工厂肯定是有问题的。孙大成只是厂长,他不负责具体事务,下面的人要是瞒着他干点什么他未必能知道。” 纪子越问:“组长有目标了?” 沈泽之放在腿上的手指不自觉的点了点道:“他们第三车间的主任孟严贵不太对劲儿。” 纪子越回想了一会儿道:“他好像对我们敌意挺大的。” 沈泽之道:“回去摸摸这个孟严贵的底。” 回到特案组后,沈泽之让关辛查查这个孟严贵,不过关辛查到的资料也很有限。孟严贵是本地人,有妻有子,儿子在外国留学。 纪子越指指他儿子的名字道:“这里很不对劲啊。” 关辛问:“哪儿不对劲了?不就是出个国嘛!”关辛家里条件很好,所以她对钱的感念很薄弱,从小锦衣玉食,钱对她而言就是数字而已。 纪子越无奈道:“关大小姐,你知道现在出国留个学一年要多少钱吗?三十万。孟严贵只是一个饲料加工厂的车间主任,他一年能挣多少钱?她妻子也是工厂的普通工人,蓝领阶层。你看看他们家住的房子,就那个地段,每平米就超过两万了。他们这样的家庭怎么可能买的起这样的房子,还有能力送儿子出国?” 关辛吐吐舌头,这方面她的确迟钝的可以。 沈泽之赞许的看了一眼纪子越,他对关辛道:“查查孟严贵的收入来源,他这么多钱是打哪儿来的。” 关辛立刻开始查,不过几分钟后她的眉头皱起来了。 沈泽之问:“怎么了?” 关辛把孟严贵的账户清单给沈泽之看:“他的账户清单很奇怪,尤其是这个账户。组长你看,这里面一共有十笔款项。都不是转账,每一笔都是从不同地方存进去的。第一笔钱是五年前存进去,以后每一笔差不多隔半年,每笔数目不等,最少的三十万,最多一百万。” 沈泽之看了一会儿道:“如果这是他帮那个组织处理尸体的报酬呢?” 关辛惊讶,如果是这样的话,孟严贵账户里一共存了十笔钱,他们还发现了两个人。这样算起来,这个组织已经有了十二个人来做药物试验。这还是最少的,因为目前为止他们的药物试验还没有成功,现在他们一定又有了试验体。 第七案吞噬06 找到了孟严贵大家的精神都一振,这个案子总算是有些突破口了。 关辛问:“现在怎么办呢?” 沈泽之道:“找两个人盯着孟严贵,暂时不要打草惊蛇。不过估计他已经开始怀疑我们了。毕竟赵上达的尸体落到警方手里在工业园区里是人人皆知的事情。” 纪子越问:“孟严贵会和那边联系吗?” 沈泽之道:“我怀疑孟严贵根本不知道这些尸体的来源,他只是帮忙处理尸体。可是这些尸体是怎么来的,这些人又是怎么死的,恐怕他一点儿都不了解。” 大家忍不住有些泄气。 沈泽之看戚凯和赵继勇都没在办公室就问:“其他人呢?” 关辛道:“云清姐还在法医室,戚凯和赵老师还在找那个刘老板,好像是有线索了。” 沈泽之点点头。忽然他的手机号响起来,沈泽之看了一眼手机号码接通了手机,他走到窗边去讲电话,几分钟后他会来叫上纪子越一起出去。 到了车上纪子越忍不住问:“我们要去哪儿?” 沈泽之边开车边说:“严若飞的父亲请我们去他们家一趟,说是有东西要交给我们。” 纪子越一听忍不住有点激动,要是能从严若飞这里找到突破口也好啊。 到严家后,严若飞的父亲从书房里拿出来一个笔记本交给沈泽之,他道:“这是若飞出事后我从他卧室的枕头底下找到的。能放在枕头底下的东西肯定是很重要的东西。他工作上的事我向来不管,不过我猜你们可能找的就是这个。” 沈泽之拿过来,他没有翻开,而是很郑重的对严父道了一声谢。严若飞的父亲挥挥手让他们离开了。 回到车上,纪子越就急不可耐的翻看了笔记本。笔记本前面就是一些工作笔记,到后面几页才是和赵上达有关的部分。 笔记本上写着赵上达来到平京市的日期,他住的宾馆的名字,失踪的日子,和刘老板。他在刘老板这三个字后面重重划伤了一条线,后面又用不同的笔写上了“刘鹏”两个字。 纪子越道:“这个刘鹏是不是就是刘老板。” 沈泽之边开车边说:“应该是。” 纪子越又往后翻,后面都记的一些他的猜想,和见到了什么人,他们提供了什么线索。在最后一页,这一页纸上只在中间写了一个人的名字——常义申。 纪子越皱着眉头看那三个字,常义申是派出所的所长,是严若飞的上司。他在这一页单独写下常义申的名字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回到警局后,他们立刻开始查刘鹏这个名字。可是在平京市叫刘鹏的就几万人。这个名字是在太常见了。 沈泽之看着这么多的刘鹏道:“大家先别着急,我们慢慢排除。首先,这个刘鹏年龄不会太大也不会太小。所有把搜索范围放在二十到五十岁之间。” 关辛立刻开始用条件筛选。这一下就排除了一半人。 沈泽之想了想又道:“他是个生意人,把范围定在职业和商业相关上面。” 关辛又排除了一些人。 纪子越又道:“能去赵上达家的小店里卖东西,交易额只有几万块应该不会是什么大生意人。” 关辛又开始敲键盘。 沈泽之问:“赵上达家里是卖什么的?” 纪子越想了想说:“卖建材的。” 沈泽之看关辛,关辛用手比出个ok的样子。过了一会儿她道:“有了。” 沈泽之和纪子越过去看。刘鹏,33岁,有个小装修公司,装修一些住房什么的。很符合沈泽之和纪子越的描述。 纪子越右手握成全在右手心里敲了一下:“好,我们让陈雨来辨认一下。” 陈雨接到电话很快就过来了,她虽然不管店里的事情。可是因为刘老板做他们家的生意算是大生意了,她和赵上达也请刘老板吃过一次饭。 关辛把刘鹏的照片调出来给她看,陈雨看到照片的时候手都开始颤抖起来:“就是他,就是他。” 关辛敲了几下键盘道:“我已经把他家里和公司的地址发到大家的手机上了。” 沈泽之和纪子越拿了配枪就往外走。 于此同时,戚凯和赵子越那边也得到线索,他终于找到传说中的刘老板。关辛又给他们发来了地址。他们离刘鹏的公司比较近就直接去公司了,沈泽之和纪子越则去刘鹏的家里。 刘鹏的家在一片高档小区里,沈泽之和纪子越一个人走电梯一个人走楼梯到刘鹏家门口。纪子越先到的,他等了几分钟沈泽之也上来了。沈泽之掏出配枪,纪子越开始敲门。 敲门声刚停,门就开了。沈在之迅速拿枪冲进去,他们各个房间看了一遍没有找到刘鹏。 开门的人事刘鹏的妻子,他被拿枪重进家里的人吓坏了,直到看到沈泽之和纪子越把枪收起来才颤颤巍巍的问他们是什么人。 沈泽之道:“你不用害怕,我们是警察。刘鹏呢?” 刘鹏的妻子道:“去公司了。” 沈泽之立刻下楼往刘鹏公司那边赶。 于此同时戚凯和赵继勇也到刘鹏的公司了。因为这就是个小装修公司,因此也没什么人拦他们,直到他们走到刘鹏的办公室前才有个人拦着他们问他们是什么人。 戚凯拿出证件给他们看了一下问:“刘鹏呢。” 那个人指指办公室。戚凯和赵继勇掏出枪,戚凯过去推开门走进去。刘鹏趴在办工桌上,像是睡着的样子,可是戚凯和赵继勇进来那么大的动静,刘鹏不可能还不醒。戚凯脸色一变,他走过去在他脖子上摸了一下,然后冲赵继勇摇摇头。 沈泽之和纪子越刚到刘鹏的公司就看到了许多警察,他走过去问戚凯:“怎么回事。” 戚凯道:“刘鹏死了。” “什么?”沈泽之皱眉。“怎么回事?” 戚凯摇头:“不清楚,我和赵老师到的时候刘鹏已经死了,不过他的尸体还有温度,应该死了没几分钟。我问他们公司的人,他们说在我们来前十几分钟,有个男人找过刘鹏。” 沈泽之:“男人?” 戚凯点头:“是,他们说是个穿着西服的年轻男人,看着就像有钱人。刘鹏好像认识他,恭恭敬敬把人请到办公室里去。两个人在办公室呆了不到十分钟,那个男人就一个人出来走了。” 纪子越道:“难道他们已经发现我们查到刘鹏了?” 这时桑云清出来了,沈泽之问:“查出死因了吗?” 桑云清道:“他死于心肌梗塞,但是是由什么引起的心肌梗塞在解剖后才能看的出来。” 沈泽之皱眉,刘鹏死的太巧了一点。他们刚查到刘鹏,刘鹏就死了,虽然死因是心肌梗塞,可是大家都明白,他的心肌梗塞来的不正常。如果是那些做药物试验的人发现了警察已经查到刘鹏身上,那么刘鹏的死很可能就是杀人灭口了。 沈泽之戴上手套对纪子越道:“我们进去看看吧。” 两个人走进办公室,发现里面所有东西都很正常,没有被翻过的样子。也就是说,如果刘鹏是被谋杀的,那么那个人就是来杀人的。也可以说,刘鹏应该不知道他们核心的东西。 沈泽之对身边的一个警察道:“把他们刘鹏的秘书叫进来。” 刘碰的秘书就是刚才拦着戚凯和赵继勇的人,是个年轻的小姑娘。 沈泽之道:“你看看你们经理的办公室,有没有缺什么东西。” 那姑娘仔细看了一圈,最后又走到刘鹏的办公桌前看了一圈,她指着办公桌一脚:“这里有一张合影不见了。” 第七案吞噬07 “合影?谁的合影?”纪子越问。 秘书想了一会儿摇头:“我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沈泽之转了一圈问:“谁看见刘鹏的手机了?” 大家都摇头。那就对了,既然是杀人灭口自然要把刘鹏和他们之间的关系抹的干干净净。沈泽之问站在一边的秘书:“你看清楚刚才来找刘鹏的男人的长相了吗?” 秘书点点头,沈泽之道:“子越一会儿给他做个画像。” 这里已经差不多,特案组的人封了现场就离开了。线索到这里又断了。不过这也不完全是坏事。刘鹏的死至少说明一件事,他的确和这个组织有关。 大家回到特案组后又把手里的线索串了一遍。赵上达被选为实验体很可能是因为刘鹏欠他的货款。刘鹏不一定是给那个研究中心提供试验体的人,他可能只认识给他们提供实验体的人。可是他知道的东西却不少,这才是他被灭口的原因。半年前严若飞也查到了刘鹏,可是他却在这个时候意外身亡。严若飞的死实在太过巧合,让人不怀疑都难。还有就是严若飞笔记本上常义申的名字,常义申也许和严若飞的死有关系。另外,药品研究中心处理尸体的方法他们也找到了。孟严贵已经被他们监视起来。 看起来他们找到的线索不少,但是仔细一看就会发现,他们查到的人都是这个神秘的药品研究中心外围的人和事。出于这个研究中心内部的事情他们却一点都不知道。 沈泽之觉得有些胸闷,他走到办公室外面的阳台上,他掏出烟点燃了一颗狠狠吸了一口。他很久没有感到这么束手无策的时候。 “组长。”纪子越走过来和他打招呼。 沈在之掐灭了烟问:“你怎么出来了?” 纪子越看着他手指尖的半支烟道:“出来看看你。” 沈泽之顺着他的目光看道自己的手,他顿了一下道:“我没事。” 纪子越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直接把话题转到了案子上。他道:“这个药品中心是个很严密的组织,他们现在掐断了试验体来源,刘鹏已经死了,我们继续查他估计不会有太大的进展。孟常贵已经被监视起来了,可是他们已经知道我们在查他们,所以他们联系孟严贵的可能也不大。” “来源和去处都被处理干净了。”沈泽之低声说了一句。 纪子越语调突然高了一点:“我们可以从这个研究中心本身来查。” 沈泽之忍不住又想抽烟,把手抬起来才发现烟已经被他掐灭了,纪子越笑笑拿起沈泽之放在阳台上的打火机给他点上烟。沈泽之微笑道:“说说。” 纪子越捏着打火机玩儿:“他们要做药品研究,除了试验体还有一样最重要的东西——人才。他们肯定需要药品方面的专家。虽然之前就让关辛做过平京市专家库的筛选,可是筛选出来的人都被一一排除了。所以我觉得,这些人会不会不是专家库的里。” 沈泽之道:“医者父母心,既然能用活人做药物试验,肯定不是什么善良的人。” 纪子越道:“他们就是一群科学疯子,所以我们可惜把目光对准那些有过污点的专家,尤其是年轻人。” 沈泽之点头道:“没错。” 两个人进来时期凯刚好买了外卖提进来,大家索性坐在一起边吃边聊。沈泽之把纪子越的想法说了一遍。 赵继勇第一个赞成:“是个办法,可是这些人也不少呢,筛选起来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沈泽之道:“只要有希望我们就不能放过,不过刘鹏这边也不能完全放弃。这样吧,赵老师,戚凯和关辛,你们做筛选这部分的工作。我和纪子越还是查刘鹏。” 吃完饭,赵继勇他们立刻开始筛选起来,沈泽之到法医室看看刘鹏的验尸结果。 沈泽之进来的时候桑云清正在验尸,她让助手杨洋抬着刘鹏的胳膊,自己拿着放大镜在看着什么。 沈泽之安静的站在一边等,看到桑云清站起来了他才出声问:“怎么样,有什么进展?” 桑云清道:“他不是自然死亡,他被注射了大量的肾上腺素,导致他心肌梗塞死亡。他的胳膊动脉有针孔,不过看样子他应该经常注射药物。” 沈泽之问:“他吸毒?” 桑云清摇头:“他有很严重的糖尿病,需要注射胰岛素。” 沈泽之道:“刘鹏没有挣扎的样子,看来之前来找他的人有可能不是凶手。他的胰岛素被人动了手脚,换成了肾上腺素。他自己不知道,给自己注射了肾上腺素。” 桑云清道:“那么这个人和他的关系肯定很亲密,他至少可以碰到他放药的地方。才能这么不知不觉的换了他的药。” 沈泽之想了想离开法医师,他到办公室叫上纪子越出门。沈泽之在车上和他说了桑云清的发现,纪子越皱着眉毛想了想说:“我们刚才在刘鹏的办公室好像没看到他的药和注射器。那个男人来找他的原因是不是为了拿走他的药?” 沈泽之道:“有可能。我们再去现场找一遍。注射肾上腺素起效很快,一般都用来急救。也许刘鹏自己能感觉到什么留下一些线索。” 再次到刘鹏的公司的时候里面已经没有人了。沈泽之拿着钥匙开了门。除了刘鹏的办公室被封起来了,外面乱七八糟的,办公用的纸到处都是。沈泽之和纪子越走到刘鹏的办公室里面,两个人分头开始找。 沈泽之看着刘鹏的办公桌,要是放药的话,尤其是针剂这种东西,一定是放在一个可以让人放下心的地方。沈泽之坐在刘鹏的老板椅上低头看,办公桌上部有三个抽屉,左边下面是一个小柜子,沈泽之拉开柜子门,里面放着个小保险箱。沈泽之想了想,药应该不会放在保险箱里。右边是三个抽屉,沈泽之从上到下一个一个打开看。第一个抽屉里乱七八糟的放着文件,第二个抽屉里很空,里面就铺着一层绒布,沈泽之俯下身仔细看,那个黑色的绒布上有一个浅浅的印字,应该是经常放盒子之类的东西。就是这个。 沈泽之看了眼四周,老板椅旁边的垃圾桶里也没有扔掉的药和注射器。他蹲在办公桌旁边伸手往办公桌下面摸,很快他摸到了一样东西。沈泽之拿出来一看,是个注射器。 沈泽之笑笑从兜里掏出个证物袋里把这个用过的注射器装进去。 纪子越在另一边也有发现,那边是个文件柜,他从里面翻出一张合同,沈泽之过来一看,正是两年前刘鹏和赵上达签订的合同。 纪子越认真看了一遍忍不住道:“一共就三万块钱,刘鹏看起来也不是缺钱的人,至于要赵上达的命么?” 沈泽之想了想说:“或许不是为了钱呢?” 纪子越看他:“什么意思?” 沈泽之道:“刘鹏不像是缺三万块钱的人,可是他的糖尿病却是个烧钱的病,也许那段时间他的确没有钱。赵上达为了让他还钱肯定要天天找他要钱,很可能赵上达就是在这段时间无疑发现了刘鹏的秘密。而刘鹏就是为了这个隐藏秘密弄死了赵上达。” 纪子越道:“那是个什么样的秘密才能让赵上达赔上一条命?” 沈泽之道:“不知道,刘鹏已经死了,不知道我们能不能找到他的秘密。”他想了想道:“我们去刘鹏家看看。” 第七案吞噬08 这次给他们开门的还是早上那个女人,她看起来也就二十七八岁的样子。不过她现在眼睛红红的,一看就是哭过的样子。 “你们是?”女人问。 纪子越道:“我们是特案组的,我叫纪子越,这是我们组长沈泽之。” 女人开门请他们进去,还给他们倒了两杯水。 “你丈夫的事情,节哀顺变。”纪子越道。 女人眼泪瞬间涌出来,她咬着唇点点头。 纪子越道:“我们来时想问你一点问题,早点查出来真相,就早一天让他安息。” 女人点点头,她平复了一下情绪道:“你们问吧。” 沈泽之道:“刘鹏有糖尿病需要每天注射胰岛素这件事都有谁知道?” 她想了想说:“走的比较近的亲戚朋友都知道吧,他秘书也知道。” 沈泽之问:“他的药一般都是自己准备的吗?” 刘鹏的妻子摇头:“也不是,有的时候他忙的顾不上来我也去给他拿过几次药。不过他的药一般不让别人碰的。” 纪子越问:“你丈夫最近有什么反常的地方吗?” 刘鹏的妻子回忆了一下道:“就有一次,前几天吧,他在书房里打电话好像很生气的样子,把一个水晶笔筒都给砸了。” “你能确定是哪一天吗?”纪子越问。 她想了一会确定的说:“十三号。” 沈泽之和纪子越对视一眼,十三号是两天前,正是他们去绿禾饲料加工厂的日子。 纪子越又问:“你丈夫办工作上摆着一张合影,你知道上面都是谁吗?” 她道:“那是一张全家福,是去年回老家的时候一起拍的。” 沈泽之和纪子越又问了几个问题,两个人离开了。 从刘鹏的妻子这里得到的消息来看,刘鹏办公桌角放着的那张照片就是一张全家福,既然是这样的照片,凶手为什么特意拿走?还有,凶手既然已经提前换好了药,他为什么要亲自来一趟,还要拿走刘鹏的药。 难道他是? 纪子越忽然道:“组长,是不是换到刘鹏药盒里的药就是那个药物研究中心自己生产的药,他们是怕暴露所以才拿走药。” 沈泽之沉声道:“也许,刘鹏给他们寻找试验体的交换条件除了钱还有他需要救命的胰岛素。” 纪子越点头,不过,如果刘鹏是给他们寻找试验体的人,他为什么要把赵上达交给他们呢? 两个人回到特案组后,关辛把整理的刘鹏的资料给他们了。 刘鹏,33岁。老家冀北,他二十几岁来平京市创业,最终在平京留了下来,并娶了平京本地的姑娘做妻子。刘鹏其他亲戚都在老家,只有一个叔叔在平京,刘明。 纪子越道:“这个刘明会不会有问题,刘鹏来平京就是来投奔他的,他在平京市生活了几十年,年轻的时候还做过医药代表。有机会和制药厂接触。” 沈泽之道:“的确,他有机会。” 沈泽之转身问关辛:“刘鹏公司的监控录像你处理好了吗?” 关辛道:“处理好了,发现了一个很可疑的人,不过他有很强烈的反侦察意识,那栋楼里的所有监控摄像头都没有拍到他的正脸。而且刘鹏公司那层楼的的监控摄像头都是装样子的,根本就没开,我没办法确定他是不是去了那层楼。” 沈泽之走过去看,关辛把有那个年轻男人的画面都截了下来,果然,一共有五个摄像头拍到这个男人的身影却没有一张正脸。 纪子越看着看着露出疑惑的表情,沈泽之注意到他的一场问:“你发现什么了?” 纪子越有些不确定的说:“这个人看起来很眼熟。” 沈泽之又仔细看了一遍,心里有点猜测。可是这些视屏截图不能作为证据。纪子越转头看着他,沈泽之知道此时此刻他们心里是同一个名字——楚良。 沈泽之皱起眉头:如果这件事真的和楚良有关系,那么,他是不是该去拜访老师。 楚良的父亲楚卫思是国际知名的心理学教授,沈泽之是他最得意的弟子。说起来沈泽之和楚家真是缘分颇深。他和楚良是高中同学,没想到读研读博的时候楚良的父亲楚卫思教授又是他的导师。可惜他和楚良却一直合不来。楚良这个人好胜心太强,从见到沈泽之的第一面起就把沈泽之定义为对手,可惜这么多年,他和沈泽之分别在不同的行业里都是佼佼者,偏偏没有一争高下的机会。 沈泽之想起前几天楚良对他说过的话,他觉得如果是楚良,那活人做实验这种事情他真的做的出来。 沈泽之回神道:“我们先查刘明吧,这个截图我们没有正脸不能作为证据。” 纪子越点点头。 刘明今年五十多岁,他在平京生活了三十多年,年轻的时候几乎什么工作都做过。接触的人也是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现在他开着一个建筑公司,开发了几处地产,在平京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也捞了一笔。 只是现在他们手里没有确切的证据,没办法明目张胆的查刘明。而刘明一看就是个老狐狸,这块骨头不好啃。 沈泽之沉吟了一会儿道:“刘明做地产,从钱上面估计是看不出来。不过搞建筑下面应该就有很多人,我们可以从他们那里入手。” 纪子越道:“你怀疑他给药品研究中心找的试验体是他公司下面的建筑队的人?” 沈泽之点头:“我原本以为他们找的试验体可能是流浪汉,可是从赵上达的身体状况看,一般流浪汉的身体状况达不到他们研究的要求。而那些建筑队的工人恰好是身体健壮的。” 纪子越问:“这样不会引起注意吗?毕竟是有人失踪了啊。” 沈泽之道:“建筑队的小工一般都是农民工,总有那种孤身来平京打工的。这样的不见了不会引起人的注意的。” 沈泽之让关辛查了一下刘明公司下面的建筑队,把地点发到沈泽之的手机上。沈泽之和纪子越立刻往工地上赶。他们要抢在那些人前头找到这些年失踪的人。 他们先去局里特案组比较近的一个建筑工地,不过即使是最近的他们也凯了一个多小时的车。所有的建筑工地都是一样的,到处是沙子水泥,钢筋砖头。 沈泽之走进去之后,工地的负责人离开来拦着他们:“你们干什么的?出去出去。” 纪子越掏出证件道:“警察。” 负责人明显一愣,警察?警察来干什么? 沈泽之也不管他就四处转着看,在这里工作的人大部分都是外地人,大家都戒备的看着他们,停下手里的伙计。 负责人跟在他们身后问:“警察同志,你们有什么事吗?” 纪子越道:“有个案子,找你们了解了解情况。你们这里有工作了好几年的工人吗?” 管事的想了一会儿说:“有,我去给你叫去。你们先去前面休息,这里是施工现场不安全。” 沈泽之点头,和纪子越去工地边缘处站着等。几分钟后负责人带了两个人过来。 “他们两个在这里干了好几年了,警察同志我们工地一直都按照标准来的。” 纪子越笑着道:“我们想单独和他们聊聊。” 负责人看了两个人一眼,笑着道:“好,好。” 沈泽之掏出烟给他们两个人一人递了一支烟道:“别紧张,就是随便聊聊。” 那两个人都是四十多岁的汉子,都是忠厚老实的样子。 沈泽之给他们点了烟才问:“你们来这个工地干了几年了?” 其中一个人道:“五六年了吧。” 沈泽之点头道:“那算老人了。” 第七案吞噬09 纪子越直接的问:“你们在这个工地工作这么多年,有没有人突然不见了。” 两个人似乎是不明白纪子越的话,都抬头看着他。纪子越略微想了一下又道:“我这么说吧,有没有那种只身一人来这里打工的,可是工作没多久又突然走了的。” 这会他们两个人明白了,两个人皱着眉毛似乎是在思考,过了一会儿一个汉子道:“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叫什么名字不知道,认识的都叫他郑三,一个人来我们工地上,干了一个月吧就走了。工头说他显钱少不干了。” 纪子越问:“他走之后你们就再没看见他吗?” 两个人摇头。 纪子越又问:“他是什么时候走的?” 一个男人道:“有两三年了吧,具体时间记不清了。” 就是他了,刘明的建筑公司下面有七八个工程,一个工地上走一两个人是不会引起人注意的。不过他们查起来也很麻烦,连名字都不知道,简直是无从查起。 纪子越又交代他们一便今天的谈话内容不要往外说,两个人才离开。 到车上后纪子越道:“如果刘明就是给药物研究中心提供试验体的人,刘鹏很可能就是从他这里知道有这么回事。之后赵上达又来和他讨债,他正好利用刘明把这个人交给他处理。估计刘明也不知道赵上达的底细。” 沈泽之道:“现在出事了,我们又查到了刘鹏这里,他们只好杀了刘鹏灭口,以防我们查到药物中心那里。” 纪子越点头:“我们查到的所有的线索都在平京市,那么他们的那个药物研究中心会不会也在平京市内。” 沈泽之若有所思的说:“楚良的医院又开了吧,他在国外学的医,又喜欢结交朋友。” 纪子越顿了顿道:“楚良嫌疑很大。” 沈泽之又道:“可是我们现在没有证据,就是录像上的那点影子也不能确定那就是楚良。说实话,我不希望出楚良卷进这件事情里面。老师就他这么一个独子,要是这件事真的是他做的,对老师而言就是个巨大的打击。” 纪子越也道:“楚良不是疯子,他为什么要做这件事呢!” 沈泽之低声笑笑:“他不但不是疯子还是个天才,从认识他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只是他的求胜心太强了。” 纪子越叹口气:“天才和疯子不过就是一念之差。” 一念之差,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可是纵观楚良之前的所作所为,他或许真的能做出这些疯狂的事情来。 沈泽之回到特案组后,桑云清和关辛有了重大发现。 沈泽之看着手里的报告问:“确定吗?” 关辛道:“百分之百。她们的dna是完全符合的。而且她失踪的时候家人报了案,她自己还留下过基因范本,不会错的。” 关辛说的她,就是张正涛之前给沈泽之的那个无名女尸。桑云清让关辛用当时尸检留下的她的基因在平京市医药研究中心的基因库里做对比,本来是不抱希望的,没想到却真的找到了一个人。 许思绮,33岁。留美博士,精神科的专家,在业界很有名气。三年前却突然失踪,从此再也没有出现过。她生前在余元药业工作。 纪子越看着照片里许思绮漂亮的面孔又想起那被折磨的体无完肤的尸体不禁有些感叹。 沈泽之道:“余元药业?许思绮自己就是精神科的专家,她怎么会变成实验体。” 纪子越道:“会不会是余元药业在开发精神科药物,所以聘请了许思绮,但是他们要用活人做实验许思绮没办法接受,所以她才变成了实验体?” 沈泽之道:“有这个可能。” 关辛道:“查到了。” 沈泽之和纪子越过来看,关辛查到的是余元药业的底细。余元药业是八年前成立的,他们主要的开发的方向就是抗精神病药,他们生产的药物一向都很受欢迎,在全国各大医院药店都很畅销。 沈泽之眼神突然定在几个字,资料上写到博艺医院就是这家余元药业的特供医院。而许思绮生前还是博艺医院精神科的主任。 纪子越道:“许思绮是五年前回国在博艺医院工作的,那个时候博艺的院长还不是楚良。”他的言外之意是楚良或许和许思绮的事情无关。 沈泽之闻言没有回应而是对关辛道:“查查楚良是怎么变长博艺的院长的。” 他说完话拿起外套准备往外走,纪子越连忙问:“组长,你去哪儿?” 沈泽之头也不回的说:“拜访老师。” 沈泽之所说的拜访老师就是真的拜访老师,他去拜访的是楚良的父亲楚卫思。楚卫思早年间一直在国外,最近几年却回国了,他现任平京大学心理学教授,定居在平京市。 沈泽之到楚家的时候家里只有楚卫思和一个照顾他生活的报复。楚卫思的夫人在楚良八岁的时候因病去世了,虽然从妻子死后他再也没有结婚,但是却和独子楚良的关系很差。楚良很少回家。 见到沈泽之楚卫思还是很开心的,他教了那么多学生却最喜欢沈泽之,因为沈泽之又灵气还尊敬师长。沈泽之对他而言几乎等于半个儿子。比起他那个不孝子,沈泽之来看他的次数反而更多些。 沈泽之和楚卫思很亲近,所以在楚家和自己家业差不多,他来的巧正好赶上饭点,边坐下和楚卫思一起吃饭。 沈泽之边吃饭边和楚卫思聊天,他随意的问道:“楚良最近没有回来看你么?” 楚卫思闻言脸上的笑容少了一点:“前几天回来过一次,他母亲的忌日。” 沈泽之点点头又劝道:“楚良回国发展的不错,他现在都是院长了。” 楚卫思冷哼了一声:“你说博艺?” 沈泽之看他,楚卫思却不想多说了。 沈泽之又不找边际的和楚卫思聊了一会儿,总是有意无意的话题扯到楚卫思身上。 楚卫思叹口气放下筷子问道:“是不是楚良出什么事情了?” 沈泽之默默的咽下嘴里的饭,他放下筷子道:“楚良可能和一个案子有关系。”他说完沉默了一会儿又道:“老师,对不起。” 楚卫死此时也放下筷子了,他知道沈泽之的意思。他的道歉几乎是确定了楚良犯了大错。 楚卫思道:“按道理说这些话我不该问,可是楚良他……到底出了什么事?” 沈泽之道:“我么发现有人在用活人做药物试验,是抗精神病方面的药物开发。” 楚卫思听完心都凉了,楚良是他的儿子,知子莫若父。楚良母亲的死是楚良的心结,而且这些年楚良的性格越来越像他母亲。 楚卫思道:“楚良的博艺医院虽然法人代表是他,但是那个医院的股东却不是他。我也是一次偶尔听见他讲电话才知道的。他在国外留学的时候就加入一家药品开发中心。那个药品公司才是博艺真正的老板。” 沈泽之得到了想知道的事情,可是却并不开心。因为从楚卫思这里得到的消息几乎从侧面证实了楚良参与了这件事。而用活人做实验体,这是一件多么严重的事情!后果几乎不可估计。这样的案子甚至不可能公开审理。 沈泽之连夜赶回局里,他拜托美国那边的朋友开始调查楚良在美国加入的那家药品研发中心。 于此同时戚凯和关辛也有收获了,沈泽之看着调查结果道:“逮捕刘明。” 抓戚凯的时候他还正在家里睡觉,在戚凯出事逮捕证后,刘明就明白了,他完了,自己做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终于报应到头上了。 刘明的审讯很顺利,刘明五年前遇到年轻时做医药代表时认识的一家制药厂的朋友,那时他的建筑公司遇到了危机,濒临破产。这个朋友及时的帮他带到一笔巨额贷款,让他的公司顺利度过难关。但是他的要求却让刘明大吃一惊。他要人,健康,不容易被查到的人。刘明手里有很多建筑队,那种从外地农村孤身打工的人又很多。这种人失踪不容易被发现。迫于他那个朋友的威逼利诱,他答应了。不过他们要的人并不多,五年来他给他们十个人。而这个五年他公司再也没有出现过危机。 沈泽之拿到了刘明的朋友的名字——常遇。 关辛里可调出了常遇的资料,他今年450岁,是余元药业的中层领导。 特案组的人都很高兴,终于摸到这个药品研究中心的边儿了。 第二天一早,戚凯赶在常遇上班之前抓了他,开始突击审讯。可是常遇的嘴比刘明严太多。 沈泽之和纪子越一起审他,沈泽之道:“常遇,你应该明白,到了这个时候你再瞒着就没什么意思了。” 常遇装傻充愣:“我不明白,你们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抓我?” 沈泽之看纪子越一眼,给他看刘明的笔录。常遇把刘明的口供看了一遍道:“他胡说八道,我又不是人口贩子,我问他要人干什么?他这是诬陷我的。警察同志,你们可不要相信他啊。” 纪子越道:“哦?刘明诬陷你?那这个你怎么解释?”纪子越扔给他一张纸。 常遇拿过来,只看了一眼脸色就变了。 第七案吞噬10 那是一张转账单,里面一笔笔都是他的罪证。 纪子越又给他看了另一份资料,刘明这些年费劲心思消失掉的那些人被全部找了出来。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的吗?”纪子越问。 常遇知道他们做的这些事情捂不住了。 沈泽之问道:“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争取宽大处理。” 常遇叹口气,开始一五一十的开始说这些年他是怎么和刘明交易的,还有余元药业药品开发中心的事情。 三个小时后,沈泽之拿着常遇的笔录出来了。事情大体上和他们知道的都差不多。不过只有一点他们没有猜准。楚良是这个抗精神病药物药物研究的负责人。 这件事根本就是从他开始的。 “组长,我们现在行动吗?”戚凯问。 沈泽之看了一眼表道:“去请特警大队支援,我们半个小时候出发。” 戚凯道:“是。” 与此同时,楚良正在看他们最近一次的试验报告。 助手道:“他的情况比之前的那些人好很多,这次的药可以投入市场了。” 楚良没有说话,他们就站在实验室外面。这是一件用玻璃造成的房子,里面的男人双目呆滞,他被束缚带绑在床上,头上湿漉漉的好像刚从水里出来一样。 楚良道:“不良反应的确降低了不少。” 助手道:“试验还继续么?” 楚良看看他道:“继续,我们需要把风险降到最低。” 助理应了一声去忙了。 楚良示意房间外面的人把门打开,楚良进去后走到床边仔细观察着床上男人的反应。然后他又抬头看了一会儿病床周围仪器的情况,就离开了。 从病房里出来,他来到一条很像医院的走廊的地方,在这条走廊的尽头是一部电梯,楚良打开电梯门进去,在里面按下七楼。 三辆黑色的suv停在博艺医院外面,纪子越和沈泽之从第一辆车上下来。中间的车上是戚凯和关辛,最后那辆车上下来赵继勇和桑云清。 后面的人一下车就很快的走到沈泽之身边,戚凯问:“头儿,是这里吗?” 沈泽之点点头,虽然提前就知道博艺医院的状况,可是真的到这里之后发现事情比他们想象的还要糟糕。医院里的人太多了,他们的狙击手基本上没办法用。特警行动也很受限制。如果他们体现疏散人群又无疑是打草惊蛇,到时候一网打尽恐怕很难了。 大家都看着沈泽之。怎么办? 沈泽之沉吟片刻道:“戚凯去联系特警队,让他们在周围待命。我先去见楚良。” 纪子越立刻道:“我也去。” 沈泽之摇头:“不行,你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你和赵老师去医院里找到常遇提到的几个人,想办法先控制住他们。关辛和云清留在外面,待命。” 任务分配完后大家立刻出动。沈泽之走到医院里。楚良的办公室在七楼,他没有给楚良打电话,直接去了七楼。 楚良的办公室里外有个秘书办公室,他准备进楚良的办公室时被秘书拦住了。 “我找你们楚院长。”沈泽之道。 秘书一点惊讶的表情也没有,他道:“请您现在办公室里等一会儿。楚院长说他有点事情要处理。” 沈泽之点点头跟着秘书去办公室了。 楚良的秘书是个小姑娘,他给沈泽之倒了一杯茶就出去了。 沈泽之没有喝水,他走到窗边看着下面,戚凯的行动很快,他们之前定下的所有的人都已经就位了。 五分钟后,沈泽之猛的一抬头。糟了! 沈泽之推开办公室的门快速的走出去,他边走边给纪子越打电话,那边却只有嘟嘟的忙音。 “**!”沈泽之狠狠的挂断电话。 他了可有拨给戚凯:“行动。” 戚凯立刻下命令:“行动!” 沈泽之则快速往电梯那里跑过去,打开电梯他看了眼里面的按钮,只有负一层。沈泽之又跑出来去找楚良的秘书。 “你们院长是不是有专用电梯?”沈泽之问。 小秘书被沈泽之的样子吓了一跳,结结巴巴道:“有……有的。” “在哪?”沈泽之问。 小秘书指指楚良的办公室。沈泽之推门进去,他皱着眉毛看了几眼,忽然看到一面墙上的壁柜,他站在壁柜前看了看,然后按了一下壁柜旁边一个按钮。壁柜的门开了,果然是电梯。沈泽之走进去,看到了电梯里的按钮,他按下了负三层。 很快电梯就到了,沈泽之迅速拿出枪,他呈防备的样子靠着电梯的一面墙站着。电梯的门开了,外却没有人。 沈泽之慢慢走出去,这里看起来和上面的医院一模一样,一条长长的过道,两边都是房间。这些房间的门有些是开着的有些是关着的还有些虚掩着。沈泽之推开两扇门进去看了看,里面的东西乱七八糟,很显然这里的人走的很慌乱。 沈泽之回到走廊里,前面有一处的灯光看着很亮。沈泽之小跑着过去,这里是一处四面透明的房间,看起来就像个实验室,里面摆着一张单人病床,病床周围放着一些医学仪器。那些仪器的灯一闪一闪,还在运行中。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正俯身在床上弄着什么,等他抬起头来,沈泽之终于看清他的样子了。是楚良。他举起枪对准楚良,楚良却冲他微笑,毫不在意。 沈泽之看了眼病床上的人,他的瞳孔猛的一缩,是纪子越。他向周围看了看,终于看到房间侧面的门。 沈泽之连忙过去推开门走进房间,在此期间楚良一直微笑着看着他,丝毫没有阻止他的意思。 沈泽之看着病床上没有知觉的纪子越,沉下脸来,他问:“楚良,纪子越怎么了?” 楚良看了病床一眼:“没什么,他很好。” 沈泽之道:“你做的事情我们已经查清楚了,楚良,你收手吧。” 楚良点点头:“我知道你们一定会查出来的。从赵上达被你们找到的时候群殴就知道迟早有这么一天。 沈泽之道:“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楚良笑嘻嘻的看着他:“为什么?你不是觉得我是疯子么?疯子干什么事需要理由?” 沈泽之举起枪:“放了纪子越。” 楚良微笑道:“你可要把枪拿稳了。”他转头看了看纪子越,伸手把纪子越的手拿到被子外面来。纪子越的手背上有一个注射针头,一些透明的液体正流进他的血管。 “楚良!”沈泽之大声道。 楚良看着他愤怒的样子却笑出声来。 沈泽之深呼吸了几次缓和了一下情绪道:“纪子越那么信赖你,你不要害他。” 楚良道:“我怎么会害了他呢?我是他的朋友啊。” 沈泽之道:“你想怎么样?” 楚良道:“放我走。” 沈泽之摇头:“不可能。” 楚良平静的说:“你不放我走,我就把我的研究成果用到纪子越身上。他不会死的,但是会生不如死。” 沈泽之看了楚良三秒后:“好,但是我需要向上级汇报。” “组长!”这时戚凯他们也赶到这里了。大家一看到病床上的纪子越不由自主的都着急起来,楚良在研究药物,谁知道他给纪子越用的是什么药? 楚良看也不看外面的人,只是盯着打电话的沈泽之。 关辛在外面着急的要死,她问戚凯:“怎么办?” 戚凯摇摇头:“这是防弹玻璃,就算狙击手也没用。” 沈泽之打完电话对楚良道:“给我半个小时的时间。” 楚良道:“好。” 二十分钟后张正涛过来了,和他一起来的还有楚卫思。楚良看着楚卫思半天,最后尽然还笑了一下。 他转头对沈泽之道:“你是不是特别希望纪子越死?” 沈泽之道:“老师只是想看看自己的儿子,和你见一面而已。” 楚良冷笑一声道:“让他走。” “楚良。”楚卫思已经进来了。 楚良往后退了一步。楚卫思仿佛一下就老了很多,虽然他已经六十岁了,之前头上的头发也只是花白,而现在他的头发已经全白了。这个时候楚良才确定他的父亲老了。 他看了楚卫思一眼举起手里的东西道:“让他走,不然我就立刻让纪子越尝尝疯子的滋味。” 楚卫思嘴唇抖了抖,他慢慢转身出去了。现在房间里就剩下纪子越,沈泽之和楚良三个人。房间的隔音很好,外面的人都听不见里面的人说的话。 沈泽之道:“楚良,我们谈谈吧。” 楚良看着他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那些事情你不弄清楚,不会罢休的。不过也没关系,现在你什么都可以问,我也什么都会说。” 沈泽之看着他,目光深沉:“你和廖思明(第一案)有什么关系?” 楚良道:“你说那个怀才不遇的网络作家?他根本不认识我。我们不过是一次在网上遇到,我就点拨了他几句而已。” 沈泽之又问:“那么,沉嘉(第二案)呢?” 楚良道:“我和那个疯子没有关系,他就是个疯子而已。” 沈泽之问:“宋安安呢?” 楚良笑道:“这个案子还真和我有关系。那次你们差点就查到我了。不过还是差了那么一点。” “那些失踪的人都变成你的试验体了?”沈泽之问。 楚良笑:“可惜你那个时候没有查到药品研究中心啊。我怎么会倒卖器官呢?我是医生啊,治病救人才是我的宗旨。” 第七案吞噬11(第一卷完结) 沈泽之简直要被他无耻的言论气笑了,治病救人? “你的致病救人就是用活人做实验吗?” 楚良不介意,他只是问:“还想问什么?” 沈泽之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成南大学学生跳楼自杀的视频也是你放到网上的吧,还有给我们的邮件?你为什么要我们介入那个案子?” 楚良道:“就是觉得有趣而已。” 沈泽之道:“辉煌食品公司,还有最后的章家,这七个案子都和你有或多或少的关系。楚良,你这样煞费苦心到底是为了什么?” 楚良微微一笑道:“要是我说我就是觉的有趣呢?” 沈泽之用你真是个疯子一样的目光看着他。 楚良也不介意,他道:“没错,这七个案子都和我有关,廖思明杀人是我的建议,沉嘉是我给了他灵感。宋安安的案子里我让人认罪结案,以免你们查到我的药品研究。成南大学跳楼自杀的案子我比你们早知道事情的真相,给你们发邮件的是我,包括林云志的死也是我。辉煌食品公司的案子是因为我和姚辉是好朋友,我不想看他死的不明不白。不过那个案子里我还救了你和纪子越一命,否则今天的事情应该是不会发生了。” 沈泽之知道他说的是他被丁万波雇凶撞他们车的事情。 “章家的事情我一开始就是知情的,章之梁让我送他回家,也是他们计划的一部分。”楚良道。 他顿了顿又道:“赵上达被你们找到的时候我就知道,凭你的能力查到我的药品研究中心不过是迟早的事情。后来你果然通过赵上达找到了刘鹏,顺藤摸瓜的找到了刘明最后找到常遇。从联系不上常遇开始我就知道,你很快就要过来了。不过我还是低估你了,你比我想象的更快。” 沈泽之问:“东城区派出所的严若飞的死和你们有没有关系。” 楚良想了想:“可以说有吧,不过他可不是我杀的,而是他们所长。” 沈泽之闭闭眼睛又问:“换掉刘明的药的也是你吧,你很小心,那么多监控摄像居然没有一个拍到你的正脸。” 楚良叹口气道:“本来是想从刘明那里掐断你们的线索,可惜刘明和刘鹏是叔侄关系,是干净不了的。” 沈泽之道:“那你为什么还要杀了刘明?” 楚良眼神变得狠狞起来:“要不是他把赵上达弄到研究中心来,也不会有这么多事。” 沈泽之举起枪道:“楚良,不要做无谓的抵抗了。” 楚良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你不怕我杀了纪子越吗?” 沈泽之不说话却坚持的举着枪。 楚良看着床上的纪子越道:“我妈当年就是因为精神疾病死的,我这一辈子就想找到一种要可以治愈这种病。” “那你就可以用活人来做实验?楚良,这件事不管什么理由都是不可原谅的。” 楚良轻声小一下然后举起手里的开关就要按下去。 “砰!” 楚良缓缓倒下去,同时房间外的楚卫思眼睛一闭晕了过去。沈泽之连忙过去把纪子越手背上的针头扯掉。 桑云清急忙进去看纪子越,却发现楚良给他注射的是葡萄糖,对人身体无害。 沈泽之知道,楚良自己也明白,他做的这件事有多么的天理不容,到了这个地步,被当场击毙反而是比较体面一点的死法。 这一次的行动很成功。这个组织内外围的人基本上都抓住了。虽然药品研究中心还牵扯道国外的一些机构,可是国内的事情基本上结束了。 经过一年的忙碌,很快就到新年了,沈泽之站在窗前缓缓吐出嘴里的烟雾,须臾他轻声笑了笑,掐灭手指间的香烟离开了。 第一卷番外一(沈泽之视角) “据悉,《请爱我多一点》剧组在今晨11时23分发生爆炸事故,该剧主演张晓和郑天意外受伤,伤情如何暂不清楚,我们会做后续报道……” “——哔——”钟立行抬手关掉电视机。 我挑挑眉,等着他开口说话。 钟立行的脸色很难看,不过这也是情理之中,他是天蓝娱乐的最大股东,而张晓和郑天又是天蓝的当家花旦,出了这种事情,他不着急上火才怪吧。 “这是上周五的报道,沈先生应该听说了吧。”钟立行放下手里的遥控器问。 “是,我看了报纸。”虽然我不怎么关注报纸娱乐版块的消息,但是这件事在本市可谓轰动一时,我想不知道都不行。 钟立行双手交叉支着下巴看着我说:“沈先生在这一行的口碑是众人皆知的,我这个人不喜欢绕圈子,直说吧,今天请你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我想请你帮我调差这件事情。” 我耸耸肩,说:“钟总,我很欣赏您的直爽,但是您也知道我的规矩,我不调差警察插手的事情。据我所知,这件事已经惊动警方。所以,我很抱歉。”说完,我站起来准备离开。 “等等,我知道你的规矩。但是凡事总有例外。你能不能为我例外一次。”他说着从西服上衣内侧兜里掏出一张支票推过来。 我低头看了一眼支票,满意的笑笑坐下:“钟总说的对,凡事总有例外,也许我可以为您例外一次。”说完我将支票收起来。 “这只是定金,你要是可以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我会付给一个让你更加满意的数字。” 我笑着伸出手:“合作愉快!” 走出天蓝大厦我才发现外边居然下起雨来,这里的天气果然善变。我看了一眼身上偎贴的西服无奈的走入雨幕中。收人钱财替人解忧,我该工作了。 天蓝娱乐公司是国内首屈一指的娱乐公司,由天蓝敕巨资打造的青春偶像剧《请爱我多一点》在开拍之前就很受关注,但是开拍两个月不到就发生这么一场堪称毁灭性的事故。 在事故发生的第一天我就注意到了,凭着多年从事这一行业的灵敏嗅觉。我觉得,我的生意上门了。 想要查这个案子的始末,最其码要接触几个当事人,现在除了在医院里治疗的张晓和郑天之外,我最想见的是那个名叫李成勇的烟火师,直觉告诉我他会告诉我一些有趣的事情,而我的直觉一向很准。 李成勇已经被警方逮捕,不管调查结果怎样他都会被判刑。所以现在要见他还真是不容易。不过这种不容易对钟立行来说不算什么。 老实说看见李成勇时我很吃惊,他现在表现的并不像是一个即将因导致重大事故或者故意伤害被判刑的嫌犯。他很平静,垂着头坐在椅子上看着交握的双手。 “不想说点什么吗?”我问他。听说他自从进到里面就一言不发,当然,有些时候一言不发对自己是种保护。但他的沉默显然不是为了自我保护。 “我可以帮你,前提是你要配合。”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脸上露出一点笑来,只是显然不是那种获得帮助喜悦的笑容,他的笑容带着一种绝望和解脱。 “你还是不要费事了,都7天了,一个字都不说,啧啧!”陪在一边的警察似乎是见惯了李成勇这副样子,已经放弃从他嘴里撬出点什么,反正只要证据充足没有口供一样可以判刑。 我看着李成勇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这个时候沉默对自己毫无好处。突然,他捂住胃部慢慢弯下身子,我吃惊的而看着他。旁边的警察也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急忙走过来看他。 “喂,你没事吧?”那位警察打开门走进去扶住李成勇问。李成勇面色苍白,额头渗出冷汗来,似乎正在忍受极大的痛苦。警察进去扶住他,他张张嘴话还没出口已经晕过去了。 怎么会这样?我跟着警车一起来医院抢救,经过一个晚上的检查初步估计是胃癌。确诊还需要一定时间,但是我觉得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 李成勇被安排在医院的病房里,有警察看护。我在病房里站了一会儿转身离开。 “报应。”我默默的念着这两个字,这是李成勇昏迷前说的两个字,尽管他只是动了动嘴唇,但是我很确定他说的就是“报应”。 报应?是说张晓还是郑天?调查没有结束,但是我敢肯定这次事故绝非意外。 在张晓的病房外我遇到调查这个案子的警察,虽然我很排斥与警方打交道,但是这个人我还是知道的。 “你好,宋警官。”我伸出手。 他看了我一眼,伸出手来和我握了握手,说:“你来调查这件案子?钟立行雇用了你?” 我笑笑点头,这没什么好隐瞒的,我做这一行很久了,这些警察估计把我家上溯八代都查了个清楚。大部分警察都不会喜欢我这样的私家侦探,不过宋严是个例外。 “你查到什么了?”他掏出烟来衔在嘴里并没有点燃。 “还没有。”我说的是实话,目前为止我并没有查到什么实质性的东西。 “他叹了口气走到走廊尽头的窗边:“张晓伤的很严重,背部二度烧伤,四肢三度烧伤,还有一定程度的吸入性呛伤。即使伤愈,她都没可能再做这一行。” 我挑挑眉毛,没想到张晓伤的这么重。 “李成勇为什么要这么做?”我问,不管做什么事情都需要动机,那么李成勇的动机是什么? “剧组里人说张晓为人很糟糕,尤其是对李成勇。剧组里好多人都看见张晓对李成勇斥骂” “积怨已久?” “也许吧。上面交代这周一定要结案,这个案子的影响很大,我没有时间继续查下去,证据很充分。即使他不招供也可以定性判刑了。”他似乎有点无奈。 我没有说话,宋严希望我继续查下去,这个案子绝不是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的报复,肯定还有什么事情掩盖在这些东西下面。 宋严站了一会被一通电话叫回去。我没有去张晓的病房,据说她现在还在昏迷,所以我决定先去看郑天。 推开郑天的病房,他正坐在病床上看剧本,病床旁边是他的助理在给他削苹果。他见到我迷茫了一两秒马上反应过来,放下手里的剧本微微笑着说:“是沈先生吧,钟总打过招呼了。” 我坐在助理拿来的椅子上,看着他的气色还不错:“你的伤怎么样了?” “还好,不是很严重。”他笑着说。 “听说张晓情况很不好?”我随口说了一句。 郑天的脸色暗下来,似乎不想提到她。 “听说张晓和李成勇关系不是很好?”我问。 “是,老李那个人平时很沉默,甚至有些木讷。张晓又……”郑天欲言又止。 “张晓脾气不是很好?”刚才宋严也这么说。 “哼!”郑天冷笑一声,接着说:“她何止是脾气不好,简直目中无人。” “哦?我倒是听说她对你很不一般,你们不是情侣吗?”我笑着问他。 郑天眉毛一皱,问:“你听谁说的。” “杂志上都这么写。” “八卦怎么能当真。” 我点点头不再纠结这个问题:“李成勇在剧组人缘怎么样?” 郑天想了一会儿才说:“老李是今年才到剧组的,很沉默的一个人,但是为人不错。剧组里谁有麻烦需要帮助的他都会搭把手。只是,和张晓不对付。” “不对付?” “是,出事前一天他们还吵架了。说是吵架不过是张晓单方面的谩骂。那个女人得理不饶人。老李好像把她的手机从桌子上碰下去她就不依不饶的要求老李给她赔礼道歉。”郑天的眉头紧紧皱着,像是对张晓极不满意。 郑天说完犹豫着问:“老李真的是故意的?” “你觉得是意外?”我反问他。 郑天沉默了一会儿说:“老李看起来是很老实的一个人,怎么会……” “你也受伤了,要是你跑的慢一点,也许现在躺在特护病房里的就是你,你不怨他?” 郑天摇摇头,说:“我不知道如果你的假设成立的时候我怨不怨他,但是现在我不怨他。” 事情到这里似乎就没有查下去的必要,太明显了。两人早有矛盾,李成勇忍无可忍最终爆发要置张晓于死地。很简单的一起报复案。我坐在出租车里揉了揉太阳穴,为什么总有一种漏掉什么的感觉?到底是哪里不对?我闭上眼睛慢慢回忆这两天的到的线索。 “先生,天蓝大厦到了。”司机停车提醒我。 我付完车资下车走进天蓝大厦。整个案件的违和感很强烈,但是我找不到突破口,只好从张晓身上再查一遍。 钟立行和公司里的人都打过招呼,我很容易就调到张晓的资料。 “这是张晓从出道以来到现在所有的资料。“档案室的工作人员抱着一盒资料进来。 我接过看起来就很有分量的档案袋,里面的资料很详细。张晓十八岁出道,到现在7年。从默默无闻的小透明到现在路人皆知的小粉红不能说她不努力。翻过最后一页后面居然还有一张,我拿起来看了看扬起手问管理员:“这是谁?” 管理员走过来接过去看了一眼:“这是顾茵,怎么把她的档案放到这里了。” “顾茵是谁?”我没有听过这个名字,出现在娱乐公司的档案应该是艺人吧。 “哦,她是和张晓一期的艺人,只是她没有张晓这么好运气,出道两年就出意外了。” “意外?” “是,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听说在医院治疗了一年就去世了,年纪轻轻的才21岁,可惜啊。”管理员感叹到。 “你们还有顾茵的资料吗?能不能给我。” “可以,反正人都不在了。我给你找找。” 顾茵的资料很少,只有薄薄的几页。档案上的照片还是她十**岁的样子,很漂亮的一个女孩子。到家后我打开电脑输入顾茵两个字百度,没想到网上还真有关于她的消息。 “选角”、“意外”。 五年前顾茵参加一部电影的选角比赛,档案上记录她进了决赛,然后……没了。翻开张晓的档案找到对应的时间,果然,张晓也参加了比赛,她就是凭借那部电影一炮而红。 我笑了笑,至少这算是一个突破点。顾茵!我想钟立行应该知道她的事情。 “你问顾茵?”钟立行似乎很诧异我会问顾茵。 “是,我想知道当年所谓的意外到底是什么?” 钟立行似乎陷入回忆,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当年她参加那个选角,到最后只剩下她和张晓两个人。出事那天导演宣布了饰演那个角色的人选。” “是顾茵?”我问。 “是,结果晚上公司的人出去庆祝就出事了。有人给她下了毒?” “下毒?” “是,虽然抢救很及时,但是还是脑死亡。” “没有报警?”我问。 “怎么可能?当然报警了,凶手很快就查出来了,是顾茵的特助。” “特助下的毒?”我觉得不可思议。 “我也觉的难以置信。那时候那个小姑娘大学还没毕业,平时和顾茵关系很不错,完全没有作案动机。但是警察从她的包里搜到了沾有毒药粉末的纸片,并且他们学校实验楼的楼道里的摄像头拍到她的影像。”钟立行眉头紧紧皱着,脸上还是一副怀疑的样子。 “是什么毒?” “氰化钾。” 氰化物中毒分为轻、中、重三级。轻度中毒表现为眼及上呼吸道刺激症状,有苦杏仁味,口唇及咽部麻木,继而出现恶心、呕吐、震颤等症状;中度中毒表现为叹息样呼吸,皮肤、粘膜常呈鲜红色,其他症状加重,最终可死于呼吸麻痹;重度重度,可在4~6秒内突然昏倒,呼吸空难,出现强制性和阵发性抽搐,血压下降,尿、便失禁,常伴发脑水肿和呼吸衰竭,经2~3分钟后呼吸和心跳停止,呈“闪电式”死亡。对于氰化物中毒者来说往往脑组织最先受损。 “对了,你怎么突然想到她?顾茵和这个案子有什么关系吗?”钟立行问我。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顾茵中毒案张晓看起来最有嫌疑,但是那毕竟是五年前的事情可,何况警方也找出凶手。告辞钟立行我直接去市局找宋严,今天的新闻已经公布了警方调查的结果,这个案件算是告破,但是我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我向宋严提出要看顾茵的案卷时他好像很意外。 “顾茵?你要看五年前的投毒案的案卷?”宋严问。 “是,我知道这违反规定,但是还是想请你帮这个忙。” “你觉得那个案子和现在这个案子有关系?”宋严一边给档案室的人打电话调案卷一边问我。 “我不知道,只是感觉。”我耸耸肩说。 他打电话的动作一顿,然后一副败给你的表情继续电话。 顾茵的案卷里记录着顾茵的助理徐媛将氰化钾放入她的酒杯里导致她中毒。但是氰化钾的量并不是很多所以顾茵并不是立刻致死,但是结果很遗憾,经过抢救还是脑死亡。 第一卷番外二(沈泽之视角) 翻到案卷的口供部分我一挑眉毛,问:“郑天那个时候和顾茵是情侣关系?” 宋警官拿过那页口供仔细看了看说:“啊!还真是,这个案子不是我办的,所以我也不是很清楚。嗯?郑天的口供里坚持张晓才是下毒者。” “这也不难理解,顾茵出事张晓是最大受益人么,据说张晓就是凭着那部电影一炮而红的。那个助理下毒的动机是什么?”我问。 “案卷里说徐媛到最后也没有承认她给顾茵下毒,不过有人看见出事的前一天顾茵和她发生争吵。” 争吵?为了这样的小事会冒着坐牢的危险给顾茵下毒? 在医院见到郑天时他已经可以下床行走了,郑天伤的真的很轻,背部灼伤,手臂划伤,比起张晓这都不算伤。 他在医院住院部楼下的花坛边散步,见到我来了冲我笑笑走到花坛边的长椅上坐下。 “你恢复的不错。”我笑着说。 他笑笑没接我的话,倒是直接开口问我的来意:“你来这里总不是专程探望我的吧,想问什么直说吧。” 我就喜欢和直爽的人打交道,省时省力啊。 “我这次来是想了解顾茵的那个案子。” 郑天显然没料到我会问顾茵,他呆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说:“那个案子,过去那么久了……”郑天整个人都黯淡下来。 我不动声色的观察他的表情问:“我看过那个案子的案卷,你那个时候怀疑下毒的人是张晓?” 郑天听见我这么说立刻收回自己脸上的表情说:“你怀疑我?” “听说张晓到今天都没有醒过来,按照剧情你应该是在她后面出来才对。为什么发生爆炸时你比她先出来?”我尖锐的问。 郑天和张晓扮演一对情侣,男主角被绑架到荒郊野外的一个废旧仓库,身边还放着一个定时炸弹。女主角找到男主角后绑匪已经离开而炸弹马上就要爆炸。男主角不忍心恋人和自己一起被炸死就让女主角出去找警察。在女主角跑出仓库后男主角挣脱绳索逃了出来。等男女主角都跑到安全位置后炸弹爆炸。所以按照剧情发展,郑天应该后出仓库才对。 “你能告诉我爆炸时发生什么了吗?”我问他。 “我已经和警察说了一遍,你还要我重复一遍吗?”郑天冷冷的说。 我看过郑天的口供,但是……怎么说呢?看起来合情合理但就是有一种违和感。 我和郑天正对峙的时候郑天的助理跑过来告诉我们张晓醒了。郑天听了没什么反应只是说自己累了便回病房。我去张晓的病房看望一下这位倒霉的演员小姐。 张晓在无菌病房里,身上缠满了绷带。她的精神很不好,当演员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熬到这个地位突然天降横祸,是谁都受不了。 我坐在她的床边,她并不看我,只是一个人看着天花板默默流泪。 “张小姐,我是钟先生聘请的私人侦探,我可以和你聊聊么?”我尽量放轻声音。 她没有回头,沉默了一会儿才问:“是李成勇做的?” “是。” 她的眼泪瞬间汹涌,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怨毒:“为什么,就是因为我那天说了他几句吗?” 是啊,一般的口角哪里会到置人于死地的地步。李成勇在担任这个剧组的烟火师之前是某大学应用化学教授,我找他的学生问过,大家的口径基本一致。这个人很沉默平时话不多,但是人很好。这样一个受过高等教育,为什么辞掉好好的工作不做来这样一个剧组担任烟火师,就算烟火师的薪酬高一点但是李成勇一个人生活多年不像是个着急用钱的样子。所以,这件爆炸案到底是他做的还是他在替别人顶罪? “李成勇没有交代他为什么这么做,不过今天刚得到消息他确证胃癌晚期。” “他不会判刑?”张晓的声音突然尖锐起来。 “他快死了。” 张晓转过头来看着我一字一句的说:“我现在生不如死。” 我皱皱眉头,只能扯开话题:“我今天来是想问你另一个人,顾茵。” 张晓脸色突变,本来一脸怨毒这个时候变得更加扭曲:“你什么意思?” 我忙举起双手示意我并无恶意,让她放松下来:“别激动,我只是要调查李成勇这么做的原因。” “你说李成勇和顾茵有关系?”张晓问。 “我只是怀疑。” “我没有什么好说的,我什么也不知道。”张晓闭上眼睛拒绝和我交流。 张晓、郑天、顾茵和李成勇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顾茵是郑天的女友,就算五年前那个投毒案真的是张晓做的,郑天应该爆炸案嫌疑最大的人。但是就算郑天想报复张晓何必等五年,还选在对他事业这么有帮助的时候。要是爆炸案真的是郑天动的手脚,那李成勇为什么默认这一切是他做的,他在替郑天掩饰什么。 我在纸上写下几个人的名字梳理他们之间的关系,可是无论怎么看李成勇都是徘徊在几个人之外。以他的性格来看并不像是会因争吵杀人的人,他和顾茵之间也没有联系,甚至根本没见过面,和郑天也不过是点头之交而已。一个人不会无缘无故的去做一件事,何况是杀人。那么,李成勇的动机是什么? 郑天的口供里说他之所以能比张晓先跑出仓库是因为本来架设在仓库里拍摄他逃生的摄像机出现故障,他就和摄影师一起从后门出去了想去告诉烟火师不要引爆,但是他们刚一出门仓库就炸了。郑天的位置就在后门边上,所以他比张晓先出门。后来警察检查了那台机器的确是出故障并且请专门的机械师鉴定过并不是人为故障。这样来说真的是这台摄影是救了郑天和那名机械师一命。 我用笔圈住李成勇的名字,他还是整个案件的核心,也许我需要换个方向查查。 李成勇因为胃癌晚期一直在医院治疗,正好和张晓郑天同一家医院。警察二十四小时派人看着他,不过据说李成勇很配合治疗,并不像个一心求死的人。 我从宋严那里找到了李成勇的住址和他家门钥匙,在他家里也许能发现点什么。李成勇住在市区最北边的一幢有些年月的单元楼里的三楼。这栋楼实在太旧了,楼道里采光很不好而且楼道里的灯也是坏的。我掏出李成勇的钥匙打开钥匙上带的一个袖珍手电筒上楼。 房间里很干净,一切都收拾的整整齐齐。淡蓝色的布艺沙发,34寸的背投彩电,浅色的大理石茶几。这些家具都很过时了,但是看得出李成勇是个很细心的人家具保养很好。 房子是两室一厅的格局。李成勇住在主卧,主卧里面摆着一张双人床,我拉开床边的衣柜看看,里面也是整整齐齐的。警察之前来过一次,不过倒是没怎么动房子里的东西,我环视一周总觉得房间里好像少点什么,是什么呢? 照片! 对,是照片。就算李成勇之前一直是独居但是没道理连一张照片也没有。我拉开屋子里所有的柜子抽屉翻找,遗憾的是真的没有一张照片。这绝对不正常。我拿出李成勇的那串钥匙仔细看,里面除了房门钥匙、办公室钥匙,车钥匙,和这套房子的地下室钥匙……地下室? 我急忙下楼去地下室,地下室里很干净。不,不应该叫干净,准确的说是空无一物。我皱皱眉开始从门口一寸一寸的找。果然,在地下室气窗的窗缝里有一把钥匙,看起来不是新的,我想我离答案很近了。 钥匙的出处很好查,钥匙上刻着一个号码。这样的钥匙是储物柜上的,我带着钥匙找到里成勇最常去一家洗浴中心,他家里有这家洗浴中心的年卡。 打开储物柜,储物柜里只有一个相框,相框里面放着一个女孩的照片。我仔细的看了看,总觉得这个人很眼熟,我好像从哪里见过。拿了照片我直接回家,不管怎么说今天不算没有收获。 上楼开门的一瞬间我想起来照片上的女孩子是谁了,忙拔掉钥匙转身往下跑。 到警局时已经是晚上八点,不过宋严还在,我扶着他办公室的门大口喘气,他吃惊的抬头看着我问:“怎么了?” “李成勇的资料你这里有吧,我记得他二十年前结过一次婚,快帮我查查他那时的妻子是谁?” 二十年前李成勇的妻子叫岳丽。岳丽是二婚,嫁给李成勇时还带着一个五岁的女孩。不过女孩并没有改姓,只是和他们一起生活在一起。十年前岳丽因病去世,那个孩子就被岳丽的母亲接走了,老人家可能觉得自己女儿去世了,这个孩子和李成勇没有关系便把户口也转走了。 “徐媛。”我吐出一口气。原来我一直以来的调查方向都是错的,张晓受伤我总以为是因为顾茵的原因,却忽略了这个受无妄之灾的助理。 “徐媛现在怎么样了?”我问。 宋严给监狱打了个电话,挂掉电话他说:“徐媛一年前在监狱里死了。” 这就对了。李成勇一年前辞掉大学教授的职位到天蓝跟进张晓所在的剧组正是许媛病逝的一个月后。 “不好!”我心里一惊。 宋严看了我一眼马上明白过来,我们一边往医院赶他一边给那边执勤的警察打电话。他一遍一遍的拨电话可惜那边始终没有人接。 赶到医院李成勇的病房时看管他的警察被敲昏了倒在病房里,而李成勇不知所踪。 我和宋严对视一眼急忙往张晓的病房赶,推开张晓的病房我被金属的反光闪了一下眼睛,接着就是一片血红。 张晓的绷带全部被扯开,身上烧伤的地方血肉模糊,她的嘴里塞着枕巾,双眼大睁眼球外凸,脖子处汩汩的流着鲜血,胸口上还插着一把水果刀。 李成勇站在床边看着床上张晓的尸体眼里一片灰败,那种绝望的感觉比我第一次见到他时更加强烈。 医院里乱哄哄的,李成勇又要被带回警局。但是警车还没到警局李成勇就再一次的晕过去。警察没办法只好把人再送回来,只是加派人手看护。 我直接去了郑天的病房,虽然已至深夜但他还没睡。 “张晓死了。” 郑天站在床边往外看,今晚的月亮皎洁如辉。 “你不想说点什么吗?”我走到他身边问。 他转过头来看看我笑了一下说:“说什么?” “张晓到底为什么没跑出来。” “我不知道。”郑天淡淡的说。 我知道再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便转身往外走。没走几步郑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报应,这是她应得的报应。” 我脚步一顿,停了几秒没再说话走出去。 李成勇在医院里治疗了半个月还是去世了,杀死张晓后他就失去了活下去的**。 周末我来到公墓里,这里很少有人,但是我却碰到一个熟人。 “钟总。” “我想给她一个公道,但是没有做到。”钟立行的语气里深深透着无奈。 面前的两块墓碑上两个女孩笑颜如花。顾茵,许媛。 五年前张晓为了那个角色孤注一掷给顾茵下毒并嫁祸给许媛。顾茵中毒不治身亡,徐媛被冤入狱。十年后徐媛在狱中郁郁而终。 李成勇是许媛的继父,他和徐媛一起生活了十年,他用全部的力量爱着这个女儿。李成勇从得知女儿被冤入狱就开始收集证据想还女儿一个清白,只是徐媛没等到真相大白的那天。不得不说张晓的手法高明,做的滴水不漏。 得知自己患上绝症而女儿又在狱中去世的消息,李成勇终于崩溃了,他决定用自己的方式给女儿讨回公道。李成勇一手策划了爆炸案,只是张晓居然没死。这时候钟立行请了我来调查这个案子,他本以为我可以查到当年的真相给他女儿一个公道。可惜,我让他失望了。就算我们所有人都明白当年的真凶是张晓,但是没有证据一样不能将她绳之以法。至于郑天,最多起了点推波助澜的作用吧。他是个明白的男人,他想给顾茵报仇但是又不能豁出性命,毕竟我们都不是独立于世的。 李成勇杀掉张晓后眼里的绝望仿佛一朵黑色的大丽花一遍遍的在我梦里绽放。我想,他到死可能都没办法原谅自己不能给女儿昭雪吧。 都说举头三尺有神明,即使做得再滴水不漏,付出的代价一样不会少。 钟立行将手里的花放到顾茵墓碑前就转身离开了,那个背影透着深深的无奈和……心疼。 在查当年那起投毒案时我无意见看到一份心脏捐赠意向书。 钟立行转身离开时我看见他的手轻轻按着心脏的位置。我想那刻跳动的心脏想在也感觉的到悲伤吧。 佛说: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不管是以哪种方式,你种下的因一定回得到应得的果。谁都逃不掉的。 第一案青骨玉楔子 月黑风高,一队人马掩在黑夜中乘着微弱的月光快速的前进。前头的军官骑着高大的战马,身后的兵却穿的乱七八糟,他们身上扛着一把汉阳造,帽子也带的歪歪扭扭。若是白天,大家一定认得出这批人马正是大军阀孙殿英的奉军。 最前头骑着马的那位正是第一师刘师长的副官,姓马,大家都叫他马副官。虽然前几天就听到风声,不过一直没敢全信。现在看着越来越近的东陵,关大勇的心一点一点沉了下去,原来前几天孙儿楞子的话是真的,这真的是要去挖老佛爷的坟呐。 关大勇是在家乡活不下去了才来参了军,想着挣个军饷养活一家老小,可是就算战场上杀人绝不手软的他也知道,刨人祖坟是遭报应的事,可是他是兵,有了军令他不敢不从。再说上头好久没发饷了。要不是没钱给弟兄们发军饷,大帅也不会干这种断子绝孙的事吧,关大勇边走边想。 马副官可没想这么多,他只是觉的兴奋。慈禧老佛爷是谁啊,她的墓里头怕是埋了半个紫禁城的宝贝,要是能把这些宝贝拿出来,解了大帅眼前的急不说,他们这些军官也多少可以沾些好处。 很快他们就到了著名的东陵旁边,马副官示意部队停止前进,他自己下马站在那里看了几眼。春天的时候他们就派人来探查了,查了半个月他们才找到东陵的入口,在高大的明楼后面,有一个“哑巴院”,传说招募的工匠都是哑巴,以防止工人泄露工程的机密。在哑巴院北面的琉璃影壁,影壁之下就是地道入口。琉璃影壁下正隐藏着地宫入口。如果从正面横向挖掘,会遇上条砖砌死的隧道;如果从宝顶上垂直往下开掘,则会增加多倍的距离;而如果从琉璃影壁下直接坠入,便能就近打通金刚墙,从最短途径进入地宫。在明楼底下进入古洞门,过道尽头则是一道内部浇铸了铁筋的墙壁,它的里面就是“金刚墙”。地宫的入口就在这金刚墙下。 马副官露出个笑脸来,他一挥手,身后跟着十来个拿着铁锹的大兵开始挖起来。东陵修建得十分坚固,要完全刨开地砖不是件容易的事。马副官等了半天,没有心情等了,他拿着马鞭敲敲掌心吩咐:“用炸药!” 砰的一声过后,在硝烟弥漫的残砖断石中,再向下深挖数丈,终于呈露出一面汉白玉石墙,它就是金刚墙。从墙中间拆下几块石头,露出一个黑森森的洞口。这就是地宫真正的入口了。马副官大喜过望,可是他也不敢第一个进去,便把刚才挖墙的几个兵指使进去,在确定没有危险后他才带着后面的人走进去。 一进地宫马副官就被里面的陪葬品闪花了眼,在火把的火光掩映下,这些金银珠宝都熠熠生辉。别说是马副官,就是跟着一起进来的士兵们也被这些财宝勾的恨不得流口水。 马副官哈哈一笑道:“给我往外搬。” 底下的士兵立刻拿着带来的箱子把这些陪葬往箱子里装,往外面搬。关大勇没有动手,他被马副官带着走到了慈禧太后的棺椁处。真正的宝藏在这里。 马副官让手下的兵拿撬棍撬开了棺椁,终于见到了老佛爷的真颜。站在棺椁旁边的五六个人忍不住都吸了一口气。这老佛爷死了这么久,她的尸骨却丝毫没有腐化,肌肤柔嫩的吹弹可破,脸上还带着红晕,仿佛是睡着了一般。 见到这个诡异的样子,马副官忍不住皱眉。这时,平时就百无禁忌的孙二愣子道:“这老佛也怎么不像个死人呢?” 马副官呵斥道:“瞎说什么呢!都给老子动手,别他妈手脏,让老子知道那个敢私藏东西,老子就剁了他的手。” 几个人立刻动手拿慈禧身上的珠宝,要说她身上最惹人注目的就是嘴里的那颗夜明珠了,几个人都是有颜色的,因此谁也不去动那颗夜明珠。马副官扔了马鞭去拿那个夜明珠,说来也怪,夜明珠刚从尸体嘴里拿出来,几个人就听见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声。这时眼尖二狗子低声惊叫一声。 其他人转头去看那尸体的脸,之间那尸体在肉眼可见的速度喜爱迅速变黑腐烂,半晌几个人才回过神来,这时再看慈禧的尸体,却只看见一具白色的骨架。 几个人都呆住了,谁也不敢动了。马副官咽咽口水道:“都他妈赶紧干活,耽误了大帅交代的事情,老子他妈的崩了你们。” 关大勇是第一个回过神的,可是他也不敢再动了,便站在棺材外面接几个人从棺材里拿出来的珠宝往箱子里放。他刚接过一串朝珠低头往箱子里放的时候,眼角却看见二狗子拿着什么东西飞速的塞进裤子里。关达勇愣了一下却什么都没说。 他以为别人都没看见,没想到马副官却是看见了。他冷冷的说:“刘二,把你那的东西交出来。” 刘二就是二狗子,此时他站起来拿出来那东西,关达勇仔细一看,才看清楚那就是一块小小的玉佩。估计也不值几个大洋。他以为二狗子会把东西交上去,没想到二狗子却拿着东西哈哈大笑起来。关大勇看着二狗子的表情,觉得他的眼神不对劲儿。关大勇转头看其他的人,只见这几个人眼神都不对了,眼睛都盯着二狗子手里的那一小块玉佩,眼神里露出贪婪的神色。关大勇不着痕迹的往后面躲了躲。 马副官是第一个拔枪的,其他人却没给他开枪的机会,几个人迅速扑到二狗子身上,开始抢那块玉佩,关大勇飞快的躲到台子下面,他眼睁睁的看着几个人发狂,仿佛野兽似开始互相撕咬起来,没过几分钟就咬死了三个人,剩下的二狗子和马副官也是一身的血,他们互相抱在一起边撕咬边发出低吼声。 砰!砰!两声枪响后,两个人抱在一起不动了。关大勇回头,就看见刘师长皱着眉头看着他们。他杀了那两个人后催促大家快一点,也没再说话就走了。关大勇被眼前的变故吓的腿软,他刚准备上台子上去搬东西,脚一抬却愣住了,刚才还在二狗子手里死也不放的玉佩,现在就在他脚边。关大勇看了眼四周,见没人注意,便飞快的俯身把玉佩攥进手心里塞进衣服兜里,然后若无其事的和大家一起搬东西了。 天麻麻亮的时候,东陵已经被搬空了,部队整装回去,但是在部队了却不见了关大勇的影子。 第一案青骨玉01 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停在一处三层别墅的院子前,车子前面是一个有些民国风格的铁门,坐在车子副驾驶的年轻人看着门边上站着的那个老实的男人道:“乔叔,是我。” 被称作乔叔的男人立刻笑着道:“是三少爷回来,怎么没有提前和老先生说一声呢?” 这位三少爷就是关抬的幺子关月杨,今年三十岁了,却还是单身。 关月杨支吾了一声道:“快开门,我带了朋友回来。” 乔叔,也就是乔平,是关宅的老人了,也知道这位三少爷喜欢交朋友。不多说别的就给开了门。 关月杨有些不好意思的对驾驶座上的沈泽之解释:“你不要见怪,家里人就是爱这么叫。什么三少爷,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也就是我爸爸喜欢这么一套老做派。” 沈泽之笑笑表示不介意,车子后座的纪子越因为之前接触过类似关家这样的豪门,也没有表现出不适应来。 关月杨和沈泽之是大学校友,两个人在大学时代关系很好。只是后来沈泽之出国深造,两个人不在一个国家了,才很久没有联系。现在知道沈泽之就在平京,他立刻联系了沈泽之,并且邀请他到家里来玩。 关家算是世家了,从清末到现在百余年,一直都是商贾,之前因为文·革出国避过一段时间,等改革开放以后关家的重心还是在移回国内来。 车子开进院子里,沈泽之按照关月杨的指点把车停在了车库里,几个人一处车库就看见一个笑眯眯的老人,五十来岁的样子,一团和气。关月杨和他也很亲,他走过去拥抱了一下老人才转身给沈泽之他们介绍。 “罗叔,他们是我的同学,沈泽之和他的同事纪子越,来我们家玩几天,这几天罗叔要帮我好好招待他们。” 被称为罗叔的这位全名叫罗世文,算是关家的管家吧。从年轻时候就一直跟着关泰,因此关家的子女都很尊重他。 罗世文笑着说:“三少爷放心。”然后对沈泽之和纪子越道:“沈先生,纪先生,我是关家的管家,这几天就有我来招呼两位,缺什么的话不用客气,直接和我说就好。” 沈泽之和纪子越连忙道谢:“我们和月杨一样大,也跟着月杨叫您一声罗叔。” 罗世文笑眯眯的应了,然后带着几个人往猪宅里走。住宅就是在外面远远可以看见的那个三层大别墅。 罗世文边走边和关月杨道:“今天家里的人都来齐了。” 关月杨愣了一下问:“都回来了?有什么事吗?” 罗世文道:“先生通知大家回来的,大少爷和大夫人带着锦浩小少爷,二少爷和二夫人带着锦斐少爷。大小姐和姑爷带着耿怡小小姐,还有月灵小姐和段凯也回来了。” 关月杨若有所思的说:“回来的够全乎的。” 关家现在的家主是关泰,就是罗世文口里的老先生。他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长子关月松,次子关月舟,还有幺子关也杨,长女关月怡,小女儿关月灵。 关月松今年43岁,妻子叫胡佳丽,是关泰好友家的女儿。他们有一个独子今年18岁,关锦浩。关月舟和妻子穆清也有一个儿子,是15岁的关锦斐。 纪子越有些不安的看着沈泽之,他们似乎来的不是时候啊。沈泽之却没有注意到纪子越的目光,他看着前面,心里却暗暗思索。 几个人各自想着自己的事情,很快就走到了主宅里。一走进客厅,沈泽之和纪子越都忍不住赞叹一声:真是一大家子啊。 客厅里几乎做满了人,关月松一家三口,关月舟一家三口,关月怡一家三口,关月灵和未婚夫两个人,还有关月杨带着他们两个,再加上家里的保姆,人真不少。 客厅里的人看到关月杨身后的两个人都不由自主的停下手里的动作,默默的打量着他们。 关月杨走上前去对坐在上位上的关泰道:“爸爸,他们两位是我的朋友。这位是沈泽之,另一位是纪子越。我想请他们来家里玩几天。” 关泰还没开口表态,一边的耿君则发出一声惊讶的声音,大家都被他的声音吸引转头看着他。 耿君则是关泰长女关月怡的丈夫,他也在公安系统工作,所以知道沈泽之和纪子越。 关月杨笑着问:“姐夫认识我这两个朋友?” 耿君则道:“特案组的两位,我们也算是同事,虽然没有接触过,但是听说过的。” 提起特案组三个字,平京的人几乎都听过,他们查过许多难办的案子,之前知名度就很高了。瞬间大家看向沈泽孩子他们的木管就变了。 沈泽之笑着道:“耿局长。” 关泰这时才出声:“既然是在家里,哪有叫局长的。你们是月杨的朋友,不用这么客气。” 沈泽之道:“是,关叔叔。” 关泰点点头,管家立刻请他和纪子越坐下。 关月杨还没坐下,关泰脸就板起来了,他呵斥道:“三十岁的人了一点儿也不稳重,之前叫管家联系你怎么联系不上?” 关月杨一愣,他摸出手机一看,手机早就没电关机。难怪这几天这么清静。 关月杨道:“没注意。” 关泰瞪他一眼,不说话了。 这时,厨房里忙碌的赵妈出来道饭菜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开饭了吗? 一家人又浩浩荡荡去餐厅吃饭,沈泽之看着关家的人作为心道这家人真是太有规矩了,长幼分明啊。期间大家都不怎么说话,也就是关锦浩,关锦斐,耿怡三个小孩年纪小一点,会好奇的问沈泽之几句。 戚他们倒是都默默听着不怎么说话。 吃完饭关月杨带着沈泽之他们去楼上休息,沈泽之看着关月杨心不在焉的样子,也知道他的心思,就说自己有点累想休息一会儿。 关月杨就离开了。 纪子越看关月杨走了才问:“我们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他们家这是明显有事啊。” 沈泽之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道:“既来之则安之。” 纪子越还想说什么,沈泽之道:“你以为关月杨的手机真的这么巧就在这个时候没电了吗?” 纪子越问:“什么意思。” 沈泽之道:“关泰今年70岁了,这是想退休颐养天年了,他这次叫儿女过来大概是要交代家里的企业交到谁的手里。” “这种分家产的事情,关月杨把我们叫来干什么?我们又不是律师?”纪子越不解道。 沈泽之看着外面道:“关月杨……他之前和我提过一句,他觉得自己最近被跟踪了。” 纪子越不可思议道:“所以这是要找个保镖?我们是警察又不是保镖?” 沈泽之道:“这么长时间的假期,反正也没事,不如过来看看呢。” 纪子越无语,与其来看这一大家子的事不如出国陪爸妈呢!不过既来之则安之,他也不再说什么了。 关月杨这一走,在吃完饭的时候才露面,晚上大家吃饭就没有在一起,关月杨就和他们在三楼的小餐厅里吃饭了。吃饭的时候关月杨也没有提下午和关泰聊天的过程,不过看他的样子也猜的出来是怎么回事。 吃过饭几个人坐在阳台上喝茶,关月杨才把自己好像被跟踪的事详细的说了一遍。 纪子越听完道:“你只是感觉有人跟踪你,可是你没有看见。” 关月杨点头:“开始我也以为是我多心了,后来有几次他们太明显了。虽然我一直没有看见到底是谁跟踪我,不过有一次我看到他们相机摄像头的反光。” 沈泽之问:“他们还偷拍?” 关月杨点头。 沈泽之问:“有怀疑的人吗?” 关月杨犹豫了一下道:“原来没有,不过今天有了。爸爸这次叫大家回来就是想交代把公司交给谁。估计他们几个早就知道了,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除了他们几个别人是不会干这种事的。” 纪子越道:“他们跟踪你干什么?” 关月杨道:“我和大哥二哥都在公司工作,可是接班人只有一个。他们肯定是想找我的错处,把我排除再外。” 沈泽之道:“你想让我做什么?” 关月杨沉默了一下道:“我也不知道,只是最近感觉很不好,正好知道你休假,这个时候你们在我身边总是安心一点。” 沈泽之道:“虽然我们是警察,可是不涉及刑事犯罪我们也管不了。” 关月杨点点头:“我知道。就是心里踏实一点。” 沈泽之挑挑眉毛不说话了,关月杨看着气氛有点尴尬他道:“不说这个了,给你们说个稀奇的。” 沈泽之和纪子越都配合的看着他。 关月杨道:“我们家有个传家宝。”他用手比划了一下:“大约这么大,一块龙形玉佩。和田青玉。听说是以前皇宫里的物件……” 这时,房门忽然响了几声,关月杨皱眉说道:“进来。” 门外的是她们家的保姆包虹,三十多岁的样子,她道:“三少爷,老先生请您和这两位先生去他的书房里。” 关月杨有些惊讶的回头看沈泽之,沈泽之也挺惊讶的。 关月杨道:“好的,马上就去。” 纪子越好奇道:“你爸叫我们干什么?” 关月杨摇头,沈泽之却露出个微笑:“我大概是知道,我们去看看再说吧。” 第一案青骨玉02 关泰让人把他们带到书房见面,沈泽之、纪子越和关月杨进去的时候,关泰正拿着一块玉佩在看。罗世文站在他身后也一起看着那块玉。 沈泽之看了一眼就明白了,关泰手里的应该就是关月杨之前和他们说的青骨玉。 关泰看见沈泽之他们进来,把手里的玉佩放到盒子里才说:“坐吧,给他们倒茶。” 沈泽之刚要拒绝,关泰却摆手让保姆出去。他道:“我刚才听君则说才想起来,你爷爷是沈铭老先生?” 沈泽之点点头,沈铭是古玩大家,只是一直很低调,再加上沈泽之从来没有提过自己的爷爷是沈铭,所以大家都不知道。 关泰笑了笑,让罗世文把桌子上装着玉的盒子拿给沈泽之,道:“这是我家传的一块玉,有一些……”他似乎是不知道怎么说。 沈泽之见他的这样子便不再问,他站起来接过盒子打开看。这是一块绿色的龙形玉佩,一条龙收尾相连。这样的图案倒是很少见,收尾相连的玉佩中蛇多一些,真正龙形收尾相连不多见。这块玉最为惹眼的一点,是龙的眼睛里居然有一点沁色,倒有了画龙点睛的意思。 关泰道:“这块玉是我们关家祖传的,不过之前丢了一次,最近才又找回来。” 沈泽之惊讶:“丢了?” 关泰道:“是啊,他是从我父亲手里弄丢的,最近我在一个小型拍卖会上看见我又拍了回来。只是,我也是小时候见过,现在我也不确定这是不是真的。所以想请沈铭老先生帮我看看。” 沈泽之关上盒子道:“好的,只要您放心我就带回去给爷爷看看。” 关泰露出微笑来:“你是月杨的朋友,还是沈老先生的孙子,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沈泽之道:“那您着急吗?” 关泰摆摆手:“不急不急,你在家里好好玩几天再办这件事。” 沈泽之便把盒子又放回桌子上道:“这玉这么贵重,等我回家的时候再来您这里拿,您看可以吗?” 关泰点点头。 沈泽之,纪子越和关月杨便出来了,几个人回到三楼的小客厅里喝茶聊天。 纪子越好奇道:“这块玉是你们家的传家宝,怎么还能弄丢呢?” 关月杨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听爸爸说,这块玉在他还小的时候就莫名其妙的丢了。爷爷当年还为这块玉弄丢病了一场。可惜后来玉也没回来。” “青骨玉?”沈泽之低声道 关月杨听他这么说,就语带神秘的说道:“之前我也觉得奇怪呢!明明是龙形玉为什么叫青骨玉?”他在这里停了停,看见纪子越好奇的看着他才接着道:“我听说这玉是从墓里挖出来的,是陪葬品,所以很奇怪。只要对青骨玉不心怀敬畏的人,都会死于非命。” 纪子越长大嘴巴,目瞪口呆道:“你们还相信这个?” 关月杨道:“本来我也不相信,可是关家每一代都有早亡的人。” 纪子越道:“这个叶可能是家族遗传病什么的。” 关月杨道:“那以前是没办法查出来,现在医学这么发达,要真是遗传有问题早就查出来了。” 沈泽之的注意力却在其他地方:“你说,你们关家每一代都有因为这块玉死的人?” 关月杨道:“是,而且听爸爸说,之所以说他们是因为玉而死是因为这些人死相都是一样的。” 沈泽之皱起眉毛:“死相一样?” 关月杨道:“本来现代的人谁还会相信迷信,可是因为以前发生的事实在是不祥,爷爷当年丢了玉后来就觉得可能是天意了。” 沈泽之问:“你爷爷那一辈没有因为玉死的人?” 关月杨想了想说:“没听说过。” 纪子越道:“既然这块玉这么诡异,你爸为什么要把他拍回来呢?” 关月杨道:“说归说,其实我们都不太相信。这玉是传家宝,既然在拍卖会上看见了当然要拍回来了。也是我们家和这玉的缘分吧。” 沈泽之和纪子越对视一眼心道:“不知道是什么缘分!” 几个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关月杨累了,就回去睡觉了。纪子越和沈泽之的房间在三楼,他们的房间门正对着,是罗世文专门给他们安排的房间。 沈泽之洗了澡,半靠在床头看书。不知不觉就将近零点了。他捏捏鼻梁,放下书关了灯准备睡觉。 房间了的灯关了没几分钟他忽然睁开眼睛,迅速开灯起床去外面看。他一开门,对面的纪子越也揉着眼睛打开了门。 纪子越一愣道:“组长,你也听见了?” 沈泽之点点头面容沉静的道:“我们下去看看。” 原本安静的关宅开始沸腾起来,沈泽之刚走到二楼,就看见关家除了关泰,几乎所有男人都出来了。关月杨一副睡的迷迷糊糊的样子问:“怎么了?” 几个人面面相视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沈泽之刚准备说话,却被从楼下上来的罗管家打断了。他急匆匆的对关月松道:“大少爷,死人了!” 死人了?站在二楼的几个人瞬间清新了。关月松皱着眉头问:“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沈泽之便往下走便道:“去看看吧。”纪子越和耿君则跟着他往下走,剩下的人只好也跟着。 几个人按照罗世文的指点走到一楼右边第一个房间。房间的门打开着,房间地面中间躺着一个人。 沈泽之阻止其他要跟进来的人,只带着纪子越走进去。他到这人身边顿下身摸了摸她的脖子然后摇摇头,已经死了。 房间里一切都很整齐样子,地面中间躺着死者,女性,年龄在十八到二十岁之间。她身上穿着白色的睡衣,光着脚,身体缩成一团,身下留下一滩血迹。 沈泽之起身让开,纪子越默契的过来拿着手机开始拍照,等纪子越拍完死者,沈泽之才又回到死者边上。尸体身上还带着温度,可见是刚死不久。他慢慢把尸体反过来,见到她的腹部,在房间外面的人都忍不住惊呼。 沈泽之也皱起眉头。死者腹部有一个很大的血洞,血糊糊的一片,从伤口处隐约还看的见肠子。 沈泽孩子转身问关月杨:“有没有急救箱,帮我拿过来。” 罗世文听见,里可让包虹去拿。几分钟后沈泽之打开急救箱,他拿出一副一次性的橡胶手套戴上,然后拿出镊子挑开死者的衣服。睡衣下面的样子更加狰狞,伤口表面很不规则,看起来不像用利器造成的伤口。他用镊子伸进死者的伤口了想看看有没有从凶器上掉下来的东西,忽然他拿着镊子的手一顿,然后缓缓捏出异样东西。 “青骨玉!”关月杨惊叫。 沈泽之手里的镊子上夹着的正式被血染红的青骨玉,纪子越从桌子上拿过来一张之,沈泽之小心的把玉放在纸上。 关家的人瞬间都变了脸色,连最后下来的关泰神色都有些不好。 “世文去书房看看。”关泰沉着脸道。 罗世文连忙去书房查看,几分钟后他拿着一个空了盒子下来。 大家面面相觑,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有沈泽之和纪子越两个人认真的处理现场。 几分钟后沈泽之站起来问:“你们报警了了吗?” 关月杨道:“你们不就是警察吗?” 沈泽之看着他,关月杨忙道:“好的,罗叔快去报警。” 罗世文拿起客厅的电话按了一下按钮却露出疑惑的神色。 关月怡问:“怎么了?” 罗世文道:“电话打不出去?” 大家都很震惊,连忙去各自的房间看,结果发现每个房间的电话都打不出去。纪子越拿出手机一看,发现这里的信号盲区,手机根本没有信号。 沈泽之皱眉,关家这个时候电话出问题了,是巧合还是根本就是凶手让他们没办法报警? 关泰道:“乔平和月舟,你们开车去一趟公安局。” 两个人连忙穿好衣服出门开车走了。 沈泽之看见大家情绪好一点,他站起来问道:“月杨,你为什么出来?” 关月杨道:“我睡的迷迷糊糊的,突然听见一身惨叫就起来看看。” 沈泽孩子又问关月松。 关月松道:“我也是,我还没睡着,听见动静就出来了。其他人的答案也是一样的。 沈泽之想了想说:“关叔叔您去休息吧,我和他们了解一点情况,明天等警察来再处理。” 关泰点点头,上楼了。 沈泽之问站在一边的包虹:“你和乔平的房间就在丰兰的房间旁边,你之前有听见丰兰房间有什么奇怪的声音吗?” 包虹道:“没有,今天晚上是我在厨房里值班。我和小兰还有赵妈一起收拾完东西后他们就回去睡觉了,我就在厨房里准备明天要用的东西。” 沈泽之问:“你一直没有离开吗?” 包虹道:“对,我一直没有离开过。” 沈泽之问:“你几点回房间的?” 包虹道:“十一点半。” 沈泽之问:“你从丰兰房间门口过的时候也没发先她房间有什么不对劲吗?” 包虹仔细想了想道:“我没发现,那个时候我困的眼睛都睁不开了,怎么可能注意到他房间的动静。” 沈泽之点点有,又问:“谁是今晚最后一个看见丰兰的人?” 第一案青骨玉03 站在一边一直没有说的话的赵妈喏喏道:“是我。” 沈泽之问她:“你最后看见丰兰的时候是几点?” 赵妈想了想说:“应该快十一点了吧。她拿着杯子去外面倒水。” 沈泽之问:“她那个时候穿着什么样的衣服?” 赵妈道:“就是白天穿的那一身衣服。” 沈泽之点点头,他站起来说道:“麻烦罗管家先把房间锁好,在警察来之前谁都不许进那间屋子。”他看了一眼客厅的大钟,已经凌晨三点了,他道:“大家都回去休息吧。” 沈泽之纪子越回到三楼,可是两个人都没有睡意。纪子越冲了两杯咖啡给沈泽之一杯。 纪子越道:“这个案子还真是挺奇怪的。房间的窗户是从里面扣上的,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整整齐齐。可是死者身上的伤口那么大,我们又都听见了她的惨叫,那她为什么不挣扎呢?” 纪子越说的正式沈泽之觉得疑惑的地方。丰兰的尸体很奇怪,她面朝下倒在地面上,从血迹流出来的痕迹来看,从她倒下到血液流出她一动都没动一下。伤口那么大,都看得见肠子,肯定很痛苦,但是伤在腹部,又不可能是瞬间就死的要害。她为什么不挣扎? 沈泽之道:“唯一的解释就是,凶手是他认识的人。” 纪子越道:“关月松、关月舟、关月怡和关月灵都不是单独住的。他们中的某一个人出去不会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除非他们是商量好要杀人。二楼关泰和罗世文是独自住的,他们出来不会引起别人注意。三楼的赵妈也是一个人住。她的房间就在丰兰的旁边,她要是去丰兰的房间应该很方便。” 沈泽之从衣服兜里掏出那块染着血迹的玉来放在桌子上:“你忘了这个。凶手除了从自己房间出来不引人瞩目意外他还要先去书房拿出这块玉来。我,你和关月杨从书房出来的时候差不多十点左右。关泰和罗世文应该很快也离开了。我们听见丰兰的惨叫是在零点二十二分。在厨房准备明天食材的包虹是晚上十一点半才回的房间。而她什么特别的也没有看见。赵妈说他晚上十一点还见丰兰出来喝水。凶手最可能行凶的时间在十一点半以后。从丰兰房间的状况来看,凶手不可能在她房间呆了很长时间,他应该是一进去就攻击了丰兰。所以说,凶手是在晚上十一点半以后去书房拿了青骨玉然后下楼去丰兰房间杀了她。” 纪子越补充道:“从我们是先听见她的叫声才下楼的,从听见她的叫声到我们走到他房间门口也就是两三分钟的样子。罗世文还提前进去看见了她的尸体。这样算起来的话,从听见丰兰的叫声到罗世文下楼也就不超过一分钟时间吧。凶手是怎么躲过罗世文藏起来的?” 沈泽之道:“他不是藏起来。别墅的房门关的好好的,外面的人作案的可能性不大。凶手最可能就藏在今天出现在丰兰房间前那些人中。” 纪子越道:“你的意思是说他杀完人之后根本就没有回房间,而是伪装成刚从房间里出来的样子。” 沈泽之道:“只要这样才解释的通凶手是怎么在一分钟之内消失的。”他想了想又说:“还有一种情况,就是刚才的几个人中有人在撒谎!” 纪子越道:“这样说的话罗世文的嫌疑不是很大?他跟了关泰几十年,他有关家别墅所有房间的钥匙,晚上我们看青骨玉的时候他也在。等大家都睡下之后他也有可能去书房拿了青骨玉,然后下楼杀人,再装成第一个发现尸体的样子就可以了。” 沈泽之思索道:“索然从时间上说说的通,可是这样做的话岂不是太冒险了。还有。”沈泽之拿起那块沾着的玉道:“凶手把玉塞进死者的肚子里有什么用意呢?他杀丰兰的原因是什么?丰兰只不过是一个小保姆而已。” 纪子越道:“是个长得很漂亮的小保姆。” 沈泽之看他,纪子越又道:“今天吃饭的时候我发现,丰兰化了淡妆。” 如果丰兰和今天来的某一个人有什么不可说的秘密,那么丰兰会因为这个死的吗? 纪子越道:“你觉得今天的电话打不出去是偶然的吗?” 沈泽之皱眉道:“我们出去看看。” 纪子越立刻道:“好。” 两个人换了衣服,从房间出去。他们到一楼客厅的时候发现罗世文和关家的两个兄弟都没有回去睡觉。 关月杨看着沈泽之和纪子越下来就问:“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去?” 沈泽之道:“我们想去看看电话线是怎么回事。” 罗世文立刻道:“好的。”关月杨也凑热闹要和他们一起去。几个人先检查了房间里面的电话线,发现是没有问题的,那么问题就出在别墅外面了。 罗世文拿了几个强光手电交给沈泽之他们,几个人一起拿着手电出门了。外面刚出腊月,晚上冷的厉害,几个人一张嘴说话嘴边都是白色的水蒸气。 罗世文领着他们从别墅外面的电话线接线处开始查,结果刚顺着线走到别墅院子外面就找到问题所在了。 沈泽之走过去拿起断了的电话线,纪子越用手电给他照亮。沈泽之看了看到:“断口整齐,露出来的部分还是干净的。刚剪了没多久。” 关月杨看了眼四周问道:“另一边呢,怎么就剩下进别墅的这一段了。” 沈泽泽站起来道:“我们再往前找找看。” 几个人又走了差不多一百米的样子,看见了另一段电话线。现在的电话线用的都是地埋线,那一段只露个头在外面。 罗世文看见道:“这次的线也就这么一百米是露在外面的,剪得真干净。” 两根断线之间少了一百米的线,沈泽之就让罗世文去库房里找找看能不能找一段线先把电话接通。结果罗世文没一会儿就回来了,库房里的线不够长。 沈泽之站起来道:“算了,先回去吧。” 沈泽之他们一回来,赵妈立刻把煮好的姜茶给他端过来。外面实在太冷了,几个人都冻得鼻涕直流。 关月松问:“怎么样?” 关月杨道:“电话线被剪了,库房的线不够长暂时接不上。” 关月松一听这话脸色就变了,沈泽之也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能知道他们的电话线在哪里还知道剪多少线能让他们暂时修不好,一看就不是外人干的。 关月杨喝了姜茶站起来伸个懒腰道:“我不行了,得回去睡一会儿。罗叔也去休息一会吧,都一夜没睡了。” 罗世文的脸色很糟糕,他年龄和关泰差不多大,熬了一夜明显精力不济。 沈泽之和纪子越也回房间了。纪子越忍不住道:“这一看就是有预谋的。可是为什么非要在今天?明明我们两个在这儿,凶手居然还敢在今天杀人。” 沈泽之道:“凶手应该是计划好了的,不然不可能非要在关家人都在的时候杀人。至于我们,就是计划以外的情况了。可是凶手明知道我们在还杀人,只能说他杀人的原因很紧迫,有什么事促使他不得不冒险也要杀掉丰兰。” 纪子越想了想道:“凶器是什么呢?能在丰兰肚子上开那么大一个洞。而且伤口周围也是不规则的。” 沈泽之摇头:“我也不知道什么样的东西可以造成这种伤口,不过看起来不像是刀一类的锋利的东西造成的。” 纪子越道:“那这个凶手肯定很恨丰兰,不然手段不会这么凶残。对了,我觉得他把青骨玉塞进丰兰的肚子这件事也很奇怪。他是想表达什么呢?”说着他看了周围一圈问沈泽之:“青骨玉呢?” 沈泽之立刻往刚才放玉的桌子上看过去,那里干干净净的,玉不见了。 沈泽之和纪子越表情都沉重起来,如果是凶手来拿走了玉,那就说明他还要继续杀人。 沈泽之道:“这件事不能伸张。”他看了一眼外面道:“等过一会儿我去找关泰,先和他说。” 现在只盼着乔平和关月松能给他们带来好消息。 沈泽之和纪子越都没有再躺倒床上,天就快亮了,两个人就坐在沙发上稍微养了会儿神,天微微发亮的时候沈泽之去洗了把脸下楼去找关泰。 晚上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关泰也睡不踏实,早早就起来了。他听完沈泽之的话沉默了一会儿问:“你的意思是,凶手还可能会继续杀人?” 沈泽之点点头:“我觉得青骨玉对凶手来说有特殊意义。如果真的是凶手拿走了青骨玉,他很可能继续杀人。” “要是不是凶手拿走青骨玉的呢?”关泰问。 沈泽之道:“拿玉的一定是别墅里的人,那他也没法离开。玉还在别墅里。” 关泰问:“有怀疑的人吗?” 沈泽之道:“我和纪子越下楼后看到罗关家,关月松先生和月杨。之后罗管家,月杨和我们一起出去了,关月松先生留在客厅里。乔平和关月舟先生早就离开了。除了他们,其他人都有嫌疑。” 关泰点点头道:“你去查吧。我不希望别墅里继续有人死。” 沈泽之道:“您要把今天在别墅里的人都留在别墅里,直到真相大白之前。” 关泰想了想道:“好的。可是时间也不能太长,大家都有自己的工作。” 沈泽之点点头,出去了。 第一案青骨玉04 八点钟的时候包虹来叫沈泽之和纪子越下去吃饭。沈泽之下楼后发现关家的人都来了,只除了开车出去报警的关月舟。 沈泽之坐下然后问关月杨:“他们还没回来吗?” 关月杨也皱着眉头道:“是啊,乔平和二哥还没回来。” 按照路程计算,他们应该在一个小时前就回来的,现在还不会来,是不是在路上出了什么事? 这一顿饭吃的及其沉闷,丰兰的尸体还放在她的房间里,别墅里的电话线又被剪断了,开车去报警的人到现在还没回来。 沈泽之和纪子越吃完饭后去丰兰的房间,他希望从她房间里可以找到一些线索。 “沈先生,二少爷和乔平回来了。”罗关家推来门说道。 沈泽之回头看到罗世文的的脸色,心里就一沉,恐怕乔平和关月舟也没有顺利的出去。 沈泽之和纪子越去客厅,果然见到一身狼狈的两个人。 沈泽之问:“怎么回事?” 乔平道:“车坏了,还没到隧道的时候就出问题了。我下车发现车的油箱被凿了个洞,油漏光了。我和二少爷就想徒步走出去报警,可是我们走到隧道的时候发现隧道被堵了。” 沈泽之皱起眉头来,事情显然比他们预料的更加糟糕。从市区到关家的别墅将近一百公里的路程,其中在距离关家别墅三十公里的地方还有一个隧道。隧道那边手机才会有信号。而且,隧道是唯一一条别墅通向外面的路。 关月灵今年才28岁,她一听乔平的话一下站起来了:“你的意思是说我们被困在别墅里了?” 没有人回答她的话,因为她的问题现在已经变成了事实。 沈泽之看了一圈问道:“月杨呢?” 罗世文道:“三少也去车库看其他的车去了。” 罗世文的话音还没落,关月杨就回来了。大家都看着他,他脸色难看的摇头。因为这次回来的人多,车库里一共停了七辆车,除了昨晚乔平和关月杨开出去的那辆还有六辆,无一例外油箱全部漏了。 “那现在怎么办?”关月灵问? 大家都沉默不语,显然这种情况是谁也没有料到的。谁也没有应对的办法。关月灵的目光在她的三个哥哥和一个姐姐脸上一一扫过,最后把目光投到沈泽之身上:“沈泽之你不是警察吗?现在怎么办啊?” 沈泽之道:“我也没有办法,只能等了。” “等?”关月灵不可置信道:“等着凶手把我们全杀了吗?”她身边的段凯一直试图拉她坐下却被她甩开。 “月灵,不要没礼貌。”关泰从楼梯上下来。 关月灵连忙跑到关泰的身边撒娇道:“爸爸,可是现在怎么办啊?” 关泰坐到沙发上道:“等。” 关月灵看着关泰跺跺脚走了,段凯连忙追了上去。 关泰对沈泽之道:“沈先生不要见怪,月灵被我给惯坏了。” 沈泽之站起来道:“没关系。现在最要紧的是大家保护好自己,还要尽快找出凶手来。从现在开始大家不要单独行动。另外罗管家给我找一间干净的屋子做放尸体的房间,我要大致的看一下尸体。” 罗世文道:“好的。” 关泰道:“那就拜托沈先生了,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和世文讲。” 沈泽之点点头。 罗世文很快整理出一间房间,就在别墅后面的库房里。房间里有一块很大的木板,说是以前别墅装修的时候剩下的木料。罗世文又让乔平找了几个架子把木板直起来,暂时当放尸体的床用。他们手脚很利索,吃完饭前就把零时存尸房弄好了。沈泽之和纪子越又在丰兰的房间了仔细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什么遗漏后和乔平、纪子越一起把尸体抬到了存尸房。因为现在刚出腊月,外面的气温还在零下,倒是不用担心尸体会腐烂。 纪子越把那天那个急救箱拿来,里面居然还有一套手术刀帮了沈泽之的大忙。验尸方面他和纪子越都不是专家,两个人也不敢解剖,以防破坏线索。 一般情况下,尸体在死后30分钟—2小时内就会硬化,9小时—12小时完全僵硬,30小时后软化,70小时后恢复原样。丰兰是零点二十分左右死亡的,现在是下午一点,到现在才十三个小时,她的尸体正有僵硬状态开始恢复,可是现在还是在僵硬状态。 纪子越看着丰兰尸体的样子说:“看她尸体的状态和现场倒伏的方向,她应该是要从房间里出去,在出去的途中外面的人就进来了。这个人一定是她熟悉的人,可是进来的人突然出手刺向她的腹部,她丝毫没有防备。” 沈泽之道:“没错,熟人作案可以确定了。她身上还穿着睡衣,可见这个人要么是个女人,要么就是她很熟悉的男人,熟悉到半夜出现在她的房间她都没有丝毫的防备。” 纪子越道:“女人不太可能,看她腹部的创口,女人没有这么大力气可以造成这样的伤口。应该是个男人。” 沈泽之道:“那也要是个年轻力壮的男人。关泰和罗世文年龄太大,关锦斐年龄太小都不可能。剩下的人都有做案能力。” 纪子越道:“丰兰今年才二十岁,她在别墅工作了一年。可是她并不想只做个小保姆。她长的不错,身材高挑。这样的人很吸引男人注意。” “唔。”沈泽之道:“从这方面考虑的话关月松,关月舟,耿君则有嫌疑。” 纪子越道:“我们从哪里入手呢?关月松、关月舟,耿君则都不是独居。要是他们晚上出去见丰兰,可能性不大吧。” 沈泽之道:“我们得探探他们的底。” 两个人边往外走,纪子越边调侃沈泽之:“你怎么不怀疑那个半夜去见丰兰的人是关月杨?” 沈泽之笑笑道:“别看关月杨平时一副流连花丛的样子,其实他的心气很高,一般的人他看不上眼的。” 他们先去找关月松一家了解情况,沈泽之和关月松聊,纪子越去见关月松的妻子胡佳丽。 关月松今年40岁,他看起来很严肃,很有气势。他久居高位,身上不自觉的散发着威压。沈泽之倒是不觉得压力大。他本身也是这样强势的人,他的淡定倒意外的讨好了关月松。 沈泽之直接的问道:“关先生,昨晚你一直和妻子呆在一起吗?” 关月松身体靠后靠在沙发背上,他道:“是的。” “你是什么时候听到外面的动静?”沈泽之问。 关月松想了想到:“应该是零点二十几分吧,我是被佳丽叫醒的,我醒了之后先拿手机看了一眼,那个时候是零点二十五分。” 沈泽之道:“也就是说你没有听到社么特别的声音?” 关月松摇头:“没有。” 另一边,纪子越正在问胡佳丽。胡佳丽今年三十五岁,保养的很好,她的妆容很精致,是她整个人看起来容光焕发。 “关太太,你昨天晚上听到什么特别的声音吗?”纪子越问道。 胡佳丽道:“我听到一个女人的叫声,很大声。我吓了一跳就把月松叫醒让他出去看看。” 纪子越又问:“在什么时间?” 胡佳丽道:“在零点以后了吧,我没看表,不太清楚。” 纪子越问:“你昨晚一直和关先生在一起吗?” 胡佳丽点头。 纪子越又问:“一直没有分开过?” 胡佳丽犹豫了一下道:“我昨晚九点的时候去了一趟厨房,我晚饭没吃饱,让她们给我煮点粥。吃完粥以后就回来了。” 纪子越道:“你们大约是几点睡下的?” 胡佳丽道:“我是十点睡的,月松睡的时候十一点了吧。他睡下的时候我还没睡着呢。” “外面出事后你没有出卧室是吗?”沈泽之问道。 胡佳丽点头:“是的,我有点害怕,月松一个人出去看了。他回来说出事了,叫醒了锦浩让他陪着我。” 纪子越点头,收起了笔记本。 胡佳丽犹豫着问:“你们不是在怀疑月松吧?” 纪子越笑着摇头:“不是,只是在排除嫌疑而已。” 他们按照房间的顺序问了二楼的所有人,傍晚的时候纪子越才回房间。他进房间后发现沈泽之已经回来了,正坐在小几边喝茶呢。见到他进来给他递了一杯。 “谢谢。”纪子越的确渴了,接过来几口喝光了。 沈泽之问:“怎么样?” 纪子越把记录的笔记本交给他,沈泽之拿起来看。纪子越看着沈泽之看第一份笔录的时候眉头就皱起来了。 “怎么了?”纪子越问。 沈泽之用指尖点了点胡佳丽的笔录道:“她说的话关月松有点不一样啊。” 纪子越道:“关月松有嫌疑?” 沈泽之道:“胡佳丽说她晚上九点的时候下楼喝了一次粥,时间差不多半个小时。可是关月松却没有提这件事。” 纪子越道:“那这半个小时里他是没有人证据自己不在场证明的。” 沈泽之笑道:“可是这半个小时里丰兰正在楼下的厨房里给胡佳丽煮粥。” 纪子越道:“那关月松为什么不说他和胡佳丽有半个小时不在一起?” 沈泽之道:“也许他在这半个小时里做的事情不想让我们知道。他知道这段时间丰兰还活着,我们可以排除他的嫌疑,所以不介意说一个我们彼此明白的谎话。” 第一案青骨玉05 沈泽之道:“关月松虽然没有完全讲真话,但是他是凶手的可能性不太大。关月舟说他和妻子儿子住在一起,穆清也证实了关月舟的话,他们没有分开过。而关月杨没有人可以证明他在不在自己房间。” 纪子越道:“这个案子很奇怪,别墅的房间隔音做的很好,可是我们却都听见了丰兰的叫声。从听见他叫声到罗世文到达她房间不超过两分钟吧。那个时候她就已经死了。而她的致命伤就是在腹部,那样的伤口也不可能让人这么快就死亡把。” 沈泽之点头:“你说的没错,我也怀疑丰兰的死亡时间有问题,可是我们现在没有专业的法医,没办法确定她确切的死亡时间。” 纪子越道:“如果按照我们的推测,丰兰的死亡时间肯定不可能是我们计算的时候,可是如果她不是在我们听见她的叫声才死的,那声尖叫该怎么解释。” 沈泽之若有所思道:“我们只是听见了女人的叫声,却不一定是丰兰的叫声。而是我们自己先入为主的认为那是丰兰的叫声。” 纪子越道:“也就是说,丰兰遭到袭击的时候可能根本就没有发出时间就死了。而我们听到的那声叫声是别人的。”他皱着眉毛道:“可是我们下午去问他们的时候,他们怎么没有人说这件事?” 沈泽之道:“我们之前的推测可能全是错的。罗世文并不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第一个看到尸体的人应该是个女人。她明明看到了尸体发出了叫声但是又退出房间,当做什么也没发生。”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要是她看到了凶手,在她发出叫声的时候凶手肯定也发现她了。凶手为什么不杀了她灭口?”纪子越道。 沈泽之用手之轻轻敲敲桌面道:“或许,凶手是她认识的人,而且他们的关系不一般。” 纪子越道:“如果这样的话,那么包虹,关月怡,关月灵,胡佳丽和穆清都有嫌疑。” 沈泽之道:“我们要换个思路想想。” 纪子越道:“我去看看尸体,看能不能做出倒模,看看凶器是什么?能造成这么大创口的凶器应该是不常见的。” 沈泽之笑着问:“你还会这个?” 纪子越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上大学的时候选修学过这个,不过现在缺少工具,不知道做出来是什么样的。” 沈泽之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膀:“你尽量做吧。” “你说什么,就是你心虚!”关月灵气势汹汹的说。 关月舟无奈道:“月灵,你能不胡言乱语吗?你是不是又犯病了。” 段凯抓着关月灵的手臂往后拖:“小灵你别说了。” 关月灵甩开段凯的手往前走了一步:“我不说,我为什么不说,你干了什么恶心事你心理清楚。昨天晚上我看到你下楼了,你说,那么晚你下楼干什么去了。” 关月灵的话一出口,关月舟的脸色立马变了。这时穆清从房间里出来了,她的表情很正常,她道:“是我渴了,让你二哥下去给我倒杯水。怎么了?” “倒水?”关月灵轻嗤一声:“最好是倒水。”她说完转身就走,段凯不好意思道:“二哥二嫂你们别生气,小灵就是这么个脾气。” 关月舟看着他温和道:“没关系,月灵被我们宠坏了。你多包容他。” 段凯笑着应了就去追关月灵去了,看着两个人离开,关月舟转头去看妻子。 穆清正看着他,半晌她道:“回去吧。” 楼道里很快清静下来,沈泽之从三楼下来,他看着关月舟的房间若有所思。看来这个别墅里的每个人都有秘密,今天下去他们的问话,撒谎的不止关月松一个人。关月舟晚上也曾下过楼。看关月灵的反应,他下楼肯定是和楼下的某一个人有关系,而且这个人应该是个女人。赵妈年龄大了,肯定不会是她。包虹和丈夫住在一起,也不会是她,那么就剩下丰兰了。关月舟会是凶手吗?如果凶手是她的话,那么发出尖叫的有可能是穆清,他们是夫妻,穆清包庇他是有可能的。 可是,关月灵为什么要撒谎呢?看的出来他和关月舟关系并不好,她能当面质问关月舟却没有告诉纪子越她昨晚看到关月舟下楼,这是为什么? 沈泽之下楼,厨房里,赵妈和包虹正在准备晚饭,两个人都很沉默,但是她们的动作却很默契。 沈泽之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才出生:“包女士,我能和你谈谈吗?” 包虹转过身来有些忐忑道:“好的。” 沈泽之转身去餐厅,包虹犹豫了一下又走进厨房里。沈泽之在次奥餐厅坐了一会儿才看见包虹进来,她把手里的茶放到沈泽之面前道:“沈警官喝茶。” 沈泽之笑着道谢:“谢谢。坐吧。”沈泽之看着报虹坐下来才接着说:“你的房间和丰兰的房间是紧挨着的,晚上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动静?” 包虹道:“昨晚我在加班,一直在厨房了,晚上十一点半才回的房间里。” 沈泽之道:“那丰兰是什么时候回的房间?” 包虹想了想道:“她应该是九点半左右回房间的吧,她给胡小姐煮完粥以后才回去的。” 沈泽之点点头又问:“之后你再没有见过她?” 包虹点头。 沈泽之问:“昨天晚上九点以后都有谁下过楼?” 包虹道:“老先生,罗管家,胡小姐,还有三少爷。” 沈泽之眯起眼睛:“没有别人了吗?” 包虹道犹豫了一下道:”应该是没有了吧,我一直在厨房里,他们是进过厨房我才知道的?” 沈泽之问:“关老先生也进过厨房?” “哦,那倒没有。是罗管家,他进来让我给老先生煮碗汤,每晚都煮的。” 沈泽之道:“每晚都是罗管家下来和你说煮汤的吗?” “那倒不是。”包虹道:“昨晚煮的汤和平时不一样,所以罗管家才亲自来说的。平时都是厨房煮好送上去的。昨晚是罗管家端出去的。” 沈泽之点点头,他问道:“你觉得丰兰这个人怎么样?” 包虹低声道:“挺好的。” 沈泽之深深看了他一眼道:“虽然说死者为大,可是丰兰死于非命,你的话有可能帮我们找出真凶,你不说实话吗?” 包虹犹豫了一下道:“她那个人别的都好,就是心气儿高。她长的漂亮,不甘心做保姆的。” 沈泽之问:“那他想做几太太?” 包虹道:“原来是想和三少爷在一起的,后来被三少爷骂了一顿,就收了心思。现在我也不知道。” 沈泽之笑道:“好的,我知道。你去忙吧。” 包虹连忙起身离开了。沈泽之看着茶杯里升起的淼淼蒸汽脸上的表情也变得飘忽起来。 丰兰的死肯定和关家有关系。她在关月杨那里受过挫,可是心思一定没有放下。不会是关月松,那个人气势那么强,丰兰不会有那么大的胆子。那么就是关月舟了?关月灵说他晚上看见关月舟下楼,穆清说关月舟下楼是给她倒水喝,可是包虹却没有见到他,晚上只有厨房里才有热水,他真是倒水的话一定是要进厨房的。那么他下楼就不是给穆清倒水。所以穆清在说谎,她在给关月舟掩护。赵妈说他晚上十点的时候见到丰兰出门,也是说出来喝水。她一样没有进厨房。这么说的话,关月舟晚上下楼实际是来见丰兰的。 那么穆清知不知道关月舟下楼是来见丰兰的呢?如果知道的话,妻子包庇丈夫晚上去见另一个女人,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沈泽之注意到关越舟和穆清的眼神交流很少,穆清表情一直淡淡的,显得有些不高兴。那么,丰兰真的关月舟有染吗?会不会是丰兰手里有关月舟的把柄,所以威胁关月舟见面。否则,即使关月舟胆子再大,他也不敢在妻子就在家的时候就溜下去见另一个女人吧? 沈泽之站起来往丰兰的是房间里走去。一个有点姿色的保姆手里会有什么把柄呢?可想而知。 关泰站在二楼的楼梯口看着沈泽之从下面过去,他的表情很严肃,似乎是在思考什么。罗世文从后面过来低声道:“先生,该吃药了。” 关泰转身边往后走边说:“他已经开始怀疑了。” 罗世文犹豫了一下道:“要不要我下去和他谈谈,让他绕开这里。” 关泰摇头:“迟早都要翻出来的,我们先等等看吧。” 罗世文点头,他一向对关泰言听计从,关泰的话他从来不反驳。 沈泽之走进丰兰的房间,房间里除了地面中间有一滩黑色的干枯的血迹,别的东西都很整齐,看的出来丰兰是个很爱干净的人。沈泽之看着这间房间,一张床,床两边是两个床头柜,床对着的那边墙壁前有一张桌子,床的旁边是衣柜。窗台上还摆着几盆花。丰兰是很会生活的人。 沈泽之走到书桌前,哪里摆着一排书,有网络小说,有一些名著。还有……沈泽之从里面抽出两本来,看着封面笑笑。看来,这就是关月舟握在丰兰手里的把柄了。 第一案青骨玉06 沈泽之去别墅后面的零时停尸房找纪子越,他推门进去就看见纪子越拿着一个形状很奇怪的东西。 “这是什么?”沈泽之走过去问。 纪子越把东西递给他道:“这是我做的伤口倒模,没有专业工具,只能做出这个,看来是失败了。” 沈泽之闻言却拿着那东西仔细看了看。纪子越做的伤口倒模很奇怪,伤口周围参差不齐,看着像是穿刺伤,但是他想不出什么东西可以造成这样的伤口。 纪子越问道:“你那边有进展吗?” 沈泽之笑道:“有,还是不小的收获。” 纪子越看着他问:“什么?” 沈泽之道:“等会儿再说。” 纪子越奇怪的问道:“等什么?” 沈泽之道:“等着他们自己站出来。我下楼的时候听见关月灵和关月舟吵架。关月灵说她昨晚看见关月舟下楼了。” 纪子越吃惊:“什么?他跟我可不是这么说的。” 沈泽之笑道:“没错,穆清说关月舟下楼是为了给他倒水,可是包虹证明她在厨房根本没有看见关月舟。” 纪子越道:“穆清在包庇关月舟?不过他们是夫妻倒是有可能。这么说关月舟有可能是凶手。要是发出尖叫的是穆清的话也说的通啊。” 沈泽之道:“不,说不通。你推测的这些前提是关月舟和穆清关系很好。但是据我观察,他们夫妻貌合神离。” 纪子越道:“那穆清为什么要替关月舟做伪证。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沈泽之想了想:“我也想不出来她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他看看外面,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便道:“我们先回去吧。青骨玉不在我们手里,如果真是凶手拿走的,那么他再次杀人的可能性就很大。” 纪子越点头,和沈泽之一起回别墅了。他们进别墅的门的时候罗世文正好往外走,看见他们进来笑着道:“沈先生,纪先生,正准备叫你们吃饭呢。” 纪子越笑道:“我们也正好饿了。” 罗世文笑道:“马上就能开饭了。” 吃饭时的气氛简直是剑拔弩张,主要是关月灵和关月舟。关月灵说话夹枪带棒一直在刺关月舟。关月舟步步退让,而穆清却冷眼旁观。 纪子越转头看沈泽之,沈泽之别有深意的笑了一下。 吃完晚饭,大家准备回房间之前沈泽之再次强调:“大家晚上不要单独出门,尽量不要独处。” 关月松看和沈泽之一眼和胡佳丽一起走了,关月舟期间一直低着头,不过看起来很不高兴。关月怡对着沈泽之点点头和丈夫耿君则会房间了。关月灵冲着沈泽之冷哼一声,踩着高跟鞋上楼了。 关月杨走过来拍拍沈泽之的肩膀道:“不好意思啊,月灵被我们宠坏了,你别介意。” 沈泽之耸耸肩道:“没关系。” 关月杨又问道:“话说回来,你们查到了什么?” 沈泽之只笑不说,他看着关月杨道:“一会儿有事吗?” 关月杨摇头,沈泽之道:“那一会儿和我聊聊青骨玉吧。” 关月杨点头,他跟着沈泽之和纪子越一起去三楼沈泽之的房间。 关月杨走进房间随意的坐在沙发上道:“其实那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说而已。小时候爷爷还在世的时候会给我们讲一些青骨玉的事情。” 沈泽之看着他示意他继续。 关月杨表情严肃下来,他道:“爷爷说青骨玉是块不祥的玉,当初关家就是凭这块玉发家的,当时,关家的第一代当家人去世的时候遗言交代要这块玉陪葬。” 纪子越问:“那为什么这块玉怎么流传了下来。” 关月杨道:“这就是诡异的地方,那个时候还是民·国,那个时候的人都讲迷信,人死了要请高僧来超度。收殓的那天,按照规矩是长子往棺材里放陪葬品。但是当他把青骨玉放进棺材的时候,棺材里的死人却突然瞪大眼睛死死抓住他的手。长子被吓的够呛,大家连忙去找高僧,那高僧来看了一眼念了几句经文,尸体的手就松开了,也躺回棺材里了。高僧说,这块玉有问题,是不能做陪葬品的。” 沈泽之道:“所以这块玉就流传下来了?” 关月杨道:“第一代家主下葬后,长子就一病不起,没过三个月就病逝了。可是奇怪的是,从长子死后,关家的生意就一日千里,很快成为当时有名的企业。但是见过长子,也就是第二代家主的人都对他的死讳莫如深。不过后来还是传出来了,见到他尸体的人都看见,他的尸体干瘪,全身是一种白的泛青的颜色。他的尸体里没有一滴血液,好像他的血被什么吸光了一样。出了这样的事情,关家连忙给他办了葬礼。第三代家主是第二代家主的弟弟,他见到大哥的样子也实在是害怕了,就跑到寺庙了找了之前的那位高僧。高僧说这时关家的命数,既然想有所的,必然会有所失。他还特意嘱咐,这块玉一定要留在关家。不过第三代家主倒是没有出事,家谱上写着他寿止八十,很长寿。” 纪子越道:“后来又出了别的事情了吗?” 关月杨道:“对,青骨玉对关家而言就像是一个诅咒。第三代家主死后,他的长子做了第四代家主,可是他也早早就去世了。死后的样子和第二代家主一样。后来发现,每一代的长子都难逃非命的命运。” 沈泽之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关老先生是他们这一代的长子吧。” 关杨点头:“是,我爸爸之所以现在还没事,是因为他们小的时候,二叔贪玩拿着青骨玉出去玩把玉给丢了,结果之后二叔死于非命,我父亲却一直没事。” 沈泽之道:“这样说的话,青骨玉的诅咒也不一定是针对长子的?” 关月杨道:“我也不知道,因为这些年青骨玉并不在关家。家谱里记载的那位高僧的话是青骨玉不离关家。可是青骨玉丢了几十年,关家一直没有出过什么事。” “这些年你们关家的声音怎么样?”沈泽之问。 关月杨道:“很好啊。” 沈泽之思索了一会儿,然后问:“关于青骨玉的传说,你们家都有谁知道。” 关月杨道:“都知道吧。这也不是什么秘密。” 纪子越道:“要是按照这个说法,你大哥不是很危险?” 关月杨道:“所以我当初就不同意爸爸把那块玉拍回来。那么诡异的东西找回来干什么?”他想了想又说:“不过丰兰死的真是挺诡异的,青骨玉怎么会在她肚子里呢。对了,玉呢?” “丢了。”沈泽之轻描淡写的回答。 关月杨瞬间僵住,他不可置信的又问了一遍:“你说玉怎么了?” 沈泽之看着他:“丢了。” 关月杨咽咽口水:“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沈泽之道:“应该就是你想的那样。” 关月杨着急道:“那现在怎么办?赶紧把玉找回来?” 沈泽之问他:“怎么找,把大家召集起来挨着房间搜查?” 关月杨想了想,的确不能这么做。“那现在怎么办?” 沈泽之道:“等。” “等什……” “啊!救命啊!” 三个人瞬间站起来,关月杨道:“怎么回事?” 沈泽之边往外走边说:“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三个人从三楼下来,二楼的人也出来了,大家都面面相觑,沈泽之道:”声音应该是从外面传来的。” 这时,段凯突然从房间里跑出来着急的说:“小月不见了。” 关泰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厉声问道:“你说什么?” 段凯要哭出来了:“刚才我还看见她了,我就去个卫生间她就不见了。” 沈泽之道:“出去看看就知道了。”大家连忙下楼往外走。乔平把外面的灯都打开,外面顿时亮了起来。沈泽之走在最前面,他大踏步的往后院走去。别墅的后面种了许多树,在晚上看起来阴森森的。沈泽之回头,乔平递给他一个强光手电,几个男人手里都拿着手电。沈泽之道:“大家仔细找找,应该就在这里。” 大家立刻分开去找,沈泽之和纪子越一路。沈泽之目标很明确,他直接向着那间零时停尸房走过去。到房间门口处,他们发现房间的门是虚掩着的,纪子越看着沈泽之,他们下午离开的时候明明上了锁。 纪子越从屋子旁边抄起一根木棍向着房间走去。沈泽之猛的把们推开,他用手里面的强光手电筒扫了一圈,终于在房间爱的拐角看见了关月灵。她缩在房间最里面的拐角,眼睛看着见面不远的地面,嘴里念念有词,看着精神很不正常。 沈泽之走进去,纪子越去通知其他人。 沈泽之走到关月灵身边,终于发现她在看什么了。那块失踪了一天的青骨玉,此刻静静地躺在地面上。关月灵眼神瑟缩,她似乎是恐惧极了,双手抱着肩膀,眼泪不停的往外流。她这样子和晚饭时张扬跋扈的样子简直是判若两人。 大家很快赶到停尸房,看到关月灵的样子都不由的停住脚步。关泰看到关月灵面前的青骨玉,瞳孔猛的收缩了一下。 第一案青骨玉07 沈泽之从衣服里拿出一张纸巾把地面上的青骨玉捡起来,段凯急忙走过去要扶关月灵起来。可是段凯刚一靠近关月灵,关月灵就尖叫起来。 段凯抓住她的胳膊道:“小灵,是我啊。” 关月灵根本听不到他的话。段凯不知道怎么办,回头看关月松。关月松走过去道:“把她抱回去。” 于是大家一起帮忙把关月灵弄回去,停尸房里很快安静下来。 沈泽之看着那块玉,忍不住皱起眉头来,这块玉上面粘满了红色的粘稠的液体,沈泽之低头闻了闻,应该是血液。诡异的是这些血液还是鲜红色的,就像是刚从血管里流出来一样。 “难道又有人出事了吗?”纪子越道。 沈泽之摇头:“刚才别墅里所有的人都在,应该没有出事。” “那这玉上的血液是哪里来的?”纪子越问。 沈泽之走到丰兰的尸体旁边,她的伤口处正缓缓往外流着血,而这些血液居然是鲜红色的。饶是纪子越这样见过无数尸体的人也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这,这是?” 沈泽之伸出手指沾了点伤口上流出的血迹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是玉上面的。” 纪子越觉得他看见的事情是绝不可能发生的。丰兰的死了十几个小时,她伤口里怎么可能还能流血?还是新鲜的血液。 “这玉不会真的有问题吧?”纪子越道。 沈泽之闻言笑道:“我还以为你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呢。” 纪子越有点不好意思道:“我是无神论者,可是现在看到的东西没办法用我所知道的科学来解释。” 沈泽之看着手里的玉道:“也许这块玉真的有不同寻常的地方,不过要说这玉杀人是绝对不可能的。哪怕它是一把枪,没有人它也不可能去杀人。” 纪子越道:“你的意思是有人在用这块玉来装神弄鬼?” 沈泽之道:“现在还不知道。” 纪子越叹口气说:“要是云清姐在就好了,至少能弄清楚丰兰的尸体是怎么回事。” 沈泽之笑笑道:“我们去看看关月灵吧,她应该已经冷静下来了。” 沈泽之他们回到别墅的时候,关月灵果然好多了。她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杯热水,只是拿着水杯的手微微颤抖,可见她的心里并没有表面这么冷静。 关家的其他人都在她周围看着她,段凯一脸担心的坐在她身边。 沈泽之走过,问关月灵:“关小姐,你觉得怎么样?” 关月灵像是突然回神一样,她抬头楞楞看了他一会儿才如梦初醒般:“谢谢,我好多了。” 沈泽之闻言坐在她对面道:“那我们可以聊聊吗?” 关月灵低着头看手里的水杯道:“可以。” 沈泽之问:“关小姐,你那么晚了去后院做什么?” 关月灵身体抖了一下,显然刚才发生的事情还让她心有余悸:“我,我吃完饭想出去散会儿步。” “散步!”关月杨崩溃的重复她的话。 关泰瞪了他一眼,示意他闭嘴。 沈泽之道:“哦?散步?” 关月灵躲开他的目光不说话。沈泽之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不打算说了,他看了一眼表,已经是晚上十点钟了,便说:“很晚了,大家先休息吧。关小姐身体大概还不舒服,我明天再找你谈。” 沈泽之的话说完,关泰点点头道:“都回去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关泰一发话,大家都各自回各自的房间了。 沈泽之和纪子越一起上三楼,沈泽之回到房间后把靠窗户的一张小圆几上的东西都拿开,他从衣服兜里掏出一张纸展开铺在桌面上。 纪子越看着那张图纸惊讶道:“组长,你什么时候拿到别墅的设计图纸了?” 沈泽之道:“白天问关老先生要的。这个不重要,你来看图纸。”他指着图纸道:“别墅一共三层,三楼是客房。除了我们之外没有再住人。二楼从中间分开,左边住着关家兄妹五人,右边住着关泰和罗世文,罗世文住在关泰对面,书房在二楼右边最靠外面的一间。” 纪子越道:“关月舟的房间最靠外面,中间是关月灵和关月杨的房间,靠近里面的是住着关月松和关月怡。” 沈泽之道:“段凯说他去了卫生间出来后关月灵就不见了,关月灵的房间在关月怡和关月舟的中间,关月杨也住在他对面。她出门是怎么做到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的?” 纪子越道:“对啊,关月灵晚上跑到外面去干什么?” 沈泽之道:“丰兰死的那天晚上,我们一起出去查电话线,回来的时候玉就不见了。今天却又出现在停尸房了。” “你的意思是,关月灵偷偷拿走了玉?她要这块玉干什么?”纪子越问。 沈泽之拿出玉放在掌心仔细看了看道:“关月杨说的关于青骨玉的传闻肯定不全。丰兰的死和青骨玉的传闻一定有关。” 纪子越道:“按照关月杨的说法,青骨玉能保佑关家生意兴隆,但是代价是关家每一代的长子都要早亡,这看起来有点像……祭祀!” “祭祀” 沈泽之和纪子越同时说道。两个人说完相视一笑,如果关家的传闻是真的话,那么最着急的应该是关月松才对。 沈泽之道:“关月松这个人不是个会相信命运的人,所以他是真的不在乎青骨玉的传闻。” 纪子越道:“关月松今年也四十岁了,他还不是活的好好的。看来那些传说都只是传说吧。” 沈泽之却心头一动,他道:“可是之前青骨玉丢了,并不在关家。关泰那一代,关泰的弟弟死了,他却活了下来,可见青骨玉也不一定是非要长子死。或者,是有什么办法把死亡推给别人。” 纪子越想了想问:“组长,你说关家每一代都死人真的而是因为一块玉吗?” 沈泽之道:“我知道你的想法,虽然听起来很不靠谱,可是从表面看事情就是这样的。年代太久远了。不过现在青骨玉又出现了,或许我们可以揭开青骨玉的秘密。” 纪子越道:“我希望这些事情都是人为的,而不是因为一块神秘的玉。” “为什么?”沈泽之问。 纪子越道:“因为他会推翻我前二十六年的人生观和世界观。” 沈泽之笑笑道:“好吧,对了,你知道青骨玉的来历吗?” 纪子越狐疑的看着他道:“关月杨没说这个。” 沈泽之道:“我以前听过一种说法,关家的这块玉出自东陵。” “东陵?慈禧的墓?”纪子越惊讶道。 沈泽之点头:“传说关家第一代当家人参与了孙殿英炸慈禧陵的事件。” 纪子越道:“这块玉来头不小。” 沈泽之道:“但是对于现在的关家而言,它的传说比它本身的价值重要多了。” 纪子越道:“如果每一代长子的死真的是或者是关家人以为他们家人的死和青骨玉有关,那么丰兰的死是不是也和青骨玉的传说有关?” 沈泽之闻言就轻笑出声,纪子越看他有些不好意思:“我想错了?” “不,你想的很对。知道我在丰兰的房间看到了什么吗?”沈泽之问。 纪子越道:“什么?” 沈泽之道:“育婴方面的书籍。” 纪子越惊讶:“丰兰怀孕了?” 沈泽之道:“而且这个孩子最可能是关月舟的。如果她肚子里的真的是关家的骨血,那么青骨玉出现在她肚子上的伤口里就说的通了。” 纪子越觉得一股凉气从后背升起:“用还没出世的孩子的命来换另一条命,而且是一尸两命。太残忍了。” 纪子越想了想又道:“但是,如果孩子是关月舟的话,按照传说,换下的命就是关锦浩的。这样说的话关月松夫妇的嫌疑最大,可是关月松好像根本不相信青骨玉这件事,难道凶手是胡佳丽?可是胡佳丽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力气?” 沈泽之轻皱眉头:“你提醒我了,我们一直怀疑关月舟和丰兰有染,而且在出事那晚上都出现在一楼。但是,如果丰兰怀的孩子不是关月舟的呢?” “那会是谁的?”纪子越问。 沈泽之摇头:“不知道,很多可能。关家的每个男人都有可能吧。不过丰兰死前肯定是怀孕了。” 纪子越有些疲惫道:“真不知道过去的人都是怎么办案的,要是我们组里其他人在就好了。至少能检验处丰兰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沈泽之道:“我失踪三天以上他们就会主动联络我,很快就会有人发现我们被困在这里了。我们要做的就是在这三天里寻找更多的线索。” 纪子越道:“关月灵为什么不说她去停尸房干什么?她好像在忌讳什么?” 沈泽之道:“关月灵可能知道点什么。” 纪子越想了一会儿突然说:“她会不会就是丰兰死的那晚上看见凶手的人?” 沈泽之道:“应该不会,按照她的性格,要是她真的知道这么大的秘密,不会是这种表现。” 纪子越道:“现在事情越来越复杂了,丰兰的死海没搞清楚,又跑出来一个孩子。” 沈泽之低声道:“恐怕事情会越来越复杂。” 第一案青骨玉08 事情果然像沈泽之预料的一样越来越复杂,第二天一早,他们看到了一间更令人难以接受的事情。丰兰的尸体失踪了。 纪子越看着空空如也的停尸房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这间零时停尸房及其简单,房间中间摆着两个铁架子支撑着的木板充当床,昨晚他们离开的时候,丰兰的尸体还好好的躺在木板上,尸体上盖着一块白布。现在,那块白布被掀开仍在地上,木板上丰兰的尸体不翼而飞。 沈泽之立刻去找罗世文。 “你说丰兰的尸体不见了?”关泰皱眉问道。 沈泽之表情严肃:“是的。所以我想知道昨晚有谁出过别墅的大门。” 罗世文道:“没有,昨天从月灵小姐回来以后没有人出过别墅的门。” 沈泽之道:“别墅的门每晚上是锁上的吗?” 罗世文道:“那到不是,不过会从里面扣上。” “也就是说,如果从里面出去的话还是有可能的。”沈泽之道。“请罗管家带人在院子里各个房间找找。” 罗世文立刻道:“好的。” 纪子越从门外走进来,沈泽之问道:“怎么样?” 纪子越摇头:“没什么线索。地面很干净,没有脚印。至于有没有指纹就不知道了,不过房间的门窗都是好的,没有外力破坏的痕迹。偷尸体的人应该是用钥匙开的门。” 沈泽之点点头说道:“停尸房的钥匙我们有一把,罗管家那里应该有一把。” 关泰道:“库房里应该还放着一把。” 沈泽之道:“我们去看看。” 纪子越和沈泽之到库房去找第三把钥匙,库房和停尸房都在别墅的后面,这时一栋二层的小楼,里面基本上都是放杂物的房间。库房就是一楼正中间的那间。 沈泽之去问罗世要了库房的钥匙,两个人打开库房走进去,放钥匙的地方一目了然。库房侧面的墙上有几个挂钩,上面挂着几串钥匙。沈泽之走过去拿下来一串看看,发现每个钥匙上都有对应的数字,他转头问纪子越:“停尸房是几号房间?” 纪子越道:“103。” 沈泽之找了一遍,发现本来应该挂着103钥匙的地方空着。钥匙不见了。 两个人放下钥匙往外走,纪子越道:“库房的钥匙只有罗世文有,偷尸体的人是什么时候拿到钥匙的?” 沈泽之分析道:“我们用103做停尸房是零时决定的,那他拿走103钥匙肯定是在这之后。” 纪子越道:“那就麻烦了,从收拾好停尸房道现在库房开了好几次。机会太多了,我们不容易找到那个人。” 沈泽之没说话,他突然拉住纪子越向后退了一步,纪子越看沈泽之,沈泽之转头对纪子越做出个噤声的手势。 外面的说话声隐隐传来,听声音是一男一女。 “就你会做好人?好像是真对她有多上心似得。”女人语气中透着讽刺的说道。 男人的声音很快传出来:“那又怎么样,我们的目的还不是一样的,我至少比你强。你说是不是?” 两个人沉默了一段时间后,女人的声音再次传出来:“我们的目的是相同的,不要彼此拆台了行不行?” 男人道:“我什么时候拆过你的台?” 女人语气激动道:“要不是你,关月灵那个蠢货能总和他二哥做对?” 男人嗤笑一声:“这件事可真不关我的事,关月灵一向听不进去别人的话,你又不是不知道。” 女人恨恨道:“好,我们走着瞧。” 沈泽之和纪子越听着两人的脚步声走远了才从拐角出来。纪子越道:“那个男人应该是段凯,女人是谁?声音听不出来。” 沈泽之摇头:“现在好说不好,再等等看。” 两个人回到别墅里发先别墅里关家人都在一楼,大家的表情有些僵硬,应该是都知道丰兰的尸体失踪的事情了。看见沈泽之和纪子越进来,关月舟第一个坐不住了:“沈先生,现在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丰兰的尸体会不见了。” 沈泽之道:“我也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这时传来一声嗤笑声,关锦斐鄙夷道:“传闻特案组查案厉害的极了,现在怎么不行了?不会凶手就是你们吧,贼喊捉贼?” 关泰喝道:“关锦斐,谁交给你大人说话小孩子可以插嘴的?没规矩!” 关锦斐才十五岁,正是青春期叛逆的年龄,他虽然一脸不以为然的表情,可是到底没有再说什么。可见关泰在家里威信极高。 沈泽之道:“我知道现在大家都想知道凶手是谁?他为什么这么做。现在我可以把我查到的线索告诉大家。第一,凶手就是你们其中的一个人或者是几个人。第二,丰兰的死和青骨玉的传说有关。” 沈泽之说完也不等大家的反应直接对关月灵道:“关小姐,我们能单独聊聊吗?” 关月灵有些战战兢兢的,显然昨晚上的事情让她恐惧极了。 关月灵道:“好的。” 于是,沈泽之和纪子越带着关月灵上三楼去了,关月杨看着三个人的背影若有所思。 到房间里后,纪子越给关月灵倒了一杯热水说道:“你不要害怕,把昨天晚上看到的事情说清楚就可以了。” 关月灵双手抱着杯子,她眼神慌乱,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昨天晚上回到房间后,我和段凯在房间里看电视,九点半的时候吧,段凯去了卫生间,我坐的有点累,就站起来活动的活动。我的窗户对着后院,我走到窗边的时候突然看见一个人影。” “人影?”纪子越道。 关月灵点点头:“是,外面太黑了,我其实也看的不是很清楚,就是个一闪而过的影子而已。我当时挺害怕的,可是我看到了那个人影手上又块绿色的东西,我觉得那是我们家的那块家传的青骨玉。于是我就想下去看看。” “你不害怕吗?”纪子越道。 关月灵说:“我当然害怕,我去卫生间叫段凯和我一起下去,可是段凯在洗澡,我叫了他好几声他都没听见,我就自己下去了。我到后院又看见了那个黑影,他向停尸房的方向走过去,我就想偷偷跟着他,看看他想干什么?” 沈泽之和纪子越同时感叹:这关月灵胆子真不是一般大。 关月灵道:“我看见他走到停尸房,他推开门进去,我就藏在外面,我看着他、他。”她露出惊恐的表情。 纪子越安慰她:“别害怕,已经没事了。” 关月灵喝了一口水接着道:“我看见他拉开丰兰的伤口,然后把玉放进她的身体里。然后就传来那种吮吸声。很大的声。那个人就站在尸体前面,我看不清他的脸,可是我看见丰兰的肚子在发光。” 关月灵终于忍不住哭起来:“你们相信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沈泽之给她递了一张纸巾道:“后来呢,你怎么会到停尸间里面。” 关月灵道:“我也不知道,我记得那个人好像回头了,后面我记不清了。等我回过神来,你们就进来了。” “你看见他的脸了吗?”沈泽之问。 关月灵摇头:“我没看清楚,我只知道他很高,穿着黑衣服。还带着黑色的帽子,就是连在衣服上的那种。” 沈泽之道:“好的,我知道了。昨晚的事情你还和别人说过吗?” 关月灵摇头:“没有。” 沈泽之道:“暂时不要和别人讲。” 关月灵点头,纪子越送她出去了。 纪子越回来后,沈泽之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纪子越坐到他身边问:“你觉得关月灵的话可信吗?” 沈泽之道:“半真半假吧。” 纪子越看他,沈泽之解释:“她说她在房间的窗户边看到外面有个人影一闪而过。在夜里,而且还是外面没有灯光的情况下,你站在一间明亮的房间里看窗户上的玻璃,能看见什么?” 纪子越道:“自己的影子吧。” “没错,内外光线差太大,那时的玻璃窗就相当于一面单面镜。要不是她有意爬到玻璃窗上遮住房间里的光,她不可能看见外面的东西。而且,关月灵的房间在二楼,她说她看到外面楼下的人影。” 纪子越道:“她在说谎。那后面的事情呢?” 沈泽之道:“后面的事情虽然有些夸张,但是基本上应该是真的。不过她描述的时候加了一点点想象而已。把那人为的想象去掉,应该就是真相了。” 纪子越道:“所以她真的跟着一个人到停尸房了?那个人会不会是凶手。关月灵真的没有看到他的脸?” 沈泽之道:“从她的微动作分析,她后面讲的话是实话,她的确没有看到凶手的脸。” 纪子越道:“他为什么要再一次把青骨玉塞到丰兰的肚子里呢?这样做有什么用手。” “关月灵说她看到青骨玉放进丰兰腹部的伤口里后,她的肚子里就亮起来了。”沈泽之道。 纪子越笑道:“不会是灵异事件吧。” 沈泽之站起来道:“到底是灵异事件还是装神弄鬼,查一查就知道了。” 他们两个人正讨论着案子,房间的们忽然被大力的推开,罗世文扶着门框气喘吁吁。沈泽之惊讶的看着他,他还是第一次见罗世文这么惊慌的样子。 沈泽之问:“出什么事了?” 罗世文断断续续道:“死……又有人死了!” “什么?”纪子越和沈泽之俱是一惊。 第一案青骨玉09 沈泽之和纪子越立刻跟着罗世文去出事的地方,他们来到别墅的东北角,见到死的人。是包虹。 包虹的尸体悬挂在树枝上随着风摇摇晃晃,她的脚距离地面至少半米,而脚底没有任何东西,显然不可能是自杀。包虹的脸色青白,眼睛圆睁还往外突出,嘴边耷拉着一小节舌头,她双手垂在身体的两旁。 别墅里其他人都来了,大家站在周围静静地看着包虹的尸体,没人出声,恐惧感侵袭着每个人的神经,仿佛有什么东西正隐藏在黑暗中窥伺着她们。 忽然,一阵低声的呜咽声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气氛,大家转头看,站在最外面的乔平双目赤红,似乎正在极力忍耐不让眼泪流出来。 “先把人放下来。”沈泽之边往前走边说。 纪子越、乔平和关月杨跟着沈泽之走过去,沈泽之拿刀隔断绳子,乔平在下面接着包虹的尸体,把她轻轻放到地面上。 沈泽之蹲下身查看,包虹的脖子上一共两道勒痕,一道深一些,一道浅一点,显然她是被人勒死之后才挂到树上的。沈泽之注意到包虹的眼睑里有出血点,双手指甲也有开裂的迹象,可见她是死于窒息。 沈泽之站起来问:“谁是最后一个见到包虹的人?” 大家互相看着,过了一会儿才有一个声音响起来:“是我。” 大家都看声音的来源,发现说话的是赵妈。 沈泽之走过去问:“你最后一次见到包虹是什么时候,她在干什么?” 赵妈道:“是晚饭后,我们再厨房里收拾。她刷完碗后说不舒服,想先回房间休息。我就让她去了。” 沈泽之转头问乔平:“那个时候你在哪里?” 乔平半跪在包虹身边,他低声道:“我和罗管家在一起。” 罗世文也道:“是的,吃完饭的时候我们再一起商量去哪里找丰兰的尸体。” “那是谁第一个发现尸体的?”沈泽之又问。 关月灵颤巍巍的举起手:“是我。” 又是她,沈泽之忍不住皱起眉头来。他道:“包虹是被人勒死的,我需要你们告诉我包虹出事的这段时间你们都在跟什么,有谁可以证明。” 大家互相对视几眼,都表示可以。 沈泽之道:“先把包虹的尸体放到停尸房里吧。” 纪子越听到沈泽之的话就想去抬尸体,可是乔平却先一步打横抱起尸体往停是房方向走过去了。 大家面面相觑,最后三三两两的离开了。沈泽之一直在一旁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关家每个人的反应。 大家离开后沈泽之和纪子越也去了停是房,他们走到门边的时候就看见乔平半跪在尸体旁边,他的喉咙发出沉闷声音,显然是正在极力压抑着自己情绪。沈泽之和纪子越对视一眼,忍不住停下脚步来。过了好一会儿乔平才抬起头来。沈泽之和纪子越故意放重脚步走进去。 “你没事吧?”纪子越忍不住问。 乔平眼睛还是红的,不过现在他已经恢复平静了。乔平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他存在感很低。他和妻子包虹是一起来别墅里工作,他们夫妻在这里工作了十五年。包虹和乔平时一类人,话不多,但是做事很认真。 沈泽之走过去拍拍乔平的肩膀:“节哀顺变,我们一定会找到凶手的。” 乔平点点头,虽然他的情绪已经控制的很好了,可是他的手却一直在微微颤抖。 沈泽之道:“我想和你谈谈,可以吗?” 乔平点头,沈泽之道:“我们去别墅里我房间说吧。” 乔平顺从的跟着沈泽之离开了。 到沈泽之的房间后,沈泽之请他坐下,然后又给他倒了杯热水,这才开始问问题。 “包虹最近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乔平道:“没有。” 沈泽之道:“我这样问,你有没有发现包虹走神的情况,就是那种做事心不在焉,心里有事的样子,你问她她总说没事。” 乔平犹豫了一下,包虹最近的确是有心事的样子。 沈泽之道:“刚才赵妈说,包虹今天晚上离开的时候说她身体不舒服,她最近身体不好吗?” 乔平道:“她总说自己累。对了,她上次说不想做了。” 沈泽之眼神一变问:“什么时候说的?” 乔平道:“昨天。” 沈泽之道:“她没有说为什么吗?” 乔平说:“她说她想家了,想回老家过日子去。儿子大学快毕业了,我这些年挣的钱也够花了。其实,我也想走。” 沈泽之点头:“今天,在你去见罗世文之前,包虹有没有和你说过什么?” 乔平想了想,他道:“没有。” 沈泽之点点头,又安慰了他几句,才让他离开。乔平离开后,沈泽之拿出别墅的地图来。关家的别墅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据说是在清末时由一位旅居中国的外国建筑师设计建造的。后来这里的主人几经更迭,最后被发迹的关家人买了下来,之后这里就变成了关家。 包虹出事的东北角是整个别墅最阴森的地方,那里在建别墅的时候就种了几颗槐树,这么多年过去,那几颗槐树已经长得相当大了,夏天树枝交错在一起简直是遮天蔽日。虽然现在是冬天,可是,那些枝枝丫丫的树枝看起来也很瘆人。包虹离开厨房的时候差不多八点钟了,这个季节八点天已经完全黑了。这个时候她跑到那么恐怖的地方干什么? 还有,就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又是关月灵,她又是为什么去后院。昨晚的教训还不够吗?还是说,她有什么必须去的原因? 纪子越推门进来,他看着沈泽之的样子就知道他正在想案子,也不打扰他,坐在一旁倒了杯水喝。 沈泽之见他的样子笑着说:“有什么发现?” 纪子越道:“也不算发现,就是觉得奇怪,关月灵为什么一次一次的往后院跑。” 沈泽之道:“我们想到一块儿去了。后院到底有什么东西吸引着她呢?” 纪子越想了一会说:“会不会是丰兰的尸体?” 沈泽之道:“尸体为什么会吸引关月灵?她这个人虽然平时很跋扈,可是毕竟是个女人,胆子又不大,她居然每次都跑到后院去。很不正常。” 纪子越也想不通,他转而问到:“凶手为什么要杀包虹呢?” 沈泽之道:“包虹的死肯定和丰兰的死有关,她应该是看到了凶手。” “你是说,那天晚上发出尖叫的人是包虹?”纪子越问。 “不。”沈泽之摇摇头,他站起来走到窗边说:“她是第二个目击人。” “第二个?”纪子越道。 沈泽之说:“是的。丰兰死的那天晚上,第一个目击人最先发现了凶手杀丰看,她忍不住尖叫出声,这个时候包虹应该也藏在暗处看到了这一幕。” 纪子越道:“那她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她不敢,这个人很让她忌惮。乔平说包虹最近好像有心事,而且她说不想干了,想回家乡去。”沈泽之道。 纪子越不解道:“按照包虹的表现,她是在帮凶手隐瞒,凶手为什么还要杀了她。” “因为她要走。”沈泽之道:“凶手不会让有他把柄的人脱离自己的掌控。” 纪子越道:“这个凶手到底是谁?他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呢?” 沈泽之道:“我已经有一点眉目,但是还有一些事情很奇怪。凶手一定是关家的人,可是他杀了两个佣人,我觉得他的目的应该不止是这些。” 纪子越道:“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沈泽之若有所思道:“你觉得关家的人都怎么样?” 纪子越想了想一一分析道:“关月松久居高位,他是个城府很深的人,虽然他很少说话,可是却一直默默关注着事情的发展。而且他的控制欲很强,说话方式是习惯的发号施令的语气。胡佳丽,她好像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关月舟一直很心虚,而且他和丰兰的关系很耐人寻味。穆清则是最奇怪的人,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有染,她却帮丈夫打掩护,很反常。而且他和关月舟感情并不深厚。关月怡是别墅里存在感最低的人,该出现的时候一定会出现,但是总是一言不发,她丈夫耿君则也表现的漠不关心的样子。我觉得耿君则可能知道什么。关月灵是个不会隐藏自己情绪的人,她现在脸上写着我知道什么秘密,但是不能和你们说。段凯是关月灵的未婚夫,他一直表现的很爱关月灵,但是正是这样,却显得他的行为有些做作。我觉得他对关月灵的感情肯定没有看起来那么深。” 沈泽之笑着说:“分析的很到位。但是你没有说关泰。” 纪子越皱皱眉头:“我看不出来,关泰的情绪总是控制的很好,我完全看不出来他心里在想什么。不过他肯定是别墅里最稳的人,到底是经历的事情多了。” 沈泽之道:“凶手就在这些人其中,他现在越想把自己隐藏起来就越容易暴露。” 纪子越道:“你的意思是说凶手不会再杀人了?” 沈泽之道:“如果丰兰的死和我们分析的一样是因为青骨玉的传闻,那么凶手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第一案青骨玉10 纪子越拿着大家交代的在包虹出事的时候都在哪里,他道:“每个人都有不在场证明。” 沈泽之道:“凶手一定就在这些人之中,他们其中有的人的不在场证明肯定有问题。” 纪子越闻言把笔录拿起来又看了一遍。包虹出事的时间是在晚上八点三十到九点之间。这段时间关泰、罗世文和乔平在一起,他们可以互相证明。关月松、胡佳丽和关锦浩在他们的房间里。关月舟和穆清在一起。关月怡一家也一直在一起。而关月灵、段凯、关月杨和关锦斐则在楼下的客厅里聊天。赵妈一直在别墅里忙活。 沈泽之道:“包虹说身体不舒服要去休息,那她应该是回房间,可是他却死在别墅外面。她在别墅里被勒死后送到后院去的,还在就在那颗槐树下被勒死的?” 纪子越道:“她是在树枝上被勒死的。” 沈泽之看他,纪子越道:“我又去看了挂着包虹尸体的那根树枝,上面绳子摩擦树枝的痕迹有半掌宽,造成这种痕迹说明包虹被吊起来的时候还是活着的。她在挣扎的时候带动绳子摩擦树枝形成了很宽的痕迹。” 沈泽之问:“那包虹脖子上为什么有两条勒痕?” 纪子越道:“第一条痕迹应该是凶手只是把凶手勒晕了,之后凶手才把她带到别墅后院的树上挂起来。包虹被挂起来之后又醒过来了。” 沈泽之道:“那么,包虹在什么地方遇到袭击的呢?” 纪子越道:“包虹会不会是房间里遇到袭击的?” 沈泽之想了想说:“不太可能,包虹的房间在一楼左边,要是去包虹的房间客厅的人不可能看不见。” 纪子越道:“从其他地方可以进到包虹的房间吗?” 沈泽之道:“从设计图上看不到从别墅其他地方可以进去。” 纪子越道:“如果包虹并没有回房间呢?” 沈泽之道:“包虹和乔平说过她想辞职,她会不会去找管家谈这件事?” 纪子越道:“可是罗世文没有提这件事。” 沈泽之道:“那么,是有人在说谎。关家现在都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主要是因为丰兰和包虹只是关家的佣人。他们的根本利益没有受到侵害。可是他们却依旧在说谎。这只能说明,关家的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 纪子越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他问道:“我们来关家的第一天,关月杨说关泰通知大家回关家是要宣布关家接班人的事情。可是丰兰死后,这件事却一直没有再提。” 沈泽之道:“他在观望。关家的企业虽然一直由长子关月松管理,可是关月舟、关月杨未必不想插一手。” 纪子越道:“我看关家对于企业管理权不感兴趣的大概只有关月灵了,可是段凯却不像是对关家不感兴趣的人。他现在能对关月灵百依百顺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关家的产业。” 沈泽之认同道:“没错,段家和关家算的上是世交吧,关月杨以前和我说过段凯,段凯家里还有个大哥,他在段家并不受重视。他想从关家分一杯羹也不是不可能。段家也是商界里有名的家族,段凯锦衣玉食的长大,现在能这么忍气吞噬的守着关月灵,就是看着关家这块蛋糕呢。” 纪子越笑道:“他的算盘恐怕要落空了,不说别人,就看关月松那个人,他想从他手里夺走东西可不容易。” 沈泽之道:“还记得那天我们听见的对话吗?” 纪子越道:“不说的是段凯和一个女人的对话?” 沈泽之道:“是,段凯一个人想从关家分羹肯定是不行的,但是他要是和别人合作呢?” 纪子越思索:“他会和谁合作。” 沈泽之道:“估计只有关月怡和穆清了吧。” “穆清?”纪子越惊讶道:“她和关月舟在一起自然后分到自己那份,他为什么要和段凯合作。” 沈泽之不答反问:“段凯只要安心和关月灵结婚自然也会得到一份家产,他为什么要和别人和做呢?” 纪子越无言感叹,人心不足蛇吞象啊,不过和关月松争,无异于与虎谋皮。 从他们的关家到今天不过三天,却已经死了两个人。丰兰和包虹,她们之间的死有什么联系呢?凶手会不会就次收手隐藏起来。那么,该怎样找到他? 第二天一早,一辆黑色的七座商务车开进了关家大院,戚凯、赵继勇、桑云清和关辛从车上下来。几个人看见站在门口的沈泽之和纪子越不由的同时松了一口气。 戚凯上沈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下身是条暗色的裤子,裤脚还塞在皮靴里,他下车后摘掉眼镜走到沈泽之他们面前拥抱了一下纪子越,然后对沈泽之道:“组长。” 其他人跟在戚凯后面都过来和沈泽之说话,沈泽之脸上露出笑容来道:“你们来的很及时。” 纪子越看着桑云清手里提着白色的工具盒问道:“云清姐怎么知道这边有命案。” 桑云清微笑着说:“我不知道,本来是给你准备的,不过现在看来是用不上了。” 纪子越知道桑云清在开玩笑,他无奈道:“云清姐。” 关辛笑嘻嘻道:“云清姐不要逗纪小白了,纪小白胆子很小的。” 沈泽之给一起出来的关家人介绍:“这些是我特案组的同事,戚凯,赵继勇,桑云清,关辛。” 关泰和大家握手,到关辛的时候他笑着问:“你父亲还好吧?” 关辛大方的点头:“很好,谢谢您的关心。” 关辛家和关泰家实际上没有什么亲戚关系,不过两家的老家在一个地方,又都姓关,还都经商,所以就扯上了八百里的亲戚关系。 关泰今天的身体似乎不太好,和大家寒暄了一阵就显得有些累,上楼休息去了,让关月松招待大家。 特案组的人进来后,关月松请大家坐下才问道:“隧道外面是什么情况?” 戚凯道:“山体滑坡把隧道口堵住了,不过现在已经疏通了。” 赵继勇问道:“刚才子越说有案子,这里有命案?” 沈泽之点点头,关月松适时地带着关家的人避开了,只留下特案组的人讨论案情。不过走的时候关月灵好像不太想走,其实从戚凯一下车开始,沈泽之就发现关月灵的眼睛黏在戚凯身上。大家虽然都看出来了,可是谁也没有点破,只是段凯的脸色难得的很难看。关月松拉关月灵走的时候他转头狠狠瞪了戚凯一眼。戚凯是什么人,自然不会被他吓住,他反而觉得有些好笑。 看着关家的人都离开了,沈泽之才吧这三天发生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从第一天到今天,一共出现两名死者,都是别墅里的佣人。第一位死者叫丰兰,二十岁。第二位死者叫包兰,昨天晚上发现的,被勒死在树上。我怀疑丰兰死前怀孕了,可是现在丰兰的尸体丢了。” “丢了?”赵继勇问。 纪子越点头,他道:“是,因为之前出不去,我们就让关家的管家罗世文打扫出一间房间做零时的停尸房,可是前天晚上,丰兰的尸体被人偷走了。虽然有一个目击者,可是她说她不记得自己看见了什么。” “第二名死者的尸体还在吗?”桑云清问。 沈泽之道:“在,一会儿我们一起过去看看。” 沈泽之道:“别墅里并没有外人,凶手就在这几天别墅里的人中。两名死者的死和一块玉有关。”他从衣服兜里掏出青骨玉给大家看:“这块玉是关家的家传古玉,叫青骨玉。之前一段时间青骨玉丢了,最近才被关泰从一个死人拍卖会上拍回来。发现第一名死者的尸体的时候,我从尸体腹部的伤口里发现了这块玉。” 纪子越接着道:“更加诡异的是,我们从丰兰的伤口里拿出青骨玉之后它又失踪了,紧接着我们在丰兰尸体丢失的那件停尸房里见到了玉,当时玉上沾着新鲜的血液,具目击者说,他看见一个人死开了丰兰的尸体的伤口把玉又放了进去,可是丰兰死亡一天之后她的尸体里流出的血液却是鲜红色的。” 桑云清道:“这种情况,一般是尸体死后立刻冰冻,之后再迅速解冻,那个时候尸体里的血液会呈现鲜红色。” 纪子越道:“丰兰死后很快就被我们发现,之后就被移到了停尸房里,按照现在的气温计算,停尸房晚上的温度可以达到零下十五度左右,但是白天应该在零下一两度。这算是立刻冰冻吗?” 桑云清道:“理论上不算,温度这么低,即使再次破坏尸体,尸体也不可能再流血。” 沈泽之道:“别墅里的人现在都极度不配合,他们说的话可信度都不高。之前我们没办法取得有效证据,所以没办法采取措施。不过现在你们来了,这个案子我们特案组要接下来。赵老师回去申请案件,速度要快,戚凯去申请警犬,我们要尽快找到丰兰的尸体,不然路通了,她的尸体很可能被运出去。” 赵继勇和戚凯点点头,关辛道:“我刚才好像看见耿局了。” 沈泽之道:“是耿君则,他是关泰长女关月怡的丈夫。” 第一案青骨玉11 提到丰兰丢失的尸体,纪子越想起来一件事:“组长,关家的建筑图纸上好像没有标注地下室的位置。这栋别墅没有地下室吗?” 沈泽之也想过这件事,关泰给他的图纸上没有标注地下室,要么是这栋别墅没有修建地下室,要么就是别墅下面有什么东西,是关泰不想让他们看见的。之前只有他和纪子越两个人,他没有轻举妄动,不过现在已经可以和外界联系了,倒是可以去看一看。 沈泽之道安排道:“云清去后院给包兰的尸体做时间,赵老师和戚凯会组里跟上头申请授权。关辛给我们做网络支持。” 说完这些,沈泽之和纪子越一起去找罗世文。罗世文正在二楼书房里整理东西。 “沈先生?”罗世文见到他有点惊讶。 沈泽之道:“之前一直没有找到丰兰的尸体,我在想,尸体会不会在别墅的地下室里。” 沈泽之没有问罗世文别墅有没有地下室,而是直接说自己怀疑丰兰的尸体在地下室里里,他就是想让罗世文以为他已经知道别墅有底下室这件事。 果然,罗世文的脸色变了变,他道:“应该不会吧,地下室已经封住好多年来了。” 纪子越好奇的问:“为什么封住?” 罗世文叹口气道:“当初二先生就是在地下室里出的意外,所以当年先生的父亲就让人把地下室封起来,以防再有人进去发生意外。” 沈泽之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能详细说说吗?” 罗世文为难道:“具体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 “我来告诉你们吧。世文不知道这件事。”书房的门突然被推来,关泰走进来说道。 罗世文立刻把关泰扶着坐到椅子上,又到了一杯热茶给他。关泰结果茶水对沈泽之和纪子越摆摆手道:“坐吧,这件事要说起来可是说来话长啊。” 沈泽之和纪子越对视一眼,找地方坐了下来。 关泰道:“关安出事那年我们都还小,我十五岁,他才八岁。那时我们就住在这座老宅子里。关安性格活泼喜欢到处玩儿,因为年龄还小,父亲和我就没有拘束他,结果反而害了他。” 关泰叹口气接着说:“青骨玉的传闻你们应该已经知道了吧。关安的死和青骨玉有关。那年冬天,家里来了个流浪汉,父亲可怜他就让人给他拿了吃的,留他在家里住一晚再走。流浪汉见到了青骨玉,就告诉父亲这块玉不祥,不能留。我们当然知道这块玉不祥,可是这么多年来,只要我们送走玉,家里就出事,青骨玉对于我们而言简直成了诅咒。这个流浪汉也不是一般人,他说青骨玉之所以变成现在这样,是因为玉上附着着一股怨气。他可以做个阵法散去青骨玉上的怨气,等怨气散了,诅咒自然就破了。父亲自然是喜出望外,我那年已经十五岁了,按照关家长子年不过三十的说法,我的寿命过了一半,如果能破解诅咒是最好的了。于是,流浪汉留了下来,他在地下室布下阵法,把青骨玉放在阵中,然后告诉我们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就可以去拿出青骨玉了。只是这四十九天之内关家的血脉是绝对不能靠近阵法的。然后他就走了。” “那时关安的年龄太小了,他还不明白这里面的厉害。以前他就去过地下室里玩儿。流浪汉走后父亲就让人把地下室锁了起来,但是,就像那句话说的,冥冥之中自由天意。四十九天到了最后一天,那天晚上关安不见了。我们里里外外都找了一遍,怎么也找不到他的影子。当时我就有种不祥的预感。正在这时,守着底下室的人过来说,他看见地下室的们开了,而且里面有红光。我立刻要过去看,但是到门口的时候被父亲拦住了,他不敢让我进去。四十九天到了最后一天,要是我进去,必然凶多吉少。父亲自己进去了,他带着家里的下人在里面呆了一夜,第二天早晨父亲才又出来,他一夜白头,之后就大病了一场。从那天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关安,父亲说关安意外死了,可是我们谁也没有看到关安的尸体,那天跟着父亲进过地下室的人也都三缄其口,什么也不说。和关安一起消失的还有那块玉。” 纪子越疑惑道:“那之后地下室就再也没有打开过?” 关泰点点头:“我父亲去世的时候特意交代,除非青骨玉再次出现,否则谁也不许开地下室。” 沈泽之道:“也就是说,现在可以打开地下室了?” 关泰从抽屉里拿出一把钥匙交给沈泽之:“我们一起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在关家杀人。” 沈泽之、纪子越、关泰、罗世文和乔平一行五人往地下室走去。地下室的入口在别墅的东北角,就是包虹出事的地方。那地方多年没有打理过乱糟糟的一片,乔平把一堆枯枝乱叶抱开众人便看到了地下室的门。 这是一扇厚重的铁门,门上雕刻着诡异的花纹,说是花纹不如说是奇怪的文字。由于这扇门已经几十年美誉开过了,门的表面锈迹斑斑。沈泽之走过去拿出钥匙插进锁眼里,他一拧,“吧嗒”一声锁开了。沈泽之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么多年没开过的锁还能这么好用。 推开地下室的门,沈泽之接过罗世文递过来的手电筒低着头往里面走过去,他后面依次跟着纪子越、关泰、罗世文,最后是乔平。 打开门之后先是一段向下的楼梯,沈泽之走上去,发现脚下软绵绵的,他把手电对着楼梯看了看,只见楼梯上铺着一层枯草,沈泽之捡起来一根捻了捻,发现和刚才外面的枯草是一个品种。沈泽之扔了草接着往下走。他们走了差不多四五米的样子,脚就踩到了地下室的地面上。由于常年没有人进来,这里散发着一股霉味,不过地面上依旧铺着一层枯草,倒是显得不那么潮湿。 沈泽之问:“关先生,你还记得当初布阵的房间在哪里吗?” 关泰站砸原地看了看,然后指了一个方向:“应该是那边,不过具体是哪一间我也不知道。” 沈泽之按照关泰指点的方向走过去。地下室的布局和上面差不多,中间一条过道,两边都是小房间,他们走到差不多中间的时候又发现了另一条过道,这才明白地下室的布局是怎么样的。地下室基本上呈对称分布,两条过道,一条东西向,一条南北向,两条过道把地下室的房间分成四份。 关泰刚才指的方向在北边,沈泽之带着他们找过去。地下室的每一间房间几乎都是一样的,每个房间都有一扇铁门。他们走到北边的时候发现这里的房间都是锁起来的,而且这边房间上的门和其他地方的都不一样,这里的门和外面的那扇铁门有些相像,不过里面的门并没有生锈。铁门是黑色的,上面刻着奇怪的文字,纪子越拿着手电靠近好奇的看着那些文字。 “这是梵文,这些文字是佛家的降魔咒。”纪子越道。 沈泽之道:“降魔咒?” 关泰的脸色却变了,他小时候进来的时候这里和其他地方时一样的,现在变成这样,应该是关安出事之后他父亲重新布置的。地下室里有什么,居然需要在门上刻上降魔咒? 沈泽之边走边用手里的手电一扇一扇的门看,很快他们就找到了当年那个神秘的流浪汉给他们布阵的房间里。这个房间实在是太与众不同,让大家一看就明白了。这个房间的门比起他房间大一号,门板是诡异的朱红色,门板上几乎刻满了咒语。纪子越凑近了一看,发现里面除了有降魔咒居然还有大悲咒。大悲咒有化去戾气的作用,而降魔咒则是很霸道的咒语,这另种背道而驰的咒语为什么要刻在一起?纪子越把他的发现说了出来。 沈泽之道:“要是关安是在这间房间出的事,就解释的通了。” 流浪汉说青骨玉上附着着一股怨气,而他化去怨气的阵法被意外闯入的关安破坏掉,怨气成型变成了魔,于是被逼无奈封住了地下室,还刻上降魔咒阻止魔物出来。但是关安死在里面,关泰的父亲不忍心,于是刻上了大悲咒,希望能让关安安息。所以才有这么背道而驰的咒语。 沈泽之拿着手电筒顺着仔细查看着这扇门,忽然他的手停住不动了。纪子越问:“怎么了?” 沈泽孩子收回手道:“这个门不是锁住的?” 纪子越惊讶:“什么?”他想伸手推着试试看,却被身后的罗世文一把捉住。 纪子越回头:“怎么了?” “不能打开。”罗世文捉着纪子越的手不自觉的用力,纪子越没想到他一个老人家居然有这么大力气,他的胳膊被捏的生疼。 沈泽之拉开罗世文的手道:“要是不进去怎么知道丰兰在不在里面。” 罗世文眼神里露出惊恐的神色:“门开了,里面的东西就出来了。出来了就完了。” 沈泽之和纪子越对视一眼,眼里都出现疑惑的神色,之前关泰说关安出事这件事罗世文不清楚,那现在他怎么知道里面有东西,还说里面的东西出来就完了? 第一案青骨玉12 “你到底知道些什么?”沈泽之紧紧的盯着他问。 罗世文的手有些抖,他喃喃的说了句什么,可是却挡在大家面前不让沈泽之去开门。 关泰也皱起眉头来,问:“世文,到现在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么!” 罗世文眼神里露出挣扎的神色,他道:“先生说的都没错,我知道的也不比先生多。可是当年那位高人说过,先生终生不能进这件房间。” 沈泽之当机立断道:“那就我进去。” 罗世文本来还想说什么,却被沈泽之的眼神堵了回去。他只好走到关泰身边道:“我先和先生一起上去。” 纪子越看了沈泽之一眼道:“好的。” 看着关泰和罗世文离开后,大家才又把目光转向这扇奇怪的大门。忽然,纪子越发现原本还关着的那扇朱红色的大门轻轻开了一条缝儿。这扇被锁了几十年的笨重的铁门,却开的悄无声息。一股寒气顺着纪子越的后背升起来。 沈泽之和乔平也看见了门缝,乔平甚至忍不住倒退了一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沈泽之感觉到周围的气温低了几度。虽然他一直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可是这一次也感觉到了这里说不出的诡异。 纪子越和乔平都看着他,沈泽之眼神坚定了下来:“我们进去。”他说着就伸手推那扇门。 沈泽之的手碰到门上就感到一种令人作呕的滑腻感,门板上好像有一层粘液。他收回手,拿手电筒仔细看了看门板,只是门板上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会有这种感觉的东西。 纪子越也凑过来看了一眼:“组长,怎么了?” 沈泽之道:“门上的感觉很奇怪。” 纪子越伸手摸了一下却是正常的金属冰冷的触感。 沈泽之似乎也没办法解释这种情况,他只能继续去推门。 这扇门看起来很笨重,可是推起来却很好开。根本不像是多年没有开过的样子。一进房间,几个人立刻知道罗世文为什么拦着不让关泰进来了。房间里面的情景对越关泰来说不面太过残忍了。 房间被整个涂成了朱红色,墙上用了不知道是什么的金色物质刻满了经文。在他们三个人白色的手电筒光的照耀下,那些经文仿佛会动一样,让人眼晕目眩。 这是一件很空旷的房间,正对着门的墙面上摆着一张供桌,桌子上是全是抄满经文的纸,甚至在桌子边的地上也散落了一些纸张。对着桌子的地方摆放着一口棺材,棺材的盖并没有盖上,而棺材的四周则贴着几张符纸。 沈泽之皱眉,从地下室外面门上的刻得降魔咒可以知道,刻下佛经的应该是佛门中人,可是现在怎么又有道家的符纸了呢。难道是一个人身集佛道两家之长? “组长,你过来看。”纪子越走到棺材边说道。 这口棺材比正常的大约小一号,一看就是给孩子用的。棺材用的木材也不是平常用的,而是桃木,上面刻着道家的九字真言。在这个满是佛经的房间里显得尤为突兀。 沈泽之走近,棺材里的东西让他忍不住皱眉。棺材里是一副小小的尸体,看样子差不多七八岁的样子。这应该就是关安了,诡异的是,关安死去几十年了,可是尸体的样子却一点儿没有腐烂。沈泽之皱起眉头,关安的双手掌心向上,两手心中被钉上了两个木钉,双脚脚背上也钉着木钉,最可怖的就是额头双眉之间的那根木钉。所有木钉周围都有血渍,可见钉着些木钉的时候关安还没有死。 房间里的东西几乎是一目了然,这里并没有丰兰的尸体。难道是想错了,沈泽之看着房间里的东西想。 忽然一阵风吹进来,把地上抄着佛经的纸吹了起来。沈泽之看着那些飘飘扬扬的纸,眼神若有所思。忽然,他发现从刚才开始纪子越就一直站在棺材旁边,一动不动。 “子越。”沈泽之喊道。 纪子越垂着头看向棺材里,对于沈泽之的声音没有一点儿反应。沈泽之心里有不好的感觉,他走过去想拉纪子越走开。可是他刚走到棺材旁边就愣住了。棺材里,刚才还闭着眼睛的关安,此刻眼睛却是睁开的。那是一双没有眼白的眼睛,眼珠黑的像两颗黑宝石。沈泽之心一沉,就要伸手拉纪子越,纪子越却在沈泽之的手碰到他的时候突然抬头看着他。饶是见识了这么多生死的沈泽之也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纪子越此时的状态肯定不对劲,他双眼虽然是正常的,可是看着沈泽之的眼神却冰冷狠狞。 “子越。”沈泽之低声喊了一声。纪子越却像听不见一样,只是呆呆的看着沈泽之。 另一边的乔平显然也看到了纪子越的失常,他脸色苍白的后退了几步,然后转身就往外跑,这时本来开着的门突然“砰”的一声狠狠闭上,乔平冲到门前面任凭他怎么拉门也拉不开。半晌,他转过身来,一脸崩溃的表情。 沈泽之看了一眼关上的大门,很快又把注意力放到纪子越身上。他伸手去拉纪子越,发现他居然拉不动他。纪子越全身紧绷着,硬邦邦的。 沈泽之看棺材里的关安,关安的嘴角居然翘起一个弧度,看起来就像小孩子恶作剧得逞时的坏笑。 沈泽之明白,纪子越被他控制了。虽然眼前的一切是对他对自己前三十年的认知是一个巨大的挑战。可是他明白,此时此刻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这个时候要是还在怀疑为什么有鬼这种的东西无疑就是在找死。 可是,关安是比鬼更可怕的东西,他是魔。他额头和四肢上的木钉应该是桃木,包括这口棺材都是,就是为了困住他。 当年那个高人设了阵法要化解青骨玉的戾气,既然用到阵法可见他应该是道家的人,那么关安也是这个时候被压在阵中的。后来又有一个人,底下室的佛经应该是后来才刻上的。他刻这些佛经难道是因为之前设的阵法已经克制不住关安了吗? 沈泽之警惕的看着关安,他现在不敢轻举妄动。纪子越被关安控制着,他要伤害纪子越也是易如反掌。 该怎么办?现在的事情显然已经出乎他的意料。忽然,沈泽之发现关安把目光移到他衣服上,沈泽之低头看,却发现关安的目光集中在他一副左边的口袋里,他把手伸进去摸了一下,然后停住动作。口袋里,沈泽之的手摸到了一块玉,青骨玉。关安想要的是这块玉。 沈泽之一动也不敢动,关安像是知道了沈泽之的想法,一直安静的站着的纪子越突然动了。他双目呆滞,行走的动作也很别扭,但是却一步一步想着沈泽之走过来。沈泽之往后推了几步,纪子越却是紧追不舍。沈泽之现在明白了,关安应该是被困在棺材里动不了才控制了纪子越帮他拿玉。可是,如果关安得到了玉会怎么样呢? 沈泽之身形一动灵活的闪到纪子越身后抬手劈向他的脖子,纪子越动作一滞,然后倒下,沈泽之抢在他倒在地面上之前接住了他。 忽然,棺材晃动起来,并传来一阵阵低声的咆哮声。沈泽之的动作激怒了关安。 沈泽之半抱着纪子越几步走到门跟前,他伸手拉门,发现门还是开不了。乔平吓的双眼发直,他全身颤抖的看着晃动的越来越快的棺材。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乔平六神无主道。 沈泽之迅速扫了一眼房间,然后把木管停在供台处。他把晕过去的纪子越塞到乔平怀里,自己两三步走到供台前。棺材里的关安似乎知道沈泽之想干什么,顿时咆哮声更大了。沈泽之绕到供台后面,果然在那儿看见一个棺材盖。沈泽之把棺材盖扛起来就往棺材处走。可是棺材晃得越来越厉害,沈泽之根本盖不上。 “乔平,过来帮忙。”沈泽之冷静道。 乔平吓得腿抖,根本不敢动。沈泽之厉声道:“不想死在这儿的话就过来。” 也许是沈泽之的声音太严厉,乔平居然缓过神来了,他急忙把纪子越放到地上,然后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恐惧走到棺材边。棺材里关安的眼珠已经由黑色变成了红色,而且那红色越来越妖异。 沈泽之沉声道:“帮我扶着它。”乔平立刻扶着棺材盖,沈泽之回到供台后边,从地上找到六枚木钉,还有一节桃木方块。沈泽之把那些木钉捡起来回到棺材旁边,棺材盖上原本就有六个孔,沈泽之和乔平勉强把棺材盖合上,然后按照孔把一个个木钉按上去。他每按一个木钉,棺材里关安的声音就凄厉一声。随着六根木钉被钉上,关安的声音见减弱了下来。棺材越不再晃动了。 乔平脱力,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沈泽之却没有放松,他手里还剩下一块方形的木块,这木块应该放在哪里? 忽然,本来已经平静下来的棺材剧烈的晃动起来,乔平急忙爬起来,他看着眼前骇人的景象,不敢向前走。沈泽之心里也很着急,要是木块放不回去,关安出来,他们几个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棺材晃动的越来越厉害,已经有木钉被晃起来了,沈泽之急忙过去把那根木钉按下去。这时他衣服兜里的玉隔着衣服接触到棺材,玉忽然亮起来,发出荧绿色的光芒。沈泽之一愣,把玉掏出来,他拿着玉靠近棺材,棺材的前面居然凹下去一块,形状正好就是沈泽之手里面那块木块的形状。 沈泽之把木块放进去,棺材整体发出金色的光芒,棺材的外壁上浮现出一圈金色的经文。棺材终于安静下来了。 第一案青骨玉13 “这回好了么?”乔平抖抖索索的问。 沈泽之也有些脱力,他走过去把纪子越扶起来,腾出一只手去拉门。这一次,门很轻松的就被拉开了。 乔平长长出了一口气,他急忙过来帮忙扶着纪子越往外走。三个人走出房间后,沈泽之把门关上,可是他发现门上没有锁,门是没办法封起来的。那么最初的时候这扇门是用什么封起来的? 不过,现在纪子越的状态他也顾不上其他的,只能扶着纪子越离开地下室。 他们身后的拐角处露出一双无神的眼神,那是一双属于女人的眼睛…… 看到出口的一颗,乔平险些哭出来。他活了半辈子终于体会到什么叫九死一生了。 走出出口,沈泽之才发现外面已经是傍晚了。出口处站着一脸着急的桑云清和关月杨。他们看见沈泽之拖着纪子越出来,连忙伸手扶住纪子越。 “组长,子越怎么了?”桑云清问。 沈泽之顾不得一身狼狈,他道:“子越被我敲晕了,你给他看看。”然后他又对关月杨道:“我要和你父亲谈谈。” 关月杨忙点头:“好的。” 沈泽之又交代让乔平把地下室入口的门锁好,几个人才一起回到了别墅。一进门,别墅客厅里关家人都坐在那里。看着沈泽之从地下室里安然无恙的出来,这些人顿时一个个面色各异。沈泽之扫了他们一眼,什么也没说,跟着关月杨上楼了。 上楼的时候,关月杨指着沈泽之的衣服道:“泽之,你要不要去换身衣服?” 沈泽之低头一看,发现衣服上蹭了一些红色的东西,像是铁锈屑,他用指尖粘了一点放下鼻子下闻了闻,却嗅到一股腥味。 沈泽之道:“好,我换了衣服在去,你帮我和关老先生说一声。” 关月杨点点头:“好的。” 沈泽之回到三楼的房间爱呢,他们有进自己的房间而是去了对面纪子越的房间。里面,桑云清正在给纪子越做检查。 “他没事吧?”沈泽之问。 桑云清道:“没事,睡一觉就好了,明天醒过来脖子可能会痛上一阵子。” 沈泽之点点头,他把外套脱下来递给桑云清:“化验一下,看看衣服上这些红色的东西是什么?” 桑云清接过衣服道:“好的。”她拿出一个小的透明证物袋把外套上沾上的红色粉末刮下来一点放在里面,然后又把衣服装到另一个大的证物袋里。 沈泽之回到房间后洗了个澡才去见关泰,他走到二楼的时候正好遇到关泰也正准备下楼。 关泰看到沈泽之想说什么,他抢先说道:“先吃饭,吃完饭来书房谈。” 沈泽之点点头,跟着关泰一起下楼了。 底下的餐桌周围已经坐满了人,只是大家的目光都不在饭菜上而是盯着沈泽之,沈泽之知道他们在好奇什么,但是他现在也想不明白地下室里发生的事情,也不管他们,只顾着吃饭。 平时最嚣张的关月灵这次却是最小心翼翼的一个,她一直在偷偷观察着沈泽之,要是沈泽之的目光往这里瞟一眼,她立刻低下头,连身体都忍不住颤一下。 沈泽之早就注意到他的反常了,不过他什么也没表现出来,只在吃完饭和关泰上楼的时候回头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关月灵被这一眼吓的脸色惨白,她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他知道了! 沈泽之跟着关泰来到他的书房,罗世文给两个人端上茶就退了出去。不可否认,罗世文是沈泽之所见过的最贴心的管家,关泰需要什么,甚至不需要眼神,罗世文就马上可以给他拿来。 “你都看见了?”关泰问道。他的表情很正常,沈泽之一时间居然看不出的他的想法。 沈泽之点头:“是的,我想问一下,关于在地下室布置这一切的那个人的资料。” 关泰顿了顿道:“我那个时候还小,我也不是很清楚。他看起来就像个流浪汉,被我父亲发现的时候,他都快冻死了。后来的事情都是她和我父亲商讨的。” 沈泽之道:“据我所知,地下室里面的东西应该不是一个人布置的吧,另一个人是谁?” 关泰轻叹一口气道:“我知道里面的事情瞒不住你的眼睛。是的,里面的东西的确是两个人做的。第一个人就是当初那个流浪汉,他是道家的人。至于第二个人,是我的妻子。” 沈泽之一挑眉,他倒是真没想到那个把房间里刻满了佛经的人是个女人。 关泰道:“我的妻子小时候身体很不好,因此被家里送给一个高僧做俗家弟子。因为有那位高僧的护持她才平安的度过十八岁一个大厄活了下来。后来她嫁给了我,为我生儿育女。她出身佛门,关家地下室里的东西必然是瞒不住她的。月灵五岁的时候无意中闯进了地下室,当年的阵法变得岌岌可危。那时,我和月灵都昏迷不醒。关安的死到底是为我挡了一灾,而他被压在阵中这么多年早已经丧失了心智,要是他出来,我是第一个不能活的。” 关泰脸上出现疲惫的神色:“我的妻子去请她的师傅来帮我们解厄,她的师傅给她说了什么我们都不知道。只是她回来后就去地下室,用了七天的时间刻下了那些经文。当地下室被封住的那一刻,我和月灵都醒过来了。只是,她的身体从哪个时候就毁了,她一病不起,我想尽了办法也只拖了一年,她撒手人寰。我知道她刻的那些经文耗尽了她的心血。她死前交代,此生地下室必然不能再开,否则必然会有大祸。” “那么,地下室的封印是什么时候解开的?”沈泽之问。 关泰道:“半个月以前,我发现的时候封印已经被解开了。我也不知道是谁解开的。我的孩子们并不知道当年的事情。我也想不出来,只好把大家都叫回来,在我死之前把事情交代清楚。” 沈泽之道:“这就是全部了吗?” 关泰沉默了一会儿道:“不是,是我让月杨请你们过来的。” 这件事沈泽之早就发现了,关月杨瞒不住沈泽之,他这个时候请自己和纪子也过来本来就是刻意的。 沈泽之道:“在今天以前,我一直不相信世上又鬼神一说的,我是警察,你请一个警察来解决这件事情,这不合逻辑。” 关泰道:“这件事说出来你或许不会相信,是有人告诉我,请你来刻意解决这件事。” 沈泽之皱眉:“什么人?” 关泰道:“就在我发现地下室的封印被解开的那天,我接到一个电话,他告诉我要解决眼前的困境,必须要把你请过来。他的声音我没听过,只知道是男人的声音。” “地下室里到底是什么?”关泰问。 沈泽之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他:“关安的事情你真的是一点儿也不知道吗?” 关泰沉默了一会儿道:“关安出事的确是他自己闯进阵里的。” “那他后来为什么被压在阵里,而且,他被压进阵里的时候根本就没死吧?”沈泽之道。 关泰表情一直都是淡淡的,可见关安的事情并不是想他说的那样一无所知。当年的事情远比关泰口中的事实残酷许多。 关家的的秘密远不止关泰说出的这样,当年那个流浪汉到底说了写什么,沈泽之现在可以猜到七八分。虽然残忍,可是也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即使是法律也过了追诉期。可是现在的事情却不是这么好过去的。青骨玉,丰兰,包虹,还有让他们险些丧命的地下室。沈泽之现在可以确定,这就是一个局,现在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的只有关泰。可是他的态度明显是不想告诉沈泽之,要是沈泽之想知道就要靠自己去查了。 沈泽之站起来道:“既然您不想说,我也不逼您,可是等事情真相大白的时候……”沈泽之深深看了一眼离开了书房。 房门外,正站着一脸不自然的关月杨,看见沈泽之出来,他向前走了两步却又停下脚步,看着沈泽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什么也不用说。”沈泽之道:“我会把一切查清楚。” 关月杨看着沈泽之离开的背影,脸上并没有轻松的神色。他和沈泽之是同学,也是好朋友。沈泽之生气他当然看得出来,不管是谁,知道自己被朋友利用,生气都是正常的吧。 “后悔了?” 关月杨猛的回神,他看了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他身边的关月怡低声道:“大姐。” 关月怡看了眼远处的沈泽之道:“失去一个朋友总比丢了命好,你说是不是?”她说完也不管关月杨的反应转身回房间了。 另一头,关月灵一回房间就是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段凯给她倒了一杯热水给她。关月灵却在段凯碰到他的时候狠狠推了他一把,一杯热水全洒在段凯身上,把段凯烫的一个激灵。 “关月灵你发什么疯。”段凯站起来气急败坏道。 关月灵根本没有心思理会段凯。段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硬是忍着气走到关月灵的身边握着她的手温柔的问道:“小灵,你这两天是怎么了?” 关月灵看着段凯出神,忽然她的神色变得奇怪,她反手抓住段凯的手,她的手背青筋都凸起来了,握的段凯的手生疼。 段凯表情扭曲了一下问:“小灵?” 关月灵低声道:“段凯,你去杀了沈泽之。我就立刻嫁给你。” 段凯不可置信的问:“你说什么?” 关月灵用一种他从没见过的目光看着他,那目光就像蛇一样冰冷狠毒:“我说,你杀了沈泽之,我就给你你想要的。” 第一案青骨玉14 段凯被关月灵的目光骇的躲了一下,他忍不住说:“小灵,你、你怎么了?” 关月灵看了段凯半晌才回过神来,她松开段凯的手掩饰道:“没有,我什么也没说。” 段凯看着自己被掐的红的发紫的手背忍不住皱眉,他站起来道:“你早点休息吧,你脸色很糟糕。” 关月灵点点头,道:“你也早点休息吧。” 段凯是关月灵的未婚夫,两个人本来是住在一起的,可是最近关月灵说身体不舒服要和段凯分开睡。 段凯虽然觉得有点奇怪,不过到底没说什么顺从的离开房间了。 关月灵独自在沙发上愣了半天神然后恍恍惚惚的往浴室走去,她走到镜子前把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的脱掉,随着衣服的减少,她的肌肤逐渐裸·露出来。关月灵的手指顺着她颈部的肌肤往下抚摸,直到摸到腹部。本来光洁白皙的肌肤在这里发生了变化,这里的皮肤就像腐烂掉的肉一样,流着恶心的黄色脓水。要不是她最近用白色的肤色裹住这里,这些脓水一定会渗透衣服被其他人发现。坏掉的皮肤从肚脐开始一圈圈的往外扩散,范围越来越大。关月灵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上露出恐惧的表情。 “不要,我不要死,不要死。不死、不死……”她双手抓着自己的头发,嘴里是神经质的低语。 沈泽之回到房间发现纪子越已经醒过来了,桑云清帮他叫了一份饭菜,纪子越正在吃饭。 “你感觉怎么样?”沈泽之问。 纪子越抬手按按自己的脖子笑道:“组长下手挺狠!” 沈泽之看他这样子就知道是没大事了,他伸手拍了一下纪子越的肩膀道:“不用劲儿,拍不晕你怎么办?” 纪子越闻言放下碗筷道:“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就看见关安的眼睛突然就睁开了,吓了我一大跳,我正准备躲的时候发现自己不能动了,再后来的事都不知道了。” 沈泽之点点头道:“以后小心一点吧。” 纪子越道:“那个小孩就是关安?他的样子很奇怪啊。” 沈泽之道:“这件事的确够邪门的。”他问桑云清:“那些东西看的出来是什么吗?” 桑云清摇头:“里面应该含有血液,但是究竟是什么东西的血还要检测,明天我就把东西拿回局里做检测。” 沈泽之点头,纪子越问:“关泰又说什么了?我怎么觉得他嘴里就每一句实话呢?” 沈泽之道:“不光是关泰,关家的人嘴里的话基本上都不能信。” “关月杨的话也不能相信?”纪子越问。 沈泽之点头:“对,包括他和我们说的关于青骨玉的传闻都不可信,他肯定瞒着一部分没有说。今天在地下室里的时候你被关安控制来抢这块玉。这块玉到底有什么作用,我们一定要弄清楚这一点。” 桑云清道:“包虹的初步尸检已经出结果了,由于这边没有专业仪器,比较专业的检测没办法做出来。” 沈泽之道:“没事,说说你的结论吧。” 桑云清道:“死者年龄35岁,死亡时间在二十三到二十四个小时之间。死因是窒息。” 沈泽之问:“有没有提取到有效指纹?” 桑云清道:“在她伤口附近没有。不过这只是初步尸检,具体的还要等尸体运回局里做进一步的尸检才知道。” 沈泽之点头:“好吧,本来还有一具尸体,可是现在她的尸体失踪了。要是能找到那具尸体可以找到就好了。” 桑云清道:“就是丰兰的尸体?你说你怀疑她死之前已经怀孕了?” 沈泽之点头:“虽然外边看不出来,但是我从她的房间里找到了好几本育儿的书籍,而且她和关月舟的关系也很暧昧。”他想了想又道:“不说这些了,你先去收拾吧。一切等明天戚凯来了再说。” 桑云清点头,拿起东西出去了。沈泽之没有离开,他走到窗边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组长?”纪子越道。 沈泽之问:“今天在地下室发生的事情你怎么看?” 纪子越沉默了一会儿道:“要是不是我们的幻觉的话,那就是真有一个我们不了解的世界。” 沈泽之回头道:“可是,我们怎么解决它呢?对这部分的事情我完全不了解。” 纪子越也觉得有点疑惑,他道:“你说,关月杨邀请我们来他家做客是因为有人指点了关泰,这个人为什么要我们来这里呢?他觉得这里的事情我们可以解决?他知不知道关家的事情呢?” 沈泽之道:“他既然能做出这样的指点,应该是知道管家的事情的,而且对我们也相当了解才对。虽然今天在地下室很惊险,可是我们毕竟活着出来了不是吗?” 纪子越点头,他忍不住皱眉:“我觉得丰兰的死可能和地下室封印被解开有关系。” 沈泽之问:“什么意思?” 纪子越道:“丰兰死的那天,青骨玉丢了一段时间,之后青骨玉和关月灵一起出现在停尸房里,但是丰兰的尸体却不见了。后来关月灵说她看见了一个黑衣人才跟着走进停尸房的。她的说法根本就经不起推敲。或许,关月灵口中的那个黑衣人根本就是她自己。她自己拿着带着丰兰血的青骨玉去地下室解开了封印。丰兰怀孕了,孩子最可能是关家的骨血。青骨玉一直就很奇怪,而且你说,今天关安也想要青骨玉。关安拿到青骨玉就可以出来了?” 沈泽之道:“如果是这样,丰兰当初为什么不直接把玉交给关安?” 纪子越想了想,也想不明白,关月灵的所作所为真的很让人难以理解。 沈泽之道:“先休息吧,这些事明天再说。” 沈泽之离开纪子越的房间,在走到自己的房间门口的时候却发现楼梯口有个人影一闪而过。沈泽之放到门把手上的手收回来,他往楼梯口走去。到楼梯口的时候却发现那里一个人也没有,忽然下面传来一声门板拍在墙面上的声音。沈泽之皱眉,他顺着楼梯往下走。在走到一楼的时候,他看到别墅的大门开着,而一楼的大厅里一个人都没有。 沈泽之走到别墅门口又看见一个人影向后院跑过去,这时沈泽之已经明白是有人要引他去后院。沈泽之轻轻笑了笑抬腿往后院走去。 在他的身后露出来半张脸,冷冷的目光投射在沈泽之的背影上。 沈泽之走到后院的时候却什么也没有看见,刚才的人影仿佛一下子就消失了。他想了一下往停尸房走去。到停尸房门前,却看见房门居然是开着的,难道尸体又不见了?沈泽之心里一沉,立刻快步走了两步推开门进去看。 一进房间沈泽之就忍不住低声爆了一句粗口:“卧槽!”他的头皮发麻,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看见的东西。 一个人影背对着房门,正趴在包虹的身体上吃着什么。周围很安静,沈泽之甚至听得到她咀嚼是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声音,而那张床上没有别的东西,只有包虹的尸体。她在……吃尸体。 沈泽之忍住作呕感,伸手扶住门框。 趴在实尸体上的人听到了身后的动静,慢慢的回过头来。 沈泽之的眼睛猛的瞪大。丰兰!虽然房间很昏暗,可是沈泽之还是一眼认出了她,就是失踪了好几天的丰兰……的尸体。 眼前诡异的一切让沈泽之额头上的青筋砰砰的跳。丰兰缓慢的转过自己的身体,面对着沈泽之。这时,沈泽之才看清楚了丰兰的样子。她的腹部是个黑魆魆的大洞,全身的皮肤都是青灰色,双手指甲却是黑色的,足有一寸长。她的嘴边全是红色的血迹,看见沈泽之,丰兰裂开嘴笑了一下,在她张嘴的时候沈泽之甚至可以看到她牙齿上挂着的碎肉。 丰兰台手擦了一下自己的嘴角,把血迹擦了半脸,一张脸更加不忍直视。 沈泽之连连后退,退出房间。 丰兰却咧着嘴微微躬身,然后像一只青蛙一样蹦起来扑到沈泽之的身上,沈泽之不防被她扑倒在地,但是双手却捏住了她的手腕,高高举起来防止她的指甲划到自己的皮肤。 丰兰见自己的手被制住愤怒的吼叫一声不管不顾的冲着沈泽之的脖子咬过去。这时沈泽之才发现丰兰的牙齿已经变了,她的每一颗牙齿都想一根锥子。眼看丰兰的牙齿就要碰到他的脖子,她的尸体却被沈泽之一脚踹开。 丰兰的尸体向后飞出去四五米才落地,她一落地立刻又变成半匍匐的姿势,沈泽之知道她这时攻击状态。他谨慎的往后腰上摸,戚凯今天来的时候把他们的配枪带来了。可是他却摸了个空,沈泽之这才想起来他洗澡的时候把枪解下来了。 没有办法,沈泽之只能赌自己的运气了。丰兰的速度快的简直不像是个人,不,应该说她现在根本不是人,没有一个人可以像她一样挑起那么高。 沈泽之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丰兰躲避着她,以防她跳到自己身上。这样居然真的让沈泽之躲开了好几次。沈泽之发现,虽然丰兰身手敏捷可是脑子似乎不怎么够用。她现在的样子就像个野兽,而不是人。沈泽之慢慢有了计较。 忽然,沈泽之感觉后身后有什么东西,他凭着本能侧开身子,却还是被那东西划伤了腰。血腥味瞬间在空气中爆开,丰兰发出怒吼,眼神瞬间变成了血红色。 沈泽之心里一沉,自己的血刺激到了丰兰,他一边要提防身后的黑手,一边还要应付发疯的丰兰,很快就应接不暇。丰兰再一次跃起扑向沈泽之,这一次沈泽之没有躲开,他的肩膀被丰兰尖利的指甲几乎扎个对穿,看着丰兰快速靠近的牙齿,沈泽之感到一阵绝望。 砰! 第一案青骨玉15 丰兰的动作一顿,然后尖叫一声从沈泽之身上翻滚下去。沈泽之转头之见纪子越站在他身后,他抓着枪的双手还在微微颤抖。纪子越从当警察第一天到现在,这还是第一次对着“人”开枪。 纪子越愣了一下急忙走到沈泽之身边,沈泽之捂住自己左边的肩膀,可是血已经从指缝之流出来,空气里一股浓浓的血腥味。“组长,你没事吧。” 沈泽之忍着疼:“没事。” 纪子越的枪声惊醒了别墅里面的人,外面的灯很快就亮起来,半趴在地上的丰兰被灯光一照又发出一声怪叫,她四肢着地向地下室的方向逃窜过去。 纪子越被丰兰的样子惊呆了,丰兰那个状态几乎已经看不出她是个人了。 别墅里的人很快就赶到后院里,走在最前面的桑云清第一眼就看见了沈泽之鲜血淋漓的肩膀,她着急道:“组长!” 沈泽之道:“我没事。”他低头找了一圈,然后从屋子强下面的阴影处拿出来一把水果刀,他拿着刀看了一会儿嘴角露出一个冷笑,把刀交给桑云清交代道:“回去查一下指纹。” 桑云清拿出一个手帕抱住水果刀的刀柄,然后来扶沈泽之:“组长,回去处理一下伤口吧。” 沈泽之点点头,让纪子越和桑云清扶着向别墅走去,随后而到的关家人都是一脸惊疑不定。而段凯看见沈泽之的样子迅速的转头旁边的关月灵,却发现她没什么表情。 关泰站在二楼看着下面的众人,脸上的表情很凝重。 他看着人都回到别墅才回到椅子上坐下。这时罗世文从外面进来。 “先生。” “沈泽之没事吧?”关泰问。 罗世文摇头:“看样子问题不大。”他犹豫了一下道:“丰兰怎么会出来呢?” 关泰微微闭上眼睛:“有人想要沈泽之的命啊。算了,迟早要被发现的。” 罗世文低头道:“就是不知道是谁放出来丰兰的。” 关泰睁眼看了他一眼道:“想说什么就说吧,不用拐弯抹角的。” 罗世文道:“是,先生,不能再放任下去了。您该下决心了。” 关泰沉默了半晌道:“再等等吧,我当年答应过她要好好照顾他们,这些事情本不该把他们牵扯进来。”他说到这里露出一点苦笑:“不过,只要是关家的人,谁都逃不开吧。” 罗世文敛目,静静地听着。 另一边,桑云清拿过关月杨找到的医疗箱给沈泽之处理伤口。她用剪刀把伤口处的衣服剪开,衣服一剪开,周围的人就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沈泽之左肩上有五个血洞,有两个看起来特别的深。 桑云清忍不住皱眉,她道:“我现在只能把伤口简单包扎一下,明天必须去医院做个检查。” 沈泽之点点头,桑云清拿出止血的药粉撒到伤口上,又那纱布包上。 沈泽之身上除了肩膀上的伤口外腰部也有一个口子,不过他穿的是黑色的衣服,血渗出来也不是很明显。桑云清给他把伤口都包好才收拾医药箱,嘱咐:“伤口千万不能碰水。” 沈泽之脸色十分难看,失血过多和疼痛感几乎让他精疲力尽,他打起精神道:“我没事,大家都回去休息吧,以后晚上千万不要去后院。” 纪子越和桑云清陪着沈泽之回到房间,沈泽之疲惫的坐在沙发上,纪子越看他的样子道:“组长,你好好休息。” 沈泽之点点头,纪子越和桑云清便一起离开了。沈泽之的身体很疲惫,可是却一点儿睡意也没有。他把外套脱下来,一个东西掉了出来。沈泽孩子俯身捡起来,发现是青骨玉。 难道是为了这个吗?沈泽之想。今天晚上的事情无疑是个陷阱,目的就是引他出去然后让丰兰杀了他。这个人会是谁呢?还有,从他背后偷袭他的人事谁?沈泽之注意到,别墅里的人基本上刚才都去后院了。是谁想杀掉他,或者说他妨碍了谁的利益? 关泰现在的注意力肯定是在地下室里,被封印的关安就像是一个*,一个不留神就会炸死关家所有人。而关月松兄妹注意力应该在家产上吧。看关月松的态度,他对关家地下室里的东西并不怎么相信。 沈泽之又想起丰兰的样子,她究竟变成了什么东西。她怎么会变成那种东西?谁能控制丰兰。看丰兰逃跑的方向,之前她应该是在地下室里。沈泽之忽然想到一种可能,丰兰的尸体根本就不是被人偷走的,而是她自己离开停是房去地下室了。 沈泽之看着青骨玉,这会不会就是青骨玉的作用,它可以让死人复活,且不论活过来后还是不是人,可是丰兰的确算是活过来了。之前关月灵说,她看见有人把青骨玉放进丰兰的肚子里,其实就是要丰兰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可是,把丰兰变成这样对谁有好处呢?还有,关月灵在整件事里究竟扮演什么角色。她好像知道很多事情,她在害怕什么?沈泽之想起关月灵看他的眼神,那个眼神很不对劲。 沈泽之按按额角,他现在头昏脑涨,所有的事情堆在一起变成了一堆乱麻,他根本就理不出头绪。还不如去休息。 别墅二楼,关月灵坐在桌边拿着酒杯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红酒。段凯站了一会儿走到关月灵身边问:“小灵,晚上的事情和你有没有关系?” 关月灵跟没听到他的话一样,依旧自顾自的喝着酒。段凯走过去拉住她的手腕,关月灵抬头看他,段凯被她的目光看的忍不住松手了。 “我,我先回去了,你早点休息。”段凯说完就出去了。 关月灵看着房门的方向冷笑一声,她随手把酒杯扔到地上,站起来走到床边,她的窗户对着后院。那里现在是黑魆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关月灵从脖子里摸出一个吊坠,这个吊坠的样子很奇怪,看起来就像一块无规则的石头,她把石头握在手里心里面的慌张慢慢安定下来。 第二天一大早,戚凯和赵继勇就带着人来了,因为晚上丰兰的尸体就出现了,所以他没有带警犬来。随行的还有一个医生。 虽然桑云清是很有名的法医,但是还是得有专业的医生给沈泽之做检查。医生检查了泽之的伤口道:“伤口洗的很干净,这几天注意换药,不要碰水,没有大碍。”说完他又开玩笑道:“腰部的伤口缝的很漂亮。” 伤口是昨天桑云清给他缝的,桑*医的水准当然是没有问题。 戚凯看安排人送医生离开,才来仔细看了看沈泽之的伤口。他的眉头皱起来,沈泽之笑着道:“没事,当警察的哪个能不受点伤呢?” 戚凯问道:“我听子越说,你的伤是丰兰弄的?她不是死了吗?” 沈泽之沉默了一下,一时间他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和戚凯说,因为关家的事情是在太离奇了,要不是他亲自经历,自己都无法相信。 戚凯道:“纪子越说,丰兰复活了?” 沈泽之摇头:“不,不能说是复活。你去看了包虹的尸体没有?” 戚凯点头:“看起来像是被什么野兽吃掉了一部分。” 沈泽之道:“我昨晚看到丰兰在啃食包虹的尸体。要不是亲眼所见,我根本没办法相信。” 戚凯道:“真的有鬼吗?” 沈泽之沉默了一下,道:“不管有什么,关家这两条人命案子都要查清楚。而且我相信比起鬼,更可能是有人借着鬼在做这些事情。” 戚凯大气精神问:“组长,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沈泽之道:“我们要从事情的源头查,还得再下一次地下室。” 地下室的事情纪子越也和戚凯说了一遍,戚凯的第一反应当然是不相信,可是现在看起来,不得不信。他看着沈泽之道:“我和子越去就行了,你现在需要休息。” 沈泽之摇头:“不行,你们两个应付不了下面的东西。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可是我觉得关安很忌惮我。我们这一趟下去是找丰兰的,尽量避开那间房间。” 戚凯知道沈泽之一旦做决定就很难改变,只好依着他。 另一边,赵继勇把案子申请下来了,这个案子算是特案组的的了。 特案组的人回到别墅后,就发现关家的几个兄弟都在一楼客厅,脸色都不是很好。 耿君则道:“沈组长,我们在这里呆了五天了,我们都有工作。现在我们不能离开这里吗?” 沈泽之看着其他人,又把目光转回到更君则脸上道:“案子结束前,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有嫌疑,不过诸位最近不要离开平京就好。” 听到沈泽之这么说,耿君则和关月松立刻上楼去收拾东西,他们一个局长一个公司的代理总裁,手底下早就积了一堆事。 沈泽之回到房间后,纪子越担心的问:“让他们离开没有关系么?” 沈泽之道:“你没发现吗?想离开的只有耿君则和关月松,他们两个自始至终就对关家的事情不敢兴趣。关月松是大权在握,他根本就不担心。耿君则对关家的财产不感兴趣。他们和这件事没有多少关系。” 第一案青骨玉16 沈泽之站起来道:“我们去看看包虹的尸体。” 戚凯已经去看过一次了,但是沈泽之要去看,他就陪着他和纪子越再看一遍。三个人到别墅后院的停尸房的时候,桑云清已经开始做尸检了。 沈泽之走过去问:“怎么样?” 桑云清的语气中带着一点兴奋,她道:“这是我做了这么多法医见过的最可怕的一具尸体了。” 纪子越和戚凯都用眼神默默的感叹,最可怕的尸体你为什么这么激动? 沈泽之去尸体,和他料想的差不多,尸体的上半部分被啃食的严重。估计他进去的时候,已经吃了一会儿了。尸体上被啃出三个大洞,一处在颈部,脖子几乎被咬断,白色的胫骨都清晰可见。一处在腹部,腹部被撕开,内脏被吃了个差不多。还有一处在小腹,从小腹到大腿一片血肉模糊。 沈泽之问:“有什么发现?” 桑云清道:“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完全不能相信这是人咬出来。无论是从伤口的深度还是从齿痕的形状来看,都不可能是人类的牙齿造成的。” 沈泽之道:“我昨晚看到她的牙齿形状变的很奇怪,就想是冰锥一样,很锋利。” 桑云清点头:“没错,咬痕的形状的确是外大里小。从伤口的新旧程度来看,尸体颈部是第一个遭到伤害的地方,接下来是腹部和内脏,最后是小腹。”说道这里她顿了一下:“死者的子宫被整个吃掉了。” 沈泽之皱眉:“子宫?” 桑云清点头:“是,被吃的一点儿也不剩,很干净。” 沈泽之又看了尸体一眼道:“你继续,初步尸检做完以后就把尸体送回组里做详细检测。” 桑云清点头,她又道:“组长,昨天你给我的那把水果刀上没有指纹。我今天早晨去厨房问了一下,水果刀本来是放在客厅的。厨房的赵妈说,她晚上回房间的时候还看见水果刀还放在客厅的茶几上。” 没有指纹这件事并没有出乎沈泽之的预料,既然是想要他的命,肯定不会给他留下这么大的把柄。 沈泽之、纪子越和戚凯一起从停尸房出来,沈泽之带着戚凯去别墅院子东南角的地下室入口。这里还是原来的样子,荒草丛生,出了那样的事情,更没有人敢来这里了。 戚凯走过去推了推门,发现门锁的很牢,没有被打开的迹象。 “她是怎么出来的,又是怎么回去的?”纪子越疑惑道。 戚凯道:“门没有开过的痕迹,肯定不是从门进去的。” 纪子越道:“昨晚,我们那么多人看见她跑到这一片然后就不见了。她不是从门进去,难道这里还有另一个入口?” 纪子越和戚凯开始从周围搜索,可是周围的枯草根本没有被踩踏的痕迹,他们沿着门的两边找到了很远也没有再发现入口。 沈泽之道:“地下室应该是另有入口的,但是不在这儿附近。昨晚我受了伤,大家又被丰兰的样子吓的根本不敢去追,看着她逃到这里就以为她是从这里进地下室了。但是她只是暂时藏在这里,等我们离开后又从其他入口进去的。” 纪子越怀疑:“她有这么聪明,她昨晚逃走的时候都是四肢着地,看着根本就跟个野兽似得。” 沈泽之点头:“她的确不具备这样的智慧,可是如果有人可以控制她呢?” 纪子越道:“你是说关安?他不是被重新钉到棺材里了吗?他还有这样的能力?” 沈泽孩子摇摇头:“去地下室看看吧,如果关安还在棺材里的话,那控制丰兰的可能是别人,要是他不在了……” 纪子越打了个冷颤,要是关安从封印里出来了,那谁还控制的住他。 戚凯立刻去找罗世文,要来了地下室的钥匙,这一次别墅里的人都不敢跟着他们进去了。因此进去的人只有沈泽之、纪子越和戚凯。不过这一次他们都带了枪。 打开门,里面的一切和上次进来的一样。地下室第一次被封住是在五十五年前,关泰十五岁的时候,第二次被封住是二十三年前,关月灵五岁的时候。五十五年前别墅的地下室一直是正常使用的,里面接着灯,上次他们出去之后,就让罗世文从外面把电给接上了。这一次他们进来之后开了灯。 地下室的装的都是壁灯,主通道墙壁两侧上每隔两米就装了一对儿。这些灯都是五十多年前的东西了,有些已经坏了,根本不亮,有些一闪一闪的,还不如不亮。 戚凯低头看着地面上的枯草问:“这是什么?” 纪子越道:“干草,估计是防潮的吧。” 戚凯看了一眼周围感叹道:“这里拍鬼片基本上不用布置了,真够阴森的。” 纪子越道:“这已经好多了,上次我和组长下来的时候,哪有灯啊。” 沈泽之按照记忆走到上次他们看见关安的那件房间,还没走到门口,沈泽之的心就提起来了。那扇原本是朱红色刻满佛经的门像是被什么东西焚烧过一样,表面变成了灰黑色,那些佛经也不见了。 纪子越道:“组长,他不会真出来了吧。” 沈泽之道:“进去看看。”他说完轻轻推了一下门,门板居然直接从门框上掉了下去,更诡异的是,门板在接触地面的一瞬间化作了粉末,直接消失了。 饶是当了见过真正残酷战场的戚凯在那一刻也感到后背发麻。 “组长。”纪子越的声音带着颤抖。 沈泽之看着门户大开的房间,里面就像是遭受了一次小型的风暴。房间里原本的供桌、棺材乱七八糟的散落在的地上,尤其是那桃木棺材,已经碎成一片一片了。 沈泽之转头看了戚凯和纪子越一眼,三个人同时把枪拿出来了。沈泽之交代:“开枪要慎重,有的时候眼睛也不能全信。” 关安已经出来了,沈泽之心里发沉。那天他以为自己是把关安重新封印,其实是关安借着他的手解开了封印。那块方形的木块根本就是解开封印的钥匙。可是,既然那个时候关安就可以出来了,他为什么不立刻出来杀了他们? 忽然,一阵沙沙声传过来,三个人倏然一惊迅速转头,在通道的另一侧,一个黑影倒影在墙上,有什么东西要过来了。那个黑影越来越大,从影子来看根本看不出是什么东西。沈泽之握着枪的手紧了紧。 忽然,沈泽之的瞳孔收缩了一下,他看到了黑影的本来面目。不出他的猜测,是关安。 “关安。”纪子越低声道。 戚凯皱眉,他一直在听这个名字,却没想到真正见到关安的样子居然是这样的。 关安的装束和那天沈泽之他们在棺材里看见的完全不一样,他穿着一身小马褂,小脸白皙,脸上似乎还有点婴儿肥看起来肉嘟嘟的,很可爱。原本被桃木钉扎的伤口也不见了。远远看去,他就像一个穿着奇怪的小孩子而已。 但是他身后跟着的那个东西就完全不能用人来形容了,那是丰兰。她的状态和昨晚袭击沈泽之的时候差不多,她四肢着地,衣服破破烂烂的挂在身上,边走边还耸动着鼻子在地上轻嗅。 关安悠闲的一步一步向他们走过来,在局里他们三米远的地方停住了脚步。丰兰像条狗一样蹲在他的身后,甚至还伸出舌头舔了一下他的裤脚。 纪子越感觉自己心里一阵恶心。 丰兰抬起头来,她的额头上有一个黑色的小洞,那正是昨天晚上纪子越开的那一枪。 “你叫沈泽之?”关安的嘴明明没有动,却发出了声音,他的声音还是想七八岁的男孩儿一样,带着种稚气的感觉。 沈泽之点头:“是。” 关安仔细的看了他几眼又说:“谢谢你把我放出来。”看到沈泽之的脸色变了一下,他恶劣的裂开嘴笑了一下。他当然知道沈泽之是想封印他,可是谁知道结果恰恰相反。 他又看着纪子越,眼神有些危险:“你弄伤了我的狗。” 狗?纪子越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关安口中的狗应该是指丰兰。 沈泽之道:“是你的狗先来攻击我的。” 关安歪着头看他:“那又怎么样?” 纪子越一阵气结,这意思是他的狗伤人是可以的,人伤了狗就不行? 沈泽之道:“你想怎么样?” 关安道:“给我青骨玉。” 沈泽之问:“你要那块玉干什么?” 关安道:“那本来就是我们家的东西。我要有什么问题吗?” 沈泽之皱眉,关安的样子虽然像个小孩,有时候说话的口气也像,可是思维却很成熟。 沈泽之沉声道:“你已经死了。” 关安闻言笑出声来,他道:“没错,我死了。可是他还活着呢,我怎么死的安心呢?” 沈泽之看他:“他是谁?” 关安脸色阴沉下来:“与你无关,我现在还不想杀你,留下青骨玉。滚吧!” 沈泽之悄悄后退一步:“给你?给你我们还能活着出去吗?” 关安沉默的看了他一会嗤笑道:“还不算蠢。他叫你们来就是让你们来送死的。” “离间?”沈泽之玩味道。 他身后的纪子越和戚握枪的手都紧了紧,这一仗不可避免了,任谁都明白,关安是不打算放他们活着出去的。 第一案青骨玉17 关安看了他们一眼,伸手拍了拍丰兰的头,丰来抬起头用头顶蹭他的手心,看起来真的就像一条狗一样。 “去吧。”关安收回手道。 丰兰转头看着沈泽之他们,然后走到关安的前面。她慢慢直立起身体,一双瞳孔扩散的眼珠暗淡的看着他们。 她的喉咙发出低吼声,像狗一样呲牙。 沈泽之举起枪,警惕的看着她。虽然知道枪不一定能伤了他,可是现在他们的只有枪。丰兰这种东西他们之前根本没见过,不要说怎么对付她。 戚凯走到沈泽之面前,把他们护在身后。特案组里战斗力最强的就是他了。 丰兰慢慢俯下身,双手按着地面,肩膀下压,脖子前伸,做出攻击的姿态。同时她的指甲伸长,呈青黑色。边缘处还泛着冷光,一个就十分锋利。 忽然,丰兰猛的窜起来,对着戚凯扑过来。 砰砰砰! 戚凯连开三枪,丰兰被子弹击中,身体一偏撞到墙上。她很快就爬起来摇摇头,三颗子弹都打中了她的身体,可是伤口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 沈泽之脸色变得凝重,昨晚丰兰还是怕枪的,可是今天子弹对她就没用处了。难道她的能力也在增强吗? 丰兰低吼一声,又迅速扑了过来。戚凯把手里的枪一丢,从小腿边拔出军刺迎着她冲了上去。丰兰亮出爪子就往戚凯肩膀上按,戚凯侧身让开手里的军刺斜刺进丰兰的身体里。 丰兰似乎是被扎疼了,低吼了一声退了回去,戚凯拔掉她身上的军刺,可是她的伤口上并没有血,连军刺上也没有一点血迹。 他们没办法对丰兰造成伤害。 纪子越看的脸都白了,沈泽之的眉头也皱了起来,一时间他们三个人都觉得束手无策。 关安站在不远处看着这边,他的嘴角一直带着笑,似乎对现在这种状态很满意。 很快,丰兰再次扑了上来,这次她却绕过戚凯对着他旁边的沈泽之来。沈泽之身上有伤,身上很快又被划了一道。这一下从他右肩到胸前,血很快从伤口流了出来。空气中一时间充满了血腥味,丰兰抬头嗅了嗅,伸手舌头舔了一下下唇。显然沈泽之血液的味道刺激到她。 “组长!”纪子越着急的喊了一声,沈泽之却没有时间回应他,因为丰兰又扑了上来。 这一次她盯准了沈泽之,眼看她的指甲就又要划到他身上了,但是这时丰兰却嚎叫了一声,连滚带爬的退了回去。 沈泽之疑惑的看着她,却发现她黑色的指甲似乎被什么烧掉了一块。丰兰疼的那那只手高高翘起来,不敢往地上放。 沈泽之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他身上应该没有什么可以伤的到丰兰的东西。于此同时,一旁站着的关安也皱着眉毛看着他,显然他也注意到沈泽之的不同寻常。 “组长,是你的血。”纪子越道,他刚才一直看着沈泽之,清楚的看见丰兰的指甲在碰到沈泽之的血时候就立刻嚎叫着退了回去。 沈泽之拿指尖从伤口外面沾了一点自己的血,但是看不出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关安脸色难看的走过来,丰兰呜咽一声躲到他身后。关安道:“现在留下青骨玉我饶你们一命。” 沈泽之虽然不知道自己的血为什么对丰兰可以造成伤害,但是他却知道丰兰和关安是一体的。能伤到丰兰必然能伤害到关安。 “关安,你已经死了,去你该去的地方吧。”沈泽之道。 关安冷笑一声:“怎么?你真的以为我杀不了你吗?” 沈泽之把枪里的子弹拿出来又装进去,然后举枪对准关安:“那就来试试吧。” 关安比起眼睛,他的眼睛很快发生了变化,瞳孔变大,眼白减少,整个眼珠都变成了纯黑色。他双手呈抓状,一股黑气从地面出来汇聚在他掌心里。忽然,他的手抬起来,那两股黑色的雾气化作两条黑蛇冲沈泽之冲过来。于此同时沈泽之也迅速开枪,子弹碰到黑蛇的时候黑蛇发出刺耳的尖叫声消失了。 关安的脸色更难看了,他低声道:“青骨玉。”他看了沈泽之一眼后转身走了。虽然,要拼尽全力沈泽之不见得是他的对手,可是外面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关泰。他不敢轻举妄动。 纪子越看关安离开后立刻来沈泽之身边看:“组长,你怎么样?” 沈泽之摇摇头:“我没事,先离开吧。” 三个人出来后,地下室的门又被他们锁上了。虽然对于关安而言,这个锁其实没有什么用。可是至少可以防止外面的人进去。 沈泽之回房间看了伤口,没有什么大碍。因为随行来的医生和桑云清已经走了。他就自己洒了点药粉随便包了包。 关泰坐在书房里,罗世文推门走进来在他耳边低声道:“先生,沈泽之想见您。” 关泰睁开眼睛,他拿出一张合影看了看,低声道:“让他进来吧。” 沈泽之旧伤没有好又添新伤,关泰道:“沈先生的伤怎么样?世文懂一点医,让他给你看看吧。” 沈泽之道:“不用了。” 关泰问:“他出来了。” 沈泽之点头,他道:“沈先生,当年的事情要是不弄清楚,关安的怨气就没法化解。” 关泰叹口气道:“好吧,事情过去五十几年了。可是关安一直在地下室里。这件事迟早是要解决的。关安天生不足,医生已经说过他活不过十岁。所以从小到大我和父亲都很宠他。之前的事情的确是那样,一个流浪汉来家里说可以化解关家的诅咒。关家长子年不过三十,已经成了诅咒。到了我这一辈子,父亲只有我和关安两个儿子。关安已经是活不过十岁,要是我也早早死了,关家就后继无人。因此,那个流浪汉……对了,他姓褚,我父亲叫他褚先生。褚先生提出去厄的时候我父亲考虑一下就答应了。” 沈泽之问:“那个褚先生的提议是什么?” 关泰道:“一命换一命,用关安的命换我的命。说起来这件事也奇怪。关安虽说天生不足,可是他从小到大健康的不得了。要不是无论请了几个医生给他检查的结果都是活不过十岁,我们都要以为当初的医生说错了。褚先生说关安的生辰八字很特别,他寿命不长。我父亲就同意了。褚先生在地下室里设了阵,取了我的心头血去解咒。我不知道他对关安做了什么,反正他在地下室里呆了七七四十九天,关安在外面就一天比一天虚弱。到最后一天的时候眼看着有出气儿没进气了。” 关泰像是陷入了回忆中,他道:“褚先生让父亲把关安送到地下室里面,一天之后他们出来,并且封了地下室。之后褚先生就走了,走的时候带走了那块玉。” 沈泽之道:“这件事关安自己并不知道?” 关泰摇头:“他那个时候才八岁,他什么都不懂。应该是不知道的。” 沈泽之问:“可是我今天见到关安,看起来他已经知道你们做的事情了。” 关泰苦笑:“你已经见过关安在棺材里的样子了吧。他是死的时候被钉在棺材里的。死后死后怨气不散。慢慢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二十三年前,月灵进到了地下室里,关安就知道这一切了。我妻子说过,关安这么多年一直不算是真正死去。他的魂魄被拘禁在地下室里,不死不活。他怨我也是应该的。” 沈泽之道:“青骨玉的作用呢?” 关泰道:“这个我真的不清楚。先辈传下来的话是青骨玉可以保关家富贵。但是长子年不过三十就是代价。后来褚先生说过一次,他好像说青骨玉的能力的唤醒。” 换醒?沈泽之心里一动。 沈泽之道:“关安已经出来了,可是我还没找到克制他的办法,所以你要小心一点。” 关泰道:“我已经活了这么久了,早不在乎那个了。” 沈泽之又问:“二十三年前,关月灵才五岁吧,他是怎么进去地下室的。地下室的门应该是封住的吧。” 关泰皱眉:“这件事说起来我也觉得奇怪。但是事情过了那么旧,我也不知道了。” 沈泽之站起来道:“我先走了。关先生,这件事情我没有把握。这些事情……说实话我也是第一次见。” 关泰摇头:“我相信你。” 沈泽之离开后,罗世文又进来了。关泰道:“她在做什么?” 罗世文道:“在房间里。”他犹豫了一下道:“先生,事情瞒不了多久的。沈泽之已经开始怀疑了。” 关泰道:“不,他早就怀疑了。不过沈泽之谨慎。没有证据的事情他向来不多少。你不用再插手这件事了,让沈泽之去查吧。” 罗世道:“是。” 沈泽之刚到三楼就看见关月杨站在他的门口。看见沈泽之他眼神一亮:“泽之。” 沈泽之推门:“进来吧,找我有事?” 关月杨脸上露出愧疚的神色:“听说你又受伤了,对不起。” 沈泽之脱了外衣道:“不用道歉,我这是工作。” 关月杨道:“要是知道这件事这么危险,我不会把你牵扯进来的。” 沈泽之相信关月杨的话,关月杨虽然出生富贵,可是难能可贵的是他为人单纯,并没有害人的心思。 第一案青骨玉18 沈泽之道:“我知道,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这些事情是我的工作。因此你不用内疚。” 关月杨沉默了一下说:“泽之,我希望你们不要再管这件事了。” 沈泽之惊讶的看着他:“这是什么意思?” 关月杨道:“青骨玉是一块很诡异的玉,以前我也不相信。可是现在已经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我不得不信。你已经接连受了两次伤,我不想你把命都丢在关家。” 沈泽之看了他一会儿道:“月杨,你现在还没搞清楚吗?现在已经不是我和关家之间的事情。你们关家出了两条人命,我们已经立案侦查了。不是你让我不要管我就可以不管的。” 关月杨深深叹口气,过了一会儿他打起精神道:“之前我不是跟你说过我好像被人跟踪吗?” 沈泽之点头。 关月杨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他把信封交给沈泽之。沈泽之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叠照片,每一张照片的焦点都是关月杨。 关月杨道:“我以前以为跟踪我的人不是大哥就是二哥。可是经过这几天我发现,大哥是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至于二哥,他没有那个心思。我交代人去查了一下,偷拍的人说,雇他们的是个女人。” 沈泽之皱眉:“女人?” 关月杨道:“是的,我猜得出来这个人是谁?但是我想不出来她的目的。” 沈泽之道:“你是说关月灵?” 关月杨惊讶:“你也怀疑她?” 沈泽之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他道:“关月灵最近很不对劲,既然她之前就做过这种事情。那么你要当心。” 关月杨低着头道:“我们家月灵最小,性格也有些跋扈,可是这几天我越来越发现我们根本就不了解她。她变得有些陌生。” 沈泽之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膀道:“不要多想,总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你先回去休息吧。” 关月杨点头,离开了。关月杨走后,沈泽之拿出烟盒抽出一支烟,点燃放在嘴里。随着烟雾进入口腔,他的心也渐渐平静下来。 忽然,一阵铃声打破了安静。沈泽之走过去拿起话筒。 “组长,你让我查的东西有眉目了。”电话那头的关辛道。 沈泽之说:“好的,把资料发到我的邮箱里。” 关辛道:“好。” 关掉电话后,沈泽之打开电脑看邮箱里的资料。上次电话线修好的时候,别墅的网也连上了。之后他让戚凯把他的笔记本电脑带了过来。 沈泽之让关辛查的资料是关泰拍回青骨玉那次拍卖会的资料。半年前,在平京市的一个私人拍卖会上出现了青骨玉。正好,那天关泰被邀请参加那个拍卖会,在拍卖会上看到了青骨玉就被拍了回来。沈泽之觉得,关泰会被邀请参见那天的拍卖会肯定不是巧合。 关泰说当年青骨玉被褚先生拿走了。五十五年后青骨玉的再次出现,会不会和褚先生有关。可是按照关泰的描述计算,褚先生和关泰的父亲年纪差不多大,甚至可能比关泰父亲的年纪还大一些。那么他现在还活着吗?如果这个人真的是褚先生的话,他是出于什么目的把青骨玉送回关家的呢? 关辛查出来的资料很清楚,那天参与拍卖的人名单都查的出来。当天除了青骨玉还有另外好几件拍品。至于青骨玉的主人,正是褚先生。 沈泽之用网络和关辛聊天,他问:“这个褚先生查的出底吗?” 关辛道:“查不出来,我问了当天参与拍卖会的人还有主办方,他们都说没有见过这个褚先生。青骨玉也是委托别人送到主办方的手里。主办方根本没有任何褚先生的资料。而且我发现关泰之前也请人查了这个褚先生,但是他和我们一样一无所获。” 沈泽之想了想道:“他不可能凭空冒出来,肯定从哪里可以查到来处。” 关辛道:“组长,我查了一下青骨玉的出处,还真让我查到一点东西。你猜这块玉出自哪里?” 沈泽之道:“说是慈禧的东陵。” 关辛道:“对,这块玉在清末的时候就很有名气了。嗯,我指的是在一个圈子里很有名气。其实这块玉也是从别的墓里面挖出来。当时的说法是可以让人青春永驻,所以才被人拿来孝敬慈禧太后。据说慈禧太后拿到这块玉喜欢的不得了,甚至死的时候手里都握着它。之后它就成了慈禧的陪葬,然后在大军阀孙殿英盗墓的时候不知所踪。” 沈泽之问:“你刚才说的一个圈子里是什么意思?” 关辛道:“那个时候大家都比较迷信嘛,然后三教九流的,就有一个道士之类的人,他当时流传下来一本手札,里面记载了一件事。大致是说这块玉不祥,必然会招来灾难什么的。他给慈禧的进言,但是慈禧太后不相信他的话,还把他逐出京城。” 沈泽之问:“这本手札现在在谁的手上?” 关辛道:“你等等,我查查看。”她查了一会儿然后有点尴尬道:“组长,最后一个拿到这本手札的是……沈铭老先生。” “爷爷?”沈泽之皱眉? 关辛道:“是,这本手札在古玩圈子里很有名。因为虽然手札的主人是个道士,可是里面记载了许多鉴赏古董的方法。所以在古玩界奉为经典。” 沈泽之道:“好的,我知道了。” 沈泽之刚关了电脑,纪子越和戚凯敲了下门,推门进来。 “你们来了。”沈泽之走过去问。 戚凯的精神不太好,显然今天在地下室的事情让他很受打击。纪子越很同情的看着的,他当初见到这些事情的时候,反应和他也差不多。 纪子越问:“组长,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沈泽之道:“我下午和关泰又聊了一次,他终于说实话了。” 纪子越看着他,沈泽之道:“关家一直有一个诅咒,是关家长子年不过三十。关泰的父亲只有他和关安两个儿子。但是关安天生不足,说是活不过十岁。后来家里来了个褚先生,就是他之前说的流浪汉,想了个一命换一命的法子。用关安的命换关泰的命。” 纪子越道:“所以说关安才对关泰,对关家这么大怨气。可是我们该怎么办?” 沈泽之道:“解铃还须系铃人,我想找到当年的褚先生,然后再看怎么办。” 纪子越皱眉:“但是那个褚先生应该是和关泰的父亲一个时代的人吧。关泰都七十岁了,他还会活着吗?” 沈泽之道:“我也不知道。当年褚先生离开的时候带走了青骨玉,可是半年前青骨玉又出现在一个拍卖会上,而且它的委托人就是褚先生,现在只能想办法找到这个褚先生,无论他是谁,一定和当年的那个褚先生有关。” 纪子越点点头。 戚凯又问:“那地下室的那个怎么办?” 沈泽之道:“他拿不到玉是不敢轻易出来的。大家暂时没有危险。” 戚凯又到:“组长,你的血是怎么回事?” 提起这个沈泽之也皱起眉头来,他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的血是怎么回事。他道:“我打算回家一趟。我爷爷可能知道青骨玉的事,知道青骨玉是怎么回事,应该就知道我的血是怎么回事了。” 纪子越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去。” 沈泽之看了一眼时间道:“今天太晚了,明天早晨去,我争取明天晚上就回来。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你们要看紧关家的人,让他们不要靠近地下室。” 纪子越和戚凯同时道:“是。” 几个人商量完事情便各自去休息。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沈泽之开着车离开了关家。沈泽之看着越来越繁华的街道居然生出一种恍如重生般的感觉。他觉得关家和外面简直就不是一个时空。 沈泽之的爷爷沈铭在古玩界很有名气,年轻的时候有鬼手的称号,只要他入手的古物没有一次打眼的。年纪大了之后他就在平京定居了。沈泽之的父母都在国外,只有沈泽之和他哥哥在国内工作。沈泽之兄弟两个,沈铭更喜欢沈泽之,沈泽之也很亲近这个爷爷,经常回去看他。 沈铭住在一处僻静的别墅区。这一片每一户都是独门独户的二层小别墅,房子不大,建筑风格也不华丽。但是就是有一种岁月沉淀的味道,每次沈泽之到爷爷家都能脱去浮躁,静下心来。 沈泽之提前给沈铭打过招呼,照顾老爷子的孙叔就在院子里等着他了。远远看见沈泽之的车,他就把门打开了。沈泽之把车停在外面,下车道:“孙叔怎么不在外面等,外面这么冷。” 孙叔笑道:“没关系,好久不见你来了,沈先生很想念你。” 沈泽之笑着和他一起走进屋子里。一开门房间里的温暖的空气扑面而来,让他立刻觉得舒服了不少。沈铭是古玩大家,因此房子的风格也迎合他的爱好,装修成古色古香的风格。 “爷爷呢?”沈泽之换好鞋,又脱掉外套交给孙叔问道。 孙书帮他挂好外套道:“沈先生在楼上,你上去吧。” 第一案青骨玉19 沈泽之上楼后就看见沈铭正坐在二楼的落地窗前的古色古香的红木躺椅上,他手里正拿着一个玉石镇纸把玩着。 “爷爷。”沈泽之走过去道。 沈铭看着他笑道:“泽之,你可是好久没有来看过爷爷了。” 沈泽之道:“对不起爷爷,最近太忙了。” 沈铭斜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有不忙的时候么。说吧,这次是什么事,你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沈泽之沉默了一下走到沈铭对面,他把青骨玉递给沈铭道:“爷爷,您帮我看看这块玉。” 沈铭把玉石镇纸放下拿来接过来仔细看了看,他皱起眉头问:“青骨玉?你怎么会有这块玉?” 沈泽之道:“这样东西和我手里的一个案子有关。” 沈铭道:“关家的案子?” “爷爷知道?”沈泽之惊讶。 沈铭道:“这块玉在半年前那次拍卖会上大出风头,最后被关泰拍了得手。虽然那一次我没有去,可是也听说了这件事。” 沈泽之道:“那爷爷一定也听说过关于这块玉的传闻了?” 沈铭道:“是。你是知道那个手札在我手里了吧。” 沈泽之道:“爷爷,其实我身上出了一点事情。让我……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沈铭第一次看见沈泽之这么迷茫的样子,他看着他关切的问:“泽之,到底怎么了。” 沈泽之道:“爷爷,你觉得世上有鬼吗?” 沈铭看着他没说话,沈泽之把他在关家遇到的事情说了一遍。 沈铭听完之后眉头皱的跟紧:“你说,你的血可以克制那个死了又活过来的女人?” 沈泽之点头:“是,不光是她,还有关安。我觉得他也很忌惮我的血。我听见关安说,青骨玉的能力是唤醒。我觉得我的血可能和青骨玉的这种能力有关。在丰兰攻击我的那天晚上,我的衣服兜里正好装着青骨玉。我受了伤,血不小心弄到了玉上。第二天我和同事去地下室的时候我的血就可以让丰兰受伤了。” 沈铭看着:“你受伤了?” 沈泽之摇摇头:“没大碍。” 沈铭摇头:“早就跟你说过,这个劳什子的警察有什么好当的,还不如来管理我的店。” 沈铭有间古玩店,在平京世很有名。沈泽之的古玩鉴赏本事是沈铭手把手教的,几乎是得了沈铭的真传。 沈泽之无奈道:“爷爷。”这件事沈铭已经跟他说过无数次了。 他道:“这件事我们以后再说,您先跟我说说青骨玉的事情吧。” 沈铭道:“青骨玉我早有耳闻,说是邪门的很。你其实不适合和它在一起。就像关安说的,他的能力就是唤醒。那本手札我仔细研究过,手札的主人说青骨玉是一块很邪恶的玉,他可以唤醒人邪念,让人变得贪婪。” 沈泽之皱眉:“可是我并没有觉得我有要占有它的**。” 沈铭道:“我觉得青骨玉的能力不是唤醒人的邪念,而是唤醒人内心最深处的**。有人爱财,自然会变得贪婪。有人爱权,自然变的不择手段。至于你身上的这种变化。也算是一种唤醒吧。” 沈铭看着沈泽之一脸不解的样子,便又说道:“现在这个社会不讲封建迷信了,鬼神之说没人相信。可是有些事情不是你不相信他就不存在。鬼神之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你出生的时候,爷爷请了一个朋友给你看八字,他说你命数特别,命中会有机遇。你一直做警察,肯定是不相信这种事情的,我就没有告诉你。现在看来,他说的不错啊。等有时间我请他来家里做客,让他再给你看看。” 沈泽之点点头道:“爷爷,还有一件事。我查那次拍卖会,青骨玉的主人是褚先生。您认不认识这个褚先生。” 沈铭皱眉:“褚先生?我之前从来没有听到过什么褚先生。” 沈泽之点头,他谁:“我怀疑这个褚先生就是关泰小时后见过的那个褚先生。我想,当年他可以想出这么个办法来给关泰该命,现在也与办法对付关安。” 沈铭点点头:“我让人帮你查查看。” 沈泽之道:“谢谢爷爷。” 沈铭看他站起来道:“怎么,用完爷爷就想走?” 沈泽之被看穿,尴尬道:“哪能啊。” 沈铭冷哼一声道:“留下来吃完午饭在走。” 沈泽之连声称是,有陪着老爷子看了一会儿古玩,才哄的沈铭开心。 吃饭的时候他道:“你哥最近忙什么呢?好久都不见他了。” 沈泽之摇头:“我也不知道,他在保密部门,做什么事情都不能对外说的。” 沈铭叹口气道:“你们都大了,越发的不爱回来了。” 沈泽之低声道:“对不起,爷爷。” 沈铭看着他道:“不过你比你哥强点儿,他是一直就不爱来我这里。”说着又叹气:“我知道他还在怪我。” 沈泽之放下碗,气氛有点凝重,半晌他道:“那件事不怪您,要说怪谁……其实谁也不怪。可是大哥有大哥的想法,您不要怪他。” 沈铭点点头,不再说这件事了。 他这边刚吃完饭,那边纪子越的电话就过来了。 “组长,出事了。” 沈泽之问:“怎么了?” 纪子越语气着急道:“关月灵死了。” “什么?”沈泽之的声音猛的提高。他吩咐道:“保护好现场,通知云清。” “是。”纪子越挂掉电话。 沈泽之放下手机正准备和沈铭辞行,沈铭就摆摆手道:“行了,去忙你的事情吧。” 沈泽之也不在多说,立刻下楼开着车走了。 沈泽之走后,孙叔走到沈铭身边担心的说道:“先生!” 沈铭闭上眼睛,许久之后才道:“该来的总会来的,他已经过了三十岁了,不管有没有青骨玉,他身上迟早后有异常。” 孙叔问道:“那该怎么办?” 沈铭想了想道:“去请褚先生吧。” 孙叔道:“是。” 沈泽之一路开着警笛飞驰到关家别墅。他来的时候特案组的人也到了。 沈泽之下车后,纪子越引着他去现场。 沈泽之问:“怎么回事?” 纪子越道:“关月灵早晨就没有下楼吃早餐,段凯说他去叫她,关月灵还在休息,她说她不想吃饭。中午的时候关月灵还是没有出来,段凯担心她是不是生病了,就去她房间看她。关月灵还在床上躺着,而且他叫了几声,关月灵都没有反应。后来他一掀被子才发现,人已经死了。而且……” 沈泽之转头问:“而且什么?” 纪子越露出一个作呕的表情道:“组长,你看了就明白了。” 很快,沈泽之就知道纪子越为什么是那种表情了。他一推关月灵卧室的门,一股尸体腐烂的味道扑面而来,熏的沈泽之差点吐出来。他半掩着鼻子走进去看。关月灵依旧在床上,她身上的被子一半掀开,剩下的一半盖在她的下半身。从露出来的上半身看,这绝不是一个死了不到两个小时的尸体。 “怎么会这样?”沈泽之问。 纪子越摇头:“我也不知道,段凯掀开被子就看到这样子。” “段凯人呢?”沈泽之边看尸体边问。 纪子越道:“在外面呢,被吓的不轻。” 沈泽之把被子全从关月灵身上拉下来,她穿着睡裙,全身裸露出来的地方全部都是腐烂的肉。沈泽之忍着让人作呕的味道俯下身仔细看她的尸体,忽然他伸手道:“给我镊子。” 一遍站着的桑云清立刻把镊子递给他,沈泽之拿着镊子跳开关月灵的睡裙,露出了她的腹部。她的腹部缠着厚厚一层纱布,但是纱布被一种黄色的液体浸透了,纱布下面却有什么东西在动。 纪子越看的头皮发麻,直觉纱布下面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沈泽之又要了一把剪刀,他把裹在关月灵身上的纱布一层层剪开,逐渐露出了下面的东西。 等纱布完全解开后纪子越实在忍不住了,跑出去吐。哪怕是沈泽之和桑云清也脸色发白。纱布下面,关月灵的肚子里全是密密麻麻的虫子,就想腐烂的动物身上的蛆虫一样,但是这种虫子是黑色的。她的腹腔已经空了,里面只有蠕动的虫子。 “组长。”桑云清道。 沈泽之忍着恶心,夹了一条虫子。那条虫子在镊子上使劲儿的扭动,沈泽之仔细看,发现这条虫子的尾部居然长着一根极细,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到的倒刺。这种虫子他从来没有见过。 沈泽之道:“小心处理,这种虫子可能有攻击性。” 桑云清道:“是。”然后叫助手帮忙处理这些虫子。 沈泽之看完现场就离开了。外面,出了之前已经离开的关月松和耿君则,关家的其他人都在。段凯更是一脸苍白,他眼神发直,看起来被吓的不清。 沈泽之看了大家一眼,然后对段凯道:“我想和你聊聊。” 段凯猛的回过神来,他神经质的大叫:“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不要找我,不要找我……不……”他说着就冲下去了。 沈泽之看了戚凯一眼,戚凯不用他吩咐就追出去了。 第一案青骨玉20 “站住!”戚凯几步从楼梯上跨下去,段凯刚跑到别墅门口就被按住了。“看你还往哪儿跑。”段凯在他的手底下使劲儿挣扎,脖子的筋都胀起来了。 沈泽之他们从楼上下来,他道:“把他带到我的房间吧。” 关家的人已经知道了关月灵的事情,但是房间第一时间就被封住了,他们只知道关月灵死了,并不知道她的尸体已经深度腐烂。 关泰站在二楼看着下面的事情,罗世人站在他的身后。等段凯被带走,他才低声问身后的罗世文:“你看清楚了,月灵的……的尸体真的已经腐烂了?” 罗世文点头:“是的,小姐的尸体绝不是今天才死亡人的尸体的样子。” 关泰沉默了一会儿才道:“真的是小灵。” 罗世文问:“先生,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关泰道:“怎么办?等着看他们的动作吧。” “可是,二先生已经出来了,我怕……”罗世文犹豫道。 “你是担心他们的安全?”关泰问。 罗世文点点头。关泰道:“他暂时还出不来,没有那块玉,他伤不了关家的人。” 三楼房间里,沈泽之看着被手铐铐着的,一脸苍白的段凯。 “说吧。”沈泽之道。 段凯低着头低声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什么也不知道你跑什么?”戚凯眉头一皱厉声喝道。 段凯看他一眼不说话了。 沈泽之看着他道:“段凯,关月灵已经死了。你到现在还不说实话,你是想做下一个吗?” 段凯豁然抬头,他等着沈泽之问:“你什么意思。” 沈泽之道:“你真以为你跑到出去?看关月灵的尸体就知道了,她早不知道死了多久了。你看出来她是个死人了吗?你觉得你还有什么好隐瞒的?” 段凯嘴唇抖了几下,可是还是要紧牙关不开口。戚凯看他那样子,就想用大嘴巴子抽他。 沈泽之耐心道:“段凯,就算你想瞒也瞒不住了。说吧。” 段凯慢慢松懈下来道:“你想问什么?” 沈泽之道:“丰兰是谁杀的。” 段凯道:“我不知道。” 沈泽之看着他道:“你不知道,关月灵知道吧。” 段凯撇开他的目光:“她知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沈泽之道:“那天晚上那声叫声是关月灵的吧,你给她做了伪证,其实我来关家的头一天晚上,出事的那段时间,她根本就没有和你在一起。” 段凯看着他不说话。沈泽之接着道:“刚开始我们都以为那是丰兰的声音,可是后来我们发现,按照大家听见叫声的时间来算,凶手根本就来不起逃走。” 段凯道:“你怎么知道那声音不是丰兰的。” 沈泽之道:“因为那个时候丰兰已经死了。丰兰被杀的时候躲在门外的就是关月灵。” 段凯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还问什么。” 沈泽之道:“你和关月灵一直在一起,你应该知道她为什么派人跟踪关月杨。” 段凯道:“是,这件事我知道。那个时候他爸要卸任,关月灵想知道以后关家是谁当家。” 沈泽之道:“说吧,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段凯道:“越灵,最近是有点不对劲。我们本来准备今年五一结婚。之前也一直在一起住。可是前几天她突然说身体不舒服要和我分开住。接下来那几天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我觉得她的精神也不大对头。” 段凯想了想说:“对了,还有一件事。你被丰兰攻击的前一晚上,关月灵突然跟我说让我杀了你。” 沈泽之听完点点头,他一点儿也不惊讶。他道:“还有吗?” 段凯摇头:“没有了。” 沈泽之道:“你先回去吧。” 戚凯打开门,段凯站起来走了。 见到段凯一离开,纪子越马上问:“关月灵?她为什么要杀你。” 沈泽之道:“等云清回来,我们看了验尸报告再说吧。” 这边正说着呢,桑云清就推门进来了。 沈泽之问:“云清,有结果了?” 桑云清脸色苍白,可见关月灵的尸体,让她也忍了很久。她道:“出来了,根据她尸体的腐烂情况来看,关月灵至少死了半个月了。” 沈泽之问:“那些虫子是什么情况?” 桑云清道:“从外形看,可一般的苍蝇幼虫很像,应该是变种。但是具体是哪一种我要请教一下生物学教授才知道。” 沈泽之点点头,道:“今天晚上大家都警醒点,明天把尸体带回去。” “是。” 时间不早了,大家都会各自的房间休息去了。 沈泽之走到窗前,他房间的窗户正对着后院。今晚正好是十五,外面的月亮正亮,院子里的东西看的清清楚楚。 沈泽之点了一支烟,靠在窗前静静吸烟。关泰说半个月前有人下去地下室,把封着关安的封印破了。关月灵的尸体像是半个月前就死了的人的尸体。会不会是关月灵去地下室接的封印。可是,她为什么这么做呢?关月灵五岁的时候就去了一次地下室,那个时候她母亲为了就她丢了一条命。难道那个时候,关月灵就出问题了吗? 这一切都是关安的手笔吗?关安的目的是什么?如果他想要关泰的命,那关月灵活着对他才更有利。如果关安也只是一个棋子呢?那么最可疑的就是那个褚先生了。 沈泽之拿出青骨玉来,这块玉在灯光下发出耀耀的绿色荧光,衬得眼睛处的红色更加漂亮。沈泽之看着眼睛处的红色皱皱眉,这一点红色并不像原本玉的颜色,更像是弄上什么红色的东西。他用指腹擦了擦那抹红色,可是却没有擦掉。沈泽之第一次就看见了这一处的异常,可是没有仔细想。现在再拿起玉来看,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这处红色更亮了。 沈泽之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不对劲儿啦,他随手把玉放在桌子上去洗澡。沈泽之进去于是后,原本正常的玉佩开始发光,玉佩眼睛处的红色越来越亮越来越亮,最后就想一小簇火焰一样,窗外的月光似乎被什么东西指引,形成一小束光束射到玉佩上,玉佩上飘起一些小小的光点,这些光点飘香沈泽之所在的浴室里。浴室里的光很亮,这些光点飘进来沈泽之并没有发现,关点飘到沈泽之的额头,然后一点接着一点的钻进去。 沈泽之就觉得越来越困,他关掉热水摇摇头,大了一个哈欠,拿起浴巾出去了。他摇摇晃晃的走到床边,连头发都没擦就钻进被子里睡着了。 沈泽之就觉得眼前一黑,然后又很快亮了起来,他从床上做起来,却发现这里并不是他在关家的卧室,这是哪里? 外面似乎有很多人,很嘈杂,沈泽之走过去打开门出去。外面的样子让他一愣,这里是医院?他转头看了一下,他身边不远处两扇门上写着手术室。手术室?这里是那家医院?他想问问其他人这是哪里,可是大家似乎都很忙,从他身边来来往往,没有一个人理他。 沈泽之很疑惑,他不是在关家的别墅里睡觉吗?这里又是哪里?他为什么来这里。 这时,一个医生打扮的女人慌慌忙忙从房间里跑出来,他对着沈泽之身边的一个男人道:“沈先生,您妻子不太好。” 沈泽之惊讶的嘴都合不住,那个医生口中的沈先生,不就是他爸沈霖么,就是看着年轻了很多的样子。这是怎么回事? “她,她怎么了?”沈霖着急的问道。 医生道:“您妻子胎位不正,难产。这样下去,母子都会有危险。所以我们医院的意见是保一个。” “什么?”沈霖脸色苍白,半晌后他下定决心:“要大人。” 医生看了他一眼转身回病房,沈霖向后退了几步,闭上眼睛靠在床上。 沈泽之走到他父亲跟前,他发现他爸可真年轻啊,看起来也就是二十多岁的样子吧。当年他爸和他妈结婚早,很早就生下他哥哥和他。 可是,这是在生谁呢?他说保大人,那么这个小孩应该没有活下来。里面的孩子是他的哥哥姐姐或者是弟弟妹妹吗? 这时,楼道那边传来脚步声,沈泽之转头看,沈铭带着两个人急匆匆的走过来。沈霖也听到了脚步声,他睁开眼睛看过去,他道:“爸。” 沈铭什么也没说抬手给了他一巴掌,把沈霖打的脸都偏过去了。“我跟你怎么说的,这个孩子不能留,现在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孩子已经打掉了吗?” 沈霖苦笑道:“爸,他是我儿子,我……” 沈铭看了产房一眼问:“现在什么情况?” 沈霖道:“难产。” 这时,产房的门突然开了,医生急急忙忙跑过来说:“沈先生,您妻子大出血,你快去看看她吧。” 沈霖如遭雷劈:“你说什么?”他立刻往产房跑去,医生也要回去却被沈铭一把拉住:“孩子呢?” 医生道:“生下来了,可是……可是一生下来就没呼吸。” 沈铭撒开手道:“去进去看看。” “老先生您……”医生想拦着他,沈铭身后的人却拉开她和沈铭一起进去了。沈泽之也趁机跟着沈铭走进产房。在产房里,沈泽之见到了他只在照片里见过的亲身母亲。她躺在那张白色的产床上,白色的床单几乎被血浸透,沈泽之的心一沉,他知道没救了。 第一案青骨玉21 这是沈泽之第一次见到他亲生母亲。他出生的时候他母亲大出血离世。那么现在应该是他出生的时候。但是,刚才医生不是说,孩子生下来就没有呼吸吗?那么他怎么活下来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泽之的母亲看起来年轻极了,她生沈泽之的时候还不到三十岁。现在的她就躺在产床上,脸色却比她身下的床单还要白。沈泽之走过去仔细看她从没见过面的母亲。她已经不行了,沈霖握着她的手。 这时,沈铭也跟着进来,护士把刚出生的孩子交到他手上。沈泽之转头看,这个孩子就是自己吗?那个孩子小小的一团,身上还有血,被包在医院的白色的小被子里放到沈铭的手上。 沈泽之发现,他们都是看不见自己的。他走到沈铭身边,想看看出生时的自己。忽然产床旁边的沈霖低声叫了一声,大家都转头去看他,沈泽之知道,他母亲过世了。 沈铭抱着孩子,他伸手摸了摸孩子心脏,已经没有心跳了,可是心口却还是有温度的。这是……难道还有机会?沈铭转头看身边的一个男人:“你看看他,还能不能救回来?” 那个男人接过孩子仔细看了一眼,然后问:“沈先生呢?您确定要救他吗?他命中注定不该在这世上的。” 沈铭看着一边悲痛欲绝的儿子道:“他妈舍了一条命生下的他,要是能救,就救他一命吧。” 那个男人轻声叹气:“万般皆缘法,把他交给我吧。”他说着就抱着孩子走了。 沈铭看了沈霖一会儿,也转身跟着出去了。 沈泽之犹豫了一下,跟着抱着婴儿时的自己的那个男人走了。那个男人看起来也就三十几岁的样子。他抱着孩子一路快速走到外面,外面正是一个月圆夜,他在医院的后院里找了个无人的角落停了下来。男人抬头看了一会儿天色道:“也是你的造化。” 他把自己右手食指伸进嘴里咬了一口,然后把指尖的血抹在孩子额头上,他用咬伤的那只手指对着虚空画着什么,随着他手指的动作,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像是有什么东西正慢慢从他身体流失。大约过了一刻钟,他低喝一声,在他面前出现一个金色的印记。沈泽之皱眉,那是道家的咒。男人并拢中指和食指虚空绕了一下,那金色的咒印到了他怀中的孩子身上。 就在金色法咒印到孩子身上的时候沈泽之觉得心口一痛后退了三步才堪堪站住。于此同时,男人怀里的孩子啼哭出声。男人看着孩子微笑了一下。这时,沈铭从远处走过来。 男人把孩子哭的孩子交给沈铭,他吩咐:“这个孩子只能养在你身边,他能顺利活过十二岁就没问题了。” 沈铭道:“好。”他抱着孩子细细看了一遍道:“褚先生,这孩子是你救回来的,给他娶个名字吧。” 褚先生?沈泽之瞪大眼睛。 “福泽绵长,得之天命,就叫泽之吧。”褚先生道。 沈铭露出笑容来:“好,沈泽之,好名字。” 褚先生又道:“我这是逆天改命,这个孩子三十岁以后……” 周围忽然像水波一样荡漾起来,沈泽之想知道褚先生后面的话,却像被什么人拖着一样,硬把他拽出来。 沈泽之的眼睛猛的睁开,他看着熟悉的景象,自己还在卧室里。他慢慢做起来,脖子上有什么东西坠了一下,他低头一看,睡觉之前放在桌子上的青骨玉不知什么时候到他脖子上,而且还被一根红线穿着系着。沈泽之皱眉,他伸手拿起那根红绳看,却发现这种红色的绳子是一种他没有见过的材质。青骨玉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钻了一个孔,大小好像也变了。沈泽之找了找,发现这根红绳根本没有绳结。 沈泽之找了一会儿放弃了,他把青骨玉放回衣服里,想着等这件事结束了再说吧。他看了一眼时间,凌晨五点多了,左右也睡不着,他起床冲了个澡,走到床边点了支烟放在嘴里。 刚才的梦,是他回到过去了吗?沈泽之的父亲沈霖这一辈子结过两次婚,第一次娶的就是原配,也就是刚才沈泽之梦中的那个女人。他生下了沈泽之的哥哥沈知凡和他,但是在生沈泽之的时候难产死亡。后来她父亲就带着沈泽之的大哥沈知凡出国了。二十年前,沈铭在国外遇到了他现在的妻子再婚。但是沈知凡对沈铭的再婚很反感,独自回国了。 沈泽之皱眉,按照梦中的情景来看,他出生的时候应该就是个死婴,后来怎么又活了。还有,那个救了自己一命的男人,爷爷叫他褚先生。这个褚先生会是关家的那个褚先生吗?可是他昨天问爷爷的时候,爷爷明明说他不认识什么褚先生。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有,那个褚先生,说他是逆天改命,还让自己跟着爷爷一起生活。沈泽之倒是一直在沈铭身边长大的,他说自己三十岁以后,三十岁以后会发生什么事呢?他的血发生的变化是不是就是褚先生口中的三十岁以后的变化? 于此同时,在地下室的关安也感觉到了。他本来就和青骨玉息息相关,在青骨玉发生变化的一瞬间他就感知到了。关安脸色难看极了,他和青骨玉之间的感应几乎消失了。这说明青骨玉认主了。它认谁为主了,除了他还有谁知道青骨玉的秘密?会是那个沈泽之吗? 睡在他脚边的丰兰第一时间感觉到关安的变化,她抬头看关安,关安伸手摸了一下她的脑袋。关安看着她道:“我还是喜欢你原来的样子,应该重新给你找个身体。” 天亮后,戚凯和桑云清跟着特案组的车送关月灵的身体回去做详细的尸检。纪子越和沈泽之依旧留在关家。 沈泽之去找关泰,因为关月灵的死,关泰的精神很不好。他看着沈泽之问:“有什么事?” 沈泽之问:“关家别墅进地下室的入口,除了后院拐角的那个,还有别的地方有吗?” 关泰皱眉,他摇头道:“没有。” 沈泽之又问了一遍:“没有了?” 关泰道:“我只知道那一个入口。” 沈泽之道:“后院的那个入口处有封印,要是半个月前关月灵从那个地方进去的你第一时间就应该知道,可是你当时却没有感觉。” 关泰道:“你在怀疑什么?” 沈泽之道:“丰兰出来的那个晚上,她回去的时候走的也不是后院那个出口。我怀疑在别墅里还有另一个入口。” 关泰道:“我只知道这一个入口。” 沈泽之看他的确是不知道的样子,只好离开。回到房间后他拿出别墅的设计图仔细看,在什么地方还可能有一个入口。 这时,纪子越进来了。沈泽之把自己的想法和他说了一遍,纪子越趴着看了一会儿设计图道:“这个位置最有可能。” 沈泽之看着他指着的地方笑道:“我也怀疑这里。入口最有可能就是在关月灵的房间里,否则她进出不可能不惊动别人。” 他站起来道:“我们去关月灵的房间看看。” 关月灵的尸体虽然已经移走了,可是房间里依旧有一股浓浓的腐臭味,沈泽之把房间所有的窗户都打开,然后和纪子越一起找地下室的入口。 纪子越拿着设计图道:“从图上看,这里最有可能。” 他指着房间的东墙,因为按照尺寸计算,这堵墙的厚度有点过了点儿。关月灵的房间装修偏向欧式,这面墙的中间就有一个壁炉,当然这只是装饰品,并不能点火使用。沈泽之和纪子越对视一眼,沈泽之走过去蹲下生仔细看哪个壁炉。要是说哪里有通向地下室的入口,无疑这里最可疑。 沈泽之俯下身上半身钻进去,他用手敲敲壁炉后面的黑色墙壁,只敲了几下,他的嘴角就扬起来了。 纪子越问:“是这里?” 沈泽之点头,里面太黑了,人在外面把光线一堵住,里面就什么也看不见了。沈泽之从衣服里拿出一个小手电,他借着手电的光再次找。墙壁上没有什么痕迹,肯定有什么机关可以打开。 他伸手在墙面上摸索了一会儿,然后又移向两边的墙壁,在摸到左边的墙壁的时候,他的手指碰到一个圆形的类似阀门的东西。沈泽之试着拧了一下,后面的那个墙壁缓缓的移开。找到了,就是这里。 沈泽之出来,纪子越走到来看了一会儿道:“就是这里了,我们怎么办?要不要找人封起来?” 沈泽之摇头:“关安现在应该还出不来,否则这么多天他不可能乖乖呆在下面。” 纪子越问:“那我们该怎么办?” 沈泽之把入口封起来道:“我们先回去再说吧。” 回到房间里,沈泽之把脖子上的青骨玉拉出来给纪子越看。纪子越吃惊道:“组长,你怎么把他带在脖子上了?” 沈泽之道:“你仔细看看,这块玉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纪子越拿过玉仔细看了一会儿,他越看越惊奇:“这玉……是不是变小了?还有,上面什么时候有一个孔,是你穿的吗?” 沈泽之摇头,他拿过玉道:“不是,我一觉睡起来就变成这样了。包括穿着玉的绳子,我找了一圈都没找到接头。不像是人做的。” 第一案青骨玉22 沈泽之把他做的那个奇怪的梦说了一遍,纪子越闻言也觉得这件事太诡异了。纪子越道:“沈老先生告诉你他不认识什么褚先生,但是在梦里你却看见他们两个再一起。所以要么是沈老先生在有意隐瞒,要么是你的梦有问题。但是梦中的褚先生说你三十岁后会发生什么事情,今年是你三十一岁,你就遇到了关家的事情。这样看来的话,他说的好像是对的。” 沈泽之道:“所以,你也认为爷爷是故意瞒着我。可是他为什么瞒着我呢?” 纪子越道:“也许,沈老先生也没有办法解释你身上的事情。而且你不是说,在梦中你出生的时候是死婴,后来被那个褚先生救了回来。他说你要从小养在沈老先生身边才能顺利长大,这样看来他说的都对。” 沈泽之道:“这个梦实在太奇怪了。是因为青骨玉吗?” 纪子越道:“要是能找到这个褚先生就好了。” 沈泽之点点头,他道:“褚先生是一切事情的源头。关家的事,我的事。” 纪子越道:“我觉得他应该很快就出现了。关泰之前说过,他曾接到一个电话说你可以解决关家的事情。我觉得这个人就是褚先生。是他把我们,准确的说是把你引进关家的这些事情里。” 沈泽之思索了一下道:“这件事应该从半年前就开始了,褚先生拍卖青骨玉的时候已经算好了一切。他算好了关月灵会去解封印,他也算好了关泰会把我们牵扯进关家的事情里。更算准了青骨玉对我有特殊的用处。” 纪子越深吸一口气道:“这褚先生也太厉害了吧。” 沈泽之道:“褚先生应该掌握了我们的一举一动。我想了一个办法或许可以引褚先生出来。” 纪子越看他:“什么办法。” 沈泽之说了一遍,纪子越皱眉:“是不是太冒险了?” 沈泽之道:“如果我的梦中的一切都是真的,褚先生绝对不会放任我不管。” 纪子越道:“但是要是你的梦就是一个陷阱,那你很可能会死。” 沈泽之想了一下,道:“我给我爸打个电话。” 沈泽之的父亲沈霖现在定居美国,和这边有时差,沈泽之看了一眼表,那边现在应该还是半夜。 另一边,沈铭拨通了一个电话,电话只响了三声,那边就接起来了。 “沈先生。” 沈铭道:“老褚。” 电话那边的声音并不老,他的语气很平静:“是不是泽之出什么事情了。” 沈铭道:“是,他已经发现自己身上不对劲儿的地方了。他在找你。” 褚先生道:“时间差不多到了,我也该去见见他了。” 沈铭挂掉电话后深深叹口气,孙叔给他端了一杯茶过来。 “泽之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他一定没有问题。” 沈铭接过茶:“当年我心软把他救回来,可是他本来就不该出现。现在我要怎么和他解释之后的事情呢。青骨玉已经帮他开了灵窍,之后的事情我和老褚也没办法帮他了。这个孩子会不会怪我。” 孙叔道:“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如果当年您不求褚先生救他一命,泽之连这三十年都没有。之后的事情全看他的造化了。我们要相信他。” 沈铭闻言点点头。 傍晚的时候,沈泽之拨通了沈霖的号码。沈泽之和沈霖其实算不上亲,平京市沈霖的伤心地,从三十多年前定居美国他几乎不回来。而沈泽之又一直养在沈铭身边,有时候几年才能见他一面,很多时候,提起他的小儿子他记得就只是个名字,连长相都记不大清楚了。这一次接到沈泽之的电话,沈霖还特别惊讶。等听完沈泽之的话,沈霖沉默了。一时间他不知道该怎么和沈泽之解释那件事。其实,当年的事情他也是恍恍惚惚的,沈泽之母亲的死对于他打击太大,他那个时候根本就顾不上孩子。只是知道沈泽之生下来似乎是没有呼吸的,但是被老爷子的一个朋友给救回来了。现在想想,这件事的确蹊跷,沈铭的那个朋友神秘的很,而且沈霖很清楚,他根本就不是医生。 沈泽之的母亲怀沈泽之的时候,沈铭的那个朋友就曾说过这个孩子命中不该是她们沈家的,避免以后伤心,还是趁早拿掉吧。沈霖一向很反感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沈泽之的母亲跟不可能放弃自己的孩子。结果生孩子的时候就真的出问题了。最后孩子是活过来了,可是大人却没有了。当年在冲进手术室的那一瞬间,沈霖其实后悔了,要是听了老爷子的话拿掉了孩子,那她是不是就能活下去。沈泽之的命其实是用他妈的命换来了。沈霖不亲近沈泽之有很大的原因都是因为这个。 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传来声音:“泽之,你的梦没有错。虽然我具体不知道褚先生对你做了什么事,不过你的确是出生时没有呼吸,后来又活过来的。” 沈泽孩子皱眉问他爸:“您见过那个褚先生?” 沈霖道:“见过,他是你爷爷的好朋友。不过我们也几十年不见了。现在就算见面估计也不认识了。”他顿了顿难得关心的问了一句:“泽之,你那边出了什么事了?” 沈泽之语气轻松道:“没事,我很好。爸爸。” 挂掉电话后沈泽之的面色凝重起来,从沈霖的话中可以确定,他做的梦是没有问题的。那么他爷爷是真的认识褚先生,还和这个褚先生交情不浅。但是爷爷为什么瞒着他呢?自己死而复生又是怎么回事。 晚上,沈泽之和纪子越按照之前的计划从关月灵房间的地下室入口进入地下室。这边恶入口和外面的入口看起来差不多。只不过从外面的入口进,里面的通道地面上又干草,可是这里没有。地面是很常见的青砖,但是很潮湿,通道两边的墙面上长满了青苔。 纪子越不自觉的压低声音:“组长,这里和从外面进来的样子根本不一样。我们走对了吗?” 沈泽之道:“没错。要是我没看错的话,地下室的设计本身就是有问题的。他应该回字形,我们从外面进来的时候根本没有走到中心地带。” 纪子越道:“可是,按照一般的设计,褚先生不应该把封住关安的地放安排在中间的吗?他怎么在靠近外部的地方就封印他了。” 沈泽之的脚步一顿,对啊。这一点说不通。难道,关家别墅地下室深处还有别的秘密?从这条路往下走,旁边没有岔路。越往下走,潮湿味儿越重,等走了五分钟的时候,竟然有风。 纪子越奇怪道:“怎么会有风呢?难道是块走到后院那个出口了?” 沈泽之摇摇头:“不会的。我们还没有到中心地带。” 两个人接着往下走,走了几步突然看到一个房间,这个房间没有门,房间的顶部比其他地方矮半米,看起来就像在地下室里又盖了一间房子。沈泽之和纪子越走进去,看到里面的东西,两个人都停下脚步。 房间里面是一排排棺材。房间的地面呈阶梯状,从上到下棺材数一次递增。看起来这就是个墓冢。所有的棺材都是朱红色的,红色的棺材上全部刻着金色的佛经,这些佛经像是一道道金色的链子将棺材紧紧的缚住。 纪子越忍不住咽了口口水:“组长,你说他们不会从棺材里出来吧。这是什么,僵尸家族?” 沈泽之的注意力却从棺材这里移开了,从他踏入房间的一刻起,他脖子上挂着的青骨玉就隐隐发烫,似乎在预警。 沈泽之走到最下面的棺材处,他看着这些棺材的大小说:“这才是关家真正的秘密。” 纪子越也走进去,他看着这些棺材道:“这些棺材的大小……” 沈泽之道:“没错,这些棺材里躺着的都不是成年人。” “都是孩子……”纪子越低声道。 沈泽之道:“我明白了,关家的富贵原来是这么来的。” 纪子越看他,沈泽之解释道:“我以前听过一个说法,有人用邪术求富贵,养小鬼搬财,把财运搬到自己家里来。以前只是当志怪小说来看,没想到是真的。” 纪子越道:“养小鬼,不都是用婴儿来养的吗?” 沈泽之道:“关家这里的和外面的不一样,具体我说不出来,但是原理应该是一样的。” 纪子越道:“最上面的那个棺材里好像是成年人。” 沈泽之道:“我们进去看看。” 沈泽之说着就抬脚往里面走,纪子越跟在他身后。两个人走进房间草发现,里面的每一个棺材的摆放都是有讲究的。似乎是暗合着什么阵法。从沈泽之第一次下地下室后,他就发现关家地下室里的东西很奇怪,既有道家的阵法也有佛家的佛经。关泰曾说他的妻子出自佛家,所有才有这么奇怪的阵法。可是现在看来,他的话可信度真是太低了。 第一案青骨玉23 按照关泰之前的话说,关家的每一代长子都年不过三十,之后都是长子的弟弟继续继承家业。这几乎成为关家的一条定律。可是这条定律在关泰这里打破了。现在看来,关家长子年不过三十根本就是个幌子。他们借着这个幌子用关家的嫡亲血脉做祭品,来换取关家的荣华富贵。 纪子越看着这些棺材问道:“他们家应该这样做很久了,可是到关安这里怎么出问题了呢?” 沈泽之道:“这个我也不知道。” 纪子越在这里转了一圈问:“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沈泽之没有回答他的话,他站在最顶端的棺材前皱着眉头看着棺材前面的排位。纪子越走过去看了一眼问:“怎么了” 沈泽之道:“这应该是关家的第一代当家人,他的棺材为什么要放在这里?” 沈泽之这么一说,纪子越也觉得奇怪,下面的这些棺材都是未成年的孩子,怎么打头的一个是成年人呢。 沈泽之走到棺材旁边道:“我们打开看看。” 纪子越惊讶的看着沈泽之:“组长,你要开棺?” 沈泽之点头,他绕着棺材转了一圈发现棺材并没有用东西封住。棺盖只是放在上面而已。他从棺材前面扶住棺盖试着推了一下,居然就让他给推开了。 随着棺盖缓缓推开,棺材里的东西露出来了。 让沈泽之意外的是里面只是一副简单的骨架,并没有像关安那样是尸体保存的完整。一边的纪子越忽然咦了一声,他伸手从尸体头部旁边拿出一个册子。 沈泽之凑过去看:“这是什么?” 纪子越翻看了了一会儿道:“好像是家谱。” “家谱?”沈泽之接过来翻看看。这的确是一本家谱,里面的第一个人就是这个棺材的主人关驰。棺材前的牌位上的名字就是关驰。 沈泽之发现,从关家的家谱上可以看出,关家每一代只有两个儿子,但是一个在八岁就夭折了,还有也活不过三十岁。 沈泽之按照家谱上的名字一一对照,发现所有八岁死去的孩子,都在这里。除了关安。 沈泽之合上家谱道:“这才是关家的秘密。” 纪子越看着他,沈泽之道:“关家的确陷入一个诅咒当中,从每一代长子的死亡年龄就可以看得出来。” 纪子越问:“可是另一个孩子为什么在八岁就死了呢?” 沈泽之道:“打开这些棺材就知道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关家真的是太丧心病狂了。” 沈泽之把手放在他左手边的一具棺木上,这是关驰第二个儿子关叶青的棺木。沈泽之和纪子越合力推开棺盖,里面果然躺着一个尸体完好无损的孩子。这个孩子穿着民国时的长跑马褂,小脸是青白色的,他的头部、四肢和关安一样,被钉上了木钉。 纪子越低声道:“所以关安身上的木钉根本就不是什么封印,而是……” 沈泽之接着说道:“而是他们用人来祭祀中的仪式中的一部分。” 纪子越问道:“可是,这些都是管家的血脉,关家的人就这么狠心吗?” 沈泽之道:“如果一个八岁孩子的命能够换一个家族的兴旺呢?” 他说着又打开牌位上写着“关易白”的棺材,里面的孩子和关叶青有一点不一样。沈泽之露出一点疑惑的表情,他挨个的把所有的棺材都打开看了一眼。 纪子越问道:“怎么了?” 沈泽之道:“没什么。我们出去吧。” 两个人正准备往外走的时候,一道石门突然从房子的上方掉下来迅速的把他们关在里面。纪子越一惊,跑过去想找机关。但是石门一关,石室里又没有窗户,里面立刻变的伸手不见五指。 沈泽之沉声道:“别慌。”他从身上摸出一个小手电,接着手电的光寻找打开石门的机关,可是里面的墙壁很光滑,根本没有机关之类的东西。 “怎么办?”纪子越问。 沈泽孩子拿着手电扫了一圈,忽然他的手电往后照了一下,纪子越一眼望过去腿抖要软了。那些棺材里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都从棺材里爬出来了。 沈泽之把纪子越拖到身后,他慢慢往后退。这些小孩和关安还不一样,他们看起来就像提线木偶,行动缓慢,好像也不能思考。不管现在不管他们是被谁控制,对付的人无疑就是他们两个。 纪子越在他身后小声道:“组长,你说他们不会和美剧行尸走肉里的丧尸一样咬人吧。他们咬我一口我会不会变的和他们一样。” 沈泽之听到他的话刚才紧张的感觉立刻烟消云散了,他无力道:“不会的,你觉得他们像丧尸?再说电视里的都是假的……”他说道这里自动消音,电视里有时候也有真的,比如眼前这些不人不鬼的东西。 那些孩子都闭着眼睛,但是好像都感觉得到他和纪子越在哪儿,纷纷面对着他们慢慢走过来。 沈泽之知道枪对他们没用,因此只带了一把匕首下来。他这些年动手的机会很少,但是不表示他身手不好。当年在警校里沈泽之也是拿过全国散打冠军的人。 他把匕首捏在手里,然后用匕首割破手掌,让血染在刀刃上。拿下怪物似乎对沈泽之的血很忌惮,沈泽之刚割破手手掌他们就不敢动了。 纪子越看了一眼沈泽之的手掌若有所思。 忽然,一阵铃声传来,那些小孩又开始蠢蠢欲动,他们很害怕沈泽之的血,但是铃声像是在驱赶他们向前,沈泽之策耳听了一会儿,觉得这铃声似乎是从四面八方传过来的,他居然听不出方向来。 这时,最前面的两个小孩睁开了眼睛,他们的眼眶里的动西几乎不能成为眼珠,那是一块黑色的石头,石头上散发着黑色的雾气,看起来邪气无比。沈泽之觉得自己身上的汗毛猛的竖起来了。 这两个小孩的动作突然利索了许多,他们猛的冲沈泽之扑过来,沈泽之听见了戾气的破空声下意识的用手里的匕首去挡,就看见被匕首挡住的是十个尖锐的指甲。小孩手上的指甲足有三寸长,纯黑色,边缘泛着青光,看起来比他手里的匕首还要锋利。沈泽之的匕首和他的指甲撞上的时候,居然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 小孩的指甲一碰到匕首立刻收了回去,匕首上已经沾满了沈泽之的血。不要说匕首,就是他的双手上也沾满了自己的血。 另一个孩子趁着沈泽之对付别人的时候想伸手偷袭他,沈泽之手里的匕首挽了个花,收回来的同时削到了他的手。 被划伤的小孩突然尖叫一声连连后退,他似乎很痛苦,全身都在颤抖。其他人看到他的样子一时间都不敢上来。这时,刚才停止了铃声又响起来了,那些小孩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他们眼睛一个接着一个睁开,每一个人的眼珠都是黑色的石头。他们抗拒着恐惧慢慢向沈泽之走过来,同时沈泽之发现他们的指甲正在慢慢伸长。 这些小孩子已经变成了傀儡。虽然他们很忌惮沈泽之的血,但是他的血也不是没有尽头的。他还不知在背后弄出这神秘铃声的人是谁?沈泽之紧皱眉头,他把匕首横在胸前警惕的看着这些傀儡。 忽然前面的几个小傀儡尖叫着冲了过来,沈泽之立刻挥着匕首冲了上去,他一下子刺中了最前面的傀儡,那个小傀儡发出刺耳的尖叫,他倒在地上,眼眶里的黑色石头掉了出来,化作一小滩黑色的脓水,同时一股恶臭飘散出来。 沈泽之捂住鼻子,这种恶臭的气味熏得他头晕。其他的小傀儡却没有被他吓住,他们反而一个接着一个的往沈泽之身上扑,沈泽之虽然身手很好,但是也开始受伤。凡是划伤他的傀儡自己也很痛苦。沈泽之的血就像是硫酸一样可以腐蚀他们。 倒在地上的傀儡越来越多,沈泽之身上的伤口也越来越多,他一个人应付这么多傀儡,渐渐看是体力不支。沈泽之打退一小波傀儡,后退了两步气喘吁吁,他的腹部被划开了一道口子,这里的伤最重,血很快渗出衣服来。沈泽之捂住伤口看着依旧紧紧盯着他的傀儡们。 忽然,挡在他面前的傀儡从中间分开,沈泽孩子皱眉,他把匕首放在身侧看着中间。一个人从中间走出来,沈泽之挑眉,那个人是关安。在这里见到关安他一点也不吃惊。 “沈泽之。”关安道,他偏着头看着他发出天真的笑声。 沈泽之厌恶的皱眉:“关安,你搞什么鬼。” 关安收起笑容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你自己跑来找死,怨得了我吗?” 沈泽之道:“你又是什么?关家出产的怪物么?” 怪物两个字一处,关安的脸色立刻难看起来,他道:“没错,我是怪物。”他冷笑一声嘲讽道:“只有我是怪物吗?沈泽之?” 沈泽之眉头一顿,看着他。 关安道:“看来你还不知道。不过也不重要了,反正你都是要死的。你还是去地狱问问是怎么回事吧。” 沈泽之道:“你就这么自信死的一定是我?” 关安倨傲的看着他。沈泽之眼神一变,拿出刀迅速向他扑过来。但是他的脚刚迈出一步,忽然顿住脚步。他不可置信的低头,一把水果刀穿破他的腹部,半个刀尖从前面露出来。沈泽之慢慢回头,语气惊讶:“子越……” 第一案青骨玉24 纪子越木然的把水果刀从他身后抽出去,沈泽之疼的闷哼一声,他捂住流血的腹部看着纪子越,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纪子越会从背后捅他一刀。 “子越,你……”沈泽之看着他。 纪子越垂着的眼皮抬起来,他的眼珠居然也变成了黑色的石头。沈泽之后退了两步。纪子越眼里黑色石头冒出浓浓的黑色雾气,这些雾气把他的脸遮起来,等雾气散开后,沈泽之一看,这哪里是纪子越。他走到关安身边,站在关安的身后。 沈泽之转头厉声问:“关安,纪子越在哪儿?” 关安嗤笑一声:“你还是关心关心自己吧,自己都没命了还有心思担心别人。” 沈泽之捏紧手里的匕首狠狠的盯着他,关安看着沈泽之的动作道:“还想和我斗吗?沈泽之,是你多管闲事害死你自己的。本来我只想关家的人死,谁让你要掺和进来呢?既然这样,那你就去死吧。” 沈泽之慢慢直立起身体:“想杀我,没那么容易吧。”他说着猛的向关安扑过去,关安身后,刚才假扮成纪子越的人迅速站到他前面挡住沈泽之。沈泽之眯起眼睛,用带着自己血的匕首狠狠的刺向他身上。这个人居然没有躲,他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这一下。匕首刺进他身体里,火立刻从伤口处烧起来,迅速蔓延到他全身。他在火了扭曲尖叫,很快被烧成一小堆黑色的粉末。 沈泽之慢慢向着关安走过去,他失血过多,他已经走不稳了。沈泽之知道今天自己大概出不去了。不过就是死,也要除掉关安。 关安看着替他挡了一刀的人转头看恶狠狠的看着沈泽之:“你去死吧。” 他一扬手,一股猛烈的风刮起来,沈泽之本来就站不稳了,被这股风一吹立刻踉跄了几步。于此同时,关安拿出一节黑色的木棒一样的东西。他拿着那东西狠狠的砸向沈泽之。沈泽之下意识的用匕首挡了一下,匕首和木棒接触的时候居然发出金属相撞的清脆响声,而沈泽之手里握着的匕首险些脱手。 他的血对这根诡异的木棒没有作用。沈泽之心一点一点往下沉。关安看沈泽之越来越苍白的神色得意的笑了一下。他拿着那节木棒又狠狠的敲在沈泽之的背上。 “嗯!”沈泽之被打的跪在地上,打在他身上的木棍似乎有千斤重,他觉得心口一阵闷痛,一张嘴突出一口血来。 “沈泽之,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关安再次举起木棍对着沈泽之的头。 沈泽孩子眼前发黑,他看着关安手里的木棍迅速向自己挥过来,但是身体却做不出反应。在木棍道眼前的时候,沈泽之终于晕了过去。 就在木棍要砸在他头上时一道金光从沈泽之身上亮起来,木棍一接触到这道金光就被反弹回去。连拿着木棍的关安都被带着狠狠的砸在地上。关安看着那道金光不可置信:“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忽然,他的视线里出现一双鞋子,一个人一步一步走进来。他的脚停在沈泽之身边。关安抬头,在看见这个人的脸的时候脸上露出恐惧之极的表情。 “唔!”沈泽之难受的呻吟一声,他抬手揉了揉自己额头。忽然他眼睛猛的睁开,自己居然没死?他看了眼四周,这不是他在关家别墅的房间吗?沈泽之把被子掀开一看,之前身上受的伤居然连一点痕迹都没有。他扶着床想最起来,却突然感到后背一痛。 沈泽之皱眉,他**着上身走到浴室,透过浴室的镜子他看到一条紫色淤血的印子横在后背中间。沈泽之想起来,这一下好像是关安用那根奇怪的木棍打的。他的血不但对那根木棍没有关系,而且还能让木棍伤到。 不对,沈泽之皱起没有。他明明记得自己晕倒前的最后一幕是关安拿着木棍打他的头,他怎么没死? 这时外面房间的门被推开,沈泽之拿起挂在浴室的浴袍穿在身上走出去。进来的人是纪子越,他看到沈泽之已经起来了,松了一口气道:“组长,你终于醒了。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沈泽之皱着眉毛看着他,纪子越立刻会意,他解释道:“昨天中午我来你房间找你,发现你不在房间,之后我从哪里都找不到你。后来傍晚的时候,罗管家发现你躺在后院地下室入口外面的地上,你那个时候昏迷着。我们就请了医生来给你检查,医生说你只是疲劳过度。” “是这样吗?”沈泽之喃喃道。 他问纪子越:“昨天中午你几点来我房间?” 纪子越想了想道:“快两点了吧。” 沈泽之点点头,他明白了。昨天上午的时候,来他房间的纪子越就已经是关安的人了。他扮成纪子越的样子陪着自己到地下室去。能见到关家棺墓冢,也是那个假纪子越的功劳。 纪子越看着他发呆担心道:“你没事吧,要不我们还是回市里再做一次检查吧。” 沈泽孩子摇摇头:“不了,我就是睡的时间太长了。” 纪子越站起来道:“那下来吃饭吧。我让赵妈煮了粥。还是我给你端进来?” 沈泽孩子摇头:“不用了,我一会儿下去吃吧。” 沈泽孩子下楼后,发现关家的人都在一楼的餐厅里吃饭,因为关月灵的死,关家的气氛越来越紧张。尤其是关泰,不知道是不是沈泽之太敏感,他总觉得关泰今天脸上泛着一点青灰色。 “泽之,你没事吧。”关月杨看见沈泽之和纪子越从楼上下来,站起来问道。 沈泽之摇头:“我没事。”他扫视了吃饭的人一圈,问:“段凯怎么不在?” 关月杨道:“段凯有点不舒服,被他家里人接回去了。” 沈泽之点点头。 关家的人吃完饭立刻就回去了,饭桌上之剩下最后来的沈泽之和纪子越。 纪子越看着沈泽之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问道:“组长,你怎么了?” 沈泽之道:“我昨天去关家的地下室了。” 纪子越看着他问:“昨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泽之道:“昨天上午,你来我房间找我,我们一起从关月灵的房间去了地下室。” “什么?”纪子越惊讶道。“我昨天上午根本就没有去你的房间。” 沈泽之点头:“我知道。是有人假扮你引我去地下室。是关安的人。” 纪子越道:“他想干什么?” 沈泽之把在地下室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纪子越听完道:“关安手里的那根木棍是什么东西?” 沈泽之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那个东西很厉害,我的血对它完全没用。我在地下室受的伤几乎全部复原了,只有背后挨的那一下还有痕迹。”他说着低声笑了一声:“要不是后背上的伤,我还以为这一切只是个梦呢。” 纪子越道:“你晕倒前最后的印象是关安要杀你,可是你后来却安然无恙的出现在外面。我们发现你的时候,你身上没有明显的外伤。难道是关安?” 沈泽之摇头:“不可能的。他让人假扮你引我下去就是要杀了我。” “那是谁呢?”纪子越问道,他想了想又说:“你说有人用铃铛的声音控制那些傀儡,但是关安出现的时候他手里并没有铃铛。” 沈泽之道:“所以我怀疑当时在那里有四个人。用铃铛控制傀儡的人和关安都是想让我死的,还有一个始终没有露面的人才是救我出来的人。” 纪子越道:“那个人是谁?” 沈泽之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褚先生。” “什么?”纪子越惊讶:“你说的是关泰口中的那个褚先生?” 沈泽之道:“对,我觉得褚先生一直就离我们不远。他一直关注着关家发生的事情。以前我不知道褚先生是什么样的人。但是经过那一个梦,在昨天那样的情况下只有褚先生有能力救我。” “那他为什么不出现呢?”纪子越问。 沈泽之道:“我也不知道,也许,时候未到。” 另一边,关泰的房间里。他独自坐在椅子上,他低声的喘息着,那喘息声中似乎压抑着一丝痛苦。半晌,他伸手拉起身上的衣服,衣服下面,一道伤痕横在他的腹部,但是伤口流出的血却是黑色的。那些像是墨汁一样的血慢慢从伤口里渗出来。这时,房门忽然被推开。罗世文一看关泰的样子,立刻转身关好门。他拿着急救包过来,沉默的帮关泰把伤口包起来。 关泰阴沉了一下道:“他回来了。” 罗世文的动作顿了一下,没有说话。 关泰又道:“他总是喜欢多管闲事,要不是他,今天姓沈的就死定了。” “先生。”罗世文低着头道:“我们不要和他们为敌了。” 关泰看着罗世文冷声问:“怎么,你想背叛我?” 罗世文立刻摇头:“不,先生。但是我们斗不过他们的。” 关泰道:“差一点就成功了。就差一点。” 罗世文担心的看着关泰,最终是闭上嘴。 第一案青骨玉25 “泽之,今天回来一趟吧。”沈铭道。 沈泽之听着电话里爷爷话想了一下道:“好的。我马上过来。” 他放下电话起身道:“我要回家一趟。” 纪子越问:“出什么事了吗?” 沈泽之摇头:“爷爷叫我回去一趟,说是有事情。” 纪子越点头和他一去出去,沈泽之开着车顺路把纪子越送回市里,自己才开车回沈铭家。 到沈铭的小别墅后,孙叔一如既往的在外面等他。沈泽之停好车和他一起往屋里走。沈泽之问:“孙叔,爷爷找我什么事?” 孙叔看了他一眼道:“先生的一个朋友来了,先生想让你见见他。” 沈泽之停下脚步问:“褚先生?” 孙叔一点也不惊讶的点头:“是。” 沈泽之不在说什么,推开门进去了。他走到客厅,一眼就看见了那个传说中神秘的褚先生。其实沈泽之在梦中已经见过他一次了,但是这一次见到他沈泽之还是觉得惊讶难掩。 这是一个看起来三十几岁的男人,西装革履,从上到下打理的整整齐齐。要不是事先知道他是什么人,沈泽之完全不能把他和耳朵里听说的那个褚先生联系起来。在沈泽之的梦中,褚先生就是这幅样子,只是衣着有些不同而已。如今三十年过去了,褚先生却依旧是三十多岁的样子。 沈铭见到沈泽之进来,他招招手道:“泽之,快过来。” 沈泽之走过去道:“爷爷。”他转头看着褚先生:“褚先生,你好。” 褚先生从沈泽之进来一直就在打量着他。他道:“我叫褚荀,你可以叫我褚荀。” 沈泽之从善如流道:“褚荀先生。” 褚荀看着他道:“你的伤怎么样了?” 沈泽之的目光闪了闪,道:“没事了。”所以昨天救他的人真的是楚先生么? 沈泽之坐到沈铭身边,沈铭看着他道:“你太莽撞了。要不是褚先生,你昨天真的就折到关家了。” 褚荀看着沈泽之道:“年轻气盛,不好,也好。” 沈泽之对他道谢。这个褚先生虽然看着很年轻,可是一说话就知道他不是年轻人。语气比他爷爷还文绉绉。 沈泽之问褚荀:“昨天您都去关家了,为什么没有现身呢?” 褚荀道:“我曾答应一个故人,终生不参与关家的事情。” 沈泽之看着他,问道:“是关泰的妻子?” 褚荀点头,他道:“我虽然是道家弟子,但是也学过佛。佛道两门亦有共通之处。她是佛门中人,和我相识已久。只可惜所托非人。当年她临死前求我,我答应她不会再插手关家的事情了。” 沈泽之点头,他道:“褚先生,关泰究竟是怎么回事?” 褚荀看着他问道:“我还以为你会先问关月灵,为什么一张口先问关泰呢?” 沈泽之道:“五十五年前死的那个人应该是关泰吧,我看了关家的家谱。除了关泰,每一代都是关家长子早夭。关安是怎么代替关泰去死了呢?” 褚荀道:“没错。关安是代替关泰死的。关家要用生祭换富贵,这本就是有违天道的。我当年发现后想要结束他们的生祭。但是生祭已经开始了,我只好改阵,化凶为夷。可是眼看就要成功的时候关安闯了进来,那是大阵到了最后的关头,他进来立刻就变成了活死人。” 沈泽之道:“是关泰?” 褚荀道:“没错,我没料到他懂一点道家的阵法,知道我已经帮他度过大厄。但是关家的富贵也会很快衰败。他就自作主张改了阵法,以关安做柱,在关家设下了养财之阵。” 沈泽之道:“所以说,关家现在长子已经不会再夭折了吗?” 褚荀点头:“是,可是世上的事都是福祸相依。他用关安和关家早夭的长子们做人柱来养阵。那些人就都变成了活死人,魂魄被禁锢在阵里不能轮回。他们的怨气越来越重,关泰迟早要被阵法反噬。到时候他生不如死。” “关安能从阵法里出来,就是反噬的结果。关泰引我去关家是因为他知道我和您的关系。想清您帮他解决阵法反噬这件事?”沈泽之问。 “不。”褚荀看着他道:“关泰的目的是你。” “我?”沈泽之不解。 褚荀道:“是的。阵法反噬是不可逆的。其实关泰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这么多天,他不过是用关家的血脉来为自己养命。” 沈泽之问:“所以说关泰说要宣布继承人这件事就是个幌子,他只是想把关家人集中起来给自己养命?” 褚荀点头,他道:“他需要的是一具年轻的身体。比如像你的身体。” 沈泽之不可置信道:“他想要我的身体?他怎么能得到我的身体。” 褚荀道:“你命中注定要早夭,所以当初你母亲生下你时你就是个死婴。是我用禁咒召回了你的魂魄。可是我找不回你父亲本来儿子的魂魄。不过世人皆讲血缘亲情。你是你母亲的血孕育出来的,不管魂魄是谁也不能改变你是沈霖的儿子。但是,你不可能普通人一样。你的魂魄极易离体。关泰不知道从什么渠道知道了这件事。可惜他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魂魄容易离体只是在十二岁之前,现在你已经年过三十,想要得到你的身体,夺舍重生。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沈泽孩子听的目瞪口呆:“什么?” 褚荀看了沈铭一眼,沈铭道:“泽之,这些事情我本来时不想和你说的。但是褚先生说过,你三十岁之后的命格完全测不出来。所以以防万一我还是把真相告诉你。不管你身体里的魂魄是谁的,你都是我沈铭的孙子,这件事毋庸置疑。” 沈在之难以置信的看着褚荀,褚荀道:“我后来才知道关安创阵只是被关泰设计。他命中不该如此。” 沈泽之打断他:“等等,关安出事的时候关泰已经十五岁了,关安才八岁。关家那些早夭的孩子都不是八岁就死了么?” 褚荀道:“没错,但是关泰的的父亲决定要用长子做生祭。” 也就是说,关泰把整个故事反着讲了一遍。褚荀把事情完整的和沈泽之说了一次。关家每一代都要用一个孩子做生祭。但是这个孩子也不一定是长子。到了关安、关泰这一代。关。关安的父亲请人来测八字,关家这两个兄弟都适合做生祭,但是关泰的八字更适合一些。所以关泰的父亲就想用关泰来做生祭。但是关泰早慧,他早就听说了关家的这个秘密。所以他想给关安下毒,比起一个快死了的儿子。关泰这个健康的儿子就会更有用一些。倒时候关安被用来生祭的可能性更大。可是他还没有来的及下毒的时候,褚荀就到关家了。褚荀劝说关泰的父亲放弃这个违背天道的阵法。于是他设阵化去关家这么多年积下的怨气。阵法七七四十九天就会结束,那时褚荀要去处理青骨玉,变交代好一切带着青骨玉离开了。可是关泰不想让关家败落,他设计让关安创了阵,并改了褚荀的阵法,用关安做了生祭。 沈泽之听完问道:“那就是说关家的生祭还是没有结束?” 褚荀道:“是。” 沈泽之皱眉:“可是关月松这一代没有人……等等,难道关月灵的死是因为生祭?” 褚荀点头:“没错。关月灵五岁的时候就用来做了生祭,那个阵法在慢慢消耗着关月灵的生气。本来关月灵是活不过十五岁的。可是她母亲用了佛法为她加持。他才活到了最近。” 沈泽之道:“那关月灵到底是什么时候死的?” 褚荀道:“关泰的妻子封印了关家的地下室。如果关家的地下室一直封印下去关家的生祭也会结束。但是半个月前封印被打破了,关月灵身上的加持也被打破了。所以在关家地下室封印被打开的同时她就死了。” 沈泽孩子不解道:“那她后来为什么和活人一样。” 褚荀道:“关泰用关家的骨血养着她的尸体。其实她那个时候也是活死人了。” “关家的骨血。”沈泽之道:“我明白了,是关家那个小保姆丰兰肚子里还没有出生的那个孩子吧。凶手是关泰。” 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清楚了,那天关泰去楼下杀了丰兰。丰兰腹部的伤口其实就是人的手造成的。关泰把手伸进她的小腹把那个还未成形的孩子“取”出来了。罗世文是第一个发现死者的人,他不是发现死者,而是目睹了关泰的行凶过程,然后他帮关泰创造了不在场证明。而关月灵之之前一直被关泰控制的,虽然看起来是正常人,但是神智其实是不清的。有了丰兰的孩子,关月灵恢复了神智,她清醒后看到了丰兰的尸体发出了那声惊动所有人的尖叫,这才引的大家下楼。可是他们都没有注意,在厨房值班的包虹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包虹实在害怕于是想辞职,但是事情被关泰察觉,索性杀了她灭口。那天关泰就是趁着包虹和他谈辞职的事,找机会勒晕了她,然后搬到后院里挂在了树上吊死了她。 第一案青骨玉26 事情的真相就然是这样的。虽然想清楚了这些,但是还有一些疑点没有解释清楚。比如丰兰最后为什么变成那个样子?关安为什么和其他的活死人不一样?关月灵又为什么会死? 沈泽之对楚荀道:“褚先生不和我一起回去吗?” 褚荀摇头:“我当年既然已经答应了她,就不会再插手关家的事情。昨天是因为你有危险我才回关家。我不会再去了。关家的事情你可以解决。” 沈泽之愕然:“我?可是……” 褚荀微笑着打断他:“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道家佛家的事情你不是不知道,只是先前不放在心上而已。如今在关家遇到这么多事情你还不明白么?” 沈泽之沉默,他小时候沈铭经常给他读一些志怪小说,那些东西文字晦涩难懂,但是因为有沈铭的引导他也很喜欢读。可是他只是把它们当做故事来看,从来没有想过那些书本中降妖除魔的方法居然真的可以用。原来在他小的时候,沈铭已经开始让他接触这些事情了。 褚荀看着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他道:“这些事情是你命中注定要遇到的。与其什么也不知道还不如让你早些接触,也避免你在我和你爷爷不在的地方有危险。” 沈泽之点头,关家的这些事情他这么快接受就表示他内心其实并不抵触这些事情。但是要让他对付那些东西,即使他知道一些方法,可是就像是一个小孩子,即使给他金山银山他未必会挥霍啊。 沈铭道:“别担心,褚先生会帮你的。” 沈泽之看着褚荀,褚荀冲他点点头,这才觉得踏实一点。 沈泽之想,褚荀既然这样说了,就等于是收他为徒。他也不必客气:“褚先生,我的血是怎么回事?还有这块玉。”沈泽之把脖子上的青骨玉拿出来给褚荀看。 褚荀道:“青骨玉的事情你爷爷已经和你说过了,这块玉的来头可不小。”褚荀想了想道:“《战国策》中讲‘周有砥厄,宋有结绿,梁有悬黎,楚有和璞。’知道砥厄、结绿、悬黎和和璞说的是什么?” 沈泽之道:“说的是战国时的四块美玉。其中和璞指的就是有名的和氏璧。” 褚荀点头:“不错,这是四块传说中的美玉。璧为古代礼器玉中之六器,祭祀天地四方之神的礼器,《周礼·春官·大宗伯》记载,以苍璧礼天,以黄琮礼地,以青圭礼东方,以赤璋礼南方,以白琥礼西方,以玄璜礼北方。而青骨玉其实也是一块用来祭祀的礼器。它的前身就是砥厄。” “砥厄?传说周室镇国之宝。相传为周文王姬昌于岐山所遇。当时商纣王无道,听信妲己谗言,把姬昌关在朝歌。其长子伯邑考为救父亲,进献给纣王无数宝物,其中就有美玉砥厄。妲己对美玉爱不释手,见她高兴,纣王才下令释放姬昌。后周武王姬发灭商,宝玉重归周室。武王以为砥厄于周有大功,能去厄辟邪,命巧匠将宝玉刻成玺印,上刻‘天子之玺,以德配之’,就是传国玉玺。要是可以做成传国玉玺,怎么会变成青骨玉呢?”沈泽之问。 褚荀道:“周朝三十七世而亡,传国玉玺在战乱中遗失。他被周朝的祭祀官员拿走,切开做了祭器。青骨玉就是其中一块,传言,要是能找到所有的玉重新拼回玉玺的样子,就可以得到一个惊天秘闻。” “惊天秘闻?是什么?”沈泽之问。 褚荀笑:“我有没有得到这些玉,怎么会知道呢。不过,有人说事关长生。” 沈泽之道:“长生术?” 褚荀看他:“你不相信?” 沈泽之看着他年轻的容貌,把那个“是”字吞回肚子里了。他道:“你是想让我找到砥厄所有的碎块?” 褚荀笑着摇头:“这种事情可遇不可求,不必刻意寻找,否则容易成执,有了执念就易成魔。” 沈泽之点点头,说实话,虽然他看见了楚荀的样子,但是对于长生这种事情他还是不相信的。不过现在重点不在这里,而是关家别墅里的那一群怪物该怎么办? 褚荀显然也知道,他正色道:“现在青骨玉已经认你为主,它出自砥厄,而砥厄的作用是度厄。也就是说它可以保护你平安。” 沈泽之心下了然:原来是高级护身符啊。 褚荀接着道:“但是你的魂魄不是原本的那个,这其实也算是夺舍。你现在的魂魄虽然是我招来的,但是我也不知道你的魂魄原来是什么人。但是你佛缘颇深,这些年魂魄和**契合,使你的血脉中带着的除魔之力。这就是你的血为什么可以伤到那些东西。” 沈泽之皱眉:“那昨天关安手里的那个东西呢?我的血对它没有用。而且那个东西好像很厉害。” 褚荀道:“那东西是不是二尺长的朱黑色圆棍。” 沈泽之点头。 褚荀道:“那你的血都它的确没有作用,你的血只克邪魔鬼祟。那件东西却是神器。” “神器?”沈泽之惊讶。 褚荀道:“没错,说起来你也应该知道。他是地府鬼差白无常的武器招魂节,也叫哭丧棒。” 沈泽之问:“哭丧棒既然是地府鬼差的东西,怎么会到关安手里?” 褚荀道:“这件事我也再查。不过你要小心,哭丧棒可以伤到魂魄,对付你尤其厉害。” 沈泽之点头:“我知道了。” 沈泽之这才明白,为什么褚荀说关泰想要的是他的身体。自己魂魄不稳,先让关安用哭丧棒打伤魂魄,再来夺舍就容易的多。 从沈铭中出来的时候差不多就下午了,但是他必须赶回关家。关泰现在已经是黔驴技穷,要是自己不会去,关家那帮人就得倒霉。虽然这件事看起来是他们自作自受,但是他们的身体要是换给关泰,那就麻烦了。 到关家的时候,关家只剩下关月杨一个人了。沈泽之一进门眉毛就皱起来了。他问:“其他人呢?” 关月杨道:“他们都回去上班了。” 这倒也是,在管家已经一个多星期了,关家除了关月杨和关月灵其他人都是由工作的。原本因为家产的事情他们还能在关家待一阵。可是现在接二连三的死人,有了钱没有命花还不是一样。 沈泽之问:“关老先生呢?” 关月杨道:“爸爸身体不舒服,罗叔说爸爸在房间里吃饭。”说到这里他问:“你吃饭没有,我让赵妈给你做一点。” 沈泽之摇头:“我吃过了。” 关月杨道:“我去看看爸爸。” 沈泽之想了一下道:“我和你一起去。” 沈泽之和关月杨进去后发现关泰的状态的确很差,他半躺在穿上,被子盖到腰部以上。他脸色灰白,看起来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 关月杨一看关泰的状态就急了:“爸爸,你没事吧。怎么不叫医生呢?” 关泰摇摇头,看样子似乎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 罗世文道:“先生是因为小姐出事太过伤心造成的,我们已经咨询过医生了,医生说多休息就好了。” 关月杨一听是因为关月灵的死,他的脸色也沉重起来。关月灵虽然平时被惯的有些大家小姐的跋扈脾气,可是毕竟是一起长大的亲妹妹,人死了他也很难过。关月杨低声劝慰了关泰几句,看着关泰精神不济的样子就想走,但是出门的时候关泰却开口让沈泽之留下。 关月松诧异的看了一眼沈泽之,没有说什么,一个人先走了。 沈泽之从进房间后一直一言不发,他默默观察着关泰。关泰病入膏肓应该是真的,不然他也不会铤而走险引沈泽之进来,做这么大个局要害他。 关月杨一走,关泰的神色立刻变了,他看着沈泽之问:“你都知道了?褚先生回来了?” 沈泽之看着他没有说话。 关泰冷哼一声:“你不用替他瞒着了,昨天能救你出去的只有他了。” 沈泽之问:“为什么?”为什么你想长生不老,孤独的一个人活着就好吗? 关泰道:“褚先生跟你说的?” 沈泽之道:“你用自己的骨血养着自己的身体,你用自己的女儿做祭品。甚至关月杨的母亲的死都是因为你吧。” 关泰道:“说了这么多有什么用。就算我要死了,关家地下室的那些活死人你对付的了吗?我可还记得褚先生说过,他不会再插手关家的事。” 沈泽之看着他,关泰道:“我知道我这一辈子肯定不得善终,十八层地狱就是为我准备的。我要活着,只有活着才能得到我想要的东西。” 沈泽之皱眉:“执迷不悟。” 关泰低声笑了笑:“看见关家地下室的那些活死人了吗?关家用了禁术,凡是参与生祭的人死后不可轮回。我不想生生世世呆在红莲地狱中受苦。我做这一切也是为了关家,为什么到头来我却要受这些苦?” 沈泽之叱道:“愚昧,简直是丧心病狂。如果你不设计陷害关安,如果你不用关月灵做生祭,你会下地狱吗?” “可是我不设计关安,现在地下室的活死人就是我!”关泰额头青筋暴跳。 沈泽之看着他,慢慢摇摇头。他转身离开了。关泰死有余辜,但是真正该死的人却早已经化成了白骨。关家就是一个火坑,只要知道那个秘密的人,最后都难逃过挫骨扬灰的下场。 第一案青骨玉27 “等等。”眼看沈泽之要出去了,关泰突然出声叫住他。 沈泽之停下来转头看他:“关先生还有什么事吗?” 关泰喘了几口气才道:“我们合作。” “合作?”沈泽之不可思议的看着关泰,他实在想不出来,关泰到了这个地步还有什么可以和他合作的地方。 关泰解释道:“你的身世我知道,你身上所有的秘密我都知道。包括褚先生瞒着你爷爷的那部分。” 沈泽之警惕的看着他:“你说你知道我就要相信?” 关泰道:“有钱能使鬼推磨,我既然能拿到招魂节,自然可以查到我想知道的东西。” 沈泽之考虑了一下问:“你想要什么?” 关泰道:“我告诉你关家生祭所有的秘密,你要帮助我消除关家祖辈积累下了的怨气,让我轮回转世。” 沈泽之皱眉:“让你轮回转世,这件事我说了也不算。我恐怕做不到。” 关泰摇头:“不,你做的到,只有你能做的到。” 沈泽之道:“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趁机打伤我,抢我的身体。” 关泰微微闭上眼睛:“不会的,褚先生应该和你说过了,你过了十二岁魂魄离体就没那么容易了。” 沈泽之看了关泰一会儿道:“让我考虑一下。” 关泰点头:“可以,但是我没多少时间了。” 沈泽之道:“我知道。” 看着沈泽之离开,罗世文才担心的问关泰:“先生,要是他不答应怎么办?” 关泰像是累极了,他闭着眼睛低声道:“不会的。” 沈泽之坐在窗前静静地考虑白天关泰的提议。他知道关泰已经穷途末路了,这个提议换的只是投胎转世,他不答应,关泰就只能在十八层地狱里受苦。但是,关家这个烂摊子要怎么处理。现在这种暂时的平衡状态,不过是因为关泰还活着,他知道怎么克制地下室里面的活死人。他一死,那些怪物必然失控。到时候即使有褚先生帮忙,这也会是一件很棘手的事情。 怎么办?要不要答应?沈泽之点了一直烟却并不往嘴里放,他只是把烟夹在手指间任它慢慢燃烧。关于他的身上的秘密,沈泽之心里已经知道个差不多了。沈霖的儿子是他命中注定不该出生的,但是他母亲又不该是那个时候死的。可是他出生的后被褚先生就活了,他母亲却死了。褚先生说了他身体里的魂魄不是原来那个魂魄,又说这个魂魄原来是什么人的他也不知道。所以,沈泽之算是夺舍重生。不过这个魂魄一定不是人的,在魂魄进去身体之前应该就只是魂魄了。褚先生虽然很神秘,但是看得出他做事正派,不是会抢夺别人生命的人。 那么,他身上会有什么秘密呢?还是连爷爷都要瞒着的秘密?沈泽之轻轻皱眉?之前褚先生说过他与佛有缘,难道他这个魂魄前世和佛门又什么渊源吗? 第二天一早,沈泽之敲响了关泰的门。罗世文去开门,请沈泽之进来。 “你想好了?”关泰的起色更差了,不过是十几个小时的时间,关泰脸上灰败的不像个活人。 沈泽之道:“我同意你的提议,但是你得拿出诚意来。” 关泰看了他一会儿,对着罗世人轻轻点头,罗世文从屋子里的柜子里拿出一样东西来,压走过来把东西交给沈泽之。 沈泽之接过那样东西,着东西被红色的绸布裹着。他解开布露出里面的东西,不出他的意料,这东西正是那天关安用来攻击他的哭丧棒。 关泰看着沈泽之,沈泽之看完后把栋西用红布裹好道:“好,我同意合作。” 关泰轻轻出了一口气,罗世文这时递给他第二样东西。这是一本手记。他道:“关家地下室的阵法,全部记载在这本个册子上。 沈泽之拿着这个记载着关家“变态史”的册子回到自己的房间。沈泽之翻开册子,说是册子,其实就是个笔记本,看样式也知道是什么年代的东西。翻开册子的第一页,上面有一个名字:关大勇。沈泽之挑挑眉,居然不是关驰? 关大勇三个字写得歪歪扭扭,一看就知道这个关大勇不是什么读书人。沈泽之接着往下翻,第二页依旧是*字。这一页只有寥寥几行字,这几行字说了一间事情——盗墓。关大勇原来是孙殿英的奉军,他还参与了那次有名的事件——盗东陵慈禧墓。根据文字的内容可以知道,在慈禧墓里发生了一间诡异的事情,死了几个人。这几个人的死都是因为一块玉佩。后来玉佩到了关大勇手里,他在当晚就从部队里逃走了。 第三页,还是关大勇的记录。他写道,得到玉佩后他心理很忐忑,一来他觉得这快玉太邪门。二来,这毕竟是慈禧墓里的陪葬,怕人认出来。于是她想找个当铺把东西当掉,换一点钱。结果在当铺的时候他遇到一个奇怪的人。在看到他的玉的时候给了他很多钱买走了这块玉。关大勇拿着钱回到家乡把老婆孩子接出来,举家搬到一个小镇上过活。有了这笔钱他的生活很快好了起来。自己开了一个小铺子,在乱世算的上富足。直到三十年后,他又遇到了当年那个奇怪的人,不过他看到那个人的时候,他那个人已经死了。儿他手里还紧紧握着那块玉石。关勇把玉石拿了回来,和玉石拿回来的还有一个笔记本。 第四页上只有八个字:血脉富贵,何贵何贱? 第五页里的笔记就变了,这一页上出现了一个新名字,关驰。这才是地下室里棺材里的人。在这一页上详细记载了他根据父亲关大勇册子上记载的阵法用子儿子做生祭的方法。但是被关驰用来做生祭的儿子是生病垂危的。 第六页……第七页……第八页……之后关家每一代人都会记载他们做生祭的详细方法,直到关泰的笔记出现。沈泽之发现,关家做生祭的方法并不是一沉不变的,而是每一代走在改善。等到关泰用关月灵做生祭后,关月灵居然没有立刻死去。 笔记本上的事情和他从地下室里看到的差不多。当时沈泽之就发现,关驰下首棺材里的人和之后棺材里的人面部表情不一样。他很表情很安详,而之后那些人虽然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眉宇间总有一股怨气。可见,关驰写的他用来做生祭的孩子的确是得了不治之症快死了。而后做生祭的那些孩子就不知道了。 沈泽之把笔记本合上,虽然这个笔记本上详细的记录了每一代生的祭方法,可是却没有关大勇从那个奇怪男人手中得到的笔记本中的事情。沈泽之觉得,要想从源头解开这件事情,最重要的还是那个笔记本。关泰从头到尾没有和他提过那个笔记本,要么是他也不知道那个笔记本现在在哪里。要么,他还留了一手防着沈泽之。 其实,也不能怪关泰防着沈泽之,因为沈泽之现在也不知道他该怎么帮关泰顺利的轮回投胎。关泰坐的事情明显就该下地狱,他就算再有本事也左右不了地府的规矩吧。凭什么关泰就这么肯定他做的到呢?还是说,是因为他的魂魄? 沈泽之看着被他带回来的那根哭丧棒,他有了一个主意。 沈泽之立刻给纪子越打电话,让他下午带一点东西来关家。 纪子越听到他的吩咐觉得……沈泽之这是要改行做道士了吗?不过他还是按照沈泽之的吩咐去买了朱砂、黄纸、古钱和香烛。 太阳偏西的时候,纪子越带着东西赶到关家,他拿着东西来到沈泽之的房间。沈泽孩子见他来了,立刻问:“我要的东西备齐了吗?” 纪子越点头,他把袋子里的东西交给沈泽之问:“备齐了,组长你要这些做什么?” 沈泽之边看这些东西边问:“是从我说的那家店里买的吗?” 纪子越点头:“是啊。” 沈泽之道:“我准备找一个……嗯,鬼差。” “啊?”纪子越看着他艰难道:“组长,你说鬼差?” 沈泽之道:“这些东西,等到你看到就知道了。我小时候看过一本书上有个故事里说召唤鬼差的方法。我也没试过,试试吧。” 纪子越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原本见到关家这些诡异的事情就已经足够突破他的三观了,现在每和沈泽之说一次的话都让他刷新自己的三观。 “什么时候做。”纪子越问。 沈泽之道:“今天晚上。” 纪子越道:“用我帮忙吗?” 沈泽之问他:“你害怕吗?” 纪子越笑着摇头:“不害怕。”他是真的不害怕,虽然人对未知的事物都会本能的感到恐惧。但是神鬼之说,怎么说呢?可能是小时候故事听多了,纪子越却不觉得恐惧。 沈泽之把东西拿到之前的停尸房,他按照记忆中的东西在黄色的符纸上划了一个奇怪的符号。纪子越站在一边看着问道:“组长,你画的这是符吗?” 沈泽之摇头:“我又不是道士,我可不会画符。这是一个图腾,关于祭祀的。有了这个图腾,就表示这场祭祀是给地府的,其他的神鬼不会过来。”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纪子越问。 沈泽之道:“小时候古书读多了。” 纪子越笑道:“那你怎么没有去学考古或者历史,怎么想到考警校?” 沈泽之手一顿,他低声道:“没有为什么。” 纪子越看到他的表情,识趣的不继续问这个问题。 第一案青骨玉28 纪子越越看沈泽之的动作越觉得惊奇,他完全不能想象前段时间他们还是个完全的唯物主义者,今天却在这里招鬼。 沈泽之按照八卦的方位把画好的图腾贴在地面上,然后又把香烛放在八卦的中间。最后把用红色绳子串成一串的的古钱戴在纪子越手腕上。 纪子越看着自己手腕上的东西问:“这是干什么?” 沈泽之解释道:“我不确定招来的是不是鬼差,这个给你防身。” 纪子越怀疑的看着手腕上的那七枚古钱问:“组长,你确定这几个古钱能防身?” 沈泽之道:“这些铜钱都是很久之前的了,他们也叫百岁钱。经手的人多沾了阳气,可以镇邪。” 纪子越挑挑眉毛:“好吧。” 沈泽之布置好一切站在门前看了看,纪子越问:“什么时候开始?” 沈泽之道:“晚上。” 纪子越道:“那现在干什么?” 沈泽之想了想:“你在着守着别让人进来,也别说里面都有什么东西。我给爷爷打个电话问问。” 纪子越点点头,他把房间的门关上站在一边等着。 沈泽之离开了半个小时才回来,纪子越正靠在墙上玩手机呢。沈泽之问道:“有网吗?” 纪子越摇头:“这个地方很奇怪,好像周围就这里没有信号。我玩单机小游戏呢。” 沈泽之点点头,纪子越问:“怎么样了?” 沈泽之道:“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了。” “你把鬼差招来想干什么呢?”纪子越问。 沈泽之把刚才拿回来的招魂节给他看,纪子越看着这节看不出材料的棍子问:“这是什么?” 沈泽之道:“这东西叫招魂节,俗称哭丧棒。据说是白无常的东西。” 纪子越闻言惊讶的仔细翻看了那根棍子一会儿问:“你是想把东西还给他?” 沈泽之点头,他道:“还东西是一方面,其实我是想问他一点事情。” 纪子越:“他可是鬼差,勾魂夺魄的。他们不会误会东西是你偷的吧。” 沈泽之想了想摇头:“不会的。我和关泰做了个交易。” “什么?”纪子越猛的站直身体:“你和那个老狐狸做什么交易?” 沈泽之道:“他说他告诉我怎么对付地下室里的活死人,我帮他轮回转世。”沈泽之隐藏了关于自己身份的一部分没有说。 纪子越皱眉:“轮回转世?你怎么帮他。” 沈泽之道:“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可能有那么大本事让他轮回转世。但是他很笃定的说我可以。所以我想借着这件事问问鬼差。” 纪子越道:“他会真的告诉你怎么对付地下室里面的那些怪物的办法吗?那些东西都是关家的人。” 沈泽之笑道:“这点我倒是一点都不担心。关泰那种人,只要对自己有利的事情他什么做不出来。” 两个人一遍聊着案情一遍等,时间过的很快,外面的天黑了下来,沈泽之看了看表,时间差不多了。因为提前打过招呼,关家的人今天晚上都不会到后院来。偌大的院子里就纪子越和沈泽之两个人。 沈泽之让纪子越站起祭阵的外面,自己走到里面点燃了香烛。他把自己的手指割破,按照顺序在几张图腾的中间地上了自己的血。在沈泽之的血滴到图腾上的一瞬间,纪子越的眼睛猛的睁大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绝对不会相信这些事情。 那些画在黄符纸上的图腾在沈泽之的血滴上去的时候亮了起来,他的血沿着图腾的笔画像是又走了一遍。当所有的符纸上的图腾都亮起来的时候,中间的三根香烛猛的亮了一下又恢复了正常。纪子越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觉得周围似乎比刚才暗了许多,而且还越来越冷。 沈泽之站在符纸的中间静静地等待着,他似乎对周围的变化没有感觉。但是纪子越就不一样了。现在他已经知道不是自己的错觉了,的确是在降温。他本来就穿着羽绒服不怎么冷,可是现在居然冻得嘴唇打颤。纪子越下意识的往墙上看了一眼,之间细小的冰凌从地面开始以肉眼看见的速度顺着墙面爬升。慢慢的四面墙壁都被一层薄冰给覆盖了。 忽然,纪子越紧紧的捂住嘴。只见沈泽之背后的墙面上出现一个高大的影子,这个影子实在是大大了,几乎看不出形状了。如果不是这面墙壁突然壁其它几面墙壁暗上许多他也发现不了。 这个影子在慢慢变小,就像是夜晚人走在有路灯的马路上一样,越接近光源影子就越小。纪子越终于看到了影子的形状。这是一个人影,他身上像是穿了一件长袍,头上还带着一个高顶的帽子。 沈泽之其实早就发现纪子越的异常了,他看着纪子越目瞪口呆的表情,知道自己等的人到了。 沈泽之转身,正好看见一个“人”从墙里走出来。这个“人”一身白衣,头上竖着一个很高的白色的帽子,上面写几个奇怪的文字,他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袍子。虽然是像他们走过来,但是身上的衣摆却没有走动时应该的有的摆动。他的脸上好像有一层纱,让人看不清他的长相。不过他个子很高,沈泽之有一米八五,这个人居然比深泽之还要高一点。 他走到香烛前边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才问:“是你找我吗?” 沈泽之点点头:“是。无常君。”看他的穿着打扮一定是白无常了。 白无常仔细看了看沈泽之有些奇怪道:“佛气如此之重,你是佛门中人?” 沈泽之摇头:“不是。” 白无常又问:“那你找我做什么?” 沈泽之解开红布把招魂节拿出来道:“这件东西是无常君的吧?” 白无常从他手里拿回那样东西点头:“是我的。”他也不问东西为什么在沈泽之手上,之道:“你有什么要求的吗?” 沈泽之心下一思量道:“我想求一个人死后可以直接入轮回。” 白无常道:“世人皆知,死后要孽镜台前走一遭,是善是恶,皆有判官定夺。我没有这么大的权力。” 沈泽之又问:“那可否问生死薄上沈泽之的封笔呢?” 白无常道:“生死簿上无此人。” 沈泽之一惊,他低声道:“生死簿上无此人……”这是什么意思。但是难得请来白无常,先解决关家的事情要紧。 沈泽之道:“那可否请无常君给一条明路。” 白无常思量了一下道:“明珠照彻天堂路,金锡振开地狱门。累劫亲姻蒙接引,九莲台畔礼慈尊。”他说完这些慢慢走到墙里,消失了。于此同时点燃的香烛也烧到了尽头。 房间里的温度立刻升了上来,刚才的冰凌在白无常离开的一瞬间都消失了。纪子越靠在墙上长长舒了一口气。 沈泽之立刻走过去看,纪子越的起色实在糟糕,他的脸色苍白,嘴唇发青。看起来像是冻坏的人。 沈泽之懊恼道:“你没事吧。”他是低估了地府的鬼差对凡人的伤害。 纪子摇摇头,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过来,在他觉得不再难受的时候,就感到手腕一轻,刚才绑在他手腕上穿着铜钱的红线断了。纪子越捡起子这些铜钱,发现这些铜钱都变成了黑色。 沈泽之道:“幸好店老板没有给你假的。” 纪子越忙道:“组长,你刚才和那个人说什么了?” 沈泽之诧异:“你没听到?” 纪子越道:“我从头到尾就看见一个影子,完全听不见你们在说什么。” 沈泽之道:“我把招魂节还给他,想请他让关泰轮回转世,可是他说他办不到。不过给我指了一条路。” “什么路?”纪子越问。 沈泽之道:“明珠照彻天堂路,金锡振开地狱门。累劫亲姻蒙接引,九莲台畔礼慈尊。” 纪子越念了一遍这两句话问:“这是什么?” 沈泽之道:“地藏菩萨妙难伦,化现金容处处分。三途六道闻妙法,四生十类蒙慈恩。 明珠照彻天堂路,金锡振开地狱门。累劫亲姻蒙接引,九莲台畔礼慈尊。南无九华山幽冥世界地藏菩萨摩诃萨。” “地藏王菩萨?就是‘地狱不空,誓不成佛’那位?”纪子越道。 沈泽之点头:“是,他说的这两句出自《地藏赞》应该就是指的这位菩萨。” 纪子越问:“这位地藏王菩萨可以让关泰直接入轮回吗?” 沈泽之道:“地藏王菩萨九莲台前三件事,一为断恶,二为修福,三为修三昧。断恶是不堕恶道的保证。修福是福报的源泉。修三昧是超凡入圣的因。要是关泰可以见到地藏王菩萨,受到菩萨的点化直接轮回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现在的关键是我们怎么能见到地藏王菩萨,怎么能让他愿意点化关泰。” 纪子越点头:“你可以再来一次请一次菩萨吗?” 沈泽之无奈道:“那可是菩萨,你以为谁都可以请到的吗?” 纪子越问:“那怎么办?” 沈泽之道:“让我想想办法,先把地下室里的活死人料理了再说吧。现在只能希望关泰多坚持几天了。” 第一案青骨玉29 第二天一早,罗世文来找沈泽之。关泰要见他。 沈泽之一点儿也没有感到意外,在关家没有什么事能瞒得住关泰。他昨天晚上做的事情关泰一定知道。 沈泽之来到关泰的房间,关泰的气色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他那双浑浊的眼睛在看到沈泽之的时候亮了一下。 沈泽之坐到罗世文提前准备好的椅子上去,关泰着急道:“有办法了吗?” 沈泽之点头:“有,但是无常说这件事他做不了。” 关泰紧紧盯着他:“怎么回?” 沈泽之道:“无常的权力不够,厉鬼勾魂,无常索命。他们的职责不在此。但是……” 关泰本来灰白的眼神突然又亮起来。 沈泽之道:“他给我指了一条路。地藏王菩萨。” 关泰喉咙发出呵呵的声音,语调奇怪的说:“地藏王菩萨,怎么才能见到他。” 沈泽之道:“我现在也不知道。但是无常既然能指明路,自然后有办法的。” 罗世文忍不住道:“沈先生,我们家先生已经没有时间了。”他走过去把关泰的衣服揭起来。沈泽之看到他的身体,眉头一皱。 从他一进门就发现关泰看的身体有些臃肿,他没想到原来是这样的。关泰的上身裹满了白色的纱布,但是纱布都渗出黑色的液体,而他露出来的皮肤则像是失血过多一样白的吓人。 “这是?”沈泽之问。 关泰嘴角边露出一个自嘲的角度:“这就是报应。知道这些黑色的东西是什么吗?是我的血。” 沈泽之脸上出现凝重的神色。关泰道:“等到我全身的血都流出来,我也就该死了。我的罪孽泰重,活着尚且要受罪。要是死了,恐怕要永世不得轮回了。沈泽之,我知道你是个说话算话的人。你要记着我们的交易,记得你说过的话。” 沈泽之站起来道:“放心吧,我说过的话我一定记得。” 沈泽之离开关泰的房间,纪子越正和关月杨站在外面说话。关月杨见他出来立刻上前问:“我爸爸的情况怎么样?” 沈泽之道:“准备后事吧,过不了这个月了。” 关月杨一愣,他没想到父亲真的不行了。他忙道:“我去通知大哥他们。” 纪子越见关月杨走了才问:“组长,接下来怎么办?” 沈泽之道:“关泰的情况很不好,我们要做两手准备。我和你在这边想办法对付地下室里的东西。我给褚先生大哥电话,问问他有没有办法能见到地藏王菩萨。” 纪子越点头:“好的。” 两个人回到房间,沈泽之把那天关泰给他的笔记本拿出来。他们把笔记本上的记载的生祭的方法从最原始的版本一个一个罗列到现在的关泰手里的变态升级版。纪子越看着这几张纸感叹道:“关家的人都是天才啊。怎么才能想到这么变态的办法来。用自己的儿子换荣华富贵。” 沈泽之摇头:“你没发现吗?他们是骑虎难下了。” 纪子越看他:“什么意思。” 沈泽之指着几行文字道:“看他的语气就可以知道。他们这么做是不得已。虽然荣华富贵很重要,但是用儿子来换就太夸张了。” 纪子越道:“难道是如果他们不这么做后果会很严重。” 沈泽之道:“你仔细看关泰改了的阵法,他用了关月灵做了生祭,但是其中还有个暗祭。这个暗祭就是他自己。他想结束关家这种变态的祭祀方法。” 纪子越道:“所以,关泰现在变成这样是因为阵法的反噬?” 沈泽之道:“他自己应该也没有想到阵法反噬这么严重,所以他害怕了。” 纪子越摇摇头,关家这些人应该怪谁呢?他问:“怎么办?” 沈泽之道:“我差不多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我今天出去一次准备一点需要的东西。明天我们下地下室处理那些活死人。” 纪子越点头:“我和你一起去吧。” 沈泽之点头:“当然,你不能一个人留在关家。” 纪子越道:“你怕关泰会对我不利?” 沈泽之道:“还有一点事情我没有想通。关家对我们而言都不安全。” 沈泽之和纪越说好后立刻开车往市里赶,在路上他给褚先生通了电话,他把自己的想法和褚荀说了一遍,褚荀把几样东西换了一下,然后给他一个地址,要他去那个地址买这些东西。 挂掉电话后,纪子越好奇道:“这个褚先生挺奇怪的。” “嗯?”沈泽之侧头看他:“哪里奇怪?” 纪子越边开车边道:“你看,五十多年前的那个人就是褚先生了吧,他帮关泰的父亲弄了个生祭的阵法。褚先生说这个阵法是化去关家地下室里面的怨气的对吧?关泰却说这个阵法就和他们之前的所有生祭的阵法一样,是个招财的生祭阵。不管后来关泰改了几次口,关于这一点都没变。褚先生又说关泰的妻子死的时候他答应她不在掺和关家的事,这件事关泰后来也说过。但是他偏偏现在又出现了。” 沈泽之道:“你怀疑褚先生?” 纪子越道:“我不知道,就是觉得这个褚先生每次出现的时机都太巧了。每一次关家出现动荡的时候他都一定出现。而且,半年前是褚先生在拍卖行出手了青古玉。他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 沈泽之心里一惊,对了。这就是他觉得奇怪的地方。他半年前抛出青骨玉这个饵到底是为了什么。一个念头在他脑子里一闪而过。但是他没有说出来,把这个念头压在脑子里。 回到市里后,沈泽之和纪子越去褚先生介绍的那个店里。按照地址找到这家店的时候,纪子越看着这地方惊讶道:“平京居然还有这样的地方?” 沈泽之也笑道:“我在平京生活了三十年也不知道还有这么个地方,你猜回来几年。” 这是平京郊区的一个小胡同里,里面的房子都建的一模一样。要不上每一家门上都有门牌号,很难找的道。而沈泽之他们到的这个地方更特别,几乎每一家院子院外门上都挂着一面铜镜。 纪子越看着镜子笑道:“这是什么?” 沈泽之道:“照妖镜吧。” 纪子越道:“这面铜镜看起来年头不少了,算是古董了吧,就这么挂在外面不怕被偷吗?” 他的话音刚落,后面传来一声嗤笑:“不要命了,敢偷这镜子。放心吧,我们这里没有小偷。” 沈泽之和纪子越转身,发现他们身后的一家门外站着一个小老头。他身材中等,满头银发。但是却红光满面,精神好的不得了。 老头看着他们站在别人家的门口就问:“你们来买东西?” 沈泽之点头:“是。” “别人介绍你们来的?”他又问。 沈泽之笑着道:“是。” 老头打量了他们两个人几眼道:“看你们也不像是懂这些的人,你们要买什么?” 沈泽之犹豫了一下,还没开口,老头先冷哼了一声:“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你不想说,老头子还不听了呢!” 沈泽之连忙道歉,又把褚先生说的那几样东西一样一样说出来。没想到她越说老头的表情越严肃,最后简直是难看。 他道:“你是打算做个化怨的法阵?” 沈泽之道:“是。” “东西是谁告诉你这用的?”老头问。 沈泽之道:“一个前辈。” “我呸!还前辈。就是个骗子。告诉你,要是你按照他说的做了,就等着死吧。”老头恶狠狠的说。 纪子越一听立刻着急了,问:“老伯,这话怎么说?” 那老头道:“法阵是没错,但是东西用错了。”他说了几样东西道:“这几样东西不是这个法阵该用的,按照你的法阵,用这些东西只会把怨气都引到设阵人的身上。” “什么?那,会有什么结果?”纪子越问。 老头冷笑:“那还能有什么结果。怨气小就是死呗,怨气重,那就成魔。更严重的就是魇。” “魇?那是什么东西?”纪子越问。 老头道:“那可是个了不得的东西。九魔一魇听说过吗?老头子活了这么多年,也只听说过几次。” 纪子越蹲到老头身边问:“这么说您也没见过?” 老头白了他一眼:“见,我要是遇见那玩意,还能活到现在?” 纪子越看沈泽之。沈泽之的脸色很不好。他道:“老伯,那我该用什么东西。我能从你这里买吗?” 老头想了想道:“行,来吧。” 沈泽之和纪子越跟着他进去,他们发现老头的家从外面看就像是普通的民居,但是里面却像个杂货铺子。里面各种古怪的东西应有尽有。老头也不说话,自己去挑了几样东西交给沈泽之:“用这几样东西就可以了,五千块。” “五千?”纪子越惊讶:“这也太贵了吧。” 老头道:“好货不便宜,你们做这一行应该知道,要是东西不好到时候到时候就是送命。这样吧,我们搭送你们一样东西。”他转身回去找了一个脏兮兮的小布包扔到刚才那堆东西里。 纪子越嫌弃的看了几眼问:“这是什么啊。” 老头没好气道:“没眼光。”他对沈泽之道:“回去好好看看,你资质不错,会对你有帮助的。” 沈泽之手好东西,礼貌的道谢后和纪子越一起出门离开了。纪子越出来后说:“这老头靠不靠谱啊,感觉像个骗子。” 沈泽之道:“回去看看就知道。” 纪子越指着褚先生指示他们去的哪一家问:“这边怎么办?” 沈泽之想了想道:“你拿着东西先回去,我自己进去再买一份。” 纪子越也搞不清出这里面的事,他按照沈泽之的吩咐拿着东西打车回局里了。而沈泽之站在门外看了几眼,敲响了房门。 第一案青骨玉30 开门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男人从门缝里打量了他一会儿问:“你是沈泽之?” 沈泽之点头:“是我。” 男人把门开大了一点儿道:“褚先生已经打过招呼了,你要的东西我已经替你准备好了。我给你去拿。你先等一会儿。” 沈泽之点点头,男人去里屋拿东西。沈泽之打量着这间屋子,这间房子看起来倒像是普通的住房,这一间应该是客厅。房子好像没有怎么装修,就摆着几张简单的桌椅。 很快,男人从里屋走出来。他把一个手提袋交给沈泽之:“这些就是,你看看。” 沈泽之接过来打开看了看,和他从老头那里买的东西差不多,他问:“多少钱。” 男人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你是褚先生介绍来的人,不要钱。” 沈泽之道谢后拿着东西走了。离开巷子后,沈泽之直接开车去特案组和纪子越会和。他走进特案组的办公室后发现大家都在忙,纪子越正坐在办公桌上用电脑看着什么。沈泽之走过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纪子越回头笑道:“组长,你回来了。” 沈泽之探头看了一眼他的电脑桌面:“你这是看什么呢?” 纪子越指着桌面道:“可以算命的网站,听说特别准。” 沈泽之拍了他一巴掌:“胡闹。行了,东西那好了,我们走吧。” 纪子越从办公桌下面的柜子里的东西拿出来跟着沈泽之往外走:“组长,我们去哪里?” 沈泽之道:“去我爷爷家。” 纪子越问道:“去沈铭老先生家,那关家那边怎么办?” 沈泽之道:“我们去接个人,到时候再去处理关家的事情。” “去接褚先生?”纪子越问。 沈泽之点头:“不过我估计他可能不会和我们去关家。” 纪子越道:“是因为他答应过关泰的妻子不再插手关家的事?” 沈泽之沉默了一会道:“去看看再说吧。” 两个人开车到沈泽之爷爷家的时候,褚先生正好在这里。看到褚先生的样子,纪子越惊讶的长大了嘴,他低声问沈泽之:“褚先生也太年轻了吧?” 沈泽之笑笑,同样小声的回答他:“很奇怪吧。” 纪子越点点头,沈泽之道:“褚先生。” 沈铭笑道:“褚先生说你今天一定会回来找他,在家等你好一会儿了。” 沈泽之笑道:“褚先生料事如神。” 褚荀道:“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吗?” 沈泽之道:“褚先生,我心里还是不踏实,我想请您和我一起去关家。” 褚荀道:“我答应过她,终生不再参与关家的事。” 沈泽之道:“可是您已经参与了,从您把我从关家的地下室里救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参与到这件事里面了。” 沈泽之说的很不客气,沈铭忍不住皱眉,他低声道:“泽之,怎么能这么和褚先生说话?” 沈泽之道:“爷爷,这件事我实在没有把握,我想请褚先生和我一起去,就算他不动手,我心里也踏实一点。” 沈铭犹豫了一下看向褚荀,他心里是认同沈泽之的想法的,毕竟沈泽之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接触过这种事情,现在突然让他直接去处理这种事情沈铭是很担心他的,尤其是沈泽之因为关家的事情已经好几次受伤。 褚荀看着沈铭的目光,沉默半晌后道:“好的,我和你去一趟吧。” 沈泽之露出笑容:“谢谢褚先生。” 沈铭也高兴道:“你是该好好谢谢褚先生。” 沈泽之道:“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 三个人立刻出发,不过关家的别墅太偏僻了,等到他们赶到的时候也晚上八点多了。 走到关家的时候,沈泽之发现关泰的几个儿女都到齐了,大家的表情都不好,仔细看关月杨的眼角还发红,似乎刚哭过。 沈泽之问:“怎么了?” 关月杨道:“我爸不行了。” 沈泽之眉头一皱,他直接上二楼去看关泰,褚先生也跟着他一起去了。关泰的房间里除了躺在床上的关泰,和他形影不离的罗世文,还有医生。沈泽之走过去问:“怎么样了?” 医生收起听诊器道:“不行了,就是今晚的事情了。” 罗世文仿佛一天之间老了十岁,从他们见到罗世文第一面起,沈泽之还是第一次见到罗世文这么失魂落魄的时候。 褚先生看了好一会儿低声对沈泽之道:“先让医生出去,我有办法。” 沈泽之惊讶的看了他一眼,不过他也没说什么,让罗世文把医生宋出去。医生一出去,褚荀就走到床跟前,他俯身仔细打量了一下关泰。 沈泽之看着他,关泰现在还不能死,他一死,地下室的那些东西立刻会出来,现在关家的人都在家里,他们都不知道关泰做的这些事情。但是一旦让他们发现地下室的秘密,到时候就会有很大的麻烦。沈泽之已经和上级汇报过这件事了,让他意外的是,他的上级,也就是陈部长一点儿也没有怀疑。他只要求不要让不先关的人知道这件事情,否则事情的后续会很难处理。 褚荀从身上拿出一张符箓,他口中念了几句咒语,然后把那张符箓贴到关泰额头上。关泰的脸色立刻就好了许多。 沈泽之问道:“这是什么?” 褚荀道:“聚魂符,可以把他魂魄锁在**上七天。” 罗世文刚进门正好听见这句话,他立刻走到关泰身边发现罗世文的起色果然好了许多。而刚才那张符箓已经消失不见了。 褚荀做完这些事情转身出去了,沈泽之对罗世文道:“给褚先生准备一间房间。” 罗世文道:“好好,我立刻去办。” 沈泽之转身回房间,纪子越正在他的房间里等他。看到沈泽之进来,纪子越问道:“现在我们怎么办?你要是不按照他的安排设阵被他发现了怎么办?” 沈泽之道:“我会想办法让他不要去地下室。” “万一他临时出现怎么办?”纪子越问。他又道:“而且我们到现在也不知道他是敌是友。而且他的目的是什么。” 沈泽之道:“如果今天我们那个老伯说的是真的,这个褚先生,他想要的很可能就是我。” “你?他要你干什么?”纪子越问。 沈泽之道:“我也不知道,倒是后就明白了。” 纪子越有些担心的说:“可是褚先生那么厉害,我们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沈泽之道:“没错,所以我必须找到他的弱点。” 纪子越叹气:“他的弱点,我觉得他简直是无懈可击。你发现他的表情了吗?不管他想做出什么表情都是恰到好处,这让人觉得他简直长了一张假脸,真是太可怕了。估计连职业演员也比不上他会演。” 沈泽之心头一顿,他把心里的想法压下来道:“一切只是猜测,也许褚先生的心思并没有我们想的那么险恶。” 纪子越想了想点头:“也是,毕竟他救了你一命,要是他真的想对你不利,只要当初不出手就可以了。” 两个人又说了几句话,纪子越就走了。沈泽之在房间里拿出从那个老头儿那儿买来的东西,他从一堆东西里翻出了那个看起来脏兮兮的布袋子。沈泽之打开布袋子,发现里面是一本书。沈泽之拿起书抖了抖灰尘,封面上露出几个模糊的字眼。 《启易真经》 居然是佛经?沈泽之顿了一下翻开书,他只看了一眼,脸上的表情就慎重起来。等他看完这本薄薄的只有几十页厚的古书,已经临近午夜了。沈泽之放下书,他发现这本经书和他之前见过的所有经书都不一样。佛家皆宜慈悲为怀,这本书上的大部分降魔经咒戾气都十分的重。看起来不像是正统佛门所出。但是里面的内容让沈泽之很心动。如果他能在进地下室之前学会这些经咒,那么褚先生的威胁就会小很多。 沈泽之已经开始换衣褚先生了,这个褚荀到底想干什么? 第二天一早,纪子越从下面给沈泽之拿了一份早餐。沈泽之正好洗漱完,他边吃,纪子越边和他说话。 “我刚才来的是偶发现,褚先生没有下去吃早餐,罗世文上去请他,褚先生也没有出来。他会不会不吃饭啊。” 沈泽之笑道:“有可能,他能活这么久还一直这么年轻,弄不好他真的已经不用吃饭了呢?” 纪子越看了一眼沈泽之的脸色道:“你起色不太好,是不是昨晚没有睡好。” 沈泽之摇头:“没有,我根本没睡。” “什么?”纪子越着急道:“为什么不睡?不休息好怎么对付关家的这些人。” 沈泽之示意他稍安勿躁:“你还记得昨天老伯送我们的一样东西吗?” 纪子越点头:“记得。” 沈泽之道:“那本书里就有克制褚先生的法子。” 纪子越高兴道:“真的?” 沈泽之道:“褚先生是用的是道家的法术,而老伯给我的是佛门的经咒,很霸道,估计可以克制褚荀。” 纪子越长长舒了一口气:“这样我就放心了。” 于此同时,在另一件房间里的褚荀猛的睁开眼睛,他的双眼瞳孔开始变化,黑色侵染眼白,直到所有眼珠都变成黑色。一个黑影从地下钻出来,褚荀伸手一抓,黑影就被他抓到手里,那黑影剧烈的挣扎起来,褚荀的手一用力,那黑影碎成无数烟丝,不见了。 第一案青骨玉31 第二天正午,沈泽之一个人拿着东西走进底下室。褚荀并没有和他一起,不过这对沈泽之而言是好事。 正午阳气最终,对于沈泽之来说,这个时候下去处理那些东西是最合适的。地下室还是和原来一样,他按照上次的记忆,从关月灵的房间找到那个放满了棺材的地方。不过在走到那个房间之前,他先看到另一个人。 沈泽之走过去把地上的人反过来,真的是丰兰。这时候的丰兰看起来很正常,就像是一具尸体。不过她还是和死的时候一样,尸体没有腐烂的迹象。沈泽之从带进来的带子里找到一卷红线,他用红线把丰兰捆起来。这种红线可以缚灵。要是丰兰只是一具尸体,那么这红线也只是普通的红线,但是要是丰兰的身上附上了别的灵体,就会被绳子缚住。 绑好了丰兰,沈泽之提起袋子走到那间房间里。沈泽之一走进去就发现里面所有的活死人都和褚荀说的一样安静地睡在棺材里。沈泽之立刻拿出东西按照他之前关泰笔记本上记载大的阵法开始设阵。 他先在房间的四个拐角上钉入四根桃木楔子,然后用红线把四根木楔连接起来。之后再按照八卦的方位把符箓贴好。最后沈泽之走到最上面,从关驰开始。把提前配好的朱砂挨个点在所有棺材里的人头上。 这些东西只能限制住他们的活动,之后还要配合其他的东西才能发挥作用。尽管沈泽之手脚很快,但是在他弄完最后一个人的时候,时间也到了。沈泽之在地下室里,并不知道外面的时间。但是他的手刚离开棺材里的人,躺在棺材里的火死人突然睁开了眼睛。 沈泽之手一顿然后很快的收回去了。沈泽之走到自己应该站的位置,看着棺材里所有的活死人一个接着一个的睁开眼睛。沈在之的阵法起作用了,躺在棺材里的活死人都一动不动。但是沈泽之心里一点儿都不轻松,因为关安不在这里。从一开始关安就是这里的变数,虽然他已经知道当初的生祭是怎么回事,但是关安会变成这样的原因,他却没有找出来。 沈泽之对阵法不熟悉,他现在只是摸索着做这些,因此他只能选择处理这里的活死人。但是关安要是从外面进来破坏掉阵法,到时候不但活死人的怨气化不掉,他自己也有可能有危险。 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由不得他再想其他的了。沈泽之原地盘腿坐下,他口中念起咒语,那一句句咒语从沈泽之口中化为一个个金色的符文,所有的符文飞起来在房间的上空变成一个巨大的金色轮盘。所有的活死人在沈泽之念出第一句咒语的时候脸上就出现痛苦的表情,但是他们被紧紧压在棺材里动不了。等到金色的轮盘形成,一缕缕黑气从这些活死人的身上出来,被金色的轮盘吸进去。 巨大的金色轮盘开始旋转,同时沈泽之的吟诵声越来越大。在所有活死人身上的黑气都被吸光之后,金色的轮盘旋转的速度慢下来,一个个符文从轮盘上飞下来环绕在沈泽之身边。 忽然,闭着眼睛的沈泽之眉毛猛然一动,同时一个本该飞向沈泽之的符文忽然动了几下,竟然有点失控的趋势。沈泽之连忙稳住,吟诵声又响起来,符文回复正常。 与此同时,沈泽之一直担心的关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占到了房间的门前,他想进来。一抬脚沈泽之之前布置的红线突然变成金色,关安碰到红线的地方刷拉一声出现一条黑色。 关安看着不远处盘着退吟诵的沈泽之,忽然他的嘴角一翘,双手边掌为掌,从地上慢慢升起来。他的掌心出现两股黑气,他的手猛的向着沈在之的方向推过去。黑气碰到红线,红色的丝线猛的震荡几下,黑气瞬间灰飞烟灭。可是黑气却从关安的掌心源源不断的攻击着红色的丝线,渐渐那些红色的丝线上的金色慢慢变淡。 沈泽之的额头上开始渗出汗水,他知道外面的丝线挡不住了。忽然,吟诵声边快了,很快,头顶上金色的轮盘旋转速度也变快,金色的咒文飞快的从轮盘上拆下来。只要能把聚集了所有怨气的符文收进符纸里就可以了。 阵法外,关安看着沈泽之的表现冷笑,他手上的黑气猛的增加,忽然红色丝线上的金光猛的亮了一下,关安被震的后退一步,同时红色丝线像是燃烧过一样变成了黑色的粉末。关安看到护阵的红线被破开,关安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他不紧不慢的走进阵法中。 沈泽之头顶上的金色轮盘只剩下很小一部分,马上就可以成功。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沈泽之。”关安阴冷道。 沈泽之睁开眼睛,他嘴上的吟诵声不断,眼睛却静静地盯着关安。关安和他都知道,现在已经到了要紧关头,要是关安这个时候攻击他。不但一部分人的怨气收不回来,他也会受很严重的伤。 关安慢慢抬起手,他的手心聚集起黑气,关安道:“沈泽之,想好遗言了吗?”他的手猛的一挥一股黑气向沈泽之飞过去。沈泽之眉头皱起来,他已经做好了受伤的准备。 就在黑气打到沈泽之身上,忽然碰到一到金色的屏障。沈泽之和关安都是一愣。关安心里暗道,难道沈泽之还在这里布了什么暗阵?沈泽之却被胸前皮肤上灼热感拉回注意力。是青骨玉。 关安眼看着最后一点符文被收在纸符里。“沈泽之,我真是小看你了。”关安咬牙切齿道。 沈泽之轻轻舒了一口气,他站起来道:“关安,束手就擒吧。” 关安做出攻击的样子道:“束手就擒,你当我是傻子吗?” 沈泽之道:“关泰要死了。” 关安看着他,手慢慢收紧。 沈泽之道:“他许诺给你的所有事情都做不到了。” 关安冷笑:“别以为你什么都知道一样。” 沈泽之道:“关泰把你们家的笔记本给我了。” 关安的脸色马上变了,沈泽之道:“你和他的交易我也知道。关泰想用你来吸引我们的注意力,他告诉你他可以找到破解的方法,然后就能让你活过来。” 关安道:“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杀了你我一样能活过来。” 沈泽之道:“你杀了我也活不过来。关安,你的命数到了。去你该去的地方吧。” “命数?我最不相信的就是命数。小时候父亲请的先生不是说关泰更适合做生祭吗?最后还不是成了我。那个时候怎么不说命数?”关安道。 沈泽之道:“关泰已经知道错了。” 关安哈哈大笑:“知道错,他是知道自己要下十八层地狱害怕了吧。你和他做交易了吧,不然你能拿关家祖传的笔记本?” 沈泽之道:“关安,今天要不是我送你下去,就是你杀了我。我一定要解决关家的事情。” 关安道:“既然你这么想死,我就送你一程。”关安手中的黑气冲着沈泽之飞过来。沈泽之侧身闪躲,口中念念有词,他的手一挥,一道金光和迎面飞来的黑气对上。两股气一对上立刻发出剧烈的爆炸声。关安一边攻击,一边冷眼看着沈泽之。他心里安安心惊,虽然沈泽之的动作看起来很生疏,但是却开始知道怎么攻击和保护自己。而且,从他一见到沈泽之就发现沈泽之身上佛气冲天。这是怎么回事? 沈泽之却不敢分身想这些,他虽然零时学了一点自保的本事,但是对上关安一他也是节节败退。忽然,关安的脸上出现一个阴险的笑容。沈泽之心中一凛,他急忙侧身,却还是被狠狠咬住了肩膀。 丰兰!沈泽之使劲儿一甩肩膀把肩头的丰兰甩下去。沈泽之用手捂住肩膀,红色的血迹迅速从伤口上留下来。 看到这些红色的血液关安眼睛里的愤恨变的更甚。红色的血,他的血曾今也是这样的,红色的,热的。 沈泽之目光沉沉的看着对面的一主一仆。他往前走了一步,一股眩晕感突然袭来,沈在之原地摇晃了一下。关安歪着头笑道:“她牙齿上的毒,沈泽之你感觉怎么样?” 沈泽之感觉头越来越沉,丰兰身上原本眉头毒,看来她晕倒在那里是关安搞得鬼。沈泽之暗暗咬住舌尖,他的心一顿。血,对他的血。 沈泽之眼神一转,他脚步踉跄了几步摇摇晃晃的往前走。关安站在那里看着沈泽之,似乎沈泽之这种虚弱的状态取悦了他。忽然,沈泽之的脚步一转,他忽然几步到房间的角落拔出之前插到地上的桃木楔子。他把手上的血摸到木楔上对着关安狠狠扎过去。关安眼神一遍想往开让,但是他的身体忽然动不了了。关安眼睁睁看着带着沈泽之血的木楔刺进自己的身体里。他的身体一震,然后从伤口开始燃烧起来,很快他全身都笼罩在火里,刺耳的尖叫声响起,沈泽之看着火里的关安灰飞烟灭。 第一案青骨玉32 在关安被刺中的一瞬间,丰兰尖叫一声向沈泽之冲过去。沈泽之的血对她是致命的,但是看到关安灰飞烟灭丰兰已经顾不上这些了。就在丰兰要扑到沈泽之身上的时候,一条软鞭从她后面甩出来勒住了她的腰。丰兰被紧紧勒住,一时间动弹不得,但是尽管是这样她也向沈泽之怒吼。 “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破!” 随着最后一个字喝出,丰兰痛苦的仰首嘶叫,之间一团黑气从她身体里出来。随后被一张飞过来的符纸点燃烧尽。黑气出来的一瞬间,丰兰的尸体软下去。她身上的鞭子也收了回去,丰兰顿时软成烂泥一样倒在地上。 沈泽之身上的眩晕感随着丰兰身体里出来的黑气被烧光而消失。他终于看到了那个丰兰背后的人——褚荀。他手握着黑色软鞭站在石室门前静静和沈泽之对视。沈泽之心里一凛身体不自觉的摆出防备的姿态。 “为什么不按照我说的做?”褚荀问。他的语气如往常一样很平和,明明是质问的话偏偏让你听不出半点不高兴。 沈泽之皱眉,他的确没按照褚荀之前交代的方法做,而是按照那天在买东西的老伯送给他的那本《启易真经》里的方法步的阵。 沈泽子沉声问道:“你是谁?” 褚荀语气平平:“我是楚荀。” 沈泽之往后退了一步:“你不是他,你到底是谁?你的目的是什么?” 褚荀看着他似乎不明白沈泽之话里的意思。 沈泽之道:“半年前你用青骨玉引出关家,然后利用关泰、关月杨还有我的关系把我引进来。你算准了我的每一步,接着你恰到好处的出现在爷爷身边。你昨天交给我的方法不简单吧。如果我按照你说的坐,那最后这些被封进符箓的怨气都会被引渡到我身上吧。你做了这么大一个局,目的究竟是什么?” 褚荀听完露出一个微笑道:“你很聪明。”他顿了一下接着道:“但是又不够聪明。” 沈泽之疑惑的看着他:“什么意思。” 褚荀道:“我是楚荀又不是褚荀。”褚荀说着向实施深处走去,那里摆着关驰的棺材。他走到关驰的棺木旁伸出手轻轻点了点棺盖。 “我的目的很简单,你或是他也可以。” 沈泽之略微一想就明白了,褚荀想要制魇:“你要炼魇,你要那种东西干什么?” 褚荀给他一个赞许的眼神道:“我自然有我的用处。”他一把推开棺木俯身打量着棺材里的那具白骨然后脸上露出很满意的表情。“虽然比起你差了点,不过他也凑合着能用。” 沈泽之戒备的看着他,他不敢轻举妄动。他完全不是褚荀的对手,要是褚荀对他出手,他几乎没有还击之力。 褚荀看出他的紧张来,他笑道:“你的事情做完了就走吧,离开这里。” 沈泽之没动,他看得出来褚荀黑不对劲儿:“你要留在这里干什么?” 褚荀道:“你不是都说了吗?关家积累了这么多年的怨气要是被你拿走化解开简直就是暴遣天物。我要把怨气注在他身上,让他变成魇。” 沈在之道:“你要魇做什么?” 褚荀皱皱眉头:“趁我还没有改变主意之前,滚!” 沈泽之站在门边没有动,但是褚荀已经开始了。他手一伸,刚才地上吸收了那些怨气的符纸一张一张飞到褚荀身边。那些纸符绕着关驰的棺材飞起来,褚荀双手结印口中念着晦涩难懂的咒语。他口中的咒语一出,那些纸符发出金色的光芒,刚才被吸收的怨气又凝结成黑气瞟了起来。褚荀嘴角微扬,手中结印再变,方向对准棺材里的白骨。 就在他要把怨气注入白骨的一瞬间,一股力量对着他过来。褚荀分身乏术,只好改变咒语防御。他手指中射出一道金光对上袭击他的力量,两厢一碰发出刺眼的金光和轰鸣声。同时刚出纸符的怨气又缩了回去。 褚荀看着攻击他的沈泽之,脸上浮现怒色,他冷笑道:“沈泽之,我本有心放你一马。既然你上赶着找死,我就成全你。” 沈泽之道:“褚荀,你醒醒吧。你入魔了。” 入魔两个字一出,褚荀开口大笑:“入魔!入魔又如何?我现在的力量足以改天换地。入魔有什么不好?” 沈泽之道:“正的那么好也不能叫魔了。褚荀,你现在尚有神智还可以回头。不要执迷不悟了。” “执迷不悟!那是你们这些人。自以为是正道,结果怎么样?还不是一样的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褚荀冷冷道。 褚荀家里的事情他不清楚,但是褚荀这么一说。沈泽之也知道他入魔的结症所在。可是事情的起因他不知道,沈泽之没有办法劝他回头。而且武力他也完全比不上褚荀,一时间沈泽之感到束手无策。 褚荀看着说不出话来的沈泽之,慢慢抽书刚才那根软鞭:“当年是我救你回来的,现在我就送你回去” 褚荀的话音未落他的软鞭已经挥到沈泽之身上,沈泽之就势一滚,鞭子擦着他衣服边儿落到了地上。 褚荀一击不中,眼中聚集起戾气。他手中的鞭子不停,一鞭一鞭抽向沈泽之。沈泽之没有武器,只能狼狈的闪躲。但是很快他身上就出现伤口。褚荀的鞭子很霸道,抽到他身上一鞭就能抽到肉上。虽然那鞭子看起来很柔软,但是真正抽到身上才能发现鞭子上全是鳞片,一鞭就见血。 眼睛着一鞭要抽到沈泽之脸上,他抬起胳膊一档,顿时胳膊上出现一道血痕。沈泽之虽然躲得很狼狈,但是慢慢他发现褚荀并不想杀了他。仿佛只是用鞭子逗弄他。不过,马上他就知道楚荀是要杀了他的。 褚荀突然收起鞭子,他把鞭子一扔冷冷的说:“玩够了,我们就来办正事吧。我发现炼魇还是你的身体最合适了。沈泽之。” 沈泽之身上的衣服被鞭子抽的破破烂烂,他捂住胳膊上的伤口慢慢直起身子。炼魇最终要的一条就是有足够的怨气。本来只靠着关家这些怨气足够炼成魇,但是那最少需要七七四十九天。还有一种更快的方法就是用容器注入怨气来炼魇,这样炼成的魇威力很大,但是注入怨气的容体本身的八字要求很高,而且他自己也要有足够的怨气才行。 沈泽之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就见楚荀脸上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他身影一闪就到了石室外面,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情,他就回来了,手上还有一个人,纪子越。 沈泽之:“子越。” 褚荀单手掐着纪子越的脖子道:“炼魇的方法你都了解,要是我在你面前虐杀了纪子越,估计你身上的怨气足够我练成一只强大的魇来。” 沈泽之急忙道:“不要。不要把别人牵扯进来。有什么冲我来。” 褚荀笑着收紧手,纪子越脸越来越红。 “不要,我答应你。”沈泽之急声道。 褚荀看着他,沈泽之道:“你虐杀我一样做的到,不要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褚荀盯着他看,似乎是在考虑这么做的可能性。就在这一分神,纪子越一口咬到褚荀手掌上。褚荀吃痛狠狠一甩手,纪子越就被甩出去砸到石室的墙壁上。 沈泽之立刻跑过去把晕过去的纪子越半扶着抱在怀里:“子越!子越!” 褚荀一脸戾气,他看着血淋淋的手掌怒道:“一个两个赶着找死,干脆一起杀了算了。” 沈泽之看着一动不动的纪子越,心里怒火翻腾。他轻轻把纪子越放在地上,他站起来看着褚荀。 “要跟我拼命吗?沈泽之。”褚荀轻蔑的笑道。 沈泽之双腿盘腿坐下,他双手合十,低声吟诵经文。在经文响起的一瞬间,褚荀脸上终于出现惊慌的神色。他急忙往石室外面跑,但是在到门口的时候,一道无形的屏障把他挡了回来。 褚荀回头看着盘腿坐在地上的,他的身边笼罩着一层金色的佛光,这一刻沈泽之居然看起来宝相庄严。褚荀看着他骇的后退了几步:“不,这不可能。不会是这样的。” 低声吟诵的经文就想一把铁锤敲在他的头上,褚荀痛苦的抱着头跪了下去。他觉得自己身体就要被分成两半,一部分和沈泽之吟诵的经文遥相呼应,一部分则恐惧的在他体内到处乱错。 “啊——”褚荀大声叫一声,他开始胡乱的攻击,把体内*的能量释放出来。石室里一时间爆炸声不断。而沈泽之则在其中稳坐不动,渐渐的,沈泽之心中的戾气被他自己吟诵的经文平复下来。 褚荀攻击越来越弱,直到脱离摔到在地上。他全身卷缩在一起,一些肉眼可见的黑色的东西在他身体上游走。渐渐这些黑色的东西聚集到一起从他身上出来,那些黑色的东西化成一个巨大的黑色骷髅头,骷髅头猛的扑向沈泽之。 黑色的物质争先恐后的沈泽之包裹在其中。忽然沈泽身上金光大盛,黑色的骷髅头凄厉的尖叫一声在金光中消失了。 沈泽之停下吟诵声,他睁开眼睛。褚荀躺在地上晕了过去。沈泽之站起来走到纪子越身边,他摸了纪子越的脉搏,他只是摔晕了而已。沈泽之心里一松,他跌坐到纪子越身边,半晌后发出低低的笑声。 第一案青骨玉33 不知过了多久,倒在地上的褚荀发出一声的呻吟声,他睁开眼睛,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刚发生了什么。褚荀忽然转头看向墙边。沈泽之正坐在墙边看着他。 沈泽之没有料到褚荀这么快能醒过来,但是他已经完全没有力气在对付一遍褚荀了。所以在看着褚荀站起来的时候沈泽之的心不断的往下沉。 褚荀完全看不出手受伤的样子,他只是显得有些虚弱。褚荀走到沈泽之跟前道:“谢谢。” 沈泽之一愣,他狐疑的看着褚荀,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褚荀看的褚沈泽之的防备,但是他并不在意,他边向沈泽之身边走边道:“我看看你的伤。” 沈泽之戒备的后仰,躲开褚荀的手。褚荀温和道:“不要担心,我不会在伤害你们了。”这一次沈泽之没有躲他,褚荀看了一会儿道:“身上都是外伤没有大碍。这里阴气太重,我们出去再说。” 沈泽之虽然不知道楚荀是怎么回事,但是他也看的出来褚荀已经没有攻击他们的意思了。沈泽之站起来把地上还晕着的纪子越扶起来,褚荀走到纪子越另一边,两个人半托着他离开这里。 再回到地面上的时候,外面已经是月上中天了。关家别墅里的灯火通明。沈泽之他们三个一进去,坐在沙发上的人都看着他们。 关月杨看到沈泽之一身伤,纪子越还昏迷着。他着急的问:“泽之,你们怎么样了?” 沈泽之道:“我没事,帮忙把医疗箱送到我房间里。”他说着和楚荀把纪子越扶上楼。 沈泽之把纪子越送回房间把他放到床上,他回到自己房间,一推门就看见坐在房间里的褚荀。 褚荀道:“你先处理一下伤口,之后的事情我们再说。” 沈泽之拿着关月杨送上来的医疗箱处理好伤口,然后坐到褚荀身边道:“现在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褚荀道:“我出身佛门,后来又学了道。我本是想集两家之长,以弥补各家之断。但是佛道不同又相同。佛门讲四圣谛和八正道、十二因缘、五蕴以及因果报应。佛门不求生死而论因果。但是道教却求永生。二者皆可除魔卫道偏偏目的完全相反。”他说到这里苦笑了一声道:“我本想集二者之长,融化贯通,可惜求成心切,终于成了心魔。” 沈泽之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之前做的事情都是心魔作祟?” 褚荀点头:“是。你刚才吟诵的是地藏王菩萨的《地藏十轮经》吧。” 沈泽孩子一愣道:“地藏王菩萨?” 褚荀笑着道:“如来昔在灵鹫山时,地藏菩萨游行诸国,教化众生,到毗富罗山下,至乔提长者家。其长者家内,被鬼夺其精气,其家五百人,并皆闷绝,不省人事,经于旬日。地藏菩萨见此情景,即作是念:‘实可苦哉,实可痛哉;世间有如是等不可说事。我今愍此众生,而作救济。’说此语已,便即腾身,往灵鹫山,即白佛言:‘世尊!我见乔提长者家五百余人,皆被恶鬼夺其精气,闷绝在地,已经数日。我见是事已,生怜愍心,生爱护心,唯愿世尊,许我设此救济之法。令诸恶鬼降伏于人,令诸行者随意驱使,复令长者还得如故。’尔时如来,从顶上毫,放光万寻,照地藏身。与会大众各相谓曰:‘今日如来,放光照地藏身,此菩萨必成*,教化众生。’时地藏菩萨白佛言:‘我今有一神咒,能去邪心,复驱使诸恶鬼等。我念过去无量无边久远有佛,号烧光王。其佛灭后,于像法中,我住凡夫地。有一仙人,在俱特罗山,善行道术。我见众生被诸鬼所恼,如彼长者家无异。我于尔时作是誓愿:遇善知识,求学降伏之法。即往俱特罗山,语彼仙人。仙人心生欢喜,于三日内,授我预知万理,消除罪恶。又将一切恶鬼,招集我所,依师法教,调伏其心,令发道心。于须臾间,一切地狱受苦众生,各乘莲花,诸苦停息。尔时仙人,见我得如是神力,与我授记,而作是言:汝于无量无边世,佛与授记,名曰地藏。于五浊世中,人天地狱,常当化身,救度众生,令离灾难,今见长者,如本无异。我今往彼家,特救护之。’世尊听许,菩萨往化,五百余人,一时复活。” 沈泽之道:“我是从这本书上看到的。”他拿出先前那个老伯给他的那本《启易真经》。 褚荀拿过来翻开这本书,看了半晌他笑道:“当年你的魂魄虽然是我收回,但是到现在为止我也不知你身上为何有佛光护体。这本《启易真经》对你很有帮助。是荡涤邪念的不二法宝。” 褚先想了想从身上拿出来一样东西,沈泽之接过来一看道:“佛珠手串?” 褚荀笑着摇头:“这可不是普通的佛珠,这是菩提珠,算是一件佛门秘宝吧。很多年前遇到一位高僧赠送给我的。当日他说有朝一日我会遇到有缘人,现在我想这个人就是你。” 沈泽之仔细看着菩提珠手串,加上佛头珠一共十九颗,每一颗上都刻着一个字。 褚荀正色道:“你与佛门有缘,我可以引你入门。” 沈泽之一晒:“我没想出家。” 褚荀笑道:“不是让你出家,你现在已经解除道一些事情。以后类似关家这样的事情你只会解除的越来越多。你要能处理这些事情。” 沈泽之沉默了一下道:“好,那我要拜师吗?” 褚荀道:“不必,我舍弃佛门,但是这些年还参悟道一些东西,我把这些东西都交给你。” “地藏王菩萨因‘安忍不动如大地,静虑深密如秘藏’而得名,地藏王菩萨于十方世界救度无量众生,在我们娑婆世界帮助释迦牟尼佛弘法,令众生不堕落黑暗的恶道,得福无穷,故称之为幽冥教主。地藏王菩萨有三大咒语:皈依地藏菩萨咒、地藏王菩萨心咒、地藏菩萨灭定业真言。刚才给你的菩提珠上可的就是地藏灭定业真言。它有摧伏、散灭、粉碎一切罪业、罪障、恶业之决,故华文自古称此咒为灭定业真言。此咒可破除世间一切罪恶。” 沈泽之点点头,道:“谢谢褚先生。” 褚荀摆手:“你帮我破了心魔,自然是我谢你。” 沈泽之想了想道:“我之前答应关泰,要帮他轮回转世。他做的事情您也知道,要是下了地府估计就得在十八层地狱赎罪了。” 褚荀道:“佛门讲因果,生前作孽太多,死后自当偿还。” 沈泽之点头道:“我之前请出无常求教,无常道地藏菩萨可以帮他轮回。” 褚荀沉吟:“地藏菩萨讲二十三业报:若遇杀生者,说宿殃短命报。若遇窃盗者,说贫穷苦楚报。若遇邪淫者,说雀鸽鸳鸯报。若遇恶口者,说眷属斗诤报。若遇毁谤者,说无舌疮口报。若遇瞋恚者,说丑陋癃残报。若遇悭吝者,说所求违愿报。若遇饮食无度者,说饥渴咽病报。若遇畋猎恣情者,说惊狂丧命报。若遇悖逆父母者,说天地灾杀报。若遇烧山林木者,说狂迷取死报。若遇前后父母恶毒者,说返生鞭挞现受报。若遇网捕生雏者,说骨肉分离报。若遇毁谤三宝者,说盲聋喑哑报。若遇轻法慢教者,说永处恶道报。若遇破用常住者,说亿劫轮回地狱报。若遇污梵诬僧者,说永在畜生报。若遇汤火斩斫伤生者,说轮回递偿报。若遇破戒犯斋者,说禽兽饥饿报。若遇非理毁用者,说所求阙绝报。若遇吾我贡高者,说卑使下贱报。若遇两舌斗乱者,说无舌百舌报。若遇邪见者,说边地受生报。关泰到了地藏王菩萨前受点化的可能不大。” 沈泽之道:“我只要帮他见到地藏王菩萨就可以了,之后的事情就看他的造化了。” 褚荀道:“这件事我可以帮你。”褚荀站起来道:“今日是关泰的大限,我们要赶在无常之前把他的魂魄收回来。” 沈泽之点头,他跟着褚荀来到关泰房间。虽然之前用了定魂符,但是关泰眼看着就不行了。褚荀揭掉定魂符又拿出一张符纸,他口中念着咒语,之间一片白色的雾气从关泰身上出来钻入符中。关泰的最后一口气吐了出来。褚荀把纸符收好道:“我会托朋友把他带到地府。” 这时外面的地面上隐隐传来铁链拖地的声音,沈泽之皱眉道:“无常到了。” 褚荀道:“没事,我和他们谈谈,请他们行个方便。”他说着推门出去,外面的铁链拖地声停了下来,过了一会儿褚荀进来道:“行了,大家去休息吧。明天给关先生发丧。 第二日,关泰的子女都知道了关泰的死讯,但是由于之前已经有准备了,所以关泰的丧尸办的井井有条。 纪子越第二天就醒过来了,他站在门前看着关泰的追悼会道:“组长,事情结束了吗?” 沈泽之点头:“没我们的事了。” 纪子越问:“地下室那些东西怎么办?” 沈泽之道:“褚先生说这顿别墅不能要了,拆了别墅晒上半年就没事了。” 纪子越想起昨天说的事问道:“你要和褚先生一起走?” 沈泽之点头。纪子越道:“不回来了?” 沈泽之一愣,笑道:“当然要回来,我又不是要出家。只是要和他学一段时间佛,很快就会回来。” 纪子越点头:“好吧。” 沈泽之想了想从身上拿出一件东西给递给纪子越,纪子越接过来问:“这是什么?” 沈泽之道:“菩提子,给你当护身符。” 纪子越一笑,把穿着红绳的菩提子戴在脖子上。 ——第一案完结—— 第二案古村秘事楔子 晴朗的夜空,一片乌云忽然飘过来挡住了挂在天空中的一轮明月。天色骤然暗了下来,周围的蝉鸣蛙叫也似乎在一时间噤声。 四方的台子上站着几个人,一个被捆着的闭着眼睛不知死活的年轻男人,还有一个穿着奇怪带着斗篷的老人。台子大约有三米高,上窄下宽呈梯形,台子的四面各有一个一米宽的阶梯。台阶的两边有两块浮雕,浮雕上是两条腾云驾雾的龙。台子下面站着许多和台子上的老人穿着差不多的人,他们每个人都穿着黑色的斗篷。这些人围着台子肃穆的站着,手里火把上的火光映的台子上的人脸恍恍惚惚。 忽然老者转身对着东方跪了下来。他做了个奇怪的手势然后双手手掌触地并用额头顶着地面。 “天佑吾族,世代兴旺。竖子无状,祭献吾主。” 他说完站起来对下面的人招收,一个年轻力壮的男人提着一个捅上来,他对着被捆着的昏迷着的男人泼了上去。男人立刻咳嗽了几声睁开了眼睛。他似乎有些迷糊,看着周围的样子好一阵才反应了过来。他挣了挣身上的绳子,发现绑的很紧根本挣脱不了。男人转头看泼他水的人道:“你们干什么?” 老者挥挥手让提着捅上来的男人下去,他走到捆在地上的人身边:“小吴警官,是你们自己犯了忌讳。我们要是不用你们祭天,龙神发了怒,我们就都完了,所以请您委屈委屈吧。” 男人盯着老者看了好一会儿惊讶道:“是你。你们这是干什么?什么祭祀。这是邪教?告诉你们,我是警察,你们要是敢伤害我就等着被抓吧。” 老者呵呵的笑了几声:“邪教?不,我们不是邪教。我们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与世无争。是你们,是你们这些令人厌恶的人一次又一次来破坏我们安宁的生活。这一次更是亵渎龙神。我们只能用你做祭品带祭奠我们的龙神了。” 男人看了周围一眼问:“我的同事呢?你把他们怎么了?” 老者眼里闪过一丝愤恨:“你不用着急,他们很快就会来了。” 男人警惕的看着他:“什么意思?” 老者呵呵一笑:“你很快就知道了。”老者站起来道:“准备开始吧。” 下面站着的人中出来五个人,看身形应该都是男人。他们一个走过来把男人拖到台子边,然后其他人开始往台子上搬木材。男人脸色发白,他艰难的转头大声问老者:“你想干什么?你想烧死我?你们不要乱来,我是警察!我是警察!” 老者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转头看向黑暗中,他眼神中有什么一闪而过。一个人走到老者身边低声问:“族长,剩下两个怎么办?” 老者低声笑了一声:“他们一定会出现的。” 黑暗中,两个人看着前面有亮光的地方。其中一个道:“队长,怎么办?” 另一个声音沉稳一点:“我们来的时候没有带枪,这样出去肯定对付不了他们。” “可是他们要点火了。”刚才的声音又道。 “我们从后边绕过去,小王,我们走。”沉稳的声音道。 两个人转身消失在黑暗中,再看台子上,被称为小吴警官的年轻男人被抬起来困在了柴火堆上竖着的一根木杆子上。老者拿过一个火把走到他身边道:“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叫你的同事们出来。” “你放我们走?”小吴警官问道。 老者道:“好。” 小吴警官审视了他一会儿脸色难看道:“你撒谎,你不会放我们走的。” 老者哈哈大笑,道:“看来你也没那么蠢。放你们出去难道让你们叫人来对付我们吗?不过,你把其他人叫出来,我可以饶你不死,只要你一辈子乖乖呆在这里不再出去。” “我不会做的,你死心吧。”小吴警官坚定道。 老者可惜的摇摇头,然后毫不犹豫的用手里的火把点燃了男人脚下面的木柴,木柴上提前就泼上了油,一沾火星立刻燃了起来,男人很快被大火吞噬。可是他硬是一声没有出。 老者可惜的啧了一声,小吴警官不吭声,另外两个人怎么引出来呢。这时,一个男人跌跌撞撞的跑过来:“族长,族长不好了。” 老者皱着眉头喝道:“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慌什么?” 男人连喘气也顾不上:“族……族长,那两个人往圣潭的方向去了。” 老者一惊:“什么。”他立刻从台子上下来快步走过去:“去看看。” 两个人趁着他们处理小吴警官的时候跑到了一处潭水边,他们来这里几天已经发现这处潭水对于这个奇怪的村落意义非凡。这时月亮又从云层里钻了出来,月光下两个人的样子渐渐看的清楚。其中一个年龄大一些,看起来将近四十岁,另一个也就二十*岁的样子。其中年纪小的那个一脸泪水,亲眼看着自己同事被烧死他们却无能为力。 “队长,吴亮死了,被他们烧死了。”小王哽咽道。 队长道:“我知道,我们只有回去才能找人来帮忙。我们两个不是他们的对手。” 小王点点头问:“我们怎么出去?出去就那么一条路,他们肯定派人守着。” 队长指着面前的水潭道:“游过这个水潭我们就回到进山的路上了。” 小王道:“我们游过去。” 两个人脱了外套跳进水中,向前游过去。这里说是个水潭,但是面积很大,其实应该是个湖才对。而且没有人说的清楚这里的水有多深。不过两个人都是熟水性的人倒是也不怕。 老者带着人紧赶慢赶赶过来,只见潭边扔着几件衣服。一个人走过来捡起几件衣服说:“是他们的衣服,他们下水了?”这个人说着语气里竟然带着惊恐。 老者眯起眼睛看向会面,此时月光似乎又亮了一些,岸上的人看见了远处水面上的人。一个人担心的问:“组长,他们要逃出去了怎么办?” 老者摇摇头:“他们逃不出去。” 老者的话音刚落,原本平静的水面突然荡起波浪来,老者脸色一变,招呼大家往后站。只见潭中间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漩涡,潭底似乎有什么东西把水像下吸下去。接着一声低沉的吼叫声传出来,水面上的两个人被高高的抛起来,接着一条黑色的像是龙一样的东西从潭水中冲出水面在半空中把两个人吞进嘴里。接着它又迅速钻入水中,水面重新恢复平静。 岸上的人屏住呼吸看着着一切,过了好久之后才有人反映过来,大家都不由自主的跪下高声道:“龙神保佑!龙神保佑!” 老者看着湖面神色威严道:“龙神庇佑吾族,胆敢触犯龙神者,必诛之!” 第二案古村秘事01 一条盘山路上,黑色的切偌基稳稳的行驶着。这是一条很荒芜的山道,只有一部分是柏油马路,再向山里走一段就只有土路了。此时正值盛夏,大概是好几天没有下雨的缘故,路上的土特别的浮,车子一过,扬起的灰尘让崭新的黑色车子立刻脏的不能看了。 土路坑坑洼洼的,一看就是年久失修的样子。车子不得不放慢速度。等看到村庄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车子开进村子里停在了村口。村子里的人此时刚好从地里做完农活回来。看到村头的车,每个人路过的时候都会打量几眼,但是奇怪的是,不管是大人还是孩子,没有一个人靠近这辆车。 这时车门被推开了,一个身材高大带着墨镜的男人从车上下来。另一边的车门也开了,下来的是一个穿着白色衬衣,卡其色库泽,脚上穿着滑板鞋背着画板的年轻男人,看起来就是个大学生的样子。 戴着墨镜的男人把墨镜摘下来,他手一抬,袖口漏出个佛珠手串。男人拦住一个扛着锹的男人礼貌的问:“老乡,能问一下你们这是焦家村吗?” 男人眼神的不善的看着他:“是啊,你们来我们这干啥?” 男人对他的语气并不在意,他把站在身边的背着画板的男孩用胳膊圈过来:“我弟听说这边的风景不错来写生,哦,就是画画。我顺便来这边陪他一段时间。村长家在那儿?” 男孩微笑道:“老乡你好。” 也许是男孩的笑容太纯净,本来一直脸色难看的男人面色缓和了下来,他指了指村子里的一处房子道:“那就是村长家,你们去吧。他这会儿应该在家。” 男孩微笑道谢:“谢谢老乡了。” 男人扛起锹,他犹豫了一下嘱咐:“你是来这里画画的?” 男孩点头。 男人道:“别去太远的地方,我们这山里可不比你们城了,山里有狼。对了,晚上千万别出门。” 男孩脸色不变:“谢谢您。” 男人转头走了,似乎并不想和他们沾上关系。 站在车边的两个人又上车,他们按照之前男人的指点把车开到了村长家门前。这是一处很普通的房子,大院子里面三间砖瓦房坐北朝南,两边各盖了两间耳房。院子的大门敞着,一个身材很结实的年轻男人正站在院子中间拿着毛巾擦着身体,他前面放着一个盆儿,盆里是大半盆的水。 个子高的男人走过去敲敲大门,正擦身体的男人动作不停道:“敲啥敲,门开那么大不会进啊!” 高个子的男人和矮个子的男人对视一眼两个人走进来,高个男人道:“老乡,你是村长吗?” 男人动作一停,转身看着他们皱眉问:“你们是啥人?找我爹干啥?” 高个男人道:“我们是外面来的,我陪我弟来这边写生,就是画画。我们想请村长找个地方给我们住几天。” 男人砰地一声把毛巾砸到盆里粗这嗓子喊:“爹,有人找。” 高个男人抬头看向挂着门帘子上的门,一个很精神的老头一挑门帘出来:“是哪个找我?” 高个男人立刻走上去道:“村长,我们兄弟是外面来的,我弟是学美术的,你们这里风景真是不错,所以想来画几天画,村长能不能给我们找个地方住几天,我们会付饭钱和住宿费的。” 村长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他背着手打量着从外面来的两个年轻人:“你们叫啥名字?” 高个子男人道:“我叫沈泽之,这是我弟纪子越。” 村长道:“不是亲兄弟?” 沈泽之道:“不是,他是我表姨家的孩子。” 村长看着纪子越问道:“你多大啊?” 纪子越腼腆道:“十九岁。” 村长问:“念大学了?” 纪子越点点头:“是,学的美术。” 村长看了一眼他背着的画板,忽然他眼神一转,看到沈泽之手腕上的佛珠。他问:“你信佛,这佛珠是开过光的吧?” 沈泽之抬手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佛珠手串道:“是家里一个长辈送的,说是辟邪保平安的。” 村长道:“好吧,我们乡下人也用不着你给多少钱,走的时候少给一点就行了,我一会儿让栓子领你们过去,就是村口的老倔头家里。” 沈泽之笑着道谢:“多谢村长了。” 村长又道:“你们呆几天就赶紧走吧,过几天这里要下雨,我们这里一下雨就容易发山洪,到时候你们想走都走不了。” 沈泽之连忙点头,他掏出钱包数出五百块钱塞给村长:“真是多谢您了。” 村长也没客气,接过来装到身上了。沈泽之趁机套近乎:“还不知道村长您贵姓?” 村长道:“姓焦。我们这是焦家村,全村人都姓焦。” 沈泽之道:“焦村长。” 这时被焦村长称为栓子的男人出来了,他就是刚才在院子里擦身体的男人。栓子身上套了件黑色的t恤面无表情道:“走吧。” 纪子越跟着栓子,沈泽之开着车跟在他们后面慢悠悠的走。不过村子很小,他们很快就到了村长口中的老倔头家里。 老倔头家的房子和村长家差不多大。进门之前栓子道:“倔头叔家的儿子媳妇在外面打工,家里就他一个人。他们家地方大你们正好住。倔头叔人好,就是不爱说话。” 沈泽之点头。栓子直接推开院门进去站在院子里喊:“倔头叔!倔头叔在不在?” 他的话音还没落,一个老人从屋子里出来。他看起来和焦村长差不多大,看见来的人是栓子脸上露出笑容来:“栓子来啦,你媳妇儿子咋样?” 提起老婆孩子栓子脸上的表情瞬间柔和下来,他笑道:“好着呢,小子能吃的很,我家婆娘的*都不够他吃。” “能吃是好事,吃得多长的壮实。栓子你来老叔家干啥?”老倔头问。 栓子指着沈泽之和纪子越道:“村里来客人了,我爹让他们在老叔家里住几天,过几天他们就走。” 老倔头脸上的笑容立刻收了回去,他不客气的打量着沈泽之和纪子越道:“你爹就知道给我找麻烦。” 栓子赔笑道:“倔头叔,我爹说了不白住的。他们给钱。” 沈泽之也立刻道:“对对,我们交住宿费。” 老倔头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道:“看你爹的面子上就让他们住下来吧。” 栓子里可道:“那好,老叔我先回去啦。” 老倔头挥挥手:“走吧走吧。”他看着沈泽之和纪子越道:“你们跟我来。” 沈泽之和纪子越立刻跟着老倔头,老倔头把他们带到东边的耳房里说:“你们住在这里吧,被褥是我儿媳妇过年洗过的,没人用过。前几天我拿出来晒过了。吃饭的时候我来叫你们。晚上没事就早点睡,不要随便出去。”他又强调了一遍:“晚上不要出门。” 沈泽之和纪子越立刻点头。老头道:“我去做饭,你们先在屋子里歇着吧。”说完老倔头就走了。 纪子越站在窗前看着老倔头进了厨房才转头对沈泽之道:“哥。” 沈泽之笑着揉揉他的头发:“你这个样子看起来真的像十*岁啊。” 纪子越腼腆的笑。沈泽之问道:“看出来什么了吗?” 纪子越道:“晚上不要出门。” 沈泽之点头:“没错,晚上不要出门。” 沈泽之和纪子越为什么要扮成兄弟来这种与世隔绝的村庄里,事情还要从一个月前说起。 一个月前,沈泽之的一个大学室友来找他帮忙。沈泽之的室友在大学毕业后就回家乡工作了,在宁北的一个分局里任职,两个月前他们局里的三个警察,刑侦队队长张远,队员王强、吴亮追捕一个在逃的杀人犯,但是三个人跟着杀人犯进到大山里之后不久就失去联系,然后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虽然分局很快派人下来找,但是只在一处山隘下面找到了已经摔报废的车。只是车里并没有这三个人。 在这些人失踪二十几天后,沈泽之的室友收到一份邮件,看邮件的时间应该是失踪的三个人失踪那几天发出来的。不知道什么原因导致邮件延迟了这么多天他们才收到。发件人正是失踪的刑侦队队长张远。邮件的内容则只有三个字“焦家村。” 沈泽之的室友立刻找人去焦家村找,可是却发现他们找不到这个所谓的焦家村。最后实在没有办法,沈泽之的同学想到了沈泽之,于是到平京求救。这才有了今天沈泽之和纪子越扮成兄弟来焦家村这一趟。 纪子越道:“这地方可真够闭塞的,我来的时候注意到这里好像还没有通电。” 沈泽之点头,他从桌子上拿起一样东西问纪子越:“知道这是什么吗?” 纪子越看了半天摇头:“不认识。” 沈泽之道:“这叫煤油灯。” 纪子越指着沈泽之手里的“煤油灯”道:“这是灯?” 沈泽之挑眉:“自制的煤油灯也是灯啊。”他说着从身上摸出打火机点着了灯芯,纪子越终于相信这是一盏灯了。“这里没有电啊,我们的手机怎么办?” 沈泽之笑道:“连电都没有你还指望手机能用,这里没有信号的。” 纪子越无奈的看了眼自己功能齐全的手机又把他收回口袋里。沈泽之则去车里把他们的日用品从车上搬下来,而纪子越则搬了张凳子坐到院子里画夕阳。山里的空气没有被污染,空气很清新,夕阳也很美。纪子越拿着笔勾勒着难得的美景,而沈泽之则站在他身后看着他画画。 老倔头站在厨房门口看了他们一会儿转身回去做饭了。纪子越一张素描简图快画完的时候老倔头喊他们吃饭。 纪子越收了画板,沈泽之从厨房了问老倔头要了一个干净的盆,倒了半盆水给他洗手。老倔头看着道:“你对你兄弟挺好。” 沈泽之笑道:“他还小,小孩子都要照顾嘛。” 老倔头点点头,语气柔和了几分叫他们去堂屋吃饭。堂屋里装修的而很不错,房间里收拾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一点儿也不像没有女人的家。沈泽之问房间是谁装修的,老倔头脸上带着得意的神色说是他儿子做的,他儿子在城里就是干这个的。 晚餐是米饭,老倔头炒了三个菜,一个荤菜俩素菜,还拌了个凉菜。是一种绿油油的野菜,纪子越以前都没有吃过,但是吃到嘴里带着一股清香味儿,很好吃。因为没有电当然更不可能有煤气,这里的人做饭都是用柴火。这种用柴火做出的饭却意外的好吃。沈泽之和纪子越都吃了不少。 太阳一落山,天色很快就暗下来了。沈泽之和纪子越回房间里点起了煤油灯。煤油灯的灯光很有限,两个人用老倔头送来的热水洗漱了一番就睡下来。临睡之前沈泽之发现老倔头去把大门锁起来了。 他们睡的是乡下特有的土炕,炕上铺了毛毡还有褥子,睡上去很舒服。山里昼夜温差很大,太阳落山后温度很快就降了下来,因此盖着老倔头给他们抱来的棉被也不觉得热。山里的晚上并不如想象中的安静,反而蛙鸣虫叫声不断,沈泽之和纪子越一时间都睡不着,两个人躺在床上聊天。从他们进村到现在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这里就是一处与世隔绝的小山村而已。虽然有些排外,但是看得出村民还是很善良的。 说到这里,就要说说沈泽之他们是怎么进来。纪子越也好奇的问道:“他们之前怎么找不到呢?明明顺着路走就看的到村子啊。” 沈泽之摸着手腕上圆润的佛珠道:“这就是这个焦家村有问题的地方了。这个村子外面设了结界。” “结界?”纪子越惊讶道。 沈泽之道:“对,所以普通人根本进不来。这个村子有古怪。” 纪子越正色道:“所以之前失踪的三个警察有可能和这个村子有关?” 沈泽之道:“现在说这些还为时过早,有结界只能说明这里可能有什么人或者是别的东西。到底和失踪的警察有没有关系,我们明天出去看看再说。” 第二案古村秘事02 第二天一大早,沈泽之和纪子越吃了老倔头做的早餐就上山了。这边的山都属于未开发的原始山林。当地人都在村子周围的山上开荒种地,但是开的地也很有限,这里的山被保存的很好。 纪子越背着画板一路走走看看,沈泽之跟在他身边,脖子上还挎着个相机,看起来就和好奇的游客一样。山里的村民都很勤劳,沈泽之觉得他们已经起的够早的了,但是他们一出门就发现村民已经出门下地了。 纪子越走出村子对身边的沈泽之说:“组长,你发现没有,村子里的人好像对我们完全不好奇。” 沈泽之点点头:“对,他们很排外。一般来说村子来了外人,好奇是最正常的表现。但是村子里不管是老人,大人还是孩子,看我们的眼神都很戒备。还有敌视。” 纪子越道:“为什么会这样呢?” 沈泽之道:“这个村子里的人过的几乎是一种与世隔绝生活,对于外界的排斥只有两种可能。第一是出于恐惧,对于未知的事物出于本能保护的排斥。还有就是村子里有不想让外面的人知道的秘密。” 纪子越道:“我觉得他们应该是第二种。” 沈泽之问:“哦?怎么说。” 纪子越道:“我们住的老倔头家的儿子和媳妇就在外面打工,可见他们对外面的生活并不是完全不知道。所以他们不排斥自己的人出去,反而是怕别人进来。” 沈泽之道:“分析的不错。” 两个人说着走到一处高山上,这时候已经已经十点多了,虽然是盛夏,但是山里的温度很低,连个人都穿着长袖的薄衬衫。站在山顶上俯视整个村庄,沈泽之皱起眉毛:“看不出来。” 纪子越问:“什么看不出来?” 沈泽之道:“记得我昨天和你说过的这个村子外面有结界。但是村子的布置很普通,看不出特意布置的痕迹。” 纪子越道:“这说明什么?” 沈泽之道:“这说明村子外面的结界另有蹊跷。” 纪子越道:“我们不能直接开口问,村子里的人又对我们很防备。失踪的三个警察八成就是在这里失踪的。组长,你觉得他们还活着吗?” 沈泽之道:“活着的可能性很小。要是村子里真的有什么秘密,还被那三个警察发现了。那么最可能被灭口。” 纪子越道:“他们三个人是追捕逃犯来这里的,那个逃犯呢?” 沈泽之道:“按照他们给的材料来看,那个逃犯也是在这里失踪了。” 纪子越皱眉:“这里到底有什么秘密?” 沈泽之道:“迟早会发现的。” 两个人没有找到自己像找的东西,只好下山。等到再回到村里已经是中午了。 老倔头有一儿一女,儿子在城里打工,女儿已经嫁到村里一户中。这些事是吃饭的时候沈泽之和老倔头聊天时说的。因为儿子打工挣的前不少,所以老倔头家里只有两亩地,很少几亩地,种一点自己吃的粮食。山里基本都是靠天吃饭,老天争气风调雨顺就多收一点。遇到气候不好的年份,大旱或者大涝颗粒无收都是有可能的。 中午吃饭的时候沈泽之从车上拿下俩一瓶白酒,老倔头喜欢喝酒,也喜欢爱喝酒的人,因此和沈泽之畅饮几杯慢慢话多起来了。 几个人正吃着饭,老倔头的女儿过来了。老倔头的女儿叫英子。英子慌慌忙忙的跑进来:“爹!爹!” 老倔头放下筷子往外走:“出啥事了,看你着慌慌张张的样子。” 英子道:“大东家的妮子今天早上没啦。爹……” “咳!”老倔头重重的咳嗽了一声:“我们出去说。” 英子闻言往屋里瞟了一眼,看见两个长得电影明星似得男人正坐在屋子里吃饭。她转身和老倔头一起去厨房了。 “爹,屋里的人就是他们说的外人?”英子压着声音问。 老倔头问:“大东家的妮子没了?” 英子道:“是,今天早上刚没的。今年开春的时候就说了他家妮子活不过夏天了,果不然,今天早上没啦。唉!可惜了,那妮子长的可好看了。” 老倔头问:“今天年初的时候你不是和他们家订了亲了吗?” 大英道:“是啊。我们家小叔子前年没了嘛。他们年纪也合适,到了地下正好配成一对互相解个闷做个伴。” 老倔头道:“这件事得问问族长。” 大英脸上出现一抹愁色:“年初的时候本来是已经说好的了。可是现在村里来了外人。我怕族长……” “那你咋个意思?”老倔头皱着眉头问。 大英道:“爹你和族长关系好,您去帮我问问呗。这件事本来就是我出的主意,现在要是办不成了,我们成子他们家人肯定怪我。” 老倔头想了想说:“成,晚上我去问问。不过我问出来之前,你们别胡来。” 英子点头:“哎!知道了爹。” 沈泽之和纪子越坐在桌子上细嚼慢咽,一直吃到老倔头回来。沈泽之不着痕迹的问:“倔头叔,来的是英子姐?” 老倔头心不在焉的说:“啊。” 沈泽之问:“那咋不进来呢?” 老倔头拿起碗吃饭:“有事。” 看着老倔头语气不善的样子吗,沈泽之识趣的没有再问。吃完饭和纪子越一起回房间了。 夏天中午的时候太阳太毒,大家基本上中午都在家里睡觉。沈泽之站在床边看着老倔头回堂屋睡觉了。 纪子越道:“组长,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沈泽之道:“停英子的话,好像是有人死了。” 纪子越道:“和我们的案子又关系吗?” 沈泽之摇头:“应该没关系。不过也是个机会?” 纪子越不解的看着他,沈在之解释道:“这是个发现这个村子古怪的机会。” 下午的时候,老倔头做好的饭草草吃了几口放下碗筷就出去了。老倔头走到一户人家。里面一个老人对着桌子上神龛拜了拜。 老倔头道:“组长。” 族长转身道:“坐吧,你说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大东家的妮子今儿早上没啦,年初的时候她和你们英子婆家的老二的事还是我给定的。” 老倔头问:“那现在是不是算个日子办事了?” 族长道:“可是,你们家住的那两个人……” 老倔头道:“他们就是普通的来玩儿的人,晚上他们不会出去的。不会发现的。再说就算发现了也没什么。我们是办冥婚,这也不算是犯法的事吧。” 族长犹豫了一下道:“好吧。他们两个人的八字我这里都有,你让你们家英子明天中午来家里取日子。夏天天泰热了,人放不住,要办的话就要赶紧办。” 老倔头站起来到:“好,我马上去和英子说。” 老倔头走后族长的眉头死死的皱着,他总是觉得不安心,尤其是最近村子里来的那两个人,让他看不出底细来。尤其是高个子的男人,深不可测。 下午四点,外面的热度退了下去,沈泽之和纪子越又拿着画板出门了。早晨他们是从村头出去上的山,下午他们向村尾走过去。这个村子不大,也就是几十户人家的样子。大部分村民家的房子都不怎么好。沈泽之和纪子越第一天进的村长家和他们最近住的老倔头家里居然是村里房子中最好的。可见村子里的经济情况不怎么好。不过想想也是,村子这么闭塞,他们根本不想发家致富。 走到村尾的时候就是一小片树林,林子里有一种很漂亮的小鸟。纪子越找了块石头坐下来,他把画板放到腿上开始画画。 沈泽之也取下相机开始拍照。一时间周围只有鸟叫声、沈泽之相机快门声还有纪子越笔尖的沙沙声。 忽然,林子里传来一声动静。沈泽之和纪子越机警的对视,两个人看着声音传过来的地方。沈泽之把相机收起来道:“我过去看看。” 纪子越道:“我和你一起去。” 沈泽之笑道:“好。” 这片小树林并不大,但是里面住的树都是很有年头的了,一个个长得遮天蔽日的。一进林子沈泽之立刻感觉到周围的温度降低了几度。纪子越搓了搓胳膊,胳膊上起了一层密密的鸡皮疙瘩。 “这里怎么这么冷?”纪子越压低声音问。 沈泽之皱眉:“这里阴气太重了。” 阴气?纪子越看着周围,他问:“怎么会有阴气?” 沈泽之道:“我们再往里走走。我估计这周围应该会有墓地。” 纪子越闻言边走边看,很快他们就看到了沈泽之说的墓地。这里的确有一片墓地,还是很大一片墓地。墓地里全是坟,乡下的墓地和城里的不一样。这片墓地只有一块墓碑,上面是一个名字。后面泽是上百个土堆,这些土堆也叫坟包。土堆下面埋得的就是死人。 纪子越道:“这是焦家村的墓地,整个村里死的人都埋在这里吧。只有一个墓碑,他们是怎么区分谁是谁的坟?” 沈泽之蹲下来看着周围道:“他们是集体祭祀的,这么多年,这么一个焦家村说起来都是亲戚吧。” 两个人正在这里查看,忽然后面呼三喊四的跑来几个年轻人,领头的男人直奔着沈泽之过来,纪子越本能的想挡在沈泽之前面,可是还没等他动,那个男人就狠狠推了他一把。纪子越重心不稳一个趔跌差点跌倒。沈泽之从后面扶住他,他把纪子越揽到自己身后问:“你们干什么?” “干啥?你说你想干啥?”领头的男人还想推沈泽之,沈泽之一把捏住他的胳膊隐隐用力。 男人猛的甩开胳膊,他往后推了半步谨慎的看着沈泽之。 沈泽之和颜悦色的问:“我们只是出来画画。” 男人冷哼一声:“画画?你们来我们村的坟地画什么?我看你们就是想干坏事。” 沈泽之道:“不好意思,我们也是刚发现这里是坟地。要是提前知道我们一定不会过来的。” 男人冷笑:“提前知道,你们这些城里人心眼太多了,我也不说别的了,收拾东西立刻滚出我们村,这件事就算了。不然……” “不然咋样?”一个威严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 男人一愣立刻转身,他身后的人让开,几个人从年轻人后面站出来,站在最前面的正式村长和老倔头。 沈泽之道:“对不起村长,我们真的不知道这是村里的墓地。我们不是成心来这里的,只是看见这里环境好,所以我弟想过来画几张画。” 男人没好气道:“来坟地画?说的全是鬼话。” 村长道:“行了!”他看着沈泽之道:“我们乡下有我们乡下的规矩,坟地外人是绝对不能进来的。不过。”他话音一转道:“你们是第一次,算是不知者不罪。这次就算了,但是以后绝对不许来这里。” 沈泽子立刻道:“是是。我们知道了。” 村长对老倔头道:“人你带回去吧,回去给他们讲讲,不要让他们犯了乡里的忌讳。” 老倔头看了沈在之他们一眼道:“好,我回去就跟他们说。之前也是我疏忽了。” 村长点点头,他转身看着一脸不服气的年轻人说:“这么大的人了,还是这么莽撞。谁给你的权力带人来这里闹事的?胡闹!” 年轻人低声嘟囔:“村长,是他们先闯道这里的。” 村长喝道:“住嘴,还学会顶嘴了。回去。” “是。”几个年轻人垂头丧气的走了 村长对来的人道:“大家都回去吧。” 村长这么说了,大家都散了,沈泽之和纪子越跟着老倔头回家了。老倔头一路上板着个脸,沈泽之和纪子越对视一眼,都没说话。 回到家里后,老倔头道:“你们刚去的那个地方我就不说了。除了哪里还有树林后面的圣潭,那里可以去看,但是绝对不能下水,也不能对潭水做不敬的事情。村里就这么两处地方。这回知道了就不要乱跑了。下次再给人抓住,我也保不了你们,你们就收拾东西出村吧。” 第二案古村秘事03 沈泽之道:“谢谢您了,今天的事情是我们初来乍到不知道。以后我们会注意的。” 老倔头摆摆手:“没事,我去做饭去。你们休息吧。” 沈泽之和纪子越回到房间,他们出去拍了许多照片。沈泽之打开笔记本电脑把相机的内存卡插进去。纪子越站在他的身后,两个人一起看着电脑屏幕。从照片上看,这片树林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而且由于坟地在树林的中间,周围树木丛生,在外面很难发现。 纪子越道:“我刚才看了一下墓地的大小,估计这应该是焦家村世世代代埋葬死人的地方。” 沈泽之道:“无故冒犯别人家的墓地是对已故之人的大不敬。所以他们来斥责我们是没有问题的。但是,我们在树林边坐了那么长时间,没有一个人过来提醒我们树林里面的坟地是不能进去的。” 纪子越疑惑道:“可是他们为什么这么做?” 沈泽之道:“为了让我们不要乱跑,以防我们发现他们的事情。” 纪子越问:“他们什么事情?” 沈泽之笑道:“还记得老倔头的女儿英子中午来说的话吗?” 纪子越想了想道:“她说大东家的女儿没了。” 沈泽之道:“没错,之后他们就去厨房说了。我跟过去听道他们的对话,按照对话的意思。他们要办冥婚。” “冥婚?”纪子越惊讶。 沈泽之道:“对。冥婚又称配骨、阴婚、鬼婚、灵婚。订婚后的男女双亡,或者订婚前就已夭折的儿女。冥婚又分为“死人与死人”和“死人与活人”两种。英子话中说的是大东家的女儿和他丈夫的弟弟。听她话中的意思,她小叔子应该死了许多年了,而大东的女儿本来就有病活不长,所以那个时候两家就定下来了。” 纪子越露出好奇的表情:“冥婚怎么结啊。” 沈泽之道:“冥婚也要通过媒人介绍,双方过门户帖,到命馆合婚,取得龙凤帖。大致和中国的传统婚礼流程是一样的,但是应为结婚的双方是死人,所以婚礼中是婚丧掺和的。” “男方给女方送去的定礼,一半是真绸缎尺头、金银财宝;一半却是纸糊的皮、棉、夹、单衣服各一件,锦匣两对,内装耳环、镯子、戒指及簪子之类的首饰。放定的当天晚上,在女方家门口或坟上焚化。通讯时,男方给女方送去的“鹅笼”、“酒海”、龙凤喜饼以及肘子、喜果都是真的,惟有衣服、首饰是纸糊的冥器。女方陪送的嫁妆,一般都是纸活,送至男方后,只在“新郎”照片或牌位前陈列半天,有的只是抬着环绕男方院内一周,即由鼓乐前导,送至附近广场焚化。 冥婚并不一定都举行上列仪式,但迎娶仪式是不可少的。是日高搭大棚,宴请亲友,门前亮轿。喜房里供奉“百份”全神。对面炕上设矮桌,供“新郎”照片或牌位,前设苹果、龙凤喜饼若干盘。并有大红花一朵,下缀缎带上书:‘新郎’字样。女方‘闺房’中供‘新娘’照片或牌位,亦如前所供,并有大红花一朵,下缀缎带,上书:‘新娘’字样。花轿到达女方后,由送亲太太将‘新娘’照片或牌位取下,由娶亲太太接过来,放人宝轿。这时,‘新娘’的父、母不免要大声嚎哭,而且要追出屋外。完全不是办喜事的气氛。 喜轿回到男方后,仍由娶亲太太将‘新妇’照片或牌位取出来,放于喜房炕上的供桌,与“新郎”并列。并用红头绳将两幅照片拴起来,(取月老牵红线之意),并复上红、黄两色的彩绸。只有娶亲太太给全神‘百份’上香叩首,就算夫妻拜了天地。然后由茶房端来‘合杯酒’‘子孙饺子’、‘长寿面’,供于‘新婚夫妇’照片或牌位之前。如‘新婚夫妇’有弟弟妹妹或弟妹、妹夫等,即唤出来,给照片或牌位磕头行礼。两家亲家则互相道喜。 举行了以上仪式之后,择个‘黄道吉日’宜破土安葬的好日子,女方就可以起灵了。按阴阳先生指定的时辰,将棺枢起出后,马上泼在坑内一桶清水,扔下去两个苹果。与此同时,高高扬起花红纸钱。(不是阴婚的起灵仪式也是如此)。男方则在坟侧挖一穴,露出‘新郎’棺柩的槽帮,将‘新娘’埋入此穴,进行‘夫妻’并骨合葬。葬罢,即在坟墓前,陈设酒果,焚化花红纸钱,举行合婚祭。男、女双方的父、母等家属(即两家亲家)边哭边道‘大喜’。此后,男、女两方便当做亲家来往了。” 纪子越一脸感兴趣道:“就是说给大东家死去的女儿和英子死去的小叔子结冥婚。他们什么时候结冥婚呢?” 沈泽之道:“今晚。” 纪子越道:“今晚?组长,你怎么知道的。” 沈泽之道:“猜的。” “啊?”纪子越小声道:“这个也能随便猜么。” 沈泽之笑道:“想去看?” “嗯嗯嗯。”纪子越连连点头。 沈泽之道:“我们晚上出去看看不就行了。” 吃完饭的时候,老倔头罕见的拿了一壶酒出来。沈泽之一看,盛酒的瓶子古色古香的,不知道是什么年头了。 老倔头打开酒瓶给沈泽之和纪子越倒了一杯说:“昨天喝的你的,今天你们尝尝我们自己酿的酒。” 沈泽之端起来喝了一口笑道:“这酒真不错。” 老倔头罕见的露出笑容来,一遍的纪子越也好奇的端着酒喝了一口,但是他很快就呲牙咧嘴的把酒杯放下了。 老倔头看着他的样子哈哈的笑:“大学生没喝过酒?” 纪子越此时已经满脸通红了,一看就是没有碰过酒的。其实他也不是没喝过酒,只是没喝过这么烈的酒。纪子越父母都在国外,他从小就生活在国外,一般喝的也是低度数的红酒。哪儿喝过这么烈的土制白酒,所以一杯就上头。 沈泽之把纪子越的杯子拿过来道:“倔头叔别见怪,我弟从小家里管的严,没怎么喝过酒。” 纪子越道:“对不起啊倔头叔。” 饭桌上的气氛活跃了起来,沈泽之和老倔头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纪子越在一遍笑眯眯的吃饭。吃完饭后沈泽之已经醉的不醒人事。老倔头帮着纪子越把沈泽之扶到屋里去。老倔头道:“我给你们烧点热水,你帮他擦擦早点睡吧。这酒后劲儿大着呢。” 纪子越笑着道谢,过了一会儿老倔头送来了一壶热水。纪子越把水拎进来,他在盆里兑好温水,洗了毛巾准备给沈泽之擦擦脸,结果他一转身却发现沈泽之正斜靠在被子上冲他笑。纪子越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沈泽之没醉。他把热毛巾递给他道:“你没醉啊。” 沈泽之接过毛巾擦擦脸笑着说:“醉了还怎么带你去看冥婚。” “冥婚?”纪子越眼睛一亮。 沈泽之微微闭上眼睛道:“见天白天这么一出,晚上老倔头又给我们喝酒,目的无非就是一个,不想我们晚上出去。” 纪子越道:“但是我们晚上一般都不出去。” “那是因为平时来倔头晚上也在家里看着我们,今晚他要出去,不把我灌醉他是不会放心的。”沈泽之摇摇手指道。 纪子越道:“老倔头什么时候会出去呢?” 沈泽之道:“一般冥婚和普通婚礼行礼的时间应该是相对的。普通的中式婚礼要在十二点之前礼成。所以冥婚要在午夜十二点之前礼成。” 纪子越道:“那我们跟着老倔头就能看到冥婚吗?” 沈泽之道:“是。” 纪子越道:“他们为什么这么怕我们看到?” 沈泽之道:“一来,冥婚这种事情不算喜事。二来,冥婚的忌讳很多,一旦被人冲撞了冥婚双方家庭都会遭殃。” 纪子越担心道:“那我们去没事吧。” 沈泽之笑:“有我在,没事的。” 沈泽之和纪子越准备好后就熄了灯在屋子里假寐等着,晚上十点多的时候,外面堂屋的门突然响了一声,沈泽之眼睛睁开,来了。 老倔头轻手轻脚的关好门,他先走到沈泽之住的房门前听了听,等确定了里面的人都睡着了,老倔头才出去。出门后来倔头又把院子的门被锁上了。 等外面的脚步声一消失,沈泽之和纪子越立刻做坐来。纪子越压低声音问:“老倔头把院门锁了。我们怎么办?” 沈泽之道:“本来也不能从门出去,我们翻·墙出去。” 纪子越跃跃欲试跟着沈泽之出门了,到了外面,纪子越发现今晚的月光很好,外面并不是很黑。沈泽之走到离大门的一处院墙前,他后退几步助跑后蹬在墙上几步上了墙,沈泽之跨在墙上冲下面的纪子越伸手:“手给我。” 纪子越抓住他的手后,沈泽之一使劲儿把他拉了上来,两个人从墙上跳下去了。 因为白天已经再村里走了一圈,沈泽之已经摸清楚了大东家和英子家的位置,英子和公公婆婆一起生活。沈泽之带着纪子越往英子家过去了。沈泽之小声道:“按照冥婚的习俗,应该是南方家用纸做的轿子去女方家里接女方的牌位过来。” 两个人来到英子家,发现这里果然很多人,房子里里外外都点着白蜡烛,大家都在忙碌着,但是没有一人说话,大家的表情都很严肃。整个场面安静而诡异。 沈泽之拉着纪子越藏在不远处看着这里。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夜里十一点的时候英子家的人出来了。为首的几个人穿着黑色的衣服腰上系着白色的布条。他们拿着唢呐喇叭一样的东西走出来,乐器上也系着白布条。他们后面就是一顶小轿,轿子倒是红色的,只是是用纸糊的。两个人抬着轿子跟在乐手后面,轿子旁边还跟着一个穿着黑色连衣裙,带着百花的中年女人。这就是去迎亲的“太太”了。其实就是媒婆。后面则跟着几个人拿着纸糊的箱子,这是聘礼。迎亲的人中男人都是黑衣白腰带,女人都是黑裙头戴白花。 迎亲的队伍一出门,乐手就开始吹奏起来。他们吹奏的确是丧乐。纪子越压着嗓子问:“这是婚礼吗?明明是丧礼啊。” 沈泽之道:“婚礼双方都已经都过世了。这也就算不上喜事了。” 纪子越点点头,沈泽之又道:“你知道吗?其实丧乐和婚乐是一个曲子,只是节拍不同。” 沈泽之抖抖尾随着迎亲的人一路走道大东家里。大东家这边已经准备好了,乐手到达地方后就停了下来,站在轿子边的“太太”走过去和女方的父母说了几句话,就带着聘礼进去了。过了十几分钟,“太太”抱着女方的牌位出来了,身后的一个男人抱着女方的遗像。因为周围有拉住,所以躲在暗处也可以看见遗像上女孩的样子。女孩看起来实在太年轻了,应该不超过十五岁。 纪子越道:“英子的小叔子应该和大东家的女孩差不多大。” 这边正说着那边已经又准备返回,“太太”把女方的遗像和牌位放到轿子上,女方的父母开始哭了起来。 纪子越道:“他们怎么哭了。” 沈泽之解释:“女儿出嫁父母要是不难过的话,表示对女儿不流连。尤其是冥婚,女方父母不哭的话出嫁的女孩容易心生怨恨而魂魄留在家里导致冥婚无法完成。” 纪子越皱眉:“这样的话,为什么还要弄这什么冥婚?” 沈泽之道:“有些人觉得未婚就死去,死了也没有陪伴会很孤单。其实这种做法不过是安慰活着的人罢了。人死如灯灭,魂魄会立刻入地府,没有罪孽的都去轮回了,有罪孽的只能留在地府里赎罪。这样一来,结冥婚的两个人死后都见不了面。 那边迎亲的队伍往回走,纪子越以为他们要回英子家。没想到却是往村后面走,等到见到那篇树林时,纪子越才反应过来他们是要去坟地。 第二案古村秘事04 “他们要去坟地?去那里干什么?”纪子越小声问。 沈泽之皱眉:“按照一般的流程来说,应该在男方家里完成之后的仪式。之后再定一个日子给冥婚双方合葬。” 纪子越道:“现在是怎么会事?” 沈泽之道:“我也不知道,我们跟着去看看吧。”两个人跟在这些人身后一直尾随着她们来到坟地。之后的仪式都是在这里完成的。举行完仪式后,这些人把冥婚所有的用具在坟地里都烧了,沈泽之以为仪式就算结束了,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完全出乎沈泽之的意料了。 只见他们起出了英子小叔子的尸棺材,同时女孩儿的棺材也太过来了。人们用两块红布盖着这两个棺材穿过树林往里面走。 纪子越低声问:“那里还有一个坟地?不是只有这一个吗?” 沈泽之摇头:“没有坟地了,那里只有一个湖?” “湖?”纪子越疑惑。 “还记得老倔头说过的圣潭吗?那其实应该算是湖才对,我们昨天上山,我从山上看到了,很大的一个湖。”沈泽之道。 纪子越更不明白了:“物湖边干什么?难道他们要水葬?” 沈泽之摇摇头,两个人跟着人们一起往湖边走。一行人走到湖边后,这里早有一些人等着了,他们打扮的很奇怪。这些人全部穿着黑色的斗篷,脸上遮的严严实实,根本看不见脸。他们安静地站在湖边,等到抬着棺材人过来后,站在第一个的人伸出手做出一个手势。那些抬着棺材的人把棺材放下,然后退到后面去了。接着,穿着斗篷的人口中吟诵起语调奇怪的像咒语一样的语言。潭门开始慢慢排成一排,绕着棺材绕圈。每个人走到棺材头部的时候都把手按在棺材上念叨几句,周围的气氛很严肃,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 纪子越凑到沈泽之耳边道:“这有点像西方葬礼上的告别仪式啊。” 沈泽之没有说话,但是他的眉毛却皱起来了。而且,如果你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沈泽之的目光焦点并不在棺材上,而是距离这些人不远处的湖面上。 忽然,一个苍老的声音大声的说了几句沈泽之他们听不懂的语言,然后几个人过来打开了棺材。这时,湖面上出现了两个小船,那些人打开棺材后把尸体抬出来放到小船里。然后他们推着小船慢慢离开了岸。之后所有的人跪在湖面,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纪子越道:“原来真是水葬啊,虽然仪式有点复杂。” 沈泽之的表情却没有放松,他的眼睛盯着湖面上越飘越远的小船。忽然,湖面中间荡起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中间的水面飞速下降,飘到漩涡附近的小船很快就被卷到了水底。接着,一阵阵巨大但是并不刺耳的声音从水下传出来。 纪子越目瞪口呆,他道:“这是什么声音?龙、龙吟?” 沈泽之脸色难看道:“那个女孩还活着。” 纪子越一惊:“什么?还活着?” 沈泽之道:“也许快死了,但是下水之前,我看到她的身体动了一下,而且,她身上绑着绳子。” 纪子越脸色发白:“他们用活人冥婚,还把人放到水里面。水里有东西,难道?他们在用活人祭祀?” 沈泽之点头:“看起来很像。但是水下面的东西一定不是龙。凡是龙族都属于神族,他们是不会吃人的。还是活人。” 纪子越道:“那是什么?” 沈泽之摇头:“我也不知道。” 这时,跪在地上的人都做了一个很奇怪的动作,然后他们都站起来转身回家了。沈泽之和纪子越却没有走。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之后,他们来到了湖边。沈泽之试了试水温,站起来看着远处平静地水面。 纪子越站在湖边仔细看了一会儿,但是月光下的湖面显得安静祥和,一点儿也看不出刚才这里才用活人祭祀。 纪子越道:“难怪这里的人这么排外。我才,他们这种事情做了肯定不只一次了。” 沈泽之有些疑惑道:“一般来说祭祀是不会用生病垂危的人或者牲畜来做的。祭祀是对上天和各种神明的供奉,也是一种回报。” 纪子越道:“难道他们不是在祭祀?那为什么要把还活着的女孩扔到湖里面呢?而且湖里面明显有东西。” 沈泽之道:“看起来很像是祭祀,如果不是祭祀的话,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纪子越道:“我们得走了,一会儿老倔头发现我们不在房间里该赶我们走了。” 沈泽之点点头,两个人小跑着回家。回到老倔头家里他还没有回来,沈泽之和纪子越又翻·墙进去。连个人刚躺倒炕上,就听见外面的锁响了,老倔头回来了。沈泽之和纪子越相视一笑。 第二天,老倔头还是像平时一样给沈泽之他们做早饭,吃饭的时候老倔头随意的问:“你们今天打算去哪儿画画?” 沈泽之道:“听说村子后面有个湖,那里风景应该不错。” 老倔头哦了一声,过了好意会儿他才道:“你们不要在哪里多呆。” “那里有什么问题了吗?”纪子越好奇的问。 老倔头含糊了一句道:“没什么事。”之后他就不说话了。 沈泽之和纪子越拿着画板和相机去湖边了。白天湖边的景色和晚上完全不一样,白天这里看起来风平浪静,湖水是蓝色的看起来很清澈。 纪子越站在湖边道:“这里景色真不错。” 沈泽之道:“这里很奇怪。” “哪里奇怪?”他说道这里想起晚上发生在这里的事情有道:“是挺奇怪的。” 沈泽之道:“我不是说那个。你没发现这里有一个这么大的湖,村里的人却没有一个人来这里捞鱼或者是游泳吗?不管大人还是孩子,好像都对这里很忌惮。” 纪子越点头道:“是啊,老倔头叫这个湖为圣潭,应该是和他们的信仰有关吧。” 沈泽之点点头,他捡起一颗石头使劲儿扔进远处的湖水里。“噗通”一声,沈泽之和纪子越都看着水面。但是水面一直很平静。 纪子越道:“会不会只有晚上,那个东西才会出来?” 沈泽之若有所思。他道:“有没有这种可能,之前那个逃犯误打误撞闯进村子里,然后他为了逃走跳进了湖里然后就失踪了。而之后来的三个警察想下水找逃犯。但是被村民拦了下来。” 纪子越道:“要是这样的话,那他们不应该失踪啊。除非他们不同村民的劝告执意要下水。可是这也说不通。如果水下面正的有什么东西,警察下水被水里的东西吃了,村民已经会报告外面的吧。” “除非警察的死和他们有关。”沈泽之道。 两个人在湖边溜溜达达呆了一天,天擦黑的时候才回家。到村口的时候他们就听见村里闹哄哄的。沈泽之和纪子越一进村就被一群人围起来了。 沈泽之警惕道:“你们想干什么?” 为首的正是昨天在坟地要赶他们走的年轻人:“肯定是你们,村长,就是他们。” 纪子越一脸疑惑:“什么事就我们,你们把事情说清楚。” 年轻男人道:“装什么蒜?我问你,你们今天一天白天去哪儿了?” 沈泽之道:“我们一直在湖边。” 没想到男人一听更生气:“圣潭,你们去圣潭干什么?” 这时候村长站出来道:“你们今天一直在湖边?” 沈泽之道:“是,到底出什么事了?” 村长看了他一眼:“老倔头死了。” “什么?”纪子越心里一沉。沈泽之倒是很沉着,他问:“我能去看看吗?” 村长看了他一会儿道:“好吧。” 沈泽之跟着他们唠叨了老倔头出事的地方,就在村外不远老倔头家自己的地里。看到老倔头的时候,大家都忍不住别开了目光。老倔头死的太惨了,他的尸体完全被撕碎了,一块田里到处都是老倔头的血肉。 沈泽之站在田边看了一会儿道:“是不是山里的野兽。” 村长摇头:“不会的,野兽一般情况下不会下山害人的。何况老倔头还带了锹。” 沈泽之皱眉,村长道:“老倔头家里出了事,你们现在住在他们家业不合适。你们回去吧。” 沈泽之一脸忧虑道:“可是现在出了这种事情,我们得报警吧。” 村长道:“这就不是你们该管的事情了,我们自己会处理的。” 话说到这里也说不下去了,要是沈泽之执意留下肯定会被怀疑。沈泽之只好同意离开,这个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沈泽之说了明天就走,大家就一起回去了。 沈泽之和纪子越走在最后面,纪子越小声问:“组长,我们怎么办?” 沈泽之皱眉,村子里的人明显藏着秘密,要是他表明自己的身份事情只能更糟糕。但是,现在怎么办呢?忽然,他余光似乎看见一抹红色。他一愣,看向前面的人,发现前面的人似乎都没有看见。 沈泽之眼神一转低声和纪子越道:“先回去,我去看看。” 纪子越一愣,可是现在也不方便细问。沈泽之放慢脚步然后从一个小路离开了大家。他刚才看见那个影子好像就是往这边去了。 第二案古村秘事05 周围都是茂密的丛林,沈泽之追着那一抹影子越走越没办法下脚。他已经离开了大路,这里简直没有可以走的路。沈泽之停下脚步,前面完全是密林了,一个人孤身走进这样的地方很危险。 忽然,一阵轻笑传来,沈泽之眼神一凛向树林里走去。既然是有人要引他去,他不去不是辜负了人家吗? 沈泽之走进密林之中才发现这个地方的独特之处。原来从外面看是一片密密麻麻的树林,从里面看却只有一株树。这是一颗堪称巨大的树。粗壮的树干差不多要五六个成年人手拉手才环抱的过来。而它的树干正因为太大边缘处都垂到了地面上,而垂到地面上的树枝又生了根。这些树木全部都和中央的巨树连在一起。沈泽之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树木,在他的认知也似乎没有发现哪一种树木可以这样生存。 沈泽之走过去,他轻轻抚摸着树干,他感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而这力量就是这颗巨木强大的生存力。沈泽之不禁要为它感叹。 忽然,一股凉意从他背后贴上来,接着就是一个冰凉滑腻的胳膊环过他的脖子。沈泽之垂下眼帘看那段胳膊。白皙的简直像透明一样。接着,又一只手从他背后伸过来从他的领口探了进去。那种带着凉凉感觉的手指抚摸着他胸膛的感觉就像是一条蛇爬进了衣服里。半点旖旎也没有。 沈泽之冷眼看着那双手,之道他们划过他的腰还想往下摸的时候他猛的伸手抓住了这双手。 身后的女人发出咯咯的笑声,这种笑声中透着一股子媚意。沈泽之却对此浑然不觉。他往前一步离开女人的怀抱才转身看她。看到女人的第一眼,沈泽之眉毛一挑。不得不说,这真的是一个极美的女人。她身材高挑,身上穿着一身红袍,头黑乌黑亮丽披散下来,皮肤白的将近透明。一双凤眼眼角微微挑起,眼角眉梢都带着妩媚。 沈泽之谨慎的看着她,越是美丽的事物往往越危险。红衣女人看着沈泽之的表情捂着嘴笑,他道:“你倒是真有趣,只要是男人看见貌美的女人哪里有这种表情呢?” 沈泽之看着他淡淡道:“既然已经不在人世了何必还留恋不去呢?” 女人面色一变,竟然是隐隐带着怒意:“我的事情不用你管。”她冷淡道:“你走吧。” 听到这红衣女鬼这么说沈泽之倒是觉得意外了,他原本以为这女鬼把她引到这里来就是要杀他的,但是没想到她只是被这女鬼摸了摸,却没有伤他的性命。沈泽之稍稍松开那只带着佛珠的手。他问道:“你为什么要杀了老倔头?” 女鬼一听到这三个字顿时戾气大胜,一时间树冠之间的空地上竟然刮起一股阴风,吹的沈泽之几乎睁不开眼睛。再看那女鬼,就见她一身红衣和满头黑发都扬起来了。沈泽之这才发现,她穿的原来是红色嫁衣。难道女鬼死的时候正在结婚吗?不过看她穿着这衣服的款式推测,这女鬼八成死了几百年了。这样的话,他能和老倔头有什么恩怨呢。估计她死了几百年老倔头才出生。 红衣女鬼发出刺耳的笑声,她猛的掐住沈泽之的脖子道:“为什么杀他,我不光要杀他,我还要杀光焦家村。他们把我囚禁在这里几百年,如今我出来自然要报仇。 沈泽之被她掐的呼吸困难,但是女鬼到底还是手下留情。不然沈泽之这会早就窒息了。他握住女鬼的手腕用劲儿掰开。女鬼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顺着他的力道松了手。 沈泽之捂住脖子咳了几声道:“他们为什么要囚禁你?” 女鬼冷笑:“你怎么不去问他们?” 沈泽之心道:他们那样防备我,还问呢!不问都要扫地出门了,要是问了肯定立马被赶出去了。 女鬼眯起眼睛看着沈泽之道:“你不是焦家村的人吧。” 沈泽之点头。 女鬼转身道:“那你走吧,我不杀无辜之人。” 这女鬼还挺讲道义。沈泽之对她和焦家村的事情更加好奇了。他走到女鬼身边道:“你和我说说你为什么要杀他们呗。” 女鬼冷眼看着他:“我为什么要和你说。” 沈泽之道:“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几百年都没和人说过话了,和我说说怎么了。” 女鬼一想也是,她真的是孤独了几百年,碰到沈泽之这样不怕她,不对她避之如蛇蝎的人也挺难得,便开口说了她的故事。 故事要从几百年前说起来了。那个时候也不知道是什么朝代,反正不是清朝。焦家村这里和现在一样,里面的人是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里,很少出去。有一年,年辰不好,村子里几乎颗粒无收,村子里饿死了许多人。有一个年轻人从小无父无母吃着百家饭长大的,到了荒年他自己家里也没有收到粮食,眼见着活不下去了想着不如出去闯一闯呢。于是,他孤身一人离开焦家村。 他从出生从未出过村子,对外面的路根本不认识。因此在山里绕了好久才出去。等到他走到一条官道上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了。他又饿又累的晕倒在了路上,看是天不亡他,居然碰到女鬼的父亲。女鬼的父亲是个商人,每年要从北方贩·卖一些货物去南方。年年必走这天官道。 见到路上躺着一个昏迷的青年,他就救了他一命。青年醒后很感谢女鬼父亲的救命之恩,于是留在女鬼家里当个店里的伙计。青年人踏实勤快而且脑子也灵活,不过两年就成了店里的掌柜的,他把女鬼家里的声音照顾的很好,却从不生二心,没有私下多拿店里的一分钱。 女鬼和青年差不多大,见到他这样慢慢日久生情就喜欢上了他。女鬼的父亲只有女鬼一个女儿,从小就视为掌上明珠。本就担心她嫁到别人家里去受气,想着招个上门女婿。但是一般的人家谁家舍得让儿子去给别人当上门女婿呢。就算是有,女鬼的父亲也担心她是冲着家里的那份家业来的,恐自己一死女儿还是要被欺负。 但是遇到了青年,又观察了他两年发现他人品很好,而且他对自己的女儿也有些心动,于是干脆让青年当了上门女婿。青年来到女鬼家的第六年,两人商量着成亲,青年便说起了自己家乡。他是被乡亲们照顾长大的,自己的婚事自然是想让焦家村的人参加的。但是女鬼家和焦家村路途遥远,一来一去不知道要多少时日。 后来女鬼出主意,婚礼现在女鬼家办一次,然后去青年的家乡焦家村再办一次。青年也同一了她的提议。他们先在家里成了亲,半年之后青年带着他会焦家村。只是女鬼没想到,这一去她竟然丧命于此。 他和青年回到焦家村后收到大家的欢迎,因为青年人品好,大家也都喜欢他。青年念及这这些年都是乡亲们照顾他他才活的下来,边给大家都买了东西。哪成想他的好心竟然成了他们夫妻的催命符。 焦家村有个焦焦二的,是个无赖。在村里偷鸡摸狗的大家都烦他,但是他小的时候却对青年挺好,给了他几碗饭吃。青年念他一饭之恩,这次回来见他父母双亡,家里只有一间茅草屋,便给了他一笔银子,让他盖房子娶媳妇。青年离家六年多自然不知道这个焦二变成了什么样子。焦二见一个无依无靠靠大家接济猜活的下来的穷小子这次回来身上穿的是绫罗绸缎,出手阔绰。知道他在外面发财了。又见青年带回来的媳妇年轻貌美,就起了歹心。 青年把回家乡办成亲顺便祭奠父母的事情和村里的长辈们说了,大家见他发达了还记得家乡的人都很热心的帮他操办婚礼。几天之后,青年和女鬼在焦家村按照当地的习俗又成了一次亲。席间焦二不怀好意联合平时和他要好的人灌醉的青年。他们装着好心要送青年回新房,众人以为他见到儿时玩伴以为他改邪归正了,便各回了各家。但是青年却只是想要青年的银子。本来要是他只拿了银子走也没什么。 坏就坏在他看到女鬼穿着喜服的样子动了邪心,竟然想强暴女鬼,女鬼挣扎间叫醒了青年,青年见事情要暴露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和其他几个人勒死了青年。但是他们没留神居然让女鬼给跑出去了。 女鬼跑到当时村里最为高权重的族长家里。女鬼哭着把事情说了,族长大怒容让人把焦二绑了回来。没想到焦二被五花大绑着却一点儿也不惊慌,他笑着说了几个名字。女鬼发现他没说一个名字,周围焦家村的长老们脸色就难看一份。最后族长竟然什么也没问只是暂时把焦二关了起来。女鬼感到事情不对,晚上她出来恰好听到了焦家村族里长老的谈话。 原来焦二说的那几个人都是族长和长辈们的儿孙。如果他们要处置焦二,自然不能包庇自己的儿孙。但是他们要是不处置,这又是人命案子,女鬼出了村子自然回去告官。后来他们商量来商量去,竟然商量出个一不做二不休的办法。杀了女鬼,一了百了。反正之前青年也说过女鬼的家人都不之道焦家村的确切位置。焦家村地处隐蔽,外面的人轻易找不进来,即使他们找找进来也可以说他们已经离开了。左右死无对证。 女鬼偷听到他们的谈话便想连夜偷跑出去,但是很快焦家村的人就发现她不见了。于是整个焦家村的人都起来找她,最后她还是没逃出去。焦家村的人勒死了她,在乱葬岗草草挖了个坑把她和青年一起埋了。 但是之后发生的事情更让女鬼难以置信。她由于寿数不到死于非命,因此并没有鬼差来带她回地府。她无处可去还好守着自己和丈夫的尸体。那个焦二因为这件事情被焦家村恶族长狠狠罚了一痛。他怀恨在心,竟然在第二天晚上找到埋葬他们尸体的地方挖开坟。他把青年的尸体乱砍恶一通拖到后山喂了野狗。在见到女鬼的尸体的时候他不禁看直了眼睛。不知什么缘故,虽然是盛夏她的尸体居然没有腐坏,比起活着的样子,她死去的样子看起来居然更加冷艳。 焦二无耻的侮辱了她的尸体,女鬼眼看着却无能为力。等头脑冷静下来,焦二才感到害怕,他草草把尸体埋了跑到组长那里说担心女鬼心生怨气化成厉鬼来找村民们算账。 族长理亏,也担心女鬼死后化成厉鬼来找他报复,便找了个道士把给女鬼恶尸体作法把她压在一颗树下。如此一来,女鬼生生在树下禁锢了几百年不能投胎。她的怨气一天比一天重,终于怨气聚而不散化为另外厉鬼。 前一阵子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禁锢着她的法阵被人毁了一角,给了女鬼机会。经过这几天她终于完全破坏了当时那个道士设下的法阵逃出了禁锢。她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杀人,焦家村的人和她不共戴天。她发誓要杀光焦家村的人。 她世代被压在这里,自然之道老倔头就是焦二的后代。所以他一处来第一个杀了老倔头。 沈泽之听完故事沉默半晌,他觉得女鬼虽然满心仇恨,但是却并没有滥杀无辜。但是当年参与这件事的人早都化成了一捧土,找他们报仇肯定是不行了。但是女鬼心里有怨气,所以她要杀了这些人的后代报仇。 “当年的人都已经死了,你现在杀了他们的后代其实很没有道理。”沈泽之道。 女鬼冷笑:“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我夫君惨死,我身死还被畜生侮辱就这么算了吗?” 沈泽之道:“可是你的仇人们已经死了。你何必还纠结再过去。” “你说的轻巧,我现在成了孤魂越贵,他们却世代安稳的活着。凭什么!”女鬼凄厉道。 沈泽之道:“我可以帮你往生。” 女鬼神色黯然:“即便往生又如何,我的夫君早已轮回了多少代。”说着她脸色一变语气嘲讽道:“你以为他都是好人么。我今天杀的那个老倔头,你可知他干了什么事吗?” 沈泽之皱眉:“什么事。” “你以为他手上就没有人命么?”女鬼道。 沈泽之心头一动问:“到底怎么回事?” 女鬼捂嘴笑,她看着沈泽之道:“不要多管闲事,你走吧。我不想杀无辜的人” 沈泽之皱眉:“我要是不走呢?” 女鬼道:“那我只好连你一起杀了。” 沈泽之摇头:“我不会走的,我也不会让你杀人。” 女鬼冷冷的看着他:“你是在找死吗?” 沈泽之握住菩提珠手串,口中吟诵起佛经,顿时他身上冒出刺眼的佛光,女鬼凄厉叫了一声一回身化成一股儿烟钻进巨树里。 沈泽之听下来,将菩提珠带回手腕。他看着巨树道:“难怪这树能长这么大,被女鬼的怨气养了几百年,早就成精了吧。只是现在道行不够还不能化形。 “你出来,我们合作吧。”沈泽之道。 女鬼怯怯的从树后面露出半张脸恐惧的看着沈泽之:“什么合作。” 沈泽之道:“我的三个朋友在这里失踪了,你帮我找到他们,我帮你找到你夫君。” 女鬼眼珠一转问:“你真能帮我找到我夫君?” 沈泽之道:“刚才你也见到了,我说的到自然办得到。” 女鬼道:“好,我帮你。” 沈泽之道:“你不能再杀人。” 女鬼咬牙:“我要报仇。” 沈泽之沉声:“你要是执意报仇我只能除魔卫道,把你打个魂飞魄散了。况且,如果你沾了太多的血气就算找到你夫君,你们也没有办法再到一起了。” 女鬼一愣:“我们还能再在一起。” 沈泽之微笑不说话。 女鬼犹豫道:“好,如果你能帮我见到夫君,让我们再续前缘,我就放下仇恨。” 沈泽之伸手:“给我一件你们的信物吧,我帮你去地府查你夫君的事情。但是你夫君毕竟死去几百年了,这件事查起来没有那么容易。” 女鬼点点头钻进树干里,过了一会儿她出来的时候握着一个带血的荷包。女鬼眼神温和的看着荷包道:“这是我为夫君绣的荷包,他带了很久。” 沈泽之接过荷包道:“记住你说过的话。” 女鬼站在树边看着沈泽之离开,过了一会儿他钻进了树里。 沈泽之边走边看着荷包想,就是牵挂着她的丈夫她才没有失去本心。又想到女鬼讲的他们的故事沈泽之的眼神慢慢冷了下来。 发现女鬼正好是一个机会可以让他和纪子越名正言顺的留在村子里。焦家村绝不像看起来这么平静。这个村子里藏了太多见不得人的东西。它的每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都带着残忍的鲜血。 三个警察的消失恐怕只揭开了冰山一角。 第二案古村秘事06 沈泽之这边听了个故事,纪子越那边就没这么幸运了。沈泽之半路离开,村长只能扣下纪子越。村子里面的秘密太多,哪一个让外人发现都会有大·麻烦,所以大家看纪子越的眼神越来越不善。纪子越心里也越来越不安,他身上没有带枪。一旦和这些村民起冲突,他不认为自己会是他们的对手。 正在两边要动起手来的时候,外面跑进来一个小伙子,他走到村长耳边低声道:“村长,沈泽之回来了。” 村长看了一眼纪子越道:“带他进来。”年轻人应了一声出去了。屋子里的气氛突地放松了下来。 沈泽之双手抄在兜里悠闲的往村长家里走,他刚到村长家们口的时候就被几个年轻人拦着了。沈泽之看着打头的人无奈的叹气。每次都是他,要不是沈泽之确定自己以前和他不认识,他真要以为自己和他有什么解不开的仇怨了。 这个年轻人叫焦大宏,是村长的侄子。他比村长的儿子栓子小几岁,但是完全是个暴脾气,一点就着。偏偏他在村里年轻人里面还挺有号召力,走到哪里都是一伙人。 “喂!你去哪儿了?”焦大宏暴躁的问。 沈泽之不想和他起冲突:“没去哪儿。” 他脚步错开想从他身边过去,没想到焦大宏却侧移了一步再次挡住路。沈泽之只能停下脚步看他。 焦大宏道:“今天不说清楚去哪儿了,你就休想离开这里。” 沈泽之都要被他的话逗笑了,真是一瞌睡就有人给递枕头。正想着怎么能留下来呢。沈泽之捉摸着要不要再说点儿什么让焦大宏怀疑的话好顺理成章的留下来。 正在这时,另一个年轻人从村长家跑出来道:“大宏哥,村长让他进去。” “嘁!算你走运!”焦大宏不情不愿的让开。 沈泽之心怀遗憾的走向村长家的院子里。因为老倔头刚在地里被杀,还死的极惨。所以村里的人都集中在村长家里。村长从屋子出来,身后跟着纪子越,但是纪子越身边却跟着几个人,一看就是看着纪子越。 沈泽之皱眉,他走过去道:“村长。” 村长脸色难看的问:“你去哪儿?我们村里刚出了这样的事情,你还乱跑?” 沈泽之正准备说什么,这时外面传来喧哗声。大家一起往外看,原来是村民们收拾了老倔头的尸体回来了。两个年轻人抬着个担架一样的东西,老倔头的身体就放在上面,尸体上还盖上了一层白布,但是白布上被浸湿了许多的血迹。隔着白布就知道布单下面的尸体该有多惨。 尸体刚一放到地上,外面忽然传来哭声。这是老倔头的女儿英子和女婿大成。英子跌跌撞撞跑进来,她一看见地上担架上被血染红的布脚下就是一个踉跄,幸亏大成从身后扶住了她才没有跌倒。 “爹?”英子几步跑到担架前跪了下来,她颤抖着手揭开白布,只看了一眼便尖叫一声晕了过去。 院子里又是一阵骚乱,几个女人立刻过来扶住英子掐人中的掐人中,顺气的顺气。忙了好一会儿英子才悠悠转醒。她不忍再看父亲惨不忍睹的尸体转而问村长:“村长,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爹好生生的怎么会死了?还死的这么……”她捂住嘴呜呜的哭了出来。 村长走过去拍拍大成的肩膀道:“可能是山上的野兽,他一个人去地里干活大概是没有防备。” 沈泽之心里小小的诧异了一下。就老倔头的尸体,只要有点见识的人都知道那绝对不是野兽干的,他不相信村长看不出来。村长在故意说谎。但是,他为什么要撒谎呢? 大英是个没什么见识的女人,村长在村里又是一向德高望重。所以听村长这么一说就相信了。倒是大成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但是他什么也没有说。 沈泽之把这一切默默看在眼里,他等着看村长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村长对大英道:“老倔头,你们带回去吧。准备办后事吧。天气热人放不住。” 大英泪眼婆娑的说:“那得先告诉我弟弟,我爹的后事,我弟一定得回来吧。” 村长道:“马上就通知你弟弟回来。不过听说他干活那地方离咱们这里挺远的,丧事不能等。天气这么热你总不能让你爹的尸体坏了吧。” 大英一想也是,就同意了。村长见大英按照他的安排去做,这才开始说别的:“最近大家都把自己家的娃儿和老人看好,下地的也留点神。山里什么东西都有,要防着点。” 见到大家都一脸心有戚戚的点头,村长才满意的让人散了。但是沈泽之和纪子越却留了下来。待大家都离开后,沈泽之和纪子越跟着村长回到房子离。 纪子越道:“这是人命案子啊,你们都不用报警的吗?” 村长冷哼了一声:“你懂个屁。没事赶紧滚吧。要不然再过几天下了雨,想走都走不了。” 纪子越被村长一呛,讪讪的不说话了。倒是沈泽之,今天竟然出奇的沉默。村长也注意到他了,但是他猜不透沈泽之的心思,也没有贸然开口。 沈泽之走到椅子边上坐下来,他伸出手指敲敲桌面抬头对村长露出一个笑容来:“村长,老倔头是被野兽咬死的吗?” 村长自然之道老倔头不是被野兽咬死的,但是这是不能说的。他警惕的看着沈泽之,心里猜测沈泽之知道什么,他刚才离开这段时间去了哪儿?他发现村子的秘密了吗? 沈泽之笑道:“我们都知道他是怎么死的。而且,我还知道这件事要是处理不好,很快就有人还要死。” 村长脸色一下阴沉下来,他问:“你什么意思。” 沈泽之摆起谱来:“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村长脸色难看的要死,纪子越发现村长垂在两边的手紧紧握成拳头。他知道村长这是正在忍耐。他怕沈泽之激怒了村长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没有想到,这个时候村长却突然松开了手,他问:“你知道些什么?” 沈泽之笑道:“放心,你不想让我知道的事情我都不知道。” 村长脸色稍稍好看一点:“你想怎么样。” 沈泽之道:“查清楚这件事。” 村长看着他,怎么会有人这么爱多管闲事。看到这种事情一般不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吗?怎么会有人上赶着给自己找麻烦。 沈泽之看着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他站起来悠然一笑,从衣服兜里掏出钱包抽出一张名片递给村长。 村长接过名片一看,眉毛挑了挑。他虽然一直待在村里,但不表示他真的对外界一无所知。名片这东西他还是看的明白的。 纪子越看村长接过名片后变的有些莫测的表情好奇的要死,他特别想知道沈泽之给村长的到底是什么名片。 村长收起来名片道:“你什么意思。” 沈泽之道:“我的职业你也知道了,这次来除了陪我弟写生之外就是想写一篇报道。正好遇到这件事情。我可以帮你把这件事查清楚,而你只要同意我写一篇关于焦家村的报道。” 村长道:“可是这样我们村子的生活就会被打扰到。” 沈泽之道:“这个你放心,村子和人的名字都是化名,村子的位置我也不会详细写出来。只是写一个猎奇的故事博人眼球而已。” 村长想了想点了头。 沈泽之伸出手,村长握住了他的手,两个人露出一个各怀鬼胎的笑容。 事情谈妥之后沈泽之留下来,他用给村长保密老倔头真正死因的秘密换得了自己留在焦家村的权力。 村长看着沈泽之的背影,心里已经打定主意要在事情解决之后杀了他。 第二案古村秘事07 纪子越好奇的问:“组长,你刚才给村长看的是什么啊?” 沈泽之道:“名片啊。” “啊?”纪子越一头雾水的看着他。 沈泽之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他从钱夹子里掏出一沓儿名片,跟玩扑克似得捻成扇形给纪子越看。纪子越抽了几张,发现除了名字和性别外,这几张名片上的职业堪称千奇百怪。 纪子越好奇的问:“组长,你怎么有这么多假名片。” 沈泽之把名片放回钱包里:“办案需要。” 纪子越笑着问:“组长平时就把名片放在钱包里吗?” 沈泽之不在意的点头,他伸手拍了纪子越脑袋一下道:“叫哥,我是你哥。” 纪子越露出一个傻兮兮的笑容。 两个人往老倔头家里走去。现在老倔头死了,但是因为村里有个习俗,人死在外面尤其是死于非命是不能在家里办丧事停尸的,丧事也要在外面办。所以老倔头的尸体放在了村里的打谷场上,丧事也要在哪里办。这几天老倔头家里就只要有沈泽之和纪子越两个人。 回到老倔头家里,纪子越问:“组长,老倔头到底是怎么死的?” 沈泽之不答反问:“你觉得老倔头是怎么死的?” 纪子越一愣,他想了想道:“我觉得他死的很奇怪,我还没见过这样的死状,尸体几乎都碎成一块一块了。但是看尸块边缘又不像是利器割开的,要是被蛮力扯开的话,除非机器,人应该是没有这么大的力气的。” 沈泽之听罢点点头赞赏道:“说的不错。” 纪子越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泽之道:“你说的没错,他的身体的确不是被利器割开的,他就是被徒手撕开的。” 纪子越露出一个匪夷所思的表情,要撕开一个人的身体,这得多大的力气。 沈泽之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他说:“人当然不会有这么大的力气。杀他的人事鬼。” “鬼?”纪子越睁大眼睛。 沈泽之笑道:“不要这么惊讶,你现在应该可以接受这种东西了吧。” 纪子越点点头,他当然可以死接受鬼这种东西,但是不表示他能接受每到一个地方都能遇到鬼。 沈泽之道:“并不是说你知道鬼后我们遇到的事情都会和鬼有关,而是它一直就存在,之前我们只是不知道而已。” 纪子越反驳:“可是我们之前的案子都是人为的啊。” 沈泽之笑了一下道:“之后的案子还是人为的。鬼和野兽是一样的,他们没有人这么吩咐的感情。他们只有两种感情,爱或者是恨。凡是死后没有轮回转世皆是对人世还有眷恋,能让他们留恋不去的感情无非爱恨。而且贵一旦杀人沾上了血气他们就很难再轮回转世了。所以鬼不会轻易害人性命的。所以鬼远没有人心可怕。” 纪子越道:“那老倔头是怎么回事?” 沈泽之道:“这件事说起来其实和他没有直接的关系,杀他的是一个很……漂亮的女鬼,她是几百年前死的了,当年害死他的人早都死了,现在她要报复他仇人的后代。” 纪子越道:“这样说起来老倔头不是挺冤的。” 沈泽之道:“不过女鬼说了一句话,他说老倔头手上有人命。” 纪子越问:“她的意思是老倔头杀过人?” 沈泽之摇头:“我也不清楚。” 纪子越叹气:“失踪的警察还没有眉目,现在又有一桩人命案子里。不过这个村子好像很排斥警察啊,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们居然没有一个人想着去报警。” 沈泽之道:“你没有发现吗?他们有一套自己的管理原则。在这个村子里,所有的村名都被村长马首是瞻。村长的权力太大了。他几乎凌驾在法律之外。不,应该说村长的话就是这个村子的原则,就是这个村子的法律。” 纪子越认同的点头,他也发现了,村长的威信高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沈泽之和纪子越在这里讨论案情,外面却又是一番光景。尽管老倔头死的很突然,但是村子里的惊慌很快就过去了。村民们各自负责自己的部分,很快就把灵堂搭建了起来。英子虽然很伤心,但是现在家里只有她和丈夫,大成还是女婿,很多事情他不能直接出面,英子只好主持丧事,这样一来她的精神居然好了一些。村长已经派人通知了老倔头的儿子,不过按照路程计算,他儿子估计是赶不上老倔头的葬礼了。 大成比英子还大一点,他是个很稳重的人,虽然对岳父的死很疑惑,但是他觉得村长这么说有村长的用意,便没有和英子说,反而尽心尽力的帮着英子办丧事。 沈泽之和纪子越对老倔头挺感激的,这几天他们一直住在老倔头家里,老倔头照顾他们给他们做饭很用心。村民们的动作很迅速,晚上的时候灵堂已经搭起来了。 沈泽之和纪子越走到灵堂这边来,英子已经戴上了孝。大成正在跟英子说请人做法事的事情,纪子越听到他说请的人明天就能到。 英子见到沈泽之和纪子越过来警惕的看着他们,沈泽之道:“节哀顺变。”他从钱夹子里拿出几百块钱给英子。英子犹豫着要不要接。沈泽之道:“收下吧。这本来就是之前和你倔头叔讲好的,现在他出事了,钱你拿着吧。再说,给你爹办丧事也要钱。” 英子眼里闪着泪花还是把钱收了。他们的确没什么钱,沈泽之给的前能让他们把这个丧事办的轻松点。 “嘁!猫哭耗子假慈悲。”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传过来。沈泽之不回头就知道这又是焦大宏。他大概是命中和这个人犯冲,怎么他干什么事焦大宏都和他作对呢? 沈泽之当没听见,给老倔头点了纸。在看到老倔头的牌位时他才知道原来老倔头叫焦远山。这个名字看起来到不像是没文化的人起的。 焦大宏看着沈泽之的动作心里不屑,他觉得沈泽之心思不正,所以要盯着他不让他干坏事。沈泽之不知道他的想法,但是要是焦大宏一直这么盯着他会让他很难办事,他得想个法子让焦大宏不这么地对他。 沈泽之和纪子越办完事就回老倔头家了,他们要做出一种不多事的感觉,然后才好自由活动。偏偏焦大宏不如他的意,一路跟着他们,看见他们进了院子,他就远远站在别人家墙根下盯着这边,务必定死了他们。 纪子越看了焦大宏一眼道:“他这样我们怎么查案。” 沈泽之道:“是得想个办法。”他又看了外面一眼说:“他想盯就让他在外面待一晚上吧。” 于是,沈泽之和纪子越回房间了。焦大宏真的一晚上站在外面。不管这注定不会是一个平静的夜晚。 夜里十二点的时候,焦大宏有点熬不住了,但是他还是坚持这没回去。忽然他摸摸胳膊自言自语道:“怎么突然这么冷。” 正在这时,他看见老倔头家们口的阴影处出现一个迷迷糊糊的影子,焦大宏心道,就知道你们要干坏事,让我抓住你了吧。他蹑手蹑脚的走过去。走近了几步他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了。这个影子似乎不太对劲,他似乎没有沈泽之和纪子越高,而且身体微微狗搂着,这个身形好像是……他! 焦大宏猛的瞪大眼睛,这个身形不正是老倔头吗? 第二案古村秘事08 那一瞬间,焦大宏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老倔头的死相还浮现在他眼前,现在他却看到了老倔头。 他全身肌肉紧紧绷着脚步却慢慢向后退。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墙角的那一团灰影,生怕他发现自己。他后退了一段距离之后远远的看着那个诡异的灰影,他似乎有点不对劲儿,他的影子摇摇晃晃的却不走进自己家门。 他看着紧闭着的房门有点担心,要是老倔头进到房间里,沈泽之他们会不会有危险。他有看了一眼那边慢慢的往房子后面走。想从后面绕过去找村长。 这时,在房间里睡觉的沈泽之眼睛突然睁开了,他随手拿过衣服穿上推开门出来了。外面的月色很好,院子里的东西一目了然。他看了眼院子门那边,抬脚往那边走去。 此时,焦大宏发现那团灰影颤了颤似乎要往后推,果然它走到阴影处不见了。而与此同时,院子的门被打开了,沈泽之走了出来。沈泽之一眼就看见了对面院墙下面鬼鬼祟祟的焦大宏,他发现焦大宏的神色不太对,心里在一想就明白了。看来刚才院子外面真的有什么东西来过,这个焦大宏十有*还看见了。 他走过去看着焦大宏道:“你不累啊,守一晚上。” 焦大宏警惕的看着他,心里有些挣扎,他觉得自己应该把刚才看见的东西告诉他,但是又怕沈泽之不相信,因为从沈泽之出现在村子里,自己对他一直很敌对。 沈泽之看了焦大宏那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他道:“有什么话进去再说吧,再待在外面出了什么事我可救不了你。” 焦大宏瞬间想起了刚才门外面那个灰突突的影子,他马上跟着沈泽之走进院子里。他看的出来,沈泽之是个有本事的人,胆子不是一般的大,估计应该不怕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两个人进来后,纪子越也醒了,他披着衣服睡眼朦胧的从屋子里走出来,沈泽之看着窗户里透出来的光道:“回去休息吧。” 纪子越揉揉眼睛看了焦大宏一眼马上精神起来:“没事。” 焦大宏现在没有要休息的想法,他满脑子都是刚才的画面,这时他才生生后怕起来。老倔头已经死了,这时村子里的人都看见的。要是刚才那个影子真是老倔头的话,那么,他看见的就是……鬼?焦大宏瞬间打了个冷颤。 纪子越莫名的看着他,心想三伏天难道冷? 沈泽之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他道:“进去再说吧。” 进到房间到里面后沈泽之给焦大宏到了杯热水,也不问他,就看着他抱着杯子喝水。纪子越好奇的要死,他特别想知道刚才沈泽之和焦大宏之间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焦大宏的表情这么奇怪。 过了好一会儿焦大宏才开口:“我刚才看见……看见鬼了。” 鬼?纪子越诧异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目光不自觉的飘向沈泽之。沈泽之自然之道纪子越在想什么,他沉吟道:“鬼?你看清楚了吗?” 焦大宏咽了口唾沫道:“看清楚了,好像是老倔头。” 沈泽之点点头,他是一点儿也不吃惊。老倔头死在女鬼手上,段时间内肯定是不能去地府的。想到这里他又想起女鬼给他的那个带着血的荷包,心道自己得找个时间再请一次无常。 焦大宏问:“你,你都不吃惊吗?你是不是不相信我说的话。我真的……” 沈泽之抬手打断他的话:“我相信。” 焦大宏无语的看着他,相信还这么镇定,你倒是给一个惊讶的表情啊。 沈泽之没耐心捉摸他的想法,他直接问:“老倔头在村子里的口碑怎么样?” 焦大宏点头:“挺好的。” “嗯?是吗?”沈泽之挑眉看他。 焦大宏抬手握成拳放在嘴边咳嗽了一声才低声道:“死者为大,妄议死者不好。” 沈泽之嘴角翘起来:“那就是不怎么样了。” 焦大宏想了想索性都说了:“也不是不好,就是听说他年轻的时候挺浑的,他婆娘就是被他打跑的。” 沈泽之心头一跳问:“哦?我还以为他们是离婚了呢!” 焦大宏摇摇头:“不是,听说是老被倔头叔打,后来受不了就自己跑了。” 沈泽之问:“有人看见她走了,还是突然就走了,你们只是听说。” 焦大宏想了想:“突然就走了,没和别人打过招呼。后来有人传着说她是被倔头叔打跑了。” 沈泽之心里有了计较,他道:“你今天晚上就住在这里吧,最近晚上不安全,你还是不要晚上出去。” 焦大宏又想起刚才的事情,心有余悸的点头。之后,焦大宏才知道昨晚上沈泽之帮他躲过了什么。 第二天一早,老倔头家的大门被敲的砰砰响。沈泽之已经起来了,正蹲在地上刷牙,他喝了口水漱漱口,有那毛巾擦干净最走过去看门。门一看,外面几个半大小子立刻冲了进来。 “大宏哥是不是在你这里?”一个男孩不客气的问。 沈泽之还没说话呢,焦大宏已经听到了,他走出来皱眉问:“怎么了?” 这些人看见焦大宏安然无恙都松了一口气。大家纷纷围到焦大宏身边,刚才说话的男孩子低声道:“大宏哥,又出事了。” 焦大宏心里一沉:“出什么事了。” 男孩道:“大成家的英子姐死了。” 焦大宏吃惊:“什么?” 沈泽之也听到了他们的话,他的眉毛也皱起来了。英子出事,他第一反应就是女鬼。但是仔细想想好像又不太对。女鬼已经和他达成协议,暂时应该不会继续杀人才对。 男孩又说:“就死在倔头叔的灵堂前,眼睛瞪得大大的,我听他们说,英子姐好像是被生生吓死的。” 焦大宏听完道:“我们去看看。” 其他几个男孩跟着他一去出去了。纪子越走过来问:“英子怎么会死呢?不会是老倔头吧?” 沈泽之道:“我们也去看看。” 于是沈泽之和纪子越也去看了,到了设灵堂的地方,他就看见躺在灵堂前面地上的英子。乡下的灵堂搭的简单,就是一个塑料布撑起来的大棚,里面放着棺材牌位和供桌。 村里的人都来了,这一次谁也没有说话,一时间气氛紧张的让人不敢大口呼吸。沈泽之走过去伸手摸了摸英子的印堂,他的脸色马上变了。 村长从看见沈泽之过来后就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见到他这幅样子便问:“怎么了?” 沈泽之低声道:“英子死的不简单,她的魂魄没有了。” 村长道:“死人当然没有魂魄了。” 沈泽之摇摇头:“不,你不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说‘没有了’,不‘是不见了’。” 村长的眼睛猛的瞪大,他明白了沈泽之的意思。那么,英子的死一定不是人为的,或者说不可能是普通人做的。一般人也没有叫人魂飞魄散的本事。 他看了周围一圈像是想起什么死的脸色发白。沈泽之问:“怎么了?” 村长神色复杂的看着他道:“你跟我来。” 沈泽之和纪子越跟着村长走了,村民互相看着,他们不知道村长要干什么,但是他们很相信村长。 沈泽之跟着村长走到一个古色古香的地方,村长停下来道:“这是我们焦家村焦氏一族的祠堂。按照规矩讲你们是不能进去的。不过事权从急。” 说完他率先进去了,沈泽之和纪子越也不客气的跟着他邹忌祠堂里。人家都说事权从急,他还客气什么。 走进祠堂之后,正前方是一个大厅,里面摆着几十个牌位,看着那么多牌位,纪子越忍不住心里一麻。 村长先进去上了柱香,然后带着沈泽之和纪子越往后面走过去了。这里有一个小房子,房子没有窗户,只有一扇门。门上还有一把锈迹斑斑的铁索。村长拿出钥匙开锁推门。门打开后,沈泽之看到里面也摆着一张供桌,这张供桌上可没有贡品,只是放着两个牌位,牌位上还站着几张符纸,只是右边的那个牌位上的符纸都破掉了。 村长看到后立刻几步走过去,等他看清楚里面的样子后叹口气道:“我就知道是这样。她已经出来了。” 沈泽之心里隐隐有了猜测。纪子越问:“谁出来了。” 村长指着符箓烂了的牌位道:“她出来了。” 沈泽之和纪子越一起看过去,牌位上写姚纤纤三个字。知道村长说的就是这个人了,沈泽之心道原来女鬼叫这个名字。他又去看另一个牌位,这个牌位的主人事焦衍之,很文雅的一个名字,不知道是谁取的。不是说他是孤儿吗? 沈泽之已经知道这就是女鬼姚纤纤说的他的夫君了。不过这个当然不能表现出来,他故作疑惑道:“这两个人是谁?” 村长叹口气,开始给沈泽之和纪子越讲了一个和姚纤纤之前给他讲的完全不同的故事。沈泽之一时间拿不准谁的话是真的,而且姚纤纤和村长都不像说谎的样子。 第二案古村秘事09 按照村长的故事,焦衍之就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而姚纤纤更是个恶毒的女人。焦衍之的死是村民的误伤,而杀姚纤纤的死也是他们无奈为之。 当然这件事是发生在几百年前的,村长现在的故事也是一代代传下来的,经过几代人口口相传,事情的事实真相早已经变了味道。 在沈泽之看来,姚纤纤的话应该更接近真相。他问:“所以你们请了人把他们的封了起来,以防他们报复?” 村长点头:“是,但是事情过了去了几百年,当年的封印早就不行了。所以我估计她迟早要出来,没想到她比我想象的出来的还要走。而且她真的开始报复了。” 沈泽之问:“你说的她是焦衍之还是姚纤纤?” 村长看了他一眼道:“姚纤纤。沈泽之真是够敏感的,他想。 沈泽之疑惑的问:“那焦衍之呢?” 村长沉默了,这也是他感到奇怪的地方。他是焦家村的族长,当他从上一位族长手里接替族长之位的时候他也疑惑这件事,当她询问前族长的时候前族长也沉默了。他们对焦衍之死之后的事情闭口不谈。 沈泽之心道:你们不知道是因为焦衍之已经去投胎了,他的魂魄都不在了自然不用担心他会报复。而且焦家村做的事情本来就前后矛盾。一边说焦衍之和姚纤纤的死是自取灭亡,一边又说担心他们报复而找人把姚纤纤的魂魄封印起来。一看就是心里有鬼。就这么个全是漏洞的故事还让他们代代相传传到了现在。 沈泽之问:“你说这些的意思就是英子的死是姚纤纤的报复?” 村长点头。沈泽之看着他,村长顿了顿道:“我希望你能帮我们降服姚纤纤。” 沈泽之呵呵笑了一声,说道:“我哪有那个本事。” 村长瞄了一眼他的手腕上的菩提珠意味深长的说:“你有那个本事。” 沈泽之不再否认,他看着村长问:“我这么做有什么好处呢?” 村长眉头皱起来,他一时间还真想不到什么好处给沈泽之。从沈泽之平时的打扮还有开的车来看就知道他不是缺钱的人,再说他们这个小村子也拿不出多少钱来。 “你想要什么?”村长直言问道。 沈泽之道:“你们这里有什么让我心动的东西么?” 村长眼睛眯起来,他道:“你要是帮我们除了那女鬼,我就告诉你一个我们村的秘密。” 沈泽之微微一笑,并不动心:“你们村子的秘密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没兴趣。” 村长道:“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来村子里无非是为了那样东西。我给你你想要的东西。” 沈泽之垂着眼帘考虑,其实他并不知道村长说的是什么东西。但是这件东西获悉和那三个警察的失踪有关系。 村长再接再厉:“前段时间我们这里来了一个人,他就是为了那样东西来的,但是他运气不好,没拿到东西命也没有了。” 沈泽之道:“那我就有命拿到吗?” 村长道:“这就是我和你的交换条件了,你考虑好了吗?” 沈泽之明白了,看来要拿到村长说的那样东西不是那么容易的。不过,沈泽之注意地方并不是那件神秘的物品,而是村长口中之前来的那个人。这个人应该就是他同学说的逃犯了。这么说逃犯的确是到过焦家村,而且还死在了这里。沈泽之忽然有一个猜测,会不会那个逃犯来焦家村根本不是偶然。他打定主意回去问问她同学,那个逃犯到底怎么回事? 沈泽之最后还是答应了村长的要求,要想知道那三个警察的下落,他就必须了解焦家村的秘密。而且,沈泽之预感,那三个警察很可能已经遇害了。而且他很不是死在逃犯的手上。而这个处处透着诡异的焦家村到底有什么秘密,让那个逃犯不顾一切的跑到这里来? 沈泽之和村长谈好后又一起到打谷场上看英子。英子大名叫焦虹英,他有个弟弟就是现在外出打工的那个叫焦虹洲。前头刚通之弟弟回来给老倔头办丧事,现在弟弟焦虹洲还没回来,姐姐焦虹英却先死了。 沈泽之他们来的时候,村民们还站在这里,大成看着躺在地上死去的英子沉默,她的两个孩子还很小,此时抱着妈妈的尸体失声痛哭。村民们见到这幅场景都忍不住红了眼睛。 沈泽之走过去拍拍大成的肩膀,他看了一眼沈泽之默默抱着两个孩子退开了一点。沈泽之冲着站在一边的纪子越招手。纪子越立刻走过来,两个人开始检查英子的尸体。 尸体上并没有外伤也没有淤青。英子死的时候眼睛是睁开的,大成刚才又给他合上。纪子越翻开她的眼睛看。他看完后对着沈泽之点点头。 沈泽之问:“看的出死因吗?” 纪子越道:“吓死的。” 村民们也听到了纪子越的话,顿时开始窃窃私语。而一直看着他们的焦大宏更是脸色一变,他想起了在老倔头家门外看见的那个影子了。会不是是他害死了英子?不对,那个影子看起来很像老倔头,他怎么会害死自己的女儿呢? 沈泽之看了焦大宏一眼,他皱皱眉毛对大成道:“节哀顺变,给英子办后事吧。” 大成愣了半晌才问:“英子是被什么吓死的?” 沈泽之摇头:“我也不知道。” 大成嘴唇动了几下终究什么也没有说。沈泽之看了他一眼带着纪子越走到,回到老倔头家里,纪子越忍不住感慨的叹了口气。 沈泽之转头看他,纪子越语气感慨道:“几天前我们还住在这里,今天这件人就死了两和。” 沈泽之拿起水杯到了杯水喝了一口道:“就怕,这件事还没完。” 纪子越问:“什么意思?” 沈泽之道:“刚开始的时候,是一个逃犯逃到了焦家村,别的先不说。这里是有结界的,一般人是进不来的,那么那个所谓的逃犯是怎么进来的?还有,后面追着他的警察又是怎么进来的。进来之后四个人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而刚才村长我告诉一件事,我觉的那个逃犯来焦家村根本就是有预谋的。而且按照村长的说法,那个逃犯应该已经死了。” 纪子越问:“那三个警察呢?” 沈泽之摇摇头:“还不知道,但是还活着的可能性不大。” 纪子越眉毛皱起来。沈泽之沉默了一会儿道:“你一会儿出去一趟。” 纪子越忙问:“组长你呢?” 沈泽之道:“我要继续留在这里。你出去帮我查清楚那个逃犯的所有资料,还有焦家村的底细。我要看看这个村子到底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这些人。” 纪子越一听,立刻点头同意了。中午的时候,村长派人给沈泽之他们送来午饭,沈泽之和纪子越都没有想到村子里出了这么多事情,村长居然还记得没人给他们做饭。难怪村长在村子里威信这么高。 吃完午饭后纪子越开着车离开了,而沈泽之则去了村长家。他进门的时候正碰到往外走的栓子。栓子似乎对他们特别排斥,他冷冷的看了沈在之一眼面无表情的离开了。沈泽之低声笑了笑推开门自顾自的进去了。村长还在吃午饭,他在炕上摆了了小炕桌,上面摆着几道菜手边还有一个酒杯一瓶酒,正在自斟自饮。 他抬头见沈泽之进来道:“你来的正好,和我一起喝一杯。” 沈泽之也不客气,脱了鞋就上炕了,他接过村长递过来的杯子喝了一口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这是倔头叔酿的酒吧。”沈泽之问。 村长点点头:“是啊。最后一坛了,以后想喝也没有了。” 沈泽之拿着杯子又喝了一口道:“倔头叔酿的酒很好喝。” 村长笑了笑,他知道沈泽之话里的意思,他这是来打探老倔有的底细来了。不过她已经答应要处理这件事情,村长也配合他。村长道:“是啊,老倔头干别的不行,就酿酒这一项别人是比不了的。” 沈泽之索性不饶圈子了,他问:“听说倔头叔以前有个媳妇,后来离家出走了?” 村长点点头:“是,老倔头这个人年轻的时候脾气浑,他喜欢喝酒。喝醉了就爱撒酒疯。他媳妇挺好一个人生生让他给打跑了。” “打跑了?”沈泽之故意强调“跑了”两个字。 村长哪能听不懂的他的话,他沉默的喝了几杯酒才道:“这件事我答应老倔头不往外说的。可是现在他已经死了,他家英子也没了。说了也没什么。” 沈泽之看着他,村长叹口气道:“他媳妇其实不是跑了,而是死了。” 不出沈泽之的意料,他看着村长示意他继续说。村长道:“有一次他又喝醉了,回到家里就和他媳妇吵了起来,几句不和就动起手来,结果他失手打死了他媳妇。那天也是赶巧了,我正好去他家里找他就撞上了这件事。老倔头把媳妇打死了立马酒就被吓醒了,他苦苦哀求我,让我帮他瞒着,本来我是不想帮他的,但是他家里还有两个孩子。当时英子和他们家阿洲,一个屋岁一个三岁。孩子是无辜的,我一时心软就答应了他。” 沈泽之问:“他媳妇的尸体怎么处理的?” 村长道:“我和他一起抬到后山上埋了。” 沈泽之眉毛一皱:“是村后面湖边的那座山上?” 村长点点头:“可怜那个女人,死了也不能进村里的祖坟。” 沈泽之却不是感叹这个女人时运不济,他想的是埋着老倔头媳妇的那座山。那座山实在是太特殊了,沈泽之心里一动想到一种可能性。 第二案古村秘事10 (上一章补了两千字,看这一章之前先看一下那一章哦。) 沈泽之对村长道:“你还能找到那个地方吗?” 村长疑惑的问:“找那个地方干什么?” 沈泽之道:“这个你不用管,你还记得那个地方吗?” 村长点头:“这个倒是不难找,老倔头每年都去祭拜的,我也去过几次,那地方我知道。” 沈泽之立刻道:“能带我去看看吗?” 村长虽然不知道沈泽之要干什么,但是马上下炕带着沈泽之去找老倔头媳妇的坟。坟地就在村子后面湖边的那座山上,这山是周围唯一一座一点儿也没有被开发的山。整座山上都长满了各色树木,路及其难走。村长拿了把刀边割野草边上山,他道:“这山也不知道是咋回事,这些树啊藤啊的长的可好了,但是偏偏不长庄家。” 沈泽之看着周围神情却慢慢变得凝重。他发现山上所有的树木花草的都是喜阴的植物,有一些甚至是他从古书上看到的传说中的植物这里也有。这座山一定不简单。沈泽之赶着村长慢慢向山上走,他们前脚离开没多久,小路边被隔断的藤木飞快的又合在一起,把小路给盖得严严实实。沈泽之心有所感的回头看了一眼,却发现除了满目的苍绿他什么特别的也没有看见。 正如村长所说的,老倔头媳妇的坟很好找,就在半山腰的一颗巨大的树下面。两个人离坟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就发现了异常,他急忙越过村长走了过去。 村长也追了上去,等两个人走到坟边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气。坟塌了,这不算是可怕的地方,真正让人恐惧的是墓碑后面有一个洞,看洞口的痕迹就想人又什么东西从坟里爬了出来。 村长后退了几步嘴里道:“这……这是怎么了?” 沈泽之很快冷静下来,他走过去摸了一把地上的土,道:“土是新翻出来,应该是两天前的事情。” 村长心里一凛,两天前?昨天早晨老倔头在自己田头惨死,昨晚英子死在了老倔头的灵棚里。难道他猜错了,杀人的不是姚纤纤而是老倔头的媳妇。不对,他转念又一想。要说老倔头的媳妇杀老倔头有可能,但是她怎么会杀英子,那颗是他闺女啊。 沈泽之却对墓碑后面洞口的几根藤蔓感兴趣起来,村长见他看的认真也蹲下来看。就是几根普普通通的藤,只不过颜色不是绿色的,而是黑紫色,叶子也小小的没什么奇特的地方。 “你看啥呢?这个东西有啥好看的。”村长问。 沈泽之指着那些藤问:“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 村长摇头:“就是几株藤么!” 沈泽之摇摇头笑道:“这可不是一般的藤,它叫魔娑藤是一种传说中只生长在魔界的藤木。” 村长听的一愣:“魔界?” 沈泽之道:“重点不是这里,而是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村长没有明白:“什么意思。” 沈泽之站起来绕着坟墓转了一圈道:“这些藤可以告诉我们两件事。第一,这里出现魔娑藤表示这里有魔气,要是我没有猜错,老倔头的媳妇已经成魔了。第二件事就很好猜了,她恐怕是自己从坟里爬出来的。” 村长就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升腾起来,他看了眼四周:“成魔?她都死了多少年了,怎么会成魔呢?” 沈泽之沉吟道:“大概是她的魂魄一直就在这里,最近许是遇到了什么契机就成了魔。” 村长问道:“她,那她现在在哪儿呢?” 沈泽之轻声一笑:“她不就在你身后吗?” 沈泽之的话音一落,几声女人的笑声从他身后传过来。村长霎时间僵住了。他求救的看着沈泽之。沈泽之道:“没事,你过来吧。” 村长艳艳唾沫,小心翼翼的挪了过来。这时她才敢看身后的那个女人。这一看,村长险些移不开眼睛。这时老倔头他媳妇?他媳妇啥时候这么漂亮了? 站在他们对面的女人看起来年龄不超过三十岁,肤白貌美,就是穿了一声古装长袍,黑色的头发盘在头顶,她正捂着嘴咯咯的笑,十指丹寇晃得村长都晕了。 忽然他耳边传来一声响指声,村长兀然一惊眼睛清明了起来。这时再看,面前的女人哪是什么古装美女,分明是一具骷髅。 这时一些黑雾从脚下的土地聚集过来,渐渐笼罩住骷髅架子,等到黑雾散尽后骷髅变成了一个女人。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老倔头的媳妇。他看起啦还是二十多年前的样子,她额头有一个大洞,上口处还沾着红红的血迹。 村长一看他,半天才呐呐道:“翠儿。” 这时女人才把目光从沈泽之沈上移开,他看着村长嘴角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容:“族长。” 村长不敢看他的眼睛,当年的事情的确是他们对不起她。他道:“当年的事情是我们不对,但是你也不应该杀了老倔头啊,他毕竟毕竟……对了,还有英子。她可是你女儿,你怎么能杀了她。” 女人看了村长半晌道:“他毕竟是我什么?我的男人?杀了我的男人吗?”说到这里她的声音里渐渐染上了恨意,她道:“他不但杀了我,还把我埋在这种地方。你们明明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这些年我的魂魄被禁锢在这里,每一天都受着折磨。所以我能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杀了他。至于英子……” 女人的神色露出一点儿怀念:“她不是我害死的。她没有对不起我,我只找对不起我的人报仇。” 这么说英子的死和她无关?沈泽之盯着翠儿。正在这时翠儿的神色变的狰狞起来:“我已经杀了焦远山,下一个就是你。” 刹那间山里狂风大作,天空四周迅速涌出了滚滚黑云,黑云遮天蔽日,天色顿时黑了下来,那黑云中不时闪出诡异的紫色的闪电。 再看翠儿,她的头发被狂风吹的飘起来,她的神色凄厉,眼角边缓缓流淌出两道红色的血液。她的眼睛变成红色双目瞪得圆鼓。 村长见到这副样子吓得瑟瑟发抖,沈泽之一把把他拽到身后。他眼睛紧盯着女人。 翠儿看着他道:“冤有头窄有主,我不找你的麻烦,但是你也不要不识时务。” 沈泽之无所谓的笑笑:“不好意思,我最爱管闲事。你已经死了何必还留恋人世,我可以助你轮回,只要你放下仇恨。” 翠儿哈哈大笑:“轮回往生?往生有什么好,我宁可成鬼成魔都不要再做人。” 沈泽之摇头:“我劝你放下屠刀,我方可助你。但是你要一意孤行,谁也帮不了你。” 翠儿仰头大笑:“凡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既已成魔,还说什么成佛?我最后说一遍,你让开!” 沈泽之把手腕上的菩提珠拿出来低声道:“我欲渡你成佛,你却不领情。那么手下见真章吧。” 翠儿双手成抓朝向地面,顿时一股黑气托着她飞到了半空中。她俯视着地面上的沈泽之道:“你去死吧。”她手上抓向沈泽之。 沈泽之眼神一凛,他双手将菩提珠抛起,同时口中念起佛咒。菩提珠上顿时发散出金色的佛光。他双手掌心相对,菩提珠在他双手中间缓缓转动。随着他口中佛州,菩提珠上的不断闪现过经文。 翠儿不慎被一道佛光刺到,她尖叫一声往后退了十来步才堪堪站住。她看见自己肩膀上被佛光刺中的地方,哪里好像被什么烧过一样,黑了一片。 “你居然是佛门中人,可恶!”翠儿恶狠狠道。她双手一抓,顿时黑色的雾气化作一种巨大的蝙蝠扑向沈泽之。 沈泽之眼睛猛的睁开,他不躲不避,口中大声念道:“唵,钵啰末邻陀宁,娑婆诃。” 他每念出一个字,菩提珠上的金光就更亮一重,等到最后一个字出口,顿时菩提珠上的金光化作无数到金光飞到四处。那只由黑雾变成的蝙蝠碰到金光的一瞬间就化作了齑粉,而刚才遮天蔽日的黑云也被金光刺破了,顿时也消失不见了。 翠儿喷出一口黑血倒在地上,沈泽之收起菩提珠慢慢走故去。但是还没等到他走到翠儿身边,忽然从翠儿身边刮起一股黑色的旋风,沈泽之抬起胳膊遮住脸。等这阵旋风过去,翠儿也不见了。 这时天色又恢复了往常,村长楞楞的坐在地上。沈泽之走过去拉他起来:“我们回去吧。” 村长这时才回过神来,他问:“翠儿怎么办?” 沈泽之边下山边道:“没办法,她身后还有人。我恐怕不是他的对手。” “那……”村长还想说什么。沈泽之打断他:“不要管翠儿了,去村里嘱咐村民,最近小心一点。翠儿已经成魔了,她要是滥杀无辜谁也拦不住他。” 村长又道:“那姚纤纤呢?” 沈泽之心道,他晚上得去看看姚纤纤:“这件事我会处理的。” 走到村口的时候,沈泽之环视四周心道:焦家村真是个奇特的地方,什么东西都可能出。这里的灵气太充沛了。 第二案古村秘事11 这时,一个年轻男人脚步匆匆的往村里走。看到沈泽之和村长的时候脚步一顿停了下来,他看着村长着急的问:“叔,我爹咋了?我听栓子说我爹没了?我上次走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咋说没就没了,他到底是咋没的啊?” 这个年轻人就是老倔头在外打工的儿子焦虹洲。村长看着他着急的样子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怎么和阿洲说不但你爹死了,而且昨晚上你姐也死了。杀你爹的是你离家出走多年的娘,而且她也不是离家出走,是被你爹杀了。这么多年就埋在后山上。 阿洲看着村长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着急的催促:“到底是怎么回事?” 村长看了沈泽之一眼,沈泽之转身走了,怎么安抚焦虹洲就是村长的事了。 离开村长后沈泽之看了一眼天色,发现天已经快黑了,他略一思索转身后老倔头家了。果然他回来没多久隔壁家的大婶就给他送来晚饭。因为村长对沈泽之的态度不一样,所以村里的人大都对他带着点敬畏。当然,这要除了焦大宏那一帮不服气他的人。 沈泽之看着桌子上的饭菜笑着说:“谢谢您啊,大婶。” 那女人带着点不好意思的笑容:“没事没事,家里也没啥好东西,就是一点家常便饭你不要嫌弃就好。” 沈泽之拿起筷子吃了一口连连赞叹,婶子高兴的说:“你爱吃就好,你吃完就放在这里吧,婶子一会儿回来收拾。” 沈泽之点头:“哎,好。” 沈泽之吃完饭换了衣服就出去了,他得去看看姚纤纤,另外还要抓紧办他答应姚纤纤的事。 因为最近接二连三的死人,村子天色一擦黑,家家户户都闭门不出,村子里显得格外的荒凉。沈泽之看了眼周围,没有发现跟踪他的人,边往之前姚纤纤住的那棵巨树那边走过去。 晚上的焦家村和白天很不一样。沈泽之自从和褚荀学了佛之后就开了天眼。许多寻常人看不到的东西他都看得到。此刻村子外面的山上不时的刮过一阵阵黑色的旋风。村子后面的坟地里徘徊者许多灰色的影子。那些影子有深有浅,颜色深的还看得出人形,颜色浅的已经看不出形状了。而后面被村民们成为“圣潭”的湖面上简直是黑气冲天。沈泽之忍不住皱眉,按照地形来说,焦家村应该是难得一见的风水宝地,怎么会变成这种魔气冲天,鬼气森森的地方?而且他还发现,似乎在焦家村死去的人的婚破都不能轮回转世,他们的魂魄全部被困在了这里。 等等,这样说的话焦衍之为什么可以轮回转世?还是说这么多年他的魂魄也还在焦家村。沈泽之想到这里发现焦家村的情况远比他预料中的更加复杂。 走到姚纤纤寄宿的巨树的时候,沈泽之一惊。前几天还是枝繁叶茂的巨树,现在却已经有了颓败的势头。巨树形成的树屋外面全是落叶,树上的叶子也变得枯黄。姚纤纤和巨树同体,巨树这样子说明姚纤纤出事了。 沈泽之连忙走到树屋里面,果然发现里面的东西都是奄奄一息的样子,但是他并没有看见姚纤纤。 “姚纤纤,你在哪儿?”沈泽之喊道。他身上佛光太盛,一旦用到法术很有可能灼伤姚纤纤。 他喊了几声,周围却还是静悄悄的样子,难道姚纤纤已经出事了?沈泽之皱眉。正在这时,他感觉到自己脖子后面一凉,他急忙向旁边躲去,但是还是被掐住了脖子。 “姚纤纤?”沈泽之惊讶道。姚纤纤的样子实在太糟糕了,她一身红嫁衣破破烂烂,脸上灰白枯黄,嘴边还带着红色的血迹,完全不像之前沈泽之见到的那副美艳的样子。 姚纤纤睚眦俱裂:“沈泽之,你还敢回来,我杀了你!”说着她掐着沈泽之脖子的手狠狠一紧。 沈泽之被她掐的呼吸不畅,脸色瞬间憋得通红。他现在说不出话来,没有办法只能用带着菩提珠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可能是感觉到了沈泽之遇到危险,他手腕上的菩提珠亮起一点微光。他的手一抓住姚纤纤的手腕,姚纤纤立刻尖叫一声后退了几步。再看她的手腕,被沈泽之握过的一圈像是被火烧过一样。 姚纤纤愤恨的看着沈泽之道:“你个背信弃义的小人,亏我还信你。” “咳咳咳……”沈泽之捂住脖子咳嗽了半天才喘过起来,他无语的看着姚纤纤,心里的火也压不下来了。 “你把话说清楚。”沈泽之没好气的说。 姚纤纤简直要被沈泽之这种无耻的姿态气笑了,沈泽之见她又想动手就晃了晃手腕上的菩提珠。姚纤纤才忌惮的收回手。 她道:“那天你答应我要帮我找到衍之,但是为什么离开后又来偷袭我。要不是我警惕早就死了。怎么,是那天你杀了我,现在来杀我吗?” 沈泽之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这女鬼被压在这里这么多年脑子也生锈了吗:“你不长脑子吗?要是真是我想杀你,还用的着偷袭。你是我的对手?我偷袭你今天还会跑到这里来找你,我有病啊。” 姚纤纤一想,也对。沈泽之这么说也有道理。但是那天偷袭她的人看起来的确和沈泽之长得一样。 沈泽之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他道:“你把那天的事情详细说一遍。” 姚纤纤现在也开始怀疑那天偷袭她的人到底是不是沈泽之,因此她便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事情原来是这样的,那天她给沈泽之说了自己的事,并达成协议后沈泽之就离开了。沈泽子离开后,半夜的时候,她忽然感觉到外面来了人。姚纤纤出去一看,来的人还是沈泽之,她就问他什么事。但是沈泽之什么话也没说直接动手,姚纤纤之前没有防备,猝不及防下被他打伤,幸亏她就在巨树周围,连忙逃到巨树里这才逃过一劫。所以才有了今天这一出。 沈泽之听完后沉吟道:“所以你说是我打伤了你,那个人的脸真的和我长的一眼?” 姚纤纤愤恨的点头。 沈泽之摇头:“我要是想杀你,用的一定是佛咒,你看清楚那个打伤你用的是什么招数了么?再说,如果真的是我想杀了你,你还有命活到现在,你以为就凭这可有点妖气的树挡得住我?” 姚纤纤一滞,发现他竟然无法反驳沈泽之的话。 看着姚纤纤眼睛中的戒备推掉之后他才放缓语气道:“看来是有人假冒我来杀你,但是我觉得他也不是真的想杀了你。不然你现在就不会有机会杀我了。要是我没猜错的话,他的目的正是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让我杀了你。” 姚纤纤道:“为什么不是我杀了你?” 沈泽之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你杀的了我吗?” 姚纤纤恨恨的看着他不说话了。沈泽之道:“我刚才发现一件事情,焦衍之很可能没有投胎转世?” 姚纤纤一听连忙问道:“那他在哪儿?” 沈泽之摇头:“我也不知道。”他问:“你知道后山是怎么回事吗?” 姚纤纤眼神里透出一点恐惧,她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从来没有去过那里。但是我能感觉到那里很可怕,我不敢去。” “那后面的圣潭呢?”沈泽之又问。 姚纤纤道:“那里应该有什么东西。我曾听衍之说过,说那里面有龙王。” “龙王?”沈泽之诧异道。 姚纤纤点头:“对,原本我也不相信。但是前段时间,就是我刚出来那天看到了。” 沈泽之道:“你说你看到了龙?” 姚纤纤道:“是,我就在树冠上,看到那潭水里出现一条黑龙。还有龙吟声。” 沈泽之想起了那晚上的冥婚,难道他们在湖边听到的就是龙吟声? 姚纤纤道:“你什么时候帮我找衍之?” 沈泽之看了眼外面的天色道:“我今晚上会请地府鬼差帮你问问焦衍之的事情。” 姚纤纤先是眼神一亮,很快她有带着点儿失望的说:“鬼差未必能进来这里?” 沈泽之问:“怎么回事?” 姚纤纤道:“你没发现么,这里的阴气太重了。这都是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焦家村被封闭了,这里所有人死后魂魄都出不去,不能轮回转世,这些魂魄和我一样被世世代代禁锢在这里。焦家村的阴气越来越甚。” 沈泽之点头,他也发现这个问题了。但是要让焦家村逃过鬼差的眼睛,逃过陆判的笔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是谁能做到这些呢? 不管怎么说他都要试一试,要是鬼差知道这里的事情或许就能解开焦家村的秘密了。 沈泽之看了一眼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他要开始准备请地府鬼差的东西。一天中正午十二点是阳气最重的时刻,与之对应的,夜里十二点就是阴气最重的时刻,因此这个时候请鬼差是最合适的。 第二案古村秘事12 沈泽之把之前准备好的香烛之类的东西摆好,然后点燃戚起香烛黄表纸。姚纤纤因为已经知道偷袭她的人不是沈泽之,看到沈泽之做的这些事情就好奇的问:“你不是用的佛咒么?怎么还会用这些东西。” 沈泽之边看时间边道:“佛道两门自有共通之处,我师父就是身集佛道两门。好了,时间差不多了,你回树屋去吧,你现在是孤魂野鬼,遇到鬼查就要抓你回去了。” 姚纤纤一听连忙躲了回去。 沈泽之双腿盘坐到地上,他口中低声吟诵着佛经。随着他的吟诵,那些香烛的烟按照一个轨迹向外飘过去。沈泽之诵万了一卷经睁开眼睛却发现没有鬼差前来。按道理说,听到他的召唤就算黑白无常不来,等闲的鬼差也不敢不来。 沈泽之看着飘向远处的香烛烟若有所思。他站起来按照烟飘的方向走过去,那些烟飘到进村子的路的时候被掐断了。 “这是什么意思?”他身后忽然传来姚纤纤的声音。 沈泽子回头一看,只见姚纤纤正伸长脖子看那缕细细的烟雾。姚纤纤死的时候不过才十七八岁的样子,正是女孩儿好奇的年纪,所以说话动作见不自觉的带着女儿家的娇憨。这也是沈泽之为什么愿意帮她的原因。总归她的死不是命中注定而是**。 沈泽之道:“有人在焦家村设了结界,我的召唤出不去所以请不到鬼差。” “结界?”姚纤纤做了这么多年的女鬼还是知道结界是什么的,她道:“为什么要在焦家村设结界,这里有什么东西啊。” 沈泽之摇头:“不管焦家村有什么东西,这东西都是不得了的。而且设结界的这个人肯定不是等闲之辈。” 姚纤纤问:“那我们怎么办?你说要帮我找衍之的” 沈泽之示意她稍安勿躁:“这结界设在这里绝对不是一天两天了,所以焦衍之必然没有去投胎。” 姚纤纤闻言有些迷茫:“可是我没有感觉到他啊,要是他在这里我怎么可能感觉不到他?” 沈泽之道:“也许是他变了。” 姚纤纤问他:“什么意思?” 沈泽之摇头:“现在还说不好,但是你感觉不到焦衍之肯定和后山还有圣潭有关系。不过,你不要去那里,那里魔气肆虐,你去了守不住心神只能成魔。要是你入了魔,神仙也救不了你了。” “那衍之怎么办?”姚纤纤着急的问。 沈泽之看了她一眼道:“你对他真够用心的,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一定会想办法让你见到他。但是在此之前你要听我的话,好好躲在这里。你已经被盯上了,不要随便相信别人的话。” 姚纤纤咬咬嘴唇点头。沈泽之看她的样子是听进去劝了,边回去收拾好香烛准备走了。 姚纤纤问:“你什么时候再来看我?” 沈泽之头也不回道:“到了该来的时候自然就来了。” 姚纤纤看着沈泽之的背影化成一片红影飞进了巨树中。 沈泽之却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圣潭。沈泽之看着这一片水域不明白它为什么叫圣潭,这分明是个湖啊。 “以前它是个潭水,现在变成了湖,越来越大了。” 沈泽之一惊立刻转身,他身后不知何时竟然站着一个人,他看起来年纪不小,穿着一身长袍,款式看不出是哪个朝代的。沈泽之戒备的看着他,他什么时候出现的,他站在自己身后多久了他都不知道。 男人笑眯眯的摸着胡子道:“不用猜了,我不过是一道残影。也许再过不了多久,我连残影也剩不下了。” 沈泽之仔细看了他额头和双肩的位置,发现哪些地方都是黑乎乎的一片,他果然只是个影子。不管是人、神、仙、鬼还是妖魔,额头和双肩的位置都有魂火。什么都没有的东西就什么也不是了。 沈泽之察觉到他对自己没有威胁态度边好了一点:“前辈,年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男人道:“就是话中的意思。”他看了沈泽之一眼满意的点点头:“你是个有福气的人,做个破局之人也不错。” 沈泽之面上不显,心里却全是问号。破局之人,破什么局? 男人接着说:“这处湖水原本只是山间的一处潭水,日积月累,又有了那样东西竟然也变成这么大了。看来我睡了太久了。” 沈泽之问:“前辈您是?” 男人摇头:“我是谁不重要,你只要知道想要破局,就要找到那件东西,一切自然引刃而解。” 沈泽之问:“前辈,您口中的那样东西是什么?” 男人摇头:“不可说。” 不可说?不可说那我怎么找? 男人又道:“我要走了,在这里守了这么多年总算遇到了你,之后的事情便交给你了。”他边说身体边从脚下开始消失,等到他最后一个字出来,身体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不是,前辈……”沈泽之眼睁睁的看着他消失了,他无奈道:“就不能有话直说吗?这样云山雾罩的,我怎么能明白。” 沈泽之走到湖水边低头看着水面,却发现湖水很清澈。他皱眉,从远处看湖面上黑气冲天,近了看怎么什么也看不见。正在他感到奇怪的时候,湖面上突然出现一张脸,沈泽之眼睛猛的睁大。 这是纪子越的脸,沈泽之发现他在和自己对视。纪子越口中正说着什么,沈泽之看了一会儿却纪子越似乎看不到自己,那么就是纪子越对面正有人和他说话。 忽然画面变的乱起来,纪子越脸上出现惊恐的表情,接着他的动作一僵,然后有血从他头顶上滑落。 “子越!”沈泽之失声,他急忙伸手想抓住纪子越伸向他的沾着血的手。 忽然他的腰被紧紧箍住然后就摔到在地上。沈泽之眼神清明起来,他看向湖面,之间一个背骨森森的手慢慢收进水里消失不见了。 “你在干什么?”焦大宏气急败坏道。 沈泽之这才发现把他拉回去的人竟然是焦大宏。沈泽之站起来捏捏鼻梁道:“没事。”他看了焦大宏一眼道:“你怎么来这里了。” 焦大宏道:“村长让我来找你。” 沈泽之皱眉:“有什么事吗?” 焦大宏摇头:“我也不知道,估计和阿洲有关系吧。结果我一来就发现你要跳湖。” 沈泽之猛的抬头看他:“你只看见我要跳湖?” 焦大宏被他的动作吓了一条:“是、是啊。怎么了?” 焦大宏居然看不见?还是说只有他能看见。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幻像吗?可是村长之前却看见了后山上的东西,这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村长也开了天眼?还有,刚才水面里纪子越又是怎么回事?他是不是出事了?沈泽之有点后悔他不该让纪子越一个人回去。 焦大宏看着他奇怪的问:“你怎么了?” 沈泽之摇头:“我没事,走吧。” 回到村长家,发现村子里好多人都来了,看见沈泽之进来,大家都偷瞄他。沈泽之莫名其妙,但是还是什么也没问。他走到村长家屋子里,里面正坐着村长和眼睛红红的焦虹洲。 焦虹洲看见沈泽之进来急忙走过去问:“村长说你能帮我找到害我爹和我姐的凶手?” 沈泽之看了村长一眼,村站心虚的把目光移开。沈泽之知道他肯定没有把真相告诉焦虹洲,只是搪塞不过去了把自己也拉了进来。 沈泽之道:“我只能说我尽力。” 正在这时外面忽然闯进来几个人道:“还有什么好查的,肯定是祠堂黑屋里那两个人干得。要我说把那棵树烧了就一了百了了。” 村长站起来道:“瞎说啥呢!” 其中一个问梗着脖子道:“村长,你敢给我们看那叫什么纤纤的牌位吗?估计封印早破了。肯定是她跑出来害人。这么多年她都闹了多少次了,这次一定要除掉这个祸害。” 沈在饿汉子一听这话眉毛就是一皱,他看着村长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村长脸色尴尬,却是不支吾着不肯说。 刚才说话的那个村民接着道:“你是外头的人不知道。这个女鬼每年都要出来一次,每年都要害死人的。” 沈泽之看着村长一字一顿道:“每、一、年?” 村长呐呐的不说话。村民们嚷嚷着要除掉女鬼,但是他们都不懂怎么出鬼,只能催促着村长想办法。村长能想什么办法,他只能请沈泽之来做这件事,可是要让沈泽之除掉女鬼那就一定要把这件事说清楚,事情的真相他又不能说。事情一时间陷入僵局。 沈泽之冷眼看了村长半晌道:“你还有事瞒着我?” 村长看了沈泽之一眼,像是下了什么决心死的,他对村民道:“大家先回去,等明天一早我们一定给大家一个交代。” 村民们虽然对村长的处理不太满意,但是这么多年他们一直很尊敬村长,于是就离开了。 看着大家都走了,沈泽之看着村长说道:“说吧,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第二案古村秘事13 村长一看事情到如今是瞒不住了,既然他们焦家村现在要依仗沈泽之对付女鬼姚纤纤,他再这么瞒着就是不识象了。 村长一想明白就利索的开口了:“这件事情说起来也很蹊跷,因为查不出个所以然来,推到女鬼身上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沈泽之不想听他说废话:“你就说每天都死人是怎么回事?” 村长道:“我也说不清楚,但是每年冬天焦家村都会死一两个人,不拘男女,不论老少。也没有个具体日子。反正一进冬天就要有人死了。” 沈泽之皱眉:“都是怎么死的?” 村长道:“看不出来,就像是睡着了一样,身上也没有伤口,就没气儿了。” 沈泽之再问:“都是死在哪里?” 村长道:“后山。” 又是后山?沈泽之皱眉。后山那地方邪气太重了,在沈泽之看来那就是个乱七八糟的地方,但是在平常人眼里,那不过就是个山,而且山上的树木繁盛,风景还不错。 “他们都去后山干什么去了?”沈泽之问。 村长道:“我也不知道,我已经说了好几遍不许村里的人上山,但是每年还是有人死在山上。” “你们是怎么发现他们死在山上的?”沈泽之疑惑。 村长道:“没年都冬天的时候大家就很紧张,要是谁家的人晚上十二点之前还没回来,那就一定是出事了。我们就会组织人上后山上找。然后就会发现他们的尸体。” 沈泽之沉吟:“这么说,你们组织人上山是没有问题的,但是要是单独上山就会死在山上。” 村长点头,他又想起了白天在后山发生的事情。村长不禁心有余悸的问:“今天后山上是怎么回事?翠儿不是死了吗?她怎么又活了,你把他杀了吗?” 沈泽之看着他微微皱眉,他道:“她不是复活而是成魔了,而且我也没有杀了她,有人把她救走了。” 村长哦了一声,忍不住叹气:“要说老倔头一家也挺惨的,现在就剩下阿洲一个人了。” 沈泽之却不这么觉得,老倔头的死不过是咎由自取,再怎么说他已经悔改了,可是他已经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不过,想到这里他又有一点疑惑。他之前问姚纤纤,她说老倔头是他杀的。可是今天翠儿又说老倔头是她杀的。翠儿说的应该是真的,那么姚纤纤杀的那个人又是谁? 沈泽之悚然一惊,要是姚纤纤杀的人不是老倔头,那么他杀的人是谁?也就是说,现在村民中间藏着一个死人。一个大家都以为他是活人,他却已经死了的人。沈泽之头疼的按按额角,焦家村太奇怪了,在这里生死的界限都不明显。 后山!后山上一定有问题!沈泽之握握拳头。 正在这时,一个年轻人突然推门进来,他一看村长脸色沉下来立刻道:“村长,你快去看看,他们要去烧了大榕树。” 大榕树?不是姚纤纤依附的那棵巨树吗?沈泽之想。 村长立刻气氛起来,他一边走一边怒道:“真是反了天了他们,我去看看。”村长边走边忍不住骂刚才闹事的人事猪脑子。要是一把火就能解决姚纤纤,他现在何必低声下气的求沈泽之?激怒姚纤纤倒霉的只能是他们。 沈泽之认出来报信的是经常跟着焦大宏的那几个人中的一个,他走到年轻人身边问道:“焦大宏呢?” 年轻人带着点敬畏的回答他:“大宏个拦不住他们,就跟着去看了。” 沈泽之点头,脚步加快了几分。 村长一出门发现刚才闹事的几个人果然不见了,他暗骂了一声急忙往村外头跑。 在村外西山的大榕树旁,一伙人正在和一个人对峙。焦大宏站在他们面前拦着这几个人坚决不许他们去烧树。 领头的是一个中年汉子,他手里拿着油和火柴道:“大宏,你让开。” 焦大宏丝毫不后退:“不行,村长说了不能动这棵树就一定不能动。” 中年汉子道:“我今天一定要烧了他,这女鬼死了还不放过我们,索性不把火烧了干净。” 焦大宏道:“你要是烧树激怒了女鬼,她不会放过我们的。” 中年汉子鄙视的看着他:“胆小鬼,躲开。大白天的,我不信她敢出来。” 焦大宏简直要被他们蠢哭了好吗?他问:“女鬼哪次是在晚上杀人的?” 中年汉子一愣,要是焦大宏没有提这件事,他们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现在一想,好像村里的人除了老倔头家的英子,其他人都是白天死的。这样说的话,女鬼根本就不怕阳光,她白天可以出来。 一时间几个人都有点不敢动了,但是这种平静了几分钟,打头的中年汉子一把推开焦大宏道:“滚开,怕死你们都回去。我老婆儿子都是被女鬼害死的,我就算拼上一条命也要杀了她。” 焦大宏还想拦他,却没后面几个人拉住了摆脱不开。焦大宏眼睁睁的看着他要往树上泼油点火。正在这时一阵清脆的笑声传来,但是在场的几个人只感觉一股冷气从背后窜上来。一时间谁也不敢动。 “你说,是谁杀了你妻子孩子?”声音贴着中年汉子的耳朵穿过来,一时间他全身僵硬一动也不敢动。 大家静默了几分钟,忽然一个男人发出一声尖叫:“女鬼!女鬼!救命啊。”他说完跌跌爬爬的就要往回跑。他一跑其他人也反应过来跟着他一起跑了。 不过几分钟,大榕树前就只剩下焦大宏和那个中年汉子还有女鬼。 姚纤纤实际已经坐在树冠上看了半天戏了,她答应沈泽之不再随便杀人,但是偶尔能看到这么一场戏还是挺难得的。 女鬼从树干上飘了下来,她又恢复了平时的装扮,一身红色嫁衣,乌黑的头发随意的披散在肩上。焦大宏和那个中年汉子一时间都惊呆了。焦大宏是因为女鬼的美貌,而中奶奶汉子是因为女鬼出来了。毕竟他一直要杀了女鬼,现在女鬼出来肯定要弄死他。 女鬼落到地面上她“走到”中年汉子身边看着他问:“你说,我杀了你妻子孩子?” 中年汉子的双腿瑟瑟发抖,他鼓起勇气道:“没错,就是你,你为什么要害死他们。” 女鬼困惑的看着他:“我没杀过他们,我只是想报仇,他们和我没有仇。” 中年汉子咽咽口水:“你……你敢做不敢认?” 姚纤纤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心道,难道他听不懂我说话。现在姚纤纤不想理他,她走到焦大宏身边蹲下身仔细看他,慢慢的姚纤纤眼里蓄起泪水,那泪水一滴一滴滴在焦大宏脸上。 “衍之……”女鬼伸手抚上他的脸。 沈泽之和村长紧赶慢赶到这里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沈泽之一听姚纤纤那声“衍之”就是一愣。他转眼看焦大宏,难道焦大宏长的很像焦衍之?难道他是焦衍之的后代?不是说焦衍之刚成亲就死了吗?他应该没有后代才对。 “衍之!”姚纤纤的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死的噼里啪啦的砸了焦大宏一身,生生把焦大宏给砸晕了,接着他就感觉到怀里一凉,原来那女鬼竟然扑进他怀里嚎啕大哭。不知道怎么的,焦大宏竟然一点儿也不觉得害怕,他竟然还有些心疼。 村长一看姚纤纤这幅样子立刻求救搬的看着沈泽之。沈泽之无奈的走过去想拉开姚纤纤,但是这女鬼执着的很,胳膊死死抱住焦大宏的腰,就是不松手。 沈泽之道:“你再不松手他就要被你勒死了。” 姚纤纤一听死这个字立刻放松了胳膊,但是她还是虚虚拦着焦大宏不愿意离开。不过她好歹是不再苦了。只是她的脸埋在焦大宏怀里不露头。 沈泽孩子看着目瞪口呆的中年汉子对村长大道:“你先把他带回去吧,这边的事情我来处理。” 村长连忙道:“好,好。”他连忙去拉走了中年汉子。 沈泽之看着一身僵硬的焦大宏无奈道:“姚纤纤,你好歹把事情说清楚吧,再说焦大宏是人你是鬼,你身上的阴气太重,你要是再不放开他他就要生病了。” 姚纤纤这才恋恋不舍的松开焦大宏,焦大宏轻轻的舒了一口气。 沈泽之把焦大宏和姚纤纤一起带到木屋里,期间姚纤纤一直盯着焦大宏看。到树屋后沈泽之问姚纤纤:“你说他是焦衍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姚纤纤道:“他就是衍之,我认得他。” 沈泽之看着姚纤纤一直盯着焦大宏的脸看,心道看来这焦大宏和焦衍之长的很像,但是要凭这个就说焦大宏就是焦衍之,也有点说不通啊。但是听女鬼这笃定的语气,也不像是认错的样子。 沈泽之心理一动,道:“姚纤纤你前世和焦衍之是夫妻,那么一们小指间是有红线的。我帮你们找找看你们的红线还在不在。” 姚纤纤这才转头看沈泽之:“我是我都死了这么多年了,我们之间的红线还在吗?” 沈泽之道:“应该是在的。” 第二案古村秘事14 沈泽之拿出小刀抓住焦大宏的左手,他割破焦大宏的左手食指的指尖,血珠很快从伤口处渗出来。 接着沈在遏制用自己的指尖沾了一点焦大宏的血,口中念了几句佛咒。很了焦大宏就觉得自由左手小指一沉,他低头一看,指尖一根细细的,红色的细线从他小指上垂下来。焦大宏眼睛猛的瞪大,居然真有红线,他顺着红线看过去,之前那头松松的系在女鬼的小指上。 “这是?”焦大宏问沈泽之。 沈泽之也感到意外,怎么会真的是焦衍之,这么说起来当年焦衍之死后他的魂魄跟着就转世投胎了?但是整个焦家村的魂魄都没办法转世,鬼差根本进不来,他是怎么轮回转世的。而且还这么巧,就转世到焦家村。除非……沈泽之想到一种可能。 忽然一阵低声的抽泣声响起来,焦大宏和沈泽之看过去,之前姚纤纤正在哭泣。焦大宏一瞬间就苦了脸,他可真是被这女鬼哭怕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见到这女鬼他一点也不害怕,反而在他们要伤害女鬼的时候他还一定要拦着他们。但是看到女鬼这么伤心,他心里也不好受的。 “你……你别哭了。”焦大宏低声安慰她。他不说这话还好,现在他一出生姚纤纤索性又扑倒他怀里哭。 “衍之,衍之。”姚纤纤低声的叫着这个名字。 焦大宏被她弄得无所适从:“我不是什么衍之,你认错人了。” 沈泽之叹气,现在他是真的搞不懂了。焦衍之和姚纤纤的死似乎没有那么简单,姚纤纤看到的可能只是一部分,事情的真相是怎么现在已经是无从查起了,关键是,焦衍之到底是怎么坐到轮回转世的。 沈泽之皱着眉毛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焦大宏。 过了好一会儿姚纤纤才擦干净眼泪对沈泽之道:“谢谢你,帮我找到衍之。” 沈泽之问:“你现在打算怎么做。” 姚纤纤沉默了,现在的衍之是人,她却是鬼。人鬼殊途,她要是执意和焦衍之在一起只能害了他,但是她等了他这么久,实在是舍不得就这样分开。 沈泽之道:“最好的办法是送你去轮回转世,你也看到了他现在的样子,你和他呆在一起的时间长了都可能给他造成伤害,跟不要说和他在一起了。既然你们缘分不断,总会有机会在一起的。” 姚纤纤含着眼泪看沈泽之,沈泽之之道她想说什么,他道:“他不能和你经常在一起,而且他现在是焦大宏不是焦衍之,你们的曾今他一点都不记得了。” 姚纤纤点头,当年他和焦衍之死的时候她心生怨恨,不久魂魄又被封印导致她的怨气一天比一天重,心心念念的都是她和焦衍之的仇恨。但是等她再出来的时候却发现外面早已经变了天,当年害他们的仇人早都化作了一捧土。她即便想报仇也报不了了。而且她也找不到焦衍之了。 现在她又见到了焦衍之,他已然投胎转世忘记了和她的过往,现在他们人鬼殊途强留他就等于害他。 姚纤纤慢慢松开手道:“你带他走吧。” 沈泽之看了他一眼,拉了一旁还在愣神儿的焦大宏出去了。焦大宏一路跟着沈泽之,快进村儿了才反应过来:“沈泽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泽之本来就不想瞒他,佛家讲求因果,既然他已经得了果就应该让他知道因。于是沈泽之就把他和姚纤纤上辈子的事说了一遍,焦大宏一听竟然无以言表。过了好半晌才道:“这么说她上辈子是……是我老婆?” 沈泽之点头,焦大宏又道:“刚才我们手指上的红线是?” 沈泽之道:“姻缘线。” 焦大宏道:“可是我投胎转世变成了人,她却成了鬼。我们的姻缘线怎么还没断?” 沈泽之想了想道:“大概是因为她一直没有轮回,又对你用情颇深所以你们的姻缘线一直没有断。” 焦大宏不知所措:“我该怎么办?” 沈泽之道:“你不用担心她会缠着你,等这里的事情查清楚之后我会送他轮回转世。” 焦大宏连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可是你们说的事情我一点儿也不记得了。” 沈泽之道:“你不记得才是正常的,没听说过孟婆汤吗?喝了孟婆汤自然忘记前尘往事。”他说道这里却微微皱眉,如果真的是轮回转世那一定是要喝孟婆汤的话,那么什么红线都该断了。可是他们之间的红线为什么还在。要是焦大宏不是轮回转世……沈泽之眯起眼睛去看他的三火,发现他身上看不出端倪,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人。 焦大宏听完后点点头道:“哦,这样啊。” 沈泽之心里有事也就不再说话,他把焦大宏送回去叮嘱他最近不要乱跑,外面实在不安全。” 这时候天色已经黑了,沈泽之看向后山,他脚步一顿往那边走过去,他一定要弄清楚后山上到底有什么。 夜晚的后山比白天看上去更可怕,但是沈泽之却不担心。他走向村尾,看着那片密林中的坟地。坟地里现在全是孤魂野鬼,但是都是成不了气候的。沈泽之看着他们,他们也发现了沈泽之,所以他们也看着沈泽之。沈泽之的注意力不在他身上。穿过密林就是湖边了,糊的旁边就是后山,他先走到湖边,发现湖水太平静了。 为什么从远处看这里黑气冲天,到跟前却又什么也没有是怎么回事?沈泽之想不明白,他虽然之前跟着褚荀学了一段时间的佛,但是褚荀都是教他怎么降妖除魔,对于这种事情他也没有见过。 沈泽之蹲在湖边,把手伸进水里,水温正适合。看不出来什么索性不看了,沈泽之起身直接往山上去了。他还没走到山脚下就清楚的看到山上群魔乱舞。沈泽之暗自感叹,真是不知道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妖魔鬼怪。 沈泽之又佛光护体自然是不怕这些东西的,反而是这些东西特别怕他。沈泽之一上山,那些东西纷纷给他让开一条路。沈泽之不紧不慢的上山,他的目标不是他们。他走到老倔头妻子的目前,之间这里完全变了样。 原来这里墓碑后面的洞口之又几株小小的藤蔓,现在那些藤蔓却是爬满的洞口,藤蔓包裹住了整个坟墓,这些藤在月色下看起来完全是黑色的,而且他们一直在丝丝蠕动,看起来就像是长了叶子的蛇一样,十分骇人。 沈泽之站在坟墓前,那些藤木闻风而动,竟然不怕死的往沈泽之这边来,沈泽之看也不看他们,似乎被这些可怕的东西一点儿也不伤心。果然,当这些藤蔓游到他裤脚边要圈住他脚脖子的时候,忽然就变成了黑色的粉末,就像是被火烧过一样。 沈泽之冷笑了一声道:“躲躲藏藏有什么意思,出来吧。” 过了一会儿一个黑影才从坟秘后面的一棵树后现身。沈泽之看着他的样子问道:“你又是谁?” 这个人一身黑,脸上的皮肤也是黑的。整个人就像一根黑色的木炭似得,绝不是老倔头的老婆翠儿。 那个人慢慢走到沈泽之对面道:“滚!” 沈泽之眉毛一挑:“你有这个本事让我滚吗?” 黑碳兄看外表是个男人,他也不吭声直接动手。沈泽之瞬间摆出防备的姿态,这个人看来是不爱说话的。 这时林木间发出簌簌的声音,沈泽之低头一看,眉头紧皱起来。只见从周围外的树林里爬出了许多蛇。沈泽之仔细看着这些蛇,全部是黑色蛇皮三角头,全是毒蛇。 沈泽之这才反应过来,感情这位黑碳兄是蛇精啊。过不得这么黑。要动手沈泽之也不怕他,他一手拿出菩提珠,一手成佛印口中念起佛咒来,瞬间他周身亮起金色的佛光。那些蛇似乎很畏惧他身上发出的佛光来。看来这些蛇也不是普通的蛇,是鬼蛇啊,但是这样一来了更麻烦了。 沈泽之和黑碳兄对峙起来,沈泽之道:“我么不如来谈一谈。” 黑碳兄阴沉的看着沈泽之,似乎在等他说话,沈泽之道:“我只是想找一个人,不想打扰你们。” 黑碳兄看着他皱眉,沈泽之心道:这是不是不怎么会说话啊。他又道:“我要这个坟墓的主人。” 沈泽之一提到这个,黑碳兄眼神立刻凛冽起来,他张嘴发出嘶嘶声,顿时刚才还畏惧佛光的蛇现在都不要命的往前冲。只见这些蛇一碰到佛光就化成了一缕烟,可是其他的蛇都跟不要命死的,还是拼命往上冲,毫不畏惧。慢慢的竟然开始有蛇爬了进来。 沈泽之脸色阴沉下来,他这边还想先礼后兵。结果人家一上来就要他的命啊。沈泽之也不客气了,他反手把普提珠仍在身前,普提珠发出金色的光芒,他口中念着佛咒,菩提珠的金光越来越大,周围只要被金光碰到的植物都瞬间枯萎了。再看那地上的蛇,全部消失了,连之前的黑碳兄也忍不住后退几步害怕金光照到自己身上。 第二案古村秘事15 沈泽之知道他不是自己的对手,但是让并没有打算放过他。他继续吟诵佛经。霎时间他周围的妖魔都发出凄厉的惨叫四散逃走,来不及逃走的全部化成一股烟消失不见了。只要黑碳兄还能苦苦支持。 沈泽之看着他的样子冷笑一声,他正准备再加一把力,忽然山下的圣潭传来一阵阵低声龙吟。沈泽之一分心,就让黑碳兄给逃了。沈泽之也不去追他,原本他下死手就是为了逼出他身后的人。 沈泽之走到山边看下面的湖水,只见原本清澈的湖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黑色的。湖面上刮起飓风来,湖水被扬起一阵又一阵的巨浪。沈泽之眯起眼睛静静等待着。湖水里的东西很快就要出来了。 正在这时,一辆车从村子里驶出来,沈泽之定睛一看,那不是他们的车吗?车上的人是……纪子越?那辆车车速飞快,向着湖里冲过去,一看就是失控的样子。沈泽之扔出菩提珠念起清明真言,佛珠的身上亮起金色的光芒来,那光芒刺得人眼睛也睁不开,金光一碰上湖水立刻像炸·弹爆炸一样,发出巨大的声响,水面的波涛更大,巨大的水浪冲上河岸,像是迫不及待的要把那辆车卷进水中去。 沈泽之飞身从山上跳了下去,他落到水面上却没有沉下去,水面在他的脚落下来的一瞬间安静了下来,但是更大的风浪紧着就来了。 湖面中间出现一个巨大的漩涡,湖中的水都像中间涌过去,沈泽之再次飞身跳到了岸上。 沈泽之一伸手,原本飘在天空中的菩提珠掉了下来,这时车也到了沈泽之身边,他戴上菩提珠念出六字箴言对着冲向他的车子大喝一声。那车子眼看就要撞上他了,但是却生生转了弯停了下来。 紧接着一声巨大的龙吟声从背后传过来,沈泽之转身,之间一条黑色的巨龙从湖水中缓缓升起。居然真的是龙?沈泽之皱眉。那条黑龙盘旋在湖面之上,它仿佛看不见沈泽之,只是不停的盘旋着。沈泽之心中诧异,水中有龙王这不是什么稀罕事情。但是湖水中邪气这么重,再出现龙王就奇怪了。但是此时他真正看到了龙,却想起了另一种可能。 龙也分神龙和魔龙,如果这是一条魔龙呢?能让魔龙留在这里,看来焦家村了不得的东西应该就在水里面。 沈泽之往后退了几步打开车子,驾驶座上躺着昏迷的纪子越。沈泽之伸手拍拍纪子越的脸:“子越?子越!” 纪子越丝毫没有反应,沈泽之检查了一番发现他只是昏迷了而已。沈泽之回身看湖面,发现方才那条黑龙已经不见了。沈泽之没有时间计较他为什么这么快就消失了,他把纪子越放到副驾驶座上,开着车子回村儿了。 他的车停在了老倔头家里。村长已经和他说过沈泽之和纪子越住在老倔头家的事情了,因此沈泽之回去的时候老倔头家的院门并没锁。 沈泽之把扶着纪子越下车,把车锁好。这时,里面听见了动静的焦虹洲听见动静出来了。 “沈先生。”焦虹洲在外面打了几年工,说话就不像村民那样随意。 沈泽之笑着道:“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休息了。” 焦虹洲把院门开大,又帮沈泽之把纪子越扶进屋里,他道:“要不要我帮你找个大夫,你朋友没事吧?” 沈泽之道:“谢谢,不用了。他没事,你帮我们烧一壶热水吧,我给他擦擦就成。” 焦虹洲一眼这样子也没勉强,说了句不客气就转身出去了。 半个小时后,焦虹洲提了一壶热水进来。沈泽之用拿着盆兑了点热水给纪子越擦了擦上身,他这时有检查了一遍,纪子越身上没有伤,他昏迷是中了法术。 沈泽之想起那天他在湖里看到的幻境,他估计纪子越就是在那个时候中的招。可是他们为什么好要把纪子越送进来呢?忽然,沈泽之的眼神落到纪子越脖子上的一颗珠子上,他了悟,看来不是“他们”放纪子越进来,而是纪子越身上的东西破了他们的结界。夜已经深了,沈泽之知道纪子越半夜不会再醒,索性躺下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纪子越就醒了,他看了头顶的天花板几眼才反应过来这是哪里?他一咕噜爬起来,结果起得太猛晕了一下。 “你没事吧?”沈泽之扶住他胳膊问。 纪子越听到沈泽之的声音转头看他道:“我怎么回来了?” 沈泽之道:“我发现你的时候你已经在村里。” 纪子越道:“我回来的时候找了好久都找不到路,后来又莫名其妙的看到路了,然后我开了没多久……对,我看到一个女人坐在路边,她好像受伤了,我下车去看她……剩下的事情就记不清了。” 沈泽之坐到他身边,把早饭放在下面的桌子上道:“这次的事情是我欠考虑,你没事就最好了。” 纪子越道:“你让我查的那个逃犯我查到了,他原来还真不是普通人。” 沈泽之指指桌子上的早饭说:“边吃边说。” 纪子越点点头先去洗了把脸回来和沈泽之一起吃饭。 “这个人叫焦瑜舟,40岁。他是个小偷,惯犯了。曾今因为盗窃判了三年刑,这次刑满释放没多久就又旧病复发去偷东西。他偷的东西说价值连城也不过分。是最近考古发现的一把古剑,年代来说大约是战国。价值上千万。”纪子越道。 沈泽之问:“他姓焦?” 纪子越点头:“对,我也怀疑他是不是就是焦家村里出去的人。但是他是黑户,用的所有证·件都是假的,根本查不到这个人,当然,焦瑜舟这个名字估计也是假的。” 沈泽之问:“所以那三名警察就是追那把古剑来了?剑现在找到了吗?” 纪子越摇头:“没有,人都没找到,怎么可能找到剑呢?我问了办案的其他警察,说那把剑嫌犯一直随身带着。” 沈泽之道:“焦瑜舟,这个人肯定不是偷把剑这么普通。看来那把古剑有名头。对了,知道那把剑的名字吗?” 纪子越道:“有,我专门去市博物馆拿了资料,就在包里。”他说着去包里那了资料给沈泽之。 沈泽之翻开资料看了一会儿挑眉:“纯钧?” 纪子越点头:“我也觉得意外,传说中的上古宝剑啊。但是参与鉴定的都说这把古剑就是纯钧。他们正准备在市里举行一次鉴宝大会,说是请了国内知名的考古界,收藏界,历史界的名家来鉴定。结果人还没来剑却已经丢了。” 沈泽之道:“要是纯钧的话,那就更说明这个焦瑜舟不简单了。《越绝书·外传记宝剑》中记载:欧冶因天之精神,悉其伎巧,铸成五剑,一曰‘湛卢’,二曰‘纯钧’,三曰‘胜邪’,四曰‘鱼肠’,五曰‘巨阙’。《吴都赋》中有……扬其华,如芙蓉始出,观其纹,烂如列星之行,观其光,浑浑如水之溢于塘,观其断,岩岩如琐石,观其才,焕焕如冰释,此所谓纯钩耶。淮南子中更是有许多关于宝剑纯钧的记载。《淮南子·修务》:吴钩越戟,纯钧湛卢。唐·刘良注:纯钧、湛卢,二剑名也。也称“纯钩”“淳钧”。夫纯钩,鱼肠之始下型,击则不能断,刺则不能入,及加之砥砺,摩其锋鄂,则水断龙舟,陆团犀甲。山崩而落洛之水涸,欧治子而淳钧之剑成。” 纪子越道:“这把剑名气这么大,他会不会只是因为钱,” 沈泽之摇头:“不会的。古剑不比其他的东西,不好保存,还不容易偷渡出国。在国内轻易不会有人买这么烫手的东西。” 纪子越道:“那么这个人就是之前就和焦家村有关系的人了,村长会不会知道什么事情?” 沈泽之道:“他一定知道什么,但是他肯定不会和我们说。” 纪子越问:“那我们怎么办?” 沈泽之道:“查,他们越想瞒,我就偏要查。” 纪子越点头:“好,这次我把我们的配枪带来了。” 沈泽之点头,虽然知道枪在这里也没什么用,但是对于纪子越来说枪多少能让他感觉安全一点。 沈泽之把最近自己几天村里发生的事情和纪子越说了一遍,说到英子的死的时候纪子越忍不住叹息。 纪子越听完了他的话惊讶:“你换衣村里面的死的人的魂魄都不能轮回转世?鬼差就然进不来这里,地府又对这里毫无察觉,那么村里的新生儿是那里来的。” 沈泽之道:“这就是我真正担心的地方,这个地方生死界限泰模糊了,这里有些东西根本就没有生死一说。” 纪子越明白了他的话,他倒吸一口冷气道:“你的意思是说村里的这些活人可能也不是活人?” 沈泽之皱眉:“我现在也不能肯定,他们看起来一点儿问题都没有。但是这里的事情又都经不起推敲。” 纪子越问:“那老倔头的儿子焦虹洲是怎么回事?他怎么能出去呢?” 这也是沈泽之想不通的地方之一。 第二案古村秘事16 如果之前的推测都是真的话,那么纪子越的问题就没办法解答。但是要是完全推翻沈泽之的推测的话,他召唤不来鬼差和焦家村的结界这件事又说不通。 纪子越这时又想起一件事情来:“那个焦瑜舟偷回来的纯钧宝剑现在在哪呢?” 沈泽之想了想说:“这件事只能去问村长了。” 两个人吃完饭出门准备去找村长,他们一出门正好碰到要敲门的焦虹洲。沈泽之介绍了一下纪子越,然后问:“有事情吗?” 焦虹洲看着他们似乎还在犹豫着什么事情,沈泽之和纪子越对视一眼,他道:“对于你父亲和姐姐的事情,节哀顺变。” 焦虹洲这才下定决心道:“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们。” 夏天的早晨还不算热,三个人索性在院子里的桌子旁坐了下来。 焦虹洲道:“这是我们家的秘密,只有我爸和我知道。我妈其实不是焦家村的人。” 沈泽之和纪子越都很诧异,沈泽之问:“你母亲不是焦家村的人,她自己还不知道?” 焦虹洲道:“是,我也是听我爸说的。当年我妈不知道怎么误打误撞就走进了焦家村,她那个时候才四五岁的样子吧,根本就不记事。正好她来的时候我外婆家的女儿生病死了,外婆心软就收`养了她。我外婆原来的女儿一直体弱多病,一直就在家养病,所以见过她的人不多,就算是之前见过的,也不记得她的样子了。所以我母亲被收`养后没有一个人发现,除了我爸。他那个时候十岁了,他出去玩的时候恰好看见了这件事,是除了外公外婆唯一的知情人。” 焦虹洲:“由于母亲被收`养的时候太小,所以她自己也不知道这件事。后来长大后我父亲和我母亲结婚,结果在生了姐姐和我之后她就生病了。” 纪子越问:“生病?” 焦虹洲道:“对,她生了很严重的病,清醒的时候很正常。犯病的时候就打人,不让她打人她就伤害自己。直到那一次,她犯病打我姐姐,我父亲拉开她的时候失手让她撞到了头……” 沈泽之道:“狂躁型精神分裂症。” 焦虹洲苦笑着点头:“是,但是我们这个地方太闭塞了。那个时候我和我爸甚至不知道这是病。我和我爸都以为我妈是中邪了。我爸说我们焦家村不能来外来人,外面的人不受这里的神灵庇护,所以母亲才会生病,才会死。” 沈泽之看着他问:“村长不知道这件事?” 焦虹洲摇头:“母亲清醒的时候总是忘记她犯病的时候做的事情,她以为她身上的伤都是父亲弄的。所以村里才有了那些风言风语。” 沈泽之道:“村长说你母亲的尸体是他和你父亲一起处理的,你知道这件事吗?” 焦虹洲说:“我知道。那个时候我已经记事了。后来我爸也渐渐开始和说这些事情了。村长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他一直以为我母亲是我父亲打死的。” 沈泽之想了想道:“你姐姐知道这些事情吗?” 焦虹洲道:“她知道,但是她不知道我母亲不是焦家村的人。” 沈泽之点点头,焦虹洲想了想又说:“我爸活着的时候和我说过一点焦家村的事情。他说这个地方不是好地方。他说焦家村有一件东西,这东西最终会毁了焦家村。但是大家都不这么认为,所以村里的人把那样东西都当成宝贝。所以我爸让我出去打工,尽量不要回村里。” 沈泽之问:“知道那件东西是什么吗?” 焦虹洲摇头:“不知道,村里的人很避讳这件事。”他看着沈泽之欲言又止。 沈泽之笑着问:“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焦虹洲道:“我知道你、你是警察。你们是那个……特案组的对吧。听说你们很厉害。” 沈泽之笑着点头承认了,焦虹洲认出他这件事也不奇怪,他常年在外打工,特案组之前破了好几个重大案件,他听说过也是无可厚非的。 沈泽之问道:“前一段时间村里来了几个外地人,你知道吗?” 焦虹洲摇头:“我很少回村里,上次回来还是过年的时候。” 沈泽之一听也不再问了,焦虹洲又道:“村里面的事情你们尽量问年轻人比较好。年纪大的人比较相信之前的传统,他们很排斥外来的。” 沈泽之:“谢谢,我知道了。” 离开老倔头家两人向着村长家走去,路上纪子越问:“组长,我们该怎么办?” 沈泽之道:“先问问村长再说吧,当然村长的话也不能太相信。”这时他又想起一件事:“姚纤纤说她杀了老倔头,可是老倔头不是她杀的。那么她杀的人是谁?” 纪子越道:“对啊,她杀的人是谁?” 沈泽之道:“从我们进村到现在,村里死的只有老倔头和英子。” 纪子越听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也就是说,这些活着的村名之中藏着一个死人。” 沈泽之点头:“我现在担心的是,焦家村这些活人中不止一个死人。” 纪子越问道:“你不是开了天眼吗?看不出他们是是活?” 沈泽之摇头:“这也是我看不透的地方,这个地方生生死死就算是我也看不出来。” 两个人正说着就走到村长家了,村长正在自己家院子里忙活,看见沈泽之和纪子越进来连忙放下手底下的活招呼他们。自从知道沈泽之不是普通人开始,他对沈泽之的态度马上就是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从村长身上倒是完全看不出属于山里人的耿直。 沈泽之直接问道:“前段时间村里来了一个外人对吧。” 村长没料到沈泽之这么直接,虽然他已经猜到沈泽之来这里可能和那个人有关。“对,是有这么个人。”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也没必要再打哑谜了。 沈泽之道:“这个人现在在哪里呢?” 村长道:“我不知道。” 沈泽之看着他,表情一看就不相信。 村长道:“我是真的不知道。那个人并没有进村,他直接去了后山。” “后山?”沈泽之疑惑。 村长点头:“是,村里好多人都看见了。但是看见他去了后山就没有在追究。反正去了后山就下不来了。” 沈泽之问:“他后来再也没出现?” 村长道:“没有,上山之后再也没有下来。我们都以为他是为了那件东西上山的。但是。”村长笑了笑:“不管他是为什么上的山,他都下不来了。” 沈泽之沉默,他自己上了两次后山,自然之道村长为什么这么笃定。后山简直就是妖魔横行。没有点儿道行的人上去简直就是去送死。可是,他带的宝剑去了哪儿? 沈泽之问:“你看见他上山的时候身上带了什么东西吗?” 村长想了想道:“他提了个包。” 沈泽之点头,这件事就算说到这里了。村长问道:“姚纤纤那件事你还没有解决。” 沈泽之眉毛一皱问:“焦大宏是谁家的孩子,家里还有什么人?” 村长道:“他是孤儿。” “孤儿?”沈泽之。 村长点头:“对啊。” 沈泽之看着村长,心中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测。不过在面上他到什么也没有表现出来。他到:“我现在就去处理。” 村长脸上马上出现笑容:“那好,用不用我给你找几个人手帮忙?” 沈泽之摇头:“不用了。” 沈泽之说着就带着纪子越离开了,走出村子之后纪子越问:“你真的要对付姚纤纤?” 沈泽之摇头:“当然不,但是姚纤纤呆在大榕树那里已经不安全了,有人盯上了她,肯定要想方设法处理掉她。之前她执意要找焦衍之,我没有把握劝他离开,现在她已经找到了焦衍之,估计现在她应该能和我们离开了。” 纪子越问:“你说的焦衍之是焦大宏?” 沈泽之点头:“焦大宏……他的事情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但是我还没找到原因。” 纪子越又道:“那姚纤纤找到了焦衍之会跟你走吗?” 沈泽之道:“倒时候你就知道了。” 两个人走到大榕树前,正好看见焦大宏正在和姚纤纤聊天。姚纤纤现在看起来就像个女孩子,丝毫看不出女鬼的阴气。纪子越现在才体会到沈泽之说的这里生死界限不分明。在焦家村姚纤纤不但不惧怕阳光,她从外表看简直与活人无异。 看到沈泽之他们过来,姚纤纤从树冠上飘下来:“你来啦。” 沈泽之笑着给她介绍了纪子越,姚纤纤的戒备才放下。沈泽之道:“你不能再待在这里了。” 姚纤纤看她:“为什么?” 沈泽之道:“你已经遭过好几次暗算了,现在能确保你安全的唯一方法就是离开这里,我暂时把你藏起来。” 姚纤纤问:“怎么把我藏起来。” 沈泽之从衣服里掏出那张符箓:“这是一张聚灵符,你暂时附在这张符纸上,这样就可以随身带着你了。” 姚纤纤想了想回头看正在往这里走的焦大宏道:“那我要跟衍之在一起。” 沈泽之看了焦大宏一眼道:“好。” 焦大宏过来之后沈泽之把事情说了一遍,焦大宏有点不知所措,他看了姚纤纤一会儿,郑重的点头。 第二案古村秘事17 焦大宏会同意沈泽之一点儿也没有感到意外。他立刻开始做这件事。沈泽之把符纸叠成一个三角形,然后让焦大宏把血滴在上面。 “你可以进来了。”沈泽之对姚纤纤道。 姚纤纤犹豫的看着大榕树问:“我走了它怎么办呢?” 沈泽之看了一眼枝繁叶茂的大榕树道:“它就是一棵树,你不在这里了,没有人会找它的麻烦的。” 姚纤纤似乎还有点犹豫,这时焦大宏开口了:“放心吧,我会经常来看看的。我不会让村里的人来伤害它。” 姚纤纤冲着焦大宏甜甜一笑然后化作一股青烟钻进沈泽之手中的纸符中去。沈泽之从衣服兜里掏出一根细红绳穿在纸符上交给焦大宏:“你收好它。” 焦大宏接过来慎重的戴在脖子上,他不放心的问:“我要注意点什么吗?” 沈泽之看了一眼四周笑道:“在这里什么也不需要避讳。” 焦大宏虽然奇怪他的话,但是知道了没有什么需要避讳的东西也就不再问下去了。 沈泽之问道:“你是孤儿?” 焦大宏看了沈泽之一眼,似乎在奇怪沈泽之为什么会问这件事。但是沈泽之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焦大宏就点头:“是,我出生没多久爸妈就去世了,之后一直是叔叔婶婶养活我长大的。” 沈泽之点点头,不再继续问下去。一行人下山回家。到村里和焦大宏分开后纪子越问:“姚纤纤不是杀了一个村民么,你刚才怎么不问问她杀的到底是谁?” 沈泽之摇头:“没用的,姚纤纤说她杀的是老倔头,那么她杀人的时候看到的也应该是老倔头。” 纪子越糊涂了:“她杀的是老倔头,可是老倔头又是被成了魔的翠儿杀死的。这是怎么回事?” 沈泽之解释:“我的意思是说,是有人让姚纤纤以为她杀的老倔头。” 纪子越沉吟片刻道:“焦家村的事情怎么看怎么奇怪。你看,大约半个月前焦瑜舟带着纯钧来到了焦家村。村长说他没有进村而是直接去了后山,然后他就失踪了。之后三名警察追着他来到了这里,然后也失踪了。可是之后的警察却进不来焦家村。那么焦家村的结界是之前就有还是之后设下的。” 沈泽之道:“我觉的焦家村的结界一直就有。” 纪子越问:“偷纯钧宝剑的人我就不说了,但是那三个警察都是普通人,他们是怎么进来的?” 沈泽之想了想说:“这么说起来,他们来到焦家村的时间实在是太是时候了。他们可能是被人故意放进来的。” 纪子越道:“什么人把他们三个放进来?他为什么要把三个不相干的人引过来呢?” 沈泽之心思一转道:“他们三个的确是普通人,关键是谁可以控制焦家村的结界?” 纪子越猜测道:“会不会是……焦瑜舟!” “焦瑜舟” 沈泽之和纪子越异口同声道。焦瑜舟的身份很值得人怀疑,他从外面偷来了纯钧宝剑,然后跑到了焦家村。要是没人打开结界他肯定是进不来的,但是他们三个偏偏进来了。所以之前消失的焦瑜舟是最可疑的。 纪子越道:“所以说,焦瑜舟很可能没有死。他现在就在焦家村周围。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沈泽之道:“我觉得他把三个警察引导焦家村的目的可能就是我。” 纪子越看着他:“你?” 沈泽之分析:“没错。如果焦家村知道我是楚荀的弟子,知道我的特殊之处。他很可能就是要引我进来。” 纪子越担心的说:“这样说的话你不是很危险?” 沈泽孩子摇头:“恰恰相反,我现在很安全。不管焦瑜舟打算干什么,他肯定需要我。所以他是不会随意出手杀了我的。” 纪子越道:“焦瑜舟偷纯钧的目的是什么呢?” 沈泽之道:“纯钧宝剑是天下至阳之物,用它来克制邪祟是最好不过了。村长和焦虹洲都说过村里有一件东西是很多人想要的。但是那件东西肯定是很不好得到的。”沈泽之看着周围的景色道:“村长说焦瑜舟一进村就去了后山。而后山魔气肆意,妖魔恒生,那地方一看就邪得不得了,所以焦瑜舟拿纯钧宝剑是不是就是为了克制后山上的东西然后拿到那样神秘的东西。” 纪子越接着道:“但是他到了这里发现即使有纯钧他也拿不到那样东西,所以他把追捕他的三名警察引过来然后用他们失踪这件事把你引过来了。等等。”纪子越皱眉道:“焦瑜舟应该一开始就知道拿到那样东西可能需要你的帮助,但是他知道你肯定不会帮他,所以他偷了纯钧宝剑想代替你。但是为了以防万一,他又做了第二手准备。焦瑜舟事先就调查了你,知道你和市局的人是大学室友关系,所以他才留出破绽给警察,让市局刑侦队的人查到了他,然后引着他们一路来到了焦家村。到了焦家村后他发现只有纯钧宝剑是不够的,便开始了第二套方案,放了三个警察进来然后让他们失踪在焦家村。焦家村里有结界,除了你谁也进不来,他料定了你大学室友一定会求助你。而你听到这样的事情一定会帮忙,这样一来你就被引过来了。” 纪子越和沈泽之对视,他道:“现在我可以确定焦瑜舟的确是个人物了,不管他的身份是真是假,就凭他的这些安排就可以看出这个人绝对不是等闲之辈。” 沈泽之点头:“没错,而现在我们已经按照他一步步的算进来到了焦家村。” 纪子越道:“可是我们来这里也这么久了,他为什么还是一点儿行动也没有。” 沈泽之皱眉:“我也不知道,不过后山的情况很糟糕,我怀疑他可能陷在后山出不来了,所以这么久也没露面。” 纪子越问:“不知道那三个警察怎么样了。” 沈泽之道:“死了。” 纪子越睁大眼睛:“死了?” 沈泽之回到房间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透明玻璃瓶递给纪子越,纪子越接过来就看见透明玻璃瓶里只有三滤灰色的烟雾一样的东西,他问:“这是什么?” 沈泽之道:“他们的魂魄,我在村子后面发现的。” 纪子越把玻璃瓶交给沈泽之:“怎么处理他们。” 沈泽之道:“等我们解决了这个案子我们离开这里之后把他们焦给鬼差。” 两个人正说着话,忽然外面出来一正乐器的声音,纪子越站起来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儿大:“是唢呐,这个调子听着好耳熟啊。” 沈泽之道:“应该是老倔头和英子要出殡了吧。他们办冥婚的那个晚上我们听过这个调子。” 纪子越问沈泽之:“老倔头是翠儿杀死的,那么英子呢?翠儿总不会连自己女儿也不放过吧。” 沈泽之道:“我也不知道,但是翠儿说英子不是她害死的。她虽然看起来对英子没有什么感情,但是看她说话时的样子也不像是她杀的。” 纪子越道:“英子是被吓死的。那天晚上她到底看见什么了。” 沈泽之摇摇头,他站起来道:“我们也去看看吧。” 纪子越跟着他走出屋子道:“好啊。” 老倔头和英子的灵堂都设在村外的打谷场上,原本这里只有一具棺材,现在变成了两个。焦虹洲和他的两个侄子侄女带着孝。沈泽之和纪子越到的时候正在起棺,抬棺材的人就是村里的年轻人。他们用很粗的麻绳把棺材绑在木杆上。每个棺材有六个人抬着,他们要按照地上画的图形走一遍念了经人才能抬到村子后面的坟地埋了。 纪子越站在一边仔细看地面上画的图形,他好奇的低头念了一点画用的灰色的粉末一样的东西。他发现这是一种粮食上的东西。就是小麦粒外面一层咖啡色的表皮,也叫麸皮。纪子越低声问:“为什么要用这个东西画图,还有他们画的这是什么图啊。” 沈泽之道:“麸皮属于五谷杂粮中的,人吃五谷死后就要走麸皮画成的路。至于这些线,他们画的就是地府了。” 纪子越吃惊:“地府,他们画这个干什么?” 沈泽之道:“这是一种祭祀的仪式,叫转城和过桥。转城就是带着鬼魂走酆都鬼城防止魂魄找不到路而不能轮回转世。至于过桥就是过奈何桥。人死后鬼魂只有过了奈何桥才能再次转世成人。” 纪子越小声问:“这样做有用吗?” 沈泽之道:“所谓祭祀就是一种信念,有的时候有用,有的时候没用。比如现在就没用。” 纪子越疑惑:“为什么?” 沈泽之压低声音道:“老倔头和英子的魂魄都不在了,他们在引导谁?再说这地方连鬼差都进不来还谈什么轮回转世呢?” 纪子越点点头。这时抬着棺材的人要过桥了,最前面的一个人捏着一把香,边走边说着什么,他身后的人不停的撒着纸钱。此时正好起了风,一时间风把纸钱吹的飘飘洒洒,真有那么点悲凉的味道。再看焦虹洲和两个小孩子,这个时候已经是泪流满面了。纪子越想到前几天老倔有还和他们一起吃饭喝酒,而今天却已经变成了个死人,一时间也感到心里有点难过。 过完桥后棺材就直接抬到村子后面的坟地里了。哪里早有人挖好了坑,两个棺材一前一后埋了进去,然后大家一起填土,最后填满坟坑,又从上面鼓出两个圆形的坟包来。 然后大家在把这几天办丧事用的一些祭祀用的东西都在坟前烧了,丧事也算是结束了。 第二案古村秘事18 本来丧事办完后还有酒席的,但是老倔头家的丧事属于意外,父亲和女儿一起办丧事很不吉利。再加上村里最近又总有事情发生,所以酒席就免了,焦虹洲请了几个女人帮忙做了一桌菜给来帮忙的人吃也就算完了。 沈泽之和纪子越看完了老倔头的丧事就去村长家里。他们必须要弄清楚焦瑜舟和焦家村到底是什么关系。沈泽之一点都不相信村长的话,村长绝对认识焦瑜舟。看焦瑜舟之前处心积虑的布置就知道这个人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道村长家后,村长对沈泽之和纪子越的到来没有感到奇怪。从纪子越离开再回来他就知道纪子越肯定是出去查什么去了。就算之前他不知道沈泽之的身份,现在也猜出来了。 村长让他们进来直截了当的问沈泽之:“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沈泽之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您猜呢?” 村长摆摆手道:“我没那个工夫猜,不过看也看的出来。”他看了纪子越腰部一眼道:“你们是警察吧。” 沈泽之到现在也不用瞒着了,他爽快的承认:“是。我们是来查市局刑侦队吴亮、王强和张远三名警察的失踪案来的。” 村长道:“那你们就找错地方了,他们没来过我们村儿?” 沈泽之道:“我们既然来这里了就肯定是得到了线索。而且。”他意味深长的说:“一般人就算想进来也进不来吧。” 村长看了沈泽之半天轻嗤道:“没有想到现在的警察还有这种本事。” 沈泽之道:“我们用不着打哑谜了,我知道他们三个已经是死了。不过我今天来不是为这件事。” 村长问:“那你是为什么事来的?” 沈泽之道:“我是为了焦瑜舟来的。” “焦瑜舟?”村长皱着眉头道:“不认识,没听说过。” 沈泽之轻笑一声谁:“就是你看见提这个手提包上山的那个男人。” “哦。”村长面不改色:“他啊,不认识。” 沈泽之知道村长这是在和他兜圈子,他道:“之前我们约定,我帮你解决姚纤纤,你告诉我一个秘密。现在我想知道焦瑜舟和焦家村有什么关系。” 村长瞪着他:“我是说过告诉你一个秘密,但是我没说这个秘密是什么是由你决定的。” 沈泽之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你就算不告诉我焦瑜舟和你们焦家村的关系我迟早也查的出来,而且你还得告诉我另外一个秘密。千万不要试图骗我,你知道你骗不了我的。” 村长恨恨的看着他。沈泽之又道:“我的提议很合算不是吗?你现在只要告诉我焦瑜舟和你们焦家村的关系,我们之间所有的事情一笔勾销。” 村长想了想道:“好吧。焦瑜舟是焦家村的人。他是第一个走出焦家村的人。” 纪子越看沈泽之,焦家村第一个出去的人不是焦衍之吗? 村长显然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他解释道:“焦衍之的事情太早了,我说的是现在的事情。焦瑜舟年纪比我还大。我记得我小的时候,他和村里的族长发生过一次争吵,然后就离开了,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直到不久前,他又回来了。” 纪子越道:“你之前说过那个人看起来三四十岁的样子,他怎么会年龄比你还大?” 村长没好气道:“我怎么知道,他就是年纪比我大,我估计他可能就是看着年轻吧。” 沈泽之问:“除此之外呢?” 村长道:“他的事情我也是听村里老人说的,他是我们村里为数不多读过书的人。而且是去外面读过书。大家都说他是离开焦家村变坏了。他读书回来后就一直闭门不出不知道在研究什么。后来慢慢有人发现他晚上会去后山,去圣潭。村里的长辈因为这件事找过他一次,他不承认。后山泰危险了,村里的人一般是不敢上去的。至于圣潭,那是我们村的圣地。闲杂人等自然不能随便去。再后来他去后山之后被族长堵个正着,族长斥责了他,他一起之下就走了。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沈泽之问:“他走的时候多大年纪。” 村长想了想:“应该而是多岁吧。”说完他绷起脸来:“你想知道的东西我已经告诉你了,你们走吧。” 沈泽之和纪子越站起来道:“好。”两个人很爽快的离开了。 村长看着两个人的背影眼神闪了闪。 外面,纪子越问沈泽之:“村长的话可信吗?” 沈泽之道:“差不多吧。” 纪子越道:“焦瑜舟走的时候二十多岁,村长说焦瑜舟比他还大。村长今年六十多岁吧。那么焦瑜舟至少要比六十岁大。可是我查的资料上有他的照片,他看起来也就是三十多不到四十岁的样子。他是怎么做到的。” 沈泽之摇摇头,纪子越猜测道:“会不会是和焦家村有关,他之前发现了焦家村的秘密,这个秘密也许就是可以让人长生不老或者延缓衰老。他以为自己可以不老,但是出去这么多年后他发现他还是在变老,只不过速度变慢了。所以这一次他又回来了。” 沈泽之接着道:“焦虹洲说老倔头和他说过村里有一样东西是大家都觉得是宝贝的东西。焦瑜舟会不会就是来拿这样的东西的。” 纪子越道:“什么东西可以让人长生不老呢?” 沈泽之摸了摸自己脖子上挂的一小块玉佩,他想起褚荀曾今和他说过的关于古玉砥厄的传说。青骨玉就是古玉砥厄上的一块,会不会焦家村也有一块砥厄的碎片呢。 纪子越看着沈泽之若有所思的表情问:“组长,你在想什么呢?” 沈泽之回神看他道:“没什么。” 纪子越问:“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沈泽之道:“我们用最直接的办法。” 纪子越好奇的问:“什么办法?” 沈泽之微微一笑:“去后山找焦瑜舟。” 纪子越看着后山有点担心:“我们找得到焦瑜舟吗?” 沈泽之道:“如果焦瑜舟真的是被困在后山里面了,那我只要去了他一定会想办法让我道他。” 纪子越道:“可是他想利用你。” 沈泽之道:“等我们找到他利用不利用就不是他说了算的。” 纪子越闻言点点头,问:“我们什么时候去?” 沈泽之道:“这件事不急,我们要先弄清楚湖里面有什么古怪。” 纪子越想起沈泽之之前和他说的话,他好奇道:“村子后面的湖里真的有龙?” 沈泽之点头:“你回来的那天晚上我看见了一条黑龙。” 纪子越可惜道:“可惜我晕过去了,不然还能看一看。” 沈泽之失笑,纪子越这个人有的时候就是挺无谓的。遇到这种事情一般人都是害怕,他反而好奇多一点。不过他的这种性格的确挺适合做警察。 沈泽之道:“择日不如撞日,我们现在就去看看。” 纪子越道:“好。” 现在正是夕阳西下,两个人边走边聊,没一会儿就到了湖边,这时太阳正好落下山,山边都被镀上了一层金光。 纪子越看着平静的湖面问:“我们怎么引它出来。” 沈泽之道:“先等等看,这东西白天好像从来不出来。等月亮升起来之后,我们想办法把它引上来。” 纪子越点点头,在湖边找了块石头坐在来看着湖面。沈泽之则转身看着后山,哪里还和他之前看到的一样。 过了好一会儿,沈泽之也没听到纪子越的动静,他一回头发现,纪子越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走到了湖水里。 湖水中的纪子越双目无神,他楞楞看着前方,一只手还向前伸着,似乎手里牵着什么,双脚机械的往前走着。湖水已经漫道他的腰部了。 沈泽之暗骂一声,他忘记提醒纪子越不要盯着湖面看了。这湖水里不知死了多少人,里面冤魂无数,都伺机拉人下去做替死鬼呢。 沈泽之几步下水一手拦住纪子越的腰把他往岸上拖。纪子越这个时候忽然疯狂的挣扎起来。沈泽之皱眉,他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们周围出现了许多白色的虚影。这些影子看起来都是人形,她们围着沈泽之和纪子越似乎在窃窃私语。 沈泽之脖子上的青骨玉发起热来,沈泽之知道这是青骨玉也感觉到危险了。他想对付身边的白影,但是纪子越挣扎的太厉害了,他险些拉不住他。没办法沈泽之一手成掌,一手刀劈晕了纪子越。纪子越一老实,那些白色的虚影顿时钻进了水里。沈泽之眼睛一眯,他直觉这些东西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们的。 果然,他的脚步一动,发现脚腕被什么东西缠住了。忽然缠住他脚腕的东西猛的一拉,沈泽之猝不及防的被拉倒了。瞬间他和手臂里晕过去的纪子越一起跌进水里。 沈泽之在水里睁开眼睛,湖水中意外的清澈,他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见湖水里的东西。发现在自己脚腕上正缠着一道白色的东西。沈泽之踢踢腿,发现那东西缠的太紧了,而且这东西正拖着他们往湖水深处走。他自己可以憋气,但是纪子越不行。沈泽之眉毛一皱,一股戾气从身上散发出来。 第二案古村秘事19 青色的湖水下面到处飘着白色柔然的带状物体,沈泽之一手拦腰抱着纪子越,一直手腕上的菩提中保护着他不让那些白色的东西缠住。但是菩提珠的威力在湖水中似乎受到了束缚,菩提珠上的佛光都暗淡了不少。 再看沈泽之的下半身已经被白色的带子密密实实的缠住了。沈泽之低头看,所有的白色带子似乎都是从湖底延伸出来了。不过几分钟时间,他眼前便全是这些东西了。 没在水下呆一分钟他和纪子越的危险就多一分钟。沈泽之开始着急起来,就算他可以坚持,但是纪子越已经坚持住了。 沈泽之眼神一变,他松开抓住纪子越的那只手,缠在纪子越身上的白色带子立刻拖着他往水下沉下去。 沈泽之眼睛发红,他的周身出现一点淡淡的青光。这些青过因为湖水的颜色沈泽之也没有发现。但是沈泽之在这一瞬间可以呼吸了。 他把手腕上的菩提珠捏在手中,口中念着六字箴言。六字箴言一出,菩提珠上的金光立刻变大。白色的带子似乎很惧怕这种金光,沈泽之身上的缠着的白色带子子都松开他开始往湖底飘下去。沈泽之眼神一变也往湖底飘下去。但是在水底他肯定没有这些白色带子灵活。明明看见纪子越就在眼前,却始终满一步怎么也追不到。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泽之看到了这些白色带子的本体。与此同时纪子越也消失在一片白色之中。 沈泽之惊讶的看着湖底的东西。这是什么东西?沈泽之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东西。这时,所有白色的带子都收回来了。这个白色的巨大的东西慢慢显出了圆形。它的形状就想是一个倒扣着的碗,它表面很光滑,在水底一动不动,就像是瓷器一样好看,仔细看的话它身上似乎还有淡淡的光晕。 入过不是沈泽之刚才看见它身上出来的那种一条一条的东西,他简直就以为它是个碗了。不管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因为纪子越不在了。沈泽之慢慢靠近这个巨大的白“碗。”他试探的伸手去摸它。发现这东西摸起来冷冰冰又滑滑的,就和看起来一样。而且它的身上也没有那些白色的带子出来。沈泽之绕着碗转了一圈,发现这个东西没有入口。 纪子越就在里面,但是他要怎么进去呢。沈泽之找了半天没有发现进去的敲门,索性不想了。他打算用暴力手段打开入口,正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悠远的龙吟声。 在声音传来的一瞬间,沈泽孩子立刻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这时他身后的碗也动了。他的地步出现白色的雾气,这些雾气很快弥漫上来,沈泽之瞬间被包裹在雾气之中,等雾气三开。沈泽之发现自己的脚踩到了地上。 这是什么地方?沈泽之看着四周,这里仿佛是一个山洞的入口。周围也没有水,地面是有些潮湿的土地,山洞的洞口长满了杂草。山洞仿佛很深,从洞口看不清楚里面是什么样子。沈泽之想了想抬腿走了进去。不管怎么说,既然力道这个地方,那么就一定有人要他进去看看。 沈泽之想到了焦瑜舟,难道这里是后山。不过不管这个是不是焦瑜舟的陷阱,他都必须去。因为纪子越还在他们手上。来焦家村之间他问褚荀给纪子越求了护身符,希望这个护身符可以保护他,至少要坚持到沈泽之找到他的时候。 山洞的墙壁很光滑,一看就不是天然形成。地面是青石板,每一块石板都打磨的很光滑,仔细看的话这些石板上似乎有一些符号一样的东西。沈泽之研究了一下,发现他不认识,只好作罢。 越往里走就越黑,沈泽之正在想怎么照亮的时候,山洞两侧的墙壁上忽然亮起两盏灯。沈泽之走过去看,这时两盏油灯,灯座的造型及其别致。似乎是两条盘着的黑色。他接着往里走,慢慢他发现山洞里每隔一段局里就会出现两盏灯,每当沈泽之走到两盏灯中间的位置时灯就会突然亮起来。 沈泽之走了大约半个小时的样子,他来到了一道石门前面。石门宽越三米,高四米左右。门上雕刻着浮雕。沈泽之走到石门前仔细的看了一遍,忽然他发现石门的两侧也有两盏灯。但是奇怪的是灯却没有像之前一样亮起来。 沈泽之走到左侧的那盏灯旁边,他看了一眼石门想了想伸手试着转动了灯座。果然像他预料的一样,灯座是可以转动的,随着灯座的转动,石门缓缓向两边开启。 石门后的东西就在沈泽之预料之内了。这是一件宽阔的石室。其实说石室也不准确,准确的说应该是一个石头做的殿堂。里面竖着十二个巨大的柱子,周围的墙面上还有柱子上全是浮雕。沈泽之走进去发现,这些浮雕说的似乎是一件事情。 第一幅浮雕上是一个面貌温柔的中年人,他正在看地面上一块绿色的东西。他周围似乎还有一些人,这些人都在向他跪拜。 第二幅图上出现了一个美人,大胸,细腰,长腿。身上穿着艳丽的衣服,她正靠在一个男人的怀里。而刚才第一幅图里的那个温柔的中年男人变成了老年人,只是他也是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此时他正跪在这对男女的下面。 第三幅图是老年男人正被两个士兵一样的人压住,那个面容艳丽的女人正捂着嘴看他。 第四幅图上,又出现一个年轻的男人,他又跪在刚才的第二幅图中出现的大殿上,他的双手托着一块绿色的玉。 第五幅图是老年男人和后面出现的年轻人一起坐在一辆车架上,两人解释一副唏嘘的样子。 看完五幅浮雕,沈泽之就知道这说的是什么事了。正是古玉砥厄的故事。砥厄是周室镇国之宝.相传为周文王姬昌于岐山所遇。当时商纣王无道,听信妲己谗言,把姬昌关在朝歌。其长子伯邑考为救父亲,进献给纣王无数宝物,其中就有美玉砥厄。妲己对美玉爱不释手,见她高兴,纣王才下令释放姬昌。 正在这时,他身后传来脚步声,沈泽之转身,他身后慢慢走过来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男人。 “焦瑜舟。”沈泽之肯定的说。 男人面露微笑:“是我。” 这个人正是焦瑜舟,原来他一直躲在这里。看来纪子越之前的推测都是对的。这里是什么地方,后山吗? “纪子越在哪里?”沈泽之问。 焦瑜舟道:“放心,他很安全。” 沈泽之问:“你费劲心思把我引到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焦瑜舟道:“知道这里死什么地方吗?” 沈泽之看着他,焦瑜舟道:“这是玉冢。” 沈泽之道:“砥厄。” 焦瑜舟点点头,他伸手摸着那些华丽的柱子道:“没错,就是砥厄的墓冢。当年武王念砥厄帮文王度过一厄,推翻商纣暴·政后边用这块玉做了传国玉玺。周朝绵延四百年,终究还是灭亡了。” 焦瑜舟看着沈泽之道:“大周灭亡之后,传国玉玺就失踪了。其实,砥厄身上有一个秘密。” 沈泽之道:“关于长生。” 焦瑜舟看着沈泽之笑了笑:“没错。关于长生。据说砥厄可以让人长生。” 沈泽之嗤笑道:“你相信?如果它真有这个作用的话,那周朝怎么会灭亡。” 焦瑜舟道:“我知道你不相信。之前我也不相信,但是我后来研究了周朝的历史让我发现了端倪。周朝的每一代皇帝的帝王都很蹊跷。” 沈泽之道:“你的意思是她们根本就没死。” 焦瑜舟道:“是,他们都没死。” 沈泽之用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着他。焦瑜舟也没有恼怒,他看着沈泽之道:“我就是答案。” “你是周朝的皇帝?”沈泽之不可置信道。 焦瑜舟道:“不,我是说,我就是砥厄可以让人长生的证据。” 沈泽之皱着眉毛:“但是这件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焦瑜舟道:“大周灭亡之后,为了保护砥厄的秘密,周朝的后人便把砥厄分而藏之。而你身上的青骨玉就是砥厄其中的一块。” 沈泽之挑挑眉头没有接他的话,他早就知道青骨玉和砥厄的关系了。他也早就知道关于砥厄的传说了,但是他没有集齐砥厄长生的想法。直接一点说,沈泽之根本没有长生的想法。生老病死才是人生百态,不老不死那是妖精。沈泽之只想做个普通的人。 焦瑜舟道:“我刚查到青骨玉和砥厄的关系就被关家抢先一步,还没等我想办法你又掺和到这件事情里面,还有褚荀,我不是他的对手,所以只能把你从他身边引开。不过。”他看着沈泽之道:“你身上似乎也不平凡。” 沈泽之道:“之说吧,你想让我怎么做?” 焦瑜舟笑笑:“其实具体怎么做我也不知道。不过我们一起下去,到时候自然就知道了。” 沈泽之担心道:“纪子越呢?” 焦瑜舟道:“你放心,我只是想让你帮我一个忙,纪子越很安全,他绝对不会有危险。” 第二案古村秘事20 焦瑜舟笑了笑:“这件事很简单,你随我来。” 焦瑜舟走到大殿中间的一个地方,他的步伐奇怪,左三右七,又暗含着乾坤八卦方位。等他的脚步停下来,就听见一阵石块摩擦的声音响起来,接着大殿上竖着的十二根巨型石柱缓缓下沉。于此同时石柱中间的一块圆形地面下降了一公分左右。这时,大殿墙壁上的盘蛇形状的油灯一层一层的亮起来。 下降的地面中楚先许多石刻的文字,沈泽之见过这些文字,他虽然不认识,但是知道它是周朝的文字。圆形周边出现一个环形的凹槽,待十二根石柱全部降到地面以下,从石柱消失的地方也出现了一些凹槽。这些凹槽把十二根石柱和中间的圆盘连接起来。接着从石柱消失的地方涌出来一些金色的油状液体。这些液体顺着十二道凹槽流进中间的圆盘。又顺着圆盘中间的凹槽填满里面的文字。不多时,圆盘里面就变成一片金色。 当所有文字变成金色之时,大殿墙壁上一排排的蛇形油灯全部亮起来。此时,大殿亮的简直晃眼。忽然,大殿高不见顶的顶部出现一束光束。光束正好打在下面的圆盘上。被光束照到的文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变换着位置。 沈泽之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圆盘的旁边,他看着里面的东西问:“这是什么?” 焦瑜舟自豪道:“这就大周的秘密。没有想到了,几千年后的今天居然可以看到比现代科技更加奇妙的东西。” 沈泽之道:“这是周朝灭亡后流传下来的?” 焦瑜舟道:“是,大周的建立就借助了许多的神灵的帮助。自大周建立之后,便设有祭祀一职。所有的祭司都是上达神谕的神之子。他们可以创造出这样的东西我一点儿也不感到吃惊。” 沈泽之看着他,心里也十分吃惊,没想到关于那个时候的传说居然真有实际的东西流传下来。 这时,圆盘里的文字已经重新排好了顺序。只听“咔哒”一声,就像是锁芯转动的声音一样。圆盘开始下沉。同时大殿顶部的光束的颜色也由金色变成了白色。十二根石柱连接到中间的凹槽也消失了。但是在对着正东方向的地方却出现一道阶梯。阶梯通向圆盘下面。 焦瑜舟率先往下走:“走吧。” 沈泽之看了几眼跟着他往下走。踩上阶梯走下去之后他才发现,原来这里面也是不普通的。这是一个直径大概有三十米的圆柱体。一米宽的阶梯沿着圆柱的内表面盘旋而下。圆柱体的内部墙面上刻满了文字。全部是周朝的文字,沈泽之虽然知道它们属于周朝,但是却不认识。 焦瑜舟边向下走边说:“知道这些文字是什么吗?” 沈泽之道:“不知道。” 焦瑜舟停下脚步回头看了沈泽之一眼道:“这是大周的历史。” 沈泽之并没有感到惊讶,众所周知,周朝时期并没有纸。那个时代的文字大多刻在竹简上。许多事件的记载都是直接刻在青铜器上。所以把历史刻在墙壁上跟刻在青铜器上大致也是一样的。 焦瑜舟道:“不过,这可不是你们所知道的那些历史。如果现在的史学家们看得到这里的东西大概要晕过去了。这里所有的文字都是大周的大祭司所刻。而大周八百年却只有一位大祭司。” 沈泽之现在才听到蹊跷:“只有一位祭祀?” 焦瑜舟边往下走边说:“对,大周八百年只有一位祭司,他被称为司命。大周一共有两位司命,一位称大司命还有一位被称为少司命。” “大司命,少司命。”沈泽之问。 焦瑜舟道:“是。” 沈泽之道:“广开兮天门,纷吾乘兮玄云;令飘风兮先驱,使涷雨兮洒尘;君回翔兮以下,逾空桑兮从女;纷总总兮九州,何寿夭兮在予;高飞兮安翔,乘清气兮御阴阳;吾与君兮齐速,导帝之兮九坑;灵衣兮被被,玉佩兮陆离;一阴兮一阳,众莫知兮余所为;折疏麻兮瑶华,将以遗兮离居;老冉冉兮既极,不寖近兮愈疏;乘龙兮辚辚,高驰兮冲天;结桂枝兮延伫,羌愈思兮愁人;愁人兮奈何,愿若今兮无亏;固人命兮有当,孰离合兮何为?” 这一段出自屈原《九歌》中的《大司命》。焦瑜舟听完重复了最后两句:“固人命兮有当,孰离合兮何为?传说大司命主寿数。这两句是说人的生死本来就有定数,面对人神的离合谁有可以做什么?” 沈泽之道:“现在听你这么一说,砥厄可以使人长生一说倒是真的有几分可信。如果当初把砥厄分而藏之的是大司命。” 他又道:“传说这位大司命是主宰人寿命的男人,而少司命则是为管理子嗣的女神。《九歌》中《少司命》一章,赞颂的就是这位女神。” 焦瑜舟低声笑笑道:“你倒是对楚辞很有研究。” 沈泽之道:“不,我只是对他这些关于神明的赞颂很喜欢而已。” 沈泽之语气一顿问道:“焦瑜舟,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 焦瑜舟边走边说:“到地方你就知道了,找到了砥厄长生的秘密对你也有好处。” 沈泽之道:“长生就有那么好吗?” 焦瑜舟想到什么,他的眼神黯淡了一下道:“你当然不这么觉得。这种对于普通人绝对不可能得到的东西,对你而言却是弃之敝履。” 沈泽之眉毛一皱:“什么意思?” 焦瑜舟却不在搭理沈泽之的话,他沉默的向下走。这里似乎十分的深,沈泽之和焦瑜舟走了好长时间都没有看到地。不过沈泽之看着焦瑜舟,发现他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看来他以前肯定来过这个地方。 两个人走了半个小时左右,沈泽之终于看到了底。在这个巨型圆柱体的地步正是一片清澈的泉水。焦越舟看到泉水之后脚步顿时加快了。两个人走到了底面。这里有一个宽一米的环形平台。沈泽之跟着焦瑜舟走到平台上,沈泽之问:“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 焦瑜舟道:“稍安勿躁。”他走到环形平台的一处伸手在墙上摸索着什么,接着他的手往下用力一按,就听到石块摩擦的声音,着石壁上出现了一个暗格。焦瑜舟把手伸进去拿出来一把青铜古剑。 沈泽之看着那把剑道:“这就是纯钧?” 焦瑜舟点点头。《淮南子》中又一句:“山崩而落洛之水涸,欧治子而淳钧之剑成。”说的就是纯钧宝剑的不同凡响。 焦瑜舟把纯钧交给沈泽之道:“这水里面有一条龙,你帮我下去杀了他。” 沈泽之看着他不可置信道:“龙?你要我去杀了龙?” 焦瑜舟点头,沈泽之皱眉:“这是在焦家村后面的湖水底下?湖水中的龙就藏在这里?” 焦瑜舟道:“是。现在你帮我杀了他。我就会把纪子越完好无损的还给你。” “如果我不去呢?”沈泽之问。 焦瑜舟道:“那,我只好送他去喂那条恶龙了。” 沈泽之无奈道:“你怎么这么肯定我一定能杀了那条龙。” 焦瑜舟一笑:“我不确定。” “什么?” 焦瑜舟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你能不能杀了那条龙。” 沈泽之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焦瑜舟解释道:“水里的龙没有什么特别的,我相信你能对付。其实我也可以对付。真正特别的是这里的泉水。知道这是什么水吗?” 沈泽之摇头。 焦瑜舟道:“这时天下至阴之水。只要是活人都碰不得这水。” 沈泽之面色一沉:“你怎么就肯定我能碰。” 焦瑜舟道:“你算是夺舍而生,并不算活人。其次你天生佛光护体,所以你可以下去。” 沈泽之定定看了他一会儿道:“要我下去可以,但是你得先答应我一件事。” 焦瑜舟道:“纪子越?” 沈泽之点头:“没错。不管我能不能做到这件事,事情结束之后你都要放纪子越离开。你本来就是想引我过来,这件事从头到尾和他没有什么关系。” 焦瑜舟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不过最终还是点点头:“好的。” 沈泽之拿着纯钧走到泉水边深深洗了一口气跳了下去。一如泉水沈泽之瞬间大了个冷颤。这泉水的温度简直不是活人能忍受的。沈泽之一手握着剑,一手划着水往深处去。他口中还憋着一口气,虽然在湖水中后来他不知道为什么可以呼吸,但是在这里面就不知道行不行了。 越往深处潜,水里的温度越底。沈泽之简直要被冻僵了。他空中的空气已经用光了。但是他不敢张嘴,这水要是喝进嘴里估计更糟糕了。 正在沈泽之觉得他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忽然他觉得周围一暖。好像有什么东西把他和水隔开。沈泽之下意思的吸了一口气,发现果然开始呼吸了。而且刚才该冰冷的水这个时候叶似乎也没有那么冷了。沈泽之心里一思索低头从衣服里扯出青骨玉来,果然,青骨玉。 发出淡淡的荧光。沈泽之笑笑把玉又塞进衣服里。 第二案古村秘事21 泉水里面很宽阔,比从上面来看大多了。沈泽之双手划着水往水底潜下去。如果这里真的藏着一条龙的话,一定是在水底。 忽然,沈泽之看到水底迎面看到一些黑影向他快速的游过来。沈泽之眉毛一皱,他握着剑的手紧了紧。 很快他就看到了那些黑影的真面目。这些黑影是身子像蛇,头部像龙,只是头上的角只有两支,不是开着岔的,再看龙身子下面只有一对似鹰爪的爪子。看起来就像是一条条小龙,但是也只是看起来而已。 沈泽之眯起眼睛,这些东西不是龙,是蛟,传说海中生龙江湖中生蛟。龙与蛟看着相似,只是蛟绝对够不上龙的级别。沈泽之心里思索,难道焦家村后面的湖水中一直就只是蛟而不是龙么? 几条黑色的小蛟很是凶猛,来到沈泽之身边就要张口咬人。沈泽之双脚悬空在湖水中,身形到底没有陆地上便利。可是那些小蛟锋利的牙齿和爪子每一次都堪堪从他身边划过去,没有一次能伤的廖他。 沈泽之一把挥开扑向他的一条小蛟,他眼里透着不耐烦。这些东西岁然上不了人,可是却十分的磨人,耗费人的体力。沈泽之握着纯钧的手抬起,另一只手握住剑剑口中魔剑佛咒,给纯钧加持。纯钧本来就是上古宝剑,被佛咒一加持,剑身上立刻亮起金光来。 那些小蛟环绕着沈泽之游,但是却不敢像之前一样扑上来。可见它们也似乎很怕纯钧上的金光。沈泽之心道:现在知道害怕了?他瞅准时机,对着身侧的医条小蛟一剑劈过去,那小蛟仓促之下居然没有逃开,被从中间一斩两段。只听一声刺耳的尖叫,那条小蛟化作一团黑雾消失不见了。 沈泽之没有理会这些,他开始收拾其他纪条小蛟,因为之间这些东西就在沈泽之身上讨不到好处,先在有忌惮他手上的剑行动都慌乱起来。沈泽之就让他们乱,只要他们乱了才能最快的除掉他们。果然,不过十分钟,四五条小蛟都被沈泽之一一杀死了。不过这些死去的小蛟也权化成了黑雾。 沈泽之看着水中最后一点黑雾道:“看来是真的了。” 他说着双手并在腿上像一条鱼一样扎像泉水深处。慢慢的泉水的颜色越来越深。由透明的白色变成青色,再带绿色,墨绿,最后完全变成了黑色。沈泽之不知道他走到了什么地方,这里周围也是水,却不想上面的水一样清冽,而是让人汗毛倒立的粘稠状。沈泽之感觉自己就像是陷在了沼泽当中,明明不憋气也感到胸闷。可是脚下依旧不是实地,可见还是可以向下的。 再往下走了一刻钟,沈泽之脚下猛的一空,摔了下来。他一急之下把手中的剑向下。可是很快他的角就踩到了驶出。只是脚底下很滑,沈泽之没留神滑的倒在地上。 沈泽之扶着眼前的东西站起来,手砰到这样东西就觉得手里摸到了玉石,温润清凉。他抬眼一看却是一愣。这并不是什么玉石而是白骨。 这是一副巨大的骸骨,一条巨型盘着的龙一样的东西。沈泽之绕着这具骸骨转了一圈自言自语:“原来真的是这样,已经死了吗?”光看着白骨就知道这龙不知道死了几百年了。 忽然,一声龙吟声响起。沈泽之一惊往后退了几步。他把剑握在手上戒备的看着四周。沈泽之这才发现这里和其他地方不同。这里并没有水,脚底下是很干燥的土地,上面是一层黑色的像泥一样粘稠的东西。沈泽之刚才就是从那里掉下来的。这地方实在是诡异。水下面居然有这样的地方,那黑色的泥一样的东西又是什么,可以隔绝上面的水。 这时,忽然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声。沈泽之皱着眉毛看着四周。忽然,在龙头的地方出现一个男人。这是一个穿着古代长袍的男人,他一头黑发束起来,一张脸长的很俊俏,就是脸色很苍白。 “你是谁?”沈泽之问? 那男人问:“你又是何人?” 沈泽之一愣,这人说话听着就像个古代人。 看到沈泽之没有说话,那人又道:“我已经在这里几千年了,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看见其他人。 沈泽之心思一动:“你就是这条龙?” 男人点点头:“我已死去千年了。” 沈泽之面不改色,心里却想:原来这龙已经死去上前年了。 男人道:“我叫炎洄,你叫什么名字。” 沈泽之道:“沈泽之。” “你为何来次。”炎洄问。 沈泽之稍一思索道:“受人之拖。” 炎洄诧异的看着沈泽之问:“只是受人之托?” 沈泽之道:“也不全是,我也想知道这里到底有什么古怪。” “古怪?”他看着沈泽之问:“什么古怪。” 沈泽之道:“你知道这上面是什么地方吗?” 炎洄想了想道:“时间太久,想不起来了。” 沈泽之说:“这上面是一处湖泊,湖泊前面有一处村庄叫焦家村。我听村里的人说原本他们村子后面只是一处潭水,这些年竟然阔成了一片湖泊。原来我还不知道缘故,现在看来就是因为你在这里。” 炎洄淡淡道:“或许吧,我为龙,安身此处自然吸引水汽。” 沈泽之道:“这湖水中有一龙神,每年都会出来几次。所以村里的人总会给龙神祭祀。” 炎洄皱眉:“这不可能,我从来没有出去过。” 沈泽之道:“但是我和村民的确从外面看到了龙。” 炎洄看着他问:“果真是龙?” 沈泽之微微一笑:“只是看起来像龙,现在想起来那应该是蛟。” 炎洄皱眉:“蛟,就算我已经死了这么久,但是魂魄一直在这里。这里有龙气蛟是绝对不敢来这里的。” 沈泽之道:“一般的蛟遇龙则避,但是这里的蛟却是魔蛟。” 魔蛟?炎洄道:“这里有魔蛟?” 沈泽之道:“何止是魔蛟,这湖水旁边就有一座魔山,山上魔气肆意。” 炎洄疑惑道:“为何我一点也没有感觉到。” 沈泽之心道:您老人家睡了几千年,您知道什么呀。他嘴里道:“你是这里的护石神兽?” 炎洄眼神一利:“你是为了砥厄而来的?” 沈泽之道:“我说了我是受人所托。我自己对砥厄没有兴趣。” 炎洄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他一下,最终把目光锁定在他脖子下面:“砥厄。” 沈泽之伸手把青骨玉掏出来道:“是,这是一次机缘巧合之下我得到的。” 炎洄道:“数千年前大司命与少司命受周室天子所托把砥厄分而藏之,我作为护玉神兽之一被命在此收回神玉。而你已经难道了一块神玉,看来已经有护玉神兽死了。”说到这里他话音一转:“你是来杀我的吗?” 沈泽之道:“不用我杀,你已经死了。” 炎洄看着他,沈泽之道:“我的朋友被一个人抓走了,我为了他的命不得不下来。不过这里既然有一副龙骨,那么我的任务也完成了。我说过我对砥厄不感兴趣,我只想救我朋友而已。” 炎洄稍微想了一下笑道:“果然狡猾。” 沈泽之道:“只是免去我们彼此麻烦而已。” 炎洄轻轻叹口气道:“大周气运已尽,偏偏大司命和少司命答应了周室天子这件事。这种东西有什么好的,怎么那么多人想要呢。 沈泽之看着他,你自然是没有办法理解的,生而为龙,寿命几千年,死去后魂魄直接上达天庭位列仙班。你怎么之道凡人短短数十年寿命,对死亡的恐惧呢。 沈泽之想了想问:“这么说这里真的有一块砥厄的碎片。” 炎洄点点头。沈泽之心里奇怪。砥厄是可以使人长生的神玉,龙又是神兽。这样的地方怎么会有后山那样乱七八糟的地方。 沈泽之问:“这里除了砥厄还有什么东西。” 炎洄看着他道:“只有砥厄。” 沈泽之把后山的情况和炎洄说了一边,炎洄神色慎重起来。如果沈泽之所言非虚,那么这个地方一定是有什么古怪的地方。 炎洄想了想道:“问题应该还是在后山上。” 沈泽之看着上面道:“你要和我一起离开这里吗?” 炎洄摇头:“不,我不能离开这里。” 沈泽之看着他:“我不知道怎出去。” 炎洄难得的笑笑:“这个好办。”他说着一样袖子,沈泽之就觉得眼前一暗,等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在清澈的水中了,他看了眼周围向上游了过去。这里距离上面十分近。沈泽之立刻从水中探出头去。 焦瑜舟看着水里出来的沈泽之眼神一亮,他伸手把沈泽之拉上来:“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沈泽之脱掉外套拧干水道:“我之看到一副龙骨。” “什么?”焦瑜舟自然是不相信他的话的。 沈泽之道:“下面只有一副龙骨,那条龙不知道死了多久了。” 焦瑜舟道:“可是湖水里长长有龙出来。” 沈泽之看着他问:“那真的是龙吗?” 焦瑜舟眉毛一周,他回想自己看过的“龙”,以前没有注意,现在看来,拿东西的确很像龙,却不是龙。 “蛟。”焦瑜舟道。 第二案古村秘事22 沈泽之不在意的说:“你要我做的事情我已经做到了,到了你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焦瑜舟道:“别和我耍小聪明,要是你真的杀掉了湖底的护玉神兽,你怎么可能活着上来。” 沈泽之看着他,似笑非笑。 反正已经撕破脸了,焦瑜舟索性一股脑的说出来:“湖底有一个结界,结界里面就放着那块玉。只是在结界里还有护玉神兽,就是神龙。结界和神龙本事一体。如果你真的杀了神龙结界一定会坍塌。构成结界的是什么东西,你知道吗?” 沈泽之想起那种黑色的粘稠的泥,摇头。 “那是息壤。”焦瑜舟道。 沈泽之想了想说:“晋人郭璞的《山海经注》中讲:‘息壤者,言土自长息无限,故可以塞洪水也。’传说息壤是一种可以不停生长的土壤,所以可以用来治理洪水。” 焦瑜舟点头:“没错。我之前就说过,这湖底的泉水是天下至阴之水。你知道什么叫天下至阴之水吗?” 沈泽之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焦瑜舟道:“地府中有黄泉路和忘川。黄泉路上引亡魂,忘川河畔定阴阳。忘川河水就是天下至阴之水。因为忘川中的水全是不能投胎轮回的冤魂,他们怨气凝聚不散,久而久之就成了忘川,忘川鸿毛不浮,所以普通人下去是没有能活着上来的。之所以让你去,你是夺舍而生,生人为生,亡者为魂。他们不能分辨你是人还是鬼。而息壤,说它遇水而生,生生不息其实也不完全正确。他只是遇到忘川水才会这样。” 沈泽之冷笑:“所以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我活着出来。就算我进到了结界里杀了护玉神龙,结界上方的息壤就会掉下来把我埋在息壤中。息壤之所以遇忘川水生生不息就是因为它克制的其实是鬼魂。” 焦瑜舟道:“就是这样。” 沈泽之冷冷道:“纪子越呢?” 焦瑜舟道:“你没有做到我说的事情,你说纪子越会怎么样呢?” 沈泽之定定看了他一会儿笑道:“你根本伤不了纪子越吧。” 焦瑜舟眉毛一皱:“你是什么意思。” 沈泽之道:“纪子越身上带着一颗菩提子,你的手段对他没有用处。” 焦瑜舟道:“你早就料到了?” 沈泽之道:“料到什么?料到你会算计我?你早就觊觎我身上的青骨玉了,怎么可能放我一条生路。可是青骨玉已经认主,就算你强抢过去也没用,所以你想杀了我让后再拿到青骨玉。你真是聪明。想了这么多法子把我引过来,就是想让我和护玉神兽两败俱伤,你好渔翁得利吧。焦村长。” 焦瑜舟眼睛猛的瞪大。 沈泽之挑眉:“我认出你你觉得很奇怪吗?焦瑜舟,焦村长都是你吧。从我们进村开始我就觉得不对劲了。村子里的事情发展似乎就是按照我的想法进行的。” 焦瑜舟闻言一笑:“你是怎么知道的。” 沈泽之道:“事情的确是按照你的计划经行的,可是你没有算到一件事。三个追着你的警察来到焦家村的时候无意间破坏了封住姚纤纤的符咒。姚纤纤出来后杀人泄愤,却恰好杀了假扮老倔头的你。可是,同一天,翠儿下山杀了真正的老倔头。所以哪一天老倔头死了两次。我想了很久才想到这是怎么一回事。” 焦瑜舟哈哈大笑:“不错不错,沈泽之果然名不虚传。” 沈泽之道:“焦瑜舟这个名字是假的,村长也是假扮的,所以他的话根本不能相信。之前村长和我说过的关于焦瑜舟的事情,这些事情统统都是你编的吧。目的就是让我对焦瑜舟产生好奇,然后引我来这里。” 焦瑜舟道:“你说的没错。” 沈泽之脸色一凛问道:“真正的村长呢?” 焦瑜舟看着他道:“你想不到吗?” 沈泽之道:“你杀了他。还有英子,她是发现了你的秘密,所以你才杀掉她的吧。老倔头的死是你意料之外的,你自己也不能确定老倔头是被姚纤纤杀死的还是别人,白天的时候你没有办法检查尸体,所以只有晚上去。当夜英子和她丈夫家的人一起守灵,你找人引来了英子的丈夫大成,又弄晕了英子。但是你没想到英子半途中竟然醒了过来。情急之下你只能杀她灭口,可是你怕我们发现英子真正的死因,就弄出她被吓死的假象。企图引开我们的视线。” 焦瑜舟道:“看来我做的还不够天衣无缝,你还是看出来了。” 沈泽之道:“湖水中的蛟是你的手笔吧。你绝对不是看起来或者你说的那么大年纪。焦家村的人身份特殊,他们是周朝的遗民,世世代代居住在这里就是为了守护这里的一块砥厄碎片。你是什么时候来的焦家村,又是怎么发现砥厄的秘密的?” 焦瑜舟道:“你这么聪明,你想不到吗?” 沈泽之道:“我再怎么聪明也不可能知道周朝的事情。” 焦瑜舟感叹:“沈泽之,你果然不简单。既然已经到了现在,我就告诉你也没有关系。大周八百年,却一代代衰弱,终于被秦国灭亡。大周的最后一位皇帝周赧王姬延,他在位的时候大周分裂为东西周,周赧王是东周的君主。而西周的王是周武王姬供,他是我的父亲。” 沈泽之问:“你是姬供的庶子?” 焦瑜舟道:“是,我是他的庶子姬瑜。当时太子死了,姬供听信大臣的建议最终选择了公子咎为王。我知道大周的气数以尽就离开了。” 沈泽之道:“这么说你活了几千年了,你已经可以长生不老了,何必还要砥厄?” 焦瑜舟道:“我不算长生。我修炼法术让灵魂永存于世,可是凡人的身体却总是承载不了我的灵魂。所以我不算是真正的长生。” “夺舍。”沈泽之道:“原来你是夺舍而生。” 焦瑜舟道:“也算是夺舍吧。所以我知道大周所有的秘密,因为我就是大周的皇族。砥厄本来就是我们姬家的东西。我拿回来也没有什么不对。” 沈泽之听完后正色道:“就算你是周朝的皇族,可是你夺舍而生已经有违天道。现在就算要拿回属于你的东西。可是你该算计那么多人命。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姬瑜点头道:“的确没什么用。不过有一句话不该你说,夺舍而生有违天道,你自己不就是夺舍而生,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沈泽之道:“没错,我是夺舍而生,现在我已经受到了惩罚。” “惩罚?”姬瑜嗤笑一声:“你所谓的惩罚就是拥有无尽的生命?” 沈泽之道:“无尽的生命,我连忘川都下得去,我哪里来的无尽的生命。” 姬瑜看着沈泽之,沈泽之才是正真幸运的人。别人夺舍而生不仅要担心被人发现,还要过一段时间久要寻找新的身体。而沈泽之因为夺舍在刚出生的时候。这个时机简直是千百年来难得的好时机。他现在阴阳同属,就算神仙也没有他那么逍遥。可是沈泽之却说这是惩罚。姬瑜心里满上一股杀欲。 沈泽之全身戒备的看着他,他把纯钧宝剑横在身前。姬瑜看了一眼纯钧道:“欧冶子铸的剑唯有纯钧最有正气,可惜它却不能为我所用。” 沈泽之道:“你一身戾气,这世界上凡是带点正气的武器你都用不了。” 祭瑜周围身边升腾起淡淡的黑色雾气,他的双目发红,脖子上露出来的皮肤露出黑青色的鳞片。 沈泽之眼神一变,原来他才是湖水中的那只魔蛟。看来后山魔气四溢就是因为他了。姬瑜道:“沈泽之,是你先不识好歹,现在我只能杀了你。” 沈泽之冷笑:“杀我,也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狂妄!”姬瑜道,他说着腾空而起,身上的衣服被撕裂掉了下来,沈泽之抬头一看,就见半空中有一条似龙的黑蛟。它现在看起来比那些时候从湖水中出来的时候小了许多,看来他的本体就是这个样子。没想到姬瑜真有龙气,可惜当时周朝的气数已尽,周室又死守礼仪不肯立庶子为太子,不然这个祭瑜或许还能让周朝的历史再延长几十年。 那黑蛟在本空中冲着沈泽之大吼一声,它的声音和龙吟有些相似,只是龙吟是低沉清冽的,而它的声音却有些尖锐。黑蛟一声过后立刻挥过来一爪,三道银光闪过,沈泽之立刻用纯钧去挡。就听到乒乒乒三声金属碰撞的声音。 沈泽之心里一惊,没想到姬瑜这么厉害,当下不敢再轻视它。黑蛟见一击不中,几乎没有给沈泽之反应的时间,一条巨尾甩了过来,沈泽之俯身一滚才堪堪躲开。那巨大的蛟尾砸到地面上,环形的平台立刻被砸塌了一块,石块霹雳巴拉的碎裂开来。这一次沈泽之的脸色都白了。从认识这些不可思议的事情到现在,他第一次遇到这么厉害的对手。 灰尘还没有落下去,一直狰狞的蛟爪已经爪到了沈泽之身前,他拿着纯钧横着挡住那只爪子,但是黑蛟的力气却比他大的太多,沈泽之被推的连连后退,知道退到身后的石壁上退无可退。 眼看爪子上尖锐的指甲就要刺到他的胸膛,而平时保护他的青骨玉却丝毫没有反应,情急之下沈泽之把纯钧向外滑下去,就见剑身和爪子接触的地方爆出一路火花,沈泽之趁这个机会一矮身子从蛟爪之下逃了出去,但是他小看了蛟爪的灵活度,还没等他转过身体,就感到肩头一疼,爪子上的指甲把他的肩膀画出三道血淋淋的伤口。 第二案古村秘事23 沈泽之转头看自己的肩膀,那里已经是鲜血淋漓。沈泽之看着盘旋在半空中的姬瑜心想:我这是什么狗屁运气,每次遇到的都是这种几千年不死的妖怪,活了这么久,早就变态了吧。 黑龙一击得手发后出愉悦的吼叫声,他看着沈泽之眼里全是兴奋。对手的鲜血就是最好的战利品,他已经等不及要撕碎沈泽之了。 沈泽之防备的看着黑蛟,忽然他的眼神落在了黑蛟刚才抓伤他的爪子上,只见沾着他的血的爪子指甲上的血一滴一滴掉落下来,而血沾过的地方留下了一道道浅红色的痕迹。沈泽之心中一动,明白了。 他伸手从伤口上抹了一手血抹在了纯钧宝剑的剑身上,瞬间宝剑上原本淡金色的光芒变成了赤红色。黑蛟慢慢停顿下来他的眼睛紧紧盯着纯钧。 忽然,沈泽之手上的纯钧发出蹦裂的声音。沈泽之神色一变,他看着手里的宝剑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 接着宝剑啪的一声碎了,沈泽之目瞪口呆。有了宝剑还不是姬瑜的对手,没了宝剑还不分分钟被虐成渣。 就在那些碎渣掉下去后,沈泽之发现剑柄上还有东西。只见这东西似玉非玉,似金非金。它看起来很薄,而且晶莹剔透。它比原本的剑身小了一圈,但是重量却丝毫没有减轻。 沈泽之脸上露出笑容来,这才是很正的宝剑纯钧。 黑蛟怒吼一声从半空中俯冲下来,沈泽之抬起胳膊狠狠劈向了黑蛟。这一次黑蛟不敢硬碰硬,它知道现在的纯钧不是它能对付的。黑蛟身子一扭躲开,但是尾巴却又甩了过来。沈泽之竖起剑用剑身挡住。 从刚才黑蛟的尾巴拍碎石块就知道它的力气有多大,可是这一次沈泽之却没有像预料中一样被拍飞,而是看似轻松的挡住了这一击。剑身碰到黑蛟的身体的地方发出“呲呲”,黑蛟痛叫一声狼狈的躲开。 沈泽之露出笑容来,看来这把宝剑就是克制黑蛟的不二法宝。真不知道姬瑜是怎么想了,要把这把剑偷过来。 黑蛟双眼要喷火,他在半空中看着沈泽之不时的发出吼叫。就在这时,原本平静的湖底泉水却像是被烧开一样沸腾起来。但是泉水表面没有一点儿水蒸气,只是水面不停的翻腾着。水里发出奇怪的,类似人凄厉的哭声,这声音一出来,沈泽之和办空中的黑蛟都露出痛苦的神色。 沈泽之捂住双耳看向泉水表面,他似乎可以透过清冽的泉水看见无数冤魂在哭泣在尖叫。 万鬼齐哭! 沈泽之变色,这种事情只在记载中发生过,而且是在几千年前。酆都鬼城遭受重创时忘川中传出了万鬼齐哭,这是连十殿阎王都没有办法对付的事情,最后还是北阴酆都大帝出手才安抚住忘川中的鬼魂,平息了他们的哭声。由此可见,万鬼齐哭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就在这时,沈泽之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抬头看,之间半空中的黑蛟正痛苦的翻腾着。果然是这样的,中计了。沈泽之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方才黑蛟出现在半空中,同时姬瑜的衣服从上面落下来他就以为这黑蛟是姬瑜是黑蛟。现在看来,姬瑜不过是用黑蛟在这里拖住自己或者杀了自己,而他自己现在应该已经到了泉地的结界里了吧。结界一破,息壤出来,这来自忘川的泉水只能被息壤吸收,而里面的鬼魂只能魂飞魄散了。 看来,姬瑜和炎洄动手了,而且炎洄没有占到便宜,现在结界已经摇摇欲坠了。 沈泽之不再犹豫,他握紧纯钧直接跳入水中。于此同时黑蛟从半空中掉下来重重的摔到泉水里。瞬间,泉水中出现数条白色的影子,他们把黑蛟缠起来飞快的向泉水底下潜下去。 沈泽之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黑蛟的尾巴尖跟着一块沉下去。就像姬瑜说的,泉水中的魂魄真的无法分辨沈泽之,沈泽之和黑龙一起入水,这些魂魄对沈泽之就一直视之不见。 黑蛟刚开始还挣扎,后来便没有动静了。沈泽之不知道它是死是活。不过知道她不是姬瑜,那么它是死是活都不重要了。 很快沈泽之又到了息壤的外面,魂魄裹着黑蛟就停在这里,这里是结界,他们进不去。沈泽之却可以下去,他向上一次一样很顺利的就到了结界里面,一穿过息壤构成的结界,沈泽之立刻看到了俩面正斗在一起的两个人。 姬瑜果然狡猾,他听沈泽之说了护玉神兽已经死了,就知道炎洄现在不过只剩下了魂体。原本神龙死后魂魄都是封神的,但是炎洄却因为要守护砥厄不得离开,魂体只能一天比一天弱。从周朝灭亡到现在两千多年,炎洄早不像原来那么厉害。 姬瑜用黑蛟引开了沈泽之的注意力,自己便下水了。他之前告诉沈泽之不能入忘川水,不过他身上也有一块砥厄的碎片,有了这块死片,忘川水当然就不算什么了。所以,从始至终,真正让祭玉忌惮的只有护玉神龙炎洄。 而现在,炎洄的情况很不好。他的颜色比刚才还要苍白,身体也变的更加黯淡了。沈泽之飞快的跑过去,他站到炎洄身边问:“你没事吧?” 炎洄刚开始还怀疑姬瑜是不是沈泽之引来的,现在看了自然不是了。姬瑜他当初就认识。他是少司命的役兽,少司命在周朝王宫的时候他见过这个王子。那个时候的姬瑜是个沉默寡言没什么存在感的年轻人。不想几千年过后,姬瑜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姬瑜看着沈泽之道:“你居然还没死。” 沈泽之道:“是啊,我没按照你的计划死掉你是不是特别失望。” 姬瑜道:“沈泽之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这件事是我们周朝王室的事情,你现在离开我就放你和你朋友一条生路。” 沈泽之嗤笑:“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在你几次三番算计我之后。而且,看来你真是一点都不了解我,我这个人就是这么爱管闲事。” 姬瑜道:“你觉得加上个你,你们就是我的对手了吗?” 沈泽之提起剑道:“那就试试吧。” 炎洄双手背在身后看着姬瑜,他知道自己没有多少时间了,要不是沈泽之突然闯进来,也许他就会这样睡着慢慢死去。不过,他这样死去,也不算是辜负当年主人的托付了。炎洄皱皱眉头,他已经感觉到自己不行了,但是姬瑜现在变得这么厉害还这么疯狂。要是自己现在死了,沈泽之一定不是姬瑜的对手。 “沈泽之。”炎洄忽然出生。 沈泽之转头看着他,炎洄把一颗圆圆的珠子塞进他嘴里然后猛的一抬他的下巴。那珠子瞬间顺着沈泽之的咽喉咽下去了。 沈泽之干呕了几下,问炎洄:“你给我吃了什么?” 炎洄还没说话,姬瑜倒先说话了:“炎洄,你疯了吗?你居然给他吃了龙珠。” 炎洄脸白的近乎透明,他道:“没错,我给他我的龙珠。我不是你的对手,他也不是你的对手,但是他加上我的龙珠就一定可以杀了你。” 炎洄看着沈在遏制沉声道:“杀了他。” 沈泽之听到龙珠儿字也是一惊,他知道龙珠对于龙而言以为着什么。这就想修炼者的内丹,一旦这东西给了别人,不但修为全无,而且还会危及性命。炎洄现在本来就岌岌可危,又把龙珠给了沈泽之,这就等于放弃了生命。 炎洄道:“我在这个地方等了两千多年。当年少司命吩咐,有一日等来了有缘人,我就可以不在这里守着了。现在我等到了这个人。” 沈泽之指着自己不可置信道:“我?” 炎洄点头:“对,是你。”他伸出一只手,摊开手掌,掌心处有一块碧绿的玉石。 姬瑜眼睛瞬间睁大,这是砥厄的碎片。 炎洄道:“现在,我的使命结束了。” 沈泽之拿过这一块玉石,炎洄冲他露出一个微笑,然后从脚开始慢慢向上消失了。沈泽之看着炎洄,一时间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而另一边,姬瑜却是睚眦尽裂。他心心念念的砥厄就这样被炎洄送给了沈泽之。这一刻姬瑜恨不得生吞活剥了沈泽之。 沈泽之手掌一握,看着姬瑜。炎洄一消失,这里的结界就开始崩溃了。息壤出现,泉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土壤,沈泽之慢慢向姬瑜身边走。但是姬瑜却没有这么从容。他因为砥厄可以不怕忘川水却怕息壤。就在息壤出现的一瞬间,姬瑜已经飞速的往上走了。而息壤则像是有生命一样,化作一条土龙飞速的追向姬瑜。沈泽之看着周围,息壤一碰到泉水里的黑蛟和炎洄的尸骨,两具尸骨瞬间化成了土壤。 越来越多的土壤出现在沈泽之脚下,他踩着这些土壤一步一步往上走。耳边尽是鬼魂们绝望的哭泣和尖叫,但是这一刻沈泽之的心里却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等到他走到上面的环形平台处,泉水已经全部消失了,只剩下土壤。等到泉水全部消失了,息壤也停止生长了。 沈泽之摊开掌心看着那一块小小的玉石,台步走上了台阶。 第二案古村秘事24 沈泽之走到山洞外面,他抬头看,头顶之上是一片清澈的湖水。沈泽之抬头看着湖水之下那无形的屏障。忽然隔绝着湖水和这湖底世界的无形结界像是碎掉的玻璃一样出现许多道裂纹,接着乒的一声,结界碎成无数碎片,湖水瞬间倾泻下来。在湖水就要碰到沈泽之的一瞬间,他身体周围出现一圈青色的光晕把他和湖水隔开。与此同时,他身后的山洞却像是碰到水的水墨画一样晕开了,很快就在湖水中化为虚无。 沈泽之冷眼看着一切,青色的光晕托着他快速的向上浮上去,等到他从水中出来,青色的光晕立刻消失了,但是沈泽之的脚却稳稳地踩在水面上。他体内有龙珠,属于半个龙族,至此,沈泽之可以在水中与陆地无异。 此时,天际上挂着一轮明月,银色的月亮倒影在湖水中真正是难得一见的秀美景色。沈泽之看后山,之间那里的魔气似乎暗淡了不少,而山上的魔物都躁动不安。就在这时,姚纤纤出现在湖边,而她的身后跟着焦大宏和纪子越。 沈泽之踩着水面走过去,他先上下看看纪子越问:“没事吧?” 纪子越微笑着摇头。沈泽之看着他们三个人,大家一起露出微笑来。 这一切本来就是沈泽之的计划。他早就发现了焦家村的种种不同寻常,但是因为背后黑手,也就是姬瑜迟迟没有出现,他只能等。但是等老倔头和英子的丧事结束他仍然没有出现,沈泽之已经没有耐心等了。他和纪子越一起来湖边,从纪子越受到攻击到他被姬瑜抓走都是提前算计好的。 姬瑜太谨慎了,沈泽之必须漏一个破绽他,姬瑜才敢开始他后面的计划。于是纪子越便顺理成章的被他抓走,沈泽之受到胁迫和他下水,而姬瑜要下湖底拿砥厄肯定是不能亲自看着纪子越,他只能把纪子越交给别人。姚纤纤和焦大宏早就暗中盯着他们,等到纪子越掉进水里又被送出来,翠儿出现要抓住他的时候姚纤纤出手了。 要是平时姚纤纤肯定不是翠儿的对手,但是沈泽之早就料翠儿是姬瑜的人,所以他给姚纤纤一道佛咒,专门克制魔物。翠儿猝不及防之下被姚纤纤打伤,她负伤逃走,姚纤纤和焦大宏顺利的救走了纪子越。 所以,从一开始姬瑜手里唯一的把柄根本就不存在。沈泽之之所以配合他不过是将计就计看看他想干什么。不过后来遇到炎洄是他没有料到的,沈泽之更加没有料到炎洄会把龙珠给他,还有第二块砥厄的碎片。 纪子越看着沈泽之的样子就知道事情肯定是按照他的计划进行了,他问:“组长,焦瑜舟抓住了吗?” 沈泽之摇头:“没有,让他逃了。” 纪子越、姚纤纤和焦大宏都面露急色,焦瑜舟,就是姬瑜,他可不是等闲之辈,要是被他逃了,后面肯定还有大`麻烦。 纪子越问:“逃了?那我们抓他吗?” 沈泽之道:“他先不着急。估计这个时候他早已经离开焦家村了,我们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纪子越:“什么事?” 沈泽之道:“后山上的魔物,还就焦家村。” 后山上的魔物纪子越是知道的,但是后面的焦家村他就不明白了。 沈泽之没有解释,而是示意他看焦大宏。姚纤纤和纪子越一起去看焦大宏,姚纤纤惊叫一声,焦大宏的身体竟然变得有些透明。 姚纤纤脸色都变了,焦大宏这个样子她太熟悉不过了,焦大宏根本不是活人。他是鬼。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姚纤纤抖着嘴唇问。 沈泽之道:“就是你看到的样子,焦大宏就是焦衍之,他的魂魄从来没有离开焦家村。” 姚纤纤:“可是之前我为什么一点都感觉不到他是鬼,他……”后面的话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为什么焦大宏是鬼身上却有三处阳火,为什么他是焦衍之却不记得他们之间的事情了? 纪子越问:“怎么会这样。”他说道这里猛的一怔,焦家村? 沈泽之冲他点点头:“没错,整个焦家村除了老倔头、死之前的翠儿、焦虹洲和英子,没有一个是活人。” 纪子越喃喃道:“这怎么可能呢?” 沈泽之道:“我之前就觉得这里不对劲,这里的生死界限太淡了。后来我发现鬼差也进不来焦家村,这里俨然被隔离在三界之外了,没有轮回,没有生死,哪来的活人呢?不过说起来这件事还是你提醒的我。” “我?”纪子越惊讶。 沈泽之点头:“是,你那个时候问我,要是鬼差都进不来,那村里的新生儿是怎么来的。我才想通了其中的蹊跷。又加上我发现村里里面有很多鬼魂再徘徊这才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纪子越问道:“那老倔头一家怎么会是活人呢?” 沈泽之道:“老倔头很可能就是焦家村最后一个活着的人,而翠儿又机缘巧合之下走进结界里面,所以他们一家都是活人。但是焦家村气场太诡异了,翠儿还是病了,等到翠儿死后,老倔头也发现了焦家村的秘密,所以他才让儿子赶紧离开焦家村。” 纪之越道:“因为焦虹洲是翠儿的儿子,所以他才能自由的进出结界?那么焦瑜舟呢?他是怎么回事?” 沈泽之把焦瑜舟是西周武王姬供的儿子姬瑜这件事说了一遍,纪子越听的目瞪口呆,没想到这件事居然还有这样的神展开。 沈泽之解释完这些,纪子越问:“现在怎么办?” 沈泽之道:“焦家村的结界应该是当年少司命设下的,就是为了保护砥厄。现在护玉神龙已死,砥厄也不在原位,结界就要破了。不过少司命一定设了其他的法术来应对这里发生的情况,估计焦家村很快就要不存在了。” 不存在?姚纤纤一惊。他看着焦大宏着急道:“那衍之怎么办?” 沈泽之皱着眉头看着焦大宏没有说话。姚纤纤着急的眼泪都下来了,他们夫妻二人已经分开了几百年,现在眼看着可以团聚了偏偏又是这种情况。 这个时候焦大宏反而不着急了,他这些天和姚纤纤在一起已经慢慢想起之前的事情了,他安慰姚纤纤道:“这些都是命数,你不要强求。” 姚纤纤看着焦大宏眼泪使劲儿往下流,偏偏又一句话说不出来。 沈泽之叹口气道:“之前给你的符还在吗?” 焦大宏从衣服拿出来那张符道:“在。” 沈泽之道:“你和姚纤纤都进来吧,我把你们带出去然后请鬼差送你们去轮回。至于你们下辈子还能不能做夫妻单看你们的造化了。” 姚纤纤和焦大宏喜出望外。 正在这时,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滚滚的雷声从远处响起来。沈泽之立刻道:“我们快走。结界要塌了。” 两人两鬼快速的往村子里跑过去,村子已经变了样子,原本正常的房子现在都破旧的像是很久没有人住过的样子。只有老倔头的家是新的。沈泽之他们跑到老倔头家里的时候焦虹洲正着急的看着外面。 他看见沈泽之他们过来着急的上前问:“这是怎么了?我听着这雷声不对劲啊。” 沈泽之道:“快去拿你的东西,我们得赶快走。” 焦虹洲一看沈泽之的表情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立刻回到屋子里,看了一圈最终只拿了老倔头和英子的遗像出来。沈泽之让他们几个立刻上车,焦大宏和姚纤纤也躲进符里面了。沈泽之一脚油门车就从院子里狂飙出去。这时雷声已经到了焦家村。一道道雷从天上劈下来,每一道都打在后山上,一时间后山鬼哭狼嚎。 焦虹洲什么时候见过这种阵仗,吓得在车里头都不敢回。就是纪子越也紧张的看着外面。车子里只有沈泽之一个人显得镇定一点。 这是天罚,二千年前,从少司命在这里设下结界就预料到这一天了。焦家村都是周朝的遗民,可是他们只能终生留在结界里,慢慢死去,而且死了也不自知。这个时候,沈泽之忽然不知道少司命到底是仁慈还是残忍。天罚过后,结界被毁,里面所有的生灵都会消失。 沈泽之想,大司命和少司命明明是神,偏偏要留在周朝王庭这么多年,甚至待周室灭亡之后他们还要帮助姬氏把砥厄的秘密保存起来。可见大司命和少司命也不见得是心甘情愿做这件事的。 车子开到村口的时候,发现结界果然快消失了,沈泽之把油门踩到底,车子瞬间离开结界。就在车子离开焦家村结界的一瞬间,结界崩塌。最后一道雷劈下来,后山整个塌了,山石倾泻而下把村庄埋了起来。而后又是倾盆大雨,山石和泥土变成了泥石流把焦家村的一切掩埋了起来。 沈泽之把车开到高出后停下来,焦虹洲从车里看着变成一片泥海的焦家村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 焦家村从这个刻从世上消失了,与它一起消失的还有二千年前周王朝的秘密…… 沈泽之伸手握了一下脖子上的青骨玉道:“我们走吧。”几个人上山,车子飞速消失在山道上。 ————完———— 第三案小镇疑云楔子 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了,镇上唯一的医院门口的大爷正在看电视。在这个小镇上,只有医院是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是工作的。他们传达室的人也是三班倒,时时刻刻离不开人,今天正好是郑大人的晚班。 这个时候,医院里也变得安静起来,郑大爷不能睡觉,索性看起电视来。他看了一集连续剧,到中间广告的时候站起来给自己的茶杯里续上茶水。就在他转身的时候,忽然一阵若有似无的哭声传过来。郑大爷皱皱眉头,他侧着耳朵听了一会儿,好像又没有动静了。郑大爷爷不多想,去给茶杯续上水又坐到传达室的单人床上等着看下一集电视剧。 传达室里的电视不是大的那种,而是很小的,影响效果也不是很好,医院有钱但是却不给他们换电视。就怕他们看电视耽误事,不过一晚上时间这么长,要是不给自己找个事儿干,一晚上真熬不住。 第二集电视刚开始,郑大爷正看的入迷的时候,电视忽然没有声音了。郑大也走过去拍拍电视,电视真的太老了,只要出问题大家都拍一拍。一般情况下拍一拍也就又好了,可是今天郑大爷拍了好几下都没好。 这时,又有一阵细细的哭泣声传过来。郑大爷拍电视的手一顿,他侧耳听了半天,这一次好像真的有人在哭。郑大爷拿起办公室给配的手电出去看,虽然外面有路灯,但是路灯的灯光有限。 现在正是秋天,昼夜温差还是很大的,郑大爷一出门就感到一股冷风吹过来,瞬间把他给吹透了。 郑大爷顺着风看过去,医院门口的大马路上连个鬼影子也没有。郑大爷准备转身回值班室,忽然,那种细细的哭泣声又来了。这一次郑大爷听的很清楚,这是女人的哭声。郑大爷再次转身去看,这一次,就在刚才还什么也没有的路上出现一个女人。 她穿着红色的纱一样的裙子,裙子被风吹的紧紧贴在她身上,可以看到她玲珑有致的身材。从郑大爷的方向看过去,看不见女人的脸,却可以看到她一头黑色的长直秀发。 郑大爷正准备上去问问她需不需要帮忙,但是他的脚刚迈出去两步突然停了下来。这一瞬间,郑大爷的汗水打湿了他的衣服,后背的衣服紧贴在身上十分不舒服,但是现在他已经没办法注意到这些地方了。从看到红裙女人的一刻起他就感觉这个女人看起来有点别扭,但是他一直没有想到她什么地方不对劲。现在,郑大爷终于发现她不对劲的地方了。外面的风这么大,吹的她红裙飘飘,但是她一头长发却纹丝不动。为什么封吹不动她的头发? 郑大爷大胆了一辈子,在这个时候也忍不住腿软,看出问题后他就发现了越来越多的不对劲的地方。比如,这个时间了,那个女人会穿成这个样子出门。再比如,女人露在外面的手白的透明。 郑大爷吓的一动也不敢动,直到那红裙女人慢慢走远他才两股战战的回值班室。郑大爷一进屋立刻把们从里面锁紧。他靠在门上一摸脑门,一头的冷汗。真是夜路走多了碰上鬼了。 出了这种事情郑大爷也没有什么心思再看电视了,可是电视机却又恢复正常了,电视机里传出声音来。郑大爷爷不敢关电视,他躺倒床上,边心不在焉的看电视边熬时间。就这么不知不觉的居然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郑大爷就被吵醒了。他披上外衣出去看外面是怎么回事,结果刚一出门就被外面的阵仗下了一跳,外面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郑大爷皱着眉毛往里看,忽然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从里面传出来。这种哭声郑大爷听多了,在医院见的最多的就是死别。只是今天这情形有点不对劲啊。就算有人没救过来死了,也用不着这么多人围观吧,还在外面的院子围观。 郑大爷低声问旁边的让人:“里面怎么了?” 那个人回头一看是郑大爷便道:“您还不知道呢,昨天晚上有人在医院跳楼了。” 郑大爷心头一跳,头脑里忽然闪现出昨晚上那阵细细的女人的哭泣声和一个穿着红色纱裙的纤细的背影。 这时,警察来了,几个警察疏散围观的群众。郑大爷也跟着大家退开了。警戒线很快拉起来了。 郑大爷问刚才和他说话的人:“不是说跳楼吗?怎么警察还来了?” 那人说:“谁知道呢?听说是死的那个姑娘的家人报的警。非说她们家姑娘被人害了。” “姑娘?你说死的是个姑娘?”郑大爷说。 那人看了郑大爷说:“是啊,就是个姑娘。” 这时警察抬着尸体过来,警车就停在医院门口。尸体正好从郑大爷身前过。郑大爷就看见一副担架上盖着个白布单,下面隐约是个人形。等人抬到郑大爷这里的时候忽然尸体的一只胳膊从白布下面画出来。 郑大爷猛的瞪大眼睛,那只苍白的手臂上露出一角红纱…… 第三案小镇疑云01 十月份的天气,平京市正是金秋时节。在北方,这个时候还有一点夏天的余味,一到中午外面还是挺热的。 特案组里,关辛拿着一个厚厚的文件夹脚步匆匆的往会议室里走去。她推开会议室的门进去,发现大家已经都来齐了。虽然十一假期刚结束,但是长假后的第一天上班大家都没有迟到。 关辛问沈泽之:“组长,可以开始了吗?” 沈泽之点头,关辛把文件夹里的资料分发给大家,然后语气带着兴奋的说:“我们又新案子了。” 大家闻言都笑了起来,之前特案组调查案件的范围做调整,他们不能接新案子,于是就给各个组借走办案。结果各个回来和沈泽之反应要归队。还好,调整很快就结束了,特案组手里也有了新案子,大家不用再被借出去了。 关辛道:“这个案子的定性是连环杀人案。” 大家闻言严肃起来。关辛接着说:“案子发生在西北的宁省,具体是个小镇,叫永辉镇。从一个月前开始,陆陆续续有五名女孩子被杀。” 她用ppt展示五名受害人的照片:“这是五名受害人的照片,大家应该看得出来,她们之间的共同处很明显。” 是的,五名受害人非常的相似。年龄在十八岁道二十六岁之间,身材高挑,一头黑色长直发,五官漂亮,皮肤白皙。 关辛道:“除了这些之外,每一名受害人死前都穿着同一件衣服。”她指着一张照片道:“就是这种红色纱制长裙。” 纪子越问:“五名死者的背·景有什么共同处吗?” 关辛摇头:“没有,这五个人从家庭出生到工作环境没有丝毫的相似,而且五个人生前也不认识。其中有两名生前都不是小镇里的人,她们是来小镇探亲的。” 戚凯道:“所以说,凶手杀他们的原因就是她们的长相。” 关辛道:“从目前来看,是的。第一名死者叫张晓,22岁,永辉中学的英语老师,刚毕业,据说来学校教书还不到一年。她受害的时间是9月3号,死因是被刺中颈动脉失血过多。第二名死者叫梁良,19岁,大学生。她是小镇上的人,他的父母说今年梁良的开学时间比较晚,在9月中旬,9月10号死者出门和同学吃饭,晚上回家的路上被人杀害。死因是窒息,她被人从后面勒住脖子勒死。凶器是麻绳。第三名死者叫李萍,20岁。小镇超市里的收银小姐。她在9月17号被杀害。也是下班回家的时候,她独居,在自己家里被杀害,死因是溺水。她被淹死在自己家里的浴缸里。第四名死者叫钱想想,25岁,她和第五名死者赵春红都不是小镇里的人。两个人都是来探亲的,只是她们家不在一个地方,来之前据说也不认识。第四名死者9越25号被杀害,第五名死者10月1号被杀。第四名死者死亡原因是中毒,她喝的一瓶饮料里被检测出大量的氰·化·物,第五名死亡方式就不太一样了,她是坠楼而死的,但是从她落地的地点和跳楼的地点测定,她很可能是自杀。也有目击证人说她死亡的夜里看见她独自在医院外面的马路上徘徊,还听到了她在哭。” 纪子越道:“凶手没有留下什么线索吗?” 关辛遗憾道:“没有,从他们的调查结果来看,警察没有一点进展。要不然也不会把案子送到我们这里来。” 沈泽之道:“死者全部都年轻漂亮,凶手杀他们个人和他们从在个人恩怨的可能很小。凶手可能因为和这些死者很相似的一个人发生过矛盾,然后报复这一类人。” 纪子越道:“死者身上都穿着的那件红裙子是怎么回事?” 关辛道:“这也是这个案子奇怪的地方,这件红裙子是之前的一步鬼片里女鬼的身上穿的。死者的家属反映她们生前没有买过这样的衣服。” 纪子越道:“所以说,她们是被杀后换上了这件衣服?” 关辛道:“但是最后一名死者,就是跳楼的那位,她死之前有目击者。据目击者的证词说,她在跳楼之前就穿着那件红裙子了。” 纪子越道:“这样说的话,这条裙子又不是凶手给她们换上的了?” 关辛道:“这个目前没有办法确定。” 沈泽之道:“现有的线索大家都看到,飞机已经准备好了。有什么不明白的飞机上再说。二十分钟后登机。” “是。”大家离开会议室去准备带的东西。 第三案小镇疑云02 永辉镇这个小镇从名字就可以看得出来它的特点,朴实。永辉其实也不是它本来的名字,而是后来改的。小镇上人口不多上千户人家,大家彼此几乎都知道。这一次的连环杀人案对小镇的影响可以说是惊涛骇浪。 一个神秘的杀手,一连串血腥案件给小镇带来阴霾。 因为小镇上不可能有机场这种东西,所以沈泽之他们降落到宁省的省会城市的机场。小镇属于狮山市下辖,所以由狮山市市公安局的同志来接他们。 这个案子现在十分受关注,就算是整个宁省,近三十年也没有发生过这么重大的案件,所以宁省上上下下都十分关注这个案子。 一个矮矮胖胖的男人快步走过来伸手和沈泽之的手握了一握:“你好,是沈组长吧,我是市局的魏霖,我们需要你们的帮助。” 沈泽之边和他往外走边道:“大致的情况我们已经知道了,我们现在就去镇子上。既然这个案子由我们特案组接手了,我需要你们的全力配合。” 魏霖连连点头:“好的。” 机场外停着几辆车,是市局专门给他们配的车在给予他们办案带来方便。沈泽之和纪子越上了第一辆车,特案组的其他人上了后面的车,四辆车飞速的上了国道向小镇上驶去。 从机场到小镇差不多两个小时的车程,在路上时魏霖又把案子和沈泽之他们说了一遍,沈泽之听完道:“我知道了,过去以后你们把这个案子的相关资料都给我们的人。” 魏霖点头:“好的。” 小镇上有一个公安局,镇上的警察因为这个案子正在焦头烂额,看到沈泽之他们的时候都松了一口气。 因为在飞机上已经分配过任务,所以一到地方大家都去自己负责的部分掉调查了。沈泽之和纪子越也去追最后一个案子。就是十月一号在医院跳楼的那个女人。她叫林笑,26岁,是镇子上银行的职员。父母都在市里居住,她也只是暂时在镇子上工作,调工作的事情也谈好了,十一假期已过就要调回市里工作,可惜还没等回去工作她先跳楼摔死了。 沈泽之和纪子越去医院的第一现场看。根据医院门口的监控可以发现,林笑是凌晨三点来的医院,她直接去了医院的顶楼,然后就跳下来了。从她走进医院到她跳楼不超过二十分钟,可见林笑是下定决心要自杀。 纪子越看着林笑坠落的地点道:“按照她坠楼的地点到楼的距离来计算她应该是自己跳下来的。不太像是被人推下来的。” 沈泽之道:“的确,他们给我们的资料也证明了这一点。” 纪子越道:“这个案子怪就怪在,林笑根本没有理由自杀,父母身体健康,她工作顺利,和男朋友也定下来结婚的时间了。根据她平时在微博上动态来看,她本人应该是很乐观向上的人。这样的人为什么要自杀呢?” 沈泽之道:“还有一点,就是她死的时候穿的那件衣服。这条红裙子出现在前四起案子里要不然没有人会把她联系到连环杀人案中。” 纪子越道:“这个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红裙子对他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沈泽之道:“这条红裙子是半年前上映的恐怖电影《红裙子》里主角穿的那件红裙子。因为电影的原因,这条裙子在电影上映后就特别火。” 纪子越点头:“我上网页看到了,好多coser都穿这条裙子拍过照。网上也没等得到同款。” 沈泽之道:“林笑的死还有一种可能,小镇上的连环杀人案几乎是人人皆知的。也有可能是别人模仿连环杀手杀人。毕竟除了林笑之外没有一个人是疑似自杀的。” 纪子越道:“也有这种可能。这种小镇上对案件的保密工作做得太差了。” 沈泽之看了眼楼顶道:“我们上去看看。” 林笑跳楼的地方是医院的主楼,这栋楼一共十二层,林笑是从十二楼的楼道窗户跳下去的。医院一楼大厅里有介绍各个楼层职能的地方,沈泽之和纪子越过去看。十一楼是特殊手术室。大楼的一楼有四个安全楼梯和四部电梯。小镇上的人不多,因此在这里见不到大城市医院里排队挂号或者排队上楼的情况。 沈泽之和纪子越随便走进一部电梯里上楼。 十一楼是特殊手术室之外还有icu。但是特殊监护室在这家医院很少能用的上。要是真有什么重大疾病一般都去市里的医院了,都不会来这边。所以沈泽之和纪子越上去的时候楼道里冷冷清清的,护士台里有一个值班护士正在看着电脑。沈泽之和纪子越在护士台外面站了半天那小护士也没有反应。 “咚咚”纪子越曲起手指敲敲护士台。 小护士猛的一抬头,看见沈泽之和纪子越的时候愣了一下,她立刻关了电脑上的电视剧窗口才问:“你们需要什么帮助吗?” 沈泽之掏出证·件给她看:“你好,我们是警察,我们想看一下林笑跳楼的现场。” 小护士神色凝重了一点:“好的,请跟我来。” 小护士带着沈泽之走到走廊里,沈泽之看着周围的病房道:“我看你们其他楼层的设置都是走廊设计在中间,为什么这一层病房在里面走廊在外面。 小护士道:“这个,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倒是听说这里原来建这栋楼的时候并不是用来做特殊监护室的,这里是后来加上的。 几个人说着走到了林笑跳楼的地方。这里在大楼的北面。这栋楼是坐北朝南的,北面是阴面。林笑跳楼的窗口就在北面最靠里面的一个窗户。 沈泽之走过去推开窗户往下看,下面就是林笑死亡的地方。窗户距离地面有一米二左右,外面没有装防盗窗。窗户是推拉式的,窗户打开的宽度完全足够一个成年人钻出去。 窗户下面是一片暖气片,暖气片下面是管道。纪子越蹲下生把手伸进暖气片和墙面的缝隙摸了摸,里面没有夹着东西。他一低头,从暖气管道和墙面靠着的地方摸出一样东西。纪子越垫着一张纸把东西捡起来给沈泽之看。 沈泽之看了一会儿道:“这是林笑的?” 纪子越点头,他拿出一个证物袋把这东西装进去,这是一个女人带的耳坠,从他们提供的现场的照片显示,林笑右耳带着一个耳坠,而左耳上什么也么有。 沈泽之看着那个透明的证物袋道:“我们去林笑的出租屋看看吧。” 纪子越道:“好的。” 沈泽之刚转身,却看到刚才带他们过来的小护士正远远的往这边看。沈泽之想了想走过去问:“林笑自杀那天晚上,你们这里有人值班吗?” 小护士道:“有,那天是李姐在值班。林笑跳楼后她就病了在家休息呢。” 沈泽之问:“林笑来这个窗户跳楼,她一定看的到吧。” 小护士道:“之前警察也问过了,李姐说她那天晚上太困了,所以睡着了没有看到林笑从护士台过去。”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道:“李姐已经受到处分了。” 沈泽之听她的语气中有点不愤:“怎么说?” 小护士道:“李姐最近一直不舒服,跟院里请假,医院一直不准给她。现在出事了又怪李姐。” 沈泽之一挑眉毛:“哦?李护士之前说自己不舒服?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小护士皱眉:“林笑自杀前前一天早晨李姐脸色就很难看,她那天总是犯恶心,在护士台坐都坐不住。结果去下面检查的时候又查不出问题。结果从楼下上来之后就突然好了。到了下午的时候她又不舒服,就和护士长请假,结果那天本来就有一个护士请假不在班排不开,李姐没办法只好留在医院里值班,谁知道半夜睡着了呢,林笑偏偏这个时候跳楼。” 小护士看着他好奇的问:“听他们说林笑是他杀的,是真的吗?” 沈泽之微笑:“我们会查清楚的。” 离开医院后沈泽之和纪子越就去林笑租的房子看。这里距离她上班的银行很近,步行不超过十分钟。沈泽之和纪子越用公安局提供的钥匙打开门。这是个一居室的房间,而且是那种一看就知道是女孩子的房间。 纪子越走进去看了一圈惊叹:“这林笑是有多喜欢粉色,壁纸、床单、被子、窗帘全是粉色啊。” 沈泽之的注意力倒不是在这里,他走到林笑的梳妆台打开她的抽屉,里面有许多小盒子。沈泽之一一打开看了一遍。 纪子越好奇的凑过去看:“怎么了?” 沈泽之把之前从医院里捡的她的耳坠拿出开给纪子越看:“看出什么来吗?” 纪子越看了看证物袋里面的耳坠,又看看首饰盒子里的东西道:“她死的是后耳朵上的耳环不是她的。” 沈泽之笑着点头:“没错,无论是款式还是价格,她耳朵上戴的那个和这个首饰盒子里她平时戴的都完全不一样。” 纪子越道:“那耳坠和衣服一样都是凶手给他换上的?” 沈泽之道:“耳坠是我们从楼上发现的,也就是说这些东西都是她跳楼之前就换上了。” 纪子越道:“她跳楼是自己跳下去的,身上的衣服包括首饰都是提前换上的,怎么看都是自杀啊。” 沈泽之道:“或者说是被·自·杀。” 第三案小镇疑云03 纪子越说:“你的意思是有人逼着她自杀?”他想了想又道:“从她的平时的生活和家庭条件来看不像啊。” 的确,林笑生活规律,交友正常,家庭条件算得上优渥。也不存在什么感情问题,这样来看她几乎不存在仇家。什么人会逼着这样一个女孩自杀呢? 沈泽之道:“这五起杀人案看起来,就林笑这一起让人最难捉摸。甚至现在连她是自杀是他杀,她这件案子和这个连环杀人案是不是有关都说不好。这些死者身上的那件红裙子的意义在哪里?” 纪子越也点头道:“是啊,林笑死的时机太巧,又太模糊了。” 沈泽之道:“从第一起杀人案开始到现在差不多没六七天一起,要是凶手还要杀人差不多就是这两天了。” 纪之越道:“连环杀人案一般都是从死者的关系入手的,要不然我们查查这几名死者之间的关系。” 沈泽之笑道:“好,我们回局里。” 小镇的公安局转么给特案组设了一间办公室,这个时候戚凯赵继勇都出去找线索了,桑云清正在尸检,办公室里只有关辛一个人在收集线索。看到沈泽之和纪子越回来了,关辛问:“组长,你们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是不是有收获了?” 沈泽之道:“没什么大进展,我们回来找找几名死者之间的联系。” 关辛一听就把她整理好的线索展示出来,她把几名的死者的照片都贴出来道:“从目前我们得到的线索来看,找不到他们之间的联系。五名死者之间家庭背`景不同,年纪不同,职业不同。而且他们的交际圈没有相交的地方。” 纪子越皱眉道:“完全没有联系,却被一个凶手杀死。” 沈泽之问道:“死者身上的红裙子有线索吗?” 关辛道:“这条裙子的线索太多了。半年前的恐怖片《红裙子》中女主角就是穿得这件衣服。之后因为电影的原因,这条裙子一下子就火起来。网上又许多店在卖同款。” 纪子越问:“销量怎么样?” 关辛道:“出乎意料的好。” 沈泽之想了想道:“我们来看看这部电影。” 纪子越一愣:“啊?” 沈泽之道:“如果凶手真的对这条红裙子赋予特殊意义的话,那么它的意义只能来自于电影。” 纪子越也觉得是这么回事,两个人从网上搜到这部电影准备开始看。这个时候戚凯回来了。他看到沈泽之和纪子越坐到一台电脑前面看着什么就凑过去问:“组长,纪小白你们干什么呢?” 纪子越回头笑着说:“看电影,你来不?” 戚凯凑过去看了一眼:“《红裙子》?我看过了。” 纪子越转回头看电影去了,可是他刚看了没一分钟,戚凯揪错过来了。纪子越奇怪道:“你不是看过了吗?” 戚凯笑着道:“我再回顾一遍。” 这时一直关注着他们这边的关辛道:“不要剧透哦。” 戚凯道:“知道了。” 戚凯有个毛病,就爱剧透。有一次关辛追个悬疑美剧,那天正好戚凯先看完了,下午来上班的时候发现关辛在看,一时没忍住就剧透了,弄的关辛兴趣大减。 《红裙子》虽说是惊悚片,但是悬疑的味道很重,算是最近国内拍的比较成功的惊悚片了。 看完电影后纪子越道:“这种裙子居然会有人买?” 戚凯问:“什么裙子?” 关辛道:“就是女主角穿的那条裙子。” 戚凯道:“是咱们这个案子里死者身上穿的那天红裙子吧。但是我也举得奇怪,这种裙子居然有人卖还有人在买?” 看完电影后纪子越他们才知道,原来电影《红裙子》的女主角是女鬼,这也是电影最后才解密的。也就是说这条裙子一直是女鬼再穿。这么晦气的东西居然会有人买,大家都会觉得奇怪。 关辛道:“现在的年轻人都是坚定的无神论者,他们才不会忌讳这些呢。不过话说回来,凶手为什么给他杀死的人穿这样的衣服。” 沈泽之道:“复仇。” 三个人一起转头看他,沈泽之道:“电影恶主题就是这个,所以凶手的主题最可能是这个。” 纪子越疑惑道:“死者都是年轻的女孩子,谁会和他们有深仇大恨呢?” 沈泽之道:“这就要我们去发现了。”他看着戚凯问:“你们那边有什么线索?” 戚凯道:“我去了前几名死者的案发现场。那些地方都很偏僻,一般人不会注意到那种地方。所以死者被谋杀之前凶手肯定跟踪过他们一段时间。” 沈泽之道:“凶手是个心思很缜密的人,他做的这些事情几乎没有给我们留下任何线索。” 戚凯道:“查了这么多案子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没有任何痕迹。这简直不可能。” 沈泽之心里一动,他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应该是这样。 沈泽之随手翻着那些警察询问的笔录,忽然他的手一顿,从里面抽出一张来拿在手里看了半天。 纪子越好奇道:“组长,你看什么呢?” 沈泽之把笔录给他看:“你看这段笔录。” 纪子越拿过去看完皱眉:“这个笔录有问题啊。” 戚凯也过去看:“什么问题。” 纪子越道:“林笑的死亡时间是凌晨三点二十到三点之间。这个人却说他在林笑死的那个晚上一共看见林笑两次,一次是十二点左右,还有一次是凌晨三点半。十二点这一次还有可能。凌晨三点半,那个时候林笑已经死了。” 沈泽之道:“没错。” 纪子越猜测:“有没有这种可能,这个目击者看错时间了。” 沈泽之扫了一眼笔录的名字:“郑大海,这个人在医院的传达室工作吧。他说他第一次在医院外面的马路上看见林笑,那个时候就看见林笑穿着红裙子。之后他第二次看到林笑是在医院门口附近。” 纪子越指着笔录的一句话给他看,笔录中写道:我看到那个女人身上穿的红裙子被风吹的贴在身上,她的头发却没有动。 纪子越道:“关辛,查查林笑出事那天晚上的天气状况。” 关辛立刻道电脑前查起来:“阵风五到六级,气温零上十五度。” 纪子越道:“笔录中的前一句说他的衣服被风吹的贴在衣服上,后一句却说她的头发没有动。” 沈泽之沉声道:“除非她的头发上用了许多定型的水,否则不可能这样。” 纪子越想到什么,却欲言又止。沈泽之和他对视一眼,他们知道彼此的怀疑。这个案子恐怕真是他们想的那样。 戚凯看着沈泽之道:“组长,你们打什么哑谜呢?” 沈泽之道:“没什么,你们还是查你们负责的部分。不过,晚上按时下班,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戚凯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加班对特案组来说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但是现在沈泽之却强调他们必须按时下班。 几个人说着也到了吃午饭的时候,大家索性一起吃了饭然后接着去找线索。 纪子越和沈泽之开着车出门,纪子越问:“组长,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沈泽之道:“我也希望不是那样。不管是不是,我们先找线索。” 纪子越点点头。 沈泽之开着车去了林笑父母家里。小镇距离市里并不远,开车差不多半个小时左右。林笑家住在一处挺高档的小区里。沈泽之和纪子越下车后,纪子越看了周围一眼道:“林笑的父母是做什么工作的,他们住的地方挺不错。” 沈泽之道:“好像是挺好的。” 两个人按照地址找到了林笑父母家,开门的是林笑的父亲。他五十多岁,看起来一脸憔悴。 “你们是?”他问。 纪子越拿出证`件道:“我们是警察,是为了林笑的死来的。” 林父道:“请进。” 沈泽之和纪子越走进去发现林母正坐在沙发上,她眼睛红红的一看就是哭过。林父对林母道:“这是警察,来查笑笑的事情。” 林母听到笑笑两个字回神看着沈泽之他们,她说:“我女儿绝对不是自杀,你们一定要查清楚。” 沈泽之点头:“这是当然。” 林父给他们倒了两杯水,沈泽之问:“林笑出事那天穿的红裙子你们之前见过吗?” 林父和林母都见过那条裙子,林母道:“没有,那衣服绝对不是笑笑的。笑笑不喜欢这种颜色艳丽的衣服。” 沈泽之道:“林笑出事之前有没有什么异常的表现。” 林母皱眉:“没有吧,我们和笑笑不住在一起,但是她有什么事一定和我们说的。我女儿绝对不可能自杀。” 沈泽之道:“林笑是有个未婚夫吧,她和她未婚夫感情怎么样?” 林父道:“你说禾舟?他们感情很好。” 沈泽之站起来道:“那好,今天就到这里吧。如果你们想起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一定要告诉我们。” 林父客气的送他们出门。 沈泽之和纪子越下楼开车离开,到了车上纪子越道:“这个案子真是越查越莫名其妙。” 他和沈泽之现在也查了许多案子,也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像林笑这种的一看就是单纯的乖乖女,这种人会惹到人,甚至是杀生之祸的可能性几乎是没有。但是凶手杀她即不为财又不为色,到底是为什么呢? 第三案小镇疑云04 这边,沈泽之正在为这件莫名其妙的凶杀案感到无措的时候,小镇上却发生了一件让特案组众人更加措手不及的情况。 沈泽之不可思议道:“小镇惊现鬼影?这是什么标题。”沈泽之看着手里的报纸道。 纪子越也看到这张报纸了,而这篇“小镇惊现鬼影”的标题更是占了个半个版面。纪子越道:“报道上说没出现一个死者之前,都有人看到了穿红裙子的神秘女人。” 沈泽之皱眉:“为什么他们做的前期调查一点儿也没有提到。” 纪子越道:“这件事我已经问过来,他们觉得目击者说的事情不可信所有就没有做笔录。” 沈泽之脸沉下来,纪子越也觉得这件事挺无奈的,这些检查连基本的办案素养都没有。就应为目击者说的话太过匪夷所思,就不把他们的话当做证词,甚至出现了好几次这样的声音他却完全没有重视起来。 沈泽之沉默了一会儿道:“所有的前期工作都要重新做,还是按照之前的分配。戚凯和赵老师辛苦一点。” 赵继勇笑道:“好。” 沈泽之看着纪子越道:“我们得见见那个目击者。” 正在这时,桑云清拿着尸检报告进来了,沈泽之立刻问:“结果是什么?” 桑云清道:“其他的死者的尸检结论和原来的一致。没有什么新发现。第五名死者,也就是林笑的尸检结果也出来了,她死亡之前没有使用过任何药物。” 沈泽之道:“也就是说她从楼上往下跳的时候意识是完全清新的?” 桑云清道:“没错,而且我还调差了一下她的医疗史,她没有任何心理方面的疾病。身体也很健康。从我的角度看,找不到林笑任何他杀的迹象。” 纪子越道:“所以云清姐的结论是,自杀。” 桑云清点点头。 纪子越靠到椅子背上低声道:“难道林笑的死真的和这起连环杀人案没有关系?只是个巧合?” 沈泽之道:“先别急着下结论。林笑也许是自己从医院的楼上跳下来的,我们也得找到她从跳楼的原因。” 纪子越苦恼道:“从我们的调差结果来看,林笑完全没有自杀的理由。家庭和睦,工作顺利,爱情顺心。她为什么要自杀?” 沈泽之道:“也许找到林笑自杀的原因,我们这个案子就破了。” 桑云清道:“所以组长还是认为林笑的死和前四起案件有关?” 沈泽之道:“对。”他看着桑云清道:“你再说说前四起案子的尸检结果吧。” 桑云清道:“第一名死者的死亡原因是失血过多。死者被刺中颈动脉,凶器是很常见的水果刀。” 沈泽之翻开案卷拿出一张照片问:“就是这把刀?” 桑云清点头:“没错,已经做过伤口比对,凶器就是这把刀。” 沈泽之道:“这把道是死者自己买的,而且刀上只有死者一个人的指纹。” 桑云清皱眉。 沈泽之接着问道:“死者的大致死亡时间是?” 桑云清道:“9月3号凌晨一点钟到凌晨两点之间。” 沈泽之道:“第一名死者叫张晓,她是个中学的英语老师。她死亡的地点就是学校后面,她居住的那个小区的附近。但是有一点很可疑。张晓暂时和父母住在一起,一个22岁的女孩子,凌晨一点的时候为什么会在外面?” 戚凯道:“我们去张晓家了解情况的时候也问到这个问题。根据张晓的母亲说,张晓那天晚上是按时下班回家的,他们也不知道张晓为什么半夜会出门。” 沈泽之道:“张晓还没有男朋友,交际圈子也很简单,他没有一个朋友是那种半夜还会出去玩的人。为什么她那个晚上一定要出去,她出去和谁见面?” 戚凯道:“或许那天晚上和她见面的人就是凶手。凶手是张晓认识的人?” 沈泽之摇头:“不可能。如果凶手和张晓认识,那么他一定和其他几名死者也认识,否则不可能下这么大的工夫杀这几个女孩。但是几名死者的交际圈没有交际。” 纪子越疑惑:“张晓不可能半夜出去见一个不认识的人吧。或许是这样,凶手并不是张晓朋友圈里的人,他是最近才出现在张晓的生活中,而且他就是带着目的来的。那天晚上他要挟张晓出门,然后杀了她。” 沈泽孩子沉吟:“倒是有这种可能,但是这些女孩会有什么把柄在其他人手里呢?” 几个人都陷入沉默当中,只是桑云清拿着几张晓伤口的照片越看眉头皱的越紧。忽然她出声道:“组长,我有个猜测。” 沈泽之看她:“什么?” 桑云清犹豫了一下道:“张晓的伤口看起来很像是……她自己造成的。” 桑云清的话一说出出来,大家都震惊了。纪子越道:“云清姐,你是说张晓是自己用刀隔断了自己的颈动脉?这不大可能吧。” 桑云清道:“按照常理来说这很难做到。要割破自己的颈动脉不是那么容易的,那需要力气还有勇气。而张晓的伤口干净利索,一刀就把颈动脉完全隔断了,一点犹豫都没有。这完全不像是自杀会有的伤口。而且张晓本身不是学医的,她自己根本不可能知道用多大的力气可以一下子隔断血管。而且她很可能连颈动脉的具体位置在哪里有不知道。你们看张晓脖子上的伤口,创口很小,位置找的很精确。一刀毙命,下手又准又狠。除了受过专业训练的,一般人根本做不到。” 沈泽之道:“也就是说,张晓的伤口看起来是自己弄的,但是根据她的条件又完全弄不出这么漂亮的伤口。” 纪子也问:“什么意思。” 桑云清解释:“意思就是说,从专业方面讲,张晓脖子上的伤口很可能是自己弄的,但是分析一下,又不可能。” 纪子越道:“所以,张晓也可能是自杀的?” 沈泽之眉头一挑:“云清,你回去重新做几名死者的伤口鉴定,我要的是结论,你用你的专业知识做出来的最专业的判断。不要考虑其他因素。” 桑云清站起来道:“好。”她说完转身离开了。同时戚凯和赵继勇也去查线索了,办公室里只剩下沈泽之、纪子越和关辛。 纪子越看着沈泽之沉思的样子问:“组长,你是不是有什么猜测了?” 沈泽之道:“是,我有个不太好的猜测。” 纪子越道:“你怀疑他们的死都是自杀?” 沈泽之沉默了一会儿道:“我不知道,这个等云清的时间报告出来才能确定。不过,这正是我最担心的一种可能性。” “为什么?”纪子越看着他问。 沈泽之道:“你说,什么人可能让五个完全没有交际的女孩子在一个月的时间内相继自杀?” 纪子越想了一下:“摇头,我想象不到。不过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要讲原因动机吧。他这做的动机是什么呢?五名死者之间完全没有联系。” 沈泽之道:“是啊,他的动机是什么呢?” 这时,关辛说:“组长,报道里的那个知情人已经查出来了。” 沈泽之问:“他们资料查了吗?” 关辛道:“查了,知情人只有一个。” 沈泽之眉毛一皱:“只有一个?” 关辛点头:“是,只有一个,那个记者是这么跟我说的。” 沈泽之站起来道:“把他的地址给我,我和子越去看看。” 沈泽之和纪子越拿到地址后立刻开车过去。根据地址他们找到了那名知情者的家。知情者名字叫沈山,男性,年龄60岁。这都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他的眼睛现在处于半失明状态。 沈山的家在小镇的边缘,他住在一栋看起来很有年头的房子里面。沈泽之和纪子越走过去敲门,过了好半天才有一个人过来开门。 院子的门一开,沈泽之和纪子越眼睛里面都闪过一丝惊讶。一个看起来很干瘪的小老头,他的头发花白,脸上皱皱巴巴的全是皱纹。在看他的眼睛,虽然是睁着的,但是却有很明显的白色阴翳。纪子越转头看沈泽之:白内障?沈泽之冲他点点头。 “你们找谁?”沈山用低哑的嗓音问。 沈泽之道:“我们找沈山沈大爷。” 沈山侧耳听着他的话,沈泽之说完话好半天沈山才道:“我就是。你们是什么人?” 沈泽之道:“我们是警察,找您了解一点情况。” 沈山听罢嘲讽的一笑:“你们不是不相信我的话吗?现在又来问什么?” 纪子越看了沈泽之一眼道:“沈大爷,你也想早点破案子是不是。毕竟有个杀人犯在外面逃窜,大家都不安全。” 沈山冷哼了一声道:“进来吧。” 沈在遏制和纪子越跟着沈山走进院子里,一走进这里沈泽之就发现沈山的境况很不好,他的院子堆满了乱七八糟的东子,最多的就是各种饮料瓶子。看来沈山就是靠着卖破烂为生的。 沈山手里拿着一根探路的木棍摸索着走到放在院墙边上的椅子上旁坐下道:“你们自己找地方坐吧。” 沈泽之和纪子越从院子里拿过来两个小板凳坐到沈山前面。 第三案小镇疑云05 沈泽之道:“大爷,您和我们说说那几天看见的事情吧。” 沈山沉默了一下道:“你们相信我的话?” 沈泽之道:“您不说我们没办法相信。您说了我们才有可能相信,您说是吗?” 沈山道:“听说你们是从平京来的?” 纪子越道:“是的。” 沈山嗤笑:“小镇上的那帮警察抓个小贼还行,抓这个凶手,他们不行。你们,也不行。我劝你们还是早点回去吧,小心连命都丢到这里。” 沈泽之道:“您为什么觉得我们不行?” 沈山道:“因为是鬼杀人,你们抓的住鬼吗?” 纪子越眉毛一皱,沈泽之示意他不要说话听沈山怎么说。 沈山道:“既然你们要听,那我就说说吧。第一次见到那个女人是9月2号,我平时出去捡垃圾回来卖钱吃饭,所以回来的都比较晚。基本上*点太阳落山才回来。不过那天我回来的特别晚。我平时用的三轮车在半路爆胎了,我去镇子里的店里买了新的内胎换上才回来的。所以那天等我到家的时候差不多夜里十一点多了。那天晚上我快到家里的时候,就在门口那条路上,远远看见一个女人走过来。那时候我还纳闷呢,我住的地方这么偏僻,又是大半夜的怎么还有女人单独在外面呢。本来要是一般人我应该没有那么深的印象,但是那个女人穿了一声大红的裙子,太明显了。我就多看了几眼。” 纪子越问:“大爷,您看清楚她长什么样了吗?” 沈山道:“看不清,我眼睛不行了,那个时候就看到出那是个女人,年龄不太大,穿个红裙子。” 沈山接着说:“这是第一次,第二次是9月9号,第三次是9月16号,第4次是9月24号,最近的一次是9月30号。本来我没有想那么多,但是后来听人说镇子上出命案了,我才联系起那个女人来。每次有人死的前一天我都能看见她从我门前的路上走过去。” 沈泽之问:“大叔,你门前的路通向哪里?” 沈山道:“前面是镇子上,后面是个垃圾场。” 沈泽之点点头,他又问了几个问题才和纪子越一起离开。两个人上车后,纪子越问:“组长,你相信他的话吗?” 沈泽之道:“从他的表情看不出他在撒谎但是这件事要是真的,又太过离奇了一点。” 纪子越道:“如果,沈山真的看见那个奇怪的女人,这也不能说明那个女人就和我们这个案子有联系吧。倒是那篇报道的记者也太不负责任了,这种事情怎么能报道,本来小镇上就有点人心惶惶,他这样一报道不是更让大家恐惧了吗?” 沈泽之道:“我们去那个垃圾场看看。” 垃圾场离沈山家挺近的,开车不过十分钟就到了。这里并不是像纪子越想象的一样荒无人烟,反而有许多人。这些人拿着袋子拿着夹子在垃圾里翻着什么。 沈在遏制走过去问:“你们最近有没有见过什么奇怪的人。” 翻着垃圾的男人闻言停下来打量了他一下道:“没有。” 沈泽之又陆续的问了几个人,这些人的回答无一例外都是没有见过。那么那个奇怪的女人来自哪里呢?她和这个案子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这天直到太阳落山了沈泽之和纪子越才回到局里,他们走进办公室,却发现一脸凝重的桑云清。 纪之越问:“云清姐,发现什么了吗?” 桑云清道:“我这边有大发现。” 纪子越和沈泽之都坐下来听桑云清的大发现。 桑云清把几名死者的照片拿出来道:“我发现她们几个人前全部都是自杀。” “什么?”纪子越不可思议道。 桑云清一脸沉重道:“从专业的角度上说,这就是最精确的结论。虽然我也不相信。先说张晓把,她脖子上的伤口的方向是从下往上,按照水果刀柄上指纹的位置可以判断,她是自己握住水果刀割开了自己的血管。第二名死者梁良,她的死因是窒息。她是被麻绳勒死的,在她的死亡现场我们也看到了麻绳。但是她脖子上伤痕有重叠的部分,所以她把麻绳绕自己脖子一周,然后双手抓住两头勒死了自己。” 纪子越眼睛睁大:“什么?这怎么可能呢。” 桑云清接着道:“第三名死者李萍,她是溺水死亡的,我们检查了她的浴室,门是被反锁上的,里面没有其他人的痕迹。而且从她住的小区的监控来看,当天没有陌生人进入。所以她也很可能是自杀的。第四名死者钱想想自己本身就是化学系的学生,他们学校反映实验室的氰·化物少了一部分,通过监控录像可以清楚的看到,是钱想想拿走了都是的氰·化物。 纪子越道:“所以他们都是自杀。” 关辛愣了一下道:“那这个案子还有什么可查的,什么连环杀人案,这分明是连环自杀案啊。” 沈泽之看了纪子越一眼,纪子越明白他眼神的意思。一直以来沈泽之最担心的一种情况还是发生了。这个案子的确没办法查下去了。但是特案组不查他们却还得查。 沈泽之把桑云清的结论和自己的推测报上去,上面批准了他的请求。特案组撤出,这个案子有沈泽之和纪子越负责。当然,这些话是不能和特案组的其他人说的,沈泽之只说了上级的命令。特案组撤出。 沈泽之和纪子越却留了下来,特案组的其他人对此没有疑义。 纪子越看着特案组的其他同事离开的车子对沈泽之说:“组长,我们碰到的这样的情况越来越多。总不能永远瞒着他们吧。” 沈泽之道:“不可能永远瞒着他们,何况也瞒不住。只是这些事情上级会帮我们考虑,由上级说总比我们说好。” 纪子越道:“我明白。这种事情违背常理不说,还太危险了。他们知道了不一定是好事。” 沈泽之闻言笑道:“怎么,你就不怕危险?” 纪子越看着他把脖子里带着的菩提子掏出来道:“我有护身符啊。”他笑这说:“再说还有组长啊。” 沈泽之看着他道:“那你得跟紧我,不然的话我看保护不了你。” 两个人边说边往回走,特案组虽然走了,但是案子依旧挂在沈泽之名下,所以之前分给特案组的办公室现在归沈泽之和纪子越使用。 回到办公室后,纪子越把所有的线索整理出来问沈泽之:“组长,我们现在怎么办?” 沈泽之沉吟了一会儿道:“沈山看到的那个穿着红裙子的女人肯定有很大的嫌疑。但是她十有*不是活人。厉鬼索命都是由原因的,她们不会这样计划的杀活人。所以我们必须查清楚五名死者和这个女鬼到底有什么恩怨?” 纪子越道:“沈山说那个女鬼看年龄不大,会不会她和五名死者的年龄相当,她们之前认识?”说到这里他自己又摇摇头:“那也不对啊,要是她认识五名死者的话,那五名死者之间应该会有交集。” 沈泽之道:“我们肯定还忽略了什么东西。” 纪子越皱眉:“什么呢?” 沈泽之想了想道:“虽然凶手很可能是女鬼,可是她一定有帮凶,而且这个帮凶一定是个活人。” 纪子越反应很快,他道:“红裙子。” 沈泽之道:“没错,红裙子。没东西是要钱的,所以买这样东西的肯定是活人。” 纪子越道:“这么个小镇一下子买了五条红裙子,不会没有一点蛛丝马迹。” 沈泽之道:“对,这些红裙子大部分都是从淘宝上买的,我们查查那些卖家的出售记录,一下子买五条裙子,会很打眼的。” 纪子越脸上露出笑容,他立刻坐到电脑前开始上网查,但是一搜红裙子却发现卖红裙子的店比他们想象之中多了太多。可是这种感觉事情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一家家排查。还好纪子越从来不缺耐心,很快就开始一家家查了。 沈泽之当然不会和纪子越一起查这些事情。纪子越从人入手,那么他就要从鬼入手。索了五条人命的女鬼只怕早就在地府那里挂上号了。沈泽之想请鬼差问问。 当然,请鬼查这种事情是能不做就不做,能少做就少做。何况一般人也请不来。但是沈泽之有个得天独厚的特点,他阴阳同属,和所以鬼差与他而言和活人没有区别。再加上沈泽之的师傅褚荀的面子,那些鬼差还是很给沈泽之的面子的。 沈泽之和纪子越说了一声,就去香烛店买了纸钱香烛回他们下榻的宾馆准备请鬼差。请鬼差也是很有讲究的,什么时辰,什么东西,请来的是什么都是一一对应的。沈泽之把香烛摆好插好,心里默念着佛经等待着时辰的到来。 午夜十二点就是阴气最重的时刻,沈泽之睁开眼睛点燃了面前的香烛。 第三案小镇疑云06 香烛的烟雾飘散开来,沈泽之看了一眼转身去烧水泡茶。不过一刻钟的时间,等沈泽之端着两杯茶过来的时候,就见一个白衣白发的男人正一脸陶醉的嗅着香烛飘散出来的烟雾。 沈泽之把茶杯放到他面前的茶几上道:“无常君,请。” 来的人正是白无常,这是沈泽之没有想到的,按照他的估计能来个一般的鬼差就不错了。没想到是陆判手下两大干将之一的白无常肯卖他这个面子。 白无常不是第一次和沈泽之打交道了,抛开别的不说,就是沈泽之这个人和他也很投缘。他端起茶杯浅尝了一口眉头轻佻没有说话。 沈泽之看他的样子就笑了起来:“让无常君见笑了,我实在不会泡茶。” 白无常点头:“的确,可惜了这好茶叶。” 沈泽之道:“这次请你过来,是想问一件事情。” 白无常看着他道:“你说。” 沈泽之道:“小镇上出现了一起连环杀人案,我查了这几天发现是鬼案。” 白无常眉头一皱:“鬼案?有人命了?” 沈泽之点头:“道现在为止已经是五条人命了。” 白无常皱眉:“五条人命地府不会没有察觉,待我回去查查看。” 沈泽之客气道:“多谢,还请无常君尽快。” 白无常道:“这个我知道。” 话音一落,白无常就消失不见了。沈泽之坐在原地喝完了茶才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沈泽之就去办公室,他推开门一看,纪子越一手捏着包子一手握着鼠标正在忙。 沈泽之一愣,道:“子越,你不是一晚上没有睡觉吧?” 纪子越转头看见沈泽之便笑着道:“哪能啊,我刚起来。”他指着桌子上的包子道:“组长肯定没有吃早饭吧,我给你带了早餐。” 沈泽之笑笑拿起桌子上的包子和豆浆走到纪子越办公桌旁边看着他忙。他问:“有什么进展吗?” 纪子越摇头:“目前还没有,我目前还没有发现哪一家卖红裙子的店往这边发过衣服。” 沈泽之吃着早餐,道:“这样查起来是不是太慢了。” 纪子越道:“是啊,但是也没有办法。虽然这是鬼案,但是要能从活人上入手还是容易一些。”说到这里,纪子越又道:“我已经让人把红裙子送去做材料分析了,也许会有收获。” 沈泽之道:“好。” 纪子越问:“你那边有什么收获?” 沈泽之道:“我请鬼差问了这件事,但是他现在也不知道只能回去查。” 纪子越分析道:“如果这个红衣女人真的是鬼,而且死了还念念不让要回来杀人,那一定是有什么深仇大恨才行。可是这个案子的五名受害人,哪个都不像能和别人有深仇大恨的人啊。” 沈泽之点头,纪子越说的没错。这就是这个案子最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地方了。受害人全部是年轻女孩子,一个个都没有不良嗜好,没有复杂的社会关系,这种人怎么会招惹这么大的仇恨。 纪子越又道:“会不会是受害人比较倒霉,女鬼只是在无差别杀人,只是正好遇到她们而已。” 沈泽之想了想道:“不可能,要是女鬼真的是无差别杀人,她何必费这么多心思,让她们一个个死法不一样。” 纪子越点头:“是啊。说起来这个女鬼真的是莫名其妙啊。” 案子查到这里可谓是一筹莫展,沈泽之和纪子越在办公室查了一天,也没有找到线索。一转眼就中午了,沈泽之和纪子越一起去食堂吃饭。 沈泽之一边吃饭一边想着案子,忽然,他听到纪子越说了一句:“沈大爷说他每次都看到女鬼从他们家门前的那条路走过去。会不会太巧一点。” 沈泽之心头一动,是啊。女鬼为什么每次都从他门前过。难道? “女鬼会不会就死在那附近?”沈泽之道。 纪子越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还有,沈大爷说女鬼每次都是穿着一条红色的裙子。她穿的肯定不是受害人身上的那条裙子。所以很有可能她死的时候就是穿着一条红裙子。” 沈泽之道:“这个案子很明显不是女鬼一个人做的,那么帮她的那个人和她是什么关系呢?” 纪子越猜测道:“会不会女鬼死的这个案子是已经查出来的案子?” 沈泽之眼睛一亮,他们之前一直推测女鬼肯定是被人杀了但是没有人知道所以怨气冲天变成了鬼来索命。但是要是这个案子是已经查清楚的案子,但是真凶却没有收到制裁。这样的话也解释了为什么有人帮着女鬼报仇。 纪子越站起来道:“我去档案室查查。” 沈泽之道:“好。” 纪子越离开后他也离开了食堂,纪子越去查女鬼这条线,沈泽之就要再摸一摸沈山提供的线索。其实沈泽之对沈山的话一直都是抱着怀疑的态度的。 一次两次还能说是巧合,次次都让沈山遇到,沈泽之并不觉着这还是巧合了。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被他给忽略了,要不然就是沈山撒谎。如果沈山真的误导他们办案,沈泽之眼神一凛,他们势必要走很多弯路。 沈泽之开车往沈山家方向驶去,这一次他的车速很慢,沈泽之一路留心着周围的环境。这是一条很僻静的路,一路上沈泽之一辆车也没有碰到。甚至他连个人都没有看到。很快他的车就到了沈山家门前,门上挂着锁,沈山不在。沈泽之的车稍微停了一下,接着向前开。 路的左边是农田,右边有个排水沟,但是沟里是干的没有水。最后他的车又开到了垃圾场,这里还是和他上次来的时候一样,很多拾荒人在这里翻捡着垃圾。 沈泽之想了想下车了。他随意的走到垃圾场了,他观察了一下,来到一个中年男人身边。这个男人穿的又脏又破,他的一只右胳膊从小臂截肢了,是个残疾人。 沈泽之走过去给了中年拾荒人一只烟问:“你是镇子上的人吗?” 中年男人看了沈泽之一眼,接过他的烟又就这他的手点了烟。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才道:“不是。” 从他的口音沈泽之也听得出他不是本地人,但是他应该在小镇呆了好几年了。 沈泽之问:“你来镇上几年了?” 中年男人眼睛眯起来,他上下打量着沈泽之道:“你是警察?” 沈泽之笑了笑,反问:“你怎么看出来我是警察的?” 中年男人嘴里咬着烟,模糊的说道:“镇子上出了命案,这件事谁不知道。听说前几天从平京来了警察查这个案子,可惜好像也没什么本事,没两天就走了。不过你应该不是镇子上的警察,听你说话的口音,是平京人吧。原来你们没走啊。” 沈泽之道:“嗯,案子没查清楚怎么走。” 中年男人道:“你查这个案子来我们垃圾场干什么,难不成你以为凶手是垃圾场的人。不可能的。” 沈泽之问:“怎么不可能?” 男人瞟了他一眼道:“来这里讨生活的人都是穷的过不下去了,要是他们杀人肯定是为钱。镇子里的人都说那几女的被杀了,但是钱一分没少,也没被人糟蹋。这种没有好处的事,他们闲的淡疼才会干。” 沈泽之掐着烟道:“有道理。”他又问:“前面那家人你认识吗?” 中年男人道:“你说的是沈老头?” 沈泽之点头。 他道:“知道,但是不熟悉。不过整个镇子上估计没人跟他熟悉。” “嗯?怎么说。”沈泽之看着他道。 中年男人道:“我来小镇上也差不多十年了,就从来没见过他和什么人打过交道。沈老头这个人平时就特阴沉,有的时候他看你一眼你都觉得冷飕飕的。瘆的慌。” 沈泽之:“哦,我看他还挺热情的啊。” 中年男人道:“你去问过他了?他和你说话了?” 沈泽之道:“是啊,虽然人挺冷淡,但是问什么都说。” 中年男人道:“你们是警察嘛,估计他也不敢惹你们。” 沈泽之问:“你来镇子上这么多年,有没有听说过这附近出过什么命案,受害人是女人。” 中年男人想了想肯定的摇头:“没有。” 沈泽之点头,他把烟盒里剩下的烟盒烟盒一起都给了那个中年男人才离开。回家的路上他一直在想,难道他之前都想错了?还有,沈山是怎么回事,他们见到的沈山和刚才那个人口中的沈山有点不一样啊。会不会真的是他在撒谎? 沈泽之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正好遇到从档案室回来的纪子越,沈泽之看他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就道:“没有收获。” 纪子越道:“我查了所有在追诉期内的案子,没有一件是符合我们的推测的。难道是我们想错了?” 沈泽之闻言沉默了一会儿,忽然他站起来的道:“我们推测没有错,你查了在追诉期内的案子,还有超过追诉期的案子呢!” 沈泽之这么一说,纪子越就明白了。其实超过追诉期的案子才更有可能。因为超过了追诉期,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报复。但是,刑法的追诉期的二十年,二十年前几名受害人最大的六岁小的甚至还没有出生。 沈泽之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他道:“这个不用管,我们先查查看那件案子是怎么回事。” 第三案小镇疑云07 小镇上的档案室不大,这个镇子的治安一直不错,很少发生严重的刑事案件。所有案件的档案都是按照分类来保存的。沈泽之在档案室里转了一圈,很快走到了刑事案件分类前面。能让人二十多年念念不忘还煞费苦心报仇的案子绝不可能是一般的小案子。 纪子越和沈泽之想到了一起,他和沈泽之一人一排开始查找。档案室里刑事案件超过追诉期的大档案不多,只有两排。 从中午开始两个人就一直泡在档案室里,直到下午快五点的时候她们才有了收获。 纪子越拿着一份档案里的照片道:“组长,我找到了。” 沈泽之合上手里的档案把它放到原来的地方,他转身接过纪子越递过来的照片。这是一张案发现场受害人的照片。照片上一个身着红色连衣裙的女人躺在地上。女人脸色泛青,身上湿漉漉的,一看就是才从水里捞上来。再看照片里尸体周围的环境,正是沈山家门前的那条路。 受害人看起来二十多岁,一张脸虽然是青灰色的,但是也看的出来这样脸足够漂亮。沈泽之拿过这份档案,按照档案上的时间来看,今年正好是案件发生的第二十年。 根据档案里记载,死者名叫郭嘉怡,死亡的时候25岁。二十年前的夏天,郭嘉怡晚上上夜班回家的路上被人杀害,之后抛尸到路边的水沟中,第二天尸体浮到了水面上被路过的行人看见之后报警。经过警察的调查,杀害郭嘉怡的凶手是她当时的男朋友邵齐。根据档案里记载,邵齐当天晚上喝了酒想强暴郭嘉怡,却不料遭到郭嘉怡的强烈反抗,结果两人在搏斗过程中邵齐失手掐死了郭嘉怡。之后更是将郭嘉怡的尸体扔到了水沟里。 纪子越和沈泽之一起看完案卷,纪子越道:“这个案子不太对劲。” 沈泽之点头道:“没错。虽然二十年前男女之间没有现在这么开放,但是要说大半夜的邵齐不睡觉跑到半路截住郭嘉怡想强暴她,而郭嘉怡更是宁死不从从而导致邵齐失手掐死了她。从情理上说不通。按照案卷立的记载,邵齐和郭嘉怡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两个人下个月就要订婚,这个时候邵齐不会做这种事情。就算邵齐喝醉了酒,但是郭嘉怡为什么要命也不要的拒绝和邵齐发生关系呢?他们明明就要结婚了。再者,邵齐从小到大的履历都很好,没有过任何不良记录。他和郭嘉怡也恋爱两年,彼此都熟悉了对方的习性。这种时候出这种事情很不正常。” 纪之越道:“对,而且邵齐一开始并没有认罪,直到案发后一个月后他才突然改口承认了自己的罪行。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沈泽之看着他道:“你是在怀疑邵齐并不是真凶,而他承认罪行的笔录也是有问题的?” 纪子越道:“对,邵齐很可能不是这个案子的真凶,真正的凶手到现在还在逍遥法外,所以才有了郭嘉怡的复仇。” 沈泽之道:“你说的有道理,只是有一点,郭嘉怡出事的时候,咱们这个案子的几名受害者要么是小孩要么还没出生,郭嘉怡会和她们有什么仇呢?” 纪子越皱眉思索,但是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东西来。两个人拿出了这份档案从档案室出来,回到办公室后,沈泽之道:“我们这个案子的突破口就是郭嘉怡这个案子。我相信那个帮助郭嘉怡复仇的人的目的就是要给邵齐昭雪。” 纪子越道:“因为案件已经过了追诉期,所以哪怕现在追查到了真凶,真凶也无法受到法律的制裁,所以他们才抢先一步惩罚了凶手。可是郭嘉怡案子的凶手绝对不可能是我们这个案子的受害者。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呢?” 沈泽之道:“我们要重新查一下这个案子,二十年前的案子和今天的案子绝对有联系。你去找当年这个案件的负责人。” 纪子越拿着案件档案站起来道:“好的。” 沈泽之从衣服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支衔在唇间,他拿起打火机点了烟然后走到办公室的窗户前面。小镇上已经是一片深秋的景象了,公安局办公楼的院子里都是金黄色的落叶,一个看起来六十多岁的大爷正拿着扫帚一下一下的扫着这些落叶。沈泽之缓缓吐出一口烟,烟雾飘起来遮的他的眉眼都显得模糊起来。 这个时候沈泽之心里想的是一个人——沈山。沈山在这个案子里扮演了什么角色。如果女鬼是郭嘉怡的话,那么每一次小镇上死人之前沈山都看见郭嘉怡从他门前走过也不是说不通。因为郭嘉怡就死在那附近。但是为什么每一次都被沈山撞见呢。他的眼睛明明不行了,他却说看到了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女人,正是这一句话让他们今天很容易的找到了郭嘉怡被杀案的档案。 郭嘉怡和沈山之间有什么关系吗?按照档案里的记载,郭嘉怡是家里的独女,她出事后郭嘉怡的父母很快就搬出小镇,从此渺无音讯。郭嘉怡父母的远走是不是也和郭嘉怡案的真凶有关呢。 沈山是像他说的一样只是碰巧看到红衣女鬼的吗?不,不会的。沈泽之狠狠吸了一口烟,他在心里否定了这种可能性。按照他平时的为人风格,如果这件事和他没有关系,那么哪怕他正的看到红衣女鬼也绝对不会说出去的,更何况是说给记者。 那么,就是故意这么做了。他为什么要做做这件事情?郭嘉怡案的当事者中的哪一个和他有关系呢?是郭嘉怡吗?应该不是,郭嘉怡所有的亲戚朋友都有记录,她和沈山没有交集。 那就是邵齐了。沈泽之也注意了邵齐的家庭背`景。单亲家庭,父母早年离异,父亲离开了小镇下落不明。母亲是一家工厂里的工人。邵齐本人从小就很懂事,事情出来之后还有他的老师联名写信要求重查此案。 要是邵齐和沈山有关系的话,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呢?沈泽之想到这里又去翻桌面上邵齐的档案。邵齐的母亲叫邹白合,在邵齐被判刑枪毙的那一年自杀……等等,自杀?沈泽之接着往下看,她自杀的方式是跳楼! 跳楼?沈泽之心头一动,林笑的死亡方式也是跳楼。她的死会和邵齐的母亲邹百合的死有关吗? 这时,纪子越推开门走进办公室,沈泽之抬头问:“怎么样,找到了吗?” 纪之越道:“找是找到了,当年负责这个案子的警察叫梁远,他五年前就退休了,公安局里的人说他退休后就搬家了,好像是去了南方。大家和他都没有联系。” 沈泽之一挑眉:“走了?让关辛查查这个梁远,一定得找到他。” 纪子越道:“是。” 关辛他们已经回到平京了,正好那边也有一个案子,他们几个暂时被借调过去查另一个案子。不过关辛一听到这边的消息,还是很快的帮他们找到了梁远的下落。 沈泽之要求关辛以小镇公安局的名义给梁远下通知,要求他立刻回来。 纪子越走到案情分析板前把几个人的名字写下来,梳理他们之间的关系。二十年前郭嘉怡被杀,凶手是邵齐,负责这个案子的警察是梁远。等到邵齐被判刑执行之后,邵齐的母亲邹白合跳楼自杀。从郭嘉怡被杀到邹百合自杀之间不过短短两个月。 二十年后,一个疑似郭嘉怡的女鬼在一个神秘人的帮助家开始复仇,但是她的复仇对象都是二十来岁的年轻女孩。从目前得到的线索来看,郭嘉怡和这几个年轻女孩之前完全没有关系。 纪子越收起笔道:“这两起案子之间究竟有什么联系呢?怎么样才能把他们联系起来。” 沈泽之道:“还有一个人。”他走到案情分析板前写下一个名字:沈山。 “沈山?他和这两起案子有什么关系。”纪子越问。 沈泽之道:“你没有发现吗,我们查到现在完全是收到了沈山的引导,他希望我们发现郭嘉怡的案子。” 纪子越想了想道:“你的意思是帮助郭嘉怡复仇的人就是沈山,那么他和郭嘉怡有什么关系呢?” 沈泽之道:“我觉得他和郭嘉怡之间应该没有关系,不过他很有可能和邵齐有关系。” “邵齐?他们有什么关系?”纪子越问。 沈泽之道:“这就是我们接下来要查的事情。”沈泽之站起来道:“我们去摸一摸沈山的底吧。” 他们先从最表面的东西查起,沈泽之和纪子越一起去了户籍管理处,从那里调出了沈山的户籍关系。但是根据电脑里的显示,沈山只有一个人,他没有家人。 沈泽之想了想,又要了一个人的户籍资料——邹白合。把两份户籍资料往一起一摆,剩下的事情就很明显了。 沈山和邹白合虽然姓不同,也没有户籍关系,但是两个人登记的户籍所在地却是在一起的。 沈泽之笑笑道:“我们去他们的户籍所在地查查吧。” 纪子越道:“组长想到了什么?” 沈泽之道:“沈山和邹白合的关系。” 纪之越道:“两个人不同姓,应该不是兄妹。会不会是夫妻?看年龄倒是挺符合的。但是邹百合的儿子姓邵啊。” 沈泽之边往外走边说:“去查了就知道了。” 第三案小镇疑云08 沈山和邹百合的户籍所在地在狮市的另一个县,因为都是当地人,打听起来很方便。沈泽之和纪子越先是找到了他们户籍所在的派出所,然后根据户籍记录的地址找到了他们以前的家。 不出沈泽所料,这个地址上的房子已经变成别人的的了,好在他们遇到这一家人以前的邻居。 纪子越对老年人有天生的亲和力,沈泽之在车里坐了半个小时,纪子越就回来了。邹家的事情也清楚了。邹百合是家里的独女,他的父母很宠爱这个女儿。邹百合的父母是普通的工人,工资不高,但是心地很好。邹百合五岁的时候,他的父母在下班的路上捡到了一个小男孩。那个时候小男孩已经奄奄一息了,邹家人找了医生帮他看好了病。在知道他没有家人之后邹百合的父母就收`养了他。据邹白合父母家的老邻居说,邹家的这个养子比邹百合还大三岁。邹家收`养他之后给他起名邹百川,小名叫小山。 “沈山。”沈泽之道,他之前就怀疑沈山和这个案子有什么联系。现在已经很清楚了,沈山是邹百合的哥哥,邵齐就是他的外甥。如果郭嘉怡被杀案真的有隐情,那么会回来给她报仇的就只有这个不是从小被邹家收`养的舅舅了。 纪子越道:“看来当年那个案子真的有问题,但是这个案子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我们该从哪里入手?” 沈泽之道:“从当初的办案人入手,邵齐不是这个郭嘉怡被杀案的真凶,当年的负责人要么就是真的查错了案,要么就是他故意的。从案卷上看,邵齐被拉来当替罪羊的可能性很大。” 纪子越道:“说到这个,我刚才听邹百合父母家的邻居说,邹百合的父母就是在邵齐出事后突然离开的。” 沈泽之道:“突然离开?” 纪子越道:“现在想想这件事也有问题啊。邵齐被执行死刑后邹百合就跳楼自杀了,之后邹百合的父母也突然离开了。而沈山身体好像也有残疾。” 沈泽之道:“你换衣他们都和郭嘉怡案有关。” 纪子越想到一种可能,忍不住心里发凉,如果邵齐是被冤枉的,那么邹百合肯定不会自杀,她一定会想办法给儿子昭雪。而邹百合的父母也绝对不会不管自己唯一的亲生女儿远走他乡。所以邹百合的死和她父母的离开就变的耐人寻味起来。 纪子越看了沈泽之一眼,他知道沈泽之也和他有相同的怀疑。纪子越只希望自己的怀疑是错的。如果真是按照他猜测的那样的话,那么郭嘉怡被杀案背后的东西简直骇人听闻。 沈泽之发动车子往小镇上赶,他们已经通知了当年负责郭嘉怡案的警察,现在等他回来才能再进行下一步。 两个人再次回到小镇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了,梁远在外地,就算最快也得明天回来。沈泽之便没有回办公室而是直接开着车回宾馆了。 第二天一大早,沈泽之就收到一个令他震惊的消息。镇上的公安局大楼昨晚发生火灾,档案室和专门给他们准备的办公室被付之一炬。 纪子越看着院子里进进出出的救火人员转头看沈泽之。沈泽之皱起眉毛道:“回去吧。” 由于他们暂时没有办公的地方,两个人又回到了宾馆。 纪子越一进房间就急急的对沈泽之道:“组长,这绝对不是意外。” 沈泽之脱掉外套扔到沙发上说:“我也不认为这次火灾是意外。” 纪子越道:“他们也太有恃无恐了吧,烧了档案室和我们的办公室就是为了毁掉当年的案卷吗?” 沈泽之脸色一沉立刻拿起手机打给梁远,可惜梁远的手机一直没有人接。纪子越也想到了梁远,他一看沈泽之的表情心就凉了半截,梁远出事了。 纪子越道:“这也太猖狂了吧,杀人灭口,毁尸灭迹?” 沈泽之道:“我觉得是狗急跳墙。郭嘉怡的案子是百分之百有问题了。现在梁远联系不上,他可能凶多吉少。我们得从别的地方下手。” 纪子越问:“什么地方。” 沈泽之左手的食指一下一下的敲着沙发的扶手。他道:“从郭嘉怡开始查” 纪子越有点不明白,他问:“可是郭嘉怡家里已经没有人了在镇上了,她的父母我们现在根本找不到。” 沈泽之道:“除了父母总会有朋友,有同时。他们烧了档案室和办公室就以为我们没有办法了?” 纪子越知道沈泽之的意思,凶手烧了办公室和档案室就是想毁掉档案,但是从他们翻出档案的那天晚上,纪子越就给这份档案做了备份。 纪子越拿出备份的案卷来给沈泽之看,沈泽之找到郭嘉怡的资料。二十年前郭嘉怡出事之前在石狮市钢厂工作。她是干文职的。当时这个钢厂是属于国家的,后来改制变成了股份制企业,但是十年前他已经倒闭了。 沈泽之吩咐:“让关辛查查这个钢厂的厂长还有当时郭嘉怡部门里的领导和其他几个同事的下落。” 纪子越道:“你的意思是杀害郭嘉怡的凶手是熟人?” 沈泽之道:“不仅是郭嘉怡的熟人,还是邵齐的熟人。这个人应该相当不简单,他能把郭嘉怡的死栽赃给邵齐,然后又害邵齐一家家破人亡。这绝对不会是普通人。” 纪子越点点头,他立刻联系关辛。关辛向来很给力,不到一个小时他就给纪子越几个名字加地址。 沈泽之首先见的人事郭嘉怡他们办公室的主任。他叫何爱国,今年六十多岁了。他一直生活在在小镇上。 沈泽之和纪子越按照关辛提供的地址敲响了何爱国家的门。 来开门的是个老太太,应该是何爱国的爱人。沈泽之他们一亮出身份,老太太就请他们进去了。 沈泽之和纪之越进门后看见何爱国正架着老花镜看报纸呢,听见人进来他把手里的报纸放下看着他们。 老太太说了沈泽之和纪子越的身份就去厨房给他们烧水泡茶去了,何爱国请两个人坐下。 沈泽之和纪子越一看就不是镇子上的人,再加上最近的连环杀人案被传的纷纷扬扬,何爱国对他们的到来倒是没有觉得意外。 沈泽之道:“何老先生,我们这次来是想向你了解一点情况。” 何爱国道:“请说。” 沈泽之道:“郭嘉怡。” 何爱国脸色一变,当年郭嘉怡被杀那件事给他印象很深刻。但是他没有料到沈泽之他们是为了这件事来的。他问:“那个案子过去很久了吧,你们现在还要问什么?” 沈泽之道:“郭嘉怡是二十年被杀的,当年的案子已经结案了,但是我们最近又发现了疑点,所以还有调查一遍。” 何爱国点点头道:“当年出了那件事我也不相信。邵齐是个挺上进的小伙子,不想是回做那种事的人。” 沈泽之道:“郭嘉怡和班上的同时关系怎么样?” 何爱国想了想才说:“小郭是个直脾气人,性格很开朗。但是是那种很很厉害的丫头。” 沈泽之道:“当时她和同事之间有没有什么矛盾?” 何爱国皱着眉头想了想:“没有吧。小郭长的漂亮,是我么厂的厂花,没听说她和别人有什么矛盾啊。” 纪子越忽然问道:“那当年厂里是不是追求她的人很多。” 何爱国点头:“没错,还几个小伙子都追在她后面。不过她后来和邵齐好了。” 纪子越道:“那些追求郭嘉怡的人里面有没有那种家里条件特别好,又特别执着的。” 何爱国道:“这个,我没有注意。小郭和邵齐在一起以后就没有再看见别的男人追她了。” 沈泽之又问:“郭嘉怡出事前那段时间镇上有没有来陌生人。” 何爱国点头:“你这么一说群殴就想起来了,那段时间还真来了一个年轻人。好像是挺厉害的,听说是从平京来的,大院里出来的,我那段时间上班的时候见过几次,他和几个镇子上的年轻人总在一起。不过看起来和流氓小混混死的,不是好人。” 沈泽之问:“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 何爱国摇头:“名字就不知道了,我就记得他总是穿着一件海魂衫,身上背着个斜跨的军绿色的书包。” 沈泽之道:“他是来这里上学的?” 何爱国一愣,过了好一会儿才点头:“对对,他来这里上学的,就在镇子上的高中上学。” 问到这里沈泽之心里差不多有数了,他和纪子越就离开了。两个人刚下楼坐到车里,沈泽之的手机就响了。 纪子越看沈泽之脸色越来越难看,等他挂掉电话后问:“组长,怎么了?” 沈泽之道:“梁远死了。” “啊?”虽然心里有这种猜测,但是真正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纪子越还是很惊讶。他问:“怎么死的?” 沈泽之道:“死因不确定,不过根据那边反应过来的信息来看,要么是突发疾病,就是自杀了吧。” 纪子越长长呼出一口气无力的靠在椅子背上,真是查到哪问,线索就断在哪里。 第三案小镇疑云09 沈泽之道:“看来当年的真凶已经注意到我们了。他在和我们抢时间,每次都赶在我们前面掐断线索。这个人不简单啊。” 纪子越认同的点头:“如果他是一般人的话二十年前就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了。但是现在线索都断了,我们该从哪里找突破口。” 沈泽之沉吟道:“我更好奇的是,他是怎么知道我们在查当年的事情的。” 纪子越看着他猜测道:“会不会那个真凶现在就在小镇上?”说完他自己又摇头,这不可能。二十年前他杀死郭嘉怡又嫁祸给邵齐之后肯定是要离开这里的。 可是要是说他这二十年一直盯着小镇这边,又似乎太夸张了。 沈泽之道:“还有一种可能性,就是我们现在这个案子中的某个人又引起了凶手的注意。” 纪子越道:“这个案子?那五个受害者会和二十年前的郭嘉怡案有什么联系呢?那个时候她们要么是小孩子,要么还没出生。” 沈泽之意味深长道:“她们不可能和郭嘉怡案有联系,但是他们的父母应该和郭嘉怡和邵齐年纪差不多大。” 纪子越皱眉:“如果是这些受害人的父母和郭嘉怡案有联系,女鬼和沈山为什么不去杀他们而杀这几个女孩子。” 沈泽之道:“迁怒。” “迁怒?杀了这五名受害人就是迁怒?”纪子越道。 沈泽之道:“你不要忘了,邵齐被执行死刑后邹百合和她的家人的遭遇。” “你是说邹百合死和她家人的突然离开是被人害的?”纪子越不可置信道。 沈泽之道:“当然现在都只是猜测,我们得找证据证明我们的猜测。不过如果我们的猜测都是真的话,那我们要面对的凶手就太可怕了。” 为了掩藏自己的罪行就害死这么多人?简直不可想象。 沈泽之道:“我们先去梁远那里看看吧,梁远的死因已经确定了。” 纪子越道:“他不是去南方了吗?” 沈泽之摇头:“没有,他只是去了邻市。” 纪子越道:“那他的同事为什么说他去了南方?难道他是特意不想和同事联系,所以才说自己搬家去了南方。而且他这么多年一次都没有回来过。” 沈泽之道:“这就没错了,他心虚。这个梁远就算不是帮凶也是个知情者。” 纪子越道:“那梁远的死是真凶杀人灭口还是女鬼报仇?” 沈泽之拿起钥匙道:“我们去看看就知道了。” 两个人立刻开车去邻市,从小镇到邻市车不多四个小时车程。下午的时候沈泽之和纪子越赶到了邻市公安局。因为之前就和这边打过招呼,沈泽之他们过来后有专门接待。 一个年轻的小警察热情道:“沈泽之和纪警官吧,你们发过来的资料我们已经看过了。梁远的尸体已经运过来了,上午他的尸检报告也出来了。” 几个人边向法医室走,小警察把尸检报告交给沈泽之。沈泽之接过来看,梁远死于心脏病。他有心脏病史,从尸检报告来看,他的死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 小警察说道:“梁远死在自己家的卧室里,第一个发现他死亡的人是他的妻子,她打电话叫了救护车,但是抢救无效。我们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把梁远的尸体运过来做尸检,根据我们的法医的报告来看,他就是死于心脏病突发。” 沈泽之点头,几个人走到了法医室里。沈泽之和纪子越仔细看了一遍尸体,看不到伤痕。 离开法医室后,沈泽之道:“我们要去一下梁远家里。” 小警察道:“好的,我陪你们一起去吧。” 沈泽之道:“好的,正好这边你比较熟悉。” 三个人开车到梁远家里的时候却意外的遇到了其他警察,两边的人互相看了对方的证`件,原来梁远家里的警察是当地派出所的同志。 小警察问:“怎么回事?” 派出所的警察答道:“今天早晨接到报案,说是家里被盗窃了,所以我们来了解一下情况。” 沈泽之和纪子越在听到盗窃两个字的时候都忍不住皱起眉头来。这个时候家里被盗窃,会不会太巧了。 沈泽之和纪子越去另一个房间里找梁远的家人。他推开门看到房间里走着三个人,一对中年夫妇和一个头发花白的年老女人。这个女人应该就是梁远的妻子了吧?那么那对夫妇是梁远的什么人? 沈泽之和纪子越走进房间说明了来意,年纪大的女人道:“对,我是老梁的爱人,这是我的儿子和儿媳妇。” 梁远的儿子脸色很难看,父亲突发心脏病去世却被警察通知暂时不能举办葬礼,还没等那边的事情结束,父母家又被盗了。“ 沈泽之问道:“阿姨,家里丢了什么东西吗?” 老人摇头:“没有,就是老梁的书房被翻得乱七八糟,贵重的东西都没丢。” 看来目的很明确,梁远手里肯定留着二十年前郭嘉怡案真凶的什么把柄。 纪子越道:“我们能看看梁老师的书房吗?” 因为梁远以前是刑警,纪子越他们都属于后辈,所以尊称梁远为梁老师。 老人点头:“可以。” 沈泽之和纪子越立刻去了书房。这边,梁远的儿子脸色难看的说:“妈,他们是什么人啊,你就让他们去爸爸的书房。” 老人摇摇头,眼睛里有些担心。 推开梁远的书房门,里面一片乱七八糟的样子。为了保留证据,他们维持了现场的原装。沈泽之和纪子越也没有乱动东西,而是站在地上四处看了看。 纪子越看着书架下面堆的一对乱七八糟的书道:“他们翻的够仔细的。” 沈泽之眼睛四处看着道:“他们很可能没有拿走他们想要的东西。”他说着走到书架旁伸手摸向书架的顶层。他收回手来,手里多了一个相框。 纪子越道:“组长,你怎么知道那里有相框。” 沈泽之笑道:“我不知道这里有相框,我只是看到这里的比起他地方干净,应该是有人经常摸。偷东西的人晚上过来不敢开书房的灯,所以他们没有发现。 沈泽之和纪子越一起看那个相框,俩面是几个年轻人的合影。 沈泽之道:“拍下来发给关辛,让他和几名受害人的家属进行比对。” 纪子越道:“是。”他套出手机拍下来发给了关辛。 纪子越猜测道:“他们要找的是不是就是这张照片?” 沈泽之摇头:“不,这张照片估计证明不了什么。我怀疑梁远手里有更直接的证据。不过这样东西现在应该没有到他们手上。” 纪子越问:“那东西在谁的手上?” 沈泽之想起刚才那件房子里老人的表情,心里有了计较。 沈泽之和纪子越出来后,梁远的家也在外面。梁远的儿子再和警察说着什么,梁远的妻子和儿媳妇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尤其是梁远的妻子,沈泽之发现她似乎一直在出神。 沈泽之走过去对老人道:“阿姨,我能和您谈谈吗?” 老人抬头看了沈泽之好一会儿才微微点头,沈泽之伸手扶老人起来。她儿子立刻注意到这边的情况,连忙几步走过来拦住沈泽之:“你想干什么?” 沈泽之好脾气道:“我只是想和你母亲谈谈。放心,我不会说什么刺激老人的话的。” 男人明显不相信沈泽之,这个时候梁远的妻子道:“你就让开吧,我的确有一些话要和他说说。” 男人看了一眼沈泽之才不甘心的让开。这时纪子越走到老人的另一边扶着老人的胳膊和她进了一间卧室。 老人走进卧室走到床上然后抬头打量沈泽之和纪子越,过了几分钟她才开口问道:“你们是为了二十年前那个案子来的吗?” 沈泽之点头:“对,小镇上发生了连环命案,经过我们调查和二十年前梁老师负责的一起案子有关系,所以我们要查一下二十年前的那个案子。前几天我们是想请梁老师过来协助一下我们,毕竟当年他是这个案子的主要负责人,那个案子的情况梁老师肯定比较清楚。” 老人低声道:“我不是警察,二十年前的案子是怎么一回事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老梁这些年坐卧难安就是因为那个案子。他的死也是因为那个案子。 纪子越猛的抬头看着老人,老人摆摆手:“我不是说他的死有问题,老梁的心脏病很多年了,我们心里早有准备。” 沈泽之问道:“那梁老师有和您提过二十年前的那个案子的事情吗?” 老人摇头:“没有,他很少提那个案子,但是每次到八月份的时候他就会去祭拜一个人,后来我问他,他说那是一个案子的当事人。” 沈泽之道:“那梁老师有没有和那起案子先关的什么东西。” 老人沉默了一会儿起身从床旁边的柜子里找出一个用布包着的东西,她把东西交给沈泽之。 沈泽之结果东西却没有急着打开,他已经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了。 老人叹口气道:“二十年前的案子闹得沸沸扬扬,那个时候我和老梁都在小镇上住。他还是查这个案子的警察,虽然老梁回家从来不说案情,但是我也知道他在这起案子上犯了错。”老人叹口气接着说:“那个案子一结案,老梁就升职了,但是他没有接受反而调到其他市,而且凶手被执行死刑那个天老梁喝了许多酒。我和他结婚那么多年都没有见过他醉成那个样子。后来他又逐渐和同事断了联系,我就确定了,他是干了亏心事。” 沈泽之问道:“梁老师为什么要做这件事情?” 老人道:“我也不知道,老梁的嘴太严了。起初我也怀疑这是怎么一事?因为他调到别的市后职位并没有升,他自己换了个清闲的部门上班。而且也没有人给我们家送钱。我也很纳闷,老梁为什么要这么做?” 沈泽之和纪子越对视了一眼,都知道对方心里有了答案。两个人送老人道她儿子身边,就离开了。 回到车上后,纪子越去开车,沈泽之解开布包着东西的布,他发现里面是一个笔记本。 纪子越边开车边问:“老梁是为了什么要做这件事,一不为钱二不为官的。” 沈泽之道:“他被人威胁了。” 纪子越反应很快:“你是说他儿子?” 沈泽之扬了扬手里的笔记本道:“没错。” 纪子越好奇的问:“梁远有没有在笔记本里写郭嘉怡案的真凶?” 沈泽之摇头:“没有,笔记本里是几篇他的日记,还有当时查案时一些后来被他改动的地方。他自己也不知道谁是真凶,他甚至都不知道是谁在威胁他。威胁他的人只是要求他不要再查下去。” 纪子越问:“那最后凶手怎么成了邵齐了?” 沈泽之道:“因为他们找到了证据,证明邵齐是真凶。” 纪子越眉头一皱:“伪造证据嫁祸?” 沈泽之合上笔记本道:“没错。” 根据梁远的笔记来看,他查案的第三天就有人给他寄来了当时正在上小学的儿子的照片。这个时候他就明白了对方的意图,之后又收到对方的信都是指点他去什么地方,他去之后就找到了邵齐是凶手的证据。而邵齐刚开始拒不承认,后来却突然改口承认了自己杀了郭嘉怡,还叙述了案发经过,和他找到的证据没有丝毫的出入。 纪子越道:“所以说邵齐也被威胁了?他们用他的母亲威胁他?” 沈泽之道:“应该是,邵齐和她母亲相依为命。对于邵齐来说,最重要的就是他母亲了吧。” 纪子越道:“威胁他们的人真是太会抓他们的软肋了。可惜邵齐死后邹白合想查明真相还儿子一个清白,却激怒了对方,最后以自杀告终。” 沈泽之道:“对方手脚干净,几乎没有丝毫的漏洞。” 此时,外面天色已经暗下来了,沈泽之和纪子越开着车在高速上飞驰,两个人的心情都很沉重。郭嘉怡案背后所暴露的黑暗让饶是办了这么多案子的他们都感到心惊。 第三案小镇疑云10 现在案情差不多明确了。女鬼郭嘉怡和一个神秘人联手复仇,他们却没有直接杀真凶而是杀了几个可能和二十年前郭嘉怡案有关的人的女儿。而当年的郭嘉怡被杀案真相成谜,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郭嘉怡被杀案的凶手邵齐是被冤枉的。 “那么,女鬼杀了那五个女孩子是不是说明她其实也不知道谁是真凶?”纪子越猜测道。 沈泽之一愣,他倒是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郭嘉怡都是鬼了,她还会不知道是谁杀了自己吗?另外,还有一点是让沈泽之想不通的,郭嘉怡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谁会杀了她,还会费这么大力气来遮掩这件事呢? 回到小镇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了,沈泽之和纪子越随便找了家小店吃了点东西就回宾馆了。沈泽之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把梁远的笔记本拿出来,他和之前小镇公安局里郭嘉怡被杀案的档案对比着看。笔记里标出来的几个他在案卷里动过手脚的东西,沈泽之都一一找了出来。 两份东西一对比马上就看的出来,梁远动手脚最多的就是邵齐的笔录。之前邵齐一再强调他那晚上根本没有看到郭嘉怡,他是喝了酒,但是喝完酒以后就回家了,并没有在郭嘉怡回家的路上等她。 事情奇怪就奇怪在这里,邵齐说自己回家了。但是他的家人那天晚上并没有见到他回家。另外,邵齐只要郭嘉怡上夜班他都会去接郭嘉怡回家,但是就这么一晚上他没去,而且也说不出是为什么。怎么看,邵齐的嫌疑都很大。 沈泽之看着窗外思考,这件事诡异的事情实在太多了。郭嘉怡被杀了,凶手最有可能的就是邵齐,最后也是邵齐认罪伏法。可是二十年后郭嘉怡化为厉鬼杀人索命,二十年前的冤案被揭出来。问题是,郭嘉怡杀的人很可能只是和她被杀这个案子有关的人却不是凶手。 二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杀死郭嘉怡的到底是什么人?邹百合的死是自杀还是他杀?邹百合的父母到底是离开还是被人杀人灭口?还有沈山,那个帮助郭嘉怡复仇的人到底是不是他呢? 沈泽之揉揉额角,他发现这个案子越来越复杂了。要想破现在这起连环杀人案就要找到二十年郭嘉怡被杀案的真凶。可是他感到无从下手。 沈泽之就这么坐着坐着竟然就睡着了,等他再次醒的时候竟然是被冻醒的。沈泽之是面对着窗户坐着的,因为之前没有睡觉,所以窗帘还敞开着。沈泽之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窗户就愣住了,就算小镇地处北方气温降得快,就算这里昼夜温差大,现在也不过是十月份的天气。他房间窗户上的玻璃上怎么会结了一层厚厚的霜。房间里的温度简直低的不敢让他相信。沈泽之转头看了一眼空调,上面的温度是25度。 沈泽之又看了一眼空调,他起身拿起之前挂在床上的外套,不管怎么说先穿上衣服再说。 就在他穿衣服的一瞬间,窗外一个红色的影子一闪而过。沈泽之镇定自若的继续走到窗边,他看着漂浮在他窗户外面的红裙女鬼,脸上没有一点儿惊讶。 一人一鬼就这么隔着一扇窗户互相看着对方。女鬼,也就是郭嘉怡看起来的确很漂亮,她皮肤很白,白的有点吓人,一头长长的黑色直发披散在肩膀上,除了脖子上几个黑色的指印看起来有点吓人之外,她整体形象来看还是不错的。 沈泽之推开窗户,郭嘉怡的头歪了歪,样子有点儿天真。 沈泽之道:“你是郭嘉怡?” 女鬼没有说话,她就那么一动不动的看着沈泽之,对于沈泽之的问题也没有任何反应。沈泽之看着郭嘉怡渐渐的皱起眉头。郭嘉怡的状态很不对,很不正常。 就在沈泽之还想说什么的时候,郭嘉怡忽然往下闪了下去。沈泽之立刻趴在窗边往下看,但是下面只是安静的街道,什么也没有。她走了? 沈泽之关上窗户,房间里的温度已经恢复正常了,玻璃窗上的霜消失了,但是还是留下了许多水。 沈泽之抬手看了一眼表,差几分钟就午夜了。郭嘉怡的到来出乎沈泽之的预料,他坐到椅子上想这件事前后的关系。正在这时,窗户被人轻轻敲了三下。沈泽之迅速转头,就见一身白的白无常正站在窗户外面看着他。 沈泽之立刻站起来走过去打开窗户:“无常君?” 白无常抬腿走进房间,他脚下是虚空,但是一步一步走的很优雅。 “你上次让我帮你查的事情有眉目了。这起案子的确是鬼案,但是这个鬼……是男的。” 沈泽之惊讶:“男人?你确定?” 白无常点头:“他手中有黑旗令。” 沈泽之更惊讶了:“黑旗令?” 黑旗令是地府中的一种令牌,说是如果一个鬼魂生前死的太冤就会得到黑旗令回到阳间报仇。有黑旗令的鬼魂鬼差不可抓捕不可干涉,直到他报仇后方可带回地府。 沈泽之问道:“这个男鬼生前是什么人?” 白无常从衣服里拿出一张纸递给沈泽之,沈泽之接过来一看脸色都变了。这个人竟然是邹百川,邹家的养子。他已经死了吗?那么沈山是谁? 沈泽之整理了一下思路问道:“那么郭嘉怡呢?” 白无常道:“郭嘉怡的魂魄从来没有来过地府,当年她是死于非命,鬼差没有锁她回地府,所以现在地府也不知道她的魂魄在哪里?” 沈泽之道:“她刚才来这里了。” 白无常抬眼看他,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 沈泽之问:“有什么办法可以让鬼魂看起来像活人一样。” 白无常思索了一下回答:“黑旗令。有了黑旗令就可以了。鬼魂回到阳间找生人报仇是不可以用法术的,把黑旗令带到身上他就和生人无异。” 沈泽之明白了,他知道刚才为什么觉得郭嘉怡有问题了。郭嘉怡看起来似乎没有思想,她的一举一动都很模式化。 白无常说完自己查到的东西就走了,沈泽之却是再难睡着了。沈山已经死了,他二十年前就死了。但是他得到了黑旗令。那么邹家的人是不是都死了,他们的尸体在哪里呢? 第二天一大早,沈泽之和纪子越就出门了。沈泽之已经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都和纪子越说了一遍。两个人立刻去找沈山,车开到沈山家门前,沈泽之和纪子越从车上下来。他们发现沈山家的门根本没有锁,大门敞开和,似乎沈山已经知道了他们要来。 沈泽之和纪子越对视一眼抬腿走了进去。沈山就坐在院子里,原本他这个人就显得很阴沉,现在看起来更是鬼气森森。 沈山,也就是邹百川开口说道:“我没想到你还有这个本事,白无常。看来是我小看你了。” 沈泽子看着他问:“你就是邹百川吧,二十年前邹家到底是怎么回事?” 邹白川看了他一会儿站起来道:“想知道二十年前的事情就跟我进来。”他说着站起来往身后的房子离走去。他的步伐稳健,目光清明。这个时候已经用不着伪装了。 沈泽之和纪子越对视一眼跟着邹百川走进房间。房间里空荡荡的,就在上方摆了一张供桌。供桌上是几张遗像。正中间是一对老年夫妇,应该就是邹百合的父母了。左边是邹百川,五十多岁的样子,看起来精神很好。右边是邹百合,她也是四十多岁的样子。在她遗像的左边是一张年轻的面孔。就是邵齐。 邹百川道:“邵齐是我和百合的儿子,我原本姓邵。” 沈泽之和纪子越都惊讶回头。 邹百川接着说:“我不是邹家的儿子,我只是他们的养子,我和百合没有血缘关系。但是我们依旧不能在一起。流言蜚语会让百合会让邹家抬不起头来。所以在我们二十多岁的时候离开这里去外面生活。等到我们在外面结婚生下邵齐后又回到家里。我们对外人说百合离婚了,而我这个哥哥理当照顾妹妹。虽然我们不能像正常一家三口一样生活,但是我们已经很满足了。” “邵齐知道吗?”纪子越忍不住问。 邹百川点头:“知道,我们没有瞒着他。他十八岁的时候我们告诉他这件事。他没有怪我们。邵齐是个好孩子。” 邹百川露出怀念的神色:“后来他认识了郭嘉怡,他们恋爱了。郭嘉怡的父母就是镇子上的人,我们两家算的上是门当户对。要不是后来出了这件事情,估计他们两个应该会结婚生子吧。” 沈泽之问:“郭嘉怡到底是被谁杀死的?” 邹百川道:“我也不知道。我没有骗你们。我们邹家家破人亡就是因为她的死,我是最想知道她到底是被谁杀死的。这二十年来我都是为了查邵齐是给谁做了替罪羊,但是我查不出来。” 沈泽之问:“郭嘉怡的魂魄在你手上?” 邹百川点头:“没错,但是她的魂魄不全。” 沈泽之立刻问:“怎么回事?” 邹百川道:“我也不知道,我也是半年前才找到她的魂魄,等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所以我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杀了她。” 第三案小镇疑云11 “那么是谁杀了你?”纪子越问道。 邹百川看着纪子越道:“我也不知道。” 沈泽之闻言眉毛一皱,邹百川不知道是谁杀了他自己? 邹百川继续说道:“我还记得那天发生的事情。邵齐被执行死刑,但是百合不相信邵齐会杀人,我也不相信,我们全家都不相信。所以那段时间我们一直想找证据翻案,哪怕邵齐已经死了,我们也要给他一个清白。那天早晨我回家里看父母,中午的时候邻居跑过来告诉我说百合跳楼了。我不相信这件事,早晨我走的时候还去看了她,她还好好的,怎么会一会儿工夫就去自杀呢。我立刻回家去看,等我回去的时候百合已经被送到医院了,她死了。之后我浑浑噩噩的办了百合的葬礼回去和父母住在一起,然后过了一个星期左右,我好像睡的很沉,睡了很久,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变成鬼了。所以我不知道是谁杀了我,还有我的家人。” 沈泽之和纪子越对视一眼正准备问什么,忽然沈泽之的手机响了。沈泽之接通电话,是关辛打过来的,之前纪子越让他对比的一张照片又结果了。 沈泽之和纪子也立刻开车往局里去,邹百川站在门口看了他们好一会儿。 纪子越开着车,沈泽之用手机上网接受关辛发过来的资料。纪子越把从梁远家发现的那张合影发给关辛,合照上除了梁远之外还有五个男人。关辛一查发现,这五个人正好是现在这个五名受害人的父亲。 五个人分别是张晓的父亲张晨,梁良的父亲梁学兵,李萍的父亲李小军,钱想想的父亲钱向前和林笑的父亲林军。关辛还发现这五个人都和邵齐认识。 沈泽之道:“他们和邵齐认识又和梁远认识。这说明了什么?” 纪子越道:“至少说明了他们五个人参与了这件事。不过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沈泽之转头看他:“什么感觉?” 纪子越想了想才说:“组长你不觉得奇怪吗?郭嘉怡是受害者,但是邵齐却像这个案子的中心。郭嘉怡反而像一个引子一样,只是引出这件事。” 沈泽之沉吟道:“没错,是郭嘉怡的死把邵齐引入这件事。而且后面的事情都是围绕邵齐发展的。” 纪子越道:“可是邵齐身上有什么秘密呢?为什么要把他父母、外公外婆都害死?” 沈泽之眼神一亮:“或许不是邵齐身上有秘密,而是邹家有什么秘密。” 纪子越补充道:“或者是邹百川,他说之前他姓邵,而且邹家收·养他的时候他已经八岁了,他已经记得事情了。会不会是他那边的问题。” 沈泽之点头:“有可能。” 纪子越道:“我们查查他?” 沈泽之道:“查,一定要弄清楚二十年前的那个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纪子越和沈泽之回到小镇开始查邹百川的底细。其实这件事情也可以直接问他,但是沈泽之下意识的认为邹百川不可信。 邹百川被收·养之前的事情很难查,当时他还太小了,谁也不知道他是哪里人。再者他来到邹家半年都不说话,大家险些以为他是哑巴。 纪子越和沈泽之调出了石狮市四十岁年前的户籍资料,把所有姓邵的资料都整理出来。 纪子越一边看这些资料一边说:“这里姓邵的人不少啊。” 沈泽之道:“一个八岁的孩子会在外面流浪多久呢?” 纪子越道:“五十多年前,那个时候管制很严格的,应该不会流浪很久。估计就是本地的。” 沈泽之道:“我们只是碰运气。” 纪子越提议:“如果我们和邹百川合作你说可以吗。” 沈泽之皱眉,纪子越问道:“你不相信他?” 沈泽之沉默了一会儿道:“我不知道该怎么说。邹百川这个人我看不透,和他合作不是不行,但是风险太大。一旦我们合作找到了真凶,他很可能会抢先一步杀人报仇,还很可能杀他的全家。” 纪子越点头,邹百川已经按耐不住了。他查这件事查了二十年不过才找到五个相关的人,结果他就杀了这五个人的女儿。一旦让他知道谁是二十年前害死他一家老小的凶手肯定灭人家满门报仇。关键的是他还有黑旗令,沈泽之都不能轻易动他。 纪子越叹气道:“是啊,邹百川太危险了。” 沈泽之把户籍资料放到桌子上道:“从这里查太慢了。把资料给局里的人查,我们从别的地方入手。” 纪子越看着他:“从什么地方入手。” 沈泽之道:“五个受害人的父亲。” 沈泽之和纪子越立刻开着车去找这个五个人。五个人中前三个人是小镇上的,钱向前和林军家在市里。沈泽之和纪子越先去了住在小镇上的这三个人家里。 梁学兵是第二名死者梁良的父亲,他们家住在小镇东边的小二楼里。从他们家的房子看就知道他家的条件不错。沈泽之和纪子越按响了门铃。 一个面容憔悴的女人出来开门:“你们是什么人?” 纪子越把证·件拿出来给她看:“警察。” 女人看了一眼打开的大门。沈泽之和纪子越跟着他走进去,房间里装修的不错,但是最近没有怎么收拾,看起来有点乱。 纪子越道:“我们是特案组的,专门为了最近的这个连环杀人案来。我们想和你们了解一下梁良的情况。” 女人含着眼泪点头:“好的。” 纪子越便问了一些和案情相关的问题,沈泽之则在这段时间里四处打量着。忽然,他问:“家里就你一个人吗?梁良的父亲呢?” 女人脸上出现一点怒气:“他出去了。” 沈泽之接着问:“什么时候出去的,去哪儿了?” 女人困惑的看了沈泽之一眼,心里有点疑惑,不是查她女儿的案子吗,现在为什么又开始问她丈夫的消息了。但是她不敢不说。女儿惨死,总要有一个交代。 她道:“他最近老出去,好像是去市里了吧,我也不是很清楚。” 沈泽之点点头,他把在梁远家发现的那张合影拿出来给女人看:“你认识照片上的其他人吗?” 女人看了一眼就道:“认识。这都是我们家学兵的朋友。” 沈泽之指着梁远问:“这个也是梁学兵的朋友。” 女人看了看道:“这个人不是,他是亲戚。” “亲戚?”纪子越问。 女人点头:“是啊,就是亲戚,好像是表哥吧。以前年轻的时候还走动呢,后来听说他去南方了就不联系了。” 纪子越看了沈泽之一眼,沈泽之问:“二十年前有个叫邵齐的年轻人,你认识吗?” 女人一听邵齐这个名字脸色一变,她警惕的看着沈泽之和纪子越:“不认识,你们问他干什么。” 纪子越道:“你别紧张。” 女人看着他们越来越慌,最后实在忍不住了问:“杀我们家良良的人是不是和邵齐有关系?” 纪子越看着女人问道:“为什么这么问。” 女人哭出来道:“我就知道,干了坏事肯定是要遭报应的,可是为什么要报应道孩子身上,她才19岁啊。” 纪子越从茶几上的抽纸盒了拿了几张纸递给女人,说道:“能和我们详细说说这件事吗?” 女人拿着纸巾擦了擦眼泪才道:“邵齐和我们以前都是朋友,他和郭嘉怡的事情我们都知道。邵齐不可能杀郭嘉怡的。” 纪子越问:“邵齐为什么不可能杀郭嘉怡?他们感情很好?” 女人道:“他们感情好是一方面,邵齐那个性格就不像是个会杀人的人。” 沈泽之问:“这件事和梁学兵有什么关系?” 女人犹豫了一会儿才说:“郭嘉怡出事那天晚上,邵齐是和学兵还有他们几个人一起出去喝的酒。” 沈泽之和纪子越对视一眼,沈泽之问道:“后来呢?” 女人道:“那天开始的时候我也在,我就感觉他们几个都在灌邵齐喝酒,邵齐喝醉之后我们家学兵先送我回的家,然后他又出去了。我不知道他又出去干什么了,但是回来之后他身上弄的脏兮兮的,我发现他情绪不对,问他什么他也不说。” 沈泽之道:“也就是说,你走的时候邵齐还是和他们在一起的?你走的时候大约几点?” 女人道:“晚上十点半左右吧。” 档案里郭嘉怡的死亡时间大致在晚上十一点到十二点之间。从时间上看邵齐也有作案时间,可是梁学兵后面有出去干什么了呢?还有他衣服上又是怎么回事? 女人接着道:“邵齐被抓之后学兵就一直在家,后来再也没有提过这件事,也从来不说他那天晚上干了什么事情。” 纪子越和沈泽之听完她的话离开。纪子越道:“要是梁学兵晚上出去遇到了郭嘉怡动了邪念杀了他呢?” 沈泽之道:“你的意思是梁学兵是凶手?他有这么大本事弄死邹家一家老小,还把事情定死到邵齐身上吗?” 纪子越摇摇头,梁学兵应该没有这个本事。那么到底谁是凶手,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三案小镇疑云12 这个案子真正麻烦的地方就在于郭嘉怡案已经过了追诉期,现在他们只能接着这起连环杀人的名头查那起案子。而且所有跟当年那起案子有关的线索都被人抢先一步掐断。 既然案子已经过了追诉期,那么凶手为什么还要这么害怕他们查出当年的真相呢? 纪子越忽然说道:“组长,你还记得何爱国说过的一个人吗?” 沈泽之稍微一想就知道他说的是谁:“你说是郭嘉怡出事那段时间来这里读书的人。” 纪子越点点头,郭嘉怡出事秦一段时间镇上来了一个从平京大院里来的高中生。郭嘉怡出事后他也离开了。要是说谁有本事能在镇子上杀了人又摆平的话,就只有他了吧。 沈泽之道:“如果是他的话,事情会不会没有我们想象的这么复杂。他可能只是看到郭嘉怡漂亮,所以动了歪心结果却失手杀了人。后面的事情肯定不会是他可以办到的。很可能是他的家人,为了把他从这件事情里面摘出去而做的这些事情。” 纪子越道:“这么说也有可能,但是如果只是想把他从这件事里面摘出去,为什么要杀了邹家一家呢?” 沈泽之忽然想到一种可能:“会不会郭嘉怡被杀案和邹家根本就是两个案子。” “什么意思?”纪子越问。 沈泽之思索了一下道:“假设我之前说的都是对的,那么这个案子到邵齐就结束了。他们没必要再杀邹百合的父母。但是这个时候邹百合的父母死了,我们就下意识的认为是同一伙人干的。会不会是另外的人为了其他目的杀了邹百合的父母和邹百川。” 纪子越点头:“也有这种可能。” 沈泽之站起来道:“我们先查查那个来这里上学的神秘人,他是那段时间来镇上的高中上学的,学校里应该会有记录。” 纪子越立刻和沈泽桌子赶到镇子上的高中。镇子上的高中叫永辉中学,正巧今年是永辉中学成立六十周年。学校今年一直在准备办六十庆典。学校组织了老师在写校史,翻出了以前很多的资料。 沈泽之和纪子越说了来意,学校档案管理室的老师立刻按照他们提供的时间找到了那一年的学|料。最后还真让沈泽之他们找到了那个据说来头很大的学生。 这个人叫肖宇,二十年前他十七岁,转学来小镇上读高二。纪子越拿着肖宇的转学资料给关辛让他查查这个人的资料。 肖宇的资料很好查。关辛用了十分钟就把肖宇的一些资料查到了。一些人因为他的家庭肯定是要在相关部门备案资料的。 二十年前肖宇转学到小镇上读书,就是因为他在平京惹了事,家里人没办法让他躲出去。但是肖宇显然没有看到他父母的苦心,在小镇上呆了不到一学期又惹了事。之后他就被父母送到国外了,现在他一般都呆在国外,一年也就回一次国。 纪子越看了资料道:“看来当年他父母把他送出国就是因为郭嘉怡的事情。” 沈泽之道:“现在他们认为当初的案子已经过了追诉期,就算我们上诉也不予审理,所以他敢回来了。” 纪子越道:“刑法中有一条,法定最高刑为无期徒刑、死刑的,追诉时效的期限为20年。如果20年以后认为必须追诉的,报请最高人民检察院核准后,仍然可以追诉。” 沈泽之道:“但是现在肖宇在国外,案子已经过去二十年了,而且那个案子的档案也被烧掉了。我们没办法找到有效的证据。” 纪子越道:“只能从他们五个人入手,现在让他们出来作证邵齐是没有罪的。” 沈泽之点头:“这是唯一的方法了。” 现在这个连环杀人案一出,他们肯定联想到了二十年前的案子。当初他们帮着肖宇冤死了邵齐,现在郭嘉怡回来报仇没有杀他们却杀了他们的女儿。梁学兵已经坐不住了,从梁良出事开始他就往市里跑,可见这件事里面领头的应该是市里的两位。 沈泽之和纪子也开车去市里,路上纪子越看着五个人的资料问:“组长,你说钱向前和林军谁是这件事的牵头人呢?” 沈泽之道:“钱向前。” “嗯?”纪子越看着沈泽之。 沈泽之看着路况解释道:“二十年前钱向前不过是一个镇子上企业的普通职工,现在他却是市里的领导。你看到他的履历就明白,钱向前进入机关的时间正好是邵齐被执行死刑之后的那一年。这就是个报酬。” 纪子越道:“钱向前得到这么大的好处,其他四个人能愿意吗?” 沈泽之道:“他们肯定也得到好处了,我估计应该是钱。看来钱向前比他们要聪明,有了权还怕没有钱嘛。” 纪子越道:“这么说钱向前应该也是最怕二十年前的事被翻出来的人。” 沈泽之点头,要是邵齐的案子真的翻案了,钱向前这二十年得到多少就会失去多少。 沈泽之和纪子越到钱向前的家里的时候没有见到钱向前,只见到了他的妻子。钱向前的妻子很早之前就病退了,现在又因为女儿的死导致她看起来更糟糕。 “你们是?”钱向前的妻子问。 纪子越出示了一下证·件,钱向前的妻子让开门让他们进来,但是神色上看并没有多高兴。她似乎对警察很麻木。 进到房间后钱向前的妻子给沈泽之和纪子越倒了两杯水道:“你们是为了想想的事吧。” 沈泽之点头:“对,我们是为了这个案子来的。” 钱向前的妻子眼睛一红又开始落泪,她擦了擦眼泪双目无神的低声道:“人都没了,还有什么用。” 纪子越声音轻柔的安慰她:“那也要让害死想想的凶手伏法,你总不希望他逍遥法外吧。” 听到纪子越的劝告她才打起精神来。 沈泽之问道:“我们发现现在的这个案子和二十年前的一个案子有联系,所以我们想了解一下那个案子的情况。” 钱向前的妻子有些茫然:“二十年前,想想今年才十八岁,二十年前她还没有出生。” 纪子越看了沈泽之一眼道:“准确来说,是和您先生有些关系。” 纪子越这么一说她就懂了,她马上愤怒起来:“你们是说想想的死和钱向前有关?” 纪子越点头。 钱向前的妻子压抑着怒气,她似乎很生气,但是又顾忌着沈泽之和纪子越没有说,但是纪子越注意到他提到钱向前的时候是直呼全名,这么看来钱向前和她的关系应该不怎么样。 她缓和了一下情绪道:“他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多。” 沈泽之拿出那张合照给她看问:“你见过其他几个人吗?” 她拿过去看了好一对儿才道:“见过是见过。这张照片我们家以前也有,但是他们很早之前就不联系了。” 纪子越道:“你能回忆一下他们什么时候不再联系了吗?” 她想了好一会儿才说:“我想起来了,应该是……就是二十年前。他们之前关系还很好的。那年冬天我听见他们吵了一架,吵的很凶,从那之后就不再来往了。那次钱向前很生气,回来就把这张照片给撕了。” 沈泽之和纪子越对视一眼,这就对了。看来那个时候他们就不满他们得到的好处而发生矛盾了。 沈泽之继续问:“二十年前镇上发生了一个命案你还记得吗?” 这次她没有想就点头:“你说的是郭嘉怡吧。那个时候我和郭嘉怡是一个厂的,她死的挺可惜的。” 纪子越又问:“那个时候镇子上还有一个人不知道你有没有印象。”纪子越把肖宇的照片给她看。 她看了好一会儿道:“好像是见过这么个人,印象不深。” 沈泽之现在已经知道了,钱向前的妻子应该你什么都不知道。钱向前做的那些事情一点都没向他透露。正在他和纪子越准备离开的时候,钱向前回来了。 钱向前进来看到沈泽之和纪子越就愣了,不过他反应很快:“你们是?” 沈泽之站起来道:“我是沈泽之,负责钱想想案子的警察。” 钱向前立刻走过去伸手道:“警察同志,请你们一定要抓到凶手给我女儿一个公道。”他眼眶泛红,眼里闪着泪花,情绪很激动看起来到真像个失去女儿的悲伤的父亲。 钱向前的妻子看到他回到却轻轻地冷哼了一声,她撇开目光像是看也不想看他。 这时,钱向前目光一转落到了茶几上放着的肖宇的照片,他垂在两边的手轻轻颤了一下。 几个人坐在,继续谈这个案子。但是钱向前的妻子却起身回卧室了。钱向前有些尴尬:“她,想想出事她妈妈接受不了,有些怪我没有照顾好女儿。不过也怪我,的确是我没有照顾好想想。我工作太忙了,平时很少陪她,这次要是我多关心关心她也许就不会出事了。” 他说着说着哽咽起来。沈泽之也不知道他的伤心有多少是真诚的有多少是表演给他们看。 沈泽之道:“钱想想的事情还请您节哀顺变,我们一定会尽快抓到凶手。这次我们来是为了另一件案子。” 钱向前惊讶的看着沈泽之:“另一个案子?” 沈泽之道:“对,是为了二十年前郭嘉怡被杀案。” 钱向前的目光不自然的扫过肖宇的照片道:“那个案子不是已经结案了吗?” 沈泽之道:“是的,但是我们发现最忌发生的连环杀人案和二十年前郭嘉怡被杀案有关,经过调查,我们发现二十年前郭嘉怡被杀案可能有问题。” 前想前脸色一白:“有……有问题?但是邵齐已经认罪了,他都被枪毙了还会有错吗?” 第三案小镇疑云13 沈泽之笑笑道:“我们只是发现那个案子有疑点,所以重现调查一下。也不一定就是冤假错案,钱书记不用紧张。” 钱向前眼神飘忽:“我不紧张,有了疑点就好好调查嘛。” 沈泽之转头看纪子越,纪子越拿出录音笔正式询问:“二十年前,郭嘉怡出事的那天晚上,有人说你,林军、梁学兵张晨和李小军和邵齐一起喝酒到很晚,有这回事吗?” 钱向前点头:“没错,有这么一回事。我和邵齐、林军、学兵、张晨还有小军都是一个厂的同事也是好朋友。所以没事的时候我们会一起出去吃个饭喝点儿酒什么的。”说到这里,钱向前深深叹了一口气:“要是那天晚上我们没一起喝酒,邵齐没喝那么多,也许就不会出事了。这么多年我们谁都不提这件事,就是觉得内疚。” 沈泽之问拿出那张合影给钱向前看:“听说你以前也有这张照片,你妻子说后来你和他们发生争吵,就把照片撕了。” 钱向前看着照片道:“是。这张合影我们每个人都有一张,后来邵齐出事大家关系就不如以前了,再后来发生了一些矛盾我一生气就把照片撕了,这些人也不联系了。” 沈泽之道:“那天晚上邵兵喝醉之后是谁送他回家的?” 钱向前皱眉思索了一会儿道:“这个,时间实在太久了,我记不太清楚了。” 沈泽之道:“邵齐在笔录中说只要是郭嘉怡上夜班他都会去接她,为什么那天晚上没有去接?” 钱向前拿出纸巾擦擦额头的汗道:“这个我也不清楚,可能是他们那段时间闹矛盾了吧。” 纪子越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钱向前不自然的躲开他的目光。 沈泽之道:“小镇上出事了五个女孩你都知道了吧,正好是你们五个人的女儿。我想了解一下,你们五个人有什么共同的仇人,吗?” 钱向前摇头:“没有,我们怎么可能有什么仇人呢。” 沈泽之点头,他站起来道:“那今天就到这里吧,钱书记要是你想到了什么和案情相关的事情请立刻告诉我们。” 钱向前站起来道:“当然当然,我送你们出去。” 钱向前送沈泽之和纪子越出门,他站在门口看着沈泽之和纪子越他们上车,脸色逐渐沉了下来。他转身回房间,接着里面就传出来剧烈的争吵声。 车上,纪子越道:“这个钱向前嘴里基本没有一句实话。” 沈泽之道:“他做了亏心事,自然不敢说实话了。” 纪子越道:“钱向前的妻子和他关系似乎不怎么样,我觉得他对女儿钱想想的感情也不怎么深啊。” 沈泽之意味深长道:“糟糠之妻啊。” 纪子越点头,他也是这么猜测的。看钱向前对妻子和女儿的态度多半是外面有人了吧。但是他是政府官员,不能和妻子离婚,所以还有维持表面的平和。不过钱向前的妻子应该是知道的。 沈泽之看着车窗外的景色想这个案子。查到现在基本可以确定一件事了,邵齐肯定是被他们五个人联手陷害给肖宇顶了罪。邹百合和邹家灭门却一点头绪都没有。邹家人的尸体在哪里呢?他们家招惹了什么人被灭了满门? 忽然,纪子越的手机响了,纪子越接完电话道:“之前我不是送受害人身上的红裙子去分析了,现在有结果了。布料就是从镇子上买的,衣服是从市里一家成衣店订做的。局里的人已经去取证了。” 沈泽之道:“是沈山?” 纪子越点头:“局里的同事已经布控了,在等我们的消息。” 沈泽之道:“让他们把人撤回来吧。沈山已经不是人了,布控有什么用。再说他不会逃的,邹家的事还没有明了,他哪儿都不会去。” 纪子越点头给那边的同事打了个电话。 沈泽之道:“我们去邹家老宅看看。” 纪子越点头开着车往小镇上去了。邹父邹母很早就搬到小镇上了,虽然他们的户口没有来得及迁过来。所以纪子越去的邹家老宅不是他们之前去查沈山户口的那个地址。 邹家老宅就在小镇的东头,他们住的是镇子上比较早的那种平方,一家一个院子,主屋三间,旁边有几间耳房做厨房和仓库。二十年前邹家人一夜消失,邻居们后来听说他们是离开小镇搬去远方了。但是根据沈山,也就是邹百川的话,他们是被人杀了。虽然人死了,尸体总还在吧。沈泽之去就是想看看邹百川,邹父邹母的尸体被藏在哪里。 纪子越把车开到邹家老宅前,这里的房子都很旧了,尤其是邹家的房子,二十年没有人住早就破旧不堪了。 沈泽之走过去推推门,发现门是锁上的。他用力一撞就撞开了。纪子越在旁边看着笑道:“第一次看见组长这么粗暴。” 沈泽之拍拍衣服推开门走进去道:“二十年都没开过的门,谁知道钥匙在哪儿。” 纪子越跟着走进去,他们发现院子里的房子都没有上锁,所有的门都是虚掩着的。这一看就不像是主人离开该有的样子。 沈泽之推开主屋的门走进去,房间里的东西都摆放整齐,没有被人乱动过。看样子没有发生搏斗。邹百川说他们睡着的时候死的,那么那人来了就杀了人,什么也没问。那他杀人的目的是什么? 纪子越在几间房间里转着看了看说:“如果尸体就在这里的话,尸体腐烂肯定是有味道的吧,左邻右舍闻不到味道吗?” 沈泽之点头:“可是要一夜之间把三具尸体挪走不惊动其他人也不容易。” 纪子越道:“是啊。那尸体在哪呢?” 沈泽之道:“我们晚上再来看看就知道了。” 纪子越点头,出去找附近的邻居了解情况去了。沈泽之留在房间里继续找线索。 傍晚的时候纪子越从外面买了饭带回来,两个人凑合着吃了点。 纪子越道:“我刚才出去问了问周围的邻居,左边这一家一直住在这里。他说他们住在从来没有闻到过什么味道。” 沈泽之心里有了计较。等到晚上天色完全黑下来之后,沈泽之从拿出提前准备好的红线,开始在院子里拉线。 纪子越知道帮不到他的忙就站在一边看着,没想到沈泽之却让他过来边给家讲解怎么弄,边让他弄。纪子越看着手里的红绳心道:沈泽之这是在教他? 沈泽之边带着他弄边说:“你老跟着我处理这些事情总要会一点这些东西。虽然有菩提子护身,但是这些东西会一点也是有好处的。” 纪子越知道沈泽之这是为他好,就认真听他怎么说。两个人弄到晚上十一点多差不多才弄好。 沈泽之站到门口看着一院子密密麻麻的红绳满意的点头,他抬头看了看天色,然后用小刀把手指割破在一根红线上滴上一滴血。 这滴血掉到红线上并没有被吸收,而是变成一个滚圆的小血珠开始沿着红线滚动。 纪子越看着红的耀眼的血珠问:“组长,这是怎么回事。” 沈泽之道:“我的血是阳气很重的东西。尸体要是藏在院子里这么多年没有腐化肯定是变成了阴尸,我用红线做网,血珠会沿着网上的红绳滚动,当遇到阴尸的时候血珠就会停下来。 纪子越听完认真的看着血珠。于此同时,不远处的房东上立着两个影子也盯着这边看。 沈泽之若有所思的往那边看了一眼却没有说什么。 忽然,一直滚动的小血珠停在一处不动了。沈泽之和纪子越对视一眼立刻走过去看。纪子越把红绳都拆了,走到沈泽之身边道:“尸体就在这里?” 沈泽之道:“没错。” 纪子越敲敲地面:“这是水泥浇的地,凶手要把地面抛开埋人怎么会不惊动其他人。” 沈泽之伸手摸着地面道:“肯定不是抛开的,地面的颜色和其他一样……”他说道这里手一顿。 纪子越紧张的问:“怎么了?” 沈泽之道:“去拿强光手电。” 院子里有灯,但是沈泽之手下的东西用院子里的灯光看是看不清的。纪子越很快那来了手电,他按照沈泽之指的防向照下去,发现地面上有几条细细的缝儿,要不是沈泽之那手摸,那眼睛看是肯定看不出来的。 纪子越把地面上的尘土都扫掉,看着露出来的正方形缝儿惊讶道:“这里还有个密室?” 沈泽之拿出随身带的匕首伸进缝儿里往开撬,纪子越连忙从另一边撬。两个人费了老半天工夫终于把这块石板搬开了。 纪子越看着下面黑魆魆的洞口道:“邹家在院子里弄这个东西干什么?” 沈泽之拿着强光手电往下照,之间下面是一个方形的地窖一样的东西,面积差不多有一间房子那么大吧。他拿着手电往旁边照了照,手电光扫过一个地方,沈泽之的手一顿,纪子越顺着光看过去,之间下面并排躺着三具尸体。 纪在越道:“真的藏在这里,但是他们的尸体为什么不腐烂呢?” 沈泽之道:“这就要问邹家人了。” 这时一直在远处看着的两个影子落到他们身边,正是邹百川和郭嘉怡。 第三案小镇疑云14 对于邹百川和郭嘉怡的到来沈泽之丝毫没有感到奇怪。他们关注邹百川的同时,邹百川也在关注着他们。 邹百川看着下面的尸体道:“原来在这里。” 纪子越好奇的问道:“你找了二十年都没有找到吗?” 邹白川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他也知道纪子越问这句话不是讽刺的他,而是就是单纯好奇这件事而已。 沈泽之道:“就是因为是他的尸体他才找不到。” 纪子越看着沈泽之一脸好奇,沈泽之解释道:“邹家人的死可不普通。”他说着把手电筒交给纪子越双手扶着地面跳了下去。 沈泽之一下去邹百川和郭嘉怡也下去了,纪子越最后一个跳下去。 沈泽之到尸体旁边查看,三具尸体丝毫看不出来是二十年前的,他们没有一点儿腐烂的迹象。 沈泽之蹲在尸体旁仔细查看了一遍,尸体上没有外伤,看不出来死因是什么? 邹百川看着自己的尸体慢慢皱起眉头来。沈泽之转头问他:“你知道这时怎么回事吗?” 邹百川道:“不知道。” 纪子越看了半天道:“尸体为什么不腐烂呢?这里也没有让尸体不腐烂的条件。” 沈泽之道:“我也看不出来,尸体没有尸变,一般来说这时不可能的。” 纪子越问沈泽之:“组长,那现在我们怎么办?” 沈泽之沉吟了一下道:“通知局里让他们来拉尸体吧。我能可以立案调查邹家的案子。” 纪子越点头上去打电话去了,邹百川一直看着尸体半天没有动静,沈泽之看着他道:“我们合作吧。” 邹百川看他:“怎么合作?” 沈泽之道:“你一直想知道杀人凶手,我也一样。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 邹百川看着他,沈泽之接着道:“但是你不能让郭嘉怡继续杀人了,她现在已经染上血腥气,而且她魂魄不全。她就算是想投胎都难。” 邹百川看着郭嘉怡的样子点点头:“但是找到凶手的话你不能拦着我报仇。” 沈泽之点头,看邹家人的死状,就怕即使他们找到凶手邹百川也不是他的对手。还谈什么报仇呢。 警察接到电话后很快就赶过来,邹家的三具尸体被送到公安局法医室等待解剖。邹百川和郭嘉怡在警察来的时候就躲起来了。 回公安局的路上沈泽之肯定的说:“杀郭嘉怡和杀邹家的人肯定不是同一个人。肖宇没有这么大的本事。” 纪子越道:“一个案子变成了三个案子,我们现在怎么办?” 沈泽之道:“虽然是三个案子,其实有共通之处。郭嘉怡的案子已经明了了,剩下的不过是收集证据,但是肖宇在国外,想抓他恐怕不容易。他们五个人顶多算是做伪证。邹家这个案子才是真正的大|麻烦。” 纪子越道:“但是这个连环杀人案怎么办?凶手是个女鬼,我们总不能抓个女鬼吧。” 沈泽之道:“这个不用管,你把报告写好交上去,他们自然有办法。” 在邹家老宅发现的三具尸体虽然已经到法医室了,沈泽之要看着法医验尸。因为不知道他们三个人的死因,就怕法医解剖的时候会有危险。 结果沈泽之和法医一起走进法医室看到的东西却让他们大吃一惊。尸体已经变成了三具白骨。 纪子越走到解剖窗前道:“这是怎么回事?” 只见三具白骨旁边有一些黑色的粉末,法医立刻取了这些粉末去化验。沈泽之和纪子一边看这些白骨一边等结果。 纪子越道:“难道是放尸体的地方有问题?” 沈泽之道:“那么事体抬出来的一瞬间就会变成这样子了。” 纪子越看着沈泽之道:“现在怎么办?” 沈泽之沉吟了一下:“你在这里等结果,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去见邹百川。” 邹百川也对在邹家底下发现尸体这件事很惊讶,等到沈泽之过来和他说了尸体的变化让他更加的不敢相信。 沈泽之问:“你仔细回忆一下,你们出事前一段时间家里来过什么人?” 邹百川想了一会儿道:“那段时间家里好像来了一个人,我不认识,他好像要买什么东西。但是我父母不愿意出手,他们闹得挺不愉快的。” 沈泽之:“东西?什么东西?” 邹百川想了想道:“玉,是一块玉。” 沈泽之的心猛的一下沉,如果是玉的话,他的手下意识的摸上衣服里的玉石坠子。 难道又是砥厄? 沈泽之问:“还记得来的人长什么样子吗?” 邹百川想了想点头:“记得。” 沈泽之找了纸笔根据邹百川的叙述画下来这个人,他越画心越往下沉,等到画完之后沈泽之的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了。 姬瑜! 这块玉又是砥的碎片,不知道为什么,沈泽之总是会碰到砥厄的碎片。他没想过要长生,实际上他现在的状态已经很长生一样了,但是为什么他总能碰到砥厄的随便,这块古玉到底有什么作用。 沈泽之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疑问,他问道:“能和我说说你们家这块玉吗?” 邹百川道:“不大的一块,青绿色,看起来成色特别好。爸妈把玉给了邵齐。” 沈泽之眼神一遍:“你说这玉给了邵齐?” 邹百川道:“是啊。” 沈泽之问:“那玉一直是邵齐带着?” 邹百川道:“邵齐和郭嘉怡订婚的时候,邵齐把玉当做信物给了郭嘉怡。” 沈泽之低声道:“原来是这么回事。”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邹家的这块玉才是这几起案件的源头。 姬瑜一直在收集砥厄的碎片,在知道小镇里有一块的时候,他就变成了古董商人,想来收购这块玉石。他来的时候正好邵齐把玉石给了郭嘉怡做了订婚的信物,姬瑜肯定向郭嘉怡买过这块玉。但是这块玉对她有特殊意义,他肯定是不会卖的。这个时候姬瑜发现肖瑜对郭嘉怡有邪念,他和肖宇搭上线,他给肖宇创造机会让他在半路截住了下夜班回家的郭嘉怡。 但是郭嘉怡宁死不从,还让肖宇错手杀了她。姬瑜也没有在郭嘉怡身上发现玉石。肖宇杀了人肯定要找人替罪,邵齐就变成了最好的顶罪羊。姬瑜应该用邵齐的事情威胁过邹百合,但是邹百合肯定不知道玉石的下落。所以最后邵齐被执行死刑。 姬瑜从郭嘉怡和邵齐身上都没有发现玉石,最后只能回到邹家人身上找。他还是用古董商人的身份收购这块玉,邹家父母肯定是不会卖的。于是姬瑜一怒之下杀了邹家三口。但是他应该依旧没有找到玉石。否则他不会这么费心的掩盖邹家三口被他杀了这件事。要知道找砥厄碎片这件事并不只有他一个人再做。 而肖宇和五个女孩的父亲都不过是被人利用而已。按照沈泽之的推测,姬瑜还是没有找到那块玉的下落。 邹百川想了想也明白了自己一家是因为什么被灭门,他眼睛发红:“是那个人害死我们一家的对吗?” 沈泽之点头:“是。” 邹百川问:“就因为那块玉石?” 沈泽之点头,邹百川流出泪水来他道:“其实,那块玉是我带来的。” “什么?”沈泽之吃惊的看着他。 邹百川道:“我的身世不是什么秘密,我在八岁的时候被邹家收|养。但是八岁之前的事情我完全不记得了,只是我来的时候脖子上戴着一块玉,玉上刻着一个邵字,所以我才猜测我姓邵。” 邹百川道:“原来是我害了他们。”他看着沈泽之问:“这块玉很值钱吗?为了这块玉他灭了我们邹家满门?” 沈泽之道:“这块玉的价值不在于钱。对于普通人来说,他就是一块成色不错的玉石。对于那个人来说,这块玉的意义就太不一样也太吸引人了。” 邹百川道:“我一心想给家人报仇,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谁也不知道姬瑜现在在哪里? 沈泽之道:“你想知道的事情已经知道了,你该去你应该去的地方了。” 邹百川留着泪水闭上眼睛:“我一心想报仇,没想到是这种结局。” 沈泽之看着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也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这是邹百川的选择,他无法说好还是不好。 邹百川道:“估计那个人还是没有找到那块玉。” 沈泽之看着他道:“你知道那块玉在哪儿?” 邹百川道:“我也不知道,我死时的记忆都很模糊。玉已经给了邵齐,邵齐应该知道在哪里?” 沈泽之道:“不是说邵齐把玉给俄郭嘉怡了吗?” 邹百川道:“郭嘉怡死的前几天把玉还给了邵齐。” 沈泽之看着他:“什么意思。” 邹百川道:“郭嘉怡悔婚了,这件事只有我知道。” 沈泽之道:“所以那天郭嘉怡上夜班的时候邵齐才没有去接他,所以那天邵齐才喝醉了。” 邹百川点头:“邵齐拿回玉后本来要交给我,但是我没要。” 沈泽之眉头皱起来,那么邵齐为什么宁死也不交出玉来呢? 第三案小镇疑云15 按照姬瑜对砥厄的执念,他肯定会想尽办法得到那块玉。在肖宇杀了郭嘉怡的时候他就知道了玉已经不再她身上了,那么这块玉一定在邵齐手里。 肖宇找邵齐当替罪羊这件事肯定和姬瑜有关,毕竟在邵齐自身不保的时候是最好得手的机会。所以姬瑜肯定问邵齐要过那块玉,邵齐为什么不给他? 沈泽之看着邹百川若有所思的问:“这块玉一直在你手上还是在你父母手上?” 邹百川道:“是,从我到邹家后玉就交给爸妈他们了。” 纪子越问道:“组长,你是怀疑……” 他的话被邹百川打断:“不可能。” 沈泽之道:“我不是说邹家的人贪你那块玉,就是有人和他们说过什么?” 邹百川道:“什么意思。” 沈泽之想了想说:“玉石邹家收|养的这件事基本上大家都知道,邵齐自然也知道。你带来的那块玉就算值钱一点,要是姬瑜用邹家人的性命威胁他他肯定会交出去的。就算他不在乎自己的命也不会不在乎你们的性命吧。” 邹百川道:“你的意思是,有人和邵齐说过什么,让他死也不敢拿出这块玉。” 沈泽之点头:“没错。” 邹百川脸色变得狠难看:“谁会做这件事呢,他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沈泽之问道:“现在那块玉在谁手上,当初给邵齐说这件事的人就是谁?” 纪子越现在也明白过来了:“组长,你的意思是当初除了姬瑜还有别人觊觎他们家的玉,所以他可能说了什么谎话骗了邵齐,让邵齐死都不敢把玉交出来,但是邵齐还很信任这个人,所以他最有可能把玉交给了他。” 沈泽之点头:“这个人应该还给邵齐什么承诺,比如保护邹家人什么的。” 纪子越道:“但是他显然是没有做到,所以从最开始他就只是想要这块玉。” 沈泽之点头。 纪子越问:“可是,除了姬瑜还有谁会想要那块玉呢,在普通人手里那不过就是一块有点年头的古玉而已。而且在二十年前古董还没有炒起来,那块玉值不了多少钱吧。” 邹百川听他们说了半天,忽然问道:“你们说的姬瑜是谁?我们家那块玉又有什么秘密。” 沈泽之没有瞒着他的意思,正好他问了边说给他听:“你们家的那块玉和一个传说有关,是说那种玉还有几块,找齐所有的玉就可以得到一个长生的秘密。至于姬瑜,他现在应该已经成魔了,他一直想找齐所有的玉。” 邹百川问道:“你们见过姬瑜?” 纪子越道:“上一个案子我们见过他,但是他太狡猾了,所以我们没有抓到他。” 邹百川问:“这个姬瑜到底是?” 沈泽之道:“他上次元气大伤肯定不会随便出来了,所以你要是想找他报仇可不容易。而且他不像你,他最多的就是时间,你却已经在阳间待了二十年,你已经没有时间了。” 邹百川垂下头,他知道沈泽之说的对,但是他不甘心啊。邹家一家上下没有一个人活下来,就算他只是邹家的养子,这个仇他也要报。 沈泽之接着道:“如果你相信我的话,就把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我肯定会给你们一个夹带,而且姬瑜我们一定会找到他。” 邹百川看了他半天,郑重的点点头。 沈泽之道:“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你还有郭嘉怡,这件事说起来最无辜的就是郭嘉怡了,总要让她得到公道,你说呢。” 邹百川看着身边有些呆愣的郭嘉怡点头,起初他因为邵齐的死而怨恨郭嘉怡,所以唆使他杀人,现在他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总是要给她一个公道的。 纪子越看着郭嘉怡的样子问道:“她这是怎么了?” 邹百川道:“她的魂魄不全,三魂七魄她少了一魂二魄。” 沈泽之问:“怎么会这样呢?” 邹百川道:“我也不知道,我是从她出事的地方找到她的,等我发现她的时候她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 纪子越道:“谁会抽掉她的魂魄呢?再说要她的魂魄有什么用呢?” 沈泽之道:“人的元神由魂魄聚合而成,魂有三,一为天魂,二为地魂,三为命魂。魄有七,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为气,四魄为力,五魄中枢,六魄为精,七魄为英。人的命魂,透过七魄中的天冲灵慧魄主思想,主智慧。看她的样子她丢的应该就是命魂和天冲、灵慧二魄了。这一魂二魄对人来说是最重要的。丢了这一魂二魄她不但没有办法|轮回转世,还会变得浑浑噩噩……”沈泽之说道这里眼睛一亮:“我知道了,看来那个杀了她的人不但要嫁祸给别人还怕她变成鬼找他算账,所以特地找人抽掉了她的一魂二魄。” 纪子越道:“杀他的人是肖宇,在肖宇身边能够做出这种事情的人只能是姬瑜了吧。既然肖宇怕郭嘉怡变成鬼找他报仇为什么不干脆打个魂飞魄散算了,干什么费劲的抽掉她的一魂二魄呢?” 沈泽之想了想道:“发生这件事的时候肖宇才十七岁,那个时候他还没有这么心狠吧。再说他可能是真的对郭嘉有动了心,所以没忍心把她打个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纪子越看着郭嘉怡的样子道:“她这个样子和魂飞魄散又有什么区别呢。” 邹百川道:“是我害了她,现在她身上有了人命,没有办法|轮回转世了。” 纪子越道:“她魂魄不全本来就没办法|轮回转世,但是你的确不该让她去杀人,那五个女孩子都是无辜的。” 沈泽之也说道:“就算你又黑旗令也不能滥杀无辜,虽然杀人的是郭嘉怡,但是她魂魄不全,所以这几条人命还是要记在你头上。你只怕也不能顺利的轮回转世了。” 邹百川道:“从我拿到黑旗令的那一刻我就没想到要轮回转世,只要能报了我们邹家的大仇,我就算魂飞魄散也没有关系。”他顿了顿道:“只是有一件事你说的没错,不管我们邹家怎么样,我都不该利用郭嘉怡,她是无辜的。我看的出来你不简单,你可以帮帮她吗?” 沈泽之看着郭嘉怡道:“其他的事情好说,但是她魂魄不全,她甚至连地府都进不了。除非能找回她丢的一魂二魄,否则谁也没有办法。” 纪子越道:“要是我们的推测都没有错的话,那么郭嘉怡的一魂二魄或许还能找到。” 沈泽之看着他问:“你的意思是她的一魂二魄还在肖宇手上。但是肖宇不是在国外吗?” 纪子越道:“他是在国外,但是不至于把郭嘉怡的一魂二魄也带到国外去吧。现在这个案子已经查到了这个地步,他杀人这件事已经是事实了。我们要传他回来庭讯,顺便说一下这件事问问他,或许可以要回郭嘉怡的魂魄。” 沈泽之道:“肖宇会回来吗?” 纪子越道:“他应该会回来的吧,这个案子已经过了追诉期,就算我们追诉也是个证据不足,这个案子对他的威胁不大。” 沈泽之道:“那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办吧。” 纪子越点头:“好。” 他拿出手机出去,之前在查肖宇的时候关辛就把肖宇在国外的联系方式告诉他了,纪子越拨通了肖宇的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肖宇就接起来:“特案组,纪子越?” 纪子越挑挑眉毛:“是我,你好,肖先生。” 他们查这边这个案子肯定是瞒不住肖宇的,看来他们在查肖宇的同时,肖宇也在查他们啊。 电话里面,肖宇道:“你是通知我回国听审的吗?” 纪子越笑了笑道:“肖先生,您自己的人还不放心吗,要找到二十年前杀人的证据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我这次联系你是为了另外一件事。” 肖宇语气顿了顿问:“什么事。” 纪子越道:“郭嘉怡,你应该不会忘记这个名字吧,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我就有话直说了,郭嘉怡少了一魂二魄,在你手上吗?” 电话里沉默了片刻:“你这么肯定郭嘉怡的魂魄在我手上。” 纪子越道:“那个年代可以做到这件事的,我想不到第二个人。事情已经过去二十年了,这件事也威胁不到你了。把魂魄还给郭嘉怡让她转世投胎去吧。” 肖宇道:“如果我说,我真的没有想杀她你相信吗?” 纪子越道:“我相信。” 电话里边传来几声轻笑:“好,我会让人把东西交到你手上。我知道你们也在找当年帮我做这件事的那个人,但是我也不知道那个人现在在哪里。” 纪子越道:“谢谢肖先生。” 肖宇道:“还有一件事,我想或许可以帮到你们。邵齐改口并不是我逼他的,我没有做这件事,不过他改口前他的一个朋友去见了他一面。” 纪子越心猛的一跳:“谁?” 肖宇道:“叫什么我忘记了,好像是姓钱吧。” 纪子越挂掉电话思索着肖宇刚才告诉他的事情。 钱?钱向前。玉在他手上? 第三案小镇疑云16 纪子越回来后把刚才的电话内容告诉了沈泽之,沈泽之倒是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 纪子越问道:“他们之前的争吵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件事。” 沈泽之道:“很有可能,他们五个人可能都知道邵齐的有这么一块玉,出事之后邵齐把玉交给了钱向前,可能是邵齐委托他把玉交给家人,但是钱向前没有按照他承诺的做。而且他私自处理了这块玉,所以另外四个人知道了这件事才和他发生了争吵。” 纪子越道:“你说梁远知道这件事吗?” 沈泽之道:“应该知道,钱向前肯定不希望别人知道这件事,但是梁远是梁学兵的亲戚,梁学兵没有从钱向前这里得到好处,所以他很可能和梁远说了这件事。” 纪子越道:“那么,他们的行为无疑是谋财害命了。梁远是因为这件事远走他乡的,从他的笔记看他很愧疚。但是他为什么没有在笔记里面说这件事。” 沈泽之想了想说:“会不会他说了,但是有人不想让我们知道这件事。” 纪子越道:“所以那天梁远家被盗,其实小偷拿走了一些东西。” 沈泽之犹豫道:“目前我们还只是推测。” 纪子越道:“能做这件事的只有钱向前了。他是最害怕当年的事情被翻出来的人。” 沈泽之道:“没错,钱向前家可以布控了,另外四个人要随时问询,他们说不定会出来作证。” 纪子越担心道:“会吗?他们做伪证。” 沈泽之道:“他们和钱向前不一样,尤其是林笑的父母,他们对这个女儿十分看重,知道女儿的真实死因,就算是为了女儿他们也会出来作证的。” 纪子越道:“我们现在去问林笑的父母?” 沈泽之考虑了一下道:“我们直接传讯他们,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我们得强势一点,不能给他们错觉让他们以为这件事还有余地。” 纪子越道:“好的,我立刻去安排。” 两个小时候,林笑的父亲做到了公安局的审讯室。 “姓名?” “林军。” “性别?” “男” “年龄?” “50岁。” 纪子越道:“知道我们今天为什么叫你来吗?” 林军看着对面的两个人道:“是不是我女儿的案子有眉目了?” 纪子越道:“如果是为了林笑的案子,我们会请你来审讯室吗?” 林军不解道:“我不明白你们的意思。” 纪子越看着他说道:“是吗?这几天我们分别见了梁远、梁学兵、李小军、张晨还有钱向前。你现在明白了吗?” 林军脸色一白,他下意识躲开纪子越的目光:“我,我不知道。” 纪子越声音变得犀利:“林军,知道林笑是怎么死的吗?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林笑的死就是因为二十年前郭嘉怡被杀案。你们五个人合谋让邵齐做了替罪羊,现在邵齐的家人来报仇了。” 林军嘴唇微微颤抖:“你、你说的都是真的?” 纪子越道:“你觉得我有必要骗你吗?” 林军低下头把脸埋在双手中,半晌,他道:“我也不想的,我没有想害邵齐,我们是朋友。可是……可是我要是不去做那个证,我的工作,我家人的安全就会受到威胁。我没有办法。” 纪子越道:“邵齐被冤死了二十年,你现在还不想说出当年的真相吗?” 林军低声道:“说,我说。” “二十年前我、梁学兵、张晨、李小军、钱向前还有邵齐,我们六个人是好朋友。那个时候邵齐和郭嘉怡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结果出事的那天晚上,邵齐和我们喝酒,喝醉酒之后他说郭嘉怡退婚了,她不想嫁给他了。我们问他原因他也不说。只是一直重复这句话。后来邵齐醉的太厉害了,我们就一起把他送到钱向前家里让他休息一晚上。结果第二天有人报警说郭嘉怡死了。我们镇子很小,有个风吹草动大家都知道。我们都很吃惊,尤其是邵齐,他特别自责。因为以往郭嘉怡上夜班他都会接她下班,结果那天他们分手,邵齐没有去,谁知道就出事了呢?” 纪子越问道:“之后呢?” 林军接着道:“之后?郭嘉怡出事的第五天,邵齐被抓进去了,我们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梁学兵的亲戚在公安局里,就是梁远,他放出话来,好像邵齐是凶手。我们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那天晚上我们喝酒喝到很晚,邵齐一直和我们在一起。后来,有一个人来找我们,反正就是威逼利诱,要我们五个人作证郭嘉怡出事那天晚上我们和邵齐喝酒就喝到十点半。之后我们谁也没有见过邵齐。” 纪子越问:“你们喝酒喝到几点?” 林军道:“在外面的确是十点半,但是我们去梁学兵家的时候又喝了两个小时,最后我回家的时候应该是凌晨一点左右。” 纪子越道:“也就是说邵齐根本没有作案时间?” 林军道:“是。” 纪子越接着问:“这件事结束后你们得到了什么好处?” 林军道:“钱,那个人给了我们一大笔钱。” 纪子越问道:“这件事过去不久,你们五个人大吵了一架势为什么?” 林军沉默片刻道:“是因为钱向前,他是说服我们做这件事的人,最后他得到的好处也最多。我们做这种遭报应的事自然知道以后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他最后得到多少好处我们也不想知道。但是他拿走了邵齐的一块玉,这件事让我们无法容忍。” 一直沉默的沈泽之突然开口问道:“什么玉?” 林军说:“那东西我也不懂,就是见邵齐带过一次,是一块不怎么大的青绿色的玉石,背面刻着一个‘邵’字。” 纪子越转头看沈泽之,沈泽之冲他微微一点头。 纪子越问道:“那块玉后来去了哪里?” 林军道:“我不知道,玉是钱向前拿的,不过按照他的性格,不是卖了,就是送领导了呗。其实我当时找过邵齐的家人,想把玉的事说一说,但是邵齐的母亲自杀了,他的外公外婆和舅舅都搬走了,这件事也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沈泽之和纪子越走出审讯室,纪子越道:“看来没有错了,向要找到那块玉还是要从钱向前身上入手。可是钱向前会怎么处理那块玉呢?” 沈泽之道:“林军说的没错,钱向前是个官迷,他最大的可能就是把玉卖了或者送了人情。希望玉还在他身上。” 纪子越道:“这种可能性很小吧。不过二十年前古玉的市场还没有打开,古董也没有炒起来,就算卖钱也卖不了几个钱吧。” 沈泽之道:“那就剩下最后一种肯能性了。” 纪子越看着他。 沈泽之道:“钱向前是替姬瑜要的。” 纪子越道:“你的意思是,姬瑜已经拿到了这块玉?” 沈泽之道:“立刻逮捕钱向前。” 从早晨开始,钱向前的眼皮就使劲儿的跳,他的心也一直悬着。从五个女孩被人杀死之后,钱向前就开始坐卧难安了,他总是觉得是钱想想替他挡了一灾。就因为这个,他本来要和妻子离婚的事情也放了下来。 钱向前外面有人,这件事钱向前的妻子很早之前就知道了。钱向前喜欢儿子,而钱想想是个女儿,外人可能不知道钱向前这个人对儿子有多执着,她可是清楚的很。所以从钱想想出生之后她就预感到钱向前会有这么一天。 没想到钱向前这个人运气不错,后来进了机关,这么一来就算为了他的前途他也不会轻易和她离婚。但是没过多久她就发现钱向前外面有人了。自此开始的许多年,一个为了女儿,一个为了前途,夫妻同床异梦。 钱向前的小老婆给他生了个儿子,眼看着儿子也十岁了,他还不能把孩子领回来,所以这一次他是打定主意要把这个婚离了。但是离婚之前钱想想出事了。他知道他做的那些事情要被人发现了。 眼看这件事就要变成永远的秘密了,偏偏这个时候被翻了出来。 钱向前中午回家后立刻收拾了钱拿起*买了机票,他一边开车上高速去机场一边给小老婆打电话,让他带着儿子躲躲。 可是他的电话还没有讲完,车已经被拦下来了。在看到前面的警车的时候,他就知道一切都完了。 沈泽之和纪子越从后面的车下来,他们走到钱向前的车前拉开他的车门道:“钱书记,请吧。” 钱向前浑浑噩噩的下车,这个时候正是夕阳西下,而今天的夕阳格外绚烂。钱向前其实一直都挺相信报应这一说的,所以他这么多年虽然官运亨通却一直提心吊胆。 他如今一切的地位都是用朋友一家的命换来的,他永远都记得在监狱的时候,邵齐把那块玉交给他时的样子。他永远都记得,这一辈子他都不会忘记。 钱向前伸出双手带上手·铐被警察压着坐到警车里。目前的一切对于钱向前而言也许是结束,但对于沈泽之他们还远远不是。 第三案小镇疑云17 “那块玉呢?”审讯室中沈泽之问道。 钱向前狐疑的看着沈泽之,他以为沈泽之最先问的会是邵齐那个案子。 纪子越看着他半天不说话,又重复了一遍:“邵齐的玉在不在你手上。” 钱向前问道:“你们为什么都要那块玉?那块玉有什么古怪的地方?” 沈泽之心里一沉,听钱向前的话,那块玉多半已经到姬瑜手上了。 纪子越道:“我再问你最后一遍,那块玉现在究竟在哪儿?” 钱向前道:“我当初之给了那个人一半玉,还有一半在一个只有我知道的地方。” 沈泽之问道:“你为什么只给他一半?” 钱向前道:“那个人太狠了,就为了一块玉,他把邹家杀了个干净。我知道他所有的事情,全部给他了我就一点儿退路都没有了。” 沈泽之问:“他就拿了那一半玉?为什么没有问你要另一半?” 钱向前道:“这个我也不知道,他拿了玉就走了,他可能不知道他手里的玉只是原来的一半。” 沈泽之问:“剩下的一半玉在哪儿?” 钱向前舔一舔干裂的嘴唇道:“我要是告诉你那半块玉在哪儿,你能不能放我一马?” 沈泽之站起来道:“你知道自己犯得什么罪吗?做伪证,收受贿赂,滥用职权,指使人盗窃,放火烧公安局。数罪并罚,你估计自己会有什么下场。剩下的话我就不说了,但是有一点,我是警察,我从来不和罪犯做交易。我相信,你会说出玉的下落的。” 沈泽之说完转身出去了,纪子越看着他笑道:“能把我们组长惹毛的人不多,你是少数不怕死中的一个。行了,组长不陪你玩儿,我还得陪你玩,咱们慢慢耗吧。” 沈泽之走到办公楼外深吸一口气,虽然他刚才的话说的冠冕堂皇,但是实际说起来,他并不是没有和罪犯合作过。只不过是这一次有没有好处而已。 对于寻找砥厄碎片这件事,沈泽之一直都很抵触。他从来不想找什么砥厄的碎片,可是从青古玉开始,他总是会遇到和砥厄碎片有关的案件。似乎冥冥之中有一条线牵引着他。沈泽之感觉到要是按照指引走下去,或许就是一条死路,可是到了现在他却是不得不走下去。 沈泽之把脖子里带着的玉掏出来看了一眼,苦笑了一下,道目前为止已经出现了三块砥厄的碎片,而他自己已经找到了两片。 砥厄一共多少片碎片呢?沈泽之不知道找齐砥厄的碎片会出现什么样的状况,但是他知道绝对不能让姬瑜找齐所有的碎片,姬瑜就是砥厄个疯子,让他找齐砥厄的碎片保不齐毁灭世界呢。 “组长。” 沈泽之掐掉烟转身:“他说了?” 纪子越点头:“对,我们现在就去吗?” 沈泽之把烟头扔进垃圾桶中:“走。” 钱向前说的这个地方让沈泽之他们多少感到了意外。他们没想到他会把玉埋在郭嘉怡出事的地方。 纪子越拉开车门下车,他看了眼四周道:“就是这里。” 沈泽之也下车了,他嘴里衔着一直烟道:“看来这些年他心里也不好过。做了亏心事的,总是怕鬼敲门。” 纪子越目测了一下距离,找到了钱向前说的那棵树,他从树下果然挖到了一个红色的布包,打开布包里面果然包着一小块玉。只是这一小块玉内侧也刻着个“邵”字。 纪子越把玉交给沈泽之,问道:“组长,姬瑜为什么没有问钱向前要这半块玉?” 沈泽之看着那半块玉道:“因为他太自负了,他为了这块玉阳谋阴谋的杀了邹家满门,而这件事他从始至终没有瞒着钱向前,所以他相信钱向前不会耍花招。” 纪子越闻言也笑道:“没错,但是正因为他的手段太残忍才让钱向前动了心思,留下半块玉做保命符。幸亏姬瑜不知道这块玉被钱向前一分为二,否则他的这块保命符就变成了催命符。” 沈泽之点头,姬瑜太自负,钱向前又有点自作聪明。这件事说起来是钱向前运气好,要是姬瑜知道这件事,按照他的性格,一定会杀了钱向前。 纪子越看着他手里的玉道:“组长,我记得上次你从焦家村拿回来的那块玉就和青古玉合二为一了,现在你把这块玉和以前的也放下一起,试试看他们会不会合在一起。” 沈泽之便掏出青古玉来,因为当初穿着青古玉的这跟红绳是没有打结的地方,所以沈泽之从来没有把玉取下来过。他把另一只手里的玉靠近脖子上戴着的青古玉,很快两块玉都亮起青色的光晕,沈泽之把两块玉放在一起。只见两块古玉像是融化了一样化成一滩青色的油状浓稠的液体,然后又慢慢变回青古玉的形状。 纪子越吃惊道:“这看起来怎么没什么变化呢,好像和原来差不多大小。” 沈泽之:“是,上次两块玉融合到一起的时候我就发现似乎玉的体积是不变化的。” 纪子越道:“这块玉到底有什么神奇的地方呢?” 沈泽之摇头:“我也不知道。” 纪子越想了想说:“其实我觉得这块玉不好。” 沈泽之转头笑道:“怎么说?” 纪子越认真道:“你看,关家为了这块玉全家几辈子不得安宁,兄弟姐妹父亲儿子互相算计,还死了那么多无辜的人。再说焦家村,一村子的人都赔进去了。就连小镇上,邹家满门被灭还是为了这块玉。还什么祥瑞?简直就是不祥啊。” 沈泽之点头认同:“没错,得到这块玉的人好像都没什么好下场。” 纪子越却道:“也不能这么说,组长你现在不好好的嘛?主要是他们太贪心了。” 沈泽之一愣,知道纪子越这是担心他,他笑道:“主要是因为我不是人。” 纪子越呆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沈泽之不是在骂人,他是在说一个事实。但是纪子越却在这一刻感到心酸。沈泽之似乎从来不谈自己的事情,从知道自己不算事个活人开始一直表现得云淡风轻。可是谁知道他有没有害怕过呢? 不过,还没等纪子越想好怎么安抚他的组长大人,他的手机铃声先响了起来。 沈泽之回头看着纪子越接完电话:“什么事?” 纪子越道:“当初肖宇不是担心郭嘉怡会报复他抽掉了她的一魂两魄吗?上次我问了他这件事,他承认了,并且叫人把郭嘉怡的魂魄送回来。” 沈泽之点头:“的确,这件事不能再拖了。” 纪子越边往车上走边说:“他们这些人都挺奇怪的,尤其这个肖宇。他不是喜欢郭嘉怡吗?还把人给杀了,杀了之后还怕人家变成鬼报复他叫人抽掉了她的一魂两魄。但是抽掉之后又一直好好保存着,我一问他要他就立刻给我了。好像,他早知道有人会问他要似的。” 沈泽之听到他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心里突然一空,就跟走路时一脚踩空死的,心狠狠悸了一下。哪里不对劲? 沈泽之把案件仔细想了一边,还是没有想到是哪里不对劲,反正现在啊你在已经破了,他索性不想了。 肖宇派的人把东西交给沈泽之之后就立刻走了,沈泽之也不再耽误跟着去邹百川现在的家里,也就是沈山的家里找他们。 沈泽之把盛放着郭嘉怡的魂魄的容器拿出来,发现这还是一件很难的的法器,用来保存魂魄最好不过。虽然二十年过去了,郭嘉怡的这一魂两魄一点儿也没有损伤。 郭嘉怡还是呆愣愣的样子,沈泽之把她的魂魄还给她。郭嘉怡眼睛慢慢闭上然后又猛地睁开了。她就像睡醒了一样看着周围的人。 等到他看到邹百川的时候很吃惊:“邹叔叔?” 邹百川点头。郭嘉怡问道:“邹叔叔,你怎么……” 她想问邹百川怎么死了,邹百川也不瞒着他把事情和她说了一遍。郭嘉怡听完问道:“邵齐他……死了?” 邹百川点头,郭嘉怡眼里流出泪水来。 纪子越低声问道:“到底是谁杀了你?” 郭嘉怡一愣,道:“我是自己掉到水里的。” “什么?” 这下不光是纪子越吃惊了,大家都很吃惊。 郭嘉怡道:“的确是这样的,我晚上下班回家的时候看到路上有个人站在那边,我害怕就从排水沟旁边走,想避开他,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掉进水里了。” 纪子越转头看着沈泽之道:“组长,这么说起来的话,二十年前郭嘉怡的案子根本就没有凶手?那肖宇为什么要栽赃邵齐?” 沈泽之想了想道:“我们都想错了,原本我们以为是肖宇失手杀了郭嘉怡,才联合姬瑜帮他摆平这件事。现在看来,姬瑜恐怕早就知道这块玉在邹家。郭嘉怡意外落水这件事不过是给他一个借口。连肖宇恐怕都是受他威胁配合他的。” 纪子越道:“姬瑜就是个疯子,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沈泽之道:“我也不知道,上次他受伤逃走,现在估计还在修养。” 他看着郭嘉怡道:“先在我可以送你轮回转生,但是到地府之后你还有去孽镜台走一遭,偿还生前罪孽才能再投胎。” 郭嘉怡点头,沈泽之又对邹百川道:“小镇上的五条人命记在了纪头上,虽然你有黑旗令也不能滥杀无辜。到地府之后自然有陆判指引你的去处。” 邹百川道:“我明白。” 沈泽之召唤来地府鬼差将他们两个人交到鬼差手上,既然已经死了,就去该去的地方吧。 纪子越目送两人离开,才对沈泽之道:“组长,这个案子我们可怎么结啊?总不能说是鬼杀的人吧。” 沈泽之笑道:“你忘记得了还有一个沈山吗?” 纪子越眼睛一亮:“对啊,怎么把这个给忘了。总归人是他杀的,不怪他给地府什么交代,我们给死者家属也要有一个交代。” 沈泽之道:“事情处理完了,我们可以走了。” 纪子越道:“走?回平京吗?” 沈泽之道:“是啊,难不成你在小镇上还待上瘾了?要不我给她们局长说说把你留下,反正他们肯定很乐意。” 纪子越连忙道:“别啊组长,我可不乐意。” 沈泽之笑道:“不乐意就赶紧跟我会去,报告还没写呢,就交给你了,纪小白。” 纪子越这个外号因为没有和组里另外两个年轻人在一起已经被遗忘许久了,没想到又被沈泽之提出来了。 两个人上车,车子飞驶在平坦的马路上,不管未来怎样,这一刻他们感到了一丝轻松…… ————完———— 第四案鬼瓷楔子 平京作为中华的政治中心,一直以来就汇集着来自全国甚至是全世界的精英人才,与之相对的是全国最高的消费水平和世界一流的消费场所。 夜幕才刚刚降临,位于平京市郊的“京馥”拍卖行外已经是豪车云集了。 一辆黑色的奔驰轿车慢慢的停在大门前,这样的车在今晚显得很普通,但是谁也不敢轻视车里的主人。 车停稳后,一个穿着职业套装,相貌迤逦的女人走到车前亲自拉开车门。接着一个穿着黑衣商务西装的年轻男人从车里出来。 开车门的女人看到出来的人愣了一下才道:“原来是三少,您今天怎么过来了。我以为苏老会来。” 怨不得这个女人会这么说,年轻男人坐的这辆车其实是女人口中的苏老常用的车,所以看到从车上下来的人并不是苏老才会觉得奇怪。 被称为三少的年轻男人是苏老的次子家中的儿子。年纪在苏老孙子中排行第三,所以大家都称一声三少。这位苏三少爷全名叫苏启,年纪轻轻,今年年初才回过。但是听说他极得苏老的喜爱。 苏老是平京中很有分量的老人了,他是考古界的泰山北斗,在古玩界也是德高望重。但是苏老的三个儿子却没有一个继承他的事业,三个儿子一个从军,一个从政,一个从商,如今都是三界中顶尖的人物。说起来苏老现在这么受人尊重和他三个儿子现在的地位是分不开的。 至于开车门的那个女人叫孟如娇,则是“京馥”的业务经理,三十来岁,手段高明,她和各色的人无都打交道,却没有交恶的人。年纪轻轻就能得到国内拍卖行首屈一指的“京馥”业务经理的职位可见也不是一般的人物。 苏启早知道孟如娇这号人物,所以听到她的话也只是笑了笑道:“爷爷最近身体不好,所以今晚我替爷爷来看看。” 孟如娇一脸欢喜的笑容:“三少能来,我们京馥逢毕生辉,欢迎欢迎。”说到这里他又压低声音道:“今天老爷子点名要要的东西要拍卖了,是最后一件藏品。” 苏启闻言点点头,没有说什么,被大家前呼后拥的迎进去了。 苏启进去后,又来了两个年轻人,算的上是京城贵族圈子里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了,这两个人也是京馥得罪不起的,所以孟如娇把苏启送进去后赶紧出来和后面的这两位打招呼。 “韩少、何少,真是贵客盈门啊。”孟如娇笑着说道。 韩潜和何朗是发小,两个人经常一起出来玩。这一次也是听说今天晚上“京馥”又拍一件罕见的宝贝,才来看看。 韩潜喜欢古玩,有时候会投资一点玩玩,所以他和孟如娇比较熟悉。 “孟大经理是看见贵客就不愿意搭理我了啊,真是让人伤心啊。”韩潜说着还一脸伤心的表情。 孟如娇爽朗的一笑,韩潜这么说才说明他其实并没有放在心上。“呦,韩少这么说可真是冤死我了,孟少就是贵客啊。” 几人寒暄几句才走进去。 这场拍卖因为是年底,所以今晚排出的拍卖品都是很有分量的,那一件拿出来就是可以放在往常都是可以压轴的,因此今晚来的人也特别多。 拍卖会在晚上八点正是开始,这次的拍卖会布置的就像宴会似的,没有专门安排座位。 韩潜和何朗站在靠前的位置,两人端着红酒漫不经心的聊着天听着拍卖师的介绍。 韩潜看了一眼斜对面的位置,那边站着几个人,其中最为显眼的就是回过才一年的苏启了。 “苏启不是从来不参加这些活动的吗?怎么今天肯来了?”韩潜低声问道。 何朗看了那边一眼道:“苏老爷子没来,他最近风头正甚,这种场合自然回来。” 韩潜到:“听说今晚会有一件国宝级的拍卖品,我还真想看看是什么?” 何朗随意的点点头,他对这些不感兴趣,今天晚上只是陪韩潜来的,但是能在这里见到苏启倒是意料之外的事情。看着苏启身边的一圈人,何朗嘴角翘了翘。 今晚的拍品几乎都是经过一段厮杀才被得手的,但是真正有能力的人却都买有竞拍,他们在等,等最后一件拍卖品,那件传说中国宝级的拍卖品。 “现在,我们进行拍卖的是最后一件藏品,明代万历年间制瓷大师昊十九卵幕杯一对。” 拍卖师的一句话瞬间让大厅里的人安静下来。甚至是一直没有表情的何朗变了颜色。随后大厅了又慢慢响起嗡嗡的讨论声。 展示柜中出现一对白色的带着温和光晕白色的瓷杯。被光一照,杯子更显的精贵非常。 韩潜一见这一对杯子眼神就变了,他低声道:“薄如纸、白如玉、明如镜、声如磬。原本以为只是传说,没想到他们真的找到了昊十九的卵幕杯。” 其实古玩界早就传闻,去年夏天的时候出土了一对白瓷杯,很可能就是明代制瓷大师昊十九的卵幕杯,所以这一次拍卖会才会来这么多身价不菲的人。众所周知,昊十九以制脱胎瓷著名,出自他手的瓷器放到现代拍卖价格都在百万之上。 韩潜跃跃欲试道:“我想要这杯子。” 何朗对这些东西没有兴趣,他忍不住提醒:“只是传说而已,如果是仿制的话你不亏大了。” 韩潜一听脑袋清醒一点,他不是专业人士,对古玩不过是兴趣而已,所以他打算先观望观望。 那边已经开始拍卖了,这对杯子的起拍价就是一千万,每次加价为两百万。结果不出十分钟,这对杯子已经被喊到了三千万的高价。这个时候连韩潜都觉得吃惊了。 “五千万。” 大厅立刻安静下来,大家都响举牌的人看过去,就看见苏启淡定的喝了一口红酒,而叫价的牌子被他的助理举起来了。 韩潜撇撇嘴:“装b。” 何朗微微皱起眉头,他不了解苏启这个人,却也觉得他不该是这样一个轻狂的人。但是后面一次又一次叫价让何朗越发看不明白苏启是什么意思了。 最后苏启以一亿两千万的价格得到了这对杯子。 最后一件藏品被拍出,拍卖会就结束了,苏启又一次成为焦点。大家不管真心还是假意都过去和他寒暄几句,而这个苏启不管地位高低都是一脸温和的笑容。 韩潜和何朗没有去,韩潜是一直不喜欢苏启这个人,至于何朗,他现在看不明白苏启是什么意思,便选择远远观望。 拍卖会结束后,大家各自回家。第二天,一条消息一石激起千层浪,彻底打破了京城的平静。 这对价值连城的杯子在“京馥”不翼而飞,当夜的安保人员全部离奇死亡! 第四案鬼瓷01 三辆黑色的suv停在京馥门口,特案组的成员从车上下来。几人一下车就看见京馥门口的女人。这个人正是孟如娇,平时美丽干练的她如今用再好的好妆品也遮不住她一脸的憔悴。 孟如娇迎着几个人走过来,她一眼就认出沈泽之来。因为沈铭的关系,沈泽之之前也陪着沈铭来过这里几次。 “你好,沈组长。”孟如娇伸手道。 沈泽之何她握了握手道:“你好孟经理。” 孟如娇带着人边往里走边说:“今天早晨我们的职员上班的时候发现了保安的尸体报了案,案发现场已经被封锁了。” 沈泽之点头道:“好的,我们的调查需要你们的配合。” 孟如娇连忙说:“沈组长放心,我们一定积极配合你们的调查。”说到这里她忍不住道:“沈组长,这次丢的一对杯子是已经拍卖出去还没来得及送到客户手上的,价值一亿两千万。所以请沈组长一定要破案。” 沈泽之看了她一眼道:“这个当然,我们一定会尽全力破案。” 孟如娇不安的看了他们一眼,把人带到了案发现场。这一次他们不光丢了价值一亿两千万的古董,要是找不回来就得罪了苏家。苏家绝对是他们得罪不起的。 京馥作为拍卖行有自己的地下安保室,而有时那些藏品就要放在地下安保室中保存。京馥的地下安保室就在大楼的负一层,沈泽之他们跟着孟如娇走进电梯下楼。 从下地下一层的安保室是专门的电梯开始就设置了严密的安保设施,进入电梯时就需要磁卡和指纹。出了电梯就是第二道屏障,进入这道门则需要指纹加虹膜。 最后是第三道屏障,这也是最后一道屏障。几个人走到房间里面,这间房间四壁都是金属铸成的地面还装了感应装置,如果不按照规定的路线走也会触发报警装置。最后是放在房间中间透明的玻璃罩。用的都是防弹玻璃,玻璃罩里面是个黑色绒布的平台,这个平台就是放东西的。进入安保状态后,平台的防盗措施就开启了。平台上有感重装置,一但平台上放的藏品重量发生变化就会触发报警装置,另外玻璃罩上还安装了红外线装置,如果又人伸手进来干扰到红外线也会触发装置。最后玻璃罩用的是密码锁,一点密码输入错误一样会触发警报。 而现在,本来坚不可摧严密的连只蚊子都不可能逃走的房价间里,透明的玻璃罩内空空如也,那一对堪称天价的明代卵幕杯不翼而飞。 关辛看了一圈道:“酷啊,弄得跟美国大片似的,但是你们怎么没有吸取美国大片里的教训呢?” 孟如娇疑惑的看着关辛。 关辛微微一笑:“所有这些防盗装置都是用电脑控制的,只要黑了你们的电脑系统,这些还有用吗?” 孟如娇解释道:“我们也考虑到了这个问题,所以我们请了电脑专家来做了防火墙,就算是电脑黑客也无法穿过我们的防火墙进入系统。再说系统也有报警设置,有人入侵系统的话就会第一时间锁死的。 关辛看着她道:“是吗,可以用一下你们公司的电脑看看你所谓黑不进去的防火墙吗?” 孟如娇道:“好的。” 大家跟着孟如娇去他们的安保室,关辛做到电脑前看了一会儿问道:“你们的系统是谁做的?” 孟如娇道:“魏杰。” 关辛道:“组长,我们得立刻找到这个魏杰。” 孟如娇问:“怎么回事?” 关辛解释道:“这个系统做的还可以,从外面黑进来不容易,但是绝对不是万无一失的。可是这一次人家却不是从外面黑进来了。魏杰在写程序的时候就设置了漏洞。从这个漏洞进入系统根本不会触发报警装置。” 孟如娇脸一白,她没有想到居然是内部的问题。她立刻找人事部要到魏杰的联系方式,但是现在已经联系不到魏杰了。 孟如娇道:“是他偷了卵幕杯?” 沈泽之道:“这不好说。戚凯你去查这个魏杰。” 戚凯立刻拿着地址离开了,沈泽之问:“死的那几个保安在什么地方。” 孟如娇道:“在外面,你们的法医已经过去了。” 沈泽之他们跟着孟如娇来到死者所在的地方。一共死了三名保安,都是在刚才那间屋子的外面。沈泽之他们到的时候桑云清刚做完初步尸检。沈泽之过去问:“怎么样?” 桑云清道:“我从来没见过这种死法。” 沈泽之走过去看尸体,三具尸体露在外面的地方皮肤都是青白色的,尸体也十分坚硬,很像是石膏模型。 桑云清道:“三具尸体都是一样的,全身没有外伤,身体石膏化,没有液体。因为没有做深度尸检,所以不知道内脏有没有损伤。” 沈泽之看着尸体问:“知道死因吗?” 桑云清摇头:“不知道。” 沈泽之站起来道:“安排人把尸体拉回去吧,你立刻回去做详细的尸检。” 赵继勇留下帮桑云清,沈泽之、纪子越和孟如娇一起出来了。 沈泽之道:“你详细说说丢的这件东西的资料吧。” 孟如娇点头,她让助理把这对卵幕杯的资料拿过来给沈泽之:“这对卵幕杯是去年出现的,听说是从哪个墓出土的。但是墓里面的东西都是冥器,再说出土的文物都是国家的。三个月前有人拿着这对杯子来我们拍卖行委托我们拍卖。我们请了古玩专家鉴定过,东西是真的。后来国家文物局听说了这件事要审查这对杯子的出处,结果是这对杯子是我们的委托人家里传下来的。这是我们和委托人签订的合同。” 沈泽之看了一遍合同:“你们签订的合同是,如果东西拍卖成功你们抽取百分之十的作为佣金?” 孟如娇点头:“是,这对卵幕杯拍出一亿二千万的天价,我们可以抽一千二百万。是我们今年接到的最高的一单了。这对杯子昨天晚上拍出去的,得手的是苏启先生,他做完当场付了钱。” 沈泽之问:“他昨晚为什么没有拿走杯子?” 孟如娇道:“因为这对杯子价格十分昂贵,所以一般贵重的藏品都是暂时放在拍卖行里,之后再找时间给他们送过去。我们这也是为客户着想,现在古董这么贵,如果有人起了心思,怕客户在路上出意外。” 沈泽之点头:“昨天晚上发生过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孟如娇摇头:“没有。” 沈泽之问:“监控录像呢?” 孟如娇道:“所有的监控录像里的情况都是正常的,只有放被子的房间里的监控录像黑了二十秒。” 二十秒?沈泽之皱眉:“把昨天晚上参加拍卖会的人的名单给我一份。还有你们所有参保安的名单和排班表。” 孟如娇从助理手中拿过一个文件袋给沈泽之:“已经准备好了。” 沈泽之拿了东西道:“这里暂时封了,不要让你们的人随便进来。” 孟如娇把沈泽之他们从出去,但是脸上的表情一点也没有轻松。 回到特案组后,关辛立刻去查监控录像。纪子越和沈泽之开始分析案情。 纪子越是痕迹学专家,他道:“放杯子那个房间里没有特殊的痕迹,因为地板的材质问题,看不到明显的脚印。” 沈泽之翻看着孟如娇给他的资料:“知道昊十九吗?” 纪子越道:“听说是制瓷高手。” 沈泽之点头:“明代隆庆到万历年间,景德镇有个自号“壶隐老人”名叫昊十九的制瓷名家,他所制的卵幕杯“薄如蝉翼,轻若绸纱”,一枚才四十八分之一旧市两重。据说是在当时无人出其右,其实就到现在也没有人能超过当时的技术。古代有五大窑:柴、汝、官、哥、定。其中柴窑为五窑之首,传说柴窑烧出来的瓷器:青如天,明如镜,薄如纸,声如磬。后来有人也用这几个字赞扬过昊十九的卵幕杯。” 纪子越:“雨过天青云破|处,这般颜色做将来。” 沈泽之道:“对,这就是柴荣说过的话。去年穿出有人得到了一对卵幕杯的时候爷爷还和我说过这件事。” 纪子越扫了一眼昨晚参加拍卖的名单道:“沈爷爷昨晚没有参加?” 沈泽之道:“我爷爷最近不舒服,不过孙叔去了。” 纪子越问道:“会不会是参加拍卖会的人下的手?” 沈泽之想了想:“有可能。” 纪子越道:“京馥安保系统里的漏洞只有魏杰本人知道,他为什么要设计这样一个漏洞呢?难道那个时候就已经预谋了要偷东西?” 沈泽之道:“京馥地下安保室建成到今年已经三年了,三年前还没有卵幕杯的消息,就算是为了头东西也不可能是为了卵幕杯来的。” 纪子越道:“可是他们为什么三年没有动静呢?” 沈泽之敛眉思考,对啊,为什么之前三年一点动静都没有,等到卵幕杯已出现就出了这样的事情。而且偏偏等到卵幕杯已经被拍卖出去的时候下手呢?之前卵幕杯在京馥里放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他掏出给孟如娇打了个电话,纪子越看着他。沈泽之挂掉电话道:“孟如娇说他们昨晚已经把拍卖所得的钱转给了委托人。” 纪子越道:“你怀疑委托人?” 沈泽之看着委托书上委托人的名字目光沉了沉。 第四案鬼瓷02 彭立诚。 沈泽之敲了敲纸面道:“好好查查这个人。” 这个彭立诚是目前最有动机做这件事的人。他先拿到了拍卖卵幕杯的钱,然后再偷走杯子。 关辛这个时候也看完了监控录像,的确是像孟如娇说的一样,所有的监控录像都是正常的,唯一不正常的就是安保室的监控录像黑了20秒。这20秒过后,放在玻璃罩中的一对杯子就不见了。 关辛疑惑道:“既然他可以黑进京馥的系统,为什么不修改监控录像,反而要留下这二十秒呢?” 沈泽之和纪子越听到关辛的疑问都过来看,纪子越猜测道:“会不会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什么电脑高手。他只不过是按照魏杰留下的漏洞才控制了他们的安保系统。” 关辛皱着眉头道:“不会的,我看了他修改的痕迹,对方一定是个高手。” 沈泽之道:“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这个人根本就是魏杰自己。” 纪子越道:“如果是魏杰做了这件事,那他现在一定跑了,做的这么明显。” 正在这时,戚凯打过来电话。沈泽之挂掉电话:“找到魏杰了。他死了。” 沈泽之他们立刻开车赶到魏杰家里。戚凯已经通知警察控制住了现场。 魏杰的家就在平京,位置很好,房子的面积也很大,按照这里的房价,这里一套房子至少一千万。不过按照魏杰的收入也不算夸张。 魏杰死在自己的卧室里,他双目圆睁,嘴边有一些呕吐物。纪子越走过去闻了闻,闻到了一点淡淡的苦杏仁味。 “化|物。中毒死的。”纪子越道。 戚凯道:“刚才法医已经确定他的死因,就是氰|化|物中毒。不过他不是自杀而是他杀,你们看他的脖子和嘴角这些地方。” 魏杰的嘴角有几处破损,脖子也有几处红色的痕迹。 纪子越道:“凶手倒是一点也没有掩饰的意思。” 戚凯问道:“他这是被灭口了?” 沈泽之道:“可能性很大,但是现在还不能下结论。” 几个人分头搜查魏杰的家,但是没有在他的家里发现有价值的东西。 纪子越道:“凶手手法很干净,没有留下有价值的线索。” 沈泽之问:“查了小区还有附近的监控了吗?” 戚凯道:“正在查。” 沈泽之点点头,说:“把尸体送到云清的解剖室。” 几个人开车回组里,这时已经是华灯初上了。 沈泽之开车送纪子越回去后开车回了沈铭那里。他到家的时候,正赶上吃完饭,孙叔就给他添了一副碗筷几个人一起吃。 沈铭最近一段时间身体不太好,正在调理。 沈泽之洗完手过来吃饭。沈铭看了呀一眼问:“听说昨晚拍出去的一对卵幕杯今天就丢了?” 沈泽之点头,这件事在他们这个圈子里基本上人尽皆知,沈泽之也用不着保密。 “对,这个案子我们在查。”沈泽之道。 沈铭放下碗筷道:“听说昨天拍到这对杯子的是苏启,你知道这个人吗?” 因为沈铭也是古玩界的元老级人物,所以他和苏老爷子有几分交情,连带着知道一点苏家的事情。 沈泽之道:“不是很了解,听说他是去年才回国的。” 沈铭点点头,道:“这个苏启不简单,估计他这两天肯定要见你。不管是谁让他吃了这么大一个亏,他肯定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沈泽之明白沈铭的意思,他可不认为苏启会帮他们查这个案子。估计苏启有他的渠道,而且他会用他的手段去处理这件事,说不定会给沈泽之他们的调查带来不小的麻烦。 沈泽之问道:“爷爷,苏启这个人怎么样?” 沈铭想了想道:“看似平和,实际心胸狭窄。” 沈泽之道:“不是说苏家老爷子很喜欢苏启吗?” 沈铭笑道:“有些喜欢是真的喜欢,有些喜欢却是表面上的喜欢。苏启这个人看似聪明,但是在大事上容易犯糊涂。就拿昨天的拍卖来说。就说那对卵幕杯,其实用不着一亿二千万,但是他却把价格抬到了这个位置,知道为什么吗?” 沈泽之想了想道:“展示实力?” 沈铭点头:“他想展示苏家的实力,也想展示他的实力。愚蠢至极啊。” 沈泽之明白了。祖孙两人吃完饭后一边喝茶一边聊天,沈泽之道:“爷爷,昨天拍卖的那对卵幕杯到底是不是真的。” 沈铭道:“这个不好说,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毕竟我没有亲眼见过那对杯子。” 沈泽之道:“京馥不是请人做过鉴定吗?他们怎么没有找您做鉴定?” 沈铭意味深长道:“平京所有在圈子里有地位的老人都没有参与那对杯子的鉴定。” 沈泽之不解:“为什么?” 沈铭道:“这对杯子不管真假势必在圈子里引起很大的震动,这些人都是老狐狸,怎么会沾手这个呢?” 沈泽之道:“可是昨天很多前辈都参加了拍卖会还出了价……”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是这个意思,他们在抬价?” 沈铭道:“不过是看不过眼,给他的教训吧了。” 沈泽之道:“他们不担心苏家?” 沈铭喝了一口茶:“苏老爷子不是那种人。” 沈泽之放松身体靠在椅子背上,过了一会儿低声问道:“爷爷,听说大哥前几天回来了。” 沈铭点头:“是啊,来了吃了午饭就走了。来去匆匆,还不如不来。” “爷爷,大哥的工作忙。”沈泽之忍不住解释。 沈铭轻哼一声:“他生你爸的气连带着也不想见我呢。” 沈泽之轻轻叹口气,不知道该怎么说。 第二天一早,沈泽之和纪子越开车去找卵幕杯的主人,委托书上的甲方——彭立诚。 彭立诚的家在赣州的瓷都景德镇。沈泽之他们到了这里才发现彭家在景德镇居然是世家,他们祖上有一位叫彭隶的,是清末的制瓷名家,彭家是烧制瓷器的世家,只是后代不争气,祖宗留在的基业基本上被败光了。 沈泽之和纪子越找到彭家一家人,据说是彭家的长辈。沈泽之说明来意后,没想到老人很是气愤。 “那个畜生,我们彭家的这对杯子是祖上传下来的,祖训上写的明明白白不管家境多么窘迫不准动这对杯子。但是彭立诚他偷了杯子还卖掉了。你们赶紧抓住他,让他把钱还给人家,杯子我们不卖。” 纪子越道:“那您知道彭立诚现在在哪儿吗?” 老人摇头:“不知道。半年前偷了杯子就不见了,我们找不到他。” 沈泽之和纪子越离开彭家,纪子越道:“没想到是这么回事。现在该怎么办?” 沈泽之道:“找,一定找的到。他一个大活人除非人间蒸发,要不然绝对不可能找不到。” 沈泽之和纪子越在景德镇呆了两天走访了彭家不少的人家,得出的结论都差不多,彭立诚偷了杯子。不过在彭立诚的哥哥家得到一个消息,彭立诚好像欠了一些人很多钱,要是他不还钱人家就要他的命,这才是他偷家里杯子卖的原因。彭立诚的哥哥还拿出一张欠条来,说是彭立诚不小心掉在他家的。 沈泽之立刻开始查欠条上的人,他们发现这个人是个放高利贷的。彭立诚欠了三千万高利贷,这还是本金。 纪子越看着资料到:“彭立诚干什么事能花这么多钱。” 沈泽之这时已经得到彭立诚的详细资料。彭立诚开始在一家私企上班,三十岁之前都是本本分分的。但是之后先是妻子和她离婚了,后来又被公司开除。之后他开始酗酒,然后赌博。这三千万都是为还赌债欠的钱。 可是现在彭立诚并没有还这笔钱。纪子越猜测:“他不会是又拿着钱去赌了吧” 彭立诚现在手里有一亿现金,在他们冻结他的账户的时候,他已经把钱转到了别的账户上。 沈泽之道:“很有可能,去查查看他平时去哪里赌博?” 但是两个人查了他所有去过的地方都没有找到彭立诚。 纪子越道:“他会去哪儿呢?” 沈泽之问:“要是你突然有一亿,你会去哪里赌?” 纪子越皱着眉头想了想:“去拉斯维加斯吧。” 沈泽之笑笑:“拉斯维加斯他是不会去的,但是澳门是很有可能的。” “澳门?东方赌城?”纪子越道。 沈泽之点点头,纪子越叹口气:“那岂不是更难找了。” 沈泽之道:“至少我们知道偷杯子的人不是他了。” 纪子越转头看他:“为什么?” “你觉得一个嗜赌如命的人会想到这么高明的手法吗?这个陷阱从三年前就开始了。我怀疑拍卖那天苏家来的是苏启这件事都可能是事先安排好的。”沈泽之道。 纪子越道:“他们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呢?总不会就为坑苏家一大笔钱吧,结果钱他们也没拿到手啊。” 沈泽之想了想:“这件事我也没有想通,我觉得最关键的还是那对杯子。” 第四案鬼瓷03 彭立诚是这个案子中幕前唯一的突破口。但是这个彭立诚现在却是踪迹全无。 纪子越有些怀疑的问:“这个彭立诚,他有这个能力策划这起盗窃案吗?如果真的是彭立诚,那三名保安的死是怎么回事?” 沈泽之想了想,这个推测的确是经不起推敲。就凭彭立诚他肯定是没有这个本事的。而且这起盗窃案看起来不像是最近才策划的。魏杰三年前给京馥做安全系统时留下的漏洞到底是什么用意。 纪子越道:“会不会是内外勾结。” 沈泽之道:“如果是内外勾结的话,那么京馥的内鬼是谁呢?” 纪子越道:“而且入侵系统的人并不是魏杰,而且他第一时间被灭了口。到底谁是京馥的内鬼?” 沈泽之道:“京馥那边交给赵老师他们盯着,如果京馥真的有内鬼,总会有行动的。我们继续查彭立诚。这个人可能没有我们看起来那么简单。” 卵幕杯被盗,与之消失的还有苏启的一亿二千万。苏启到底是谁做的这件事呢。 沈泽之和纪子越连夜赶回平京,两个人风尘仆仆的赶到办公室的时候,就看见关辛和戚凯一人守着一台电脑仔细看着什么。 沈泽之到了杯水喝了一口走过去问:“怎么样,有什么收获吗?” 戚凯正在看魏杰小区里和外面附近的监控录像,他把监控录像定格在一个画面上道:“按照魏杰的死亡尸检来看,这个人是最有嫌疑的。” 沈泽之和纪子越走过去看,果然看见一个形迹可疑的穿着黑色连衫帽的男人。京馥保安室里监控录像中黑的20秒是在1前天夜里,也就是12月3日凌晨三点四十四分,魏杰的死亡时间为前是12月3日五点半到六点半之间。而从小区的监控录像可以看到,魏杰12月2号晚上八点的时候开着自己的车出门,等他回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凌晨四点五十分。从录像中可以看到。魏杰回来时车里面副驾驶的位置坐着一个穿着暗色衣服的男人。这个男人一直低着头所以拍不到正脸。 戚凯道:“我已经调了交通局几个路口的监控录像,奇怪的是直到魏杰家前面不远处的一个十字路口的监控录像上看,魏杰都是一个人。这个人是什么时候上的车。而且,从魏杰家电梯里的监控录像可以清楚的看到魏杰是一个人上楼的,那个男人没有和他在一起。” 纪子越道:“会不会是这个男人住在这座小区里?” 沈泽之摇头:“这种可能性很小,按照时间推算,魏杰在卵幕杯被盗的当天晚上出去的时间很可以,他很可能去了京馥。那么和她一起回来的这个男人是干什么的呢?” 纪子越指着监控录像的画面道:“你们看,魏杰手上好像有个什么东西。” 关辛过来把画面放大,并且处理清晰之后发现,他受伤提着个黑色的袋子,看袋子的形状,里面装的东西应该是矩形的。 纪子越吃惊:“魏杰把卵幕杯带回来了。那么跟着他一起来的男人可能是为了拿杯子的。” 戚凯道:“难道魏杰的死是因为分赃不均?” 沈泽之摇头:“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跟着魏杰一起回来的人明显心怀不轨,否则他不会不和魏杰一起从电梯上楼。而魏杰却显得很信任他让他进了房间,但是却被人灌了毒药毒死了。 关辛道:“我这边也有发现,我分析了京馥安保室里的监控录像黑的那二十秒,结果发现有人入侵了他们的监控系统。” 纪子越问道:“什么意思,如今他们安保系统和监控系统的不是一个人吗?” 关辛摇头:“不是,不过入侵监控系统的人应该是魏杰。12月3号晚上从凌晨三点二十分开始,所有通向地下安保室路上的监控录像画面都是有问题的,简单的说就是提前剪辑了之前的监控画面替换了当晚那个时间段的监控录像。所以保安在监控室里看到的画面一直没有问题。” 戚凯问:“为什么他们没有替换那最关键的二十秒呢?” 关辛道:“这个监控系统不是魏杰设置的,系统本身带有很强的自我修复能力。所以在最关键的二十秒的时候他们剪辑好的监控录像不能用了,魏杰应该是被逼无奈才在哪二十秒强行关闭了系统。” 也正是着二十秒让保安发现了异常出去查看,结果被杀死在安保室的外面。 纪子越道:“这么看起来,他们至少有三个人,一个负责开车还有入侵京馥的安保系统,一个进去拿东西,还顺便杀了三个保安。还有就是魏杰,控制监控。” 戚凯道:“那去拿东西的那个人肯定是个高手。” 纪子越问道:“魏杰为什么不自己入侵京馥的安全系统而要找别人入侵呢?” 关辛道:“因为会被人看出来,入侵别人的系统都会有痕迹,他自己去做这件事被高手一看就知道是谁做的。” 沈泽之道:“所以他觉得不会怀疑到自己头上,才敢把东西拿回自己家里。但是他的同伙显然不是这么想的,他们还是杀了魏杰灭口。因为他知道我们迟早会发现魏杰在做系统时留的漏洞,所以他们从一开始就打算好了要杀了魏杰。” 纪子越道:“现在我们知道了两个人,那么一直没有露面的第三个人是谁?” 沈泽之分析道:“这个人肯定很熟悉京馥,他没有进入京馥而是在外面指挥魏杰和他们另一个同伙。所以这个人应该在三个人中处于领导地位。” 纪子越道:“这就是京馥中的那个内鬼了。” 沈泽之点头,他站起来道:“我们去一趟京馥。” 两个人下楼开车直奔京馥,因为卵幕杯被盗这件事,京馥接下来所有的拍卖活动都被取消了。这次接待他们的还是孟如娇,现在他正负责处理这件事。 沈泽之见到孟如娇直接问道:“最近你们公司有没有辞职的人。” 孟如娇一愣:“沈组长是怀疑我们内部的人?” 沈泽之看着她,孟如娇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打给人事部,过了一会她挂断电话:“最近有五个人辞职,我已经让人事部把他们的资料送过来了。” 沈泽之点点头道:“谢谢。” 孟如娇的办公室布置的很好,办公室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她办公的地方,就是一张宽大的办公桌还有老板椅。另一部分应该是待客的地方,这里放着一组真皮沙发,还有一个茶几。靠墙的地方摆着一个博物架,上面放着许多瓷器。 纪子越走到博物架那边看了好久转头问道:“孟经理,你很喜欢瓷器?” 孟如娇笑道:“我们公司主要搞文化方面的拍卖,其中又以瓷器为主。这个博物架也是按照单位的要求弄的。” 纪子越指着那些架子上的瓷器问:“这些都是真的吗?” 孟如娇道:“当然不是,这些都是仿古艺术品而已。要是真的我可不敢就这么摆在办公室里。” 沈泽之也感兴趣的走过去,他拿起一个花瓶道:“粉彩荷花梅瓶。”他看了看皱眉:“清雍正年间的?” 孟如娇笑道:“能骗过沈组长,看来做这个瓶子的人也是个高手。这就是景德镇做的仿古艺术品而已,您看瓶身靠下的地方,您摸一摸,是不是有一篇小突起。” 沈泽之按照孟如娇的指示去摸,果然摸到了。沈泽之诧异道:“这是标记?” 孟如娇道:“是啊,仿古艺术品做的再像也是仿古艺术品,但是这些艺术家们怕有人拿着他们做出来的东西去骗人,所以在瓶身上做了标记。” 沈泽之发那个喜爱瓶子,点头道:“这瓶子做的的确好,我跟着爷爷学了这么久也打了眼。” 第四案鬼瓷04 孟如娇连忙道:“哪里哪里,沈组长是没仔细看而已。” 沈泽之把东西放回去,正好人事部的人呢过来把最近辞职的几个人的名单交给孟如娇。 孟如娇拿了名单看了一眼就给了沈泽之。 沈泽之接过来问:“这几个人有印象吗?可以和我说说他们的情况吗?” 孟如娇道:“前三个人我没什么印象,看部门是保洁部的,他们部人来来往往一直不怎么稳定。后两个我是知道的,那个叫吴辉的是保安部的。他也是负责安保室的安全,他们这批人都是招的退役的特种兵,他和死的那三个人好像是战友关系。至于那个姜鹏,就是一般职员,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沈泽之又问道:“12月2号晚上你们举行完拍卖会后那对卵幕杯就直接放到安保室了吗?” 孟如娇摇头:“没有,苏启先生带着人鉴定了一遍。之后我们才放到安保室里。” 沈泽之皱眉:“当时在场的都有哪些人?” 孟如娇道:“在场的有我,我的助理,保安部的两个保安,苏启先生和他请的鉴定专家。” 沈泽之问道:“那两个保安是死亡的三名保安中的两个吗?” 孟如娇点头,沈泽之有问:“苏启的那个鉴定专家是什么人,你知道吗?” 孟如娇道“:这个人我知道的,他是平京大学考古学的教授,也是苏老先生的弟子,在考古界也很有名气的。虽然我们京馥买的东西从来没有出过问题吧,但是这一对卵幕杯毕竟拍出了一亿二千万的高价,苏启先生要检查一遍也是应该的。” 沈泽之点头道:“好的,我知道了。” 沈泽之和纪子越问完这些事情,刚从京馥出来,就有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年轻男人拦住:“沈先生,您好,苏先生要见您一面。” 沈铭之前就说过,按照苏启的性格肯定是要见他的,现在案发不过两天,果然派人来找他的了。 沈泽之和纪子越跟着男人开着去了平京市郊的一栋别墅里,男人请他们进去。 一进门,沈泽之久看见坐在沙发上端着红酒杯的年轻男人,看见沈泽之进来,他也没有要站起来的意思,只是端着红酒对对他示意。 “沈泽之,沈组长你好。”苏启说话时的语气显得漫不经心的,丝毫看不出丢了一件一亿二千万东西的人。 不过沈泽之又一想,苏启不着急是对的,虽然他的杯子丢了,却是在京馥丢的,如果东西真的找不回来,京馥势必就要按照竞拍价格赔偿苏启。所以说京馥的人才是最着急的。 沈泽之坐下,摆摆手拒绝了递给他的红酒:“苏先生。” 苏启道:“沈老爷子和爷爷是朋友,可是我们却一面也没有见过。” 沈泽之心道,你们那一大家子我见过几个?只是这种话他也不好说只是问道:“苏先生让我来是为了卵幕杯的事。” 苏启把杯子放到茶几上道:“是啊,你说我刚买了一对杯子就被偷了,我真是很心疼啊。不过听说你们特案组来查这个案子,我就放心多了。道目前为止还没有你们查不出的案子呢,你说是不是,沈组长。” 沈泽之听到这里也明白了,虽然苏启一口一个沈组长,但是他很轻视特案组。估计没对特案组放多少心思。 沈泽之笑道:“我们当然会竭尽所能查这个案子。” 苏启挥挥手,他身后站的人送上来一张照片道:“这是我的人无意中得到的照片,我想这或许对你们办案有帮助。” 沈泽之接过来一看,正是彭立诚的照片,这个彭立诚看起来意气奋发的,胳膊上还挎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 沈泽之道:“是在澳门拍的吗” 苏启点头。 沈泽之道:“既然已经发现了他,三少没有叫人把他抓回来。” 沈泽之称呼苏启为三少,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明确了。 苏启既然能找到彭立诚,肯定他们现在查到的线索苏启也查到了,苏启也认为彭立诚是目前最有动机的人。 苏启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彭立诚失踪了。” 沈泽之一惊看着苏启,苏启道:“我的人找到了他,但是第二天他就失踪了,之后我们再也找不到他了。” 沈泽之道:“三少的意思是……” 苏启道:“出了我还有别人也再找他。” 这倒是沈泽之没有想到的,不过卵幕杯实在太惹眼了,现在卵幕杯被盗,原来那些遮遮掩掩的事情都被翻了出来,彭立诚是卵幕杯的主人自然也杯大家知道了。而且卵幕杯一被盗,彭立诚就到了澳门,怎么看他的嫌疑都很大。 沈泽之道:“我知道了,谢谢三少提供的线索。” 苏启面无表情的看着沈泽之,这不是他要的结果,沈泽之知道苏启想要什么,但是他不准备给,也不能给。 半晌,苏启轻笑一声:“沈组长……算了,我们个凭本事吧。” 沈泽之没说什么,站起来离开了。 回城的车上,一直安静的纪子越问:“苏启这是什么意思?” 沈泽之道:“他想和我们联手来查这个案子。” 纪子越道:“那你为什么没有答应。” 沈泽之沉默了一会儿道:“他们这些人和我们不一样,他们想要的东西太大,我们和他们搅合在一起没有什么好下场。我不想被人当枪使。” 纪子越担心道:“但是这样一来我们不是得罪苏启了吗?” 沈泽之道:“案子没有查清楚的时候他不会动我们的,等案子查清楚了,他估计就没工夫搭理我们了。” 沈泽之已经隐隐感觉到,卵幕杯的丢失不过是个引子,之后肯定还有别的事情。苏启到底是处在这个位置上,他比一般人敏感太多,所以他想拉沈泽之下水。沈泽之又不是傻子,自然不会上他的船。 纪子越想了一会儿道:“他们可真复杂。” 沈泽之闻言笑了:“不管他们,我们查清楚案子就行了。” 纪子越点带你偷,他又拿起苏启给他们的照片看:“这个女人是什么人?” 沈泽之道:“不知道,但是估计跟彭立诚有一段好时间了,你注意到他们两个人的眼神了没有,看起来很温馨。” 纪子越道:“彭立诚之前就是一个不得志的男人,长得一般,还丢了工作不说,烂赌欠了一大笔赌债,这个女人到底看上他什么了?” 沈泽之心里一动,对啊,彭立诚这个人根本一无是处,这个女人到底看上他什么了。 回到组里后,沈泽之立刻让关辛查查这个女人,但是查到的线索让他们很吃惊。 纪子越道:“你说他们结婚了?” 关辛点头:“是啊。结婚了,就在……一个月前。登记结婚了。” 纪子越道:“这个叫唐糖的女人才23岁,她比彭立诚小十几岁,到底看上他什么了。而且一个月前彭立诚还背着几千万的赌债呢。” 关辛耸耸肩:“谁知道呢,也许人家就喜欢这种类型的。” 沈泽之摇头:“事出反常必有妖,查查这个唐糖的底细,看看她和彭立诚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纪子越立刻去外面联系彭立诚的家人,他打了彭立诚哥哥的电话,最终得到了一些消息。 纪子越回来说道:“彭立诚和原配妻子是五年前离的婚,三年前认识的这个唐糖。根据彭立诚大哥的说法是,唐糖是他们这里一个餐厅打工的女孩儿,彭立诚老去那个餐厅吃饭就认识了,后来又一次又几个流氓小混混欺负唐糖,彭立诚帮她解的围,不过彭立诚因为这件事住了一个月的院,听说打的不轻。唐糖照顾了他一个月,说是特别感谢他,后来两个人就好上了。” 关辛道:“英雄就美,以身相许,够狗血。” 沈泽之道:“狗血不狗血不重要,重要的是好用就行。” 第四案鬼瓷05 纪子越一愣,沈则之的话是什么意思? 沈泽之接着说道:“你不觉得这个唐唐出现的太巧了吗?” 纪子越道:“你的意思是,唐糖是特意接近彭立诚的?” 沈泽之道:“如果换做是你,一个一无是处的男人哪里会吸引到你?” 纪子越点头:“现在我们怎么办?彭立诚失踪了,我们从哪里入手查?” 沈泽之道:“彭立诚消失了,但是他的钱可没有消失,查资金流向。” 关辛立刻调出彭立诚的账户,不过查到的东西却是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彭立诚账上的一亿多资金少了一点,估计是用来赌博了,还有很大一部分却全部转给了唐糖。而且从彭立诚失踪后,他账户里的资金就一点也没有被动过。 沈泽之用手指点了点桌面道:“彭立诚十有*是死了。” 纪子越道:“彭立诚突然发了横财,现在他手里有一亿资金的事几乎是人尽皆知,有些人要是想向他下手也不奇怪。” 沈泽之道:“但是能让彭立诚心甘情愿把钱转出去的只有唐糖一个。” 这时,关辛道:“组长,唐糖回来了。” “什么?什么时候?”大家一听都围过去。 关辛道:“是啊。今晚的航班,明天到平京。” 纪子越道:“她还敢回来,她是真的什么都没做还是有恃无恐。” 沈泽之道:“彭立诚现在只是失踪,还没有传出死讯,唐糖这个时候为什么一个人回来?” 纪子越道:“对啊,她为什么一个人回来。” 沈泽之道:“我们明天去接机。” 第二天一大早,沈泽之他们开着车来到机场外面等候,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左右,一个打扮的时尚,身材窈窕的女人出现在大家的视线里。 沈泽之向前几步走过去挡住她的去路。女人停下脚步,她摘掉墨镜问:“你们想干什么?” 沈泽之亮出证|件:“你好,唐小姐,我们是特案组的,需要你配合我们调查一个案子。” 唐糖的视线在特案组众人连上看了一圈,嘴角微扬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道:“好啊。” 沈泽之带着唐糖回到特案组,纪子越和沈泽之一起问她。 纪子越给她倒了一杯咖啡道:“我们这里只有速溶咖啡,小姐凑合一下吧。” 唐糖道:“没什么不好的,反正咖啡在我合起来都一样,” 沈泽之问:“唐小姐,你是彭立诚的妻子,你现在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吗?” 唐糖听到沈泽之这么问,她沉默了一下才道:“这也是我回来的原因。“ “什么意思?”沈泽之问。 唐糖道:“立诚失踪了。” 沈泽之问道:“能详细说说是怎么回事吗?” 唐糖道:“我最后一次见立诚是前天凌晨,就是12月4号凌晨,他出门和几个新认识的朋友吃饭,我太累了所以没有去,结果他就再也没回来,我也联系不到他。” 沈泽之问:“你没有报警吗?” 唐糖道:“我原本是打算去报警的,但是在我准备报警的时候有个人给我了一张照片。”她从包里掏出照片给沈泽之。 照片上是彭立诚,他站在两个男人中间,一脸惊恐的样子。照片的背面写着平京两个字。 纪子越道:“所以你才赶回来了?知道那个给你照片的人长什么样子吗?” 唐糖摇头:“不知道,这张照片是塞到我包里的,我连什么时候放进来的都不知道。” 沈泽之道:“只要彭立诚回来,我们一定会想办法找到他。”他说道这里又问:“唐小姐,据我所知,彭先生把他账户大部分的资金都给你了。” 唐糖点头:“我和立诚已经结婚了,他突然有了这么多钱,我不放心,所以只给了他一部分,大部分的钱都有我来保管。立诚之前有很强的赌瘾,我怕他拿钱再去赌就这么做的。立诚也说他不赌了,也同意让我管钱。” 沈泽之点头:“彭立诚突然得到这么一大笔钱你就不好奇吗?” 唐糖道:“立诚说是他们家祖传的一对杯子被卖了,所以才有的这些钱。” 沈泽之道:“今天就到这里吧,你先回去,有彭立诚的消息我们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你。最近这段时间要小心一点,还有不要离开平京。” 唐糖站起来道:“好的,我知道了。” 唐糖离开后,纪子越感叹道:“唐糖和我想象中的很不一样。” 关辛笑道:“在你的想象中她是不是个拥有天使脸庞,魔鬼身材的大美女?” 唐糖相貌不错,但是绝不是第一眼就让人惊艳的美女,她是属于小家碧玉的那一种,很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纪子越点点头,沈泽之道:“一看纪小白同志就是没有谈过恋爱。唐糖算不上什么惊天动地的大美女,但是恰好就是这种长相才更容易引起彭立诚的兴趣。你们不觉得这个唐糖就是专门为彭立诚设计的吗?” “私人订制?”纪子越道。 沈泽之断言:“这个唐糖绝对不简单。现在彭立诚失踪了,但是我觉得他活下来的可能性很小。对了,关辛,查查最近从澳门到平京的航班,说不定可以查到彭立诚实什么时候回来的。” 纪子越道:“从照片看彭立诚明显是被胁迫的,他回来应该用的不是真实身份。” 沈泽之点头:“对。” 这边正在讨论,桑云清进来了。自从把京馥发现的那三具保安的尸体运回来,桑云清就疯了,她最近在不眠不休的研究那三具尸体。 桑云清带着浓重的黑眼圈,把手里的报告仍在桌子上。纪子越道:“云清姐你也太拼了吧。” 沈泽之拿起来实践报告翻开看,他看了几行目光盯着一个词:“瞬间脱水?” 桑云清道:“是啊,顺见脱水,我试遍了所有的方法都没有办法做到。不知道凶手是怎么做到的。” 说到这里桑云清忍不住感叹:“现在遇到的尸体一具比一具奇怪。难道凶手都是科学家吗?” 纪子越下意识的看向沈泽之,沈泽之掩饰的咳嗽一声道:“魏杰那边发现什么了吗?” 桑云清道:“有发现,魏杰死于氰|化|物中毒。从他嘴角的伤口还有脖子上的淤痕看的出来,是被人强迫惯了毒药。我按照他脖子上淤伤两个指痕之间的距离来测算,这个人的身高应该有一米八所有,身体强壮。再根据他指宽来换算,他应该不胖” 纪子越道:“这么说起来不就是魏杰车里面的人吗?” 魏杰和别人合伙偷了卵幕杯,但是接着他就被杀了,那么现在卵幕杯到哪儿去了? 沈泽之问一直在查监控的戚凯:“监控那边有什么发现吗?” 戚凯道:“没有,这小子就跟消失了一样,除了拍到他在车里的画面意外,其他什么都没有拍到。” 沈泽之道:“之前我们推测彭立诚实最有可能偷卵幕杯的人,现在看来似乎不是他。” 纪子越认同道:“没错,如果是他的话,他现在不可能失踪啊。要是他想甩开唐糖拿着卵幕杯逃走,那就不会转那么多钱给唐糖。” 沈泽之道:“那么到底是谁在偷那对被杯子呢?” 关辛道:“这个卵幕杯不被偷都奇怪了,他之前做的噱头太大了,宣传力度太猛,又在拍卖当天拍出了一亿二千万的高价,太让人眼红了好不好。” 戚凯笑道:“怎么,我们关辛同志也眼红了?” 关辛道:“如果它是十二万的话,我就买回来给爷爷玩。我爷爷也挺喜欢玩这些东西的。不过他不懂,也就是瞎玩玩。” 沈泽之道:“如果这么说的话,卵幕杯最有可能已经出手了。” 纪子越认同道:“没错,这些人都是先找买家在偷东西的。现在杯子丢了三天了,肯定已经出手了。” 戚凯道:“那怎么办?” 沈泽之道:“查,通知海关还有几场他们仔细检查,防止杯子流出国外,我们还是按手里的线索一点一点捋捋。” 这时沈泽之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一看,是条短信。他道:“唐糖被苏启的人带走了。” 纪子越道:“啊?组长那我们怎么办?去救人吗?” 关辛道:“救什么人啊,你没看见今早苏启的人和我们一起守在机场外面吗?他既然让我们先见到唐糖,就不会对她不利。” 纪子越道:“他找唐糖干什么?” 沈泽之道:“既然我们换衣彭立诚偷了他的被子,他自然也能怀疑。我原本以为彭立诚的失踪是他设计的,现在看来不像。” 纪子越道:“魏杰死了,彭立诚失踪了。我们怀疑的对象都自己跳出来了。” 纪子越又道:“和魏杰他们一起偷东西的京馥的内鬼到底是谁啊?” 沈泽之也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先前京馥辞职的五个人经过排查都排除了嫌疑。 纪子越道:“那京馥里的这个内鬼也太沉得住气了吧。” 沈泽之道:“他是沉的住气,因为目前为止我们没有一点儿怀疑过他。什么人是我们绝对最不会偷杯子的人呢?” 第四案鬼瓷06 眼前漆黑一片,彭立诚被绑着双手双脚,他心里越来越恐惧。到底是什么人抓的他。他嘴上贴着胶布,不能说话,但是可以听到别人说话。外面没有声音,他闻到了一股汽油的味道,周围的空间很逼仄,有发动机的声音还会颠簸。他猜测自己在车里。 抓我的是什么人?他们要带我去哪儿? 他已经被抓过来几天了,没有人给他吃东西,只给一点点水。没有人和他说话,彭立诚虽然没有见过大世面,但是也知道现在的处境很不好。这些人明显要他的命。为了什么?钱吗? 正在这时,车停了下来,两个身材彪悍的男人下车打开越野车的后背箱,里面正躺着一个被蒙着眼睛的男人。 两个人不说废话,只带上白手套,像是提东西一样的把男人提出来。拖着往前走。 彭立诚忍不住挣扎,他口中呜呜的哀叫着,但是两个抓着他的男人充耳不闻。他们前面不远处就是平京有名的水库,水位高的时候可以达到几十米。现在正值冬季,水面上冻伤了厚厚一层冰,但是这个季节冰还没有冻实。 到了水库边上,一个男人把彭立诚按在地上,一个男人拿着冰钎把冰糟了个冻。此刻外面寒风凛冽,耳边又是一下一下的凿冰声,彭立诚哪里还不知道他们打算干什么? 不,不要,我不要死!彭立诚拼命挣扎,但是却根本挣脱不开。接着,他感觉自己被提起来,接着就是无尽的冰冷…… 戚凯风尘仆仆的从外面进来,他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喝了一口道:“京馥那边没有任何动静。会不会是我们想错了。” 沈泽之道:“不会的,我们的推测应该是没有错的。” 纪子越道:“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唐糖一直在我们的监视之下,彭立诚依旧失踪,京馥又没有动静。” 沈泽之道:“我们查魏杰那条线。” 纪子越惊讶道:“魏杰?他不是早已经查过了吗?什么也没有发现。” 沈泽之站起来穿上外套说:“我要去魏杰家一趟,你去吗?” 纪子越连忙站起来道:“去去去。” 戚凯看着往外走的两个人问道:“组长,那我怎么办啊?” 沈泽之头也不回的吩咐:“继续盯着京馥。” 沈泽之和纪子越来到魏杰家里,他家是四室两厅的结构。房间很大也很整齐。纪子越看着房间道:“这简直不像个单身男人的房间,怎么可能这么整洁。” 沈泽之回头看他:“什么意思?” 纪子越道:“技术宅啊,不应该是脏乱差吗?” 沈泽之道:“对,魏杰的房间有点太整齐了。你去物业问问,魏杰最近是不是找钟点工了。” 纪子越道:“好的。” 纪子越走后,沈泽之走到魏杰的卧室,这里有一张很大很舒服的床,魏杰就是死在这张床上。魏杰和那个穿着黑衣服的男人拿了卵幕杯回来,肯定不会来卧室这种地方。沈泽之慢慢闭上眼睛,还原魏杰回家时的场景…… 魏杰开门走进来,他身后跟着一个穿着黑色衣服身材消瘦的男人。魏杰走到房间里面后,从身边提着的包里拿出一个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对精美绝伦的瓷杯。 魏杰得意的笑笑,他身边的年轻男人没有一点儿表情,这对杯子似乎对他没有吸引力。魏杰欣赏了一会儿,就把杯子小心的收起来。他把杯子拿到卧室放了起来,出来后给年轻男人了一叠钱。 男人大约看了看数目转身离开。魏杰看年轻男人离开后,从酒柜立去处一个杯子,到了一杯酒。喝了一口之后,魏杰疑惑的皱眉。酒的味道似乎不对劲儿。忽然,他从光洁的杯壁上看到了身后的人。魏杰一惊,下意识的要回头。但是后面的人比他跟家迅速,他一手掐住魏杰的下颌一手捏着他拿杯子的手把剩下的半杯酒灌了下去。 魏杰剧烈的挣扎,却被男人狠狠的按在沙发上,过了一会儿他不动了。男人抱起他放到了卧室的床上,然后他收拾了卧室,把自己的痕迹清除掉。接着他拿到了杯子转身离开。 沈泽之眼睛睁开,这就对了。难怪他一直觉得魏杰的房间里什么地方奇怪。这里差一个藏东西的地方。 纪子越回来的时候,看到沈泽之正在魏杰的卧室找着什么东西。 纪子越道:“组长,你找什么呢?” 沈泽之站起来转头道:“保险柜。” 纪子越走进来道:“保险柜,我们之前也没有发现这个房间有保险柜啊。” 沈泽之道:“魏杰家里肯定有这样东西。” 纪子越闻言点头和沈泽之一起找起来。沈泽之边找边问:“你问到结果了吗?” 纪子越道:“问道了,魏杰有请阿姨,阿姨一周来给他打扫一次房间做一次饭。” 沈泽之问:“最近的这个阿姨做了多久?” 纪子越道:“听门口的保安说,魏杰一直就用一个阿姨,他是三年前搬过来的,阿姨也是那时候请的。” 沈泽之点头,两个人把房间里都找了一遍却什么都没有找到。 纪子越看着房间里的装饰,忽然他把目光定格在房间正中间的那张床上。 “怎么了?这张床有问题?”沈泽之问。 纪子越道:“总觉得这张床有点眼熟。”他说这走到床尾的地方,他撩起床上铺的东西看到床板就笑了。“组长,我知道他的保险柜藏在什么地方了。” 纪子越说这把床上的东西都扔到地上,然手把床板往上推了一下,接着就看床板慢慢的缩了回去,原来床板下面是一个储物柜。 沈泽之道:“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之前检查的时候搬不开,原来是推上去的。你怎么知道是这样的?” 纪子越不好意思的笑道:“之前陪别人逛家居城的时候看到过。” 床板缩回去后,放下床箱中的一个小保险箱就露出来。这个青灰色的保险箱很小,但是份量却很足,沈泽之和纪子越两个人合力才把它拿了出来。但是箱子上却还是有密码锁。纪子越看沈泽之:“组长,这个怎么办。” 有些高级一点的保险箱带着自毁装置,要是连续三次密码输入不正确,里面就会露出实现设置好的腐蚀性物质,所有纪子越不敢随便动。 沈泽之道:“让我们猜猜这个魏杰会用什么数字做密码” 纪子越道:“会不会是生日?” 沈泽之摇头:“也许一般人用的是生日做密码,但是魏杰不会。这个人喜欢反其道而行之。” 纪子越道:“那就是有纪念意义的日期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可能性就太多了。” 沈泽之道:“根据我们的调查,魏杰和父母的关系不算亲厚,所以和是父母的生日的可能性不大。他没有交女朋友,不会是和女性有关的日子。” 纪子越突然道:“魏杰三年就用一个钟点工阿姨,会不会和这个阿姨有关?” 沈泽之道:“对,很有可能,魏杰这个人很多疑,能让他三年用一个人,可见他们之间的关系应该很亲厚。让关辛查查这个钟点工阿姨,看看怎么回事?” 这个钟点工阿姨叫宋梅,今年45岁。说起来和魏杰是老乡,但是据说他们之前并不认识。魏杰去家政公司找钟点工的时候遇到的,就要她了。结果一用就是三年。 沈泽之和纪子越带着保险箱回到特案组,通知让其他人找到宋梅,并把她带回特案组。 宋梅没什么文化,看起来是个很老实的人。她大概是平生第一次进公安局,一直表现得战战兢兢的。 第四案鬼瓷07 纪子越已经是充当他体贴的一面,他把宋梅请到了办公桌旁边坐下,没有让她进审讯室。他到了一杯水给宋梅。 “你不用紧张,我们今天请你来就是想了解一下你的雇主,魏杰的事情。你有什么说什么,说实话就可以了。”纪子越道。 宋梅双手接过杯子,点点头。 纪子越问道:“魏杰平时和你说过什么关于他工作的事情吗?” 宋梅摇头:“没有,魏先生从来不对我说这些的,平时我去魏先生家里他一直在书房里,我收拾完屋子,做完饭就走了。” 纪子越道:“那他最近有没有给你什么东西呢?” 宋梅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她说:“魏先生上次给我工资的时候交给我一个信封,说如果他出事了,警察找到我,我就把东西交给警察。” 纪子越和沈泽之对视一眼,看来魏杰对自己的伙伴也起了疑心。 宋梅从兜里掏出来一个信封,沈泽之拿过信封,拆开看。那边纪子越又问了几句把人送出去了。 纪子越回来后问:“组长,魏杰的信封里有什么?” 沈泽之道:“一张纸。” 他把信封里的纸交给里纪子越,纪子越看到,纸上就两行字,第一行是四个字:偷天换日。第二行是一串数字。 纪子越道:“这数字应该是保险箱的密码。偷天换日是什么意思?” 沈泽之道:“打开保险箱就知道了。” 纪子越按照纸上的密码输入后,保险箱打开了。见到里面的东西,沈泽之和纪子越都吃惊了。 保险箱里只放了两只古色古香的瓷杯。 纪子越道:“这是什么?” 沈泽之拿起来仔细看了看,脸色奇怪道:“如果我没有猜错,这应该是卵幕杯。” 纪子越道:“什么?如果这是卵幕杯,那就说明凶手只是杀了人。要不是为了杯子,他杀人的目的是什么?” 沈泽之也不明白,他道:“是啊。他杀人的目的是什么呢?” 纪子越道:“现在杯子已经找回来了,我们要找到就是彭立诚和杀害魏杰的凶手。对了,组长我们要把杯子还给京馥吗?” 沈泽之道:“还,明天我们就把杯子还给他们。” 纪子越点头,这个时候已经是快到了下班的时候了,这么多天忙忙碌碌的查案,现在总是有了大发现,沈泽之就让大家先下班回去了。 公办室里慢慢安静下来,沈泽之则静下来仔细看着这个杯子。他和爷爷沈铭学了这么久的古玩鉴赏,眼力是不缺的。但是卵幕杯他之前也没有见过,确切来说是谁都没有见过。关于它的大多是文献记载,沈泽之最多也只能鉴定一下东西的年代。 这个杯子看起来的确是明代万历年间的东西。难道真的是卵幕杯?魏杰把卵幕杯藏了起来所以后面杀他人没有找到的。所以杯子才没有被带走吗?可是,为什么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呢? 早晨,太阳刚刚露出脸来,这个时候外面还是很安静的。只有喜欢晨练的王大爷按时出了门,他家附近有一个大水库,那边的人很少,王大爷就喜欢在哪里晨练。 今天早晨和每一个早晨都一样,王大爷慢跑到水库边上,然后开始活动腰背。活动完后,他转身看着后面的水库的冰面,想着今天说不定冻瓷实了,他试探的走到冰面上用力踩了踩,发现果然可以撑住人了。王大爷不敢往里面走,就在边缘处看了看。 忽然,他看到有一处冰面下面好像有什么东西,王大爷走过去看,这里的冰面好像有点脏,他蹲下身子擦了擦冰面,随着冰面变得干净,冰面下面露出一张人脸来,这张青白的脸此刻就瞪大眼睛看着王大爷。 王大爷短促的叫了一声,他吓得向后仰坐在冰上。这时,周围已经陆陆续续出现锻炼身体的人了,大家听到王大爷的叫声都过来看。等看到冰下的那张人脸时,有人掏出手机报了警。 沈泽之刚一进办公室,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声立刻响了起来。沈泽之接起了电话:“你好,特案组。” 挂掉电话后,沈泽之快速走出办公室,他道:“去叫云清,找到彭立诚了。” 纪子越也是刚到,这个时候连衣服都没脱,他一听沈泽之的话转身去了法医室。 几分钟后三个上了一辆车,到车上沈泽之才说起刚才电话的内容。 “彭立诚找到了,但是已经死了。” 纪子越问:“怎么死的?” 沈泽之道:“还不知道,他是被晨练的人发现爱在水库里,派出所的同志接了警去宋他身上的证|件发现他是彭立诚。” 纪子越不再问什么了,半个小时后三个人赶到当地派出所。 沈泽之到了之后直接开始查尸体,桑云清用随身携带的尸检箱开始做初步尸检。 桑云清别尸检边说:“人的呼吸运动停止后,由于人体的密度大约和水的相等,所以尸体最先是沉入水底的。随着尸体**的逐渐产生,体内产生了越来越多的**气体,尸体内充满**气体后,尸体才会逐渐地浮出水面。由于**气体先是在头面部及有空隙的胸腹部产生,最后才发展到下肢。所以,水中尸体浮出水面的顺序都是先上体后下体。只有当**气体充满了整具尸体时,脚才开始逐渐上浮,最后,全尸才浮露于水面,而呈现出仰卧位或俯卧位。男性的骨盆均较小,臀部肌肉不发达,而胸廓则较宽广,胸肌也较发达,这就使得其身体的重心偏于身躯的前方。所以,男尸在水中常呈俯卧位。而女性的骨盆均较大,臀部也较发达,因此其身体的重心偏于身躯的后方。所以,女尸在水中常呈仰卧位。“ “而且,由于河水流动或海潮冲击作用或打捞时磕碰,往往容易形成死后的损伤,多在体表突出部位,损伤往往仅限于表皮擦伤,边缘不整齐,其皮下及肌肉可能有出血,但只是不凝固的血液浸染而没有血肿,血液往往沿着皮下结缔组织扩散,与周围组织界限不清楚。在一部分此类性质的案件中,尸检中会发现有颈部肌肉的出血,这是因为正常人落水后,由于剧烈的挣扎,各骨骼肌发生强烈收缩。” “你们看彭立诚的尸体,手背,胳膊外臂出有擦伤,这说明他入水之后强烈挣扎过,但是他手腕还有脚踝处还有淤青,这说明他身前被人长时间捆绑过四肢。所以我的结论是,他杀。” 沈泽之深深吸了一口气,虽然他已经猜到彭立诚可能不会活下来了,但是真的看到彭立诚的尸体还是会觉得挫败。 纪子越道:“杀彭立诚的是什么人?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懂这个案子了。魏杰和别人合伙偷了卵幕杯,结果他自己被杀了,杯子却没有被拿走。彭立诚被人抓走,也没有要求赎金什么的就直接给杀了。谁会和他又仇,他最惹人瞩目不就是钱吗?抓他的人难道不是为了钱?” 沈泽之却突然有一个想法,他先是问桑云清:“能却他是什么时候死的吗?” 桑云清摇摇头:“只能确定一个大致范围,他死后一直泡在冰水中,低温会降低他尸体腐烂的速度。会影响我的判断,我要先去发现他的地方测一下水温才能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死亡的。” 这时,沈泽之的手机土壤想起来,沈泽之接完电话表情一下变了。 纪子越连忙问:“组长,怎么了?” 沈泽之看着他道:“美国一家拍卖行上出现了卵幕杯。” 纪子越惊讶:“什么?” 第四案鬼瓷08 这怎么可能呢?他在魏杰家找到了卵幕杯,那美国怎么可能出现卵幕杯。 纪子越问道:“到底有几个卵幕杯?” 沈泽之道:“按照记载来说,当初昊十九只留下一对卵幕杯。” 纪子越道:“所以说,有人做了假的卵幕杯。”他说到这里一惊:“那我们在魏杰家里发现的卵幕杯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沈泽之道:“现在应该问的是,当初彭立诚拿出来的卵幕杯是真是假?” 纪子越道:“京馥在拍卖之前不是找人鉴定过的吗?” 沈泽之道:“是鉴定过的,但是没有人能保证他百分之百是真的。” 纪子越道:“那么,现在美国的那对杯子是从哪里传出去的?” 沈泽之道:“魏杰家里的卵幕杯八成是假的,我觉得它是后来被放进去的。” 纪子越问:“怎么说。” 沈泽之道:“你忘记魏杰留给宋阿姨的那张纸条了吗?” “偷天换日。”纪子月道。 沈泽之点头:“我之前一直想不明这是什么意思,但是现在看到这么多卵幕杯就明白了。按照魏杰原来的计划是用假的卵幕杯去换真的卵幕杯,但是他把真的卵幕杯拿回来之后他的同伙就杀了他,他还去那会了那对假的卵幕杯给了京馥里面做接应的内鬼。” 纪子越道:“也就是说,魏杰的同伙完全破坏了他的计划,魏杰可能是真的向发一笔横财,但是他的同伙却不是这么想的。他想让所有人第一时间知道卵幕杯在京馥杯盗了。” 沈泽之点头:“没错,现在至少可以知道,这些人并不是想要钱。” 纪子越道:“那他们是想要什么呢?” 沈泽之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我要去请爷爷看看我们手里的这对卵幕杯,这么多年能让我大眼的东西也不对了。” 纪子越道:“我和你一起去。” 两个人拿着卵幕杯开着车到了沈铭家里。孙叔给他们开门,纪子越跟着沈泽之躯去见沈铭。 此时沈铭正在书房里写字,纪子越和沈泽之进去后,没有打扰他二十静静的站在一边。直到沈铭手里的蔽放下,沈泽之和纪子越打招呼。 “爷爷” “沈爷爷。” 沈铭看到两个人慈爱的笑道:“子越也来了,我可是好久没有看到你了。” 纪子越笑着道:“对不起啊,沈爷爷,最近我们组里案子太多了。” 沈泽之拿着干净的毛巾递给沈铭,沈铭擦干净手带着两个人回到客厅:“今天来是有什么事?” 沈泽之拿出装着卵幕杯的盒子交给沈铭,沈铭打开一看,露出惊讶的深色:“这是?” “卵幕杯,我想请爷爷鉴定一下这对杯子的真伪。”沈泽之道。 沈铭拿出来观察了很久,之后他问沈泽之:“泽之,这东西你看过了吧?” 沈泽之点头:“看过了。” 沈铭问:“那你觉得它是真是假。” 沈泽之道:“我觉得是真的。” 沈铭点点头:“这东西做的的确是巧夺天工。听说真正的脱胎瓷的技艺已经失传了,所以有人能在现在防出这么逼真的东西真是很不容易。” 沈泽之道:“所以爷爷的意思,东西还是仿的?” 沈铭道:“没错,不过能鉴定出这是仿品的人估计不多了。” 沈泽之看着他爷爷,沈铭接着道:“那还是几十年前的事情吧。那个时候大家还没有这么功利心重。那个时候喜欢古玩就是真的喜欢,不像现在,都是喜欢钱。我记得我年轻的时候,景德镇出了一个奇才,他叫孔华章。这个人有名不是因为他又一双火眼精金,而是因为他的手艺,他可以做出误差度几乎为零的仿古品。据说吧他制的仿品和原品放在一起谁都分别不出来。” 沈泽之道:“这个人是做仿品的?” 沈铭道:“是,那个时候这个手艺可是不得了,被有心人知道了,那就会扰乱古玩界,所以他几乎从来不亲手做,做了一半也砸了,绝对不流传出去。可是十年前,他的这个手艺还是被被人知道,有人逼迫他做一件仿品,他开始不答应,但是后来他们绑架了他的孙子。孔华章没有办法答应了那个人。他做的是一件明代孔雀绿秞的玉壶春瓶,明带的玉壶春瓶是最为昂贵的,所以他做的那个瓶子后来卖出了千万的高价。可惜这件事本来就是一个局,就在个个瓶子交易不久后,真正的玉壶春瓶就出现了。而买走假瓶子的那个人基本上是倾家荡产买的这个瓶子,知道手里的这个是假货,他们一家服毒自杀了。这件事在当年弄得很大,孔华章知道这件事后自断一指,发誓不再做仿品。” 沈泽之道:“他既然自断一指,那这个瓶子就不是他做的了?” 沈铭道:“我有幸见过一次他做的仿品,和这对杯子的手法很像,但是感觉上有一点不一样。所以即使这对杯子不是他做的,也是和他有关的人做的。” 沈泽之道:“难道是孔华章的弟子?” 沈铭道:“据说他当年并没有收徒。” 沈泽之道:“那就是孔家后人了。” 沈铭道:“孔华章后来就闭门谢客,不再见外人。后来听说他年纪不大就去世了。” 沈泽之和纪子越吃完饭才从沈铭家离开,纪子越问道:“组长,我们要去查孔华章的后人吗?” 沈泽之道:“孔华章因为一件瓷器害的一个人家破人亡,他发誓不再做假。那么他的后人应该也不会做这件事啊,但是你看那对卵幕杯,爷爷说像是孔华章的手臂。” 纪子越道:“这个也有可能,有钱能使鬼推磨。” 在没有见到孔家后人前,所有的一切都是猜测。沈泽之和纪子越定了当天的机票,直飞赣西。 等到两个人下飞机后,已经是晚上八|九点的时候了,沈泽之和纪子越只好先在赣西机场附近休息一晚,第二天再去景德镇。 十二月份的天气,就算赣西地处南方,外面的气温也冷的要人命。纪子越冻的抖了抖道:“南方的冷才是真的冷啊。” 沈泽之看着他缩着脖子的样子笑道:“等到你回到房间会更冷。” 果然,虽然酒店里都是有空调的,但是对上这个温度,空调似乎也失去作用了。 沈泽之从卫生间出来一边擦头发一边道:“这么冷?” 纪子越此刻正躺在床上盖着被子瑟瑟发抖。 纪子越道:“组长,你说我们明天能顺利见到孔家人吗?” 沈泽之想了想说:“见到孔家的人不难,难的是找到做这对杯子的人。” 纪子越道:“组长,你的意思是想通过做被子的人找到幕后黑手。” 沈泽之道:“对,但是这件事不容易做到。” 另一边,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站在落地玻璃窗前接着电话。 “他们已经到景德镇了。” 男人低声笑了一下:“看来不能小看沈泽之啊。” “那现在怎么办?” 男人挑眉:“让他去查。” 电话那边的声音顿了一下,最终还是没忍住道:“我实在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就为了教训一下苏启?值得吗?” 男人沉默了一下语气冷淡道:“这是我的事情,你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就好。” 第二天一早,沈泽之和纪子越赶到景德镇。孔家很好找,他们在景德镇很有名。孔家现在也制瓷,从艺术品到家用品都有涉猎。其中以孔赫最为有名,他甚至拿到了仿古艺术家的称号。 沈泽之和纪子越找到孔家的制瓷厂,他们亮出身份后,秘书打电话问清楚后,请人带他们去孔赫的家里。 沈泽之和纪子越被保姆带进可厅里。纪子越看着周围的装饰道:“你看那个博古架,上面摆的瓷器是不是都是他自己做的。” 沈泽之道:“不知道,不过我估计那应该都是真品吧。” “沈组长好眼光。” 沈泽之和纪子越抬头看,之间一个年轻的男人走过来,只是这个男人实在是太年轻了,年轻的让他吃惊。 孔赫坐下喝了一口保姆递过来的茶道:“不知道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沈泽之道:“是这样,我们有一个案子和瓷器有关,知道孔赫先生在这个圈子颇负盛名所以……” 孔赫打断他:“没有沈铭老先生有名。” 沈泽之看着面前这个年轻的过分的男人,心里对他的定位再一次发生变化,这个人不简单。 沈泽之不再绕圈子,他拿出两只卵幕杯给孔赫:“请你看看,这两只杯子是不是你做的。” 孔赫道:“不是我做的。” 沈泽之拿着杯子的手一顿,纪子越不高兴道:“你连看都没看过就知道不是你做的?我们这是警察办案,希望你严肃一点。” 孔赫道:“因为我从来没做过。” 沈泽之看着他,孔赫解释道:“我做仿古艺术品就算看不到实物,也得看到细节照片。我从来没有见过昊十九的卵幕杯所以我没有做过。” 沈泽之和纪子越对视一眼,他们知道孔赫没有说谎。 孔赫又道:“是沈铭老先生指点你过来的吧,他当年和家父有过一面之缘。” “家父?”纪子越好奇。 孔赫道:“我父亲是孔华章。” 难怪,孔赫是孔华章的儿子,难怪他这么小的年纪就颇负盛名。 第四案鬼瓷09 孔赫拿起沈泽之手边的卵幕杯仔细看了看道:“的确是我们孔家的手法。” 纪子越眼睛一亮,孔赫道:“先别忙着高兴,手法是我们孔家的手法,但是却不是我们孔家的人。” 沈泽之道:“你知道这个人是谁?” 孔赫神色淡淡道:“我知道,我父亲收的最后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外姓弟子,卫鸿。” 卫鸿?又冒出来一个人。 孔赫道:“卫鸿的父亲和我父亲是好友,但是他早年身体不好,早早就去世了。后来卫鸿的母亲改嫁,他就没有人管了。我父亲见他可怜就收养了他,因为他父亲的关系,我父亲一直把他当作儿子看待,而且从来没有要去他改姓。” 说到这里的时候孔赫露出一个自嘲的冷笑:“卫鸿比我大几岁,来我们家的时候我才七八岁。见到爸爸偏爱他心里不舒服,就总是和他对着干。我父亲三十多岁的时候决定把他的手艺传给我们两个人。那个时候我正生他的气,就不好好学。可是卫鸿却学的很认真。只是父亲没有想到,他养了一匹中山狼。卫鸿只学了五年,就觉得已经学到了我们孔家的手艺,他背着我父亲制假。后来这件事被人找上门来,我父亲才明白他是什么人。后来我父亲把他赶走,还大病了一场。只是从此绝了收徒的念想。” 孔赫道:“我父亲五十多岁就去世了,也和他脱不了干系。” 沈泽之道:“如果这件东西真是他做的,那他就和一件案子有关,你知道从哪里可以找到他吗?” 孔赫道:“你们这个案子我听说了,圈子里面吵的沸沸扬扬的。他前些年开了一家仿古艺术品店,我知道那间店的地址。”他说这拿出纸写下一个地址交给沈泽之。 沈泽之看了一眼,这个仿古艺术品店的地址居然在平京市。 沈泽之站起来道:“谢谢你。” 孔赫道:“你不许要谢我,我只是不希望父亲的手艺被人糟蹋。我们孔家家训,绝不造假,他虽然已经离开了孔家,但是到底做了父亲五年的弟子,传出去会连累我父亲的名声。” 沈泽之笑道:“我明白。” 从孔赫的别墅出来,纪子越问道:“组长,孔赫的话可信吗?” 沈泽之道:“他在说那些事情的表情不像是说谎。” 纪子越点头,立刻打电话订了两张飞平京市的机票。两个人直接去机场乘机返回平京。 沈泽之和纪子越怡走出机场就看见站在车旁边的戚凯,两个人上车按照从孔赫哪里得到的地址直奔卫鸿的仿古艺术品店。 卫鸿的店在平京市的文化一条街,这条街车是开不进来的,到了附近沈泽之和纪子越先去了,戚凯去附近停车。 纪子越拿着地址找到店,这是一件面积很大的店,装修的很有品位,从外面就看得出来古色古香的。 “修合?卫鸿的这家仿古艺术品店居然叫这个名字。”纪子越道。 “修合无人见,存心有天之。这句话时告诫人要讲诚信的,修合一词最早是形容制药过程的。他开的是仿古艺术品店用这两个字倒是合适。”沈泽之道。 两个人推开门走进店里,立刻就有一个穿着一身黑色制服的年轻女孩过来殷切的询问他们需要什么。这女孩的身材相貌都很出众,也许是为了迎合店的定位,女孩的头上插着一只乌木簪子,看起来倒是有那么点意思。 “你们这里有仿明代的瓷器吗?”沈泽之随意的看着,问道。 女孩笑道:“有,请问您是想要仿名品,还是我们自己做的。” 沈泽之问:“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吗?” 女孩道:“当然有区别了,仿名品是指已经出现在拍卖会上的瓷器,这样的瓷器在价格上要低一点。毕竟仿的再像他也是仿品。我们自己做的,虽然不是货真价实的古董,但是制作艺术绝对不低于当年的制作水准。” 沈泽之道:“我们是慕名而来,想买一件卫鸿先生的作品。” 女孩微微一笑:“这个,先生很抱歉。卫先生现在只给朋友做,而且也是需要预约的。” 沈泽之拿出一张孔赫的名片交给女孩道:“把这样东西交给你们卫先生,我想他会见我们的。” 女孩犹豫了一下,还是拿着名片上楼了。楼下沈泽之和纪子越在店里看着一排排博物架上的东西,没有一件不是精美异常的。 沈泽之道:“看来卫鸿那五年学到的可不只是皮毛而已。” 纪子越看沈泽之,沈泽之解释:“店里面的东西只有几件事卫鸿做的,但是这些仿品做的,几乎以假乱真。” 这时,脚步身从楼梯上传来,沈泽之和纪子越回头,就看到一个三十岁左右面貌英俊的男人从楼梯上下来。 他走到沈泽之面前,打量了他一下才道:“这张名片是你拿来的。” 沈泽之道:“是。” 卫鸿道:“跟我上来吧。” 沈泽之和纪子越对视一眼,两个人眼里都有点吃惊。卫鸿这个人给人的感觉和孔赫描述的好像很不一样。他们都清楚的看到卫鸿发现来的人不是孔赫后眼睛里的失望。 沈泽之和纪子越跟着卫鸿来到他在楼上的休息室,沈泽之亮出证|件。 卫鸿问道:“你们去孔家了?还见到了孔赫?” 沈泽之点头:“是,是孔赫给的我们你的地址。” 卫鸿眼睛闪过一丝痛苦,很快他回复平静,疏离的问道:“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沈泽之拿出装着卵幕杯的盒子推到卫鸿手边:“这是你做的吗?” 卫鸿打开盒子,看到里面的杯子惊讶了一下:“你们怎么拿到这对杯子的?” 沈泽之道:“这对杯子和一件命案有关,所以卫先生请回答我们的问题。” 卫鸿道:“是的,是我做的。” 沈泽之接着问:“为什么做这对杯子,是给谁做的?” 卫鸿道:“一个不认识的人,他拿了照片过来让我给她做。” 沈泽之道:“不认识的人,你不是从来不给不认识人做东西吗?” 卫鸿顿了一下道:“我真的不认识他,我从来没有见过他。我没有办法拒绝。” “你是什么时候做的这对杯子,一共做了几套。” 卫鸿道:“三年前,一共做了两套。” 三年前?沈泽之眼睛眯了一下,难道这件事是从三年前就开始计划了? 卫鸿接着说:“我和他都是电话联系,做好东西之后有个人来店里取得。他给的酬金用的是现金,想来是不想让我知道他的真实想法。不过我知道这个人肯定是我惹不起的。其实上次传出京馥拍卖卵幕杯的时候我就知道要出事了。” 卫鸿的这条线索查到这里就算是断了,连付钱都是用现金,还是三年前,他们根本无从查起。 卫鸿站在楼上看这身泽之和纪子越离开,他手里捏着沈泽之给他的那张孔赫的名片,犹豫了很久,终于忍不住拨通了那个电话。 “喂?”那边传来慵懒的声音。 卫鸿却突然不敢说话了,是他对不起孔家,是他害孔华章早早去世,纵使当年的事情他又苦衷,可事情毕竟是他做的,他现在有什么脸面求孔赫的原谅呢? 那一边的孔赫却没有再说话,他也没有挂断电话,一时间卫鸿只能听见电话里传来平稳的呼吸声。 许久之后,卫鸿低声道:“对不起。” 随即电话被挂断。卫鸿看着手机无言苦笑。孔赫是什么人,他怎么会在乎他这一句对不起。 纪子越跟着沈泽之从文化街出来,纪子越道:“组长,现在怎么办?” 他们查的每一条线索都断了,魏杰那边陷入僵局,京馥道现在没有反应,原本想从卵幕杯下手顺藤摸瓜找到幕后真凶,却发现背后黑手手段高明。 沈泽之若有所思道:“为什么是三年前呢?” 纪子越看着他,沈泽之解释:“魏杰给京馥做安全系统是三年前,同时他也是那个时候被买通。卫鸿也是三年前做了两对卵幕杯。事情好像都是从三年前开始的。” 纪子越道:“为了一对杯子,策划了三年。我觉得偷杯子的人不可能只是为了杯子。” 沈泽之认同的点头:“是啊,一对杯子,何必煞费苦心,这么千方百计的要这对杯子,直接拍买不是也可以吗?” 沈泽之可以确定,背后的黑手绝对不简单,而且也不缺钱。那么就是这对杯子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他们还不知道。 沈泽之和纪子越找到戚凯,三个人开车回特案组。 卵幕杯现在绝对不是一件古董,废了这么多劲如果只是为了枪一对贵一点的杯子似乎有点太小题大做了。 沈泽之半路去了沈铭家,沈铭家的古籍很多,或许从那些书中可以查到一点蛛丝马迹。同时纪子越回到组里和关辛一起从网上查。 沈铭知道沈泽之最近因为这对杯子忙的不行,他大方的让沈泽之用他的那些宝贝书。 沈泽之找到相关年代的书籍,席地而坐一本接着一本的翻着,他看书速度特别快,大致看一遍就知道书里的内容是什么了。 第四案鬼瓷10 一对明代万历年间的卵幕杯,说是珍品吧也的确是难得一见的东西。但是计划三年就为了这一么一对杯子似乎又有些说不过去。现在牵涉到这件事里面的最为显赫的两方,一个是平京的京馥,虽然到目前为止京馥真正的东家还没有出手,但是不可否认他的能力。还有一方就是在平京市举足轻重的苏家。苏启算是圈内新贵,就这么被人摆了一道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沈泽之坐在爷爷家的小书房里仔细想这件事,目的是什么呢?为什么要做这件事。他拿出手机拨通关辛的号码:“去查查京馥和苏启的关系。还有那天参加拍卖的人的名单再做一次排查。” 关辛接到命令立刻去查,这边按下不提,沈泽之又开始翻起资料来。沈泽之做事情不喜欢被人打扰,所以他的晚饭都是沈铭让孙叔给送到书房里的。 沈铭吃完晚饭包着小茶壶走到书房里看看孙子。 沈泽之听到门响了,抬头一看是沈铭进来了:“爷爷。” 沈铭点点头,他做到椅子上问:“查到你想知道的东西了吗?” 沈泽之揉揉眼角道:“没有,没有头绪。” 沈铭微笑道:“想和爷爷聊聊吗?” 沈泽之点头道:“好啊。爷爷是这方面的专家。” 沈铭喝了一口茶道:“先说说你的想法吧。” 沈泽之道:“卵幕杯丢失后我们查到了三年前编写安全系统的魏杰,但是他立刻就被人杀了。之后我们有怀疑彭立诚,前天我们也找到了他的尸体。昨天我们在魏杰家里发现了一对卵幕杯,但是经过鉴定是假的,今天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了仿品的制作人,但是他说不出是谁让他做的这对杯子。我想不出来偷杯子的人的目的是什么。虽然这对杯子很之前的,但是能从三年前就计划这件事的人,凭他的财力不会买不起一对杯子。所以我怀疑他拿杯子是另有所图。可是我想不出来到底是因为什么。” 沈铭起身从书架上找了一本书给沈泽之,沈泽之接过来一看,是一本景德镇历代制瓷大师的传记,他翻开书,其中昊十九的传记那一页夹着书签。 昊十九,本姓吴,名吴为,景德镇人。出身于数代以制瓷世家,吴为隐居作陶,性不嗜利,淡泊名利,聪颖博学,工诗善画。他致毕生精力于陶瓷事业,所制薄胎精瓷,妙绝人间,自号壶隐道人。他所烧造的瓷器色料精美,诸器皆佳。最著名的有流霞盏,其色明如朱砂,犹如晚霞飞渡,光彩照人。又有卵幕杯,薄如蝉翼,莹白可爱,一枚才重半铢四方不惜重价求之。他所制作的壶类,风格典雅,色淡青,无水纹,还造有带朱色的紫金壶,壶底款为”壶隐老人”。因为他制作的瓷器别具特色,所以人们把他烧制瓷器的窑称之为”壶公窑”。 沈泽之接着往后翻,这一页里面记述的是一件吴为烧制卵幕杯时发生的诡异事件。因为吴为所制的卵幕杯格外有名,而这种卵幕杯有极难烧成,所以一时间可谓是一杯难求。 据说吴为有个好友,来景德镇做客,而他那时仕途不顺,陪发往偏远地方做官,可能这辈子都见不到吴为了,吴为便打算烧制一对卵幕杯赠与好友。开始的几天,烧制的都很顺利,可是最后一天晚上出事了,半夜的时候看着窑的仆人看到一个黑影窜进了烧瓷的地方,他连忙进去看,这一进去竟然撞破了一桩奸情。里面的人居然是吴为的好友的小妾和吴为的徒弟,二人此刻衣衫不整,被当场捉奸。偏偏正好赶在开窑的日子,那小妾知道自己是活不了了,竟然投窑自尽。 大家都以为这一次的杯子肯定是烧不出来,没想到等杯子拿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惊呆了,只见这一对杯子不但薄如蝉翼,晶莹剔透,而且白色的杯壁上还有一层红色的荧光,在阳光下一照,显得格外的好看。但是事情并没有结束,朋友拿着这对杯子欢天喜地的走了,但是一年之内,这户人家死的死疯的疯,竟然是个家破人亡的下场。后来就有人传说,是那个小妾的鬼魂附在了杯子上,向这家人索命。 沈泽之立刻拿出他们从魏杰家里找到的杯子放在灯光下看,果然杯壁在灯光的照耀下有一层淡淡的红色荧光。 沈泽之道:“爷爷,这个传说可信吗?” 沈铭笑道:“不知道,事情是明朝时候发生的,谁知道真是情况是什么样的。” 沈泽之道:“也就是说昊十九之制作的卵幕杯中只有这一对是特殊的了,但是看传说也不是什么好事情啊,会是什么人费心费力的要它呢?” 沈铭道:“这个就是我不知道的了。” 沈泽之连夜赶回了特案组,今天晚上注定是个不眠夜,特案组的每一个人都在认真的查找着关于卵幕杯的一切消息。 关辛抬头看见沈泽之推门进来,她立刻把查到的资料给沈泽之:“组长,你要的京馥的资料。” 沈泽之接过来翻开看,他看完后惊讶道:“竟然是他?” 这个人在拍卖当天晚上出现过,是韩潜。沈泽之问道:“既然韩潜就是京馥真正的东家,为什么他还要以嘉宾的身份出现在拍卖现场。” 关辛解释道:“京馥的法人代表并不是韩潜,而是一个叫常晋的外地人。京馥的所有事情基本都是他出面办的。韩潜是京馥真正的东家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 “苏启也不知道吗?”沈泽之问。 关辛道:“应该是不知道的,苏启毕竟才回国一年。平京的很多事并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 纪子越这时也说道:“现在这个案子可是越来越有意思了。韩潜是京馥的秘密东家,但是这件事是大部分人不知道的。那么卵幕杯这件事会不会是他做的。” 沈泽之道:“但是他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呢?东西是在京馥丢的,这件事对京馥的声誉有很大影响,他这么做对自己根本没有任何好处。” 纪子越又猜测道:“会不会根本就是苏启做的,他为了搞垮京馥。” 沈泽之道:“这倒是有可能。京馥的利润十分大,苏老又是这一行业的泰山北斗,苏启想插手这个行业也不是不可能。他接着卵幕杯被盗的事情搞垮京馥,自己取而代之。从逻辑上说是说的同的。” 沈泽之说道这里顿了一下又道:“但是,从我们目前得到的线索来看,整件事情是从三年前就开始策划的,苏启三年前却还在国外。” 纪子越道:“是啊,这么一想苏启虽然有动机,但是时间对不上了。” 沈泽之道:“我刚才知道了一件事情。是关于卵幕杯的,你们上网查查,看看贴吧之类的地方有没有人在讨论卵幕杯,尤其是在不好的方面。” 沈泽之说完和大家一起上网去查,纪子越一边查一遍问:“组长,你看到的关于卵幕杯的是什么事情啊?” 沈泽之道:“是说卵幕杯不吉利。” 纪子越心里一突,他喃喃道:“好像越是价值连城的东西越是有这样的传说,你看那种有诅咒的宝石还是被大家抢来抢去,还贵的不得了。” 沈泽之握着鼠标的手一顿,他忽然想到一种可能,会不会是炒作呢?他和纪子越说了这种猜测,纪子越想了一下就否定。 “我觉得不可能,再怎么炒作也只是一对杯子而已,一亿两千的高价已经是尽头了。”纪子越道。 沈泽之站起来走到关辛身边道:“你查查韩潜、何朗还有苏启三个人的关系。” 关辛差异道:“何朗?” 沈泽之点点头。 黑漆漆的屋子里面,一对白色的瓷杯上发出红色光芒,这光芒在黑夜之中衬托的尤其恐怖。忽然,房间了亮起两站壁灯,灯光是分的暗淡。一个男人走进房间。他拿起那对瓷杯看了看,然后用桌子上放着的一把小刀胳膊手腕,很快红色粘稠的血液低落到杯子中,他的脸隐藏在黑暗中,但是一双手却骨节分明,手指修长很是好看。很开,两个杯子低都汪了一点点血。 男人看着杯子,这时杯子忽然发出吮吸时的滋滋声,同时红色的杯底的血液一点一点消失了。两个杯子红色的光芒一时间变得更亮了。 男人满意的小小,他随意的用纱布裹住伤口出门离开了。 推开门,门外站着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他脸色十分的苍白。男人一看到他眉毛就皱起来了:“人呢?谁让他来这里的?” 少年看着男人,脸上出现一点痛苦的神色,他看着男人手腕上沾着殷虹血液的纱布,忍不住抓住他的手:“大哥,你不要再做那件事了。” 男人抽掉自己的手,他伸手摸了摸男孩的头发道:“你不要管这些事,你很快就好了。乖乖养病知道吗?” 男人说着示意照顾少年的人扶着少年回去,少年被人扶着王回走,等到拐歪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回头,只见男人还站在门口,正微笑着看着他。男孩轻轻叹了一口气离开了。 男孩一离开,男人的连上立刻阴云密布:“今天是谁照顾少爷的,我不想再看到他了。” 男人身后一个一直隐藏在暗处的男人闻言利索的离开。男人看着少年离开的房间,手握了握。 第四案鬼瓷11 第二天一大早,唐糖来到了特案组。 沈泽之道:“唐小姐。” 唐糖看起来有点憔悴,她道:“我是来看看什么时候可以把彭立诚的尸体领回去。我想早点让他入土为安。” 沈泽之道:“你的心情我们理解,但是现在案子还没有破,暂时是不行的。” 唐糖道:“我知道了。对了这次来还有一件事。我想起来一件事,是和立诚有关的。我们在澳门的时候,有一次一个男人来找过立诚,不知道他和立诚说了什么。他离开后立诚就变得心事重重,而且一天之后他就把他名下的钱大部分转到了我的名下。” 沈泽之问道:“这个男人长什么样子?” 唐糖想了想:“记不清楚了,年纪差不多四十岁吧,长相没什么特点。我当时要出门,所以就随意看了一眼,现在已经想不起来了。” 沈泽之又问:“他大约是什么时候找的彭立诚。” 唐糖道:“立诚出事前两天。” 沈泽之点头:“谢谢你,我们一定会找到这个人。” 唐糖站起来道:“那我先回去了,我希望立诚能早点入土为安。” 沈泽之道:“我们理解受害者家属的心情,我们一定会尽快破案的。” 送唐糖离开后,沈泽之问戚凯:“唐糖最近去过哪些地方?” 戚凯和赵继勇最近只负责盯人,他们一边盯京馥,一边盯唐糖。 戚凯道:“唐糖最近只逛过几次街,我们的人都跟着,没有发现她见过什么人。” 沈泽之点头,纪子越道:“难道这件事真的和唐糖无关?” 关辛这时道:“不可能,这个唐糖绝对是个不简单的女人。我怀疑她用的是假身份。” 沈泽之道:“我同意关辛的观点,这个唐糖不简单。戚凯,你想办法查查唐糖的事情。你那边先让赵老师一个人盯着。” 戚凯:“是。” 沈泽之走到案情分析板前分析案情:“卵幕杯在京馥拍卖出一亿两千万的天价,接着就被盗。嫌疑人魏杰当晚死亡,五天之后卵幕杯前主人彭立诚被人杀害,同时我们在魏杰家里发现了假的卵幕杯。然后我们根据假的卵幕杯找到了卫鸿。查到这里,所有的线索都被掐断了。现在我们要重新寻找方向。” 纪子越道:“我觉得我们从开始就忽略了什么东西。魏杰和别人合伙偷卵幕杯,但是我们到至今为止没有找到他的合伙人。” 沈泽之道:“对,这两个人中有一个人杀了魏杰。” 纪子越道:“还有可能是两个人合伙杀了魏杰。”他说到这里又道:“魏杰从京馥偷出来的卵幕杯是真的还是假的呢?” 沈泽之道:“应该是真的,他应该是想把假的卵幕杯给他的同伙,但是他的同伙杀了他,又拿走了真的卵幕杯,留下了假的卵幕杯。” 纪子越道:“他为什么要留下假的卵幕杯呢?即使是假的卵幕杯也可以卖出高价来,反正只要他不说,那谁知道那是假的呢?” 沈泽之道:“那就说明,魏杰这个同伙从开始就不是冲着钱来的。” “所以魏杰是被人利用了,利用完之后被杀人灭口。”纪子越道。 沈泽之点头:“关键的问题是,京馥里面的那个内鬼是不是和杀他的同伙是一起的。” 纪子越摇头:“我觉得不是,美国那边出现了一对卵幕杯。” 沈泽之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京馥里的内奸也是被利用的,但是她现在还有用,所以就给了他一对的假的卵幕杯。” “杀魏杰这件事他们连个人都是知道的,但是京馥里的内鬼也是个被利用的棋子。”纪子越道。 沈泽之说:“我们要赶快找到这个人,不然他迟早也要被灭口。” 沈泽之和纪子越找到方向后立刻行动起来。沈泽之和纪子越从证物处找到了魏杰的手机和电脑。但是他的手机和电脑统统被格式化了。 沈泽之把魏杰的手机和电脑拿回来交给关辛:“有办法回复吗?” 关辛把魏杰的电脑和手机连接到自己的电脑上看了一下,她的眉头紧紧皱起来:“我只能说试试,他的手机和电脑不但被格式化了,还被种了病毒,我也不敢说一定能复原。” 沈泽之道:“你尽力就好。” 沈泽之把魏杰的手机和电脑交给关心后自己和纪子越去魏杰的家里。按照魏杰的性格来说,他是个十分小心的人,所以沈泽之怀疑他家中还有那两个同伙的联系方式。 纪子越开着车往魏杰家里赶,魏家家在商圈里,就是传说中的cbd。纪子越一边注意着路段一边说:“组长,你说魏杰会把东西藏到哪里呢?” 沈泽之不答反问:“如果你是魏杰的话,你会把东西藏在哪里?” 纪子越想了一会道:“如果我是魏杰,我一定要藏在一个别人绝对不会怀疑的地方。” 但是,家里面别人绝对不会怀疑的地方在哪里呢? 车子开到小区里后,沈泽之和纪子越上楼进入到魏杰家中,家里面的一切还是和发现魏杰尸体时候一样,警察最大限度的保护了现场。 魏杰的家看起来和大多数人的家是一样的。客厅里是布艺沙发、茶几、大屏幕的背投液晶电视机。沙发旁边是立式空调。阳台上放着基本绿植。 纪子越看了看客厅道:“魏杰的家里布置的还挺温馨的。” 沈泽之看了一圈道:“你不觉得奇怪吗?” 纪子越看着沈泽之:“哪里奇怪了?” 沈泽之道:“一个单身男人的家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吗?” 纪子越道:“不应该是这样……吗” 沈泽之想了一下纪子越的家。发现纪子越的确是没办法发现这里的不正常。纪子越是个十分热爱生活的人,他的家里布置的温馨的简直不像个单身男人的家。 沈泽之道:“一半单身男人的家里不应该是这样的。” 纪子越道:“但是魏杰请了阿姨,有阿姨帮忙打扫看起来就会干净整洁一点。” 沈泽之走到沙发上,拿起一个萌萌的抱枕说:“你觉得这是魏杰自己买的还是阿姨买的。” 纪子越摇头,这种东西男生一般都不会买吧。明显不是男人的风格。阿姨也不可能。虽然魏杰用了宋梅三年,但是她和魏杰的关系也只限于雇员和雇主而已。宋梅是绝对不会给魏杰买这样的东西的。 沈泽之又走到客卧里,他拉开放在床边的大衣柜的门,从里面拿出一套床单被套。这是一套粉色的床单,图案是可爱的小猫。这套床单被套却对不可能是男人用的东西。种种迹象表明,魏杰的家里有女人。 纪子越疑惑道:“魏杰的女朋友?” 沈泽之道:“这个女人之前肯定在这里住过。” 纪子越道:“魏杰的家人为什么从来没有提过魏杰还有女朋友。” “魏杰没有告诉家人,要么是他没有和这个女人结婚的打算,要么是还没来得及告诉家人。”沈泽之道。 纪子越疑惑:“但是后来这个女人为什么离开了呢?而且在魏家家里我们能找到证明这里曾今可能住过女人的东西也就这一套床单被套了吧。” 沈泽之立刻打电话给关辛:“找人去问问魏杰的父母,看看他们知不知道魏杰有女朋友这件事。” 挂断电话后沈泽之往门外走:“我们去问问小区保安,如果魏杰真的和女人同居过的话,他们应该有印象。” 魏杰所在的小区属于高档社区,这里的进出管理很严格,一般人根本进不来。而且这个小区不大,门口的保安应该对魏杰的女朋友有印象。 来到门口的值班室里,沈泽之出示自己的证|件:“警察!” 值班的保安立刻坐直的身体。纪子越道:“你不用紧张,老实回到我们几个问题就行。” 沈泽之拿出魏杰的照片给他看:“认识这个人吗?” 保安道:“认识,这不是我们小区的住户吗?听说他死啦?” 沈泽之接着问:“他前几个月是不是交过女朋友?” 保安道:“前几个月是经常看见他和一个女人一起回来,但是是不是女朋友就不知道了。” 沈泽之问道:“还记得那女的样子吗?” 保安想了想说:“很年轻,二十多岁吧。长得挺漂亮的,腿特长。嘿嘿。” 沈泽之笑笑问:“我看你们小区的摄像头挺多了,你们还有那个女人的监控视频吗?” 保安道:“没有了,我们的监控录像都是一个月一清的” 沈泽之看着他挑眉:“我们现在是警察办案,你把视频交给我们就是帮助我们办案。要是让我发现你自己截留不给我们,那就是妨碍我们办案,这个可是可以告你的。你这工作工资挺高的吧,你不想丢工作吧。”沈泽之说这眼神往他手底下的抽屉里瞟了两眼。 保安咬咬牙从抽屉里拿出一个u盘来:“我……我上次备份的。” 沈泽之拿过u盘道:“这次就不和你们领导说了,下不为例。” 保安连忙道:“是是是,一定不会了。” 沈泽之拿着u盘回到特案组,插到电脑里看,里面的视频是电梯里的监控录像。电梯门打开,魏杰和一个女孩走进来,女孩挽着魏杰的胳膊,两个人显得很亲密。此时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魏杰低头和女孩说了一句什么,女孩嗔怒的打了他一下,然后就看见魏杰把女孩按到电梯墙上低头亲了上去,然后他的手就顺着女孩的上衣下摆伸了进去。两个人直到电梯到达楼层才分开,女孩脸上带着红晕的低头跟着魏杰走出电梯。 第四案鬼瓷12 “关辛,视频交给你了。你处理一下。找一张尽量清楚的照片。”沈泽之道。 关辛:“是。” 纪子越道:“组长,你觉得魏杰会把他和另外两个同伙的事情告诉他那个女朋友?” 沈泽之道:“不会的。” 纪子越道:“那……” 沈泽之道:“魏杰出事前几个月和他女朋友分手。你说他为什么和他女朋友分手。” 纪子越稍微想了一下,就明白沈泽之的意思了:“你是说是魏杰主动和他女朋友分开的,他怕连累自己的女朋友?” 沈泽之道:“之前我们怀疑魏杰和他女朋友分开是因为感情不深,但是从我们在魏杰家发现的东西可以看出来,魏杰对他女朋友感情很深。所以他和他女朋友并不是真的分开。” 纪子越道:“所以魏杰会给她女朋友留一条后路。就像他完全不告诉家人他的事情一样。” 沈泽之道:“所以我们要赶快找到这个女人。” 关辛那边块处理好了一张比较清晰的照片,沈泽之让她把照片下发到平京各个派出所,还有各汽车站,火车站,和机场,要尽快的找到这个女人。 另一边是就是唐糖提供的线索,那个让彭立诚坐卧难安的人是谁?彭立诚的死会不会和他有关系。纪子越道:“按照唐糖说的话,那么这个人肯定和彭立诚的失踪有莫大的关系,唐糖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件事。” 沈泽之道:“一种可能是唐糖和这件事没有关系,还有一种可能是彭立诚的死并不是他们希望的。” 纪子越道:“我更倾向于第二种可能,唐糖应该不是和杀死彭立诚的人是一伙的。可是他们为什么要杀彭立诚呢?彭立诚的死对谁最有利。” 沈泽之道:“如果他们想要的是彭立诚的钱的话,就不会给彭立诚转移财产的机会。所以这伙人不是为了钱来的。那么,彭立诚身上还有什么比较吸引他们呢?” 纪子越道:“那只剩下卵幕杯了。” “但是卵幕杯这个时候已经不再彭立诚手上了。他们杀了彭立诚也拿不到卵幕杯。”沈泽之道。 纪子越猜测:“那么就是彭立诚手上有关于卵幕杯的秘密。那么,这些人是威胁彭立诚把秘密说出来,还是要求他不要多嘴把秘密说出去。” 沈泽之道:“我更倾向后者。” 纪子越道:“我们要是知道这个秘密是什么就好了。” 沈泽之道:“我们必须知道卵幕杯的秘密。这个秘密可能就是解开整个案件的关键。” 要想知道卵幕杯的秘密,只能再去一次景德镇找一下彭立诚的家人。 飞机上,沈泽之看着关辛给他的关于彭家人的信息。彭家以前是景德镇上很有名的制瓷世家,后来家道中落就不行了。但是现在彭家人口依旧很多,还有族长。现在的族长是彭立诚爷爷辈的,但是不是他亲爷爷,是他父亲的堂叔。彭立诚的父亲生了两个儿子,他还有个哥哥叫彭立实。彭立实是个老实人在景德镇开了一家瓷器店,算是小康之家吧。 卵幕杯算的上是彭家的传家|宝,现在这对杯子传到了彭立实手里,他是长子。彭立诚起初是不知道这件事的,后来不知掉怎么就知道了,于是他从彭立实家里偷出来杯子。因为彭立诚的事情,彭立实在彭家的地位也很尴尬。 沈泽之下飞机后直接开车到了彭立实家里。彭立实开的瓷器店叫“彭记”,这是一家年代久远的铺子,店装修的很不错,打理的也很好。 沈泽之推门进去,彭立实正在和店里的雇员擦拭瓷器,看到沈泽之他们来了,立刻放下手里的活招呼他们。 彭立实请沈泽之和纪子越来到他平时用的休息室中,给他们倒了茶。 彭立实有些忐忑的看着沈泽之问:“沈警官这次来是?” 沈泽之看着他:“我们找到彭立诚了。” 彭立实从椅子上站起来道:“什么,你找到我弟弟了,他在哪儿?我能去见他吗?” 沈泽之示意他坐下来:“我们这次来就是通知你们,我们找道了彭立诚的尸体,他死了。” 彭立实缓缓坐下来,有些呆呆的说:“死了?” 沈泽之道:“对,我们这次来就是调查彭立诚被害一案。” 彭立实眼睛发红,他低声道:“听说立诚把那对杯子卖了?” 沈泽之点头:“对。” 彭立实道:“立诚,也是被逼的。沈警官,我弟弟,他是被人害了啊。” 沈泽之看着他:“你仔细说。” 彭立实擦了一把眼睛道:“我弟弟和弟媳离婚之前从来没有赌博过,他们离婚后,我弟弟认识了几个朋友,才开始带着他赌博的。他们这些人从一开始就不怀好意。” 沈泽之问:“他什么时候开始赌博的?” 彭立实道:“三年前,就是那几个人带的我弟弟去赌博的。我怀疑他们就是做了个套,套我弟弟。” 沈泽之又问:“你们家有卵幕杯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彭立实道:“族长吧。我们彭家有传家|宝这件事都知道,但是具体知道这传家|宝是什么东西不多。我也是从我父亲手里拿到这对杯子的时候才知道的。” 沈泽之问:“彭立诚是什么时候知道你们家有卵幕杯的。” 彭立实道:“一年前。” 沈泽之拿出一张照片问:“你认识这个女人吗?” 彭立实拿过照片看了一眼道:“知道,这就是我弟弟后来找的女朋友,叫个糖糖什么的。” 沈泽之道:“你知道这个唐糖的情况吗?” 彭立实摇头:“不知道,这个女人是两年前来我们这边的,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和我弟一来二去的认识了,还谈起恋爱来。我开始劝了我弟好几次,这女人不可能是真心和他在一起的,可是我弟不相信我说的话。” “为什么说她不是真心和你弟在一起的?”纪子越问。 彭立实道:“她太漂亮了,一看就不像个安分的。我弟有什么?要钱没钱,要貌没貌。这女人凭啥喜欢他。” 彭立实又道:“原来我还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我猜出来,她肯定是冲着我们家的卵幕杯来的。” 沈泽之道:“三年前你弟弟彭立诚都不知道卵幕杯的事,她是怎么知道的。” “厄……”彭立实讪讪的抓抓头发:“我瞎猜的。” 沈泽之道:“我这次来还有你一件事。” 彭立实看着他,沈泽之从包里拿出一个盒子,盒子里面放着两只杯子。 彭立实迫不及待的拿起杯子高兴道:“你们找到我们家的杯子了……”他皱起眉头道:“假的。” 沈泽之点头:“没错,是假的。我就是想问问你,你们家收藏了这么久卵幕杯,肯定是对它比较了解的。这卵幕杯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彭立实道:“特别的地方?要说有吧也有,但是都是传说之类的。” 沈泽之道:“没关系,你说就行。” 彭立实想了想道:“说是这对杯子在烧制的时候死了人。也算是变相的祭窑吧。本来祭窑这种事情也没什特别的。但是说是当时烧死在窑里的这个女人身上带了一块玉,说是这块玉很了不得,因为这块玉,这对卵幕杯可以给人续命。” 玉?续命?——砥厄? 沈泽之和纪子越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猜测。 沈泽之问:“这件事你们彭家谁知道。” 彭立实道:“知道我们传家|宝石卵幕杯的都知道的吧。我们祖先以前立了规矩,不准宣扬我们彭家有卵幕杯这件事。” 沈泽之点头:“匹夫无罪,怀壁其罪。” 纪子越问:“彭立诚知道这件事吗?” 彭立实摇头:“他不知道。” 沈泽之道:“你确定吗?” 沈泽之这么一问,彭立实又犹豫起来:“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他这件事,他应该不知道吧。” 沈泽之明白了,那就是有可能知道了,那么彭立诚是从哪里知道的呢? 纪子越道:“还要告诉你一件事,你弟弟和唐糖登记结婚了。” 彭立实倒是没多吃惊:“唐糖跟了我弟弟这么多年,我弟现在好不容易有钱了,她嫁给我弟应该也没什么。” 沈泽之站起来道:“我们今天的谈话你不要告诉任何人。” 彭立实着急的问:“那我弟弟的尸体?” 沈泽之道:“前几天唐小姐也来组里要过你弟的尸体,但是现在案子没有破我不可能给你们任何人。但是破案以后到底尸体给谁,需要你们和唐小姐自己协商。” 彭立实不安道:“好的,我知道了。谢谢您。” 沈泽之摇头:“不客气。” 离开彭立实的家,纪子越问:“组长,我们现在就回去吗?” 沈泽之点了一支烟吸了一口道:“不,我们再去见一个人。” 纪子越看着他奇怪道:“谁啊?” 沈泽之缓缓吐出嘴里的烟雾,在白色烟雾的掩映下他的表情有些看不清楚。这么一瞬间,纪子越突然感觉到沈泽之的不同。虽然他已经知道沈泽之身体的特别,但是这是他第一次感觉到沈泽之并不是一个普通的——人。 “孔赫。”沈泽之把烟熄灭顺手丢到路边的垃圾箱里。 第四案鬼瓷13 孔赫?纪子越有些吃惊,他没有想到沈泽之想去见的人是他? “组长,为什么去见孔赫?”纪子越跟在沈泽之身后问。 沈泽之道:“孔赫应该知道一些关于卵幕杯的事情。” 孔赫他们家也是制瓷世家,彭家有卵幕杯这件事估计是瞒不过孔家的。而且,孔赫看起来就是个不简单的人。 沈泽之和纪子越来到孔赫家的小别墅外按响了门铃,保姆给他们开了门请他们进去。两人走进客厅就看见孔赫手里把玩着一个精致瓷盏。 看到沈泽之和纪子越进来,孔赫也没站起来,他只是转头看了他们一眼,淡淡道:“请坐。” 沈泽之和纪子越坐下后,保姆给他们上了茶,然后安静的退出去了。 沈泽之道:“孔先生打扰了,我们这次来还是为了卵幕杯的案子。” 孔赫道:“我不是帮你们找到了制作卵幕杯的人了吗?” “不是那件事。”纪子越道。 孔赫转头看着纪子越问:“那是什么事?” 沈泽之道:“我们想问一下关于瓷器的事情。” 孔赫听到沈泽之的话表情认真起来:“你说。” 沈泽之道:“卵幕杯的传说你也应该听过一些,我想问,关于卵幕杯的传说是真的吗?” 孔赫道:“你是说续命?” 纪子越在心里惊讶了一下,彭立实说关于卵幕杯的传说只有他们彭家人才知道,但是孔赫却知道。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彭家有卵幕杯这件事也许已经不是秘密了。那么之前彭立实说的有人设了个圈套害彭立诚就有可能。 沈泽之道:“对,就是这个传说。” 孔赫道:“卵幕杯出自壶隐老人昊十九之手,他手里出的卵幕杯本来就少,而这一对更加难得。听说是沾过人命,祭过窑的。不过这些都是都是传说,事情究竟是怎么样的谁也不知道。不过。”他笑笑:“你们是警察也相信这种事?” 沈泽之道:“这个传说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孔赫道:“我们这一辈知道的人应该不多,但是我父亲那一辈人知道的人应该挺多的吧。” 沈泽之点头,他站起来道:“谢谢你。” 孔赫让保姆送沈泽之他们离开。 飞机上,纪子越问:“组长,我们现在查哪一头。” 沈泽之道:“都查。现在看来,彭立诚肯定是被人算计了。从他失业,染上赌博开始就是一个阴谋。包括那个唐糖的出现都是算计好了的。” 纪子越感叹:“为了卵幕杯,这些人还真是煞费苦心。组长,你相信卵幕杯那个续命的传说吗?” 沈泽之道:“如果事实真的像彭立实说的那样的话,卵幕杯里面有砥厄的碎片,那么就是有可能的。” 纪子越叹口气:“又是砥厄啊,这样说的话,姬瑜会不会和这件事有关。” 沈泽之沉重的点头,姬瑜差不多就是半年前失踪的,如果他知道卵幕杯里面有砥厄,肯定不会放过的。但是按照姬瑜平时的行事风格,他应该会用简单粗暴的手法吧。为什么到现在他还没有现身呢? 下了飞机后,关辛那边传来了好消息,他们在机场找到了一个和魏杰女朋友长相很像的女孩。 沈泽之和纪子越立刻赶回特案组去。一进特案组的门,就看见关辛和戚凯都站在审讯室的门外。 “你们这是干什么呢?人呢?”沈泽之把外套脱掉随手挂在椅子上。 关辛回头笑着说:“我们看魏杰的女朋友呢,组长,这女的身材真是一级棒啊。” 纪子越笑道:“你羡慕啊。” 关辛切了一声道:“我才不羡慕,姐和她就不是一个风格。” 戚凯听到关辛的话回头上下瞄了她一眼笑问:“你走的是什么风格?” 关辛抱着双手,微微扬起下巴道:“姐走的是御姐风。” 几个男人顿时扑哧一下笑起来。尤其是戚凯,笑的话都说不清楚了:“你、你还御姐?笑死我了,哈哈哈哈……” 纪子越也笑道:“御姐!那是云清姐吧。” 戚凯连连点头:“对对对,我说关辛,我觉得你扮萝莉还是比较靠谱的。” 关辛上去打了戚凯一下咬牙切齿:“戚凯,你欠抽了是吧?还有你,纪小白!你都跟着他学坏了。” 沈泽之看着他们打闹微笑着打断他们:“好了好了,把资料给我。都干活去吧。” 关辛撅着嘴瞪了戚凯一眼,去办公桌上把资料拿过来给沈泽之。 沈泽之翻开资料,魏杰的女朋友叫许姣,25岁。平京市人,公司职员,她和魏杰恋爱三年。 沈泽之合上资料推开审讯室的门进去。沈泽之坐到许姣对面:“知道我们今天为什么叫你来吗?” 许姣看起来很紧张,她双手交握视线微垂:“我不知道。我犯了什么罪?” 沈泽之从手里的文件夹里拿出一张照片推到许姣的面前:“认识这个人吗?” 许姣抬眼一看,照片上的人正是魏杰。 许姣就看了一眼便撇开视线:“我不认识。” 沈泽之挑眉:“是吗?”他从文件夹里又拿出另一张照片给许姣:“那你再看看这张照片。” 许姣一看,脸色就变了变。这张照片正是那天他们从魏杰小区电梯里截得图,经过关辛的处理,照片很清晰。一眼就看得出照片里面的人是魏杰和许姣。 许姣握着的双后紧了紧,没有说话。 沈泽之很有耐心:“许姣,我希望你能和我们说实话。魏杰死了你是知道的吧。你和他分手没多久她就死了,我们有理由怀疑你和魏杰的死有关。如果你不配合我们调查清楚,后果你是知道的。” 许姣低着头,眼泪一滴一滴掉到她面前的桌面上。沈泽之出去拿了几张抽纸递给她。 许姣擦干净眼泪,她抬头看着沈泽之道:“不是我害死阿杰的。” 沈泽之问:“魏杰出事那天,也就是12月3号,你在什么地方?干了什么?有谁可以给你作证?” 许姣道:“那天我一直和我室友在一起,我们两个人租了一套房子,她可以给我作证。” 沈泽之又问:“一个月前,你为什么和魏杰分手?” 许姣道:“我们没有分手,阿杰让我这一个月内不要联系他。” 沈泽之问:“魏杰告诉你他为什么这么做了吗?” 许姣摇头:“没有,他不让我问,我就没有问。” 沈泽之道:“你没有问?你这么相信他?” 许姣道:“我和阿杰在一起三年了,我们准备今年结婚的。而且他这个人就是这样的脾气。他不想我知道的事情,我问不出来的。” “魏杰说这件事的时候给过你什么东西了吗?”沈泽之问。 许姣摇头:“当初说这件事的时候,他就给了我一笔钱,让我出去租房子住一段时间。但是后来过了有半个月的时间吧,他叫我去见他,他给了我一个小盒子。说让我帮他保存,等他忙晚上手上的事情后再把东西交给我。” 沈泽之精神一振:“什么东西?” 许姣从随身的包里翻出来一个小盒子交给沈泽之,沈泽之接过来打开,发现里面是个旧手机。 许姣道:“阿杰出事后我就打开盒子看到了这个手机,手机是关着的,我一开机就收到一条短信,短信的内容是一个账号还有一个储物柜的密码,他让我拿了东西立刻出国。” 沈泽之问:“储物柜里面是什么东西?” 许姣道:“储物柜里是我的护|照,账户里是一大笔钱。”说道这里许姣又哭起来,魏杰肯定是之前就知道自己要出事,所以才不让她去找他。 沈泽之点头,他开魏杰留下那个手机,发现还有密码锁:“密码是多少?” 许姣摇头:“我不知道。” 沈泽之问:“你没有看手机里面都有什么东西?” 许姣摇头:“没有。” 沈泽之道:“好吧,你最近暂时不要离开,我们可能随时需要找你了解情况。不过你放心,我会派警员负责你的安全,你不用担心。” 许姣点头。 沈泽之拿了手机出去找关辛,他把手机递给关辛:“能不能解开密码?” 许姣看了一眼道:“soeasy。给我一分钟。” 沈泽之安排好保护许姣的警察,然后才回办公室喝了一口水。 纪子越问:“组长,有收获?” 沈泽之微笑道:“魏杰这个人很谨慎,我估计在他留给许姣的手机里面肯定有线索。” 纪子越高兴道:“忙了这么多天,总算有点盼头了。” 沈泽之道:“是啊。魏杰可能知道这件事做完后他会被人灭口,所以他提前就给许姣铺好了路送许姣离开。” 纪子越不解:“那他为什么要把手机给许姣。” 沈泽之道:“因为他只相信许姣。他这是做两手准备,如果我们没有查到许姣,就让许姣出国,远离这件事。如果我们查到许姣,就会得到这条线索破案,同时警察知道许姣的处境后肯定会保护许姣。” 纪子越道:“这个魏杰对女朋友还真没话说。” “对了。”沈泽之道:“魏杰给许姣一大笔钱,你去查查他这笔钱的来源。” 纪子越站起来:“是。” 另一边,关辛把手机拿过来还给沈泽之:“组长,里面基本上是空的,只在短信的草稿箱里面保存着一条短信,里面只有一个名字和一个号码。 沈泽之打开草稿箱看了一眼立刻道:“关辛,查这个名字和号码。” 第四案鬼瓷14 特案组的人知道这个消息也都是精神一振,查了这么久总算是有点进展了。 关辛根据这个号码追查到了号码的注册人,但是这个号码用的是一家手机店的名字注册的。不过关辛查到了他最后一次使用这个手机的地址,正在魏杰家的小区外面,时间是12月3日凌晨4点22分。 纪子越高兴道:“这很可能就是杀死魏杰凶手的联系方式。” 沈泽之道:“他很狡猾,就算有这个号码我们暂时也没办法追踪到他的踪迹。” 关辛道:“我们之前从监控录像上看到,这个人并不是从最开始就一直和魏杰在一起的,他是半路上的车。我们也许可以从附近的监控录像上找找,能找到这个人的影子。” 沈泽之点点头:“没错,只要是个人,肯定会有踪迹。我们分析一下这个人的行踪。出事那天晚上,魏杰,京馥中的内应还有他三个人策划偷卵幕杯出来。京馥的内应负责京馥立人员安排情况。魏杰负责的是京馥的安全系统,而这个人才是真正动手拿走卵幕杯的人。但是他为什么没有和魏杰一起离开,而是在魏杰家附近才上的魏杰的车呢?” 纪子越道:“魏杰家离京馥有大约半个小时的车程,他们又不是一起回来的。时间又在午夜,处于安全考虑他们也不可能使用出租车。所以这个人肯定是自己开车去的。” 沈泽之点头:“对,我们现在要找到他的车,就一定能找到这个人。” 戚凯立刻找人去查以魏杰家为中心,半径一公里的范围内所有可以停车的地方找这辆车的踪迹。 另一边,沈泽之安排人去查彭立诚的人际关系,今天也得到消息了。 男人看起来很年轻,他一身休闲装,看起来很镇定,但是他的眼神却出卖了他心里的真实想法,他很紧张。 沈泽之和纪子越站在审讯室外,纪子越道:“组长,这个人就是彭立诚最好的朋友?” 沈泽之双手抱在胸前,他隔着审讯室的单层玻璃审视着里面的人:“这个人叫胡杨,今年28岁,据说是彭立诚最好的朋友。” 纪子越摇头道:“看起来不太像,他比彭立诚小七岁,按照他们年龄的差距也不想是朋友啊。再说,他怎么在平京啊?” 沈泽之道:“按照调查来的结果来看,彭立诚之所以去赌博全是因为这个人。而且彭立诚为还赌债借的高利贷都是他介绍的。” 纪子越摇摇头:“这个人可是害人不浅啊。” 沈泽之看着纪子越道:”我去和他聊聊看。我觉得他身后八成还有人。” 纪子越和沈泽之推开审讯室的们走进去,胡杨看到他们立刻坐直,但是他却又故作轻松的放松身体:“警官,我可是守法好公民啊,你们叫我来干什么啊。” 沈泽之和纪子越坐到他对面,纪子越道:“守法好公民?胡杨是吧,我们今天叫你来是了解一些情况的,如果你老实交代,一会儿怎么来的怎么回去,如果你不老实,今天就在这里住下吧。我们这里的拘留室一直还没用过呢。” “哎,警察同志。我可什么都没干啊,你们不能冤枉人啊。”胡杨顿时着急起来。 纪子越翻开拿进来的文件夹,从里面拿出一张照片给胡杨:“认识这个人吗?” 胡杨瞟了一眼:“认识,这不是彭立诚嘛。” 纪子越道:“你和他是怎么认识的?” 胡杨道:“就是那么认识的呗。” 纪子越喝道:“你给我老实一点!彭立诚第一次赌博就是你带去的吧。” 胡杨低下头说:“我们都是一个地方的人嘛,有一次吃早餐遇上聊天觉得投缘就交了个朋友。是,他第一次玩牌是我带他去的,但是我也是看他那段时间心情不好才带他去换个心情的。” 纪子越问:“玩牌?玩牌玩出三千万的赌债?” “不不不,警官,这个可不关我的事。是他自己越玩越大的。”胡杨连忙道。 “那就说这三千万是怎么回事。彭立诚凭什么可以借到三千万。”纪子越问。 胡杨道:“是,他欠了赌债,我就介绍他去问我一个朋友借,那次只借了五万。从那之后我就没有再带他去问别人借过钱了。他后面越玩越大,我玩不起那么大的,以后也不一起玩了。” 纪子越问:“知道他这三千万都是问谁借的吗?” 胡杨道:“我、我不知道。” 纪子越看着他道:“胡杨,你到现在还不说实话是不是?彭立诚死了,你知道吗?” 胡杨猛地抬起头,从他眼里震惊的神色可以看得出胡杨是真的不知道彭立诚死亡这件事。 “不是,警察同志,我、不是,这件事和我没有关系啊。彭立诚是怎么死的?他的赌债不都是还上了吗?”胡杨有些语无伦次。 纪子越道:“这是我们的事情,你只需要把你知道的事情都交代清楚。” 胡杨道:“是,其实我带彭立诚借钱的王哥和我也不熟。我就是带他去试试。不知道怎么的王哥那天特别好说话。王哥那天心情特别好,他自己也开麻将馆,那天借给彭立诚钱后就直接带彭立诚去他的麻将馆玩麻将去了。之后彭立诚就一直在他那里玩,我去过一次,他们玩的太大了。我不敢玩,也就不去了。彭立诚手气不好,输多赢少,但是只要输就是王哥借他钱。后来越借越多,最后我才知道彭立诚借了三千万。那个时候王哥就翻脸了,问彭立诚催帐。后面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我也是最近听说彭立诚发财了,把欠王哥的钱全部给换上的。” 纪子越问:“那个王哥全名叫什么?” 胡杨道:“王虎。” 沈泽之立刻出去联系景德镇当地警方查这个王虎,务必尽快控制住王虎。但是不出半天当地警方就反馈信息过来:王虎死了。 纪子越皱眉:“这么巧,我们刚查到他,他就车祸死了?” 沈泽之道:“我们还是要再去一次景德镇。王虎的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他不可能随随便便借三千万给彭立诚。那个时候彭立诚明显还不起,王虎这种人不会做这种事。” 纪子越道:“所以王虎背后还有人,这件事从开始就是一个圈套,就是为了引彭立诚欠下巨额赌债逼他想办法还债。但是彭家现在没有人能拿出三千万给她还债,彭立诚只有一条路,就是偷家里的传家|宝卵幕杯来卖。” 沈泽之点头:“没错,我们必须要找到王虎背后的那个人。” 沈泽之和纪子越立刻赶往景德镇,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王虎是前天晚上出的车祸,当场死亡。现在他的尸体已经被送到了当地公安局做尸检。沈泽之和纪子越直接去了王虎家里。王虎今年四十八岁,家里面有一个妻子和一个儿子。 沈泽之和纪子越说明自己的身份后,王虎的妻子接待了他们。 纪子越问道:“我们想问一下,王虎出事前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王虎的妻子对警察的到来本来就感到奇怪,现在纪子越这么一问,她立刻觉得王虎的死是被别人害的。 “有,有的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找到凶手帮我老公抓到凶手啊。”王虎的妻子边哭边说。 纪子越无奈道:“那个您别激动,您总要把事情说出来我们才知道王虎的交通事故到底是意外还是人为。” 但是王虎的妻子一直哭,说话有些颠三倒四,基本上没有什么有用的地方。沈泽之和纪子准备离开的时候,王虎的儿子王小天回来了。王虎除了有一个茶馆(麻将馆)之外还有一个小型的信贷公司。他儿子今年二十岁,一年前就帮着王虎处理公司的事情。 “小天,这两位是警察同志,他们是为了你爸爸的事情来的。”王虎的妻子道。 王小天冲着沈泽之和纪子越点点头道:“我们去书房谈吧。” 纪子越看了沈泽之一眼,这个王小天看起来倒是个很稳重的人。 来到书房后,王小天请沈泽之和纪子越坐下,然后说:“我爸之前说过,如果他出事还有警察过来,就把他交代我的话告诉你们。” 纪子越道:“你父亲知道自己要出事?” 王小天点头:“是,前几天我发现我爸情绪不对,他那个时候尽然在找律师立遗嘱。我爸才48岁,立遗嘱太早了一点。后来我问他怎么回事,他说他帮别人做了一件事,现在事情做成了,估计那边的人不放心他。说不定要害他。” 纪子越问:“你父亲说什么人了吗?” 王小天摇头:“我爸也不知道。”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u盘交给纪子越:“这里面是一段电话录音,是我爸发现情况不对的时候留下来的。” 纪子越接过u盘问:“你父亲还说过什么话吗?” “没有,我爸说他知道的也不多,这件事他只是收了钱办事,但是他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我爸连到底什么事情都没有告诉我。”王小天说。 纪子越点头,他拿了u盘和沈泽之一起离开王虎家,两个人来到公安局,王虎的尸检报告也出来了,王虎体内酒精含量超标,酒驾撞到了路边的护栏上,车毁人亡。 纪子月拿着尸检报告道:“看起来不像是人为啊。” 沈泽之道:“这边的事情我先交给被人查,我们先听听王虎的电话录音。” 他们找来一台电脑,插上u盘开始听。电话录音的内容很短,就是王虎告诉对面的人他已经按照对方的要求做了。不过让沈泽之惊讶的是,电话录音里的另外一个人居然是个女人。 第四案鬼瓷15 居然是个女人,这个是沈泽之没有想到的。现在所有查到的线索都可以连接起来,按照他们的推测,这个人应该和魏杰有关系。难道之前的推测都不对?那么魏杰为什么三年前就要留下安全漏洞,他不是三年前就知道卵幕杯的存在吗? 从目前的所得到的线索来看。魏杰应该是三年前就知道了彭家有卵幕杯,他一边应聘给京馥做安全系统,一边找人设计彭立诚。这样的话后面所有发生的一切都可以解释的通了。 但是现在突然冒出来的哥女人是什么意思? 纪子越猜测:“组长,这个女人会不会就是那个京馥里面的内应?” 沈泽之想了一下说:“女人,京馥。孟如娇?” 纪子越道:“我还记得我们有一次去孟如娇的办公室的时候看到了许多仿古艺术品。这么说起来的话她对仿古艺术品这一块应该很熟悉。那么会不会是他找的卫鸿做的那两对假的卵幕杯呢?” 沈泽之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真的卵幕杯就应该在她手上才对,那么美国出现的那对卵幕杯是哪儿来的呢?而且就凭孟如娇,他有办法让施压让卫鸿给他做两对假的卵幕杯吗?” 纪子越摇头,孟如娇不过是京馥的经理,她还没有那么大的能量。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纪子越道:“可惜我们手上没有证据,不然我们可以问询孟如娇。” 沈泽之道:“不着急,孟如娇目前就在我们的监视之下。偷卵幕杯的三个人现在已经找到两个了,剩下的那一个应该很快就可以找到。” 沈泽之立刻给关辛打电话,让她查手上的那个号码和孟如娇之间的联系。同时,他和纪子越也往回赶。 两个人刚回到平京,沈泽之就接到了戚凯的电话。是唐糖那边的消息,唐糖今天肚子出门好像是见一个人,戚凯拍过去盯着唐糖的人被她甩掉了。 纪子越道:“她们开始紧张了。” 沈泽之道:“没错,我们查到王虎他们就开始紧张了,至少说明我们现在的调查方向是正确的。” 回到的特案组后,关辛正在查那个电话号码。这个号码使用的次数很少,有一些通话时常太短,根本没有办法定位。 沈泽之道:“可不可以这样,找这个号码和孟如娇的电话使用的相同时段,然后看看有没有在同一地方的时刻。尤其是卵幕杯被偷的那几天,如股票我们的推测没有错的话,他们那几天应该联系很频繁。” 关辛道:“但是孟如娇是不可能用她自己的手机和这个号码联系的,我觉得他一定会重新找个号码联系魏杰和这个号码。” 沈泽之沉吟一下:“关辛说的对,孟如娇不会这么蠢,直接用自己的号码联系这两个人。对了,我之前不是给你魏杰的电话了吗?你回复数据恢复的怎么样了。” 关辛把魏杰的手机拿出来道:“里面的信息基本上都回复出来了,看不出什么特别的。不过有一条短信看起来有点奇怪。” 沈泽之拿过来手机看那条短信。 “吴伞娥” 纪子越看到后说:“这是什么?一个人名字吗?” 关辛道:“我查了这个名字。按照全国户籍登记表上,全国一共有五十个人叫这个名字,我看了一遍,没有一个人和魏杰有关系。” 沈泽之道:“这不是个人名字。”他走到案情分析板前拿起笔写下三个数字:5、3、2 纪子越道:“5,3,2,这是什么意思。” 沈泽之道:“这是卵杯杯被盗当晚京馥的保安安排人数。当晚京馥上面有五名保安巡逻。安全屋外有三名保安巡逻,就是死的那三个人。最后这个二,应该就是监控室值班的两个人。” 纪子越道:“所以,这条短信是孟如娇发过来的?关辛,可以查到这条短信发过来的号码吗?” 关辛摇头:“查不到,这条短信根本不是从其他号码上发过来的,而是魏杰自己编辑好存储在手机里面的。” 沈泽之道:“魏杰也不可能用平时的号码和另外两个人联系。” 纪子越道:“魏杰留下这么多线索,他好像从一开始就不相信孟如娇,那他为什么要和这两个人合作?” 沈泽之道:“这只能说明一件事,魏杰是被迫和他们合作的。” 纪子越道:“他们后面还有人。” 沈泽之道:“没错。我们现在除了要找到杀死魏杰的凶手,还有找到藏在他们身后的人。真正的卵幕杯肯定在他手上。” 纪子越道:“所以出现在美国的卵幕杯不过是为了转移视线。他想要卵幕杯还不想引人注意。” 沈泽之道:“没错,这个人肯定不缺钱,但是他却选这种方法拿到卵幕杯,这里面肯定还有我们不知道的缘故。” 这时,戚凯有打过来电话,唐糖回来了,但是没有办法确定她和谁见面。 这起案子里面,彭立诚、王虎、唐糖是第一环,魏杰,孟如娇,还有他们暂时没有查出来的那个人是第二环。后面还有第三环,也许还有第四环或者更多。 纪子越皱着眉头道:“一起盗窃案居然会这么复杂。” 沈泽之笑道:“要是不复杂也用不到我们了。” 关辛道:“那么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沈泽之道:“一定要找到杀死魏杰的凶手。找到了他才有可能找到后面的人。” 纪子越道:“我始终想不通,这个案子的动机是什么?从我们目前掌握的证据来看,明显不是为钱。如果是为卵幕杯也太麻烦了一点吧。” 沈泽之道:“对,我觉得事情的起因还是在那个关于卵幕杯的传说。” “续命?”纪子越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个人找卵幕杯是给自己用,还是给别人用呢?” 沈泽之道:“不知道,我们掌握的线索太少了。” 纪子越又问道:“那这个案子到底和苏启有什么关系呢?” “从目前来看,还没有关系。但是苏启的手下一直没有闲着,估计我们现在掌握的线索苏启也知道了。”沈泽之道。 沈泽之站起来说:“我们去和孟如娇谈一谈。”纪子越立刻跟着沈泽之往外走。 京馥因为发生卵幕杯失窃案之后一直没有再搞拍卖,所以沈泽之再次来京馥,就发现这里冷冷清清。 孟如娇让助理给沈泽之和纪子越上茶,她道:“沈组长,案子是不是有进展了?” 沈泽之点头:“算是有进展吧,我们就是想来问问一些事情。” 孟如娇点头:“您问吧,只要有助于破案,我一定配合你们。”( 重要提示:如果书友们打不开t x t 8 0 。 Co M 老域名,可以通过访问8 0 8 0 t x t 。C o M 备用域名访问本站。 ) 沈泽之问:“据我们的了解,京馥的东家是秦潜吧?既然他是京馥真正的老板,为什么卵幕杯拍卖的当晚他要以嘉宾的身份参加拍卖会呢?” 孟如娇道:“是这样的,京馥是五年前才转给秦潜的,我们老板这个人一向低调。所以大部分人都不知道这件事。包括我们老板的朋友,他有时回来京馥看看。” “何朗也不知道吗?”纪子越问。 孟如娇道:“这个,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 沈泽之问:“你说京馥是五年前转给你现在的老板秦潜的,那以前的老板是谁?” 孟如娇道:“我在京馥工作才三年,哪里知道以前的老板。” 沈泽之点点头,纪子越则走到她办公室的博古架上看着上面的各种瓷器。纪子也拿起一个仔细的看着。 孟如娇见了忙到:“纪警官喜欢这个,我一会儿让助理抱起来给你送回去?” 纪子越放下东西说:“不不不,我就是看看。我们有规定不能收东西。就是,看着这些东西眼熟。” “哦,是嘛。这些东西其实看起来都差不多的。”孟如娇眼神飘忽了一下说道。 纪子越道:“这些东西好像是‘修合’的吧,我还看到了几件卫鸿先生的作品。” 孟如娇看着他笑道:“是,大多数都是‘修合’的。毕竟‘修合’的东西很有名气。这些东西都门面。” 纪子越又道:“卫先生很少亲手做东西,看来孟经理和卫先生的关系不错。” 孟如娇不自然道:“哪里,是我们京馥和修合有生意上的来往而已。这些东西都是公司的。” 纪子越点点头,作恍然大悟样:“原来是这么回事。” 沈泽之和纪子越问完话后就离开了,孟如娇送他们离开,回到办公室后她看着博古架上的瓷器脸色有点发白。 沈泽之发动车子往回开,纪子越道:“组长,你说孟如娇说的是不是真话?” 沈泽之道:“半真半假吧,她可能和卫鸿没有关系,不过卫鸿做两对假卵幕杯这件事她肯定知道。” 纪子越问:“所以她是和背后的那个人有联系的?” 沈泽之道:“没错,她应该是三个人中知道最多的那个。” 纪子越身体往后靠在椅背上说道:“他们的第三个同伙现在会藏在哪里呢?” 沈泽之问纪子越:“如果你是第三个同伙,你回去哪儿?” 纪子越想了想道:“拿钱远走高飞。” 沈泽之道:“那美国的卵幕杯不就有解释了吗?” 第四案鬼瓷16 纪子越担心的说:“要是真的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可就那他没有办法了。” 沈泽之道:“查查五年前,京馥的前任老板是谁?为什么变成了秦潜?” 纪子越一边启动车子一边问:“你怀疑秦潜?” 沈泽之摇头:“不,从我们目前得到的所有线索来看,都和苏启没有关系,可是我总觉得不对劲。” “苏启。”纪子越道:“他就是花了一亿两千万拍下卵幕杯,说起来也只是损失了一把笔钱而已。” 沈泽之道:“不,他没有损失钱,你别忘了,那对卵幕杯是在京馥丢的厄,万一真找不回来,京馥只能按照原价赔偿。” 纪子越猜测道:“那会不会是苏启找的人偷的卵幕杯。” “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沈泽之转头问他。 纪子越道:“为了坑秦潜一把。” 沈泽之沉吟:“倒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但是苏启为了坑秦潜这笔钱花了三年时间,光他布置着一切所花费的人力物力就不止这个价钱吧。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 纪子越想了想又道:“那要是砸京馥的招牌呢?” 沈泽之点头:“京馥经过这么一件事,不管最后卵幕杯找不找的对来,它的声誉肯定会大大降低。拍卖行最重要的就是声誉。” 纪子越接着说:“如果再加上监守自盗,拍卖赝品。估计京馥就要倒闭了吧。” 沈泽之道:“这么说起来也说的通。但是京馥对于秦潜而言也没有那么重要吧,就算京馥倒闭,秦潜最多就是赔钱加丢人而已。” 纪子越叹口气,沈泽之分析的没错,对于秦潜而言这还真算不上个事。那么苏启在整件事里面扮演着什么角色呢? 沈泽之和纪子越没有回特案组而是直接去了工商局,他们出示证|件之后,调取了京馥五年前法人变更的资料。 沈泽之拿到资料后看到京馥五年前的法人是何晋鹏。沈泽之和纪子越对视一眼什么也没有说,拿了资料立刻往特案组赶。 回到特案组后,沈泽之立刻查到了何晋鹏的资料。 何晋鹏,男,55岁,五年前意外去世。死因:车祸。 沈泽之看着资料皱起眉头来,他走到关辛旁边道:“查查何晋鹏这个人,我要详细资料。还有他和何朗的关系。” 关辛道:“是。” 何晋鹏的资料很好查,他是京馥的创始人,二十年前成立了京馥,一步步把京馥做成平京,乃至国内首屈一指的拍卖行。五年前,他晚上开车回家的时候在路上被路面上逆向行驶的车迎面撞上。当时车上一共三个人,何晋鹏夫妇还有他们的独子何曜。这场车祸很惨烈,何晋鹏夫妇当场死亡,何曜重伤,送进医院后在重症监护室里面住了两年。 沈泽之问道:“何晋鹏和何朗有什么关系?” 关辛道:“何晋鹏是何朗的三叔。” 纪子越道:“秦潜和何朗是发小,何晋鹏出事后他的京馥就转给了秦潜,从价钱上看,何家并没有吃亏。而且秦潜从接手京馥之后低调的不可思议。” 沈泽之眉头道:“肇事司机的资料呢?” 关辛道:“对方的车是……”关辛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sscultimateaero,这车可不得了,据说起价就是75万美元。最高时速可以达到419到440公里每小时。”说到这里的时候关辛眉头皱起来。 纪子越问:“怎么了?有什么地方不对吗?” 关辛道:“事故报告里面说,发生事故时这辆车的车速高达350公里每小时。” 纪子越道:“这个车速,难道他们在赛车?” 关辛点头:“应该是。平京近几年有许多地方晚上被私自封路进行地下赛车活动。当年出事故的地点在平阳山的盘山公路上。不过事故鉴定报告上没有提赛车的事。这辆车上也有人死了,死的人是个女人,她是这起事故的主要责任人。” 沈泽之道:“查查这个女人。” 关辛立刻敲击键盘查起来,她道:“这个人叫郑娉婷,是个……平面模特。死的时候才22岁。外地人,家里面没什么背|景。家庭条件一般。事故发生后她被认定为主要责任人,判决民事赔偿八百三十五万,他的家人当天就付清了赔款。” 纪子越惊讶道:“一个小嫩模,开得起五百万的车,还有死后家人居然能立刻拿出八百多万,就这样的还是家庭条件一般吗?” 关辛耸肩:“事故报告立就是这么写的。” 沈泽之道:“发生事故的时候,那两车里只有她一个人吗?” 关辛又看了一边事故报告:“报告里没有提到别人。” 纪子越道:“组长,你的意思是这个郑娉婷只是个替死鬼?” 沈泽之道:“你刚才说的话很对,一个家庭条件一般的人不可能开得起种辆车,也不可能赔得起这笔钱。唯一的解释就是这辆车其实是别人的,当时开车的也是别人,郑娉婷只是恰好坐在车上而已。” 关辛道:“事故调查的时候,这两车的车主是郑娉婷。” 沈泽之低声道:“能让自己在这场车祸里面消失的人,肯定不简单。关辛把事故现场的照片调出来。” 关辛立刻把电脑和投影仪连接在一起,然后把事故现场的照片放到投影仪上。 发生事故的地点就在半山腰的盘山公路上,发生事故的两辆车,一辆是银白色的跑车,一辆是黑色的奔驰轿车。黑色的轿车被撞的翻了过来,四面的玻璃都碎了,前面也被撞的一塌糊涂。至于那两银白色的跑车副驾驶的位置基本上被装成了稀巴烂,驾驶座前方受损不严重。两辆车之间差不多有五百米的距离。 纪子越看着图片道:“看这个样子,应该是银白色跑车撞到了黑色的轿车上,跑车的地盘比较低,因为车型的设计关系,它直接把黑色轿车铲翻了,但是车并没有停下,而是又向前窜了四百米才停下来。按照银白色跑车的受损程度,它和黑色轿车发生碰撞的部位主要在副驾驶位上。看这个样子,副驾驶位上要是有人的话肯定没命了。” 沈泽之道:“还看出什么了?” 纪子越又仔细看了看图片,他对关心道:“把图片放大一点。” 关辛闻言把图片放大,又处理了一下清晰度。纪子越指着那辆银白色跑车副驾驶位置说:“这里的碎片上有血迹,看血迹的形状,应该是正面直接喷溅上的,不像是从驾驶座上溅到的。要是从驾驶座上溅过来的血迹形状不会是这个样子。这辆车上的副驾驶座上肯定有人。” 关辛道:“但是当时的事故鉴定报告上只有三名死者,何晋鹏夫妇和郑娉婷。” 沈泽之微笑:“这就没错了。当时开车的人肯定不是郑娉婷,她只是做在副驾驶座位上。开车的另有其人。” 纪子越说:“当时导致这场车祸的真正罪魁祸首根本没有受到惩罚。可是这件事和我们现在查的案子有什么关系呢?” 沈泽之道:“当然有关系,我们不是一直找不到苏启和这起案子的关系吗?” 纪子越想了一下马上说:“你的意思是苏启就是当年开车的那个人?” 沈泽之对关辛道:“你查查苏启是什么时候出国的。” 关辛道:“五年前,就是车祸发生的第二天。” 纪子越道:“所以说,现在发生的这起事故就是针对苏启的。但是废了这么大的劲目前也看不出苏启吃亏啊。” 沈泽之道:“这才是真正棘手的地方,我们看不出对方的真正意图。关辛,当年车祸活下来的男孩的现在怎么样了。” 关辛道:“何曜出事的时候才十二岁,他当时伤的太重了。能活下来很不容易。这五年他先是在重症监护室里面住了两年,等病情稍稍稳定下来后又去国外治过病,我可以看到他以前的诊断书,即使到了现在,他活下来的可能性也不大,目前不过是在维持生命而已。他现在每年都要去美国一家研究所治疗三个月。” 纪子越道:“真可怜,小小年纪受这么大的罪。” 沈泽之问:“他这些年和谁生活在一起?他的治疗费用都是谁在支付。” 关辛查了一下道:“他从出事故后一直和何朗生活在一起,他所有的治疗费用都是由何朗支付的。幸亏何朗不缺钱,他每年的支付费用基本上都要几百万人民币。简直就是无底洞,而且花了这么多钱,也不一定能保住何曜的命。” 纪子越道:“看来何朗和这个表弟的关系真不错。” 沈泽之道:“如果是何朗策划的这起盗窃案,他的目的一定是苏启。他会怎么做?” “如果我是何朗,我肯定恨死苏启了,肯定想办法要苏启付出代价。”纪子越道。 沈泽之低声道:“如果我是何朗,我一定会让苏启也尝尝当时亲人所受到的痛苦。” 纪子越道:“车祸?” 沈泽之道:“现在还不能确定,毕竟我们不是何朗。再说现在都是我们的推测,我们还是按照原来的线索查,不过要注意何朗和苏启的动作。” 纪子越道:“好。” 第四案鬼瓷17 其实沈泽之更担心的是另外一点,传说卵幕杯可以续命,何曜这些年都徘徊在生死边缘。这么一看,何朗就有了作案动机。但是他为什么选择在京馥动手呢,这样一来对京馥、对秦潜没有一点好处。 纪子越出去安排了警力去盯着何朗和苏启,但是这两个人都不是普通人,他们心里也没底到底可以盯几天。 沈泽之走到案情分析板前把目前得到的线索链条摆出来,他们到目前也没有看到何朗的目的,他想怎么对付苏启呢。 沈泽之拿着笔写下卵幕杯三个字,然后左边是何朗,右边是苏启,在这中间还隔着彭立诚,唐糖,魏杰,孟如娇还有那个神秘人。何朗是怎么把这些人串联起来策划了这起盗窃案呢?毋庸置疑,现在真正的卵幕杯肯定是在何朗手上,光是那个关于卵幕杯可以续命的传说就足够何朗动手了。可是他们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何朗和这件事有关系。这就是何朗高明的地方。 沈泽之放下手中的笔,双手抱在胸前看着这些名字。半晌,他拿手指点了点孟如娇旁边的那个问号:“关键还是他,一定要想办法找到这个人。” 关辛依旧在分析魏杰、孟如娇和那个神秘号码的通话时频,纪子越久把之前调出来的京馥到魏杰家小区所有可以找到的监控录像都拿过来和沈泽之一起查。 这些监控录像可不少,按照他们的速度,要完全查完至少需要好几天。而从案发到今天已经过去一周了,这件案子算是今年平京市的大案,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所以两个人只能找重点怀疑地点还有时间段来查。 根据之前的监控录像还是京馥那边的线索可以知道三个时间点。第一,卵幕杯是在12月3日03:44分被盗;第二,12月3日04:50分,魏杰出现在自己小区门口;第三,魏杰的死亡时间最终确定为12月3日05:30分到06:00分。 但是奇怪的是,从魏杰家到京馥在没有堵车的情况下只有四十分钟的车程。而魏杰从拿到卵幕杯到回到小区用了一个小时零六分。多余的二十六分钟他干什么去了。纪子越按照魏杰回家的路线各个路口的监控录像发现,他出现在第一个监控摄像头下的时间是04:05分。而这个摄像头距离京馥的距离不到三公里。那么从03:44分到04:05分这段时间他去了哪里? 而且这个监控录像中可以清楚的看到当时车里面只有魏杰一个人,这个时候杀他的凶手在哪里?纪子越调了所有离开京馥必须要经过的路口,没有发现任何可疑车辆或者是人。而那个时候卵幕杯应该在杀死魏杰的凶手手里,他是怎么离开京馥的? 之后纪子越开始按着路口的查,他查到了魏杰的行车路线,然而魏杰到小区门口的最后一处马路上的监控录像来看,魏杰的车上还只是他一个人,等他的车开到小区门口时,里面就多了一个人。 没错,就是这里了!纪子越高兴的拍了一下手。一边的沈泽之听到他的动静转头笑着说:“有线索了?” 纪子越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发:“缩小了范围。” 沈泽之看他的电脑屏幕问:“缩小到哪里了?” 纪子越把刚才发现的东西说了一遍,沈泽之立刻从所有监控录像中调出这一段所有的录像,两个人开始查这一段路上的监控。 这一段路上没有交警部门的监控了,所有的都是街边各种店门口的监控录像。有些监控设备不太好,画面很不清晰,这些监控录像插起来要比刚才费劲的多。但是即使是这样,还是被纪子越发现了魏杰的车的不对劲。 “组长,你来看。”纪子越指着断监控录像:“你看,这里魏杰的车停了一下,有人上了车。” 沈泽之慢放了一下,发现果然是这样。他把这段监控录像发给关辛,让她处理一下。一分钟后,清晰的监控视频发了回来。 这一次画面就很清晰了,魏杰的车停了一下,一个穿着黑色连帽衫身材消瘦的男人飞快的出现在魏杰的车边钻进副驾驶的位置。沈泽之点了一下暂停,这个男人手里还提着一个包,正是魏杰下车时手里提着的那个包。 找到了,就是他!不过,这段监控录像还是没有拍到这个男人的脸,他的连帽衫的帽子很大,把脸遮了个严严实实。 沈泽之把画面停在男子出现的地方,他道:“你看这个人出现的方向,这个方向都有什么东西。” 纪子越看了一下道:“这条路叫惠州路,路的方向是东西向的。魏杰的车是从西往东开,这个男人出现在车头斜前方,所以他最有可能是从东边过来的。魏杰停车的地方应该在距离这条路东边出口1000米的地方。这个男人不可能从那里过来,距离太远了。魏杰车前面300米的地方有一个出口,是从旁边的庐州路通过来的。所以他最可能是从这个出口过来的。” 沈泽之笑道:“可以啊,这边的路况这么熟悉。” 纪子越笑笑,他道:“我去把这庐州路上的监控都调出来。” 纪子越离开后,关辛突然道:“组长,唐糖买了飞美国的机票。” 沈泽之眉头一皱:“什么时候买的,飞机是几点的。” 关辛道:“机票就是刚才买的,我监控了她的账户。飞机两个小时以后起飞。” 沈泽之道:“不能让他走。” 关辛道:“可是,我们没有理由限制她的自由啊。” 关辛说的对,他们没有理由限制唐糖的自由,唐糖虽然有嫌疑,但是他们手里没有确切的证据,就不能扣留她。可是让她走了的话,他们最后就会失去一个重要证人。也许唐糖就是可以牵扯出何朗的重要人物。 “组长,怎么办?”关辛着急的问。 沈泽之思考了一下道:“查唐糖的护|照,按照她的身份她不应该这么快就办理的下来护|照。” 平京国际机场,一辆车租车停在机场候机大厅外面,车门打开,一个年轻的女人从车上下来,她穿着一身修身的湖蓝色的大衣,一头栗色大波浪卷发,脸上带着黑色的墨镜。她下车后,司机也跟着下来,他打开后箱从里面拎出来一个黄色的拉杆箱放到女人身边。女人冲她微微点头,抽出拉杆拉着箱子走进机场。 女人走进候机大厅直接去办理相关登记手续,办理手续的小姐态度很好,她接过女人递交过来的护|照准备给她办理登机牌,但是在看到她的护|照后她皱了皱眉毛。她用电脑查了一下,然后很抱歉的对女人说:“对不起小姐,您的护|照是无效的。” 女人大吃一惊:“你说什么?” 办理登机手续的小姐耐心解释:“您的护|照是无效的小姐,您购买的是国际航班的机票,我建议您先退掉这张票,等解决了护|照的问题再登机。” 墨镜下女人的眼里出现灰败的绝望神色,如果现在她无法离开,那么她一定不会再有机会走了。她拿回来自己的护|照拉着行李箱离开候机大厅,她站在候机大厅门外抬头看了看外面明媚的阳光。老实说在平京能有这么晴朗的冬日还是很难得的。 她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离开了,出租出刚开走,后面就跟上了一辆黑色的不起眼的小轿车,轿车里司机耳边带着无线话筒,他道:“是的,已经回来了,我们跟着她。目前没有发现其他的监视者。好的,明白。” 这边,沈泽之挂掉电话笑道:“她回去了。” 关辛道:“她还会走吗?” 沈泽之道:“不会了。护|照出问题她就应该明白是有人不想让她离开,她只不过是颗棋子,她应该很明白自己的价值。” 关辛道:“那这一次是谁让她走的呢?” 沈泽之道:“就看她听命于谁了,但是不可能是何朗。” “为什么?”关辛好奇的问。 沈泽之道:“何朗不会这么蠢,他把所有的事情安排的天衣无缝,我们目前得到的所有线索都是他想让我们知道的。所以唐糖可能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真正老板是谁?” 关辛道:“那唐糖是谁的人呢?是谁和她直接联系?” 沈泽之摸摸下巴道:“按照环节来看,不是孟如娇就是杀死魏杰的那个凶手。但是我觉得孟如娇的可能性不大,她可能不太清楚彭立诚和唐糖的关系。” “那就是杀死魏杰的凶手了?那么唐糖今天的离开也应该是他同意的吧,他为什么要唐糖走?”关辛不解道。 沈泽之想了想:“他不忍心。也许他们之前的计划唐糖就是功成身退。但是现在计划发生了变化,或者可以这么说,计划原本就是这样的,但是他们提前不知道。所以我猜就算我们不出手她今天也走不了。毕竟她的身份上有一个这么大的漏洞,以前的护|照都不知道是怎么办上的。我想,何朗可能从来没有想过要她走。不过唐糖的行为从目前看都够不上犯罪,虽然她一直在彭立诚身边,还和他结婚,但是她没有做过任何伤害彭立诚的事情,最多就是得到了彭立诚的财产。” 关辛道:“那她跑什么啊,没有必要啊。会不会她和彭立诚的死有关?” 沈泽之点点头:“彭立诚死的时候唐糖还在澳门,她肯定没有直接参与这件事,但是如果彭立诚的死是他们的人动的手脚的话,那还真和她脱不了关系。” 第四案鬼瓷18 纪子越把监控录像调出来后,沈泽之和他一起查这些监控录像。纪子越调了庐州路所有商家银行门口的监控视频,还有庐州路两头的交通监控摄像头的录像,只要那个人走进庐州路,就一定会发现踪迹。 庐州路的情况比惠州路复杂的多,惠州路这边多是商店之类的,晚上人比较少。但是庐州路这条街却集合了饭店、烧烤、ktv、夜店之类的休闲娱乐场所的地方。这种地方基本上晚上比白天热闹的多。所以这里不管多晚都是灯火通明,人声嘈杂的。这也就是那个人选择这里的原因。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越是这种地方,越好隐藏自己。 要从这里找到一个人可不容易。因为他们之前从所有的监控录像中他们只看到那个人一个身影,黑色的连帽衫,黑色裤子。这样的装扮在庐州路应该很特别,但是纪子越和沈泽之查了所有的监控录像都没有找到这个人。 纪子越松开鼠标靠到椅子背上:“没有,根本找不到这个人。” 沈泽之道:“我们之前的推理都是没有问题的。对了,这个人从庐州路通到惠州路的那段路有没有监控录像?” 纪子越摇头:“没有,我特意看了那一段路,这条小路在两栋楼中间,晚上没有路灯,没有监控。” 沈泽之沉吟了一下:“他晚上在庐州路做刚才那种打扮跟定很打眼,所以我怀疑他的衣服是半路换上的。” 纪子越皱眉:“这样的话我们更不容易找到他了。” 沈泽之道:“把那个人的照片调出来。” 纪子越闻言把所有得到的那个人的照片找出来,因为关辛做过处理,这些照片的清晰度都很高。沈泽之翻看这所有的照片,然后他把鼠标放到照片中这个男人的裤子处道:“你看他穿的裤子。” 纪子越闻言仔细看那条裤子,他眼神一亮忽然他眼神一亮道:“他穿的裤子好像是什么制服。”说完后纪子越又有些疑惑:“他穿着这种制服类的裤子去偷东西,这也太明显了吧?” 沈泽之笑道:“恐怕,这个人并不是杀魏杰的凶手?” “什么意思?”纪子越问。 沈泽之道:“我们在魏杰家小区里得到的唯一一张关于这个人的照片就是他坐在车里的那张,就是这张。我们仅从上半身的衣服和身材就断定他们是一个人是不是有点太武断了呢?” 纪子越道:“你的意思,给魏杰送东西的人和之后坐到车里的人是两个人?但是我们看监控录像上,这个人明明坐到车里了啊。” 沈泽之调出刚才的监控录像给纪子越看:“你看这一段监控录像。魏杰的车停下的时候是四点三十八分,这个人上车后他的车就离开摄像头的监视范围之内了。然后再出现就在他们小区门口,这个时候是四点五十分。那么从这个监控录像的位置到他家小区门口需要十二分钟吗?” 纪子越明白了:“就算步行也用不了十二分钟。所以他这段时间内又停了一次车,车上的人下了车,而另一个人,也就是杀死魏杰的真凶这个时候上了魏杰的车。” 沈在遏制点头:“没错。” 纪子越道:“这样一来,我们更难找到他了。” 沈泽之却笑道:“不,是更容易了。” 纪子越不解的看着沈泽之,沈泽之解释道:“我们只要找到第一个上魏杰车的人就能找到杀死魏杰的凶手。” 沈泽之把照片调出来说:“这应该是一种制服裤子,这个时候穿这种衣服,不是ktv的服务生就是夜店的服务生。饭店不太可能,这个时候有点晚,除了24小时速食店不会有饭店开门了。你看他的裤子,在魏杰的车灯下裤脚和裤缝的地方反光。” 纪子越道:“这些地方用了金线。” 沈泽之点头:“这种装饰就是让衣服在黑暗的环境下有灯光照耀的时候更加醒目,一般夜店里用的最多。去查查庐州路出事那天晚上一共有多少家夜店在营业。” 纪子越点头,他立刻去查,十分钟后纪子越回来道:“12月3号庐州路营业的夜店一共十八家。” 沈泽之拿起外套道:“把照片打印出来,我们看看这是哪一家的服务生。” 夜店一般都是晚上才开门的,不管也有一种,是白天也开门营业,只是有点像情调酒吧,到了晚上就办主题派对。庐州路上差不多有二十多家夜店,但是符合条件的只有十八家。沈泽之和纪子越只能一家一家的找下去。 沈泽之和纪子越是中吴出来的,等他们走访完一半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五点钟了。这个时候夜店也要准备开门营业了。 沈泽之和纪子越走到一家名叫“devil”的夜店,纪子越和沈泽之对视一眼推门进去,两个人一进门,就有一个服务生走过来说:“对不起先生,我们还没有开始营业呢?” 纪子越掏出自己的证|件给那个人看了一眼:“警察。” 男人明显紧张了起来:“警察同志,我们这里没有违法的东西,我们店的手续是齐全的。” 其实沈泽之和纪子越看到这个人的时候就已经不抱希望了,因为这个男人正好穿的制服,而这身制服明显和照片上的那条裤子不一样。 纪子越拿出照片道:“这种制服是你们店里的吗?” 男人接过来看了一会儿,他又抬头看了沈泽之和纪子越一眼。纪子越心里一动道:“我们在办案,你最好说实话,不然就是包庇犯罪知道吗?” 这男人一听连连点头:“知道知道。” “你见过这制服?是你们店了的制服?”纪子越问。 男人道:“见过是见过,但是不是我们店里面的。是前面一家名叫sstime的夜店。他们过一段时间就会搞一次派对,这是他们上次派对时候的服务生制服。” 纪子越问道:“你确定吗?你是怎么知道的。” 男人不好意思道:“这衣服我们以前也想做,但是因为太暗了,不太符合我们的定位。那天我一个朋友的朋友在那里喝多了,和他们的服务生起冲突,我去处理了一下,当时他们那个服务生就穿的这样的衣服。我瞄了一眼就认出来了。我当时还和朋友抱怨,有生意不来照顾我们家店。” 纪子越点点头,道:“好的,谢谢你的配合。” 沈泽之和纪子越出来直奔着这家“sstime”。这家店的招牌做的很醒目,黑色的底色,几个字母做的很漂亮,尤其是“ss”两个字母更是两个前凸后翘的美女的形象,暗示意味很明显。 纪子越推门走进店里面,与上一家店一样,他们的经理也来说现在还没有营业,沈泽之和纪子越表明身份后被客气的请到了办公室。 纪子越拿出照片给他看:“这是你们店的制服吗?” 经理点点头:“是倒是是,但是我们只用过一次。” 纪子越问:“是不是12月3号那天晚上。” 经理点头。 纪子越精神振奋:“12月3号你们店里面一共有多少个男服务生,现在都在吗?我要见见他们。” 经理道:“我们店的长期员工都在,我们这里的流动性很大,还有的是临时招的兼职,工作一天拿工资就走。当天晚上我们店里人手不够,招了五个兼职。” 沈泽之道:“那你们店里的在的服务生都叫过来,我们有事要找他们了解一下。” 经理立刻站起来道:“好的,你们稍等一下。” 经理出去后三分钟领着十几个年轻男孩子走进来。沈泽之和纪子越对视一眼,纪子越道:“我们是警察,现在在调查一件案子,找你们了解一点情况。如果大家知道什么一定要告诉我们。” 大家都点头表示明白了。 纪子越问:“12月3号那天晚上,你们谁中间出去过?” 大家都摇头,经理解释:“我们那天是派对之夜,客人很多。他们因该不会有时间出去的。” 纪子越又问:“你们谁看到过有谁途中出去过吗?” 大家都摇头,只有一个人犹犹豫豫的开口:“我好像看见一个人出去了。” 纪子越立刻问:“谁?” 这个服务生道:“小宗,我当时还问他这么忙出去干什么?他说他有事。我就没再问。” 纪子越问:“他什么时候出去的?” 服务生道:“四点半左右吧,具体时间不太清楚。” 纪子越点头,又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服务生道:“他出去好像二十分钟左右,回来的时候还不到五点。” 纪子越看沈泽之:就是这个人。 纪子越立刻问经理:“知道这个人的住址吗?” 经理道:“他是我们找的兼职,没有地址,不过应该登记了手机号码。”经理拿出一本通讯录看了一会儿道:“找到了,就是他。” 纪子越立刻把电话号码发给关心,让她确定这个人的位置。 离开的时候经理送他们一起出来,到门口的时候经理问:“警察同志,我能问一句吗?这个人是犯了什么事了吗?” 纪子越看他,经理立刻解释:“因为这个人是我们经常用的,而且条件不错,所以……” 纪子越明白他的意思:“我们只是找他了解一点情况。” 经理放心了,看着他们离开才回到店里。 第四案鬼瓷19(修改版) 根据小宗的描述,沈泽之了解到。小宗是个22岁的在校大学生,他只是偶尔过来做个兼职。小宗属于比较稳定的那种兼职,只要他们需要,一般打电话过去都能过来。而且小宗的外貌很好,气质也不错,所以他们这种夜店比较喜欢这种服务生。 小宗并不在学校住校,经理也不知道他的真实姓名和具体在哪个大学读书。不过有了他经常用的手机号码,这些问题也就不是问题了。 关辛那边查到的信息很快就反馈回来了,小宗的信息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简单。小宗真名叫赵亦泓,是平京财经大学大三的学生,他的手机号就是用自己身|份|证注册的,这些信息很好查。 关辛把赵亦泓在校外租房住的地址给了发给了沈泽之。 沈泽之和纪子越立刻开车去找他。到了地方,沈泽之把车停到路边,他抬头看这栋有年头的楼房。这里就在平京财经大学校园后面,来这里租房子的大部分都是大学生。 沈泽之和纪子越上楼,他们敲响了三楼的房门。里面好一会儿才有人过来开门。门一打开,门内的男孩子挠挠头发道:“你们找谁?” 纪子越拿出证|件:“你好,我找赵亦泓。” “赵亦泓?”他回头看了里面一眼说:“请进来吧。” 这个男孩应该是赵亦泓的舍友,他走到客厅里敲了一间卧室的门:“小宗,有人找你。” 男孩说完又去厨房给沈泽之和纪子越倒了两杯水端过来。 男孩道:“那个,我能问一下你们找小宗有什么事吗?” 纪子越道:“了解一点情况。” 男孩知道警察是不会随便告诉他这些事的,他看着小宗的门开了,就自觉的回自己的房间里去了。 小宗差不多一米八的个头,他穿着睡衣就出来,坐到沙发上了还迷迷瞪瞪的。 纪子越拿出证|件道:“你是赵亦泓吧,我们是警察。” 赵亦泓还是迷迷糊糊的样子,他低声问:“警察叔叔,找我什么事?” 纪子越看了沈泽之一眼,沈泽之点头示意他问。 纪子越拿出一张照片给他看:“这个人是你吗?” 赵亦泓接过照片看了一眼点头:“是我。” 纪子越问:“这么肯定?”这张照片连个脸都没有,找亦泓却一眼确定是自己。 赵亦泓道:“确定,这是……嗯12月3号那天晚上,我帮一个客人去惠州路送东西,当时这件外套还是客人要求我穿的。这么奇怪的人我当然有印象了。” 纪子越问:“记得这个客人长什么样子吗?” 赵亦泓道:“挺年轻的,个头和身材和我都差不多,看起来挺严肃的,像军人。” 军人? 纪子越又问:“你有这个人的照片之类的东西吗?” 赵亦泓摇头:“没有,我们店里的监控那天坏了,估计也没拍上。不过我一个朋友哪里应该有他的照片。” 纪子越精神一振:“什么朋友?” 赵亦泓道:“就是一起做兼职的呗,她那个人……嘿嘿。看见这样的就手痒偷拍人家呗。我看到她拍了几张。” 纪子越要他把朋友的联系方式写下来,又问:“你都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就敢给他送?” 赵亦泓道:“我就是不知道什么东西才给他送,不过我一般不会帮客人这种忙。那天晚上是送东西的地方近,我就去了。他给我五百块钱报酬,我兼职一晚上也差不多就挣这么点钱。” 沈泽之和纪子越按照赵亦泓提供的线索找她的那个朋友。这个人也是经常和在sstime里做兼职的。 车子停到路边,纪子越下车,他们走到栋居民楼下面。纪子越看着地址道:“就是这里。” 沈泽之点头,两个人走到一楼,正好有人准备出门,她看到沈泽之和纪子越站在自己家门前好奇道:“你们找谁?” 纪子越拿出证|件:“你好,我们是警察,找你了解一点情况。” 女人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警察来找她,但是她还是转身开门把纪子越和沈泽之请进去。纪子越和她说明白了情况,女孩立刻拿出手机翻出那几张照片来给沈泽之和纪子越看。 女孩子道:“我就是看他长得挺帅的,就偷偷拍了几张照片。” 纪子越看着那几张照片心情激动,终于找到这个人了。从照片里看,他很年轻,估计二十五岁左右,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脸上一直没有什么表情,酷酷的,但是就像赵亦泓说的,无论是站姿还是坐姿都很端正。这个人至少是在部队里面待过的。 纪子越和沈泽之拿到照片后立刻回到组里开始找这个人,但是就凭一张照片找个人并不容易,除非这个人有案底。 有了照片就好查这个人的踪迹了,关辛从信息库里面查这个人的身份,沈泽之他们则从监控录像上找这个人从京馥到庐州路的线路。 从监控录像上可以看到,这个人在12月3日04:20分的时候出现在sstime门口,他进门的时候手上提着个包,这个包正是经过赵亦泓的手交到了魏杰手上。 从监控录像上可以看出来,赵亦泓离开后,这个人很快也离开了,但是从sstime门口的监控录像可以看到,他和赵亦泓离开的方向是相反的。之后所有监控录像中只有魏杰小区门口的那个摄像头拍到了他的身影。这个人是从哪里上的魏杰的车? “组长。”关辛突然叫道。 沈泽之走过去问:“查出来了?” 关辛摇头:“没有,我可以却定这个人没有案底,根据我们现在的权限可以调查的部队人员信息也做过对比,没有符合的。”她说道这里看着沈泽之道:“组长,我怀疑他是军队中比较特殊的那一部分,但是我们没有权限调查那一部分。” 沈泽之看着关辛,他知道关辛的意思,但是……沈泽之想了想转身出去了,到了办公室外面,沈泽之掏出一支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才拿出电话拨通一个号码。 “嘟——嘟——嘟——喂?” 沈泽之下意识的吞咽了一下,他沉默了几秒才低声道:“哥,是我。” …… 几分钟后沈泽之进来:“关辛,我拿到权限了,你可以做比对了。” 第四案鬼瓷20 这里是一栋位于市郊的两层别墅,在别墅区里,这栋别墅很不起眼。此时外面已经是华灯初上了。小区外面很安静,比起外面的祥和,别墅里面的气愤就很紧张了。 何朗站在卧室的外面隔着透明的窗户看着里面的医生在给何曜急救。因为何曜的身体,他这栋别墅基本和医院的急救室差不了多少了。看着里面床上插满各种仪器的那具消瘦的身体,何朗的手慢慢握成拳头。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房间的门从里面打开,一脸疲惫的医生走出来。 何朗问道:“怎么样了?” 医生看着他道:“何先生,令弟的情况我之前已经说过了,这一次抢救过来了,但是下一次我无法保证还能抢救的过来。” 何朗低声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医生摇摇头:“抱歉。” 何朗眼睛闭了闭,等他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已经让人看不出他的真实情绪了:“我知道了,他的情况不许告诉他,你知道怎么说吧。” 医生连连点头:“我明白。” 这时何曜也醒过来了,他转头看着外面,兄弟二人隔着玻璃对视了一眼,何朗推门进去:“小曜。” 何曜微笑:“哥。” 他的笑容显得格外脆弱,因为刚抢救过来的原因,何曜的脸色格外的苍白,任谁都看的出这是一张不久于人世的人的脸。 何朗却像是什么都看不出来一眼,他笑着和何曜聊了几句然后看着何曜睡着了才离开。一出房间门,何朗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他对守在外面的人道:“去请姬先生,我在书房等他。” 关辛对比了她之前不能比对的那一部分,终于找到了这个人。 齐健,男,26岁,xx特种部队队员,服役时间8年,退役时间201x年。 纪子越看着他的资料道:“他是一年前才退役的,这种特种部队退役的人一般部队都会给安排工作的吧?” 关辛道:“我已经联系了他的单位,齐健没有去上班。” 沈泽之问:“那他离开部队后去了哪里?” 关辛道:“他退役后失踪了半年,半年前突然出现在平京市,应聘到京馥做保安,但是出事前的一个月,他辞职不干了。” “消失了半年?能查到这半年他去哪儿了吗?”沈泽之道。 关辛摇头:“没有办法,这半年他就像消失一样,完全没有踪迹。” 沈泽之道:“他在特种部队里面待了八年,要是他想掩藏踪迹的话,估计没人找得到他。” 纪子越道:“齐健去京馥工作这几个月就是去摸底去了吧,一个网络技术人员,一个特种部队队员,一个京馥高层管理人员,他们三个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怎么看都像是陷阱啊。”关辛摸着下巴道。 沈泽之看着齐健的照片道:“能查到他现在的住址吗?” 关辛查了一下回到:“查到了,就在平京市。” 听到这个结果沈泽之和纪子越都感到惊奇,到底是齐健太自信还是有其他原因,他居然敢呆在平京,是料定了特案组查不到他们吗? 拿到齐健的地址,沈泽之和纪子越立刻带着人赶到地方,此刻已经是深夜,为了以防打草惊蛇,沈泽之吩咐警车在距离齐健家很远的地方就关了警笛。黑夜中五辆警车悄无声息的靠近一处楼房。 沈泽之下楼,将警员布置在周围,他拿上配枪,然后道:“我单独上去。” 纪子越第一个反对:“不行,太危险了。” 特案组的其他人也反对,齐健可不比一般人,如果沈泽之不慎激怒他,他可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沈泽之笑着道:“不用太紧张,忘记我是干什么的了吗?” 纪子越却紧紧盯着沈泽之,沈泽之和他对视片刻无奈道:“好吧,子越跟我一起上去,其他人按照计划布防,一但发生意外,你们接应。” 纪子越立刻跟在沈泽之身后和他一起上楼,这个时间楼道里很安静。这是一处很旧的楼房,一共才六层,齐健就住在六楼。 沈泽之走到六楼齐健家门口,只见房门微微开了一条缝。沈泽之和纪子越对视一眼,两个人都把枪收了回去。看来齐健已经知道他们要来了。 沈泽之走到前面,他推开门让纪子越跟在他身后 房间里只开着壁灯,让整个房间显得很昏暗。客厅的窗户打开着,一个男人靠着墙坐在窗户上,他手里握着酒瓶,脸看着窗户外面。沈泽之和纪子越推开门走进来也没让男人转过头来看他一眼。 房间里的安静让人不自觉的紧张,纪子越的一只手按在枪把上,他很紧张。 “你们来了,速度不慢嘛。”男人转过头来看着他们微笑。 沈泽之道:“齐健,你涉嫌杀害魏杰,我们要请你去一趟警局。” 齐健笑笑:“请?你倒是说的客气,外面来的警察可不少吧。” 沈泽之没有说话,他只看着齐健。 纪子越道:“齐健,我们能来这里就表示我们已经掌握了证据,你不要做无谓的反抗了。” 齐健看纪子越一眼嗤笑一声:“小朋友,你的手可不要乱动,当心枪走火啊。” 这一刹那,纪子越额头上的冷汗都出来了。这一刻纪子越才意识到,齐健和他们之前遇到的所有罪犯都不一样。他太危险了,哪怕他只是云淡风轻的坐在那里就让他紧张的难以自已。 沈泽之道:“齐健,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们的意图,不如我们聊一聊。” 他说着往前走了几步拉过来一张椅子对着齐健坐下来。 齐健打量了他一下笑了笑:“沈泽之果然名不虚传,你们沈家兄弟都不是简单人物。” 沈泽之瞳孔紧缩了一下,就这一句话他就知道齐健已经知道他们能查到他是因为大哥,可是,他为什么知道? 齐健好像知道沈泽之在想什么一样:“不用多想,我猜的。我还没有那个本事可以招惹你那个……哥哥。” 沈泽之脸色难看极了,这一刻他甚至说不出话来。齐健给他的感觉太糟糕了。 半晌,他听到自己低声问道:“为什么参与这件事。” 齐健瞄了他一眼偏偏头,带着一点狡猾的问:“什么?” 第四案鬼瓷21(春节快乐!) 沈泽之全身放松的看着他:“你明白我说的是什么,不是吗?京馥的卵幕杯失窃,你不要说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 齐健笑道:“要是我说这件事就是和我没有关系呢?” 沈泽之看着他道:“齐健,你是聪明人,我们既然能找到你,就说明已经掌握了证据,你何必跟我在这里耍花枪,这对你没有好处。” 齐健笑了一下,道:“的确,没什么好处。你要是有证据你就抓我,但是我什么都不会说的,我什么也没做。” 纪子越看着他这副样子生气道:“你什么也没做?12月3号晚上,你没有去sstime?你没有让小宗帮你送过东西?” 齐健看着他淡淡道:“我是去了那里,我也让里面一个服务员帮我送过东西,但是这能说明什么呢?” 纪子越道:“齐健,你还装傻,我们从魏杰家里找到了你让小宗给他的包,包里面的盒子里装的是什么?” 齐健笑道:“卵幕杯。” 齐健承认了?纪子越惊讶了一下,毕竟刚才齐健的态度是什么也不说。 齐健这时又道:“高仿,我找朋友帮他搞到的。怎么了?” 纪子越面色难看的看着他,的确,他们从魏杰家里发现了一对假的卵幕杯,而他们没有证据证明齐健交给魏杰的那个包里装着的究竟是真的卵幕杯还是这一对假的卵幕杯。甚至,他们不能说齐健杀了魏杰,因为从魏杰小区的监控录像上只能看到一个身形,而齐健和小宗的身形几乎是一模一样。齐健太狡猾了,他早就计划好了一切,让他们抓不到一点把柄。 沈泽之站起来道:“我们要请你去特案组协助调查魏杰被杀和卵幕杯失窃一案,你有什么问题吗?” 齐健从窗台上跳下来:“当然没问题,协助警察办案是公民应尽的义务嘛。不过警察叔叔,没有证据的话,你们拘留我不能超过二十四小时哦。” 沈泽之目光沉沉的看着他,这个时候沈泽之甚至希望齐健可以拘捕,至少这样能给他们赢得更多的时间。 在楼下布防的警察一直在等待命令,随时准备冲上去,但是没过一会儿,就看见齐健跟着沈泽之和纪子越一起从楼上下来了。特案组的人看见他们三个都围了上去,齐健看到这几个人眯起眼睛笑了一下,在看到戚凯的时候,他还对他挥了挥手。 大家都转头看戚凯,只见戚凯的表情也很惊讶,他之前负责京馥那边,所以一直没有看过齐健的照片。现在见到齐健的时候,他才认出来,原来他们之前就见过。 沈泽之一看戚凯的表情就明白了七八分,他让大家上车,回组里再说。 到了特案组,沈泽之让警员带齐健去审讯室里。等齐健一离开,关辛就忍不住问戚凯:“你们认识啊。” 戚凯道:“没想到是他,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以前出任务的时候见过一次,那时候我们都用的是代号,互相不知道对方的姓名和具体的部队信息。” 戚凯问沈泽之:“组长,他就是杀魏杰的人?” 沈泽之道:“应该是,但是我们目前没有证据,我是以协助调查的名义把他带过来的,24小时之内我们拿不到确实证据,就必须放人了。” 戚凯找到之前关辛查到的齐健的部队番号,他道:“如果魏杰真的是他杀的话,我们想找到证据就太难了。” 的确,齐健在部队服役八年,还是特种部队,进行了八年的针对训练,要是他真的杀了魏杰也有本事做到天衣无缝。一时间特案组的气氛有些凝滞,本来想从齐健这里找到突破口,现在看来,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半晌,沈泽之道:“关辛,查齐健的信息,尤其是他和何家的关系。” 关辛愣了一下,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了:“是。” 纪子越道:“齐健、魏杰、孟如娇。如果他们三个人的身后真的是何朗的话,我们该怎么找到他们之间的联系呢?现在魏杰已经死了,齐健被我们抓了,但是齐健估计是不会露口风的。” 沈泽之问戚凯:“孟如娇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戚凯道:“没有,她这些天按时上下班,平时也没有见过什么特别的人。” 沈泽之沉思,如果这些事情真的何朗为了给他三叔报仇做的话,他会怎么对付苏启呢?三年前他得到消息卵幕杯可以续命,从那个时候就开始布置了吧。既然京馥五年前就是秦潜的话,那是不是从找魏杰做系统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呢?让魏杰来做这个系统根本不是偶然的,而是特意选择的他。魏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还有,何朗布置的这一切秦潜知道吗?如果这件事是何朗和秦潜联手设计的话,他们下一步会有什么行动呢? 这时,纪子越皱着眉毛说了另外一种可能性:“会不会事情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卵幕杯失窃这件事根本不是何朗策划的,或者这么说,是何朗故意让别人这么认为的。” 大家都没有听明白纪子越的话,只有沈泽之懂了他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说,卵幕杯失窃案是苏启策划的?” 纪子越点头:“要是苏启策划的这件事就说的通了,苏启雇佣了这三个人偷了卵幕杯,这样的话足够他毁了了京馥。可是他并不知道他雇佣的这三个人其实是何朗的人。他自以为用这件事可以毁了京馥。” 纪子越这么一说大家就明白了。苏启回国一年,他迫切的想在国内做出一些成绩,而且还要讨好苏家的老爷子。那么做文物古玩这一块是最好的。但是国内已经有京馥了,他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超过京馥。所以他要想办法让京馥遭殃,在立起自己的品牌。这时,正好京馥传出了拍卖卵幕杯的消息。这无疑是给苏启一个好机会。这就解释了苏启为什么高价拍下卵幕杯。反正从始至终他都没想过正真掏这一笔钱。 他买通了孟如娇,雇佣了齐健,找到了魏杰,让他们在他拍到卵幕杯的当晚把卵幕杯偷回来。这样一来卵幕杯在京馥失窃,京馥就必须按照原价赔偿给他,到时候京馥的名声大跌。他自然有机会树立自己的品牌。苏启自以为他做的天衣无缝,但是他的每一步行动都牢牢掌握在何朗的手中。 可以这么说,整个事件就是何朗布下的一个陷阱,苏启不但跳进去还跳的得意洋洋。 想通这件事后,大家顿时后背一凉,何朗这个人真是深不可测。如果现在齐健说是苏启雇佣的他偷了卵幕杯还让他杀了魏杰,这两件事就足够他喝一壶的了。 但是到目前为止齐健显然不想这么做?为什么呢? 这时,关辛也查到了齐健和何家的关系。何朗以前有过当兵的经历,他是在何晋鹏出事后才离开部队的。但是现在他的公司还是做军需这一块。 戚凯道:“如果何朗和齐健交情够深的话,那么估计何朗让齐健为他去死齐健也答应。不过我觉得魏杰可能真的不是齐健杀的。他不是这样的人。” 沈泽之陷入沉思,要是魏杰不是齐健杀的,那么会是谁杀的他呢?这个人为什么要杀魏杰? 齐健从被带进来就被单独关在审讯室里,期间除了到了饭点有人给她送饭之外,居然没有一个人来审问他。直到第二天下午,沈泽之才姗姗来迟。 齐健看着沈泽之笑道:“沈组长,我还以为你们不打算问我了。” 沈泽之坐下看着他道:“怎么可能,我们废了这么多功夫才找到你,不挖一点线索怎么可能放你出去?” 齐健微笑:“你想知道什么线索。” 沈泽之看了他一会儿,站起来把审讯室里的监控关掉。他回到位置上说:“我就是想和你聊一聊,不做记录。” “所以呢?”齐健歪着头看着他。 沈泽之顿了一下道:“希望我们彼此坦诚一些。有些事情我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了,但是我没有证据。” 齐健微笑:“好吧,沈组长这么给面子,我自然奉陪到底。你问吧。” 沈泽之道:“魏杰不是你杀的吧。” 齐健点头。 沈泽之道:“魏杰、孟如娇还有你,你们三个人谁和苏启直接联系。” 齐健看着他道:“既然你这么会猜,不如你猜猜看。” “孟如娇。” 齐健表情不变,他不说是也不说不是,但是沈泽之知道他猜对了。 “魏杰是苏启杀的吧,他不信任你们。”沈泽之道。 齐健道:“他谁也不相信。” 齐健的话已经肯定了沈泽之的猜测,孟如娇是苏启的人,但是苏启并不信任他。所以他知道他们得手后苏启亲自去取卵幕杯,还杀了魏杰。 沈泽之看这齐健道:“孟如娇还是何朗的人吧。” 齐健嘴角的笑容又深了一点,但是这个时候他的笑容却显得危险了许多。沈泽之当然看到了他的变化,他道:“原来是孟如娇啊。” 齐健这个时候才真正意识到沈泽之能到今天的位置并不是因为他有一个好哥哥,而是他真的有这个才能。 沈泽之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知道的事情,他直接离开了审讯室。而审讯室里的齐健在这一刻表情阴沉下来。 第四案鬼瓷22(春节快乐!) 书房里的椅子上坐着一个看不出年纪的人,他穿着一身暗色的西装,脸上带着金色边框的眼镜,一张脸英俊非常,尤其是那双眼睛,眼角上挑,让整张脸显得俊美又危险。 何朗看着对面的人,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何先生考虑好了吗?”男人问道。 何朗道:“我同意把卵幕杯给你,但是前提是你一定要保住小曜的命。我要他长命百岁。” 男人道:“当然,如果我做不到随你处置。” 何朗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才沉下声说道:“姬先生,希望你记住今天说的话。” 被称为姬先生的男人站起来道:“我可以先救小少爷,然后再拿卵幕杯。” 何朗的表情终于好了一点:“你准备什么时候给小曜治疗?” 姬先生道:“我需要准备一下,就这几天吧。” 沈泽之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事情,就去安排接下来的事情,之后再也没有来审讯室问过齐健任何问题。到了时间,有警员送齐健离开。在离开特案组的时候,齐健回头看了一眼,他心道,还真不能小看沈泽之。 这边,沈泽之知道杀死魏杰的真凶是谁后,他立刻去查苏启当天晚上的行踪。苏启不是一般人,所以沈泽之和纪子越得亲自去一趟。说实话沈泽之很讨厌和苏启打交道,苏启这个人和别人说话的时候姿态总是高高在上,好像谁都得仰望他一样。 客厅里保姆请沈泽之和纪子越坐下,给两个人上了茶,然后就安安静静的退了出去。沈泽之和纪子越对视一眼,无奈的端起茶杯开始喝茶。两个人一杯茶都快喝完了,才看见苏启从楼上下来。 苏启走到客厅里走到沙发上很随意的问道:“沈组长,这次来又是什么事情。我的杯子找到了?” 沈泽之对苏启的这种态度也不生气:“很抱歉,还没有找到。这次来是为了另外一件事情。” “没有找到,呵!”苏启低声说了一句,他接过保姆端过来的茶喝了一口才问:“什么事?” 纪子越翻开记录本看着苏启问道:“请问苏先生,12月3号那天你都做了什么事情?” 苏启拿着茶杯的手一下子僵到了那里,他用吃惊的表情看着纪子越,像是不敢相信他为什么敢这么问。 纪子越却一点儿也不怵他的目光,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手里拿着笔等着苏启的回答。 苏启放下茶杯低声笑了一声才道:“没干什么,晚上出去吃了个饭,回去就休息了。” 纪子越把他说的话都记下来,然后接着问:“哦,那有什么人给你作证吗?” 苏启的脸色已经很不善了,但是还是忍着怒气的回答他的问题,他说了去吃饭的时间地点还有一同去的人,只是最后休息的地方并不是这里,地点说了个大概,能给他作证的人却没有说。 纪子越道:“苏先生,也就是说从12月3号零点到第二天十点这段时间没有人给你作证是吗?” 苏启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了:“你们最好适可而止,那个小区有监控录像,你可以去调监控来查。” 纪子越还想说什么,却被沈泽之制止了,苏启这个人心胸不怎么开阔,要是真被他给记恨上了,还不知道出什么阴招呢。沈泽之不怕他,但是纪子越却不行。纪子越的父母都是文人,可对付不了这样的人。 沈泽之道:“对不起苏先生,我们也是为了尽快找回你的卵幕杯,如果你真的不方便透露那个人的信息也没关系。” 他说着站起来告辞,带着纪子越离开了。苏启看着他们两个人离开,一直没有说话,保姆关了门回来看着苏启这副样子战战兢兢的,不敢上前。忽然,苏启一把抓起面前的茶杯砸到地上,啪的一声,地上一地碎玻璃碴子。 “收拾干净。”苏启站起来上楼去了。 沈泽之和纪子越上车后,纪子越转头问沈泽之:“组长,现在怎么办?” 苏启这样不配合给纪子越他们带来了很多不方便,苏启不透露那个人的名字就没办法排除他的嫌疑,如果按照苏启是凶手的方向查下去,最后发现苏启根本就不是凶手,会浪费许多时间。 沈泽之想到了苏启那个小区的名字,道:“我们先去那个小区调一下监控录像吧。” 纪子越闻言点头,他发动车子往那个小区驶去,目前也只能这样了。 另一边,唐糖那天从机场被拦下来之后就再也没有试图出去过,这么多天她每天呆在家里面,有时去逛逛街或者是去一家名叫“初时”的咖啡厅喝咖啡。只不过做什么都是一个人,除了今天。 戚凯看到监视视野里出现的那个人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他再看了一眼发现就是他。戚凯一直盯着京馥还有唐糖,今天正好到这边来看看,没想到运气这么好,居然让他给碰上了。 来找唐糖的人特案组的都认识,就是那天他们大废干戈的抓回来却又不得不放了人家的齐健。 齐健认识唐糖? 齐健走到唐糖对面直接做了下来,唐糖抬眼看了他一眼,瞬间就惊呆了。戚凯不知道她说了什么,但是从她的表情也看得出来她很惊讶。似乎还想让齐健走。但是齐健指了一下戚凯所在的防线,唐糖抬起的手颓然的放了下来。 齐健对唐糖十分的亲切,他一直笑着。不像是他们之前见过那种带有某种目的的笑,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笑容。 戚凯无法听到他们说什么,但是现在的场面让他觉得奇怪。齐健是破罐子破摔还是有恃无恐? 齐健在这里待得时间并不长,他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在走的时候还对着戚凯的方向露出一个笑容来。 齐健和唐糖怎么会有联系?他们是什么关系?戚凯猜测了一会儿却猜不出来。戚凯把这里的情况告诉关辛让她查查齐健和唐糖的关系。 另一边,沈泽之和纪子越他们很顺利的拿到了监控录像,回到特案组后他们把监控录像放了出来。按照监控录像上的时间,苏启进入小区的时间和出小区的时间是符合他的笔录的。 纪子越摸摸下巴道:“难道苏启说的是真的?他真的和魏杰的死没有关系?” 沈泽之道:“我们只是看到了进入小区和出小区的时间,这不能说明他中途没有离开过这个小区。” 纪子越无奈道:“要是苏启肯说那个人的名字就好了。”他说到这里又疑惑:“但是苏启有什么理由杀魏杰呢?” 沈泽之道:“魏杰是他们三个中最容易暴露的一个,也是死了也不会怀疑到苏启身上的一个。孟如娇是京馥的经理,她死了的话太显眼了。齐健,能杀他的人不多吧。” 纪子越道:“苏启雇佣人家偷了卵幕杯,现在却杀了人家。是为了杀人灭口?” 沈泽之道:“应该是,魏杰自己也知道他做完这件事苏启可能不会留着他,所以他留下了很多线索。” 纪子越道:“那魏杰为什么还要做这件事?” “因为他不敢拒绝苏启。就算他不做这件事苏启想害他也易如反掌,到时候弄不好家里人也跟着遭殃。”沈泽之道。 纪子越叹气:“真是做也死不做也死。要是我我也死的不甘心呐。” 这时,关辛突然咦了一声:“组长,小白快来看。” 沈泽之和纪子越走过去:“怎么了?” 关辛点开那条新文道:“之前美国一个拍卖会上不是爆出卵幕杯来了嘛,今天的新闻说那对卵幕杯是假的。” “是已经确定了还是不确定。”沈泽之问。 关辛道:“确定了。” 纪子越问道:“当时这对卵幕杯拍出了多少钱?” 关辛看了一眼新闻道:“两千万美元。” 纪子越道:“那就是一亿四千万人民币。比国内的这个价格还高。” 沈泽之仔细看了一眼这条新闻的,他道:“买家是个美国人,看来人家不想吃这个暗亏。” 纪子越道:“买古董打眼不是常有的事情吗?” 沈泽之笑:“这一套在国外可行不通,在人家眼里这是欺诈。” 关辛道:“处理结果是退还所有拍卖所得款。” 沈泽之道:“查查这家拍卖中心。” 关辛查了一下道:“这家拍卖中心中文名叫“启明”,法人代表是苏启。” 沈泽之眉头一皱:“苏启可能真的不是杀死魏杰的凶手,我们想岔了。” 纪子越不解:“啊?” 沈泽之表情一变:“不好!孟如娇。” 他一边往外走一边打电话给赵继勇,纪子越看到他这个样子立刻跟着他往外走。 “赵老师,孟如娇现在在哪里?什么?她出去了,跟紧她我们马上过来。” 沈泽之挂掉电话,大步走向地下停车场。到了车跟前他看了一眼跑的气喘吁吁的纪子越道:“上车。” 沈泽之发动车子一路风驰电掣的飞驰过去。纪子越紧张的问道:“组长,孟如娇怎么了?” 沈泽之打开警|灯道:“孟如娇是个双料间谍,苏启很可能对她不利。” 此刻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沈泽之的车刚开到主干道上就被堵住了。 第四案鬼瓷23(春节快乐!) 到了下班时间,孟如娇就和往常一样开车回家。她从地下车库开着车出来。这些天孟如娇心里一直不踏实。她是知道特案组的能力的,她担心自己做的那些事情会被翻出来。这些天她不停的回想自己做的事情有什么纰漏。人就是这样,你不去想可能还好,一旦开始想就会发现全都是漏洞把柄。 而且孟如娇清楚的知道,一旦她做的事情被大家知道,落到警察手上她可能还是最好的结果。她把车开上主干道,瞟了一眼后视镜,有人监视了她好几天了。她知道这些人是警察,也是这些人让她有一点安全感。最起码如果那些事情被翻出来,警察会根据程序保护她的安全。不至于让自己不明不白的死掉。 这时,她的手机铃声响起来,孟如娇看了一眼号码,是苏启打过来的。这个号码就是苏启平时用的号码,不是他联系她用的那个。看到这个号码孟如娇的心就狠狠沉了一下,她知道苏启知道了。孟如娇握着方向盘的手颤抖了一下。她深吸一口气接通了电话。 “孟如娇!” 孟如娇听着苏启的声音想,要是苏启现在在她面前肯定会给她一巴掌吧。 “三少。”这个时候孟如娇反而不慌了,反而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 “你给我的卵幕杯是假的。谁给你的胆子让你敢这么做?” 孟如娇轻笑一下:“三少,我就是个拿钱办事的人,你给我钱我给你杯子。有人给了我更多钱,我只能听他的了。” “那个人是谁?是谁给你钱让你这么做的?孟如娇,你胆子真够大的啊。”苏启一脚把油门踩到底。 孟如娇看着前面的路况,这个时候他也不怕苏启了。至少她还有一张免死金牌。 “三少,你知道规矩的。” “规矩?孟如娇,你是在找死。”苏启这个时候已经被气疯了。孟如娇交给他的那对被子被他拿到美国自己的拍卖行拍卖了,买家是个美国佬。他当时没有调查清楚买家的背|景,现在发现卵幕杯是假的时候,他才发现那个人是他惹不起的。他不仅赔偿了全部拍卖款,在美国的拍卖行也开不下去了。苏启长着么大从来没有被人这么坑过。 “贱|货”苏启恶狠狠的低声骂了一句,车子拐上了孟如娇回家的必经之路。 另一边,沈泽之看着前面拍成长龙的车队眉头紧紧皱起来。平京堵车是全国出了名的,现在又是下班的高峰期,这一堵不知道堵到什么时候。沈泽之已经等不了了,他知道苏启那个人的性格,平时看着高高在上的样子,其实性子最冲动,一旦孟如娇激怒他,他什么事都干的出来。 沈泽之立刻给关辛打电话,让她调交通部门在孟如娇下班回家那条路上的监控录像,立刻调派附近的交警去拦截孟如娇。还要确定苏启现在的位置,不能让他找到孟如娇。同时他交代监视孟如娇的人现在立刻控制住他带他回警局。 而沈泽之自己的车被堵在路上,他从车上下来,往前走了几步。前面正好有个骑着摩托的交警正在办什么事情。沈泽之立刻上前说明的情况,他骑上摩托车准备赶过去。纪子越一直跟在他身后,见到沈泽之去骑摩托车,自己也跨上后座。 沈泽之以前玩过摩托,所以骑起来技术不错。在路上飞快的前进。他知道自己是在何苏启抢时间,如果让苏启先赶到孟如娇身边,那孟如娇就死定了。 这边接到沈泽之命令的警员,立刻踩油门追上去,想按照沈泽之的要求先控制住孟如娇。但是没想到前面一直平稳行驶的孟如娇的车却突然加速。一下子,两辆车的距离就拉开了。 这时,一辆白色的跑车突然从他们车旁边超过去,车里面的两个警察呆了一下:“我|操!这是怎么个情况?” 这两银白色的跑车明显是冲着前面孟如娇的车去的,这时他们也不敢掉以轻心了。两个人一个人给沈泽之报告这边的情况,一个人紧紧盯着前面的情况。 苏启已经疯了,他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了孟如娇。他这次这个跟头栽的太大了,赔了钱关了店不说,关键是让爷爷生气。苏家小辈最重要的就是能让苏家这个老爷子青睐,而他这个苏家三少可不是家里唯一的孙子辈。 孟如娇额头上渗出了一头冷汗,后面那两银白色的跑车不用看也知道是谁的。她现在就盼望沈泽之能来的快一点,她知道只靠后面两个小警察无论如何都对付不了苏启。 一时间,马路上展开了一场追逐战,前面的红色轿车和后面的银白色跑车无视交通规则在马路上横冲直撞。 这场让人惊心动魄的追逐战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二十分钟苏启的车就斜插|进孟如娇的车前,孟如娇心里一惊死死踩住油门。就听砰的一声,她的车撞上了苏启的车,但是这个时候车速已经降了下来,苏启的车被她的车顶着向前滑动了十几米还是听了下来。 车子彻底停下来的时候孟如娇还没反应过来,刚才突然刹车让她被身上的安全带狠狠勒了一下,现在还觉得难收。 但是苏启这个时候却已经下车了,孟如娇在车里看见苏启手里拿的东西的双手狠狠抓住了方向盘。 苏启走到孟如娇的车前,他伸手拉了一下孟如娇的车门发现拉不开。苏启阴沉着脸对着她的车子开了一枪。随着巨大的枪声响起孟如娇也尖叫一声。 “开门。” 孟如娇立刻打开车门,松开安全带下车。苏启直接一巴掌把孟如娇扇到在地。 “婊|子!”苏启蹲下|身用枪顶着她的头:“说,是谁让你这么干的。” 孟如娇嘴角流出了一点血,脸颊瞬间肿了起来。她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对、对不起三少,我……” 这时后面监视孟如娇的车也追上来了,车停下里面的两个人看见苏启用枪顶着孟如娇的头,脸色立刻变了。 他们只是盯梢,身上没有配枪,但是也不能放任苏启伤害孟如娇。可是他们现在还不知道苏启的身份。 “我们是警察,你不要冲动。不要伤害人质。” 苏启脸色猛地一变,她看着孟如娇脸色变得更加狰狞。苏启已经明白,现在他才算掉到陷阱里了。如果他够聪明的话,现在放下枪放了孟如娇,凭他们家的能力摆平这件事不算难。可是苏启没有这个觉悟,他已经失去理智了。他一把抓住孟如娇的头发把她拉起来挡在自己身前。这就是持枪劫持人质了。 沈泽之一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个场景。他立刻过来对苏启道:“苏先生,你不要冲动。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商量。” “商量?”苏启冷笑一声,现在他已经知道今天不会有善了了。他抓着孟如娇头发的手用力:“贱|人,你跟警察说说你都做了什么事情。” 孟如娇已经被吓哭了,她脸上全是泪水,妆花成一片,原来端庄的样子早都找不到影子了。 “说啊!我让你说!”苏启突然大吼一声。 沈泽之立刻道:“苏启,你不要冲动。” 苏启却对沈泽之的话充耳不闻,他的双眼发红,眼神很吓人,他的枪紧紧顶在孟如娇的头上,那样子似乎下一秒就要开枪了。 纪子越走过来对沈泽之小声道:“组长,苏启的状态不对劲啊。” 沈泽之也发现了苏启的异常,他双眼发红,面部肌肉还微微抽动:“他吸毒了?” 纪子越道:“样子很像。” 孟如娇不敢大声哭泣,这个时候就小声的啜泣着求饶。苏启却越来越不耐烦:“我他|妈让你说,贱|人,你是不是想找死啊。” “说……说什么?” 苏启抬头看着沈泽之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说说魏杰是怎么死的。” 孟如娇脸色马上就变了,她的啜泣声停了下来。苏启没有耐心了,他对着孟如娇的脚边开了一枪:“说!” “啊!”孟如娇尖叫一声:“好好好,我说,我说。魏杰是我杀的我杀的。” 苏启看着沈泽之道:“沈组长,挺清楚了吧。” 沈泽之掏出枪来指着苏启:“苏启,孟如娇是杀人凶手,你把她交给我,我们会处理她。” “处理她?你们怎么处理她?”苏启问。 沈泽之道:“依法处理。” “依法处理,这个贱|人害的我这么惨,依法处理。我要她死你明白吗?”苏启语气疯狂。 “你别冲动,你杀了他自己也犯了罪,到时候还要坐牢。不值得,把他交给我们,我们一定给你一个交代。”沈泽之立刻道。 这个时候特案组的人也都到了这里,警察很快封锁了现场,狙击手也到位了。 苏启看到这么多警察眼神有些松动,沈泽之趁机道:“你已经被我们包围了,就算你杀了她自己也跑不出去了。” 苏启看着周围的警察和枪,握着枪的手不自觉的颤抖了下。 正在这时,突然传来杯子摔碎的声音,苏启的眼神一下就变了,沈泽之立刻对着苏启握着枪的手腕开枪,但是苏启和他同时开了枪。就见孟如娇的头爆出一团红色的血雾,同时苏启的握着枪的手腕被子弹击中,他手中的枪掉到地上。 周围的警察立刻扑了上去把苏启按到在地上拷了起来。沈泽之看了倒在地上的孟如娇的尸体一眼,说:“送苏启去医院。” 第四案鬼瓷24 桑云清就在现场,她给苏启做了个初步的包扎,然后让两个同事带苏启走了。 剩下的人都在现场,沈泽之蹲在孟如娇尸体旁边看了半天,他低沉的问了一句:“刚才的声音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声音?什么声音?大家一时间都面面相觑不知道沈泽之说的什么声音。 纪子越却明白沈泽之在问什么,他说道:“刚才你们谁的手机响了?” 大家这才反应过来,刚才苏启拿枪对着孟如娇,眼看就要被沈泽之劝的放下枪的时候响了一个什么声音,苏启才突然开枪打死了人质。现在想一想的话,就是那声不怎么大的声音响了后苏启就突然开了枪。 大家都把手机掏出来看,但是都不是自己的。一来大家都是警察,出任务的时候该怎么做不需要人教了,手机绝对是会议模式。二来,刚才那声音太诡异了,杯子碎裂的声音,这是多奇葩的品位才会用这个做手机铃声。 这时,纪子忽然走到孟如娇身边,今天孟如娇穿了一件韩版的呢子大衣,纪子越带着手套从她大衣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手机一看,果然有个未接来电。手机里面显示的是号码,不是备注。纪子越立刻把号码发给关辛让他确定一下这个号码是谁在使用。然后他又用自己的手机给孟如娇的手机打了个电话,等了几秒钟,就见孟如娇的手机屏幕亮起来,然后发出了一声清脆的杯子碎裂的声音,声音响过之后就是震动。 是孟如娇?纪子越心情说不上来的复杂,真不知道是不是孟如娇倒霉,用这种铃声,恰好刺激到苏启,害的自己丢了一条命。 桑云清给孟如娇做了初步尸检,吩咐了助手把尸体搬回去。这个尸检其实没什么好做的,孟如娇的死大家都看的清清楚楚,一枪爆头。 沈泽之让赵继勇和其他人留下来善后,他和纪子越、桑云清一起回特案组。三个人到特案组的时候苏启也杯带了回来,他的胳膊挨了一枪,但是子弹没有伤到骨头,只是擦伤了皮肉。总的来说伤的不严重。 桑云清提着箱子进来抽了苏启一管血装进箱子里带走了。而苏启这个时候显得有些呆愣,不知道是不是刚才的事情刺激到他了。 沈泽之对看着苏启的警察道:“带他去休息吧,今晚警醒一些看着他一点。” 大家都发现了苏启的精神不对劲,他点点头和另外一个警察带着苏启离开了。 已经是凌晨了,但是沈泽之特案组的人都没有办法休息。苏启不是一般人,估计明天一大早苏家的人就会来。而且这种情况下他们肯定要找律师给苏启办保外就医,一旦让他们把苏启保出去,那最后让苏启进监狱就不容易了。 回到办公室,纪子越冲了三倍咖啡端过来,他给沈泽之一杯,给关辛一杯。戚凯一直盯着唐糖,赵继勇还在处理刚才的事情没有回来,现在办公室里就他们三个人。 纪子越坐到椅子上喝了一口咖啡长长出了一口气,他道:“孟如娇说魏杰是她杀的,她是怎么杀的?魏杰毕竟是个男人,要是魏杰没有发现酒里面有问题自己把毒|药喝进去中毒身亡还有可能。但是从现场来看,魏杰喝的毒酒是被人灌下去的,孟如娇一个女人有这么大力气吗?” 沈泽之皱着眉毛,案子到了这里基本上就要摸到真凶身上了,但是沈泽之却一点儿喜悦的感觉都没有。虽然可以确定是苏启雇人偷了卵幕杯,但是他拿到手的杯子却是假的。参与偷卵幕杯的三个人,魏杰和孟如娇都死了。还有一个齐健,他们却一点把柄都抓不到。 魏杰死的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齐健交给魏杰的卵幕杯是真是假? 孟如娇是什么时候去的魏杰家,又是怎么杀死他的? 从魏杰家里找到的高仿卵幕杯是谁留下的? 这些疑问不搞清楚他们就没有办法找到真正的卵幕杯,即使沈泽之现在明明白白的知道卵幕杯就在何朗那里。 何朗太干净了,到目前为止他和这个案子一点关系都没有。本来沈泽之以为他不惜京馥的名声要搞死苏启,现在看来他根本是小看他了,何朗不但要苏启死还要他身败名裂,任他苏家手眼通天都救不了苏启。按照这个路数,接下里估计网上就要有动静了吧。 果然,关辛突然说道:“组长,小白你们快来看。” 沈泽之和纪子越走到关辛身边看她的电脑屏幕,只见一个闪瞎人眼的标题“富二代深夜飙车,持枪射杀一女性”这段新闻不仅有图有真相,甚至还有一段视频。视频时常3分钟,画面刚开始是一段苏启的银白色派车追逐前面红色轿车的景象,然后就是苏启拿着枪把孟如娇一枪爆头的画面。 纪子越深吸了一口气道:“这下苏启完了,这么劲爆的话题就算压都压不住。” 沈泽之目光沉了沉,他拿了外套就往外走,纪子越看了忙问:“组长,你去哪儿?” 沈泽之背对着他挥挥手,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 沈泽之下楼坐到车里脑子里还是刚才苏启开枪的景象。他发动车子把车开了出去。现在已经是后半夜了,就算是帝都这个时候大街上也很少有车。沈泽之没有迟疑,直接把车开到了何朗的家。不,应该说是何朗的住宅之一。 这里是京平有名的富人区,何朗从商,他在这里有一幢小别墅。沈泽之知道他今晚一定在这里。 果然,沈泽之的车刚开到何朗别墅外面就看见一个中年人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车。沈泽之的车停下来,那个人走过来提沈泽之拉开车门。 沈泽之下车看着他,这个人恭敬的说:“沈先生请。” 沈泽之看了他一眼走进了大门,别墅里还亮着灯,院子里也有好几个人,他们都穿着统一的黑色制服,看起来像是保镖一类的人。 沈泽之走到门前,站在门前的人就给他拉开门请他进去。沈泽之一进门就看见坐在沙发上表情闲适的何朗。这是他和何朗的第一次见面,何朗看起来和苏启差不多大,但是就一眼,沈泽之就知道他比苏强太多了。同样的身份,何朗城府之深哪怕是沈泽之都感到后背发麻。 他为了给自己三叔一家报仇,筹谋了五年,一步一步算计着苏启,现在就算苏家在平京手眼通天也不可能把苏启救出去,而且弄不好还要跟着吃瓜落。所以苏家现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苏启去死。谁救谁倒霉。 客厅里的墙上挂着一个液晶显示屏,里面播的正是刚才网上传的那段录像。何朗嘴角翘起,他端起面前茶几上的红酒杯对沈泽之示意:“沈组长,不尝尝吗?” 沈泽之深深看了他一眼,拿起自己面前的红酒一口喝光了。 何朗看着他的样子有些可惜的摇摇头:“红酒不是这么喝的,可惜了。” 沈泽之坐下来看门见山道:“你很高兴?心愿终于达成了?苏启这次绝对不可能翻身了。” 何朗看了沈泽之一眼笑道:“沈组长说什么?我听不太懂。” 沈泽之道:“事情都到这个地步了,你还用的着跟我装吗?拿我们特案组做枪,用起来特顺手吧。” 何朗轻笑一声,没有说话。 沈泽之道:“卵幕杯在哪儿。” 何朗看着他眯起眼睛:“沈组长,话可不能乱说。” 沈泽之已经没有耐心和他耍心眼了,他站起来道:“这几天应该有个姓姬的人和你接触过了,我只劝你一句,如果他要用什么东西和你交换卵幕杯千万不能答应他。否则你失去的就不仅仅是一对杯子了。” 何朗的表情沉下来,沈泽之知道姬瑜是他没有想到的。 沈泽之转身就走,等到他离开后齐健从楼上下来:“朗哥,用不用我去盯着沈泽之。” 何朗摇头:“不必了,沈泽之不是苏启,你玩不过他。” 齐健问:“我们下面怎么办?” 何朗看了他一眼道:“不用担心,他们没有证据。你明天就送唐糖走吧。这是我当初答应你的。” 齐健笑道:“好的,朗哥。” “送走唐糖你就归队吧,把你借出来这么久该让你回去了,要不然有人该找我算账了。” 齐健点头:“好。” 何朗有过当兵的经历,特案组的权限不够,所以只能查到这里。其实何朗不但当过兵,从某种意义上说他现在还是部队上的人。只不过因为任务需要换了个身份而已。他的确因为三叔一家的事情憋着要搞死苏启,但是搞死苏启这件事只是表面上的,至于真正的原因就是国家机密了。 沈泽之离开苏启家开着车一路回了自己家。这是他爷爷的给他的房子,一直一来只住着沈泽之一个人。沈泽之心情不好,谁也不想见,但是今天他把钥匙一插|进锁孔里就知道有人开过这扇门。沈泽之下意识用一只手按着腰后面的枪。 他把门推开,房间里灯火通明,一个男人的背影出现在他视线里。沈泽之拿着枪的手抖了抖,他轻声道:“哥。” 第四案鬼瓷25 沈煜之转头看着自己的弟弟,他们兄弟很少见面,这主要还是因为两个人的工作,或许还有点别的什么。 沈煜之和沈泽之不同,他从沈霖再婚之后就毅然决然的离开了家,当时并没有说话沈霖断绝关系的话,但是他的所作所为几乎是告诉大家他的决定。 沈煜之还记得自己小的时候和弟弟沈泽之的关系很好,沈泽之出身后他们的母亲就去世了,沈煜之带沈泽之的时间比沈霖多得多。那个时候沈霖正伤心呢,没空理这个赔上老婆命的小儿子。 现在回想起来,估计沈霖肯定是后悔了吧。不提这些,总是沈煜之和沈泽之关系很好,直到十年前,沈霖在美国认识了现在的妻子,决定结婚开始,沈煜之就断了自己和家里的联系。十年间他没有回过自己在美国的家,甚至是平京的老爷子家都很少回去看看。沈泽之在特案组工作了三四年,一次都没见过自己的哥哥。他的记忆还留在十年前,那是沈煜之才二十五岁,从背影看还像个少年,但是他就留给沈泽之一个背影。 “泽之。”沈煜之看着弟弟微笑。 沈泽之猛地回神,他连忙收起枪转身关好门。他的动作停滞了一下回头看着自己的哥哥。 “大哥,你怎么……”沈泽之突然不知道怎么问。其实自从他回到平京后就盼着这一天,盼着大哥肯来见他。 沈煜之走到沙发旁边坐在,他拍拍旁边对沈泽之道:“坐下说。” 沈泽子听话的坐到沈泽之身边,沈煜之看了他半天才露出欣慰的表情,他有些感叹的想,弟弟真的是长大了。 沈煜之比沈泽之大七岁,他和沈泽之时完全不同的人。从外表看,沈泽之长相凌厉,看起来就是很不好相处的那种人,而沈煜之则不同,他长得比较像母亲,眉眼柔和,一看就是那种很温柔的人。但是事实上恰恰相反。沈泽之是那种比较好相处的人,反而是沈煜之,和他认识的久了就会深刻的体会到“老狐狸”这三个字。用沈煜之的一位好友的话说,和沈煜之交心的都是傻|逼,因为他根本没有心。 沈泽之看着哥哥,过了好一会他才反应过来:“哥,你是怎么进来的?” 沈煜之笑笑:“你没来平京之前,这套房子一直是我在住。” 沈泽之点点头,又不知道说什么了。沈煜之现在完全是个成熟男人,从他身上几乎看不到当年的影子了。 沈煜之跟着也沉默了一会儿,他忽然叹口气,似乎在感慨今日兄弟见面却无话可说的尴尬局面。毕竟他和沈泽之彼此缺席对方十年的人生。 “我这次来是为了你们这个案子。”沈煜之道。 沈泽之一听这个,表情严肃下来。沈煜之所在的部门特殊,知道他们在查的这个案子没什么奇怪的,何况他之前还为了查齐健问沈煜之要过权限。 沈泽之问:“这个案子怎么了?” 沈煜之道:“案子查到这里就可以结案了。” 沈泽之皱眉,沈泽之清楚,他知道他哥沈煜之比他更清楚这里面是怎么回事。沈煜之的意思就是不让他继续查下午。 “为什么?”沈泽之看着沈煜之的眼睛问。 沈煜之看着弟弟那双眼睛笑了一下:“泽之,这是指示,是命令。没有为什么,只有执行。” 沈泽之看着他点点头,如果这样说的话,他就必须要按照上级指示来办。 沈煜之站起来道:“好了,我该走了。” 沈泽之连忙跟着站起来,他看着沈煜之的眼神里有一些慌乱:“哥!” 沈煜之有些心疼,不管他和沈霖怎么样,和这个弟弟都没有关系。他却一走十年,十年不和自己的亲弟弟联系。他甚至从爷爷那里知道沈泽之选择这个专业,来到平京工作百分之八十都是为了他这个不称职的哥哥,但是他却一次都没有和他见过面。某些时候沈煜之自己也觉得自己有些冷血。 沈煜之伸手拍拍沈泽之的肩膀:“行了,不用送我了。有事情可以给我打电话。” 沈泽之张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看着沈煜之离开。 沈泽之坐倒在沙发生,他双手捂住脸,胳膊肘撑在大腿上静静地坐着。沈煜之的意思他已经很明白了,他阻止自己查何朗,为什么?何朗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要沈煜之亲自过来传达这个意思。如果不查何朗,那么卵幕杯怎么办?不找了吗?案子就从苏启这里结束了吗?沈煜之来这里就是为了和他说这些吗?他们明明十年没有见面了,沈煜之就为公事了。那么自己这些年的努力算什么? 沈泽之对这个哥哥的感情很特殊,他从小被养在爷爷沈铭身边,父亲沈霖一年都见不了自己几面。而爷爷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所以家里只有这个哥哥陪着他。所以沈煜之这个哥哥对沈泽之而言就是父母。 今天沈煜之的出现对于沈泽之而言,绝对是失望大过惊喜。他想象了许多种兄弟重逢的场面,唯独没有想到是这样的,这样的平淡。 沈泽之搓搓脸,他不想继续想下去了,越想他就越觉得难过。 第二天一早,沈泽之上班后关辛立刻把昨天查到的东西给他看。那个号码就是个临时号码,但是和从魏杰手机上发现的那个号码是统一家店里开出来的,是一批号码。 沈泽之已经想到了这个结果,他结果报告面无表情的放在自己桌子上。 “子越,沈家人今天过来了吗?”沈泽之问。 纪子越立刻道:“来了律师,没有见到其他人。” 沈泽之点头,关辛道:“组长,昨天晚上的那条新闻还有视频已经被删了。” 沈泽之唔了一声,没有什么表示。他脑子里还在想昨晚沈煜之说的话,按照沈煜之的意思,案子查到这里就结案,但是这个案怎么结?苏启雇佣三个人偷卵幕杯,其中孟如娇又把魏杰给杀了。那么另一个人是谁?齐健吗?他们的确查到了齐健身上,但是却没有确切的证据。 这时,内线响起来,沈泽之接起来:“我是沈泽之。张部,哦,好的。我马上到。” 沈泽之放下电话就出去了,关辛走到纪子月身边碰碰他的胳膊:“纪小白,你有没有发现咱们组长有点不对劲?” 纪子越点头,他当然发现了。沈泽之的异常只要长眼睛的都看的出来。关键是“组长怎么啦?” 关辛摇头:“不知道。” 过了一会儿沈泽之从张部长办公室回来,他把资料交给关心说:“通知戚凯他们回来吧,这个案子要结案了。” 关辛吃惊的都忘记闭嘴了:“结案?组长,案子都没查清楚怎么结案啊?” 沈泽之昨晚没睡好,今天脑袋一直嗡嗡的响:“没查出来的部分都在刚才的资料里,把大家都叫回来开会。” 关辛看着沈泽之难看的脸色道:“哦” 特案组的人办事效率都很高,半个小时候大家已经都到特案组的会议室了。沈泽之让关辛把刚拿回来的资料给大家看,大家沉默的看了一会儿抬头无声的看着沈泽之。 沈泽之道:“这个案子就查到这里,大家都什么不明白的现在就问,等出了这个会议室,这个案子就算翻篇了,不许再有疑问。” 戚凯第一个提出疑惑:“组长,这是什么意思啊?案子就这么结了,魏杰是谁杀的?卵幕杯在谁的手上,第三个参加这个案子的人是谁都没有确定,这怎么结案啊。” “孟如娇是杀害魏杰的凶手,她杀人的经过都在资料里,而且本人也签字确认了。卵幕杯在谁手上就不是我们的事情了,不需要我们来找。至于参与盗窃卵幕杯的第三个人,根本就没有这个人。”沈泽之面无表情道。 “组长,你……”戚凯眉毛一皱看着就想发火,坐在他身边的赵继勇干净按住他的胳膊。“行了,组长说结案就结案。” 沈泽之站起来道:“好了,关辛写结案报告,写完交给我看一眼。散会。” 沈泽之说完推开椅子走出会议室的大门,剩下其他人却都坐在椅子上没动。戚凯狠狠砸了桌面一下抱怨道:“组长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关辛也皱眉,他们特案组查案很少有上级干预的,可是从沈泽之从张部长那里拿回来的资料来看,这一次是上级让他们就此结案,估计沈泽之也没有办法。 赵继勇老神在在的喝着茶,他放下茶杯道:“什么什么意思,结案,就是这个意思。” 关辛小声道:“这是上面的意思,组长也没有办法。” 戚凯看了眼沈泽之的座位叹气,他知道如果是上级要求这么做,即使是沈泽之也没有办法。不过这个案子查到这里就结案也不是不行。最起码现在抓住的人都是罪有应得的。至于其他的人…… 关辛拿起资料回去写报告了,一直没有说话的纪子越来到沈泽之的办公室门前敲了敲门。 “请进。” 纪子越推开门走进去,他看着沈泽之有些苍白的脸色担心的问:“组长,你没事吧。” 沈泽之摇摇头:“没事。” 纪子越走过去坐下问:“卵幕杯我们真的不找了吗?” 沈泽之道:“找,不过是我找,特案组不能参与了。” 纪子越明白了,他点点头:“好吧。” 第四案鬼瓷26 纪子越离开后,沈泽之翻开了早上从张部长那里拿来的文件。这文件一看就是出自国安,看来上面已经和国安那边接触好了,昨天沈煜之过来也只不过是提前和他说一声,让沈泽之不这么抵触。 沈泽之的指尖轻轻划过“何朗”两个字,这个人到底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能让国安的人出面不要查他。 不过涉及到机密部分,沈泽之自然不会深究。第一,他就是想深究也没用,权限不够。第二,设计到国家机密,他不会这么不懂事。 这份文件给的很全面,几乎解答了他现在所有的疑问。而且给出了明确的证据链条,就算到了法庭上这些证据也绝对是足够的。 沈泽之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让孟如娇开口的,但是从梦如娇的笔录里他知道了那天晚上发生在魏杰家里的事情。 那天晚上齐健把东西交给sstime的服务员小宗,小宗根据他的交代把东西送到了魏杰手上,之后小宗就从另外一个小巷子里回到了庐州路。而齐健见到小宗回来后直接离开了,所以他那天晚上根本没有去魏杰家里。 而魏杰家小区门口监控录像里看到的穿着很像小宗的那个人其实是孟如娇。她没有直接参与这件事,再提供了必要的信息后她早早来到魏杰家小区附近等着拿东西。事情都是提前商量好的,孟如娇自然知道魏杰答应他们做这件事是被逼无奈。等明天事发,魏杰必定是第一个被发现的。所以魏杰必须死。她给魏杰下了毒,但是魏杰喝了一口就发现了不对劲,孟如娇从他身后勒住他的脖子把那半杯红酒都给她灌了下去。要是魏杰挣扎起来孟如娇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但是魏杰根本就没有挣扎。他早就知道自己的结局,他的家人都在哪些人的眼皮子底下,他不死,他的家人就要遭殃。所以他必须死。 孟如娇的笔录就到这里,剩下的事情她没有再说,但是剩下的事情沈泽之很明白。孟如娇把真的卵幕杯交给了何朗,然后把假的卵幕杯送给了苏启。这么说起来她其实是何朗的人,而她之所以敢这么做就是料定何朗会保她一命,但是她没有料到何朗根本没想让她活下来,而是用她的命让苏启身败名裂。 何朗在平京市郊的别墅里。二楼何曜的房间里,何曜已经陷入深度昏迷。床边站着面色难看的何朗和一脸平静的姬瑜。 两个人看了一会儿就一前一后的从房间里走出来。 “姬先生,我弟弟的情况怎么样?”何朗问。 姬瑜道:“活不到明天了。” 何朗看着他道:“你说你有办法能救他。” 姬瑜笑了一下:“当然,之前告诉你的事情你做了吗?” 何朗带着他往一个房间里走去:“我一直在做。” 何朗推开房门,从一个柜子里取出来一个盒子,他把盒子拿到姬瑜面前,打开盒子,里面正放着那对卵幕杯。 姬瑜拿起杯子眯起眼睛看了看道:“可以了,我马上就可以给令弟治病,不过这件事很凶险,你的保镖要离得远一点,让他们在院子外面守着就行,除了你房间里不能有别人,否则到时候被人打扰功亏一篑你弟弟就只有死路一条。” 何朗犹豫了一下点头:“好。” 姬瑜微笑着拿着杯子离开房间向着何曜的房间走过去。何朗也出来他吩咐了保镖都撤到别墅外面去。 他面前站着的那个男人皱眉:“何先生,这不行。您知道您的安危意味着什么。我们不能让您冒险。” 何朗脸色一沉:“这是命令,不是和你商量。这件事我自己负责,不管出什么事不会找到你们的头上。” “不是……何先生我不……”他还想解释什么,何朗挥手打断他的话:“听懂了我的话就去办,在我通知你们之前不许进来,谁也不许进来。” 何朗说完就离开了,男人看着他的固执皱皱眉毛,他让别墅里的人都出去,一边给上级报告这件事。 何曜的房间因为他的病情的原因,靠着中间走廊的这面墙装了一扇透明的玻璃。平时都是用东西挡着的,但是今天姬瑜要给何曜治病,和朗其实是不放心他的,就把东西升起来。他站在走廊里隔着玻璃看着里面姬瑜的动作。 姬瑜拿着卵幕杯走到了何曜的房间里,这对杯子之前就有三条人命唤醒他,又经过这么久的鲜血喂养,现在里面黑色的雾气人眼可见。姬瑜翘起唇角,刚开始他知道这件事的时候还担心怎么能把砥厄从卵幕杯的碎片里分离出来,现在就很容易了。他抬头看了一眼床上苍白的少年,姬瑜一眼就知道,这个何曜命中注定要早死,他可买有打算费这么多力气去救他。不过,再加上何曜的魂魄,这对杯子就可以变成魔器了。 姬瑜看着外面面色沉静的男人眼神中有嘲讽一闪而过,他拿出小刀割破自己的手指,将手指中的血染到少年的额头眉心和胸口处。接着他又割破了少年的手腕,用卵幕杯接了浅浅两杯血。 房间外面的何朗看到姬瑜割何曜的手腕猛地站起来,但是他很块反应过来又坐下。这是在给何曜治病,他不能冲动。 姬瑜自然看见了何朗的动作,但是他一点表情也没有,他口中念着晦涩难懂的咒语,看着卵幕杯中的血液缓慢的下降,直到一点儿也不剩。这时,躺在床上的何朗表情开始发生变化,他似乎很痛苦,嘴唇紧紧抿着,眉头死死皱在一起,放在杯子下的双手也紧紧的攥成拳头。 这时,他额头和胸口处姬瑜的血液开始慢慢渗进他的皮肤,随着血液的减少,何曜的挣扎越来越剧烈,而坐在床边的姬瑜则眼神一眨不眨的盯着何曜,眼神里透出疯狂来。 站在房间外面的何朗也发现力里面的不对劲,他立刻推开房门走进去:“姬瑜,你对小曜做了什么?” 姬瑜站起来看着他语气平静道:“你不是要让你弟弟活下来吗?我在让他活下来。” 这话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但是何朗却一瞬间感到了姬瑜的恶意,不、不对劲儿!不过还没等到他说什么呢,另一个声音就插过来:“住手!” 何朗和姬瑜一同去看出现在房间门口的人,何朗表情错愕,而姬瑜则是深深的忌惮。出现在这里的人正是沈泽之。 第四案鬼瓷27 “沈泽之?”一瞬间的错愕过后何朗脸上闪过怒气:“你怎么进来的?谁让你进来的?” 沈泽之没有理何朗,他快步走到床边看着表情越来越痛苦的的何曜低声咒骂了一句,沈泽之从身上拿出来一颗珠子把他带在何曜的脖子上。正在这时,沈泽之忽然感到背后一凉,他连忙侧着身子躲开,一把匕首擦着他的衣服深深扎进床垫里。 “小曜!”何朗急忙跑过来看,发现匕首没有伤到何曜才怒目瞪着姬瑜。 沈泽之趁着这个机会直起身子,他一把把何朗挥到身后:“姬瑜,你居然还有胆子出现?” 姬瑜看着沈泽之,眼睛里闪着疯狂的恨意:“沈泽之,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他说着抬腿就踢向沈泽之。 姬瑜从小受的是宫廷教育,还活了这么多年,论身手和沈泽之不相上下,沈泽之还真不敢小看他。 沈泽之身子向后倾避开姬瑜的退,同时一手捏住他提过来的脚腕狠狠往来一拽,姬瑜顺势扑过来抬手就把匕首刺过来,沈泽之没有办法只好松手往后退同时用胳膊肘狠狠向上撞他的小臂。 姬瑜的小臂瞬间一麻,手中握着的匕首险些握不住了。这时他和沈泽之的距离很近了,他反手就刺向沈泽之的胸口。 沈泽之一手挡开他的手腕同时抬腿撞向姬瑜,姬瑜同时抬腿,两个人手对手腿对腿狠狠地撞在了一起,这一撞力气十分大,两个人都往后退了三步才停住。 “够了!”何朗大喝一声,他用枪指着沈泽之和姬瑜:“都他|妈的给我住手。” 沈泽之和姬瑜同时收手,姬瑜道:“何先生,我之前就说过,在我给令弟治病的时候谁都不许进来。这个人是怎么回事?” 何朗看着沈泽之,沈泽之道:“我要是不进来,现在不光是何曜,恐怕何朗也没命了吧。” 姬瑜看着沈泽之握着匕首的手用力到手背青筋突起,这个沈泽之一次次的坏他的事,但是自己偏偏不是他的对手。 姬瑜和沈泽之明显是认识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何朗看着床上面色越来越糟糕的何曜也顾得不这么多了,他拿着枪指着姬瑜:“你去救小曜,现在立刻,我要他活着。” 姬瑜看了床上的何曜一眼,已经快成功了,等到何曜的魂魄魔化,他就可以为自己所有,到时候不管是何朗还是沈泽之都通通去死吧。 但是他看了何曜脖子上那颗发出微光的佛珠,就是因为这可佛珠,他又要功亏一篑了吗? 姬瑜一手拿起床头上的那对卵幕杯,他咬破自己的手指把血滴进杯子里,他口中念念有词,杯子里缓缓冒出黑雾,接着就见到三个形状恐怖的黑色的东西从杯子里出来。 何朗后退三步:“这是什么东西?” 沈泽之眼神一暗,他大声道:“出去,让外面的人都不要进来。” 沈泽之说这把何朗推出房间,反身把门关上,他把手腕上的菩提珠手串捏在手里,口中念着佛咒,佛珠发出金色的光芒,那些光芒把沈泽之包裹在其中,黑色的怪物一碰到佛光就尖叫一身往后躲去。 姬瑜站在怪物身后咬牙切齿,沈泽之手里的那串佛珠太厉害了,世上一切阴祟秽|物都没有办法近身。 “沈泽之,你为什么总要坏我的事?”姬瑜问道。 沈泽之对那三个黑色的怪物一点都不发怵,他道:“因为你就不该存在。” 姬瑜的手一动,三个黑色的怪物立刻扑上来…… 何朗站在房间外面,从墙上的玻璃看过去,就只能看见房间里金光一片,不时传来奇怪的吼叫声。何朗本身就不是普通人,他现在已经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也知道现在自己不能进去,但是房间里面还躺着一个何曜,他废了这么大的劲儿就是为了救何曜,现在何曜怎么办? 这时,房间里传来一声惨叫,何朗再也顾不上了,他急忙推开门冲进去。只见,躺在床上的何曜居然坐了起来,但是他的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听到门口这边的动静,他动作僵硬的转头来看。 “小曜,小曜你怎么了?”何朗立刻要往那边走。他身边的沈泽之立刻拖住他:“别过去,他被姬瑜控制了。 姬瑜就站在何曜身边,他沉声道:“杀了他们。” 何曜从床上下来,他赤着脚一步一步向何朗和沈泽之走过来。沈泽之把何朗挡在身后:“卵幕杯里封着三个生魂,他们被姬瑜炼成了魔,现在这三个魔魂附到了何曜身上。” 刚才趁着沈泽之对付三个怪物的时候姬瑜把何曜脖子上的佛珠给扯掉了。 何朗却像是听不到他的话,拼命的要挣脱沈泽之的胳膊要往何曜身边走去。 “何曜已经不认识你了,他要杀里你。你清醒一点。”沈泽之大声吼道。 何朗愣了一下,茫然的脱力。沈泽之看着已经快走到自己身边的何曜忍不住头疼,虽然何曜之前就快死了,但是毕竟还没死,现在要对付他身体里的魔魂又要不伤害他的身体,难度太大了吧。 “何曜,你清醒一点,你可以控制自己的身体的。试一试,不要被别人控制你。”沈泽之一边后退一边说着。 但是沈泽之的话并没有效果,他的话刚说完何曜已经扑上来了,沈泽之只能狼狈的躲闪。何朗这些年一直徘徊在生死边缘,身体很虚弱,但是被三个魔魂附体后突然变得力大无穷。他手上拿着姬瑜的匕首对沈泽之招招都是死手。 沈泽之不敢那手里的菩提珠对付他,菩提珠太霸道了,一旦出手何曜身体里自己的魂魄也要打个魂飞魄散了。 沈泽之投鼠忌器很快就落了下成,身上也被何曜的匕首划了一刀,就在何曜还要扑上来的时候何朗突然闪身站到了他的前面。 “小曜!”何朗握着枪的手不停的颤抖。 何曜的动作变得迟疑下来。他的表情很痛苦,他并不像伤害何朗,但是却又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姬瑜看着何曜的挣扎冷笑一声:“杀了他。” 何曜又往前走了一步,何朗痛苦的看着他慢慢举起了手里的枪。没想到,下一秒何曜突然跪了下去。 姬瑜眼中闪过一抹厉色,他的手摸到自己衣服口袋里。 “何朗小心!”沈泽之看到姬瑜的动作立刻提醒何朗。 但是一个人影比所有人都迅速,在何朗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跪在他面前的何曜一下子扑到他怀里,何朗感到怀里的少年身体一僵然后很快放松下来。同时,沈泽之立刻过来吧一个菩提珠塞进他的嘴里。顿时一团黑色的雾气尖叫着脱离他的身体。 姬瑜神色一变,转身撞开窗户跳了下去,沈泽之用佛咒灭了三个魔魂,等他到窗户边的时候姬瑜已经消失了。 “小曜?”何朗感到手掌一阵湿润温热,他不敢看手里是什么。 “哥。”何曜低声叫了一身。 何朗的腿一软对着何曜跪了下去:“小曜,小曜你坚持一下,哥马上给你找医生。” “医生!医生!”何朗失控的大声叫着。 这时,靠在他肩膀上的少年头滑了下去,同时环在他腰上的手也松开了。 “小曜?何曜——” ————第二卷·完———— 第一案列车上的杀人事件楔子 “各位旅客请注意,各位旅客请注意,由蓉城开往平京市的第g308次列车马上要开车了,请还未上车的乘客尽快上车。各位旅客请注意,由蓉城开……” 蓉城火车站南候车大厅5号检票口正在广播,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气喘吁吁的超这检票口狂奔而来。火车站的人很多,他一路跑来却没有撞到一个人,男人一边按住身上斜跨的包,一边大声道:“借过借过。” 在开前车五分钟的时候男人终于跑到了检票口,检票员接过他的票用手中的仪器扫了一下提醒道:“还有五分钟就开车,你要快一点。” 男人拿过票有向着后面狂奔而去,终于在列车启动前两分钟赶到了列车上。 坐到座位上男人才用手抹了一把汗,终于是赶上了。高铁上的座位很宽敞,他旁边做着个老人,看样子六十多岁了。他看着一头汗的男人好心的给他一张纸巾。 男人用袖子抹了一把汗笑道:“谢谢您,不用了。” 老人笑呵呵的收回手,道:“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啊,办事就是太拖拉,差点赶不上车了吧?” 男人嘿嘿一笑:“是啊,路上出了点事耽误了,差点没赶上车。” 大爷问道:“你去平京?” 男人点点头。 大爷看了他一眼又道:“出差?” 男人转头看了大爷一眼才道:“是,出差。公司临时决定的,我这不连换个衣服的时间都没有。” 老人点点头,这时列车要启动了,老人转头看向窗外。 男人拿出手机开机看了一眼,旁边的大爷转过头来看着他的手机道:“现在用这种手机的人不多了啊。” 男人点头笑道:“是啊,现在的智能机带电不行,像我这种经常出差的人就得拿个这种手机。” 大爷认同道:“没错,我儿子过年的时候特给我买了个什么智能机。”他从衣服兜里掏出来给身边的男人看:“说什么苹果的,听说五六千块钱。可是我用起来就是不顺手。” 男人笑笑,大爷说话的时候语气里带着一点子骄傲。男人神情恍惚了一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从蓉城到平京要六个小时,大爷看起来挺时髦,从包里拿出个平板电脑来插上耳机看电影,他邀请男人一起看,但是被男人给拒绝了。 车上的旅客大部分都在休息或者是听歌看电影玩手机。男人却什么也没有做。他身上就一只斜跨的黑色包,一直紧紧带在身上。男人的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是从他的眼神中还是看到他很紧张。 过了一会儿,男人从座位上站起来,旁边的大爷看了他一眼,男人指了指卫生间的方向。 大爷点头接着看电影。男人走到卫生间内,他把刚才那个很土的手机拿出来直接关了机,打开后盖把卡一拔,合上后盖开机后长按了一个健,手机拨出去了。男人背对着门低声应了几声,然后他挂掉电话。男人转身的一瞬间猛地睁大眼睛…… 第一案列车上的杀人事件01 平京市火车站。 “你好,我是g308的列车长张勃。” 沈泽之带着纪子越和桑云清刚走到g308列车前,列车长就走出来迎接他们。沈泽之和他握了握手:“你好,我是特案组的沈泽之。现场在哪儿?” 张勃转身带着大家往车里走:“在这边,你们跟我来。” 沈泽之和特案组的人跟着列车站走到出事的车厢,5号车厢。 张勃走到卫生间前让开让沈泽之看里面:“就是这里。” 卫生间的门半开着,里面有一具尸体。卫生间的地方小,男人上半身半靠在墙面上,双脚岔开半躺在地上。他的脸色青白,双眼圆睁,从表情看他似乎很吃惊。男人的脖子处血肉模糊,大量的鲜血从脖子处的伤口流出来,在卫生间的地面上积了大片的血迹。 桑云清走进去,她蹲在尸体旁边看了一下,然后从随身带的箱子里拿出一只镊子,她小心翼翼的用镊子在尸体的伤口处夹住一样东西慢慢的拉出来。 沈泽之俯下身看桑云清镊子上的东西:“这是什么?” 桑云清道:“金属细丝。” 沈泽之看了一眼尸体道:“这是凶器?” 桑云清点点头,沈泽之直起身子和列车站去一边,纪子越到卫生间里查看现场。 沈泽之问道:“什么情况?” 张勃拿下帽子擦擦汗道:“我们这趟车是从蓉城开往平京的,车快到平京站的时候要锁卫生间,但是里面一直显示有人,5号车厢的列车员就等了一会儿,等马上到站了的时候列车员去敲门,但是里面没有反应。我们担心里面的乘客会不会是突发疾病晕倒在列车里了,等我们用钥匙开了门,就看到是这样的情况。列车员怕引起骚乱就没有声张,他把门锁上了之后就通知了我,我们就报了警。” 沈泽之道:“所以你的意思是,卫生间的门是从里面锁上的?” 张勃点头,沈泽之问:“我看到卫生间有窗户,那个窗户可以打开吗?” “可以的,但是一般的人不会弄,再说高铁的车速太高了,就算有人打开了窗户也不敢往外跳。” 沈泽之站在车厢了看了看问:“发现尸体后你们查乘客了吗?有没有少乘客?” 张勃道:“我们立刻就差了乘客,但是有些乘客是从前面的站就下车的,所以我们没有办法确定到底有没有少人。” 沈泽之唔了一声:“知道死者的身份吗?” 张勃道:“还不知道,我们不敢动现场的东西。” 沈泽之点头,这时,纪子越从现场出来,他手里提着尸体旁边的包。沈泽之和纪子越随便找了个地方把包拉开看,包里面有几分文件,是一家名为“兴阳”电器公司的销售合同,还有一个黑色的钱包。纪子越打开钱包,看到了尸体的身|份|证。 死者名叫王亮,今年33岁,籍贯是平京。钱包里除了一张身|份|证还有三张银|行|卡,一叠名片和若干张人民币。 沈泽之把那叠名片拿过来翻着看,他从里面抽出来一张给纪子越看。这张名片正好是死者的名片,上面写着:王亮兴阳电器有限公司销售部经理。 “小公司的销售经理?”纪子越疑惑道。 沈泽之站起来道:“把现场检查一遍,我们会组里再说吧。” 纪子越立刻过去吩咐跟着来的警察收拾现场。桑云清已经做完了初步尸检。沈泽之问:“什么情况?” “死亡不超过一个小时,死因是颈部的伤口。伤口很深,不但隔断了大动脉连气管都断了。凶器就是我刚才从他伤口里拉出来的很细的那根金属丝。具体是什么材质还不清楚,要等到检测后才能给出答案。还有就是死者死亡前层间发生过搏斗,但是搏斗的时间很短。所以现场看起来很干净。另外死者身体很健壮。” “健壮?”沈泽之疑惑,一个销售经理的身体能用健壮来形容? 桑云清收拾东西的动作一顿:“他什么工作?” “销售经理。” 桑云清犹豫了一下道:“那他肯定很爱健身。” 警察处理好现场,沈泽之就带着人回到了特案组。特案组上个星期刚办完一个案子,才休息了三天,接到这个案子后立刻就被召唤回来了。 会议室里,沈泽之让纪子越和大家说说现场的情况。 纪子越把现场拍到的照片放到ppt上解说:“死者王亮,男性,33岁,籍贯平京市。现在是兴阳电器有限公司的销售部经理。他今天,也就是5月11号早晨7点58分上车,乘坐从蓉城开往平京市的g308次列车。这趟列车一共行驶六个小时,中间经停五个站。在列车到平京站时被列车员发现死在五号车厢的卫生间里。我们从死者身上找到了他的车票。现在根据他的座位号正在查他附近座位的人。” “这些是死者死亡现场的照片,根据我们观察,死者死亡的卫生间从里面扣住,卫生间的窗户没有打开的痕迹。所以可以定性为密室杀人。” “密室杀人?酷哦!”关辛惊叹一句。沈泽之眼神往过一转,关辛立刻收声吐吐舌头。 “关辛,死者的公司那边联系的怎么样了?”沈泽之问。 关辛立刻道:“已经联系上了,王亮是今天早晨才受到公司委派去平京市谈生意,而且身上买有带着货款。车票也是临时买的。所以谋杀的可能性不大。” 纪子越道:“但是死者的财产都在身上,一样都没有丢,他的钱包、手机都在身边。” 戚凯道:“所以不可能是为了钱。” 赵继勇靠在椅子上看着那些照片道:“杀人的目的不过是那几个,谋财害命,仇杀,情杀。还有就是激情杀人。现在可以排除谋财害命。如果是激情杀人的话最起码要和人发生争执。但是根据列车员的笔录来看,五号车厢里没有任何人发生争执。所以可以排除激情杀人。” 纪子越道:“所以只剩下仇杀和情杀这两种可能了。” “关辛,可以联系到王亮的家人吗?”沈泽之问。 关辛摇头:“根据死者的同事说,王亮在蓉城没有亲戚,好像也没有特别好的朋友。” “死者好像是平京人吧,可以查到他在平京的住址吗?”纪子越问。 关辛敲敲键盘道:“他身|份|证上的那个地址已经拆迁了。” “那就联系不到这个人的家人了?这也太奇怪了吧?三十多岁的人,就算没有结婚,至少应该有个女朋友吧。对了,他在蓉城工作了多长时间?”戚凯问。 关辛道:“根据死者公司同事说,死者是半年前才到这个公司上班的,他和同事不怎么熟悉,而且死者性格孤僻,除了公司的事,他几乎不和同事联系。所以他的同事对他的事情几乎一无所知。” “半年前才参加工作就是销售部经理?他到这个公司工作总压签合同吧,合同呢?”沈泽之问。 关辛道:“我已经和他们沟通了,他公司的人正在整理资料给我们发过来。” 桑云清道:“初步尸检的结果是,死者死亡时间在今天中午的12点30分到1点30分左右。死因是颈部的伤口,凶器是一根极细的金属丝。根据检测,这种金属丝的主要成分是钨、钼、铬、钒等碳化物。就是一种柔韧性很好的钢丝。凶手应该是用钢丝勒住了死者的脖子,犹豫钢丝极细,所有钢丝很快切开了皮肤隔断了死者的颈部动脉还有气管。” 戚凯看着钢丝的图片道:“就算这种钢很细很锋利,但是要把死者的脖子的颈动脉和气管隔断也需要很大的力气。所以凶手应该是个很强壮的人。” 桑云清接着道:“而且死者的身体素质很好,就按照我们特案组来说,也就是戚凯的身体素质跟死者的差不多。所以要想勒死这样一个人,凶手至少应该是个身体素质不输戚凯的男性。” 戚凯道:“身体素质和我差不多?没搞错吧?” 桑云清道:“你该相信我的专业素养。” 这时,赵继勇道:“我最好奇的是,凶手是怎么在密室里面杀完人又离开的?你们看,死者死亡的卫生间里的门是从里面扣上的,而且窗户没有被打开过的痕迹。那么凶手在杀了人之后是怎么从里面离开的。” 沈泽之点头:“对,我们要先搞清楚凶手是怎么出去的?” 纪子越笑道:“我想起来一部动画片《名侦探柯南》里面好多案件就是密室杀人案。” 沈泽之转头看他,纪子越忙举起双手:“对不起。谈案子谈案子。” 沈泽之道:“这个案子很奇怪,第一,这个案子是直接我们接手的,这是从来没有过的。第二,死者的身份现在还没有搞清楚。第三,杀人动机是什么?现在也无法确定。最后,凶手是怎么在火车上杀人后又可以把尸体留在密室里。” 纪子越道:“这个案子的杀人动机的确是挺奇怪的,王亮这个人几乎没有谋杀的必要性。” 沈泽之道:“所以我们分开行动。赵老师和戚凯,你们主要从案发现场入手,确定凶手是怎么完成密室杀人案的。子越,你跟着我,我们从王亮本身入手,一定要找到他被杀的原因。云清还是负责尸体那部分。关辛居中策应。” “明白!” 第一案列车上的杀人事件02 纪子越走过来把手里拿着的一叠资料放到沈泽之面前:“这是目前收集到的死者王亮的资料。” 王亮,平京市人,父母在其16岁的时候意外身亡,至此他一个人生活。十八岁的时候考入平京财经大学,学习经融专业。毕业后去过许多公司工作过,最近一次跳槽就跳到了兴阳电器有限公司做市场部经理。兴阳虽然不是个上市公司,规模不是很大,但是给王亮的薪水却不少,年薪三十万。这在平京市也许算不上多,但是蓉城只是个二线城市,根据当地的消费水平来看,年薪三十万也算不低了。 沈泽之问:“王亮这个人怎么样?” “根据他的助理说,王亮这个人平时挺孤僻的。工作的时候很认真,是个很较真的人。下班后他从来不参加公司的任何形式的聚会。他的助理也没有去过他家里,不过根据他的助理说,王亮应该没有女朋友。”纪子越道。 沈泽之放下手里面的资料:“不是很奇怪吗?一个收入不错,33岁的男人不和人交际还没有女朋友。这不是挺不正常的。” 纪子越道:“要不是关辛从医院里调出他历年来的体检报告,我都以为他是因为有那方面的问题所以才不找女朋友的。” 沈泽之道:“如果是因为他父母的事情导致他现在性格孤僻倒是有可能的。” 纪子越道:“所以现在基本上可以排除情杀了。他没有和任何女性有暧昧关系。” “男人呢?”沈泽之随口问了一句。 纪子越噎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 沈泽之听不到他回应抬头看他:“考虑事情不能因为你觉得没有可能就不去考虑。” 纪子越一脸受教:“那我现在去查一下?” 沈泽之道:“不用了,没有这方面的可能。他几乎是游离在人群之外的,除了平时业务需要他几乎不和人交往。” 纪子越道:“这个也挺奇怪的,他的助理也说他应酬的时候很会说话打关系,只是一下班就会立刻变了一个人一样,沉默寡言。” “这也有可能,现在有很多人都是这种状态。上班的时候伪装成另一个样子,下班之后就会厌恶排斥那种状态从而拒绝一切人。”沈泽之道。 纪子越道:“那么我们可以从仇杀入手?说起来王亮这种性格的人还是挺容易惹到人的。” 沈泽之敲敲桌面:“但是到杀人的地步肯定是深仇大恨才行。” 纪子越道:“从目前得到的资料来看,还看不出来他和谁有深仇大恨。” 沈泽之道:“他到这家公司才半年,而且和同事都是泛泛之交。就算有仇也不打可能是和这些人。或许可以查查他之前的那个公司。”说到这里,沈泽之又想到另一件事:“之前查他在高铁上周围座位的人,有线索了吗?” “有了。”纪子越从那堆资料里翻出来一份:“这是g308那天5号车厢里的座位表。其中和他距离比较近的几个人也标出来了。 王亮的座位是16d,正好在五号车厢的最后一个座位,距离他出事的卫生间差不多也就五米的距离。g308次高铁二等座车厢每排有五个座位分别是a、b、c、d、f,一共16排,这节车厢里一共可以坐80个人。 因为王亮坐在最后一排,所以他的行动除了附近的乘客其他乘客很少会注意到这里。王亮旁边的座位也就是16f,这张车票购买者是个名叫何家铭的人,男性,66岁。他买的是从蓉城到平京市车票。 沈泽之道:“查到这个何家铭的联系方式了吗?我们得去找她了解了解情况。” 纪子越道:“找到了,他是蓉城人,这次是来儿子家里的。他儿子何钧家的地址已经查到了。” 沈泽之道:“好,我们现在就去,还有其他乘客的联系方式也要赶紧确定,整个车厢里的乘客都要问一问。” 纪子越点头,把这些事情交代下去。 沈泽之和纪子越开车找到了何家铭的儿子何钧家里。何钧是平京电力大学的教授,家就住在平电的家属小区里。 今天正好是周六,何钧应该在家里。沈泽之和纪子越按响了何钧家的门铃。 铃声响了几下,门就打开了,开门的正好是何钧,他看到门外的沈泽之和纪子越露出一个意外的表情:“你们找谁?” 纪子越掏出自己的证|件给何钧:“你好,我们是警察。找一下何钧何教授。” 何钧把证|件还给纪子越打开门请他们进去:“我就是何钧,你们有什么事情吗?” 沈泽之和纪子越走到客厅里,正好看见客厅里阳台上坐在摇椅上晒太阳的老爷子。 纪子越道:“这位是何家铭老先生吧?” 何钧转头看了自己父亲一眼,点头:“对,这是我父亲。” 沈泽之道:“是这样的,我们有一件案子需要找何老先生了解一些情况。” 何家铭也很意外,他站起来走到客厅看着沈泽之和纪子越道:“你们是?” 何钧道:“他们是警察。” 何家铭坐到沙发上道:“有什么事情坐下说吧。” 沈泽之和纪子越依言坐下,纪子越拿出一张照片递给何家铭:“何老先生,您见过这个人吗?” 何家铭拿起照片端详了一阵道:“见过,我来平京的时候这个小伙子坐在我旁边。不过中途他好像下车了吧,我下车的时候没有看见他。” 沈泽之道:“老先生,您还记得您最后看见这个人是什么时候吗?” 何家铭回忆了一下道:“应该是刚过冀北站吧,冀北站是个大大站,车停了差不多有半个小时。我一直在看电影,车开了后他跟我说要去卫生间……对,就是说去卫生间,然后就一直没有回来。我记得快到平京的时候我还看了卫生间好几次,那上面一直显示有人。” 纪子越又道:“他离开后您注意周围还有别人也去了吗?” 何家铭摇头:“我当时在看电影,没有注意到这些。警察同志,这个小伙子是不是出事了?” 纪子越看了一眼沈泽之,沈泽之微微点头,纪子越道:“他死了。” “什么?死了?”何家铭吃惊。 沈泽之点头:“对,就是在你们座位后面的卫生间里。” 何家铭感叹了一下道:“可惜了,我记得他是那个车的时候就挺晚的,在车上还跟我聊了几句,说是去平京出差。” 纪子越问:“您还记得他身上带着什么贵重的东西吗?” 何家铭摇头:“他上车就背了一个包,里面装着什么我不知道,不过他拿了个手机给我印象挺深的。” 手机?纪子越从现场照片里找到一张放到何家铭跟前:“您看看是不是这个?” 何家铭看了一眼立刻摇头:“不是,他那个手机是个挺过时的黑色手机,什么标志也没有,我还问来了他一句怎么用这种手机,他说那个手机待机时间长。” 沈泽之和纪子越对视一眼,他们在现场并没有找到王亮的那个手机。但是他包里装着的手机又的确是他的,这就说明他带了两个手机。而失踪的那一个也许就是他死亡的关键。 沈泽之和纪子越又问了几个问题后才离开,回到车上后纪子越边发动车子边说:“如果王亮真是因为这个手机被杀的,那他手机里面肯定有什么重要的秘密。会不会是他们公司的机密?” 沈泽之想了想:“应该不会,那个兴阳电器有限公司主要是做销售的,要是机密也不过是合同之类的东西。但是他随身的包里合同都在。我觉得他的死跟公司没有关心。不过以防万一还是跟他们公司联系一下问问看。” 纪子越点头,两个人开车回到特案组,两个人刚进特案组的们,就看见他们的办公室里坐在一个人。关辛一看沈泽之和纪子越立刻对男人说:“这就是我们沈组长,你说的事情我做不了主。” 沈泽之大量了一下这个男人,道:“你好,我是特案组的沈泽之,请问你有什么事情吗?” 他说完却看着关辛,关辛立刻道:“组长,他说他是死者的家人,跟我们要死者的尸体来了。” 男人听到后也道:“对,王亮是个表弟,他死了就要入土为安,我要把小亮的尸体带回去。” “你是王亮的表哥?”沈泽之问道。 男人立刻点头,沈泽之问关心:“核实了吗?” 关辛道:“正在核实,还没有结果。” 沈泽之点头,他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等核实了你和死者的亲属关系之后,再谈尸体的事情吧。” 男人一听沈泽之的话立马不愿意了:“你们什么意思啊?尸体是不是已经被你们解剖了,你们经过亲属的同意了吗就解剖?” 纪子越惊讶了一下,他道:“根据相关法律规定,在无法确定死者的身份或者无法联系到死者的亲属的时候,警察可以对尸体进行尸检的。我们所有的行为都有相关的法规规定的,要是你对此有疑问可以聘请律师。” 男人表情变了一下道:“那,就算是这样,你们时间应该结束了吧,我们家属什么时候可以把尸体接回去。” 沈泽之本来没想和他多说废话,但是看到这个所谓的王亮的表哥这么急切要王亮的尸体就问道:“你是死者的表哥?你是怎么知道王亮死亡的?是谁通知你来特案组领尸体的?” 第一案列车上的杀人事件03 “我表哥家的房子不是拆迁了嘛,我表哥又不在这边,所以拆迁的手后续手续都是我帮他办的。”男人道。 纪子越问:“是谁通知你,你表哥出事了。” 男人道:“是以前的邻居。” 纪子越皱皱眉,他看了沈泽之一眼,这个王亮的表弟似乎出现的太是时候了。 沈泽之吩咐:“既然你是死者的表弟,正好我们需要找你了解一点情况,子越你带他去做个笔录吧。” 等到纪子越带着那个死者的表弟走了,桑云清正好从法医室出来。 “尸体那边有什么发现吗?”沈泽之问。 桑云清表情严肃:“有发现,而且是大发现。” 她从衣服兜里拿出来一个透明的塑料袋,塑料袋里装的是一个大约只有两毫升大小的透明容器,里面是一些蓝色液体。 关辛好奇的问:“这是什么?” 桑云清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是这东西是从死者的身体里找到的。” “身体里?”关辛不可置信的问。 桑云清道:“是,在死者的腹腔内,被缝合在皮下,因为东西很小,而且表面的缝合伤口做了痕迹消除,如果不是我给死者做了全身扫描也很难发现。里面的东西还没有打开检验。” 沈泽之拿过那个东西仔细看了看,他沉吟了一会儿道:“这东西先不要打开,等我跟张部说一声,看看他的意思。” 关辛点点头道:“这个死者好奇怪啊,一个电器销售公司的市场部经理,身体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沈泽之把今天从何家铭那里得到的线索说了一遍道:“现在的线索可以充分说明一件事,王亮的身份有问题。” 桑云清道:“身份这么神秘?会不会是贩毒?” “云清姐的意思是这玩意是一种新型毒品?”关辛道。她想了想又说:“如果按照这个思路说的话,那兴阳电器有限公司很可能就有问题。” 沈泽之听到他们的对话陷入沉思,他想到的不是这个。如果王亮的死是因为这样奇怪的东西。那么可以说杀他的人的目的是这样东西。现在东西被他们找到了,难道凶手并没有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那边,纪子越已经给王亮的那个表弟做完了笔录。这个人叫赵寒,按照他自己的说法,他的母亲和死者王亮的母亲是亲姐妹。王亮的双亲意外去世后,他母亲一直希望王亮可以到他们家生活,但是王亮拒绝了。不过两家的关系一直很好。王亮大学毕业后就一直在外面工作,原来的老房子很少回去住,一直都是他们家帮忙打理。但是房子一年前开始拆迁,因为一些人对拆迁补偿款不满意,所以拆迁的事情一直拖到现在都没有解决。王亮又不在平京工作,所以和老房子拆迁的事情一直都是赵寒帮他在谈。 王亮出事后警察曾今按照王亮家的地址寻找他的家人,但是没有联系上赵寒当时留下的号码。赵寒解释说因为他刚换了号还没有来得及去变更联系方式。 纪子越说完这些后,关辛道:“是不是有点太巧了吧?” 纪子越道:“按照赵寒的说法就是这样,现在就看看赵寒的身份核实的怎么样。” 这边正说着,关辛就收到了赵寒身份核实回馈的信息。 关辛道:“赵寒的身份没有问题,他的确是王亮的表弟。” 纪子越道:“那赵寒就没有问题了?” 沈泽之道:“现在还不好说,我去请示一下看看能不能检验一下从王亮身体里找到的那瓶液体的成分。” 沈泽之把桑云清找到的东西带在身上去了张部长的办公室。 张部长看到沈泽之进来了立刻道:“泽之,快进来。” 沈泽之走进去:“张部。” 沈泽之把从王亮身上找到的液体给张部长看,张部长接过来眉头紧锁:“你是说这个东西是放在死者身体里面的?” 沈泽之点头。 张部到:“以前那些贩毒的毒贩用这个办法从境外运送过毒品。” 沈泽之道:“我觉得这个案子不可能是贩毒案。” 张部看他:“你的理由?” 沈泽之想了一下道:“第一,王亮不是吸毒人员,而且根据目前的调查结果可以看的出来他的交往人员中没有任何人是跟毒品有关系的。第二,他丢失的那个手机,我觉得那个手机里就有所有的答案。第三,就是王亮的真实身份。” 张部道:“你的推测也有道理,这样吧,这样东西我送到专门的检测部门去做个检测。” 沈泽之站起来道:“好吧,张部那我去忙了。” 张部长点点头,他看着沈泽之离开,才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东西找到了。” 沈泽之回到办公室,大家都抬头看他,沈泽之道:“张部指示,按照我们的思路继续往下查。” 桑云清道:“东西呢?” “张部说他去找专门的检测部门做个检测。” 桑云清皱眉,一旁的关辛道:“专门的检测部门?云清姐的法医室还不专业吗?” 沈泽之道:“既然张部这么说了。可能就有他专门的考虑吧。我们继续查这个案子就行了。” 关辛道:“我已经调取了蓉城火车站自动售票厅的监控录像。”关辛把自己的电脑街到大屏幕上播放了那段录像。 “从录像上看,死者是开车前十分钟才到自动售票机上买了票。他买票的时候身后没有跟着人,他买完票后上车后也没有再上车。这可以说明凶手至少不是尾随他上的车。而是提前知道他要买这趟车的票。”关辛道。 沈泽之点头认同她的说法:“对,这一点也可以说明王亮要坐这趟车不是临时选择的,而是提前就选好了的。” 纪子越道:“这不是很奇怪吗?既然他提前就决定做这趟车为什么不提前买票,而是在开车前十分钟才买了票。他不担心票卖完了上不了车了吗?” 沈泽之道:“所以死者肯定有什么办法可以确定自己一定能上这趟车。” 关辛道:“要是死者是个黑客高手的话,他可以侵入系统黑一张票出来。” 沈泽之道:“没有这么麻烦,我们一直在怀疑死者的身份。如果王亮这个身份是假的。那么他可以用另一个身份证提前买一张票,然后再在开车前十分钟出现用王亮的身份再买一张票。如果这个时候票卖完了,他就可以用提前买的那张票上车。” 纪子越道:“死者的目的是什么呢?” 沈泽之道:“他身上藏的这样东西肯定至关重要,他可能已经知道自己被跟踪了,所以为了不让那些人提前知道自己的行踪才这样做。” “但是他显然低估了那些人。”关辛道。 沈泽之道:“关辛,查一下这辆车在蓉成有没有人买了票却没有上车。” 关辛立刻开始查,五分钟后关辛道:“没有,所有买了票的人都上了车。” “难道我们的推测错了?”纪子越皱眉。 这时,一直沉默的桑云清道:“有没有这种可能,死者不是一个人上的车,他也有帮手,那张票被他的帮手拿着上了车。” 纪子越认同道:“有道理,这么重要的东西他很可能不是一个人送过来的。” 关辛道:“这么说的话,死者很可能是一个什么组织里面的人?” 沈泽之道:“不管他是什么组织中的人,目前我们要做的事情就是搞清楚死者的身份。我怀疑王亮这个身份是假的。” “可以让赵寒来认认,如果死者假借了王亮的身份,赵寒肯定认识真正的王亮。”纪子越道。 这时,赵继勇和戚凯一起从外面进来。 “你们那边有什么进展了吗?”沈泽之问。 赵继勇道:“我们仔细看了一下案发现场,的确是个密室。按照常理来说肯定没有办法杀人之后把门里锁然后逃走。不过我和戚凯发现了另一种可能性。卫生间的门除了里面的人可以里锁之外,还有一种办法能从外面锁上。” 关辛急切的问:“赵老师,什么办法啊?” 赵继勇微微一笑:“钥匙。” 钥匙?的确,众所周知列车在进站之后都会把卫生间锁起来,就是列车员用的钥匙。 戚凯道:“所以我和赵老师查了那趟列车上可以锁那扇门的钥匙。一共有三把钥匙,现在都可以找到。三把钥匙,一把在列车长办公室锁着,现在可以确定那把钥匙没有被人动过。还有两把,一把在五号车箱列车员办公室里挂着,列车员说他们离开后办公室随时上锁的。所以不可能被其他人拿走打开卫生间的门。还有一把在列车员身上。我们发现当天五号车厢的列车员不是本来应该上班的那位,而是临时换班了。” 纪子越道:“找到当天上班的那个人了吗?” 戚凯道:“列车长给了我们联系方式,但是联系不上。” 沈泽之道:“所以现在基本上可以确定嫌疑人了。” 赵继勇道:“当天换班的那个列车员嫌疑最大,据列车长说这个人是新来的,5月11号那天五号车厢的列车员突然身体不舒服,结果那个人就主动和他换了班。” 纪子越道:“这样也不对啊,死者是临时买的票,他怎么知道死者会上哪个车厢?” 沈泽之用手指敲敲桌面:“的确,不过这个临时换班的列车员嫌疑很大,我们要尽快找到他。” 戚凯、赵继勇:“是。” 第一案列车上的杀人事件04 寻找那个最有嫌疑的列车员这件事刚布置下去,几乎立刻就有了结果。但是这个结果很不尽如人意。沈泽之再次肯定,这件事远比他们想象中的要棘手的多。 g308次列车上的密室杀人案根本就不是一起单纯的杀人案。 沈泽之蹲下身,垃圾箱后面有一具团成一团的尸体。他上身穿着深色的衬衫,腿上是黑色的裤子,脚上穿着皮鞋。死者双手按住伤口全身卷缩在一起,像是遭受了很大的痛苦。他的伤口在腹部,身体几乎浸泡在自己的血液里。 沈泽之站起来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不得不说,这个地方选的及其巧妙。马路斜对面是一家餐厅,今天正好有人办婚礼,据说礼炮声从早晨十点开始就没有停过。而这边原本也是一个饭店,但是被对方挤的做不下去了,只好关门大吉。这边看起来灰突突的一副破败的景象。然后就是靠近拐角这个垃圾箱。这里用并排摆放着三个一米多高的垃圾回收箱。但是周围没有居民楼,所以这里很少有人来,也就是对面餐厅每天晚上会来扔垃圾。垃圾箱周围很脏,现在天气已经热起来,垃圾箱里面的垃圾不停散发着异味。过路的人不会过来这边的。 桑云清在尸体旁边做初步尸检:“死者男性,年龄在38到42岁之间,死亡时间应该是三小时之前。死因是失血过多。凶手用枪近距离的射伤了死者的肾脏导致肾脏破裂。” 纪子越惊讶道:“枪杀?” 桑云清点头。沈泽之道:“怪不得选择这个地方,现在是下午两点半,死者死亡三个小时,说明他是在十一点左右被杀的。那个时候对面正在举办婚礼,一直在放炮,那么枪声隐藏在炮声里自然不会让人怀疑了。” 沈泽之道:“云清回去做尸检吧,我要尽快看到报告。” 桑云清:“是。” “子越,我们去对面问问。看看有没有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沈泽之道。 这个时候婚宴已经结束了,这地方位于平京市的郊区了。餐厅档次很一般,来参加婚礼的人已经陆陆续续走的差不多了。 沈泽之径直走到对面餐厅门口吸烟的那个男人跟前,从他们来这里开始,这个男人就一直站在这里抽烟。 沈泽之和纪子越过去,他们还没有开口那个男人先开口了:“你们是警察?那边死人了?” 纪子越点头:“是,你看到什么特别的事情了吗?” 男人看了沈泽之一眼,说:“我能看看死的人的脸吗?” 沈泽之冲着后面的人招手,一个小警察过来拿着一样死者脸部的特写照片。 男人接过来看了一眼点头:“没错,就是这个人。” 纪子越道:“请你说说你看到了什么吧。” 男人回忆了一下:“我今天一共看到这个男人三次。第一次是在十点钟的时候。今天结婚的是我朋友,我来帮忙。我们正在忙的时候,看到他从左边沿着路边慢慢走过来。” 沈泽之道:“他不是坐车过来的,是步行过来的?” 男人点点头:“是,他是走着过来的。这地方挺偏僻的,周围一公里以内没有公交车站。” 沈泽之有些意外的看了男人一眼,但是没有说什么。 男人接着道:“我看了一眼就去忙了,之后十点半的时候,我们开始放炮,他站在对面看着我们这里,我看了一眼就进饭店里了。然后是第三次,大概是十一点的时候吧,他站在垃圾箱那边,和一个女人说话。” 纪子越眼神一亮:“女人?看清楚这个女人长什么样了吗?” 男人回忆了了一下摇摇头:“没有,就看见她穿着一身休闲装,头上带着个帽子,扎着马尾辫。看起来年龄应该不大。但是因为有帽子遮着,看不清她的脸。” 沈泽之问:“听到他们说什么了吗?” “没有,不过应该是女的给男的指路吧,那个女孩一直比划指着什么。”男人道。 沈泽之点头,他大量了男人一眼:“能问一下你是什么工作吗?” 男人道:“这有什么不能问的,记者。要看证件吗?” 沈泽之没有说话,男人从衣服兜里面掏出来证件交给沈泽之。 沈泽之接过来看,是个记|者|证,证件上的名字是:元宁。是个……娱记。 纪子越也凑过来看,一看娱记两个字眼神里就透着了然。娱记还有一个不怎么好听的名字,狗仔。当然也不是所有的娱记都是狗仔。但是他们的眼睛和盯人的本事真不是盖的。 沈泽之把证件还给他:“谢谢你的配合,还有别的发现吗?” 元宁摇头:“没有了。” 沈泽之和纪子越又找了几个人问了问,但是无一例外都没有注意到这个人,有的人说是见过但是也无法确认是不是这个人。 纪子越和沈泽之只好离开,元宁看着他们的车开走才从把刚才的记|者|证掏出来抽掉里面的证件随手撕掉扔到附近的垃圾桶里,这时从另一边开过来一辆黑色的小车,车子停到元宁身边,元宁上车后车子转了个弯开走了。 回到特案组后,桑云清正在办公室里等他们。沈泽之把外套脱掉搭在椅子背上:“有什么发现了吗?” 桑云清拿过来来一个透明的类似培养皿的盘子,里面放着一颗沾着血的子弹头。沈泽之用她递过来的镊子夹起来仔细看了看,随即脸色一变。他转头对纪子越道:“这是.32的acp弹。” 纪子越一听接过沈泽之手里的镊子也夹起来看了看点头:“没错,就是.32的acp弹。ppk手枪的一般用这种型号的子弹。” 关辛问:“就是传说中的特工枪?” 纪子越点头:“瓦尔特ppk是德国的警用手枪,他以枪身小巧,携带方便而著称。该枪对无防护目标杀伤力巨大,但是穿透力不足。因为该枪的子弹出膛后进入人的体内会在人的体内翻滚,上p方式7上8下。” 桑云清道:“死者的肾脏已经被绞碎了。” 沈泽之道:“国内用这种手枪的很少,我们国家一直在用64,而且64的子弹也不适合ppk,acp弹在国内不好弄。这还是第一次在国内见到这种子弹。” 纪子越想了想:“这种手枪相对来说很适合女性使用,它的后坐力没有那么大,女性使用起来方便安全。” “你的意思是说元宁看见的那个女人有可能是凶手?”沈泽之问。 纪子越摇摇头:“我也不敢肯定,只是猜测。” 关辛道:“这种枪国外的人用的比较多吧。” 沈泽之坐在桌边,他的左手食指不自觉的轻轻敲击着桌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纪子越道:“如果杀死嫌疑人的凶手真是从境外来的,那我们这个案子牵扯就大了。涉外啊。” 关辛道:“你说这个王亮到底是什么来头啊,先是不知名药品,然后是神秘列车员死亡。” 沈泽之问:“张部那边的检验报告送过来了吗?” 桑云清从桌子上拿过来一个报告单给沈泽之:“送过来了,我看了一下,说是一种药品,类似兴奋剂。” 沈泽之看完后眉毛皱了起来,这兴奋剂需要这么送? 桑云清又道:“药品专家猜测,这是一种药品的其中一部分。” “就是说,这种药品还需要另一种东西混合起来才能发挥他的作用。那么凶手拿走了一部分,这么说他不知道药品被分开了?”纪子越问。 沈泽之道:“也许这就是他死亡的原因了。” “办事不利?”纪子越皱眉:“这有点黑帮的感觉啊。” 沈泽之问:“云清,死者身上发现什么可以证明他身份的证件了吗?” 桑云清道:“有一些东西,都交给关辛了。” 关辛拿出来一张收据单给沈泽之看:“唯一有点价值的东西就是这个了。我查了这张收据单,上面的这个名称是一家旅馆。我们或许可以找到他住的地方。” 关辛立刻根据名字查到了这家小旅馆。 小旅馆叫“如归”就在事发地点不远的地方。沈泽之和纪子越立刻赶了过去。 沈泽之和纪子下车后看着小旅馆,从外面看,这家旅馆又小又破,很不正规的样子。两个人走进去,里面的一个柜台里面坐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正在用电脑看电视剧,看见人来了头也不抬:“单间一百八,标间二百。” 纪子越把自己的证|件重重的拍在柜台上,那人被吓了一跳往柜台上看了一眼就看见了警察两个字。 男人立刻站起来脸上挂上了笑:“警察同志,什么风把你们吹过来了啊?” 纪子越道:“少废话,你们老板呢?” 男人指指自己:“我就是。” “那好,我们问你个事,今天早晨这个人是不是从你们这里退了房?”纪子越把死者的照片给老板看。 老板看了一眼点头:“是,这个人今天早晨九点退的房。” 沈泽之问:“他什么时候入住的,有同伴吗?住了几天?‘ 老板想了想道:“五月11号下午来的吧,住到今天一共两天吧,一个人来的。” 纪子越问:“他住的房间打扫了没有?” 老板道:“还没有呢。” “带我们去看一眼。”老板立刻从墙上拿下来钥匙带着沈泽之和纪子越过去了。 到了房间里以后,沈泽之发现这里的确没有人打扫过。房间很小,一张桌子,一张床一个卫生间基本上就满了。 第一案列车上的杀人事件05 床上的被子还胡乱的堆在一起,床边的桌子上是一个吃完的泡面桶。纪子越走到房间拐角的垃圾桶看里面,里面只有一些废纸,没有其他东西。 纪子越和沈泽之仔细的查看了一遍,没有发现有价值的东西。 “这个人是个很细心,没有留下一点痕迹。”纪子越摆摆手道。 沈泽之双手抱在胸前,他站起窗前看着四周的环境道:“或许可以这么说,他是个很有经验的人。” 纪子越闻言走过去透过窗户往后看,这间房间在二楼,下面是肖旅馆的后院,后院有一个后门,后门外面是一个小市场。小旅馆两边一边是网吧,一边是ktv。死者选这个地方是用了心思,小旅馆虽然又小又破,但不失为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好地方。 小旅馆里没有装监控设备,沈泽之和纪子越确定没有留下有价值的东西就离开了。回到车里,沈泽之开车纪子越一直安静的坐着。 沈泽之看他一副沉思的样子就问:“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纪子越道:“就是觉得这个案子越查越奇怪,王亮的身份成迷,这个杀死王亮的凶手很快就出现在我们的视线里了,然后我们就得到他的线索查到了这家旅馆。好像我们得到的线索很容易一样。” 沈泽之立刻反应过来了:“你在怀疑我们中午见到的那个人。” “元宁,我是在怀疑他。组长,你不觉得他出现的太巧合了吗?”纪子越道。 “就像是专门在那里等我们一样。他为什么给我们提供线索呢?”沈泽之问。 纪子越道:“不然查查他的身份。” 沈泽之点头:“这件事交给下面去做,我们还是查王亮的身份吧。” 回到组里后已经是快到下班的时间了,但是特案组的人没有一个人下班,都在查手里面的线索。 “关辛,王亮的那个表弟赵寒再来过没有?”沈泽之问。 关辛抬头:“没有。” 戚凯和赵继勇查完了列车那边现的事在回来了,戚凯已经听说了王亮的那个表弟的事,他好奇道:“他那天不是着急要王亮的尸体吗?怎么一直没有再来?” 沈泽之立刻道:“赵寒留下联系方式了没有?” 关辛道:“留下了。” 沈泽之道:“联系他让他明天来特案组。” 关辛立刻打电话去了。纪子越问:“组长,你让赵寒来干什么?” 沈泽之道:“王亮的身份有问题是确定的了,但是在查清楚他的身份之前,我们先有确定他到底是不是王亮。” “你的意思是死者了能只是借用了王亮的身份?”赵继勇问。 沈泽之点头,关辛放下电话道:“组长,联系不上。” 沈泽之皱眉:“怎么回事。” 关辛道:“电话打不通。” “定位他的位置。”沈泽之道。 关辛立刻用电脑和卫星系统定位找寒现在的位置,但是结果让关辛大吃一惊,她居然没有办法定位到赵寒现在的位置。 纪子越问:“是不是他的手机出问题了,所以你定位不到他的位置。” 关辛道:“不应该,我查到他的号码最后一次使用的位置是他家里,然后信号就消失了。我怀疑有人屏蔽了他的手机信号。” 戚凯道:“为什么啊?赵寒都来过一次特案组了,现在屏蔽他的位置除了引起我们的怀疑没有什么意义啊。” “他们是在阻止我们再次见到赵寒。”沈泽之道。 纪子越立刻明白了沈泽之的话:“组长的意思是,他们不想让赵寒帮我们确定死者是不是王亮。” 沈泽之轻笑了一声:“掩耳盗铃,他们这么做几乎是帮我们肯定了死者一定不是王亮。” 关辛道:“那么真正的王亮在哪里?死者有是谁呢?” 沈泽之道:“这就是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戚凯你去找找赵寒,一定要找到他。”沈泽之说。 戚凯道:“是。”他立刻出去了。 纪子越道:“希望他们不要杀了赵寒。” 沈泽之轻声道:“不会的。” 死者不是王亮,那么他的身份就更成问题了。真正的王亮是不是还活着?死者为什么要用王亮的身份?他用王亮的身份干什么?他为什么要用身体藏这种兴奋剂? 沈泽之敲敲法医室的门走进去,桑云清正在忙着解剖尸体,沈泽之站在旁边看了一眼问道:“有什么收获吗?” 桑云清脱掉手套拿下口罩道:“我目前只能确定一件事,这次这个案子一定不一般。” 沈泽之转头看她:“怎么说?” 桑云清带着沈泽之走到第一名死者,也就是假王亮的身边拿起他的右手给他看。沈泽之俯下身看了一会儿道:“茧子?” “枪茧。过来看这名死者。” 他回到第二名死者尸体旁拿起他的右手给沈泽之看,他的右手相同位置还有一个茧子。 沈泽之表情严肃:“他们都摸过枪。” 桑云清道:“按照他们手上枪茧的程度来说,他们是经常用枪。” 沈泽之心里一沉,如果是这样,那么这个案子的严重程度就远远超过了他们的预料。 桑云清又道:“基本上可以确定杀死第一名死者的就是第二名死者。他的上手相同位置都有一条很细的伤口,我做了伤口比对,就是勒死第一名死者凶器造成的。还有他的左肩有一处挫伤,应该是跟人搏斗时造成的。按照伤口的时间来计算,很可能是第一名死者打伤他的。” 沈泽之听完道:“我知道了。” 他离开法医室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想着现在得到的线索。这起案子基本上可以确定不是私人恩怨造成的,而是两个组织之间的事情。假设第一名死者属于组织甲,第二名死者属于组织乙。组织甲研发了一种新的兴奋剂,最有可能是毒品。第一名死者要把研发成果拿回平京市,为了以防万一他拿的不是成品而是可以转化成成品的两种试剂。组织乙知道了这件事,半路上派第二名死者截杀了第一名死者,抢走了可以转化成成品的两种试剂中的一种。但是第二名死者交上去的时候组织乙才发现他们拿到的不是成品。而这个时候第一名死者的尸体已经到警方手里了。 第二名死者杀人的手法并不高明,为了防止被第二名死者牵连,组织乙派了另一个人杀了第二名死者灭口。 这么推测的话倒是说的通,但是国内有名的黑道组织警方基本上都有数的。涉|毒的最近几年打掉了不少。能有做这个案子的实力的并不多。沈泽之一时间想不到这些事情到底是什么人做的。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请进。”沈泽之道。 纪子越走进来,手里提着餐盒:“组长,我刚出去买的快餐,凑合吃一点吧。” 沈泽之站起来接过来打开笑着说:“是对面的老刘做的?” 纪子越点点头,他把自己的那份拿出来,两个人一起吃起来。 吃完饭后沈泽之把目前知道的线索和纪子越说了一遍,然后又把自己的推测也说了一遍。 纪子越听完道:“你说的很有道理,能做出这两起案子的人肯定不是一般人。会是什么人呢?” 沈泽之摇头:“目前我还想不出来。” 纪子越道:“平京存在这样的黑|社|会性质的组织吗?如果又这种实力的黑|社|会组织早就被打掉了吧。这里可是帝都啊,怎么可能存在这种组织。” “对,你说的有道理。”沈泽之点头。 纪子越又道:“但是如果不存在这样的黑|社|会性质组织,那第一名死者为什么要冒这么大的险把药品送到平京来呢?而且另一方还在平京杀人。要知道同样的事情发生在其他地方和发生在平京是完全不同性质的。他们为什么要冒这么大的险。真是完全想不通啊。” 沈泽之也皱起眉毛,纪子越说的没错,他们为什么要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呢?逻辑上完全说不通。 纪子越道:“第一名死者是从蓉城过来的,是不是药品就是从蓉城研发出来的。” “你的意思是从药品开始查?”沈泽之问。 纪子越想了想说:“我的意思是从头和尾一起查,也许查的更快一点。” “有道理,这个案子处处都是破绽,却又处处查不到地方。我还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有人在帮我们。”沈泽之道。 “我也有这种感觉,查了这么多案子还是第一次想查什么线索立刻就送上门的。不过,组长,什么人会帮我们呢?” 沈泽之沉吟道:“肯定不是那两个死者的组织吧。他们应该最不希望我们警方插手的人了。” “难道这个案子还有第三方参与?”纪子越问。 沈泽之给他倒了两杯水给纪子越了一杯,自己端起一杯喝了下去:“目前还没办法确定,希望没有。否则真的变成群魔乱舞了,到时候就好看了。” 纪子越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他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希望自己的预感不准吧,纪子越想。 这时,沈泽之的手机响起来,沈泽之接通说了一句话就挂了。他拿起椅子背上的外套道:“戚凯找到赵寒了。” “这么快?”纪子越吃惊道。 沈泽之没有说什么,两个人立刻下楼开车去医院,戚凯刚才在电话里说找到赵寒的时候赵寒受了点伤被他送到医院去了。 第一案列车上的杀人事件06 纪子越坐在车上边系安全带边问:“戚凯的效率也太高了吧?” 沈泽之道:“按照我们之前的经验来看,他找到赵寒的速度还是正常的。” 来到医院后,沈泽之和纪子越在急救室的门外看到了戚凯。 “怎么样?赵寒伤的很严重吗?”纪子越问道。 戚凯站起来道:“原本只是小伤而已,结果我们来医院的时候有人想杀他,他受了一点枪伤,但是没有打中要害。” “杀他的人抓住了吗?”纪子越急忙问道。 戚凯摇头:“没有,当时我开着车带着赵寒,旁边的一辆车上的人突然向我们开枪。不过他就开了一枪,只打伤了赵寒。” 沈泽之皱眉:“大街上就开枪了?” 戚凯解释道:“赵寒的家在郊区,那一段路程比较荒凉,所以没有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我已经车牌号交给关辛了。” 沈泽之点头,正在这时病房的们突然开了,一个医生从里面出来:“病人怎么样了?” 医生道:“病人没有什么大问题,身上的伤不严重,只是胳膊被擦伤了。还有就是有点受惊吓了,已经给他用了安神药,睡一觉就没有问题了。” 一声看了沈泽之他们三个一眼问道:“我看患者身上的伤,是枪伤吧,你们是……” 纪子月掏出证|件给医生看:“我们是警察。” “哦,那就没有问题了。”医生把证|件还给纪子越。 护士把赵寒送到病房里,沈泽之和纪子越戚凯三个人都去病房里,医生已经说过赵寒今天不会醒。不过今天的事情也给沈泽之他们敲了个警钟,他们之前还是小看了对手。 沈泽之安排:“安排警察24小时在医院里保护赵寒,他们一击不中很可能卷土再来。” 等安排的人过来之后沈泽之、纪子越和戚凯就一起回去了,会去的路上戚凯和沈泽之他们讲了今天的事情。 戚凯感到赵寒家的时候他们的门锁着,敲门也没有人给开。而赵寒一直是一个人住的,所以戚凯一时也没有办法确定赵寒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于是戚凯就撬开了赵寒的门,在赵寒的卧室里发现了赵寒,呀双手双脚都被捆着,连嘴里也塞着东西防止他叫人。看守他的人不在,估计是出去了。戚凯走过去给赵寒松了绑。戚凯问赵寒是怎么回事,赵寒自己也说不清楚。他就知道自己前天晚上在自己家里睡觉,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有人把他给捆起来了。抓他的人他不认识,实际上他根本没有看到抓他的那个人的脸。他只能从身形看出来是个男人,仅此而已。这两天那个人虽然没事的时候就把他捆起来,但是饭一顿没少,那个人也不问他问题,好像就是限制他的自由。 纪子越听完后问:“这个人有什么目的呢?就是不然那个我们看见赵寒?他为什么不让我们看见赵寒?” 沈泽之道:“最大的可能性还是那个假王亮。” “那今天的暗杀是怎么回事呢?”纪子越问。 沈泽之沉默了一会儿道:“我有个猜测,这个限制赵寒自由的人是不是还保护她的安全呢?那些人想杀赵寒,不会这么长时间找不到找寒住早哪里。最有可能的就是他们忌惮赵寒身边的人。” “所以那个人不是为了拘禁赵寒而是为了保护赵寒。这样也就解释为什么我一把赵寒带出来立刻就有人想杀了他。”戚凯道。 三个人一时间也讨论不出结果,毕竟不管是什么结果都是需要赵寒的确定的。 第二天一大早,沈泽之和纪子越就到了医院。赵寒已经醒过来了。不过昨天的事情的确把他吓得够呛。他就是个小市民,昨天居然有人向他开枪。那可是枪啊。 当见到沈泽之的时候赵寒像是看到主心骨一样,这一次是无比的配合。 纪子越拿出第一名死者的照片给赵寒看:“这个人是你表哥王亮吗?” 赵寒摇头:“不是,我表哥已经死了。” “什么意思?”沈泽之问。 赵寒到:“我表哥去年就死了,绝症,死的很突然。不过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他的户口还是我去注销的。上次我家邻居说你们在找我表哥我就觉得不对劲。我想过来看看的时候接到一个电话,他说要我去公安局把我表哥的尸体要出来,并且说事成之后给我一笔钱。我不认识他们肯定不干,后来他们就给我打了一笔钱,不多,一万块钱。我来到公安局后并没有要出尸体,那些人也没有再联系我。给我的钱也没有要回去。” 纪子越问:“那他们为什么要杀你呢?” 赵寒摇头,他猜测道:“会不会是因为那一万块钱啊。” 沈泽之和纪子越对视一眼,他们两人都不认为杀赵寒是因为那一万块钱。 沈泽之问:“除了这一万块钱,你还和他们接触过吗?” 赵寒回忆了好一会儿还是想不起来:“应该是没有啊。” 沈泽之道:“好吧,你我们最近会安排警察贴身24小时保护你,你自己也要注意不要和我们的人分开。” 赵寒连连点头:“好的好的。警察同志,你们会保护我的吧。” “这个当然,你不用担心。”纪子越道。 离开医院后,纪子越问沈泽之:“怎么办?” 沈泽之想了想:“现在已经可以确定第一名死者不是王亮。我们接下来压迫确定两名死者的身份。” “云清姐说两名死者都是经常用枪的人,一般经常用的枪的人无非两种,一种是兵,一种是匪。按照现在这个情况来看,是匪的可能性要大一点。”纪子越分析道。 沈泽之道:“你觉得是匪?” 纪子越反过来看他:“你的意思是兵?” 兵也分很多种,有正规的兵,也就是为国家效力的那种。还有一种是雇佣兵,为钱效力。如果说这两名死者都是兵的话,那么是雇佣兵的可能性就很大了。 如果是雇佣兵的话,那么这件事背后的实力很可能就来自国外。如果是那样的话,事情就麻烦了。 沈泽之此时忧心忡忡,他不希望他的猜测成真。 回到特案组后,沈泽之直奔法医室,他们目前的所有线索都来自于这两具尸体。希望桑云清可以给他们带来新的线索。 沈泽之过来后桑云清正在验尸,看见沈泽之进来她头也不抬的说:“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你这么频繁的来法医室。” 沈泽之无奈道:“没有办法,从外部查不到这两个人的身份。” 桑云清道:“其实我有一个想法。” “你说。”沈泽之随便找了凳子坐下听桑云清的建议。 桑云清道:“我怀疑这两个人都有当兵的经历,或许我们可以用上次的方法。” “上次的方法?”纪子越稍微想了一下:“你说的是齐健?你怀疑他们是军队系统里的人。” 桑云清道:“我以前当过一段时间的军医,对于军人的身体有一定的了解,我觉得按照现在两名死者的身体素质,他们可能不是一般兵种。” 沈泽之用手指敲了敲桌面:“好,这件事我知道,我会让关辛去做。” 离开法医室后沈泽之直接去找关心,关辛正好也有事找沈泽之. “组长,你上次让我查的人有结果了。”关辛把手里的报告交给沈泽之。 沈泽之把报告接过来翻开看,上次他怀疑元宁的身份,所以特意让关辛查了一下。结果显示,这个元宁果然有问题。他的记者证上的那家报社里根本就没有这个人。元宁的身份是假的。 如果元宁是身份是假的,那么他做的这件事的动机就很值得推敲了。 纪子越也过来看,他道:“组长,你说在赵寒家里抓他的人是不是就是元宁。” 沈泽之道:“有可能。” “如果真的是他的话,那么他是哪一边的人呢?”纪子越问。 沈泽之摇头:“现在还不清楚。” 他对关辛道:“关心,你把两名死者的脸和一些特侦做一下比对,比对咱们权限内的所有数据库。” 关辛道:“好的,不过这样需要一点时间。” “没关系,你最近就做这件事,尽量快一点。”沈泽之道。 “好的。”关辛道。 第二名死者身上除了找到的那张旅馆的收据之外再就是他身体里的子弹。沈泽之站在平京市地图前,他用笔在地图上标出了第二名死者住的地方和他死亡的地方,然后皱着眉毛看。 戚凯走过来道:“他选这个地方也是难的,现在全平京市就这么一块这样的地方了吧,也就是今年了,估计明年就要重建了吧。” 沈泽之那笔把第二名死者住的那个小旅馆到他死亡的地方连接起来,他指着这条线道:“戚凯,你去查查这条路线,看看有没有什么监控设备。” 戚凯道:“好。” 纪子越走过来问:“组长,我觉得第二名死者和杀死他的凶手可能交谈过。” “你的意思是说元宁说的那个女孩子是凶手?”沈泽之问。 纪子越摇头:“我觉杀死第二名死者的人应该是女人但不是那个女孩子。” 第一案列车上的杀人事件07 沈泽之道:“元宁为什么要给我们提供那个线索呢?他的目的是什么?误导我们吗?” 纪子越道:“我觉得他可能是想帮我们。” 沈泽之有些意外的看着纪子越,纪子越这个人看起来很好相处,但是其实他的防范心很重,所以他现在还是第一次相信陌生人。 “为什么觉得他是在帮我们?”沈泽之问道。 纪子越道:“他说的很仔细,如果是为了误导我们的话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其实跟不容易被我们识破。” 沈泽之问:“就是因为这个?” 纪子越笑道:“还有就是直觉吧。” 沈泽之点点头不再纠结这个,案子查到了这里大家心里都清楚,只要查清楚两名死者的身份案子就成功了一半,但是关键在于,怎么才能查出来两名死者的身份。目前只能寄希望于关辛那里了。 纪子越问:“组长,那现在我们从哪里入手?” 沈泽之道:“我们去查查那第二名死者吧,他要想办法成为列车员总要有个身份,我们查查他这个身份。” 蓉城到平京市g308高铁属于蓉城铁路局,沈泽之和纪子越为了案情亲自跑了一趟蓉城。纪子越去订了当天中午的机票,下午三点的时候两个人到了蓉城。 在来之前沈泽之已经和蓉城铁路局通过气,所以他们一下飞机就看到了蓉城铁路局的人来接他们。 接沈泽之和纪子越的是个年轻的女孩子,短发穿着蓉城铁路局的制服,看起来很干练。她之前可能是见过沈泽之和纪子越的照片所以沈泽之和纪子越一处来她立刻就迎上去了。 “你们好,是沈组长吧。我是姚欣,铁路局的负责接待你们的。”姚欣走到沈泽之面前伸出手。 沈泽之和她握了一下手:“你好,我是特案组的沈泽之,这是我的同事纪子越。” 姚欣又和纪子越握了一下手:“你好。” 姚欣带着两个人往外走,她边走边说:“车已经准备好了,就在外面。你们需要的资料我们也调出来了。你们放心局长吩咐过,这件事做的很低调。” 沈泽之低声:“嗯。” 走出候机大厅,沈泽之就看见外面停了一辆黑色的帕萨特。大概是蓉城铁路局的车。 姚欣走过去打开车门,沈泽之和纪子越坐到车里,车子立刻驶往蓉城铁路局。 一个小时后车子开进了铁路局的院子里。 姚欣带着沈泽之和纪子越先去见局长,沈泽之因为要查完这边的事情要赶回平京,所以拒绝了局长提议的吃饭。他和纪子越立刻去人事处查第二名死者的资料。 第二名死者并不算是铁路局正是的员工,他是合同工。人事处保留着第二名死入职时交的档案。 第二名死者叫何严,29岁。大学本科毕业。蓉城市人。档案上照片和第二名死者的照片一样。 纪子越翻着他的档案道:“这个何严的档案里有没他当过兵的经历。估计他的档案应该是假的。” “肯定是假的,铁路局不是特别严格的单位,不会审查职员的档案,尤其是这种不是正式员工的合同工。”沈泽之道。 纪子越:“那这样一来我们的线索不是又断了?” 沈泽之摇头:“当然没有,铁路局可不是好进的,而且何严乳汁这段时间铁路局根本就没有招聘,他是怎么知道铁路局需要人。是谁介绍他来铁路局的。找到这个人说不定能找到何严的真实身份。” 纪子越认同道:“我们找人事处的处长谈谈。” 两个人拿起档案去了人事处处长办公室,人事处的处长是个女人,大约四十岁左右,姓陈。 “陈处长你好,我是特案组的沈泽之,这位是我的同时纪子越。5月11日发生在g308次列车上的谋杀案你应该听过了,我们想找你了解一点情况。”沈泽之道。 陈处长示意沈泽之和纪子越坐下:“当然。” 纪子越拿起何严的入职表给陈处长:“这是我们这个案子的嫌疑人,我们想知道他是被谁介绍进入铁路局的。” 陈处长拿起那张入职表看了一眼,她面露难色,似乎不知道该不该说。 “陈处,我希望您不要有顾虑,这个案子现在牵扯很大,如果因为您的隐瞒导致案子出了问题,那就不是您可以负得起的责任了。”沈泽之道。 陈处道:“也不是不能说,介绍何严进来的不是别人,是我们局里的老同志。是我们人事处的老处长。” 纪子越道:“您可以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我妈吗?” 陈处道:“这个当然,不过我们老处长上个星期已经去世了。” 沈泽之皱起眉头:“怎么回事。” 陈处道:“老处长去年就查出来肝癌晚期了,这次推荐人的时候身体已经不行了。我们接收了何严的第二天他就去世了。” 纪子越问:“老处长为什么要推荐何严。” 陈处道:“听说何严是老处长的侄子,何严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何严基本上是在老处长家里长大的。” 纪子越看了沈泽之一眼,他问陈处要了老处长的联系方式后和沈泽之一起离开了处长办公室。 “组长,如果按照陈处的话那就不对劲啊。如果何严真的是老处长得侄子他做这些的原因是什么呢?”纪子越问。 沈泽之边走边回答:“我怀疑何严被调包了。” 纪子越道:“我们现在去哪里?去老处长家里吗?” 沈泽之摇摇头:“不,我们先去何严的家。刚才陈处说何严在市里有房子住。我们去他的住房里看看。” 沈泽之和纪子越按照地址找到了何严的住址,这是蓉城老城区的房子,独门独户的小别墅,据说是何严亲戚家的,他住在这里帮人看着房子也算是个住所。 纪子越看着这边的环境道:“这地方虽然偏僻一点,但是环境真不错啊。” 沈泽之点头。纪子越说的没错,这里的环境真的不错。因为是过去的老房子,户与户之间距离很大,别墅之间的路边都种着树,因为年年代久远,这里的树都很大了,路两边的树冠连接在一起把路藏在树冠下。人走在树冠下面很舒服。 来到陈处长提供的房子前,纪子越上去按门铃,但是他按了很久门都没有看。纪子越回头看沈泽之,沈泽之道:“你让开。” 他从衣服都里面找到一个黑色的发卡,他把发卡掰之插|进锁眼里面慢慢转动了几下,就听见“吧嗒”一身,锁开了。 沈泽之对纪子越笑笑,推开门走进去。 走进院子里两个人就问道一股腐烂的味道,随着他们离别墅越来越近味道也越来越重,这个时候沈泽之和纪子越的脸色都变得严肃起来,他们心里最不好的猜测可能要成真了。 到了别墅前,沈泽之又用上次的方法打开了门,一推开门一股浓郁的尸体腐烂的味道扑面而来,熏得纪子越险些吐出来。 别墅一层客厅地面上有一些血迹,但是并没有看见尸体。沈泽之看着血迹的方向走到沙发后面,两个人果然在沙发后面看到了尸体。 现在是五月天气,蓉城又地处南方,现在这个时候已经很暖和了。这样的天气尸体最多也就是一天就开始腐烂。而看地面上这具尸体最少腐烂了半个月,基本上快不成人形了。 尸体面朝下趴在地面上,身体下面是一堆干枯的血迹。看身上的衣着是睡衣,那么死者应该是晚上遇害的。 沈泽之走到尸体旁边蹲下身仔细的看着尸体脖子的地方,他从兜里掏出白手套,衬着手套从尸体脖子的地方捏起一根细丝。纪子越凑过去看:“这是……杀死第一名死者的凶器。看来,这才是真正的何严。” 沈泽之站起来道:“假何严很聪明。何严父母双亡自小和叔叔长大,在他叔叔生命垂危的时候推荐何严来铁路局上班。老处长自从退休后就回老家生活了,他的侄子也一直在老家,可以说在蓉城除了老处长的亲戚没有人知道真正的何严长什么样子。而这段时间老处长已经病重,这个时候不可能陪着何严一起来蓉城。所以没有人知道真正的何严长什么样子。” 纪子越接着道:“假何严就是想到了这些杀了真正的何严从而取而代之。短时间内没有人会发现。” “所以,他肯定知道第一名死者什么时候从蓉城出去去平京。”沈泽之道。 纪子越看着惨不忍睹的尸体道:“这简直就是美国大片啊。” 沈泽之低声道:“所以这件事绝对不会简单。” “你在怀疑什么?”纪子越问。 沈泽之沉默了一会儿道:“看来我们之前的推测是错的。通知公安局过来处理现场。“ 纪子越立刻给当地公安局打了个电话,挂掉电话后他和沈泽之一起上二楼找到何严居住的地方,看看能不能找到线索。 卧室里乱七八糟的,衣服被拉出来堆在柜子旁边,床上被子堆成一团,上面也扔着衣服。 纪子越道:“假何严翻过这里了吗?” 沈泽之道:“看起来是被翻了一遍。” “可是这里有什么东西吸引他?”纪子越疑惑道。 沈泽之轻轻呼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 第一案列车上的杀人事件08 “其实想在g308列车上杀假王亮是很不容易的。首先他要知道是谁手里拿了他们想要的东西,其次他要知道拿着东西的人要在什么时间乘坐哪辆车。最后他身手还要好。那么,他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呢?”沈泽之问。 纪子越想了想:“只有一种可能,就是第一名死者身边的人背叛了他,否则对手不可能知道的这么清楚。” 沈泽之点头:“的确,只有这个可能。” “如果是黑帮竞争,我觉得不会用这么费劲的手段。就从目前的性质来看,事情双方的都不是一般人。”沈泽之道。 纪子越道:“组长,我们要回去吗?” 沈泽之点头:“去看看关辛那边有进展没有?” 两个人买了当天晚上的机票飞了回去。到平京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了,这个时候显然不适合再去上班,沈泽之和纪子越就在机场打了车,沈泽之先把纪子越送回去,然后再回自己家。 第二天八点的时候两个人在办公室门口遇见了,一看对方眼睛下面的眼袋两人忍不住相视一笑。 沈泽之走到办公室,关辛已经开始工作了,他问道:“有结果了吗?” 关辛也是一脸没有睡饱的样子,他们的工作就是这样,遇到案子就得全组一起熬夜。 “还没有,需要对比的东西太多,速度上不去。” 沈泽之点点头,又问:“上次让你查的5月11号买g308次列车的票买有上车的人,有结果了吗?” 关辛从电脑旁边拿起一张纸递给沈泽之:“有结果了,但是那天一共有是哪个人没有上车,我查了一下没有办法确定。” “三个身份证都查的到人吗?”沈泽之问。 关辛点头。 看来这条路是走不通了,沈泽之叹口气坐在座位上重新翻之前得到的资料。从他手上的资料来看他们的线索太少了。 两名死者的身份都搞不定,现在又加了个何严。整个案子就像是在迷雾中一样,让人看不真切。 戚凯盯了两天的监控录像终于有收获了,他把那段视频接下来放到大屏幕上给大家看。视频上就看见一个穿着黑色裙子带着墨镜的女人。这个女人身材高挑,一身黑色的修身的连一圈,头发挺长是大波浪,尖下巴,脸上带着个大墨镜就露出一张红唇来。 监控录像里就拍到了一张侧脸,沈泽之把视频截图交给关辛让她处理。 戚凯道:“我大致找到了她的路线,但是现在不能确定他就是杀死假何严的人。因为那一段的视频监控恰好坏了。” 沈泽之道:“不管是不是她,至少她出现的时间上就有可能,先找到这个人再说。” 纪子越道:“组长,元宁说他见到一个女孩和假何严说话,那么他有没有可能见到这个女人呢?” 沈泽之道:“你想找他?” 纪子越拿出一张纸:“那天他留了电话号码。” 沈泽之皱眉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他才道:“你觉得他给你的联方式是真的吗?” 纪子越看着手里的电话号码道:“我试试看。” 纪子越走到一边拿自己的手机拨通了这个号码,结果那边很快就接通了电话。说了几句话后纪子越挂掉电话走过来说:“元宁答应和我们见面。” 沈泽之还是在犹豫,他拿不准元宁这个人。沈泽之是学心理的,一般人的心思在他面前无所遁形,但是元宁他却看不出来。他觉得元宁好像受过这方面的训练。元宁绝对不是一般人。 下午两点的时候沈泽之和纪子越在一家咖啡厅里和元宁见了面,元宁穿着一身商务西装和上次小饭店前面的人完全不一样。这个时候不光是沈泽之就算是纪子越也开始犹豫了。 “你好沈组长,纪先生。”元宁微笑道。 沈泽之看了他一会儿坐在他对面:“你到底是什么人?” 一边的服务生过来给沈泽之和纪子越上了两倍咖啡,都是他们的口味。纪子越看着面前的咖啡神色也变了。 元宁笑着道:“这个不重要。我知道你们需要什么,这样东西我手上恰好有。” 纪子越问:“你为什么要帮我。” 元宁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我是中国公民,帮警察办案不是我的义务吗?这需要什么理由。” 沈泽之道:“你觉得我相信吗?” 元宁拿出一个文件袋放到桌子上推到沈泽之手边:“你信不信我不管,但是我确定我给你们的东西能帮到你们。” 沈泽之拿起档案袋打开看里面的东西,里面是一沓照片,正好是他们今天发现的那个女人。照片拍摄的角度很好,可以看的清五官。 元宁站起来道:“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纪子越站起来拦住他:“元先生,你不觉得因该解释一下现在的情况吗?” 云宁自始至终没有生气,就算面对纪子越这么具有攻击性的动作也依旧微笑:“到时候我自然会解释,但是现在还不到时候。线索给你们了,信不信由你。” 他说完绕过纪子越离开了。 沈泽之沉默着看那些照片,从拍摄的角度来看,拍摄的人就在假何严出事的斜对面,就是元宁所在的那家餐厅。所以拍摄的人十有八|九就是元宁。但是元宁当时为什么不说,现在又给他们这些线索? “组长。”纪子越道。 沈泽之把照片装起来站起来道:“我们回组里。” 两个人回到特案组后戚凯已经根据监控设备找到了这个神秘女人的路线,沈泽之走过去把照片放到戚凯的手边,戚凯拿过来翻看这些照片吃惊道:“这都是谁拍的?” 纪子越想了想道:“一个挺神秘的人。” 沈泽之从外面回来后就不知道在想什么,纪子越拿起照片让关辛查查这个人。 这一次关辛查的很快,大约一个小时就查到了这个女人。 “方琦,33岁,海昌进出口贸易公司市场部总监。”关辛说道。 纪子越道:“进出口贸易公司市场部总监?她和第二名死者有什么关系。” 这时,沈泽之突然道:“海昌贸易?关辛你查查这家公司,我好像在什么地方看到过。” 关辛立刻开始查,当查到这家公司的时候发现文件上标注着机密两个大字。她一愣,输入了特案组的授权编码打开文件看到了里面的内容。 这家海昌进出口贸易公司在公|安|部是挂上号的,海昌进出口贸易公司从成立开始就是有问题的。原本凯这家公司的人就有点黑|社|会背|景,成立了海昌之后那个人因为涉黑被打掉了。这家公司被一家银行回收拍卖,之后被一个外籍华人买走。但是他的进出口贸易一直是有问题的,公|安|部的经济处查了好几次都没有抓到证据,后来上面出面封了他们的档案不让查了。 纪子越看完报告道:“还真是涉黑啊。” 关辛道:“经济处去查,那应该是偷税漏税吧。” “那后面为什么上面不让查了?”戚凯问。 沈泽之问关辛:“能不能查到是谁下达的命令让把档案封起来。” 关辛道:“这个查不到,不过我可以查到谁调过这个文件。” 沈泽之点点头,关辛用自己的代码黑进了公|安|部的资料库,从后|台查到了这个文件袋厄查阅记录,她看了上面的几个字愣了一下。 沈泽之问:“查到了吗?” 关辛点点头:“国安。” 沈泽之眼神一变:“国安什么单位。” 关辛道:“授权代码是国安九处。” 九处?特案组的人面面相觑,就连一直没有出声的赵继勇眉头也皱起来了。 国安部下属九个处各自职责不同,尤其是这个九处,在系统中是最有名的。九处是情报处,具体说就是侦查情报和反间谍。 最近电视上最爱播谍战片,但是那都是新中国刚成立刚成立或者还没有成立的时候。现代背|景在的谍战片很少。但是不要以为现在是太平年代就没有间谍。这个时候的间谍活动比起那个时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中国有许多单位都是保密性很强的单位,尤其是过着国家名头的研究所,国家一年几千万甚至几个亿的研究经费拨出来就是让他们搞研究的,这种单位的保密性就很强,不然研究成果被外国间谍偷了这些金钱还有人力不都是打了水漂了。 相同的国外的间谍也是无孔不入,想尽办法从国内找情报。国安九处就是专稿这一块的。不过国安九处和一般的部门不一样。九处的人一直都不多,但是每一个人都是精英。 但是让关辛有些意外的不是这个,她想到的是另一个人,国安九处的处长——沈煜之。 沈泽之和沈煜之的关系不是秘密,特案组的人都知道,他们和沈泽之关系很好,他们也知道沈泽之和沈煜之的关系有些……微妙。 沈泽之听完倒是没有什么表示,他点了下头。纪子越看着他问:“组长,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涉及到了国安,就是再迟钝也知道这个案子是怎么回事了。 沈泽之敲了敲桌子,他现在明白了为什么一直有问帮他们。但是沈泽之想不明白的是,九处不缺人才为什么让他们来查这个案子呢? 第一案列车上的杀人事件09 沈泽之没有想明白这个问题索性就不想了,他直接去找顶头上司张涛。 张涛见到沈泽之的时候没有表示惊讶,他似乎料定了沈泽之一定会来找他的。 “泽之,你坐。”张涛笑着说。 沈泽之拉开椅子坐下去,他直接了当的问道:“张部,我们手上现在这个案子是不是和国安有关系。” 张涛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才道:“这个案子我也不是很清楚。” 沈泽之怀疑的看着他,他想了想问:“张部,上次给您的药现在是不是在国安手上。” 张涛知道事情瞒不下去了,其实这个案子当初就是国安的人要求特案组的人来查的,张涛当时并不想特案组接这个案子,但是找他的人是沈煜之,九处的权利又太大。当时沈煜之的要求是特案组配合他们的行动,最后就只让他们着手查这个案子。不过,沈煜之当时要求张涛不能把实情告诉沈泽之。可是现在是沈泽之自己查出来的…… “好吧,既然你们查到了,现在也没必要瞒着你们了。但是具体是什么情况我并不清楚。你们这一次就算是被九处借调的。具体的事情一会儿会有人和你们谈。”张涛道。 沈泽之点点头站起来道:“好的。那我先走了。” 沈泽之心里其实有点生气的,如果九处的人能早一点把实情告诉他们,那么他们查这个案子会少兜圈子。既然和九处扯上了联系,那么元宁八成就是九处的人,在赵寒家保护赵寒的人十有八|九也是九处的人。 九处的人想干什么呢?既然让他们查这个案子却不说实情,但是却处处给他们提供线索。 事情已经弄清楚了,沈泽之就暂停了特案组的调查。 中午的时候沈泽之接到了电话,请他出去见一个人。沈泽之独自开车去见这个人,见面的地方是一个小餐厅,沈泽之把车停在餐厅外面,他走进去看见一个男人背对着他坐在桌子前面。沈泽之脚步顿了一下,然后很快回复常态的走过去。 “你来了,已经点了你爱吃的菜,我们边吃边说。”那人说道。 沈泽之什么也没说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去,然后才道:“沈处。” 沈煜之给沈泽之倒水的手一顿,这一声“沈处”他就知道自己的这个弟弟生他的气了。沈煜之无声的叹气。 他把杯子放到沈泽之的手边道:“沈组长,这个案子不告诉你们实情是有我们的考虑的。案子你们已经查到了我们身上就该明白这个案子的性质是什么,所以我希望你不要有情绪。” 沈泽之微微垂着视线,他听完沈煜之的话轻笑一声:“当然,你们是上级部门,需要我们配合,我们能有什么情绪。” 沈煜之从衣服兜里拿出他那天从第一名死者身上发现的那种蓝色的液体:“这是你们从死者身上发现的。这名死者是我们的国安内部的人,具体的职位我就不说了。他的代号是鹞子,这次的任务是把蓉城药物研究所研制的一种药品送回平京市。但是他的任务被泄露了,他自己也被杀了。而这种药品需要两种试剂融合才会生效。一种试剂已经丢了,还有一种试剂就是我手上的这个。至于杀了鹞子的人,我们怀疑是一个国外间谍组织的人。” 沈泽之看着那一点点蓝色的药品问:“这种药品是干什么的?” 沈瑜之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这和国家的一项计划有关,而这项计划保密年限是五十年。” 沈泽之明白了,这东西就是国家机密,但是现在这项机密被泄露了,国外的间谍组织不知道通过什么方式知道了这件事就想法设法,甚至是不惜暴露自己的人也要抢过来。由此可见这项计划是多么的重要。 “为什么让我们来查这个案子,你们了解这个案子的始末,由你们来查不是更合适?”沈泽之问道。 沈煜之道:“因为我们需要转移他们的注意力,他们抢到了一种试剂但是短时间却送不出去,我们要争取在这段时间里把药抢回来。你们插手这个案子他们一边要抹去自己的痕迹一边要对付我们,应顾不暇就会露出破绽。” 沈泽之明白了他们特案组在这个案子里面的角色,虽然有些气闷但是为了国家就没什么好不舒服的了。 沈泽之道:“那么现在应该我们特案组的什么事了吧?” 沈煜之摇摇头:“不,现在才是真正的开始。” 沈泽之看着他,沈煜之道:“你们特案组有这个实力,所以我想邀请你们一起查这个案子。” 沈泽之问:“这是你的想法还是你们九处的想法。” 沈煜之笑笑:“当然是九处的决定。” 沈泽之考虑了三秒钟:“好。” 沈煜之露出意料之中的笑容,他举起手里的杯子:“你的决定很正确。” 沈泽之和他碰了一下杯子。 这个时候菜也做好了,看着服务员把菜上上来,沈煜之对沈泽之道:“这些才都是你以前爱吃的,这么多年了,不知道你现在还爱不爱吃这些。” 沈泽之没有说话而是拿起筷子吃起来,他吃的很专注,沈煜之越看脸色越好。对面的这个人再怎么长大还是他弟弟。 吃的差不多了,沈泽之问:“那个元宁,是不是你们的人。” 沈煜之点头:“是,他引导到你们查这个案子。” 沈煜之又道:“因为这个案子的特殊性质,不能让你们特案组全员参与进来。” 沈泽之抬头:“什么意思?” 沈煜之道:“这是我想要的人的名单。” 沈泽之接过来打开,里面就三个人的名字:沈泽之、纪子越、关辛。 沈泽之点点头:“没有问题,现在你能和我具体说说这个案子了吗?” 沈煜之道:“可以。” 这个案子说起来也很简单,第一名死者是国安部的人,代号鹞子。杀死他的那个人是一个海外间谍组织的人,这个组织最近一直在亚洲活动。这个人身份都是假的,可以确定也是一个代号:火狐。 “这个火狐很不简单,以前在金三角当过毒贩子,后来又去做雇佣兵,最近几年不知道怎么到了这个间谍组织。他的身份就是杀手,一般的情况下不会动用到他,这一次用了他可见他们的决心了。” 沈泽之想了想问:“那他是被谁杀死的?” 沈煜之道:“是他们的人,就是元宁给你的那些照片上的女人。” “这个女人是什么身份?” 表面上的身份我就不说了,你已经知道。实际上他是这个组织中比较上层的人物,代号还不知道。 沈泽之好奇道:“这么说起来,那天这个女人杀火狐的时候元宁就在现场了,他为什么不阻止。” 沈煜之笑笑:“他当然不能组织,他们还不知道这个女人已经暴露了。如果元宁当时阻止她,那会对我们后面的行动造成很大的影响。” 他顿了顿又道:“泽之,我们的行动和你们平时办案的风格很不一样。希望你能适应。其实,我很犹豫该不该把你拉进这个行动中。我们的工作危险系数太高了。” 沈煜之看着他微微皱眉的表情心里很偎贴,就算他这个哥哥十年不见他,却依旧担心这他,这就足够了。 男人和女人表达感情的方式不一样,沈煜之说到这里就到头了。 和沈煜之分开后沈泽之立刻回到了特案组,这个案子到现在这个样子沈泽之总要给组员们一个交代。 特案组的人看到沈泽之进来都看着他,等着沈泽之安排下面的工作。 沈泽之看了大家一眼道:“这个案子移交国安九处。” 大家的脸色都变了变,不过之前他们已经查到了国安九处那边,现在让他们移交案子也不觉得奇怪。 沈泽之看到大家的情绪还好心里嘘了一口气,他道:“关辛、子越你们跟我来。” 沈泽之带着两个人来到他的办公室,他让两个人坐下来道:“案组虽然移交到九处,但是九处需要从我们组里借调三个人过去。九处点名要你们两个。” 关辛和纪子越对视一眼,两个人眼神里都有点跃跃欲试。 沈泽之道:“先别忙着决定,九处和我们不一样,他们行动的危险系数不我们高很多。你们考虑清楚。” 纪子越道:“九处要借调三个人过去,还有一个人是谁,是组长吗?” 沈泽之点头:“是我。” 关辛高兴道:“那我们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啦。” 沈泽之看着关辛活泼的样子终于忍不住露出微笑来。国安九处从特案组借调三个人的事情并没有瞒着其他人,其他人很快就知道了,不过没有人表示不满。这个案子有保密限制,就算特案组内部也规定不准外传。 事情都定好后特案组的很快就把相关资料移交给九处。第二天,沈泽之就带着关心、纪子越一起去国安九处报道。 对于国安,关辛他们一直就很好奇。毕竟好莱坞大片中经常会出现的fbi(美国联邦调查局)、cia(美国中央情报局)、nsa(美国国家安全局)、dia(美国国防情报局)这些神秘机构,总是会勾起人们的好奇,而中国的类似机构国安却更加神秘,这只能让人更加好奇。 第一案列车上的杀人事件10 国安九处并不在外面挂着“国家安全局”牌子的大楼里,他们办公的地方在一个看起来很不可能的地方。 纪子越看着沈泽之递给他的地址问道:“组长,你确定是这个地方?” 沈泽之目视前方面无表情的点头,关辛从车后座凑过来看了一眼:“看起来是挺奇怪的,城南那一片是老城区吧。没想到他们把办公的地方设在这里。不过,也许他们这种单位的口味就是这么奇葩呢?” 纪子越耸耸肩开车按照地址找了过去。半个小时后,纪子越停车,三个人从车上下来。他们面前的是一幢二层小楼,外面还有一个院子,外面是镂空的黑色铁质门。说实话,这地方怎么看都像是民宅,不像是办公的地方啊。 纪子越转头看沈泽之,沈泽之走过去按响了院子大门旁边的门铃。透过铁门可以看到里面别墅里走出一个高个子男人,那人快步走过来把大门打开:“是特案组的三位同志吧,请跟我来。” 年轻男人一边带着人进来,一边做自我介绍:“我叫孔柏,是九处的办事员。” 沈泽之点点头:“你好,孔柏。” 几个人说着走进了这栋黄色的小楼里。虽然外面看起来像个民宅,但是从里面看就完全看不出来是民宅了。这就是个办公的地方。可以看的出来这里被改装过。一进别墅的们就是走廊,小楼从中间分开,南北两侧都是房间,每个房间上是编号,里面都有人在忙碌着。还有的房间门锁着,应该是有特殊用处的。 孔柏带着沈泽之他们来到二楼的一个房间,走到房间门口孔柏敲敲门,听到里面的人说了请进才推门进去。 沈泽之他们跟着孔柏进去,就看见沈煜之正认真的看着什么。他听到动静抬起头来,随手把文件夹合上。 “沈处,特案组的同志到了。”孔柏道。 沈煜之点点头:“好,你去忙吧。” 孔柏转身出去了。 沈煜之看着沈泽之他们,他请三个人坐下,然后道:“客套话我就不说了,这一次请你们来的目的沈组长已经说过了,我就不重复了。关辛在计算机方面很有名,我们这个案子需要你的技术支持。” 关辛笑道:“没问题。” 沈煜之点点头继续道:“至于沈组长和纪子越同志,你们的工作我另行布置。” 沈泽之和纪子越都点点头。 沈煜之道:“我只强调一点,九处不同于一般单位,有两点一定要记住。第一,这是保密单位,你做的所有和工作不得透露给任何人。第二,我们的工作是有一定危险性的,要提高警惕性。” 看着三个人都点头,沈煜之这才拿起内线电话让孔柏进来。 一分钟后孔柏敲门进来,沈煜之道:“你带着关辛去她的工作岗位吧。” 孔柏点头,关辛便跟着孔柏走了。 关辛和孔柏离开后,沈煜之从办公桌上拿起一份案卷给沈泽之和纪子越看。 “这是半个月前发生在蓉城市的一起案子,你们先看看。” 沈泽之接过来打开看,案件很清楚。半个月前在一家民宅中发现了一具男尸,年龄五十岁,死亡原因窒息。家中财务没有失窃,但是死者的身份很不一般。死者名叫张志恒,是蓉城市药品研究所的所长。 沈泽之问:“这个人的死和我们这个案子有关,这么说那项计划就是从这里泄露出去的?” 沈煜之点头:“没错,张志恒死的时候家里面还丢了一份很重要的资料,里面是这项计划的一部分。” “那么,他的死是因为这项计划还是他死后杀他的人才知道这项计划?”纪子越问道。 沈煜之欣赏的看了一眼纪子越,道:“根据我们的调查,应该是对方早就听说了这项计划,但是计划的具体内容他们不知道。他们来到张博士家里就是想查这个计划的线索,但是恰好被回家的张博士遇上,他们只好杀了张博士灭口,而计划的泄露应该是意外。” 沈泽之想了想说:“所以张博士的死就是这起案子的开始。他们知道有这项计划后才开始后面的行动。让我好奇的是,他们怎么能这么清楚你们的行动计划,还在列车上杀了你们的人,偷走了一种试剂呢?” 沈煜之道:“你想问的问题我也考虑过,他们可能有内应。但是我不觉得是我们内部的人,而是研究所那边的问题。知道运送药品计划除了有护送药品的国安方面的人还有研究所那边的人。” 纪子越问道:“那么你们有什么线索了吗?” 沈煜之摇头:“我们现在对那边还没有开始调查,一来药剂丢失我们必须全力以赴在最快的时间内找回药剂,而来,我们也不敢打草惊蛇,万一那个人真的在研究所内部,那么绝对不能让他出国。最少,不能让他活着走出中国的大门。” 沈泽之道:“你需要我们去查蓉城那边的事吗?” 沈煜之带念头:“没错,我需要你们去查蓉城那边的事情。九处现在查平京这边的事情,一来要尽快找到丢失的药剂,而二来,也是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尽量给你们的调查赢得时间。” 沈泽之点头:“我明白。” 纪子越问道:“国家研制的药品到底是干什么的?” 沈煜之摇头:“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个计划保密性太高了,我的级别还不足以知道其中的具体内容。” 纪子越若有所思,但是没有再问。 沈煜之继续说:“你们查那个案子的时候不能联系当地警方,不能用你们特案组的身份。你们需要支持的人我会告诉你他们的联系方式。” 沈泽之皱眉,这个案子肯定要从张博士的死开始查,如果不联系警方的话,他们的行动会很大程度的受到限制。 沈煜之道:“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这次去蓉城,查张博士的死是次要的,主要的是找到那颗埋在研究所的地雷。” 他看着纪子越道:“子越是全能,而且你在国外也拿到了博士学位,在药品方面也有研究,所以我给你准备了新的身份。”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档案袋交给纪子越,纪子越接过去打开,看到里面是一份档案和一份资料。 他化名纪越,是蓉城药品研究所的研究员。 沈泽之问沈煜之:“我呢?” 沈煜之笑道:“你?你的资料在在这里。” 他把另一个文件袋给沈泽之,沈泽之打开看,里面就两样东西,一个是国安的证件,还有一个就是研究所的门禁卡。 “这是你的新身份,张博士死了,他涉及到很多国家机密项目的研究,所以国安派人查也是很合理的。”沈煜之道。 沈泽之点点头,收好东西。 沈煜之道:“一会儿孔柏会带你们去拿枪,记住,在蓉城那边一切小心。” 沈泽之和纪子越点点头。 两个人从沈煜之办公室出来后就遇到在外面等着他的孔柏,孔柏把两把枪交给他们。 纪子月订了当天的机票,沈泽之订了第二天晚上的机票。从这一刻开始他们就要开始适应新身份了。 下午是三点,纪子越从蓉城机场出来,他穿着一白色的衬衣,下面是深色的裤子,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文件包,脸上戴着黑色边框的眼睛。全身上下整理的一丝不苟,让人一看就知道是搞研究的。 纪子越招手拦了一辆车报出个地名,半个小时候车子停到一栋建筑物前面。他从出租车里出来,向建筑物走去,还没走到建筑物的门口,在写着“蓉城药物研究所”牌子旁边站岗的兵哥就走过来拦住了他。 纪子越微笑着交出自己的证件,兵哥很认真的核对了照片然后给里面打电话确认,之后又亲自带着他去了所长办公室。 敲开所长办公室的门,接替张志恒的代理所长宋坤笑着冲他伸出了手。 纪子越有些拘束的和他握了握手,他打开公|文包把自己的档案还有身份文件交给宋坤:“所长,这是我的资料。” 宋坤翻着材料道:“麻省理工的博士生,好啊,年轻人留学就是为了报效国家的嘛。” 纪子越腼腆的笑了笑,看起来是个很不会交际的人。宋坤知道,所有认真搞研究的人基本上都有这个毛病,人要是太专注于一件事情,就会不自觉的在某些方面退化。尤其是需要花时间搞科学研究的人,十有八|九都有交际障碍。所以他也没有责怪纪子越的意思。 宋坤道:“纪越是吧,来这边就好好干,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问前辈,他们都是很好相处的人。” 这句话就是假话了,研究所里的前辈几乎没有一个好相处的。 他拿起内线叫了秘书进来:“你带纪越去他工作的地方。” 秘书道:“是。” 纪子越跟着秘书来到实验室,这里的人都在认真做着实验,对秘书的介绍充耳不闻。纪子越有些尴尬,但是看秘书面色如常,估计这就是常态吧。纪子越又走到办公区,自己的桌子旁坐下,打开电脑看看电子邮件传过来的他最近需要加入的研究。 第一案列车上的杀人事件11 沈泽之第二天中午到达蓉城,因为这次的行动是秘密的,所以他不能通知当地警方,连这里的国安都不能联系。所有的事情都必须他自己搞定,不过沈煜之还给他一个联系方式,说是他来蓉城后就联系这个人,这个人会给他最大的帮助。 沈泽之没有直接去蓉城药物研究所,他手中有研究所所有研究员的详细资料,沈泽之已经看过了这些研究员的资料,脑子里面差不多有数了。 蓉城市药物研究所中参与这项计划的研究员三男一女一共有五名,包括已经被杀的前所长张志恒。其他四个人分别是周杰、吴伟杰、郑明远和蒋欣。 周杰五十五岁,上世纪留学国外,学成后回国,一直参与药物研究,他还是好几所大学的客座教授,名下也出了几个很有名的学生。这个人是间谍的可能性不大。 蒋欣,三十岁。出自医学世家,家中三代都是医生,父母目前经营一家大型医院。她从国外毕业后直接到蓉城药物研究所工作。 郑明远,27岁。是参与这项计划中最年轻的一个人,目前还是单身,他是周杰最喜欢的弟子,大学毕业后就考到周杰门下读研究生,之后又在这里读了博士,目前已经是研究所正是的研究员。 还有就是吴伟杰,他今年四十岁。已经娶妻生子。这个人虽然在学术上有几分造诣,但是风评不佳。目前沈泽之觉得他的嫌疑最大。 出租车停在一家宾馆门前,沈泽之付钱下车。沈泽之走进宾馆要了四楼的一件客房。沈泽之走进宾馆,他关好门,走到床边拉开窗户。这间房间在宾馆的内侧,对面的就是一个居民小区。沈泽之站在窗边就可以看见对面住户的房间。 沈泽之从箱子里拿出专业的监视设备,架在窗户后面,然后把窗帘半掩上。他调整了一下角度,看到画面已经清楚了。然后就转身离开了房间。 走出房间,他发现这家宾馆的安保很不错,楼道里电梯里还有前台都有监控录像。 沈泽之走到前台伸手敲了敲大理石的桌面。 对面的接待人员立刻抬头:“您好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为您服务?” 沈泽之把自己的房卡亮出来给他看了一眼吩咐:“我的房间不需要人打扫。” 接待员犹豫了一下,他从电脑上调出这间房间的资料:“先生,您交了一个星期的押金,这一个星期都不需要客房服务吗?” 沈泽之道:“在我不在房间的时候,我不需要任何客房服务。” 接待员利索的点头:“好的先生,我明白了。” 沈泽之走出宾馆,他拿出手机看着里面的那个号码,他想了想拨通了电话。 “嘟——嘟——嘟——你好。” 听到这个声音沈泽之一愣,这个声音很熟悉。 “你好,我是……” “沈泽之。” 沈泽之眉头皱起来,这个人的语气,他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你现在悦来宾馆吧?看到对面的‘有味’了吗,我在这里。” 沈泽之看对面,发现斜对面就是一家名叫“有味”的餐厅,他挂断电话向马路对面走去。 沈泽之一走进餐厅的门就有一个服务生上前询问:“请问是沈先生吗?请跟我来。” 沈泽之跟着服务生来到二楼的雅间,一推门,一个男人正端着茶杯偏头看着外面,绿色的茶叶在金色的茶水中上下翻飞。 听到开门的声音,男人回过头来。 沈泽之表情一变:“是你?” 何朗指了指对面的位置,示意沈泽之坐下,沈泽之走进去后服务生体贴的关上门。 “何朗?你是九处的人?”沈泽之问道。 何朗笑笑,他拿起茶壶给沈在遏制到了一杯水道:“很奇怪吗?” 沈泽之皱眉:“这次辅助我的人就是你?” 何朗点头:“是,蓉城的事是我一直在负责。” “那平京那边?”沈泽之想起了何曜,那个年纪轻轻就是去姓名的少年。 何朗道:“那段时间我在休假,我已经得到处分了。” 沈泽之点头,他也不想再提那件事,何朗和他的那个表弟关系很好。他看的出何朗也不想提。 “你得到什么线索了吗?”沈泽之问。 何朗道:“你目前得到的所有资料都是我提供的。” 沈泽之道:“那么你觉得谁的嫌疑最大?” 何朗摇摇头:“目前还看不出来。这次的案子你是主要的负责人,我只负责配合你。不过我不能出面。” 沈泽之点头,何朗的身份是商人,他在九处的身份轻易是不能暴漏的。 何朗让服务员上菜:“你刚下飞机还没来得及吃饭吧,我们边吃边说。” 沈泽之点头,他问:“张志恒的尸体已经放在公安局里了,我们怎么才能看到尸体?” 何朗道:“这个不需要担心,你什么时候要去看,我可以安排人带你进去,不过是在下班的时候。” 沈泽之想了想:“就今天晚上吧。” “好。” 沈泽之吃了几口菜又问:“张志恒的案子是不是蓉城市公安局也在查?” 何朗点头:“没错,张志恒参与的研究是国家机密,这个案子被人提前一步报了警,我们为了不打草惊蛇,没有干预警方的调查。” “打草惊蛇?你是说公安内部也有他们的人?”沈泽之问。 何朗道:“在事情没有明朗之前,谁都有嫌疑。” 沈泽之点头不说话了。 下午一点的时候,沈泽之离开餐厅回到宾馆的房间,他给纪子越打了个电话,但是纪子越没有接电话,看来他应该还在工作,研究所里工作的时候是不许自带通讯工具的。 沈泽之坐到椅子上,把目前所有的资料都拿出来看。 半个月前,蓉城研究所的所长张志恒死在家中。他死的那天她的妻子正好出国出差,张志恒早晨去蓉城机场送妻子登机然后回到家中。就是这段时间他的家被盗。张志恒回来的时候正好撞上来偷东西的凶手,凶手就勒死了张志恒。 看到这里,沈泽之有些疑惑:凶手为什么要勒死张志恒呢,他只要装作一般盗贼逃跑就行了啊。而且长志恒本身就患有心脏病,他根本不可能跑的过凶手。如果凶手只是逃跑没有杀张志恒,就会让国安警惕,这样他们得手的机会就会更大。 除非,这个人是张志恒认识的,如果他不杀张志恒自己就会暴露,所以他无奈只好杀了张志恒。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个人就一定不会是参与研究的另外四个人。否则根本用不着来偷东西。 沈泽之有了一个猜测,会不会研究所里的那个间谍的内应是最近才发展出来的呢?张志恒被杀,计划被泄露,间谍组织自然知道这个计划值多少钱,那么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所以他们才要从内部发展一个人,帮他们搞定计划的详细内容和药品。 这么短时间内,那就不应该是利诱,而是威逼了。沈泽之重新拿起那四个人的资料。周杰妻子孩子都在国内,而且他的子女都已经结婚,他虽然把柄很多,但是不太可能成为间谍的内应,因为他一但泄密根本跑不出去。 蒋欣,虽然三十岁但是还没有结婚,家庭条件优越。她不应该有被威胁的事情。 剩下的郑明远和吴伟杰好像都有嫌疑。 沈泽之坐在宾馆里看了一下午资料,在电话铃声响起来之后才反应过来。他拿起电话看,是纪子越的号码。 沈泽之接通之后和纪子越约了地方然后就拿起外套出去了。 恰好两个人都没有吃饭,沈泽之和纪子越久约在吃饭的地方。 沈泽之到地方后正好纪子越也到了,两个人要了个包间,点了菜。 “怎么样?”沈泽之问。 纪子越道:“研究所的研究员不多,他们的保密工作做的很严格,我觉得除了参与计划的五个人其他人不知道这项研究。而且,他似乎还不知道张志恒的死。” 沈泽之皱眉:“他们不知道张志恒已经死了?” 纪子越道:“是。” 沈泽之点点头,示意纪子越继续说。 “研究所里的人似乎不怎么交流,看的出来他们也是分帮结派的。参与这项计划的四个个人中,郑明远和周杰的关系很好,蒋欣和他们关系也可以,但是和吴魏杰的关系就很不好,她几乎从不和吴伟杰说话。”纪子越道。 “那周杰、郑明远和吴伟杰的关系呢?”沈泽之问。 纪子越道:“表面上看起来还行。周杰和吴伟杰算面子上过的去,不过郑明远和吴伟杰就算是点头之交吧。”他顿了顿继续分析:“吴伟杰在搞科研的里面算的上比较圆滑的了,他们这种科学家都是比较傲气的,对吴伟杰这样的似乎是不怎么待见。但是吴伟杰的科研能力也很强,不然他也不会加入这个计划。不过,听说他是计划开始一个星期后才加入的。” 沈泽之意外的看着他:“一个星期后?” 纪子越点点头:“对,说是这个小组的组长,就是已经死亡的张志恒把他加进来的,原因不清楚。” 沈泽之赞许的看着他:“可以嘛,才一天就查到这么多东西。” 纪子越拿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故作老道:“有人的地方就有斗争嘛!” 第一案列车上的杀人事件12 沈泽之都被他逗乐了,他拿起桌子上的茶壶给纪子越添水:“我今天和那个人见面了。” “怎么样,顺利吗?”纪子越问。 沈泽之笑笑:“这个人你也认识。” 纪子越疑惑道:“我也认识?不会是元宁吧。” 沈泽之摇摇头:“不是,是何朗。你还记得他吗?” 纪子越点头:“当然记得,他为了给他三叔报仇可谓是煞费苦心啊。最后硬是把苏启搞进监狱了。”他说到这里又有点疑惑:“他是九处的人?那他这么做没问题吗?” 沈泽之微笑道:“从法律的角度说,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没有触犯法律。” 纪子越想了想道:“擦边球。” “对,何朗不简单啊。没想到他是九处的人。不过仔细想想其实之前就有端倪了,但是我们没有注意到。那个时候我查齐健这个人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了。”沈泽之道。 纪子越看着他:“你是说齐健也是就九处的人?” 沈泽之点点头。 沈泽之和纪子越吃饭完就离开了,沈泽之这次的身份是国安九处的侦查员,他随身的证件也是九处的。按照沈煜之给他和自己相同的权限。可以说在蓉城,除了那些保密程度太高的事情之外,他可以调看任何资料。 回到宾馆后,沈泽之推开门观察了一下,宾馆的人还可以,在他不在的这段时间没有人进来,他走到窗户前面,看了一下对面监视的窗口,那户人家的灯已经亮起来了。看来主人已经回来了。 晚上十一点的时候,何朗来宾馆带着沈泽之出去,到车上后何朗问:“你先去看尸体还是先去死亡现场?” 沈泽之想了想:“去案发现场吧。” 何朗开车带着沈泽之到张志恒的家里面,这里本来是不许人随便来的,但是何朗已经安排好了。 张志恒的家和普通,在蓉城市城南的一个小区里,小区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但是不管是管理还有绿化都做的很好。张志恒住在7楼,一百四十多平的房子。 推开门,客厅里看起来还是比较整洁的,何朗四处看了看,然后走到张志恒死的房间,他的书房。 张志恒的书房一看就是搞研究的人,对着门的墙上放着一个大书架,上面摆满了书,书架的前面是一个很宽大的书桌,书桌上放着电脑还有一些文件一类的东西。但是现在书桌上看起来很乱,一看就是翻过的样子。 何朗跟着沈泽之走去去,他指着书桌旁边的地方道:“张志恒就死在这个地方,凶器是电话线。”沈泽之看到了书桌上没有电话线的话机。 沈泽之走到桌子内侧,书桌的构造还是比较传统的那种。上面的一层有三个抽屉,下面左右两边各有一个柜子,所有的抽屉上都带着锁。不过现在所有的锁都被打开了,沈泽之拉开左边的抽屉,里面放着几个笔记本。沈泽之拿出来翻开看,里面记得都是比较专业的东西,看起来像是摘抄,每一段话下面都注着编号和书名还有时间。 沈泽之翻了几页转身看后面的书架,他发现书架上也有编号,沈泽之对比了一下,这里的编号就是书架上的编号,看来这里的摘抄的书就是书架上的书。 沈泽之翻着这些笔记本,他翻到最上面一本,这一本上记载的是从去年到今年的事情。 沈泽之问:“这个计划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何朗想了想:“五年前就开始了。” 五年前,沈泽之找五年前的笔记本,然后他很快发现一个问题:“这里的笔记本差一个。” 何朗皱眉:“什么?” “按照笔记本上记载的时间来看,这些笔记本恰好是从六年前开始的,基本上是一年一本,但是现在笔记本只有五本,而且六年前的都有五年前的却不见了。”沈泽之道。 何朗道:“会不会是张志恒拿走了?或者是警察拿走了?” 沈泽之摇摇头:“我觉得不可能,首先这些笔记本对应的是后面这个书架上的书,拿到别的地方基本上就没用了。至于警察,他们根本不知道张志恒的被杀的原因,而且也不知掉五年前开始的那个计划,那么他们有什么理由要单那五年前的那个笔记本呢?” 何朗想了一下道:“所以你怀疑是凶手拿走了这个笔记本,他是从这个笔记本上发现了那个计划?” 沈泽之道:“如果我的推测没有错的话,那么这个人至少是这方面的专业人才。” 何朗问道:“会不会是研究所的人。” 沈泽之想了想:“有可能,但是不会是直接参与这个计划的人。” 何朗很快就明白过来了:“所以你怀疑研究所里有问题的人不止一个。” 沈泽之点头:“对,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研究所这些年丢失的实验成果绝对不仅仅是这一项。” 何朗也开始皱眉:“我和上级报告这件事。” 沈泽之点头,两个人又查看了一会儿然后去公安局的验尸房看了张志恒的尸体,天色蒙蒙亮的时候两个人才分开回去休息。 第二天一早,纪子越来到研究所上班,他进门的时候正好碰到现在的代理所长宋坤。宋坤这个人看起来很和善,但是他并不是完全是科研人员。因为前所长张志恒突然死亡,他是从另外一个单位调过来的,对于人事关系方面,他显然比绝大多数人都更要圆滑。 “小纪啊,昨天忘记问你,你住的地方找好了没有?生活上有没有什么困难啊?有什么困难要和领导说,我们可以解决的事情一定会帮你解决的。”宋坤问。 纪子越抬抬眼镜框,有些拘谨:“昨天晚上住在宾馆。” 宋坤哦了一声:“那就是住的地方还没有找好吧,也是,房子这种东西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这样吧,我们单位以前还有一些公寓,你先去那里凑活一下等找到房子再搬出去吧。” 纪子越连连道谢:“所长,这样合适吗?” 宋坤笑道:“这有什么不合适,这些宿舍本来就是让研究员住的,但是宿舍的条件不是很好,所以大家都不愿意住。” 纪子越这才像是放下心来的样子,到了楼上,纪子越和宋坤分开,宋坤道办公室后就让秘书去拿宿舍的钥匙给纪子月送过去,他还专门嘱咐秘书,给纪子越挑一间朝向好的宿舍给纪子越。 秘书不解问宋坤。 宋坤笑笑道:“纪越是平京来的,这么年轻,能进这种单位,不用我说你也明白吧。” 秘书连忙去办这件事了。 纪子越是新人,一般来之后都需要一个老师带一带,这件事也是宋坤安排的,他给安排的老师就是吴伟杰。吴伟杰二十八岁来到研究所到今年已经十二年了。 吴伟杰对纪子越的态度很好,因为他上次参加的那个项目刚刚结束,所以这一次他们暂时做一个小项目,所以交给纪子越的工作都是最基本的,纪子越还算能应付。 纪子越一边工作一般偷偷观察参与那项计划的四个人,周杰一直带着郑明远,他们之间的感情很不错。而蒋欣看起来和桑云清有点相似,冷冰冰的。 “小纪,你看看这个结果,你再做一次分析吧。”吴伟杰吩咐道。 纪子越收回思绪道:“好的,吴老师。” 纪子越在仪器上做分析,吴伟杰就站在旁边看着,边指导他边和他聊天。 “小纪是麻省理工毕业的?”吴伟杰问道。 纪子越点点头:“是。” 吴伟杰看了一眼问道:“你怎么想到来我们研究所工作?听说你以前在平京那边,那边比我们这边好吧。” 纪子越看了他一眼飞速的移开目光:“蓉城药物研究所是国内最好的药物研究所,我读大学的时候就想来这边了。本来想考张志恒老师的研究生的,但是我大学毕业的时候他已经不带研究生了。” 吴伟杰:“哦,这样啊。在这个领域张所长的确是首屈一指的。他不带研究生很多年了,你大学毕业……嗯,差不多就是那几年。” 纪子越看着吴伟杰问:“这次来以为能看见张老师,我听说他是这里的所长,但是昨天来的时候是宋所长。张老师调走了吗?” 纪子越说些话的时候语气遗憾,但是他的语气正好和他的外边对应,不善交际。 吴伟杰心里当然会不舒服,但是张志恒已经死了。和一个死人争这些好像也没有什么意思。 他语气遗憾道:“你要是早来几天,还真能见到张所长,现在……唉!” 纪子越停下手里的工作问道:“现在怎么了?” 吴伟杰四处看了一眼,压低声音凑到他耳朵旁边道:“张所长死了。” 纪子越眼睛瞪大,不可置信的看着吴伟杰。吴伟杰立刻道:“这件事外面的人还不知道呢,你别出去瞎说。” 纪子越现不在焉的应了一声,正好这时蒋欣过来要结果,纪子越连忙把结果交给她。蒋欣拿过结果看了一眼皱眉:“你做的这是什么东西,重新做。”她把结论单扔给纪子越就走了。 吴伟杰虽然掩饰的很好,但是眼神里还是透出不忿的感觉。纪子越是他带的人,蒋欣这么不留情面就是打他的脸啊。 第一案列车上的杀人事件13 纪子越看了蒋欣一眼面带犹豫的问吴伟杰:“吴老师,她是?” “蒋欣,我们所里有名的冷美人。”吴伟杰轻哼一声说道。 纪子越小声的问道:“她是不是对我不满?” 吴伟杰有些意外的看了纪子越一眼,他本来意外这个新人很木讷,但是现在看起来好像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吴伟杰道:“她就是这种人,等过段时间你熟悉这里习惯了就好了。” 纪子越礼貌道:“谢谢吴老师。” 沈泽之把蓉城这边的事情打电话给沈煜之报告了一下,尤其是那个笔记本。 “你怀疑,计划泄密就是那个笔记本。而且杀张志恒偷走笔记本的人就是研究所里的人。”电话那头,沈煜之问道。 沈泽之道:“是,我和何朗仔细查了一遍,发现张志恒书房里少的好像就只有这一样东西。张志恒搞了这么多年研究,参与的保密计划不少,规矩他是知道的,直接和这项计划有关的文件是不会带回家的。这也就是为什么张志恒的死亡现场显得那么仓促。” 沈煜之沉默了一会儿说:“你就按照自己的想法往下查,需要帮助的地方找何朗。”他的语气一顿,最后道:“注意安全。” 沈泽之微微露出笑容来:“我知道的,哥。” 昨天晚上何朗和他把张志恒的家里都找了一边,除了那个发现之外,没有其他的线索。沈泽之从衣服里面拿出来一张纸片,上面有一个联系方式。 这个联系方式是张志恒的妻子徐梅的,她是大学的教授,经常会出国做学术交流。张志恒出事那天她正好出国,但是她那边刚下飞机就接到了警察的通知,她的丈夫出事了。于是徐梅直接在机场买了机票赶回来。现在徐梅住在蓉城女儿家里。 沈泽之想了想拨通了那个电话,对方一直是待机的声音,就在沈泽之以为对方不会借电话的时候电话通了。 “您好,您是徐教授吧。”沈泽之问。 那边传来一个疲惫的声音:“我是,你是谁?” 沈泽之道:“关于张所长的案子,我想和您了解一点情况。” 那边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答:“你是警察?之前你们不是已经问过一遍了吗?还要问什么?” 沈泽之坚持道:“我想和您见一面。”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道:“好,你过来吧。”话说完电话就挂断了。显然徐梅以为沈泽之时查这个案子的警察,连地址都没说。不过这也不是什么难题,何朗早已经知道徐梅住在哪里。 沈泽之离开宾馆上了门口一辆黑色的suv,这是何朗借给他的车,方便他查案。 因为张志恒的死,徐梅的精神很不好,现在他的女儿已经给她预约了心理医生。沈泽之按响门铃,来开门的是个年轻的女人,这个人是张志恒的女儿张瑶。她已经结婚了。大概因为徐梅的原因,她最近都没有上班,一直在家陪着母亲。 张瑶看到沈泽之脸色很不好,每次警察来一次都是在提醒徐梅丈夫的死亡,这对于徐梅的身体还说是件很不好的事情。 “你是警察?证件呢?我以前怎么没有见过你?”张瑶警惕的问。 沈泽之从衣服里掏出证件递给她,张瑶接过证件看了一眼脸色立马变了:“国安?你是国安的人?” 沈泽之道:“是的,张所长死亡这件事我们国安也在调查,这次来就是想向徐教授了解张所长得事情。” 张瑶往后看了一眼道:“好吧,你进来吧。” 张瑶带着沈泽之走到徐梅的房间,然后退了出去。徐梅坐在窗边的小几旁边看着窗外,他比张志恒还小一点,今年还不到六十岁,但是现在一头银发,看起来憔悴极了。 “徐梅教授您好,我是国安的人,负责调查张所长这个案子。”她说着把证件给徐梅。 徐梅拿过来看了好一会才问:“国安?老张的死和国安有什么关系?” 沈泽之坐到徐梅对面拿回证件,他问道:“张所长是蓉城药物研究所的核心人员,他本身就参加了许多国家保密计划。” 徐梅点点头,张志恒的工作多少都是有保密性质的。 沈泽之问道:“张所长最近在家里和您谈过他的工作吗?” 徐梅摇头:“不,他们所里是签过保密条例的,他在家里从来不谈工作。而且我和他工作方面没有交集,研究的东西也不是一个领域,他提了我也听不懂。” “最近他又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比如情绪方面。” 徐梅想了想,犹豫了一下说:“大约是半年前吧,他那段时间情绪很不好,好像是和什么人吵架了,每天都是一脸怒气,有一次我还听到他在书房里和别人打电话的时候吵了起来。不过大约过了一个月的时间他的情绪就恢复正常了。” 半年前?沈泽之想到沈煜之之前和他透露的关于那项神秘计划的事情,那项计划中设计的一项研究半年前就成功了,但是好像是研究所那边的问题,药品一直迟迟没有送过来,沈煜之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件事的原因是不是就是张志恒? “徐教授,你知道张所长和研究所的人关系都怎么样吗?”沈泽之问。 徐梅想了想:“应该很好吧,他有时候会因为工作上的事和他们单位的同事发生争执,但是一般过几天就好了。搞研究的难免有意见不和的时候。要好的有,完全不对付的没有。” “有没有张所长所里的同事来过您家里的。” 徐梅道:“来过,有好几个都来。蒋欣经常来,他父亲和我们家老张是大学同学,蒋欣来这边工作还是老张邀请的。还有一个年轻人,叫郑明远的也来过家里,但是只来过一次。” 郑明远? 沈泽之问:“郑明远是什么时候来的,他为什么事情来的?” 徐梅想了想道:“大概是一个月前吧,他来给老张送一份什么文件。老张从来不往家里拿这种东西。那天他拿的那份文件好像也不是很重要,所以我看老张生气归生气但是没有发火,他来了以后老张把他叫到书房训了几句然后就和他一起离开家吴研究所了。” 沈泽之想了想,又问:“您家里的钥匙都谁有?” 徐梅道:“我和老张各有一把,瑶瑶有一把。” 沈泽之点头,这时徐梅又问:“刚才看你证件,你姓沈是吧。小沈,老张的案子是怎么回事啊?”她说着就开始哭了:“那天他要送我去机场,我说你别送了去上班,但是他非要送,说送完了再去班上。谁知道他没有去上班又回家里呢。” 沈泽之眉头一皱:“您说张所长那天本来是要去上班的,但是我记得那天是周末。” 徐梅点点头:“是周末,就在我出发前一小时,老张接到电话,好像是所里出了什么事,要他去一趟。我就说让他别送我了直接去所里。但是老张说不是急事。” 沈泽之又问了几个问题,然后告辞离开。 沈泽之开着车去找何朗,他边开车边思考着刚才得到的线索。按照徐梅的说法,不出意外的话张志恒那天送徐梅离开后就要去研究所,这样的话她根本不会和凶手碰面。那么,这通电话很可能是凶手或者凶手的同伙打的,目的是引开张志恒。但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张志恒不知道什么原因又回到了家里。 他为什么要回家呢?那通至关重要的电话是谁打得。 车开到一家西餐厅外,沈泽之把车停在外面然后走进西餐厅外。 何朗就坐在二楼。沈泽之走过坐下笑着说道:“怎么每次都约在餐厅。” 何朗翘起腿说道:“因为我是这的老板,我做的最好的就是餐饮业了。” 沈泽之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然后把刚才从徐梅哪里得到的线索和何朗说了一边。 何朗皱起眉头道:“所以你的意思是如果能找到那天给张志恒打电话的人,说不定就能找到杀他的人。” 沈泽之点头。 何朗又问道:“蒋欣和郑天明,你觉得他们和张志恒的死有关。” 沈泽之道:“蒋欣我觉得不可能,她父亲和张志恒是同学,她自己本身就受到张志恒的照顾,再加上她经常去张志恒家里,那么她对张志恒的一些习惯应该也很熟悉,比如张志恒从来不在家里谈工作,还有就是不把和工作相关的文件拿回家里面。何况蒋欣还直接参与了那项计划,她几乎没必要去偷东西。” 沈泽之右手的食指不自觉的敲着桌面:“至于郑天明,我对他认识很少,但是他去张志恒家里送文件那件事的确挺可疑的。” 何朗质疑:“但是他也是这个计划的直接参与者。他同样没必要去张志恒家里偷东西,他自己本身就知道那项计划。” 沈泽之点点头,他向后一靠说道:“要是我们可以知道那项计划的具体内容就好了,至少可以帮我们排除一下嫌疑人。” 何朗道:“沈处已经申请了,但是估计不会成功。这些东西都是国家机密,严重程度可能会危及国家安全。” 沈泽之点头:“我明白。” 第一案列车上的杀人事件14 沈泽之请何朗去查出事那天给张志恒打电话的人,然后两个人就分开了。 这天下午下班的时候,纪子越和吴伟杰边走边说着话。出了研究所的大门,吴伟杰才和纪子越分开。纪子越住的是研究所的宿舍,距离这里差不多一站公交车的路程,纪子越没有去坐车而是步行回家。 忽然,他身后传来汽车的鸣笛声,纪子越回头看,一辆黑色轿车慢慢停在他身边。车窗降下来露出郑天明的脸。 “听说你住在所里的宿舍里,我今天正好要去前面办事,带你一程。”郑明远淡淡道。 纪子越心里惊讶,郑明远这个人在所里话十分少。他来这么多天,这还是第一次和郑明远说话。 看到纪子越表情诧异,郑明远不耐烦的皱眉。纪子越立刻绕过去坐到副驾驶座上。不管郑明远为什么会这么做这都是个好机会。 上车后郑明远没有多说,直接开着车往前走。纪子越尽量不漏痕迹的观察他。郑明远这个人在研究所里还是很有名气的,第一是因为他的成绩,第二就是因为他的年纪。当然,他的样貌也是两点。不过研究所里女性很少,所以这个算不上优点了。 年轻有为,这大概就是对郑明远的评价吧。不过这个人似乎很傲气,在组里很少见到他主动和什么人说话。 忽然,郑明远出声:“你在看什么?” “啊?哦,没看什么。”纪子越收回目光。 郑明远嘴角翘了一下不在说话,这时他们车子前面的车速度慢了下来,郑明远只好跟着减速,很快前面的车就停了,前面已经排了一条长龙,堵车了。 郑明远停住车子,方向盘上的双手轻轻敲着。 纪子越知道这里肯定是要堵车的,这才是他每天走路回家的原因。比起坐车,明显步行回家的速度比较快。 “你是从国外留学回来的?”郑天明问。 纪子越点点头。 “你大学也是在国内读的吗?在哪所大学读的?” 纪子越心里暗暗吃惊,他不知道郑天明为什么这么问。不过他很快回答:“平京大学。” 他的资料都是沈煜之给他的,来之前已经背的滚瓜烂熟。不过巧的是他本身大学还真在平京大学读的。 郑天明转过头来看了纪子越一眼:“哦?你读的是什么专业?” “医药化学。”纪子越答道。 郑天明说了一个名字:“听说过吧。” 纪子越点点头。 郑天明道:“他曾今是我的老师。对了,你今年多大?” 纪子越道:“25岁。” “这么说起来我们应该是校友啊,学弟。”郑天明转头看着纪子越。 纪子越点头:“的确,不过我和你应该是同一届。” 郑天明今年正好博士毕业。纪子越的履历上写的也是博士毕业回国工作。 纪子越说完这个,明显感到郑天明脸色变了,他的表情没有刚才自然,看的出来很不高兴。纪子越仔细想了想自己刚才说的话,应该没有什么让他不高兴的话才对,他是为什么生气? 话说到这里,因为郑天明不接话,话题就进行不下去了。 纪子越也不好再开口,郑天明今天做的这件事很莫名其妙,纪子越怕自己试探过头让他察觉。 车子在路上堵了十分钟终于可以开车了,道宿舍楼下后纪子越下车道谢,郑天明的脸色一直不好,不过是在维持表面的客气。 看着郑明远的车子,纪子越无语耸肩,他确定这肯定是最后一次坐郑明远的车了。他转身上楼,走到自己宿舍门口掏出钥匙开门。 纪子越把钥匙插入锁孔拧了一下钥匙,门就开了。纪子越立刻紧张起来,他离开的时候特意上了保险,钥匙最起码要转两圈才能完全打开门。可是现在只拧了一下就打开了锁,这说明在他不在的这段时间有人开了门进了他的房间。 纪子越轻轻的推开门,这时候还是黄昏,外面天色还没暗下来,客厅里空无一人,但是从里面的房间里传来声音。纪子越皱眉,他没有换鞋走到里面的房间。这里房子有年头了,房间格局设计的也有点问题。 房间门打开最先看见的是客厅,客厅的右边是三间并排的卧室,第一件卧室和客厅相邻,第二间卧室和卫生间相对,卫生间和卧室之间还有一个差不多一米多的走廊。顺着走廊往前走,左边是小餐厅,右边是第三间卧室。走廊的顶头是厨房。现在传来声音的地方就是走廊尽头的厨房。 纪子越轻手轻脚的往厨房走去,厨房的们关着,刻着窗户可以看到厨房里有人正在做饭。从他住进这里就没用过厨房,不过他昨天下午刚去买了厨房的用品,这也是为了防止有人突然要来这里看他,不让别人怀疑罢了。 是谁可以进他的房间? 纪子越刚走到厨房门前,厨房门忽然被从里面打开。 “你回来了。” 纪子越惊讶道:“组长,你怎么有这里的钥匙?” 沈泽之笑道:“昨天见何朗的时候他给了我你房间的钥匙,我今天正好来看看。没想到你厨房的东西还挺齐全的,正好我饿了,就做顿饭吃吧。” 纪子越嘿嘿笑了一声:“今天有口福了。” 沈泽之做饭很好吃,纪子越是特案组唯一一个有幸吃过他做饭的人。 沈泽之道:“去洗手,我们开饭。” 纪子越洗手出来,沈泽之已经把饭摆上桌了,饭菜不是很丰盛,两荤一素外加一道汤。两个人就在饭桌上边吃边互相交流一下这两天的成果。 沈泽之把子纪怀疑的事情说了一遍,纪子越听完道:“所以说凶手那天本来没有打算杀人,只是那天太巧了,张志恒没有按照他的安排按时去研究所撞见了他在家里面才杀了他灭口。” 沈泽之点头:“对,凶手肯定是张志恒认识的人,他不但杀了人还拿走了张志恒的笔记本。” 纪子越道:“按照你说的,计划是从五年前开始的,那么那本笔记本记录的就应该是和这项计划有关的东西。但是张志恒是个很严谨的人,他从来不把工作带回家里来做,所以笔记本上记载的只是一些书籍上的摘抄。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通过几段摘抄就判断出这本笔记和计划有关,那凶手不会是完全不知道这项计划。” 沈泽之听完眉头也皱起来了,他之前没有想到这一点。纪子越说的没错,只是仅凭笔记本上从书上摘抄的几段话就能判断出这这个笔记本和这项计划有关的人,那一定是对这项计划有所了解的人。 纪子越又道:“按照你们的发现,他的笔记本是从六年前到现在的,和这个计划在时间上符合的应该有五本,他为什么只拿走了五年前的那本?” “如果这样说的话,凶手应该就是另外参加这项计划的人中的某一个。但是他们既然直接参与了这项计划为什么还要去张志恒家里找东西。有什么东西是关于这项计划,而且是张志恒有其他人没有的呢?”沈泽之道。 纪子越道:“张志恒是这个研究小组的组长,这么说起来的话她手上可能真的掌握着一项他知道的但是其他组员没有的东西。如果这个人就是找这个东西的话,那就说的通了。这样我们就有了四名嫌疑人。” 沈泽之道:“其实是两名嫌疑人,吴伟杰和郑明远。” 纪子越想了想说:“吴伟杰就是研究所里带我的人,通过这几天和他接触。我觉得他为人处事圆滑,有些势力,但是没有那个胆子把实验成果透露出去。他看似很重名利,但是行为上很小心,从来不做违规的事情。” “那就剩下郑明远了。你觉得郑明远怎么样?”沈泽之问。 纪子越把下午回家遇到郑明远的事说了一遍。沈泽之结合他之前看到郑明远的资料然后说:“郑明远应该是个嫉妒心很强的人,心胸狭窄,容不得别人比他强。在你说完你和他同一届之后他马上就不高兴了。他不高兴的原因应该就是你比他小两岁还和他同时毕业的这件事。” 纪子越道:“如果是郑明远的话,他在研究所已经五年了,为什么要现在做这些事情呢?他这个人很傲气,有什么东西能驱使他去做这件背叛国家的事情。” 沈泽之道:“现在这些都是我们的推测,我们没有找到证据来证明这件事情。所以参与这项计划的四个人都有嫌疑,我们下一步就是找证据,找到凶手,然后顺藤摸瓜找到那个间谍组织。” 纪子越点头:“是。” 沈泽之道:“希望关辛和何朗能快一点。” 纪子越好奇道:“你让关辛做什么事情了?” 沈泽之道:“我把张志恒家里的电脑和办公室的电脑拷贝内容给关辛了,让关辛查查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纪子越点点头,两个人吃完饭后纪子越去洗完收拾,沈泽之坐到客厅了看案卷和这几天得到的线索。 纪子越洗完手出来,正准备和沈泽之说话,沈泽之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沈泽之接通后表情立刻变得兴奋起来。他挂掉电话高兴道:“我让何朗查的事情有结果了。何朗办事的效率还真不错。” 纪子越立刻问:“打电话的人是谁?” 第一案列车上的杀人事件15(求首订) 沈泽之道:“是研究所的电话,张志恒的秘书从办公室里面给他打得电话。”沈泽之道。 纪子越有些吃惊:“是张志恒的秘书?” 沈泽之走到窗户边看着外面的景色,他想了想说:“我觉得不会是秘书。他不应该有问题。张志恒的很多文件他的秘书都是经手的,要是他有问题的话,根本不需要去张志恒的家。” 纪子越道:“那会是谁呢?” 播出的电话是在办公室里,而秘书没有嫌疑,那么……还有一种可能。沈泽之转头看着纪子越:“他打电话正好被别人听到的话,后面的事情也可以解释了。” 纪子越点头:“有这种可能。如果是这种情况的话,那么当天在秘书打电话那段时间所有在研究所里的人都有嫌疑。” 沈泽之道:“嫌疑最大的还是直接参与这项计划研究的四个人。” 第二天,上午九点,沈泽之开着车来到了蓉城药物研究所。站岗的武警看到沈泽之的车立刻过来示意他停车。沈泽之把车窗降下来,拿出自己的证件给武警看。 他翻开一看,证件是国安的。他给沈泽之敬了个礼说道:“请稍等,我们需要核实一下您的身份。” 沈泽之微笑:“好的。” 二十分钟后那个人拿着沈泽之的证件回来,他把证件还给沈泽之,示意大门打开。沈泽之开着车驶进了研究所的大门。 宋坤在沈泽之过来的时候就接到消息了,前所长张志恒遇害,他身上还参与了那么多项保密计划。国安的人来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沈泽之走到研究所的大楼前,门口就有个年轻人站在那里,他看见沈泽之就走过来伸手和沈泽之握手:“你好,是国安的同志吧。” 沈泽之点头:“是。” “我是宋所长的秘书,我姓王。” “王秘书,你好。” 王秘书带着沈泽之上楼去宋坤的办公室。到了门前王秘书敲敲门,里面传来一声“进来。”王秘书把门打开,请沈泽之进去,他等着沈泽之进去后关上门离开了。 宋坤看到沈泽之立刻微笑道:“是国安的同志。” 沈泽之走过去和宋坤握手:“是,我是国安的沈泽之,宋所长你好。” 宋坤笑道:“我还以为你们前几天就能来。” 沈泽之道:“之前有些事情。” 沈泽之没有详细说,宋坤也明白国安的工作性质,也不再多问。他来着里担任所长本来就是临时的,而且过段时间上面肯定会派人过来,到时候他还是要调走。从来的时候就知道自己不可能留在这这里他也不想过多的插手这里面的事。能维持现在的状态是最好的。 沈泽之没有寒暄,他直接道:“我负责调查张志恒被杀一案,最近可能需要经常来研究所。所以我需要一张研究所的通行证。” 送坤点头:“好的,我立刻让人给你办。我们会尽量协助你查案。” 沈泽之道:“谢谢你的支持。” 从宋坤的办公室出来后,沈泽之直接去了旁边的秘书办公室,他敲敲门走进去。王秘书抬头一看进来的人是沈泽之感到十分惊呀:“沈先生?” 因为沈泽之的身份属于保密的,而且证件上也没有注明职位,所以王秘书只好这么称呼他。 沈泽之关上办公室的们走到王秘书的办公桌前走下来说道:“我是想向你了解一点情况。” 王秘书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他合上桌面上的文件道:“好的,你问吧。” 沈泽之问道:“张志恒出事那天,你曾打电话给他是吗?” “是的。”王秘书道:“那天研究所里有一份文件需要张所长立刻签字,所以我才打电话请所长回来。” “电话就是用你这部话机打出去的吗?”沈泽之问。 王秘书点点头。 沈泽之站起来道:“介意我看一下吗?” 王秘书把话机递给他:“你随意。” 沈泽之仔细检查了一遍,话机没有问题,也没有装监控设备。 沈泽之把话机放回去问:“张志恒出事那天,你有没有发现所里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王秘书回忆了一下:“没有吧。” 沈泽之又问:“你那天为什么来所里上班?是谁通知你来这里上班的?” 王秘书道:“哦,是陈博士。他们组里需要一台实验仪器,早就跟我说了,宋一忙就给忘了。他们那个研究挺着急用这个仪器的,所以星期天的时候给我打电话问我这件事。我只好星期天来给他办这件事,请张所长回来就是为了这件事,购买仪器需要张所长的签字。” 沈泽之又问:“那天所里都有什么人?” 王秘书想了想说:“陈博士他们那个研究小组的人都在,好有杨波也在,他也是临时回来的。他来我们所里时间不长,也是跟着老师,他来所里加班的。除了这些,就是那天来了一个维修的人,我办公室的空调坏了好久了,那天找到厄维修人员来给我维修了一下。” “你给张志恒打电话的时候那个维修人员在吗?”沈泽之问。 王秘书回忆了一下:“在,他一直在我办公室里。我们这是保密性质很高的单位,所以他去哪里我都得跟着。” 沈泽之点点头,他问:“除了维修的人还有谁来过你的办公室?” 王秘书道:“陈博士,因为仪器的事跟我发了好大的火,还有就是杨波,他来申请一个实验仪器。我们所里有几台仪器很昂贵,从国外进口的机子,坏了要运到国外去修。所以我们对这几台仪器的使用管理的很严格,要用仪器前必须事前申请。本来都是他老师申请的,但是那天他加班做课题,临时要用就自己来申请了。” 沈泽之点点头,他道:“希望你对我们今天的谈话内容保密。” 王秘书道:“好的。”他犹豫了一下问:“你是不是怀疑杀死陈所长得是我们研究所里的人?” 沈泽之没有说是也没说不是,他只是问王秘书:“你认为呢?” 王秘书道:“我觉得不可能,张所长人很好,他在所里和大家的关系都很好。” 沈泽之点点头出去了,王秘书不知道这个案子的性质,所以他才会说了那么一段话。张志恒和大家没有矛盾,但是有人却挡不住利益的诱惑。 沈泽之离开王秘书的办公室后并没有立刻走,他又去了宋坤的办公室。 宋坤听完沈泽之的话说:“好的,我马上让人给你准备。” 沈泽之让宋坤给他准备一个办公室,然后叫几个人来单独谈话。 “多谢送所长,我来研究所的事情还没有传开,所以一会您让人去请你们的研究员的时候不要提我。”沈泽之道。 宋坤道:“我明白。” 半个小时后,第一个被沈泽之请来的人坐到了办公室里。 沈泽之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的年轻人,杨波看起来也就是二十七八岁的样子,很年轻,而且有些沉不住气。 沈泽之道:“不用紧张,就是请你来了解一点情况。” 杨波坐到椅子上:“你是什么人?找我问什么?” 沈泽之道:“我是国家安全局的侦查员,这一次请你来是为张志恒被杀的案子。” 杨波皱眉:“张所长死在他家里,和我有什么关系,他死的那天我一直都在办公室,办公室里的其他同事都给可以给我作证。” 沈泽之微微一笑:“我没有怀疑的你的意思,叫你来就是为了解了解情况。” 杨波不耐烦道:“你想了解什么情况?我什么都不知道。” 沈泽之道:“你心虚什么。说了找你来了解情况,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就行了。” 杨波这才闭上嘴。 沈泽之问道:“张志恒出事那天你为什么来所里加班?是谁让你来的?” “没人让我来,我师傅给我布置了一个课题,时间特别紧,那几天我几乎天天加班,这些事你可以去问我师傅。”杨波道。 沈泽之又问:“那天你发现了什么特别的地方了吗?” 杨波道:“没有。” “所里来陌生人了吗?”沈泽之又问。 杨波回忆了一下道:“好像有一个,对,有一个陌生人。那天我去王秘书的办公室申请仪器的时候看到一个人在他那里修空调。 沈泽之点头,谈话也就结束了。之后沈泽之又找了几个当天来加班的人谈话,等谈话结束后已经是下午三点了。沈泽之没有再做别的事离开了研究所。 离开研究所后,沈泽之拨通何朗的电话:“申请那个泄密的项目申请到了吗?” 何朗道:“没有,这个项目现在管理很严格,毕竟那些人只得到了一部分试剂,上面不敢冒这个险。” 沈泽之长出了一口气问:“那我们就看不到计划的内容了吗?” 何朗道:“沈处还在申请,再等等吧。你那边有什么线索了吗?” 沈泽之笑道:“基本上没有,发现了几个比较可以的人。对了,研究所里有个新来的研究员叫杨波,你想办法查查这个人的资料。” 挂掉电话后沈泽之开着车回到了他住的宾馆,他用发卡开了房间的门走进去。 房间里的窗帘遮着,让房间显得很昏暗,沈泽之走到窗户边看那个监视摄像仪。对面监视的房间窗帘也半掩着,沈泽之知道,正常情况下对面房间中这个时候应该是没有人的。他查了这几天的监控录像看了一下,然后他换了一身衣服呆了个鸭舌帽离开了宾馆。 第一案列车上的杀人事件16 纪子越走到吴伟杰这边把实验报告放在他的桌子上。 “吴老师,早晨好像很多人都被王秘书叫出去了。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吴伟杰拿过报告边看边说:“嗯,听说是国安的人。” “国安?”纪子越吃惊的看着吴伟杰。 吴伟杰放下报告压低声音道:“为了张所长的事情。” 他见纪子越面露疑色就又压低声音解释道:“之前不是跟你说张所长去世了嘛,听说是被人给杀害的。” 他说完一副戚戚然的样子:“张所长人挺不错的,做研究又认真。听说是家里面来了贼。” 纪子越脸上也露出难过的表情,毕竟他是“慕张志恒的名而来的”。 吴伟杰说完看完了实验报告夸奖了两句就让纪子越走了。纪子越回到自己的办公桌,他低头看着桌面上的资料心里思索吴伟杰刚才的话。按照他之前的分析,他觉得这个人是小组中嫌疑最大的人。 吴伟杰看起来就是那种很容易被金钱打动的人,但是经过这两天的相处,似乎好像又不是他。因为刚才他对张志恒的死表现出来的遗憾并不是装的。他是真的对张志恒的死感到难过。 如果不是吴伟杰的话,会是谁呢? 纪子越悄悄打量这个办公室的其他人。研究所里的办公室都是分区的,他来的这个区里的人正好都参于了那项计划。像周杰、吴伟杰都是有自己单独的办公室的,他和郑明远还有蒋欣算是后背,就一起在公共办公区办公。 周杰在研究所里德高望重,除了纪子越第一天来他说了几句鼓励新人的话,再就没有和纪子越说过话。 纪子越看着不远处的郑明远和蒋欣,蒋欣个性冷淡,说话也很直,尤其在研究上的事格外的较真,丝毫看不得马虎。纪子越知道她和张志恒关系很好,张志恒被杀,估计蒋欣应该是最难过的了。至于郑明远,经过那天下班的事情,郑明远无非必要就再也没有和纪子越说过话。 纪子越若有所思,会是他吗? 另一边,沈泽之一身休闲装打扮,头上带着个黑色的鸭舌帽晃晃悠悠的往小区里面走。他刚走到门口保安就从值班室里出来了:“你是这个小区的住户吗?” 沈泽之掏出钥匙晃了晃,保安立刻赔笑:“不好意思,您是现住进来的吧。” 沈泽之没有和保安说话的意思,他随意的点点头往小区里头走。沈泽之走到小区里面一栋楼前,他微微低着头走进电梯,按下楼层数。这个时候大部分的住户都在上班,家里面很少有人,所以电梯里只有沈泽之一个人。 电梯到了目标楼层停了下来,沈泽之走出电梯看着面前的房门,他左右看了一下,然后拿出一把钥匙来插进锁里打开了门。 锁一开,沈泽之快速的闪身进屋然后迅速的关上了房门。房间里的装饰很简单,根据之前的调查,这栋房子是现在的住户租的。 沈泽之在客厅转了一圈直接去了书房,书房里更简单,就一张办公桌,上面放着一个笔记本电脑,桌子上摆着几本书。沈泽之走过去翻了翻都是专业书籍。要不是提前知道这里的主人是谁,不然绝对猜不到这里的主人是搞研究的。 沈泽之摇摇头,他拉开抽屉看了看,里面放着一堆杂物。沈泽之翻了翻,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沈泽之看了一眼电脑,他按下开机键,但是不出沈泽之所料,电脑有开机密码。沈泽之从身上掏出一个类似u盘的东西插到电脑的usb接口上。这是何朗给他,说只要插到电脑上就可以解锁,而且拔掉之后不会留下痕迹。总之是从国安里那帮人弄出来的神器。 果然,这东西刚插上不到十秒,锁就解开了。从电脑桌面上看,上面的图标都是中规中古的办公软件。沈泽之没有时间一一打开看,他拿出另一样东西插在电脑上,把电脑硬盘里存储的东西全部拷贝下来,回去给专业人士看看,让他们分析分析。 弄好这里的东西,沈泽之关上电脑准备离开。忽然他的目光扫过书桌旁边的一个废纸篓,里面都是垃圾。沈泽之走到垃圾篓旁边蹲下身拿起其中一片碎纸。纸上是个特别的符号,看起来像是化学式的一部分。沈泽之把这片纸放在一边然后继续从废纸篓里面翻,等他把废纸篓翻了个遍又找到了七八片碎纸。沈泽之把碎纸拼起来,看到的就是一个化学式。沈泽之想了想拿出手机把这个图片拍下来,然后把这些碎纸放到了纸篓中。 沈泽之离开书房又去其他房间看了一遍,然后离开了这里。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沈泽之没有回宾馆而是打电话和纪子越说了一声,去他住的地方。 半个小时后沈泽之到了,他用钥匙开了门。纪子越也回来了,他看沈泽之这一身打扮惊讶的问:“组长,你这是?” 沈泽之笑道:“我有发现。” 他把手机掏出来把拍下来的图片给纪子越看:“你认识这个化学式是什么东西吗?” 纪子越仔细看了看说:“苯环,氢还有氧,看起来有点像士|的|宁。” 沈泽之皱眉:“士|的|宁,你说的是那种刺激中枢神经的药物。” “是,士|的|宁又名番|木|鳖|碱,是由马钱子中提取的一种生物碱。它可以兴奋中枢神经系统所有部位,但对脊髓的兴奋作用最为突出,能提高其反射功能,增加肌肉紧张度,引起强直性、反射性及泛化性惊厥。大剂量士|的|宁也可直接抑制心肌。主要死因是强直性惊厥发作所致呼吸停止和窒息。这种物质毒性太大,且不好控制,现在基本上不用了。不过这个化学式和士|的|宁的化学式又有一点不一样,可能是士|的|宁的变形式或者是衍生物,作用应该和士|的|宁差不多。”纪子越说道。 沈泽之道:“我是从他家书房的废纸篓里找到这个东西的,你觉得这样东西会不会和那个计划有关?” 纪子越道:“有可能,但是我们现在根本不知道那个计划中的实验到底是哪个方向,要不然我们把东西交给沈处,让他去查。” 沈泽之点点头,目前只有这个办法了。沈泽之立刻把照片发到了沈泽之的手机上,一分钟还没过沈煜之的电话就拨过来了。 “泽之,你发过来的东西我已经看到了,你是不是想问这样东西和那项计划有没有关系?”沈煜之的声音从话筒里面穿出来,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 沈泽之道:“是,这是我从一个嫌疑人家里发现的。” 沈煜之沉默了半晌道:“我已经看到了计划的内容,这样东西就是那个计划中实验里的一种物质。” “那个计划到底是什么?”沈泽之迫不及待的问。 沈煜之语气很沉重:“我不能说,这项计划保密性太高了。” 沈泽之没有再追问,他知道这里面的规矩,他不能让沈煜之违反规定。 沈煜之又问道:“张志恒的案子查的怎么样?” 沈泽之道:“差不多了,嫌疑人已经锁定了,我想查查他是怎么把消息送出去的,他都和谁联系。” 沈煜之嗯了一声:“按照你的想法去做,但是要注意安全。” 沈泽之道:“好的,我知道。哥,你也注意安全。” 电话那边传来了一声轻笑:“好。”沈煜之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沈泽之敏感的察觉沈煜之心里有事,他问道:“哥,你是不是什么事?” 沈煜之沉默了很长时间才问道:“泽之,现在有一件事,我想查一查是怎么回事。” 沈泽之心里一沉:“有危险?” 沈煜之笑了:“我的工作什么时候没有危险了,不过这件事情的危险程度的确超过我之前所有的经历,一不小心就是身败名裂。” 沈泽之道:“哥,一定要做吗?” 沈煜之道:“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了。” 沈泽之轻轻皱了下眉头道:“哥,我相信你。” 挂掉电话后沈泽之的心情有些沉重,纪子越看他的表情不好,问道:“组长,你怎么了?” 沈泽之看他一眼:“没事,这样东西就是计划实验里的一种物质,但是我们不能看实验内容,所以也不能确定他的作用。” 纪子越问道:“和计划有关,那么他就是凶手了?” 沈泽之道:“十有八|九吧,还真没想到是他。” 纪子越道:“但是他本身就参与了这项计划,何必再去张志恒家里面偷东西呢?我在这个小组里面观察了两天,小组中的实验都不会瞒着小组成员。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沈泽之眼睛微微眯起:“如果这样东西只有张志恒有,其他人都没有呢?” 纪子越道:“这就更不对了,张志恒根本不会把实验相关的东西带回家里,何况他家里丢的也只是一个笔记本。笔记本里面就是一些摘抄。这本笔记有什么作用?” 沈泽之摇头:“我不知道,但是这本笔记对他肯定是很重要的。” 纪子越道:“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沈泽之道:“我已经让何朗找人盯着他了,差不多的时候就要揭穿他。” 纪子越点点头:“真是没想到啊。” 第一案列车上的杀人事件17 第二天一早,纪子越向往常一样去上班,因为他住的比较近。他走进办公室,没想到来了一个比他更早的人。 “郑师兄早。”纪子越笑着打招呼。 郑明远虽然和他是一届的,但是比他来研究所早年纪也比他还大,所以纪子越一直称呼他为师兄。 郑明远虽然有些不喜欢纪子越,但是表面工夫一直做的不错,但是他今天似乎有些心不在焉,连纪子越和他打招呼都没有反应。 纪子越看着他发呆,走过去又说了一句:“郑师兄?” 郑明远猛地反应过来:“啊?怎么了?” 纪子越笑着说:“没事,就是看见师兄好像在走神。师兄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是身体不舒服的话就请假休息吧。” 郑明远站起来道:“对,我身体不舒服。”说完转身就走。 纪子越看着他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不明的光芒。 因为研究所里是不许带自己的手机的,所以郑明远先去拿了自己的手机给周杰打了电话请了假。 周杰听说郑明远说身体不舒服,倒是没有怀疑。郑明远做了他五年学生,一直都是很勤奋的。周杰关心了他几句,就让他走了。 郑明远离开研究所不久,纪子越请假出去了。他看着路上郑明远的车掏出手机给沈泽之打了个电话,然后他栏了辆车跟上了郑明远的车。 沈泽之接到纪子越的电话后立刻出门。 沈泽之昨天去的就是郑明远的家。其实最开始沈泽之怀疑的是吴伟杰。但是也是因为吴伟杰太值得怀疑了,让他最终把监视对象变成了郑明远。 按照沈泽之的推理,参与那项计划中最有可能泄密的人只有两个,吴伟杰和郑明远。他在郑明远租住的房子对面开了一间房,用远程摄像监视器监视郑明远。纪子越则进去研究所成为了吴伟杰的学生。 结果他的预感没有错,有问题的还真是郑明远。张志恒出事那天,秘书叫张志恒来研究所给陈博士购买仪器的文件签字。当时她打电话的时候办公室里除了他还有两个人,杨波和维修空调的工人。 沈泽之查过那个维修空调的工人,他那天离开研究所的时候张志恒已经死了,而他进入研究所的时候接受过检查,身上没有任何通讯工具。也就是说他离开研究所之前是没有办法和外面联系的。其次,这个人就是个普通工人,他没有和任何身份不明或者有嫌疑的人联系过。 这样排除了这个空调维修工,就剩下来加班申请仪器的杨波了。沈泽之让何朗查过杨波的低,他本身是没有问题的,他不可能是那个间谍组织的人。但是张志恒来研究所这件事却是他透露出去的。何朗查了那天杨波办公桌上的话机拨出去的所有电话,有一通电话是拨打到郑明远手机上的。杨波和郑明远是一个大学毕业的,杨波比郑明远小几届,是郑明远的学弟。而且根据纪子越的观察,郑明远平时对杨波很照顾。杨波给郑明远打电话的时间正好在张志恒出事前一个小时。 这样,所有的事情都指向了郑明远,但是迟迟让沈泽之不能确定的是,郑明远做这件事的动机。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当然凭推断肯定是不能确定郑明远就是杀死张志恒的人,沈泽之把推断和何朗说了之后,何朗立刻调出了张志恒出事那天张志恒居住的小区和附近马路路口的监控录像。录像里面果然找到了郑明远。这才有了沈泽之去郑明远家。还有就是沈泽之去研究所找张志恒出事那天在研究所里的人了解情况的时候,问到杨波时沈泽之特意问了这件事,杨波说他当时的确和郑明远说了张志恒要来研究所的事。 但是,郑明远为什么要做这件事?这让沈泽之始终想不明白。郑明远从研究生开始就在蓉城药物研究所,这五年研究所从来没有发生过泄密事件。五年前那项计划启动,郑明远一进研究所就参与了这向计划,可见周杰,包括张志恒对他还是不错的。还有就是这项计划从头到尾他都是参与者,他去张志恒家里到底是偷什么? 在确定郑明远是嫌疑人之后沈泽之就开始调查他,调查的结果无疑进一步确定了他是凶手。郑明远用自己一个亲戚的身份开了一个账户,半个月前他的账户里转进来一百万美元。此外他用这个亲戚的身份证办了好几个国家的签证,而调出签证的底子,里面的照片却是郑明远本人。所以郑明远现在随时都可以离开。沈泽之想郑明远没有在杀死张志恒偷走他的笔记本后立刻就走应该就是为了药物的运送行动。 代号鹞子的国安局的人负责运送实验成品,郑明远既然已经把这项计划的内容那么在泄露这次运送行动的相关内容就不算什么了。 他是这项计划的参与者,知道一点运送行动的事情也不奇怪,但是这件事毕竟不是他负责,他知道的也只是大致内容。但是就是这些大致内容已经让那个经验丰富的间谍组织查到了这项计划的具体行动时间。所以代号火狐的杀手杀掉了真正的何严,然后借用他的身份成为了g308的列车员,在列车上杀死了鹞子,可是他不知道药物被一份为二,所以只拿到了一部分试剂。 所以可以这么说,张志恒还有鹞子的死都要归结为郑明远的背叛。他背叛了自己的研究和祖国。 沈泽之已经追到了郑明远的车后面,看他的行车路线就知道郑明远是打算跑路了。 郑明远今天一直心绪不宁,其实从他杀死张志恒那天开始他就知道自己回不了头了。但是他不是故意的,要怪就只怪张志恒那个老东西顽固。明明研究出了更为强大的药物,为什么要隐瞒下来,如果把那东西交上去,他们几个人肯定就会成为国宝级的科学家,声誉和地位都不是现在可以比拟的。 想到这件事郑明远脸上露出了狰狞的表情。实验出现意外是他的大意造成的,他本来以为闯大祸了,没想到误打误撞合成了更加强大的药物,可是当他兴奋无比的把药物交给张志恒的时候却被张志恒臭骂了一顿,还销毁了药物让他不要把这件事泄露出去。本来郑明远以为张志恒这么做只是因为那药物太霸道,可是没想到张志恒也只不过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一边不让郑明远继续研究这个药物,自己却又偷偷记录下了新合成药物的重要成分。 当郑明远知道这件事后一股愤怒时时刻刻的充斥着他的大脑,他觉得自己被欺骗了。所以那天在听到杨波无意中说了张志恒要去研究所加班的消息,他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他以前去过张志恒家一次,那个时候他就偷配了张志恒家里的钥匙,可是谁知道张志恒那么快就回来了,郑明远一害怕就用椅子上的一条领带狠狠的勒住了张志恒的脖子。 郑明远深吸一口气口中低声道:“都是他逼我的,都是他逼我的,都是他逼我的……” 沈泽之看着前面不断加速的车子皱眉,来之前他已经通知了何朗,今天无论如何一定要堵住郑明远。抓住了郑明远就能把那个间谍组织撕开一个口中。沈泽之踩下油门。 与此同时,后面传来了警笛的声音,沈泽之知道援兵来了。 前面车上的郑明远听到警笛声立刻慌了,自从他杀了人他就不敢听警笛声,不敢见警察。每次一看到警察他就觉得是来抓自己的。郑明远咽咽口水又加快了车锁。 沈泽之在后面紧紧追着不放,前面的路口也出现了警车。在蓉城区机场的路上出现了一幕追车大战。 前面一辆黑色的轿车,后面是一辆黑色的suv,再后面是三辆警车,警笛响彻天空。 郑明远额头上汗水开始往下流,后面警车上的扩音器传来让他靠边停车的话,但是郑明远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停。他知道自己犯得罪,杀人,叛国。每一项都是可能判他死刑的罪,绝对不能落到警察手里。郑明远再次加速,黑色轿车风驰电掣的向前冲去。 他后面的沈泽之慢慢皱起眉头,郑明远现在的车速很危险。 就在郑明远加速之后,前面一个路口突然开出来一辆小型的油罐车,车身上是刺目的有毒气体标志。郑明远惊慌之下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他踩下刹车的同时转了方向盘想避开前面横在路上的油罐车。高速下的车子瞬间失控斜着撞上了路边的围栏然后被反弹回来撞向了前面的油罐车。砰的一声巨响过后就是冲天的火光,爆炸声接连响起。 沈泽之立刻踩刹车,车子轮胎和地面摩擦发出尖锐的响声,橡胶轮胎和地面高速摩擦下扬起了白色的烟雾。沈泽之的车子最终横着停在了离爆炸不远处的马路上。沈泽之从车上下来看着前面的滚滚浓烟狠狠拍了一下车顶。 后面的警车陆续停下来,有人叫了救护车和消防队。但是谁都知道,车上的人绝对没救了,就算没撞死烧也把他烧成灰了。 这时纪子越从后面跑过来看着前面惨烈的车祸现场张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第一案列车上的杀人事件18 郑明远的死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但是事已至此,沈泽之他们也没有办法。 救护车和消防队的人很快就过来了,但是救护车上的医生下来看了一下就很委婉的和警察说他们需要的是法医。警察当然也知道,只好让医生回去了。 沈泽之的车停在最前面,沈泽之和纪子越就站在车边。蓉城市刑警队的孙队皱着眉毛过来:“你们是什么人?” 刚才他们得到消息要协助上级部门抓一个逃犯,等他们来到指定位置之后就看到了那辆黑色的suv正在追逃犯的车,现在逃犯的车发生车祸,他当然会觉得沈泽之可疑了。 沈泽之心情不好,没有心思和他周旋,他拿出证件递给孙队。孙队打开证件一看,国安的人。孙队知道他们的仍无都是秘密任务也不多问,就把现场的指挥权交给了沈泽之。 交警队的人也得到消息赶过来了,孙队和他们协调好后就离开了。交警处理车祸很有经验,半个小时火就被灭了,好在那辆油罐车装的是压缩可燃气体不是什么毒性很大的气体,而且量也不多,燃烧后没有有毒物质。消防车撤下去后沈泽之和纪子越走过去。 郑明远的车车头部分全部钻进了油罐车的车厢地步,油罐车上的可燃物泄露发生的爆炸和大火把这辆车烧得不成样。郑明远被挤在驾驶座上烧的跟快黑炭似的。 沈泽之蹲下身看了看对着身后的纪子越摇摇头,他们又去油罐车的驾驶室看,里面也有一具烧焦的尸体。 沈泽之和纪子越走到一边问处理事故的交警:“这辆车怎么会突然从路口冲出来?” 交警队的同志道:“根据现场的情况来看,那辆油罐车是违反交通规则驾驶车辆的,不过那两小轿车也严重超速。具体的我们已经请控制中心调监控了,一切要等查完监控才能下结论。” 沈泽之点点头,这是刑警队的法医也过来了,他过去给两具尸体做了初步尸检,得出的结论倒是没让沈泽之和纪子月太惊讶。油罐车的司机口腔中只有一点点灰尘,他应该是刚发生爆炸的时候就死了。而郑明远在发生爆炸之前就死了,他的车速太快车子还撞上了路边的护栏,剧烈的装机使他胸部狠狠撞在了方向盘上,但是意外的是方向盘上的安全气囊没有弹出来,所以他的肋骨全部断裂,身体里的好几处脏器被肋骨刺穿。 郑明远死于爆炸之前不奇怪,奇怪的是油罐车的司机。油罐车的底座高,所以郑明远的车前半截走钻进了车地,这样就释放了大量的撞击力。而却司机所在的驾驶室根本没有受到撞击,就是被烧的太严重了。 沈泽之走到驾驶室旁边问纪子越:“你怎么看?” 纪子越摸摸下巴道:“驾驶室起火有点不正常,按照常例来说就算火烧到了驾驶室也不会这么严重。而且我们扑灭的很及时,组长你看,现在驾驶室几乎和车厢焚烧程度一样。” 沈泽之脸色难看:“毫不掩饰的谋杀。” 纪子越叹气:“可惜,差一点就抓到郑明远了,说不定可以沿着这条线找到间谍组织的影子。” 沈泽之看着被烧的乌漆墨黑的车说道:“我就不信他们能做到天衣无分。”他说完就去了一旁的交警队那边。 “这辆车的车主查出来了吗?”纪子越问负责现场的交警。 交警道:“车不是私人的,户主是荣兴石化,我们已经和他们沟通过了,这辆车最近一直是一个叫邵建军的员工在开,他今年四十岁,驾龄二十年。” “谢谢。”沈泽之转身去找还在做初步尸检的法医。 “现在可以确定年龄吗?”沈泽之问。 法医点头:“虽然不能太精确,但是根据牙齿的磨损程度来看,死者应该是四十岁上下。” 沈泽之问完后转身回到自己的车里,纪子越也跟着他上了车。他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问:“组长,我们现在去查这个邵建军?” 纪子越道:“我们先去荣兴石化看看。” 荣兴石化很好找,沈泽之把车停在公司门口亮出了身份直接就进去了。这个时候已经用不着秘密调查了。 听到国安的人来他们很惊讶,荣兴石化的经理亲自接待了沈泽之。沈泽之这个时候没有和他说废话的心情 “车号‘蓉a·66136’是不是你们公司的车?”沈泽之问。 经理连忙点头,刚才交警队已经联系过他了。 “这辆车的司机是邵建军?今天开车的是他吗?”沈泽之问。 经理面露难色:“这个,我也不确定,你先等等,我叫运输部的人过来问问。” 沈泽之点头就坐在经理办公室里等,运输部的经理很快就过来了。沈泽之又重复了刚才的那句话。 运输部的经理道:“没错,今天开车的就是老杨。我们的车里运的就是燃料。” 沈泽之继续问:“杨建军的家人的联系方式你们有吗?” 运输部的经理道:“有有有。”他拿出一张纸条,上面就是邵建军的家庭住址。 沈泽之和纪子越拿了地址直奔邵建军的家。另一边,何朗已经把邵建军的资料发到沈泽之的手机上了。 纪子越拿着沈泽之的手机读给他听:“邵建军和他妻子张红都是工薪阶层,家里条件一般,有个大学毕业三年的儿子。” 沈泽之放在方向盘上的手指轻轻动了动:“给何朗回信息,查查邵建军的财务状况。” 纪子越给何朗回了信息之后,何朗立刻就把调查结果回复过来了。 “邵建军的儿子得了急性肾衰竭,今天正在接受肾移植的手术。他的财务状况可想而知。”纪子越道。 沈泽之皱眉:“今天进行肾移植手术?医院在哪儿,我们直接去医院。” 纪子越说了医院的名字,沈泽之调转了车头风驰电掣的赶往医院。 蓉城市第一人名医院三楼手术室外,一年长一年轻的两个女人正焦急的等待着。手术室外亮着“手术中”的指示灯。 沈泽之和纪子越从电梯走出来,到楼道一眼就看见了等在外面的张红和个年轻的女人。 纪子越小声道:“年纪大的就是邵建军的妻子张红,年轻的那个应该是邵建军儿子邵杰的女朋友王妍君。” 沈泽之走过去,张红和邵杰的女朋友有些紧张的看着两个人。纪子越掏出以前的证件道:“你们不用紧张,我们是警察。” 没想到纪子越这么一说张红腿一软险些跪下,还好被她旁边的王妍君一把扶住。 “是不是建军出事了?警察同志,他是不是犯法了?”张红眼睛红红的问。 沈泽之皱眉:“为什么这么问。” 张红看低头哭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呜呜呜……” 纪子越示意王妍君扶着张红坐下才问道:“你能仔细说说怎么回事吗?” 张红看着纪子月问:“我们家老邵他到底怎么了?” 纪子越转头看沈泽之,沈泽之点点头,纪子越道:“沈建军死了。” 张红眼睛一翻就晕过去了,王妍君连忙叫医生抢救张红,一番兵荒马乱过后张红现在是不能问了。于是纪子越和沈泽之就开始问邵杰的女朋友王妍君。 她坐在手术室门外的休息椅上:“我知道的也不多,邵杰的病是今年过年才查出来的,查出来的时候就很严重了,当时医生给的建议是换肾。肾|源不说,光进行肾移植就要一大笔钱。而且之前邵杰每个星期都要做两次透析,一次透析就是上千块。从过年到现在将近五个月,这又是一大笔钱。还不说还有零零总总的医药费,检查费。这费那费,手术还没做就花掉了小十万款。邵杰家里的条件很一般,根本负担不起他的之后的意料费用。一个星期前,邵杰的主治医生联系我们说找到肾|源了,要我们赶紧交手术费。肾移植手术费是几十万,邵杰家里根本出不起这笔钱。” 纪子越给她递了一张纸巾接着问:“然后呢?” 她低声道:“谢谢。”然后继续说:“三天前叔叔,就是邵杰的爸爸突然来医院交了七十万,有了这笔钱不但可以做手术了,连后续的治疗费用也差不多够了。” 沈泽之问:“邵建军有没有说过他是从哪来的这笔钱?” 邵杰的女朋友摇头:“我不知道,不过阿姨应该知道。” 沈泽之点点头。这时,一个护士过来说张红已经醒了。沈泽之和纪子越立刻赶到的病房。 张红正在哭,邵杰的女朋友立刻上去劝她,好一会儿张红的情绪才渐渐平复下来。 “小君,你去看着邵杰,他应该要出来了。” 王妍君(就是邵杰的女朋友)有些担心的看着张红,张红摇摇头示意她自己没事。 王妍君离开后,低声道:“你们想问什么就问吧。” 沈泽之问道:“三天前邵建军给邵杰交了七十万的医疗费,这笔钱他是怎么来的?” 张红道:“建军说是抵押了我们家的房子带的款。” “他没说实话。”沈泽之道。 张红疲惫的点点头:“对,建军说慌了,今天手术前我在家里看到了房子的房产证。可是我已经联系不上建军,我就知道要出事。” 第一案列车上的杀人事件19 沈泽之道:“三天前邵建军来医院交的这笔钱。七十万不是小数目,子越,去查查这笔钱的来源。看是从哪家银行取出来的。” 纪子越道:“好。” 他问:“张大姐,邵建军三天前来交的这笔钱是现金还是刷卡?” 张红摇头:“我不知道,还是医院通知我们钱交了,可以给邵杰做手术了,我去问了医生,才知道交钱的是建军。” 纪子越对沈泽之道:“组长,我去医院交费处问问。” 沈泽之点点头。 纪子越走后,沈泽之接着问张红:“最近这几天邵建军有什么反常的地方吗?” “反常?我不知掉。最近家里一直忙着给邵杰凑钱,钱凑不够邵杰就没命了。我和建军天天跑出去想办法筹钱。”张红道。 沈泽之又问:“那最近邵渐建军有没有跟你提起过什么人?” 张红回忆了一下:“好像是有一个人。就是……就是交钱的前一天吧,建军说他有办法能筹到钱,他和我说了个名字。但是叫什么我想不起来了。” “什么人?”沈泽之立刻问道。 张红道:“我不知道,他说是最近认识的一个人,那个时候我都快被急疯了,就随口问了一句。名字我记不清楚了,但是肯定是我不认识的人。” 沈泽之看着她的眼睛道:“只要你听过这个名字就一定记得。” 张红摇头:“警察同志,我真的不记得。如果我记得我肯定会说的。” “不,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沈泽之看着她说:“我可以帮你回忆起这个名字,但是这需要你完全的信任我。” 张红下意识的点头。 “好,我提问你回答就可以了,按照我的问题去回忆,不要排斥你自己的记忆。明白了吗?把眼睛闭起来,你需要全神贯注的回忆那天的事情。” 看到张红点头,沈泽之开始提问:“邵建军和你提这件事是在什么时候,哪一天,什么时间,地点在哪里?” 张红道:“四天前,晚上八|九点吧,在家里。” “好的,现在回忆当时的场景,你们是怎么开始这次对话的?” “我们吃完饭,我给亲戚打电话筹钱。但是,钱远远不够。”张红说到这里哭起来。 沈泽之立刻道:“不要激动,别停,接着回忆。” 张红继续回忆道:“建军坐在沙发上,他在发呆,我和他说借不到钱,我说就算我去卖|肾也要凑够邵杰的医药费。然后,建军说他有个办法能筹到钱。” “他是怎么说的。” “建军说,他有个朋友可以借给他一笔钱。我就问这个朋友叫什么名字?” 沈泽之立刻道:“他说的时候语气怎么样?神色呢?” 张红眼珠在眼皮下不断的滚动着:“他的语气很……低沉。对,是低沉。表情?他的眼神一直在……在看着客厅里邵杰和小君的结婚照。” 张红坐在沙发的另一边,眼看到医院要求的最后期限了,要是规定时间内他们凑不够钱,医院就会把肾|源安排给别人。连续几天睡不着觉已经让她接近崩溃。 邵建军不停的吸着烟,茶几上的烟灰缸里装满了烟头,他一直看着对面墙上挂着的儿子和儿媳妇的结婚照,要是没有这件事,邵杰和王妍君已经举行婚礼了。 过了一会儿,邵建军把烟头狠狠按在烟灰缸里,他说:“我能借到这笔钱。” 张红立刻看着丈夫:“你说什么?你可以借到钱?问谁借?” 邵建军搓搓脸:“对,他说他可以借给我,只要……” “只要什么?”张红立刻问。 邵建军看了她一眼没有继续往下说:“没什么,我明天就去问他拿钱。” 张红道:“你朋友?你哪个朋友这么有钱?” 邵建军说:“宋斌。” 张红猛地睁开眼睛:“宋斌。” 沈泽之看着她问:“你认识这个人吗?” 张红有些累,她摇摇头:“不认识。和建军关系好一点的同事我都认识,但是我从来没有停过这个名字。” 这时医生过来通知张红,邵杰的手术结束了。 张红立刻往手术室跑过去,沈泽之跟在她身后也到手术室不远的的地方。邵杰刚被推出手术室还没有醒过来,护士送他去病房,王妍君扶着张红跟着病床。 “医生说手术很成功。”纪子越从他后面过来。 沈泽之转身和纪子越一起往医院外面走:“问出来了吗?” 纪子越道:“是现金,邵建军当时交了七十万的现金所以给收费窗口的人留下很深刻的印象。” 沈泽之道:“七十万的现金,他是用什么东西拿进医院来的?” 纪子越笑道:“是一个银行给的手提包,我调了他们的监控视频,是工商银行。” 沈泽之点点头,两个人来到外面后说道:“接下来的事情你不要管了,我来查,你继续回研究所。” 纪子越不解道:“还回研究所?我们已经找到凶手了,我的卧底任务还没有结束啊。” 沈泽之道:“找到杀死张志恒的凶手只是这案子的开始,我现在怀疑研究所里面的人还有有问题的,所以你还要回去。” 纪子越道:“明白。” 沈泽之拍拍他的肩膀:“小心。” 纪子越露出笑脸来:“组长,你也要小心。” 沈泽之看着纪子越上了出租车离开了才开着自己的车去了工商银行查。蓉城市大大小小的工商银行不少,但是能一次性提出七十万的就不多了,沈泽之排除了一下就剩下四家。这剩下的四家就要沈泽之一家一家去问。沈泽之抬手看了一眼表,已经是下午一点了,希望今天可以问的出来。 下午三点的时候,沈泽之把车开到了第三家工商银行钱,他停好车直接去找银行的经理。 经理听完沈泽之的问题之后立刻带出电脑里的资料看:“三天前一共有二十笔超过七十万的取款。” 缴费的时间是上午十一点,邵建军为了给儿子治病命都不打算要了,他拿到了钱肯定第一时间去了医院,从这家银行到第一人民医院差不多需要半个小时。 “上午十一点之前有几笔取款?”沈泽之问。 经理看了一下道:“上午十一点之前有两笔,第一笔是九点半,第二笔是十点半。” “十点半这笔,我要这笔款项的详细资料。”沈泽之道。 经理立刻让助理把这笔款项的详细资料打印了一份交给了沈泽之。沈泽之刚才给的证件就是国安的,他们可不敢不配合。 沈泽之拿到钱回到车上,他翻开资料。从资料上看,邵建军取款的账户是他本人的,开户时间是一天前,第二天早晨八点从其他账户转过来七十万。而转过来钱的账户则是一个公司的账号。沈泽之拿出手机把这家公司的名字告诉了何朗。没想过到何朗还真的知道这家公司。 “如果是这家公司,估计你查不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了。” 沈泽之皱眉:“怎么说。” 何朗道:“就是一家皮包公司,公司法人过段时间就换一个,没有什么具体的业务。” 沈泽之挂了电话看了眼资料把它放在了一边,这边行不通还有另一边。 沈泽之把车开到了邵建军的公司,这一次他直接去了邵建军的运输部,运输部的经理见过沈泽之。 沈泽之开门见山的问道:“你们这里有个叫宋斌的人吗?” 经理愣了一下:“宋斌?没有。” 沈泽之道:“你们这里有给员工洗澡的地方?” 经理一愣,似乎不知道沈泽之怎么问到这个了,但是他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了:“是,我有提供这个,一般这里的司机都先回公司洗个澡再回家。” 沈泽之道:“我想去看看,可以吗?” 经理站起来道:“当然可以,请跟我来。” 沈泽之和经理走到员工洗澡的地方,这地方环境还不错,卫生打扫的很干净。一进门应该是脱衣服的地方,靠墙的地方有许多带着锁的储物柜。 沈泽之走过去看了看问:“你们这里的储物柜都是一对一的吗?” 经理点头:“对,这里每个员工都有自己的柜子,他们会把洗澡的东西都放在自己的柜子里,钥匙也都是给他们自己带着的。” 沈泽之问:“邵建军的柜子是哪一个?” 经理道:“我去问问管理员,这个我还真不清楚。” 沈泽之点点头,过了几分钟经理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把钥匙。他走到第37号柜子前说:“是这个。” 沈泽之点头,示意他打开锁。经理把钥匙插进去后开了锁,他一打开柜子就退到了一边,很有眼色。 沈泽之走过去看,里面放着一瓶洗发膏、一块香皂、一条毛巾和一个澡巾。沈泽之把这些东西拿出来后,这些东西后面露出来一个小包来。 沈泽之把包拿出来,他打开包,从里面翻出来一沓名片。沈泽之把名片递给经理问:“这些名片上的人你都认识吗?” 经理看了看点头:“认识,都是一些和我们公司有业务往来的小公司。” 沈泽之把名片拿出来后包里还有一个小纸条,他把纸条拿出来,上面是一个电话号码。看纸条的样子和上面书写的墨迹新旧来看,这张纸条应该是最近才出现在包里面的。 沈泽之拿着纸条走出房间,他到外面拨通了关辛的电话。 “帮我一个忙,给我查一个电话号码。” 第一案列车上的杀人事件20 包间里,何朗正在慢悠悠的喝茶。沈泽之推开房间的门走进去。 何朗给他到了一杯茶问道:“有收获了?” 沈泽之点头:“算是吧。” 何朗笑道:“什么叫算是?” 沈泽之想了想说:“郑明远这条线索被人掐断了,但是撞死他的那个油罐车司机身上大概能挖出来一点东西。不过我觉得希望不大。” “怎么说?”何朗问。 沈泽之道:“一种感觉吧,我也在等消息。” 何朗点点头:“你还让纪子越去研究所了?” 沈泽之看了他一眼点头:“是。” 何朗把玩着小巧玲珑的杯子问道:“你还是怀疑研究所有问题?” 沈泽之道:“我不知道,其实现在我手里面也没有证据,说起来就是直觉吧。” 何朗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沈泽之道:“等信息反馈回来再说。对了,平京那边怎么样了?” 何朗摇摇头:“不算好,那帮人很有经验。” 沈泽之闻言皱起眉毛,从上次沈煜之给他通完电话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他,沈泽之有些担心。 何朗的任务是协助沈泽之查这个案子,但是案子进行到这一步他只能等沈泽之给他分配任务,但是沈泽之目前也在等消息,所以两个人讨论完案情就直接分开了。 从茶室出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太阳早就落山了,各种霓虹灯闪耀在黑夜中把这座城市装点的如梦似幻。 沈泽之掏出车钥匙开着车去纪子越的宿舍。郑明远死了他就没有必要再住酒店,他索性就住到了纪子越的宿舍里,还好研究所的宿舍都是公寓式的,房子足够大。 车子向前行驶了十分钟,沈泽之的手机铃声响起来了。沈泽之拿出手机一看,是关辛的。他精神一振接通了电话。 “关辛,有结果了吗?” 电话那头传来关辛的声音:“组长,我查到了。这个号码的户主是一家手机店,但是我查到了他的通话记录还有最后一次通话时间。” 沈泽之看着路况:“你说。” 关辛道:“这个手机只和一个人联系过,一共联系了五次,其中第一次,第三次通话时间最长,差不多半个小时,其它三次都是一分钟左右。还有这个号码最后一次使用的地点就在荣兴石化蓉城办公楼附近。” 沈泽之听完后挂掉了电话,这些信息只能说明这个人就是指示邵建军杀死郑明远的凶手,但是仅凭一个手机号他们找不到这个人。 另一边,研究所里今天聚餐,纪子越作为新人第一次参加聚餐,自然成为灌酒的对象。要不是他现在的师傅吴伟杰照顾他,纪子越恐怕就没办法站着出去了。 晚上十点的时候,研究所的一行人才从餐厅里面出来,纪子越喝的有些上头,不过后来缓了缓好了一些,最起码现在看起来还行。 “你没事吧,要不我先送你回去吧?”吴伟杰关心道。 纪子越笑道:“没事的,我自己就可以了。吴老师你也早点回去吧。” 吴伟杰拍拍他肩膀拦了辆车走了。 纪子越看着研究所的人都离开了他才招手拦车,但是这个时候酒劲又上来了,纪子越一阵反胃,干脆往前走。这里距离他的宿舍倒不是很远,走一走也能走到。纪子越想干脆走回去吧。 这条街很繁华,路两边都是饭店之类的场所,但是走出这条街周围就显得冷清了。纪子越是警察倒是也没什么感觉,他一个人拎着公|文|包慢慢沿着路边走。 忽然,纪子越的后背一凉,他的酒立刻醒了大半。有人跟踪他。他学刑侦的时候有过这个方面的训练,要不是今天喝了酒他应该早就发现的。纪子越暗暗抱怨大意了,他装作无意的加快脚步,这一段太僻静了。 但是纪子越明显感觉到,他脚步一加快后面的人几乎不掩饰的跟在他身后。纪子越借着余光看了一眼,跟踪他的人是个年轻男人,穿着黑色的运动裤,上身是黑色的连帽衫,此时他带着帽子,看不清楚脸。 前面一段路更加冷清,这条街上就剩下他们两个人。纪子越慢慢从包里摸出一把弹|簧|刀。他不能每天都带着枪,何况去研究所的时候枪也带不进去。所以他就在公|文|包内侧放了一把很小的弹|簧|刀。 纪子越握着弹|簧|刀的掌心渗出汗水来,他感到后面那个人正在和他缩短距离。纪子越边走边注意着后面的人的动作。 这时后面的人已经追了上来,他双手抄在上衣的兜里,似乎没有注意到纪子越,但是就在他要撞上纪子越的一瞬间,纪子越拿包挡了一下,他听到刺啦一声,同时他用藏在掌心里的弹|簧|刀狠狠扎进那个人的腰部。 两个人一触即分,纪子越看着前面的男人后退几步,他把手里的包扔到地上,这个黑色的皮质的公|文|包上赫然一个大口子。而对面的男人左手上慢慢流下血来。刚才纪子越也没有伤到他的腰,男人反应很快用自己的左臂挡了一下,纪子越只划破了他的左臂。 “你是什么人?你想干什么?”纪子越沉声问。 对面的男人却不说话,他慢慢抬起右手,他的手心里握着一把没有反光的匕首。纪子越认识这种匕首,军用近身搏斗用匕首,匕首表面被碳化过,在灯光下也不会反光,匕首上还有一排放血槽,杀伤力很大。 纪子越看着慢慢后退,他手里只有一个小的弹|簧|刀,对方明显是专业的杀手,多一句废话都不说。纪子越后背渗出冷汗来,今天可能要交代到这里了。 纪子越道:“就算要杀我,也让我做个明白鬼吧。” 对方看了他一眼,下一秒就冲了上来,纪子越就见一把黑色的匕首向着自己此扎下来,他下意识的用手里的弹|簧|刀去当,但是碰上这样的的武器,弹|簧|刀几乎刚碰到匕首就被斩断了。纪子越立刻往后闪躲,但是胳膊还是被划了一刀,纪子越顿时感到小臂上一阵钻心的疼痛。 那人见一击不中,一点喘息的时间都不给纪子越留,立刻追了上来,纪子越不敢跟他硬碰硬,转身就逃。他知道男人不敢用枪,这里是中国可不是国外,他要敢用枪,想要功成身退就不容易了。 杀手一看纪子越要跑,立刻追了上去,纪子越疯狂的向前狂奔,现在他只希望在杀手追上他之前他能跑到有人的地方。 但是很快他就是失望了,他的小腿一痛,然后就是一阵湿漉漉的感觉。纪子越腿一软跌倒在地上。纪子越转身看着慢慢向来走的杀手,往后退了退。他的小腿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划伤了,那东西上似乎还有麻醉性的药物,不要说继续跑,他受伤的腿几乎不能动了。 杀手握着匕首一步一步走过来,他看着杀手站在他面前高高举起匕首向他猛地炸下来,他想躲开,但是身体却不停指挥,药物经过血液循环游走全身。纪子越下意识的闭上眼睛。 “砰!” 纪子越猛地睁开眼睛,刚才还要杀他的男人额头上出现一个血洞,缓缓的倒在地上。纪子越产微微闭上眼睛缓缓吐出一口气。 沈泽之收了枪立刻走过来:“子越,你没事吧?” 纪子越笑着说:“没大事,但是动不了了。” 刚才,就在他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悄悄按下了手机的紧急电话,他的紧急电话设置的是沈泽之的号码,同时他的手机会把他的坐标发到沈泽之的手机上。沈泽之看到手机上的求救信息立刻赶过来。还好,他还算来的及时。 沈泽之扶起纪子越问道:“怎么回事?” 纪子越左小臂有一道刀口,右腿上也有一道刀口。可是他现在也感觉到了纪子越全身僵硬。 纪子越道:“应该是刀上涂了什么药物。” 沈泽之一惊,他立刻扶着纪子越到车上,立刻上车带着纪子越我往医院走。能瞬间使人全身麻痹的药物绝对不简单,沈泽之只希望这药只是麻药而不是毒药。 纪子越有些担心的问:“那个杀手怎么办?” 沈泽之边开车边说:“不用担心,我来的时候已经通知何朗了。后面的事情他会负责的。” 纪子越点点头,比起沈泽之的紧张他倒是不怎么担心。他疑惑的问道:“这个人看起来是个杀手,会是什么人想杀我呢?难道他们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 沈泽之脸色难看:“应该是,看来我们要摸到他们身上了,这是狗急跳墙了。” 纪子越脸上跃跃欲试:“这说不定是个突破口呢。” 沈泽之没好气道:“你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这么晚了还喝了酒为什么不叫车回家,就算不想叫车为什么不打电话让我来接你。” 纪子越不好意思的笑。他没有想到这些人胆子这么大,居然真的要用杀手除掉他。 到医院后沈泽之说了情况,医生立刻给纪子越做了血液化验,最后证实他体内的药物就是一种新型的麻醉药,新陈代谢掉就好了,对人身体没有大的伤害。 第一案列车上的杀人事件21 回到家里已经是后半夜了,纪子越伤口上里的麻醉药已经失效了。 沈泽之扶着纪子越坐下,他小腿上的那一刀伤口挺深的,刚缝了针暂时不能用力。 沈泽之给纪子越倒了杯水问道:“感觉怎么样?” 纪子越笑道:“没事了,今天要不是组长来的及时我可能真的回不来了。” 提起这件事沈泽之脸色难看起来。 纪子越问道:“会是谁要杀我呢?会不会是那个间谍组织里的人。” 沈泽之坐到沙发上道:“八成是,等一会儿何朗查清楚杀手的身份我们就知道了。” 这个案子从头到尾一直都是沈泽之在查,那些人怎么会要杀纪子越? 沈泽之问道:“那个杀手杀你的时候说过什么吗?” 纪子越摇头:“没有,从头到尾一声不出。” 沈泽之揉揉额角说:“最近你先请假吧,我让何朗找几个人在这里先守着。” 纪子越点点头,以前是他大意了,他们一直都以为即使对方要动手第一个目标肯定也是沈泽之,但是没想到他们却选择了纪子越。由此可见,沈泽之也暴漏身份了。 纪子越道:“组长,你也要小心一点。” 沈泽之笑道:“知道了,你快去休息吧。” 看着纪子越回到房间里,沈泽之拨通何朗的电话,那边几乎立刻就接通了电话,就像是在等他的电话一样。 “有结果了吗?”沈泽之问。 何朗道:“是他们的人,你要不要过来看看。” 沈泽之道:“好,我马上过去。对了,你最近找几个人保护一下纪子越。” 何朗道:“好。” 沈泽之挂掉电话后先去卧室看了一眼纪子越,纪子越已经睡着了。今天晚上堪称惊心动魄,生死一线。又在医院里折腾了好几个小时,这个时候早已经累得不行了。 沈泽之看他谁的好就轻轻的管好门出去了。沈泽之下楼,从不远处走来两个年轻男人。 “沈先生,我们是何总的人。”领头的男人道。 沈泽之点点头:“辛苦你们了。” 两个人没说什么又回到不远处的车里。沈泽之则开着车离开了小区。 何朗的家在蓉城的北城区的一个别墅小区里。沈泽之到的时候外面有人去接他。 走进别墅里面,沈泽之跟着一个年轻人直接去了地下室。推开门,地下室里面站着三个人。一个人是何朗,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女人,似乎是法医。还有一个穿着黑色的休闲服的男人。 何朗看沈泽之进来就对他介绍,他指着那个穿着白大褂的法医说:“这位是我们的法医,毕霜。那位是也是九处的同事,林华。” 沈泽之微笑:“你们好,我是沈泽之。” 林华和毕霜都上下打量着沈泽之,尤其是毕霜看了他好一会儿。沈泽之感觉到了毕霜的视线,但是没有说什么。 还好两个人知道现在不是说别的事的时候,大家也很快进入正题。毕霜拉开一边的床上的白布单,下面正是被沈泽之一枪打死的那个杀手。 毕霜指着尸体脚腕内侧一个很小的英文字母道:“他不是一般的杀手,是属于一个组织的里的杀手。国际上称呼他们组织为x,因为他们所有成员左脚腕内侧都有一个x。” 沈泽之走过去看了一眼道:“这个组织和我们现在查的案子有什么关系?” 何朗道:“应该没有联系,他们这样的组织无非就是为了钱,这件事估计就是买凶|杀|人。” 沈泽之点点头,这时毕霜拿起一个文件夹递给沈泽之道:“郑明远和邵建军的尸检也是我做的。郑明远的死因是猛烈撞击导致肋骨断裂刺穿内脏而死。邵建军的死不是因为车祸。” 沈泽之看着报告皱眉:“过敏?” 毕霜点头:“死者面部水肿,急性喉水肿导致窒息死亡。” 沈泽之道:“所以在死者口鼻中才有少量的烟尘,过敏源是花生?” “是,死者胃部还残存着少量花生碎末。”毕霜道。 林华道:“还有邵建军的车驾驶室部分有一些燃料。” 说完这些,毕霜和林华就走了,何朗和沈泽之一起从地下室出来,两个人来到书房里。何朗问道:“纪子越没事吧?” 沈泽之道:“受了点小伤。” 何朗点点头:“我之前还怀疑他们的人都撤到了平京了,没想到还是大意了。” 沈泽之道:“你说的没错,今天的事情可能就是想给我一个警告。” 何朗道:“看来他们对你和纪子越的身份早就清楚了。” 沈泽遏制道:“意料之中的事情,我和子越值钱就来过一次蓉城,查鹞子的事的时候。” 何朗点头:“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继续留在这边查还是回平京?” “留在这边,我们辛苦了这么长时间一定要把蓉城这边他们的人在清一清。我要把他们赶出蓉城,赶出平京赶出中国。” 何朗笑道:“对!” 说完这些的时候天已经微微发白,就要天亮了。 何朗道:“要不然你还是在这里休息一晚上吧,再过一两个小时天都要亮了。” 沈泽之站起来道:“算了吧,我回去看看子越,他手上了一条腿不能动。” 何朗站起来陪着他往外走:“也好,帮我给他带好。你回去的时候小心一点,我怕他们还有动作。” 沈泽之点点头出门上车,开着车离开了。 何朗看着沈泽之的车子开走后,身后跟着的人低声道:“先生,沈处给您打电话了。” “嗯?”何朗回头,他立刻回到房间里,用书房的电话给沈煜之回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沈煜之的生意传过来:“听说纪子越今天被刺杀了?” 何朗道:“是,对方顾了杀手,还好沈泽之赶过去的及时,纪子越受了些轻伤。” 沈煜之问:“杀手的身份搞清楚了吗?” 何朗道:“是x的人。” 沈煜之沉默了一下:“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现在不能和x对上。” “我明白。” 沈煜之又问:“纪子越还在研究所?” 何朗道:“是,您是不是怀疑今天的事情……” 沈煜之沉默了一下:“蓉城的事情你多留心,沈泽之他们对很多事情都不了解,做起是来来难免不管不顾。不过他们这种没有顾虑的行事风格更适合现在这种情况。” 何朗道:“是。”他犹豫了一下又问:“沈处,还不把那件事告诉他们吗?” 沈煜之道:“暂时先不要说,等我这边查清楚了再和他们说吧。” “好的,我明白了。” 挂掉电话后书房的门被推开了,刚才离开的毕霜和林华走了进来。 “今天的事情你们怎么看?”何朗问。 林华道:“不像是他们的行事风格。” 何朗点点头:“我怀疑。”他指了指一个方向。 毕霜皱眉:“你刚才为什么说是那边的人做的?” 何朗道:“这是沈处的意思。” “但是这对沈泽之和纪子越来说太危险了。”毕霜不认同道。 何朗摆摆手:“我只是奉命行事,沈处的性格你还不知道吗?我现在只能尽我最大的能力保护他们两个安全。” 林华却道:“这个沈泽之不简单,蓉城的水虽然深,但是说不定正好能让他把想浑水摸鱼的人抓出来。” 见他们练个人这么说,毕霜也不再说什么了,他问何朗:“实验的事情怎么样了?” 何朗道:“目前为止还很顺利,但是丢失的那个药剂对我们来说还是很大的隐患。” 林华道:“仓鼠说他最近处境很不好,我想让他撤出来。” 何朗考虑了一下:“撤出来吧,既然纪子越进去了,他就可以出来了。今晚的这件事过去后我们也算有了一个他们的把柄,他们不会再做这种事情了。” 毕霜道:“可是他们都知道纪子越的身份,纪子越恐怕不容易查到东西。” 何朗笑道:“你不要小看纪子越,我觉得他一定能拿到我们想要的东西。” 林华问:“平京那边怎么样?” 何朗道:“不好,上面任务这次泄密事件都是因为下面的斗争搞出来的,已经有人提出对我们不满了。” 林华嗤笑:“尽他妈成天放屁,那帮小人。我怀疑这些年我们这么多成果泄露说不定就是他们搞的鬼。” 毕霜皱眉:“不会吧,泄露国家机密是叛国罪。” 何朗道:“现在下结论为时过早,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沈泽之他们查我们也要查。让他们去查郑天明那条线,我们查我们这条线。” 毕霜,林华道:“是。” 林霜是说完就走了,毕霜却没有走。何朗看着她问:“你是不是在怪老大心狠。” 毕霜没有说话。 何朗道:“老大有老大的苦衷,现在事情到了最危及的时候了,我们所有人都要全力以赴。” 毕霜问:“当初为什么要让特案组搀和这件事?” 何朗道:“原因你想不出来吗?我们的力量还不够强大。” 毕霜有些疲惫道:“可是既然让他们搀和进来了却又什么都不告诉他们,这样做对他们来说太不公平了。” 何朗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声音冷酷的说:“收起你那些无谓的同情心,老大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你在怀疑老大的决定。” “不。”毕霜站起来道:“你知道的,我绝对不会怀疑他的任何决定,就是……算了,我还是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我走了。” 何朗点点头,看着毕霜离开,闭上眼睛休息。 第一案列车上的杀人事件23 回到纪子越的宿舍后,纪子越和他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箱子里的东西。 箱子里面的东西很简单,一个很旧的笔记本,还有几样写着荣兴石化的文件一类的东西。沈泽之拿起那个看起来就有些年头的笔记本翻开看。笔记本里面的记得东西乱起八糟的,有些看起来像日记,有些像是通讯录,里面还夹了几张欠条,看起来是邵建军以前借别人钱,还钱之后把欠条拿回来了。 2000年5月25日 今天去开家长会,小杰的班主任说小杰的成绩很好,好好努力的话可以去个好学校读中学。我很开心,我儿子就该好好读书,不然就像他老子我一样给人干一辈子也挣不了几个钱。 2004年6月20号 今天中考成绩出来了,小杰考上了市里最好的高中。我太高兴了。 2007年7月2号 小杰的录取通知书到了,重点大学,我儿子真是太给我争气了,我要请客。 2014年1月5号 小杰最近总是身体不舒服,去医院检查,结果是肾衰竭。老天,我是做了什么孽要报应到我儿子身上。怎么不让我得病让我儿子好好的不行吗? 2014年5月20日 医生今天说小杰的病不能再拖了,要尽快进行肾移植手术。但是那需要一大笔钱。家里面的钱都花的差不多了,能借的人也已经都借了。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2014年5月25日 医生今天告诉我一个好消息,小杰的肾|源找到了,医生说交了手续费就可以给小杰做换肾手术。最少要五十万,一个星期之内必须交上。 最后一页上面记得是时间、地点、还有“七十万”几个字。 沈泽之叹口气把这一个给纪子越看,纪子越道:“这是郑明远出事那天的地点和时间。有人让邵建军那天那个时候把车开到那个地方去。” 沈泽之点头:“没错,郑明远出的车祸一看就是有预谋的。” 纪子越道:“但是他们怎么知道郑明远要走哪条路?还有既然让邵建军去撞死郑明远,那何必给邵建军用药。” 沈泽之道:“他们是怕邵建军把他们说出来。或者是担心邵建军手里有他们的什么把柄。” 纪子越指了指那个名字:“马军,这个人是谁?” 沈泽之道:“既然能写在这张纸上,要么他就是间谍组织里面的人,要么就是中间人。” 纪子越道:“那我们要快点找到马军。” 沈泽之拿起电话打给张红。张红说马军是邵建军以前认识的一个人,放高利贷的。不是什么好人。他把马军家的地址给沈泽之。 沈泽之看着地址道:“我要去见一见这个马军。” 纪子越点点头,沈泽之拿起车钥匙出门。 马军家在一个很高档的小区,沈泽之的车开到小区门口的时候保安拦着死活不让他进去。 “我登记了也不能进去吗?”沈泽之问。 保安道:“抱歉先生,我们这也是为了住户的安全着想,您去小区找哪家住户我们得和住户核实一下才能放您进去。” 沈泽之的耐心告罄,他掏出自己的证件给保安看:“现在我可以进去了吗?” 保安拿起来看了一眼立刻道:“可以了,您早说是警察我不早就放您进去了吗?” 沈泽之收起证件不愿意和这个保安罗嗦。他开着车到马军的家的楼下。沈泽之按照张红的地址找到马军家,敲响了马军家的门。 过了一会门打开,一个女人隔着防盗门警惕的看着沈泽之:“你找谁?” 沈泽之道:“我找马军。” 女人皱眉:“你找他干什么?” 沈泽之道:“我有点事要和他说。” “他不在,你走吧。”女人说这就要关门,沈泽之立刻从防盗门间的护栏伸手挡住门不让女人关门。女人生气道:“你到底是干什么的,你再这样我叫保安了。” 沈泽之一只手掏出证件道:“警察,开门。” 女人脸上慌张道:“警察?你有什么事?马军真的不在。” 沈泽之道:“要么你现在开门,让我进去,要么我只能请你去公安局喝茶了。” 女人咬咬唇,把门打开。 沈泽之走进去问:“马军呢?你是他什么人?” 女人道:“他真的不在,我是他妻子。” 沈泽之回头看着她似笑非笑道:“马军不在?你确定?” 女人慌乱的点头,还用余光瞄了一眼一个关着门的屋子。 沈泽之直接走过去推开门,一个男人就站在门后边,沈泽之一推门他直接被推到地上。 “马军。”沈泽之看着坐在地上的男人说到。 马军看起来三十多岁的样子,脸色惶惶不安。一点也不像放高利贷的。 “说吧,为什么躲着不见我。”沈泽之问。 马军坐在沈泽之对面低着头道:“我没躲啊。” 沈泽之一看这种躲在女人身后的孬种就生气,他直接问道:“认识邵建军吗?” 马军身体不自觉的抖了一下:“认识。” “邵建军给他儿子交的那笔手续费是你给他的吧?”沈泽之问。 马军道:“什么钱,我不知道。” 沈泽之看了他半天道:“你撒谎都不会吗,知道你现在的表情是什么样吗?” 马军抬头看他:“什么?” 沈泽之道:“我在撒谎。”他沉下脸来道:“你自己干的那点事不用我说了吧,你是自己说还是让我带你去公安局说呢?哦不,你现在不说估计再过几天就没机会说了吧。” 马军猛地抬头:“你什么意思?” 沈泽之看着他道:“你们家这里安全确实不错,但是你能保证你住在这里一定就是安全的?邵建军已经死了,你想做下一个吗?” 马军看着沈泽之一脸犹豫。 沈泽之再接再厉道:“你还不清楚吗?现在能救你的只有警察了。” 马军这个时候不再犹豫了,他道:“邵建军来找我借钱,说把房子抵押给我问我借五十万。我打算借给他,但是就在我准备给他钱的时候有个男人忽然来找我。” 沈泽之问:“这个人叫什么名字。” 马军摇摇头:“我不知道,他只是说他给我一笔钱,让我安排他和邵建军见面。” 沈泽之道:“他们见面说了什么?” 马军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帮他把邵建军约过来后他们两个去包厢谈的。我没有进去。” 沈泽之道:“之后呢?” 马军道:“邵建军从包厢出来的时候脸色很不好,他好像有点心不在焉。反正就是不太对劲。然后第二天那个人给了我七十万现金,让我存到一个账户上去。我去存的时候才知道这个账户是邵建军的。” 沈泽之问道:“你和这个人怎么联系?” 马军道:“没有联系方式,每次都是他来店里找我。我在前面的街上开了一个茶楼。” 沈泽之问:“这个人和邵建军一共见过几次面?都是在什么地方见得?” “见了两次,都是在我的茶楼里见的面。”马军道。 沈泽之道:“他来你的茶楼,你是不是有他的照片?” 马军点头:“是,我有一次偷偷拍了一张照片。” 马军起来去书房找了一张照片给沈泽之:“就是这个人。” 沈泽之拿起照片看了一眼,照片拍的角度很好,清晰度也不从。看照片里的人应该三十岁左右的样子,穿着一身深色的休闲装,从表情看很从容。而且这个长相,好像从哪里见过呢? 沈泽之道:“说说你最近的事吧,你不会用这张照片勒索他了吧。” 马军咽咽口水道:“我也是一时鬼迷心窍,他出手这么大放,一抬手就给了邵建军七十万,我做中间人他才给了我一万。我就想再问他要点钱。” 沈泽之笑道:“你还真是不怕死啊。” 马军道:“我也没想到,听说邵建军死了,我就知道这事不简单。” “你是怎么勒索的他?你不是没有他的联系方式吗?”沈泽之问。 马军道:“我在我的茶楼里的前台写的消息,他和邵建军的谈话房间号。虽然我没办法联系到他,但是他肯定会看到的,只要他看到这个信息就知道我是什么意思。邵建军死后我就立刻把信息撤下来了。但是他已经知道了。” 沈泽之问:“你怎么知道他已经知道了?” 马军拿出来一个信封道:“这个。我那天早晨一开门,这个信封就放在地上。” 沈泽之接过去打开,里面就一张白纸,纸上只有两个字“马军”,名字上打了个红红的叉。 马军道:“然后我回家的时候就发现有人跟踪我,要不是我跑的快肯定就没命了。” 沈泽之道:“这几天你就在家里带着,你们小区的安保措施不错。” 马军一看沈泽之要走立刻着急了:“不是,警察同志,你不能不管我啊,你走了他们要是还要杀我怎么办?” 沈泽之道:“我找人来保护你,就待在家里,不然的话我也救不了你。” 沈泽之给何朗打了个电话,让何朗找两个警察来保护马军。 何朗疑惑道:“用警察?还要穿着制服的?这样不是告诉那些人我们已经找到马军了吗?” 沈泽之笑:“就是让他们知道,他们藏了这么久,是时候把他们挖出来晒晒太阳了。” 第一案列车上的杀人事件24 纪子越听沈泽之说着马军干的那些事笑道:“他能活到今天也挺不容易的。” 沈泽之道:“马军到底是放高利贷的,别的不多,就警惕性高。”他拿出那张照片给纪子越看。 “这个人就是让邵建军去制造车祸撞死郑明远的人。” 纪子越拿起照片看了一会儿说:“这个人看起来有点眼熟啊。” 沈泽之看着他说:“你也有这种感觉?” 纪子越点头:“我肯定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人。” 沈泽之看着照片皱眉,他也有这种感觉,但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呢? 纪子越问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我们去找这个人吗?” 沈泽之道:“找是一定要找的,但是恐怕不好找。马军手里也就只有这个人一张照片,我已经让人查马军家茶楼附近的监控,看看能不能找到他的踪迹。” 纪子越道:“要不然先把照片传给关辛,让她做个比对?” 沈泽之点头,纪子越立刻用手机扫描了照片传了过去。 案子查到这一步其实已经很清楚了,从5月11日,g308列车上国安局人员代号鹞子被杀开始,就牵扯出一个又一个人。蓉城火车站列车员何严,杀手火狐,火狐被杀,神秘的间谍组织。涉及国家机密的计划,作用效果不清楚的实验试剂。他们被九处调用来蓉城查蓉城药物研究所所长张志恒被杀一案。凶手是研究所的研究员郑明远。但是就在他们确定凶手之后,郑明远被杀,就在他们面前。接着制造车祸的邵建军同时死亡,现在有牵扯出一个可能和间谍组织有关的神秘人物。 沈泽之把所有的事情想了一遍,总觉得他们是不是忽略了什么? “研究所里的人还不知道郑明远的事情吧?”沈泽之问。 纪子越道:“是,暂时的说法是郑明远休假了。” “郑明远的资料呢?” 纪子越说:“在书房笔记本里,从我们开始查郑明远开始,九处那边就把郑明远的详细资料传过来了。但是他之前的资料我们都看过了,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沈泽之去把笔记本拿过来,调出郑明远的资料再看一遍。 郑明远是家中独子,父母都是教师。郑明远家在平京,所以上学一直都在平京市,直到读研究生才离开平京。从他这些年的经历来看根本看不出他为什么会和间谍有关系。 沈泽之看着资料说:“上次我去郑明远住的地方看了一眼,那地方不像是个家。但是上次时间有限,我只是去了书房。我还想再去查一次。” 纪子越站起来道:“我和你一起去。” 沈泽之道:“你还是在家里休息吧,你腿上的伤还没好。” 纪子越看了自己腿一眼说:“没事了,小伤,我小心一点就可以了。我学过痕迹学,我跟着你去可以帮到你。” 沈泽之只好同意:“好吧,但是你的腿不能用力。” 纪子越笑:“我的腿是不能用力,又不是不能动,你扶着我就好了。” 沈泽之扶着纪子越下楼,然后上车去了郑明远的家。自从郑明远出事后,沈泽之就让警察把郑明远家封了起来。沈泽之和纪子越到郑明远家的时候,门上还贴着封条。 沈泽之揭了封条用钥匙开了门,房间还是他上来的样子。沈泽之扶着纪子越进门后,纪子越立刻进入工作模式,他掏出手套带上,开始一瘸一拐的找线索。 沈泽之去了郑明远的卧室,里面的东西也很简单。一张一米八的大床,旁边放着一个衣柜,沈泽之走过去打开衣柜,里面只有简单的几件衣服。 关上衣柜的们,沈泽之环视房间,床头放着两个床头柜。沈泽之走到床头柜前拉开床头柜的抽屉,里面有几个小药瓶。沈泽之拿出来一个药瓶,是阿司匹林。阿司匹林是消炎止痛的药,这种药物都不能多吃,但是看抽屉里面这些药的数量来看,他吃药的时间应该不断了。郑明远怎么了,为什么要吃这些药? “组长,你过来一下。” 沈泽之走出房间,就看见纪子越站在卫生间门口,手里捏着一个注射器。沈泽之走过去看注射器惊讶道:“郑明远在吸毒?” “看样子像。” 沈泽之道:“我刚才在他的卧室里发现了许多的阿司匹林。” 纪子越皱眉:“阿司匹林一般用来镇痛,头疼的人喜欢吃阿司匹林。难道郑明远是因为要缓解头疼才用的毒品?” 沈泽之道:“看药品上的时间都是去年的了,郑明远应该是用阿司匹林无法缓解他的头疼次啊开始使用毒品的。” “他自己就是搞医药的,使用毒品镇痛的后果怎么样他最清楚不过了,为什么还要用毒品?”纪子越问道。 沈泽之道:“他得了什么病至于要用毒品来镇痛。” 纪子越走到书房里翻了一会儿翻出来一个名片:“我可能知道原因了。” 沈泽之走过去看:“这是什么人的名片。” “心理医生。” 沈泽之道:“所以你的意思是,郑明远是心理性疼痛。所以他根本没有办法医治,只能不停的吃镇痛药。发展到今年开始用毒品。用注射器注射毒品,他需要的量一点不少。” 纪子越道:“所以就需要钱。研究所的工资根本不够他卖毒品用,而他的家庭也负担不起这笔钱。” 沈泽之道:“原来是为了钱。我们查查郑明远的账户说不定能找到这个人。” 纪子越点点头,两个人又从郑明远家里找了一通,但是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回去的路上,纪子越一副沉思的样子。沈泽之问道:“你在想什么?这么投入。” 纪子越道:“我在想,郑明远从张志恒家里偷的那个笔记本上是不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秘密,还有就是他把笔记本藏到哪里去了。” 沈泽之道:“现在看来,笔记本上肯定不是那么简单,郑明远和张志恒之间应该有矛盾。” 纪子越看着他问:“你说,研究所的人知不知道郑明远和张志恒之间的事情。” 沈泽之思考了一下说:“如果张志恒和郑明远之间的矛盾和那个计划有关,那么参与计划的其他几个人应该都会有所察觉。” 纪子越道:“那他们为什么不说呢,张志恒的人员很不错,在你去研究所调查的时候为什么没有一个人提这件事。” 沈泽之道:“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不能说。即使杀张志恒的凶手抓不住也不能说他们直接的矛盾是什么。” 纪子越提议:“如果你现在再去试探一下,你觉得他们会不会说。” 沈泽之摇头:“不会的,除非我已经知道了项目的内容,他们才会说实话。否则,我肯定也是他们保密的对象。” 纪子越看着他说:“你想看项目内容?” 沈泽之道:“不是想,而是一定要看。” 纪子越沉默了一下道:“组长,其实我不想你去查这个项目。” 沈泽之意外的看着他:“为什么?” 纪子越看着车窗外面道:“因为那个时候,你就没有退路了。” 沈泽之沉默,他和纪子越都知道。这个案子和他们之前所查的所有案子都不一样。他涉及国家,涉及国家利益,到时候就不单纯是对错。对于沈泽之来说,这绝对不是一件好事。同样对于特案组来说,一个部门几个人和国家比起来,微不足道。 沈泽之沉声道:“我一定要知道。” 纪子越转头看着他:“好,我陪你。” 沈泽之微笑,他知道纪子月会陪着他。不止是纪子越,特案组的任何一个人都会陪他查下去。 案子发生还不到一个月,前前后后死了这么多人,其中一环套着一环,每一环都是经过精密计算的。沈泽之已经感觉到这是几股实力在博弈,他们几个人根本左右不了这件事的结果,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坚持,沈泽之也有。有些人越是想隐藏什么,他就越要翻出来,把那些黑暗的,恶心的,隐藏在黑暗中见不得人的事情统统挖出来晾在阳光下。 说清楚后纪子越立刻轻松多了。他问道:“那你想怎么做。” 沈泽之道:“那个计划按照我的权限肯定是申请不下来的,但是我哥已经申请下来了,我想从他那里看。” 纪子越想了想说:“这是唯一的办法了,但是要是你从他那里看到机密计划,沈处就算是违反规定了吧。” 沈泽之笑笑,带着点调皮的说:“我不让他知道不久行了。” 纪子越闻言笑了,他和纪子越知道这几乎是不可能。沈煜之是什么人,他在国安呆了十年,沈泽之怎么可能看到计划还不惊动他。除非是沈煜之有意让他看。 不过,沈泽之要想查清楚这个案子,抓住内鬼,连根拔起那个间谍组织,他就必须知道这个计划的内容是什么。 不过目前这件事还不着急,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抓住马军照片上的那个人。 第一案列车上的杀人事件25 沈泽之和纪子越回到家里后就开始着手查郑明远的账户,他名下所有账户的资金往来都要细细的捋一遍。这样做虽然费时间,但是也的确让沈泽之他们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沈泽之发现,从去年下半年开始,郑明远账户里的资金就开始大幅度的提现。仅仅半年的时间他的存款就告罄了。到今年一月份之后,他的信|用|卡已经出现赤字。但是二月份的时候,他的一个账户中出现了十万元,半个月之后又转入十万元。然后按照半个月一次的频率前后一共往这个账户中转了八十万。除此之外,沈泽之还从他今年新开的一个账户里发现了一笔一百万美元的转账。但是这些钱都没有在郑明远的账户里呆多久,一般就是一两天的样子,钱要么被转出去要么被体现。 那八十万有五十万提现了,估计是被郑明远用来购买毒品,账户里剩余的三十万转到了他平时用的一个账户中。至于那一次性一百万美元的转账隔了一天之后直接转入一个国外的账户中。 纪子越看着他银行的转账记录道:“按照这些记录来看,郑明远从今年二月份就开始往外泄露研究所的科研成果了吧。之前每次十万会不会就是他的报酬。” 沈泽之道:“应该是,前面的款项数目都比较小,可见郑明远那个时候卖出去的应该都是和这个计划没有关系的一些科研成果。最后这一次一百万美元的转账,才是他泄露机密的报酬。” “这笔款项是5月3号转给他的,那么他应该是在5月3号之前就把计划泄露出去了。”纪子越道。 沈泽之点头:“应该是这样的,5月11号,鹞子拿着研究所的实验成品送回平京。那么按照这个时间段来推测,实验成品出来的时间应该是在四月下旬到五月初这段时间。” 纪子越有些疑惑的说:“我觉得这件事说起来很奇怪啊。” 沈泽之看他:“怎么说?” 纪子越分析道:“组长,这个计划的保密性质这么高,连九处都不知道具体内容。既然是这么重要的实验成品为什么只有一个国安的人乘坐高铁送回平京。如果平京方面派出专机来运送的话,实验成品根本就不会丢,鹞子也不会死。后面发生的事情也就不会再发生。” 沈泽之闻言眼睛微微眯起来:“的确很反常,这个计划用了五年的时间才研究成功,没道理到了最后一步这么儿戏。那么就只有一个原因了。鹞子并不是要把药品给这个计划在平京方面的负责人,也就是科学院,而是要把他给其他人,但是这个人一定不是间谍组织的人。” 纪子越道:“鹞子是国安的人,会不会是拿给国安的。” 沈泽之点头:“国安应该是先于科学院知道实验成功了,所以他们抢先一步派人来拿实验成品。” 纪子越道:“那和国安抢成品的会是谁呢?” 沈泽之沉思了一会抬头道:“军方。” 纪子越想了一下道:“国安和部队方面都想要实验成品,没想到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最后让间谍组织的人抢了一部分试剂。” 沈泽之道:“如果事情的确是这样,那么这个神秘计划的内容就可想而知了。” 纪子越拿起桌子上那个男人的照片看着道:“我好像知道这个人是谁了?” 沈泽之看着他:“谁?” 纪子越拿起笔在照片上加了几笔,然后把照片给沈泽之看。沈泽之拿过照片一惊:“我说怎么眼熟却又死活想不起来。” 纪子越道:“现在怎么办,我们找他吗?” 沈泽之摇头:“他应该已经离开蓉城了,那个时候他装扮成那个样子出现在鹞子的身边,但是鹞子的死和他应该没有关系,他是谁的人呢?” 纪子越道:“应该不是间谍组织的人吧,否则要火狐干什么呢?” 沈泽之想了想:“但是郑明远这件事百分之百是间谍组织做的,他为什么出面善后。” 纪子越皱眉:“你的意思是,郑明远不是出卖机密的那个人?他的死和间谍组织没有关系?” 沈泽之摇摇头:“我没有办法确定。按照之前我们得到的所有线索来看,所有的线索都是指向间谍组织,但是如果他也是间谍,那么当初杀鹞子为什么还要火狐,他自己就可以出手了吧。” 纪子越猜测道:“或许是为了保险?” 沈泽之点头:“有可能。” “这样说起来,马军应该没有危险了吧。” 沈泽之道:“保护他的人暂时还不能撤下来。” 纪子越点点头,说:“下午你有事吗?我想去见见郑明远的心里医生。” “嗯?”沈泽之看着他,很快他就明白过来:“你觉得郑明远会和他的心理医生说这些事情?” 纪子越道:“对,如果他真的在接受心理治疗的话,那么一定会和心理医生说点什么的。就算出卖科研成果的事情不说,也会说一点研究所的事情。比如他和张志恒的矛盾。” 沈泽之闻言笑道:“你说的没错,我们得和他的心理医生谈谈。” 郑明远的心理医生在蓉城很有名,想要见他都要提前预约。沈泽之打了个电话确定心理医生下午在诊所,他才和纪子越出发。 沈泽之把车停好,然后到另一边扶着纪子越下车。纪子越抬头看,前面是个装饰的很不像医院的心理诊所。 沈泽之和纪子越走进去,前台小妹礼貌的问他们有没有预约。沈泽之之前根本没有预约,他只是确定医生现在在这里而已。 纪子越道:“和袁医生说,我是郑先生的朋友,我想他会见我的。” 前台小妹犹豫了一下走到里面问袁医生,袁医生听完皱眉,他犹豫了一下让她把沈泽之他们带进来。 沈泽之扶着纪子越慢慢走进袁医生的办公室里。袁医生看到沈泽之和纪子越眉头就皱了起来,凭他对郑明远的了解,这两个人不可能是他的朋友。 “你们是郑先生的朋友?”袁医生问道。 纪子越笑了一下道:“不是。” 袁医生皱眉:“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沈泽之扶着纪子越坐下后走到袁医生的办公桌前给他看自己的证件。 “国安?”袁医生吃惊。 沈泽之开门见山道:“你是郑明远的心理医生吧。郑明远死了。” “什么?”袁医生很惊讶,郑明远已经两个月没有来他这里做治疗了。“你们找我有是问郑明远的事情吗?” 沈泽之点头:“是,郑先生的死是谋杀,而且他生前也牵扯进一个案子里面。” 袁医生犹豫道:“我是心理医生,郑先生和我说的事情都是病人的**,这个不能告诉你。” 沈泽之微微一笑:“郑明远活着的时候他留在你这里的资料是病人**,现在他被人谋杀了,或许他还参与了犯罪,你所谓的**就变成了破案线索或者是犯罪证据。现在你还有异议吗?” 袁医生犹豫了一下说:“好吧,你们想问什么?” 沈泽之道:“郑明远来你这里治疗是因为什么?” “心因性头疼。他老感到头疼,但是查不出病因。可以这么说,他的身体上并没有生病,这种疼痛就像是一种幻觉,但是他的神经却真真实实的感觉得到。”袁先生解释道。 沈泽之点点头:“他在你这里治疗了多长时间?” 袁医生想了一下:“一年多了吧,一般都是两个星期来一次。不过最近他两个月都没有再来过了。” 沈泽之点头:“你这里有他的录音吧。” 袁医生脸色一变,这是不允许的,但是他一直在这么做,本来他以为这件事没有人知道。 沈泽之是犯罪心理学方面的专家,他认识很多知名的心理学家和心理医生。再加上袁医生这种在蓉城知名的心理学家,打听一下他的习惯并不是什么难事。 “是,但是我没有用它做违法的事情。”袁医生额头渗出汗水。 沈泽之轻笑一声:“这个我当然知道,不然你以为我还会在这里和你说这件事?” 袁医生这才放下心来,他走到办公室墙边的柜子里找到郑明远的病例。他把这个文件袋交给沈泽之,沈泽之打开来看,里面是一些郑明远的病情说明,还有就是一张光碟。 沈泽之看了袁医生一眼,袁医生道:“都在这里了,我录这东西也只是为了他的病。” 纪子越问道:“郑明远在来你这里治病的时候有没有和你说过什么让你印象深刻的话?” 袁医生想了想:“有两次,去年上半年的时候,他的病情突然加重,是因为他喜欢上一个女人,但是人家拒绝了他,还说了一些刺激他的话。郑明远算不上心胸开阔的人,说的直接一点就是小心眼,所以他当时在我这里说了一些挺不好听的话。” “不好听的话?”沈泽之问。 袁医生道:“就是诅咒那个拒绝他的女人怎么样怎么样。” 纪子越问:“第二次呢?” 袁医生道:“第二次是今年年初的时候,他说一个人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窃取了他的成果。这件事让他的情绪波动特别大,让他的病情突然加重了不少。” “所以他才开始使用毒品?”沈泽之问。 袁医生顿了一下点头:“对,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我劝他戒掉毒瘾。但是那段时间他头疼已经到了无法遏制的地步,我的劝说没有用。” 第一案列车上的杀人事件26 沈泽之和纪子越拿走了郑明远的心理治疗记录,其中光盘里的东西至关重要。 这张光盘里刻录了郑明远一年的治疗记录,拿到光盘后沈泽之和纪子越什么也没干,就在家里看了一天的郑明远的心理历程。 光盘里的不光是录音还有几段录像,而那郑明远的两次情绪失控都正好是录像。 录像中,郑明远的语气都很激动,他表情狰狞,用词恶毒,从他的语气中可以感到他很大的愤懑。 华灯初上的时候沈泽之和纪子越看完了光盘里所有的内容,纪子越靠在沙发生问道:“郑明远是跟谁示爱被拒绝了?” 沈泽之道:“按照他自己的描述,这个女人应该和他经常见面,很高傲,当然自身条件也很好。” “蒋欣。”纪子越道:“按照他的描述我能想到的只有蒋欣了,郑明远喜欢的人居然是蒋欣,蒋欣还比他大三岁吧。不过蒋欣看不上他是正常的,蒋欣自身的条件太好了。” 沈泽之道:“所以郑明远心里应该是怨恨蒋欣的。” “那第二次让郑明远失控的人是谁?会是张志恒吗?”纪子越问道。 沈泽之想了想道:“我觉得只能是张志恒,他说他发现了一种物质可以提高他们实验品的效果,但是那个人不同意他把这种物质加到实验品中。可是后来他发现了这个人背着他记录下了这种物质,并且在偷偷研究。所以他认定这个人窃取了他的实验成果。” 纪子越道:“所以你在郑明远家发现的那个类士|的|宁可能就是郑明远发现的那种物质,类士|的|宁应该和士|的|宁性质相似,也应该是一种毒性的很大的物质。张志恒不同意他把这种物质加入到实验品中也说的过去,可是张志恒为什么要背着郑明远偷偷研究这种东西呢?” 沈泽之道:“两种可能。第一,就像郑明远说的那样,张志恒窃取了郑明远的实验成果,想把郑明远的实验发现变成自己的。第二,张志恒可能发现了类的|士|宁对实验的特殊的效果,在不确定有什么后果的时候他没有告诉其他人。” 纪子越道:“就是不知道最后的实验成果里添加这种物质没有?” 沈泽之想了想道:“我觉得应该是没有,否则郑明远也不用去张志恒家里偷笔记本。” 纪子越道:“看来我们一定要知道实验内容。明天我就去研究所,说不定从哪里可以发现点什么东西。” 沈泽之道:“你腿上的伤……” 纪子越笑着打断他:“好的差不多了。而且我感觉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沈泽之点头,纪子越说的没错,他的时间不多了。平京发现迟迟没有消息反馈过来,他和纪子越都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同寻常。平京那边出事了。 沈泽之低声道:“我最近联系不到沈煜之,从上次他说要查一些事情后我就很难联系的上他。” “你担心沈处出事?”纪子越问。 沈泽之点头:“对,我感觉很不好。” 纪子越想了想说:“要不然你先回平京,我留下来查这边的事情。” 沈泽之摇头:“不行,你不能单独留下来。九处的人,说实话我并不是很信任他们,你单独留下来太危险。再说沈煜之还没有和我联系,等他联系我之后再说吧。现在我们已经知道间谍组织在这边的人,就算他已经离开这里,但是一定找得到他。我们的当务之急就是搞清楚这个计划的内容到底是什么。” 纪子越点头:“当初参与计划的五个人现在就剩下三个了,蒋欣和张志恒关系很好,周杰和郑明远是师徒,但是他和周杰的关系可能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好。吴伟杰是个老狐狸,不过我们要是找突破口的话,他是最有可能突破的那个人。” 沈泽之道:“关键是我们要怎么做这件事。” 纪子越道:“郑明远的死还没有通知研究所,但是我估计他们应该已经知道了郑明远死了。要不我去试探一下他。” 沈泽之想了一下:“可以,你要小心。我和你一起去。” “你?”纪子越疑惑。 沈泽之笑道:“我还是以调查的名义去。” 纪子越点头:“好吧。” 第二天,沈泽之开着车带着纪子越一起去上班。吴伟杰已经在纪子越的宿舍里见过沈泽之了,所以对于沈泽之和他一起出现在研究所里,倒是没有表现出惊讶来。 沈泽之这次来名义上还是为了张志恒的案子,他要求和参与计划的所有成员谈话。现在沈泽之已经不相信研究所现在的代理所长宋坤了。 纪子越的腿还是不好用,他只能一瘸一拐的走路,不过他这个区都知道他遭到抢|劫这件事,所以没有人来问。 因为纪子越受伤,吴伟杰还是很照顾他的。基本上就让他写写分析报告。连蒋欣也不挑他的毛病了。周杰见他来也很善意的问候了一下。 吴伟杰忙完自己的事情来纪子越这里和他聊天,他早晨看到沈泽之和纪子越一起上楼。 “国安的那位,你的朋友是吧。怎么又来研究所了?”吴伟杰问道。 纪子越抬头看了一下他笑道:“可能是因为张所长的案子吧,不是说还没有查出来吗?” 吴伟杰撇嘴道:“这么长时间也没查清楚。” 纪子越笑道:“有些案子不是查几个月才查的清楚的吗?” 吴伟杰点头:“说的也是。” 这时蒋欣按着一份实验数据来找吴伟杰:“吴老师,帮忙分析一下这份数据吧。” 吴伟杰拿过数据点点头,等蒋欣走了,他把数据仍在桌子上道:“郑明远不来,我就得分担他的活。这小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么久不来上班。” 纪子越疑惑的问道:“他还没来上班吗?” 吴伟杰摇摇头,纪子越露出一个犹豫的表情:“我听说了一件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嗯?什么?”吴伟杰问道。 纪子越道:“我听说郑明远出事了。” “出事了?出什么事了?”吴伟杰不解道。 纪子越看了外面一眼道:“我也是听见我国安的那个朋友说的,好像说郑明远出车祸了什么的。” 吴伟杰皱眉:“车祸?他出车祸为什么我们一点儿也没有听说,就算不和我们说也应该和周老师说吧。” 纪子越道:“他车祸的消息我是听我朋友说的,会不会是他和张所长的案子有关系。” 吴伟杰皱眉道:“这个不可能吧。郑明远和张所长关系还行吧。” 纪子越笑道:“我也是瞎猜。” 吴伟杰一脸若有所思,他拿起实验数据走了,临走之前特意说了一句:“别瞎猜了,干正事吧。” 周杰这还是第一次见沈泽之,面前的男人看起来很年轻,身上穿着一身商务西装,眉眼很犀利,他坐在那里就让人有种紧张的感觉,哪怕自己明明比他大了许多。 “周院士好,我是国安九处的侦查员,这一次是为了蓉城药物研究所前所长张志恒被杀一案。我想找你了解一点情况。请坐。”沈泽之说道。 周杰坐到椅子上,他问道:“张所长出事已经半个月了吧。你们为什么现在才来问我。” 沈泽之道:“我们一直都在做调查,现在案件基本已经清楚了。这次来就是做一下核实。” “你们查到凶手了?”周杰惊讶道。 沈泽之微微一笑:“周院士为什么这么惊讶?” 周杰皱眉,他显然对沈泽之的态度很不满。“你想问什么?” 沈泽之道:“据我所知,你们五年前参与了一项国家保密计划。对吗?” 周杰警惕的看着他:“你们不是都知道吗?再说,你也说了是保密计划,还问我干什么。” 沈泽之直言道:“我知道这项保密计划,但是我并不知道具体内容。但是现在有证据表明,张志恒的死和你们的这项计划有关。” 周杰道:“杀死张所长得人和我们所有关系?” “郑明远,凶手是郑明远。”沈泽之道。 周杰猛地站起来:“你说什么?不可能。” 沈泽之:“周院士不用激动,郑明远和张所长有矛盾在你们几个人之间不是秘密吧。” “那也不至于让郑明远去杀人。”周杰道。 “是吗?”沈泽之看着周杰问道:“你真的了解你的学生吗?” 周杰皱眉:“你什么意思。” 沈泽之把查到的郑明远的信息一部分给周杰看,周杰看着那些资料慢慢露出不可置信的样子。吸毒,大笔来源不明的资金,还有那个巧合的电话,所有的证据都表明了郑明远和张志恒的死有关。 周杰像是瞬间老了许多,他虽然平时看起来很冷淡,但是现在看来他对郑明远还是寄予了很大的希望。毕竟这么多年的师徒之谊。 沈泽之道:“我想知道,郑明远和张志恒的矛盾到底是什么,还有你们参与的这项计划的内容。” 周杰道:“明远和张所长因为实验的一种试剂发生了分歧,明远发现了一种可以加强实验品效果的物质,但是张所长坚决反对他把这种东西加入到实验中。” 沈泽之问:“他为什么不同意?” 周杰摇头:“这个我也不清楚,我们虽然参与了这项国家保密计划,但是其实计划的内容我们也不清楚。我们负责的只是研制一种药物,我们只是这项计划中很小的一部分。参与这个实验的五个人中只有张所长知道那个计划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其他人只是根据张所长的要求研制药物而已。我们之前已经向科学院送过好几次实验药物,他们会把那边实验的结果告诉我们,要求我们改进我们的实验成品。” 沈泽之心里有什么一闪而过:“实验?那边的实验是什么?” 周杰看着他道:“我不知道,但是从实验结果来看,不像是动物实验。” 不是动物,难道是……人!沈泽之的心猛地一沉! 第一案列车上的杀人事件27 周杰的话让沈泽之全身发冷,但是现在他并没有证据证明自己的想法。沈泽之恢复冷静后请周杰离开。 沈泽之和蒋欣还有吴伟杰一一谈话,但是蒋欣似乎什么也不知道,吴伟杰则是个老滑头,他太擅长打太极,哪怕沈泽之可以确定他知道点什么,也什么都问不出来。 中午的时候,沈泽之离开了。 纪子越坐在办公桌前一边整理资料一边暗自观察小组中每个人的反应。周杰一脸淡定,似乎沈泽之和他谈话对他没有造成任何影响。蒋欣眉头轻轻皱着,她的表情有点不耐烦,大概是沈泽之和他提了郑明远以前追求过她的事情,这件事情对蒋欣来说很糟糕,她连提都不想提,哪怕郑明远已经死了。至于吴伟杰,自从他和沈泽之谈完后就一脸沉思的表情。纪子越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吴伟杰肯定知道点什么。 下午上班的时候所长来给周杰带领的小组开了会,他的主要目的就是宣布郑明远的死讯。并且带人取走了郑明远所有的东西,说是要检查一遍。这些东西纪子越之前都偷偷检查过,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但是看着属于郑明远的办公桌上的东西都被收走,纪子越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往那边飘。 郑明远从张志恒那里偷走的笔记本会不会藏在办公室里?可是之前他已经很仔细的检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 中午休息过后小组中的人都要去实验室,周杰手中有一个项目,小组中除了纪子越腿受伤不用去之外其他人都去,这对于纪子越来说就是个很好的机会。 吴伟杰走过来把手里的资料交给纪子越:“你看看这份资料,先了解一下,过几天你伤好了之后就要参与进来了。” 纪子越微笑着接过来:“好的,吴老师。” 吴伟杰交代完后和其他人一起去了三楼实验室,顿时这个办公区只有纪子越一个人。纪子越看了十来分钟的资料然后站起来走到郑明远的办公桌前。 办公桌被收拾的十分干净,抽屉里柜子里都干干净净,连电脑都被搬走了。纪子越轻轻摸摸下巴,郑明远会把笔记本藏到哪里呢? 他蹲下来摸了摸办公桌底下,那里除了灰尘什么也没有。纪子越把所有的柜子和抽屉都打开一一检查,但是依旧没有收获。难道不是在这里? 纪子越看了看时间,他们应该快回来了。纪子越只好放弃,他关上柜子和抽屉准备离开。忽然,纪子越在关第二层抽屉的时候手一顿。 纪子越把抽屉拿掉,他蹲在地上往上看,就见第二层抽屉靠近里侧的侧边贴着一张纸。纪子越把手伸进去小心的把那张纸撕下来。 “周老师,刚才的实验结果是不是……” 纪子越一惊,这是蒋欣的声音,她怎么会这么快就回来? 蒋欣边和周杰说话边推开办公区的门,纪子越听见他们的声音抬起头冲他们笑笑。 “周老师,蒋师姐,你们今天回来的很早啊,怎么没看到吴老师呢?”纪子越笑着问。 周杰很高兴:“今天总算是有突破了,我们提前回来分析一下实验结果,伟杰被所长叫走了。” 纪子越点点头,复又低头看实验资料。周杰和蒋欣坐在一起看刚才的实验结果。 半个小时后,吴伟杰推开办公区的门走了进来。纪子越抬头看了他一眼和他打了声招呼。吴伟杰的表情不太自然,似乎极力压抑愤怒。纪子越心里动了动,没有说多余的话。 下午下班的时候,周杰和蒋欣先走了,纪子越和吴伟杰慢吞吞的下楼。到了办公楼外,吴伟杰问道:“小纪,你怎么回去,用不用我开车送你。” 纪子越笑着推辞:“谢谢吴老师,不用了。我朋友一会儿会开车来接我。” 吴伟杰听到纪子越的话后想说什么,这时宋坤正好从办公楼里走出来。 “伟杰,小纪你们还不走啊?”宋坤笑着问。 纪子越微笑回答:“我马上就走。” 宋坤脸上的不自然一闪而过:“我也准备走了。” 宋坤对两人点头:“好,那我先走了。” “所长再见!” “所长再见!” 看着宋坤走了之后吴伟杰道:“既然你朋友来接你,那我就先走了,你腿上的伤还没有好,要多注意。” 纪子越点头:“是。吴老师明天见。” 吴伟杰点点头转身往外走,他走了两步停住脚步转身对纪子越道:“最近外面不太安全,你多注意。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就在所里等你朋友吧。” 纪子越一愣,他很快反应过来:“谢谢吴老师。” 吴伟杰离开后纪子越抬手看了一眼表,现在才五点十分,沈泽之有事说好了五点半来接他,早晨他们说好要是纪子越提前下班就在研究所等他一会儿,等沈泽之来接他再离开。但是现在,纪子越想去研究所前面一条街上买点东西。 研究所的位置比较偏僻,但是往前走了两百米左右有条街专卖电子产品,纪子越就是想去那条街上。从研究所的大门到前面的电子街要经过一个巷道,纪子越走到巷道前看了看,他走进去之前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然后按下一个号码说了几句话。 纪子越收起手机慢慢的向前走,就在他走到巷子中间的时候他的背后一凉,纪子越猛地矮身低头,棒球棒裹着风擦着他的后脑勺挥过去。纪子越立刻转身,他往后一大步贴着墙面站住。面前是个带着口罩帽子的高大男人。 “你想干什么?”纪子越问。 男人不说话,他随手扔掉棒球棒拿出一把匕首来。 纪子越受伤的小腿神经质的颤抖了一下,他贴近墙壁的身体慢慢往后移:“你想要什么?我们可以商量。” 男人还是没有说话,但是他的视线却移向纪子越手里的公|文包。 “你想要这个?”纪子越提起公|文包看着他。 男人低声说道:“把包扔过来。” 纪子越立刻把包扔给男人,男人拿过包却没有走,他把包打开,把里面所有东西都倒在地上。他看着纪子越道:“你不许动,否则我就杀了你。” 纪子越靠着墙道:“好,我不动。” 男人蹲下|身从一堆纸里翻了翻,很快他又站起来了:“把东西交出来。” “都在包里了。”纪子越道。 男人拿着匕首向前走了两步:“把东西交出来,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纪子越看着他慢慢往后蹭,男人似乎被激怒了,他快步的往前走了想要冲到纪子越的跟前,纪子越看着男人眼睛一眨不眨,像是吓傻了似的。 “砰”的一声,男人慢慢倒在地上,纪子越看着男人身后的人道:“吴老师。” 吴伟杰扔掉棒球棒快步走过来扶住纪子越道:“快走。” 纪子越边往前走边问道:“吴老师,你怎么没回家?” 吴伟杰没好气道:“不是和你说了你朋友没来之前不要乱走的吗?你怎么还一个人来这种地方。” 纪子越的脚步停下来:“吴老师,你怎么知道我今天要出事?你到底知道什么?” 吴伟杰眼神躲闪了一下:“你别管这个,先离开这个地方再说,我……” 吴伟杰扶着纪子越的手猛地一紧,纪子越惊恐的看着他的身后。 “吴老师?吴老师?” 刚才被吴伟杰砸晕的男人此时一手捂着脑袋,另一只手把刺进吴伟杰身体里的匕首拔了出来。血液瞬间喷溅出来。吴伟杰的身体一软倒在了地上。 纪子越眼睛瞪得大大的,他慌忙的扶住吴伟的上半身:“吴老师你怎么样?” 他男人手里的匕首上的血一滴一滴往下滴,他拿着匕首的手高高抬起眼看着就要往纪子越身上刺。 纪子越抬头,袖子里的钢笔瞬间滑到了他的掌心。 “去死吧!” “砰!” 男人手中的匕首被子弹击中从他手里飞了出去。男人惊讶的抬头,看清对面的人转身就想逃。 “我要是你,我就不会动。”沈泽之举着枪冷冷的说道。 男人的身体瞬间僵硬,沈泽之走过来看着半躺在地上的吴伟杰,他身下流出了一大片红褐色的血迹。 “他怎么样?我已经叫了救护车。” “吴老师,你坚持一下,医生马上就来了。你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纪子越低声说道。 吴伟杰轻轻摇了摇头,他声音虚浮:“你听我说,你手里的……的那样东西……至关重要,一定要保存好。”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力气就要耗尽了:“周……杰,蒋……是……是他们……他们的人,小心……”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吴伟杰的眼睛就闭上了,此时救护车也到了,纪子越低声喊道:“吴老是,吴老师!” 医生和护士迅速过来把吴伟杰放到担架上抬起来上了救护车,纪子越紧跟在他们身后,连腿上的伤都顾不上了。 到了医院后,吴伟杰被送到急救室里,纪子越站在抢救室门前双手紧紧握成拳。沈泽之处理好袭击纪子越和吴伟杰的人后匆匆赶了过来。 “子越。”沈泽之担心的看着纪子越。 纪子越声音晦涩:“组长,吴老师他……” 沈泽之拍拍他的肩膀:“我明白。” 纪子越看着抢救室的大门:“说实话,研究所里我一直怀疑的就是他,他太圆滑了,看起来怎么也不像是专心搞研究的人。今天下班的时候他还特意提醒我,你不来让我不要走出研究所,但是我自作聪明,我想引出背后的人,我以为我都计算好了,可是……吴老师。” “子越!”沈泽之双手按在他双肩上强迫纪子越看着自己:“这件事不能怪你,吴老师也是不想你有事,他想保护你。” 纪子越眼圈一红:“我明白。” 第一案列车上的杀人事件28 经过一晚上的抢救,凌晨三点的时候抢救室的灯灭了。纪子越的身体瞬间僵硬起来,沈泽之捏了捏他的肩膀走向疲惫不堪的医生询问吴伟杰的情况。纪子越没有过去,但是他看见了医生在点头,那一瞬间他有一种脱力感。 此刻的纪子越无比的庆幸,庆幸吴伟杰没事。 和沈泽之一起过去的还有吴伟杰的家人,吴伟杰的妻子带着一个六七岁的男孩站在医生面前,男孩看起来很懵懂,他还不能理解今晚发生的事情。 护士随后把抢救过来的吴伟杰推了出来,他伤到了内脏,但是抢救及时保住了一条命。沈泽之和吴伟杰的妻子说吴伟杰是遭到了抢|劫,真实事情是怎么样的要等到事情水落石出之后再做定论。 沈泽之回到纪子越身边,他看着紧张过后有些虚脱的纪子越温声道:“他没有生命危险了,我已经安排人在医院守着他,不会再出问题的。” “那个人呢?”纪子越问。 沈泽之道:“暂时关在警察局里,你休息一下,我们明天去审问。” “不。”纪子越站起来道:“我现在就去。” 沈泽之皱着眉头看着他,纪子越现在的状态很不好。纪子越知道沈泽之在想什么,他冲沈泽之微笑道:“反正今天晚上我是睡不着了,不如趁现在去问,何况把他放在警察局里你也不放心。” 沈泽之点头,纪子越说的没错,他不放心,应该说是很不放心。自从他和纪子越来到蓉城后,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如今,参与机密计划的五人小组两人死亡,一人重伤。 沈泽之和纪子越去病房里看了吴伟杰,吴伟杰还没有醒,纪子越和沈泽之便离开了。两个人离开后直接去公安局,这个袭击纪子越的人很可能成为这个案子的关键。 沈泽之把车停好,和纪子越一起下车两个人一起走进了办公大楼。刚才负责看押袭击纪子越的男人的警察按照沈泽之的安排直接把这个人关了起来,沈泽之和纪子越在审问室里见到了这个人。 男人看起来二十多岁,头上带着鸭舌帽,上身是黑色的t恤,下身是灰色的裤子。他手腕上靠着手铐,被警察带进来后就低着头看自己的手,一副不合作的样子。 警察把人带进来就离开了,沈泽之和纪子越坐在椅子上开始审问。 “姓名。” “……” 纪子越看着男人问道:“我问你名字,你听不见吗?” 男人头也不抬,好像没有听见纪子越的话一样。纪子越刚想拍桌子,沈泽之按住了他。 “你以为你不说我就没有办法查吗?你知道他是谁吧,他刚下班你就跟上去了,你问他要什么东西?”沈泽之道。 男人充耳不闻。 纪子越这时也想起来了,男人要他身上的一样东西,他今天下班的时候身上没带什么特别的东西啊。唯一一件东西就是……郑明远抽屉里藏的那张纸。 纪子越前后一想,就明白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你和宋坤是什么关系,是他让你来杀我的,还是周杰?”纪子越问。 男人还是不说话,但是他被铐在一起的双手却轻轻颤了一下。 沈泽之眼睛一眯:“不说话,那就没有办法了。”他转头对纪子越道:“看来得通知你们所长来一趟了,杀人犯供述受了他的指使,雇凶杀人,罪名不轻啊。” 沈泽之的话音刚落,男人猛地抬头:“你胡说八道。” 沈泽之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哦?终于开口说话了?我劝你还是干脆一点吧,早说早轻松,何必让我一点一点的挤呢?” 男人一脸懊悔却不再开口。 纪子越深吸一口气,问道:“你知道被你刺伤的人是谁吗?” 男人不看他,纪子越冷笑一声:“他是蓉城药物研究所的人。” 男人目露惊讶。 纪子越接着道:“你不想让我们知道的事情,我们其实已经知道了个七七八八了。你全心全意要自己扛这件事,你觉得他会感激你吗?不,他现在想的恐怕是你为什么没有被沈泽之一枪打死,你这么大的把柄留在我们手上,他现在应该寝食难安了吧。你们做的事情我们也知道,每一件事都足够要你们的命,但是现在你有一个机会,一个把自己从那个漩涡里摘出来的机会。你要不要。” 男人抬头看着纪子越,看样子有些动摇。 沈泽之接着道:“如果今天你没有被我抓住,你一没有拿到他要的东西,二伤了研究所的人,你觉得他会让你活下去吗?现在,你还拒绝和我们合作吗?”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看着沈泽之,问道:“你能保证我的安全?” 沈泽之点头:“这一点你放心。” 男人点点头:“好,我说。” 接下来的询问就容易多了,他很合作。其实也不怪他几句话就反水了,主要是那些人行事太过狠辣。就像沈泽之说的,他今天任务失败,就算侥幸从沈泽之手底下逃出去也难逃一死,不要说他已经被沈泽之抓住了。哪些人绝对不会来捞他,估计就像纪子越说的,他们想的是怎么杀人灭口吧。 早晨七点钟,沈泽之和纪子越从公安局出来,沈泽之通知何朗的人送这个人回平京,他现在是重要证人。 让他来袭击纪子越的人就是宋坤,虽然沈泽之以前就怀疑宋坤,但是他手上没有有力的证据,也只能是防备他而已,可是沈泽之没有料到他居然对纪子越动了杀心。 纪子越他们所在的办公区被宋坤安装了针孔摄像头,纪子越他们自然不知道。所以纪子越趁小组里其他人去三楼实验室的时候翻郑明远的桌子被宋坤尽收眼底。当然他之前暗中查郑明远的东西宋坤也知道,但是之前纪子越一无所获,而这一次纪子越找到了一张被郑明远小心藏起来的纸。 吴伟杰去宋坤的办公室谈事情恰巧知道宋坤要对纪子越不利,而宋坤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威胁吴伟杰不许把这件事情告诉纪子越。不过沈泽之觉得宋坤应该不是不小心让吴伟杰知道这件事,而是想借这件事把吴伟杰拉进他们的阵营。 他没想到吴伟杰虽然没有告诉纪子越他要对付他的事情,但是却在下班后偷偷留下来保护他,结果导致了袭击纪子越的人被抓,吴伟杰重伤。 而纪子越今天也不是完全没有准备,反而他是有十足的准备。他在吴伟杰下班时提醒他的话里猜测有人今天要对他不利,但是有沈泽之在他们肯定是不敢动手,所以他特意提前离开研究所。走进小巷子之前他用手机通知到了沈泽之,而且他藏在袖子里的那支钢笔其实是一个袖珍电棍,可以发出上千伏电压的电流,足够把一个成年人放到。但是吴伟杰的出现是个意外,纪子越没有料到吴伟杰会来,宋坤也没料到吴伟杰会去找纪子越,所以袭击纪子越的人根本就不认识吴伟杰。 袭击纪子越的人被吴伟杰敲了一棍子之后怒从心起,用匕首把吴伟杰刺成了重伤,自己也被沈泽之抓住。 吴伟杰成为这件事里最大的变数。 沈泽之开车,纪子越座上副驾驶把他从郑天明抽屉里找到的那张纸拿出来看,这是一份复印的实验报告,虽然只有一页,但是足够说明问题。纪子越越看脸色越难看。 沈泽之问道:“怎么回事。” 纪子越收起这张纸道:“这应该是郑明远偷偷复印的科学院给张志恒的实验报告,这种东西应该只有张志恒才能看到,但是不知道郑明远怎么看到了这份实验报告。他还偷偷复印了下来。 而实验报告上的内容绝对是骇人听闻。这个时候纪子越才明白,恐怕张志恒早就知道郑明远把研究所的科研成果泄露出去了,而他迟迟不动郑明远就是因为这张实验报告。但是没想到郑明远却抢先杀了他。郑明远自己看到这份实验报告也清楚他要是不走一定会被灭口,何况他已经泄露了不少机密资料,所以他提前办好了护|照,准备随时脱身。 宋坤和张志恒应该是一起的,张志恒死了,他们上级才派了宋坤来给这件事善后。宋坤的主要目的就是找到被宋明远藏起来的实验报告复印件。所以当他通过监控摄像看到纪子越找到了这份实验报告,宋坤就决定要杀纪子越枪实验报告。 纪子越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来,他语气回复平静:“吴老师出事前说周杰和蒋欣是他们的人,还告诉我这份实验报告至关重要。所以他应该和他们不是一伙的。” “周杰,蒋欣和张志恒是一起的?”沈泽之问。 纪子越道:“应该是这样,我觉得吴伟杰可能查觉了什么,但是他知道应该不是很多。组长,我们现在有证据,要不要传讯宋坤?” 沈泽之摇头:“我刚才在医院的时候就让人去宋坤家,他已经失踪了。我让何朗找他,但是我估计短时间是找不到的。” 纪子越狠狠捶了一下窗户:“操!” “那周杰和蒋欣呢?” 沈泽之道:“我们目前所掌握的证据没有一样能证明周杰和蒋欣犯法,我们没有权利限制他们的自由。” 纪子越道:“难道就让他们逃走吗?” 沈泽之摇头:“放心,他们跑不了。” 这时,沈泽之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沈泽之拿起电话看了一眼,是沈煜之发的短信。他开车不方便看,就把手机递给纪子越让纪子越给他看。 纪子越打开看了一眼然后转头看着沈泽之。 “怎么了?我哥说什么了?”沈泽之问。 纪子越道:“沈处说他把计划内容发到你邮箱里了。” 沈泽之眉头一皱,心里顿时有种不好的感觉,他立刻靠边停车然后拿过来电话拨给沈煜之。但是那边却迟迟不接。 沈泽之挂了电话准备打给何朗,但是还没等他拨号何朗的电话已经拨过来。沈泽之按下通话键。 何朗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沉重:“沈处失踪了。” ————第一案·完———— 第二案代价01 两个月后。 平京的八月,正是难耐的酷暑。今年的气温尤其高,一度达到四十多度。 一辆黑色的suv开进公|安|部的大楼前,沈泽之和纪子越从车上下来。车上还有空调,一下车,两个人就感到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沈泽之和纪子越并肩往办公楼里走去,两个人边走边谈着什么,到电梯前,沈泽之按下开门健。此时电梯上显示电梯已经到达二楼,两个人站在电梯前准备进去上楼。 “叮——” 电梯门打开,关辛从里面走出来,她面色十分的不好。纪子越按住向上的健,不让电梯门关上。 “组长,调查组的人来组里,要找你谈话。” 纪子越闻言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沈泽之点点头率先走进电梯里,纪子越和关辛对视一眼,跟着沈泽之一起上楼了。此时电梯里就三个人,纪子越和关辛都不敢说话。 距离沈煜之失踪已经过去将近两个月,调查组派人来和沈泽之谈话不少于十次,刚开始的时候沈泽之还会觉得愤怒,但是现在他已经习惯了。 电梯到达七楼,沈泽之和纪子越、关辛一起走出去。推开办公室的门。沈泽之一眼就看见站在办公桌前的两个人。 戚凯和桑云清看见沈泽之他们进来都站起来看向沈泽之。沈泽之冲他们点点头,对那两个人道:“去我办公室说吧。” 沈泽之说完转身推开自己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那两个人对视一眼,跟着沈泽之进去了。 办公室的们被关上,戚凯狠狠的说道:“调查组的这帮孙子,天天来找组长的晦气,妈的!” 关辛也符合道:“就是,这件事和组长有什么关系,当初借调的人是他们,现在出问题了就想找组长的麻烦,小人!” 赵继勇年纪最大,他是这些人里面目前表现得最淡定的一个了:“行了,大家都做自己的事情去吧。调查组的人交给组长对付吧。” 大家也都知道,虽然他们能抱怨,但是却对调查组的人一点办法都没有。沈煜之失踪近两个月,而沈泽之不但是他的亲弟弟还参与了之前调查的案子,调查组的人自然紧紧抓着他不放。 办公室里,沈泽之坐在椅子上道:“想问什么就问吧,我后面还有事情。” 那两个人对视一眼,都有些不满沈泽之的态度,但是有不敢发作。其中一个个子高一些人道:“沈组长,我们是国安调查组的人,想就前九处处长沈煜之失踪一案向你了解一些情况。” 沈泽之点头:“好啊,想问什么问吧。”他看着对面的两个人说:“你们是调查组的人?我之前怎么没有见过你们?” 沈煜之失踪后大约一周,国安成立了调查组。沈煜之在国安供职十年,他知道许多国家机密,而且又是在这个档口失踪,所以国安那边的态度从一开始就很明确。沈煜之的失踪就两种可能,一是遇害,二是叛国。然而两个月他们也没有发现沈煜之的尸体,现在几乎认定沈煜之叛国了。 沈泽之知道国安那边的想法,他们这两个月的所做作为已经把自己的态度表明的清清楚楚了。 高个子道:“哦,前一个调查组解散了,我们是新成立的调查组,我叫钟寒,他是周瑾。” 沈泽之点点头。 周瑾问道:“沈煜之失踪之前和你的联系是最频繁的,他都和你说了什么?” 沈泽之双手十指交叉放在桌子上,语气平淡道:“我那段时间被九处借调过去查蓉城药物研究所所长赵志恒被杀一案,我们聊的当然是案情。” 周瑾看着他道:“除此之外呢?” 沈泽之笑笑:“家常话,你们应该知道沈煜之和我的关系,他是我哥,除了公事自然就是家事了。” 周瑜脸色一变道:“沈组长,你最好好好配合调查,沈煜之失踪这件事要是最后定性为叛国,你也脱不了干系。” 沈煜之脸上笑容不变:“哦?叛国?你们有证据了?” 周瑜噎了一下没有说话。 “哼!”沈泽之不屑。 钟寒给周瑾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说话:“当然,我们也愿意相信沈处长没有问题,但是你也知道,两个月过去了,我们没有得到沈处长的一点消息。我们只有合作才能更早的找到沈处长,你说呢?” 亲情牌?沈泽之心里不屑,但是他脸上还是出现了一点动容的表情:“我相信我哥,他绝对不对背叛国家。” “当然!当然!” 之后的问话沈泽之就很配合了,但是他知道的的确不多,或者说能告诉他们的实在不多。这些话被沈泽之说了十几遍,看起来很配合,但是有用的信息很少。 两个小时后钟寒和周瑾一起离开,走的时候两个人的表情都不怎么好,不过特案组的人统一的当作没有看见。 调查组的人离开后纪子越他们立刻去沈泽之的办公室看他,沈泽之坐在座位上像是在发呆,看到他们脸上露出一点笑容来。看到大家一脸关心的表情,沈泽之的心情终于好了一点:“不用担心,我没事。” 大家也没有说安慰的话,看沈泽之的确没事就都出去了。纪子越留了下来,他走进办公室里关上门坐下来。 “我想请个长假。”沈泽之语气疲惫道。 “你想一个人查那件事?你做不到的。没有特案组组长的身份,你根本什么都查不到,所有涉及那件事的东西都属于机密,你根本不可能看到。”纪子越直言道。 沈泽之长长叹了一口气,他起身走到窗前道:“国安那边从我哥失踪后就不再信任我了,而且因为我和我哥的关系走正规途径我根本不可能查清楚那件事情。” 纪子越听完了他的话沉默了一会儿说:“有一个人可以帮你。” 沈泽之回头:“谁?” 纪子越看着他:“沈伯父。” 父亲?沈泽之一愣。沈煜之十年没有回过家,他和沈霖的关系简直就像陌生人一样。他知道父亲以前在国内的时候有许多好朋友,而现在这些人大多数都已经到达了一定的位置上了,就比如他们公|安|部的副部长张涛。但是如果因为这件事请父亲帮忙,父亲会帮吗? 当年沈煜之和沈霖大吵一架离开家,他走的时候说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认沈霖这个父亲。 纪子越看着沈泽之的表情,就知道这两个月沈泽之四处碰壁都没有向家里开口,可见是有隐情的。但是现在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再这么下去沈煜之失踪被定性为叛国,那么沈泽之也不可能再在这个系统中呆下去了。 “组长!” 沈泽之回身:“我知道了。” 纪子越知道沈泽之同意了他的想法,就离开办公室出来了。 两个月前,他和沈泽之还在蓉城的时候收到沈煜之的短信,之后何朗就说沈煜之失踪了。然后这两个月沈煜之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哪怕是国安那么厉害的部门依旧找不到他。最坏的猜测是沈煜之已经遇害了,但是纪子越觉得不会,沈泽之收到的那条短信足以说明沈煜之的失踪很可能是他自己故意这么做的。 而沈煜之的失踪和一个惊天秘密有关,现在看来,要想找到沈煜之,沈泽之必须把那件事情查清楚才行。关键是国安现在根本不相信沈泽之,他根本不可能再插手那个案子。不要说是沈泽之了,连沈煜之失踪之前的九处,现在也不让再查那个案子。 纪子越离开后,沈泽之拿起手机拨通了沈霖的电话。其实他觉得他们兄弟两个沈霖更喜欢他哥。因为他的命是用他母亲的命换来的,沈霖因为发妻的死辞职远走他乡,这么多年都不回来。而他更是从小被养在爷爷沈铭家里,他父亲对自己这个儿子的感情能有多少呢? 电话响了几声就通了,沈霖的声音从那边传过来:“泽之。” “爸,是我。” 沈霖轻笑了一下,从语气来看,他对沈泽之的这个电话好不惊讶。 “终于忍不住找我了吗?” 沈泽之长吸一口气道:“爸爸,我哥……” 沈霖打断他的话:“你哥失踪了,而且是两个月。” 沈泽之语气一滞:“您知道了。” 沈霖道:“我当然知道,我就是想看看我的小儿子什么时候才会向我这个父亲求援。” “对不起,爸爸。我需要你的帮助。”沈泽之道。 沈霖没有说话。沈泽之急忙道:“爸,哥他绝不可能做那些事情,我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让我来查这件事。” 沈霖道:“你哥的性格太倔了,十年!他十年不认我这个父亲,这十年他没有给我打一个电话。” “爸,对不起,你帮帮我吧。” 电话那边传来一声轻叹:“你是我儿子,煜之也是我儿子。我已经打好招呼了,你明天去见一个人,之后你可以带着你的团队查这个案子。但是泽之,要是这件事情你没有查清楚,那么你可能没有办法继续在国内工作了。” 沈泽之立刻道:“我明白。” “好了,我要休息了,以后不要半夜给我打电话,太影响休息。”沈霖说完就挂了电话。 沈泽之看着手机露出一个微笑来。很明显,他爸很关心他哥哥,但是两个人都是倔脾气谁也不肯先低头。 第二案代价02(今日三更,第一更) 第二天,沈泽之接到一个电话,当听清楚找他的人是谁,沈泽之真正的开始惊讶他爸沈霖的人脉了。 这个人叫卫中华,年纪和沈霖差不多大,但是却是系统中首屈一指的一位。难怪他爸昨天说可以让他查这个案子。 沈泽之看着眼前威严的大楼把车停好向办公大楼里走进去,他刚走进大门,一个穿着制服的年轻男人走过来站在他面前。 “你好,是沈泽之组长吧。我是卫部长的秘书,请跟我来。” 沈泽之伸手和秘书握了一下道:“好的,谢谢。” 秘书带着沈泽之上楼,卫中华的办公室在三楼。秘书带着他来到办公室门前:“部长,沈泽之到了。” “请他进来。”低沉的男声透过门板穿出来。 秘书推开门示意沈泽之进去,沈泽之走进去后他并没有跟着沈泽之进来,而是关上了门离开了。 “卫部长。”沈泽之来到卫中华的办公桌前。 卫中华正在看文件,听见沈泽之的声音他抬头看了他一眼指指他身边的椅子示意他坐下来说。 沈泽之看着卫中华,这个人年纪比自己的父亲应该大一点,虽然头发还是黑色的,但是发根处还是露出了白发的踪迹。他看样子已经六十多岁了。不过他的身材高大,就算是坐在那里依旧给人很大的压力。一看就是久居高位的人。 卫中华在文件上签上字,他合上文件抬头端详了一会儿沈泽之才开口:“你是沈霖的小儿子?” 沈泽之点头:“是的,部长。” 卫中华露出一点笑容来:“你小的时候过满月的时候我还抱过你,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们都长大了。” 沈泽之不知道说什么好,在他印象中他从来不知道父亲还和这个人有交情。因为他从小在爷爷沈铭身边长大,而他父亲沈霖又因为移民国外,所以他很少接触到父亲的朋友。 卫中华道:“你叫我卫叔叔吧,你的事情你父亲昨天和我说过了。” 沈泽之从善如流:“卫叔叔,我哥的事情您应该知道了,我相信我哥不会做违法的事情,更不要说背叛国家。” 卫中华点头:“我当然相信煜之,他刚从国外回来的时候就是我安排他进的国安,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但是光我相信他没用。” 沈泽之沉默了一下:“是,我明白。所以我想申请查这个案子?” 卫中华道:“你想怎么查,先说说你的想法吧。” 沈泽之想了想说:“5月11号g308次列车上的杀人案,蓉城药物研究所所长张志恒被杀案,还有机密计划泄密案其实都是一件案子。三案并案调查,等查清楚真相的时候自然能证明我哥的青白。” 卫中华看了他一会儿,才说道:“煜之为什么会失踪,原因你知道我也知道,你想查的是刚才你说的案子吗?” 沈泽之心一沉,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卫中华既然能说出这话,说明他知道的绝不会比自己少。 卫中华看着沈泽之紧张的样子,缓慢的说道:“我知道你和煜之的想法,我也知道你们想查什么。那件事我知道的时间也不长,虽然之前我一直没有表态,但是这并不代表我同意他们的做法。你想查就去查清楚。但是泽之,卫叔叔希望你能认识到这件事的严重程度。” 沈泽之郑重说道:“卫叔叔,您的意思我明白。如果我不知道就算了,但是我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已经有了那么多条人命,我不能再放任这件事就这样进行下去。那个计划太疯狂了。” “那么,你知道煜之在哪里?”卫中华问道。 沈泽之摇头:“我真的不知道我哥去哪里了,但是我哥的失踪是他自己藏起来的。他之前就开始调查那件事,他知道自己如果不失踪,恐怕就真的要消失了。但是两个月前我们最后联系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联系到他。” 卫中华点点头,他想了想说:“好,既然你要查就好好查清楚,查个水落石出。” 沈泽之高兴道:“是!” 沈泽之和卫中华谈了一个小时左右才从他的办公室出来准备离开这里。巧合的是,他刚走出大楼,迎面碰到了两个人,就是一天前来找他问话的钟寒和周瑾。两个人看到沈泽之后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变化。他们的第一反应都是沈泽之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沈泽之对他们的表情视如不见,他微笑着和两位打了招呼就开车走了。 沈泽之把车停到公|安|部办公大楼的地下停车场,他今天心情好,所以脸上带着久违的微笑。沈泽之一推办公室的门就看见特案组的其他人都眼巴巴的看着他。昨天他把自己的想法和纪子越说了,估计纪子越已经和他们说了。其实这两个月不光是沈泽之,连带着特案组的一干人等都觉得憋屈。如果这件案子能交到他们手里查就好多了。 特案组的人和沈泽之共事久了,都了解沈泽之是个什么样的人。同时沈泽之也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人,特案组的人最不怕的就是麻烦。所以从要插手这件事开始,他就没有矫情是不是不要把大家牵扯进这件事里面。他们是一个团队,自然要共同进退的。 “组长,怎么样?”关辛第一个发问。 沈泽之看着大家脸上的笑容扩大:“卫部长已经同意了,很快会成立专案组,我任专案组的组长。” 大家顿时开始欢呼,沈泽之任专案组组长,他们自然能跟着进组,这个案子由他们开始查就会主动许多。 沈泽之正色道:“关辛把那三个案子我们手里目前所有的线索和证据整理出来,二十分钟后我们开案情分析会。” 关辛调皮的敬了个礼:“是。” 沈泽之的命令一下来,大家立刻进入状态。列车上的杀人案特案组是全员参加的,后来这个案子交给了九处,关辛一直在九处总部给他们做技术支持,所以她手上有一些九处那边查得到的线索。而沈泽之和纪子越一直在蓉城,那边的情况他们是最了解的。沈泽之今天要做的就是提前让特案组了解一下这个案子的性质和目前的进度。按照他们的估计,今天下午应该就能接到通知,下午接到通知到的时候就可以成立专案组了。 二十分钟后,特案组全员坐到会议室里。关辛用投影仪把目前的线索展示给大家。 “第一个案子当时是我们大家一起查的,我就简单的说一下。”关辛道。大屏幕上出现的是g308次高铁上死者的死亡现场。 “第一名死者,国安侦查员,代号鹞子。被人用金属细丝勒死在高铁的卫生间里。根据九处提供的线索,他的任务是从蓉城药物研究所送实验药品回平京。但是由于消息泄露,他身上携带的两种药剂丢失了一种。” 戚凯问道:“他把药物送回平京后交给什么人?是国安吗?” 关辛摇头:“不知道,这就是奇怪的地方。这个任务的具体内容只有他自己知道。就连九处也不知道他回到平京后要把药物交给谁?” 沈泽之道:“这算是一个疑点,关辛继续。” 屏幕上出现另一个死亡现场,关辛道:“这名死者真实姓名不详,他属于一个常年潜伏在国内的间谍组织,代号火狐。火狐就是杀死鹞子的凶手,但是也被杀了。” 屏幕上出现了几张女人的照片,关辛道:“这个女人叫方琦,海昌进出口贸易有限公司的市场部经理,火狐被杀的那天她出现在案件现场附近,她有很大的嫌疑。而且有证据表明,这个方琦也和这个间谍组织有联系,我们怀疑她就是间谍组织中的一员。而且火狐从鹞子身上抢到的药剂很可能交给了方琦。” 沈泽之道:“这就是第一个案子,我们两三个月前一起调查的g308高铁杀人案。” 他走到屏幕前面对大家道:“蓉城药物研究所的案子是我和子越一起查的,我来介绍这个案子吧。” 屏幕上出现的是张志恒家他的死亡现场。“这个人叫张志恒,蓉城药物研究所所长,5月20日被人在家中杀死。我勘察了现场后发现凶手除了杀死他之外还拿走了一本笔记,这本笔记上可能记载了一项国家机密计划的内容。” 屏幕上出现一个车祸现场的图片,“这次车祸一共有两名死者,小轿车上的死者是蓉成药物研究所的博士郑明远,他就是杀死张志恒的凶手。他在逃跑的过程中发生车祸死亡。另一辆车里的死者叫邵建军,根据调查,郑明远的死不是意外,而是蓄意谋杀。有人出七十万让他制造意外杀死了郑明远灭口。” 屏幕上出现一张男人的照片,沈泽之道:“这个人就是出钱雇邵建军杀人的人,同时也是给邵建军下药致使他死亡的人。这个人其实大家应该见过。” 戚凯看着照片对旁边的赵继勇道:“看着有点眼熟啊。” 赵继勇也皱眉思索,他确定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沈泽之让屏幕上出现另一张照片,他把两张照片放在一起然后道:“这样大家应该想起来了吧。” 第二张照片是从火车站拍的,照片中是个六十多岁的男人,看样子他正从火车站往外走,照片是从监控视频中截的图,但是经过特案组的技术小能手关辛处理,照片的清晰度还是很可观的。 “这是,何家铭?”戚凯疑惑道。 第二案代价03(今日三更,第二更) 其实两张照片的人差别还是很大的,火车站截图上的男人看起来最少六十岁,虽然打扮的很时尚,但是一看就是个老人。而从马军茶楼里面拍的照片上的男人看起来最多三十岁。两张照片上的人也就五官上有点相似。要不是他们经常查案,眼力练出来,肯定看不出这是一个人。 沈泽之接着道:“没错,这个人就是何家铭。在g308次列车上他就坐在鹞子的旁边,但是那个时候我们并没有怀疑他。但是后来他去蓉城通过马军雇佣邵建军杀郑明远的时候被马军拍下照片,这才暴漏了身份。” “经过我们的调查,郑明远患有心因性头痛,他为了抑制头痛使用毒品。而为了筹集毒资从今年初开始泄露研究所的研究成果。而鹞子送药物秘密任务就是被他泄露给了间谍组织。所以在我和纪子越查出郑明远就是杀死张志恒的凶手后,间谍组织的人就派人来除掉他。” 赵继勇问道:“所以,这个何家铭也是那个间谍组织的人?” 沈泽之点头:“没错,根据我们现在掌握的线索来看,可以基本上确定的间谍名单:方琦、何家铭还有已经死了的火狐。” “至于第三个案子就让子越给大家介绍吧。”沈泽之说完回到座位上。 纪子越道:“第三个案子其实和这两个案子密不可分,就是机密计划泄露案。这个案子的开始还是要从蓉城药物研究所开始。蓉城药物研究所是国内最先进的药物研究机构,五年前国家启动了一个秘密计划,蓉城药物研究所参与了这个秘密计划。但是他们只是参与其中一种药物的研发,对于这项计划的内容并不是很清楚。参与计划的是个五人小组,组长为张志恒,其他四名成员分别是周杰、郑明远、蒋欣和吴伟杰。张志恒和郑明远已经死了,而吴伟杰也重伤昏迷。” 桑云清皱眉:“五人研究小组两人死亡,一人重伤。难道因为这个机密计划?” 纪子越点头:“可以这么说。我用假身份纪越进入研究所查张志恒被杀一案时,发现了一些事情。郑明远在半年前就和张志恒发生矛盾。郑明远无意间发现了一种物质。大家看,就是这种物质。” 纪子越把化学式放在屏幕上给大家看。 桑云清道:“这个化学式和士|的|宁很像。” 纪子越点头:“没错,这种物质是类士|的|宁,其性质也类似士|的|宁。是一种对神经系统刺激很大的药物,是兴奋剂的成分之一。但是由于这种物质的毒副作用十分大,稍不注意就可以至死。所以现在基本上已经不再使用这种物质。郑明远发现将这种物质加入到他们研究的药物中会是药物的效果大大提升。但是张志恒不同意他将这种物质加入研究的药物。可是后来郑明远发现张志恒却背着他偷偷研究这种物质。这件事刺激到他,致使他头疼加剧开始使用毒品。” 关辛道:“这么说的话,如果张志恒同意郑明远的提议,或者他不背着郑明远研究这种东西,郑明远很可能不会用毒品,他也有可能不会被杀。” 纪子越笑道:“可以这么说吧。我接着说,郑明远死后我和组长发现了他和间谍组织有关,于是在我检查他的办公桌的时候发现了一样东西。一份实验报告的复印件。之前说过蓉城研究所的这个小组虽然参与了计划,但是他们却不知道这个计划的内容。不过张志恒是知道的,每次他们把研究成功的药物送回平京,由平京科学院用于实验然后把实验结果反馈给他们,他们再对药品进项改进。” “郑明远无意间看到了这张实验报告,他就复印了下来。但是这件事被张志恒知道,所以张志恒一定要找到郑明远藏起来的这种复印件,出于某种原因,他们还要想办法除掉郑明远。郑明远自己也知道。” “等等。”戚凯疑惑:“为什么复制一张实验报告就要被灭口。” 纪子越道:“这就是这个案子中最重要的地方。郑明远是专业人士,这份研究报告我们看不明白,但是他一看就知道。实验报告上的数据并不是从动物身上得到的,而是人。所以他知道一个惊天秘闻。” 赵继勇一愣:“人体实验。” 纪子越点头。桑云清皱眉:“有些药物在使用之前是要用临床实验的。他们本来就是药物研究所,研制药物最后用于临床也不算违规吧。” 纪子越笑道:“云清姐说的没错,但是云清姐说的这种前提是,药物的作用是用于治疗疾病,并且确定对人身体无毒副作用才会进行临床实验。” 戚凯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蓉城药物研究所研制的这种药剂并不是治病救人的药?” 纪子越点头:“他们具体研究的是什么药物我们还没有查出来,但是可以确定绝对不是普通药物。” 沈泽之接着道:“子越找到郑明远藏起来的这张实验报告后,在下班回家的路上遭到袭击,结果受伤的是吴伟杰。他还告诉我们一件事,他说周杰和蒋欣都是‘他们’的人。” 关辛问道:“‘他们’是谁?” 沈泽之道:“这就是需要我们查的事情。” 沈泽之站起来道:“三个案子的情况就是这样,但是我相信大家已经发现这三个案子其实就是一个案子,核心就是那个神秘的秘密计划。所以我决定并案调查,而九处处长沈煜之的失踪也是因为这个秘密计划。我想,当我们查清楚这个案子,沈煜之的下落也就出来了。” 这个案子不简单,沈泽之把三个案子的情况说完后就让大家回去整理一下信息。 下午上班的时候,上面正式下通知,关于这几个案子还有沈煜之失踪一案成立专案组,沈泽之任组长。成员除了特案组的人之外还有一个人,就是昨天来询问沈泽之的钟寒。而专案组的办公地点就设置在特案组的办公室。 专案组正式工作是明天开始,所以钟寒并没有来。而大家看到专案组里出现了专案组里加了个钟寒都明白石什么意思。 沈泽之没有感到意外,卫中华已经提前和他说过,因为沈煜之和他的关系,按照常理来说他绝对不可能参与到这个案子里,更不要说担任组长。沈泽之是他担保上进专案组的,但是国安肯定不会放心沈泽之他们来查这个案子,所以一定会往专案组里安插他们的人。沈泽之对此没有异议。 上面的文件下来后,以前关于这三个案子的证据、证人都要移交给专案组。沈泽之和纪子越在拿到通知的时候立刻去国安,他们要去接一个重要证人。就是宋坤派过来杀纪子越的那个杀手。上次他们刚问完这个杀手,就赶上沈煜之失踪,他们被立刻召回平京总部,又因为沈泽之和沈煜之的关系,他手上所有的证据都移交给了国安。 国安部下属除了一到九处之外还有一个部门叫总办,全称总务处理办公室,他们和九个处的职权差不多,不过他们的工作比较笼统,能力也比不上这九个办事处。但是九处出事后,九处的事情就全部交到了总办这里。钟寒和周瑾也是总办的人。所以那个重要的证人也是总办在看管。 沈泽之和纪子越来找总办主任办理证人移交事务,没想到在总办主任的办公室遇到了钟寒和周瑾。周瑾的表情很很不好,看起来很愤怒,钟寒看起来好一点。他比周瑾成熟多了,最起码懂得隐藏自己的情绪。 周瑜看到沈泽之和纪子越进来立刻就忍不住发作了。 “沈泽之,你真是有本事,你哥叛国你来查这个案子,这还有什么好查的,反正结果沈煜之一定是清白的。” 纪子越皱眉:“什么叛国,你说沈处叛国,证据呢?没有证据的话就不要说,自己就是执法人员,你连这点专业素养都没有?” 周瑾还想说什么,但是被身边的钟寒按住肩膀,他冷哼一声不再说话了。总办的主任拉下脸对周瑾道:“你给我出去,上面已经下通知了,不服气就向上级部门说去,找卫部长说去,在这里胡搅蛮缠什么?” 这话一听就是指桑骂槐,可见总办主任很不满沈泽之去找卫部这件事。那天沈泽之去见卫中华,正好碰到了钟寒和周瑾,接着就解散了之前的调查组,然后成立了专案组。卫中华还一力担保让沈泽之成了专案组的组长。总办主任对这件事很不满。 周瑾狠狠瞪了沈泽之一眼和钟寒一起走了。沈泽之却像是根本没有听出来总办主任的话一样。他把上面的通知放到主任的办公桌上,说了要带走证人的话。主任肯定是不想让他把人带走,但是上面的文件下来了,他也没有办法,只好通知放人。 沈泽之来之前就让戚凯去调押解车,这个证人至关重要,他们不敢轻心大意。索性一路上平平安安的把证人带回了特案组。证人看起来有些憔悴,现在虽然不准给嫌疑人上刑,但是国安自然有他们的手段。而这个人虽然转成证人,他还是致使吴伟杰重伤的凶手。所以这两个月他在总办那边没少吃苦头。在看到沈泽之和纪子越的时候他顿时心里一轻,知道以后不用吃苦头了。 第二案代价04(今日三更,第三更)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专案组全员报到。 因为钟寒是从外面进来的,虽然已经见过特案组的人,但是沈泽之还是给他介绍了一下。 “这位是钟寒。”沈泽之指着钟寒说道:“大家以前都见过面,我就不一一介绍了。今后的一段时间大家要在一个组里共事,希望大家摈弃前嫌同心协力。” 说完这些后钟寒对特案组的人微笑,表示接受了沈泽之的说法。特案组的诸位虽然知道了这是怎么回事,不管心里怎么想,表面上当然都是一笑泯恩仇。 寒暄过后,沈泽之让关辛把昨天整理出来的资料给大家都发了一份。 “大家手上的资料就是我们接下来要查的这个案子。”沈泽之转头看着钟寒道:“你们之前也在查,所以我相信你应该很了解案情了吧。” 钟寒点头:“是,有一定的了解。” 沈泽之道:“三案并案调查,所有的线索都做了整合,现在我想听听大家的看法。钟寒先说说你的看法吧。” 钟寒看着那份资料道:“这个案子看起来错综复杂,要查起来也不容易。我觉得方琦应该可以算是一个突破口。她一直在我们的监视之下,似乎没有发现自己已经暴漏了。从她那里或许可以找到这个间谍组织的蛛丝马迹。” 沈泽之点点头:“对,方琦是个突破口,间谍组织那边我们还发现了一个人——何家铭,他最后一次出现在蓉城,之后就消失在警方的视线之内。不过我觉得他应该回到平京了,所以我们一边查方琦,同时还要找何家铭的踪迹。” 纪子越道:“张志恒那个案子虽然已经找到凶手了,但是还跑了个宋坤。” 沈泽之想了想,分配任务:“钟寒和戚凯,赵老师一组主要抓间谍组织。从那边找线索。有问题吗?” 赵继勇和戚凯都道:“没问题。”两个人说完转头看钟寒,钟寒笑笑:“没问题。” 沈泽之点点头:“我和子越从张志恒的那个案子入手。关辛做技术支持,云清负责尸体部分。” “是。” “是。” 沈泽之分配完任务后准备散会让大家出发。忽然,钟寒开口问道:“组长,那沈处长那边?” 沈泽之看着他微笑道:“沈煜之的失踪案查了两个月,你们有什么收获吗?” 钟寒轻皱眉头:“没有。” 沈泽之道:“我不想再在这件事上浪费时间,沈煜之失踪跟我们现在查的这个案子密不可分,等我们查清楚这个案子,估计沈煜之的失踪案就清楚了。你还有异议吗?” 钟寒眼神转开:“没有了,我听组长的安排。” 沈泽之站起来道:“那就好,大家分头行动。” 因为钟寒他们负责的是间谍方面的调查,所以他们要去查方琦还有海昌进出口贸易有限公司。 看着那三个人离开,纪子越转头冲沈泽之微笑。 沈泽之道:“别笑了,我们还有事情要做。” 纪子越跟着他走进办公室,纪子越转身把办公室的门关上。沈泽之从电脑里调出沈煜之失踪之前给他发的邮件。两个月前的那条短信是定时发送,邮件也是定时发送。沈泽之甚至没有办法确定沈煜之到底是什么时候失踪的。 这份邮件的内容就是那个秘密计划,但是沈泽之觉得沈煜之看到也只是一部分。沈煜之恐怕也知道他看到的只是其中一部分,而他的失踪就是为了躲开大家的视线去查清楚这计划到底是怎么回事。 邮件上说,五年前由国家科学院提出了一个计划——“睚眦计划”。计划的主要目的是增强人体的体能和耐受程度。主要应用于军方,用于提高单兵战斗力。 睚眦是中国神话传说中龙九子中的一位,有“平生好杀,喜血腥之气”一说。从名字就知道这个计划的意思。 所以中科院和蓉城药物研究所合作,研究提高人体能的药物。蓉城药物所主攻开发部分,中科院主攻实验改进部分。五年来蓉城研究所研制了不少的药物,但是大部分还是兴奋剂,只是能暂时提高人的体能。直到三个月前,蓉城药物研究所传来消息,他们研制出可以改变人基因的药物,这种药物不但可以永久性的增强人的战斗力和难受性,而且很可能将这种性质遗传给下一代。只是还没等药物送到中科院做实验确定,就被人抢了其中一种药剂。 更让沈泽之意外的是,他本来以为就算这种药物丢失了一种,蓉城药物研究所也可以再配出来。没想到这种药物的配方掌握在张志恒的手里,小组里的其他人都无法再制造出这种药物。这导致了计划无法继续进行。现在周杰和蒋欣就在整理张志恒的手稿想办法找到药物的配方。 表面看起来这个计划没有问题,但是沈泽之还是看到不同寻常的地方。计划最初可能就是想找到这种可以改变人类基因以增强士兵的战斗力。 这个计划初看来是好的,但是仔细想想就会觉得很可怕。这其实就是个基因优化实验,先不论在试验中实验失败的那些试验品怎么办,就是试验成功,被这种可以优化基因的药物优化的人必然产生一种优越感。而这种药物绝对不会普遍使用,到时候普通人该怎么办?所以这个实验从最开始就是有问题的。 但是当时国安和军方都是支持的,而且两方从开始就一直在争取中科院,都希望一旦成功可以率先把药物给他们使用。所以蓉城药物研究所的五人小组也成为两方争夺的对象。五个人的小组成员也成了不同派别的人,他们彼此之间不信任。这也就是为什么最后药物的配方只有张志恒知道。 沈泽之道:“吴伟杰说周杰和蒋欣是‘他们’的人,你觉得这个‘他们’是军方还是国安?” 纪子越道:“我觉得是军方的可能性大一点吧。张志恒和宋坤可能是国安的人。他们和周杰、蒋欣不是一起的。” 沈泽之道:“吴伟杰到现在都没有醒,我们不能从他那里得到线索。” 纪子越道:“组长,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沈泽之道:“我觉得从中科院查是最容易找到真相的,但是我们没有理由调查他们。而且中科院也不是别的部门,上面轻易不会让我们调查他们的。” 纪子越点头:“没错,他们肯定不让我们调查的。那怎么办?” 沈泽之道:“或许,我们可以从最开始的地方查。” “最开始?”纪子越道:“你是说鹞子? 沈泽之道:“没错,鹞子的身份一直没办法确定,他送药物交给谁也没有找到。要是我们找到这条线,说不定就有突破了。” 纪子越道:“鹞子是国安的人,我们去国安查吗?他们会配合我们吗?” “不会的,他们现在不相信我。所以一定不会和我们说实话。我们去见一个人。”沈泽之道。 纪子越好奇道:“谁?” 沈泽之拿起车钥匙往外走:“到了你就知道了。” 一个小时候,沈泽之把车停在了平京郊区的一个小饭馆门前,沈泽之过去和老板说了几句话,老板就引着他们上楼。 沈泽之推开门走进去,沈泽之跟在他身后,等看清楚里面的人后纪子越惊讶道:“何朗,元宁,是你们?” 何朗坐在椅子上翘着腿看他:“是啊,又见面了。” 在蓉城那边一直是沈泽之和他接触的,从苏启那个案子结束后纪子越还真再没见过他。 沈泽之坐下道:“休息两个月也差不多了吧,帮我吧。” 元宁给他和纪子越倒上水。 何朗道:“早就休息够了,我们不是想休息,是没办法而已。对了,有沈处的消息了吗?” 沈泽之摇头。问:“你呢?” 何朗也摇头:“没有,沈处要是不想让我们找到他,我们就一定没有办法找到他。” 沈泽之点点头。 这时,元宁问:“你们想让我们怎么做?” 沈泽之道:“我想查一个人,鹞子。” “鹞子?”元宁皱起眉头,他道:“这个人我之前也调查过,他的档案是在国安,但是不在我们九个处和总办。我不知道他隶属于国安的哪个部门,也不知道他的上级是谁。他档案里的那些资料我觉得可信度不高。” 纪子越道:“会不会不是国安的人,身份是假的?” 何朗道:“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但是就算他之前不是国安的人,但是他死后的身份的确是国安的。你明白吗?” 纪子越想了想说:“你的意思是,因为他死了,有人怕他真是身份暴漏才给了他一个国安的身份?” 何朗道:“这只是一个猜测,我没有证据证明,而且有能力做到这件事的人肯定不是我们能查的人物。” 纪子越有些泄气的说:“那怎么,总不能不查吧。” 沈泽之道:“当然要查,他越是想隐藏鹞子的真实身份,我们就越要翻出他的身份来。” 元宁问:“你需要我做什么?” 沈泽之道:“我要鹞子的全部档案。” 第二案代价05 现在九处的人全部被暂时停职,以前的资源和设备都没办法用。但是他们比起沈泽之还有一个优势,他们可以自由的进出国安大楼。 元宁道:“好,这件事就交给我吧。” 何朗点头,他一直在外面,对外的身份还是商人,除了九处的人都没有人知道他是国安的。所以元宁做这件事比较方便。 沈泽之道:“那你小心。我把案子从总办抢过来,他们现在对我很有意见,所以不会合作的。恐怕不但不会帮忙还会暗中下绊子。” 元宁点头:“我明白。” 说完这些是事情沈泽之和纪子越就起身离开了。到楼下纪子越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上车。他转头看着沈泽之道:“组长,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沈泽之发动车子道:“我们还是从蓉城那边开始查。” 纪子越转头疑惑:“我们现在去蓉城吗?” 沈泽之摇头:“不,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用我们在蓉城得到的线索顺藤摸瓜。我们去国安那边。” 纪子越想了想道:“鹞子的身份是国安的人,但是实际上他有可能并不是国安的人。但是蓉城能把药剂交给他就说明以前国安就派人做过类似的事情。” 沈泽之道:“不错,所以我们可以用这件事做借口打探一下,那个秘密计划到底是国安的哪个部门在负责。” 纪子越点头:“国安九个处,每个都有自己负责的部分。但是都不会对外公布。九处负责的就是间谍事务。连九处都不知道国安到底哪个部门参与了那个计划。” 沈泽之道:“我一直觉得这件事很奇怪,我哥是九处的处长,他们九处负责查这个泄密计划,但是这件事之前九处为什么一点消息都没有。直到鹞子被杀他们才知道这件事。“ 纪子越道:“组长,你的意思是?” 沈泽之道:“我们去见一个人。” 纪子越问他:“谁?” 沈泽之道:“张敬。” 张敬是国安三个副部长之一,也是国安下属的九个办事处和总办的直属上司。所以这件事的始末他应该是最清楚的。 沈泽之和纪子越走进国安的办公大楼,来到张敬的办公室外。 “你们有什么事情吗?”张敬的秘书过来拦住他们问道。 沈泽之拿出证件道:“我是专案组的沈泽之,我想和张部长见一面,不知道部长有没有时间。” 沈泽之说的很客气,其实他的权利很大。这次的案子牵涉极大,上面已经知道了,所以他完全可以直接问询张敬。不过沈泽之现在也不确定张敬在这件事里担任什么角色。暂时他还不想得罪这尊大佛。 张敬的秘书是个很年轻的男人,但是从他的言谈举止就知道这个人很有能力,说话办事滴水不漏。 “好的,沈组长,我需要先看一下部长的行程表才能确定你们能不能现在和张部见面。请稍等片刻。” 沈泽之微笑点头,并按照他的安排去会客室等候。沈泽之知道他的话不过是借口,他肯定先要和张敬确定之后才能决定让不让他见张敬。 看着秘书离开,沈泽之和纪子越对视一眼,两个人都安心等待。沈泽之知道张敬会见他的。 果然,十分钟后秘书回来:“沈组长,部长现在就有时间。” 沈泽之和纪子越站起来跟着秘书往张敬的办公室走:“谢谢。” 秘书走到办公室前推开办公室的门请沈泽之和纪子越进去。 沈泽之没有直接和张敬打过交道,但是张敬的身份放在那里,沈泽之之前就见过他。张敬刚满五十岁,能坐到这个位置上足以说明问题。 “张部长,我是专案组的沈泽之,他是纪子越。因为这个案子有些事情要向您了解一点,麻烦您了。”沈泽之道。 张敬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沈组长客气了,都是为了案子嘛,请坐吧。” 沈泽之和纪子越坐到椅子上,沈泽之不再过多的寒暄,他直言问道:“现在专案组的案子您应该也了解了。因为九处的沈处突然失踪,所以关于这个案子的许多事情我们都不清楚。” 张敬点头,他道:“需要问什么就问吧,只要是可以说的我一定配合你们。” “谢谢张部。是这样,我想知道涉案的机密计划之前是国安里的那个部门具体负责的。”沈泽之问道。 张敬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他似乎没有料到沈泽之一开口就问这么关键的问题。 “那件事不是某个部门负责的,我们参与这个计划是受中科院的委托。你也知道这个计划的保密性,这种事情由我们来做比较保险。” 沈泽之点头,旁边的纪子越一言不发的记录着。 “那么,具体负责这件事的除了被杀的代号为鹞子的人外还有谁?”沈泽之问。 张敬道:“负责这件事一共就两个人,鹞子被杀,还有一个叫蒋至诚。” 蒋至诚?纪子越的手一顿。 沈泽之问道:“我们想和他见一面。” 张敬摇头:“恐怕不行。” 沈泽之看着他,张敬接着说:“鹞子死后一周后他失踪了。” 失踪?沈泽之问道:“他失踪了?” 张敬露出无奈的表情:“是啊,当初这个案子是交给九处来办的,沈处倒是和他见过一面。但是那之后不久他就联系不上了。我们派人找了他很久,但是没有一点消息。” 沈泽之面色凝重,他道:“我想看看他的档案可以吗?” 张敬道:“当然可以,我一会儿让小姜拿给你。” 沈泽之站起来:“谢谢您的帮助。” 张敬点点头:“不客气。” 张敬吩咐秘书小姜带着沈泽之和纪子越去拿蒋至诚的档案。拿到档案后沈泽之和纪子越离开国安开车回特案组。 在车上纪子越问道:“这么重要的一项国家秘密计划,中科院就交给国安的两个人来做。这话怎么听也不像真话吧。 “而且,这两个人一个死亡一个失踪。我们完全没有办法核实。”沈泽之道。 纪子越道:“这个张副部长是不是有问题啊。” 沈泽之道:“没有证据不要胡乱猜测。我们现在的关键是找到蒋至诚。” 说到这个纪子越有些气愤道:“张敬说鹞子死后沈处见过蒋至诚,但是我们从九处那里接手的资料里根本就没有任何和蒋至诚有关的记载。而且蒋至诚失踪这么久,为什么九处没有调查过,这不符合常理。张敬说他们派人找蒋至诚,但是一直没有找到,他为什么不说他让谁去找蒋至诚,有没有查到什么线索。” 沈泽之道:“蒋至诚很可能知道很多事情。所以他的失踪有两种可能,第一,他知道自己知道的秘密太多,怕有些人要杀人灭口干脆躲起来了;第二,有些人不想他多嘴,但是碍于他的身份和现在的敏感时机不能杀了他,就让他失踪了。张敬对我不满,能给我们透露这些已经很不错了。” 纪子越想了想道:“不管哪种可能,蒋至诚都是凶多吉少。希望他是自己躲起来的,至少我们还有机会找到他。而且我觉得张敬很不对劲,我怀疑他根本没有让人找过蒋至诚。或者他就是那个不想我们见到蒋志恒的人。”说道这里纪子越深深叹口气:“张敬给我们提供的线索都不知道真假。” 沈泽之笑道:“不用叹气,他不说我们就自己查。只要有这么个人总能查到蛛丝马迹的。” 纪子越打气精神道:“对,我们自己查。” 回到特案组,沈泽之把蒋至诚的档案拿出来和纪子越、关辛一起研究。 打开档案袋,里面就薄薄的几张纸。 纪子越拿出来看,这张纸上除了一张蒋至诚的一张一寸照,只有最基本的信息。姓名,年龄,籍贯,还有一些学历履历之类的东西。对于他这些年办的事只字未提。甚至于他具体属于国安的那个部门都没有写。 纪子越气的把档案扔到桌子上道:“这档案一看就被动过手脚。” 沈泽之反而不那么生气,他看着这几张纸道:“最起码这个档案说明了一件事情。” 纪子越问:“什么事情?” 沈泽之道:“国安内部有问题。张敬或许也有问题。”他说这转头看关辛:“你能不能查到一点具体的信息。” 关辛拿起那几张档案看了看说:“国安的保密级别高一点,但是我有办法。只要这个人曾今在国安的信息系统存在过我就一定能找到踪迹。” 沈泽之笑道:“好,我就要看看他们要隐瞒的事情是什么?” 沈泽之拿起车钥匙对纪子越道:“我们去蒋至诚家里看看。” 纪子越跟着沈泽之一起出去,在路上时纪子越道:“组长,你说这个蒋至诚会不会和蒋欣有关系?” 沈泽之道:“有可能,但是档案中没有提这一点。” 纪子越道:“我也只是猜测,不过关辛查出来我们就知道。” 半个小时候,沈泽之把车停到一栋单元楼下,这里就是档案上记录的蒋至诚的住址。沈泽之和纪子越上楼来到蒋至诚的家。沈泽之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动静。过了一分钟沈泽之又开始敲,反复三四次里面还是没有动静。 “应该没有人吧。”纪子越道。 这时,对面的住户打开门,一个男人站在门边看着他们两个人:“你们找对门的?” 沈泽之和纪子越对视一眼道:“是,他好像不在家。” 那男人点头:“他有几个月不在了吧,你们别敲了。” 沈泽之点头:“好的,谢谢。” 男人转身回家关门。 纪子越看着沈泽之问:“怎么办?” 沈泽之笑道:“还能怎么办,进去看看。”他从钱夹里拿出一张卡塞进门缝使劲往里一插,门开了。 沈泽之收回卡说道:“幸亏这房子很旧,锁也没有换过,不然还不好开。” 纪子越笑道:“组长撬锁的手艺越来越精湛了。” 沈泽之敲了他脑袋一下,两人走进了房间。 对面的男人就站在门后,他从猫眼中看着对面的一切,直到沈泽之和纪子越撬开门走进去。他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离开了房门。 第二案代价06 沈泽之和纪子越走进蒋至诚的房间里。房间的布局很简单,两室一厅,里面被翻得乱糟糟的,看地上乱七八糟的东西就知道这房间被翻了不知道几遍了。 纪子越小心翼翼的下脚,避开地上乱七八糟的东西:“组长,这里都被翻成这样了,看来张敬说让人找蒋至诚没有说谎啊。” 沈泽之看着乱七八糟的房间道:“没错,他是让人找蒋至诚了,这里明显被翻了不止一次。我觉得不止一拨人在找他。蒋至诚肯定知道点什么。” “看这个样子,这帮人来势汹汹,希望蒋至诚现在还活着。”纪子越忍不住皱眉头。 沈泽之边走边看地上的东西道:“他肯定活着。鹞子出事不到一个星期他就失踪了,这个人聪明的很呢。” 这套房子是两室一厅的格局,主卧里放着一张大床,看样子是蒋至诚平时睡觉的地方。此时,床上的床单被套全部被掀翻在地上,甚至连床垫也被掀了起来斜搭在床上。床旁边是个立式的大衣柜,现在衣柜的门打开着,里面的衣服全部被翻出来扔在地上,衣柜里面空空如也。床两边的两个小床头柜的抽屉全部被拉出来,里面的东西被倒在床边的地上,抽屉也扔在一边。 纪子越走过去看了看床垫,他发现斜搭在地面上的床垫好像有点问题。纪子越蹲下|身仔细看了看,他站在把床垫抬起来翻了个个,床垫下面露出来了。纪子越惊讶的看着被划得乱七八糟的床垫。 与此同时,沈泽之在主卧旁边的房间。这个房间里放着一张办公桌,办公桌上放着个白色的电脑,靠墙的地方摆着个不怎么大的书柜。此时书柜被推到在地上,书架上的书都被压在书架下面。 沈泽之走到办公桌前,他打开电脑,发现电脑硬盘已经被格式化了,里面什么也没有。办公桌的抽屉柜子全部被翻的一塌糊涂。整个房间就像台风过境一样惨不忍睹。 这时,纪子越走进来:“组长,我觉得他们来搜蒋至诚的家要找的绝对不可能是蒋至诚。” 沈泽之笑道:“没错,找人不可能搜的这么仔细。看被翻的样子,他们找的东西很可能不大,很容易被藏在什么地方。” 纪子越道:“卧室里的床垫都被划开查了一遍。” 沈泽之道:“看来蒋至诚手里有他们很想要的东西,这件东西对他们来说很重要。” 纪子越道:“蒋至诚的失踪会不会和这样东西有关。” 沈泽之走过去把书架抬开,他一边翻着地上散乱的书一边说道:“肯定是有关的。看样子他们没有找到想找的东西。房间的物品上都有一层薄薄的灰尘,他们应该已经确定这样东西不在蒋志诚家里了。” 纪子越道:“会是什么东西呢?” 沈泽之摇头:“不知道,但是肯定是和那个秘密计划有关的。他和鹞子一直在负责中科院和蓉城药物研究所之间的联系,他知道的肯定比别人要多。所以他手里有关键的证据也不是不可能。” 纪子越道:“不知道是中科院的哪个研究所负责这个计划。要是我们能混进去查查就好了。” 沈泽之笑:“想什么呢,那是中科院,里面有多少世界领先的科学技术,要是能被你轻易的混进去,那我们国家早完蛋了。” 纪子越无奈道:“说的也是啊。” 两个人把房间有仔细的搜了一遍,依旧没有发现有线索的东西。之前被翻得那么仔细都没有找到,沈泽之也估计自己找不到。 两个人离开蒋至诚家的时候正好遇到他对面的邻居出门,他看起来很年轻,二十多岁的样子,他手里拎着一带垃圾脚上撒着拖鞋嘴里叼着一支点燃的香烟。 纪子越和沈泽之对视一眼,纪子越主动口:“你一直住在这里?” 男人抬头看了他们两个一眼点点头,他似乎是不想和他多说,转身就要下楼。纪子越先他一步拦住他。 “你干什么?”男人皱眉一脸不善的看着他。 纪子越拿出证|件:“警察。” 男人抬头瞟了一眼沈泽之,又把视线转回纪子越脸上,他嗤笑一声:“嘁!警察了不起啊。我犯法了吗?” 纪子越顿时不知道说什么了,他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不配合的人。男人说完理都没理纪子越直接下楼了。 纪子越无语的看着沈泽之,沈泽之看着年轻男人下楼的背影若有所思。 “算了,我们回去吧。” 两个人刚走进特案组的办公室,就看到关辛眉飞色舞的样子。 纪子越笑道:“看样子是有收获了。” 关辛拿起刚打印下来的资料走过来交给沈泽之得意道:“那是,你以为我是谁?全平京都不一定能找到一个比我跟厉害的骇客。” 沈泽之翻开资料看了看笑道:“干得不错。” 纪子越走过去拿过来材料翻着看。这份材料比张敬给他们那份详细多了。上面除了之前那份档案里记载的资料之外,还列出了蒋至诚的履历。还有他的家庭关系。 关辛道:“蒋志诚的电子档案已经删除了,我废了点工夫才恢复过来。网上的痕迹我已经扫除干净了,一般人是看不出来我恢复过数据,但是高手还是看的出来的。” 沈泽之点头,他看着纪子越道:“这个蒋至诚和蒋欣还真有点关系。” 蒋欣出生医药世家,全家的工作基本都和医药有关。不过这个蒋至诚是个例外。说起来蒋至诚还是蒋欣的哥哥。蒋欣的父亲叫蒋洪波。他是蒋家的长子,但是之前他还有一个哥哥蒋洪远。蒋洪远是个例外,按照现在蒋家的态度看,他应该和蒋家关系很不好。蒋洪远十八岁的时候和一群黑|社|会打架斗殴的时候被人刺中要害不治生亡。就在蒋洪远死后两个月的时候,一个大肚子女人来到蒋家,说她怀了蒋洪远的儿子。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蒋至诚。蒋至诚没有和蒋家人生活在一起,他和自己的母亲生活在一起。蒋家每年都会给他们母女两个一笔不菲的生活费。直到蒋至诚十八岁成人的时候。 就在蒋至诚成年的那一年,和他相依为命的母亲意外身亡。他处理完母亲的后事后就参了军,后来被选拔到特殊部队,培养做情报人员。他在部队立了很多军功,年龄到了之后转到了国安。级别和沈煜之相当。 纪子越道:“看蒋至诚的履历,他很厉害啊。” 沈泽之道:“他能力不错,所以转到国安之后就接到了和那个秘密计划有关的任务。” 纪子越接着说:“直到他出事之前,国安内部知道他的人都不多。” 沈泽之看着资料里他的照片道:“是个神秘的人。” 纪子越道:“他一直负责中科院和蓉城药物研究所之间的联系,那你说蒋欣知道他的身份吗?” 沈泽之想了想:“那要看蒋至诚想不想让她知道了。蒋至诚从小和母亲一起长大,蒋家给的就是一个姓外加一笔钱。按道理说这种遗腹子应该会被接回蒋家抚养长大的,但是他却没有。为什么?” 纪子越道:“蒋至诚的母亲就是个普通女人,甚至连工作都没有。所以说蒋至诚不回蒋家不是他不想回去,而是蒋家不接纳他。所以蒋至诚应该对蒋家没有什么感情。” “而蒋欣是蒋洪波的独女,从小被如珠似玉的放在手心里长大,我觉得蒋至诚和她之间不会有好感。所以他不太可能告诉蒋欣。” 纪子越道:“那吴老师说蒋欣和周杰都是‘他们’的人,这个‘他们’应该和蒋至诚没有关系。” 沈泽之点头:“没错。这个‘他们’到底是谁呢?” 沈泽之和纪子越正讨论着这件事,忽然沈泽之的手机响起来了,沈泽之接通后脸色变了变,挂了电话。 纪子越问道:“怎么了?” 沈泽之道:“刚得到的消息,蒋欣和周杰正在来平京的路上。” “他们为什么要来平京?难道药剂被研究出来了?”纪子越吃惊道。 沈泽之摇头:“没有,是中科院的决定。因为上次药物丢失的事情,为了以防万一他们要求周杰和蒋欣在中科院继续下面的研究。” 纪子越皱眉:“这样会加大我们的调查难度。” 沈泽之道:“他们沉不住气了,怕我们挖到蒋欣和周杰身上。” 纪子越道:“那怎么办?” 沈泽之道:“这件事对我们来说也是一个机会。” “啊?”纪子越不解。 沈泽之摸摸下巴道:“正好查查是到底是中科院里的哪个研究院在负责这个计划。” 纪子越眼神一亮:“对啊。”说完他又皱眉:“上面明明要我们查这个案子,却又捂着遮着不让我们查这个计划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泽之道:“因为他们或者说某些人怕我们知道计划的内容。他们知道这项计划是不应该进行的,却欺上瞒下的做了这件事。” 纪子越道:“可是我觉得这件事瞒不住了。我们正在一点一点把事情翻出来。” 沈泽之道:“所以他们现在狗急跳墙了。” 第二案代价07 周杰和蒋欣的到京多少人盯着他们,但是其中谁又都不想当那出头的椽子,所以一直没有人打扰两个人。 上午十点的时候,周杰和蒋欣出现在机场外面。沈泽之和纪子越坐在机场马路对面的车上看着对面出现两个男人和周杰与蒋欣说了什么,然后帮他们拿过行李上了一辆车。 纪子越转头问沈泽之:“组长,我不要跟上去?” 沈泽之摇头:“不用了。” 看着那辆车走远,沈泽之才开着车离开这里。 纪子越道:“能把他们调回平京,看来中科院方面是不打算继续藏着这件事了。” 沈泽之想了想道:“估计是周杰他们有什么进展了,所以才敢这么做。” 纪子越道:“就是吴老师还没有醒,不然我们就不用这么麻烦的调查了。” 沈泽之若有所思道:“昏迷不醒对他现在来说是件好事。” 纪子越道:“你的意思是他也会有危险?” “他从五年前就加入这个小组,除了周杰和蒋欣恐怕就他知道的最多。有些人想让他开口,有些人怕他开口,现在他昏迷不醒反而能让这些人都歇了从他那里得到线索的心思。” 纪子越点点头:“这样也好,至少能保护自己。对了,九处的人从他身边撤走后谁在保护他的安全?” 沈泽之道:“总办的人。不过现在总办的人应该也要撤了。” 纪子越皱眉,沈泽之知道他要说什么说道:“不用担心,何朗安排了人在暗中保护他的家人。” 回到特案组后,沈泽之从手机上调出两张照片给关辛:“查查这两个人是什么来历。” 关辛把照片传到电脑上了可开始查。沈泽之和纪子越一起研究手里的线索,看看能不能找到突破口。 “我们要不去蒋家试试?”纪子越建议道。 沈泽之考虑了一下:“可以,我们可以去试探一下。蒋家人知道蒋至诚在哪里的可能性不高。他和蒋家人的关系都不怎么样。” 纪子越道:“对了,蒋至诚三十多岁了,就算没有结婚,也应该有女朋友吧。” 沈泽之摇头道:“他的档案中并没有记录这个。不过蒋至诚工作危险系数这么高,就算有女朋友肯定也藏的好好的,不敢让人知道。不过,我们可以调查一下他的交友情况。” 纪子越道:“是啊,我去调一下他的通话记录。” 纪子越离开后沈泽之继续看蒋至诚的资料。这时,戚凯急匆匆的从外面进来。 “组长,何钧死了。” 何钧?沈泽之反应了一下才想起来这个人是谁:“怎么回事?” 戚凯道:“这几天找老师和钟寒在查方琦,我就去查何家铭。何家铭失踪后何钧也联系不上了。今天长山路派出所反应过来,两天前他们发现一具无名男尸,很可能是我要找的何钧。我看了一眼他们发过来的照片,就是何钧。” 沈泽之拿起车钥匙道:“我们走。” 戚凯和沈泽之立刻赶往长山路派出所,车里戚凯边开车边说他的调查结果。 “从何家铭失踪后何钧也不见了,但是他的家人都不在国内。而公司那边两个月前收到了他的辞职报告。他还在自己的微博上发了一条消息,说自己需要平复一下心情,要出去旅行,半年内不会联系任何人。” 沈泽之道:“这是在掩饰何钧的死,为什么呢?何钧和何家铭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戚凯道:“我查了一下何家铭,的确有这个人,看这个人的资料没有任何问题。从照片上看,他和火车站那张照片上的人看起来就是一个人。何钧的确是何家铭的儿子,他没有可能参与这件事。” 沈泽之道:“先看看何钧的尸体再说吧。对了,通知云清了吗?她今天好像不在组里。” 戚凯道:“通知了,估计她现在已经到了。” 二十分钟后,戚凯把车开到了长山派出所。他们刚把车停下,派出所的所长钱川就走过来。 沈泽之道:“我是特案组的沈泽之,这是戚凯。” 钱川伸手欢迎:“你们好,我是所长钱川。” 三个人说这一起往临时停尸房走去,钱川边走边介绍情况:“尸体是两天前在公园的湖里发现的,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是公园的管理员。我们去看了一下,看起来像你们之前发来的照片,我就通知了你们。” 戚凯道:“之前安排人来验过尸吗?” 钱川摇头道:“没有没有。哦,刚才你们特案组的桑法医过来了,现在正在验尸。” 三个人说这走到了停尸房里。 桑云清正在聚精会神的验尸。沈泽之走过去看了看尸体的状况问道:“什么情况?” 桑云清直起身子道:“死亡时间在三天前,尸体基本没有腐烂。” 沈泽之惊讶:“听说尸体是在湖里发现的,现在这么热的天尸体都没有腐烂?” 桑云清道:“尸体死亡后被冷冻过,我说的三天前的死亡时间只是个推测,因为冷冻的原因,这个死亡时间并不怎么准确。” 沈泽之道:“所以公园的河里并不是第一现场,而是抛尸?” 桑云清点头。 “死因呢?”沈泽之问。 桑云清道:“窒息死亡。你看他脖子的地方,勒痕很明显。” 沈泽之低头看着尸体颈部的伤痕道:“看这个勒痕的宽度,应该是……皮带?” 桑云清点头:“应该就是皮带。而且尸体双手手腕上有淤青,身体状况也不是很好。他死亡之前很可能被囚禁过一段时间。” 沈泽之点点头。 桑云清道:“具体的情况我昨晚详细尸检会出一个报告。” 戚凯和所长钱川看尸体发现人的笔录,沈泽之过去问:“有什么发现吗?” 戚凯道:“凶手没有隐藏尸体意思,公园的管理员是从湖水里发现尸体的,当时尸体就漂浮在水面上。” 沈泽之道:“当时尸体的情况怎么样?” 钱川道:“那个公园离我们这里很近,接警后五分钟左右我们就到公园里。尸体的衣服穿的好好的,我们还以为是附近酒店里喝醉酒的人不小心掉水里淹死的。” 沈泽之道:“当时的尸体温度怎么样?” 钱川回忆了一下:“当时尸体温度很低,我当时也去了。我检查尸体的时候发现,尸体温度低的不正常。” 这倒是和桑云清的推测符合。 沈泽之问道:“我想看一下你们派出所管辖的这个区的地图。” 钱川道:“好的。”他拿出来一张地图挂在墙上,拿出一只笔圈了一个地方道:“这就是发现尸体的那个公园。” 沈泽之和戚凯都走过去看,公园的附近有好几家酒店,附近还有几家ktv。公园后面是几个居民小区。 尸体被发现的时候尸体还没有完全解冻,所以尸体一定就藏在这个公园附近。酒店之类的地方可能性不大。把这么大个人从酒店里带出来要想不引人注目太不容易了何况还要冷冻。所以从在那几个小区的可能性很大。但是要是一般的住家,一整个人怎么冷冻呢? 沈泽之算了一下,以公园为中心画了一个圈:“这个圈内所有的小区都要摸查一遍。嗯,还有小餐厅之类的也要查一遍。主要查有冰柜的家庭和饭店。” 钱川道:“好的,我马上就安排。” 戚凯道:“组长,何钧是谁杀的呢,何家铭?” 沈泽之道:“云清发现何钧死之前还被囚禁过一段时间。而他失踪之前发的那条微博说明这个杀他的人跟他很亲近,或者说是一个他绝对不会设防的人。” 戚凯道:“他的老婆孩子都在国外,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何家铭了。如果是何家铭杀了他的话,他为什么两个月前不杀死他,而是要囚禁他一段时间呢?” 沈泽之道:“或许那个时候他不想杀何钧,何钧对他还有用。” 戚凯问道:“有什么用?” “比如说,引出真正的何家铭。”沈泽之道。 戚凯皱眉:“你的意思是我们看到的那个何家铭并不是真正的何家铭?他是个冒牌货?但是,如果他是个冒牌货何钧为什么没有发现?” 沈泽之道:“何家铭虽然是何钧的父亲,但是他一直生活在蓉城,从何家铭上大学后就没有经常在一起,这么多年父子俩一年几乎就过年能见一面。要是有人假扮何家铭短时间内何钧还真不一定能看出来。” 戚凯道:“这个人不但假扮何家铭,他还没有杀死真正的和家铭。” 沈泽之道:“所以他不敢轻易的杀死何钧,那个时候他还需要何家铭这个身份掩饰自己。” 戚凯道:“现在他杀了何钧,难道他已经引出何家铭了?我们已经识破他的身份,他还需要何家铭做什么呢?” 沈泽之道:“他需要一个替罪羊。他现在还不知道我们已经知道何家铭是假扮的,他只知道我们知道在蓉城的时候何家铭化妆成年轻人的样子雇人杀掉了郑明远。如果我们这个时候找到何家铭,我们就会停止查下去。” 戚凯道:“但是真正的何家铭是绝对不会配合的,他会说出有人假扮他的事实。” “所以,他需要的不是活着的何家铭,而是一个死去的何家铭。”沈泽之道。 戚凯表情沉重:“金蝉脱壳。” 第二案代价08 现在他既然毫不掩饰的将何钧抛尸,就足以说明一件事情。真正的何家铭已经到他手上了。或许过几天,他们就会见到何家铭的尸体。 沈泽之和戚凯都想到了这一层,两个人的脸色都有些难看。但是事已至此,只能期待这几天快点找到假的何家铭。 何钧的尸体被桑云清带回特案组了,沈泽之留下戚凯处理遵照何钧被杀的第一现场,自己准备回特案组。 他离开的时候戚凯道:“组长,这件事我还没有通知钟寒。” 沈泽之考虑了一下:“告诉他。” 纪子越正在分析上午调出来的蒋至诚的通话记录单。这时,沈泽之从外面进来。何钧尸体被发现这件事他已经知道,看到沈泽之进来,纪子越放下手上的通话记录单。 “组长,那边什么情况?” 沈泽之坐到椅子上拿起蒋至诚的通话记录单看,他边看边说:“何钧被杀了,凶手很可能是何家铭。” “何家铭和何钧不是父子吗?”纪子越迅速反应过来:“组长,你的意思是何家铭也是别人假扮的?” 沈泽之点头:“没错。” 纪子越道:“可是他是从什么时候被假扮的?” 沈泽之放下通话单道:“何钧让何家铭来平京小住肯定是真的,要出问题就应该是何家铭收到消息到他从g308下车这段时间。” 纪子越道:“所以在蓉城找人杀死郑明远的也是假扮成何家铭的这个人。那么这个假的何家铭是哪一方的人。” 沈泽之道:“看他的行事风格,应该是那个间谍组织的人。” 纪子越道:“那他和火狐是一伙的,所以何家铭出现在鹞子身边也不是偶然。可能就是因为他的座位号和火狐相邻才被盯上的。” 沈泽之皱眉:“鹞子的那张票是临时的,他们提前没办法知道鹞子到底坐那个座位。所以。” “所以何家铭是上了车之后才被换成假的。”纪子越道。 沈泽之眼里有些疑虑,要是这么分析的话,就和之前推理的结果就不一样了。这个人既然在列车上就假扮成何家铭,那么真正的何家铭应该就在他手上,那他囚禁何钧这么长时间不是为了引出真正的何家铭。他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不在他身份暴露的时候杀掉何钧,而是在事情过去两个月之后才杀掉何钧?而且抛尸抛的这么明显?难道,在g308次列车上出了岔子?何家铭当时逃跑了? 沈泽之道:“我们还得查一次g308,把当时高铁上的资料都拿出来。” 纪子越去找资料,沈泽之又看起那张通话单来。蒋至诚的通话单十分的简单,手机上他只和几个号码联系。和他联系的每个号码都是和工作有关的。看纪子越在这些号码上的注释,这些号码都查得到,没有发现可疑的地方。 蒋至诚究竟藏了什么动西?他把东西藏到了什么地方呢? 不过几分钟,纪子越就把资料整合出来放到了两个人身边的办公桌上。鹞子当时在g308次列车5号车厢的16d座位。何家铭在16f座位。两个人相邻而坐。16d靠近车厢中间的过道,16f则靠着车窗。 “我们之前问过何家铭,他说鹞子是在冀北站之后就没有回过座位。因此我们断定他就是在这段时间处的事。同时根据云清姐的验尸报告来看,鹞子的死亡时间也吻合。”纪子越道。 沈泽之道:“当时我们的判断是鹞子是被假扮成列车员的杀手火狐杀死的。现在看来,当时杀死鹞子这件事和这个假扮何家铭也有关系。因为当时我们只发现了火狐,所以就断定鹞子身上丢失的药剂是被火狐拿走了。但是之后火狐又很快被杀,之前我们的推测是他没有拿到全部的药剂所以被杀。现在看来,他当时可能根本没有拿到药剂。药剂很可能在假扮成何家铭的那个人手上。这才是火狐被杀的真正原因。” 纪子越点头:“这么推测更合理一些。如果事情的真相是这样的话,那药剂很可能不在方琦手上。” 沈泽之道:“没错,两个月国外都没有传来消息,只能说明他们抢到了药剂但是还没有送出去。这个在我国埋伏了这么久的一个这么大的间谍组织要说一两个星期送不出去药剂我相信,但是两个多月快三个月的时间还送不出去,就不对劲儿了吧。” 纪子越看着沈泽之:“组长,你的意思。假扮成何家铭的那个人背叛了他的组织?” 沈泽之道:“这是最有可能的一种假设。实验药剂被偷已经不是秘密了,现在各国间谍都开始蠢蠢欲动。它现在已经被炒到了天价。” “假扮成何家铭的那个人已经不满足间谍组织开出的价码了。”纪子越道。 沈泽之道:“何钧的尸体很可能就是一个信号,他要和买家接洽了。” “我们正好趁现在找到他。”纪子越道。 沈泽之笑道:“没错,这是我们的机会。” 沈泽之屈起右手的中指敲敲桌面:“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戚凯了,希望我们能抢先一步找到他。” 纪子越问:“那我们下面干什么?” 沈泽之拿起那份通话记录道:“我们和蒋家人谈谈。” “蒋家?” 沈泽之微笑:“对。” 沈泽之和纪子越开车去蒋洪波的医院。现在蒋洪波是这家医院的院长。 纪子越坐在副驾驶上看着蒋家的资料,他咂舌道:“这个蒋家还真奇怪啊。” 沈泽之笑道:“哪里奇怪?” “蒋洪远应该是蒋家的长子,但是蒋洪远的存在感也太低了吧,大家都认为蒋洪波是蒋家的长子。按道理说蒋洪远死的时候已经十八岁了,还是那种惹是生非的性格,死因还是打架斗殴,这种人怎么会有这么低的存在感。不合常理啊。”纪子越道。 沈泽之道:“看他们蒋家对蒋至诚的态度就知道了。蒋洪远一家人受到这样的待遇肯定是有隐情的。估计多半是豪门辛秘之类的吧。” 纪子越道:“那我们去见蒋洪波有什么用呢?” 沈泽之道:“你没有发现吗?蒋洪远出事的时候才十八岁,蒋至诚的母亲到蒋家之后她被安排的住处还有每个月的生活费都是从蒋洪波账上过的。可以说蒋家只有将洪波管这对母子的死活。” 纪子越道:“所以你觉得蒋至诚可能对这个小叔感情不一样?” 沈泽之道:“对,但是到底能有多深的感情就不知道了。而且资料里似乎也没有发现蒋洪波和蒋至诚之间除了金钱之外的其他联系。” 纪子越道:“那我们得到线索的希望还是不大啊。” 车子已经开进了医院的院子里,沈泽之边把车往停车位里开边道:“先见见这位蒋院长再说吧。” 停好车之后沈泽之和纪子越直奔院长办公室,当然他们肯定是不能直接见到蒋洪波的,但是在两个人掏出证|件,经过蒋洪波的秘书沟通之后,他们终于见到蒋洪波。 蒋洪波今年五十多岁,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和眉眼间凌厉的蒋志恒是完全不一样的人。 “你们就是专案组的同志吧。”蒋洪波道。 沈泽之道:“是的,我是沈泽之,他是纪子越。” 蒋洪波直言道:“你们找我是想了解蒋至诚的事情吧。” 沈泽之道:“对。” 蒋洪波看着对面的两个年轻人道:“你们不是第一个因为这件事来找我的人了。蒋至诚还没有找到吗?” 沈泽之摇头:“没有,所以我们想和您谈谈。” 蒋洪波摇头:“恐怕要让你们失望了,我和蒋至诚之间的联系很少。他工作上的事情根本不会和我说。而且你们应该也查了我们家的事情,应该知道从蒋至诚十八岁之后我就和他没什么联系了。” 沈泽之道:“我们知道蒋至诚不会和您谈工作上的事情,毕竟他的工作是带有保密性质的。但是现在蒋至诚有危险,可以说是生命危险,您是他的亲叔叔,知道的总比其他人多一点。我是说蒋至诚的各个方面。” 蒋洪波皱眉,蒋至诚当初去当兵他是知道的,但是从他当兵之后他就不知道蒋至诚在做什么了。他和蒋至诚从十八岁之后几年才联系一次。他不觉得自己会帮到沈泽之他们。但是,现在蒋至诚失踪了,就像沈泽之说的那样,他很可能有生命危险。所以他愿意配合他们。 “你们想知道什么?”蒋洪波问道。 沈泽之道:“您知道蒋至诚有什么朋友吗?比如女朋友之类的。” 蒋洪波摇头:“这个我真的不知道,他几乎从来不和我说这些。上次我们见面的时候也是几年以前了。他只说自己回平京工作,还有现在的住址。” 沈泽之道:“他和蒋欣的关系怎么样?” 蒋洪波眉头立刻皱起来:“这件事和蒋欣有什么关心?” 纪子越道:“蒋至诚比蒋欣大不了几岁,还是堂兄妹……” “不要随便乱猜,蒋至诚和我们家的关系你们早就查清楚了吧,他和蒋欣之间基本等于陌生人。”蒋洪波打断纪子越的话。 沈泽之道:“您从来没有听说过蒋至诚和什么人关系好吗?” 蒋洪波沉默了一下:“和他同岁的朋友我真的不清楚,但是我知道他很敬重一个人,要说联系,她应该和蒋至诚联系最多了。” 蒋洪波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便签,写了一个住址,他把便签交给沈泽之道:“我希望你们轻易不要打扰她。” 沈泽之拿过来看了一眼:“好的,谢谢蒋院长。” 两个人告辞离开,蒋至诚看着两个人离去的背影眉头狠狠皱在一起。 第二案代价09 沈泽之和纪子越拿到地址后没有直接去这个地方,而是先回特案组了。 “组长,你让我查的那两个人有结果了。”关辛看到沈泽之和纪子越回来,就把查到的资料交给沈泽之。 沈泽之顺手把刚才从蒋洪波那里拿到的地址交给关辛:“查查这个人和蒋至诚的关系。” “是。” 沈泽之让关辛查的这两个人就是那天在机场接走周杰和蒋欣的两个人。这两个人一个叫孔杰,一个叫安立明。档案都挂靠在国安,但是和蒋至诚一样,具体什么部门查不出来。关辛虽然技术不错,但是无奈他俩的电子档案实在简单,基本上没有什么线索。 纪子越看完资料道:“这也看不出什么来,他们两个顶多能说明国安现在还在掺和这个计划。” 沈泽之道:“既然能让人出来接周杰和蒋欣,就说明他们没有藏着掖着的意思了。” 纪子越道:“那我们怎么办?还继续往下查吗?” 沈泽之摇头:“不,他们两个就算查也查不出什么来。估计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要接的这两个人的身份。” 纪子越道:“周杰和蒋欣已经到中科院了。” 沈泽之点头表示知道了。几分钟之后关辛把那个地址查清楚了。 “这个地址的房主叫章姝玉,今年68岁,她是蒋至诚的高中班主任。她身体不好,前几年就坐在轮椅上了,这几年的医疗费一直是蒋至诚给她缴的。看样子和蒋至诚关系不错。”关辛道。 沈泽之问道:“章姝玉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关辛道:“章姝玉的丈夫也是老师,但是在四十多岁的时候就患了癌症去世了。她还有一个儿子,今年二十五岁,是个自由撰稿人。” 纪子越道:“蒋洪波说蒋至诚很敬重章姝玉,你说他会不会把那样东西交给章姝玉。” 沈泽之道:“如果将至诚真的敬重章姝玉,那他一定不会把自己的事情告诉章姝玉。他很清楚自己做的什么事情,有多危险。他如果真的把那些东西交给章姝玉,会害死她。” 纪子越道:“我们要去见见章姝玉吗?” 沈泽之站起来道:“去。” 章姝玉的家在当年她教学的家属院里,十多年的小区了,看起来很有年头的感觉。沈泽之找到章姝玉的家。 门打开后,一个中年女人看着他们问道:“你们找谁?” 纪子越露出个笑容来:“您好,我们来找章老师。” “你们找章老师,那你们一定是她的学生吧。快请进。”女人说着打开门。 沈泽之和纪子越跟着女人来到客厅,就看见一个满头白发但是衣着得体的老人正坐在轮椅上给阳台上的花浇水。 听到人的脚步声他转头,在看到沈泽之和纪子越后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 纪子越道:“您是章老师吧,我们是蒋至诚的同事。” 一听蒋至诚的名字章姝玉脸上露出笑容来:“是至诚的同事啊,请坐。张嫂给客人们倒茶。” “唉。”被叫张嫂的中年女人,也就是刚才给他们开门的人连忙去厨房烧水泡茶去了。 沈泽之和纪子越依言坐到沙发上,两个人看着眼前这个一脸慈祥的老人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看章姝玉的样子她肯定不知道蒋至诚的近况,她和这件事完全没有关系。 章姝玉看着没有出声的两个年轻人脸上的笑逐渐消失了,她问道:“至诚,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纪子越低声道:“是,他和我们现在调查的一起案子有关系。但是现在我们找不到他。” “找不到他是什么意思?”章姝玉问道。 纪子越道:“他失踪了,在两个月前。” “什么?”章姝玉脸色变得很难看。 人年纪大是受不了打击的,纪子越急忙安抚老人:“章老师,现在我们只是找不到蒋至诚,并不代表他一定出事了。您先不要激动。” 这时,张嫂从厨房里出来,看到客厅的气氛她放下茶壶和茶杯走到章姝玉身边,一脸警惕的看着沈泽之和纪子越。 章姝玉转头对张嫂道:“我没事,你去做饭吧,我饿了。” 现在这个时间并不是饭点儿,章姝玉这么说就是支开张嫂了。 张嫂离开后,章姝玉道:“你们想知道什么?至诚工作上的事情我并不清楚。” 纪子越道:“他最后一次和您见面或者通话是什么时候?” 章姝玉回忆了一下道:“五月份的时候吧,他回来陪我去检查身体,之后就没有再联系过了。” 这符合关辛的调查,蒋至诚最后一次给章姝玉缴医药费的时候就在五月份。 纪子越又问:“那他没有和您说任何有关工作的事情吗?” 章姝玉点头。 沈泽之和纪子越对视一眼,这也符合他们的猜测。蒋至诚不想把章姝玉搅合进这些事情里。 “至诚他,到底出什么事情了?”章姝玉问。 纪子越微笑着说:“不严重,调查清楚就好了。” 章姝玉听完犹豫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沈泽之看着她道:“如果您知道什么关于蒋至诚的事情一定要告诉我们,任何线索都有可能帮助到我们查清楚事实,也有可能帮助我们找到蒋至诚,洗清他的嫌疑。” 章姝玉听完沈泽之的话开口道:“至诚不会和我说这些事情,但是他有可能和小震说。” “小震?” 章姝玉道:“严震是我儿子,他和至诚的关系很好。” 纪子越眼神一亮:“我们能和严震谈谈吗?”看到章姝玉的担心,他接着说:“您放心,我们只是和严先生谈谈,了解情况,不会有危险的。” 章姝玉点头:“好吧。”她把严震的联系方式告诉沈泽之,又不放心的说:“至诚不会做坏事的,你们一定要找到他。” 沈泽之点头:“您放心。” 沈泽之和纪子越从章姝玉家离开后立刻按照她提供的严震的联系方式打电话给严震。 “喂?”电话那边很快就接通了。 纪子越眉头一挑,他道:“严先生吗?我是警察,有个案子需要和您了解一下情况,所以需要见面。”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说了个地址。纪子越挂了电话后看着记下来的那个地址对沈泽之道:“组长,这个地址好像和蒋至诚家很近。” 沈泽之开车抽空瞟了一眼那个地址道:“是蒋至诚家小区对面的一家冷饮店吧。” 纪子越猛地转头看着沈泽之:“我知道严震是谁了?” 沈泽之疑惑的看着纪子越。 纪子越道:“严震就是蒋至诚家对面住的那个邻居。” 沈泽之立刻就知道纪子越说的是谁了,主要是这个人给他们的印象太深刻了。 沈泽之当机立断:“我们立刻去他家。” 车子转头后立刻转头往蒋至诚家的方向飞驰。 中科院,“睚眦计划”办公室。 周杰这蒋欣被人带进来后,有人给他们送上茶水后就一直没再进来人。两个人有些紧张,这次突然被调回平京这件事让他们两个人心里格外不安。 五年前参与这项计划的时候他们并不清楚这个计划到底是什么,但是等到他们知道计划内容的时候已经没办法抽身离开了。之后发生的事情更是始料未及。张志恒被杀,郑明远车祸身亡,吴伟杰重伤昏迷。五人小组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而这次的平京之行对于他们而言到底是好是坏还未可知。 蒋欣皱眉,她有些不安的看着周杰:“周老师,他们到底是什么意思?” 周杰端起杯子和了一口茶道:“还能什么意思,药剂被偷,配方又找不到,肯定不信任我们了吧。” 周杰的声音很低,似乎顾及这里的环境。 “那我们怎么办呢?”蒋欣问道。 周杰到:“按规定办,他们是我们的上级单位,让我们研究我们就研究,不过是换了个地方而已。” 听到周杰这么说蒋欣似乎是放下心来,不再像刚才那么紧绷了。 另一边,沈泽之和纪子越把车停到楼下,立刻上楼去找严震。来到严震家门前纪子越刚敲了一下,门就打开了。 “你就是严震。”纪子越道。 严震转身往房间里走:“你们不是去我妈家了吗,何必多此一问。” “你明明认识蒋至诚,为什么不和我们说?”纪子越跟着他走进房间里,身后的沈泽之进来后把房门关上。 严震把自己摔进沙发里看也不看纪子越说道:“我为什么要说。” 纪子越被堵的什么也说不出话来。 沈泽之走进来随便找个地方坐下道:“现在我们算是彼此认识了吧,直说吧。” 严震看着他道:“你们想知道蒋至诚的事?” 纪子越心道:这不是废话嘛。 严震接着道:“我真的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 沈泽之道:“你和蒋至诚的关系很好,那他失踪之前有没有和你说过什么事情?” 严震道:“说过。他说自己可能有危险,要离开一阵子。但是他没有说要去那儿。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他从不和我说何和工作相关的事情。” 纪子越道:“那他有没有交给你保管过什么东西?” 严震看着沈泽之和纪子越,似乎在评估他两个人可不可信。 沈泽之看着他道:“现在我们是唯一可以帮助蒋至诚的人,你应该也看到他家被怎么搜过,也应该了解到他到底有多大的麻烦。所以你现在只能相信我们。” 严震知道沈泽之说的是实话,而且沈泽之这个人是蒋至诚之前和他提起过的。蒋至诚对他的评价很高。 严震站起来去书房拿出来一个装cd的盒子交给沈泽之。 “这就是他交给我的东西,里面的内容我没看过。”严震道。 第二案代价10 纪子越打开cd盒子看到里面装着一张光盘,他有点惊讶的挑眉。这个年代用光盘储存东西的很少了吧,大部分都在用记忆卡和u盘。 严震耸肩:“不要问我为什么,我不知道。” 沈泽之看着他问道:“除了这样东西,他还和你说过什么没有?” 严震摇头:“没有,他五月份和我一起带着我妈去医院里检查身体的时候把这东西交给我的,他说他要出一趟远门。如果有人能找到我这里,就让我把东西交给来的人就行。其他的什么也没说。” 纪子越道:“也就是说,他只让你把东西交给找到你的人,没说这个人是谁?” 严震点头。 沈泽之道:“好吧,谢谢你能把东西交给我们。不过你还是暂时不要住在这里,不太安全。” 严震道:“我知道,我本来就是等你们来拿东西,现在东西交出去了我也该走了。” 纪子越问:“你打算去哪儿?” 严震笑:“去云南,我打算去那里待一段时间。” 沈泽之和纪子越听他这么说就不再多问,拿了东西离开了。两个人开车回特案组的时候纪子越忽然说道:“你说严震是不是知道蒋至诚去哪儿?蒋至诚会不会去云南了。” “你的意思是说严震是去找蒋之诚了?”沈泽之问道。 纪子越点头,沈泽之想了想:“应该不会,蒋至诚不会把他的行踪告诉任何人的,不光是信任问题,更多的是他怕自己带给他们危险吧。” “那我们用不用派人跟着严震?”纪子越问。 沈泽之摇头:“不行,现在很多人盯着我们,我们派人跟着严震,他们就会注意到严震,恐怕会给严震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纪子越听罢也不再坚持了,的确没必要把严震扯进来,就算他知道些什么,他已经把最重要的东西交给了他们。 回到特案组后,沈泽之把光盘交给关辛:“把这东西放出来看看。” 关辛接过来打开cd盒子翻着看了看:“这是什么?” 纪子越道:“线索,或者是证据。” 关辛立刻把东西放进电脑里放出来给大家看。为了方便大家一起看,关辛特意把画面接到大屏幕上。 “嗯——啊——” 但是电脑音响里的第一声声音出来就让大家愣住了。就算他们三个都是未婚人士,但是这声音也知道是在干什么。 关辛面红耳赤的把音响声音关小,他看着纪子越问道:“这是什么啊。” 沈泽之一直面无表情,仿佛画面上交叠在一起的男女他看不见似的。 纪子越也很尴尬,和女同事一起看a|v什么的,也太劲爆了吧。 “要不,这一段快进?”纪子越建议道。 沈泽之道:“不。”他拿起鼠标暂停画面,画面上恰好拍到了正在**的一对男女的脸。 “认出来了吗?”沈泽之问道。 纪子越现在也冷静下来了,他仔细看了看说:“这个男人有点眼熟啊,女的是方琦吧。” 沈泽之说道:“关辛把画面截下来,查查上面这个男人是谁。” “是。” 等关辛把画面截留下来后沈泽之就把光盘退出来拿回办公室里看去了,这东西的确适不适合大家一起看。 沈泽之走的时候还把纪子越一起叫走了,他一个人不能单独看这些资料。 刚才有女同事在场纪子越特别不好意思,现在和沈泽之在一起倒是好多了。沈泽子的表情一直很严肃,所以两个人看起这段让人热血沸腾的床|戏也没什么感觉了。 不过还好,这段很快就过去。从拍摄的画面来看,他们所在的房间应该是在酒店里。办完事后男人和方琦在床上温存了一会儿起身去卫生间洗澡去了。这时女人披着浴巾去翻男人放在穿旁边椅子上的公|文包,他从里面翻出几张文件,用手机快速的拍摄下来,然后把文件装回包里又躺回床上去。 男人出来后穿好衣服就走了,女人也很快收拾离开了。两个人说的话都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看偷拍的角度,摄像头应该就藏在正对着床的某一个角落里。 看完视频后,纪子越道:“方琦从那个男人包里偷拍的是什么东西?” 沈泽之道:“认出那个男人是谁了吗?” 纪子越想了想,说道:“张敬的秘书。” 沈泽之道:“没错,张敬要看的文件他的秘书必然要过一遍手,所以这份材料我猜和机密计划有关。” 纪子越道:“这东西是谁拍的,蒋至诚吗?” 沈泽之摇头:“不可能,镜头的焦点明显是在床上,所以我觉得安放摄像头的人可能是想拍他们上|床,但是没想到拍到更重要的东西。” “这就是他们要找的东西?一个秘书和间谍上|床导致机密文件泄露,他有这么大的本事能把蒋至诚逼走吗?“纪子越道。 沈泽之不自觉的用手指轻轻敲着桌面:“秘书当然没有这么大的本事,只能说明这件事和其他你有关系。” “你是说,张敬?”纪子越问。 沈泽之没说话,但是他的确在怀疑张敬。沈泽之把光盘交给关辛,让他保存好后就和纪子越去找戚凯,看看他那边有什么线索。 戚凯这边没有别的办法,只能一家一家排查,而且因为何家铭这个人身份特殊,戚凯还必须盯着。 沈泽之和纪子越找到戚凯,他刚从一个小区里出来,纪子越给他一瓶冰水问道:“有线索吗?” 戚凯又热又渴,接过来灌了半瓶才道:“没有,这个小区已经排查完了,没有符合条件的房子。” 沈泽之问:“外面的店呢?” 戚凯和他们一边走一边回答道:“正在查,卖冷饮冰棍的商店还有小餐厅和饭店都是有冰柜的。但是就是查到了冰柜也没办法确定他的尸体被放在这些地方过。” 沈泽之点头,的确是这样。就算找到冰柜也没办法确定这里有没有藏过尸体。只能从店主这里找线索。 沈泽之拿起手机给桑云清打电话,问问她那边的详细尸检出来没有。 “尸体被水浸泡过,基本上没有任何有效的指纹。但是从尸体双手指甲缝里发现了一点东西,脂肪碎粒,经过分析应该是猪肉。” 沈泽之道:“好的,知道了。” “详细的验尸报告下午就可以出来。”桑云清道。 沈泽之挂掉电话后说道:“尸体的指甲里发现了猪肉碎粒。” 戚凯道:“那就是饭店的可能性大一些,但是不可能是大型饭店,他们一般都有专门的冷藏室,藏个人进去不容易,而且就算藏个人也不大可能能碰到肉。我觉得小餐馆可能性大一些。” 纪子越道:“何钧是被杀后被冷冻的,他死后自然不可能挣扎,所以应该是冷冻的过程中碰到了猪肉。还能陷进指甲缝里,只能说明冷冻他的地方很小,让他的尸体很拥挤。” “冰柜。”沈泽之道:“应该就是那种很常见的冰柜,体积不大,但是一个成年人足够放下。” 戚凯高兴道:“这样一来范围就缩小太多了,我现在就去查。” 沈泽之和纪子越没有跟着他一起排查,他们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上次让元宁给他们查鹞子的详细档案,元宁终于查到了。 这次见面的地方还是那个小餐馆,何朗和元宁都在。沈泽之和纪子越走进房间坐下,元宁把档案袋交给他们。 沈泽之拿过来翻出来看,里面有张照片,的确是鹞子。 鹞子的真名叫马涛,西北人,1998年入伍。2008年进入国家安全局。五年前和蒋至诚一起加入这项秘密计划。 档案中还有马涛家人的情况,他父母都健在,家里面还有个哥哥。父母现在和哥哥一起生活。而他自己也早就结婚了,妻子就在老家,是个教师,他还有一个儿子,今年才五岁。 纪子越看完鹞子的资料道:“鹞子之前就送过药品,以前都是搭飞机,为什么这一次乘坐高铁。” 元宁道:“这件事我也查不出来,鹞子是蒋至诚全权负责的,他的一切行动都听蒋至诚的指挥。现在蒋至诚也失踪了,没人知道为什么最后一次变成了他坐高铁回平京。” 纪子越猜测道:“鹞子上车的时候差几分钟就开车了,会不会他换车是临时决定的。” 沈泽之道:“他是军人,不会擅自决定,就算他换车也一定是听蒋至诚的命令。” 纪子越道:“之前何家铭说,他看到鹞子手里有一个特别老土的手机。鹞子会不会就是用这个手机和蒋至诚联系的。不过鹞子死后手机就失踪了,而且何家铭也有问题。” 元宁听他说完后拿出来一个手机放在桌子上:“他说的应该是这种手机吧。这的确是我们国安给专门配的。虽然样子很老土,但是安全性能很高,不容易被监听。” 纪子越拿过来看了看说:“果然很土。” 沈泽之问何朗:“我哥,有消息了吗?” 何朗摇头:“没有,因为顾及沈处的安全我不敢大张旗鼓的找,但是暗地里派出去的人都没有消息。” 第二案代价11 中国南部,云省。 一个带着鸭舌帽的男人走出火车站。他上身穿着军绿色的t恤衫,腿上穿着一条浅色的牛仔裤,脚上是一双休闲鞋。后背还背着一个黑色的双肩包。 火车站外的到处都是拿着写着某某旅社的牌子拉客的人,看到又有一波人从火车站出来,这些人急忙涌了上去。 “先生,住店吗?” “女士,住店吗?住我们这里吧,环境好还24小时提供热水……” 男人穿梭在人群中,他似乎不想说话,但是一路上已经被好几个拉客的拉住了。没办法,他这身打扮一看就是外地来的,肯定是要住店的嘛。 “先生。”有些嘶哑的男声响起来。 男人的胳膊被拉住,男人不耐烦的回头。 “住店吗?” 男人准备拒绝的话被堵在嗓子里,他下意识的点头。 拉着他的人看起来是个中年男人,头发花白一脸的沧桑,后背还佝偻着。男人看着中年男人眼神里的神采下意识的跟着他走了。 ……………… “组长,找到了。”戚凯在电话中说道。 沈泽之挂掉电话立刻叫上纪子越和桑云清一起出发去找戚凯。戚凯说的地方就在距离公园不远的一条街道上的小饭馆里。 沈泽之把车停到路边,三个人一起从车上下来。戚凯就站在路边等他们,看到他们三个人立刻迎了上去。 “什么情况?”沈泽之一边走一边问。 戚凯道:“这地方之前我查过一遍,昨天他们店里只有一个冰柜,结果今天我来吃饭的时候发现他们店里多了一个冰柜,一问才知道他们的冰柜前几天坏了,送过去修,今天才送回来。” 纪子越问道:“确定是藏过何钧尸体的?” 戚凯道:“不能百分之百的确定,但是根据老板的指认,来拉走冰柜的人就是何家铭。” 桑云清拿着工具去检查冰柜,沈泽之、纪子越和戚凯都站在一边看着。冰柜是今天早晨才送过来的,还没有放过肉。 桑云清拿着工具很认真的查了一遍,把从里面找到的东西放好回去做检验。 “怎么样?”沈泽之问。 桑云清道:“现在没有办法确定,这些东西要回去和何钧做dna比对才能确定。” 沈泽之点头对戚凯说:“往下查,一定要找到何家铭的藏身之处。” “是。”戚凯道。 沈泽之和纪子越一起回组里,路上纪子越说道:“钟寒和赵老师查了方琦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有线索了没有?” 沈泽之道:“赵老师心里有数,要是值得告诉我们的一定会说的。” “我们昨天从严震那里拿到的光盘要给他们看吗?”纪子越问。 沈泽之摇头:“暂时不行。” “你觉得钟寒……”纪子越没有说明白。 沈泽之知道他想问什么:“钟寒是总办的人,我只是担心他会把我们的线索和进度告诉总办的主任。我不相信他们。” “那你还让他去查方琦?”纪子越问道。 现在他们已经知道方琦是百分之百有问题的,而且还牵涉到了张敬的秘书,恐怕张敬也不能独身事外。要是钟寒把查到的线索告诉他们,那么不是给他们时间抹去证据吗? 沈泽之道:“就算他查出来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肯定瞒不住赵老师,我们一定能第一时间知道。所以不会给他们机会的。其次我怀疑的是国安里的某些人,并不是钟寒。我相信随着他的调查,他会明白我们现在是什么情况的。” 纪子越听完没有再说话,车子载着两个人直奔特案组。 两个人走进特案组的办公室,关辛就把之前他们要的东西拿过来了。 张敬的秘书叫姜峰,今年27岁,工作五年了,大学一毕业就是张敬的秘书。 “大学毕业就能成为部级干部的秘书?”纪子越问道。 关辛道:“他是参加公务员考试考进来的。” 纪子越问道:“他和方琦是男女朋友关系吗?” 关辛摇头:“不是,我查不到他和方琦有任何关系。” 沈泽之道:“姜峰应该不知道方琦的身份,方琦和他上|床可能就是因为他是国安副部长的秘书。” “就是不知道张敬和他们有什么关系。”纪子越问道。 关辛道:“查不到张敬和方琦之间有什么关系。” 沈泽之用手指敲敲桌面道:“这些东西在网上是查不到的。” 纪子越道:“可是张敬是国安的副部长,要是我们查他很难瞒得住他吧。” 沈泽之道:“对,所以这件事交给何朗去办。” “何朗?他自己就是国安的,让他查不是更明显吗?”纪子越道。 沈泽之笑着摇头:“不,正因为他是国安的,才知道他们办事的套路,才知道怎么做能不让张敬发觉。” 沈泽之立刻电话把事情交代给何朗,何朗马上安排人去查张敬。 到目前为止,他们已经查到了很多线索,但是最核心的东西却一直没有查出来。 何家铭被人假冒,所以杀鹞子的凶手他们很可能搞错了,丢失的药剂最可能在他身上。方琦和张敬的秘书有不正当关系,而证据在蒋至诚手里,蒋至诚的失踪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还不清楚。沈煜之一直找不到,他没有和任何人联系过,但是沈泽之可以确定他的失踪应该也是想搞清楚事情的真相。 真是越来越复杂了。沈泽之走到公|安|部大楼的顶层,他站在楼边拿出香烟点燃衔在嘴边。如果张敬真的有问题,那么鹞子的临时换车到底是蒋至诚的命令还是他的安排就耐人寻味。假设鹞子的死是张敬一手促成的,那么他和假扮何家铭的那个人一定有关系。如果能找到假的何家铭,案件基本查出了一半。 可是,要是假扮何家铭的人真的脱离了他们的间谍组织,那他何必还去蓉城安排除掉郑明远?他只要拿着药剂藏好就行了,为什么还要做这件事呢。郑明远身上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秘密吗?或者说郑明远的死没有那么简单,他们之前会不会想错了。他从郑明远家发现的所有证据都指向郑明远泄露研究成果给间谍组织,甚至鹞子的死也是因为他泄露的行踪。 但是现在看来,事情根本没有那么简单。张敬也有可能是导致鹞子死亡药剂被偷的凶手,郑明远的死会不会是给他当替罪羊呢?而且郑明远的死是假的何家铭安排的,那么假的何家铭和张敬是什么关系。另外,蒋至诚的失踪是不是因为他知道了鹞子死的真相所以不得不失踪呢? 一切的一切都集中在一个人身上——何家铭。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到何家铭。 沈泽之把吸了一半的烟掐灭捏在掌心转身下了楼。 纪子越准备推门出去,正好沈泽之推门进来。 “组长,正要去找你呢。”纪子越道。 沈泽之走到桌边拿起钥匙问:“怎么了?” 纪子越道:“戚凯说他们找到何家铭藏身的地方了。” 沈泽之转身道:“我们立刻去。” 两个人立刻下楼开着车去找戚凯。 戚凯问身边的小餐馆老板:“你确定是这个地方?” 餐馆老板点头:“没错,反正之前就是在这里。他们来人修冰柜的时候我正好有事出去办事,路过这里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从我们店里拉走冰柜的人走进这里。” 戚凯问道:“知道具体是哪一家吗?” 餐馆老板摇头:“具体的不知道,但是我看见从前面第三排的小巷道出来的。” 戚凯拍了下他的肩膀:“好,谢谢你。” 小餐馆老板受宠若惊,戚凯让人带着他去做详细笔录,自己在这里盯着。因为怕打草惊蛇不敢轻易派人去查查何家铭藏在小巷子里那一家。 沈泽之和纪子也把车停在周围的一个酒店门前,两个人步行走过来。 “什么情况?”沈泽之问道。 戚凯道:“餐馆老板说他看到何家铭就住在前面第三排小巷子里,以防打草惊蛇我没让人进去查。” 沈泽之看了一眼这里的情况,这里是平京市郊,距离发现何钧尸体的地方有三五公里的距离。这一片都是要拆迁的平房,里面住的基本都是外来打工的人。 沈泽之沉吟了一下道:“找个熟悉这一片居民情况的派出所同志,另外再找幅这里的地图。” 戚凯转身去找人了。纪子越在这里观察着周围的情况:“组长,何家铭就藏在这里?” 沈泽之道:“很可能,这里离那个小公园不远,人口流动又大。说实话,这里是藏身的好地方。而且这里的平房都是独门独户带院子的,真的要在家里干点什么事还不容易被邻居怀疑。何家铭要是把何钧在这里囚禁了两个月还真有可能。 纪子越问道:“我去问问周围的餐馆何超市,看看他们有没有见过何家铭。” 沈泽之点头:“好,不过你要小心。何家铭见过你和我,而且他已经杀了不止一个人,身上很可能带着武器。” 纪子越笑道:“知道了,我带着枪呢。” 沈泽之点点头,继续在这里等戚凯。二十分钟后戚凯带着一个派出所的民警过来。沈泽之和他握了一下手说了这里的情况。 民警同志一听这里藏着个逃犯,立马紧张起来。 “这里人口流动性太大,都是从外面来打工的人。这里的租金比较便宜,租户住不了多久就会换,说实话我也说不出来哪一户住的是什么人。” 第二案代价12 沈泽之点头,就因为这里人口情况复杂所以假的何家铭才选择藏在这里吧。 戚凯问沈泽之:“组长,咱们怎么办?” 沈泽之考虑了一下道:“我们先要确定何家铭在不在这里。但是我们不能出面,何家铭应该认识特案组的人。” 站在一边的小民警出声道:“我去吧。” 沈泽之还戚凯一起转头看他,其实沈泽之也是想让他去,但是考虑到假何家铭那个心狠手辣的个性,怕一旦被他看出点什么来这小民警有危险。 戚凯转头看沈泽之,意思是让他决定。沈泽之想了想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小民警道:“我可以用调查这一片的人口情况做借口,这样的话他应该不用察觉吧。” 沈泽之道:“小范围的住户调查是可以,但是假何家铭的警惕性肯定不是一般的高。” 戚凯道:“而且我们也不知道他具体在哪一栋房子里面。” 小民警道:“那就从第一排开始往里查呗,只要他住在这里总是能发现的。” 沈泽之想了一下道:“可以,但是你不能一个人去。特案组的人也不能去,我给你从别的地方调一个人过来,万一发生什么意外状况,最起码能保护你的安全。” 何家铭从院子里的厨房里出来,手里端着两个饭盒。他推开主屋的门走进去,把饭放在桌子上。桌子正对着的后墙边放着一把椅子,椅子上捆着个人,看起来是个六十多岁的老人。 “吃饭吧。”何家铭走过去,他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注射器给老人注射了一针,然后松开了帮着老人双手的绳子。 “我儿子呢?”老人虚弱的开口。 何家铭,不,应该说假的何家铭此刻已经脱去了伪装,他看起来也就四十岁左右,脸上的皮肤因为常年伪装成别人的样子白的有些不正常。 “你乖乖听话,我自然会让你见你儿子。”假何家铭把快餐盒递给他。 老人,也就是真的何家铭,他并没有伸手接餐盒而是死死的盯着他的眼睛:“何钧死了,你把他杀了。你把他杀了。” 假何家铭皱眉:“你吃不吃?” 何家铭看着他冷笑:“不吃,反正你也要杀了我,何必假惺惺的给我饭吃。” 假何家铭看着他,表情很平静。但是何家铭知道他就是个变态,越是平静越说明他在忍耐。一旦爆发,就要发疯杀人了。但是何家铭已经不怕死了,儿子都死了,他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就在何家铭认为他要发火的时候,假何家铭忽然轻笑一声把餐盒扔到桌子上,拿起另一份餐盒坐在桌边吃起来。 何家铭惊疑不定的看着他,不知道这个神经病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正在这时,外面院子里忽然传来敲门声。假何家铭吃饭的动作一顿。他迅速起身把何家铭从椅子上放下来用绳子绑好拖到旁边卧室里,塞到床底下去。 “如果不想外面的人给你陪葬的话,就不要弄出动静来。”假何家铭把他嘴里塞上东西。 敲门声越来越响,假何家铭把卧室的门关好立刻过去开门。一打开门他的感觉瞬间变了,他的身体佝偻下来,头发乱糟糟的,身上穿着衣服本来就皱巴巴的,现在看起来更是像抹布。 门外站着两个人,都是穿着警|服的警察。大概是这一片区派出所的民警,其中一个小民警手里拿着本子,一手里还拿着笔正在抄他家的门牌号。假何家铭藏在门后的手瞬间握紧,但是他的脸上却是一个诚惶诚恐的表情:“警察同志,你们有什么事情吗?” “你在家啊,敲了半天门怎么不开啊,躲在屋里干什么呢?”站在小民警身边个子比较高的那个语气不善的问道。 假何家铭连连道歉:“对不住啊警察同志,这不是吃饭呢么,没有听见。” “吃饭?你不是在房子里干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吧。”那警察双手抱在胸前不客气的问。 假何家民连忙低头喏喏的说这对不起,他头上稍长的头发垂下来遮住了他眼里闪过的凶光。 “行了行了,赶紧让开,这大太阳天的,让我站在门外头啊。没个眼力见儿的。”还是高个子的民警,他一把推开门走了进来。拿着册子小民警笑道:“别抱怨了,这一片查完了就结束了,下班我们喝酒去,就派出所外面老王烧烤。” 高个子民警的表情这才好一点,两个人也没进屋就站在主屋前的阴凉里。跟在他们身后的老实巴交的男人手足无措的站在一边。 拿着册子的民警问:“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多大年纪。” 男人道:“王大山,晋城人,48岁。警察同志你们这是查什么吗?我可真的没干过违法乱纪的事情啊。” 拿着册子的民警记着他的信息,抬头看了一眼他快哭了的表情才道:“不是什么大事,就是给我们片区的流动人口做个登记。” 男人像是放下心来点点头:“应该的,应该的。” 高个子的男人好像对大热天的出来干这件事很不满,他冷哼一声道:“把身份证拿出来。” 男人立刻转身回去拿身份证,他身后两个民警正在讨论派出所对面老王烧烤家的烧烤好吃。那家烧烤店他也知道,因为要藏在这里,所以专门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看来他们的确是片区派出所的民警。 几分钟后,男人拿着一张身份证出来交给拿着册子的民警,小民警翻着看了看他的身份证又往册子里写着什么。 “这屋子是你租的吧。”小民警问。 男人立刻点头:“是。” 小民警笑道:“来这里打工的?什么工作?” 男人道:“是啊,家里没活干,只能出来挣钱啦。建筑工地小工,哦,就是推泥灰搬砖的。” 小民警抬头看了他一眼道:“你年纪不小了吧,干的动吗?” 男人笑着点头:“还行,只要有人要就干的动。” 高个子民警忽然出身:“这房子不是你一个人租的吧。” “啊。”男人愣了愣顺着高个子民警的视线看过去,他们正好站在主屋的窗户前,窗户里面就是刚才吃饭的桌子,上面还放着两个快餐盒和两双筷子。 男人暗道糟糕,但是脸上的表情倒是没有多少变化:“是啊,一个人租不起啊,平京房子的租金也太贵了。” 高个子民警不耐烦的问:“和你合租的室友呢?他们是什么人?” 男人道:“啊,他们是我老乡,中午我们一起吃饭的时候老板打电话要他去帮忙去了。警察同志是不是要登记他的信息啊。要不我让他回来去派出所一趟?” 拿着册子的民警考虑了一会儿道:“也行,不过得在我们上班的时间啊,下班我们都走了。来派出所找我就行。” “是,是。麻烦您了,警察同志。” 拿着册子的小民警把身份证还给他道:“好了,记得让他回来的时候去一趟啊。” “一定,一定,他一回来我就告诉他。” 高个子民警的忍耐告罄转身往外走:“行了行了,走吧。” 拿着册子的小民警冲着男人抱歉的一笑:“我们走了,你吃饭吧。” 男人跟在两个人后面往外走,忽然房间内传来一阵声音,就像是椅子倒在地上的声音。 两个警察立刻停住脚步,高个子民警转身:“你屋里还有人?” 这一瞬间男人全身绷紧,他挤出一个笑容来:“没有,是我室友养的狗,大狗。中午热就拉倒屋里去了。” 高个子民警似乎还是有些怀疑,他皱着眉头问:“狗?家里来了生人也不叫?” 男人道:“我们这狗可灵了,听见我和室友的声音就不出声。要不然它身上起了狗癣也被我室友捡回来了。” 两个警察瞬间后退一步,狗癣是会传染给人的。高个子警察脸上出现不耐烦的表情,语气不佳的说道:“养了就看好啊,要是咬到别人被动物管理中心拖走还要赔钱。” “是,是,警察同志我们一定看好它。” 两个民警似乎一分钟也不想在院子里待着了,立刻出门走了。男人站在门边看着他们敲响了邻居家的门才关上门回到院子里。 男人回到房间里慢慢吃那份已经冷掉的午餐,而另一件房间里躺在地上的何家铭的心掉到了谷底。他刚才听到外面进来的人是警察,所以他才拼命踢倒了床旁边的椅子,但是外面的警察并没有进来。他已经可以料到外面的那个变态会怎么对付他了。何家铭绝望的闭上眼睛,那个人一定会杀了他的,一定会。到时候谁也不知道他和儿子何钧已经被杀了。甚至连他们的尸体都可能无法被家人找到。 男人终于吃完了饭,他把手里的筷子扔掉拿起一张纸巾随意的擦擦嘴。然后转身进了旁边的屋子里,抓住被捆得动弹不得的何家铭像拖死狗一样的拖出来。到这间房间里后。他松开手然后对着他的腹部狠狠地踢上去。 嘭!嘭!嘭!**被击打发出的闷响一声声的穿出来。何家铭身体顿时躬成一只虾子。 男人踢了七八脚才停下来,他扯掉何家铭嘴里的破布,瞬间他嘴里一口血喷出来。 男人单腿跪在地上手里抓住何家铭的头发把他上半身提起来:“想把警察引进来,嗯?就算他们进来看见你又能怎么样。看来你也不是什么好人,想让那两个小民警给你陪葬吗?你们爷俩死的时候还要拉着两个警察陪葬啊,那样你们也算死的值了。”他俯下身对着何家铭的耳朵说:“你说呢?” 第二案代价13 何家铭觉得自己五脏六腑已经被踢碎了,耳朵边一阵嗡嗡声,那个可怕的男人说什么根本听不清楚。 男人看着何家铭的样子把他的头甩在地上,也不去管他。他刚才用了五六分的力气,要是不给他医治,估计也活不了几天了。当然,他并不准备治疗他,反正都要死。 男人又把他绑在椅子上,何家铭连抬头的力气也没有了,全程就像条死狗一样被拖来拖去。 男人绑好何家铭俯下身看着他,他伸手拍拍他的脸说道:“你最好乖乖的,不然,后果你已经知道了。” 男人说完也不管何家铭的反应,他去房间里换了一身衣服带上帽子出去了。 小民警和大高个按时回到了派出所,沈泽之和纪子越就在这里等着他们。 “就是他。”纪子越说道。 大高个把藏在警|服里面的监听设备拿出来,然后又把警|号牌也取下来。这都是沈泽之从何朗那里拿来的好东西,微型的监听设备和监视器。 这些东西刚才没有告诉小民警,主要是怕他表情不自然被假扮何家铭的人发现。现在看到这些东西,小民警好奇的不得了。 “这个和电影里看到的差不多啊,你们是不是就是电影里演的那种特工?《007》,《碟中谍》?” 大高个看着正一脸好奇的翻看那些东西的小民警露出笑容来,但是他没有说话,他们的身份还有工作都是保密的,对于小民警来说,知道的越少越安全,双方都是。 纪子越对小民警道:“今天谢谢你啊。” 小民警不好意思道:“能帮到你们就行。”他看了大家一眼,意识到他们可能要谈事情,便立刻道:“那个,我先去忙啦。” 看到小民警走了,沈泽之才问大高个:“丁浩,发现什么了吗?” 丁浩道:“那个人就是假扮何家铭的人,他应该用的是比较高级的仿真面具。本身的样子和何家铭一点也不像。而且,我怀疑何家铭现在应该就在刚才的那座房子里。我听到屋里有动静。” 沈泽之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说道:“他出门了,估计是怀疑你们的身份。盯梢的人说他是一个人出去的,多半是和买家接头去了。趁现在,丁浩你去他家里看看,何家铭应该就在他家里。注意安全。” 丁浩点头:“是。” “子越,刚才的照片传给关辛了没有?” 纪子越道:“给她了,关辛正在查这个人。” 沈泽之点头:“我们去跟着他,看看跟他接头的人到底是谁。” 戚凯问道:“组长,我呢?” 沈泽之想了想说:“你申请支援,今天不管找不找的到那个人接头的人,都一定要抓住他。” 戚凯:“是。” 沈泽之往外走了两步又转身回来到戚凯身边低声说了句话,戚凯露出惊讶的表情,但是还是点了头。 沈泽之和纪子越一起开车离开,按照跟踪那个人传来的地点赶了过去。 那个男人是专业的间谍,对于反追踪很在行,还好跟踪他的人都是从九处调来的精英,要不然还真怕把他给跟丢了。尽管是这样,他们也不敢近距离跟踪,基本上五分钟就换车换人。同时交通局那边也打了招呼,沈泽之让人去调度中心根据各个路口的监控做中心调度。 假扮成何家铭的男人从那里出来后就上了出租车,后面一直有车跟着,期间出租车一直都没有停过。车子一直向着东城区驶去,三个小时后开出了城区。 “沈组长,那辆出租车已经到郊区了,我们再让人跟着会被发现的。” 沈泽之听完报告,在车里拿出一张东城区郊区的地图来看。平京这几年开发的十分迅速,现在的平京郊区在以前是邻省的一个小县城。那个人来这里见什么人呢? “他们的车还是往前开吗?”沈泽之问。 电话那边道:“是,还在往前开,他们的车上了上山的路。” 沈泽之看了一眼地图,知道这个人是要去哪里了。平京东城外的郊区只有一座山,海拔不怎么高,因为最近几年搞旅游开发,环境保持的还不错。但是这山实在不高,也不怎么大,要开发成旅游区有点困难,于是开发了个度假村。这个度假村在平京很有名,消费高不说,二千要来最起码要提前一个月预约才行。 既然上山,那么他要见的人就在这个度假村里了。 “你们留在山下,不要上去。我马上就到。” “是。” 纪子越边开车边问:“组长,你知道他去哪儿了?” 沈泽之点头:“繁复,他一定是去繁复度假村。” 纪子越道:“你是说他去那个度假村了?那大概真的是和买主见面去了。” 沈泽之拿起手机打给元宁:“你们现在已经确定的间谍,还有境外的间谍组织最近有动作了吗?” 电话那边元宁的声音传过来:“有,还几个国际上比较有名的间谍组织的成员都派人入境了。” 沈泽之确定了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我们得会会这个人了。关辛那边有消息了吗?”沈泽之问。 纪子越道:“应该还没有,要是有消息她一定会第一时间联系我们的。” 这时候车已经到了山脚下了,纪子越放慢车速:“组长,我们上去吗?” 沈泽之想了想让纪子越靠边停车:“再等等。” 纪子越把车停在路边的一棵树下面,这个时候天已经黑下来了,再加上有树不仔细看都看不到。 沈泽之和纪子越静静地坐在车里,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一辆出租车从山上下来。 “就是这辆车。”纪子越道。 沈泽之看着车开过去后让人去拦那辆车,然后和纪子越一起上山了。 “组长,这个度假村进去好像要预约的吧,我们没有预约进不去的。”纪子越道。 沈泽之笑笑:“放心,我们是vip,有特权。” 纪子越有点吃惊的看了他一眼,但是没有继续问下去。到了度假村的门口,车就被拦下来了,保安过来问他们有没有预约。沈泽之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指指里面出来的人。保安回头一看,脸色立刻变了。 “赵经理。”保安小跑过去。 被称为赵经理的人走到沈泽之跟前拿出一张卡来:“沈先生,这是何总让我交给您的。” 他回头对保安说:“这位是何总的朋友,开门。” 保安立刻开门让沈泽之的车进来。车进来后沈泽之就下车了,纪子越按照保安的指引去停车。 赵经理道:“房间已经给您安排好了,我带您过去。” 沈泽之点点头,等纪子越过来后跟着赵经理去了。 繁复到底是高档的休闲度假村,里面都没有公寓式酒店,而是独栋的小别墅。每一栋小别墅之间距离都很远,而且路边全是很高的树木,有繁茂的树枝的掩映真有一种在大自然中的感觉。 到了别墅前,赵经理道:“何总就在里面,我就不送您进去了。” 沈泽之点点头。 两个人进去后果然在客厅看见了正在喝红酒的何朗。沈泽之把外套脱掉搭在沙发背上问道:“人盯住了吗?” 何朗点头:“当然。跟我来吧。” 沈泽之和纪子越跟着他上楼走进一间书房,何朗走到书架旁抽出一本书,然后那个几乎和墙面一样大的书架就悄无声息的慢慢滑了上去,而露出的墙面别有洞天。 “哇哦,真酷!”纪子越忍不住赞叹。 墙面上是一个很大的显示仪,显示仪的周围还有几个放武器的格子,里面有各种在世界上都很先进的武器。 何朗拿起书桌上掌上电脑东西按了一下,显示器开启。画面被分割成几十块小小的画面,画面里都是度假村各个地方的样子。 “朗哥,这真是你的度假村?”纪子越问。 何朗点头:“是啊。” 纪子越道:“这得抓多少贪官啊。” 何朗笑道:“我们九处不管那个,我们只管查间谍,不过反贪局要是需要我们协助我们也会配合的。” 沈泽之道:“那个人现在在哪儿?” 何朗在手里的掌上电脑里点了几下,然后显示器上就完成的显示了那个人从走进度假村之后的路线。他最后走进了一个小别墅。 沈泽之问:“这个小别墅里住的人是谁?” 何朗道:“预定的人是广东那边的一个商人,但是昨天来的人是几个外国人。” 沈泽之问道:“那几个人的身份可以确定吗?” 何朗道:“根据资料库里的资料,他们几个都有可能是间谍,但是我们还没有完全核实。其实我们也没办法核实,要是我们能核实的话只能说明他们不是好间谍了。” 沈泽之点头:“戚凯已经申请了支援,你能安排他的人进来。这次我们一定要抓住他。” 何朗道:“知道了。” 沈泽之拿起手机打给丁浩:“你那边怎么样?” 丁浩的声音从电话里传过来:“找到了何家铭,但是他受了重伤现在还在昏迷。” 沈泽之道:“你守着他,一定要保证他的安全。” 丁浩:“是。” 第二案代价14 “我上次说的金额,如果你们可以接受的话,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男人端着红酒杯用流利的英语说道。 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着三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他们三个对视一眼,其中一个说道:“钱没有问题,但是我们要确定你给我们的是不是真货。” 男人勾勾唇角:“抱歉,不接受验货。” 对面坐在主位上的男人皱眉,似乎对他说的不接受验货很不满。 “那我们怎么知道你给我的是不是真货?”另一个老外问道。 男人看了他一眼道:“你相不相信没有关系,会有人相信的。你应该知道,想要我手里东西的人不止你们。” 三个外国人对视一眼,他们知道对面的男人说的是实话。坐在主位上的人道:“好吧,但是我们需要时间考虑一下。” 男人挑眉:“好的,不过时间不要太久,最多明天早晨。” 外国人点头,男人拿着酒杯站起来上楼去了。 上楼的时候男人的唇角微扬,这三个老外以为他是第一天干这一行的吗?药剂怎么可能给他们严明真伪,那玩意只要有专业的人,就算一点点也有可能找到配方。 与此同时,沈泽之他们的别墅里就彻夜未眠了。 沈泽之盯着监控设备,拿起手机拨给戚凯问道:“你们的人到位了吗?” 戚凯看着不远处灯火辉煌的度假村道:“我们十五分钟后到达度假村。” 沈泽之道:“好,到了以后何朗会派人去接你们。” 挂断电话后,何朗看着他:“你们的人到了?” 沈泽之点头:“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何朗点头,沈泽之想了想说:“他不可能只和一个买家见面,不知道其他买家在哪里?” 何朗道:“我们不能太贪心,这一次能抓住他就不错了。” 沈泽之点头:“是啊。”他站起来走到窗边,这间房子里装着一扇巨大的落地窗,平时的时候就是普通的玻璃窗,这个时候就变成了单层玻璃,从里面看外面看的见,从外面看里面就是黑的,好像晚上熄灯之后的样子。 何朗看着他道:“你紧张?” 沈泽之笑笑摇头,他没有转身:“不,谈不上紧张,就是有种终于要水落石出的感觉。我查了他这么久,终于要抓住他了。何朗,你知道他有多重要吗?” 何朗语气平静无波:“知道。” 这个人身上的牵扯太多了,深埋在国内的间谍组织,和蓉城药物研究所还有国安内部某些高层都有关系。要是能成功的突破他,这个案子距离水落石出就指日可待了。 沈泽之这时突然道:“不知道我哥在什么地方。” 何朗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酒杯:“放心吧,沈处会照顾好自己的。” 沈泽之转头看着他微笑的问道:“你和我哥共事多久了?” 何朗想了想:“其实我才是九处的老人,我在九处的时间甚至比你哥还要久。是我看着他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这个位置的。” 沈泽之有些意外的挑眉。何朗今年看起来还不到三十岁,居然已经在九处十多年,他是多大进入九处的? 何朗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他道:“我知道你查过我,在小曜的那个案子里。你们查的资料里我多大?28还是29?” 沈泽之看着他直言道:“28。” “假的。”何朗喝了一口酒道:“我的资料可是过段时间就要更新的,要是随便让你们摸到我的底我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沈泽之看着他,忽然问道:“何曜……”剩下的话她没有说出来,但是何朗知道他想问什么,因为何曜的事,他受了处分记了大过。要不是沈煜之一力保他,他能不能继续在九处都不一定。 何朗一口喝光酒杯里的酒道:“何曜是我三叔的独子,他是何家我们这一辈中最小的一个,几乎是我们兄弟看着长大的。听到三叔一家出事的时候我几乎不敢相信。苏家人以为他们抹的很干净,但是我几乎没有费事就查出来了。苏启做错事就要付出代价。” 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沈泽之不想再评说对错。 何朗沉默了一会儿道:“我那个时候也是病急乱投医,想着怎么也要帮三叔留下小曜,可惜……” 沈泽之问道:“你是怎么联系到姬瑜的?” 何朗道:“你说那个神棍啊,一个朋友接受的吧。我知道他救不了小曜,但是那个时候……你应该可以理解我的想法吧。” 沈泽之点头,他问道:“你知道姬瑜现在在哪里吗?” 何朗摇头:“不知道,他的确有点本事,不过那件事之后就失踪了。” 沈泽之点点头,姬瑜有多少本事他自然是知道的。姬瑜想要换身份几乎是易如反掌的。 这时,沈泽之的手机响起来,他拿出来看,是关辛的号码。他精神一振,关辛这个时候联系他肯定只有一件事,她查出来那个人的身份了。 何朗把他的手机和先视频做了连接,电话接通后显示频上出现了关辛的样子。 电话一接通关辛就激动的说道:“组长,你让我查的人我查出来了。” 沈泽之道:“好,把资料传过来。” 关辛说了一声好,然后把资料传了过来。 沈泽之和纪子越看着显示器上的资料。假扮成何家铭的人真名叫林强,今年41岁。年轻的时候当过兵,特种部队。后来在行动的时候因为不听指挥导致人质被杀任务失败而离开部队。之后他回到家乡就加入了当地的一个黑社会性质的帮派。之后更是劣迹斑斑,多次因为故意伤害罪入狱。在他三十岁的时候因为杀死了当地一个有名望的商人被捕,但是在送往法院的路上杀死押解他的警察逃跑,从此之后不见踪影。三年后他再次出现,这个时候他出现在了缅甸,成为了一个制毒贩毒集团的成员,因为他身手不错而且够狠,头脑也灵活很快成为了这个团伙的高层中的一员。两年之后,也就是他35岁的时候,因为得罪了当地一个有武装力量的地头蛇被逼无奈再次远走他乡。等他在出现的时候就到了国外,他加入了一个神秘的间谍组织。这么多年就出现了那么一次。没想到现在他回到了中国,或许他已经在中国潜伏了很久。 何朗看完资料赞叹道:“你们组的关辛真不错,情报工作一流。上次她被借调到九处的时候处长还想把她挖过来呢。可惜她拒绝了。” 沈泽之无语的看着他,这种事情就不要挡着他的面说了好吗?不然下一次要是再借的时候他肯定不借了。 “这个林强不简单啊。”沈泽只感叹道。 何朗认同道:“没错,是个人才。但是这种人天生不服管,桀骜不驯,办事冲动。不是可以成大事的人。” 沈泽之点头,这时显示屏上显示有人在连线。何朗接通连线,是何朗的下属。 “朗哥,张部长的秘书过来了。” 何朗道:“盯住他,但是不要让他发现。” “是。” 沈泽之皱着眉毛:“姜峰?” 何朗低头弄着掌上电脑找到姜峰,道:“是他。” “他来会不会是见林强的?”沈泽之看着监视器下的姜峰问道。 何朗道:“姜峰和方琦有关系,方琦是那个组织的人,但是林强已经和组织脱离了。他背叛了组织,姜峰过来干什么呢?” 沈泽之看着画面上的姜峰道:“难道这个姜峰身上还有什么事是我们不知道的。” 何朗想了想,把监视画面调到林强所在的那个别墅上。 “你是想看看林强会不会去见他?”沈泽之问。 何朗道:“对,如果林强去见他,那这个姜峰的身份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这时,别墅外面的门响了一下,然后书房的门被敲响。沈泽之过去开门,门外站着的是戚凯。 “都安排好了吗?”沈泽之问道。 戚凯走进来看着房间里的布置道:“安排好了。”他看着对面墙壁上那个巨大的显示屏道:“酷啊。” 何朗没有站起来,只是对着他笑了笑。 因为何朗的身份,戚凯道:“何先生。” 他转头问沈泽之:“组长,我们什么时候行动。” 沈泽之把姜峰来的事情说了一遍:“再等等看,看看姜峰和林强会不会见面。” 戚凯点头,自己找了位置坐下看着显示器。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转眼间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组长,他会不会不去见蒋峰了。”戚凯问道。 沈泽之道:“会不会是用其他通讯工具联系的,并不是直接见面的。” 何朗道:“这也有可能。”他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安排了一下。 “我已经让人查度假村里的网络和有线电话看看他们有没有联系。他们的手机我没有办法监听。”何朗道。 沈泽之点头,他看了看时间说道:“戚凯,通知他们二十分钟后行动。务必活捉林强。” 戚凯站起来道:“是。” 何朗问道:“姜峰那边呢?” 沈泽之道:“让你的人想办法把他留在度假村里。” 何朗道:“明白。” 黑夜中,被隐藏起来的人悄无生息的靠近林强住的那栋别墅,那栋别墅被层层包围。别墅里的三个外国人睡得人事不知。而唯一没有睡着的林强突然感到一阵不安,他从床上起来走到窗边,别墅外面装着路灯,外面不算很黑。他看了一会儿没有发现不妥,又转身回到床上,但是却再也睡不着了。林强摸了摸藏在枕头下面的枪终于感到安心一点。 第二案代价15 黑夜中,一群身穿黑衣的男人埋伏在别墅前面等待指令。最靠前的一个男人听着耳机中的命令,对身边的人做手势。 行动开始! 埋伏在周围的黑衣人井然有序的翻过墙进入别墅。他们将别墅团团围住,刚才发布命令的那个人和另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走到别墅大门前,他从身上掏出钥匙打开锁,迅速进去。 “不许动!” 躺在床上的林强一跃而起,他抽出枕头下面的枪对着门接连开了几枪,刚才站在门口的人迅速退出去避开。 林强躲在床边,脸上的表情狰狞可怖。 “里面的人听着,这里已经被我们包围了,放下武器,立刻投降。” 回答他的是几声枪声。站在门外的男人中有一个正是戚凯,他对着无线电和沈泽之汇报:“组长,林强被我们包围了,但是他不投降,他手里有枪。” 沈泽之听完指示道:“原地待命,不能让他跑了。” 眼前的局势已经很明朗了,林强想跑是不可能了,但是他手里有枪,万一饮弹自尽就麻烦了。沈泽之立刻往这里走过来。他上楼来到房间外面。 “组长。”戚凯道。 “现在情况怎么样?”沈泽之问道。 戚凯说:“那三个外国间谍已经被抓了,剩下的人都在这里,林强绝对跑不了。” 沈泽之点头,他看向戚凯身边站着的一个高大而沉默的男人,这个人就是戚凯当年在特种部队的队长。他当时附在戚凯耳边说的话就是要他去借他原来的那支部队。这是能保证这次行动成功最稳妥的办法。 “杨队,要是我们攻进去保证里面的人活捉的可能性有多大?”沈泽之问道。 杨天道:“百分之五十。” 沈泽之点点头:“我和他谈谈。” 沈泽之走到门口说道:“林强,我是沈泽之。” 林强背靠着床坐在地上,事情到了这一步他已经明白,今天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逃出去了。听着外面的声音,他知道沈泽之这个人。 “沈组长,我们终于见面了。不,应该是你终于知道何家铭是我了。”林强道。 沈泽之说道:“林强,你已经逃不出去了。投降吧,我们可以算你投案自首。” 林强嗤笑一声:“投案自首?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我身上的案子我清楚,不管什么减刑政策都减不了我的死刑。我们还是说一点有意义的事情吧?” 沈泽之问道:“你说。” 林强道:“药剂在我手上,我把药剂交给你们,你们放我走。” 沈泽之沉默了一下说道:“果然在你手里,那在火车上杀了鹞子的人是你了?” 林强道:“你们才知道吗?没错,是我。” 沈泽之道:“你故意把鹞子的死嫁祸给火狐,是为了引开我们的视线?” 林强得意道:“不光是警方的视线,还有组织的视线。我用火狐习惯的杀人方式杀了国安的人,就是要组织认为药剂被火狐拿走了。看吧,他们相信了,没过三天我就看到了火狐的尸体。” 沈泽之继续问道:“既然你和你的组织已经决裂了,那你为什么还要去蓉城?” 林强低声笑了笑:“沈组长,你很聪明啊。这样就想让我把你想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你吗?” 沈泽之问道:“那你怎样才肯说?” 林强道:“你进来,一个人进来,我们当面聊。我就把一切都告诉你。” 沈泽之还没有出声,戚凯先反对:“组长,不行。你不能单独进去。这个林强就是个危险分子,你一个人进去太危险了。” 沈泽之想了想问:“杨队,狙击手到位了吗?” 杨队点头:“到位了。” 沈泽之说道:“我进去。” “组长。”戚凯站在沈泽之身前拦住他不让他去:“我陪你进去。” 沈泽之摇头:“不行,他不会同意的。” 这时纪子越也过来了,他听到沈泽之要自己进去眉头忍不住皱起来:“组长,那让我陪你进去吧。” 沈泽之道:“不用。”他从纪子越手里拿过来录音笔:“谁都不用跟来,我自己进去。” “怎么,沈组长,你害怕了吗?不敢进来?”林强这时说道。 沈泽之微微抬高声音:“我马上就进来。” 沈泽之说着推开门走进去了。他刚走进房间后腰就被抢顶上了。林强就站在门旁边的墙边,他伸手关上房门,推着沈泽之往前走。 沈泽之转身看他:“你就是林强。” 林强笑道:“又见面了,沈组长。”他刚才已经搜过沈泽之的身了,沈泽之没有带枪进来。 沈泽之走到窗前的桌子旁坐下:“介意我坐在这里吗?” 林强道:“不介意,你随意。” 沈泽之道:“现在你能说了吗?” 林强道:“说什么?” “你为什么去蓉城市,为什么要杀郑明远。”沈泽之问道。 林强道:“我以为你们都查清楚了。我杀郑明远很简单,因为他知道的太多了。” 沈泽之道:“知道什么?” 林强道:“你们已经查出来了吧,郑明远一直和组织有联系,他在泄露你们的研究成果。” 沈泽之道:“你是替你的组织除掉他的?恐怕不是吧。” 林强道:“什么意思。” 沈泽之双腿交叠,全身放松的坐着:“这个时候了,你还有为他隐瞒的必要吗?就像你自己说的,那个人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没办法让你活着出监狱吧。” 林强沉默了一下道:“但是我说了对我有什么好处呢?” 沈泽之道:“减刑。” 林强冷笑:“能减到我不死吗?” 沈泽之笑笑不说话,他和林强心里都清楚,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他林强犯得那些事枪毙他十次都够了。 “你现在硬扛着不说,对你有什么好处呢?没有一点好处。而且那些人会因为你的隐瞒而感激你吗?不会,不管你今天说没说,他们都会认定你已经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了。林强,你考虑清楚。” 林强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知道沈泽之说的没错。今天他被围困在这里,不管他今天能不能活着出去,那些和他有牵扯的都人都会认定他出卖了他们,就算他今天能活着出去,那些人也会想方设法的弄死他。 “林强,你自己死了,而那些人还在外面逍遥。这样公平吗?”沈泽之的语言中带有一点蛊惑的味道,他知道林强已经动摇了。林强这种人心胸绝对算不上开阔,那种自己去死别人逍遥的事情他是不会做的。 “我说。”林强咬牙切齿道:“既然我注定要死,那就拉几个陪葬的。” 沈泽之道:“你和姜峰是什么关系?” 林强道:“他是方琦那婊|子的姘头。不过方琦的姘头多了去了,姓姜的就是其中一个而已。” “方琦和张敬有关系吗?”沈泽之问。 林强摇头:“可能认识吧,但是他们没有上过床。张敬有一点还算不错,绝对不抢下属的女人。” “那你和张敬的关系呢?你去蓉城这件事是不是和张敬有关系?”沈泽之问道。 “没错。”林强道:“我和张敬很早就有联系了。五年前是他第一个把你们的那个机密计划透露给我们的。” “那郑明远呢?” 林强道:“我从张敬那里得到消息后去火车上杀了国安那小子抢了药剂,张敬就知道这件事肯定要一查究竟,所以他让我把嫌疑都引到郑明远身上,然后杀掉他,让这个案子结案。” “郑明远和你们有交易吗?”沈泽之问。 林强道:“有,他吸毒可是很烧钱的,就凭他那几个工资怎么可能够,所以我找到他,让他把研究所的研究成果卖给我。我给他钱。” 原来和郑明远接触的就是林强,沈泽之想了想,问道:“那他染上毒瘾和你们有关系吗?” 林强看着沈泽之笑了:“沈泽之果然名不虚传啊。没错,郑明远吸毒也是我们安排的,他总需要一个和我们接触的理由吗?钱,这是一个很好用的借口啊。” 沈泽之明白了,蓉城的一切其实都是张敬一手策划的。五年前,张敬就把那个机密计划卖给了间谍组织,蓉城药物研究所进行的药物实验成功张敬肯定是第一时间就知道了。所以为了配合间谍组织拿到药物顺便把自己的嫌疑降到最低,所以他在年初的时候就开始布置了。 先是调查直接参与实验的五名研究员,然后引诱有心因性头痛的郑明远吸毒,再让间谍组织主动联络他。郑明远开始出卖研究所的研究成果换钱。这时,张敬得到了研究所药物研究成功的消息。他临时命令鹞子改乘高铁,然后间谍组织的人成功的杀死了鹞子抢到了药物。但是张敬做这件事肯定是瞒不住蒋至诚的,不过蒋至诚应该在此之前就怀疑了张敬,所以没等张敬派人来杀他,他先一步藏了起来。于是,蒋至诚失踪了。 林强拿到药剂后按照之前的约定去蓉城善后,他把所有的嫌疑都引到郑明远的身上然后又让邵建军制造车祸杀了郑明远。为了防止警察通过邵建军找到自己,林强在邵建军上车之前给他下了药。于是邵建军和郑明远一起死了。 这件事本来很完美的结束了,但是没想到他找到的放高利贷的马军因为嫌报酬少而偷拍了他的照片,这导致他出现在了警方的视线里。蓉城的局势从这里开始失去控制。 第二案代价16 沈泽之看着林强说道:“和我们合作吧。” 林强转头看他:“合作?不。” “为什么,你已经知道自己的处境了。”沈泽之道。 林强笑了笑说道:“你想知道的我都已经告诉你了。”他看着沈泽之说道:“你说我要是绑架你问他们要辆车,他们会不会放我走?” 沈泽之道:“会,但是你出去只会死的更快而已。” 林强知道沈泽之说的是事实。他看着手里的枪没有说话。 “和我们合作吧,或许会给你博得一线生机。”沈泽之劝说道。 林强看着他问道:“你觉得在监狱里待一辈子比现在死掉要好?” 沈泽之点头:“只要活着就要希望。” 林强摇头:“不用说了,我不会和你走的,更不会去给你们做证人。我知道的事情都已经说了,你可以走了。” 沈泽之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站起来问道:“林强,药剂在哪里?” “砰!” 戚凯和纪子越对视一眼,立刻撞开门冲进去。 “组长。” “组长!” 房间里,沈泽之好好的站在那里,他的面前是一具男人的尸体,就是他们今晚的目标林强。 纪子越走过去看着沈泽之问:“组长,你没事吧。” 戚凯蹲下身看了一下林强的尸体,尸体上的伤口在头部,子弹穿过他的太阳穴,一枪毙命。一侧太阳穴附近来由皮肤灼烧的痕迹,再加上尸体右手旁边的手枪,可以确定他是自杀的。 沈泽之道:“我没事,戚凯,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找人盯着姜峰。子越,我们走。” 沈泽之说完带着纪子越离开的别墅,他开着来时的车一路往市里面驶去。 “组长,林强他说什么了吗?”纪子越问道。 沈泽之从衣服兜里掏出一只录音笔交给他:“他说的话都在里面了。但是他拒绝做证人,自杀了。” 纪子越拿起录音笔听着刚才沈泽之和林强的对话,脸色渐渐开始改变。 车子行驶着,不知不觉外面已经微微亮了,沈泽之把车停下,纪子越抬头一看,他们这是在一家医院外面。 纪子越跟着沈泽之一起下车:“组长,我们这是去看何家铭?” 沈泽之点点头,他们直接去了何家铭的病房,在病房外守着的丁浩看见沈泽之和纪子越来了,站起来道:“沈组长?” “他怎么样?”沈泽之站在病房外透过病房门上的玻璃窗看着病房里面的何家铭。 丁浩道:“一直没有醒,医生说他伤的不轻。” “他是怎么受伤的。” 丁浩道:“看他身上的伤,应该是林强打的。伤还很新,应该就是我们离开不久的时候。那个时候何家铭可能想引起我们的注意就弄倒了屋子里面的椅子,林强可能因为这件事殴打他了。” 沈泽之点点头:“我来的时候和医生打过招呼了,一会儿云清来了会给他做个全身扫描。” 丁浩点头,他主要负责何家铭的安全,别的事情他不管。” 沈泽之和纪子越就坐在病房门外的休息椅上等着桑云清,纪子越做了几分钟起身下楼买了三倍热咖啡给沈泽之和丁浩。 “熬了一夜了,提提神。”纪子越道。 沈泽之和丁浩接过来喝了几口,感觉身体好受多了。两个人都是彻夜未眠,这个时候身体已经很疲惫了。 一个小时后桑云清出现在病房外,沈泽之走过去和她交代了几句,桑云清点点头,叫了几名护士帮着把何家铭推出了病房。 沈泽之微微闭着眼睛,他在想林强临死前说的话。药剂就藏在何家铭身上。这让他想起死去的鹞子身上也藏着一种药剂。 半个小时候,何家铭被护士送回病房里,桑云清过来冲沈泽之点点头。 沈泽之和纪子越站起来,沈泽之对丁浩道:“丁浩,下面还要麻烦你的人继续保护何家铭。” 丁浩也站起来:“沈组长客气了,这本来就是份内之事。” 纪子越一直不知道桑云清来干什么,但是沈泽之没说他也就没问。他和沈泽之下楼后就看见桑云清正坐在他们的车里。 “云清姐。”纪子越笑着问好。 桑云清点点头:“你需要休息。” 纪子越不好意思的笑笑。沈泽之来到驾驶座上启动车子。 “东西找到了?”沈泽之问。 桑云清点头:“找到了,就在何家铭的身体里。 沈泽之点点头,没有再说话。纪子越心里好奇,但是知道现在也不是说话的时机。结果没过几分钟就靠在椅子上睡着了。桑云清看着他累极了的样子把后座上的沈泽之的外套拿过来给他盖到身上。 “组长,要不我来开车吧。”桑云清不放心的说。 沈泽之笑道:“怎么。怕我开着车睡着了?” 桑云清道:“是啊。” “放心吧。” 车子平稳的停好,沈泽之拔了车钥匙摇摇还睡着的纪子越。 纪子越迷迷蒙蒙的睁开眼睛:“组长?” 沈泽之笑道:“睡糊涂了?” 纪子越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还有车子终于想起来,他懊恼道:“我怎么睡着了?” 沈泽之道:“你也熬了一夜了,睡着很正常。好了,快起来,我们快点把事办完,下午给你放假回去好好睡一觉。” 纪子越连忙从车上下来,和桑云清沈泽之一起上楼。走进特案组后沈泽之去自己的办公室拿出来一个药剂式样交给桑云清。 “这是?”桑云请问。 沈泽之道:“这是之前我们从鹞子身上找到的药剂。” 纪子越道:“不是都交上去了吗?组长你私自留了一点?” 沈泽之道:“当然不可能,这是我哥后来交给我的。至于他怎么得到的我就不知道了。” 纪子越看着沈泽之想问沈煜之是什么时候把这东西给他的,但是他没问沈泽之就自己说了:“就在他失踪后没多久,寄到了我家里的。快递上的时间是他失踪前的,不知道为什么那么久才送来。” 桑云清道:“组长,你想让我做什么?” 沈泽之道:“你能不能看出这药有什么效果。” 桑云清道:“这方面我不是专家,要是我来做这件事情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还需要很多专业的仪器。”她考虑了一下说:“如果可以的话,我有一个朋友,他是平京大学医药化学方面的专家,我可以让他来做分析。” 沈泽之问道:“这个人可靠吗?” 桑云清道:“可靠。” 沈泽之道:“好吧,那就交给你了,我要尽快知道这个药剂的作用。” “是。”桑云清拿着东西出去了。 沈泽之对纪子越道:“把录音笔交给关辛。” 关辛听到走过来拿过录音笔好奇道:“这是什么?” 沈泽之道:“这是这个案子中最关键的线索,是我们这几天不眠不休的结果。” 关辛一听恨不得把那支录音笔举到头顶,沈泽之笑道:“把里面的资料整理好。而且里面的内容绝对不能透露。” “谁都不能说吗?”关辛问。 沈泽之道:“尤其是钟寒。” 关辛收好录音笔:“明白。” 沈泽之对纪子越道:“我们现在去见一个人。” 纪子越边跟着他往外走边问:“什么人?” 沈泽之道:“姜峰。” 两个人又开车往那个度假村感,戚凯那边的消息显示姜峰一直没有动,他已经收拾好了林强死亡的别墅,林强死亡的消息并没有传出去。 沈泽之从衣服里掏出来一个手机:“这是林强的手机,姜峰来度假村就是见他的。所以他一定会把电话打到这个手机上。” 纪子越接过手机点头,表示他知道怎么做了。 但是直到他们赶到度假村的时候手机都没有响,沈泽之和纪子越去见何朗。因为何朗的特殊身份,所以这次活动他没有露面。沈泽之和纪子越又去了书房,何朗依旧坐在沙发上看着监视器,不过看他的样子神采奕奕,没有熬夜的迹象。 “姜峰怎么样?”沈泽之问。 何朗道:“他昨天从走进别墅后就没有出来过。不像是要出去的样子。” 沈泽之坐下来,他有些疲惫的揉揉眉头:“我们接着等等吧,林强说姜峰约她在这里见面。” 何朗问道:“他不是来见买家的吗?” “也是来见买家,只是两边恰好约在同一个地点了。”沈泽之问。 纪子越道:“那他为什么到现在还不联系林强。” 正在这时,沈泽之的手机响起来,沈泽之接通后听了两句眉头就皱起来了:“我知道了。”他挂了电话对何朗说:“把画面调到大门的位置。” 纪子越看着监视器上显示的画面惊讶道:“这是……方琦?她怎么来了?” 沈泽之没有说话。画面上方琦走进度假村没多久,后面又来了一个人:钟寒。但是钟寒没有预约是进不来的,沈泽之对何朗道:“别让他进来。”然后他又问纪子越:“赵老师呢,他怎么没有和钟寒在一起?” 纪子越立刻拨打赵继勇的电话,那边电话很快就通了,纪子越听完电话后挂掉了。 “赵老师说他们跟踪方琦的时候车子在山下和对面的车刮蹭,为了防止被方琦怀疑,他只能留在车里处理让钟寒一个人跟踪方琦。”纪子越道。 第二案代价17 方琦回到车上把车开进了度假村,这地方她知道。平京有名的高消费场所。之前姜峰找她都是在酒店,还是第一次来度假村。 方琦按照姜峰说的地方把车开到了别墅门前,她把车停在门外,摘下太阳镜看向别墅二楼的窗户。 站在窗户边的姜峰看见方琦嘴角露出一点笑容来,这个女人很得他的心意,两个人虽然不是男女朋友关系,但却是很合拍的床伴。基本只要姜峰想要,她就不会推脱。方琦的身份他也知道,部门经理,收入挺高。姜峰之前还想过要不然就发展成男女朋友关系以后合适的话结婚也可以。但是方琦却不同意,她只想玩,从不和人确定关系。如此一来,两个人就一直维持着这种关系。 方琦走到别墅前,房门时虚掩着的,她轻轻一推门就开了。里面似乎没有人,方琦有些好奇的看了看,走进别墅里。她刚走了两步,忽然背后一麻,方琦差点就要掏枪,手都按到包上了,但是听到那粗重的呼吸声,她立刻放松身体让自己落入身后的怀抱里。 姜峰一把抱住方琦把头埋到她的脖颈处深深的吸了口气。 “亲爱的,今天用的什么香水,真撩人?” 方琦娇笑一身稍稍挣扎了一下转身,她的手指顺着男人的面颊滑到他的胸膛上:“你闻不出来吗?” 姜峰身上的肌肉瞬间紧绷起来,他低头狠狠吻住女人红色娇艳的唇瓣,同时一手拦住她的腰一手从腰部向上摸索,捏住她身前的柔软上。 方琦被他撩拨出感觉来,手指探入男人的身下。两个人都是熟悉彼此身体的人,几乎立刻进入了状态。他们甚至来不及去卧室,客厅里很快响起男人的粗|喘和女人娇媚的呻|吟声。 一个小时后,方琦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她身上穿着丝质的睡衣,左手手指间夹着一支细细的女士香烟,另一只手则看着自己的手机。 “宝贝儿?”男人站在楼上喊她,蒋峰穿着白色的浴袍,看样子是洗完澡了。 方琦懒懒的应了一声,声音里带着女人情|事过后特有的媚意。 姜峰下楼来搂住方琦的腰:“饿了吗?宝贝,我给你叫吃的?” 方琦点头,姜峰拿起沙方旁的话机转头问她:“想吃什么?” 方琦道:“西餐吧。” 姜峰搂着她亲了一下她的脸蛋:“好。” 方琦把手里的烟按在烟灰缸里问:“你最近发财了?能来这种地方消费?” 姜峰的工作方琦是知道的,姜峰自己也知道,他没有瞒着方琦的意思。 “我们什么单位你不知道吗?怎么可能来这种地方。是我们领导,上次一个朋友送他一张这里的消费卡,他最近没空就让我来了。”姜峰说道。 方琦转头笑着说:“你们领导不错嘛。” 姜峰点头:“是挺好的,要不我都给他当了五年秘书了。” 方琦道:“那你有几天假期,要我在这里陪着你吗?正好我也沾沾你的光?” 姜峰笑道:“好啊,我有三天假,你跟我一起走。其实这次来还有工作。要不然真想跟你一直带在别墅里。” 方琦亲了他一口伸手在男人胸口画圈圈:“待在别墅干什么呢?” 姜峰靠近方琦耳边:“你说呢?宝贝儿。” 很快,房间里又传出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来。 另一边,沈泽之他们正在何朗的别墅里吃饭,纪子越郁闷的说道:“组长,这个姜峰怎么一点动作都没有,他不是来见林强的吗?这都快过去一天了。” 沈泽之道:“不用着急,既然林强这么说了,姜峰就一定会去。” 纪子越继续说道:“姜峰是不是知道方琦的身份,要不然他怎么来见林强的时候还把方琦叫过来了?” 沈泽之摇头说道:“不会的,如果姜峰知道方琦的身份,那也也应该知道那个组织。林强是间谍组织的背叛者,间谍组织肯定比我们还想找到林强,所以他要是和林强有交易的话一定不会通知方琦的。” “张敬和间谍组织有联系,那么方琦和林强的身份他都是知道的。林强背叛间谍组织的事情他也应该知道。那他为什么还要姜峰来见林强,他和林强之间会有什么交易呢?难道他也是要找药剂的吗?”纪子越问道。 沈泽之点头:“你说的没错,这件事的确有点奇怪。林强背叛间谍组织独吞了药剂这件事张敬一定知道,同时他和间谍组织的联系也很密切。按照林强的说法,张敬和间谍组织合作不过是为了钱,林强绝对没有比间谍组织给他的多。那么他和林强之间根本没有交易的必要。但是另一方面林强似乎和张敬关系又很密切,蓉城的事情就林强来处理的,目的也是摆脱张敬的嫌疑。” 纪子越感叹:“真复杂,不过要是能抓住姜峰应该就真相大白了吧。” 沈泽之走到窗边吸着手里的烟:“但愿如此。” 傍晚的时候,姜峰穿着外套要出去。方琦走过来问道:“要出去?” 姜峰点头:“有一点事情,你要是饿了的话就先吃饭,不用等我。” 方琦靠在窗边点点头,没有继续问下去。 等到姜峰出门之后,方琦拿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 “f已动。” 另一边,纪子越的手机也来了一条短信:“我马上就到。” 纪子越看着监控录像问沈泽之:“组长,林强有没有说姜峰找他干什么?” 沈泽之摇头:“没有。” 这时,何朗道:“你们看,姜峰的手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沈泽之和纪子越一起向监视器看去,同时何朗放大了监视画面。姜峰手上的确有个什么东西。 沈泽之对着无线电问道:“目标出现,你那边准备好了吗?” 戚凯此刻就埋伏在别墅里:“准备就绪。” 这时,对此一无所知的姜峰已经来到别墅前,他按了几下门铃,里面传来询问的声音,姜峰说了自己的名字,们很快就开了。他走进别墅里,一个男人背对着他站在窗边,姜峰试探的问道:“你是林强?” 男人沈看着他:“是的。” 姜峰从手中的公|文包中拿出一个档案袋来:“这是你要的东西。” “林强拿过东西看了一眼,然后他伸手从衣服下面拿出手枪指向姜峰。同时屋子里突然涌出很多人,大家都拿枪指着姜峰。 姜峰立刻举起双手:“你们要干什么?别开枪。” 戚凯从楼上下来,他走到假扮林强的男人身边接过来档案袋看了一眼,然后道:“带走。” 姜峰认得戚凯,他立刻高声叫道:“戚凯,我知道你。你不是特案组的吗?我犯了什么罪你要抓我,我是张部长的秘书,你最好想清楚再决定。” 戚凯看着他笑笑:“知道,张敬的秘书嘛。抓的就是你,带走!” 与此同时,姜峰之前住的那栋别墅一起开始行动,不过这边就没有这么顺利了。方琦身上有枪,行动的时候双方都开了枪,这边的队员受了伤才抓住她。不过方琦身上也挨了一枪,直接被送去医院了。 沈泽之和纪子越离开度假村和押送姜峰的车一起回特案组,另一边他也安排了人盯着张敬。 “叭!” 灯光猛地照向姜峰,姜峰抬起手捂住眼睛,好一会儿他才看清房间里的状况。 “沈泽之?纪子越?”姜峰抬着自己戴着手铐的手:“你们想干什么?我犯了什么罪?” 沈泽之拿起桌子上放着那个档案袋:“认识这个吗?” 姜峰点头:“认识,怎么了?” 沈泽之道:“你把这东西交给林强没错吧。” “没错啊。” 纪子越道:“那你还问我们你犯了什么罪?” 姜峰现在是彻底晕了:“不是,到底怎么回事啊。” 沈泽之对纪子越点点头,纪子越翻看文件夹读道:“林强,男,41岁。1991年入伍,1993年进入xx特种部队。1997年退役,1998年加入当地黑帮。2003年犯故意杀人罪,同年杀死押解他的警察夺枪逃跑。2006年出现在缅甸成为一个大毒枭的左右手。2009年因为得罪当地势力逃亡国外。同年成为某国rx间谍组织成员……” 纪子越说一句姜峰脸色就白一分,等纪子越的话说完他的额头直冒冷汗。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间谍集团的人啊。” 沈泽之问道:“知道你给他送的档案袋里装着什么吗?” 姜峰摇头:“不知道,我没看。” 沈泽之道:“是一份身份证明和护|照,你要帮间谍逃跑出国啊。你自己也在国安部工作,知道这是什么罪吧。” 姜峰急的眼泪都快下来了:“我真不知道……” “那是谁让你送这东西给林强的?”沈泽之打断他的话问道。 “是张……”姜峰猛地闭上嘴。 纪子越笑道:“张部长吧。” 姜峰脸色一变,他稍微镇定一点,说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沈泽之道:“好吧,这件事我们等会儿再说,现在我们说说另一件事。”他拿出一张照片给姜峰看:“认识这个人吧?” “怎么,我的私生活你们也要查吗?”姜峰讽刺的说。 纪子越道:“一般来说,你的私生活我们是绝对没有兴趣的,但是这个女人的身份可不一般。” 姜峰脸色难看道:“你们不会说她也是间谍吧。” “呦?你知道啊。这样我们就省事儿多了嘛。”纪子越故意说道。 姜峰的心瞬间跌倒了谷底,前后两个间谍都和他有关系。这次他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第二案代价18 姜峰知道自己要有大麻烦了。所以之后不管沈泽之和纪子越问什么,他都闭口不言。沈泽之知道他从他身上不会有进展了只好离开。 沈泽之和纪子越走到病房前,那里坐着的两个警察看到他们都站起来了。沈泽之问道:“她怎么样?” 一个人说道:“中了一枪,但是没有伤到要害,早晨就醒过来了。” “她说话了吗?”沈泽之问道。 男人要有:“没有,什么也没说。” 沈泽之点头表示知道了,他推开门走进去,躺在床上的方琦抬头看过来,面无表情。 “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特案组的沈泽之。”沈泽之道。 方琦垂下视线,不说话。 沈泽之和纪子越走到床边拿过来个凳子坐下:“你不打算介绍一下自己吗?” 方琦冷笑,她抬头看向沈泽之:“需要吗?你们不早就把我的底摸的清清楚楚了?” 沈泽之看着她,方琦因为身上的枪伤失血而面色苍白,不过她的确是个漂亮的女人,就算是现在面色苍白也别有味道。 “你和姜峰是什么关系?”沈泽之问。 方琦道:“什么关系?呵,男女关系呗。” 纪子越道:“方琦,我们都不要绕圈子了,把你知道的说出来,争取立功。” “立功?立什么功?我什么都不知道。”方琦道。 纪子越看着她道:“你一个公司的市场部经理手里为什么会有枪?” 方琦道:“有枪怎么了,我一个女人用来防身不行么?” “你以为这是国外呢,在中国私自持有枪支是犯法的不知道吗?”纪子越道。 方琦笑笑:“现在知道了。” 沈泽之从衣服口袋里掏出来一个手机:“这个认识吧。” 方琦瞟了一眼:“我的手机?” 沈泽之点头,他从里面翻出一条短信:f已动。 “f是谁?”沈泽之给她看短信,方琦看到短信内容放在被子下面的手猛地握紧。这种短信她当然会第一时间删除掉,怎么还会被翻出来。 沈泽之看着她道:“你不用想帮谁隐瞒,不管你说不说。我都会查出来你是在给谁发短信。那个人你知道我也知道,你现在不说对我们的影响不大。但是你想想自己,年纪这么轻,要因为这件事赔上命吗?”沈泽之说完不等方琦开口又道:“不要幻想那个人或者你的组织会救你出去,对于这种被警察抓住的情况,下场你比我清楚。” 方琦脸上的表情维持不住了,她知道沈泽之说的没错,那个人不会救她,现在他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而组织……她只有死路一条。 “你,让我考虑一下。”方琦道。 沈泽之站起来道:“好的,但是时间有限。” 方琦点点头。沈泽之和纪子越正准备出去,病房外忽然传来争吵声。沈泽之和纪子越对视一眼一起往外面走。 病房外,钟寒和在这边保护方琦的人发生了冲突。他想进来,但是没有沈泽之的话他们不让钟寒进。沈泽之和纪子越出去的时候,正好看见钟寒抓住对面九处的人的领子准备上手揍人了。 “钟寒!”沈泽之厉声道。 钟寒放开他的领子转身看着沈泽之,他的脸色很难看,之前一直是他在查方琦的,现在沈泽之连招呼都不打就把方琦给抓了。 “组长,你们这是什么意思?”钟寒问道。 沈泽之边往外走边问:“什么什么意思?” “你们抓方琦为什么不跟我说?”钟寒带着质问的语气说道。 沈泽之道:“这是保密行动,不能说。” 钟寒哼了一声:“什么保密行动,就是对我保密吧。从我一来专案组你就把我支开,还没等我查出什么来,你又把人给抓了。沈泽之,你到底什么意思。” 沈泽之停住脚步转头看他:“就是你理解的意思。” 钟寒一愣,他没想到沈泽之居然承认了。 沈泽之看着他说:“我不信任你,钟寒。就是这个意思。” 沈泽之说完就和纪子越离开了,钟寒愣愣的站在原地。 沈泽之走进电梯对纪子越说道:“找人盯着钟寒。” “组长,你怀疑他?”纪子越问道。 沈泽之摇头:“钟寒和这件事没有关系,但是他会把这件事告诉总办的主任或者张敬,而那个主任我没办法信任。” 纪子越道:“他会说吗?” 沈泽之道:“可能会说。” 纪子越问道:“那我们的人要是发现他去总办了怎么办?暂时把他抓起来吗?” 沈泽之摇摇头:“不,让他去说。我们秘密的抓了姜峰和方琦,张敬还不知道这件事,需要有一个人去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他。成立专案组的时候把总办的钟寒加进来就是张敬要求的,所以对他而言钟寒就是他插在专案组的眼线。由这个眼线把透露给他是最合适的了。” 纪子越点点头,两个人走到车边上车会特案组了。 另一边,钟寒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接着就从他体内升起一股汹汹的怒火。沈泽之说不信任他,他早就感觉出来了。刚一进组就让他去查方琦,不就是为了支开他吗?好不容易他查到方琦的不对劲儿,接着就被他们抢先一步抓了。 沈泽之这个小人! 钟寒转身下楼,开着车直奔国安部。 车子停在楼下,钟寒气呼呼的去了总办。最近总办有事情忙,他一路走来也没遇见几个人。钟寒本来是想去找主任说说这件事的,但是到总办后又冷静下来了,他转了个弯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钟寒拿起杯子冲了冲给自己冲了杯咖啡坐在椅子上想事情。 嘭嘭!门外传来敲门声。 钟寒道:“请进。” 门推开,从外面进来的是张敬,钟寒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张部,您怎么来了。请坐请坐。” 张敬坐到椅子上道:“我刚才来找你们主任,结果看见你回来了。怎么样,专案组那边是不是有进展了。” 钟寒点头,但是表情还是不怎么好看。 “小钟不太高兴啊,怎么了?和同事有矛盾了?”张敬笑着问。 钟寒道:“也不能说有矛盾吧。就是……张部您不知道。那个沈泽之,还有他们特案组的人一直防着我。我虽然之前和他们不是一个部门的,但是也用不着这样啊。” 张敬皱起眉毛:“还有这种事?你跟我说说。” 钟寒道:“我刚一去专案组沈泽之就让我去查方琦,这也没什么,分工进度快嘛。结果我这边刚查到一点线索他那边就动手把人给抓了。我去问他这是怎么回事,那个沈泽之说他不信任我。我是国安的侦查员,他居然说他不信任我。” 钟寒自顾自的说着,完全没有注意到张敬瞬间变了脸色。方琦被抓了? 钟寒说道这儿忽然道:“对了,张部,您的秘书最近在不在?” 张敬恢复好表情道:“你说小姜啊,他最近休假了。” 钟寒道:“您这个秘书……” “有话就直说,没关系。”张敬鼓励道。 钟寒道:“那好,我就跟您直说了。我听说姜峰好像也被抓了,听说是因为他和方琦有什么关系。” 张敬不动神色道:“是嘛。” 钟寒点点头。张敬站起来道:“这个沈泽之真实太不像话了,这样吧小钟,我下午就找他谈话。” 钟寒一听又有点不好意思:“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张部您工作这么忙。” 张敬摆手:“你好歹是我们国安出去的人,哪能让他们这么干。再说小姜还是我秘书,我也得问问他们抓我秘书是什么意思。” 钟寒点点头:“是,是得问问,看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他边说边送张敬往外走。 另一边,在钟寒的车一到国安部,就有消息传过来了。纪子越问道:“组长,他一定会说吗?万一他不说怎么办?” 沈泽之笑道:“他一定会说的,即使他不说张敬也绝对会问。另外,我刚得到消息,总办的主任不在,张敬八成会亲自去找钟寒问这件事。” 纪子越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沈泽之拿起车钥匙道:“我们该和张部长见面聊聊了。” 坐到车上,纪子越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问道:“万一张敬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姜峰身上怎么办?” 沈泽之开着车道:“张敬应该就是这个打算。方琦接近姜峰恐怕就是张敬收益的,姜峰和一个女间谍保持这么多年的性|关系,倒是后万一发现机密计划是从他手上流传出去的,张敬也可以把一切都推到姜峰身上。” 纪子越道:“蒋至诚给我们的视频正好可以作证明。”纪子越说道这里一顿:“组长,难道蒋至诚藏着什么东西这件事是张敬故意透露给我们的,他就像让我们找到那个视频。” 沈泽之道:“老奸巨猾啊。他让姜峰给林强送资料恐怕就没想让林强活下来。方琦很可能就是去杀林强的。但是被我们抢了先。到时候林强的身份被扒出来,他手上的那个档案袋就成了给姜峰定罪的铁证。” 纪子越道:“这样一来,倒是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姜峰成了替罪羊,他什么都不知道,我们自然什么也问不出来,那就成姜峰不知悔改,按照这件事的严重程度,判死刑很有可能。” “到时候方琦离开这里,姜峰被枪毙,这件事就和张敬完全没有关系了。”沈泽之道。 纪子越顿时感到遍体生寒:“姜峰是跟了他五年的秘书啊。” 第二案代价19 “张部长,您好。”沈泽之说道。 张敬很平静,看到沈泽之和纪子越的时候好像还挺惊讶:“案子有进度了吗?”就好像他完全不知道姜峰被抓一样。 沈泽之拿出一份文件给他看,是姜峰的逮捕令。张敬看完后脸色变了变,但是还是语气温和的问道:“小姜出什么事了?” 沈泽之道:“姜峰和我们目前查的这个案子中的两个当事人关系特殊,而这两个人都已确定为国外间谍组织在我国发展的间谍。” 张敬脸上露出不可相信的表情:“不会吧,小姜做了我五年的秘书,他怎么会和这些人扯上关系。再说就算小姜做的是文职工作,但还是我们国安的人,他不可能和间谍有来往吧。” 沈泽之解释道:“这个,我们是有了证据才会抓他的。”言外之意是他们手上已经有了确切的证据。 张敬闻言沉默了一下,他道:“那我可以见见他吗?小姜好歹跟了我五年。” 沈泽之点头:“当然可以。” 张敬看了一下自己接下来的行程表:“那就晚上吧,我今天的行程都排满了,就是要麻烦你们加班了。” 沈泽之和纪子越站起来说道:“不麻烦,我们在专案组等张部长。” 沈泽之和纪子越说完这些话就离开了,人走后,张敬一把把办公桌上的茶杯扫到地上。他烦躁的扯开领带解开了衬衣上面的两颗扣子。 张敬点了支烟走到窗边看着外面,事情的发展和他预计的不一样。按照他的计划让姜峰顶包至少要先除掉林强。既然沈泽之抓了姜峰,那是不是说明林强已经到他们手上了。想到这里,张敬夹着烟的手抖了抖。他和林强之间的交易绝对不能让专案组的人知道,不然的话接下来等着他的就是万丈深渊。 张敬走到办公桌边拿起手机拨通了妻子的电话号码:“你们在那边多待几天,我过几天去找你们……没有,没出事,我休假。你带着孩子多玩几天。……好。” 上个星期他妻子带着儿子去国外度假,本来准备这周回来,但是接下来的事情他没有把握,还是让他们暂时不要回来了。 这一边,沈泽之还没回到特案组就接到关辛的电话,知道了他的这一通电话内容。 纪子越听完道:“他这是想跑吗?” 沈泽之道:“很有可能,现在我们手上有方琦和姜峰还有林强的证词,要查到他泄露机密不是难事。所以万一事情不可控制逃亡国外肯定是最好的方法。退一步说,万一他走不了送走妻儿也好。” 纪子越问道:“那我们要把他妻子儿子接回来吗?” 沈泽之道:“他们在国外,我们不容易操作。再说现在我们还没有给张敬定罪,他妻子涉不涉案还不知道,至于他儿子才十岁,肯定没有涉案。” 纪子越点点头,不过按照刚才张敬的口气来说,他妻子涉案的可能性很低。 “接下来我们怎么办?”纪子越问道。 沈泽之想了想,把车转了弯:“我们去看看何家铭。” 何家铭从那天被救出来后就一直昏迷着,今天应该可以醒了。虽然说林强已经死了,但是何家铭那里也许会有其他的线索。 沈泽之在走进病房看到何家铭正在护工的帮助下吃饭,沈泽之和纪子越坐在窗边看着他,等他吃完了再谈。 何家铭正好吃完最后一口,他接过护工拿过来的纸巾擦了一下嘴:“你们是?” 他清醒的时候没有见过沈泽之和纪子越。 “我是特案组的沈泽之,他是纪子越。”沈泽之道。 何家铭知道他们的,虽然没有见过,但是这两天听保护他的人说起过。沈泽之算是他的救命恩人。 何家铭立刻道:“警察同志,谢谢你们。” 沈泽之道:“不客气,这次来主要想问问你绑架你的那个人的事情。” 说起件事,何家铭的面色一僵。说实话,他六是多岁的人了,这一次都没想到还能活下来。 纪子越问道:“你是怎么被他绑架的?” 何家铭道:“我5月份的时候接到我儿子何钧的电话,让我去平京住一段时间。我儿子的工作太忙了,一年也就见一次面,正好我也有点想儿子就去了。5月11号,我做高铁g308次去平京。上车后我旁边来了个三十多岁的小伙子。他说去平京出差,还差点错过了这趟车。中途的时候他去卫生间,过了好久都不来,再加上我也想上卫生间,所以就去看看。我们的座位正好靠近卫生间。我也是担心他出什么事,所以我就敲门,敲了几下后门就开了一条缝儿,但是里面的人没出来,我想这是不是他突然不舒服什么的,就推门进去了。结果我一进去就看见里面全是血,那个人,他死了。” 何家铭说到这里脸色都白了,可见这件事对他的冲击力有多大。 “然后我就感到脖子后面被针刺了一下,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等我醒过来之后,我发现我在一间房子里面。有个男人一直关着我,他不和我说话,但是每天都按时给我吃饭。不过过一段时间他都会弄晕我带着我换个地方。我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地方。”何家铭道。 纪子越问道:“在这期间你见到他和别人接触过?” 何家铭道:“没有,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和别人接触,我一天也就吃饭的时候能见到他。不过后来有段时间他好像情绪很糟糕。” 沈泽之问道:“能具体说说是什么时候吗?” 何家铭想了想肯定道:“六月下旬的时候吧。他有几天没回来,给我注射的药物,把我锁在一栋房子里。” 纪子越问道:“他离开了几天?” 何家铭道:“一个星期左右吧,那段时间我一直很迷糊。” “你接着说吧。”沈泽之道。 何家铭道:“从那之后他回来就变得很容易发脾气,那个时候他抓住了小钧。”何家铭提起儿子情绪一下子就低落了,他已经知道何钧被林强杀了。 纪子越有点同情的看着他,老年丧子人生四大悲之一。 何家铭控制了一下情绪道:“其实我一直没有见过小钧。一个星期前他说他……杀了小钧。最后那天他打了我,就离开了。再也没回来。” 沈泽之问道:“你有听过他打电话吗?有没有听到他的电话内容。” 何家铭摇头:“没有,他很小心。” 沈泽之点头,按照林强的性格来说,何家铭不知道是应该的。林强肯定会防着他。最后那一段情绪失常大概就是因为他在蓉城被他们发现了。林强这个人本生的控制欲特别强,一但事情脱离他的控制,他就会焦躁不安。 何家铭道:“不过,他好像有个笔记本电脑。” 纪子越立刻打起精神来:“知道在什么地方吗?” 何家铭道:“我只是见过一次,好像是个黑色的戴尔笔记本。” 沈泽之点点头,他道:“你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情等你身体好了再说。我们已经通知你家里人,他们明天就能过来。你已经没有危险了,等你的家人来了我们的人就会撤掉。” 何家铭问:“我什么时候能见何钧,我想……看看人他。” 纪子越道:“纪家人回来后我们就会把何钧的、何钧交给你们。” 沈泽之和纪子越离开,这个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沈泽之和纪子越一起回特案组。 走进特案组的大门沈泽之扫了一眼问道:“钟寒回来没有?” 赵继勇道:“没有。” 戚凯问道:“组长,你们去见了张部长了?怎么样?” 纪子越撇嘴道:“还能怎么样,这些当官的都超级会演戏,一脸的正直脸,脸上就写着一句话: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和我没关系。” 戚凯被他吐槽的语气弄得笑出声来,现在这个案子该查的查清楚了,该抓了也抓了,就剩下这个张敬了。整个特案组都有一种轻松的气氛。 沈泽之回到办公室把现在得到的线索整理一下,等晚上张敬过来最好要把他留下。想到这里,沈泽之拿起电话打给卫中华,这件事最好和卫部长通通气。 晚上六点多张敬就过来了,沈泽之带着他往审讯室走,他一边走一边说:“姜峰很不合作,您是他的老领导您开导开导他,让他好好配合我们,也可以让他戴罪立功。” 张敬感慨道:“小姜这个年轻人从毕业之后就一直跟着我。真没想到他会干出这些事来。真是糊涂啊。” 纪子越低着头撇嘴:官腔真浓。 沈泽之推开门请张敬进去,姜峰已经在审讯室里面了,他看到张敬的时候明显情绪激动了起来。 张敬没有看他的眼睛做到了他对面,对面的姜峰的心慢慢沉下去。他跟了张敬五年,对于他的小动作最熟悉,张敬现在的表现明显就是想和他撇清关系,要是现在还不知道他被张敬利用了还给他顶雷,那他就真是个大傻|逼。 第二案代价20 “小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和间谍扯上关系?”张敬一脸着急的问道。 姜峰看着他,心里为他完美的演技而鼓掌。“部长,这就是你想和我说的吗?” 张敬转头看了沈泽之一眼说道:“沈组长,能让我和他单独谈谈吗?我毕竟是他的老领导了。我劝劝他。” 沈泽之看了姜峰一眼笑道:“当然了,希望您能让姜峰配合我们把事情调查清楚。” 张敬点点头,沈泽之站起来转身出去了。 姜峰看着他道:“部长,他已经走了,你现在可以不用演戏了。” 张敬靠在椅子后背上,他看着姜峰道:“配合专案组把事情交代清楚对你有好处,到时候我可以帮你求求情争取个宽大处理。” 姜峰嗤笑:“你不怕我告诉他们那份身份档案是你让我交给林强的吗?” 张敬皱起眉头:“小姜,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自己犯了法也不能随便乱说啊。我什么时候让你把什么身份档案交给那林什么的了?谁看见了?” 姜峰咬牙:“那繁复度假村的消费卡呢?” 张敬看着他道:“越说我越不明白了,繁复那种地方我一个公务员怎么可能消费的起。” 姜峰知道自己被耍了。那天张敬把那份档案还有消费卡一起给他的时候就在车里,当时司机正好下车办事去了,车里就他们两个人。东西给他后张敬说是一点私事,让他把档案袋装起来。现在想起来,的确没有人能够证明那东西是张敬给他的。 张敬露出微笑来:“姜峰,你在国安工作这么久,虽然是文职也应该了解私通间谍是什么罪名吧。我劝你还是老实一点赶快认罪伏法,到时候争取个宽大处理或许还有一条活路。” 姜峰一脸灰白,他低着头看着自己手不说话。跟着张敬的这五年,所有出格的事情都是自己出面做的。以前还以为是张敬器重他,现在想来他就是张敬的一颗棋子,就是用来顶罪用的。只是他蠢而已。 张敬说完这些就走了,他现在放下心来了。看到姜峰的样子他就知道林强不在专案组手上。没有林强,专案组就没有证据证明他和这些间谍有关系。至于方琦他并不担心,虽然他一直和方琦联系,但是方琦没有见过他,也不知道他的身份。 沈泽之和纪子越送张敬出去,张敬站在车前说道:“抱歉啊,没有帮到你们。小姜跟了我五年,没想到我还是看走眼了。” 沈泽之微笑道:“没事,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们了,总会问出来的。” 纪子越帮他拉开车门:“张部长路上小心。” 张敬上车,车子启动开了出去。纪子越看着远去的车子感叹:“真是老狐狸啊!”他转头看沈泽之:“组长,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沈泽之转身往回走:“姜峰应该没有办法证明那些事情都是张敬让他做的,而且张敬今天来也是为了试探我们,看看林强到底在没在我们手上。” 纪子越道:“看来他已经确定了林强不在我们手上了。” 沈泽之点头:“没错,所以现在他基本上放心了。” 纪子越有些着急道:“那怎么办?我们忙了这么久不能真的不抓真凶吧。” 沈泽之道:“当然要抓。现在我们手上有姜峰和方琦,只有从他们两个下手了。林强的录音虽然可以作证据,但是凭这个给张敬定罪远远不够。” “组长,你还记得何家铭说的那个笔记本吗?或许那个笔记本里有证据呢?”纪子越道。 沈泽之:“我已经让戚凯去找那个笔记本了,希望能尽快找到。” 两个人回到审讯室,姜峰坐在桌子边不知道在想什么,沈泽之看着他说:“你要求见张敬,我们让你见了,现在可以说了吗?” 姜峰抬起头看沈泽之,他道:“我没有证据证明那些事情都是张敬让我做的。” 沈泽之道:“那就说说张敬让你做了写什么事情吧?” 姜峰想了想说:“太多了,我、我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就从和这个案子相关的部分说起。”沈泽之道。 姜峰道:“和这个案子有关的,除了昨天去见林强之外就只有一件事。他五月份的时候让我去找蒋至诚,但是我没有找到,蒋至诚失踪了。然后他告诉我说蒋至诚在家里藏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让我一定要找到。我就带着人去把蒋至诚的家翻了好几遍,也没有找到。后来专案组成立,我就没有再插手这件事。” 沈泽之道:“这件事他倒是没说谎,蒋至诚藏起来的这样东西对你而言的确是至关重要。” 纪子越拿出几张视频的截图来,里面的内容就是他和方琦滚完床单后方琦趁着他去洗澡的手偷看他的文件。 姜峰的脸唰的一下就白了:“她、她真的是间谍?” 沈泽之道:“你以为我们在骗你吗?这个方琦可不得了,她可是国外间谍组织在我们国家发展的重要谍报人员,你猜你和方琦在一起五年她从你这里得到了多少有用的情报?” 姜峰看着那些照片心一沉再沉,原来方琦是间谍。方琦接近他是有目的的。难怪每次他有机密文件的时候方琦都约他去开房,原来这就是原因。而方琦是怎么知道他手上有机密文件的,那一定是张敬告诉他的。这两个人真是手段高超啊,勾结在一起把国安里的重要文件卖给间谍组织,还通过他的手。一旦出事他就是最好的替罪羊。 但是,张敬为什么让他去找蒋至诚藏起来方琦偷看他包里文件的视频呢? 沈泽之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是不是想不通,既然张敬早就算计好了拿你当替罪羊为什么还让你自己去找证据?” 姜峰看着沈泽之,他虽然没有说,但是就是这个意思。 沈泽之道:“因为他知道你找不到,他只是想让我们怀疑而已。你把蒋至诚家里翻成那个样子,一看就不是找人的,搜的那么仔细自然是找东西的。我们看出来就一定会找蒋至诚藏起来的东西。现在你明白了吧。” “我,我真的不知道。我没有把机密文件卖给间谍。”姜峰语无伦次:“对了,我没有收到钱啊,要是我卖了这么多机密文件,钱呢?我的账户上总有钱的吧。你们去查张敬,那些钱肯定在张敬的账上。” 纪子越道:“你能想到的事情我们难道想不到吗?张敬的账户干净的很。” “那怎么办?我真的没有出卖国家啊。”姜峰道。 沈泽之道:“我们相信你,但是只靠你的笔录是没办法给张敬定罪帮你洗清嫌疑的,你要好好回想,从认识方琦开始,有没有什么东西或者是人可以证明方琦和张敬有关系。证明方琦和你认识是一个陷阱。” 姜峰点点头,他知道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沈泽之和纪子越让人把姜峰带下去,他对纪子越道:“我们去和方琦谈谈吧。” 另一边关辛也在查方琦,她通过方琦的手机查着线索,看看能不能找到她和张敬的关系。 “ohmygod,这个方琦也太厉害了吧。”关辛感叹。 桑云清正好没有事情,她拿着饮料走过来坐在关辛身边:“什么?” 关辛一脸八卦道:“我从方琦的手机查到了她的邮箱,你知道我从她的邮箱里发现什么了吗?” 桑云清配合道:“什么?” 关辛道:“艳照和性|爱视频啊。里面真是什么人都有。为了得到情报这个方琦也是拼了。” “里面有没有张敬?”桑云清问。 关辛摇头:“没有,张敬那个人这么老奸巨猾的,肯定不会留下这么大的把柄的。再说这个方琦这么荤素不忌的,张敬不会碰她的吧。” 桑云清道:“难道就没有一点痕迹吗?张敬平时怎么和方琦联系的呢?” 关辛道:“那天我只恢复出来一条短信,对面的号码也不是正常号码。应该是用电脑软件模拟出来的虚拟号码。没有办法确定对方式谁。” 桑云清道:“那怎么办呢?” 关辛道:“只能从她的网络上的资料找一找看看能不能查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但是我们这么查起来太慢了,要是方琦能说出来就好了。” 另一边沈泽之和纪子越已经到医院了,沈泽之推开病房的门走进去。方琦正在输液,她一只手被铐在床架上,另一只手背上插着针。那天在抓她的时候她拿枪反抗,结果挨了一枪,伤到了她的腹部,但是幸运的是没有事伤的内脏,所以并不是很严重。经过修养她现在的脸色已经没有那么难看了。 方琦看着沈泽之和纪子越进来,很平静的问他:“看来你们没有拿到证据。” 沈泽之道:“对,我们都知道那个人是谁……” “不,我不知道。”方琦打断他。 沈泽之和纪子越都是一愣:“你不知道?” 方琦道:“没错,我不知道和我联系的人是谁,我从来没有和他见过面。” 沈泽之道:“但是你知道怎么联系他。告诉我们联系方式。” 方琦道:“这个,我要考虑一下。” 第二案代价21 都说暴风雨之前是平静的。自从那天见过姜峰之后,专案组的人再也没有找过他,渐渐的也放松了。唯一知道自己身份的林强已经死了,而姜峰手上也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这些事都是自己指使他做的。 周一,张敬刚来上班,新来的秘书已经泡好了一杯茶,水温刚刚好。张敬拿起茶杯边喝水边听秘书报告今天的行程。 十点的时候,张敬突然听到办公室外面吵吵闹闹的。张敬眉毛一皱站起来打开门:“吵什么?这是什么什么地方让你们在这里吵闹。” “现在可以让开了吗?我们要找张部长。”沈泽之的声音响起来。 张敬这才看见对面的人是沈泽之他们,而这次来的不是一两个人。看着对面气势汹汹的人,张敬突然有不好的预感。 秘书转头看着张敬:“张部,他们说要找你但是……” “行了,我知道了。”张敬打断他。“沈泽长进来说吧。”他说着转身要回办公室。 沈泽之往前走了一步,他拿出一张纸给他看:“我想,不用进去了。” 张敬看着那张纸上“逮捕令”三个字愣了愣。 “这是什么意思?”张敬问道。 戚凯走过来掏出手铐往他手上铐:“就是您看见的意思,张部长。” 新来的秘书工作才不到一天,就看见自己的顶头上司被带走了,还是戴着手铐被带走了。 审讯室里。沈泽之、纪子越和张敬对面坐着,一时间双方都没有说话。 半晌,张敬开口道:“沈泽之,你们这是想干什么?凭什么把我带到这里来。如果你们没有证据,你知道这么做的后果。” 沈泽之微笑:“当然,没有证据的话我们怎么敢把张部长请过来喝茶。” 张敬冷哼:“少来这一套。” 纪子越道:“张敬,和我们交代一下五年前你出卖国家机密计划的事情吧。” “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张敬面无表情道。“况且,说话是要讲证据的。” 沈泽之道:“张敬,我们都是做侦查工作的,这行的规矩你不会不知道。没有证据的话我们不会动你。” 张敬看着他,心里开始忐忑。他的确不知道沈泽之手里有什么证据。但是林强已经死了,方琦不知道他的身份,姜峰手上不可能有证据。沈泽之还会有什么把柄。 沈泽之看着他的表情好笑道:“你是不是觉得林强死了我们就拿你没办法了。” 张敬没有说话,但是看表情就是那个意思。 沈泽之冲纪子越点头,示意他把林强的录音给他听。 “蓉城的事情是张敬让我去的,我们第一次合作是五年前了……鹞子死后他怕事情败露让我去处理干净……” “你还不说吗?”沈泽之问道。 张敬额头上的冷汗都下来了:“就凭录音?他是诬陷我的。” 沈泽之道:“如果这个是诬陷,那么这东西呢?” 沈泽之给他一个邮箱地址:“这是你和方琦的联系邮箱,里面你会告诉他你的秘书姜峰在什么时间拿到什么文件,让方琦去约姜峰,从而把机密文件的内容透露给他。” 张敬道:“你凭什么说这是我的邮箱,而且方琦是谁?我不认识她。” 沈泽之道:“张敬,到了现在你还不承认吗?” 张敬靠着椅背:“沈组长,你最好拿出确实的证据来。” 沈泽之轻轻叹气:“张敬,现在我是想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一直这么不配合,对你而言不是好事。” “哼!”张敬看着沈泽之:“有证据就说,你现在举出的这些证据根本站不住脚。” 沈泽之道:“你就那么肯定方琦手里没有你的把柄吗?你和她合作了那么多次,连跟了自己五年忠心耿耿的秘书都能算计,方琦不会留把柄自保吗?” 张敬心里还是打鼓,但是他自认方琦和自己之间的交流没有漏洞。 沈泽之道:“你第一次泄露机密,就是我们现在说的“睚眦计划”。这个计划的保密程度你是知道的,但是你却让姜峰带出了办公室。而且这个文件根本就不应该给秘书看吧。你能解释一下这件事吗?” “这个。”张敬皱眉:“那件事是我大意了,但是我不知道他把文件带出了办公室。” 沈泽之给他看了几张照片:“根据姜峰的笔录和我们发现的被蒋至诚藏起来的视频来看,那天晚上方琦和姜峰在酒店里上|床,方琦趁着姜峰洗澡的时候偷拍了那份文件。” “这件事和我没关系,我不认识什么方琦,而且我也没让姜峰回家也带着文件。”张敬辩驳道。 沈泽之道:“在这件事发生前一个月,姜峰和方琦认识。是在一次饭局里,那次你也在。而引荐方琦的就是你的朋友,至于这个人是谁不用我再提醒你了吧。” 张敬道:“那又能说明什么问题?” 纪子越道:“你明明见过方琦为什么要说不认识呢?” 张敬笑:“我每天那么多事情,五年前一个饭局上见过的女人怎么可能记得。” 张敬这么说也没什么问题。 沈泽之笑笑:“对,张部长日理万机,记不得也是正常的。但是您既然不记得她了姜峰出事那天我晚上为什么给方琦发短信。” 张敬看着他:“什么短信,我不知道。” 沈泽之拿出一份报告道:“你是不是觉得用了软件虚拟号码我们就没有办法追踪到。这是我们从方琦手机上回复的短信,根据这个虚拟信号的追踪,我们找到了信号的发射地。”他看着张敬道:“就在你家。我们的同事在你家的电脑上还有一个手机上发现了这个软件。我们已经回复出了你删除掉的那些短信。” 张敬脸色一白。 沈泽之道:“现在可以承认了吗?” 张敬却闭口不言,似乎不打算再说话了。 沈泽之和纪子越又问了几句,看张敬什么也不说,便离开了。 张敬一言不发的被带走了,纪子越看着张敬道:“明明已经知道我们手里有证据了,却这么不合作。对他有什么好处?” 沈泽之道:“刚才我们给他看的证据并不能百分之百的定罪。泄露国家机密是什么罪行他比谁的清楚。所以他现在不会开口的。” 纪子越叹口气道:“他自己明明是国安的副部长,为什么要干这件事。为了钱吗?” 沈泽之道:“可能吧,他已经走到了这个位置上,除了钱我也想不出还有什么能吸引他。” 沈泽之和纪子越回到办公室,关辛在那边道:“组长,笔记本我打开了。” 沈泽之和纪子越立刻赶过去。关辛得意道:“虽然笔记本设了高端的保密机构,但是还是瞒不住本姑娘。” 沈泽之笑道:“厉害。看看笔记本里有什么东西。” 关辛边敲笔记本键盘边说:“里面的内容我大致看了一下,我觉得有用的是这个保密文件,我正在破译。很快就会有结果。” 纪子越道:“太好了,等我们从这里找到证据看他还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沈泽之道:“这是我们攻下张敬最重要的一步,关辛一定要给我破译了它。” 关辛点头:“好。” 一个小时候,关辛带着兴奋的声音响起来:“成功了。” 沈泽之和纪子越立刻过去看,关辛边打开文件边说:“我看了一下文件的内容。里面除了有一些来往的邮件之外,还有一段视频。” 关辛打开那段视频,视频里的环境应该是在一个很高档的茶馆里。最开始里面只有林强一个人,过了十分钟另一个男人走进来。等到他走到镜头前,视频的画面里很清楚的看到他的脸,这个人是张敬。 纪子越惊讶道:“张敬这个谨慎的一个人居然会和林强见面。” 沈泽之看着视频画面道:“这应该是唯一一次见面。林强要和他合作,自然要留点把柄什么的。要不然他做了这么多事情万一张敬一转身把他卖了,他可不当冤大头。” 视频里的画面继续着,林强和张敬谈的就是在蓉城的那件事情,看张敬的表情就知道张敬应该是很不愿意和他见面的。但是他得让林强帮他办事就必须来见他。 沈泽之道:“林强应该把这份视频发给张敬看了,所以他才让方琦杀了林强,把所有事都推到他们身上。” 纪子越道:“看来是林强偷拍视频这件事惹怒了张敬。” 沈泽之点头:“张敬不可能容忍别人手上有自己的把柄。” 看完视频后纪子越高兴道:“这次看张敬还怎么狡辩。” 第二天,沈泽之和纪子越又开始审讯张敬。今天张敬看起来很镇定,虽然他的精神看起来没有昨天那么好,眼白上也有一些红血丝,大概是昨晚一晚上没睡觉。 “你们还想问什么?”张敬问。 纪子越问道:“我最后问一遍,你认识林强吗?你有没有泄露国家机密,你和那个间谍组织之间有什么联系?” 张敬嗤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纪子越看了沈泽之一眼,沈泽之点头,纪子越出去拿了个平板电脑过来,他把平板电脑放到张敬手上按下了播放键。 电脑里播放的就是他唯一一次和林强见面时的画面。张敬脸色变得灰白,终于低下了他一直高高昂起的头颅。 第三案康敦01 酷暑已过,平京渐渐迎来了凉爽的秋天。前两天刚下过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把最后一点儿暑气也浇灭到土地里。 八点钟,沈泽之推开办公区的门,大家都已经到了。看到沈泽之进来,特案组的人都和他问好。 张敬虽然被抓了,但是他们专案组的任务并没有完成。找到了泄露国家机密的人,却没有找到沈煜之和蒋至诚。所以专案组还要继续找人,查案。不过钟寒离开了。张敬被调查,他因为把姜峰和方琦被抓的消息透露给他,也得跟着被调查。所以暂时停职。不过过段时间他复不复职都不会再回专案组了。 沈泽之把外套脱下来搭在胳膊上走过去问纪子越:“怎么样?有什么收获吗?” 纪子越正趴在关辛的电脑前查沈煜之失踪之前的通话记录和短信。 “目前没有任何发现。”关辛回头说道。 纪子越也用无奈的目光看着沈泽之,沈煜之在国安待了这么久还是专门对付间谍的九处处长。如果沈煜之不想他们找到他,他们一时半会儿肯定找不到他。 沈泽之点点头道:“好吧,这边不要放松。子越跟我走。” 纪子越站起来跟着沈泽之去他办公室。 “组长,我们干什么?”纪子越问。 沈泽之道:“我们去我哥的家里看看。” 纪子越道:“好的。” 沈泽之从抽屉里拿出来一把钥匙笑道:“走吧。” 纪子越边往外走边问:“组长,这是沈处的钥匙?” 沈泽之道:“是,我们去蓉城之前他给我的。” 纪子越道:“那个时候沈处就为了这件事做准备了吗?” 沈泽之道:“应该吧。” 两个人来到他办公室外的办公区,戚凯、赵继勇都无所事事的坐着。这个案子他们到目前还没有找到突破点。 沈泽之走过去说道:“关辛还是查现在手里的东西,赵老师和戚凯去国安查查看沈煜之失踪之前都和什么人接触过。” “是。” 沈煜之的住的房子是他自己买的,就在距离九处半个小时车程的一个小区里。这个小区面积倒是不大,但是安保做的的确很好。沈泽之和纪子越拿出证件走进小区。他们按照地址找到沈煜之的房子。 沈煜之住在11楼。沈泽之拿到钥匙打开门,房子面积不大,但是还算干净。不过到底是两个多月没人住了,房间里的家居上都有一层薄薄的灰尘。 沈泽之和纪子越走进去,开始分头查找线索。沈泽之来到书房里。书房里安排的很简单。房间一面的墙壁上靠着一个很大的书柜,上面放了很多世界名著还有专业书籍。中间是一张很大的办公桌。桌子上放着一台电脑。沈泽之走过去想看看电脑里有什么。但是他走过去却被另一样东西吸引了注意力。 那是两个相框,靠近左边的相框里的照片看起来有年头了。相片上是三个人,是沈霖夫妇和沈煜之。看照片上沈煜之的年龄大概七八岁的样子,照片上的三个人都笑的很幸福。沈泽之拿起照片看了看,心里有些黯然。他放下这个相框拿起另一张,那是一对兄弟的合影。里面的人是他和沈煜之。这是他和哥哥极少数的合影之一。这张照片他还记得,他那个时候大概七八岁的样子吧。他哥和爸爸回国来看爷爷沈铭。然后沈煜之带着他去照相馆拍了这张照片。 沈泽之轻轻叹口气,放下照片。可以看出沈煜之离开后没有人进来过。桌子上所有的东西都收拾的井井有条,可以看出沈煜之走的时候一点都不惊慌。 他拉开抽屉,里面放着几个笔记本。沈泽之拿出一本打开看,里面都是一些工作笔记,但是没有和现在这个案子有关的。沈泽之一页一页往后翻,忽然他翻动书页的手顿住。 康敦。 这是一个地名,在地处南方的云省的一个少数民族自治州。是个很神秘的地方,这么多年来有很多传说都是关于这个地方的。据说是个世外桃源。但是真正去过这个地方的人却不多。一是,这地方有天险做屏障,一般人进不去。哪怕是飞机也因为那地方诡异的大气旋流飞不进去。二来,里面的人很排斥外面的人,并不欢迎外来人。 很多年前有个年轻的作家跟着科考队员找了一个从里面出去的本地人才徒步进去,他和那些科考队员一起在康敦待了一年。后来这个青年作家离开,又过了许多年,在他垂垂暮年的时候才出版了那本书《梦回康敦》,这本书一经问世就引得需多人想去书中描写的世外桃源的康敦看看。但是真正能去康敦的人少之又少。渐渐那本书的热度下来后,就很少人再去那个地方了。沈泽之以前也看过这本书,多对这个神秘的地方也很向往。 沈煜之为什么要在笔记本上记下这个名字?康敦?他会不会去了这个地方。沈泽之知道,沈煜之失踪是去查那个神秘的计划,但是这个计划不是在平京的科学院进行的么?和康敦有什么关系? 另一边,纪子越在其他房间里找线索,房间里收拾的很利索,衣柜里的衣服挂的整整齐齐,看起来主人不像是远行的样子。 纪子越找了几个房间实在是没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纪子越准备去找沈泽之,他刚一转身却突然顿住,他再次回身看了脚边一眼。他蹲下|身看了看从床底下抽出一张纸来。 “这是?”纪子越看了看,站起来去找沈泽之。 “组长,你看这个东西。”纪子越把手里的那张纸交给沈泽之。 沈泽之接过来看,这是一张机票。目的地是云省的一个城市。时间在两个多月前,票上的身份证号不是沈煜之。 “这不是大哥的票。”沈泽之道。 纪子越道:“那这张票是在沈处卧室的床底下找到的。” 沈泽之道:“我们回去让关辛查查这个身份证号再说。你看看这个。”他把笔记本递给纪子越看。 “康敦?你的意思是沈处有可能去这个地方。”纪子越问。 沈泽之点头:“对,但是我想不通他为什么去这个地方。” 纪子越知道沈煜之失踪是为了去查那个机密计划,但是机密计划是在平京科学院里进行的,沈煜之为什么要去康敦?难道那个计划和康敦有什么关系吗? 沈泽之拿出手机给关辛打电话,让她过来看看沈煜之的电脑里,说不定会有收获。 沈泽之和纪子越也没有找到其他的线索,两个人没有弄乱家里的东西,又锁好了房子离开了。 回到特案组后关辛还没出去,她这边分析还没有结束,沈泽之过去把那张机票给他,让她查。 关辛查了查道:“6月7号平京飞往云省大理的机票,但是这机票没有用过。说明持票人没有上飞机。还有就是买票的人的身份,这个人叫杨舟。但是他已经死了。” 沈泽之道:“什么时候死的?” 关辛查了一下说道:“死亡日期是6月2号,但是身份注销的时间是6月10号。死因是车祸,看这个人的资料应该和沈处没有关系。” 沈泽之敲敲桌面道:“那么,应该是沈煜之用了他的身份。” 纪子越道:“沈处为什么要用别人的身份买这张机票呢?而且他也没有上飞机。” 沈泽之想了想:“应该是给我们留下线索吧。他想告诉我他去了云省。关辛,查查沈煜之有没有买过去云省的机票。” 关辛敲了几下键盘:“没有,沈处失踪之前没有买过去云省的机票。” 沈泽之道:“查查蒋至诚有没有买过去云省的机票或者火车票。” 纪子越道:“组长,你觉得蒋至诚和沈处在一起?” 关辛道:“没有。” 沈泽之道:“好吧。” 他转身找个位子坐下,关辛收拾好东西拿着沈泽之给她的钥匙走了。 沈泽之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要去康敦。” “什么?组长,你要去康敦?”纪子越皱眉。 沈泽之点头:“我有感觉,我哥一定在康敦。说不定这里真有什么秘密。” 纪子越道:“但是一般人进不去康敦。” 沈泽之道:“我想过了,我先去联系一个向导,你帮我定张距离康敦最近的地方的机票。” 纪子越道:“好的。” 沈泽之拿着钥匙离开了,说实话去康敦的向导很不好找。去康敦的路太险了,很多人就算多给钱都不去。 沈泽之开着车去找一个人,叫吴宇。是沈泽之的大学同学。这个人家里条件很不错,但是本人不务正业就喜欢去各个地方旅游,玩儿。而且是越危险的地方越吸引他。 沈泽之运气不错,吴宇最近这段时间正好在平京。 “你要去康敦?”吴宇惊讶道。 沈泽之点头:“对,所以你能不能帮我找个向导,钱不是问题,只是我挺着急的。” 吴宇道:“好吧。我给你问问,一有消息就通知你。” 沈泽之道:“最好快一点。” “很急?”吴宇笑这问。 “对,很急。”沈泽之正色道。 第三案康敦02 沈煜之是6月17号失踪的,在他失踪之前给沈泽之发了一条短信和邮件。短信和邮件都是定时发送的,因此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 但是沈煜之在失踪之前就开始调查那项国家机密计划,他离开后给沈泽之发的邮件的内容也是那项机密计划,所以可以肯定的是沈煜之的失踪肯定和这项神秘的机密计划有关。 但是现在机密计划的内容沈泽之已经知道了。从表面上看它并没有问题。就是提高人体机能素质的药物。这种药物通俗的来说就是兴奋剂。科学院研究的可能就是高级一点的兴奋剂。要说哪里异常,大概就是他是用人做实验这件事了。 沈泽之的桌子上摆满了机密计划的资料,他看了一遍又一遍,完全没有头绪。到底哪里有问题呢?这些资料都是沈煜之给他的,他哥不会给他假资料的。 问题到底在哪里?沈泽之拿起办公桌上的烟盒准备再拿一支烟抽却摸了个空。烟盒里已经没有烟了。沈泽之烦躁的捏扁了烟盒扔垃圾桶里。 嘭嘭! “组长,咳咳咳……”纪子越一推门被呛的差点没进来。沈泽之的办公室里烟雾缭绕的,纪子越走过去打开窗户让房间里的烟雾尽快散出去。他走到办公桌前,就看见上面摆满了资料,沈泽之手边的烟灰缸里全是烟头和宴会。再看沈泽之,眼睛通红一脸疲惫。 “组长,你昨晚不会没回家在这里熬了一夜吧?”纪子越问道。 沈泽之微微闭上眼睛:“是啊。可惜没什么发现。” 纪子越无奈道:“防火报警器居然没响,你是想把自己呛死在屋子里吗?” 沈泽之看了一眼他手里提的东西问道:“你拿的什么?” 纪子越提起手里的东西给沈泽之看:“今天去李记吃早点,给大家带了一点。组长你也吃点吧。” 沈泽之一夜没睡,肚子倒是真的饿了。他把桌子上的资料扫到一边去,拿过纪子越的早餐开始吃起来。 纪子越转身出去把剩下的早餐分给大家。戚凯边吃边对纪子越树大拇指:“好吃。” 关辛笑道:“李记的早点在平京是出了名的好吗?纪小白你排了很久的队才买到的吧。” 纪子越摇头:“没有,我经常去他家吃包子,李伯都认识我了,我提前跟他订的。” 几个人边说边吃,等这边吃完收拾干净沈泽之也吃完早餐从办公室里出来了。 “戚凯,你们那边有什么进展没有?” 戚凯摇头:“没有,我和赵老师去国安问过了,他们说九处的办公室和国安其他部门不在一个地方,他们很少能见到沈处,所以沈处什么时候失踪他们根本不清楚。” 赵继勇道:“九处那边我也找到几个人问了,他们也不清楚。” 沈泽之点点头,他转身去了法医室。他进去发现桑云清不在。沈泽之正准备出来的时候桑云清走进来了。 “组长。” 桑云清脱掉外套挂起来道:“上次你让我鉴定的东西结果出来了,我顺路去拿回来了。” 沈泽之来就是问这件事的:“结果怎么样?” 桑云清微微皱着眉毛:“组长,这东西……” “什么意思?”沈泽之问道。 桑云清把报告给沈泽之看,但是上面全是专业的医学解释,沈泽之也看不太懂。 桑云清解释道:“这种东西和兴奋剂的作用相似,但是却是比兴奋剂可怕多了。兴奋剂一般是刺激人的神经使人的身体素质在短时间内得到提升,但是这种提升是有时效性的。药物失效后就会恢复到原本的样子。有些不太好的兴奋剂还会有很不好的副作用和后遗症。但是这种东西却可以通过改变人的基因而彻底改变人的体质体能。” “基因还可以改变?”沈泽之问道。 桑云清解释道:“一般来说是不可以的,但是当条件达到的时候也可以改变。这种物质不算是完美的成品,它给生物带来的副作用十分的可怕。一旦实验体和药物发生基因排斥,那么那个实验体就会变成没有理智的超级大杀器。而且这种药物对实验体的要求十分高。并且就算是在动物身上实验成功在人身上成功的概率也特别低。” 沈泽之道:“所以你的意思是,如果进行实验的话,动物实验室没有意义的。” 桑云清点点头。 沈泽之脸色立刻难看下来,他终于知道沈煜之要查的是什么东西。他通过样品查到的事情沈煜之一样查的到。所以他知道这项机密计划在做人体实验。但是这项实验根本就不应该进行。为什么当初实验的提案可以评审通过? 沈泽之沉默了一会儿道:“告诉你的朋友,他做出来的化验结果绝对不可以给别人看,这件事也不能透露出去。否则他就有生命危险。” 桑云清点头:“组长,你打算怎么做?” 沈泽之道:“如果事情真的是我想的那样的话,我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沈泽之拿着那份化验报告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他刚坐到椅子上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沈泽之拿起手机看,是吴宇的电话。 吴宇来电话是告诉沈泽之,沈泽之让他找的向导他找到了。 沈泽之没想到吴宇的速度这么快,挂掉电话后他立刻赶过去和向导见面。 和向导见面的地方就在吴宇自己开的餐厅里。吴宇对其他的没有兴趣,生平两大爱好,吃和玩儿。所以自己弄了一家味道挺不错的餐厅。 沈泽之走进餐厅里,服务生带着他去了吴宇的专属包房里。沈泽之推门进去,里面一共就俩人,一个是吴宇,另一个估摸着就是吴宇给他找到的那个向导了。 “泽之你来了,这位之米海。他比我们小几岁,你叫他小米就行。”吴宇介绍道。 沈泽之伸手和米海握了一下道:“幸会。” 米海看起来二十多岁的样子,人瘦瘦的,个子也不怎么高,凑凑合合一米七吧。皮肤挺黑的,总体来说就是个黑黑瘦瘦的男人。看长相的确是南方少数民族的样子,挺有特点。 吴宇道:“你上次不是说像去康敦旅游嘛,让我给你找向导。小米本身就是康敦人。康敦是骨飨族自治州,少数民族风俗习惯比较多,没有向导不行的。” 沈泽之带点点头:“谢谢你了,老同学。” 吴宇笑笑说道:“你都说老同学了还客气什么?” 沈泽之转头看着米海道:“小米是康敦本地人?” 米海点点头:“是,我是骨飨族人。” 沈泽之端起杯子说道:“这次就麻烦你了。” 米海端起酒喝了,他犹豫了一下说道:“你去康敦就是去旅游?” 沈泽之点头:“是啊,以前就看过《梦回康敦》,特别想去,以前忙,最近闲下来了就想去看看。” 米海道:“云省很多地方都很漂亮。”他犹豫了一下:“其实我不建议你们去康敦。” “为什么?”沈泽之问道。 米海说:“进山的路太危险了,即便是我这个本地人也不一定保证你们能安全进去。” 沈泽之道:“钱不是问题,我就是为了去看一眼。” 米海看了一眼吴宇,又见沈泽之态度坚决也不好再说反对的话:“好吧,如果你们一定要去的话,那路上就一定要听我的话。” 沈泽之点头:“这个当然,你是向导,我们自然要听你安排。” 米海摇头:“不,康敦是山神庇护的地方,如果你们冒犯了山神就会受到诅咒。” 沈泽之和吴宇对视一眼,两个人都没说什么,不过沈泽之看着米海盗:“好的,我们都听你的。” 米海这才点头答应下来。米海说了几样进山要用的东西让他们去准备,然后又定下日期。期间他一直没有提钱的事,大概是吴宇给过他钱了。 吃完饭,吴宇和沈泽之送米海出去,两个人去吴宇的办公室。 “你要去?”沈泽之皱眉问道。 吴宇坐在椅子上把脚搭在桌子上道:“是啊,那地方我一直也特别好奇,正好这次一起去看看呗。” 沈泽之道:“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这次去可不是游山玩水。说不定还会有危险。” 吴宇笑着说道:“我这么多年遇到多少危险,还担心这个?你放心好了,我不会给你添乱的。” 沈煜之眉头还是没有放松:“吴宇,这次你还是不要去了,这一趟连我自己也没有把握。” 吴宇看着他道:“干嘛,过河拆桥啊,这河还没过呢,你这就打算拆桥了。” 沈泽之只好妥协,他再三和吴宇说让他一路上都听自己的,吴宇答应了之后才离开。 下午,沈泽之回到特案组。 “子越,订三张去云省三春市的机票。” 纪子越拿过沈泽之手里的身份证道:“好的。” 三天后,临行前纪子越把机票交给沈泽之。但是却不是三张而是四张。沈泽之道:“子越,这次你留在平京吧,把你的机票退了。” 纪子越笑着道:“组长,你又想把我丢下,我不会拖你后退的,说不定还能帮得上你。” 沈泽之看着纪子越的样子就知道他这次是去定了,于是到机场的时候三人行变成了四人行。还好吴宇准备东西的时候多准备了一份以防万一,要不然还没有纪子越的用。 第三案康敦03 四人登机后,座位并没有在一起。不过纪子越去找空姐帮忙调了一下把座位换到了一起。但是在飞机上也不好说事情,所以大家都闭上眼睛休息了。 他们的目的地是云省的三春市,这个城市并不是云省的热门旅游城市,所以机票好订一点。但是他们乘坐的这架客机上还是有一队旅游团。那些人看起来都很兴奋,尤其是沈泽之和纪子越旁边座位上的三个女孩,一直叽叽喳喳小声的讨论着。 飞机上就几个小时的时间,环境又不允许,所以也没办法睡觉。但是沈泽之不太喜欢人多的环境,从上飞机之后就闭着眼睛养神,但是眉头却一直皱着。 纪子越看他的样子小声道:“组长,你是不是不舒服?早知道就订商务仓的票了。” 沈泽之睁开眼睛看了眼飞机外面的白云道:“没有。经济舱也挺好的。” 本来他们去外地办案一般都是做自己的专机,但是这次是去找沈煜之,为了保密只好坐普通客机。纪子越订票的时候没有多想直接就订了经济舱的票。 纪子越看了一眼手表道:“还有一个多小时就到了。” 后面的吴宇听到他们说话凑过来道:“到那边有朋友来接我们,我们要在三春市待一天准备一点东西才能出发。” 沈泽之点点头。 下午三点的时候,沈泽之一行人从机场出来,来接他们的人是个中年男人。他靠着一辆路虎,脸上留着胡子带着墨镜,身材很高大。他看见吴宇把嘴里的烟一熄走过来和吴宇对了一下拳:“好久不见。” 吴宇转身给双方介绍:“这是我朋友孙虎,你们叫他孙哥就行。” 孙虎摘下墨镜对着他们三个人点点头。 “这三位也是我朋友,这位是沈泽之,他是纪子越。这位……” “这位我认识。”孙虎打断他的话:“米海。” 吴宇笑笑,说:“对,就是你给我介绍的米海。” 几个人互相认识之后就坐上孙虎的车一起离开了,孙虎一共开了两辆车过来,吴宇和沈泽之做第一辆,米海和纪子越坐他们身后的那辆车。 车子发动后孙虎问吴宇:“你真的要去康敦?” 吴宇笑着说:“是啊,老早就想去了。这次正好约了两个朋友。” 孙虎道:“那地方外人最好不要进去,那条路每年都出事,多少人想去康敦最后没回来,你应该知道。” “我知道啊,但是我们不是找了向导了嘛。没关系的。”孙虎一看劝不动也就不劝了。 孙虎的车停下,几个人下车来。他们停到了一处民宿前,稍稍有些惊讶。 吴宇看到他的表情说道:“孙哥是经营民宿的,这就是他的店。这家民宿在这里很有名的,你当天来根本不可能有房间。” 孙虎闻言笑道:“行了,你什么时候来都有房间。给你留着呢。” 吴宇也笑道:“那是,我们什么关系。” 孙虎和刚才在他后面开车的司机一起帮他们把东西送上来。孙虎给他们留了四件房间,不过这里是民俗,这四件房间正好两两相对,一开窗户就看的见彼此。 纪子越走进房间开心的说道:“孙哥,这是木楼啊。” 孙虎点点头,他道:“安顿好了就下来吃饭吧。我给你们接风洗尘。” 纪子越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好的,谢谢孙哥。” 等孙哥离开后沈泽之站到窗户边看着孙哥的背影心头思索。这个孙哥一看就和吴宇关系匪浅。但是对他和沈泽之的态度就有些奇怪。和吴宇在一起的时候还看不出来,很热情。但是单独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就感觉很疏离。但是孙虎看起来又不像是那种当面锣背面鼓的人。 “嗨,想什么呢?”沈泽之的声音忽然想起来。 纪子越猛地回神,沈泽之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他房间外面,就靠在他窗边。 “没什么。组长,你收拾好了吗?” 沈泽之点头,他往里瞟了一眼:“你还没开始?” 纪子越不好意思的笑:“忘记收拾了。” 沈泽之走到走廊边上坐下来道:“你收拾,我等你。” 另一边,孙虎安顿好个人之后又去找吴宇,刚才有外人在场他不好说,现在只有他和吴宇话容易说开。 “你为什么一定要去康敦?”孙虎面色不太好看。 吴宇笑嘻嘻的说道:“玩呗,听说里面就是世外桃源啊。” 孙虎道:“你小子别骗我,我们一起出去多少次了,你觉得你这么说我会信?” 吴宇无奈耸肩:“真的就是好奇想去看看。” “那地方不是随便可以进去的,一个不小心连命都会搭进去。为了好奇心把命都搭进去值得么?”孙虎不赞成说道。 吴宇道:“放心吧,我那两个朋友都不是普通人,再说不是还有米海嘛。” 孙虎摇摇头:“这是我想说的第二件事,这个米海,你们最好不要太信任他。凡事留个心眼。” 吴宇皱眉:“怎么回事?” 孙虎道:“康敦那地方一般人会出来吗,他就是康敦人还是骨飨族。” “骨飨族?”吴宇看着他。 孙虎道:“你想的没错,就是骨飨族。” 吴宇正色道:“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啊孙哥。” 孙虎用拳头轻轻打了一下他的肩膀:“跟我还客气什么。” 下午五点的时候大家一起吃的饭。孙虎的这间民宿看起来生意不错,纪子越查了一下,这家民宿收费不低。但是入住率相当高。来的都是来旅游的,但是民宿里倒是不吵闹。 吃饭的时候米海一直很沉默,沈泽之发现他从下飞机之后就一直心事很重的样子。但是他和米海不熟也没办法问。 吃完饭后几个人一起聊天,正好请米海说说康敦的情况。毕竟是少数民族聚集地,肯定会有一些避讳。 米海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康敦是骨飨族的聚居地。他们很排斥外人,骨飨人从来不会出去,他们不接受一切的外人。所以不论外来的人做什么他们都不会欢迎的。” 纪子越道:“那我们进去会怎么样?他们会不会伤害我们。” 米海摇头:“不会的,虽然康敦与世隔绝,但是基本的法律他们还是知道。只要你们不要做他们忌讳的事情就没关系。你们也不要问骨飨人忌讳什么,到里面后只要跟紧我,按照我说的去做就可以了。” 纪子越去看沈泽之,沈泽之微微点头,纪子越就没有再说什么。 米海完全没有注意他们之间的互动,他现在完全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又说几件进山必须要带的东西让他们去准备。几个人就解散各回各的房间休息了。 纪子越和沈泽之没有睡意,正好他们房间外面有个很宽的走廊,上面摆着一张圆桌还有几把椅子。纪子越去下面拿了两罐饮料和沈泽之聊天。 纪子越道:“这个米海看起来很奇怪啊。骨飨族有米这个姓吗?” 沈泽之摇头:“米应该是他出来之后用的姓氏。骨飨族有他们自己的语言和文字,好多骨飨人都不会说汉语。现在虽然国家会派老师过来推行普通话和文化知识,但是在这种地方并不好施行。尤其是一些老年人,让他们去学普通话对他们而言太难了,而且他们一辈子也不会踏出康敦,根本用不到。” 纪子越道:“还有一点也很奇怪,米海刚才说‘他们’,好像下意识里把自己划出了骨飨族的范围。” 沈泽之道:“米海身上有秘密,所以这一趟我们要更加小心。” 纪子越点点头:“组长,你说沈处会在康敦吗?康敦有什么秘密?它会和那个机密计划有关吗?” 沈泽之道:“看我哥留下来的线索,他应该是去康顿了。但是他现在在不在康敦我也不确定。不过我们去应该会有收获。” 纪子越点头,两个人又说了几句话就分开各自去休息了。 第二天一大早吴宇和孙和开车出去准备要用的东西,沈泽之和纪子越没事就一起出去转转。三春虽然不是云省主要的旅游城市,但是这里的风景还是很不错的。尤其是距离民宿不远的地方有条民俗街很有特色。 云省本来就有很多少数名族,大概是因为地区的原因,这里的少数民族的服饰都很漂亮。沈泽之和纪子越就和旅游的人一样来民俗街逛街。 两个人边看边往前走,忽然纪子越加快脚步走到前面的一个小铺子里。他拿起一样东西问道:“这东西多少钱?” 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穿着一身少数民族服饰。长相很有特点,大概真的是少数民族。 她听到纪子越的声音走过来看,纪子越受伤拿的是一个兽皮口袋,针脚很粗糙,看起来挺有风格。 她用带着口音的话说道:“两百块。” “两百?这么贵?”纪子越故作惊讶。 老板摆手:“不贵,不贵的。如果你要是要的话,可以便宜一点。” 纪子越问:“多少钱?” 老板想了想:“一百八十块。” 纪子越和她讨价还价,最终用一百二买下来了。 走出铺子沈泽之问道:“你买这个干什么?” 纪子越翻了一下口袋给沈泽之看,沈泽之看了一眼皱眉:“骨飨文?” 第三案康敦04 康敦就属于三春市,所以在这里看到骨飨族的东西也不奇怪。 “还好来之前查了骨飨族的资料。”纪子越道。 沈泽之拿着口袋问他:“知道这几个字什么意思吗?” 纪子越摇头:“我只是在你在沈处家发现康敦两个字,我回家查了康敦的资料才大致看了看骨飨族的文字。具体是什么意思就不知道了。不过我可以回去查一查,网上有资料库可以查到。” 沈泽之点头,两个人继续往前走。来这里逛街的大部分都是外地的游客,本地人不会来这里买东西。开店的都是当地人,他们都穿着属于自己的民族的服饰,所以这条街很有特色,看起来也很漂亮。 纪子越边走边看那个牛皮口袋,忽然被前面的人撞了一下,手里的口袋掉到了地上。 “对不起。”纪子越下意识的先道歉,但是等他抬头看的时候发现对面的人并没有因为他的道歉有好脸色。那个人甚至连视线都不在纪子越身上。纪子越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发现他紧紧盯着地上的那个牛皮口袋。 沈泽之弯腰把口袋捡起来,那个人也抬头看向他们。 纪子越撞的是个干瘦的老人,他穿了一身黑色土布做的衣服,头上盘着一圈布盘成的装饰物。脸上沟壑纵横,眼球浑浊,看起来身体很差。他的后背佝偻着,却微微抬头看着拿着牛皮口袋的沈泽之,眼神阴森森的。 “您没事吧?”纪子越问道。 老人转头看了他一眼,用奇怪的音调问道:“你们从哪里得来的。” 纪子越知道他说的是那个牛皮口袋。 “我们买的。” 老人紧紧盯着他:“从哪家店子买的?” 纪子越往身后看了一眼,指着刚出来的那家店:“就是门口放着红色花的那家。” 老人看了一眼,低声说了一句话,但是应该是少数民族的方言,沈泽之他们听不懂。他绕过沈泽之和纪子越向那家店走去。 纪子越和沈泽之对视一眼,走到刚才那家店斜对面的一家店里,他们边看东西边悄悄关注着里面发生的事情。 刚才的老板娘看到老人进来,脸色就变了。她走过来对着老人低声说了句什么话,老人看起来很气愤,语气一直很激动,他的声音很大,但是说的话他们却听不懂。 那边的争吵声引来了周围店家的注意,这家店的老板也是个女人,她走到门口看了看摇头。 纪子越好奇的问道:“老板娘,那家店发生什么事情了。” 老板娘认出他们是刚从那家店里出来的人了,他看着纪子越手里的牛皮袋子说道:“这东西是从那家店里买来的吧?” 纪子越点头。 老板娘道:“这东西……唉。其实也没什么,那女人也不容易。” 纪子越问:“老板娘您说说呗。” 老板娘低声道:“刚进去的那个是那女人的男人家的三叔。他家男人没有父母就和三叔一起生活。去年她男人死了,你们买的东西就是他男人生前用过的。” 纪子越惊讶道:“啊?遗物啊。” 老板娘连忙说道:“没什么忌讳的事情,你们放心好了。就是他三叔看见那女人把他侄子的东西卖了不高兴了。” 纪子越问道:“她丈夫怎么死的?” 老板娘道:“他们夫妻开的这家店子,她在这里看店,她男人去外面进货。听说是进货回来的路上出了意外死了。” 纪子越点点头,一边的沈泽之问道:“那个老人是什么族的?他说话我听不懂啊。” 老板娘道:“骨飨族。” 骨飨?沈泽之和纪子越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道惊讶。 这时店里来了其他客人,老板娘招呼去了,纪子越和沈泽之只好离开。 康敦那个神秘的地方,这么多年都是与世隔绝的。他们的向导米海也说过骨飨族很排外,而且骨飨族的人是不会随便出去的。 老人和那女人吵了几句话就气愤的离开了店,沈泽之和纪子越跟了上去。老人一直往前走,沈泽之和纪子越跟着他渐渐离开了这条街。 老人越走越偏僻,最后他在一间小房子前面停下脚步。沈泽之和纪子越走上去。 老人看着从街里就一直跟着他的两个年轻人沉着脸问:“你们跟着我干什么?” 纪子越道:“这是您侄子的东西吗?” 老人点头,沈泽之说道:“您是骨飨族人?” 老人皱眉:“怎么了?” 纪子越道:“是这样的老伯,我们最近要去康敦一趟,想跟您打听打听骨飨族的事情。” 老人戒备的看着他们:“你们去康敦干什么?” 沈泽之道:“我哥哥三个月前去康敦,就再也没回来,我想去找他。” 老然听完脸色好看一点:“那地方我劝你还是别去,去了你也不一定能出来。” 沈泽之道:“我一定要去的,我哥还在里面,我要找他。” 老人冷哼了一声转身走进了身后的小房子里,但是却没有关门。 沈泽之和纪子越对视一眼跟了进来。 纪子越把那个牛皮口袋放到老人手边:“您就告诉我们吧,这个东西还给您。” 老人拿起那个牛皮口袋摸了摸,脸上的表情终于柔和下来了。 “康敦是骨飨人的家,那里地势险峻,进山的路十分危险。就算是老手都不一定能保证平安无事。你哥要是三个月都没有消息,那你最好不要抱希望了。” 纪子越道“老伯,您是骨飨族人?” 老人点头。 纪子越又问道:“听说骨飨族人很排斥外面,他们从来不出来。” 老人摇头:“那都是瞎说的,骨飨人的家在康敦,康敦是山神赐给骨飨人生活的地方。但是年轻人还是想去外面。外面的世界更吸引他们。这么多年已经有很多骨飨人去外面了。只不过骨飨族有规定,要是离开康敦去外面谋生的人不能透漏自己是骨飨人的事情。所以外面的人都不知道而已。” 纪子越道:“那您?” 老人道:“三春里康敦近。” 老人看着沈泽之道:“你要去康敦的话要找一个向导,否则你们根本不可能找到康敦里骨飨人生活的地方。” 沈泽之点头:“我们有一个向导,听说也是骨飨族的。” 老人点头:“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他都会告诉你的。” 沈泽之问道:“去康敦的外人多吗?” 老人微微眯起眼睛:“不多,前些年来了几个年轻的老师,在康敦办了学校教娃娃。还有就是零星来几个游客。” 和老人聊了几句沈泽之和纪子越就离开了。 离开老人家后沈泽之和纪子越心里都有了疑惑。老人口中的康敦和米海口中的康敦好像不是一个地方。米海对于康敦对于骨飨族有一种敬畏感,不,应该说是恐惧感。越靠近越有些心神不定。 纪子越道:“米海为什么要这么说呢?他总是把康敦说成一个很可怕的地方。” 沈泽之道:“或许康敦对他而言就是一个可怕的地方。” 纪子越道:“沈处要是真的在康敦,那他怎么进去的呢,他应该也要向导吧。” 沈泽之点头,他还没说话手机铃声响起来了,他拿起来一看是关辛的号码。 “喂——” 纪子越看到沈泽之挂了电话问道:“组长,关辛有什么线索了吗?” 沈泽之点头:“关辛查到半个月前蒋至诚在昆市出现过。” 纪子越道:“昆市?他来这边干什么?会不会他是来找沈处的?” 沈泽之道:“很有可能,他们有可能一起去了康敦。” 纪子越道:“这么说起来沈处和蒋至诚应该是半个月前才去的康敦?那他失踪的这几个月都在哪里干什么呢?” 沈泽之摇头:“我也不知道,这样找到他才能知道。” 回到孙虎的民宿时吴宇和他已经回来了,看到他和纪子越回来,吴宇招手让他们过来吃饭。 “正准备给你打电话呢,你们去哪儿了。” 沈泽之和纪子越坐下吃饭,沈泽之道:“我们去民俗街了,那条街挺有特色的。” 孙虎听到点头符合道:“那条街挺值逛一逛的,吴宇你要不要去看看。” 吴宇笑着点头:“好啊,正好买点礼物,要不然空着手回去肯定要被他们几个毒舌。” 沈泽之和纪子越边和他们聊着天边注意一直安静吃饭的米海,他自从来三春市沉默的可以让人忽略这个人。 吃完饭后吴宇和孙虎就走了,沈泽之和纪子越去看他们的装备,装备都是今天上去孙虎和吴宇一起去买的。大部分都是登山用的东西。进康敦的那条路大约有三分之一需要徒步进去,听说山路十分窄,一边是峭壁一边是悬崖。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 沈泽之蹲下身检查了一下那些绳索,确定没有问题后就和纪子越一起离开了。他们出来后看到米海站在他房间窗户前面看着远处的雪山发呆。 这座雪山是康敦里很有名的一座山,因为海拔太高所以山顶终年积雪。周围四季如春一抬头却可以看见白雪皑皑,这也是三春的一景。 第三案康敦05 第二天一大早,沈泽之他们一行人按照计划出发了。虽然这里白天温度很高,但是现在是清晨天气还是很凉的。沈泽之他们开了两辆车,一辆是孙虎的路虎,还有一辆是孙虎找朋友借的越野。加上司机一共六个人向着三春市外驶去。 康敦隶属于三春市,地理位置就在三春市的东边。距离三春市市郊大约有一百多公里的路程。 车一路向着东边开过去,路上很少看见其他的车。三春市的经济并不是很发达,当地经济主要靠旅游业和农业支撑。出了三春市的市区就可以看到大片大片的农田。 大约三个小时后,沈泽之看到公路旁边立着一个很大的蓝底黄色字的牌子,牌子上写着康敦两个汉字,下面是两个骨飨文。车子驶过这块牌子就进入康敦境内。又往前走了二十分钟左右,车子离开主干道拐上了一条进山的路。从车里看,这是一座很大的山,山上郁郁葱葱,但是却很险峻。基本上没有缓坡,山体与地面几乎呈九十度垂直。上山的路就沿着山体修的,远远看去山路就像一条银色的缎带环绕着山体。 车子自从开到山道上后车速就放下来了,路并不宽,弯道不但多还很急。车子自从上山后几乎就不停的鸣笛。这是为了给对面的车子示警。弯道修的太急,和对面驶来的车子会车的时候极容易出事故。 沈泽之、纪子越和吴宇坐在孙虎的车上。吴宇坐在副驾驶上,沈泽之和纪子越坐在后面。他们后面的那辆车上坐着米海和上山用的物资。 随着车子向前行驶,马路一侧的悬崖越来越深。纪子越发现孙虎从上山后就开始全神贯注的开车,不和吴宇聊天了。可见就算他这种见识过各种道路的老手在这种道路上也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因为为了安全一直控制着车速,所以到中午才开到一半的位置。这里正好修了一个服务站一样的地方,其实就是一个平台供停车,在停车场那边还有一件平房,是吃饭的地方。 车子停下后,几个人下车去吃饭,司机需要休息,不然怕接下来的路会有危险。 开餐馆的是一对当地的夫妇,都是家常便饭,口味就是三春当地的味道。除了米海、吴宇还有一个司机是本地人能吃的惯外,另外三个人都吃不下去。还好他们提前预料到这种情况带了其他食物,借了餐厅炊具自己做了一顿简单的便饭吃了。 稍事休息后几个人又启程,这次车子行驶的更谨慎了。越往上路越险,不过倒是一直没有遇到从山上下来的车。车上的人都不敢随便说话,就怕分散司机的注意力。 开到最后一段路的时候,忽然车顶上响起噼里啪啦的声音,车里的人都被吓了一跳,大家惊疑不定,前面的路面上也有什么东西掉下来。为了安全孙虎把车子往前开了几百米后停下来。后面的车一看前面的车停了只能跟着停了,但是车还没停稳米海就从车里探出身子来吼道:“不许停车,往前开。” 孙虎听到他的声音只好往前开,车子复又前进。纪子越小声的问沈泽之:“组长,刚才是怎么回事?山体滑坡?” 刚才大家都看见了,砸在路面上的是一些小石块还有沙土,明显是从上面掉下来的。孙虎停车,可见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米海既然让往前开他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现在却不好问。 沈泽之拿出手机看,已经没有信号了。下午两点的时候车子停了下来,几个人下车后站在路上往前看,前面的路完全没办法走车了。路面大约不足一米宽,也就足够人背着包徒步前行。 米海走过来看了看说:“接下来的路就要我们自己走了,不过前面的路不长,我们天黑之前一定能赶到村子里。” 为了不耽误时间孙虎也没有多说什么。米海去交代了几句,大约是告诉他们下山的时候注意什么事情,孙虎和那个司机就开着车离开了。 几个人的包都是提前收拾好的,四个人每个人背着一个包走向那条窄窄的路。米海走在最前面,接着是吴宇然后是纪子越,沈泽之垫后。 米海是个很沉默的人,他走在最前面就沉默着快步前进,这里的路还算宽敞,所以走起来很轻松。米海既然不说话,他们也不说什么跟着往前走。就这样走了大约一个多小时的时候,路面越来越窄,米海慢慢放慢速度。几个人都靠着山壁眼睛紧紧盯着前面的路,大家下意识的不看另一侧。那边是悬崖,深不见底。万一掉下去,那就是粉身碎骨。 这次米海不再沉默了,他会不时的提醒大家几句,告诉大家前面会有什么状况让大家提前做好准备。这个时候不用他说大家也都提高了警惕,这种路况不用说也知道该怎么办。 下午四点半的时候,他们走到了传说中那段天险路段,路面窄的大约就容纳一个成年人前进。而且他们刚踏上这段路的时候山风就开始呼呼的刮,风吹的人都站不稳。 米海停下脚步,他转身说道:“大家把包里的绳子拿出来。” 这是提前准备好的,大家都从背包里拿出安全绳在身上绑好,然后把另一头滑扣扣到山道上一根很粗的钢丝绳上。这跟钢丝绳在山路向上两米的地方。钢丝绳依着山壁通过许多钢钉固定在峭壁上。安全绳的滑扣扣在上边,人边走滑扣也边往前滑动。这是保证行人安全唯一的措施。但是因为大约几米就有一根钢钉,所以走个几米就要把安全绳的滑扣解下来绕过钢钉再固定在钢丝绳上。每次给滑扣换地方的时候就是最危险的时候。 米海是第一个需要换滑扣的人,他是比较有经验的,他让大家除了用安全绳固定在钢丝绳上之外,互相之间也用安全绳连接在一起。所以当遇到需要换滑扣的时候起码还有三个人身上的安全绳是扣在钢丝绳上的。 就这样走走停停,在山风呼啸声中他们走过了最危险的一段山路。走过这段路后前面就是下山的路,接下来的都是土路,但是没有刚才那么险了,路面很宽。所以一踏上这段路大家都不约而同的坐到地上。 纪子越的腿不由自主的微微发抖,他刚才全神贯注的走路还不觉得,现在一放松下来顿时感到后背凉飕飕的。后背上出汗了,贴紧后背的衣服潮乎乎的,被风一处凉的让他后背起了一大片鸡皮疙瘩。 “呼,总算是安全进来了。”吴宇一坐下就开始感叹。 沈泽之也道:“难怪说这是天险,就这种路,进来一次出去一次都够呛啊。” 米海这时也放松了下来:“现在已经好多了,要是几年前,刚才那段路就完全没有安全措施。那段钢丝绳也是最近几年才钉到山壁上的。以前每年都有从那段路摔下去摔死的人。” 纪子越道:“难怪康敦与世隔绝。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进山吗?” 米海摇摇头,康敦在山中,四面都是山,这条路是唯一进出大山的路。 几个人原地休息了一下立刻起身往前赶,他们还有走一段时间才能走到康敦里住人的村庄。 下面的路程就安全多了,因为路面越走越宽,所以几个人开始并排往前走。一个多小时后他们看到了村子里的人。 这些人都穿着土布衣服,男人以冷色系为主。老人多穿黑色,上身是布卦,下身是长裤。但是在袖口和裤脚的地方都收紧,应该是为了干活方便。他们后背背着自己编的很大的竹筐,里面放着东西。米海是当地人,看到人后和那几个打了招呼。他们似乎都认识康敦,但是看起来并不亲近,而且对沈泽之他们还有些忌惮。 夜幕降临之前他们走到了村口,从这里往里看就完全是少数民族建筑群了。米海说这里的村子不叫村子叫寨子。寨子里都是木屋,房子从中心往外扩散,大致呈圆形分布。在我国这种分布的建筑群是很少见的。但是他们房子建的很整齐,每一栋木楼的位置都好像精心计算过一样,看起来很整齐好看。 走进寨子里可以看见女人,女人的服饰颜色都很鲜艳。少女们都穿着红色或者粉色的布裙,头上带着一种特制的头饰,上面用银子做装饰物。结过婚的年轻少妇则是盘发,他们头上的头饰就少一些,衣服的颜色也相对来说没有那么艳丽了。老年人则穿着深蓝色的布裙或者裤装。他们把头发都盘起来盘在头顶上,盘成一个发髻里面插着一根银簪。 米海带着他们直接去见寨子里的族长。他说康敦里只有这一个寨子,寨子里的本地人都是骨飨族的族人。所以族长就是这里最有权威的人。 见到族长之前沈泽之以为他会看见一个很威严的老者,没想到这个族长居然是个年轻人,看样子和他年纪差不多。 米海见到族长的时候也稍稍惊讶了一下,他用骨飨话和族长交谈了几句,脸上出现了然的神情,然后他对着东方做了一个奇怪姿势,然后对沈泽之他们解释。这位是新族长,老族长前年去世了。骨飨族的习俗是老族长去世后由他的儿子继任成为新族长,要是他没有儿子则由其兄弟的儿子继承族长之位。 第三案康敦06 “阿海,你回来了?”族长走过来用骨飨语问道。 米海点点头,看到族长他脸上终于出现一点算得上温和的表情。 族长看到他身后的三人问道:“这几位是?” 米海介绍道:“这几位是我的朋友。” 族长点点头,似乎想问什么但是因为他们在场没有问出来。 米海道:“族长,我想要我家房子的钥匙。” 族长转身去屋子里找到了一把钥匙交给米海:“你家的屋子我过一段时间就让人打扫一遍,可以去住的。” 米海道:“谢谢。” 族长拍拍他的肩膀:“今天晚了,你先安排你的朋友们住下,家里面没有吃的,我过意会儿让阿瑛给你送过去。你明天来一趟。” 米海道:“吃的我明天再来拿吧,不用麻烦阿瑛嫂子。” “好吧。”族长送他们出来。 米海带着大家往他家里走,纪子越过去好奇的问道:“族长叫什么名字?” 米海说了个名字,但是是骨飨语他们也听不懂。刚才他们的对话沈泽之他们也听不懂,都是用骨飨话。 米海道:“你们可以叫他阿雄。他听得懂汉语也会说汉语。” 纪子越听完点点头。 米海的家在距离族长家不远的地方,属于寨子的中间地位。也是小木楼,看起来不破旧,但是门上挂着一把锁子。看样子米海家里没有人。 米海走过去开锁,打开门让大家进去。天已经黑下来了,他走过去点上灯。 米海把油灯放在稍微高一点的地方对大家说:“这里没有通电,大家凑合一点吧。” 吴宇道:“啊?那怎么给手机充电?” 沈泽之笑道:“就算能给手机冲上电也要有信号啊,这里可能有信号吗?” 吴宇不死心的拿出来看了一下,果然没有信号。 吴宇从包里翻出几个充电宝道:“难怪你让我准备这东西。” 纪子越问道:“寨子里都没有电吗?” 米海边收拾东西边说:“是啊。进寨的路太险,飞机也进不来,所以没办法通电。”说着他又感慨:“所以现在寨子里的年轻人都想往外走。” 沈泽之和纪子越对视一眼,难怪刚才他们在寨子里看到的大部分都是老人。 晚上他们就吃了自己带进来的速食食品凑合了一下,这里做饭是要用柴的,米海家里没有人住,不可能提前准备好柴禾。不过族长还让阿瑛给他们送了两壶热水。 收拾好后米海给大家分配好房间让大家休息,因为是栋两层的小木楼房间倒是不少,但是时间紧暂时就收拾出来三间房间。米海住一间,吴宇住一间,沈泽之和纪子越住一间。他们这间房间大一点,正好放了两张单人床。 躺倒床上后沈泽之和纪子越也睡不着,索性理一理线索。 纪子越说道:“这个寨子这么封闭,一旦有外人进来肯定能注意到。如果沈处和蒋至诚在这里的话应该很好找。” 沈泽之带念头:“没错,他们那个族长看起来态度还好,我们可以找他了解一下。” 纪子越点头,过了一会儿他问道:“组长,你不觉得米海有点奇怪吗?” 沈泽之道:“你是说他家里没人?” 纪子越道:“是啊。”他翻身对着沈泽之道:“他的家人呢?他的木楼肯定不是一个人能盖起来的。而且他家里看起来也不像长时间没有人收拾的。” 沈泽之道:“可能是族长帮他打扫家里。看起来那个族长和他关系不错。” 纪子越道:“这才奇怪,看寨子里其他人对他的态度不好,但是族长对他的态度很不错啊。” “米海和族长年纪差不多大吧。或许他们以前是朋友。”沈泽之道。 两个人聊了几句就睡着了。第二天纪子越醒过来发现房间里就剩下他一个人了。纪子越穿好衣服出去,发现楼下的客厅里只有吴宇一个人。 “沈哥和米海呢?” 吴宇是知道沈泽之的身份的,估计他的身份吴宇也猜的出来,但是米海还不知道,所以纪子越就叫沈泽之为沈哥。 吴宇拿着手机玩游戏,他头也不抬的说:“泽之和米海在厨房做饭呢?” “做饭?”纪子越愣了愣:“我去看看。” 他走到木楼外面,厨房在院子里,木楼的对面。因为烧柴做饭烟熏火燎的,所以这里的厨房都是在外面的。 还没走进去,就看到厨房里的烟,大概是好久没有用过了,所以炉子有些受潮。放进去柴就看见冒烟了。 纪子越走进去,他用袖子捂着嘴还是在不停的咳嗽:“沈哥,你们这,行嘛?” 沈泽之转头把他推出去:“你进来干什么?里面呛死了。” 纪子越道:“还没点着火呢。” 沈泽之道:“是啊,可能是受潮了吧。” 纪子越道:“那怎么办,吃不到早餐了?” 沈泽之笑道:“吃的到的,你去洗漱吧,我再去看看。” 纪子越道:“好吧。” 纪子越洗漱完,又坐在吴宇旁边看他玩了好一会儿游戏,沈泽之和米海端着早餐进来了。 纪子越过去帮他们的忙,米海他们熬得的稀饭,吃的是从族长家里拿来的一种饼。 吃完早饭后,米海去族长家了,他祝福他们三个人不要乱走。沈泽之和纪子越和米海一起出门。他们是来这里找人的,总不能不出门。 寨子里的路和房子的分布是一样的,就是绕着中间的房子一圈一圈环形分布。另外还有一条贯穿寨子的路,横贯东西。 沈泽之和纪子越绕着青石板铺着的路随处看,许多小木楼外面都坐着老年人。他们面前摆着手工编的筐,里面放着一些材料,那些老人一边晒太阳一边坐着手工。 看着寨里的陌生人这些老人都有些戒备,这倒是和米海说的一样。寨子里的人看起来很排外的。 因为老人大部分都讲骨飨话,语言不通他们也没有办法了解情况,只好边走边看,看看能不能碰到会汉语的年轻人。 纪子越边走边说:“听说寨里有支教的老师,要是能找到他们就好了。他们应该比较了解寨子里的情况吧。” 沈泽之点头:“这地方大概建不起来学校,人口也不多,估计学校可能就在某个木楼里。” 纪子越道:“是啊,我不然我们去找米海?” 沈泽之想了想:“算了吧,我们自己转转,先了解一下地形,等到中午回去再说吧。” 纪子越点头,跟着沈泽之一起往前走。 康敦的确像那本书里写的一样,世外桃源。寨子四周都是山,那座雪山就在距离寨子不远的地方。从寨子里往上看,风景如画。这里地处南方,温度不低,但是因为在山里也算不上热。温度刚刚好。 难得的远离都市,远离了纷乱。沈泽之和纪子越都享受着片刻的平静。 纪子越感叹:“真希望这个案子和这里没有关系。” 沈泽之道:“是啊,这是一片净土,我也不希望这里被污染。” 纪子越道:“看沈处留下来的线索,他应该是来过这里,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但是这里怎么会康敦有关系呢?这里进出的山路这么险,连物资都运进来。飞机也没办法飞进来。这里的什么东西会和那个计划有关呢?” 沈泽之道:“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案子查到现在,围绕的就是那个‘睚眦计划’。但是这个计划的秘密我们查不多都知道了,难道还有什么别的东西吗?” 纪子越道:“可是我们知道都不是直接证据。就像我们一直怀疑他们用人做实验,却一直没有找到他们实验的地方。” 沈泽之道:“对,那地方绝对不可能在科学院里。用活人做实验是绝对禁止的。他们不敢这么做。” 纪子越道:“所以我觉得科学院那里的实验室只是个幌子,他们在别的地方还有实验室。” 沈泽之道:“那也不可能是康敦吧?这里虽然足够隐秘但是进出困难,实验器材总不能用人背进来吧。再说一下子来那么多陌生人肯定会被发觉的吧。” 纪子越道:“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这地方和某个参与实验的知情人有关系。” 沈泽之想了想:“的确,如果有人要藏在这里应该很难被找到。这么偏僻的地方要没有向导很不容易找到。” 纪子越道:“所以沈处他们是不是来找那个人的,也许他们在找的那个人会帮我们找到他们真正的实验室。毕竟要定他们的罪也不能靠推断,我们必须有确实的证据才行。” 沈泽之点头,纪子越说的没错,他的推测也是最有可能的一种情况。就是不知道他们还在不在康敦,有没有找打那个人。 两个人在寨子里绕了一个上午,中午的时候往回走。沈泽之走了几步忽然停下来,纪子越顿住脚步:“怎么了?” 沈泽之皱皱眉,他又继续往回走。他走了几步忽然把纪子越拉到旁边一栋房子旁边藏起来。纪子越疑惑的看着他。沈泽之示意他不要说话。 两个人等了一会儿,脚步声响了起来。 沈泽之皱眉,稍稍往外看,他的动作一滞,然后飞快的追了出去。纪子越也跑出去看,他就看见一个人影一闪而过。接着沈泽之也不见了。 过了十来分钟,沈泽之回来了,纪子越问道:“跑了?” 沈泽之点点头,纪子越问:“谁啊?” 沈泽之道:“没看清楚,不过,好像是蒋至诚。” 蒋至诚? 第三案康敦07 沈泽之和纪子越又在周围找了好一会儿,但是却没有发现刚才那个人。 “组长,你确定刚才的那个人是蒋至诚?”纪子越问。 沈泽之皱眉:“应该没错。” 纪子越道:“我们才到这里一天他就发现我们了,他为什么要躲着我们呢?” 按道理说,蒋至诚不是张敬的人,也和间谍组织没有什么联系。而且他又和沈煜之在一起,他既然看到了沈泽之就不应该再躲着他们。 沈泽之道:“我也不知道,不过他既然在这里,那我哥很有可能也在这里。” 纪子越道:“那现在怎么办?’ 沈泽之道:“现在还是先回去吧,既然他在这里出现,那找到他是迟早的事情。寨子就这么大,除非他躲到山上去,否则不可能找不到。” 两个人只好转身回米海家的小木楼,就在他们离开之后,一个身影从一栋木楼后面走出来远远看着他们的背影。 沈泽之走着走着像是有所感似的,他忽然回头看,但是后面一个人都没有。 纪子越也跟着回头看了一眼:“怎么了?” 沈泽之摇摇头:“没事。” 因为这件事他们回去的就有些晚了,走进木屋后就看见吴宇坐在椅子上喝茶,纪子越问道:“米海呢?” 吴宇冲外面努努嘴:“当然是做饭了。” 沈泽之转身出去帮忙,纪子越无语,吴宇经常出去旅游,还有野营的经验。做饭肯定是不在话下的,但是这个人偏偏又懒得要死,能不自己动手绝对不自己动手。 吴宇问道:“你和泽之去哪儿了?” 纪子越坐到桌子另一边坐下:“出去随便转转,这里的布局还真是挺特别的。你呢,上午就待在这里?” 吴宇摇头:“当然没有,我和米海去族长家了。” “族长家?”纪子越惊讶了一下,他们出门的时候米海已经离开了,那个时候吴宇还在家里。吴宇说自己和米海去了族长家,那就是米海后来回来了一次他跟着去的。 “你们去族长家干嘛?”纪子越问道。 吴宇道:“去拿食材,不然这几天我们吃什么。” 纪子越笑着点头:“麻烦你们了。对了,给人家钱了吗?” 吴宇道:“我和米海说了,米海说不用给。不然族长会生气。” 纪子越点点头,按照族长和米海的关系是不需要这些。 “你下午打算干什么去?”纪子越问道。他们这四个人中可能就吴宇是真正来玩的。 吴宇道:“我?下去出去拍点照片吧。这里风景很不错。” 纪子越点头,吴宇又问道:“你们呢?” 纪子越说道:“我们也出去转转。” 吃完午饭后吴宇和纪子越自觉的去刷碗。沈泽之则和米海在客厅了喝茶休息。 “下午我和子越想去寨子里的学校看看。不知道学校在哪里?”沈泽之问道。 米海想了想,说道:“以前是在祠堂,不过我也好几年没有回来了。你们可以去问问阿雄。” 沈泽之道:“你和族长关系很好?我们来一趟族长帮了我们很大的忙。” 米海垂着眼睛说道:“还行吧。” 沈泽盒子抬头看了四周一眼说:“你家里就你一个人吗?怎么不见你的家人。” 米海拿着杯子的手一顿,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米海轻轻的嗯了一声,他抬头看着外面说道:“没人了,就剩下我了。” 沈泽之看着他的表情,没有继续问下去。 纪子越和吴宇收拾好后,他和沈泽之稍作休息就出去了。山里的天黑的比较晚,所以午休的时间就比较短,不过好在现在这个天气中午也不是热。沈泽之他们出来的时候正好赶上寨子里的人出去农作。 沈泽之和纪子越站在巷子边看着这些男人们背着箩筐往寨子外面走。就像米海说的,寨子里现在大部分都是中年人和老年人,没几个年轻人了。像米海和族长阿雄这样的很少见。 沈泽之和纪子越来到族长家里,纪子越去敲门,过了几分钟族长过来打开门。看到他们的时候族长有点惊讶,他用汉语问道:“你们是阿海的朋友?你们有什么事情吗?” 沈泽之道:“我们想看看来给寨子里孩子们上课的老师,不知道可以吗?” 族长看着外面的太阳道:“现在快上课了。” 纪子越连忙道:“我们不会打扰到他们,就是想去看看。” 阿雄道:“那好吧。”他转身出来锁上门带着沈泽之和纪子越往学校走。 路上,沈泽之不经意的问道:“族长,寨子里经常来外面的人吗?” 族长摇头:“你们不用叫我族长,叫我阿雄就可以。” 沈泽之从善如流:“阿雄。前段时间有人进来过吗?” 阿雄道:“前段时间?来过。虽然说寨子几乎每个季度都会有人来。不过每次人都很少。” 纪子越连忙问:“前段时间来的是什么人?” 阿雄道:“是来这里支教老师的同事们,不过已经离开了。” 沈泽之和纪子越对视一眼:不是沈煜之和蒋至诚? 怕族长起疑,沈泽之很快就把话题转开了。几个人边走边聊,很快就走到了学校。 寨子里所谓的学校就设在一栋木楼里,只是这栋木楼比较大,像是四合院那种布置,四面都是木楼中间有个院子。几个人刚走到院子里就听到孩子们朗朗的读书声。 族长道:“现在寨子里的孩子越来越少了,适合上学的就几十个。年龄不够的还在家里,年龄大一点的就想出去打工赚钱。” 纪子越问道:“学校里一共有几个支教老师?” 族长道:“一共四个,两个女老师,两个男老师。” 沈泽之问道:“他们都是什么时候来寨子里?” 族长道:“这里的支教老师换的很快的,有的能待几年,有的只能待几个月。毕竟我们这里的环境太差了。” 这时,一个人从旁边的木楼里出来,族长笑着介绍道:“这是校长,黄老师。” 黄老师看起来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留着短发,穿着骨飨族的衣服,相貌很端庄,一看就是知识分子那种。 沈泽之和纪子越笑着道:“黄校长好。” 族长说道:“他们是阿海的朋友,来寨子里玩的。” 听到是米海的朋友,黄校长惊讶了一下,她又仔细看了看沈泽之和纪子越,最后目光留在纪子越脸上,眉头飞快的皱了一下。 “你们是想看看我们的学校吗?”黄校长掩饰的很好,热心的问道。 纪子越道:“是啊,你们都很伟大。” 黄校长笑道:“没有什么伟大不伟大的,只是这里的孩子总要学习文化知识。再说康敦也是风景优美的方,至少要比在外面天天忍受雾霾强上许多。” 黄校长说的话带着几分打趣,组长看他们聊的不错就离开了,让黄校长带着他们参观。黄校长带着他们参观了小木楼。 沈泽之问道:“黄校长在这里多久了?” 黄校长道:“三年多了吧。” 沈泽之惊讶道:“能在条件这么艰苦的地方坚守这么久,黄校长不愧是灵魂的工程师。” “沈先生谬赞了。” 沈泽之和纪子越已经给黄校长做了自我介绍。 这时纪子越不经意的问道:“黄校长在这里这么久,不思念家里的人吗?” 黄校长听到听到这个明显情绪明显低落下来:“家里没什么人了。” 纪子越连忙道:“抱歉。” 黄校长摆摆手:“没关系。” 这时正好到了下课的时间,孩子们都从教室里出来。这些孩子按照年纪被分在两个教室里,跟着孩子们一起出来的还有两个老师,一男一女。都是很年轻的样子。 黄校长介绍道:“他们两个都是今年毕业的大学生,是一对情侣。男孩叫林茂,女孩叫江蓓。来这里两个月了。” 纪子越道:“一般来这里的老师能待多久呢?” 黄校长道:“时间长的几年十几年都是有的,时间段的一个月的也有。毕竟像康敦这里的条件不容易把人留下来。他们都是有父母亲人的,有牵挂的。” 这时林茂和江蓓看到他们边遍走过来了,江蓓比较活泼。她走到黄校长身边问道:“校长,他们是新来的老师吗?” 黄校长摇头:“不是,是来玩的。这位是沈先生,那位是纪先生。” 林茂道:“这里自然环境很好,值得来看一看。” 纪子越道:“是啊,我们也是看了书才来了,就是没想到进山的路那么险。” 听到他们说起这个几个人顿时有同感,一起说起那段天险来。年轻人的距离很容易因为共同话题而拉进。沈泽之和纪子越甚至当了一回临时老师,给孩子们上了一节课。直到傍晚他们才回来。 这一下午也不算白待,沈泽之他们也得到不少线索。 纪子越道:“黄校长叫黄一姳,三年前来康敦。她说家里没有什么人了,而且看她的样子应该是想长住的。” 沈泽之道:“不错,我哥和蒋至诚要找的人会不会就是黄一姳?寨子里除了他们就没有外来的人,她出现的时间是三年前,那个计划开始是五年前。她也有可能有参与那个计划。” 第三案康敦08 回到米海家里后,吴宇他们也回来了。吴宇正把相机的照片传到电脑里。纪子越凑过去,照片拍的很不错。 “专业的呀!”纪子越竖大拇指。 吴宇冲他得意的眨眼睛:“那是。” “对了,你们下午去哪儿了?”吴宇问道。 纪子越道:“去寨子里的小学看了看。” 吴宇一听来兴趣了:“见到支教老师了?有美女没?” 纪子越挑眉:“你没有女朋友?” 吴宇道:“暂时没有。” 纪子越摇头:“你没戏,人家是情侣档。那小学里加上校长一共就四个老师,我们今天见到了三个。”说到这里他忽然顿住。对,是三个。那第四个老师黄校长怎么从来没有提起过。 吴宇看着纪子越的表情摇摇头,低头欣赏自己拍的照片。 一会儿沈泽之和米海一起进来,纪子越和沈泽之单独去外面,他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边。 沈泽之摸摸下巴道:“所以你在怀疑第四名支教老师?” 纪子越道:“如果他没有嫌疑,为什么黄校长、林茂和江蓓绝口不提这个人呢?” 沈泽之正准备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而是转身。米海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们身后。 “米海?”纪子越惊讶道。 米海说:“我听到你们在说什么支教老师?” 沈泽之道:“是,我们今天去了寨子里的小学,只看到三个老师。” 米海面无表情道:“第四个老师失踪了?” “你怎么知道?”纪子越看着他问道。 米海却没有回答,转身回了木楼。 纪子越转头看沈泽之:“米海是怎么回事?” 沈泽之眉毛皱起来:“米海和我们一起回的康敦,他知道这件事只有一个渠道,那就是族长。” “但是族长今天没有提这件事。”纪子顾到。 沈泽之道:“对族长而言我们是个外人呢。不过看黄校长和那两个支教老师的态度,这个失踪的支教老师肯定不一般。” 纪子越问道:“我们怎么办?” 沈泽之道:“暂时先看看,寨子里有人失踪还是支教老师,身份特殊,寨子不会无动于衷的。” 纪子越问道:“会和蒋至诚有关吗?” 沈泽之摇头:“我不知道,只希望不要和那个计划有关。” 纪子越道:“蒋至诚已经知道我们来了,沈处应该也知道。你说沈处会不会来找我们。” 沈泽之道:“按道理说他应该会来的,如果他现在没有事情的话。” 纪子越道:“要是沈处能来,我们要查的事情就会简单很多。” 沈泽之道:“我预感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沈泽之的话第二天就成为现实了,那名失踪的教师找到了,只不过是尸体。 尸体是在寨子外面发现的,他坐在一棵树后面,一把匕首刺穿了他的心脏。 沈泽之蹲在尸体旁边仔细的检查他的尸体,寨里的人围在四周看,他们用骨飨话低声的议论着什么。纪子越听不懂他们说的话,但是发现了另外一件事。 米海也和他们一起来了,但是他身边除了族长之外一个当地人都没有,而且那些寨子里的人看着米海脸上还有些忌惮。再看米海,他现在脸色铁青,似乎正压抑着怒气。 沈泽之站起来道:“死者男性,年龄四十岁。死因是脏器受损。看他尸体的样子推断,他的死亡时间应该不超过24小时。应该就在昨天天黑以后到今天凌晨这段时间。” 族长听完沈泽之的话疑惑的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沈泽之道:“我们是警察。” 族长脸色大变,但是米海却像是早就知道一样,丝毫没有惊讶。 族长看米海,米海用骨飨话说了什么。族长得脸色慢慢好起来,然后表示可以配合沈泽之他们。 这边正说着,黄校长和那两个年轻老师也赶过来了。 黄一姳一看尸体就捂住嘴,看样子很惊讶。 族长走过去道:“黄校长,你看。” 沈泽之和纪子越走过去对黄校长说道:“不好意思,我想我们要重新认识一次,我叫沈泽之,他是纪子越,我们是警察。” 纪子越发现沈泽之说道‘沈泽之’三个字的时候,黄一姳的脸色就变了变。 “黄校长,能和我们说说死者的情况吗?”纪子越问道。 黄一姳点点头:“他叫胡立,和林茂、江蓓是一起来。来这里支教也是要需要有关部门批准,我记得胡老师来的时候交了一份资料。” 沈泽之点点头,他走到黄一姳身边,和她一起找个相对安静的地方了解情况。纪子越则和族长协调,找个地方暂时安放胡立的尸体。 “我听说胡老师之前失踪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您能和我说说吗?”沈泽之问道。 黄一姳点头:“当然可以。”她想了想说道:“胡老师是今年五月份来的,到今天差不多四个月。他说他之前是平京一所小学的老师,因为在网上看到我们这边的情况就辞职过来了。我们这里又的确缺老师,所以我就让胡老师留下来了。像胡老师这样经验丰富的教师能来我们这种环境艰苦的地方是很难得的。” 说到这里黄一姳顿了顿接着道:“胡老师失踪是五天前,我们学校就是你们昨天下午来的地方,老师都是住在里面的。胡老师失踪前一天还在上课,那天我吃晚饭的时候还见到他了,当时他和我请假,说想回去看看家里。胡老师和我们不一样,他的家人都在外面,出来四个月回去看看也是应该的。正好这边还有林茂和江蓓,我就同意了。第二天林茂去叫胡老师吃饭的时候发现他不在屋里。我们以为他临时出去了,但是到了午饭的时候他还是没有回来。我不放心就去他房间看看。他收拾好的行李就放在床上,不可能是不告而别。我那个时候才意识到事情不对劲。寨子里面又没有警察,我只能去找阿雄族长。阿雄组织村民找了几次,但是无论如何都找不到他。” 沈泽之听完问道:“然后你们就没有再管他?” 黄一姳道:“怎么可能呢。他失踪的第三天,我和阿雄商量要不然出山报警吧。毕竟一个大活人失踪了,还是来支教的老师,我怎么和人家家属交代呢。结果晚上回去后林茂说他看到胡老师回来了。” “回来了?”沈泽之皱眉。 黄一姳点头:“对,回来了。但是他又走了,这次他还拿走了行李,给我留了一封信。” 沈泽之道:“也就是说你并没有见到他?” 黄一姳道:“是,但是他留在桌子上的那封信的确是胡老师的笔记,他的笔记我们都认得的。” 沈泽之问:“留在桌子上,他没有交给林茂吗?” 黄一姳摇头:“林茂当时正在给孩子们上课,他只看到胡老师拿着行李走出了院子。” 沈泽之点点头:“我能看看胡老师留下的那封信吗?” “当然,但是信我没有带在身上,我回去帮你拿。”黄一姳道。 沈泽之:“不用麻烦了,我一会儿还要去胡立的房间看看。对了,他离开后有别人去他的房间吗?” 黄一姳道:“没有,他走后我就把房间的门锁起来了。” “好的,谢谢您的配合。”沈泽之道。 黄一姳忧心忡忡的说:“沈警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胡老师怎么会……” 沈泽之安抚的说:“您不用紧张,我们一定会查清楚的。” 等沈泽之和黄一姳回来后,纪子越已经让阿雄族长把胡立的尸体移走了。沈泽之走过去问:“尸体有办法保存吗?” 山里不比外面,没有停尸房,这个天气尸体根本放不住。 纪子越说:“族长说后山有个山洞温度很低,可以暂时用来放尸体。” 沈泽之点点头:“好。” 他看了周围一眼,发现米海不见了,他低声问纪子越:“米海呢?” “他回去了,我看他脸色不对劲,不过吴宇和他一起回去的,应该不会出问题。”纪子也道。 尸体被移走后周围站着的村民也陆陆续续的离开了,沈泽之和纪子越跟着族长去山里放尸体。这处山洞在后山的半山腰上,正好在阴面,山洞十分的深越往里走越阴冷,用来存放尸体正好。 放下尸体后,抬尸体的人都离开了,山洞里就剩下沈泽之、纪子越和阿雄族长。 纪子越看着周围的环境问道:“族长,这里不会有什么野兽吧?” 族长摇头:“不会的,山里会有野兽,但是这里距离寨子太近了,野兽不会来的。” 他拿出一包药粉沿着尸体周围撒了一圈,纪子越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阿雄道:“是防蛇虫的药粉,一般的野兽也很讨厌这种药粉的味道,一会儿我在出口处也撒一点,不会有东西进来的。” 几个人布置好这里后,族长又找了几个身强力壮的年轻人轮班来这里守着山洞就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阿雄感叹道:“寨子里许久没有发生这种事情了。” 沈泽之问道:“阿雄族长和米海是好朋友?” 阿雄点头:“是,我们是一起长大的。” “米海家出了什么事情了吗?”沈泽之问道。 阿雄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道:“你们不是阿海的朋友吧。” 沈泽之点头。 第三案康敦09 阿雄族长最后也没有说米海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说,如果米海想告诉他们就一定会说的。 凭着沈泽之这么多年做警察的敏感程度,米海身上一定有秘密。而且从今天米海的表现来看,米海做他们的向导似乎并不是偶然。至少米海之前就知道沈泽之的身份。 回到米海家后,吴宇依旧满不在乎的玩手机,这真是多亏了他带了这么多充电宝。寨子里出现尸体这件事仿佛对他一点影响都没有,纪子越不得不承认,吴宇的神经真不是一般的粗。 晚饭是米海做的,地道的骨飨族饭菜。看他的脸色,应当是恢复平静了。吃饭的时候大家都不约而同的没有提那件事。 吃完饭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这里没有电,晚上外面漆黑一片,查案是肯定不行的。沈泽之和纪子越帮着米海收拾完厨房后,他烧了一壶水泡茶喝。 米海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回房间,反而一反常态的坐下来喝茶,沈泽之觉得他大概有话想说。 过了好一会儿,米海才开口:“我知道你们想知道我家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我现在还不能说。” 沈泽之看着他,在灯火掩映下,米海的五官都模糊起来:“你提前就知道我和子越的身份,你是想让我们帮你吗?” 米海轻轻摇头:“不是,你们要帮的人不是我,我家发生的事情的确和这件事有关,但是无论结局如何对我而言已经没有意义了。” “你希望我做什么?”沈泽之直截了当的问。 米海道:“结束这一切,把不属于康敦的东西都带走。” 沈泽之看了他好一会儿才轻声道:“好。” 回到房间后,纪子越疑惑道:“看米海的样子,他应该知道一些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呢?他想让我们结束一些事情,告诉我们不是更快?” 沈泽之若有所思:“他不说我们可以查。” 第二天一大早,沈泽之和纪子越去了黄校长那里。 黄校长早就等着他们了,见到沈泽之和纪子越进来,她把一份资料递给沈泽之:“这是胡老师交给我的材料。” 沈泽之翻开那份资料,里面是胡立的履历。他辞职之前是平京市一家农民工子弟小学的老师,薪水很一般,在平京他的资薪是养不活一家人的。在那之前他也在好几所小学教过书,按照学校给他的评价来看,他的教学水平应该是不低的。按照胡立调任的学校来看,他是从平京市外一步一步调入市里的,可见他的目的就是留在平京市,那么他为什么要辞职来康敦呢? 沈泽之合住资料问道:“黄校长,您了解胡立的家庭情况吗?” 黄一姳道:“知道一点,他妻子是医院的护士,两个人有个儿子,今年在平京读小学一年级。” 夫妻两个一个是小学教师一个是医院护士,还有个上小学的儿子。这对夫妻明显是正在花钱的阶段,胡立这个时候辞职太反常了。 来当支教老师,工资低是不用说的。而且在康敦这种地方,进出困难连电都不通,对外面几乎没有办法联系。胡立这么做图什么呢? 而且胡立被杀,动机会是什么呢? 沈泽之问道:“黄校长,胡立和大家的关系怎么样?” 黄一姳道:“还不错。胡老师很热心,大家有什么事情他能帮上忙的都会帮忙。” 沈泽之点头,正好到了下课的时候,孩子们都从教室里出来玩,林茂和江蓓也出来了。看到他们出来黄一姳对他们招招手示意他们过来。 “胡老师和小林小江一起来的,他们可能知道的比我多一点。” 沈泽之问道:“胡老师是和你们一起来康敦的,你们知道他的事情吗?” 林茂道:“其实胡老师的情况我们也不是很清楚,我们之间根本就不认识,我们只是在进山的时候遇到才一起来的。” 纪子越问道:“你们知道胡立生前和谁有矛盾吗?” 林茂和江蓓对视一眼,他道:“胡老师出事前和一个学生家长吵过一次架。” 黄一姳道:“那件事我也知道。但是不至于杀人吧。” 沈泽之问道:“怎么回事?” 黄一姳道:“那是半个月前的事情了。当时我们这些学生里面有一个年纪比较大的,学习成绩很不错。我们这里条件差,他那个程度送到外面继续上学最好,所以我们请学生的家长过来谈这件事情。那个学生是胡老师带的,他对这个学生很上心。可是没想到学生的家长死活不同意让他继续读书。一来是外面的学费比较贵,二来是他家有个亲戚,比这个学生大一点的堂哥在外面打工挣了一点钱。他们就想让这个孩子出去打工挣钱。胡老师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好苗子,肯定是希望他继续上学的,结果谈着谈着不知道怎么就吵起来了。学生家长没有受过教育,普通话都说不太好,所以言谈有些……不好听。那天最后,学生家长当时就把孩子给带走了。” 纪子越疑惑道:“学生家长不会说普通话,他怎么和胡立谈的。” 黄一姳笑道:“哦,我昨天忘记说了,胡老师会说骨飨语。” 沈泽之和纪子越都有些吃惊,骨飨语是一种很晦涩的语言,除了骨飨族的人和专门研究骨飨文化的学者其他人很少有学这种语言的。胡立居然会骨飨语。 纪子越问道:“这个学生家在哪里?” 黄一姳说了个地址,纪子越记下来,准备一会儿去找他们了解一下情况。 黄一姳提醒道:“你们最好找一个会骨飨语的翻译。” 沈泽之道:“好,谢谢您了。我们能去胡立的宿舍看看吗?” 黄一姳道:“当然,跟我来。” 她领着沈泽之他们往楼上走:“胡老师的宿舍就在二楼,我住在胡老师的对面。小林和小江的宿舍在左边。” 到了胡立的宿舍外面,黄一姳拿出钥匙打开锁。沈泽之和纪子越走进去。 房间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整整齐齐的。房间不大,里面放了一张单人床,一个衣柜,一个书架,一张桌子一把椅子。纪子越走过去拉开衣柜,里面还挂着几件衣服。除了衣服,里面什么东西也没有。床上被子叠的整整齐齐,床单也很平整。 沈泽之去看书架。书架就在书桌的旁边,里面大部分是教学生用的教材。都是旧书,还有基本是和骨飨文化相关的书籍。沈泽之抽出来翻开看,里面有许多笔记,字迹很整齐干净。看样子胡立果然是对骨飨文化有兴趣的。沈泽之把书放回去又拉开书架下面的抽屉,其中一个抽屉里放了一本杂志,这本杂志引起了沈泽之的注意。 这是一本文化房间的专业杂志,上面刊登的都是一些学术性的论文。一般人很少看这种杂志。而放在抽屉里的这本杂志上面好套着塑料包装,可见胡立很珍视它。沈泽之拿出杂志解开塑料包装翻开杂志。他在目录处看了几眼,然后视线一顿。沈泽之合上杂志重新装在塑料包装袋里却没有放回去。 纪子越从屋子里找了一圈,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沈泽之和纪子越出来后,沈泽之对黄一姳说道:“黄校长,我能看看胡立给您写的信吗?” 黄一姳道:“可以。”她从手里的教案里拿出一个信封交给沈泽之。 沈泽之接过来掏出信浏览了一遍,忽然他挑挑眉毛问道:“胡立说他要辞职?” 黄一姳点头:“是啊,他有妻儿老小,这份工作的确不适合他。他刚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他待的时间长不了。” 沈泽之点点头:“把这间房子锁起来吧,凶手没有找到之前先不要安排人住这间房子。” 黄一姳道:“好的。” 纪子越问道:“黄校长,胡立辞职之后你们不是就少一个老师?” 黄一姳笑道:“是啊,所以我看到辞职信的时候就写信给三春市教育局请他们再给我们找个老师过来,但是这件通信很不方便,半个月邮递员才进来一次,所以我还没有看到回复。” 纪子越听罢看了沈泽之一眼,沈泽之道:“谢谢您的配合,我们先走了。” 离开学校后沈泽之和纪子越回到米海家里,他们走进院子里正好看到米海和吴宇一人搬了一张椅子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纪子越笑道:“你们好安逸。” 吴宇带着墨镜慢悠悠的道:“没有事情做么。寨子里出了命案外面不安全,还是在家里晒太阳吧。” 纪子越点头,吴宇说的没错。 沈泽之走到米海身边问了一个人。 米海听完有些惊讶的问:“你问他们家做什么?” 沈泽之道:“胡立生前和他们发生过争执。” 米海道:“你怀疑他们是杀胡立的凶手?不可能的。” 沈泽之问道:“为什么不可能。” 米海道:“骨飨人是不会杀人的。” “你们的信仰?”沈泽之问。他没有等米海回答又说:“信仰也是可以背叛的。” 沈泽之和米海聊完之后走进小木楼中,纪子越正在看那把杀死胡立的匕首。沈泽之给自己到了杯水喝了一口走到他身边问道:“看出来什么来了?” 第三案康敦10(今日双更,第一更) 纪子越给沈泽之看那把匕首:“这东西不像是寨子理会有的东西,而且价值不菲。你看这个牌子。” 沈泽之拿起来看了一眼,这个牌子他知道。要知道刀具都属于要管制的物品。要买这种东西正规渠道是很麻烦的。但是如果打着工艺品的名头就会变得很简单。 这个牌子是很有名的工艺品牌子,卖的匕首都是没有开刃的工艺品。但是这把匕首明显开了刃。 纪子越道:“这把匕首我之前在网上看见过,几千块。寨子里的人是不会买这种东西的。不实用还那么贵。” 沈泽之道:“但是这东西却不一定是凶手的。” 纪子越点头:“没错,也有可能是别人的东西。对了,组长,你刚才问米海什么了?” 沈泽之道:“我问了他和胡立发生争吵那家人的情况。米海说他们不可能是凶手。” “理由呢?”纪子越问。 沈泽之道:“他说骨飨人是不可能杀人的。” 纪子越看着他:“就这样?” 沈泽之耸肩:“就这样。” 在他看来,这个理由显然是站不住脚的。那个学生家长是唯一一个和胡立生前发生矛盾的是人,但是就因为这个原因似乎又说不过去。 沈泽之道:“虽然米海说的原因并不能证明那个人不是凶手,但是我也觉得他不可能杀人。” 纪子越认同道:“对。”他忽然想到什么,问沈泽之:“组张,你说沈处他们会不会和胡立的死有关。” 沈泽之想起他那天看到的人影,蒋至诚为什么要躲着他呢?会不会他和胡立的死有关? 沈泽之道:“或许有关,但是他们现在躲着我们不出来,我们没有办法确定。” 纪子越道:“是啊,要是沈处他们肯出来帮我们就好了。” 沈泽之道:“他们躲着我们应该是有他的原因吧。” 他说完后把从胡立宿舍里找到的杂志拿出来给他看,沈泽之指指一个地方。纪子越仔细看了一眼诧异道:“胡立?” 沈泽之道:“这是一年前的一本杂志,这篇《神秘的骨飨族》是胡立发表的文章。” 纪子越道:“这种杂志是学术性的,胡立居然可以在这种杂志上发表文章。可见他对骨飨研究很有见地。” 沈泽之点点头:“我在想,这会不会是胡立来这里的原因。” 纪子越找到那篇文章开始看,他看完后感叹道:“文章写的很好,胡立对骨飨的研究做的很不错。你的意思是,胡立因为喜欢这里的文化才到这里来的?” 沈泽之摇头:“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他来这里可能我哥他们的目的是一样的。” 纪子越道:“找那个人?” 沈泽之道:“是,如果他是受雇来这里那就说的通了。他对骨飨文化有研究,而且会说骨飨话。那么他来到这里就不算突兀。而且他缺钱。” 纪子越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他是受雇来这里找那个人,那么雇用他的人,是那个计划的人吗?” 沈泽之道:“如果当初参与计划的某个人真的离开了,那么这个人对于那个计划的其他人而言就是威胁。现在那个计划渐渐出现在大家的视线里,还引发了一连串的案件。对他们而言,这个当初脱离计划的人就成了最大的隐患。” 纪子越道:“既然这个人能脱离那个计划,他肯定不希望自己再被那个计划中的人找到。这么说的话,最有杀人嫌疑的就是这个人。但是这个人会是谁呢?” 沈泽之道:“是啊,我们可以根据这个案子顺藤摸瓜找到这个人。如果能找到这个人自然就能找到我哥和蒋至诚。” 下午,沈泽之、纪子越和米海一起去了和胡立发生过争执的那个学生家长家里。 米海边走边解释道:“我们都叫他阿虎哥。他比我们大一点。他家里一共两个孩子,按照年纪算起来,年纪大一些的应该就是那个学生,还有一个年纪小一点,今年不超过十岁,也是个男孩。 几个人说着走到阿虎家里,他家也是一栋小木楼。但是可以看出来他们家的经济状况不好,这栋木楼看起来很是破旧。 米海上去敲门,过了几分钟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跑过来给他们开门。 米海低着头问他:“小阿木,你阿爹呢?” 小男孩怯怯诶的看了他身后的沈泽之和纪子越一眼说道:“和个哥哥下地了。” 没在?沈泽之和纪子越对视一眼,准备离开。这时,一个女人从木楼里走出来。她看到米海稍稍有些惊讶。 “阿嫂。”米海道。 女人看着他用骨飨话问了句什么,米海转头看了沈泽之和纪子越一眼然后也用骨飨话回答她。 “她问你们是什么人,来她家里干什么?她是阿虎哥的妻子。”米海说道。 沈泽之道:“我们想问一下阿虎和胡立发生的事情。” 米海依言翻译了一边,女人一听脸色就变了。她用骨飨话说着什么,语气激动。 米海翻译:“她说阿虎和胡老师吵过架,但是胡老师不是他们杀的。骨飨人是不会杀无罪的人的。那样会受到山神的惩罚。” 沈泽之点头道:“好吧,但是我们想和阿虎谈谈。” 米海翻译给女人听。女人犹豫了一下答应了,她对小阿木说了一句话,大概是让小阿木去找丈夫回来。 小阿木离开后女人请他们进来坐。然后她就用骨飨话和米海聊天。米海的表情一直淡淡的,看不出喜怒,倒是那女人,说几句话就是一脸唏嘘的样子。 纪子越看沈泽之,沈泽之不动声色。他们听不懂骨飨话,但是估计他们说的话应该和米海家里发生的事情有关系。 十几分钟后阿虎和大儿子小儿子一起回到家里。沈泽之和纪子越看到了那个胡立希望他继续学下去的少年。他大概十四五岁,个子已经有一米七。在当地人普遍身高不高的情况下他显得格外挺拔。少年很瘦,脸上的表情和米海有些像,淡淡的好像什么也不关心。 米海用骨飨语告诉阿虎沈泽之和纪子越的来意,阿虎听完坐在椅子上沉默的开始抽烟。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始说话。 米海翻译道:“他说:那天胡老师说要送阿水去外面上学,我不同意。我们骨飨人祖祖辈辈都生活在康敦,我的儿子也是骨飨人,他要守着我们的家园。胡老师后来说我们自私,不为娃们着想,说我们愚昧。我听不大懂,但是他后来说我们不应该这样,还说我们的山神不好,我才和他吵架的。但是我们骨飨人是不会杀好人的,胡老师是好人,我们骨飨人杀好人是要被山神惩罚的。” 沈泽之点点头:“胡立除了这些还说过什么么?比如说他要离开什么的?” 米海翻译完阿虎回忆了一会儿说:“说过。胡老师说他过段时间就会离开这里,到时候他到了外面可以帮我们照顾阿水。” 纪子越问道:“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让阿水出去。” 阿虎道:“阿水是骨飨人,他是山神的子民当然要守着这里。我们是不会离开的。” 纪子越和沈泽之听完都十分不能理解,但是这或许就是他们的信仰吧,即使不能理解也只能接受。 沈泽之又问了一点其他事情,可是阿虎似乎知道的真的不多。而且在胡立死的那段时间他一直在家里根本没有出去过,也算是有不在场证明。 离开阿虎家时纪子越回头看,那个叫阿水的少年站在门口沉默的看着他们。 纪子越回过头来叹口气:“可惜了。” 沈泽之问道:“怎么了?” “阿水应该是想出去的。胡立死了他很难过。”纪子越道。 沈泽之问米海:“你们这里不是每年也有那么多人要出去吗?为什么阿水不能出去?” 米海解释道:“他们家是守山人,守山人是不能随便离开康敦的。” 既然是这样,那就不能多少什么了。回到家里后沈泽之和纪子越回到房间讨论案情。 纪子越道:“这里有一点对不上,黄一姳说阿水的父母不让他继续出去上学是因为要让他出去打工。但是实际上是因为他们是守山人所以不能离开这里。” 沈泽之道:“可能黄一姳不是十分了解这里的风俗,再来当时这件事胡立处理的他并不清楚。” 沈泽之说着拿出那封胡立写给黄一姳的辞职信和当时从胡立的宿舍找到的一个笔记本,上面是胡立的备课笔记。 纪子越问道:“你怀疑这封信不是胡立写的?” 沈泽之点头:“但是看笔记,的确是一个人的。可惜我们现在没办法做专门的笔记鉴定。” 纪子越道:“如果胡立真的是受雇于人,那么他的辞职信就很好解释了。他在这里找到了那个人,要把消息送出去。自然没有必要再回来了。” 沈泽之点头:“没错,但是这个人会是谁呢?” 纪子越道:“首先这个人肯定是外面来的人,不会是康敦本地人,其次那项神秘计划是从五年前开始的,他还参与了计划,那么他在康敦的时间不超过去年。这样的人在康敦应该很好找。” 沈泽之道:“你说的情况的前提是他来到康敦后就来到寨里了,寨子周围这么多山,要是他根本没有进寨子呢?” 第三案康敦11(第二更) 这种情况也是存在的,如果这个人根本就不在寨子里,而是躲在周围的山里,那么他们根本无从找起。 纪子越道:“那现在怎么办?” 沈泽之道:“我们去族长家里看看。” 纪子越马上就知道沈泽之的意思了,阿雄族长是最了解寨子的人,寨子里什么时候来了陌生人他应该十分清楚。 沈泽之拿着那把杀死胡立的匕首去了阿雄族长家里,但是他们来的似乎不凑巧。 米海从木楼里出来,他对沈泽之道:“阿雄正在和族里的长老们议事,让我们等一会儿。” 沈泽之道:“好的。” 米海便带着他们去了偏厅等候,正好这个时候偏厅就他们三个人,纪子越兴致勃勃的看着这里的东西。 “这栋木楼是不是你们这里最好的一栋,它很大而且应该很有年头了。”纪子越问道。 米海点头:“是的,这是我们骨飨族历任族长居住的地方,应该有几百年历史了吧。每个任新族长上任的时候都要修葺一番。” 沈泽之问道:“你和阿雄的关系很不错?” 米海看着他点头:“是,阿雄和我从小一起长大。” 沈泽之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离开这里去外面的。” 米海道:“很久之前。” 沈泽之问道:“你家就是那个时候出的事?” 米海抿唇,却不肯继续说下去。沈泽之看着他若有所思。 一个小时后阿雄族长来到偏厅,米海站起来问道:“你的事情处理完了?” 阿雄的表情不太好,但是看到米海还是露出一个笑容来:“完了。” 沈泽之道:“阿雄族长,我们还是为了胡立的案子而来。” 阿雄族长点头:“我知道。” 纪子越把那把匕首给他看:“您认识这东西吗?” 阿雄接过来很认真的看了一遍道:“好东西,但是不是我们这里的东西。” 沈泽之问:“你知道这是谁的东西吗?” 阿雄摇摇头:“我不知道,我没有见过。” 沈泽之又问:“阿雄族长,我想问一下者五年来康敦的外人有多少?都是什么人?” 阿雄愣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道:“五年?” 沈泽之点点头,阿雄道:“这个,一时半会儿我也说不清楚,但是我这里有个册子,应该记录了来过寨子的人,但是要整理一下才能看。” 沈泽之道:“好。谢谢族长。” 阿雄摆摆手:“这样吧,等我整理好让米海转交给你们。” 沈泽之听完就和纪子越告辞了,但是米海没有和他们一起离开,看得出来阿雄有话要对他说。 回到米海家后,纪子越拿着匕首看着,这时吴宇从外面走进来。他从纪子越手里抽走匕首问道:“这东西你哪来的?” 纪子越道:“凶器。” 吴宇挑眉:“啊,就是杀死那个支教老师的凶器。”他仔细看了看匕首道:“那这个凶手应该挺有钱啊,还是限量版的。” 纪子越道:“限量版?” 吴宇道:“是啊,我也有一把,这把匕首挺贵的。” 纪子越问道:“你买的时候匕首是开过刃的吗?” 吴宇摇头:“没有啊,不过要是想开刃的话也可以,要找专门的人来开刃,一般人做不了的。这把匕首应该是买来的时候就开了刃。” 纪子越问道:“你是什么时候买的匕首?” 吴宇想了想:“三年前吧,因为是限量版不是很好买。我还是找了好几人从网上排号才买到的。” 纪子越道:“是网上发布的?” 吴宇点头:“是啊。” 沈泽之这时候也过来了,他听完吴宇的话和纪子越对视一眼彼此都看懂了对方的眼神,如果可以联系上关辛,这件事就简单多了。 但是现在没有关辛,没有网络,没有先进的鉴定设备,甚至连电都没有,他们必须用最原始的方法找到凶手。 吴宇对他们查案是没有兴趣的,他说完就回房间看书去了。沈泽之和纪子越则开始分析案情。 沈泽之道:“胡立四个月前来康敦,他的身份是支教老师,六天前失踪一次,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三天前又出现过一次。但是见到他的人只有林茂。” 纪子越道:“沈处是六月中旬失踪的,到今天三个多月。胡立是直接来到康敦,而沈处之前在昆市出现过一次。这说明了什么?” 沈泽之道:“这说明他们前后都得到消息,他们要找的人在云省。我哥得到的消息可能很模糊,所以他才会去昆市,而胡立的消息就直接多了,他直奔康敦。” 纪子越道:“我们那天看到了蒋至诚,沈处很可能就在这里。而胡立这个时候又死了。” 沈泽之看他:“所以你怀疑是他们杀了胡立?” 纪子越道:“组长你看这把匕首,它不可能是女人的东西。所以他的拥有者百分之八十是个男性。寨子里的本地人是不可能拿到他的,除了赠送,他们没有渠道购买它。至于外来的人,最多的就是那几个支教老师了,里面一共两名男性。一个是死者胡立,以他的经济情况是不会花这么多钱买这么一件不实用的东西。而林茂,按照他的性格来看,他不可能喜欢这种玩意。我们那天看到的蒋至诚,他以前当过特种兵,退役后再国安工作,我觉得他喜欢这种东西的可能性比较大。” 沈泽之道:“你分析的有道理。” 纪子越道:“那天蒋至诚看到我们却没有出现,会不会是因为这件事。” 沈泽之道:“那个时间蒋至诚已经在凶手手上了,如果蒋至诚是凶手,他跟踪我的目的是什么。而且就算胡立犯法,他们也没有权利处决他。蒋至诚会做这件事吗?” 纪子越叹口气,沈泽之说的没错。按照客观条件来分析,蒋至诚的确有条件有动机杀胡立。但是蒋至诚自己就是执法者,按照他的性格来说,他是绝对不会做这件事的。那么到底是谁杀了胡立呢? 沈泽之道:“首先杀死胡立需要一个动机,现在已经可以确定胡立的死和寨子的居民没有关系,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五年前的那个计划了。如果他真的是因为这件事来寨子里,那么他要找的人就最有可能是凶手。按照我们现在知道的情况,唯一符合条件的人是黄一姳。” 纪子越道:“但是黄校长有不在场证明。” 沈泽之点头:“没错,我们给黄一姳做笔录的时候她说胡立死的那天晚上她一直在宿舍里没有离开,这一点林茂和江蓓可以给她作证。但是不排除他们做伪证的可能。第二,杀死胡立需要的条件。胡立身高一米七七,体重大约70公斤。身体健康无疾病。身体上无绑缚的痕迹,而匕首是从正面刺进去的。这至少说明一点,这个人最少要比胡立力气大,或者是胡立熟悉的人,在他没有防备的时候突然袭击他。” 纪子越道:“和胡立比较熟悉的就是学校里的支教老师了。黄一姳是个女人,身高大约一米六五,她不可能比胡立力气大。但是她要是突然袭击的话有机会。江蓓太年轻了,就算她偷袭成功的几率也太低了。最有可能的就是林茂了,他的身高差不多一米八,身材强壮,力气大还是胡立熟悉的人,如果凶手是他的话倒是有可能。” “但是这又不符合我们推理的第一条,林茂今年才23岁,大学刚毕业,毕业学校还是师范,学的是数学专业。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参加那个机密计划。凶手是他的话,杀人动机是什么?”沈泽之问。 纪子越猜测道:“会不会我们分析方向不对,或许胡立的死和那个机密计划无关。” 沈泽之道:“也有可能。不过他来康敦一定和那个计划有关。” 纪子越道:“胡立死的时候他的行李不在身边。要是我们能找到他的行李说不定能发现什么呢?” 沈泽之点头:“对,胡立带走的行李中很可能有和凶手相关的东西,所以凶手才把他的东西藏起来了。” 纪子越道:“那现在怎么办?我们去找行李?” 沈泽之道:“我们找那得找到什么时候?让阿雄族长组织村民帮我们找找。这四面都是山,万一凶手把他的行李找个山涧随便一扔就糟了。” 纪子越道:“还有一点我想不通,胡立三天前就拿着行李走了,尸体昨天出现在村头。那这其中的一天一夜他去哪了?如果是我,我找到了要找的东西为了以防万一肯定是先离开这里再说。他为什么要在这里逗留一天一夜?” 沈泽之道:“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不是自己要逗留的,而是不得不留下。就像我们刚才想的那样,他可能当天一离开就被凶手控制住了。” 纪子越道:“他身上除了那处致命伤没有别的伤口,凶手是怎么控制住他的。” 沈泽之轻轻摸着手里杯子的杯壁低声道:“是啊,他是怎么控制住胡立的呢?” 傍晚,米海从族长家回来了,他身上背了一些腊肉。大概是阿雄族长送给他的。 纪子越是个吃货,看到当地制作的腊肉就围上去看,他用手指戳了戳硬邦邦的腊肉问道:“我们要不要给阿雄族长钱,从来这里吃了他好多东西。” 米海低头边收拾腊肉边道:“不用,他的人情我来还就行。” 沈泽之走过来帮他的忙,纪子越和吴宇都不会做饭,都属于饭来张口的少爷型。米海见识到沈泽之做饭的才能之后就再也没有拒绝他的帮忙。 第三案康敦12 “阿雄族长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了。”沈泽之忽然问。 米海有些诧异的看着他:“你怎么这么问” 沈泽之手下的动作不停:“猜的,我们来到寨子第三天寨子里就发生了命案,死的还是支教老师。虽然是个外人,但是让我和纪子越两个同样的外人在寨子里查案,就算阿雄族长愿意,寨子里的老人家可能不能接受吧。” 米海点头:“你猜的挺准。我们骨飨人的寨子里除了有族长还有长老,一般都是各个大姓家族的辈分高的老人。他们大部分都是守山人。守山人是比较守旧的一派,当初阿雄同意在寨子里开设小学,他们就极力反对,现在出了事情他们肯定要借此机会向阿雄施压让他赶你们这些外人出去。” 沈泽之一晒:“是我们打扰到寨子里的生活了。” 米海脸色不变道:“寨子不可能永远都这样的。外面发展的速度那么快,现在有点本事都想往外跑,能坚守在这里的年轻人都是守山人。但是他们又能坚守多久呢?” 沈泽之道:“但是这里真的很好,很安静平和。” 米海淡淡道:“没有真正的世外桃源。康敦迟早会想其他古老的地方一样慢慢暴露在人们的视线中。现在之所以还能这样安静不过是因为进出困难罢了,等到有一天修好路,这里一样会变的人声鼎沸。” 沈泽之道:“所以与其被动接受不如早作准备?” 米海转头看他,沈泽之道:“米海,三年前寨子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米海的手一顿,手中切肉的刀停在了半空中。 “你还不想说吗?三年前发生的那件事和现在的事情有关吧,你何必藏着掖着,既然想我和子越帮你,为什么不坦诚一点。”沈泽之道。 米海怔怔的听完,他的手抖了抖把刀放在砧板上。 米海沉默了很久,才开口:“三年前……” 沈泽之猜的没错,三年前发生的那件事和今天的事情的确有些关系。米海是寨子里出去上学的第一个人,也是第一个大学生。他体会过寨子里清苦的生活,也看到了外面的花花世界,于是他理所当然的产生了一种想法,要让寨子里的生活变好一点,让寨子里的孩子们可以和外面的孩子一样学习生活。 大学毕业的米海遇到了一个人,他姓陈,听说米海来自康敦便主动找到他说可以投资开发康敦。这是一件好事,如果能开发康敦那寨子里的生活必然会好起来。陈老板之后又给他看了企划书,米海越发的心动。于是三年前的夏天他带着陈老板来到康敦。但是之后事情的发展远远超过了米海的预想。 进寨子的路太难修,陈老板看到那段路的时候就开始打退堂鼓,在米海再三劝说之下他才同意和米海一起进寨子里看看。他们一起同行的有四个人。除了米海,还有那个陈老板和他的两个保镖。 几个人进到寨子里后,陈老板立刻被寨子里的风景吸引了全部的目光。这种原生态的风景和生活不正是当下人们所追求的吗?如果可以把这里开发出来,那赚钱是一定的。这件事对陈老板和寨子来说是双赢的,于是米海带着陈老板去见族长,就是阿雄的父亲。没想到老族长一口拒绝,坚决不同意这件事。 米海十分想不通老族长为什么不同意,但是陈老板也不想放弃,于是就在米海家里住了下来。那个时候米海家里住着他的父母还有一个妹妹。他父母和族长的意见一样,不赞成这件事,但是米海却一直在为这件事努力。 他曾今问过他父亲为什么不同意这件事,他父亲说道,他听不明白这种合作开发是什么意思。但是结果他却明白了,外面的人会走进来,会打扰到他们平静的生活。这是每一个传统的康敦人都不能忍受的事情。 除了这个理由,米海的父亲还说那个陈老板心术不正,他让米海防备陈老板。 米海没有听父亲的劝告,直到后来发生了那件事才让他后悔莫及。 陈老板的确不是什么好人,他在米海家住的时候看上了米海的妹妹。米海的妹妹当时正好十八岁,水灵灵的小姑娘。他总是趁着米海还有他父母不在的时候对小姑娘动手动脚。小姑娘开始忍着,总归没有被占大便宜。后来有一次差点被那混蛋得逞,小姑娘吓坏了就告诉了米海。米海当然是气愤难当,当天就和陈老板大吵一架,把他和三个保镖赶出家门。 于是陈老板怀恨在心,而且没有人带路他根本无法离开这里,于是半夜他又偷偷返回米海家。陈老板的两个保镖有些身手,他们翻进米海家的院子撬了他家的门。陈老板想胁迫米海送他出去。可是在见到米海的妹妹时又动了歪心思。当时他的保镖已经治住了米海和他的父母,他想强暴米海的妹妹。没想到小姑娘性子十分烈,为了不受辱竟然拿起剪刀自杀了。米海和父母亲眼看见妹妹的死亡,当时就疯了。他们竟然挣脱了束缚拼命的追打陈老板。 米海当时是真的想杀了那个混蛋,他提着家里的菜刀一路追了出去,这时外面寨子里的人也听到了动静,都出来帮忙。陈老板一看人越来越多害怕了,就往山里跑。当天晚上天十分黑,他慌不择路居然跑到了出山的路上,他渐渐来到那段一面是悬崖一面是峭壁的路段。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当时就那么巧,前几天正好下了几天雨,山上的土被泡松了。 一块巨石从天而降,米海的父母推开了米海。米海的父母和陈老板连同他的两个保镖一起被巨石砸到了悬崖下面,尸骨无存。 一个晚上,米海失去了全部的亲人。父母,妹妹,都是因为他的自以为是和识人不清被害死了。 这就是米海的故事。 沈泽之听完后也不胜唏嘘。他拿了一张纸巾递给米海,米海双眼通红但是他却并没有流泪。 “那你现在应该很反感外面的人,为什么还会带着外面的人进寨子。”沈泽之道。 米海道:“那是因为三年前的事情还没有结束。” “什么意思?” “发生那件事之后,我安葬了妹妹又给父母立了衣冠冢就准备离开这里。但是在我出山那天看到了一个人影。”米海道。 沈泽之皱眉:“人影?” 米海表情凝重的点头:“是,我准备出山的时候看到他进山了,他没有直接进寨子,而是躲进了寨子周围的山上。我担心他对寨子不利,就进山找了几次,却一无所获。” 沈泽之心里一动,三年前,那很可能是离开机密计划的那个人啊。 沈泽之道:”之后呢?“ 米海接着说:“我把这件事告诉了阿雄,然后就离开了。直到三个月前,我收到阿雄给我的信,他说寨子里来了几个陌生人可能和三年前的那个躲进山里的人有关。然后再我准备回来的时候有人找到了,给你们当向导,我知道你是警察,在听到这次走的人里面有你我就答应了。” 沈泽之道:“你想让我帮你找到三年前躲进山里的那个人?” 米海道:“是,他对寨子而言就是一颗定|时|炸|弹,我一定要找到他。” 三年前米海因为家人惨死的事情远走他乡,虽然他当时看到了那个人影却没有心思查下去。现在他回来就是为了找到那个人。米海从来不会抵|制康敦的发展,但是他要把所有对康敦心怀不轨的人都赶出康敦去。 沈泽之道:“你说那个人是三年前来康敦的,他一个人来到这里却没有进寨子而是去了山里?” 米海点头:“对。当时我没有看见他长什么样子,所以这几天我在寨子里转了好几次也没办法确定他是谁?” 沈泽之道:“寨子里除了那几个支教老师应该都是本地人吧?” 米海摇头:“不是的,我见到好几个新面孔。” 这就麻烦了,米海在三年前就看到一个人影,三年后寨里已经有许多外来人。这样一来更没办法确定那个人是谁了。 沈泽之道:“会不会那个人已经走了?” 米海道:“我不知道,但是我觉得他不可能走。 沈泽之点头:“好,我帮你。” 米海问道:“你们这次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可以说吗?” 沈泽之点头:“可以,我们来也是为了找人。或许我们要找的还是同一个人。” 米海有些惊讶的看着他,沈泽之微微一笑。 晚上吃完饭后沈泽之把米海家的事情告诉了纪子越。纪子越听完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寨子里的人比起外面的人单纯太多了。” 沈泽之点头:“所以米海为他的单纯为他的天真付出了最惨痛的代价。” 纪子越问道:“米海说的那个人影是什么意思。” 沈泽之道:“我有一个想法,米海说的这个人会不会就是我哥他们要找的人?” “是那个退出机密计划的人?时间上来说说得通。他知道的秘密太多,就算退机密计划那些人肯定不会放过他,所以他需要一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但是他为什么要逃进山里而不是进寨子呢?”纪子越问道。 沈泽之道:“三年前的寨子和现在很不一样,按照米海的描述,那个时候的康敦对外来人的接受程度肯定比现在要低得多。这一点我们想得到,没道理他想不到。” 纪子越道:“但是在山里躲三年显然是不可能,最大的可能就是他找到借口下山进入寨里生活了。” 第三案康敦13(今日三更,第一更) 阿雄族长把名单交给沈泽之,沈泽之接过来看。他有些惊讶的挑眉:“你的汉字写的很好啊。” 阿雄笑道:“我的字是黄校长教的。她的字很漂亮。” 沈泽之点头,把名单放在桌子上让族长、纪子越和米海一起过来分析。 沈泽之的要求是把五年来来过寨子里的人的名单都列出来。阿雄族长做的很仔细,不但写出了名字还有进来和离开的时间。 沈泽之一个一个看下去,五年来寨子里来的外人不算少,但是真正留下的人却不多,大多数的人都是来了一段时间就离开了。 纪子越看着几个骨飨文字的名字问:“阿雄族长这几个人是谁?为什么要用骨飨文字写他们的名字?” “哦,是这样的,这几个人是都是三春市的人,但是他们也是骨飨族的人,并不是只有康敦才有骨飨族的人。”阿雄说道。 纪子越道:“他们都不离开了吗?” 阿雄族长点头:“是,他们都留下来了。这五个人中有四个是女人,都嫁给了我们寨子里的男人,还有一个是男人,也和寨子里的一个女人结婚了。” 沈泽之转头问米海:“看到可疑的人了吗?” 米海摇头:“看不出来。”他拿笔圈出几个人名,“时间上说他们几个人都有可能。” 沈泽之看了一眼,里面倒是有个他们认识的人——黄一姳。 “阿雄族长,进寨子的路上那条钢丝是什么时候钉上去的?”沈泽之问道。 阿雄族长想了想:“三年前吧。” “具体是几月份?” “九月,我记得是九月份开始弄得,那段路也不长,半个月就弄好了。”阿雄族长道。 沈泽之又问米海:“你是什么时候看到那个人影的。” 米海道:“应该是三年前的八月,八月下旬,具体哪一天记不得了。” 沈泽之道:“也就是说,你离开之后寨子就开始钉钢丝,之后进寨子的路就没那么困难了。” 纪子越明白了沈泽之的意思:“你的意思是,如果这个人之前藏在山上,在路修好后出现,他完全可以说自己是从修好的路走过来的。” 沈泽之道:“是。所以刚才米海圈起来的那些人都有可能。” 米海道:”我觉得他一定不会是骨飨人,而且我只看到个影子。“ 沈泽之点点头:“这几个人我们要挨着去排查一遍。”他说到这里想起了另一件事,他问阿雄:“族长,你之前给米海写信说寨子里来了几个外面的人?” 阿雄族长点头:“是啊。” 沈泽之问:“几个人?他们走了吗?” 阿雄族长道:“三个人,应该是走了吧。” “应该?” 阿雄族长道:“是啊,他们在寨子里住了几天,有一天就突然不见了。” 沈泽之问:“他们是什么时候来的?” 阿雄道:“八月份。” 三个人?不是沈处和蒋至诚?纪子越看沈泽之。沈泽之也无法确定这几个人其中是不是有沈煜之和蒋至诚。 沈泽之问道:“他们来这里做什么?” 阿雄族长道:“也没干什么,就看见他们几个人拿着相机四处拍照。” 纪子越问道:“那他们住在哪里?” 阿雄族长道:“在学校里,那里的地方比较大,一般外面来的人都会住在那里。就是因为他们突然不见了,我才怀疑他们是不是和三年前的那个人有关。” 沈泽之道:“这至少说明,他们现在有可能还在寨子里。对了,寨子里汉族人吗?” 族长道:“有的,有几户汉人,他们是从外面来的,后来就留在寨子里了。” 纪子越问道:“这样也可以吗?” 米海点头:“以前大概不行,不过现在可以的。” 沈泽之把名单上的人都问了一遍,阿雄族长详细的说了这些人的情况。然后他就和米海一起离开了。 房间里就剩下沈泽之和纪子越。 “组长,现在情况比我们预料的要复杂的多。”纪子越道。 沈泽之点头:“是啊。” 他们之前都想的太简单了,以为寨子里只有骨飨族人,要是外面的人进来就会很明显。但是没想到短短三年,寨子里的人口情况已经变得这么复杂,不但有骨飨人还有汉人,每年进进出出寨子的人也不算少。 沈泽之拿起名单道:“我们去看看吧。” 沈泽之和纪子越去见的第一个人叫方成礼,他也是三年前来到寨子里的。按照阿雄族长的介绍。他是个云省人,来三春市打工,结果在外面遇到了从寨子出去的一个姑娘,就和这个姑娘一起回来在寨子里定居了。他来到寨子的时间在三年前的十月,正是路修好的半个月之后。 方成礼的家在寨子里靠北边的边缘处,他们家的房子也是一栋小木楼。沈泽之和纪子越去敲他家的门,很快就有人来给他开门。 门一打开露出一个男人的面孔。沈泽之和纪子越都有些惊讶。一般这个时候寨子里的男人都会出去劳作,一个大男人怎么会在家里? “你们找谁?”男人警惕的看着他们。 纪子越道:“方成礼,这是他家吧。” 男人点头把门开大让他们进来:“我就是,你们找我什么事?” 沈泽之看着他,这个男人三十八|九岁的样子,文质彬彬的。不像是个打工的人,不过这种长相倒是很得姑娘的喜欢。 他们跟着方成礼一起走到院子里,沈泽之意外的发现这里布置的很漂亮,一眼看上去根本不想是农家小院。院子里种着一颗树,就是周围山上很常见的品种。树干粗壮,枝叶茂密。树下面摆着一张圆木桌,周围还摆着几张小木椅。 “请坐。”方成礼道。 沈泽之和纪子越一起坐下,纪子越道:“我们是为了寨子里死去的胡老师的案子来的。” 方成礼点头,这件事他知道,虽然那天他没有去现场,但是这件案子交给了两个外来的年轻人查他还是知道的,看来他们就是大家口中的那两个年轻人了。 “胡老师的事情我知道,你们这是怀疑我吗?”方成礼温和的问道。 纪子越道:“当然不是,是这样的。我们发现杀死胡立的凶器不是寨里的东西,所以所有寨子里的外来人都要排查,您不要误会。” 方成礼听罢点头。 沈泽之问道:“你是三年前来到寨子里的?能问问你以前是做什么工作的吗?” 方成礼道:“给别人打工。” “什么工?” 方成礼皱眉:“这个也要说吗?” 沈泽之道:“为了早一点洗脱你的嫌疑,还请你说清楚。” 方成礼道:“好吧,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我会做手工艺品,以前在三春市的手工艺品市场给人打工。” 纪子越道:“那现在……” 方成礼笑道:“后来我挣到了钱就自己开了一间铺子,我的手艺很好,所以铺子的生意很好,后来遇到了念白就把铺子交给徒弟打理。” “念白是?”纪子越问道。 方成礼道:“哦,念白是我的妻子,我不太会骨飨语,所以我给她起了一个汉语名字叫乔念白。” 沈泽之拿出那把匕首问道:“那你认识这样东西吗?” 方成礼接过来仔细看了看:“我知道这个牌子,但是我对冷兵器不感兴趣。” 沈泽之把匕首拿回来点头道:“打扰了。” 方成礼站起来送他们出去,几个人走到门口的时候正好碰到乔念白从外面进来。 “这就是我妻子念白。”方成礼笑着介绍。 沈泽之和纪子越看到乔念白的时候都明白方成礼为什么把铺子交给徒弟来到康敦了。这个乔念白看起来二十四五岁的样子,长相十分的漂亮。 离开方家后纪子越还在感叹,方成礼的眼福真不浅。 沈泽之则一路上都没有说话,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组长,你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了吗?”纪子越问。 沈泽之摇头:“不,只是这个方成礼给我的感觉很奇怪。” “哪里奇怪?” 沈泽之想了想道:“首先是他出现的时间太巧了,其次他看起来不像是个手艺人。还有就是那个乔念白,给我的感觉也很奇怪。” 纪子越问:“因为乔念白比方成礼小十几岁?” 沈泽之道:“也不是,老夫少妻我也不是没有见过,只是这个乔念白好像很防备我们。” 纪子越点头:“这倒是,她一进门看我们那眼神就跟看贼似的。一直到我们离开她家她的精神都很紧张。” 沈泽之道:“胡立的死应该跟他们夫妻没有关系,那乔念白为什么要这么防备我们呢?要是说她对寨子外面的人没有好印象吧,她自己的丈夫都是外面的人。那么我们有什么地方值得她防备?” 纪子越道:“或许她防备的是我们的身份。” 沈泽之点头:“她可能知道我们是警察。那么这个乔念白就有意思了。” 两个人边说话边走,居然走到学校附近,从外面就能听到里面朗朗的读书声。沈泽之和纪子越都情不自禁停下脚步侧耳聆听。 第三案康敦14(今日三更,第二更) 这时,江蓓从学校里出来,她手里提着袋子,一脸的不高兴。 纪子越沈泽之对视一眼,纪子越走过去问道:“江老师,这是?” 江蓓看到沈泽之和纪子越表情好了一点:“正好你们来了,我刚才还和林茂商量着要不要去找你们呢!” “怎么了?”纪子越问。 江蓓道:“昨天晚上学校进贼了。” 贼?沈泽之和纪子越都很吃惊。 沈泽之问道:“怎么回事?” 江蓓道:“木楼里的房间多,一楼是教室还有器材室图书室。二楼现在有五件房间开着,我和林茂我们两个人的宿舍,还有我们共用的办公室。黄校长的办公室和宿舍。昨天晚上林茂来我房间里……” 江蓓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她抬头看了沈泽之和纪子越一眼,看到他们没有其他的表情才继续往下说。 “林茂自己的房间门没有上锁。其实平时除了我们晚上睡觉的房间,其他房间都是不锁门的。以前一直没事,谁知道昨晚上来贼了呢?” 纪子越问:“丢什么东西了吗?” 江蓓道:“我和林茂没有,黄校长说她那里也没有,但是胡老师的卧室也被人给撬开了,里面有没有丢东西就不知道了。胡老师现在也不在了,我们都不清楚他房间里有什么。” 纪子越问:“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有贼进来了。” 江蓓道:“今天凌晨,是林茂发现的,他四点多出去上厕所的时候听到胡老师的屋子有动静,然后就看到一个人影跑出去了。他追过去一看,院子门上的锁被撬开了。这个时候我也醒了,我就和林茂一起去胡老师的卧室里看看。” 她把手里的袋子给沈泽之他们看:“这是胡老师以前用的暖瓶,被那个贼不小心踢倒了。” 沈泽之道:“我们去看看吧。” 江蓓把装着碎暖瓶的袋子扔掉和沈泽之他们一起回来。走进院子里,沈泽之看到林茂正在给孩子们上课,另一个班级的孩子都在低头写着什么,偶尔还有一两个在打闹。江蓓走进去说了他们几句。 一会儿江蓓出来道:“奇怪,这节课是黄校长的课,她怎么不在。” 沈泽之道:“我们去胡老师的宿舍看看。对了,黄校长知道这件事吗?” 江蓓道:“知道啊。我和林茂去胡老师卧室的时候黄校长刚从宿舍里出来。” 沈泽之没有再问什么,跟着江蓓上楼。他们来到胡老师的宿舍前,发现宿舍的门只是关着,并没有锁上。江蓓奇怪道:“房间不是被锁上的吗?” 沈泽之和纪子越对视一眼,几步走进去推开门。 房间里黄一姳猛地转身,她惊疑不定的看着进来的沈泽之和纪子越。 江蓓道:“是校长啊,我说门怎么开着。您怎么进来了?” 黄一姳恢复平时的表情道:“我进来看看胡老师的东西少没少。” 江蓓听完也没有觉得不对劲,但是沈泽之和纪子越却听出来了。昨晚上房门被撬,今天黄一姳连课都不上了跑进来看胡立的东西丢没丢? 纪子越走进来指着胡立床上的包问:“这是谁的包?” 江蓓惊讶道:“这不是胡老师的包吗?” 纪子越道:“上次来的时候怎么没有看到这个包。” 林茂这时从外面进来,他看到床上的包也很惊讶:“这个包不是被胡老师背走了吗?” 沈泽之道:“你是说这个包就是胡立第二次离开的时候背走的那个包。” 林茂点头。大家一起看床上的那个包,现在原本和胡里一起失踪的包却被打开。 沈泽之皱眉:“黄校长,这是怎么回事?” 黄一姳的表情有些惊讶:“是,我刚才进来看到它被放在柜子里,我就拿出来看了一眼。” 这个解释显然是说不通现在的情况。 纪子越走过去打开包,包里的东西乱七八糟的,看样子已经被人翻过。帮外面还放着几样小东西。 纪子越转头看沈泽之,沈泽之道:“把东西收拾好,先拿回去吧。” 他问黄一姳:“黄校长,这包里还有别的东西吗?” 黄一姳低头:“没有了吧。” 沈泽之道:“请你们先出去,我们再查一遍这个房间。” 黄一姳率先往外走去,沈泽之发现她垂在身侧的手微微颤抖。 等人都离开后,纪子越把包里的东西都拿出来放在床上。他和沈泽之一样一样检查那些东西。 其他东西都没有特别的地方,只是有两样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一样是个硬皮笔记本,还有一个是几封信。 沈泽之拿起那几份信看,按照信封上邮戳的时间来看,这些信件是从六月中旬发过来的,平均半个月发一封,一直到前几天的最后一份,一共是七封信。 他没有立刻看那些信,而是拿起那个笔记本来看。翻开笔记本,沈泽之发现这个笔记本是胡立的日记。里面写的都是胡立白天做了什么事情。日记是从半年前开始记的,他看了几篇,里面频繁的出现一个字母:k。 这个字母应该是代号,看来他之前的推测没有错,胡立来这里果然是有目的的。 纪子越又仔细的查了一遍房间,里面没有找到其他东西。 沈泽之把东西都装进包里,然后离开了学校。 纪子越边走边道:“这个黄一姳明显有问题啊。她会不会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人?” 沈泽之道:“有可能,时间对的上。而且,对于胡立的死她可能没有跟我们说实话。” 纪子越道:“昨天晚上出现在学校里的那个人可能不是贼。” 沈泽之看道:“对,他不是来偷东西的,而是来送东西的。” 纪子越道:“蒋至诚?”他又有些困惑:“那他为什么不直接把东西给我们呢?” 沈泽之笑道:“如果他直接把东西给我了,我们怎么能发现黄一姳的不对劲呢?” 纪子越恍然大悟:“投石问路。” 沈泽之道:“昨天晚上林茂追出去的时候黄一姳应该就去了胡立的宿舍,她当时应该是想把包拿走的,但是林茂去马上要回来,所以她只好把包藏起来,然后快速的离开胡立的房间回到自己房间门前,假装自己刚出来。” 纪子越道:“黄一姳这么在意这个包,难道包里有她在乎的东西?” 沈泽之道:“如果黄一姳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人,那胡立肯定是发现了她的真实身份。” 纪子越道:“那黄一姳不是最有可能杀了胡立。” 沈泽之道:“如果是她杀了胡立,那这个昨天晚上出现的包怎么解释。” 是啊,如果真的是黄一姳杀了胡立,那胡立随身携带的包肯定在黄一姳手上。现在这个包出现在了胡立的房间里至少说明杀死胡立的凶手并不是黄一姳。 还有一点值得注意,胡立离开之前曾今失踪过三天。这三天他去了哪里? 纪子越有些困惑的说:“蒋至诚想干什么呢?他好像什么都知道却又不直接告诉我们。” 沈泽之却摇头:“他应该不是什么都知道,要不然的话他不至于现在还不露面。但是他一定知道的比我们多。” 纪子越点头:“好在现在有了那些信和胡立的笔记,应该能给我们帮很大的忙。” 回到米海家后,沈泽之和纪子越把胡里包里的东西都拿出来。沈泽之坐到椅子上开始看那些信件,纪子越则看那本日记。 纪子越看东西很快,连个人差不多少同时看完的。 “你们这是干什么呢?”吴宇正好从外面进来。 纪子越把桌子上的东西都收拾到包里,然后提到楼上的房间。 “有进展了?”吴宇问。 沈泽之点头:“你这是去哪儿了?” 吴宇道:“爬山去了,这里风景真好。” 沈泽之笑,吴宇这才是真正来旅游的。不过吴宇似乎对他们的事情不感兴趣,就问了那一句。 晚上,他和米海一起做了晚饭,大家一起吃完饭沈泽之回到房间接着去看胡里的日记。 第二天,沈泽之和纪子越一起分析从日记和信件中得到的线索。 胡立是半年前被一个代号为k的人联系上,这个人应该是读了胡立在杂志上发表的那篇关于骨飨文化的文章,所以出钱雇佣他来康敦帮他找一个人。胡里在日记中没有说这是个什么人,只是说自己答应了他,他要来康敦。六月份的时候胡里来到三春市,他在当地找了个向导进山,在进山的时候碰到了来这里支教的林茂和江蓓。正好胡立来这里的借口也是做支教老师,几个人就结伴进了山。 日记里没有详细记录他怎么找那个人,也没有说这个认识谁。从他日记看,他真的像一个支教老师每天认认真真的教书育人。直到半个月前,胡立在日记中写到他要离开了。沈泽之翻到下一页的时候却发现日记在这里差了一页。 纪子越道:“应该是被撕掉了,胡立可能在这篇日记里写到了他要找的那个人的信息。会不会是黄一姳?” 沈泽之皱眉:“有可能,但是这样做不是太明显了吗?” 第三案康敦15(今日三更,第三更) 纪子越道:“会不会是黄一姳把那一页日记撕掉了。或许这一页日记上记得就是她的真实身份。黄一姳就是去找这样东西的。” 沈泽之若有所思道:“或许这张纸并不是被她撕走的。” “什么意思?”纪子越问。 沈泽之道:“还有拿走这个包的人呢?” 纪子越道:“我觉得最有可能拿走这个包的人应该是蒋至诚和沈处吧。” 沈泽之道:“这只是我们推理的结果,没有任何证据支持。” 纪子越和沈泽之一时间都陷入了沉默。这个案子从开始就是他们在推测。他们见到了一闪而过的蒋至诚就推测沈煜之也在这里。从沈煜之之前留下的线索他们推测到沈煜之和蒋至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找一个退出那项绝密计划的人。从而找到真正的实验室。然后支教老师胡立被杀,从胡立的宿舍里发现的各种东西表明胡立出现在这里的动机不简单。直到见到胡里的日记和信件可以确定他的确是来找人的。如果这个人真的是当初退出那项绝密计划的人,那么他们之前所有的推测都成立。但是,如果他找的这个人和那项绝密计划没有关系,那么他们之前推测的沈煜之和蒋至诚出现在这里的理由就不成立。 沈泽之把那七封信按照时间顺序打开,和纪子越一起研究。 第一封信是在胡立刚到康敦的寨子里。信的邮戳是平京。信里写着k希望胡立能根据他们之前提供的线索尽快找到那个人。 第二封信是半个月后,这封信还是催促的意思。 之后一封信比一封信催促的意思明显,到第四封信,里面写了胡立一些家人的情况,这里已经是威胁的意思。 第五、六封信的口气则好了很多,应该是胡立有了线索。而第七封信则是要去胡立回去,剩下的事情交给他们。 沈泽之心里有些发沉,这封信的内容表示那边的人已经知道他们要找的人的确在这里,胡立告诉他们这个人是谁。那么,他们应该很快就会有动作了。 纪子越看到这里也很疑惑:“这封信送过来的时间应该是十天前,而对方应该在半个月之前就收到了胡立给他们的信,这二十五天他们怎么没有反应。这不应该啊。” 沈泽之摇头:“他们当然不会没有反应。”他站起来道:“我们出去。” 纪子越跟着他往外走:“组长,我们去哪儿?” 沈泽之道:“去找我哥和蒋至诚。” 纪子越快走两步追到他:“但是我们不知道从哪里找他们啊。” 沈泽之停住脚步,沈泽之不知道沈煜之为什么现在还不出现。而且就像纪子越说的,他不知道从哪里可以找到沈泽之。 沈泽之冷静了一下说道:“胡立肯定不是寨子里第一个死的人。” 纪子越道:“你的意思是他们派来的人已经被沈处和蒋至诚处理掉了。” 沈泽之点头,纪子越又疑惑的问道:“但是如果寨子里出了命案,阿雄族长为什么不说。” 沈泽之道:“那就只有一种解释,有人不让他说。” “不让他说?”纪子越重复了一遍,忽然他抬头震惊的看着沈泽之,沈泽之缓缓的点头。 沈泽之和纪子越立刻出门,这一次一定要找到沈煜之和蒋至诚。 来到族长家的时候,正好看到阿雄和米海坐在院子里聊天。看到沈泽之和纪子越的时候阿雄有些吃惊。 “出什么事情了吗?”阿雄问道。 沈泽之站在院子里看了四周一眼说道:“我想和我哥聊聊。” 阿雄族长面露不解:“你哥哥?” 沈泽之道:“我哥叫沈煜之。” 阿雄道:“我不认识他。” 沈泽之走到他们的桌子边随手拿起一杯茶慢悠悠的喝,阿雄有些着急。米海站在一边更是莫名其妙,他看纪子越,纪子越示意他稍安勿躁。 沈泽之喝完了一杯茶的时候,一个人影从木楼上慢慢走下来。 沈泽之站起来看着他道:“哥。” 沈煜之走过来拍拍沈泽之的肩膀:“不错。” 阿雄道:“你们兄弟聊。”说完他拉着米海离开了。 沈煜之看着沈泽之和纪子越道:“比我想象的快。” 沈泽之道:“哥,沈处,现在能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煜之笑笑:“这件事要从四个月前说起。那时候你和子越正在蓉城查蓉城药物研究所所长张志恒被杀案,这个案子牵扯到一项绝密计划,但是我那个时候并不知道这项绝密计划是什么。后来|经过我努力调查终于知道了这项计划的一部分内容也就是我发给你的那份资料,然后我意识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之后我继续查这项计划,渐渐接触到这项计划的核心内容时,然后我遇到了一次暗杀。” 沈泽之有些担心的看着他,沈煜之道:“没关系,受了点轻伤。那次暗杀让我感觉到不对劲。我平时很小心,而那天伏击我的人显然是提前知道了我的行踪。所以我怀疑我们内部出了问题。但是我不知道出问题的人是谁,我也没有时间查这件事。正好在那段时间我得到消息,这项绝密计划进行的途中有一名科学家退出了计划。我知道机会来了。于是我从平京失踪,暗中来到了云省。” 沈煜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接着说:“但是起初我也不知道这名退出计划的科学家到底是谁,他藏在云省的什么地方。在经过两个多月的调查,我查到一个地方:康敦。” 沈泽之问道:“你是在云省查了两个月后才查到那个人在康敦,那你书房的笔记本上怎么会有这个地名,你的卧室里还有一张飞云省的机票。” 沈煜之笑道:“我总要给你一点线索,在你查出内部的内奸的时候就该来这里帮我了。” 沈泽之问道:“你是怎么把那些东西放到自己家里的?” 沈煜之道:“八月份的时候,蒋至诚联系了九处的人。哦,忘了说一件事,何朗一直知道我的行踪。” 沈泽之脸色一变,何朗自始至终可是一点风声也没漏。 沈煜之道:“你不用生气,是我不让她告诉你的。” 沈泽之道:“我知道。” 沈煜之说道:“我通过何朗让蒋至诚来云省找我,然后我把随身带着的笔记本上写上线索寄给了何朗,让他放在我的书房里。” 沈泽之点头。 沈煜之道:“一个月前我和蒋至诚一起来到康敦,我来之后就和阿雄表明了身份,然后我们伪装成游客住进了阿雄家里。” 纪子越道:“那阿雄族长说的那三个人不是你们?” 沈煜之摇头:“不是,经过暗中调查,我们发现了胡立来这里的目的,但是我们知道的有些晚,让胡立把消息送出去了。之后我们不能再动胡里,就假装离开,然后半夜再返回阿雄家里,在这里住了下来。一个月前,我们见到了那边派来的杀手。” 沈煜之道:“就是阿雄族长说的那三个人。” 沈煜之点头:“对。我们并不知道那个科学家到底是谁,于是我和蒋至诚想跟着他们找到那个科学家再杀了他们。但是他们三个却想先杀了胡立和学校的老师再去杀那个科学家。我们只能在他们动手之前解决了他们。” 沈泽之问:“那胡立不是你们杀的?” 沈煜之摇头:“不是我们。” 纪子越道:“是黄一姳?” 沈煜之点头。沈泽之皱眉:“她就是那个科学家。” 沈煜之摇头:“不,她不是。胡立的死是我一时大意,我没想到黄一姳会杀了他。而且到现在为止我也不知道黄一姳为什么杀他。那个科学家我也不知道是谁?我没有那个科学家的资料,无法确定他是谁。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这个科学家是男性。” 沈泽之看了四周一眼问道:“蒋至诚呢?” 沈煜之道:“我让他出去查黄一姳了,不知道她到底和这件事有没有关。” 现在所有的线索都明白了,可是他们还是没有办法确定那个科学家是谁? 纪子越问道:“那米海三年前看到的人影就是那个科学家吗?” 沈煜之摇头:“按照时间推测,不是。我觉得米海看见的应该是黄一姳。” 沈泽之皱眉,这个案子里最大的变数居然变成了黄一姳,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煜之和他们讨论了一下午的案情,所有的事情都变得明朗起来。晚上沈泽之和纪子越依旧回米海家里,现在他们还不能暴露沈煜之的身份,他们一明一暗查起来应该更有效率。 但是接下来的事情完全超出了他们的预计。学校又出事了。 一大早晨,四栋木楼围成的学校前占满了人,大家都站在门口看却不敢进去。沈泽之和纪子越急匆匆的走过来。 阿雄族长看到他们来了,急忙带着人走进去。一进木楼沈泽之和纪子越的眉头都忍不住皱起来。木楼中间不大的校园到处都是血迹,两具尸体一东一西横在院子里。 第三案康敦16 沈泽之走过去翻过那具男尸:“是林茂。” 纪子越走到另一具尸体旁边看:“这个是江蓓。” 沈泽之和他对视一眼都往楼上跑去,黄一姳的宿舍门开着。两个人搜了整个木楼,没有找到黄一姳。 他们回到二楼查看现场。林茂的宿舍的门关着,江蓓的门半开着。他们宿舍门前的楼道里有斑斑点点的血迹。沈泽之推门进去,江蓓的宿舍里放着一张双人床,床上的被子掉在地上,椅子倒在地上,桌子上还有刀砍的痕迹。房间中间的地面上有一些血迹。 事情应该是突然发生的,林茂和江蓓当时要么是正在床上睡觉或者是准备睡觉。然后有人突然拿刀闯了进来。林茂应该是和闯入者搏斗,房间里的物品乱起八糟,而且他们中有人受伤了。林茂和江蓓从房间里逃了出来,看血迹的路线他们应该当是想去院子外面找人。但是他们还没有走到院子外面,后面追杀他们的人就追过来了。凶手用刀砍死了林茂和江蓓。林茂身上的伤口比较多也比较深,江蓓来说好一点。但是整个现场看起来很是很惨烈。院子里到处都是血迹,尸体上的伤痕也杂乱无章,一看就是过度杀戮。 沈泽之走到桌边仔细看了看,这种伤痕有些奇怪,是一条直线前面到这一个钉子印一样的小凹痕。他问纪子越:“这是什么凶器造成的?” 纪子越皱眉,似乎正在想。这时阿雄族长也过来了,正好听到沈泽之问的话,他走过来看了一眼肯定的说:“是柴刀。” “柴刀?”沈泽之看他。 族长解释道:“是,这是我们寨子里用的一种柴刀。刀头部分有个很尖细的突起,呈倒勾形状,一般用来勾树枝用的。” “学校里也有这种柴刀吗?”纪子越问。 阿雄点头:“有,我们这里没有碳,所以做饭需要柴。学校里的那把柴刀还是我送来的。” 沈泽之道:“去处找找看,那把柴刀在吗?” 阿雄族长道:“不用了,我刚才进来的时候看到了,就在大门后面扔着呢。” 纪子越从外面转来一圈回到,说道:“黄一姳不在这里。凶手是黄一姳?” 阿雄族长皱眉:“黄校长?她为什么要杀林茂和江蓓老师呢?” 纪子越看沈泽之,沈泽之的眉头紧紧皱着。是啊,她为什么要杀林茂和江蓓呢?甚至,她为什么要杀胡立?这三个人和她有什么仇,他们相识不过四个月,从他们前几天观察的结果来看,他们相处的不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她失控杀人呢? 沈泽之问道:“阿雄族长,你知道黄校长的来历吗?” 阿雄点头,他道:“知道,黄校长是三年前来寨子里的,也是这所学校的创立者。她来的时候拿着三春市教育局的文件过来的,所有的手续都齐全,于是我们协助他办了这所小学。” 康敦虽然因为交通原因进出困难,但不是无政府状态。阿雄族长即是骨飨族的族长也是康敦骨飨族自治州的州长。 沈泽之道:“阿雄族长,麻烦你先去安抚一下村民,顺便安排人找一下黄一姳,提醒大家小心她,黄一姳已经失去理智了。” 阿雄族长道:“好的,我马上去办。” 阿雄族长离开后纪子越问道:“族长,黄一姳真的不是我们要找的人吗?她杀这么多的人的目的是什么?” 沈泽之摇头:“不知道,我哥说他们已经确定当年离开的那个科学家是男性,那就应该不是黄一姳。不过现在可以肯定一点,黄一姳三年前拿来的手续和身份证明肯定是假的。我觉得她和那项机密计划没有关系。” 纪子越道:“那她杀人的原因就在自己身上了。昨天她看到了胡立的包,昨晚就失控杀了林茂和江蓓,是不是胡立包里有什么东西刺激到他了?” 沈泽之道:“看来我们忽略了什么东西。” 沈泽之说完就转身去了黄一姳的卧室,纪子越也去她的办公室里找线索。 黄一姳的卧室看起来很整洁,所有东西都摆放的整整齐齐。房间里的设施和胡立的宿舍很像。一张单人床,一个大衣柜,一张桌子一把椅子。没有多余的东西。 沈泽之来到那张桌子前,这是张书桌,上面摆了一点化妆用的东西。沈泽之拿起来看,这些化妆品都是很有名的牌子,其中一样就价值不菲。黄一姳一个乡村小学的校长是绝对用不起这样的东西的。关键是,这东西她是怎么弄进来的呢? 沈泽之打开桌子下面柜子,里面放的都是书,各个方面的都有。沈泽之随手抽出一本书来看。书友翻过的痕迹,但是上面没有任何手写的文字。沈泽之把房间里所有的东西都翻了一遍,一件能够证明黄一姳身份的东西都找不到。 沈泽之皱眉,他准备去看看纪子越那里有没有线索,走了几步忽然顿住脚步。他往回走了两步来到床边。床上铺的床单很大,把床两侧都遮住了,但是在床单垂下来的边缘处粘了一点黑色的灰烬。沈泽之用手指蹭了点那些灰烬然后用手指捻了捻,这是…… 他转身出门,往楼下走去。围在院子外面的人已经离开了,只剩下几个人守在外面,应该是阿雄族长吩咐的。 沈泽之走到院子里就开始找什么东西,那些人看沈泽之不说话,他们就只好看着。忽然,沈泽之在院子一个拐角处停下脚步,他蹲下来看着这片土地。这地方的土比其他地方的颜色深一点。沈泽之用旁边找的小铲子轻轻的把土铲开。 里面的东西埋的不深,沈泽之几铲子就铲开了。土里面埋的是一堆灰烬,沈泽之伸手在那堆灰烬里找了找,他运气不错,找到一个没有烧干净的拐角。 这个拐角是纸质的,看纸质应该是报纸。拐角上是个日期,正好是一个月前。但是报纸上的标志已经烧掉了,不知道这是哪一份报纸。 纪子越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他身边,他也蹲在沈泽之身边问道:“这是什么?报纸?” 沈泽之点头。 纪子越道:“谁烧了报纸埋在这里。是黄一姳吗?” 沈泽之道:“是她,我从她房间里发现了灰烬。” 纪子越道:“她办公书里的报纸倒是不少。” 沈泽之站起来道:“我们去看看,这是那种报纸。” 纪子越跟着他一起到黄一姳的办公室,纪子越走过去打开一个柜子,里面满满一柜子的报纸。沈泽之和纪子越把这些报纸都拿出来。他们发现黄一姳一共订了五种报纸,但是经过两个人比对,没有一种报纸的纸张和他们找的拐角一样。 沈泽之看着手里的报纸拐角皱起眉头:“被烧掉的报纸为什么只有一份,而且不管是她的卧室还是办公室都没有找到何这份报纸相似的。” 纪子越道:“这里的报纸应该是依靠邮递员送进来,邮递员半个月才进来一次,黄一姳应该不会单独吩咐邮递员给他买某个日期的某份报纸。这份报纸应该是她经常看的。” 沈泽之道:“我们找不到只能说明一种情况,黄一姳看完后就销毁了。这份报纸上肯定有她需要的信息。” 纪子越感叹:“这个黄一姳的身份还真是扑朔迷离啊。这么神秘!” 沈泽之道:“我刚从她办公室看到了一些她用的化妆品,那些东西都是很知名的牌子,我觉得凭她的工资应该买不起才对。” 纪子越道:“她一个女人,居然一夜之间杀了两个年轻人,真不简单。” 这时,阿雄走过来,他道:“我已经安排下去了,尸体是不是还放在上次那个山洞里?” 沈泽之点点头:“是,我们跟你一起去吧。” 阿雄族长找来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抬着尸体上了山。到山洞前,就看见一个人正坐在那里,他应该是阿雄安排的看守尸体的人。看到阿雄他们走过来,那个人迎上来。 阿雄问道:“有人来过这里吗?” 那个人摇头。 沈泽之和纪子越跟着大家一起走到山洞里,山洞深处胡立的尸体依旧放在那里。阿雄族长指挥抬尸体的人把林茂和江蓓的尸体放在胡立的旁边。他叹气说道:“上次刚写信通知他的家人,现在又要通知林老师和江老师的家人了,他们两个还这么年轻,真是太可惜了。” 沈泽之的注意力却不在这里,他看着山洞边缘处的一个脚印皱眉。纪子越走过来顺着沈泽之的视线看过去,他刚准备问什么,沈泽之摇摇头。 放好尸体后几个人就一起离开了,下山的时候沈泽之问道:“这里都是那个人在守着吗?” 阿雄摇头:“不是,好几个人,换着来看着的。不过晚上没有人来看着。” 沈泽之点点头,他问:“从胡立的尸体放到这里还有人进过山洞吗?” 阿雄道:“没有,大家都知道山洞里放着尸体,别说山洞里,就是周围都不愿意有人来。” 沈泽之点点头,到是没有说别的。他和纪子越一起去了阿雄族长的家,沈煜之早就等着他们了,他现在不方便出去,就等着沈泽之回来说说刚才的情况。 沈泽之把学校里的杀人案说了一遍,然后把那个报纸拐角递给沈煜之:“我和子越找了一遍,学校里没有这种报纸。” 沈煜之皱眉,单凭一个拐角他也无法识别出这是哪一种报纸。 沈泽之说道这里的时候又问道:“哥,你们去山洞里看过胡立的尸体了吗?” 沈煜之摇头:“没有,怎么了?” 第三案康敦17 沈泽之道:“我在山洞里看到了人的脚印。” 山洞里比较阴寒,地面的土很潮湿。所以人走过会有脚印。但是尸体放进去这些天,根本就没有人进去过。那脚印是谁的? 纪子越猜测道:“会不会是黄一姳的。” 沈泽之摇头:“不是,那个鞋印一看就是男人的。” 沈煜之道:“如果黄一姳和那项机密计划真的没有关系,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了。我们找的那个人去了山洞。” 沈泽之皱眉,这个寨子并不大,一个外来的人要藏起来应该是很不容易的。所有有嫌疑的人他们都排查了一遍,但是却没有发现这个人。 桌子上放着那片报纸的拐角,大家都沉默下来,一时间案件竟然陷入僵局。 这时忙外外面事的阿雄族长回来了,他正好看到桌子上还带着黑色灰烬的报纸一个拐角:“这是什么?” 沈泽之道:“哦,这是从学校里发现的,应该是黄一姳烧的东西剩下的一个拐角。可能是报纸。” 阿雄道:“学校订的报纸我都知道,让我看看,说不定我能认出来呢。” 沈泽之一听眼神一亮,把报纸拐角递给他。阿雄族长拿起来看了看:“这不是学校订的报纸。” 沈泽之忽然问道:“黄一姳是不是出过山?” 阿雄族长点头:“出去过,她差不多半年出去一次。” 沈泽之心道:这就对了。看她放在桌子上的那些化妆品生产日期都在一年内,这些东西应该都是她自己出去买的。既然她能出去,自己买一份报纸就算不上什么了。 沈泽之站起来道:“我先回去一趟。” 纪子越跟着他一起出去了,沈泽之直接去了他们住的小木楼里,这个时候吴宇应该还在家里。 果然,他们走进院子里就看见悠闲自在的吴宇,说起来这个人真是个奇人。寨子里接连发生命案,就算和自己没有关系,大家至少会好奇会担心吧。但是吴宇完全超然世外,对命案不围观不打听,好像这些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 “吴宇,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沈泽之走过去道。 吴宇没有表现出惊讶来:“你说。” 沈泽之把事情说了,吴宇点头:“这简单,我帮你问问。” 说完正事,沈泽之疲惫的坐下来休息:“米海呢?” 吴宇道:“出去了吧。” 沈泽之道:“学校的命案你听说了吧?” 吴宇点头:“是啊,米海早晨去看了,回来和我说了说。” “你怎么看?”沈泽之问道。 吴宇笑道:“这你可就问错人了,查案是你的专长,这种事情我可是一窍不通。” 沈泽之听他这么说,也不再说这件事了。吴宇正在整理这几天拍的照片,电脑上全是照片,吴宇边翻边看。 忽然,沈泽之的眉毛皱起来:“等等,回到上一张。” 吴宇把照片翻回上一页,说道:“是不是觉得很有感觉?我也喜欢这张。” 沈泽之坐直身体问道:“这张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 吴宇想了一下说:“昨天晚上吧,我回来的路上拍的。” 照片的主题是晚霞,那个时候正好是太阳落山的时候,天边一片红霞煞是绚烂。但是沈泽之的注意力不在这里,而是在照片拐角处的一个人影。 “你还记得这个人吗?”沈泽之问。 吴宇仔细看了一眼,想了想说:“有点印象,我拍照的时候他正好从旁边过,就拍到了相片里了。其实没有这个人照片更好。” 沈泽之道:“你知道他之后去哪里了吗?” 吴宇摇头:“不知道啊。拍完照我就回来了,怎么会关注一个路人去哪里。” 纪子越提着小茶壶过来放到桌子上给他们到茶:“这是什么?” 沈泽之说:“你看照片里的这个人。” 照片里那个人影的五官并不清晰,但是沈泽之和纪子越都是一眼认出了这个人。 方成礼。 照片的背|景是距离学校不远处的巷子里,从照片里还能看到学校木楼的屋顶。 方成礼去过学校? 纪子越道:“黄一姳的失控会不会和方成礼有关?” 沈泽之道:“但是方成礼的身份看不出问题来,而且他是怎么刺激到黄一姳的?” 纪子越思索了半天,说道:“要是知道黄一姳的真实身份这些疑问应该就能解开了。” 沈泽之道:“这个方成礼……” 纪子越提起道:“不然我们找阿雄组长问问?” 沈泽之摇头:“阿雄族长不见得知道的比我们多。” 纪子越道:“他会不会是我们找的那个人?” 沈泽之没说话,其实他也是这么想的。关键是,他的来历是很清楚的,让他们就算怀疑也找不到可疑的地方。 几个人正说着话,米海进来了,正好听到他们在说放方成礼。 沈泽之问道:“你知道这个人的来历吗?” 米海道:“他是我离开之后才来的,他的情况我不是很清楚,但是他妻子我知道。” “乔念白?”纪子越道。 米海点头:“这是她后来改的名字,以前她不叫这个名字。她也是很小就离开了寨子里,我是出去上学,她则是跟着亲戚去寨子外面生活。” 沈泽之问道:“她的父母还在寨子里吗?” 米海摇头:“不在,她离开寨子的原因就是她父母去世了,她那个时候才五岁,在寨子里没有办法生活。后来她就跟着寨子外面的姨妈生活了。” 沈泽之道:“也就是说,乔念白五岁就离开寨子了,之后你们再也没有见过她,直到三年前回来。你们是怎么确定她就是当年离开的那个小女孩呢?” 米海被问的一愣,他道:“因为很像啊。她母亲去世的时候还很年轻,我们都记得,她现在的样子和她母亲很像。” 米海说完就出去准备晚餐了,沈泽之和纪子越心里却有了另一个猜测。方成礼最无法怀疑的地方就是乔念白。如果她真的是三年前逃进康敦的科学家,那么乔念白怎么解释。但是,如果这个乔念白并不是当年离开的那个小姑娘呢?方成礼的身份是不是就可以解释了。 纪子越问道:“组长,我们怎么办?” 沈泽之道:“我们去会会乔念白。” “现在?”纪子越问道。 沈泽之站起来道:“就现在。” 两个人说着就出门了,吴宇看着两个人的背影眼里闪过不明的光芒。 沈泽之他们运气不错,还没到方成礼家里,就看到了乔念白。乔念白从外面回来,身上背着一个背斗。 沈泽之走过去道:“我帮你吧,很沉的。” 乔念白戒备的看着他:“你们想干什么?” 沈泽之和纪子越正好站在她地面把路当住了,乔念白不得不停下脚步。 沈泽之看着她忽然说了一句:“你不是当年的那个小女孩吧。” 乔念白神色不变:“你什么意思。” 沈泽之道:“你和方成礼到底怎么认识的?” 乔念白到:“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沈泽之微微一笑:“本来是没有关系的,但是现在有了。” 乔念白皱眉,沈泽之继续道:“你是当年那个小女孩的什么人?表姐?还是表妹。不用想骗我,你知道这个很好查的,只要去三春市小女孩的姨妈家问一问就清楚了。” 乔念白盯着沈泽之看了几秒道:“是吗?那你去查啊。” 她说完绕开沈泽之他们往前走,走了几步她回头道:“友情提示一下,我姨妈一家人十年前就去世了。你们大概问不到什么了。” 纪子越脸色一变,沈泽之倒是露出笑容来。 纪子越问道:“组长,你想到什么了。” 沈泽之道:“这个乔念白是不是当年的那个小女孩已经没有关系了,但是他和方成礼的相识绝对不是像他们说的样子。” 纪子越道:“乔念白说她姨妈一家十年前就去世了,那么这十年她是怎么生活的?” 沈泽之道:“要是我没有猜错,方成礼十年前就认识了乔念白。他之所以要藏在这个地方就是因为乔念白的身份。” 纪子越道:“但是我们要怎么证实这件事呢?” 沈泽之道:“要找个可靠的人去查一下。” 纪子越道:“我去。” 沈泽之看了他一眼说:“好,你去。出去后通知关辛查查方成礼。” 纪子越点头:“是。” 两个人回来后米海和吴宇正好在吃饭,沈泽之和纪子越也开始吃饭。吃完饭后纪子越就回房间收拾东西,准备明天出去。 沈泽之去找米海,请他明天把纪子越送出去。外面没有车,但是离开山就有信号,可以让人来接他。 米海没有问题,说好后沈泽之就回来了。 纪子越已经收拾好了,沈泽之进来嘱咐道:“胡立已经把消息传出去了,他们的人可能已经到三春市了,你出去后一定要小心。” 纪子越点头:“我明白。” 沈泽之道:“你出去后可以试着联系一下将至诚,他出去查黄一姳,要是可以确定她的身份后面的事情就简单多了。” 纪子越点点头:“可是,黄一姳会藏在哪里?” 沈泽之道:“这四周都是山,要想藏一个人简直太简单了。” 纪子越道:“是啊。如果她失控真是因为放成礼的刺激,她会不会对方成礼不利。” 沈泽之道:“放心吧,乔念白可没有看起来那么柔弱。” 纪子越看他,沈泽之解释道:“乔念白身手不错,最起码你肯定是打不过她的。” 第三案康敦18 第二天一大早,纪子越和米海出发了,沈泽之送他们离开后就去了阿雄族长家里。沈煜之和阿雄族长刚吃完早饭在喝茶。 “你让纪子越出去了?”沈煜之问道。 沈泽之点头:“对,让他出去查点东西。” “看来有怀疑的对象了。”沈煜之笑道。 沈泽之点头,他从手机里调出那张照片给沈煜之看,沈煜之看了一会儿道:“你怀疑他?” 沈泽之道:“是,他是最有可能的那个人。之前之所以没有怀疑到他就是因为他和他妻子的相识,但是现在既然乔念白的身份都有问题,那么他自然也有可能有问题了。” 沈煜之点头,他想了想说:“胡立是怎么发现他的呢?” 沈泽之道:“不知道。对了,胡立的日记被撕掉了一页。” 沈煜之道:“我也看到了,但是那一页不是我撕掉的。包的确是我让蒋至诚送回去的,但是包里的东西我只是看了一遍,没有动。” 沈泽之道:“胡立被杀前曾今失踪了几天,你知道他这几天在哪里吗?” 沈煜之摇头:“我也在查这件事,胡立失踪后我和蒋至诚立刻找他,但是我们还没有找到他的时候他突然出现了,然后他回去拿了包就离开了。等我们再看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死了,我看到黄一姳把他的尸体拖到了村头。” 黄一姳是杀胡立的凶手是确实无疑,那她杀林茂和江蓓的原因呢。 “族长,找到黄一姳的踪迹了吗?”沈泽之问道。 族长摇头:“没有,我让寨子里的人都找了一遍,但是没有发现她藏在哪里,估计是上山了吧。” 沈泽之点点头,他问道:“族长,你了解乔念白吗?” “乔念白?你是说方先生的妻子。”阿雄族长想了想说道:“她小时候不叫这个名字,我们叫她阿鸢,她是个命苦的孩子,小小年纪父母都去了,就剩下她一个人,幸亏那个时候她姨妈来找她,把她接出去抚养长大。” 沈泽之道:“我听说她姨妈一家十年前去世了,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阿雄族长点头:“这件事我知道,她姨妈家里燃气爆炸,一家人都死了,她那天正好在外面补课逃过了一节。” 沈泽之皱眉。这么巧吗? 几个人正说着,忽然院子们被推开,走进来一个人。沈泽之转头一看,惊讶的站了起来。 “沈处,我回来了。”蒋至诚走过来笑道。 沈煜之笑着点头,他说道:“你们应该认识了吧,这是我弟弟,沈泽之。” 蒋至诚伸手笑道:“早就听说过了。” 沈泽之和他握手:“幸会。” 寒暄过后,蒋至诚说起他这次出去的收获。 “黄一姳的确有问题。她真名叫陈雁。以前是商行的经理,三年前被发现挪|用|公|款,且数目巨大,事发后她被收押受审,结果她在拘留室的时候用藏起来的发卡弄伤了自己,在医院治疗的时候趁机逃跑了。”蒋至诚说道。 沈泽之道:“那黄一姳这个名字呢?” 蒋至诚道:“这是一桩命案。黄一姳的确是有这么个人,她是三春市一家乡村小学的校长,三年前被调到康敦建立乡村小学,结果路上遇到了陈雁,被陈雁杀害后,陈雁偷用了她的身份变成黄一姳,来到了康敦。不过黄一姳的尸体到现在都找不到。” 沈泽之道:“陈雁是逃犯,她肯定是害怕自己的身份被发现的。那么她为什么要杀死胡立呢,还有林茂和江蓓,这样一来她的身份不是更容易被发现了吗?” 沈煜之道:“胡立是受到别人的委托来康敦找人的,黄一姳又心中有鬼,她会不会以为胡立是来找她的。所以在胡立要离开的时候她着急了,决定先杀掉胡立。” 沈泽之点头:“倒是有这种可能。” 蒋至诚道:“我回来的时候报警了,警察应该很快就会来。” 沈泽之把那天从被黄一姳烧掉的报纸拐角给蒋之城看,蒋至诚看完后笑道:“我还真知道这是哪份报纸,这是三春市的法制报。要是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半年前的一份报纸,其中有一个板块正好历数了三春市的逃犯,估计那份报纸上有陈雁的照片和信息。” 沈泽之道:“可惜现在陈雁失踪了,胡立也死了。我们没有办法确定那个科学家的身份。” 蒋之诚道:“当年那个科学家退出计划后他的资料就被全部销毁了,现在能认出他的人只有参与机密计划的其他成员了。我们后来查他的信息,除了他是个男人之外其他的信息一概查不到。” 沈煜之道:“他当时就知道自己退出计划肯定也活不了多久了,所以直接秘密离开了平京。我们最开始也只查到他曾今在云省出现过。” 沈泽之问道:“你们是怎么知道他最后来了康敦?” 蒋至诚道:“是我的人在三春市看到过他,我们在三春市查了一个多月,确定他不在三春市了。但是又没有他离开的信息,那么在三春市能藏人的地方只有康敦了。” 沈泽之道:“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胡立也是来这里找人的。” 沈煜之道:“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 蒋至诚突然道:“沈处,你还记得一件事吗?” 沈煜之问道:“什么?” 蒋至诚道:“胡立失踪前,我看到他们看到他和方成礼曾今说过几句话。” 沈煜之道:“记得,看来这个方成礼很有问题啊。” 沈泽之道:“我有一个想法,胡立失踪的这几天是不是在方成礼家里。是他暗示陈雁杀了胡立。” 蒋至诚道:“正好陈雁是逃犯,方成礼只要暗示一下就可以让她方寸大乱。” 沈泽之道:“还有一件事,陈雁杀林茂和江蓓前一天下午,方成礼曾今出现在学校的附近。” 蒋至诚道:“我刚进寨子的时候就听到他们在说林茂和江蓓被杀了。” 沈泽之道:“是啊。但是有一点我还是想不通,如果方成礼是那个科学家,那她为什么要让陈雁杀了林茂和江蓓呢?他们两个人对方成礼应该没有威胁。” 沈煜之想了想道:“除非林茂和江蓓的身份也有问题。” 蒋至诚道:“但是看他们当初递交的资料是没有问题的啊。” 沈煜之道:“我们当初看黄一姳的资料也是没有问题的。” 沈泽之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陈雁现在最可能在方成礼手上。” 沈煜之点头:“没错。” 蒋至诚道:“沈处,我们要和方成礼见一面吗?” 沈煜之想了想:“是时候见一面了。” 沈泽之道:“方成礼有可能认出你们。” 沈煜之笑:“他恐怕早就认出了你的身份。他当初能参与那么机密的计划还能全身而退,这个人就不简单。” 沈泽之道:“我们这是要和他开诚布公了吗?” 沈煜之站起来道:“是啊,玩了这么久的捉迷藏,该好好谈一谈了。” 沈煜之说这站起来往外走,沈泽之和蒋至诚对视一眼,跟着他走出去。 路上沈泽之笑道:“我还让纪子越到了外面联系你,你到已经回来了。” 蒋至诚道:“我看到纪子越了,我进山的时候他正好出山。” 几个人走到方成礼家里的时候,院子门开着,方成礼坐在院子里喝茶。沈煜之笑笑走进去。 乔念白从屋子里出来站到方成礼身后。 “一个九处处长,一个国安特工再加特案组族长。让这么多大人物找我,真是荣兴。”方成礼没有看他们一眼,自顾自的说着。 沈泽之道:“您真的是当年的退出的那名科学家。为什么要一直隐瞒身份呢?” 方成礼放下茶杯看他:“因为我怕死。”他示意几个人坐下说。 沈泽之道:“我们不会伤害你。” 方成礼道:“但是他们不会放过我的。” 蒋至诚道:“那你为什么现在说出自己的身份呢?” 方成礼看着他道:“因为消息已经送出去了,我需要有人保护我的生命安全。” 沈煜之道:“能和我们说说那个计划吗?” 方成礼点头:“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能说。其实,从我加入那个计划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这个计划迟早要出事。提出这个计划的人是个疯子。他们都是疯子,自从参与计划的第一天起我想的就只有一件事,怎么脱离这个计划。” 沈泽之皱眉,方成礼笑道:“我没有夸张,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但是你们能来这里至少说明了一件事,计划出事了。” 沈泽之道:“是,计划内容外泄,参与研究的几位研究员被杀。我们已经大致知道了那项计划的内容。” 方成礼皱眉:“谁死了?” 沈泽之道:“蓉城药物研究所所长张志恒研究员郑明远死亡,研究员吴伟杰重伤。” 方成礼道:“他们只是那项计划的一部分,负责药物研究。但是他们研究出来的药物不过是初级的,拿回实验室后我们会对药物进行升级,升级之后的药物才是真正投入实验的药物。” 沈泽之道:“蓉城药物研究所研究出来的药物被盗,后来被我们找回来了,我们化验了一下那些药物,发现他们的作用似乎不怎么好。” 方成礼道:“改变基因序列?” 沈泽之点头。 第三案康敦19 方成礼脸上出现了然的神色,他道:“还是出事了。不过他们做的这件事迟早要出事。” 沈泽之问道:“能说说你是怎么来这里的吗?” 方成礼看着他笑了笑,事到如今,似乎没什么不能说的了。 事情说起来也很简单,五年前方成礼作为知名研究者加入了“睚眦计划”,但是随着计划的进行,他发现计划慢慢偏离它原来的轨迹。这个计划变得越来越疯狂,这背离了他当初加入计划的初衷。但是他已经参与进来,即便他现在想退出也身不由己。 计划进行两年之后,在他亲眼看见这群疯子做了什么事情的时候,他明白,如果他再不离开这个计划,那么他一定会和他们一样变成疯子。于是方成礼设计逃跑了。 十年前他在一家福利院秘密收养了一个小姑娘,就是乔念白。他先安排乔念白离开平京去三春市。半年之后他在自己家中安排了一次爆炸,他的别墅被炸的粉碎,里面的人自然也不可能活下来。爆炸发生后他在平京躲了两个月,在事情平静下来后他偷偷离开平京去了三春市。 但是事情没有按照他的预料发展,他来到三春市不久就发现有人在找他。他知道那个计划的人已经知道他还活着了。他知道这么多机密,他们肯定不会让他活下去。于是他和乔念白连夜逃进康敦,又利用乔念白以前是康敦人的身份和她假扮成一对夫妇住了下来。 他们派人找过他,但是那段时间他正好藏在山中还没有进寨子。他们无功而返。原本他以为自己可以安静的在这里生活下去,直到那个计划被人发现,等那群疯子做的事情被发现之后他就可以回去过上正常的生活了。但是四个月前康敦来了一个人,胡立。他几乎立刻就知道胡立的目的,他本来极力避着他,但是胡立得到他许多资料,他没办法隐藏自己的身份,只好假装自己没有发现胡立的目的。直到胡立准备离开的时候。他和乔念白把胡立抓了起来,这就是胡立离开之前失踪一段时间的原因。可是由于他的疏忽大意,让胡立逃了出去。可是等他发现胡立逃走并准备再去抓他的时候,却看到黄一姳杀了他。 胡立一死,他在这里的秘密就继续掩藏下来了。但是后来寨子里来的外人越来越多,尤其是沈泽之和纪子越的出现,让他明白,自己的藏身之地已经不安全了。 沈泽之听完拿出一张照片问道:“林茂和江蓓出事前一天晚上你是不是见过黄一姳?” 方成礼点头。 “你和她说什么了?”沈泽之问。 方成礼道:“我让她去自首,我说我看到她杀了胡立。” “为什么这么做?”沈泽之问。 方成礼道:“因为查清楚胡立的死你们就没有理由继续留在这里了吧。你和你的那位同事,叫纪子越是吧,你们来我家里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已经再怀疑我了。” 方成礼说道这里叹气:“我没想到黄一姳听完我的话不是去自首而是杀人。” 沈泽之疑惑道:“她知道你见到她杀人该杀的人不是你吗?为什么杀了林茂和江蓓?” 沈煜之道:“黄一姳应该是要杀了方先生的,可是她一直没有出现。” 沈泽之道:“你的意思是黄一姳不是逃了,而是被人控制住了?” 沈煜之道:“有这种可能。” 沈泽之皱眉,寨子里除了方成礼还有谁会控制黄一姳呢?难道还有他们不知道的人存在? 方成礼道:“现在你们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你们可以保证我的安全吗?” 沈煜之道:“这是自然,方先生请放心。” 方成礼道:“你想让我去平京?” 沈煜之点头:“您刚才也说了,他们就是一群疯子。他们做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这个计划不应该继续进行下去。” 方成礼摇头:“你阻止不了的。” 沈煜之道:“单凭我们几个人当然不行,但是总有人可以阻止他。这个计划当初保密级别设置这么高恐怕从一开始就存着这个心思。” 方成礼道:“但是我离开那个计划已经三年了,恐怕帮不了你什么忙。” 沈煜之笑道:“不会的,方先生你会帮我们很大的忙。” 方成礼考虑了一下点头,看目前的情况这的确是他唯一的选择。他不和沈煜之合作,他的安全就没办法保证。而沈煜之身后是国安,至少他们可以保护他的安全。 确认方成礼的身份之后,蒋至诚就留在这里了。乔念白身手也不错,再加上他两个人保护方成礼就差不多了。 沈煜之和沈泽之兄弟两个一起往回走,两个人走到学校的时候都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这里再也听不到朗朗的读书声了,几天前还鲜活的人现在已经变成两句冰冷的尸体。 沈泽之道:“我原本以为陈雁是被方成礼他们抓起来的,但是现在看来不是。她到底在哪里呢?” 沈煜之道:“寨子里我没有发现其他有问题的人。” 陈雁的失踪让沈泽之和沈煜之都感到不安,现在他们已经找到了方成礼,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立刻带着方成礼回平京。可是麻烦的是方成礼的身份已经被胡立传出去了。那边应该已经有了动作,这一路上方成礼的安全该怎么办? 还有就是陈雁此刻在哪里,他们必须把陈雁找出来,他们不能给寨子里留下这么大一个隐患。至少,他们要坚持到警察进来之前。 沈煜之问道:“纪子越什么时候回来?” 沈泽之道:“两天之内,我让他出去查乔念白确定方成礼的身份,但是我没想到蒋至诚这么快能回来。我们现在已经确定方成礼的身份了。” 沈煜之道:“那我们再等等,等警察进来之后我们做个交接之后就带着方成礼离开。” 沈泽之道:“这一路上肯定不平静。” 沈煜之道:“只要能把方成礼平安的带出康敦就有九处的人来接应我们。” 沈泽之看着他哥道:“你不是在停职中吗?整个就九处都在停职中吧。” 沈煜之笑:“特殊时刻特殊对待嘛。” 像沈煜之这种身份的人无故失踪三个月绝对是大事,所以之前怀疑他干什么的都有,也就是有沈泽之一直坚持,还有沈父找人保驾护航给他争取了三个月的时间,不然他早就在一个层面上通缉了。 沈泽之回到米海的小木楼时吴宇和米海也从外面回来。吴宇今天有些兴致缺缺的样子:“我们来这里一周了,什么时候回去啊。” 沈泽之道:“很快。” 吴宇没说什么,他拿着相机回自己的房间了。 沈泽之挑眉问道:“他怎么了?不开心?” 米海道:“可能是觉得没意思了吧。” 沈泽之点头,他回到房间里把目前所有的证据都整理了一遍,这边顺利的话,那么这个案子应该很快就会结案了吧。 至于那个计划,其实到目前为止沈泽之也不是很清楚方成礼说的那群疯子们到底做了什么事。 第二天沈泽之和沈煜之一起去方成礼家里,一天就坐在那里和他说话,现在方成礼是最重要的人。 中午的时候阿雄族长来了,沈泽之问道:“黄一姳找到了吗?” 阿雄族长看起来很疲惫:“没有。我已经带着人把附近的山里都搜了,没有发现她。” 沈泽之道:“一个女人,能藏到哪里去呢?” 阿雄族长道:“她毕竟在寨子里带了三年,可能会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地方。” 这时,蒋至诚突然问了一句:“阿雄族长,阿瑛还没回来吗?” “啊?”阿雄愣了一下说道:“是啊,她还没回来。” 蒋至诚道:“我看你精神不太好,要是阿瑛在的话可能会好一点。” 阿瑛是阿雄族长的妻子,沈泽之他们第一天来的时候见了一面,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有见到。原来是不在。 阿雄似乎看出沈泽之的疑问,他解释道:“阿瑛娘家是外面的,她前几天回娘家了。过几天就回来。” 沈泽之点点头,没有说什么。 阿雄族长坐了一会儿转身离开了,蒋至诚靠在墙边目光一直停留在他身上。 沈泽之看着蒋至诚和阿雄族长的样子若有所思。 下午几个人一起在方成礼家里吃的饭,饭是乔念白做的,没想到她做饭不错。 几个人正在吃饭的时候米海和纪子越突然进来了。沈泽之站起来吃惊的问道:“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纪子越眼睛下面一片青黑,大概自从出去后就没有休息过。他看到方成礼家里的样子就知道自己查的东西不用说了。他从身上摸出一个信封交给沈泽之:“这是吴宇让我带给你的。” 沈泽之拆开看了一眼,他脸色变了变。沈泽之把信装好,拍拍纪子越的肩膀道:“辛苦了,还没吃饭吧。先吃点东西。” 纪子越的确饿了,坐下来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沈泽之反而开始食不下咽。 沈煜之看着他们两个的样子,他和蒋至诚对视一眼,都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第三案康敦20 沈泽之走过去对蒋至诚说了几句后何纪子越一起离开了。 回到家里后吴宇正在收拾东西,沈泽之走过去问:“你要离开了?” 吴宇点头:“是,原定计划就是一周离开,平京那边还有事情。” 沈泽之道:“什么时候走,今天这么晚了出去太危险了吧,明天再走吧。” 吴宇转头看了他一会儿点头:“好。” 米海正好从外面进来,看着他们三个人都坐在客厅里说道:“今天大家都到齐了。” 沈泽之站起来:“我帮你做饭吧,今天晚上我们多做几个菜,吴宇明天要走了。” 米海看着吴宇吃惊道:“你明天就要走?不和沈哥他们一起吗?” 吴宇道:“是,出来时间太长了。” 米海听他这么说也不能劝他留下来,总不能耽误人家的正事。沈泽之帮他拿着东西去厨房了。客厅里就剩下纪子越和吴宇。 吴宇看着外面眼神发愣,纪子越看着他若有所思。 房间里,沈泽之动作熟练的帮米海做饭,米海第一次看到沈泽之做饭的时候特别惊讶。看沈泽之的样子并不像是会做饭的男人。 沈泽之边切菜边不在意的问道:“阿雄族长的妻子叫阿瑛是吧,好久没见到他了。” 米海点头:“阿雄说她回娘家了。” 沈泽之问:“他们感情好吗?” 米海笑道:“好的,阿瑛嫂子是个好女人。” 沈泽之问道:“你们寨子里娶的女人好多都是外面的啊。” 米海点头:“是啊,寨子里的人算一算都是亲戚,虽然我们骨飨族人并不在意,但是现在不行了。” 沈泽之道:“原来是这样。你们找外面的女孩子也都是骨飨族的吗?” 米海道:“也不全是,我们骨飨是可以和外族通婚的。我们不是很在意这个。阿瑛嫂子是骨飨族的。” 沈泽之点点头,不再说这个话题。 一个小时候米海和沈泽之把饭餐端上了桌子,招呼大家一起来坐。米海从家里拿出来一坛酒。 “这是我们骨飨族的酒,自己家酿的。和外面的很不一样,你们尝尝。” 纪子越笑道:“这是给吴哥饯行吗?” 吴宇也笑着说:“那我一定多喝一点。” 吃饭期间的气氛很好,吃完饭后大家各回各的房间里休息。 吴宇刚洗完脸准备休息,今天他喝了不少酒但是那坛酒的度数不高,对于经常喝酒的他来说不算什么。 沈泽之站在他的窗口:“吴宇,我能进来吗?” 吴宇放下毛巾:“我要休息了。” 沈泽之站在那里看着他,固执的不肯离开。 吴宇过去打开门让他进来,沈泽之走进来坐到桌子边的凳子上:“吴宇,我们聊聊。” 吴宇笑了一下,拿起茶壶给他到了杯水:“好。我们聊聊。” 沈泽之端起茶杯道:“我们有多少年没有见了。” 吴宇看着他说道:“我们22岁大学毕业,从毕业开始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了吧。” “那就是七年没见了。时间过的真快。”沈泽之似乎是有点怀念。 吴宇道:“是啊,你大学毕业就出国了,我们同学聚会都找不到你。” 沈泽之看着他问:“你大学毕业做什么了?” 吴宇和他当年学的都是心理学,大学毕业后他直接出国,对于吴宇的发展他还真不了解,他和吴宇见面也是因为一次出去吃饭他正好去了吴宇开的餐厅里被认了出来。 吴宇道:“我?我读研了。研究生毕业后我就开了餐厅。” 沈泽之皱眉道:“为什么没有做和专业有关的工作?” 吴宇看着他笑道:“专业相关的工作?心理医生?我没有兴趣。” 沈泽之轻轻摇摇头。却没有说他为什么摇头。 两个人就这么沉默下来,沈泽之看着手里的水杯,笑了笑:“行了,不耽误你休息了。我回去了。” 吴宇看着沈泽之的背影欲言又止。 第二天早晨,沈泽之和纪子越送吴宇离开,米海还是把他送出山去。在离开的前一秒,吴宇犹豫了一下,低声对沈泽之说了一句:“小心。” 沈泽之看着他笑着点头。 送走吴宇,沈泽之和纪子越立刻赶往方成礼家里。他们走到大门口的时候正好遇到阿雄族长。 “吴宇离开了?”阿雄族长问道。 沈泽之点头:“是,刚走。” 阿雄族长点点头率先走进院子里。沈煜之和蒋至诚已经在院子里了,几个人坐在树下的凳子上喝茶。 蒋至诚道:“警察今天应该就能到。” 沈泽之皱眉:“但是我们还没找到陈雁。” “陈雁?”阿雄族长不解。 纪子越解释:“就是黄一姳,陈雁是她的真名。” 阿雄族长点头:“不知道她躲到哪里去了,我已经把整个寨子都翻了一遍还是找不到她。” 沈泽之道:“等警察经来就好了。” 阿雄族长不再说什么了,乔念白站在门口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又回去收拾东西。方成礼要跟着沈煜之他们一起走,她自然也要跟着他。 十点钟的时候,一个十八|九岁的男孩匆匆跑进来。阿雄族长站起来用骨飨语和他说了几句话。 看着阿雄族长回来,沈泽之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阿雄族长道:“发现黄校长了。” 沈泽之站起来道:“真的?在哪儿?” 阿雄族长道:“就在后山,我们去看看。” 沈泽之和纪子越都跟着他往前走去。前来报告消息的男孩带着他们一路往前走,走到寨子口的时候阿雄族长道:“后山那么大,就我们几个人不行吧。” 纪子越道:“那怎么办?” 阿雄族长道:“我去叫几个年轻人帮我。” 沈泽之点头:“好,我和子越先去看看。” 阿雄族长点头,转身飞快的往寨子里走去。 沈泽之和纪子越接着跟着前面的男孩往山里走。 蒋至诚正靠在大树上无聊的看着外面,忽然阿雄族长从外面跑进来。 沈煜之皱眉:“阿雄,出什么事了?” 阿雄族长着急道:“沈泽之出事了。” 院子里的人一听都吃惊的站起来。 “怎么回事?”沈煜之的眉头死死的皱着。 阿雄族长喘口气接着说:“我们找到黄校长的时候,没有发现她身上藏了一把刀,她用刀刺伤了沈泽之。” 沈煜之几步走到他身边:“他在哪儿,快带我去。” 阿雄族长点头:“好,我们现在就去。” 大家跟着阿雄一起往后山走,到后山的时候他的脚步慢了下来。 “阿雄,沈泽之呢?”蒋至诚问道。 阿雄停下脚步,他转身看着眼前的四人道:“对不起,我也是没有办法。” 沈煜之和蒋至诚立刻感到不对劲儿,他们两个立刻退到了方成礼的身边。 山路边的树丛里走出来一个人,沈煜之看着他皱起没有。 “你没走?”沈煜之问。 那个人笑笑:“我任务没有完成,怎么会走呢?” 蒋至诚道:“你想干什么?” “你说我想干什么?”他从衣服里拿出手枪开了保险。 “你们让开,我不想杀你们。” 沈煜之和蒋至诚牢牢挡在方成礼前面,没有丝毫要让开的意思。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吴宇,真的是你。” 拿着枪的吴宇浑身一震,他转头看着从山道上下来的沈泽之和纪子越不可置信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他飞快的转头去看阿雄。 阿雄也一脸吃惊的看着沈泽之。他明明把他们引开了,这个时候沈泽之和纪子越应该已经被打晕绑起来了。 吴宇很快的回过神来:“沈泽之,我的目标只有他一个人,和你们没有关系,你们都让开。” 沈泽之看着他道:“吴宇,我来这里的目的你很清楚,你觉得我会让开吗?” “那你就陪着他一起去死好了。”吴宇大声道。 沈泽之道:“吴宇,你怎么会变成他们的人。” 吴宇道:“那又怎么样。” “你是个心理学者,我记得大学的时候你成绩很好,你的手不应该用来拿枪的。”沈泽之道。 吴宇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一定要杀了他。你不要阻止我。” 沈泽之道:“吴宇,别执迷不悟了。” 吴宇道:“他不死别人就要死,我最后说一遍,你让开。” 沈泽之看着他,但是脚步不停的走到了沈煜之身边挡在了方成礼面前。 吴宇看着他们几个,说道:“好,好,好。既然你们这么想死,那都陪着他去死吧。” 蒋至诚慢慢眯起眼睛来。纪子越道:“吴哥,有人威胁你?” 吴宇把枪口对准纪子越道:“别自作聪明。” 沈泽之道:“米海呢?” 他一提米海,站在吴宇身边的阿雄表情也有些着急。 吴宇道:“放心,他还活着。” 沈泽之道:“吴宇,你把枪放下,我会帮你。” 吴宇把枪口对准沈泽之:“帮?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就要帮我?” 沈泽之道:“我是不知道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我知道,如果你杀了方成礼,那你一定会死。” 吴宇吼道:“沈泽之你住嘴,我们都是学心理的,把你蛊惑人心的那一套收起来。” 他的手微微颤抖,食指渐渐靠近扳机。 “砰!” 第三案康敦21 吴宇惨叫一声捂住右臂,红色的血液顺着指缝中渗出来滴滴答答的掉到地面上。 蒋至诚收起枪走过去把他掉到地面上的手枪收起来。 吴宇脸色苍白,他身后的阿雄族长眼神躲闪不敢看他们。 沈煜之道:“回去吧。” 他们带着吴宇和阿雄族长回到方成礼家里,纪子越给他简单的包扎了一下。过了一会儿纪子越从房间里走出来。 “伤口已经初步处理过了,暂时不碍事。” 他说完转头看向一直没有说过话的阿雄族长。 阿雄族长躲开他的目光,事到如今他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大家的目光都看向阿雄,沈泽之道:“阿雄族长,你不打算说说为什么这么做吗?” 阿雄缓缓低下头:“对不起。” 沈泽之摇头:“他们绑架了阿瑛?” 阿雄族长猛地看向沈泽之:“你怎么知道?” 沈泽之道:“这并不难猜。你和方成礼无怨无仇,他在这里住了三年你都没有找他麻烦,为什么一定要在现在帮吴宇害他,只能是这个原因了。阿瑛这个时候回娘家,还这么久没有回来,怎么看都不正常。” 阿雄面色灰败,他问道:“你是什么时候怀疑我还有你的朋友的。” 沈泽之看着他,说道:“说实话,我之前从来没有怀疑过你。因为你完全没有理由被怀疑。一直生活在与世隔绝的康敦寨子中,和外面的人没有任何联系。我有什么理由怀疑你呢?” 阿雄看着他,沈泽之明白他的眼神中的疑问。 沈泽之接着说道:“第一次怀疑你是林茂和江蓓死的那天,你还记得那天我们一起去山洞里放他们的尸体吗?那天我在山洞里看到一个脚印。当时我问你有谁进来过山洞,你说没有。后来我又问我哥,他说他也没有进过山洞。寨子里会关心山洞里尸体的就只有知道方成礼真实身份的人了。所以这件事只有一种可能,有人说了谎。我哥不可能说谎,当然这并不是因为他是我哥。他们之前已经知道胡立的身份,胡立死后他已经没有价值了,所以他根本用不着再进山去看他的尸体。那么除了我哥还有谁会对胡立的尸体感兴趣呢?自然就是知道胡立来这里目的的人了。寨子里的事情瞒不住你,有人进山洞你肯定知道,但是你却说没有,所以只能是你说了谎。那个时候我就在想,你为什么要骗我,帮那个人隐瞒对你有什么好处呢?” 阿雄脸色越来越白。 沈泽之轻声道:“答案是没有,这件事对你不会有任何好处。第二次怀疑你是那天我去问你乔念白的底细。你的话虽然不是很肯定,但是言语之间只有一个意思,帮乔念白掩饰。让我确定她的身份没有问题。这么做只有一个目的,让我把视线从方成礼身上移开。之后我让子越出山查查乔念白,果然,你再一次说谎了。你还记得你当时是怎么跟我说乔念白的吗?” 阿雄道:“十年前,阿鸢姨妈家发生爆炸,一家人都死了,只有阿鸢出去补习侥幸躲过了一劫活了下来。” 沈泽之点头:“没错,这就是可疑的地方。你是为什么这么清楚这件事的,就算你知道那为什么后面的事情却没有提起。乔念白姨妈家出事之后不久乔念白就失踪了。你既然知道她姨妈的事情。没道理不知道她失踪这件事。你为什么不对我说?是怕我怀疑她吧。” 阿雄点头:“不是,我不是故意不说。是因为我的确不知道。阿鸢离开寨子之后的生活我并不清楚。她姨妈家的事情也是吴宇告诉我的。” 沈泽之点点头:“我让子越出去查这件事,查出了乔念白失踪的事情。那个时候我就确定你有问题。其实从陈雁失踪开始,我就觉得寨子里一定有一个内应。陈雁并不是失踪,而是被人藏起来了。目的是——拖住我们。” “至于我为什么怀疑吴宇,其实还是因为这件事。我让吴宇外面的朋友帮忙查查乔念白,正好那天就是邮递员进山的日子。按照行程来算,那封信第二天就能送到他朋友手里。纪子越回来的时候带回来了回信。信的内容很简单,乔念白的身份毫无疑问。纪子越都能查的到的东西没道理他一个当地的朋友查不出来。他和你的目的是一样的。”沈泽之道。 阿雄身体颤了颤:“我,我是逼不得已。他们带走了阿瑛,如果我不配合他们,他们就要杀了阿瑛。我没办法。” 沈泽之点头:“是吴宇绑走阿瑛的吗?” 阿雄摇头:“我不知道,但是是他告诉我阿瑛在他们手上,他有阿瑛的照片,要我听他的话。” 沈泽之道:“我知道了,陈雁在哪儿?” 阿雄道:“在山洞里。” 沈泽之转头看蒋至诚,蒋至诚立刻出门去山里找陈雁。 纪子越问道:“组长,你是怎么知道他们今天要动手?” 沈泽之道:“因为蒋至诚的一句话,他出去查清楚了陈雁的真实身份,还说了一句话,他报警了。吴宇他们肯定不能等到警察来,方成礼的身份一定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他们等不及了,要在警察来之前结束这件事。” 纪子越道:“吴宇怎么会和那项计划扯上关系呢?” 沈泽之皱眉:“这件事我也不清楚。” 沈煜之道:“现在三春市肯定不平静,我们要安全的把你送出去很困难。” 方成礼笑笑:“这就是你们的事情了。” 沈泽之看向沈煜之,沈煜之道:“我们今天就得走。” “今天?”沈泽之道:“是不是太着急了。” 沈煜之道:“明天警察就会进来,我们要在警察来之前把方先生送出去。” 沈泽之也知道方成礼的身份越少人知道越好。 半个小时后,蒋至诚带着陈雁回到这里。陈雁看起来很不好,她这几天被藏在山洞里和死人呆在一起,而且是被她杀死的人,对她来说是一种很大的精神折磨。 看到陈雁这个样子,大家已经没有想询问她的欲|望了。交给警察来办吧。 纪子越看着阿雄,低声问沈泽之:“阿雄族长怎么办?还有阿瑛。” 沈泽之皱眉,他想了想说:“阿瑛应该还在寨子里。” 阿雄听到一下子站起来:“阿瑛在哪里?” 沈泽之看了屋里一眼,他站起来道:“我们去问问吴宇。” 阿雄现在也反应过来了,他要跟着进去,却被纪子越拦住:“还是让组长一个人进去吧。” 沈泽之走进房间里,吴宇半靠在床上,没有受伤的手腕铐在床头上。胳膊上受的伤让他流了不少血,现在他看起来脸色苍白。 “你赢了。”吴宇淡淡道。 沈泽之拿了把椅子过去坐在床边坐下,他摇头:“我们之间不存在输赢。” 吴宇嗤笑一声,没有说话, 沈泽之道:“阿瑛在哪里?” 吴宇道:“你自己去找啊,你不是警察吗?” 沈泽之皱眉看着他:“吴宇,阿瑛是无辜的,你何必要为难一个无辜的女人。” 吴宇脸色变了变,说了一个地址。沈泽之回头,站在门边的纪子越冲他点点头转身走了。 “怎么,还有话要说?”吴宇道。 沈泽之问道:“谁让你这么做的,你怎么会和他们扯上关系。” 吴宇道:“什么他们你们,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好,你为什么要杀方成礼。这么问你明白了吗?”沈泽之问。 吴宇道:“没什么原因,就是想杀他而已。” 沈泽之看着他道:“我们都是学心理学的,你觉得你说谎我看不出来吗?” 吴宇道:“别问了,到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方成礼不是没死吗?” 沈泽之道:“我只是想知道你怎么会搀和进这件事的。” 吴宇看着他道:“好,我说实话。我根本不知道方成礼是什么人。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都是因为你。” 沈泽之惊讶:“我?” 吴宇道:“没错,就是因为你。”他眼里聚集起怒火:“就是因为你沈泽之,因为我是你的同学,因为你来找我帮忙,我就不得不出现在这里,不得不杀人。” 沈泽之明白了他的话:“有人威胁你。” 吴宇讽刺的看着他:“所以你不用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消息。我基本上什么都不知道。” 沈泽之道:“你来这里之前就知道自己要杀的人是谁?” 吴宇点头:“是。” 沈泽之道:“那你刚进来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动手。在我还没有确定方成礼就是我要找的人的时候。” 吴宇看着他道:“如果那个时候我就动手杀了他,我能瞒得过你吗?” 沈泽之沉默,的确。吴宇要是一进来就杀了方成礼,他应该很快就会知道。 吴宇道:“我不但要杀人,还要全身而退。但是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沈泽之问:“他们用什么威胁你。” 吴宇道:“我一家人的性命。” 沈泽之皱眉,难怪方成礼说参加那个计划的人都是疯子。他们为了那个计划真是无所不用极其。 吴宇道:“现在你知道了?我没有杀掉方成礼,我的家人包括我大概都活不成了。” 沈泽之摇头:“不会的,别人我不好说。你父母在平京,他们不会轻易动你爸妈的。” 吴宇有些怀疑的看着他。 沈泽之道:“我保证。” 第三案康敦22 阿瑛被吴宇藏在寨子里,学校出事前他把她藏在后山里。学校出事后吴宇偷偷的把她藏在学校里。这些天一直按时给她吃饭喝水,倒是没怎么受罪。纪子越找到阿瑛后他们就准备离开了。不过沈泽之没有继续追究阿雄的责任。一来这是少数民族地区,如果他们带走阿雄可能引来寨子里的居民不满。二来,阿雄帮吴宇也是被他威胁,而且大家也没有受到伤害。陈雁也暂时被留在寨子里了,警察过两天就来。 第二天一大早,沈泽之他们带着人离开康敦。米海给他们带路送他们出去。那天米海送吴宇出去的时候他只是被吴宇敲晕了。 走上山路,米海走在最前面给大家带路。后面跟着沈泽之和纪子越,他们两个人中间是带着手铐的吴宇。再后面是方成礼和乔念白。沈煜之和蒋至诚在最后。 他们走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最难走的那段山路。大家还是按照进来时的办法用安全绳和安全扣慢慢往外走。这一段路大家都提起十二万分的警惕。毕竟这是最容易出事的一段路。但是让大家惊讶的是,他们居然很安全的走过这段路。 走过那段路后沈泽之他们都有一种脱力的感觉,精力集中这么长时间,猛地一放松大家都有一种说不出的疲惫感。 “为什么他们不在这段路上偷袭我们,这不是最好的时机了吗?”纪子越小声的问沈泽之。 沈泽之摇头,他也没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大家在原地稍事休息后就继续前进,因为无法与外面联系,所以从寨子里到服务站的这一段路都需要步行。到服务站之后就有他们的人接应了。 下午一点的时候,一行人终于到了服务站。但是几个人却远远的看着没有走过去。 被沈泽之拉住的米海奇怪的回头问:“怎么了?” 沈泽之神色紧张:“不对劲。” 一行人中除了米海和吴宇之外其他人都感到了服务站的不同寻常。这里还是和上次他们来的时候一样,一排平房,院子里停着两辆车。 就是这两辆车才不对劲。蒋至诚进山之前已经通知了在三春市待命的九处的人,这几天他们都会在这里等着他们。九处的人来的时候不可能不开车。那现在院子里不应该只有两辆车。 有枪的人都拔出枪拿在手上。沈泽之把米海推到后面。让他和吴宇待在一起。乔念白也神色紧张的守在方成礼身边。 蒋至诚道:“我先去探探路。” 沈煜之点头,他拍拍他的肩膀:“小心。” “知道。”蒋至诚说这躬身溜到院墙边小心的摸进去。 沈泽之他们就在也不远处的路边,这个地方正好有一块宽大的石碑做界碑,因为上面刻了宣传康敦的话,所以石碑格外的大。他们正好藏在石碑后面。 蒋至诚进去后,院子里依旧静悄悄的,大家都全神贯注的看着里面。 纪子越就站在米海身边,米海这个时候也知道出了什么状况,他低声问道:“怎么了?会有危险吗?” 纪子越道:“放心吧,我们会保护你的安全。” 米海的神色放松了一点,似乎是纪子越的话让他安心了许多。 十分钟后蒋至诚从里面出来,他的表情有点困惑:“里面一个人也没有,我看厨房的锅里还有热水,他们走了不超过一刻钟。” 沈泽之转头看后面的沈煜之,沈煜之也皱着眉头,似乎也在想这一刻钟发生了什么事情。 蒋至诚接着说:“里面我仔细看了一边,没有埋伏。不过院子里有许多车轮印记,之前院子里至少来过两辆车。” 沈泽之点头,那就对了。其中一辆一定是九处的人,他们每天都会来这边等着接应他们。后面来的那辆十有八|九是那边的人。现在两辆车都不在,最有可能的就是那些人被九处的人引开了。 蒋至诚问道:“我们怎么办?” 沈煜之沉吟了一会儿问道:“院子里的车能用吗?” 蒋至诚道:“能用。” 沈煜之道:“好,事不宜迟,我们立刻走。” 一行人立刻赶到院子里,蒋至诚和沈煜之去检查那两辆车子。这两辆车一辆是吉普,还有一辆是轿车。轿车走山路不好使。但是现在他们也没得挑了。 两个人检查了一番,沈煜之道:“可以了,我们走吧。上车。” 他说完自己上了吉普,沈泽之、方成礼和乔念白上了这辆车。蒋至诚去开后面那辆车,吴宇上车后纪子越看周围,米海不在这里。 沈泽之探出头来问:“子越,怎么回事?” 纪子越道:“米海不见了。” 沈泽之皱眉:“不见了?谁之前看见过米海。” 已经上车的吴宇道:“我看见了,他说他要去卫生间。” 纪子越立刻道:“我马上去叫他。” 纪子越向房子里跑过去,卫生间就在服务站里面,他走到卫生间正准备敲门,忽然外面响起巨大的爆炸声。纪子越不可思议的回头,院子火光冲天。餐厅两扇窗户上的玻璃被震破。碎玻璃铺了一地。 “组长,组长——”纪子越转身就往外面跑。但是他还没出去却被一把枪顶上了太阳穴。 纪子越猛地僵住身体,藏在暗处的人慢慢的走出来。 纪子越眼睛猛地睁大:“是你?” 米海微笑道:“没错,是我。” 他转头看着外面依旧在燃烧的两辆车子的残骸:“没有想到?” 他伸手把纪子越身上的枪拿走,顶在他太阳穴的枪也被移开了。 纪子越低声问道:“你是他们的人?吴宇也是他们的人?那孙虎呢,一定也是他们的人。这件事从开始就是个陷阱。” 米海点头:“没错,不过你知道似乎有点太晚了。沈煜之,国安九处的处长,曾被誉为不可战胜的神话?也不过如此。沈泽之,声名远播啊,看来是徒有虚名罢了。汽车炸弹而已,就都死了。” “怎么可能呢?”纪子越低声喃喃,他们上车之前沈煜之和蒋至诚明明仔细的检查了一边,他们都是国安的特工,连他们都看不出来的汽车炸弹那是什么样子的。 米海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得意道:“是不是奇怪他们为什么没有发现,其实不用奇怪,这是美国最新研制出来的微型炸弹,外形就像一个芯片,但是威力嘛,你也看到了。” 纪子越看着他道:“你为什么会和他们扯上关系?你不是康敦人吗?”他脸色一变:“你讲的自己的经历都是骗我们的?为了引起我们的同情降低对你的戒心?” 米海摇头:“我的确是康敦人。那些经历也不是我瞎编的。寨子里这么多人,你们随便问问谁就知道我说没说谎,我怎么会做那么蠢的事情。事情是真的,结局也是真的。我也的确是为了这件事离开康敦。那个时候我就下定决心,我要成为强者。离开这里后我遇到了一个人,一个能帮助我成为强者的人。” 纪子越问道:“是谁?” 米海似乎是确定纪子越必死无疑,也不再瞒着他了:“这个人你也知道。k。” “k?胡立?” 米海笑着点头。 “k到底是谁?”纪子越问道。 米海:“k就是k。” 纪子越道:“那威胁吴宇的人就是你?你是从什么时候注意到他的?” 米海说:“沈泽之在平京搞出那么大动静为国安锄奸。抓到张敬后他要做的事情不就是找沈煜之了吗?所以他知道方成礼的身份只是迟早而已。在我们确定方成礼在康敦后我就开始调查沈泽之。吴宇,一个喜欢全世界乱晃的富二代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沈泽之要去康敦一定需要向导,那么他找吴宇帮忙不正好吗?” “于是你出现在吴宇视线里,让他找你做这次康敦之行的向导,然后用他的家人威胁他杀掉方成礼。”纪子越道。 米海点头:“说的不错,基本上就这么回事。不过他杀不了方成礼。” 纪子越脸色难看道:“所以阿雄族长和吴宇都是烟|雾|弹,你真正的目的是在这里杀了我们。” 米海笑着拍手:“全部正确。我们的人比九处的人先到这里,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的眼皮底下。先引开九处的人,再安好汽车炸弹。你们到这里后看到院子里的车轮印肯定能想到这里发生了什么。既然知道这里已经不安全了,那么沈煜之一定会选择尽快送方成礼走。院子里的车就成了唯一的选择。而我只要看着你们都上车,然后按下按钮送他们上西天就足够了。” “那吴宇呢?你连他也要炸死吗?”纪子越问。 米海道:“他?一颗无足轻重的棋子而已。” “你真的抓了他的家人?”纪子越问。 米海好笑道:“你还有心思关心他家人?我对他们没有兴趣。毕竟吴宇已经乖乖听我的话了不是吗?” 纪子越后退一步,脸上的表情慢慢变得平静。 米海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外面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米海抬起枪道:“我们的人回来了,该送你上路了。” “是吗?”纪子越露出笑容来。 这时外面的车开到了院子里,两辆黑色的路虎车停了下来。米海脸色猛地一变,不是他们的车。 就在米海分神的一瞬间,纪子越扭住他的手腕往下一折,米海惨叫一声手枪已经到纪子越手上了。 第三案康敦23 “你们?”米海捂着手腕愕然的看着纪子越。 纪子越拿出手铐把米海铐起来带着往外走。 外面两辆路虎车上的人已经下来了,另一边沈泽之他们也走出来。元宁走到沈煜之身边敬了个礼:“沈处。” 沈煜之回礼,两人放下手后沈煜之笑着拍拍他的肩膀:“九处都还好吧。” 元宁点头:“一切都好。” 米海看着完好无损的人吃惊道:“你们没死?我明明看到爆炸。” 蒋至诚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他:“美国研制的最新型炸弹?既然你们这种组织都能得到,你觉得我们国安会不知道。你也太小看我们了吧。” 米海脸色惨白,他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沈煜之和蒋至诚检查车的时候就看出来车底装的炸弹了,但是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没有说出来这件事,而是打算将计就计试出他们的计划。 米海有问题是沈泽之第一个发现的,阿雄族长受到威胁,阿瑛被绑架。这些事情看起来都好像和米海没有关系。但是仔细一想就发现事情不对劲。 吴宇要绑架阿瑛,没有一个内应,这件事很难做到。他要避开阿雄和寨子里的人,在阿瑛单独出现的地方绑架她,必然要一个了解阿瑛的人。他们当中只有米海符合这个条件。 沈泽之之前就有点怀疑米海,但是他没有说出来。因为一切只是他的推测,无论是阿雄还是吴宇都没有说出这件事。他没有证据。现在看来,阿雄应该是真的不知道米海是阿瑛被绑架的帮凶。至于吴宇不说,应该就是他还是担心家人的安全。 但是出于安全考虑他提前暗地里告诉大家自己怀疑米海有问题,让大家小心他。在沈煜之和蒋至诚发现汽车炸弹后,米海是他们的人基本上已经确定了。于是大家将计就计的演了这出戏。 米海知道车上有炸弹,自然不会上车,于是大家上车后纪子越去找米海,当时大家都已经坐到车上了。纪子越从外面进到屋子里,米海自然要躲避一下,趁这个时候车上的人迅速下车躲到房子后面。紧接着米海就按下了按钮。 米海道:“如果我提前按下按钮,你们不是都要死了?” 沈煜之笑:“你觉得我会用这么多的人命冒险吗?这款芯片炸弹我们比你熟悉多了。你们的人是今天早晨装上这款炸弹的,然后引开了九处来接应的人。你自觉你们的计划完美无缺。但是你们是不是太自信了一点。你们觉得九处在三春市的一举一动都在你们监视之下,那只不过是我们想让你们有这种感觉而已。来这里接应的人一共有两拨,第一波是为了配合你们的计划,看看你们引开我们的人后想干什么。第二波才是真正接应我们的人。你们的人引开第一波人后就留下一个做内应,我们抓住了他,然后给你们的芯片炸弹做了个小小的改装,真正的启动装置在我们手上。你刚进来后没有看到你们的人就没有觉得奇怪吗?” 米海道:“原来是这样。我们的人呢?” 蒋至诚道:“你觉得呢?” 米海惨淡的笑笑:“愿赌服输。” 沈煜之没有看他,让人把他带走,他问元宁:“三春市那边怎么样?” 元宁道:“他们的人全部在我们的监控之下,我们已经跟这边的军区借调了军机,可以直接飞平京。军机在机场候命。” 沈煜之道:“好,我们走。” 几个人上了那两辆路虎,车子飞驰而去。为了防止被他们发现,他们没有进三春市而是去直接去了三春市外不远处的军用机场。 车上,沈泽之问道:“军区那边可靠吗?” 元宁道:“可靠,是卫部长找的人,应该没有问题。” 沈泽之又问道:“平京那边怎么样?” 元宁道:“何朗盯着中科院那边,这段时间,他们那边很平静。” 沈泽之点点头,他转头道:“我从胡立、吴宇还有米海那里都听到一个名字——k。你们了解这个人吗?” 沈煜之道:“不清楚,这应该是一个代号。他肯定是那项计划的参与者,但是不应该是科研人员。” 后面坐着的方成礼也到道:“科研人员中没有代号k的人,但是不知道我离开之后他们有没有吸收新成员。” 沈泽之道:“我也觉得不应该是科研人员。这个计划当初的发起者是什么人?” 方成礼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一个科研人员。我知道的并不多。” 沈泽之道:“那其他的科研人员你应该知道吧。” 方成礼道:“知道,这项计划有一名化学家带领着他的科研团队进行实验。我之前并不认识他。不过我觉得这个化学家可能有军队背|景或者是身份。” 沈泽之道:“什么意思。” 方成礼回忆了一下道:“我觉得他的动作和说话风格很像从部队里出去的人。做事雷厉风行。” 沈泽之道:“那他的身份就很难查了。” 元宁点头:“没错,军方有很多人和事都是机密。我们现在没有那么大的权限来查这件事。” 纪子越道:“不能从另外一方面入手吗?” 沈泽之问:“哪方面?” 纪子越想了想:“按照我们原来的思路,我们找到方先生是为了确定那个计划进行的地点。” 方成礼道:“这个我倒是知道,就是不知道我离开之后他们有没有换地方。” 沈泽之问道:“你们以前的实验室在哪里?” 方成礼道:“川南。” 大家都不由自主的皱起眉头来:“看来事情没错了,这个计划真的是军方搞出来的实验。” 几个人说这车已经开到机场。这边是军用机场,进出盘查很严格,经过一番身份查验他们才进去。军方给他们安排的是一辆军用直升机,飞机前站着几个穿着军装的人。其中两个人都是有军衔的人。 其中一个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的人见到沈煜之就主动伸手:“沈处,又见面了。” 沈煜之的表情也轻松了几分:“刚才元宁说是卫叔叔安排人接我们回去,我就在想是不是你。” 那个人道:“自己人才放心。”他转头看沈煜之身边的沈泽之问:“这就是特案组的组长,沈泽之吧。” 沈煜之拍拍沈泽之的肩膀道:“是,这是我弟。” 他转头对沈泽之介绍道:“这是卫叔叔的儿子卫鸿。他和我同岁,你就叫他卫哥吧。” 沈泽之伸手:“卫哥。” 卫鸿点点头,他和沈泽之握了一下手道:“我们上飞机吧。” 从三春市到平京需要三个小时,到平京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了。 为了方成礼的安全,他被卫鸿带走了。在保护人这方便没有人比他们做的更好。 沈泽之和沈煜之则直接去见卫中华。 因为提前就知道他们今天到,所以这个时候卫中华还办公室里,他的秘书在看到沈泽之和沈煜之之后直接请他们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卫中华背对着门站在窗户前看着外面,听见声音他转身看着沈煜之兄弟两个露出微笑来。 沈煜之道:“卫部长,我回来了。” 卫中华点头:“好,你做的不错。” 他看了看沈煜之身边的沈泽之,走到他身边拍拍沈泽之的肩膀道:“干得不错,没有辜负我的期望。” 沈泽之笑道:“不辱使命。” 卫中华回到办公桌前走下,示意他们两个人坐下,他表情严肃道:“接下来才是真正的硬仗,他们想要藏起来的东西就是我们要决胜的法宝。煜之,九处这边一定要盯紧,万一他们狗急跳墙想要逃亡国外或者出卖研究成果,你们无论如何也要给我拦住。” 沈煜之道:“是。” “泽之,接下的事情还是要让你来查,我的身份不方便出面,你不要有顾虑。不过这件事情有很大的危险性,你要有准备。” 沈泽之道:“我明白,请卫部长放心。” 卫中华道:“好,今天不早了,你们回去休息吧。” 沈泽之和沈泽之离开办公室。走到办公楼外,九车的车就停在院子外面的路边,沈煜之走过去要走钥匙让沈泽之上车。 他发动车子说道:“你们没有翻乱我家吧。” 沈泽之笑道:“当然没有,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翻乱了你怎么住呢。” 沈煜之道:“那今天晚上去哥那里住吧。” 沈泽之转头看他笑道:“好。” 车里安静下来,沈泽之转头看着车窗外,半晌他道:“哥,从小时候我就想能有这么一天。” 沈煜之问道:“什么?” 沈泽之道:“能和哥一起并肩作战。” 沈煜之笑:“所以你做了警察?” 沈泽之道:“是啊,因为你是国安啊。对了,爸爸以前也是做这个的吧。” 沈煜之点点头:“是。”提起沈父他的面色变得沉静。 “哥,其实爸爸他……” 沈煜之打断他的话:“我明白。” “那你为什么不回家?”沈泽之不解。 前面正好是红灯,沈煜之踩下刹车停住车子等红灯:“当初离开家的时候的确是因为生他的气,但是十年都过去了,我已经想开了。毕竟母亲已经去世了,他再婚也没什么。” 沈泽之怅然道:“我都没有见过母亲,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 沈煜之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来:“很温柔。” 第四案变异01 “今天下午三点十分,有一名男子闯入台东商业街打伤两名前来购物的女子,据目击者称这名男子表情狰狞,出现后直接殴打受害人,甚至还将其咬伤,初步推断该名男子可能患有精神疾病。事发当时,有路人报警,巡查的警察赶到现场后发现无法控制该名男子,遂将其击毙。这件事导致商业街发生混乱,索性没有发生其他伤亡事故……” 沈泽之和纪子越站姿九处的会议室中,前面的大屏幕播放着这条新闻。沈煜之按下暂停键,回身说道:“这是10月10日,也就是昨天下午发生在滨海市的事件。被击毙的男子随后被送到医院抢救,抢救无效死亡。这里我要说明的一点是,当时开枪击毙他的并不是警察。而是埋伏在附近的狙击手。滨海市公安局之后派出技术人员找到了狙击手埋伏的地点,并发现了一枚弹壳。经过鉴定和弹道实验可以确定是狙击步枪。” 沈泽之问道:“这个人有问题?” 沈煜之点头,他调出几张照片来,都是那名被击毙的袭击者。看到这些照片大家的脸色都变了。照片中的男人大约三十岁左右,东方人长相,身材健壮。但是他的面部表情狰狞,双目圆睁,眼白几乎全部变成了血红色。双手指甲有些长,厚且锋利。看起来根本就不是人的指甲。 沈煜之道:“其实当天还有另一个发现,另一个完全不可以出现在公众眼中。这是昨天晚上,滨海市的一名渔民打渔的时候从海里捞出来的东西。” 屏幕上出现一张照片,里面是一个全身血红的……动物。是的,他看起来就像个动物。体长2.5米,全身上下都是红色的肉。头部的五官类似人的五官,但是嘴角露出来尖锐的牙齿又像是动物。这东西的四肢肌肉吐出,后背向外突出顺着脊柱长着一溜骨刺一样的物质。 这是什么?这是所有人的想法。 纪子越道:“沈处的意思是,这个很可能是‘睚眦计划’的试验品。” 他刚说完,回忆室的门就被推开,方成礼和卫鸿走了进来。 “没错,他就是试验品。”方成礼仔细看了一遍照片道:“报道中的那个他是一代试验品,不过三年前我离开前已经研发出了一代异化剂。但是这个实验品使用的是第一代加强剂。至于第二个人。”他看了看大家的表情点头:“没错,他是人。或者说曾今是人。他使用的已经不是加强剂而是异化剂。” 纪子越道:“那个实验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成礼将自己整理出来的东西放到电脑里。他按照自己整理出来的东西给大家详细解释这个计划到底是怎么回事。 五年前,“睚眦计划”最初的目的的确是加强人体质,可以使人的体力得到发展和强化。这种东西对于士兵来说最有用,所以也有人称它为超级士兵计划。但是第一代强化剂出现后,计划的目的就发生改变了。 方成礼道:“带着我们研究的是一名叫罗哲剑的化学家,我们都叫他罗教授。一代强化剂出现后我们发现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在人类的基因序列里,经过加强剂加强后的体质已经达到了人体承受的最大的强度。也就是说,即使我们研制出更有效的强化剂,也不能使用在人身上,人体会因为承受不了这种强化程度而死亡。计划到这里就陷入了僵局。不过罗教授很快找到了突破口。他的思路是从根本上改变人类的体质,自然界中许多动物的体质都很强大,如果可以把这些强大的基因序列嵌入到人的基因序列中,人的耐受力就会变强,到时候再使用更加强大的强化剂他们的身体就可以承受了。” 沈泽之道:“弊端呢?” 方成礼点头:“这样做当然存在弊端,首先,将动物的基因锲入人类的基因当中是很难做到的。会发生排斥反应,结果是实验体死亡。即使融合成功人的外貌也会发生变化,就像你们看到的那个死亡实验体一样,基本上已经认不出是个人了。我们研制出一代异化剂后就投入实验,结果太惨烈了。五名实验体全部死亡。而且异化过程十分痛苦。这也是促使我离开计划的原因。” 沈泽之道:“你们的实验体的来源是什么?” 方成礼摇头:“我不知道,实验体不是我负责的,我只需要按时的给他们注射药物并观察他们的情况做记录和改进药剂。我只知道在进行一代异化剂实验的时候,参与计划的五名实验体都是很年轻的男人,他们身体很强壮,体制超人。所以我猜测,这些人可能来自于部队。” 方成礼的话一出,卫鸿的脸色首先变了。 沈煜之道:“实验失败后,这些人都死了吗?” 方成礼点头:“是的,实验题死后都被处理掉了。我猜他们的家人到他们死都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 会议室陷入了一瞬间的安静,几分钟之后沈泽之出声:“你当初说你们的实验室是在川南,为什么他们会出现在滨海。” 方成礼道:“应该是换地方了吧,三年前我逃走不久他们发现我没有死。这么大的隐患他们肯定不会再在原来的地方进行实验。” 这是最大的一种可能。 沈煜之道:“这个计划从开始就一起把持在军方手中。不过即使在军队也是分为激进派和保守派的,这个计划是激进派主张进行的。” 沈泽之道:“试验品出现在外面,这个计划出问题了?” 方成礼笑道:“实验不出问题才会奇怪。” 卫鸿道:“用士兵做实验,简直丧心病狂。” 沈煜之道:“我们接下的任务就是找到他们的实验室,结束这个实验。” 纪子越有些担心的问道:“既然这个计划是军方支持的,我们直接去吗?” 沈煜之道:“这个你不需要担心。有了今天这两个实验体,只要我们收集资料,证明他们是军人,把资料递交上去,他们就会失去支持。没有军方的庇护结束计划应该很简单。” 沈煜之接着道:“沈泽之和纪子越,你们去查明这两个实验体的身份,要尽快。其他的事情我来做。方先生给我们做顾问。”他看了一眼手表道:“飞机已经安排好了,半个小时候我们去滨海。” “是。” 半个小时后大家准时登机,飞机上沈泽之和纪子越开始看这两个实验体的基本资料。注射加强剂的那个被命名为一号实验体。他的身体特征基本保持完整。最新的资料已经传输过来了。 一号实验体,男性,三十岁左右。四肢上有绑缚的痕迹,看局部特写照片,一号实验体的手腕和脚腕部位有一些宽带状的伤痕,从这些伤痕的颜色来看,应该是旧伤。 纪子越道:“方先生不认识这个人,说明他应该是在方先生离开后才加入实验的。但是 方先生离开前就研制出了一代异化剂,那么他为什么之注射了强化剂,没有注射异化剂?” 沈泽之皱着眉头看照片道:“方先生离开的时候一代异化剂已经研制出来了,之后研制出的异化剂肯定功能更强。要是他是先注射了异化剂然后才注射了强化剂呢?” 纪子越道:“一般的实验体肯定不会随便放出实验室的,会不会是这样。他注射异化剂后成功了,所以才放出了实验室。毕竟他们进行计划本来就是要让这些人为军队服务的。” 沈泽之接着道:“会不会是他们虽然实验成功了,但是并不稳定。” 纪子越道:“所以他才会发狂伤人。” 沈泽之道:“方先生说过这些实验体很可能都是从军队出来的,我们要查他的身份应该从部队开始查。” 纪子越道:“支持实验的是军方的人,那这些人会不会就他们手下部队的士兵。” 沈泽之道:“这条路走不通的,我们目前为止没办法在部队里查这件事情。我们现在还没有证据证明他们在是用士兵做实验。” 纪子越道:“那只能从他们身上入手了。” 沈泽之看了一眼表道:“半个小时后我们就到滨海了,云清应该很快也能到。” 纪子越笑道:“法医还是云清姐最好。” 沈泽之道:“对啊,希望他可以给我们一些有用的信息。” 上午十一点,飞机降落,滨海国安局的人派车来接他们,他们降落在军用机场,车就在不远处。一个穿着便装的男人看他们下飞机后向他们走过来。 “沈处,这里一切准备就绪。我们走吧。” 沈煜之和他握手:“好,刘局,别的我不多说。希望你们可以最大限度的配合我们。” 来接他们的人叫刘延,是滨海市国安局的副局长。 几个人快步走到三辆车边上车,机车载着他们向着滨海市内飞驰。 沈煜之和沈泽之坐在刘延的车上,刘延说道:“尸体暂时放在我们这里,等你们到之后就会移交给你们。” 沈煜之点头:“刘局,即使在国安局。这件事知道的人也要越烧越好。” 刘延点头:“是。” 第四案变异02 车子直接开进国安局大楼前,沈泽之他们下车。刘延带着几个人来到办公楼的七楼。他推开一间办公室门说道:“这是给你们准备的办公的地方。你们看看还满意吗?” 大家闻言一起走进去,这间办公室很大,几乎占了这一层的四分之一。里面办公桌、案情分析板、投影仪、电脑。应该有的东西一应俱全。 刘延从一个办公桌上拿起一张塑封的单子给沈泽之:“这是办公室里各个职位的门牌号和办公室电话号码。只要需要,你们可以直接找他们,他们百分之百配合。” 沈泽之放下那张联系单衷心道:“谢谢。” 沈煜之让大家把带来的东西安置好,他走到刘延身边问道:“那两具尸体呢?” 刘延说道:“就在地下停尸房,没有人动过。” 沈煜之点头对沈泽之道:“这里就交给你了,我要去那边看看。” 沈泽之道:“好的。” 沈煜之便带着元宁离开了。 这边正说着,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推开,桑云清走进来。 “组长。” 沈泽之立刻道:“正好,我们先去看尸体吧。” 刘延道:“好的。” 他带着他们来到地下室,这里是专门的停尸房,里面是一排停尸柜,拉开方形的抽屉,里面就是尸体。 刘延走到一个抽屉前面伸手拉开它:“这是第一具尸体,就是在台东商业区被击毙的那个人。” 桑云清走过来仔细的查看了一遍。 沈泽之问道:“怎么样,看出什么来了?” 桑云清道:“身体素质不错,四肢手腕脚腕处有伤痕,有被束缚过的痕迹。看他的肤色,应该是长时间的住在没有办法见阳光的地方。死因就是枪伤。更具体的要我做完尸检才知道。” 沈泽之点头:“好的,抓紧做。我要尽快看到详细的尸检报告。” 刘延说道:“一号尸检室已经整理出来了,如果你需要助手,我可以给你配一名。” 桑云清沉吟了一下,点头:“谢谢。我要许立辉,他是滨海市公安局的法医。可以吗?” 刘延点头:“没问题,我马上给你联系,尽快让他过来。” 桑云清:“谢谢。” 刘延又拉开另外一个抽屉:“这就是第二具尸体。” 大家一起去看,待看到的时候又都皱起眉头来。这具尸体看起来实在是不像人。 沈泽之道:“能说说这具尸体的情况吗?” 刘延点头:“好的。这具尸体也是昨天发现的,昨天下午七点钟的时候,滨海附近渔村的村民下海打渔的时候拉出来的。他捞上来后就报警了,警察没有见过这个东西,没办法处理就报给我们。我们就把东西接收过来了。” 纪子越道:“这具尸体你们处理过吗?” 刘延摇头:“没有,我们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报到上级之后国安部要求我们不要动这具尸体。所以我们还没有检查过。” 桑云清从看到尸体开始眉头就紧紧皱着,沈泽之问道:“云清,你看出什么来了。” 桑云清肯定的说:“这具尸体是人的尸体。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变成这样,但是他是人这一点肯定是没有疑问的。” 刘延听完对沈泽之道:“沈组长,这里就交给你们了,有需要我做什么的话随时联系我。” 沈泽之点头:“好的,谢谢你的协助。” 刘延离开后,纪子越说道:“实验室里丢了两个实验体,他们怎么没有采取行动呢?” “你怎么知道他们没有采取行动,他们已经派人杀了他。”沈泽之指着第一具尸体说道。 桑云清这个时候已经动手掰开二号实验体的嘴,她正仔细的看着他的口腔。 纪子越看的脸色都变了,法医果然强大。 桑云清松开手,脱掉手上的手套说道:“男性,年龄应该在28岁左右。” 纪子越惊讶:“这都看的出来?” 桑云清道:“虽然他的身体发生变异,但是他的牙齿只有犬齿变长,其他牙齿并没有怎么变。按照他牙齿的磨损程度来看,他的年龄应该差不多就是这样。” 深泽之点头:“好的,云清,这里就交给你了。” 桑云清:“组长放心吧。” 沈泽之和纪子越从地下上来,来到七楼他们的办公室。他们的办公桌上放着关于这两具尸体的资料。 二号实验体没有什么资料,毕竟尸体是当地打渔的渔民发现的,没有什么好说的。 一号实验体可以说的地方就多了。昨天下午三点,一号实验体突然从商业街喷泉附近窜出来,然后打伤了两名一起来购物的女子。最诡异的是他将人打伤后还将其中一名女子咬伤。三分钟后周围的巡警就赶到了现场,几名警察上前想拉开他,但是一号实验体似乎力大无穷,三名警察都拉不动他。然后突然就中枪倒地。警察立刻叫了救护车,但是子弹击中了他的心脏,抢救无效死亡。 事发后国安的人迅速接手了这个案子,他们从商业街的各个商铺的监控录像中找到了实验体的行踪。 沈泽之打开电脑,把监控录像放出来。 14:10分的时候,一号实验体出现在商业街街角处的一个监控摄像头下,看他的样子还是很正常的。从他前进的方向可以看出他正在向商业街里面走。 14:30分的时候,一号实验体出现在商业街中间的一个商场里面的监控摄像头下,这个时候他还是很正常的样子。 15:08分,一号实验体突然从两间商场的中间过道冲出来,这时正好被袭击的两名女子走到这里,一号实验体像疯了一样冲上去殴打两名女子。路人被他的样子吓住,不敢上前阻拦。三分钟之后警察出现在监控摄像头的范围之内。但是警察没有拉开他,然后不到一分钟,男子的动作一顿突然倒在地上。 纪子越看着最后一个画面道:“他一直到下午两点半的时候都是正常的,下午三点十分的时候却发疯伤人,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沈泽之道:“监控录像里下午两点半的时候他还在商场里,没有发现他走出商场,但是等他再出现的时候却是从商场外面过来的。拿张地图来。” 纪子越把商业街的地图钉到案情分析板上,沈泽之和他一起站在地图前,沈泽之拿起笔边分析边标记。 “下午两点半的时候,他出现在这家商场里。”沈泽之把那家商场圈住。 纪子越接着道:“三点十分的时候,他却从这边出现。他是怎么到路对面去的?” 这条商业街商场店铺特别多,几乎每家店铺都装了摄像头。除非他是有意躲避,否则他不可能一次都不被拍到就走到马路对面。 沈泽之看着周围环境说道:“这段时间他不应该离开的很远,那么刺激他的东西应该就在这个范围内。” 沈泽之圈了个范围。 纪子越疑惑道:“到底是什么东西会刺激他发疯呢?” 沈泽之道:“我更好奇的是,他出现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纪子越道:“他既然敢大摇大摆的出现在商业街,那就肯定不是都跑出来的,最可能的是被放出来的。” 沈泽之点头:“对,所以他失控之后立刻有人击毙了他。” 纪子越总结道:“所以他的一举一动都是受人监视的。” 沈泽之想了想说:“我们去见见那两个受害人。” 纪子越看了一眼资料里受害人住的医院和沈泽之一起下楼。楼下停了一辆车,专门配给他们用的。 两个人上车,纪子越开着车像医院走去。 到医院后,沈泽之和纪子越早护士站亮了自己的证|件,然后问到了他们住的病房。但是两个人还没走到病房前的时候就看到了病房门口围的人。好几个扛着摄像机拿着话筒的人正在那里交涉要采访当事人。 护士长带着他们走过去,看到病房前的样子脸一下子就拉下来了:“简直是胡闹。” 她走过去生气的说:“你们怎么回事,刚才不是就让你们离开了吗?病人需要静养,你们这样她还怎么静养?快走,别让我叫保安上来。” 几名记者面面相觑,最后都灰溜溜的离开了。 护士长带着他们走进病房,她边走边嘱咐道:“请尽量快一点,不要刺激到病人,她受到了惊吓。情绪还不太稳定。” 沈泽之点头:“好的。” 纪子越推开病房的门,这间病房里就住着一个女孩,她头部包着纱布,脸色难看极了。病床边守着一个中年妇女,看样子和女孩有几分相似,应该是女孩的妈妈。 “你们是什么人?”她警惕的问道。 沈泽之亮出证|件:“我们是警察,今天来是想来了解一下昨天发生的事情。” 女人转头看床上的女孩,女孩轻轻的点头。女孩的妈妈拿过来两个凳子请他们坐下。 纪子越道:“她的伤怎么样?” 女孩的母亲一听这个眼睛都红了,他回答道:“脑震荡,左臂骨折,小腿骨折。” 纪子越问女孩:“你能和我们说说昨天下午的事情吗?” 女孩点头:“昨天下午,我和我同学刚从前面那家商场出来,我们边走边聊天,准备去前面买杯奶茶。然后那个男人突然就从旁边那条路上冲出来。” 女孩的脸色变得惊恐,昨天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让她回忆起来就觉得害怕。 第四案变异03 沈泽之听完女孩的描述问道:“所以他从那条路上冲出来的时候你就发现他的精神不对劲?” 女孩点头:“他的表情很可怕。一直在……像野兽一样的低吼。我从来没有停过有人可以发出那种声音。” 纪子越问道:“他在对你们动手的时候有说过别的什么吗?” 女孩想了想摇头:“没有。” 沈泽之和纪子越从病房出来后,又去了另一个女孩的房间。这个女孩受的伤比较轻,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沈泽之问了她相同的问题。 女孩想了想说:“有一点奇怪的地方。当时我和小雅并排往前面走,我们两个其实是我在外侧,也就是说我离那个人比较近。但是他攻击的不是我而是小雅。我身上的伤都是他攻击小雅的时候不小心弄到身上的。” 纪子越皱眉,女孩这么一说他也想起来了。一号实验体不但打伤了他们还咬了人,但是他咬的是小雅。这个叫小雅的女孩怎么会刺激到他呢? 沈泽之和纪子越了解完情况后就从医院离开了,回到车上后纪子越疑惑的说道:“主要被攻击的人是小雅,这是为什么?” 沈泽之边发动车子边说:“两种解释,第一,一号实验体这次出来的任务和小雅有关系。第二,小雅身上的某样东西可能刺激到他。” 纪子越道:“我们现在查小雅的身份?” 沈泽之点头:“另一边也要开始查。”他拿出手机找到小雅母亲刚留下的联系方式说了情况,要求拿走小雅出事的时候穿的衣服。可是小雅的妈妈却说衣服已经被丢掉了。 纪子越也听到了小雅母亲的话,他道:“现在怎么办?” 沈泽之道:“我们先查小雅的身份,如果她的身份没有问题,那么一定就是她那天身上有什么东西刺激到一号实验体。不过昨天一号实验体在攻击他之前就已经失控了。所以刺激一号实验体失控的一定不是她。” 纪子越道:“还有一号实验体的身份,资料已经传给关辛了,不知道关辛能不能找到这个人。” 沈泽之道:“系统中找到线索的可能性不大,一号实验体已经落到我们手上,他们一定会第一时间销毁一号实验体的资料。” 纪子越点头,这时他的手机提示他收到了一封邮件,同时关辛的电话就拨过来了。纪子越接完电话道:“关辛说他把罗哲剑的资料发到我的邮箱了。” 沈泽之边开车边道:“好,回去看看这个罗教授是何方神圣。” 回到办公室后,纪子越第一时间去把罗哲剑的资料打印出来。这个罗哲剑果然不简单。他毕业于平京大学化学系,出国在剑桥大学读的同专业硕士、博士。回国后任职在中科院,是中科院终生院士,同时在国防大学任教。参加过七八项国家级计划。在学界内是位为很有声誉的教授,几乎是学术界的权威。他今年50岁,看照片是个很板正的人,表情严肃,看起来就像个军人。他为人十分低调,从来不参加访谈,所有和他有关的报道都是从别人那里采访的。而且凡事评价过他的人对他都是大家赞赏。 纪子越看完资料感叹道:“履历完美。” 沈泽之却笑着摇头:“人无完人。 纪子越道:“现在怎么办,我们去查他吗?” 沈泽之道:“不,我们现在没有任何证据,即使可以证明他参加了‘睚眦计划’我们也没有办法证明这个计划有问题。现在就查他反而会打草惊蛇。我们现在就抓住这两个实验体,从他们身上找突破口。” 沈泽之翻到小雅的基本资料,国安局这边的前期准备工作做的很好,他们来之前已经把两名受害人的基本资料放到了他们的办公桌上。 小雅全名叫何书雅,今年16岁,在滨海市第一中学读高一。父亲何岩,是一家外企的高管,母亲王茉是国企员工。 纪子越看完摸摸下巴道:“难怪她住的是单人病房,看来家庭条件优越啊。” 沈泽之道:“他的资料还是要核实一下,我们去找他父亲谈谈吧。” 纪子越道:“何岩是外企高管,我觉得他不应该和这件事有关,反而是她母亲王茉,国企员工。她比较有可能和这些事情扯上关系。” 沈泽之道:“何岩石外企的员工是没有错,但是你注意到他公司的业务了吗?他们公司主营药物。” “所以你怀疑何岩可能和那个计划车上关系,所以何书雅被袭击不是偶然的?”纪子越问道。 沈泽之道:“只是猜测,不过我希望我猜错了。” 沈泽之按照资料中何岩的联系方式把电话拨出去,何岩听说他是负责这个案子的警察,立刻同意了见面。 沈泽之和纪子越去见何岩。何严约的地方就在他们公司楼下的咖啡厅。 沈泽之和纪子越走进约好的咖啡厅,侍者走过来低声问道:“二位有约吗?” 纪子越道:“有,何岩。” 侍者道:“好的,请跟我来,何先生已经到了。” 何岩坐的位置比较隐秘,看到沈泽之和纪子越过来伸手和他们握手。 何岩今年四十四岁,西装革履一派商业精英的样子。但是从他有些泛红的眼白和黑眼圈可以看出来这几天他休息的并不好。 沈泽之道:“我是负责这个案子的警察,我姓沈,他是我的同事,姓纪。” 何岩道:“你们好,沈警官,纪警官。” 沈泽之道:“我就直说吧。我们现在怀疑何书雅被袭击这件事并不是意外,所以我想聊解一下何先生在工作生活中有没有惹到什么人?” 何岩眉头一皱:“你们的意思是,小雅被袭击是报复?” 沈泽之看着他,意思很明显。 何严脸色难看起来:“老实说,我坐到这个位置要是说一个人都没得罪那肯定是假话。但是纵然生意上得罪过什么人,也没到会伤害我的家人的地步啊。” 纪子越提示道:“有没有是和你们公司最近几个月的业务有关系的。” 何岩道:“我们公司是一家制药公司,总部在美国,这里就是个分公司。我和我们来往的也就是医院和下面的医药商。” 沈泽之道:“你们和国内的研究机构有业务来往吗?” 何严摇头:“没有,我们公司是外企,他们不会和我们合作的。否则有泄密的风险。” 沈泽之和纪子越仔细的问了他半天,发现他真的不可能引来人报复。夜幕降临的时候沈泽之示意何岩可以离开了。 纪子越看着面前冷掉的咖啡道:“看来何她的家庭没有关系。那么袭击是偶然事件。” 沈泽之道:“何书雅当天穿衣打扮上很可能有什么东西会刺激到发狂的实验体。我们要和方成礼聊聊。” 纪子越抬手看了一眼手表道:“马上就七点了,要聊也得是明天。” 沈泽之这个时候也感觉到饿了,他站起来道:“我们先去吃晚饭吧。” 纪子越跟着他往外走:“我们去哪里吃?” 沈泽之看他问道:“想吃什么?听说滨海市的海鲜不错。” 纪子越笑着摇头:“我就想吃一点暖胃的,现在这样去吃海鲜估计要肚子痛的。” 于是沈泽之和纪子越找了一家中餐馆点了几道清淡的小菜喝了粥做晚饭。 回到宾馆后沈泽之并没有去休息,而是又开始看这个案子的资料。纪子越到了两杯热水走过来给他手边放了一杯:“有什么发现吗?” 沈泽之道:“我在想那个狙击手,他是从一开始就埋伏在那里还是一号实验体发疯后才到那个地方的。” 纪子越道:“如果他的目的是监视一号实验体,那么他应该一开始就在哪里。他开枪的地方正对着商业街,是整个步行街的制高点,方便监视也方便狙击。” 沈泽之疑惑道:“他怎么可以确定一号实验体绝对不会离开商业街的呢?而且就算他最后失控也回到了商业街上。” 纪子越道:“他有什么东西可以控制一号实验体?” 沈泽之道:“只能这么解释了。” 纪子越道:“昨天下午三点一号实验体被击毙在商业街,晚上二号实验体就被从海里捞出来了。这未免也太巧合了一点吧。” 沈泽之道:“是,我也在想这件事。一号实验体应该说是试验成功品,是他们主动放出来的。二号实验体就是个彻彻底底的失败品,按照方成礼的说法这种失败品会立刻被销毁,那他怎么会跑到海里去。” 纪子越猜测道:“难道他当时并没有死,而是从实验室里逃出来了?” “不可能,那可是军方的实验室,他是绝对不可能逃出来的。”沈泽之思考了一下道:“或许有这种可能,销毁失败品的地方并不在实验室里。” 纪子越立刻就明白他的意思了:“组长,你的意思是他们以为二号实验体死了,其实他并没有死,在他们把他的尸体运出实验室准备销毁的时候他突然醒过来逃了出去,但是最后却还是死在海里。” 沈泽之道:“二号实验体即使逃出去一定也没有理智,最后却被发现在海里。这说明销毁失败品的地方离大海不远” “离大海不远。” 沈泽之和纪子越异口同声道,两个人说完相视一笑。 第四案变异04 因为沈煜之和元宁他们要从军队入手,所以现在负责这边的只有沈泽之和纪子越。刘延虽说只要有需要都可以找他,但是这边的人用起来毕竟不放心。 沈泽之问了沈煜之之后,把特案组全员调了过来。 与此同时,接到调令的特案组成员也都是一阵开心。至少不用被借到其他部门去了。不过赵继勇来不了,他身体不舒服请了一个月的假去修养。沈泽之很大方的准了。 当天中午戚凯和关辛就赶到了滨海,纪子越去机场接他们,然后大家一起回国安局这边的办公室。 关辛走进门看了一圈吹了个口哨:“不错呦。” 戚凯嫌弃她:“你这样真的嫁的出去吗?” 关辛白了他一眼:“本姑娘不需要出嫁,哼。” 沈泽之笑着看他们斗嘴,在关辛把带来的东西都归置好后拍拍手给大家开个短会。 “案子基本的情况就在你们手中的资料里,自己看。我来说说最新得到的情况。我和子越已经可以确定被袭击的两个女孩与此实验没有关系,和一号实验体也没有关系。她们被袭击纯属巧合。但是我们认为二号实验体出现的地方不是巧合。我们分析的结果是二号实验体出现的海域应该距离他们销毁实验体的地方不远。” 这个实验大家之前都有一些了解,在看到这次的资料他们更加深刻的感受了一些那些实验者的疯狂。听完沈泽之的介绍,关辛道:“滨海市有八百里的海岸线。要找到销毁尸体的地方不容易。” 戚凯是军人出身,在看到他们很可能用士兵来做实验顿时火气就上来了,他狠狠的砸了一下桌子骂道:“畜生。组长,我们的任务是什么?” 沈泽之道:“我们的任务就是确定一号和二号实验体的身份,找到他们的实验室。” 纪子越走到前面分析板上挂着的地图前道:“所有的实验体都是人,要处理人的尸体需要大型的焚化炉。所以我觉得殡仪馆是最有可能的。根据我们了解,滨海市一共有十家殡仪馆。距离海岸线近的有六家。” 纪子越在地图上圈出六个地方。 戚凯道:“所以这六家殡仪馆都是有嫌疑的了?” 沈泽之道:“不,是青岛市所有的殡仪馆都有嫌疑,每一家我们都有排查。” 关辛问道:“我们这样做会不会打草惊蛇?” 沈泽之微笑道:“所以不能明察只能暗访。” 暗访? “你好,你们是?”殡仪馆的工作人员过来询问。 纪子越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说道:“我们老板的父亲……咳,过几天可能要办丧事,所以我们老板让我们提前来看看,找一家合适的殡仪馆。听说你们现在还给办追悼会?” 接待他们的工作人员是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一看纪子越他们这样的就跟脸上写了“快来宰我”几个字似的。估计他们口中的老板也是个暴发户。 “是的,我们现在都是一条龙服务,从医院接到遗体到送进坟墓我们可以一手包办。当然也可以业务拆分。单独办其中一个业务。”小姑娘脸上笑颜如花。 纪子越走到沈泽之身边低声问道:“特助,您看?” 小姑娘眼睛一亮,原来这个一脸不耐烦的人才是正主。沈泽之还没说话的时候她已经迎上来了。 “您是特助?把后事交给我们办你们就放心吧。保证您老板满意。” 沈泽之看了周围一眼道:“先看看吧。” 小姑娘没明白,转头看纪子越。纪子越立刻解释:“我们特助的意思是先参观一下你们这里。毕竟我们老板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老爷子的后事一定要办好。” 小姑娘连连点头:“那是那是,这样吧我们按照流程一起看一遍。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您就说,我们一定改到您满意为止。” 沈泽之轻轻点了点头。 小姑娘猛地松了一口气,这一单差不多成了。 小姑娘边介绍边带着他们两个人到处参观。 纪子越一边随意的应付着他,一边看着周围的设备。要是把处理失败实验体的地方设在这里的话,那的确不容易被人发现。 沈泽之突然出声问道:“你们这个殡仪馆是什么时候开业的?” 小姑娘愣了一下,然后立刻道:“我们开业八年了,您就放心吧。” 沈泽之和纪子越对视一眼,都没说话。几个人走到火化尸体的地方,这里有个巨大的焚尸炉,正好有一家人正在办后事,尸体已经放在焚尸炉前了,家属们正在遗体告别。那边哭声一片,看着很悲伤。 小姑娘低声解释道:“死者是个姑娘,今年才22岁,听说是车祸。死的挺惨的。” 纪子越听完点点头。然后沈泽之和纪子越就准备离开了。 小姑娘殷勤的问道:“你们要不要先定下来?” 纪子越小声的问了沈泽之,然后走过来面带难色的说道:“我们特助的意思是再看看。如果其他家都没有你们这里好的话,我们就订这里。毕竟老爷子还能挺几天。” 小姑娘心里失望了一下,但是脸上没有表现出来。还是热情的送他们离开了。 离开殡仪馆后,沈泽之和纪子越一起上了车,沈泽之发动车子往前走。 纪子越道:“什么也看不出来。应该不是这一家。” 沈泽之分析道:“‘睚眦计划’是由军方牵头进行的实验。他们找一家私人性质的殡仪馆的可能性不大。” 纪子越道:“而且这家殡仪馆是八年前开业的。”他拿出关辛提前查到的资料接着说道:“而且他们中途没有换过法人,是他们的可能性很低。” 沈泽之也点头,他也觉得不是这一家。 纪子越问道:“那还派人盯着吗?” 沈泽之想了想:“盯着,找刘局,让他们的人去盯着。” 纪子越道:“好的。” 沈泽之接着又开往下一家去看,两个人中午饭也是在外面随便对付的。直到下午四点的时候才回到办公室。他们回来的时候戚凯也回来了,这个时间是他们约定好的。 纪子越笑着问:“有线索吗?” 戚凯摇头:“看不出来,觉得每一家都很正常,完全看不出来哪家有问题。你们呢?” 纪子也摇摇头。 沈泽之站在地图前面皱眉,今天一天他们和戚凯一共看了四家殡仪馆。这四家都是靠近海岸线的。但是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地方。他看着最靠近发现二号实验体的那家殡仪馆,用手指点了点。 纪子越和戚凯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过来了。纪子越见状问道:“组长怀疑是这一家?” 沈泽之点点头:“在距离上说,这一家最有可能。但是也不能肯定。” 他转头对这忙活的关辛道:“把这一家的资料整理出来。” 关辛头也没抬,伸手比了个“ok”的手势。 十分钟后关辛把资料放到了沈泽之的办公桌上:“这是所有能收集到跟这家殡仪馆有关的资料。” 沈泽之拿起资料道:“辛苦了。” 关辛微笑着回电脑前继续忙活。 纪子越和戚凯坐过来一起看这份资料。从资料上看,这家殡仪馆应该是滨海市历史最悠久的一家殡仪馆了,他属于市政府,成立有几十年了。殡仪馆中人员都是有编制的正式职工,历任馆长都是有政府直接指派的。 纪子越看完道:“要在这里动手脚恐怕不太可能。” 戚凯也道:“这里属于滨海市政府机构,要是用它来销毁实验失败的实验体消息很容易泄露。就算他们这个计划是通过评审的,但是他们用这么多活人进行实验,肯定不敢让外界知道。” 沈泽之点头:“没错。” 纪子越道:“不是这一家,会事哪一家呢?” 十个殡仪馆已经排除了五个,还剩下五个。这五个中有四个都在远离海岸线的地方。 沈泽之道:“明天去看看这五个殡仪馆。明天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如果其中真的有一家和那个实验有关,那他们的警惕性一定特别高。” 戚凯很纪子越对视一眼,两个人都点头。 沈泽之看了看时间到:“今天时间也差不多了,下班吧,明天继续。” 他走到关辛身边,看到她继续在对一号实验体进行比对,沈泽之问道:“怎么样?” 关辛摇摇头:“目前为止没有发现。” 沈泽之道:“行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明天再做,你今天也在电脑前坐了一天了。” 关辛伸个懒腰笑道:“好。” 沈泽之道:“大家晚上回去休息的时候都要小心,不要单独行动。” 戚凯拿起外涛说:“我去法医室看看云清姐结束没有。到时候我们一起回去。” 几个人都是统一订的宾馆。 沈泽之对关辛道:“你和我们一起走。” 关辛笑嘻嘻的收拾东西说:“好的。” 几个人说着就开始往回走。沈泽之他们下楼开车离开。 国安局办公大楼斜对面的一个商店里走出来一个男人,他头上带着鸭舌帽,他看着沈泽之的车离开,等沈泽之的车不见了之后才转身离开。 回到宾馆后,沈泽之下厨做饭,关辛和纪子越一起在客厅里玩游戏。这一刻,他们终于摆脱了查案时那种紧迫却又无奈的感觉。 第四案变异05 纪子越看着马路对面的殡仪馆对沈泽之道:“组长,这是最后一家了。会是这家吗?” 沈泽之道:“进去看看吧。” 纪子越点头,跟着沈泽之往里走。 这家殡仪馆在滨海市的淮阳区,也是滨海四区中唯一一个没有海岸线的区。这家殡仪馆在所有殡仪馆中距离海边最远。 沈泽之和纪子越走进去,殡仪馆里冷冷清清的。前台咨询台也没有人。沈泽之只好往里面走,他们在二楼看到了一个办公室,纪子越上去敲门。 门从里面打开,一个中年妇女看着他们两个人问道:“你们什么事?” 纪子越道:“我们要预定。” “预定?”那女人看着他们不耐烦的说:“我们不接受预定。” 纪子越惊讶道:“不接受?其他家都接受。” 女人道:“我们这里不接受,不过我们这里也用不着预定,什么时候办后事我们都可以给你安排。” 纪子越道:“哦,原来是这样。” 女人又问:“还有什么事吗?” 纪子越摇头:“没事了。” 女人缩回去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纪子越回头看站在他身后的沈泽之:“这……” 沈泽之示意他不要说话,转身下楼。 离开殡仪馆后,沈泽之和纪子越坐到车上,纪子越边系安全带,边说道:“这家殡仪馆好像不是私营的。” 沈泽之点头:“对,这家不是。” 纪子越看他:“会是这一家吗?” 沈泽之边发动车子边说:“回去查查看。” 他们正准备走,忽然看到殡仪馆的院子里开出来一辆车。纪子越和沈泽之对视一眼,跟了上去。 车一出殡仪馆就直接向着东边开去,沈泽之和前面保持车距。纪子越拿出平板电脑调出淮阳区的地图。 “这条路直走是一片居民区。” 沈泽之道:“通知关辛,让她调出这段路的交通监控。” 纪子越立刻通知关辛,五分钟后,这边马路上的监控录像就转接到纪子越手中的平板电脑上。 沈泽之从前面路口转出去,开到了和这条路平行的另一条路。 纪子越看着监控道:“像是去居民区。” 沈泽之想了想说道:“让关辛查查这家殡仪馆员工情况,正式的临时的都要查。” 纪子越立刻联系关辛。 殡仪馆的车往前开了二十分钟,停到了一个居民小区门前不远处。但是车上的人却没有下车。沈泽之和纪子越直接开着车到小区前的一个餐厅前,下车假装去餐厅里吃饭。 到餐厅里,沈泽之和纪子越找了一件可以看见小区里面的包间,两个人随便点了两个菜。点菜员出去以后,纪子越去窗户前看。这个小区面积很小,看样子是很多年前的小区了。还是老滨海的建筑风格,黄色的墙体红色的屋顶。对着餐厅的一栋居民楼前站着许多人,楼下还停着一辆120的救护车一辆警车。 上菜的时候,纪子越问道:“这个小区里发生什么事了,怎么那么多人?” 上菜的小妹往窗外瞟了一眼道:“听说那栋楼里有人自杀了,被邻居发现报警了。” “自杀?”纪子越疑惑。 小妹道:“听说是这么回事,不过是不是真的不知道。” 上菜小妹说完就出去了,纪子越看了沈泽之一眼,沈泽之对他点点头。纪子越出去看那两殡仪馆的车,那辆车已经不见了。 纪子越回到道:“走了。我们要下去看看吗?” 沈泽之摇头,他道:“先吃饭,吃完了去这一片管区的派出所。” 吃完饭后,纪子越再看,发现那栋楼下的人已经散了,救护车和警车都不见了。 沈泽之和纪子越下楼开着车直接去了管区派出所。 沈泽之和纪子越说明了身份之后。派出所的所长立刻把所有的资料都交给他们了。沈泽之他们只是暗中调查,所以派出所还是要继续查。 出事的人叫陶乐,男,28岁。淮阳区殡仪馆的员工。医院刚反馈回来消息,抢救无效死亡。死亡原因是一氧化碳中毒。 报警的人是他的邻居,据说邻居中午回来的时候走到他们这一楼层的时候就闻到一股浓浓的煤气味,最后发现是陶乐家里传出来的味道。邻居敲门后,里面没有动静。于是她立刻报了警。警察来的时候发现陶乐家的厨房里煤气灶上放着一个半壶水,陶乐则是在客厅里沙发上睡觉。警察去的时候他已经昏迷了。 纪子越看完资料道:“不是自杀?” 接警的片警道:“不是啊,看样子应该是厨房烧水,他在客厅里睡着来了。结果水开了之后溢出来浇灭了火,导致煤气泄露。他自己不知不觉就煤气中毒昏迷了。” 纪子越点头道:“我们要去现场看看。” 小片警拿出一串钥匙道:“这是他家的钥匙。” 沈泽之和纪子越拿了钥匙就出门了。车上纪子越看着资料中拍的现场照片道:“看起来的确是意外。” 沈泽之道:“暂时不能确定和我们的案子有没有关系。我们先去看看。对了,关辛查的资料传过来了吗?” 纪子越拿起掌上电脑看:“传来了。” 沈泽之边开车边说:“看看死者的资料。” 纪子越找到陶乐的资料道:“陶乐是本地人,独生子。他六年前到殡仪馆工作,这些年没有什么业绩也没犯过错。总体来说就是个很普通的人。” 沈泽之道:“他死的时机太奇怪了。” 纪子越道:“如果他和我们的案子有关系,实验体刚到我们手里他就死了,这样不是更吸引我们的注意力吗?” 车开进小区里,沈泽之和纪子越上楼。陶乐家住三楼,纪子越拿钥匙开门。房间里已经没有煤气的味道了,客厅里有些乱。 房子的装修有些旧。摆设也很简单,靠着墙的一面摆着电视柜,上面是电视。对着电视的是茶几和沙发。靠着门的地方放着鞋柜。 沈泽之去厨房看,橱柜上放着那个茶壶,茶壶下面有些烧黑的地方,看起来应该是水溢出来被烧的痕迹。 纪子越跟着进来看了看道:“现在还用这种水壶烧水的真的太少了。” 沈泽之点头,现在一般都用那种电壶,或者是用净水器。 沈泽之转头看外面,然后又回头看橱柜。他道:“水烧开之后会响的吧,他睡得这么熟?” 纪子越把水壶添满水然后开始烧,火开的很大,这种水壶又很小。一壶水差不多十分钟就烧开了。 水烧开之后却只发出“噗噗”声,没有那种尖锐的哨声。 纪子越道:“这壶有问题。” 沈泽之关了气道:“一壶水烧开就十分钟,要是壶会发出哨声,就算他睡着了也一定听的见。随意他才敢在客厅里休息。” 纪子越道:“但是水壶没有响起哨声,他没有被吵醒。水溢出来后浇灭了火,煤气泄露出来导致他中毒。” 沈泽之点头:“把壶带回去。” 纪子越找了塑料袋,准备带回去。他们刚从陶乐家出来,正好看到对门邻居开门出来。他家对门住的是个年轻女人。看起来二十来岁。 女人看他们一愣,不过没说什么准备下楼。纪子越拦住她道:“你好,我们是负责这个案子的警察。” 女人停下脚步看着他们道:“我知道的都说了。” 纪子越道:“你别紧张,我们就是了解了解情况。” 女人点头:“好吧。” 沈泽之道:“可以去你家里吗?” 女人点头,转身开门请他们进去。 到女人家里后,纪子越拿出纸笔开始给她做笔录,沈泽之问她:“我能参观一下你的屋子吗?” 女人点点头。 纪子越问道:“你和陶乐的关系怎么样?” 女人道:“还行吧,见面会打招呼。” 纪子越问:“最近你有没有见过有人来他家找过他?” 女人摇头:“好像没有,我没见过。” 这时,沈泽之的声音从卧室里传来,女人和纪子越都过去看。沈泽之站在窗前,他上身伸出去看着外面,然后收回来转身问女人:“你家里没有装防盗窗?” 女人道:“这房子是我租的,房东没给装。不过这个小区里安保工作还不错。再说三楼一般贼也不容易上来。” 沈泽之道:“我看陶乐家也没有装。” 女人道:“嗯,他家也没装,可能是觉得是男人所以没关系吧。” 沈泽之又问了几个问题后就和纪子越一起离开了。 回办公室的时候,纪子越好奇的问道:“组长,你看出什么来了?” 沈泽之道:“我观察了一下,整个小区里三楼没有装防盗窗的不超过十家。陶乐和他邻居家都没有装。而且按照房子的格局,陶乐的卧室和邻居的卧室共用一道墙。他邻居家卧室的窗户到陶乐卧室窗户之间的距离不超过三米。而且窗台下面一米的地方有一个台檐,差不多有七八厘米宽吧。” 纪子越道:“所以这个人有可能是通过他邻居家卧室进入陶乐家对他的水壶动手脚,害死了他。但是他害陶乐的动机是什么呢?” 沈泽之道:“这是我们接下来要查的事情。我觉得陶乐现在死绝对不是偶然。” 纪子越道:“那害死陶乐的这个人为什么不直进陶乐家,何必从他邻居家里翻进陶乐家?” 沈泽之道:“这个人应该是有什么借口或者和陶乐的邻居认识。而且他很熟悉陶乐的生活。” 纪子越道:“和陶乐与他邻居同时认识的人,应该不难找。” 第四案变异06 沈泽之原本以为这个人会很好查,但是出乎意料的是,这个人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容易找到。 还是要从死者陶乐说起,这个陶乐着实是个很奇怪的人。经过沈泽之他们的调查,陶乐的父母在他大学一年级的时候发生意外去世,之后他就变了个人,性格孤僻不和别人来往。甚至是他的舍友和他的关系都像陌生人。 他父母去世后他跟亲戚也断了来往。大学毕业之后就到淮阳殡仪馆工作。工作时也是维持之前的状态,和班上的同事不来往。基本上独来独往。 纪子越看着他的资料头疼道:“现在怎么会有这种人?” 沈泽之问道:“他的手机和电脑呢?” 纪子越道:“他手机电话薄中只有他们办公室主任的电话,通话记录只有七八个,时间跨度有一个月。最晚的一通是三天前,通话时间一分钟。他的电脑的功能大概就是网购了,他甚至连基本的社交软件都没有下载。关辛查了一下他的搜索记录,除了买东西的时候之外他基本不用电脑。” 沈泽之道:“也就是说他根本就没有朋友。” 纪子越点头:“是啊。那他的死就更说不明白了。组长,你说他会和这个案子有关系吗?” 沈泽之道:“不能确定。对了,陶乐在殡仪馆什么工作?” 纪子越道:“办公室科员,没说具体负责哪一块。” 沈泽之道:“如果淮阳殡仪馆真的是实验用来销毁试验品的地方,实验品又是从海边出的意外。那么实验室应该在海边。” 纪子越道:“是啊。不然他们没必要去海边。而且看二号实验体的状态,他根本跑不远。” 这边他们两个人正说着,戚凯也回来了。沈泽之和纪子越都转头看他。 戚凯摇头:“我去的那三家都排除了,没有可能。” 纪子越道:“我们发现一家嫌疑比较大的。淮阳殡仪馆。而且今天他们殡仪馆的一名工作人员又发生了意外,死了。” “嗯?”戚凯一听这个感兴趣的走过来问道:“怎么回事。” 纪子越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戚凯拿起放在办公桌上的那个烧水壶问道:“就是这个?” 戚凯拿出来看了看说道:“这种水壶叫鸣笛水壶。鸣笛水壶鸣笛的奥秘就在壶盖上。在壶盖的内侧,装有一个圆片,上面有几片簧片,再将这个装有簧片的圆片装到壶盖内侧正对壶盖提手的位置,在壶盖提手周围开有几条狭缝,以便气流通过簧片后从狭缝冲出。 水烧开时会产生大量水蒸气,这些高压水蒸气便通过壶盖内的簧片,再由壶盖周围的狭缝冲出,在通过簧片时就会使簧片振动发声。由于簧片是一定的,所有,无论壶中水的多少,烧开后,鸣笛的音调都是相同的。另外,为了尽量让蒸汽流走簧片-狭缝这条通道,在壶嘴口还有一个盖子,烧开水时用盖子将壶嘴口盖住。” 戚凯把壶盖掀开翻过来给他们看:“你们看,里面的弹簧片被去掉了。” 沈泽之道:“可以确定陶乐的死不是意外了。” 纪子越好奇道:“他这种人怎么会让人处心积虑的杀掉呢。而且我们看到殡仪馆的人也去陶乐家小区附近,但是他们却没有进去。那个时候警察和医生刚到,没有通知他单位,殡仪馆的人是怎么知道的。还有,他们既然知道了为什么不进去看看。毕竟是他们单位的同事嘛。” 沈泽之抱着胳膊,手指无意识的在胳膊上轻点:“他们很可疑,先不说他们的在现场却不出现,他们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呢?” 戚凯插嘴道:“可不可以这样假设一下,陶乐的死就是凶手通知他们的。这是一个警告。” 纪子越眼神一亮:“这样倒是有可能。因为他们办事不利,导致二号实验体被发现,把我们从平京引过来。我觉得实验室那边肯定不会没有发现我们已经到滨海了。他们杀陶乐也许就是为了警告殡仪馆的人。因为他知道我们迟早要查到殡仪馆的头上的。” 沈泽之道:“推理合理,我们接下来这么做。戚凯,你在这个范围内。”沈泽之在地图上发现二号实验体的海岸线以五公里作为半径圈下一个范围。“你去查这个范围内的监控,看看有什么可疑的车辆。尤其是殡仪馆的车。” 戚凯:“是。” 纪子越问道:“我呢?” 沈泽之用手中的笔点点殡仪馆的位置道:“既然已经知道了,就没有必要藏着掖着了。我们下午去这个殡仪馆探探底。” 几个人说完立刻分开行动,戚凯去查监控录像。沈泽之和纪子越直奔淮阳殡仪馆。 他们这次来的时候,前台接待处总算有人了。 接待员看着两个年轻男人走过来问道:“你们好,请问你们有什么事吗?” 纪子越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掏出证|件:“你好,我们是警察。陶乐是你们单位的员工吧。” “陶乐?”接待员一愣,然后很快反应过来:“是啊,您找他有事?” 纪子越道:“是,陶乐今天上午被人杀害了,我们是来调查他被杀这件事的。” 接待员的脸色大变:“什么?” 纪子越看着他道:“有什么问题吗?” “不不不,只是。”接待员有些为难的说:“我和他也不熟,要不您先见见我们领导?” 纪子越转头看沈泽之,沈泽之点点头,纪子越道:“好的,带我们去吧。” 接待员马上带着他们上三楼,来到馆长办公室前,他敲敲门,听到里面说了进来才推门进去。 沈泽之和纪子越没等着他通报,直接把门开大从他旁边走进去了。 殡仪馆的馆长是个中年谢顶的男人,大腹便便的坐在办公桌后面,他看着沈泽之和纪子越的样子眉头皱起来,却没有直接问他们,而是问接待员:“小赵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是什么人?” 接待员小赵欲哭无奈:“馆长,他们是警察。” “警察?”馆长站起来道:“你们是警察?” 纪子越点头,他拿出证|件给他看,然后介绍道:“这是我们特案组的组长,沈泽之,我是纪子越。” 馆长把证件还给纪子越,脸上马上换了一副表情:“原来是警察同志啊,我是殡仪馆的馆长钱进。请问沈警官和纪警官今天来是……”他转头对还站在门边的接待员道:“还不去倒水,没个眼力见。” 小赵关上门颠颠跑了,馆长就是支开他,也不用真的去倒水。 沈泽之拿出一张照片放到钱进桌前:“钱馆长,您应该认识这个人吧?” 钱进拿起照片看了一会儿道:“这不是我们单位的陶乐嘛。怎么?他犯什么事了?这小子平时看着就怪阴沉的。” 纪子越道:“不,他死了。今早被人杀死在自己家中。” 钱进拿着照片的手猛地一颤,手里的照片掉到桌子上:“什么?死了?被杀了?” 纪子越点头:“是的,现在这个案子由我们负责。经过我们调查,陶乐除了单位平时哪里都不去,所以现在了解一下情况。” “这个,陶乐是我们单位的人是没错,但是我和他都没说过话啊。对了,他是办公室的,要不我把李主任叫来问问。”钱进道。 沈泽之点头:“谢谢钱馆长的配合。” “应该的,应该的。”钱进心不在焉的说道。 纪子越道:“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单独的办公室,我们想单独的问些问题。” 钱进站起来道:“这个有的。” 他带着沈泽之纪子越出去,在三楼打开他办公室旁边的一间办公室:“这里是我的休息室,你们看这里可以嘛?” 纪子越笑道:“可以,谢谢您。” “不客气。”前进道。 这时从三楼楼梯上来一个女人,正是上午纪子越来的时候敲门时看到的那个女人。 钱进对她招手:“李主任,过来。” 李主任走过来看着沈泽之和纪子越脸上带着一点疑惑,她显然是认出了他们。 钱进却一点都没看出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两位是警察。这是沈警官,这是纪警官。找你来了解一点情况。” 李主任点点头:“好的。” 纪子越道:“谢谢您了,钱馆长。” 言外之意就是没您什么事了,请回吧。钱进当然也听出来了,转身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李主任跟着沈泽之和纪子越走进休息室。 “你们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李主任道。 纪子越道:“您不用紧张,只是了解情况而已。” 沈泽之接着道:“你应该认识这个人吧。”沈泽之把陶乐的照片递给他。 李主任没有伸手去接,她看了一眼就说道:“认识,这是我们办公室的陶乐。” 纪子越问道:“你觉得他这个人怎么样?” 李主任想了想说:“话不多,但是办事还是可以的。” 纪子越接着问:“他今天没来上班吧?” 李主任道:“是的,但是他昨天请了假,说今天家里有点事情要办。” 沈泽之问道:“你知道他家在哪里吗?” 李主任道:“应该在淮阳三路那边吧,具体的不清楚。不过我们这里有职工的家庭住址登记表。” 纪子越问:“他在单位有和什么同事有矛盾吗?” 李主任被他们问的更加不明白了。她道:“警察同志,是不是陶乐他出什么事了。” 纪子越点头:“是,他死了。” 第四案变异07 李主任面露惊讶,好像的确不知道这件事。 沈泽之和纪子越之前给派出所那边打过招呼,所以他们没有通知刑警队,也没有通知陶乐的单位。 沈泽之道:“我们今天来就是了解一下他在单位的情况。经过我们的调查,陶乐几乎没有什么朋友,他手机里保留的通话记录也只有你一个人的。” 李主任立马看着他:“你怀疑是我杀了他?” 纪子越道:“你先别激动。我们只是来了解情况而已。” 李主任稍稍平静,然后道:“陶乐这个人的确是不怎么和人往来,他在单位也是这样的。像单位有什么活动他几乎从来不参加。据我所知,他私底下也不和同事联系。” 纪子越问:“他和单位的人闹过矛盾吗?” 李主任回忆了一下:“没有吧,没有听说过。他那种性格怎么和人发生矛盾?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 纪子越又问:“他在你们单位负责什么工作呢?” 李主任道:“他啊,负责登记死者信息,然后写写报告什么的,都是文职工作。” 沈泽之道:“陶乐从来单位到今天六年了吧。” 李主任点头:“是啊,他的性格实在是不好,要不然也不能六年了还是一个小科员。和他同时进来的不是升了就是调走了。就剩下他一个人了。” 纪子越道:“我们想检查一下陶乐的办公桌。” 李主任道:“这个没问题。”她说完就站起来带着沈泽之和纪子越往楼下办公室走。 他们的办公室在二楼,里面面积不小,但是只放了五张办公桌。里面有三张办公桌是空的,另外两张办公桌上坐着两个中年男人,看着他们都有些好奇。李主任的办公桌也在这间办公室里。 李主任把沈泽之纪子越带到靠窗户的一个办公桌前说道:“就是这张桌子。” 纪子越道:“谢谢。” 办公桌上的东西很简单,上面放了一台电脑,还有几个笔记本,沈泽之随便翻开了一个笔记本,里面记录的都是最近在殡仪馆火化的死者的资料。他打开电脑看了一下,电脑连开机密码都没设,上面图标简单的吓人,沈泽之挨个打开看了一眼,只有office有被使用过的痕迹,这也是因为现在都要求档案电子化的原因。 纪子越对旁边站的李主任道:“我们想把他的东西都带走。” 李主任道:“可以。” 李主任找了个纸箱,纪子越把办公桌上的东西都收拾进纸箱里,带着走了。 沈泽子他们离开办公室后,办公室里的人凑过来问李主任发生什么事了。李主任站在窗边看着楼下往车边走的沈泽之和纪子越,她心不在焉道:“陶乐死了。” “死了?” 两个人面面相觑,眼神中都有些惊恐。 另一边,纪子越把箱子放到后座,转身上了副驾驶。沈泽之发动车里离开。 车中,纪子越分析道:“李主任说陶乐昨天请了一天假。他请假做什么?” 沈泽之道:“看来我们之前推测的有问题。陶乐请假应该是为了见一个人。所以杀他的人可能并不是从他邻居家的卧室进入他家的,而是从门进入的。他或许是进入陶乐家和他谈完了事情然后趁着陶乐不注意对他的水壶动了手脚。” 纪子越道:“如果是客人的话,他怎么做到避开陶乐在他家厨房里对他的烧水壶动手脚呢?” 沈泽之手指在方向盘上点了点:“除非他的客人不是一个人,这样的话来的人有先有后,他们就有借口可以让陶乐暂时离开家。” 纪子越皱眉:“陶乐这种与世隔绝的人会有什么朋友让他专门请假来招待。” 沈泽之道:“他们应该不是他的朋友。” 回到办公室后,关辛把淮阳区殡仪馆的资料放到了他的办公桌上。 资料里显示,淮阳区殡仪馆属于事业单位,有几十年的历史了。现任馆长钱进是三年前调过来的,他年纪不小了,过几年就退休,所以来了这个个工作比较轻松的单位。 殡仪馆中设三大科。业务科:下设接运(收殓)班、热线接听、业务前台、收银员、引导服务员、告别厅服务员、火化班、整容班、骨灰寄存;行政科:下有办公室、人事、行政后勤、基建、保卫等岗位;财务科:出纳、会计等。 陶乐就是属于行政科中的办公室。办公室主任叫李晓燕,今年四十岁,算是办公室的老人了。另外还有四个办公室科员。陶乐、闵悦、陈海和赵元。 今天沈泽之和纪子月他们到办公室了看到那两个人就是陈海和赵元。闵悦不在。 沈泽之看着资料道:“我们今天早晨看见的那辆车是谁开的?” 纪子越立刻拿出掌上电脑调出今天上午的监控记录,在一个红灯前面真拍到了司机。可惜的是没有拍到脸,但是司机不是个女人。 纪子越道:“看来不可能是李晓燕了,难道她是真的不知道陶乐的事情?” 沈泽之翻关辛给他的那叠资料,里面还真有这辆车的资料。这是殡仪馆里的公车,无法确定今天是谁开车出去。不过要是查的话很容易查出来。但是要是他们查的话就一定会打草惊蛇。这是沈泽之不想看到的。 沈泽之想了想打开电脑,敲下淮阳区殡仪馆几个字。他百度了一下,还真的找到几条殡仪馆的新闻。 “淮阳殡仪馆丢失死者尸体,家属殡仪馆门口抗议!” 沈泽之打开新闻看,新闻上说,是因为殡仪馆的人疏忽,导致死者尸体丢失。不过一个月后尸体又找到了。但是因为正值夏天,所以当时找回尸体时尸体已经高度腐烂了。最后殡仪馆赔偿了死者家属损失,开除了渎职的人才将这件事压下去。 纪子越看完新闻问道:“组长,你怎么看?” 沈泽之用鼠标指了指新闻下面的时间,这条新闻是五年前的。时间倒是对的上。 沈泽之道:“这个殡仪馆五年前就有问题了。” 纪子越问道:“我们怎么办,查吗?” 沈泽之笑道:“查,不但要查还要大张旗鼓的查。把殡仪馆所有职工名单找一份出来,包括五年期开除的那名员工。把五年内才加入的员工名字圈出来。” 纪子越道:“是。” 一个小时后,他拿着一份名单过来。沈泽之看着名单忍不住挑眉:“除了钱馆长,五年内只有三名新员工?” 纪子越笑道:“还有更奇怪的事情呢?这三名新员工都是因为有老员工退休才进入殡仪馆的。而且我查了一下,这三名新员工都是以前殡仪馆中职工的亲戚。” 沈泽之道:“也就是说,如果这个殡仪馆有问题,那钱进可能是唯一不知情的。” 纪子越点头:“他是三年前才来的,有可能不知道。” 沈泽之看着五年前被开除的那个职工的资料。他叫高达,今年48岁。也是本地人。出事那年他也43岁了,也是殡仪馆的老员工。 这件事出的也很奇怪。尸体丢失的死者是名年轻女性,死因是白血病。殡仪馆是提前联系的,所以死者死亡当天殡仪馆就来医院接尸体。然后在车子回殡仪馆的路上出事了,由于家属当时有事所以没有人跟车。所以拉尸体的车上只有司机一个人。途中司机顺路去办自己的私事,等他回来后车里的尸体就不见了。 他在附近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只好回殡仪馆。这时死者的家属也到殡仪馆,没有看到尸体勃然大怒,之后就报了警。但是那具尸体就像蒸发了一样,没有找到。死者家属举着牌子在殡仪馆门前闹事,这件事在当时动静挺大,直到一个月之后他们在滨海东边的一处山坳了发现了一具女尸,通过尸体身上的衣服确定这具尸体的确是当初丢的那具尸体。最后淮阳区殡仪馆赔偿了死者家属五万块钱,这件事结束。 纪子越道:“你怀疑这件事有问题?” 沈泽之笑着说:“不是怀疑,这件事一定有问题。这件事从开始就一直不对劲,拉尸体的时候车里怎么可能就一个人,就这一条就不和规定吧。” 纪子越道:“我们查?” “查。”沈泽之道:“先找找当事人,叫高达是吧?” 纪子越立刻去查高达的资料,资料库里面他的住址这些年一直没有变过。拿到地址后沈泽之和纪子越立刻开车驶去。 高达的家就在淮阳区,是一个挺不错的小区。沈泽之他们按照地址找到高达的家门前。 纪子越上去按门铃,门铃刚响了几声,里面就有回复了。说话的是个女人,问他们找什么人。 纪子越没说自己是谁,直说自己是警察。女人只好开门。 沈泽之和纪子越上楼来到女人家里,女人开门请他们进来。 “你们有什么事情吗?”她看起来很惊讶。 纪子越拿出高达的照片问道:“认识这个人吗?” 女人拿过去看了一会儿摇头:“不认识。” 纪子越惊讶道:“不认识,那你怎么住在这套房子里。” 女人道:“这是我租的,我住了两年了。” 纪子越问:“你是和谁租的这套房子?” 女人道:“中介。” 沈泽之问道:“你没见过屋主吗?” 女人摇头:“没有,都是中介的人和我联系的,房租是半年付清,我直接打到一个账户上。当初的合同签了三年的。房子出任何问题都是中介出面找人给我解决的。所以我一直没见过房主。” 第四案变异08 沈泽之道:“把你的合同拿出来给我们看一下。” 女人点头,站起来去找合同。几分钟后她拿着合同回来。 “这就是我两年前和房屋中介签的合同。” 沈泽之拿过来看了一遍,和她签合同的中介公司叫信友房屋中介。沈泽之和纪子越立刻拿着合同去这个房屋中介中心。 信友房屋中介其实就是一个临街的不足十平米的房间,上面挂着一个牌子。走进去后两面墙上贴满了各种房屋的信息。 里面有两个人在办公,一个穿着黑色西服的人看见他们过来立刻招呼他们:“你们好,来看房子吗?是买还是租?有心仪的户型吗?我们这里房屋资源很多的。” 纪子越拿出证件给他看:“警察。” “警察?”他转头看后面穿着便装的男人,那个男人皱眉走过来道:“我是这里的老板,我们是有合法手续的。你们有什么事情?” 沈泽之拿出那份合同问道:“这是你们公司的合同吧。” 老板看了看点头:“没错,是两年前签的。我们公司还有底子的。这房子我印象很深刻,租金这么低的很少见了。” 沈泽之道:“你们这里应该有房主的信息吧。” 老板道:“有的。” 他去角落里的档案柜里翻了一会儿找到一份档案,从里面抽出两张纸来。他走过来把这两张纸交给沈泽之。 沈泽之接过来看,这两张纸一张是房主的基本信息,一张是房产证的复印件。只是房产证上的名字是高子华,并不是高达。不过殡仪馆那边留的他的资料,家庭住址这里,高达填的就是这个地址。 沈泽之对中介公司老板道:“给这个人打电话,就说他的房子出问题了,必须他亲自来一趟。” 中介老板立刻拿出手机拨通了房主的电话。 半个小时后,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停在里中介公司对面,他走进来问道:“我那房子出什么问题了。” 老板还没说什么。站在一边的纪子越忽然出声:“高达?” 男人一愣转头看纪子越。纪子越走上去笑笑道:“找你不容易啊。我们是警察。” 高达一愣,转身就想逃。沈泽之一脚到到他腿弯处,高达一下子扑到在地上,纪子越上去把他胳膊扭到后背上给他带上手铐,把他拎起来:“走吧。” 审讯室。 “姓名。”纪子越问道。 男人看着他道:“你们不都知道吗?” 沈泽之拿出他和中介公司签的那份合同道:“高子华。改名换姓了?” 纪子越道:“问你话呢,你现在负隅顽抗对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 “高达。” 沈泽之道:“说说吧,五年前的那个案子。” 高达道:“五年前什么案子,我不知道。” 沈泽之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高达,你觉得有意思吗?我们要是没查出点什么事情会找到你?” 高达低头想了想说:“你们说的是丢尸体的事情吧。那件事的确是我疏忽大意,但是也也受到惩罚了。我不是被开除了吗?” 纪子越把一张纸仍在他面前:“你是九月份被辞职的,十月份的时候你就收到一大笔汇款。包括你出租的那套房子,你一共有三处房产,一辆市价三十万的车。还需要我说别的吗?” 高达咽咽口水,他道:“这、这怎么了。这些钱都是我挣得。” “是吗?那这一笔汇款是怎么回事?”纪子越问。 高达想了想:“是我问朋友借的。” “朋友?是你殡仪馆的朋友吧。”沈泽之道。 高达的额头渗出汗水来。沈泽之接着道:“高达,你们殡仪馆的问题我们已经发现了,我们一定会一查到底。你现在不说我们就查不出来了吗?” 高达道:“不,当年在殡仪馆的时候我就是一个司机。具体的事情我也不知道。” 纪子越道:“那就说你知道的部分。” 高达点头。 事情和沈泽之他们推测的差不多。那个女孩的尸体的确不是因为高达的疏忽大意丢失的。当天他按时去接尸体,路上的时候他们科长给他打电话让他帮忙去办点儿私事。高达就去了,结果他办完事后出来发现尸体不见了。他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只好给科长打电话。科长让他先回来。回来的时候正好碰到才到殡仪馆的家属,尸体丢失的事情被他们知道了。后面事情就控制不住了。殡仪馆当时就报了警,但是在警察来之前科长先去找高达谈话,他要求高达删除手机上他们的通话记录,并且教他怎么和警察说。而且许诺,如果高达按照他说的做了,会给他一笔好处费。 然后事情就像案卷上那样发展,一个月后女孩的尸体被找到了,他也被殡仪馆开除,但是殡仪馆给了他四十万封口费。高达当时刚转正,他学历不高就算在单位一辈子也不见得能挣这么多钱。所以高达拿着钱离开了殡仪馆,并且改名换姓。 沈泽之问:“警察之后找到的尸体是那个女孩的尸体吗?” 高达道:“应该是把,尸体虽然腐烂的挺厉害的,但是她家属看了一眼就说是,她家人自己认出来应该没有错。” 纪子越问道:“你们科长叫什么名字。” 高达道:“袁成。” 离开审讯室后,纪子越道:“袁成要那个女孩的尸体做什么呢?” 沈泽之道:“是啊,尸体有什么价值呢?” 两个人边说边回到办公桌前,关辛还在做比对,听到他们说的话随口查了一句:“卖钱啊。” “卖钱?”纪子越一愣。 关辛转头看他:“尸体是不值钱,但是尸体的脏器值钱啊。大部分器官移植都是死亡后进行的。” 沈泽之道:“如果是这样的话。” 纪子越道:“那么尸体被偷这段时间或许就是被拿去做器官移植手术了。” 沈泽之拿出当年那个案子的档案看,最后也没有查出尸体为什么丢失。如果尸体的器官真的被移植了,那么她的皮肤上肯定看的出来,于是尸体一个月后才被找到。高度腐烂的尸体从表面已经看不出有没有手术过的痕迹了。而且家属当时要求早点把尸体进行火化安葬,所以也没有进行尸检。 沈泽之道:“我们要继续查这个案子,查查这个袁成。” 纪子越道:“这种事情不是一两个人能完成的,他们要了解最新死亡的尸体的状况,还要联系给他进行器官移植的医院。” 沈泽之道:“这个或许就是殡仪馆的秘密。” 关辛不解的问道:“但是这个案子和我们现在查的有什么关系呢?” 沈泽之道:“这个案子当时警察没有查出来,不代表别人也不知道。如果被别人知道殡仪馆上下串通一气倒卖死者器官会有什么后果。实验室的那帮人要是用这个威胁他们,要求他们帮忙销毁实验失败品,那就不奇怪了。” 纪子越道:“我们就顺着五年前的案子顺藤摸瓜,肯定能找到那个实验室在哪里。” 这时,桑云清过来,把两份演示报告交给沈泽之。 “一号实验体,男性,年龄在28到30岁之前。曾经长时间的用过枪,手掌上有经常用枪的枪茧,右肩膀上也有损伤,应该是经常使用后坐力很大的步枪或者机枪导致的。我给他做了基因检测,他的基因的确和人类的不一样了。说实话到现在我都不相信他们居然可以做到基因添加这种事情。按照我们了解的资料来看,他应该是实验比较成功的个体了。至于他失控的原因我没办法知道,这需要他的详细实验数据。” “二号实验体发生了强烈的基因排异反应,这种反应不但导致他内部出现紊乱,就连外貌也出现了变化。而且他的死因是枪伤,心脏被击中死亡。” 纪子越道:“现在可以确定一号实验体是军人了。” 关辛道:“但是我已经把我们可以查的档案都查了一边,没有一个人的五官和他相符合。” 沈泽之屈起手指轻轻敲着桌面:“查不到是正常的,从他被用来做实验的那一刻起,他的资料肯定被删了个干干净净。” 纪子越道:“他们知道自己被用来做实验吗?” 桑云清叹气:“就算他们知道,但是他们是军人,他们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而且他们肯定会说服他们让他们心甘情愿的参与实验。不过我觉得他们不会说实话的。” 沈泽之 道:“关辛你继续查,不要拘泥于军队,看看从别的地方可以找到一号实验题的信息吗?” 关辛:“是。” 纪子越从打印机里拿出一份资料,走过来交给沈泽之:“组长,这是袁成的资料。” 沈泽之接过来看了几眼,然后惊讶的说道:“袁成是李晓燕的丈夫。而且他现在是殡仪馆的副馆长。” 纪子越突然想到:“那天去陶乐家附近的车里的人会不会就是袁成?” 沈泽之道:“不管怎样我们都要查查这个袁成。” 他接着往下看,袁成五年间升迁的很快。那件事情发生之后他居然完全没有受到处分。他是高达的上司,出了这么大的意外他却完全没有受到牵连。 沈泽之看到这里忽然问道:“对了,五年前发生这件事的时候殡仪馆的馆长是谁?” 纪子越道:“老馆长三年前去世了,死因是心脏病突发死在家里了,他死之后钱进才来这里接替了他的位置。” 第四案变异09 另一边,戚凯那里也有一些收获。二号实验体是在海里发现的,那么他最可能的就是在海边逃走的。所以他把发现二号实验体附近道路的监控录像都调出来,真的让他找到了一点蛛丝马迹。 “你们看。”戚凯把截下来的视频放到电脑上给沈泽之他们看。 “这是10月10号凌晨三点钟,湘江路一处红绿灯处的视频,你们注意这辆黑色的箱型货车。” 视频中那辆车子开过红绿灯后往前行驶,戚凯按下暂停键放大了图像。他道:“这辆车的牌照是鲁b78632,我查了这个车牌,发现是个套牌车,这个车牌下的车一年前就报废了。” 戚凯又打开下一个视频:“再看这个,这是闽西路,这辆车又出现了,时间是凌晨三点零五分。接下来这辆车又出现在赣州路、承台路和豫东路。” 戚凯拿着笔在滨海市地图上画出一条路线:“经过所有监控视频,最终确定的这辆车的行车路线。” 纪子越道:“这辆车在这个地方返回了一次?” 纪子越指着赣州路和承台路之间。 戚凯道:“没错,这就是我发现这辆车不对劲儿的地方。凌晨三点十五分,这辆车出现在赣州路的监控录像上,凌晨三点二十分,车开到了承台路。但是凌晨三点三十分的时候这辆车原路返回,这一次他用力二十分钟才从承台路开到了赣州路的监控录像处。而且我看了从赣州路到承台路周围路口的监控录像,车子没有拐到别处去。车子返回赣州路之后开过了监控摄像头,但是却没有出现在之后的任何监控录像中。这就说明这辆车停在了赣州路某处没有监控录像的地方。等他再次出现在监控录像中的时候是凌晨四点半。也就是说他在这里停了一个小时。这一个小时他干什么去了?” 沈泽之道:“找二号实验体。他们应该是把车开到了承台路之后才发现实验体丢失了,于是立刻原路返回寻找。然后在赣州路发现了二号实验体的踪迹。于是他们下车去追二号实验体。赣州路距离海边一千米左右。实验体逃到了海边,而且这个地方不是海滩。而是有个距离海平面十米高的断崖。二号实验体中枪后追入海中,半夜三更的他们肯定不敢下海去捞,只好开车返回了。” 戚凯道:“应该就是这样,但是他们很小心,我查了周边所有的监控摄像,只发现了这几处拍到了这辆车。” 沈泽之走到地图边说道:“这条行车路线起始处是香江路,最后消失的地方是豫东路。香江路附近有一个大型的农贸市场,而豫东路周围则是有好几家大型超市。他们就是伪装成这样的车来运送尸体。” 纪子越道:“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肯定要在豫东路这里换车的。不然开着送货的车去殡仪馆就太奇怪了。” 沈泽之点头:“没错,到这里之后他们应该会换一辆车比较普通的车子,然后把尸体送到殡仪馆。” 沈泽之说到这里,心头闪过什么:“子越,看看殡仪馆的职工或者是职工家属有没有住在这一片的。尤其是有车的。” 纪子越立刻去查,二十分钟后他回来说:“没有,殡仪馆的人大部分都住在在淮阳区。这个地方距离淮阳区太远了。” 沈泽之皱眉:“如果不是职工的车,那么什么车经常从这里到殡仪馆附近不会引人怀疑呢?” 戚凯道:“公交车,通勤车,校车。” 沈泽之摇头:“都不可能。公交车站太多,客流量大,太不安全。通勤车也是这个道理。要藏尸体,这三种车都不适合。” 纪子越看着这里道:“豫东路属于市南区,这辆车也不一定是天天从市南区去淮阳区。但是他去了也不会引人注意。” 关辛走过来道:“你们说他们会不会把尸体快递过去啊。” 纪子越立刻摇头:“不可能的,目标太大还有气味……” 沈泽之却道:“不一定,也许这是个好办法呢?关辛去查查十月十号这天殡仪馆谁从网上买的东西到了,尤其是快递会经过豫东路附近的。” 关辛道:“好嘞,马上去查。” 纪子越道:“组长,你的意思是他们会用快递做掩护?” 沈泽之点头:“不一定每天去殡仪馆,但是去了又不会引起注意。而且还足够藏一具尸体。快递不是正好符合这些条件吗?如果快递分拨处的人也是他们安排的话,那么把一具尸体带过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纪子越点头,有道理。 关辛很快就查到了,她道:“十月十号那天陶乐的一份快递会送到。” 沈泽之道:“看来我们猜的没错。” 纪子越问:“是哪家快递公司?” 关辛道:“天天速递。” 沈泽之道:“子越,我们去天天速递豫东路的分拨处看看,关辛把给他送快递的快递员资料给我们照出来。戚凯,你去找袁成,把他请到这里来,问问他高达的事情。” 关辛:“是。” 戚凯:“是。” 沈泽之和纪子越立刻下楼开着车去豫东路。豫东路上只有一家天天速递分拨处。天天速递本来就是一个小快递公司,这个分拨处里面一共就三个人在上班,沈泽之和纪子越到的时候,这三个人正在分拨快递。 “你们有什么事?”一个年轻男人站起来问。 纪子越拿出证件给他看了一眼:“警察,我们有些事要问你们。” 蹲在地上的两个人也停下手里的活面面相觑。 沈泽之问道:“你们这里一共有几名快递员?” 男人道:“五个人。” 沈泽之道:“沈强是你们的快递员吧。” 年轻男人道:“是。” 纪子越问:“他用什么车送的快递?” 年轻男人道:“是他自己的车,黑色轿车。” “车牌号?” 年轻男人道:“鲁b33561” 纪子越立刻出去给关辛打电话,让她找到这辆车。 沈泽之道:“你们这里的分拨处是市南区,为什么会送淮阳区的快递。” 年轻男人解释道:“是这样的,那边用天天快递的不多。所以直接从我们这里送。” 沈泽之点点头,他道:“沈强现在已经去送快递了吗?” 年轻男人道:“是啊。” 沈泽之说道:“今天我们问你们的事情不要说出去,知道吗?” 几个人都点头。 沈泽之和纪子越一起离开这里,纪子越坐在车上道:“这个分拨点的确不对劲。天天速递在淮阳区没有分拨点是对的,但是距离淮阳区比较近的地方有他们三个分拨点,为什么舍近求远用这个呢?” 沈泽之道:“用来掩盖他们要运送尸体的目的。” 纪子越迅速查到了天天分拨点这三个人的资料,刚才和他们说话的那个年轻男人叫洪涛,今年35岁,是这个分拨点的经理。另外两个分别叫杨浩、李然。他们两个人都是一年前才来了。看起来和这件事没有关系。 纪子越道:“洪涛是五年前还这个分拨点的,他来这里一个月后,这个分拨点加了淮阳区这个点。” 沈泽之道:“洪涛可能是个知情者。” 纪子越道:“那他会不会通知沈强。不对,如果他是知情者,那他怎么会告诉我们沈强的车牌号。” 沈泽之想了想道:“或许他知道的并不多。” 关辛那边已经有消息了,她通过滨海市交通系统定位到了沈强的车,而且已经通知交警拦截了。 沈泽之他们迅速赶往沈强的位置。半个小时后,沈泽之到了沈强车边,但是他得到的却绝对不是一个好消息。 发生了车祸。 沈强大概是自己做贼心虚,看到有交警要求他停车,不但没有停车反而加速逃跑。结果慌忙逃离之下撞到了路边停着的一辆轿车上,沈强重伤,在沈泽之他们来之前已经送医院抢救。 沈泽之和纪子越去看他的车,车里面放的是许多快递包裹。沈泽之把那些快递拿出来看,没有殡仪馆的。 纪子越看着一片狼藉的现场,问道:“组长,现在怎么办?” 沈泽之道:“沈强的资料拿到了吗?” 纪子越点头,沈泽之道:“去他家里。” “去他家里?”纪子越问。 沈泽之上车道:“是,去他家里看看,如果他要把尸体放在车里带到殡仪馆那边去,就一定要交接的地点。而且我觉得他这辆车藏尸体有点困难吧。” 纪子越转头看路边被撞坏的车点头认同,这辆车有点小,藏具尸体想要不被发现的确是困难。 沈强的家在市南区,他目前还是单身。但是住的房子却是自己买的。市南区的房价在滨海市是最高的,按照他的收入来说绝对买不起一套房。而沈强的父母都在外省,家里条件很一般也不可能给他钱。所以他买房的来源就很成问题。 有的时候看一个人有没有问题,他的经济状况其实就能说明问题了。 到沈强家后,沈泽之拿出钥匙开了门。纪子越惊讶道:“组长,你哪来的钥匙?” 沈泽之看了他一眼:“刚才从沈强车里拿的。” 沈强的房子倒是不小,但是一看就是典型的单身男人的家,乱的简直没法说。沈泽之和纪子越从他家里找了两个小时也没有找到有价值的线索。 沈泽之皱眉道:“看来不在他家里。” 纪子越点头:“把交接地点放在家里太冒险了,周围的邻居迟早会发现的。” 第四案变异10 沈泽之掏出手机拨通电话:“洪涛到了没有?好的,我马上回去。” 沈泽之挂掉电话对纪子越说:“我们回去吧,洪涛已经到国安局了。” 两个人立马开车回国安他们的办公室,到办公室后,里面就关辛一个人。 “洪涛呢?”沈泽之问。 关辛道:“在审讯室。” 沈泽之和纪子越去审讯室问洪涛,现在沈强那里短时间内是问不了了,就看看洪涛这边能不能得到什么线索。 “洪涛,知道我们为什么叫你来吗?”纪子越问道。 洪涛一看他们两个脸上就有点惊慌,他道:“不知道。” 沈泽之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国、国安局。” 纪子越道:“原来你知道啊。”他说完忽然抬高声音:“既然知道这里是国安局你还敢跟我们兜弯子?” 洪涛战战兢兢道:“不是,警察同志,我是真的不、不知道,你们想让我说什么啊。” 纪子越道:“你是三年前才去豫东路分拨中心的没错吧,三年前你为什么要申请在豫东路加派淮阳区的快递?” 洪涛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他想了想终于想起这件事了:“这件事、这件事其实不是我的意思。不,也是,不是,事情是这样的,是有人要我这么做的,他给了我一笔钱,让我想办法在这里加派淮阳区的快递。” “什么人?”纪子越问道。 洪涛摇头:“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纪子越说道。 洪涛解释:“他是从网上跟我说的,我按照他说的做了之后他就给了我一笔钱,也不多,几千块钱。我想这事对我也没有什么损失,我们送快递是有提成的,多一个地方大家也能多挣点钱,我就申请了。他把钱给我打到账号上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联系上他。他就不见了。” 纪子越问道:“他是怎么联系上你的。” 洪涛说:“qq,他是通过qq找到我的,那件事过去知道他的qq就不见了。我再也没见过他。” 纪子越问道:“他的qq号你知道吗?” 洪涛摇头。 “那给你汇款的账号呢?” 洪涛道:“他问我要的账号,但是不是银行卡转账,是现金汇款。” 这个意思就是根本找不到那个人。 沈泽之道:“说说沈强这个人吧。” “沈强?他怎么了?”洪涛诧异的问。 纪子越问道:“他送快递的车就那么一辆吗?我是说他今天开的那辆车。” 洪涛道:“哦,这个啊。不是,他平时不开这辆车,这辆车是今天临时开过来的。他平时开的是那种后面有箱的车,因为我们平时送的快递比较多。他的那辆车这几天正好坏了送去修,所以才开的这辆车。” 纪子越道:“这辆车也是他的?沈强条件不错啊。” 洪涛脸上的表情轻松了一点:“警察同志你还真别小看送快递的,这活儿就是辛苦一点,但是挣得真不少。说起来我们这个分拨点就数沈强挣得最多,多的时候一个月能挣好几万呢。” 纪子越问道:“淮阳区一直是沈强负责的?” 洪涛点头:“是的,淮阳区我们只负责承德路和城阳路两条路的,沈强一个人忙的过来。 淮阳区殡仪馆正好就在承德路上。 沈泽之对纪子越道:“走吧。” 两个人拿起东西站起来转身离开审讯室,到外面,纪子越道:“看来这个洪涛知道的真不多。” 沈泽之道:“不意外,他们做事这么谨慎,除非是他们的人,不然肯定不会透露太多内容的。沈强应该百分之百的是他们的人了。” 纪子越叹气:“要是他没出车祸就好了。” 沈泽之拿起手机问跟着沈强去医院的人,问沈强的情况。沈强的状况不是很好。他当时慌不择路,车速很快,撞击后他受了很重的伤,能不能醒过来还不知道呢。 这时,戚凯带着人从外面走进来。沈泽之和纪子越转身看他身边的人,这是个中年男人,身材发福带着啤酒肚,头发也谢顶了,脸上有些灰尘看起来很狼狈。 沈泽之问:“这是怎么了?” 戚凯松开按着他肩膀的手道:“这就是袁成,我去找他的时候他一听我是警察就要逃,被我按到地上了。胆子倒是不小。” 沈泽之看了一眼狼狈的袁成道:“去审讯室吧。” 戚凯带着袁成去审讯室,纪子越和沈泽之一起问他。 “袁成,四十五岁,滨海市人,现任淮阳区殡仪馆副馆长一职。没错吧袁副馆长?”沈泽之问。 袁成低着头一声不出,纪子越皱眉:“既然见到警察就要逃,看来你已经知道了我们为什么要找你。都到这里了,说说吧。” 袁成抬头看着沈泽之和纪子越道:“说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纪子越道:“什么都不知道?好,我们一项一项来。先说第一件事。五年前,你们殡仪馆发生了一起尸体丢失的事情没错吧。我们找到了那件事的当事人高达。”他拿出一份笔录放到袁成面前:“这是高达的笔录,你先看看。” 袁成拿过笔录看了看,看完后他平静地说道:“他污蔑我。” “污蔑你?”纪子越拿回来笔录问道:“你是说你当时没有让他顺路帮你办事?” 袁成摇头:“没有,他是给自己办私事,跟我没有关系。” 纪子越道:“既然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那么之后给他汇那四十万的也不是你了?” 袁成笑:“当然不是我,我为什么要给他四十万,有那么多钱我自己不用还要给他?” 纪子越点点头:“既然你这么说的话,那你再看看这样东西吧。”纪子越递给他几张纸。 袁成拿过那张纸之后脸色刷的就变了,这是几张纸是他账户的对账单。其中有一笔钱被用红笔圈了出来。 纪子越道:“先不说你账户里面那些来历不明的资金,就说说你五年前高达被开除后一个月你的账户上为什么少了四十万的事吧。” 袁成额头渗出汗水来,他正准备说话,沈泽之忽然道:“双手轻微颤抖,额头冒冷汗,这都是极度震惊的表现,眼神乱飘,眼珠游动这是准备说谎的表现。我劝你还是想清楚了再说。” 袁成低声道:“那笔钱、那笔钱我花了。” “花了?干什么用了?”纪子越问。 袁成道:“赌博。” 纪子越:“怎么赌的,都输了?在哪里赌博的,输给谁了。有谁可以为这件事作证。” “这、事情太久我不记得了。”袁成道。 纪子越双手抱着胳膊似笑非笑:“是嘛,看来袁副馆长记忆里不行啊,要不然你先在这里冷静冷静,我们先去问问你妻子吧,或许她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你说呢?” 袁成嘴唇抖了抖,没有说话。 沈泽之站起来直接出去了。 纪子越看着他道:“你心里知道你做的这件事涉及什么,我既然把你请到国安局,你就该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你觉得他们会帮你?” 袁成紧紧闭着嘴不说话。 纪子越往前俯身看着他:“陶乐是怎么死的你心里清楚,那天开着车去陶乐家小区附近的人就是你,袁副馆长你真是太不小心了,怎么能直接开殡仪馆的车去呢。” 袁成的身体开始颤抖,他心里产生巨大的恐慌,他知道事情瞒不住了。这件事要是被查出来,那他会有什么后果?他连想都不敢想。 “怎么样?还不准备说吗?”纪子顾身体后仰靠在椅子上问。 袁成痛苦的闭上眼睛:“我说。” “五年前的确是我让高达去帮我办私事,尸体丢了之后我怕牵扯到自己就给了他一笔钱……” “袁成。到这个时候你还打算撒谎?那具女尸为什么会丢?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纪子越把一叠资料扔到他面前。 袁成看着散在桌面上的资料面色渐渐变得灰败,原本他还以为可以瞒住那件事。现在看来事情已经被他们查的清清楚楚了。 纪子越给他看的资料是滨海市地下器官倒卖的信息,这种信息警察查起来可能有些困难,但是让国安的人来查两天就查的清清楚楚。尤其是淮阳区殡仪馆做的并不算隐蔽,他们和器官贩子的资金往来都是用的转账,到银行一查就清清楚楚了。 不过他们做了没多久,五年前那具女尸,那也是最后一具被他们卖了器官的女尸。一来贩卖器官对尸体要求很高,这种机会并不容易碰到,而来他们也知道这种事情一旦被警察发现会有什么后果。所以加上最后一具尸体一共只有十具尸体。殡仪馆中一共有十个人参与了这件事。不过这十个人里面没有高达,他搅进这件事里纯属意外。 纪子越道:“现在能说实话了吗?袁成,我现在还让你说是在给你机会。明白吗?” 袁成无力的点头:“是,五年前尸体丢失那件事让我们都害怕了,于是大家都决定不再干了。只是三年前有人把我们做的事情的证据都寄到我这里来,他用这件事要挟我们、要挟我们帮他销毁尸体,如果我们不按照他说的做就要把这些资料交给警察和媒体。倒卖死者器官,数量这么大,那罪行……我们商量之后只好答应了。” 第四案变异11 “那个人是谁?”纪子越问道。 袁成摇头:“我不知道。” 纪子越眉头一皱:“你不知道? 袁成道:“我真的不知道,连贩卖器官的事情我都说了,还有必要骗你吗?” 纪子越道:“他是怎么联系你们的。” 袁成打起精神道:“馆里知道这件事的只有我和我妻子,每次他要送尸体过来就会提前通知陶乐。然后陶乐会去把尸体拿过来我安排尸体火化。所以我们馆里知道那个人的身份的只有陶乐。” 纪子越道:“他是怎么取尸体的?” 袁成道:“我有一次好奇跟踪了陶乐,发现是一辆快递车送尸体过来的。那个送快递的车停在后门那边。之后我看见陶乐从车上背下来一个黑色的袋子,那个袋子里装的就是尸体。” “那辆快递的车的车牌号知道吗?”纪子越问。 袁成说了一个车牌号,正是沈强平时用的那辆车的车牌号。 审讯室外。 “他们比我想象的更谨慎。” 沈泽之转头,沈煜之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站在他身边。 “是啊,整个殡仪馆里知道这件事的只有三个人,其中袁成和李晓燕对这件事一知半解。而唯一知道真相的陶乐却被杀死在家里。沈强这个时候出了车祸。这边的线索查不下去了。” 沈煜之点点头,他转身回到办工桌边坐下:“事情比我们想象的更加棘手。商业街那边几乎没有进展,那个狙击手没有在周围任何监控设备里面留下一丝痕迹。凭空出现然后又消失了。” 沈泽之跟着他坐到另一边的椅子上:“他们的善后做的很好,接下来他们只要不再继续实验,我们就没有办法找到突破口。” 纪子越从审讯室出来,他把袁成的笔录放到办公桌上:“倒卖器官的事交代的很清楚,销毁试验品却一问三不知。我觉得他说的实话,他应该是真的不知道。” 戚凯拿起笔录看着。 沈泽之道:“联系殡仪馆和实验室的只有陶乐和沈强。陶乐被灭口了,沈强出车祸昏迷不醒。如果你是他们,你现在会怎么做?” 纪子越想了想:“杀了沈强,确定他不会把这件事透露出去。然后换个销毁实验失败品的地方。” 沈煜之道:“如果这一次我们抓不到他们,那么之后就更难了。” 沈泽之想了想吩咐:“戚凯去医院里,他们最近可能会对沈强动手。务必要保护好沈强。子越你跟着我,我们查陶乐这条线。找到凶手就能找到实验室了。” 沈煜之道:“平京传来的最新消息,周杰和蒋欣从计划中退出来了。” 沈泽之惊讶道:“他们这个时候退出?怎么回事?” 沈煜之道:“他们两个人从来就没有接触到实验的核心,虽然一直在帮这个计划研究药物。但是就像方先生说的,他们研究出来的药物就是初级药物,不会直接投入实验。” 纪子越疑惑道:“那他们当初为什么要在蓉城药物研究所成立这个实验小组,根本没有实际意义。” 沈煜之道:“我又看了一遍这个实验五年来发生的事情。蓉城研究所原本是这个计划中的参与单位。但是随着实验的进行,他们被渐渐疏远了。” 纪子越道:“罗教授?” 沈煜之点头:“没错,据方先生说,他离开之前就已经有迹象了。罗哲剑这个人非常的霸道,他似乎看不上蓉城药物研究所。所以他们提供的药物很少使用。” 沈泽之道:“这样看来,周杰和蒋欣知道的应该很有限了。” 戚凯皱眉道:“但是他们还是被狠狠利用了一把,最起码周杰和蒋欣就一直以为他们是实验室的人。” 纪子越道:“其实这只是罗教授用来引开我们视线的烟|雾|弹。” 几个人正在这里讨论案情,忽然听到关辛的惊呼。 “关辛?”纪子越看向那边。 关辛激动的话都说不清楚了:“组长,你们快来看看。快快快快……” 沈泽之他们去关辛身边。 关辛打开一条新闻道:“这是两年前的一条新闻,内容大致是说一名歹徒在超市中劫持了一名来购物的女性,结果被一名男子出手救了出来。当时周围的人用手机拍了一张照片。组长,你们看照片中这个人。” 沈泽之他们看过去,照片虽然只拍到了侧脸,但是毫无疑问,这个人就是一号实验体。 关辛道:“这件事还有后续报道,有人扒出这个人是某部队的军人,记者说他们采访了这名见义勇为的军人,但是他表示不能接受采访,还说自己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情。” 沈泽之转头看沈煜之,沈煜之看了这篇报道的报社和记者立刻离开了。 纪子越高兴道:“总算是有进展了啊。” 沈泽之站起来道:“我们也走吧。”他走了两步又转身对着关辛道:“你接下来查上次戚凯查到的那条行车路线,看看还没有没可疑车辆。” 关辛:“是。” 因为袁成的笔录,他们很快就把李晓燕带到警局,还是沈泽之和纪子越问她,她知道的和袁成差不多,只除了一件事。 “你说,你是第一个知道陶乐死亡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纪子越问。 李晓燕拿出自己的手机:“有人给我发了一张照片。” 沈泽之结果手机来看,的确是一张陶乐的照片。照片里陶乐仰着头躺在沙发上生死不知。 沈泽之问道:“你上次说陶乐那天请假,说是有事情。你应该知道什么事情吧。” 李晓燕道:“是,陶乐和我说了。原本尸体的事情都是由他负责的,但是前几天他忽然变得神不守舍的。我就去问他。因为他来单位我一直比较照顾他,所以他很信任我。他说有一具尸体丢了。” 纪子越问道:“他不是只负责把尸体拿进来火化吗,就算尸体丢了也不应该是他负责吧。” 李晓燕道:“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他就说尸体丢了事情肯定瞒不住了。那边一定会有人来处理这件事。” 沈泽之问:“还有吗?” 李晓燕回忆了一下道:“别的倒没说什么,他当时很焦虑,好像很害怕那边的人。” 沈泽之点点头,问道:“你知道他怎么和他们联系吗?” 李晓燕摇头。 沈泽之站起来准备离开,李晓燕问道:“我能见见我丈夫吗?” 沈泽之转头看着她道:“现在还不行,以后会有机会的。” 纪子越和沈泽之离开审讯室后,他道:“已经按照袁成交代的名单抓人了。你觉得他们说的是实话吗?” 沈泽之道:“到这个时候了他们没必要再说谎了。” 纪子越道:“我怎么觉得他们肯定还知道点什么。” 沈泽之道:“你是说他们还在隐瞒着什么事情?” 纪子越道:“实验室用他们殡仪馆销毁了三年的尸体,袁成和李晓燕会对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再说,五年前倒卖器官的十个人当中并没有陶乐,为什么之后陶乐成了他们的中间人。这个陶乐到底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沈泽之道:“这的确是个疑点。那些人把陶乐的照片发给李晓燕摆明了就是警告她,让他们不要随便说话。所以他们可能隐瞒一些知道的事情。” 沈泽之从办公桌下面抱出来上次从陶乐办公桌上带回来的东西,纪子越也拿出来一箱子,这是从陶乐家里发现的。 两个人一起检查这些东西,半个小时后纪子越翻开一个笔记本给沈泽之看,笔记本上写了一个字母“k”。 沈泽之把手中的半张纸被纪子越看,这半张纸上也有一个字母:“k”。 纪子越道:“这个k会是雇用胡立的那个k吗?” 沈泽之道:“应该是,这个神秘的k还真是无处不在。” 纪子越道:“陶乐知道k的存在,而且还在不止一个地方写下这个字母,他想表达什么呢?” 沈泽之道:“他很不安,一般人心事重重的时候回把心事不自觉的表现出来,比较直接的一种形式就是无意识的写出一些和心事有关的字或者是图画。这个k给他很大的压力,他心里应该很惧怕这个k。” 纪子越道:“尸体丢失这件事应该和陶乐没有关系,为什么第一个被杀的人是他?” 沈泽之想了想道:“那就只有一种解释,连帮忙运送尸体的沈强知道的都没有陶乐多。所以二号实验体的尸体到我们手上之后他们第一反应就是把陶乐灭口,把自己从殡仪馆里摘出去。陶乐一死就等于掐断了所有线索。” 纪子越大道:“那陶乐请假要见的人可能就是k。” 沈泽之点头,他站起来道:“我们去陶乐家看看,只要是个人就一定会留下痕迹。我就不信这个k还真能飞天遁地不成。” 两个人开着车来到陶乐家的小区里。他们把车停在外面往里面走。到小区门口的值班室的时候沈泽之走到窗口前。 值班的是个年轻的保安:“你们有事儿?” 沈泽之问道:“你们小区有监控吗?” 保安点头:“有啊,现在小区全都装,我们小区也装了。” 沈泽之道:“我要你们小区所有监控录像,最近一周的。” 保安看他们俩一眼:“你们是什么人?” 纪子越亮出证件:“警察。” 拿到监控录像后,沈泽之和纪子越立刻赶回办公室,这时已经是晚上了,两个人一人一台电脑,买了盒饭盯着看监控。 半夜三点多的时候,终于看完了监控录像。 纪子越道:“陶乐死的那天他们小区里面根本没有进来过任何陌生人,所有进出的人都能查出确实的身份。” 沈泽之皱眉:“这个小区面积很小,一共就这么几栋楼,只有一个进出口。监控摄像头可以拍到小区所有的地方,小区中的保安每半个小时就会巡逻一圈。凶手肯定是从门走进来的,只有这样才不会引起过多的注意。” 纪子越道:“但是监控录像中的确没有发现陌生人啊。” 沈泽之眯眯眼睛:“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杀死陶乐的凶手不是外面的人,就是小区里面的人。” (读者群:432305026,验证:一鸣天下白或者三十七号档案。加群的时候一定要填验证消息!) 第四案变异12 沈泽之和纪子越从物业那里拿到了这个小区的住户表。 这个小区不大,因为盖的比较早,里面没有高层。小区里面一共有六栋楼,每栋楼高六层。每一栋有三个单元,一个单元可以住十二户人。整个小区一共可以住二百一十六户人。不过根据调查来看,小区里现在住着的一共只有一百九十户。另外的二十六套房子要么空着等出售,要么就是户主长期不在把房子租出去了。 因为这个小区是年代比较旧的小区,年轻人都不太爱在这里住。小区中中老年人站百分之七十。陶乐之所以住这里,一是因为这是他父母留给他的房子,二来这里离他工作的单位比较近。 纪子越看着住户资料,边看边用笔勾出他认为有可能的住户。 “组长,我觉得这几个人嫌疑比较大。”纪子越把勾出来的名单给沈泽之看。 沈泽之接过来看着,纪子越把在这里居住超过十年的人排除掉,年龄超过六十岁的排除掉。近五年搬进来的,尤其是租住进来的是主要嫌疑人。他一共找到了五个比较有嫌疑的住户。 纪子越道:“一号住户,男性。他是五年前搬进来的,房子是买的,他是户主。二号住户,男性,三年前住进来,房子是租的。三号住户也是男性,44岁,一年前住进来,购买的房子,他是单身。四号住户和五号住户都是女性,其中四号住户是三个月前搬进来的。房子是租的。五号住户是半年前搬进来的,她就是陶乐的邻居。” 沈泽之用手指点点名单问道:“你认为谁的可能性比较大?” 纪子越道:“三号住户吧。他是一年前住进来的,中年男性,未婚。” 沈泽之道:“先把这些住户的资料都摸清楚。” 纪子越立刻拿着资料去核实这些住户的信息,沈泽之准备再去陶乐家里看看。他从物业出来向陶乐家里走去。这个时候小区里面有许多老人,小区虽然不大,但是到底是老小区,曾经种的小树苗现在都长成了参天大树。那些老人就坐在树下面的椅子上聊天下棋。 沈泽之走到这里的时候看了看这些老人,他走到几个正在下棋的老人身边。说实话老人下棋其实最没有看头,棋艺怎样先不说,两个人下棋身边竟是给支招的,这琪下的更像是吵架。 沈泽之默默的站在一个老人身边,老人正在举棋不定,身边的老头儿们比下棋的人更着急,全是给支招的,但是招招都臭。老爷子棋艺应该是不错的,没有听他们的。沈泽之靠近老爷子说了一句什么。老爷子后背一挺咧着嘴笑了,啪的一声把棋子放下去。对面顿时叹息声一片。这一招实在是妙,死琪生生专成了活琪,后面沈泽之再没有说话,老爷子也顺顺当当的赢了琪。 老爷子一局结束就离开了位置,他看着沈泽之道:“小伙子不错啊。” 沈泽之笑着说道:“还好。” 姥爷子斜了他一眼睛:“有事就说吧。” 沈泽之倒是真的惊讶了。 老爷子道:“就这么大点的小区,有什么事能瞒得住的,三号楼的小陶死了,全小区的人都知道。你是警察吧,我那天看见你和另一个小伙子去小陶家了。” 沈泽之笑:“瞒不过您,我是有一点事要问。” 老爷子道:“是想问小陶的事情吧,他肯定不是意外死的,年纪轻轻的,可惜了。” 沈泽之道:“是,所以想跟您了解一下小区里的人和陶乐的关系怎么样。” 老爷子背着手道:“小陶这个人不爱说话,不过现在的年轻人都是这样了,一个小区里见面也不见得会打个招呼。不像我们,住一个小区里的都是邻居。唉,扯远了,说小陶。他平时独来独往的,好像没看见和谁在一起过。” 沈泽之问道:“那最近有什么人找过他吗?” 老爷子摇头:“没有。” 沈泽之皱眉,和小区里的人不熟,也没有外面的人进来过。那凶手是怎么杀了他的。 沈泽之准备离开时老爷子忽然说道:“要说谁和他关系好一点嘛,就是他对门的那个闺女了。” “嗯?他家对门?”沈泽之问道。 老爷子点头:“是啊,上个星期吧,有一次我去一个老朋友家里拿点东西,就在他们家楼下。上楼的时候正好看见小陶和那闺女一起下楼,我还和老朋友说小陶是不是和那闺女搞对象呢。” 沈泽之眼神一闪。他谢了老人之后立刻回去。到办公室的时候纪子越已经把资料整理出来了。 沈泽之问道:“怎么样?” 纪子越道:“看起来还是三号住户的嫌疑最大。他叫徐辉,44岁,是一家企业的中层领导。未婚,一年前住进来,但是不怎么和人来往,显得挺孤僻。” 沈泽之点点头问道:“陶乐家对门的女邻居是怎么回事。” 纪子越找到资料说道:“她叫孙佳佳,今年30岁。她是半年前住进来的,房子是租的,目前独居。” 沈泽之道:“还有更详细一点的资料吗?” 纪子越问道:“组长,你怀疑是孙佳佳?” 沈泽之看着他道:“从来没有人告诉我们k是个男人。” 纪子越一愣,是啊,从来没人说过k是个男人,那他为什么不可能是女人呢。大概是因为他做的事情太多,所以大家思维里他就被具化成一个男性的形象。假设k就是孙佳佳,那么陶乐的死亡方式就很好解释了。这种杀人方式凶手不用和受害者直接面对,降低了凶手暴露的可能。 而且陶乐出事正好是孙佳佳报的警,这样人不容易想到他就是杀人的那个人。 沈泽之道:“把孙佳佳做的笔录都找出来,我看看。” 纪子越立刻去找,因为这个案子初步是管区派出所查的,所以孙佳佳的笔录是派出所的同志给做的。 笔录做的很详细,根据笔录来看,孙佳佳是下午出去购物回来后发现不对劲儿的。她说她到楼道的时候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煤气味。回到家里后确定不是自己家煤气泄露就去敲陶乐家里的门,陶乐家里一直没有反应她就报警了。 这段笔录看起来是没有问题的,一般人遇到这种事情估计也是这种处理方式。 沈泽之看笔录的这段时间里面,纪子也越去查孙佳佳的事情。 “孙佳佳,云省昆市人。父母前几年过世了。父亲死于车祸,母亲癌症。孙佳佳在平京读的大学,22岁大学毕业后留在平京工作。25岁那年父亲意外身亡时辞职回家乡。之后在昆市工作,顺便照顾母亲。28岁时,也就是两年前,她母亲被查出肝癌晚期,两个月后不治身亡。办完母亲的后事后她就来到滨海市。现在在一家律师事务所工作。对了,她是律师。” 沈泽之听完道:“找人去云省核实她的情况。” 纪子越:“是。” 纪子越安排好后回来正在看陶乐出事后现场的照片,纪子越问道:“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吗?” 沈泽之道:“李晓燕说陶乐请假就是为了见实验室那边的人,也就是k。他出事那天外面没有进来过陌生人,我们推断k当时就在小区里面,甚至很可能就是小区里的住户。所以陶乐很可能之前从来没有见过k。根据小区里一个大爷的说法,陶乐属于比较不合群的人,他从来没有见过他和什么人来往过。除了一个人。” “孙佳佳?”纪子越问道。 沈泽之点头:“没错。孙佳佳。陶乐要在那天见k,尸体丢了他一直忐忑不安,所以那天他肯定没心情招待其他人,另外小区里的其他人突然来和他见面,怎么说都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吧。但是孙佳佳不会,她和陶乐住在一层,所以当时孙佳佳要去陶乐家里的话,陶乐一定会给她开门。” 纪子越道:“如果孙佳佳就是k,那她下手的机会就很多了。” 沈泽之道:“而且她就住在陶乐家旁边,正好监视他。” 纪子越道:“那我们得赶紧派人顶住他,她很可能会逃跑。” 沈泽之道:“我已经让九处的人去了,一般人可盯不住她。” 纪子越道:“但是我们怎么确定她就是孙佳佳呢?” 沈泽之道:“米海是唯一一个见过k的人,但是让他给我们只认的话……” 纪子越道:“你是怀疑他不会说实话?” 沈泽之点头,他想了想道:“不管怎么说,先确定她究竟是不是杀死陶乐的凶手再说吧。” 纪子越道:“我们现在怎么做?” 沈泽之道:“殡仪馆的事情给她投一点风声,明天我们再去会会她。” 纪子越道:“好的。” 淮阳区殡仪馆最近风声鹤唳,十个同事突然被抓,其中有一个副馆长和三个科长。钱进这个馆长最近简直是焦头烂额。下午,钱进正准备出去的时候,殡仪馆外面呼啦围上来一大群记者。 “钱馆长,淮阳区殡仪馆十名职工被逮捕,您能透露一下他们是因为什么被逮捕,吗?” “钱馆长,听说殡仪馆涉嫌挪|用|公|款,这件事您参与了吗?您的十位同事都被抓进去了,您会被调查吗?” “钱馆长,对于日前殡仪馆发生的事情您有什么想说的吗?” “钱馆长……” “钱馆长……” “钱……” 钱进被气的脑袋发晕,一看这情景就知道出不去了,索性让车到回来回办公室了。他一进办公室抄起办公桌上的水杯就砸到地上,啪的一声,茶水碎瓷片崩了一地。 “谁他妈把这些事说出去的,啊?你给回去查,查出来让他给我滚蛋!” 后面跟着的人战战兢兢的退了出去。 实话说,一个事业单位同时十名职员被捕,这种事情在滨海市简直闻所未闻,也难怪那些记者要在这里堵馆长呢。 (读者群:432305026,验证:一鸣天下白或者三十七号档案。) 第四案变异13 “叮咚——” 刚拿起水杯的孙佳佳看了看房门,她放下水杯走到门口从猫眼里往外看。门外站着两个人,还是他认识的两个人。 孙佳佳打开门惊讶道:“沈警官、纪警官你们这是?” 纪子越笑着说道:“还是陶乐的案子,有一些疑点所以来查查。就是例行询问,不用紧张。” 孙佳佳心里一沉,脸上却是不露声色的请两个人进来。 这次还是像第一次一样,纪子越去问孙佳佳。 “介意我随便看看吗?”沈泽之问。 孙佳佳摇摇头:“您随意。” 沈泽之倒是也不客气,她的话刚一说完就向里面走去。 纪子越道:“是这样的孙小姐,我们想问一下陶乐出事的那天,你们小区有来什么陌生人吗?” “陌生人?没有。”孙佳佳道。 纪子越又问道:“那天你去过陶乐家吗?” 孙佳佳闻言一愣:“我?”她脸色忽然一变戒备的看着纪子越:“你们不是怀疑我是凶手吧?” 纪子越露出微笑:“当然不是,我们只是例行询问而已。请您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孙佳佳面色不佳:“没有,我虽然和他住对门,但是我们并不怎么熟悉。我没事去他家干什么。” “你们不熟悉?”纪子越看着他道:“但是有人看到你们在一起过。” 孙佳佳带着烦躁的说:“我们住对门,也就是见面说个话的交情而已。如果我是凶手的话,我会打电话报警吗?” 纪子越笑容不变,说的话可是一点都不客气:“我们中国不是有句老话嘛:贼喊捉贼。” 孙佳佳气的胸脯狠狠的起伏了几下,她嘴唇动了动却终于没说出什么来。 纪子越道:“能和我们详细的说一下陶乐出事那天,也就是10月14号那天你的行程吗?” 孙佳佳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道:“可以,10月14号正好是星期五。那天我上午见了个客户,给他做了个法律咨询。结果弄得有点久,我和那位先生又一起吃了午饭,结束的时候就下午一点多了,我正好去街上逛了个街。回来的时候差不多是三点半左右吧。之后的事情我不用说了吧。” 孙佳佳说完转身去找自己的包,拿出来一张名片交给纪子越:“这是那天找我做咨询的先生,你不相信的话可以去问他。” 纪子越接过来道:“你给他做的什么咨询。” 孙佳佳道:“是他公司的事情,现在他们公司还没有起诉,我暂时不能透露。不过你可以直接去问他。我们做过的法律咨询都会备份的,去我们律师事务所一查就知道了。” 纪子越点点头,孙佳佳看着他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一肚子火气也慢慢没了。她人长得漂亮,三十岁就在律师界小有名气,如果不是因为买的房子暂时没有装修好她也不会在这边租房子。现在倒好,邻居莫名其妙的死去,她被牵连进这么一大堆事情里面。 沈泽之忽然过来问道:“你的厨房最近维修过? 孙佳佳一愣,然后点头:“是啊。” “什么时候修的?” 孙佳佳道:“10月13号下午,厨房的排水管道堵了。”她说道这里的时候顿了一下,然后犹豫道:“我这边修好后,那个维修工人下楼的时候正好碰到陶乐,陶乐说他家厨房也堵了就把那个叫到他家里给他修了修。“ 沈泽之皱眉:“那个人在陶乐家里带了多久?” 孙佳佳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沈泽之问道:“还记得那个人去陶乐家的具体时间吗?” 孙佳佳想了想:“大约是下午五点左右吧。我那天特意提前下班回来,我回来的时候四点多一点,维修的人比我晚五分钟到,他在厨房里修了半个多小时。他到陶乐家的时候应该五点了吧。” 纪子越看沈泽之,沈泽之道:“我们去陶乐家看看。” 到陶乐家后,纪子越问道:“组长,你怀疑是那个维修的人?” 沈泽之道:“我们只想到陶乐家的水壶是他被杀当天被人动了手脚,如果是前一天就被动了手脚呢?” 纪子越疑惑道:“那陶乐死亡的时候就不对了,要是头天就被动了手脚,那陶乐用水壶的时候就会发现。他难道从头一天开始一直没有用过烧水壶?” 沈泽之在他家里看着,一定还有什么地方被忽略了。沈泽之从客厅走向厨房,这里是一个过道,在靠近厨房的地方还有个小餐厅,他走到餐桌跟前的时候忽然皱眉。纪子越就跟在他身后,看到深泽之脚步停下来,他下意识的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餐桌靠近墙面那一侧的墙面有个插座,上面是双孔下面是三孔,插座是白色的,三孔插座上面有一点黄色的印子。 纪子越走过去蹲下身看了看:“这是?” 沈泽之道:“这个地方应该经常插着插头。所有才会在这里留下痕迹。找一找,看看厨房这里有什么东西是用三角插头的。” 纪子越立刻去找,很快他就从厨房外面的壁柜里找到一样东西。电水壶用的底座。 纪子越道:“底座在这里,为什么烧水壶不在。” 沈泽之道:“应该是坏了吧。这个才是陶乐平时烧水用的壶,就是这个坏了他才临时用那个。” 纪子越道:“那这电水壶坏的也太巧了吧。” “我可不相信有什么巧合。”沈泽之边说着拿出手机吩咐关辛去查这个小区十三号的监控录像,找到那个人。 沈泽之和纪子越也立刻往回赶,他们到办公室的时候关心已经找到那个人了。 关辛把资料放到沈泽之手里:“就是照片上这个人,他身上穿的衣服是宜家家政服务公司的制服,我刚才已经找宜家家政服务公司核实过了,这个人不是他的员工。” 纪子越道:“这个人才是k吗?” 沈泽之问:“去昆市的人有反馈了吗?” 纪子越道:“暂时还没有。” 沈泽之道:“让他们赶快,核实还要做。对了,找那个找她咨询的人核实一下,看她说的是不是实话。” 关辛把资料交给他就回去忙自己的去了,沈泽之拿了假冒家政服务人员的照片出去了。 关辛抬头看了一眼,问纪子越道:“组长去哪儿?” 纪子越正在联系昆市那边的人:“应该是去找米海了吧。” 米海是唯一一个见过k的人,现在只有他能确定这个人是不是k。但是米海现在在平京,沈泽之当然不可能现在回平京,他找的人是元宁,他知道九处在滨海市有自己的办事处。沈煜之告诉过他地址。 沈泽之去的时候沈煜之和元宁都在。 “你想和米海见面?”沈煜之问。 沈泽之点头:“我们找到一个嫌疑人疑似k,所有想请米海指认一下。” 沈煜之道:“可是米海不一定会说真话,这段时间他在九处表现得很顽固。简直就是被那些人洗脑了。” 深泽之道:“没关系,看看他的表情我就知道了。” 元宁道:“你要回平京?” 沈泽之摇头:“给我连接视频。” 沈煜之点点头,元宁立刻去安排。沈泽之暂时在这边等着。他问道:“怎么样,那个人的身份查出来了吗?” 沈煜之点头:“查出来了,叫杨志飞。他们虽然可以把他在部队里的信息都抹掉,但是不能把他的家人都抹掉。虽然费了一点事,但是总算是工夫不负有心人。” 沈泽之问:“什么情况?” 沈煜之道:“杨志飞家是农村的,家里还有一个哥哥。据他家人说他十八岁就当兵了,有的时候好几年都回不了家。两年前他回过一次家,就是他上新闻那次,那是他结束假期回部队的路上发生的事情。他回部队后很快就不见了,在部队里的查不到他消失的原因。不过一年前他的家人接到通知,张志飞出任务的时候意外死亡,告诉他们消息的人还给了他们一笔钱和一盒骨灰。” 沈泽之道:“这样家人就不会因为长时间联系不到张志飞而去部队找人,部队里张志飞离开的原因他们没有权利查看。收尾做的很干净。” 沈煜之道:“是啊,现在我们正在几个军区中找相似情况的人,不过这需要一段时间。” 这时,元宁走过来打开视频道:“可以了。” 果然,视频一开就露出米海的脸来,他明显的瘦了,脸上有些憔悴,九处的人想从他嘴里挖消息出来自然不会给他舒服日子过。 米海看着视频这边的沈泽之,脸上露出一个冷笑的表情来。 沈泽之道:“米海,我们需要你指认一个人。” 米海懒懒的抬了一下眼皮:“什么人?” 沈泽之拿出那张视频截图,虽然角度不是很好,但是关辛给画面做了处理,清晰度还是很高的。 米海看了一眼表情也没变的摇头:“不认识。” 沈泽之笑笑收起照片笃定道:“他是k。” 米海看着他不说话,沈泽之冲他扬扬唇角,那边好像有人要带他离开。米海突然就慌了,他忽然扒住摄像头喊道:“他不是,不是!” 沈泽之却不管他说什么,关了视频。 沈煜之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你诈他的?” 沈泽之摇头:“不,他告诉我的。” 沈煜之道:“嗯?他怎么告诉你的。” 沈泽之笑道:“人的表情,尤其是眼睛很诚实,几乎没有办法撒谎的。米海看见这张照片的时候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这个人一定是他很紧张的人。他认识的人我都知道,现在米海紧张的人只有一个——k。” 沈煜之拍拍手:“厉害。” (读者群:432305026,验证:一鸣天下白或者三十七号档案。) 第四案变异15 沈泽之和纪子越此刻心里都清楚,陶乐的杀身之祸大概就是因为这次川蜀之行。只是,他到底为什么在那么敏感的时间段里去蓉城。他去蓉城见谁?这个人会让k忌惮到一定要杀了陶乐,哪怕陶乐是为他们处理尸体的人。 纪子越道:“陶乐去蓉城的时候正好是‘睚眦计划’被泄露的时候,他去蓉城会不会是为了这件事。” 沈泽之道:“有可能,我们对陶乐的了解太少了。” 纪子越疑惑道:“如果陶乐真的和蓉城那边的事情有关系,他就不会是表现出来的这个样子。那么可见这个人心机很深,做事缜密。这样的人怎么会这么容易被人害死。” 沈泽之道:“可能他觉得这个时候他是安全的,或者是谁让他觉得自己是安全的。” 纪子越道:“接下来怎么办?” 沈泽之道:“接下来重点放在陶乐身上,我觉得他可能是个突破口。” 纪子越问道:“那k怎么办?我们不找他了吗?” 沈泽之道:“找,能查到陶乐的秘密,k就跑不了了。” 纪子越立刻把陶乐所有的信息一一整合起来,他的家庭、父母、亲戚纪子越一一去查。但是一天过去了,陶乐的基本信息没有丝毫的进展。 夜幕降临的时候,纪子越一身疲惫的从外面回来。 “没有问题,这个陶乐的背|景怎么查都是这样。一点儿问题都找不出来。” 沈泽之也在查陶乐。他招招手让纪子越过来:“我今天仔细看了一下陶乐的资料,发现了一点不同寻常的地方。” 纪子越问道:“什么地方不对劲。” 沈泽之道:“陶乐大一之前的照片怎么一张都没有。” 纪子越道:“是啊,陶乐家里基本没有照片。别说他自己的,就连他父母的都没有。” 沈泽之道:“查他父母那场事故。” 纪子越道:“好的。” 这件事情并不难查。有关辛的帮忙,很快就查出来了。 “陶乐的父母当时是个体户,夫妻两个开了一个小超市。日子过的还算不错。陶乐大一的时候他们一家三口出去玩,结果在坐索道下山的过程中发生意外,他父母当场摔死了。”关辛道。 纪子越问道:“陶乐没事?” 关辛点头:“是啊,陶乐那天的运气简直好到爆,他和他父母一起做的缆车,结果缆车在半山腰的时候掉了下来,陶乐从缆车里掉出来半路上被挂到一颗树上,他父母当场摔死了。” 纪子越道:“那是挺惨的,我看资料陶乐的人生在这个时候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他的性格大变,以前还挺活泼的人突然变的沉默寡言起来。” 关辛道:“巨大灾难后产生的应激反应,他有三年的心理就医记录。” 沈泽之做起来:“三年?” 关辛道:“是啊,三年。就在滨海市一家叫会心心理咨询中心做的。这个心理医生还蛮帅的嘛。” 纪子越看着她一直看手里的电脑,也凑过去看了一眼:“是挺帅的啊。” “你们不觉得奇怪吗?他做了三年的心理辅导好像一点用处都没有,大学毕业后他还是这个样子。不和人来往。”沈泽之道。 纪子越也到:“是啊,看他家里,除了必要的东西什么东西都没有,说是家还不如说是个酒店房间。” 沈泽之眼神一亮,对。这就是他觉得陶乐家别扭的地方。一个人怎么会把自己家弄成那个样子?根本就没有一点生活的样子。从他的家里根本就看不到他生活的热情。 关辛感叹道:“这个陶乐长得还不错嘛,就凭这长相我也很难想象出你们说的那种性格。暴殄天物啊。” 沈泽之眉头一皱,他拿过关辛手上的掌上电脑翻看着照片。 “你从哪里找到的这些照片?”沈泽之问。 关辛回答:“他的邮箱啊。” 纪子越道:“邮箱?他还有邮箱?” 关辛道:“拜托,就算他再和时代脱轨电子邮箱还是能有的吧。” 沈泽之道:“把他的电子邮箱查一查。” 关辛立刻道:“好的。” 沈泽之和纪子越也跟着他一起去看。关辛很熟练的登陆上他的邮箱。邮箱的背|色是灰色的,看起来挺阴暗,里面的邮件只有三封。一个里面全是他自己的照片,看起来像是去哪里玩的照片,但是里面只有他一个人。另外两封邮件都是几个月前编辑的,但是没有发出去,里面的内容也是空的。 沈泽之道:“他的邮箱里只有这几封邮件?” 关辛道:“是啊。” 沈泽之道:“这两封空白邮件以前一定有内容,你能不能帮我恢复一下。” 关辛点头:“没问题。” 她打开第一封空白邮件,刚敲了几下键盘忽然停住了:“这个不对劲啊,难道……” 五分钟后她道:“组长,你来看。” 关辛解释道:“这封邮件并不是删除了,而是用一种特殊的方法加密了。看不出来陶乐原来还是个高手呀。” 恢复的邮件里只有一串数字。 纪子越问道:“组长,这是什么意思啊。” 8137020805100286 关辛道:“这些数字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沈泽之道:“这是现役军人编码,军|人|证件上的那个。” 关辛恍然大悟道:“怪不得,前段时间尽查这些东西了。组长我查查看这是谁的。” 沈泽之道:“估计你查不到结果的。” 果然,关辛查的结果是“无”。 沈泽之道:“行了,这串编码上的信息是这个人籍贯山东,在川蜀报名参军,报名时间是2008年。” 纪子越道:“陶乐为什么会在自己的邮件中保存这串编码?” 沈泽之道:“这个人恐怕和这里的实验室有关,他们一直用军人做实验。如果陶乐火化尸体的时候发现这个人正好是自己认识的人他会怎么做?” 纪子越道:“他一定会查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关辛已经开始恢复第二封邮件了,这封邮件还真是被删除的。邮件是写给一个叫小川的人。内容嘛…… 纪子越看完后感慨:“没想到竟然是这么回事。” 陶乐和这个叫小川的人竟然是恋人关系,同性恋在现在虽然已经很常见了,但是他们依然属于异类。尤其是陶乐和小川,一个在事业单位工作,一个是现役军人。如果被人发现,结果会很严重。 纪子越道:“看来他就是怕大家发现他的性向才表现出这种性格的。这样的确安全一点。” 沈泽之看完了邮件道:“这封邮件的时间是六个月前,也就是他去蓉城一个月前。看邮件的内容是他联系不到小川,所以写的这封邮件。而且看他的口气他之前已经发过很多封类似的邮件了。” 纪子越道:“但是在他还没有看到小川的回复邮件的时候却见到小川的尸体,或者说是面目全非的尸体。所以他才去蓉城,估计就是想去小川的部队上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他得到的消息是查无此人。” 沈泽之道:“陶乐不会就这么算了的,他一定继续查了下去,结果被k发现了,所以杀死了他。” 纪子越道:“难怪他死的时候一点防备都没有,他是自己不想活了吧。正好那个时候实验室有实验体丢失,我们也来到滨海市查这件事。陶乐大概是觉得放心了。” 沈泽之道:“或许,二号实验体的丢失里面也有陶乐的手笔。” 纪子越道:“k一定是发现了这些,所以要杀他灭口。” 关辛叹息:“这对陶乐太残忍了。” 沈泽之道:“陶乐或许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关辛你能查到小川的邮箱吗?” 关辛摇头:“我根据这边的邮件查过,他的邮箱已经被注销了。” 沈泽之拿起手机打给沈煜之,把这串编码告诉他,他要知道这个人是谁? 纪子越道:“从陶乐这条线找k看来是找不到了,接下来怎么办?” 沈泽之道:“我们再去冯安国出事的那段路上看看。” 纪子越跟着他一起去了。 两个人把车开到这里后停在路边,这条路很荒凉,两边都是一些要拆迁的房屋,人早就搬空了。 沈泽之下车后点了支烟,他皱着眉毛看周围的景色,半天后他朝着马路对面走过去。 路边的房子已经拆了一半,窗户什么的都被拆下来了,这个时间看起来黑魆魆的,有点阴森的感觉。沈泽之顺着房间旁边的夹道往后面走去,两个人进去后纪子越惊讶的发现,后面的房子里居然有灯光。 “组长,这是?”纪子越问道。 沈泽之边走边说:“都是一些流浪者或者拾荒者。他们租不起房子,这些马上要拆迁的空房就成了他们的临时住所。” 沈泽之走到一间房子前,里面有两个老人正在做饭。纪子越看到他们用一个小铝锅点着柴火熬着饭,火光掩映下两张苍老的脸变得格外的触动人心。他莫名的觉得心里有些难受。 沈泽之走进去蹲下来,他掏出烟盒给大爷递了一只烟:“大爷,跟你打听个事儿。” 大爷就着沈泽之的手点了烟,他深深吸了一口才问:“啥事?” 沈泽之道:“就前几天,这路上一辆车撞了人您还记得不?” 大爷皱着眉毛:“前几天,你听谁说的。没有。” 沈泽之道:“十三号那天,下午三点多的时候吧,一辆橘黄色的车撞了一个年轻人。” 大爷眯起眼睛看了沈泽之一眼,又看看他手里还剩半盒的烟。沈泽之连烟带烟盒都给他了。 大爷捏着烟盒这才眯着眼睛道:“这事儿,我知道。” (读者群:432305026,验证:一鸣天下白或者三十七号档案。) 第四案变异16 那天的事情和沈泽之他们想象的差不多,他们弄晕冯安国后就上了他的车把车开走了。但是沈泽之他们并没有从后面的马路监控录像上看到这辆车的影子,那就说明他们应该没有把车开出太远。 沈泽之听完大爷的描述,却没有找到突破口。k还是找不到。沈泽之眉头皱起来。 大爷看了他一眼问道:“你们要找人?” 沈泽之点头:“是。” 那大爷道:“我知道一个人可能帮你们找到人,我可以给你们引荐一下。不过他找人可不是免费的。” 沈泽之拿出钱包抽出几百块钱放到大爷手中:“我明白。” 大爷站起来道:“走吧。” 纪子越低声问沈泽之:“组长,这样靠谱吗?” 沈泽之还没有说话,倒是前面带路的大爷哼了一声:“鼠有鼠道,不要小看我们。” 沈泽之示意纪子越不要说话。 大爷说的地方离这里有五六公里的位置,几个人走到马路上,上了沈泽之开来的车找到了这个地方。 车最后停在了一个叫品位茶楼的地方,从车上下来后,大爷让他们在下面等着,自己上去了。 十几分钟后大爷下来道:“你们上去吧,这家茶楼是战哥的。你们可以向他买你想要的消息。不过一行有一行的规矩,战哥知道你们的身份。” 这就算是善意的提醒了,提醒沈泽之他们到这种地方就不要露出警察的身份来,反正那个战哥已经知道。肯见他们就表示他愿意做这门生意。 纪子越转头看沈泽之,沈泽之道:“给大爷叫辆车送老人家回去。” 纪子越立刻去路边拦了一辆车送大爷上车,交代了地点又付清了车资。 二楼,一个男人正站在窗户边往下看,他身边站着一个又瘦又高还显得有些猥琐的年轻人。 “战哥,我们真的要和他们做生意吗?他们的身份……” 战哥笑笑道:“做,为什么不做。” 纪子越回来后就和沈泽之一起上来了,穿着黑衣服的保安一样的人带着他们走到一间包厢里。 沈泽之走进门,看到了大爷口中的战哥。眼前的这个男人和自己的年纪应该车不多大,五官很有男人味,就是左眼眼角处有一道疤让他整个面相显得有些凶恶。 战哥指指对面的椅子示意他们坐下:“听说你们要找我买消息?” 沈泽之点头。 战哥点头:“消息可以卖给你们,不过我的消息可不便宜。” 沈泽之道:“没关系。” 战哥道:“好,说说要什么消息。” 沈泽之道:“10月13号下午三点半的时候在庐州路发生过一起车祸,我要当事人的消息。” 战哥点点头,他刚才就知道沈泽之他们要的什么消息了,现在不过是确认。他看了旁边那个瘦高个一眼,那个人拿出一个文件袋。 战哥把文件袋放到沈泽之面前:“一口价,一万。” 纪子越皱眉,他想说什么,却又被沈泽之阻止了。 沈泽之拿过文件袋道:“好,你要现金还是转账。” 战哥笑道:“现金,不过我不着急。” 沈泽之看了他一眼,站起来转身离开了。到了车里,纪子越道:“组长,你确定他给我们的信息就是真的?” 沈泽之边开车边道:“这个战哥卖消息不是一天两天了,不会砸了自己招牌的。” 纪子越拿起文件袋打开,里面有几张照片和几张纸。几张照片就是事故现场被人偷拍的,虽然像素不怎么样,但是足够看清里面的人就是k。后面几张纸里的信息就厉害了,看了这些东西纪子越不得不佩服这个战哥,而且战哥问他们要的价钱绝对算的上友情价。 沈泽之问道:“什么情况。” 纪子越道:“k是从七月来滨海市的,但是他的行踪很神秘,信息里没有他的确切住址,但是确定他去过淮阳区殡仪馆附近。花园小区检查下水的那次k就在里面,然后他又策划了这次车祸,假扮冯安国去了花园小区。k最后一次出现在滨海市海洋世界。” “海洋世界?”沈泽之问。 纪子越道:“是,这个海洋世界算是海洋生物馆,但是k去的是原址,这个海洋世界三年前就已经迁到新地址去了。” 沈泽之皱眉问道:“原址现在是什么地方。” 纪子越看了看资料道:“仁美整形医院。”他转头看沈泽之道:“组长,那个实验室不会就隐藏在这个仁美整形医院里面吧。” 沈泽之道:“回办公室。” 关辛看完这些资料道:“如果实验室真的在仁美整形医院,那么以整形医院为头,淮阳区殡仪馆为尾连线,一共有五条线路。这五条线路中正好有一条其中一部分和戚凯之前发现的那条线路重合。” 纪子越道:“那这个仁美整形医院应该就是实验室了,太好了。组长我们要行动了吗?” 沈泽之笑着说道:“行动?我们的证据呢?没有证据我们根本没办法搜查整形医院。” 纪子越道:“是啊,而且我们连暗访都做不到。如果实验室就藏在整形医院里面,那这家医院一定被布置的铁通一样,我们一进去可能就被发现。” 沈泽之点头:“一但打草惊蛇,最坏的结果就是他们销毁所有试验品,毁掉实验室,没有证据我们就不能证明他们在做非法实验,过段时间他们换个地方还可以照样开始。” 关辛道:“那现在怎么办?” 沈泽之想了想道:“我要去九处那边一趟,这件事必须和沈处商量一下。你们今天早点下班休息吧,过几天肯定还有一场恶仗要打。” 到九处的时候,沈煜之看到沈泽之就笑了。他走过去拍拍沈泽之的肩膀道:“我正想联系你你就来了。我们兄弟之间还真是心有灵犀啊。” 沈泽之道:“是啊,我们今天有大收获。他走到挂着滨海市地图的地方拿起记号笔圈出来一个地方道:“我们怀疑这个仁美整形医院里有可能藏着实验室。” 沈煜之走过去问道:“有几分把握。” 沈泽之道:“八分。” 沈煜之道:“那就差不多了。总算找到他们的尾巴了。” 沈泽之道:“接下来我们怎么做?” 沈煜之道:“暂时还不能打草惊蛇,等我们这边证据收集好了之后再一起行动。” 沈泽之笑道:“我也是这个意思。对了,你们这边有进展了吗?” 沈煜之拿起一个档案袋到道:“你昨天给我发的那个编号我查到了。” “这么快。”沈泽之惊讶,他接过来档案袋打开看。 这个人叫蒋小川,籍贯山东滨海市,和陶乐正好是邻居。两个人是小学同学,中学同学,高中同学。高中毕业以后陶乐上大学,蒋小川去川蜀当兵。后来陶乐家里出事了,他从部队请假回来帮陶乐的父母办理后事。正是蒋小川的帮助才让陶乐走出阴影。 沈煜之道:“今年四月蒋小川从他的部队消失了,我们问过他的上级,他们说他们接到蒋小川的调令。他们不光调走了蒋小川还拿走了蒋小川所有的档案。” 沈泽之道:“陶乐一直是负责销毁试验品的,他应该是看到蒋小川的尸体了。” 沈煜之道:“k可能知道了陶乐和蒋小川的关系,所以要杀了他。否则陶乐肯定会把这里的秘密都泄露出去。” 沈泽之道:“如果陶乐在五月就知道了蒋小川的死讯,那他为什么不直接把这件事捅出去。” 沈煜之道:“陶乐专门去蒋小川之前的部队就是想知道蒋小川的死是怎么回事,但是他发现蒋小川的部队根本不知道他的死讯,那这件事就不简单了。陶乐肯定是想查清楚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在把事情捅出去。” “但是他还没查明白的时候,k先发现了他在调查这件事,先动了手。”沈泽之道。 沈煜之说道:“可是他动手的时机也太巧了一点。明明我们都到滨海市了他为什么还要在这个时候动手呢。如果不是陶乐的死我们的进度可能还没有这么快。” 沈泽之眯起眼睛:“陶乐的死可能是他自己算计好了的,他想用自己的死帮我们早点查清楚。但是我们没有从他家里找到太多有用的线索。” “这就说明陶乐没有查到他想查的东西,毕竟这个案子让我们查了这么久,他一个普通人查起来太不容易了。”沈煜之道。 沈泽之闻言叹气,他转而问道:“其他方面还有进展吗?” 沈煜之点头:“有,我们已经确定的名单有三十人。这还是三年来的数据。” 沈泽之拿过名单,他看着这些战士的资料道:“真是一群疯子,他们这样做和当初日本的713部队有什么区别?” 沈煜之道:“没有区别,我们培养战士是为了保家卫国不是为了给他们当小白鼠的。他们每个人的生命都是及其珍贵的,他们没有权利决定他们的生死。我们一定要终结这件事。” 沈泽之道:“我们什么时候行动。” 沈煜之道:“卫鸿那边已经查到不少东西了,先派人盯着实验室。我们等卫部长的命令,一定要一网打尽,要是有漏网之鱼那就后患无穷了。” 第四案变异17 “嘭嘭嘭。” “进来。” 卫鸿推开书房的门走进去:“爸。” 卫中华看着他:“有进展了?” 卫鸿点点头:“杨。” “川蜀的杨?他为什么要做这件事?”卫中华皱眉。 卫鸿道:“明年就是换届,如果实验成功,那么将会有许多人支持他。” 卫中华感叹:“虽然过程血腥,不可否认的是成果足够吸引人。” 卫鸿皱眉:“爸!” 卫中华道:“我知道,你爸还没老糊涂。”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卫鸿问道。 卫中华笑道:“你早就想好了吧,按照你的想法办吧,打蛇不死随棍上,要么一口咬死他,要么就不要动他。” “明白了。”卫鸿道。 卫鸿出去后,卫中华翻开桌子上的一叠资料,这是滨海市那边汇总过来的资料和证据备份。饶是他这种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也觉得触目惊心。现在是和平年代,少了战争时代的热血沸腾,人心竟然变得这么冷漠残忍了吗?他也是出身军队的人,士兵等于自己的孩子,怎么会有人想到牺牲他们而得到权利。权利的诱惑真的有这么大吗? 人心不古。 滨海市还是一片风平浪静,但是沈泽之知道行动已经开始了。卫中华的能量他是不担心的,他相信这个人。平京有卫中华,川蜀有卫鸿,滨海有他们。三处一起动手,一定要把这些人一网打尽。 关辛拿着一份资料走过来:“组长,k的详细资料。” k原名叫韦元青,是个孤儿。从他十岁离开孤儿院到二十岁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这十年没有人能查到他经历了什么。现在大家知道的,就是这个代号为k的人已经成为一件十分可怕的武器。现在他已经三十岁,正是一个男人精力的巅峰状态,如果这次不是他们资源丰富恐怕他们连这个k的边都摸不着。 关辛道:“我已经拿到了‘睚眦计划’最初的计划和审核文件,这个计划提出人就是罗哲剑教授,除此之外就是另外几个科学家。但是除了罗哲剑之外看不出谁有军方背|景。” 沈泽之道:“原本这个计划并不是这样的,不过现在看起来这只是罗哲剑实施计划中的一个步骤而已。” 这时,纪子越从外面回来,他听到沈泽之的话后说道:“我要是罗哲剑现在就会放弃实验。” 沈泽之道:“他不会的,否则他就不是罗哲剑了。我们是从开始就觉得这个计划是疯狂的,是错误的。但是罗哲剑是从心底认为他的计划是对的,是有利于国家和人民的。” 关辛感叹:“要么说他是疯子呢?” 沈泽之看着纪子越问:“什么情况?” 纪子越道:“之前一号实验体不是被击毙在商业街了嘛,他们一直没有查到一号实验体出现在那里的原因。不过最近有消息了。” 沈泽之问道:“什么事情?” 纪子越道:“一号实验体出现那天,也就是10月10号在商业街后面的一家小宾馆里有一场毒品交易。涉案金额大的吓人,这几乎是今年到目前为止发现的最大的一起毒品交易。” 沈泽之皱眉:“那之前为什么没有发现。” 纪子越道:“那是因为当天警察去毒品交易的那家旅馆的时候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只在现场找到了毒品和现金。” 沈泽之道:“所以一号实验体出现在那里是为了解决这件事?” 纪子越道:“九处那边认为,他们可能是想试一下实验体的威力,所以让一号实验体独自去解决这件事。后来|经过调查,这次毒品交易双方差不多来了二十多个人,带了十支手枪,四挺机枪。但是一号实验体进去那间房间之后旅馆周围的人都表示没有听到枪声。也就是说他们连用枪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干掉了。而且尸体也不知去向。” 关辛道:“不会是被他吃了吧。” 沈泽之和纪子越一起转头看她,关辛道:“看看二号实验体,说不定一号实验体也可以变形的啊。变成动物吃个人不算什么事吧。” 纪子越道:“那不是一个人可是二十个人呢!” 沈泽之道:“为什么现在才查到这件事情。” 纪子越道:“因为这个案子当初太诡异,就被滨海市的刑警给压下来了,他们收尾工作做的很利索,我们初步查的时候没有发现。” 沈泽之道:“那狙击一号实验体的人呢?” 纪子越道:“是k。” 他从衣服兜里拿出一个u盘,他用电脑打开u盘里的文件道:“确定实验室的位置之后我们从实验室到商业街开始查,终于找到了他的痕迹。当时他是在距商业街一公里以外的一条街道下的车,下车的画面没有被拍到,但是他们的车被发现了。” 关辛忽然道:“一号实验体失控的原因会不会是因为那些毒品。” 纪子越想了想道:“有可能。” 同时,某军区。 “司令,卫鸿来了。” 办公室里穿着笔挺军|装的男人皱眉,他看起来应该有六十多岁,但是看着精神很好。 “让他进来吧。” 过了一分钟,卫鸿带着几个人走进来:“杨老,抱歉这么晚还打扰你。” 杨近廷看着他道:“有事就直说吧,你们年轻人这一套,我不喜欢。” 卫鸿神色不变道:“好的,他们是调查组的人。五年前您支持的‘睚眦计划’涉嫌用现役军人做实验。” 杨近廷道:“哦?我不知道这件事。” 卫鸿道:“您知不知道都不能表明这件事您没有责任,所以我们想和您了解一些情况。” 杨近廷看着他,半晌才道:“就是你父亲来也不见得敢这么跟我说话。” 卫鸿道:“但是我敢,明人不说暗话。您一直在部队里,那群疯子做的事情我不相信您不知道。但是您居然没有阻止他们,让我太吃惊了。” 杨近廷眼神游移了一下,道:“我说了我不知道。” 卫鸿笑了笑对身后的人说:“你们问吧,对杨老客气一些。” 卫鸿说完就从办公室里出来,他下楼走到院子里。卫鸿深深吸了一口气才掏出手机按下了一个健发送了提前编辑好的短信。 另一边,沈煜之的手机响起来。沈煜之拿起手机看了一眼道:“行动吧。” 原本就在暗处监视着整形医院的人都从暗处里出来把医院团团围住,同时待命的特种部队也赶到这里。 沈煜之刚下车,另一辆车就停到他的车后面。沈泽之、纪子越、戚凯从车上下来。沈泽之看见他走了过来。 沈煜之边穿防弹衣边说:“你们就留在外面,我进去看看。” 沈泽之道:“不,你留在外面。你是这次行动的总指挥,你进去了谁统筹大局。我进去。” 沈煜之皱眉刚要开口,沈煜之就抢在他前面说到:“沈处,一切安排都要从行动成功出发。万一在里面出事,那么行动很可能进行不下去。” 纪子越也到:“沈处,让我们进去吧。就算我们知道实验室就在这家医院里面,但是里面的情况我们根本不清楚。” 沈煜之道:“好,你们进去,但是一定要注意安全。他们的安全防护肯定做的很好。尤其是韦元青,他的单兵作战能力很强。” 沈泽之点头:“我明白。” 沈煜之把特种部队带队的队长叫过来开会。 “这次里面的行动由沈泽之统一指挥,你们进去之后不但要防着实验室的人,还要注意里面的医生和病人,我怕他们抓了病人当人质。” 特种部队的队长叫姜震,他道:“是。” 沈泽之他们穿好防弹衣,拿出手枪道:“走。” 沈煜之道:“一定要小心。” 沈泽之笑笑:“放心吧,保证完成任务。” 沈泽之带着人走进医院,医院里出奇的安静,他一边通过无线电报告里面的情况,一边让身边的人散开去搜查各个病房和办公室。 “之前盯着整形医院的人报告,这几天整形医院里是有病人的,但是从昨晚开始里面的病人就再也没有出来过,怀疑那些医生和病人已经被劫持。” 沈泽之皱眉,他问道:“姜队长,你们那边什么情况。” 特种部队的人已经搜完一整个一层,他道:“一层搜索完毕,没有发现人质。” 沈泽之道:“继续。” 纪子越一直在沈泽之身边:“组长,这太不对劲了。” 沈泽之道:“是,按照之前我们得到的建筑图,这家医院一共就有四层地上建筑,但是现在看明显不是。他们不会傻到躲在上面。” 纪子越道:“他们改造过这栋建筑。” 沈泽之通过无线电问姜震:“你们那边有什么进展。” “没有发现任何人质,所有人员已经占据有利位置。” 沈泽之道:“我怀疑实验室在地下,找找看有没有到地下的电梯入口。” 沈煜之也从无线电里问这里的情况,沈泽之把情况都说了一遍。沈煜之也和他的意见一致。实验室最有可能在地下室。 沈泽之和纪子越走进一楼的电梯,电梯里的按键只有一楼到四楼的。他们两个人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其他的入口。 纪子越道:“难道不是这个?” 沈泽之皱眉:“这里是谁都可以进的电梯,就算设置入口也不应该用这里。去他们院长的专用电梯。” 专用电梯在医院的最北边,两个人立刻往那个地方走去。沈泽之和纪子越走进电梯后,电梯门立刻关上了。 沈泽之和纪子越对视一眼,两个人同时转头看电梯里装的摄像头。这时,电梯里突然传出声音。 “欢迎,沈组长,纪警官。” 第四案变异18 沈泽之和纪子越对视一眼,忽然电梯开始运行,强烈的失重感让他们知道电梯正在飞速下降。与此同时,两人耳中的无线电传来强烈的噪音。 沈泽之和纪子越把无线电从耳朵上拿下来。纪子越低声道:“组长,有干扰。” 沈泽之皱眉,联系不上其他人,就他们两个人进实验室很危险。希望外面的人发现联系不上他之后能找到他们消失的地方。 五分钟之后,电梯停了下来,对着电梯门那边的墙忽然向旁边打开,露出一个走廊。沈泽之和纪子越对视一眼走出电梯。 走进走廊,沈泽之发现这里只有两种颜色,金属色和白色。这条走道的上下左右四面都是金属色,显得冷冰冰的。沈泽之和纪子越走在上面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 两个人这样走了将近两分钟,来到了一扇门前。这是一扇看起来就很厚重的金属门,在门边靠近墙面的地方有一个密码输入器,输入器的旁边是一个卡片插入的插口。 沈泽之和纪子越站在门前,纪子越皱眉:“这是什么意思?” 沈泽之没有说话,他抬头看看门上方装着的监控摄像头。 门悄无声息的打开了,两个人出现在门里。他们一身黑色的衣服,手里拿着枪。 纪子越戒备的看着他们:“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其中一个人过来拿走沈泽之和纪子越身上的枪,道:“请跟我来。”两个人一前一后带着沈泽之和纪子越继续往里走。 走进那道门沈泽之和纪子越看到了传说中的实验室。走廊两边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房间,房间靠近走廊的这面墙是透明的,从外面可以看到里面的一举一动。但是里面的人似乎看不到外面。 沈泽之一路走过来发现,这些房间有些住着人有些是空的。房间里是纯白色的,白色的墙壁,白色的房顶,白色的地面,白色的床铺和白色的桌椅板凳。沈泽之皱眉,人长期住在这样的环境中需要承受巨大的心理压力,时间一长恐怕会疯掉。 里面的人都显得很木讷,他们坐在床上呆呆的看着墙面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一点活力都没有。 走过这里之后几个人面前又有一扇门,带着他们走过来的人停在门外。门打开后,从里面出来的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他对沈泽之和纪子越道:“沈组长、纪警官,请跟我来。” 纪子越看着沈泽之,沈泽之点点头。两个人跟着这个穿着白大褂的人走进去。沈泽之注意到带他们进来的那两个人没有接着跟着他们。 白大褂似乎知道他们心里想什么,他道:“他们是警卫人员,不能进入这里。” 沈泽之问道:“你也是参与实验的科学家?” 白大褂笑:“科学家不敢当,我只是老师的学生罢了。能参与这个实验是我的荣幸。” 荣幸?纪子越皱眉。 白大褂带着他们走了大约五分钟才到一个房间前,这里是一个大厅,看起来足有一个足球场大,里面都是实验的仪器看起来让人有些毛骨悚然,在实验仪器的中间是一个完全透明的房间。此刻,房间里面坐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老者。 白大褂走到房间里恭敬道:“老师,他们来了。” 老者挥手示意让他离开。白大褂出来对沈泽之和纪子越道:“老师请你们进去。”他说完就离开了。 沈泽之和纪子越走进去,老者示意他们随便坐。 这个人就是罗哲剑,他看起来应该有五十多岁,他坐姿端正,看起来的确有点军人的风范。 沈泽之道:“罗教授。” 罗哲剑看着沈泽之露出笑容来:“沈泽之、沈煜之。没想到沈霖有两个这么优秀的儿子。” 沈泽之心里一动:“你认识我父亲?” 罗哲剑脸上露出怀念的神情:“认识,沈霖当年也是很不得了的人物,没想到栽到了一个女人手上。可惜!可惜!” 沈泽之脸色微微变冷:“罗教授,事到如今,您还是收手吧。” “收手?”罗哲剑看着他道:“你认为我错了吗?” 纪子越忍不住道:“难道你没错?”他的语气有些尖锐,罗哲剑转头看了他一会儿,不过倒是没有生气的表情。 “纪警官,到底是年轻了些。” 沈泽之道:“你的实验室安保措施做的不错,但是你觉得上面那么多九处的特工找不到这里?” 罗哲剑道:“他们当然找的到。”他说完微微顿了一下站起来道:“跟我来吧。” 罗哲剑站起来站看着他们,沈泽之和纪子越也站起来跟着他往外走。 他们走到和进来相反的地方,在金属色的墙面上有一个门,罗哲剑打开这扇门,抬步走进去,沈泽之和纪子越对视一眼跟着走进去。 几个人走了几步,沈泽之和纪子越的脸色就变了。这里简直就像美国大片一样,过道两侧都是金属色的笼子,笼子里面的生物,是的,只能称之为生物。也许他们以前是人,但是现在他们已经完全看不出人的样子了。 罗哲剑边走边说:“这是一期变异体,我的实验你们应该知道的差不多了,不过直接看到实物会更加震撼吧。” 沈泽之脸色冷峻,这里一共有二十个笼子,一共有二十个一期变异体。 罗哲剑带着他们参观这些实验体,他道:“只有熬过第一变异期他们才能继续实验,知道这些一期变异体的能力有多大吗?” 沈泽之脸色难看的看着他,罗哲剑无声的笑:“绝对超乎你们的想象。” 走过这里又是一道门,这里面就不在用笼子了,而是和最外面的房间有些相似。里面的人外貌看起来很正常,但是仔细看他们的眼睛就会发现问题。他们有些人的眼睛像猫科动物一样,瞳孔收缩的很明显。有些则像爬行动物一样,眼皮下的眼睛居然是竖瞳。这里的房间少一些,一共有四个。 罗哲剑语气骄傲道:“这是二期变异体,也是目前为止最成功的变异体。原本是有五个的,可惜一号出去执行任务的时候失控了,我只能杀了他。” 沈泽之道:“这就是你的作品?用了那么多优秀的士兵,牺牲了那么多生命。” 罗哲剑丝毫不在乎沈泽之的语气:“成功总是需要代价的,一将功成万骨枯。他们的牺牲是必要的。而且能参加实验是他们的荣幸。” “荣幸?你有没有问过他们的意愿,到底是荣幸还是不幸。”纪子越沉声道。 罗哲剑冷哼一声道:“我不需要问他们的意愿,他们是军人,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参与实验也是命令。” 沈泽之道:“但是这条命令是从你们这些人的野心出发的。他们的牺牲根本不值得。” 罗哲剑转身怒气冲冲的看着沈泽之:“你们懂什么,如果我们的战士能够拥有这么强大的能力,那么他们在战场上|将所向披靡。国家需要我们的实验。” “这是你为自己的野心找的借口。”沈泽之毫不客气的指责道。“如果这里面有一个实验体是你的儿子,你还能这么理直气壮的说出刚才那番话吗?” 罗哲剑眼角跳了跳没有说话。 沈泽之嗤笑一声:“你不能,但是你的这些,所谓的实验体。他们每一个都有父母,有家庭。这些你却从来没有想到这些。在你的心里他们并不是人,他们和实验室里的小白鼠并没有区别。罗教授,收起你那套大公无私的说辞,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罗哲剑看着沈泽之,他遗憾的摇头:“战争年代有军人牺牲,和平年代同时需要他们的牺牲。我这么做并没有什么错,我是为了这个国家。” 纪子越直言道:“罗教师,请不要标榜你的道德好吗?根本站不住脚。” 沈泽之道:“罗教授,收手吧。” “收手?”罗哲剑眼神变得疯狂:“我为什么要收手,马上就成功了。只要成功他们就会支持我,我一定会制造出一支超级部队,在世界领先的超级部队。” 沈泽之戒备的看着他,罗哲剑的精神似乎有些不对劲。 这时,从过道那边忽然涌过来几个人,他们手里拿着枪指着沈泽之和纪子越。 沈泽之沉声问道:“你们想干什么?” 罗哲剑恢复正常:“沈组长,暂时要委屈你一下。我需要一点时间,我相信沈处长会给我这一点时间的对吗?” 沈泽之笑着摇头,不过罗哲剑并没有在说什么。他让人把沈泽之和纪子越关进一间屋子里。 纪子越有些着急:“组长,我们怎么办?” 沈泽之低声道:“我身上有定位系统,可以精确到周围五米。他们应该已经知道了我们的位置,很快就能过来的。” 纪子越闻言也放心下来,他坐到沈泽之身边道:“他们想干什么?转移实验体吗?” 沈泽之摇头:“不可能,这么多实验体转移起来太困难,我觉得他会用这么实验体对付我们的人。” 纪子越想到一号实验体的能力,顿时有些不安。 沈泽之道:“罗哲剑手里有这么强大的武器,所以他才这么有恃无恐。而且他笃定我们不敢使用大型武器把这件事闹大。” 纪子越不解的看着沈泽之,沈泽之解释道:“不管怎么说,罗哲剑的实验的确很吸引人,所以这一次我们不但要摧毁这个实验室,实验室里所有的人,包括参与实验的科研人员,保卫人员还有实验体都要死,他们的实验数据也要全部销毁。否则一旦这个实验被公开,那将是无穷无尽的麻烦。” “要死这么多人吗?”纪子越低声道。 沈泽之沉默片刻:“这是最好的办法。” 第四案变异19 沈泽之想的没错,沈煜之的确在沈泽之他们通讯被阻断的那一刻起就觉察到了。他立刻开始寻找之前被沈泽之藏在身上的定位仪信号。 沈泽之在进去之前预料到这种情况,按照罗哲剑这种心思深沉的人,他是不会束手就擒的,最糟糕的结果是玉石俱焚,最好的结果是被他们控制住。但是最可能的情况却是想办法抓住他们其中的一个人,逼迫另一个放他们一马。 与其让他们动手脚,还不如主动一点。这家整形医院就这么大,整个大楼都被搜了个底朝天。实验室不在地上那就一定在地下了。所以沈泽之在走进电梯之前就知道这里是最可能的通向实验室的门。 比起沈泽之他们在地下的的情况,沈煜之显然要更紧张。沈泽之的位置已经定位到了,就在地下。但是他却不敢贸然的闯进去。万一逼急了罗哲剑,那沈泽之……任务要完成,但是对于沈泽之这个弟弟他肯定也不会放弃。 所有的特战队员都已到位,九处的特工也已经原地待命。元宁问道:“组长,我们什么时候行动。” 沈煜之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电脑屏幕上表示沈泽之位置的那个小点儿。其他人见沈煜之不说话,只能原地等待。 与此同时,沈泽之和纪子越又被人从房间里带出来了,这个人不应该是科研人员,打扮上看起来有些像警卫人员,但是却和之前他们见到的并不相同。沈泽之在他稍后方的位置沉默的观察着他。 “你是k,韦元青。” 男人发出低沉的笑声来,他停下脚步转身:“沈组长,这还是我们第一次正式见面吧。” 纪子越一听这个人是k,顿时紧张起来,他站在沈泽之身边紧紧盯着他。 韦元青看着他们,眼里闪过一丝兴趣。 “凭你自己的本事,现在干什么都应该收获不少,何必继续跟着他呢?他能给你什么?”沈泽之道。 韦元青笑道:“不用费劲儿了,沈组长。著名心理学家,还在美国fbi工作过一段时间。我对你的了解不比你对我的少。” 沈泽之笑笑,不再说这个话题,他知道韦元青这种人是没办法策反的。 纪子越问道:“你要带我们去哪里?” 韦元青双手插在兜里,全身轻松的往前走:“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 忽然,沈泽之停下脚步,他的眉头也皱起来了。纪子越顺着他的目光一看,猛地睁大了眼睛。 在沈泽之的脚步一停韦元青就觉察到了。 纪子越问道:“他们怎么了?” 在他们面前的这间房间里有三十多个人,就是从医院里消失的医生和病人。但是现在这些人都昏迷着,生死不知。 韦元青看了一眼道:“放心吧,他们暂时死不了。” 沈泽之转头看着他:“罗教授到底想怎么样?” 韦元青说:“这你得问他。我们走吧。” 沈泽之和纪子越只好跟着他们继续往里走。等到他们走到一间房间门口,韦元青打开门让他们进去。房间里面只有罗哲剑一个人,但是房间的一整面墙都是被分割成小屏幕的监控录像。在监控里可以看到大楼里所有角落的情况。包括那些特战队员。 听到沈泽之他们进来,罗哲剑转身看着他。这时他已经不穿搞研究时的那身白大褂了,而是一身常服。他示意沈泽之来到他身边,道:“沈泽之,你觉得我输了吗?” 沈泽之笑道:“你输定了。” “哦?你到现在还这么认为?”罗哲剑有兴趣的问。 沈泽之双手背在后面,把手腕上手表里侧的按钮按下去。那边沈煜之一直盯着的屏幕上,绿色的信号立刻变成了红色。 沈煜之沉声道:“行动。” 大楼里的人同一时刻行动起来。罗哲剑看着这些人,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太好看。 罗哲剑道:“你觉得你和这次行动谁更重要?” 沈泽之转头看着他:“罗教授,你在这里已经这么久了,难道还不明白吗?沈煜之除了是我哥之外还是九处的处长,对他而言国家安全是最重要的。” 罗这间有些遗憾道:“我和你们的目标明明是一致的,为什么非要这么你死我活呢?” 沈泽之摇头:“不,我们在本质上不同。” 这边说着话,那边的已特战队员经找到了电梯。但是由于控制的地方在下面,他们暂时还没有找到进去的方法。 关辛此刻就在大楼外的车上,她面前有好几台电脑。她用无线电控制着电梯里的队员,把仪器安装在电梯上。 那边一连接成功,不到一分钟她就黑进了电梯的控制系统。就在电梯下降的同一时刻韦元青也接到了消息。他走到罗哲剑身边附耳说了几句。罗哲剑听完转头看了一眼沈泽之,他把监控录像调到电梯里。通过监控可以看到特战队员正乘坐电梯进来。 沈泽之和纪子越都稍稍松了一口气。 忽然,监控录像变成了黑色,所有的监控设备都失效了。罗哲剑的脸色猛地一变,韦元青走到控制台前看了一下道:“被人黑了。” 沈泽之和纪子越都知道这应该是关辛的手笔了。 但是三分钟之后,监控就回复正常了,不过大楼里的还是不能用,那边没有信号,应该是已经被人拆掉了。 特战队员已经到入口处了,里面实验室的警卫人员也正在严阵以待。 罗哲剑道:“看来你们还有一个很厉害的小朋友。” 罗哲剑的话音刚落,监控中入口的门忽然被打开,两边立刻开始交火,但是警卫这边准备充分,人也多一些,那些特战队员顿时倒下了一片。 罗哲剑脸上露出笑容来:“看来是时候谈谈了。” 韦元青闻言走到控制台操纵起来。 关辛正在攻击对方的系统,忽然弹出来一个视屏请求。她把沈煜之叫过来道:“那边要求和我们视频。” 沈煜之点头:“可以。” 视频一接通,画面里就显示出四个人,中间的那个是罗哲剑,他左边的是k,也就是韦元青。右边的则是沈泽之和沈煜之。 “沈处长,我想我们需要聊聊。”罗哲剑道。 沈煜之皱眉:“聊?我觉得你最好的做法是走出来投降。” “哦?是吗?”罗哲剑说:“你先看看这些再说。” 沈煜之看到了那些人质。 沈煜之问道:“你想要什么?” 罗哲剑道:“很简单,你们的人撤离这里。” 沈煜之道:“你知道那不可能。” 罗哲剑语气顿了一下道:“好吧,但是我要带着我的科研人员离开,你必须保证我的安全。否则我就让这三十五个无辜的可怜人跟着我一起死好了。他们的命在你手里,沈处长。” 视频到这里就断了,关辛问道:“沈处,我们怎么办?” 沈煜之道:“继续,一定要攻进去。” 关辛点头:“是。” 沈泽之道:“罗教授,你没办法离开的。你手中掌握的技术是绝对不会被允许放出国外的。” 罗哲剑笑:“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出国了?我做这些都是为了国家,我不会把我的实验成果交给其他国家的。” 沈泽之道:“罗教授,你收手吧。现在还不晚。” 罗哲剑看着他:“要是我现在收手一定会死,反正怎么样都是死,你说我会怎么做。” 沈泽之道:“你想怎么样?” 罗哲剑对韦元青道:“送他们去那边。” 沈泽之和纪子越只能跟着韦元青离开,这次韦元青把他带到了刚才关着人质的房间里。他们走进房间后人质慢慢都醒过来了。 “这是哪里?” “怎么回事?” “发生什么事了?” …… 沈泽之和纪子越走到墙边坐下来,他们现在还不好说自己的身份,这些人质要是失控到时候就没办法收拾了。 “组长,这个罗哲剑到底什么意思?”纪子越小声的问。 沈泽之想了想道:“罗哲剑笃定他的研究会被支持,所以他现在有恃无恐。他只要让自己活下来,能够见到他想要见的人就成功了。” 纪子越皱眉:“他刚才说的要离开什么的是假的?” 沈泽之点头:“是,他应该是在拖时间,不知道川蜀那边怎么样。杨近廷就算被控制住了应该会留有后手。万一他让人去平京找人把事情捅出去,那后续的事情就会变得很复杂。现在最好的办法是用最快的速度毁掉这里的一切。” 纪子越点点头,在沈泽之身边坐下来。 二十分钟后,通过关辛的努力,特战队员终于打退了那些警卫人员,他们开始渐渐向里逼近。 随着外围的失守,实验室的人开始逐渐往里收缩。 罗哲剑看着外面的情况道:“带一个人质出去。” 韦元青:“明白。”他对着无线电吩咐了一声。 几分钟后两个类似警卫的人走进房间里随手拉出来一个穿着医生衣服的男人。 男人拼命的挣扎:“你们是什么人,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 随后这个人质被推到了最前面,看着外面一群拿着枪的特战队员,人质吓得战战兢兢。 “往前走。”他身后的人出声命令道。 人质不敢不听他的话,慢慢往前挪了几步。 忽然砰的一声,人质的头部喷出一片红红白白的东西。然后他的身体软软的倒在地面上。 同时,沈煜之的无线电传出声音:“一名人质死亡,重复,一名人质死亡。” 第四案变异20 沈煜之立刻要求进攻的人停止,不管怎么说,人质的安全都很重要。 沈煜之来到关辛身边:“我要和罗哲剑谈谈。” 关辛点头:“ok。” 一分钟之后,对方接通了视屏请求。 “罗教授,你到底想怎么样?”沈煜之语气不善的问道。 罗哲剑微笑:“这只是一个警告,你最好按照我的要求做,不然,下一个被推出来的是谁就不一定了。” 沈煜之沉默了半刻道:“说说你的要求。” 罗哲剑道:“我要一架飞机。” 沈煜之道:“给我一个小时准备。” 罗哲剑道:“用的找这么长时间么?我相信你的能力沈处,给你四十分钟,做不到的话就会有人死。” 视频关掉后沈煜之立刻去联系。与此同时,沈泽之和纪子越也在想怎么行动。 纪子越道:“这里被安排的像座铁塔一样,想从外面进来不容易。” 沈泽之靠在墙上道:“而且这里有这么多人质,他们才是最麻烦的。就算为了这些人质我们也只能妥协。” 纪子越着急道:“组长,那我们怎么办?” 沈泽之道:“先想办法出去。” 纪子越看了外面一眼,房间的墙体是透明的。外面的样子他们倒是都看得见。此刻,房间外面站着两个守卫,房间的门用的是密码锁。想从里面出去几乎不可能,除非是他们自己主动从外面打开门。 沈泽之和纪子越对视一眼,几乎就在一瞬间,沈泽之忽然弯腰缓缓坐在地上,他低着头身体微微发颤,似乎正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组长,组长你怎么了?”纪子越扶着他惊叫道。 房间里的其他人质也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有个医生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过来查看了一番,面露难色道:“这是心绞痛。” 纪子越抓着医生的领子问道:“你是医生,你肯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医生被他的样子吓道,他一边挣扎一边说:“我是医生但是我没有仪器没有药也没有办法。” 纪子越这时也反应过来了,他立刻走到门边使劲儿的敲门,外面的警卫早就发现了里面的不对劲。一个警卫通过无线电报告了这边的情况,在控制中心的韦元青和罗哲剑立刻把画面调出来。看到沈泽之的样子他们的第一反应都是沈泽之是在装,他可能想司机逃跑。但是看其他人质和纪子越的反应又不像。 沈泽之和纪子越从走进这间房间就没有和其他人质交流过,而且一名医生已经给沈泽之做过检查,说不定沈泽之是真的犯病了。 韦元青问道:“罗教授,怎么办?” 罗哲剑道:“找人给沈泽之治疗,他还不能死。” 韦元青道:“知道了。” 他通过无线电吩咐了一通。看守人质的两个守卫打开门要带沈泽之出去。纪子越走道他们面前:“我也要去。” 两个守卫拉开他要带沈泽之走,纪子越却死死抓着他们。这时无线电中韦元青说道:“让他跟着。” 守卫这才带着两个人出去。他们抬着沈泽之走了一小段路程,来到一间看上去很像医生看病的办公室。 一个穿着白大褂带着口罩的医生早就等在这里,警卫们把沈泽之放到床上后就推出去守在外面。 这个医生估计也是参与研究的科研人员,他立刻动手给沈泽之检查。 “别动。”医生的动作一顿,一把尖锐的刀正抵着他的后腰,从这里扎进去他就没命了。 纪子越靠近他低声道:“你最好也别说话。” 同一时刻,躺在床上的沈泽之按下了手腕上表的按钮。这间房间的监控被关辛黑掉了。 关辛高兴的进攻实验室的中心控制系统。只要能控制住控制中心,那他们就赢了。 躺在床上的沈泽之睁开眼睛,他和纪子越对视一眼,纪子越把藏在衣服里的东西掏出来扎在医生的脖子上。医生的身体僵直了一瞬间就晕了过去。 十分钟后,医生走出来他身后跟着沈泽之,沈泽之的脸色很苍白,但是看起来已经没有危险了。 警卫向韦元青报告,韦元青皱了一下眉道:“带他回去。” 警卫正要带着沈泽之走,忽然后脑一亮,一个手刀砍到他脖子上|将他劈晕了。另一个也被医生打扮的纪子越打晕在地上。好在他们报告完之后就关了无限电,暂时没有被发觉。 沈泽之和纪子越掏出藏在衣领中的无线电拿出来贴在耳廓中。 关辛高兴的声音传过来:“组长。” 沈泽之问道:“怎么样,顺利吗?” 关辛道:“到目前为止一切顺利。” 沈泽之道:“我要这里的地形图。” “没问题,给你的那块手表可以当电脑用,我立刻发给你。”关辛道。 十秒钟后沈泽之就看到了实验室的地图,其中又一个亮点就是沈泽之他们所在的位置。他们现在就在关押人质和中心控制室的中间。想要带人质出去就要朝进来的地方走,但是那里有大批警卫。 纪子越也站在他身边看,他问道:“关辛,这里不会只有一个入口。找一下看看另外一个入口在哪里。” “明白。” 纪子越道:“组长,我们现在怎么办?” 沈泽之道:“先回去。” 两人把晕倒的警卫和医生绑在一起藏在刚才那个房间的床底下。然后纪子越继续假扮成医生带着沈泽之回到刚才那个房间。 “怎么就他一个人?”这里又站了两个警卫,他警惕的问道。 纪子越压低声音道:“他被带走了,开门。” “是。”警卫听出纪子越语气中的不悦,连忙打开门让把沈泽之带进去。纪子越就站在门外,透过特制的玻璃墙微微对沈泽之点头。 纪子越转身离开,警卫也回到岗位上继续警戒。谁也没有发现密码锁的指示灯微弱的亮了一下。 四十分钟马上就要到了,罗哲剑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养神。韦元青站在他身后低声道:“教授,沈煜之能按照我们的要求做吗?” 罗哲剑睁开眼睛道:“他不会按照我的要求做的。” “那……” 罗哲剑道:“我只是想争取一点时间,如果杨将军那边没有遇到麻烦,他们不敢这么大张旗鼓的动手。” 韦元青皱眉:“现在怎么办?” 罗哲剑考虑了一下道:“凭杨将军的身份,他们不会控制他太长时间,我们坚持过这一晚上,他们就输了。” 韦元青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表,现在才凌晨一点,要坚持到明天杨将军来,不容易。 罗哲剑说完这些又闭上眼睛了。 看守人质的警卫正站姿那边警戒,忽然看到一个人影从走廊的尽头一闪而过。 “怎么回事?”站在靠近走廊那一边的人问同伴。 “过去看看?”另一个建议。 警卫看了一眼身后的房间,虽然房间的门是锁着的,但是两个人最好不要同时走开。第一个出声的警卫道:“我去看看,你在这里看着他们。” “好。” 身材高大的警卫捏紧手里的枪一步一步向前走,藏在走廊旁边墙边的纪子越不由自主的握紧手里的针剂。 近了,近了…… 警卫刚走到走廊这里,一个人影猛地从他背后窜起来接着他就觉得的脖子一疼,晕了过去。纪子越手脚利落的把晕过去的警卫拖到走廊里面。 另一个警卫等了半天也没看见同伴回来,他不由自主的往那边走了几步张望着,忽然他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他下意识的转头却连对方的脸都没有看到。沈泽之把晕过去的警卫丢进开着门的房间里,对里面的人质道:“跟我来。” 人质一时惊疑不定,有胆子大的问道:“你是什么人?” 沈泽之道:“我是警察,相信我的跟我走,不相信我的随便。不过要告诉你们一件事,刚才被他拖出去的那个男人已经被他们杀了。” 房间里嗡嗡的讨论声瞬间安静了下来,沈泽之嘴角翘了翘率先出门。 纪子越站在走廊处等沈泽之带着人过来,实验室的监控已经全部被替换过了,要是不仔细看看不出问题来。但是估计瞒不了多久。关辛已经找到了出口,她把路线图给沈泽之,用无线电指挥他们逃出去。 沈泽之和纪子越将警卫的枪拿过来,带着人质一路有惊无险的来到了位于实验室最北边的一个出口。 实验室一共有四个出口,分别位于东西南北四个方位。刚才他们进来的是东边的。关辛怕他们发现,只能开一个电梯。 到了电梯门口,沈泽之惊讶的发现这里居然没有警卫守着,大家顿时有种逃出升天的感觉。但是到了这里又有问题了,电梯一次只能送走24个人,他们现在一共是36个人。谁先走? 人群中有些骚乱,但是也顾及着是在逃命,知道压抑自己的情绪。 纪子越去开电梯门,沈泽之说道:“年纪大的和身体不好的人先走。”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接受了沈泽之的安排,年轻力壮的人自觉的往后站,人质有条不紊的往电梯里走。就在最后一个要进去的时候,忽然一个中年男人冲出来要钻进电梯。沈泽之眼疾手快一把把他揪出来,纪子越立刻按下关门键。 沈泽之把他甩到地上,拿枪指着他眯起眼睛来。 第四案变异21 这个男人大约四十岁左右,身上还穿着白大褂,估计是整形医院的医生。罗哲剑果然狡猾,虽然把实验室藏在整形医院的下面,但是上面的整形医院里面的医生却不知道,一出事,他们就成了现成的人质。 “不要杀我,我就是想活着,我老婆身体不好,我女儿才五岁啊。我得活着回去。”中年男人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沈泽之心里窜起来的火气也慢慢消下去了。 这趟电梯比他们下来的时候快的多,但是一上一下也得五分钟。留在电梯外的每个人此刻都是心境胆颤的,万一被发现,他们就都得见阎王了。 每个人都眼巴巴的看着电梯上方的指示灯。终于,五分钟之后,电梯降下来了。电梯门打开,里面出来了一个特战小分队。特战队员站在外面护送着剩下的十名人质进电梯。 “沈组长、纪警官你们也走吧。”小队长道。现在的任务就是他们和正面攻击的队员一起端掉这里,沈泽之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沈泽之摇头:“我不能走,我最熟悉这里,我带着你们走。子越你带着人质走吧。” 还没等纪子越拒绝,那边突然就响起了枪声,几名警戒的特战队员迅速把他们护在身后往旁边转移,同时电梯门也关上了。 带躲开了警卫们的攻击,沈泽之一回头,纪子越居然跟在他身后。 “你怎么没走?”沈泽之皱眉。 纪子越笑嘻嘻的说:“组长你都没走我怎么能走。” 电梯已经离开了,现在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了。没有办法,沈泽之只好分配任务。 纪子越道:“最好的办法是我们分开各带一堆人。” 沈泽之脸色有些不好看,他心里明白这是最好的办法,但是他不想让纪子越跟他分开。纪子越来特案组就一直是他带着的,虽然说他的能力已经是一个合格的特案组成员了,但是沈泽之总是下意识把他当成小孩儿,他一直把纪子越当亲弟弟看待的。 沈泽之很快做了决定,他和纪子越分开。沈泽之带着人去中心控制室,纪子越带人去接应正面攻击的特战队员,扫清障碍。没有了人质,他们攻击起来终于不缩手缩脚了。 另一边,中心控制室的罗哲剑和韦元青也发现人质被送走了。罗哲剑的脸色很难看,韦元青也是惊怒不已。 他通过无线电问警卫:“你们怎么回事?” 警卫部的人有苦说不出,他这边一点都没有觉察,中心控制系统都被黑了他没有发觉不是很正常。但是这些话他绝对不能说。 罗哲剑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道:“算了,人质已经被送出去了。现在追究责任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但是沈泽之一定要给我留下来。我要看看沈煜之是不是真的不管他亲弟弟的死活。” 韦元青道:“是,我亲自去。” 实验室的中心控制系统也不是盖的,被关辛黑了十分钟后立刻就发现了漏洞,立刻开始修补并进行攻击性的防御。关辛没有办法只好暂时收回探测触角。 沈泽之带着人一步一步向着中心控制室摸过去,他们遇到的警卫很多,经过交手他意识到这些警卫和他当初碰到的那些绝对不是一样的,他们作战能力更强。 双方交火后,沈泽之他们暂时躲在一处走廊边,他身后的特战队员道:“他们应该都是军人,作战手法很熟悉。” 沈泽之皱眉,这一点他已经想到了。川蜀的杨近廷一直在支持这个实验,他要是从川蜀那边调来人给实验室做警卫也不奇怪。 另一边,纪子越进行的也不是很顺利。实验室的警卫比他们想像中的要多得多。但是好在他们都在慢慢的推进。 沈煜之看着电脑上表示双方进度的示意图眉头渐渐松开了。四个进入实验室的电梯他们已经控制了两个,上面的特战队员源源不断的从上面送下去。随着他们人数不断的增加,下面的进程正在逐渐的加快。 关辛那边也正在准备下一次的攻击,沈泽之告诉她他见到的那些二代变异体,他们的战斗能力是不可估量的,万一要是被放出来,胜负难料。关辛要想办法抢夺他们的控制权,不能让罗教授把那些人形机器放出来。 另一边,守在中辛控制室的罗哲剑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沈泽之本来一直是往他这边来的,但是走了一半他们却绕开中心控制室向c区方向前进。c区里都是一代实验体和二代实验体,显然沈泽之是想先毁掉他的武器再来解决他。到了这个地步,罗哲剑已经知道他撑不到杨近廷来了。而且杨近廷可能来不了了。 罗哲剑看着监视器里的沈泽之阴阴笑了一下,反正都要死,不如一起死。找到c区的控制区,所有关着实验体的房间里都释放出一种无色无味的气体,实验体立刻开始躁动起来,他们的眼睛慢慢变成了红色。 罗哲剑冷笑一声,打开了所有关着实验体的门。 关辛这时才进入控制系统,但是她还是晚了一步,她看到监控中的样子知道最糟糕的情况发生了。 沈泽之接到关辛的报告,心里一沉。他命令道:“实验体被放出来了,见到实验体一律击毙。” 关辛这边看到的东西更触目惊心,罗哲剑放出实验体后,韦元青就带着警卫立刻撤出c区,然后c区就被封闭起来。也就是说c区里面只有沈泽之他们和那些变异体。 关辛立刻把这边的情况汇报了沈煜之,沈煜之听完脸色也变得很难看:“能打开c区的出口让他们离开那里吗?” 关辛摇头:“罗哲剑已经关了c区的控制系统,而且c区的控制系统已经被锁死,他还在c区放了很多炸弹,如果我强行攻击控制系统就会启动自毁模式,c区立刻会爆炸。” 沈煜之眉头紧锁,他们的无限电一直开着,沈泽之也听到了关辛的话。他明白罗哲剑的意图,就算要死,他也要拉着自己一起死。 纪子越那边倒是很顺利,已经和正面进攻的队员会师,现在整个实验室里只有中心控制室和沈泽之所在的c区还在对方的控制中。 中心控制室,罗哲剑站在监视器中看着c区的沈泽之,他一直在躲避,没有和那些变异体直接对上,倒是聪明。 “教授。”韦元青走进来。 罗哲剑头也没有回,他道:“带着他们走吧,抢回一个出口,我相信你能做到。” 韦元青道:“教授,我们一起走。” 罗哲剑摇头:“我走不了,你们走吧。” 他按下控制台下的一个按钮,控制台上出现一个方形的空格,然后空格中缓缓升上来一个红色按钮。 韦元青一惊,他快步走上去道:“教授!” 罗哲剑转头对他笑笑:“我们输了,元青。杨将军也输了。可惜,可惜我五年的心血就要付之一炬了。” 韦元青眉头紧皱:“教授,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送您出去。” 罗哲剑笑道:“他们不会让我活着出去的,在这个实验室中我和那些变异体一定要死的。”他说这缓缓按下红色的按钮,所有监控显示器立刻变成了黑色,上面出现了一个红色的倒计时。 00:10:00 00:09:59 00:09:58 关辛惊呼出声:“沈处,快让我们的人撤出来,实验室启动了自毁模式,十分钟后实验室会爆炸。” 沈泽之立刻下令所有人往外撤,同时包围在上面的人准备后撤。 纪子越也得到了命令,他下意识的问:“组长怎么办?” 关辛哑然,她没有办法,c区的门打不开。 “组长。”纪子越通过无线电着急的喊沈泽之。 沈泽之此时正带着他的队员躲着那些已经发了疯的实验体,他微笑道:“子越,你们走吧。” 纪子越沉默片刻道:“你等着我。” 沈泽之一惊:“子越,我命令你走。” 纪子越没有再回复沈泽之的话,他带着几名特战队员飞快的向c区跑过去,不能用电脑打开这里的门,他就炸开门救他们出去。 关辛也立刻计算着c区的薄弱区,纪子越按照关辛的指点找到了c区相对脆弱的地方,这是一面墙壁,用小型炸弹炸开这里不会引发大的爆炸。 沈泽之也按照关辛的指示往这边靠近,还好那些实验体被罗哲剑放出来的气体一刺激都发了疯一出来就互相攻击起来,给他们一点喘息的时间。 纪子越站在远处,他旁边的特战队员对他比了个手势,纪子越点头。特战队员按下按钮,被贴在墙上的炸弹立刻爆炸,墙体果然被炸出了一个大洞。 沈泽之带着他的队员立刻从缺口处钻了出来。但是那些变异体也听到了这里的动静正往这边来。 “组长,我们快走。” 他们几个人向着出口飞奔,此时距离爆炸不足五分钟。这里距离南边的电梯最近,关辛已经修改了程序,电梯两分钟就可以送他们上去。 这一路很顺利,到了电梯口后等着他们的几名特战队员立刻让他们进电梯。 纪子越站在沈泽之身边,忽然他心里一凉下意识的往后面看去,走廊的尽头出来一个人——韦元青。 纪子越眼睛猛地睁大,他下意识的挡在沈泽之的前面。 “砰——” 沈泽之猛地转身抱住纪子越下跌的身体:“子越。” 他们身边的特战队员反应很快,一边拉着连个人进电梯,一边开枪向着韦元青射击。 几个人进入电梯后,电梯立刻送他们上地面。 沈泽之捂着纪子越中枪的胸口,他们下来的时候都穿了防弹衣,但是韦元青射中纪子越的子弹却穿透了防弹衣。而中枪的地方偏偏在肺部。 纪子越已经不能说话了,他一张嘴全是血,喉咙里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 纪子越不知道该捂住哪里,他低声急切的说道:“坚持住,子越坚持一下。” 一行人出了电梯之后接应的人立刻背起纪子越,大家狂奔而出,他们刚跑到安全区的范围,实验室就爆炸了,轰的一声,实验室连同着整形医院变成了废墟,整形医院地面下陷,这里变成了一片平地。 沈泽之现在完全顾不上这些,医护人员本来就在这里待命,纪子越一送过来立刻送上了急救车。 沈泽之跟着纪子越上了车,120的急救车送着他飞快的向医院驶去。 沈煜之安排人封锁了现场,收尾后立刻赶到医院。此时天光已经大亮,手术室的灯却还亮着。 一身血的沈泽之站的笔直,看着手术室一动不动。 沈煜之走到他身边准备说什么,同时手术室的灯暗了。主刀医生走出来,他的手术服上也全是血。 沈泽之想问问纪子越是不是救过来了,但是他发现他的嗓子痛的发不出声音来。 医生走过来接下口罩:“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但是他伤到了肺,失血过多……” 沈泽之觉得那一瞬间他失聪了,他只听到“抱歉”两个字。 抱歉?子越没有救过来? 纪子越死了?那个四年前来到特案组的小孩,那个他像对待弟弟一样对待的人死了? 沈泽之眼前一黑…… ————第四案·完结———— 生死约楔子 这是一条昏暗的,没有尽头的道路。他在人群当中茫然的往前走,脚下是潮乎乎的土路,踩上去有种怪异的软绵感。他不知道多少年没有走过这种路了,每一脚踩下去都有一种如坠深渊的恐慌感。 路的两边是一眼看不完的黑色,但是在浓的如化不开的墨一样的黑色中又有两条绿色的光线。仔细看过去,这两条光线是由无数个光点组成。看到这些光点,他想到了萤火虫,那种散发着荧光的月下精灵。 身边的人越来越多,他甚至不知道这些人都是从哪里来的,他转头看着旁边的人,这些人在黑暗里只有一个影子,他们都的低着头,一步一步机械的往前走着。他想问问旁边的人,但是张嘴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来。哑了吗?他心里一凉?他着急的想拉住身边的人,却惊恐的发现自己的手可以穿过他的身体。 不不不,这绝对不是人。 这是什么地方?他不自觉的停下脚步,他身后的人却像是没有看到他一样直愣愣的往他身上撞,他都已经准备好了被撞开或者是撞到,可是下一刻,那个人影从他身体里一穿而过。就好像他不存在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在原地愣了一会儿神,不,或许不是一会儿。他也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反正他没有感觉到累,没有感觉到渴或者饿。 他继续往前走,反正也不知道去哪里,还不如和大家一起往前走。 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他身边的人影又开始慢慢变少,渐渐这条路上的人只剩下寥寥几个还在踽踽前行。 忽然,一个高大的牌坊出现在前面,它好像是突然出现的。因为他上次抬头看的时候那里还什么都没有,但是等他再次抬头的时候,那里就出现了一个牌坊。 这个牌坊看起来古色古香的,朱红色的柱子,绿色的廊檐。牌坊正中央挂着一个黑色的牌匾,上面是三个大字。他觉得这三个字很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什么字。不过这个牌匾应该是有些年头了,这三个字原本是朱红色的,现在颜色却有些暗沉,像是……像是干枯的血液。他心里一紧,移开视线不敢再看那三个字。 牌坊里传来阵阵清风,让他感觉很舒服。透过牌坊,可以看见远处一片红色的花海。那花漂亮极了,在黑暗中就像一片红色的火海,丝丝红色的如同烟雾一样的东西顺着花朵升起,然后慢慢的消失不见。真美!他想。 路上的人影向着牌坊走去,他也收回心思慢慢向前走。他想近距离的看看那片花海。他一边走一边思索,那是什么花呢?真是太美了。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丽的花。 穿过牌坊的一刹那,他的头忽然一阵钝痛。记忆像是雪花一样纷纷扬扬的冲入脑中,他觉得自己的头要爆炸了,忍不住蹲下|身子抱住头,好让自己轻松一些。 过了好一阵,他才睁开眼睛。他的眼神已经回复清明,他想起刚才牌坊上那三个字是什么意思了——鬼门关。 他想起了关于自己的一切,他叫纪子越,是个警察,他……死了。 生死约01 距离那晚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那件事的后续在这一周已经迅速的结束了。那个疯狂的实验室消失在爆炸中,所有和实验有关的人都死了。参与这个实验军队的相关人员将要面临军事法庭的制裁。 但是这些事情都和沈泽之没有关系。他现在只有一件事。 “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沈泽之看着病床上的纪子越道:“帮我,一个月就足够了。” 穿着白大褂的男人皱眉:“泽之,你不是这样的人。他已经死了,你为什么不接受现实。” 沈泽之脸上没有表情,他看着对面的医生。这个人是他哥的朋友,叫黄剑飞,是这家私人医院的院长。 沈泽之道:“你放心,我不会给你惹麻烦的。明天子越的家人就回来,你只要帮我拖一个月,这一个月内不让任何人动他的身体。” 黄剑飞走到走廊尽头的窗户前,他忍不住拿住烟来含在嘴里。 “他的尸……身体这么放着不会……” 沈泽之打断他的话:“放心,他的身体不会出任何问题。” 黄剑飞长长嘘了一口气:“好吧,我帮你拖一个月。” 沈泽之衷心道:“谢谢你。” 安顿完纪子越的身体后,沈泽之就离开这家医院。明天他要去机场接纪子越的父母来医院里看他。 他还没走到车里,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沈泽之掏出来看,是张副部长的电话,沈泽之看着手机好一会儿才接通。 那边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训:“你要辞职?为什么?因为子越受伤的事情?我们可以给他请最好的医生,你继续留在特案组工作并不会影响他的治疗。” 沈泽之道:“对不起,我只是……我只是有点累。” 那边的声音一顿,这还是他认识沈泽之这么多年第一次听到他这么有气无力的声音。张副部长叹口气道:“这样吧,我给你假,你休个长假,半年。不要跟我说辞职,我不会同意的。” 沈泽之沉默片刻:“好吧。” 半年,不管他做不做得到那件事到时候都有结果了。 沈泽之挂掉电话直接开着车去爷爷沈铭家。他停好车走进沈铭家中,孙叔给他开的门,一看沈泽之的样子他的眉毛就皱起来了。 “泽之,你这是怎么弄的?怎么这么糟糕。”孙叔问道。 沈泽之笑笑:“孙叔,我没事。爷爷在家吧。” 孙叔点头:“先生在,听说你能回来先生心情很好。” 沈泽之点头,跟着孙叔往里走。沈铭在书房,沈泽之走进书房的时候他正在逗他最近养的画眉鸟。 “爷爷。” 沈铭回头,看到沈泽之的第一眼脸色立刻变了:“你这是怎么搞的,你多久没有睡过觉了?” 沈泽之低头认错:“对不起,爷爷。” 沈铭狠狠瞪了他一眼:“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泽之坐到书房的椅子上,慢慢将一个星期前的事情说了出来。 沈铭听完后道:“你是说子越那个孩子帮你挡了一枪,他死了?” 沈泽之点头,他的眼睛酸涩的难受,从纪子越出事那天起,他每天睡觉都不超过四个小时。一闭眼就是纪子越到下的样子。他知道自己需要心理疏导,而且他自己就是心理专家,可惜医生往往治不了自己的病,他自己就是研究这个的,所以他无法接受心理治疗。 沈铭犹豫的说道:“你和普通人不一样。” 沈泽之道:“是,严格来说,我其实不算是活人了吧。姬瑜曾经说过我拥有无尽的寿命,但是我不知道那颗子弹要是击中我会不会死。子越,他应该也是这么想的吧。” 沈铭道:“你现在想怎么做?” 沈泽之道:“我已经请人帮忙维持他的呼吸,其实就是假象,我把青骨玉放在他身上,那东西可以维持他现在的状态。” “你想让他活过来?”沈铭皱眉。 沈泽之点头:“是的,爷爷。我要让他活过来。” 沈铭站起来来回回的踱步,他看着沈泽之道:“泽之,人死不能复生,你……” “可是我活过来了。”沈泽之猛地顿住,这是他第一次这么激烈的反驳沈铭。他把脸埋在手掌中,半晌才道:“对不起爷爷,我太激动了。” 沈铭倒是没有生气,他道:“你是活过来了,但是也是逆天改命,会遭天谴的。” 沈泽之有些惨淡的笑了笑:“我现在已经遭天谴了,没有什么情况比现在跟糟糕了。爷爷,我这三十一年的生命都是偷回来的,如果不是我纪子越就不会出事。他的死都是因为我,我已经要把他的命救回来。” 沈铭听完他的话长长叹口气:“既然你已经想好了,那就按照你想的去做吧。但是要让他活过来没有那么简单。” 沈泽之打起精神来:“爷爷,我要见褚先生。” 沈铭站起来拿出一个张便签写了一个地址交给他:“这是他的地址,但是他愿不愿意帮你,就要看你了。” 沈泽之接过纸条,他喉头哽了哽道:“对不起,爷爷。” 沈铭拍拍他的肩膀:“不用对不起,你说的对,这三十一年都是偷来的。想去做就做吧。” 沈泽之转身离开了书房,他离开后孙叔走进书房。沈铭背着手站在窗户前看着沈泽之的车开走。 “先生,您真的让泽之这么做吗?太冒险了。” 沈铭叹口气转身道:“我不让他去做他就不做吗?子越那个孩子说不定真是因为和他太近……” “先生!”孙叔猛地出声。 沈铭道:“泽之的命是怎么来的你我都知道,也许这是一个契机。” 孙叔看着他道:“先生的意思是?” 沈铭摇摇头:“我没什么意思,我只是想这件事能有一个好结果罢了。” 沈泽之按照沈铭给他的地址找到了褚荀现在的住所,丽云别墅。丽云别墅不在别墅区而是一个独栋别墅,这里原本是民国时期一个外国人的公馆,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变成了私人的。 沈泽之把车停在别墅门口按门铃。房门从里面打开,里面出来一个穿着长布衫的老爷子。 “是沈先生吧,先生请您上去。”他站到一边说道。 沈泽之笑道:“谢谢。” “我是先生的管家,姓姜。您叫我老姜就行。”这个姜管家脸上一直带着温和的笑容。 沈泽之跟着姜管家上楼来到书房里,这间房子的装饰的很西式。褚荀就坐在窗户前面的小圆桌上喝茶,茶杯是白色的瓷杯,里面是冒着热气的红茶。 “英国红茶你要来一点吗?”褚荀转头微笑道。 沈泽之没有说话,他直接走到褚荀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他闭上眼睛,累的不想说话。 褚荀放下手里的茶杯,看着他道:“你来这里就是要闭目养神吗?” 沈泽之看着他:“纪子越死了。” 褚荀道:“为了你死的吗?” 沈泽之点头:“是。” “你想怎么样?让他活过来?”褚荀道。 沈泽之看着他道:“是,我要他活过来。你当初用禁咒救回我,现在一定能救回他。” 褚荀闻言笑了笑道:“泽之,当年的事情我已经全部告诉你了。你当时一出生就没有活气,我是用禁咒招了魂救了你的命。但是,严格说起来你算是夺舍重生。” “夺舍?” 褚荀道:“对,你现在的魂魄并不是你母亲肚子里那个孩子的魂魄。你明白了吗?” 沈泽之觉得身上的力气瞬间被抽干了,他明白褚荀的话。严格来说沈霖的二儿子在腹中就已经死了。一个未出生的婴儿的魂魄恐怕早就散了。也就是说他现在的魂魄根本就不是那个孩子原始的魂魄。最大的可能是褚荀招回来的一个孤魂野鬼进入了孩子的身体。 褚荀道:“纪子越出事一个星期了吧,他的魂魄不会再留在阳间了,就算交给你禁咒,你找回来的魂魄也绝对不可能是他的。” “我该怎么办?” “还有一个办法,就是你放在纪子越身上的那块玉。”褚荀道。 沈泽之立刻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砥厄?姬瑜曾今说过砥厄可以让他长生不死。如果我找全砥厄的碎片的话,子越就会活过来?” 褚荀道:“只有砥厄是不行的,你还要找到纪子越的魂魄。他的命格已经和你缠绕在一起,连我也没有办法看到他的命格,你要先去地府查生死簿。如果生死簿中他命该如此,你就放手吧。如果他这一劫是因为你,那你还有机会。” 沈泽之道:“如果子越已经投胎转世了……” “那不是更好?”褚荀问道。 沈泽之忽然就回答不上来了,如果纪子越已经轮回转世,那就说明他命该如此,他就不该扰乱他的命格。但是,但是他不甘心。 沈泽之坐了一会儿站起来走了。姜管家送他下去后又回到书房里。 “先生,让他这么做好吗?” 褚荀轻轻押了一口茶答非所问:“洋人的玩意儿,我始终是不习惯。给我换一杯茶吧。” 姜管家低头端走茶水下去了。 褚荀看着沈泽之离开的方向,眉头慢慢皱起来。过执便易入魔,沈泽之现在显然钻了牛角尖。但是褚荀不想拦着他。姬瑜始终是个隐患,沈泽之要找全砥厄的碎片总要解决他。这件事最后无非两种结果,沈泽之找全砥厄碎片,除掉了姬瑜。这样皆大欢喜。要么沈泽之被姬瑜杀死,那他就要出手了。 生死约02 第二天一大早,沈泽之开着车去机场接纪子越的父母。纪子越的父亲叫纪修齐,现在是国外一所大学的教授。母亲早年在国内做教师,后来和纪修齐出国后就成了作家,现在也是小有名气。纪子越还有一个哥哥叫纪子卓,现在在国外做生意,自己开了一家公司。 沈泽之站在候机大厅里等着,飞机已经降落了,估计五分钟人就能出来。果然,没过一会儿他就看到一对老年夫妇和一个比自己大一点的男人一起从里面出来。纪子越的母亲眼睛红肿,一看就哭了很久,她一直被纪修齐扶着,纪子越受伤对她打击太大了。纪修齐的精神也不好,纪子卓就不用说了,脸一直绷着,黑的吓人。 沈泽之暗暗吸了一口气走上去:“叔叔阿姨好,我是沈泽之。” 纪修齐点点头,纪子卓伸手和沈泽之握了一下说道:“我是子越的哥哥纪子卓,我弟弟现在怎么样?” 沈泽之带着他们边往外走边说:“现在情况暂时控制住了,但是伤的太严重,他陷入重度昏迷。医生说……不知道什么时候醒。” 纪子卓喉头动了动,沈泽之的潜台词他听明白了,纪子越有变成植物人的可能性。 沈泽之开着车带他们去医院里,这家医院虽然是私立的,但是在国际上也是有名的。纪子越现在就静静地躺在床上,纪母看到床上的小儿子又是一阵大哭。 纪修齐和纪子卓扶住母亲,纪母边哭边埋怨道:“都怪你,子越回国来当警察的时候就应该拦着,你看看现在,你赔我儿子。” 沈泽之在一边看着,眼眶泛红。他转身离开病房,走到走廊尽头掏出一支烟来,他想把烟点着,却手抖的对不准火。沈泽之猛地把打火机从楼上扔下去,大口的喘气。他宁可现在躺在里面的是自己,也不愿意是纪子越。 纪子卓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他身后,他道:“子越的事情我都听说了,我母亲就是太伤心了。” “对不起。”沈泽之低声道:“是我没有照顾好他。” 纪子卓当然不会这么觉得,警察这个行业本来就有危险。要真怪起来首先要怪的肯定是他这个哥哥。当初纪子越要回国的时候,他要是拦着现在或许就不会出事。但是那是弟弟的理想,他不想让弟弟失望。 纪子卓收回心思道:“我想给子越转院,我在美国联系了一家医院。” 沈泽之看着他道:“你不能动他,他现在的状态是最好的,要是现在轻易的动他,会有生命危险。” 纪子卓不懂医,他道:“那边可以来医生亲自接。” 沈泽之道:“但是总是要上飞机的。” 纪子卓沉默,是啊,总是要上飞机。纪子越这个情况,能坚持到美国吗。 沈泽之道:“我一定想办法救子越,一定会有办法的。” 纪子卓没有说话,沈泽之是心理学专家又不是医生,他认为沈泽之说这个话的可能就是去联系好医生。 一个小时后,部里的领导也来了,纪修齐的情绪已经好一些了。毕竟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再说别的都没有什么意义。 沈泽之带着他们安顿下来后开车离开了,昨天褚荀说的那个方法有道理。就算要用禁咒给纪子越招魂也要先把他的魂魄找到,最起码他要先查查纪子越的生死簿。 生死簿一直在判官手上,并不是谁都能看的。但是总有办法,这个办法也是沈铭告诉他。他要去找一个人。 下午三点钟的时候,沈泽之开车往东巷里开。所谓的东巷里并不是一个巷子,而是一个地名。这个东巷里就在平京市里,东巷里也是老平京人的叫法。这地方现在在城北区。这地方有些偏僻,沈泽之开了三个小时的车才到。 他要找的人也是个有名的人,此人名叫三爷。姓甚名谁已经没人知道了,反正大家都叫他三爷。建国以前他就是给人看风水的先生。建国后破四旧,这个老本行自然是干不下去了。不过现在人慢慢有钱了,那些老祖宗的东西又拿起来讲究,所以又有人想起这位三爷来。这一想起来不得了了。建国到今天小七十年了,那三爷却还是六十来岁的样子。似乎从某一天起他的样子就再没有变过。三爷的本事很大,不光会看风水安宅,还会抓鬼驱邪。而且都是手到病除。渐渐的三爷在某一行里就成了如雷贯耳的名字。 沈铭是搞古玩的,古玩和这些东西是分不了家的。有的古董都是从私人墓里刨出来的,带着点脏东西在所难免。所以他对这一行多多少少有些了解。 沈泽之开着车到一片民房出,这一片都是四合院,虽然都是有年头的平房,但是绝对的价格不菲。四合院都是巷子,车开进去不好倒出来。沈泽之就把车留在了外面。 一走近这巷子沈泽之就发现不对劲了,这巷子里的风太大了。巷子口挂着两站红灯笼,也不知道是谁挂的,但是这么大的风那灯笼却一动不动,看起来诡异极了。 这个时候正是太阳要下山的时刻,就是所谓的阳中阴。这个时候邪气最盛,干什么事都不能挑这个时候,要出事的。 沈泽之之前到底是处理了那么几起非正常案件,还是有点见识的。不过现在他顾不了周围的不对劲,他走到巷子里就往三爷家里走。 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雾了,这雾看起来也不对劲,泛着点蓝色。 沈泽之走着走着脚步不由自主的慢下来,他已经发觉出不对劲了。他从走进巷子到现在差不多有半个小时,在这半个小时里他从来没有转过弯。按照他的步长,他应该都走出来了才对。但是到现在他还没有找到三爷的家。 沈泽之掏出手机看,手机亮了一下就黑屏了。沈泽之看了四周一眼,他发现自己手腕上的菩提珠手串正发着淡淡的黄色光晕。 沈泽之明白了,这不是雾而是瘴。这里的瘴不是雨林中的那种有毒的瘴气,那种瘴气会让人中毒,针对的是身体。这种瘴迷惑的却是心智。沈泽之看着四周,他不知道这是谁弄出来的,如果是三爷的话,是不是他根本不想见自己。 沈泽之一时间心有些乱,忽然,他身前十几米处出现了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沈泽之定睛看过去,那身形很像纪子越。 沈泽之皱眉,怎么会是纪子越?他现在还在医院的病床上躺着呢,无论如何都不会出现在这里的。很快他就明白了,这个人不是纪子越,是瘴产生的幻像。 这时,那人影对着沈泽之招手,看样子像带着他去什么地方。沈泽之不知道他要带着自己去哪儿,但是还是抬步走上去。那人影始终和他有十几米的距离,一人一影就这样走着。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左右,前面带路的影子忽然像掉进水中的墨滴,一下子散开消失了。同时面前的雾气变得越来越浓,周围的渐渐暗了下来,最后简直变成了漆黑。 忽然,黑暗中传来了梆子声,梆、梆、梆,一声一声响的让人心慌。 就在沈泽之不耐烦的时候,忽然那黑色中出现了一片火焰。沈泽之皱眉向着火焰走过去。等他走近了才发现,那不是什么火焰,而是一大片美的诡异的花。火红的花海远远看上去就像是火焰。 接着他听到了缓缓的流水声,沈泽之向着声音走过去,但是很快他发现,不管他走多久,那声音始终离他那么远。他索性停下脚步看看接下来还有什么。 接下来出现的人让沈泽之心猛地提起来,一片红色的花海前出现了一条河,河水也是化不开的墨色,水面很平静。河面上有一个拱桥,桥头处站着一个穿着古装的女人。 沈泽之皱眉,这个情景怎么有些熟悉。接着,距离桥头不远的地方出现一个人。这个人背对着沈泽之坐在一个石凳上,他穿着白色的衬衫黑色的裤子,头发很服帖。整个人坐的端正。 沈泽之情不自禁往前走了两步,这个人影他太熟悉了。这是纪子越,他为什么在这里,这是什么地方。沈泽之不顾一切的往人影处走去,这次他走到了纪子越身前,他出声喊了纪子越几声,纪子越却一动不动,丝毫没有反应。沈泽之伸手,就在手掌要触碰到纪子越的时候,纪子越的身体却一下子散开了,就像那种水墨画浸入了水中。 沈泽之悚然一惊,猛地向前走了几步,那些东西却都想纪子越的背影一样,化成了一片虚无。沈泽之怔怔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慢慢的,他身边雾气化开,露出了巷子原本的样子。天不知道什么时候黑了,他身边有下班回家的人。沈泽之立在巷子中间格外的打眼,来往的人从他身边过的时候都忍不住回头看他一眼。 沈泽之后知后觉的转头看,他此时正在一个四合院的门口。正是三爷的家。 沈泽之按下心中的疑惑走进院子里。房门没有关,显然知道他要来。沈泽之走进来后,就看到正房的门开着,从沈泽之这里看过去,隐约可以看到房间里有个人。 生死约03 沈泽之向房间里走去,十月末的平京晚来风急。他走进房间里,就看见躺椅里坐着一个老人,他的眼睛微微闭着,但是沈泽之知道他没有睡着。 “三爷。”沈泽之站在他身边低声叫道。 三爷睁开眼睛,他看着沈泽之眼里一片清明。 “沈泽之?” 沈泽之点头:“三爷,刚才那些?” 三爷低声道:“那的确是瘴,能让你见到你心中想看见的东西。” “那就是假的了?”沈泽之道。 三爷摇头,他站起来走到床边。院子里出现了几个人,正在给院子里电灯。外面一点一点亮起来了。 “不是假的,没想到你能看到地府。”他转头看着沈泽之道:“你的命格真是十分奇怪。” 沈泽之道:“您的意思是说子越现在就在地府,我……” 三爷低声笑道:“你想看他的生死簿?” “是,请您帮帮我。”沈泽之道。 三爷道:“众人皆知,生死簿在判官手中。我怎么能看到呢?” 沈泽之皱眉,他道:“您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只要我能做到。” 三爷转头看着他身边的年轻人,半晌他才道:“好,我给你一个机会。” 他说完走到桌子边拿起一张照片递给他。这是一张黑白照,看年代应该是几十年前的了。照片中是个女孩,他翻过照片,照片后面是两个繁体字:囡囡。 三爷道:“你帮我找到这个人,我帮你看到纪子越的生死簿。” 沈泽之皱眉:“仅凭一张照片,难度太大了。” 三爷笑:“当然不会就一张照片,照片里的人叫赵舒雅,拍这张照片的时候她才三岁,是我好友的女儿。后来家国动荡她就丢了。我老友临死前托付我帮忙找到这个女儿,算是帮他完成一个心愿。如果活着的话她今年应该将近八十岁了吧。” 沈泽之道:“八十岁?那她还在世吗?” 三爷道:“我推算过她的生辰八字,她已经去世了。你要找的是她的后人。我已经让人查到一些线索,可以确定她生前最后的时光就是在平京度过的。我可以把我查到的东西都给你,说起来她还和你的那位朋友有些联系。” 沈泽之点头:“好,我立刻去查。” 三爷道:“你时间有限,越快越好。” 沈泽之点点头,转头离开了。 沈泽之离开后,从黑暗里走出一个人来,不,不是一个人只能说是一个影子。 “为什么要让他去找这个人?” 三爷道:“他想看地府的生死簿,总要和那位有些情份才好开口。” “为什么要帮他?” 三爷没有回头,他沉默了一会儿道:“不知道,就是想帮他吧。”他的语气有些怅然,那个人影听完后就没有继续问下去。 要找人,肯定要找关辛。关辛是电脑高手,让他潜入户籍系统里查一查问题应该不大。 沈泽之边开车边给关辛打电话,他现在处于休假状态,不能直接去特案组找关辛。最后沈泽之约关辛在她家楼下见面。 沈泽之到了之后给关辛说了一声,就把车停在小区门口静静地等着。他没有开灯,嘴里叼着一支烟。自从纪子越出事后他吸烟的数量直线上升。关辛走出小区后,就看见沈泽之的车里一明一灭的红色光点。 关辛拉开车门上车,纪子越拿出一叠资料交给她:“帮我找到这个人,尽快。” 关辛打开资料一点一点的看,半晌她转头问沈泽之:“组长,这个人是谁?” 沈泽之摇头:“我不认识,但是我要最快的速度知道她的一切,她应该已经去世了。” 关辛点头:“没问题。”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组长,纪小白他会好吗?” 沈泽之深深吸了一口烟道:“会好的,我不会让他出事的。” 关辛看着面带憔悴的男人有些难过,特案组几个人已经是一体的了,谁出事他们都受不了。纪子越是最后一个来特案组的,但是偏偏出事的就是他。 沈泽之吸完烟道:“好了,去帮我查吧。” 关辛点点头拉开车门下车了。沈泽之看着关辛走进小区里才开车离开。他没有回爷爷沈铭家,而是回到了自己的公寓里。他拿出钥匙打开门,一开门就看到坐在沙发生的人,是他哥沈煜之。 “哥。”沈泽之回身关好门。 沈煜之看着他,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沈泽之过来。客厅里就开了壁灯,房间里显得有些昏暗。 沈泽之坐到沈煜之旁边的沙发上,他疲惫的往后仰着头休息。 沈煜之组织了一下语言道:“泽之,纪子越已经……你现在为什么要这么做?” 沈泽之道:“哥,我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沈煜之沉默了一下道:“不是很多,爸并不说你的事情,爷爷也不提这些事情。妈妈生你的时候我不在医院。后来听了一些关于你的事情,有些……匪夷所思。” “匪夷所思?”沈泽之嘴角露出一点苦涩的笑容:“的确是匪夷所思。”他哥是无神论者,他不知道该怎么和沈煜之解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沈煜之心里有些不安,以前关于他弟弟沈泽之的传闻他听了不少,都是他无意中听到爷爷和爸爸说的。他记得小时候他爸沈霖很反对他和沈泽之在一起,只要看到他抱着沈泽之就要发火。而爷爷沈铭则对他父亲发火,出国前的那一段时间,家里简直一团糟。 沈泽之道:“你应该知道,母亲的死是因为我。” 沈煜之皱眉:“怎么能这么说,妈是难产,那个时候医疗还不发达。” 沈泽之笑着摇头:“不,母亲的死就是因为我。我现在没办法跟你说原因,因为我也不清楚。但是我知道的是,我出生的时候已经死了。” 沈煜之眉头越皱越紧:“你又胡说什么?你现在不是活的好好吗?” 沈泽之道:“哥,你先别激动,我接下来要说的可能有些……让你不能接受。但是我还是要说。爷爷家有位褚先生,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沈煜之点头,他记得那位褚先生,他是爷爷的朋友,但是年纪看起来和父亲沈霖差不多大。 “我出生前褚先生就说过我活不下来,我要是活下来母亲可能会死。当时他这些话只和爷爷还有母亲说过。于是爷爷告诉父亲让母亲做掉我。但是母亲舍不得,他没有和父亲说这件事,要留下我。生我的时候母亲死了,我也死了。是爷爷求了褚先生用禁咒帮我招了魂。”沈泽之顿了一下说道:“我的这具身体的确是沈家的血脉,但是从魂魄来说,我并不是父亲命格中的儿子。” 沈煜之脸色黑的能下雨:“你在胡说什么?什么命格,什么乱七八糟的。” 沈泽之道:“我知道你没办法接受,实际上刚开始我也没有办法接受。但是这一年我经历了一些事情,让我不得不相信。” 沈煜之听完沉默了一会儿道:“这件事和纪子越又什么关系。” 沈泽之道:“我有办法能让他活下来。” “代价呢?”沈煜之的语气有些冲。 沈泽之摇摇头:“我不知道。哥,我没骗你,我真的不知道。” 沈煜之站起来来回走了几步道:“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但是纪子越已经死了,你怎么救活他?” 沈泽之道:“我有办法,哥我需要你帮我。” 沈煜之停下脚步看着他:“要我做什么?” 沈泽之道:“无论如何让纪子越的身体待在医院里,一个月以内绝对不能动。他的身体出事,就算我找到魂魄也没办法让他起死回生了。” 沈煜之定定的看着他,好一会儿他才道:“你真是疯了。” 沈泽之笑,他知道他哥已经答应了。他站起来道:“我去做几个菜,我们好好喝一回酒吧。说起来我好像还没有跟哥喝过。” 沈煜之拍了他一下,脸上的表情放松下来。 这是沈泽之第一次和他哥单独坐在一起,像成年人一样小酌几杯。刚开始是小酌,后面就一发不可收拾了。沈泽之是心里有事,他哥刚刚知道沈泽之出生的那些事情,虽然脸上没有表现出来,其实心里还是很乱的。结果一场酒和下来两个人都是酩酊大醉。 第二天早晨六点钟,沈泽之被生物钟叫醒。宿醉的感觉难受极了,他忍不住捂着额头呻|吟一声。这一晚上他睡得难受死了,梦里也是乱七八糟的,一会儿在实验室里找不到出口着急,一会儿看到纪子越中枪,最后就是奈何桥边的那个寂寥的背影。 沈泽之坐在床上愣了一会儿神,把睡得乱起八糟的衬衫脱掉,去浴室里洗漱。 半个小时后,沈泽之洗完澡把自己收拾干净从浴室出来,看到他哥靠在窗边吞云吐雾。 沈煜之听到身后的动静,回头看着他道:“出来了?” 沈泽之点点头,他哥跟他一样,也是一副狼狈的样子:“你去洗个澡,我做早餐去。” 沈煜之点点头,掐了烟进浴室了。 沈泽之轻轻叹口气,转身走进厨房。 生死约04 沈煜之那边的事情还没有完全结束,毕竟这个计划的内容太过血腥,被沈煜之他们一下子翻出来立刻让上面的人重视起来。他吃完早餐就离开了。 沈泽之收拾了一下也出门了,关辛果然很给力,昨天给的线索,今天已经查到了一些事情。由于特案组组长休假,纪子越重伤昏迷,所以整个特案组都处于休息状态,关辛他们也没什么事情做,她就约沈泽之在单位对面的一家茶楼里见面,这种地方相对隐蔽一些。 沈泽之到地方的时候关辛已经到了,沈泽之坐下来关辛就把她查到的东西给沈泽之看。 “这个人并不难查,她走失的时候是六岁。那个时候的事情太久远了没办法查到。不过后来的事情就好查多了。” 赵舒雅走失后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没人知道,但是她再出现的时候已经二十多岁了。那个时候是建国初期,她出现在南方,嫁了一个老实的工人。她这个时候的名字叫胡兰。她是从福利院出来的,所以没有父母。说起来这个胡兰的命运也是一波三折。她和第一任丈夫生了一个儿子,然后在丈夫三十岁的时候在工厂里发生意外死了。她一个人带着孩子过了五年,在她三十三岁的时候遇到了第二任丈夫,第二任丈夫是在政|府工作,妻子两年前生病去世了,后来|经人介绍就和她结婚了。然后她又和第二任丈夫生了两儿一女。两个人婚后生活很不错,并且他的第二任丈夫后来的职位也是越来越高,最后甚至到平京任职。退休后他就和胡兰生活在平京。这也就吻合了三爷说的她最后一段时间是在平京度过的。 沈泽之问道:“你怎么确定胡兰就是赵舒雅。” 关辛拿出一样东西的照片给沈泽之看:“就是这枚戒指。组长你给我的资料里说这枚戒指是赵权啸也就是赵舒雅父亲家的传家之宝。赵舒雅丢失之前这枚戒指一直挂在她的脖子上。胡兰的子女们都十分出色,她的小女儿嫁给了平京有名的商人,这枚戒指在她儿子的订婚宴上被她亲手交给了准儿媳。当时这个订婚宴办的很是轰动,很多媒体都报道了这件事。也有人注意到了这枚戒指。后来老夫人接受采访的时候说了这枚戒指的来源,这戒指是她母亲,也就是胡兰交给她的。说是传家宝,传女不传男。” 沈泽之问道:“她叫什么名字?” 关辛道:“她叫王怡然,他丈夫是候炳坤。” 沈泽之了然:“原来是他们家,难怪。” 关辛道:“我说的这些都是资料里的信息,我只是做了验证。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沈泽之沉思,三爷让他找赵舒雅,但是从他给自己的资料里看,他距离赵舒雅仅仅一步之遥,为什么要多此一举让自己来做这件事呢?难道他的本意不是赵舒雅? 沈泽之拿起那枚戒指仔细看了看,他的眼睛眯起来。这枚戒指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就是一个宝石戒指,让沈泽之注意的地方就是戒指上镶嵌的那块鸽子蛋大的翠绿色宝石了。 沈泽之问道:“王怡然的准媳妇的资料给我。” 关辛找到一份资料交给他,说道:“现在也不能说是准儿媳了。这个女人叫陈妍,订婚三个月后她就和候炳坤的儿子候明杰解除了婚约。” 沈泽之:“解除婚约?” 关辛道:“是啊,按照八卦周刊上的说法是陈家出事了,候家怕被连累就接触了婚约,谁知道呢。反正现在候明杰已经结婚了。” “那陈妍呢?”沈泽之问。 关辛道:“她和候明杰解除婚约后就出国了,不过半年前回国了。” 沈泽之站起来道:“我知道了。” 他拿着这些资料从茶楼出来,坐到车上后把线索理了理。毋庸置疑,胡兰是不是赵舒雅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传下来的那枚宝石戒指。胡兰把戒指传给了小女儿王怡然,王怡然没有女儿,于是把戒指传给了未来的儿媳妇陈妍,但是订婚三个月后陈妍就和候明杰解除了婚约。这之后这枚戒指就下落不明了。 不过戒指的下落无非两种。要么候明杰和陈妍解除婚约后就把戒指要了回来,那么这戒指现在就在候家,最可能的是在候明杰现在的妻子手上。要么,候明杰没有要回戒指,那戒指就在陈妍手上。 候炳坤一年前就宣布退休,现在候家的企业是他长子候明杰在管理,要找戒指必须要和候明杰见一面。 沈泽之开车去了候家企业总部的名扬大厦。他停好车来到一楼大厅里。 沈泽之走到前台道:“我要见你们候总。” 前台小姐和很礼貌的问道:“请问您有预约吗?” 沈泽之摇头:“没有,不过我相信他会愿意见我的。” 前台小姐有些为难道:“但是没有预约我不能放您上去。” 沈泽之皱眉,候家的企业做的很大,几十年的根基了。候明杰也不是他想见就能见的。他没有再说什么,走出大厦后那手机找何朗。 何朗听完沈泽之的话惊讶道:“你要见候明杰?” 沈泽之道:“是,但是我现在见不到他。” 何朗道:“我和他弟弟候明宇倒是有点交情,和这个候明杰没什么来往,要不我问问候明宇。” 沈泽之挂了电话后就做到车上等着,今天无论如何都要见到候明杰。半个小时后,他的手机响起来。何朗给候明宇打过招呼了,说候明宇马上就来,到时候让候明宇带他上去。 沈泽之挂了电话下车去大厦里等了半个小时,看到一个年轻人拿着他手机走进大厦。同时他的手机响起来。沈泽之把手机拿出来走向年轻人。 候明宇挂了电话上下打量了沈泽之一眼道:“你就是朗哥的朋友?” 沈泽之点头:“是,我叫沈泽之,这次麻烦你了。” 候明宇和他握握手道:“没什么,不过我能带你上去,我哥见不见你可不一定。” 沈泽之点头,跟着候明宇直接进了电梯。 到了楼层,候明杰的秘书看到候明宇迎了上来,候明宇指着沈泽之道:“这是我朋友,带他去休息室坐一会儿,我哥现在忙吗?” 秘书道:“不忙,前台刚才已经打电话上来了,候总让您直接去他办公室。” 候明宇点点头直接走进候明宇的办公室。 沈泽之跟着秘书来到休息室,秘书给他端来一杯咖啡就离开了,沈泽之端起咖啡漫不经心的喝着。 十分钟后秘书进来礼貌的说:“沈先生,候总请您进去。” 沈泽之发下咖啡道:“好的。” 他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就看见候明宇没什么形象的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翻着杂志,候明杰正在看文件。 候明杰年纪看起来和沈煜之差不多大,但是气势很足。他看到沈泽之进来,示意让他坐下来,才道:“你要见我?你是沈泽之?” 沈泽之点头道:“是。” 候明杰靠在椅子上道:“我听过你。” 沈泽之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他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你找我什么事?”候明杰问。 沈泽之拿出那张戒指的照片道:“我是为了这枚戒指。” 候明杰到:“这戒指现在不在我手里。但是它是我母亲很重要的东西,就算我现在拿回来了也不能给你。” 沈泽之道:“它在陈妍手里?” 候明杰默认。 沈泽之道:“她现在已经回国了,我帮你把戒指拿回来,你给我一个见老夫人的机会。” 候明杰笑道:“好吧,我给你这个机会。” 沈泽之站起来道:“谢谢。” 沈泽之离开后,候明宇把手里的杂志扔到沙发上来到他哥这边问道:“这个沈泽之想干什么?” 候明杰道:“他想要母亲的那个家传戒指。” 候明宇皱眉:“那戒指不是被陈……拿走了吗?” 候明杰和陈妍解除婚约并不是像媒体说的那样,而是因为陈妍劈腿。陈妍在订婚后一个月的时候突然认识了一个男人,之后不管婚约在身跟那个男人纠缠不清,后来甚至跟着那个男人出国了。之后候明杰发现来了这件事就直接和她解除婚约了。这件事让候家很气愤,但是候明杰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反正他也没有喜欢过陈妍。 不过当时陈妍瞒着他和家里随着那个男人出国,没有把他母亲的戒指换回来,这件事让候明杰很生气。 这次陈妍回来,候明杰就想把戒指要回来,但是陈妍却几次三番的找借口不还戒指,还要求和他见面。这让候明杰很不耐烦,正好沈泽之这个时候提出来要帮他解决这件事,候明杰就答应了。 候明宇道:“这个沈泽之好像是警察?” 候明杰笑道:“他可不仅仅是警察,他是国内最权威的心理学专家,在犯罪心理学领域上在国际上都很有名的。他今年才三十一岁,这么年轻就有这么大的成就,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候明宇点头:“他是何朗的朋友,何朗要我帮忙,我就做个顺水人情。” 候明杰点头,他知道何朗,何家新生代里最出色的一个,这次正好是个机会结识一下。 生死约05 沈泽之见过候明杰之后立刻联系了何朗,让他帮忙找陈妍。 何朗有些惊讶,在电话里问道:“你怎么会这个女人扯上关系?” 沈泽之道:“我要找她有点事情,她手上有我想要的东西。你知不知道在哪里可以见到她。” 何朗在电话里传来笑声:“你运气不错,你现在来皇庭,今天晚上陈妍要来这边。” 沈泽之挂了电话后立刻开车往皇庭那边去,皇庭是平京数得上的高档会所,每天晚上会所外面一溜儿豪车,一般人都不敢进去。 沈泽之把车开到门口的时候,门外站着的迎宾小弟没有一个上前来给他泊车的,因为他的车太次,一看就不是有钱人。 不过他刚下车,就从皇庭里出来个年轻人,门口的几个迎宾的都叫他肖经理。那位肖经理骂了几个人没眼色,他走到沈泽之身边道:“何总现在就在里面,让我带您进去。” 沈泽之点点头,他手里的车钥匙扔给肖经理身后的泊车小弟。 沈泽之跟着肖经理往里走,却发现他们去的不是包间,而是顶楼的办公区。沈泽之微微惊讶了一下,难道何朗是皇庭的老板? 果然,最后肖经理停在了总经理办公室门前,他敲了几下门推门进去。沈泽之跟着他走进去,发现办公室里不止何朗一个人。 何朗看见沈泽之进来了,就笑道:“你来的挺快,先坐吧,给你介绍几个朋友认识。” 沈泽之看了沙发上坐着的两个男人,那两个人也打量着他。 肖经理很识相的出去了,何朗走过来对沈泽之道:“这两位都是我的朋友,张远,李尧。” 沈泽之点点头:“你们好。” 何朗继续道:“这一位是我的朋友,沈泽之。” 张远和李尧伸手和沈泽之握了握手。沈泽之拿不准何朗想干什么就暂时没有说话。 何朗从酒柜了拿了瓶酒打开到了几杯给大家。 李尧道:“今天怎么这么大方,舍得开这瓶酒了?看来还是沈大哥面子大。”他年纪比沈泽之小的多,看起来也就是二十出头的样子。 何朗笑道:“有的喝就不错了,就你话多。对了,刚说到哪儿了?” 张远看了一眼沈泽之,没有说话。何朗直言道:“都是朋友,不会传出去的。” 李尧道:“好吧,其实那些事情稍微想一想就明白了。三年前陈妍和候明杰订婚,本来是一件好事。结果订婚不到三个月就解除了婚约。” 何朗道:“不是说因为陈家那段时间出事了吗?” 李尧道:“出事是没错,陈家做进出口贸易在海关那边夹带走私。不过这件事和陈候两家的婚约可没有关系。就是陈妍这个女人太水性杨花了。” 张远道:“她不是你表姐吗?” 李尧道:“她是我表姐啊,不过我不喜欢她。我姨妈姨夫家就她一个宝贝千金,从小宠到大,结果养出了一个除了挥霍找男人啥也不会的蠢货。” 沈泽之这才明白,何朗为什么要这两个人介绍给他。 何朗道:“我听说陈妍在国外结婚了,是不是真的?” 张远点头:“这个应该是真的,我朋友在国外听说这件事了。” 大家都看向李尧,李尧道:“真的是真的,但是陈妍没有通知家人就在国外结了婚。其实她丈夫我一直没有见过。” 张远道:“听说是国外什么家族的继承人。” 何朗笑道:“难怪那个时候候家已提出解除婚约陈家就那么痛快的答应了。” 李尧撇撇嘴:“能不答应么,那个时候谁也找不到陈妍。” 何朗道:“那你那个表姐现在又搞哪一出啊?” 李尧道:“她和那老外离婚了,现在又想起候明杰了么。” 张远道:“可是候明杰已经结婚一年了,听说他和他现在的妻子感情一直很好。” 李尧喝了一口红酒道:“所以说陈妍这就是瞎折腾呢。” 何朗微微一笑道:“你说你表姐又看上候明杰了,但是最近看她的样子不像啊,她来这里的时候身边老带着那个男的是谁?” 李尧听这话立刻坐直了身体:“我也纳闷呢,好像是半个月前吧。这人就出现了,然后就给陈妍弄的五迷三道的。不知道什么来头。本来陈妍还想着和候明杰重归于好,这个男的已出现就没动静了。” 沈泽之暗暗皱眉,这个人出现的太奇怪了。 何朗笑道:“我看你表姐现在挺好的,还找什么候明杰啊。” 李尧道:“谁知道呢,她一直就不靠谱,不知道这次能新鲜几天。候明杰就不用想了,陈家因为海关那事元气大伤,现在远远不如候家了,人候明杰娇妻在怀谁还搭理她?嗤!” 几个人正在这儿八卦呢,肖经理敲门进来:“何总,陈小姐和朋友到了。” 何朗点头:“让他们照顾好,别惹陈小姐不愉快。” 李尧站起来道:“我还是走吧,不待见她。” 何朗站起来道:“别啊,你走什么?还让你引荐一下呢。” 刚才何朗倒是说过这件事,李尧还当他开玩笑呢。 “朗哥,你认真的啊。” 何朗点头:“对啊。” 李尧试探着说道:“朗哥你不是看上陈妍了吧,我可跟你说啊,虽然陈妍是我表姐,但是她可不是省油的灯。” 何朗一头黑线,拍了李尧一下:“瞎想什么呢?我是想买她手上的戒指。” 李尧道:“什么戒指。” 何朗说:“我见过她带过一次,看起来古色古香的,想买下来。” 李尧道:“这件事啊,行啊,我给你们引荐一下。” 沈泽之心里惊讶,何朗要那个戒指是巧合还是他知道了什么? 几个人说着都站起来,肖经理引着几个人来到陈妍所在的包厢。推开包厢门,里面好几个年轻人看过来。 陈妍正和一个年轻男人喝酒,包间里突然安静了一下,她转头看过来。 “李尧,你怎么来了。正好一块儿玩呗。”陈妍道。 这个女人看起来二十七八岁的样子,穿着低胸连衣裙。她旁边那男人眼睛恨不得掉到她胸上。不过,陈妍看起来很漂亮。 几个人从门口走进去,陈妍看到李尧身后的几个人立刻就把身边的小男生推开了。陈妍整了整头发道:“这几位是?不介绍一下?” 李尧心里烦的不行,但是表面的工夫还要做。一通介绍过后,大家拿起酒杯开始喝起酒来。 陈妍眼神一直往沈泽之身上飘,她涂着艳红指甲的手指轻轻敲着酒杯问道:“这位沈先生是干什么的呀?”那个尾音轻轻从嘴里吐出来,暧昧的感觉一下子就上来了。 刚才李尧介绍的时候只说沈先生,没有说全名。沈泽之微微一笑:“我是做古玩生意的,小生意不值一提。” 但是陈妍显然不会这么认为。涉及古董就不会是小生意,而且沈泽之从小跟着沈铭,身上有种感觉,说不出那种感觉,但是很吸引人。 陈妍笑笑看着沈泽之道:“我这里正好有样东西,借沈先生的法眼给瞧瞧?” 沈泽之微笑:“荣幸之至。” 几个人很有眼色的让开,让沈泽之和陈妍坐到一起。陈妍伸出手指,她的无名指上正带着那枚胡兰的戒指。她也没有要脱下来的意思,只把手伸到了沈泽之眼前。 沈泽之轻轻托起她的手低头仔细端详了了一会儿道:“好东西,这里灯光太暗了,不如我们换个地方我仔细看看?” 他收回手的时候轻轻在她手背上碰了碰。 陈妍展颜一笑站起来道:“好啊,我也对古玩很感兴趣,我们好好讨论一下。” 李尧睁大眼睛,卧糟,这就约上了?没想到这个沈泽之不声不响的居然是个高手。 沈泽之站起来,陈妍顺手挽住他的胳膊道:“你们好好玩儿,记我账上。” 沈泽之微微一笑带着她走了。 看着那两个人离开,李尧看着何朗问道:“朗哥,你这朋友不是看上我表姐了吧。” 何朗笑笑,搂过旁边的一个女孩开始和他们摇色子。 另一边,沈泽之和陈妍来到她在一家酒店的常住套房。一进门陈妍把沈泽之推到门上就要亲下来。沈泽之躲开道:“不是让我看戒指么?” 陈妍看了他一眼,笑道:“好,看戒指。” 她走到房间里把手上的戒指退下来交给沈泽之,沈泽之看了一会儿道:“好东西。” 陈妍道:“当然。” 沈泽之道:“可惜这不是陈小姐的东西吧。” 陈妍眉头一皱:“什么意思?” 沈泽之也不绕弯子了:“这是三年前你和候明杰先生订婚的时候,候先生的母亲王女士给你的吧。随后你们解除了婚约,你却没有归还戒指。” 陈妍冷了脸:“你什么意思?” 沈泽之道:“没什么意思,我可能要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候先生的委托人,来要回他的戒指。” 陈妍冷笑一声:“他让你来问我要戒指?” 沈泽之道:“是,所以陈小姐可以把戒指给我吗?” 陈妍道:“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骗我的。” 沈泽之道:“这很好验证,陈小姐可以给候先生打一个电话就知道了。” 陈妍看着他考虑要不要打这个电话。 读者群:432305026,验证:一鸣天下白或者三十七号档案。 生死约06 陈妍最后没有打那个电话,她道:“候明杰委托你来问我要这个戒指?我不是和他说了么,要他亲自来跟我拿?” 沈泽之道:“候先生肯定是不能见您的,毕竟你们现在相处会很尴尬。” 陈妍嗤笑道:“尴尬,他是怕他家里的那位不高兴吧,我还是真看不出来,他居然是这样的人。” 沈泽之道:“这个戒指对你来说算不了什么,你为什么不还给候先生呢?” 陈妍到了一杯酒道:“不是不能还给他,不过我对这个戒指也有点兴趣,既然候明杰不想和我见面,我也懒得和他见面,你去告诉他,开个价吧。我买这个戒指。” 沈泽之皱皱眉头,问道:“你为什么忽然对这个戒指感兴趣吗?” “为了一个有趣的人。”陈妍道。 沈泽之想到了刚才何朗他们说的这几天跟在陈妍身边的那个神秘的男人。会对这个价值感兴趣的,除了他就只有姬瑜。但是何朗是见过姬瑜的,何朗既然不认识这个人,那就不是姬瑜了。那会是谁呢? 陈妍站起来道:“既然你没有兴趣……那就走吧。” 沈泽之看着一点也不忌讳他的陈妍边走边脱衣服,他立刻转身出门了。陈妍站在浴室边听着房门传来的声音不屑的笑笑,她拿起手机道:“亲爱的,我在盛世,来么?” 沈泽之走出酒店,他站在外面吸了一支烟。顺便理了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事情。陈妍身边的那个神秘男人是谁?他为什么会对这个戒指有兴趣?沈泽之今天已经摸到戒指了,他可以肯定这个戒指上镶的绿色宝石就是砥厄的碎片。 砥厄,沈泽之深深叹了口气。当初砥厄被分成了五块,他手中有两块半,姬瑜手中有一块半。他们两个人合起来有四块,剩下的就只有一块了。这一块就在陈妍手上的戒指上。 沈泽之掐了手里的烟,把烟头扔进垃圾桶里,离开了这里。 就在他离开的同时,酒店门口停下了一辆黑色的跑车,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男人从车上下来。他穿着一身西装,五官英俊,身材高挑。下车后他却没有直接进去而是站在车边看着沈泽之刚才站着的方向。他并没有看见沈泽之,但是他感觉到了他的存在。 我回来了,应该马上就可以和你见面,真是期待! 英俊的男人嘴角露出笑容来,把车钥匙扔给泊车小弟,同时还给他几张红色的小费。顿时让给他停车的泊车小弟惊喜万分,这种地方他常拿小费,但是像这位先生这么大方的可不多见。 沈泽之没有离开,而是去皇庭找何朗。他直接去了何朗的办公室,让肖经理去找何朗。 十分钟后何朗走进办公室,他的外套不在身上,衬衫的袖子挽起来到小臂的位置,显得很闲适。 “看样子没有拿到。”何朗道。 沈泽之道:“是,陈妍不想把戒指还给候明杰了。” 何朗挑起眉头饶有兴趣的问道:“什么意思?她还不至于眼红人家一个戒指吧,就算那个戒指是个古董,价值不会超过一千万吧。” 沈泽之摇头:“不关钱的事,陈妍的意思是她要买下来送人。我估计是跟在他身边的那个人。” 何朗道:“这倒是有点意思了。” 沈泽之问道:“刚才你说你也想要那枚戒指,你要那个干什么?” 何朗道:“其实我也是受人所托。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都想要这个东西。” 沈泽之道:“谁托你买戒指?” “是个生意上的伙伴。对了,那戒指到底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何朗问。 沈泽之沉吟了一下道:“这枚戒指不是好东西,你不要插手这件事。” 何朗道:“那你又为什么要这枚戒指。” 沈泽之道:“东巷里有位三爷你知道吗?” “知道,这位可是不得了的人,真正的世外高人啊。这件事和他有关系?”何朗道。 沈泽之点头:“一天前三爷托我帮他找人,我找到了那个人,就是候明杰的外祖母,她叫胡兰。后来我发现三爷真正的目的不是胡兰,而是胡兰手上的一枚家传戒指。” 何朗皱眉道:“胡兰我知道,听说她是孤儿。” 沈泽之点头:“这件事说来话长,简单来说就是她小时候和家人走失了,才成了孤儿。而之前她家也不是一般的人家。” 何朗道:“要是三爷要这枚戒指,那是值得找一找。你求他办什么事了?” 沈泽之道:“我求他办一件事,这是他提的条件。” 何朗试探的问道:“和纪子越有关。” 沈泽之没有说话,何朗明白了。纪子越的事他已经知道了,虽然他们都觉得沈泽之的举动很疯狂,但是却一致的没有问这件事。 沈泽之道:“我想请你帮个忙。” 何朗道:“不用这个客气,让我做什么?” 沈泽之道:“帮我查查陈妍身边最近出现的那个男人,我要他的详细资料。越快越好。” 何朗点头:“好的。最迟明天我把资料给你。” 沈泽之点点头,站起来道:“我走了。” 离开皇庭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对于一些人而言,这个时间才是夜晚的真正开始。沈泽之开着车去了纪子越的医院。 沈泽之走到病房见推开了房门,坐在病床前的人猛地抬头。 “沈组长,你来看子越。”纪子卓道。 沈泽之点点头,他走进来看着病床上的纪子越问道:“他今天怎么样?” 纪子卓道:“和以前一样,没有要醒的迹象。医生也没有什么有效的办法。” 沈泽之道:“不要着急。” 纪子卓深吸一口气道:“我知道。”他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道:“我今天看到子越脖子上有一块玉佩,这是他的东西吗?” 沈泽之道:“是我的。是一位大师开过光的护身符。” 纪子卓惊讶道:“你还相信这个。” 沈泽之看着病床上的人道:“我希望它是真的,只要能让纪子越醒过来,我愿意相信。” 纪子卓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没有想到沈泽之会说这种话。他沉默了一会儿道:“子越受伤的事情我已经听你们领导说了,你不用自责,也不用觉得欠了子越什么。我是他哥,我了解他。他愿意这么做是因为你对他好。所以不管子越最后能不能醒,你都不用这样。” 沈泽之听完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我知道,我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我一定会让他醒过来的。” 纪子卓听到这句话心里忽然一突,莫名的觉得不安。沈泽之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离开之前他嘱咐道:“无论如何,千万不要拿掉他脖子上的玉佩。” 纪子卓点头,沈泽之走后他俯身看了看弟弟脖子上的那块玉佩,他越看越觉得这玉佩眼熟,但是又想不起来这东西在哪里见过。不过有一点无需置疑,这玉佩价值不匪,他不能一直留在这里,过几天肯定要请护工的,到时候得特意的叮嘱一下。 沈泽之开车回到家里的时候差几分钟就零点了,他晚上基本没有吃东西,但是却没有感觉饿。沈泽之的心里好像压了一块石头,沉甸甸的压得他难受。 如果那个人真的姬瑜,他要怎么从陈妍手中要回戒指来? 另一边,盛世酒店6666套房里,英俊的男人坐在沙发上喝着红酒,卧室里却传来淫|靡的声音,他眉头丝毫不动,就像是听不到那些声音。 而此时在卧室大床上的陈妍却沉溺在这个英俊的男朋友霸道又强势的爱中,她第一次看到这个男人就被他英俊的外面而吸引,虽然那个时候还不了解,但是她却从他的一举一动中感觉到他的修养。这个人不是普通家庭出生的。后来他们熟悉,男人果然被她的脸蛋儿吸引,等上了床之后她才发现,这个人在床上的风格和他平时温文尔雅的样子一点都不一样。无疑,这样的他更让她着迷。 一番**过后,陈妍去了浴室。这时坐在外面的男人才回到卧室里,卧室里赫然出现一个和他长相一模一样的男人,两张同样的眼看着对方,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男人打了个响指,那个**的男人立刻消失不见了。 等陈妍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衣冠整齐的男人。 她笑着靠过来道:“亲爱的,你收拾的这么整齐是还打算回去么?” 男人顺势揽过她的腰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道:“宝贝儿,家里还有一点儿事要处理,今天不能陪你了。” 陈妍撅起嘴,小女人样的撒娇:“怎么这样啊。” 男人又是好一番安慰才得以脱身。男人离开套房后眉头立刻皱起来,他拿出手帕擦了擦自己的嘴,厌恶的把手帕扔到垃圾桶里。如果不是为了那枚戒指,他怎么会应付这么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不知何时,起风了。挂在东巷里巷子口的灯笼被风吹的摇晃起来。躺在床上的三爷猛地睁开眼睛,他从床上起来走到窗户边,外面的月亮被云遮了起来,外面看起来更黑了三分。 生死约07 何朗的办事效率很高,第二天早晨就给沈泽之打电话,他要的资料已经查到了。 让沈泽之意外的是,这个人的资料并不难查。这个男人叫周慕,今年26岁。出生在国外,一年前才回国,一个月前在平京遇到了陈妍,两个人慢慢交往密切起来。 何朗吃着早餐,沈泽之拿着资料凝眉沉思。 “看资料没有什么问题。”何朗擦擦嘴道。 沈泽之敲敲纸张,道:“上面说周慕回国后受过一次伤?” 何朗点头:“这个周慕就是个典型的花花公子,回国后没有人管更放纵了。听说是让一个女学生怀孕了,他又不想负责,结果被人家哥哥那酒瓶开了脑袋,在医院住了几天院。” 沈泽之点点头:“我想去会会这个周慕。” 何朗道:“这个简单,他家在国外,回来之后开始住在叔叔家,后来干脆搬出来自己买了套房子。资料里有他家的地址。” 沈泽之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想知道他平时会出现在哪里?” 何朗想了想说:“这个人平时白天很少出门,都是晚上喜欢出来玩。他有时候会来皇庭。” 沈泽之道:“好吧,如果他来了通知我一声。” 何朗点点头:“好。” 沈泽之拿着资料离开了,他怀疑周慕可能和姬瑜有什么关系。陈妍手上的戒指可能才是他接近她的目的。 沈泽之刚离开皇庭,手机铃声就响起来了,是沈煜之的电话,沈霖回国了。 父亲回国,他自然要去见一面的。沈泽之调转车头往爷爷家里驶去。 他的车开到爷爷家院子里的时候,发现他哥已经回来了。沈煜之的电话里说他去机场接人,想必沈霖也回来了吧。 果然,孙叔听到院子里的动静开门出来,看见沈泽之从车上下来高兴的说道:“泽之回来了,你父亲已经到家了。” 沈泽之关好车门跟着孙叔往屋里走。 孙叔道:“你父亲不是一个人回来的。” 沈泽之道:“阿姨也回来了吗?” 孙叔看他面色如常,知道沈泽之不介意才放下心来。 沈泽之走进客厅,发现这里的气愤不是太好。爷爷沈铭坐在主位上慢悠悠的喝茶,父亲沈霖和那个他一共没见过几面的后妈坐在一边,那个后妈脸上一片忐忑。至于他哥,低头拿着一个摆件玩,看都不看他父亲一眼。 看见沈泽之进来,沈霖脸上露出笑容来:“泽之回来了。” 沈泽之道:“爸,阿姨。” 她后妈有些受宠若惊的哎了一声。 孙叔笑着说道:“人都到齐了,我叫厨房那边上菜。咱们边吃边说。” 沈铭点头,孙叔去安排了。 沈铭这才转头看在国外呆了三十年的儿子:“这次回来有什么事情吗?” 沈霖道:“爸,好久没来看你了。想回家看看。” 沈铭冷哼一声:“好久?你的好久就是三十年啊。我沈铭的儿子果然是好骨气。” “对不起,爸。”沈霖一脸愧疚。当初发妻去世他伤心欲绝一走了之,把两个儿子都扔给了父亲。虽然之后大儿子会时不时出国看他,但是他却始终没有回国看看父亲。怎么说起来都是他这个儿子太不孝顺了。 他看看沈煜之和沈泽之兄弟,一时间感慨万千。十年前他和第二任妻子杨洁结婚,大儿子负气离开,至于小儿子,从出生到如今他甚至抱都没抱过一次,如果不是上次煜之出事,泽之打电话求他帮忙,他们这对父子俨然就是陌生人。 杨洁看着这祖孙三代气氛有些紧张,她想缓解一下气氛:“煜之,泽之我从国外给你们带了一些礼物,不知道你们喜欢不喜欢。”她边说边拿出来,都是国外的一些男士奢侈品牌子。 沈煜之看了那些东西,心里又有火气翻腾起来。他父亲出国之前就在国安工作,虽然职位不低但是收入其实就一般,出国后他国外的朋友帮忙让他合伙做生意,才慢慢好起来。但是偏偏他这个后妈是国外华人富商的独生女儿。当年沈霖和杨洁的婚姻大部分人都觉得是为了杨家的财产,甚至说沈霖这是入赘。沈霖和杨洁结婚的时候才四十多岁,凭他的条件根本就不用委屈自己,那个时候沈煜之看不出这个杨洁哪里好,在反对父亲结婚无效后负气回国。 杨洁看着沈煜之瞬间阴沉下来的脸顿时不知所措起来,一时间手里的礼物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沈泽之看到这些在心里轻轻叹气,他走过去接过杨洁手中的礼物道:“我们很喜欢,谢谢杨阿姨。” 杨洁有些受宠若惊,连忙说不用谢,你们喜欢就好。 正好,孙叔过来说饭准备好了,请大家出去吃饭。吃饭的时候气氛到底好一些了。沈铭问问儿子在国外发展的怎么样,杨洁也小心翼翼的和沈煜之沈泽之说起话来。沈煜之虽然有些爱答不理,但是好歹不在给她脸色看了。 沈泽之忽然说道:“杨阿姨,您知不知道一个叫周慕的年轻人,他家好像也在加拿大。” 杨洁吃饭的动作一停,她道:“我这次来其实也是为了他。他母亲是我表姐,周慕回国后就再也没有和家里联系过,他妈妈不放心他,正好听说我们要回国就托我找找小慕。” 沈泽之道:“周慕在加拿大那边是个什么样的人?” 杨洁道:“是个爱玩的年轻人,不过没有出格过。一年前要回国发展的时候他父母也同意了,谁知道回国没多久就失去联系了。” 沈泽之道:“不是说在他叔叔家里住的么?怎么会失去联系。” 杨洁有些惊讶沈泽之居然知道这么多事情,但是他也没有多问:“他那个叔叔也不是他爸的亲兄弟,听说小慕在他家住了一个月就搬出去了。” 沈泽之点点头,杨洁问道:“小慕出什么事了吗?” 沈泽之看着他笑道:“没有,只是前段时间在朋友的聚会上见过他。” 这边正说着话,那边沈霖忽然道:“煜之今年三十五了吧,有心仪的女孩子了吗?该结婚了。” 沈煜之听完道:“工作太忙了,哪有时间谈恋爱。” 沈霖顿了顿说道:“国安的工作有些太危险了,不如你辞职跟我出国吧,家里的生意总要有人继承的。” 沈煜之看了他爸一会儿,放下饭碗道:“爷爷,我吃饱了,你们吃吧。”他说完转身就离开了。 饭桌上大家面面相觑,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沈铭也气个够呛,他放下饭碗对沈霖道:“你跟我来书房。” 两个人走进书房后,沈铭问道:“说吧,为什么突然回国?” 沈霖沉默了一会儿道:“有人给我寄了一些东西。” 沈铭:“什么东西。” 沈霖道:“是关于泽之的。泽之不是我的儿子。” 沈铭眉头一挑:“你乱说什么?” 沈霖道:“爸,我不是那个意思。当初褚先生说我命格之中没有第二子。所以您才让小柔把孩子做掉。但是那个时候孩子已经成形了,我们都舍不得。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没有听您的话把孩子弄掉,最后还害了小柔。孩子在肚子里就死了,出生的时候护士也说是个死胎,后来他为什么又活了,您为什么让他离我远一点?” 沈铭皱起眉头:“你到底想说什么?” 沈霖道:“沈泽之到底是什么?爸,您当年和褚先生到底做了什么?” 沈铭勃然大怒:“你现在是在质问我吗?当初不听我的话,现在又来说这些。泽之是我亲手带大的,你现在想怎么样?” 沈霖泄气:“我能把他怎么样?我只想带走煜之。爸,您以后也离他远一点吧,不然您和我一起出国吧。” “啪!”一声脆响过后,沈霖呆呆的看着他父亲。他不可置信的摸着自己火辣辣疼的脸颊。他父亲居然打了他? 沈铭道:“你想带走你的好儿子,好啊,你去让煜之出国,看看他会不会听你的。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沈泽之身上是不是你的血?你还敢说你爱小柔,口是心非的东西。你不认他这个儿子,你怕他害你,我不怕。你给我滚!” 沈霖这才反应过来他刚才说了什么,连忙解释道:“不是的,爸,你听我解释……” “滚!想我多活几天就立马给我滚蛋。”沈铭指着房门。 沈霖没有办法只好离开书房,杨洁正在和沈泽之说话,就看见脸颊红肿的丈夫从楼上下来。她站起来着急道:“这是怎么了?” 沈泽之看着他,沈霖肯定沈泽之并不知道他刚才何父亲的对话,但是面对沈泽之平静的双眼他还是忍不住的心虚。最后他带着杨洁离开了。 沈泽之上楼去书房找沈铭,沈铭闭着眼睛养神。他走到沈铭身边坐下,低声道:“爷爷。” 沈铭睁开眼睛道:“怎么了?” 沈泽之道:“我爸他……” 沈铭道:“你不要理他,他过几天就走了。” “爷爷,我妈是我害死的吗?”沈泽之问。 沈铭看着他道:“胡说,那年头女人难产很常见,跟你有什么关系。” 沈泽之心里沉了沉,没有关系的话,他爸怎么会用那种眼神看着他。 读者群:432305026,验证:一鸣天下白或者三十七号档案。 生死约08 这一顿饭不欢而散,沈霖带着妻子出去住。沈煜之提前离开,沈泽之也怀着满肚子的怀疑走了。 平京的十一月,有着别样的萧瑟感,沈泽之开着车到医院里看纪子越。纪子卓公司那边不能离开太久,他已经回去了。纪父纪母还留在国内照顾儿子。沈泽之到的时候就看到他们还有一个年轻的护工在病房里。纪子越还是原来的样子。明明知道他不会醒过来,沈泽之还是忍不住的想哪一次他来的时候纪子越可以睁开眼睛。 推开病房的门,沈泽之走进去,纪父纪母冲他点头。沈泽之问道:“叔叔阿姨,子越今天怎么样。” 纪父道:“还是老样子。” 护工给沈泽之搬来一张椅子放在床边,沈泽之坐下来看着他,一时间病房里安静了下来。 纪母看起来平静了许多,她道:“上午子越特案组的同事还来看他了。” 沈泽之道:“我们特案组人少,大家的关系都很好。” 纪母道:“是啊,子越也不知道什么候醒。” 沈泽之沉默了一会儿,坚定的说:“一定会醒的。” 他在病房里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戒指还没有找到,姬瑜在哪里也没有确定。他还要做很多事。 沈泽之准备开车去找褚荀,他还是对自己出生时候的事情有些怀疑。车还没走十分钟,电话铃声就响了起来。是何朗的电话,而电话内容则让沈泽之大吃一惊。 周慕死了。死在他家里。 沈泽之立刻调转车头去了案发现场。三十分钟后沈泽之按照何朗说的地址找到了周慕的家,警察已经到了,他家里有许多警察。 沈泽之想进去看看,却被拦住了。 “抱歉,这里是案发现场,你不能进去。” 沈泽之一边找证件一边说道:“我是警察。” “请出示证件。” 沈泽之突然想起来他现在正在休假,证件不能带在身上。 门边的两个警察看着一脸怀疑的看着他,沈泽之没有办法只能转身下楼。没想到他还没走到楼下的时候居然遇到了特案组的人。 桑云清和戚凯一起往这边走,看见沈泽之,戚凯惊讶的问道:“组长,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在休假吗?” 沈泽之道:“是,但是里面的死者是我正在调查的人。对了,你们怎么来了。” 桑云清明白了,沈泽之这是被拦下来进不去了。 戚凯道:“我们组里不是没事嘛,刑警大队借调云清姐来做尸检,我就跟着来了。” 三个人一起往上走,这次他果然进到房间里了。 看到周慕的尸体,大家都有些惊讶。他倒在客厅的地面上,身上穿着睡衣,但是尸体却是高度腐烂,看尸体的样子,绝不可能是死了几个小时,反而像是死了几个月的样子。 桑云清见多了各式各样的尸体,看到腐尸一点儿不适都没有,她带好手套就开始尸检。 “死者男性,年纪二十四岁到二十六岁之间。死亡原因暂不清楚。尸体表面没有明显伤痕,死亡时间,大约两个月前。这个需要做详细尸检才能确定。” 这时一直在旁边听着的刑警大队的负责人不淡定了:“桑法医,你说死亡时间是两个月前?” 桑云清看他一眼:“是,有什么问题吗?” 大队长说:“我们刚才查了监控,这个人是今天上午十点钟才从外面回来了。怎么可能两个月以前就死了呢?” 桑云清道:“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不过尸体是不会撒谎的。” 桑云清的话音一落,现场瞬间安静了下来,这件案子太过诡异了,大家都有些毛毛的。 沈泽之站起来道:“我回去一趟。” 戚凯问道:“组长,你要结束休假了吗?” 沈泽之点头:“是,这个案子我们来查,你控制好现场。” 戚凯高兴道:“好的。” 其他人看到戚凯那高兴的样子一时间都有些黑线,就说特案子的奇葩多,这么棘手的案子还抢着查。 沈泽之在回特案组的路上,先交代关辛打报告,然后一个电话打到了张部长那里要求结束休假。张部长愉快的同意了。 另一边,关辛很快给大家发了信息,要求大家没事的都回特案组,有活了。 沈泽之是第一个回到特案组的,他对关辛道:“给我查查这个周慕,越详细越好。” 关辛在那边查,沈泽之拨通了陈妍的手机号。 电话通了之后,沈泽之直接问:“你认识周慕吗?” 陈妍的声音懒懒的传过来:“认识,怎么了?” 沈泽之道:“他死了。” 陈妍那边惊讶的说道:“你说什么?” 沈泽之道:“我说,他死了。” 陈妍沉默了一下道:“这件事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不会怀疑是我杀了他吧?” 沈泽之道:“我还没说他怎么死的,你怎么就知道他是被人杀的呢?” 陈妍语塞,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过沈泽之并没有揪住这件事不放,他道:“我打电话来是想问你你的戒指还在吗?” 陈妍看了一眼手指,道:“在,怎么了?” “那你这几天最好不要乱跑,我可以告诉你,周慕接近你的目的就是为了你的戒指,现在他死了,被谁杀的还不知道。” 陈妍道:“你是说杀他的人也想要我的戒指?” 沈泽之点头:“没错。” 陈妍皱眉道:“我想买这枚戒指也是因为他,现在既然他死了,我把戒指还给候明杰吧。” 沈泽之道:“好,我去拿。” 沈泽之挂了电话直接往了陈妍住的地方去了,她正好在那天她带着沈泽之去的酒店。从特案组到特案组要半个小时,沈泽之把车停在门口急忙进去了。 如果真的是姬瑜杀了周慕并且控制了他,那么现在戒指还没到手他为什么要离开周慕的身体? 沈泽之来到陈妍的房间前敲门,但是里面没有动静,他拿出手机拨陈妍的电话,也没有人接电话。 沈泽之眉头一皱,心想不会是来晚了吧。他叫了客房服务的人开了陈妍房间的门。走进房间后里面一个人都没有。房间里没有争斗过的痕迹。陈妍的包还在,她应该不会出去的。再说她约了沈泽之要见面,怎么会自己一声招呼都不打就突然离开呢? 沈泽之拿出手机再次拨通她的电话,铃声从房间里响起来,沈泽之循着铃声找过去,最后在沙发后面找到了手机。沈泽之可以肯定,陈妍出事了。 他立刻找到酒店的经理,出示证件后去了他们的监控室,他调出了陈妍房间所在的楼层。陈妍是中午来这里的,进入房间之后就再也没有出去过,一个大活人怎么从房间里消失呢? 沈泽之心里发沉,事情越是诡异越证明和姬瑜有关。他离开监控室往外走,同时候明杰的电话打过来,沈泽之没有隐瞒他,直接告诉他陈妍失踪了。 沈泽之开着车去找褚先生,对付姬瑜这样的人褚先生应该会帮他。 他到褚先生家后,还是上次的那位管家迎接的他:“沈先生,我们家先生不在。” “褚先生去哪了?”沈泽之问。 管家面带微笑道:“出门见朋友了。” 沈泽之着急的问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管家道:“这个我也不清楚。” 没有办法,既然褚荀不在,沈泽之只能离开。这时关辛打电话过来说特案组的人已经到齐了,正在等他。 沈泽之到特案组后,除了纪子越之外大家都在。沈泽之道:“周慕这个案子我们特案组接手了,据我所知他的父母都在国外,不过有个姨妈在平京,你们去通知一下他的亲属。” 戚凯道:“是。” 关辛说:“周慕的基本信息已经查清楚了,周慕的父母都是早年旅居国外的华人,他父亲叫周嘉豪,是加拿大颇有名气的华人富商。周慕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叫周柏,根据传闻周慕和周柏的关系不好。” 赵继承道:“我看了云清做的尸检报告,周慕的死亡时间大约在两个月前,为什么前几天还有人看见他出入娱乐场所。” 沈泽之道:“我们先查查他两个月前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赵继勇看了沈泽之一会儿,没有反驳他的话。 沈泽之没办法解释他为什么不让大家查这个,但是现在只能这么做。 关辛道:“两个月前关于周慕的还真有一件事,两个月前在一家娱乐中心发生了一起斗殴事件,周慕是主角。他被一个年轻男人拿酒瓶打破了脑袋当场就晕了过去,之后还在医院里躺了一个星期。” 沈泽之道:“我那家医院问问,看看周慕那次手上到底伤到什么程度。” 大家要出去忙的时候,赵继勇要和沈泽之谈谈。沈泽之知道赵继勇可能知道了什么,但是现在他还什么都不能说。毕竟现在他很多事情都不清楚。 “对不起,赵老师。等事情结束后我再跟你解释好吗?”沈泽之道。 赵继勇拍拍他的肩膀:“我知道子越受伤这件事对你的打击很大,但是我希望你能从那件事里走出来。” 沈泽之微笑:“我明白。” 生死约09 大家都离开之后,沈泽之独自来到办公楼的楼顶。这里平时没有人过来,沈泽之心烦的时候会来这里思考。 他站在护栏旁边,点了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等他缓缓吐出那口烟后脑子里便静了下来。从目前的状况看,三爷让他找赵舒雅的目的就是为了引他找那枚戒指,也就是最后一片砥厄的碎片。可见砥厄这件事有很多人都知道,至少比他之前认为的要多的多。 但是沈泽之现在又有新的想法,如果找齐砥厄所有的碎片的作用就是拥有永生的能力,而且这个秘密已经被许多人知道,为什么到现在只有姬瑜一个在找砥厄的碎片,这不符合常理。 如果砥厄真正的作用不是这个呢?是姬瑜在骗他还是姬瑜也不知道它真正的作用?沈泽之摇头,不会的,姬瑜不会不知道。最大的可能就是姬瑜在骗他。可是他骗他的目的是什么? 纪子越出事后,他去找褚荀和三爷,他们两个人给他的提示说起来是一样的,都是砥厄。那么砥厄真的能救回纪子越么? 现在褚荀又不在,或者说褚荀现在不想见他,那么只有三爷能帮他解惑了。但是三爷会愿意见他吗? 周慕的事情现在已经很明显了,姬瑜借用了周慕的身体,不,准确的说是尸体。现在姬瑜的魂魄、陈妍和那枚戒指一起不见了,最糟糕的结果就是那块碎片已经到姬瑜的手上了。那么他和姬瑜手中都拿了一半的砥厄,不管姬瑜要做什么他都要来拿他手中这半块砥厄。所以姬瑜一定会来找他。问题是,姬瑜会什么时候来找他呢?纪子越能不能等的了。 不行,他绝不能这么被动。沈泽之将手中的烟蒂按在墙上,他必须尽快搞清楚这一切。否则就真的没有机会救回纪子越了。 沈泽之转身下楼,他开着车去了东巷里。沈泽之隐隐感到,这个三爷或许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一定要搞清楚这些事情。 沈泽之到东巷里的时候,很顺利的见到了三爷。这次他来的时候还是白天,三爷穿着一身长衫,坐在院子里喝茶。他这样看起来就像个旧社会里平京的老爷子,没有那种神神鬼鬼的感觉。 沈泽之走过来很礼貌道:“三爷。” 三爷指指对面的椅子道:“坐吧,知道你迟早要来找我。” 沈泽之坐下,他道:“既然您知道我要来找您,那您一定也知道我是为什么来了?” 三爷点头:“没错,我知道,但是却不能说。” 沈泽之皱眉:“不能说?” 三爷道:“你要问的问题我这里有答案,但是直接告诉你没用处,需要你自己去找答案。” 沈泽之道:“我该怎么找?还请三爷给我一个提示。” 三爷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道:“你之前去找过褚先生了,他没有见你吧。” 沈泽之点头。 三爷笑笑,低声说了一句:“老狐狸。” 沈泽之道:“三爷,您知道我想做什么,而且您也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就算您要我做什么至少也要告诉我该怎么做吧。” 三爷道:“别这么沉不住气,你想知道的所有秘密总结起来就一件事——你的身世。” 沈泽之神色一变:“我的身世?” 三爷解释道:“血肉之躯不过是皮囊。” 沈泽之想了想,他站起来道:“我明白了,谢谢三爷提点。告辞。” 沈泽之离开后,一个人从屋子里走出来,正是之前对沈泽之避而不见的褚荀。 三爷头也不回的说道:“终于到这一天了。” 褚荀点头:“是啊,事情总要有个了解,我们这些老妖怪也要歇一歇了。” 三爷嗤笑一声:“你能舍得?” 褚荀神色不变,他反问一句:“你舍不得吗?” 三爷没有说话,褚荀也不再说话,两个就这么沉默着一直到天色完全暗了下来。 另一边,车里的沈泽之却是思绪万千,刚才三爷了了几句透出来的意思让沈泽之心里翻起来千层浪。 身世?自己的身世。按照三爷话里的意思,是要查清楚他身体里魂魄的来历。知道这个的估计只有三爷和褚荀了,但是三爷和褚荀的意思都很明显,是不会直接告诉他的。那么他只有去查,但是从哪里查起呢? 沈泽之在前面的路口转了个弯,向着沈铭家中驶去。他爷爷沈铭也是知道当年是那件事的知情人之一。 沈泽之还没到沈铭的家中,倒是先接到了他父亲沈霖的电话。沈泽之把车停在路边接了电话。电话那头沈霖的语气很不好,周慕出事的事情杨洁已经知道,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爸对着他发了一通火。 沈泽之耐心的听完了他父亲的话,最后淡淡道:“这件事我没办法做,您曾今也在系统里,这里面的事情您是清楚的,所以一切按照规定办吧。” 沈霖听完二话不说把电话挂了,沈泽之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沉默了一会儿,他露出个不算笑的笑容来开着车继续向前走。 他到沈铭家里的时候,沈铭正准备吃晚饭,他看到沈泽之有点吃惊。 沈泽之看着他爷爷吃了一般的饭,把嘴边要问的事情咽了下去,他笑着拉开椅子道:“正好我也没吃晚饭,让我蹭一顿饭吧,爷爷。” 沈铭露出笑容来:“臭小子,孙叔给泽之盛饭。” 沈泽之陪着沈铭吃完了晚饭,又陪着老爷子闲聊了半天,最后还是沈铭先问出来。 沈泽之沉默了一下道:“爷爷,我想知道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铭眉毛一皱:“是不是你爸又跟你说什么了?” 沈泽之摇头:“不是,是我自己想知道。” 沈铭看了他一会儿道:“一定要知道吗?” 沈泽之执拗道:“我想知道,爷爷。” 沈铭叹口气道:“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事情和你知道的那些差不多。” 沈泽之道:“爷爷,您说过我父亲命格中没有我,但是我母亲当年已经怀了我。所以您要她做掉我,这件事是谁告诉您的?” 沈铭道:“是褚先生,当年我和他是好友。你母亲怀了你之后胎相就不好,几乎每过几天就要去医院。我就找了褚先生帮忙看看,是不是家里或者什么地方有妨碍。那个时候也是没有办法了,你父亲其实很盼着你的,我也是。结果,没成想得出来的是这么个结果。” 当年的事情说起来也很简单,沈霖的妻子肖柔和他结婚很早,在他们结婚的第二年就生下来长子沈煜之。但是之后四五年就一直没有动静,直到怀上了沈泽之。这个孩子对夫妻两个人来说都是惊喜,当时沈家人都很高兴。但是肖柔这次怀孕就不像怀沈煜之的时候,这一次从怀孕的时候几乎就是卧床养胎,就算是这样途中还差一点出了问题。后来沈铭就想让褚荀给算算。当时沈霖还在国安就职,他是不相信这些的。所以这件事瞒着沈霖。褚荀算了一下,沈霖命中只有一子,所以这一胎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生下来的,不如趁着现在月份还小去医院做掉是最好的。 但是肖柔舍不得,这个是她的孩子,所以她隐瞒了这件事,没有告诉沈霖。最后等沈铭知道肖柔没有做掉孩子的时候月份已经很大了,这个时候再流产危险太大。沈霖也知道这件事了,但是一来他并不相信褚先生的话,二来这个是他们盼了好久的孩子,所以事情就变成了这样。 肖蓉临盆那天还是出了问题,孩子死活生不出来,而肖柔的身体状况又不适合剖腹,结果母子一个都没活下来。 虽然孩子在肚子里发育的很好,但是他一出生就没有魂魄,巧的是那天正好是满月,阴气大盛。褚荀用了禁咒拘了魂魄让孩子活了下来。这个魂魄显然不会是孩子原来的魂魄,好在孩子刚出生阳气不足,倒是和魂魄没有排斥。这个孩子的命格和沈霖犯冲,所以褚荀让他跟着沈铭生活,直到十二岁稳固了魂魄。 沈泽之听完道:“所以从头到尾都是褚荀说的和做的。他会不会在说谎。” “说谎?”沈铭皱眉:“他为什么要说谎呢?而且当年你母亲怀你的时候的确是不好。” 沈泽之没有接着往下说,他心里有一个猜测。或许褚荀说他父亲命格中只有一个儿子是真的,但是后来他被生下来这件事就真的没有他的手笔吗?肖柔怀他的时候一直不太好,最后是实在不行了才让褚荀给算算的,但是算完之后褚荀没有做其他的事情,之后肖柔却没有流产。这就不和常理。 褚荀知道肖柔不会生下这个孩子,而他却需要一个生来就没有魂魄的孩子。这样就能解释为什么他母亲后顺利的怀着他到出生。 但是,褚荀要一个没有魂魄的孩子做什么呢?沈泽之皱眉思索。 对了。沈泽之眼里一闪,如果褚荀当时做法拘魂拘来的不是孤魂野鬼就说的通了。他需要一个身体来安放一个魂魄。 那么,他身体里的魂魄到底是谁?褚荀说他三十岁的时候会有一个劫,而那个时候他卷入关家的事情里,在那件事情里他知道了自己的事情。遇到了许多不可思议的事情。这些事情都是褚荀安排的吗? 生死约10 这天晚上,沈泽之和沈铭谈了很久。从他知道自己不同寻常开始心里就种下了一颗种子,现在这颗种子要生根发芽了。沈泽之对于褚荀的怀疑从心底开始蔓延。 第二天,沈泽之来到特案组见到他父亲沈霖和后妈杨洁。 沈霖昨天和沈泽之的通话颇不愉快,但是这毕竟是在办公室,他还是掩饰心里的不高心。至于杨洁,她似乎真的很喜欢周慕,她的眼睛有些发红,可见是为了周慕的死而伤心。 特案组的其他人都在一边悄悄观察着沈霖和杨洁,沈泽之来之后请他们去自己的办公室。办公室的门一关,沈霖的脸色就沉了下来:“我们什么时候能见周慕?”他旁边的杨洁看了他一眼,似乎对他的态度有些不安。 沈泽之心里自嘲的笑笑:“什么时候见都可以,毕竟周慕在国内和杨阿姨关系最近,我们需要你们确认死者身份。但是周慕的尸体状态很不好,不让你们直接去看,就是想先说一下让你们有个心理准备。” 沈霖皱眉:“什么意思。” 沈泽之直言道:“周慕的尸体高度腐烂,就是这样。” 杨洁道:“高度腐烂?小慕不是前天才被害的么?” 沈泽之道:“没错,但是我们到现场后看到的就是他高度腐烂的尸体。” “这。”杨洁看了沈霖一眼道:“会不会死的不是小慕?会不会是搞错了?” 沈泽之道:“根据目前的线索来看是没有错的,但是现在从外形来判断他的身份的确是有些困难。如果家属对死者的身份表示怀疑的话我们可以做dna检测。基因总是不会骗人的。” 杨洁顿时没有了主意,她看着丈夫。 沈霖道:“先看看尸体再说吧。” 沈泽之点点头,带着两个人往停尸房走去。看到尸体的一瞬间一声尖叫被堵在杨洁口中,她转身作呕。 沈霖脸色也很难看,他道:“周慕的亲生父母今天就到,我们希望做基因检测。” 沈泽之点头:“没问题。” 之后沈霖和杨洁就离开了,沈泽之和他们相处的样子俨然是陌生人的样子,不过现在沈泽之也不在意这个。 沈泽之拿到自己当年的出生证明,要查自己的事情就要从事情最开始的地方开始。 第一人民医院。 “这件事过去三十年了,当年的医生和护士要么退休要么调走了,现在都已经不在我们院里了。”主任道。 沈泽之点头:“那有没有联系方式?” 主任道:“这个需要查一下档案,不过都是三十年前留下的,现在很可能联系不上了。” 沈泽之道:“我想看看这些档案。” 主任犹豫了一下就把档案交给他了,沈泽之是警察,有权力看这些档案。 沈泽之拿到档案翻开看,这份档案里面清楚的记录当年肖柔生产的过程。沈泽之看了看,和他爷爷说的差不多,里面也记录了他出生时没有呼吸,但是半个小时后又恢复了呼吸。档案的最后一页记录着当年接生的医生还有护士。 当时有两名医生和六名护士参与了这次接生。其中两名医生一个已经去世了,另一个那次事情之后就调走了。现在不知道还在不在世。护士中有明确联系方式的只有一个了。 沈泽之拿着档案站起来道:“谢谢你,我先走了。” 沈泽之拿着档案回到特案组,让关辛立刻找这个人。 与此同时,失踪的陈妍也找到了,不过是尸体。 沈泽之挂掉电话立刻开车往案发现场赶去。找到陈妍的地方就在盛世酒店后面的一条巷子里。只不过这地方平时没人去,所以经过警察一番搜索才找到。沈泽之到的时候桑云清已经到了,她正在做尸检。看到沈泽之过来,桑云清站起来摘掉手套。 沈泽之问道:“什么情况。 桑云清道:“死者女性,年龄三十岁左右,死亡时间昨天晚上十点半到十一点半。死因……不明。” 沈泽之惊讶的看着桑云清:“在她口中听到‘死因不明’这几个字真是太奇怪了。” 桑云清蹲下|身指着尸体说道:“你们看,尸体上没有可致命的外伤,没有明显的中毒痕迹,但是她的表情又很狰狞,看起来很惊恐的样子,应该是死前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站在一边的赵继勇道:“你的意思是她是被吓死的?” 桑云清道:“过度的惊吓会诱发某些疾病,比如心脏类疾病。这个要调查一下死者的病史才能确定。” 沈泽之问道:“赵老师,在现场发现戒指之类的东西了吗?” 沈泽之注意到陈妍平时带着戒指的那支手指上什么都没有。 赵继勇道:“有一个。”他拿出证物袋给沈泽之看,里面就是他要找的那枚戒指,但是戒指上镶嵌的宝石却不见了。 赵继勇道:“这戒指看起来样式挺古朴的,上面应该镶嵌着什么宝石之类的东西,但是现在那东西不见了。会不会是谋财害命?” 沈泽之皱眉道:“或许吧,可以从这里入手查一查。” 沈泽之刚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关辛那边传过来消息,查到了。 “这名护士叫姚梦琪,五年前从单位退休了,病退。” 沈泽之问道:“她今年多大?” 关辛:“今年五十五岁。” 沈泽之道:“把详细资料传给我。” “好的。” 一分钟后沈泽之受到了姚梦琪的详细资料,看着这些资料,沈泽之的表情慢慢变得凝重起来。 三十年前,沈泽之出声的时候姚梦琪是第一医院妇产科刚刚转正的护士,她那个时候才25岁。肖柔死后,她过了两个月就调走了。不光是他,根据一院档案中的记载,所有参与那次接生的医生和护士都在半年月内调离了一院。这也是沈泽之看到档案就开始怀疑的原因。 再说姚梦琪,她调到了平京市的另一家医院继续做护士,但是却在五十岁的时候就办了病退,可见他的身体很不好。关辛还发来了姚梦琪的体检档案,这份档案很有意思。姚梦琪是从二十四岁参加工作的,从她参加工作后每年都要体检一次。她的体检档案基本可以分成两部分。从二十六岁分界,二十六岁之前身体健康,没有疾病。二十六岁的体检报告就很明确了,大病倒是没有,但是小问题一堆,而且从那年开始她的身体一直变得很不好,她甚至连孩子都没有。 二十六岁?沈泽之用手指轻轻敲着方向盘,她的身体不好会不会是因为那件事?如果是的话,那他出生那晚发生的事情就很值得思考了。除了他死而复生还有别的事情。沈泽之心里一沉,或许她母亲的死真的是因为他? 沈泽之按照地址找到姚梦琪家里,他敲开房门,见到了姚梦琪。姚梦琪的身体很不好,沈泽之来的时候她已经开始使用轮椅了。 姚梦琪看着他问:“你是警察,你找我什么事?” 沈泽之道:“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三十年前,有个叫肖柔的女士在你们医院生过孩子。” 姚梦琪一愣,她的脸色很难看,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道:“你是她的家人?你今年多大?” 沈泽之道:“我叫沈泽之,今年三十岁。” 姚梦琪双手死死抓着轮椅两侧,手背上因为用力过度青筋暴凸。 “别激动,你现在不能激动。放松,慢慢放松下来。”姚梦琪的丈夫立刻过来抚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他转头对沈泽之道:“你快走,以后不要来我们家了。” 沈泽之看姚梦琪这个样子,只能离开,但是他还没走出房间的时候,姚梦琪出声:“等等。” 沈泽之站住转身看着她。 姚梦琪慢慢恢复平静,她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也想跟你聊聊。” 姚梦琪的丈夫脸色有些不好看,但是还是同意了。 沈泽之再次坐到了姚梦琪的对面,姚梦琪神色复杂的看着他:“没想到你就是当年那个孩子。” 沈泽之道:“我想知道我母亲生我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姚梦琪沉默了一会儿道:“那晚发生的事情,让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既然你能找到我这里,说明你已经知道很多事情了。” 沈泽之点头:“是,我知道了一点。” 姚梦琪道:“好,那天晚上肖女士生孩子生的极其不顺利,她的身体又很虚弱没有办法进行剖腹产。进入产房后没多久你母亲就坚持不住了,那个时候我只是一个小护士,但是连我都明确的感觉的到,你母亲的生命正在飞快的流失,我们都不知道为什么。负责医生也没有办法阻止,只能想尽办法帮你母亲拖延时间,后来实在没有办法,母子之间只能活一个。其实那个时候你母亲已经快要昏迷了,于是护士长出去问了你父亲。”姚梦琪看了沈泽之一眼。 沈泽之道:“我知道,当时我父亲的选择是我母亲。” 姚梦琪点头:“没错,他的选择是你母亲,护士长回来我们就准备保产妇,但是这个时候你母亲忽然醒了,她拼尽最后一口气生下了你。可惜你出生的时候并没有呼吸,医生立刻抢救,我们都认为你是因为时间过长窒息了,但是我们没有办法让你恢复呼吸。你母亲生下你很快就去世了。”姚梦琪说道这里顿了一下,道:“肖女士是位伟大的母亲。” 沈泽之道:“后来发生了什么?” “后来你爷爷要求看看孩子,于是护士长就把你抱出去了。大家都在做整理产房,然后……”姚梦琪露出一个害怕的神色,她接着说道:“然后有那么一瞬间,我们都觉得头晕了一下。那个时候我就感觉神情恍惚,身上一阵阵发寒,但是只有几分钟的事情,我们就好了,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好像只是突然之间特别累。十分钟之后你爷爷把你抱了回来,那个时候你已经有呼吸了。当时大家都觉得很惊讶,但毕竟你能活着就是好事。” 沈泽之道:“然后呢?” 姚梦琪道:“然后,然后一个月后当天晚上的负责医生突然感觉身体不舒服,一检查就是绝症,然后陆陆续续又有几个人发现自己的身体变得很差,我们就都从那家医院调走了。”她自嘲的一笑“:过显然没有什么用。” 生死约11 从姚梦琪家离开之后,沈泽之心里有些发紧。他之前就怀疑自己的死而复生没有褚荀说的那么简单,现在看来,褚荀瞒了他很多事情。这些事情才是最至关重要的。 爷爷知不知道这些事情?褚荀是不是也瞒着他?不过看他父亲的表现,应该是知道一些的,那么他父亲是从哪里知道的? 事情变得一团糟,纪子越的魂魄还在地府,他束手无策,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突破口,没想到竟然一个谜团接着一个谜团。他已经隐约的感觉到褚荀帮他的动机不单纯,但是他暂时还想不到他们之间的联系。 沈泽之开着车往家里走,他出生时候的事情不能按照常理来查。突破口只能在一个地方。 沈泽之回到家后立刻去书房里找一本书,那本书叫什么名字他忘记了,或许根本就没有名字。他记得小时候看过一次,只记得那本书很旧,还是手抄本,是他从爷爷家的书房里发现的。里面记录的是一些和命理相关的东西,那个时候沈泽之读起来只是觉得很玄妙,而现在看起来他要的答案似乎从这本书里能找到。 这本书并不难找,沈泽之是爱惜书的人,他会把书看完后都整齐的方在书架上。所以他很快就找到了那本书。他按照自己的阳历出生日期对照阴历找到了自己的四柱八字。 所谓四柱八字,即生辰八字,是人出生时的干支历日期。从历书(黄历或万年历)上可查出干支历的年、月、日、时四组干支,合起来就是八个字。年干和年支组成年柱,月干和月支组成月柱,日干和日支组成日柱,时干和时支组成时柱;一共四柱,四个干和四个支共八个字,故称四柱八字。1 命理学中说人的四柱八字决定了此人一生的运势,现在的人大多是不信这个的。大家都讲命运是握在自己手中,所以不大看重这个。沈泽之以前也不相信,但是经过这么多事情后由不得他不信。 对照出自己的八字后沈泽之有个很奇妙的发现。他发现自己没办法确定自己的时柱。他和平常人不同的地方是他出生就没有魂魄,也就是所谓的死胎。出生后他是被褚荀经过禁咒招魂活下来的,那么他的时柱应该算哪个时辰。他把这两个时间都合了一边,如果褚荀没有在时间上撒谎,那个他得到的结果也很微妙。 沈泽之基本可以确定自己的出生,不,或者是肖柔从怀孕开始就被人算计了,自己的出生时被人一步步安排过来的。 沈泽之觉得心里一阵阵发冷,褚荀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呢? 他把书放到一边,手边的纸上有两行字,一行是他出生的八字,还有一行是他还魂时的八字,一行死,一行生。但是生却不是阳生而是阴生。 阴生。 但凡是活人,头顶三花,命带三火这叫阳生。他都没有,所以在鬼眼中他就不是个活人。难怪姬瑜说他是夺舍而生。 沈泽之苦笑一声,如果这一切都是褚荀的安排,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 忽然,他的手机铃声想起来。沈泽之愣了愣才拿起手机看,是关辛的电话。他接通电话,那边传来吵吵闹闹的声音。 “组长,你暂时不要来组里,陈妍的家属正在这里闹事呢。”她说话的声音很低,显然是避着其他人给他通风报信。 沈泽之皱眉:“怎么回事?” 关辛道:“陈妍的家属不知道怎么知道她生前最后一通电话是和你的通话,所以断定她的死和你有关。而且……” 沈泽之道:“而且什么?” 关辛道:“而且他们说几天前有人看到你和陈妍一起去她在盛世酒店的专属包房,怀疑你们……” 沈泽之道:“我明白了,我马上就过去。” “组长,她家属的情绪很激动,你来不好吧。” 沈泽之道:“我不来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总不能让他们一趟趟来特案组闹事吧。行了,你暂时安抚一下家属,说我马上就到。” 沈泽之立刻收拾好去组里,陈妍家不是一般的家庭,真的放任他们闹下去对大家都没好处。 沈泽之到组里后看到了陈妍的家属,陈妍的父母还有公司的律师。一看就是来势汹汹。 沈泽之走到陈妍父亲面前道:“陈先生你好,我是沈泽之。” 陈妍的父亲上下打量了他一遍道:“你就是沈泽之?我女儿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沈泽之道:“死者的死亡原因正在确定,我们也正在查这个案子,目前还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 陈妍的父亲道:“没有线索?我女儿死前最后联系的人就是你,你敢说你和我女儿的死没关系?” 沈泽之道:“的确没有关系,那个时候我觉得死者可能会有危险,所以通知死者让她不要外出,但是我赶过去的时候她已经离开了酒店。” “沈组长,对于几天前你和陈小姐一起进入酒店,并且表现亲昵怎么解释。”说话的是陈家的律师,他手中还拿着几张监控录像上的截图。 沈泽之道:“这件事我可以解释,那几天我受候明杰先生的委托问死者拿回候先生的戒指,然后我从朋友那里知道死者那天去了皇庭,于是我就去那里见死者。死者喝醉了酒我送她回酒店,到酒店之后我和她谈戒指的事情,但是死者不愿意归还戒指,我就离开了。” 律师道:“你是特案组的组长,为什么会接受候明杰的委托去问陈小姐讨要戒指?” 沈泽之道:“这涉及其他的案子,我现在还不能说太多。我只能说死者的死和我并没有关系,如果你们认为我和她的死有关请拿出证据来。” 律师道:“你和陈小姐生前就有来往,现在还参与调查陈小姐的案子不太合适吧。” 沈泽之道:“如果你们这么认为的话,我可以退出这个案子。” 关辛在一边着急道:“组长!” 沈泽之道:“没关系,我相信你们的能力,这个案子交给赵老师负责。” 陈妍的父母和律师这才离开,关辛生气道:“这都是什么人呐。” 沈泽之倒是不生气,其实他现在也没有精力再查这个案子,尤其是他已经知道凶手是谁。“没关系,能让他们放心我退出无所谓。” 沈泽之看了一眼表道:“已经很晚了,我送你回去。” 关辛看了一眼办公桌上的电脑,沈泽之道:“行了,工作什么时候都做不完,回去休息吧。” 关辛道:“好吧,谢谢组长。” 沈泽之笑笑,开车把关辛送到家门口看着她上楼才离开。 经过陈妍家属这么一闹,沈泽之反而感觉轻松了几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迟早都会查清楚。他现在已经隐约的感觉到,如果他查清楚这一切,就能救回纪子越,或者说就能知道怎么救回纪子越。 在这些事情中,纪子越是最无辜的一个。从他那天在三爷那里看到的景象就说明了,纪子越命中是没有这一结的,纪子越会死是因为他这个变数。他是个不该出生的人,他的存在已经影响了很多人。 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医院看纪子越。他走到病房前推开房门,房间里只有一个护工正坐在床前打盹儿,纪父纪母都不在。护工睡得不沉,房门一开他就惊醒了,沈泽之之前来过许多次,他认识他便站起来。 沈泽之走到床边看着纪子越压低声音问道:“他怎么样?” 护工道:“还是和以前一样。” 沈泽之点点头,他走到床头看了看纪子越脖子里带着的玉佩。见到一切都没有问题他坐到床边道:“你去休息一会儿吧,我守着他。” 护工不好意思道:“这、这怎么行呢?” 沈泽之道:“没关系。” 护工知道沈泽之和病床上的人关系很好,也就不再推辞去病房外面的休息间里睡觉去了。 沈泽之坐在床边低声的说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以前查案子的时候总是他和纪子越一起,那个时候纪子越总会给他一些启发,而现在他只有一个人,让沈泽之觉得孤单而无助。 “子越,你说褚荀的目的是什么呢?”沈泽之知道纪子越现在无法回答他,却依旧像以前一样对他说着自己的疑问。 “我和现在这些事情有什么关系?三爷说查清楚三十年前的事情就能知道怎么救你,但是我……” 沈泽之语气低沉起来:“我越查越觉得心惊,如果真的是我的出生才害死母亲,如果我的出生就是一个阴谋,那我该怎么面对爷爷,怎么面对哥。我真的是那个多余的人吗?” 病床上,纪子越闭着双眼静静地躺着,沈泽之低声的诉说着,不知不觉间外面的天色亮起来。不知道过了多久,阳光透过窗帘照射进来,沈泽之站起来拉开窗帘,天亮了。 他走到床边看了一会儿纪子越,心里的不安平复了下来。不管他身上有什么秘密,最重要的事情都是让这个人活过来。 生死约12 沈泽之退出陈妍的案子之后,特案组并没有慌乱,依旧按照沈泽之之前的安排查这个案子。特案组的每一个人都是精英,没有沈泽之的领导他们也足以撑起这个特殊的小组。 沈泽之之后就把全部的经历放到了三十年前的他出生时发生的事情和寻找姬瑜这件事情上。 经过这几天的调查,还有那些当事人的回忆。沈泽之已经有了一些猜测。但是这些猜测无一不把事情的真相指向另一个更大的谜团。而那个时候沈泽之刚刚出生,他完全没有办法证实自己的想法。 “玄镜通天。”沈泽之坐在书房的地上,地上摆满了书,有些书翻开放着,有些书倒放在地面上。沈泽之盼着腿坐在地上,他的腿边还摆着一个笔记本电脑和纸笔。 沈泽之手上的是一本年代很久远的书了,书的装线还是过去的样式,连书中用的字体都是繁体字。这是一本杂记,书名是《通宝》。这本书是从沈铭家里发现的。他以前拿来的时候还以为是一本介绍钱币的古书,没想到这本书的内容却真的是通宝,通天宝器。沈泽之以前就是看个稀奇,对里面记录的那些东西也没有放在心上,毕竟里面介绍的东西太过奇幻。 但是这一次他却从这本书里面看到了希望。书中记述了一样宝器叫玄镜。传说这种镜子可以回溯时光。按照沈泽之的理解这种镜子应该可以看到过去发生的事情,如果他能找到玄镜看到三十年前发生的事情不就明白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了吗? 沈泽之开始找玄镜的资料,但是《通宝》中记录的玄镜的内容并不多,而且内容晦涩难懂,沈泽之也不能理解的很透彻。沈泽之自己在家里研究了半天,最终还要求助于他爷爷沈铭。 沈泽之把这本书拿好开车去了沈铭家。他刚把车停好,正好碰到他父亲沈霖和后妈杨洁从别墅里出来。 沈霖看到沈泽之下意识的皱眉头,但是好像顾及着什么并没有说话,就冲着他微微一点头就走了。倒是杨洁还对他笑了笑。 沈霖这次一回来就对他很有敌意,沈泽之倒是也不介意。这个父亲有没有的,说实话对沈泽之没有意义。以前虽然他们父子不怎么联系,但是偶尔打电话的时候还是听得出来他对自己还是有些牵挂的,但是这次回来……沈泽之轻轻摇头不去想这件事。 孙叔送走沈霖后和沈泽之一起走进来,沈泽之问道:“孙叔,爷爷最近忙不忙?” 孙叔笑道:“不忙,店里面的生意有人打理,先生最近比较清闲。” 沈泽之点点头,孙叔问道:“这次来有事情请教先生?” 沈泽之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是啊,看了一本书有些不明白的地方。”他说这拿出《通宝》来。 孙叔看到这本书惊讶了一下:“是这本书?” 沈泽之意外道:“孙叔也看过?” 孙叔摇头:“那倒是没有,以前见到先生翻阅过。” 沈泽之点点头去书房找沈老爷去了。 “爷爷。”沈泽之走到书桌前。 沈铭抬头问道:“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次又有什么事?说吧。” 沈泽之道:“爷爷,你别这么说。” 沈铭笑道:“臭小子。说吧。” 沈泽之拿出那本书翻到玄镜一章道:“也今天看这本书,这一章节有些不明白。” 沈铭拿过书看了看道:“你怎么看起这种书了。” 沈泽之没说话,沈铭道:“你还是想知道你出生时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沈泽之道:“爷爷,我觉得我的出生很不简单,我有很多猜测,但是需要证实。” 沈铭看着书说道:“玄镜有回溯时光的作用,你是想看看三十年前你出生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沈泽之道:“其实我曾今回去过一回。” “嗯?什么意思。”沈铭皱眉问道。 沈泽之道:“还是在关家那一次,是青骨玉让我回去的,我看到了当时的一些事情,但是并不是很明白。” 沈铭点点头。 沈泽之道:“这本书中说玄镜可以看到过去发生的事情,但是它并没有描述玄镜到底长什么样子,从哪里可以找到这种镜子。” 沈铭闻言笑了:“你啊,那个时候教你这些你不好好学,现在是书到用时方恨少了。你根本没有看懂这书里的意思吧。” 沈泽之闻言有些羞愧的点头。 沈铭说道:“虽然这本书说这种镜子叫玄镜,但是它并不是特指某面镜子。” 沈泽之不明白,沈铭解释道:“有年份的古镜,其实都能达到这种作用。不过除了要有镜子还有特殊的时间和在事发地点就可以做到。不过书中介绍了一种镜子,效果是最好的。” 沈泽之道:“四神规矩镜?” 沈铭点头。 四神规矩镜是汉代出土的一种铜镜,规矩镜整齐严谨的布局,镜身上神秘莫测的“tlv”纹饰以及吉祥庆祷的铭文。* 《淮南子·天文训》中有:“天道曰圆,地道曰方。”道家认为,天是圆的,地是方的。在这种宇宙观的思维指导下来对镜背布局,充分体现了中国传统文化中的道家思维。道家的宇宙观认为天下分5个方位即东、南、西、北四方加中央,四神规矩镜背中心的钮代表着中央,以钮孔为中心形成子午线分出南、北。道家讲五行学说,认为天下万物都来源于金、木、水、火、土这五行,任何事物都要遵循它们运行的规律。方位即定,四神规矩镜背纹中的纹饰是严格按方位及五行的属性来配置四神各自的位置的。在四个方位的外面,分别由四个神灵守护。这四个守护神便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镜背纹饰中既然有十二地支,那么在纹饰的内涵中必然对应十天干。从四神规矩镜的背纹中配置的四神及十二支所处的位置中,很明确地体现出了天干、地支、四神、五行之间的相互关系。* 《山海经·中荒经》云:“昆仑之山,有铜柱焉,其高入天,所谓天柱也。”若从道教的思维去考虑,四神规矩镜背方框外的四个“t”饰应为四个铜柱。因有了四个天柱顶着,才使得四方的人们安居乐业而不用担心天会塌下来。在四神规矩镜背方框的四个角,都分别对着四个“v”形符号纹饰,过去人们将其称为“规”。在镜背纹饰中与四个“t”形纹饰正对的“l”形纹饰,被人们称之为“矩”。* 这种四神规矩镜在古玩界很受青睐,曾有“一方规矩镜,不惜掷千金。”的说法。 沈泽之道:“爷爷您的意思说说所有古镜通过一定的条件都可以制作成玄镜,但是四神规矩镜是最好的材料。但是,这种镜子现在也不好找吧。” 沈铭笑道:“你忘了你爷爷是干什么的了吗?你小子运气不错,最近正好有个人有一面四神规矩镜想要出手。” 沈泽之惊喜道:“真的?”他犹豫道:“这种镜子应该很贵的吧。” 沈铭摆手道:“这个你不用担心,我本来就想要这面镜子,之前已经和他接触过了。就算你用它做玄镜也不是损坏它的?” 沈泽之这才点头,沈铭道:“我们约了下午在店里见面,你和我一起去吧。” 沈泽之点头:“好的,爷爷。” 下午爷俩开着车到了沈铭的店里:品古轩,在这里看着店的是沈铭的关门弟子秦钺。 秦钺见到沈老爷子和沈泽之从车里下来,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迎了过去:“师傅,泽之哥。” 沈泽之和秦钺以前就认识,秦钺比沈泽之小七八岁,说起来才是二十一二岁的年纪,但是在古玩界已然有了名头。他小时候和沈泽之关系很好,一直叫沈泽之哥哥。 沈铭问道:“那个人来了吗?” 秦钺亲手给老爷子泡了茶道:“还没有,约的时间还没有到。” 沈铭点点头,有问了一些店里的问题,秦钺一一回答了。 说完店里的事情,秦钺才和沈泽之聊上了。沈泽之自从在特案组工作后就特别忙,有的时候一个月半个月见不到人都是很正常的现象。所以他最近几年和秦钺一年见面很少。但是这并不影响两个人的感情。秦钺是沈铭的关门弟子,是从小时候就跟着老爷子,他和沈泽之也算的上发小了。再加上沈铭没有嫡亲的传人,秦钺算是继承沈铭衣钵的人。 大家聊了一会儿,卖家终于到了。沈泽之见到这个人忍不住皱眉。这个人一点都不像是手里有价值百万古镜的人,这个人四十来岁的样子,衣服破旧样貌猥琐贼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那个人以前就和沈铭还有秦钺接触过,这次一走到店后面的屋子里就把镜子拿了出来。镜子是真的,汉代的四神规矩镜,看样子制式应该是宫廷制品。沈铭看了看报了个价。 卖家为难道:“沈老,您在这一行是泰山北斗。只是这个价格是不是有点太低了。” 沈铭并不说话,秦钺接过话头道:“镜子是真的,宫廷制式也是真的。不过你这镜子不是用来给活人用的。” “什么意思?”卖家脸色一变。 秦钺笑着说:“这面四神规矩镜是陪葬品,既然是宫廷制式,那不是给帝王后妃陪葬至少也是王爷公主之类的了。但是说是陪葬品,你这镜子却也没下过墓,因为他是个残次品。” “你少胡说,我看你就是想压价吧。” 秦钺把古镜翻过来指了指背面一个云纹看着他,那个男人的眼神躲闪了一下。秦钺说的没错,这面镜子的确没有下过墓。下没下过墓的东西一眼就看的出来,他想瞒也瞒不住。不过沈铭倒是给他一个公道的价格,最终交易成功。 生死约13 沈泽之没有想到会这么顺利,好像他想要什么就恰好有人递给他什么一样。不过再怎么说这都是一件好事。 这面四神规矩镜最后以一百二十万的价格交易成功。一般来说四神规矩镜的价格远高于这个,但是这面镜子保存的实在不当,镜面几乎照不出人影了,背面的花纹也缺少了一部分。所以才能用这个价格交易。 但是,沈泽之和秦钺都学过怎么和保养维护古物。所以两个人拿到镜子后就在沈铭的指导下开始修养这面镜子。沈泽之投入这件事情,一直忙了三天才完工。 看着变得光可照人的镜子,沈铭点点头道:“不错。” 沈泽之道:“古镜已经有了,地点肯定是当初的那家医院,那么时间呢?” 沈铭道:“这个我就帮不上你了。” 沈泽之点点头,他想到了一个可能帮的上他的人——三爷。 事不宜迟,他立刻开车去找三爷。虽然说三爷和沈泽之认识不过几天,但是现在比起褚荀来他更愿意请三爷帮忙。褚荀身上有太多的秘密,尤其是对他的时候。当然,三爷和褚荀大致是一伙儿的,不过沈泽之并不担心三爷会对他不利。 车开到路上的时候,沈泽之接到了一个人的电话。 候明杰,沈泽之看着这个名字深吸一口气接通了电话。 “沈先生,你不会忘记你答应我的事情了吧。” 沈泽之道:“不,当然没有。戒指我已经找到了。” “哦?是嘛。”候明杰的语气中一点吃惊都没有。 沈泽之知道候明杰肯定已经知道陈妍的事情了,只是不知道候明杰打这个电话的目的是什么,兴师问罪吗? “候先生,戒指我已经拿到了,但是戒指被损毁了。”沈泽之实话实说道。 候明杰那边安静了一会儿道:“我听说陈妍死了?” 沈泽之点头:“是的,这个案子目前特案组在查。” 候明杰道:“陈妍的死和那枚戒指有关?” 沈泽之默认了。候明杰接着说道:“陈妍的死和戒指没有关系,不能有关系。” 沈泽之皱眉:“候先生,你的意思我不是很明白。” 候明杰到:“戒指已经被毁了,戒指的事情就到这里,我不希望一枚戒指搞的满城风雨。我也不希望再和陈家扯上一点关系。沈先生是聪明人,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沈泽之沉默了一会道:“我明白。” 候明杰的意思很明显,陈妍死了,或许还是因为这枚戒指死的。陈家把陈妍宠成什么样子是大家都看到的。如果被人知道陈妍因为一枚戒指丢了性命,到时候陈父陈母恐怕会生出什么事情来。所以不提戒指,对谁都好。 沈泽之对这件事无所谓,案子已经不是他在查了,这个忙他可以帮。 沈泽之把车停在巷口步行进去,三爷依旧在院子里坐着。他看着从门口走进来的沈泽之对他轻轻点头。 沈泽之每次都有这种感觉,好像三爷总是知道他什么时候来一样。 “三爷。”沈泽之坐到三爷的对面。 三爷递给他一杯茶道:“这次来是为了什么?” 沈泽之道:“玄镜。” 三爷端起茶杯押了一口道:“你知道的还不少。” “三爷过奖了。”沈泽之道。 三爷道:“用玄镜看到你出生时候的事情倒是个好办法,不过有些东西用眼睛看是没有用的。” 沈泽之道:“我明白,不过能看到就有发现秘密的机会。” 三爷看着他笑道:“你倒是不避着我?不怕我害你吗?” 沈泽之看着他道:“您没害过我吗?哦,不,应该这么说,您没害过沈泽之吗?” 三爷眼睛眯了眯,这才正视起眼前这个年轻人来。 “想让我帮忙,还这么不客气。”三爷道。 沈泽之笑道:“您会帮我的。” 三爷看着他,似乎是在问沈泽之为什么这么笃定他会帮他。 沈泽之喝了一口茶道:“因为您和褚先生都想让我知道,我今天所做的一切不都是在你们的引导之下吗?” 三爷道:“看来你知道的真不少,既然这样,说吧让我帮你做什么。” 沈泽之道:“我找了一面四神规矩镜用来做玄镜,但是具体该怎么做还需要您教教我。” 三爷听完微微点头:“四神规矩镜,古镜找的不错。你是来问时辰的?” 沈泽之点头。 三爷道:“玄镜通古,最重要的就是那个时机。有的时候可能很多年都等不到。” 沈泽之皱眉:“到底是什么时候。” 三爷道:“玄镜通古,阴气为媒。” “所以这一天要阴气大盛,据我所知一年中阴气最多的就是中元鬼节。但是今年中元节已经过了,我绝对等不到明年鬼节的时候。”沈泽之道。 三爷摆手:“你只知其一,却不知其二。中元鬼节是一年中阴气最盛的时候,但是还有两种天象也会造成阴气大盛,甚至是阴阳颠倒。” “阴阳颠倒?你是说日蚀?”他皱眉道:“但是今年没有没有日蚀。” 三爷笑笑:“天狗食月,阴气冲天。” 沈泽之隐约想起一则新闻来,似乎近来几天就有一次月食发生。他看着三爷,心里有些复杂。原来还能以为这是巧合,但是现在再这样想就是自欺欺人了。世界上哪有想什么来什么的好事,所以这一切都是褚荀和这位三爷的安排吧。 可是,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 三爷靠在椅子背上微微闭上眼睛,他知道沈泽之已经知道他想知道的东西了,其它的他不问他便不说,反正到时候该知道的都会知道。 沈泽之道谢后就离开了,他离开后褚荀从屋子里出来。 三爷没有睁眼只是问道:“你现在引着他知道当年事情的真相,就不怕他恨你吗?” 褚荀坐在沈泽之刚才做的位置上:“恨?他迟早都会恨我。就算我阻止他他就没有办法知道了吗?他太聪明了,我瞒不住他不如引着他自己去了解。” 三爷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问道:“你后悔吗?” 褚荀喝了几口已经冷掉的茶水,他放下茶杯道:“后悔?不,我从来不后悔。” 三爷无声的叹息了一声,时至今日,他已经有些不明白他们这些人存在的意义了。 沈泽之离开后直接回家,三爷的提示已经很明显了,月食。他打开电脑开始查新闻,果然,半个月前就有一条新闻说过,最近几天会发生一次月食。在平京正好可以看到。 沈泽之看着电脑屏幕上的新闻思索。玄镜通古,阴气为媒。发生月食的时候自然是阴气大盛,到时候应该可以通过古镜看到过去的事情。 三十年前的事情无疑是有问题的,但是沈泽之现在疑惑的是,褚荀为什么帮他查那个时候的事情。从整件事情来看,有能力对那件事做手脚的只有他一个人,褚荀的目的是什么呢? 这边沈泽之为了玄镜这件事忙碌,特案组那边却是有了颠覆几人三观的发现。 关辛看着监控录像里的东西不可置信道:“这是……什么啊。” 戚凯和赵继勇正好从外面进来,一进来就看见关辛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关辛?”戚凯边喊她的名字边往来走。 关辛回神,她急忙说道:“戚凯,你快过来看看。” 戚凯和赵继勇一起走过来,关辛把那段监控视频又放了一遍。这段视频是陈妍出事的那个小巷子里一辆车上的车载摄像头拍摄的。陈妍出事的那天晚上,车主正好把车停在巷子里。 画面的效果不太好,加上又是晚上,监控录像里基本上一片黑色。进度条向前走着,在到一分三十秒的时候,画面中出现了一个女人,正是死者陈妍。但是她似乎有些奇怪,虽然是向前走着,但是脚步僵硬,看着很不自然。然后她停在了一个地方,过了十几秒钟她的身体猛地颤了一下,她好像是突然醒过来一样。陈妍双手抱着肩膀四处看着,这是一个防卫性很强的动作。 接着就是那段奇怪的画面了,虽然画面里陈妍周围什么都没有,但是看着视频的几个人都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出来了。那种感觉很强烈。陈妍慌忙的往后退了几步倒在了地上,她似乎很害怕,一直在哭。再接着她的身体猛地僵直了,她的脸上露出了惊恐的表情。这个表情成为陈妍留在世界上最后的一个表情。 视频播放完了,大家一时都有些反应不过来。赵继勇忽然出声:“关辛把视频往后倒几秒。” 关辛立刻慢慢回放视频,赵继勇皱眉看着,忽然他道:“停,就是这里。你们看陈妍的右手。” 视频画面很糟糕,关辛和戚凯看了好一会儿才不确定的说:“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她手里掉出来了。” 赵继勇道:“是戒指。” 关辛想起来他们从现场发现的那枚坏掉的戒指。 戚凯皱眉道:“没有凶手?” 关辛点头:“从这段视频里看,的确没有凶手。自始至终只有陈妍一个人,她是自己倒在地上然后死去的。” 戚凯道:“看样子像突发什么疾病。” 赵继勇没有说话,他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但是案子却一定要这么结。 生死约14 十一月十号,农历八月十五。 沈泽之坐在车里面,他的旁边放着一个黑色的手提袋,里面是那面四神规矩镜。按照预告来说,今晚就是月食出现的时间,到时候阴气大盛,是玄镜形成的最佳时间。 现在是晚上七点半,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不过第一人民医院这个时候人很多。沈泽之没有直接去那个地方,而是把车停在院子里等待。 医院现在的格局和三十年前有很大的不同。三十年前的那些建筑很多已经拆掉重新盖了,而且也扩建了好几次。沈泽之对照当年医院的布局图找到了那个时候的妇产科。让他惊讶的是妇产科的楼居然没有拆掉,就是现在最北边的那栋楼。 当年的妇产科一共三层楼高,里面有两个产房。肖柔生孩子的地方在三楼的产房。这栋楼现在基本上就是放杂物的地方。按照医院的计划,明年开春的时候这栋楼也要拆掉重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医院里的人也渐渐少了。晚上十点钟病房里的灯关了,整个医院安静下来。沈泽之这时才动了动,按照预报来说,今晚月食出现的时间是十一点以后。 沈泽之下车,提着那个黑色的手提袋往妇产科那栋楼走去。之前已经和医院打好了招呼,这栋楼里所有的房间都开着,只有外面的门是锁着的,沈泽之手里有钥匙。 他走到楼下拿出钥匙打开锁走了进去。里面完全黑着,沈泽之边走边打开楼道里的灯,随着他慢慢向上走,这栋楼亮了起来。 到了顶楼后,沈泽之发现这里和他那次在梦中看到的基本没有变化,楼道的顶头是产房,楼道边摆着一条长椅。产房的门开着条缝儿,大概是里面的窗户开着,门轻轻的晃动着,生了锈的合页发出吱吱的声音。 要是一般人见到这样的场景就算不吓得屁滚尿流也不敢多待。不过沈泽之不怕,他坐到了三十年前沈霖坐过的那条椅子上静静地等待。沈泽之坐了几分钟,掏出烟盒拿出来一根点燃吸了一口,他边吸烟边等待。 不知道过了多久,楼道里发生了一点细微的变化。楼道里的光线似乎变暗了一点,看房顶上的灯,就会发现那灯的周围围绕了一点烟雾一样的东西,让白炽灯的光线变得雾蒙蒙的。 沈泽之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现,他依旧在吸烟。不过说是吸烟其实也没吸几口,他就点燃了烟把他夹在手指中间让它慢慢的燃烧。 忽然,产房门晃动发出的吱吱声停了一下,不过停顿很短,几乎看不见。沈泽之往那边看了一眼,楼道里靠着墙边的地方出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那影子几乎是透明的,它贴着墙角慢慢的向沈泽之这边移动。沈泽之看着它,它似乎也看着沈泽之。 过了一会儿,它发现沈泽之没有动作,就慢慢的又往这边移动了几下,再看看沈泽之。然后就这样一点一点移动到了沈泽之脚下。 沈泽之的脚边有种冰冰凉凉的感觉,他知道那个小鬼现在移动到了他的脚边。对,刚才那个暗淡的影子就是小鬼,在产房里一出生就死去的婴儿的魂魄。这产房十年前就弃用了,所以这小鬼应该是十年前的魂魄了。所以它现在才这么暗淡,看起来用不了多久它就要散了。 不过难得的是它现在看起来还是白的,这就说明它从来没有干过坏事。鬼魂要是害过人命颜色就会变深,刚开始是灰色,后来会变成红色。如果完全变成了红色就是所谓的厉鬼了。 沈泽之把烟头熄灭,他俯下身看着小鬼。那小东西似乎知道沈泽之不会伤害他,靠在他脚边就不走了。沈泽之伸出手指戳了一下那团影子,它微微躲了一下,然后又回来碰了碰他的手指。 沈泽之微微愣了一下,他口中念了一句咒,对着那团雾蒙蒙的影子结了个印。影子变得清晰起来,沈泽之结这个印有固魂的作用。 他看到这个小鬼的样子,是个可爱的小东西。沈泽之以为他是刚出生就夭折的婴儿,现在看来不是。这小鬼看起来至少有半岁了,身上还有一个红色的肚兜,手脚都胖乎乎的。小东西长着一双大眼睛,睫毛长长的。 小鬼看了看自己的手脚,有些惊讶。他抬头看沈泽之冲着他露出了可爱的笑容。沈泽之不由自主的伸手,小鬼用自己的脸蛋蹭了蹭他的手背。沈泽之的手背上传来了冰凉凉的感觉。 沈泽之微微一笑,靠在椅子上。小鬼看了他一眼然后攀着他的腿爬上去坐到了他旁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楼里渐渐热闹了起来。医院里最不缺的就是鬼魂了,这里死的人太多,死的时候不甘心的人也太多。心里有牵挂的魂魄不愿意投胎转世就滞留在这里。如果什么也不做,就会像小鬼一样慢慢消散,如果害了人命就会变成厉鬼,到时候自然有人来收拾。最后还是免不了一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不过,医院里的鬼魂们都不敢到沈泽之身边来,他身上的气势太强,还有他手上有菩提珠手串,那是佛教的圣物,专克鬼祟。倒是小鬼因为快散魂了,感觉不到危险撞了上来。 沈泽之现在没有心思管他们,他心里还在想三十年前发生的事情。到了这个时候他心里却越来越不安稳。他隐隐觉得恐惧,他不想去看三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事情,他怕自己的出生根本就是别人的设计。而孕育他的那个无辜的女人却要为此付出生命。 忽然,楼道里的鬼魂们都藏了起来,沈泽之皱皱眉往楼道里另一头看去。他身边的小鬼此时也战战兢兢的,他似乎很害怕却还是守在沈泽之身边没有离开。楼道里的灯开始闪烁起来,好像接触不良一样忽明忽暗。 沈泽之从身上摸出一张符来向着小鬼一抹。小鬼顿时不见了。沈泽之把那张符装进衣服兜里。 沈泽之站起来看着楼道,灯光一明一暗,闪过几次之后,在灯光亮的时候,沈泽之看到了楼道的尽头出现一个女人。一个一身红裙,披散着黑色长发的女人。 厉鬼。 沈泽之皱眉,医院出现厉鬼不稀奇,奇怪在他明明在这里还敢有厉鬼往上撞。 沈泽之站着没动,那女鬼随着灯光明灭向他靠近。沈泽之心道,也不能完全说鬼片都是骗人的,现在这个创景不和那些鬼片挺像的吗? 医院,闪烁的灯光,红衣女人。 随着女鬼的靠近,沈泽之眼睛微微眯起来。这时,灯光全部灭了,它不再闪烁了。 忽然灯光又亮了一下,沈泽之眼前出现一张惨白的脸,那个女鬼距离他极近,两个人的鼻尖几乎接触在一起。如果是普通人这个时候肯定要惊声尖叫,但是沈泽之不会,他看着那双无神的眼睛连表情都没变。 灯光又灭了,沈泽之知道女鬼离开他了。这次灯没有再亮,但是沈泽之能看的见周围的景象。女鬼不在楼道里。 滴答——滴答—— 有水滴从头顶上滴下来掉在他额头上,沈泽之皱眉伸手摸了一下。接着窗户外面的月光,沈泽之看到了之间上红色的血迹。 沈泽之心里顿时火大了,他知道自己此时要是抬头肯定能看到一张狰狞的鬼脸。但是他今晚有事要做,没有心思陪她玩。 他反手拿出一张符来,口中念了句咒就向上扔了过去。, 女鬼在他掏出符的时候一惊立刻跳开了。 那张符纸一脱手立刻化作一条火龙冲着女鬼扑过去。女鬼虽然逃开了却狼狈不堪。女鬼顿时变了样子,她穿的那条红裙变得湿答答的,但是从衣服上渗出来的却不是水而是粘稠的血液,她的脸上浮现出尸斑来,变得丑陋又恶心。空气中出现了令人作呕的腐臭味儿。 沈泽之看着那女鬼,这鬼现在变成这样不知道害了多少条人命。原本他还打算放她一马,但是现在看来今天必须要了结了她。 女鬼此刻四肢着地趴在地面上,她的头扬起来死死盯着沈泽之,她的腰往下蹋看起来就像是要攻击的猛兽。 沈泽之缓缓抬起手,亮出掌心的黄色符纸。女鬼顿时忌惮的往后退了几步,她这一退倒是让沈泽之看到了一点不同寻常的东西。这女鬼的耳后有一个红色的标记。这鬼居然是有人豢养的。沈泽之眉毛一皱,意识到这女鬼出现在这里不简单。看来是有人知道他今天要来这里干什么,才让这个厉鬼来要他的命的。 沈泽之口中念咒,同时向女鬼扔去符纸。这是一道火符,专引三味真火可灭一切鬼祟。但是女鬼这次却没有逃,她口一张一股黑色粘稠的污水从口中喷出去对上了火符。虽然没有把火浇灭,却也让这道火符没有发挥出效果来。 沈泽之眼神一凛,问道:“你是谁的人?” 女鬼趴在地上看着他,接着咯咯笑起来,她的笑声越来越大,变得尖利起来,沈泽之神情恍惚了一下,手中的雷符脱手而出,一声巨响伴随着金光让女鬼的笑声戛然而止。 烟雾散尽后楼道里的灯亮了起来,刚才女鬼趴着的地方出现一滩黑色的石油一样的东西,那东西奇臭无比。沈泽之摒住呼吸走过去看,这东西并不是那女鬼,女鬼逃了。 能躲过这道雷符的鬼少之又少,沈泽之知道他被人盯上了。 (读者群:432305026,验证:一鸣天下白或者三十七号档案。) 生死约15 四周安静的可怕,楼道里的灯倒是恢复正常了,但是沈泽之知道这里有个人。不过不是刚才那个女鬼,刚才一道雷符打不散她也让她重伤。那么,这个藏在暗处的人应该就是女鬼幕后的人了吧。 眼看时间越来越接近,沈泽之有些烦躁起来。那个人既然能在这个时间追到这里来,那就说明他知道沈泽之要干什么事情。而玄镜这件事除了他爷爷沈铭就只有三爷知道了。不过三爷知道那褚荀肯定也知道了。爷爷是肯定不会害他的,三爷和褚荀应该也不会。那么这个人是怎么知道他今天来这里的目的? “出来吧。”沈泽之看着楼楼道深处说道。他感觉的到那里藏着一个人。 过了几分钟,楼道那边出现了一个人。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男人。他在楼道的那一头,沈泽之远远看过去只能看见他的大致身形。虽然看不见他长什么样子,但是沈泽之可以肯定,这个人他以前没有见过。 “你是谁?” 那个人没有出声,倒是向着沈泽之这里走过来。他全身都包裹在黑色的斗篷之下,几乎不露一点儿皮肤在外面。藏得这么严实,难道自己曾今见过他?沈泽之想到。 穿着斗篷的男人在沈泽之身前十米的地方停了下来,虽然看不见他的脸,但是沈泽之却感觉到他的目光,他正在打量着自己。 “你是谁?”沈泽之又问道。 男人这次说话了,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却并不难听。 “沈泽之?” 沈泽之看着他,但是手却慢慢握起来,这是一个防备的动作。 “你想干什么?” 男人指着他身后椅子上放着的黑色手提袋道:“我要那个。” 沈泽之眉毛一挑,这个人的目的是四神规矩镜。这面四神规矩镜只不过是一面品相不算事好的古董,价值也就一百多万,就算做完维护它的价格也不会超过三百万。这个人这么大动干戈就是为了这面镜子? “这东西是我的,你说要就要么?” 男人没有说话,但是他抬起的右手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你不给我就抢。 沈泽之真是生生被气笑了。实话说他还是第一次见这么霸道的人,不给我就抢。不过沈泽之也不怕他。 男人的身形并没有动,但是周围却忽然起了风。沈泽之立刻感觉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这风并不是从外面刮进来的,而是在楼里面刮起来的。他早就开了天眼,身边这烈烈的风不能叫风而应该叫阴气。如此多的阴气从那个神秘男人身后刮过来。一时间楼道里的窗户还有产房的门被阴气吹的哗啦啦直响。 沈泽之被吹的脚下不稳,他手腕上的菩提珠发出黄色的光晕,同时他身边的风忽然像遇到屏障一样竟然在他身前拐了个弯绕着他吹过去。 穿着黑斗篷的男人被他手腕上的菩提珠手串吸引了注意力,他的手往回一收风立刻停了。 “菩提珠?但是你有会用雷符。”男人的声音平静无波。 沈泽之按下心里的火,他已经知道自己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就凭刚才的那股阴气就知道这个人绝对不是等闲之辈。 “你到底是谁?”沈泽之问。 男人道:“陆修。” 沈泽之一愣,陆修?这个人居然是陆修。陆修是个很有名的人,在某个圈子里。他就是正道口中的邪魔歪道。在某个时候做了一些事情把自己变成了游离在六届之外的人。这么多年来陆修都是传说中的人物,没想到今天让他给碰上了。但是陆修为什么要要他的四神规矩镜呢? 沈泽之问了出来,陆修这次回答了他。 “因为这东西本来就是我的。” 沈泽之愕然,他当时就觉得那个贼眉鼠眼的男人不是好人,也怀疑过这古镜的来源。但是他着急用这面古镜就没有追究。现在看来应该是那个人偷了陆修的四神规矩镜给卖了,但是陆修却找到了沈泽之这里来。 “这是我从一个人手里买来的,不过既然是你的,那你能借我用一下吗,我今晚用完就还给你。” 陆修看了外面的月色道:“玄镜。” 沈泽之点头。陆修道:“好。我就在这里等。” 陆修当年虽不上什么好人,但是他脱离六界这么久,早就不是当初的他了。再加上沈泽之手腕上的菩提珠手串,他犯不上和沈泽之硬碰硬。 听到他这么说,沈泽之放下心来。同时他也知道刚才的那个女鬼不是路修的人,陆修一身鬼气却不会驱使厉鬼。那么还有人?不过现在他不担心了,有了陆修不管今晚这里还有谁都会掂量掂量。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沈泽之站在窗边看着天上的月亮。忽然,月亮的边缘出现了一点阴影,月食开始了。 沈泽之拿着四神规矩镜来到产房,对着窗外的月光调整者镜子的位置,直到找到一个有月光镜子又完全不会反光的地方。 陆修站在他身边看着沈泽之的行为没有说话。 随着时间的推进,月亮上出现阴影的地方越来越多,窗外越来越暗,直到月亮完全变成了黑色,只留下一个红色的轮廓。 这时放在产房的四神规矩镜忽然发出嗡鸣声,镜面完全变成了黑色。然后镜面像水一样荡起波浪。沈泽之不禁摒住呼吸,看着镜面。如果顺利的话,镜子里会出现三十年前的景象。 但是沈泽之很快就发现不对劲了,周围的阴气越来越多,这面四神规矩镜源源不断的吸收着阴气,但是镜面却始终没有景象,只是嗡鸣声越来越大。沈泽之暗道不好,难道三爷当初瞒了他什么? 忽然,陆修说道:“后退。” 沈泽之一愣,下意思的就往陆修那边看去。但是同时一股巨大的力量拽着他向后倒去。一阵白光闪过,沈泽之的身体直直像地面倒去,在他的身体接触地面的一瞬间陆修接住了他的身体,把他安置在产妇房的床上。此时沈泽之的身体已经没有了呼吸,看起来就是一具尸体。 陆修没有离开,他站在镜子变看着它。镜子已经恢复它原来的样子了。 沈泽之被拽的像后倒去,他下意识的往后伸手。但是一双手却扶住了他的腰。 “公子小心!” 温柔的女声响起来,同时他感觉到自己被一双温暖柔软的手掌撑住了他的腰。沈泽之惊讶的转身,他看到了一个身材十分……高大的女人。他此时才到女人的腰部,而且更为诡异的是这个女人穿着一身古装。沈泽之仔细看了看那服饰,这是周朝的仕女服。 惊愕之下沈泽之甩开女人的双手往后退了两步开口:“你是谁?” 同时响起了一个男孩清脆的声音:“放开我。” 沈泽之惊讶,他发现他无法控制这具身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好像借着这个身体的眼睛看着外面的发生的事情。 “公子恕罪。”长相柔美的婢女惶恐的跪了下来,身体却并没有搭理她而是转身自顾自的走了。 等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不应该通过镜子看到三十年前发生的事情吗?这里是什么地方。 随着身体向前走,古色古香的门被打开,门外是一个又一个巍峨的宫殿,宫殿前穿着盔甲的士兵在来回巡视,屋檐下站着一排穿着婢女服的宫女和内侍。 沈泽之目瞪口呆。 与此同时,医院里产房的门被打开,褚荀从外面走进来。 “谢谢。”褚荀道。 陆修声音从斗篷下穿出来:“就是他?” 褚荀点头。 “你想怎么做?” 褚荀道:“我想结束这一切。” 陆修沉默了一下点点头。 褚荀走到沈泽之身边看着他,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忽然,陆修转头看着产房门外。 “他们来了。” 褚修露出一个冰冷的神色:“找死。”他说完转身离开产妇。 楼道里鬼哭狼嚎,几个红色影子飞来飞去。 褚荀站在门口看着外面的几个厉鬼冷笑:“就派你们几个来送死?” 飞来飞去的红色影子都落到地上,用没有完全是眼白的死鱼眼看着楚褚荀。忽然距离褚荀最近的一个红衣厉鬼伸手掐向他的脖子。那双惨白的双手上有十个黑色的长指甲,一看就十分瘆人。 褚荀躲都没有躲,眼看厉鬼的黑色指甲快碰到他的脖子的时候他伸手一挥,那厉鬼凄厉的叫了一声,两只手齐齐掉在地上。两只手的断口处发出嗞嗞声还冒着白烟,这两只手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下化作了一滩黑色的粘稠污水。 褚荀厌恶的看着眼前几只厉鬼,他就那么站着,几个厉鬼都不敢向前一步。 双方对峙着,忽然几只厉鬼往后退去,一个人影从后面慢慢走过来。 褚荀看到他一点儿也不惊讶:“你终于出现了。” “是啊,好久不见。”那个人嗓音粗哑,听声音应该是个老人。他外面穿着一个大披风,脸上还带着面具让人看不见面貌。 褚荀道:“你不是我的对手。” 那个人笑:“没错,我不是你的对手。你毕竟是他的老师啊。” 褚荀眼中凶光一闪而过,他想杀了这个人。 (读者群:432305026,验证:一鸣天下白或者三十七号档案) 生死约16 沈泽之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已经知道他所在的这个身体是谁了,他是姬瑜的哥哥先太子姬瑰。 周赧王姬供是大周最后一位帝王。他一生先后立过两个太子,一个是先皇后所出的嫡长子姬瑰,但是姬瑰的运气不好,十岁的时候得了一场大病死了。几年之后他的皇后也死了,他就让后宫中的一位得宠的夫人做了皇后,然后立了她的儿子公子咎,也就是姬咎做了太子。除了这两个太子他还有三个庶子,其中就有姬瑜。姬瑜比姬瑰小一岁,姬瑰死后他本来是最有希望继承王位的,但是他母亲不争气,在姬瑰死的时候偷偷说了姬瑰的坏话,而她说的这些话又恰好被姬供听到。姬供大怒,蒋姬瑜的母亲送到了冷宫之中,姬瑜也和王位没有关系了。 而现在,姬瑰还没有死。姬瑰在沈泽之眼里就完完全全是被宠坏了的熊孩子。他头脑聪明,但是却不愿意用在正途上,整天在宫里上蹿下跳捉弄别人。 姬瑰虽然是熊孩子却十分听一个人的话,那就是他的老师也是大周的国师南褚。透过姬瑰的眼睛,沈泽之看到这位国师年龄不过而立之年,一身长袍穿的仙风道骨看起来的确很像神仙。而且通过他给姬瑰上课,沈泽之也知道他不是个神棍而是真正有才能的人。这样看来姬供的确是想培养姬瑰做继承人的。 除了这些他还看到姬瑜,应该说这个时候的姬瑜。他也是个小孩。姬瑜被姬瑰小一岁,但是却显得很沉稳,他不和太子一起读书,但是书读的却很不错。不过姬瑰这个熊孩子显然很不喜欢姬瑜。 经过两个小孩几次交锋,沈泽之有点明白他为什么来到这里了。 姬供虽然懦弱但是对儿子寄予了很大的希望,他几乎每天都会叫姬瑰和姬瑜来书房里问问他们的功课怎么样。姬瑰是太子,被周王这样照顾是理所应当的,但是这个庶子姬瑜也按时的出现在书房中就让很多人感觉微妙了。 沈泽之猜姬供的意思是想让纪瑰有紧迫感,毕竟姬瑜一直表现得很优秀。但是他的良苦用心不但没有被熊孩子感觉到,反而让这两个孩子结下了不解之仇。 姬瑰厌恶姬瑜的听话乖巧总能博得父王的夸赞,姬瑜则觊觎姬瑰的太子之位。 这一次又到了考校功课的时候,姬瑰打折哈欠往书房里走,他一进门就看到了端端正正坐到书桌旁的姬瑜。 姬瑰声音很高的嗤笑了一声,姬瑜嘴唇抿了抿一副隐忍的样子。周王姬供还没有来,书房里却已经暗潮汹涌了。 姬瑰看不上姬瑜那副乖宝宝的样子,姬瑜也嫌弃姬瑰天生命好却愚蠢无比。 姬供走到了门前,听到里面传来了争吵声。说是争吵其实就是姬瑰单方面的谩骂罢了。 “你不过是夫人的儿子,一个庶子不懂尊卑就罢了,能来书房让父王考校功课本来就是天大的荣耀,你还做什么一副隐忍的样子,不想来你可以不来啊。” 姬瑜低声道:“王兄,我没有这么想。” “你敢说你没这么想?你就和你那个会演戏的娘一样。令人做呕。” 姬瑜终于忍不住了:“姬瑰,你不要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我堂堂大周的太子就是欺负你了,谁又能说什么?” 姬供迈步走进书房,姬瑜看到姬供进来脸眼神中透出一点希冀。 姬瑰率先跑过去:“父王。” 姬供拍拍他的脑袋:“还没进来就听到你在教训姬瑜。” 姬瑰哼来了一声道:“他就是欠教训。” 姬供冷哼一声:“他是你王弟,你怎么能这么说他?” “我还是太子呢,我就是要教训他。”姬瑰脖子一扭。 沈泽之以为姬供要发火了,但是下一刻姬供却笑出声来:“好好好,不愧是孤的好儿子。你说的对,你是太子,你可以教训任何人。” 他说完这些看着脸色一片惨白的姬瑜道:“你先回去吧,这几天不用来了吗,等过几天继续过来吧。” 姬瑜低头道:“是,父皇。儿臣告退。” 姬瑜脚步不稳的走了出去。 房间里的姬瑰在他出门的时候又是一声轻笑。 姬瑜脚步一迈出房间的门一口血从口中吐了出来。同时他狠狠抓住等在外面的内侍不准他出声。 “我们走。”他直起身子面无表情的擦了一把嘴角的血迹,眼里面透出狠毒的光芒来。 沈泽之看不到外面姬瑜的反应,但是他知道姬瑰这次狠狠得罪了纪瑜一次,就凭他对姬瑜的了解,姬瑜现在绝对在想怎么弄死他。沈泽之开始怀疑姬瑰真正的死因。 回到姬瑰所住的宫殿的时候,就看到站在点钱的南褚。姬瑰笑嘻嘻的小跑过去拉着南褚的手。 “老师。” 南褚低头问道:“太子,你今天训斥了姬瑜吗?” 姬瑰点头:“是啊老师。我讨厌他。” 南褚轻叹一声:“太子,你不该这么做。” 姬瑰皱眉道:“我讨厌他。” 南褚道:“我也不喜欢他,但是人不能把喜恶表现在脸上,这样就会落了下成。” “可是父王说我是太子,我可以训斥任何人。”姬瑰不高兴道。 南褚道:“你是太子,正因为你是太子所以你才要比别人会的更多,有跟多的城府和手腕。你要知道,想要让人敬畏你,就要让他看不清你。只有你深不可测那些敌人才不敢轻举妄动。” 姬瑰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南褚牵着他的手走进大殿中。从这天开始姬瑰不再像以前一样把对一个人的态度方在脸上。他正在学着成为一个合格的太子。 但是现在已经来不及了。姬瑜动手了。刚刚入冬太子姬瑰就得了风寒,刚开始只是有些发烧,后来越来越严重。周王姬供广招天下神医给爱子治病却没有效果。半个月后,太子姬瑰堪堪吊着一口气躺在床上。 “老师。”姬瑰的声音低的几乎看不见。 南褚坐在床上,眼里闪过一丝痛苦。姬瑰不行了。 “老师,我明白你那天的话了。如果我死了,你还会教导别人做太子吗?”姬瑰低声问道。 南褚摇摇头:“不会了,我只教导一个太子,他叫姬瑰。” 姬瑰嘴角翘起一个弧度,下一刻放在南褚掌心中的手滑落了下去。 生死约17 姬瑰一死,沈泽之立刻得到自由,他从姬瑰的身体里出来了。 这里是姬瑰的寝宫,此刻里面静的连呼吸声都听不见。宫里的宫女还有内侍后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南褚坐在窗边,看着已经没了生气的姬瑰沉默着。 沈泽之看了周围的人一眼,大家都看不见他。他现在应该是魂魄离体的状态。他走到床边看着这两个人。南褚面无表情,但是沈泽之感觉的到他很痛苦。 忽然,南褚站起来辉袖道:“你们都出去。” 太子殿的大总管小心的说道:“可是,太子殿下他……” “滚!” 大总管抖了一下,带着寝宫里的内侍还有宫女退了出去。 南褚转身看着太子姬瑰,然后俯身扯过床上的锦被把他裹好抱了起来。姬瑰不过是个十岁的孩子,现在被这么一抱沈泽之才真正意识到他只是一个孩子而已。 南褚抱着姬瑰离开太子殿,一路无人敢拦。他抱着姬瑰回到自己的大殿。 沈泽之跟在他的身后,想知道他要干什么。 南褚走到大殿深处,这里有一个白玉做的床。南褚走到那里把姬瑰的身体放到了床上。沈泽之走过去发现,这白玉的床似乎很冰冷,上面冒着丝丝寒气。难道南褚想保留姬瑰的身体? 南褚放好姬瑰后站在他身边看了好一会儿道:“你是大周最后的希望,我从你出生就一直留在你身边,教导你成为帝王,但是现在你死了。大周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大周要亡了吗?” 他的语气沉痛,其中既有对姬瑰的死亡的悲伤也有对大周要灭亡的悲凉。沈泽之看着南褚,这个人对大周真的是很忠诚。 这时,外面的传来几声轻轻的敲门声,南褚转身出去。来敲门的是个穿着一身黑衣的男子,他看到南褚就跪了下来。 “国师。” 南褚问道:“怎么样了。” “属下可以确定,太子殿下并不是生病而是中毒,他中的是一种奇毒名叫鸩羽。这种毒无色无味根本无法察觉,人中毒之后就会发热,其症状与风寒无异。” 南褚问道:“查到是谁下的毒吗?” 那人低声道:“阳宫夫人。” “姬瑜。” 那人提醒道:“即使太子殿下的症状与中鸩羽之毒无异,但是该毒却无法检验。国师,我们无法证明太子殿下是中毒。而且,此毒无解。” 南褚轻笑一声,有没有解现在都没什么用了,姬瑰已经死了。 南褚摆摆手道:“我知道了。” 那人无声无息的离开了。 沈泽之惊讶,姬瑰竟然是被毒死的。 南褚回到大殿中低声说道:“当年师傅离开的时候要带我走,他说大周气数已尽。我执意留下来照顾姬瑰。只是……呵呵,人算不如天算。” 这时外面传来喧哗声,姬供来了。姬瑰是太子,太子死了他这个周王当然会知道。 南褚见到姬供行了半礼:“王。” “瑰儿他?”姬供问道。 南褚看着大殿深处说道:“王随我来。” 姬供跟着南褚来到白玉床前看到了儿子的尸体。 “瑰儿。”姬供握了握姬瑰冰冷的小手转身问南褚:“国师,你是昆仑山仙脉的传人,你一定有办法救瑰儿的。” 南褚道:“王,我没有办法。” 姬供愣了愣,忽然他站起来道:“我听闻先国师说过,你们有一种转魂之术可让死者复生。” 南褚皱眉:“转魂之术?” 姬供道:“当年先国师离开时说过姬瑰就是我大周的气运,他绝不能死。” 南褚道:“即使有转魂之术,也来不及了。何况用了转魂之术就要用别人的身体,这具身体还必须与太子殿下血脉相连。” “姬瑜。姬瑜是瑰儿的弟弟,他可以吗?”姬供问道。 南褚摇头:“他二人命格不和,不行。” 姬供在大殿中来回踱步:“还有谁可以,我还有好几个庶子都不可以吗?” 南褚看了一眼白玉床上的姬瑰道:“有一个可以一试。但是如果失败他就必死无疑。” 姬供立刻问:“谁?” “公子咎。” “姬咎,他今年才两岁。” 南褚道:“他与太子的命格最合。” 姬供道:“好,只要能让瑰儿活过来。” 纪供离开后,南褚坐到床边对他说道:“转魂之术是传说中的邪术,我怎么会这种东西。但是姬瑜害死你这个仇我一定会报。公子咎如今年岁还小,用他去除掉姬瑜足以。我已经把你的魂魄附在砥厄之上,带大周灭国之时我就带着你上昆仑。” 沈泽之惊讶,姬瑰的魂魄放在砥厄里面。砥厄算是神玉,用玉养魂再好不过。但是南褚为什么要骗姬供。不过沈泽之很快就明白了南褚的用意。 大周此时已经是樯橹之末,先国师说姬瑰是大周的最后的希望,所以姬供也把全部的希望都放在了姬瑰身上。可是现在姬瑰死了,姬供的希望破灭了。如果南褚现在不重新给他一个希望,姬供就会崩溃,他会做一些可能很疯狂的事情。虽然大周气数已尽,但是它现在还不能乱。所以南褚答应了姬供用转魂之术,让姬瑰复活。姬咎今年才两岁就算了转魂之术也看不出来,到时候只要说姬瑰忘却前尘往事还是很容易糊弄过去的。到时候南褚继续做姬咎的老师,利用姬咎对付姬瑜。 沈泽之盘腿坐在地上沉思,护玉神龙炎洄说砥厄是周室天子托付给少司命和大司命分而藏之。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南褚用砥厄作为容器来养姬瑰的魂魄。但是姬瑰已死,南褚又说不会用转魂之术,那么他为什么要养他的魂魄呢?再来,既然砥厄是容器,那后来周天子又为什么要让少司命和大司命分而藏之。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沈泽之想不通这些事情,深深叹了一口气。他伸个懒腰,准备去看看姬瑰。忽然,他的动作一顿,他忘记了一件事。从来到这里之后他一直和姬瑰在一起,南褚说他用砥厄养魂。但是他从来没有见到过姬瑰的魂魄。 这是为什么?沈泽之忽然觉得浑身发冷,他想到了一种可能。如果事情真是这样的,那这个南褚真是一个可怕的人物。 沈泽之为什么会来到这个时代,这绝对不是一个巧合。那天沈泽之被玄镜拉倒了这里,肯定是因为三爷瞒了他一些事情。用四神规矩镜做玄镜是没有问题的,问题就在时间上。不应该在发生月食的时候做这件事,此时阴气太甚,玄镜的作用又是回溯时光,所以他直接被拉到了过去。可是他和过去也就是和周朝一点关系都没有的话就不会来到这个时候。而且他一来就在姬瑰身上,这只有一种可能,他和姬瑰有什么联系。原来沈泽之以为他们之间的联系是砥厄,但是现在青骨玉在纪子越身上,那么他们之间的联系是什么? 只有一种解释,沈泽之就是姬瑰。准确的说三十年前褚荀放在沈泽之身体里的魂魄就是姬瑰的。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并没有那些属于姬瑰的记忆。这可能和砥厄被分开有关系。 南褚,褚荀? 医院中,褚荀道:“这么多年,你居然还没有放弃。” 那人道:“你都没有放弃,我又怎么会放弃。国师。” 他看了一眼褚荀身后的产房道:“你想让他想起以前的事情吗?可是他想起来又能怎么样,大周已经灭亡几千年了。” 褚荀道:“我这么做自然有我的道理。但是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帮姬咎。” 那人笑了笑:“你以为他会甘愿做你的棋子吗?他用了的灵魂和我交换了一个愿望。你想知道是什么吗?” 褚荀沉声说道:“让姬瑰魂飞魄散。” 那人点头:“没错。现在他的魂魄在几千年前,如果我毁了他的身体,他是不是会魂飞魄散了呢?” 褚荀道:“你做的到吗?” 那人道:“试试不就知道了。” 这个人说完双手向上慢慢抬起来,同时在他周围地面上出现许多黑色的浓雾,一股恶臭飘散出来。 褚荀皱眉往后退了一步,他道:“青阳,你居然炼这种邪术。” “邪术?”青阳冷笑一声:“有用就行。” 褚荀随手翻出一张符来扔了过去,那张符已接近黑雾就散出金色的光芒,但是由于现在是月食,这张符并没有发挥出他应有的作用。 黑雾被驱散了一部分,另一些化成一条黑龙向着褚荀扑过来。褚荀手中出现一把发着金色光晕的长剑,黑龙一来就被他的剑懒腰斩断。 青阳看着他的剑道:“连这把上古仙剑你都拿出来了。” 褚荀道:“我们都不该再存于世上,我就送你一程如何?” 青阳怒道:“谁送谁还不一定呢吧,国师大人。” 他话音一落飞身攻上,一时间楼道里刮起飓风,整个大楼鬼哭狼嚎。两人周围围着黑色的雾气,让别人看不清他们的身形。 陆修守在沈泽之的身边,他不能离开这里。万一他离开沈泽之的身体受到伤害,那他就真的回不来了。 生死约18 褚荀被一掌打到地上,他一只手撑着地吐了一口血。 “南褚,你已经不是当年的南褚了,我也不再是当年的青阳了。” 青阳当年不过是姬瑜的母亲阳宫夫人的一个侄子,因为阳宫夫人的缘故他和天监的人认识,从而入道学了法术。但是青阳心术不正,虽然在这方面颇有些小聪明却偏偏入了歧途。可是几千年过去,南褚变成了如今的褚荀,青阳的本事却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 如今的褚荀已经不是青阳的对手了。 青阳收回手走到褚荀身边:“国师大人,现在该我送你一程了。” 他狞笑着提手,掌心中聚集起一股黑气,接着他的掌心一翻那股黑气向着褚荀扑了过去。 就在这股黑气要碰到褚荀的时候,他面前闪过一道金光,那股黑气顿时消失不见了。 青阳神色一变,他抬头看着突然出现在褚荀身前的人。青阳眯起眼睛说道:“你就是沈泽之?不,现在应该称呼你为太子殿下。” 沈泽之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该死了。” 青阳冷笑:“连你的老师都不是我的对手,你就敢口出狂言?” 沈泽之抬手道:“是不是口出狂言试试就知道了。” 青阳看到他手腕上的菩提子手串面色一变道:“佛门至宝,看来南褚倒是对你很忠心。” 沈泽之什么话也不说直接开始动手攻击,虽然他算是褚荀的徒弟,但是现在的他想起来原来的一切,而且他手上还有克制青阳的法宝,青阳绝不是他的对手。 很快青阳就落了下风,这时一直站在他们身后的陆修也出来帮沈泽之。青阳被沈泽之一掌打得后退了三步,他知道自己不是沈泽之和陆修的对手。青阳看了窗户一眼,准备逃走。 褚荀立刻看出了他的意图提醒道:“他要逃。” 沈泽之眼神一变,飞速过去封住他的路。陆修也堵着他不让他离开。几个人即时缠斗道一起。忽然,褚荀高声道:“接着。” 沈泽之抬手接住褚荀扔给他的剑,反手一剑刺穿了青阳的身体。青阳发出一声惨叫,身体从伤口处燃烧起来,很快整个人都被包裹在大火中,不用一刻钟就化成了粉末。 沈泽之收回剑转身把剑交给褚荀。 “国师。”沈泽之道。 褚荀看着他道:“你,都想起来了?” 沈泽之看着他道:“这都是国师安排的,我回来了。” 褚荀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沈泽之把剑还给褚荀立刻转身离开了。今天晚上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这一刻,沈泽之甚至有些混乱,他到底是沈泽之还是姬瑰? 他在大周过了几个月的时间,在这边不过几十分钟。从他明白自己就是姬瑰的魂魄的时候,他就想起了关于姬瑰的一切。 当年他死后,国师南褚将他的魂魄投入到神玉中,那时他其实还是懵懵懂懂的。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死是姬瑜的手笔。 南褚亲手培养了姬咎,并利用姬咎一步一步将姬瑜推入深渊。但是他没想到,姬咎并不甘于做棋子,他趁着南褚离开国都的时候找到了砥厄,然后命人将砥厄分成了五块,并交给听命于他的大司命和少司命将这几块玉分开藏起来,并且说这玉可以保存大周的命脉。那时姬瑜并没有死,姬咎让人把姬瑜放了,而且把砥厄有起死回生甚至穿越时空的作用透露给他。 做完这一切的时候大周国破,姬咎被人杀死。南褚匆忙赶回来却得知砥厄已经被分成了几块。姬瑰的魂魄也从砥厄中出来了他就躲在南褚的大殿中。南褚带走了他的魂魄,并用另一样玉器将他的魂魄养了起来。等到机会合适他就会帮姬瑰转魂。 结果一等就是几千年。 后来他遇到了沈泽之的爷爷沈铭,也见到了沈铭已经怀孕的儿媳妇肖柔。他立刻发现还在肖柔腹中的孩子和姬瑰命格相同,是让姬瑰复活再好不过的容器。于是就有了沈霖命中没有二子一说,他料定肖柔绝对不会打掉这个孩子,也为后来的事情做出了铺垫。在孩子要出世前他不动生色的把孩子原本的魂魄抽掉,于是沈泽之一出生就是死胎。之后他在顺势说自己可以用招魂之术让孩子活下来。就让姬瑰的魂魄进入到沈泽之的身体中。 但是由于时间太长久,姬瑰的魂魄进入沈泽之的身体之后完全忘记了以前的事情,他像一个真正的孩子一样成长。 本来事情就到这里的时候,让姬瑰这样平凡的过一辈子也挺好。但是就在几年之后他发现了姬瑜,姬瑜居然还在这个世上,并且他完全相信了姬咎当年布置的一切,正在收集砥厄。砥厄是神玉,褚荀也不确定恢复砥厄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于是就有了沈泽之三十岁有一劫的说法。并且在沈泽之三十岁的时候特意引他去了关家。在那之前褚荀又通过拍卖会把青骨玉送到了关家手中,让沈泽之拿到第一片砥厄的碎片。 几千年下来,周朝早已不复存在,国师南褚也变成了现在褚荀。但是当年的人却还在这个世上。褚荀必须结束这一切,而能做到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沈泽之,也就是姬瑰。他细心布置,一步一步引着沈泽之到现在,让他想起以前的事情,让他亲手了结青阳。他知道沈泽之一旦想起以前的事情就一定会除掉姬瑜,姬瑜一死就剩下他和沈泽之两个大周遗民了。他已经活够了,等到他和沈泽之死去,这一切就真正的结束了。 沈泽之把车停到路边,他拥有几千年前姬瑰的记忆,而属于沈泽之的记忆也一直在自己的脑海中。他下车想吸只烟,一摸却摸到了一张符,就是他放着小鬼的那张符。 他笑笑把小鬼叫出来,小鬼一出来就抱住他的腿抬头看着他。他俯身摸了摸小鬼的脸蛋道:“我送你投胎好不好?” 小鬼眨眨眼露出一个笑容来。 沈泽之双手合十念起了往生咒,随着咒语小鬼的身体慢慢消散了。 处理完这一切,沈泽之上车向着医院驶去,不管这一切什么时候结束,他都要先把纪子越救回来。 生死约19 沈泽之到医院的时候天还没有亮,医院里静悄悄的。他走到纪子越的房门前还没有推门就知道里面出事了。 为了防止纪子越的身体出问题,他除了把青骨玉放在他身上,还下了一道咒。如果谁想拿走青骨玉或者是对纪子越不利,他就会立刻知道。可是现在那道咒被触发了他却没有感觉到。 沈泽之皱着眉头推开病房的门,护工倒在地上,他只是晕过去了。沈泽之看了他一眼就去病床边看纪子越。纪子越身上的青骨玉被拿走了,但是他的身体没有问题。可是要想让纪子越醒过来就要在二十四小时之内把他的魂魄找回来。 之前三爷已经给了他提示,纪子越的魂魄就在奈何桥边。沈泽之没有办法去地府,不过有一个人可以。 沈泽之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他说了几句话挂掉了电话。 沈泽之坐到床边看着纪子越,想着自己的事情。他这一生太久了,从三千年前的姬瑰到现在的沈泽之。他的身边一直有愿意为他去死的人。一个是他的师傅南褚,还有一个就是躺在这里的纪子越。 褚荀虽然算计了他,但是也只是为了让他想起来过去的事情。他不知道纪子越的事在不在他的算计范围内,但是只要能把他救回来沈泽之就不会追究了。而纪子越,是沈泽之这辈子最亏欠的一个人。纪子越是他的朋友,一个愿意为了他放弃生命的朋友,可是他不能让纪子越去死,他自己才是最不应该存在的人,只要他们都死了,这个世界就正常了。 沈泽之想到了爷爷沈铭还有大哥沈煜之。知道他出事爷爷和大哥一定会难过的吧。不过要是大哥知道自己才是害死他母亲害死他弟弟的凶手,不知道他会不会恨自己? 门被从外面推开,褚荀和陆修走进来。 沈泽之站起来道:“纪子越身上的青骨玉被拿走了,我没有时间了。陆修,我想请你帮我个忙。” 陆修道:“你想让我去地府找回纪子越的魂魄?” 沈泽之点头。 陆修道:“虽然我能自由进出地府,但是这件事由我去做不太好。纪子越并不认识我,我去带他回来他不一定会相信我。地府中是不能拘魂的。” 沈泽之皱眉,陆修说的没错。纪子越并不认识陆修,让他相信陆修恐怕不容易。 “不过,我可以让你魂魄离体去地府找回纪子越。”陆修又道。 沈泽之立刻点头:“好的。” 陆修道:“你只有五个小时的时间,如果五个小时内你回不来,那你们就永远回不来了。明白吗?” 沈泽之点头。 褚荀道:“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你们的身体,这里的一切交给我。” 沈泽之道:“谢谢,褚……褚先生。” 虽然他有了姬瑰的记忆,但是让他称呼褚荀为老师他还是叫不出口。不过好在褚荀也不在意。 沈泽之躺在病房外面的休息室的床上,陆修站在他身边。沈泽之闭上眼睛,陆修伸出双指口中念念有词,他猛地指头点到沈泽之额头上,沈泽之就感觉身下一空,好像身子底下的床忽然没有了一样。他立刻想睁开眼睛看看发生了什么。陆修的话在他的脑中响起:“别睁眼,等我让你睁眼的时候你再睁眼。这一路我会教你怎么做,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做就好了。” 于是沈泽之就按照陆修的指示去做。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感觉到自己的脚碰到了地面。同时陆修说道:“可以睁开眼睛了。” 沈泽之睁开眼看了看四周,陆修并没有和他一起来。陆修知道他在想什么就解释道:“我在上面,但是我看得见你周围的一切。” 沈泽之点点头,按照路修的指示往前走去。这里是一片黑暗,只有他脚下有一条隐约的路,沈泽之沿着这条路向前走,不知道走了多久,前面忽然出现亮光。那亮光出现的格外突兀,沈泽之看过去,那里是以一座城。 陆修道:“看到了吗?那就是地府。” 沈泽之:“看到了。” 他加快脚步向地府走去。他没有走平时鬼魂进地府走的路,所以一路上都没有碰到鬼差。直到他走到有着鬼门关三个大字的牌坊前,里面出来两个鬼差拦住。 “什么人?” 还没等沈泽之说话,鬼差后面突然出现了一个人,是勾魂使白无常。 “勾魂使大人。”两个鬼差低头行礼。 勾魂使道:“你们下去吧。” 两个鬼差对视一眼走了。 沈泽之道:“勾魂使大人,好久不见。” 一身白衣的勾魂使勾起唇角:“还是不见的好,人世间大家最不愿意见的估计就是我了。” 沈泽之道:“我这次来是找一个人的魂魄。” 勾魂使道:“我知道,请随我来,他等你多时了。” 沈泽之跟着勾魂使往里走去。地府并没有描述的那么恐怖,这里看起来就像是影视基地的古代建筑一样,只不过到处都是黑色,这里应该是没有白天的。那些建筑的廊下都挂着红色的灯笼。这倒是有些出乎沈泽之的意料,他本来以为会是白色的灯笼。 勾魂使看出了他的疑惑笑道:“阎王觉得白色太瘆人就换成了红色。”他看了看那些红色的灯笼道:“嗯,红色的确喜庆些。” 沈泽之嘴角抽了抽,地府需要喜庆吗? “他还好吗?”沈泽之问道。 勾魂使道:“还好,有时间我会去和他下一两盘棋,他棋艺不错。” 沈泽之点点头,纪子越虽然在国外呆了很久,但是那些老祖宗的东西倒是都没丢。 两个人一路上遇到了许多鬼差,那些鬼差看到勾魂使都停下行礼。快走到奈何桥的时候沈泽之忽然停了下来。 勾魂使转身:“怎么了?” 沈泽之犹豫了一下道:“有个不情之请。” “请讲。” 沈泽之道:“我想要一碗孟婆汤。” 勾魂使皱眉:“孟婆汤?你要给他喝这个。为什么?” 沈泽之道:“因为他不需要记住这些事情。” 勾魂使道:“你是指地府的事情。他不会记得的。” 沈泽之摇头:“不,是和我一起经历的那些事情。他是个普通人就该过普通人的生活,况且过些时候我大概……总之该让他回归正常的生活。” 勾魂使听完道:“好吧,既然这是你想要的,我会帮你去问孟婆要一碗的。” 沈泽之道谢:“多谢。” 奈何桥边有个小亭子,里面坐着个面貌温和的年轻人。他面前摆着一个棋盘,此时他正低头看着棋盘,手指间还夹着一枚棋子,似乎在思考往哪里下。” “啪哒。” 一枚白棋放到了棋盘上,纪子越眼神一亮,这盘棋中白子一改颓势,马上占了上风。纪子越抬头看着面前微笑的人愣了一下。 “组长?” 沈泽之笑着说:“傻了?” 纪子越放下棋子,他的手指微微颤抖:“你来接我回去吗?” 沈泽之点头:“下次不要那么冲动了。” 纪子越露出笑容来:“从他们不让我过奈何桥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接我回去的。” 沈泽之微微叹了口气:“下次别那么傻,我不会死,你的命却只有一条,知道吗?” 纪子越笑笑没说话。 两个人正说着,勾魂使拿着一杯茶过来了,他把茶杯放到纪子越面前道:“喝了这杯茶就回去吧。” 纪子越看着茶杯问道:“这是什么。” 勾魂使解释道:“你本不该入地府,等你回到人间还阳了也不能记得现在的事情。喝了它就会让你忘记在地府中的一切。” 纪子越看沈泽之,沈泽之冲他点点头。纪子越不再怀疑他端起茶杯道:“不知道下次见到勾魂使是什么时候,还想和你下棋呢。” 勾魂使笑道:“活人没人希望见到我,我越晚见你越好。” 纪子越笑笑仰头喝下那杯茶,沈泽之垂在身边的手微不可见的握了一下。 纪子越喝完茶放下杯子正准备说什么,忽然一阵困意袭来他慢慢闭上了眼睛。沈泽之扶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对勾魂使道:“多谢你。” 勾魂使道:“不必,你们走吧。你魂魄离体总是不好。” 沈泽之点点头,勾魂使一路把他送到了刚才他来的地方,他拿出招魂幡扬了一下,沈泽之顿时感觉身体一轻。等他再睁眼的时候自己已经回到身体里了。 沈泽之翻身坐起来,外面的天色大亮了,褚荀就坐在病床边的凳子上。沈泽之问道:“纪子越呢?” 褚荀道:“他醒了。” 纪子越的病房里热闹极了,沈父沈母还有昨天刚来的沈子卓都来了。沈母喜极而泣,沈父也红了眼眶。 沈泽之走进去,床上的纪子越抬头看他。 “你是?” 病房里的人都一愣,纪子卓回头看了沈泽之一眼回头问纪子越:“你不知道他是谁?” 纪子越眼神无辜:“我应该知道吗?” 沈母顿时紧张了:“子越,你知道我是谁吧?” 纪子越笑道:“妈,你在说什么啊。” 周围的人问了一圈,纪子越唯独不记得沈泽之。他甚至记得特案组的其他人和其他事,却对沈泽之一点也不记得了。 纪子卓叫来医生,一番检查之后发现纪子越除了躺的时间长有些营养不良之外没有任何问题。 纪子卓和沈泽之离开病房,纪子卓道:“子越……” 沈泽之道:“你什么也不要告诉他。” 纪子卓又道:“这一次对我们家来说打击太大了,我父母年纪都大,再来一次的话我怕两个老人……所以我想让子越辞职。” 沈泽之道:“我尊重你们的看法。” 纪子卓沉默了一会儿道:“谢谢。” 沈泽之笑笑道:“他现在已经不记得我了,我就不进去了。我那边还有些事,先走了。” 纪子卓点头,他看着沈泽之走进电梯里才回到病房里。 纪子越看了一眼他哥,又往他身后看看。 纪子卓问:“看什么呢?” “哥,刚才那个人呢?”纪子越问。 纪子卓道:“人家有自己的事情,走了。” “我以前是不是认识他?” 纪子卓顿了一下道:“认识,普通朋友。” “哦。”纪子越点点头。 沈母道:“子越,和妈妈回家吧,在那边找个工作,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好不好。你要是再来一次,就是要妈的命啊。” 纪子越听完抱抱他妈妈:“好,我回家。” 生死约20 三天之后沈家一家出国回家。 过安检的那一刻,纪子越忽然心有所感。他停下了脚步转头往后看。纪子卓看着他的动作也跟着往后看,人来人往的候机大厅里并没有他们认识的人。 他知道纪子越在看谁,但是纪子越自己却不知道。 “怎么了?”纪子卓问。 纪子越恍惚了一下回答道:“没什么,走吧。” 当他们消失在登机口的时候,沈泽之从拐角处走出来。他是来送纪子越的,但是到了这里却又突然不敢出来见他了。他擅自篡改了纪子越的记忆,修改了他的人生轨迹。在看见他和家人离开的那一刻,沈泽之突然就胆怯了。 算了,就让他这么走吧。 沈泽之走出候机大厅拉开了车门,车后座上坐着褚荀。沈泽之一上车,车子就开出去了。 “我们去哪里?”沈泽之问道。 褚荀道:“姬瑜已经拿到了全部的砥厄碎片,他下一步一定会去一个地方。” 沈泽之转头问:“什么地方?” “藏着他身体的地方。” 与此同时,关辛的邮箱里收到了一封邮件,发件人是沈泽之,内容是离职申请。关辛看完之后立刻打印出来拿着这份离职申请去找张部长,张部长看完之后叹了口气,让关辛先回去了。 特案组一共才六个人,沈泽之和纪子越同时离职,特案组暂时没有办法正常工作,之前的那两个案子,无论是周慕还是陈妍,特案组都无法给出一个合理的结论。一个死了不到五个小时尸体却像是两个月以前的。另一个虽然被清晰的拍摄到了死亡经过,但是看起来更像是恐怖片。这两个案子最后只能不了了之了。 当年姬瑜被姬咎赐死,但是姬瑜料到了自己的下场,就提前安排好,让人在他死后把他的尸体藏起来。后来西周文公咎,也就是姬咎联合各诸侯国伐秦,不胜,西周灭亡,姬咎被秦王杀死。 但是姬咎毕竟是西周的君主,秦王还是给了他该有的体面,秦王命人按周氏君王仪制厚葬姬咎。青阳在姬咎下葬的时候把姬瑜的尸体藏到了姬咎的墓中。现在姬瑜拿到了砥厄,他一定回去文公墓里找到自己的尸体还阳。 文公墓就在霍山。霍山在晋西省临汾市管辖下的霍州市境内,并绵延洪洞、古县、沁源、灵石等县,是五大镇山之中镇。最高峰五龙壑海拔米,超过2000米的山峰还有老爷顶、莲花山、摩天岭等。南北走向约200公里。 褚荀他们回去准备好要用的东西,买了当晚的机票。第二天一大早就到了晋西。文公墓是一座西周墓,但是当年选地方的时候是大司命亲自选的,他是阴阳一派地位最高的人,其实已经算是神了。他说过这墓五千年内不会被人找到,那就一定找不到。 到晋西后褚荀带着他直接去了霍山,在进霍山的时候见到了提前到这里的陆修。 沈泽之看到陆修没有说什么,陆修是褚荀的朋友,这次来就是为了帮他们的。沈泽之开着车,褚荀坐在副驾驶上给他指路。 “三爷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沈泽之忽然问道。 褚荀道:“他只是帮我一个忙。” “引我入局?” 他褚荀点头。沈泽之没有继续问下去,现在知道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 车子在山里走了半天之后就没有路了,三个人下车后徒步向里走。有褚荀的带路他们少走了许多弯路,终于在天擦黑的时候感到了墓的入口。 原本墓中都有断龙石,墓门一关断龙石就会掉下来从后面抵住墓门,但是由于青阳在藏姬瑜尸体的时候给这个墓做了手脚墓。断龙石并没有放下来。 褚荀走到一块空地上,他看了眼地面道:“入口就在这里。” 沈泽之皱眉,道:“我们动手挖开?” 褚荀摇摇头,他拿出一张符口中念了句咒,符燃烧起来,等到符烧完后这里就变了样子。原本只有枯树叶的地面上居然出现了两根黑色的石柱。石柱顶头是两只凶猛的狮子,狮子口中还含着两颗石珠。 褚荀看了那珠子一眼道:“姬瑜已经进去了。我们也进去吧。” 他走到石柱旁伸手到石狮口中蒋那颗石珠按下去,原本平整的地面出现一平方米的下陷,从入口可以看到向下的阶梯。 褚荀率先走了下去,沈泽之在中间,陆修在后面。 往下走了三十米的样子就到了地面上,等他们最后一个人的脚从石梯上放下来,石梯就缩回去了。沈泽之抬头看了看,上面严丝合缝,刚才出现的入口不见了。他们站的地方应该是是古墓的外面,这里地面都是巨大的石块铺成的,地面上很干净,不过零星散落着两三片干树叶。 沈泽之拿起一片看了看,应该是上面的树叶,应该是姬瑜进来的时候带下来的。 他们面前就是墓门,褚荀看到墓门道:“这古墓是有少司命一手监督建造完成的。” 沈泽之问道:“你以前来过这里?” 褚荀点头:“我来过很多次,但是没有找到姬瑜的身体。” 几人对面的是两扇有四米高的石门,门上全是浮雕,沈泽之仔细看了看,雕刻的应该是某个神话故事。 褚荀走过去伸手按下了一个样子凶恶的动物的眼睛,大门传来一身响,然后石门向两边开启。大门开启后里面的样子也露出来了。 沈泽之看见之后很惊讶,这完全不像是一座墓,而是一座宫殿。 褚荀转头问道:“是不是很熟悉?” 沈泽之点点头,这宫殿他很熟悉,这正是当年他的太子宫。 褚荀道:“当年你出事之后,你父王听了我的建议立姬咎为太子,他就搬到了太子宫中。姬咎很喜欢这座宫殿,一直到他后来登基也没有换宫殿,而是把这里改成了寝宫。” 沈泽之神色复杂,他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还能看到这里。 褚荀率先走进去,这里的样子应该是太子宫的前殿。太子宫分为三大殿。前殿是太子见大臣和太子属官的地方。中殿是太子处理事务和学习的地方。最后面的后殿是太子休息的地方。 当年的太子宫是姬供专门建给太子姬瑰的,建的极为用心,可以说太子宫的制式比不上王宫,但是绝对是大周最华美的宫殿。 前殿的大殿前立着一块巨型石碑,上面刻着大周历代的君王名字,沈泽之过去看了看,上面并没有自己的名字。 褚荀解释道:“姬咎对你……他不会让这里写上你的名字的。” 生死约(完结章) 沈泽之不会在乎这种东西,就算他有着姬瑰的全部记忆,他也不会认为自己就是姬瑰。 “姬瑜的身体会藏在什么地方?”沈泽之问道。 褚荀摇头:“不知道,我找过很多遍了都没有找到。” 沈泽之看了眼四周,问道:“姬咎的棺椁在哪个殿里。” “在中殿。你觉得姬瑜的身体会藏在那里?”褚荀问。 沈泽之道:“只是猜测而已,现在姬瑜应该已经到自己的身体旁边了吧。” 褚荀道:“我担心的是他已经还阳了离开了这里,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再想找到他就不容易了。” 沈泽之点点头率先向中殿走去,中殿的布局很简单,中间的是主殿,左右两边分别是左偏殿和右偏殿。沈泽之走进主殿,这里的规格制式和他在的时候已经不一样了。他那个时候是太子,所以规格要比君王次一等。后来姬咎登基之后依旧住在这里就把这里的规格提升成君王制式。这墓中的一切都是照搬原来的太子宫。沈泽之对这里很熟悉。 大殿中间就放着一个巨大的青玉棺椁,沈泽之走到棺椁旁边看了看问道:“这就是姬咎的棺椁?” 褚荀点头:“是的,我看了一遍,这墓中只有这一处有棺椁。” 沈泽之道:“为什么他没有弄疑棺?” “少司命说着座墓五千年不会被盗,就没有必要弄疑棺了。”褚荀说道。 沈泽之绕着棺椁走了一圈道:“打开看一下。” 褚荀惊讶:“你要开棺?” 沈泽之看他:“不能开吗?” 褚荀立刻反应过来了:“你的意思是说青阳把姬瑜的尸体藏到了这里?” 沈泽之道:“恐怕这座棺材现在是空的。” 褚荀一听也觉得沈泽之说的有道理,他之前来过这里无数遍,都没有找到姬瑜的身体。而古墓之中可能只有这里是他没有找过的了。 沈泽之和褚荀里可开棺,这座青玉棺椁没有钉上,棺盖只是放在上面。沈泽之绕着棺材走了一圈,伸手按下棺盖盘龙的眼睛。翁的一声,棺盖缓缓向下滑开。 棺材打开后里面还有白玉的椁。这不是普通的白玉,稍稍靠近就能感觉到寒气逼人。这是寒玉。 “寒玉用来保存尸体最好,可以让尸体千年不腐。”沈泽之道。 椁也是有机关的,沈泽之看了看,把手伸进椁的底部按下了一个按钮。白色的寒玉椁也被打开了。但是里面和沈泽之预料的一样,是空的。 “姬瑜还阳了。” 沈泽之站在棺椁旁边说道,他的眼睛看着周围,姬瑜既然已经还阳,要么是离开了这里,要么就是藏在什么地方看着他们。他更倾向于后一种。姬瑜恨他和褚荀恨的要死,现在他不但还阳,手中还有砥厄,恐怕他做的第一件事肯定是要杀了他和褚荀。 “姬瑜的尸体不在这里,姬咎的尸体为什么也不在了。”褚荀问道。 沈泽之说道:“恐怕姬咎的尸体从一开始就没有在棺椁里。” 褚荀眉头一皱:“后殿寝宫中。” 沈泽之道:“我们去看看。” 两个人走到后殿。太子寝宫中,这里的一切还是和原来的一样。褚荀走到床前看着床上的一具枯骨道:“我原以为这具尸骨是殉葬的,现在看来这才是姬咎的尸骨吧。” 沈泽之道:“姬瑜这鸠占鹊巢的计策真不错。” “鸠占鹊巢?这里的一切本来就是属于我的。” 沈泽之和褚荀立刻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穿着一身长袍的姬瑜慢慢走出来。 “太子殿下,别来无恙啊。”他道。 姬瑜死的时候还不到二十岁,现在这长脸看起来就是个十七八岁的孩子,但是配着他的话感觉十分怪异。 沈泽之看着这张和记忆中一样的脸道:“姬瑜,可惜你机关算尽还是没有得到太子之位。有什么用呢?大周已经灭亡三千多年了。就算你现在还阳已经没用了。” “机关算尽?好一个机关算尽。没错,我是到死都没有当成太子,但是你呢。你甚至连长大的机会都没有。如果不是南褚,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和我说话?如果我早知道沈泽之就是姬瑰,我……”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是大家都听的明白。 忽然,姬瑜笑了笑道:“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就算南褚愿意帮你也没用了。我有了砥厄,他可以让我回到大周,只要让我当周王,大周一定能千秋万代。” 沈泽之皱眉:“姬瑜,你醒醒吧。没有哪个朝代可以千秋万代。你活了这么多年还不明白吗?” 姬瑜冷哼一声:“那是因为人的生命都是有限的。而我的命是无限的。” 沈泽之摇摇头,姬瑜已经魔怔了。 姬瑜拿出砥厄,现在的砥厄已经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变成了一块方形的青色玉石。他拿着砥厄转身出了寝宫。沈泽之和褚荀对视一眼跟了出去。 姬瑜走到棺椁前,他看也没看被打开的棺椁,而是走到棺椁只对着的地方,那个地方本来是王座,但是现在却空空如也。姬瑜走到那里之后按下墙面上的一块砖石。顿时机关启动的声音响起来。 墙面的石头有些上浮有些下降,最终在墙上出现乐乐一个奇怪的图腾浮雕。 沈泽之和褚荀眼神里都有些疑惑。他们之前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东西。 姬瑜摸着那些浮雕说道:“这才是古墓最关键的地方,少司命把命轮刻在了这里,只要有东西启动,就可以回溯时光。” 沈泽之警惕的看着他,姬瑜口中的这样东西却不仅仅是砥厄,否则在他们来之前他就已经启动命轮了。 果然,姬瑜转身笑着道:“启动的的东西有两样,一样是砥厄,它是钥匙,还有一样就是大周王族姬家的魂魄。姬瑰,太子殿下,恐怕我要借你的魂魄一用了。” 沈泽之淡淡的说道:“不要痴心妄想。” 姬瑜放声大笑:“痴心妄想?上辈子父王说我是痴心妄想,姬咎那个废物也说我是痴心妄想。结果怎么样,他们都死了,但是我却活着。” 他说这双目逐渐变成了血红色,沈泽之和褚荀脸色都是一变,姬瑜已经成魔了。 姬瑜双手呈抓状,掌心聚集起黑色的烟雾。但是那绝不是一般的黑烟,里面是无数厉鬼化成的魔气。姬瑜为了成魔不知道害死了多少性命。 与此同时,沈泽之手腕上的菩提珠发出金色的光芒,他整个人都包裹在金色佛光之中。褚荀也拿出他的剑,这把上古宝剑破邪除祟正好对付姬瑜的魔气。 姬瑜怒吼一声,两股魔气向着沈泽之和褚荀扑过来。沈泽之抬起手臂,魔气一碰到佛光就像是水碰到了烧红的铁一般发出滋滋声,而这些滋滋声后面还有隐隐的哭嚎声。 沈泽之神色一敛,他拿出一张符像姬瑜扔过去,符一碰到他顿时炸了。火光闪过姬瑜却丝毫没有受伤。而他手心的魔气还源源不断的出来。褚荀那边却已经有些顶不住了。 沈泽之挥手挡掉魔气,向着褚荀那边走过去,但是姬瑜不会让他们两个到一起,他一个闪身,已经站在了他们之间。三个人顿时对峙起来。 忽然,姬瑜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沈泽之对面的褚荀大吼道:“小心。” 沈泽之背后一凉,想回头却已经晚了。一股魔气穿体而过。沈泽之表情痛苦,身体僵直在半空中。他张大嘴想发出声音来,却丝毫不能。 褚荀顾不得自己,挥剑就要上去救沈泽之。但是姬瑜立刻缠住了他。这时,陆修突然出现了,他抓住沈泽之的胳膊把他拽了过来。但是已经晚了。 褚荀看着沈泽之没有生气的身体睚眦俱裂。 姬瑜转头看墙上的浮雕,一股黑色的的魔气绕着中间一点白色烟雾飘进了命轮。 “不。”褚荀向前走了两步,眼看着沈泽之的魂魄进入到命轮之中。 魂魄一进入命轮,命轮立刻发出红色的光芒来,一些金色咒文的从命轮上浮起来。大殿被笼罩在金色的光芒之中。 褚荀看着沈泽之露出无力的表情,但是陆修却一直淡淡的,似乎这里发生的一切和他没有关系。 姬瑜欣喜若狂,他把砥厄放在命轮中间的一个凹陷处,顿时命轮旋转起来。姬瑜走到名盘前,他五官扭曲,看起来可怕极了。 忽然,大幕中响起“轰隆”一声,然后命轮就停止转动,一切又恢复了原状。 姬瑜不可置信道:“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褚荀慢慢站起来道:“你以为少司命在这里刻得真的是什么可以穿越时空的命轮吗?” “这不是命轮?这是什么?”姬瑜喃喃问。 一缕青烟从浮雕中飘出来钻进了沈泽之的身体里。沈泽之缓缓睁开眼睛。 “这是大墓关闭的机关,一但大墓关闭无论是谁都出不去了。”沈泽之道。 姬瑜不信,立刻出去看。这里已经被锁起来,原本的墓门变成了一堵墙。他已经成魔。却发现这里设了什么禁止,一切法术都不能用。 姬瑜回到大殿之中,他看着沈泽之道:“你疯了吗?你也出不去。” 沈泽之微笑道:“我进来就没打算出去。我们一起死在这里吧。虽然你成魔,但是这里被下了禁制,现在我们都是凡人了,不知道能活几天。呵~” “姬瑰。你早就知道。”姬瑜双眼发红。 沈泽之道:“我和褚荀加起来都不是你的对手,只有用智取了。很有效不是吗?” 忽然,他的目光一转看向陆修。还没等他开口,他的身体一僵,沈泽之握着褚荀的剑,而剑身已经穿过了姬瑜的身体。 “你……” 沈泽之靠近他道:“我的确骗了你,不过命轮是真的。等到一个时辰后就会继续下一阶段。到时候你的目的就能达到了。可惜你已经没有机会了。”他说这把刀一转,姬瑜闷哼一声没了声息。 褚荀拘出了姬瑜的魂魄,他走到命轮前看着那浮雕,沈泽之割破手指盖了几笔。那些血液一沾到浮雕石头就像是被刀刻过的一样。 褚荀将姬瑜的魂魄打入命轮中,命轮再次转动。褚荀道:“快走吧。” 沈泽之点头转身和他一起往外走。墓门已经打开了,沈泽之走了出去。但是褚荀却没有跟着他一起出去。 沈泽之转身着急道:“褚荀,快出来。” 褚荀站在墓门中,墓门正在慢慢闭合。 “我不出去了,我是属于这里的。沈泽之,你现在和普通人没有区别,你该有自己的人生。忘了这里的一切,忘了属于姬瑰的一切。前三十年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沈家。现在你就是沈泽之,却做你想做的事吧。” “褚……”他的语气顿了顿,墓门马上就要关上了。 沈泽之看着墓门关上,在关上的那一刻,他终于喊出了那两个字:“老师。” 三千年前,姬瑰一直称南褚为老师,其实他不仅是他的老师,甚至是他的半个父亲。 墓门关上,沈泽之最后看了一眼禁闭的墓门转身离开…… 一年后,沈铭家。 孙叔拿着一封信高兴的走进来:“先生,泽之来信了。” 沈铭连忙带上眼镜打开看。看完信后他笑骂道:“臭小子,心都玩野了。” 孙叔问道:“泽之现在到什么地方了。” 沈铭说:“到云南了。” 孙叔笑道:“还是现在好,平时在学校里上上课,假期了就四处走走。” 沈铭叹气道:“是啊,以前这孩子心思太重,总是强迫自己做一些不喜欢做的事情,现在总算是放开了。” 远在云南的沈泽之,他站在云南的木楼上。这里的星空很美,沈泽之靠在栏杆处喝着啤酒看星星。一年前的那些事情现在想来像是一场梦。不过沈泽之现在很少想起那些事情,那些人。偶尔午夜梦回,沈泽之还是会觉得心悸。但是这一切都将深埋在心底,总一天他会忘记这些事情。 他现在是沈泽之,只是沈泽之。 (全书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