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书名:古国归墟之西域异闻 作者:馨月君兮 归墟,传说为海中无底之谷,谓众水汇聚之处。《列子?汤问》:渤海之东,不知几亿万里,有大壑焉,实惟无底之谷,其下无底﹐名曰归墟。 35年前,我爷爷带领中科院的考古队深入新疆塔克拉玛干沙漠腹地,去考察西域三十六国中大宛国的遗址。考古队在沙漠中遇到罕见的风暴,慌乱中被一个神秘的人影带到了一座古城之内,队员们惊奇的发现这座古城居然万年前就存在,他们碰到一连串诡异事件,几乎全部身亡,只有爷爷被救起,却已精神失常。 35年后,还在上大学的我收到一封神秘老人的来信,之后我的爷爷与父母都离奇的失踪了。循着信中的线索,我踏上了寻秘之路,曾经的西域之地竟然隐藏着诸多诡异的事情:沙漠的八卦鬼城,天山的天池圣境,昆仑山的死亡之谷……那传说中的归墟之眼竟然就隐藏在万年的古国当中,与我的命运息息相关,各种诡异的事物接踵而来。 原来爷爷早在十几年前已经去世,那么回来的人又是谁?或者说根本就不是人…… 探险的过程充满了人性的挣扎,恐怖与可憎的面孔交织,惊悚的场景,支离破碎的线索……原来这一切都只是一场阴谋…… ================== 楔子 三十五年前,新疆,塔克拉玛干沙漠深处,一支来自中科院的考古队伍正在用难以置信的目光呆呆的盯着他们眼前的这片诡异而又熟悉的建筑物。 “怎么又回来了,完了完了,我们铁定是来到鬼冢了,这回再也别想出去了。”一个大胡子男人绝望的用双手遮住脸,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一个皮肤黝黑年轻的小伙子撇了他一眼,说道:“我说尼格向导,都这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这到底什么鬼地方啊?” 尼格用颤颤巍巍的手从兜里掏出一个小铁盒子,盒子的边缘已经磨的光亮,露出了底色。他轻轻的打开盖子,拿出一张卷烟纸,放了点烟叶,制成了一个简易的烟卷。 他吸了一口烟,定了定神,说道:“我们本地的村民,老祖宗都有个传说,很久以前,这沙漠里有个国家,文明昌盛,人口众多,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国家的人一夜之间全没了,没有尸体,也没有举国迁移的痕迹,就像在人间蒸发了一样,只留下了这片鬼城,后来只要谁闯入这片鬼城,就会被困在这再也出不去了,老人们说是这国家原来居民的灵魂作祟,留我们在陪他们,后来我们当地人就叫它鬼冢,估计就是这了。” 队里面有几个女人吓的哭了起来,“这可怎么办呀?” 一个左脸有伤疤的中年男人听到这里,实在忍不住了,骂了句:“狗日的,当年在军队什么苦没吃过,什么阵仗没见过,老子还不信这世界上真的有鬼了,只怕是有些人自己找不到路,在这胡咧咧。” 尼格向导发现全队的人都在看他,冲着伤疤男人咕哝着:“你说这做啥?难道我自己不想出去吗?” 皮肤黝黑的小伙子似乎怨气还是没消,抱怨道:“早上那场邪性的风暴,咱们骆驼也没了,行李也丢了,现在仅存的干粮和水还不知道能用几天,老尼,不是我说你,那么大的风暴你看不清方向到处乱跑啥,把我们带这来了。” 尼格向导有些委屈:“那么大的风暴,咱们不跑不是等着被活埋吗?再说跑的时候路也不是我领的,我是跟着前面人影跑的,不跟着大家走散咋办?” 伤疤男皱起眉头,不耐烦的说:“妈的,老尼你咋瞪眼说瞎话,我们都是跟着你跑的,你前面哪还有人了?”尼格向导摸摸胡子,刚要辩解,突然旁边传来一声尖叫。 “娟子,你怎么了?” 那个叫娟子的女人此刻脸色惨白,她瘫软的坐在沙子上,声音如蚊子一般:“尼格向导前面是有个人影,我当时还寻思是谁跑到向导前面,现在想起来,那个人影好像是有点不对,他……他的脸是蓝色的。” 尼格瞪大了眼睛,手里的烟掉在了地上,带着哭腔说道:“一定是鬼魂引我们到这的,我说咋怎么走都出不去,完啦,完啦……”全队都陷入的惊恐之中,没人再说话。 旁边带着眼镜的男人刚才一直没参加讨论,他是个通透之人,发现大家都沉默了赶紧打圆场:“大家也别太悲观了,咱们都是信奉马克思主义的,哪有什么鬼神的,当时风暴那么大,兴许娟子看错了,也别埋怨老尼了,沙漠这么大,他也不可能都知道,眼瞅着太阳要落山了,周队长你看咱们今晚怎么办?” 周队长一门心思注视着周围,没留神他们的谈话。眼前的地势较为开阔,是一片比较平缓的沙丘,矗立了很多建筑物,多数都几乎风化殆尽,看不出原来的样子,只剩下一些奇形怪状的土疙瘩。但从这些土疙瘩的密集程度来看,古时候应该是个繁荣的大国。 从这些断岩残壁风化程度来看,至少有几千年的历史,奇怪的是这座城的建筑风格跟已知的西域其他古国颇有不同,从现有的资料也无法确定这是哪个国家。”周队长看了看已经开始西沉的太阳,说道:“今天就在这露营吧,晚上在沙漠上行走不安全,明天一早赶路,大家都好好休息养足精神。” 沙漠的早晚温差很大,所谓“早穿皮袄午穿纱,围着火炉吃西瓜”。夜晚,月光照在沙漠上,反射出惨白的光,古城里一片寂静,科考队几乎全无睡意,几个女人瑟瑟发抖的靠在一起。 肤黝黑的小伙子唰的站起来,冲着周队长说:“队长,我想去找点东西,生堆火,我看大家都冷了” 周队长点点头:“带上手电,别走太远,快去快回。” 伤疤男起身说道:“黑子,我陪你去吧。” “不用了,你留下照顾大家,我黑,鬼魂晚上看不见我。”他笑笑,转身向古城的深处走去。 周队长抬头看着天上的群星,叹了口气,凑到眼镜男身旁小声问道:“赵子,咱们还有多少干粮?” 赵子面带难色,附在他耳边说:“最多还能撑三天。” 俩人沉默了良久,突然从远处传来一声大叫。 “队长,是黑子!” “赵子,你在这保护女同志,其他人跟我过去看看怎么回事。” 几个人刚要动身,却发现一个人影朝着他们跑过来,边喘着粗气喊道:“队长,有发现啊……”只见黑子手里提着一个竹筐,里面装了几个包子,还冒着热气,他气喘嘘嘘的说:“队……队长,好……消息啊。”他缓了缓,接着说道:“我刚才在前面看见有光,走过去发现是几个农户,他们同意让咱们暂住他家,还说明天给咱们带路,有个大姐还给咱们拿了刚出锅的包子,谁饿了?大家赶紧趁热吃吧。” 周队长皱了皱眉,问道:“哦?是吗?那你刚才叫什么? “我刚才跑回来的时候踩到一条蛇。”黑子说道“老尼,这附近有农户吗?” 尼格向导被周队长这一问有点懵了,翻了个白眼,回答道:“可能是散户吧。” 几个女同志抓起篮子里的包子吃了起来,边吃边咕哝着:“这包子可真香,好久没吃到了。” 周队长顿了顿,说道:“不管怎么说,也得谢谢人家的包子,黑子带路,大家出发。” “好嘞!” 一路上黑子叽里呱啦的说着他刚才遇到村民的兴奋,周队长发现,他们走的这条路白天时候从未走过,他留意到周围的建筑白天看只是风化的不成样子的土疙瘩,夜晚借着月光,那些土疙瘩的形状却似摆着各种姿态的人立在那里,有的似躺着,有的似坐着,有的似在奔跑,似乎都是人像的沙雕,煞是诡异。 “黑子,还有多远?”伤疤男问道 “就在前面了。” “黑子!”周队长顿了顿,“还记得你刚来研究所的时候,我交给你的第一个课题是什么了吗?” 黑子不耐烦的说:“队长,那么久怎么会记得。” 周队长做了个手势,示意大家停下,突然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刺入黑子的心脏,科考队的人被吓傻了,呆呆的看着这一切没反应过来,周队长狠狠地瞪着眼前的黑子,喊道:“你是谁?” 子发出一声狞笑,回荡在这古城之中,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从他的伤口处流出的不是血,竟是沙子,他瞬时化作一架白骨,倒在了沙漠上。科考队的队员们吓的脸色惨白,说不出话来。 “黑子回来的时候开始,我就觉得他有些不对,他从来都不怕蛇,而且他说过最难忘的就是第一次进中科院我带他的课题,直到我看到了这个。”周队长指着旁边一个沙雕,这个沙雕的形状很像一个人在奔跑的样子,不可思议的是那沙雕的手里拿着一只手电筒。 “快来帮忙,黑子在这沙雕里。”周队长与众人轻轻剥掉沙雕头部的沙子,露出了黑子的脸,只是那沙子似乎已经与黑子的皮肤融在了一起,剥掉的都是沙子与血的混合物,就如同被扒了皮的血人,几个女人低声哭泣着。“黑子还活着,他嘴在动。”周队长带着哭腔,把耳朵贴在黑子嘴边,想听清他说什么,黑子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断断续续的说了句:“快……快跑!” 突然,众人皆大叫起来,只见从沙漠下面伸出无数只灰白的手抓住他们的脚,那手就好像本身长在沙漠上一样,一旦被抓住,周围的沙子就迅速把他们包住,最后变成一座沙雕。刚才吃过包子的几个女人,此刻都躺在地上打滚,不停的往外呕沙子,沙子好像从她们的身体里挤出来一样,瞬时变的与黑子一样。 镜男和尼格向导下半身已经变成了沙雕,知道自己死期将近,他们眼中挂着泪痕,绝望的互相看了一眼,索性闭上了眼睛等死。 疤男不知从哪里弄到个棍子,向那些企图抓住他的手轮去,打到的手也都化作散沙,他挣扎的站起来,边轮着棍子边跑到周队长身边大喊:“队长,快走!” 当周队长起身,准备与刀疤男一起突击出去时,刀疤男全身颤抖着,瞪大了眼睛看着周队长,他身体迅速向后退,嘴里挤出三个字:“蓝脸人!”便踉踉跄跄的往外跑去。 队长诧异的向后看了看,后面除了沙雕只有漆黑一片,难道他说的是自己?周队长看了一眼自己的胳膊,借着月光,他清楚的看到自己的皮肤变成了蓝黑色,从沙漠里伸出的手都避开他,即使抓住他也会马上化作散沙,他看着自己逝去的同伴,仰天长笑,然后晕倒在沙漠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队长在弥留之际看见远处沙漠里走过一个黑影,那黑影抱起他,向沙漠边缘走去…… ☆、第一章年后 多年之后,当我再回忆起往事,深深觉得命运像一条不断延伸的线,起点是注定的,这条线连接着无数条分支,当你以某种态度选择了其中一条线时,这段便是你此生的命运,无论是否情愿,这都是你必须走下去的路,因为当初是你自己的选择。 老三进屋的时候,我正在寝室跟几个兄弟昏天暗地的打着dota,老三一开寝室门,差点没给他熏出去:“我说哥几个你们可真行啊,这大热天的,满屋子一股臭脚丫子味,你们也不开个窗户。” “靠!哪有心情,我塔都快让二哥灭了。”老四连头都没抬,随便回了句。 老三无奈的把窗户打开,冲着我说:“啊,对了,二哥,楼下有个人说有给你送餐的,他非要送到咱们屋里,让传达室大妈拦住了,正好让我撞见,我说我带给你,他还不让,你赶紧下楼看看。” 我似笑非笑的说:“老三,你这骗术太低了,我根本也没订餐啊,我要走了,这局输定了。” 老三坐在床上,也不争辩,淡淡的回了句:“爱信不信,反正话我带到了。”我转念一想,老三平时是个不苟言笑的人,很少跟我们开玩笑,还是去看看怎么回事吧。 我甩了句:“哥几个挺住,我去去就回。”便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飞奔到楼下,跑出来的时候太急,拖鞋只穿上了一只。楼下除了一老大爷之外一个人都没有。果然还是被老三骗了,我心想着,准备上楼好好修理他一顿。那位老大爷缓缓的朝我走过来,低声问:“你是周君扬?周远志的孙子?” 我点点头,问道:“您是?” 那位老大爷拎着一个快餐盒子,递给我,说道:“孩子,这盒子里有一封信,是你爷爷让我捎给你的,他嘱咐一定要亲自交到你手里,不可让他人知道,我相信很快会有人来找你。”他用一种不舍的眼神看着我,仿佛是在送别。 我顿时就蒙了:“等等!大爷,您是谁啊?我爷爷在疗养院呢,怎么会托你送信啊?” 那位老大爷叹了口气:“你看到的,不一定都是真实的,很多事情需要你自己去寻找答案,我相信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孩子,祝你好运。”不待我问完,老大爷遍转身消失在校园之中,只留下莫名其妙原地发呆的我。 我若有所思的回到寝室,老四探个头出来哈哈大笑:“二哥,这是哪个妹子给你送的爱心晚餐啊?”我懒得搭理他,白了一眼,顺势把盒子放在了床边,心想:这老爷子真够奇怪的,说话莫名其妙,爷爷得了精神病都住在疗养院几十年了,莫非他是爷爷的病友,出来逗我玩的?我也没想太多,坐下来继续跟哥几个pk了,浑浑噩噩的大概已经凌晨3点多了,困的我哈欠连天,实在忍不住了,整理整理床铺便睡着了。 第二天起床大概已经下午了,我抻了个懒腰,看见了床边放着的快餐盒子,想起昨天那个老人不舍的眼神,觉得这一切又不像是恶作剧。不管怎么样,先给我爸妈打个电话,问问爷爷的近况,出乎意料的是我爸妈的手机居然全都关机,我突然意识到事情似乎有点不对劲,我爸妈已经有一个星期没联系过我了,按照我妈以前的急脾气,早就开始满世界找我,责怪我还没娶媳妇就把娘忘了,如今一个星期都没有音讯,的确是有些反常。那位老人告诉我,信的事不可让别人知道,还特意用一个快餐盒子装着,想来必有深意。 我找了一个比较隐秘的地方,从盒子里拿出一个黄色的牛皮纸信封。信封上写着“君扬亲启”。自我记事以来,爷爷一直患有很严重的精神病,每天只是胡言乱语,或者看着一个地方发呆。从未见过爷爷写字,这字体苍劲有力,用蓝黑色的钢笔书写,我赶紧掏出里面的信,信纸有些泛黄,看着似乎已经存放了很久,信上只有一首诗:庭前柏树子偈 出入云闲满太虚,元来真相一尘无。 重重请问西来意,唯指庭前一柏树。 偈语一般是佛经中的唱词,是附缀于佛经的一些读后感或修行的实践中得到的体悟写成的语句。多为四句组成,又颇具有文采,朗朗上口,尽管不是佛经的主要内容,也成为与佛经相提并论的典故。佛经是是佛法之本,偈语是其末。因为每首偈语背后都有一个故事,而成为僧人或信徒的美谈。 我们经常会读到唐代高僧惠能大师:“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这便是偈语中最出名的一首。我家少有笃信佛教之人,爷爷为何写一首偈语给我?这实在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晚上我又给爸妈挂了十几个电话,依然是关机状态。夜晚还无睡意,我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繁星,觉得这一切有点诡异,先是一封信,然后父母联系不上。朦朦胧胧之中我仿佛听见谁在喊我,不知何时我已经置身在沙漠之中,一个黑色的人影一直在前面走着,我跟着他走了很久,他把我带到了一个巨大的宫殿里。这座宫殿的形状很诡异,半圆形的房子,似一只硕大的碗扣在了沙漠上,那样子如同放大了几百倍的爱斯基摩人的冰屋。宫殿里漆黑一片,圆顶上有一颗宝石渐渐的发出蓝光,照亮了整个大殿。 我注意到,大殿中央有一个大概三层楼那么高的神像,是一座三头六臂的女神像,她六个手臂里都拿着不同的法器,不论从哪个角度,她总有一双眼睛在看着你。我在脑海里搜索这个神像,似乎从来未曾见过。此时,为我带路的黑影慢慢转过来面对着我,他嗓子里发出奇怪的声音,很像毒蛇在吐信子,同时在我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声音:“你回来了。”看到他脸的一霎,我“啊”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 “靠,二哥,你想吓死老子啊?”老四从上铺探了个头骂了句我看了一眼表,已经凌晨2点多了,回答道:“做个噩梦,梦见个蓝脸人,吓死你爹我了。” “我草,二哥,你鬼片看多了吧,还蓝脸人,阿凡达啊?”老四不屑的笑笑我没有回答他,的确,刚才的场景不可思议,可是为何如此的真切,仿佛我刚刚身临其境。我平缓的一下心情,想起来那首偈语,突然记起小时候的一件事情。 那时候家里不太富裕,住在郊区的老房子里,父母一面需要筹钱给爷爷治病,一面要供我上学,那时候院子里有一棵柏树,老爸总是会在那棵树下叹气,我当时年纪小,就问老爸:“为什么你一看到这棵树就不高兴?” 他回答我说:“这棵树是爸爸小时候,你爷爷亲手种的,你爷爷的考古队在沙漠里出了事,只有爷爷幸存了,可是他却生病了,爸爸希望爷爷能早日康复。”如今想来,偈语最后一句“唯指庭前一柏树”,莫非指的是老宅的那棵柏树藏什么玄机? 第二天一早,正好是周末,我收拾了东西,决定回家一趟。我的家离我上的a大很近,坐火车几乎两个多小时就能到,父母的电话依旧是关机状态,我心里充满了担忧,但更多的是疑问。我家的老房子所在地前两年开始动迁了,后来无良的开发商卷着老百姓的钱跑了,那里被拆的破破烂烂的,也无人问津了,所幸那棵树还在。 到了老家,我打了个出租立刻飞奔到老宅处,在破砖乱瓦里,一眼便找到了那棵柏树,柏树周围已经杂草重生,旁边的土也很平坦,并不像有人埋过东西的痕迹。算了,死马当活马医吧,我心想着。准备撸起袖子开始拔草,哦,好吧,其实我穿的是半截袖。快到中午了,越来越热,我围着树前前后后的挖了一个小时,都快把树根挖出来了,仍然没看到任何东西,就在我正要放弃的时候,突然在土下露出来一截类似盒子的一角,我精神马上为之一振,赶紧把那盒子从土里挖出来。 这是一个有a4纸那么大的紫黑色的木头盒子,看上去很古老,盒子上也没有什么花纹,很普通。打开盒子,里面有一块白色很旧的布,边缘已经磨损的参差不齐,说是布到更像是羊皮纸。摊开那张羊皮纸,里面似一张地图,旁边标注着我看不懂的字体。粗略的看过后,我全身为之一颤,惊呆的连话都说不出来,那幅图上标注了一个建筑,似一个碗扣在地上,不错,正是我昨天梦见的那个建筑。这一切难道只是巧合吗?我把图跟盒子放在背包里,决心回家一趟看看爸妈。 一路上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回到家屋里门是反锁的,窗户也都关好了,屋子里一片狼藉,我发现少了两个行李箱,其他东西完好无损,桌子上已经落一层薄薄的灰尘,父母似乎是出了远门,但是什么着急的事情让他们连告诉我一声的时间都没有呢?我疑惑着,准备去疗养院看看爷爷,问问这盒子的情况,刚出家门,一个毛巾捂住了我的嘴,一股浓浓的乙醚的气味传来,我便失去了知觉…… ☆、第二章 我醒来的时候,躺在一张床上,我扑腾一下坐起来,环视屋子周围,房间里只有我自己,这似乎是一间很普通的宾馆标间,设施很一般但一应俱全。我突然间想起那个木盒子,赶紧寻找背包,还好,背包就放在床下,我打开它,木盒子安静的躺在里面,羊皮纸也还在。 我长舒了一口气,却满肚子疑惑,这是绑架吗?看着不像啊,那到底是谁把我带到这里?又有什么目的?自那封信开始,我就有一堆的问题,只是不知道谁能解答。 我轻轻的动了动房门,发现门并没有反锁。管他三七二十一呢,先跑出去再说,我心里想着。赶紧打开门,猛的向外冲,重重的撞在了一个人的身上,我被震的连续退后了几步,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那人却稳如泰山一般站在那里纹丝不动,呆呆的看着我微笑。 “周君扬是吗?小伙子你准备去哪啊?跑的那么急?”那人说道我心想,这下可完了,跟绑匪撞个正着,他却伸出手,准备拉我起来。此时我仔细打量了一番这个人,年纪大概四五十岁,穿着很普通的休闲衣服,头发花白,面容慈祥并不似我想象中那样凶神恶煞,最让我疑惑的是他周身似被一层薄薄的白色雾气笼罩,若幻若真,这种情形很熟悉,我似乎以前在哪里也见过。 “你是谁?为什么抓我来这?”我壮着胆子问道“抓?”他有些惊讶,“我是想请你来协助我们,怎么会抓你?”然后似恍然大悟,“他们可能意会错我的意思了。” 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意会错?还好只是把我弄晕了,这要是听错了我估计我早就见阎王去了。” 他憨笑着,解释道:“别生气了孩子,一会请你吃大餐算是赔罪了,我们好赶紧谈论正事,你难道不想见你父母跟爷爷了吗?” 听到这里,我赶紧追问:“你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这些?我爸妈去哪了?我爷爷怎么了?你们到底什么目的?” “你一下问我这么多问题,我从哪个开始回答?而且你问的问题也是我们想问的问题,哦,对了,一直没自我介绍,你可以叫我母局长。”他一直保持着那慈祥的微笑。 我上下打量了一番,说道:“您怎么看都是公局长好吗?” 他哈哈大笑起来:“我姓母,这个姓比较少见,我是隐秘事物调查局局长,这里就是我们的调查局。” “啥?我们伟大的祖国还有如此高大上的调查局呢?就跟美国神盾局差不多吧?”我惊讶道。 “孩子,你不饿吗?我们边吃边聊吧。”经他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饿了,基本一天都没过饭,母局长将我带到他们的食堂,说是食堂,到更像是自助餐厅,我随便捡了几个平时爱吃的,便坐下来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母局长叹了口气:“慢点吃,没人跟你抢,时间过的真快啊,几十年前,我跟你爷爷也经常坐在这一起吃饭。” 我嘴里塞满了食物,含糊不清的问:“您认识我爷爷?” “何止是认识,当年我加入隐调局的时候,你爷爷已经是副局长了,他对我有提携知遇之恩,若没有他恐怕也没有今日的我。”他若有所思的回答道“对了,您还没告诉我,这到底怎么回事?”我追问道“这件事情,要从三十五年前说起”,母局长喝了一口水,继续道:“你爷爷除了是隐调局的副局长,还有一个身份,是中科院的考古学家,有一次在考察楼兰某位国王遗址的时候,我们发现国王的尸体手中紧握着一卷羊皮纸,西域本是东西方文化交汇融合之处,挖出羊皮纸本是无可厚非,只是为何这位国王到死还紧握着,我们很疑惑,这卷羊皮纸很奇怪,虽说经历千年,它却不腐不朽,应该经过特殊处理,而羊皮纸内容更让我们不解,它用了一种我们从来没见过的语言,很像拉丁文,中间却又夹杂了象形文字,更离奇的是,其他的文字符号学家都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你爷爷却在几天的功夫里把它编译出来了。”母局长说道这,一瞬间眼神变的有些异样。 我听的入了神,差点忘记继续吃饭,母局长递给我一片面包,继续说道:“这卷羊皮纸的内容大概是说在新疆塔克拉玛干沙漠里有一个古国,你爷爷叫它岱舆古国。” “带鱼古国?怎么听上去感觉这么咸啊?”我插了一句母局长没有理会我,说道:“这座古国大概在大宛国境内。” “大宛古国?那不是西域一个很古老的国家吗?跟楼兰差不多一个时候的,这个古国比大宛国的时候还早?”我问道“是的,问题就在这,根据你爷爷的翻译,岱舆古国距今已经一万年了,一万年前,我们老祖宗还是石器时代,可是他们已经有了文字,这简直不可思议,那卷羊皮纸里有一段你爷爷并没有翻译,问他为什么他却说这段他也不认识。” “这跟我家人失踪有什么关系?”我有些疑惑“你爷爷曾说,这张羊皮纸应该有两卷,还有一卷是一副图,他怀疑藏在大宛国里。”他说到这时,我下意识的抓了一下背包。“隐调局和中科院抽了几个人组成了科考队,后来你就知道了,只有你爷爷一个人回来了,并且从此疯了。”他说着似乎眼睛里侵满了泪水。 “母局长,我还是没明白,这有什么关系吗?” “你吃饱了吗,我带你去看点东西。”我点点头,他把我带进了一个房间,看那样子很像是会议室,他把会议室里的电视机打开,看着我说:“这是你爷爷在疗养院里失踪时候的录像,你看看。” 说着,他开始播放录像。虽然只有短短的几分钟,却看的我目瞪口呆。录像是黑白的,应该是疗养院大厅的监控录下的片段,从画面上能清晰的看到,一个跟我长的一模一样的人,搀扶着我爷爷走出了疗养院,那人走路的姿势,说话的手势,甚至穿的衣服都跟我一样。若不是我清楚的肯定,我从未搀扶爷爷出过疗养院,我真会以为那人就是我。 “这……这人不是我,为什么跟我长的一样啊?”我惊讶的有些结巴。 “我知道这个人不是你,我们按着当时的日期查过,那天你在学校上了一天的课,老师和学校的监控都可以证明。” “那这人是谁啊?” “另一个你,一个带着人皮面具的人,或者说,根本就不是人。”母局长语气开始严肃起来。 我被他说的毛骨悚然,鸡皮疙瘩起了一层:“母局长,你怎么知道现在的我就是真实的。” 母局长得意的笑笑:“感觉,我相信你爷爷也感觉到了,你看!” 顺着他的手势,我看到画面之中爷爷腰间别着一把短刀,我听爸爸提过,自爷爷从西域回来,就老觉得所有人都不是真的,总是想用短刀伤害身边的人,后来治疗了几年,爷爷的病有了好转,我们一家三口单独跟爷爷在一起时,他都不会拿起短刀。爷爷别着刀,就证明他发现了那个人不是他孙子,可是他为什么还跟着走呢? “你想问,明知道是假的,为什么还跟着走,是吗?”母局长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你爷爷应该是有不得不走的理由,我们也刚刚得到消息,他跟那个神秘人上了去新疆的火车。” “那我爸妈去哪了?您知道吗?难道也让假儿子骗走了?”我问道“那到没有,根据我们的调查,你爸妈买了去新疆的飞机票,已经去了一周了,也失联一周了,不知道他们现在是什么情况。” “为什么他们去新疆不告诉我?”我突然间很不安,一起都太过突然。 “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你爷爷一定是在装疯。”他用一种仿佛可以透视人心底的眼神注视着我,让我瞬间觉得有一种彻骨的寒意。 “现在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请你来了吗?”母局长又恢复了慈祥的微笑。 我点点头:“恩,你们是想让我一起去新疆吗?” “是的,我总觉得你跟这件事情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或许解铃还须系铃人,安全方面你不用担心,我会派隐调局最精干的人员跟你一同前去,而且你可以第一时间得到你父母跟爷爷的情报,总比你独自在学校担心强,学校方面你可以放心,我已经打过招呼了,你们也快放假了,期末考试等下学期开学为你补考,当然你也可以拒绝我,这是你的权力。”母局长不在说话,看着我我想了想,坚定的回答;“我去!能不能免考啊?” 母局长点点头:“这个你就不要想了,既然你同意去,我这几天就准备准备,我们好尽快出发” 夜,如此静谧,在一个昏暗的房间里,母局长对着一个三头六臂的神像,默念道:我就要带他回去了…… ☆、第三章进发 在隐调局呆了三天,发现局里的人穿着各异的服饰,他们也不怎么交流,神色慌张的在母局长办公室里进进出出,而母局长俨然如武林盟主一般,坐在办公室里发号施令。 隐调局如同它的名字一样,在一所大楼的地下室,整个局里没有一个房间有窗户,你在大楼的外面很难想象它的下面会有一个如此庞大的地下宫殿,简直让人叹为观止,母局长告诉我,除了我住的屋子,用餐的大厅以及他的办公室,其余的地方都是禁止我入内的,尤其是走廊西侧,我万万不能过去,在别人的地盘上,即使好奇心再旺盛也只好克制住。 晚上,母局长来到我的房间,还是保持着那一惯慈祥的微笑:“准备好了吗?明天就要出发了,干粮、衣服、工具只要是你们需要的,我都已经命人准备好了,你看看你还想带什么吗?” 我摇摇头:“我只带着这个背包就好了,别的都不需要了,谢谢你母局长,我只希望父母跟爷爷都能平安的回来。” “我在这里等你们安全的回来。”母局长说道。 “您不跟我们一起去吗?”我问道。 “不了,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处理。”他回答道。不知道为什么,母局长在回答我时,我似乎察觉到他在笑,也许是这几天没睡好吧,我心想着。 几乎一夜无眠,第二天,我坐着飞机来到了新疆乌鲁木齐,出机场后,几个隐调局的人在机场外接我,又坐了快两天的车程,我们来到塔克拉玛干沙漠边缘一个叫呼图壁的村子,村子很小,只有几十户人家,房屋也都很简陋。隐调局的人把我们带到村子中一个房屋还算比较大的村民家,一进屋,一阵清香扑鼻而来。一张圆桌上摆满了食物,桌子旁围坐了五个人,厨房里女主人还在忙活着。 “你就是周君扬吧,你好,我叫克拉玛依,是这家的主人。”一个大胡子带着回族帽子的人用熟练的汉语介绍自己,并伸出右手跟我握手以示友好。 我赶紧伸出手道了一句:“您好!” “来,君扬老弟,我给你介绍几个同伴,这位是李龙。”我刚要准备跟他握手时,整个右手却僵在了半空中,心弦为之一颤,我惊声呼道:“老三?” 他似乎早就料到我会有这样的反应,浅浅的一笑,说道:“二哥,你终于来了。” “行啊,你小子居然是隐调局的人,在哥几个面前装了这么久。”我还是不能相信,一个跟我住了三年的大学室友居然是潜伏已久的“余则成”。 他耸耸肩,说道:“这只是巧合而已,我也需要上大学啊。” 克拉玛依憨笑着:“你们认识啊?那最好了,以后我们可以配合的更默契。”他指着旁边一位黝黑穿着奇怪长衫的男人,说道:“这位是付马,我们都叫他大眼仔。”我扑哧一下笑出来,心想:驸马?难道这有公主吗?阿依土鳖公主?这哥们眼睛再小点就要成缝了,这群人可真会埋汰人。 “你好,年轻人,老夫是肖仙人,你可以叫我肖老。”旁边一个梳着地中海发式,满面油光长相极其猥琐的老头得意洋洋的说道,我勉强的微笑点点头。 “这位是吴子涵。”克拉玛依继续介绍道。那个叫吴子涵的人连头都没抬,呆呆的盯着我的左手,似没听见我们的谈话。我赶紧说了句:“你好!”他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依然盯着我左手的方向。气氛有些尴尬,克拉玛依赶忙圆场:“君扬啊,你饿了吧,赶紧吃饭吧。” 我肚子早就饿的咕噜咕噜叫了,女主人走过来端上一盘子黄色的酱,看着我们微笑着,用蹩脚的汉语一字一字崩着说道:“没有好菜,大家趁热吃吧,” 肖老赶紧卖弄道:“弟妹此言差矣。据老夫所知,这盘酱叫赛维孜木拉巴,在此荒凉之地能吃到它,已是莫大荣幸啊。”他似很享受般吃了几口,轻蔑的环视一下周围。我赶紧尝了尝,其实就是黄萝卜酱,但是味道香醇,真的很好吃。席间,除了肖老跟克拉玛依用回语交谈几句,几乎没人说话,大家各怀心事吃完了这顿饭。 饭后,我们进屋开始谈起进发西域的事。克拉玛依首先发话:“大家都是隐调局的同事,我是这次的向导,我先说,要进鬼冢之地并不容易,首先的难题就是怎么找到它,我看我们就按照此前商议好的计划进行,大家都同意吧。”众人纷纷点头。 “等下,克拉玛依向导,你们是什么计划?需要我做什么?鬼冢又是哪?” 克拉玛依刚要张嘴解释,肖老似抢答一般:“君扬小友,所谓鬼冢之地,就是岱舆古国的所在之地,要说这岱舆古国的神奇之处,那是十天十夜都说不完啊。” “君扬,今晚的计划你看着就好,不需要做什么,以后有需要你帮助的时候。”克拉玛依补充道,“那就这样?子涵兄弟可有异议?” 吴子涵淡淡的点点头,眼神依旧迷离,他突然似想到了什么转过头看着我问道:“手链哪来的?” 我一下被问蒙了,看到他盯着我左手才反应过来:“哦,你说这个啊,我爷爷送的,难得那天他精神好些。”我苦笑着。 肖老扶了扶他的眼镜,仔细端详了一下我左手,似恍然大悟般:“这手链甚是别致,似蕴藏了符咒,你也发现了吧,子涵小友。” 吴子涵沉默不语,仿佛没听见一般,肖老脸色有些不好看。 “现在是7点,晚上9点,我们就开始行动,现在准备工具,君扬老弟你要一直呆在我身边,免得伤到你。”克拉玛依说道。 夜晚,我们一行六人往沙漠深处走去,黑云遮住了月光,沙漠里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偶尔有几声未知动物的鸣叫。“怎么不开手电啊。”我心里抱怨道。走在最前面的是吴子涵,我真怀疑他是怎么确定的方向。 走了大概半个多小时,吴子涵小声说:“到了。”我正准备打个哈欠,可是整个人僵在那似下巴脱臼般,远处,有两个鸡蛋那么大闪烁着红光的东西,直觉告诉我,那是某种动物的眼睛。 此时,不知道是谁打开了手电,照到了那东西,只是一瞬间,那双血红的眼睛便消失在黑暗之中,虽然时间很短,我却看清了那怪物的真面目,它有一个人那么高,身后长着一对大翅膀,没有头,那双血红色的眼睛长在了胸上。 “妈的,居然让它跑了。”老三骂道,他从身后抽出一把长款军刀,在左手上划了个口子,让鲜血流了出来,他用血在地上画了一个大圆,站了进去,嘴里发出类似蝉叫的声音。 不一会,我感觉到天空黑压压的,有什么东西在头上盘旋,它们不停的发出类似蝉叫“吱吱”的声音,我突然感觉自己丧失了所有的能力,眼前一片漆黑,鼻子闻不到气味,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感觉到胃里如翻江倒海一般往外涌,脑海里全是“吱吱”的声音,我开始狂吐,感觉几乎要把胃吐出去了。此刻有人一把抓住了我的手,一股暖流如醍醐灌顶般流遍全身,借着手电微弱的光,我看到是吴子涵。 肖老在一旁笑道:“君扬小友,你着了这蠢物的声蛊了,凝神静气,像我这样,不然你能把五脏都吐出去。” 克拉玛依冲着老三喊道:“阿龙,差不多行了,引太多麻烦。”老三走出了血圈,天上刚才徘徊的怪物,顶着猩红的眼睛向老三俯冲下来,付马突然喊道:“左上,三个。”老三拿着军刀,手一抬,向左横劈过去,三个怪兽应声落地,眼睛渐渐暗淡下去。 “正上有俩!”付马继续喊道。老三将刀放在头上一档,两个怪物迅速飞开。我手里拿着手电,想帮忙照照怪物飞哪去了,突然,付马转向我喊道:“君扬左右,它俩准备夹击。”老三飞奔到我旁边,我和怪物正面相对,一下子猝不及防。那怪物满面獠牙,狰狞异常,它血红的眼睛里映着我,仿佛我置身在血泊之中。我咽了口唾沫,吓的连跑都忘了,老三迅速挡在我面前,顺势一砍,两只怪物的眼睛灭了。怪声似乎消失了,老三用军刀开始挖怪物的眼睛。 克拉玛依拍拍我的肩膀,说道:“吓坏了吧,君扬老弟。” 我下嘴唇颤抖着回答:“没……没事,这……是……是什么……东西?” 肖老马上来了精神:“此物叫天蛾人,是岱舆古国的守护怪兽。” 我试着动动已经麻了的腿,问道:“杀它们做什么?” 克拉玛依说:“它们的眼睛与古国有感应,一会你就知道了。” 此刻,满身是血的老三已经将眼睛都处理好,给我们每人分了一个,是一个红色大概只有大拇手指甲那么大的圆珠,肖老把圆珠放在手心中,闭上眼睛说道:“真是神奇,我能感应到那古国的方位。” 我也学着大家的样子放在手中,闭上眼睛,可是除了一片漆黑什么都感觉不到,“为什么我感觉不到?”我疑惑的看着大家。 克拉玛依说:“可能是刚才伤到了眼睛,你用我的。”他把珠子放在了我手上。 我试了试,仍然没有,但是克拉玛依却用它感应到了,大家面面相觑,都很疑惑,吴子涵走到我面前,抓起我的左手,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你手链里有鬼。” ☆、第四章咒 “手链里有鬼?啥鬼?”我不解的问道。 吴子涵不再说话,眼神迷离起来,似乎进入了另一个世界。我简直是无语了,最反感这种说话只说一半的人。 克拉玛依朝远处看了看,说道:“此地不宜久留,阿龙刚才用血咒引来了天蛾人,这种生物烈性如火,睚眦必报,最忍受不了同伴被杀,一会儿越聚越多,恐怕我们这几个人抵挡不了它们的声蛊,既然天蛾人眼珠已经到手,赶紧撤回村子再从长计议。” 六个人纷纷准备往回走,肖老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大喷壶,分别在我们几个人身上前后左右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喷了一遍,连我小弟弟他都没放过,有几下喷到了我嘴里,我一尝甜中带点酸涩:“这什么东西呀,肖老,咋这个味?” 肖老故作神秘,缓了缓才道:“此乃仙水,天蛾人嗅觉之灵敏,方圆百里都可寻人踪迹,喷上此物即可断其根,它们便再难追上。” “哦,这仙水是怎么得来的?”我问道。 “乃老夫肖仙人排泄之水也。” “噗……”我赶紧往外吐了几口,“肖老,你有糖尿病吧。”克拉玛依、老三和付马都在旁边窃笑个不停,只有吴子涵脸色凝重,眉头紧锁的看着远方。 我们几个人回到村子,克拉玛依到外面牲口棚里选了两匹骆驼,准备明天出发跟队伍随行,女主人在大屋里给我们拼凑起一个简易的大床,可以容纳五个人,她铺上了厚厚的被子,说是晚上温度可能会骤降。老三睡在我旁边,我刚才被天蛾人吓傻了,现在回想起来,他居然有这么敏捷的身手,真是出乎意料,能进隐调局的人果然都不是泛泛之辈。 “老三,你这功夫啥时候学的?你小子隐藏挺深啊?”我半开玩笑的说道。 老三笑笑:“二哥,咱们隐调局都是卧虎藏龙之辈,我的都只是雕虫小技,主要还是靠大眼仔。”他拍拍付马的肩膀说道。 我竖起了一个大拇指冲着坐在床上的付马:“你小子真行,那么黑的情况下,那天蛾人瞬间就没了,你都能看清,果然还是眼睛小聚光。” 付马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其实我不是靠这双眼睛。” “啊?难道你开天眼了?”我立刻盯着他的脑门,除了几颗青春痘啥也没有。 付马慢慢的搂起他的长衫,露出后背,借着灯光,我清晰的看到在他的腰间长了一只手掌那么大的眼睛,那眼睛冲我眨了眨,我顿时吓的全身一震,向后退了几步。 付马见我如此赶紧把衣服放下,“你没事吧。”他问道,语气中明显带着失落。 我发觉刚才自己有些过分,连忙摆手:“没事,没事,我只是觉得有点……” “有点恶心是吧。”付马的声音明显小了不少。 旁边已经昏昏欲睡的肖老不知从哪来了精神:“君扬小友,你可别小看了这眼睛,此乃洞察之眼,传说只有神族后裔才会有此神术,大眼仔可窥视你我心中之所思所想,不只是人,所有有思维的生灵。” “我靠,所以你知道天蛾人往哪飞,准备攻击谁,这么神奇,付马我现在想啥呢?”我迫不及待的问道。 付马摇摇头:“从你进屋开始,我就从未听到过你的心声。” “啊?”我有些诧异,“你行不行事啊,以前也有你洞察不了的人吗?” 付马点点头:“有过,死而复活之人、僵尸、鬼类以及……” “以及我,我晕,合着我成了粽子了。”我无奈的掐了掐自己的脸,明明很有弹性。“以及你和吴子涵。”付马说道。所有人的眼睛都向吴子涵看去,他又是一副世界与我无关的态势盯着墙角发呆,吴子涵是我们队伍里存在感最薄弱的人,付马不提,我都快把这个人忘了。 克拉玛依刚刚喂完骆驼,从外面回来,身上盖了一层沙子:“看来明天要来沙尘暴啊,但是必须启程,母局长说要尽快找到周家的人,大家都早点睡觉吧。” 我心中对母局长油然升起一种感激之情:“谢谢大家了。” 克拉玛依憨笑道:“这不都是应该的么,以后还要并肩作战,谢谢俩字太见外了。”他的眼神突然一转,落在了我的左手上,“君扬兄弟这个手链果然是与众不同,是你爷爷送的?”不知道为何,我老觉得他刚刚的眼神很熟悉。 “是的。” “能摘下来让我看看吗?”克拉玛依说道。我拿下来递给他,他仔细观详了半天,“这手链仿佛是用某种动物的骨头制成,上面还有符咒,但是这符咒的字却没见过。” “是罗刹鬼骨。”吴子涵在旁边突然说道,吓了我一跳。 “什么?快让老夫看看。”肖老有些激动,克拉玛依将手链递给肖老,他赶忙戴上老花镜,上下打量一番后,不禁啧啧称奇:“老夫记得中曾有记载,罗刹鬼具神通力,可于空际疾飞,或速行地面,为暴恶可畏之鬼,先传罗刹鬼的故乡就在塔克拉玛干沙漠,能抓住此鬼者绝非等闲之辈,我在隐调局多年都未曾听说有人能抓住此鬼,只是用其骨做成手链到是闻所未闻,不知何意。” “只有一个人能抓到罗刹鬼。”吴子涵突然像想起了什么。 “是谁?” “罗刹鬼王,带上鬼古手链的人,不会被罗刹鬼伤害,而且他还有另一个用处”吴子涵打量了一下我,“你身上是不是有一个八卦形的纹身?” “对啊,你咋知道?”我搂起上衣,在我肚子上纹了一个八卦的纹身,是上初中的时候老爸带我纹的,那个时候我哭了好久,也理解不了。 “那就对了,这是罗刹鬼咒,封印中咒者的通灵之力,也不会被其他有通灵之力的人伤害。”吴子涵说道。 “所以我才感觉不到天蛾人眼珠和岱舆古国的联系,那我摘了手链呢?” “也不会感觉到,这个咒语会跟随你一生,除非施咒的人死了。”吴子涵若有所思的说道。 肖老皱起眉头问道:“子涵老弟,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因为我以前也被人封印过。”他的表情微变,似不愿意提起。 克拉玛依打了个哈欠,说道:“罗刹鬼咒这种东西,已经失传多年,我只在一个地方见过。”他加重了语气,“就是楼兰国王手里的羊皮卷,当年周副局长写的译文中提及过,却没告知方法。”克拉玛依似乎话里有话,他是聪明之人,感觉气氛有些异常,马上话锋一转:“时间不早了,大家赶紧睡觉吧,若明天找到周老,一切自然都迎刃而解。” 夜晚,我辗转反侧,很多事情都让我百思不得其解,欣慰的是如果是爷爷给我下的咒语,那么他现在一定还活着。只是他为何要下此咒语,我身上会有什么通灵之力让他那么担忧?身上的八卦纹身是老爸带我去纹的,难道老爸早就知道爷爷是装疯?只是爷爷装疯又是因为什么?一连串的谜题接踵而至,迷迷糊糊的我便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仿佛听见外面窸窸窣窣的有响声,我翻个身,却感觉声音越来越大,不像是风的声音。我起个身,准备去趟厕所,身边的几个人已经睡熟,我能听见克拉玛依在里屋说梦话,我拎着手电在屋子里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厕所。算了,只要不抬头,遍地是茅楼(厕所的意思)。我心里想着,就打开了大门准备到外面随便找个地方解决一下。 夜晚的呼图壁村没有一丝亮光,月亮在空中阴晴不定,耳朵里呼呼的全是风声,我顿时觉得有点冷,整个人打了个哆嗦,恍恍惚惚的走到了牲口棚,就这吧,我心想着。刚要解开裤子,我发现有什么东西往上冒白色的蒸汽,整个牲口棚都雾气蒙蒙的,定眼一看,是一口井。 白天到是没仔细看,这牲口棚旁边还有井,白雾之中,我感觉前面有一团黑影在攒动,还听见细细碎碎说话的声音,我壮了壮胆子,大喊一声:“谁在那?”声音在上空盘旋回荡着。 “我……有点饿了”那团黑影回答道,这声音好像有点熟悉。 “靠,饿了你躲牲口棚干嘛?”我突然想起电视剧里演过旧社会有穷人家的孩子吃不上饭,就跑到牲口棚跟家畜抢吃的,这荒凉的大漠之中可能也有这样的人,一阵风刮过,雾气消散了不少,我用手电照了一下那团黑影,说道:“饿了跟我进屋……屋。” 那团黑影缓缓地抬头,我定睛一看,他的脸血肉模糊,似被刀子划的,根本分不清五官,他正在生吃一个小骆驼,已经吃了一半了,嘴边还挂着半截肠子,我靠,这分明就是鬼啊,吓的我顿时裤裆就湿了,我大喊一声,准备往屋里跑。 那鬼却缓缓说了三个字:“周——君——扬!”然后伴随着一阵狞笑,响彻天空。 ☆、第五章洲 我屁滚尿流的赶紧往屋里跑,边跑边大喊:“救命啊——有鬼!” 屋里几个人被我喊醒了,老三提起军刀就往门口冲:“鬼在哪呢?二哥!” “在……在在牲口棚。”老三破门而出,克拉玛依穿上衣服紧随其后。我坐在床上瑟瑟发抖,女主人为我端来了一杯热水,我喝了一点,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克拉玛依和老三神色凝重的走回来,我立刻起身问:“怎么样?那鬼呢?” 老三略带鄙视的看着我:“二哥,你做噩梦了吧,哪有鬼啊,我俩找了一圈都没看着。”克拉玛依附和着点点头。 “啊?怎么可能,牲口棚还有那鬼吃剩下的半个小骆驼呢。” “真的没有啊,不信你出去看看。”老三耸耸肩。 “我可不去,刚才吓死爹了。” 克拉玛依打个哈欠:“真没有啊,我们陪你出去看看。” 我小碎步挪到了牲口棚,半捂着眼睛,透过手指缝一看,外面黑漆漆的,那口井也不往外冒蒸汽了,地上别说黑影了,连小骆驼的尸体都没有了。可是我刚刚才明明看的很真切,“难道只有我撞鬼了?”我自言自语道。 “还真没准。”站在我身后的克拉玛依说,“我们这个村子叫呼图壁,翻译成汉语就是有鬼,像我们住在村子里的人都习惯了,你是生人可能就找上你了,以后晚上没有我们陪伴,你独自不要出来。” 我打了一个哆嗦,赶紧跑回了屋里,仍然是心有余悸,我发现克拉玛依进屋时,付马一直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动了动嘴似乎准备要说什么,被克拉玛依狠狠的瞪了一眼,他低下头,欲言又止。肖老还呼呼的酣睡着,吴子涵一直背对着我们,我总觉得其实他是醒着的。 “行了,虚惊一场,大家赶紧睡觉吧,养足精神明天出发。”克拉玛依打个哈欠,睡眼朦胧的进了里屋。我们也都相继躺下,我翻腾了半天,总觉得刚才那鬼很熟悉,他似乎要跟我说什么,不知过了多久才睡着。 早上我醒来的时候,大家已经都起床了,我看了一眼表7点多左右,女主人已经摆满一桌子丰盛的早餐,洗漱完毕,我们开始吃早餐,边听克拉玛依安排行程:“干粮和水咱们每人带一份,以免大家走散了,肖老见多识广,是咱们的顾问,君扬老弟灵力被封住,咱们要重点保护他俩,子涵老弟,你看这么安排可好?” 吴子涵点点头,没有说话,我很是诧异,克拉玛依在我们团队起着核心的作用,却什么事都要问过一个闷声不响的吴子涵,他到底有什么本事。 “二哥,你感应不到天蛾人眼珠,千万别跟我们走散了。”老三关切的说道。 我“嗯”了一声,克拉玛依补充道:“此去凶险,也不知道我们能否全身而退,肖老,君扬,这是母局长让我给你们的,以作防身之用,子弹已经上膛,只有8颗,你们要省着点,不用时关好保险,我随身也带了点炸药,以备不时之需。”他将两把五四式手枪分别放在我们面前,肖老从容的将手枪别在腰间,我却是既兴奋又沉重,每个男孩小时候都有一个关于神枪手的梦,只是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境下得到一把。 “可是我以前从来没碰过枪啊,不会用啊。” “你打开这里就可以开枪了,不过这枪的射程一般最远100米左右,你要看准距离,必不得以时再用。”克拉玛依严肃的说道。 我颤颤巍巍的学着肖老的样子,也把枪别在腰间,不时的摸两下,吃过早餐,我们便准备踏上了征程,我和克拉玛依各牵着一匹骆驼,吴子涵在最前面领路,他把天蛾人眼珠放在手中,指着西面,我们便向沙漠的深处走去今天的天气并不是特别好,风很大,每走一步脚都会陷在沙子里,举步艰难,我们带上了事先准备好的防风沙眼镜,只是每呼吸一下都觉得有很多沙子吸进了嗓子里,又干又痒很难受,我不时的咳嗽了几声。 远处的塔克拉玛干被沙子堆成了一座一座的小金字塔,层峦叠嶂,偶尔生长着几棵稀疏的红柳枝,剩下完全感知不出有生命的迹象,我们就像穿梭在沙漠中的小蚂蚁,我不禁感叹:人类在大自然面前显得多么渺小。 走了有一会,前面有一棵干枯的胡杨树干横倒在地方,吴子涵做了一个停住的手势,他闭上眼睛感知了半天,说:“有溟涬之力在干扰我们,感受不到岱舆古国的方向。” 肖老把天蛾人眼珠放在手上,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也摇摇头:“混沌一片,没有联系了,以老朽之见,我们大可继续西行,那古国不会在途中轻易改变方向。” 我凑到肖老旁边:“什么叫溟涬之力啊?” 肖老摸摸地中海式的头发,得意的朝我点点头:“我最喜欢好知好问的年轻人,既然你诚心诚意问了,那老朽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所谓溟涬就是自然之气,溟涬之力就是返璞归真的自然神力,相传在人类上古时期,比伏羲女娲的时代还要早上几千年,人类都是有神力的,只是后来繁衍丢失了,如今只有少数人才具备这样的能力,岱舆古国既然在一万年前就存在,他的人民必然有这样的力量,以溟涬之力保护自己的城不被他族侵犯。” 我听的云里雾里的,还不如不问了呢,说了一大堆我更不明白的话,我们继续向西前走进,老三突然冲着大家说:“你们有没有听见,好像有歌舞的声音,大眼仔你能感觉到什么吗?”付马摇摇头。 克拉玛依皱起眉头:“似乎是有人在唱歌,还有打鼓的声音,据我所知,这腹地深处没有村子,大家提高警惕小心点。” 已经临近中午,沙漠里越来越热,大家也都没有休息的意思,我听着刚刚歌舞的声音越来越大,便开始幻想,一个朴实的小村子,大家都在为今年丰收载歌载舞,看见我们路过,大胡子老村长会热情的邀请我们一起参加欢庆仪式,没准还有一顿丰盛的午餐,想到这我口水直流。 老三似乎看到了什么,快跑了两步,回头大喊:“前面有一片绿洲。” 我们几个人缓缓的爬上了一个较高的沙丘,看到沙丘下面一片较平坦的地上果然有一片绿洲,模模糊糊的能看到是一片胡杨树和红柳枝,仿佛还有一个瀑布,绿洲中间有一大片黑影在攒动,好像有很多人。 “我怎么不记得这一带有绿洲啊?有点诡异。”克拉玛依自言自语道,然后看了看吴子涵,“这是海市蜃楼、溟涬的幻象还是真的?” 吴子涵淡淡地回了句:“绿洲是真的。” 我一听顿时开心起来,“太好了,我们找个树荫把午饭解决了吧,这沙漠太热了。”我牵着骆驼一路向下狂奔。剩下的人互相看看,也跟着我往下走。 接近绿洲时,歌舞的声音便更能听的清晰,声音很大似乎很多人在一起唱,只是听不出个调来,好像都是各唱各的,也听不出什么语言,乱哄哄的一片。我们几个循着声音往绿洲里面走去,有一条小河在我们旁边流淌着,也不知道这水从哪来的,流到哪去,我迫不及待的喝了几口,真甜呀,越接近绿洲深处,一种甜甜的清香的气息越是浓重,以前从未闻过,这种香气沁人心脾,让人闻着心里特别的满足。 刚才我们在沙丘上看到的黑影果然是人影,他们黑压压的一片也看不出是多少人,围着一棵巨大的树跳舞,看见我们慢慢走进,他们突然停住了唱歌,都睁大了眼睛盯着我们,我仔细打量了一下这群人,他们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只是穿的衣服十分诡异,从夏商周的交领衣,再到春秋秦汉的曲裾衣,有隋唐时的胡服,宋朝的鹤氅几乎包罗了中国古时所有的朝代衣服样式,还有行军打仗的盔甲,也有现代的衣服,这是哪个导演在沙漠里拍大穿越的电影吗? 正想着,一个组长模样的老人拄着拐棍走到我们面前,他脸色蜡黄,走路的样子也很奇怪,“几位来到这里所为何事?”那老者生如洪钟,及其严肃的问道。 “您好,我们是路人,路过这里借宝地吃了午餐就走,多有打扰。”克拉玛依恭敬的说道。 “即是有缘人,就留在这里参加我们的丰收节吧。”那老人的语气中却没有一点欢迎的意思,“给几位客人上点心,大家继续唱,不要停。”乱哄哄的声音又一次响起。我们被带到离那族长老人不远的地方坐下,侍女们给我们上了几盘菜,很是精致,我有点饿了,赶紧尝了一口,好像是什么肉,但是味道有点怪,成菜的器皿什么样式都有,貌似有几个还是古董。 “请问族长此地叫什么?”吴子涵问道,他刚才一直没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此地叫人面国,我们都是隐居山林的人,很少与外界交流。”族长说道。 我们五个人都在不停的吃,只有吴子涵没动筷子,不停的朝我们使眼色,我估计他可能是嫌弃我们吃相太难看,克拉玛依吃了几盘子菜没够,又跟侍女要了些,老三有点昏昏欲睡,付马和肖老直接跟着村民挑起了丰收舞,有说有笑的。 族长看着克拉玛依问道:“既然你们都这么喜欢这里,留在此地可好?” 克拉玛依连声说好,头都没抬,继续吃盘子里的东西,我觉得有些不妥,抬起头准备推辞,只见那族长嘴一歪,挤出一丝奸笑,他拿起筷子,准备夹起一块肉,突然他的右眼睛掉在了盘子里,那眼珠子在盘子上叽里咕噜的转了一圈,他把自己的眼珠子夹起,送到嘴里吞了下去。 “我的妈呀——”我大声喊道,在此同时吴子涵已经站在了那个族长的身后。 ☆、第六章树 此时此景我方才明白过来,这哪是什么村民啊,这些人分明都是鬼啊,怪不得历朝历代的衣服都有,我猜想这些人大概都是曾经在这绿洲中迷了路,被留在这再也出不去了,吴子涵一直朝我们几个挤眉弄眼的,估计他早就察觉出端倪了。 只见吴子涵已经站在族长的身后,那老族长似乎感觉身后有什么不妥,脑袋一个180度的转弯,直接面朝身后的吴子涵。我顿时全身一哆嗦,摸摸自己的脖子。 “年轻人,你站在老朽身后有何事?马上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他边说边笑,那笑声似从喉咙里挤出来一般,煞是刺耳。 吴子涵狠狠的瞪了一眼那老头,不屑的说:“谁跟你是一家人,留你在这迟早是个祸害!”他从腰间掏出一把闪着银光的匕首,左手抓住族长的头发,右手握着匕首朝他的脖子横砍过去,霎时冒出一股黑烟,那族长的身子应声倒下,立即化作一架白骨,头却还在吴子涵的手里。这一系列的动作几乎就是在一眨眼间完成的,看的我目瞪口呆。 那一只眼的怪头狞笑着大叫:“进来了就没有一人能出去!”他嘴里叽叽咕咕念了一段我没听懂的话,很像是咒语。吴子涵听后脸色大变,冲着我大喊:“快把你的血给大家喝下,快!”我还在纳闷,他们不会变身吸血鬼了吧,喝我的血干嘛?吴子涵看了看天空,立刻又加重了语气:“快!” 然后他把手里的匕首扔给了我,我也没时间多想,赶紧在左手上划个口子,用碗接住流出的血,给离我最近的老三和克拉玛依喝下,他们两个已经晕在了桌子上。我跑到人群中,拽出肖老和付马,他们两个还在尽情的跳着舞,说什么也不出来,付马力气奇大,一下子给我甩到了一边。见此情景,吴子涵赶紧扔下那一只眼怪头,过来帮我按住付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给他灌进下去一口,吴子涵赶忙又进到人群里去找肖老。 克拉玛依、老三和付马喝过我的血后,都开始不停的呕吐,吐出来的都是黑色血还有一团团像腐肉一样的东西,臭气熏天,恶心至极。他们三个都渐渐恢复了神智,全都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吴子涵从人群中跑出来,摇摇头说:“肖老不知道去哪了,大家都没事了吧,此地不宜久留,大家赶紧帮忙找肖老。”此时,那颗被扔在地上的怪头又是一阵狞笑:“来不及了,已经奉献给神树了,你们也一起吧。”然后消散在空气中,连骨头都不见了。 在此同时,外面突然天昏地暗,风起云涌,刚刚还是午后的毒日头,瞬间就变成了夜晚,借着月光,刚刚在我们身边流淌的小溪变成了一滩血水,绿洲中那沁人心脾的香气化作阵阵腐臭,摆在我们面前的菜,也都变成了黑色掺杂,血水的腐肉,想到我刚刚喝过水,吃过肉,胃里就阵阵痉挛,抑制不住的往外吐。 吴子涵脸色凝重,喊了一声:“糟了!快离那棵树远点。” 刚刚一直没有仔细观察那棵树,看起来应该是一棵胡杨树,只是树干很粗,至少要十几个人能合抱过来,大概有五层楼那么高,枝叶繁茂,我听人说过,胡杨树有三千年的生命,而这颗树怕是要成精了,它与其他胡杨树不同的是上面开满了红色的花。 只听脚下一阵“咕咚咕咚”的声音,还伴随着轻微的颤动,我环视一下周围,大喊:“怕是要地震了,快找到肖老咱们撤退。” 吴子涵在我旁边眯着眼睛,摇摇头:“是那棵树的心脏在跳动。” 那边老三大叫:“找到肖老啦,带上骆驼,咱们快撤。” 突然,那树仿佛像活了一样,不停的抖动着枝叶,那群刚才在下面唱歌跳舞的人都目光呆滞的抬头仰望着,克拉玛依、老三、付马带着肖老跟我们汇合,肖老已经喝了我的血,正在狂吐。 只听一个朦朦胧胧似老者沧桑的声音在我们脑海中回荡,“活人,好久没吃到了,抓住他们!”那声音并不是从耳朵里传进来的,还是一直在脑海中徘徊,震的我头疼。 “谁在说话?”我纳闷的看着他们。 “是那棵树,快跑!”吴子涵脸色苍白至极,他一直都是在我们队伍里都是处变不惊的,他也这样紧张顿时让我心里没底。 刚刚还在树下仰望的人群,准确的说是尸群像得到了命令般,眼睛里冒着绿光,如丧尸一般向我们扑来,付马大喊:“大家快跑,那树准备吃了我们。” “靠,谁都知道了。”付马背起肖老,我牵着骆驼就要跑,可是那几千甚至有上万的丧尸已经将我们团团围住,根本无处可逃,我以前玩cf的时候,打丧尸最准,一枪爆头。我从腰间摸出手枪,打开保险,深呼吸一下。朝离我最近的丧尸就是一枪,他应声倒地,化作一顿白骨。 “君扬,别浪费子弹了,直接上炸药吧。”克拉玛依在包里摸索着。 “不行,丧尸太近了,你是想连带我们一起炸了吗?”老三拿起军刀,将冲在最前面的丧尸砍成两节,克拉玛依掏出一个伸缩棍也加入战斗,我手里的武器除了那把枪,就剩下刚才吴子涵给我的匕首。丧尸离我们越来越近,越来越多,一波接着一波,简直是源源不断,就算我们不被他们吃掉估计早晚也得累死,果然如母局长所说此去凶险,我们连岱舆古国的城门还没看见呢,估计就要牺牲在这了。 我撇了一眼吴子涵,他一直站在原地,紧闭双眼,嘴里念叨着什么。这小子是等死的节奏了吗?我几乎已经筋疲力尽了,老三和克拉玛依的动作也慢了许多,付马背着肖老没办法参加战斗,丧尸们越来越近,难道我们就要死在这了吗? 此刻,吴子涵停止了念叨,睁开眼睛,从我的角度,我清晰的看到从他左侧的胸口发出了一道六角形的白光,慢慢扩散,将我们笼罩,顿时让人感觉很温暖很恬静,那群被白光笼罩的丧尸们全都都停止了脚步,从他们的身体里陆陆续续的飘出黄绿色的光点,那光点如同千万只萤火虫在夜空飞舞,向着天空最远处飘荡、消散,刚刚还是一群狰狞着的丧尸,瞬时已经化作堆堆白骨。 我们几个看的目瞪口呆,克拉玛依仍然保持着他刚才打丧尸的姿势没动,张着大嘴:“这莫非是?” “往……往生……极光。”一个极其虚弱的声音从付马的背上传出来。 这老头,都这么虚弱了还不忘了显摆,我想着。“子涵,有这大招刚才咋不放呢,看给我们几个累的。”我哈哈笑道,拍了拍吴子涵的肩膀。 吴子涵回过头,他脸色惨白,鼻子和眼睛都不停的流出鲜血,动了动嘴角就昏死了过去。“真是难为他了,换做其他人恐怕会当场毙命,往生极光是以命换命的灵蛊之术,他超度了这么多丧尸只怕他自己都会命不久矣。”克拉玛依叹了口气,跟老三一起把吴子涵扶上了骆驼,我心里对他油然产生了一种感激之情。 我们正准备离开这,那棵树又开始剧烈的摇晃,连大地都跟着颤动。“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活着出去。”那个沧桑老人的声音在脑子里回荡着。 “你还有什么花招,老树精?”我不屑的大喊道。 只见,那刚才开满红花的老树此刻花朵开始凋谢,枝头之上仿佛开始结出果子。 “这……这难道是人面果树?”肖老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大概过了一分钟,老树上已经结满了果子,那果子呈血红色,跟哈密瓜差不多大小,长的像极了人脸,凹凸有致,远处看着就像挂满了一个一个血淋淋的人头,煞是恐怖。 “那不是老村长吗?”老三指着其中一个较大的果子说道。果真,原来这些果子并不只是长的类似人面,而是刚才那些丧尸的脸映在了果子上,我全身打了个哆嗦。 “你们也会成为其中一颗果子。”那老树说着。 霎时,从果子上生出无数只人手,向我们抓来,吴子涵还在昏迷,我赶紧拉着骆驼往外跑,那手的动作太快,把骆驼掀翻,抓去了吴子涵,我回头一看,其他人也被怪手抓走了,如绑麻花般被老树精用藤条一圈一圈的缠在树干上,我顿时就懵了。 “二哥!快走!”老三喊道。 我脑子里闪过一丝念头,绝对不能扔下他们不管,“要死一起死!”我大喊,掏出手枪照着老树精开了两枪,子弹卡在了树干上,深入还不到五厘米,更别说打穿了,那老树精恼羞成怒,几只手向我抓来,奇怪的是那怪手只要一碰到我的皮肤手就向被烧焦了一样,变成黑色赶紧缩了回去。 “君扬小友,你有罗刹鬼咒护体,一般的灵物都近不得你,只是这人面果是罗刹鬼挚爱之物,单凭你一人之力根本不能对抗,你的心意领了,你快跑吧,五十年后老朽又是一条好汉!”肖老连哭带笑的说着。 突然,天空一阵鸣叫,一群黑影正在接近我们。 克拉玛依带着哭腔大喊:“罗——刹——鬼!” ☆、第七章说 克拉玛依的脸扭曲着,看不出到底是哭还是在笑,一旁的吴子涵还是昏迷的,我此时如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团团转,前有千年老树精,后有吃人罗刹鬼,我却只能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付马一半脸哭一半笑的冲着我大叫:“君扬,快走,罗刹鬼马上准备吃了我们,你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我没有理会付马的警告,仰起头看着天空,天上大概有二三百只罗刹鬼围着人面果树在飞,黑压压的一片,有几个罗刹鬼试探似的在他们几个人身边盘旋着飞了几圈,也没有攻下来。在离我近处,我看清了罗刹鬼的长相,他们的耳朵是类似精灵的尖耳,罗刹鬼有男女之分,男罗刹全身漆黑,头发呈红色,眼珠为绿色,女罗刹跟人长的很相似,且都是绝美的女人,若不是他们凶狠的样子,可能连我都会垂涎三尺,他们都用树的枝叶遮盖着下体,虽然没有翅膀,却能在天空急速的飞行。 突然,一个男罗刹鬼从高空中朝着老三急速俯冲下来,在老三面前张开血盆大口,他的嘴里有一排密密麻麻的牙齿,老三吓的满头大汗,全身不停的颤抖,那男罗刹鬼仿佛很享受般,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然后冲着老三的胳膊狠狠的咬了下去,活生生的从他的胳膊上撕下来一块肉,顿时老三的胳膊鲜血直流,痛的他大叫一声便晕了过去,其他罗刹鬼在天空见到此景个个发出狞笑,那笑声此起彼伏的在绿洲的上空回荡,甚是恐怖。 “这群恶鬼是要干什么?”肖老颤抖着问道。 付马脸色惨白,绝望的说:“他们很享受我们害怕的表情,准备把我们一口一口吃掉,这样可以好好欣赏我们痛苦的表情。” 一个绝色的女罗刹鬼贴在肖老的身上,妖娆的用分叉的舌头舔着他的脸,肖老半哭半笑的大喊:“老朽的肉不好吃!”那女罗刹鬼妩媚的笑笑,霎时露出凶残的表情,张开血盆大口冲着肖老的脖子就要咬下去,当时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甚至忘记了害怕,大声的喊道:“不许伤害他!”那女罗刹鬼死似被我吓到一般,从天空直接落到地上,眼泪汪汪的看着我,此刻我也顾不上怜香惜玉了,这些只不过都是假象,吃人才是他们的本质。 我估计可能是我突然的大喊,出乎了那女罗刹的预料,她才失手从天空掉落,下一个攻击的目标可能就是我了,看到老三刚才的样子,想到自己可能一口一口被这恶鬼吞下去,我不由得心里咯噔一下,我咽了一口吐沫,闭上眼睛准备成为他们的点心,可是半天没有动静,我还有些纳闷,只听付马大声喊道:“有救啦!有救啦!君扬兄弟,你真是福星,那女罗刹心里很惧怕你,你快命令他们退走!” “我命令他们?”我不敢相信,算了,生死攸关,就死马当活马医吧,我深吸了一口气,朝天空那群黑压压的影子大喊道:“你们都给我滚开!滚!开!” 刹那间,那群罗刹鬼不在乱飞,而是都停在空中,有几个罗刹鬼转头向反方向飞去,还有不少罗刹鬼看着树上马上要到嘴的猎物都有些不甘心,都狰狞的朝我做着鬼脸,以表示抗议,我当时已经忘记了害怕,而是很气愤,我又大声的喊道:“滚!”此声一出,大部分罗刹鬼都全身一颤,乖乖的往回飞去,还有少数从天空直接掉下来,屁滚尿流的向黑暗中跑去。 树上的几个人呆呆的看着我,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他们似乎还没来得急反应过来,我对着老树精喊道:“老怪物,你还不给老子放人,罗刹鬼都跑了,你还指望着谁帮你?” 听罢,那老树精乖乖的将藤锁解开,几个人顺势摔在了地上。我赶紧从背包里找出绷带,准备给老三包扎,老三的整条胳膊已经开始变黑,并且还是向身体其他地方蔓延。 “罗刹鬼本身带有剧毒,但是那老树精的血是可以救老三。”肖老刚刚经历了生死一刻,他瘫软在地,有气无力的说着。我从腰间拔出刚才吴子涵给我匕首,刺入老树精的树干,用纱布蘸上它流出的绿色汁液给老三清理伤口,连续几次,老三手臂的颜色淡了不少。付马跟我一起把吴子涵和老三扶上了骆驼,我们几个人迫不及待的准备离开这里。 快出绿洲时,克拉玛依回头望了望,说:“把它炸了吧,留下会祸害更多的人。”说着,从包里取出足量的炸药,点燃扔进了绿洲里,那绿洲在一片爆炸声之后,像一座沉船一样,沉没在了沙子下。我们又回到昨天中午那个倒着一棵干枯胡柳树的地方,在从沙丘上望下去,只有一片沙海,毫无绿洲的痕迹。 远处的地平线上,太阳缓缓的升高,那片绿洲之地似一个扭曲的空间,我们其实只呆了一中午,却已过了一天一夜,克拉玛依提议我们找一个平缓的地方安营,让大家睡一觉,刚刚经历了生死浩劫,大家都筋疲力尽了。 他选了一块地方就开始搭帐篷,我给老三的胳膊又换了几次药,还好没伤到骨头和筋,克拉玛依边忙活边夸奖我:“君扬老弟真是英雄出少年,一个人击退了几百只罗刹鬼,母局长果然是慧眼识珠,要是没有你,我们哪能活着出来。” 我嘴上笑笑,其实心里犯着嘀咕,在不久前,我还只是个不谙世事只知道打游戏的大三学生,爷爷的一封信将我带到了这里,只是出发第一天就几乎九死一生,前面还不知道多少艰难险阻在等着我,为什么我一句话能赶走一群罗刹鬼?太多的东西让我疑惑重重。 我坐在帐篷前一语不发的吃着压缩饼干,付马走过来拍拍我的肩道:“怎么了?在疑惑为什么你一句话能震退罗刹鬼?” 我点点头,挤出一丝生硬的笑容:“你不是看不透我心思吗?” 他笑笑:“猜都猜到了,你都写在脸上了。”然后他的语气变的很严肃:“只是你在命令他们撤退的时候,我清晰的听到所有罗刹鬼都叫你‘王’!” 付马拍拍我,钻进帐篷睡觉去了,克拉玛依已经开始打鼾了,我主动请缨看着大家,我身上受的伤最少,沙漠里就算是白天也万不可掉以轻心。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的也睡着了,我似乎漫无目的在沙漠上走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好像走进了一间屋子,屋里很黑,我模模糊糊看到一个女人的背影,她尖笑了一声,冷冷的说:“我永远不会原谅你。”我突然就醒了,已经是晚上了,我回头一看,大家都在,我立刻松了一口气,自从来到这沙漠,我总是会做稀奇古怪的梦,已经习以为常了。 我把大家都叫了起来,老三已经醒了,只是很虚弱,吴子涵还在昏睡着,克拉玛依点了一堆火,我们几个围在火堆边吃晚饭。 肖老从醒来开始就一直盯着我,这让我很不舒服:“肖老,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跟我说?” 肖老顿了顿,突然笑了起来:“咱们也算是生死之交了,老朽少时曾是个土夫子,也曾盗过几个大斗,年头多了就会日积月累一些故事,拼凑起来都是关于岱舆古国的历史,大家可愿听?” 付马拍手连声说好,我鄙视的看着他:“肖老要说啥,你早就知道了吧。”付马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肖老微笑着继续道:“据说岱舆古国一万年前就已经存在了,大家都知道那时候我们老祖宗可能还在树上呆着呢,岱舆古国的新任国王年轻有为,自然应该也是很帅的,老夫猜想。上古时代的人都是有神力的,能当上国王的人灵力可见一斑,这罗刹鬼本是生活在地狱的,乃是地狱第一恶鬼,不知道为什么,有一天这地狱之门突然打开,跑出来一群罗刹鬼来人间作乱,岱舆国王建了一座塔将罗刹鬼都封印在里面,唯独留下了一个女罗刹,后来国王爱上了女罗刹,并与她成亲生子,国王本以为这女罗刹与众不同,相信她是善良的,结果趁国王不注意,她将塔的封印解除放出来了她的同伴。” 肖老喝了一口水,我正听的入神,催促他赶紧接着讲,肖老吃了一块饼干说:“国王很失望,岱舆的人民死亡惨重,后来国王杀了自己的妻子,用他的骨头和自己的毕生灵力做成了鬼王手链,封印了剩下了罗刹鬼,从此岱舆古国也神秘的失踪了。” “我估计岱舆国的人怕是都让罗刹鬼吃没了。”付马附和道。 “后来,一转眼过了千年,到了汉朝,那里就变成了西域的大宛国,有一天大宛国的国王好奇塔里的东西,不小心打开了封印,放出了罗刹鬼,曾经强大一时的大宛国也突然间在历史上消失了,大宛国的国王辗转跑到了楼兰,将那手链和一卷羊皮纸交到楼兰国王的手中,便死了,而中科院在一次考古中,真的在一位楼兰国王的手中发现了传说中的羊皮卷,只是这手链……”肖老若有所思的看着我。 我刚想辩解,只听克拉玛依在敞篷里大喊道:“不好啦,吴子涵没心跳了。” ☆、第八章尸体 克拉玛依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我们几个赶紧围到吴子涵身旁,付马把手放在他胸口的左侧,他冲着我们摇摇头,又把耳朵贴在心脏处:“真的没心跳了。” 我赶紧把手放在他的鼻子前,也感觉不到任何气息。我的眼睛有些湿润了,众人都低着头默不作声,肖老突然抬起头似想到了什么:“能释放出往生极光之人,通神之力定是非凡,老夫曾听人说起耗尽灵力之人会进入假死状态,灵力恢复一些便会苏醒,你们看子涵老兄身有余热,体尔未僵,也许正处于此种状态之中。” “但愿吧。”老三叹了口气,“他都是为了救我们才弄成这个样子的,不然以他的能力想要跑出去,简直易如反掌。”老三声音越来越小。 外面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老三叫我赶紧去睡觉,他们几个轮流守着吴子涵,我困的眼睛睁不开了,就去睡觉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帐篷里一个人都没有,他们几个人都聚在了吴子涵的帐篷,我赶紧起身走了过去:“他怎么样了?你们几个怎么都在这?”大家都沉默不语的看着我,付马和老三的眼圈红红的,肖老小声的说:“他……凉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感觉自己像坠入了无底的深渊,我还没来得急跟他说一声谢谢。克拉玛依叹了口气说:“咱们把子涵葬在这吧,让他入土为安。”他起身让大家一起帮忙将吴子涵入葬,我蹲在原地没有动,轻声说:“我不同意!” 克拉玛依疑惑的看着我,我迎上他的目光坚定的说:“我不同意!他是我们的同伴,为了救我们才送了命,我实在不忍心把他葬在荒郊野外。” “那你说怎么办?” “抬他回村子!” “说的真轻松,我们好不容易才走到了这里,哪有现在回去的道理?”克拉玛依冷笑道。 “如果是这样,那我不去了,我要先把子涵的尸体送回村子。” 克拉玛依气愤的大喊:“恐怕由不得你!” 付马拍拍我肩膀,瞥了一眼克拉玛依,对我说:“我陪你回去。” 克拉玛依狠狠的瞪了一眼付马,付马如底气不足一般藏在了我身后,我挺直了腰板,质问他:“我来这里,是为了找我家人的下落,我不想任何一个同伴因为我受伤,送他回村子是我唯一能为子涵兄弟做的事,克拉玛依,你这么着急找岱舆古国,只怕不只是为了找我爷爷那么简单吧。” 克拉玛依涨红了脸:“好好好,真是狗咬吕洞宾,现在就回去。” 肖老见此情景赶紧打圆场:“两位老弟都别吵了,你们先冷静下来,这件事咱们从长计议。”说罢,他从行李袋里拿出一块布,盖在了吴子涵的身上。 克拉玛依抓起背包说:“你们商量吧,我少数服从多数,我出去转转,透透气。”他气呼呼的从帐篷里走了出去。老三刚要出去追,肖老拦住了他:“让他静静也好。” 老三的手臂还需要再恢复几天,我们一致决定明早出发回村子,商量完毕,我们几个开始着手准备晚饭,忙活了一阵子,我看了一眼表,已经晚上6点多了,克拉玛依却还没有回来,我有些担心:“他怎么还不回来,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吧。” “克拉玛依自小在这沙漠长大,比你我熟悉的多,放心吧。”肖老说道。 饭后,晚上大概九点多,付马让我们休息,他来守夜,克拉玛依扔然没有回来,迷迷糊糊之际,我听到有细细碎碎的声音,我摸索着手电,突然发现存放吴子涵尸体的帐篷有微弱的亮光闪了一下,还没来得急找到手电筒我就冲了出去。这几天塔克拉玛干沙漠一直在下雨,乌云遮住了月亮,我小声的叫:“付马!”可是没有人回答我。 突然一只手拍在了我的肩上,我全身一抖,“二哥,付马怎么了?”原来是老三,吓了我一跳,老三打开手电筒照了一圈,没发现付马的踪迹,那细细碎碎的声音愈加清晰起来。 “老三,去那看看。”我指着存放吴子涵尸体的帐篷小声说道。我俩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借着手电微弱的光,我看见那个盖着尸体的布下面有东西在扭动着,我和老三对视了一眼,老三跟我做了个口型:“尸变啦!”我顿时不由得全身一颤,我想象着吴子涵生前那长帅气的脸,虽然沉默寡言,却一次一次的救了我们,如果他真的变成僵尸或者粽子,我们要怎么办?老三右手还没有回复,他用左手摸索着手里的砍刀,示意我掀开那张布。老三嘴里数着:“1、2、3!” 数到三时我立刻揭开那块盖尸布,老三马上挥刀刺去,却没想到一条约三米长的大蛇张着血盆大口向老三咬去,吴子涵的尸体却不翼而飞,虽然老三受伤,但他的动作奇快,赶紧用刀一档,挡住了那张血盆大口,那蛇似乎仍不甘心,虽然没在攻过来,却一直试探着吐信子,老三向后退了两步,退到我身边说:“二哥,枪呢,快给我!”我赶紧从腰间摸出手枪递给他,老三冲着蛇七寸的地方猛的开了一枪,霎时那大蛇恼羞成怒,唰的一下咬了过来,老三似乎早就料到它会有此举动,飞快一斩,将那大蛇斩成了两半。也许是刚才用力过猛,老三的伤口又流出了血,我赶紧回帐篷里给老三包扎,肖老依然在里面酣睡着。 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我赶紧出帐篷一看,原来是付马回来了。 “你去哪了?”我问他。 “我刚才睡着了,模模糊糊的看见一个黑影走过去,就追了出去。”付马气喘嘘嘘的说着。 “吴子涵的尸体不见了,你知道吗?” “什么?”付马瞪大了眼睛,“怎么可能,这方圆几里要是有人经过我都能听到心声,就因为刚才那黑影我完全没有感应到,所以才追出去的。” “如果没人经过,那就只有是尸体自己……”老三说了一半打了个寒颤。 “而且他的心声也是我听不到的。”付马附和道。 “那你追出去之后有什么发现?”我问道。 “我迷迷糊糊看见有人影闪过,还感觉不到心声,就追过去看看,他好像也感觉有人在跟踪,走的很快,外面又特别黑,所以跟丢了。” 老三摸摸受伤的手臂说:“如果子涵兄弟醒了,一定会跟我们打招呼,绝对不会不告而别,那只能说明……” 还没等老三说完突然远处传来一声女人刺耳的尖叫,一声声呼喊着救命,这才把肖老震醒,肖老揉了揉眼睛,抱怨道:“这大半夜的,不好好睡觉,谁在那练海豚音呢?” “咱们一起去看看吧。” 我们几个顺着声音的方向走过去,一个女人趴在地上大喊大叫,她脸色惨白,全身都在发抖,天上有几只罗刹鬼盘旋着飞来飞去,那群罗刹鬼兴奋的尖笑着,仿佛很享受那女人害怕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看到他们就气不打一处来,我马上飞奔过去,挡在那女人的前面,高举起左手得鬼王手链大喊:“你们这群畜生,又出来害人,还不快滚!”那群罗刹鬼马上没了精神,狰狞着脸朝我呲牙咧嘴做着各种鬼脸,然后惺惺的飞走了。 我蹲下来问她:“你还好吗?罗刹鬼都让我赶跑了,没事了。” 那女孩满脸是泪,用手指了指左边,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一看,那里躺着一具骨架,周围全是血,应该是刚死不久,一定是刚才那群罗刹鬼干的,那骨架被啃的干干净净。我不由得心里咯噔一下,轻声问:“他是你的亲人吗?”那女人点点头,“是我哥哥。”她回答完便晕在了地上。 我把那女人背到了我们营地,肖老一直上下打量着她,我半开玩笑的说:“怎么肖老,相中了啊?” 肖老马上一本正经的说:“君扬老弟,不要跟老朽开这种玩笑,我只是闻到这女人身上有种阴土味儿,这女人应该是个土夫子。” “阴土味儿?” “恩,所谓阴土就是埋葬死人的土,而盗墓贼经常与这土打交道,久而久之身上自然染上这种气味,老朽当年也做过土夫子,对这气味熟悉的很。” “你是说这么漂亮的小妞是个盗墓的?”老三疑惑的看着我们,“付马,这女的不是什么异物吧,不会是女罗刹鬼变的吧。” “应该不是,刚才我就感觉到她失去亲人的悲伤。”付马回答说。 “如果真是盗墓贼,他们来这的目的一定不简单,没准跟我们的目标一样,而且不可能只他们两个。”肖老分析着说道。 “不管怎么说,等这女人醒来咱们好好问问便知。”我用手摸摸她的额头,冰凉冰凉的。克拉玛依一直没有回来,吴子涵也神秘的失踪了,一切都越来越扑朔迷离。 ☆、第九章影 那女子昏睡了一宿,我们几个男人一直轮流照看着,她在睡梦中不停的说着梦话,时而叫亲人的名字,时而是挣扎的呼喊,但是说的最多的就是蝎子。等到她醒时,已经是早上了,正好是我守在她旁边,她睁开眼睛看到我先是一愣,然后才想起来昨天晚上的事,怯生生的跟我说了一句谢谢。 我连忙摆摆手:“都是应该的,总不能见死不救吧,我叫周君扬,你呢?” “阿圈。”她的声音像蚊子一样小。 “阿圈,你们昨天怎么会出现在那里?发生了什么事?”一提到这她马上哽咽起来,泪眼汪汪的说不出话来,我让她平稳一下情绪,付马从外面拿了早餐过来,阿圈吃的很少,一直沉默着也不怎么说话。 肖老听说那女子醒了,就说进帐篷看看,他与阿圈对视了一下,阿圈突然若有所思的问:“您是肖仙人吗?” 肖老楞了一下:“你认识老朽?” 阿圈点点头:“小时候您经常来我家,我阿爹是兆宝财” 肖老拍拍后脑勺:“你是圈妞子?”那女子点点头,肖老哈哈大笑:“我说这身上怎么有熟悉的气味,原来是老搭档的闺女,老夫已经金盆洗手多年了,现在供职隐调局,你爹他呢?妞子,你怎么自己出现在这?” 阿圈边哭边说:“肖阿叔,你快救救阿爹吧,他跟几个兄弟进昆王墓三天了都没出来。” “什么?”肖老目瞪口呆,“昆王墓一直都是我等的大忌,他居然也敢去?” “阿爹不知道从哪得到一张昆王墓的机关图,说是此去必胜,阿爹叫我守在门口接应,结果进去了三天没出来。”阿圈擦了擦眼角,“对了,昨天还有一个人进去也没出来,他带着一个大帽子,留着大胡子。” 付马和老三不知道什么挤进来的,一听到阿圈说到这,他俩齐声说了句:“克拉玛依!”我心里犯着嘀咕,怪不得他一直没回来,想来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吧,已经死了一个吴子涵了,克拉玛依绝对不能再出事。 “那你们怎么会惹上罗刹鬼的?”肖老继续问道。 一提到罗刹鬼阿圈全身颤抖起来,连声音都变了:“阿爹说最多一天出来,让我在门口接应,结果他们进去了三天都没出来,我着急了就想下去找他们,刚到门口就听见有脚步声,出来的是我哥哥阿德,我刚要问怎么回事,他就让我快跑,后面追出几个妖怪,就把哥哥……”她低声的抽泣着。我大概已经明白整件事的过程,只是我很疑惑,克拉玛依明知道那昆王墓里有罗刹鬼,为何还要冒险进去一试呢? “肖老!”老三喊道,“这昆王墓是怎么回事?” 肖老又露出那个得意的神情,故作姿态的捋捋胡须,缓缓地说:“你还真问对人了,这昆王很少有人知道,听说他是大宛国最后一任国王,他之后这个国家就在史册中消失了,据说昆王有一次打猎,发现了一座上古的建筑,有个方士说那里的风水大好,他便决定把自己的陵墓就修在这里,结果这建筑其实是一个祭坛,我估计就是岱舆古国的祭坛,封印着罗刹鬼,他修墓时几乎把所有宝贝都搬了进去,但是不小心打破了封印,放出了罗刹鬼,整个大宛国都葬送了,后来他逃到楼兰,死在了楼兰,楼兰国王就只好把他的尸体送回到那个墓里。”肖老叹了口气,“那方士绝对是个神棍,昆王墓从风水上讲乃是大凶之地,必会引起尸变,而且还是上古的祭坛,这祭坛套墓穴,这么邪性的地方就算有无价之宝谁敢去?” 我站起身来,对大家说:“就算再邪性,看来我们也有必要去趟昆王墓了,不只为了阿圈的爹,还有克拉玛依,我不希望他在有事。”大家纷纷点点头,我们在沙漠里休养了几天,老三的胳膊基本上好了,我们收拾东西,开始上路。 路上,一旁的阿圈崇拜的看着我,问道:“君扬,你是怎么做到赶跑罗刹鬼的?” 老三在旁边插了一句嘴:“阿圈,这你就有所不知道了,我们二哥啊,是罗刹鬼他祖宗。” “边去,老三。”我无奈的说道,“阿圈你别听他瞎白话。” 阿圈朝我笑笑崩出来三个字:“谢谢你!”旁边的老三不停朝我做着鬼脸。 阿圈带着我们走到昆王墓的所在地,此刻我们站在一片地势较高的沙丘之上,下面平缓处就是昆王墓,我们俯视着下面,顿时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最近塔克拉玛干沙漠雨水充足,低洼的地方更容易存水,下面平缓的地方长满了杂草,但这片杂草丛间有许多地方没有长任何东西,光秃秃的,裸露着沙子,这些地方拼起来,从高处看正好像一只巨型的蝎子形状。 阿圈大喊道:“就是这了,昆王墓。” 肖老瞪大了眼睛:“我的乖乖,这里面有多大的煞气,边缘都寸草不生” 老三很疑惑:“这墓为啥要修成蝎子形,有啥说道吗?” 肖老摇摇头:“我也没见过,阿圈,你阿爹是怎么进的昆王墓?” 阿圈指着后面道:“阿爹说,这蝎子的尾巴就是门,他用炸药在蝎子的尾巴上炸了一个洞。” 肖老大惊:“这蝎子最厉害的器官就是尾巴,如今这承此方,这墓最厉害之处也应该在尾巴处,大家进去要多多小心。” 我们几个人整准备从那被炸开的洞口进去,一探究竟,突然老三大喊:“有个人出来了……”只见一张苍白的脸从门里探了出来,朝我们几个阴笑的一声,又马上缩了回去,那张脸看上去毫无生气,阿圈吓的瑟瑟发抖,失声大叫:“刘阿叔,他是跟我阿爹一起进去的,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付马!刚才那个……”我看着他问道。 付马摇摇头:“绝对不是活人了。” 阿圈眼圈又红了起来:“那我阿爹……” 肖老皱着眉一直在研究洞口的边缘,我也跟着凑过去,发现在那个被炸开的不规则的洞口上面,一滴一滴的往下在淌水,肖老从旁边摘下一棵红柳枝,伸到淌水处,只蘸上一滴,那红柳枝立刻变成灰烬,就像刚刚被烧过一样,从蘸水滴处向两侧蔓延,一直到整棵草都化作灰烬,吓得肖老赶紧仍在地上,生怕蔓延到自己手上,肖老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见没什么事,才放松的舒了一口气:“这墓的墙中浇灌了邪灵水,怪不得这墓墙壁周围寸草不生,这邪灵水其实叫蝎灵水,就是因为太邪性让大家叫白了,我只在一本古书里见到过,只要沾上一滴,不管是什么活物都能化为灰烬,而且还会造成连锁反应,但是只对活人,如果人死了就算变成了僵尸也不起作用,这是防盗墓之辈的最高手段,大家一会进去了,千万要小心墙壁。”众人纷纷点头。 我们几个侧着身子,从洞口挤了进去,生怕蘸上那邪灵水,阿圈跟我们一起进到了昆王墓,把她一人留在外面我们也实在不放心,洞里一片黑暗,里面是一条狭长的甬道,可以容纳两个人并排行走,老三走了两步突然停下来,用脚一直在地上搓来搓去,抬起头看着肖老:“这地怎么这么软?好像走在了肉上,但是用脚还搓不动。” 肖老摇摇头:“别纠结这个了,赶紧救人要紧,君扬,把手电打开。”我还在包里摸索着,突然,甬道两侧的蜡烛自己点燃了,我们几个吓了一跳,猛的退后几步。 ☆、第十章的壁画(一) 漆黑的甬道被蜡烛照亮了,虽然仍然有些昏暗,但足以看清眼前的一切,我们现在处于蝎子尾巴的地方,不知道是否是蜡烛光芒晃的,这墓里的墙壁地面都呈一片暗红色,难道是古人为了避邪挡煞特意涂过朱砂?我猜想。 “肖老,这……这灯怎么自己亮了?”老三磕磕巴巴的问他。 “这……老夫也百思不得其解,墓本是给主人死后长乐安眠之用,再不会有其他人踏入,这周围设计上蜡灯,莫非是给自己照亮之用?”肖老分析道。 老三全身抖了抖:“肖老,你别吓唬我。” 说着,我们几个人往甬道深处走去,肖老叮嘱我们千万不可以碰墙壁,若是沾上了邪灵水,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我们,肖老和老三走在最前面,阿圈在中间,我和付马断后,不知道为何,进了这墓之后我总是觉得有一双眼睛一直在哪里注视着我们,我边走边扭头向后看,后面除了昏暗的甬道,什么都没有。 付马瞄了我一眼:“后面的事我一直看着呢,不用担心。”只见他已经把自己的衣服卷了起来,露出了后腰的眼睛,那眼睛转来转去,一直在扫描着我们身后的情况。 我冲他竖起大拇指:“马哥果然高明。”他羞涩的笑笑。 我环视了一下这甬道,除了一片暗红之色没什么特别,只是墙壁凹凸不平,而且很有规律,大概两步便有一个凸起,像极了大号的搓衣板。 “这大宛国国王是不是搓衣板跪多了,连甬道都得修成大搓衣板。”老三挥着刀边走边说。 肖老一直绷紧了精神:“这甬道是防滑的。”他回头看着我们,脸上开始冒汗:“你们觉得谁走这甬道需要防滑?”被肖老这么一问,众人皆毛骨悚然的抖了一下。 走了大概几分钟,前面仍然是一片昏暗的甬道,看不见尽头。 阿圈突然指着对面的墙上:“肖阿叔,那墙上好像有东西。” 我们几个凑了过去,发现前面的甬道左右两侧开始画着壁画,一幅幅彩色鲜明的壁画,着色在暗红色的朱砂墙之上,看起来煞是诡异。 我看着右面的墙壁,壁画颇具西域风情,都是以前大宛国人民生活的片段,由于怕蘸到邪灵水,我不敢靠的太近,从这壁画上可以看出,当年的大宛国经济相当的繁荣,人民主要过着游牧的生活,中间壁画是国王在河边跟几个人一起畅饮,谁能想到千年之后这里已经变为不毛之地。 我还在感叹自然的力量,发现他们四个都在出神的看着左侧的壁画,我赶紧也凑了过去。 左边的壁画的画风跟右侧有很大区别,都残破不堪,似乎被曾被谁破坏过,仔细看看,依稀也可以辨认出画里的东西。 第一幅画上漫天都是罗刹鬼,地上有一个圆形的坑,不断从坑里还在飞出罗刹鬼,地面上也有许多,他们都在注视着一个骑着巨大蝎子的美女。 “这墓果然跟罗刹鬼有关,只是这女人是谁?”我看着大家问道。 “二哥,虽然我不知道这小妞是谁,但是我确定她指定是巨蟹座。”老三一脸严肃的表情。 “老三,巨蟹座是螃蟹,不是蝎子,好吗?”我无奈的看着他,老三“哦”了一声。 肖老眯着眼睛:“这女人是罗刹鬼王,这地上坑应该就是传说的地狱之门。” “这古人太能扯了,还真有地狱之门啊?”老三继续看下副图。一群蓝皮肤的人大战罗刹鬼,一个皮肤浅蓝色的男人,手里拿着一颗六角形像水晶一样的东西,站在了队伍的最前边,满地都是罗刹鬼的尸体,损失惨重。 我看着画上那个站在队伍最前面皮肤浅蓝色的男人,突然头上一阵剧痛,脑子里突然印出几个幻影,却都看不太清楚,我用收揉着太阳穴。 “这个男人莫非……”付马看着肖老。 肖老点点头:“如果传说没错的话,他就应该是岱舆古国的国王,只是为什么都画成蓝皮肤的人。”他拍了拍脑袋,“古代人也有纹身崇拜,可能在大战之前,他们用过某种染料把自己染成这样,表达战神附体这种心理暗示。” 后面几幅讲的跟肖老说的差不多,女王跟岱舆国王激烈大战几个回合,双方都损失惨重,但是岱舆国王一直占领上风。 突然阿圈大叫:“看这幅!”我们几个凑过去看到,女王跪在岱舆国王面前,身旁的大蝎子开始吞罗刹鬼,几个蓝人用沙子埋蝎子。 “爱情这玩意真是说不清楚,这女人为了国王,让坐骑把自己手下都吃了。”老三叹了口气。 我皱了皱眉:“我怎么感觉是罗刹鬼在往蝎子的嘴里送啊?” 肖老看着我:“老朽跟君扬兄弟看法一样,这蝎子既然是女王坐骑,定不会伤害同伴,女王应该是想保护他们。” 付马一连流儿的把后面几幅都看完了,呆呆的看着我们:“肖老,后面咋和你说的不一样啊?” 我们几个赶紧跟过去,后面几幅大致是蝎子被埋了起来,女王嫁给了国王,还生了一个孩子,那孩子皮肤也是浅蓝色。然后国王又娶了一个女人,不再理女王,她以泪洗面并唤醒了蝎子,蝎子放出了罗刹鬼,国王大怒,取走女王护心的锁骨,将她扔进了蝎子嘴里。 我们几个看后面面相觑,“这整个就是一深宫怨妇回来复仇丈夫的狗血韩剧啊?”老三打呼道。 “肖老,这跟你说的版本完全不一样啊?原来是国王负了罗刹女王啊。”我看着肖老。 阿圈刚才一直没说话,环视我们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战战兢兢的说:“你们说那个蝎子是不是真的?” 肖老听后脸色大变:“如果传说是真的,莫非我们现在就在罗刹女王那大蝎子的肚子里?” 毕竟传说还是传说,我刚要否定肖老的看法,发现付马有些诡异,他脸色阴沉,直勾勾的看着最后一幅壁画的墙面,伸出食指似乎准备去触碰墙面,我怕他不小心碰到邪灵水,马上大叫:“付马,你干什么?” 他像被鬼附身了一般,根本没有听见,食指和中指插入了墙面,马上从墙里流出了液体,那墙面似有吸附性一样,开始往墙里吸入付马的身体。 “阿龙,快把付马的手指砍断,快!”肖老喊道,老三说时迟那时快,赶紧从背后抽出军刀,闪电般一挥,付马的食指和中指被切掉了一半。 十指连心,疼痛立刻让付马醒了过来,我赶紧从包里拿出纱布给付马包扎,他疼的满头大汗。 “你怎么了付马?明明知道墙里有邪灵水还去碰?幸亏老三刀法快,不然你全身都得化成灰烬。”我埋怨道。 付马似乎很疲惫:“那最后一幅壁画上的眼睛,跟我第三只眼一样通灵,它让我用手去碰它,可以知道它的故事。” 我看了一眼:“大哥,眼睛多有毛用,那哪是壁画呀,那就是一面墙,出现幻觉了。” 阿圈大叫:“君扬哥哥,你怎么骗人呀,刚才我还纳闷呢,这壁画上怎么会有我阿爸呀?” “老三你看到什么了?”我马上转向他。 老三撇了一眼:“啊?这壁画为啥画了母局长?” 我顿时发觉不对,马上看向肖老,肖老跟刚刚的付马一样,面色铁青,似中邪了一般,眯着眼睛,脸越来越靠近墙壁…… ☆、第十一章的壁画(二) 肖老的脸越来越贴近壁画,付马虚弱的几近晕厥,总不能让老三把肖老的脸也砍下来,我赶紧冲到肖老身边,边大喊:“大家都背对壁画,不然都会被吸进墙里” 老三和阿圈立马转身过去,我使劲的往后拽肖老,那壁画似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往墙面里拉着肖老,我有些撑不住了,“老三快来帮忙!”我大叫一声。 老三赶紧转身跟我一起往后拽,终于把肖老拉开了那面墙,突然,从墙里伸出一双黑褐色干枯的手,那手一把抓住肖老的头使劲的往墙里拉。 那双手出的突然,吓了我跟老三一跳,而且力气奇大,再这样下去我俩都有可能被一起拽入墙中,阿圈也赶紧过来帮忙,就算是我们三个也不是那双手的对手,我们正在一点一点的靠近墙面。 “老三,赶紧砍了那手。”我大叫。 “二哥,阿圈,你俩挺住!”老三从背后抽出砍刀,猛的砍了下去,只听“咔”的一声响,那手一点事儿都没有,甚至连刀伤都没留下,老三被震的刀子脱了手,傻呆呆的看着我们,“怎么可能?”他自言自语着。 墙里发出了一声怪叫,那声音就像踩了猫尾巴,听起来煞是刺耳。那双手似乎很气愤,突然间加大了力气,肖老的头已经整个进到了墙里。 “二哥,赶紧放手,不然你跟阿圈也被带进去了!” 我心里一沉,看了肖老最后一眼,冲着阿圈点点头,我俩一起放手,肖老迅速被那双黑褐色的手拽入了墙里之中,我悲伤的看着那面墙,那墙上再不是什么都没有,而是变成了肖老平日里猥琐的微笑,现在看着却那么的亲切。 肖老冲着我拜拜手,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我把耳朵贴近了想听清他要说什么,瞬间感觉有些不对,那双手迅速从墙里伸出来,企图抓住我,我赶紧往后一闪,它又缩进了墙里。 我缓了口气:“这里太诡异,我们赶紧出去。”我背起地上虚弱的付马,大家开始往回走。走了很久,没有看到之前进来的洞口,我有些纳闷,似乎刚才进来的时候没走这么长时间。 阿圈突然指着前面:“君扬哥哥,那不是刚才我看到阿爸的壁画吗?我们往回走,可是怎么又回来了?”我一看,顿时全身一颤,果然是刚才那个什么都没有的墙面,刚刚没见这甬道转弯,我们是往进口走的,一直都是一条直路,怎么会又回到这个壁画前? 我百思不得其解,心里焦躁不安,难道这墓道里有什么机关?我平生从未进过墓穴,如今深谙此道的肖老的已经被吸入墙里,谁能来救我们离开这?顿时一种从未有过的绝望感向我袭来。 老三叹了口气坐在地上埋怨道:“二哥,你不知道路就不要领好不好?” 我不耐烦的说:“什么叫我不知道路,一直都是这一条路,也没拐弯,你自己不也没发现不对吗?” 阿圈在一旁嘤嘤的哭泣,哭的我都快烦死了,冲着她大叫:“别哭了,要不是因为你,我们能这样吗?”阿圈一看我吼她,哭的声音更大了,我跟老三无奈的堵住耳朵,有那么一会我甚至萌生出一刀砍了她的冲动,我摸了摸吴子涵留给我的匕首。 此刻在我背后的付马醒了,他抓住了我的手,还是很虚弱,付马示意让我把他放下,然后轻声说道:“你们没发现自己心情都很烦躁吗?”他转向了我,“虽然听不到你的心声,但感觉的到,这样互相埋怨下去我们就会自相残杀,大家一定要心情气和,凝神静气。” 我顿时心里咯噔一下,果然如付马所说,我吸呼了一口气,赶紧跟老三和阿圈道歉,大家互相开了两句玩笑,心里平静多了。 “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还是赶紧走吧。”我准备背起付马,他摇摇头,表示自己可以走了,我看着他包扎的手,心里很难过:“你的手……” 付马拍拍我的肩:“放心吧,我这个可以长出来的,只是需要时间。” “放心吧,二哥,付马还有一个外号小壁虎,掉个手指头都是小事。”老三插了一句,冲我点点头。 我们几个继续往前走,那个狭长的甬道似乎永远没有尽头。 “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那壁画我们几个看到的东西都不一样?”老三皱着眉头。 “只有我什么都看不到,后来肖老被吸进去的时候,看到了肖老。”我回答道。 “我以前听肖老说过,有一种画叫相由心生,大概就是那副,可以穿透你的内心,看到你最迫切想看到想知道的人或事,你就会被吸进去,成为那壁画的一部分,君扬看不见,可能是因为你的封印。” “只是……”我看向老三,“你为什么看到的是母局长?你想知道他什么?”老三闪烁其词,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什么,付马撇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君扬哥哥,我们又回来了。”阿圈指着那个壁画大喊,“又是我阿爹!” 我顿时心里一沉,“这下真的走不出去了。”我自言自语的说着。 “你们看,前面躺了一个人。”付马边说边走过去,“是克拉玛依!”他冲着我们几个大喊。付马正准备把他扶起来,忽然,克拉玛依用手朝付马的脖子上狠狠的打了一下,付马顿时就倒了在了地上。 老三迅速拔出刀对准他:“你是谁?” 克拉玛依用迷离的眼睛朝我们几个眨巴眨巴,立马楞住了:“是你们几个啊?你们怎么来了?我还以为是那罗刹鬼呢?”他又低头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付马:“是大眼仔呀,都怪我出手太重了,他手怎么了?肖老呢?” 我们几个马上扑了过去,“你去哪了啊,我们都要担心死了!”我有些埋怨的看着克拉玛依。 克拉玛依挠挠头指着阿圈:“哎,别提了,这小姑娘说他家人进了这墓没出来,我寻思帮个忙,结果自己被困在这了。 老三上下左右的环视了一下:“你从哪出来的,克拉玛依。” “我也不知道,刚才我闻到一股香味就晕了过去,等醒了听见有人在耳朵边说话,没想到是你们。”克拉玛依皱着眉头,“他没事吧?” “应该没事,估计是被你打昏了,你下手也太狠了。”我背起付马说道。 “肖老呢?”我沉默不语,老三眼圈红红的:“死了,被墙吸进去了。” 克拉玛依一愣指着那幅壁画:“你是说被这个墙吸进去了?”我们几个都点点头,“那应该没事,我刚才就是从那墙里出来的,这墙是个传送门,你们是不是饶了半天没出去?” “传送门?刚才那墙里一双手把肖老拉进去的。”我诧异的说道。 “一双手?那应该是幻觉,走吧,我带你们去找肖老,那幅壁画是幻境传送门。”克拉玛依拉着我们几个的手,“你们都把眼睛闭上,一会穿门的时候不管听见什么声音也不能睁开眼睛。” 我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但大家都抓住了克拉玛依,我背起付马,也拉住了克拉玛依的手。 “闭上眼睛,我数到三,就开始1、2、3!” 我感到克拉玛依带着我们往前跑,时而听到耳畔似乎有声音,有人在叹息,有人在大笑,有人在尖叫,我突然头很疼,好像要炸开了。 “好了,你们睁开眼睛吧。”克拉玛依说道。 我睁开眼睛一看,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东西都看不到。 “我靠,这他娘的是什么地方?”老三大叫道,“阿圈,把手电打开。” 一束光从我旁边亮起,阿圈打着手电照了一下周围,这是一个细长的房间,没有门和窗,墙面和地上也都是一片暗红色,房间的中央放了一口棺材,找到棺材时,阿圈大叫了一下,吓了我们一跳。 “没死也早晚让阿圈吓死,这什么地方啊?”老三看着克拉玛依问。 “这应该是墓中的一个耳室,这墓道里定是有某种机关,咱们一走到那壁画旁就会被传送到最开始的地方,所以怎么走都走不出去,要想出去,只能从这想办法。” “那好像有个人。”阿圈指着角落里一个黑影,她用手电照过去,我们几个定睛一看,原来是肖老,赶紧围了过去。 老三边大喊边使劲的摇晃着肖老,肖老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呆呆的看了我们半天,顿时老泪纵横:“你们几个也死了啊?阴间就是这样的吗?” 我赶紧从包里拿出水给肖老喝了两口,忍不住激动的说:“肖老,你活的好好的,咱们大家都好好的呢。” 肖老往后一看惊讶的说:“克拉玛依也在这,好啊,好啊,咱们总算是团聚了,就算现在死了,老朽也无憾了。” “啊——”阿圈又大喊了一声。 老三不耐烦的问:“又怎么了,圈奶奶,早晚让你吓死。” 阿圈瞪大了眼睛,颤颤巍巍的说:“咱们一共六个人,为什么只有五……五个影子?” ☆、第十二章的棺材 老三无奈的摇摇头:“圈奶奶,你物理是体育老师教的啊,你拿着手电,当然自己没有影子了。” “如果不算我,那……那只有四个影子!”阿圈惶恐之中带着点委屈。 “妈呀,我要疯了,马哥不是在君扬背上吗?”老三用纠结的表情撇了我一眼,发现我已经将付马放在了地上,他嘴里默数道:“1、2、3、4……”然后自己楞了一下。 本来我并没在意阿圈的话,只是听到老三数数,觉得有些纳闷,顺势往地上一看,真的只有四个影子,肖老似乎也发现有些诡异,我们几个都微微晃了一下身子,地上的影子也跟着我们动了动,付马靠在墙边躺着,能看到他的影子映在墙上,霎时,我们几个齐齐的看向克拉玛依。 克拉玛依顿时发出一声奸笑,慢慢飘起在半空中,他的五官在脸上尽消,只剩下一张光溜溜的什么五官都没有的脸,活脱脱像一个煮熟的鸡蛋。 阿圈大叫了一声,那无脸怪迅速靠近墙里,刹那间便消失了。 我大吃一惊,心想:坏了,被无脸怪引到这个耳室,该怎么出去,这屋子里别提门了,连个窗户都没有,是完全封闭的空间。 此时,付马渐渐睁开眼睛,看见我们几个马上说:“那个克拉玛依是假的,他醒的时候根本感觉不到心声。” 我和老三齐声说:“早就知道了。” 付马看到肖老,赶忙扑上来:“肖老,您没事啦,我还以为……”他的眼圈红了起来。 肖老点点头:“老朽也以为自己会命不久已,真是奇怪,若我没记错,刚刚那个怪物应该是‘无貉’,是一种没有过去,没有未来,没有思想的灵体,只会听主人差遣,无貉是用活人制作的,只是方法非常残忍,早就失传了,这墓里必然还有更厉害的东西。” “而且,对我们了如指掌,不然不会假扮克拉玛依,还打晕了付马。”我补充了一句。 “刚才我们在门里看到的大白脸刘阿叔是不是这东西变的?”阿圈看着肖老问。 “应该是。”肖老点点头。 “妈的,这是想把咱们活活困死在这,什么东西都没有。”老三骂道,突然听到什么声音,我顿时想起来,这屋子中间还有一口棺材,棺材里面发出“当当”敲击声,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不停的翻动着。 阿圈用手电照了过去,我们几个都屏住了呼吸,那棺材是黑色木质的,离的比较远,看不出是什么木,上面密密麻麻的雕刻着我不认识的文字,我突然想起来,很像那羊皮卷上的符号,我的手摸了摸背包,想把那羊皮卷拿出来对照一下,还没等拿出背包我忽然记起了爷爷的叮嘱又放了回去。 “靠,怕什么,不就是个粽子吗?”老三拿着砍刀就冲到了棺材周围。我们几个也紧跟着走了过去,我看着棺盖上面的图案突然头疼的厉害。 我在来西域之前,曾经做过一个梦,在一个如爱斯基摩人冰屋一般的大殿里,看到过一个三头六臂的女神像,六只手都拿着不同的法器,三个头不论你站在哪,有一双眼睛总是仿佛在盯着你,我在脑海中搜索着,平时从未见到过这个神像,不知道为何,看到她总有一种莫名的感觉。 “我靠,这是哪吒吗?还整个三头六臂。”老三惊呼道。 “肖老,您知道这是什么吗?”我眯着眼睛看着肖老。 肖老皱起眉头,想了很久:“我做土夫子多年,从未见过棺材上有刻过此等图案的,只是老朽曾在一般古书上面看过,这是上古人类信奉的一种神,如今很难考证是什么了,莫非此神与岱舆古国有什么关系?” “我以前梦到过这个。”我便把之前的那个梦跟他们讲了一下,几个人顿时目瞪口呆,面面相觑的看着我。 “二哥,我觉得你不是个人。”老三上下打量着我。 “去你大爷的,我不是个人,是个神啊。”我白了老三一眼。 肖老拍了拍地中海一样的发型说:“之前老夫还在纳闷,君扬兄弟身无长物,怎会安排跟咱们一起来这冒险之地,现在可以知道母局长真是高瞻远瞩,君扬兄弟,老夫可以肯定,你冥冥之中与这岱舆古国定是有某种联系,不然命运不会指引你来到这里,只是……” “只是什么?” “他日是喜是悲可能都在你一念之间。”肖老意味深长的看着我。 “服了!”我做了一个抱拳的姿势,肖老一贯是这样,神神秘秘,故弄玄虚,时而说了半天不着边际的话,让人捉摸不透。 我们几个说话的功夫,那棺材里的声音停了,等我们再仔细看的时候,那棺材盖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开了一个缝,众人皆倒吸了一口冷气,突然从里面伸出了五只黑褐色的手,注意是五只手,那五只干枯的手在外面乱抓了半天,又迅速的缩回棺材里。 见此情景,我们几个大吃一惊,赶紧离这棺材远远的,老三拿着砍刀挡在我们前面,那棺材盖慢慢的盖上,不在有什么动静。 “这一个棺材里莫非躺了三个人?还是一个长了五只手的怪物,太他娘的恶心了。”老三全身抖了一下。 “上古之人总有一些奇怪的信奉,三个人一个棺材不稀奇,就算长了五只手也不奇怪,伏羲和女娲不也都是人头蛇身吗?”肖老小声跟我们说着。 “这里一定是异物,完全没有心声,阿圈你很害怕吗?”付马用关切的眼神看向阿圈,此刻的阿圈面色惨白,绷直了身子,眼睛死死的盯着那棺材,付马摸了摸她的头发:“别怕,不管那是什么东西,咱们一定能救出你爹,平安出去。” 阿圈眼睛红红的,朝付马点点头。 突然,那棺材又开始异动,稍稍的欠开一条缝,从那缝里伸出了一个大概两米长的东西,一节一节的,一开始我以为是条大虫子,感觉胃里一阵翻腾,我们几个一直在退后,又不敢靠在墙上。 老三从阿圈那里抢来手电,阿圈已经吓的不敢看了,付马用手捂住了阿圈的眼睛,老三照在了那东西上,我定了定神,仔细一看,像是某种动物的尾巴,那东西在外面扫了半天,见没什么动静,便又缩了回去。 我回头看着肖老:“这什么东西啊,这么邪乎,那么多手,还有个尾巴,上古的人都长成这样?” 肖老无奈的摇摇头:“这个老夫真的不知道的,毕竟关于上古人类的记载太少了,就算有也都是在神话里了。” 老三扑哧笑道:“真不容易,我在隐调局这么久了,才发现还有肖仙人您不知道的东西呢?管他什么,是骡子是马总得拉出来溜溜,谁跟我过去把那棺材盖子掀了,看看这上古大粽子到底长个什么样?”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都没有说话,老三急了:“我说你们几个,除了二哥,都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一个小粽子就把你们吓成这样?主动出击总比在这看着被它吓死好吧?” 我一听觉得有理,总不能一直在这看着,既然那无貉引到这来,就既来之,则安之,走一步看一步吧。 “老三,咱俩去。”我自告奋勇的说。 老三竖起大拇指:“二哥就是二哥,你在棺尾,我在棺头,数到三一起打开,你赶紧后撤,出来什么我来挡。”我点点头,表示同意。 老三把手电交给了付马,便开始数数:“1、2、3!” 数到三时,我俩使劲把棺盖往上一抬,一片黑烟迅速从棺材里冒了出来,我跟老三立马后退了几步,黑烟冒了一会,渐渐消散了,我屏住呼吸盯着那棺材里面,半天没什么反应,我跟老三凑的近了一些。 只见那棺材里面充满了红褐色的液体,很像血的颜色,散发出一股类似大蒜的刺鼻味道,老三把刀伸进那液体里捅了半天,也没有反应,搅的那血水都泛起波浪。 “不对啊,二哥,这大粽子还带隐身的?”老三纳闷的看着我。 我也想不明白:“刚才看它体积那么巨大,这怎么一功夫就不见了?难道这棺材下面有什么秘密通道?” “秘密通道?”老三摇摇头,“要是有秘密通道这水不也得跟着流下去,这什么水啊,这么刺鼻子。” “老三,你还是离那棺材远点,不知道这血水有没有毒。”我说道。 付马手电的灯光突然颤抖了一下,我俩赶紧看向他,他的手抖的厉害,瞪大了眼睛:“你……你俩看后面。” 顺着他眼神的方面,我跟老三缓缓地转过头来,一个皮肤是红褐色人正趴在地上恶狠狠的看着我们,只是他长了五对胳膊,也分不清那到底是胳膊还是腿,身后有一条大概两米长的尾巴,一节节的,他把尾巴高悬在头上,嘴里发出“丝丝”的声音。 老三大叫了一声:“妈呀,这是蝎子精啊?” ☆、第十三章的画 我马上转向肖老:“肖老仙人,上古的粽子都长这样吗?”肖老的脸变成铁青色,不时的用袖子擦额头上的冷汗。 “这还是什么粽子啊,这哥们都成精了,还不快跑啊?”付马冲着我们大叫。 “马哥,咱们往哪跑吧?”我看了一眼四周问道。这耳室本来就是密闭的空间,我们都不知道是怎么进来的,更别说出去了。 老三冲着付马问:“大眼,你能听到它的心声吗?” 付马不知道是点头还是摇头:“不是特别清晰,不好!大家快散开!”付马拉着阿圈迅速向左边跑开,我们几个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马上都跑向右边。 那妖怪的尾巴如喷头一般,冲着我们刚才站的位置,喷出了一股透明的液体,看着跟水差不多。 “这不会是邪灵水吧。”我看向肖老。 肖老刚才跑的太急了,呵斥带喘说:“应该不是,可能是蝎子的毒液,那也够毒死咱们几个的了。” 见没喷到我们,那怪物有些恼了,嘴里不停的发出嘶嘶的声音,朝着付马跟阿圈追了过去,它虽然有五对爪子,但是跑的并不是特别快,而且那怪物在地上爬时,那五对爪子也不是很协调,晃晃悠悠的,就好像喝醉了一般。 “靠,这蝎子精出来之前跟哪个大粽子刚喝完吧。”老三紧握着大砍刀说。 突然,从我们身后传出“碰”的一声,吓了我一跳,回头一看,肖老不知道何时摸出了五四式手枪朝那怪物开了一枪,子弹打在怪物的一只爪子上,那声音就像打在了金属板上。 从那怪物的伤口里流出红色的血水,发出浓浓的类似大蒜一样刺鼻的味道。怪物回头向我们几个爬来,我们赶紧往房间里面跑。 “合着那一棺材的大蒜味血水都是这小子的血啊。”老三若有所思的大叫。 “老三,你的意思是它在棺材里闲的无聊,自己没事把自己要弄伤,完了泡在自己血里游泳?” “此屁有理啊!”老三似笑非笑的朝我点点头。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前面没路了!”肖老绝望的站在墙根,看着离我们越来越近的怪物,从包里摸出了炸药,“不行老子跟他同归于尽吧。” 付马见此情景,让阿圈呆在一边,朝我们的方向飞奔过来,边大喊:“不行肖老,这一炸必出邪灵水,这妖怪可能没事,但咱们一定惨了,君扬,把你的枪扔过来,我来引走它。” 我摸出手枪,朝着付马扔了过去,谁知那怪物用尾巴一勾,枪套在了那蝎子的尾巴上,那怪物的脸上马上露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还朝着我们炫耀般的抖了抖尾巴。 “大眼,接刀。”老三先是往左边做个假动作,然后向右边撇了过去,那怪物楞了一下,把枪扔了出去,赶紧用尾巴卷起了那把刀,付马立刻上前捡起它仍在地上的枪,朝着蝎子精就是一枪,然后赶紧向后跑。 这一系列动作之快,根本不像一个受伤的人,付马这一枪打在了蝎子精的肚子上,它已经恼羞成怒了,掉头向付马追去。 “我靠,别人家遛猫遛狗,咱们在这遛蝎子,还是个成了精的千年蝎子。”老三捡起地上刀说道。 肖老刚才一直没说话,此刻他眯着眼睛,一直看着那摇摇晃晃的怪物:“你们有没有觉得这怪物好像是受伤了?” “那还用说吗?打了两枪还不受伤?”付马边跑边说。 “我不是说这个,这蝎子出来的时候就像喝醉了一样,爪子都不协调,加上棺材里的血水,它应该在我们之前就跟别人打斗过。”肖老分析道。 “会不会是我阿爸他们?”阿圈用紧张的语气说。 “不排除这个可能。” 付马带着那蝎子围着棺材一圈一圈的跑,老三大喊:“大眼,你带着蝎子推磨呢?” 付马无奈的说:“阿龙,不然你遛会,让哥歇歇?” 正说着,那蝎子突然把尾巴冲向我们,付马大喊:“快躲开!”我们几个见势赶紧散开,那蝎子猛的一回头,立马用尾巴卷住了付马,在他全身缠了好几道,手脚都动弹不得。 那蝎子嘴一歪,朝我们几个狞笑着,准备将尾巴尖的毒针刺入付马,肖老举起枪,冲着那蝎子的眼睛就是一枪,顿时血水直流,疼的蝎子精在地上滚来滚去,付马趁机赶紧跑开。 蝎子精撕心裂肺的惨叫了一声,似发狂了一般,冲着我们乱喷毒液,吓的老三慌忙之中被棺材盖绊倒,重重的摔在地,他骂了一句,连滚带爬的赶忙起身,却突然间他好像看到了什么,呆呆站在那里不动了。 我还以为他中了邪,呼唤肖老一起过去,付马看了我们一眼:“肖老,我引开蝎子,您过去看看,阿龙有发现。” 肖老踉踉跄跄的跑到老三身边,疑惑的看着翻在地上的棺盖,之前我们谁都没注意这棺盖里面还有画,画面很粗糙,不像外面的那么平整,似乎是匆忙之间刻下的,有深有浅的,画不是很大,那形状很像是一座山。 “古人在这后面刻一座山干嘛?”我疑惑的看着那棺盖。 “这不是山,是甲骨文中的火字,只是这字……”肖老用手摸摸棺盖,“这字好像是刚刚刻下的,盖子上还有木屑,难道是?”肖老看向我们。 “吴子涵!”老三大声喊道。 肖老点点头:“他一直都愿意用甲骨文写东西,而且这蝎子恐怕只有他能打伤。” “可是他不是死了吗?”我诧异的问。 “君扬兄弟,老朽在隐调局几十年,都不知道他的底细,而且几十年了,他一直都是那个样子,从未变老,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这样满身都是秘密的人死而复生恐怕也不稀奇。”肖老摸摸地中海的发型说道。“只是……” “只是他写个火字是什么意思?” 付马在一旁不耐烦的大叫:“你们到底商量完没有,一会我都喂蝎子了。”只见那怪物把付马逼到了墙角,他已经无处可逃,怪物尾巴上的毒针一点一点逼近付马。 “老三,拿火折子烧了这棺材。”我大喊道,冲着付马的方向飞奔过去。 “啊?” “快!” 肖老似乎也想明白了,赶紧也从包里拿出火折子,他俩一前一后的把火折子扔到那血水里,顿时燃起熊熊大火。 那棺材似乎与蝎子精有某种联系,见棺材起火,蝎子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赶紧爬回棺材附近,企图把火灭了,结果它刚一碰到火焰,自己也烧了起来。那蝎子撕心裂肺的惨叫着,在地上不停的打滚。 我终于松了一口气,拽着付马跟大家汇合,“按照肖老的推断,那吴子涵也在这墓里?” 肖老意味深长的说:“可能他早就料到今天了。” 不知道为什么,听说他还活着,似乎每个人都没有刚才那么害怕了。 老三看着被烧成干尸的蝎子,大骂道:“娘的,这都什么东西,这墓咋这么邪性?” “它应该是个人,至少以前是,它的心声跟人很像,很痛苦很孤独。”付马默默的说。 肖老马上摆出一副教人的姿态:“几位兄弟就有所不知了,老朽要是没记错,这应该是上古某个教派的秘传长生术,他们信封的就是这个三头六臂神,让人与蝎子共生,达到长生的目的,只可惜……”肖老叹了一口气,“长生了又怎样?” “您先别叹息了,咱们怎么出去?”老三环视了一圈。 “一定有出口,不然吴子涵是怎么出去的?” 我正在琢磨从哪里能出去,此刻棺材基本已经燃尽了,只听“啪”的一声,从墙上开启了一个洞,洞口很小,但足以让一个人通过,从洞口里透出盈盈的烛光。 老三惊叹道:“我去,原来机关在这个棺材上,早烧了它就没这么多事了。” 肖老摆了摆手:“这墓邪乎的很,咱们凡是都小心点” 老三拿着刀走在最前面,付马拉着阿圈一起,肖老断后,我们顺着洞口爬出去一看,顿时愣住了。 这又是一个完全封闭的耳室,耳室两侧亮起荧荧烛光,跟刚才的甬道很像,虽然昏暗,却可以看清楚一切。 耳室的中央有一个泛着金光的座椅,那座椅很大,可以容纳两个人并排而坐,座椅上似乎坐着一个人,那人是背对我们,座椅下面也有一片黑影,定睛一看,整整齐齐的躺了五个人。 “阿爹……”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阿圈大喊了一声就冲了过去,我们几个也赶紧围了过去。 “这些都是跟你爹一起进墓的吗?”肖老问道。 阿圈点点头,眼中全是泪:“刘阿叔,顾阿叔和宝子哥,他们还活着吗?为什么都在这躺着?” “那边上的不是克拉玛依吗?”老三惊呼。 肖老把手放在阿圈爹的鼻子上,皱起眉头:“怎么……” 突然,阿圈的爹睁开了眼睛,我们几个人心里一惊,他迅速坐起来,露出嘴里两颗如吸血鬼一般的獠牙,朝着阿圈的脖子咬去。 ☆、第十四章尸 付马企图让阿圈避开那獠牙,立刻推开了她,阿圈的爹动作极快,还没等阿圈躲开,便一口咬了上去。咬过之后,他如全身没了力气般,又躺在了地上。 付马赶紧跑到阿圈身边,那一口咬在了脖子上,只是出了一点血,连伤口都没找到。 “你没事吧。”付马关切的问道。 阿圈摇摇头,又跑到她爹身边,边哭边使劲的摇晃着她爹的身体:“阿爹,你怎么了,你醒醒呀!” 我赶忙去拉开阿圈:“危险!等我们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肖老小心翼翼的把右手放在那几个人的鼻子前,左手拿着枪,随时做好被攻击的准备,他扒开那几个人的眼睛看了看说:“除了克拉玛依,他们应该都死了,而且还被某种东西控制了。” 此言一出,阿圈顿时嚎啕大哭,老三跑到克拉玛依身边,叫了半天,也没唤醒他,疑惑的看着肖老。 “呼吸均匀,心跳平缓,应该只是晕了过去。”肖老说。 “为什么只有克拉玛依没事?”我诧异的问。 “这个,恐怕只有他醒了才能告诉咱们发生了什么。”肖老叹了口气,“妞子,别哭了,以后需要什么帮助就来找肖阿叔。” 阿圈哭的几乎要晕厥了,付马把阿圈扶到靠墙根的地方,让她坐下来平缓一下情绪。 肖老动了动嘴,仿佛要跟我们说什么,付马一摆手:“别说了,我可以确定她没事,心声很正常。”他用怜惜的目光看向角落里几乎要崩溃了的阿圈。 老三的目光一直注视着背对着我们的人影,他小碎步轻轻的靠近那人影,好像怕他发现一样,走到人影面前时,突然,老三整个人僵在那里一动不动,俨然如一座雕像般。 我发现老三不对劲,赶紧拍拍肖老和付马:“老三——”我大喊一声,老三完全没有反应,我们几个立马跑了过去。 老三全身僵硬,连眼睛都不眨了,我转向付马:“老三怎么了?” 付马皱着眉头:“老三好像进入了某个幻境。” 我抬头向那人影望去,顿时心里咯噔一下,那人影看起来应该是个女人,头发呈棕色,很长。身上似裹着一张兽皮,只露出两个胳膊,皮肤是浅蓝色,就像我那晚梦到的蓝脸人一样,因为这个梦被惊醒,还让老四一顿嘲笑,那女人的脸上带着一个金色狐狸型的面具,看不清本来的长相。 “肖老,这女人会不会是粽子?”付马问。肖老似在沉思什么,没有马上回答。 “马哥,这大姐都被裹成这样了,还能成粽子吗?”我身手准备去把那面具摘下来,看看上古的人长的什么样子。 肖老摇摇头,一把拦住了我:“小心有诈!” “是人是鬼总要面对。”我看着如雕像一般的老三说道,肖老放开了手,屏住呼吸盯着那女人的脸。 我的手颤颤巍巍的刚触碰到那个面具,它就自己掉了下来,我立刻倒吸了一口冷气,傻呆呆的看着那女人不知道如何是好。 那女人的脸也是浅蓝色的,甚是恐怖,她的眼窝很大,冲着我们瞪着一双青色的眼睛,那女人似乎没有眼睑,如金鱼一般,两只眼睛是突出来的,看上去令人毛骨悚然。 “上古的女人都长这样吗?那还是……是现代的女人好。”我上下嘴唇开始发抖,说话都不利索了。 付马眯着眼睛:“我怎么觉得这女人的眼睛像是后放上去的?” “英雄所见略同,君扬小友,你看着女尸眼窝周围很不平整,生前应该被人挖去了双眼,又装上这青眼,只是……”肖老似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不停的用衣襟擦脸上的汗。 “只是什么?” “听说千年的狐狸眼才会是青色的,莫非这眼睛是……” 突然,那青眼女尸的眼睛好像上翻了一下,吓的我们几个赶紧往后退,付马大叫一声。 “怎么了,马哥!”我紧张的看着付马。 付马如疯了一般,不停的摇头,“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肖老举起手,狠狠的扇了付马一巴掌,“大眼仔,冷静点,你怎么了?” 付马终于在恍惚之中镇定了下来,他以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我俩:“不可能!”他背对我们,用手卷起衣服,露出后腰,我跟肖老顿时心里一惊,付马后腰的眼睛不知道何时闭上了。 “不可能,它似乎不受我控制了,我什么都听不到了。” 我刚想劝劝付马,却发现那女尸瞪着突出的青眼在那巨大的眼窝里转了一圈,肖老和付马立刻跟老三一样,僵在那里如雕像一般,那女尸的嘴朝左一撇,露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阿圈蹲在墙角,阴着脸,冷冷的看着我们。 突然间,房间里充满白色的雾气,雾气在我和青眼女尸周围飘飘荡荡,从我们刚才进来的墙洞里,又一个老三,付马和肖老走了进来,我看着周围他们三个的雕像,顿时懵了。 墙角的阿圈朝我阴笑的一下,马上变换了表情,眼里含着泪可怜巴巴的朝他们扑了过去:“你们几个去哪了,怎么把我自己撇在了这里。” 付马赶紧替阿圈擦眼泪:“刚才我做梦,梦见一个青眼女尸看着咱们几个,一下子被吓醒了,发现我们三个不知道什么时候睡在了甬道里,阿圈你怎么在这?” “我刚才也睡着了,后来……” “阿圈,你看到我二哥了吗?”老三的表情很着急。 阿圈点点头:“恩,看见了,之前咱们都睡着了,我看见君扬哥哥自己起来往墓里走了,嘴里还念叨着‘我把他们带来了,可以让我出去了吧’也不知道是在跟谁说话,我觉得可疑就悄悄的在后面跟着他。” “你说君扬小友自己在说话?”肖老有些莫名其妙。 “是的。”阿圈斩钉截铁的说,“后来墙上突然开了一个门,君扬哥哥走了进去,我听到他说,人带来了,可以让他出去了吧,” “他在跟谁说话,你看清了吗?”付马连忙问。 “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有点像壁画上的罗刹鬼女王。”阿圈若有所思的说。 “二哥在跟罗刹鬼女王说话?难道是二哥特意把咱们引到这来的?”老三用难以置信的语气说。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可是我听见那女王说,只有一个人可以活着离开,剩下的都要留在坟墓里,然后他们似乎发现了我,我想赶紧跑,结果就晕了,醒的时候就看见你们了。”阿圈全身打了一个寒战。 听到阿圈说只有一个人可以活着离开这里的时候,他们三个都用异样的目光看了彼此一眼。 “我还是不相信,难道这一切都是君扬设的圈套?君扬不是这样的人。”付马摇摇头。 “大眼,知人知面不知心,而且你根本也听不到他的心声,我跟二哥认识这么久,他不知道我是隐调局的人,我也不知道原来他是一个满身秘密的人。” 肖老也突然打破了沉默:“君扬小友的罗刹鬼手串,不是一般人可以驾驭的,至少证明他的家族跟罗刹鬼颇有渊源。” “君扬在人面果树那救了我们一命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他引我们来这有什么目的呢?”付马加重了语气。 阿圈突然想起的什么:“啊——我想起来了,那女王说再吃多少人她就可以彻底复活了,还让君扬哥哥拿好手链,别落在别人手里,不然女王也保护不了他。” 老三把砍刀往地上一扔:“妈的,这回彻底让人家算计了,我说罗刹鬼咋都那么听他的,合着人家是有女王撑腰,咱们就等着成女王复活的点心吧。” 肖老默不作声了,付马皱起眉头:“我还是不相信,虽然认识君扬的时间晚,就算听不到他的心声,我更愿意相信自己的直觉。” 阿圈顿时大哭,撒娇般的说:“付马哥哥,你不相信我吗?”付马赶紧手忙脚乱的去哄她。 “别说没用的,赶紧找到周君扬,抢到他的手链才是王道。”老三愤愤不平的说。 听到这,我大概明白,他们三个应该是被青眼女尸迷惑看到了幻象,阿圈被她爹咬了以后,其实早就不是阿圈了,她在我们中间挑拨离间,就是想让我们自相残杀,一句只有一个人能活着出去就让我全身颤栗,这招真够毒的,刚才听到付马的话,心里暖暖的,不管怎样,还是有人信任我的,只是,这青眼女尸要抢我的手链做什么,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我使劲挣脱着,企图跑到他们身边解释,可是我全身似乎都不听使唤了,只有神智是清楚的。 “几位哥哥,我爹已经死了,我不想死在这,咱们快去找君扬哥哥吧。”阿圈噙着满眼的泪花看着大家。 老三恶狠狠的说:“阿圈,你放心,有龙哥在。” 阿圈回过头,朝我阴笑了一下,顿时我周围的雾气开始散开,老三揉了揉眼睛大叫:“周君扬?” ☆、第十五章残 我立马一愣,发觉老三看的方向似乎并不是我这里,我使劲想挣脱束缚跟他们辩解,结果都无济于事,我顺着老三眼神的方向看去,顿时瞠目结舌。在青眼女尸的旁边另一个周君扬正用冷冷的目光盯着他们,我立刻明白这应该是无貉假扮的。 假周君扬瞥了我一眼,看着他们冷笑着说:“李龙,你终于聪明一回了,你以为只有你隐藏的深吗?不然你跪在地上求求我,我兴许能念同寝这么多年的情谊上,跟女王求个情,放你出去。” 老三咬牙切齿的说:“二哥,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把手链给我们,你走吧。” 假周君扬努了努嘴:“轮的到你跟我谈条件吗?你以为自己刀法快?过来试试。” 此话一出,老三从地上捡起砍刀就要冲过来,付马立即拦住了他。 “阿龙,不要上当,小心有诈!”付马皱着眉头说,肖老在一旁沉默不语。 阿圈在一旁添油加醋的说:“君扬哥哥,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老三一把甩开付马的胳膊,恶狠狠的说:“大眼,你知道吗?他什么都比我强,他每天玩游戏,也能拿奖学金,我刻苦学习却什么都没有,我从小苦练刀法才能进隐调局,他什么都没做却能让母局长信赖有加,我跟你认识这么多年,如今事实摆在眼前你还维护他?他凭什么?” 假周君扬翻了个白眼,阴笑着说:“你可终于把实话说出来了,来吧,你本来就是个窝囊废。” 老三顿时怒不可揭,他出刀奇快,朝着假周君扬的脖子砍去,那无貉似看出了老三的路数,轻而易举的就躲开了,简直如有神助。老三一招接一招的发狠,那假周君扬也不反击,边躲边嘲讽的更加刺耳。 我不知道为何,听到老三刚才说的话,心里一沉,我从不知道老三心里有这么多的不平,也从来没想过跟谁去比较。 无貉跟老三还在纠缠着,我周围突然又被浓雾笼罩,脑海里突然出现一个女人的声音:“你看到你的同伴了?能拿刀指着你,又何必顾及他们,只要你把那手链留下,就可以走了。” “你是谁?”我看向青眼女尸,那女尸纹丝不动的坐在那,似乎没什么异动,“你要我的手链做什么?” “你不需要知道这么多。”那女声又响起来,在耳室的后身突然开了一扇门,和煦的阳光透过那门照射进来,我能看到外面的沙漠和蓝天。“要么交出手链,你就可以从这扇门出去,要么你现身,死在自己同伴的刀下,是去是留你自己选择。” “交出手链我可以带他们离开吗?”我问道。 “不行,他们要永生永世留在这里。”那女声冷冰冰的说。 我轻轻哼了一声,轻蔑的说:“我宁愿死在兄弟刀下。” 那女声不在说话,付马似乎发现什么不对,跑过去挡在了无貉跟老三中间:“阿龙,你没发现这个周君扬没有影子吗?”付马出现的太突然,老三来不及收手,被他的砍刀在胳膊上划了个口子。 阿圈轻声笑了一下:“付马哥哥,你没发现我们所有人都没有影子吗?” 付马跟老三环视了一圈,立刻呆若木鸡,“难道我们已经死了?”老三看着肖老问道,肖老疑惑的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趁着空档,无貉突然往我这边跑来,在我面前消失的无影无踪,雾气慢慢消散,老三大喊:“你往哪跑,这么点小屋子,你还能跑到天涯海角去?” 雾气消散的同时,那扇门关闭了,我发觉我似乎可以动了,马上解释道:“老三,你别上当,刚才那是无貉调拨我们自相残杀,还有这个阿圈早就不是阿圈了。” 阿圈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你冤枉好人。”付马挡在了阿圈前面,警惕的看着我。 “马哥,现在是真的周君扬了。”付马不停的上下打量着我。 老三气急败坏的说:“什么真的假的?”说着拿着砍刀冲了过来。 付马和肖老都拦住了老三,肖老摸了摸地中海的发型说:“这个君扬的确跟刚才那个充满邪气的不同。” 老三将信将疑的说:“怎么证明?除非把你的手链交出来。” 我轻声笑了一声,摘下手链,向老三扔去:“阿龙,你要是需要就给你。”那手链眼看着就到老三手中,却在空中被突然出现的无貉截住,然后瞬间消失了。 老三愕然的看着我,肖老大笑的走了过来:“我就知道那个君扬有问题。” 付马拍拍我的肩:“君扬,你没事吧。” 我点点头:“老三,怎么着,你还怀疑我,现在我可什么都没了?” 老三看了一眼肖老和付马,把刀扔在了地上,小声说:“二哥,刚才我……” 我摆了摆手:“兄弟之间,无需多言。” 突然之间,他们三个都在我眼前消失了,与青眼女尸前面的雕像合二为一,看到他们都恢复了,我顿时松了一口气:“你们几个可回来了。” 老三晃了晃脖子:“我去,可算没事了,全身都硬了。” “不愧是千年的狐狸眼,真毒啊,差点让咱们自相残杀啊。”肖老唏嘘的说。 付马看了一眼阿圈,阿圈此刻口吐白沫,晕倒在地,付马赶紧上前去扶她起来,老三愤愤不平的说:“大眼,你还管她,差点命都葬送在她手里。” “刚才你还要杀君扬呢,我们是不是也不应该管你了?”付马冷冷的说。 肖老连忙打圆场:“行了行了,都过去了,咱们赶紧想办法出去才是。” 突然,从哪边传出一阵咳嗽声,吓的我们几个一哆嗦,“谁?”肖老举起枪大喊,现在的我们已经如惊弓之鸟。 “是我啊,你们也在这了。”克拉玛依缓缓地的从地上坐起来,不停的咳嗽着,“我以为我死了呢,这回大家又聚一起了。” 老三赶紧飞奔到克拉玛依身旁:“呦,醒了?你们发生了什么,这一地的吸血鬼咋回事?” 克拉玛依拍拍脑袋,咳嗽了半天,断断续续的说:“那女孩说他……他爹在这里面……我就进来了……结果被困在了这……进来的时候也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都打了起来,好像都看不见我,最后他们互相残杀,死了就变这样了,后来我听见好像是你们说话,突然眼前一片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老三沉默的低下了头,我们几个仍然心有余悸,看着地上那几个人,想着我们差点也变成那样,唏嘘不已。 “二哥,那个……”我赶忙拍拍他的肩膀,“都过去了,你什么时候变的婆婆妈妈的了,像个娘们。” “现在是想办法咱们怎么出去。”肖老环视了一下四周。 克拉玛依轻声说:“我以前曾听村中一奇人说过,这墓中的青眼女尸是死前被人挖去双目,再续上千年的狐狸之眼,将灵魂永远困在躯体之内,被别人利用去迷惑他人,这女尸的灵魂其实也受尽了折磨,想要解救她,只有把她的灵体从体内放出来,或许解救了她,咱们就能出去了。” “可是怎么能把灵体从她体内释放出来?”我问道。 克拉玛依站起身,扑扑衣服说:“用嘴从七窍中的一窍吸出来。” “噗……”老三顿时就喷了,“弱弱问一下,七窍中包括菊花吗?”我们几个满脸黑线的看着老三,他赶紧做了一个把嘴拉上的动作。 “嗯哼!那个……咱们谁亲她一口啊,为了大家能出去,吃回哑巴亏吧。”我哭笑不得的说。大家互相看看,也没人说话。 “那就猜拳吧。”肖老似笑非笑。大家纷纷点头表示同意,经过我们半天激烈而有序的角逐,一致决定老三代表大家给青眼女尸献上诚挚的一吻。 老三似面瘫了一般,说什么也下不去嘴,我使劲踹了他一脚,他一把扑倒在青眼女尸的怀里。突然,老三面露异色,诚惶诚恐的看着我们。 “阿龙你没事吧。”付马问道。 “哥几个,这……这美女至少是d杯的。” “你赶紧的吧。”说着,克拉玛依把老三的头按在了女尸的脸上,只见一屡屡的白烟从那女尸的嘴里冒出来,老三在旁边呸了半天,用水漱了半天口。 那女尸的一双青眼突然掉在了地上,从黑暗深陷的眼窝里流出了血泪,老三楞在了那里,眼睛里也不停流出泪水,怜惜的看着那女尸:“一路走好。” 克拉玛依坏笑着:“怎么着,阿龙,爱上这上古美女了?” 老三表情严肃:“你们知道她是谁吗?还记得那壁画上岱舆国王娶了罗刹女王后,又娶了一个女人吗?她就是那个女人。” 轰隆一声,墙上开出一个洞。 “走吧,这回可以出去了。”肖老起身走在了最前面,付马背起昏迷的阿圈。 “哎,原来古时候也有小三,这罗刹女王太狠了,把情敌弄成这样。”我自言自语道。回头瞟了一眼大家,我清楚的看到,付马身后的阿圈恶狠狠的盯着我,亦如刚才那阴冷的眼神。 ☆、第十六章国 发现我在看她,阿圈赶紧闭上眼睛假装晕过去,我知道就算告诉付马,他也不会撇下阿圈不管的,只能看紧她。 穿过墙上那个洞,我们来到一个漆黑的屋子,肖老从包里拿出手电照亮,屋子里只有一口棺材,这个屋子不再是封闭的,有门通向另一个屋子,我们都松了一口气。 “这棺材里不会又是粽子吧,这一屋一个大Boos我们都快伤不起了。”老三的语气有些无奈。 我忽然想起来,之前付马后腰的眼睛被那青眼女尸迷惑的闭上了,问道:“马哥,你那大眼睛没事了吧。” 付马点点头:“恩,青眼女尸没了,我就可以控制了。”我指着他背上的阿圈,跟付马做着口型:“小心点她。”付马摆摆手,笑而不语。 不远处传来肖老的叹息声:“好棺,好棺呀,黄金打造的,多少年没见过这么好的棺材了。”我感觉肖老的口水都要滴在那金灿灿的棺材上了。 “大家小心点,千万别又是个粽子,我看咱们直接从门出过去吧,不要看这棺材了。”付马有些担忧的说。 克拉玛依带着嘲讽语的调说:“大眼何时胆子变的这么小了,我们可是隐调局的人,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几个小粽子算的了什么。”付马努了努嘴,不再说什么。 肖老拿着手电,仔仔细细把这棺材照了一遍,这棺材是用黄金打造,在手电的照射下,映出耀眼的光芒,棺材的四周刻着花鸟鱼虫,登极升仙的画,棺盖上密密麻麻的刻着文字,我看了半天,一个也不认识。 “肖老,这是传说中的蝌蚪文吗?” 肖老摆出一副学富五车的老学究做派说:“君扬小友,你这种不懂就问的精神还是值得大家学习的,这是小篆,当年西域深受汉朝文化的影响。” “哦——这上面写的什么啊?” “二哥,用脚趾头都能想到,自然是墓志铭了。”老三不耐烦的说。 肖老立刻猥琐的一笑:“不错,正是墓志铭,这棺材里长眠的就是大宛国的国王,咱们都知道当年大宛国国王以这个上古祭坛建造了自己的墓穴,咱们现在就在这了。” “你不是说大宛国国王成粽子了吗?肖老。”我问道。 “看来,似乎没有,不然这么半天早就有动静了。”肖老瞧瞧棺材盖子,里面没有什么反应。 “没准他正把耳朵贴在盖子上,偷听咱们说话呢。”老三嬉皮笑脸的说。 我开始想象,一个毛绒绒的大粽子在棺材里,把耳朵贴在盖子上偷听我们说话,听我们讨论它是不是变成了粽子,然后它阴险的一笑,顿时也感觉萌萌的。 “是粽子是僵尸拉出来溜溜就知道了,开棺看看就知道了。”克拉玛依显得有些迫不及待。 “还是谨慎点好,肖老,那墓志铭上都说什么了,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事情?”付马问道。 肖老顿了顿,半天才回答:“墓志铭上没什么,都是歌功颂德的,没什么稀奇,只是我有一点想不通,墓志铭之上并有没有提到手链和羊皮卷的事情,你们看这。”肖老用手指着棺材盖的一处,“这里好像有被破坏过的痕迹,我觉得有人曾动过这个墓志铭,想故意隐藏什么。” 克拉玛依和肖老把封棺材的钉子都拆了下来,克拉玛依把棍子放在盖子口,一撬,“啪”的一声,棺材口开了一个小缝,我们吓的赶紧后退了几步,隔了能有一分钟,发现里面没什么反应,几个人才围了过去。 老三把砍刀挡在身体前面:“随时为大战粽子做好准备。” 肖老和克拉玛依深呼吸了一下,数了三个数一齐把盖子掀开,等了半天没什么异动,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可算没粽子了,不然我以为咱们进了粽子窝了。”老三苦笑着。 我好奇,上前看了一眼那棺材里的大宛国王,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那打完国王已经变成了一具干尸,面目表情十分狰狞,他长着大嘴,瞪着眼睛,面目表情扭曲,仿佛生前受过某种残酷的刑罚,最让人匪夷所思的是他的胸前插了一把匕首。 “大宛国王是被人杀的吗?”我看向肖老。 肖老似乎也很诧异:“墓志铭上说是寿终正寝,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付马刚才一直低头沉思,突然插了一句:“我一直觉得很疑惑,传说是大宛国的国王破了封印,放出了罗刹鬼,然后逃到了楼兰,死在了楼兰,还是楼兰国王亲自把他送回到这个墓里的,我想知道他们是什么交情,明知道这墓这么邪性还要亲自送进来?” “除非是他自己想来。”我看着付马。 肖老点点头:“两位小友分析的有理,老朽曾经阅读史书时记得楼兰王似乎这一去就没了消息,后来是由他的儿子继位,莫非?” “他也在这墓里!”我跟老三齐声说道。 克拉玛依摸摸大胡子,点头称是:“这墓里一定是有什么东西能吸引楼兰王过来,没准这大宛国的国王都是楼兰王杀的。”大家纷纷点头,不排除这个可能。 肖老发现棺材里面似乎也有什么东西,他用手电照着看了半天,一直没说话,叫他也没反应,害的我以为他被粽子附身了,肖老看了大概有十分钟,然后仰天大笑:“终于让老朽找到了。” 我望了大家一眼说:“完了,疯一个。” 肖老露出猥琐的表情,摸着地中海的发型说:“你们大家可知道归墟此物?” “归墟?是化成灰烬吗?”老三插了一句。 肖老摇摇头继续道:“里曾有记载,渤海之东,不知几亿万里,有大壑焉﹐实惟无底之谷﹐其下无底﹐名曰归墟,实际上就是传说的海中无底之谷,众水汇聚的地方。” “这渤海里真的存在这个东西?我怎么不相信。”老三诧异的说道。 “我一开始也不相信,以为只是古人误认为海水都向东流去的愚昧之言,可是现在看来,这是真实存在的,而且这归墟之眼只有两个,还跟岱舆古国有着密切的关系,这西域之中就有一个归墟之眼。” “这归墟之眼有什么用?”我问道。 肖老缓缓地说:“归墟之眼分极东与极西,而西域之处正是极东之眼的所在地,以老夫的理解,这归墟之地你可以认为就是地狱之门,谁也不知道它下面有什么,就连罗刹鬼也来自归墟之地,它可以将海水吸入进去而不满,它里面还有多少类似罗刹鬼的生物老夫也不得而知,归墟每年会自己打开一次,其余的日子,想让他打开,只有岱舆古国的国王可以操纵。” 我们听的目瞪口呆,简直就像再说神话一般。 “肖老,如果如您这样说,那岱舆古国的国王那么厉害怎么还会灭亡?” 肖老摇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这些东西都是这大宛国王棺材上的壁画所说,他们之所以会来这里,是因为据说这里有可以控制归墟的力量。” 付马若有所思的说:“这归墟如果真像肖老说的这么神奇,那岂不是控制归墟的人,都可以主宰这个世界了?” 肖老微微一笑:“不错,正如大眼所说,所以就可以解释为什么这个地方这么邪性,楼兰国王也要冒着生命危险来这,权利和地位他都有,他想要的就是主宰世界的力量,我看就连大宛国国王当初也抱着这个幻想。” 付马突然看向克拉玛依,动了动嘴想说什么。 ☆、第十七章堆 又被克拉玛依狠狠的一眼瞪了回来,这一幕我不只看过一次。我记得很清楚,上次在克拉玛依家,我看到的那个吃小骆驼的鬼,等我再出来时就不见了,进屋的时候付马也想说什么,被克拉玛依岔开了话题。付马能听到众人的心声,难道他知道了什么? 我还在思索着,见老三在大宛国王的干尸上摸了好几个来回,“老三,你干什么呢,亲了千年美女不够,现在又来色国王,你这什么癖好?”我笑道。 老三连头都没抬,还在继续摸索着:“你快拉倒吧,我那是为了拯救你们几个才献身的,不得找点补偿啊,这国王可真穷啊,除了一个黄金棺材啥都没有。” 老三的目光盯在国王胸口那把匕首上:“这匕首不错啊,什么材质的,还是乌黑色的。” “是乌金的。”肖老说。 老三一听,马上双眼放光,满脸堆笑:“上古的乌金的匕首,那指定值不少钱,这东西归我了啊,我也算是没白来一趟。” 老三伸手刚要去拔出那刀,肖老立马拦住他:“阿龙,等等,你看这刀把上的花纹。” 老三拿过手电筒仔细端详了半天,那匕首上刻了几个巨大眼睛的怪兽,怪兽下面密密麻麻刻了一堆文字,老三瞬间大惊失色:“这难道是?” 肖老点点头说:“正是,这是在西域宗教之间流行一时的镇尸言灵咒,恐怕你一拔出来这国王会立刻尸变。” “他都干巴成这样了,还能变成什么样啊?”老三有点不甘心,也没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从国王的胸口上拔出了那把刀。 霎时,一股浓重的阴气袭来,那国王周围绕了一层白雾,骨头开始咯咯作响,那声音听起来甚是恐怖,刚才还是皱皱巴巴极其干燥的皮肤现在开始舒展,他的脸由刚刚的红褐色转为暗青色,嘴里开始长出獠牙,指甲迅速变长,他唰的睁开眼睛,如机器人一般缓慢的动了动脖子,这一系列的变化还不到一分钟。 肖老立马全身冷汗:“快把刀插回去,快!” 老三此刻已经吓傻了,张着大嘴盯着棺材里的国王,整个人呆呆的僵在了原地。 付马说时迟那时快,迅速抢来老三手中的匕首,一刀按入了国王的心窝之中,国王嘴里发出一声怪叫,那声音就好像压着嗓子在惨叫。刀再次被插入国王的胸口,只是他没有恢复成干尸,而是在棺材里不时的抽搐抖动,却没有继续尸变。 肖老松了一口气,责怪道:“阿龙,你怎么能这么鲁莽。” 老三看有惊无险,擦了擦头上的冷汗:“还好没事,他又被封住了,吓死我了。” “只要再慢一会,别说这镇尸言灵咒了,就是大罗神仙来了也封不住他了。”肖老仍然心有余悸。 老三觉得自己刚才有点丢面子了,故意逞强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就成粽子了吗?以前咱们又不是没见过。” 肖老用轻蔑的语气说:“以前咱们遇到的都是什么级别的,充其量就是个黑僵,只要在慢一会,这小子马上就成旱魃了,估计吴子涵都不是他对手。” 一提到吴子涵,克拉玛依突然皱起眉头:“对了,我有件事一直没跟你们说,我进那青眼女尸耳室之时,在晕倒前好像看见了一个人影,很像吴子涵,当时看的也不太清楚,也不敢确定,难道他在这?这小子怎么神出鬼没的。” 付马似笑非笑说:“又不是第一次合作,他一直都这样,你又不是不知道。” 肖老顿时起了疑惑:“克拉玛依好像没怎么跟子涵合作过吧,我怎么记得这是母局长第一次派他来西疆。” 付马涨红了脸不再说话,克拉玛依赶紧转开话题:“这尸变的国王就算镇住了吧,不能一会自己跑出来吧。” 肖老挠挠头说:“暂时能封住,再过个一两千年就保不准了。”说着,他扣上了棺材盖子。 老三垂头丧气的说:“哎,白来一趟,啥也没得着,咱们在这吃点东西吧,也不知道过了几天了,我饿的都头昏眼花了。” 被老三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饿了,连续几天都处于精神高度紧绷的状态,阿圈还在昏迷,当然我知道是在装晕,之前在壁画处,付马的手指被老三砍了下来,他果然是属壁虎的,才几天功夫,真的长了出来,若不是亲眼看到我真的很难相信天下居然有如此奇人。 我们几个围坐下来,吃了点干粮,克拉玛依一直在讲离开我们的时候发生的事情。 付马环视一下周围说:“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还是赶快走吧。”众人皆点点头,纷纷起身向门口走去。 穿过那扇门,我们来到另一间耳室,这墓里的耳室似乎都是统一规格打造,都是细长的形状,只是一直没看到主殿。 这间耳室也不是封闭的,如今我们只要能看见耳室上有门就能松一大口气,里面黑漆漆的,却映出点点绿色的光,一开始我还以为是萤火虫,后来仔细一想似乎不大可能。 肖老和老三把手电齐照向绿色光的方向,我们顿时大吃一惊,满屋子都是尸体和白骨,简直形成了一个百骨尸堆,尸体都几乎已经腐烂不堪,有些甚至都变成了干尸,白骨堆积如山,根本区分不出是人还是动物。 克拉玛依打了个寒战说:“估计这都是在这墓里没出去的人。” “那些绿色的光是什么?”我眯着眼睛盯了半天,眼睛都有点花了。 “好像是什么虫子,一直在动。”老三也看不清,准备离近点看,他歪着身子,小心翼翼的靠近那尸堆,生怕踩到什么。 老三突然“啊”的大叫一声,吓的我们全都后退几步,他踉踉跄跄的跑了回来大喊:“妈呀,那尸体上面全是蝎子啊,蝎子到没成精,不像之前那个房间的蝎子精那么吓人,他们都在那啃尸体呢,这些蝎子尾巴上都能发绿光啊,还有夜光蝎子呢?” 克拉玛依翻了翻眼睛,似想到了什么:“我记得以前村子里曾有人无意间捉到过这种蝎子,不小心被他蛰了,虽然没死,可是变的很怪异,只吃尸体,他把村里坟墓里的尸体都挖出来吃,就连白骨都没放过,大家都说他鬼上身,也没人敢靠近,后来村里的坟墓吃没了,他就进了沙漠,再也没回来。” 肖老皱起眉头,转向老三问:“阿龙,那些蝎子的背上是不是有人脸的图案?” 老三听完刚才克拉玛依讲的事情,顿时不寒而栗,庆幸刚才自己没让蝎子蛰到,不然自己也成吃尸体的怪物了,“没注意啊刚才,我可不去看了,让二哥去吧,他有罗刹鬼咒护身。” “我去,你好事怎么想不到我啊?”我无奈的说,“我去就我去,纯爷们怕什么?”我从老三手里抢来手电,轻身轻脚的朝一只蝎子走过去,仔细看了一眼,顿时心里一惊,那蝎子正如肖老所说,背上有一整张人的脸,那张脸的表情怪异,亦喜亦嗔,分不清到底是哭还是在笑,“是有张人脸,还是一张哭笑不得的人脸。”我冲着肖老说道。 肖老似乎有点惊讶:“此蝎叫人面蝎,老朽只在古书里见过,还以为只是臆造出的神话,看来确有其事,此蝎背上有人面,尾部能发光,主要以腐肉为食,含有剧毒,如果被他咬了,跑的快以后会变为行尸走肉,跑的慢就被群蝎分食了。” “肖老你看上去很惊讶,难道它们还有别的用途?”我赶紧跑回来跟大家站在一起,生怕被这东西蛰到。 “这种蝎子据说在上古时期会用于某种祭祀,听说通过它们可以向神传达信徒们的所求。”肖老说道。 “这玩意不吃活人吧。”老三的声音有些颤抖。 肖老摇摇头:“不吃是不吃,但是这东西嗜血如命,大家千万不要受伤,还是赶紧离开此地吧。” 我们几个正准备离开,突然,付马背后的阿圈睁开了眼睛,阴着脸环视了一周,冲着我们冷笑了一下。 我顿时大惊失色,刚要准备大喊付马小心,阿圈露出与他爹一样的吸血鬼般的獠牙,朝着付马的脖子狠狠的咬了下去,动作奇快,付马根本来不及反应,鲜血顺着付马的脖子流了下来。 老三见此情景,飞奔到付马身边,一脚把阿圈踹到地上,她趴在地上,朝我们咧嘴一笑,牙跟嘴角旁还留着付马的血,然后迅速的向我们后面的耳室跑了出去。 我赶紧从包里翻出纱布关切的问付马:“你没事吧,赶紧包扎上。” 付马摇摇头,不舍的看着阿圈跑去的方向:“我早就知道她已经不是阿圈了,根本听不到她的心声,只是还抱着幻想,希望出去了可以治好她。” 老三一听破口大骂:“大眼,你还有心情管那死女人呢?小心一会自己都变成僵尸了。” 付马摆摆手,微微一笑:“阿龙,这点小伤能伤到我吗?” 看到付马没事,我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克拉玛依在一旁大喊:“不好啦,你们快看——”只见几千只人面蝎冲着我们爬了过来。 ☆、第十八章 黑暗之中,只见无数星星点点的绿光朝我们的方向移动过来,如果换一种心情,恐怕我会叹息大自然的造物之力真是让人震撼,可是如今只剩下心惊胆战了。 肖老见势不妙大喊:“快走,这玩意嗜血成性,千万别被它们蛰到。” 我扶起付马,我们几个准备往下一个耳室跑,克拉玛依先跑到门口,突然停了下来,瞪着大眼睛在门口眨巴半天也不进去。 “你怎么不进去啊?”老三焦急的问。 “你们看看,这房间咋这么黑啊?”克拉玛依疑惑的看着我们。 我无奈的说:“没灯当然黑了,哪个房间不黑啊,别废话了,赶紧进去吧。” 他们几个依然站在门口,往里观望着,都没有要进去的意思,“可是这里不是一般的黑啊,你自己过来看看。”克拉玛依擦了擦头上的冷汗。 我跑到门口,用手电筒往里一照说:“黑就黑呗,用手电一照就亮……”话还没等说完,我也发现这个耳室确实有点诡异,那里面混混沌沌像一个巨大的黑洞,其他没有灯的耳室用手电照进去也能看见大概的轮廓,而这个屋子手电筒的光就像被黑暗吞噬了一般,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还是一片黑暗,我把手伸进耳室里,手就像断了一样。 付马看身后的蝎子已经快追来了说:“这屋子太诡异,咱们往回跑吧。” 我们几个又迅速的往大宛国王的耳室跑去,那蝎子的感觉极其灵敏,见我们改变了方向,它们也变了方向在后面穷追不舍。 刚回到原来的耳室,我们几个愣住了,只见阿圈爬在大宛国王的棺材上不怀好意的朝我们笑。 老三顿时气急败坏的说:“你这个臭娘们,还敢出现?” 肖老叹了口气,惋惜的说:“宝财老弟,我还是没有能力照顾好你女儿呀。”老三拿出刀就要向阿圈冲过去,付马一把拽住了他,摇摇头:“算了吧,都这样了,咱们还是赶紧跑了,无意义的架少打,蝎子马上就来了。 阿圈发出“咯咯”两声渗人的笑声,然后迅速打开了国王的棺材盖,那国王还在棺材里面不时的抽搐抖动着,她冷冷的看着我们,手握住了国王胸前乌金的匕首。 “不好!”我大叫,“她要把旱魃放出来。” 肖老见此也慌了神:“阿龙,快阻止她,旱魃一出咱们谁都别想活着出去。” 在我们说话之时,老三一早已经洞悉阿圈的想法,她刚把手放在匕首上,老三拎着砍刀顺势一砍,阿圈的头应声掉了下来,身子瘫软的倒在棺材旁,这一砍崩了我们几个一身鲜血。 克拉玛依大喊:“不好,我们中计了。” 肖老似乎很疲惫的说:“要么被蝎子吃,要么被旱魃吃,她逼咱们陷入两难的地步。”付马用一缕带着悲伤的眼神看向阿圈,默不作声。 只听“吱吱”的噪声越来越大,耳室里已经聚了上千只人面蝎,也可能是上万只。不计其数的人脸在我们面前爬来爬去,那场面简直让人毛骨悚然。我们几个想往青眼女尸的耳室跑去,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那门又关闭了。 老三大骂了一句,我们几个退到了墙角,蝎子们也没有理睬我们,都栖在阿圈的尸体上开始拼命的啃食,还不到十分钟,刚才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被它们啃食成了白骨。 我们在墙角旁,看着这一切的发生,所有人都不寒而栗。蝎子啃噬完,下一个目标就是我们了。 付马的伤口还在流血不止,他轻轻笑了一声:“没想到最后,连个全尸可能都剩不下了,兄弟们,蝎子的目标是我,你们几个赶紧走吧。” 老三拍拍付马的肩膀:“说的什么话,咱们一早就中了阿圈计,现在身上都是血腥味,往哪跑吧。” “兄弟们能死在一起也挺好。”我哈哈大笑了几声来掩饰自己的害怕。 蝎子们开始聚堆,开始对我们展开攻击,克拉玛依突然灵机一动:“咱们用火试试,你们不是说之前遇到蝎子精用火烧的吗?” 肖老连忙点头:“对对对,咱们试试。” 老三左右看看,把自己的衣服脱了下来,用火折子点着了,往那蝎子堆里一扔大喊:“让你们想吃老子,把你们做成红烧蝎子。” 我们本来料想,这蝎子看到火会迅速散开逃离,谁知道它们却似看到食物一般,都不停的往火里钻,被火烧到的蝎子,不但没变成老三口中的红烧蝎子,还从原来的浅褐色变成了金黄色,周身像度了一层铠甲一般。 肖老揉了揉眼睛,仿佛世界末日一般瘫软在我身边,我赶紧扶起他,他有气无力的说:“这回完了,这是金鳞人面蝎,攻击活人的。” 老三哭笑不得的说:“这玩意还带进化的?” 克拉玛依大叫:“还说什么呀,赶紧跑吧。” 我们几个又跑回了尸堆旁,蝎子在后面紧追不放,离我们只有几米的距离时,克拉玛依看着那如黑洞的房间,咬咬牙:“反正都是死,不如拼一把。”然后纵身一跳,消失在黑暗之中。 老三拼命的喊了几声,也没人答应,眼看着蝎子们已经快爬到我脚上了,我们几个互相看了一眼,朝彼此点点头,大家都冲向了那黑暗的屋子。 我做个一个很长的梦,浑浑噩噩的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睁开眼睛,听见有人小声在我身边说话,周围一片漆黑,就像置身在黑色的浓雾之中,在我的左侧有一点光亮。 我揉了揉眼睛说:“谁在那?” 传来老三熟悉的声音:“二哥,你醒了啊,行不行事,你都昏迷半天了。” 老三举着一只荧光棒看着我,付马和克拉玛依把我扶了起来,肖老在一旁微笑的看着我,“这黑雾是什么啊?之前不是用光照不开吗?怎么这个可以发光。”我诧异的问道。 “这是溟涬之气。”肖老意味深长的说,“这耳室之中的溟涬之力一定是曾经封印罗刹鬼女王的,现在被污染了,被驱赶到了这个房间。” “真正的溟涬之气是白色或者无色的,看释放之人的灵力强度,无色为上乘。”克拉玛依插了一句,肖老有点不高兴,鼓着腮帮子不说话。 我听的乱七八糟的,说了句:“什么上乘下乘的,你们拍武侠片发内力呢?” 肖老呵呵笑道:“你别说,跟那个还真有点类似。” 我没功夫理会什么溟涬内力的了,环顾一下四周说:“蝎子没追来?” “跑到这个房间,就没有蝎子追来,但是不代表不会追来,那金鳞人面蝎可不是闹着玩的。”肖老回答道。 “那怎么不接着跑?”我突然想起刚才一直在昏迷,他们背着我也没法跑。 “因为这个根本不是屋子,你看看周围都没有界限,都是黑压压一片,我们走了半天,又回到原地。”付马说我无奈的皱起眉头:“又一个没门的屋子呀,那可怎么办?” 肖老突然间把脸凑到我面前,吓了我一跳,他神神秘秘的说:“出去就要靠你呀,从你进来开始,这黑气就渐渐变淡,你的周围雾气都消失了,不然怎么能透过光来?” 老三刚才一直沉默不语,这会眯着眼睛看着我:“二哥,你到底什么来头,居然能解上古的溟涬之力?” 我只能呵呵一笑:“老三,没跟你们来之前,我都不知道什么叫溟涬之力,行,别废话了,怎么解呀,肖老。” 肖老顿时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我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不知道我怎么解啊?我也不能把气喷出来吧。” 克拉玛依突然似想到什么,说道:“把气喷出来?对了,君扬老弟,其实你呼吸的时候就是在净化这黑雾了,虽然你的能力还在被封印着,可是你本身的血脉就可以净化它。” 肖老点点头表示同意,老三赶紧说:“二哥,你赶紧做几个深呼吸。” 我走到雾气较浓重的边缘,使劲的吸气呼气半天,周围的黑色真的淡了不少,肖老高兴的说:“果然君扬小友就是福星啊。” 老三迫不及待的催促着:“二哥,你别停啊,赶紧呼吸。” 我表示很无奈,我什么时候停过呼吸,为了快点净化这片黑气,我使劲的做着深呼吸,估计这么练几天,我肺活量就老厉害了,由于呼吸的太急,我大脑晕晕乎乎的,肚子里充满了胀气,一个没留神,我放了一个屁。 老三捂着鼻子埋怨道:“二哥,让你净化,没让你污染。” 我突然发现一个屁之后,这黑雾又淡了点,克拉玛依似笑非笑的说:“君扬小友的屁还挺好使,再来几个。” 我尴尬的说不出话来,他们几个都在一旁哈哈大笑,我无奈的抬头看着上面,这一看不要紧,一双发着绿光的眼睛在上面盯着我们。 我定了定神,仔细一看,我们头顶上仿佛有一张人脸。 ☆、第十九章 我赶紧冲着他们几个大喊:“你们快看上面。”看我表情如此严肃,他们立马绷紧了精神,抬头望去,刚才那绿眼的地方被一片黑雾遮住,什么都没有了。 “二哥,你让我们看什么呀?”老三疑惑的看着我。 “刚才那上面有一双绿眼睛一直在盯着我们。”我说道。 克拉玛依环视了一圈说:“没有啊,我们在你昏迷之前就环顾好多遍了,除了黑雾貌似没什么东西。” 肖老笑着说:“君扬小友是不是缺氧了,眼睛看花了吧。” 我不再争辩什么,也许真的是自己看花了也说不定,这蝎子墓浑然成一体,天花板上根本没有什么着力点,就算有一个人也爬不上去呀。 屋子里的雾气开始变的越来越淡,依稀可以看清前面的东西,我在这耳室里到处走走,其实这屋子跟前面的其他耳室差不多,只是之前充满了混混沌沌的黑雾,大家才错以为它没有边界。 克拉玛依在房间的一角喊:“君扬,快回来,这雾气还没完全消散,走远了看不到你,大家别走散了。” 老三朝着房间中央走去,边走边说:“二哥,你在这站着干嘛,赶紧回来。”他拽起胳膊就要往回拉。 我顿时一愣,站在老三的身后说:“你跟谁说话呢?我一直在你身后呢?” 这话一出,给老三吓呆了,“你什么时候跑我身后去了?那这个人是谁?”顺着他眼神的方向看去,在房间的中央似乎有一个人影。 老三马上意识到了不对劲,赶紧抽出砍刀向站在房间中央的黑影砍去,只听到一声震耳的砍刀震动的声音,老三向后退了好几步大骂:“大爷的,好像砍石头上了。” 我们几个赶紧围了过去,我冲到房间中央时,雾气淡了一点。一个一人多高的石像出现在我们眼前。我比量了一下,这石像大概有一米八的高度,跟我的身高差不多。 石像周身雕刻的很仔细,连衣服上的褶子都能看的一清二楚,他下身穿着长裙,上身是一个褂子,很普通的古代服装,只是看不出属于哪个朝代,他头上戴着一顶奇怪的帽子。他微笑的看着我们,眉宇之间透出一股英气,那表情栩栩如生,宛若真人站在我们面前,他双手捧着一颗六角形的石头,高高的举过头顶,似乎在仰望着远方。 肖老仔细端详一番后,皱着眉对我们几个说:“你们觉得这个石像长的像不像某个人?” 隔了半天,付马回答说:“有点像壁画上那个岱舆古国的国王。” 克拉玛依点点头,附和道:“是像,难道这就是岱舆国王?长的这么帅,怪不得让罗刹鬼女王神魂颠倒。” “岱舆国王的石像怎么跑这来了,被一堆黑气包围。”我问他们。 “我曾经说过,这蝎子墓一万年前曾经是岱舆古国的祭坛,祭坛里有自己国王的神像很正常,估计是大宛国王修墓时把这东西搬到了耳室。”肖老解释道。 老三摸了摸石像的脸说:“这人不是真的吧,别一会从石头里蹦出个万年的粽子,一万年前的人真是鬼斧神工,雕的怎么这么逼真啊?” 付马拍拍老三肩膀:“放心吧,只是个普通的石像,刚才我检查过了。” “也就是说这石像以前不是放这的,看来应该有个大殿,而且这里应该离大殿不远。”我分析道。 肖老马上插话:“君扬小友分析的是,这正是我要说的,这里一定有通向大殿的出口,咱们抓紧找找。” 老三有点不耐烦的说:“怎么找啊,现在还是黑雾一片,碰到危险都看不见,虽然比刚才清晰点但是也没强多少。”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克拉玛依叹了口气。 “为今之计,就只能一点一点摸索探路找出口。” 付马点点头:“是啊,走一步算一步,也比在这苦等的好。”突然,付马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们,“刚才那句话谁说的?我怎么没感应到?” 几个人齐刷刷的看向我,克拉玛依说:“不是君扬说的吗?他你感应不到很正常啊。” 我莫名其妙的眨眨眼:“我刚才什么话都没说呀?” 老三看着石像赶紧退后了几步:“我就说他是个大粽子,还偷听我们说话?”付马和肖老使劲拍了拍石像,克拉玛依还抠了两下他的眼睛,都诧异的望着彼此。 “真的是石像啊,没什么特别的。”付马说道。 肖老也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刚才那句话似乎是从君扬小友的方向传过来的。” 老三立马喊道:“二哥,你是粽子!” 我无奈的摇摇头:“滚蛋,我他娘的还是月饼呢。” 我把手放在石像的肩膀上,突然,我觉得头上一阵剧痛,似乎有几万条虫子在我身体里窜来窜去,全身又麻又痒,耳朵里传来阵阵的说话声,却听不清楚再说什么,石像霎时发出一道白光,白光向外扩散着,整个房间的黑色的雾气渐渐的消散褪去。 我们几个都瞠目结舌的看呆了,“这……这是怎么……回事?”我结结巴巴的问道。 “周老弟,你的家族祖上在哪里?”肖老用一种崇拜的眼神看着我,以前在他身上从未出现过这种眼神,顿时让我全身不自在。 “没听我家里提过呀。”我有点懵了。 “君扬小友,将来你前途无量呀。”肖老摸着地中海的发型,点点头对我说。 付马微笑的看着我,克拉玛依和老三似有心事一般默不作声。 黑雾散开之后,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无数点点绿光朝着我们的方向涌来,老三大喊一声:“妈呀——真是穷追不舍呀,蝎子又来了。” 克拉玛依左顾右盼的说:“刚才这黑雾弥漫,估计把血腥味也一起阻隔了,现在雾气散了,这蝎子又循着气味追来了。” “早知道不驱散了,这回咱们往哪跑啊?”我无奈的看着大家。 老三灵机一动说:“二哥,你再摸摸那石像,看看他能救咱们吗?” 我把手又在放在他肩膀上,本来已经做好头晕的准备,只是这次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老三垂头丧气的说:“这小子放这是引蝎子的吧,完了,等死吧。” 眼看着蝎子离我们越来越近,我却已是出奇的淡定,付马突然挡在我们几个面前,抓破了自己的胳膊道:“我把它们引到别的耳室,你们想办法出去吧,死我一个总比大家全在这挂了强,再见了兄弟们。” 我还没来得急反应,他猛的向前跑去,人面蝎有几只爬到了付马的身上,付马强忍着疼痛想跑的更远点,他如一个醉汉般,踉踉跄跄的走了几步,便倒在了地上,瞬间让人面蝎淹没了。 我心如刀绞,赶紧扑了上去想把付马拉出来,被克拉玛依拽住了,他哽咽的说:“别让大眼白牺牲了,快找出口,时间有限。” 老三突然指着头上说:“绿眼怪,你们快看。” 在这耳室的顶端,一个绿色眼睛的人倒吊着看着我们,如一个蝙蝠,只是没有翅膀,那绿眼人毫无表情,拿出一个笛子吹了起来,那笛声悠扬,顿时让人心里一切恐惧和伤心都消失殆尽,只觉得一切都很宁静。 等我们缓过神来再一看,那蝎子如受过训练一般,听到了笛声便不在攻击我们,排着队爬出了这间耳室,付马倒在地上,我赶紧冲了过去,他虽然身上受了几处伤,但是还有气息,我顿时放松的舒了一口气。 克拉玛依看向那个头顶的倒吊人大喊:“多谢这位兄弟出手帮助,感激不尽,不知这位兄弟可否下来一见?” 那倒吊人用绿眼仔细打量一下我们几个,放开了双脚,直接从上面摔了下来,真真的是脸先着地,我顿时哑口无言。 “这招就是练不好,还好这地软,不然破相了。”倒吊人揉着自己脸自言自语道。 我上下打量了一番,这绿眼怪原来是个女的,看上去很年轻,皮肤雪白,三围突出。嗯哼!我邪恶了!只是黑暗之中眼睛发出了茫茫绿光。 “这位姑娘可是有一双夜视眼?”肖老问道。 “呦!你这老头知道的还挺多,正是夜视眼。”她看了我们一圈,最后眼睛落在我身上,目不转睛的盯着。 老三立刻满脸堆笑的问:“大美女,你叫什么名字?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呀?” 那绿眼女撇了他一眼说:“名字?人类的名字就叫我杨灿灿吧,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我还想问你们呢,打扰我睡觉。” “人类的名字?难道你不是人类?”克拉玛依看像付马。 付马已经被我扶到了一边,虽然很虚弱但已经醒了,一直在上下打量着杨灿灿,断断续续的说:“她是人,有心声。” 杨灿灿揉揉鼻子:“呦,这位帅哥居然有洞察之眼,真是少见,到是你……”杨灿灿看向我,“死了这么久为何还要掺合活人的世界?” ☆、第二十章 我顿时满脸黑线,我是多么想说一句,你丫的才死了这么久呢,不过看在美女的面子上还是算了,我直起后背说:“灿灿美女,我呼吸均匀,心跳正常,请问我哪像个死人?” 杨灿灿听后狐疑的看着我,嘴里不停发出嘶嘶的像蛇吐信子的声音,这个声音我不是第一次听过。突然间我又想起没来西域之前,在寝室曾做过一个梦。一个蓝脸人将我带到了宫殿里,他转过身曾发出过这样的声音,只是那时脑海里似有人在翻译,他说:“你终于回来了。” 我马上明白这嘶嘶的声音一定是一种语言,只是杨灿灿发出来的时候,我根本听不懂,莫非她与蓝脸人是一伙的?这女孩皮肤雪白,不像啊? 我正寻思着,杨灿灿忍不住了问:“你怎么没反应啊?难道是我看错了?” 我莫名其妙的看着她:“大姐,你让我有啥反应啊?”于是我学着她的样子,也嘶嘶了半天,“你是要这反应吗?” 杨灿灿撇了我一眼:“嘶嘶你妹呀,得了,就当姐看错了。” 老三眉飞色舞的看着我说:“这小姑娘绝对不是粽子,还知道你妹。” “你看谁都像粽子。”我懒得搭理老三,看他那猥琐的模样,不亚于肖老了。 杨灿灿似突然想起了什么,看着付马说:“哎,那洞察之眼的帅哥,你是不是觉得全身都麻了,脑袋晕晕的,你的洞察之眼恐怕一会就关闭了,中了人面蝎的毒还能挺这么长时间的人,意识倒是蛮坚定的。”付马似乎已经晕了过去,我碰了他几下都没有反应。 克拉玛依拍了一下大腿:“哎呀,对了,这人面蝎的毒会让人变成丧尸的,我们村那个人就是让它咬了只吃尸体。” “而且还是金鳞人面蝎,你们几个可真行,怕蝎子不够毒是吗?”杨灿灿带着鄙夷的语气说道。 肖老恭恭敬敬的问:“这位姑娘,既然你这么说了,是否知道化解之法?那还请姑娘赐教,老朽等人感激不尽。” 杨灿灿叹了口气说:“若只是人面蝎我到是有法子,如今这金鳞人面蝎只怕是非我老祖宗不可了,只可惜他死了多年了,况且远水救不了近火,难得这位帅哥有情有义,之前遇到的其他人只会争先逃命,最后都是一堆白骨了,不然我也不会救你们了。” 肖老翻了翻眼睛,盯着杨灿灿之前吹的笛子说:“姑娘可是玄族后裔?” 杨灿灿似有点大惊:“呦,你这老头知道的还不真少,怪不得这队伍带着战斗力这么低的你了,不错,本姑娘正是玄族。” 克拉玛依猛的抖了一下:“原来是玄族,失敬失敬,那姑娘正好可以救付马呀。” 杨灿灿斜了他一眼说:“你看本姑娘的年纪便知,根本克制不了金鳞人面蝎,要怪就怪你们自己吧。” 几个人沉默了好久,我看着脸色又黄转青的付马,实在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无能的人,肖老突然一抬头打破了沉默:“姑娘,你的血再加他的血,恐有法可医。”肖老指着我说。 杨灿灿皱着眉头看向我:“他?” 肖老点点头:“时间紧迫,来不及跟姑娘解释,咱们死马当活马医吧。” 肖老从背包里拿出水瓶,拔下上面的盖子端到我面前说:“君扬,把你的血滴入这里。”我也没多想,拿出吴子涵给我的刀在左手划开一个口子,盛了半盖子的血,肖老又拿到杨灿灿面前说:“灿灿姑娘,多谢。”杨灿灿到也爽快,顺势划破手指,挤了几滴血出来,奇怪的是,那姑娘与我的血都是红色的,可是混在了一起却变成浅蓝色。 “果然不出我所料。”肖老得意的看着我们。我跟杨灿灿都大吃一惊。 肖老赶紧把浅蓝色的血给付马喝下,过了几分钟,付马脸色稍稍有所好转,人也渐渐的清醒了,“你感觉怎么样?”我问道。 付马虚弱的点点头,小声说:“好多了。”我们几个也都松了一口气。 老三看着肖老问道:“这咋回事啊?红红得蓝了吗?完了,我化学是体育老师教的了。” 肖老故作神秘,含笑不答,杨灿灿是个急性子看着肖老说:“老头,你能不能说了,一会姑奶奶让人面蝎咬你来。” 肖老连忙摆摆手说:“别别,其实老夫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姑娘以焦尾笛曲救了我们,焦尾笛乃玄族传世之宝,玄族之血脉是人面蝎的天敌。” “玄族是啥族啊?”我插了一句嘴。 杨灿灿白了我一眼:“是你祖宗。”我顿时被噎的哑口无言。 肖老笑笑说:“灿灿姑娘,君扬小友很少接触通灵世界,对此方面知之甚少,望请见谅,玄族是上古神族的一支,听说与蝙蝠有很深的渊源,他们有夜视之眼,以焦尾笛为传世之宝,得此笛者为族中首领。” “焦尾笛?”老三亮眼放光的看着杨灿灿手中的笛子,那笛子白色质地,看不出是什么材质,上有六孔,尾部有一段似被烧焦了一般,与白色的笛子形成强烈反差。 “正是此笛,相传是女丑之尸得来。”肖老看向杨灿灿说道,“海外西经有记载,女丑之尸,生而十日炙杀之。这女丑之尸被火化后,其他都化作灰烬,却留下此笛,只有下半部被烧焦,此笛浑然天成,根据不同的操纵者发挥出不同的神力。” 克拉玛依一直盯着杨灿灿没说话,突然打破了沉默:“玄族已久不露面,不知道姑娘为何会出现在这?” “能聚集这么多奇能异士,恐怕你们是隐调局的人吧,不知郑局长与周副局长一切可好?”杨灿灿眯着眼睛问。 “郑局长?现在是母局长啊?”我回答道,不知道为何,提到母局长时克拉玛依下意识的看了我一眼。 “母局长?看来我在这蝎子墓里被困太久了。”杨灿灿表情有点沮丧。 “你说的周副局长可是周远志?那是君扬小友的爷爷。”肖老皱着眉头问。 杨灿灿听到这话先是一惊,然后哈哈大笑起来:“我终于明白了,看来出去有望了,我已经被困在这很久了。” “被困在这?难道你以前也是隐调局的人?这里也没有吃的,你怎么活下去的?”老三皱着眉头问。 “我为什么被困在这不是你该问的,这间耳室的溟涬之力,不是普通人可以破的,吃的怎么没有,那不是满地都是蝎子吗?”杨灿灿不耐烦的说。 老三喉咙似哽住了东西一般:“蝎子?那玩意吃死人的你也吃?” 杨灿灿哼了一声:“这帅哥,你吃过狗肉吗?”老三点点头,“那玩意还吃屎呢,你不也吃了?”老三灰溜溜的躲到我身后,不再说话。 肖老看着老三窃笑了几声,马上又把表情严肃了起来:“灿灿姑娘,你刚才不是说出去有望了吗?是怎么回事?” 杨灿灿用那绿眼睛上下打量着我,看的我心里直发毛,她说:“他不是老周家的孙子吗?虽然我不知道其中到底是什么联系,但是刚才他通过岱舆古国残魂石像净化了一屋子的溟涬黑雾,他再发动一次灵力开门不就好了。” “怎么发动?”我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杨灿灿有点生气的看着我,肖老马上打圆场:“灿灿姑娘,你有所不知,君扬小友被人以罗刹鬼咒封住了灵力。” “你们周家到底是何方神圣,连罗刹鬼咒都能驱动,这鬼咒只有施咒之人死了才能解开,但也不是全无办法,我可以让鬼咒的封印之力减弱,但是只有一次机会,而且会给你带来未知的伤害,你要不要试试?”杨灿灿以挑衅的眼神看着我。 付马的脸色已经好多了,虽然有杨灿灿在不必担心人面蝎,总不是长久之计,大家都在齐刷刷的看着我,等待决定,我点点头说:“就这么决定吧,开始。” 杨灿灿看着我,会心一笑,“接下来可能有点痛苦,一定要挺住。”她冲着我说道,我恩了一声。 杨灿灿先在岱舆国王的石像前嘶嘶的念了半天,可能是某种咒语,她用自己的血在地上画出一个六角形,又让我用血在六角形的外围画了一个圆,她与我一起坐在这图案的中心,我突然觉得这场面很像杨过跟小龙女再练玉女心经。嗯哼!我又邪恶了! 灿灿又念了几句咒语,开始吹焦尾笛,两只金鳞人面蝎慢慢的爬了过来,她将自己的血滴在蝎子上,然后那两只蝎子便朝我爬来,吓的起身就要跑,她赶紧按住我说:“没事,它们的毒液可以减弱咒语,快。” 肖老在一旁大惊失色:“你要用噬灵咒,不行,快停下。”肖老马上要冲进来,一把被克拉玛依拦住,克拉玛依摇摇头道:“让她试试,你别去打扰。” 霎时觉得心脏狂跳,身体渐渐充满了力量,岱舆国王的石像开始剧烈的震动,杨灿灿突然睁开了眼睛,大喊:“你居然是罗刹鬼!”然后吐了一口血,便晕了过去。 ☆、第二十一章殿 我当时真想大骂一句,你丫的有完没完,一会说我掺合活人的事,一会说我是罗刹鬼,我到底是什么吧。 杨灿灿晕过去之时,我突然觉得肚子一阵剧痛,我躺在地上连滚带爬的折腾了半天,然后便开始不停的往外吐血,差点没死过去,我恶狠狠的看着地上晕过去的杨灿灿大叫:“这个死女人到底给我下的什么咒?” 老三赶紧过来扶着我:“二哥,你没事吧。” 肖老也赶忙凑了过来:“君扬小友,你感觉怎么样?” 我被死去活来的折腾半天之后,感觉好些了,只觉得肚子里空牢牢的,我朝着肖老说:“我饿了,想吃东西。” 付马已经可以站起身来到处走动了,他跟克拉玛依把我搀扶到墙边,肖老拿出点干粮和水给我,我吃了两口压缩饼干问道:“杨灿灿到底给我下的什么咒?” 肖老叹了口气:“早知是噬灵咒,老夫死也不会让她试试,这噬灵咒正如其名字说的一样,吞噬灵魂的咒语,吞噬灵魂正气之面,放大阴暗之处,从而短时间内增强人的通灵之力,只是这个咒语伤害太大,可能持续一生,君扬,你觉得哪里不舒服?” “没觉得别的,就是饿。”我塞了一嘴的面包含糊不清的说。 “您是说我二哥的阴暗之面就是饿?我去,这不是传说中的吃货吗?”老三眨巴眨巴眼睛看着我。见我没事,大家也都松了一口气,克拉玛依递给我一瓶水说:“君扬,你看看这屋子有什么地方可以出去?” 我环视了一圈,发现那岱舆国王石像后面的墙壁跟其他的墙壁构造不同,虽然颜色相同,但一眼便可看出不是同一材质。 我指了指石像后身说道:“那里是门,只是用不同材料伪装成的墙壁,从那里绝对可以出去。” 克拉玛依狐疑的看着我:“你确定吗?我看怎么都一样啊,这墙弄不好可出邪灵水,一滴就能让人玩完。” 我踉踉跄跄的站起身来说“你若不信,我来。”克拉玛依把他的伸缩棍给了我,我冲着那扇假门使劲的一砸,他们几个人吓的躲的远远的,只听一声巨响,那墙上露出一个窟窿,透出点点烛光,没流一滴邪灵水。 我刚准备让大家离开这,却感觉腹内一阵恶心,我把之前吃的那些东西全吐了出来,肚子又开始咕咕的叫唤,我顿时气急败坏的看着他们几个,大吼道:“你们给我吃的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我吃了就吐,把吃的拿出来,拿出来! 他们几个被我这几声大吼吓傻了,老三颤抖着从包里拿出一包火腿扔给我说:“这是我的私房菜了,给你吃吧。”我迫不及待的打开,感觉嘴里的口水都快溢出来了,刚打开,就被那味道熏的只想吐,我气愤的把火腿扔在地上:“老三,你给我的是什么东西,这能吃吗?闻着就想吐!” 我当时气的暴跳如雷,心里冒出一种想活活扯开老三的冲动,突然间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声音,周君扬,你怎么了,你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了?那声音仿佛就是我自己,我微微一怔,是啊,我怎么了? 我看见远处的老三,克拉玛依,肖老甚至是付马都用一种异样的眼光在看着我,我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甲迅速在长长,皮肤变的黝黑,如碳一般,我拽下自己一缕头发,从黑色变成了血红色,我仰天大笑,这不就是罗刹鬼吗? 付马冲着我大喊:“君扬,要挺住,别向另一个自己屈服,你的眼睛有一只没有变色,你可以主宰自己。” 付马说完,一个声音在我脑海里狠狠的说:“吃了他们,吃了他们,吃了他们就不饿了,你需要人肉。” 我捂着头,大喊了一声:“不——”在我仅存最后一丝意识的时候,看着他们挤出了两个字:“快走!”之后的事情便什么都不知道了,后来肖老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我。 我彻底的变成了罗刹鬼,追着他们几个准备吃了,老三背起了杨灿灿,几个人逃到了大殿。 他们一进入大殿便目瞪口呆,大殿里是由八个柱子按着八卦的方向排列建造,每一个柱子上刻着一个神兽,八卦中央的地上刻着太极的图案,太极的图案之上放着一口水晶棺材,棺材里躺着一位绝色的美女。 见有人出来,那绝色的美女用冷冷的眼神看着他们,手里拿着我的鬼王手链,老三看到她霎时倒吸了一口凉气,上下嘴唇打颤的说:“罗……罗……罗刹鬼女王!” 罗刹鬼女王往我们几个人所在的地方眯了一下眼睛,突然从墙里伸出几只干枯的手,将我们牢牢抓住,动弹不得。 老三吓的全身颤抖问肖老:“她不是准备把咱们吃了吧。” 肖老沉默了半天说:“罗刹鬼女王好像是不想让我们打扰她,这阵势我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 克拉玛依赶紧说:“肖老,这好像是太极重生阵。” 肖老顿时如醍醐灌顶:“对对对,正是太极重生阵,不好,这女王只怕是要复活了。” 此时空中传来几声窃笑,顺着声音看去,无貉顶着一张大白脸在我们几个周围晃来晃去,时而变成付马,时而变成老三,朝我们几个做着鬼脸。 突然,罗刹鬼女王举起手链,从八根柱子的中,轮流出现上面刻着的神兽影像,八个神兽身上同时发出不同颜色的光汇聚在太极之上,地上的太极图霎时发出阵阵白光,极其耀眼,我们几个只能眯着眼睛看,阵阵的白光过后,那手链开始变成一条细长的骨头,回到了女王的心窝处。 我们几个早已经看傻了,罗刹鬼女王阴笑着从水晶棺材里走了出来,若不是事先知道她是吃人妖怪的王,一定会被她迷的神魂颠倒,她的美几乎超越了所有的女人。 此刻杨灿灿已经醒了,她看着罗刹鬼女王大喊:“喂!老太婆,你的目的达到了,赶紧放我们走。” 罗刹女王用甜美的声音说:“我当时谁呢,玄族的首领困在我蝎子墓四十年,你们那一族早就该灭了。” 杨灿灿顿时恼羞成怒:“你才该灭了呢,老太婆。” 罗刹鬼女王得意的撇了我们一眼:“我刚刚复活,还是拜你们把这手链带进来所赐,一万年了,我困在这一万年了,是该好好补补了。” 罗刹鬼女王张开大嘴,便向杨灿灿咬去,老三此时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大喊道:“住手!不是,住嘴!我们让你复活了,你却恩将仇报?你好歹也是个女王,况且这还有一个你的同类,你也准备一起吃了?”老三看向了我。 罗刹鬼女王嘴一撇,“我的同类?”她看了我一眼,突然呆住了,之前脸上得意的表情转为了震惊,她干笑了几声,眼里却噙满了泪水,自言自语道:“没想到,过了一万年,还能看到我与他的后人。” “周君扬是你的后人?怪不得一个噬灵咒就变成了罗刹鬼,你和他的后人?难道是岱舆古国国王?那就怪不得他能净化国王留下的溟涬之气了。”杨灿灿盯着我说道。 罗刹鬼女王皱着眉头大喊:“你居然对他用了噬灵咒?”她弯下腰,手放在了我的头上,突然,从我的嘴里发出了陌生的大笑,我的手迅速从她心窝里拔出那根刚刚回到她体内的细长的骨头,用陌生的声音说:“我早就料到这一天会到。” 女王咬牙切齿的看着我,而这一切却都不由我控制。 ☆、第二十二章献给在我瓶颈期给我灵感的水离湮〕 女王怒不可遏的看着我,恶狠狠的说:“没想到你居然在这手链里附上了自己的一缕残魂,一万年了,到最后还是被你算计,上凰。” 我冷笑了一声,说道:“多年没听过这个名字了,只怕是你先算计于我,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当年封印你之时,我就猜到必然有今日。” 老三瞪着眼睛问肖老:“这个叫上凰的是岱舆古国的国王?” “看来是如此。”肖老回答。 “我去,这是要上演痴情女万年后大战负心汉的苦情剧吗?一万年前的国王是怎么知道以其人道还治其人之身这句话?”老三若有所思的问。 克拉玛依无奈的说:“阿龙,你还有心情想这个?”他冲着我大喊,“君扬,你还有意识吗?想想办法放我们出去。” 上凰回头用陌生的眼神扫了一眼他们说:“有意思,我附在他的身上自然懂你们的语言,只是你们……”上凰顿了一下,眯起眼睛,“有人出自兄弟之义,有人却是心怀鬼胎。”众人都面面相觑,实在不懂岱舆国王说的什么意思。 上凰将女王那细长的骨头贴在我的胸口,那骨头居然在胸口之间消失了,他看着女王说:“护心之骨,他日也可保这小子一命,下一个该轮到你了。” 此言一出,众人皆以为苦情大剧即将开演,谁料上凰,也就是我,转过头抓住了克拉玛依的脖子使劲掐了下去,克拉玛依被我掐的透不过气来,脸憋的通红,翻了个白眼便晕了过去。 罗刹女王见此冷笑了一声:“杀他做什么,这是周君扬自己的宿命,你以为杀了他就能解决一切?上凰,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也会被我算计?” 女王刚说完,嘴里叽里咕噜的念了几句听不懂的话,我的胸口护心之骨处发出阵阵黑光,上凰缓缓松开了克拉玛依,在我身体里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消失了。 “君扬的两只眼睛全都变成绿色了。”付马大喊道。 杨灿灿瞪着女王说:“这个女人真狠,为了逼出岱舆国王的残魂,不惜用护心骨唤醒周君扬体内的罗刹血脉,这个血脉一旦觉醒,他就彻底变成罗刹鬼了。” 克拉玛依还在昏迷着,肖老长长的叹了口气不在言语,老三一直没有说话死死的盯着我,而此时的我却如疯子一般捂着头痛苦的满地打滚。 突然,蝎子墓里开始地动山摇,整个大殿似乎都在慢慢升高,他们几个人互相看着对方,惊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蝎子墓是不是快塌了?”老三脸色惨白。 付马环视了一圈说:“不是快塌了,是这蝎子复活了,这墓根本就是修在了沉睡大蝎子的肚子里!”众人顿时唏嘘不已。 女王撇了一眼他们说:“好一副洞察之眼,只可惜你要献给我的蝎子了。” “死女人,我怕你蝎子消化不良。”杨灿灿哼了一声。 “消化不良?”女王似笑非笑,“等蝎子醒了,邪灵水会将这里整个覆盖,除了周君扬,你们很快会化成灰烬。” 听女王说只有我能全身而退,众人还没来得急反应,无貉在一边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不时的用手指着自己,那意思好像是在说,那我怎么办? 罗刹女王耸耸肩说:“你?陪他们一起变成灰烬,一个无情无义,无脸无心的人,要你何用?” 老三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咕哝了一句:“这女人真是狠毒,对自己手下都赶尽杀绝。” “手下?”罗刹鬼女王轻蔑的看了一眼无貉,“你可知他是谁?他曾是一方的国王,那个国家的名字好像叫楼兰,当年我被上凰封印于此,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叫昆王的人打破了封印,我以长生作为交换让他办一件事,还同意他把墓穴修在我这里,他却拿着我的东西跑了,之后楼兰王就出现了,他的野心更大,你们人类永远都是那么贪心,说我们罗刹鬼狠毒,只怕你们也好不到哪去,凡是来这里的人,要么死在自己的自虐里,要么自相残杀,这些嘴脸一万年来我已经看够了。” “莫非真的是楼兰王杀了大宛国王?”肖老皱着眉头问。 “不错,他以为这样我就可以满足他的野心,我就顺了他的意,让他长生不老。”女王说完冷笑了几声。 众人顿时打了一个寒颤,这样的长生还不如就此死去,无貉躲到了一旁不在说话,肖老怜悯了看了它一眼。 “死到临头了,还有心情去管他人的是非?”女王看着周君扬命令道,“吃了他们,你的痛苦就会减轻了。” 此话一出,我当时满脑子都在萦绕“吃了他们”,我站起身来,看着他们几个嘴里不停的留着口水,我一瘸一拐的走到杨灿灿身边,阴笑了一声,便用舌头舔了她一口。 杨灿灿几乎快崩溃了,在一旁大喊:“周君扬,你能不能别这么恶心,能不能醒醒,你好歹也有一半上凰的血脉!” 肖老嘟囔了一句:“也不知道是谁施了噬灵咒让他血脉觉醒的,真是自作自受。” 杨灿灿气哼哼的看了肖老一眼,不再说话,我的尖牙离她越来越近,杨灿灿一声尖叫,其他人却只能看着,无能为力,众人皆脸色惨白,因为下一个就轮到他们了,女王得意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等等——”一个熟悉的声音喊道,只见一个身影从甬道里缓缓的走向大殿,我仿佛被这一句等等震住了,张着嘴僵在了那里。 他们几个听到声音后,由惊转喜,克拉玛依刚刚醒了过来,看到眼前这一幕也是瞠目结舌。 老三当时泪流满面的说:“吴子涵,你丫的去哪了,吓死我们了。” 吴子涵看了他们几个一眼,轻轻的说:“放开他们。”那几只干枯的手仿佛听从他的吩咐,都缩回了墙里。他与女王对视了一眼,罗刹女王后退了几步,眼睛由黑转绿上下打量吴子涵许久,竟然单膝跪在了地上! 老三见此景差点呛到,大声的咳嗽了两下说:“完了,女王看上吴子涵了,要求婚了。” 女王跪在地上,竟然全身不停冒起了冷汗,嘴里发出嘶嘶的声音,就如之前杨灿灿说的一样,肖老皱着眉头问她:“罗刹女王说的什么意思?” 杨灿灿也满脸疑惑翻译道:“她说多年不见,您一切可否安好?” “多年不见?”老三摸了摸头,“这罗刹女王不是被封印了一万年了吗?他啥时候见过吴子涵?” 杨灿灿问付马:“哎,那帅哥,这人什么来头,女王居然会给他下跪?”众人皆摇摇头。 吴子涵冷冷的看着女王说:“回你该去的地方。” 罗刹鬼女王站起身来说:“归墟之眼已经关闭多年,又如何回的去。” “护心骨不在,你几乎就没有了灵力,你带着这蝎子走吧,若是再作恶,我会继续封印你。”吴子涵指着我们,“我的朋友,我会带走。” 正说着,后面一阵水声传来,付马大惊喊道:“不好,邪灵水要流到这里了。” 吴子涵扶起了我,对女王说:“他,我也带走了,跟着我总比在你身边要好。”罗刹女王只能乖乖的点点头。 肖老有点焦急的说:“子涵兄弟,咱们快跑吧,一会被邪灵水埋了。” 吴子涵点点头,说了句:“大家快跟我走。”便背起我往大殿的后身跑,大蝎子不停的晃动,克拉玛依刚醒还有点迷迷糊糊,摔了好几个跟头,大家踉踉跄跄的跑了两三分钟,而这几分钟对我们来说,似乎比一生还长,终于从大蝎子的嘴里跑了出来。 我们跑出来之后,那蝎子便消失在我们视野之中,此时正是黄昏,我们几个似乎好久都没见到蓝天和阳光了,大家在外面又蹦又跳,尤其是杨灿灿,据说在蝎子墓困了四十年,激动的直流眼泪,老三赶忙递过来一个手绢,杨灿灿却用它擦了鼻涕。 肖老拍拍吴子涵的肩说:“子涵小友,你可太不够意思了,出走了那么多天,老朽甚是担心。” 付马也跟着附和:“是啊,那天我看到一个黑影过去,就追了出去,一定是你吧,子涵兄弟。” 吴子涵抬起头,毫无表情的说:“不是我,我也是觉得奇怪才追了出去。” 老三大惊失色:“什么?不是你,那是谁,你追到了吗?你这些天去哪了?害的我们这么担心。” 杨灿灿做了个嗤之以鼻的表情说:“你还担心人家,人家担心你还差不多。”老三又被噎的不在说话,杨灿灿嬉皮笑脸带着谄媚的语气说:“子涵帅哥,您是何方神圣,能让那老女人下跪?” 吴子涵似没有听见一般,出神的望着已经晕过去的我,气氛有点尴尬,杨灿灿见没有理会她,有点闷闷不乐。 吴子涵沉默了半天,突然说:“恐怕我们必须回去了,治好他我需要镇魂草。” ☆、第二十三章 克拉玛依听说吴子涵要回去,立马站起身来,甚至忘了自己刚刚受过伤,他激动的说:“都已经走到这了,哪有回去的道理?”他环视了一眼大家,企图寻求帮助。 老三赶紧附和道:“现在回去太可惜了。” 吴子涵淡淡的说:“那你们继续,我带他回去。” 说完背起我就要走,让肖老拦了下来:“你们哥俩还真像,都是那么倔,君扬不同意把你埋在沙漠要回去,现在你又因为医好他要回去,让老夫说句公道话吧,咱们千辛万苦走到这里确实不易,有好几次都差点连命都丢了,眼看着离鬼冢越来越近,现在放弃确实有些不甘心。” 付马有点失落说道:“那也不能放着君扬不管呢?” 肖老也点点头:“老夫并没有说弃君扬小友于不顾,重所周知,镇魂草百年一开花,就算回去了,也不是说找就能找到的,君扬小友的伤已经不能再拖了。” 杨灿灿忍不住了,大声说:“老头,你能不能快点说到底怎么办,能不能说重点,姑奶奶没时间跟你耗。” 肖老似有些不悦,继续说:“以老朽愚见,君扬小友罗刹血脉已觉醒,又中了噬灵咒,恐怕只有用九转阵剥离出主罗刹一脉的魄,先稳定住君扬,我们继续前行,据说在鬼冢周围有一种草,叫做四叶鬼针草,此草有奇效,可代替镇魂草。” 克拉玛依连连点头:“这个办法甚好,可行可行。” 吴子涵看着肖老问:“你有十足的把握?” 肖老摆摆手,叹了口气说:“莫说十足的把握,就算用镇魂草也无十成把握,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吴子涵不再说话代表默认,杨灿灿皱着眉头问:“九转阵是什么阵法,我怎么没听过?” 老三哈哈大笑:“灿灿,你在蝎子墓里呆太久,知道你妹这词,都不知道九转阵?” 杨灿灿努了努嘴说:“你妹是从一个盗墓贼的嘴里听来的,那个什么阵的可确实没听过,我这叫不耻下问。” 老三学着肖老平常得意的样子,昂起头,老学究般的说:“这九转阵是最近比较流行的一种通灵阵法,以灵力驱使人向着东、南、北方向快速的各转三圈分离出魄,打个比方,就像洗衣机的甩干桶能转出水一样。” 杨灿灿哦了一声,问道:“洗衣机是何物,老娘已经被困四十年了,不过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为什么不向西转?而且这么快速转君扬受的了吗?” 老三刚要说话,被肖老抢先说道:“如果向西转,直接就转到西天去了,快速转动指的不是肉身,是灵魄。” “驱动九转阵还需要长腿沙蛛的毒液,我去抓。”吴子涵说。 杨灿灿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说:“我也去。”老三撅起嘴有点不乐意。吴子涵也没说什么,径直走了出去。 肖老看着其他人说:“咱们先吃点东西,等着子涵小友回来便开始。”其他人点点头。 月亮已经渐渐升在半空中,在夜晚的沙漠里望着天空总会觉得离群星特别近,老三有点担心的说:“他们怎么还没过来,长腿沙蛛也不是什么善类,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克拉玛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说:“阿龙,有吴子涵在你担心个鬼,人家都能让万年老妖精下跪,区区一个蜘蛛算什么。” 肖老也附和道:“确实,也许是路上有什么事情耽误了。” “肖老,这吴子涵到底什么来头,就算是岱舆国王的转世那罗刹女王也没有下跪的道理?”老三疑惑的问。肖老摇摇头没在说什么。 付马突然挺直腰板,扑哧笑了出来:“他们回来了,听到了杨灿灿的心声。” 老三看着付马直纳闷,回来就回来,笑什么?他也没多管,欢天喜地的跑出了帐篷外,去接杨灿灿。 吴子涵走在了前面,手里拿着一只装着油一样液体的瓶子,那应该就是长腿沙蛛蜘蛛的毒液,杨灿灿低着头小碎步的跟在后面,吴子涵的衣服破了好几个洞,身上还粘了几块毒液,手上受了伤,还零星缠着几根蜘蛛丝。 老三诧异的看着吴子涵说:“哥们,那个傲娇大女王你都轻松摆平了,几只蜘蛛咋整的这么狼狈?” 吴子涵不语,瞥了一眼杨灿灿,众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她,杨灿灿满脸尴尬,脑袋向右一晃说:“我……我不也想快点把那些蜘蛛搞定吗?这笛子多年不怎么吹有点生疏,一个不小心多引了几只,才……” 付马趴在地上笑的快抽了过去,克拉玛依皱着眉头问:“多引了几只啊?” 杨灿灿磕磕巴巴的说:“也没……也就几……几千只吧。” 老三刚喝了一口水,噗的全喷了出来:“姑奶奶,几千只?我说怎么回来这么晚,长腿沙蛛杀心最重,必须跟你拼个你死我活,引多少就得杀多少,这也就是吴子涵吧,我们要杀几千只早累死了。” 吴子涵抬起头说:“别废话了,赶紧开始,过了子时就来不及了。” 众人点点头,此时的我全身已经说不上是什么颜色了,青一块紫一块的,付马似乎想起了什么,说道:“剥离出的魄封印在哪里?” 肖老寻思了半晌说:“封在左眼里可好?” 吴子涵摇摇头:“左眼根本封不住,只能暂存罗刹女王的护心鬼骨里,待找到四叶鬼针草在回位镇魂。” 肖老恩了一声,接过吴子涵手里的瓶子,用油状的毒液在东、南、北三个方向各画了一个圈,看着大家说:“大眼,灿灿,子涵你们三个往这圈里注入溟涬之气。” 吴子涵轻轻的说:“我自己就可以了。” 肖老摆摆手:“你刚才消耗的力气太多了,还是让大家一起来吧,咱们是一个队伍。” 当肖老说到咱们是一个队伍之时,吴子涵似乎有所触动,眼睛里瞬间闪过了一阵异样的光。 老三看着杨灿灿窃笑道:“姑奶奶,你别把咒语念错了,不然给我二哥分错魄了。” 杨灿灿斜楞了他一眼,恶狠狠的说了两个字:“闭嘴!”老三灰溜溜的躲到了肖老身后。 肖老看大家都准备好了说了句:“开始吧。” 他们三个人嘴里振振有词的念了一段咒语后,付马负责南面的圈,圈里闪着如水雾一般的气体,灿灿北面的圈气体是金黄色的,吴子涵东面的圈毫无变化。 老三瞪大了眼睛眨都没眨,问肖老道:“他们几个色怎么不一样?” 肖老摸摸地中海一样的发型缓缓的说:“通灵之力不同,这溟涬之气自然不同,玄族可用笛声控制昆虫,金黄色,付马洞察之眼发出白色,只有吴子涵才是真正返璞归真的无色之气呀。” 老三在一旁也画个圈,嘴里念道:“黑芝麻挖,白芝麻发,黑芝麻白芝麻挖发哈,铃铛铃铛,李龙烧香,肖老肖老,长生不老!”说完这乱七八糟的一堆,他大喊:“肖老,你看我的圈里跟吴子涵的一样,我也是返璞归真的无色之气。” 肖老白了他一眼,懒得理他,此时我的已经在那九转阵中坐下,虽然身体没动,我能感觉身体仿佛就像坐在船上,不停的上下晃动,听老三说,当时看到了无数个透明的我在快速的旋转,先从南北圈开始,最后坐在东圈之上。 在转完九转阵最后一圈时,我的西面出现了一个半透明的我,肖老叫他魄灵,魄灵出现时,恶狠狠的盯着众人说:“没想到你们居然用九转阵把我剥离了出来,没用的,我就是周君扬,周君扬就是我,就算剥离出来,早晚也还会回去。” 老三盯着魄灵说:“你休想动我二哥一根寒毛!” 魄灵微微一笑:“呦,现在跑来装兄弟情深啦?老三,你以为你心里想什么,我真的不知道?还有你——”他死死的盯着克拉玛依,“上凰的残魂早就让周君扬知道了一切,所以我就说这个周君扬太仁慈,他需要我。”魄灵仰天大笑。 众人皆用诧异的眼神看着老三和克拉玛依,老三气的涨红了脸,到时克拉玛依未动声色,缓了缓方才说:“你这恶魄除了会挑拨我们兄弟感情,还能不能换点新的招数,傻子才会信你的话。” 魄灵嘴一歪,得意的笑笑:“哦?是吗?那就走着瞧好了,我会让你跪下来认我当新主人。” 付马瞪了一眼克拉玛依,克拉玛依冲着吴子涵大喊:“还不快封印他,他在拖延时间,时间越长他力量越大,封印他越难!” 吴子涵用一种似乎可以透视人心的眼神掠过克拉玛依,他全身抖了一下,吴子涵念了几句咒语,那魄灵大喊了一声,扭曲着被吸进了我的胸口,老三松了一口气,大骂了一句:“他娘的,还让一个恶魄修理了,等二哥醒了我得找他算账。”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我在睁开眼睛时,已经不在沙漠里,仿佛置身在天空,周围都是云彩,旁边两个人一直盯着我看。 ☆、第二十四章心 我的眼睛被强光刺的有些睁不开,稍稍缓了一会,我看清了周围的景致,一团团像云彩一样的白雾漂浮在身边,周围撒着柔和的光,我低头向下看,只是一片白光。 我躺在这云彩之上,旁边有两个人一直在注视着我,其中一个是吴子涵,另一个人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头,我看着很眼熟,仿佛在哪里见过,可就是想不起来。 见我醒了,那老头和蔼的朝我一笑说:“孩子,你醒了?”吴子涵依旧保持着那一贯的冰块脸,毫无表情。 我疑惑的看着他俩问:“我不是应该在沙漠吗?难道我死了?这是天堂吗?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样啊!” 那老头摸摸我的头,眼眶里似乎侵满了泪水:“没想到你都这么大了,上次见你的时候还只是个婴儿,这里不是天堂,是你的梦。” “我的梦?”我大吃一惊,“大爷,你谁啊?你这是上演吗?” “这是我编制出来的一个虚空幻境,咱们长话短说,这个虚空本是逆自然而存在,不会维持太久,为了要见你,我不得不出此下策。”老人的表情开始严肃起来。 我回了回神问:“您要见我?有什么事?我怎么看着你这么眼熟啊?”我思索着。 老人义正言辞的说:“我是隐调局的前任局长,我姓郑,跟你爷爷是多年的至交了。” “您是前任局长?哦,对了,我记得杨灿灿刚一见到我们就问隐调局的郑局长可好,大概说的就是您吧。”我插了一句。 郑局长微微点头说道:“不错,正是我,当年我秘密派了隐调局几个人来查岱舆古国的事情,结果没有一个人回来,恐怕只有她活下来了,也是拜玄族的血脉所赐。” “您知道我爷爷跟父母在哪吗?”我急忙问道。 郑局长摆摆手说:“我明察暗访多时,可以确定你爷爷应该在鬼冢里,至于你父母我也不太清楚,他们仿佛在人间蒸发了。” 我皱起眉头问:“我一直不明白,那个跟我长的一模一样的人是谁,我爷爷真是装疯吗?那为什么又回到了这里?” “上凰的残魂没有告诉你吗?” 吴子涵淡淡的说:“他的魄灵被封印了。” 郑局长恍然大悟道:“孩子,你的家族与岱舆古国的联系相信你已经知晓,你是上凰与罗刹女王的血脉后人,如果我没猜错你还是上凰的转世,不然他不会附在你的身上,你爷爷之所以装疯是因为有人不想他清醒,他用罗刹鬼咒封住了你的通神之力,也是不希望有人利用你去大做文章。” “利用我大做文章?郑局长你可真会开玩笑,我只是个成天就知道打游戏的大三学生,我能做什么?”我无奈的笑了一声。 “先不说这些,子涵有东西让你看。” 吴子涵从衣服里掏出一个深褐色的小瓶,他打开塞子,里面冒出一缕白烟,在空中变成青色的光点,那光点慢慢快大,变成了一个透明的人形,我定眼一看,顿时瞠目结舌大声的喊道:“阿圈?” 那透明的阿圈朝我微微一笑:“君扬哥哥,你还认识我?” “你……你不是死了吗?”我磕磕巴巴的差点说不出话来。 吴子涵看着我说:“是她残存的灵魄,在蝎子墓时我本来可以早到一会,就是为了找这灵魄晚了些。” “君扬哥哥,我被阿爹咬后,一直想告诉你们一件事,可是我一直在你们身边绕,却没人看得见我。”阿圈有点委屈,我竖起耳朵继续听她说,“其实我早就知道阿爹凶多吉少了,我清楚的看到给我阿爹昆王墓机关图的人是个蓝脸人,他还知道会碰到你们。” “又是蓝脸人,这蓝脸人到底什么来头?”我问道。 郑局长若有所思的说:“据我所知,岱舆古国的人都是蓝脸人,也包括上凰,他们是否是另一个人种目前不得而知,可以确定你们会来到蝎子墓恐怕是有人算计引你们进去,而你的罗刹血脉觉醒恐怕也在这计划之内。” “君扬哥哥,希望你一切小心!有缘再见。”阿圈透明的脸上似乎能看见点点泪痕,她冲我摆摆手,又化成一缕烟飞回了那瓶子当中,我看着阿圈,想到她美丽的面庞,死后付马那不舍的眼神,不禁心如刀绞,为了这件事情,已经搭进去太多的人了。 吴子涵看着我说:“放心吧,她已经往生了,那天我假死过去,一个黑影来咱们的营地,就是郑局长。” “不错,我想去阻止你们进蝎子墓,却被一种莫名的力量阻挡在外,还好遇到了子涵老弟,否则今天你恐怕都看不到我了。”郑局长似乎还是心有余悸。 我突然拍了一下大腿说:“哎呀,我想起来了在哪见过您了,上次我在学校有个老人假装送餐的给我送了一封爷爷的信,不就是你啦,您还告诉我不能让别人知道,到现在我都没给别人看过,在我包里呢,您还说马上会有人来找我,结果母局长就派人来找我了,您可真是料事如神呀。” 郑局长听我说完先是一愣,然后呆呆的说:“我什么时候给你送过信,如果不算你小时候我抱过你,今天是第一次见面!” 我全身顿时所有的寒毛都竖了起来回答道:“您可别吓唬我!”如今在我周围发生的人和事到底哪个真,哪个假我已经分不清了,甚至哪个该相信我也迷茫的不行。 郑局长也迷迷糊糊的问:“信上说了什么?” 我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告诉郑局长,我的眼神扫了吴子涵,出乎意料他不在是冷冷的表情,而朝我点点头,我立刻说道:“一个紫盒子,里面有有一卷羊皮纸,羊皮纸上好像是地图,标注的字我不认识,” 郑局长回味了片刻,冷笑了一声:“这盒子你爷爷当年动了些手脚,除了你没人能打开,这卷羊皮纸他曾提过,是岱舆古国的地图,你拿着这图进鬼冢,可能会好过一些,至于文字你不认识,还有子涵。” “这岱舆古国里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你们这样?”我不解的问。 郑局长叹了口气,沉默了半天才缓缓的说:“你应该还记得在蝎子墓里看到的壁画吧,罗刹鬼和女王是从地上的一个深渊爬出来的,那深渊有人叫它地狱之门,实际上是归墟之眼,罗刹鬼是这归墟里的深渊生物,归墟是一个无底的大洞,谁也不知道它下面有什么,除了罗刹鬼还有哪些生物,归墟一开可以吸进所有的东西,海洋,人类甚至整个世界。” “我还记得,这东西真的存在吗?” “没有人真的见过,但我相信它真实存在,岱舆国王曾用一颗六角形的石头打败罗刹女王,那六角形的石头我们叫它归墟之心,这归墟之心是一种拥有无比神力的神秘石头,可以控制归墟的开关,可以让人有通神之力,甚至是长生不老,也许还有很多我们不知道的用途,传说那归墟之石就在那鬼冢里,而岱舆古国外有一个强大的八卦阵守护,据说只有上凰的血脉能破阵进去,取出归墟之心。”郑局长继续道。 “我爷爷他怎么会在鬼冢里?不是说有八卦阵守护吗?” “这恐怕只有你见到他亲自去问了。”郑局长说到这声音似乎有些变了,吴子涵看着他皱起眉头。 “对了,君扬,你一定要小心……”郑局长背朝我说道。 “小心什么呀?郑局长,您又没跟我们一起进蝎子墓,您咋知道的那么多?”我问完瞬间觉得这个问题好白痴,自然是吴子涵告诉他的了。 郑局长将脸转向我:“因为我就是你——”他的脸突然变成另一个周君扬,那眼神里恶毒和嘲讽的样子,令我自己看后都毛骨悚然。 突然,从下面伸出一只灰色的大手去来抓我,吴子涵大变一把拽住我,躲到一边,那另一个我又变成了郑局长的样子,他大喊:“一定要小心——”没等说完,被那只灰色的大手抓走了,周围的云彩开始不停的颤动。 吴子涵眯着眼睛说:“有人在破坏虚梦空间,咱们得快回去,从这跟我跳下去。” 我跟他站在云彩上,朝着下面的光亮一起跳了下去,我突然有一种殉情的感觉,可惜吴子涵是个男的,这要是个美女……我整寻思着,大叫一声满头大汗的便醒了。 老三,克拉玛依,肖老,杨灿灿,付马赶紧围到我身边,关切的暄寒问暖。 老三不知道是哭是笑的说:“二哥是你吗?”我拍拍他肩膀点点头。 克拉玛依和肖老似乎都在偷偷的抹眼泪,付马在一旁微笑的看着我。 杨灿灿快乐的大叫:“君扬可终于醒了,你把我家子涵都累睡着了。” 老三哼了一声:“啥时候成你家子涵了?” 我看到吴子涵躺在帐篷里刚醒,他撇了我一眼似乎刚才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只是一场梦而已。 ☆、第二十五章 我跟吴子涵醒来的时候,沙漠已经是深夜了,我打个哆嗦,感觉有点冷,老三叫我去烤烤火,付马扔给我一件衣服,几个人谁都没说话,静静的坐在火堆旁。 自从来到西域,碰到了我这一生都不曾遇到的诡异事物,还好有这群兄弟在身边,今晚真是少有的安逸和宁静,连平常最爱说话的杨灿灿也只是安静的坐在吴子涵旁边,前面的路不知道还要有多少坎坷,我突然觉得自己一个大老爷们怎么变的婆婆妈妈的了。 克拉玛依从包里拿出一个皮质的酒袋儿看着我们说:“来,喝点酒,暖暖身子,自家酿的粮食酒,低度。” 我平常不怎么喝酒,今天也喝了几口,这酒有点烈,不一会头就晕乎乎的。 喝酒的时候老三偷瞄了我好几眼,几次想说话都是欲言又止,我清清嗓子对老三说:“你有什么话就说。” 老三脸色涨红,借着酒劲说:“二哥,之前九转阵那个迫灵说的话,就几分是你想说的?” 我先是一愣,然后说:“魄灵说过什么,我根本就不知道,他虽然是我,却未必是最真实的我。” 肖老呵呵笑了两声:“君扬小友这番话还颇有点哲学底蕴。” “老三,咱们怎么说都是一起出生入死过的兄弟,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老三低下头,不在言语,克拉玛依赶忙插话:“对呀,都是兄弟。”他大笑了几声,见没人附和,也沉默了。 我看向吴子涵,想问清楚之前那梦境到底怎么回事,他却冲着我摇摇头说:“今天我守夜,大家安心睡觉,明天还要去找四叶鬼针草。” 杨灿灿大声说:“对呀,你们赶紧赶紧都睡觉去吧,我跟子涵一起守夜。” 吴子涵撇了她一眼,只说了两个字:“不用。”便不再言语,杨灿灿嘟着嘴进了帐篷,我本来想等会再睡,却被付马和肖老架着进了帐篷,说病人需要休息,外面只剩下了老三和吴子涵。 我在睡袋里辗转反侧,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的听见老三跟吴子涵在说话,老三支支吾吾的问:“子涵,我问你个事,你喜欢灿灿吗?” 吴子涵半天没反应,不知道还以为老三在自言自语,气氛有点尴尬,老三起身准备去睡觉,吴子涵轻声说了一句:“我不会爱上任何人。” 听到这我便睡了过去,睁开眼睛的时候太阳已经升的老高了,杨灿灿在外面蹦蹦跳跳的说:“君扬好的差不多啦,不愧是上凰的后代呀。” 克拉玛依嘴里塞满了食物,含糊不清的说:“快吃东西,咱们准备出发了。” 见大家都凑在一起,肖老发话了:“这四叶鬼针草长在鬼冢的外围,大家要仔细辨认,多数鬼针草都是三叶的,四叶的一般都有蛇怪守护,大家都小心了,不过蛇怪多半都是个子比较大,虚有其表,但是还是要谨慎。” 收拾了东西,大家开始上路,走到这天蛾人的眼珠与岱舆古国之间的联系变的混混沌沌,吴子涵可以清晰的感觉到溟涬之力的来源,所以由他带路。 走了大概几个小时,温度渐渐开始升高,我全身几乎湿透了,老三边走边埋怨:“大哥,你带的到底对不对,怎么走来走去什么都看不见。” 肖老环视了一圈说:“到了。” 周围的景色开始发生变化,地上出现不规则的坑,坑里都是岩浆,还在咕咚咕咚的冒泡,不时的散发着白雾,一股浓浓的硫磺味扑鼻而来,在那坑的边缘,稀稀疏疏的长着草。 肖老摸摸地中海的发型说:“这鬼针草甚是神奇,能在高温的岩浆处生长,大家仔细找找,花叶是四瓣的,都小心点。” “肖老,这也没有火山,哪来的岩浆啊?”我疑惑的问道。 肖老微微一笑:“这岱舆古国的神奇的之处,你才见识了百分之一。” 老三望着眼前的一切赞叹道:“这里看着真像地狱。” “这岱舆古国本来就在地狱之门的上面,诡异一点很正常。”克拉玛依面无表情的说。 我蹲下来仔细端详着鬼针草,只是普通的绿叶植物,开的花却很奇特,花瓣类似松树的叶子,呈针状,只有三瓣,要是在花朵的外面加个圆圈,就是奔驰的标志了。 我找了半天,眼睛都看花了,放眼望去都是三瓣的花,我有些不耐烦的说:“这都是三瓣的啊,哪有四叶的?” 肖老拍拍我说:“耐心点,四叶鬼针草本来就稀少,但是比镇魂草好找多了。” 大家基本都是一个坑挨一个坑找的,正当中午,太阳火辣辣的照在地上,我们还在这高温岩浆的附近,我都快中暑了,汗珠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老三一屁股坐在地上,用手扇着风说:“我可不找了,热死了。”其他人也都露出一副失望的表情。 “大家仔细的找,一定有!”肖老安慰道。 突然,吴子涵转向我们,招招手轻声说:“这里!” 杨灿灿和老三一起激动的扑了过去,“找到啦?”他们俩把吴子涵挤到了一边,仔细端详着那株草,“呀!真的是四叶的。”杨灿灿大喊。 吴子涵皱着眉头,冲着她做了一个嘘的表情,其他人的脸也都很严肃,杨灿灿疑惑的看着众人。 只见从他俩面前的熔岩坑里,霎时窜出一只红色的巨大蛇形怪兽,那怪兽张着大嘴,露出满嘴的尖牙,大叫一声,吓了杨灿灿一跳,老三闻声迅速抽出身后的军刀。 肖老大喊:“阿龙,小心点,这岩浆蛇怪攻击力虽小,但是躲在岩浆里,小心别把自己烫伤!” 吴子涵挡在他俩身前说:“退后,我来!”杨灿灿的眼睛顿时就变得亮晶晶的,老三一挥手,学着吴子涵平时的语气说:“不用!” 那蛇怪身子高大,立在岩浆里有三层楼那么高,通体深红色,外面的皮肤看上去很坚硬,甚至能阻挡岩浆的热度,瞪着一双猩红的眼睛。 那怪物张着大嘴向老三咬去,老三站在蛇怪嘴边,猛的将刀刺进蛇怪嘴里,蛇怪见没咬到,立刻松了嘴,老三往后退了两步,企图把蛇怪引到陆地上来,那怪物似乎一早洞悉了他的想法,一动不动的看着他,趁着老三走远,它用尾巴迅速扫向杨灿灿,动作太快,灿灿一时没反应过来,摔了个大跟头。 老三见识不妙,一溜烟跑回坑边,拔起那四叶鬼针草掉头就跑,那蛇怪顿时急了,忘记自己在岩浆里的优势,快速的追了出来,见怪物出来了,老三顺手把草扔给了肖老,突然停住,怪物低下头张开血盆大口准备生吞了他。 老三纵身一跃,跳到了蛇头顶上,用手上的军刀狠狠的往那蛇的眼睛里戳了进去,顿时血液四溅,怪物疼的在地上打了滚,见机会来了,老三用刀从蛇怪头部直插过去,贯穿了整个蛇头,那蛇怪挣扎了几下便直直的躺在了地上。 我们几个目瞪口呆的看着满身蛇血的老三,克拉玛依叹息道:“果然还是爱情的力量大啊。” 老三就像吴子涵附体一般,用高冷的眼神撇了一眼我们说:“赶紧镇魂吧!” 肖老仔细端详了一下那四叶鬼针草,忽然皱起了眉头,他问吴子涵:“子涵小友,这草在叶脉之上带了细细的红丝,我记得以前不曾有啊?这是四叶鬼针草吗?” 吴子涵也有些迷茫:“以前确实没见过四叶鬼针草带红丝,不然再找一棵吧。” “这棵草只是用来镇魂,我们可以试试,大不了就是镇魂失败,再找不迟。”克拉玛依插了一句。 “只是……”付马刚说一半,被杨灿灿打断了,她不耐烦的说:“赶紧的吧,几个大男人磨磨唧唧的,大不了镇魂失败再找呗。” 肖老点点头说:“那就这样吧。”肖老把草交给了吴子涵。 吴子涵把四叶鬼针草放在手中,嘴里念了一段我们听不懂的咒语,那草瞬间化成了点点绿光,只是绿光之中还夹杂着丝丝红光,那点点绿光落在地上,化作一个圆圈,肖老拿出上次抓天蛾人时候,喷仙水的喷壶,往圈里倒水。 我无奈的看着他说:“又是您肖仙人的排泄之水啊?” “自然不是,这是老朽独家酿造的肖式镇魂水,一般人从不示人。”肖老得意说。撒完了他对我说:“坐进去。” 我刚一踏入圈中,突然觉得自己被什么力量控制了,全身变的僵硬,在那绿色之光的笼罩之中,慢慢的出现了另一个半透明的自己覆盖在前面。 肖老朝我招招手说:“出来吧,君扬。” 我看到两个重叠的自己都想走出去,我轻松的走了出来了,半透明的魄灵却困在了圈里,他在里面大骂:“周君扬,你放弃我会后悔一辈子的,走着瞧。” 吴子涵还在继续念着咒语,魄灵的声音越来越小,杨灿灿在一旁笑着说:“马上就成功了。” 谁知,本来被绿色笼罩的魄灵,突然间被一片红光覆盖,吴子涵突然睁开眼睛大喊一声:“不好,我也克制不住了。” 被红光笼罩的魄灵越来越清晰,他大笑看着我说:“谢谢你们的四叶裂魂草,终于把我跟周君扬那个懦夫彻底分开了,我早晚会取代他。”然后在我们面前消失了。 ☆、第二十六章 我们几个呆呆的看着刚才这一幕的发生,久久缓不过神来,吴子涵从刚才震惊的眼神转为平淡,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他回头跟我们说了句:“走吧!”,转身便径直走了。 我们几个回了回神,老三张大了嘴巴问肖老:“刚……刚才什么情况?” 肖老叹了口气:“君扬,人的生命之中偶然多数都伴着必然,这也许是你命中注定的一劫。” 老三有点无奈的看着肖老说:“如果我二哥能度过此劫难,倒也不负恩泽是吗?肖老,你能不能说点正经的?” 肖老白了一眼老三继续说:“如果我没记错,刚才那棵是千年难遇的四叶裂魂草,甚至比镇魂草还难觅,这裂魂草是由百年以上的四叶鬼针草异变得来,四叶鬼针草很少有能活过百年,就算活过百年,也只有很小的几率会异变,冥冥之中仿佛是有天定啊。” “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是镇魂失败吗?”我急忙问道。 肖老叹道:“何止是失败,四叶鬼针草一旦异变与其原来的用途正好相反,如今这世界上已经有两个周君扬了。” “什么?”我大喊道,“两个周君扬什么意思?” “那意思你还不懂吗?就是二哥你被克隆了,克隆君扬,没爹没娘!”老三嬉皮笑脸的说。 “那个周君扬也是真实存在的吗?他不只是魄灵吗?会对我有什么影响?”我实在难以置信,一瞬间世界就出现两个周君扬了。 肖老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老夫从未见过有人被裂魂呀!” 杨灿灿马上来了精神:“呦,还有肖老您不知道的事呢?” 吴子涵回过头淡淡的看了我一眼说:“两个都是灵魂不完整的人,总有一天一个会取代另一个!” 我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如果敌人是他人,我可以痛痛快快放开手脚的大干一场,如果敌人就是自己,我……听起来就如同一个悖论。 克拉玛依之前一直沉默,突然插了一句:“人生在世,往往最大的敌人就是自己。” 杨灿灿不耐烦了撇着嘴说:“你们几个大男人在这谈人生谈理想呢?咱们这是往哪去啊?你们没发现一直在绕弯子吗?” 之前还没留意,听杨灿灿说完,我发现我们一直在这满地岩浆坑的地方绕来绕去,一直都没有走出去。 克拉玛依问吴子涵:“子涵,怎么回事?”吴子涵似没听见一般,继续在前面走着,克拉玛依也没在追问,他可能已经习惯了吴子涵的态度。 杨灿灿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嘟着嘴说饿了,嚷嚷着要休息吃饭,老三赶紧附和道:“哎呀,我也饿了,都走大半天了,休息休息吧。” 众人皆点点头,原地坐了下来,肖老沉默了一会,看着众人说:“我们可能中了类似鬼挡墙的幻术,怎么走都是在原地兜圈。” 杨灿灿犹豫了半天,还是问道:“子涵感觉不到溟涬之气的来源吗?怎么一直带我们兜圈子?” 吴子涵环视了一圈说:“这周围应该就是岱舆古国,但是我们一直进不去,应该是类似结界的东西把我们挡在了外面,只是找不到源头。” 杨灿灿本来已经做好吴子涵不理她的准备,见他这么认真的回答,马上来了精神:“那我们怎么进去?” 吴子涵沉默不语,肖老也没了主意,如今大家都走到了这一步,我突然觉得那卷从老宅柏树下面挖出的羊皮纸应该拿出来了,虽然那送信的大爷叮嘱我不要让别人知晓,只是那个郑局长的梦境我已分不清谁该值得相信,谁的话该听,还是先度过眼前的困境再说吧。 我从背包里拿出那个紫色的木盒子,又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那卷羊皮纸拿了出来,对大家说:“也许这个可以帮助咱们,这是我爷爷留给我的。” 克拉玛依看到那羊皮纸顿时睁大眼睛,闪着异样的光芒:“这是周老爷子留给你的?里面是什么?”他迫不及待的从我手里夺走了羊皮纸,迅速打开,细细的察看,其他人也跟着凑了过去。 “这看上去像是一张地图。”老三说道。 克拉玛依激动的说:“没错,就是它,君扬啊,不是我说你,怎么不早拿出来呀,我早就听人说过这羊皮纸有两卷,一卷是你爷爷在局里翻译的文字,一卷图在大宛国,当年他带领队伍来到西域,一定是那个时候得到了这张图,这上面标注的文字都说了什么?” 我莫名其妙的看着克拉玛依说:“我也不认识啊?” 克拉玛依似乎有些惊异:“你爷爷没教过你怎么解读这些文字?” 我摇摇头,杨灿灿皱着眉说:“这是古五国文,老祖宗曾经教过我,但是认识的并不多,这图上的字我多半都不认得。” “古五国文?”付马突然想到了什么,他转向杨灿灿问:“就是发出嘶嘶声音的那种语言?你第一次见周君扬时候说的?” 杨灿灿点点头,付马把图递到了吴子涵手里说:“子涵兄弟应该认得这古五国文吧。” 吴子涵接过羊皮卷粗略的一看,冲我微微的一笑说:“谢谢你。” 我顿时就蒙了:“你谢我什么?” 吴子涵不再说话,仔细的看着那张图,过了半晌,他缓缓的说:“这张图是古五国的地形图,自然也有岱舆古国,我已经知道破这结界的切口点在哪里了。” “古五国图?”老三难以置信的看着我们,“你的意思是除了岱舆古国还有其他四个国?” 肖老赶忙老学究附体说:“这个老朽倒是有所耳闻,也是在一本古书里看到,据说在一万年前,我华夏出现了五个文明相当发达的国度,这五个国家之间也有很多复杂的联系,它们分别叫做岱舆、员峤、方壶、瀛洲和蓬莱。” “之前就觉得岱舆古国这名字熟悉,这五个古国的名字不正是我们传说之中的五座仙山的名字吗?”付马插了一句。 肖老微微的点了一下头,继续说:“正是,据说在归墟不远处漂浮着五座仙山,正是这五个古国所在之地,这五座仙山却没有根基,它们像船一样在海上漂泊不停,正逐渐地向太阳晒不到、月亮也照不着的又黑又冷的北极漂去,后来龙伯国的人不知为何与五古国起了争执,便发动了战争,使得五座仙山中的岱舆和员峤沉没在海里,古国的居民通过归墟来到这里。” “这怎么又出来一个龙伯国?”老三疑惑的问。 肖老摸摸地中海的发型解释道:“这只是上古的神话,我们姑且听之信之。” “龙伯国?”杨灿灿似有所思的重复念了一句,“我听老祖宗提过,叫龙伯族,据说都是巨人,而且神出鬼没的。” 克拉玛依不耐烦的说:“你们几个别讲传说了,那东西经过万年的口口相传岂能当真,子涵兄弟,这羊皮卷上还能看出什么?” 吴子涵瞪了他一眼,缓了片刻才说:“这图上清晰标注了岱舆古国的内部结构,是由一个八卦阵构成,我们需要层层破阵才能最后进入这里。”他指着那个半圆形的如同蒙古包的宫殿。 这宫殿又把我的记忆追溯回那个在寝室的梦境,难道一切真的只是命中注定?还是一场阴谋,早已蓄谋已久。 克拉玛依朝老三使了个眼色,老三似心领神会般问道:“子涵兄弟,这图上有没有标注归墟之心所在的位置。” 吴子涵撇了他一眼,漠然的说了句:“没有。” 老三悻悻的不再说话,杨灿灿大声说:“这羊皮卷应该有年头了吧,估计至少也得几千年了,这么长时间的交替,恐怕早就不一样了吧。” 吴子涵问我:“这羊皮卷是一直在盒子里的吧。” 我点点头回答:“我拿到的时候就一直在盒子里了。” “那就好了,这盒子与岱舆古国有时空联系,只要图在盒子里,不管地势如何改变,图就会随之改变。” “我靠!这么高大上?”我惊叹道。 吴子涵起身说:“走吧。”大家都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进去。 只见吴子涵掏出匕首,划破手指,在地上了挖了一个沙坑,滴进去一滴血,又把沙坑埋平,在空中结了几个手印,嘴里发出一段嘶嘶的声音。 杨灿灿微微一笑,自言自语道:“原来他是巫师。” 过了不到一分钟,那坑里长出一棵树苗,树苗越长越大,没有一会长成一棵参天大树,我们几个看的瞠目结舌。 老三叹道:“以后再也不怕树被砍光了,保护地球就靠你了,子涵。” 那棵树看起来很像是柳树,只是通体发出银色的光芒,吴子涵转头看向我们说:“进岱舆古国了。” 杨灿灿下巴都快掉了,大喊一声:“溶界柳!” 吴子涵站在柳树下,那枝条似成精了一般,把他团团围成了一个茧形,枝条向前深入到某个地方的时候,那茧突然在空中消失不见了。 ☆、第二十七章城 老三眨巴眨巴眼睛说:“溶界柳是什么东西?” “一种能深入结界的灵树,他连这招都会。”杨灿灿说着面颊变得绯红。 老三撇着嘴说::“切,有什么了不起。” 杨灿灿哼了一声:“大家还愣着做什么,走啦!” 杨灿灿也学着吴子涵的样子,站在树下,那树的枝条将她缠成了一个茧形,将她送入前方结界之处,她也消失在其中。我们几个学着杨灿灿的样子进入了这被结界隐藏的八卦鬼城之中。 克拉玛依是最后进来的,我们几个人聚在一起,我环视了一圈,从里面能看见外面的景色,从外面却看不到里面的样子,结界里跟外界没有太大的区别,往前望去一片漫漫的黄沙,根本看不到尽头。 “进了八卦阵大家都小心点!”肖老左右打量着,生怕出了什么危险。 吴子涵走在最前面,我们几个跟在后面,谨慎的走着每一步。突然,远处隆隆作响,从我们身后起了一阵大风,迅速遮天蔽日,刚刚还是晴朗的天空,瞬间变的与黑夜一般,大风夹杂的沙子吹的我们睁不开眼睛,那沙子打在皮肤上一阵生疼。 克拉玛依大喊:“大家跟好,千万别走散了,看好你前后的人。”我强睁开眼睛回头看了一眼,只有老三紧随在我身后,前面是付马。 “这该死的风暴!”老三骂了一句,吐了一口嘴里的沙子。杨灿灿在前面一直拽着吴子涵的胳膊,老三嘴里就一直骂骂咧咧没停过。 不一会,雷电交加,天上下起了暴雨,抖大的雨滴颗颗拍在身上,伴随着一阵凉意,风还是很大,只是少了些沙子,眼睛依然睁不开,脚下的沙子混合着雨水,每走一步都会陷进去,更是举步维艰。前面的杨灿灿一个不小心摔倒了,吴子涵忙要去扶,犹豫了半晌,还是径直走了。 老三赶紧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前面扶起杨灿灿,杨灿灿撅着嘴望着吴子涵的背影,我苦笑了一声,脚下一滑也差点摔倒,幸亏后面的人扶了我一把,我刚要谢谢老三,突然意识到他不是明明在前面吗?我立刻回头一看,身后空空如也,我顿时打了一个寒战,赶紧跑了几步赶上前面的付马。 “前面好像有东西。”克拉玛依看着后面喊了一句。 老三往前跑了几步说:“是个石碑。” 那石碑有一人多高,上面刻着文字和画,那文字是古五国文,老三问杨灿灿:“写的什么啊?” 杨灿灿严肃的说:“擅闯此地者,死!” 肖老仔细端详着石碑上的画,说:“看来这里确实是岱舆古国,我们现在处于八卦阵之中的巽(xun)阵。” “那是什么阵?”我疑惑的问道。 肖老得意的仰着头说:“所谓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相,四相生八卦……”还没等说完,老三接了一句:“八卦生绯闻!” 肖老用眼白对着老三继续道:“上古时代,九为数之极,取六爻三三衍生之数,易有云: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八卦而变六十四爻,从此周而复始变化无穷,它代表着事物自身变化的阴阳系统,这巽阵对应的自然事物为风。” “怪不得又刮风又下雨的。”杨灿灿大声说,“那这阵怎么破啊?” 肖老假装仔细看石碑,不再言语,杨灿灿在一旁窃笑,“每个阵都有阵灵,灭了阵灵,阵就破了。”吴子涵突然说了一句,吓了我们一跳。 “阵灵是个怪物吗?”我问道。 克拉玛依说:“不一定,可能是一种能源装置,能发动阵势就可。” 正说着,突然一阵大旋风刮过,差点吹飞了我们几个,我们用手紧紧的抓住石碑才没被吹跑,老三转向吴子涵问道:“子涵,那羊皮纸上没写阵灵在什么地方啊?” 吴子涵盯着刮向远方的飓风没有说话,过了一会,那风饶了一圈又刮了回来,克拉玛依大喊:“大家抓住了,又刮回来了!” 那风刮过我们时,在我们身边徘徊了许久,吹的我们几个人仰马翻,风持续了一会,连个过渡都没有,瞬间变平静了。 肖老皱着眉说:“我怎么感觉这风好像是有人控制啊?” 杨灿灿大喊了一声:“啊——我脸怎么流血了?” “可能是刚才大风被沙子挂伤的。”付马分析道。 杨灿灿撅着嘴大哭道:“哎呀!人家破相啦!人家毁容啦!我不活啦!” 正说着,我突然看到在我们不远处又起了一阵旋风,这次的风势似乎比上次还要大,我赶紧大叫:“又起风了,大家抓住。”这次风混合着沙子冲着我们袭来,霎时,飞沙走石,遮天盖地,我们几个人死死的抱住那石碑,这旋风好像一头发了疯的狮子在吼叫,发出阵阵震耳欲聋的声音。 忽然我的背包被风吹断了带子,眼看着就要被风卷走,那里面还有爷爷留给我的古五国图,是断断不能丢的,我回头一把拽住书包,谁知一只手根本抓不住石碑,我几乎就要被风卷走了,付马立刻抓住我,那风突然间刮的更大了,我跟付马被头晕眼花的卷入风中。 吴子涵见势赶紧跳入了那旋风的中心,拔出匕首用力往地上一刺,那风便迅速消散了,我跟付马已经被风带出去一米多了,见风平静了,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肖老,你胳膊上怎么都是伤啊?”我喊道。 肖老看着血糊糊的胳膊一愣:“啊?真的,老朽怎么没感觉疼啊?你跟付马也是啊。” 克拉玛依摸了摸脖子说:“我脖子上也都是伤口,为什么一点都不疼啊?不像是沙子刮的?” 老三看着我们几个大笑:“你瞅瞅你们一个一个的,除了我跟子涵都整一身伤,就这样还来闯八卦阵呢?” 杨灿灿绕着老三检查一圈,顿时坐在地上大笑说:“大哥,你伤全在屁股上呢,你自己看看裤子。” 老三一低头,屁股后面的裤子变的一条一条的,像被别人撕烂了一般,还露出了海绵宝宝的内裤,老三赶紧捂住屁股大骂:“娘的,这刮风的是个母的吗?非得要看老子屁股。” 我们几个笑的前仰后合,只有吴子涵皱着眉凝视着远方肖老笑过后脸也逐渐变的严肃起来,他问吴子涵:“子涵小友,刚才你是发现了什么东西?” 吴子涵看向付马问:“听到心声没?” 付马点点头:“混混沌沌,不清晰。” “应该是镰鼬。”吴子涵说。 “镰鼬?”肖老大惊,他又查看了我们的伤口,说:“看来是了,有药物的痕迹。” “那是什么?是色魔吗?”老三赶紧从包里拿裤子换上。 “镰鼬是一种有魔力的妖怪,速度很快,其实是三个小妖怪连体在一起,它们能刮起飓风,其中一只负责刮风,一只负责滑坡伤口,一只负责抹药。”肖老解释道。 “这妖怪还挺人性啊?划破了还给抹药?”我诧异的问。 “他是让你感觉不到疼痛,那药还会加速伤口深化。”吴子涵皱着眉说。 “我说伤口怎么到现在还流血不止。”克拉玛依摸着脖子说道。 杨灿灿又开始大哭起来:“我破相了!” 老三赶忙上前边安慰边问吴子涵:“你刚才刺到了吗?” “刺到了最后抹药那只。” “此地不宜久留,只怕镰鼬还会来,不知道一共有多少只,咱们得赶紧找到阵灵。”吴子涵表情严肃,他每当露出这个表情就说明情势很严重,几乎没人敢反驳。 我们几个放开石碑,继续往前走,没过多久后面又开始响起风声,那声音比先前大了不知道了多少倍,我往后看了一眼顿时惊呆了,妈呀,这是多少只镰鼬一起冲了过来呀后面旋风挨着旋风,还伴着电闪雷鸣,离远看就是一大整团的黑云向我们袭来,我们几个人立马就傻了,吴子涵大喊:“还看什么,赶紧跑!” 老三迅速掉头向左跑,边大喊:“这要是吹过来,这条裤子也得报废。”突然从前面传来悠悠的黄光,很像夜晚一盏白炽灯发出的光,老三奔着那灯光就去了。 吴子涵脸色瞬间变的惨白,在后面大喊:“那边一定是陷阱,别去!”老三早就跑远了,根本没听见,我们几个正在犹豫,吴子涵已朝着灯光的方向追去,肖老在后面边跑边埋怨:“阿龙这个惹祸精。” 只见那发光的地方是一个很普通的茅草屋,门外挂着的两只灯笼在风中摇摇晃晃,那茅草屋的门虚掩着,里面黑漆漆一片,这屋子到处透出诡异。 老三在门口探着头,跃跃欲试,吴子涵一把拦住他:“这屋子一定有问题,千万别进去。” 老三一把甩开他:“你自己看看后面,不进去难道等着被旋风撕烂吗?这屋子能立到现在一定能抗住这风暴。” 肖老也附和道:“子涵小友说的对,咱们还是想想别的出路。” 克拉玛依看了一眼后面的黑云说:“还哪有出路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一脚踹开门,里面突然亮了起来,克拉玛依径直走了进去,老三紧随其后,吴子涵叹了口气也跟着进去了,我看着马上就追到我们的黑云,心一横,走进了草屋之内。 进去后我突然意识到,屋子里只有我一个人…… ☆、第二十八章 他们人呢?我明明看到他们跟我一起进来的?难道进到屋子里面去了?这个茅屋一进来是个黑漆漆的院子,一条径直的小路直通内室,内室灯火通明,屋子的窗户是木质的,样子很古朴,窗子上糊了一层明纸,能在那明纸上看到里面晃动的烛影,这屋子里安静的有些过分,跟之前那震耳欲聋的风暴声形成了强烈的反差,时不时从里面漂出一阵异香,香的让人觉得头昏眼花。 “付马?老三?肖老?”我大喊道,声音在院子里回荡着,却没有人答应,“克拉玛依?吴子涵?杨灿灿?你们去哪了?”仍然没有人应答。 我身后突然传来“当”的一声,吓的我全身一哆嗦,我回头一看,刚才进来的院门自己关上了,我赶紧冲到门口,却发现那本来门的位置变成了一堵墙,我使劲凿了几下墙壁,传来了墙体厚重的声音。 一阵强烈的恐惧之感油然而生,之前无论遇到什么至少有一群队友在我身边,如今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有没有危险。我不停的在心里默念:要镇定,要镇定!但是全身却止不住的颤抖,我深呼吸一口气,企图上自己冷静下来。 忽然,我看见屋子里的窗户上有人影闪过,那人影在里面攒动却没发出任何声响,好奇心驱使着我想进去看看,却又有些胆战心惊。 我想起来以前看古代的武侠剧,用手蘸点口水往那窗户纸上一戳,就会出现一个孔洞,这样可以偷偷的观察屋里的情况,正好这窗子就是明纸糊的,我也学着那样子在窗户上戳了一个洞,眼睛刚贴上去往里一看,吓的我浑身一抖,连着退了好几步,里面也有一只布满血丝的大眼睛转来转去的盯着我。 我赶紧又退回了院子,那人影在窗户上消失了,如今已是进退两难。奶奶的,一定有什么东西在这装神弄鬼的,我寻思着。顺手从包里摸出克拉玛依之前留在我这的酒袋,喝了两口酒壮壮胆,他们都不在,现在只能靠自己了,老子也是个爷们! 我拿出母局长给我的手枪,貌似只有三发子弹了,借着酒劲,我轻轻的走进那茅屋里,刚踏进屋里,一阵寒意从脚底一直传到头顶,我打了个寒颤,继续往里走。 这屋子并不大,只有二十平米,一眼能看见屋里所有的摆设,四面墙上有四盏蜡烛,摇摇晃晃的烛光显得煞是诡异,屋子中间放着一口黑漆漆的棺材,我把枪口对准那棺材,刚才的人影估计是它搞的鬼。 我屏住呼吸,一步一步轻轻的挪到棺材附近,手刚碰到那棺材盖,那盖子突然自己打开了,里面冒出一股白雾,从那棺材里直直的站起来一个人,他全身皮肤呈褐色,已经皱皱巴巴,五官除了眼睛全变成了空洞,他的眼睛向外凸起,与金鱼无异,最恐怖的是眼睛里全都是眼白,布满了血丝,绝对没错,刚才看我的就是这只眼睛。 他浑身湿哒哒的,还在淌水,之前闻到的阵阵异香如今已经变成阵阵的腐臭,熏的我只想吐。他慢慢的朝我走了过来,我倒吸了一口冷气,朝着他的脑门开了一枪,他被震的退后了几步,脑门的上的伤口在一分钟之内便愈合了,我顿时吓的魂不附体,他又慢慢朝我走来,我立马大叫着飞快的逃到了院子。 只是迈出那屋子的门口时,我突然觉得一阵眩晕,刚走到院子我就开始大吐,一定是被那恶心的尸臭熏的,我正在琢磨一会那尸体追来怎么办,屋子里半天没有动静,莫非那尸体放弃了? 我还在纳闷,突然听到屋子里有说话的声音,“这死周君扬,不知道跑哪去了,我明明记得他就在我身后啊?” 我顿时心里一喜,这不是杨灿灿吗?我刚要喊她,转念一想,不对呀,刚才那屋子里的情况一目了然,除了棺材没有其他东西,也没有第二个门,他们怎么进去的,一定是那尸体假装杨灿灿说话。 我退到院子中间,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冲着屋子大喊:“尸兄,你能不装了吗?有能的你出来?” 屋里说话的声音停了,只见杨灿灿双手掐腰站在门口说:“师兄个头啊,还八戒呢?你跑哪去了,害的我们担心的要死。” 我喊喊大笑:“我说尸兄,你扮谁不好,非得扮杨灿灿,美人计不好使,老子不好这口儿。” 杨灿灿皱着眉看了我一看,回头说:“周君扬让人附身了吧,怎么说胡话了?” 肖老和付马都伸出头来,上上下下打量了我半天,肖老说:“不像被附身了啊?君扬小友,你站在院子里做什么?” 我顿时就懵了,难道这尸兄真跟大师兄孙悟空一样,吹一根毫毛可以变出好几个人?不对呀,刚才那尸哥身上明明没有毛啊?见我半天没动静,肖老、付马和杨灿灿都走了出来,像看动物一样看着我。 付马摸摸我的额头说:“没发烧啊,好像没什么异样,怎么直说胡话啊?” 杨灿灿使劲掐了我一下,我“啊”的大叫一声,“感觉也正常啊!”她说道。 我意识到,这真的是我的同伴,我突然泪流满面,终于找到他们了,不用孤军奋战了,肖老摸着我的头,像哄小孩一般,:“摸摸毛,吓不着,这孩子都给吓哭了。” 我赶紧甩开肖老的手,问道:“你们去哪了啊?我进来的时候这院子里只有我自己,那屋子里还有一个满身淌水的尸体。” “我还想问你呢,我一回头人不见了,我们里里外外找你三圈了。”杨灿灿带着埋怨的语气说。 “看来不是君扬的错,这屋子很诡异,没准是有意让我们分开。”付马分析道。 肖老疑惑的看着我问:“你说你在屋子里看到了满身淌水的尸体?难道是阴尸?” “什么尸体?那屋子里明明全是画像!”杨灿灿诧异的说。 “不光是尸体,连院子的门都消……失……”我回头一看,瞬间大惊失色,那院子的门又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君扬你应该是看到幻象了。”付马肯定的说道。 “他们几个呢?” “在屋里看墙上的画呢,你也进去看看。”杨灿灿正说着,突然晃晃悠悠的似站不稳一般,肖老和付马开始呕吐,杨灿灿直接晕倒在我怀里。 我赶紧冲着屋里大喊:“吴子涵,克拉玛依,老三你们快出来看看他们怎么了?”过了半天,屋子里根本没有反应,那窗户上又出现了刚才的人影,我回头一看,院子的门果然又消失了。 我赶紧掐着杨灿灿的人中,也不知道她们玄族用这招好不好使,肖老和付马吐了一会,感觉好多了,他们看到此情此景也觉得煞是诡异,杨灿灿也渐渐睁开了眼睛。 “肖老,您知道这什么情况吗?我刚才出来也是一顿狂吐,你们也闻到那尸臭啦?”我疑惑的问肖老。 “老朽也实在百思不得其解,什么尸臭,老朽并未闻到啊?只是觉得全身眩晕无力。”肖老有些虚弱的说。 “对对对,我也是那个感觉,咱们不是中毒了吧?莫非是十香软筋散?”我猜测道。杨灿灿慢慢站起身来,她脸色惨白,看着憔悴了不少。 “你们看到那窗户上的黑影没?那个就是尸兄,肖老说的阴尸。”我指着窗户说道。 付马看到了窗户纸上的小洞说:“君扬,那是你干的?”我点点头,“这已经不是刚才那个屋子了,之前的屋子窗户完好,我进去的时候都检查了。”付马信誓旦旦的说。 “你是说……”肖老擦擦他额头上的虚汗,“这茅屋在变化?” “是的” 杨灿灿似想到了什么说:“我老祖宗说过,有一种像人类电梯一样的阵,两个屋子在我们不觉间会互换,莫非就是这个?” “可是刚才我们明明进的是不同的房间,为什么有相同的症状?”我问道。他们三个都摇摇头,实在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你要不要进去看看那阴尸?” 肖老站起身来说:“应该去看看,没准破解这电梯茅屋的关键就在这阴尸身上。” 我们四个又轻轻的走进屋子,我小声说肖老:“阴尸怎么破啊?” 肖老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突然屋里传来一个声音,“你们四个玩藏猫猫呢?”老三大喊,吓了我们四个一跳。 “你们几个怎么去那么久啊?君扬刚才去哪了?”克拉玛依责问道,吴子涵淡淡的撇了我们一眼没说话。 “妥了,又回来了。”杨灿灿有气无力的说,老三见状赶紧过来扶着她,一个劲问我们怎么回事。 我仔细打量了一下这间屋子,跟之前的差不多大,只是这屋子的墙壁上刻的全是人头像,而且栩栩如生,就像照上去的人一样,而且哪个时代的人都有,我还在诧异,刻这么多人的画像干嘛?而且这些人跟岱舆古国又有什么关系? 老三突然看着墙上的一角惊愕的大喊:“二哥,肖老,灿灿,付马,你们几个的画像什么时候出现在墙上了?这里刚才明明是一片空白?” ☆、第二十九章魄 我们几个忙凑过去一看,果然在墙上的一角,并排出现了四幅熟悉的头像,仔细端详,我发现跟其他的头像还是有点区别,“你们有没有发现咱们四个的头像比墙上其他人的浅的多,好像刚刻上去,还没来得急好好加工。” “这不可能,刚才我们一直在这里根本没人来过,墙面也没动过,怎么突然出现了你们四个的头像?”老三难以置信的说。 “关键是为什么只有他们四个出现在墙面上,这意味着什么?”克拉玛依目光呆滞的盯着墙面。 吴子涵问:“你们四个有没有什么相同的反应?” “相同的反应……”杨灿灿嘴里重复着,“有,我们几个一到院子都很不舒服,都是一阵狂吐。” “难道这院子有什么玄机?”克拉玛依分析道,“咱们三个也出去看看。” “不行!”我顾不得难受了,连忙拦在门口,“这茅屋实在诡异,你们出去了容易进到另一个装阴尸的房间。” 结果我还是说的太慢了,他们三个已经走到了院子里。“咱们几个就在门口看着他们,我到要看看这茅屋到底是什么动的。”杨灿灿站在门口不服不忿的说。 他们三个在外面走了两圈,老三朝我们眨巴眨巴眼睛说:“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啊?应该不是院子的事。” 克拉玛依也点点头,表示赞同,吴子涵没什么表情,就是一直盯着院门发呆,我们几个已经习惯了,所以直接就忽略了他,我看到院门一直在,就知道这茅屋没发生变化,心里面暗暗的舒了一口气。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我们几个目瞪口呆的看着彼此,这屋子的院墙很高,看不到外面的情况,外面敲门的人会是谁?难道也是像我们一样寻找岱舆古国的人? 老三壮着胆子大喊:“是……是谁?”外面没有任何人回答,老三抖了一下,准备去开门探个究竟,被吴子涵一把拽住。 “当当当”,又是一阵敲门声,老三不耐烦的大骂:“娘的,谁啊?别在这装神弄鬼的。” 外面悠悠的飘来一个女声:“是——我——”她把声音拖的很长,一听到那女声,我全身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仔细辨认下觉得有点熟悉。 老三也十分惊讶说:“怎么听着有点像阿圈?” “不可能,阿圈已经往生了。”吴子涵说道。 我们几个齐齐的看向了付马,他冲着我们摇摇头说:“不是活人,完全没有心声。” 老三吓的六神无主,三步并作两步跑回屋里,门外那女声见没人去开门,使劲的砸着门,不时发出刺耳的尖叫声,克拉玛依和吴子涵都没有理会她,径直走回了屋里。 “这屋子太诡异了,里面有阴尸,外面有女鬼。”我唏嘘道。 “赶紧找阵……灵……”老三说到一半,开始止不住的往外吐,克拉玛依也吐了起来,他们俩差点把苦胆都吐出来,吴子涵却什么事都没有,疑惑的看着我们。 杨灿灿突然指着墙面大叫:“呀!你们快看,墙上也有李龙和克拉玛依了。”在我们四个画像的后面,并排又出现了两幅新画,也都是颜色较浅,老三和克拉玛依虚弱的躺在地上,说不出一句话来。 “为什么只有子涵没事?”杨灿灿咬着手指问。 吴子涵从进屋开始就一直没说话,死死的盯着墙面,仿佛要把它看穿一般,他用手摸摸墙面上的画像,走到老三旁边蹲下,又看了看老三的眼睛,脸突然变的严肃起来,“我若是没猜错,这是猎魂之手。” 肖老一听见这几个字,顿时全身一抖大喊:“什么?”那声音里透出无比的绝望。 “猎魂之手是什么?”我大为不解,这墙上也没有手啊。 肖老顿了顿说:“人的元神由魂魄聚合而成,其魂有三,分别是天魂,地魂,人魂,七魄名为尸狗、伏矢、雀阴、吞贼、非毒、除秽、臭肺,主管喜、怒、哀、惧、爱、恶、欲。猎魂之手是一种上古法阵的名字,并不是真的手,猎魂之手可以夺取人的三魂,从天魂开始,一旦中招,被夺取魂魄的人就会印在这墙面上,直到被夺取了人魂,丢了性命为止。” “你是说咱们现在三魂已经没了一魂啦?”老三刚刚缓回了点精神,听到肖老这么一说,又扑腾躺倒了地上。 “这东西是怎么夺取的三魂?子涵兄弟怎么没事?”克拉玛依问道。 肖老叹了口气:“我也不太清楚,还好子涵小友没事,不过我曾听闻猎魂之手是上古很厉害的法阵之一,很少有人可以幸免,除非这个人本身就没有三魂。”这话说完肖老自己都一愣,人要没三魂早就挂了,怎么可能站在这。 “肖老,我之前被裂魂逃走的那个魄灵带走的是哪个魂?我是不是快挂了?” 肖老拍拍我的肩膀说:“君扬小友,那魄灵带走的是你恶欲两魄,其他三魂四叶裂魂草会复制出来的,你的三魂还是完整的。” 吴子涵斜了一眼肖老,继续问:“君扬刚才看到阴尸了?”我赶紧点点头,“看来阴尸是这个法阵的关键所在,得找到它。” 老三从地上爬了起来说:“还找什么阴尸,赶紧离开这再说吧。”他刚跑到屋子门口,顿时呆住了,那院子的门消失了。 我见此情景,回头一看,果然,阴尸的棺材出现在屋子的中央,我们几个顿时吓的寒毛直立,这东西什么时候出来的,吴子涵赶忙抽出匕首让我们靠后。 阴尸从棺材里爬出来,周身裹着水蒸气,无视我们,直接朝着墙面走去,他停在墙根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从我们六个的画像里飞出六个白色的光点,被他一口气吸进了肚子里。 “他吸走了我们的天魂!”老三带着哭腔大喊。 阴尸一步步朝我们走来,他的脑门完全看不出中过子弹,老三拿出砍刀,上前朝着他的肚子砍了下去,老三毕竟失去了天魂,这一砍似使尽了全身的力气,阴尸的肚子上顿出现了一个大口子,不到一分钟之内便愈合了,老三大惊失色:“我靠,还带愈合的。” 吴子涵大喊:“别轻举妄动,你杀了他天魂永远别想夺回来了。” “肖老,阴尸怎么怎么破?”我大喊着问。 肖老眼睛一转回道:“普通的阴尸黑狗血拌糯米就行,这个恐怕够呛!就算好使也没用,这两样哪个也没带。” 老三无奈的说:“你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区别?” “谁也别踏出这屋子,到了院子里地魂也得被吸走。”吴子涵边说边用匕首跟阴尸打斗,那阴尸如同能看透他的招数一般,一避一闪,动作奇快,老三也赶忙拎起砍刀过来帮忙。 “子涵,怎么能破了这阵?”老三边挡着阴尸边问。 “我也不知道,只能先拖住他,寻找这阵的破绽,千万别把他打死,否则你们的天魂就会随之消失。” 老三点点头说:“你去找破绽,我挡着这东西。” 见老三可以挡一会,吴子涵仔细的看着墙壁,用手指一点点寻找破绽,一向泰然自若的他此刻脸上也浮出焦急的神态。 “肖老,你知道这猎魂之手的大阵怎么破吗?”我问到肖老摇摇头说:“老朽只是知道这阵的名字,从没听过它有可破之法啊。” 杨灿灿突然想起来说:“老祖宗教过我怎么用焦尾笛控制尸体,只是我没试过,我吹吹试试?” 在一旁跟阴尸在缠斗的老三听见杨灿灿这么一说,忙叫道:“姑奶奶,我求你了,你可别添乱了,您在把方圆几里所有的阴尸都吹来,咱们这点魂魄还不够它们分的呢。” 杨灿灿撅着嘴说:“打你的阴尸去。” 我看着老三跟阴尸打斗,一直处于平手状态,那阴尸也不攻击,只是一直缠斗,“老三,我怎么觉得这尸哥好像在拖延时间啊?” 我刚说完,那面墙突然发出一道红光照在我们身上,我顿时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从我们身体里飞出六个淡黄色的亮点,被吸入了墙内,我们几个在墙上的画像加深了许多。 肖老断断续续的说:“地……魂……也……”然后七窍流血倒在了地上,杨灿灿也跟着晕了过去。 我虽然觉得难受,但是还能强忍着支撑着身体站起来,付马虚弱的说:“到时间也会把地魂吸走。” 老三用刀支撑着身体,小声说:“子涵,找到破阵的关键了吗?” 吴子涵的眼睛第一次闪烁出急躁,“我需要念一段咒语,念的时候不能被打扰,你们还有力气吗?帮我挡住阴尸。” 克拉玛依和付马拽住了阴尸的两条胳膊,我和老三拽住了阴尸的两条腿,吴子涵坐在地上嘴里开始念着咒语,阴尸似乎感觉到了恐慌,使劲的挣开我们,我和老三死死的抱住双腿,他的腿湿哒哒的,跟泥鳅一样不好抓,阴尸用尽力气,将付马和克拉玛依甩到了墙上,克拉玛依摔的嘴角全是血,阴尸力气奇大,两只手抓起老三,就要往地上砸去,老三一口咬住阴尸的腿,死活不松嘴,我见势用上了吃奶的劲拽住阴尸的手,免得他伤害老三,付马也呵斥带喘的跑过来帮忙。 突然墙上的红光又笼罩了我们,我看了一眼吴子涵,心里已经做好了诀别的准备,吴子涵大喊一句:“舍利弗,天地八阳神咒,破!” 漫天传来一阵如同玻璃打碎的巨响。 ☆、第三十章六个 我们头顶的天空霎时裂成了一块一块的,就像钢化玻璃碎了一般,那层碎裂的天空渐渐的消失了,露出了晴朗的蓝天。 这茅屋如同幻影一样,在我们面前扭曲着消失了,阴尸被强烈的阳光照射到,顿时失去了力气,湿哒哒的皮肤开始冒起白眼,没过多久便浑身漆黑的倒在了地上,从他的嘴里飞出了我们几个人的魂魄分别又回到了我们的身体里,顿时便觉得舒服了许多,全身充满了力量。 不知道其他人是否注意到了,吴子涵在念到咒语最后的“破”字时,有那么一瞬间我看到他全身皮肤变成的蓝色,可是又马上恢复了,我心里犯着嘀咕:他到底是什么身份,难道也是蓝脸人? 肖老咳嗽了几声睁开了眼睛,杨灿灿也醒了伸了个懒腰说:“真像是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吴子涵看到大家没事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我才发现,吴子涵的脸棱角分明,他那双幽暗深邃的冰眸子笑起来也很平易近人。 我舒了一口气说:“大家都没事吧。” 旁边出来一个幽幽的声音:“我——有——事!” 我循着声音一看,忍不住噗的喷了出来,老三的嘴唇变成了黑紫色,而且肿的老高就像两个烤焦了的香肠,我才想起来,刚才老三一直用嘴咬着阴尸的腿了。 众人见了都哈哈大笑,我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说:“老三,阴尸什么味,好吃吗?” 老三满脸委屈的摸着两个香肠嘴,笨拙的说:“要是没有我,你们能挡住阴尸吗?哼!” 杨灿灿笑的捂着肚子说:“肖老,阿龙这嘴没事吧。” 肖老凑过去看了看说:“没什么大碍,一会就能下去。” 老三满脸堆笑:“还是我家灿灿关心我。” 杨灿灿撇了他一眼:“谁是你家灿灿?” 茅屋消失后,之前外面缠着我们的镰鼬也消失了,我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说:“咱们算是把巽阵破了吧,好像没什么危险了,刚才上空的结界都碎了。” “阵灵就是那阴尸,如今阴尸死了,这阵就是破了。”吴子涵说道。 杨灿灿大声的欢呼:“太好了,那咱们继续往前走吧。” 正说着,突然从天空降下来六个像篮子一样的东西,那篮子很大,能站下一个人,被悬在空中的绳子一点一点放下来,那绳子就好像腾空了一般,看不到源头。 克拉玛依兴奋的喊道:“通天篮!” “这是什么东西?”我疑惑的问。 “这篮子可以带咱们进入下一个阵。”克拉玛依解释道。 “可是……”我环视了一下大家,“我们有七个人啊?”经我这么提醒大家都一愣,又仔细数了一遍篮子,的确是六个,篮子缓缓的到了我们脚下。 “那还不简单,一个篮子上站俩人不就行了。”杨灿灿一挥手说道。 肖老摸了摸眼前的篮子说:“恐怕不行,这篮子只能站一个人,如果多站一个恐怕谁都上不去了,而且只怕是这阵估计设置的,一定要我们舍弃一个人。” 肖老此言一出,大家都沉默了,用异样的眼神看了一眼彼此,大家怎么想的彼此心里也都明了,谁也不想被扔下,留在这的那个人一定凶多吉少。我心想着,这招是真狠,想让我们自相残杀呀。 肖老叹了口气首先发话:“老朽见多识广,这一辈子走过大江南北也算是够了,你们走吧,未来留给年轻人。” “呦,您老这么有牺牲精神,算了,还是我留下吧,我本来就不是你们这个队伍的,都已经在蝎子墓被困了四十年,大不了接着被困在这。”杨灿灿轻描淡写的说着,却一直不舍的看着吴子涵。 “你要留下我陪你。”老三坚定的说。 克拉玛依清了清嗓子说:“大家都不要抢了,咱们抓阄吧,谁抓到谁留下,听天由命吧。”众人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吴子涵轻瞥我们一眼,冷漠的说:“你们都走,我留下。” “不行!”我大声说道,“没有你下面的路我们怎么走?” 吴子涵似乎轻笑了一声:“不是还有你吗?不要再浪费时间了,一会篮子消失你们谁都别想上去,我自有可以出去的办法。” 对于吴子涵的话很少有人敢反对,只是他已经变成大家的一种心理支撑,没有他突然少了很多安全感,不过吴子涵说的有道理,或许只有他有本事能活着出去。 我们面面相觑的看着彼此,谁都没说话,吴子涵将那把匕首递给我了我:“好好保护大家。”我刚想回答,我能做什么,他已经转身向沙漠深处走去,肖老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念叨一句:“这个年轻人,到底是什么背景?” 克拉玛依提醒我:“快上篮子吧,一会消失了。” 我们几个回了回神,七手八脚的爬上了篮子,那篮子一点一点往天上升去,我从高处俯视,远处除了一片黄沙什么都没有了,已经看不见吴子涵的踪迹。篮子越升越高,最后我们周围都是云彩。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已经开始昏昏欲睡,被杨灿灿的一声大喊“到了”震醒了,我们已经降落在一片陆地上,前面是一望无际的黑色海水,海水前面立着一块石碑,这石碑与之前巽阵门口的石碑类似,这里的太阳与还平面一齐,看着远处很亮,但岸边很昏暗。 老三摸摸自己的嘴,已经下去了不少,他问肖老:“咱们是到天上来了吗?这是天河?” 肖老摇摇头回答道:“虽然感觉我们好似在往上面走,其实是平行的。”肖老仔细看着石碑前的画,继续道:“这是八卦阵中的坎阵,自然之中坎代表水。” “看出来了,周围全是水。”付马把手放在水里,试了试温度,刚接触到水就立马缩了回来。 “怎么了,这水有问题?太凉?”克拉玛依试探着问道。 付马说:“水还好,我感觉到从水里传来一股巨大的怨念,很渗人。” 杨灿灿倒吸了一口冷气说:“这石碑上说,这水叫黄泉之水,难道是传说中从地府里流出来的弱水?否则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怨念?” “不会,有没有地府一说还有待商榷,所谓黄泉之水,不过是古时候人们打井打到深处,流出来的水为黄色,古人臆断为地府里有黄泉,一切只不过是传说。”肖老解释道。 “吴子涵不在,咱们一切都要小心。”杨灿灿说着环视了周围,“眼前除了这片海什么都没有,看来玄机应该在海底。” 克拉玛依活动活动胳膊说:“看来咱们得潜水了,好久没游泳了。” “潜到水底?”我大惊失色,“虽说我会游泳,但是我们没带专业的潜水设备,就这样怎么下去,哪有人能挺那么久?” 克拉玛依从包里翻出一个口袋对我说:“这你不必担心,这是母局长特意嘱咐我的带的碧水丹,吃下去可以暂时用皮肤呼吸一个小时,不过只有一个小时,下一次再吃就要隔十二个小时才有效果,所以我们的时间不多。” 我心里想着,还有这么高大上的东西,母局长想的可真是周道。 杨灿灿学着肖老得意的说:“我就不用了,我们玄族本来就可以在水下呼吸。” 老三突然拉了几下我的袖口,小声说:“二哥,你看那边是什么?”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在海岸的一边有一个黑影蜷缩着,之前我们一直在聊天,都没往那个方向注意,我眯着眼睛看半天说:“是石头吧?”那黑影缺动了一下。 付马轻声说:“应该不是活人!看那样子好像是个小孩。” 杨灿灿大大咧咧的说:“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猜来猜去的。” 我们几个往海岸的那边走去,那黑影见我们来了,往后退了几步,杨灿灿的夜视之眼已经发出了绿光,若不是早就认识她,我得让她吓个半死。 “真是个小孩!”杨灿灿大叫,那黑影大概还不到一米高,全身皮肤黝黑,他没穿衣服,只是用水草遮住了下身,头发乱糟糟的,看上去与平常的小孩无异,只是脏了一些,他露出一脸无辜的表情,用水灵灵的大眼睛提防的看着我们。 杨灿灿伸手要去抱那孩子,被付马一把拦住:“这孩子根本没有心声,一定有问题。” 杨灿灿迟疑了一下,可能爱孩子是女人的天性,她还是蹲了下来,喜神细雨的问:“孩子,你怎么在这?你的家人呢?” 一提到家人,那孩子眼睛闪着泪光,但是没说话,一直往海水的方向退后,杨灿灿上去一把抱住那孩子说:“小心点,别掉到水里。” 那孩子也抱住了杨灿灿,刚才还是一脸无辜的表情,突然转换为阴险的笑容,我顿时大惊,老三立马冲到那孩子的身边,可是已经太晚了,杨灿灿似乎失去了知觉,那孩子拖着杨灿灿一溜烟钻进了水里。 老三急了,直接就往水里冲,让克拉玛依拦住了道:“你又不是鱼,赶紧把这药吃了,咱们一起下去。” 老三一口吞了下去,纵身往海里一跳。 ☆、第三十一章号 克拉玛依大喊一声:“等等阿龙,咱们先商量一下战术,水下不能说话。”话说的太晚了,老三已经跳的水里连影子都抓不到了。 克拉玛依把碧水丹递给我们,我问肖老:“刚才那小孩是什么东西?” 肖老琢磨了一会说:“可能是河童,就是咱们民间俗称的水鬼,不过咱们吃了碧水丹暂时不足为惧,它们主要就是突然把人拉入水中导致很多人溺死。” “咱们快去找老三吧,这下面这么大可怎么找,黑漆漆的。”我叹了口气。 付马拍了我一下说:“放心吧,下水之后大家就跟着我走,我能寻找老三的心声找到,也能知道大家要说什么。”我顿时心里一亮,对啊,我怎么把洞察之眼的付马给忘了。 克拉玛依一人给我们发了一个小型的手电动,虽然小巧,但是射程很远,他念叨着:“母局长真有先见之明,准备的都是防水的手电筒。” 我急着往海水里走,“咱们赶紧找老三去吧。” 众人点点头,克拉玛依说:“咱们只有一个小时,大家抓紧时间,遇到什么东西不要恋战,尽量快点找到灿灿和阿龙,顺便打探一下阵灵。” 我们几个相继跳入了海里,这水并不是特别凉,下面几乎都是漆黑一片,我打开手电照了一圈,这海底似乎有个溶洞群,一片接连大小不同的洞口,偶尔有几条小鱼穿行有过,吃了碧水丹以后,觉得肺里有源源不断的氧气,我只是不停的在往外呼气。 付马用手电晃了我两下,示意我跟着他游过去,我用手电照向他示意收到,突然,我发现付马旁边有一大团类似海草的东西再靠近,我使劲用手比划着,付马似乎也察觉有异,回头看了一眼,那团黑东西迅速的游走不见了。 付马往前游了不远,便一直往下游,这里的海水似乎比刚才要深的多,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这下面,只是看不太清楚,我们几个一齐用手电筒一照,顿时吓了一跳,这海的下面有一艘沉船,先不说这是哪个年代的船,只是船是怎么开到这的?又怎么会沉到这里?实在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付马往下指了指,示意要进到沉船里去看看,我们几个点点头,再往下潜水时,并没有感觉身体有什么不适应,难道这碧水丹还能平衡水下的压力?我寻思着。 这艘沉船是一艘现代的游轮侧翻在海里,船身很大看上去很豪华,船室有三层,不知道沉了多久,已经被海水腐蚀的破烂不堪,上面长满了海草,我注意到船身上面似乎有字,就游了过去清理掉挡住字的水草,字虽然有些模糊,但是依稀可以辨认,是一个英文单词poseidon。 我从小比较愿意看希腊的神话,对这个词并不生疏,音译为汉语就是波塞冬,是奥林匹斯十二主神之一,为希腊神话中的海皇、大地的震撼者,他的威严与大地无穷无尽的生命力及洪水相匹敌,被称为是大海的宙斯,用这个名字命名油轮大概也是希望得到海神的保佑。 难道这是一艘外国的船?怎么会沉没在这里呢?我们几个往船舱里面游去准备去探个究竟,舱室的走廊非常狭窄,我们顺着前面破碎的玻璃游了进去,舱室里乱七八糟的什么东西都有,这个船室较大,我猜之前应该是船长居住的地方,我突然注意到那墙角闪过一双绿色的眼睛,我顿时激动了一下,莫非是杨灿灿? 我抓住付马指着那黑漆漆的角落,付马摇摇头,我明白他的意思是没有听到心声,克拉玛依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妥,也朝着那个角落游去,突然角落里那团黑影冲着他扑了过去,克拉玛依灵活的一闪,我用手电找过去,才发现是刚才的那个河童,他用长长的指甲划破了克拉玛依的衣服,朝着我们做了个鬼脸,快速游走了。 克拉玛依一招手,意思是让我们跟上他,我看到他的手臂在流血,突然觉得不太对,我往那舱室的出口一看,果然,不知道何时聚了一群鱼,它们体形并不大,跟普通的鲫鱼差不多大,腹部是鲜红色,我虽然是第一次见,但在电视里经常看到,这就是食人鲳,它们虽然体型小,但性情极为凶猛,对鲜血极为敏感,克拉玛依在隐调局多年,自然认得这凶猛的动物。 付马拉起发愣的克拉玛依往船舱里面游,那群食人鱼追了过来,我们几个慌忙的游到一个封闭性较好的舱室里,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关上了舱门,克拉玛依舒了一口气,只是这样不是办法,我们的碧水丹只能维持一个小时,我们也不能在这里一直躲着。 我用手电照着环视了一圈,这舱室里的东西保存的还算完好,应该是水手住的,房间比较小,付马一直在看床旁边发呆,我游了过去,发现床的角落里放着一个金属质的盒子,只是看不出是什么材料,有两个手掌那么大,盒子外面上了锁,里面应该保存着很重要的东西。 付马把盒子递给我,示意带走,我点点头,放进了背包里,我们在舱室里呆了一会,我开始觉得肺里的气息似乎有点跟不上了,肖老朝我比划了数字十的手势,我明白,他告诉我碧水丹的时间只有十分钟了。 克拉玛依游到舱门口,稍稍欠开了一条缝,那些食人鲳似乎已经游走了,他跟我们做个手势,我们得以最快的速度游到岸上,刚出了舱室我迅速的往上游,却发现他们没有跟上来,我回头一看,河童抓住了克拉玛依的脚,他根本游不动。 付马赶忙到去抓那河童,他顿时呲着牙,露出狰狞的表情,准备用那长指甲把付马也挠伤,近不得那河童的身,我们三个一起拉起克拉玛依往上面,在水中没有着力点,河童死缠着克拉玛依不放,我们怎么拉也拉不动。 远处,食人鲳离我们几个越来越近,克拉玛依面如死灰,他朝我们挥挥手,意思是让我们赶紧走,不要管他,他从腰里拿出伸缩棒,朝着河童打了过去,那河童一躲便松了手,此时食人鲳已经将克拉玛依包围了,水里听不到声音,我看到克拉玛依长着大嘴,嘴里不停的冒着气泡便知他一定被攻击了。 我还在犹豫怎么办,付马游到了下面,拉起几乎要昏厥的克拉玛依,冲着我们做了一个手势往下游,我和肖老疑惑的看着他,这碧水丹的时间可能不到五分钟了,往下游不是等死吗? 付马又做了一个手势,我们莫名其妙的跟着游了下去,游到下水前那片浅滩,看、海底都是溶洞,付马朝着最大的一个溶洞游了过去,隐约之下,我看到那洞口幽幽的闪着蓝光,食人鲳依然穷追不舍,付马在前面拉着克拉玛依,我和肖老在后面推着,拼命的游到洞口附近。 那群食人鲳似乎一到了洞口,似乎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掉头就走,我突然感觉自己不能呼吸了,我明白碧水丹的时间已经到了,我的嘴里进了一口水,抢的我特别的几乎要昏过去了,付马一把拽我进了洞里。 这个洞的洞口似乎有一张防水膜般,将水隔在了外面,里面却有空气,终于到了没水的地方,我大口的喘着粗气,咳出了刚才抢的水,克拉玛依的胳膊被食人鲳撕裂了几个口子,付马从包里找了药给他敷上,突然,洞的深处传来一阵异样的声音。 ☆、第三十二章 洞的深处出来一阵滴滴答答的敲击声,声音很小,很清脆,又有些像水滴的声音,我竖起耳朵仔细的听,那声音却突然停了,我看向付马,他摇摇头,我明白他是想说没感觉到心声。 克拉玛依已经醒了,看了我们几个一眼,摸摸自己的胳膊说:“我还活着呀?这里是哪里?” “海底的溶洞,门口有溟涬之气所以我就游了进来,我怀疑阵灵就在这里。”付马很肯定的说道。 “这片海应该是通向外海,不然怎么会有一艘沉船?”我疑惑的说。 肖老点头称是:“君扬小友分析的有理,那艘沉船是一艘现代油轮,看样子也至少沉了十几年了,这西域之地真是匪夷所思。” 我们正说着,那滴滴答答的敲击声又响了起来,我们几个都屏住呼吸听着,这声音很有规律,有长有短,时响时停。 我低声问:“这洞里面定是有什么东西,水滴声不会这么规律。”他们三个的目光都傻呆呆的,吓的我以为他们被附身了呢。 克拉玛依缓过神来问付马:“你听到了?” 付马摇摇头:“没听到。” 我还在纳闷,虽说这敲击声不大,但是很有穿透性,付马怎么能听不见呢?肖老看我疑惑的皱着眉头,解释道:“刚才那敲击声是我们隐调局内部的通用密码,类似于国际通用的摩斯密码,你听两长三短一长两短,翻译过来就是——有难速来帮忙。” “什么?”我有点惊讶,“巧合吧,付马不是说没听到老三的心声吗?” 克拉玛依也满脸尽是疑惑的神情:“巧合不会每次都一样,有可能心声被溟涬之力阻隔也未可知,不管怎么样咱们都得进去看看。”众人皆点点头。 我们几个沿着洞穴往里走,这洞很宽阔,最宽的地方可以容纳我们四个人并排行走,最窄的地方也能轻松的走过一个人,若不是心急救人,我一定会赞叹一下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这溶洞之内的钟乳石煞是漂亮,在手电的照射下反射出五颜六色的光,里面怪石嶙峋,我们脚下有一条浅溪,水深的地方才刚刚能沫过脚掌。 走了有一会,我们前面出现了两个洞口,里面都是黑漆漆的,一眼望不到边境,我左右为难的看着大家:“选哪一条啊?” 付马站在洞口说:“什么都听不到啊。” 克拉玛依把手伸到两个洞口的附近,提议说:“这两个洞口都有风经过,应该都不是死洞,不行咱们分开两两各走一边。” 我立马摇摇头:“不行,咱们本来就剩下四个人,再两两分开万一有什么事都每个照应,随便找一条就走吧,这边不行再回来走那边,总之咱们四个绝对不能再分开。”付马也点点头表示同意。 克拉玛依叹了口气:“关键是走哪一边。” 肖老一直没怎么说话,用手电照在地上,他蹲在旁边捉摸了半天,我走过去拍了他一下肩膀,肖老吓的全身一抖,我好奇的问:“你研究什么呢?肖老。” 肖老严肃的看了我们一眼,倒吸了一口冷气说:“你们看这地上是什么?” 在右侧的洞口里,低洼的地方流淌着浅溪,高一点没有水的地上,我发现了一排黄色的脚印直通洞穴深处。 “这是人的脚印?”我低声问。 克拉玛依用手摸了摸,放到鼻子前闻闻,大惊失色,赶紧用衣服把手擦净:“这是尸蜡啊,只有死人身上才会流出来的东西” “从这脚印大小来判断,应该是一个成年男人,而且这尸蜡流出来的时间并不常,恐怕是故意引我们进这个洞口。”肖老分析道。 “我怎么总感觉这是个陷阱,不然我们走左边吧。”我对大家说。 克拉玛依轻轻一笑:“不如就将计就计,就走这边吧。” 我战战兢兢的跟在大家后面往右侧的洞穴深处走着,时不时的回头往洞口撇了一眼,这一撇不要紧,顿时吓了我一跳,刚才在水里抓走杨灿灿的河童在洞口处探出了半个头看着我们阴笑。 我赶紧拉住前面的付马说:“刚才那个河童在我们身后。” 等付马一回头,那河童的半个脸消失了,付马说:“君扬,这里出现河童更能说明没准灿灿跟阿龙会被抓到此地。”我转念一想,也是,既来之则安之吧。 这右侧的洞穴迂回曲折,非常难走,看样子是从未经过人工的开采,那串脚印仿佛是故意在前面带路,他都是在地势较高处留下脚印,防止溪水冲走。 狭窄的洞穴延伸到前方突然变的开阔起来,俨然出现了一个圆形的石厅,那串脚印也随之消失了,走在最前面的克拉玛依突然摆手停下来,我们几个人栖在洞口处往里面窥视,这个石厅应该是浑然天成,周围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最中央有一张凸起的石床,石床上好像有什么东西。 我们几个谁都不敢冒然进去,用手电照过去,克拉玛依低声说:“石床上面好像躺着一个人。” 付马猜测:“完全没有心声,会不会是这尸体引我们来的?” “如果是他的话……”肖老拖着长音,“如果是他的话,为什么石厅里没有脚印,他是怎么回到那石床上的?飞过去的?”肖老自己脸色也突然惨白起来。 尸变分很多种,如果已经进化为飞僵,恐怕我们只有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份了,飞僵据说可以杀龙吞云、行走如风。所到之处赤地千里,算是僵尸之王了。 克拉玛依安慰道:“别自己吓自己,据说飞僵能在百步之内吸人精血,咱们恐怕还没等走到这就挂了,君扬,我的酒袋是不是在你那?” 我点点头,从包里拿出来递给他,克拉玛依喝了两口,拔出伸缩棍说:“走!”我们三个也喝了一口,酒这个东西真是壮胆,我把酒袋又放回了包里。 我们几个屏住呼吸,轻手轻脚的朝着那尸体走去,我手里紧握着吴子涵的匕首,突然,之前回荡在洞穴里的隐调局的暗号有又响了起来,吓的我出了一身的白毛汗。 付马轻声说:“好像是前面洞口的声音,跟这个尸体无关。” 我们几个舒了一口气,走到了石床旁边,那尸体应该是一个现代人,穿着一身中山装,衣服很完好,看着就像是刚穿上去的样子,他的皮肤红润很有弹性,看上去跟活人无异,最奇怪的是他的脑门贴了一张黄色的符纸,符纸挡住他的脸,那纸上画着乱七八糟我看不懂的花纹。 克拉玛依和肖老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付马神情也有些异样,我忙问道:“这符有什么问题吗?” 肖老缓了片刻说:“这是镇尸驻颜符,有防止尸变防腐的奇效。” “天下还有这么神奇的符纸呢?以后都用不着福尔马林了。”我惊讶道,自从接触了隐调局,有太多的东西让我震惊。 付马心事重重的说:“重点不是这个,而是画此符的人,这符纸是一位故人画的,我们这些老人一眼就能认出来。” “故人?谁啊?以前也是隐调局的?” 克拉玛依看了我一眼说:“一个跟你爷爷疯那天开始一起消失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只要克拉玛依提到我爷爷,我就觉得他的神情特别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到底是谁啊,别卖关子了。” “是前隐调局长,郑黎。”肖老意味深长的说。 肖老一提到这个名字,我突然回想起之前的那个梦,我和吴子涵在一个虚梦空间与他见面,后来一直没机会问问那天到底怎么回事。“他的符出现在这不奇怪啊,以前可能是你们隐调局的人来的呗。”我故作镇静的说。 “君扬小友,你有所不知,郑局长出自道家,他的符只有他自己可以用。”肖老解释道。 我哦了一声,继续说:“那就是他亲自来过了呗,能说明什么?” 克拉玛依伸手,轻轻的把掀起,露出了那尸体的脸,我们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肖老带着哭腔大喊一声:“老郑,没想到你走到我肖某人的前面去了。” 我看着那张熟悉了脸,心里却说不出的疑问,郑局长给我送过信,在梦里跟我们见过,吴子涵还说他去过我们营地,可是今天却死在了这里。 克拉玛依看了一眼他脸上的皮肤说:“他死了至少二十年了。” 肖老在一旁抹着眼泪,付马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思考什么,我吓的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一个死了二十年的人给我送过信,还给我托过梦,我到底该相信谁? 突然,从石厅另一个洞口里又传来了滴滴答答的信号,声音越来越大,这回信号的规律似乎跟之前的有点差距,他们三个都张着大嘴,半天不说话,我赶紧问:“这信号说啥呢?” 肖老目光呆滞的说:“说不要伤心,救人要紧。” 我顿时吓的头发根根立:“你们确定这个郑局长真的死了吗?” 付马突然说:“听到了老三的心声,在那洞里,只是……”付马闭上眼睛仔细听了一下,“为什么有两个老三的心声?” ☆、第三十三章虫 “两个老三的心声什么意思?”我惊异道,“有杨灿灿的吗?” 付马皱着眉头说:“灿灿的没听到,老三的心声很奇怪,他好像变成了两个人。” “不会老三也被裂魂了吧。”我大惊失色。 克拉玛依做了一个嘘的手势,我们几个赶紧静了下来,竖起耳朵听洞里的情况,那里面传来细细碎碎的声音,好像有人在低声说话,又好像是风刮过树叶的声音。 “进去看看。”克拉玛依指着洞口低声说。 肖老有些悲伤的看着郑局长的尸体说:“老郑怎么办?” 克拉玛依叹了一口气:“只能放这了,我们现在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我们四个往更深的洞口里走去,走之前,我回头看了一眼郑局长,唏嘘不已,只希望我爷爷能安然无恙。 这一看不要紧,郑局长的尸体突然睁开了眼睛,我吓的起了一身白毛汗大叫了一声,克拉玛依回头问:“怎么了?” 我支支吾吾的说:“他……他睁眼了。” 肖老赶紧围到郑局长身边,看了半天说:“君扬小友,老郑面色安详,没有尸变的征兆,怎么会睁眼?况且还有这镇尸驻颜符。” 克拉玛依有点不耐烦的说:“好了,别自己吓自己了,救人要紧。” 我们没在理会郑局长,朝着洞里走去,走了一会,克拉玛依突然一摆手说:“把手电灭了。” 我还在纳闷,这黑漆漆的熄了手电还怎么走,等洞里一片黑暗之时却发现前面盈盈的闪着蓝光,我们几个轻手轻脚的往那蓝光的方向走过去,我顿时不禁一阵慨叹。 这山洞周围全变成了一片海蓝色,就像置身在海洋水族馆之中,我再仔细一看,觉得有点不大对劲,这片蓝色的海洋好像是由一个个小的晶体密密麻麻的连在了一起,我用手触碰了一下其中的一个晶体,它表面似有一层膜,黏糊糊的,里面都是蓝色的水,顺着那水流出来一条蓝色的虫子,那虫子有蚯蚓那么大,还在地上不停的蠕动。 我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原来这些蓝色的晶体都是某种虫子的虫卵,合着这一洞全是虫子,能生出这么多虫卵的得是多大的一条虫子。 付马自打进到这个洞里,就一直东张西望的,突然他大喊道:“阿龙在那!”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老三和杨灿灿都被裹在了一个较大的蓝色晶体里,他俩的脚下是一堆白骨,分不清是人还是动物的,他们的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虫卵,而且那些卵都很大,那些虫子都在朝着老三的方向拼命的游着,但还都没破卵而出。 肖老大喊一声:“不好,这好像是死亡之虫,准备拿阿龙跟灿灿喂幼虫了,咱们得快点把他们救出来。” 肖老说着就要往前冲,付马立刻拦住了他:“等等肖老,你仔细看看阿龙有什么不对劲?” 听付马说完,我仔细的打量着老三,突然发现他的头上隐隐的长了什么东西,有点类似蝴蝶的触角,杨灿灿似乎没什么事,肖老张着嘴巴:“糟了,阿龙已经被同化了,再不救就来不及了。” 付马说:“我已经听到阿龙有两个心声了,那个拼命的再抵抗,小心不要被他抓伤,否则连咱们也要被同化。” 我们四个赶紧冲了过去,我用匕首把容纳他们两人的晶体剖开,里面的液体顿时流淌了一地,我和付马把他们两个扶了出来,肖老过来看了一眼,按了按杨灿灿的腹部,她噗的吐了一口水出来,慢慢的醒了。 看见我们几个马上泣不成声:“你们怎么才来啊?阿龙怎么样?” 肖老也同样按了按老三的肚子,老三依然处于昏迷状态,毫无起色,重复了几次还是一样,肖老叹了口气说:“灿灿有玄族的血脉保护,没有被同化,老三的情况不乐观啊。” 杨灿灿突然大喊:“对了,这洞里有一条长了眼睛的肠子,大家小心。” 我一抬头,顿时吓了一跳,一只人头那么大的眼睛一直在暗处窥视着我们,借着那盈盈的蓝光,我才发现杨灿灿比喻的多么的贴切,那虫子大概有两米那么长,全身暗红色,一节一节的,周身长着茸毛,有一条成年男人的腿那么粗,它没有头,只是在前面长了一只大眼睛,滴溜溜的转着窥视着我们,简直就是一条肠子长了眼睛。 “这虫子的模样真恶心。”我全身抖了一下。 杨灿灿气不打一处来的说:“就是这条死肠子把我们弄成这样的,看我不宰了它。”说着灿灿就要冲过去,肖老连忙喝住。 “不要冲动,这虫子叫死亡之虫,你别看它长了那么大眼睛,实际是睁眼瞎,可是它的眼睛能喷射毒液,那毒液有超强的腐蚀性,咱们谁也抵挡不了,别去惹怒他。”肖老边说,边继续按着老三的腹部。 “这些都是它的虫卵?长的不像啊,幼虫咋是蓝色的?”我疑惑的问。 克拉玛依说:“不像很正常,青蛙和蝌蚪可不像啊,我看阵灵应该就是那虫子了。” 正说着,老三突然睁开了眼睛,肖老激动的说:“醒了醒了。”顿时发现有些不对,老三的眼睛里全是眼白,付马大喊:“快让开,不是阿龙。” 老三直接从背后掏出了砍刀,朝着我们轮了过来,肖老来不及躲开,被刀划伤了,血液溅到墙上的虫卵,那些幼虫跟炸了锅一样,后面的那条大肠子一直在不停的转动着眼睛。 “阿龙被那虫子控制了。”肖老上气不接下气的说。 老三的刀法奇快,像疯了一样,恶狠狠的朝我们砍来,招招都是要命的,嘴里一直发出“吱吱”的鸣叫声,杨灿灿喊了他半天,他也没醒过来,而且头上的触角越发的明显了。克拉玛依一直用伸缩棍在挡着他的刀:“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君扬,我挡着阿龙,你去杀那虫子。” 我顿时身体一抖:“我去杀?”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杨灿灿在后面抱住老三冲着我大喊:“让你去你就去,上凰的后人不能这么窝囊。” 听杨灿灿这么一说,我这爷们气质立马就上来了,不能让一个小姑娘看不起,我手里拎着匕首,喝了一口酒,朝着死亡之虫走去,肖老一旁大喊:“君扬小友,注意点它眼睛的毒液。” 我轻手轻脚的走过去,那虫子似乎感觉到有些异动,抬起来了身子警惕起来,还不待我接近它,它眼睛朝着我吐出黄色的液体,我连忙往旁边闪开,刚刚的站的地方被它的黄水腐蚀出一个坑,我顿时全身一激灵,抓住时机,我迅速跑到那虫子的身后朝着它身上猛刺下去,那虫子疼的发出一声刺耳的怪叫,用尾巴狠狠的扫了我一下,我重重的摔在了墙上,顿时全身如散了架子一般。 那虫子被我一刺,对老三的控制似乎减弱了许多,老三行动有些迟缓,克拉玛依趁机狠狠的朝着老三肚子锤了一拳,老三顺势从嘴里吐出一个蓝色的晶体,付马上去一脚踩死了那里面的虫子,老三顿时如鬼下身一般,全身一抖,倒在了地上。 那虫子似乎跟老三肚子里的有某种感应,见老三恢复了神智,虫子恼羞成怒的又朝着我扑来,我拖着全身隐隐作痛的身子往旁边闪去,虫子一早料到的我要往哪跑,又尾巴绊了我一下,我直接摔了个狗啃屎,磕的我门牙生疼,我身后的背包里的东西也散落了一地,酒壶都洒了。 那虫子得意洋洋的缓缓朝我爬了过来,毒液含在嘴里蓄势待发,老三此刻已经醒了,冲着我大喊:“二哥,快躲开。”他们都神色凝重,想跑过来帮忙但已经远水救不了近火,我已经一点力气都没有了,闭上眼睛等着被虫子的毒液腐蚀掉。 谁知半天没有动静,我睁开眼睛一看,那虫子跟麻绳一样在地上扭来扭去,我一下愣住了,再仔细一看明白了,这虫子原来怕酒,它身上粘了我洒在地上的酒全身疼痛不已,在地上滚来滚去。 机会来了,我也不知哪来的力气,飞奔到它那大眼睛前,用匕首狠狠的刺下去,那虫子挣扎了几下,便直直的倒在地上。他们几个人目瞪口呆的看着我,过了半晌回过神来,霹雳巴拉的鼓掌。 老三捂着肚子说:“二哥,行啊,有点本事。” 我的精神还在生死边缘徘徊着,还没缓过来,杨灿灿忙过来扶着我说:“君扬,你傻了啊?那条大肠子已经死了,你太厉害了。” 我故作镇静的一抬头说:“那是必须的,” 洞周围的蓝色晶体开始慢慢消散,墙壁上开启了一道石门,老三兴高采烈的大喊一声:“这水阵就这么破了啊,老子还没出力呢。” 杨灿灿哼了一声没理他,帮我收拾散落地上的东西,看到之前在船上带回来的盒子时,她问:“这盒子哪来的?” “刚才在沉船里带回来的。”我回答。 那盒子刚才蘸到了死亡之虫的一点毒液,上面已经破损了,杨灿灿看了一眼说:“里面好像是个日记本。” ☆、第三十四章阵 “可能是船长用来记录航海日志的吧。”我猜测道。 “取出来看看,从航海日志上没准能知道这船是干什么的,在哪沉的。”克拉玛依对杨灿灿说。 杨灿灿小心翼翼的把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个褐色封皮的很普通的笔记本,因为有这盒子的保护,所以这本子保存的很完好,灿灿刚拿出来就让老三抢了过去,灿灿双手掐腰说:“呦,看来你是完全好了啊?真怀念你生病的时候,哼!” 老三满脸委屈的看着我们说:“看看这狠心的女人,她这是谋杀亲夫啊。” 杨灿灿顿时就急了:“你是谁亲夫了?” 老三边笑边翻开那笔记本,除了第一页有字剩下都是空白的,第一页的字老三看了半天还不认识:“这是哪国文啊,你说说这船长,就写俩字还至于锁盒子里。”他把本子递给了肖老,递的时候突然从里面掉出一张照片,老三捡起来看了看,大喊了一声:“妈呀——” 杨灿灿赶紧回答:“喊我干嘛?”老三没理会她,把照片拿给了肖老说:“这是妖怪啊?” 我凑过去看了一看,是一张婴儿的照片,照片很旧了,已经有些变色,边缘也有磨损,那孩子白白胖胖的很可爱,“这孩子多可爱啊,你怎么说人家是妖怪?”我不解的问道。 老三严肃的说:“你仔细看看那孩子的眼睛。” 我放在手电下仔细照了照,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那婴儿的眼睛是血红色的,看起来很诡异,那双眼睛与婴儿稚嫩无暇的脸庞显得是那么的不协调。 肖老轻描淡写的说:“”没准这孩子眼睛有什么毛病,你们别老在这自己吓唬自己。他看了看日记本上的字说:“这好像是古五国文啊,灿灿,你认得这写的是什么吗?” 杨灿灿探着头瞧了一眼说:“写的是归墟。” “归墟?”我嘴里默念道,“看来这沉船还是与岱舆古国有关系,只是不知道是什么人乘船,又是在哪沉的。” 付马似乎发现了什么,把照片从肖老手里抢走,翻到背面,背面上写了两个汉字:鸿天。 “莫非是这孩子的名字?”老三猜测道。 我们讨论了半天,克拉玛依终于不耐烦了说:“赶紧走吧,你们还准备在这山洞里过夜了啊?” 肖老突然想起了什么,起身就往之前的石厅走,克拉玛依赶紧叫住他:“肖老,你走错了,这边。” 肖老叹了口气说:“没走错,我要去把老郑的遗体带回去,同事一场,总不能让他弃尸在此。”众人也都纷纷点头同意,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我也见过他两次,总算有缘分。 我们几个又回到了石厅,却惊奇的发现石床上空空如也,周围也没有什么痕迹,众人皆唏嘘不已,我顿时又起了一身白毛汗,这位郑局长您到底是死是活? 克拉玛依找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线索,对我们说:“这里太诡异了,咱们还是快点离开吧。” 肖老朝着那石床鞠了三个躬,语重心长的说:“老伙计,你多保重,我们走了。”他眼里似含着泪花,转身便跟我们走了,我很少看到肖老这个样子,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呢?为什么正副两位局长一个要消失,一个要装疯,我仿佛闯入了一个从来不属于我的世界,疑问越来越多。 整理好东西,我们穿过那山洞里的门,又回到了一片沙漠之中,老三环视了一圈说:“我们这是又出来了?” 杨灿灿指着前面的石碑说:“那不是阵前的石碑吗?哪回来了?” 肖老看了一眼石碑说:“这是离阵,离自然对应的是火,大家小心了。”杨灿灿拼了半天下面的古五国文,还被老三嘲笑是半调子,她不太确定的说:“这段文字很奇怪,我以前没见过,如果要翻译,我理解的就是两个字——涅槃。” 老三哈哈一笑:“我说媳妇,不会就是不会,你老逞什么强?” 杨灿灿哼了一声:“谁你媳妇,小心我把周围的毒虫子都吹来。” “某两个人自从一起消失了之后,感情迅速升温啊?老三,你是怎么救到灿灿的,跟我说说,我也学学以后也来个英雄救美。”我在一旁添油加醋的说。 “二哥不提我都忘了。”老三若有所思的说,“我感觉有人在帮我们,我当时吃了碧水丹下水之后,那河童把灿灿往一群食人鱼里拽,我跟他缠斗了半天也没分出胜负,而且自己还受伤了,眼看着食人鱼就要围过来了,我看到沉船里出来一个黑影,他似乎念了几句咒语撇出来一张符,那些鱼就都退了。” “撇出一张符?那看来不是吴子涵,他不用符的。”肖老加重了语气重复了一遍。 老三点点头:“当时水下比较黑,我看不太清楚,但应该不是吴子涵,后来我就晕了过去,等醒来就看见你们了,也不知道是谁带我们进的山洞。” “那灿灿看见了吗?”克拉玛依追问道。 杨灿灿回忆了片刻说:“我也没看到,就是恍恍惚惚醒来的时候,看见一只长了眼睛的肠子在我旁边的,别的都不记得了。” 肖老自言自语道:“难道真是老郑的灵魂?” “要说有人帮我们,我也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我皱着眉说,“我们进入巽阵碰到镰鼬时候,老三跑到前面去了,我后面没有人了,当时我差点摔倒,我感觉有人扶了我一把,再回头人就没了。” 克拉玛依摆摆手:“算了,别说了,怪渗人的,反正有人帮咱们就是好事,专心破这个阵势吧。” “先找阵灵要紧。”老三边说边往前走,脚下突然生出一团火,烫的他赶紧缩了回来,“我去,这是火焰山啊?差点把我鞋底烫没了。” 突然,前方的沙漠里出现了一只大狗,那狗大概有一头大象那么大,全身皮毛漆黑,它趴在沙漠上,用两只黑眼睛瞪着我们,嘴里的密密麻麻全是尖牙,看我的心惊胆战,那大狗打了个哈欠,嘴里竟然喷出火来。 肖老看了半天说:“难不成这是涡斗?” “蜗牛他哥哥?”老三说道。 肖老懒得搭理他,接着对我们说:“这是传说中的地狱之犬,镇守地府大门的,吃火拉火吐火,性情暴躁。” 杨灿灿舒了一口气:“它只要不吃人就行了。” “不吃人到是不吃人,关键是若它是阵灵咱们怎么接近他吧,一往前走地上就会冒火,还没等走近呢,先被火烤死了。”克拉玛依面露难色的说道。 杨灿灿神秘的笑笑说:“这有何难,我的焦尾笛可以成事。” “姑奶奶,你焦尾笛又不是芭蕉扇,吹响了能下雨啊?”老三质疑的问。 “走着瞧呗!”杨灿灿拿出弟子吹了一曲,涡斗听见笛声马上抬起头来仔细的听着,吹罢那涡斗大叫了几声,声音跟普通的狗叫无异,杨灿灿又吹了一曲。 老三不解的问:“姑奶奶,你是跟他聊天呢吗?” 杨灿灿点点头:“呦,榆木脑袋开窍了,你就擎好吧。” 只见那只大狗站起身来,面对着我们吸了一口气,地上的火都进了他的肚子,杨灿灿走在最前面说:“怎么样,地上的火都让涡斗吸走了,咱们可以放心的走了。” 老三惊叹道:“行啊,有两下子。” 我们几个往前走,都在沙漠的中间,那只大狗突然挡住了我们去路,张开血盆大口,老三大喊:“这畜生是引我们到这,准备吃了我们吧。” ☆、第三十五章 杨灿灿使劲的拍了一下老三的头说:“你猪脑子啊,都说它只吃火了,” 老三尴尬的挠挠头,马上又说:“那它就是想引咱们过来,烧死咱们。” 杨灿灿翻了个白眼:“大哥,它想烧死你不吞那些火不就完了,累不累?” 老三转了转眼珠说:“对,是哈,那它挡在咱们面前干嘛?” “虽然不能完全洞悉它的心声,但我可以确定它没有恶意,它好像是要给咱们带路。”付马对我们说。 “跟着它走吧,它能把路上的火都吞下去,否则我们寸步难行。”克拉玛依看着涡斗说。 “肖老说它是地狱之犬?它准备带咱们去哪啊?不会是……”我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现在就是阴曹地府咱们也得闯一闯了。”老三的语气里带着些许无奈。 涡斗继续在前面引路,我们跟在后面,不知道是否是我眼花了,涡斗前方的路看起来总是虚无缥缈的,只有它走过后才稳定,才看的出本来的面貌,走了一会,眼前的景色突然变了,不再是沙漠,是一条宽阔笔直的路,这路能容的下我们七个人并排行走,远方是漆黑一片,路上开满了大片大片血红色的鲜花,给人一种这路是用鲜血修的一样,那花飘来阵阵奇特的香味,一闻到这味道我就觉得头疼。 杨灿灿赞叹了一句:“哇!好美啊。”便跑到路上摘下来一朵,戴在头上,扭来走去的走到老三旁边问:“美不美?” 老三口水都要流到地上了,猥琐的说:“美美美,真漂亮!” 肖老直直的盯着灿灿头上的花,缓缓的说:“我怎么这花在哪见过啊?好像是……曼珠沙华。” “这花的名字还挺浪漫。”我插了一句。 “曼珠沙华又名彼岸花,据说是长在黄泉之路上的接引花,在那条大路上大片大片的开着这种花,传说离远了看就像一片火海,这曼珠沙华是漫长的黄泉之路上唯一的色彩,它指引着死人直达幽冥地府,就好像现在这……这……样……样子。”肖老之前还很得意的在卖弄,他越说越觉得此情此景越发的相像,以至于最后一句都磕巴的差点说不出话来。 老三刚才还是满脸堆笑,此时也面色凝重:“地狱之犬,曼珠沙华,黄泉大路都全了,就差地府了,看来我们真是……还等什么,赶紧往回跑吧。”老三一回头,顿时愣了,后面的路已经完全消失了。 杨灿灿赶紧把头上的花仍在了地上,大骂涡斗:“我说这厮怎么这么好心,原来给咱们领到地府来了。” 克拉玛依提高了嗓门对我们说:“大家镇静!地府之说有没有还待考证,恐怕这只是阵法在故弄玄虚,别自己吓自己。” 为今之计只能继续跟着涡斗走下去,走一步看一步吧,前面的路还是飘渺不定,一路上我闻着这奇异的花香头越来越疼,突然我看到眼前出现了一片白光,我身上穿着奇怪的衣服,在一座明亮的大殿里,我的怀里抱着一个蓝脸的女子,恐怖的是她的双目似乎是被人挖去了,那深陷的眼窝里往外流着血泪,不知道为何,我不但没有害怕,却是满心的伤感,那女子递给我一个六角形好像水晶的石头,嘴里发出嘶嘶的声音,似乎是在跟我说话。 我的脑袋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女声:“我先去了,你要好好保护好它。” 我并不想哭,可是眼里却淌出了泪水,我用手擦了一下,却吓了自己一跳,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手变成了浅蓝色,突然,大殿外闯进来一群蓝脸人,这架势真的很像在看阿凡达,只是这群蓝脸人其实跟人长的很像,就是皮肤是浅蓝色的。那群人里我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仔细一看,是罗刹鬼女王,我刚要说话解释,我的脚下霎时出现了一个大洞,我便掉了下去,然后就是一直往下沉啊陈啊,似乎都没有底。 隐隐约约我听见有人在喊我:“周君扬——周君扬——好像是……”我嘴里默念道:“杨灿灿——” 我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发现我躺在了地上,被一大片曼珠沙华包围了,大家都在围着在我身边,关切的看着我,涡斗在一旁静静的趴着,我慢慢的起身,拍拍脑袋说:“我怎么了?” 杨灿灿大声喊道:“我们还想问你怎么了呢,嘴里一个劲嘶嘶半天,说的好像古五国话,太模糊我没听懂,你不是不会说古五国话么?” 我的头很沉,混混沌沌的说:“刚才梦见罗刹鬼女王了。” “噗……”老三喷了出来,“二哥,原来她才是你朝思暮想的人,早知道当时跟吴子涵说,让他给你做个媒,估计那罗刹鬼女王也不敢反对。” “去你大爷的,我要是娶了她,第一天晚上就吃了你。”我白了一眼老三。 肖老饶有兴趣的说:“君扬小友,你还梦见什么了?”我把刚才的情形跟大家讲了一遍,老三呲之以鼻的说我电影看多了。 肖老沉默了半天,对我说:“你们有所不知,这曼珠沙华的香味有一种妙效,就是可以让人回忆起前生的事情,看来君扬小友你是看到了前世的自己了。 我幽幽的说了一句:“为什么我前世的脸是蓝色的?” 老三羡慕的说:“你知足吧,多酷啊,我还想前世脸是绿的呢。” 杨灿灿哼了一声:“你前世和今生都一样,没脸,不要脸!”我们几个呵呵一笑,老三一脸委屈的没说话。” “为什么只有我看见了,你们都没看到?”我站起身来问道。 “这黄泉之路本来就是为给亡灵走的,只有亡灵才能看到前世,所以我们都没事,而你能看到只能说明前世这个记忆太难以忘怀,已经成为了你的羁绊。”肖老解释道。 克拉玛依沉重的说:“希望不是活着走进去的,变成亡灵走出来。” 我们继续跟着涡斗走了很久,路到了尽头,两旁出现了一条河,那河水是深黄色的,扑面而来一股腥气,河上有一座很窄的桥,只能容下单人行走,隐隐约约的看到河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我们几个探头一看,顿时心里咯噔一下,那河水里漂浮的全是人脸,各种表情的人脸,但都是极度扭曲,阴森恐怖的,让人根根寒毛直立。 肖老也出了一头的冷汗说:“这应该是忘川河,是划分阴间与阳间的界限,那桥就是……” “奈何桥!”付马接了一句。 涡斗走上了桥,看了我们一看,便消失了。老三瘫软的坐在地上:“完了,我都要上奈何桥了,咋没看见孟婆呢?我要喝汤!” 突然在奈何桥的前方,传来一阵钟声,刚刚前面还是一片漆黑,突然出现了一座城堡,这座城堡只有一层,颇有欧式的建筑风格,圆顶黑墙,这城堡里面黑漆漆的,一下子让我连想到外国电影里闹鬼的老房子。 城堡外面挂了一口大钟,一个黑影正在那里敲钟,我觉得我的灵魂都在跟着那钟一起颤动着,肖老突然表情大变,大声喊道:“快把耳朵堵上,这是招魂钟。” 我赶紧把耳朵捂上,但还是能清晰的听到那声音,那钟声似乎已经敲进了灵魂的深处,过了一会,我就觉得头迷迷糊糊的,身上飘轻,杨灿灿踉踉跄跄的从腰间拿出笛子,艰难的放到嘴边,吹了起来,灿灿的笛声一开始很小,在耳边缭绕着没起什么作用,可是渐渐的声音越来越大,那优美的音乐把脑子里的钟声全都赶跑了,突然觉得心里安静了很多。 杨灿灿大喊:“你是人是鬼,居然在这敲招魂钟,安的什么心?” 那黑影缓缓的转过身来,他全身都穿着黑纱,脸上也捂着一块黑纱,只能看见眼睛,也分不出男女,这身打扮倒有点像有些闭塞的地区妇女都必须蒙着脸,只露出眼睛。付马跟我们使了个颜色,我明白,这人绝对不是正常人。 那黑影朝着我们鞠了躬,有一个苍老女人的声音说:“贵客远到,老妇有失远迎,只能用这钟声以表心意。” 杨灿灿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表你大爷啊,差点让你敲的去了另一个世界,你到底是谁?” 虽然看不见她的表情,我觉得她似乎笑了一声:“老妇是这城堡的看守,他们都叫我火婆,几位贵客能破了前面两阵想必是颇有本领,玄族的焦尾笛果然名不虚传,只可惜姑娘的笛声还不够炉火纯青。” 杨灿灿脸都气绿了:“何时轮到你教本姑娘啦?你就是阵灵吧,那就过来吃本姑娘一拳。”说着灿灿就要冲过去,克拉玛依一把拉住了她。 克拉玛依恭敬的朝着火婆点点头说:“初来宝地,多有打扰,还请告知这阵势的破解之法。” 火婆上下打量了他一下说:“我不是阵灵,阵灵在这城堡里,世界上快乐的事莫过做自己,看来你三十年不曾知道快乐。”克拉玛依似乎被揭穿一般,慌忙的躲到我们后面不在说话。 火婆瞄了我一眼说:“可还记得老身?” ☆、第三十六章 我当时一愣:“我们以前认识?” 火婆的眼神中似乎闪过一丝失落:“到底最后还是物是人非了。” 我被她说的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火婆的眼神又变的与之前一样的冷漠,冲着我们毕恭毕敬的说:“各位想破阵的话,欢迎进入城堡火之寮。”她说道城堡名字的时候有意的提高的嗓门。 我往前踏出了一步,老三再后面拽住了我的衣服,低声说:“二哥,小心有诈!” 我回过头反问老三:“否则你有更好的办法吗?”便跟着火婆走进了城堡,其他人迟疑了一下,也都跟着走了进来。 从门进去,就是一个昏暗幽长的通道,火婆一声不响的在前面领路,通道里还算宽敞,通道的墙壁上不规则的挂了很多动物的头,我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这种动物,以前从未见过,它们有灰色的皮肤,一对尖尖的朝天耳,眼睛上吊而且是琥珀色的,脸形上阔下尖,鼻子的地方是凹进去的两个洞,怎么看都像里的小精灵,那些头有的紧闭双眼,有的睁着眼睛一直在盯着我们。 我以前在美剧里见过西方的城堡里会挂牛头什么的,很有气派,并且起到一种装饰辟邪的作用,这座城堡里的类似小精灵的头不但毫无美感,还让觉得毛骨悚然。 我凑到肖老身边,小声问:“这墙上挂的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恐怖?” 肖老擦了擦头上的汗珠说:“这是高扁。” 老三在一旁突然大声喊:“什么?你俩有糕点?快拿出来,我都饿了。”这城堡里本来就安静,老三这么大声一问,声音一直在城堡里缭绕,我无奈的白了他一眼,却惊奇的发现之前闭着眼睛的头突然间都睁开了。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原来这些头都是活的,难道它们是身子埋在墙里了?还是只有一个头? 我继续问肖老:“高扁是什么啊?” “是一种只要进攻,可以撼动日月的,惊天地泣鬼神的邪恶生物,一只就够把咱们都撕碎的,何况这里有这么多只。”肖老说话的时候全身发抖,我很少见到他这么不镇定的时候。 过了这幽长的暗道,进入了一个宽敞的大厅,大厅顶棚的中央,有一颗小太阳把整个房间照亮,仔细辨认才发现似乎是某种宝石,里面有六根柱子支起了大殿,周围空荡荡的,没什么东西,但是地上很乱,零零碎碎的不知道散落着什么东西。 火婆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朝着我们鞠了个躬,严肃的说:“各位,涅槃阵已经到了,能不能破阵就看各位的神通了,你们最好不要想着逃走,高扁的厉害想必各位已经有所了解,逃走下场就会跟他们一样。”火婆指着地上的碎片。 我仔细一眼,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地上乱七八糟的碎片有的是骨渣,有些是衣服的碎片,还有团团的头发,已经风干的血肉。难道是高扁活活的把准备逃走的人撕碎了吗?这哪是撕碎啊,碎的都快成粉末了。我的全身不禁抖了起来,我再回头看了一眼他们,大家脸色都变的惨白。 克拉玛依做了个深呼吸,镇定了一下自己,对火婆说:“如何破阵,还请前辈赐教。” 火婆指着大厅侧面的一个雕像说:“你们的血依次滴在它的嘴里。”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侧面是一个凤凰的石像,那凤凰翩若惊鸿,身后驾着团团火云,做着一个准备起飞的姿势,它冲着我们张着嘴巴,那样子活灵活现,煞是威武。 老三嘴里念叨着:“你说滴血就滴血啊?” 克拉玛依赶紧拦住他,命令的语气说道:“照做!”老三闭上嘴,不再说什么。 我们走到凤凰的石像前,最前面的是付马,我把匕首递给他,他划破手指往那凤凰嘴里滴上了一滴血,奇怪的是那血瞬间消失了,付马愣了一下,火婆看了一眼摇摇头说:“你可以走了。” “可以出城堡了?”付马疑惑的问。火婆没有说话。 下面依次是老三和克拉玛依,也跟付马的情况一样,血瞬间便消失了,火婆都是摇摇头,没说什么。 老三轻声对克拉玛依说:“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克拉玛依动了动嘴唇说:“静观其变。”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他在说话。 杨灿灿趾高气扬的滴了血,一扭头朝着老三他们走去,谁知,那凤凰的通体发出了白色的光,身后的火云也燃烧了起来,就像活了一样,惊的我们目瞪口呆,过了很久才逐渐退去。 杨灿灿也被这情形吓到了,说:“这……这怎么回事?”火婆没说什么。那凤凰暗淡后,肖老滴入也没什么反应。 我刚要划破手指,火婆突然拦住了我说:“你就不必了,你一定可以。” “我可以什么?”我惊异的看着她。 “可以启动离阵,你和那位姑娘都可以。” “那这离阵怎么启动?只要启动了我们就能离开了是吧。”我激动的问道。 火婆点头称是:“只要启动了离阵,你们就可以安然无恙的从这里离去,只是这阵需要一个焚祭,只有你和这位姑娘有资格担任。”她指着中间的祭坛。 那祭坛之上有个四方的巨大石坑,石坑周围有三只与刚才那石像一样的凤凰石像。 “焚祭是个鬼啊?干什么的?”杨灿灿不解的问。 火婆轻笑了一声说:“姑娘果然冰雪聪明,焚祭过后就会变成鬼,所谓焚祭就是在这祭坛之上被离火灼烧,被灼烧的人会成为阵灵,阵灵的焚祭过后,其余的人就可以离开了。” “你说什么?”老三愤怒的大喊,“你要活活烧死二哥和灿灿?” 火婆冷冷的看向老三说:“他们两个其中一人即可。” 我哑口无言的看着杨灿灿,她也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众人都面面相觑,没人说话。 老三恶狠狠的骂道:“奶奶的,什么破规矩,我不同意,先杀了这老婆子大不了冲出去。”说着老三拔出了砍刀,克拉玛依拿出了伸缩棍,付马也从腰间摸出了刀。 火婆冷笑了一声:“老身本就是一缕意念所化,与死没有什么分别,先别说你们能不能杀的了我,就是能也是无济于事,你们先看看身后。” 我们几个回头一看,顿时心惊胆战,之前在墙里的那些高扁不知道什么出后都钻了出来,用琥珀色的眼睛恶狠狠的盯着我们,它们并不高,差不多只有一米左右,全身灰色,它们伸出两只爪子,露出刀一样锋利的指甲。 火婆的声音严肃的起来:“各位最好献出一个焚祭,死一个总比你们都葬送在这好吧,况且这离阵之火号称九死一生,焚祭之人还有十分之一的几率活下来,为何不赌一赌?” 那祭台上的三只凤凰突然从嘴里喷出火来,刚才还暗淡的巨大石坑燃气熊熊大火,火婆看着我俩说:“请吧。”其他人都沉默不语,我跟灿灿都迟疑的看着对方。 我不想死,并不是贪生怕死,我来到西域的目的就是找到爷爷和父母,想让他们告诉我整件事情的原委,杨灿灿似看出了我心中算想,轻笑了一声说道:“岱舆古国的法阵都是这样吗?一会只能走六个,一会要六个人里死一个,就是不能让我们全身而退是吧。” 老三带着哭腔说:“灿灿你……” “我本来就不属于你们的队伍,就让我来吧,君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无所谓了,就当四十年前死在蝎子墓了。”她虽然说的轻松,眼泪却一直在打转转。 我当时心里的触动很大,总不能让一个女孩子救我们一群老爷们吧,我叹了口气,看着他们说:“那就让我来赌一赌吧,要是输了,我爷爷和父母就拜托你们了。”我还没来得及看他们一眼,便抢在杨灿灿前面跑到了石坑旁边,低头一看,下面是一片火海,深不见底。我咽了一口吐沫,闭上眼睛,便纵身跳了下去。 隐隐约约我听到上面的喊声,哭闹声,我感到自己的身体一直在下沉,传来皮肤火辣辣的刀割一般的疼痛,没过多久我便忍受不住,疼的晕了过去。 迷迷糊糊的,我一个人站在了大殿上,其他人不知道去了哪里,火婆缓缓的朝我走来,慈祥的看着我,说:“就算转世了,还是保留着上凰的英气。” 这话让我心里很不舒服,我一字一语的说:“我是周君扬,不是上凰,我就是我。” 火婆眯着眼睛说:“周君扬,你赌赢了,若你有半点的不心甘情愿,早就化成尘埃了,拥有牺牲和宽仁之心才是一个王者风范。” 我皱着眉说:“火婆,您说什么呢?你的意思就是我没有死呗,我们可以离开了吧。” 火婆在我面前越来越模糊,渐渐的消失了,我慢慢的睁开眼睛,发现我仍然在大殿里,他们几个人都带着泪痕的看着我,我看了一眼自己,完好无损,顿时开心的蹦了起来。 杨灿灿使劲的打了我一下,带着哭腔说:“你吓死我们了。” 老三大喊:“二哥九死一生啊,咱们把离阵破了!”他们几个人高兴的把我抬了起来,满大殿里跑,突然我举得耳朵里奇痒无比,从里面飞出了一只黑色的虫子,在我们身边围绕着。 肖老直直的看着那虫子,难以置信的大叫:“九虫?” ☆、第三十七章 “九虫?”我诧异的问道,“那是什么东西啊?” 肖老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那黑虫子,口水都要流下来了,看到他那猥琐的样子就知道这小虫子来历不一般,肖老回了回神,用谄媚的口吻说:“君扬小友,你有所不知道啊,这九虫可是一种灵物啊,变成红色时,星星之火可燃尽千里辽源,变成白色时,可冰封万里江山啊。” “有这么神奇?可是它怎么从我耳朵里跑出来了?”我不解的问。 “这……老朽也是也是猜测,可能它本在离阵之中,你破阵后就属于你了吧,此种灵物实在是可遇不可求啊。”肖老用羡慕的口吻说道。 老三一脸惊奇的说:“就这小小虫子有那么厉害?我来试试。”说着他追着那蚊子一样的小黑虫企图抓住它,那虫子东躲西藏,飞的非得忽高忽低,似有意在溜老三一样,累的老三呵斥带喘,一气之下说:“奶奶的,不抓了。” 杨灿灿在一旁捂着肚子大笑:“你能再笨点吗?连个小虫子都抓不到。” 老三撅着嘴回到了我旁边,那小黑虫翘着尾巴落在了我的肩膀上,老三闪电般一把抓住了它,在手里捏了捏,笑着说:“什么九虫,什么灵物,也不过如此嘛……” 正说着,老三的表情突然僵住了,整个人从脚下到头顶上了一层白霜,我一看他手中捏的黑种子真的变成了白色,隐隐的还发着银光,我们几个都呆住了,肖老大喊:“君扬小友,快让九虫帮阿龙解冻,不然阿龙就有危险了。” 我赶紧冲着那小虫子大喊:“快给老三解冻!” 那黑虫子立刻变成了红色,老三全身的白霜开始慢慢消退,衣服都湿透了,他打了个喷嚏赶紧把手松开放了那虫子,全身打着冷颤说:“这他奶奶的小虫子,想冻死我啊,一会爷让二哥给你烤了。” 听老三这么说完,那虫子立刻又变成了银色,老三吓的躲到了我身后,大家哈哈的笑了起来,那虫子炫耀般的在我面前飞舞。 我才发现,细看下原来它不是个黑虫子,是一个很小的小人,小的只能依稀分辨出胳膊和腿,“这九虫是个人?”我惊讶的看着肖老。 肖老点点头:“九虫并不是虫子,而是精灵的一种,它们身体很小,看着像极了虫子,不过它们会长大,灵力也会不断的增强,因为它们很少见,其他的能力恐怕只有你自己去发现了,君扬小友,有了此物我们往下的阵可能会过的容易些许。” 付马用复杂的眼神看着我,挣扎了半天才说:“君扬,我觉得那个火婆似乎是故意引你往那石坑里跳,似乎在试探什么,如果只是简单的破阵,怎么会让咱们得到九虫这种几乎绝种的灵物?” 经他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火婆在消失之前说的那段话,拥有牺牲和宽仁之心才是一个王者的风范,而且她第一眼见到我就问可还记得她,难道以前她跟上凰认识? 我还在胡思乱想,付马又说:“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提醒你,有时候看着是好事,却是坏事的开端。”我明白付马的用意,他是想提醒我小心这九虫,防止有什么阴谋。 肖老也突然想起什么说道:“我在一本上古的书中看到过,九虫一物,会选择最强的人当它的主人,你破了离阵,它现在认你做主人,如果有人能打败你,九虫就会归他所有,九虫会随着岁月的推移能力逐渐增强,如果主人的能力不强,就会被九虫反噬。” “什么?”我大喊,“这小家伙还会把我吃了?那我不养它了行不?” 克拉玛依接道:“听说养了就是一辈子跟随,除非你死了。” “噗……”我顿时哑口无言,“那它吃什么?” “自然是喝酒啊,九虫只是这个九比较好书写被大家叫白了。”肖老微笑的看着我说,“凡是都有两面性,就看你自己把握了,君扬小友。”我心里上下直打鼓,看着那欢快飞舞的小黑虫,简直就是放在身边的一颗不定时的炸弹啊。 杨灿灿撇撇嘴说:“肖老,你怎么知道那么多,老说是一本上古书里看到的,哪来那么多上古书啊?” 肖老笑而不语,隔了半晌方说:“这是老朽年轻之时的一段奇遇,细节就不变告知了,总之老朽偶遇了一位高人,有幸读过他所有的藏书。” 老三扑哧一笑说:“肖老,你是不是被愁人追杀,然后掉到了悬崖下,遇见了高人,学得一身绝世武功,你走狗血武侠剧套路呢?”肖老白了他一眼,没说话。 杨灿灿站在祭台上巨大的石坑边对我们说:“这石坑的火灭了,下面能看见光,这里应该就是通往一下个阵的出口吧,咱们快走吧。”说着自己跳了下去。 老三还是没从刚才寒冷中缓过来,打着哆嗦跳进了石坑,我们几个也紧随其后,随着一阵不断的下落,我们又回到了沙漠上,最近这一个阵接着一个阵,我都忘记了日期和时间了,也很少看到蓝天,第一次觉得回到沙漠这么的亲切。 我们几个往前走了一会,没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况,“前面又有石碑了。”克拉玛依遥望着说。 我们朝着石碑走去,这次的石碑只有画没有字,肖老看了一眼说:“这是震阵,震自然属性是雷。” 老三顿时脸色惨白:“完蛋了,这不得有个雷公电母的什么劈死咱们啊,哎,不愧是上古的大阵,才闯了三个咱们就筋疲力尽了,这个可怎么过,咱们谁能抵得住雷劈啊?” 杨灿灿有些恼火的说:“你怎么老是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真要是有雷公,就让他第一个劈你。” “是祸躲不过,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我故作从容的径直走了,从那石碑出现以后,一直没发现什么异常情况,老三一直绷紧了精神左顾右盼的,出了一身的冷汗。 杨灿灿略带嘲讽的说:“大哥,你至于吗?现在还没有危险呢。” 老三环视着每一个角落答道:“你觉得这个阵正常吗?往常就应该看到什么了,现在什么都没出现,这是暴风雨前的平静,才是最吓人的,一会不知道会冒出来什么东西呢。” 正说着,突然前面出现了一个宽阔的石台,一个人正背对的着我们坐着,我们都瞅了一眼付马,付马点点头说:“是人,但是位高人,溟涬之气很深厚,窥视不到心声。” 克拉玛依恭恭敬敬的朝他鞠了个躬说:“前辈,冒昧的打扰,您在这里有何赐教啊。” 那背影幽幽的笑了几声,用一个奇怪的声音说:“能走到的这的人,都是能人,我万年的心愿终于今天可以达成了。” 我们相互对视了一眼,克拉玛依继续问:“不知前辈您有什么心愿是我们可以帮您达成的?” 那背影奸笑了一声,慢慢的转向我们,看到他的脸时,我们几个的表情顿时僵住了,面色铁青,满脸黑线,那黑影留着爆炸头,明明是个男人,嘴唇上还留着胡茬,却画了一个妖艳的大浓妆,脸颊两侧涂了厚厚的腮红,像猴屁股一样,下巴上长着一颗大痦子,痦子上还长了两根长毛,他穿着古代女人的那种一群,左手拿着一面镜子,右手挖着鼻孔。 “噗……”老三忍不住了,“这他奶奶的是如花啊?” 猴屁股朝着我们几个妩媚的眨巴眨巴眼睛,娇羞的送了一个飞吻,然后阴阳怪气的说:“如花是谁?有奴家这么漂亮吗?我叫戴雷丘,是这雷阵的主人,如花,如果你喜欢人家以后可以考虑改成这个名字……” 我们几个浑身打了一个寒颤,克拉玛依磕磕巴巴的说:“戴……戴前辈,我们想破阵出去,还请告知发方法。” 戴雷丘赶紧用镜子捂住嘴,一副不好意思样子,娇嗔的笑了两声,给老三恶心的差点没吐出来,戴雷丘轻声细语的对我们说:“奴家最讨厌打打杀杀了,但是也没办法,你们想过去的方法很简单,奴家在这里比武招亲,只要你们能打败我,留下做奴家的夫君,然后陪奴家生生世世,剩下的人就可以过去了。” 我当时哭笑不得的看着大家说:“额……这种好事还是交给你们吧,我还是更愿意去死。” 老三连忙摆手:“不不不,我已经有媳妇了,就是灿灿,还是留给你们吧。” “那个……我也有老婆了,还是让给单身的吧。”克拉玛依看向肖老。 肖老一脸尴尬赶紧往后退了几步:“老朽年事已高,恐辜负了姑娘,还是让给年轻人吧。”他看向了付马。 付马涨红了脸,憋了半天说:“我我我……喜欢男人!” 杨灿灿在一旁笑的肚子疼,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当男人真苦啊,看我就不用这么纠结。” 戴雷丘朝着杨灿灿做了一个兰花指,做了一个不乐意的表情,然后说:“姑娘,你讨厌啦,奴家这里男女不限的。” 杨灿灿的表情就像刚刚吃了一坨屎。 老三顿时叹道:“原来雷阵是这么来的,果然雷人!” ☆、第三十八章亲 戴雷丘等了半天,见我们都面面相觑,没人动地方,立刻大发雷霆:“你们什么意思?怎么的,奴家配不上你们吗?”一边擦着眼泪,“我要告诉我姐姐,你们别想出去了。” 老三在一旁低声说:“我靠,他还有个姐姐,不会也是这熊样的吧,一会他姐姐出来咱们更麻烦,谁都别想走了,赶紧先意思一下,上擂台假装比个武吧,先走一步看一步,先陪他玩玩,没准一高兴就放咱们过去了。”我们几个点点头表示同意。 克拉玛依连忙道歉说:“这位前……额……这位美女,我们几个都想选你所以起了争执,那还是比武招亲吧,谁赢了就留下来陪姑娘。” 戴雷丘马上破涕为笑,连连的拍手叫好:“好啊,好啊,你们快比赛吧。” 杨灿灿看了一眼老三说:“喂,咱俩先上去吧,意思意思。” 老三点点头,他们俩走上了石台,杨灿灿像模像样的摆出比武前防备的姿势说:“喂,戴大帅哥是我家的,你不许抢。” 老三强忍着不笑出来说:“他是奴家的,你少抢。”说完俩人就在台上比划了一会,见老三一脚揣来,她也不躲,直接被踢到到了台下,杨灿灿一抱拳:“龙大侠武功精湛,小妹只好认输了。”留下了石台上满脸黑线的老三,杨灿灿在下面憋着坏笑。 戴雷丘温柔的扫了我们一眼说:“小姑娘就是不行,下一个是哪位啊?”说完后,他的眼神落在了我身上,我赶紧打了寒颤:“我……我来!”然后就假装着跟老三扭打一下,老三小声说:“二哥,帮帮兄弟,这局快让我下去吧。” 我一脸痛苦的说:“老三,二哥对不住你呀。”老三一愣,没明白我什么意思,他一个左勾拳过来的时候,九虫立马冻住了他,我见势赶紧从台上滚了下来,九虫马上给老三解了冻,还没来得及上白霜。 我在下面哀嚎着:“龙大侠真厉害,看来雷丘姑娘非你莫属了。” 老三在台上都快哭了:“二哥,你不带这么坑兄弟的。” 戴雷丘在下面呐喊着:“龙帅哥,你真棒,下面是谁啊?” 付马左右看了一看,径直走了上去,老三刚要开口,付马一摆手:“没门!”老三欲哭无泪,憋屈着嘴刚出第一招就把付马打下去了,老三摆着一张怨念脸说:“洞察之眼不带这么用的。”克拉玛依也假装厮打了一会,输给了老三。 戴雷丘蹦蹦跳跳的拍手,朝着老三吹了一个飞吻,说:“再决绝一个,你就有机会跟奴家长相厮守了。” 老三哭笑不得的看着我们,肖老一瘸一拐的走了上去说:“龙大侠,老朽认输了。”老三大喊:“不行,总得过两招啊。”肖老转念一想,过就过吧,反正第一招我就假装不行倒下。 肖老刚比划了一个姿势,老三立马口吐鲜血躺在了台上,嘴里断断续续的说:“葵花宝典果然名不虚传。”然后一脸阴笑的跑了下去,留下台上一脸茫然的肖老。 肖老欲哭无泪,嘴里埋怨我们说:“世风日下啊,现在的年轻人都不懂得尊老爱幼了。” 戴雷丘挖着鼻孔惊异的看着台上不知所措的肖老说:“没发现,这个小老头比龙大侠还厉害?果然如姐姐说的,姜还是老的辣。”他缓缓的走上台说:“小老头,只要你能打赢奴家,你的朋友们就可以走了,虽然你长的没有龙大侠帅,但是奴家不是一个注重外貌的人。” 肖老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老朽绝对不是姑娘的对手,望姑娘放我们一条生路。” 戴雷丘顿时火冒三丈:“你还嫌弃了奴家不成,打不过你们就全死在这吧!”他的周围开始弥漫出黑色的溟涬之气。 我刚想上去阻止他,免得伤了肖老,戴雷丘突然捂住了肚子,然后“当”的一声,放了一个巨响的屁,之前还有几只苍蝇围在他屁股周围飞,被他这巨响的屁崩跑了。 老三窘迫的一头冷汗说道:“看姑娘这一屁股的苍蝇,必然是一定赢(一腚蝇)。” 杨灿灿在一旁幽幽的说:“这明明是一定赢个屁。” 克拉玛依轻声在我耳边说:“君扬兄弟,用九虫先冻住戴雷丘,让他觉得肖老赢了,好放咱们出去,等咱们过了阵,在回头救他。” 付马一皱眉:“这不是把肖老往绝境逼吗?我不同意。” 我也很犹豫:“肖老以后会不会怪我们,况且只留下他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办?” 克拉玛依说:“这戴雷丘一心要找夫君,不会伤害肖老的,如果不这么做,我们谁都别想出去。”老三和杨灿灿也都同意,我心里虽然还是有些犹豫,也只能先这样,以后在向肖老道歉吧。 戴雷丘释放出一阵黑色的溟涬之气,肖老满头大汗用求救的眼神看着我们,我赶紧让九虫把戴雷丘冻上,老三上台见他冻得结实,一动不动,一脚把他踹到了台下,克拉玛依赶紧跟肖老说:“肖老,麻烦您现在这辛苦下,先假意骗住他你要留下,等他打开了雷阵,我们再救你出去。” 肖老点点头,我让九虫立即帮戴雷丘解了冻,他一脸迷茫的躺在地上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小老头果然有点本事,你刚才那是什么招?” 肖老刚要说话,老三赶忙插嘴:“此乃葵花宝典的大招,欲练此功,必先自宫,等哪天让肖老教你啊。” 戴雷丘不好意思的挡住脸,轻推了一下肖老说:“你说什么,奴家就是什么。” 肖老抑制住翻腾的胃,义正言辞的说;“哼,那个……姑娘说话应该算数吧,老朽现在赢了你,你可以放了我的朋友了吧” 戴雷丘点点头,一把拉住肖老的手,“他们都可以走,不过你不行。” 肖老清了清嗓子说:“我没说要走啊。”有些心虚的撇了我们一眼。 “我已经被骗过很多次了,这回必须学的聪明点,前几天那个不爱说话的冰块脸也跑了,他可是真帅,灵力还那么高,一下子就把奴家打败了,那双深邃的冰眸子,奴家现在想起来还是抑制不住的激动。”戴雷丘做成一个花痴状。 我们几个立即交换了一个眼色,“你说的可是吴子涵?”我问道。 “奴家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见到那位帅哥了,我姐姐说了,不让我招惹他,不过现在有他了,小老头,咱们走。”戴雷丘一团黑云闪过,便消失在我们面前,动作之快我们还没来得及反应,只留下目瞪口呆的我们,同时在那比武的石台上出现了一个黑洞。 “这个应该是出口了,咱们快走吧。”克拉玛依催促道。 “可是肖老……”我四周望着,除了一片沙漠什么都没有了。 付马拍拍我的肩说:“肖老应该暂时没有事,咱们先走吧,等破了其他的阵再回来救他。”我叹了口气,无奈的跟大家一起走了。 “不知道肖老会不会怨咱们。”我有些愧疚的说。 “肖老以前见过的世面,是你我不能想象的,我相信他能处理好。”克拉玛依轻声说。 通过石板下面狭长的黑洞,我们来到了一片雾气蒙蒙的沼泽地,这里完全不像之前的阵,没有沙漠,满地的水坑和湿乎乎的泥巴,沼泽地里稀稀疏疏的长着芦苇和其他植物,周围立着几棵干枯的死树,天气昏昏暗暗的,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上空被雾气笼罩,远处偶尔能听到几声动物的怪叫,时不时传来一股潮乎乎的霉味。 “这是什么地方啊?一点也不像在沙漠,没有肖老真是不习惯。”老三揉着鼻子说道。 “先找石碑吧,看看是什么阵。”杨灿灿左顾右盼的说。 老三在前面走着,我们几个在周围分头找着石碑,突然老三一声大喊:“救救我,快来救救我!” 雾气太重,我们循着声音的方向找到他,老三不小心掉入了沼泽里,正在使劲扑腾挣扎,可是越陷越深,眼看着那泥巴就要没过胸了。 克拉玛依大喊:“阿龙,别挣扎,越挣扎下的越快。”说着他赶紧把伸缩棍拿了出来,在那沼泽的边缘找了一个结实的陆地,站上去,把棍子递给了老三,此刻沼泽已经快没过老三了脖子了,他使劲的抽出胳膊,拽住棍子。 我们几个在岸上一齐往上拽老三,眼看着拽到沼泽齐腰了,马上胜利在望了,突然拽不动了,不管我们怎么使劲,都是僵在原来的位置。 “阿龙,怎么回事?”克拉玛依诧异的问。 老三吭哧半天说:“好……好像有什么东西缠住了我的脚。” 克拉玛依大喊:“咱们一起再使劲,没准是芦苇缠住了阿龙的脚。”说罢,我们喊着口号,一齐往后拉,可是不但没把老三拽出来,却觉得我们几个都在往前走。 付马大惊道:“有芦苇缠住脚能把人往下拽的吗?” ☆、第三十九章 “这下面一定有东西在拽老三的脚,咱们再使把劲。”我大喊。 我们几个艰难的拉着克拉玛依,就如一场拔河比赛,只是这场比赛性命攸关,我们几个必须拼尽全力,不管我们怎么用力,老三还是再不停的下沉,沼泽已经没过了脖子,我们几个也是筋疲力尽,老三的眼神渐渐迷离,整个人都沉了下去。 克拉玛依大喊:“咱们赶紧松手吧,不然连咱们也有可能被带下去。” “不行!”我带着哭腔,“一定要把老三救回来。”棍子那头突然空牢牢的了,看来老三应该是晕了过去,已经松手了。见此情景,我拼命的要往沼泽里冲,被付马和克拉玛依一起拽住。 付马严厉的说:“你镇定点,一会阿龙没救上来,把你自己再搭进去。” 霎时,棍子的那头似乎又有了坠感,力气奇大,克拉玛依没来得及松手,迅速的被拽入了沼泽内,克拉玛依身手很敏捷,见势赶紧松开棍子,我立马过去搭了把手,把他拽上来。 突然,一个黑影风一般的出现在我们面前,抓住那棍子,迅速往上一拉,那棍子隐隐发着白光,从棍子那头拽出了一个怪物,我定睛一看,一下子舒了一口气,原来是吴子涵。 杨灿灿赶忙扑了过去,兴奋的说:“子涵,你什么时候出现的?”吴子涵没有理会她,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那片沼泽地。 吴子涵拽出来的棍子那头的怪物,长的一半像鳄鱼一半像人,它长着鳄鱼的脚和尾巴,人的头,全身布满了鳄鱼坚硬的盔甲,它趴在地上,用憎恶的眼神看着我们。 吴子涵一脚把它踩在脚下,命令般的语气说:“把人给我送上来。”那半鳄人白了他一眼,像没听到一样完全没有反应,吴子涵看向我说:“把匕首给我。” 我赶紧扔给他,吴子涵拿着匕首,嘴里念了一句咒语,照着半鳄人的头就准备刺下去,那半鳄人立即露出恐慌的表情,大喊:“我去,我去。” 吴子涵手一歪,一把插进了它的背里,半鳄人惨叫了一声,他冷冷的说:“不回来的话,这匕首就会杀了你。”半鳄人留着眼泪忙说着不敢,就回到了沼泽中,不到一分钟时间,便把老三驮了上来,克拉玛依赶紧上前按住老三的腹部,杨灿灿忙着清理他脸上的淤泥,老三咳嗽了几声,吐出了肺里的淤泥,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吴子涵环视了我们一周,问我:“肖老呢?” 我支支吾吾的说:“被那雷阵阵灵戴雷丘留下当压寨相公了。”吴子涵不再说话,杨灿灿又问了一遍:“你怎么时候来的?” “刚到。”吴子涵敷衍般的回答,眼睛一直盯着那半鳄人。 老三慢慢的站起身来,虚弱的说:“奶奶的,幸亏老子练过闭气功,不然还不得死在这沼泽里,还好子涵兄弟及时赶到。” 吴子涵对于老三的感谢完全没有回应,老三也习惯了,没再说什么,我问他:“这是什么阵啊?这怪物就是阵灵了吧。” 吴子涵的脸色变的凝重起来说:“这是兑阵,自然属性对应泽。阵灵?我也再找,似乎已经死了。” “阵灵死了?”杨灿灿大惊,“是你先来灭了它吗?” 吴子涵摇摇头说:“我来的时候就已经死了,不知道是谁破的阵。” “啊?难道真的有人在帮我们?”我惊叹道,“那这个怪物是干什么用的?” “估计就是个看门的。”老三恢复了些力气,上去使劲踩了那半鳄人几脚,嘴里还不停的说:“我让你往下拽,我让你拽,我让你……”他赶紧抱着自己的脚,“奶奶的,皮这么硬。” 杨灿灿撇撇嘴说:“大哥,你不累啊,老实的呆会吧。” “这泽阵是谁破的?”吴子涵眯着眼睛问道,他的语气不容置疑。 “我也不知道,是个从来没见过的人。”那半鳄人抖着着身子说道。 老三抽出砍刀走了过来,边走边说:“不给它两刀它就不知道小爷我的厉害。”我赶紧挡住了老三,免得他添乱。 吴子涵继续问:“什么时候的事?” 半鳄人想了想说:“应该就是今天的事,前几天老大还说有一群人正在破火阵,马上就离我们不远了,让我做好准备,今天你们还没到,老大就死了,那人的实力很强,我老大都没有还手的余地,我劝你们还是算了。” “你少在这吓唬我们。”我鄙夷的看着那怪物,“问你什么就回答什么,哪那么多废话!” 那半鳄人看了我一眼,冷笑了一声:“你就是周君扬吧。”我顿时一惊,它怎么知道的?我不待我张嘴问,老三抢了个先:“我二哥现在都这么出名了吗?他虽然没什么能的,但是喜欢人,你没机会了。” 半鳄人看着我们阴笑了几声说:“看来传说也不都是空穴来风,早在我守护这个阵的时候就知道你要来,算算日子也差不多了。” “你守护这阵的时候?”我被它说的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岱舆古国不是一万年前就灭亡了吗?这怪物在一万年前就知道我要来?我呵呵一笑,自己怎么这么蠢,着了这怪物的道,“你能不把自己说的那么年轻吗?我今年才22岁,你在这呆不下千年了吧。” 见我不相信,那怪物轻哼了一声:“你还挺天真,你以为你22岁,就真的只活了22年?”那怪物顿了顿,继续道:“听说你爷爷之前疯了,他现在就在这古国的大殿之中,你有没有想过,你爷爷其实根本就不是你爷爷?” 老三被这怪物说蒙了:“他爷爷不是他爷爷,难道是你爷爷?这怪物说话好奇怪啊。” 被那怪物一说,我心里咯噔一下,当年爷爷跟随队伍去了西域之地,那些人都遇难了,为何只有爷爷回来了,听说他被人救起时还是躺在了沙漠的边缘,他是怎么走过去的?后来爷爷就疯了,母局长却说他一直在装疯,难道我真的爷爷早就已经……而疗养院那个是……我立马摇摇头,这一切太可怕了。 克拉玛依饶有兴趣的问:“你刚才说的传说?是什么传说?” 半鳄人没有回答他,而是一直盯着我:“看来你自己也开始怀疑了,我不懂你们人类的世界,但是我知道这件事情一定不简单,从我老大丧命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了,因为我说的话就是他对你说的。” “你想对我们说话,还拉我们进沼泽地?”付马怀疑的看着它问。 “我也不知道你们就是啊,总得先自保吧。”半鳄人叹了口气。 “你是说这泽阵的阵灵有话想跟我们说,最后却被杀了?可你怎么还活着?”克拉玛依心思细腻,马上发现了事情的漏洞。 “因为我什么都不知道,这些事情只是我的猜测。”半鳄人摆出了一幅无所谓的表情,“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信不信由你。”它又把头转向的吴子涵,“还有你,你来这是想害死……” 还没等那半鳄人说完,吴子涵眼底闪过一丝寒光,抽出它背部的刀,朝着头便刺了下去,半鳄人挣扎了几下,一歪头死了。吴子涵自言自语道:“早知道你废话这么多,刚才就应该杀了你。”独独留下惊愕的我们。 “你为什么不等说完就杀了?”我不知道所措的看着他。 吴子涵淡淡了撇了我一眼:“你觉得它说的话有意义吗?” “你是心虚了吧。”老三撞着胆子说,“这怪物刚才说你想害死谁?你不让它说完,是害怕我们知道吧,难不成这泽阵的阵灵也是你杀的?只有你这实力,你不想让我们知道什么?” 吴子涵脸上毫无表情的说:“你要是这么想,我也没办法,随你。” 杨灿灿忍不住了,大叫道:“你们够了,一个怪物的离间计你们也相信,子涵这一路救了我们多少次,你们都是有目共睹的,他想害死我们,别说他出手咱们没有还手的余地,他不出手只在旁边看着,咱们就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付马拍了拍老三说:“子涵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不要乱猜疑,反伤了咱们的兄弟之情。” 老三看了一眼沉默的克拉玛依和我,恼火的说:“对,只有我是坏人,我闭嘴!” 吴子涵转过身回过头,轻描淡写的说:“你们要是觉得不放心,那就各走各的,这泽阵已经破了,继续往前走就是下一个阵,随便你们了。” 杨灿灿马上喜笑颜开的说:“我跟你一起走。”她在后面屁颠屁颠的跟着,我们几个交换了一下眼神,也都跟着走了。 自从来到这西域之地,有太多诡异的事情发生,我接触了一个从未面对的世界,我曾经怀疑过身边的每一个人,可是却从未怀疑过吴子涵,虽然他满身的秘密。我突然想起那位给我送信的郑局长,他曾说:“你看见的不一定就是真实的,很多东西需要你自己去寻找答案。” 走了两步,吴子涵突然停下了,看着我们说:“你们等会,我去去就来。” 老三马上防备的问:“你……你干嘛去?” 吴子涵面无表情的说:“去救肖老。” ☆、第四十章重 杨灿灿立马说:“我跟你一起去。”朝着我们做了一个鬼脸,这一次吴子涵没有拒绝。 老三“哦”了一声,不再说什么,吴子涵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浓雾之中,而我的心中亦如这重重的迷雾一样,摸不清方向。 克拉玛依低声说:“咱们要小心吴子涵,害人之心不可有,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付马坐在地上,低着头说:“我认为杨灿灿说的对,虽然听不到他的心声,他要是有心害咱们,一次次袖手旁观就行了。” “他为什么不让那怪物说完?”老三愤愤不平的问。 付马冷笑了一声:“每个人都有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这事情未必就会伤害到咱们,况且那只是个怪物,咱们是同生共死的兄弟,你因为一个怪物的话,就怀疑兄弟,咱们之间的信任感还真是薄弱,这个道理连杨灿灿都明白,阿龙你却不明白?”老三被堵的哑口无言。 我们几个等了一会,远方传来说说笑笑的声音,我赶忙走过去,肖老和灿灿嘻嘻哈哈的走在前面,吴子涵毫无表情的跟在后面。 “肖老,你可回来了。”我迎了上去。 老三窃笑着说:“肖老,咋没把我肖婶子一起带回来呢?昨天没来得及祝福你们早生贵子呀,还在蜜月你就出来不好吧。” 肖老上去就给了老三一拳:“你小子在擂台上演的挺像啊,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有当影帝的潜质。”他又转向了我们,“你们一个一个的太不够意思了,把老朽一个人仍在了那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方。” 克拉玛依笑笑看着满脸尴尬的肖老,不禁问:“那戴雷丘就这么容易把你放了?” 杨灿灿赶紧说:“那是,我们子涵出马有什么摆不平的事,他已经哭着找他姐姐去了。”她崇拜的看着吴子涵,吴子涵眼神迷离,仿佛根本不在这个世界。 “现在人聚齐了,赶紧离开这吧,免得夜长梦多。”克拉玛依说。 我们几个边走边听肖老抱怨戴雷丘各种雷人的事情,一路上就听哈哈大笑的声音了,我不时的瞟向最前面的吴子涵,他面色凝重,一语不发,仿佛有什么心事。 太阳慢慢的下山了,走了一会,渐渐的周围的景色已经不再是沼泽地,我们又回到了沙漠,与之前一望无际的沙海不同,这里矗立了很多已经风化的不成样子的土疙瘩,还有一些类似城墙的断岩残壁。 “这里应该出了泽阵了吧。”老三左顾右盼的说。 肖老看了一圈说:“奇怪,这里怎么没有指示阵的石碑?” 杨灿灿小碎步挪到克拉玛依身后,使劲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吓的克拉玛依全身发抖,直接跪在了地上,杨灿灿在一旁哈哈大笑:“克拉玛依你想什么呢?这么专注!” 杨灿灿的笑声突然僵住了,克拉玛依面色铁青,满脸都是汗,杨灿灿也被吓到了,赶紧问:“你没事吧,我只是开个玩笑,你怎么……” 克拉玛依马上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态,赶忙用袖子擦掉满脸的冷汗,遮遮掩掩的说:“哦……没……没什么,可能是刚才被那怪物伤到了,身体有点不舒服。” 付马轻撇了一眼克拉玛依没有说话,老三关切的说:“没事吧,不行的话咱们等会再走。” 克拉玛依摆摆手:“没事,别耽误行程,一会就好了,肖老,这里是什么阵?” 肖老迷茫的挠挠头:“我也不知道,没有指示的石碑。” “艮阵。”吴子涵没头没脑的冒出来一句。 “你怎么知道的?”老三歪着头问。 吴子涵没说话,一直盯着那些断岩残壁发呆,不时的用手上去摸摸,肖老眼睛转了一圈,解释道:“咱们现在只剩下乾、坤、艮阵没闯,乾坤两阵对应自然属性是天地,一般也是最难的两阵,会放在最后,按照这么推理这里应该是艮阵,艮对应属性是山。” “这里也没有山啊?”杨灿灿看了一圈说道,“会不会搞错了。” 肖老很坚定的说:“应该不会,对应的山但不一定会有山。” 夜渐渐深了,一轮又大又圆的月亮渐渐的爬上了天空,唯独不同的是今晚的月光泛着血红色。 “咱们今天就在这休息吧,明天在闯阵。”克拉玛依建议道。大家都表示同意,我们就在原地搭了帐篷,吃起了晚餐,似乎很久都没有这么悠闲的吃过一顿饭了,大家有说有笑的,吴子涵仍然是一言不发。 吃过晚饭之后,大家收拾东西准备好好的睡一觉,吴子涵轻声说了句:“我守夜,你们睡吧。”老三刚要张嘴说什么,被克拉玛依拦住了。 “我跟你一起守夜吧。”我说了一句,大家也都没再说什么,都打着哈欠进了帐篷,没过多久,帐篷里就传来此起彼伏的鼾声。 “你想问我什么?”吴子涵看着我突然说,着实把我问一愣。 “我……你怎么知道我想问你什么?”吴子涵眼神挪去了别处,没有回答我,“你为什么不让那怪物说完就把它杀了?” “因为它说的都是废话,没有必要听下去。” “那天的虚梦空间到底怎么回事,那位郑局长我在前面的阵里看到了他的尸体,可是一转眼就不见了?”我追问道。 吴子涵轻描淡写的说:“你自己都说了是虚梦空间,自然不是真实的,那位郑局长我不认识,不过他是死是活又有什么关系,有的人活着,其实他已经死很很久了,有的人就算死了,世间仍然有牵挂他的人,他就还活着。” 我皱着眉头,有点生气的说:“你这个人就不能正面回答别人的问题吗?老是说些莫名其妙的话,真是无语。” 吴子涵苦笑了一声:“我如果是你,就不纠结这个与正事毫无关系的问题,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控制好九虫不被它反噬,怎么救出你爷爷吧。” “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什么都知道?”我惊讶的看着他。 吴子涵怂了一下肩膀,眼神迷离起来:“一个不想与这个世界有一点交集却又身不由己的人,像我这样,死了都不会有人为我伤心。” 我突然觉得今晚的吴子涵好奇怪,似乎比以前感性了许多,我说:“你死了杨灿灿一定会哭死,我也会伤心,大家都会,再说你那么厉害,还会有你身不由己的事情?” 吴子涵微微一笑:“但愿没有那一天。” 杨灿灿打着哈欠,瞪着一对绿眼睛走了出来,含糊不清的说:“你俩怎么还没睡觉啊?” “杨大姐!”我无奈的看着她,“有夜视之眼的人晚上不要出来吓人好吗?你不睡觉起来干嘛?” 杨灿灿瞥了我一眼说:“上厕所,不行啊?” 吴子涵抬头看向她说:“不要走太远。” 杨灿灿马上变了一个声音,极其温柔的说:“知道啦。” 我们两个沉默了一会,“你去睡会吧,今晚我来守夜,明天还不知道要面对什么。”吴子涵对我说,并深深的叹了口气,似乎极其厌倦了现子在的日记。 我突然觉得哪里不太对,转过头问他:“杨灿灿去多久了,怎么还没回来?” 只听远处一声大喊,我和吴子涵马上起身,就要冲过去,不远处一对绿眼睛朝着这边跑了过来,“是杨灿灿。”我说道,“灿灿你怎么了,喊什么?” 杨灿灿呵斥带喘的说:“君……君扬,我刚才去上厕所,突然……看见一个黑影站……站在我身后,我回头一看,好像是……是你……你爷爷!” “什么?”我大喊道,把其他人都吵醒了,“你确定是我爷爷?”此刻我的情绪非常激动。 杨灿灿犹豫的说:“我看着像,没敢多看我就跑回来了。” 老三揉着眼睛,边打哈欠边说:“你认识他爷爷?哦,对了,以前是我二哥的爷爷派你的去的蝎子墓。”老三自问自答般的说着。 “咱们赶紧去看看吧。”付马附和道。 肖老微笑着说:“没想到在老朽有生之年还能看见周老弟。” 克拉玛依冷静的说:“我认为有诈,要是君扬的爷爷没道理看见我们不过来,咱们还是小心点为妙。” “如果他是身不由己呢?”我反问道,“不管是什么,都走到这了,我还怕他什么陷阱?”我冷笑了一声,往杨灿灿说的地方走去,大家也都陆续跟在我后面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杨灿灿跑到了前面领路,这里是一片比较平缓的沙丘,周围还是有很多已经风化的土疙瘩,白天看的时候没什么形状,七扭八歪的,夜晚借着月光再仔细端详,怎么感觉这么像一个个人的雕像,他们都摆着不同的姿势,诡异非常。 杨灿灿指着不远处那个黑影说:“就是他,你看看是不是你爷爷?” 我用颤抖的手打开手电,照过去一看,顿时大惊,我大喊了一声:“爷爷?” ☆、第四十一章 付马在旁边说:“君扬,你再好好看看!” 我定了定神,再仔细看过去,仿佛是一个雕像,只是那雕像极其神似,就跟真人一样,我赶紧凑了过去,仔细的观察这雕像,是一座沙雕,一碰还往下掉沙子,跟我记忆中的爷爷身高和胖瘦都差不多,为什么在万年前的古城里会出现一个我爷爷的沙雕?实在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肖老走了一圈嘴里不停赞叹:“像,是像,怪不得灿灿认错了。” 老三突然抓起杨灿灿说:“你不是真的灿灿,说,你是谁?”此话一出,给我们几个包括杨灿灿都问蒙了。 付马疑惑的说:“你为什么说她不是灿灿啊?我听到的心声都没有异样。” “刚才我迷迷糊糊听见灿灿说她去上厕所,这雕像周围哪有上过厕所的痕迹啊?所以我断定她不是杨灿灿。”老三一扬头,“我怎么这么聪明!” 杨灿灿呸了他一口,大骂道:“聪明你个大头鬼,老娘一看危险,没……没上,怎么地吧。”她连忙捂住半湿不干的裤子,老三在旁边窃笑着,杨灿灿使劲的扭着他的耳朵。 “这里为什么会有我爷爷的雕像?”我转过头看着肖老问。 肖老也是一头雾水:“这老朽也是不明白。” “你们看那边!”付马大声喊道。 前面的不远处,好像还有一座沙雕,走过去的时候,我无意间撇了克拉玛依一眼,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进了艮阵以后,他就如同丢了魂一般,话很少不说,经常面色惨白,动不动就是满脸的冷汗,还老自言自语不知道在念叨什么。 不远处那座人像沙雕姿势有点奇怪,我爷爷的雕像只是一个普通站立的姿势,这个沙雕似乎是一个人要奔跑,而且面目表情扭曲,似乎是受了极度的惊吓,肖老围绕着沙雕里三圈外三圈的走了好几遍。 老三不耐烦的说:“肖老,你推磨呢?” 肖老眼里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目光:“我怎么感觉这沙雕长的这么像黑子?” “黑子是谁?”老三问道。 肖老说:“黑子原来是中科院的,老朽有幸见过几次,后来跟你爷爷一起来到西域就……” “可能就是他!”吴子涵似乎发现了什么,用手使劲的剥落雕塑上的沙子,付马回了回神,也赶紧去帮忙,我们几个莫名其妙的相互对望着。 剥了一会,从那沙雕里露出一具干尸的头,我们几个顿时吓了一跳,我立马过去也帮着剥落沙子,不久,整具干尸都露出来,他全身的皮肉干枯紧紧的贴在骨头上,可能是接触了空气的原因,他的皮肤迅速的变成黑色,整张脸保持着扭曲的表情,他死前一定是经过了巨大的惊吓或痛苦。 “每个沙雕都有一个干尸吗?那这是……”老三望着周围密集的土疙瘩,全身不寒而栗。 肖老定睛仔细打量了半天说:“虽然已经变成这样了,但是老朽还是可以确定,他一定就是黑子。” 杨灿灿指着周围几个雕塑说:“那这些……” 肖老用手电照着,挨个仔细的看了一遍,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个带眼镜的是赵子当年考古队的副队长,这个三个女人是娟子,小李和路姐,这个……”肖老顿了顿,“我倒是不认识。” “是他们的向导尼格,当年他跟考古队走了就再也没回来,没想到……”克拉玛依用手掩住脸轻声的说。 “难道这些沙雕都有干尸?”老三开始剥落肖老认出来的那几个雕塑,“这个有,这个也有,真的都有啊?”老三颤抖着说。 “原来他们都死在了这,到底遇到了什么危险?为什么都变成沙雕了?”付马眉头紧锁。 刹那间我犹如遭受了晴天霹雳一般,如果说这些沙雕里都有干尸,那么我爷爷那座沙雕难道也有?那就证明我爷爷三十五年前已经死在了这片沙海之中,那回来的那个人是……我摇摇头,简直不敢再想下去。 吴子涵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总得看过了才知道。”他和老三在那座沙雕旁剥了半天,老三回过头有些兴奋的大喊:“二哥,你爷爷的沙雕里没有干尸,真的只是沙雕!” 我顿时心里又喜又惊,喜的是活着回来的应该是爷爷,惊的是在这里为什么会出现一座爷爷的沙雕。 肖老数了几遍那些沙雕,嘴里念叨着:“不对啊,好像少了一个人。” “少谁了?”我惊异的问。 “你爷爷来西域之时,我被派到了其他的地方,所以不太了解,我记得曾听郑局长提过,一共去了七个人,算当地的向导是八个,黑子,赵子,你爷爷再加这三个女士,还有这位尼格向导,还差一个人。” “可能在哪个土疙瘩里,咱们没发现,再找找。”付马说。 突然老三和杨灿灿大叫了一声,只见从沙漠下面伸出无数只灰白的手,似乎是从沙漠里长出来的一般,那手迅速抓住了众人的脚,越挣脱抓的越紧,老三迅速抽出砍刀,向那些手砍去,被刀砍到的手会迅速变为沙子,立即有变成更多的手,越砍越多。 杨灿灿带着哭腔大喊:“这什么东西?” “灿灿我马上就来救你!”老三越着急越挣脱不开。 我们身边的沙子似活了一般,从脚下开始把我们包裹了起来,慢慢的往身上蔓延,我终于知道黑子他们是怎么变成的沙雕。 克拉玛依挥舞着伸缩棍,面色铁青,嘴里不停的念叨:“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我们几个人还能支撑一会,可是肖老几乎快被沙子淹没了,我想起那几具干尸,不禁颤抖起来,我四下寻找着吴子涵,奇怪的是那些手似乎都有意避开他,他在旁边发着呆,不知道在想什么那么入迷,竟没有发现我们陷入了危险,“大哥,你干什么呢,快去救肖老!”我大喊道。 被我这一喊,他回过头来,显然也吃了一惊,但是迅速又回复了毫无表情的冰块脸,一动不动,老三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吴子涵,我跟你有过节,肖老又没有,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吴子涵对着我爷爷的雕像说:“出来!”我顿时呆如木鸡,他在跟谁说话?难道是我听错了?见那雕像没什么反应,吴子涵又加重了语气:“出来!”雕像仍然毫无反应,我的下半身几乎被沙子裹得死死的,动弹不得,而且沙子不停地往上身蔓延,老三几乎快被沙子完全裹住了。 吴子涵划破了手掌,匕首沾上了自己的鲜血,嘴里发出了嘶嘶的声音,刚要把匕首插入那雕像,突然一个女子的声音从雕像里传了出来:“不知道有故人在,还请见谅!” 爷爷雕塑上的沙子迅速的往下剥落,隐约的露出一张清秀女子的面容,沙漠中的手顷刻间消失了,裹在我们身上的沙子也噼里啪啦的往下掉,老三不停的往外吐着的嘴里的沙子,他吃惊的看着这个从沙雕出来的女人说:“妈呀——二哥,你爷爷变成千年女粽子了!” 那女子恭敬的朝着吴子涵作了一揖:“这位高人,请直接过阵吧。” 突然,从背后的一个沙雕里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姐——你怎么这么轻易就放过他们了,他们欺负奴家——” 肖老本来就被沙子呛到了,一听到这声音咳的更加厉害,我回头一看,顿时一脸黑线,果然是戴雷丘这货,这女子就是他姐姐?反差也太大了,我寻思着。 女子撇了他一眼,怒汉了一声:“给我闭嘴!”戴雷丘撅着嘴,愤愤的不再说话。 克拉玛依抖了抖身上的沙子,恭敬的说:“姑娘是这艮阵的阵灵?” 那女子点点头:“正是,在下戴欣欣,不知道各位有故人在场,多有得罪,就当小女子跟家弟开了个玩笑,各位请直接进乾坤大阵吧。” “谁是故人?吴子涵吗?”老三恍然大悟一般,“我就说这小子跟来历不明,指定有什么事,你们还不信,看吧,差点把命都送了。” “你为什么变成我爷爷的样子?”我追问道。 “我也是迫不得已,是奉命为之,并非本意。”戴欣欣闪烁其词的答到。 “奉了谁的命,你就直说吧,反正我们也要死了,让我们就做个明白鬼吧。”老三斜楞的吴子涵,带着埋怨的语气问。 戴欣欣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来,戴雷丘忍不住了,一只手挖着鼻孔说:“姐,你怕什么呀,直接说呗,不就是你下的命令吗?还杀了泽阵的阵灵。” 戴欣欣惊恐万分,似闯了大祸般大喊:“你给我滚回雷阵去。”戴雷丘哭着消失在了我们前面。 老三马上跳了起来:“你们看看,我就说都是吴子涵干的你们还不信,现在我肖婶子都作证了。” “阿龙……”付马在一旁喊道,老三转过身来,“戴雷丘刚才指的好像不是子涵兄弟……” 老三一脸诧异:“那是谁……” “是君扬……” ☆、第四十二章 “我二哥?”老三马上释怀的笑道,“不可能,他一直跟咱们在一起,哪有空啊?” “如果是另一个君扬呢?”付马说道。 老三似恍然大悟般:“你是说那个魄灵?” 肖老叹了口气说:“恐怕他现在已经不是魄灵那么简单了,四叶裂魂草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神物,它早已复制了君扬的三魂,七魄之中被魄灵带走两个,他还不受罗刹鬼咒的封印控制,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个人物了,而且……”肖老严肃的看着我,“注定一个会吞并另一个。” 我苦笑了一声,自己的跟自己的战争,听起来那么的不可思议,可是却又让我很无奈。 “各位再在我这里逗留也没有意义,还是去闯乾坤大阵吧,再问什么我都不会回答。”戴欣欣礼貌的说。 “我怎么感觉前面有诈啊,这小妞老是撵咱们走,今天小爷还就不走了。”老三耍赖般一屁股坐在地上。 戴欣欣哭笑不得的说:“随便你们吧,艮阵已开,小女子失陪了。”说完这番话,戴欣欣便消失了,只剩下一脸茫然不知所措的我们。 “时间还早,各位再睡一会吧。”吴子涵严肃的说。 肖老抖抖头上的沙子说:“这哪里还睡的着?” “我觉得子涵兄弟考虑的是,之后咱们要面对的是八卦阵中最强的两阵,别说睡觉了,恐怕咱们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能不能活着出来都是个问题,还在趁着现在养足了精神吧。”克拉玛依附和道。 我也点点头,表示同意:“阵灵说此阵已开,看来没什么危险了,应该不需要守夜了。” “会不会是她想让咱们放松警惕,故意这么说的,好把咱们一网打尽?”老三皱着眉头说。 杨灿灿撇着嘴大骂道:“你猪脑子啊,她刚才不现身咱们都快死了,看着就得了呗,说你笨还不承认。” 老三转了转眼珠,挠挠头说:“也是哈,还是我家灿灿聪明。” 我们整理了一下东西,又继续睡下了,我在帐篷里翻来覆去,过了很久才渐渐的睡着。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迷迷糊糊的感觉自己在贴着地上行走,我能清晰的感受到沙子传来的阵阵凉意,突然间发现自己的触觉变得敏感起来,即使是地上细微的震动我也了如指掌,我往前走了两步,觉得自己有点奇怪,我回身看了自己一眼,顿时一惊,我什么时候变成了一条蛇? 我立马慌了,浑浑噩噩的往前爬了几步,看见了熟悉的帐篷,我心里想着那不是我们的帐篷吗?让吴子涵看看怎么回事吧,兴许他能有什么办法,大家都睡的很沉,为了不吵醒大家,我轻轻的接近吴子涵的帐篷,他这几天似乎很累,睡的特别沉,我在旁边出神的望着,没敢打扰。 吴子涵翻了个身,我看他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正要张嘴跟他说话,吴子涵突然睁开眼睛,吓了我一跳,他警惕的看着我,眼里闪过一丝寒光,迅速从腰间抽出匕首像我刺来。 “我是周君扬啊,我是周君扬!”我大喊着,嘴里发出的却一直是嘶嘶的声音,吴子涵似乎听懂了,不再攻击,只是直直的看着我。 我们俩的打斗声吵醒了其他人,老三揉着朦胧的睡眼看到我不禁大喊:“我靠,哪来条这么大的蛇,不是说今晚没危险了吗?”他立马提着砍刀向我冲了过来。 我冲着老三大喊:“我是二哥啊,老三。”老三乱着砍刀就攻了过来,嘴里还不停念叨:“这大蛇,还紧的吐信子。”老三刀法奇快,我的腿,哦不,应该尾巴,没来得及躲开,被他砍了一刀,一阵剧烈的疼痛传了过来,从心底的某处传来了阵阵愤怒,一个声音在心里呐喊:“杀了他们——” 吴子涵见势立刻拦住了老三,老三还在大骂,吴子涵对旁边发愣的杨灿灿说:“去赶紧把君扬叫醒。” 杨灿灿半天才反应过来是在叫她,哦了一声,赶紧来帐篷里我,见半天我没动静,她明白这事不那么简单,立刻说:“君扬叫不醒啊!” 吴子涵告诫老三不要再跟蛇打斗,跑过来,看了我一眼,肖老似乎有些明白了试探的说:“梦矢吧。” 吴子涵点点头:“应该是。”他跑过来,冲着变成蛇的我发出嘶嘶的声音,我听的很清楚,他再说:“你去自己的身体旁,咬一口自己就能恢复。” 我吐了吐舌头,表示明白,便爬到自己的身体旁,顿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从地上仰视着自己,那感觉还不像是在照镜子,我看着自己脸,觉得很欣慰:“原来我的睡姿也是这么帅!” 额……貌似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我赶紧朝着自己的胳膊咬了一口,我的身体似乎产生了一股强大的吸力,我感到自己的整个被吸了回去,一片漆黑过后,我睁开了眼睛,感觉从脚上传来阵阵疼痛。 “刚才我怎么了?”听见自己发出的是人声,我终于舒了一口气。 付马关切的看着我问道:“君扬没事吧。” 肖老摸摸的额头,敲了敲我的眼底,就像一个老医生在给儿童看病一般,说:“应该是没事了,还好你攻击的是吴子涵,要是老三,你早就没命了。” 我用疑问的眼神看着肖老,等着下文,老三赶忙接话:“那是因为我比子涵兄弟稍稍厉害了那么一点点。” 杨灿灿“呸”的瞪了他一眼,肖老继续道:“你刚才应该是中了梦矢,元神变成了一条蛇,子涵兄弟应该是看出了本来的你,不然早就出手了。” “梦矢?是什么东西?” “一种巫术,只有人在睡梦之中才能施展。”肖老补充了一句。 “莫非是戴欣欣?我就说这小娘们不老实。”老三猜测道。 “不是她。”吴子涵望着远方,“源头在那里!”他指着前方。 此刻天已经大亮了,克拉玛依起身边收拾东西边说:“咱们就去前面探个究竟吧,该来的总会来。” 老三笑道:“克拉玛依这话有点视死如归的感觉。” 收拾好东西,我们开始往前方的乾坤阵进发,不知道为何,我心里一直惴惴不安,总觉得这一次要发生大事,吴子涵一直走在最前面,望着他的背影,心里少许有些安心。 走着走着,突然间周围雾气缭绕,雾气越来越重,前面吴子涵已经在我视线中消失了,我赶忙加快了脚步,克拉玛依大喊:“大家都跟紧了,千万别走散。” 雾气将周围的景物全部挡住,能见度几乎还不到一米,我一直跟着吴子涵的背影走着,大家都一直沉默没说话,忽然在我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吴子涵突然转过脸来,我定睛一看,居然是一个蓝脸人……我赶紧拍了拍自己脑袋,怎么开始胡思乱想了,我一定是被蓝脸人摧残疯了。 老三在一旁大喊:“你们发现没,雾气渐渐退了。” 突然,一个黑影从我眼前闪过,速度太快,就如一阵风刮过,根本什么都看不清。我先是楞了一下,下意识的追了过去,大家也都发现了,一起追了出去,跑着跑着,我发现有些不对劲。 老三和杨灿灿边跑边喊:“站住,别跑!”我怎么觉得这声音离我越来越远,我再看看周围,雾气已经开始减退,周围貌似只剩下我自己了,我们看到的是同一个黑影,为什么会越跑越远? 我意识到了这一点,赶紧大喊:“大家别跑了,这黑影似乎是想分散咱们,千万别上当!” 杨灿灿立即停下说:“啊?我说的么,这周围怎么就我自己了。” “咱们等雾气散开再会合,大家都在原地别动,谁要是遇到危险了就大叫。”克拉玛依的声音从一个角落传出来。 我们几个都答应了一声,声音都是从四面八方传出来的,果然是想分散我们,我寻思着,杨灿灿在一边大喊:“子涵?吴子涵?”没有人回答。杨灿灿有些担心的说:“你们有人看见吴子涵吗?” “他就是在你身边,你叫他都不一定回答你,真是的。”老三愤愤不平的说。 我周围的雾气已经慢慢开始变薄,我依稀能看见前面的人似乎是付马,为防止我们之间谁出事,我们几个人一直大声聊着天,太阳渐渐升高,雾气差不多都褪去了,正当我们准备汇合的时候,不禁瞠目结舌。 在我周围,我的上下左右,出现了无数个老三,肖老,灿灿,克拉玛依和付马,独独没有看到吴子涵,我看着无数个他们都露出同一个惊讶的表情就知道,我们看到的都是一样的。 杨灿灿吃惊的说:“这什么情况,哪个是真的你们?” 肖老左顾右盼的看了一圈说:“看来有人故意把咱们引到镜阵里了,刚才那场大雾只是为了掩饰这个阵,那个黑影是想让咱们都分散开,咱们现在能看见彼此,却分不清哪个是真的,大家千万不要碰镜子!” 老三在一旁大叫:“你怎么不早说……” ☆、第四十三章阵 肖老皱着眉说:“阿龙,你碰镜子啦?” 老三看看周围,摸着脑袋说:“我也不知道,我现在周围都是自己和你们,肖老,这阵怎么破啊?我晕了。” 杨灿灿突发奇想:“君扬,你举手,看看哪个举手了就是真的君扬?” 我顿时满脸的黑线:“大姐,我举手镜子里的我不也举手吗?你让我说你点什么好?” 杨灿灿如醍醐灌顶般“啊”了一声:“我怎么没想到?” 突然,从后面的角落传来镜子破碎的声音,我从周围镜子里看到了后面的情况,那镜子似乎裂了一条缝,我看到老三再拼命的敲镜子,眼睛里满是恐惧,大叫着:“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肖老额头开始出现了细细的汗珠,他惊慌的说:“不是告诉你不要碰镜子吗?你怎么每次都这么不听话,听说这阵里的镜子都很诡异,只不定会出现什么事情。” 克拉玛依的声音从我左侧传来:“总在这里呆着也不是办法,镜子不能碰的话,我这里有棍子,不行把镜子都打破。”说着,又传来一声玻璃碎裂的声音,克拉玛依把自己身边的镜子用伸缩棍敲碎了。 肖老差点昏了过去,付马大喝道:“别敲了,肖老的意思这镜子没准会映出咱们的元神,要是打碎了,那咱们就都死了,永远别想出去。” 杨灿灿烦躁的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咋办,我看咱们早晚是要困死在这。” 肖老一直左右张望着,缓了半天才说:“老朽刚才仔细的研究了这镜阵,这镜阵呈迷宫形,上下还是封闭的,定是有出路的,千万不要摸镜子,周围的镜子一定是有问题,隐隐的能感觉到黑暗的溟涬之力存在,咱们手里都有行李,从包里随便找出什么东西,挡在手前去碰镜子,一起找出路。” 我们几个都点头称是,身后的老三还在不断的敲镜子,嘴里念叨着什么,越来越听不出清楚,我隐隐的觉得有些不对劲:“老三?你没事吧。”他不理会我,继续的敲镜子。 “付马,你听听老三的心声,是不是被迷了心智?”我大喊道。 付马隔了片刻说:“根本听不到阿龙的心声了,被一层黑色的溟涬之气阻隔,他应该是中招了。” “咱们先想办法汇合,然后再救阿龙。”克拉玛依用他的棍子左右敲敲,找出路,就跟一个盲人一样。 我也拿出手电筒,左右的试探着,就怕碰到镜子,一时间这房间里叮叮咚咚的全是敲玻璃的动静。 “啊——”一声闷响过后,杨灿灿大喊,“她奶奶的,这镜阵里的镜子还带移动的,老娘记得刚才这里明明有路,一回头就变镜子了,磕死我了。” “灿灿的心声在减弱——”付马大喊。 完了,我心里泛着嘀咕,估计灿灿也中招了,过不出其然,灿灿也跟老三一样,惊恐的对着一面裂了缝的镜子使劲的敲着,嘴里念念有词,却听不清再说什么,那声音仿佛里的很远。 “大家都小心了,千万不要再碰镜子了!”我感觉到一种强烈的不安和恐惧在内心开始蔓延着,不禁心里开始埋怨吴子涵,那家伙又不知道跑到哪去了,明知道这里有危险却把我们扔下。 我用手电不停的摸索着道路,却怎么走都好像只是在原地打转,若是真如杨灿灿所说,这镜阵里的镜子是移动的,那怎么会有出路?我正寻思着,却发现屋子里刚才敲击玻璃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了,出奇的安静,我扫了一眼周围的镜子,想看看大家怎么样了,却顿时傻了。 除了我之外,那几个人都站在镜子前,用阴森恐怖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们面色惨白,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唯一相同的是,他们看的镜子上都有一道裂痕。 我不禁大惊失色,怎么这一会功夫大家都中招了,这可怎么办?我突然慌了,感觉自己的上下牙都在颤抖着,我差点把自己十个手指甲都咬没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孤独恐惧感扑面而来。 之前在风阵,我虽然独自被留在茅屋的外面,也没有现在这么害怕,我不知道怎么破这镜阵,更不知道究竟怎么做能把大家从阵里救出去,我到底该怎么办,我几乎要疯了,镜子的里的老三、肖老、灿灿、克拉玛依和付马看到我慌张的样子,竟然都咧嘴笑了,歪着头,眼睛瞪的老大,似乎在欣赏我的表情,我被这场景吓的魂飞魄散,全身颤抖着瘫软的坐的地上。 突然耳朵里传出一阵奇痒,九虫从我耳朵里飞了出来,他在我周围绕了一圈,吱吱的叫了几声,调皮的跳着八字舞,这小家伙似乎能感觉到我内心的情绪,故意出来逗我笑,让我可以轻松一些,九虫用他的小胳膊比划比划,那意思好像是跟着他走。 肖老曾说过,他是上古的灵物,或者有破这镜阵的法子,我忽然像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一般,心里又充满了希望,之前那些负面的情绪,都被这淘气的小家伙驱赶了,他在我前面变飞变叫着,有时前面的镜子突然变换了方位,他“咣”的一声撞在镜子上,然后晕头转向的朝着我比划,前面有障碍,这里的镜子似乎对九虫不起作用,他多次碰到镜子也没中招。 往前走了一会,我发现地上有什么东西在闪着寒光,定睛一看,似乎是吴子涵的匕首,这匕首怎么会在这?难道吴子涵出了什么事?我赶紧摇摇头,之前在镜阵里根本就没见过他,看来他是破阵出去了,他把匕首留下,莫非是助我破阵的?他能放心的走,定是相信我们可以全身而退。 九虫在前面吱吱的叫,我一看是付马,我用手电碰了碰,是真的,付马一动不动,就跟一座雕像一样,九虫停在付马的额头上,不停的朝着我比划,“你是让我用刀把他额头划破?”我试探着问,九虫点点头,不停的吱吱叫。 “好吧。”我刚走进付马,他突然使劲的用手掐住了我的脖子,吓了我一跳,刀从我的手里滑落,他力气奇大,脸上露出无比狰狞的表情,我被的掐的都快翻白眼了,九虫见势,赶紧变成了银白色,付马全身上了一层白霜,僵在那里。 我使劲的咳嗽着,才发现原来能顺畅的呼吸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儿,肖老说过,被九虫冻的太久会有危险,我也顾不得难受了,赶忙用刀在付马的眉间划了一刀,顿时一股黑血窜了出来,我示意九虫为付马解冻,他欢快的变成了红色,白霜刚退,付马全身抖了一下,不知所措的看着我,恢复了平时的眼神。 “付马,你没事了吧。”我关切的问。 付马茫然的看着我:“你是真的君扬啊?不是镜像吧,刚才怎么了?” 我把他的手放在我脸上,他的手很凉,估计刚才被冻住还没缓过来:“你摸摸我是不是君扬,刚才你碰镜子了吧,中招了,差点没掐死我。”我终于舒了一口气。 付马挠挠头:“是吗?” “咱们赶紧去救别人吧。”我对付马说道,他点点头,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转身的时候,无意间瞥见镜子里的付马,他的嘴角似乎闪过一丝阴笑,一定是这镜子在搞鬼,我心里想着。 九虫在前面欢脱的飞着,走了不远,我又看到了杨灿灿,学着刚才的样子,灿灿也是一股黑血放出后恢复了神智,边走边听她抱怨着镜阵是哪个变态的人设计的,怎样怎样的话,克拉玛依,老三和肖老也都被救了出来。 我们几个人终于又聚在了一起,赶紧先互相摸摸彼此,看看是不是真的,不知道一定会误会这我们一群人,哼!我邪恶了。 杨灿灿盯着我手里的匕首说:“咦,这不是子涵的吗?你什么时候看到他了?” “在救你们的时候,我在地上捡到的,看来他坚信咱们可以破阵,在下一个阵里等着咱们呢。”我解释道。 老三不耐烦的说:“先别管这些了,咱们先出去要紧,这阵怎么破啊?” 肖老左思右想,憋了半天,说:“老朽记得这镜阵里有个原镜,又叫母镜,只要找到它打破了,这镜阵自然也就破了。” “你之前不是说这镜子里有咱们的元神,不能打破吗?现在打破了咱们几个不会有事吧?”我有点担心的问。 “肖老什么时候说这镜子不能打破了,我咋不知道?”老三眼神迷离,似乎正在回想。 杨灿灿踢了他一脚说:“那时候你已经被镜子控制了,你能听见什么吧?”她狠狠的瞪了一眼老三,我突然觉得气氛有点诡异。 “应该是,灿灿被迷惑的时候,付马就说你的心声在减退。”我插了一句。 付马满脸迷惑:“我说过吗?” 我顿时心里咯噔一下,难道他们都失忆了?还是有一部分记忆留在了镜子里? ☆、第四十四章 克拉玛依忙上前拍了一下付马的脑袋:“你行不行了,刚才照镜子照蒙了啊?自己说过什么都忘了。”克拉玛依冲着我挤出一个极假的笑容。 付马尴尬的挠挠头,带着些许谄媚的神态说:“可能是我刚恢复的事,忘了,忘了!” 若不是亲眼看到,我实在难以相信平时憨厚老实的付马能露出这样的表情,男人平常都比较粗枝大叶,很少有女人那样细腻的第六感,虽然眼前的人却是付马无疑,我老是隐隐的觉得哪里不对,我笑笑,可能是自己多心了。 九虫突然在周围不停的飞舞,嘴里发出吱吱的声音,冲着我上下比划着,像是有什么要紧事,我和这小东西的磨合期太短,他能通宵我的心意,我却不懂他想什么,九虫比划半天,见我没明白,一生气飞回了我的耳朵里,弄的我莫名其妙的。 “先别说废话了,赶紧把母镜找到,打碎它,咱们好赶紧出阵。”克拉玛依有些迫不及待的说。 “把母镜打破真的没事?”我还是不放心的又问了一遍。 “老朽说没事就没事,有事我担着。”肖老语气里带着强烈的反感,我也不好再说什么。 付马问肖老:“母镜长什么样啊?” “母镜跟子镜一定是有区别的,但是什么区别我还真的不知道,为今之计只能一块一块的找了,大海捞针似的找,还好这里的镜子不多。 “还得这么麻烦,干脆把这些镜子一起打破算了。”付马皱着眉,不耐烦的说。 “你能想到的,人家设计这大阵之人想不到吗?打碎超过五块镜子这阵就锁死了,大罗神仙都出不去,赶紧的,都别在这废话了,一个一个的找,总有一块跟别的不一样。”肖老用命令的语气说道。 我看着熟悉的肖老,脸还是那么的猥琐,可是怎么觉得这么陌生?他以前从来没用过命令的口吻跟我们说过话,想到这我赶紧拍拍自己的头,我这疑心病怎么又犯了。 “这回不怕碰镜子了?”我问道。 肖老仰头大笑了几声,加重了语气说:“以后都不怕了。” “为什么?” “哪那么多为什么,赶紧把母镜找出来!”肖老平日里得意的神情已经不在,脸上却平添了几分狠劲和杀气。 我们几个开始分头找母镜,这阵里少说也有几千块镜子,每个长的都差不多,而且还会移动,我们找了半天,我已经找的眼花缭乱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歇会,付马跟克拉玛依一直有说有笑的,相反平时最爱扯皮的老三和杨灿灿都异常的安静,半天没见他俩说一句话。 “我找到了——”克拉玛依一声大喊。 我们几个人赶紧围了过去,我仔细的打量了半天,“这跟周围的镜子一样啊,有什么区别?”我皱着眉头问。 克拉玛依愣住了:“你在镜子里能看到你自己吗?” “能……啊……”经克拉玛依这么一提醒,我才发现,这确实有不同之处,我只能从镜子里看到自己,周围其他人一个都没有。 “你们也是只能看到自己呗。”我看着大家,他们都先楞了几秒钟,克拉玛依突然笑着点头称是,众人立即附和。 “这个就是母镜了,君扬兄弟,快把它打碎吧,我们就能出去了。”克拉玛依眉飞色舞的说,似乎脑海里还在憧憬着出去的美好生活。 “为什么是我打?” 克拉玛依清了清嗓子说:“我们刚刚都中了招,所以打不破这镜子,只有你能打碎它。” “不是好了吗?” “你哪那么多废话,赶紧打碎!”肖老气愤的吼道,我甚至能看见他脑袋上的青筋,大家也都在我身后跟着附和催促。 我“哦”了一声,手足无措的往那母镜的跟前靠近,克拉玛依把伸缩棍递给了我,在众人期待的眼神中,我刚举起棍子准备轮向镜子,九虫突然钻了出来,挡在镜子前一动不动的盯着我,“你不想让我打碎镜子?”九虫朝我点点头。 我犹豫了一下,“九虫不让我打破,是不是其中还有什么秘密?” 肖老勃然大怒:“你管这蠢物做什么,他又没中镜阵的招,他知道什么?快打碎!”我停顿了片刻,又举起棍子,九虫依然坚定的挡在我面前,肖老见势过来准备把他轰走,九虫立刻变成了我没见过的金色,肖老全身猛的抖了一下,众人都跟着退后了几步。 “肖老,你不是说他是上古灵物吗?我觉得应该相信他的选择,变成金色是怎么回事,之前只见过变白和红。”我犹豫不决的说。 肖老似乎受了很大的惊吓,态度也没刚才那么强硬了:“那……那他……他有办法出去?” 克拉玛依叹了口气:“算了算了,让这小东西把母镜冻住吧,这镜阵就会停止片刻,咱们赶紧找出路吧。” 我点点头,“就这么办吧。”九虫先变成了金色后传成了白色,在母镜的周围绕了一圈,那镜子似上了一层霜一般。 克拉玛依在前面带路,领着我们绕来绕去,拐了十八道弯磕磕碰碰了半天,还真走了出来,“克拉玛依你行啊,你咋知道路的,这拐弯抹角的你都能找到,好像以前来的似的。” 听我这么一说,他忙解释道:“刚才找母镜的时候,我就把整个镜宫的地形摸清楚了,天生的向导,哈哈……”他干笑了几声。 我们没有回到沙漠,镜宫的出口连着一个山洞,里面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而且特别冷,是那种让人觉得不舒服,毛骨悚然的阴冷,隐隐的觉得里面一定有危险。 “这洞里怎么这么冷啊?”我站在洞口,打了一个寒颤。 “冷的不冷的,还有其他路能选吗?”杨灿灿板着脸,面无表情,简直就是吴子涵第二,她径直都了进去,老三二话不说也跟了进去。 这俩人是不是吵架了,怎么老半天都不说一句话,我心里泛着嘀咕,打开手电跟大家一起进了山洞。 这洞里潮湿异常,偶尔还能听到滴水的声音,里面很窄,只能将将容纳一个人行走,除了耳边的滴水声和脚步声,出奇的安静,我们走了很久,一直是一条路这么延伸下去,这个山洞似乎没有尽头。 “这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付马烦躁的说。 “你着什么急,咱们才走了十分钟。”老三淡淡的说。 “才十分钟?”我难以置信的说,“我怎么觉得好像走了好几个小时了?” 老三回头看我一眼,面无表情:“我特意看的时间,不会错。” 难道真是在黑暗里呆时间长了,会让人产生错觉吗?我的脚已经开始微微的酸痛,如果只走了10分钟不会这样吧,,我心里满是怀疑,继续往前走。 前面的肖老突然停下了,我一下子撞在了他的身上,“什么情况?”我捂着被鼻子说。 “嘘!有情况!”克拉玛依低声说。 接着手电的光亮,我看到前面的山洞已经到了尽头,也没有别的岔口,靠着墙似乎有一个黑影端坐在那里,我再仔细一看不禁倒吸了冷气。 那黑影跟之前看到沙雕里的干尸很像,都是皮肉已经干枯的不行,紧贴着骨头上,跟那些干尸不同,他的皮肉呈黄色,在黑暗之中还发出淡淡的金光,他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低着头似乎在思考事情。 “这不是粽子吧。”付马声音带着些惊恐。 “都他妈干成这样了,还能成粽子?有没有点常识?”老三顺嘴骂了一句。 “他身后好像有字。”克拉玛依皱着眉,走的近点,想看清楚,“是古五国文!”他仔细的端详了半天,冲着我们说:“写的一幅对子,上联是洞察天地阴阳事,下联是窥测命数生死劫。” “没有横批啊?”付马半开玩笑的说。 肖老轻哼了一声:“这小子原来是个算命的吧,口气还不小,能洞察天地阴阳事,还能窥测命数生死劫,他生前没算算自己能死在这里?” 我一直疑惑的盯着克拉玛依,“你什么时候懂的古五国文,之前怎么不知道?” 克拉玛依顿似乎被揭穿了一般,涨红了脸,半天没说话,付马附和着说:“啊,对啊,你什么学的古五国文,我怎么不知道?” 克拉玛依跟杨灿灿交换了一个眼神,杨灿灿撇了我一眼:“本姑娘教的,不行吗?你要是想学我也教你。” 我连忙摇头,笑着说:“我可学不来这个。”心里却仍然是满腹疑惑,杨灿灿之前一直跟我们在一起了,什么教过克拉玛依? 肖老赶紧打圆场:“别在意这些细节了,走到这没路了,还得想办法出去,咱们四处找找看看有没有机关。” 我们几个在这狭小的山洞里找来找去,这小地方一眼就能看个遍,哪有什么机关,我使劲的拍了拍干尸身后的墙,传来厚重的墙壁声,这后面也不是空的,看来这真的是死胡同。 老三嘴里骂骂咧咧的说:“他娘的,好不容易出来了,是个死胡同。”他退后了几步,不小心撞到了我,我顺势避开,不小心碰到了那干尸。 干尸突然全身发出金光,一个厚重老者的声音在山洞里回响:“扰我清梦者何人?” ☆、第四十五章人 那干尸全身闪着淡淡的金光,倒是有点像九虫刚刚的颜色,他们几个见到这个金光就像老鼠见到了猫,都露出了恐惧的表情,全身颤抖着躲在了我在身后。我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们几个,心里泛着嘀咕,一束光而已至于怕成这样吗? 眼前的干尸正在发生变化,刚才还是干枯紧紧贴着骨头的皮肉如今渐渐的舒展开来,皮肤从之前的黑黄色转为正常皮肤的颜色,他的头发开始生长并渐渐变的有光泽,脸上的五官也变的愈加清晰起来。 之前没怎么注意,看见干尸的变化几乎吓了我一跳,这干尸上半身与常人无异,下半身却是一节一节的,除了上半身的两只手之外,他下半身有六条腿,看上去活脱脱就像一只虾爬子,我不禁全身打了一个寒颤。 “这……这老头他是虾吗?”付马断断续续的说。 “我看不瞎,眼睛看起来很有神。”我低声回答。 付马撇撇嘴,瞪了我一眼:“我说的是他下半身,是个虾吧。” 老人全身的的金光渐渐褪去,刚才还是一具干尸,现在却是一个鲜活的人坐在我们面前,歪着嘴朝我们笑,与其说那干尸是个老人,不如说是个有着老人声音的中年人。 他的顶着一头齐肩的黑发,面色温润,脸上几乎没有一丝皱纹,看上去也就是三十多岁,跟刚才的干尸形象强烈反差,他歪着头,炯炯有神的眼睛注视着我们,凌厉的眼神仿佛可以穿透人心,我的心不禁颤动了一下,“就是你们几个扰了我的清梦?”那个苍老的声音又响起来。 “你……你你到底是人是鬼?还……还是虾?”付马结结巴巴的说。 老人嘴一撇:“你们这么盯着一个没穿衣服的人,是不是太过不礼貌了?还不都转过去。” 老三哼了一声:“谁会背对自己的敌人,你当我们蠢啊?” “那随便你们喽!”老人一耸肩,做了一个无所谓的表情。 我犹豫了片刻,转身背对着他,大家都在我身后莫名其妙的看着,“这位老人的能力定是在咱们之上,他想攻击咱们早就出手了,大家都转过去吧。”我解释道。 听我这么一解释,大家也都是犹犹豫豫的,但都还是转身了,过了一会,那老人笑道:“好了,你们可以转身了。” 我再看到他时,他不知道从哪里找出了一件白色的素袍,套在了身上,这袍子的款式有点熟悉,记得在蝎子墓看到上皇的石像的时候,他的身上就穿过这样的袍子,莫非是他们古五国的流行? “你是谁,到底是人是鬼?”老三警惕的看着他。 那老人悠闲的缕着头发慢悠悠的说:“你们这里除了他之外,别人都不配跟我说话。”老人嘴里的他就是我,我心里顿时一惊,老人慈眉善目的冲着我笑笑:“我是天机老人,你可曾还记得我?” 我扑哧一下笑了,赶紧摇摇头:“还真是不记得了。”天机老人?一听这名字我就想到了古龙的,看来这老人不是一般人物,百晓生的兵器谱上他可是排了第一啊。 “火婆也这么问我过,我以前跟你们很熟悉吗?”我缓了缓心情,疑惑的问道。 天机老人的眼中伤过了一丝哀愁,他叹了口气:“何止是认识啊,万年前,你也曾来过这里,我亲自为你卜算的一卦,时间,到底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心性。” “万年前?我才活了20多年好吗?” “哦?”他有点惊讶,“你到现在还不清楚自己的身份?你是这岱舆古国国王上凰的转世。” “我不是任何人的转世,也不是任何人的影子,我就是我,周君扬!”我倔强的说,心里满是不舒服。 天机老人朝我投来赞许的目光:“好,你就是你,君扬兄弟,你果然守诺言,回来圆那个万年前的承诺啦?” “万年前的承诺?什么承诺,我是来找我家人的,您既然是天机老人,肯定知道很多秘密,你知道他们在哪吗?”我着急的问。 天机老人叹着气说:“你要窥测的天机乃是我等的一场劫数,老夫虽然能窥得一二,却要为此坐尽万年的枯禅。” “您能说人话吗?”我有点不耐烦的说,高人说话都是这样的吗?这一半留一半的,那干脆别说了。 “万年前,你来这天机洞府找我,为你卜一卦天数,这一卦的代价是我坐万年的枯蝉,如今万年过后,你还是如约来找了,你是应劫而生,这是当初你自己选择的路,你曾经对我,对你的子民许过承诺,盼望你能早日实现。” “天机老人,你玄幻片看多了吧,我只是来找我家人的,找到他们,我就会回去,你老提承诺,到底什么承诺?。” “只怕一切都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他们的失踪不过是导火索,况且,他们根本不是你的亲生父母。”天机老人话里有话的说。 听到他这么说,我心里咯噔一下,我记得之前泽阵中那半鳄人曾经说过,你爷爷根本就不是你爷爷,如今天机老人也这么说,那老子是从哪来的?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付马在一旁按耐不住性子说:“你俩有完没完,当我们不存在啊,老头,识相的就告诉我们怎么出去,不然老子打断你的下尾巴。” 天机老人耸耸肩膀,冷笑了一声:“这里,他能出去,只怕你们要留在这一辈子了,假作真时真亦假。” “你少在这阴阳怪气的说话,君扬,你小心点这个人,我看他是不怀好心啊。”克拉玛依在充满敌意的看着天机老人。 “不要浪费时间了,当年我答应过上凰,等再见到你之时,继续为你卜算一卦,这一卦老夫又要继续枯坐万年,不过只要能助我等度过此劫,也算值得了,我卜卦之时不要让这些人打扰我。”天机老人严肃的说。 突然,他坐的石板下面出现了一个发着金光的太极八卦图,只是与我平常见的不同,这图上还有许多密密麻麻的文字和类似九宫格的推算衍法,天机老人闭上眼睛,掐着手指,嘴里不停的在念叨着什么。 “我看着老头在这虚张声势,好像在拖延时间,君扬,你就没发现?”杨灿灿一改往日的活泼,皱着眉冷着脸问我。 “我也不知道,等他算完又有什么关系?” “绝对不能等他算完,这小子不知道在搞什么鬼,想出去指定要在他身上下功夫,趁着他正在算卦,赶紧逼他把洞门打开。”肖老嗓门提高了一倍说道。 他们几个不顾我的阻拦,朝着天机老人冲了过去,老人微微一笑,半睁眼睛,又发出一阵刚才的金光,他们几个扭曲着表情,赶紧回到了我身后,狠狠的盯着天机老人,眼神要是能杀死人,我估计老人都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你们几个蠢货,我就知道你们会这样,刚才只是假装在算,现在我要来真的,周君扬,你要是连他们几个都挡不住,就别想出去了。”老人继续闭上了眼睛,留下了惊愕不知所措的我。 他们几个的举动不得不让我开始怀疑,我不知道他们几个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自从镜宫里出来后,他们五个都好像变了一个人,原来沉默寡言的变的油嘴滑舌,原来爱说的,却变成了冰块脸,脾气好的变的及其暴躁,他们几个人嘴里提到最多的就是出去,莫非出去会好? “不管怎么样,我想等天机老人卜完卦。”我叫出了九虫,严肃的看着他们,“谁要是再上前一步,我就会冻住他。”我语气不容置疑,九虫似乎感觉自己及其有面子,在他们面前耀武扬威的飞着,时而变换着三种色彩。 “周君扬,你个白眼狼,枉我们这么帮你。”肖老气的满脸涨红。 付马摇摇头:“枉我救了你那多次,真是看错人了。” 其他人只是恶狠狠的看着我,就像看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我听着曾经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们的各种冷嘲热讽,心里别提什么滋味了,没办法,这次我选择相信自己的判断。 洞穴的深处突然传来“塔塔”的脚步声,我们几个人都惊异的望着身后,是谁会在这个时候进入山洞,难道是另一批队伍?还是真让大家说中了,后面却有追兵,这天机老人难道真的在拖延时间? 我偷着瞟了天机老人一眼,他仍然掐着手指嘴里念叨着什么,不同的是,我发现他之前红润的脸颊开始变的惨白,头发也开始出现白发,而且在迅速增多,脸上出现细细的皱纹,汗水从他脸上滑下来,滴在素袍上。 脚步声越来越接近,我们几个屏住呼吸,盯着这个不速之客,不知道为什么我出奇的紧张。我们总是会惧怕某些未知危险,实际上当你鼓起勇气亲自面对的时候,那些所谓的危险多半都是自己吓唬自己的,人,多数都是输给了自己的心。 我看到不远处走来一个黑影,我们几个齐齐的用手电一照,顿时呆住了,然后齐声喊道:“吴子涵——” ☆、第四十六章期三谨以此章有黄金联赛为我投票的亲 吴子涵再次出现,让我们几个又惊又喜,我见到他自然是喜多于惊,心里面顿时有了厚重的安全感,其他人却是一脸的惊讶,呆呆的杵在那里半天没有反应,九虫愉快的朝着吴子涵飞去,在他身边翩翩起舞,似乎在跟老朋友打招呼一般,这倒是让我颇为诧异。 “你找到大部队啦,子涵。”我开心的说,心里却隐隐的有种不安,我突然冒出一个很奇怪的想法,大家的性格似乎都变了,吴子涵不会变的突然能说会道油嘴滑舌了吧,我想象着那个场景,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吴子涵冷漠的扫了我们一眼,面无表情,死死的盯着正在卜卦的天机老人,我心里顿时舒了一口气。 “你你……你是吴子涵吗?”付马磕磕巴巴的问。 杨灿灿撇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说:“你能不能不老问废话,子涵,你之前去哪了?” 吴子涵突然转向我问:“匕首呢?” 我先是一愣,不知所措的从腰里拿了出来:“这——呢——” “杀了他们。”吴子涵的眼底闪过一丝寒光,他的这种表情我只见过两次,上一次是对付那个半鳄人,他几乎没给那怪物任何喘息的机会。 克拉玛依凑到我耳边低声说:“君扬兄弟,这个吴子涵好像有问题,咱们得小心点。”克拉玛依朝着付马使了个眼色。 付马闭上眼睛半晌,皱着眉头说:“他绝对不是吴子涵,我能听到他的心声,虽然混混沌沌但是充满杀气。” 肖老哼了一声,连忙附和:“真的吴子涵一出现会直接说杀了咱们吗?用脚趾头想都能得出的答案。” “二哥,信兄弟的话就赶紧让九虫冻住他,不然恐怕咱们都有危险。”老三阴着脸说道。 吴子涵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吓了我一跳,我以前可从来没见他笑过,而且还是冷笑,他说:“你要连这个决定都做不了,往下的路,你无需走下去了。”他走到天机老人的石板旁坐下,安安静静的看着他。 我站在他们中间,不知所措的听着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举棋不定,脑袋里变成了一团浆糊,如一个傻子呆呆的看着他们几个。 天机老人渐渐睁开眼睛,疲惫至极,他的精力似乎已经到达了极限,他勉强的睁开眼睛,刚刚还是满头的黑发如今变得雪白,干瘪的脸上爬满了皱纹,跟刚才完全判若两人。 他没有理会众人,冲着我用苍老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说了两句话:“躔昱现起天机变,玄牝开应夙世劫。”还没等我张嘴问问其中的细节,他已经慢慢地闭上了眼睛,皮肉开始迅速干瘪变黑,不到一分钟,天机老人又变回了原来的干尸,我看着这一幕的变化,惊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克拉玛依嘴里一直念着那两句禅语,实在参不透这是什么意思,吴子涵皱着眉头出神的想了一会,然后站起身来,朝着天机老人鞠了一躬,他站起身来时,大家都做着防备的姿势,敌视着他。 “差不多可以走了。”吴子涵撇了我一眼说道。 “你知道怎么出去?我们找了半天都没有机关。”我说道。 “杀了他们就能出去,”吴子涵坐在石头上,用手托着头,轻描淡写的说,“他们是镜阵虚化出来的镜像,虽然长的一样,但是镜子照人是相反的,他们的性格也会变的与本人相反,咱们真正的同伴已经被镜阵吸了进去,恐怕现在已经在大殿了,你要是还不抓紧,他们可就真的没救了,能不能出去就看你了,破阵你是关键。” “妈的,别听他胡扯,你才是假的,君扬,不信老朽证明给你看。”肖老从包里拿出母局长给的枪,朝着吴子涵“当”的开了一枪,我大喊:“不——” 顺着枪声一看,那子弹穿过吴子涵的身体打在了石板上,我顿时瞠目结舌,“你看了,老朽没骗你,他不过是一缕幻影,我们有血有肉站在你面前,何去何从你自己决定吧。”肖老不以为然的说。吴子涵没有任何解释,面无表情看着我们,等待我的决定。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变成了能不能出去的关键,众人的性格的确如吴子涵所说,都是朝着与他们原来相反的性格变化,可是眼前的吴子涵却也不是真实的,只是一个幻影,我到底该相信谁,我的头疼的要炸了,我大喊一声,蹲在地上,双手抱住头,模糊之际,我似乎一个声音在心里呐喊:相信自己的直觉!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镇定一下情绪,回忆起之前的情景,克拉玛依轻车熟路的带我们走出镜宫,他们几个说话前言不搭后语,似乎都很着急要出这镜阵,等等种种。 我抬起头,朝着他们几个说:“对不住了各位,我相信吴子涵!”还不等他们几个反应,我立即给九虫使了个颜色,九虫早就跃跃欲试很久了,他立即变成了金色,在众人周围飞了一圈,然后有变的火红,他们几个身上顿时燃气熊熊大火。 他们几个在我眼前翻滚惨叫着,克拉玛依瞪大了眼睛,抓住了我的双腿,大骂我忘恩负义,老三和杨灿灿的脸扭曲着朝着我怪笑,付马和肖老咒骂着说什么做鬼也不会放过我,我听着他们赌咒的话在这狭小的山洞里不停回荡着,心里面泛起阵阵波涛,我闭上眼睛,背过身去,安慰自己这一切都是假的。 过了一会,声音突然戛然而止,我把眼睛睁开一个小缝,转身看了一眼,眼前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了,吴子涵突然发话:“别看了,镜人已经灭了,不灭他们,这条永远出不去。” 霎时,天机老人石板下的太极八卦图发出阵阵白光,吴子涵看了我一眼:“坐上去就出去了。”说完,他径直的跳了上去,消失在我面前,我也来不及多想,走上石板的白光之中,眼前一片光亮,晃的我睁不开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眼前白光减退了很多,我慢慢的睁开眼睛,一下子愣住了,这里是哪里?我好像躺在了什么地方,头上一块块的木板,赶紧起身一看,顿时吓了一跳,这不是我宿舍吗?屋里一个人都没有,我立马懵了,这是幻象?我四处找吴子涵,也不见踪影,他不是跟我一起跳下来的吗? 突然,宿舍的门开了,老三满脸是水,头发微湿的走了进来:“我靠,二哥你真能睡,赶紧起来洗脸啊?今天是马长脸的课,我都旷好几次了,期末还不得挂我啊?” “老三,你们刚才不是在镜阵吗?这什么情况,怎么回学校来了?”我混混沌沌的问。 “镜阵?你做梦呢吧,镜阵你妹啊,还没睡醒啊,你以后不能早点睡吗?再不起来我可不等你了啊。”老三哭笑不得的说。 我满脸的疑惑,难道之前的种种都是我做的一个好长的梦?我咬了一口自己的手指,生疼生疼的,这还真是现实,到底怎么回事? “老三,你今天不用去隐调局吗?”我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老三正在快速的穿衣服,从一周没洗的袜子里挑一双干净的穿上。 “隐调局是毛?我也没打算考公务员啊?二哥你赶紧的吧,还有十分钟了,我可先去了,老四给咱们占座了。”老三说着拿起书飞快的朝着教室充了出去。 我看了一眼手机的日历,2014年6月4日,星期三,去西域前这一天我干什么了?完全没有印象,我记得我是7月份来的西域,那时候母局长还特意跟学校商量好,免除了我的期末考试,等过了暑假再补考的,难道我穿越了? 突然我手机响了,吓了我一跳,号码显示我妈妈,我心里咯噔一下,手不停的颤抖,那边传来我妈熟悉的声音,“大儿子,干啥呢?”我顿时止不住流出了眼泪,抽泣的说:“妈——你和我爸还好吗?” 我妈听到我哭声,语气有些凌乱了,“大儿子怎么了?在学校受欺负啦?” “没有,妈——我想你了。”我预制住强烈的想哭的欲望。 无论我们长了多大,只要在父母面前永远都是个孩子,我曾经很少表达对父母的爱,更觉得一个大男人去表达这个是一件很难为情的事情,只是历经了这些以后才发现,有些话如果再不说,恐怕永远都没机会说出口了。 我妈有点着急了,“大儿子你今天咋了,怎么乖乖的,对了爸妈今天开车去看你,晚上到。” 我一听顿时激动了,立马说:“那太好了,你们快来吧,我等着。”挂了电话,我笑嘻嘻的拿着出去上课了,不管是真是假,能看见我爸妈总是好事,真的很想他们。 我用百米的冲刺速度向教学楼飞奔,经过女寝的时候,一个穿着白衣服头发凌乱的女生站在门口一直盯着我,我再定睛一看的时候,她就不见了,我没管太多,继续朝着教学楼跑去。 “二哥——”老三校园门口朝我摆手。 我还纳闷:“老三?你不去上课吗?怎么出去了?” “马长脸让我去二校区取东西,你快上去吧——”老三专注的看着我,没发现他对面一辆高速的轿车朝他驶来。 “快……躲……开……”还没等我喊完,老三已经被撞出了百米开外。 我突然一惊,睁开了眼睛,我躺在了床上,我懵了,什么情况?打开手机一看,2014年6月4日,星期三…… ☆、第四十七章在 宿舍里一个人都没有,我大喊:“九虫九虫!你在吗?”耳朵里空空如也。突然,宿舍的门开了,老三满脸是水,头发微湿的走了进来:“我靠,二哥你真能睡,赶紧起来洗脸啊?今天是马长脸的课,我都旷好几次了,期末还不得挂我啊?” “我怎么又回来了?你刚才不是被车撞飞吗?”我大惊,实在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老三摸摸我的额头:“不发烧啊,怎么一早上起来就说胡话啊,二哥,我又没欠你钱,做梦还得梦见我撞死,你跟我多大仇啊?”老三边说边忙活换衣服。 “老三,咱们好像进到了什么奇怪的阵法里,这怎么破啊?”我满头雾水的说。 “得,等上完课回来我再跟你讨论吧,二哥你赶紧的吧,还有十分钟了,我可先去了,老四给咱们占座了。”老三说着拿起书飞快的朝着教室冲了出去。 突然手机响了,号码显示我妈妈,我赶紧接了起来,那边传来我妈熟悉的声音,“大儿子,干啥呢? “奥,我刚起床,准备去上课。”虽然刚才已经跟我老妈通过电话,但是还是抑制不住心里的悸动。 “这都几点了才起来,赶紧去吧,一会迟到了,我跟你爸今天开车去看你,晚上到。”我妈语重心长的说。 我立马说:“那太好了,你们快来吧,我等着。” 挂掉电话之后,我忽然想起按着这么下去老三一会不是会被车撞飞吗?不会我一睁开眼睛又是星期三吧。不行,我得去阻止,打定主意后,我赶紧穿上衣服往学校大门口跑去。 路上经过女生宿舍,我特意回头,想看看之前那个白衣女孩还在不在,结果门口空空如也,难道是我之前看错了?我心里泛着嘀咕。 等我在回过神,发现一个熟悉的背影已经从教学楼里走了出去,正往大门口去,我大声喊:“老三——”我突然看见街对面站着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女孩,她头发有些凌乱,脸色惨白,毫无表情的看着我。 老三回过头:“二哥,马长脸让我去二校区取点东西,你赶紧上去吧。”说着老三已经走到了校门口,正要过街,远处那辆轿车正在高速的驶来,那个女孩却又在我视线里消失了。 “老三——你站在那别动,千万别动——”听我这么一喊,老三顿时懵了,茫然在站在校门口看着我,那量车从他身旁急速开过,吓了老三一跳,他大骂了一句:“妈的,会不会开车!” 见此情景,我终于舒了一口气,“二哥,你什么事啊?”老三回过神来问我。 “我……跟你一起去二校区,一会马长脸问起来,就说我帮你去拿东西了。”我害怕他去的路上在遇到什么意外,老三贼笑了一下。 一路上也没出什么事,回来又听了马长脸一个小时的大课,听的我昏昏欲睡,那感觉仿佛又回到了平静的学校,有着一种说不出的美好。 10点多终于下课了,老四先回了宿舍,我跟老三一起去吃饭,“老三,你要过街的时候看没看见对面有个穿白衣服的女孩?” “没注意啊?”老三歪着脑袋想了半天,“忘了,怎么的二哥,你相中人家姑娘啦?”他窃笑着,对着窗口说:“土豆粉。” “我也要一份。” “土豆粉两份——”食堂小哥朝着里面喊道,“同学你俩等会,前面还有一个扬州炒饭。” 不一会,土豆粉上来了,我跟老三边吃边聊,“老三,你真不记得自己是隐调局的了?母局长?付马?你都忘啦?”我正问着,老三涨红了脸,使劲的咳嗽。 “你怎么了?” “花……花椒……呛……”老三一口气没倒腾上来,脸从红色变成了紫色,一瞬间的功夫就倒在了桌子上。 我又睁开了眼睛,手机上的日期仍然是2014年6月4日,星期三。宿舍的门开了,老三满脸是水,头发微湿的走了进来:“我靠,二哥你真能睡,赶紧起来洗脸啊?今天是马长脸的课,我都旷好几次了,期末还不得挂我啊?” 我实在忍无可忍,“这他妈的有完没完?”我大骂的一声,是谁把我的生命之钟调成了单曲循环吗?怎么老是这一天,每次结束还都是老三莫名其妙的死。 老三被我刚起来这声大骂惊到了,“你这是怎么了,二哥,一大早上火气就这么大。”我没回答他,老三还是一系列熟悉的动作,忙活换衣服收拾书包,“二哥你赶紧的吧,还有十分钟了,我可先去了,老四给咱们占座了。”我跟老三同时说出了这句话。 老三一愣:“你咋知道我要说啥?我不等你了,我先走了。” 我及其不耐烦的说:“等会,我跟你一起走,省得你一会被撞死,一会呛死。” 老三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脸的迷惑,我换上衣服,也顾不得形象了,直接就出门了,反正老三只不定一会又挂了,我又得回来睡觉。 我老妈的电话如约而至,我却没感到一丝的不耐烦,还是一样的话语,一样的唠叨,以前我接到这样的电话会很没耐心,然而这是我在这重复的一天里莫大的安慰。 我们总是习惯把耐心和宽容留给外人,把最差的脾气留给了自己的亲人,尤其是父母,他们一次又一次的原谅和隐忍我们,每每直到他们离开得那一刻才知道,原来曾经的唠叨是那么弥足珍贵,今后的人生都不会有人再对你说同样的话了。 接下来,我陪着老三去了二校区,躲开了车,又上了一小时的课,然后来到食堂。 老三对着窗口说:“土豆粉!” “我也要一份。” “土豆粉两份——”食堂小哥朝着里面喊道,“同学你俩等会,前面还有一个扬州炒饭。” “等等,老三你换个别的吃。” “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请你吃——”我想半天,什么菜里不会放花椒,“包子——吃包子吧,我请客。” 老三皱着眉头看着我:“二哥你今天怎么怪怪的,行吧,你说啥是啥。” 我刷了饭卡,准备和老三找个地方坐下,食堂角落里,那个白衣女孩又出现了,我刚要走过去探个究竟,窗口小哥喊了一句:“包子好了——” 老三屁颠屁颠的过去取,头上大电风扇突然掉了下来,直接砸在老三的头上,顿时血肉模糊。 我再一次睁开了眼睛,宿舍的门开了,老三满脸是水,头发微湿的走了进来:“我靠,二哥你真能睡,赶紧起来洗脸啊?今天是马长脸的课,我都旷好几次了,期末还不得挂我啊?”我跟老三一起说了出来。 我无奈了叹了一口气,真是没完了,2014年6月4日,星期三,我的神啊,你能让我换一天吗?我用手摸索着衣服准备穿上,我发现枕头下面好像有什么闪过一丝寒光,我一看,心里顿时又惊又喜,是吴子涵的匕首,我把匕首偷偷的藏在腰间,心里顿时有种安全感。 老三愣了一下:“你咋知道我要说啥?”我又跟他一起说出来。接下来还是一样,去二校区取东西,听课,下课,去食堂。 老三对着窗口说:“土豆粉!” “你别吃土豆粉啦。” “土豆粉一份——”食堂小哥朝着里面喊道,“同学你等会,前面还有一个云吞面。” 我刚想劝他换一个离电扇远点,不带花椒的,突然感觉有什么不太对劲,我把老三拉到一旁说:“老三,咱俩在这等会,我有点事想弄清楚。” “二哥,你今天怎么神神叨叨的。”老三疑惑的看着我,我没搭理他,死死的盯着那食堂的窗口。 “云吞面一份好了——”食堂小哥朝着里面喊道。 一个瘦弱矮小的男孩,阴着脸背对着我们走到了窗口,我飞快的朝他走过去,用匕首迅速的刺入他的心脏。 周围的情景开始变的极其不稳定,就像置身在一团热气之后去看眼前的景色,飘飘渺渺的,很像之前跟子涵在的那个虚梦空间遭到破坏时候的样子。 那男孩没有转身,头180度的转到了后面,吓了我一跳,“居然被你发现我了。”他恶狠狠的盯着我,浑身散发着阴气,用一个极度沙哑的声音说道。 “前几次你都是扬州炒饭,这次一定要换个云吞面,这里所有的场景都一样,只有你变了,你就是这个阵的玄机所在。” “不愧是上凰的转世,你这阵破的真漂亮,才轮回了几天就找到了关键所在,不过你看看我是谁——”那极度沙哑的声音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他的面容慢慢的在发生改变,身体慢慢长高,变的比之前要魁梧许多,缭绕在他周围的阴气越来越重,我定睛一看,倒吸了一口冷气:“郑局长?” 周围的景色开始慢慢消失,再消失之前,我若隐若现的又看到了那个白衣女孩,她到底是谁?还不容我多想,我便晕了过去,等我再睁开眼睛时,我仿佛置身在一座大殿里,我对这里无比的熟悉。 ☆、第四十八章 之前我在宿舍里做的那个梦,我曾多次提过,这一路上也有很多次的情景与那个梦吻合,我迷失在沙漠之中,模模糊糊被一个蓝脸人带到一座宫殿前,穿过了一个幽长的石廊,我被他带到了一座大殿之中,只粗略的看清了里面的饰物,后来就惊醒了,还被老四嘲笑我阿凡达看多了。 我现在周围的环境很像当时的那个石廊,一瞬间我甚至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之前梦中匆匆而过,现在仔细端详,这石廊很宽敞,两侧均匀分布着巨大的圆形石墩,这石墩大概齐腰那么高,石墩上燃烧着蓝色的火焰照亮了整个廊道,幽长的石廊映衬在蓝光之下,更显诡异。 虽然整个石廊都燃着火,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甚至更觉得阴冷,九虫在我耳朵里动了动,感觉到这小东西的存在我心里舒了一口气,这应该不是虚梦空间了吧。 石廊的墙壁是一个巨幅壁画,我粗略的看了一下,展现的都是岱舆古国人的生活片段,这个国家的人皮肤似乎都是蓝色的,颜色深浅不一,其他的跟我们似乎没有什么不一样。他们可以乘着一种类似鹰的神鸟自由穿梭在天际,这神鸟看上去很熟悉,我的第一反应就是上古传说里的九天鲲鹏。 看到岱舆古国曾经的建筑我有点诧异,几乎跟我们任何一个朝代的建筑都不像,他们的建筑都是圆顶的柱式,颇有点欧美范,每个柱子都雕刻成不同的人物,越看越像古希腊的帕特农神庙,一个万年前的西域国度怎么会跟古希腊扯上关系,难道只是巧合?我百思不得其解。 右侧一棵巨大的树吸引了我,看不出这是一棵什么树,这棵树在壁画上体现的很巨大,下面的人只有蚂蚁那么大,树通体银色,上面一片叶子也没有,只是光秃秃的树杈,但是在最大的树杈上结了一棵浅绿色的果实,下面的蓝脸人都用崇拜的眼神仰望着,那果实里好像画着什么,我有些看不清,正想凑近了看看,突然听到稀稀拉拉的吵闹声和脚步声,似乎有一群人正在靠近我。 “这走廊怎么拐弯抹角的?”一个熟悉的女声传来,我仔细一听,这不是杨灿灿吗?不会又是镜像人吧。 “赶紧跑吧,躲一会是一会,被他们抓到就完蛋了。”老三用惊恐的语气说道,然后我听到快跑的脚步声,其余人也都跟着加快了脚步。 过了转弯处,克拉玛依问:“肖老,这什么地方你知道吗?”一抬头,大家看到走廊里的我,同时愣住了。 “有心声吗?”老三转向付马。 付马眯着眼睛摇摇头:“没有,应该是君扬。” “你……你是我二哥吗?”老三半信半疑的问。 我看着他们熟悉的眼神,有种说不出的激动,我如磕头机一般,使劲朝着老三点头。 “你……你你真是我二哥?我今天穿的内裤啥色的?” 杨灿灿嫌弃的白了他一眼:“你就能不能正经点,死君扬,你跑哪去啦,我们一个个都集合了,就差你了,等了你半天也没看见你。” 我笑着舒了一口气,这绝对是他们了,我可以肯定,“你们在镜阵不都中招了吗?后来出来一群假的你们,我还跟他们去见了天机老人。” “啥?天机老人?你没看见李寻欢啊?那镜子也真邪性,裂个口子,就出来个跟我们一模一样的人,我们都被关在镜子里了,你没发现我们一直敲镜子吗?镜子外面那个我也学着敲,最重要的是他敲怎么看着那么难看啊?白白浪费了老子这么俊俏的脸。”老三得意的朝杨灿灿挤眉弄眼的,杨灿灿没稀罕看她,“话说二哥怎么没事呢?” 老三扶着付马走上前,搂住我的脖子,他显得有些虚弱,似乎刚刚受伤了,气若游丝的说:“君扬还好吧,那你后来怎么知道不是我们的?” “性格差距太多了,而且还有吴子涵子在。” “吴子涵?他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杨灿灿四下寻找,老三在旁边哼了一声。 “他没跟你们汇合吗?我们俩本来一起出来的,后来我好像又掉到别的阵里了。”我说着浑身抖了一下,那个黑色的星期三可真是个不愿意回想的过去。 “我们没看到子涵兄弟,他说去救你之后再没回来。”克拉玛依说道。 i肖老凑过来,露出劫后逢生的表情,“老朽再能看到你太好了,君扬小友,你刚刚说天机老人,是一个长着虾尾的老人吗?” 我点点头,肖老兴奋的说:“他可是神人啊,可推测阴阳,可洞悉命数,他给你卜卦了?” 我恩了一声:“他说了两句禅语,我根本听不懂。” “说来听听——”肖老用渴望的眼神望着我。 突然身后又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听这声音人数似乎不少,众人立即停止了谈话,惊恐的往向后看去,“快走吧,先别寒暄了。”克拉玛依睁大了眼睛开始往前跑。 “后面什么人在追啊?”我边跑边问。 “一群蓝脸丧尸,老吓人了。”老三的语气里充满了惊恐。难道以前岱舆古国的人都变丧尸啦?我边寻思边跑。 没跑几步,这石廊到了尽头,一扇巨大的石门挡住了我们的去路,“找找机关,这么大的石门,一定有机关可以打开。”克拉玛依焦躁的喊着。 我们几个手忙脚乱的开始找机关,身后的丧尸离我们越来越近,我往后看了一眼,也冒出一身冷汗,这些人绝对不是岱舆古国的人,他们都穿着现代的衣服,梳着现代的发型,他们脸的蓝色,是一种发绿的蓝,不是我在壁画上见的蓝色,而且褶皱的皮肤下还透着红色的血丝,满嘴的獠牙,眼睛里都是眼白,手指甲发黑并且长的老长,他们人数至少有五十个,这群丧尸走的并不快,歪歪扭扭的,半伸着舌头,嘴里发出鬼嚎一样的声音。 “快……快点,我可不想变成这样。”老三急的的脸都绿了,得得嗖嗖的拿着砍刀。只是越级越找不到开关,这走廊只是一条通道,我们几乎已经到了绝境。 付马微笑了一声:“大不了就拼了。” “九虫,九虫,快出来——”谁知这小家伙好像害怕似的,躲在我耳朵里缩成一团,说什么都不出来。 杨灿灿掐着腰说:“这死虫子有什么用,哪去喂丧尸算了。” 突然,一声巨响,本来毫无缝隙的墙突然开了一扇门,吓了我们几个一跳,吴子涵露出个头,朝我们摆摆手:“快进来——” 杨灿灿第一个跳了起来:“子涵——”然后嗖的一下钻了进去,蓝脸丧尸离我们越来越近,我们几个也赶紧跟着跑了进去,蓝脸丧尸见状追到了门口,吴子涵赶忙迅速的将门放下,把丧尸隔在了门外。 我们几个都松了一口气,再能见到吴子涵我很兴奋,“子涵兄弟,多谢你在天机老人和轮回一天那阵里救了我,不然……”我挠挠头,冲着吴子涵笑笑,才发现他脸色惨白,虚弱的很,满身都是血渍,身上青一块紫一块还有不少抓痕,有的抓痕还在流血,地上还滚着几个之前那蓝脸丧尸的人头,老三看到了不禁抖了一下。 他默默的看了我一眼:“我没救过你,那只不过是你自己看到的幻想,你是自己救了自己。” “子涵,你怎么受伤了啊?被这群蓝脸丧尸打的吗?它们居然这么厉害,连你都伤成这样。”杨灿灿心疼的看着吴子涵。 “这些是原来岱舆古国的人?”老三问肖老。 肖老摇摇头,表示不知道。“是蓝魔人,不是蓝昱人。”吴子涵自顾自的看着伤口,说了一句。 “蓝魔人?”克拉玛依眯着眼睛似乎想到了什么,付马的表情突然变的十分惊恐,本来苍白的脸,显得更加惨白。 “古五国的人叫做蓝昱人,他们多数都会些通灵之术,有些贪婪的人觊觎他们的神力,就会喝蓝昱人的血,最后承受不了这么强大的溟涬之力,最后就变成了蓝魔人,被欲望彻底控制的内心,变成行尸走肉。”肖老若有所思的解释道。 “被他们抓到是不是会变成丧尸?”老三紧紧的盯着吴子涵。 “要是咱们的话一定会。”肖老明白了老三的意思,“若是子涵兄弟,那就不一定了。” “这里是什么地方啊?”克拉玛依环视了一圈,刚才只顾着说话,没仔细观察这屋子。 房间很大,紧里面靠近墙根的地方,一排排的放了很多大缸,至少有二百口,类似乡下平时用来盛水那种大缸,我伸头看了一眼,里面装的都是蓝色的液体。 “这蓝色液体是什么?”我问吴子涵。 “血,蓝昱人的血。”吴子涵面无表情的说,并且边在地上画着什么。 “那这里……”我突然明白了什么。 突然,那二百口缸里一齐冒出好多人头,他们的脸亦如刚才那群蓝魔人。 ☆、第四十九章云 “妈呀,这屋子是制造蓝魔人的基地啊,你这是把我们往狼窝里带啊,安得什么心啊?”老三看着满屋子狰狞的脸,瑟瑟发抖的说。 “你能不埋怨子涵了吗?要不是人家咱们早变蓝魔人了。”杨灿灿撇着嘴有些不乐意的说。 老三哼了一声:“之前外面只有五六十只吧,这里好几百只,我我……” “子涵兄弟既然能把咱们带到这,必然有出去的办法。”付马坚定的说。 克拉玛依扫了一眼那几百个从缸里冒出来的头说:“这里暂时还是安全的,这些蓝魔人还没成形,你看他们的眼睛还没完全变白,只要没有命令,他们不会主动攻击咱们。” “你怎么知道的?”我突然之间很纳闷。 “我……我我……”克拉玛依鼻子上冒出细细的汗珠,“我也是从一本古书上看来的。” “古书记得还真全,连做蓝魔人的方法都有?我到想知道这是哪本古书?”我一直追问不舍。 “别说,还真有,老朽就曾经读过,只不过这上古遗书不是善本,就是孤本,大多已经残破不堪,很难记住书名啊。”肖老解释道,但是样子并不是很诚恳。 “对啊,我早些年在隐调局看的,现在早就忘了,谁能记得。”克拉玛依理直气壮的说。 “我只是觉得这里没有那么简单,你们看这些人很明显都是现代人,这层层的大阵他们是怎么闯进来的,如果他们能闯过大阵还会被泡在这里?我怀疑他们都是被抓到这里来的,有人利用岱舆古国天然的屏障大批制造蓝魔人。”我把疑惑说了出来,不再追问克拉玛依的事情。 大家也都纷纷点头,杨灿灿扑哧一笑:“君扬现在说话越来越有上凰的感觉了,分析问题越来越到位。” “只是他们大批制造蓝魔人有什么用?”老三很不解的问。 “那就得问制造的人了,至少野心一定是不小啊。”肖老意味深长的说。 付马低着头做沉思状:“关键是谁可以自由出入这岱舆古国的大阵,就算是君扬,上凰的转世也要破阵而入,这人的来头只怕是不小。” 老三突然一抬头,似突然想到了什么:“我二哥是上凰的转世,上凰是岱舆古国的国王,那你爷爷就是……太太上王,难道是你爷爷?”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杨灿灿叹了口气:“说你脑袋缺根弦你还不信,你爷爷会假装消失引自己的亲孙子来蓝魔人的窝里?” 老三转念一想,也对,嘿嘿的笑了,“那也未必,如果不是亲孙子呢?”克拉玛依的眼神直直的盯着我,这眼神怎么这么熟悉,我的第一感觉。 我们几个在这讨论的热火朝天,吴子涵一句话没说,他在地上用自己的血画了一个很大的六角形,几乎可以一同站下我们七个人,六角形的周围还画着许多奇奇怪怪的符号,他在中间以我们看不清的速度结了几个手印,嘴里不停的发出类似毒蛇吐信子的声音。 他睁开眼睛,很疲惫的看着我们,满脸都是汗,我第一次看到吴子涵这么虚弱的样子,全队的气氛都开始变的紧张,“我只能保护他们到这了,往后的路就靠你了,我的命数马上就到了。”他气若游丝的看着我。 “我?命数到了什么意思?”我急忙追问。 杨灿灿眼里闪着泪痕:“子涵,你到底怎么了?” 吴子涵微微一笑,坐在了六角形的中心,示意我们都站进来,大家交换了一下眼神,都站了进去,吴子涵念了一句“开”,这六角形顿时亮起血色的光芒笼罩着我们,那些蓝魔人似乎感觉出什么异样,满脸淌出血泪,挣扎着从缸里爬了出来朝我们追过来。 “不是说没命令他们不会出来吗?”老三看到这阵仗满脸淌汗。 “这东西嗜血吧,是不是闻到血味了?”杨灿灿猜测道。 “不是,有人命令他们攻击了。”克拉玛依满脸严肃的说。 缸里未成形的蓝魔人朝着我们快速走来,有一只最快,已经跑到了我身边,他半吐着舌头,狰狞的冲我笑了笑,迅速的朝我抓来,我几乎没有反应的时间,唯一能做的只有闭上眼睛,我能听到自己心脏剧烈的跳动,不知道变成蓝魔人了,还能不能感受到心脏跳动了?我胡思乱想着。 “周君扬,你睡着了啊?”杨灿灿站在旁边大喊,“刚夸完你,看看你这小胆儿吧。”她白了我一眼。 等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我们似乎已经不再宫殿里了,周围黑漆漆的一片,他们几个打着手电,观察周围的环境,吴子涵面无血色的躺在地上,杨灿灿守在他的旁边,我忙跑了过去看看状况,吴子涵已经露出的人死的征兆,没有心跳心有呼吸,身体冰凉,只是一点都不僵硬。 付马叹了口气:“子涵兄弟到底是什么人?灿灿你别担心,之前他也这样过,还会好起来的。”说着,他把吴子涵背了起来。 “付马你行吗?之前看你好像也受伤了,不行子涵我背吧。”我赶紧说道。 “没事,之前是打蓝魔人消耗太多体力,子涵不是说以后的路靠你了么,还是我来背吧。” 看着杨灿灿满脸的泪痕,老三嘟嘟囔囔的说:“切,动不动就扑街,也不怎么厉害么。”声音极小,一旁的杨灿灿没听到,克拉玛依赶紧碰了他一下。 我们所处的地方似乎是个很大的山洞,周围都是岩石峭壁,这山洞浑然天成,没看到有人工打凿的痕迹。 我们前面是一条黑色的河,大概五米多宽,看不到深度,右侧有一个亭子,样子很普通,就是我们平日经常能见到的那种四角的凉亭,亭子前面立了一块石碑,隐隐约约的能看到石碑上刻着文字,肖老凑过去看了一眼说:“是古五国文,灿灿,你看看写的什么。” 杨灿灿扫了一眼说:“哦,应该是这个亭子的名字,不过这名字好奇怪啊,叫自度亭。” “听着到是有点佛家的意味,佛家不就讲究普度众生吗?只不过自度,难道是自己度化自己?”克拉玛依分析道。 “这岱舆古国的人真奇怪,在地下修个什么亭子啊,子涵到底把咱们带到哪来了?”老三环视了一圈说。 肖老又露出得意的神情说:“依老朽看,这里怕是那宫殿的地下,咱们还是既来之则安之吧,我相信子涵小友把我们带到这必定有他的道理。” 我几乎没有心情参加他们的讨论,呆呆的站在河边,盯着那缓缓流动的河水,“二哥,你看什么呢?”老三拍着我的肩膀问道。 “老三——”我顿了一下,“你没发现这河上没有桥吗?我们该怎么过去?况且这河水……”我停住了,皱着眉头仔细向下看。 “嗨——”老三拖着长音,懒洋洋的说:“我以为什么事呢,游过去呗,克拉玛依那有母局长的碧水丹。” 克拉玛依朝我们尴尬的眨巴眨巴眼睛,“在镜阵的时候就丢了。” 老三先是一惊,半晌缓过神来说:“没事,那就游过去呗,这个宽度我们应该都不是问题。” 杨灿灿在河上张望了一会说:“咦?那上面不是有条船吗?”她指着河的左侧,之前我们只注意了河右侧的亭子,没往那边看。 听灿灿这么一说,老三欢天喜地的走了过去:“我就说么,人家古五国人那么聪明,没建桥自然有过去的办法。”老三俯身一看,顿时大惊,“这这这……船怎么没底啊?” 我们几个赶紧围了过去一看,也都十分诧异,这艘船说也奇怪,样子很普通,只是平常的渔船,这船很小,只能将将的容纳一个人,船是用青铜做的,也不知道泡在这水里多久了,却没见一点被腐蚀的迹象,仍然色泽光亮,船头雕刻着一个青铜的人头像。 这个人头像也颇为奇特,看着似一个三十多岁左右的男人,梳着半长不短的头发,五官雕刻的都很仔细,那男人的眯着眼睛,张着大嘴,从侧面一看仿佛就是再打哈欠。 “这船能载人吗?这不扯淡吗?”老三有些气愤的说。 克拉玛依到是饶有兴趣,走近打量了半天:“我看未必,你们看这船能在河里漂着不沉,这水也没进到船身,定是有什么玄机,君扬,这里你水性最差,不然你乘着这船先过去?” “那我就先试试。” 我在老三他们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迈进船里,为防止漏下去,我先用左脚试探着踩进船身,脚刚一落地,我以为会进满鞋的水,没想到那看似漏的船底好像有一块透明的玻璃一样,脚的感觉就跟踩在陆地上无异,踏踏实实的,我小心翼翼的两只脚都站了上去,虽然看不到船底,但是心里却很踏实。 “我背子涵一起过去吧,你带着他也不方便。”我对付马说。 付马点点头,我背上吴子涵,才发现这小子居然很轻,跟他的个子简直不成比例,我心里刚想着,这船怎么发动,从船头传来一阵哈欠声,我定神一看,那船头的青铜人头像居然动了。 ☆、第五十章蛭 我听到一个如洪钟般的声音在脑中响起:“你要过河吗?” 我顿时全身抖了一下,不知所措的答了一句“:要过河。” 老三还在纳闷:“二哥,你跟谁说话呢?”我也没来得及理他。 那船缓缓的动了,其他人也都诧异的看着我,船在行驶的过程中那人像一直发出打哈欠的声音,“您很困吗?”我试着想跟他聊天。 那声音半天才想起,“每天都要载很多人过河。”声音听起来很年轻,但是却很疲惫。 “很多人?每天都有很多人来这里吗?”我有点诧异。 “像你这样的活人倒是不多,像你背后的这位少年,更是万年才有,平日都是些行尸走肉,阴灵鬼怪而已。”那声音抑扬顿挫的在耳边缭绕着。 “您认识吴子涵?” 那声音呵呵一笑,“我哪能高攀的起他。” “您刚才说运送行尸走肉,难道是蓝魔人?”我等了半天,那声音没有回答我,船缓缓的向对岸靠拢,我不经意间瞥了一眼河水,发现这水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但是又有些看不清。 “河的对岸是什么,您知道吗?”我又试探着问道。 那声音打了一个哈欠:“这我就不知道了,我的活动范围仅限这条河,你快到了,我的工作也要结束了。” “要结束了?我对岸还有几个朋友,您不能把他们一起度来吗?” 那声音突然变的很悲哀,低沉的说:“这是规矩,我也身不由己,能度你们过来,是因为你俩未入镜阵。” “镜阵?那阵不是破了吗?”从我杀了镜人开始,就以为镜阵已经破了,难道它还在运作? “哈哈——要是这么容易还会叫乾坤大阵了吗?好自为之吧。”声音冷笑了一声。 此刻船已经靠岸,我背起吴子涵踉踉跄跄的上了岸,刚想叫那船回去,谁知船居然自己沉入了河底,消失不见了。 老三在河的对岸急的大骂:“他奶奶的,这船怎么自己沉下去了?二哥,怎么回事啊?” “我也不知道,那船说你们中了镜阵,不度你们。”我朝着对岸大喊。 杨灿灿掐着腰愤愤的说:“真是狗眼看人低啊,哦不,是狗船看人低,老娘还不稀罕坐呢。” 老三脱了衣服装进了包里,在岸上抻来抻去,对我们说:“就是,老子游过去。”热身完毕,他“扑通”的一声跳进了河里。 我突然想起来刚才在船上好像看见河里有什么东西,顿时大喊:“老三,你注意点,这河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老三在河里没说话,拼命的扑腾着,好像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他想使劲的往回游,可怎么在扑了都不动地方。 克拉玛依急了:“这水有问题,我下水去救阿龙。” 他一只脚刚迈进水里,付马一把拦住他:“你等等,阿龙的心声说不是被什么抓住了脚,而是水里有好多东西在咬他,导致他没了力气。” 肖老连忙跑到水前,有克拉玛依的棍子在水里捞来捞去,他大喊:“妈呀——这水里全是水蛭。” 听肖老这么一说我俯身一看,这水上面浮着一层黑曲曲的密密麻麻的水蛭,水蛭俗称蚂蝗,老三在水里已经快不行了,岸上的人急的团团转不知所措,杨灿灿说:“我下去吧,玄族的血这东西应该不喜欢吧。” 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杨灿灿跳入了水中,老三几乎已经虚脱了,河里的水蛭虽然没有都散开,但似乎也没伤害杨灿灿,她抓住老三,使劲的往岸上游了过去,还好老三游的不是特别远,杨灿灿快靠岸的时候,付马和克拉玛依一齐把老三拽到了岸上。 见老三平安上岸,河对岸的我也松了一口气,众人看了一眼老三,不禁全身颤抖,唏嘘不语,老三光着的上半身密密麻麻的全是水蛭,几乎都看不到原来皮肤的颜色,他此刻也是脸色惨白,之前应该是用尽了力气,见自己平安上岸,便一下子晕了过去。 杨灿灿到是没什么事,只不过她毕竟是个女孩子,刚才拉着老三上岸也耗费了不少体力,气喘嘘嘘的说:“阿龙这怎么办?” 肖老立即凑上来说:“这东西不能硬拽,克拉玛依,咱俩一起,赶紧把这些水蛭都处理了,不然怕阿龙受不了,你用酒,我用火折子烧,我包里有止血的药,给他擦上。”克拉玛依点点头,肖老吹了吹火折子,往水蛭身上一烫,那东西便从身上下来了,克拉玛依赶紧用酒消毒,在抹上止血的药。 肖老的动作很娴熟,就像一个老医生,过了半晌,老三身上的水蛭几乎都清理干净了,肖老简单的给老三包扎了一下,老三也渐渐醒了过来,只是身体有点虚弱。 克拉玛依烦躁的说:“这河咱们可怎么过去,如今游泳是不行了。” 突然,我发现河的远处漂来了几个黑影,前面太黑,看不太清楚,我立马大喊:“你们看,河那边好像有东西,你们小心点。” 他们几个也往我说的方向张望着,不时用手电照过去,想看看清楚,那黑影越来越近,隐隐约约好像是人影,难道是这河里淹死的人?我还在寻思着,临近时我一看,顿时瞠目结舌。 这河上一共漂着五具尸体,分别是克拉玛依、杨灿灿、老三、付马和肖老,都睁着眼睛,面目表情扭曲到了极致,对岸的他们也都看呆了。 “这……老朽什么时候死了?”肖老难以置信的说。 “为什么河上会有咱们的尸体?莫非咱们中间有人是假的?”杨灿灿这一句说的大家面色铁青,如今还怎么区分是真是假。 “那河上的李龙太丑了,我的脸居然能歪成那样。”老三就算是受伤了,也忘不了扯皮。 付马打了个响指,说道:“刚才君扬不是说这船不度咱们是因为中了镜阵吗?这几个人莫非就是君扬在天机老人那杀的几个镜人?” “我靠,二哥,你对我的镜人做了什么,他这脸咋扭成这样了?他是被爆菊花了吗?”老三不知道又从哪来了精神。 杨灿灿白了他一眼:“你,给老娘一边歇着去。”老三“哦”了一声,悻悻的走了,我在河对岸止不住的笑,还有心情扯皮,看来老三伤没什么大碍了。 肖老突然转头去端详那亭子旁的石碑,呆呆的盯了几分钟,对大家说:“之前灿灿说这亭子的名字叫自度亭吧,显而易见,是叫咱们自己度自己,这河上有咱们五个人的尸体,老朽要是没猜错的话……”肖老拖着长音。 “你不是让我们站在自己的尸体上过河吧。”老三满脸的冷汗,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伤口疼的。 “老朽正是此意” “灿灿,不然你先试试?这里就你不怕水蛭。”克拉玛依试探的说。 杨灿灿也没多想,大大咧咧的点头答应了,他们站在岸边,等着尸体再次漂来,又过了一会,远处的五个黑影又渐渐的漂来,杨灿灿看准的时机,再离的最近的时候往那尸体上一蹦,便跳了上去,她调皮的在镜人的尸体上蹦了两下,大喊:“你们快上来吧,这尸体可硬了,真的能载我们过去。” 克拉玛依,肖老,老三和付马见此情景,也都纷纷跳上属于自己的镜人尸体,肖老得意的说:“果然老朽分析的是。” 眼瞅着他们就要到我这的岸边的,我正准备下去接应,突然河里泛起一阵巨浪,把不少的水蛭都崩到了岸上,他们几个赶忙抓紧镜人尸体,老三一时失去了平衡,直接趴在了尸体上,他的脸对着镜人狰狞的脸,那镜人露出半截舌头,吓的老三赶紧站了起来。 不远处的河中,突然窜出一只巨大的水蛭,几乎把我们几个看呆了,这水蛭有一头抹香鲸那么大,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它浑身漆黑,全身大概有两米长,身体扁平,乍一看还以为是条蛇,水蛭张着大嘴,扁平的身下长满了触手,看着极其恶心。 老三几乎都快哭了,大喊:“妈呀——这是水蛭祖宗啊。” 肖老此时已经离岸边最近,他吓的满脸冷汗,屁滚尿流的拼命往岸上爬,谁知,那镜像尸体突然活了,照着肖老的腿咬了一口,肖老使劲踹了一脚,那镜像尸体沉入了河里,我赶集把肖老拽上了岸,肖老擦擦汗,撸起裤腿一看,一点受伤的痕迹也没有,他顿时皱起眉头。 “你们小心点脚下的尸体。”我大喊了一声。 其他人离岸边还较远,他们的注意力都被那霸王水蛭吸引了,根本无暇顾及这边,那霸王水蛭朝着老三伸出触手,老三虽然受伤,但反应还是很快,他赶紧用抽出砍刀砍断,水蛭又把触手伸向克拉玛依,克拉玛依用棍子挡住,活活把水蛭的触手拽了下来,那水蛭急了,伸出多只触手。 克拉玛依一看不是办法,灵机一动道:“我包里有炸药,看来想活命,必须炸死它。” ☆、第五十一章室 杨灿灿自告奋勇的大喊:“克拉玛依,把炸药给我,想必这东西应该也不喜欢我的血吧,我去把炸药扔进它嘴里。” 老三一听连忙喝止:“不行!这事怎么能让女人去,给我,反正我已经被吸了,不差再送它点。” “你一个病号就老实的呆着吧,别一会没成功还得折腾老娘去救你。”杨灿灿看着满身绷带的老三,不耐烦的说。 老三虽然脸上有些愤愤不平,但是心里一定是美滋滋的。“都别争了,还是我去吧。”克拉玛依严肃的说道。 正说着,霸王水蛭向他们伸出多个触手,克拉玛依赶紧挡在大家前面,故意让水蛭缠住自己,我在岸边为克拉玛依捏了一把冷汗,那水蛭缠住他,也不在管其他人,往那张血盆大口送去,克拉玛依周身突然散发出一股薄薄的白色类似水蒸气的雾气,我记得肖老曾经说过,这叫溟涬之气,通灵之人都会散出这种溟涬之气,越透明越是纯粹,白色次之,就像一种自然的本能,并不受本人的控制,克拉玛依的周身的气体已经几乎为纯白色,之前在路上倒是没发现。 肖老似乎也颇为惊异,嘴里嘟囔着:“这小子的气力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他周身的气体暂时保护着克拉玛依不受霸王水蛭的伤害,但也只会是短时间,克拉玛依趁势赶紧将早就准备好的炸药点燃,扔进了那霸王水蛭的嘴里,那水蛭也不分什么,囫囵的就吞了进去,克拉玛依那身雾气越来越弱,他想使劲挣脱开紧紧缠绕的触手,谁知,越挣脱越紧,霸王水蛭张开大嘴,把克拉玛依往嘴里送去。 “不好,不被这东西吸干也得被炸药炸死。”老三大喊。 肖老对杨灿灿说:“灿灿,你试试焦尾笛能克住这东西不?” 杨灿灿在一旁看呆了,都快忘了自己有这笛子的事了:“够呛,我老祖宗还行,我这个半调子的水平……”她边说边迅速拿出笛子,开始吹奏。 虽然这霸王水蛭并不怕笛声,但它似乎被笛声吸引,触手突然停住了,克拉玛依赶紧抓住了时机,拼命挣脱着。 我朝着在河上看呆的那几个人大喊:“赶紧靠岸,炸药马上就爆炸了。” 还没等说完,耳朵里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伴随着水花,霸王水蛭的碎片,还有河里的水蛭。 克拉玛依在爆炸的一瞬间,挣脱了触手,跳上了岸,其余几个人听到我的提醒,紧紧的抓住了镜像尸体,被炸的后退了几米,也都没什么事,霸王水蛭几乎已经化成了碎片,克拉玛依坐的岸上呼呼的喘着粗气。 我赶忙凑过去关切的问:“你没事吧。”克拉玛依朝我摆摆手,示意不用担心。河里的老三,灿灿和付马都渐渐的靠岸,肖老过去接应,我突然想起之前那镜尸咬了肖老一口,忙提醒道:“大家小心镜尸。” 他们三个都谨慎的看着脚下,结果那镜尸毫无变化,直到他们上岸了,还是那个样子,顺着河水漂走了。 “二哥,你让我们小心什么?”老三诧异的问。 “刚才肖老的镜尸在他上岸前咬了他一口,但是却没找到伤口,挺奇怪的,估计是没咬到吧,怕你们也糟暗算。”我解释道。 老三窃笑着说:“这个估计分人,心术不正的人照出来的镜尸也不正,非要在你上岸前亲你一口。” 付马没说什么,坐在岸上撸起裤子,开始前后检查小腿,“你受伤了?”我问道。 “没……”付马专心的寻找了半天,才继续道,“你之前说那镜尸,我刚才好像感觉脚下一阵刺痛,不过没在意,现在看也伤口。” 杨灿灿突然皱起眉头:“我好像也感觉道了,不过刚才一直看克拉玛依啦,也没注意呀。”她看了看自己的腿,也没有任何伤痕。 老三眨巴眨巴眼睛:“啊——那我也感觉到了,是有那么一功夫。” 杨灿灿白了他一眼:“你可真会顺杆爬,你属猴子的么?” 克拉玛依歇息了一会,站起来说:“既然大家都没事,咱们赶紧走吧,这里诡异非常,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众人都表示同意,付马对我说:“子涵还是我来背吧。” 我点点头,一回头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吴子涵呢?刚才我的注意力全被那霸王水蛭吸引了,我到了岸边时就把子涵放在了身后,我还特意左右看了一下,一直都没人来过,我身后如今空空如也,吴子涵去哪啦? “你们之前看到了吗?他醒了还是被人带走了?我没看道有人来过啊?”我不知所措的问。 付马摇摇头说:“我没注意啊?” 我赶紧看像肖老,他是仅此于我第二个上岸的人,肖老也一脸茫然:“老朽上岸的时候还在,似乎是没人来过啊?” “周君扬,你把子涵整哪去啦?快给我交出来。”杨灿灿一脸怒气,掐着腰,一幅要把我吃了的表情,我苦笑不得的不知道说什么好,这让我深刻体会了那句话的真谛,永远不要惹女人,尤其是恋爱中的女人。 “又来这招,他是不是有诈尸症啊?没准又是自己走了,你没看到吧,二哥。”老三有些不屑的说,“灿灿你不知道,上次吴子涵就这样,诈尸跑了,也不跟我们打招呼,后来在蝎子墓里有遇到的。” “可是他醒了为什么不跟我们打招呼就走了?我不相信。”杨灿灿捂着耳朵,使劲摇头,嘴里反复重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这件事情我也觉得蹊跷,我记得吴子涵说过,上次失踪是因为郑局长的出现,这次如果他醒了,没有理由看着我们有危险置之不理自己走了,难道……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难道真的有什么东西在我注意力集中在河上的时候,把子涵的尸体带走了?可是为什么呢? 克拉玛依轻咳一声,对我们说:“大家不要争执了,子涵兄弟行事每每都出人意表,他要是醒了匆忙之间离开,必然有他要离开的理由,咱们也别猜了,没准在前面能碰上,赶紧上路吧。” 我们的前方,是一个幽长的隧道,隧道大概有两米左右,还算开阔,这隧道应该是打凿出来的,有人工的痕迹,不知道前面通向哪里。杨灿灿撅着嘴,也不再好说什么,赌气般自己走在了最前面,我心里满满的自责,低着头一路没怎么说话。 克拉玛依凑我身后,拍拍我肩膀说:“不是你的错,无需自责。” 我微微的点点头,克拉玛依径直的走到了最前面带路,我望着克拉玛依的背影,越看越熟悉,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我赶紧拍拍脑袋,看来疑心病又犯了。 我感觉这个隧道一直在上升,这似乎正应了肖老的猜测,这里应该就是岱舆古国王宫的地下,只是建这个地下是为了什么?之前过河的时候,那船头的青铜人头像说过,他每天都活拉很多行尸走肉,难道指的是那些蓝魔人?我渐渐的感觉,自己闯入的一个巨大的迷宫之中,这里疑云重重。 我想的整入神,最前面的克拉玛依突然停住了脚步,他们几个人对着墙壁发呆,我刚要张嘴要问问什么情况,克拉玛依朝我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示意我把手电筒关掉。 我疑惑的朝着他们眼神的方向看去,洞里漆黑一片,我发现墙上有一圈黄色的亮光,亮光很细,围城了长方的形状。我下意识的明白了,这长方形状应该是个门,光是从门缝里偷出来的,这墙里面应该是有间密室。 克拉玛依示意我们不要轻举妄动,他轻轻的贴近门缝,想看看里面的情况,刚一接近,那里面的灯光突然灭了,吓的我们一愣。 “都被发现了,还怕什么,进去看看。”老三大声的说了一句,上去就要推门,肖老忙在后面提醒,小心门后有机关。 克拉玛依和老三使劲的往里一推,石门旋转的打开了,露出里面黑漆漆的密室,我们几个齐用手电一照,顿时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这……密室里怎么这么多人。”老三吞吞吐吐的说。 老三嘴里的人并不是活人,这密室里全是细长的玻璃罐子,至少有几百个,每个细长的玻璃罐子里都盛着透明的液体,液体里泡着一具尸体,那些尸体也不知怎的都睁着眼睛看着我们。 我顿时起了一身白毛汗:“这……这是标本室?” “你们看桌子上……”付马大声说。 在这屋子的正中央,放着一个圆形的石桌,桌子上有一个血糊糊的盘子,老三撞着胆子走进去,想离近看一眼。 “阿龙,小心点机关。”老三点点头。我发现那玻璃罐子里的尸体似乎都微微的动了,他们的眼睛一直死死的盯着往屋里走的老三。 突然,老三一下子把手电仍在地上,屁滚尿流的跑了回来,嘴里大喊:“那盘子……是是……是颗人的心脏,还他妈在跳呢——” ☆、第五十二章期 老三惊慌失措跑回来的同时,那些细长玻璃罐子里的尸体一直眼睛一直跟随老三回到了门口。 肖老似乎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低声说:“这些尸体有问题,眼睛一直跟随着入侵者,小心点他们从罐子里爬出来,还不知道他们怎么回事。”肖老的声音变的很沙哑,不知是否因为压低嗓子的缘故。 “恐怕没那么简单,我怎么觉得这里好像是个实验室,似乎有人在这里用这些人再搞什么实验。”付马皱着眉头说。 “我……我看咱们还是走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里貌似跟大殿没什么关系。”克拉玛依颤颤巍巍的说,他全身冒着冷汗,似乎很抗拒这个地方。 我顿时觉得有些可笑,一个连霸王水蛭都不怕的人,会怕一群泡在罐子里的尸体。“咱们还是进去看看吧,既然都来了,而且,之前不是亮灯的吗?咱们一推门就灭了,我猜这里一定有人。”我严肃的说,径直走了进去。 “没准能找到子涵的下落。”杨灿灿边说边跟着我走了进来。 肖老和克拉玛依紧随我们后面,老三躲在克拉玛依的身后,时不时的探头瞄着桌子上的心脏。这屋子里几百具尸体的头,全都随着我们走的方向转来转去,瞪大了眼睛盯着我们,并且是不眨一下的死死盯着,要不是这一路走来我的心里变的强大了些许,这样的场景几乎能吓的我卧床半月。 屋子里静悄悄的,除了我们的脚步声,呼吸声,就是那桌子上血糊糊的心脏咕咚咕咚跳动的声音。 “这……这玩意怎么跳个没完啊?”老三用颤抖的声音问。 杨灿灿不耐烦的说:“你一个大老爷们,至于被吓成这样吗?” “我的姑奶奶,这可是人的心脏啊……”老三不服气般的拖着长音。 “心脏怎么了,你没有啊,怕个毛,其他人怎么不怕呢?看你那点出息。”杨灿灿鄙夷的看了他一眼。 老三撅着嘴小声说:“他们怎么不怕,就是装不怕,玄族的人指定都是冷血动物。” 付马走到我耳边,小声提醒道:“君扬,这屋子里一定有人,只是不知道躲到哪去了,没准就藏在这些尸体之中,桌子上的心脏定是刚拿下来不久,咱们小心点。” 我点点头,逐个尸体都扫了一眼,这些尸体有男有女,都是现代人,年龄在二十多左右,看他们穿衣服的款式都是最近流行的,所以我断定,这一屋子的人应该是最近才被抓的,这些人显然不是用来做蓝魔人的,看着这些无辜的人,我心里越想越气愤,不管什么目的,都不应该牺牲这么多人。 肖老看了一圈,对我们说:“这些尸体好像都没有心脏,你们仔细看看。” 经肖老的提醒,我仔细打量着他们的心窝处,有些尸体被衣服档上看不到,有些男性尸体光着上身,他们心窝处被整齐的划开一个圆形的洞,里面空空如也。 老三在一个女性尸体面前晃来晃去,那尸体的头一直跟随着他走的方向,老三壮着胆子说:“你老看着老子,你……你不累啊,老子喜欢灿灿,不喜欢你。” 杨灿灿白了他一眼,没说话,老三嘴里咕哝着:“你再看,再看,再看老子就把你喝掉。” 杨灿灿满脸黑线说:“你喝一个我看看呗。”老三涨红了脸,赶紧躲克拉玛依身后,不再说话。 付马在密室最里面朝着我们招手说:“你们快来,看看这个。” 我们几个忙凑了过去,这密室呈不规则的长方形,两侧靠墙摆着密密麻麻装尸体的玻璃罐子,石桌在中间,密室尽头的墙上却什么都没放,只是那墙上隐隐约约的好像有什么字。 我凑到近处,接着手电微弱的光仔细的看了半天,这石壁上刻着很多幅画,画质很粗糙,看上去好像是匆忙之间所做,我没太看明白,好像是某种祭祀的步骤。 肖老用手仔细摸着那画的刻痕,不时用手指摸索这画的边缘,对我们说:“这画有年代了,从这刻痕的来判断至少几千年甚至上万年。” “这画挺粗糙的,跟之前那宫殿里的壁画差距太大了,上面的人都刻成了火柴人。”我说道。 “没准是以前住这哪个小孩刻的简笔画,你们还在研究啥?”老三在一旁用不屑的语气说。 “我看不想,这几幅画很连贯,可能是留下这画的人在情急之下画下来的。”付马说。 “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他非要画下来不可呢?肖老,你看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了吗?我怎么没看明白。”我追问肖老。 肖老仔细研究了半天,缓缓的说:“这应该是某种祭祀的礼仪,这几幅……”肖老指着下面的画,“应该是表达族人选定祭品,献给他们的首领,右面这幅是坐着的是首领,前面这位应该是大祭祀,亲手将祭品供奉给他们的神。” “你是说他们的神有三个人?”老三看着面前的壁画,并排三个火柴人手里都着什么东西在最前面,后面一群火柴人跪在地上拜他们。“我看见这画怎么这么想笑呢,怎么看都像暴走漫画里的人物,这些人还七扭八歪的,你看看这个人,腿都忘了画。”老三边说边笑。 “三个神?远古的部落一般不都只信奉一个神吗?”付马插了一句。 “如果只是一个神呢,而这个神是三头六臂的。”克拉玛依的脸极其严肃。 听他这么一说,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莫非是在我梦里出现的三头六臂的女神像?而这个简笔画太过粗略,表达不出来,所以只画了并排的三个人。 “你看着很可笑,可是被祭祀的人恐怕哭都没处去,这人不是没画全,而是是做了祭品被贡献给了神。”肖老板着脸说道,“这个祭祀很复杂,人的四肢只是充数的,最重要的是心脏。” “心脏?”老三大惊,立刻瞄了一眼桌子,那上面血糊糊的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从刚才的鲜红色变成了黑红色,老三全身抖了一下。 “难道说……”付马说了一半,开始冒冷汗。 肖老点点头:“这里应该是贡祭祀用来取心脏的地方,有人想重新试验这古老的祭祀之术。” “这是岱舆古国的祭祀术吗?莫非是上凰在位的时候也会这样?怪不得会亡国。”杨灿灿斜了我一眼,弄的我极其委屈,我又不是上凰。 “恐怕不是,老朽记得一本古书中提到,这种取心奉神的祭祀之术是一种暗黑秘术,像上凰这样一代国主,应该不会这样做,这应该是某个邪恶的组织所为,他们信奉的图腾是人的心脏,祭祀的目的是为了召唤什么,再具体老朽就得而知了。” “我觉得咱们卷进了一个大阴谋里。”老三呆若木鸡的说,“这些不可能是万年前的尸体,这个阴谋一定不小。” 突然,在密室的角落里传来一声奸笑,把我们几个吓了一跳,在密室的角落里有一口缸,跟之前泡蓝魔人的缸差不多,只不过这口缸是用石头所做,跟这石壁的颜色浑然一体,我们一时没分辨出来。 “谁在那笑呢?笑的那么难听。”老三在旁边轻蔑的说。屋子里静悄悄的,除了我们几个人急促的呼吸声,没有任何声音。 老三看向付马,付马摇摇头,表示没有心声,应该不是正常的活人。 克拉玛依朝着我们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径自轻轻的朝着那口缸走去,我们几个人跟在后面,走到缸前才发现,这缸上面有一个石盖子,克拉玛依跟老三交换了一个眼色,老三立刻明白,慢慢的举起砍刀,克拉玛依双手放在缸盖上,使劲往上一拉,老三刚举起砍刀就要挥去,谁知克拉玛依居然没有拉动。 付马也跑过去帮忙,他和克拉玛依使劲的拽那缸盖,憋的涨红了脸,那盖子似乎长在了缸上,怎么拉都纹丝不动,见此,我,灿灿和肖老一起过去帮忙,结果依然是一样。 霎时,屋里出现玻璃破碎的声音,我用手电一照,离我们最近的一个玻璃罐子碎里,水洒了一地,里面的男尸接触到了空气,迅速全身变黑,身上迅速长出几寸黑毛,指甲和牙也都在变成,他眼睛死听着我们,发出如狼一样的低吼。 “黑……黑僵!”肖老大惊。 “黑僵就黑僵呗,以前又不是没见过,看我灭了他。”老三这会倒是淡定了许多。 黑僵朝我们缓缓的走过来,老三敏捷的冲到他面前,那黑僵动作有些缓慢,老三看准时机,横刀一砍,将那黑僵的头砍了下来,得意的朝着我们眨眨眼。 那黑僵刚倒地,在我们左侧一排玻璃接连都碎了,至少有几百个,里面的尸体都如刚才那男尸一样,迅速尸变。 “你能灭的了这一屋子的黑僵?”杨灿灿声音里带着些许恐惧。 一阵奸笑从那石缸里传来,“周君扬,我劝你不要做无谓的战斗,早点离开这密室吧,我们还会再见面的。”一个空灵的声音在屋子上空回响,“后会有期。” ☆、第五十三章殿 克拉玛依大声说道:“这缸里的怪物好像只是想逼咱们离开这密室,咱们还是赶紧撤吧,别做无谓的战斗,不值得。” “你是谁?为什么会认识我?”我冲着石缸问道,里面没有任何回答,在此同时,左侧一排碎裂的罐子里,尸体都在迅速尸变,老三呆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克拉玛依大喊:“还看什么,赶紧跑吧。”说着他便往石门那里跑去,我们几个也都回了回神,跟着他一起往外跑。 后面的已经有尸体完全的尸变,追着我们跑,许是在液体里泡久了,黑僵的行动很迟缓,我们几个飞快的跑到了门口,老三和克拉玛依赶紧关那石门,离我们最近的黑僵已经距离石门不远了,我也赶忙去帮着推门,眼看着门就要合上了,一直黑僵突然把手伸了出来,夹在门缝处,老三二话不说,迅速抽出砍刀狠狠的砍了下去,里面传来一声惨叫,我们几个趁机立刻把门关上,密室里突然寂静了,一如什么都没发生过,石门缝处又亮起了黄光。 我站在门口呆呆的望着那石门出神,心里泛着嘀咕,那石缸的里的人究竟是谁,他又为何说我们会后会有期,是密室里到底是为了做的什么的,那古老的祭祀又为了召唤何物,这岱舆古国真是疑云重重。 克拉玛依拍了我一下:“别想了,你想要的答案或许只有一直往前走才能知道。”我点点头,跟着大家继续沿着隧道往前走,这条隧道仿佛无尽的向前延伸着,而且明显是一个上升的斜坡。 我们走了不知多久,克拉玛依突然停了下来,我往前面一看,仿佛已经到了这隧道的出口处,那里隐隐的透着淡蓝色的光芒,我们几个忙跑到前面,不禁为眼前的景象叹为观止。 这里应该就是岱舆古国的大殿,深蓝色的半圆形屋顶闪烁点点的光芒,亦如夜晚深邃的天空,在这半圆的中心,有一颗六角形如水晶般透明的宝石,发出幽幽的淡蓝色光芒,照亮了整座大殿,让人奇怪的是,大殿的最前面黑雾蒙蒙,让人看不清楚里面的景致。也不知道这雾是怎么产生的。 十二根巨大的罗马柱撑起了整座大殿,这十二根柱子雕刻成不同人物的样子,其实一个我一眼便认了出来,就是上凰。我曾在蝎子墓中见过他的石像,与这个相差无几,只是能与上凰这个岱舆国国王并驾齐驱的其他十一个人又是谁,我正在琢磨着。 突然,杨灿灿大喊:“子涵——”她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去,我看到吴子涵躺在那团黑雾的前面,倒在一片血泊之中,并且心口处还一直再流血,他旁边放着一个金色的盆,盆里装满了鲜血,那盆似乎也不是普通之物,盆的外侧四面雕刻着一个眼睛巨大的鬼脸,这鬼脸分别做出喜、怒、哀、乐四个表情。 “吴子涵——你醒醒——”杨灿灿带着哭腔使劲的摇晃着吴子涵,我们几个几乎呆住了,吴子涵的本事我们这一路都有目共睹,谁能把他伤成这样? “还傻看什么,克拉玛依,那止血药啊?”杨灿灿疯了一般的大喊,克拉玛依一下子被吓住了,哦了一声,赶紧从包里翻出止血药,杨灿灿接过立马给吴子涵擦上,他的伤口在左侧的心窝处,这是有人要置他于死地啊,我猜测着。杨灿灿的泪水几乎在眼圈里打转,老三也顾不得使性子了,赶紧也上前帮忙。 “他……怎么样?”我试探的问道。 “还行,血已经止住了,还有气息,不过很微弱。”老三严肃的说道。 “到底是谁把子涵抓到这来?”克拉玛依皱着眉头问。 听到吴子涵没事,肖老松了一口气,便开始目不转睛的盯着地上的血盆,蹲在地上仔细研究着。 “怎么了,肖老,这个盆有什么玄机吗?”我问道。 肖老缓了片刻才回答说:“这个盆的材质很特殊,你们看它在这么暗淡的光下也能发出这么耀眼的金光,而且这材质……”肖老顿了顿,“我从来没见过,不是金也不是铜。” “可能是什么合金吧。”付马猜测说。 “也不像,而且我要没认错的话,这盆上的画应该是四面鬼,是一种很古老的占卜之术才会用到的图腾,把人的血放进去,就可问此人命运,测吉凶,窥未来,只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莫非有人要窥测子涵兄弟的未来?还是他自己想知道?”肖老分析道。 “他醒了——”杨灿灿兴奋的喊道,我们几个听到,精神也都为之一振,赶紧围到吴子涵身边。 吴子涵慢慢的睁开眼睛,看我们都在,惨白的脸上微微的挤出一丝笑容,他的样子似乎很虚弱,杨灿灿在一旁问东问西,吴子涵几乎没有力气回答。他看了我一眼,缓缓的抬起胳膊指着地上的血盆,又指指我们面前的那团黑雾。 “你的意思是要我把盆里的血洒在黑雾上?”我疑惑的问,吴子涵几乎连点头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只是朝我眨了眨眼睛。 我的直觉告诉自己,我的猜测应该是对的,我拿起那金色的血盆,朝着黑雾洒去,顿时那黑雾就犹如油污遇到了清洁剂一般,呼啦一下子全散开了。 黑雾逐渐褪去,露出一座高大的神像,足有三层楼那么高,这神像我太熟悉了,虽然我从没亲眼见过。这三头六臂的女神像,朝着我们发出诡异的微笑,那三个头,不管你走到哪个角度,她总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你,六只手里分别拿着不同的法器,在微弱的光下,也依然发出闪闪的金光,亦如地上的血盆。 克拉玛依扑腾就跪在了地上,给我们几个都诧异的看着他,他拜了一下,见我们都在看他,闪烁其词的解释道:“这应该是岱舆古国信奉的神吧,咱们既然来到他们的地盘应该拜拜。” “肖老,这是什么神啊?”付马问。 “这个还真难住老朽了。”肖老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黑色浓雾逐渐往两边消退,逐渐露出整个大殿,霎时,我呆若木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犹如打翻了五味瓶,我周围的人也几乎惊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爷爷——”我大喊了一声,心里犹如一股波涛巨浪在翻滚,这段日子我曾经幻想过跟多次跟爷爷见面的场景,我想说很多话,只是这次我却什么都说不出来,经历了这么多,终于找到了爷爷,我突然间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老郑?老周?”肖老激动的上下嘴唇都在哆嗦。 就在这女神像的左右两侧各有一个灰白的石柱,我爷爷和郑局长被一条奇怪的绳子绑在了柱子上,他们俩似乎都晕了过去,我们呼唤了很多次,他们两个都是紧闭双眼,我立马冲过去,准备把爷爷救下,一把被肖老拦住。 我气愤的大喊:“你拽我干什么,我要去救我爷爷。” 他眯着眼睛仔细端详了半晌说:“君扬小友,不对啊,老周和老郑后面的那石柱有问题,你看看那石柱上是不是刻了一个人头?” 我定眼一看,果然如肖老所说,好像是个女人的头像,两个柱子都是一样的,而且这个女人头没有眼睛,头发似乎是一群蛇盘起来的,在配上灰白的颜色,看起来煞是恐怖。 “这是……”克拉玛依似乎想到了什么,“希腊神话里的美杜莎?只是差个眼睛。” 肖老点点头,对我们说:“不错,这柱子上的头就是美杜莎,据说她的眼睛任何人看到都会变成石头,这头像没有眼睛,倒是让我们放心了不少,只是这头发,只怕我们一接近,就会变成真的蛇,你们没感觉老郑和老周身边有溟涬之力吗?这里被人下了一个大阵。” “郑局长和周局长身上好像被贴了什么?”杨灿灿蹲在吴子涵身边大喊,她是夜视眼,在光线暗淡时候,总是比我们先发现关键的线索。 肖老试探着走进想看清楚他们身上的东西,吴子涵似乎很着急一样,伸出手指着肖老,朝着杨灿灿不断的眨眼睛,杨灿灿大喊:“肖老,子涵不让你靠近,你还是回来吧。” 肖老见势悻悻的走了回来,问杨灿灿:“你能看清他们身上贴的什么吗?画给老朽看看。” 杨灿灿得意的一扬头:“那是,我玄族的眼睛可是出了名的好。”她仔细的打量了半天,“好像是一张符,画的龙飞凤舞的。”她在肖老的掌心比划着他们胸前符的画法,肖老呆滞的看着掌心,一动不动。 “怎么一会希腊神话,一会画符的,这怎么还中西结合啊?”老三插了一句,见没人搭理他,便撅着嘴不再说话。 “还好有子涵兄弟在啊。”肖老感叹道,“这符支起了一个传送阵啊,要不是子涵兄弟提醒,老朽现在可能已经被传到世界另一边去了。” ☆、第五十四章人 “什么传送阵?”克拉玛依突然很关切的问道。 “老朽曾说过,年轻时机缘巧合之下曾偶遇一位高人,我俩相见如故,又颇为投缘,所以读到过他很多藏书,都是些上古已经失传的典籍,这位高人乃是道家一隐脉的传人,老朽对于道家的符术也有些了解,虽然懂,却没有足够的溟涬之力可以驾驭,灿灿刚才在我手上画的符相老朽若是没记错的话,是传送术的一种,在他们方圆几米的范围之内部下一个阵,接近的人就会被传送到另一个地方,传到哪就看布阵人的心情了。”肖老说完擦了擦头上的冷汗。 “道家的隐脉?”克拉玛依似乎很关心,“他姓什么?” 肖老警惕的看了一眼他说:“老朽曾答应不说出他的名字,就必须言出必行。”肖老猥琐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严肃的表情,看到他这么义正言辞的样子,我还真有点不适应,克拉玛依不再说话。 “这阵要怎么才能破?”这才是我最关心的,要救出爷爷,必须得接近他,这个符是最大的关键。 “这个……”肖老面露难色,“老朽倒是知道一个符能消除这个阵,只是根本没有强大的溟涬之力可以驱动它,若是子涵不受伤的话,应该就不是问题了,可是现在……”他看着躺在地上面色惨白,虚弱到极点的吴子涵,不知如何是好。 吴子涵看着肖老,抬起手指着我,肖老惊异的问:“你是说让君扬兄弟驱动?不行吧,他身上的罗刹鬼咒还起着作用呢,恐怕力量不够吧。” 吴子涵又看看身旁的杨灿灿,杨灿灿立刻明白了:“你让我跟君扬一起?” 吴子涵点点头。 “这个也可以一起用?”老三不敢相信的说。 “其实……”付马突然插了一句,“我觉得灿灿和岱舆古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玄族一直以来喜欢隐居,而且也懂古五国语,我怀疑你们的祖先可能是岱舆古国某族的分支,这样的话,也许可以试试。” “可是我什么都不懂啊,溟涬之力怎么弄出来?”我朝着杨灿灿眨巴眨巴眼睛。 “我这有一句咒语,你跟我一起念,”然后杨灿灿嘴里开始发出嘶嘶嘶嘶的声音,我也学着发出嘶嘶嘶嘶的声音,杨灿灿白了我一眼:“嘶你妹啊,要不是亲眼看见,说你是上凰的转世谁信吧,都要笨死了,这个嘶是分长音短音,还分平卷舌的。” 我顿时一脸黑线:“我怎么没听出来,听见的除了嘶没别的了,这古五国的人舌头不会打卷吧,他们的话只有一个音啊?” “你懂什么,我老祖宗说这古五国的话来自与蛇,蛇是最古老也是具有神秘力量的动物之一,模仿他们的语言,便能汇集最质朴的自然之力。”杨灿灿不屑的看了我一眼,“不行了,这徒弟我教不了,他太笨。” 老三在一旁幸灾乐祸的说:“灿灿你再试试,教笨人就得有耐心。” 杨灿灿叹了口气:“好吧,那我就再说一遍,你听仔细点。”这次我用心的记住了每一个音的长短,终于成功的复述了一遍。 杨灿灿拍手大声叫好:“这回对了,这回对了,你有没有赶紧丹田的地方有一股力量在酝酿?”我摇摇头。 “怎么会没有呢?”杨灿灿自言自语道,“你用力感觉感觉?”我找了半天,丹田在什么地方啊?全身一用力,只听“当”的一声,我立刻涨红了脸。 老三都要笑抽过去了:“二哥,你把溟涬之气都放出来了。” “君扬,不行你让九虫试试?”付马提醒道。 “对啊,老朽怎么把他忘记了,有他在一定可以了,快让九虫出来吧。”肖老眉飞色舞的说。 我哦了一声,撅着嘴把这小东西放了出来,顿时觉得自己毫无用处,像被抛弃了一样。我叫了九虫半天,他一直缩在我耳朵里不愿意出来,自从接近岱舆古国大殿开始,九虫就一直这个样子,这里似乎有某种力量让他惧怕。 我好说歹说的商量了半天,还答应事成之后把克拉玛依仅剩下的一袋米酒都给他,他这才在我耳朵眼里探个小脑袋出来,杨灿灿眼疾手快,一下子把他抓了出来,大骂道:“你这个小破虫子,还得这么多人请你,我看看你有什么厉害的地方?” 九虫气愤的唰的变成了白色,杨灿灿吓的立马放了手,他在我身边得意的飞着,不时的吱吱叫,杨灿灿白了一眼:“看他那小虫得志的样。” 肖老从背包里拿出画符的黄纸,一只毛笔和一个密封很严的小罐子,我们几个几乎看呆了,老三叹道:“肖老,你年轻的时候还干过道士?这玩意还随身揣着啊?” 肖老笑笑说:“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多年之前那位高人曾经说过,如果他日我有幸去西域,一定要带着这些东西,必有大用。” “这位高人是赛半仙啊?多年前就知道你要来西域?”我疑惑的问。 肖老顿了顿,故作神秘的说:“天机不足为外人道也。”说罢,肖老在一旁便忙活起来,将黄纸铺在地上,闭上眼睛嘴里振振有词的念叨半天,又跪在地上不知道在拜什么,他左手拿起毛笔,将密封的罐子打开,沾了一些里面红色的液体,最后凝神静气,在那黄纸上一气呵成了一道符。 这道符再我看来仍然是龙飞凤舞,乱七八糟的图案,肖老却得意的说:“幸亏老朽记忆力超群,从小便是过目不忘。” 说到这我还真不得不佩服肖老的记忆力,不管什么事他都知道,据说这符有几千种的变化图案,他居然都能一一记住,真是了不起啊。 肖老把符贴在靠近我爷爷和郑局长的地上,对着灿灿说:“能不能破就看你的了。”我爷爷仍然紧闭双眼,看到近在咫尺的爷爷,而我却难以接近,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杨灿灿站在黄符后面,拿出焦尾笛,回头看着九虫说:“喂!小虫子,别给我拖后腿啊。” 九虫在她后面飞来飞去,不是的做着鬼脸,杨灿灿开始吹起了笛子,笛声一响,那黄符立刻飞到了半空中,我每次都听她吹的是一首曲子,这曲子温婉幽长,配上清脆的笛声煞是好听,她曾说,这首曲子叫,里面有一个很凄惨的爱情故事,每次说到这她都会沉默,不再继续,我会不好追问。 灿灿全身散发着淡淡的金光,如一层薄雾,九虫也配合着灿灿,变成了金色,绕着黄符飞来飞去,这样子持续了大概一分钟,仍然毫无反应,我感觉到杨灿灿的笛声似乎有些不太稳定了。 “糟了,灿灿快顶不住了。”肖老的头上已经冒出了细细的汗珠。 老三忍不住了,跑到我身边大声说:“二哥,你赶紧让那小虫子再加把劲啊,你看我家灿灿都不行了。”我没说什么,虽然跟九虫还不能很好的沟通,但是我知道他一定会用尽全力。 又过了一会,那黄色的符依然在空中飘着却毫无反应,杨灿灿周身的光芒越来越暗淡,九虫在一旁不停的吱吱叫。 肖老见此赶忙大喊:“灿灿你快停下吧,咱们再想别的办法,一会你会撑不住的。” 杨灿灿没有理会,笛声仍然继续着,老三急了,上前准备去抢她手里的笛子,与此同时,黄符上的红色图案忽然化成两道金光,直直的飞向我爷爷和郑局长的胸口。 他们胸口的符开始迅速燃烧,最后消失不见了,杨灿灿瘫软的坐在地上,满脸都是汗水,老三赶紧上前扶起了她。 “最后你还是找来了,孩子。”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大殿里回荡,直接震颤到了我灵感的深处,我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爷爷——” “老周——老郑——你们醒了。” “郑局长——周局长——” 他们两人胸前的黄符燃尽之后,我爷爷和郑局长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爷爷依旧是慈祥的看着我,郑局长也朝我点点头。 “爷爷我来救你了。”我激动的赶紧跑上前,突然,那柱子上美杜莎的头立刻转向的,满头的蛇似乎睡醒了一般,开始在柱子上蠕动着,离我最近的一条大蛇猛的扑了过来。 “快躲开——”爷爷大喊,我当时救人心切,根本来不及躲闪,只能傻傻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忽然一阵白光闪过,眼前的蛇僵在了半空中,如雕像一般。 爷爷松了一口气,他看到九虫似乎很震惊,“把爷爷和郑局长柱子上美杜莎的头冻上。”我对九虫说。 郑局长突然说:“不行,你们救老周吧,我们俩只能走一个,他有很多话要对你说,快,时间差不多了。” “什么时间差不多了?”付马在下面问。 九虫已将爷爷的那根柱子冻住,老三把砍刀撇了过来,我赶紧砍断柱子,爷爷刚离开柱子的一瞬间,全身皮肤变成了浅蓝色。 众人大惊,老三在下面大喊:“周局长是蓝脸人?” ☆、第五十五章谈话 老三断断续续的说:“窦……窦……尔敦” 克拉玛依大惊道:“你认识他?” 老三转向我们:“你不知道吗?蓝脸的窦尔敦盗御马,红脸的关公战长沙。”克拉玛依白了他一眼。 我一下子愣了,这一路上经历了太多的事,真真假假,虚虚实实,隐隐约约似乎都与蓝脸人有关系,眼前跟我相处了十几年的爷爷却如此陌生,我甚至怀疑到底该相信谁,我停住了脚步,愣在原地,用呆滞的目光盯着眼前的“蓝脸爷爷”,其他人也都如我一般惊愕。 爷爷不动声色的朝九虫使了个眼色,克拉玛依大喊:“不好,他要攻击咱们,九虫已经被他控制了。” 老三站在离我爷爷最近的地方,他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看向我说:“二哥,快把九虫收回去。” 九虫瞬间变成了我不曾见过的深紫色,从他身上发射出星星点点的淡紫色微光,冲着老三飞了过去,我大惊:“九虫,你要干什么?” 谁知,这小家伙似乎已经不受我控制,直直的冲着老三飞过去,老三乱挥着刀,拔腿就跑,九虫十分敏捷,在老三周身饶了一圈,老三便倒在地上,不知生死。 九虫径直朝着我们几个飞来,克拉玛依满头大汗,冲着肖老大喊:“这死虫子用什么方法能克制?” 肖老一脸惨白回答:“上古神物,又如何克制的了,现在只能靠君扬了,否则我等就任命吧。” 杨灿灿骂道:“这个老不死的真是忘恩负义,我们救他,他却要杀咱们,我试试焦尾笛。”说着,虚弱的杨灿灿便吹起了笛子,但九虫却丝毫不受影响。付马却是丝毫未动,吴子涵也不知是累了,还是绝望了,他居然了闭上了眼睛。 我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想试着跟这小家伙沟通,结果越着急越是一片模糊,这蓝脸爷爷已经完全把九虫控制了?我正寻思着,九虫在我们身边晃悠一圈,周围的人也都跟老三一样,瞬间倒在了地上,而我却安然无恙,九虫变回了原来的颜色,屁颠屁颠的飞到我肩膀上,邀功一般盯着我看,我一把把他甩到墙上。 我正想去看看大家的情况,爷爷从台子上缓缓的走下来,慈祥的看着我,叹了口气说:“你到底还是追到这来了,曾经我很多次我都希望你能逃离宿命,也曾为之而努力,可惜一切都只是徒劳。” 我警惕的看着他,这一刻我已经忘了害怕:“你到底是谁,我爷爷呢?你把九虫怎么了?把大家怎么了?” 爷爷笑笑说:“九虫本来就是属于你的灵物,我只是代为保管,他能通晓心意,现在你回来,自然还给你,至于他们不过是被迷魂了,睡一会,不让他们听到咱们的谈话,孩子,我的时间不多了,我有话要跟你说,你记好了。” 我马上堵上耳朵,大喊道:“我不听,谁知道你们又有什么阴谋,我不想知道,我只想跟我朋友离开这里。” 郑局长突然在柱子旁呵呵一笑:“孩子,你似乎忘了,我给你送信的时候曾经告诉过你,你看到的不一定都是真的,很多事情需要你自己去探索。” “信是你送的?可是那天在虚梦空间你为什么不承认?” “那天我一早就感到有人闯入,而且这个人就在你身边,所以……”郑局长严肃的说。 “就在我身边?”我重复着郑局长的话,“难道是……”我看向了吴子涵,那天只有他在我身边,九虫的分身术似乎对吴子涵毫无作用,他依然用平时那淡漠的眼神盯着我。 “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我爷爷?”我已经无法承受这些疑问了,几乎快被逼疯了。 “我既是你的爷爷,又不是。”蓝脸爷爷慢慢走近我。 “你能不能说点我能听懂的?”我有点不耐烦的回答。 “我是一个替你爷爷延续夙愿活下去的人——” “你是说我亲爷爷还是死了?”我赶忙插了一句。 “先不要打断我,我们时间已经不多了,你先听我说完,你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与众不同,有一位高人曾给你算过,你的命中有一场大劫难,我用罗刹鬼咒封住了你的通灵之力,只希望你跟普通的孩子一样长大,到最后终究是没有躲过去,其实设计你来这不过都是一场阴谋。” “阴谋?什么阴谋?”我大惊道。 “来这岱舆古国,即使有人逃过大阵进到这主殿,也不会拿走他想要的东西,只有打破这重重的阵势,才能得到……” “归墟之心?”我猜测道。 爷爷似乎很惊异,他愣了一会,叹了口气继续说:“看来你已经比我想象的知道的多,不错,正是岱舆古国的归墟之心,多少人觊觎这东西丧了命,孩子,我希望你早日兑现万年前的承诺,也少些无辜的人送命。” “你是蓝脸人?那我爷爷是蓝脸人吗?外面那些蓝魔人怎么回事?还有那个密室里玻璃罐子的人?”我突然想起来。 “我们是蓝昱人,孩子,你也有蓝昱人的血脉,只是你还有更不同的地方。”至于外面的蓝魔人和密室,都是归墟之心的牺牲品。” “就为了这个东西,要死这么多人吗?”爷爷说的似乎跟我之前想象的有很大差距,让我一时无法理解,我顿了片刻,又问:“那到底是谁引我来这的,你们俩为什么又被抓起来了?” “抓我们只是为了让祭殿打开,至于是谁引你来,很多事情我也不清楚,我能做到的只是拼命保护你,结果……”爷爷叹了口气。 爷爷走到了我的身边,他用深蓝色的手轻轻的拍拍我的肩,那熟悉的感觉亦如小时候一样:“你能来到这里,果然没让我失望。” 我下意识的甩开他的手,用凌厉的眼神看着他:“你为什么装疯了那么多年?之前科考队的人是不是你害死的?” “装疯?”爷爷冷笑了一声,“当然是为了你。”我心里顿时一惊。爷爷嘴里咕哝着:“说到这……”他缓缓的走到吴子涵身边,深深的鞠了一躬,“谢谢你三十五年救了我。” 我顿时瞠目结舌:“三十五年前吴子涵救了你?不……不是说你自己回来的吗?” 爷爷也疑惑的眯着眼睛:“我当时受了伤,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就是他!三十五年了,我已经苍老,可是你还是那个样子,少年,你究竟是谁?”听到这里,我立马蒙了,我爷爷居然都不知道吴子涵是谁? 吴子涵依然很虚弱,朝着我们皱着眉头,嘴里断断续续说:“时……间……快……到……了。” 郑局长脸色惨白,环视了一眼周围说:“老周,快点吧,已经来了。” 我迷惑的问:“你们老说时间到了,到底什么时间啊?” 爷爷倒是很从容,似乎早就已经知道接下来的事情,缓缓的说:“孩子,我往下说的每一个字你都要记清楚,一会祭奠一开,我会拼命保护你们出去,你出去后就去棋盘山,寻找鬼砬子叠翠之中的万年棋盘守护人,她会指引你。” 从后面突然传来一阵阴冷的笑声:“恐怕他已经没有命去棋盘山了,时间一到,这里的所有人,除了我,都要陪葬。” 我一回头,一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出现在面前,来的人正是被四叶裂魂草从我身体里分离出去的魄灵,他缓缓的走到我面前,歧视的白了我一眼,得意的说:“我早就不是魄灵了,现在是有血有肉的人,我不是上凰,也不是你周君扬,我是无凰,你我之间注定有一战,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我看到爷爷和郑局长都用极其怨恨的眼神盯着无凰。 无凰吹了一记长长的口哨,躺在地上昏迷的其他人渐渐的醒了过来,无凰讥笑的说:“好戏即将开演,我可不想少了任何一个观众。” 我恶狠狠的看着无凰,责问道:“蓝魔人和密室里的那些人,都是你弄的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哦?”无凰似乎有些惊异,“我给你们爷孙这么长时间居然还没说到这个问题?人心,才是这个世界最可怕的东西,我只是想用最恐怖的东西换另一颗心罢了。”无凰似笑非笑的说。 其他人逐渐的清醒过来,他们都迷惑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二哥,这怎么回事啊?周局长居然是蓝脸人,那母局长……”老三顿了顿问道。 爷爷死死的盯着克拉玛依,严肃的说:“带了三十五年的面具,难道今天不想出来透透气吗?” 我、肖老、杨灿灿和老三皆大惊,付马不动声色的看着克拉玛依,不知道是什么表情。 克拉玛依耸耸肩,阴笑了一声,发出了一个陌生的嗓音:“到底还是被你发现了。” 我细细的听这声音,却似乎有点熟悉,联系到之前的种种,我顿时恍然大悟:“你就是……母局长!” ☆、第五十六章祭坛 听我这么说完,众人都惊愕的看着克拉玛依,克拉玛依干笑了几声说:“既然已经到这个地步,也没必要在隐瞒,没错,我就是母局长,走了一路到了目的地才发现我的真实身份,是不是有点晚了?”他的语气里充满了嘲讽。 肖老呆滞的看着眼前的母局长问道:“克拉玛依呢?” 母局长顿了顿,轻蔑的说:“咱们去西域前天晚上,周君扬在牲口棚看见的吃骆驼的鬼就是克拉玛依,自古识时务者为俊杰,他本来不用死的,老子只想借他的脸跟你们一起来岱舆古国,只可惜他非要戳穿我,我也没办法。”我顿时恍然大悟,怪不得那天我跑进屋里说看见了鬼,母局长假扮的克拉玛依第一个冲了出去,等我们再去看的时候,已经没有了,而且那鬼还能叫出我的名字。 老三直直的盯着母局长,一句话说不出来,杨灿灿在一旁大声说:“杀人就杀人,居然还给自己找这么不要脸的理由。” 我立刻看向付马大吼道:“你早就知道?你早就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付马没说话,深深的低下头。 肖老踉踉跄跄的退后几步,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他声音有些颤抖的说:“你……克拉玛依是这孩子的养父,你明知道居然还……”肖老气不打一处来的说。 “有这样一个不识时务的养父,只会耽误他在隐调局的前程。”母局长看着老三,毫不在意的说。我看到老三全身颤抖着,一直死死的盯着母局长,没说任何话。 “所以,从抓我到隐调局的那天起,这一切的阴谋都是你策划的,母局长,我爸妈到底在哪?”我大声的问道。 母局长微笑的耸耸肩:“我这还算阴谋?说到阴谋你要问问你爷爷,问问他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爷爷突然冷笑了几声:“三十五年了,假扮别人也会成瘾是吗?你到底还记得自己是谁了吗?刀疤。” 刀疤?我在心里默念了一遍,难道母局长叫母刀疤?我去,这也太难听了,我赶紧拍拍脑袋,都这时候了,还有心情想这个? 母局长似乎很回味:“好久都没人这么叫过我了,老周就是老周,不管过了多久仍然能一眼认出来我。” 肖老瞪大了眼睛,嘴里不停的重复:“你……你你,你是刀疤?”我们还在在诧异刀疤是谁,肖老使劲的咳嗽起来,半天喘不过来气。 付马见势说道:“君扬,你还记不记得咱们过八卦阵中山阵的时候,阵灵是戴欣欣的阵,看见了很多人像沙雕,当时肖老就说少了一个人,他就是三十五年第二个活着出去的人,因为有张刀疤脸,所以大家都叫他刀疤,刀疤的武器也是伸缩棍。” 母局长似乎陷入了无尽的回忆,意犹未尽的说:“当年你周远志呆着我们闯入了山阵,害得大家都死了,这笔账今天也改算算。” 郑局长沉默了半天,突然开怀大笑:“三十五年前是怎么回事你我心里都有数,何必在这惺惺作态。” 母局长大笑:“既然事情都摊开了,那我也不妨告诉你们,我根本就不是孤军奋战,他马上就来了,这归墟之心我要定了,你们最好都退后,或许我一心软,还能活着放你们出去。” 杨灿灿实在忍不住了,激动的说:“你……”就往母局长那里冲去,让老三一把拦住,我从没看到过老三的脸如此严肃。 “他?”另一个周君扬,也就是无凰撇了一下嘴,“你是说这个?”他朝着母局长露出手上的戒指,那戒指有点大,看着很夸张,花纹很独特,三个头并在一起,表情似笑非笑,很是诡异,跟大殿那个女神像有些相似。 母局长突然脸色惨白,紧张的问:“你……你这个冒牌货是怎么得到这戒指的?” 无凰愤怒的盯着他,说道:“我不是冒牌货,我有名字,叫做无凰,还有我以前说过,会让你跪下来认我当新主人,现在他的戒指已经在我手里,他再无资格,我倒是在想要不要认一个中了尸毒的废人。” “中了尸毒?”母局长眨巴眨巴眼睛似在回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肖老突然想起了什么,立马撸起裤脚,我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肖老整条腿已经变成的黑色,他自己也吓的够呛:“怎……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一定是在之前那条河被镜尸咬的,我还寻思上岸怎么没事,怎么可能没事……” 母局长、老三、灿灿和付马全身都有不同程度的变黑现象,灿灿可能是血脉的原因,伤势最轻。 杨灿灿瞥了一眼无凰说:“喂!冒牌周君扬,不就中个尸毒吗?你得意什么啊,出去了姑奶奶有的事手段能解这毒,真有意思。” 无凰也不生气,上下打量了杨灿灿半天,露出一脸色相,说:“呦,这位美女是玄族啊,失敬失敬,你我在远古也算是有些血脉姻亲,这尸毒都你来说应该不算大事,但对他们……这镜尸是天下最了解你们之人,也就是另一个你,他会在你最虚弱的地方给你下尸毒,只怕是只有我知道方法解。”他得意的笑了起来。 “少在这跟姑奶奶攀亲戚。”杨灿灿不耐烦的说,“你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们子涵这是受伤了,等伤好了,看看怎么收拾你。”杨灿灿有些心疼的看着吴子涵。 “他?”无凰轻哼了一声,“平常看着是还可以,我早就算好了日子,今天是他一生中最虚弱的日子,居然也敢闯这里,真是不自量力,他胸前那伤就是我弄的,你认为他还伤的了我吗?本来想算算这小子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根本毫无反应,这小子现在是废人一个了,不如小美女你趁早跟哥哥混吧。” “呸!”杨灿灿厌恶的说,我看着无凰那张跟我一模一样,却满脸的猥琐和邪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能露出这样的表情。 无凰干笑了两声:“时间到了,我最后问一句,谁愿意归顺我,加入我们赫卡忒一族,我就带谁出去,当然,你们两个不行。”两个指的是我跟吴子涵。 母局长缓缓的走过去,跪在了无凰的面前,无凰得意的扫视着我们,似乎早就料到眼前的一切,我们几个都恶狠狠的看着他。老三松开了杨灿灿,也径直走了过去。 杨灿灿在后面大喊:“李龙,你干什么去?”这要是平常杨灿灿这么喊老三他早就屁颠屁颠的跑过来了,此刻,老三没有一丝犹豫,跟随母局长,也跪在无凰的面前。 无凰仰天大笑了一声:“你本来就是我教的,只不过现在换了个新主人,至于你……”他看着老三,“倒是我的意外收获,刀法奇快,稳准狠。欢迎二位加入冥昱神教。” 杨灿灿咬着牙说:“李龙,我看错你了。” 肖老叹了口气,虚弱的说:“人各有志,算了。” 突然,大地开始剧烈的晃动,爷爷大喊:“时间到了,大家不要在大殿中央站着,快把子涵扶到一边去。” 我们几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殿中央的地上霎时裂开一道缝,子涵正躺在那缝隙上,我们几个赶紧奔了过去,扶起子涵往边上跑。与此同时,我看见无凰在老三的耳边说了几句话,老三面目表情的盯着我们,点点头。吴子涵似乎比先前还虚弱,大殿的中央开始塌陷,地下露出黑色的台阶,我大惊,这大殿难道还有地下?那我们之前上来的地下又是哪里? 正寻思着,我发现我们少了一个人,付马不见了。我往前一看,付马站在离我们不太远的边缘,盯着这刚现出来的楼梯,想看看里面是什么,一个黑影站在了付马的身后,仔细一看,居然是老三,他面无表情,眼神里充满杀气,我大喊:“不好,付马,小心身后。” 付马抬头茫然的看了我一眼,正要往身后看去,老三一刀插进了付马的背后,我大惊,立马跑了过去,老三拔出带血的刀子,走回了无凰的身边。 无凰哈哈大笑:“好好好,有个洞察之眼的敌人,真是麻烦,必须毁了他。” 我才大悟,原来老三是伤了付马背后的眼睛,我立即扶起付马:“你没事吧。”付马虚弱的摇摇头,不知道为何,付马似乎一点都伤心,反倒是有些欣慰的笑了,我心里还迟疑了一下,难道刚才付马没听到老三要伤害他的心声? 我赶紧让灿灿给付马上药,先止血,杨灿灿边叹气边嘴里骂道:“真是日久见人心。” 大殿里突然涌进了一批蓝魔人,无凰摆了个手势,蓝魔人上前抓住了我爷爷,放开了郑局长,我大喊:“你要带我爷爷去哪?” 无凰站在刚出来的台阶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你下来看看不就知道了,欢迎来到岱舆古国的隐秘祭坛。” ☆、第五十七章洞 无凰神秘的笑着,仿佛话里有话,他带着克拉玛依和老三走进了祭坛,一群蓝魔人抓住我爷爷跟郑局长紧随其后,爷爷在台阶口停了一下,用告别的眼神望着我说:“一定要谨记我对你说的话,去棋盘山,尸毒不必担心,老肖你还记得当年那位高人的话吗?”说完,他跟郑局长一起走了下去。 我看着爷爷逐渐消失的背影大声的喊:“爷爷——”声音在大殿里回想着,爷爷没有回答,我隐隐约约觉得这也许是我这辈子最后一次见到他了。 我转身问付马:“你还好吗?” 付马点点头:“只是恐怕以后都听不到心声了。”肖老深深的叹了口气。 杨灿灿气鼓鼓的说:“马哥,你等我见到李龙的,一定帮你讨个公道。” “咱们也一起下去吧。”我看着吴子涵问道,他点点头,我背起吴子涵,灿灿和肖老搀扶着付马走到台阶口,里面一片昏暗,就像是无尽的深渊,我想从包里摸出手电筒,我们的药品和工具多数都在克拉玛依,也就是母局长的包里,我的背包所剩无几,我们几个人只有这一只手电筒,还真得好好保管。 顺着这层层的台阶走下去,我们几个走走停停,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这下面潮湿阴冷,不时传来阵阵的血腥味,让人觉得头晕目眩。我们五个人,两个已经受了伤,肖老和灿灿也不同程度的中了毒,实在不能再出什么事,我把九虫叫出来去保护大家,他在我们周围飞来飞去,俨然像个小保镖。 下面的血腥味越来越重,不时的听到微弱的仿佛打鼓的声音,眼前渐渐的出现了微弱的黄光,为了节约电池,我把手电关掉,顺着光继续走到,终于到了台阶的尽头,呈现在眼前的是一个较为宽阔的大殿,大小不亚于上面的宫殿。 无凰他们已经站在了大殿的中央,看见我们跟来也没说什么,只是叫蓝魔人挡在我们前面,许是怕我们扰乱了祭祀,这个地下的宫殿应该是个隐秘的祭坛,最前面供奉着的是三头的女神像,神态跟在上面大殿里的雕像很相似,不同的是,这里供奉的只有那女神像的三个头,没有身子。那头几乎有一人多高,与上面的金色材质不同,这里是通体黑色。 在三个头前面的地上,刻着巨大的眼睛形状的图腾,这只眼睛看上去跟那三个头差不多大。我低声问肖老:“这里到底是为了干什么的?”肖老也是稀里糊涂的,“老朽从来没见过这阵仗,不知道啊,静观其变吧。” 无凰摆了个手势,让蓝魔人都安静下来,祭坛大殿里顿时掉一根针都听得见,无凰跪在那三头神像前,嘴里开始一阵的嘶嘶,我还寻思,怎么另一个我会古五国文,我不会呢? 肖老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说道:“老朽要是没猜错,古五国文就像一种遗传基因一样,早已经深入你们的血脉,你不会也许是因为罗刹鬼咒的封印。” 我点点,转向杨灿灿小声问:“他在说什么?” 杨灿灿皱着眉听了半天,摇摇头说:“不知道,字和字都能挺懂,连在一起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应该是个咒语。” 无凰念完咒语,站了起来,对着我爷爷和郑局长说:“两位乾坤大阵的阵灵,该轮到你们出场了。” 听无凰说完,我们几个不禁瞠目结舌,原来我爷爷和郑局长就是乾坤阵的阵灵,所以乾坤阵从来都没失去作用,无凰看见我呆滞的表情,说:“怎么了,周君扬,你很诧异吗?你们在乾坤阵所遭遇的一切,都拜他们俩所赐,跟我可一点关系都没有,包括尸毒。” 杨灿灿呸了一口,说:“冒牌货,你可真不要脸,周局长才不会那么做呢,一定是你胁迫的。” 无凰白了一眼杨灿灿:“老子不愿意跟女人一般见识。”他给母局长和老三使了个眼神,老三提着刀在郑局长和我爷爷的胳膊上划了个口子,爷爷和郑局长流出的血居然都是浅蓝色,他们的血流到地上,最后都汇聚在那巨大的眼睛图腾里,与其说是汇聚,到不如说是被那眼睛吸了过去,过了一会,整只眼睛都变成了浅蓝色,一阵巨响,那三个女神的头突然张开了嘴巴,吓了我们几个一跳。 爷爷和郑局长被推倒了一边,他们俩虚弱的坐在地上,我想过去看看爷爷的情况,被几个蓝魔人呲着牙拦住了,肖老小声提醒我:“不要轻举妄动,这个祭祀恐怕已经势在必行,谁也阻止不了了,咱们走一步看一步吧。” 无凰低声对母局长和老三说了两句话,他们便从大殿中央的另一门出去了。无凰慢慢走到郑局长的旁边,蹲下身来,歪着头问:“老头,我问你,三十年多前你们两个老头派出去的人,除了那个小妞之外还有谁,都去了哪?”无凰的手指向杨灿灿。 郑局长仰天大笑,摆出一副无所谓的姿态,虚弱的说:“你不是自称无凰吗,有能的就自己去查喽。” 无凰的脸更贴近了,加重了语气:“就算他们是玄族,也不可能过了将近四十年不变样子,你们到底用了什么方法,莫非,真像他所说,有什么长生秘术?” “他?”郑局长轻哼了一声,“对不起,不知道你说的他是谁。” 此刻母局长和老三已经回来了,跟面还跟着几个蓝魔人,他俩一人手里捧着一个石缸,那缸似乎很沉,他俩很艰难的走一步挪一步,这石缸就如我们之前在密室里看到的一样,后面的几个蓝魔人也抬着一个。 看到他们回来,无凰一脚揣在了郑局长的身上,咒骂道:“死老头,一会拿你的心祭奠神像,要怪你就怪他们几个闯进了密室,还得最后一颗心不新鲜了。” 无凰指着那张开嘴的神像,说:“把人心供奉给石像。” 母局长之前在隐调局里威风凛凛,哪受过这份罪,现在俨然像一个奴才,他满脸阴郁,却又不敢爆发出来,只好鼓着腮帮子,慢慢抬起那石缸,打开盖子,我几乎能听见里面的心脏还有跳动的声音,母局长捂着鼻子,极其厌恶的推着石缸倒进了一个神像的嘴里,刚倒进去,那石像的嘴便闭合了,里面传来轰隆轰隆的声音,仿佛那神像在咀嚼。老三漫无表情,几乎就是吴子涵附体,他也照着母局长的样子,把第二缸心脏倒入另一个神像的嘴里,神像跟之前的反应一样。最后一缸由蓝魔人倒了进去。 我终于恍然大悟,原来那密室里缺少心脏的人都是被挖了来祭奠这个神,我不禁全身拔凉,到底是什么东西要害了这么多人? 杨灿灿一脸纠结愤恨的表情,问肖老:“这是个什么邪神啊,还要吃人心?” 肖老也不忍心看下去了,低声说:“这个神应该是主黑暗一面,具体怎么回事,老朽也不得而知了。” 无凰迅速的出现在我爷爷身边,阴笑着说:“就差你一颗心了,老头。”他的指甲瞬间变的奇长,我立马大声喊道:“你住手——”无凰手悬在半空中,怎么也下不去,他一脸惊异的表情。 杨灿灿大喜:“君扬,你能控制那冒牌货。” 付马摇摇头说:“我看不像,周局长是君扬的爷爷,也是冒牌货的爷爷,他根本不能下手。” “他还能有这良心?鬼才信。”杨灿灿轻哼了一声。 爷爷大笑了一声:“好孙儿,来啊?” 无凰见自己下不去手,又马上转移到郑局长身旁,“用他的也一样。”他咬牙切齿的说。我马上叫出九虫命令道:“快去冻住他。” 九虫出来,看到两个同样的我,立马蒙了,一声惨叫过后,郑局长睁大了眼睛,倒在了地上,无凰手里拿着一颗鲜红的心脏,满脸是血的看着我:“说你傻还真不假,你就是你,你就是我,我们俩都能控制他,除非你的罗刹鬼咒解开饿了。”他顺手把郑局长的心脏扔进了神像的嘴里。 爷爷在一旁抹了抹眼睛,用颤抖的声音说:“老郑,你装了十几年的死人,这回终于不用装了。”我在一旁呆呆的望着,第一次深深的感觉到自己的无能。 待最后一个神像闭上了嘴,地上的巨眼图腾霎时发出一道白光,整只眼睛开始下沉,地上变成了眼睛形状的黑洞,无凰满脸奸邪的笑着大喊:“我等了这么久,终于这一天要来了。” 母局长在一旁长着大嘴,探着头往黑洞里看,无凰大声问:“现在能看到什么?” 母局长看了半天,摇摇头说:“一片黑暗。” 突然,大地开始颤抖,黑洞里开始刮出强烈的大风,把所有的东西都往里吸,仿佛要吞噬一切,母局长在洞边,差点掉了进去,他赶紧把住神像,吓的满头大汗。 无凰大声喊:“你们快躲到神像后面去,不然全都会被这黑洞吸进去。” ☆、第五十八章衣女子 我赶忙背起吴子涵,肖老和灿灿扶起付马,我们几个手忙脚乱的跑到三头神像的背后往那巨眼黑洞张望。无凰一直呆在那洞口的不远处,直直的盯着那只巨眼,仿佛并不惧怕被吞噬掉。 我低声问肖老:“这里就是传说中的归墟吗?” 肖老皱着眉头说:“不对啊,中有言渤海之东,不知几亿万里,有大壑焉,实惟无底之谷,其下无底,名曰归墟,按照现在看来无底之洞倒是相似,可是没水啊?这归墟据老朽所知应该是在海底。” “归墟?”杨灿灿若有所思的回忆道,“我以前倒是听老祖宗提起过,说是有分为极东之眼和极西之眼。” “肖老不是说过,古五国原来就是咱们神话传说里的五座仙山吗?就在归墟附近,后来跟什么龙伯国发生战争,岱舆国的人才跑到了这里吗?”付马分析道。 “这里是有水的。”我严肃的说,“你们忘了咱们过砍阵的时候,遇到的那个不名海,海里还有沉船来着,我这包里还有从那沉船里带出来的木盒子呢,只是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也许这是与归墟的连接口,不管是什么,总而言之必然与归墟有联系,咱们先景观及其,看看无凰那小子再搞什么鬼。”肖老的眼睛一直瞄着那巨眼黑洞,几乎没离开过。 “难道打开归墟,每次就要死这么多人吗?”我唏嘘不已的问。 “应该不是,很明显这祭坛已经荒废很久了,老朽只听说过只有归墟之心可以打开归墟,再有就是万年归墟会自动打开一次,这么残忍的方法很明显是某个黑暗教会的邪灵秘术。”肖老愤愤的说。 “对啊,一直说归墟之心,传说不是就在岱舆古国的大殿里吗?也没看到啊?”我左顾右盼的问。 无凰在旁边笑了两声:“黑暗教会?何谓黑暗,何谓光明?自古成王败寇,我冥昱教的强大何止于此?你们几个还是老实在角落里看着吧,不要妄加评论,等祭祀结束,我会收拾你们。” 突然,那巨眼石洞安静了,停止了往里吸附的风力,我们几个一下子楞了,这就完了?无凰也皱起了眉头,自言自语道:“怎么回事?” 母局长试探着走到洞口旁探头往里看,老三也好奇的跟着走过去,母局长打开手电照了进去,“发现了什么?”无凰问。 “没……什么也没有啊,一片黑暗。”母局长紧张的答道。 杨灿灿蹑手蹑脚的凑到石洞边上,她是夜视眼,在黑暗之中看的最远,她先惊异了一下,然后又悄悄走了回来。 “能看到什么东西吗?”我问道。 杨灿灿全身抖了一下:“里面很深,深的难以想象,一片漆黑,隐隐约约的好像能看到一扇门,一扇石门,紧闭着,周围有好多只怨恨的眼睛。” 霎时,洞口里又刮起呼呼的大风,与上一次往洞里吸附的风力不同,这次正好相反,从里面往外冒风,风力之强,直接把伸头看的母局长和老三掀翻在地,他们俩重重的摔了个大屁蹲,看着他们狼狈的样子,杨灿灿笑的前仰后合,慢慢的我发现似乎与先前有所不同,洞里冒出的风越来越黑,其中好像夹杂了什么东西。 肖老紧张的一头汗,大喊:“不……不好了。” 除了不断的黑风外,洞里好像还有许多东西爬了出来,定睛一看,我倒吸了一口冷气,都是一些长着蜘蛛腿的蛤蟆,蝎子尾巴的蜈蚣,蛇头的人身的怪物,还有各种密密麻麻见都没见过的虫子。 付马脸色惨白:“这都是什么东西?” 肖老大惊:“这都是深渊的生物,性情都残暴至极,这下完了,一旦爬出沙漠恐怕消灭它们就会成难事,我们能看见的都是低等生物,这阵阵无形的黑烟才是最棘手的,咱们快到这神像上面来,一会被这些虫子吃了。” 母局长和老三一听,吓的赶紧从地上做起来,爬上了三头神像。 无凰哈哈大笑:“自己都保不住了,还想保别人?可爱的小动物们,谢谢你们的无凰叔叔吧,要不是我打开了这门,你们永无光明之日了。” 爷爷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巨眼黑洞上,悄悄的挪到我身边,我赶忙去扶他,小声说:“爷爷你没事吧。” 爷爷摆摆手回答道:“没事,孩子,这深渊生物不能任其不管,我去关了这洞口,出去后你一定要记住我的话去棋盘山寻找鬼砬子叠翠之中的万年棋盘守护人。” 我点点头:“爷爷,你要怎么关上这个黑洞?” 爷爷微微一笑,亦如平日的慈祥:“我自有办法。”爷爷从神像顶端慢慢的爬了下去,即将接近中间那颗头的嘴,无凰往我们这边撇了一眼,大惊道:“你们俩快去拦住他。” 母局长和老三面露男色,嘴靠近地面,这祭坛的地上已经爬满了密密麻麻的深渊生物,他们俩也不敢冒然下午,但又不能不去,他俩象征性的往前爬了几下,企图接近爷爷,无凰气的直跳脚:“快点拦住他,不能功亏一篑,否则你俩别想解尸毒,直接去喂虫子吧。” 母局长一听,顺着神像迅速的往前爬去,爷爷站在神像嘴边大笑:“好孙儿,我是这乾坤大阵的最后阵灵,我死了,这乾坤大阵就会停下,你的美梦恐怕要落空了。”说完,爷爷最后抬头不舍的看了我一眼,微微一笑,便跳进了那神像的嘴里。 神像发出轰隆隆咀嚼的声音,泪水已经模糊了我的眼睛,我大喊一声:“不——”巨眼黑洞里的风霎时开始减弱,无凰暴跳如雷,赶紧跑到洞口处去观察情况。 我突然觉得全身滚烫起来,身体里奇痒无比,就像几万只虫子在爬,我从神像上滚落了下去,地上的虫子瞬间便散开了,仿佛不敢接近我,我在地上滚来滚去,难受的要死,九虫热的从我耳朵里飞了出来,他全身散发着白光,在屋子里乱窜。 杨灿灿慌了:“君扬这是怎么了?” “罗刹鬼咒正在解封,因为施咒的人已经死了,只怕他控制不了这么强的力量。”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 杨灿灿大喜:“子涵,你好了啊?” 吴子涵点点头:“稍稍恢复了些力气。” 巨眼黑洞正在一点一点的缩小,无凰气急败坏的抓来一个蓝魔人想挡住洞口,但是完全不起作用,杨灿灿在上面开心的说:“冒牌货,你的计划好像要泡汤了了。” 突然,从那黑洞里伸出了一只人类的手,众人皆大惊,这归墟之内难道还有人类? 无凰忽然眉开眼笑,“那可未必。”他看像母局长命令道:“去把他拉上来。” 母局长瑟瑟发抖,从洞里爬上来的生物都跟像变异了一样,这爬上来的人类得什么样,无凰大声喝道:“快去,一会黑洞关上了。” 母局长和老三赶紧跑了过去,一齐抓住那手,将那人拽了上来,我们几个屏住呼吸盯着那黑洞,我虽然很难受,但也强挺着看过去。 那人似乎很重,母局长和老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拉上来,无凰大喊了一声:“废物。”亲自上前跟他们一齐拽,终于拉了上来,巨眼黑洞也在那人上来的一刻彻底关闭了。 我定睛一看,顿时瞠目结舌,那洞里出来的是一个女子,穿着一身白衣,左手捧着一个盒子,头发蓬乱,她的眼睛甚是诡异,是血红色,她扫视了我们一圈,最后眼神落在了我身上。 而这个女子我熟悉无比,之前在天机老人那里,我杀了那几个镜尸后,回到了学校,轮回了几次星期三的梦境,每次都有一个白衣女子出现盯着我,而她正是那个女子。 杨灿灿大喊:“妈呀,上来一个女妖怪。” 老三歪着头,微微一笑:“长的还挺标致的,小妞,你叫什么啊?” 杨灿灿看着老三,白了一眼骂道:“不要脸。” 无凰似乎没预料到眼前的一切,先是微微一怔,然后眼神落到了她手里的盒子上,说:“把你手上的盒子给我。” 白衣女子像没听懂一般,歪着头,盯着大家一语不发。 无凰给母局长和老三使了一个颜色,他俩迅速接近她,企图抢那盒子,突然他们俩大叫了一声,都捂着自己的胳膊,定神一看,吴子涵不知道什么时候,冲到了白衣女子的身边,用匕首划伤了他们俩。 无凰气愤至极:“你居然恢复了?” 杨灿灿大吃一惊,问:“子涵,这女的谁啊?是敌是友还不知道,你干嘛帮她?” 吴子涵望着我们说:“你们认识她,她就是鸿天。” “鸿天?”我们几个顿时震惊了,之前在沉船里找到的木盒子,盒子里的笔记本夹了一张照片,一个红瞳的女婴,当时老三还说她是妖怪。相片背后写的正是鸿天,就是她? 无凰见所有人都震惊的张着大嘴,迅速的移到鸿天身边,她手上的盒子突然发出一阵巨大的强光,最后我们只得闭上眼睛。 等我再醒来时,我躺在了一张床上,看着房间的布置,我应该是在医院。 ☆、第一章聚(一) 我周围很安静,全身都疼痛的不行,想起之前的种种宛如一场梦,病房门渐渐打开了,此刻我多么希望是爸妈和爷爷走进来,老妈摸着我的头说,孩子你醒了,然后我可以笑着给他们讲之前那个很长很长的梦,可是我知道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 肖老和付马走了进来,看见我醒了,赶紧凑过来,“君扬兄弟,你醒了啊?没事了吧。”肖老嘘寒问暖的说。 我试着慢慢起身,靠在了床边,点点头:“好多了,这里是哪里啊?” 付马全身缠着绷带,坐在我对床说:“这是乌鲁木齐市的一家医院。” “灿灿和吴子涵呢?还有那个白衣女子是怎么回事?咱们最后怎么出来的,怎么会跑到这来了?老三和母局长最后怎么样了?还有那个无凰?”我皱着眉头问。 “就知道你问题多。”一个清脆的声音从门口响起,“我这不是给你们炖鸡汤去了吗?一个个大老爷们,还得让姑奶奶伺候你们。”杨灿灿一席家庭妇女的打扮走进了病房,吴子涵跟在后面,手里拎着一个保温桶,仍然面无表情。 我惊愕的看着他俩,杨灿灿给我们几个一人盛了一碗汤,端到我面前,“看什么看,赶紧喝了。”我一闻,顿时口水直流,在西域的日子哪有机会喝道这么美味的东西,我一口就全干了,差点没把我烫死,但是真的很好喝,没想到平时大大咧咧的杨灿灿还有这手艺。 我半吐着舌头,跟蓝魔人一样,举着碗跟杨灿灿要第二碗,杨灿灿白了我一眼:“你饿死鬼托生啊。”几个人在病房里笑了起来。 喝罢之后,我问付马:“你恢复的怎么样,还能听到心声吗?” 付马轻松的笑着说:“基本听不到了,除非心声很强烈的时候,我也终于可以做回普通人了,这对我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其实……”我顿了一下,“我一直想问你,你早就知道克拉玛依是母局长假扮的吧,路上我看到你几次都欲言又止,现在联系起来也终于明白了,既然你知道,为什么不早说呢?” 付马低下头,不再说话。肖老叹了口气,解释道:“君扬小友,你有所不知,大眼其实是个孤儿,从小背后就长了一只眼睛,大家都说他是怪物,父母更是在他出生的时候,就消失了,是母局长一次偶然听说了他,一直捐助他上学,又一手带他进隐调局,所以……” “所以这样老三准备攻击你的时候,你其实是知道的?”我追问道。 付马点点头:“是啊,他的恩情我用一只眼睛还了他,今后也算是两不相欠了吧。” 杨灿灿轻哼了一声:“马哥,你就是傻,那老母明摆着是利用你,你要没这点通灵之力,你看他管不管你。”肖老在后面轻轻拉了杨灿灿两下,灿灿吐了吐舌头,不再说话。 我四下的看了看,问:“咱们是怎么出来的,一道白光以后我貌似什么都不记得了,那个白衣女子呢?” 肖老喝了一口鸡汤说:“那洞关上以后,子涵就恢复了,那女孩手里的盒子发出的白光,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在几千里之外的乌鲁木齐城郊的高速边上,后来大家相继都醒了,我们走到服务区找了个车,就把你带到医院了,那个白衣女子在另一个病房住下了。” “子涵你怎么认识他的?”我看向吴子涵,他正在注视着我的输液瓶发呆。 “猜的。”吴子涵简单明了的回答,也不解释,这可的确是他说话的风格。 “猜的?”杨灿灿似乎很在意一般,“你是怎么猜的?”吴子涵没似乎根本没听见,继续盯着一处发呆,仿佛跟我们不在一个世界。杨灿灿气鼓鼓的,也不再追问。 “她是怎么进到那黑洞里的,她手里的盒子是什么东西?”我继续问道。 付马有点无奈的说:“我们也想搞清楚,可是出来以后怎么问她话都不说,就好像听不懂我们说话一样,灿灿也试过用古五国语跟他交谈,她也不说话,整天除了睡觉就是发呆,至于她手里的盒子,看到无凰那冒牌货紧张的样子,我和肖老猜测,应该就是归墟之心。” “难道她是守护归墟之心的什么精灵之类的?可是为什么会在沉船里出现她照片?”没人能回答,我叹了口气,心想,真是一波谜题未解,又来了一堆新的谜题。大家都沉默了,病房里突然显得好安静,几乎能听到输液的水滴声。 我突然看见墙上有一团黑呼呼的东西,看像是大蜘蛛似的,联想到之前的深渊生物,我顿时指着墙大声喊:“那是什么玩意?” 他们几个人都满脸诧异的表情盯着我:“你没看出来吗?” 我一下子被他们问懵了,“我应该看出来吗?是蜘蛛?不像啊?”正说着,那东西朝着我飞了过来,我紧张的大声喊:“他朝我飞来了,蜘蛛会飞吗?”他们几个人还是一动不动,满脸黑线的盯着我。 我心里正纳闷,难道大家被附身了?不能啊,刚才还好好的,再定睛一看,这黑东西好像有点眼熟,我掏了掏耳朵,顿时松了口气,原来是九虫啊,“这家伙怎么变的这么大了?”直接从蚊子进化成了蜘蛛大小,仔细一看就是一个袖珍的小人,他在我身边欢快的飞舞着,似乎很开心我认出了他。 “你的罗刹鬼咒已经解除了,九虫也随之进化了。”吴子涵解释道。 提到鬼咒,我又想起了爷爷,他在跳进石像前那不舍的眼神,肖老似看穿了我的心事,走上前来拍拍我的肩膀。 病房的门“当当”的响了几声,我擦了擦眼睛,轻声说了一句:“请进。”九虫赶忙藏进了我的衣服里。 一个穿着护士模样的女孩笑盈盈的走了进来,“是周君扬吧?你该换药了。”我点点头,那小护士开始为我换吊瓶,边说道:“你的朋友真多,这么多人来看你,你旁边的那个女孩就冷清多了。” 我哦了一声,说:“她是我们一起的,她睡着了,我的朋友怕打扰到她,都跑到我这来了。” “我刚从隔壁过来,她已经醒了,情绪好像有点低落。”小护士用清脆的声音说道。吴子涵听见了,起身向门口走去,杨灿灿望着他的背影,撅着嘴,没说什么。 “护士,这打的是什么药?我现在情况怎么样?多久能出院?”我随口问道。 小护士翻了翻手里的本子说:“你是轻微的脑震荡,现在已经排除了头部充血,但是还要留院察看察看。” “多久可以出院,我有急事。”我问道。 肖老在一旁说:“年轻人就是着急,你还是养好身体吧,去棋盘山咱们还要从长计议。” 小护士轻笑了一声,用甜美的嗓音说:“棋盘山啊,是在沈阳的那座山吗?那离这里很远啊,只怕你是永远都去了了。” 我正纳闷,离的远为什么就永远去不了,付马站了起来,大喊了一声:“君扬,小心!” 只见那小护士突然阴着脸转向我,整张脸霎时只剩下了一张血盆大口,满嘴的尖牙就冲着我咬了过来,事出突然,我吓了一跳,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见从我用胸口处唰的一道白光冲了出去,那大嘴怪立即上了一层白霜,僵在了那里。九虫在她身边绕来绕去。 吴子涵也许是听到了异动,从隔壁赶了回来,看到我床边被冻上的大嘴怪说:“这是深渊生物,糟了,此地不宜久留,不知道有多少这东西混了进来。” “这东西为什么要杀我?”我不解的问。 “我发现你脑子真的坏掉了,快成十万个为什么了,先撤了再说。”杨灿灿边收拾东西边说。 吴子涵去隔壁,背起了那白衣女子,我们几个便悄悄的走出了病房,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你们几个这是准备去哪啊?” ☆、第二章聚(二) 一个年纪四十多岁,胸前别着明晃晃的标牌“护士长”的人,阴着脸在后面喊道。我回头看了一眼说:“你管老子去哪?” “病人我见的多了,像几位年纪这么大还不配合,而且素质极低的病人我还是头一次见,医院的探视时间已经过了,请病人回到病房,家属赶紧离开。”护士长用命令的口吻说道。 杨灿灿轻笑了一声:“喂,我们要是走了,只怕你身后这些家伙没人对付了。”护士长被杨灿灿说的微微一愣,她回头一看,有四五十个人站在她的身后,阴沉着脸,眼睛恶狠狠的盯着我们,其中有病人,有医生,也有护士。 护士长吓了一跳,大喊道:“你们都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回去?”她身后的人毫无反应。 “他们这是怎么回事?”我问肖老。 “应该是跟刚才那小护士一样,被归墟的深渊生物附身了,应该就是咱们之前看见的团团黑烟。”肖老答道。 “为什么要攻击咱们,不行让九虫冻住他们?咱们赶紧撤?”我试探的问。 杨灿灿轻哼了一声:“我看是因为她。”她的眼睛瞄向吴子涵背后的白衣女子。 吴子涵一摆手:“不行,一直冻着会伤害无辜的人,要把附身的东西赶出来才行。” “怎么赶出去,你自己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再来一次什么往生极光把自己弄的半死不活啊?”杨灿灿有些不满的说。 付马跑到那表情呆滞的护士长身边,拽起她,大声对我们说:“还愣着干什么,先跑了再说吧。”付马往最近的楼梯口跑去,我们紧随其后,后面被附身的人见势赶紧追了上来。 “这是几楼啊?”我问道。 “是四楼。”杨灿灿回答道。 “还好不高。”我叹道,加速往楼下跑去。住在高层的人一般都有体会,就是上楼累,下楼迷糊,绕来绕去,不过现在好很多了,基本都有了电梯。这医院每一层的楼梯比正常住宅长一些,下了半天,我腿肚子都有点抽筋了,为什么还是没到门口?我心里还在纳闷,听到杨灿灿大喊:“怎么都下到负两层了,你们也不看看,赶紧上去。” 我们几个有蹬蹬的开始往楼上爬,爬了几层,我抬头一看,心里咯噔一下,对大家说:“这怎么还是负二层啊?” 付马左右看了看,说:“不好,应该是传说的中的鬼挡墙了,怎么走都在原地绕。” 肖老累的气喘嘘嘘,也难为他七十多岁的高龄了,跟我们风里来雨里去的,他问护士长:“地下负两层是干嘛的?平时没人来吗?” “今天医院跟平时似乎也不大一样,平常这时候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啊。”付马停在楼梯那里喘着粗气。 护士长脸色苍白,结结巴巴的半天没说出来话。我叹了口气:“你是不是要说这里是太平间啊,好吧,我已经料到了,传说中的祸不单行,现在来看,死人已经不可怕了。” 护士长吞吞吐吐的说:“是,不……不是,太……太……平间已经取……取消很……很多……多年了” 我顿时松了一口气,杨灿灿掐着腰说:“到底是不是啊,你磕巴什么啊?放心吧,有我们在保证你安全。” 护士长躲在我身后说:“关……关键是医院根本就没……没有负二层啊。”听她这么说完,也许是心里作用,我突然觉得这昏暗的走廊里阴冷无比。 付马苦笑道:“咱们几个本事越来越大了,都能直接开个楼层出来了。” 那护士长见我们这么镇定,也平静了一些,问道:“你们几个到底是什么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杨灿灿撇了撇嘴:“要你管,总之会把你安全带出去。” 吴子涵背上的白衣女子还是昏昏沉睡着,他环视了周围的情况,说:“这里的格局跟楼上不同,似乎很旧了,应该是之前就存在了。”正说着,他突然皱起了眉头,“怎么有股油漆味?” “我们医院去年刚建好的,原来老楼有负二层,前几年是太平间,后来出了点事故,太平间就取消了。”护士长说道。 “等等——”杨灿灿眯着眼睛盯着护士长,“我有个问题,为什么那么多人被附身了,只有你没事?” 护士长六神无主的说:“我也不知道啊。” “她身上散发着一种正气,正是邪魅鬼物所惧怕的,你身上可有什么镇邪之物?”肖老上下打量着护士长说。 “镇邪的?”护士长回忆了半天,“难道是这个?”她从兜里拿出一串钥匙,指着钥匙链一个圆环形状的东西说:“这个是有一次我在街上遇到一个乞丐,他躺在街边好像是受伤了,恰好我经过给了简单处理了一下,给了他点钱,他就把这个给我了,说是不想欠我人情,以后轮回因果还要还,什么什么的,我也没太仔细听,我看这东西听挺奇特的,就挂在了钥匙上。” 肖老接过那串钥匙,仔细研究着,我也凑了过去,这环状的东西呈半透明的琥珀色,表面很光滑,看上去像个戒指,我试了试能带进我的中指,上面有黑色的斑点,大小不一,远处看有些像豹纹,指环中间好像刻了什么文字。 肖老突然眼冒金光:“给你这个指环的人长的什么样?” 护士长翻了翻眼睛回忆道:“没太看清楚,头发胡子都粘在一起了,脸也很脏,不过他手上好像有个六角形的纹身。” “是他,是他,果真是他……”肖老激动的说,“没想到多年后还能得知他的消息,这是多长时间的事?” “有一年了吧。”护士长答道。 “肖老,你说的是谁啊?”杨灿灿问。 “就是老夫常说的机缘巧合下遇到的高人,他也算老朽的半个师傅,老朽这一身的本事几乎都是从他身上雪来啊。”肖老叹息着,仿佛在回忆着过去,“这指环是千年的玳瑁,乃是辟邪的上品啊,他在背后还刻了驱鬼的符咒,所以你才能幸免遇难啊。”护士长惊异了一下,没想到那个看似邋遢的人,居然是一个这么厉害的角色,人果然不能以貌取人,我们身边不一定哪个看似平凡的家伙,就能做出惊人的成就。 正说着,突然走廊的里的灯灭了,这走廊在地下也周围也没有窗户,我们来的匆忙,身上的东西几乎都丢在了岱舆古国的大殿里,连个照明的设备都没有,我能感觉到阵阵的阴风从我耳边刮过,周围越来越冷,护士长全身颤抖抓着我的衣服,我估计现在哈一口气都能看见白雾。 之前借着昏暗的微光,我粗略的看了一下这走廊,两侧各有两个房间,最里面的正中间有个大厅,门正对我们,曾经要是太平间的话应该就是这里了,我猜测。 突然,那扇大门“哐啷”一声打开了,吓了我一跳,护士长大叫了一声,旁边传来杨灿灿不耐烦的声音:“不能别帮忙别吓人,老实看着就得了。” 从那中间的大厅传来异样的声音,好像是有人在窃窃私语,阴风不停的刮过,杨灿灿闪着两只绿眼睛往前走去,我紧随其后,九虫在我身边绕来绕去,自从有了这个小家伙,我变的越来越有底气。 我们几个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这屋子里面有盏昏暗的黄灯,扫视了一圈,这里面的确就是太平间,有很多个床位,上面都蒙着白布,这里面温度极低,我不停的用手搓着胳膊,付马用手捂着护士长的嘴,怕她一会又叫出来。 突然,房间的角落似乎有黑影闪过,杨灿灿蹲下身子,朝我们示意,经过在沙漠里的合作,我们之间已经磨合的很默契了,几乎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彼此的意思。 杨灿灿隐秘在床位下面,一点一点接近那个有黑影的墙角,我们几个也都屏住呼吸,慢慢往前挪动,走了一会,杨灿灿忽然在一个床位前停住了脚步发呆,我们几个一开始还以为她中邪了。 杨灿灿疑惑的看了我一看,指指床上,我抬头稍稍的抬头看了一眼,顿时目瞪口呆,这床位上的尸体没蒙白布,那具尸体不是别人,正是我爷爷。我爷爷的尸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不是已经跳进了石像吗?其他人也都诧异非常,尤其是肖老,紧锁着眉想不明白这一切。 这个位置已经非常接近那个墙角了,仔细辨认下,好像是两个男人的声音在低声交谈,我们几个隐藏在床下,我稍稍的探个头想看清楚些,一张熟悉的侧脸映入了眼帘,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母局长,他的前面还有一个人,背对着我们,只是母局长跟我平时见到的不大一样,很年轻。 那背影低声责问:“周远志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死在这里,你的人是怎么看的?” 母局长一脸委屈答道:“我也不知道啊,昨天我的人回复他还在疗养院了,今天怎么尸体会出现在这啊?” 这两人的对话彻底把我们几个说蒙了。 ☆、第三章r现实? 吴子涵示意我们不动神色,继续听下去,我们几个点点头。 “他上次来西域发现了我们不少秘密,本来想让他变成死人,没想到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让一个少年救走了,这少年也不知何人,居然可以自由穿行八卦阵。”那背影说道。我们几个齐齐看向吴子涵,这一直也是我的疑惑,吴子涵三十五年前为何也会出现在西域,而且还救了我爷爷。 “属下已经努力在查了,至少在隐调局里并没有备案这样的少年,属下现在也是人微言轻,只是华北分局的一个小小科长,若是能当上局长……”母局长拖着长音。 背影轻哼了一声说:“这你大可放心,只要你好好为我冥昱教效力,自然是不会亏待你,我已经跟上面提过了,准备不久就提你做华北分局的局长,不要着急,一切来日方长,隐调局始终是冥主的心腹大患,多安插一些自己人以后也好一起歼灭,共图冥主的大计。” “不知道属下何时可以觐见一下冥主?”母局长露出了极其谄媚的表情。 “就连我都从来没见过冥主,凭你也想见?”那黑影的声音提高了几分,母局长自知有些失言,没再继续说话,“去看看周远志的尸体,有没有什么问题。”那背影命令道。 母局长转头向我们这边走来,我们几个赶紧往后撤了几步,免得被发现,母局长上下看了半天说:“属下查过档案,医生下的死亡原因是心脏衰竭,这尸体没什么特别,也没有尸变征兆,应该就是周远志本人。” 背影十分气愤,手朝着天上一指:“你告诉我,疗养院里那个人是谁,难道这世界上有两个周远志不成,还有那个郑黎,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母局长全身抖了一下:“属下也觉得事情非常奇怪,一早就派人去疗养院查了,但是一直有一批势力在保护疗养院里那个周远志,属下是怕盯紧了反而打草惊蛇,能跟咱们抗衡的,莫非是隐调局的总局?还有属下已经从侧面打听了一些情况,周远志这个人生性急脾气,很暴躁,做事情一直以雷厉风行著称,而疗养院里的却突然变的文文静静温文尔雅了,由此属下可以肯定他们是两个人,可能是有人假扮的。” “你是说这两个人的性格发生了变化,正好——相反了?” “正是!” 那背影突然间像是明白了什么,哈哈大笑了起来,“周远志啊,周远志,果然是只老狐狸,你可知道听说过岱舆古国的乾坤大阵?” 母局长点点头:“属下知道,听说很难闯过,这个阵没少折损咱们教里的兄弟。” “不错,听说这乾坤大阵里有一个镜阵,可复制出另一个自己,不论是从长相神态都跟本人一样,就算是亲娘也分不清楚,颇有那么点真假孙悟空的意味,唯一不同的是,性格跟本人相反,本座要是没猜错,这周远志早就知道自己已经命不久矣,特意又回西域弄出来个镜人替自己活下去,只怕以后他会坏了咱们的好事。” 母局长顿时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姿态:“属下愚钝,经领主您这么一分析,属下真是茅塞顿开。” 那背影得意的说:“这不过都是雕虫小技,一会把这里放一把火,烧了他的尸身,免得节外生枝,至于疗养院里的镜像,一定要派人盯紧,一有行动马上告诉我,周远志这么想活下去,只怕是有个大的图谋。” 听到这里我才明白,原来这是十几年前母局长跟上司的谈话,那时候有可能我还没出生,怪不得母局长看上去那么年轻,难道我们是穿越了不成吗?母局长原来只是华北分局的局长,这隐调局究竟多大,还有多少分局,又有多少冥昱信徒混进呢?我爷爷原来早就去世了,而那个爷爷竟然只是个镜像,怪不得他说是替爷爷活下去的人,解开了一些迷雾,却又多了更多迷雾。 “属下听说周家已经刚出生个男婴就死了,不知道可否与周远志去西域有关系。”母局长继续道。 那背影耸耸肩,轻笑了几声:“你的消息实在太不灵通了,周远志那家伙不知道搞了什么鬼,那孩子已经复活了,取名周君扬,冥主曾经卜卦预言,这孩子跟我教跟那岱舆古国都有莫大的联系,将来一定要密切注意他的行动。” 母局长点点头说:“属下明白。” 突然那背影回过头来,朝着我们的方向说:“是谁在这偷听,没想到太平间里还有活人,而且不止一个!” 难道被发现了,我刚要叫出九虫准备战斗,霎时,从爷爷的身体里发出一阵白光,那背影赶紧挡住眼睛,大惊道:“怎么回事?”我们几个的眼睛都被晃的睁不开,我本来想趁机看看那背影的正脸,被这一片白光挡住了。 等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觉得周围特别吵,环视一圈,我们几个居然都站在医院的走廊里,保持着刚出病房的姿势,我赶紧活动活动全身,几乎都麻了。周围来来往往的人,都诧异的看着我们。 周围还有几个人窃窃私语的评论:“这几个人神经病吧,站走廊里半天了,一动不动,还都眯着眼睛,有问题吧。” “我看也是,赶紧别看了,快走吧。”周围的人渐渐散开了,我们几个面面相觑,再一看身后,之前看到那些被附身的人们一个都没有了,我推门进病房,想去看看那被九虫冻住的小护士还在不在,病房里空空如也,什么东西也没有。 “你们要出院啊?”一个熟悉的女生传来,我一愣,正是刚才跟我们在一起的护士长。 “你也一起回来了?”我问道。 那护士长露出一脸诧异的表情:“我回来了?您说什么呢?” 肖老赶紧上前问:“你刚才在干什么?” “在查房啊?” “你的钥匙是不是有个指环?”付马试探的问道。 护士长拿出自己的钥匙,露出刚才那玳瑁的指环,一脸惊奇:“你们几个怎么知道的?” “今天的病人都没事吗?有没有人变成丧尸什么的?”杨灿灿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变丧尸?姑娘,你科幻小说看多了吗?你们几个到底怎么回事,准备出院赶紧去办手续,不要说莫名其妙的话,或者去找个心理医生吧,我看你们几个已经很严重了。”护士长认真的说,转头便走了。 “刚才的事到底是幻境还是真的?”我低声问大家。众人皆一头雾水,连平时镇定的吴子涵都皱起了眉头。 肖老叹了口气:“可惜子涵的灵力还没完全恢复,不然这些应该难不倒他,咱们大家都是伤的伤,累的累,此地不宜久留,那些从黑洞里爬出来的深渊生物随时可能找上咱们,伤了无辜的人就得不偿失了,咱们还是一起出去从长计议,等大家都恢复了再说,灿灿已经给咱们租好房子了。” 众人皆点点头,一起走出了医院,这回大家不约而同的选了电梯,也许是被刚才的事情刺激了,见电梯到了一楼正常停,我们都松了一口气。 “肖老……”出了医院的门,我欲言又止。 肖老歪着头看着我,“想说什么,就说吧。” “现在是真实的,还是梦境?我几乎快分不清了。”我叹了口气说道。 肖老哈哈一笑:“应该是真的吧。” 我们几个往灿灿租的屋子走去,“他们说的是真的吗?我爷爷的性格变化很大。”我问肖老。 肖老没马上回答,算是默认了,他拍拍我的肩膀说:“不管是你爷爷,还是镜像,唯一没变的就是他们做什么,都是为了保护你。” ☆、第四章人类 现在已经是傍晚时分,街上华灯初上,在沙漠呆久了,偶然回到城市还有点小激动,或许大家都这么想,众人都刻意放慢了脚步,晚上的乌鲁木齐依旧喧闹,万家灯火,都在等家人团聚后一起吃顿晚饭,几个月前的我也是如此,只是如今……原来平日里我们看起来最稀松平常的事情,有时在他人眼中都是一种奢望。 “肖老,今天多少号了?”在沙漠里几乎已经分不清白天黑夜,更别提知道日子了,早就过混了。 “2014年8月3号。”肖老说道。 我叹了口气,“我们在沙漠里呆了将近一个月吗?我好像是7月份来的这里,时间过的真快啊。” “这一个月似乎比一辈子都长。”付马附和道,“我看学校君扬是回不去了,一定不安全了,而且这里也颇多局里的耳目,咱们小心为上策。” 我微微一笑:“兄弟几个这是算彻底背弃隐调局了,对了,你们身上的尸毒解了吗?” “要是那么容易,那冒牌货还至于拿这个威胁咱们了?”杨灿灿不满说。 肖老呵呵一笑,一副看透了生死的架势,“没事,君扬小友,在你昏睡的时候,我已经想办法把尸毒控制住了,一时半会的不会发作,既然老周临死前告诉咱们去棋盘山,那里定有能解此毒之法。” 走了一片高楼大厦,远处能看到一片绵延的高山,三个峰尖紧依并立而成,虽然是八月,山峰的尖顶依然是白雪皑皑,仿佛一个巨大的银色金字塔,冲天而立,直入云霄,主峰和左右两峰肩连,巍峨壮观,气势如虹。 “这是——”我被这雄伟的山震撼住了。 “那是天山,博格达峰,这名字翻译成汉语就是众山之神的意思。”肖老又是一副得意的神情,仰着头看着我们。 杨灿灿捂着嘴说:“肖老,你看着点地上,小心踩到狗屎。”我们几个都呵呵大笑,肖老气鼓鼓的不再说话,走了没多久,杨灿灿快跑了两步说:“到了,就是这里。” 这是一栋三层的老式房子,一看就有年头了,走廊里的窗户破烂的不行,墙上不时的稀稀拉拉往下掉墙皮,一进屋子里就有一股发霉的味道传来,我对这种味道极其敏感,捂着鼻子说:“灿灿,你不能租个好点的地吗?” 杨灿灿白了我一眼:“你有钱吗?肖老和付马的账户都让隐调局冻结了,这还是我们想办法凑的钱呢,往后需要钱的地方多的是呢,将就几日咱们还得去棋盘山呢。”杨灿灿现在俨然一副管家婆的态势,我无言以对,只好闭嘴。 进到屋里,这是老式的套间,三个卧室合用一个厕所和厨房,杨灿灿开始分配道:“两人一屋,我跟那个只会睡觉的大姐一屋。” 吴子涵一路上一言不发,背后的鸿天还是昏睡的状态,一听到杨灿灿这么安排,马上说:“不行,我得看着她。” 我们几个顿时惊了一下,什么事都不关心的吴子涵为什么这么在意这个女孩,我们到现在连这个女孩的来历还没弄清楚,她为什么会出现在归墟里,还有好多问题需要她解答。 杨灿灿马上毛了:“你们孤男寡女在一个房间算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你还怕我亏待她了不成?” 吴子涵刚才并未多想,听杨灿灿说完也觉得不妥,便不再说话,吴子涵把鸿天背到了卧室,轻轻的放在床上,又轻轻的把被子盖在她的身上,才转身离去,杨灿灿站在旁边,一直不满的撅着嘴。 肖老把我们叫到较大的卧室里,说准备研究下一步的计划,大家聚在一起,谁都没说话,沉默了半天,杨灿灿实在忍不住了说:“我说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 肖老叹了口气说:“这样吧,我先说,大家看有什么不行的再补充,老周说的棋盘山在沈阳,从乌鲁木齐到沈阳要经过很长的一段路,我们几个人现在身份敏感,况且灿灿没有身份证,我建议坐长途汽车去,只是耗时要长一点。” “我们要带着那个女人走?”杨灿灿看着吴子涵问。 吴子涵严肃的看着杨灿灿:“必须带上,我不能扔下她不管。” 杨灿灿一听急了:“你知道她是什么人吗?是敌是友都不知道,还有她到底是不是个人还是回事,一天就知道睡觉,我们去棋盘山你保护她啊。” “如果你们不带她,我只能不去了,你们自己小心吧。”说着吴子涵转身就要出去,杨灿灿一下傻了,付马连忙上去拦住他打圆场:“我们也没说不带她,只是说不方便,既然子涵兄弟坚持咱们就带上。” 杨灿灿不再说话,我们大家都清楚的知道,棋盘一行凶险很难预测,没有吴子涵随行我们几个恐怕不能成事。 “对了。”我问子涵,“我记得鸿天上来的时候,手里是不是捧着一个盒子,那盒子在哪,我想看看。” “在我背包里。”吴子涵从包里拿出一个金色的手掌那么大的盒子,很轻,之前在大殿里太匆忙,我没仔细看。这盒子的材质似乎给那血盆一样,金黄色却不像铜也不像黄金,盒子盖上刻着精美的浮雕,是一棵干枯的树,树杈上一片叶子都没有,但最高的树杈上挂着一颗椭圆形的果实,我一下子想起来,这棵树的样子,我在岱舆古国的走廊里壁画上见过,还没等好好端详,就被他们几个引来的蓝脸人打断了,看来这盒子还是与岱舆古国有莫大的联系,我想打开这它,却发现它浑然一体,根本没有缝隙,莫非是实心的?我摇了摇,里面好像也有东西。 肖老仔细研究了半天,说:“这盒子——应该是被上了外锁。” “外锁?”付马皱着眉头问,“根本没看见钥匙孔啊,而且这盒子好像是一体的。” “我们平常见到的有钥匙孔的那种叫内锁,所谓外锁就是只有在特定的环境,特定的温度,特定的气候下才能打开。” “这里面是归墟之心?母局长,无凰,我爷爷还有一群人抢来抢去,计划了那么多,害死了那么多人,就是为了这个破盒子吗?”我纳闷的问道,“而且这玩意到底是什么材质?”我顺手拿起吴子涵的匕首,朝着盒子刺去,只听一声刺耳的刀片震动声,盒子上连一道划痕都没留下,我惊异的张着嘴巴,“这有什么用,即使抢到了也打不开。” “是山铜。”吴子涵眯着眼睛说。 “山铜?”肖老的声音高了八倍,“山铜是传说中在蓬莱仙境才能找到的稀有材料,据说可以储存灵力和记忆,而且坚硬无比,难道真的存在?如果它存在那第四代人类的传说看来的是真的。” “第四代人类?”我、杨灿灿和付马齐声喊道,吓了肖老一跳。 “你们几个什么时候这么有默契了?” “肖老你赶紧说吧,怎么回事啊?” 肖老清了清嗓子,我们都用炯炯有神的目光盯着他,等着听故事,“嗯哼!有……点渴了。” 杨灿灿撇撇嘴,出去给他倒了杯水,催促道:“赶紧说——” “没有茶水啊——”肖老拖着长音。 杨灿灿哼了一声:“你要再不说,我吹笛子引一群蚊子来咬你,赶紧的。” 肖老连连叫苦,摆手说:“好吧,怕了你们了,就跟说说吧,这段历史也是……”还不等肖老说完,杨灿灿接过来,“在一本上古的书里看到的。” ☆、第五章古抄本 肖老努了努嘴,缓缓的继续道:“在这个地球上最小国家,也就是梵蒂冈,它有多小呢,几乎只有北京故宫的五分之三那么大,一个国家要是建个宫殿都得到别人国家去……” 杨灿灿歪着头,不耐烦的道:“说重点!” 肖老鼓着腮帮子说:“灿灿姑娘一点也不好学,老朽这是为你们科普知识,这梵蒂冈里保着的一本古代印第安人的著作抄本,它通篇用希腊圣语书写,只是后面附了几页我们不知道的语言,至今没人能翻译出来,老朽估计应该是古五国文,学界叫这个著作为,此抄本里面有这样一段预言,地球上会先后出现过五代人类,第一代人类是一代巨人,他们并非这里的居民,而是来自天上,他们毁灭于饥饿,第二代人类毁灭于巨大的火灾,第三代人类住在太平洋的姆大陆,他们毁灭于自相残杀,后来又出现了第四代人类,是处于太阳与水阶段的人类,这代人类文明毁灭于巨浪滔天的大洪灾,而我们就是第五代人类。” “那它可预言了第五代人类毁灭于什么?”我迫不及待的问道。 肖老点点头,似乎很不想说的样子,倒吸了一口气,“毁灭于归墟——” “我倒是觉得这里面有神话的成份在,之前这几代人类都真在存在过吗?也都是这么毁灭的?”付马问道。 “存不存在我们已经没法考证了,但是我要说是离咱们最近的第四代人类,不管是东方还是西方远古神话里都有关于大洪水的传说,西方的诺亚方舟,东方的大禹治水,也就是说我们有理由相信这巨浪滔天的洪水应该是真实存在,隐调局内部还有关于这件事更详尽的资料,我们推测蓝昱人就是第四代人类。” 我皱着眉头问:“不是说蓝昱人都是有神力的吗?文明也很繁荣,怎么没逃过洪水的大劫难?” “再厉害的人类也无法承受强大自然力量的撼动。”肖老唏嘘的叹道,“况且这也只是咱们的推测,咱们几乎对第四代人或者说蓝昱人一无所知,对我们来说,他们几乎就是神一样的存在。” 大家沉默了一会,杨灿灿翻了翻眼睛说:“我以前听老祖宗跟我说过类似的事情,原来统治世界的是龙伯族,他们就是巨人,现在几乎灭绝了,也提到过归墟,说事关我们一族的存亡,我们才会跟周局长合作,来西域一探究竟。” “传说蓝昱人有两样宝贝,通常只有皇族才接触的到,其一就是归墟之心,能自由的打开归墟,其二就是山铜,是一种神奇的金属,能储存一个人的记忆和灵力,这个盒子……”肖老的手不停的摆弄着盒子,“如果它的材料真的是山铜,那也许蓝昱人真的就是传说中的第四代人类,那么第五代人类的预言……” “对了,我一直想问,之前在那个太平间里听到的,母局长只是隐调局一个分局的局长吗?隐调局几个分局啊?”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我,我们的谈话中一直没提到老三,大家也都不情愿提起他。 “隐调局按照地理的分布,一共有七个,华东、华南、华中、华北、西北、西南和东北分局,总部设在北京,每个分局之间有很微妙的关系。”肖老说道。 “你们都是华北分局的?”杨灿灿追问。 付马点点头说:“除了克拉玛依,他是西北分局派来的向导,不然也不会死了,被母局长假扮。” “母局长杀了克拉玛依就证明西北分局的局长应该不是冥昱教的人,如果我们去西北分局揭发他,再直接向总部汇报,让隐调局帮咱们一起对抗冥昱教。”我建议道。 “这……”肖老顿了顿,“西北分局还真就在这乌鲁木齐,老朽几年前曾经来过,到是不知道行不行,隐调局里错综复杂,很难保证哪个是冥昱教的人,冒然找上去还会暴露我们的身份,万一被冥昱教徒追杀,对咱们都不是好事,子涵现在还没恢复,付马有伤在身,我们还要保护那个女孩……只怕是一时很难跟他们对抗。” “试试看吧,反正咱们明天也得去街上采购一些必备的东西去棋盘山,要是被追杀了,咱们就马上上路。”付马附议道,众人都点点头,时间也不早了,大家都散去睡觉了。 我和付马住在了一个屋里,肖老和吴子涵在一间,临睡前吴子涵不停的撇着杨灿灿卧室的门,我实在太困了,后面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隐隐约约的就睡着了,这是走出沙漠,我第一次能安安稳稳的睡一觉,不用再担心第二天醒来会发生什么,哪个队友会不会出事。 等我醒来时候,几乎已经快中午了,我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付马醒了,不过也没起床,“马哥什么时候醒的?”我半睁着睡眼问。 “也刚醒,过了今天不知道是不是又要风餐露宿了,等一会再起床。” 厨房里飘来了饭香味,估计是杨灿灿起床开始煮饭了,被这味道一勾引,我还真有点饿了,“灿灿还真有点贤妻良母的架势,可惜子涵兄弟好像……”我叹道。 “感情这事强求不得,就像阿龙……”说到这,付马看我脸色变了,顿了顿,“你还在责怪他?” “哎……”我叹了一口气,“也不是,就像肖老说的人各有志,我只是想不明白,你们说克拉玛依是他的养父,他居然能因为尸毒就放弃了兄弟……” “我记得郑局长对你说过吧,你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实的,很多东西需要你自己去探索,可能阿龙也有什么苦衷吧,咱们不是他。”付马起床开始整理床铺,外面传来杨灿灿的喊声:“你们两头猪要睡的什么时候,赶紧起床吃饭了,老娘还得伺候着你们,真是小姐的身子丫头的命。” 我赶紧从床上蹦了起来,我可不敢惹这位姑奶奶,一出卧室门,扑鼻的香气我口水差点没流到地上,杨灿灿做了糖醋排骨和水煮鱼,居然都是我最爱吃的,鸿天依然昏睡着,吴子涵坐在鸿天的床边静静地看着,默不作声,肖老在厨房里忙前忙后的打下手,我也赶忙跟着忙活起来,不然一会吃多了,杨灿灿又该说我只吃饭不干活了,不大一会饭菜就摆满了桌子。 杨灿灿进屋看着还在昏睡的鸿天,问吴子涵:“她就成天这么睡不要紧吗?也不吃饭,呼吸倒是挺均匀的。” 吴子涵连头的没抬说:“没事,她虽然从归墟里出来了,但是魂魄还没完全觉醒。” “她不吃饭你总得吃吧,你就这么看着她又醒不了。”杨灿灿不满的说着拉起吴子涵就往饭厅走去。 我们几个边吃边说怎么去西北分局,肖老嘴里塞满了一大块排骨,含糊不清的说:“西北分局藏在市中心一家饭店的地下,咱们去得点特定的菜,吃完结账的时候,他会引咱们去分局下面。” 因为鱼吃的太急,好像一根刺卡在了喉咙上,我咳了两声说:“怎么跟特务接头一样,你们有没有密语啊,地振高冈,一派溪山千古秀这类的。” 肖老白了我一眼,说:“咱们得先去商店买点必备的东西,什么绳子,吃的,手电筒,冷烟火这些,经常用的药什么的,出门必备。” 我们几个居然把所有的菜吃的精光,连汤都泡饭了,杨灿灿说我们是饿死鬼托生,吴子涵背起鸿天,我们便向商店走去,买齐东西,准备开始下一段冒险…… ☆、第六章局 忙忙活活的走了一上午,买了一些必备的东西,我的背包在沙漠的时候带子断了,而且磨损的破烂不堪,我求着灿灿把我的新背包也放在预算里,杨灿灿白了我一眼,勉强的算是答应了,我看上了一个大登山包,有点贵,俨然又成了一位砍价高手,这让我由衷的佩服,怎么看都不像在蝎子墓里困了四十年的人,话说她到底多大,我本来想问了,不过怕问了这姑奶奶我的登山包就泡汤了,所以说男人一定要有私房钱,额……好像扯远了。 讲了半天杨灿灿皱着眉头走过来说:“这个包太贵了,买这个吧,又结实又好用,还便宜。”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我一看,直接喷了出来,那背包上面明晃晃了写了两个黄色大字“s?b”,我当时那个无奈,连忙摆手:“大姐,你在蝎子墓里呆的太久,我不怪你,这个真心不能买,这俩字母我承受不起。” “这俩字母怎么了?我觉得挺好啊?”杨灿灿天真的眨巴眨巴眼睛看着我。 “那个……”我清了清嗓子,“你知道这什么意思吗?” “知道啊,不是随便的意思吗?”杨灿灿严肃的说,我顿时满脸黑线,我再仔细一看,发现s?b字母下面还有一个巨大的向右的箭头,我一看,顿时决定买了,我可以背着它站在肖老的旁边,立马觉得心情舒畅了许多。 买完了包,肚子已经饿的咕噜咕噜的叫个不停,肖老说:“再走过前面两条街向右转,就到了西北隐调分局的饭店,进了里面之后大家都不要乱说话,怎么接头是有程序的,发现情势不对,君扬赶紧用九虫冻住他们,咱们不要恋战,赶紧撤。” “九虫一定好使吗?隐调局里那么多高手,会不会……”我吞吞吐吐的问,背着那个书包站在肖老旁边,看着那个箭头指向他,我跟付马偷摸的笑,杨灿灿在一旁纳闷,吴子涵则一直都是冰块脸,毫无表情,凝视着远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如果碰上子涵这样的高手一定是行不通了,现在你的鬼咒才刚刚解封,根本不知道怎么支配自己的通灵之力,而且九虫才刚刚一转,只不过据老夫所知,西北分局好像真没有那么厉害的高手,走一步看一步吧,哎……要是付马的洞察之眼没事……怎么可以省了很多步骤啊……”肖老叹道。 付马微微一笑:“兴许以后还能恢复,你们不也说我是属壁虎的么,我倒是觉得现在很好,没有那么多心声在我耳朵里搅来搅去,我是觉得前所未有的清净。”付马的豁达也不知是为了安慰我们,还是真的已经放下了。 我们几个走了一会,肖老站在一块黑色的牌匾下说:“到了。”我抬头一看,牌匾上用汉语和维语写着“崎峰养生菜馆”,看上去很普通,也就是个中等的餐厅,不过里面倒是不小。 “为啥叫这个名字,有什么说道吗?”我低声问肖老。 肖老挠挠头:“据说隐调局总局老大叫这个名字,只是传说,我也不清楚。”他把脸转向我们,“记住了,进去不要多说话,我说什么你们只听就好了,别插嘴。”众人点点头。 肖老整理整理衣领,背着手,抬起头就进去了,有那么点领导莅临视察的感觉,我们几个俨然像随从一样跟着走了进去,一位女服务员热情的给我们开门,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问:“请问几位?” 肖老清了清了嗓子,特意压低了声音说:“六位——” 一个高个子,典型的新疆美女走了过来,微笑的对我们说:“几位坐在这里可好?”她指着一个靠窗子的位置。 肖老似乎很不满意的摇摇头,“我们几个要谈点事情,有没有隐秘一点的?” 我感觉从沙漠里出来后,我眼里似乎好了很多,有那么一霎那,我看见高个子的服务员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马上就恢复了微笑,“有的,几位可以坐包房。” 肖老撅着嘴道:“包房太闷了,就这吧。”他指着大厅最后面的一个角落。我们几个走了过去,随便的坐了下来,服务员把菜单放到我们面前,我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一个劲开始流口水,刚要张口点,肖老朝我严肃的瞪了一眼,我楞憋住没说话,服务员给我们上了一壶茶水,我先灌个水饱吧。 肖老对高个子美女说:“最近火大,推荐几个去火的养生菜吧。”那位服务员劈了啪啦的说了一大堆,她说一个,我喝一口水,省的口水流出来。 肖老闭着眼睛听她说完,缓缓的说:“金隐(银)花最是去火,没有这个菜吗?”他特意把银发成了隐。 “可以为您煮个凉茶。”那高个子已经微笑着。 “炒菜呢?来个金隐(银)花炒蚯隐(蚓)吧。”我和杨灿灿一起噗的一下把嘴里的茶喷了出来,杨灿灿吐了我一脸,我吐了肖老一脸,付马和吴子涵毫无表情,肖老用纸巾尴尬的擦着脸,说:“这个都没有啊,那就随便来四道拿手的吧。”为了表达我的心情,我把背包背上了,让箭头指着肖老,付马在一旁偷着笑,肖老却是一脸的严肃,一改往日的猥琐。 过了一会,菜上来了,我一闻味道就满嘴的流口水,杨灿灿白了我一眼,小声嘟囔:“看你那样。”我也不管了,拿起筷子就要吃,九虫突然飞到了我的筷子尖上,不停的吱吱叫。自从他变大以后,我的耳朵已经放不下他了,九虫一般都会静静的趴在我的肩上,人多的时候会藏在衣服里。 我左右看看没有人,便低声说:“你干嘛,小虫子,我都要饿死了。”没有理会他,正要继续夹菜,九虫的力气越来越大,他顶在筷子尖上,我使劲了全力根本碰不到菜。 肖老低下头,小声的说:“九虫定是感觉到什么不对,他可是灵物,咱们小心有诈,这菜别吃了。” “有人在身后盯着咱们呢,将计就计吧,我吃下去不要紧,你们一会吐出去。”吴子涵拿起筷子,夹起菜津津有味的吃起来,肖老夹到碗里仔细的研究了一会说:“这里下了蛊毒,是虫蛊的一种,只不过下的不到家,大家别吞下去。” 我看着这满桌子的菜,只能看不能吃,郁闷的要死,过了大概一刻钟,高个子服务员走过来,仍是满脸的微笑:“您之前点的菜我们厨师试着做了,请您到厨房看看吧。” 肖老朝我们使了个眼色,我们跟着高个子服务员下了饭店的楼梯,开始一直放下走,走了有一会,我觉得这里阴暗潮湿,身上开始起鸡皮疙瘩,过了一个走廊,便来到了大厅。 我们几个不禁赞叹了一下,这个大厅装修的富丽堂皇,简直比华北分局漂亮百倍,那高个子服务员说:“同事,欢迎你,请报出您的分局和工号,我好安排哪位科长跟您见面。 肖老仰着头,说:“你要见刘局,有重要事情协商,你直接报我名号即可,老朽肖仙人。”那女服务员让前台去通报,跟我们在大厅一起等候。 我突然听到里面传来一阵稀稀拉拉的争吵声,声音越来越大,但又听不清再说什么,好像是谁在打架,便问那服务员:“里面在打架?” 她点点头,“今天早上来了一个其丑无比的女人,吵着要找夫君,好像是精神有问题,但是通灵之力很高,我们动用了几个高手才打个平手,现在还没抓住他,刘局正在调派局里的顶级灵师。” 我曾经肖老说过,顶级灵师在隐调局里有很高的地位,通神之力达到了一定的境界,不是谁都能担任的,就算是局长也不能轻易的调派,我们这里,只有吴子涵曾在华北分局是顶级灵师。 前台的接待走过来说:“刘局有请各位。”那高个子的美女便带我们往前走,穿过大厅,七扭八歪的几个走廊,她停在一个门前说:“几位,到了。” 门自动的开了,一个中年男人,头型跟肖老有点像,地中海的发式,个子很矮,似乎还不到一米六,大肚翩翩的满脸堆笑走过来,殷勤的跟肖老握手:“肖仙人,上次一别已经有几年不见了。” 肖老拍拍刘局的肩膀:“越发精神了,兄弟。” 刘局的身边还站着一位年轻人,带着黑框眼镜,盯着我们歪着嘴,也不知道是笑还是撇嘴。刘局一看赶忙给我们介绍:“这是袁鹏飞,我们这新晋的顶级灵师,擅长蛊术,是个了不起的小伙子。”我和付马对视了一眼。 袁鹏飞伸出手,要跟肖老握手,肖老蔑视的看着他说:“孩子,下回下虫蛊的时候,不要把粉末弄的那么大,要研磨的细一点,一眼就能看出来。” 袁鹏飞一直保持的歪嘴的表情,收回了手说:“肖仙人,您老的大名小辈早就听过,只是,菜里的蛊毒我怎么会不知道您能看出来,真正厉害的毒在筷子上。” 肖老一听,脸色大变,往手上一看,拿筷子的右手已经开始干枯萎缩,就跟干尸一样,刘局长大声的笑了,马上变的极其严肃:“母局长早就下了全国分局的协捕令,你们几个冥昱教匪,束手就擒吧,居然还敢到我的地盘来。” 附上一张杨灿灿为周君扬看上的书包是不是很可爱(*^__^*) ☆、第七章丘 杨灿灿一听,愤愤不平的说:“这个老鬼,还是反咬了咱们一口,他才是冥昱教的好不好?” 刘局长哼了一声:“母局长早就料到你们这么说了,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他,你们几个也真够狠的,克拉玛依跟你们无冤无仇的,他在我手下干了这么多年,你们也能下的去手?”刘局长涨红了脸,仿佛真的很气愤。 杨灿灿一掐腰,妖里妖气的说:“他连这个屎盆子都扣在我们头上了?可真行啊。” “铁证如山,你们就不要狡辩了,束手就擒跟我回总局,交出归墟之心,对了,把你背后那女人留下,我能让你们路上好过点。”刘局长眉飞色舞的说着,满眼冒着金星,我估计他是在幻想把我们送回总局,然后马上就能升职加薪,迎娶白富美,走向人生巅峰,想着想着他还有点小激动呢。 吴子涵的眼里突然闪过了一丝杀意,杨灿灿白了袁鹏飞一眼,“你拽什么拽啊,除了肖老我们几个好像都没什么事,你就也不过如此么。” 袁鹏飞仰天大笑了一声:“灿灿姑娘,我知道你们玄族血液特殊,我对你们下的是灵蛊,根据体质现象不同,你试试你的笛子还好不好使了?至于君扬兄,你的九虫呢?子涵兄连蛊毒都没察觉出来,看来伤的不轻啊,马兄的伤势不知何时能康复啊?” 听他这么说完我赶紧四下喊九虫,那小东西葬在我的衣服里说什么都不出来,仿佛是怕什么,我从未见过他这样。这才知道,原来这顶级灵师果然有一套,是我们是在太大意了。 肖老朝我们使个眼色,示意我们不要说话,他满脸严肃的说:“老刘,我肖某人也跟你共事过,什么样的人你是清楚的,我只跟你解释一遍,母局长是冥昱教的人,他假扮克拉玛依跟我们一起去了西域,克拉玛依是他杀的,至于归墟之心根本就不在我们手上,你是被人当枪使了,自己还不知道。” 刘局长摆着夸张的表情,瞪着大眼睛,上下打量了半天:“呦,你肖仙人是个什么人,我还真不知道,何况这人心隔肚皮,您老当年盗墓的事也没少干,母局长算对你有提携之恩,你们几个啊……啧啧啧……”他极其失望的摇摇头,“看来几位是不肯合作了。”刘局长坐回了桌子旁,脸立马变的毫无表情,“那就动手吧。” 袁鹏飞全身突然冒出一股白色的气体,也就是我之前总提到的溟涬之气,这种气体若不是通灵之人是看不到的,我在被封印以前,他家总是提到溟涬之气,我只能看个若隐若现,现在却能清晰的感觉到,那白色的气体顿时化成六股虫子的形状分别向我们袭来,我连连退后了几步,吴子涵忽然挡在我们前面,嘴里开始念咒语。 肖老连忙拦住:“子涵,你还没恢复,别强出头。”吴子涵也没理他,继续念着,袁鹏飞似乎低估了吴子涵的能力,脸上冒出了虚汗。 这时只听门口有人大吵:“你们把我们相公弄哪去了,还不交出来?”那站在门口高个子的女人突然闯了进来,说:“刘局,那疯婆子要过来了”。事情应该是很紧急,但是她却气定神闲,这女人果然也不是等闲之辈。 刘局不耐烦的挥挥手:“没看我这处理要事呢吗?那两位顶级灵师还没到吗?让前面的人再拦着点,一会都拦不住要他们何用。” 那女人撇了我们一眼,悻悻的退了出去,刘局长嘴里念念叨叨的,我就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吴子涵的抵挡那虫子的状的白雾一直没能接近我们,但是能看出,吴子涵几乎快撑不住了,他也不是神仙,之前都虚弱成那个样子了。 此刻,门突然开了,一个穿着古式衣裙的人跑了进来,大笑道:“我就知道我相公在这,你们这些骗子。”我们几个一看,顿时瞠目结舌,怪不得我觉得这声音熟悉,这明明就是雷阵的阵灵戴雷丘吗?他怎么跑这来了? 他朝着肖老泡了个飞眼:“小老头相公,奴家来了?” 肖老满脸便秘一样的表情,吞了几口口水,说:“你……你咋出来了?” 戴雷丘哭着说:“他们要杀姐姐,姐姐跑了,我们走散了,奴家没有地方去了……” 刘局长愣住了,马上反应了过来:“好哇,你们认识啊,此人也定是冥昱教的教匪,一并拿下。”从外面进来一群人,想挡住戴雷丘,他猴子一样,左右闪避,分了袁鹏飞的神,屋里顿时乱作一团。 肖老低声跟我们说:“趁乱,赶紧跑。”我犹豫的看了一眼戴雷丘,付马朝着我摇摇头,我们几个转身赶紧往出跑。 刘局长大惊:“快抓住他们。”朝着袁鹏飞使了个眼色,袁鹏飞随手向我们洒了一下黄色的粉末,奇臭无比,给我们几个呛的几乎快呼吸不上来了,肖老跑在最前面,我断后,大家拼命往门口跑,那后面高个的女人一直在追我们,我回头了一眼,还纳闷她穿着高跟鞋怎么跑的那么快,才发现她哪是跑啊,根本就是几乎飘在了半空中,妈呀,这他奶奶的是人吗? 吴子涵朝着我大喊:“别回头,赶紧跑,这女人不简单。” 这是九虫突然飞了出来,我还纳闷刚才他不是怕的要死吗?他立马变成了白色,在后面飞了一圈,把其他人冻住了,那女人身上上了一层白霜,还在拼命的追我们,白霜越上越厚,最后完全变成了一个雪人才让她停住。 我们几个沿着之前的路,跑的很快,从饭店的门嗖的一下窜了出去,马上扎进了人堆里,隐隐的看到饭店门口追我们那群人已经摆脱了冰冻,都追了出来,真不愧是隐调局的人,自打有了这小东西以后,我还真没看到他遇到过敌人,果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按照之前的计划,逃出来我们赶紧奔向了长途汽车站,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杨灿灿边走边气喘嘘嘘的抱怨:“咱们几个可真是没用,中了尸毒,现在又中了蛊毒,哎……” 肖老微微一笑说:“你们看看的我的手。”我们几个一看,他的手已经好了,难道肖老已经厉害到会接蛊毒了吗?我们几个直愣愣的看着。 肖老故作神秘,缓了半天,实在抵不过杨灿灿的磨人功夫,说:“其实,咱们走之前,那袁鹏飞洒的黄色的臭粉就是解蛊的药,苗疆的蛊术精髓就在于下蛊制毒多是无色无味,让人难以察觉,而解毒的东西多是奇臭无比,让人忍无可忍。” 我顿时就蒙了,刚要张嘴问,让杨灿灿抢先了,“他是不是闲的,脱裤子放屁呢?” 肖老轻哼了一声:“你们看刘局长表面似乎深信不疑,积极配合抓咱们,其实他心里也存个疑影,能当上一地分局局长的人岂是等闲之辈,他私下放了你我,算是送了个人情,他日若是你我真被冤枉,至少不会扯到他,不抓咱们又对不起上面,况且他这分局里也说不定有冥昱教的耳目,所以闹了这么一出,也算是逼于无奈,两全齐美了。” 我叹了口气:“这隐调局里还真是复杂啊,怎么有种当年地下党的感觉。” 肖老点点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何况是能跟隐调局对抗了这么多年的冥昱教。” 见后面不再有追兵,我们几个也放慢些脚步,长途站就在前面,不太远了,提到冥昱教,我问肖老:“这到底是个什么教,我以前怎么听你们提起过。” 肖老努了努嘴没说话,付马说:“是个很神秘的组织,原来也是亦正亦邪的,统治的贵族叫自己赫卡忒族,信奉的就是你在岱舆古国看到的三头六臂的神像,一直是隐调局打击的对象,之前本来已经支离破碎了,就是最近他们新上任了一位冥主,冥昱教的势头开始呈上身趋势,一直蠢蠢欲动,他们似乎在策划着一场大阴谋。” “比如引我去岱舆古国。”我插了一句,付马点点头,平时爱耍酷的肖老,这时候却一言不发,让我觉得颇为奇怪,杨灿灿似乎也感觉出来了,小声问付马:“肖老这是怎么了?” 付马故意放慢了脚步,让肖老走到前面去,把声音压的极低:“听说肖老的亲人就是死在冥昱教的手里,他才转投了隐调局,很少有人知道这事,他从来不提。” 我们几个沉默了一会,客车站几乎就在眼前了,之前中午没吃饭,又经历了一番打斗,我已经饿的要死了,杨灿灿随手在小摊上买了几个卷饼,我们几个坐上了长途大巴,在座位上吃的津津有味。 杨灿灿边吃边说:“真没看出来,那高个子的女人还挺厉害。” 吴子涵轻轻的把鸿天放在了靠窗了位置,生怕她磕到,连头都没抬,插了一句:“她根本就不是人。”吴子涵的脸色还没恢复,他最近实在太累了,车刚开起来不久,他就睡着了,杨灿灿不声不响的给了批了件衣服,关上了车窗。 终于要离开这了,新疆,我心里想着,看着飞速向后逝去的风景,然而,我却没有料到,一切都只是暂别而已。 ☆、第八章路(一) 这客车是上下双层的,我们几个坐在了顶层,车里大概能坐一百人左右,虽然不是那种带卧铺的,我已经很知足了,迷迷糊糊的坐在椅子上就睡着了,睡的还不太熟的时候,听旁边两个小伙子在那讨论。 一个带着眼镜的说:“你听说了吗?我家亲戚在塔克拉玛干沙漠周围住,听说最近沙漠里怪兽频出,有几个村民亲眼见过,那怪兽长的特恶心,没准是上古失落的物种。” 另一个右脸上有一块暗青的胎记,说:“啥样的怪兽,有人看到过吗?” “据说是长了蜘蛛腿的蛤蟆,反正恶心至极。”眼镜男摆手说道。 “没准就是当地为了发展旅游业编出来的,这玩意,谁也没见过……” 听他俩说着说着,我就彻底睡着了,再往下说什么我都没听见,不知道睡了多久,我感觉车好像是停了,我睁开朦胧的眼睛,吓了一跳,外面太阳已经开始落山了,车停在了高速的服务区上。 杨灿灿走过来说:“你们饿不饿啊?不行咱们在这先吃饭吧。”众人点点头,肖老和付马也刚醒,吴子涵一直盯着远方发呆,不时的照看着鸿天,我下去上了个厕所,回来灿灿递给我几盒泡面,让我们几个去服务区要点开水,车上已经没有几个人了,大家都在外面闲聊,车要这在停留半个小时。 我跟付马把泡好的碗面端了回来,大家都饿了,开始边吃边聊,“戴雷丘怎么会出现在这?她姐姐被谁追杀啊?”我塞了满嘴的面条含糊不清的问。 “只怕是他俩是唯一活下来的阵灵,必定知道什么秘密,之前泽阵的阵灵不就是被人杀了吗?那半鳄人你们还记不记得了,他不就说要告诉咱们点什么事来着。”杨灿灿从包里掏出一根鸡肉味的火腿肠泡在了面里。 肖老满嘴油花花的说:“依老朽看,必定与无凰有关,至于为了什么,咱们就不得而知了。” “哦,对了,肖老,天机老人那两句禅语你参悟的怎么样了?”我问道。 “躔昱现起天机变,玄牝开应夙世劫!”付马小声重复着。 肖老翻了翻白眼说:“所谓天机哪是你我这种凡人轻易能参透的,只不过这玄牝开我倒是有点想说的。”我们几个都瞪着眼睛等着他继续说下去,肖老又开始故作神秘,不紧不慢的一根一根之面条,貌似特别享受我们这么盯着他。 杨灿灿开始做出不耐烦的表情,肖老赶紧把嘴里的面咽下去说:“老子中有这么一句话,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玄牝之门,是谓天地之根。” “这什么意思啊?”杨灿灿赶紧问,她是最讨厌等待,最耐不住性子的人。 “谷神?是什么神?”我插了一句嘴。 肖老不紧不慢的说:“这,虽然全篇大概只有五千字,却详尽论述了万物本源的天道,乃是道家的精髓所在……” 杨灿灿咬牙切齿的说:“讲重点!” 肖老立马憋着嘴,满脸不乐意的表情继续说:“谷神,乃道之别称也,整句话个人有个人的理解,本来在中玄牝之门并非真实存在的门,但是天机老人的禅语里,老朽认为此门是真实存在,而且此门之中可造化天地万物。” “那是什么地方?难道是归墟?”我猜测道。 肖老耸耸肩:“老朽也不得而知了,目前仅知道这么多,着什么急,走一步看一步呗。” 吴子涵没参加我们的讨论,但是也没发呆在一旁默默的听着,他用低的不能再低的声音默念了一声:“应夙世劫……” 外面有一群小伙子在服务区的地上摆了块餐布,就地野餐了,上面鸡鸭猪手什么都有,看的我直流口水,其中包括之前在我旁边讨论的眼镜男和胎记男,杨灿灿过来使劲拍了一下我的头:“你看什么看?就知道吃。” 我无奈的揉着头,对肩膀上的九虫说:“下回她在接近我,就把她冻住。”九虫把头往右边一撇,不理我了,我顿时觉得自己众叛亲离了。 夜色初露,司机开始大声的喊:“上车了,要开了。”车下的几个年轻人开始收拾东西,不一会车上就几乎坐满了,司机站在楼梯的半腰上,露个头问:“人都回来没?” 那眼镜男左顾右盼了一圈说:“大超还没回来,上车前说要去厕所,师傅麻烦稍等一会。” “刚才那么半天都干什么了。”司机嘴里叨咕着走了下去。等了一会,车上的人几乎都齐了,服务区的里人越来越少,司机在下面大喊:“那个人回来没?” 眼镜男也有点纳闷,对胎记男说:“怎么去了这么半天?”只听一声大喊,眼镜男楞了一下,说:“好像是大超的声音。”几个小伙子正要下车查探究竟,我们几个都互相对视了一下,我趴在车窗上想看清楚情况,只见他们口中的大超一瘸一拐的从厕所里走出来。 眼镜男赶紧下车,去扶起大超,连忙问:“你咋了,刚才大叫啥?” 大超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不小心把腰闪了,疼死我了。”不知道为什么,那大超的头明明是转向眼镜男的,我却觉得他余光一直在瞄着我们。 几个小伙子都松了一口气,眼镜男扶着大超上了车,嘴里边半开玩笑道:“你说你,一天跟个林黛玉似的,上个厕所都成这样,哥们是不是最近撸多了?” 大超走过我们的时候,刻意往我们这边看了一眼,最后目光落在鸿天身上,话里有话的说:“这女的真能睡啊,从上车到现在好像就没醒来过。”他的声音很小,除了眼镜男就只有我们能听见。 我们几个都没做声,眼镜男迟疑了一下,似乎也没在意,从我们身边走了过去,他们后面一个小伙子连打带闹的开着玩笑,一路上也是不寂寞,吴子涵坐在我前面,侧着脸对我们说:“小心点他,有问题。” 之前我倒是没在意,那大超从厕所里出来的时候,我隐隐约约感觉他身上散发着黑气,肖老说这叫灵觉,只是我的封印刚解,还不能灵活运用。 我悄悄的透过座位的缝隙想看他一眼,却发现他突然也看像了我,吓了我一跳,坐在我旁边的肖老似乎有所察觉,赶紧碰了我一下,压低声音说:“通灵之人若是有人看他,是能感觉到的,车上人多,没摸清对方底细不要轻举妄动,以静制动。” 我点点头,外面已经彻底黑透了,肖老当年走南闯北,全国各地的怎么走早已烂熟于心,他说我们坐的大巴要开十多个小时到个什么地我也没记住,然后再倒车去内蒙古,反正有他领路,我也没刻意去记,大巴上有两个司机,前后夜互相换着开,车里零星亮了几个射灯,外面已经漆黑,就像一面镜子,一路很平稳,人吃饱了就容易困,坐着坐着我迷迷糊糊又睡着了。 时间不太长,我被一阵吵闹声惊醒了,杨灿灿他们都在楼梯口伸头往下面看,我也忍不住好奇凑过去问:“怎么回事?” 杨灿灿撇了我一眼说:“呦,醒了啊,君扬猪。” 我一愣,“哎,我说,我什么时候多个这外号?” 杨灿灿做了个鬼脸,“除了吃就是睡,你跟猪还有什么区别?”她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司机说好像开错地方了。”付马简明扼要的说。 “啥?”我大惊,“这也能开错,肖老,他们到底靠不靠谱啊?”肖老耸耸肩,表示跟他无关,我贴着窗户一看,外面漆黑一片,周围两侧都是荒地,那野草最短的几乎都齐腰了,前面都是土道,周围两侧一辆车没有,那几个年轻人包括之前的眼镜男、胎记男和大超,在跟司机不知道说什么。 “他们因为开错路跟司机理论呢?”我追问道。 “不是,他们几个说是都吃坏了肚子,想上厕所,让司机开门,司机怕不安全,又开错了路,一直让他们等等。”付马皱着眉头说。 我注意到那大超似乎并不像其他年轻人表情那么痛苦,一幅着急上厕所的样子,他也假装捂着肚子,不停的注意的窗外,好像在找什么。 只听眼镜男“当当”的放了几个臭屁,熏的其他人都捂住了鼻子,他在旁边是说:“师傅,我求你先停这吧,我马上就憋不住了。” 楼下的乘客也说都劝说,不行先靠边停下,等他们都解决完再找出路,司机寻思寻思同意了,紧靠右侧停了下来,开了车门,大喊:“你们几个快去快回,别走远了。”大概有七个年轻人噌噌的就下了车,奔向了路下面的荒草地。 开车的司机另一个司机说:“怪了,这路咱们跑十几年了,几乎没走错过,我今天一拐弯,不知不觉怎么走这来了?” 另一个司机也纳闷:“我倒是没注意,这什么地方,好像没来过,没事,我记得你是直路开过来的,一会沿路返回就行了。” 大概过了十分钟,司机朝着车外面喊:“你们还没完事啊?” “马上了——”一个声音传来。 又过了一会,司机不耐烦的说:“完事没啊?” “马上了——”还是那个声音传来。 似乎过了半个小时了,司机站在门口破口大骂:“你们几个便秘啊?” 一片寂静……司机顿时傻了。 吴子涵朝我们撇了一眼,低声说:“糟了,他们出事了。” ☆、第九章路(二) 四周一片漆黑,不知道众位体会过那种黑没有,真真的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这路坑坑洼洼的土道,除了我们这辆车,什么都没有,周围没有一盏路灯,两侧都是齐腰那么高的野草,远处一眼望不到边际。 “不会是这几个年轻人在恶作剧吧,我就纳闷了,刚才他们几个一起野餐的时候那么嗨,这拉肚子一起拉啊?”我有些不太相信的说。 司机站在车门口瞪着大眼睛表情呆滞,满脸的冒冷汗,我估计他寻思这一下人丢了,他得怎么交代,肖老四处寻觅了一圈,小声说:“那个叫大超的人也下去了,这事情有点诡异,刚才下去几个人,你注意了吗?” 我摇摇头,看向付马,付马寻思了一会说:“算那个大超好像有七个。” 吴子涵轻轻的把沉睡的鸿天靠在座位上,扫视了我们一圈,说:“你们没注意刚才在草丛里的声音吗?” “就是一直说马上了的声音?”杨灿灿追问。 “恩——”吴子涵点点头,“那声音就是大超发出来的,怎么下去七个人一直都在他在说话,他好像是在拖延时间,此地不宜久留,最好是让司机快点开车离开这里。”吴子涵淡淡的说到,仿佛事不关己。 “那之前几个人怎么办?”我眨巴眨巴眼睛问。 “他们已经凶多吉少了,再这样下去,恐怕一车的人都有性命之忧。”吴子涵严肃的说。 我们几个正说着,司机和面前几个乘客已经下车去找人了,乘客中有人带手电筒,有人用手机在草丛里照来照去,连人影都没看到,明显感觉到司机已经慌了,车上的气氛也开始有些诡异,之前还有说有笑的,没当回事。几个人在下面找了一圈,都垂头丧气的回来了,客车司机脸色已经变的惨白,车上有几个年龄小的孩子已经有些害怕了,哭个不停,嘴里嚷嚷着怎么还不走,尤其是一个抱着孩子的妇女,她怀里的婴儿大概看上去只有几个月大,自从车停在这就一直不间断的哭,声音越来越大,我们几个在楼上都能听的一清二楚,那女人怎么哄也不见效果,着急的直皱眉头。 “孩子是不是饿了啊?”旁边一位上了岁数的中年女人好心提醒道。 “不能啊,刚喂完不大一会,也没尿,可能是困了,干哄也不睡啊,你看他两只小眼睛瞪的溜圆,嗓子都哭哑了,就不不停。”婴儿的母亲半打趣半无奈的说道。 肖老听着听着,突然小声对我们说:“你们觉不觉得这婴儿的哭声特别怪,声音特别闷,好像是被谁掐住了脖子非要发出声音……” 我浑身不禁打了个寒颤,“你可别吓唬我。” 那婴儿后座一位老人看着外面说:“孩子怕是看见什么不该看见的东西了,婴儿的视力最好,能看见咱们看不见的东西。” 听他们这么一说,全车都笼罩了一层诡异的氛围,楼下的乘客也都等的不耐烦了,嚷嚷着要走,客车司机没有办法,走不是,不走也不是,总不能扔下那七个小伙子不管吧。 像这样夜间的长途汽车,一般都要有两个司机轮流交替开车,这时候车上的后补司机说:“我带着几个男乘客再下车仔细找一圈,实在没有咱们就报警,然后等警察来了咱们再走。”客车司机点点头,为今之计只能这样。 后补司机在车里喊了一嗓子,“车上男同志,谁再跟我下去找找那个小伙子?”车上的人也都着急走,这一嗓子呼呼啦啦的大概十几个人跟着后补司机一起下去了。 我看了肖老一眼问:“咱们下去吗?”肖老摇摇头,表示再等等。 车下的人边找边大叫,那七个小伙子没有一个人回应,他们用手机在草丛里翻来翻去,连个人影都没看见,那候补司机站在草丛当间对着车里说:“我就纳闷了,就一会他们功夫他们几个能去哪啊?” 肖老面露担忧之色,打开窗户朝外面喊道:“哥几个,你们别往远走了,这草太高,一会看不到你们啦,你们别在迷路……” 在二层一个戴着大金链子,操着一口广东口音的中年男人,有些不耐烦的说:“怎么搞出这些事啊?直接报警不就好啦嘛——”他拖着长音,拿出一个金色满是钻石的手机,他故意在别人面前晃了晃,然后叨咕一句:“介个小破地方居然信号还系满格。”说着他拨通了报警电话,那边仿佛是接通了,他刚要张口说话,电话的那头传来一个女人空灵的笑声,不是正常的笑,而是冷笑,又尖又刺耳,我在那男人的旁边,听的我都毛骨悚然,那男人吓的一激灵,把手机仍在了地上,看周围的人都在看他,才有些不好意思的弯腰捡起手机,嘴里念叨着:“有没有搞错哇——” 旁边看起来很憨厚的小伙子也看到了这一幕,说:“可能是串线了,我打吧,我打给我大伯,他就在这附近做警察。”说着他拨通了电话号码,嘟声之后,传来的仍然是那个女人的笑声,那小伙子吓的脸色惨白,车里的人,不管谁打电话,打那个号码,接通时都是那个女人的笑声,车上几个胆子小的女生差点吓哭了,众人都在纳闷,这是怎么回事,突然有人提醒了一声:“车下找人的那些人呢?” 我们再往下一看,之前还在草丛里翻来翻去的那十几个人,此刻那草丛平平静静,什么人都没有,客车司机呆了,满脸冷汗的在门口喊:“老……老黄——” 老黄可能是那位候补司机的姓,草丛里一片寂静,此刻所有人都惊慌了,几乎要炸锅了,肖老见势赶紧走下去跟司机说:“老弟,咱们赶紧走吧,这地方太诡异,怕是再呆下去咱们也有危险了,等出去了再找人救他们。”众人都同意,司机定了定神,长舒了一口气,用颤抖的手挂上档,瞄了一眼众人消失的草地,渐渐的把车开动了起来。 司机紧张的开着车,不时的深呼吸着,肖老一直站在司机的身后,观察着情况,除了吴子涵,我们几个都下到了一层,车里弥漫着恐惧的气氛,众人都沉默着紧张的盯着前方,司机开了一会,前面一直是延伸的土道,两侧依然是草丛,走了半天周围的景色也没变,这土道就好像是怎么都没有尽头。 肖老聚精会神的看着前方,嘴里嘀咕一句:“好像是碰到鬼挡墙了,怎么好像一直在原地转?” 虽然肖老声音很小,但被旁边的司机听到了,见肖老之前镇定自若,猜到他有点本事,那司机宛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说:“老先生你风水先生?快想想办法吧。” 肖老也来不及多解释,说:“老弟,你先镇定点开车,放心会没事的。”稳定住司机的情绪,他上到二层,低声对我们说:“咱们这车应该是遇到了鬼挡墙,必须冲出去,不然一直在这地方兜圈子,车里的油一耗尽,出去更费劲了,我得写张符,破这挡墙之物,只是……” 吴子涵点点头:“我来驱动符纸。” “可是,你还没恢复……”杨灿灿说道。 吴子涵微微一笑,微小到几乎察觉不到,说:“这点力气还是有的。” 肖老从包里取出黄纸,朱砂和毛笔,躲在车后像模像样的画了起来,这些东西都是那位他口中高人赠送的,是让肖老送给那高人有缘无分的徒弟,我纳闷了好久,即使肖老送了,谁教他徒弟呢?高人果然让人捉摸不透。 肖老鬼画符一般写完了,看上去有那么点意思,他交给了吴子涵,吴子涵以我们看不清的速度,结了几个手印,嘴里念叨了几句咒语,念罢,把符交给了肖老。不知是不是心里因素,我觉得那符文上的朱砂越发鲜红了。 周围的乘客被我们这一系列动作吸引了,都好奇的看着我们要再干什么,肖老忙不迭的下到一层,把那黄符贴在了挡风玻璃前,自信满满的对司机说:“老弟,你放心的开吧,咱们一定能出去。” 司机将信将疑的看着远方,附和着说:“有高人在,太好了。” 车往前开了不远处,只听“当”的一声,仿佛一大块钢化玻璃被打碎了,吓的司机赶紧减速,周围一看,也没有玻璃啊,正在纳闷,肖老在一旁笑嘻嘻的说:“没事,刚才只是鬼挡墙碎了,这符起效果了。” 再往前走,周围的景色开始发生变化,周围出现大片的农田,有农田就一定有人家,路也开始变成了柏油的公路,四周似乎也没有刚才那么漆黑了,零星的出现几盏路灯,满车的人包括司机立刻对肖老肃然起敬,众人终于可是稍稍松了一口气,乘客马上有人说要打电话联系警察,之前消失的人里有他们的亲人,拿出手机一看,这里根本没有信号。 突然,车停在了路中央,众人都疑惑的看着司机,司机更是疑惑,满脸惊讶的看着我说:“车好像坏了……”乘客怨声载道,更有人破口大骂。 之前那位抱着婴儿的女人指着旁边说:“那前面好像有个村子,可是怎么一点亮光都没有啊?” ☆、第十章路(三) 车上的人见势呼呼啦啦的都下了车,站在路边张望着,前后左右没有一辆车经过,不时的有人焦急的看着手机,在这里完全没有信号,客车司机下车开始检查车身。 “这里不会又是鬼挡墙了吧。”我低声问肖老。 肖老瞥了一眼那女人怀中的婴儿,那婴儿不再哭闹,闭着眼睛酣睡着,“应该不是,但这个地方也很诡异,咱们还是小心为妙。”肖老提醒道。 之前车上大概有一百人左右,一开始下去了七个小伙子,后来替补司机带着十几个乘客又下车去找人,现在剩下大概七十多人,肖老环视了一下周围的情况,说:“各位不要走远,咱们人生地不熟的,都在一起最好,先数数咱们还有多少人,少了谁都不好。”因为肖老之前的表现,大家都很佩服,所以他的话还是有一定说服力。杨灿灿点来点去,数了两遍,算上女人手里的婴儿一共是七十四个人。 司机走过来跟大家说:“这车应该是发动机坏了,一时半会的估计是开不出去了。”众人一片哗然,呜呜泱泱的还是讨论起怎么办。 吴子涵小声对肖老说:“众人最好呆在一起,这里不知道会有什么危险,敌人在暗,我们在明,只怕我们保护自己都难。” 付马也跟着附和:“这里实在太诡异了,千万不能单独行动。” 肖老点点头,对着众人说:“众位,请允许老朽说一句话,咱们今天遇到这事大家谁也不想,不要埋怨司机师傅了,不管怎么样,我建议大家呆在一起才安全,千万不可分散,集体行动。” “前面不系(是)有个村几(子)嘛,我们可以过去看看嘛,不系要大家都睡在车几(字)上吧——”那个操着广东口音的中年男人在一旁建议道。 众人开始你一句我一句的讨论上,多数人还是同意往前走,少数女生见村子里一点光亮都没有,都有些害怕,我看了一眼表,现在是晚上9::45分。多数住过农村的朋友都知道,像这样的与外界封闭的村子,基本上晚上没有什么娱乐活动,一般很早都会睡觉,小时候我家里穷,有要花钱给爷爷治病,一直住在城郊的村子里,到了晚上也都是这样,所以这个我倒是没觉得什么大不了的。 只是自从下车开始,我老是隐隐的有一种感觉,有一双眼睛似乎在某处一直注视着我们,我把这种感觉告诉了吴子涵,吴子涵没说话,只是皱着眉头看向那小村子。 最后少数服从多数,众人准备去那村子一探究竟,七十多人大半夜的走向一个漆黑的村子,这境界倒是挺诡异的,众人走下马路,从农田里穿过往村子走去,一路上两侧都是田地,零星的几盏路灯映照着昏黄的路,周围一片寂静,只能听见我们的脚步声和农田里的虫鸣,越来越接近小村子,大家几乎都屏住了呼吸。 我脑子里顿时产生了一个画面,我们走过去,整个村子都是空的,一个人都没有,结果在周围找到很多坟墓,突然,坟墓裂开了走出来一群……想着想着,我不禁全身抖了一下。 霎时,一个女人的尖叫声响彻天空,众人回头一看,那女人脸色惨白,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断断续续说:“我……我我踩到了一个东西,好像是人……人头,血淋淋的。” 这一声尖叫打断了我的思绪,我顿时心里一惊,难道成真了?杨灿灿胆子大,三步两步走到了那女人的身边,定睛一看,哭笑不得的说:“没让人头吓死也让你吓死了,你自己看看是什么东西。” 那女人再低头一看,我也凑了过去,那分明是一颗暗红色已经破旧的不行的球,已经瘪的不成样子了,杨灿灿一脚踢开,带着质问的语气说:“这是人头啊?” 那女人似乎很诧异,一边掩饰着尴尬,一边自言自语道:“怎么会,我刚才明明看到是……” 我们已经走到了村子边缘,这村子看起来不是很大,到也不小,粗略看上去有将近一百户人家,房子很整齐,都是低矮的土房子,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破旧不堪,村子后身是一片林子,中间一条比较宽阔的土路把村子一分为二,众人走在土路上,大家都刻意放轻了脚步,几乎没有人说话,这村子的房子都比较原始,还是土墙,窗户几乎是用纸糊的,家家都没有亮光,一片寂静。 “这不会是个吧。”我小声在肖老耳边问道。 肖老摇摇头说:“房子是旧了点,但是我没感觉到阴气,你们感觉到了吗?” 付马附和道:“小心点为妙。” 杨灿灿凑过来低声说:“最前面的房子有微弱的亮光,好像是烛光,要不要去看看?”杨灿灿在上车之前,买了一副价格不菲的太阳镜,说是时髦好看,因为这事我还跟她争论了半天,有这个钱,我都可以买那个炫酷的登山包了,她却把太阳镜算在了预算里,美其名曰保护夜视眼,从她下车开始,就把太阳镜戴上了,她的夜视眼晚上发出幽幽的绿光,我们几个倒是习惯了,乘客们还不得吓个半死,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村子上,也没人在意她带没带镜子,果然,女人碰见了自己喜欢的东西,都变成没有了理智的动物。 吴子涵背着沉睡的鸿天,一直往村子的四周看,肖老见他有异,问道:“有发现?” 吴子涵缓了一会说:“你们闻没闻到有种奇怪的香味?” 听他这么一说,我深呼吸了一口又吐出来,又深呼吸了一口,说:“没有啊,你们闻到了吗?”他们几个也都莫名其妙的说没有。吴子涵不再说话。 付马对吴子涵说:“子涵,鸿天让我来照顾吧,如果万一有什么事,你也好出手,我现在就是半个废人。”吴子涵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付马背起沉睡了鸿天,吴子涵眼神一直瞄着。 土路的最前面的房子比较大,看着比周围的气派一些,是三所房子连在一起,窗户是玻璃的,里面隐隐透着烛光,大家都停住了脚步,不敢上前,目光齐齐看向肖老,肖老叹了口气:“哎……能者多劳啊——”怎么听这语气都不是像在吐槽。 肖老走到那房子门前,这门是木头的,上面布满了裂纹,他轻轻的敲了两下,还没等说话,那木门“吱嘎”一下自己开了,肖老似乎早已料到如此,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轻轻的把门全部推开,屋里面闪着昏暗的烛光,众人屏住了呼吸,肖老把头探进去准备看个究竟,突然,一会黑影出现在眼前:“你们是谁——”吓的肖老一激灵,众人也都跟着后退几步。 仔细一看,是一个戴着回族帽子,留着白须的老人,看上去岁数跟肖老差不多,黝黑的皮肤上满脸的皱纹,他手里拿着一个烟袋锅,直直的看着我们,肖老愣了一下,赶紧说:“老先生,你好,我们是路过的,车坏了,看见这有村子,我们就过了,村子里都没亮,就您这屋里有亮,所以我们……” 那老人吸了一口烟,上下打量了肖老一眼,皱起眉头“过路的?前面的路都封了,你们咋过来的?”他走出门口,看到门外这么多人,眉头稍松,倒是有些信了。 肖老叹了口气:“说了你别不信,我们遇到鬼挡墙了,从鬼挡墙里出来就到了这地方,我们也不知道这里是哪,现在车还坏了。” “鬼挡墙?”那老人用一种极其诧异的语气复述了一遍,“那你们咋出来的?” 见老人将信将疑,肖老一直不说重点,客车司机发话了:“老人家,我是客车司机,刚才我们遇到的事情真的很诡异,跟您说您可能不信,但是车上七十多人都看见了,我们还丢了二十多个人,我们就想在您这村子借宿一下,明天一早我们就走,钱都不是问题,是吧?”司机马上面朝大家,众人马上点点头,毕竟这荒山野岭的,能有一个睡觉的地就不错了。 老人吧嗒一口烟,脸上的表情放松了许多:“哦,原来是这样,我们这小山村很少来外人,我是村长村里的人都叫我哲巴,你们这么多人我这里也住不下,这样吧,我把村民们都叫起来,一家住上一两个人应该就可以了。”以前都说山里的人民风淳朴,果真是如此,在这个时候,能接纳我们这么多人,着实让我深深的感动了一把,我松了口气,终于不是个鬼了。 在哲巴村长的带领下,挨家挨户的敲门,村民们都迷迷糊糊的醒了,出门看看什么事,这村子本来也不是很大,一会那宽敞的土道上就挤满了人,哲巴村长说明了前因后果,村民们也都朴实的很,也都欣然接受了,村子里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了,折腾了一会,大家都找到了相对的村民家,都各自回屋了。 哲巴村长看着剩下的我们几个说:“各位就来我家吧,正好能住下你们几个。”我刚要张嘴谢谢村长,却发现他皱着眉一直盯着付马背上的鸿天,缓了片刻他突然说:“你们遇到的鬼挡墙恐怕都是这女孩招来的。” ☆、第十一章地 听完村长的话,除了吴子涵,我们几个都愣了,回想起来貌似是这样的,自从带着鸿天从巨眼黑洞里出来,我们总是碰到莫名其妙的事,在医院里遇到大嘴怪丧尸等深渊生物,坠入了十几年前的太平间,坐车遇鬼挡墙,不过转念一想,从我进西域开始,各种诡异的事物接踵而至,我基本上已经麻木了,只是隐隐的觉得这个哲巴村长不像普通人。 肖老微微一笑,问:“村长此话怎讲?” 哲巴村长眯着眼睛,盯着鸿天,很严肃的说:“这女孩身上有死人的气味。” “死人的气味?那是什么味?”杨灿灿心直口快的问,也没想太多。哲巴村长看了一眼杨灿灿,没说话,径直把我们引到了屋子里。 屋子里的摆设很简单,三个房子是相通的,最中间算是客厅,一张发黄有些变形的木桌,桌子上点着一根蜡烛,那火苗时不时的在晃动着,还有些简单的生活物品,村长用侧脸对着我们,面无表情的说:“你们就住在最里面的屋子吧,需要什么可以随时叫我。”他刚打开自己卧室的门,准备进去,突然停下了脚步,看着我们用低沉的声音说:“提醒各位一下,晚上最好不要随便走动,早点睡觉,明白还得盖房子。”说完,他吹灭了蜡烛,走进了卧室。 我懵懵懂懂的点点头,心里泛着嘀咕:明天盖房子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怕我们打扰村名休息明天没精神盖房子啦?我正琢磨着,跟大家一起进了里屋,刚一打开门吓了我一跳,屋子里面是一张张单独的木床,大概有十张,张张床上都放着枕头,铺好了被褥,虽然屋子有些简陋,但看上去干净整洁,俨然如一个小旅店。屋子里似乎没接电源,窗台上一根短小的蜡烛幽幽的闪着黄光。 众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便走了进去,付马把鸿天放在了床上,吴子涵忙过去给她盖上了辈子,杨灿灿白了一眼,撅着嘴说:“那老头说的什么意思,什么叫有死人的味道?” 我们几个也都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这鸿天是一身的秘密,问吴子涵他也不说,付马在屋子里走了一圈,低声说:“这村子有问题,哲巴村长说村里很少有人来,这村子看上去并不富裕,怎么会有专门招待客人用的房间?” “我也很纳闷,进来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最让我疑惑的是他说的最后两句,不要随便走,明天还要盖房子,什么意思?”我插了一句。 杨灿灿打了个哈欠,“哎呀,管他呢?明天再说吧,困死了。”说着,她走到靠墙的一张床边,把枕头拍了个舒服的形状,一头倒在了上面。我看了一眼表,已经十点四十了,渐渐的也觉得自己的眼皮抬不起来了,肖老最后吹灭了蜡烛。 我在将睡未睡的时候,隐隐约约的闻到一股香味,香的刺鼻,让人觉得胸口沉闷,仿佛喘不过气来,我旁边的吴子涵一直不停的在打喷嚏,我迷迷糊糊的还寻思,这小子是不是感冒了,我包里有药。 这一夜睡的很累,浑浑噩噩不停的做梦,一开始是梦到自己回到以前的生活,我跟父母在一起的片段,很真实,我觉得自己在梦中好像哭了,人人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触及心里最深处的情感罢了。后来就是自己不停的走,走了很远很远,明明感觉身体已经很累了,却有一个声音告诉我不能停下,必须一直走。渐渐的耳边的那个声音越来越大,从一个人变成了很多人,有人哭有人笑,总之乱七八糟的做了一宿的梦。 早上,我刚睁开眼睛,就被眼前的情景吓的一头磕在了床板上,他们四个人像被附身了一样,大眼瞪小眼的站在我床边盯着我,“你……你们什么情况?”我眨巴眨巴眼睛问。 杨灿灿掐着腰,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你醒了啊?你昨天晚上是闹哪样,跟喝多的似的,又是哭又是笑,然后不停的往屋外走,怎么叫都叫不醒,我们还以为你被什么东西控制了呢。” “啊?”我惊讶的大喊一声,“怎么可能啊,我睡觉最老实了,莫非是梦游?对了,我昨天晚上还听到子涵打喷嚏来着,还有一股……” “花香味?”吴子涵问道。 我点点头,其他人面面相觑,“你闻到了吗?”肖老问付马。 付马莫名其妙的摇摇头:“除了你俩,都没闻到。” “其实……我好像也闻到一点。”杨灿灿不太确定的说,“只是觉得隐隐约约有一点。” 突然,我们卧室的门响了,哲巴村长在外面问:“你们醒了吗?大家出来吃早饭吧。” 杨灿灿跟我们交换了一下眼神说道:“已经醒了,这就出来。” 我们几个整理整理了东西,就走到了客厅里,哲巴村长炒了几个小菜,黝黑的脸朝我们微微一笑:“大家都坐吧。” 我们几个犹犹豫豫的坐了下来,肖老觉得气氛有点尴尬,对哲巴说:“村长,咱们这个村子叫什么名字啊?” 哲巴村长没马上回答,吃了几口菜后缓缓的说:“只怕这名字说出来会吓到你们。” 杨灿灿翻了个白眼,自言自语道:“切,看不起谁啊?” 哲巴也没生气,看了我们一圈问:“那白衣姑娘不吃饭?” 我们正琢磨应该如何回答,窗外有几个人急急忙忙,大声喊着村长和肖老,哲巴赶紧冲出去,之前坐在客车上层的几个小伙子跑过来,说:“不好啦,司机不见了。” 我喝了一口水,噗的就喷了出来,那几个小伙子七嘴八舌的开始说上了,肖老听的云里雾里的,“都别说了,我听的脑袋都疼了,一个人说。”肖老指着穿黑色背心的年轻人说:“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黑色背心的年轻人着急的说:“昨天我跟客车司机住在一对老夫妻家里,半夜他想起来上厕所,我说要陪着他,他说就在周围解决,后来我就睡着了,早上起来也没看见他。” “那你们前后左右找了吗?车里呢?”肖老追问道。 “找了,我们起来找了一圈也没看到,车里也没有。”这村子本来就不大,几个小伙子这么一闹,几乎全村的人都知道了,众人急了,没有司机谁把车开出去,再说他一个大活人能去哪? 肖老转身问哲巴:“村长,这周围可有什么地方,是他会去的,你知道吗?” 哲巴看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摆摆手说:“大家先回各家吃饭吧,这件事我会处理,吃饱了大家才有力气盖房子。”说完,他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屋子,留下了面面相觑的我们。旁边一个姑娘小声说:“这村子不是黑村吧,难道要强留下咱们做苦力?” 众人纷纷先散去了,肖老皱着眉头问哲巴:“村长,您老提盖房子是什么意思,我们只想找到司机,今天启程……” 还没等肖老说完,哲巴冷笑了两声,脸上面无表情,眼睛里闪着寒光说:“那个司机不用找了,应该已经死了,至于盖房子,当然是盖给你们的,因为你们再也出不去了。”见我们都愣住了,他轻哼了一声,继续道,“你们刚才不是问这村子叫什么名字吗?这里叫活人禁地。”哲巴仰天大笑了两声,如同疯子一样。 杨灿灿哭笑不得看着哲巴,大声说:“笑你妹啊,岱舆古国的八卦鬼阵我们都闯过去了,这里算什么?” 哲巴轻哼了一声,道:“几位进来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与普通人不同,尤其是这位。”他指着吴子涵,“不过我还是劝你们不要做无谓的挣扎,或许你们几个能自保,你们保的住这么多人吗?”他说完这些,马上变了一张脸,满脸朴实憨厚的笑容说:“大家多吃点,这里种点菜不容易。”边说边给我们夹,我顿时不寒而栗,心想他不会下毒了吧,瞄了一眼吴子涵,这小子却吃的很从容,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吃过饭,肖老让我们召唤大家开个会,通知大家晚上不要乱走,找司机的事情交给我们几个,众人个个惶恐不安,最让我奇怪的是,这里的村民仿佛习以为常了。 肖老跟我们商量,说:“我想四处看看,熟悉一下地形,好看看出去的路。” 吴子涵突然拦住肖老说:“晚上再去,我们在明,敌人在暗,现在不会有任何发现,我要查查这股香气的由来。”吴子涵说的话一般没人会反驳,大家都欣然同意,准备回哲巴的小屋呆一天,这时候那个抱着婴儿的女人突然叫住了我们。 “几位等等,不知道这位老师傅怎么称呼?”她很有礼貌的问。 肖老挠挠头说:“我姓肖,不知有何指教?” 那女人左右环顾了一圈,把我们拉到了一个角落,压低了声音说:“我知道几位很有本事,肖师傅,我昨天晚上看到司机了。” “哦?”肖老饶有兴趣的等她继续说。 那女人身体开始发抖,好像回忆起不愿想起的事情,“我觉得司机好像中邪了,我听他嘴里不停念叨——老马我来陪你了。” “老马?那不是消失的替补司机吗?”付马诧异的说。 肖老拍拍那女人的肩,安慰道:“你别怕,把你看到的详细告诉我们。” ☆、第十二章檠 女人深呼吸了两口气,尽量让自己保持镇定,但是她惨白的脸和颤抖的声音无法掩饰住她的恐惧:“我……昨天晚上,大概十一点多,我几乎快睡着了,孩子哭了两声,我就醒了,折腾了一会我想出去方便下,结果……果我就听见好像有人在说话。” 女人说着打了一个寒颤,看来她真的被吓的不轻,肖老见势从包里拿出一个深紫色的小瓶,他拔出塞子,倒了一粒像麦丽素一样的药丸在手里,递给女人说:“把这药含在舌头下。”女人迟疑了一下,不过还是照做了。 她定了定神,继续道:“虽然晚上很黑了,但是我听声音应该能确定就是司机,一开始我以为他在跟别人说话,后来发现不太对,周围只有他一个人,仔细一听,他嘴里翻来覆去的念叨,老马我来陪你了,老马我来陪你了……” 不知道是不是肖老药的作用,女人的脸色好了一些,声音也没有刚才那么颤抖了,肖老问:“那你看到司机往哪去了吗?” “我当时很害怕,想赶紧去叫人,司机好像发现了我,他突然回头看我,好像是在对我笑,而且是冷笑,虽然当时月光很弱,然后我就觉得自己轻飘飘的,闻到一股花香味,香的很刺鼻,好像透不过气了。” “当时只有司机自己吗?”吴子涵似乎很关心的问。 女人歪着头思考了片刻,说:“应该是没有别人了。” “后来呢?怎么样了?”我听的正入神,赶紧问道。 女人嗓音突然变的沙哑,“后来我就觉得自己一直再走,不知道走了多远,我……我看见了车上一群人在吃饭唱歌,嘻嘻哈哈的,好多人,等我走近了,我就看见了那司机,还有……替替补司机和之前消失的那些人都在里面,还……还有那个大超……” “我就知道那个大超有问题。”付马愤愤的说了一句。 “大超坐在椅上上,我看大家对他很恭敬,我正要问怎么回事,突然听见婴儿的哭声,我看见那些人全都捂住耳朵,表情狰狞,恶毒的看着我,然后……我就醒了,我发现自己躺在了屋外的门口,那时候司机已经不见了,我孩子在里面不停的大哭。”女人说完舒了一口气,好像摘下了一个巨大的负担。 我们几个都沉默了,肖老一开始紧锁眉头,后来微微一笑,叹道:“母子情深啊,婴儿心性是这世间最真最纯的,不像我们啊,是他把你唤醒了,否则你也会成为他们其中之一啊,那消失的就是两个人了。”女人恍然大悟,我看到她的眼角竟隐隐的闪着泪光。 杨灿灿撇撇嘴说:“肖大爷,人家那是女儿。” 肖老顿时感觉自己高人的形象被破坏了,绷着脸说:“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在我们没弄清楚怎么回事之前,晚上不要随意出来。”女人点点头,说完我们几个回到了哲巴的小屋里,哲巴不在家,在外面跟村民们盖房子。 “这个村长真是莫名其妙,到处跟大家宣传他们回不去了,司机一失踪大家也不敢随意出去,手机也没个信号,他还有心盖房子?就这么想让大家留下来?莫非是传销的?”我分析道。 “想让咱们留下来的,恐怕不是他的意思,昨天晚上我感觉到那花香是从村后林子里传来的,晚上咱们去探探。”吴子涵面无表情的说,“不过得带着她去。”他看向床上沉睡的鸿天。大家都没有反驳,总不能把她一个人扔在这里。 这时候也就是上午九点多的样子,我们几个在屋子里聊天,期间不停的有人来问肖老他们该怎么办,肖老坐在床上,捏个兰花指,装的还挺仙风道骨的,就是头发少点,他俨然成了大家心中的神,杨灿灿不停的在一旁拆肖老的台。自从来到这九虫一直很老实,没事就呆在我的衣服里睡觉,不吃不喝,好像冬眠一样,不过他与我心灵相通,我一有需要,他马上就会醒。 中午哲巴回来做了一顿午饭,我们几个谁都没敢吃,杨灿灿包里还有一些吃的,我们吃了点,昨天晚上被我折腾的他们都没休息好,迷迷糊糊的又睡了一会,一下午就过去了。这里黑天比较早,基本上四点多,太阳已经开始落山了。 吴子涵头一次积极的把我们叫起来,肖老收拾了东西,趁着哲巴还没回来,我们几个往村子后面的树林走去,这时候是太阳还没完全落山,鸿天还是付马背着。 我看着付马,叹了口气:“马哥这伤治不好了吗?” 付马从容一笑:“哎,无所谓了,你们不嫌弃我拖后腿就行了。” 肖老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大眼这伤也未必就治不好,当年我行走江湖的时候,据说有种药叫‘金不换’,是疗伤圣药,只是什么样,在哪里老朽就真的不得而知了。” 杨灿灿跟在我们几个后面,大声说:“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区别。” 树林里已经漆黑一片,我拿出手电筒在周围照了一圈,觉得这树林不大对劲,正常自然生长的树林树的大小、品种和距离都会有所差距,而这片树林只有一种树,借着手电筒的光看上去应该是杨树,大小和距离都很均等,仿佛是有人故意种在这里的,而且应该多年没人打理了,这树长的七扭八歪的,难道有人住在这里?或者是村子里的人种的?可他们为什么又不管了,莫非这树林里有什么他们害怕不敢接近的? 我正在琢磨着,跟着大家一直往前走,这树林并不太大,后面是一座山,整个村子就坐落在山脚下,山很高,上面云雾缭绕的,山势险峻陡峭,都是黑色的石头,几乎没长什么植被,这山给人一种无法接近的压迫感。 肖老看看我们问:“咱们需要爬山吗?” 正说着,突然一个黑影从我们身后闪过,付马大喊:“谁?”声音在山里回荡,没有人回答,一声刺耳的奸笑从我们右边响起,付马背着鸿天刚要追过去,吴子涵一把拦住了他,“不是活人,只怕是故意引咱们过去。”付马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追过去。 杨灿灿环视了一圈,夜视眼盈盈的发着绿光,道:“那边黑乎乎的,好像是个山洞,咱们过去看看?”只要一提到山洞,我就有一种莫名的危机感,只怕是又深又狭长,不知道会有什么危险等着我们。 杨灿灿指的方向,正好是那个黑影逃跑的相反方向,我们往半山腰走去,今天晚上很黑,月亮被云彩遮住,除了灿灿,我们几个只能靠着手电筒微弱的行走,踉踉跄跄的,其实那山洞并不远,可是我们走了很久。 我们几个站在了山洞口,这洞很小,将将的一个人弯着身子才能进去,为了保险起见,我叫出了九虫,这小东西他睡的正香,被我叫起来一万个不乐意,不停的在我周围飞,吱吱叫,我懒得理他。拿着手电照来照去,发现这洞有明显人工开凿的痕迹,这应该是有人特意打的一个洞,只是为什么打在这?洞越往里延伸,越是宽广了一些,走了大概几分钟,几乎可以容纳两个人了。 “这洞是干什么的?好像是人工凿的。”我转向问肖老。 肖老二话不说,上来抢过我的手电筒,抬着头在里面照来照去,我一开始还以为他有什么发现呢,顺势一看,除了凿的参差不齐的石墙什么都没有,肖老一直仰着头,张个大嘴,朝洞上面看。 “你看为什么呢?肖老?”杨灿灿仰头,好奇的问。 肖老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们眨巴眨巴,似乎很惊讶的说:“你们知道这山洞是干嘛的吗?”我们几个摇摇头,等着他继续说,他吞了一口口水,“这洞里全是黄金啊,是踩金矿的,你们仔细看看这岩石里面,闪着金光的,都是金子啊。” 我当时眼睛就长了,心想,妈呀,这要是开采出去得多少钱啊?我就可以当上总经理,出任ceo,迎娶白富美,想着想着我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付马却皱着眉头问:“这金矿很显然是人工凿开的,没开采完,可是人呢?” 吴子涵一个喷嚏把我打醒了,他目光突然转向洞穴深处,“来了,那花的气味。”这回除了吴子涵,我们全楞了,大家谁都没闻到,连我也没有。 吴子涵匆匆的往里面走,我们几个在后面跟着,但是心里都泛着嘀咕,到底有什么不同,导致我们闻不到那花香味,尤其是我,时而闻到时而闻不到。 吴子涵脚步极快,我在后面肖步紧跟着,走了大概十分钟,我脚都酸了,洞里盈盈的泛着红光,仿佛一片火海,再仔细一看,好像是长了一大片植物。吴子涵喷嚏打的越来越多,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就……是……这……里。” 肖老满脸好奇的接近那片火海,用手电一照,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顺着脸往下淌汗,“这……这是狭萼鬼檠啊——” ☆、第十三章罪 “狭萼鬼檠——是什么东西?”我还在纳闷,这四个字是怎么凑到一起的,听起来怪怪的。 “这就是吗?传说中的深渊第一魔花?”杨灿灿加重了语气,极其惊讶,她的表情很难形容,仿佛很崇拜又透露着害怕和厌恶。 “为什么会长在这里?这花的样子看来至少有些日子了,归墟是前些天才打开过?”吴子涵皱着眉头分析道。 “我说你们几个能不能不卖关子了,赶紧说说这花怎么回事啊?”我和付马大眼瞪小眼的看着他们三个,茫然的不知所措。 杨灿灿上前,扶起一屁股坐在地上的肖老,半开玩笑的说:“让专业的人士解释吧,我们可解释不明白。” 肖老似乎还没从刚才的震惊里缓了过来,他从包里拿出之前给那女子吃的药,自己也吃了一粒,平常不论我们遇到任何危险的事,肖老都没这样过,他的反应更让这花显得扑朔迷离了。 肖老定了定神,擦了擦额头的汗,缓缓地说:“狭萼鬼檠如你所见,就是这个样子,据说是开在深渊的花朵,咱们这里很少见,不过也有,古书里记载西域之地曾经有一处开过此花,后来绝迹了。” 我凑上去仔细一看,这花其实很普通,绿色的叶子,上面开着红色的花,花的样式也很简单,只有几片花瓣,但却红的像血一样,我突然有一种错觉,感觉好像那花瓣融化成了一片血水,而我置身在这片血海之中,之前还没怎样,我此刻却闻到一股诡异的香气扑鼻而来,这香气熏的我喘不过气来,我突然感觉身后传来一阵剧痛,我回头一看,吴子涵正用力的敲我的后背,我使劲的咳嗽了几声,胸口好多了。 吴子涵把我拉到一边,严肃的说:“你不能接近那些花,你被裂过魂,本来余下的三魂五魄就极其不稳定了,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我心里顿时一惊,“这花有这么厉害?还能吸魂?” 肖老叹了口气:“狭萼鬼檠有两种颜色,白色和红色,生长在阴暗之处,不需要太阳也能开花,此花亦正亦邪,根据周围人性而改变色彩。” “根本人性?这倒是新鲜。”我赞叹了一句。 肖老加重了语气,“是的,根据人性,若人性本纯,此花可以用作酿造香甜的蜂蜜,不但味道纯美,据说还可以延年益寿,若歹心四起,此花则会变成红色,会吸引越来越多的恶毒之人到此,并勾起人性之中阴暗一面,人性偏向黑暗之人越多,花越是娇艳。” 我和付马顿时目瞪口呆,天下居然还有此等奇花,“这花似乎可以用来当做测谎仪了,看这人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这里红的这么鲜艳,只怕是村子里的人没几个好人。”付马插了一句。 杨灿灿刚才没听我们说话,一直歪着头往花丛中里面看,“那花丛里面好像有人!还不止一个人。”杨灿灿大喊道,吓了我们几人一跳。 吴子涵示意我们不要去,他自己走过去看了看,朝着我们摇摇头,那表情看上去很惋惜也很无奈,我好奇的凑上去想看个究竟,肖老一把拉住我,“不是说不让你接近花吗?” 我委屈低着头,嘴里嘀咕着,“我又不是坏人。” “善恶本来就在一年之间,你体内有罗刹女王的血统,接触此花只怕又会苏醒,千万别靠近了。”吴子涵说道。 付马明白我只是好奇那花丛有什么,他走进去扒开花丛,我探头一看,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在那花下面,分散着好多的人脸,有的狰狞,有的愤怒,有的恐惧,总之都是扭曲不堪的人脸,这人脸好像都是土做的,但五官极其逼真,我仔细端详那些人脸,却发现有几张比较新,而且有点眼熟,再仔细一看,心里咯噔一下,这些人不正是之前在地里失踪的那些人吗?只是没看到司机和那个大超。我纳闷的问道,“这是谁啊,这么闲,做了这么多人脸,刚刚消失的那些人的脸也在这里面。” 众人没有说话,吴子涵盯着那些人脸许久,突然冒出来一句:“这些都是真人,只是变成花的肥料了。” “什……什么?”我不禁大叫一声。 肖老见我难以置信的表情,解释道:“我猜这些就应该是挖金矿的工人了,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金矿的山洞没有人,村前种的那批树没人管了,他们都这花变成肥料了。”肖老长长的叹了口气,仿佛很疲惫,大有看破红尘之感,继续道:“依老朽推测,这山里有金矿之事恐怕是被某些宵小分子知道了,纠结了一群人在这里私自开采金矿,贪欲养肥了这些花,一旦被这花缠上,心性就会越来越偏向黑暗,到最后变成行尸走肉,成为花的肥料,而那司机和失踪的人恐怕也是这样。” “那咱们……”我拖着长音。 肖老呵呵一笑,道:“我刚才坐在地上的时候,就看到了幻影,洞里的金矿全部摆在我面前,我杀了你们,金矿就会全部归我所有,那感觉真是太好了……” “什么?”杨灿灿掐着腰说。 肖老连忙摆摆手:“老朽就是表达一下刚才的心情,不过我克制住了自己,并没有那么做,所以,老朽赢了这狭萼鬼檠。”肖老得意的仰起头。 “那么轻松你能出那么多汗?你是觉得打不过我们吧。”杨灿灿白了肖老一眼说道,肖老抽动着嘴唇,脸色十分不好看。 付马眯着眼睛说:“这些花不能留,否则又会害死多少人,这东西怎么破?”肖老茫然的摇摇头。 在此刻,突然听到远处传来熙熙攘攘的脚步声和众人说话的声音,听上去似乎有很多人,声音离我们越来越近,“难道哲巴他们发现咱们不见了,跑到这里来找了?”我低声问。 肖老赶紧说:“没准,君扬,一会起冲突需要动手,你就把他们冻住,这些人也都是无辜的人,定是着了这魔花的道了,再这样下去他们也迟早变成肥料。” 吴子涵摆摆手:“不行,他们都是普通村民,被九虫冻住时间长了会伤及性命,况且咱们根本没想到怎么去除这些话。” 那些人几乎已经接近山洞口了,付马灵机一动说:“咱们最好先不要与村民们发生正面冲突,先到后面躲一躲,看看他们到底要干什么。”众人点点头,又往后面走了一小段。 我听到哲巴嘴里一直大声念叨着:“这是神的意思,我们必须照做,神忤逆神的意思就会受到惩罚,这个婴儿是魔鬼之子,必须除掉!”后面一群人高亢的附和:“必须除掉!必须除掉!必须除掉!”一声比一声高,一声比一声坚定。 在那吵杂的人群中,我听到一个女人撕心裂肺的哭泣声。 我稍稍的探着身子,想看个究竟,哲巴村长和村民们都挤在洞里,因为洞里很窄,只有一些地位比较高的人在里面,其他人都在外面围着观看,哲巴手里抱着一个婴儿,我一看就认出,那孩子正是上午跟我们说话的女人的,这群是要干什么,连个孩子都不放过吗? 哲巴大喊:“所有企图将咱们村子占为己有的人都被神惩罚了,现在神告诉我,村子里又来了一批危险的人物,就是住在我家的那些人,这个女人,上午有人看到跟那些人商议对策,是跟那些人一伙的,神特意提到他的孩子是魔鬼之子,会给全村的人们带来伤害,必须除掉,祭奠花神!” 女人在众人身后大声的惨叫,哭喊着让他们把孩子还给他,然后那些村民都面无表情,目光呆滞的看着她,仿佛一切都是罪有应得。 绝对不能让这人伤害婴儿,我正要回头跟大家商量一下,要不要放出九虫,刚一回头,我看见一个黑影从我眼前快速的闪过,如一阵风一般,我定神一看,吴子涵已经歪着头,站在哲巴村长的身后。 哲巴村长觉得身后有异,往后一看,吴子涵敏捷的用手夺过那婴儿,连着后退几步,弄的哲巴村长措手不及,只能呆呆的站在那里傻看,女人见孩子在吴子涵手里,顿时松了一口气。 哲巴村长顿时勃然大怒:“你这小子要干什么,我好吃好喝的招待你们,你居然要我违抗神的旨意,你会遭到惩罚的,你一定会遭到花神的惩罚。”哲巴村长一声比一声,朝着呆住的村民大喊:“还看什么,赶紧把那魔子抢回来啊?” 众村民才换过来神,正要朝着吴子涵奔去,我立即叫出九虫,吴子涵突然朝我使了个眼色,摇摇头,我诧异的看着他,让九虫暂时先停下,吴子涵微微一笑,一抬手说:“等等,你不是要用这孩子祭花吗?我只是帮你们的。” 哲巴村长示意村民先不要过来,眨巴着眼睛盯着吴子涵,“你可别耍什么花样。” 吴子涵轻蔑的一笑,走到了花丛里,抽出腰间的匕首,朝着孩子刺去,“不好,吴子涵是被那花迷惑了吧。”我大声喊道。 ☆、第十四章 杨灿灿难以置信的大喊:“子涵,你要做什么?”吴子涵面无表情的朝我们这里看了一眼,亦如昔日,看着似乎不像是被那魔花控制了。 付马好像也觉出事有蹊跷,小声的说:“以子涵的实力,就算还没完全恢复,应该也没那么容易被魔花控制,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咱们先看看再说。”我们几个都瞪大了眼睛,屏住呼吸朝那边看去。 哲巴村长仍然觉得其中有诈,用强硬的语气命令道:“祭奠花神是个严肃的过程,需要仪式,你不是本村的人,也不懂仪式,聪明的就把魔子交出来,不然连你一起祭花神。” 吴子涵朝着哲巴村长会心的一笑:“用我祭奠,我只怕这花承受不起。” 霎时一个男人粗狂的声音在山洞里响起,“快抓住他,快抓住他……”那声音有气无力的,仿佛很虚弱。 我们几个顿时吓了一跳,这是谁在说话?刚才我们进洞的时候根本没发现还有其他人,顺着声音的方向,隐隐的觉得似乎是从花丛里发出来的,哲巴村长瞪大了眼睛,满脸恐惧的说:“神……神发怒了,快抓住他!”村民们满脸愤怒的朝着吴子涵跑去。 只见吴子涵从容不迫的用刀轻轻的将那婴儿的手指割破,滴了一滴血在花丛里,奇怪的是婴儿并没有哭,吴子涵又在自己的掌心划开一个口子,撰着拳头让血底下,嘴里念念有词的说着咒语,应该是古五国的咒语。 女人不知道吴子涵到底要干什么,疯了一样冲上去,要说一位母亲一旦爆发,任谁都挡不住,她会为了自己的孩子不顾一切,也许这就是母爱伟大的所在之处,她疯狂的从吴子涵手里夺回了孩子,吴子涵严肃的说:“让肖老给他上止血的药。”女人愣了一下,往我们这个方向走来。 那群村民几乎要将吴子涵团团围住,他看向我说:“冻住他们。”到现在我看明白他到底在干什么,不过还是叫出了九虫,九虫化作一道白光,转瞬之间将村民们集体冻住,顿时那群人上了一层白霜,僵在了原地,女人看呆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刚才那女人的出现打断了吴子涵的咒语,吴子涵继续念了起来,肖老从包里拿出止血的药上在了婴儿的手上,伤口并不大也不深,看得出来吴子涵是尽量将伤口划的最小。 吴子涵念完最后的咒语,那片花丛中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叫,先是一个男人的声音,然后是混杂了很多人的声音,有男有女,声音听起来极为刺耳,就像有一群人在被严刑逼供发出来的撕心裂肺哀嚎,我们几个赶紧把耳朵堵上,即使是这样,那声音也把我们震的头疼,似乎能钻进灵魂的深处,我似乎能切身感受到他们的痛苦。 吴子涵极其虚弱的从花丛里走出来,面色惨白,杨灿灿赶忙上前去搀扶,花丛里的尖叫声越来越大,从里面不断浮出一张张白色的人脸,那脸扭曲至极,然后再一点点的消散,那花的颜色从艳红变成鲜红……淡红……一点点的再减退,虽然耳朵和头震的很疼,但是眼前的镜像实在让人叹为观止,我们几个都张着大嘴看着,尤其是那抱着孩子的女人,看的瞠目结舌,不时的还掐了一下自己,看看是不是在做梦,她手里的婴儿却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一般,眯着眼睛朝我们几个笑嘻嘻的。 吴子涵有气无力的对我说:“快把村民解冻,一会有生命危险了,他们也都是受害者。”我看的太入神,他不提醒我,我几乎快把这件事情忘了,我示意了一下九虫,他立即换成了火红色,蹦蹦跳跳的在他们周围穿梭着飞来飞去,村民们身上的白霜渐渐的消褪,他们都傻眼了,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刚刚恢复也被这声音震的不行,赶紧都堵住了耳朵,茫然的看着那片花丛,尤其是哲巴村长,他离花丛最近,由于声音太大,他连连退后好几步。 忽然,一张熟悉的脸从花丛里浮了上来,女人大喊:“是司机——”我一看,果然是之前的客车司机,他见到我们几个,微微一笑,便化作一道白光消散了,那笑容看起来很从容,似乎是解脱了一般,接下来都是一些熟悉的面孔,都是从车上消失的人。 声音稍稍小了一些,那花的颜色也变成了浅粉色,几乎快接近白色了,我大声的问肖老,“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肖老附在我耳边大喊道,生怕我听不见,“魔花在释放被吞噬的灵魂。” 我“哦”一声,点点头,又问:“这是往生了?” 肖老一脸茫然,吴子涵叹道:“都灰飞烟灭了,从此世间都再无这些人。”第一次看到吴子涵脸上露出惋惜的表情,不愧是第一魔花,即使最后被释放出来,得到了解脱,也会从这世界上彻彻底底的消失,这大概就是世间最悲惨的事情了。 哲巴村长跟村民们心性似乎恢复了一些,从花丛中浮出的脸也有很多是他们的亲人,听我们说完,这些村民也都悲哀的看着曾经的亲人消散在自己前面,哲巴村长更是受的惊吓不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如噩梦初醒。 女人听到我们的话,知道吴子涵是为了救人才出此下策,觉得刚才的自己的态度有些过分,有些不好意思的对子涵说:“刚才……” 吴子涵一摆手,示意她不必再说下去:“希望你莫怪就好。” 肖老有些好奇的问吴子涵,“子涵小友,你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去除这么一大片魔花的?” 吴子涵虚弱的坐在地上,解释道:“之前就说过,这魔花害怕婴儿的哭声,现在又迷惑村民杀死她,看来已经视这孩子为巨大的隐患,不得不除去,本来我也是没有把握,凭我现在这点力量是不可能做到的,肖老您曾说过,,婴儿的心性是这世间上最至真至纯的,也许这就是魔花惧怕她的原因,我就融合了她的血想赌一把,没想到成功了,都是她的功劳。”吴子涵温柔的朝着婴儿看去,那婴儿似乎能听懂子涵的话一般,一个劲的朝他笑。 我们几个恍然大悟,不过我更诧异的是吴子涵居然也可以一口气说这么多话,看来今天除去了这魔花,他的心情似乎真的不错。花已经几乎变成了白色,尖叫的声音也减少了很多。 肖老突然皱着眉头,似想到了什么,没头没脑的问吴子涵:“你到底从哪来的?”这个问题把我们几个都问蒙了,肖老是我们几个当中在隐调局呆的时间最长的一个人,也是认识吴子涵时间最长的人。 吴子涵一歪头,大概那意思是说,你为什么这么问,肖老眼神复杂的说:“这魔花是被你净化了吗?只要有一点黑暗的心性花都不会被净化,你到底是什么人,活了这么久居然能保持着纯正的心性,除非,你根本没有心。” 我被肖老这番话说的云山雾罩的,什么有心没心,阴暗纯正的,立马插了一句:“人家保持了一颗童心还不行吗?” 付马似乎听懂了肖老的意思,微微一笑,“在这个社会里,保持一颗童心谁能生存下去?”吴子涵坐在地上一言不发,仿佛对我们的话题毫无兴趣。 我们几个正说着,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他用嘲讽的语气说:“居然让你们几个将我的花净化了,有点本事,怪不得八卦鬼阵都闯的过去。” 我当时一愣,这声音咋这么耳熟呢,定眼一看,在花丛之中出现了一张巨脸,几乎覆盖整个花丛,那张脸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在车上的那个大超。 杨灿灿掐着腰说:“我说那个什么超,你到底是要闹哪样?居然还敢出来?” 那大超发出了一阵奸笑,巨大的脸扭曲着,“我为什么不敢?本来就只差一步了,再吞一个人我就可以恢复了,又被你们这些人破坏了,不怪冥主说你们这个人迟早会坏了大事。” “冥主?”我重复了一遍,“你是冥昱教的?” 忽然,旁边的哲巴村长老泪纵横的看着眼前的巨脸,大哭起来,嘴里喊道:“爹,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您老快醒醒吧。” 我顿时噗的一口就喷了出来,之前我们见的大超大概只有二十几岁,这个将近六十的人管他叫爹,这是再逗我们吗?仔细一看,哲巴褶皱的老脸的确与大超的轮廓有些相似之处。 大超鄙夷的看着哲巴,恶狠狠的说:“我跟你毫无关系,以后再这么叫,我对你不客气。”大超转向我们说,一脸嘲讽的笑容,“咱们后会有期。”说完,地上出现了一个碗口那么大的黑洞。 吴子涵大惊:“不好,他要跑,快让九虫冻住他。” 我当时一愣,不过马上反应了过来,召唤九虫过去,结果那片花丛霎时被吸进了黑洞里,连根系都没留下,露出了本来的岩石,就好像这里从来什么都没长过一样,黑洞也在花丛消失的一瞬间关闭了。 哲巴呆滞的坐在地上,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知道是哭还是笑。 ☆、第十五章谜 众人都看着消失的花丛,愣了神,这一瞬间却仿佛过了一世纪,村民们突然如大梦初醒般个个露出了惊恐的表情的,有的村民嘴里大喊:“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我终于想起来了——”有的人则呆滞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几乎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哲巴坐在地上,一会哭,一会笑,就像个疯子一样。 肖老叹了口气:“也是个可怜的人,之前的记忆应该被这魔花消除了,现在想起来也不知道能不能承受的了这么大刺激。” 杨灿灿看着一地惊恐的村民,耸耸肩说:“好了,现在一切都解决了,我看咱们是时候出去找个车,赶紧上路了,这里耽搁的时间太长了,只怕他们能等,大家体内的尸毒等不了。” 众人点点头,绕过村民准备收拾东西离开,突然,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脚,我回头一看,原来是哲巴,他用疲惫而沧桑的眼睛看着我,道:“等等,我知道几位有本事,我有件事想告诉你。” “哦?”肖老很感兴趣的挑起眉毛。 哲巴勉强的镇定自己的情绪说:“各位请到我那里,慢慢聊吧。”众人不约而同的点点头,见我们走了,其他的村民也都跟着一起下了山。回到了哲巴的小屋里,也许因为心情不同,这小屋又是另一番光景,似乎没有之前看的那么诡异,哲巴在厨房里烧了一壶水,给我们一一倒上,“之前对你们的态度真是抱歉。”哲巴抱歉的一笑,满脸的皱纹更加明显。 “你要跟我们说什么,哲巴村长。”肖老客客气气的问。 哲巴村长叹了一口气:“我从来就不叫哲巴,哲巴是我父亲的名字,我才叫大超。” 我刚把碗里的水吹凉了一些,喝了一口,听他这么一说,我噗的全喷了出去,“你们爷俩这是闹哪样?换身份活着啊?” “到底怎么回事,还请哲巴村长,哦不,大超村长,哎呀——还请村长告知。”肖老显得也很惊讶,纠结的说。 哲巴村长喝了一口水,意味深长的说:“这事情要从十几年前说起,既然我父亲说他自己叫大超,那我就叫他大超吧,那年,我父亲去乌鲁木齐务工,那时候说沙漠里正在建一批工程,我爹会点技术活,那边条件虽然苦些,但是赚的多,我父亲便扔下我去了,我母亲早就去世了,那年我才十岁,习惯了自己照顾自己。” 说完,哲巴停下来,喝口水润润嗓子,肖老眯着眼睛,回忆起来,道:“十几年前?难道是那个工程?他们可是碰到了罗刹鬼?”肖老心急的问,似乎知道什么一样。 哲巴摇摇头,继续道:“他们碰到了什么,我并不知道,我只是听说工程队里的人接连神秘的消失,然后过几天会在周围找到他们的尸体,沙漠里太热,几天后的尸体早成了干尸,听说那些尸体似乎受到了某种动物的攻击,身上都残缺不全,唯一相同的是他们的心脏都没了。” “又是心脏没了?”我插了一句嘴,“制定是冥昱教干的,除了他们没有别人。”我叹道,突然回想起来在岱舆古国宫殿之下那座密室,里面泡在玻璃罐子的尸体,还有那个躲在石缸里的人到底是谁? “应该不是罗刹鬼,是他们的话只会剩下骨头。”肖老分析道。 “后来我的父亲在一起任务时也失踪了。”哲巴望着窗外,平静的说,“队里的人以为他会跟其他人一样变成干尸,谁料到,第二天我父亲自己走了回来,身边还带了以为绝色的姑娘。” “这姑娘一定有问题,不用想都知道。”付马打断了哲巴的话,杨灿灿不耐烦的说:“听人家说完再评论。” 哲巴继续道:“那女人真是漂亮,直到现在我记起她的脸,世间也罕有她这么美的女人,只不过问她什么都不说,好像是失忆了,据我父亲说,他突然闻到一股异香,就晕了过去,等在醒来的时候就跟这个女人被困在一个墓室里,走了好久才走出去。” “等等,你父亲被困在过墓室里?”杨灿灿打断了哲巴,哲巴点点头,杨灿灿立马转向我们说,“我说怎么感觉这个人这么熟悉,我在蝎子墓里见过他,对了,就是他。” “你见过我父亲?”哲巴难以置信的说,“那你是……” 杨灿灿赶紧摆摆手,“哎呀,这都不是重点,你父亲带出去的女人我倒是很好奇,我当时记得他是一个人出去的啊?” 哲巴叹了口气,“这些都是我父亲回来讲的,后来那女人也不记得自己家在哪,只想起了名字,叫雪菲。” “这名字好潮啊,完全不像是十几年前的名字。”我插了一句。 “后来,我父亲就将她带回了家,成为我的继母,一切就从她来我们村子说起,当时我父亲还很高兴,以为娶了一个我在乎钱的女人,可以好好过日子,一开始倒是没发现什么不妥,渐渐的我发现继母经常晚上一个人出去,而且都是深夜,我父亲每次睡的都很死,完全没有察觉,现在想起来,也许是中了这女人的什么魔咒了。” “她处心积虑来你们村子一定有蹊跷。”杨灿灿分析道。 哲巴哭丧着脸,似乎很不愿意去想起那段记忆,“是的,后来有一次我好奇偷偷的跟在她后面,我发现她整晚都是一人在后山的树林里转来转去,不知道再找什么,不时的嘴里还发出嘶嘶的声音,我那时候才十几岁,很害怕,就想回去了,谁知我刚转身,发现她已经阴沉着脸站在了我面前。” “这女的是鬼?”肖老语气加重了一些。 “我也不知道,我当时胆战心惊的喊了一声妈,她的脸扭曲着,然后我听见有一个声音再说,杀了他,我害怕的要命,拼命的往回跑,然后……我就醒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躺在床上,可是我身上穿的,却是我跟踪后妈时候换上的衣服。”哲巴说完打了一个寒颤。 我们几个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如这个女人是冥昱教的,她这个村子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经过那次的时候,我几乎都不敢看她,她也不怎么理我,所以,后来也没怎么样,过了不久,村子里就盛传后面的山里有金子,只要我们开采了金子哪去卖,就能赚钱,我爹当时是村长,也没多想,就组织了一群人,询问方法就到山里开采金子去了,而范围方位划定的事,都是我后妈处理的,她似乎很精通。” “然后,发现了魔花?那些人开采队里的人就不断的消失?”我推测道。 哲巴有些说累了,点上旱烟,吸了两口,继续道:“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他们在洞里开采的时候,那魔花并不存在,是后来突然有一天冒出来的,我们还纳闷,洞里怎么能长出这么漂亮的花,当时还都是纯白色。” 哲巴缓了缓,杨灿灿催促道:“快说啊,急死人了。” “后来,开采队与之前在沙漠里的一样,一个接一个消失了,沙漠里的还能找到尸体,这里连尸体都没有,那花是越变越越红,我父亲觉得这洞越来越魔性,就让大家停工,以后都不要来里了,准备让人把这里封上。” 哲巴的眼圈变的红红的,“我后妈坚决不赞成,跟我爹吵了一架,就从这回吵架开始,我爹就莫名的发烧,吃了药也不好,越来越瘦,几乎都快变成皮包骨了,看到他这样,我几乎欲哭无泪。” “那你后妈呢?”杨灿灿问。 “自从我爹生病开始,她就走了,再没见过,更奇怪的是,村里除了我之外,没有一个人记得她,包括我父亲,我不知道这一切到底咋回事。” 哲巴倒吸了一口冷气,“后来,村里来了一个道士,说是循着阴气找到这里来的,我本来想请他为我爹做个法事,只是没想到那道士看了我爹一眼说,世间恐怕没有任何人和渡化于他。,我到现在还清楚的记的,他的手上有一个六角形的纹身,穿的破破烂烂的,甚至比不上我们村子里最穷的人。” “什么?”肖老激动的说,“六角形的纹身,又是他?这小子的足迹很广啊,不愧是得道高人。” “那道士又说,我爹死了以后一定要火葬,还要跟桃木一起焚烧,之后我也没当回事,就当那道士是神棍了,他走后再没有来过,我们村里的人都讲究入土为安,我实在不忍心将我亲爹火化,于是停了几日,我们就下葬了,可这一下葬便很多奇怪的事情接踵而至。” “你爹尸变了?”我猜测道。 哲巴吸了一口手里的袋烟,吞云吐雾了一番,缓缓的说,“下葬那天晚上过后,我爹的墓就空了,之前顶的棺材被人撬开,坟也都扒开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破坏的程度是从坟里面直接出来的,所有村民都人心惶惶的。” “那你是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吴子涵半天没说话,突然问个问题,问的哲巴一愣。 “他突然有一天晚上,咬了我一口,我就变成了哲巴,他成了大超。” ☆、第十六章魂 “咬了你一口?他变吸血鬼了啊?弱弱的问一句,你今年到底多大?”我好奇的问。 哲巴叹了口气,“我已经不在意这些了,也不记得了,说了你们也不会信,从那天开始我就一直以哲巴的身份活着。” “你等等,你父亲不是死了吗?全村人都知道,那你以哲巴的身份活着,你怎么跟别人说的?诈尸?还是没死?”付马问。 哲巴“哎”的叹了一口气,“具体的事情是这样的,我跟一些左邻右舍埋了我父亲之后,第二天我去拜祭,发现他的坟裂开了,本来还想是不是有人故意破坏,我们家不富裕,也没陪葬什么,之前挖出的一些黄金在我继母消失那天,都一起消失了,我仔细一看,心里也吓个半死,里面的棺材全是抓痕,应该是……我想起那道士的话,吓了一身冷汗,怕别人发现,我又把坟墓埋上了。” “果然是尸变了。”肖老附和了一句。 哲巴点点头,“从那天开始,村子里就发生奇怪的事,不断有人在开矿的山洞里消失,只要这个人消失了,村里所有人都会把他忘了,除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不断有外人来,说他们遇到鬼挡墙迷路,就像你们之前那样,而且我们来到我们村子就走不出去了,如果你试着走出去,就会在原地循环往复的转悠,所以只要碰到鬼挡墙来到我们村子的人,都会被留在这里。” “这一切难道都是魔花造出来的?这东西居然这么厉害?”我惊异的叹道。 “狭萼鬼檠的厉害之处可能我们才领教了百分之一,这些花还没到成熟期,最成熟的时候会变成紫色,那时候恐怕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咱们了。”肖老唏嘘道。 这番话倒是让哲巴很惊奇,“你们到底什么人,怎么知道的那么多?” 杨灿灿白了一眼,“来帮你的人呗,这都看不出来?” 哲巴的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感激和希望,他继续道:“后来我也曾试着去那山洞看过,就像你们所见,我发现了花下面有好多人脸,而且都是消失的那些人的模样,于是我断定,这些人消失一定跟这些花有关系,那时候魔花就已经很红了,这时候我听见外面有脚步声和说话声,我就躲到了洞里面,想看个究竟,我看见我继母领着一个大肚子的女人走进了山洞,那女人我从来没见过。” “她领来一个大肚子的女人做什么?肖老不是说婴儿是天下最至纯至真的人么?难道她是良心发现想毁了魔花?”杨灿灿猜测。 肖老摆摆手:“我看不对,婴儿还没出生,心性不会产生,她一定另有所图。” 哲巴“恩”了一声,示意肖老猜对了几分,“我看到那大肚子女人,手里捧着一个金像,这金像吧,大概有一本书那个高吧,不是特别大,我隐约看到好像是三头六臂,虽然是金色的,看到那神像的一刻,让人感觉很奇怪,一点没让人觉得有神圣的感觉,反而是很诡异,觉得从脚底往身上冒凉气,而且觉得那神像一直在盯着我,我当时就打了一个哆嗦。”哲巴咳嗽了两声。 杨灿灿睁大了眼睛,听的正入神,“然后呢?然后呢?快说。” “我看到怀孕的女人坐在花丛里,她身上就开始冒红光,也不知道是那神像发出的,还是那女人发出的,花的颜色越来越浅,好像都被她吸走了,总之让人感觉毛骨悚然,我大气都不敢喘,一直盯着,我继母在旁边看着,一句话没说,突然坐在花丛里的女人睁开眼睛看向我的方向,嘴里说,有人,那眼神我至今忘不了,跟神像几乎如出一辙,我从来都没这么害怕过。”说完,哲巴抖了起来,他喝了一口水企图让自己保持镇定。 吴子涵皱着眉问:“她手里的神像可有什么变化?” 哲巴翻了翻眼睛,用手捂住头,样子很痛苦:“我想不起来了,我被那女人看到之后,就想往山洞后面跑,这时候我继母也超这边看了过来,她们也没采取什么行动,就是歪着嘴坏笑的看着我,我就听到身后好像有声音,回头一看,那人正是我失踪的爹。” “你当时在洞里那么久没发现一个大粽子,哦不,你爹在后面站着?”杨灿灿问道,可是我怎么听这话都觉得别扭。 哲巴面露尴尬之色,“还真没有,也许是看的太入神了,我爹的脸已经变的腐烂不堪,要不是从身上衣服看出来的,我根本就认不出来了,还没等我反应,他照着我脖子就咬了一口,我就晕死过去了,之后的事什么都不知道了,但是迷迷糊糊的我好像听到我爹的声音向继母求情饶我一命,也许是真是做梦吧,他已经变成那个样子了,还会为我求情吗?” “然后你就变成哲巴了?”付马追问。 “是啊。”哲巴似乎已经接受了一切,“我醒过来的时候,把之前的事都忘记了,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洞里,脑子里只出现了一个名字,我叫哲巴,村民门也都只记得哲巴,不记得大超,然后我就当了村长,侍奉魔花,后面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这样说来这魔花是可以改变人的记忆,还能制造类似结界的东西,引诱出人性的黑暗,还真是可怕的不得了,这一切要是冥昱教做的话,那他们的目的会是什么?一定跟那个女人肚子里的孩子有关系。”我得意的分析总结道。 杨灿灿撇撇嘴,有些不屑的说:“君扬同学,你说的我们已经都知道了,切——”我顿时一脸黑线。 哲巴突然间诧异的看着我,“君扬?难道你是周君扬?” 我顿觉惊奇,“咦?我这么出名了吗?连你都认识我?” 哲巴像是回忆起什么,沉默着,一直眯着眼睛看着我抽烟,缓了缓道:“不知道为什么,我脑海里貌似有你的名字,不知道听谁说过。” 肖老围着哲巴转了几圈,上下打量了一番,“只怕是你父亲是借尸还魂了,也就是说那个大超只是借了你父亲的尸体,根本就不是你父亲了。” 大家沉默了很久,都没有说话,这村子里的事情,看似偶然,却与我戚戚相关,似乎我的命运在很早以前就被很多人知道,而我自己却浑然不知。 魔花消失了以后,这里的信号都恢复的正常,我们一起的乘客都被这里的事情吓的半死,早就有人提前报了警,车坏了,两位司机也都死了,大家都在这里等待救援,这件事情之后,大家再添油加醋的传来传去,不论是村民,还是乘客,都对我们几个刮目相看,像神一样崇拜着我们,肖老怕打草惊蛇,况且这魔花的事情离奇的很,说出去很多人也不会相信,肖老希望大家能保守秘密,众人也都欣然同意,都只想早点离开这里,就连当地的一些村民都准备搬离这里,去开始新的生活。 过了不久,当地的警察叫了一辆大巴将我们这些人带出去,本来想叫上哲巴一起走,只是他坚决不同意,说是根在这里,不能离开,人各有志,我们也不好强求,再上车之前,哲巴偷偷把我叫到一遍,用哀求的眼神看着我,“我知道你一定非池中之物,将来如果遇到大超,请你可以手下留情,还有一件事,之前我说你们身后的女子有死人的气味,是因为她身上散发出跟我继母一样的味道,我描述不出那是什么味道,是一种阴气,你们带着她一定会遇到更多事情,总之,让人闻后很恐惧,你们一定要小心。”哲巴的眼神认真中带着诀别。 我莫名其妙的点点头,看向吴子涵,吴子涵似乎能听到我们说什么一样,他往我们这个方向瞥了一眼,径直背着鸿天上车了,车缓缓的开了,我望着远处的山村仍然心有余悸,甚至在最后只能望到小山村边际的时候,我突然觉得它似乎消失了,我有一种感觉,以后再也不会见到哲巴这个人了,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因为事故的原因,我们这些人要先去警局做个笔录,才能各自上路,这些乘客也算是被我害的,不然也许不会遇到这鬼挡墙了。 肖老不动声色的凑到我旁边,低声问:“刚才哲巴把你叫到一边,你俩说什么去了?” 我犹豫了一下,将哲巴的原话告诉了肖老,肖老意味深长的叹了一口气,微笑的拍拍我的肩膀:“我们都相信子涵,他带着鸿天一定有他的原因。” “我觉得咱们好像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里。”想到在棋盘山又不知道会碰到什么,心里莫名的有些惧怕。 肖老刚要说话,坐在我后面的付马伏在我椅子的靠背上说:“君扬,这个漩涡估计你一出生就卷进来,随遇而安吧。” 随意而安吧,幸好我有一群兄弟,我寻思道。 ☆、第十七章话 到了警局,我们这些人开始做笔录,我现在还属于在新疆的境内,听警察说这个山村在他们区域里消失很久了,本来之前还去找过,找的人不是失踪了,就是无功而返,本来以为他们整体迁移了,没想到今天又看到了,这让大家都很诧异。 从怎么进的山村,乘客消失,魔花,一直到怎么脱困,这之间的过程已经被大家传的神乎其神,而且被传成了很多版本,不管哪种版本,我们几个人已经变成了半仙了,尤其是吴子涵,被大家封为神仙转世。 本来这中间的过程就很让人难以置信,现在被大家这么一说,倒是被警局的人怀疑我们几个故布疑阵,别有用心假装神棍,谋财害命了,让我们几个做笔录的时候,几乎就成了审讯。 审问我的是一男一女两个年轻的警察,男警察瞪了我一眼问:“姓名,性别,你家哪的?今年多大?” 我顿时就无语了,“大哥,你不是有我身份证吗?不会自己看吗?再说了,我性别你一眼看不出来吗?” 对面的男警察气愤的一拍桌子,“你最好老实点配合我们工作,现在怀疑你们谋财害命,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的几个同伙已经招了。” 我“噗”的就喷了出来,“谋财害命?我说哥哥——”我举起那印有s?b的背包,“谋财害命我还能背这种包吗?不信你们可以搜身,我们穷的几乎都快揭不开锅了。” “之前给其他乘客做笔录,他们异口同声的说你们几个是神仙,还收复了什么魔花?那些失踪的乘客我们已经派人去找了,连尸体都没找到,至于他们口中的魔花,我们也去过那山洞,里面一朵花都没有,那么阴暗的山洞里能长花吗?骗谁啊?你们是不是看中的山洞里的金矿,失踪的乘客是不是你们杀了?” 男警察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旁边的女警察有些看不过去,捅了他一下,提醒道:“李波,头就让咱们问问,你说的好像人家真犯事了一样。” 李波收了收胳膊,撇嘴说:“这是审问技巧,小丫头片子懂什么,就跟着学吧。” 我轻哼了一声,解释道:“我只说一遍,魔花确实存在,不论你信还是不信,这个世界有人多东西是用科学解释不了的,村子的情况也跟大家说的一样,去除其中玄幻的部分,谋财害命的事我不干,我的兄弟自然也不干,还有,如果你们审讯的话,请拿出证据,你可听说过隐调局,隐秘事务调查局。” 李波轻蔑了笑了两声:“还隐调局,我还神盾局呢,你美国科幻片看多了吧,你是蜘蛛侠啊?还是绿箭侠?要不然是美国队长?” 我认真的看着警察李波说:“怎么,不信吗?”我示意了一下隐藏在衣口里的九虫,九虫“嗖”的化作一道白光,从我胸口快速飞了出去,李波全身迅速上了一层白霜,脸上保留着之前轻蔑的表情,在他旁边的女警察见势大喊了一声,赶紧退后了几步,连忙将手放在腰间摸索,我猜到她可能是想掏枪。 我不想把事情闹大,马上说:“美女警官,我只是想证明一下我的能力,现在就把他恢复过来。”九虫立刻变成红色,火光一道,李波身上的霜开始融化,他的表情霎时从轻蔑的笑变成的惊恐,留下来一句:“你……你等着。”拉着那名女警察一起出去了。 这时候我听见隔壁有笛子声,还有男人尖叫的声音,杨灿灿最是受不了委屈,焦尾笛可以控制昆虫,我估计这功夫那边的审讯室已经满地的蜘蛛,蟑螂什么的,想想那场面我就不禁想笑。 其他乘客已经坐着大巴走了,我们几个说是要留下来协助调查,要留在局子里住一宿,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我们明明是救人,最后却被怀疑是团伙谋财害命,不过想想也是,若是我不亲眼所见,也根本不会相信这些话。 期间有人来送过两次饭,不过马上就撤离了出去,再就没人进来过,审讯室里面有一张光板硬床,有总比没有好,我看了一眼表,大概是晚上九点多,我就躺在光板床上一边寻思明天审讯时候该怎么说,不一会睡着了,虽然在局子里,这一夜到也睡的安稳,想想还真有点讽刺。 大早上不知道几点,听见外面吵吵闹闹的声音,我揉揉眼睛,审讯室门开了,昨天的警察李波探了半个身子进来,说:“领……领导要见你们。”看来他昨天被我吓的不轻,一直紧张的不停上下打量我。 我打了个哈欠,随他们走了出去,十几个人引着我走出了警局,我还纳闷,不是领导要见我们吗怎么出来了,拐弯抹角的来到附近一户居民家,门看起来密闭很严实,俨然就是一间密室,外面铁门紧闭,警察李波小心翼翼的敲了敲门,一个脸色阴郁的男人开了门,打量了我一眼,示意让我进去。 我心里还纳闷,这领导是要闹哪样? 我进屋一环视吓了一跳,这屋子说不上装修豪华,但是很气派,俨然就像一个收藏家的珍宝室,周围的墙上挂着很多的字画,墙角的众多柜子里摆着玉器和各种青花瓷,虽然我不懂古玩,但是一打眼也就知道必然是价值连城。 其他人已经到了,坐在沙发上看着我,肖老示意我过去坐,“你们昨天没事吧。”我问道。 杨灿灿得意的一仰头:“你应该问他们有没有事。” “这是怎么回事啊?”我低声问肖老。 肖老摇摇头:“看看再说,我也不太清楚。”吴子涵闭着眼睛,旁边的鸿天还在沉睡,付马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看那些古玩。 等了一会,远处传来的一阵厚重的笑声,“众位贵客,久等了。”一个看上去大概七十多岁长的慈眉善目鹤发童颜的老人走了进来,看上去精神抖擞,很有气势,朝我们礼貌的点点头:“众位隐调局的贵客,大家久等了。” 肖老似乎又惊又喜,马上站起身来,“我还以为哪个领导,原来是老杜你啊——” 老杜笑嘻嘻的说:“肖仙人,自上次一别,你我有快二十年未见了吧,可能更长了,我已经记不住了。” 肖老看着满屋子的古玩说:“老杜你退休了这是发财了?” “也没有,爱好珍藏古玩而已。”他示意肖老坐下,看着我们一个个疑惑的眼神,马上说:“我忘了自我介绍,我姓杜,是原东北地区隐调局局长。” “原?也就是说现在不是啦,那你叫我们干嘛?”杨灿灿撇撇嘴说。 杜局长也没生气,笑颜逐开的说:“灿灿姑娘果然跟传闻的一样,心直口快。” “传闻?”我诧异的重复了一下,“莫非我们几个已经成了传说?” 杜局长皮笑肉不笑的说:“难道你们不知道,你们现在是整个隐调局协捕的对象吗?关于你们的传闻自然很多,抓住你们其中一个赏金可都不菲啊。” “你是来抓我们的?”我马上警惕的站起来,准备让九虫做好准备攻击。 杜局长微微一笑,“孩子,你的九虫现在还不是我的对手,不过九转之后,恐怕就……这里我不是对手的,只怕只有吴子涵了。”吴子涵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没说一句话。 我“噗”的喷了一口,还得九转?我家九虫现在貌似才一转,这杜老头到底是有多厉害啊。 肖老朝我使了个眼色,笑眯眯的说:“放心,杜局长为人正直,跟你的爷爷更是多年的挚交,不会与我们作对,不知您请我们到此有何贵干?” 一提到我爷爷,杜局长似乎百感交加,连连的叹气,“二十年前,我曾经劝过他,要功成身退,他偏偏不听,结果落得个今天的下场,不过,我相信,他做的一切也就是为了你。” “原来这就是你二十年前突然请辞的原因,后来再打听就几乎找不到你的行踪了。”肖老回忆起往事。 “我只是做点小买卖,陶腾点古玩玉器,不想再参与这些事情了,累啊。” “那今天……” 杜局长似笑非笑的说:“我听说你们要去棋盘山?并且已经中了尸毒。” 杨灿灿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你是特工局的啊,怎么什么都知道?” “老母已经将你们的情况报告给了总局,把杀害克拉玛依,冥昱教奸细的罪名扣到了你们头上,当初我一听说这个消息就觉得必有内情,肖老的情况,当年我比谁都清楚,他是绝对不会加入冥昱教的,现在东北分局现任局长老赵前几天不明失踪了,我怀疑老赵已经凶多吉少了,上层有意让我出面接管一阵子,只怕现在的棋盘山已经混合了各种势力,就等着你们到来了。” 吴子涵突然插了一句,吓了我们一跳,“各种势力?无非就是敌人或者朋友两种。” “您知道棋盘山上有什么吗?怎么会吸引那多么人?”我皱着眉头问道。 杜局长表情很严肃的说:“你可知道,你还有一个奶奶?” ☆、第十八章满 “噗……”我当时除了这么一个字,不知道用什么去表达我的心情了,自打我记事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有一个疯癫的爷爷,也曾经问过奶奶的事,我爸只说我奶奶很早以前就去世了,这怎么又冒出一个奶奶,莫非也像哲巴那样的后妈?往下是不是我们家祖宗十八代都要出来了,好吧,其实已经出来了,不就是上凰了。 “杜局长,你是不是还准备告诉我,我还有一个七舅老爷和大姨妈啊?”我半无奈半开玩笑的说道。 杜局长笑了笑,继续道:“我也未曾见过,只听你爷爷提起过,至于他们为什么要分居两地,为什么各自隐瞒恐怕这世上你只能问她了,你奶奶是秘传萨满教的神婆。” “秘传萨满教?”我,杨灿灿和付马一齐大声重复了一遍,一提到萨满教我就想到穿着奇怪的衣服,带个面具,手里拿俩类似铃铛的东西,嘴里振振有词的跳大神。 我小的时候家在农村住,那时候家家的条件还比较落后,信息闭塞,一般得个小病出个什么离奇的事,都会找附近的类似神婆这么个人物来给跳个大神,有的时候一个村上还不知一个神婆,他们跳大神的步骤不尽相同,不过套路都差不多,一般分为两种,一个是请神上身,询问前程,一个是驱鬼抓妖,包去百病。 说到这了,我到是想起家乡的一些事,那时候我家后面有个乱坟岗子,白天的时候从那经过都觉得瘆的慌,村里人有谁过世了也都会葬在那,据说那乱坟岗子已经有些年头了,还有当年抗战不知姓名的英雄埋在那,总之都是传说。 有一年冬天的上午,我跟邻居一个外号叫胖墩的人一起去那“探险”,那时候大概也就7岁左右,本来说好当个抓鬼捉妖的英雄,鬼倒是没看到,我们俩在晚上的时候就回家了,结果胖墩晚上就说自己老能看见鬼,先是他自己那么说,过不几天,全家都说能看到鬼,可是我却什么事都没有,当时还很纳闷。 后来胖墩全家赶紧找来附近的“王神婆”来驱鬼,王神婆经过“天眼”一看,说胖墩从乱坟岗子带回了好多孤魂野鬼,那些鬼找不到回去的路,就住在他们家了。 大家可以想象那个场面,一群孤魂野鬼住在你们家,这话着实把胖墩全家吓的够呛,花多少钱也得请王神婆做个法事,王神婆狮子大开口,不但要个价格不菲的劳务费,还有说是供奉神用的猪头啦,鸡血啦,这些东西,一般都是过年才能吃到。 胖墩家里也都一一照办了,王神婆当时乐的合不拢嘴办了一场法事,胖墩一家好了几天,结果后来还是说能看到鬼,后来说换个神婆也还是那样,当时我爸妈都比较开明,劝他们去医院吧,最后一来二去一查,冬天平房家里都得烧火取暖,胖墩一家没有好好通风,不过是轻微的一氧化碳中毒产生的幻觉,还好只是轻微,否则要命都是可能的。 话有些扯远了,但是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坚定跳大神的都是骗人的。 “我奶奶是跳大神的?”我回忆以前的事,缓了半天才问了一句。 杜局长说:“跳大神不过是一些江湖的神棍骗术,真正的跳大神,不过是萨满一种祭祀的巫舞,况且,她是秘传萨满,传说在康熙的时候,有一只萨满教分支为了躲避追杀逃到了棋盘山,从此发展起自己独特的一脉,这一族很神秘。” “可这跟我们去棋盘山什么关系?”我迫不及待的问道。 “你们手上不是有没打开的归墟之心盒子吗?归墟之心的神力相信你们比我更清楚,你爷爷之所以留话让你去那,必然是那里有打开归墟之心的法子。”杜局长解释道。 我沉默了一会,问道:“杜局长,你的消息这么灵通,那你知道我爸妈在哪吗?” 杜局长叹了口气,“不只你在找,我们也在找,毫无头绪,不过我相信他们一定还好好的活着,按着你爷爷交代的去吧,或许在路上就可以碰到他们。” 大家都沉默了,肖老从头到尾一直皱着眉头,问:“老杜,你大费周章的叫我们来,不会只想讲讲秘传萨满的事吧。” “到底还是老伙计了解我,东北分局的局长失踪,必定与冥昱教有关系,局内混进了多少奸细也不得而知,我退休多年,身边只有几个亲信,我想你们跟我里应外合,我故意派人去抓你们,你们一定可以看出谁是冥昱教的奸细,探出局长失踪的内幕,而我帮助你们顺利的找到打开归墟之心的方法,你我互助,必能成事”杜局长意味深长的说。 “你公然违抗总局的命令?”肖老有些诧异的问。 杜局长微微一笑,“这是某位高层的指示,目前为止还不能告诉你们,各位如果没有异议,我就保你们出去,为了避嫌,不能送你们到棋盘山了,众位一路小心。”杜局长突然想起什么,看向吴子涵说:“算算日子,她也该醒了。”虽然很微小,我看到吴子涵的脸似乎做了一个诧异的表情。 这一早上被杜局长说的云里雾里的,还弄出了一个失散多年的奶奶,现在我已经很淡定了,因为发生在我身边的事已经太多了。杜局长为我们办了保释,雇了一辆车,将我们送到了新疆与内蒙的交界处,在那里也有车直接送我们去呼和浩特,我们从那里自己倒车去沈阳,因为杨灿灿和鸿天没有身份证,我们只能选择长途的大巴。 一路上本来已经做好心里准备发生其他离奇的事,结果还好,再没发生什么事耽误我们的形成,在上车之前,杜局长给了肖老一瓶药,说是暂时可以缓解他们的尸毒,若想根治,他猜想我奶奶那里一定有方法。 一路上看着两侧的风景,吃吃喝喝,偶尔打个盹,跟杨灿灿吵吵嘴架,时间倒也过的快,这样的安逸总给人一种游山玩水的感觉,让人醉心大自然,忘了随时都有可能遇到危险。 用了几天的时间,倒了n次车,我们终于从呼和浩特坐到了沈阳,搭了一辆专线的车,准备先在棋盘山周围的村子住下,然后再好好踩踩地势,杜局长说过,秘传萨满这一脉很是隐秘,较少与外界接触,一般人都不知道他们住在山里什么地方,也找不到他们。 在专线车上,我们正讨论我爷爷在去世之前曾说:“去棋盘山鬼砬子叠翠之中的寻找万年棋盘守护人。”棋盘山虽不是什么大山,但也不小,寻找这个东西,还是要下一番功夫的。 正在寻思办法的时候,突然后面两个年轻女孩的谈话引起了我的注意,后面的两个女孩看起来很年轻,一个戴着超大的耳环,一个画着夸张的蓝色眼影。 带耳环的女孩神秘兮兮的说:“我听我们家亲戚说,最近棋盘山不太平,我还犹豫要不要回去,可是放假了不回家干嘛去。”话语里明显透着无奈。 蓝色眼影的女孩问:“什么事不太平啊?” “听说最近那边一到了晚上就有僵尸出没,老吓人了,有一些村民都亲眼看见了,我家住宋家沟,村里面总有人失踪,到目前为止还没找到呢。”耳环女孩说着,不禁打个寒颤。 眼影女孩将信将疑的说:“这世界上真有僵尸?不会吧,我还真不太相信,估计就是几个人失踪了,大家以讹传讹传成这样了,你也不是不知道,他们没事就是东家长,西家短的。” “谁知道了,反正我也没回去,不知道什么情况,你们家那边没听说僵尸的事吗?离我们家也不远。”耳环女孩带着无所谓的语气说。 眼影女孩翻翻眼睛道:“僵尸倒是没听说,不过却是听我妈说个奇怪的事,我大姨家住隔壁的小北屯,那屯子的人似乎变的都很奇怪,包括我大姨,他们都不吃饭了,白天晚上不吃饭,还不知道饿,我马上次想跟她送点,我大姨一生气把饭扔了,我妈就不再去了。” “啥?”耳环女孩难以置信的眨巴眨巴眼睛,“不吃饭怎么熬的过去,人是铁饭是钢啊,一个屯子都那样吗?大概有多少人啊?不会是中了什么邪吧。” 眼影女孩咬着手,寻思了一会,道:“多少人我也不清楚,没去过几回,能有一百多人?别人家倒是没看,我大姨说的,大家都不吃饭,说闻着饭恶心。” “哎,别说了,整的跟鬼故事一样。”耳环女孩有些颤抖的声音说道,聊完这个他们便开始聊起别的了,我跟肖老交换了一个颜色,果然如杜局长说,这里现在是各方势力涌动了。 车快速的往前开着,我们准备在那个耳环女孩说的宋佳沟住一晚,查查僵尸到底怎么回事,再另做打算。 ☆、第十九章影 在去之前,我们特意打听了一下地势,棋盘山的山脚下大概有四个村落,宋家沟、严家沟、上木村和小北屯,前面三个呈三角形分布,小北屯则离这三个村子比较远,几乎快到半山腰了。 我们到了宋家沟大概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也许是正值八月旅游的旺季,这里有很多农家的旅店餐馆,几乎家家都有人住,也不知道这小小的村子怎么会挤进来这么多人,不会都是冲着我们来的吧,我心里泛着嘀咕。 肖老挑了一家村中比较偏僻的农家住下,也是为了掩人耳目一些,不过我觉得倒是没什么用,冥昱教的人也都不是等闲之辈,没准从我们出西域开始,行踪早就已经被人掌握了,不过也不能大张旗鼓,那样太过引人注目。 我们住的这户农家男主人人称老陶,是一个典型的东北农村汉子,膀大腰圆,人倒是憨厚朴实,老实能干,看见我们进来,咧着嘴笑,一口浓浓的东北腔:“家里来且(客人)啦,大宝子,老闺女,赶紧出来迎且啊——” 要是前面不加个大宝子,这句话听起来就会怪怪的,从屋子里出来一个黝黑的小伙子,和一个带着巨大耳环的女孩,那耳环在耳朵上摇摇欲坠,我就寻思那耳洞受的了吗?好像有点眼熟,再仔细一看,不正是刚才坐在我们身后,跟那个蓝色眼影谈话的女孩吗?这个世界还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耳环女孩看到我们也楞了一下,虽然之前没说话,一个车坐了那么久也应该会有些眼熟,女孩笑嘻嘻的说:“原来是你们啊。” 老陶一愣:“老闺女你认识?” 耳环女孩解释道:“刚才坐一辆车回来的。” 老陶点点头,笑嘻嘻的给我们安排了房间,仍然是两人一间,在我们从新疆出来的时候,杜局长给了我们一些钱,否则他们账户冻结,我还是个“无产阶级”,基本就要睡大街的节奏了。 大宝子上来帮我们提行李,老陶家因为在村子比较偏的地方,所以除了我们几乎没有别的客人,耳环女孩边帮我们整理东西,边给我们介绍,“这个却黑(很黑)的人是我哥哥陶潜,小名大宝子……” 我“噗”一下就喷了出来,“啥?陶潜?是不是字渊明,还是个诗人的名字,挺好——” 耳环女孩不屑的看了一眼她哥哥道:“可拉倒吧,我哥哥连大学都没念过,还诗人呢?我爸当时起这个名字是因为谐音是‘掏钱’,让客人见到我们就掏钱,钱越赚越多。” 大宝子憨笑着挠挠头,也不气,“那你呢?”我问道。 “我……”耳环女孩支支吾吾的说,大宝子在旁边窃笑,“我妹子,陶虹。” 肖老一脸猥琐的说:“名字挺好听的啊,跟明星重名,有啥不好意思说的?” 大宝子在一旁笑着说:“我妹子总觉得这名字像宫女的名,尤其是看的时候——小桃红。”陶虹在一旁撅着打了大宝子几下,大宝子赶紧跑了出去,陶虹在后面追着打。 晚上我们点了一些东北当地的农家菜,老陶一手好厨艺,闻着我口水都淌了一地,每次这个时候,都会遭到杨灿灿的白眼:“看你这点出息。” 老陶一家跟我们一起吃饭,人多热闹,陶虹看我们五个出来了,好奇的问:“那个白衣服的小姑娘不吃饭吗?在车上好像就是一直睡着的。” 吴子涵清冷的眼神看了一眼陶虹,我发现她居然有点不好意思了,吴子涵刚要张嘴解释,肖老叹了口气,略带沧桑的说:“那是老朽的孙女,出了点事故,成了……成了植物人,清醒的时候一直有个愿望想来棋盘山,于是我们就带她来了。” 吴子涵瞪了一眼肖老,我跟付马在一旁窃笑,肖老这么说也好,省去我们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不然鸿天一直沉睡下去也必然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席间,老陶跟肖老俩人就像失散了多年的兄弟一样亲切,越聊越投缘,老陶跟我们倒了一些他自己酿的大米酒,这酒对我来说都是一个味,就是辣,不过肖老似乎喝的津津有味。老陶问我们:“棋盘山你们准备去哪玩啊?” 肖老呵呵一笑,也没动声色,“第一次来,也不知道该去哪,老弟给推荐几个地方?” 一说到让老陶推荐个地方,他的话匣子立马就打开了。“这棋盘山啊,虽然不是啥名山,但是也是历史悠久啊,传说,古时曾有黑白二龙在此山常住,所以以前叫做龙山,龙山这个名字太过久远,现在已经很少用了,知道此名称的人,那就更少了,只有像我们这种祖祖辈辈都住在这的人才能知道啊。”说着,老陶面露自豪之色。 “那为啥后来叫棋盘山了?真的有个棋盘吗?”杨灿灿塞了一嘴的菜问道。 老陶喝了一口酒,娓娓道来说:“这棋盘山名字的由来有很多传说,有人说当年黑白两龙王在此下棋,也有人说吕洞宾和铁拐李在此对弈过,不过那都是外人杜撰,我听的传说截然不同,据说这山里有一个龙王的龙宫,里面有好多宝贝,打开龙宫的唯一方法就是万年的棋盘,谁能破的了棋局,就能进入龙宫,还说山里一直住着隐秘的部族,他们是棋盘的守护者。”老陶脸色涨红,越讲越带劲。 我跟肖老交换了一下颜色,肖老继续问:“那你们住这山中这么久了,见过你们说的隐秘的部族吗?” “你们别听我爹瞎说,那传说还能当真了?要是有部族,他们还能不下山购物,就算再隐秘,也得跟我们接触吧,我都住二十年了,也没看到。”陶虹插了一句嘴,紧着给旁边的吴子涵夹菜,搞的杨灿灿气的一直撅着嘴。 “没想到这棋盘山还有这么多传说啊。”付马附和道。 老陶因为酒劲的缘故,脸色已经涨红,他说:“哎,靠山有山的传说,靠海有海的传说,不过只能听听,不能当真。” 肖老一看老陶也喝的差不多了,东北人喝酒都是爽快,喝少了觉得你不尊重主人,肖老赶紧寻思说个结束语,“老陶啊,我看咱们吃的也差不多了,我们几个想出去转转,看看咱们宋家沟夜景。” 肖老这就要起身,老陶赶紧抓住他,面色变的极为惊恐,说:“你们晚上千万不能出去,最近这周围有僵尸出没。” 肖老呵呵一笑,“陶老弟,你喝多了,哪来的僵尸啊?” 大宝子的表情也极其严肃,声音有些沙哑的说:“我爸没骗你们,最近的确有僵尸出没,我妈就……”说着他有些哽咽,陶虹也抽了两下鼻子。 肖老赶忙坐下,“陶老弟,这怎么回事,大宝子妈妈还跟这事有关?我刚才也一直没好意思问你,怎么是你自己带着孩子啊?” 老陶拉长了脸,坐在凳子上不说话,一口一口的喝闷酒,杨灿灿有些急了,“到底什么事,快说吧,兴许我们还能帮你呢?” 老陶叹了一口气,“这事谁也帮不了,我已经报了警,不过看来也是凶多吉少。” “大宝子,你说,到底怎么回事?”我追问道。 大宝子撇了一眼老陶,老陶点点头,大宝子带着悲伤的语气说:“我们这前面有一片坟地,前一阵子老听说有人家的坟被挖开了,尸体没了,乡亲们琢磨可能是我们这来个倒卖尸体的团伙。” “都是什么样的尸体被盗了?”吴子涵突然问一句,大宝子楞了。 陶虹赶紧回道:“一般都是不久前下葬的,下葬很久的也有丢的。” “我们家虽然位置偏僻一些,但是最近算是旅游的旺季,时不时的来住的客人也没间断过,那天忙活一整天,晚上听说又有一家的坟被盗了,孩子他娘就坐不住了,说要去那边看看,我们两人的父母也都葬在那。”老陶继续道。 “那后来呢?”我追问道。 老陶沉默了,似乎这个回忆相当的不想再提起,“那天晚上是我跟我妈一起去的。”大宝子声音明显变的哽咽了,“本来那天晚上就觉得很诡异,周围都是雾气,就像在梦里,那时候还不是特别晚,也只有九点多,平时小路上还会有人,那天一个人都没有,到了坟地看我们家的坟头没事,我妈也挺开心,在那说了一会话,我俩整准备要走。”大宝子打个寒颤,往自己的碗里倒了点酒,咕咚的喝下去一口。 杨灿灿急的不行了,“你倒是赶紧说啊——” “这时候我就听前面好像有声音,说不出来那是什么声音,好像有人在说话,又好像是虫子叫,我用手电一照,隐隐约约的觉得那坟地上蹲个黑影,他离我们挺远的,当时吓了我俩一跳,我妈就小声说,这指定就是偷尸体的贼,让我回去叫人,她在那里看着。”大宝子突然哭了起来,“我要是不把她自己留在那……”大宝子泣不成声,根本说不出话来。 ☆、第二十章地 付马一看,赶忙安慰大宝子,老陶也在一旁唉声叹气,说道:“大宝子也是尽力了,不然只怕你跟你娘都得失踪。” 杨灿灿在一旁坐不住了,急的直跺脚:“大宝子,你可急死姐姐我了,快说啊,没准我们真能帮你,这位肖老先生可是出了名的风水先生,抓鬼捉妖不在话下。”肖老下意识的整理整理了头发。 大宝子一听顿时不哭了直直的盯着肖老,“真的?” 肖老一脸严肃的说:“你看我这个样子,像骗人的吗?” 大宝子想都没想回答道:“像!” 肖老顿时一脸黑线,我们几个在身后窃笑,大宝子也不哭了,情绪缓和的一些,继续道:“我往回跑的时候,就开始回想那黑影发出来的声音,觉得很熟悉,才想起来,那好像是吃东西的声音,你们知道我当时有多害怕吗?吓出了一身白毛汗啊,我一想我妈在那不行,就赶紧往回跑,结果再回到坟地,我妈跟那黑影都不见了,我喊了半天也没人答应。” 大宝子说完这段脸色变的惨白,声音也有些颤抖,“我当时赶紧跑回家把我爸和几个邻居叫上,一起往坟地赶,结果去了还是一样,什么都没有。” “那你们白天没在去过?有什么发现吗?”我诧异的问道。 “去过。”老陶说道,“白天我们再去的时候,那个大宝子说蹲着黑影的坟是个新坟,里面的尸体已经没有了,我们家周围的地上有一滩血,我估计是他们娘的,后来报警了,现在也没有什么线索,村子里还不时有人会失踪,看来他娘已经凶多吉少了。”老陶的眼泪在眼睛里打转。 “这是多久的事了?”吴子涵问。 “有快两周了。”陶虹立马回答道。 “那你们怎么确定会是僵尸啊?”我问大宝子。 “你想啊,尸体都没了,那去哪了,制定是变成僵尸了呗,不然谁用尸体做什么?而且还发现了我妈的血,一定是被僵尸吸血了。”大宝子的声音又开始哽咽。 “那可未必!”吴子涵斩钉截铁的说,“你可看清了那黑影的样子?” 大宝子摇摇头,“当时太远,也很害怕,没怎么仔细看,不过我记得黑影的衣服好像是现代的衣服,看着挺时尚的。” 吴子涵面无表情,不再说话,付马扫了我们一眼说:“看来这黑影不是僵尸,如果是死尸复活多数都会穿寿衣,如果是现代衣服的话……” 肖老点点头附和道:“老朽也真是此意,只怕这黑影没那么简单。”我听出了肖老的话外之意,看来必定与冥昱教有关。 大家沉默了一会,我们几个帮着收拾了碗筷,也有些累了,本来准备回房睡觉,肖老朝我们几个使了个眼色,示意我们到他的房间说事。 进屋之后,肖老把门关上,开门见山的说:“我决定夜探坟地,你们怎么想?”我自然是不反对,付马无所谓,杨灿灿一听有这么刺激好玩的事情自然是举双手赞成,大家的目光齐齐的落在吴子涵的身上,因为他几乎有一票否决权,吴子涵清冷的目光看了一眼我们,点点头,表示同意。 “好,那一会等老陶他们一家睡着了,咱们就出去,大概十一点左右吧。”肖老说道,我们便各种回屋了。 还是我跟付马住在一起,我一看表,还有将近两个小时,我对付马说:“我先睡一会,到时间叫醒我。”付马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一本破书,正在津津有味的看着,敷衍似的答应了,便不再理我。 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好像走在到了一座山上,我的身后跟了很多人,走着走着到了悬崖边上,前面没有了路,我朝着对面的悬崖哈哈大笑,后面的人也都极其谄媚的看着我,其中还包括母局长…… 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听见付马一个劲推我,“赶紧起床,大家要出发了,就差你了。” 我揉揉眼睛一看,可不,已经到时间了,我似乎好久都没做奇怪的梦了,今天这梦倒是有点离奇,我也没在意,带上一些工具,跟大家在院子里集合,便朝着那块坟地走去。 一路上我们可以放轻了脚步,周围很寂静,耳朵里都是蛐蛐的叫声,附近一个人都没有,家家几乎都没有了灯光,为了不引人注意,我们没打手电,几乎都是靠杨灿灿的夜视眼在领路,路到是好走,一直是向前延伸的羊肠小道。 走了大概十分钟,前面出现了一个明显的缓坡,而那些坟墓几乎都罗列在上面,杨灿灿看了一圈,低声说:“没人。” 肖老才敢把手电打开,照了一圈,肖老立马皱起眉头:“这里恐怕丢几个尸体那么简单的事了,你们看这坟墓,呈三角形分布,周围好像被下了某种符咒,这里没那么简单,大家小心。” 正说着,杨灿灿突然上手去抢肖老的手电筒,吓了肖老一跳,杨灿灿赶紧把手电关了,压低了声音说:“有人来了。” 我们几个顿时屏住呼吸,躲在缓坡的下面,想看看这来的人到底是谁,我躲在缓坡下,稍稍的抬起头,一个黑影走路歪歪扭扭的朝这边过来,他走路的姿势很奇怪,就像一个醉汉一样。 吴子涵朝我们比划“嘘”的动作,我们几个人刻意减轻了呼吸,盯着那黑影的一举一动,黑影现在坟头徘徊了一阵子,后来趴在地上闻来闻去,选定了其中一个墓,他便用手使劲的开始抛,边刨边发出呵斥带喘的声音。 我正要小声说话,问问怎么回事,肖老一把捂住了我嘴,那黑影突然停手,回头望我们的方向看了一眼,继续抛坟,我刚才以为被发现了,现在看没什么事,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一舒气不要紧,那黑影又停手了,这一次缓慢的朝我们这个方向走了过来。 众人用埋怨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我满心的委屈,谁知道这东西这么厉害,叹一口气都都能听见,反正都要面对,不如早点,我拿出手电筒,往他脸上一照,大喊:“你是什么东西,现出原形。” 这么一照不要紧,我本来已经做好面对一张可怕脸的心里准备,什么腐烂的脸,一半的脸,或者黑毛白毛的僵尸,哪个我没见过,让一切来的更猛烈些吧。可是出现在我面前的脸,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她闭着眼睛,穿着睡衣,甚至嗓子里还打着呼噜。 我们几个顿时懵了,“难道是梦游?”我疑惑的看着他们。 肖老也不明白了,在那女人周围转了几圈,那女人过来以后,她也不攻击,就是站在原地呼呼的睡觉,我顿时一脸黑线,合着偷尸体的人是个梦游的? “不对,如果是这个女人的话,那老陶他媳妇是被谁抓走的?”付马分析道。眼前这个黑影的原型确实出乎我们意料。 杨灿灿不耐烦的说:“你说你们猜来猜去的,不一定能猜对,还浪费时间,感激把这个大姐叫醒问问不就知道了,没准尸体都堆在她家库房了。” 说完,杨灿灿上手就要去推醒你梦游的女人,吴子涵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大变,大喊:“别碰她——” 说的太晚了,杨灿灿已经推了她两下,那女人完全没有反应,还在沉睡着,杨灿灿不解的看着吴子涵问:“为啥让我住手啊?” 吴子涵脸色惨白,“你自己看——” 等我们再抬头,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那女人睁开了眼睛,眼睛里全是眼白,完全没有黑眼仁,皮肤从刚才的黄色瞬间变成了淡蓝色,嘴角长出两颗长长的尖牙,指甲迅速生长,面目狰狞的看着我们。 这样的人我们太清楚不过了,在岱舆古国里见过很多次,我跟大家交换了一下眼色,齐声说:“蓝魔人——” 可是蓝魔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是应该在西域吗?难道这里也有人大批的制造蓝魔人?而且克拉玛依也就是母局长在岱舆古国的大殿时,曾经说过,蓝魔人完全没有眼白的时候才算成型,看来眼前这个蓝魔人已经成了,可是为什么刚才是一个中年妇女的形象,被人碰了才变成蓝魔人? 最重要的一点我没想明白,蓝魔人来坟地干什么?联想到之前大宝子说听到了吃东西的声音,莫不是这蓝魔人是来坟地找吃的来了吧,我顿时冒了一身冷汗。 那蓝魔人用大黑的手指甲朝着杨灿灿攻击过去,灿灿反应敏捷,巧妙的避开了,蓝魔人嘴里发出一声愤怒的低吼,又朝着我跑了过来,还没等我反应,九虫搜的一道白光飞出去,我本来站在原地,等着蓝魔人上霜了,我们好讨论一下情况,谁知,那蓝魔人似乎意识到了九虫的危险,“噗”的从嘴里吐出一股淡黄色的液体,九虫吓的赶紧躲开,我还头一次看到有九虫冻不上的怪物。 我示意九虫再去试一把,吴子涵突然拦住我说:“等等——九虫不是他对手,收回去,而且,她没死,还能变回人。” ☆、第二十一章咒 我记得当时在岱舆古国看到蓝魔人的时候,克拉玛依也就是母局长说过,蓝魔人要泡在古五国人蓝色的血里,直到控制不了内心的欲望而变成行尸走肉,眼白越多,越是厉害,如今站在我面前的女人已经完全没了意识,怎么可能再变回人?况且蓝魔人只要抓我们一下,我们也可能被感染,如今子涵这么一说,我们到是不知道如何处理好了。 吴子涵见我们都愣神的看着他,等待解释,赶紧说:“现在没时间解释,总之跟肖老说的差不多,这里有一个阵,咱们先离开这再说。”说完,吴子涵掉头就跑。 “放着这蓝魔人在这,不会伤及别的村民吗?”付马犹豫的往后看了一眼,不知道吴子涵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见我们要跑,那蓝魔人嘴半吐着舌头,嘴里大声发出嚎叫声,亦如某种野兽。 杨灿灿边跑边说:“她干嘛呢?学狼叫啊?” 吴子涵在前面,回头说:“他在召唤同伴,一会周围的蓝魔人都会过来,快跑吧。” “这是往哪跑啊,子涵小友。”肖老在后面气喘吁吁的跟着,也真是难为他了,就算年轻的时候身体再好,他毕竟也有七十岁了。 穿过这片坟地,前面就是宋家沟的村庄,吴子涵一溜烟跑进了胡同里,在里面左右穿行,“把蓝魔人引到这里,万一碰到村民怎么办?”我也有些担心。 杨灿灿不耐烦的说:“人家子涵会这么做,必然是有十足的把握,你们瞎操什么心。” 我不再说什么,要说我们这个队伍,几乎每个人都是对吴子涵绝对的相信,我也只是有些疑惑,跑在最前面的吴子涵突然停住了脚步,后面的我们几个没来得及停住脚步,尤其是我,紧跟在子涵后面,我直接摔了一个狗啃屎,把我的大门牙狠狠的磕了一下。我赶紧站起身,摸摸牙,还好它还在,不然我以后说话就要漏风了。 我埋怨道:“你怎么说停就停啊,也不说一声。”一抬头发现,我们已经回到了老陶家,老陶家大门敞开着,我记得我走的时候特意把门关上了,不远的地方有几个黑影往这边缓缓的走过来,我用手电一照,果然都是蓝魔人。 “他们怎么知道咱们住在这里?有人派他们来的?”我还在纳闷。 “糟了——”吴子涵赶紧冲进了屋里,院子里一片寂静,吴子涵径直冲到鸿天的房间里,一进去脸色大变,刚才还躺在床上沉睡的鸿天,此刻已经消失不见了,我从来没见过冷静的吴子涵如此的着急和绝望,虽然表情没有太多的变化,但是他的额头出现的细细的汗珠,我甚至感觉他有些不知所措。 这时候老陶屋里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吴子涵第一个冲了出去,这声音听起来应该是陶虹的,老陶屋里门已经被蓝魔人弄的破破烂烂了,上面被抓的全是挠痕,看起来甚是触目惊心。 我赶紧摸索着墙上的开关,灯光照亮了整个屋子,我被这突来的灯光刺的睁不开眼睛,半睁半闭间,我看见有三个蓝魔人在围攻老陶一家,老陶已经受伤了,满身是血躺在地上,陶虹和大宝子躲在床角,脸色惨白,陶虹手里拿着一把斧头,颤抖的防备着,盯着对他们跃跃欲试的蓝魔人,大宝子双手抱着沉睡的鸿天,吴子涵见此大松了一口气。 陶虹看到我们冲过来,带着哭腔,脸上挂着泪痕:“你们去哪啦?真有僵尸啊,把我爸都攻击了,怎么办啊?” 三个蓝魔人见我们闯进来,东倒西歪的往我们这边走,之前在门口有四个蓝魔人,此刻也都在老陶家门口,我前后一看,这是准备夹击我们啊。 吴子涵的眼里顿时闪出了寒光,死死的盯着那几个蓝魔人,之前可能是因为被罗刹鬼咒封印的缘故,现在解开了,我几乎能看到在吴子涵周身有近乎透明的气体在攒动,吴子涵双手狠狠的攥着拳,我似乎能听到他关节的响声,他的手指甲紧紧的扣在肉里,似乎再下某种艰难的决定。 我还在纳闷,收拾这几个蓝魔人对吴子涵来说应该不是问题吧,他在这犹犹豫豫干什么呢?不像平时果断的他。 突然,门口一个洪亮的男声响起,那声音让人觉得心里极为踏实,之前的紧张恐惧之感也随之消失,亦幻亦真,似在远处,时而缭绕又似在耳畔之侧,颇有震天撼地之感。 “茫茫酆都中,重重金刚山,灵宝无量光,洞照炎池烦,九幽诸罪魂,深邃香云旛,定慧青莲花,上生神永安。”那个男声字字铿锵的念道。 我发现那些蓝魔人脸上露出恐惧之色,都堵着耳朵在地上打滚,眼睛时而显现出黑眼仁,似乎在跟自己的意识做斗争,还哪有心情攻击我们,念完咒语后,那男声说道:“明知弱点在此,又为何还要中计?” 吴子涵紧握的手渐渐松开,表情也放松了很多,他朝着门外说了句:“多谢帮助。”这话说的我们几个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吴子涵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啊。 我莫名其妙的看着肖老,等着百事通给我们解释呢,这一看不得了,肖老就跟中邪了一般,全身颤抖着,脸上又哭又笑的,我赶紧凑过去:“肖老,您这是怎么了?” 肖老用激动的声音说:“是他——是他——老弟,多年不见你可还好?”没有任何的回应,肖老赶紧追了出去,门口也没有人,地上放了一个深紫色的小瓶子,上面盖着塞子,肖老把那瓶子捡了回来,脸色有些失落。 地上的几个蓝魔人突然发疯了一样开始往外跑,付马对吴子涵说:“不能就让他们跑出去。” 吴子涵立马追出去,留了一句:“我去处理,你们照顾这里。”说完,吴子涵飞奔了出去。我们几个赶紧扶起在地上躺着的老陶,他身上地上全是血,大宝子和陶虹也过来帮忙,陶虹的眼睛都快哭肿了,老陶的左肩和腿上好几处被蓝魔人抓伤了,现在已经开始变黑,老陶整个人全身在发烧,嘴里不时的说着胡话。 “肖老,这被蓝魔人抓了怎么办?”一个好好的汉子,被折磨成这样,我看着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肖老皱着眉看看手里的药,“被蓝魔人抓伤几乎无药可救,意识强大一点的会晚些发病,意识弱的几乎当场就会变蓝魔人,老陶应该正在抗争啊,莫非——他是让老陶吃了这药?不然不会留下一瓶药在这里,先吃了再说吧。” 陶虹有些担心的说:“会不会……” 肖老叹了口气:“小虹,相信我一次,就当跟老天赌一把吧,也只能如此了。”肖老严肃的说,不过详细你他一定有至少九成的把握。 肖老从瓶子里倒出两粒像手指甲那么大的药丸,放进了老陶嘴里,那药入口即化,根本不用水,倒是很神奇。 事情终于平定一些了,外面的天空已有些初亮,这里的夏天几乎三点多就已有微亮,害怕蓝魔人在追来,我们就把鸿天抱到了陶虹的房间,也方便照顾。 “肖老,刚才站在门外的是谁啊?你认识?貌似挺厉害。”杨灿灿有手巾帮老陶擦汗。 肖老似乎在想什么,让杨灿灿这么一问,被打断了思绪,连忙一回头:“啊——我也是猜测,就是我时常提到的那位高人。” “就是你说在他那看了好多书的高人?”我插了一句嘴。 “正是——” “既然是故人,他为什么不进来?也不现身?”付马诧异的问。 肖老摇摇头,“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或许还有其他的事着急处理吧,高人的思维是你我理解不了的。” “你们那么多年不见了,只听声音,你会不会认错啊?”杨灿灿猜测道。 肖老微微一笑,解释道:“若是只听声音,我还真是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是刚才他念的那段话,我倒是可以笃定是他,八九不离十吧。” “那段话是啥啊?好像是什么咒语。”我追问。 肖老的脸上第一次露出的不是炫耀之色,而是满脸的崇拜,“那是破地狱咒,不是谁轻易可以念的啊。” “破地狱咒?”杨灿灿复述了一下,“怎么听着好像是佛家的咒语,这高人是个和尚?” 肖老脸色十分严肃,缓了片刻说:“世间本无我,无你,无佛,无道,佛本是道,道蕴佛中啊。” 杨灿灿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你给老娘说人话。” 肖老撇撇嘴:“谁家都可以用。” “那为啥不是一般人能念的?”我锲而不舍的问。 “地狱就像是人间的炼狱,所谓破地狱咒,是专门用来救拔诽谤正法而堕地狱的人,只有天上诸天子,修佛高层次的人有此权利,一般修行者,不可以念诵,就相当于不是公检法的人,没有权利抓人关人一样,而且……”肖老面露难色,似乎很不愿意继续下去。 ☆、第二十二章谋? “而且什么?” “这些蓝魔人应该跟咱们之前见的蓝魔人不一样,之前见的根本就无法恢复,而今天见的看来还是有希望的,他们的意识只是在地狱之门徘徊,念此咒语到是必然可以镇住他们,但是会破坏天道,简单的说就是破坏了地狱的执法程序,念此咒的人,必然会身背因果,即使他是高人,也难免天道的轮回。”肖老一口气说了老长,我几乎没有听懂几句。 不过大概的意思我到是明白了,就是这个咒语不是谁都能念的,即使你有这能力,也不能随便去念,这位高人真是帮了一个大忙。 “刚才他说,明知弱点在此,为何还要中计,是什么意思,而且子涵也有些怪怪的,出手都犹犹豫豫的,之前在岱舆古国也没见他这样啊?”杨灿灿皱着眉头,斜着眼睛做思考状。 肖老摇摇头,“我也不懂,看来一会只能问子涵了。” 我呵呵一笑,“你觉得他会说吗?” 杨灿灿一耸肩:“当然不会啊——” 正说着,陶虹突然激动的说:“我爸好像醒了,身子也不那么烫了,这药真是神了。”肖老检查了一下老陶身上的抓痕,从刚才的深黑色已经恢复成正常伤口的颜色,我们几个都稍稍松了一口气,看来这药应该是真的好使了。 老陶迷迷糊糊的看着我们,用微弱的声音问:“我……没事啦?” 肖老赶紧握住他的手说:“陶老弟,你已经没事了,再好好休息几天就能完全康复了。” “那群僵尸……”老陶浑身打个寒颤。 肖老马上安慰道:“已经都被我们收拾了,放心吧。” 老陶的嘴颤动着,眼睛里充满了期待的光芒,虚弱的说:“肖大哥,我知道你们有本事,来这也不单单是为了旅游,孩子他娘……” 老陶太虚弱了,语气气若游丝,肖老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马上接道:“我们会尽力的。” 这时候门外的吴子涵回来了,满身满脸都是血,衣服也是破破烂烂,他的手臂上有好几道划痕,看起来刚刚应该是经历了一层恶战,他刚一进门,杨灿灿和陶虹一起迎了上去,嘘寒问暖的,吴子涵一言不发,似乎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呀,子涵也受伤了啊,肖老,您那的药快给子涵吃点。”陶虹关切的说。 肖老耸耸肩,“他只留下两粒,都给陶老弟了。” “啊?”陶虹惊恐万分,“那怎么办啊,一会像我爸一样,伤口变成黑色,会被感染的。” “我们家子涵还用的着那东西?”杨灿灿一仰头,语气之中火药味十足。 肖老见两个女人开始针锋相对,赶紧出来打圆场,“处理好了?” “恩——老陶没事了……”吴子涵瞥了一眼老陶,见他伤口以恢复了正常的颜色也松了口气,突然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那片坟地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建的?” 大宝子寻思了一会,道:“很久了,我一出生就有,大概能有个三十年了吧。” 吴子涵不再说话,他朝肖老使了个颜色,便转身朝着我们的卧室走去。 我们在一起这么久,几乎一个眼神都可以明白彼此的用意,吴子涵这是有事要跟我们商量,跟大宝子和陶虹打了个招呼,我们一起去了吴子涵的屋子。 刚一进去,他就说:“此地不宜久留,我看我们今天最好就上山。” “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刚才那些蓝魔人你怎么处理的?”肖老追问。 吴子涵的目光变的清冷,“我什么都没做。”我们还等着他继续说下去,结果他的眼神又迷离起来,不知道在寻思什么,气氛尴尬的不得了,“那片坟地有问题。”他突然又插了一句,搞的我们有些不知所措。 肖老也点点头,附和道:“老朽也觉得那片坟地很是蹊跷。” “哦?”吴子涵饶有兴趣的问。 肖老随手从包里拿出了一张纸,画了倒着的等腰三角形,边跟我们比划边分析说:“你们看,宋家沟和严家沟分布左右两边的角上,上木村在其下,他们三个正好构成了一个三角形,这块墓地却恰恰修在三角形的中间,你我皆知,万物负阴而抱阳,三角之上皆有村庄,阳气鼎盛,三角之中却是阴气最旺,加之三角形乃是自然之中最稳定最坚固的图形之一,一旦阴气凝聚很难散去,在这聚阴之地建造墓地,难道,只是巧合?” 听肖老这么一分析,我不禁全身打了个寒颤,大宝子说过,这墓地大概存在三十年了,难道有人三十年前就在策划着什么阴谋?我心里寻思着。 “就是聚了阴气有什么用呢?之前也没怎么样啊?不是说最近才出现这些蓝魔人的吗?”杨灿灿皱着眉头问。 “有些东西是需要时间的,会在特定的时间才爆发,昨天在那墓地,老朽明显能感受到溟涬之力的存在,这墓地定是让人下了阵法,只是这阵法老朽倒是有些猜不透了,很少有阵法是以三角作为基形。”肖老摸摸地中海的发型,看着纸上的图发呆。 “墓地只是阵法当中的一部分。”吴子涵眯着眼睛说,“这里只是辅阵,聚阴而已,真正的主阵还是在山上,昨天我追出去的时候就感觉的到了,只是……”吴子涵没有说下去。 杨灿灿也忌讳,带着埋怨的口气直接问:“子涵,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们,之前出手犹犹豫豫的,那人说的明知弱点在此,为何还要中计是什么意思,咱们是一个队伍,你不说,我们怎么帮你?” 吴子涵似乎没想到杨灿灿会这么说,呆呆的盯着我们,半天才说一句:“这大阵,恐怕是冲着我来的。”大家又都沉默了。 我知道在往下问,吴子涵一定不会再说什么,现在已经快早晨了,忙活了一宿,此刻我早就已经困的睁不开眼睛了,不管上山还是下海,一切都等我睡醒了再说吧,我跟付马回到了房间,我将枕头拍了一个舒服的形状,美美的睡着了。 睡了似乎没多久,外面闹哄哄的把我吵醒了,我揉着睡眼朦胧的眼睛,见付马趴在门口往外看,“怎么回事?”我有些不耐烦的问道。 付马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小声说:“好像是警察再找什么人。” 众人都被惊醒了,出来看个究竟,院子里站了大概能有十个人,只有三个人穿着警察的制服,其他人都穿着便衣,跟在身后,老陶似乎已经恢复很多了,此刻正在院子里跟警察说话,“是啊,孩子他娘消失好多天了,你们还是没消息啊?” 一个高瘦的小伙子说:“我们还在努力的查,最近不只你们一家有人失踪,上木村老徐家女儿也丢了,昨天刚来报的案。” “老徐家女儿?”陶虹大声的重复一遍,“是徐南吗?” 高瘦的警察点点头,“你们认识?” 陶虹难以置信的睁大了眼睛:“我跟她一起回来的,说好来找我玩的,我说她怎么没来,原来是出事了。” “最近外来旅游的比较多,我们查一下身份证,有客人住你们家吧,都叫出来,查下身份证。”其中一个大胡子警察说。 老陶朝着大宝子使了个眼色,大宝子不动声色的往我们住的卧室走了过来,低声说:“你们身份证带齐了吗?前面三个是我们这的警察,后面那几个人我以前在这里没见过。” 我和肖老交换了一下眼色,杨灿灿和鸿天就不要出来了,避免惹出不要麻烦,我们几个走出院子,肖老笑嘻嘻的把我们几个的身份证都亮了出来,还不时的跟警察同志套近乎。 这时候,我注意到,后面那穿便衣的几个人从包里掏出一沓照片,看看我们,又比对比对照片,竟然咧嘴笑了,我心觉不好,马上想叫肖老回来。 一个大度翩翩的中年男人往肖老身边凑去,手里不知道拿的什么东西,我大喊一声:“小心——”肖老行走江湖多年,自然是早就看出来这些人不大对劲,一早有了防备,他敏捷的往后退了几步。 那中年男人似笑非笑的说:“肖仙人,君扬,付马,玄族首领杨灿灿,咦?怎么不见顶级灵师吴子涵,还有那个白衣女人?几位,东北分局有请,最好别做无谓的斗争。” 老陶一家傻了,估计以为我们几个是逃犯呢,我轻哼了一声,一刀白光从胸口飞出,本来想趁着冻住他们的空档赶紧跑,谁知,那大肚子男人身后,有个披头散发的女子,她的头发盖住了脸,就像电影里的女鬼如出一辙,她敏捷的从腰间拿出一把古香古色的金框镜子,镜子里面突然睁开的一双眼睛,吓的九虫嗖的一下又飞回了我这里。 女人阴笑了两声,缓慢地说,“都说了不要做无谓的抗争,最好回去跟我们好好交代一下,凭你们几个那点本事,怎么杀的我们原局长?” “啥?”我顿时蒙了。 ☆、第二十三章 “这怎么又多一个罪状?你们原局长谁啊?我们都不认识,杀他干屁?”我的语气相当的气愤,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还狡辩什么?我亲眼看到的,就是你周君扬干的,你化成灰我都认识。”那个用头发挡住脸,像贞子一样的女人愤怒的说。 之前杜老局长只是说,东北分局的现任局长姓赵,已经失踪了,今天这个女人却说他死了,还说亲眼看到是我杀的,怎么驴唇不对马嘴的?我正在纳闷,看见老陶一家用惊恐的眼神望着我们,好嘛,现在从逃犯变成杀人犯了。 肖老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瞥了我一眼说:“你亲眼看到的?既然亲眼看到,当时为何不出手阻止?” “我……”那女人有些恼羞成怒,“我不是他对手。” 付马冷笑了一声:“既然那天不是对手,今天就打的过了?” 肖老摆摆手,让付马住嘴,“这世界上也许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也说不定。”肖老这话简直就如晴天霹雳一般,我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莫非是无凰干的?正寻思着,我发现飞回来的九虫好像跟平时不大一样了,奄奄一息的缩在我的肩上,好像随便一阵风就能把它吹走一样,没办法,我把他先抓起来放进了兜里,一会丢了咋办? 此刻,吴子涵背着鸿天从里屋走了出来,他把鸿天交给了付马,伏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付马脸上毫无表情,只是点点头。 吴子涵从容不迫的走到我们几个人最前面,清冷的目光瞥了一眼众人,歪着头说:“不去又怎么样?”一场战斗似乎已经不可避免。 这时从那群人中走出一个棕色皮肤的年轻人,看着并不像本地人,他摆了个手势,众人都知趣的后退了几步,他朝着高瘦的警官说:“麻烦您几位和这家的主人先进屋暂避,这是我们自己的事,就用我们自己的方式来解决。” 高瘦的警察跟隐调局的人一起,自然知道我们是什么身份,打发了老陶一家赶紧进屋去,老陶进屋之前回头看了我们一眼,似乎有话要说。院子里就只剩下七个便衣的人和我们几个。 棕色皮肤的小伙子朝我们礼貌的鞠了个躬,“在下毅将,几位多有得罪了。”吴子涵还没说话,杨灿灿开始在一旁吹笛子,之前给那七个人都吓的微微一颤,上下左右看过之后,发现没什么事,还在纳闷。 那毅将二话不说,却全身透出一种咄咄逼人的气势,他用中指指了一下吴子涵,突然从中指里冒出一个类似蜥蜴的前面还是开叉的红色舌头,那舌头在外面好像在探寻某种气味,左右的打转寻找,舌头停在了吴子涵的方向,瞬间伸的好长,朝着吴子涵的方向飞来,还没等接近,又回到了手指头里,看的我们几个都楞了,再仔细瞅瞅,哪里有什么舌头,似乎刚才都是幻觉。 毅将迅速在胸前结个手印,其他四个指头扭的几乎都分不清了,中指一直保持竖着,然后嘴里开始叨叨咕咕的说了一大串,不是古五国语,也不是汉语,听起来好像是泰国语。 肖老面露惊恐之色,小声提醒道:“不好,这小子要给吴子涵下降头,他是个降头师。” 降头是个什么东西?光在小说里看过,没见过,贞子一样的女人低着头轻笑道:“现在才看出来,晚了,这可是我们的顶级降头师,现在那小子已经被定魂了,等着瞧吧。” 我看了一眼子涵,仍然面无表情,只是盯着对方。毅将叽里咕噜念完以后,从他的头上直接飞出一股深色的紫气,那紫气化成了一条大蛇的形状张着大嘴朝吴子涵奔来,当然,这些东西若我还被罗刹鬼咒封住,是根本看不到的,不知不觉的也觉得自己在慢慢变强。 此刻毅将身后的几个人大喊了一声,这喊声分了毅将的神,那紫气似乎微弱了一些,他回头看了一眼,只见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几个人的脚下全是蜘蛛和蜈蚣,还有许多不知名的虫子,甚至掺杂了一些之前从归墟里爬出来的异体生物,后面几个人开始各显神通,收拾地上的毒虫。 黑紫色的大蛇离子涵越来越近,子涵不慌不忙的从嘴里发出嘶嘶的声音,我感觉有气体在他的周围流动,那黑紫色的大蛇突然停在了半空中,蛇头盯着吴子涵的嘴,似乎在听他说话一般,不时的吐了两下信子,这时候付马突然拉住小声我说:“跟我来。” 我看的太入神了,再一回头,发现他们几个都不见了,付马拉住我跑到里屋,打开窗户就准备往外跳,其他几个人已经站在了外面,我愣住了,“这是干什么?” “当然是跑啊,难道还真去分局做客啊,我看那个杜局长也不像什么好饼,他怎么没告诉咱们之前那个局长已经死了,还让咱们查?”杨灿灿掐着腰抱怨到。 “那子涵怎么办?”我问道。 “我家子涵还用你操心,那些人加起来就不是他对手。”杨灿灿骄傲的一抬头。 “未必,子涵一直都没恢复,这一路上又是耗费了不少体力,据老朽所知,这叫毅将的人,是东北分局从南洋重金请来的首席降头师,实力应该不在子涵之下,何况还有那些人帮忙。”肖老有些担心的叹道。 “切,那些人?早就被我笛声引来的蜈蚣吓的半死了,咱们别说了,不要耽误了子涵的计划,赶紧去子涵说的地方汇合吧。”杨灿灿催促道。 “可是他……”我犹豫的往后看了一眼,杨灿灿赶紧上来使劲推着我往前走。 走的匆忙,我也没来得急看表,这时候应该差不多下午了,忙活了一宿,早上又没怎么睡好,太阳在头上老大,他们几个一直跑在前面,我在后面又饿又累,实在跑不动了,此刻我们正处于山上,周围都是密林,估计他们一时半会的也追不上了,我屁股坐在了地上,气喘嘘嘘的说:“咱们能不能歇会?” 走在最前面的杨灿灿白了我一眼,“真是懒人屎尿多。” 我也顾不得她说我什么,反正是累的一步也走不动了,杨灿灿是刀子嘴,但还是挺关心我的,从包里拿出面包一人给我们分点,看我狼吞虎咽的吃起来,杨灿灿在一旁嫌弃的看了我一眼,我也只能呵呵的傻笑。 突然,付马皱着眉头往林子里面看,我还以为是追兵来了,立马站起身来准备跑,但林子里静悄悄的,好像没什么东西,“马哥,你看啥呢?吓我一跳。” 付马没马上回头,皱着眉头,闭上眼睛,缓了一会,睁开对我们说:“周围,好像有人,我听到了心声。” “你的洞察之眼不是……”我有些诧异的问。 “恩——不过十分强烈的心声还能听到一些,所以我才不是很确定,好像一种强烈的求死,极度绝望的心声。”付马边说边站起身来,我背起了鸿天,能让付马可以循着方向去找人。 “谁大白天的来森林里极度绝望,你听错了吧。”我咕哝着。 付马往密林里试探着往前走,突然停在了一棵树的旁边,“就在这里。”我们几个张着大嘴,几乎惊呆了,没想到在这棋盘山之上,还有一棵如此巨大的树,这是一棵巨大的柳树,大概几十个人才能合抱的过来,这里并不是棋盘山风景区,似乎很少有人的足迹。 “这……这这树会不会成精了?”我惊叹道。 肖老轻轻敲了敲这树的树干,“这树干是空的。”正说着,里面也突然传来“咚咚”的敲击声,吓的我们几个连连退后了几步。 “难道树干里有人?”我诧异的问,“莫不是这树真的成精了吧。” 付马又敲了几下,里面不再有任何声响,我把耳朵贴到树上想听个究竟,可是什么声音都没有了,付马绕着树走了一圈,眯着眼睛发呆了好久。 杨灿灿撇撇嘴,“我看没什么线索,咱们赶紧去找子涵汇合吧。” 付马没动声色,一抬头,似乎想到了什么,道:“若是有人想进到这树里,周围没有门,那么他可能是……”他手往天上一指。 “从树顶上?”我和杨灿灿一齐说出来。付马点点头。 我看着这几乎要深入云霄的树干,郁闷的问:“我们不是要爬树吧。” 还没等我做好准备,付马已经把鸿天用绳子绑在了自己身上,开始一点一点往上爬了起来,不时的用匕首作为辅助。 我无奈的揉着头发,“马哥,你不是认真的吧。”正说着,他已经爬到了树干的中间,俯着身子对我说:“大家快爬吧,这树真的有蹊跷,上面都做好了把手,好像就是方便爬树用的。” 肖老七十多岁的人了,都卷起胳膊准备向上爬,我怎么能输给他呢?仔细一看,果然如付马所说,在树干的周围,被人定了可以抓可以踩的把手,只是这东西跟树皮的颜色一样,不仔细看根本辨别不出来。 我抓着那把手刚要上去,隐隐的听见树干里传来女人的哭声…… ☆、第二十四章坤 我往上看了他们一眼,付马已经快爬到顶端了,杨灿灿在中上处徘徊,肖老则在我上面几步,我问他:“你听见树里好像有女人哭声吗?” 肖老此刻满脸是汗,正在专心的琢磨怎么爬树,他朝我摇摇头,继续慢慢悠悠的往上爬,我顿时全身打了一个寒颤,难道树里有出鬼啦?这大白天的,还是这树成精了? 付马三步并作两步爬到了树的最挺端,冲着我们几个大喊:“这下面果然是空的,还有台阶呢,看着好像是挺深的。” 说着,他就要下去,肖老赶忙制止,有些气喘嘘嘘的说:“大眼,等会,咱们一起下去,别单独行动,谁都不能再丢了。” 不知道为何,听了肖老这话颇有点伤感,我发现这树上的把手安排的极其有规律,脚踩到下面的,手马上就能够到上面的,在比较危险的地方还多加了几个把手,这树洞看来不是个一般的地方,肖老爬的比较慢,我在他下面有时候要等好久才能爬一步,不过也没催他,毕竟岁数不饶人。 大概爬了将近二十分钟,我跟肖老也爬到了树顶上,往里一看我就惊呆了,一条长长的楼梯直直的通到下面黑漆漆的树洞,一眼望去全是黑暗,我从包里摸出手电,我们几个人一齐往下走。 这台阶也比较宽,我们几个都可以一齐并排走,走了不知道多久,仿佛一只没有尽头一般,付马突然说:“那个心声越来越弱了,似乎快不行了。” 刚说完,我们的面前出现了一片平地,链接这下面还是一片台阶,这平地呈圆形,应该就是树的最低端,再下面的台阶通向的应该是地下了,我用手电一照,恍恍惚惚看到下面的台阶好像有个人影。 杨灿灿看了一眼也说:“楼梯上有个人,好像是个女人,不过……” “不过什么?”也来不及细问,我们几个就冲了下去,想一探究竟,付马之前听到的心声,敲树干的声音和女人的哭声,莫非都是这女人发出来的? 我蹲在她身边,想把她扶起来问问怎么回事,定睛一看,不禁倒吸了一口冷去,这女孩没有手,也没有脚,不是本来就没有,好像是被人害的,四肢的伤口已经变的黑色化脓,不时的还散发一股臭气。 杨灿灿实在看不下去了,顿时气不打一出来:“奶奶的,这是哪个孙子干的,姑奶奶抓到他一定饶不了。” 肖老仔细看了一下伤口,顿时皱起眉头:“这伤口不像是被利器所伤,倒像是……被什么咬掉的,你们看这里还有齿痕,难道是——” 我们几个齐声说:“蓝魔人——” 杨灿灿轻轻抱起那位姑娘,略带伤感的叫:“醒醒,你能听到我说话吗?”她把手放在那姑娘鼻子上,自言自语道:“还有气息。” 我瞥了一眼那姑娘的脸,一下子呆住了,这女孩不正是跟我们一起回来那个蓝眼影女孩吗?肖老和付马也都认了出来,我们诧异的交换了一下眼神,之前警察说她失踪了,还有大宝子和陶虹的妈妈,难道都在这个洞里? 我正寻思着,那女孩好像感觉到有人来了,慢慢的睁开了眼睛,杨灿灿赶忙说:“你醒啦?没事啦!”声音略带着沙哑和难过。 蓝眼影女孩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似乎也觉得我们面熟,她笑了笑,肖老赶紧问:“姑娘,我知道你很虚弱,你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我们也好救你出去。” 蓝眼影女孩张大了嘴,拼命的想发出声音,但是我们听到的都是奇怪的叫声,再仔细一看她的舌头,早就变成了黑色,杨灿灿抽了几下鼻子,我不禁心里也开始难过,回想起之前还是那么漂亮可爱的姑娘,如今却变成了这样。 女孩试了半天,见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眼睛里开始流泪,杨灿灿赶紧安慰道:“没事,我们自己查,你休息一下,一会我们救你出去。” 女孩听后,虚弱的点点头,用感激的眼神看着我们每一个人,当她跟我对视那一刻,突然脸色惨白,张着大嘴叽里呱啦的不知道再喊什么,眼睛瞪得老大,身体不停的颤抖,使劲的想挣开杨灿灿,把杨灿灿搞的莫名其妙,突然,她眼睛一翻,便没了呼吸。 杨灿灿在一旁摇晃了她半天,也没有反应,摸了摸胸口处,叹了口气:“死了——她刚才怎么了,吓成那个样子。” 我也莫名其妙,付马面无表情的说:“可能是以为见到了跟君扬一模一样的那个人。” 杨灿灿恍然大悟,“当初在岱舆古国就应该收拾了那个冒牌货,看来这一切制定跟他脱不了干系,周君扬,没想到你的恶魄居然可以这么坏。”她说的还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实在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杨灿灿用手替女孩合上了眼睛,我们几个起身,继续往下走,大家谁都没有说话,这个台阶显得更加的漫长,似乎走了很多年,渐渐的传来一股浓浓的中药味,说是中药味里面还夹杂一些腥臭的味道,只要药味更浓一些,盖住了别的气味。 下到了最后一个台阶时,我顿时感觉好冷,这里不知道是地下多少米了,本来就会潮湿阴冷,可是这种冷是那种刺骨的冷,让人从脚底到上面起一层鸡皮疙瘩。 我用手电在里面一照,连经历过多少大世面的肖老也不禁心惊胆颤,在我们前面吊着很多口大缸,这大缸亦如在岱舆古国里见到泡蓝魔人的那种,大缸下面有一个池子,里面装满了黑褐色的液体,之前我们闻到的浓浓药味,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那液体在池子里还咕咚咕咚的冒着泡,不时的还往上冒着蒸汽,那味道简直让人作呕,大缸里露出了一个个的人头,他们眼神迷离,有的眼睛紧闭,有的半睁着,有的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们,眼里布满了血丝。 “这……”我已经不寒而栗,“这是要干什么……” 肖老一脸惊呆之色,连忙摇头:“老朽也看不明白了,不过……”肖老瞄了一眼这池子,之前我就觉得奇怪,正常的水池或者药池都是长方形的,可这里是三角形的,肖老皱着眉头说:“之前老杜提的秘传萨满教,老朽也曾有过耳闻,听说他们在几十年前就分裂为黑萨满和白萨满,萨满教的阵势爱用三角形作为阵基,如果我没猜错,这里应该是黑萨满的某个阵法,只是什么用途,老朽不得而知。” 杨灿灿赶忙接一句:“总之不会是好事,太残忍了,他们是不是也跟那女孩一样,没了手脚。” “那得把他们救下来,想要放他们下来好像必须要经过药池啊,这东西对咱们有没有伤害啊?”我正在琢磨,突然听到上空飘来一阵笑声。 “自上次一别几位还好吗?”那声音说道,我四处找了一遍,一个人都没有,也不是缸里人在说话。 “谁?有能的你别装神弄鬼的,出来啊。”杨灿灿的语气充满不屑。 “几位连老朋友都忘了吗?真是让人伤心,我说过,咱们后会有期的。”那声音假装着在回忆一般。 他说完后会有期这四个字,我顿时如晴天霹雳一般,终于想起来了,之前在岱舆古国的密室里,我们看到了很多没有心脏并且被装在了细长玻璃里的人,在屋子的最后,有一口石缸,里面藏了一个人,我们当时怎么拽都没打开那石缸的盖子,石缸里的人在我们走之前,就用这种声音说了一句:“我们后会有期。”莫非他早就料到了今天? “你是那个石缸怪物?”我试探着问。 “石缸怪物?看来你是记起来了,不过这名字我可不喜欢。”他在一旁奸笑了两声,“那天是后会有期,今天是后会无期,有外面好好的路你们不走,一定要一次一次闯入我的密室。” 刚说完,那三角形的药池开始沸腾起来,从池子里面,直直的站起来一群蓝魔人,不过他们跟之前的蓝魔人还有点不同,皮肤已经跟那药水差不多一个颜色了,估计是之前的加强版了。 肖老一看,顿时满头大汗:“千万别碰那蓝魔人,小心别让药水洒在咱们身上。”我突然想起了九虫,之前好像受了伤,我从兜里拿出来一看,这小家伙似乎伤的不行,一直处于沉睡状态,我轻轻的又把他放回兜里,之前碰到的蓝魔人,嘴里吐出的黄色液体连九虫都怕,现在想想有几分像这药池里的液体。 完了,吴子涵不在,就剩下我们几个,九虫也受了伤,我们几个不停的往后退,这时候,从我们来的方向传来了踏踏的脚步声,我心里正开心,难道是吴子涵来了? 定睛一看,心里不禁咯噔一下,妈呀,这是个人吗?一个穿着破衣烂衫,满嘴满脸满头胡子头发眉毛都分不清的人走了进来…… ☆、第二十五章人 那人颧骨奇高,脸上脏的都看不出原本的年龄,走路歪歪扭扭,乍一看下,我立马说:“完了,后面又来个大粽子。” 那人见了我们,扣了扣鼻子,露出满嘴的大黄牙,一口的山东口音:“你小子才是粽子咧,老子是粽子的祖宗!” “呀——粽子开口说话了。”我大惊,看向众人。其他人都不动声色,肖老全身颤抖着上前就是一个拥抱,这个举动吓了我们几个一跳,莫非这肖老头还有这个癖好? 肖老哭哭啼啼的俨然如一个小媳妇跟分散多年的丈夫刚见面一般,这个比喻貌似不太恰当,不过着实让我们好奇的很,这个人到底是谁啊? 只听肖老含含糊糊的说:“八公,老朽以为有生之年都见不到你了。”我顿时“噗”的就喷了出来,八公?莫非这个人是肖老的八叔公?我们几个顿时一脸黑线,这人得多大岁数了。 八公微微一笑:“没想到让你们这些个娃子先找到了,老头我找了一上午,喝酒误事,喝酒误事啊。”正说着,见那药池里的蓝魔人距离我们越来越近,赶忙让我们退后,眼神瞬间变的凌厉起来:“先把这些狗日的收拾啦,寒暄叙旧咱们稍后再说。”他整个人的气势瞬间就变了,让人几乎忽略了他的穿着。 八公从破衣里拿出一团皱皱巴巴的黄纸,我猜那应该是他写好的符,从腰间拿出一个大概七寸长的黑色木剑,从裤子的破洞兜里掏出一个葫芦,他喝了一口,噗的喷在了剑上,然后在地上有模有样的走起步子,走的还很有规律,我倒是没太看明白,不过他这个样子,怎么看都像是个神棍,这么想的人还不只我一个。 “肖老,你家亲戚靠谱吗?”杨灿灿低声问了一句。 肖老顿时一愣:“我家亲戚?” “他不是你八叔公吗?你都得叫他八叔公,这人多大岁数了?”杨灿灿若有所思的问。 肖老一听顿时笑的上气不接下气,“一会让他自己告诉你们吧,放心,有他在咱们必然能出去。” 八公边走嘴里边念道:“幡悬宝号,普利无边,诸神卫护,天罪消愆,经完幡落,云旆回天,各遵法旨,不得稽延,玉皇大帝急急如律令——”说着,他手上的黄符瞬间燃烧起来,化作万道红光注入木剑之中,那木剑就像火箭一般,霎时从他的手中飞出,冲到那些药池里爬出来的蓝魔人,我再揉揉眼睛仔细一看,剑一直都在八公的手里从来都没走过,那些被击中的蓝魔人像被使了定身法,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八公拍拍袖子,转向我们揉了揉鼻子,“中了——” 我们几个早就目瞪口呆了,我估计就算是吴子涵来了,也得折腾半天,他就念叨了两句话就搞定了?我还在这琢磨,看电视上一般的咒语不都是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吗?他这个直接就玉皇大帝了,高人,果然请的人都不是一个层次的。 只听那石缸怪物先狞笑了两声,声音又响起:“你未免太小看我了吧,想凭两张破符,几段唬人的咒语就把我三十年的心血毁于一旦?简直是做梦!” 他的语气瞬间变的很气愤,下面的话几乎都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岱舆古国的那间密室我费了那么多心血,让你们几个毛头小子给破坏了,你们以为为何能听到心声,那女孩其实是我放出去的,目的就是为了引你们进来,不要着急,你们马上就会成为他们的一部分。” 他说完,又是一阵笑声,不过这次不是他一个人笑,缸里的那些人跟着他一起笑,那些人的脸已经极度扭曲,表情痛苦到了极点,却是硬挤出的笑声,石缸怪物开始叽叽咕咕的不知道在自言自语什么,此刻,缸里的那些人突然全部睁开了眼睛,那表情一半脸是彻骨的怨恨,一半脸似乎在嘲笑,我说不上来他们当时的表情,总是这样诡异的脸让人看了都觉得毛骨悚然,而且从他们的眼睛里不断流出血泪。 八公冷笑了一声,道:“看来有人要鱼死网破了,你别以为躲在石缸里我就不知道你是谁了,天道昭昭,当年老夫放你一马也是因我道家不枉背因果循环,如今你自己造的业,必定会还在你的身上。” 石缸怪人没有再说话,咒语声停止后,那池子里突然直直的又站起一个全身皮肤焦黑的人,他全身疙疙瘩瘩,好像长满了毒疮一般,嘴上可见清晰的一排獠牙,边走边发出类似蛤蟆的叫声。 “这是……”肖老眼睛瞪的老大,张着大嘴,下巴差点没脱臼。 八公的眼睛也瞪的老大,显然这东西出乎了他的预料,“你狗日的啊,我说在这呆了三十年是干甚么,原来给老子搞出个这怪物——”虽然我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不过应该很厉害,在这么紧张的气氛下,八公这满口山东味的话一说出来,怎么都严肃不起来了。 “肖老这是什么东西啊,看着好恶心啊——”杨灿灿全身抖了一下,连连往后退了几步。 肖老没说话,八公摸摸胡子说:“你这个小丫头片子还挺好学,那老子就教教你——”不愧是肖老的亲戚,说话都一个套路,“这小子名字叫——叫——叫甚么来着?” 杨灿灿白了他一眼:“你到底知道不知道啊?” 八公鄙夷的看了她一眼,有点生气:“咦——你这个小丫头片子,说甚么呢,老子只是莫想起来,哦,对了,这小子是秘传黑萨满教的顶级怪物——谶黑,我说小黑啊,你这个样子就不要出来啦,出来吓人就是你滴不对啦。” 那怪物边走关节都在咯咯作响,身上的毒疮不时往外冒黄水,一股股恶心的臭气扑鼻而来,他不时的呼吸两下,吐出来的都是黑色的气,肖老眯着眼睛看了一会:“不对,这个谶黑还没到时候就被放出了。” 八公整理整理头发说:“介还用你小子说啊,老子看不出来吗?算是为了我有缘无分滴好徒弟积德啦。” “啥?”这句话彻底把我们说懵了,“肖老莫非是他徒弟?”我一看肖老也愣了。 八公一看,皱着眉头埋怨道:“世间为何蠢人如此之多,就是那黑小子背的那个女娃,那是老子的好徒儿啊。” 我们几个顿时惊的不能在惊,杨灿灿直接噗的一口就喷了出来,鸿天是这个八公的徒弟,她有个这么厉害的师傅怎么还会从归墟里上来,对于鸿天除了她的名字外,我们几乎一无所知。 正说着,那谶黑似乎很生气我们把他遗忘了,从嗓子眼里喷出一团黑雾,那黑雾霎时朝我们袭来,仔细一看,好像是成千上万个小虫子,八公见势,立马严肃起来,从胸口摸出一支很大的毛笔,笔尖呈红色,他沾了点自己的口水,在地上画了一个六角形,将他的左手放在地上,右手往六角形里贴了一张符。 我这时候才注意到,那毛笔似乎有点眼熟,肖老曾经用相同的一支划过符咒,肖老曾说是那位让他学了很多知识的高人送的,在乌鲁木齐医院的时候,那个护士长身上有这位高人的护身符,那护士长说她碰到过一个乞丐,而那个乞丐左手上有一个六角形的纹身,八公的左手上正好就有一个,难道这八公就是肖老口中长提到的高人?怪不得之前见到他那么激动,只是这位高人的形象太出乎我的意料了,一点都没有仙风道骨的感觉啊。 我再抬头,见那团黑雾被困在了六角形之中,往哪飞都飞不出去,似乎被装在了透明的玻璃瓶子里一般。 谶黑一看他的虫子被困住,嘴里发出了低吼,之前被八公定住的蓝魔人立即恢复了过来,他们朝着我们快速的走过来。八公表情极其的严肃,先是叹了一口气,然后回头瞥了一眼我们,他坐在地上,双手合十。 地下上空传来一阵狞笑:“老乞丐,你还准备念破地狱咒吗?那种小咒语对谶黑是根本不起作用的。” 八公也不理他,直直的挺着背,看向我说:“小子,我需要你的血,在我面前画个圈,大点。”他的语气似乎不容置疑,我已经厌倦透了,他们动不动就取血念咒,吴子涵也是,他似乎看出了我的犹豫,愤怒道:“快点!” 我撅着嘴巴,划破手,在他的前面画了一个圈,八公一点放松的神态,似乎眼前这一切并没有给他造就太大的压力,见我画完了,点点头说:“不错,你爷爷为你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你往后要好好保护我的徒儿和你的同伴,至于九虫会在特定的时间醒来。” 他又看向肖老:“老弟还记得当年我给你的东西吧,等她醒来传给她。”肖老不知所措的点点头。 不知道为何,我总觉得八公这话似乎有点诀别的意味。 ☆、第二十六章次 八公坐在地上,瞥了我一眼说:“小子,替八叔公挡住谶黑一会,我要念个咒语,用什么办法自己想。” 我顿时一脸黑线,心想,这可是顶级怪物,我上哪拖啊?突然想起来,在走之前母局长给了我和肖老一人一把手枪,肖老的手枪丢在了岱舆古国,我的枪还在包里,估计也就剩下两三发子弹了,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谶黑离八公越来越近,我赶紧顺着包里摸出来,朝着他的头部“当当”就是两枪,在扣动扳机,已经没有子弹了,谁知,那谶黑的头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打在上面就发出打在金属上面的声音,子弹就好像石沉海底,对谶黑完全没有造成影响,只不过我倒是成功的拉了仇恨,谶黑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我身上,怒吼一声,朝着我追来。 我顿时大惊失色:“肖老,灿灿,付马,怎么办啊?” 杨灿灿专心的看着八公施法,不耐烦的说了一句:“你先溜一会,上凰的转世一点用都没有。” 我立马一脸的黑线,传说这是黑萨满教最顶级的怪物,让我溜着,我的九虫还半死不活的,这功夫我听肖老跟付马在解释:“这谶黑全身几乎都是铜墙铁壁一般,你看他浑身焦黑,是用天火焚烧过的,几经锤炼而不死的人,所以道家的桃木剑或者一些普通的法器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我满脸的无奈,怪物眼看离我越来越近,你们居然还有心讨论这怪物的事儿?情急之下,我突然感动一股巨大的能量在身体里流窜,那种感觉很奇怪,你能感觉带它存在,却不知道如何释放,如何去运用。 我霎时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干脆不跑了,直直的站在那里,等着怪物过来,我似乎感觉有种薄薄的气体在我周身环绕,我死死的盯着那跑来的谶黑,他似乎也有所忌惮,减慢了速度,试探着往我这边走。你跑的时候他在后面步步紧逼,等你转身面对的时候,他倒是不敢过来了。 此时,只听阵阵如洪钟一般铿锵有力的声音在耳侧环绕,时近时远,听着那声音就觉得心里无比的踏实和宁静,就如那晚在老陶家听到的一般,只见八公双手合十,半闭着眼睛,面色红润,一字一句的说道:“功德金色光,微微开幽暗,华池流真香,莲盖随云浮——” 奇怪的是八公的嘴并没有动过,那声音好像是从肚子里发出来的,八公念完之前的四句,全身冒起金光,几乎照亮了这地下每一个角落,那光射在我们身上顿时觉得全身流入阵阵暖意,谶黑和那些蓝魔人似乎怕极了这光,连连的退后,石缸里的那些人,表情祥和多了,似乎也没有那么痛苦了。 八公继续道:“千灵重元和,常居十二楼——” 突然,那石缸怪物的声音又响起了,充满了惊恐:“你要干什么老乞丐,同归于尽吗?居然赌上你一辈子的功德?” 我们还是懵懵懂懂的,肖老似乎明白了什么,刚要张嘴去阻止,八公摆了个手势,意思是不要多嘴,他深深的吐了一口气,然后加重了语气,继续道:“急宣灵宝旨,自在天堂游——破!”说完破的同时,八公迅速的睁开了眼睛,那眼神充满了坚毅。 霎时,我在八公前面用自己的血画的圈开始发生变化,圈里的土还是浮动,下沉,露出了一个巨大的坑洞,我突然联想起了岱舆古国那巨眼黑洞,莫非这老头子在掌控归墟?再仔细一看,那坑洞跟巨眼黑洞似乎有所不同,坑洞虽说也是看不到底,但下面是万丈的烈焰。 我正想再凑近点去看看,突然,从坑里冒出好多只火焰形状的手,像谶黑和那些蓝魔人抓去,那火焰手穿过我的脸,直接烧掉了我的一半眉毛,疼的我直咧嘴。 这时候也没有心情想这个了,我半捂着眉毛,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一切,那些手将蓝魔人抓紧了坑洞里,那些蓝魔人哀嚎着,不过根本无济于事,谶黑被多只火焰手抓住,他纹丝不动站在原地,一直在反抗,情况一直僵持着,不过谶黑似乎比火焰手的力量大一些,马上就要挣脱开它们的纠缠了。 八公见势不妙,大喊:“孩子,你快上前助我一臂之力。” 我当时就懵了,莫名其妙的问:“咋……咋帮助啊?” “你只要上前推他一把就行了,分散他的注意力,快!”八公极为严肃的命令道。 我已经完全无语了,想到他那一身的毒疮,没办法,我悄悄流到他身后,朝着他的屁股上去就是狠狠的一脚,几乎把我吃奶的劲都用了出来,喘的同时,谶黑屁股后面的毒疮崩了我满脸满身的黄水,我被恶心的开始一个劲往外吐。 谶黑中了我一脚之后,分散了注意力,坑洞里的手又多出了几只,抓住他往下拉,谶黑爬在地上,嘴里发出野兽一般的哀嚎,手指甲深深地插在地里,被火焰手拖的留下了十道深深的指痕,循环往复了几下,终于彻底把谶黑拖入了坑洞中,一声幽怨的哀鸣,坑洞关闭了。 我呆呆的看着谶黑,不知道为何,他被拖入黑洞时,我似乎看到他眼睛里的悲哀,肖老拍了拍八公说:“越来越厉害了。” 八公捂着胸口,刚才似乎耗费了巨大的体力,气若游丝的说:“快去救那些缸里的人,然后我把这树洞先封印了。” 我们赶紧过去把掉在上面的缸一一放下来,这些人跟之前那个女孩一样,四肢都是被咬掉了,伤口都开始流脓发黑,谶黑消失的一刹那,他们几乎全都断气了,也许大宝子和陶虹的妈妈就在这里面,我们也不得而知了,看着这些可怜的人,我愈加的恨起冥昱教。 杨灿灿叹了口气,道:“那个石缸怪物老实了,怎么不说话了?莫不是也吸进洞里去了?” 肖老摇摇头:“那人至始至终都没在洞里出现过,说话的,不过是他留下的一缕意识,监督这里而用的罢了。” 肖老慢慢的扶起八公,我们几个按着原路一步一步的回到了地面,八公用黄符贴在了树上,说是先封印这里。 “谶黑不是已经杀了吗?为啥还要封印呢?”杨灿灿不解的问。 八公有气无力的坐在地上,说:“这树洞只是这大阵的一部分,我只是收拾了谶黑,但是阵还是在运行,你若想解开此阵,只能去找君扬的奶奶,她是白萨满的嫡系传人,解阵老夫也无能为力啊。” “你认识我奶奶?”我有些惊异。 八公微微一笑,“岂止认识,当年她死的时候,还是我亲手选的坟墓,可是块风水宝地。” “什么?”我大惊,“我奶奶已经死了?那还让我找个屁啊?” “让你找你就去找,哪那么多废话。”八公刚说完,呕出一口黑血,我这才发现肖老从之前到现在,脸上一直在不停的流泪。 八公靠在树上,嘲笑的语气轻声说:“这么大岁数的人了,居然被谶黑吓哭了。”但是我知道,肖老的哭一定不是因为谶黑。 “怎么回事啊?”杨灿灿最是没有耐性。 肖老用袖子擦了擦眼睛,声音颤抖的说:“对了,还没给大家介绍,他就是我常说的高人,我半生的知识都是从他这里学得——洪八公。”我顿时就觉得这名字怎么这么熟啊? “洪七公是你什么人?”我插了一句。 大家没有理会我,肖老继续道:“刚才为了收拾谶黑,八公念了一个道家一辈子人只能念一次的咒语,这个咒语要堵上全部的家当,道行,生命甚至是灵魂——破酆都域门咒,此咒语可以打开酆都之门,将所有你想拉入的人都送进酆都,这招太厉害,有背负了太多的因果,只有得到高人才能用,而且只能用一次,他——” “狗日的谶黑,才三十年就这么厉害,若是炼个百年以上,恐怕大罗神仙都不是他的对手,得赶紧找到她要到破阵之法。”八公似乎并不在意肖老说的那些话,而是直直的看着我说:“孩子,以后靠你了。” “八公用完这咒语会怎么样?”杨灿灿的脸色看上去很哀伤。 肖老又开始哭了起来,在呜咽的哭声里,我依稀的辨认出四个字:“魂飞魄散……” 八公不耐烦的用山东口音说:“哎呀好了,不要烦老子了,哭哭啼啼跟个娘们一般,对了,好好照看我的好徒儿鸿天,她就要醒了,时期一到,就把我托你的东西转交给她。”八公颤颤巍巍的从破衣里拿出一本破书,递给肖老:“这本书是我的毕生所学,他日她醒来一并给她。” 八公靠在树上,嘴里默默的念叨着:“混沌未分天地乱,茫茫渺渺无人见。自从盘古破鸿蒙,开辟从兹清浊辨,啊,对了,君扬你可知你奶奶叫什么?知道她的名字也好打听。” 我立马摇摇头,八公刚要说话,却闭上了眼睛,我呆住了,杨灿灿和肖老都扑了过去,大声叫:“八公——”伤心的几乎要哭成泪人,付马的眼泪也在眼圈里打转。 八公突然睁开了眼睛:“我想起来了,你奶奶叫——王二妮!” 我顿时一脸黑线,正要说什么,八公朝我们微微一笑,化作一堆尘土随风而逝…… ☆、第二十七章村 我似乎还是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总觉得八公忽然又会醒来,然后用山东的口音骂道:“这世间怎么蠢人这么多,老子是那么容易死的吗?”但是,事实没有,八公就这样在我们面前消失了,我的心情说不出的沉重。 肖老满脸泪痕的叹了一口气:“你呀,行了一辈子善,到最后赌上所有功德,连个全尸都没剩下。”肖老把八公化作的尘土草草的埋在了那棵大树的周围,嘴里念叨着:“总是叨咕想落叶归根,现在真的归根了。” 杨灿灿揉了揉鼻子,道:“八公应该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了,他也算求仁得仁,死得其所,不是说这是给鸿天的功德吗?” 付马之前一直沉默,也附和了一句:“是啊——你看他走的时候表情很轻松,就像解脱了一样。” 我们几个处理好了八公的事情,几乎已经是后半夜了,天早就黑透了,森林里传来阵阵虫鸣和不知名动物吼叫的声音,“子涵之前说让咱们在哪里会合?”杨灿灿皱着眉头问。 “在半山腰的那个小北屯回合。”付马回答道。 “你们谁认识路?”杨灿灿歪着头,用两只冒着绿光的眼睛盯着我们,众人面面相觑,白天的时候兴许我们还能认识,现在周围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几乎都辨不清东南西北,让我们怎么找? “不然咱们就先就地休息,等一会天亮了咱们再上路,反正这里亮天早。”肖老建议道。我们几个都点点头。 “跟子涵说好的回合,被这个死怪东给耽误了,没准他早就到了,到处找咱们呢。”杨灿灿带着埋怨的语气说。 “其实我一直想问个问题,咱们为什么不一人买个手机?”我试探着问道。 肖老也点点头,“我觉得咱们有必要一个人配一个,等这次的事完了,咱们就去买几个。” “啊——”付马小声喊了一下,吓我们几个哆嗦。 “干什么,想吓死老娘啊?”杨灿灿见付马什么事就没有,不耐烦的说。 付马眨巴眨巴眼睛,盯着我们几个,指指背上的鸿天说:“她刚才好像动了一下。”杨灿灿好信儿,立马凑过去看看,“没醒——八公不是说她快醒来了么,还不到时机。” “肖老——”我心里一直憋着一个问题,“八公说的我奶奶的事情是怎么回事,曾经跟你提过吗?” 我们几个找了个比较干燥的地方席地而坐,怕太引人注意,连火都不敢点,肖老叹了口气说:“这件事还要从提起啊。” 杨灿灿“噗”的一口喷了出来:“合着君扬的奶奶原来是里一怪物?难道是白骨精?” 肖老白了杨灿灿一眼,继续道:“跟妖怪没有关系,我要讲的是唐僧师徒的最后一难,他们在大河边,遇到了老龟,唐僧忘记向佛祖问老龟还有多少阳寿,被愤怒的老龟甩入了水中,以致经文全部泡在了水里,这段你们可还记得?” 我赶紧点点头,“记得记得,这不就是他们八十一难的最后一难么?” “不错,所谓九九归真,据传当年掉入河中的经卷有一卷没有被捞上来,随着那河水被冲走了,这卷经文就叫做谶,后来落入一奇人之手,久而久之就传下来了秘传萨满教。” “这个叫谶的经文里写了什么?”付马追问。 肖老微微一笑,“你别说,我在八公的私人收藏室里还真见过一个孤本,关于谶经的记载,所谓谶,就是预示吉凶的隐语,将要应验的预兆,与河图洛书之中的推算衍法本属同宗。” 听着肖老说着说着,我不知不觉的的睡着了,迷迷糊糊的又开始做梦,我走到了一座山上,后面跟着一群人,再往前走就是一处悬崖,往下一看是万丈的深渊,对面的山上,好像有一个巨大的人像,模模糊糊的我有些看不清,我脸上发出得意的笑容,母局长和老三都在那众人之列,母局长露出了谄媚的表情,老三面色凝重,奇怪的是我虽然意识朦胧,却知道自己在做梦。 睡了也不知道多久,杨灿灿狠狠的把我摇醒了,天已经大亮了,他们几个正坐在树下吃东西,见我醒了,递给我一包压缩饼干,我撇撇嘴,“又是这东西。” 杨灿灿白了我一眼:“不乐意吃拿回来,还不想给你呢,当年我被困在蝎子墓的时候,吃了人面蝎吃了四十年,我说什么了?哼!” 杨灿灿每每提到这,我就特别想问一个问题:“灿灿大姐,您今年到底多大岁数了?” 杨灿灿啪的拍了一下我的头,道:“要你管,我们玄族跟你们的时间概念不一样,我这岁数转换成你们的年龄,也就十七八岁吧。”我“咕咚”一下,把一大口压缩饼干吞进了胃里,心想,这大姐是老妖精吗?那得活多大岁数。杨灿灿在一旁使劲的催促我快点吃,说一会吴子涵该着急了,我想象了一下他的冰块脸,他怎么可能着急呢? 我好像一共睡了也就几个小时吧,现在的日子简直就是水深火热啊,肖老正在一个较高的山头上看远方的地势,我垂头丧气的在后面跟着,几乎困的快睁不开眼睛了。 肖老眯着眼睛指指前面一个不远的山头说:“子涵小友说的村子应该就在那里了。”杨灿灿欢呼一声,一溜烟的就往前冲去。 我看着她远去的身影,叹道:“真爱的力量果然是巨大的。” 付马在旁边咧嘴一笑:“怎么的,君扬,你羡慕嫉妒恨啊。” 我不服输的说:“切,谁羡慕了。”正说着,我突然觉得一种彻骨的寒意从身后袭来,我立马回头望去,身后除了一片密林之外,什么都看不到,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刚才的那种感觉很真切,就像一双恶毒的眼睛在身后望着你。 我不禁全身抖了一下,肖老颇为关切的问:“怎么了,感觉到了什么?”我把我刚才的感受如实的告诉了肖老,肖老皱着眉沉思了半天,道:“君扬,你知道咱们通灵之人身上都会有一种溟涬之力,溟涬之力多会以塲的形势散发出来,就像我们经常说一个人有气场一个道理,除了顶级的高手能隐蔽自己的塲之外,一旦有通灵之力的人在身后盯着我们,你都是可以感觉到这种塲,之前你被封印,并没有这种能力。” “也就是说,刚才确实有人再看我们?”我推测道。 肖老点点头,“八九不离十,咱们还是快点跟子涵小友去汇合吧。”肖老说着加快了脚步,杨灿灿跑在最前面已经快没影了。 走了大概半小时,这爬山真是看着近,走起来能累死人,我此刻大概应该在棋盘山的半山腰上,周围都是郁郁葱葱的密林,中间坐落着一个村庄,虽然出入不便,但是空气甚好。 这个小村子就应该是子涵说的小北屯了吧,我猜测。这村子不太大,也就百十来户人家,房子排列的很整齐,我看着这个村子突然觉得有点异样,还说不出来哪里不太对,杨灿灿早就进了村子,在里面饶了一圈出来跟我们说:“这村子的人怎么都这么奇怪啊?” “怎么了?看到子涵了吗?”付马问道。 杨灿灿摇摇头,道:“没找到子涵,而且大白天的他们大门都紧闭,村子里一个人都没有,我也不知道子涵会在谁家住啊?” 肖老一转眼,问道:“如果你是子涵小友,进来为了方便我们找到,会住在哪一家?” “自然是住在村子里最显眼的一家,就是第一家呗,我还能没事往村口看看。”我分析道。 村头第一家正好是个农家旅店,大门紧闭,我还纳闷,现在正是旅游旺季,之前在宋家沟几乎都满是人,这里怎么都家家大门紧闭啊,我忐忑的敲了敲门,半天没有反应,杨灿灿在门口大喊:“有没有人啊?” 只听里面传出“踏踏”的脚步声,我们几个屏住了呼吸,等待着开门那刻,我脑袋里已经幻想出各种奇怪的生物站在门后了,门霎时开了,我们几个都紧张的退后了几步,定睛一看,顿时满脸诧异,“怎么才过来?” 说话的人正是吴子涵,杨灿灿一溜烟的扑了上去,笑眯眯的说:“咦?子涵,怎么会是你来开门啊?这村子好奇怪啊,我们之前在路上遇到了一个怪洞,有时间再跟你说。”杨灿灿一直絮絮叨叨个不停,吴子涵眼神一直停留在鸿天身上,看她没事,吴子涵松了一口气。 “子涵小友,这村子是不是有问题,怎么空荡荡的,怎么回事?”肖老皱着眉头环视了一下周围。 吴子涵淡淡的说:“他们只是都在睡觉。” “睡觉?”我惊讶的说,“”大白天的睡什么觉?”吴子涵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跟他说话太费劲,你问一句,他答一句,还不答重点,有时候干脆就不回答。 这时候从屋里传来了一个疲倦的女声:“是谁来了?”一个女人穿着拖鞋走了出来,打着哈欠说:“今天不营业——” 我们几个顿时瞠目结舌,因为这个女人就是那天晚上我们看到出现在坟地的那个黑影…… ☆、第二十八章情 我们几个急忙往后退了几步做出防备的姿态,那女人显然不明白我们几个为什么会这样,皱着眉歪着脑袋莫名其妙的看着我们,见吴子涵什么反应都没有,我们也是一脸的诧异,这女人好了?之前眼睛里全是眼白,已经是纯纯的蓝魔人了,这怎么又恢复了?难道是吴子涵把他治好了?我心里犯着嘀咕。 吴子涵似乎丝毫没感觉到气氛的尴尬,淡淡的说了一句:“都愣着干什么,赶紧进来吧。” 那女人好像有些明白了,对吴子涵说:“他们就是你的朋友啊?”吴子涵点点头,女人热情的把我们引进了屋里,我们几个一脸茫然的看着彼此,有那么一瞬间我在寻思,吴子涵不会突然变成蓝魔人吧,后来转念一想,应该不会,他似乎对蓝魔人有着特殊的抗体,那这到底怎么回事?我满腹疑惑啊,估计此刻大家也跟我一样。 这是一户很普通的农家,一进去是个比较大的院子,院子里放了很多笼子,只是那些笼子都是空的,我还在纳闷,这笼子看上去好像是养家禽的,在农村生活过的人知道,院子比较大的人家一般都会养些鸡鸭鹅等家禽,多数还会养一条狗看家护院,这笼子已经锈迹斑斑,看上去似乎很久没用了,那为什么……我赶紧拍拍头,估计是我疑心病又犯了,怎么老是无缘无故在意这么无聊的细节? 女人把我们引到了屋里,让我们随便坐,她打着哈欠给我们倒水去了,我环视了一圈,这屋子似乎是这个女人自己住,东西用具都是单人的,很整洁,只是让人觉得有些凄凉,这女人差不多也应该四十多岁了。 梳妆台的旁边挂着一个相框,里面贴了很多照片,有黑白的,也有彩色的,照片被阳光晒的已经褪成了褐黄色,我凑过去看了看,应该都是她的亲人,正看着,突然其中一张照片吸引了我的目光,是女人和一个孩子的合影,相片有些不太清楚,这个孩子为什么这么眼熟,我盯着相片好久没想起来。 女人给我们一人倒了一杯水,笑盈盈的端进来,“来,大家喝点水吧,对了,你们还不认识我吧,我姓陈,村子里的人都叫我陈姐。”我们彼此也都相互做了自我介绍,也算是熟识了。 “陈姐,这屋子一直就您自己住吗?”我试探着问道。 “是啊,我丈夫死的早,后来没再婚,也没个孩子,这房子以后就准备给我外甥女了。”陈姐的表情有点落寞。 我指着那个合影道:“这个孩子就是你的外甥女吗?” 陈姐点点头,满脸洋溢着幸福:“不是亲闺女,胜似亲闺女啊。” 陈姐说完,我顿时如晴天霹雳,肖老、付马和杨灿灿出于好奇也都凑过来看看,从他们满脸凝重的表情就可以知道,他们应该认出了这女孩是谁,正是在树洞里死去跟我们有过几面之缘的蓝眼影女孩,陈姐应该还不知道她已经死了,我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大家也都沉默了。 肖老见气氛有些尴尬,就问陈姐:“这村子的人怎么都白天睡觉?大家都不出来。” 陈姐也很纳闷说:“我也不知道,晚上也是正常睡觉的,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困,就像没睡一样,大概从一个月前就开始这样了。”说完,陈姐又打了一个哈欠,眼睛里全是眼泪。 “那你们没去看过大夫?”杨灿灿追问。 陈姐脸上突然带着些许自豪,说:“这都是正常的现象,正常……” 这句话顿时把我们几个说懵了,白天睡觉还是正常现象?什么意思,我们也不好在继续追问,吴子涵在一旁沉默着,什么都不解释,简直能急死人。 我肚子开始“咕咕”的叫唤了,声音像打雷一样,想想我也是真对不起自己的胃,大早上就吃了点压缩饼干,然后翻山越岭的走到这,眼见快过了晌午了,陈姐听见我饿了,笑了笑:“君扬饿了吧。” 我正想象着陈姐会给我们做点什么好吃的,满桌子的鸡鸭鱼,我就满嘴的口水,陈姐笑眯眯的说:“来,君扬,多喝点水吧。”我顿时咽了一口吐沫,防止我噗的喷出去。明知道我饿了,让我喝水是个鬼意思?难道是想收钱? 我跟杨灿灿交换了眼色,杨灿灿似乎也是这么认为的,道:“陈姐,我们走了一上午了,也都饿了,你们家有什么好吃的,就都拿出来吧,钱什么的都不是问题。” 陈姐似乎很生气,感觉像被人藐视了一样:“你们拿我当什么人了,你们这些凡人啊,总是这么自甘堕落,看看你们的朋友子涵,已经跟你们不是一个层次的人了。”然后她盘腿坐在床上,眼睛微闭,嘴里开始振振有词的念叨起来,听起来像是某个少数民族的语言,不再理会我们。 我们几个顿时一脸的莫名其妙加不知所措,见陈姐半天没有反应,吴子涵起身朝着我们摆了个手势,我们跟在他身后,去了另一间屋子。 一进去,杨灿灿就打开了话匣子一般:“子涵这到底怎么回事啊?那女人什么情况莫名其妙、神神叨叨的?这村子怎么回事啊?” “我在路上也被一些事情耽搁了,刚刚来这里没多久,本来以为你们会先到,就想问问她打听一下,谁知她见到我就说是同道中人”吴子涵皱着眉头说到。 “说你是同道中人什么意思?”杨灿灿一脸疑惑。 “之前这个女人嘴里念的东西好像是经文,不过是满语的,难道又跟秘传黑萨满有关?”肖老猜测。 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马上说:“你们记不记得当时咱们在长途起床上碰到陶虹和蓝眼影女孩,他俩当时聊天的内容你们还记得不了?”大家都不说话,等待我继续说,“当时蓝眼影女孩说他的大姨住在小北屯,整个村子都人都不吃饭,一闻到饭的味道就恶心,她的大姨应该就是这个陈姐,蓝眼影女孩的妈妈还给陈姐送过饭,被陈姐一气之下扔了出去。” “我看一定跟冥昱教有关系。”杨灿灿咬牙切齿的说,她现在跟我一样,几乎是恨透了冥昱教。 “想要知道怎么回事,只要晚上看看这些人到底再做什么。”吴子涵分析道,他正说着,我跟吴子涵的头同时朝着屋子里唯一的窗户看去,那股毛骨悚然的阴冷又随之而来,吴子涵兵未动声色,我大喊了一声:“是谁?” 只见一个黑影迅速的从窗外闪过,我立即就要追出去,吴子涵一把拦住了我,眯着眼睛说:“你看他的速度,你出去的时候他早就消失了,小心有埋伏,别轻举妄动了。” “你也感觉到他的目光了,为什么让我觉得寒毛直竖?”我问吴子涵。 吴子涵轻哼了一声,莫名其妙的说一句:“因为你的心不完整。” 我也没在去细问,因为以我了解的吴子涵,他根本不会去解释,我上杨灿灿的包里抢了两根玉米肠,她本来是想留着自己吃的,被我抢走了,气的杨灿灿直跳脚,众人也都吃了点东西,没理会陈姐,我倒在床上就睡着了,渐渐的屋里鼾声四起,大家最近都太累了。 睡着睡着,我听见一阵鸡叫,浑浑噩噩的我还在纳闷哪来的鸡叫,刚才进来这院子不是什么都没有吗?笼子都是空的,后来这鸡叫实在太吵了,我就醒了,夕阳的余晖从窗子里照了进来,把远方的云染成了一片血红色。 我睡眼朦胧的看了一眼屋里,大家都还在沉睡,吴子涵一个人坐在鸿天旁边发呆,有时候我就想吴子涵是不是机器人,可以不吃不喝好多天,还不困,吴子涵发现我醒了,瞥了我一眼,“你没睡啊?”我问。 “我再睡了谁保护大家。”吴子涵淡淡的说。 “本来睡的挺好的,不知道哪来的鸡叫给我吵醒了。”我埋怨道。 “鸡叫?”吴子涵疑惑的重复了一句,没在继续说什么,沉默了一会,他突然问:“把你们之前遇到树洞的事讲讲。” 很难得他能主动问件事情,我便如实把之前的见闻讲给他听,说到八公的时候我的声音仍然是有些哽咽,当我听到鸿天就是八公所找的徒弟的时候,吴子涵表情忽然微变,好像很出乎他的预料。 “谶黑是最邪恶的怪物之一,若是在有百年之力,几乎就可以毁天灭世,无人能敌,最邪恶之物必然需要恶毒东西来奉养,这个村子会变成这样,多半也跟那树洞有关。”吴子涵开始陷入沉思。 “那个石缸怪人早晚要逮到他,不知道害了多少人。”我叹道。 吴子涵若有所思的说:“我奇怪的是,谶黑他已经精心培育了三十年之久,如果不放出来单凭那些药池泡过的蓝魔人,你们就已经很难对付了,就算跟你们赌气,也没有必要把苦心经营还未成形的谶黑放出来,恐怕其中另有内情。” ☆、第二十九章魄 “不管什么内情,反正都被八公收拾了。”我耸耸肩说道。 正说着,听见肖老在一旁含含糊糊的说:“周君扬,快闪开,快——”肖老在床上滚来滚去,张牙舞爪的,一开始他说完吓了我一跳,后来我看明白了,估计他是做恶梦了。 我赶紧上前想去推醒肖老,却忽然感觉右胳膊上一阵刺痛,一开始只是针扎一般,到后来痛的有些让人受不了,我叫了一声:“哎呦——”赶紧用左手捂住,观察情况,我的右无缘无故在流血,而且那感觉就好像是被谁狠狠的咬了一口,可是周围根本什么人都没有,我愣住了,不知道什么情况。 大家也很诧异,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时付马大喊:“肖老的嘴上流血了。”我忍着剧痛看了一眼肖老,只见他上下牙死死的咬合在一起,双目紧闭,手和脚都使劲的绷直,从嘴角不断的淌血。 杨灿灿赶紧大叫:“快把肖老叫醒,他是咬到自己的舌头了吧。” 吴子涵起身,看看我,又仔细观察了一下肖老,连忙喝止:“千万别叫醒他,否则就要惊魂了,君扬这伤口恐怕就是肖老咬的。” “什么?”我们几个齐声说,怪不得刚才肖老让我快闪开,“他这是怎么了?被附身了?”我有点担心的问道。 “应该是中了梦矢。”吴子涵坐在肖老的床边,翻了翻他的眼睛,严肃的说道。 梦矢这个东西我并不陌生,在岱舆古国的八卦阵里我曾中过一次,那时候我变成了一条蛇,差点没被老三打死,还好吴子涵及时认出了我,后来才恢复。可是肖老这回似乎跟我上次的情况还有所区别,我感觉我的胳膊快被咬掉了,疼的直在床上打滚,从肖老嘴边流出的血也越来越多。 杨灿灿急了,问吴子涵:“这怎么办啊,一会君扬的胳膊非得被咬断了!” 吴子涵似乎一直在四下寻找着什么,“我在找肖老出窍的魄,不知道附在了哪里,必须找到它才能把肖老唤醒,快找。” 付马和杨灿灿在屋里瞅了一圈,灿灿着急的直跺脚,“哪有啊?再说那玩意也看不见上哪找去啊?” 吴子涵在屋里找了半天,说:“梦矢一般出窍的魄不会走太远,除非,被什么东西勾走了。” 突然,我耳边又传来一阵鸡叫,那声音就好像就在耳畔缭绕,叫的头疼,我赶紧用手捂住了耳朵,但是那声音好像并没减小,一边是胳膊的剧痛,一边是头疼的几乎要炸开,别提当时多难受了,大家似乎不知道我发生了什么,不知所措的看着我,然后,霎时,鸡叫戛然而止,我的胳膊也瞬间不疼了,我仍然保持着捂耳朵的动作和咧着嘴狰狞的表情,对大伙眨巴眨巴眼睛。 “这鸡真是神了,我不疼了,看看肖老怎么样了?”我凑过去一看,肖老仍然是昏睡着,完全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 大家呆呆的盯着我,半天才反应过来,“你被咬傻了吧,哪来的鸡啊?” “刚才一阵鸡叫,你们没听见吗?我之前就是被这叫声给吵醒的,刚才又是一声之后,我就不疼了。” 几个人都愣了,包括吴子涵,不用问,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估计这声音就是我一个人听见了。 “你听见了吗?”杨灿灿难以置信的问,付马摇摇头。 吴子涵突然想到了什么,冲到陈姐刚才所在的屋子,陈姐仍然坐在床上念着她的满语经文,见吴子涵进来,缓缓的睁开眼睛,问:“子涵,有什么事?” 吴子涵很礼貌的问:“陈姐,我问下,你们家之前养过鸡吗?” 陈姐点点头道:“养过啊。” “那为什么……” 还没等吴子涵问完,陈姐就抢答道:“哦,你问这个事啊,在几个月之前,我们村子来了一个道长,这道长可是神人啊,看你们不是外人,我才跟你们说的。”陈姐左顾右盼了一番,小声道,“这个道长教我们长生不老之术,你看我们整个村子现在都不吃饭了,几乎已经快修成了,后来他说村子里的家禽都是污物,必须要用来祭神,我们就把所有自家养的家禽在一块处理了。” “当时是怎么处理的?”吴子涵问。 “我也没去看,不过听说是把头都砍下来,还弄了个什么仪式,我是觉得太残忍了,没去看,最后好像都埋在了村子的中心。”陈姐回忆的时候撇撇嘴。 “那个道人所信奉的神像是何尊容?”吴子涵继续问。 一说到那神像,陈姐立即一脸的虔诚:“要说我们的神,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啊,是个三头六臂的女神。”陈姐说完,我们众人交换了一下眼色,果不其然,这里的确是跟冥昱教有关系,只是他们这次又有什么阴谋。 吴子涵似乎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多谢陈姐。”我们几个转身便走了出去,陈姐继续微闭眼睛开始虔诚的“修炼”。 吴子涵脚步匆匆的回到屋里,此刻差不多已经快将近晚上七点,外面还是亮天,这里的夏天要到九点还会黑透,吴子涵进屋就说:“快收拾东西,我知道怎么回事了,肖老的魄不能挺太长时间,咱们得快点救回来。” 吴子涵背起了躺在床上的肖老,付马背起鸿天,这下我们这一个队伍就有两个行动不能自理的人了,一下子负担不是一般的重啊,村子外面一片死寂,杨灿灿沉默半天,问了一句:“这梦矢到底是什么东西?为啥就肖老自己中了,这次君扬没事,我们都没事。” 付马琢磨了一会,道:“我已经听肖老说过,我解释的可能没有肖老专业,咱们在白天睡觉的时候,有时魂魄就是出体游荡,这时候就会造成梦魇,就是想醒醒不了那种感觉,我经常出现的,那时候就是有一魄离体了,咱们想醒的时候,就是在召唤这个魄,一般都不会游离太远,梦魇一会召唤回体咱们就能醒了,梦矢就是这一魄发生了变化,不能正常的如体了。” 杨灿灿点点头,“哦,上次君扬的魄变成了一条蛇,那肖老呢?莫非变成了鸡?不然为啥君扬老听见鸡叫?” 我顿时噗了出来,心里寻思变啥不好吧,吴子涵一直往前走,随口说:“肖老的魄被人勾走了。”我们几个也都知趣的谁也没有再去问。 吴子涵带着我们走到村子的中心,这里是一大片空旷的广场,最中间立着一个土包,估计陈姐说一起处理掉了就埋了在了这,吴子涵在这土包前转了一会,说:“挖开。” 我顿时一脸黑线,“没有工具,怎么挖?” 吴子涵瞥了我一眼:“上手!”说完,他小心的把肖老放在一边,他蹲在地上就开始刨土,杨灿灿和付马都过来帮忙,我也只好一起了,挖着挖着,渐渐的一股恶臭开始飘散,我被熏的几度想吐了,杨灿灿是个爱干净的人,实在挖不下去了,站在旁边看着我们挖。 刚把一层浮土差不多挖掉,土堆下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吓的我们几个连连后退了几步,那东西动了几下,又停了,吴子涵试探着往前探探身子,想清楚究竟是什么东西。 我凑到前面,仔细看了一下,土里面的东西好像是某种生物,白色的,看上去很软,质地有点像豆腐,通体是不规则的圆球形,隐隐的我可以看到那东西下面有一张嘴,除了嘴似乎什么器官也没有,白色的圆球下面都是死了的家禽的头,没看到身子,在这个季节里那些东西发出阵阵的腐臭,白色圆球似乎一点都不在意,张着大嘴一动一动的在吃它下面的那些家禽的头,我不禁觉得一阵反胃。 “这什么东西啊?这么恶心。”杨灿灿鄙夷的看了一眼,捂住了鼻子。 我们还等着吴子涵解释下一步要做什么,只见他从腰间拿出匕首,直接朝着那白色的球体刺去,那球体霎时发出婴儿一般刺耳的尖叫,震的我们赶忙堵住了耳朵,从那白色球体之中流出黑色的血,吴子涵迅速远离那球体,只听“碰”的一声,白色球体如一颗手雷一般炸开了,里面蹦出了好多密密麻麻的白色虫子在下面蠕动着,就像蛆一样,我立马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吴子涵从兜里拿出了一根蜡烛,点燃,杨灿灿好奇问了一句:“咦?子涵,这蜡烛哪来的?” “陈姐家的。”吴子涵随口说到,将燃烧的蜡烛交到我手上,说:“来这,把肖老的魂魄喊出来。” “怎么喊?”我问道。 “拿着蜡烛喊他的名字就行,最后跟他有联系的人是你,只有你能喊出来了。”吴子涵说。 我顿时一脸黑线,你们能想象到吗?我对着满地密密麻麻还在蠕动的白色虫子,拿着蜡烛蹲在一边喊:“肖老,肖老……”我无奈的喊了两声,一条虫子从里面爬了出来,朝着肖老的躯体爬去。 ☆、第三十章谜 我一脸惊讶的问:“这……蛆……啊,不对,这条可爱的白色小虫子就是肖老?”这话说的我实在太违心了,人猥琐连梦矢变成的小虫子也看起来这么猥琐,不知道为啥,我总是有种想上去踩一脚的冲动。 “那个恶心的白球是什么东西啊?那些小虫子难道全是灵魂吗?”杨灿灿全身打着寒颤问。 吴子涵盯着那白虫子,随口回了一句:“等肖老醒了,问他吧。” 众人都不再说话,只见那虫子一点一点往肖老的身体爬去,之前吴子涵怕他受到伤害,放在了离村子中心较远点的地方,小虫子距离太远了,爬了十多分钟,还差一半路程,我打了个哈欠,“我先睡一觉,他爬到了喊我啊。” 杨灿灿在一旁不耐烦的说:“不能把肖老抬过来吗?或者把小虫子带过去,这得爬到啥时候去啊?” 吴子涵环视了一眼周围,道:“现在大阵已不稳,最好不要轻易动肖老的身体,君扬把魄虫送到肖老那吧。” 我一脸无奈,地上那小白虫似乎能听明白我们说什么,停在原地,还打了几个滚,“肖老,您都这样了,还卖个什么萌?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因为你是最后一个跟肖老魂魄碰触过的人,只有你护送魄虫才不会有意外。”吴子涵冷脸解释道。 杨灿灿在一旁不知道是笑还是不耐烦,厉声说:“快点君扬,一点都不知道尊老爱幼,你忍心让肖老跑那么长的路吗?” 小白虫在地上弯曲了两下身子,好像是在点头,我就服了,赶忙小心翼翼的把肖老的魄虫抓起来,一溜烟跑到他的身体旁,仍在了肖老身上,肖老全身顿时散发出白色的光,太阳已经接近落山,从肖老身上散发出的白光照亮了周围,只听“咳咳”肖老咳嗽了两声,他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我们赶紧围上去,肖老的脸色看上去还好,他从自己的包里摸出一粒不知道是什么丹药,吃了下去,在我看来,所有的丹药都像麦丽素,肖老深呼吸一口气:“你们想累死老朽啊?” 杨灿灿在一旁窃笑:“这事赖君扬,谁让他不早给你带过去。” 吴子涵见肖老没事了,脸上凝重的表情减轻了一些,他蹲在那坑边看了看,对肖老说:“这些魄虫恐怕用娑婆咒更好,若我出手直接便是往生了。” 肖老又咳嗽了两声,站起身来,走到土堆边看了看,道:“子涵小友说的有理啊,可惜鸿天没醒,不然她若是得了八公的真传,娑婆咒使用起来会更轻松一些了。” “娑婆咒?怎么听着这么耳熟?不是一般都叫婆娑的吗?”杨灿灿歪着头寻思着说。 “肖老,这白色的豆腐是什么东西啊?”我问。 肖老顿了一会,组织了一下语言,杨灿灿在一旁说:“肖百科又要开始科普了。” 肖老瞪了她一眼,说:“这娑婆岁是太岁的近亲,是一种非植物,非动物,非菌类的第四生命体,可以生存百年甚至千年,这东西可神奇的很,用不同的方法和阵法会出现不同的效果。” “可惜子涵已经把他杀了,这东西也算是疗伤圣药,或许对付马的洞察之眼有帮助。” “不杀他怎么救你?”杨灿灿一听肖老在埋怨子涵,心里一百个不愿意。 肖老赶紧解释,“老朽只是说说而已,这娑婆岁是也算是世间的奇物,本无善恶,只看用此物之人的善恶而已,看来,这棋盘山存在一个大阵,墓地,树洞和这村子只是辅阵,这个娑婆岁是放在这里压阵的,只是让附阵更加稳定,并非纯纯的阵灵。” “那就说你中了梦矢也都是这家伙搞的鬼呗,指定是冥昱教干的,我感觉冥昱教来棋盘山一定有个大阴谋。”杨灿灿咬牙切齿的说。 肖老点点头,“这村子会变成这样可能就是因为此物,这些魄虫应该都是村民的,丢了魂魄才导致他们一直嗜睡。” “娑婆……”我重复的了一遍,“这名字确实挺熟悉的。” 肖老摸摸他地中海的发型,道“所谓娑婆,就是指人的世界,也便是永远存在缺憾而不得完美的世界。熙熙攘攘,来来去去,皆为利往。人活在这娑婆世界中就要受苦,而这苦字当头却也不见得立时就能体会,就是体会了也不等于解脱,看的破却未必能忍的过,忍的过时却又放不下,放不下就是自寻烦恼啊,所以人活一世,看破,忍过,放下,乃是真谛。” 肖老说了一大串,我们几个干脆没怎么听,杨灿灿掐着腰白了他一眼说:“给老娘说人话。” “生活像一团麻,总有那解不开的小疙瘩。”肖老赶紧说道。 我们几个懒得理他,吴子涵见天越来越黑,有些着急了:“肖老,赶紧写画娑婆符咒,我们尽量试试吧。” 肖老答应了一声,拿出八公给他的东西,就开始像模像样的画了起来。边画边说:“也不知道咱们子涵用,能出这符的几分力啊。”也对,一个巫师用道家的符,就像让贝克汉姆去打篮球,虽然力量,速度和个头等等素质都符合,可他毕竟不是这个领域的。 吴子涵拿着肖老写的符,简单的结个手印,果断的将符贴在了那堆虫子之上,一道白光过后,符纸与虫子融合在了一起,一点点消散,像空中飞去,在我们周围亮起点点的白光,就如萤火虫一般。 我在旁边叹了一句:“你们说的貌似很复杂似的,怎么这么简单?” “这符纸之上注入了八公的灵力,否则单靠我自己很难完成。”吴子涵看着漫天的白光,解释道。 杨灿灿像个小女生一般,拍着手说:“哇塞,真漂亮,这回村民们能好了吧。”吴子涵没说话,只是瞥了一眼鸿天,这些魂魄的发出的点点白光在村子周围死散开。 肖老笑呵呵的说:“它们是在找自己原体,等入体了,村民就应该不会在嗜睡了。”正说着,那些白光似乎发生了某种异变,渐渐的往一起聚集,然后向棋盘山的深处飞去,我们几个看呆了,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吴子涵眯着眼睛说:“不好,主阵已经感觉到附阵减弱了,开始异动了。” “看来主阵就在这深山里面了,咱们可以跟随它追过去。”我提议道。众人皆点点头,付马背上了鸿天,肖老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收拾了东西,我们几个准备往白光飞去的方向追去。 刚要出发,突然感觉这村子似乎不大对,之前一个人都没有,出奇的寂静,这时候周围隐隐的能听见脚步声,而且人还不少,仔细一看,有好多人影在远处窜动,杨灿灿瞪着两只帽子绿光的眼睛道:“好像是村民……只不过,好像有点奇怪……” 我们几个悄悄的跟在后面走着,准备一探究竟,只见那些村民都在同一时间从自己的家里走出来,我看了一眼表,现在正好是晚上九点,他们歪歪妞妞不规则的走着,从后面一看,就像是一群喝醉酒的醉汉,他们虽然走路没有什么规律,但是都朝着同一个方向在走,似乎有一个特点的目的地,我还纳闷,这么黑的天,他们不打个手电筒,似乎哪里有障碍,哪里不能走都已经烂熟于心了。 我们一开始在比较远的地方跟着,怕这些村民发现,但是走着走着,在拐弯的地方,我看到这些村民的侧脸,惊奇的发现他们几乎都是闭着眼睛在走。 我突然有了一个想法,于是悄悄的接近走在最后面的村民,上前一看,果然如之前我们在墓地所见的那个陈姐一样,这些村民嘴里还呼呼打着呼噜,气息均匀,难道这是集体梦游?我不敢轻易的叫醒他们,不然就会如陈姐那天一样,立马变成蓝魔人。 突然,最后的那个村民似乎感觉到了我,停下了脚步左顾右盼,眼睛半睁,我暗想:“不好,这是要变蓝魔人了。” 吴子涵小声喊道:“屏住呼吸。” 我立马心领神会,用手捂住了鼻子,蹲了下来,那村民在周围吻了一圈,未觉有异样,径直走了,虽然只有短短几分钟,差点没把我憋死,我使劲的喘着粗气。 肖老他们赶紧跑了过来,埋怨道:“一个变成蓝魔人,只要一呼唤,这些人变蓝魔人,到时候还查个毛毛?”我也不好说什么,只能低着头一句话不说,还要不时的忍受杨灿灿飘来的白眼。 我们几个小心翼翼的跟随着村民,走了大概半个多小时,他们商量好一般,都停了下来,我们几个定睛一看,乖乖,这不就是村子中间的墓地吗?这时候,那些蓝魔人在坟头闻来问去,选定了目标便开始一个劲的挖,他们选的一般都是刚刚下葬,或是下葬不久的尸体。 挖出尸体后,几个村民像恶鬼一样开始分食,顿时坟地上空漂着吃东西吧嗒嘴的声音,我们几个几乎看呆了,眼前这一幕不禁让人毛骨悚然,我终于知道他们为什么不吃饭也不饿了,胃里顿时传来一阵剧烈的翻滚…… ☆、第三十一章的锦盒 “怪不得这些人不饿,他们还以为自己要成仙了,原来是……”我已经说不下去了,只觉得阵阵的反胃。 这些村民在坟地里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杨灿灿实在不忍心继续看了,道:“我终于知道之前丢的那些尸体去哪了,都被当分食了,一定是冥昱教干的,他们到底这又有什么阴谋啊?”提到冥昱教,杨灿灿眼里放着寒光。 “这样下去不行,咱们能做点什么?”付马附和道。 “能做什么,之前能救他们的魄都飞了,不知道让谁吸走了,看来只能找到魄再说了。”杨灿灿无奈的回答。 “他们还要一直保持这样?”我心里也不是滋味。 肖老在旁边半天沉默不语,估计也是再想解决了办法,我推他一下问:“有办法?” 肖老缓了一会,摆摆手说:“再看看——” 这些村民如饿狼一般在坟地里疯狂的瓜分着尸体,连骨头都没剩下,我们躲在不远处,屏气凝神的看着,怕进了被发现,肖老突然说:“我很诧异,冥昱教把村民变成这样有什么目的,看看他们一会还会干什么。” 大概过了两个小时,村民们如有人命令一般,全部站起身来,又歪歪扭扭的朝着不远处的密林走去,而那个方向,并不是回村的方向。那时候我和肖老已经昏昏欲睡,尤其是肖老,睡的口水都淌出来了,也真是难为他了。 杨灿灿赶紧叫醒了我们两个,继续悄悄的跟在他们后面,为了不引人注目,我们也没开手电,树林里到处充斥着虫鸣和某种野兽的叫声,暗淡的月色映着满地的树影,周围回响着他们“唰唰”的脚步声,中间没有一个人说话,我们跟在身后,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说不出的诡异。 忽然,他们在某处集体停了下来,我仔细一看,这里不正是之前我们发现的树洞吗?那棵树上还有八公在死之前贴上的一道符,之前只是贴上去的,再回到这里,我发现那符上的图文已经深深的印刻在了树干之上,村民们围着树干开始转圈,一开始我以为他们这是要举办某种祭奠或者仪式,才要这样走,可是后来,我发现好像不大对,那些村民似乎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看上去很焦急,一圈一圈的到处乱转,那个样子就仿佛失去了首领的指挥,完全找不到方向。 “这些村民好像有点奇怪啊,乱转什么呢?”还没等我问,杨灿灿快人一步先问了一句。 “就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我这么猜测是有根据的,之前他们虽然没有特意排着队伍走,但是目标都是一致的,而这次就像无头的苍蝇一般。 大家都等着肖老在说话,毕竟人称肖百科不是浪得虚名,肖老皱着眉头看了一会,说:“君扬小友分析的有理,他们好像……是在找那棵树。” 经过肖老这么一提醒,我再仔细看,似乎确是如此,他们虽然绕来绕去,但是都是围着那棵树的周围。 “树不就在那里吗?还找什么?”杨灿灿不解的问。 “可能是八公的符咒起了某种作用,暂时封印了这棵树,我们能看到,但是这些村民看不到。”肖老解释道,“原来他们每天分食过尸体后,会来这里……难道是……” 肖老正分析着,忽然眼前的村民发生了异变,他们一个接着一个肚子开始膨胀,越胀越大,就像孕妇一样,不论男女,村民们似乎都很疼,张着大嘴躺在地上满地的打滚,不时发出呻吟声,但是他们依然没有睁开眼睛,我被这情景震住了。 “这怎么回事?”我赶忙问道。 还没待肖老看明白,吴子涵已经第一时间冲了上去,杨灿灿在后面提醒道:“小心他们变成蓝魔人。” 吴子涵没回答,蹲在离他最近的村民旁边看了看,对我们说:“看来冥昱教是把他们当做了聚阴体,吸收邪气供奉谶黑,现在谶黑和这棵树都被封住了,邪气无法排出,就这样了。” “这怎么办?”杨灿灿问道。 吴子涵回头看了一眼树下,转过来问我们:“八公魂飞魄散后,你们就在这树下草草埋了吗?”我们几个点点头,吴子涵也不解释,在树下抓起一培土,放进了那个村民的嘴里,我还在纳闷他是要做什么,过了一会,那个村民开始狂吐出黑色的一团团的东西,漫天都是臭气,但是他的肚子正在一点一点的缩小。 我似乎有点明白了,学着吴子涵的样子给地上的村民喂土,大家也都开始这么做,肖老突然一拍头,似乎想到了什么,说:“我知道怎么破了,把这里处理完咱们回坟地去。” “这些村民有救啦?”杨灿灿满脸微笑的说。 “对!”肖老自信满满的说,“你们还记得小北屯是个什么形状吗?” “没注意啊?”杨灿灿翻着白眼说。 “三角形。”吴子涵补充道。 “正是,小北屯与这片坟地呈相互辉映的三角聚阴之势,这个阴谋应该蓄谋已久了,先在三角的地势之内养坟,谶黑初期有此阴气供养足以,谶黑超过三十年,单是此阴气已经不够,这时候娑婆岁开始起作用,吸走了村民的一魄,再加大阵之力,让村民以聚阴供养谶黑,村子里的娑婆岁已经让咱们收拾了,只要把坟地的压阵之物取走即可,那样他们只会贪睡,不会继续来坟地了,待咱们找到村民之魄他们就能完全好了。”肖老一口气说了一大串,听的我们云里雾里。 杨灿灿在一旁,恶狠狠的说:“他奶奶的,冥昱教那些是不是人,居然这么残忍。” 我们把村民都喂过了土后,看他们都无大碍了,赶紧又辗转回到了坟地,肖老在坟地周围转了几圈,指着靠中心偏左侧的地方说:“大致应该在这里。” “为啥不是正中间?”我好奇的问了一句,不过我问完就后悔了,遭到了肖老和杨灿灿的集体白眼。 “所谓阵,是一种可攻可守的通灵之术,人乃万物之灵,所以一般阵眼都会模拟人的心脏之位,放在中心偏左地带。”肖老斜着眼睛解释道,一副连这都不不知道还活着什么劲的鄙夷之态。 我“哦”了一声,在旁边看着肖老挖阵灵,肖老自信满满的挖了半天,脸上一直很严肃,我本来等着看他的笑话,突然他眉开眼笑起来,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我就知道,这阵灵应该是挖出来了。 只见肖老将一个黑色的巴掌那么大的锦盒捧在了手里,这盒子虽然小,但一看就是不凡之物,盒体通身是个人头的形状,那表情那神态我再熟悉不过了,就是那个在岱舆古国,在梦里,在n个地方都出现过的三头六臂的女神,不过这次只有其中一个头,那盒子隐隐的透着一种阴气,总觉得你的眼神会不知不觉的被它吸引。 肖老把盒子放在耳边,晃了晃,里面似乎什么声音都没有,盒子也很轻,肖老皱起眉头,应该是在纳闷,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快打开啊?”杨灿灿催促道。 “不能随便打开吧。”付马插了一句,“是不是需要点什么程序?” 肖老再三斟酌,说:“先打开看看,依老朽推断,这墓地的附阵阵灵只是聚阴之用,应该不会对人造成伤害。”说完,肖老观察了一下,打开盒子的玄机所在似乎就在那人头嘴的地方,肖老使劲的一掰,盒子没有发生任何变化,肖老当场就愣住了。 “拿来,我试试。”我自告奋勇的说道,从肖老的手中接过盒子,仔细看的看过后,我发现这盒子外面有很多伤痕,天太黑,我有些看不清楚,用手电仔细的照了照,发现这盒子人头像的嘴角处伤痕最多,而且好像是牙印。 大家都面面相觑,这阵灵的盒子上怎么会有牙印,看这牙印定是人咬的了,而且伤痕很新,我们几个都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杨灿灿翻了一下眼睛说:“难道……要亲一下这人头才能打开?” 我当时“噗”的一下就喷了出来,这冥昱教是变态吗?怎么整个盒子还得亲一下能打开,肖老一听,赶紧说:“那个……盒子在谁手里谁亲?” 我满脸黑线的望着手里的盒子,暗想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行,男子汉大丈夫谁怕谁啊?”我无奈的放在了嘴边,然后赶紧拿开,盒子仍然没有反应,“你看,没反应吧,灿灿一天就能出搜主意。” “难道……需要舌吻?”杨灿灿窃笑的说。 我顿时“噗”了一下,立马把盒子扔了出去,“这事可别找我……” 只听“吧嗒”一声,盒子应声落地便碎了,我们在旁边站了一会,没见有什么特殊的反应,都凑了过去,盒子里流出一堆黑黄色的东西,看着恶心无比,盒子盖里面好像有什么字,肖老拿起盖子念到:“阵灵已毁,困境迁坟可解,另,突然肚子疼痛难当,无地解决,此盒正好,八公上。” ☆、第三十二章云 看完八公留下来的字迹,大家先是沉默了一会,然后所有人看着我都开始窃笑,就得平时面无表情的吴子涵也忍不住动了动嘴角,想到我刚才跟八公的排泄物来了一个亲密接触,我这胃比看见村民分食尸体翻腾的还厉害,我满脸的黑线,“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我无奈的说。 笑过之后,大家言归正传,八公已经说的很明确了,只要迁走了这坟地,小北屯的村民们就应该可以稍许的恢复正常,至少不会每天再过来分食这些东西,只是这坟地葬了周围几个村子的先祖和亲人,已经三十年之久,凭我们几个或许劝说不动,这才是真正的为难之处。 “不行咱们去报案吧,就是上次那个警察局,我觉得他们应该会相信。”我建议道。 “会相信一个杀死隐调局局长的人?”杨灿灿翻了一个白眼,用强烈质疑的语气说道。 付马寻思说:“不行就去找那个之前在密室跟咱们谈话的杜局长,看他的样子应该不是冥昱教的,而且相信咱们。” 大家都等着肖老在说话,肖老叹了口气:“哎……其实大眼说的对,只能去找老杜,借用隐调局的力量协调,此事应该可成,只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老杜的意思是要跟咱们配合演场戏,看看谁是冥昱教的奸细,咱们还不能明目张胆的去找他,这……” “隐调局之间不是有暗号吗?用暗号的形势能不能跟他们取得联系?”杨灿灿建议道。 “不行,隐调局的暗号我们知道,冥昱教的奸细自然也知道,不能坏了老杜的盘算。”肖老义正言辞的说。 “你们这些现代人,为什么不用手机,请问?”我无奈的问。 “手机以前也曾用过,经常被冥昱教监听,后来总局干脆就下令,用最原始的方式保密性也就最大。”肖老解释道。 “哎——”杨灿灿叹了口气,“要是君扬的九虫会说话就好了,直接飞过去一说,谁看见了就冻住谁,那咱们得省多少事?” 一听杨灿灿提到九虫,我才想起来,这小家伙之前受伤昏沉了以后,我就把他一直放在兜里,没去管他,我从兜里掏出来一看,他还是无精打采的在昏睡着,不知道是错觉还是怎的,我觉得他似乎又有些变大了,而且身上渐渐开始出现了一些细纹,光线太暗,我也没太看清楚,又小心翼翼的把他放回了兜里。 “自投罗网——”吴子涵说了四个字,吓了我们一跳,然后他继续发呆,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我当时就寻思,这小子是唐僧的转世吧,怎么说话这么惜字如金。 没想到这四个字肖老似乎如获至宝,“子涵兄弟建议的好。” 我顿时差点没喷血,心里犯着嘀咕,他建议什么了?就说了一个成语,这样的成语我也会,比如,龟兔赛跑…… 肖老继续说道,打断了我的思绪,“既然隐调局想抓我们,那就如他们所愿,把我们抓进去了,自然可以见到老杜,只是……”肖老看向吴子涵,“子涵兄弟不能去,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也好有人在外面照应——” “这一步有点险,如果我们还没见到杜局长之前就……”付马没继续再说下去。 肖老叹了口气,“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我继续假装中了梦矢,你们带我去村子里瞧病,这样一来二去的,必然会被隐调局知道,然后我们在……”肖老蹲在坟地上,边说边画着地形图商量着计划,说着说着,我便困的不行了,昏昏沉沉的好像就要睡着了。 说来也奇怪,以前的我,就算是个男人,也断断不敢睡在坟地,现在似乎什么都不怕了,也不知道这种蜕变是好事还是坏事,迷迷糊糊了一会,杨灿灿突然狠狠的拍了一下我的头,不屑的说:“上辈子困死的啊,走啦——” 我无奈的揉揉头,心里暗叫委屈,他们都是隐调局的人经过不同的训练,我这个半路出家的人,怎么跟他们比吧,“上哪去啊——” 杨灿灿学着吴子涵清冷的目光说:“自投罗网——” 我们几个往密林深处走去,肖老说再返回宋家沟太假了,准备去旁边的上木村,我拖着疲惫的身子跟在他们后面在树林里穿行,突然,我的眼前一片漆黑,然后看到一群人站在我身后,而我自己在跟一个黑影说着什么,我的头忽然很疼,我赶紧停下了脚步,用手直拍脑袋。 “怎么了?”杨灿灿关切的问。 我尽力的睁开眼睛,疼痛似乎减弱了一些,“我刚才看到了另一个自己,应该是——无凰。”我把看到的情节跟大家说了一遍,众人都没说话,我一开始觉得只是简单的幻想,再联系起之前做过的梦,也一并告诉了大家。 我等着肖百科为我科普一下这件事的原因,吴子涵却先张口说话了,“君扬与无凰本数同根,本来就是一个人,他们之间会相互有感应,我要是没猜错,无凰应该就在这附近,君扬看见的,应该是无意间从无凰映射到他大脑中的画面。” “也就是说冥昱教在附近?那咱们应该去看看,谁知道他们又再商量什么阴谋诡计?”杨灿灿说。 “不行,咱们不知道冥昱教有多少高手在,现在我们伤的伤,累的累,去了只会打草惊蛇。”付马担心的说。 “大眼说的有道理,不过明知道他们在旁边不去看看估计君扬也不会甘心,正好我这里有几粒闭吸丸,还是当年克拉……母局长给我的,吃了以后会暂时隐藏溟涬之力,咱们也好不被他们发现。”说完,肖老从包里翻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了几粒红色的药丸,递给吴子涵的时候,他拍拍手,没吃。 我一口气把药吞了下去,也没去管是什么味道,循着刚才的感觉,我带着大家往靠近无凰的方向走去,为了防止别人发现,我们每走一步都是小心翼翼的,走了大概十分钟,在密林深处出现了一大片空地,上面站了一群人,都是背影对着我们,大家倒吸了一口冷气,屏住呼吸,聚精会神的听他们谈话。 “属下已经尽力去查了,坟地上的能源石好像被那个老乞丐污染了,至于村子的娑婆岁,也被人用咒语破了,不过破的并不高明,符咒没有完全发挥作用,看着好像是个半路出家的道士完成的,所以我们才有机会又回收了那些魄。”这声音我再熟悉不过了,正是我自己的声音,但是却是用一种谄媚的语气说出来的,连我自己听着都觉得恶心。 我探了个头,无凰身后毕恭毕敬的站了大概有十个人左右,而他自己正在卑躬屈膝的跟站在最前面的黑影汇报情况,因为有闭吸丸的作用,我才瞄了一眼那黑影,为何觉得如此的熟悉,我看像了大家,大家似乎也没在回想。 “魑魅人呢?两个复阵以破,怎么不见他出现?”那黑影的声音没有任何波澜,但听起来极其严厉。 无凰继续道:“魑魅这小子,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居然在跟老乞丐交手的时候把未成形的谶黑放了出来,据说老乞丐已经把它收了,但是他自己也没得什么好,似乎已经魂飞魄散了,我本来想试着招他的魂为我们所用,却根本招不到。” 一听到这我才明白,原来那个石缸怪人叫魑魅,那黑影熟悉的声音,我终于想起来在哪里见过了,上次我刚才西域出来,住进了乌鲁木齐的医院,掉入了一个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真实还是幻境的太平间,听见母局长正在跟一个黑影谈话,而那个黑影就是眼前的黑影,他依然是神秘兮兮的背对着我们。 “这件事你不必管了,我心里已经有数了。”黑影说道。 “法王,那黑萨满虽然名誉上归咱们所有,但是他们毕竟已经自立门户这么多年了,我看那个魑魅不可靠。”无凰满脸阴沉的说。 黑影轻哼了一声,“你自己怎么当上领主的,你我都心知肚明,我承认你,不代表可以搀于所有的事情。” 无凰一听,马上退后了几步:“属下失言了——”但是眼神里充满了不满,而这些细节似乎只有我能看得到,准确的说是感觉的到。 黑影缓了一会,说:“好好把棋盘山的任务完成了就行,盯紧那个周君扬,冥主对此次棋盘山之行抱有厚望。” “属下一定尽力。”无凰极尽谄媚的说,突然他脸色大变,朝着我们所在的方向大喊:“谁在那?” 我们几个顿时一惊,难道他看到我们了?无凰大喊完,他面前的黑影就迅速消失在密林之中,无凰微微一笑:“原来是故人,出来吧,你能感应到我,我自然也能感应到你。” 我们几个互相看了一眼,缓缓的从隐秘的草丛中站起身来,之前背对我们的那几个人都转过身来,两个再熟悉不过的人就站在他们其中,一个是母局长,另一个就是老三,再见到他们,恍如隔世。 ☆、第三十三章一) 母局长看到我们似乎颇为震撼,也许是没想到我们居然会出现在他的身后,老三看上去成熟了许多,他的脸已经看不出心情如何,面无表情,简直就是吴子涵第二。 无凰似笑非笑的说:“天堂有路你们不走,地狱无门一定要闯进来,居然让你们发现此地的密会,不管你们听到多少,那就只有死人不会说话了。” “呦,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周二傻吗?说的跟真事似的,吓唬谁呢?”杨灿灿虽然说的是无凰,但是狠狠的白了一眼老三,老三目光黯淡,完全不为所动,这个举动让杨灿灿很气愤。 有时候我真的难以置信,老三曾经是那样的喜欢杨灿灿,重兄弟之义,如今却可以如此冷漠,我也不得不道一句人心难测。不过话说杨灿灿管无凰叫周二傻,难道我是周大傻? 我们对面的这些人,除了母局长和老三,其他人似乎也都不是等闲之辈,一个个虎视眈眈的盯着我们,只等无凰一声令下。 这时候,无凰的手下有个眼睛极小的人凑到了无凰的耳边,此人长的像极了老鼠,真真的贼眉鼠眼,尖嘴猴腮,两个极小的眼睛不停的瞄着我们上下打量着,不知道在跟无凰低语什么。 无凰听他说完,脸色微变,立马把母局长和老三叫过去,低声说了两句话,两人顿时面色凝重的点点头,似乎是有什么可怕的事即将要发生,无凰朝着那些人摆摆手,本来我以为这是要进攻了,刚要防备,却发现似乎不大对。 在那些人中,走出一个小个子的男人,他的头发是银白色,眼窝深陷,眼神如鹰一般的尖锐,除了头发外,面相却是很年轻,让人一时猜不透他的年龄到底是多大。 银发男人轻轻的呼了一口气,一道白气从嘴里喷出,我们都有体会,到冬天在外面说话的时候,一般都会产生哈气,可是现在是夏天,这白气是什么东西?我还在纳闷,突然,从那男人的嘴里闪出了一道白光,那白光在老三和母局长之间饶了一圈,我的眼睛根本跟不上那道白光的速度,几乎比九虫还快。 我顿时愣住了,一刹那间那道白光又回到了银发男人的嘴里,再看母局长和老三已经趴在了地上,满身都是伤痕,好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一般,全身的伤口都在流血不止,没一会就地面就侵染在一片血红之中,我们几个顿时面面相觑,无凰这是准备闹哪样,莫非是卸磨杀驴的节奏? 我们几个正在猜测,再抬头一看,发现无凰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杨灿灿皱着眉头问:“周二傻呢?往哪去了?”大家都摇摇头,主要是那个银发男人的招式实在太吸引人,我们看进去忘记看无凰去了哪里。 只见对面的几个人其中包括那银发的男人,朝着我们走了过来,看来一场大战无法避免,我们几个做着防备的姿态,绷劲精神,我还在琢磨一会怎么对付银发男人,九虫躺在我兜里还没有恢复,也不知道那银发男人那道寒光是什么东西,我瞄了一眼吴子涵,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直不时的向后看,似乎对眼前的危难根本就没察觉到。 杨灿灿的表情一直是犹犹豫豫的,我知道,她在纠结要不要去救老三,眼前这情景是真的,还是苦肉计,这时候,让我瞠目结舌的一幕出现在眼前,眼前的这些人,全都都单膝下跪在我的面前,齐声呼道:“参见领主——”。 这时候母局长在旁边大喊:“周君扬,我跟你势不两立!” 我一脸的疑惑,莫非他们把我当成了无凰?不能吧,这些人这么傻?我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从我们身后走来几个身影,还没等我看清楚来者何人,就看母局长连滚带爬的往那些人的方向跑去,连哭带喊的说:“老杜,你可来了,赶紧收拾了这些冥昱教匪,我跟李龙差点没死在他们手里,誓死不从。”母局长说的慷慨激昂,眼神里不时的透露出坚毅,若不是我刚才一直在现场,一定会对伤害母局长的人痛恨的咬牙切齿。 听到这我明白了,这无凰是让这手下的弟兄配合着演了一出戏,彻彻底底的把我打扮成了冥昱教的领主,那这杀害原来局长的罪名顺理成章的也就全部扣在了我的身上,这招够狠啊,现在我们几个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了,还好杜局长相信我们。 此刻,站在我们身后的杜局长鹤发童颜,显得颇为精神,他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我们一番道:“本来我还不太相信,如今亲眼看到,也没办法再为你们辩解了,请几位跟我回东北分局交代一下吧。” 此话一出,所有跪在我面前的冥昱教人全都站在了起来,挡在我们面前,其中一个女人道:“你们算老几啊,也敢请我们领主?” 我无奈的斜楞了她一眼:“大姐,你演的挺像啊,奥斯卡影后啊?” 那女人就像要哭了一样,极尽委屈的说:“领主,不知道属下做错了什么,您要如此生气。”我当时已经无语了,实在不知道继续下去该说什么。 肖老在旁边用极小声提醒道:“咱们只是配合老杜演戏,一会别伤了隐调局的人,另外看看情势再说。”我们几个点点头。 杜局长歪着脑袋说:“看来几位是不配合了,没办法,我也是先礼后兵了。”说着他一挥手,身旁几个隐调局的人走了出来,其中有几个人我已经在老陶家见过,那个把脸全部挡住的贞子,还有皮肤黑褐色的降头师,另外还有五个人没有什么印象。 吴子涵刚要出手,那个银发男人一摆手,“此事无需领主朋友插手,让属下来处理即可。”吴子涵一听,没再继续前进,望向肖老,肖老点点头,吴子涵便退回了队伍。 我到现在还是觉得有点乱,冥昱教在演戏假装我是领主把杀人之过嫁祸在我身上,我们在配合隐调局演戏查奸细,隐调局在演戏抓我们来试探真假,我突然想,假如哪一方不是演戏而是真的,那我们该怎么解决?我想的头疼,还是看看再说吧。 只见这个银发男人面无表情的走到了我们最前面,大家都很识趣的往后躲了几步留出了一片空地,贞子看了一眼杜局长,杜局长点点了,贞子缓缓的走到了空地之前,银发男人微微一笑,也不多说,又是长长的呼了一口气,一股白色的哈气从嘴里冒了出来,贞子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头发挡住了整张脸,根本看不到表情。 我能感觉到肖老时常说的溟涬之气在他们周身环绕,那银发男人猛地一张嘴,一道白光迅速将周围照亮,这一次我似乎看清了,那白光好像是某种生物,倒是有点像九虫,贞子从腰间拿出一把镜子,迅速挡在身前,朝着白光一照,那镜子里突然睁开了一双血红的眼睛,由于太突然,吓的我全身不由得颤了一下,那道白光似乎也被震了到了,直接钻了贞子脚下的土里。 贞子用镜子往地上照了照,从她头发的缝隙间,我仿佛能看到她咧嘴再笑,应该是发现了白光的踪迹,她把镜子翻了过来,镜子的背面刻着一个手掌的图文,手掌脉络纹路雕刻的极为仔细,俨然如这的一样,她将镜子手掌的那一面贴在饿了地上,嘴里念道:“天、地、炁、广、证,破——”最后一字念的极为铿锵有力,以至于我觉得最后的余音一直在耳畔回响。 这一声过后,地下好像有什么在不停的翻动,不一会,上面的土层就晕染上了大片血迹,贞子带着嘲笑的语气说:“那小东西好像是不行了——” 银发男人仍然面无表情,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是吗?”瞬间,一道白光从地下冒出,直接穿透了那女人心脏的部位,女人连挣扎和说话的机会都没有,直接躺在了地上,预测同时,白光回到了银发男人的嘴里,他微微的朝我一低头,我吓的蹭的往后躲了一下,“属下已经处理好了。”他毕恭毕敬的回到了这边的队伍里。 隐调局的人赶紧上前来扶她,摸了摸心脏和鼻子,朝着杜局长摇摇头,母局长在一旁气的脸色铁青,添油加醋的说道:“周君扬啊,周君扬,没想到你这么狠,现在你的罪孽有加重了一重,这回不是空口无凭,大家有目共睹了,除非你把我们都杀光。” 我当时气不打一处来,可是我解释有什么用,只不过是多费口舌,杨灿灿受不了委屈,看着那群假装毕恭毕敬的冥昱教徒说:“他是你们的领主是吧。” 下面那些人犹豫着点点头,“好,领主有命你们得听是吧,现在领主叫你们去死,你们去不去?”杨灿灿没好气的说。 我心里暗想,这招高明,这样骗局就可以不攻自破了,只见之前的女人低着头说:“您刚当领主,还不了解教规,本教只有法王以上的等级才有生杀大权。” 我顿时“噗”的不知道说什么了,吴子涵二话不说,上去就给了那女人一刀,女人应声倒下,吴子涵斜着眼睛看着我,说:“还废什么话。” ☆、第三十四章二〕 这回轮到隐调局的人一脸困惑了,“这什么情况,到底谁跟谁一伙的?”隐调局中的一个人问道。 我还心里窃喜,终于有人开始怀疑了,谁知母局长眼睛一转大声喊:“冥昱教开始内讧了,大家小心!这个周君扬据说是杀了前任的领主,自封的。”我当时真想冲过去撕烂他的嘴,反正我们这些人都是“背叛”过华北分局的人,现在反水冥昱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谁叫我们“十恶不赦”呢? 吴子涵这一刀,让冥昱教的人开始有些不知所措,他们彼此望了一眼,在犹豫要不要继续演下去,现在无凰不在,他们也不知道听谁的好,只见母局长在对面一直朝着这群人挤眉弄眼,这群人也是爱理不理的,看来母局长在冥昱教的地位也不高啊,最起码无凰的手下,似乎都不怎么待见他。 冥昱教这边本来有十个人,无凰已经消失了,母局长和老三在对面的隐调局,教中的一个女人又被吴子涵杀了,现在这边是剩下六个人,除了那个银发男人和之前伏在无凰耳边说话眼睛如老鼠一般的人,我仔细的打量了余下的四个人。 四个人中三男一女,最高的男人皮肤黝黑,乍一看老实憨厚,像个东北的汉子,梳着整齐的板寸,他手里拿着一个类似禅杖的东西,不时的发出叮叮当当的金属声,他的穿着也很奇怪,一条满是补丁半长不短的旧袍子,虽然头发已经盖住了,但在他低头时,我仍然隐隐的看到了有戒疤的痕迹。另两个男人一幅现代的打扮,很是时尚。唯一的女人一直躲在他们后面不说话,她背后好像背了什么东西,似乎是一把剑,她冷眼的看着发生的一切。 “周君扬,你是不是不准备领着你的手下投降?还有你们这些华北分局的叛徒,也不准备束手就擒吧。”母局长站在杜局长的身后,大声的喝道,有那么点狐假虎威的气势。这话让我怎么回答吧,他们本来也不是我的手下,我让他们投降好使吗?再说,我们刚从虎口逃出来,如今这情势已经看不清楚谁真谁假了,跟他们回去岂不是进了狼窝? 隐调局的人都等着杜局长的一声令下,谁知,杜局长却转身,用尖锐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番母局长,问道:“老母,这里属于我东北分局的地势,你为何不在你的局里,而来到我这里,事前也不跟我打个招呼,这好像不太符合规矩吧。” 母局长听完先是一愣,可能没料到杜局长会这么问,他毕竟也是老江湖,眼睛一翻,马上说:“老杜,我惭愧啊,这几个人都是我的手下,我派他们去西域完成上头的任务,没想到明目张胆的就归顺了冥昱教,不但杀了西北分局的克拉玛依,还杀了你们的前任局长,于情于理我都得来这么一趟,亲手抓了他们,也算是清理门户了。” “喔?”杜局长微微一笑,“这到也是,如此说来,这几个人真是罪大恶极啊,不过我什么时候说过前任局长死了?” 母局长额头顿时冒出了细细的汗珠,赔笑道:“没有吗?大家都在这么传,我以为老赵他……不然上头怎么会请老局长再出山。” “以前听闻母局长办事一向讲究证据,没见到尸体,只听传言就追到此地,倒是不像你老母的作风啊,更不像一地分局局长应该有的做派。”杜局长眯着眼睛,歪着头说。 被杜局长这么一说,母局长一下处于了下风,我这心里别提多痛快了,姜果然还是老的辣啊,但是母局长毕竟也不是等闲之辈,只是叹了一口气的时间,便说:“老杜,冥昱教就在眼前,你不下令追捕,却在这里审问我,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我自然会跟总局解释,协捕周君扬是总局下的命令,莫非你是怀疑总局的能力?” 杨灿灿在一旁轻哼了一声:“不管你们信不信,这母局长假扮克拉玛依跟我们去西域,他才是冥昱教的,说完了,不信拉倒。”隐调局那边一片哗然之声。 母局长极其淡定的说:“小丫头片子,你这个离间计太不高明了,有智商的人谁会相信你说的话?” 杜局长呵呵笑了起来没有理会杨灿灿,“我只是循例问问,老母你不用紧张到连总局都抬出来压我吧,我又何时说过不抓?”说完,杜局长一挥手,冷漠的瞥了我们一眼道,“抓人!” 我跟肖老交换了一下眼色,不知道是应该打还不是不打,肖老也莫名其妙了,这到底哪边是真的?总之冥昱教是一定不能帮,但是这隐调局到底还是有所顾忌的,是打了也不对,不打也不对,我们几个互相看看,撤出了人群之中。 隐调局的七个人杀气腾腾的冲着我们走了过来,那架势似乎恨不得把我们大卸八块,肖老低声说:“看情况吧,保命先,先别伤人。” 我看着这些人满脸黑线的问:“我……我们还有机会伤人?” 这时候杜局长突然大喊:“往哪去,抓冥昱教的人,他们几个我来处理。”朝着我们来的七个人面面相觑,其中有三个人撇了一眼母局长,这个举动我看在眼里,杜局长必然也看在了眼里,母局长正要说话,杜局长一摆手,表示让他闭嘴,母局长欲言又止,涨红了脸跟老三站在了旁边。 “愣住干什么,抓冥昱教的人。”杜局长加重的语气,七个人恶狠狠的瞥了我们一眼,仿佛在说,算你们走运,便朝着冥昱教走去,其实隐调局的人都有枪,只是在这村子周围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使用,通灵之人一般都会用灵术来战胜对方,这是肖老时常跟我说的。 这时候,冥昱教中那银发的男人微笑着走到了最前面,隐调局的几个人之前都已经见到了他的厉害,都不敢冒然的出头,黑褐色皮肤的毅将见势走了出来。之前在老陶家,肖老曾说这个毅将是隐调局从南洋花重金请来的首席降头师,我们也曾见识过他的厉害。 毅将上下打量了一下银发男人,眼睛一直落在他嘴的部位,然后说了一句:“你早晚会被身体里的怪物吞噬。” 银发男人本来面无表情,听到毅将这么说,愣了一下,似乎被揭穿了一般,他呼出一股凉气,顿时怒不可揭,他朝着身后的女人拍了个手势,突然一把飞剑腾空而起,毅将的注意力全部被飞剑吸引,瞬间一道白光闪过,飞剑却不见了踪影,那白光眼看着就冲着他眼睛闪去,忽然被一道黑影挡了下来,只听吱吱的类似虫子的叫的声音,白光又迅速钻入了地下,再一看杜局长拿着一把黑紫色的木剑站不知道何时站在毅将的面前。 杜局长笑了笑,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大喊:“偷袭可不是君子所为——为——”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这一句话只有几个字,却一直在我耳畔回响,那声音的震撼力就像之前八公隔空念咒一样,好像你置身在一个立体环绕音响的电影院里,声音似乎是从四面八方发出来的,而且有一种说不出的压迫感,从心底觉得简直不容置疑,银发男人目光呆滞的站在原地,再看后面的几个冥昱教的人,都愣在那里,好像时间被停止了一样。 而我,是杨灿灿拍了两下才醒了过来,“刚才那是?”我看向肖老问道,仍然觉得脖子很有点硬,前后左右晃了晃,肖老低声说:“这是镇魂吼,讲溟涬之气蕴在说话的气息之中,通灵之人都可用,但溟涬之气也醇厚,镇魂之力越强大。” 我崇拜的点点头,怪不得之前在密室之中,杜局长说只有吴子涵是他的对手,果然厉害,冥昱教被杜局长这么一震,才稍稍缓了过来,也不敢再耍什么花招,毅将有了刚才的教训,不敢再掉以轻心。 隐调局的其他人与冥昱教的人霎时开始混战起来,那场面简直眼花缭乱,尘土飞扬,就像电影里经过特效处理一般,不时的发出五彩斑斓的光,我眼睛已经跟不过来了,不知道看哪边好了,杜局长却缓缓的朝着我们走过来,手里提着那把黑紫色的木剑,不知道他现在是敌是友,我也不敢贸然接近或出手,只是警惕的盯着他,母局长跟老三没有参加战斗,一直看着杜局长的方向。 肖老先迎了上去,杜局长给他使了个眼色,肖老停在了原地,小声说:“老杜,这里的坟墓必须迁走,这样小北屯的村民才能好一些。” 杜局长点点头,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件事,然后眉头紧锁的问:“此事我会命人去办,不过,周君扬为何要杀老赵?” 我顿时“噗”了出来,“因为杀赵局长的人是无凰,我被裂魂了。” “哦?”杜局长扬起眉毛,似乎充满了好奇。 肖老赶紧上前解释,“我们本来想找四叶鬼针草,结果谁知道变异了,成了四叶裂魂草,才有今天的啊。” 杜局长突然用鬼剑指着我说:“他不是周君扬,而是无凰——” ☆、第三十五章三) 本来还在惊讶他怎么会说我是无凰,却被他手中的鬼剑所吸引,我为何称杜局长手里那把紫黑色的木剑为鬼剑,是因为在剑身之上连着刻着七个鬼头,而且表情不一,将喜、怒、哀、惧、爱、恶、欲,人的各种复杂的情感惟妙惟肖的雕刻之上,我一眼就能看出哪长脸是在诉说什么情感,这把剑定是上层的宝贝。 “我是无凰?杜局长你居然也会看花眼?我一直在大家旁边从来没离开过,我是周君扬好吗?”我无奈的看了大家一眼,寻求帮助。 肖老也赶忙解释道:“他真是周君扬,无凰在你们来之前就消失了,目的就是把这些都嫁祸给君扬。” 杜局长的鬼剑突然其上的两张脸张开了嘴巴,吓了我一跳,原来这玩意还能动,我以为只是雕刻了某种符咒而已,杜局长瞄了一眼剑身,微微一笑道:“原来你的七魄之中,缺了两魄,分别是恶和欲,而这两魄应该是被裂魂草分给了无凰。” 我点点头:“这回你相信了吧。” 杜局长暂时收起了鬼剑,意味深长的说:“我知道你是周君扬,但你也是无凰,他就是你,你就是他,你可明白?” 杨灿灿在一旁有些不耐烦的说:“你说绕口令呢?明明就是俩人,性格都不一样。” “灿灿姑娘此言差矣,所谓三魂七魄,裂魂草能复制人之三魂,却无法重生七魄,因此不论是君扬还是无凰,都是不完整的人,他日总会注定会有一战,最后合二为一,而那个时候,不论是谁造的业,谁做过什么,都要由这个人来背负,我的意思你们可明白?”杜局长逐字逐句的说。 除了吴子涵和肖老,我们三个一齐摇摇头,“没明白——” 杜局长也不生气,继续道:“我只能说,不论是无凰做的,还是你的做的,都是周君扬这个人要做的,好了,别的就不说了,隐调局的事情我大致心里已经有数,事情我会跟总局去澄清一下,这段时间可能抓你们的人会少一些,你们专心去完成你爷爷交代的时候,不过总局那里一定会有变动,我现在也不好说,到时候一定想办法通知你们,冥昱教的人你们要小心,他们在这里蠢蠢欲动很多年了,最近很频繁,只怕是什么大计划,黑萨满也开始频繁的活动。” “老杜,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走了?”肖老有些不太敢相信。 杜局长摇摇头,“有人在旁边看着,岂能说走就走,来,子涵,你我也好久都没比划比划了,点到为止,我得挂个彩。”杜局长顽皮的一笑,活像个老顽童。 杜局长深吸了一口气,又用之前镇魂吼喊道:“好,既然你们冥顽不灵,我们也没有什么好谈的,出手吧——吧——”声音在耳畔环绕好久,我又一次愣神了半天才缓过来,这句话自然是说给大家听的。 吴子涵虽然一直没说话,但是却一直是个心里有数的人,他点点头,从腰间拔出了那把匕首,我一直觉得吴子涵的匕首似乎经过了某种特殊的处理,虽然材质看上去很普通,似乎只是钢的,但是拿在手里沉甸甸的,而且触手生温,普通的钢材貌似没这个效果,匕首锋利无比,之上刻了很多的符咒,文字应该是古五国文。 我曾问过杨灿灿那些符咒的意思,杨灿灿毕竟也是半路出家,字字都认识,连在一起却不知道是什么含义,更让我猜不透的是,我觉得这匕首与子涵之间有某种意念上的联系,每次他把匕首交给我,与我们分开后,在关键的时刻总会出现。 只见杜局长将鬼剑平方在了胸前,刀尖冲向吴子涵,吴子涵站在原地,右手轻握着匕首,歪着头看着杜局长,杜局长将两手松开,那鬼剑居然漂浮在了半空中,就像有一根看不见的绳子悬着它一样,杜局长做了一个手诀,嘴里低声念着什么。 隐调局和冥昱教的人打的正激烈,放眼一观就知道是隐调局站了上峰,之前那银发男人嘴里发出的白光被杜局长挡住后,钻入了土里,再没出现过,其他人也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往后节节败退,见我们这边要开始决斗,大家的眼神不约而同的都往这边看。 杜局长一个手诀做完后,大喊一声,“御——”鬼剑如一道黑影,嗖的冲了出去,杜局长的手一直不停的动来动去,应该是在控制鬼剑的方向,速度太快,我的眼睛根本跟不上,吴子涵不紧不慢,见鬼剑飞来,便用匕首左右上下的挡住。耳畔不停的传来“叮叮当当”金属碰撞的声音,那鬼剑快的,我根本看不清它要往哪飞,但招招是击子涵要害,也不知道吴子涵是怎么判断出来的,次次都能漂亮的挡住,更让我疑惑的是,之前看着明明是木剑,为何会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 我撇了一眼前面,见隐调局和冥昱教的人都停了手,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我们这边过招,果然是高手过招啊。 吴子涵并没有进攻,一直都是再用匕首挡住鬼剑,僵持了一会,杜局长周身气息流动的速度加快,旁边的我能清晰的体会到,之前杜局长只是右手在做手诀,这回左手也比划了几下,大喊一声:“离——”只见那鬼剑迅速分裂成无数个一模一样的,朝着吴子涵刺去,吴子涵面无表情,将匕首在手里转了一圈,嘴里不停发出嘶嘶的声音。 我听见毅将在下面啧啧称奇:“没想到这么年轻,居然通晓古五国的巫术,还能运用如此得当,而不被其魔性灭心吞噬,简直就是奇人。”我心里暗想,吴子涵的岁数估计应该比他大吧。 没等继续想,眼前的场面早就打算了思绪,吴子涵似乎也化作了无数个幻影,不停的挡住那些鬼剑,但其实这只是幻像,只是杜局长和吴子涵都加快了攻击和防御的速度,僵持了半天,我知道其实吴子涵的实力应该在杜局长之上,因为他一直只是在防守,并没有一次进攻。 母局长在旁边带着嘲讽语气说道:“一个不致命,一个不攻击,这还真有点不像抓人——” 杜局长脸色微变,朝着吴子涵使了个眼神,便双手迅速合十,嘴里字字铿锵的念道:“三清祖师在上,七面鬼剑其下,天谴神兵,常听汝命,八方威神,使我自然,灵宝符命,普告九天,凶秽消散,道炁常存,急急如律令——” 刚将此咒语念出,肖老差点没晕过,一下子摊在了地上,我赶紧上去扶他:“肖老,没事吧——” 肖老连连捶地,“老杜这是要赶尽杀绝啊,居然把七神决都使出来了。” “七神决是什么东西?”我疑问道。 肖老几乎快要哭了,“这是道家剑宗一脉至上绝学之一啊,子涵只怕是……”我还在纳闷,那道家不就是一派吗?还分什么脉啊? 正寻思着,之前还是晴空万里,这咒语念完之后,顿时风起云涌,我们的头顶已经乌云密布,黑压压的似乎触手可及,眺望远处仍然是晴空,独独我们头上乌云密布。 风突然卷起众多沙子席卷我们,吹的我有些睁不开眼睛,只见那鬼剑上的七张脸突然脱离的剑身,浮现在了空中,脸越变越大,最后七张脸将吴子涵团团围住,不停的绕着他转圈。我在远处听不太清楚,我感觉那七张脸似乎一直在跟子涵说话,嘴不停的动。 肖老快哭了一般,在旁边说:“这七张脸会迷惑人心,最后吸取了中招之人的七魄,然后那人便会魂飞魄散,几乎无人可以幸免。” 虽然我第一次接触通灵的世界,但是隐调局和冥昱教的人应该早已知晓,他们都张着大嘴,没想到杜局长能下次狠招,这是直接要人魂飞魄散啊,就连刚才在一旁嘲讽的母局长此时也都闭上了嘴,专心致志的看吴子涵会怎么应付。 吴子涵面不改色,淡定的坐在地上,用匕首划破了自己的手,在他周围画了一个圈,他闭上眼睛,坐在里面,将匕首插在了地上,我眯起眼睛,似乎能看到一层淡红色的膜,将吴子涵罩在了里面,七张鬼脸试图进去,却都被弹了出来。 银发男人在一旁叹道:“他居然能用灵血制造屏障抵抗七神诀,这样要耗费多少灵血,他为何不进攻?” 母局长似乎也看出了端倪,在一旁添油加醋的喊:“吴子涵啊,你要是不进攻就别做无谓的挣扎,耗费大家的时间,交出归墟之心和鸿天,我还可以跟总局求求情。” 若是平常在打斗的时候,别人说什么吴子涵定会淡然处之,就想没听到一般,不会任何反应,而听到母局长说完这些话后,他回过头,狠狠的瞪了一眼母局长,眼底尽是杀气,吓的母局长连连退了几步。 吴子涵用手一指,一道寒光朝母局长飞去,仔细一看,正是那匕首,瞬间,淡红色的屏障也消失了…… ☆、第三十六章四) 母局长吓的呆在了原地,甚至忘记了闪避,或者说他根本闪避不开,吴子涵的匕首扔出去的时候动作奇快,我几乎只看到了一道光,扔完之后,他便转头不看,似乎坚信那匕首必然会击中母局长,这一切毋庸置疑一样。 母局长毕竟也不是吃素的,反应过来时立刻用手中的伸缩棍挡了一下,这匕首直直的是朝着母局长心脏位置而去,被他一档,匕首偏了方向,刺进了胸口,匕首扔出去时力道很大,母局连连后退了几步,然后冲着隐调局那些人大喊:“这回大家亲眼看到了,这就是原来我的手下,华北分局的顶级灵师要杀我,要不是我有点本事,只怕早就死了,大家亲眼所见,这回他们抵赖不掉了。”说完,他喘着粗气,脸色惨白由老三搀扶着坐在地上,母局长赶忙从兜里摸出个药瓶,吃了一粒药。 杜局长见势,赶紧给毅将使了个眼色,毅将心领神会,忙上前去检查母局长的伤势,母局长毕竟是华北分局局长,死在了东北的地界杜局长也是不好交代,毅将朝着杜局长摇摇头,意思应该是没什么大碍。 杜局长脸上表情轻松了许多,大喝一声:“在我前面还敢行凶,简直不把我放在眼里。”这一喝杜局长似乎是真的生气了,吴子涵的举动不是证实了之前对我们的指控吗? 现在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我们,淡红色已经屏障消失了,杜局长微皱着眉,用极快的速度做了一个手印,几个手指头几乎扭曲的已经分不清哪根是哪根,然后声如洪钟一般喊道:“灭——” 七个鬼头之前只是幻影一般的存在,如今突然成了真实的七张脸,个个凶神恶煞一般围着吴子涵,肖老在一旁大喊:“老杜,我们跟你回去就是,你没必要赶尽杀绝吧。” 杜局长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从七张鬼脸嘴里不停的冒出黑色的浓烟,几乎将吴子涵困在其中,不知道这浓烟是什么东西,但随风飘到我这里的气息,我差点没吐出来,一种说不出来的腥臭中还夹杂着腐烂的味道,浓烟之中已经看不到吴子涵的身影了。 杨灿灿捂着鼻子,黑着脸说:“他奶奶的,这几个鬼脸多长时间没刷牙,居然能这么臭!” “肖老,子涵应该能应付吧,要不要咱们出手啊?”我凑到肖老旁边问道。 肖老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若你再出手,不就真的做实了他们的怀疑吗?况且你我根本不是老杜的对手,他可是道家剑宗的第一传人,七鬼剑是道家上古流传下来的宝贝,尤其是这黑烟,可断人通灵之力,中招者几乎就是无力反抗。” 听肖老这么一说,吴子涵几乎就是必死无疑了。此刻我们是帮也不是,不帮也不是,难道就站在这眼睁睁的看着子涵丧命? 一阵黑烟缭绕过后,杜局长将双手合十,在其双手后,隐隐约约出现太极的幻影,杜局长先是叹了口气,然后大声喝道:“破——” 瞬间,七张鬼脸开始往回吸黑烟,肖老绝望的掩面,道:“完了,七面鬼开始吸魄了。” 黑烟渐渐散开了,吴子涵仍然坐在里面,闭着眼睛,不知道是死是活,杨灿灿大喊一声:“子涵,你没事吧。” 吴子涵才慢慢的把眼睛睁开,没说话,只是用清冷的目光扫过我们,一如平常,我们提到嗓子的眼的心,稍稍放松了些,看到吴子涵还能这么清醒,杜局长似乎吓了一跳,眼睛瞪的老大,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之前冥昱教眼睛极小如老鼠一般的男人,低声说了一句:“怪不得领主让咱们不要正面跟这小子起冲突,他到底是不是人,中了七魄阵这么久还能清醒?” “七魄阵?”我小声重复了一遍。 “这七面鬼所构成的阵势就是七魄阵。”肖老解释道。 我已经没时间理会什么是七魄阵了,那七个鬼面一直往嘴里吸气,吴子涵的头发跟衣服在风中摇摆着,他面色凝重,似乎再做某种决定,然后对着肖老动了动嘴唇,好像是再说什么,只是我没看明白,肖老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我悄悄的问付马:“他刚才说什么,你看清了吗?” 付马眨巴眨巴眼睛,“好像说同归于尽,照顾鸿天。” 吴子涵将手放在心口处,闭上眼睛,嘴里发出响亮的嘶嘶声,杨灿灿在一旁仔细的听着,不停的跟我们翻译,“这都什么跟什么,貌似是归墟之心听我号令,什么主上赐我神力,三界什么什么,听不懂了,玄牝门开……” 我们几个顿时一脸黑线,不知道为什么,杨灿灿解释完,觉得这个咒语好低级啊,根本打不过杜局长的样子,但是听到玄牝的时候,肖老似乎明白了什么,突然大喊:“子涵,停手!不要再念了。” 杜局长似乎也明白了什么,做了个手诀,念道:“止——”七面鬼从实体渐渐的开始变成虚幻,也不在吸魂了,我们几个莫名其妙看着彼此,刚才还想要吴子涵的命呢,这怎么一个玄牝就手剑了,下面的人也都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吴子涵念了一半咒语,见阵势停了,站起身来,扑扑身上的灰尘,七个鬼面已经回到了剑身之上,只不过鬼剑还在空中盘旋着,杜局长刚要收回鬼剑,准备跟隐调局的人们解释一下。 只听一个声音在空中响起,“马上分出胜负了,不打岂不可惜,不如让我助你一臂之力。”而这个声音,再熟悉不过了,正是无凰,不知道什么时候,冥昱教剩下唯一的背着飞剑的女人站在了杜局长身后,她阴笑了一声,胸前不知道何时多了一个三面女神的吊坠,她大喊:“灵宝符命,普告九天,凶秽消散,道炁常存,急急如律令——” 杜局长一听,顿时急了,“你在干什么——” 只见那鬼剑似乎脱离了杜局长的控制,直直的朝着吴子涵心脏处刺去,吴子涵也不知道是傻了,还是来不及反应,就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那鬼剑就像遇到了坚硬无比的东西一般,怎么刺都进不去,那女人胸前的玉坠发出阵阵的黑光,而那柄剑一直僵持在吴子涵的胸前一动不动。女人顿时恼羞成怒,瞬间冲到鬼剑旁边,用手提起那把剑,朝着吴子涵狠狠刺去,嘴里恶狠狠的说:“你去死吧——” 突然,身后闪出一道光,之前剩下的那些冥昱教人全都不见了,就是这一转头之际,鬼剑上七张鬼脸全都张开了嘴巴,女人惨叫了一声,声音在森林里缭绕许久,从女人的身体里飘出几点白光,女人像泄了气的皮球,越来越干瘪,最后化成了一句黑尸倒了在吴子涵面前,子涵毫发无损。 杜局长见势赶紧收回了鬼剑,看着地上的尸体叹了一口气,“我道家之物,岂是你等邪魔可用,最后搭上了自己性命不说,连魂魄也祭剑了。” 此刻毅将已将母局长胸口的匕首拔出,见杜局长看他,他马上半闭着眼睛,呻吟个不停,杨灿灿缓缓的走到母局长旁边,老三表情微变,她捡起地上吴子涵的匕首,冲着老三做了个鬼脸,回到了我们这里。 杜局长叹了一口气,“后生可畏啊,以你的实力必然能做一番大事啊。” 吴子涵接过杨灿灿的匕首,只是淡淡了说了一句,“我们能走了吗?” 见过之前的一战,隐调局的人都已经目瞪口呆,杜局长跟吴子涵打了这么久,还是个平手,其他人也不敢再说什么,杜局长开始发话:“这件事还有很多蹊跷,我大概已经了解了事情的原委,也跟当事人沟通过,总局那边我会交代,我在这抓人,你们却看热闹,让冥昱教的人都跑了,你们一个个干什么吃的?” 众人都不说话,母局长尽量让自己气若游丝的说:“老杜,也不能怪他们,只……只能怪冥昱教的人太……太狡猾。” “老母,话不能这么说,说不定我的手下也跟你一样,万一也出了几个冥昱教的奸细,回去让我跟总局怎么交代,而且你还在我的地界受伤了,这事必须汇报一下。”杜局长皮笑肉不笑的说。 母局长连连摆手,“小伤,这件事就算了。” “哦?”杜局长眉开眼笑的朝着母局长作了一个揖,“既然母局长都这么宽宏大度,那我也就不追究吴子涵伤害你的事了,至于协捕的事,你也看到了,打了半天还是平手,你总不能让我拼了这把老骨头吧。” 母局长不再说话,只是狠狠的瞪了我们一眼,有那么一刻,我看到老三偷偷的瞄了一眼杨灿灿,见被我发现了,连忙扭头,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 杜局长拍拍衣服,收起鬼剑,“走吧——” 众人都犹豫的眨巴眨巴眼睛,毅将指指我们说:“这……” 杜局长不耐烦的说:“这什么这,你打的过吗?连几个冥昱教匪都没抓到,赶紧回去吧。”便自己径直走了。 ☆、第三十七章物 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我们几个莫名其妙的彼此对视了一眼,这是什么情况,我几乎还没反应过来,吴子涵深深的舒了一口气,坐在了地上,看上去似乎很累,他的眼神一直没离开过付马背上的鸿天。 人终于都走光了,我顿时觉得一股强烈的疲劳袭来,可能是刚才精神崩的太紧了,我也学着吴子涵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想想刚才仍然心有余悸。 “子涵,你没事吧。”杨灿灿在一旁关切的问,吴子涵没说话,只是摆摆手。 肖老站在旁边,用一种诡异的眼神盯着子涵,说他的眼神诡异是因为自我认识他以来就从来没见过,质疑之中还带些钦佩,羡慕之中带些哀伤,不要问我是怎么从一个眼神里看出这么多复杂的感情,只是凭感觉而已。 付马有些迟疑的问:“子涵,你刚才可是说同归于尽,照顾鸿天吗?”吴子涵微微的点点头。 肖老缓了缓,问道:“若不是我及时喊停手,你想做什么,我终于明白了八公那句话,明知弱点在此,为何还要中计的意思了,这棋盘山的整个大阵就是为了对付你而建的,从上次我们在西域遇到那个绿洲的时候我就发现了……” “就是那个人面果树的绿洲?”肖老说话被我打断了。 肖老点点头,继续道:“那个时候子涵用往生极光救了咱们,你们可还记得?那一次,老朽清晰的感觉到子涵用的神力不是由溟涬之力发出,而是来自于某种法器。” 我噗的喷了出来,“这玩意也能感觉出来?” 杨灿灿瞪了我一眼,我赶紧吐了吐舌头,“虽然那时候我不在,不过我知道往生极光乃是以命换命的灵蛊之术,使用之后一般会当场毙命。” “对啊,那时候子涵不就假死了。”我插了一句。 “不错,子涵就是假死,与其说是假死,不如说是灵力耗尽,老朽若是没猜错,子涵是袭成了最古老的古五国巫术,且先不论你的师傅是谁,不过他一定赠了你一个非凡的宝物,这宝物与你的命数息息相关,可以说就是你的本命,它为你源源不断提供神力,你刚才莫非是要将其能量全部爆发做最后一搏,自毁本命?” 吴子涵微微一笑,淡淡的回了一句:“不然又如何?” 肖老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我相信老杜从头到尾都没有要杀咱们的意思,只是子涵的匕首逼的他不得不改变了计划。” 杨灿灿不屑的白了一眼,妖里妖气的说:“那个死老头?你可拉倒吧,要不是我最后翻译出了子涵的咒语,他怕两败俱伤能停手吗?都开始放大招了,反正以后我是不相信他了。” “我觉得杜局长有点莫名其妙,他好像是故意试探看看子涵到底是什么实力,还有哪些后招。”我回忆了一下当时的画面。 “子涵,你的本命宝物长什么样,借我看看呗——”杨灿灿笑眯眯的问。吴子涵似乎没听见一般,直直的看着地上,一句话不说,杨灿灿已经习惯了,说话的时候压根就没期盼他能回。 “而且……”肖老继续道,“上次咱们遇到狭萼鬼檠的时候,子涵居然能用纯净之心将它全部净化,老朽就猜测,这本命的宝物应该也是亦正亦邪之物,使用之人必须保持纯净的心性,否则就会被它吞噬,只怕是冥昱教也看出了这一点,借着谶黑的大阵正好对付你,或者说三十年前这个阵就是为你而造。” “什么意思,我没听明白。”我皱着眉头问。 肖老逐字逐句的解释道:“这大阵里的蓝魔人,也就是小北屯的村民跟我们平日见的并不相同,若我没猜错,他们之前在晚上虽然也会梦游到坟地分食尸体,但即使旁边有人叫他们也不会变成蓝魔人。” “你是说,他们的转变是因为子涵?”付马追问。 “正是。”肖老用严肃的眼神扫视我们每一个人,“有人用蓝昱人的血做了某种法事,使得他们惊醒时才会变身,因为没走过那些变成蓝魔人的程序,所以白天又会恢复。” “可这些跟子涵什么关系?”杨灿灿最是没有耐心,迫不及待的问。 “这些蓝魔人可以恢复,以子涵的实力定然可以判断出来,不控制他们,别的村民可能会深受其害,可是伤害他们我们也做不到,陷我们以两难之中,这天下最吞噬人心性的莫过于见死不救,蓝魔人攻击老陶一家,子涵那时候差点就要出手了,一旦出手,就真是中计了,还好八公即使赶到。” 听肖老这么说完,我们顿时恍然大悟,怪不得平时处事决绝的吴子涵那天犹犹豫豫,仿佛在下某种重大的决定,若是这样,也真是难为他了。 “冥昱教的人可真是用尽心机啊,可惜是白费功夫了,现在连谶黑都没了,赔了夫人又折兵,真是痛快。”杨灿灿掐腰说道。 “这件事情一定另有内情。”吴子涵突然说了一句话,我们几个愣神了半天,等到缓过来了,他又不知道想什么去了。 大家坐在地上沉默了一会,太阳已经升了起来,我们似乎很久都没好好的睡一觉了,尤其是吴子涵,就算强大如他,刚刚经历的一场大战,也是疲惫万分,我们随便吃了点东西。 “咱们下一步去哪?杜局长说了以后抓咱们的人会少一些,似乎不用东躲西藏了。”我问道。 肖老从包里拿了一本便携式地图,这是他几样必备东西之一,东瞧瞧西看看,我坐在地上,靠着一棵树几乎快睡着了,肖老指了指前方说:“这里离上木村比较近,咱们去那休息几天吧,正好打听一下棋盘山鬼砬子在哪里。” 众人点点头,这时候的我根本就没听到肖老说什么,正在做梦吃大鱼大肉,口水都从嘴里淌了出来,杨灿灿白了我一眼,狠狠的拍了我后背一下道:“君扬上辈子一定是头猪转世,除了吃就是睡。” 我委屈了揉了揉后背,站起身,跟着大家一起走,吴子涵坚决要亲自背着鸿天,我们也拗不过他,走了大概半个多小时,走出了这片密林,眼前是一片比较大的村落,一眼几乎都望不到头,比小北屯大很多。 肖老看了看手中的地图,又眺望了一下眼前的景物,点点头道:“前面应该是上木村了,咱们先去找个地方落脚,再研究下一步计划。” 这村子其实已经很繁华了,有点像小县城了,不过多数还是以农家院居多,毕竟是靠山吃山,现在也正是旅游旺季,我们几个还是不喜欢被打扰,依然是找了个较为偏僻的地方,进了村东边的不远处,有个小院在门口题了个牌匾,上面写着“紫气东来”,肖老指指这家说:“这牌子好,吉利,我喜欢,就住这吧。”便径直朝着里面走去。 老板是个大概三十多岁的小胖子,一笑眼睛几乎都没了,见我们几个进院了,热情的跑了过来,身上的肥肉上下颤动着,看着就好笑,“来了,哥几个,咋住啊?”老板热情的问。 “三间房就行,另外做点你们这特长,我们都饿了。”肖老礼貌的回头。 老板顿时满脸堆笑,举起大拇指说:“哥儿几个真有眼光,这周围属我李胖子的地界饭最香,你们就擎好吧。” 说完,屋里走出一个打扮朴实的女人,应该是李胖子的媳妇儿,我们就都喊她老板娘了,她把我们带到后面的三个卧室里,这里的房子都是稍稍有些简陋,不过都很干净,还是之前那样子,两人一间,吴子涵轻轻的将鸿天放在床上,凝视了很久才肯离去,老板娘看在眼里,也没说什么。 上午大概十点多,从厨房里飘出来炖鸡的味道,我搀的吞了好几回口水,最后偷偷的跑到厨房看着李胖子做饭,李胖子一看就是个憨厚的人,豪爽、好客一直都是东北人的代名词,在李胖子身上几乎体现的淋漓尽致。 他一边做饭一边给我将这鸡是自家养的笨鸡,比那菜市场里用药催出来的鸡好吃多了等等的,可是我几乎没有心情听他在说什么,眼睛一直盯着锅冒绿光,他看我那样呵呵一笑,“饿了吧?” 我点点头,“好几天都没吃上肉了。” 杨灿灿和肖老这时候走了过来,杨灿灿一如既往鄙视的看了我一眼:“老板别听他的,他是猪转世。” 老板哈哈大笑,“你们这是来游山的吗?已经去过哪里了?” “山走过了一些地方,这里挺大的,还没走完呢,老板可知道这里有个叫鬼砬子的地方吗?我偶尔听朋友提起过。”肖老试探的问。 李胖子扬着脸想了一会,“这地倒是没听过,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李胖子打开锅盖,看了一眼里面的鸡肉,我赶紧伸着脑袋过去闻了闻。 这时候老板娘突然说了一句:“你们说的那地方我好像知道,是不是传说有张巨大的鬼脸?” ☆、第三十八章奇闻(一) 我们几个顿时心里一惊,各看了彼此一眼,“老板娘你说的地方在哪里?是个什么样的鬼头,你可见过?”肖老一本正经的问。 老板娘一边切着葱丝,心不在焉的说:“我老公不是本地人,所以对这的情况没有我熟悉,你们说的鬼砬子我偶然听村里的老人说过,说是不小心误入了一个地方,前面是一个大鬼头,不过这地方在哪里我还真不知道。”李胖子和老板娘一直在忙前忙后,我们也不太好意思去细问,便径直回到屋里等着美美的吃一顿。 大家都在闲聊,我却一句话都不想说,回想着老板娘的话独自发呆,之前我老是做同一个梦,我带着一群冥昱教的人走到了一个悬崖之上,前面已经没有路了,我清楚的看到在对面的山涧之上有一张巨大的石头鬼脸,我看着那张鬼脸大笑,那张鬼脸亦对我大笑,身后的冥昱教众都崇拜谄媚的看着我,其中包括老三和母局长,而现在我努力的试着回想起那张鬼脸的样子,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杨灿灿看我半天不说话,悄悄的走过来,使劲的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吓的我半死,杨灿灿笑的前仰后合,“君扬寻思什么呢?跟丢了魂一样,做梦娶媳妇呢?这哪家姑娘这么倒霉?” 我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娶个屁,老子想事呢。”我没好气的说。 肖老见我这么认真,问:“是刚才老板娘的话你想起什么了?说来听听。” 我犹豫了半晌,把之前想的都说了一遍,“我跟你们说过我梦见过无凰,但没仔细说过我梦中的细节……”听完我说,大家果不其然的都沉默了。 “有可能是陷阱。”付马停顿了一会,“在岱舆古国祭坛的时候,你爷爷说来棋盘山的鬼砬子叠翠之中寻找万年棋盘的守护人,大家都听到了,无凰,母局长自然也都知道,鬼砬子里可能存在打开归墟之心的方法,如果他们能找到,必然会抢了咱们的归墟之心自己去打开,怎么会让你梦到?” “未必,如果无凰根本就不知道他和君扬之前的联系呢?”杨灿灿分析道。 “我觉得他知道。”我皱着眉头说,“我们去小北屯的路上,有好几次我都觉得有一种极冷的目光在背后盯着我,那个人也许就是他,可能他是故意让我看到这一切的。” “到也有可能是真的。”肖老拍了拍地中海的发型道,“那地方就可能真是鬼砬子,让你看见也是故意的,也未必是陷阱,有可能是因为他们压根就进不去,想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等咱们拿了归墟之心再来抢也说不定。” “这冥昱教,心眼都让他们长了,当咱们是傻子吗?”杨灿灿气愤的说。 “可是,明知道如此我们不是还得中计吗?难道我们就不找了?”我叹了口气,表示我很无奈,这个滋味太不好受了,明知道是陷阱,可是还得义无反顾的往下跳。 吴子涵在旁边沉默良久,似乎看出我有点落寞,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若是打开了归墟之心,一切可能都没你们想的那么简单。”然后沉默不语,躲到一旁发呆去了,要是打的过他,我真想揍他一顿,永远都是说话说一半。 李胖子和老板娘摆了一桌子丰盛的菜肴,一闻味道什么冥昱教什么无凰,早就忘到脑后去了,我赶紧上桌,手都没来不及洗,就抓了一个鸡腿开始吃,杨灿灿一脸黑线,“你是饿死鬼托生吗?” 我嘿嘿了两声,也不管自己形象了,填饱了肚子才是关键啊,李胖子和老板娘在旁边忙着上菜,看我们几个吃的狼吞虎咽的,不禁笑着说:“慢点吃,慢点吃,锅里还有呢。” 一桌子的菜在最短的时间里被我们吃的都见底了,连胡萝卜和圆葱这种配菜都没剩下,可想而知我们最近饿成了什么样,李胖子看着见底的盘子,憨笑着说:“还真没瞧出来,几位这身段不胖,还挺能吃。” 吃完饭我就回到屋里准备美美的睡上一觉,我顿时觉得这世间没有比吃饱了就能安心的睡一觉更幸福的事了,付马在我旁边,一直没说话,似乎有什么心事,我本来想问问,还没等问似乎就睡着了,这一觉几乎是自我上路以来睡的最安稳的一觉,什么梦都没做,一睡就是晚上了,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太阳已经几近落山了,我现在早晚都快颠倒了。 我睁开眼睛,使劲伸了个懒腰,付马不知道去哪了,隐隐的听见外面阵阵笑声,我走出屋子,付马、肖老、灿灿跟李胖子夫妇在院子支了一个桌子,一边喝茶一边聊天,我揉了揉刚刚睡醒的眼睛,“小生活不错啊。” 杨灿灿撇了我一眼,“教主,你睡醒了?” 我顿时一愣,“教主?”当时吓了我一跳,难道是冥昱教教主?不对啊?要是冥昱教主来了他们还能这么惬意? 见我一直在发愣,杨灿灿笑了一声,“发什么呆呢?觉主,睡觉睡的比谁都多。”我才明白过来,李胖子在旁边窃笑,边给我倒了一碗茶水,热情的说:“过来坐,小伙子。” 我点点头,走了过去,“子涵呢?” 杨灿灿很不耐烦的说:“那还用问?”我便不再说话,喝了一口水,听着他们说话。 “原来你俩当年算是私奔啊,现在这小日子过了也不错,可见爱情这种事,不用在意他人的眼光,只要自己觉得值得。”肖老羡慕的说。 李胖子呵呵一笑,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缝,“是啊,当年我也没什么钱,我媳妇儿愿意跟着我受苦,下了这么大的赌注,我怎么舍得让她赌输是不是,这房子都是我俩自己赚的,现在也就知足啦。要是再能有个孩子……”李胖子顿了顿,没在继续,老板娘低着头不说话。 “看过大夫了吗?”肖老随口问了一句。 “倒是看过,也没啥毛病,我们这有好多家夫妇也都是这样,有人说是我们这的风水不好,可能还是没到时候吧。”李胖子说道,安慰的拍拍她媳妇,李胖子说话倒是直爽,不遮遮掩掩,我还就喜欢这样性子的人。 “老板娘,可信的过老朽?我帮你把把脉。”肖老满脸认真的说。 我跟杨灿灿当时差点没“噗”的把刚喝的水喷出去,知道肖老知识渊博,不过啥时候成中医了,还能把脉。 李胖子顿时眼睛冒着金光,“肖老您是中医?” “恩,他是老中医,专治吹牛逼。”我接了一句,顿时气氛有点尴尬,李胖子不知道说啥好了。 肖老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付马赶紧打圆场,“别闹,耽误肖老给老板娘看病,胖哥你放心,我们肖老的医术那绝对是这个。”付马竖起了大拇指。 付马很少说谎,我跟杨灿灿相互对视了一眼,都不再说话,老板娘半信半疑的伸出右手,肖老像模像样的把起脉来,右手把完又把左手,折腾了几分钟,肖老缓了片刻,故弄玄虚的说:“你可去过三个村子中间那片坟地?” 这句话一下子把老板娘问懵了,“去过几次,我家是这的,我父母都还健在,不过在旁村的颜家沟住,我老公家不是这的,去也是邻居的亲属,我们帮着送送,不过今天刚接到通知,说那地要开始征用了,让大家迁坟,这不是大家都在议论呢吗?”我暗想,这杜局长还是挺办事的。 肖老摸摸地中海的发型发呆,不再说话,那样子简直像极了神棍,你说人家没孩子跟去过坟地有啥关系吧,李胖子和老板娘对视了一眼,等着肖老答复,肖老皱着眉头,喝了一口水,问:“你说这周围的夫妇有好多都这样?” 老板娘点点头,肖老又追问,“你们这最近可发生过什么怪事?” 听肖老问完这句话我更不明白了,不过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我们几个也没在插嘴,仔细听着他们的谈论。 “怪事?”李胖子翻着眼睛想了一会,转向老板娘问,“老蔡家那事算不算?” 一提到老蔡家,老板娘面色凝重,点点头,“应该算吧,挺诡异的,而且好像跟他们想打听的事有点关系。” “跟我们打听的事有关系?”我重复了一遍,加重了语气,“鬼砬子?” 老板娘点点头,“也不知道是不是你们说的地方。” 肖老饶有兴趣的问:“说说看。” 老板娘捅了一下李胖子,李胖子才反应过来,“那我就说说那老蔡的事,也是听说,可能事实没这个邪门,大家传来传去,就成这样了,前趟房有个老蔡,大概四十多岁,没儿没女,一把年纪也没娶个媳妇,靠种地,坑蒙拐骗,周围邻居救助点勉勉强强的过日子,我媳妇看他可怜,有时候家里做啥多了,给他送点,相亲邻里的。”李胖子喝了口水,顿了顿。 我们几个正听的聚精会神的,都睁着眼睛直愣愣的看着他,这时候听见后面有脚步声,吴子涵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清冷的目光扫了我们一眼,也没说话,径直的坐在了旁边,李胖子赶忙也给他倒了一碗水。 “胖哥,赶紧说啊。”杨灿灿催促道。 ☆、第三十九章奇闻(二) 听我们催他,李胖子赶忙把嘴里的一口水咽下,说:“那老蔡啊,听说他爹原来是个盗墓的,祖上也风光了一段时间,俗话说的好啊,富不过三代,传到他这都让他败花光了,他也学了一些盗墓的手艺,不过这东西毕竟不是啥正经的行当,咱就说哪有那么多古墓等着你去盗呢?”说到这,李胖子有点自豪的看着老板娘。 “是这么个理儿啊!”肖老附和了一声。 “后来,老蔡他爹就有病了,这病来的才凶,天天咳黑血,有人说是肺痨,有人说是他爹常年盗墓染了太重的尸气,总之是看了很多大夫,也没少花钱,这苦药一碗碗的也都没少喝,还是没留住他爹的性命啊,最后还是归西了,下葬那天我也在,他爹啊……”李胖子有些伤感的摆摆手,“别提了,全身都变黑了,瘦的皮包骨头一样,一看能吓死人,不过毕竟这么多年邻居了,送最后一面也是应该的。” “哎……”老板娘似乎很感慨的叹了一口气。 “葬了他爹,老蔡家就更穷了,之前治病也没少花钱。”李胖子继续道。 “那后来他爹没怎么样吧。”我眨巴眨巴眼睛问道,心里总觉得好像要尸变的节奏呢? “你咋知道的?也对,这件事闹的这么大。”李胖子先是震惊了一下,又似乎自己想明白了,“老蔡他爹的尸体被偷了,都那样了,也不知道是哪个丧心病狂的还偷尸体,那时候有好多家尸体都丢了,尤其是新下葬的,这事闹的挺大,他爹啊——盗了一辈子的墓,现在自己死了不得安宁,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就叫做报应啊——”李胖子意味深长的拖着长音。 我们都知道他爹的遗体应该是被之前的蓝魔人吃了,若是不被这样,我总隐隐的觉得会出什么事情。 “那后来呢?”杨灿灿迫不及待的问道,她总是这样,做什么事情着急的很。 李胖子推推他媳妇,“你说吧,你亲眼看到的事。” 老板娘点点头,表情似乎很纠结,缓缓的说道:“那天我家来的客人少,我们做的菜比较多,我就说给老蔡送去点,吃不完扔了也是白瞎,照顾完客人我就去他家送菜,一进门扑鼻而来一股香气,我到现在也忘不了那股香味,好像什么精油的味道,但是又说不出来,反正闻着让人觉得心里很腻,甚至香的有点反胃。” “莫非他是捡了一瓶过了期的香水?”杨灿灿插了一句。 “应该不是,那香味我从来都没闻过,回来以后我还难受了好几天,一直觉得全身疼痛,没有力气,我当时就问老蔡,这什么味道啊,老蔡当时神秘兮兮的说,是他媳妇,我当时还纳闷,他老光棍一个什么时候来个媳妇?”老板娘继续道。 “那你见到他媳妇了吗?什么样?”杨灿灿一脸惊奇的问。 老板娘全身轻轻的抖了一下,似乎不太想去回忆这件事情,“见是见到了,不过没看清样子,但是因为着急,我就把饭菜放在厨房里,听他说有媳妇了,我就往里屋看了一眼,里屋的香味更浓,熏我的都差点没睁开眼睛,有个人在屋里的床上,盖着被子,背对着我,能看到她的头发,是褐色的,挺长的,我当时还纳闷,那时候大概是六月末了吧,那几天天气特别热,她怎么唔了这么厚的被子。” “也就是说你没正脸看到,也没听到她说话,那当时老蔡可有什么异样?”肖老问了一句。 “我说上话,他媳妇好像是睡着了,我就问老蔡哪家的姑娘,他就是满脸堆笑,笑的眼睛都快没了,他说他媳妇得了感冒,现在不能出屋,等病好了一定领出来让大家看看,是个大美人什么的……要说老蔡的异样……”老板娘皱着眉回想了半天,“那天走的匆忙,别的也没发现啥,要说异样,那天我记得好像挺热的,我看老蔡穿的挺多,好像还直打哆嗦,我当时就寻思可能是被媳妇传染了,所以觉得冷,我就回来了。” “我媳妇从老蔡家回来那几天,天天吵吵难受,头疼胸闷,都快给我急死了,不行都准备去县里的医院看病了,还好慢慢好了。”李胖子带着埋怨的语气说。 “后来呢?不是说这老蔡去世了吗?发生了什么?”我替着急的杨灿灿问了一句,杨灿灿终于用赏识的目光看了我一眼,真是不容易啊。 “老蔡是从这件事过后大概一个多月才死的,那一个月老蔡突然就有钱了,我也是听大家传的,说老蔡有一阵子进山踩点野菜野果子,结果就误入了一个地方,正是老人们传说的鬼脸,据说这个鬼脸是个古墓的门,老蔡是盗墓世家,这种敏感一定是有的,他一看就知道眼前是个古墓,然后从里面倒出了一些东西,卖给了村头的白叔,听说换了不少钱呢。”李胖子说的口渴,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嗓子,停了半晌。 “这怎么又出来个白叔?”我疑惑的问。 见李胖子累了,老板娘解释道:“这白叔是我们村首富,但行事很低调,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神秘,他们家是做古董生意的,所以很识货,据说出了一笔不菲的价格买走了老蔡盗出来的东西。” “那照你这么说,老蔡的生活现在应该挺好啊,怎么会……”杨灿灿问。 “是啊,本来我们也是以为这样的,从那天开始老蔡算是衣食无忧了,不过很少在家,有的时候经过他家都是上着锁,我还寻思不是娶了媳妇吗?也不带出来让我们瞧瞧,这是天天带着媳妇去哪呢,后来就发现老蔡自己死在了屋里,都已经开始腐烂了,至于他说的媳妇我们也没见过,大家都说可能是他媳妇圈着他的钱跑了,还把他谋财害命了。”李胖子叹了口气说道。 “那报警了吗?警察那边怎么说的?”肖老追问。 “自然要报警,警察那边还在查,我媳妇还被带去协助过调查,就是问老蔡那消失的妻子,她也只看个背影,你说谁能知道吧。”李胖子有些不满的说。 肖老不再说话,我跟李胖子比较投缘,聊着聊着就扯开了话题,没在关注这件事,只是肖老至始至终都没在参与我们的谈话,不知道再想什么,大概晚上十点多,李胖子已经渐渐有的困意,大家便散了,准备各自回屋睡觉,我还寻思,估计我是睡不着了。 肖老朝着我们比划比划,很严肃的说道:“大家来我的屋里坐坐,有点事跟你们商量。” 我们彼此对视了一眼,便跟着肖老回屋了,子涵在回屋之前还特意看了一眼鸿天,肖老进屋后也一直没说话,付马问了一句:“肖老,你是不是看出什么端倪了?跟老板娘有关的?” 肖老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眉毛几乎都在皱在了一起,我从来没看过他如此纠结的表情,“我要是没猜测,这老板娘是中了尸毒,方圆几里的人都是中了尸毒,体内阴气太重,所以导致现在这个样子,不过倒也是有方法可解的。” “尸体?怎么中的,这村子好像没像小北屯那个样子吧,再说普通的人怎么会中尸毒,一般都是盗墓人才会中的。”杨灿灿不解的问。 “所以老朽刚才有个大胆的猜测,我刚才一直在想这个猜测若是真的,那可真是太可怕的,所以一直没说话。” “什么猜测?”我追问。 “首先,我想说,如果传言是真的,这老蔡进的地方应该就是咱们要找的鬼砬子,而且这鬼砬子应该给秘传萨满教有密切的关系,你们知道秘传萨满教喜欢用什么守卫吗?就是毒尸。”肖老说了一半,突然停了,从包里拿出了一颗烟,点上,抽了起来,我从来没见过肖老抽烟,即使是在棘手的事情。 肖老吐了一口烟雾,继续道:“这老蔡应该是把毒尸的地方当成了墓穴,偷了点什么东西,我要是没猜测,他应该是中了尸毒,产生了幻觉,不但带回了秘传萨满教的诅咒之物,还把毒尸一起背了回来,老板娘进屋看到床上躺着的老蔡媳妇,应该是一具尸体。” 听肖老说完,我不禁全身打了一个寒颤,老蔡跟尸体一起睡了一个多月,还是一具毒尸,想想我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大家似乎也觉得不自在,尤其是杨灿灿,全身抖了半天。 “本来我还不敢确定,我以为这尸体是他们去过坟地偶然中的,直到她说屋子里有一股子异香我才有几分肯定,那毒尸应该还是个活尸,呼出的气可以迷惑人心,掩盖自己,应该是奇臭无比的气味才对,还好她只待了一会,这毒尸会影响方圆几百里的人。”肖老叹了一口气。 “可是李胖子不是结婚很多年了吗?” “所以,这里除了毒尸,还有什么东西,阴气非常重。”肖老一字一句的说。 大家都沉默了一会,突然齐声说:“白叔?” ☆、第四十章叔 肖老的推测似乎跟我们一样,他点点头,“你们听到李胖子说老蔡的父亲去世的时候,全身漆黑,这是尸毒侵体在死后会显露出来,老朽推测他们父子应该不止一次进入过鬼砬子,而且早就盗出过什么卖给了那个白叔,才导致现在这个样子,只要做一场法事消了那东西的阴煞之气,自然可解,只不过这个需要法力高强的大萨满,我们是无能为力的。” “照你这么说,这鬼砬子应该是秘传萨满教的地盘了,冥昱教一直想进去,都进不去,他们父子怎么这么轻易就进去了,难道比冥昱教还厉害?厉害就不会被尸毒侵体了。”杨灿灿提出了疑问。 “这人世间的际遇是我们不能想象的,或许注定他们命中由此一劫,也有可能他们与秘传萨满教有什么未知的联系,是我们所不知道的,才可以来去自如。”肖老解释道。 杨灿灿做了个鬼脸,小声说:“不知道就不知道,还扯个人生际遇,切——” “我能感觉到一股强烈的煞气存在。”吴子涵每次都这样,存在感极其薄弱,但是一说话总能吓我们一跳,再继续问人家就不说了,气你半死,最重要的是,你打不过他。 “跟之前我们在坟地里相比呢?莫非这股煞气更重?”我问了一句,不过已经做好吴子涵不回答我的准备。 “坟地之时只是阴气,聚阴养谶黑而已,而这里是煞气,不但阴气十足,还透着妖邪鬼魅之祸,使得这里风水易改。”吴子涵淡淡的回了一句,瞄了肖老一眼。 肖老怎么能错过这千载难逢卖弄的机会,赶紧直起腰板,清清嗓子:“嗯哼!子涵小友说到这风水易改的问题啊,老朽倒是颇有心得,煞气聚集之地,久之则生霉,霉气会致使时运不正,甚至七轮之乱,从而生病啊。” “七轮是个什么东西?”我问道,突然觉得这句话问错了,我又被大家集体鄙视了。 “人有三脉七轮,我通灵之人三脉七轮是灵气运作关键之处,君扬小友没经过隐调局的密训也是难怪不知道啊,所谓七轮乃是海底轮、生殖轮、脐轮,心轮,喉轮、眉心轮、顶轮,七轮乃是灵脉生命力的涡流啊。”肖老叹了口气说道。 我听的云里雾里,似乎跟我没什么关系,“什么八轮九轮的,我们不是在讨论煞气吗?” “你看看,君扬小友也越来越不好学了,哎……”肖老拖着长音,“这七轮一乱就会生病,此地的居民生殖轮恐怕多多少少已经乱了,其他六轮人的特质不同,会出现不同的病状,煞气不但对人有影响,还会使得风水易改,造成阴邪煞、孤克煞、天斩煞等等煞象,总之就是后果不堪设想,一定要趁早将这凶邪之物处理了才好。” 我觉得自己不能再问下去,否则肖老一定会滔滔不绝的给我讲起各种煞象和破解之法,说到明天早上都不会停,我又不当风水先生,“咱们明天是不是应该拜访一下这个白叔了?”我试探着问。 “拜访他会不会打草惊蛇,我们没摸清对方的底细,还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他收了煞气如此之重的东西,自己却没事,这人恐怕不是等闲之辈。”付马分析道。 “大眼说的有理,不过我相信咱们来这的事情,各方势力早就知道,我们在明,敌人在暗,到不如咱们先发制人,等下去就会被动。”肖老整理整理床铺,打了个哈欠,我看了一眼表,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大家回去睡觉吧,明天咱们就去那白叔家看看”说完钻进被窝,没有一分钟就打起呼噜来,比雷声还大,我还纳闷,吴子涵跟他一个屋子是怎么睡着的。 我跟付马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可能是白天睡多了,我翻来覆去的也睡不着,“睡不着了?”付马在对床问道。 我恩了一声,“怎么的,马哥,你也睡多了?” “没有,想点事情。”付马若有所思回答。 我笑着说:“之前你能听到别人心声的时候,是不是特别闹心,每天好多人在脑子里说话,现在清净多了,也睡不着了。” “那时候觉得睡觉是最幸福的事,终于可以让声音停止了。”付马半开玩笑的说,缓了片刻,突然没头没脑的问:“君扬,若是将来要你选择,江山和你的爱人,你选哪个?” 我噗嗤笑了出来,“江山和美人的问题,貌似不会发生在我身上,我就一个屌丝,没江山更没美人。” “如果呢?”付马继续追问。 “美人吧,连自己爱的人都保护不了还要什么江山。”我随口说了一句,觉得马哥太搞笑了,他居然为了这种问题纠结到睡不着觉,说完这个,我迷迷糊糊的就好像要睡着了。 付马好像后来又跟我说了什么话,我没听全,貌似是关于子涵的,那时候我应该早就去找周公了。 早上李胖子包了大馅包子,有拳头那么大,全是肉,我一口气吃了十个,又遭了杨灿灿一顿白眼,肖老旁敲侧击的跟李胖子打听了一下白叔家的住址跟基本情况,这个白叔似乎在村子里行事很低调,也不跟什么人来往,但是口碑不错,经常帮助村里的人,家里一儿一女在城里工作,平日里也很少去,雇了一个保姆照顾起居,这保姆还是个聋哑人,无依无靠的,白叔也是可怜她。 听到这,我跟肖老相互对视了一眼,不是我小人之心,只是在家里请一位这样的保姆,说过什么事她也不会知道,行事低调,是为了不想引人注意,这倒会让人更起疑心。 吃过饭,肖老对我们说:“走吧。” 吴子涵迟疑了一下,“鸿天——” 肖老知道吴子涵对鸿天极其关心,“带着一起去吧,不然老朽也不放心。”吴子涵刚要上前,付马说:“还是我背吧。”吴子涵的目光瞬间变的有些异样。 我们一行六人出了门,一路假装游山玩水寻找白叔的家,吴子涵一直走在前面没回头,走到一幢很大的红色瓦房前,他停住了脚步,皱着眉,对我们说:“煞气之源就在此地。” 肖老看了一眼门牌号道:“正是这家。”肖老刚要伸手敲门,手停在了半空中,盯着大门的福字发呆。去过农村的朋友都知道,每逢过年,村民都会在大门外贴两幅对联,大门正中贴两个大福字,而且一般都是倒着贴,寓意“福到”。贴的结实一般一年都不会掉,白叔家的福字虽然有些破损,不过还是很完整。 我还纳闷肖老再看什么,我凑上前面看了看,发现这破损的福字背后好像贴了什么,为了不让别人发现,特意贴在后面,好像是什么符,肖老皱着眉看了半天,也没说什么,礼貌的敲敲门。 隐隐的听到有脚步声,深沉的问了一句:“谁呀——” 肖老清了清嗓子:“您好,是白叔吗?我们这有点东西想请您鉴赏鉴赏。” 门缓缓的开了,一个头发花白的人站在我们前面,单看岁数大概四五十岁,面色凝重,眼神深邃,似乎一眼就能看穿人心,有那么一股子说不出来的精明,虽然他的表情很严肃,但是看上去很和蔼。 他扫视了我们一圈,说道:“几位看起来不是本地人吧。” 肖老恭敬的说了一句:“久仰白……老弟大名,我们这手里有点小玩意想拜托行家鉴赏鉴赏。” 白叔也算是热情好客,面色微微展开:“欢迎欢迎,敝人也是小小的收藏了点古玩而已,行家却是不敢当啊,快请进吧。” 白叔将我们几个引进了屋里,从外面看只是普通的房子,一进去我们几个都傻眼了,李胖子家跟这一比简直就是普通的不能在普通了,白叔家都是仿明清的装饰,各种红木家具齐备,单单屋子里的屏风就是价值不菲,我虽然不是很懂,但跟了肖老这么久,也稍稍知道一些。 肖老长着嘴巴,简直不敢相信这小小的村子能有人称这么些宝贝,白叔见我们有些惊异,憨笑着说:“不过是写雕工不行的小件罢了。” 肖老咕咚咽下一口吐沫,白叔朝着厨房里中年女人摆了个手势,大概意思是准备饭菜,“我家保姆,是个聋哑人,也怪可怜的。”白叔自顾自的叹气,带我们走进了客厅。 “几位这是打哪来?”白叔随口问了一句。 肖老也不掩饰,“我们几个也没有固定住所,四海旅游,前阵子刚从新疆回来。” 白叔给我们沏上了茶,饶有兴趣的说:“哦?那可是好地方,当年的西域之地可有很多昌盛的文明存在啊。” “是啊,我们就是从那里得了个宝贝,想请白老弟鉴赏一下。”肖老示意了一下我,我当时还寻思让白叔鉴赏东西只是借口,难道肖老让我拿的是归墟之心的盒子?我当时就愣住了,这怎么能随便给外人看,何况还未分清敌我,这老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肖老清了清嗓子,“发什么呆,快把宝盒给白叔瞧瞧。” ☆、第四十一章星佩 我犹豫的看了吴子涵一眼,吴子涵轻轻的点点头,得了,连他都同意,我还怕什么,我便从包里取出这个盒子递给白叔,白叔起先没当回事,只是笑咪咪的接过盒子,刚放到眼前,他脸色已大变,从严肃变为惊讶和兴奋,再到最后一脸的复杂,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几次看着我们都欲言又止,然后又爱不释手般仔细的端详起盒子来,反复几次,肖老也实在没了耐心,便问道:“先生可看出了什么端倪?” 白叔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满脸严肃的说:“几位不是普通人吧,只怕都是隐藏了自己实力的高手。” “哦?”肖老显得很惊讶,“白老弟此话怎讲啊?” 白叔呵呵一笑,钦佩的扫视了我们一圈,“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可以从岱舆古国的八卦阵里活着出来的人。” 听完这话,我顿时警惕的看着他,这乡下的一个老头怎么会知道岱舆古国,还知道八卦阵,此人只怕不是一般的人。 肖老似笑非笑的说:“那白老弟可认识这盒子?能否指教一二。” “明人前不说暗话,这盒子里面装的是什么,我倒是不清楚,不过单说这盒子的材质,乃是传说中的山铜,比黄金还贵重百倍,能保持万年不腐不朽,并且坚硬无比,相传还能存储一个人的记忆,这盒子里面的东西定是贵重至极,不然不会用上了外锁的山铜加封,山铜相传只有古五国存在,而几位又刚刚从西域而来,想必是从传说中万年前就存在的岱舆古国之中拿到的,几位真是真人不露相啊,这盒子浑然一体,除了在特定的环境之中,其余任何办法无法打开,几位来这棋盘山,只怕是来寻找打开盒子的方法吧。”白叔一口气说了这么长一段话,倒是让我佩服至极,单看知识储备量,他似乎也不在肖老之下。 “哦——”肖老拖着长音,“白老弟果然是学富五车,肖某人佩服。”肖老说着作了一个揖。 白叔连忙摆手:“几位既然能从大阵之中获得此物,想必早就知道它是什么,又何必来难为我这个糟老头子呢?几位只怕是有别的事情吧,有话还请直说。”他的目光又变的深邃起来,似乎可以窥探你内心的一切。 肖老呵呵一笑,“想不到这棋盘山还是卧虎藏龙的地方,白老弟家门前的抵煞符威力强悍,只不过将煞气都驱赶出去,只保护自己似乎不是得道之人该有的作为。” 白叔一听肖老的话,先是震惊,然后满脸纠结的说:“原来果真有高人在此,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这符也挡不了这煞气多久了,几位追到这里可就是为了这股煞气?” 肖老点点头,白叔马上上前热情的握了握手,“莫非你们就是那位高人所说的,前来解决这件事情的奇人?” “那位高人?”杨灿灿尖声的问道。 “对啊,一个穿的破破烂烂的,一开始我以为是乞丐,给了他点钱,可他也没走,哦对了,手上还有一个六角形的纹身。”白叔拍着脑袋说。 “是八公?”我猜测道。 “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进来之后就说要看看这煞气的源头,他也直摇头,说几个奇人可以解此煞,应该就是你们吧。”白叔恭敬的看着我们。 “八公的解不了的煞气,我们可以解?这不是逗我呢吗?”我无奈的说了一句。 “我相信八公能这么说,自有他的道理。”付马对大家说。 “正是,老朽想看看这煞气的源头之物,不知道白叔可否让我等一观?”肖老虽然是疑问的话语,但是语气不容置疑。 白叔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点点头,“可以倒是可以,这东西邪气太重,少打开一次是一次,各位一起随我来吧。” 他把我们带进了最里面的屋子里,这屋子并不大,跟外面差不多,也是摆放了很多古玩玉器,我们走过一个屏风后面,白叔从一个锁着的柜子里拿出一个盒子,看上去很普通的木盒子,但是上面刻满了文字,好像是符咒,这文字我并不认识,也不是常看到的五古国文。 白叔拿了过来,双手捧着盒子举过头顶,闭上眼睛嘴里嘟囔了一大串之后,轻轻的打开了盒子,我们几个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见没什么事,我们又走进了,我一开始以为这煞气之物是什么东西,本来寻思没准是个鬼头鬼牙鬼手什么的,结果是一个黑色的鱼形玉佩,泡在了浅蓝色的液体里,我正在纳闷浅蓝色的液体是什么。 吴子涵突然抓住白叔的脖领子,歪着头,目光中带着质问:“蓝昱人的血,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这句话把我们几个说楞了,我刚才还纳闷,这浅蓝色的液体是什么东西,看着怎么这么眼熟,原来是蓝昱人的血,我已经不是第一次见过了,上次在岱舆古国,为了躲避蓝魔人的追杀,被吴子涵带到一间密室里,那里几百口缸都是这样浅蓝色的液体,泡着很多人。 白叔满脸不知所措的看着吴子涵:“蓝什么人?这东西是那高人,就是你们说的八公给我的,说是可以暂时镇镇邪气。”吴子涵才松开了手,没在说什么,我还是第一看到吴子涵这么愤怒,就好像那蓝色的血是他的亲人的一样,我也没敢问。 肖老赶忙打圆场:“八公行事往往出人意表,而且这蓝昱人的血的确可以镇住部分邪气,只是这玉佩凶煞之气太甚,不是一般的东西能镇住的啊。”说完,肖老和众人仔细观察这个玉佩。 大概有大母手指那么大,是一条黑色的玉质小鱼,在小鱼的尾巴上有个北斗七星的图形,鱼本来是幸运之兆,没想到在这变成凶恶之物。 “肖老,这是什么鱼啊,我怎么没见过。”我抬头问道,肖老皱着眉头半天没说话,我这就明白了,合着他也是不知道,不然不用我问,早就说了。 “是黑色七星鱼,一种罕见的鱼,这玉佩的雕刻简直就是巧夺天工,如果不是看出它的黑玉质地,我还以为是真的黑色七星鱼,这东西在我们北方又称鳇鱼舅舅,见到此鱼就代表渔产不丰,视为不祥啊。”白叔解释道。 肖老摸摸盒子上面的刻文,瞄了一眼白叔,道:“白老弟可是一位萨满?这盒子之上的符文应该是别人后刻上去的,上面都是满文,虽然我并不是特别精通此文,不过粗粗看去,也都是挡煞之咒。” “哎……”白叔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让我们先坐,他盖上了玉佩的盒盖子,继续道:“这话要从我小时候的大病说起了,众位可能对萨满的印象一直停留在跳大神那些神棍的画面中,其实不然,巫舞我们也有,不过是祭祀才会跳,而能否成为萨满却是天神的指派。” “怎么个指派法?”杨灿灿饶有兴趣的问。 “我在十二岁的时候,村里举行了一次萨满法事,那时候请的是有名的大萨满来主持祭祀,我当时贪玩,跑去看过后,得了一场大病,每天都发烧,做一个同样的梦,就是一个戴着大萨满带的鬼面具人一直看着我,似乎想跟我说什么又听不清,我家人一开始以为只是被吓到了,休息一阵子就好了,可是一个月了,也没见好,当时家里人着急了,便请那位大萨满帮我看看病,他可是真有本事的人,不是什么神棍。”白叔顿了顿,瞥了一眼墙上的画像。 这屋子里的墙上挂了一幅画,一个戴着鬼面具的人,手里拿着鼓在跳舞,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第一眼看到这画就觉得不舒服,也说不上哪里不舒服。 白叔继续说道:“后来那位大萨满说,我被天神选中了,挺过去了,便会成为一名萨满,挺不过去就会直接死去,当时我家里人又惊又悲。” “看来你的病一定是好了。”杨灿灿插了一句。 “不错,不然现在也不可能活生生的站在你们面前,过了八十多天后,我就变的活蹦乱跳了,身体觉得比以前轻了很多,脑筋似乎也清楚了许多,总之有一种脱胎换骨的感觉,我到现在也忘了当时的轻松之感啊。”白叔叹道。 “原来咱们千方百计的找大萨满,而白叔你就是啊。”我嬉皮笑脸的说。 白叔连连摆手,“大萨满是能统治整个萨满教的高人,我这样的充其量只能算是个半路出家的和尚,本事到也是有一些,不过都是一知半解,我们教会之中,能人是大有人在啊。” “等等——”吴子涵面无表情的看着白叔,真是难怪了,平时一句话不说的他今天有点反常,“区分黑白萨满就在得病的日期上,八十一天之前是黑萨满,八十一天之后是白萨满,你说你得了八十多天,那么是八十几天?”吴子涵用不容置疑的眼神,死死的盯着白叔,白叔顿时一脸冷汗。 ☆、第四十二章下宫 白叔全身颤抖着问吴子涵:“你究竟是谁,为何知道我秘传萨满教的事情,这个细节就算是我们的教众也不是都清楚。”吴子涵什么都没说,只是死死的盯着,等着白叔回答。 肖老也觉得今天吴子涵有些奇怪,平日里他不是一个做事如此冲动的人,赶紧给付马使了个颜色,付马起身把子涵拉到了一边,见白叔仍然神情异常,赶忙打圆场道:“据老朽所知,萨满确实有黑白之分,虽然黑萨满的灵术多是阴毒之术,但是这并不代表所有黑萨满都是邪恶的,虽有黑白,但未必黑即是恶。” 白叔赶忙附和的点头道:“正是这个理儿,未必黑即是恶,白即是善,我记得那时候我正好病了82天整,算算是个正宗的白萨满。”白叔面色缓和了许多。 吴子涵斜了他一眼,便没在说话。肖老继续问:“白老弟既然收了玉佩,可知道这玉佩的来龙去脉,我倒是愿意洗耳恭听。”肖老说的非常礼貌客气。 “哎……”白叔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似乎非常不愿意提起这件事,“说起这玉佩之事倒是有一个长长的故事,不知道几位可有耐心听下去。” 杨灿灿马上点点头,“有有有,我最愿意听故事了,赶紧讲吧。”杨灿灿眼睛都冒光了,顿时我就觉得这小妮子是不是在蝎子墓里被困的太久了,才超级喜欢听别人讲故事,不过想来想去,似乎她的年龄比我大,小妮子这称呼貌似不大适合她,不过她看起来也就只有十几岁的样子。 白叔让我们都坐了下来,给我们都倒上水,然后从刚才拿黑鱼七星佩的柜子里拿出一幅画卷,他小心的带上一副手套,仿佛此画极其的贵重,在我们面前小心的展开。 我们几个凑过去一看,这画上是一个慈眉善目的女人,骑着一头白色的九叉驯鹿,她的左手拿着一面单鼓,右手拿着鼓锤,驯鹿前面两蹄高高抬起,颇有腾云驾雾之势,驯鹿的前面是一张巨大的鬼脸,我顿时就呆住了,这鬼脸我是如此的熟悉,在那个总是循环做的梦里见过,正是我跟冥昱教的人站在一起,遥望山崖下面见到的鬼脸,这画的笔锋大气,虽是国画之风,但对人脸的刻画也是相当精细,画旁边写着题字跟落款,但是那字我并不认识,肖老说,那应该是满文。 “这是……”杨灿灿仔细端详着问。 白叔用崇敬的目光扫了一眼那画中的人物,说:“这是我们的萨满始母博额德音姆,她的地位就像我们华夏神话中女娲一样重要。” 我“哦”了一声,再仔细端详那画,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从她慈祥的眉宇之间,又看出了一些帝王的霸气,这画描绘的真是传神,就仿佛画者曾见过真人一样。 “这一些要从一场叫做天宫大战的事情说起,这是我的师傅也就是那个大萨满口口相传的东西。”白叔轻轻的将画卷收起,又好好的放回原处。 “天宫大战?是不是大闹天宫,萨满教果然与有关系啊。”我插了一句,杨灿灿狠狠的拍了我一下,我这纳闷,这女人怎么这么大的力气。 白叔微笑的摇摇头,“那是神话,而我说的未必是神话,也许有多年来的口口相传有杜撰和夸张的痕迹在,但是这件事情应该却有其事。” 白叔喝了一口水,开始娓娓道来:“当年,这个世界有生灵存在之后,灾难却是不断,我萨满圣母不忍人类和动物们饱受煎熬,所以使用法力帮助大家,而当时有一位邪恶之神,名字叫做耶路里,他靠吸食人类的绝望、懦弱和恐惧而生存,地震、火山、病毒这一切祸害都会让人产生这些情绪,从而灵魂偏向黑暗,而萨满圣母的举动,使他和他的手下少了吸食的元气,所以勃然大怒,开始反叛天宫,率领一群鬼魅准备占领天宫,而萨满圣母带着大家奋力抗敌,最后击退了耶路里,获得了胜利。” 听到白叔讲到这,我打了个哈欠,这又是一个光明战胜邪恶满满正能量的故事,可是貌似跟这个鱼没啥联系吧,我心里正寻思着,杨灿灿看着我,又在桌子下踩了一脚,我顿时就精神了,这姑奶奶就是爱欺负人。 “耶路里被萨满始母杀掉之后,充满怨气的灵魂进入了地狱,他遂在地下建造了一个八层的宫殿,跟他的追随者等待着复活的日子,好卷土重来,东山再起啊,听说,在他死后,始母为了防止他复活,便将他的躯体烧毁,而尸体焚毁之后,就留下了三只黑鱼七星佩,被他的追随者抢走了。”白叔一口气说完了,赶紧喝了一口水润润嗓子。 “怪不得此物这么重的煞气,也就是说这东西是魔王耶路里的化身,不是说有三个吗?这才一个就这么厉害,三个凑在一起会怎么样,难道可以召唤神龙?”我眨巴眨巴眼睛问道。 “你们可听说过有一部密封的经卷叫做谶?”白叔问我们。 肖老一听,马上来了精神,“这个老朽都是有所耳闻,据说是当年玄奘西去取经之时,八十一难的最后一难,经卷掉到了河里,却没有找到,最后漂走被一奇人拾得便诞生了秘传萨满教。”肖老得意的扫了一眼白叔。 白叔表情微变,接着肖老的话继续道:“肖兄说的正是,那部谶卷经书也记载了此事,但是微有不同,而且还提到了耶路里复活之法。” “什么?那东西还能复活?”杨灿灿睁大了眼睛尖声的问。 付马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太敢相信的说:“难道与谶黑有什么关系?” 白叔顿时目瞪口呆的僵在那里,“几位到底是什么人,连谶黑一事都知道,老夫对你们坦诚,也望各位可以坦诚相待。” 我们相互对视了一眼,肖老眯着说:“白老弟,我们的身份稍后自然会告诉你,因为以后可能少不得你帮忙了。” 白叔点点头,也不在追问,“这位小兄弟说的不错,正是与谶黑有关,据说百年的谶黑再加上这三块黑鱼七星佩就可以让耶路里复活了,只是百年的谶黑练就不易,而收齐这三块黑鱼七星佩更是难上加难,所以多少年来都没有人能做到啊。” 我们几个顿时面面相觑,原来肖老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谶黑居然是让魔王耶路里复活之物,三十年的谶黑就让八公赌上了一生的功德,拼上了性命,那么要是真练就百年,谁能抵挡的过,再加上三块黑鱼七星佩,这冥昱教的阴谋真是不小,看来是要毁灭世界啊,还好我们及时制止了,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我看大家听过之后也都是心有余悸,只有吴子涵一直深深的皱着眉头,不知道在寻思什么。 白叔有些说累了,喝口水歇了片刻,肖老礼貌的站起身来,道:“白老弟,真人之前不说暗话,来这里是有人指引我们,说鬼砬子里能打开这盒子。” “哦?”白叔颇为惊讶,“只怕指引你们的,也是一位不可多得的遁世高人啊,不错,这鬼砬子里却是有人能打开你们这盒子,不过似乎她已经死了很多年了。” “你认识她?”我迫不及待的问,白叔说的她也许就是我的奶奶。 “我这样的无名小卒怎么配见到她呢,之前咱们说到耶路里建造了一个八层地下宫,据说入口就在那鬼砬子里,本来已经被封了,好年前不知道怎么突然开了,后来她作为白萨满的嫡系传人,进驻于此,彻彻底底封住了鬼砬子,她通宵天下机关,这区区山洞的小盒子,恐怕是难不倒她的。” “你说的她是指?”肖老知道我着急问,直接就替我问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她在家中排行老二,人称二妮,而名字,姓氏我还真的不得而知了。”白叔不假思索的说。 而我噗了一下就喷了出来,八公临死前说我奶奶叫王二妮,我还以为他是在说谎,莫非都是真的? “听说很多白萨满的族人都在鬼砬子里遁世生活,但是没人轻易敢进去,里面机关重重,而且是黑萨满的禁地,他们连门口都是不能踏足的。”白叔解释道。 说到这,肖老觉得是时候应该亮出身份了,于是站起身来,面色严肃,这到是把白叔吓了一跳,“白老弟,实不相瞒,我们几个其实都是隐调局的人,就是隐秘事物调查局,你也许没听过,虽然我们跟局里现在有些误会,不过我相信真相就是真相,迟早有一天会澄清。” 白叔愣了一下,“到是真没听过。” “至于你说的谶黑,我们已经跟它交过手了,有人在这坟地之上养了一个三十年的谶黑,具体我也不好跟你说,总之已经被你见的高人,就是八公,用破酆都域门咒送进了地狱之门了,还好遇见了八公啊——”肖老叹了一句。 “什么?”白叔把嗓门提高到最大,吓了我一跳,我估计他是没想到有人能打过谶黑,白叔瞪大了眼睛,全身颤抖的不停,我突然觉得不对,这好像不是震惊,而是极度的害怕,“他难道不知道,地狱之火焚烧谶黑不但不会死,反而一天就相当于一个月?” ☆、第四十三章的第二个字 “哈?”我顿时惊的连嘴巴都闭不上了,“一天相当于一个月?”我开始在心里盘算起来,这谶黑已经有三十年了,还差七十年便成就百年,七十年就是八百四十个月,如果在地狱之门里一天等于一个月,那就是说八百四十天谶黑就可以出世了,也就是两年零三个月的时间,比之前缩短了整整六十多年,像八公这样的高人,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件事情,结果却弄巧成拙,不但搭上了性命,毁了功德,还成全了冥昱教的好事。 肖老也是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可信度是多少?” 白叔表情纠结:“自然是真的,这是当年我师傅亲口所说,那位八公不知道也是理所应当,这是我萨满教内部之事,很多人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 肖老恍然大悟的一拍大腿,看向吴子涵说:“怪不得你说这事另有隐情,之前在树洞那些用药泡过的蓝魔人就足以让我们手足无措,那石缸怪人之所以把谶黑放出来,原来是个圈套,引八公将地狱之门打开,那破酆都域门咒这世界上恐怕也没几个人能用,这样大大缩短了谶黑的炼就的年限,如果真如白老弟所说,岂不是两年多就会有一场灭世之灾?” 白叔沉默了一会,问:“肖兄,你说你们遇到谶黑的事可否跟在下详细的说说。”肖老点点头,将我们之前的事情都细述了一遍,包括那片坟地,小北屯的蓝魔人,还有树洞的事情,白叔满脸的惊讶,居然不知道离自己如此近的地方,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唏嘘的叹道:“冥昱教的野心居然如此之大,在怎么样也不能以取人性命做代价,其实我早已感觉出周围有些异样,奈何我学艺不精,一直都以为是这股煞气作祟,没想到是这样,听说现在已经开始迁坟了,应该也都是几位的功劳吧。” 肖老连连摆手:“功劳不敢当,不过老朽有一疑问,白老弟应该是秘传萨满教的弟子吧,请问你们教会如今情况如何?你的师傅就是那位大萨满能否联系的上?我想知道关于鬼砬子的一些事情。”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我注意到吴子涵之前对着墙角一直发呆,突然间似乎很关注的把头转向了这边,仔细的听着。 “哎……”白叔的眼神变的迷离起来,“实不相瞒啊,我们秘传萨满教本有黑白之分,白萨满在之前鬼砬子重新打开的时候,几乎都消失了,我师傅也是那次消失的,像我这样学艺不精的小弟子才幸免于难了,他们进了鬼砬子之后就再也没出来过,我相信他们应该还活着,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出不来了,至于黑萨满从很早就以前就归顺了冥昱教,不过冥昱教前些年没落了,黑萨满就自立了门户,现在冥昱教听说来了一位很厉害的冥主,又重整了起来,黑萨满名义上又归顺了。” “那块玉佩您是什么时候得到的?”付马插了一句问道。 “这块玉佩是几年前我从老蔡他爹手里买来的,我当时一看这煞气就知道此物是什么,我也纳闷,他爹跟老蔡都是普通人是如何进的了那鬼砬子的,还盗出了这玉佩,他爹不久就过世了,老蔡前不久也莫名其妙的死了,皆与这玉佩有关系啊,我相信。”白叔的语气很是惋惜,又透着些许无奈。 “也就是说,那剩下的两块玉佩都在鬼砬子里了?”杨灿灿追问。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据传是这样的。”白叔回到道。 “我看咱们有必要去一趟了,一定要抢到那鬼砬子里的玉佩,否则让周二傻捷足先登了,就等着两年后被谶黑灭世吧。”杨灿灿掐着腰,愤愤不平的说。 “去是一定要去的。”肖老自言自语道,然后看向白叔,“白老弟,你可知道万年棋盘这事?” “哦?肖兄连这个都知道?”白叔的虽然是疑问的语气,但表情已经没有那么惊讶了,“我也只是听我师傅说过一次,鬼砬子里有个万年的棋盘,据说是当年仙人对弈曾用过,有一定的神力,一直由白萨满的嫡系传人来守护着,而这棋盘干什么用,是不是镇压了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 “既然——”吴子涵突然说话了,我们几个全都看着他,“这玉佩对黑萨满和冥昱教都这么重要,你是怎么做到保护这么久都没被抢走?”吴子涵挑着眉毛问道。也不知道为什么,子涵今天一直在针对白叔。 “惭愧,刚才肖兄看出来了,我用挡煞符将煞气挡在了外面,使得这村子之处都有煞气弥漫,他们也追不到源头啊,这才保了这玉佩,况且我在屋里设了一个阵,黑萨满是进不来的。”白叔解释道,也没生气,吴子涵不再说话。 大家都沉默了一会,肖老见事情也都问的差不多了,起身道:“白老弟,今天多有打扰,那我们就告辞了。” 白叔赶忙起身说:“认识你们才是我的荣幸,几位要是想去鬼砬子,不怕我拖后腿的话,白某人愿意同行,也好给你们引路。” 肖老其实正有此意,假装推脱一下,“这鬼砬子里凶险难料,这一去只怕……我等孤家寡人也就算了,白老弟有儿有女,还是不要去了。” 白叔叹了口气:“事关存亡,我也是义不容辞,况且我也多年未见过师傅,早想进去一探究竟,奈何本领有限,各位连八卦阵都过的去,定是有通天的本领,有你们相助,我相信或许可以成事。” 肖老犹豫了一下,满脸为难的说:“好吧,既然白老弟要如此,我们也是恭敬不如从命,那明日我们就来找你同去。”白叔点点头,我们婉拒了白叔吃饭的邀请,决定李胖子那收拾收拾东西,好为明天的一战做准备。 白叔也不好强留,就把我们送到了门口,那个聋哑的大嫂还追了出来,一脸疑问的表情,白叔比划的几个手势,大概是说我们有事在身不在这里用餐了,她点点头,便回到厨房去了,感觉背影还有些落寞。 白叔回屋之前瞄了一眼付马背上的鸿天,“她……”白叔想说什么,欲言又止,我们转身便走了。 一路无话,回到李胖子那,进门便飘来了饭香,不知道何时,一闻到这味道我心里就踏实,我赶紧凑了上去,老板娘笑着问:“回来的挺早啊,先等会,一会就开饭了。” 我点点头,径直跟大家走进屋子等候开饭,肖老开始忙前忙后的收拾东西,叮嘱我们吃完饭,大家都把东西收拾好,早点休息,明天还不知道要面对什么。吃过饭,我和肖老出去买了一些吃的,为进鬼砬子做准备,晚上,大家也没说什么话,各怀着心事睡着了。 我在床上朦胧之际,回想这一路走来,是那么的不可思议,几个月前我还只是个学生,每天跟室友玩网游到昏天暗地,一路上仿佛总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牵引着我们往前走,我闯入了一个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世界,如今我爸妈是否安好,仍然是我最挂怀的,这也许就是传说中的命运,有些事,即使别人在怎么保护,也不得不去经历,一夜无梦…… 第二天一早,吃了早饭,杨灿灿给了李胖子钱,我们几个便上路了,鸿天还是由付马背着,我沿路看着初升的太阳,也许进了鬼砬子这么好的天气又看不到了,不说是八层地下宫吗?没准需要一层一层的过,就像过八卦阵一样。 走到了白叔家,肖老敲敲门喊道:“白老……弟……”刚说完,门“吱嘎”自己开了,肖老楞了一下,吴子涵津起鼻子说:“屋子里有血腥味儿,怕是出事了。”便“嗖”的一下冲了进去。 “这白老头不是自己拿着那黑鱼佩跑了吧。”杨灿灿皱着眉说,也跟着走了进来。 屋里静悄悄的,从厨房里不停的往外淌血,吴子涵见势冲了进去,一个中年女人倒在血泊之中,那个中年女人正是为白叔做饭的大嫂,她两只眼睛瞪的老大,嘴巴微张,胸口插了一把刀,这应该是致命的关键。 吴子涵翻了翻她眼睛,又摸了摸脉搏,“死了。”他面无表情的说,开始仔细研究死者胸口的那把刀。 杨灿灿气愤的说:“多大仇,动不动就杀人。” “白老弟岂不是……”肖老正要冲进屋里,吴子涵一把拽住肖老,指指她胸口说:“你看看这个什么咒?” 肖老看了一眼,在刀把上密密麻麻的刻着什么东西,“是满语,应该是用来镇尸的,怕尸变,黑萨满干的?” “她根本就不是聋哑人。”吴子涵眯着眼睛说道。 我们几个顿时一惊,暗想子涵是怎么知道的,他轻轻抬起那女人的手,我清晰的看见大嫂在地上写了两个字,特意用手挡住不让别人看到,只是没明白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也许是太匆忙,她似乎没有写完,而且写的七扭八歪,就知道当时她多痛苦,第一个字是拔,第二个字只有两笔,就是丷,而下面要写什么,我们却不得而知。 “只怕是她知道了什么,不得不被灭口了,那个白老头……”正说着,突然觉的屋子里有声音。 ☆、第四十四章门阵 初初听是一个人的脚步声,不过那脚步声好像有点奇怪,不是平常走路的频率,只听“踏——踏——”时间间隔有点长,我们几个在门口探头望了进去,里面乱糟糟一片,好像是被人打劫了一样,这时候那奇怪的脚步声似乎越来越多,隐隐的看见里面有黑影攒动,吴子涵低声能说了一句:“大家小心点。”便走了进去。 这时候院子的大门“嘭”的就关上了,顿时吓了我一跳,四周看了一眼,没发现什么异样,跟着大家一起进到屋里,跟昨天相比,现在满地满桌子都乱七八糟的,不少玉器瓷器都打碎了,看的我心里直疼,好像有什么人进来找东西了。 白叔家面积很大,而且房间套房间,肖老走进去喊了一声:“白老弟?”没有人应答,我跟在他们身后,突然前面停了,我一下子撞到了他们身上。 “怎么了?”我警惕的问道,抬头一看,眼前的景象不禁让我倒吸了一口冷气,我们面前至少站着十个穿着长长的衣服,但是脸却是骷髅的人,我仔细一看,妈呀,这不是寿衣吗?还是那种最老最老款式,长裙的那种,我估计现在都很少能买到,在看看他们脚上穿的鞋,两只鞋子系在一起,怪不得刚才听的脚步声时间间隔觉得有点长,原来他们是用跳的。 “这……什么玩意?”我惊讶的问了一句。 肖老眯着眼睛看了一下,道:“老朽要是没看错,这应该是用黑萨满术复活的转生守卫,是这些人早就死去多时,在它们的死去的墓土周围灌注自己的意识,施术使它们复活,这样它们就成为完全听复活者摆布的行尸走肉,而且……” 还没等说完,那些转生守卫就一跳一跳的攻击过来,别看它们是行尸走肉,没有自己的意识,但是攻击和反应的灵敏速度极高,它们手里都拿着统一的大砍刀,朝着我们砍来。 “别慌,这东西攻击力不是特别高,仔细应付就好。”肖老在一旁大喊,随手从旁边拿起了一根长木头,有两个转生守卫朝着肖老攻去,左右夹击,肖老不慌不忙,左边的骷髅刚砍下一刀,肖老用木头一挡,一脚揣飞了右边的守卫,那守卫把刀掉在了地上,左边的守卫立马又抬起刀横向一劈,肖老敏捷的一蹲身子正好躲过,从地上捡起那把骷髅掉的刀,真是看不出来,肖老七十多了,还有这样的身手,真不愧是常年闯荡江湖的老手。 我正看着,有两个骷髅也朝着我这边跳来,我其实并不害怕,只是周围没什么工具,我还在想拿什么抵挡,肖老见势大喊:“君扬,接刀。”一个甩手将刀撇到了我这边,我本来也想学着肖老的样子挡一个,踢飞一个,可是这俩狗日的骷髅一齐朝着我脑袋砍过来,我心一横,老子也不是吃素的,迅速轮起砍刀照着两个守卫的腰间一劈,两个守卫顿时变成了四截。 杨灿灿对付这几个骷髅跟玩一样,一直在用笛子挡来挡去,烦了就直接一脚揣飞,“行啊,君扬,有霸气,刀法快赶上李……龙……”杨灿灿本来满脸微笑,可是提到这个人她的面色变的很严肃,不再说话。 付马背着鸿天在吴子涵后面,吴子涵自己对付了六个骷髅,基本上很轻松,吴子涵看了我一眼,道:“去那个柜子里看看黑鱼七星佩还在不在?” 我一开始楞了一下,然后赶紧点点头,连跑带颠的去了那屏风后的柜子,一打开门,里面一阵黑气扑鼻而入,熏的我差点晕过去,一股极其刺鼻的腐臭扑来,简直让人难以忍受,我眼泪都淌了下来,也不知道有没有毒,听我一个劲不停的咳嗽,肖老赶紧走了过来,看到黑烟,连忙把我拽到一边,快速关上了那柜子:“玉佩一定是被拿走了,这柜子的气体有毒的,应该是黑萨满留下的毒烟,你没事吧。” 我听肖老说话,就感觉他在十层楼上再跟我喊话,整个人突然迷迷糊糊的,头重脚轻,就像喝多了一样,,但是胃里被那腐臭熏的阵阵恶心,不停的在往外吐。 肖老叫吴子涵过来看看,吴子涵赶紧解决了六个骷髅跑过来,看了一眼,镇定的说:“没事,要是你们就不行了,君扬体质不怕这些东西,吐出来就好了。” 还真是,我吐了一会,感觉脑袋里清醒多了,胃也没有刚才那么难受了,肖老扶我慢慢站起身来,“估计白老弟被黑萨满发现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整说着,躺在地上那些被我们打到的骷髅们又站了起来,开始新的一波攻势,我赶紧拿起大刀防身,对肖老说:“我没事,好多了。”那骷髅又攻过来,有三只守卫朝着我这边过来,这回我跑跑打打,把它们都分散开,各个击破,为了防止它们再站起来,只要被我打倒了,我就用砍刀把骷髅的身子劈断,一劳永逸。 付马在旁边笑我:“君扬现在出手都讲究战术了。” 我得意的一笑,“那是——”说完,我的脸唰的就变了,因为我亲眼看到被我劈成两截,甚至好几截的骷髅像吃了仙丹一般,骨头迅速复原,又立马站了起来,继续袭击,我这次又砍的更碎了,甚至还上去踩了两脚,结果还是在几分钟之内又恢复了,就这样来来去去大概十分钟,我几乎已经累的筋疲力尽。 “这玩意有没有完啊,想累死咱们啊,打死就复活?”我气喘嘘嘘的朝着肖老问道。 我看肖老的体力似乎也有些不支了,满脸都是汗,“既然白老弟和玉佩都没了,咱们先出去再从长计议吧。”众人点点头,大家边打边往院子门口撤,杨灿灿打开门,刚要冲出去,却突然被什么弹了回来,杨灿灿摸摸开着的门,门口什么都没有,手也能伸出去,她又使劲的往外跑,又被什么东西挡了回来,仿佛门口放了一个透明的玻璃。 杨灿灿回头,诧异的看了我们一眼,肖老上前摸了摸,一拍大腿,“遭了,咱们中计了,这是黑萨满最厉害的阵之一,转生奇门阵啊,用禁锢之术把咱们困在此地,以打不死的转生守卫攻击咱们,它们会一波一波的攻上来,次次复活加强,直到咱们体力不支,被它们同化,这个阵虽然跟黑萨满其他的阵势相比,没那么血腥,但是这是要活活累死咱们啊!” “可有法子破解?”我踹飞一个骷髅问肖老。 肖老长长的叹了口气,“这个转生奇门阵其实就是个悖论,只有在阵外可以将此阵破解,可是我们在阵内,根本出不去,所以就是破不了。” 杨灿灿大声骂道:“一定是那白老头,他想困住咱们,用黑鱼佩引咱们过来,现在有被困在这里,妥了,等着被累死吧,这个是全世界最惨的死法。” “子涵可有破解之法?”我朝着吴子涵问道,吴子涵就跟没听见一样,专心的打着骷髅,我当时别提多郁闷了,心想,你打骷髅能升级啊,说话装没听见,真无语。 “我也觉得这事蹊跷,这地方各种势力涌动,那白老头能守护黑玉佩几年都没被发现,冥昱教和黑萨满也都不是吃素的。”付马分析道。 杨灿灿累的气喘吁吁,一屁股坐在地上,“我不打了,累死我了,君扬替我抗一会吧。”我无奈的只好答应,我一个人抗五个骷髅,而且他们恢复的频率已经越来越快,每恢复一次,它们的能力就更强一些,这样下去,这些骷髅会越来越强,而我们却越来越累,体力不支,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骷髅同化,这个阵实在太可怕了。 就在这时候,我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在喊:“肖兄,你们在屋里吗?”这声音就算他化成灰我都认识,正是白叔。 杨灿灿刚要张嘴骂人,肖老赶紧捂住她的嘴,回答道:“我们在,白老弟,我们被这转生奇门阵困住了,可如何是好?” 白叔出现在了门口,使劲往里进,进不来,他也似被玻璃挡在了外面,看着一直在里面战斗的我们,满脸的痛苦,“早上我被黑萨满追杀,大嫂都被他们杀了,我自己逃出去,可是突然想到你们回来找我,又回来了,没想到……”说完他几乎要哭了。 “玉佩呢?”肖老追问。 “还在我手里。”白叔答到。 “那就好,不用管我们,你拿着玉佩去村子里找隐调局的人吧,他们会保护你,尤其是杜局长。”肖老气喘嘘嘘的说,显然他已经开始透支了。 “肖兄,你我兄弟一场,我怎么能撇下你不管,这阵我可以在外面破,你们稍等。”白叔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道。 肖老面色凝重看着白叔,“这转生奇门阵老朽也略知一二,若是想破,必须超生这些行尸走肉,要搭上你的阳寿啊,一个骷髅要搭上差不多三年,这满地……” 我刚才数了一下,大概有十多个,就是……三十年…… ☆、第四十五章 白叔迟疑了一霎那,虽然只有仅仅几秒的时间,但是我知道在他心里一定百转千回做了一个如此重大的决定,白叔已经人到中年,看那样子最小也得四十了,若是搭上三十年的寿命救我们,也许他也撑不了多久,我心里不是滋味,暗暗的骂道,这黑萨满跟冥昱教果然是一丘之貉,用阵都是这么阴毒,就算破解,也几乎倾尽所有了。 白叔咬咬牙说:“肖兄,白某人总不能见死不救吧,况且以我三十年寿命换各位无虞,也算是我赚到了。” 刚刚被我们打倒的骷髅们又马上恢复了,它们照之前比能力提升的很快,反应也越来越敏捷,力气更大,我还以为我看错了,有一个攻向我的骷髅,黑洞般的眼窝里好像闪着点点红光,它比之前那些守卫难打许多,我跟他纠缠了好久,才摆脱掉。 白叔在门外喊道:“遭了,这些守卫已经开始红移了,等到到眼睛里全部都是红光的时候,你们几乎就毫无力气了,就算是体力充沛的人对付它们也费劲,到时候想破阵更是难上加难,你们再坚持一下。” 只见白叔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了一团东西,他先戴上一顶帽子,那帽子很有民族的特色,下面挂着很多碎儿,帽子上面高高支起一个类似鹿角的装饰,我数了数,上面有九个叉,帽子最面前有一块圆形的装饰,仔细看好像是一面小铜镜,带好帽子,白叔又将一个腰铃系在腰间,那一团东西里好像还有衣服,可能是时间来不及了,他也没穿上。 白叔显得很着急,腰铃系了半天都系好,肖老赶忙在一旁说:“白老弟,别急,越急越容易出差错。”白叔点点头,从包里拿出一沓白叔,大概有十几张,对折之后,匆忙的用剪子粗略的剪了一个拇指那么大的人形。 我仔细了数了数这骷髅的数目,大声喊:“白叔,守卫一共有十一个。”白叔点点头,没有说话,将之前那沓人形纸片放在手心之中,双手合十,嘴里开始念叨咒语,不像子涵的咒语是嘶嘶声,应该是满语,咒语很短,白叔念罢,用嘴一吹,那些纸片人像蝴蝶一般,飘飘洒洒的从门口飞了进来,我数了数,正好飞进来十一个,白叔手里仍然还有一沓没变蝴蝶的纸片,他直接扔进了包里。 十一个纸片分别落到了骷髅的头上,好像在吸取什么,而那些骷髅也不在攻击我们,似被定住了一样,呆呆在站在原地。 肖老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小声对我们说:“白老弟确是白萨满无疑了,这是白萨满的式神吸魂之术,黑萨满是根本无法操控的。”我们几个点点头,也没说什么,继续看白叔施法,主要是大家都没见过正宗的秘传萨满教施法的样子,我的余光瞥见了吴子涵,此刻钻进了厨房,一直在检查大嫂的尸体。 白叔从包里拿出一面单鼓和鼓锤,那鼓的样子跟我在白叔家看到那位萨满始母拿的很相似,白叔看了我们一眼说:“我要跳请神舞,这期间如果有人破坏我就会神魂再无法回来,所以请你们帮忙照看,如果有黑萨满过来,一定要拖延住他们。” 吴子涵突然从厨房里面探出头来,“哦?既然这样我来帮你守着就是。”我还正纳闷,吴子涵准备怎么帮他守着,大家都是一起困在这,谁料他从容的穿过了院门走了出去,而那门口他似乎可以来去自如。 “呀?子涵你怎么出去的?”杨灿灿惊呼了一声,也学着吴子涵的样子往外走,结果又被无名的东西挡了回去,我们都试了一下,全都被挡了回来。 我们大家也都震惊的不得了,看他的样子从容不迫,应该是一早就知道他可以出去,这小子到底什么人,能困住我们却困不住他,问他半天也不说话,合着他能出去他担心什么,我突然有件事情想不明白,肖老说这阵在外面可破,既然子涵可以出去,为什么刚才不直接去破阵,而是一直在打这骷髅?他的心思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白叔一看吴子涵走出来了,顿时眼睛瞪的老大,“你……你到底什么人?居然可以走出来,这阵只有……只有死人可以来去自如。” 吴子涵清冷的目光撇了他一眼,语气冷淡的说:“你不是需要人帮忙吗?抓紧破阵吧。” 白叔也不好继续追问,满脸疑惑的坐在地上,半眯着眼睛,嘴里也没说什么话,坐了大概有十分钟,都给我看困了,白叔微微的打了几个哈欠,我对肖老说:“这白老头还真是学艺不精,说是请神,请的是困神吧,自己都要睡着了。” 肖老瞪了我一眼,“你知道什么,这是让自己的神魂处于游离状态的方式,打哈欠是为了放出神魂,你可别小看了这白老弟,你看他带的帽子……”肖老往那边一指,就是我刚才说的头上顶了一个鹿角一样,有九个叉,“叉数越多代表这萨满的神位越高。” “还有这说道呢?”我一脸诧异。 “那是自然,在哪不都讲究个等级,这秘传萨满教分为,三叉,六叉,九叉,十五叉,在往上就是可以独挡一面的大萨满,叉数越多越厉害,白老弟已经是九叉萨满了,位子已经不低了。”肖老有些佩服的看着白叔,能让肖老流露出这个眼神的人并不多。 白叔嘴里低吟歌词,唱了一会,声音越来越大,他的眼睛仍然是微闭,左手拿鼓,右手持槌,敲了三下鼓,便开始边唱边跳,舞姿其实很简单,时而张开双臂,时而弯下身去,并不像平时那些装神弄鬼的神棍跳的那么夸张,说是在跳舞,其实就是简单的做了几个动作,全是在表达人对于神的崇敬之意,白叔的歌词都是满语,我听不懂,但是他总是发出“扎列”这个音,我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他每唱完一小段,就会敲三下鼓,然后继续下面的歌词,腰铃在他腰间同时发出清脆的声音。 请神舞很短,大概只跳了几分钟,白叔放下鼓和鼓槌,从后腰拔出一把匕首,在舌头上割了一个口子,我看着不禁全身一哆嗦,完成这些的时候,白叔的眼睛一直都是半睁半闭的状态,他做了个招手的姿势,那些停在骷髅头上的白纸片又如蝴蝶一般飞了出去,一字排开,漂浮在半空中,白叔“噗”的一喷,一股鲜血将白纸片人全部染红,突然,白叔帽子上自带的那块小铜镜出现了一张人脸。 吓了我们几个一跳,肖老激动的说:“那位就是白老弟请的萨满神的神魂,他应该请的是比自己高一个等级的萨满,应该是十五叉神萨满,只要神超度了这些守卫,阵自然可破。” 正说着,忽然身后一阵阴风刮过,浮在空中纸片人被吹得摇摇欲坠,几乎就要被刮跑了,白叔面色微变,眼睛仍然半睁半闭,满脸是汗,看得出他在尽力让自己保持状态,吴子涵赶紧过去稳住纸片,冲着杨灿灿喊:“吹笛子——”吴子涵有命,灿灿怎能不从命,赶紧掏出笛子吹了起来。 灿灿的笛声虽然还未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但是每次我听到都有一种如沐春风之感,能让你之前的一切焦躁和惶恐都立马消失殆尽,白叔的表情又恢复了正常。 “哦?果然是有点本事——”一身声音从阴风背后传来,“居然有人能从我的转生奇门阵之中走出来,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我当是谁,原来是位故人。” 风停之后,一群穿着黑袍子的人站在我们对面,大概有五六个人,用不屑的眼光盯着我们,虽然跟白叔的衣服有别,但是他们的腰间也憋着腰铃,头上戴着跟白叔差不多的帽子,肖老轻哼了一声:“黑萨满——” 一个帽子上什么都没有的人,走了出来,看着吴子涵说:“老友,你可还认识我?”吴子涵先是微微一愣,也没回答,不过看他的表情估计是不认识。 “没想到时过变迁,连你都把我忘了。”我才发现,那帽子上什么都没有的人从头到尾嘴都没张开,难道是腹语在说话?仔细一看才发现,他的帽子上也带了一块铜镜,而说话的正是铜镜之上的那张脸,我方才明白,这个人应该是请了神。 “这人怎么帽子上什么都没有啊?是不是等级最低的?”我低声问。 肖老似乎也发现了那铜镜上的脸,神色有些惊慌的说:“那厮是黑萨满的首领,至高无上,所以帽子上空空如也。” 吴子涵眯着眼睛,试探的问:“赤那?” 那镜子里的人喊喊大笑,“原来老友还记得我,我早知这阵困不住你,不过区区一个十五叉萨满就想破阵是不是有点异想天开?”他的眼神看向白叔,忽然几个黑袍子人的腰铃一齐震动,发出刺耳的声音。 “你们快看白叔——”杨灿灿大喊,只见白叔已经开始七窍流血了。 ☆、第四十六章 “白叔……”我大喊了一声,见白叔没反应,几个在空中飘着的纸人已经开始摇摇欲坠,我看向肖老,想问问他白叔怎么回事,结果肖老的表情却吓了我一跳,他两只手紧紧的握着拳头,牙齿狠狠的咬合在一起,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太阳穴清晰可见的青筋在跳动,他全身颤抖着,死死的盯着那个黑萨满的首领,如果眼神能杀死人,那个黑萨满恐怕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我轻轻的推了肖老两下,他没有反应,现在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 “子涵,白叔快不行——”杨灿灿大喊。 吴子涵回头看了一眼白叔,转身对赤那说:“手下败将,现在只能依附镜子了吗?” 赤那大笑了两声:“当年我耗尽神力才把她送进归墟,没想到居然还是被你救出来了。”此话一出,我们顿时面面相觑,赤那说的人是难道是鸿天?吴子涵跟鸿天到底什么关系,这鸿天又是什么人,为什么把她送进归墟?一连串的问题在我脑海中闪过,估计大家跟我一样,连刚才奇怪的肖老,现在也是满脸的惊讶。 正在我们纳闷之际,吴子涵快速的冲到那黑萨满的面前,将带赤那的镜子一下子用匕首刺了进去,顿时吓的那个黑萨满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那面镜子顿时空了,赤那的影像不见了,几个黑萨满的腰铃立马停了下来。 吴子涵朝着白叔的方向喊道:“趁着空档,快——” 白叔的眼睛仍然是半闭半睁,而且眼耳口鼻依然在流血,能看的出他一直在死死的维持,白叔嘴里开始念咒,头上的铜镜越来越亮,然后发射出一道白光笼罩了整座房子。 赤那的笑声突然又响了起来,“还想凭这把匕首封住我?”我还在四下寻找那声音从哪里来的,结果顿时瞠目结舌,白叔头上的铜镜上同时出现了两个人的身影,白光开始慢慢减弱。 “遭了,不能轻易动白老弟,子涵小友也没法出手啊。”肖老皱着眉大喊道。 吴子涵突然想到了什么,朝着杨灿灿大喊:“灿灿,吹破魔之曲。” “啊?”杨灿灿挑起眉毛,“那曲子我老祖宗运用都费劲,我就更……” “快吹——”吴子涵命令的语气说道。杨灿灿只能一脸委屈的吹了起来,这个曲子她似乎并不熟悉,吹得很不连贯,断断续续停了几次,连我都听着闹心。不过似乎起了一些作用,那白光忽明忽暗的,我看到两个身影在铜镜里打的不可开交,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我看到白叔的脸上皱纹好像在渐渐蔓延,头发白的也越来越多。 吴子涵怕伤及白叔,不敢轻易的出手,看铜镜里的身影一指僵持着,就冲回了屋里,将匕首放在腰间,似乎要准备念咒,肖老立马拦住他,“你还想用往生极光?用一次你的本命宝物就损一次,况且你定又会假死,等等看。” 吴子涵的表情有些诧异,估计是没想到肖老能看出来他的动向,正说着,突然白叔大叫一声,噗的吐出了一口血,白光霎时最强,空中飘浮的白色纸人瞬间自己燃烧了起来,地上的那些守卫立即散了架子,皆化作一堆尘土,房子周围一声巨大的玻璃碎裂的声音,这个声音我在熟悉不过,在岱舆古国的八卦鬼城里经常听到,是结界碎裂的声音,我知道这阵应该是破了。 等我再抬头去看白叔,他已经一脸的皱纹,全身的皮肤都变的皱皱巴巴,一瞬间便满头的白发,他斜着躺在了地上,刚才这一切耗费了他太多的经历,我们几个试探着往院门口一走,果然那透明的屏障消失了,我们几个赶忙冲了出来,凑到了白叔身边。 吴子涵拎着刀往黑萨满那走了两步,那几个人吓的起身赶紧跑了,白叔的铜镜里什么影像都没了,看来应该是白叔加上灿灿不成熟的破魔曲战胜了那个赤那。 “白老弟你没事吧,这是何苦啊——”肖老的语气充斥着满满的感激之情,赶紧从自己包里拿出一个瓶子,到处一粒药,这小瓶子里的药只有在肖老或者我们受到很重的伤的时候,他才会拿出来,“快吃了,这是隐调局的疗伤圣药,一共也没有多少。”白叔也不推辞,一口就吞了下去。 “肖兄……”白叔断断续续的说,“现在……你未必……比比……我大了,我现在的岁数要加上三十三岁了……”白叔叹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隐调局药的作用,白叔似乎渐渐的恢复了一些气力,慢慢的直起身子,“白叔你没事吧——”我上前关切的问道,刚才还是生龙活虎的中年男子,现在却变成了白发苍苍的老头,而这一切的转变都只是为了救我们,看着他的样子,我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白叔环视了周围一圈,说:“这里不能久留,我刚才用护心血驱走了赤那,他走的时候很是怨恨,只怕马上黑萨满教众会卷土重来,咱们得赶紧上路,进到鬼砬子里他们就追不上来了,因为他们进不去。” “你现在能走吗?”杨灿灿问白叔。 “多谢姑娘关心,应该没问题。”白叔强支撑着身子站起来。 我一看肖老,继续都快老泪纵横了,“白老弟啊,我说你怎么能赶走赤那的,你把护心血都用了,以后可怎么办啊?” “护心血是啥玩意?”我问了一句。 肖老抽了抽鼻子,“就是凝聚最强力量保护性命之用的最后保命之术,以后你没了这个防身,危险重重啊。” 白叔摆摆手,从容的一笑,“反正我也命不久矣,留着护心血又有何意义?”吴子涵在一旁什么都没说。 我们几个也不磨蹭了,赶紧往鬼砬子的方向走去,临走前,白叔朝着大嫂的尸体深深的鞠了三躬,我看到他的眼里还泛着泪花。 “这里离鬼砬子多远?”我问白叔。 “本来要走上三天,但是我知道一个近路,也就四十分钟吧,不过需要一定的勇气才行。”白叔的声音仍然是很虚弱,我们就边走边开始讨论起来。 “需要勇气?我们就不缺那个,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好怕的?”付马耸耸肩,带着些自嘲的语气说道。 “肖老你认识赤那?刚才看你的神情很奇怪。”我随口问了一句,付马狠狠的掐了我一下,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但这句话一定是问的不对了,便不再吱声。 肖老面色凝重,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微笑的看着我,“很多年了,觉得自己已经放下了,可惜再次见到他还是不能平静。” “赤那据说已经死了好多年了,没想到神魂仍是不死不灭,居然还一直浮在映灵镜之上。”白叔插了一句嘴,估计他说的映灵镜就应该是他头上那面铜镜子。 “你们记得上次见到杜局长他说谁加入冥昱教,我都不会加入,你们可还记得?”肖老反问了一句,我回想了一下,好像是有这么一句话,“因为我的女儿被赤那抓走了,如今下落不明,不知是生是死,算算也有三十多年了,她若是现在还活着,也快年过半百了。”肖老背过去,偷偷的擦了几下眼睛。 “没想到肖兄跟黑萨满还有这样的过节。”白叔恍然大悟道。 我拍拍肖老的肩膀,“对不起啊,提到你伤心事了——”肖老连连摆手,“只是,黑萨满为什么要杀了大嫂?”我看向白叔。 白叔皱起眉头似乎也很不解,“今天早上大嫂突然跑过来说,让我快跑,她本来是聋哑人,居然开口说话了,这让我震惊不小,我问过她怎么回事,她只是说有人让她扮演聋哑人接近我,不让我知道太多,让我赶紧走。” “你是说大嫂是有人派到你身边的?”杨灿灿加重了语气问。 “是的,她自己是这么说的。” “那她为什么还帮你,难道良心发现了?”我猜测。 白叔一脸纠结,“我也不清楚,当时时间紧迫,她恳求我让我出去躲避一会,说要有大事情发生,还把我平时做法的东西都包好了,让我带走,其中包括那玉佩,我见她也不像在说谎,就带着东西去寻找一下鬼砬子的具体方向,因为我也不曾进去过,等到回来的时候就发现房子被人下了阵,估计大嫂已经凶多吉少了,又听见你们说话的声音。” “大嫂在地上写的字你应该没看到吧?”我问了一句。 “她在地上写字啦?”白叔扬起了眉毛,“写的什么?”他迫不及待的问。 “第一个字是拔,第二个字没写完,只写了两点,我们也看明白是什么意思,白老弟你可有答案?”肖老答道。 白叔翻着眼睛想了半天,“大嫂是不是想说凶手是谁啊,我也不知道她想说什么,关键是第二个字是什么字。” “难道是……”大家都看向我,等待我继续说,“是拔光?正好光字也是两点。”肖老狠狠的白了我一眼。 ☆、第四十七章 杨灿灿不屑的看了我一眼,“我寻思你能说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答案呢,拔光是个鬼啊?拔光什么吧,你倒是说说啊——” 我嘴怎么这么快呢?顿时肠子都要悔青了,我绞尽脑汁开始想大嫂准备拔光什么呢,“也许大嫂是想说拔光杂草什么的……或者是拔美,拔……兰?”我实在想不出来该怎么解释,只能随口说说。 杨灿灿斜了我一眼,“你在临死的时候,会在地上写这么无聊的事情吗?你可别瞎猜了。”我看我还是别说话了吧。 “灿灿说的一句话倒是提醒了我,大嫂在临死前拼命要写下这两个字,如果我是大嫂,我要么是写下凶手的名字,要么就是想给看到的人留下什么线索,而这个线索应该就是大嫂不得不死的理由。”付马分析道。 “我看带着拔字倒是不想人的名字,估计是什么重要的线索,白老弟,你好好回忆回忆,是有什么事情能跟拔联系在一起的。”肖老看着白叔说。 白叔的体力还没有完全的恢复,走的很慢,他沉默了良久,摇摇头:“真的想不起来,或者弄清楚这位大嫂是谁派到我身边来的估计能有点线索。” “还能有谁?我估计就是黑萨满,还不是觊觎你手里的玉佩。”杨灿灿耸耸肩说道。 “那到也未必——”肖老插了一句。 白叔带着我们一直在往山上走,虽然路还是比较好走的,但是毕竟是一直在爬山,我们走走停停,吴子涵一路上也没说什么话,本来大家其实都想问他关于鸿天和赤那的事情,但是估计问了他也不会说,谁都没开这个口,杨灿灿、肖老和白叔一直在讨论之前遇到黑萨满的事情,他们似乎聊的很投缘,讲到了很多阵法和修行之事,我却觉得自己一句都插不上,一种莫名的失落感油然而生,到不是觉得自己插不上嘴,而是觉得自己在这个队伍里是最没用的,什么都要靠大家来帮助,而讽刺的是,大家却是为了我聚在一起,一路上我也没怎么说话。 付马似乎看出了什么,他背着鸿天走的比较慢,三步两步的追上我,问道:“怎么了?一路上没怎么见你说话。” “没什么——”我微笑的说。 “凡是微笑着说自己没什么的人,其实心里都有很大的事,只是不方便跟我说。”付马一针见血的说到我心里去了。 我仍然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不知道还以为马哥的洞察之眼没事呢。”付马也不在说什么。 我们大概走了四十多分钟,最后爬上了这座山的山顶,虽然这山顶不算最高,但是周围的景色也几乎可以尽收眼底,再往前走几步,没路了,前面是个悬崖。 “白叔,你逗我们呢,前面是悬崖,还往哪走啊?”杨灿灿说道,她试探着往下看了一眼,从这地方下去,绝对是粉身碎骨。 由于刚才走的比较快,白叔在旁边大口的喘着粗气:“对,就是这里,就是我说的近路。” “关键是路在哪呢?”杨灿灿一头雾水的问。白叔也没说话,指指下面。 我顿时就觉得这地方好像很熟悉,突然觉得头特别疼,便一屁股坐在地上,隐隐约约的我好像听见一个声音再说,“你可真没用,一点能力都没有还拖大家的后腿——”这个声音陌生又熟悉。 “君扬?”杨灿灿关切的看着我,“你没事吧。” 我拍了拍头,嘴里含糊不清的说:“这里,我在梦里应该是来过。” “哦?”白叔似乎是显得有点诧异,因为之前我讲过来悬崖上的梦境,大家也自然就联想到了那里。 我站起身,往我梦境那个放方向站去,果然,在对面的山的下面雕刻着有一张巨大的鬼脸,这鬼脸跟山体浑然天成,乍一看很像是自然形成的,而这次我清晰的看见了鬼脸的样子,一张鬼脸之上最大的就是眼睛,眼睛几乎占了整张脸的二分之一,若不是能看出他石头的质地,就会以为有一双巨大的眼睛在山崖下面盯着你,顿时有一种脊背发凉的感觉,鬼脸的嘴适中,从嘴里翻出两颗吸血鬼一样的尖牙,最奇怪的是他额头上的图案,一个圆圈外面发射出八条直线,乍一看有点像在脑门上画了一个太阳,可是仔细一看却让我联想到了八卦图案,不知道为什么。 “白叔,那张鬼脸就是鬼砬子吗?”杨灿灿探着身子问。白叔点点头。 “白老弟,这应该怎么下去?难道要绕到另外一座山的山脚下?”肖老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如果那么走,至少要都三四天,而且这山势复杂,我们身在此山之中,很容易看不起方向而迷路。”白叔满脸严肃的说。 “难不成要飞下去?”我随口一说。 “正是——”白叔回答。 杨灿灿没了耐心,掐着腰说:“白叔你能不能不卖关子了,到底怎么下去?” “跳下去,我也是听我师父说的,只要心向往之,必然就会到达,若是黑萨满跳下去必然粉身碎骨,但是白萨满和有缘人就会进到鬼砬子之中。”白叔解释道。 “噗,那如果我们不是有缘人呢?那就直接归西了呗。”我难以置信的问,这是我听说过全天下最神奇的进入某个地方的方式了。 白叔微微一下,“君扬,虽然我不知道事情的经过,但是你刚才说你曾梦到过此地,难道还不够有缘吗?况且我以前曾听师傅说过,若是与此地无缘,可能连看都看不到,所以这东西在这存在多年,当地的老百姓才知之甚少。” 我们几个都沉默了,面面相觑的不知道该说点什么,看着下面的万丈深渊,也都有些犹豫,毕竟谁都不愿意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见大家都在迟疑,白叔最先发话:“白某就先行一步,在鬼砬子里等着各位了,对了,我提醒各位,跳的时候一定要闭上眼睛。” 还没等我们说话,白叔纵身一跳,我当时心里一惊赶紧往悬崖下看去,不禁瞠目结舌,白叔消失的无影无踪,山崖之下也没有看到他的踪影,莫非真的进了鬼砬子? 我还在寻思,不知道什么时候,吴子涵将鸿天背到了自己身上,一句话没说,纵身一跃也跳了一下去,还是同样的情况,没听到任何声音,吴子涵的身影也消失了。 我们四个在悬崖上对视了一眼,肖老擦了擦额头的汗,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很坚定,“那……那咱们还等什么?”还没等他说完,我们三个已经一齐往下跳了,就听到肖老在后面大喊:“等等——我——”后面话便听不清楚了,我紧紧的握住拳头,紧闭双眼,我能感到自己在快速的坠落,周围只有风的声音,还有我狂跳的心脏,阵阵的眩晕,不知道坠了多久,忽然觉得自己好像落地了,我仍然紧闭着眼睛,用脚跺了跺地,好像已经到了地上。 听见周围一个熟悉的声音,“到地上了,还躲什么躲。”我一听,这不是杨灿灿的声音吗?心里顿时一阵狂喜,赶紧张开眼睛。 大家都打着手电在四处查看,这里看上去像一个山洞,不过还算宽阔,我们几个人并排站着并不成问题,山洞两侧的墙上有明显雕刻的痕迹,几乎都是那张跟外面的一样的鬼脸只是眼睛紧闭,只画了一条缝,这山洞阴暗幽长,白叔一直张着大嘴再看,对于一个能进入自己圣地的白萨满,他的心情我似乎是可以理解。 “这鬼脸是谁啊,怎么这么渗人?”杨灿灿看着白叔问。 “据传是魔王耶路里,这里本来就是他的地下宫殿,虽然都是传说,但是还是有一些可信度的。”白叔摸了摸那画像说到。 “可是这他为什么是闭着眼睛的,难以理解。”杨灿灿歪着脑袋问。 这洞里除了刻着鬼脸,其他也没有什么了,我们只能往前走,身后是一面墙,我到现在还在纳闷,我们几个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沿着山洞的走势,我们一直往前走,这山洞好像一直通向下面,因为我们一直在走下坡路,路上我们一直保持着警惕,但是似乎没什么危险,除了墙上一个连着一个的鬼脸,也没在出现什么其他的东西。 “我怎么觉得……”我看着大家,“这鬼脸的眼睛好像在慢慢的睁大?” 因为周围全是鬼脸,大家可能也没有注意,听我这么一说,肖老靠近墙面摸了摸鬼脸,此刻这周围的鬼脸眼睛已经明显睁开了一半,明眼人只要一看就能看出来,也不知道他上前去摸什么,“看这眼睛睁开的程度,咱们的路似乎才走了一半。”肖老叹道,歪着头还在继续摸那幅画,有那么一刻我还以为他被附身了,但是样子又不像。 付马忙上前说:“肖老,你发现了什么?” 肖老眨巴眨巴眼睛说:“你们有没有发现这鬼脸跟外面的不太一样,他的眼睛里好像有两个瞳孔。” ☆、第四十八章 “重瞳?”我疑惑的问了一句,仔细打量着那张鬼脸,之前外面的鬼脸眼睛只是一条缝,根本看不出瞳孔,而眼前的鬼脸,而现在的眼睛已经半开半闭,细细端详,再其瞳孔的旁边隐隐约约似乎还有一个。 “这脸应该是耶路里的吧,难道他是两个瞳孔?”杨灿灿猜测的说道。 “我怎么觉得……”白叔上下摸了摸那鬼脸,远近的交替看了半天,“我怎么觉得这像是两张脸重叠在一起啊?”白叔有些不太确定的说。 听白叔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冥昱教信奉的那个女神,就是三头六臂的女神像,可她是三个头,面前的这张眼睛半开半闭的鬼脸似乎跟那个女神毫无想象之处,而且,他脸部的轮廓并不是特别清晰,线条刻画的十分粗糙,乍一看确实有点像两张脸重合在一起,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刻画之人仿佛是故意为之。 “这重瞳有什么说道吗?”我转向肖老问。 肖老不知道在想什么,双手一直在那鬼脸的眼睛上摸索着,听我这么一问才缓过神来,脸上露出茫然的表情说:“这重瞳的人在古代都是祥瑞之照,大富大贵之相,出了很多圣人,更是帝王之气的象征,比较出名的几个人就如仓颉是黄帝时代的造字圣人,虞舜三皇五帝之一,晋文公重耳是春秋五霸之一,项羽旷古绝今的西楚霸王,还有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的南唐后主,若是通灵之人,那么神力是不可小觑的,传说重瞳可以看到四层世界,具体是哪四层我也不得而知。” 肖老一股脑的说了一大串,若是之前,他一定得意洋洋的看着我们,边说边摆弄他那地中海的发型,但是今天,他的脸色一直很茫然,不停的盯着那张鬼脸看,一开始我们还以为他中邪了。 杨灿灿左右走了走,周围都是一样的鬼脸,也没什么其他的东西,她有些不耐烦了,“咱们赶紧走吧,这眼睛才半睁半闭,前面还有一条很长的路呢。” 付马推了推肖老,大家继续往前走,这山洞很静,一直是下坡的情势,也就是说我们一直在往下走,洞里静悄悄的,除了我们几个人的脚步声和喘息声,几乎听不到其他的声音,两旁的鬼脸眼睛越睁越大,几乎已经要全部睁开,而重瞳也是越往后越明显,若是没有大家的陪伴,一直有一张眼睛越睁越大的脸在盯着你,想想都觉得阴森恐怖。 走着走着,肖老突然停下了脚步,用手电仔细的照着周围的景色,死死的皱着眉,付马有些担心,上前问道:“肖老,怎么了?” 肖老诧异的看着我们说:“我怎么感觉……这个地方我来过?” “你现在开始老年痴呆前兆了吗?什么叫感觉,你自己来没来过你都不知道吗?”杨灿灿在一旁掐着腰说。 白叔微微一笑,“肖兄,你应该去过相似的地方吧,但是这里应该不会,我也是第一次才进来,进入鬼砬子的方式只有我们秘传萨满教的白萨满知道,你能进来的几率太小了。” “也未必。”我说道,“那老蔡他们父子是怎么进来的?而且还能拿到玉佩出去,他们也是白萨满吗?” 白叔点点头,“这一点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他们跟这鬼砬子应该是有某种特殊的联系吧。”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其实我见到这鬼脸的时候,就有些熟悉的感觉,以为是因为君扬的梦导致的,但是越进来越觉得自己好像来过,甚至刚才摸那张鬼脸的动作,我似乎也错过,但是我印象之中我从来我没到过棋盘山啊?真是奇怪了。”肖老挠挠地中海的发型,差点把剩下的几根头发全挠掉。 “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也经常觉得现实中的某个场景曾在梦里出现过,咱们通灵之人晚上睡觉的时候,神魂有时不由自主的游离,带咱们看到一些未来的画面,就算普通人也曾有过这种经历,何况你我,肖兄不必大惊小怪。”白叔安慰道。 我们几个继续往前走,隐隐的似乎听见有水的声音,周围鬼脸的眼睛已经全部睁开了,我突然闻到了一股异香,我们几个顿时警觉起来,还记得李胖子的媳妇说过,在老蔡家闻到过这股子味道,当时听完她描述我还没什么感觉,等到自己闻到了,觉得正如她的描述一般,那是一股说不上的香气,不像花香也不似精油,闻着闻着却觉得胸闷起来,仿佛喘不上气。 在往前走,两侧的山洞已经消失了,眼前是一片极为开阔的地势,最前面是一条黑色的河,刚才我们听到的水声就应该是这条河,在我们与河之间还有一大片空地,上面好像放着什么,我们几个小心的凑过去,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前面放了两副人形棺材。 两幅棺材都做成的人的形状,两具棺材的盖上都画着人像,左边是男像,右边是女像。左边的男像跟那张鬼脸长的有几分相似,眼睛很大,仍然是重瞳,鼻子和嘴都是正常比例,男像的头上戴着一顶貌似,很像之前白叔和黑萨满那些人带的,帽子之上的装饰似一个鹿角,肖老说过,这角的叉数不同,代表的地位不同,我数了数,这个男像是九叉,跟白叔的帽子是一样的,帽子前也有一面小铜镜,他双手放在胸前,拿着一面鼓。 女像跟男像颇有不同,头发奇长,几乎快垂到脚底,她的眼睛也很大,几乎占据脸的二分之一,但是奇怪的是,这个女人眼里没有瞳孔,空空如也,看起来煞是诡异,她的帽子上没有任何装饰,只是帽子垂下的碎子很多,她的双手也放在胸前,手里握着一把鼓槌。 “这雕刻棺材的人是不是脑子抽风了?男像四个瞳孔,女像一个没有,他是怎么想的?”杨灿灿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 越接近棺材,那股子香气就越大,肖老拦住我们说:“你们还记得老板娘说的不了,老蔡背走了女香尸,女像的棺材应该是空的,现在还剩下一具男香尸。” “应该又是个大粽子。”我随口说了一句。 白叔在不远处上下打量两具棺材良久,道:“这两具是萨满教用于看门的毒尸,剧毒无比,千万不可触摸。”白叔提醒道。 “还触摸个六饼,赶紧绕着走得了。”我说道,远远的绕过人形棺往河岸走去,突然,那男像人形棺颤动了一下,瞬间滑到了我面前,横着挡住了我的去路,我顿时就愣住了,这玩意还他妈带动的? 我刚要往侧面走两步,就听吴子涵在身后大喊:“君扬,蹲下——”我先是一愣,也来不及反应,赶紧蹲在地上,顿时感到胳膊上一阵剧痛,耳边飞过搜搜几声,忽然,在耳边响起一个声音,听起来半死不活的,喘息着,却充满了嘲笑:“你真弱——” 我左右看了一圈,什么人都没有,最后就剩下眼前的人形棺,难道刚才是这小子再说话?我没空在考虑这个问题,钻心的疼痛已经让我满头是汗,我一看,一根粗箭已经射穿了我的手臂,其他几根箭落在我身边,有一只射在了外套上。 大家赶紧赶过来围着我,我当时疼的几乎晕厥,似乎产生的幻觉,我看到大家紧张的脸背后好像都在笑,那个声音在耳畔响起,你看到的,未必都是真实的。 断断续续,半死不活的声音,缺充斥着嘲笑,我赶紧咬了一下舌头,企图让自己清醒,我看到满地都是我的血,肖老忙着再包里找药和纱布,替我止血,我深呼吸了一口气,男人,不可以这么没用。 杨灿灿在一旁几乎快哭了,责备的说:“你没事往前面走什么啊?”我已经没有力气去跟他争辩,只能微微一笑。 吴子涵仔细的看着箭身,这箭头锋利无比,而且箭身之上全是倒刺,要是拔箭的时候,一定能疼死我,他闻了闻那只箭,道:“箭身有毒,跟香尸一个气味。” 杨灿灿马上转向白叔,紧张的问:“这是什么毒,你知道吗?” 白叔顿时满脸淌汗,“这……这是萨满教制造香尸的秘料,香尸就是尸体放入此种秘药制造而成,那……那君扬……” 肖老慌忙的拿来药品,满头大汗,边准备边在一旁叨咕:“先把箭拔出来再说,君扬,有倒刺你忍着点。”说完拿了一粒药放进了我的嘴里,有点像薄荷,顿时觉得全身都麻麻的,大概类似于麻药的功效吧,但是手臂的疼痛仍然是钻心的。 肖老用手提着箭,朝我点点头,我赶紧把眼睛闭上,还没等准备好,一阵似上刀山下油锅的痛楚从手臂传来,疼痛似传遍了全身,我不停的颤抖,不过只是一瞬间,变觉得轻松了许多。 等我再睁开眼睛,肖老满身满脸都是血,正在为我处理伤口,我突然听见杨灿灿大喊:“君扬——你——你——出现四个瞳孔了。” ☆、第四十九章阵 听杨灿灿这么一说,我心里不禁咯噔一下,白叔说这箭身之上的毒是用来制作香尸的,难道我要变成香尸了吗? 肖老赶紧凑近了一看,瞥了一眼杨灿灿:“都什么时候了,还开这种玩笑?” 杨灿灿挑起眉毛,又看了我一眼,道:“咦?怎么没了呢?刚才真的有四个瞳孔!我不可能看花眼啊!”她转向其他的人,企图寻求帮助,大家也都没应声,杨灿灿在一边气鼓鼓的撅着嘴。 虽然肖老的话证明我现在还是正常的,但是心里隐隐的觉得杨灿灿似乎不是在开玩笑,而且就在灿灿说我出现四个瞳孔的同时,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觉,我突然觉得眼前的世界分成的四块,就像电视荧幕被分成了四小块播着不同的节目一样,一瞬间却又变了回来,还不待我看清眼前的一切,也许是这箭伤让我疼晕了吧,我苦笑着心里想道。 肖老一直在忙活着帮我处理伤口,身上满是我的血,“还好没伤到动脉。”他手练纯熟的讲药撒在伤口上,然后一圈一圈的缠着纱布,血不久就止住了,伤口也少了一些之前钻心的疼痛。 白叔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的说:“肖兄,你这药能治这尸毒吗?我听说以前做香尸就是将此药放入活人口中,现在君扬……莫不会……” 肖老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只是匆忙之间先把血止住,至于尸毒的事情只怕没来得及考虑,“君扬的血统几乎可以百毒不侵,这点你不用担心。”吴子涵在一旁冷冷的说了一句,用挑衅的目光看着白叔,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吴子涵对白叔满满的敌意。 白叔似乎一点都不在意,反而惊讶的盯着我,“哦?君扬是……” 杨灿灿在一旁颇带骄傲的语气答:“他啊,是岱舆古国王上凰的转世。” “啊?”白叔张着大嘴,下巴几乎要脱臼了,“君扬是——上凰神者的转世?”白叔在我身边走了一圈又一圈,就像看外星人一样。 “上凰啥时候成神者了?”我有些虚弱的反问一句。 “那君扬是上凰神者的转世,那这位是……”白叔指着吴子涵问,我估计他心里寻思上凰神者的转世这么弱,那吴子涵这么厉害的人物应该是谁。 这个问题把杨灿灿问蒙了,把我们也都问住了,我们只知道吴子涵是通宵古五国文的巫师,至于他的过去,他到底是谁我们都一无所知,杨灿灿寻思了半天,“他是……是……是……上凰神者他爹的转世。” 我顿时“噗”的喷了出来,这真是神逻辑,我这会多出来个爹转世,杨灿灿估计也觉得自己解释的有点离谱,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白叔也没在继续追问,只是看我跟吴子涵的眼神有些异样。 肖老扶我起来,“感觉好多了吧。”我点点头,付马在一旁仔细盯着那地上的箭,又看看前方,皱着眉说:“我想知道这箭是什么射出来的,这地方好像也没什么机关。”说完,他眼神落在了我面前的男像人形棺,跟我们交换了一个眼神。 我们几个侧着移动了几步,那人形棺颤动的一下,嗖的又挡住了我们的去路,杨灿灿在旁边骂了一句:“他奶奶的——” 肖老拉着我们避开人形棺,往斜侧走,刚走了两步,只听吴子涵大喊:“蹲下——”又是一群箭“嗖”的射了过来,好在我们早有了准备,迅速的躲在那人形棺的后面,这次没有人受伤。 一阵乱箭过后,见稍微平静了,我们都站起身来,杨灿灿看着满地的箭,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上去就踢了那石棺一脚,“你奶奶的,好狗不挡道,我们绕路你就放箭。” 只听“嘭”的一声,棺材盖突然打开了,杨灿灿惊的呆在了原地,从那棺材之中散发出黑色的雾气,亦如之前我在白叔的柜子里看到的黑雾一样,区别是这黑雾一出来,就散发出浓郁的香气,吴子涵赶紧把已经呆在原地的灿灿拉到了一边。 我们都屏住呼吸,盯着那人形棺,黑色雾气消散后,人形棺毫无动静,我还在纳闷,难道里面是空的?那棺材怎么会动?试探着往前探探身子,朦胧之间,我突然觉得一只手朝着我伸了过来,赶紧往后一闪,迅速退了几步,退回到队伍中,我又听到那个半死不活的喘息声再说话:“你真弱……”我撇了大家一眼,这个声音似乎只有我能听到。 从那人形棺之中,走出一个全身被玉甬包裹的人,那玉甬看上去很像汉代的金缕玉衣,玉片发黑,颇有些像黑鱼七星佩的材质,那玉甬人全身只露出一双眼睛,只是他的瞳孔很正常,并不像画中那般是四个,我们还有点纳闷。 那香尸“嗖”的移动到杨灿灿身旁,灿灿还没做好准备,吴子涵本在杨灿灿身后,见识直接挡在了灿灿前面,玉甬伸出力爪,狠狠的朝着吴子涵背后划了过去,动作极快,一切不过在眨眼的瞬间,就算快若子涵,也没躲得过这一下子,吴子涵的后背留下了深深的六道血印。 “六道?”白叔在一旁也觉得有点奇怪,“这香尸有六根手指吗?” 吴子涵一转身,把杨灿灿带一边,杨灿灿几乎要哭了,还没等上前跟子涵说句话,吴子涵从腰间拔出匕首,直接朝着香尸的心脏捅去,但是香尸的速度极快,巧妙的一闪,连吴子涵也都只是碰到个边,子涵一回身,洞悉玉甬似乎要向左移动,他先下手为强,直接移动到了左边,那玉甬才刚动身子,子涵一刀捅了进去。 子涵的匕首削铁如泥,区区玉甬应该不在话下,这就结束了,我正在心里寻思,谁知,眼前的一幕让我瞠目结舌,那匕首连个尖都没扎到玉甬里,香尸顶着那匕首一步一步往前走,力气相当之大,逼的子涵不得不一直往后退。 白叔在一旁见势大喊:“子涵,这玉甬是萨满神物,不是什么随便的兵器可以穿透的,这玉甬有个玄门,只要找到那玄门就可脱掉,攻击应该没那么困难了。” 香尸的眼睛提溜的一转,狠狠白了一眼白叔,众人皆大惊,他居然可以听懂我们说话?白叔曾说过,这香尸是活人制作,也不知道他现在算个什么生物。白叔见吴子涵对抗香尸有些费力,忙从包里拿出了一个法器上前跟子涵一起对抗,那法器的样子很奇怪,呈沙漏型,白叔将法器套在手上,跟香尸对战。 白叔虽然为了救我们,失去了三十三年的寿命,但是身手却一点都不像七十多岁的人,香尸本来很是敏捷,他似乎招招都能在之前便看破,巧妙的挡住每一招,而且,那香尸似乎非常忌讳白叔手上的法器,每次接触一下立马就把手离开,样子很是害怕。 见白叔与香尸缠斗起来,吴子涵乐的清闲,居然退到了一旁去观看,也知道这小子是怎么想的,白叔是为了帮我们,怎么反倒他退居一旁当观众去了,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子涵似乎是故意打不过香尸的,难道他想引白叔出手? 正纳闷着,那香尸似乎很生气,我能听到他呵斥带喘的声音,走到那个女像的棺材旁,使劲的敲了一下,“恼羞成怒了?”付马诧异的说,我们几个也没搞懂,女尸棺都已经空了,他敲什么啊? 这么一敲,女尸棺应声而裂,里面直直的站起了一个人,简直让我们难以置信,不是说女尸已经被老蔡背走了吗?那这个人是谁?而且这具香尸没有那套玉甬,貌似还是个男的,这萨满教的棺材怎么都乱画画啊? 最惊讶的还是要属白叔,他的嘴巴张的比知道我是上凰转世还大,嘴里含含糊糊的想说半天没说出来,那香尸“唰”的睁开眼睛,也不是重瞳,眼睛也正常,我站起身,也从包里拿了一把短刀,这是我在来之前,从李胖子家要来的,已作防身之用,虽然只是普通的刀,“先可那个没有玉甬的香尸来。”我大喊了一句。 白叔看到睁开眼睛的尸体,大喊一声:“老……老……老蔡!” “啥?”杨灿灿在一旁以为自己听错了,“白叔,你叫谁老蔡?” 白叔一脸震惊的指着刚才棺材里出来的香尸,“这……这人不不是老蔡吗?”我们几个顿时就蒙了,“他……他不是死了吗?葬礼我都去了,这……这怎么跑这来了?” 显然那老蔡已经不可能认识白叔了,两个香尸也不攻击我们,却在河堤旁走起了步子,很有规律,之前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吴子涵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大喊:“不好,他们在启动什么阵,应该就是箭阵。” 我一抬头,妈呀,头上无数只箭正在指着我们,随时都有可能发射出来,这阵势,我们估计得被射成肉末…… ☆、第五十章 情势已经容不得多想,肖老的脸顿时变的铁青,我从没见到他如此的慌乱过,连忙大喊:“子涵,白老弟,快想想办法阻止那两具香尸。” 隐隐的我听到有人在我耳边讽刺,“什么都要靠你的队友吗?上凰神者的转世。”仍然是那个苟延残喘的声音,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心底涌出强烈的愤怒,大喊道:“谁?有能的你出来,别在那装神弄鬼的。” 没有任何人回答,大家都用诧异的眼神看着我,还以为我疯了,我不在说话,躲在旁边自己生闷气,曾经有人说过,人的一切痛苦本质上都是对自己无能的愤怒,我现在深刻的体会了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从出生到现在,我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无能,心里难受的要死。 付马似乎看出了一些端倪,凑过来问:“君扬,你刚才是不是听到什么了?” 我微微一笑,“没事,应该是中这毒箭,产生的幻觉吧。” “既然你知道是幻觉,就不要当真,也不要往心里去,当真了你就中计了。”付马拍拍我的肩膀说道。我点点头,道理我都懂,也知道那个声音明显就是在挑拨离间,但是就是忍不住在心里对自己深深的失望,也许我真的是一个很失败的人吧,父母到现在还不知道踪影,爷爷也为了我而死,莫名其妙的搞出个分身,还借着我的名义到处做坏事,我苦笑着。 杨灿灿在一旁大声的说话,打乱了我的思绪,“白叔,你没认错吧,这是老蔡?不是说老蔡把女香尸扛了出去吗?后来自己离奇死了,他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莫非是死了之后,尸体自己进了鬼砬子?” “或者是被人抬进了鬼砬子做成了香尸。”付马附议道。 “不可能,香尸必须是死尸才能做,这中间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白叔皱着眉毛完全想不通。 “如果——”吴子涵眯着眼睛看了老蔡半天,“外面的老蔡其实就是香尸呢?”大家顿时都被吴子涵说蒙了。 但是我却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我听明白了吴子涵的意思,老蔡进鬼砬子盗宝的时候,被人做成的香尸,而真正的香尸跑了出去,假扮老蔡,或者说,香尸就跟以前中国神话之中传说的水鬼差不多,只有拉上一个代替自己,那个水鬼才能超生,香尸是做成,但其实在某种程度上,他已经死了,而且灵魂一直禁锢在这肉体之内,无法安静,或许必须找到一个替代品,原来的香尸才能得到往生。 吴子涵说完这些,便开始沉默,我们已经习惯了他这样子,所以谁都没有去追问,我就跟大家解释了一下我刚刚的想法,得到了白叔的肯定,“君扬心思细腻,这完全是有可能的,但是我从未接触过香尸,所以他是不是会找人代替自己,我也不得而知。” “所以,这就解释了为什么老蔡能那么顺利的就出去,原来是香尸搞得鬼。”肖老附和道。 “可是……”杨灿灿皱着眉毛,“李胖子媳妇不是说在老蔡家看到一个女人吗?那女尸是谁?”众人都摇摇头。 “现在这个不是重点,你们赶紧想想办法怎么让他们停手,不然箭阵下来,咱们全得成肉末。”杨灿灿掐着腰大喊。 吴子涵和白叔相互看了一眼,现在只有他俩可以对付香尸,吴子涵提起匕首,直接朝着那个带玉甬的香尸冲去,白叔冲着老蔡走去,那玉甬香尸出招不按常理,而且速度极快,吴子涵的匕首又打不透他,不一会就满身是伤,要不是子涵,估计我们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老蔡没有玉甬的抵挡,稍稍弱一些,但速度也很快,白叔手上的法器香尸都不敢触摸,所以也能抵挡住一会,有他们二人的纠缠,香尸开阵的步子只能停下来,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我突然觉得眼睛一阵的生疼,模模糊糊之间,又觉得世界被分成的四块,这回我似乎看清楚了那四块世界的样子,一个是我现在处的世界,一个是笼罩着一层白茫茫的雾气,一个似乎是火山一样,到处在都冒着岩浆,还有一个是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但是隐隐约约之间,我似乎看到了一扇石门。 一瞬间,那四层的世界又消失了,我又看到眼前真是的一切,我赶紧揉揉眼睛,仍然是一层的世界,难道是因为香尸的毒我产生幻觉了?担心子涵他们,我也没去多想,看到子涵的动作越来越慢,似乎已经开始露出了疲相,那玉甬香尸明明准备向左攻击子涵的胳膊,子涵似乎还没意识到,“他要攻击你左边。”我刚说完,子涵的胳膊上多吃六条血道子。 吴子涵皱着眉头看了我一眼,我看到玉甬香尸这次又想偷袭子涵的腰,我随即赶紧大喊:“小心腰部,别溜号——” 这回赶上了,吴子涵轻盈的往后一躲,那玉甬香尸扑了个空,我便在旁边不停的提醒子涵香尸要攻击的方向,子涵每次都能巧妙的躲开,香尸似乎越来越暴躁,招式都乱了,动作也慢了不少,没有刚才那么敏捷利落。 我太专注了,却没发现,肖老、杨灿灿和付马都在一旁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我眨巴眨巴眼睛,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你们几个看什么,我脸上长花了?” 我随口说了一句。 杨灿灿盯着我看半天,就像看个外星人,“他招式那么快你是怎么看出来的?”灿灿用很诧异的语气问。 “是很快,我也不知道啊,一眼就能看出来,我这么弱的人都能看出来,你们应该也能吧。”我看着莫名其妙的大家答道。 “可是我根本就看不清他的手,只能看到子涵哪里受伤了,才知道香尸攻击了哪里,你居然一眼就能看出来?”杨灿灿用难以置信的口吻说。 这么一说我一下子就蒙了,难道只有我自己能看清吗?在联想到刚才的种种,莫不是我要变成香尸了吧,肖老也觉出事情似乎有些奇怪,他凑过来,一张脸贴的特别近,若不是当时那个情景,我得把他当成基佬处理,肖老让我睁大眼睛看着他,本来有点想笑,但是看见肖老那张严肃的脸,我有憋回去了。 肖老有看了看我胳膊的上,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会,道:“君扬小友的瞳孔里有一圈红线,这是你我都没有的,我要是没猜错,这应该是瞳术的先兆。” “瞳术是什么东西?”我诧异的问了一句,一听到肖老说我是瞳术先兆,连正在跟老蔡缠斗的白叔都往我这边撇了一眼,这一分神差点让老蔡占了先机,还好他及时躲过。 “瞳术是一种先天练就的本事,后天是怎么练都练不成的,有人一出生就有,有人是长大后才显现,还有人是经历过一些事情激发产生,总之,瞳术是一种很厉害的灵术,最顶层之时,你一个眼神几乎可以毁天灭地。”肖老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听他这么一说,拥有这种能力应该是开心的事,怎么唉声叹气的,我有些想不明白。 “肖老好像不是也别高兴啊——”还是付马懂我,一句话就道出了我的心声。 肖老的表情似乎很纠结,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憋出一句,“目前我知道,拥有瞳术的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而且他们都是一种死法,眼睛将本体吞噬,因为瞳术的力量巨大,有普通的人根本无法承受这样强大的灵力,只能被吞噬。” 我哈哈的笑了几声,“肖老你真是多虑的,现在还没怎么地呢,你就想到我怎么死了,死了就死了吧,人总是要死的,这就是命啊。” 肖老突然想到了什么,拍了我一下,“君扬,既然你已开了瞳术之眼,你仔细看看那玉甬,应该能找到玄门在哪里,破了那玉甬,子涵就好对付多了。” 我点点头,此时的子涵,几乎已经疲惫到了极点,全身是伤,但还是不得不一直缠斗,我盯着那玉甬上下左右看了一圈,发现他肚脐眼处隐隐的闪着黑光,不知道为什么,看一眼,我心里就确定那一定就是玄门所在。 “他肚脐眼处闪着黑光,是玄门。”我大喊了一声。吴子涵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只见他不再继续攻击,只是一直往旁边躲闪着,嘴里嘶嘶的念着咒语,连带着匕首之上都发出暗暗的蓝光,以前我见子涵念咒从未注意过匕首的变化,子涵念罢,一个敏捷的翻身,越到玉甬之下,玉甬香尸抬起双手,朝着子涵的头部攻过去,子涵狠狠的往肚脐眼处刺了进去,只听一声闷闷的尖叫,那玉甬的线就像拔丝了一样,一根根自己全部掉了下来,玉片也都稀里哗啦的散落了一地,这香尸的护甲壳终于让我们扒掉了。 肖老满脸堆笑,朝着我竖起大拇指,“君扬小友,好样的。”正说着,他瞄了一眼玉甬的样子,顿时呆在了原地,表情僵住,嘴里断断续续的说:“赵……赵局长?”我也呆住了,难道是东北分局那个被杀的前任局长? ☆、第五十一章 “东北分局的前任局长?”我诧异的问了一句。肖老朝着我点点头,众人顿时都皱起了眉头,这两具香尸难道都被替换了?那原来的香尸去了哪里?东北分局的局长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又是怎么进的玉甬里,一个谜团接着一个谜团,仿佛永无止境一样。 “老赵就是六指,没错,一定是他。”肖老极其肯定的说。 赵局长脸色惨白,眼神暗淡无光,看上去就几乎与死人无异,可是时不时的还能听到他喘息的声音,只是呼吸的间隔比较长。赵局长没了玉甬的保护,吴子涵几乎可以与他对个平手,两人的缠斗更加激烈起来。 白叔以快将老蔡制服,毕竟也耗费了很大的体力,边喘着粗气边说:“这香尸有点不对啊。” “怎么不对了?”肖老追问。 “玉甬不单单是保护香尸的屏障,还是养尸之所,维持香尸在真空之下能继续生存,但是这种生存自然是跟活人的生存不同,一旦随意破坏,香尸会产生异变,往更高的境界转化,以求得自保,但是这个香尸怎么好像完全没有动静?”白叔加重了疑问的语气说道。 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了,自从玉甬被扒掉之后,赵局长的动作明显与之前相比慢的多,而且处处留有余地,不像刚刚那么狠毒,难道是因为没了玉甬他就不行了?可是按照白叔的说法,他似乎应该是进化啊? 我正在这胡思乱想,只听白叔一声大喝,趁着香尸的疏忽,将手中法器拍到了老蔡的头部,老蔡顿时现在停在原地,一动不动。 杨灿灿难以置信的说:“白叔,大香粽子让你搞定啦?”不知道为什么,听着这话怎么这么别扭。 “没有,只是暂时被咒语牵制住,过一会他就能破了这咒语。”白叔边说,边跑到吴子涵身边,企图想帮他一起控制香尸,吴子涵一抬手拦住了白叔,白叔用诧异的眼神看了一眼子涵,众人也都没看明白,我暗想,这子涵不会是因为针对白叔,不想让他帮忙吧? 令人费解的是赵局长所化的香尸停了手,歪着头凝视着我们,之前暗淡无光的瞳孔此刻似乎不那么涣散了,“你恢复意识了?”吴子涵试探着问到。 赵局长没有回应,一点一点的往我们这边走来,他走路的姿势很奇怪,似乎很着急要往这边跑,却又逼不得已的慢慢走,白叔偷偷在跟在香尸身后,准备来个偷袭,却被吴子涵硬生生的挡在中间,拦住了,“你——在怕什么?”吴子涵眯着眼睛对白叔说。 这句话说的实在太莫名其妙了,就连白叔也没明白,挤弄着眼睛,“啊?”吴子涵没在说话,肖老见赵局长向这边走过来,也没躲,试探着问道,“老赵?” 这一句老赵,香尸的全身似乎都轻轻的颤抖一下,涣散的目光立刻有了精神,嘴里喃喃的低语了一句:“老……肖……”我们几个皆大惊,没想到赵局长的意识还没有完全的泯灭,这让白叔几乎不敢相信,又张大了嘴巴,整个人僵在那,我估计在这么下去他下巴非脱臼不可。 “老赵,你怎么会在这,到底发生了什么?”肖老一连串问了好多问题。 赵局长着急要说话,但是半天说不出来,只能在一旁喘息着发不出声音,给我们几个急的都不行了,半天蹦出两个字,“女……儿……”肖老立刻怔住了,傻站在原地久久说不出话来,突然又似受了很大的刺激,连连往后退了几步,瞪大了眼睛,双手掩面,嘴里一直不停的念叨着:“我为什么忘了……不对……不是这样的……有人动了手脚……为什么……为什么……” 我们几个人顿时慌了,从来没见过肖老有过这样的反应,付马急了,冲着我大喊:“不好,肖老这老毛病又犯了,他衣服的里兜有药,快拿出来给他吃了。” 肖老此刻像疯子一般,胡言乱语,疯狂的张牙舞爪,到处抓来抓去,杨灿灿和付马赶紧上前稳定住肖老,我迅速从他里兜掏出一个小药瓶,跟他平时装弹药的瓶子不同,这个瓶子很小,而且很久,似乎是他一直不舍得扔,这个小瓶一路上肖老也从来没拿出来过,我也没多想,赶紧到处一粒白色的小药片,塞进了肖老的嘴里,付马赶忙捂住肖老的嘴,强制他咽下去。 赵局长似乎没明白眼前突然的变故,只是歪着脑袋看肖老,脸上毫无表情,“肖老这病以前就有吗?这一路上也没见他犯过病啊。”我边给肖老喂些水,边问付马。 “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肖老这病好像是因为他女儿得的,一有人在他面前提女儿,有时候就会犯病,这些年已经好多了,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可能是看到赵局长这样,受了些刺激吧。”付马猜测道。 “肖老说的是什么意思,有人动了手脚,为什么我忘了,这什么跟什么?他女儿到底是怎么回事?”杨灿灿关切的问道。 付马连连摇头,“其实我也不太知道,只知道肖老的女儿是在三十多年前没的,而且跟冥昱教有关系,但是具体的情况,我也不知道,没人敢在肖老面前提,有的时候我们谈话都要可以的回避开女儿这个词,因为他有可能立即发病,及时不发病,也会自己坐在角落里,不说话。” 过了一会,肖老的神智渐渐的清醒了一些,坐在地上呆呆的盯着一个地方看,“肖老——”杨灿灿轻声细语的叫了一声,她这个语气我还真有点不习惯。 “没事——”肖老微微一笑摆摆手,似乎是不想让我们担心,他起身往白叔那里走去,“老赵……还有救吗?” 白叔瞥了我们一眼,摇摇头:“事实上,他已经死了,即使有人代替他当香尸,他出去了,也只不过是往生了,这里只有我们几个人,你们谁愿意代替他当香尸?以命换命再我看来是不值得啊。” 肖老的眼眶有些红红的,走到赵局长身边,“老赵,事情是怎么样的,你能说清楚吗?” 赵局长说话仍然是含含糊糊的,半天说不清楚,也许制造香尸的人早就会料到如此,才放心的让赵局长呆在这里,即使他的神智犹在,已经说不清整件事情的过程了。 此刻,突然老蔡的动了一下,嗖的一下又冲到了我们面前,由于太突然,众人连连往后退了几步,老蔡嘴里似乎含着某种黑色的雾气,就如之前打开人形棺散发出的黑雾极其相似,赵局长见识立即挡在我们面前,老蔡一口气吐出了黑雾,两个香尸在我们前面缠斗了起来,老蔡明显不是赵局长的对手,赵局长回过头,用涣散的瞳孔,含糊不清的说:“河……灵……船——” 我们几个眨巴眨巴眼睛,没明白什么意思,“快走,他是让咱们赶紧过河。”吴子涵说了一句,便向河堤走去,左右张望再找什么,我们也紧随其后,眼前的河水呈墨黑色,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这河跟岱舆古国地下宫见到的河很相似,那时候碰到了霸王水蛭,不会这里也出现一个吧? 杨灿灿似乎也联想到了那天的事情,皱着眉头说:“这里不会有什么讨厌的小动物吧,水怎么这么黑啊?” 赵局长和老蔡还在我们身后打斗着,肖老时而的回头,不舍的看一眼,白叔叹了口气,拍拍肖老的肩,“肖兄,就随他去吧,咱们已经尽力了。”肖老没说话,表情很复杂。 突然,那黑色的河面中间大面积的冒泡,似乎有什么东西从河底再网上涌,看来是个大家伙,杨灿灿在一旁大喊:“果然有动物,还不小,不会又是那恶心的水蛭吧。” 吴子涵的眼神却好像很期待,并没有防备的意思,河水像沸腾的一般,咕咚了半天,一个青色的古船浮上了岸,从河中央往我们这里靠近,我们几个人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不禁都大惊失色。 这船正是我们在岱舆古国那地下宫见到的船,唯一的区别是这船比那条要大很多,载我们几个是绰绰有余的,船头仍然有一个青铜的人头,雕刻的极为仔细,与那个几乎如出一辙,我靠近河堤想看清船身,果然不出所料,船下面都是漏的,就是地下宫那艘船的加大版,可是这里跟岱舆古国的地下宫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渡河的船都那么相似? 那船一点一点的靠岸了,吴子涵拍了拍那青铜的人头,之前我们见过这样的船,所以都没有太惊异,而白叔没见过,不禁哑然失色,“这船能渡人吗?” 吴子涵第一个站了上去,瞥了我们一眼,命令道:“快上来。” 我第二个站了上去,还没等站稳,就听一个喘息的声音狞笑了两下,“你真弱——”船头的人头转向了我。 ☆、第五十二章门阵(一) 船上的青铜人头转向我的一刹那,黑河上开始泛起层层雾气,越来越厚重,以至于除了我跟青铜人头之外其他人我全都看不见了,我心里有些慌了,赶紧试探着摸着周围大喊:“肖老——子涵——灿灿——付马——白叔——”结果没有任何人回答我,我感受到一股来自心底的孤单和恐惧油然而生。 那颗青铜人头眼睛突然动了动,亦幻亦真,裂开嘴冲着我大笑了一下,嘴几乎都要裂到耳朵那里了,我揉了揉眼睛再开,就是普通的青铜人头,根本就没动。 “好弱啊——你这么弱是怎么从岱舆古国走出来的?”那个喘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跟你什么关系,你是谁?”我到处看了看,似乎就是这个青铜人头在跟我说话,但是他根本就没动啊。 “我哥哥居然也肯载你过河,我会直接把你扔进河里。”声音狞笑了两下。 “你哥哥?谁啊?” “岱舆古国地下宫自渡河的河灵船。”声音提起他哥哥似乎很不耐烦的样子。 “果然是你——”我盯着那青铜人头,“我说的么,你俩居然可以这么像,原来还是兄弟,刚才那声音也都是你在说话?”我撇了他一眼问道。 “不错,你很弱,弱到我根本就不想载你,载你的原因是因为船上还有另外一个人,他可是平时我们连接近都不得机会的人,他这样的人怎么会跟你们在一起?”河灵哼的一声,到这鄙夷的语气。 我也没介意,一个河灵而已,只是心里不是很舒服,“你说的是吴子涵?貌似你哥哥也说过,他到底是什么人?”我随口问了一句,根本也没想过他会回答我。 “他是一个让你们望成莫及的人,上凰的转世怎么会如此的无能,连自己的爷爷都保不住,请问你还有什么脸面活下去?”那船灵说话咄咄逼人,我甚至不知道怎么去回答他,不错,我的爷爷就是死在我的面前,而我却毫无能力去保护他,我低下头沉默了。 河灵微微一笑,不是好气的说:“怎么不说话了,上凰神者,当年上凰收我之时是何等的威风,现在看看他的转世,啧啧,你还是太天真了,斗不过无凰,无凰才佩做神者的转世,你不要挣扎了——” 我顿时心里的气不打一处来,“无凰投奔冥昱教坏事做尽,你居然还说他厉害?对,我是没他神力墙,但至少我不会害人。”我气呼呼的喘着粗气。 “呦,你居然还生气了,大丈夫成事自然不能在意小节,自古成王败寇,什么是好事,什么是坏事,什么是黑?什么是白?不过都是强者的定义而已,你是弱者,这本子注定失败,保不住你的爷爷,找不到自己的父母,好不容易得个上古灵物九虫,还为了救你现在半死不活的,你说说自己是不是扫把星。”河灵轻哼的一声。 我顿时抑制不住心里的愤怒,忍不住咆哮道:“我现在是弱,可是我在努力的变强大,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我从来没退缩过,至于我爷爷和父母,那是我自己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河灵仰天大笑了一声,“周君扬,你只是个会拖累队友的扫把星,你的队友会全部死在你的面前,不行你看着——”霎时,青铜人头的眼睛冒出幽蓝色的光,映在前面雾气之上,就像一部电影在播放。 我看到我们似乎在野外,面前好好多扇门,我们犹犹豫豫的打开其中一扇,一个黑手将大家全部拽了进去,独独留下了我,我急了,在外面使劲的敲,拼命的砸,忽然,门自己开了,大家满身是血,瞪大了眼睛,躺在了地上,我不禁心里咯噔一下,那画面渐渐的消失了,我呆呆的看着前方。 “你看到了,他们都会因为你而死,全是你的错,他们死都是因为你,全是你的错……”河灵的声音一直在我耳畔回荡,一句接着一句,全是你的错…… 我感觉自己的精神几乎要崩溃了,我捂住了耳朵,歇斯底里的大喊:“不是——”这一声我喊的好大,几乎把嗓子都喊破音了,这两个字不停的在河的上空回荡着。 “你又做啥梦了,一天天的坐个船也能睡着。”我听到熟悉的说话声,马上睁开了眼睛,周围根本没有武器,船头的青铜人头也照旧,杨灿灿掐着腰不耐烦的看着我。 我感觉眼睛里甚至流泪了,人人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亲眼看着宫患难的同伴死在面前,就算是铁石心肠都会动容。杨灿灿似乎感觉我有些不对,表情马上转换成了关切,“你怎么了,梦见什么了?一上船就发现你睡着了,都没忍心叫你。” “你们刚才没有看到大雾?还有那个河灵在说话。”我迟疑了一会说道。 付马莫名其妙的眨巴眨巴眼睛,“哪里有雾啊?一直都是这个样子。”河灵船载着我们一直往上游驶去,也不知道要带我们去哪,虽然是个梦,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产生了一种强烈的自卑感,跟队伍里的大家一比,我什么都不会,没有肖老的知识渊博,没有灿灿的笛声,跟吴子涵更是没办法比,虽然付马的洞察之眼没了,但是他毕竟在隐调局呆过,就算有危险,也能保护自己,不像我这么废柴。 最重要的是,这些人九死一生,几次都在阴曹地府里打了一个圈,要不是命大估计早就挂了,还与曾经的隐调局反目成仇,差点被当成逃犯通缉,而做这一切都仅仅是因为我,自卑感,负罪感和深深的自责在我心底交织起来,我只能低下头沉默着。 河灵船往前驶了很久,周围的水势很平静,几次灿灿都担心会出现什么怪兽,也都没有,在往前开始慢慢变亮,我们几个有点惊讶,难道这河的尽头是个出口?鬼砬子只有这么大?眼睛冷不防的一接触到过有些不适应,有不想错过前面的情况,只能半睁半闭着观察前面的情势。 河灵船缓慢了的靠了岸,我第一个跳下了船,这个船我真是不想再做第二次,鸿天仍然是由付马背着,众人都下了船,我回头瞄了一眼,河灵船有沉在了水底,眼前是个山洞的出口,我们几个缓缓的走了出去。 洞口外面正是白天,不过这好像也不是正常的地方,我环视了一圈,两边都是郁郁葱葱的草地,长的大概一人那个高,我这个一米七八的个子走进去几乎都看不见影子,前面是一条羊肠小道,看起来像是自然形成的,杨灿灿想上旁边的草地里去看看,结果一接近草地,似乎是被什么东西挡住了一般,根本过不去。 这个感觉我们曾经历有过一次,就是在白叔家,大门被施了咒语,大家都出不去,像是被一块透明的玻璃挡住了一般,这里应该也是同样的,好像只能沿着这小路往前走。 杨灿灿看了一眼吴子涵说:“子涵,这路的尽头一定有蹊跷,不然为啥逼着咱们走这路,路两旁都设了结界,你能穿过去,你看看草地上都有啥贝。” 吴子涵点点头,没说什么,轻松的跨过刚才杨灿灿被挡住的地方,进了草丛之内,刚一进去,子涵似乎发现了什么,从腰间拔出匕首,就追了进去,我们便什么都看不到了。 只能坐在路旁等着子涵回来,折腾了半天,大家的肚子都有点饿了,灿灿从包里拿出一些吃的,大家就地开始野菜起来,自从上路就是面包饼干这些东西,吃的我看见这两样就想吐,可是没办法,饿的时候只能饥不择食,再没什么好挑剔的。 吃过了饭,我看了一眼表,吴子涵大概去了一个多小时了,毫无回来的征兆,草丛里也是安安静静一片,没有任何声响,杨灿灿在吴子涵进去的地方大喊了几声他的名字,也没有人回应,不过我们已经习惯了,他经查专业的失踪。 白叔有些坐不住了,起身鼓动大家,“咱们在这坐着也不是办法,还是继续往前走吧,子涵能力那么强,定会找到咱们。”他用试探的眼神扫了扫大家。 肖老之前很虚弱,一直没怎么说话,他动了动嘴道:“白老弟说的有理,子涵经常这样,没准正在前方等着咱们呢,咱们还是快走吧,此地不宜久留,说不上有什么危险。”肖老说完,大家都点点头,毕竟一般子涵不在,他就是队里的军师。 我们整理整理东西继续往前走,走了大概十分钟,前面出现的情景让我们几个目瞪口呆,这路的尽头居然是一扇关着的石门,门大概两米多高,从门上看不到里面是什么,两侧都是草丛,也观察不到,只能从这门进去。 我们相互对视了一眼,这好端端的在路上怎么会出现一扇门,真是难以理解,里面说不准会有什么危险,但是又不得不进去,肖老朝着我们点点头,一把握住那石门的把手,推了进去,我们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出现我们眼前的,是一个宽阔的空地,空地前方出现六个跟刚才一模一样的门,这情景不禁让我不寒而栗,因为这正是河灵刚才让我看到的。 而肖老和白叔却齐声喊道:“北斗六门阵?” ☆、第五十三章门阵(二) 当时的幻象在眼前历历在目,一片空地之上,前面有六扇石门,周围都是像人那么高的草地,而我们根本进不到草地里面去,却只能看到,草地外围被设了屏障一类的东西,除了吴子涵可以自由出入之外,我们谁都进不去,我清楚的记得,众人推开这六扇门中的其中一扇,突然出现一个黑影将他们抓进门内,我傻傻的站在原地,只能看着一切的发生,却无能为力,等我焦急的把门打开后,所有的人已经满身是血的躺在地上,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死去。 想到这一切,我全身颤抖起来,我紧紧握住双手,深深的责怪自己为什么这么没用。众人顺着石门走到空地之上,杨灿灿在一旁的问话分散了我的注意力。 “你俩啥时候这么默契了,说话都是一口同声的,这又是个什么阵法?”杨灿灿撇撇嘴问道。 肖老的神情满是绝望,白叔表情也很纠结,从他们的反应来看这个阵恐怕没那么简单,“你俩能不能赶紧说,别装神秘,真是受不了。”杨灿灿有些没好气的说。 肖老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这是白萨满至高无上的阵法之一,北斗六门阵。”还没等肖老说完,杨灿灿抢了一句,“我发现萨满的阵法挺有意思的,都是带门的,之前白叔家那个叫啥来着?转生奇门阵,这又来个什么六门阵。” 白叔的五官几乎都要拧在一起了,“灿灿姑娘,那转生奇门阵虽说是黑萨满的绝妙阵法,破阵需耗费巨大的代价,倒也不是不能破,如今这白萨满的北斗六门阵虽说使阵没有黑萨满那么阴毒,但大阵一旦启动,就算是布阵之人也未必出的去。” “啊?这么变态?这到底是什么阵啊?”杨灿灿满脸惊讶的问。 白叔刚要解释,肖老赶忙插话,“这北斗六门阵乃是按照天罡地煞之位推演出的一种奇阵,天罡之本源,是盘古开天辟地时鸿蒙气之阳,鸿蒙气之阴,是地煞,也就是鸿蒙分而为天罡、地煞,离后相冲,合则归本。” “话说……”我插了一句嘴,“我一直想问问,鸿蒙是谁啊?” 肖老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撇撇嘴说,“鸿蒙不是个人,世界曾是一团混沌的元气,这种自然的元气叫做鸿蒙。” 我“哦”了一声,没再说话,肖老继续讲下去,“这北斗七星分为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按照七星的名字命名了这六门。” “为什么是六个门,不是应该七个门才能对吗?”我有些诧异的问道。 白叔抢先回答说:“最后一个门是摇光之门,只有破了这阵法那扇门才会出现,那是出口,若是过不去,那扇门我们永远都不会出现,也就是说咱们会被困在这里,出不去。” “到也未必,有时候下阵之人会将出口放于这六门之中,若是开对了就会出去,若是开不会就只能破了阵才能出去,这都是看设阵之人的心情了。”肖老解释道。 “门里都会是什么?”付马面无表情的问了一句。 “不一定,可能是机关,可能是灵兽,可能什么都没有,这个阵法很像金庸老先生里的七虫七花膏。”白叔眯着眼睛望着前方的六扇门说道。 “噗——”我不禁喷了出来,“这跟那玩意有啥关系,跟含笑半步癫是不是也有联系?”肖老也在一旁满脸不解的等着白叔解释。 “七虫七花膏是用七种毒虫和毒花配制而成,解药只有下毒之人知道,这北斗六门阵之中,放哪六种东西也只有下阵之人知道,根据天罡地煞的星位变化,甚至可以有上千种的变化,不同的是,下阵之人也未必能破的了此奇阵,是不是有异曲同工之妙?”白叔颇为得意的说。 别说,白叔的比喻却是有那么点道理,“咱们现在怎么办?”周围的气氛有点诡异,听肖老和白叔解释完,大家心里都蒙上了一层阴影,这阵势似乎比岱舆古国的八卦阵还凶猛,搞不好容易关在门中一辈子出不来,这门里还不知道是个什么空间。 大家都等着肖老再发话,他拍了拍地中海的发型,这是他的惯性动作,一般都是下定决心做某件时间才会如此,“从咱们进门一刻起,这大阵已经启动了,与其守株待兔,还不如闯一闯,八卦阵咱们闯过来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众人点点头,这也是我们唯一能做的了。 “肖兄的勇气在下钦佩不已,就要用这种泰山崩于前还面不改色的定力,咱们先走哪一扇门?”白叔朝着肖老竖起大拇指,肖老在一旁嘿嘿笑了起来。 杨灿灿满脸严肃的站在了我们面前,眼神之中透出坚定,“先走哪一扇让我来选吧。”灿灿可能会用什么法术或者吹焦尾笛来选,她嘴里默念着什么,手在各个门之间点来点去,我凑近了,想听听她在念什么咒语,只听她嘴里念叨着:“炒锅炒豆,越炒越臭,臭来臭去,还是你臭——”杨灿灿指着左数的第四扇门大叫道,“就它了。” 我们几个当时满脸黑线,我实在忍不住把那个带sb图案的包箭头指向了她,杨灿灿斜楞着眼睛,没好气的说:“你那个破包离老娘远点,当老娘不知道啥意思啊?” “靠!”除了这句话,不知道啥能表达我此刻的心境,整了半天小妮子知道啥意思,然后一直装傻了。 肖老左右看了大家一眼,点点头:“咱们就相信一次灿灿吧,没准进去了就是出口了,但愿吧。”肖老屏住呼吸,将手放在了石门的把手之上,扫了我们一眼,用力的一拉,我们也都精神有点紧张,做好突然出现的什么危险的应对准备。 门缓缓的开了,一阵强大的阴风“嗖”的吹了出来,我们几个没站住,被吹的连连后退了几步,这风中夹杂着浓重的霉味和血腥之气,肖老因为站在门后,所以没受太大影响,他朝着我们挥挥手,示意我们躲到他旁边来。 风吹了大概五分钟,渐渐的平静了,我们躲在门后不时的探着头,往里面扫了几眼,这门里是一排向下的楼梯,一直延伸到地下很深的地方,杨灿灿用冒着绿光的夜视眼,在门口看了半天,道:“楼梯很深,一眼看不到尽头,我能看到的地方好像没什么东西,可以安心的往下走。” 白叔把耳朵贴在门口的地上,听了一会,“下面应该没什么东西,没有走动的声音,没准这楼梯可以通向外界,咱们下去吧。” 我从包里拿出手电筒,大家一起走上了台阶,我们身后的石门碰的关上了,我往后看了一眼,心里面不禁打鼓,不知道还能不能出去,这里面越往下走越冷,不过还是可以忍受的范围,除了这些石阶,周围的墙壁也都是石头的,地下太过阴暗潮湿,上面长满了绿色的苔藓,墙上十分平整,也没什么图画,我们走了大概有半个小时,台阶一直都在继续,周围的景色根本没有变化,只是越来越冷证明我们一直在往地下深入,这里安静的可怕,只有我们几人的脚步声在回响。 “肖老——”付马突然说话,吓我们几个一跳。 肖老全身抖了一下,才缓过神来,“恩?” “我觉得鸿天身上有好多秘密,甚至比子涵还多。”付马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吴子涵离开后,鸿天一直是他在背着。 “此话怎讲?”肖老饶有兴趣的问。 “感觉——这个女孩似乎不那么简单,首先她的名字就很感兴趣,鸿这个姓很特别。”付马随口说道。 “不错,鸿氏,大鸿氏之后也,大鸿即黄帝,亦谓帝鸿氏,难道她是黄帝的后代?”肖老用猜测的口吻说道。 “都说华夏儿女是炎黄子孙,咱们不都是黄帝的后代吗?这么认定是不是有点太草率了。”我插了一句。 “最奇怪的是子涵,他什么都不说,我估计他可能也是不知道,那个黑萨满的赤那当年不是把鸿天送进了归墟吗?这女人一定不一般。”杨灿灿附和了一句。 “据我所知,赤那原来是黑萨满的首领,与白萨满二妮并称两大泰山,本来是井水不犯河水,黑萨满本来就归属冥昱教,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二妮拼劲全力开始跟黑萨满斗法,赤那就是在那时候死的,而后冥昱教也没落了,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白叔耸耸肩说道。 正说着,我们走到了最后一个台阶,大家彼此看了一眼,我们几乎快都一个小时了,我们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前面是一堵墙,两侧也没有路,难道这是死胡同,再一回头,我已经不寒而栗,刚刚下来的楼梯在我们前面消失了,我们现在处在一个没有门没有窗的屋子里,可是我们又是怎么进来的? ☆、第五十四章门----羁绊 肖老左右看了一圈道:“咱们进来的时候是第四扇门,按照排位应该是天权之门,不知道这里放的是什么东西,白老弟你有什么看法?” “我秘传萨满之术多是传于谶经,本来就多奇门之法,再加后来多加变化,我也只学了一个皮毛啊。”白叔叹了一句。 还没等我开口,杨灿灿马上问道:“我晕,怎么四面都是墙?那咱们是怎么进来的?”杨灿灿看着众人问道。 肖老摸了摸刚才本应该是楼梯方向的墙壁,“这地方应该是个机关,在咱们不注意的时候落了下来,你们看这墙面,周围三面都干燥一些,这个墙面湿漉漉的,可见是长久在机关之中没放下来过。” “这是准备把咱们困在这的节奏啊。”我叹了一口气说道。 “这里定有别的机关,咱们仔细找找。”肖老用坚定的语气说到。 我们几人便开始分头找来,整个屋子看起来似乎是整块石头在里面掏了一个洞,没有一点缝隙,就算是那个后落下来挡住楼梯的墙面,与周围也毫无接缝的地方,就好像本身就是一体的,这让我们感到十分诧异,整块石头在里面掏了一个洞,这本来就是个悖论,但是事实似乎就是如此,白叔甚至一度怀疑,我们是不是被不知不觉传送到了这里,其实根本就没有机关。 众人找了半天,除了光滑湿漉漉的墙面,什么都没有,我开始觉得这小屋里有些喘不过气来,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我坐在地上不说话,杨灿灿在各个墙面上都敲了几下,传来的都是厚重墙壁的声音,她似乎很绝望:“这哪有机关啊?还没等饿死就会先被憋死。”她呼呼的喘着粗气,仿佛呼吸也有些困难了。 周围弥漫着绝望的气氛,大家都不再说话,一屁股坐在地上,也是为了减少氧气的消耗,我苦笑了一声,没想到第一扇门我们都没闯过去,还以为是出口,其实是死胡同。 肖老不停的在那面墙前走来走去,不时的上手摸来摸去,嘴里不停的念叨:“不对啊,怎么会是这样?”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我感觉到呼吸越来越困难,其他人在隐调局都曾练过避吸之法,而我什么都不会,甚至觉得自己眼前已经出现幻像,我躺在地上,几乎快要晕厥了,迷迷糊糊我听见河灵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你真没用……你的同伴全会因为你而死……”我已经无力反抗和生气,只能静静的听着,心里面却好像在滴血一般的刺痛。 浑浑噩噩的我听见杨灿灿在我身旁关切的问东问西,我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杨灿灿大喊了一句:“有没有人啊?能不能放姑奶奶出去?”声音在这房间里回荡着。 突然,一个半死不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是……谁……谁在那里?”我一开始以为是自己缺氧产生的幻觉,没想到大家也都听见了,不禁一脸的惊愕,这声音有点像之前河灵的声音,但是还有些区别,河灵的语气之中充满了讽刺,而这个声音听起来却是绝望,杨灿灿试探着问:“你是谁?我们被关在这石屋里了。” 那半死不活的声音居然笑了两声,慢慢的说:“已经好多年没有人进来过了,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杨灿灿有些不耐烦了,“你管姑奶奶从哪来的,你也是被困在这的吧,老实呆着吧,姑奶奶没闲工夫跟你废话。”她在一旁关切的看着我。 声音突然顿了顿,然后道:“你们过来吧,进来也是有缘分。” “怎么过去,你逗姑奶奶玩呢?”杨灿灿朝着四十五度的方向白了一眼,从我的角度,看到侧面墙上在移动,慢慢的出现了一个门,但是却一点声音都没有,我不禁为这里的机关精密程度叹为观止。 大家还都没发现,都围在我身边看我的情况,顿时我似乎觉得有空气飘进了房间里,整个人都觉得舒服多了,我指着对面墙上的门,大家顺着我指的方向,回头一看才发现,不禁一脸的惊愕。 “呀?这门什么时候出来的?”白叔诧异的问众人。大家都摇摇头。空气流通了,我马上觉得比刚才神清气爽了许多,慢慢的直气身子。 “刚才那声音说话的时候,门就开了,这墙是可以上下移动的。”我轻声的解释了一句。 杨灿灿根本没有去管那门,上来就问我,“你好些啦,君扬?”这让我很是感动。我轻轻的点点头,慢慢硬撑站起身子,我这个大老爷们怎么可以比个女人还柔弱。 白叔见我没事,探着头往门里去看了过去,“里面有什么?”付马随口问了一句。 “好……好像有个人——”白叔不太敢确定的说。 “咱们进去看看——”见众人都在担心我,我就主动提了个建议,冲在前面第一个走进了那扇门,这里面漆黑一片,我拿起手电照了进去,屋子里面跟我们之前被困的地方很像,几乎完全封闭,在对面的墙上有一张石床,不同的是这屋子里有很多干枯的树枝,却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一个黑影坐在床上盯着我们看。 我用手电照过去,想看清楚那人的模样,却发现一件诡异的事情,我们都有过体会,如果在黑暗中呆的太久,眼睛就会慢慢适应,若突然遇到强光刺激,我们就会睁不开眼睛,更严重者甚至失明,这个黑影周围并没有可以发光的东西,我照到他时,他睁大了眼睛盯着我,不躲不闪,瞳孔里反射出黑色的光芒,我心里不禁一惊。 肖老似乎看出了一些端倪,小声在我身边提醒,“应该是个盲人。”我才明白原来如此。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坐在对面床上的黑影,看起来应该是一位老人,他的胡子和头发都缠在了一起长长的一直拖到了地上,几乎已经看不清他的长相,虽然睁着眼睛盯着我们,但是眼里无神,应该跟肖老的推断差不多。 “哦?好多年没来过这么多人了,上一次好像是三十多年前了。”老人用喘息的声音说了一句。 “你是谁?”杨灿灿心直口快,单刀直入。 “我?”他仰天笑了几声,“在这里呆的太久,我是谁,早就忘了。” 我往身后看了一眼,顿时震惊不已,刚才我们进来的门又消失了,现在这个屋子也变成了封闭的密室,我几乎不知道那门是什么时候消失的,这秘传萨满的机关简直就是巧夺天工,就算是变化机关之时,几乎没发出任何声音。 “刚才那扇门是你打开的?前……前辈。”我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这个称呼好不好。 听到我叫他前辈,老人似乎很感兴趣,“前辈?是啊——三十年了,呆了这么多年,总是能知道一些开关的,你们又为何来到这里?” “我是来找我奶奶的。”我也不避讳,直接说出了我们的目的。 “除了你,和那位,他们几个似乎都中了尸毒,而且是岱舆古国乾坤大阵中镜尸的毒,还能活到现在看来不是一般之人。”那位指的是白叔,一个瞎子居然能看出我们都中了毒,我很是诧异。 之前杜局长给肖老他们吃下了一些药,控制了尸毒的发作,但是毕竟没有彻底去除,早晚都是祸患。 “敢问你是怎么知道的?”肖老一脸疑惑的问了一句。 那老人指指自己的鼻子说:“久在黑暗之中,我的眼睛已经瞎了,最厉害的器官就是耳朵和鼻子,你们身上散发的味道我一闻就知道。” 肖老点点头,也不再说什么,老人面向我说:“这位小兄弟说,你是来找你奶奶的?你奶奶又是何人?” “王二妮!”虽然这个名字有点可笑,但是这是八叔说的,我相信他没有理由骗我。 我以为那老人听见了这个名字,会有什么反应,他只是坐在床上,沉默了良久,手里不停的摆弄着干枯的树枝,气氛有点尴尬。 白叔见势,恭恭敬敬的说:“前辈,不知道你能否带我们出去,或者指一条明路。” 杨灿灿轻哼了一声,“他要是知道,还会被困在这里这么久?” 老人呵呵一笑,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你们要出去?我可以带你们去,只是……你们谁逃得过羁绊,这里正是羁绊之门。” “羁绊?”我重复了一句,“什么意思?”我看了一眼白叔和肖老,肖老紧皱眉头,白叔朝我摇摇头,看来他俩都没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跟我走吧。”老人起身站起身来,在床边摸摸索索的找什么东西,按了一下,那石床的床板突然翻了过来,露出一个隐秘的台阶。 我们彼此相互对视了一眼,不知道该不该跟着走,杨灿灿朝我们做着嘴型,“小心有诈。” 老人似乎感觉到了我们的犹豫,轻轻的说,“除了跟我走,你们其他的方法吗?”说完,他径直往下面的台阶走去。 ☆、第五十五章墙 我当时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勇气,看了众人一眼,道:“反正咱们在这里也是等死,不如跟他去试试,搏一搏,死马当活马医吧,万一出去了呢?”我便站在了台阶口,跟着他走了下去。 众人见我如此,也都没在说什么,一起走了下去。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最讨厌干的事就是下楼梯,因为不知道前方会出现什么,转念一想,其实有时候人生跟这台阶一样,你永远不知道前方会通向哪里,是不是出口,会出现什么危险,唯一能做的就是鼓足勇气坚持走下去。 我赶紧拍拍脑袋,最近快成文青了,也不知道哪来的这么多思考,你们若亲身经历了我现在的任何一个故事,也会对现在安定的生活万般珍惜吧。 这台阶跟我们之前走下来的很相似,只是走着走着,周围的墙面上突然出现了我们进鬼砬子之时看到的鬼脸,我们一直猜测这就是耶鲁里,密密麻麻,满墙都是这张脸,不同是,他的眼睛都是紧紧闭着,没有一张脸是张开眼睛的,众人被这突然出现的鬼脸震惊了,不禁放慢了脚步左右打量。 老人察觉到我们走的慢了些,停了下来,压低了声音,“不要吵醒他们。”这声音微弱的如蚊子一般,若不仔细听根本就听不到。 杨灿灿眨巴眨巴眼睛,用比平常的声音小了一个音量,问道:“不要吵醒谁啊?”这个声音就像用聚音量超好的麦克风放大无数倍,不停的在整个房间上空回响着,老人面色凝重,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我心想不好。 一瞬间发生的一切几乎足已让我们窒息,那成千上万张鬼脸全部都慢慢的睁开了眼睛,而且越睁越大,直直瞪着我们,冷不防的看上去,像是重瞳,抑或是两张脸的重影,亦幻亦真,但无论从哪个角度,那些眼睛都在死死盯着我们看,让你觉得脊背发凉,毛骨悚然。 我不禁起了一身白毛汗,老人边叹息边说:“羁绊,羁绊——”他不理这些鬼脸,径直的继续往下走,也不解释什么。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是好,肖老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让自己尽量保持镇定,“别……理会它们,咱们继续走,我就不信它们能从墙上下来……来。”他的声音有些颤抖,语气也不是很自信。 众人点点头,继续跟着老人往前走,本来想继续下去,眼前出现的一幕,甚至让我连腿都迈不动了。 等我再抬头,老人已经走的很远了,而我前方密密麻麻的鬼脸全部消失了,墙面一片空白,我撇了一眼身后,后面那些鬼脸犹在,我还在纳闷难道又是机关?突然,离我最近的一张鬼脸说话了。 “你想知道你爸妈在哪?我知道,让我告诉你。”我撇了它一眼,没有理会,想继续走下去,可是心里总是隐隐的想知道他继续会说什么。 此刻,心里就好像有两个人在打架,一个人说,“你听听吧,万一他真的知道呢?听听又没什么坏处。” 另一个人再说:“赶紧走吧,一定是陷阱,明知道是陷阱为什么还要继续驻足?”我在犹豫之际,又撇了一眼那张说话的人脸,惊奇的发现他居然消失了。 我身后一个离我最近的人脸又开始说话:“想知道你所有的身世?我可以告诉你,想救你朋友?我也可以帮助你,不过……”这张人脸说完又消失了,紧接着更靠后的一张人脸继续道:“不过……你在意的其实还是自己为什么这么没用,我可以给你力量,可以让你保护所有你关心的人,再也不会发生看到自己亲爷爷死在面前这种事情了。” 一提到爷爷,我心中复杂的感情开始交织起来,我尤记得他在死之前看我的那种眼神,流露着不舍和无奈,就不禁深深的自责,这一路之上我渐渐的了解了爷爷,甚至比之前的十多年还深刻,我不知道在我出生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三十年前,爷爷在预谋着一个深远的计划,而一切的一切,只是为了保护我,他不惜搭上自己的性命。 “想让你的爷爷复活吗?我知道方法,我能把他救活,找到你的父母,让你从此不再受这种颠沛流离之苦,回到以前的生活,你还是你。”刚才说话的鬼脸已经消失,说这段话的是更加靠后一些的鬼脸,我怕听不清楚他们的话语,于是转身上楼继续听他们还会说什么。 “获得能力很简单——” “我知道从这里出去的方法——” “我知道关于你一切的秘密,还有所有你想知道的事——” 一开始,那些鬼脸说话都是一张脸说好多句才会消失,后来越来越短,演变成一张脸一句话,消失的频率也不断的加快,我为了追上鬼脸说话的速度,不停的爬楼梯上楼上楼,沿着来时的路一直往回走,到最后鬼脸说话变成一个张脸只说一个字,便立即消失了,我为了知道他们再说什么,只能跑了起来,追着鬼脸消失的方向,使劲的跑才听的清,越跑越快,甚至忘记了其他人在哪里,我的整个精神和注意力,就仿佛被这鬼脸吸走了一般,我只在意他们在说什么话,其他的什么都无关紧要了。 跑到最后,本来以为会是我们出来的那个房间,结果是个死胡同,再一回头,我刚刚上来的楼梯已经完全消失了,这里满墙都是刚才的鬼脸,眼睛都瞪的大大的在看着我,之前为了追上消失的鬼脸,我跑的太用力,现在气喘嘘嘘环视着周围,不禁毛骨悚然,那些鬼脸突然开始一起哭泣,哭的歇斯底里,甚至撕心裂肺,五官扭曲在一起,震耳欲聋的哭声在周围回荡,我不知道其他人去了哪里,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我看着眼前的一切,觉得自己精神几近崩溃,我捂着耳朵大喊了一声,可笑的是我居然听不到自己的喊声,耳畔环绕着的全是哭声,我也哭了,我蹲在地上,把有史以来所有的压抑都释放出来,从我出生在到现在似乎就没有这么狼狈的哭泣过,不知道哭了多久,我毫无气力的躺在了地上,我觉得自己仿佛就要这样死了。 却朦朦胧胧之中看到吴子涵的样子,他用一贯清冷的眼神撇了我一眼,很不屑的说:“看看你成什么样子了?”我感觉到心里咯噔一下,使劲的打起精神想跟他说句话,但是他越走越远,我怎么追都追不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慢慢的睁开眼睛,周围黑乎乎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我在附近摸了摸,还好几下就抓到了手电,赶紧打开,这里貌似还是刚才困着我们的石屋,除了我之外,众人都在地上躺着,一动不动。 吓的我赶紧去挨个检查,还好,我顿时松了一口气,大家好像只是昏睡了过去,我拍拍自己的头,不知道刚才是真的还是梦境,这时候,众人一个一个的都醒了。 “刚才什么情况?我们都睡着了吗?我做了一个噩梦。”杨灿灿边打哈欠边伸着懒腰说道。 “老朽也是,一群鬼脸一直再说什么女儿的事情。”肖老拍拍地中海的发型说道。 “我也是——”白叔打了个哈欠。 “我怎么觉得那不是梦啊,好像是真的,咱们刚才被一个老者带着出去,然后遇到了鬼脸墙,那鬼脸一直在说咱们每一个人关心的问题,又把咱们引了回来,到最后我看到了一面哭墙,哭的歇斯底里,你们呢?”付马表情严肃的问了一句。 大家相互对视了一眼,都点点头,原来刚才真的不是一场梦。 “鸿天呢?”我突然想到了她,问了一句。 付马指指身后,道:“这呢,要不是出于对她照顾的责任,我估计的都回不来了,最后一刻我看到子涵再跟我说,拜托我把鸿天带出去,我才能回来。” “我也看见了子涵。”我不敢相信的说道。 “我也是。”杨灿灿举起手,但是满脸洋溢着幸福。 肖老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老朽也是啊,这小子虽然是专业失踪的人口,却总是在咱们最为难的时候出现,每次都神不知鬼不觉的。”肖老的话虽然听起来想埋怨,其实充斥着满满的感激。 “哦?见过哭泣之墙却还能活着回来的人,我倒是见过,但是一个队伍的人全能回来,我倒是很诧异。”那老人的声音又在我们上空响起,墙上那扇门又开了,杨灿灿气愤的站起来,走了过去。 “你这个老不死的,我就知道有诈,不然你怎么那么好心,你早就能出去了。灿灿气哼哼的说道。 “那条路本来是可以出去的,是你们受不了羁绊,一定要走回头路,有人是亲情的羁绊,有人是爱情的羁绊,不论是哪一种,你们都没有走出去。”那老人振振有词的说道。 “这就是羁绊之门的厉害之处吗?”白叔叹了一口气。 那老人有点奇怪,他不停的用两根树枝,比划成了一个圆规形,在石床上不停的画着圆,“你做什么呢?”杨灿灿诧异的问。 “两根树枝为什么可以就画圆?因为脚再走,心不变,你们为什么出不去?因为心不定,就走了回头路。”老人继续在床板上画着圆说道。 ☆、第五十六章影 这老人说的话竟然让我们几个无言以对,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大家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我仔细想了一下老人话,心未定,才是我们一直出不去的原因吧,难道这就是羁绊之门的厉害之处吗?试问这世间又有哪个人没有羁绊,没有所牵挂的人呢? 老人似乎能看穿心思一般,随口道了一句:“羁绊是你不可阻挡的命运,心定,是你个人的意志。” 杨灿灿在一旁看这个莫名其妙哲学家一般的老头,越来越气,掐着腰说:“我说你这个老家伙,带我们走了一圈就为了说教我们呗,你是不是憋的时间太长了,没人陪你说话了。” 肖老一听灿灿的话有点过分,赶忙给她拉到一边:“前辈之言,如醍醐灌顶一般,还请不要跟晚辈一般见识,如今我们已经知道其中的奥义,能不能请前辈再带我们走一次,也许我们就可以出去了。” 老人没说话,径直走下了床,从地上那了几根树枝放在床上,“跟我一样,静心画圆吧,等待下次机会。” “等待下次机会?前辈的意思是……”白叔问了一句。 “刚才的楼梯,只有闯进生人才会打开一次,再就会五年打开一次,离下次打开,还有三年,耐心等候吧。”老人用平淡的语气说道,仿佛整个事情跟他毫无关系一般。 “什么?五年才打开一次?那刚才下台阶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提醒我们一下,我看你压根就是想把我们困在这陪你吧。”杨灿灿用不满的语气说道。 “提醒又怎样,心不定,你们定是过不去的。”老人也不生气,回答道。 “前辈您是……您的眼睛又……”付马的问题其实一直都是我们想问的,但是一直怕开罪与他,所以忍着没问,付马问的时候也觉得自己有些不妥,所以欲言又止。 老人低沉的笑了几声,这几声把我笑毛了,我以为下一步他要变身了,老人的表情有些失落,即使脸上几乎都被胡子覆盖住了,我仍然能清晰的感觉的道,“之前你们看到的哭泣之墙,我以为走了很多次了,那些脸哭出的眼泪都是中阵之人的泪水,我的眼睛就是这样被哭瞎的,可想而知我走了多少次,我也想出去。”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见他半天不接这个话题,我有点着急,就又问了一遍。 老人叹了一口气,把头转向我问:“今年是哪一年了?” “2014年——”白叔抢着回答了一句。 “啊——”老人抬起头,似乎在回忆什么,“算起来,我来到这里已经三十六年了,那个该完成的任务还是没有完成,三十多年过了,他也应该不在了。” “等等——”杨灿灿闪着两只绿眼睛在他周围前前后后转了三圈,“你不会是夏青吧?” 一听到杨灿灿叫了这个名字,他马上皱起眉头直起身子,歪着头似乎在思索杨灿灿是谁,他沉默了一会,突然眼睛用了的瞪了一下,“你是……玄族首领?” 杨灿灿也是一脸的惊愕,“你真的是夏青?”老人点点头,激动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不时的抹着眼泪。 杨灿灿语气马上缓和了下来,“没想到四十年了,我们还能再见面,而且是在这种情况之下。” 夏青老人说话有些哽咽,“是啊,当年一别,我便被困在这里再没出去过,你的声音听起来更当初一样,真不愧是玄族啊。” “你们俩到底说什么呢?能不能让大家知道知道?”除了他们二人外,我们几个全都诧异的盯着他俩,完全不懂他们再聊什么,我迫不及待的说。 “这要问你爷爷啊,当年他找了大概十个人,分别去了不同的地方,那时候我就被派到了西域昆王墓之中,去完成一些任务,结果在最后的房间被困住,一呆就是三十多年,我们都是分别被指派的,本来不知道彼此要去哪,但是给夏青分配任务的时候,我因为有急事找你爷爷,所以见到了一面,也听到他被分配到棋盘山,找失落的萨满一族,只是没想到居然……”杨灿灿在旁边解释道。 “你爷爷?”老人诧异的非常,“周远志是你爷爷?” 我眨巴眨巴眼睛,“对啊,我之前不是说王二妮是我奶奶了吗?周远志自然是我爷爷。”我有些不太理解他为什么这么惊讶。 老人呵呵一笑,“这些年来到这的人,要么说是白萨满的嫡系,要么就说是王二妮的儿子孙子,几乎所有的亲戚都用遍了。” “啥?”我顿时一脸黑线,“还有这种事?” 夏青老人嗯了一声,“若不是今天玄族首领叫出了我名字,我甚至都快忘记了,三十多年前,你爷爷让我转告你奶奶从这里出去的方法,只是如今都这个时候了,可能你奶奶早就……”老人说不下去了,嗓音有些哽咽。 “三十多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爷爷似乎筹谋了一个大计划。”我猜测道。 “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我知道,一定都是为了你。”老人裂开了嘴角微微一笑,竟然很慈祥。 “为了我?可是我三十多年前还没出生呢好吧?”我既无奈又诧异。 众人都不在说话,低着头沉思事情,估计大家都在琢磨这件事,我心里却很沉重,真的要在这里困上三年才行吗?也不知道吴子涵去了哪里,如果他能进来,我们又可是重走一次楼梯,也许能出去,我也学着用老人用两根树杈支起圆规的形状,在床板之上画来画去,体会什么叫心定。 画着画着有些烦了,众人都各怀着心事,谁都没有说话,我往鸿天的方向撇了一眼,这一眼不要紧,吓我的差点没把舌头咬掉,一口口水没把我呛死。 我看到对面的墙上,出现了一个背对着我们的人影轮廓,那轮廓越来越清晰,仿佛有一个看不见的凿子在一直打造着这幅画,渐渐的轮廓一点一点从墙里突出来,奋力的往外爬,他一直是背对我们,所以看不清脸,这眼前诡异的一幕吓的我顿时起了一身白毛汗。 我在左右看看其他人,他们都低着头,做沉思状,就跟雕塑思想者一模一样,我还在纳闷难道他们没发现吗?马上大喊:“你们快看墙那边。” 听我们这么一喊,大家仿佛如梦初醒,都顺着我指的方向看去,老人侧着耳朵想听听发生什么,但是那边并没有传来声音,于是连忙问我:“小兄弟,怎么了?” “墙里出现了一个人影,正在往外出,马上就要脱离墙了。”我大声的描述着。 “什么?长什么样?”夏青老人站起身来问。 大家都没有说话,屏住呼吸看那黑着我们的黑影,他一点一点脱离墙壁,最后彻底的从墙面里爬了出来,墙面又恢复了刚才的平整,似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那黑影穿着一身旧式的中山装,看起来应该是个男人,他缓缓的转向我们,我当时觉得空气都凝结窒息了,当大家看到他那张脸的一刻,所有人诧异的下巴几乎要脱臼了。 灿灿和付马齐声喊道:“周局长——” 肖老大惊道:“老周——” 而我与此同时,歇斯底里的喊:“爷爷——” 最让我惊讶的是白叔居然也断断续续的喊了一声:“周——局——长——” 那黑影,也就是我爷爷,看着我露出慈祥的微笑,一如往昔,也没说话,朝着我们几个慢慢走来。 夏青老人紧皱眉头,似乎想到了什么,马上直起身子大声说:“不对,这不是周局长,他怎么可能来到这里,这里是羁绊之门,定是我们刚才讨论周局长,而恰巧大家或深或浅的都认识他,所以刚才那一刻都在想他,所召唤出来的念,他根本就不是人。” 我突然觉得眼前这个爷爷让我头皮发麻,听了夏青老人的话,我连着退后了几步,黑影离我们越来越近,众人马上都围了上去。 “你还活着,老周。”肖老眼睛红红的问。 “是啊——我知道你们被困在这里,忙来带你们出去,灿灿也在啊,这么多年苦了你了,还好出来了,老肖,谢谢你带我的孙子走过那么多路,他成长了很多,还有付马,你的洞察之眼回到局里,我一定帮你想办法,夏青,也辛苦你了,老白,你我多年也不见了,马上咱们就能出去了。”黑影学着我爷爷说话的语气和神态说道。 为什么我说他是模仿,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一眼就看出眼前的爷爷不是真的,他周围朦朦胧胧的,根本就不是实体,我还纳闷为什么我能看到,大家怎么看不出来? 黑影撇我了一眼,仍旧是满脸慈祥的表情,“看来我孙子中毒不浅了,连眼睛都变成了重瞳。”与此同时,我看见众人表情呆滞,都开始变的模糊不清,跟眼前的假爷爷一样。 ☆、第五十七章 “重瞳?”夏青老人有些惊讶的重复了一遍黑影的话,把头转向了我,“小兄弟,你在进来之时可是中了香尸箭阵的尸毒?” 我看着有时还会隐隐作痛的手臂点点头,才想起来老人应该看不到我的动作,赶忙说:“是的,怎么了?” 夏青老人仰天大笑,“妙哉,当年尸毒的配制就是为了抵抗蓝昱人所创造,如今却助上凰的转世再得瞳术,耶鲁里,你当年千算万算,可算到了今天的到来?”说完,他自己又开始哈哈大笑,笑的渗人,就连那个假爷爷都被他笑毛了,愣在一旁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老人表情突然变的严肃起来,“你是不是偶尔能看到四个空间?” 听他这么一说,我心里咯噔一下,赶忙附和:“是啊,就像电视的屏幕被分成了四块一样,演的都是不同的画面,但只有偶尔会出现,而且一瞬间就会消失了。”说完我才觉出不对,这老人困了将近四十年,会知道电视是什么东西吗?我赶紧摇摇头,算了,现在这都不是重点了。 “这就对了,只是能量刚刚出现,可能你还控制的不是很好,需要时间去历练,这世间本有四维空间,天,地,灵,以及我们现在的世界,能窥视四维空间的人都会被赋予特殊的使命,孩子,一定要好好把握自己的心啊。”老人用意味深长的语气说道。 我看到大家已经呆在了原地,身体跟那假爷爷越来越像,都开始变的飘渺起来,赶忙问:“老人,那个念好像让大家都变虚幻了,怎么办?” 老人却出乎预料的又坐在了床上,“念人会让中阵者看到希望和幻想,然后许诺带他们出去,一旦跟着念走到了墙里,谁也救不了他们了,我也无能为力,我已经多次强调羁绊之门的厉害,是他们一直定力不强,你保持住自己的本心吧。” 听他这么一说,大家似乎必死无疑了,我有些不耐烦,不再理老人,冲着众人大喊:“别相信他,他是墙里的念,肖老——灿灿——付马——白叔——”一个个的喊着他们的名字,可是却无济于事。 假爷爷在一旁讪笑,“没有用的,他们已经完全沉浸在周局长能带他们出去的喜悦之中,只不过没迷惑住你,终究是我的损失,我吸收的人越多,就会越真实,你难道不想让自己的爷爷复活吗?”他撇撇嘴,双眼泛着期盼的目光,这张酷似我爷爷脸,却让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在我心中如此伟大的人,岂是你可以模仿的? 黑影不再说话,转身说了一句:“咱们走吧,要出去了。”便往墙的方向走了过去,众人也都跟着黑影一起走了,我看到大家的表情立即变的欣喜无比,仿佛真的要出去了一般,尤其是杨灿灿,居然还笑出了两声。 当时情况太过紧急,来不及想太多,我赶紧冲了过去,想把大家拽回来,但是当我接触到肖老的时候,他就仿佛变成了幻影一般,我的手完全感受不到实体的存在,而是穿过了他的身体,我当时就呆住了,赶忙去拉别人,结果都是一样,大家变成的幻象,只能看,却根本触及不到。 黑影转过身,似乎早就料到会是这种结果,朝我微微一笑,便消失在了墙里,肖老的头已经开始往墙里伸进,我当时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自己的心情,绝望到了极点,气愤到了极点,自责到了极点,那些跟你九死一生的同伴一只脚已经迈进了阎王殿的门槛,而我,什么上凰的转世,什么力量强大,什么拥有瞳术,此刻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根本无法阻止。 我紧紧的握着拳,牙齿被我咬的咯咯作响,我又想起了那河灵曾经的话,“你真弱,你的同伴一定全部死在你的面前。” 千钧一发之际,顿时觉得有一股力量在身体里流窜着,然后这股巨大的能量流缓缓的向外流出,冥冥之中跟我还有着某种联系,我还在纳闷,“嗖”的一道白光从我眼前飞过,顿时觉得刚才焦躁的心安定了许多,而这光我熟悉无比,正是九虫。 他终于醒了,而且变的比之前还大,差不多有拇指那么大了,一打眼就能看出是人形,他的翅膀变成了透明色,通体变成了银白色,之前也许是太小了,我没仔细观察,九虫跟人还不完全一样,他的腿很像鱼尾,也许是沉睡的太久了,他开心的满屋子乱飞,不时在我周围打着圈,嘴里叽叽咕咕的已经能说话了,只是听不懂他的语言,不知道在说什么,九虫二转了,我笑眯眯的看着他,这小家伙也把眼睛眯成一条缝,在半空中看着我。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引起了夏青老人的注意,他直起身子听了半天,似乎没判断出这声音是什么发出的,皱着眉头自言自语。 我没时间顾及老人了,这次九虫醒来,我感觉到自己与他似乎有了某种联系,我能感觉到他的情绪和想法,我赶忙说:“快救大家。”九虫点点头,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肯定,就觉得九虫一定可以救他们。 此刻肖老半个身子已经进入了墙里,其他人也正要往墙里钻,九虫见势马上冻住了众人,阻止大家继续进入墙面,一晃又变成了金色,我曾在乾坤大阵见过九虫变过此颜色,似乎遇到灵体之时,都会以金色相对。只是这次的金色较上次光芒更甚,周围还泛着强大的光晕。 九虫在他们周围飞了几圈,一溜烟飞进了墙里,我心里不禁咯噔一下,九虫不会也被那念人吸走吧,不过我发现自己白担心了一场,我跟九虫心意相通,已经感觉到他似乎找到了解救大家的方法,不禁舒了口气。 过了一会,墙里好像传来了打斗声还有纸片被撕碎的声音,我赶紧凑到墙壁旁边仔细听听,九虫却“嗖”的一下飞了出来,不停的转圈绕着大家飞舞,瞬间又变成了火红色,给众人解冻,忙的他不可开交,等一切都结束的时候,他扑了扑了翅膀,露出了疲态,飞回我的肩膀上。 大家都开始慢慢恢复,杨灿灿眨巴眨巴眼睛,“啊?咱们不是出去了吗?怎么还在这?” 付马先是很诧异,然后恍然大悟,“周局长已经死了,那个一定是假的,我就说君扬不可能撇下咱们先出去。” 白叔动了动已经僵硬的脖子,唏嘘道:“还好啊,看到一阵金光救了咱们,这白萨满的阵太厉害了,才第一个门就把咱们困成这样,往下那几个门可怎么走。”白叔叹了一口气。 杨灿灿坏笑着走到我面前,拍了拍我肩膀道:“行啊,小伙,这回没中招,挺厉害啊——”一听灿灿夸我,我这心里别提多开心了,我嘿嘿傻笑了两下,杨灿灿看到了我另一个肩膀上的九虫,大惊道:“呀,这小废物醒啦?” 一听灿灿叫自己小废物,九虫不乐意了,一转身,屁股对着杨灿灿,灿灿哭笑不得的说:“呀?他还生气了。” “要不是九虫,你们几个早就变成墙壁了,你还说他是小废物。”我带着埋怨的语气说。 灿灿早就知道是九虫的功劳,忙把他从我肩膀上拿起来,上去就亲了一口:“小虫子姐姐爱死你了。”然后又被他放了回来。 我看着九虫那欲哭无泪的表情,噗的笑了出来,霎时,只听肖老在一旁大喊,吓了我们一跳,我以为又出了什么危险,马上绷紧了精神,只见肖老撅着屁股,做了个头撞墙的姿势,在一旁哎呦哎呦的大喊。 “您老这是什么造型啊?”我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 肖老稍稍歪着头,涨红了脸说:“什么什么造型,我头发怎么跟墙粘一起啦?我都拽半天了,你们快来帮帮我。” 我们几个人凑过去一看,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肖老之前不是半个头都进入了墙内么,那时候他因为中阵变成了半灵体,现在恢复了,没来得急把头发拽出来,头发整个被粘在了墙里,怎么拉都拉不出来,疼的他差点没掉眼泪,他头发本来就少的没有几根了,现在已经欲哭无泪了。 杨灿灿在一边笑的肚子疼,边说:“谁让你之前走的那么积极了,比我们谁走的都快,叫你等我们也不回头,现在卡在墙里了吧。” 肖老气呼呼的说:“你们几个一点都不懂得尊老爱幼,还有心情笑,赶紧想办法救救老朽。” 付马边笑边问我:“君扬,能不能让九虫帮忙?” 我斜着看了九虫一眼,九虫特别无奈的朝我耸耸肩,我也只能摇摇头。 杨灿灿一挥手道:“哎呀,你们几个婆婆妈妈的,我有办法。”我正寻思她要用什么办法,杨灿灿从腰间拔出一把短刀,朝着肖老的脑袋猛的挥去,吓出我一身冷汗,等我再一抬头,肖老已经换了一个新发型站在了我们面前。 ☆、第五十八章门 “你看,这多快,直接就把肖老救了。”杨灿灿得意的吹了一下短刀上残留的头发。一个崭新的梳着半长不短参差不齐地中海式和尚头的肖老,站在我们眼前,顿时让人觉得眼前一亮,看肖老那一脸委屈的样,我们再也忍不住了,笑的我肚子都疼了。 肖老用期盼的眼神看着我,问道:“还能看吗?” 我尽量让自己绷着脸,假装很严肃的点点头,“还是挺帅的,要是戴雷丘看见还是会喜欢你这个夫君的。” 正说着,突然夏青老人敲了敲床板,猛地站了起来,这举动吓了我们一跳,忙朝着他的方向看去,他自言自语的的说:“怎么可能?时间还没到,又没来新人?怎么可能?” “喂,老头,你又装什么鬼呢?”杨灿灿歪着头,有些不耐烦的问。 夏青老人把转向我,问道:“刚才发出奇怪声音的生物是什么东西?我怎么从来都没听过?” 我眨巴眨巴眼睛,回答说:“是九虫啊——肖老说他是上古灵物——” 夏青老人缕着胡子,表情释怀了很多,“怪不得,原来如此,这灵物进来之前应该算是死物,如今复活了,这阵却感受到有新人闯入,于是咱们走过的楼梯又开了,不必等三年之后了。” 白叔迫不及待的问:“真的?那咱们快出去吧。” 夏青老人面露难色,“你们真的做好了准备?心若不定就算有十次机会也一样走不出去啊,机会难得,再等就要三年后,一定要定了自己的心,谁回到哭墙那里都是彼此不愿看到的。” 我们互相看了一眼,见识过那墙的厉害,心里都不免有些担心,这时候一个意识突然传了过来,我明白这是九虫的心思,他似乎想说他有办法,我撇了他一眼,意思是想问他有没有把握,九虫点点头。 “九虫说他有办法,也许能破阵,咱们试试吧,大不了就等上三年。”我看着大家说道。 肖老这时候终于不再理会他的发型了,笑着说:“这小东西二转了就这么有能的,这要是九转了得什么样,好,咱们就试试吧,前辈,你打开密道吧。” 夏青老人点点头,摸索着石床旁边,这时候付马看了周围一眼,面色忽然变的有些凝重,“前辈,我想问你个问题,你在这里呆了三十多年,是吃什么活下来的?” 这问题一出口我心里不禁咯噔一下,杨灿灿在蝎子墓里能活下来一个是靠玄族的血脉特异,另一个是她吃人面蝎充饥,虽然想想有点恶心,但好歹也算食物,可是这里除了满地的枯枝什么都没有,我也不禁好奇起来。 床板翻开,再次露出那台阶,老人面无表情的说:“等出去了,我就告诉你们,咱们走吧。” 我们也不好再问下去,便跟着他一起走下去,再次回到这里依然感觉心有余悸,杨灿灿朝着我们做了一个嘘的动作,如果不吵醒墙上的那些脸,或许可以安然度过,跟着老人我们小心翼翼一步一步走着,大概十分钟,又到那个满是闭眼鬼脸的地方,九虫似乎意识到了这里可能存在危险,站在我肩膀上,警惕的观察着周围。 我们下楼的动作都避免发出声音,呼吸更是大气都不敢喘,我们继续走了大概半个小时,老人朝着我们做了一个口型,大概是说,里出口已经不太远了,让我们的精神不要放松。 杨灿灿回头朝着我们咧嘴一笑,结果一个台阶没踩好,差点没滑下去,她大叫了一声,“哎呀——” 这一声,如同用麦克在大礼堂喊出一样,不停的在耳畔回荡,我心知遭了,周围的脸立刻睁开了眼睛,杨灿灿撅着嘴瞄了我们一样,夏青老人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继续往前走。 既然那墙上的鬼脸已经都醒了,便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别理那些脸说什么,继续往前走。”我提醒大家道。 就在这时,九虫飞到我们前方,变换出一种我没见过的淡淡的金色,比之前对付念人时要浅的多,他飞在我们前面,跟随着老头往下走,我顿时觉得周围仿佛被这淡金色的光笼罩着,墙上的脸一直在说话,可是我们根本听不到,只能看到他们动嘴,杨灿灿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惊讶的说:“这小虫子,居然这么厉害了——” 在最前面的九虫一听见有人夸他,马上一撅屁股,我能该感受到这金光有时候模糊不定,可能是九虫刚才耗费的灵力太多,现在还没怎么恢复。 夏青老人一直在前面带路,我还纳闷,他怎么不进到我们这光晕下,难道真是呆了快四十年心已经很沉稳了吗?或许是吧,我心里想着,继续往前走。 周围的脸一直在动着嘴型,可是我们根本就听不到它在说什么,杨灿灿朝着他们做了个鬼脸,“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我不禁笑了一声,也不知道这小妮子从哪整出这些顺口溜的,又走了大概十分钟,前面是个死胡同,只有一面墙,周围已经没有鬼脸了。 九虫十分疲惫的趴在我的肩膀上睡着了,他真是太累了,我怕一会把他弄丢了,便又揣进了兜里。老人面对着墙壁,声音激动的说:“四十年了,我终于走到了……谢谢你们……” “谢什么,咱们赶紧出去吧。”我迫不及待的说道。 能感觉出老人强忍着激动,压抑着心情,他转过身来,拍拍我们面前的墙壁说:“一会,你们推开这扇石门就能出去了,其实这里就是哭墙,只不过我们走过来了,所以哭脸的阵法没有启动。” “你什么意思?难道不跟我们一起走?”杨灿灿虽然表现的对这个老头没什么好感,但我知道她是刀子嘴豆腐心。 老头微微一笑,对着我说:“孩子,我有件事告诉你,当年你爷爷让我转告你奶奶王二妮一句话,说是出去之法,你要记住了,破了这阵如果还能见到她,就带她出去,他说,出口在第八层。” 我不知所措的点点头,满心的疑惑,“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吗?难道还打算留在这?” 还没等我问完,他居然伤心的哭了,嘴里呜咽的不知道再说什么,肖老赶忙上前,“前辈,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就说,咱们也算是患难与共的生死之交了。” “生死之交——”夏青老人仰天大笑,“这话他当年也说过,小兄弟,你知道当年你爷爷为何派我来此地吗?当年我练的是道家心禅一脉的秘书,虽然灵法粗浅,但心定,因此他派我来此,结果在路中遇到了一件事,破了我这心禅,而那件事,却是我永远的愧疚,这些鬼脸只要提到这件事,我便永远都走不出去。” “什么事啊?这么厉害。”杨灿灿最愿意听故事,不舍的追问到。 老人摇摇头,“陈年往事矣,何必再去提它,总之跟冥昱教脱不了干系,他日你们灭了冥昱教,也算是替我报仇了。” 老人使劲的一推面前的墙壁,出现了一扇门,外面的光透进来,我有有些睁不开眼睛,“快走吧,这门不会开多久的。” “那你呢?”我赶忙问道。 “刚才有个小兄弟不是问我吃什么度过这些年的吗?我根本就不用吃,因为我早就死了,我跟那个周局长一样,不过是个念人而已,羁绊,羁绊……”老人不停的重复着这两个字,然后再我们前面渐渐的消失了,不知道为什么,我的鼻子有些酸酸的。 大家已经都走出去了,我有些不舍的回头望了一眼,肖老赶忙一把将我拽了出来,那扇门轻轻的关上了,再出来,我们又回到了那片空地,而我们出来的那扇门已经渐渐的消失了。 杨灿灿大喊,“好耶,还有五扇门就搞定了——”我仍然沉浸在老人消失的痛苦之中,一直沉默着没说话。 灿灿从包里拿了一些吃的分开我们,之前在阵里没觉得,一走出来就饿了,付马看出我心情不太好,拍拍我的肩道:“他也算完成了任务,至少把你爷爷的话带到了,死得其所,不过君扬你真厉害,带着我们过了那哭墙。” 我苦笑了一声,“这哪是我的功劳,明明是九虫。” “若你的心不坚定,九虫的阵也保护不了我们,功劳还是在你啊。”肖老用严肃的语气说道。 我嚼着面包,味同爵蜡,杨灿灿边吃边莫名其妙的重复了一遍老人的话:“第八层是出口——”便不再说话。 吃罢,肖老指指最后一扇门说:“这回我选吧,就这扇吧,开阳之门,怎么样,希望能一打开就是出口。” 杨灿灿自告奋勇的说:“这回我来开——”我们屏住呼吸,杨灿灿使劲一推,一只手将她抓进了门里。 我心里不禁咯噔一下,大喊一声:“不好——”这不是正应了那河灵的幻境。 ☆、第五十九章 还不待我反应,肖老忙的追进了门里,在打开门之时,伸出众多干枯的手,将付马和白叔同时抓了进去,石门“砰”的关上了。 我被这声音震的全身打了一个寒颤,立即缓缓神,忙拉开门冲了进去,我心里似乎有一万个声音在喊,千万不要发生河灵预言的事情,千万不要…… 我进到门里之后,被眼前的奇景惊呆了,并没有发生我担心的那一幕,肖老、灿灿、付马和白叔都好端端的站在我的面前,哪里有什么人手了,我们几乎都陶醉在了眼前的美景之中。 眼前是一片开阔的空地,周围稀疏的分布了一些灌木丛,这里正值夜晚,看不清那树的品种,好久没接触到了外面了,天空中的月亮正圆,空气清新且湿润,在灌木之中偶尔飞舞着绿色的光点,应该是萤火虫吧,我猜测,林子里幽幽的传来虫鸣,等等,这不应该是个恐怖气息浓重的地方才对吗?我怎么感觉这个场景马上要出感情戏了? 杨灿灿伸个懒腰,深呼吸一口气:“这里真舒服,是什么地方啊,好漂亮,好梦幻啊,要是……”灿灿欲言又止。 “要是子涵在就好了——”我接着她的话说道,结果灿灿却是脸颊绯红,追着我边打边骂多嘴。 “刚才你们不是被手都抓了进来吗?那手呢?”我突然想了起来,有些诧异的问道。 “什么手?”肖老皱着眉头问,“我是被枯藤缠进来的。”肖老看了其他人一眼,大家也都点点头。 我顿时心生疑惑,“不对啊,我在外面看的时候,是一只只干枯的手把你们拉进去的,吓的我一身冷汗。” “这都不是重点了,关键这里是哪里,在白萨满之中,我虽然不成什么气候,也算是小窥门径,没听说过在阵术之中会出现这般奇景,倒是不免让人觉得有点担忧。”白叔皱着眉头歪着脑袋,用手托着下巴分析道。 “难道这里是出口?咱们已经出来了?”杨灿灿带着兴奋的声音大喊,这句话着实让我们相当的振奋,闯了一个门就能轻松的出来,简直是太幸运了。 付马一直背着鸿天,他的负担也算是最重了,他为人一向冷静,“如果是这样,你们不觉得这一切是不是有点太简单了,太过容易有时本身就是一种陷阱。”付马的语气里充斥着担忧。 “先别讨论这些了,既来之,则安之吧,咱们往前探探路,不管是出去了,还是仍在阵里,总不能一直在这呆着。”我说了一句,就径直往前走去。 杨灿灿一旁笑道,“有二转九虫的人就是不一样啊?马上这帝王之气就出来了。”我无奈了瞥了一眼灿灿,继续往前走,灿灿一贯喜欢这么挖苦人。 两边仍然是低矮的灌木丛,偶尔有几棵大树,没看到任何鸟的踪迹,只能隐隐的听到一些虫鸣,不过那几个棵大树都已经干枯的不成样子,这样的景色本能的让人联想到,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可是若你置身在此,却觉得这里的夜晚很唯美。 “不对,这里还是在阵中,有溟涬之力的感觉。”白叔左顾右盼的说。 付马突然停住了脚步,我以为他是背鸿天累了,上前便问:“我背会啊?你也累了。”觉得他的表情有点奇怪,闭着眼睛,好像是在听什么。 “大眼,你是不是有什么发现?”肖老凑上去问了一句。 付马睁开眼睛,有些不大确定的说:“我听到了很多人说话的声音,很多很多……” 白叔眨巴眨巴眼睛,掏了掏耳朵,“难道我耳聋了?我怎么什么都没听到。”白叔不知道,但是我们几个都明白,付马说的声音应该是心声,只是自从他洞察之眼被老三伤了之后,只有心声强烈的时候他才感觉的到,现在付马感觉到很多心声倒是让我们觉得有些匪夷所思,难道是他的洞察之眼已经好了?或者是前面真的很多人有很强烈的心声?我有些想不明白,莫不是又像树洞那种陷阱吧,引着我们往那边去。 “都说了什么?”肖老表情很镇定的问。 付马没有立刻回答,沉默了一会,道:“很多很多声音交织在一起,很混沌,具体每一个人的听不太清楚,就算以前洞察之眼没有损坏,也从来没发生过这种情况,似一个人在思考,但是有很多人在倾诉。” “原来付马兄弟拥有洞察之眼,这可是万分之一的几率啊,洞察之眼乃是上古失传已久的神力,我真是佩服各位,真是厉害啊,不然怎么能闯过了八卦鬼城的大阵,绝非侥幸啊。”白叔方才恍然大悟叹了一句。 “难道是——”肖老皱着眉头说,“类似九凤的动物?在中说,大荒之中,有山名曰北极柜。海水北注焉。有神九首,人面鸟身,句曰九凤,莫非是那种一个身体很多头的人在前方,所以导致付马觉得是一个人在思考,却有很多心声,只是一般这样的人已经很少见了,多半是山神或者神鸟,怎么会出现这里?” 肖老解释完,我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付马说前面有很多很多心声,一个人的身子,上面长了许多头,我不禁打了一个冷颤,这他娘的还是人了吗?太逆天了吧。 “老朽看咱们还是不要乱猜了,随着心声的方向往前走吧,总会看到的,就算是陷阱闯闯又何妨。”肖老说的很是洒脱,大家也都点点头。 付马指了指东北方向,道了一句,“就在那边。”我们便跟随着他一起走,不知道前面是敌是友,只能绷紧精神。 走了大概十分钟,付马叨咕了一句:“现在听的清楚一些了,他们好像是在回忆过去,很多很多回忆,听我的心烦。”看来付马难得的安静要结束了,我心里暗想到。 前面是个小山丘,越往前走觉得灌木丛越多,只是奇怪的是周围没有一只鸟,也没有看到其他的动物,唯一能听到是一些昆虫隐隐的鸣叫,爬上了地势高一些的小山丘,准备俯瞰一下周围的环境,结果,我们又被前方的奇景惊呆了,说是奇景到不如说如幻境一般。 在我们下面有一个不规则的椭圆形的湖,这湖水即使在这黑夜里也闪闪的泛着银光,从远处看,湖水就是银色的,简直是此景只应天上有。一开始我们预料这山后会有一个怪物,如今出现了一个甚美的湖泊,这个反差有点大。 杨灿灿站在高处,眼睛里泛着光,“真漂亮——只是美的好像画里的风景,到不像真的了。” “这湖里不会藏着什么怪物吧。”我猜测道。 “只怕本来就不是真的……”肖老眯着眼睛凝视着前方,“你们没看出来吗?这水本身就是银色的,仔细看看,天下哪里会有银色的水?” 我大惊,“难道是水银?” 肖老点点头,“看来是这样的,汞蒸气有剧毒,这么大一片水银湖咱们迟早要中毒。” “不对——”杨灿灿闪着两只绿色的夜视眼,“这水虽然是银色的,但是比汞的颜色淡很多,到不想是水银,咱们下去一探究竟便知。” 本来想从长计议,还没等我拉住灿灿,她已经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山丘之下,我们也只好跟随着跑了下去,越往下走,却觉得空气越清新,甚至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芳香,透人心脾,只是隐隐的觉得心情有些沉重。 杨灿灿站在湖边,看着自己湖中的倒影,不时的摆弄着头发,女孩子就是女孩子,看见镜子就想照,哪怕是倒影。 我凑到湖前,不禁有些惊讶,这湖水看起来应该不是我们之前猜测的水银,但也与正常的水不同,泛着淡银色的波光,湖面平静如镜,没有一丝涟漪,虽然也清澈见底,却觉得比水轻了些,我想上手去捧一把这湖水,肖老却阻止了我,“小心有毒。” “没事,中了尸毒我不是也还活着吗?不是说我体制特异嘛。”我碰了一下湖面,这水的质地有点像果冻一般,但是却还能流动,真是神奇,我凑到鼻子前闻了闻,果然淡淡的馨香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付马扫了我们大家一眼,面色凝重,“不过错了,所有的心声都是从这湖里发出来的。” “难道在这奇怪的银湖下面住着一个多头怪?”我问了一句,却又觉得不大可能,因为湖水清澈见底,我们在岸边一望便能看见里面的东西,这水本身就能发光,都不需要打手电。 大家都不说话,看向肖老,等着见识广博的肖百科解释其中奥秘,可是他的脸却凝重,脸色惨白,而身后的白叔表情很诡异。 “肖老?”我试探了问了一句,肖老没说话。 “糟了,肖老可能要犯病,快拿药。”付马大喊了一声。 肖老连忙缓过神来,摆摆手,“我没事,就是觉得这地方,我来过,而且不止一次。” ☆、第六十章 “刚进密道的时候,你就说你来过,然后又说自己记不住了,那你到底是来过还是没来过啊?”杨灿灿用一贯妖里妖气的口吻问道。 “老朽真的记不住了——”肖老的语气很是迟疑,有些不太敢确定。 “那你为什么又说来过这里,而且还不只一次。”杨灿灿不解问,别说她不明白,连我们都不明白。 肖老沉默了很久,缓缓的说:“因为觉得这里很熟悉,好像以前在这发生过什么事,可是我就是想不起来了,那感觉就好像……”肖老顿了顿,“记忆被篡改了一样……” 我心里不禁咯噔一下,记忆被篡改了,如果肖老说的是真的,那会是谁篡改了他的记忆,又为何要篡改?难道是想隐藏什么?我暗想着。 众人都沉默不再说话,白叔却是好像什么话要说一般,一直对着湖面拖着腮帮子,沉思了良久,“白叔,你想什么呢?”我随口问了一句。 白叔转向我们,说:“肖兄,不知道你是否知道传说耶鲁里可以帮助人们实现愿望。” 肖老顿时皱起眉头,“这个还真没听过,我对你们秘传萨满教也只是知道一些皮毛而已,了解的并不是也别多,主要你们的历史多以口口相传,外人知之甚少啊,其实这样也是有利有弊,利在于只有内部之人可以知晓,弊就太多了,口口相传必然会有些失真和添油加醋。”肖老觉得自己越说越跑题,便不再多嘴。 “耶鲁里不是恶魔吗?怎么会帮助人们实现愿望啊?我怎么不相信。”我觉得这个事情可疑。 “对,耶鲁里是恶魔,所以他帮人们实现愿望是有条件的,一般是以灵魂为交换,缔结契约。”白叔说道。 “怎么这么像八号当铺?”我插了一句,不过我估计这些人一定没看过那个电视剧,所以马上闭嘴了。 白叔没有理会我,继续说道:“跟人们做了交换之后,听说那些出卖的灵魂再也无法转世,就只能被耶鲁里左右,他就建造了一个大湖,专门封存这些灵魂,而这里就成了黑萨满的练功圣地,可以吸食那些黑暗却又满是欲望的灵魂,几乎是事半功倍。” “你的意思是……”我惊讶的看着眼前的银白色的湖面,“这些都是灵婚组成的?” 白叔点点头说:“我也只是猜测,不然付马是怎么能听到那么多心声的,看来传说是真的,这里应该就是耶鲁里那个封灵湖。” “不对!”付马摆摆手,表情很凝重,“灵魂的心声我根本听不到,我的洞察之眼听不到灵体的声音,而且魂魄也不可能聚集成一个湖面,传说还是传说。”付马的语气及其肯定,白叔也不好再分辨。 “白老弟说到封灵湖,我倒是突然想到一件事,这湖面到更像是……”肖老顿了一下,“像是记忆——充满馨香,却又触碰不得。” “一大湖的记忆?这是谁的这么能想?”我随口说了一句,总觉得这话怎么这么别扭,不过这都不是中重点。 “如果真像肖老这么说,那就差不多能解释通我为什么会听到心声了,记忆我的洞察之眼是可以察觉的,而且这多记忆,应该就是众多心声的来源,只是是谁封了这么多人的记忆。” 听他们这么说完,我突然全身颤抖一下,因为我想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这个举动肖老察觉到了,撇了我一眼,问:“君扬,你想到什么了就说吧,无需顾忌。” 我看了一眼付马,他也点点头,我相信他一定也是想到了,“肖老,你一直说你来过这里,可是就是想不起来具体的细节是吧。”肖老点点头,我继续道,“假设你真的来过这里,而且还走了出去,那么你的记忆也许被人动了手脚,有人不想让你想起这段往事,所以,你的记忆也许就在这……”我指着那银色如镜子般的湖面。 听我说完,众人不禁一颤,肖老也是为之一振,不过他毕竟是见识广博,很快便镇定了自己的情绪,“如果君扬的猜测准确,那我看有必要探探这湖了。” 杨灿灿走到湖边,把水捧在掌心上说,“我听老祖宗说过,记忆会跟人有一种特殊的联系,想找回他们很容易,我看只要跳进这湖里,若是真有肖老的记忆,它一定会自己寻找到肖老。” 肖老深呼吸了一口气,似乎在做某种决定,他站在湖边,一只脚刚要踏进去,我连忙拦住他,说:“这只是咱们猜测,还不知道这湖是不是就是记忆,这么进去太冒失了吧,还是从长计议吧。” 肖老微微一笑,似乎去意已决,“你什么时候也变的这么婆婆妈妈了。”说完连头都不回,直接跳进了湖里,这湖水清澈见底,我看到肖老侵在了湖水中,完全没有挣扎,闭上眼睛,就像睡着了一样,他嘴里不时吐着泡泡,可以断定呼吸还是正常的,难道记忆之湖还可以呼吸? 事情已经不容我们多想,我拿了一些必须的东西,把包都放在了岸上,也跟着大家一起跳了进去,本来说把鸿天放在岸边又付马照看,但是付马还是不放心肖老,只能暂时放鸿天在湖边安全的地方,我们便一起跳了进去。 进到湖里那感觉怎么形容呢?周围都是凉凉的,而且很软,而且还能正常的呼吸,我看到远处有一条长长的银丝像鱼一样往我们这边游了过来,杨灿灿朝着我们做着口型,虽然可以呼吸,但是彼此说话却听不到声音,从她我大致明白,那银丝应该就是肖老的记忆。 银丝越游越快,接近肖老的时候,在他的周身饶了一圈,便从太阳穴的地方钻了进去,肖老全身冒起银光,杨灿灿朝着我们做了一个手势,那意思是赶紧抓住肖老,否则就跟他联系不上了,我们几个便围在了肖老的旁边。 突然我感到自己不停的下坠下坠,不知道过了多久,落在了地上,我马上左右看了一下,不禁瞠目结舌,这里正是我们刚鬼砬子的隧道,灿灿、付马、肖老和白叔都站在我旁边,我眨巴眨巴眼睛没明白怎么回事。 这时候,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吸引了我的注意,“这里就是耶鲁里的坟墓吗?”我看过去,这回惊的差点连下巴都掉了下来。 我看到一群人站在鬼砬子入口的地方,其中有一张我再熟悉不过的脸,没错,那人正是肖老,比现在年轻的多,脸上没有皱纹,也没有啤酒肚,眼神看起来很干练,没有一丝白发,梳着干净的板寸,周围的几个人我并不认识,而且那几个人很模糊,根本看不清脸,只能看清是几个黑影。 肖老和那女孩却是清晰的很,那女孩大概十几岁的样子,梳着两条辫子,面目的轮廓像极了肖老,难道她就是肖老的女儿?我还在琢磨,那姑娘转身对后面的黑影说:“咱们继续往前走吧。” 她的脸转向我们时,我们不禁屏住呼吸,我知道大家都看不到我们,也知道这是肖老的记忆,我们惊讶的并不这些,而是这个女孩,她居然是个重瞳,眼睛就如之前在墙上看那鬼脸如出一辙。 肖老站在我们身后,面色惨白,他死死的赚着拳头,眼睛里却透着温情看着那女孩,我虽然无法感同身受,但可以深切体会肖老的心情,不远处就是自己的女儿,朝思暮想甚至因为她得了癫狂之症,他能再次见到她,但她却不是真实的,只是一缕记忆,这世间最远的距离莫过于生与死。 我曾听付马说起过肖老的女儿,说是因为冥昱教导致她的女儿早早的西去,从此肖老恨透了冥昱教,于是加入了隐调局,只是不知道原来他跟他的女儿来过鬼砬子,他也从来没提起过,难道他女儿是在这鬼砬子遭遇了不测?而且她为何是个重瞳,居然跟那鬼脸的眼睛那么像,难道只是巧合? 我还在寻思,付马拍拍肖老的肩膀,“你还好吧,只是记忆,肖老,你一定要看开。” 肖老很疲惫的笑了两声,“放心吧,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我只是震惊,我真的不记得曾经来过这里,我的记忆里,小姚是在一场冥昱教的打斗中死去的,却不记得来过这里,君扬兄弟说的对,我的记忆一定是被谁动过手脚,不想让我想起这件事,只是,会是谁?” “小姚——她叫肖姚吗?很好听的名字。”杨灿灿用安慰的语气说道。 肖老欣慰的点点头,“肖兄,后面那几个人为什么看上去就是黑影,看不清楚脸。”白叔的问题正是我想问的。 “在那湖里时日久了,这段记忆一定是损坏了一些,那些人根本就看不清了,不过没关系,能看见她就好了。”肖老微微一笑,不再说话,跟随着那些人往前走去,我们互相对视了一眼,还不知道前面年轻的肖老跟他女儿会遇到什么危险,会让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实在担心,他的精神再次崩溃。 ☆、第六十一章 年轻的肖老跟着她的女儿往密道的深处走去,身后跟随者几个我们看不到的黑影,还有我们几个。大家几个人交换了一下眼色,经历过这么多,我们之间早就有了默契,很多事情不用去刻意说明,大家都是担心肖老出现什么突发状况,以防万一。 白叔边走边谨告我们说:“咱们现在是在肖老的记忆力,基本上就是过客,只能看到事态的发展,却左右不了事情的结果,但是,咱们一定要保证肖兄的安全,如果他的精神因为受不了某种刺激而崩溃,咱们可能就永远被困在他在精神世界而出不去,那就麻烦了,可能永远都回不去了。” 我们几个点点头,“没想到看个记忆也还有危险。”我不禁叹了一句。 “因为这是依靠肖兄的意识支撑起来的世界,一旦他的意识有变,这个世界的秩序也会发生改变,必然的连锁反应,到时候会出什么变故是咱们谁能不能预料的。”白叔颇有些担心的说。 众人都点点头,往前快走了几步,准备撵上肖老的脚步,我凑到肖老旁边想问他几个问题,但是又怕他受不了刺激,所以几次欲言又止,而这个细节被肖老看在了眼里,故作镇定的说:“君扬小友,你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吧,老朽这里没有那么多顾忌。” “肖老……你的女儿……怎么会是重瞳……当年你们来这又干什么?”我吞吞吐吐的问道。 肖老歪着头,想了一会说:“这些事情也许是太痛苦了,我刻意的去忘记了,直到刚才我想起来,小姚是重瞳,我只是模糊的记得她生下来的时候很正常,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在她十八岁的时候,她得了一场重病,那场病她发烧了足足两个多月,我带她去看过很多医生,也吃了很多药,可是就是不见好,那时候我是真的担心了,恨不得自己去代替。”肖老说的时候叹了一口气,似乎满脸的纠结。 “难道是?”白叔惊讶的看了众人一眼,“这不是我萨满教入教时神灵的预言吗?还记得我跟你们说过,我秘传萨满教在被选召为弟子之时,都会大病一场,而且这病的天数决定你是白萨满还是黑萨满,肖兄,你的女儿是在大病多少天后变成的重瞳?” 肖老歪着头,四十五度看着墙角,想了一会道:“如果我要是没记错,应该是整整的八十一天。” “八十一天?”杨灿灿惊讶的重复了一遍肖老的话,“子涵不是说八十一天之前是黑萨满,八十一天之后是白萨满,那么八十一那天到底是黑萨满还是白萨满?” “应该是白萨满。”付马皱着眉头,面无表情的说,“因为他们可以进到这鬼砬子里,我记得白叔不是说过,这里是黑萨满的禁地,他们是连看都看不到的。” “不错,付马老弟分析的是,不过正好得病八十一天的人,我还真是没见过,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界定。”白叔表情严肃的说。 “如果算是白萨满的话,我就不会带她来到这里了,她病了八十一天后,眼睛就变成了重瞳,后来我找了老周,请他通过隐调局的势力帮我查查,但是却一无所获,正如白老弟所说,似乎正好得八十一天的人不存在。”肖老常常的叹了一口气,那应该是她最不愿意想起的过去。 大家都沉默了,跟随前面的人一起走,我便追问了一句:“那后来你们怎么想到来到鬼砬子了?” “是你爷爷——”肖老之前说的都不是很确定,但是这句话却是肯定无比,“我记得有一位萨满的法师,似乎地位很崇高,可是我就是想不起来他的样子了,也许一会可以看到,也许记忆也是损坏了,只记得她说我女儿变成重瞳,跟耶鲁里一定有关系,而且正好病了八十一天,介于两者之间,所以,他说最好带着小姚来这鬼砬子里探探,或许可以找到其中的某种联系,得到答案,而当时,你爷爷的局里正好要来这有任务,所以,我就跟着隐调局的人一起来了。” “可我爷爷不是华北分局的局长,怎么跑到这来执行任务了?这里不是归杜局长吗?当时。”我觉得事有蹊跷,但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肖老连连摇头,“那我就不得而知了,我记得应该就是这个样子。” “关键你现在记得没人信啊,有可能又被篡改了。”杨灿灿插了一句,不过颇有道理。 “没事,咱们继续看下去不就知道了。”肖老微微一笑说道,他倒是看的开。 我们几个继续跟随年轻的肖老一行人往前走,周围的鬼脸已经从闭眼,半睁半闭,到完全睁开,他们一路上没怎么说话,也许并不是特别熟悉的原因,小姚似乎对这重瞳的鬼脸颇有兴趣,一路上不断的停下来,驻足回望那些脸。 “小姚,你老看什么呢?”年轻的肖老和颜悦色的问她的女儿。 “我觉得……”小姚幽幽的答道,“他很悲伤。” 年轻的肖老皱起眉头,“他?” 小姚点点头,“嗯,就是墙上这个人。” 身后的一个黑影笑了两声,为了方便以后说他,暂时就叫他黑影甲吧,黑影甲说:“小姑娘,你有所不知,这墙上的人叫耶鲁里,是秘传萨满教中的恶魔,恶魔怎么会看起来悲伤,他只能让别人悲伤。” “如果他也是被逼无奈呢?”小姚天真的歪着头说了一句,其他人都一笑置之,但是我心里却咯噔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幻觉,我看到在小姚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旁边那张几乎已经全部睁开的眼睛脸隐隐的似乎流出了眼泪,只是一瞬间,我马上看向大家,其他人似乎根本就没有注意到。 “肖老,你怎么还没想起来那几个黑影是谁,怎么跟看鬼片一样。”杨灿灿在后面撅着嘴说。 肖老一脸的无奈,“记忆损坏也不是老朽的错啊,老朽也想知道他们都是谁。” “应该都是三十年前隐调局的人吧,不是华北分局的,就是东北分局的。”付马猜测到。 在往前就是香尸箭阵了,我们跟随众人继续往前走,果然,两幅一男一女的人形棺出现在我们面前,肖老躲拉着女儿躲在那些黑影的后来,那几个黑影跟我一开始的盘算一样,正要躲开这两个香尸的棺材,朝着河岸那边走去,结果两个棺材横着挡在了几人的前面。 见棺材动了,几个人大为震惊,肖老当时的知识似乎还没有现在这么渊博,因为他完全没有炫耀的神情,而是护着女儿一直躲在众人的身后,棺材盖“嘭”的开了,一阵刺鼻的黑雾散尽,里面出现了两具香尸,两个香尸都穿着厚厚的玉甬,不过一打眼就能看出是一男一女,因为女香尸还散着头发,但是整张脸都被包裹起来,看不清样子。 我们交换了一下眼色,眼前的这两具香尸应该就是原装的了,而我们看到的,一个是赵局长,一个是老蔡。 两具香尸跟隐调局的几个人大战了好几回合,隐调局的人终究不敌,毕竟我们跟香尸打的时候,若是没有子涵,都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况且我们队伍里还有一个熟识萨满阵法的白叔。 黑影是正好五个人,两具香尸分别咬了其中两人,让我们睁目结舌的一幕发生了,被香尸咬后,两个香尸不断的对着两人的太阳穴吸着什么东西,我看到从他们两人的脑袋上不时的冒着白烟,如水蒸气一般,两个人越来越干瘪,年轻的肖老和众人都吓的退到后面。 “这是怎么回事?”我问了一句,想想有点讽刺,当年年轻的肖老吓的脸色惨白,而如今却能镇定的为我们解释一切,真是应了那句话,不论多年艰难的事情,总有一天你都可以笑着说出来。 “这是香尸在移形换位,有点像电视里的还魂一样,白老弟曾经说过,香尸是一种如我们传说中水鬼一样的生物,他们是灵魂固封在体内,所以只有找人代替自己,他的灵魂才能转世。”肖老的表情看起来相当的淡定。 白气散尽,一阵黑雾又从香尸的身体之中蒸发出来,黑雾顺着两具干瘪尸体的嘴流进了身体之中,两具尸体慢慢的鼓了起来,就像气球一般,慢慢的被吹了大了,最让人毛骨悚然的是,两个的人的相貌也在发生变化。 “这怎么连长相也要变啊?”杨灿灿在旁边惊奇的问。 白叔也是张大了嘴巴,“我也是第一次见香尸还魂,人体本来只是一具皮囊,若是三魂七魄尽散,换成了他人的,应该会出现这种情况。” 不一会,两个活生生的一男一女站在了我们面前,身形与刚才的香尸无异,他们彼此做了一个奸笑,不顾众人,立即往外跑去,只留下瞠目结舌的我们,而两个被替换的香尸站起身来,朝着年轻肖老他们走去。 ☆、第六十二章契约(一) 肖老面露惊恐之色,护着小姚连连后退,还剩下三个隐调局的黑影,虽然我们看不到他们的脸,但也知道他们必然是惊慌失措,两个香尸大步的往前走,期间隐调局的几个人大喊他们两人的名字,但是香尸都毫无反应,看来他们的意识早就磨灭了,远不及赵局长,不知道后面又发生了什么,这两个香尸又为什么会变成赵局长和老蔡,也许我永远都不得而知了。 他们五个人不停的往后跑,两个香尸步步紧逼,肖老要护着女儿,三个黑影反而比肖老跑的还快,跟肖老差了很大一段距离,本来以为两个香尸会分开追,结果他们都奔向了肖老,准确的说,他们的目标应该是小姚。 几乎一眼就可以看出来,因为那两个香尸都半蹲着身子,当时的小姚并不是特别高,穿着一席粉衣,虽然看不到他们的表情,不过两个香尸都歪着头,仿佛在端详小姚一般。 肖老忙让女儿躲到自己身后,大喊了一声,“赶紧滚开——”他说的话当然不管用,两个香尸没听见一般,继续往前走,奇怪的是小姚似乎并不害怕,她的眼神很复杂,镇定中掺杂着一丝怜悯。 这时候,前面正在往门口跑的三个黑影,有一个掉头跑了回来,挡在了肖老的面前,其他两人彼此互看了一看,丢下肖老,继续往门口跑去,即使他们两人跑到门口也是出不去的,只是这样背信弃义的人让人看了实在不齿。 那个回来的人,暂时就叫他黑影乙吧,本来他的全身都是黑影,但是突然有那么一刻,我看清了他手里拿了一个镜子,是一把雕刻很仔细的木质边框镜子,而他的脸仍然是看不太清楚,只是约摸的觉得很年轻。 “小飞,这两个行尸走肉不好对付,你打算怎么办?”肖老关切的问道,表情很严肃。 我这才知道,原来黑影乙的名字叫小飞,他说:“肖哥,你放心,我有办法控制他们。”肖老的表情变的有些惊异,我也纳闷,他能控制为什么刚才没出手。 只见小飞将铜镜合十在手心之上,嘴里开始念咒语,与此同时,两个香尸一直在试图攻击他,也许是刚成为香尸的原因,他们显得有些笨拙,动作并不是特别的快,小飞的咒语并不是古五国文,我最近经常听白叔念叨,这应该是满语,难道这小飞也是秘传萨满教的人? 我撇了一眼白叔,发现白叔有点奇怪,他虽然面无表情,但是额头和鼻尖明显出现细细的汗珠,他使劲的握着双手,眼神在我们中间不停的跳来跳去,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飞的咒语念罢,将镜子反转过来,一道金光从镜子中射出,两个香尸就如同被定神了般,呆呆的站在原地,这招我见白叔也用过,只不过用的法器不大相同,金光笼罩在香尸身上后,小飞另一只手放在胸前,迅速的做个手诀,大喊一声:“退——” 两个香尸就像士兵遇到了将军一般,只得服从命令,他俩渐渐的往后窜了两步,,停在原地不敢在上前。 小姚在身后拍手叫道:“小飞哥哥太棒了,这都被你控制住了。”年轻的肖老见势,面色顿时缓和了不少,连连跟小飞道谢。 小飞呵呵笑了两声道:“为了小姚妹妹,都是应该的。” 而这时候,我身旁的肖老却皱着眉头,歪着脑袋,一只手托着下巴,做思考状,大声喊了一句:“恩?” “怎么了,肖兄,你有什么发现吗?”白叔很是关切的问道。 “白老弟,刚才那个小飞口中念的咒语可是你们白萨满的?”肖老眉头紧锁,也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白叔思考了一会,回答说:“我也不太知道,白萨满的很多咒语我也只是学的皮毛,不过刚才那位小飞的实力应该是在我之上,他用的是比较高深的咒语,类似于定魂锁魄的咒语。” 肖老仍然不说话,杨灿灿掐着腰说:“这都是英雄难过美人关,要是换成个男的,你看这个小飞还管不管,不然他刚才怎么不出手呢?”付马赶紧在旁边推了一下杨灿灿,灿灿做了个鬼脸,不再说话。 付马赶紧转移话题说:“肖老,你在想什么,说出来,我们一起分析分析。” 肖老用不打肯定的语气说:“我也只是怀疑,刚才那小飞用的,应该是震镜控尸术,我曾听人说过,香尸此物,黑白萨满之间有所区别,白萨满多是控制,就像白老弟之前定住他们,但是黑萨满却可以驱使,就是让他们后退前进,因为这种秘术本身就是从黑萨满流传出来的,只是被白萨满改良了,没有之前那么阴毒,而这小飞居然可以用震镜命令香尸后退,这应该是黑萨满之法啊。” “可是黑萨满不是进不来这里吗?那是怎么回事?”杨灿灿不解的问。 “所以这也是老朽的不解之处,老朽但年才疏学浅,并没有看出这其中的奥妙,如今再看,却觉得有些蹊跷。”肖老的语气明显带着担忧。 “你想来这小飞是谁了吗?”我追问道,肖老摇摇头,表示没有。 白叔赶忙接过话把,“白萨满之术博大精深,兴许里面有一些跟黑萨满震镜控尸术差不多的奇门异术,我也只是学个皮毛啊。” 肖老转了转眼珠,“也是,毕竟我不是你们的传人,不会了解那么详细。” 我们便不再理会这件事情,此刻小飞已经带着大家继续往前走,他也说后面根本回不去,走回去,也许就不是刚才来的路了,就不知道会去哪,还不如一往直前。 而通过刚才的事情,我感觉小姚对小飞似乎很有好感,一路上蹦蹦跳跳问了很多关于他身世和修炼的事情,关于身世的,小飞一般都是避而不答,或者转移话题,关于怎么修炼秘术,他倒是喋喋不休,听了半天,也没听出任何关于他身份的消息。 两个香尸自由活动,但一直不敢靠近他们,他们三个人走到河岸边,等了一会,河灵船没过多久出现了,我们几个人相互看看,也跟着上了河灵船,不然也没办法跟过去,虽然这里是虚幻的景色。 小姚看着露底的船很是惊讶,不停的拨弄着河里的水,年轻的肖老表情却是相当凝重。 “不好好破阵,偏偏要跑到别人的记忆里作甚?”河灵船的人像冲着我们几个裂开了嘴说道,这句话足足让我们震惊不小。 杨灿灿心直口快,“我晕,怎么哪都有你,人家的记忆力你也能说话,烦不烦,老实划你船不行吗?” 河灵船笑了笑,“记忆也是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只是呆在了某个空间,会被我们遗忘在角落里而已。” 杨灿灿白了他一眼,“装什么哲学家,信不信老娘打烂你的嘴巴,懒得理你。” “好好,我也是好心提醒你们,有些记忆既然已经费尽心机的忘了,就不要再想起来,否则带给你的痛苦是未知的,后果也是你们不能承受的。” 河灵船说完,我刚要说他多管闲事,突然一张巨大的嘴在船底出现,因为船底是漏的,下面发生什么,我们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一张巨大的嘴居然能穿过河灵船底咬住小姚的脚,小姚大叫一声,小飞还没来得急反应,肖老赶忙要上去拉小姚一把,那大嘴的速度太快,力气也奇大,迅速把小姚拽入了河里,河面恢复了平静,肖老连想都没想,迅速跳入了河里,独独留下在岸上的小飞,这时候,我看到河灵的船头裂着嘴在跟小飞说话,只是我们听不到声音,不知道他又在跟小飞胡扯些什么,那小飞看上去很焦躁,不停的用手搓着掌心。 过了没多久,肖老突然从河面上冒了出来,小飞赶紧搭手去拉肖老,“小姚怎么样了?”小飞问道。 肖老表情呆滞,仿佛失去了整个世界,不断的从嘴里吐出水来,“没找到?”小飞试探着问。 “那个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我追到水里的时候,它居然消失的无影无踪,我连个影子都没看到,我早就应该想到这河里会有危险。”肖老用手不停的锤着腿,自责道。 小飞安慰了几句,然后支支吾吾的说:“肖哥,你刚才下去的时候,这个船的船头突然说话了,吓了我一跳,他让我转告你,想救小姚,到河岸的前面去见一个人,说那个人能帮咱们,我问它是谁,它也不说。” 年轻的肖老马上变了表情,“什么人?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就是阎王我也要去见见,咱们赶紧去吧。” 河灵船越开越快,年轻的肖老沉默了一会,突然说:“小飞,不管怎么样,哥还是要谢谢你,若不是你,我们也不知道这鬼砬子,也不知道小姚居然跟萨满教还有关系。” 我们几个马上交换了一下眼色,原来这一切都是这个小飞说的,为什么觉得这个小飞有些可疑? ☆、第六十三章契约(二) 杨灿灿歪着头问肖老:“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这个小飞的样子了?” 肖老的表情相当的痛苦,不停的用双手拍着头,仿佛想使劲的回忆起过去,缓了片刻,他对着我们摇摇头,“完全想不起来,脑子里一片空白,若是使劲去想头就会剧烈的疼痛。” “一定有问题,不然怎么会在抹除你记忆的时候,刻意的连人的长相都忘记了,就是怕你哪天记忆恢复了,想起了这个人,没准会威胁到他们的利益。”杨灿灿咕哝着。 我有些不理解的问:“那为何要那么麻烦,当年直接少了下肖老不就好了,一了百了。” “那就只有一个原因。”付马面无表情的说,“肖老对他们还有利用价值,哪怕是现在也许都是有价值的。” 我眯着眼睛看着这一切,觉得事情太过诡异,事情应该没我们看到的那么简单,河灵船继续往前开去,到了尽头,它停了下来。 之前我们经过的时候,里面先是一扇石门,再进去就是七星六门阵,跟着小飞他们的脚步,我们继续往前走。 但是刚刚出了洞口,我们几个就呆住了,刚才来的时候,周围都是一人多高的草丛,而且被设了屏障,除了吴子涵我们谁都过不去。 可是肖老的记忆之中,我们却看到的是漫漫黄沙,俨然如塔克拉玛干沙漠一样,我现在对沙漠的情感很复杂,是又敬又怕,杨灿灿想走到沙漠去看看,结果又被某种看不见的屏障挡住了回来。 “这怎么从草地变成沙漠了?吓我一跳,以为咱们又回到塔克拉玛干了呢。”杨灿灿心有余悸的说道。 付马皱着眉头看了半天,道:“不对,我觉得这里就是塔克拉玛干啊?你们不觉得这景色有点眼熟吗?”刚才并没有仔细看,经过付马这么一提醒,我仔细端详了一下周围,心里不禁咯噔一下。 远处地势坑坑洼洼的,隐隐约约能看到里面好像还有红色的岩浆,不停的冒着气泡,在这坑洼的附近生长着绿色的草,而那草我一眼就能认出来,正是四叶鬼针草,而就在几个月前,我们在其中找到了百年难得一见的四叶裂魂草,将我和无凰分开,这里就在岱舆古国的外围。 “这不是……”我张大了嘴巴,有些惊异,“我们不是在棋盘山吗?为什么这里有沙漠,还长着四叶鬼针草,那岂不是岱舆古国的外面?我记得岱舆古国外面也有类似结界的东西,我们当时也没进去,还是靠子涵的溶界柳被送进去的。” “不错,这鬼砬子的地方跟岱舆古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白叔解释道,“我听说当年萨满的创始之人其实是古五国人,或者说,是落寞的古五国族人。” “怪不得,可是刚才咱们进来的时候周围不是草吗?”我又问了一遍杨灿灿刚才疑惑的问题。 “或许……”肖老的语气也不是特别肯定,“咱们离开岱舆古国的时候,乾坤大阵已被破,几个守护的阵灵死的死,逃的逃,也许我们看到的样子,就是岱舆古国现在的样子。” 这时候,年轻的肖老跟小飞已经走到了那扇石门之前,我们几个就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赶紧追上去,继续看看后续的情况。 小飞轻轻的打开石门,二人走了进去,我们也立即跟随着进去,本来觉得映入眼帘的应该是六扇石门,可是又让我们惊讶不已,这里只有一片空地,前面便是无尽的黑暗,哪里有六扇石门。 “这……”我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大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肖老在这周围看了一圈,低着头不说话,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怎么回事啊,石门呢?难道是肖老的记忆又遭到破坏了?”杨灿灿分析道。 “很有可能啊——不然怎么会是一片黑暗,应该是跟小飞变成黑影的情况类似。”白叔插了一句,大家都点点头,觉得很有道理。 “不对——”肖老朝着我们摆摆手,“我记起来了,当时前面确实没有门,就是一片黑暗,不会有错。”此话一出,倒让我们面面相觑,为什么肖老的记忆跟我们的之前的境遇差距这么大? “你们没发现吗?这一路就是那个小飞在领路,他把肖老引进了另一条路。”付马突然在我背后说了一句话,吓了我一跳。 “马哥,这一路上都是真道,他能把肖老引哪去?”我追问。 “我觉得这个石门有问题,但是又说出去问题所在。”付马见自己不能自圆其说,说话声音越来越小。 此时,我突然觉得一阵头痛,一种几乎要裂开的强烈疼痛袭来,我抱着脑袋不停的在地上打滚,之前虽说也偶有阵痛,但是却没有现在这么疼,疼到几乎让人无法忍受,我但是脑袋冒出的一个字就是“死”,或许那才是解脱。 但是想想我的爸妈,为了保护我而死去的爷爷,我只能用巨大的精神力量强忍过去,这时在我兜里歇息的九虫似乎感受到了我的痛苦,“嗖”的一道白光冲了出来,在我周围环绕了几圈,吱吱的叫了两声,我当时已经无暇顾及他了,我与他心意相通,感觉九虫是在安慰我,我看到他变成了深紫色,落在了我的头上,这个颜色我在岱舆古国的大殿之时曾经见过。 顿时觉得一阵睡意袭来,脑袋里死一团浆糊,但是不那么疼了,我渐渐的睁开眼睛,瞬间,眼前的世界又变成了四层,耳边的声音十分嘈杂,似乎是杨灿灿在大喊大叫,但是感觉声音离的极远,听的并不是特别清楚。 我清楚的看到,在我头上是也是一大片空地,上面有六扇一样的石门,而我们正置身于它下面一层,再下面似乎还有东西,但是看不太清楚,我顿时心里一惊,这不是正应了付马的猜测吗?有人在石门上动了手脚,七星六门阵在上面一层,而我们现在又置身何处? 耳畔的声音越来越大,杨灿灿在旁边使劲的摇晃着我,我立马睁开了眼睛,不禁有些迷糊,难道刚才我看到的是梦? “你没事吧,君扬?”杨灿灿关切的问。 我摆摆手,立马站起身来,挠挠头道,“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头疼发作的比较频繁。” 付马瞥了我一眼,用手指着前面的方向,“它出来那刻,你的头就开始疼了,你看到了什么?” “马哥你说对了,这小飞绝对有问题,他把肖老引到了第二次,而我们经过的七星六门阵在第一层——”我边说边朝着付马指的方向看去,瞧瞧是什么东西出来了,只是一眼,不知道为什么,我情不自禁的抖了一下,阵阵的寒意从脚底不停的上窜。 面前出现的是一团不规则的黑雾,说是黑雾,在雾气之中似乎还能看到一双眼睛外露,而且一眼看去,就觉得全身发凉。 年轻的肖老问小飞,“这是什么东西?” 小飞跪在黑雾面前,三拜九叩后,转身说道,“这是我秘传萨满教的老祖宗神识。” “我怎么觉得这个东西身上全是邪气?”年轻的肖老脸色大变的问道。 别说他是这么感觉的,连我这个旁观者都感觉的到,这团黑雾让人本能的去不敢靠近,让人觉得心情压抑,不自觉的去回想一些阴暗恐怖的回忆,那双眼睛仿佛可以看透别人的内心。 小飞继续道:“我老祖宗说,他可以帮你实现一个愿望,你可以在他面前许愿,快求让小姚回来。” 年轻的肖老只是呆呆的看着,没有说话,小飞有点急了,“肖哥,你不想让小姚回来了吗?赶紧去许愿啊,再过一会晚了,小姚万一救不回来怎么办?”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虽然不懂什么灵术,但是知道这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他为什么要帮我?”年轻的肖老满脸防备的表情。 虽然我们看不到小飞的表情,但是听到了他阵阵的冷笑。 “难道他是?”年轻的肖老犹豫了片刻。 “你当时知道他是谁吗?”杨灿灿问肖老。 肖老点点头,“他是耶鲁里——”这句话是跟年轻的肖老一起说出了口,二人的声音重合在一起,那种感觉突然让人觉得很异样。 “他是耶鲁里?”杨灿灿甩了一个高音,“那小子不是死了吗?这什么情况?” “这是耶鲁里的神识,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像他那样的大魔王怎么可能说死就死,说白了,这是世上的一缕残念而已,但别小看了这残念,灵力也远在你我之上。”白叔悻悻的的说。 “而且,这神识还会越来越强大,直到他复活。”肖老用复杂的眼光扫了我们一下,停留在白叔身上,白叔的表情有些奇怪。 “之前白叔不是说,这东西可以许愿的吗?难道肖老,你许愿了?耶鲁里不会随便帮别人的,一定要付出更加巨大的代价。”付马分析道。 ☆、第六十四章契约(三) “肖老才不会这么傻呢。”杨灿灿带着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我们都看向肖老,等着他解释其中的原委,却发现他已经面色惨白,连连的后退了几步,眼睛瞪的老大,就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 “你怎么了,肖老?”付马忙着上前扶了他一下,肖老几乎都要瘫软的坐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啊?”杨灿灿有些不耐烦的问。 肖老脸上出现了细细的汗珠,扫了我们一眼道:“我想起来了,我当时许愿了,而且……”他的嘴半张着,上下嘴唇微微的颤动着,哽咽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此刻,小飞说话了,我们赶忙把目光转向了那边,“肖哥,你要得到某件事,自然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就像你我买东西一样,你想要人家的东西,自然是要付钱的,如果你觉得这是交易,那就算是交易吧,但是如果你不想要,也没人可以逼你,这交易也自然就不成立,这一切还要看你。”我们看不到小飞说话时候的表情,因为他一直都是一团黑影,但却可以从年轻肖老脸色的震惊推断的出,他应该没想到小飞会说出刚才那一番话。 年轻的肖老紧握的拳头,死锁着眉头,不知道他心理在经过多大的挣扎,此刻周围安静的要死,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年轻的肖老大概沉默了一分钟,而这一分钟似乎比一个世纪还长。 “千万别上当啊,肖老,很明显这都是那个小飞的阴谋,你这么聪明不可能看不出来啊!”杨灿灿在一旁跺着脚说。 年轻的肖老微微一下,“好,既然耶鲁里大人可以帮助我,我何乐而不为呢?” 此话一出,我心里喊了一声不好,同时却也很感动,有时父母对子女的爱是可以舍弃生命去保护的。 杨灿灿脾气暴躁的拍了一下身旁几乎瘫软的肖老,“你怎么就上当了呢?”肖老靠在墙边,一句话不说,眼中红红的。 “肖兄既然想开了,那我就请召唤耶鲁里大人的神识复活了。”小飞说完,从腰间拿出刚刚控制香尸的木镜,双手合十,念过一段咒语之后,他双膝跪地,大喊一声:“我崇高尊贵的耶鲁里大人,一位请愿者想向您倾诉他的愿望,请您献身相见,以圆他之夙愿。” 在我们面前的那团黑雾开始颤动,突然从黑雾里分裂出一小团钻进了镜子当中,小飞全身抖动了一下,举起镜子对着年轻的肖老,在那木镜之中,我能清晰的看到一双与那黑雾相似的眼睛,小飞突然张嘴说话了,但是声音与刚才已经大不相同,听上去很苍老,“你就是那位倾诉者吗?”这时,我已经明白,小飞多半是让耶鲁里上了身,只是我想不透的是,他作为白萨满,为何会被耶鲁里上身?我摇摇头,算了,秘传萨满教的世界我不懂。 年轻的肖老镇定自若,颇有些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势,“正是——” “你是想求让你的女儿回来——”耶鲁里拖着长音说道。 “不错——”年轻的肖老干脆利落的答道。 小飞站起身来,绕着年轻的肖老走了一圈,那镜子的里的眼睛上下打量着他,饶有兴趣的问:“你怎么不问,我会像你要什么?” 年轻的肖老淡淡的一笑,“无非就是灵魂而已,只要你能放了小姚,我死了又何妨?”肖老说的很慷慨,一反在我心中猥琐的形象。 没想到耶鲁里却笑了两声,“你身上有比你灵魂更重要的东西,而那恰恰是我所需要的。” “哦?”年轻的肖老有些惊讶,“没想到我还有这么贵重的东西。” “你的际遇之中会与我的三魂所化的三只黑鱼七星佩颇有渊源,我要你收集到三只玉佩来到这里交给我,自然便能交换出你的女儿,况且你女儿重瞳之质,将来必能使我黑萨满发扬光大。” 此话一出,年轻的肖老气愤至极,咬着牙狠狠的说,“她还只是个孩子,况且以后我绝对不会让她成为你的爪牙。” “会不会,看际遇,看选择,不在你,只要你同意了,将手掌按在这镜子之上,契约便当场生效,我给你四十年的时间,你跟你的女儿性命连在一起,如果你死了,她也会死,如果你得到了玉佩却不来这里,她也一样会死,四十年后你不回来,她仍然会死。”耶鲁里的语气充满了挑衅。 年轻的肖老全身颤抖着,我可以深切体会他此刻的痛苦,一个人在威胁自己挚爱的生命,可是他却只能看着,无能为力。 “我要是不同意呢?”年轻的肖老歪着头问。 “契约的主动权在你,你若是觉得不合适,可以不同意,我这地下宫殿,除了我能放你出去外,其他的人根本出不去,包括他……”耶鲁里指着小飞的脑袋,“他也不会出去了,永久的留在这里,你是想永久的留在这里等死,还是出去搏一搏?”耶鲁里的话充满的诱惑,在那种情况之下,明明知道这是魔鬼的契约,若是我也会同意吧。 年轻的肖老沉默良久,此间耶鲁里一直没说话,他歪着头问:“你说话算话吗?” 耶鲁里仰天大笑了两声,“我耶鲁里,黑萨满的统治者,为何要欺骗你?” “好!”年轻的肖老走上前去,用颤抖的右手狠狠的按在了镜子之上,镜中一团黑雾顺着肖老的掌心流进了身体之中,年轻的肖老便昏了过去。 此刻,我们周围的景色开始崩塌,眼前的人变的越来越模糊,白叔大喊一声:“不好,回忆空间开始崩塌,肖老哥一定是想起了之前的事精神开始崩溃了,咱们得赶紧出去。” “怎么出去?”杨灿灿赶忙问道。 此刻,在我们身后开启了一道白色的门,白叔大喜,“咱们顺着这门就能跑出去,快走,留在这里就永远都出不去了。” 肖老仍然坐在地上,眼睛瞪的老大,我跟付马赶紧架起了他,顺着那白光跑去,在我往后跑的时候,我隐隐约约的听见小飞求耶鲁里放他出去,耶鲁里只是在一旁狞笑,说什么有二重身替代了你,你还要出去? 估计是不会放他出去,与魔鬼做交易早就应该知道,他根本就不会真正的实现我们的愿望,从来不会,因为他是魔鬼,永远都只能生存在黑暗之中。听见小飞出不去了,我心里倒是有些高兴,看来从小姚变成重瞳开始,这一切的阴谋都是小飞自导自演的出来的,如今倒是自掘坟墓了。 一阵刺眼的光晕过后,我强睁开了眼睛,我们几个手拉着手在这银湖之下,除了肖老,大家都睁开了眼睛,或许是因为想起了之前的事,受了太大的大家吧。我们几个游上了岸,将肖老放置在一棵灌木旁边,大家谁都没有说话,心里都很沉重,也都为肖老担忧,不知道现在距离四十年还有多少时间,黑鱼玉佩白叔那里有一只,但是万万不能交给耶鲁里,只是又不能牺牲了小姚的性命,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做,况且还有很多谜题没有解开,比如是谁更改了肖老的记忆,这一切只有等他醒来讲给我们听了。 白叔坐在地上叹了一口气,“这里应该就是记忆之门,肖老哥的遭遇我实在同情,不行就先把我这块黑鱼七星佩交给耶鲁里吧。” 付马立即说:“万万不可,就算三块玉佩都给了他,耶鲁里也未必会放了小姚,你们出来之前没有听见那家伙跟小飞说了什么吗?” 杨灿灿歪着头,寻思一会说:“好像说什么有人顶替他的二重身什么的。” 付马朝着我们点点头,“你们不觉得奇怪吗?那小飞明明是白萨满,却会用黑萨满的本领,我觉得他可能与耶鲁里有某种特殊的联系,他为什么要费劲心机的去算计这个阴谋,我要是没猜错,小姚应该跟他一样,都有这种能力,所以他才骗了肖老父女来这里,结果没想到仍然将自己搭了进去。” 听完付马的解释,我顿时心里一惊,若真是这样,那小飞也算是坏到了极点了,恐怕他跟冥昱教也应该有不清不楚的关系。 “这就叫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死了也活该。”杨灿灿从来都是爱憎分明。 白叔表情微变,“人都死了,死者为大,咱们还是不要妄加评论了,肖老哥好像醒了。” 我们赶紧都围了过去,肖老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杨灿灿赶忙上前就问:“你没事吧肖老,放心,有我们在谁也不能欺负小姚。” 肖老的脸似乎苍老了很多,他微微一笑,算是让我们放心,慢慢的直起身子,靠在了树的旁边,“没想到我做了三十多年的傻子,今天终于想起来了。”肖老苦笑了一声。 “到底是谁抹了你的记忆,你还记得吗?他是不是想害死小姚?”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肖老盯着我良久,才冒出一句:“是你爷爷——” ☆、第六十五章契约(四) “我爷爷?”我瞠目结舌的重复了一遍肖老的话,已确认我确实没有听错,肖老见我惊讶的申请,又点了点头,我实在理解不了,我爷爷怎么可能害肖老和小姚呢?我无法相信,这其中一定有什么我所不知道的事情,“可我爷爷为什么要这样做?这对他又有什么好处?”我追问。 肖老面色镇定,并没有想象中的大喜大悲,“为了保护我,也是为了保护你,我可以理解。” “哦?到底怎么回事,快说来听听——”杨灿灿迫不及待的说道,她最喜欢听故事,一旦遇到她感兴趣的事,必然打破砂锅问到底,否则我估计她都会睡不着觉。 肖老缓了缓,我从包里给他拿了一些水,他喝了两口,说:“当年,我昏迷后,再醒来之时,就出到了鬼砬子的外面,几个村民救了我,我当时多希望这是一场梦,可惜他不是,那么真实又残忍,我知道也许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小姚了。”肖老说的时候,眼睛里红红的,即使这件事情已经过了三十多年。 “那后来发生了什么?”杨灿灿追问一句。 “我回答东北分局,将整件事情告诉了你爷爷,也就是当时的东北分局的副局长,他说整件事情其实都没那么简单,而跟我们一起去鬼砬子的那批人也不是东北分局派去的。”肖老皱着眉头说道。 “不是东北分局派去的?那会是谁?”我有些不解问。 “我也不知道,这中间的细节我已经想不起来了,只记得那个小飞告诉我,小姚这种情况是被秘传萨满教所选召了,而且病了八十一天,生出重瞳,一般重瞳这种天赋异禀都是天生的,后天生成的很少,他说小姚定与耶鲁里有关系,所以有必要去鬼砬子寻找答案。”肖老似乎很不愿意想起这段往事。 “现在可以确定,这个小飞绝对有问题,他到底是什么人,你还能记起来吗?我们现在怀疑整件事情都是他一手策划的阴谋。”付马分析道。 肖老揉着脑袋,狠劲的摇摇头,“真的想不起来的了,似乎抹掉小飞这段记忆的人不是你爷爷,而是,耶鲁里。” “对了,提到我爷爷,他为什么要抹除你的记忆,我实在理解不了,你还说他是为了你好?”我满脸疑惑的继续问。 肖老连连叹了几声,“我与耶鲁里签订契约的事情,你爷爷知道后非常担心,等我清醒之时,也是非常后怕,你我都知道,魔鬼是永远不会真正去帮助你的,如果我收集了三块玉佩交给了他,只有有人培育出百年的谶黑他就可以复活,那时候,就算不守承诺我又能奈何的了他吗?而且他已经拥有毁天灭地的神力,如果小姚知道,她应该也不会同意我这么做吧。”肖老唏嘘道,我知道,他此刻心里一定想极了他的女儿。 “能不能说重点,到底为什么抹去你记忆啊?”杨灿灿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了。 “我记得君扬小友曾经说过在岱舆古国的乾坤大阵之中遇到过一个叫天机老人的人,他可以算命运,断未来。”我跟磕头机一般,使劲的点头,那个天机老人还说了两句禅语,我们到现在还没明白是什么意思,“那个天机老人有个徒弟,叫做云泽,他在三十年前曾经做过一个梦,梦到过我们今天所经历的一起,只是非常不清晰,所以你爷爷便预计了一个大计划,为了两年后的大战。”肖老继续说道。 “为了两年后的大战?”我们几个齐声问道,“跟谁的大战?难道是耶鲁里?谶黑真的会复活?”我大惊失色。 “是吧,从现在看来,那位先知的梦几乎一一应验,你爷爷当时改变我的记忆是为了暂时搁浅契约,如果我的记忆被封在这银湖之内,契约会暂时中止,直到我想起来之时,契约才继续延续,当时他为了封住我的记忆,几乎动用了所有的人力物力。”说着肖老的脸上映出感激的表情。 “那位云泽先知还预测出什么了?能预测出我爸妈在哪里吗?在哪里可以找到他?”我急忙追问道。 肖老摇摇头,刚要说话,白叔抢着答道,“君扬兄弟,你有所不知,这先知只是一个载体,他只能看见神灵授意他看到的东西,而你们所说的那位天机老人,是可以用卜算的方法,推算出他想知道的事情,一个主动一个被动,这区别可是很大的。” 肖老趁着这个空档,赶紧喝了一口水,“不错,白老弟说的对,不过我准备等咱们出去了棋盘山去拜访一下这位先知。”肖老若有所思的说。 我发现记忆之门中,似乎没有白天,我们在这里呆了很久了,一直都是黑夜,付马刚才一直没说话,突然冒出来一句,“那么你现在想起来了,契约又生效了吧,我记得耶鲁里说给你四十年的时间,现在还有多少时间?” 肖老没说话,微微一笑,朝着我们摆了一个四的手势,杨灿灿大惊,“还有四年?”肖老点点头,小声说了一句,“这就够了。” “我倒是有个问题没想明白。”白叔还是第一次提出问题,“肖兄的记忆既然被君扬的爷爷封在了这记忆之门中,那是谁进来把你记忆封在这里的?难道是那个夏青前辈?” “不是——”肖老表情的突然变得有些复杂,“是君扬的奶奶,带着白萨满的族人进入鬼砬子之内,将我的记忆封在银湖之中,而他们再也没出去,应该还在这里,况且她们当时进来,也不只封我记忆这么简单,当时耶鲁里神识越来越强大,闹了一阵子,她们进来后变消停了,而且君扬的奶奶是嫡系的白萨满传人,是这棋盘山万年棋盘的守护人,只能进到此处。” 我突然觉得我们家人都好厉害,为何只有我这么弱,“这万年的棋盘到底是干什么的?”这是我一直想问的问题。 一听到万年的棋盘,白叔的精神为之一振,“这个我到是听我的师傅说过,万年棋盘只有有缘人能解开,解开万年棋盘的人,就是这棋盘山的主人,也会成为整个八层地下宫的主人。” “我晕——”杨灿灿大喊了一句,吓了我一跳,“他爷爷让君扬来这里,不就是为了解开的棋盘的吗?莫非君扬就是八层地下宫的主人,而且他也是重瞳,你一定是要被耶鲁里附身了。” “三十多年了,我奶奶还能活着吗?就算是守护人估计也早就死了,也许现在守护人都不存在了。”我的语气有些落寞。 我撇撇嘴,懒得理她,大家都沉默了,不知道说什么好,一个一个都唉声叹气的,尤其是肖老,眼神一直呆呆的盯着一处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要讨论这件事情了,讨论一下我们怎么出去,这里似乎除了肖老的记忆什么危险都没有,也没个阵灵什么的。”我看了周围一圈,如果不是被困在阵里,我一定会喜欢上这个地方,银湖,圆月,繁星。 肖老突然想到了什么,歪着头问:“你们觉得这开阳之门最厉害之处在哪里?” 我眨巴眨巴眼睛,“哪有厉害之处,不就是有个破湖,连个怪兽都没有。” 付马似乎明白了肖老的用意,“最厉害之处就是让肖老想起了契约,这契约甚至比猛兽要厉害百倍,如今这个目的达到了,自然阵就解开了。” “不错——”肖老微微一笑,“如今目的已经达到,这阵自然不攻自破,出口应该就在湖底,虽然在我上来之时是昏迷的,但是我隐隐的感觉到湖底似乎有亮光,应该就是出口,咱们可以试试,反正暂时没有更好的办法。” 我们点点头,起身收拾收拾了东西,付马背起鸿天,便又踏进了银湖之中,在进入湖里的时候,我还在想,到底多大的野心,为何要将如此多人的记忆封在此处,他们又能得到什么? 肖老似乎出去之心很迫切,一路上游的很快,有时候,不知道忘却记忆是不是一件好事,了却一切,也许人不会那么痛苦,但终究还是自欺欺人,那毕竟是你曾经经历,不论难过或是苦涩,我今天在这里的慨叹,没想到在几年之后,便印证在了自己身上。 果然一切如肖老所说,这湖底却是越游越亮,一个椭圆形的不规则出口映在眼前,肖老加紧了脚步,使劲的游了两下便消失在那片亮光之中。 我们几个也跟随着游进了亮光之中,等我再睁开眼睛,已经坐在了熟悉的空地之上,眼前的开阳之门已经消失,杨灿灿蹦蹦跳跳的说,“好耶,还有四个们——就能出去了——” 不知道下一扇门等待我们的又是什么危险,但不论怎么样,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因为这是当初我们自己选择的路。 ☆、第六十六章势 我们坐在空地上,大家都相视着沉默,开阳之门并没有耗费我们太多的体力,只是觉得心累而已,这一路走来,看过太多的阴谋,太多的离别,累的甚至不想说话,我最担心的还是肖老,他恢复了记忆,也就证明契约正式的生效,今后的路他将何去何从,肖老没有说,只是坐在一旁,呆呆的望着灌木丛之中的点点绿光,但是表情很是从容。 “咱们下一个去哪个门啊?早完事早拉倒,早死早超生。”杨灿灿见大家都不说话,实在呆不住了,起身说道。 “那就这扇吧——”肖老随便一指,指到第二扇门之上,按照顺序,这里是天璇之门,众人点点头。 杨灿灿站在了门口,说:“看看里面是啥吧,但愿是出口,虽然我知道不可能。”杨灿灿故作镇定的将手放在了天璇之门的把手之上,本来想使劲的推开门,突然发生的一幕,让我们几个瞠目结舌。 第二扇门和第三扇门一瞬间合在了一起,变成了一整扇石门,这让我们顿时不知所措,这什么情况,怎么两扇门还能合在一起? 杨灿灿张着大嘴,一脸茫然的样子看着我们,“这……这是什么情况?” “天璇之门和天玑之门合在了一起?那这阵也……”白叔也惊讶的不得了。 肖老仍然是很镇定,仔细观察了这两个门之后,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该说咱们幸运,还是倒霉啊,这是很少见的合阵现象,这阵与阵之间,其实就如平行空间一般,本来不会有什么交集,各自运行各自的,互不打扰,但有极少数的情况,两个阵之间相互交错合二为一,或者这两个阵本身就是像双胞胎一样的生存方式,咱们现在看到的就是连体婴儿了。”肖老叽里咕噜的说了半天,我懵懵懂懂的就听懂一半吧。 “那阵里会出现什么变化?”我追问了一句。 “要么抵消,要么重叠——”肖老说道,“若是两个相反的阵势就会相互抵消,这阵就不攻自破,若是相同的阵势,就会重叠,也就是说一个阵是两个阵的难度。” “你们猜——这阵是抵消了,还是重叠了?”我哭笑不得的问。 杨灿灿撇撇嘴说:“很明显——要是抵消了这门早就消失了,只定是重叠了,这么小的几率都能让我们赶上,我也是醉了。” “这算什么,更小的几率我不是都碰到过,百年难得一见的四叶裂魂草都让咱们找到了,还给我多出来个分身,我都见怪不怪了。”我耸耸肩若无其事的说。 杨灿灿捂着嘴,笑了几声,“可不是,那个周二傻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大傻,你真倒霉。”我也不知道灿灿这是夸我还是在损我了,也没时间去理会这些。 我们大家相互对视了一眼,深深的呼吸的一口气,这回是两个阵合在了一起,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危险,灿灿使劲的推开了石门,出乎意料的是,里面发出万丈白光,刺的我们睁不开眼睛,灿灿也没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就迈了进去。 我们几个担心她会有危险,赶忙都跟了进去,我刚踏入门的那一刻,感觉到脚下没有踏实感,我立刻意识到,脚下不是实地,我大喊一声,开始不停的下坠,这个下坠的感觉真是不好,我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地,周围刮着大风,我几乎睁不开眼睛,只能听见心脏在扑通扑通的跳。 下坠了不知道多久,我突然感觉自己站在了地上,赶忙睁开眼睛,一阵强光刺来,周围传来吵闹声,似乎还有汽车鸣笛的声音,朦朦胧胧的我有点诧异,难道我们出去了? 我的眼睛渐渐适应了光的强度,赶紧睁开,我看到大家都在我旁边,诧异的扫视着周围,“咦?”我不禁叹了一声,这里的环境乍一看就是学校啊,而且还是大学,周围都是来来往往的学生,他们都在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们。 我一开始以为又回到我的学校的了呢,上次那个轮回的星期三差点没把我整崩溃了,可是仔细一看,这不像我们的大学,比我们学校大很多,教学楼和寝室的样式都跟我们学校有所差别。 “咱们……这是在哪?是出来了吗?”杨灿灿稀里糊涂的问。 肖老环视了一圈,仰头看看天,“应该是在北京——” “什么?”我惊的下巴差点掉下来,我们从棋盘山跑到了相距很远了的首都?这也太扯了吧,“你怎么知道这是北京啊,周围又没写。”我有点诧异的问。 肖老指指天,哭笑不得说:“除了北京,哪个城市能看不到蓝天?”众人不禁捣蒜般点点头,果然有道理,我们走到这大学的门口看了一眼校名,现在可以确定应该就是在北京了,我们现在身处是帝都的某个大学。 离开学校虽然只有几个月,再回来有种说不出的亲切,也许也就是学校独有的魅力,能让你回忆起很多美好的事情,正寻思着,付马突然大喊了一声:“啊——”付马这个人一向镇定,他一喊我们几个吓了一跳。 “马哥,你想干啥,吓死老子了——”我带着埋怨的口气说道。 “你们不觉得少个人吗?”付马满脸冒汗,脸色极其不好。( 重要提示:如果书友们打不开t x t 8 0 。 Co M 老域名,可以通过访问8 0 8 0 t x t 。C o M 备用域名访问本站。 ) 我看了一圈,“不是少子涵吗?他一直就是专业失踪人口,没准一会就在这个学校的哪个角落出现了。” “不对——”杨灿灿大叫,“付马说的是鸿天,你们谁看到她了?”鸿天一直是吴子涵最在意的人,虽然不知道他们俩什么关系。 我赶忙摇摇头,“我睁开眼睛的时候,你们都在,谁先下来的?”我回忆了一下,众人的眼神都看向了杨灿灿,刚刚是灿灿打开的门,最先踏入门中,也应该是最先落地的。 杨灿灿见我们都看她,跺着脚说:“我真的没看见,睁开眼睛的时候,肖老也马上就下来了,根本就没注意她去了哪里,而且鸿天不是付马背着的吗?你背后什么时候没人自己不知道吗? “下坠的时候根本也感觉不到背后有没有人,当时风特别大,根本睁不开眼睛。”付马解释道。 “现在回忆起来,大眼下来的时候好像背后没有人。”肖老一脸严肃的说。 白叔左顾右盼了半天,“我能感受到溟涬之力的存在,这里制定不是出口,应该在阵中,不过我有点想不明白……”白叔顿了顿,“为什么这个学校来来往往的学生还有街道上的行人都在看咱们?” 经过他这么一提醒,我也发现了,学校里来来往往的人都在看我们,就好像盯着一些入侵者,我们不约而同的打量了一下彼此,不禁都扑哧笑了,我们几个经历了几场大战,现在衣服都破破烂烂的,尤其是我,袖子已经一条一条的了,怪不得大家都看我们,我们几个也实在太引人注目了。 正说着,付马脸色突然剧变,盯着指着前面,嘴里吞吞吐吐的说:“鸿……鸿……鸿天!” 我们几个赶紧朝着付马所指的方向看去,一个穿着粉色连衣裙,扎着马尾辫,抱着一摞书朝着我们这边走来,她周围还跟了几个女生,有说有笑的边走边聊,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鸿天这么活泼的样子,活脱脱的邻家小妹的气质,她看起来的很开心,最奇怪的事,她的眼睛不是红色的。 我刚要张嘴问大家怎么回事,肖老瞥了我一眼道,“应该是带了类似美瞳的隐形眼镜,遮住了本来的红瞳。”我心里暗骂了一句,肖老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我还没问呢,他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 我们尽量不往鸿天的方向看,已防止引起她的注意,几个女生经过我们之时,都同时撇了一眼,但眼神都没做停留,只有其中一个女孩似乎对我们很感兴趣,我看到她上扬的嘴角。 这时候,几个女孩子谈话的内容却吸引了我们注意,为了听全,我们几个一直跟在身后,却又不敢靠的太近,所以断断续续的听了几段。 “你们家的家谱交给教授了吗?”鸿天左边的披着头发的女孩问。 鸿天点点头,“给了,教授说要研究一下,他也没见过这种文字。” “说来也够丢人的了,咱们这些学历史的人,居然连什么文字都不知道,不过那文字也够奇怪的,又像英语又像汉字,说不上来是什么。”这段话是刚才看我们微微一笑的女生说道,我听到鸿天叫她曦雨。 “没准你们家祖上是个被追杀的人,不敢露出自己的真名字,所以用代号书写家谱,可为什么就前几页是那种文字,后面都是正常的。”左边的女孩微皱着眉。 鸿天撇撇嘴说:“我哪里知道,不过咱们教授好像认识,我看到他拿到手似乎一直在读,不过这话的发音有点太奇怪了,怎么老是嘶嘶的,像蛇一样。” ☆、第六十七章境 “等等,你说,教授在嘴里嘶嘶的念了出来?”被鸿天叫做曦雨的那个女孩似乎是一脸的惊讶,“你把你的家谱给了哪个教授?”我有种预感,曦雨的声音问的很大,好像是故意让周围的人听到一般。 鸿天仿佛并没有察觉,“就是钟教授啊,他研究文字符号最厉害,自然是给他看了,怎么了,曦雨?”鸿天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 “他当着你面念出嘶嘶的声音?”曦雨用难以置信的口吻问道。 “那倒是没有,一开始钟教授说要研究研究,我出了他办公室关门的时候,就那么一瞬间吧,看到他对着我的家谱在念,然后嘴里不停的发出嘶嘶的声音,不过你这么说,我也觉得钟教授当时有点奇怪,他看到我家谱的时候,似乎很兴奋,眼睛一直亮晶晶的,跟小孩子一样。”鸿天边说边捂嘴笑了起来,我从来没发现,原来鸿天笑的时候那么好看,因为已经习惯看到她昏迷的样子。 “我们的欧阳曦雨居然也关心起这种琐事来了,你不是一直都把自己关在书里吗?”鸿天左边的女孩半开玩笑的说了一句。 我们几个一直装作若无其事的跟在她们的后面,想听听几个女生一直再说什么,这时候欧阳曦雨突然转身,看了我们一眼,吓了我一跳,本来跟踪人家心里就有鬼,我极其不自然的往旁边看了一眼大家,心中就犹如千万个草泥马飘过,肖老在扣着手指头,杨灿灿把头歪倒一边,白叔和付马在后面后有说有笑的不知道再讨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极其不自然,这几个人以前是演戏的吧,不去好莱坞都白费了这一身的演技了,我当时一脸的黑线。 欧阳曦雨盯着我,本来我以为她要问跟着她们干什么,或者骂我们一顿什么的,结果她说的话,顿时让我们全部瞠目结舌,“你们几个没听到吗?那个教授会古五国语,一定有问题,还在这里跟着我们干嘛?” 我当时心里咯噔一个,这欧阳曦雨是何方神圣,居然知道古五国语,还认识我们,看她这个关心鸿天应该不是冥昱教的,她似乎跟我们很熟的样子,甚至知道我们跟着她们的目的,难道是肖老认识的人?他在外面闯荡的时间最长,认识的奇人也最多。 我斜着眼睛瞄了一眼肖老,肖老似乎明白我的用意,朝着我狠狠的摇摇头,满脸震惊和诧异的表情,看来她也认识这个女孩,那她到底是谁? 欧阳曦雨歪着脑袋盯着我们,似乎在等我们的回答,此刻我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女生,大概二十岁左右,头发微黄,长长的披着,眼睛大大的,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的瞳孔似乎是深蓝色的,也许是带了美瞳的关系吧,给我印象最深的,这个女孩的项链,她的脖子前挂了一个狐狸型的吊坠,透明的,应该是水晶材质,这吊坠的眼睛也是深蓝色的,跟那个女孩的瞳孔如出一辙。 鸿天和她左边的女孩都一脸不解的看着欧阳曦雨,“小雨,你认识他们?”鸿天第一次正眼的看了我们几个,她根本就不认识我们,眼神里充满了防备。 我的脑子里出现了无数个问题,这里到底是哪里?鸿天又是什么时候醒的?这个欧阳曦雨又是什么人?而且刚刚鸿天提到了家谱的问题,她到底是谁,家谱怎么会用古五国文去书写,难道她也跟岱舆古国或者上凰有什么关系吗? 我突然心里咯噔一下,莫不会她是上凰的女儿吧,那她跟我应该是什么关系?我赶紧摇摇头,这么不靠谱的设想我都能脑补出来,看来我的脑洞不是一般的大。 肖老见气氛有点尴尬,赶紧上前说:“姑娘,你不用怕,这一路我们都在保护你,你刚从归墟里出来,一直处于昏睡的状态。” 鸿天皱着眉头,上下打量了肖老两眼,“我在这上学已经两年了,什么时候处于昏睡了?你认错人了吧。” 肖老也顿时蒙了,“你不是叫鸿天吗?” 鸿天脸色大变,“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们几个也不明白了,这到底怎么回事啊?如果说这里是鸿天的回忆,那之前肖老的回忆里,人物都看不到我们,而这里大家都能看到,难道又是一个梦境或者幻觉?又觉得很真实,似乎不像。 “你们几个行啊,都追到这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我大惊,抬头一看,不争气的掉了两滴眼泪,站在我们面前的正是耗尽一生功德,为了救我们而牺牲的八公。 我们几个人齐齐的喊了一声,“八公——”声音之中虽然略带震惊,但是最多的还是离别许久的思念。 这时候,鸿天转身一看,笑嘻嘻的走上去,“八叔,你怎么来了,你跟这些人认识?” 八公点点头,“都是出生入死的老朋友了,咱们找个地方随便聊聊天吧。” “那去我们学校东区的亭子吧,那边这时候很少有人。”鸿天指着前面说到,众人皆点点头。 一路之上,大家都没怎么说话,八公让鸿天左边的女孩先走,独独留下了欧阳曦雨。 “八公,你不是已经……”杨灿灿这个人心里藏不住什么话的人,,憋了半天最后还是问了。 “不是已经死了吗?”八公微微一笑,“是死了,不过是在那个世界死了。” “那个世界?这里是哪个世界——”我一头的雾水,八公不会告诉我这里是阴曹地府吧,原来另一个世界也是有大学和汽车的。 “这里是平行空间,跟我们的世界不相融合的空间,不过现在已经不稳定了,你们再进来的时候,定是两个空间发生了融合,这里随时可能崩塌,第二个门是梦境之门,第三个门是平行空间,现在这里应该叫平行梦境了吧。”八公若有所思的说着。 “好深奥啊,没太听懂。”付马叹了一句。 “是人死了就会来这吗?看来咱们已经死了。”我耸耸肩看着众人。 八公狠狠的往我脑袋上拍了一下,“还是上凰的转世呢,什么智商,我只是在这里残留了一小部分神识而已,只是为了保护我的好徒儿,你们几个行啊,七星六门阵都过了两个了?” 一边说一边走,我们走到了树林之中一个比较偏僻的小亭子,八公刚刚坐下,我们几个就准备要张嘴开始问问题,八公似乎早就料到了,摆摆手示意我们先不要说话,他饶有兴趣的扫了一眼欧阳曦雨,道:“可以在平行空间自由穿梭的人,你到底是什么来头?” 欧阳曦雨愣住了,然后微微一笑,“没想到这里还有一位高人,若我不在这里,凭你一人之力,能带他们出去吗?” 八公揉揉鼻子,“谁说我是一个人——”远处传来匆匆的脚步声,还会有谁,我歪着头寻思,那个人走进的时候,我的心里突然无比的踏实,他不是别人,正是吴子涵。 吴子涵清冷的目光撇了我们一眼,面无表情,我们已经习惯了,杨灿灿赶紧迎上去,“子涵,你去哪了,可让我们好找啊——” 吴子涵没有说话,鸿天站起身来,笑眯眯的说:“子涵哥哥,原来你们都认识啊。”吴子涵仍然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的点点头,但是目光之中却少了一丝清冷,杨灿灿在一旁气的撅着嘴。 欧阳曦雨的表情几乎惊讶到了极点,难以置信的看着八公问:“他是灵——”曦雨没有说完,八公眯着眼睛点点头,欧阳曦雨顿时单膝跪地,低着头,仿佛不敢看吴子涵一般,这个情景,我在蝎子墓里曾经见过,罗刹鬼女王第一次见到吴子涵时就曾单膝跪地,难道欧阳曦雨是从归墟里出来的? 吴子涵并没有理会她,对着八公说:“快到了。”八公点点头,我们几个面面相觑,不知道他俩再打什么哑谜。 “你俩到底怎么回事,神神秘秘的,能不能有个人回答下我们的问题。”杨灿灿掐着腰气呼呼的说道。同时,鸿天扶起在地上的曦雨。 八公微微一笑,“灿灿,想问什么,抓紧吧,时间已经不多了。” 灿灿竟然一时语塞,问题太多,居然不知道从哪个开始问了,“鸿天到底是什么人?刚才还沉睡,怎么这功夫就醒了?” 八公耸耸肩,“我也不知道,这个你要问吴子涵,我只是跟她有师徒之缘,你们现在看到的小天不是真实的,跟我一样,只是一缕残魂而已。” 这句话一出,不光我们震惊,连鸿天自己都震惊了,断断续续的问:“八叔,您……说我……我是什么?” “你们刚才提到的家谱怎么回事啊?”我没理会鸿天的惊讶,也追问了一句。 “鸿这个姓并不是大姓,小天家有一本祖传的家谱,从家谱上看,他们的家族史很悠远,只是诡异的是,每到十九代,都会有一个人叫做鸿天,这个人有男有女,男的一般都能平安无事,寿终正寝,而女的,从来不是夭折就是意外死亡。”八公叹道。 ☆、第六十八章谱 “鸿这个姓,我也有所研究,鸿姓,是大鸿氏的后代,大鸿就是黄帝,亦谓帝鸿氏,莫非这位鸿天姑娘是黄帝的直系后裔?”白叔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轻描淡写,反而让人觉得奇怪。 鸿天实在忍不住了,问:“八叔,你们到底在说什么,什么神魂神识的,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还有曦雨,她是我室友,也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们刚才说她什么在平行空间自由穿梭?你为什么要给子涵哥哥下跪?这几个人又是谁?能不能告诉我?”鸿天急的几乎快哭了。 八公有些心疼的摸了摸鸿天的头,叹了口气,“该来的终究会来,有些事情也早就应该告诉你了,你刚出生的时候,就没有父母,只能我这个做叔叔的照顾你。” 鸿天点点头,道:“你不是说我爸妈是出了车祸,意外去世了吗?这些年八叔就像我的亲爸爸一样。” 听鸿天这么说,八公的表情欣慰极了,“小天啊——八叔一直没告诉你实话,是怕你接受不了,现在应该告诉你了,当年你刚刚出生不久,你的父亲当年跟随一艘叫做波塞冬号的船出海,后来那船发生了海难,只有一个人回来了,剩下的人全都遇难。” “那我母亲呢?”鸿天用震惊的语气问,脸上的表情却是伤感至极。 八公动了动嘴,缓了片刻,似乎极其不愿意提起此事,最后还是拗不过鸿天,道:“你的母亲——她也许还活着,也许已经死了,我也不知道,当年我有预感在某地会有一场师徒之缘,于是我以卦术企图卜算出这场缘分的具体位置,却无论如何都算不出来,而且卜出的卦象很奇怪,按着它的指示,我收到的徒儿是个死人,但天机只能透露至此,再继续窥测就会有违天道。” “所以你后来就来找我?”肖老恍然大悟一般。 八公点点头,继续说:“你人脉广,我当时听说天机老人的徒弟云泽是位先知,他预示到了一些诡异的东西,我就猜测会不会与我的卦象有关,于是就找到了肖老。” “那位叫云泽的先知预示到了什么?”还没等我提问,鸿天已经迫不及待的问下去。 八公看了一眼肖老,示意他来说,肖老点点头,“当年我跟八公一起找到了云泽的家,却发现他已经消失了,云泽本是先知,不喜欢被打扰,住的地方比较隐秘,他似乎预测到会有很多人来找他,所以提前搬走了,但是在桌子上我们发现了一封信,信上只有一家医院的地址,还有四个字,写着天机有变。” “什么意思?天机有变?那原来的天机是什么?”杨灿灿满头雾水的问道。 “等等——”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之前天机老人那两句禅语怎么说的来着?躔昱现起天机变,玄牝开应夙世劫,难道天机变说的就是这个?那么躔昱是什么东西?”众人都摇摇头,我看到吴子涵动动嘴,似乎要说什么,但是欲言又止。 “后来你们就去了那个医院?”付马将话题又扯了回来。 八公和肖老一齐点头附和,八公继续说:“我们赶到医院的时候,直觉告诉我,我的徒儿就在这里,我当时有一种强烈的感应,就好像有人用绳子在牵着我走一样,那感觉很神奇,是我第一次才有的,这就是强烈的师徒感应吧。” 我当时实在忍不住,就在心里吐槽了一下,爱情能感应也就算了,师徒也得强烈的感应,不过也许这一切就是早已注定的吧,是我们所更改不了的命运,我们能做的就是跪着也要把它走完。 “你们看到了什么?”杨灿灿迫不及待的问。 八公没说话,肖老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一个正在待产的病房,病房外面一个开心而又心情急躁的准爸爸在门口徘徊,我们过去的时候,他说他已经等了一天了,正在手术的灯一直都在亮着,也没有人出来,我当时就心觉不妥,也顾不得许多,便跟八公冲了进去,结果……”肖老全身颤抖了一下,在关键的地方停了下来。 “结果什么?”鸿天轻声问,我看到她的眼圈红红的,也难为她了,这么大了才知道真相,一定很难接受吧。 肖老动了动嘴,似乎不忍说下去,八公瞥了一眼鸿天,说:“结果产房里到处都是血,所有的医生和护士都死了,你的妈妈也失踪了,你爸爸和几个医院的人都能证明,他们没有任何人从手术里走出来,你妈妈是怎么失踪的,我们完全不得而知,而你一出生,就睁着大大的眼睛,用血红的眼睛盯着我们笑。” “那肖老你早就知道鸿天的来历了,为什么一直不说呢?”杨灿灿撅着嘴说道。 肖老微微一笑,对灿灿说:“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拿出来的炫耀的,有时候不说出来,也是一种好事。”他用奇怪的眼神撇过吴子涵,吴子涵没有说话。 “那当时为什么我没事?”鸿天一脸的诧异。 八公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当时你爸爸像疯了一样,不停的重复什么家族的诅咒,什么什么的,我们本来打算马上带你走,可是黑萨满的首领赤那追的过来,要将你抢走,我跟赤那大战了一场。” “家族诅咒?”我重复了一句,加重了语气。 “恩,我之前已经说过了,小天有一本家谱,是后来他的父亲转交给我的,小天的家每隔十九代都会出现一个叫鸿天的人,女孩都会夭折,而你就是那个人。”八公指着鸿天说道。 “可是鸿天跟黑萨满有什么关系?还要黑萨满的首领亲自来?”付马用手托着下巴,做了一个分析的姿势。 “这个——恐怕你们要问吴子涵了,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保护我的徒儿,是我们这个做师傅的义务,我跟赤那大战了几个回合,一直都是平手,但是黑萨满中有一个人突然在背后偷袭了我,导致在最后斗灵术之时,我没有完全释放手中的符纸,让赤那有机可趁,将鸿天抢走了。”八公狠狠的舒了一口气,这件事情应该过去很久了,毕竟鸿天现在都二十多岁了,看到八公气愤的样子,仿佛这件事就是在昨天发生的。 “然后呢?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杨灿灿歪着脑袋,斜着眼睛扫了一眼鸿天。 “在赤那从我手中抢走鸿天之时,我给小天下了一个离魂之术,将小天部分魂魄和神识转移到了自己手中,后来通过鬼砬子进入此地,这世间平行空间的入口仅此而已,进入这个空间后,即使是残魄也能生长,与常人无异,而鬼砬子是个有进无出的地方,我分离出来的神识也就留下来照顾小天。”八公朝着鸿天微微一笑,用手摸了摸她的头。 “那真正的我呢?”鸿天已经从一脸震惊变的从容了许多。 “后来我一路追踪,发现赤那来到了岱舆古国,用黑萨满独有的巫术打开了巨眼黑洞,将小天扔进了归墟之中,归墟是这世间极阴之地,基本进去就不可能出来,但肉体会完好无损,小天的魂魄在平行空间被我一直保存着,所以才得以活下来。”八公从衣服里掏出一个小酒壶喝了一口,润润嗓子,没想到即使到这里,他还是好这口。 “归墟不是只有归墟之心能打开吗?我怎么感觉好像谁随随便便都能打开一样呢?”我满脸疑惑的看着众人。 八公刚要说话,肖老急忙抢答:“不是所有人都能随便打开归墟,只是赤那是黑萨满的嫡系传人,而且秘传萨满教有打开归墟的方法也不是不可能,只是要耗费相当大的代价,赤那就是为了打开归墟从而死了,不过神识未灭,他似乎已经感应到小天在这里了,所以估计已经追来了。” “你怎么知道?”杨灿灿好奇的问。 肖老得意的扬起脖子,轻哼了一声,“老朽猜的。”杨灿灿朝着他做了一个鬼脸。 “你们刚才说要追来了,就是指赤那吧。”我顿时恍然大悟。 吴子涵突然说话了,吓了我们一跳,“敌人总是要来,既然不能再躲,那就面对。”吴子涵的眼底闪出一阵寒光,他很少会这样,除非遇到他特别关切的事情。 “对了,你们刚才说的那个会古五国文的钟教授,是冥昱教的人吧,不然他怎么知道的?”我马上觉得有些不对劲。 八公嘴一撇,道:“我早就知道了,那家谱我早就翻译了出来,这只是为了引赤那出来,因为算算日子,我也知道你们快到了。” “啊?八叔你已经知道前面奇怪的文字写的什么了?到底是什么意思啊?”鸿天追问。 八公顿了顿,像是在下某种决定,缓缓的说:“你的祖先,是红军。” 我噗的喷了出来,“我祖先是八路。” “八路你个头,我看你是八嘎呀路,八公说的是鸿钧,乃是道家上上之祖,有句话说,先有鸿钧后有天的鸿钧老祖——” ☆、第六十九章祖 杨灿灿说完极其鄙夷的看了我一眼,就像看火星人一般,我当时还很诧异,这小妮子真的是在蝎子墓被困了将近四十年吗?居然连八嘎呀路都知道?看来我们平日里在旅馆住的时候,她这电视没白看,准确的说是抗日雷剧没少看。 “先有鸿钧后有天?难道他是盘古?女娲?”我以前根本没听过这个人,歪着头问大家,问完后我就极其后悔了,所有人都或轻或重的瞥了我一眼,还包括鸿天和子涵,好吧,我承认了我的无知。 “君扬你没看过封神榜吗?”付马随口问了一句。 我翻了翻眼睛,“还真没有,基本都看武侠的电视剧了,老子是铁杆金庸迷”。 肖老缓缓的说:“鸿钧其实只是神话中的人物,传说为太上老君、元始天尊、通天教主的师傅,代表着至高无上的大道,是玄门道教的司掌,所谓一阴一阳之谓道,而鸿钧就是大道的代表,是天道的代表三清,西方二圣,女娲等混元大罗金仙的指引者与监督者,鸿钧的徒弟能开天辟地,而且还得禀告鸿钧一声,要同意了才能开天,那鸿钧是什么存在就不言而喻了。” 肖老顿了顿,我以为他说完了,刚要张嘴去问问题,他又继续道:“我记得书中对鸿钧老祖出现,曾有一首诗这样描述,高卧九重云,蒲团了道真,天地玄黄外,吾当掌教尊,盘古生太极,两仪四象循,一道传三友,二教阐截分,玄门都领袖,一炁化鸿钧,可见这位人物多么出神入化,简直就是中国版的上帝。” 肖老半天不在说话,我得了空隙,赶紧插上一嘴:“鸿天的家谱之上写着祖先是鸿钧?”我的语气几乎诧异到了极点。 “是的——并且前面均是用古五国文书写,这种文字世间并没有多少人认识,所以我们也是翻译的断断续续的,但是鸿钧老祖的翻译是可以确定的,不会有错。”八公解释道。 “我的祖先居然是这么厉害的一个人,那为何我的家族还有诅咒,每隔十九代的诅咒是怎么回事?”鸿天迫不及待的问。 “对于你的家族史我们几乎一无所有知,你们的族谱之上也是只有寥寥数字,我们也是无法考证,唯一能知道你们家族渊源的就是那几篇古五国文的族谱,可以确定的是,你的家族在几万年前就存在,甚至更早,你要知道,那个时候,我们的老祖宗可能还在树上蹲着呢,所以你的家族应该是第四代人类。”肖老的语气越来越加重,说到最后第四代人类的时候,一字一句咬着说了出来。 “第四代人类?”鸿天似乎并不清楚那到底是什么,看来八公对于她的身世从来都没透露过。 八公眯着眼睛看着远方,说:“这个,稍后让肖老为你解释吧。” “可是——”还不待八公说完,杨灿灿又迫不及待的追问,“那个鸿钧不是神话里的人物吗?有很多家族为了跟历史的名人相靠,虚构家谱也是有的,这也可以理解,至于你们所说的用古五国文书写的,也许恰好他的祖先会这种文字而已。”杨灿灿耸耸肩说。 “灿灿姑娘说的,我们当年也曾想过,不过倒是不大可能,若小天是平常之人,也不会引来冥昱教多番的抢夺,甚至让赤那拼出了性命也要把她送入归墟之中。”八公边说,边从包里翻出一些东西,我才发现,八公的破包跟机器猫的口袋一样,怎么什么东西都有。 “老朽分析——”肖老突然大声的说了一句,想引起我们注意,吓我一跳,“老朽分析,这鸿钧老祖应该是远古时期曾经真实存在的一个人物,只是后来被人虚构成了神,再经过多年的口口流传,故事编造,就成了今天的样子,八公的藏书之中有一本曾一笔带过鸿钧老祖,不过有一点我至今不敢相信,书中的鸿钧老祖,是个女人。” “女人——”我跟付马还有灿灿一起喊道。 我们的震惊似乎并未出肖老的意料之外,他点点头,继续道:“是的,书中提到鸿钧老祖是个女人,地位崇高,至于更多的信息,那本书已经被毁了,是个残本,也怪怎么就在那一页变成了残本,似乎连老天都去刻意隐藏这些秘密。” “我的父亲,他叫什么名字,可以告诉我吗?”鸿天揉了揉眼睛,将隐形眼镜摘了下来,那双血红的瞳孔盯着我们,跟她对视那一刻,我的心里突然咯噔一下,说不明白那种感觉,我先声明,这绝对不是被漂亮妹子电到的冲动,而是一种恐惧。 八公叹了一口气,“你的父亲叫做鸿铮,是一个很帅气的人。” “八叔,你说当年跟我父亲一起出海,只有一个人生还了,那个人你认识吗?他现在在哪里,我想问问他,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父亲又为何在我出生几个月出海了?”鸿天的声音有些颤抖,可以听的出她在极力的控制自己,不让我们发现她情绪的波动。 八公不忍再说话,肖老继续道:“因为你出生没几个月就被赤那掳走,我当时在隐调局供事,郑周两位局长安排了很多人去打探你的下落,最后得知你已被赤那关进了归墟之中,而岱舆古国的八卦大阵几乎让人闻风丧胆,没有极高的能力,很少有人敢去触碰,即使去了,我们也没有办法打开归墟之眼,归墟之眼一共有两个,极东之眼在渤海,极西之眼在大西洋,你的父亲就是出海去了大西洋,企图可以找到极西之眼,并打开它救出你。” “等会——”我连忙打断肖老的谈话,“归墟之眼不是在岱舆古国西域之地吗?不就是那个祭坛大殿的巨眼黑洞吗?怎么跑渤海去了?”我皱起眉头。 “岱舆古国的巨眼黑洞只是可以通向归墟的一个通道,算是渤海之眼的一个后门,真正力量强大的是在渤海,我想这个后门应该跟上凰有关系,当年岱舆古国的臣民是通过归墟之眼逃到了西域之地。”肖老说的口干舌燥,急忙从包里拿出水,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大口。 我真是不禁想叹一句,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父母对子女至爱有时甚至可以超脱生死。 鸿天低着头,她的情绪很低落,也难怪,这些诡异的身世若是我一股脑的全知道,恐怕也是接受不了吧,鸿天相比,我算是幸福百倍了,毕竟我在父母的陪伴下长大,不论他们在哪,我一定要找到。 “那个生还的人呢?我想见见他,他还在世吗?”鸿天用颤抖的声音问。 我心里粗略的算了一下,若是二十年的话,那个人今年也至少年过半百了,八叔点点头,“还在,不过他未必会说,因为那个人就是吴子涵——” 八公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一般,众人全都瞠目结舌的看向吴子涵,吴子涵的眼睛盯着远方发呆,仿佛这一切跟他毫无关系。 “子……子涵怎么无处不在?”杨灿灿大为惊讶的说。 若是别人问子涵,他一定是懒得理,要么就是装没听见,鸿天唯唯诺诺的说:“子涵哥哥,你能告诉我哪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吗?”她的声音很轻,就像是自己犯了错误一般。 吴子涵转过头,仍然面无表情,“被蓝昱人的炁幻吸了进去。”边转过去不再理我,这句话弄的我们是一头雾水,最讨厌这种说话说一半的,还不如不说。 “炁幻又是个什么鬼?”我带着责备的语气问。 本来等着肖老或者八公解释,白叔却发话了,“炁幻是蓝昱人保护城池的一种方法,我以前曾听我师父提起,在白萨满的幻术之中也有相通之法,其实类似于一种结界,但是你能看到结界里所有的东西,若是附和条件之人就能进入结界之中,不符合条件,你看的都是幻影,就好像海市蜃楼一般。” 鸿天本来还想张嘴问,见吴子涵这个态度,抿抿嘴,欲言又止,她紧紧的拉着欧阳曦雨的手。 欧阳曦雨扫了一眼我们,道:“其实你们要是想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很简单,这里已经变成了平行梦境,我们可以自由穿梭在任何人梦境之中,只要那个人同意,就可以如身临其境般看到之前发生过什么,只是这就进入了此空间的第二层,只有五分钟的时间,时间一多,只怕大家会有危险。” 我心里顿时一惊,这怎么有点的感觉,都整出第二层梦境了。 鸿天歪着头,看向欧阳曦雨,“小雨,你到底是什么人?” 欧阳曦雨微微一笑,“你早晚会知道,总之不会害你们,不然这几位高人还能容我到现在吗?” 杨灿灿撇着嘴,“你的意思是进子涵的梦境?这你就别想了,我家子涵不会同意的。”她特意在“我家”这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吴子涵缓过神来,瞥了鸿天一眼,“那赶紧就开始吧——”我们几个顿时不免一惊,他居然同意了? ☆、第七十章陆 此刻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杨灿灿的表情,充满了期待又很不开心,充满期待是因为她好奇心最强,本来就爱听故事,现在可以身临其境犹如看电影一般,自然是乐意去,不开心就很明显了,因为子涵居然因为鸿天这么轻松的就答应了。 “我们如梦的时候不能被别人打扰,如果赤那这时候追来怎么办?”肖老有些担心,不时的左顾右盼。 “这个你不必担心,我虽然会跟你们进入第二层,但也可以留意到这里的情况,一旦有危险马上带你们回来,况且只能看到五分钟,他们应该不会这么快感应到我们。”欧阳曦雨轻描淡写的说道。 众人都看向了八公,等待他的决定,八公点点头,“既然小天想看,子涵又难得同意了,那就快开始吧,我就不去了,在这帮你们把风。”八公似乎并不是特别相信欧阳曦雨,曦雨微微一笑,也没有在意。 “那我开始布阵了。”欧阳曦雨朝着大家说道,便从袖口里拿出一个锤子一样的一把刀,比普通的匕首刀身要细很多,却比锥子大好几号,通体银色,锥子把下面刻着一个九尾的狐狸图案。 八公看了一眼颇为惊讶的说:“破梦刃?”欧阳曦雨点点头,自顾自的忙活起来,八公叹了一口气,“原来你是……”他刚要说出来,曦雨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八公欲言又止,众人也不好再继续追问,我无意间看到肖老与八公交换了一个眼神,看来肖老也应该明白了曦雨的真实身份。 欧阳曦雨用破梦刃在地上画了一个大圈,围着大圈各画了几个跟我们人数相等的小圈,说来也奇怪,那破梦刃就如同笔一样,在地上留下了银色的线条。 画好后,她用恭敬的语气对子涵说:“您可以进阵了——”她特意用的您这个字,让我感觉特别的不舒服,吴子涵也没多想,走进去,坐在了中间最大的圆圈之中。 “大家也可以就坐了。”我们学着曦雨的样子坐在了周围的小圈当中,八公在我们周围走来走去,保护着我们,“不管你们感觉到什么,呆会都不要睁眼睛,直到听见我说睁开吧,你们再睁开,切记,否则神魂留在了第二层出不去,不要怨我。”欧阳曦雨警告道,众人都点点头。 在我闭上眼睛之际,我看到欧阳曦雨用破梦刃在子涵的上空由上至下狠狠的划了了一下,眼前的空间,就如一张纸一般,被破梦刃划出了一个大口子,再往下我就不知道了,已经闭上了眼睛。 我只听见耳边似乎有喘息声,有车流声,有人说话的声音,只是觉得离的特别远,也感觉不大清楚,过了大概一分钟,我听到大海的声音从耳畔传来,欧阳曦雨说:“睁开吧,我们到了。” 睁开眼睛,我不由得瞠目结舌,我们几个人站在了一艘船的甲板之上,船随着大海上下起伏,我感受到腥咸的海风刮在脸上。 这里正直深夜,交辉着月光,远处海水的颜色如最美丽的矢车菊花瓣,这艘船我再熟悉不过,在八卦鬼城之中,我们曾用碧水丹在里面做过短暂的停留,那正是“波塞冬号”。 隐隐的听到有人再说话,我们几个探着身子过去,曦雨刚才说过,第二层梦境这里的人看不到我们,但是我们却能身临其境的感受的到。 三名船员,依靠在甲板上的栏杆旁,直勾勾的盯着前方,朝着他们瞭望的方向看去,似乎隐隐约约出现了一片大陆。 “这是海市蜃楼,彼德?”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的男人问道,他的手里捧着一本褐色封皮的记事本,这个本子现在就在我的包里,他一定是鸿铮,我猜测道,看向众人,大家也认出了那本子,除了鸿铮口中的彼德,另一个人我们再熟悉不过了,那正是吴子涵,他二十年前跟现在几乎毫无变化。 “月光这么暗,可能性小,只能等近了看看清楚。”一位有着金色卷发的中年男人回答道。 “今天终于平静些了。”鸿铮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 彼得摸了摸自己的胡茬,道:“三天了,和指挥所失去联系三天了,也不知道这是什么鬼地方!”彼得点上了一只烟,“我航海这么多年第一次见这么大的风暴,一连八九天都看不到太阳和月亮,就更别提星星了,甚至有时候都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他咕哝着,瞥了洪铮旁边的吴子涵一眼。梦境中的吴子涵似乎对他们的谈话没什么兴趣,而是一直疑惑的盯着远方若隐若现的那片大陆。 “你女儿?”吴子涵看着洪铮手里那本航海笔记,里面夹着一张婴儿的照片。 “恩,还不满一周岁。”鸿铮有些诧异,一直不爱说话的吴子涵会对这照片感兴趣。 “红瞳?” “额……”鸿铮似乎不愿意提起这件事,很不耐烦的答应了一声,“医生说是眼睛充血,治疗就会好的。” “终于要回来了吗?” “谁要回来?你知道些什么?”鸿铮紧张的问道,脸色显得有些苍白“你这次来都是为了她吧。”吴子涵又恢复了那个世界仿佛与他无关的眼神看着前方那片大陆。 “我只希望她以后可以平凡的生活……”鸿铮说着,眼角竟泛起泪花。一旁的鸿天也知道那人就是她的父亲,嘴唇一直在微微的颤动。 “只要找到海格力斯之柱,我们就能找到目的地,再或者漂流几天也会出去的,不会让你看不到宝贝女儿的,放心吧。”彼得拍拍鸿铮的肩膀。 船越来越靠近那片大陆,突然间,船体剧烈的颠簸,海浪一瞬间汹涌,奇怪的是海面上感觉不到一丝风,惊涛骇浪的同时还伴随着一股刺鼻的腥咸气味。我们几个也被颠的不知所措,只能抓紧船周围的栏杆。 “发生了什么?”鸿铮惊异的看着黑色的海水,仿佛煮沸了一样,海洋里的生物似乎也感受到了海水的异动,纷纷积聚在了海表面向远离那座大陆的方向游去。 “我们到了!”吴子涵随口说了一句。 “到哪里了?”彼德不耐烦的问,“凭我航海的经验,都不知道我们现在在哪,你知道?”他轻蔑的看看吴子涵,笑的很得意。子涵似乎根本没听见彼德说什么,只是缓缓睁开眼睛死死的盯着鸿铮,想说什么,欲言又止。 “所有船员请迅速到驾驶室集合,所有船员——请迅速——到驾驶室集合——”理查德船长用广播急促的呼喊着,焦急的声音里掺杂了些许失望。他们三人都迅速往船舱里飞奔,船身晃动的越来越剧烈,洪铮在城市里待惯了,很少出海,他几乎站都站不稳,彼得对海浪和船非常熟悉,知道这次倾斜之后下次倾斜是在什么时候,洪铮踉踉跄跄的跑了几步,不得不抱住甲板上的栏杆,彼得已经跑到了船舱门口,我们也跟在后面艰难的跑进了驾驶室。 此刻,船上12名的船员都已聚在驾驶室,当然这个数字不算上我们,本来狭小的室内显得更加拥挤。 “我们还没联系上指挥所,探测器里也没有探测出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前方的陆地应该是某种海市蜃楼!”理查德船长有些失望。同一时间几乎所有人也都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从我们与指挥所失去联系那天坐标来看,离我们最近的陆地至少也要五天的时间,我不记得这周围还有其他陆地!”彼德得意的瞥了一下吴子涵。 “不,陆地是真的。”吴子涵淡淡的说了句,看着鸿铮,“你不觉得吗?” “我?”全船的人都齐刷刷的看着鸿铮。 船体摇晃愈加剧烈,随时都有翻船的可能。船身越来越靠近那片神秘陆地,突然,一道巨大的蓝色光柱直射天空,仿佛是谁点亮了海里的探照灯,蓝色的幽光与海水交织辉映,伴随着亮光,我们跟着船员们一起站在高处驾驶室里,能清晰的看见这片奇怪的大陆,以中间巨大的光柱为中心延伸出一片不规则的圆形陆地,以同心圆的模式连接在一起,一层层由低到高排列向中心的。中心部分以s型被分割成大小相同的两部分,外围被街道分成很相似的八份扇形区域。我们能清楚的看到陆地上的建筑,街道,甚至台阶。最中心屹立着恢宏的金字塔,塔上镶嵌着闪闪发光的宝石,正是这颗宝石发出了蓝色的光柱,塔前是一具金色雕塑,到处是金色的圆顶建筑,建筑的整体设计极尽可能的体现了各种艺术的巅峰。 我当时心里就寻思,这建筑的分布怎么这么像岱舆古国的八卦阵型啊,难道这里就是岱舆古国原址? “这是……”鸿铮睁大的双眼,“我们要找的——”彼德以一种难以置信的口吻说道,“海市蜃楼真是鬼斧神工!” “是真的。”吴子涵皱着眉看着彼德。 “这——这片陆地为什么——很像——太——太极八卦图!”鸿铮推了推眼镜想努力再看看清楚。 “把船靠近陆地。”理查德船长命令道 “啊——我就说这是幻影。”彼德不屑的看着吴子涵。 就在刚刚,12名船员一起见证了船体竟然穿过了那片大陆,继续航行,依然能看到充满艺术气息的建筑,就像置身于一部3d电影的场景,看的真实,却触摸不到。 “真是奇观。”理查德船长陶醉在这美景里。 “你们不觉得少了一个人吗?”吴子涵看着彼德的方向“少谁了?1,2,3……11!鸿铮!”彼德看着散落在地上的航海日志,刚刚那本日志还在鸿铮的手中。“洪铮去哪了?你们谁看见了?”彼德额头冒出了大滴的汗珠。 “去那了。”吴子涵指着那片大陆,“只有我和他能进去。”其他船员惊恐的看着巫禹君,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为什么你还在这?” 吴子涵沉默了半晌,缓缓的说:“这片大陆外围覆盖了一层物质,与我们不在一个空间。” “那——是什么物质?”理查德船长有些崇拜的看着吴子涵。 “是炁幻。有炁幻处必有归墟。”一向冷静的吴子涵脸色显得有些苍白,这让整个船舱的气氛更加紧张。 “你怎么知道?”彼德疑惑的眼神看着吴子涵,可是他似乎根本没有听见,沉默不语,这让彼德很生气,他涨红了脸。 “船——船长,你看!”一名船员喊道。 大陆的最中心那束蓝光渐渐暗淡,中心开始向下塌陷,整片大陆剧烈的颤动,海面上刮起了大风,掀起了层层剧浪,巨浪的高度足以掀翻整艘船,有不知名的鱼频频跳出海面,仿佛要逃离这片海,大陆的中心完全塌陷,在海平面上露出一个黑洞,像无底洞一样吸收周围的海水,而那片像幻影一样的大陆,也扭曲着被这黑洞一点一点的吸附,缩小。在黑洞周围形成巨大的漩涡,一头巨大的抹香鲸在船身的不远处浮出水面,这头罕见的抹香鲸有两个船身那么大,它仿佛受到了惊吓,拼命的扭动身体,翻腾着,挣扎着往远离黑洞的方向逃离,不管怎么努力它看起来根本没有前行,反而离黑洞越来越近。 “快!迅速掉头!快!”理查德船长脸色苍白,甚至能看到他放大的瞳孔。 “来不及了。”吴子涵看着那头抹香鲸。 “那怎么办?”理查德船长和其他船员都期待的看着吴子涵,仿佛抓住最后一棵救命稻草。 “归墟下有通灵地,广利中含济物功。既来之,则安之吧。”吴子涵捡起地上的笔记本,锁紧了箱子里,那个箱子正是我们后来找到的。 船越来越接近黑洞,这时候欧阳曦雨大喊:“快回来,时间已经到了,大家闭上眼睛——”可是鸿天一直睁着眼睛,眼睛里布满泪水。 ☆、第七十一章球 “小天,你要干什么,快闭上眼睛,你本来就是残魂之体,若是留在这里你也许永远都回不来了。”欧阳曦雨紧张的大喊道。 鸿天倔强的甩开我们,“我要知道那黑洞里面到底是什么。”鸿天的声音里虽然带着哭腔,但是语气相当的坚定,我当时心里就暗暗的觉得,这小妮子虽然表面看起来很柔弱,内心却是十分的倔強。 “我要使破梦刃了,不能再等了,不然大家都有危险,小天,快闭上眼睛。”欧阳曦雨用命令的口吻说道。 在我闭上眼睛的前一刻,我看到曦雨用破梦刃从下至上在空中划了一道,我顿时明白,原来由上到下就是制造梦境,由下到上就是出梦境,这破梦刃还真是神奇。 周围腥咸的气息越来越淡,听见曦雨似乎很累的说了一句:“回来了——”我才慢慢的把眼睛睁开,我们几个又回到了亭子里。 八公见我们都醒了,一脸惊奇的表情,“小天怎么还没醒?” 欧阳曦雨一拍大腿,“糟了,她一定是到最后都没有闭眼睛,留在第二层了,我去把她带回来。” 曦雨刚要拿出破梦刃,八公一把拦住,道:“不必,吴子涵也没醒,有他在不必担心。”之间子涵在我们中间,一直皱着眉闭着眼睛。 “就算他是……”曦雨顿了顿,“没有破梦刃他也照样回不来啊?况且那还是他自己的梦境,怎么可能?”曦雨皱着眉说道。 八公撇嘴一笑,“那也未必——” 此话刚出,吴子涵便睁开了眼睛,随即鸿天也醒了过来,吴子涵埋怨了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刚才那千钧一发的场面在我心中震撼不小,同时又产生了许多问题,因为我们只呆了五分钟,看到的几乎只是一瞬间的事情,鸿铮后来去哪了,他还活着吗?那个黑洞是归墟吗?归墟不是一万年才开一次吗?而且那片古城是哪里? “子涵哥哥,后来到底怎么样了?那艘船被吸进黑洞里了吗?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我爸爸他还活着吗?”鸿天迫不及待的问了道。 吴子涵没有急着回答,站起身来,眺望了一眼远方,道:“我也不知道。”很明显子涵并不是特别想回答,只是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鸿天站在原地发呆,不再说话。 八公叹了口气,“小天啊,你出去以后肖老会交给你一本我的毕生所学留下的本子,道术你基本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只是这个空间与那个空间稍有不同,你回去后好好练习,先要学会保护自己,将来才能去救他人。” “我要回哪去?八叔,我不走,我要留下陪你。”鸿天缓回神来,唯唯诺诺的说道。 八公扫了一眼肖老和吴子涵说:“一定要好好保护她,她是我等最后的希望。”肖老点点头,吴子涵毫无反应,我心里开始纳闷,什么叫我等最后的希望?说的好像世界末日要来了一样。 “八公——”杨灿灿半张着嘴,表情很严肃,“我有件事情想问你。” “愿闻其详——” “你知道谶黑的事情吗?”杨灿灿指着白叔道,“这位白叔是白萨满的传人,他说谶黑在地狱之火中焚烧,一日就等于一个月,这样算下来,那个谶黑只要两年多就能成型了,如果你知道,为何当初还要打开地狱之门,不但你搭了性命,还便宜了别人。”杨灿灿的问题,也一直是我们想问的问题,八公见多识广,怎么会不知道这件事情。 八公的表情但是极其淡定,仿佛早就料到我们会这么问一般,“不错,我早就知道如此,那天来不及跟你们多解释,其实我早就算出自己会在那几天命绝,只是没算出具体的地方,直到我走到那树洞之内才明白,其实那石缸怪人魑魅早就在树洞之内布下大阵,他是我的老对头了,手段狠毒你们难以想象,他是准备吞噬我的能量去滋养谶黑,准确的说,他想把我变成谶黑,那时候的我已经神魂不稳,况且还有一部分的意识留在这里,所以我根本无法抵挡,只能打开地狱之门同归于尽,这样至少还能拖个两年,若是当时的情况,也就半年谶黑便可成了。” 听完八公的解释众人都恍然大悟,我就知道一定有难言之隐,我顺势又想起郑局长当年告诉我的话,你看见的不一定都是真实的,果然是大有深意啊。 鸿天本来还要问什么事,吴子涵突然回过头,淡淡的说:“来了——”我们几个心里不禁咯噔一下,难道是赤那追来了? 我马上回过头去,身后浩浩荡荡的来了十几个人,目测一下是十五个人,都穿着一身黑色的袍子,颇有点像哈利波特里的巫师袍子,他们头上都带着白叔曾带过的奇怪的帽子,帽子之上有类似鹿角的装饰,叉数不同,等级不同,我数了数,都是十五叉以上的,基本就是最精英的人物了。 最引人注目的却不是走在最前面的,而是在人群之中一个歪着头不停上下打量我们的男人,他的帽子是平的,上面什么装饰都没有,他用幽深的双眼扫了我们一圈,这张脸我太熟悉了,上次在白叔家来了一群黑萨满,在一个年轻人帽镜上,我看到了他的脸,他就是赤那,而那面镜子就是存放他神识的镜子。 赤那突然仰天笑了两声,这笑声听起来简直让人毛骨悚然,“几位,又见面了,前方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们非要闯进来,当年我亲手送这个女孩进入归墟,就发现她的魂魄不稳定,原来被你这个老头在藏在了这。” 八公轻哼了一声,“我当是谁呢,这不是黑萨满的领袖,冥昱教四王之一的赤那吗?没想到那个世界都容不下您老了,都跑在这平行空间里来了。”八公的话语寄尽讽刺。 赤那也不生气,不过语气严肃了很多,“少废话,今天我要收了这女孩的残魂,识相的你们就让开,不然,那都打吧,自古从来都是成王败寇。” 杨灿灿哭笑不得的看了一眼赤那,问白叔:“这人说话好像没长脑子。”白叔吓了一跳,没敢说话,就算他是黑萨满,但对于白叔来说,也是神一样的存在。 赤那后面有个面色很红的男人,厉声质问杨灿灿:“你说谁没长脑子?” 赤那一皱眉,挥手让那个男人闭嘴,“不要做无聊的口舌之争,嘴上占优势算什么本事。” 我们刚要备战,鸿天在我们身后大喊了一声:“等等——谁问过我的意见没有?”鸿天的目光与赤那对视,看的出,她在尽量让自己保持镇定,“我跟你到底何愁何怨,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赤那似乎没想到鸿天会这么问自己一句,表情微惊,不过马上变回之前的奸笑,“无仇无怨,你活着就是一个威胁,看来你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不知道也好,因为你已经不需要知道了。” 鸿天明显有点害怕了,涨红了脸,全身颤抖,也难为她了,一个二十岁的女生,刚刚知道自己离奇的身世,如今却又要经历这些。 吴子涵从腰间拔出匕首,将鸿天挡在自己的身后,赤那歪着嘴笑了,“玄牝开应夙世劫,我劝你小心了。” 吴子涵面无表情,他狠狠的握着手,能看出他此刻已经相当的气愤,赤那给众人使了个眼色,他的手下赶紧往后退了几步,赤那从长长的黑袍子里伸出了两只手,最吸引人的是他的右手之上拿了一个手掌那么大发光的球体,悬浮在手掌的半空之上,乍一看是一个球体,但仔细打量,似乎圆的不是也别规则。 白叔看到那球体,五官差点没扭曲在一起,“血……血轮之球?”他面色苍白,全身不自觉的微颤。 “什么?那破球叫啥?这名字真难听。”杨灿灿不屑的撅着嘴。 “血轮之球,是黑萨满的至上法宝,只怕子涵要有一场恶战了。”肖老叹了口气说道。 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问欧阳曦雨:“你的破梦刃能带我们离开这吗?”她点点头。 我赶紧激动的说:“那现在赶紧走吧,省的子涵费力跟他大战一场。” 欧阳曦雨摇摇头,说:“破梦刃的使用是有时间限制的,我们刚刚用过一次,再启用要等下个时辰了。”我顿时一脸黑线,心想,姑娘你这是玩游戏呢吗?放个大招还带缓冲时间的啊。 赤那右手托起血轮之球,这一次我看清楚了那球的模样,球体呈红色,似乎是个活物,隐约能看见鼻子和嘴,在那球的头上散发出许多条触手,每个触手之上都长了一只眼睛,那些眼睛四周打探着情况,看起来霎时诡异,我不禁全身打了一个寒颤。 杨灿灿撇撇嘴道:“真恶心——” 赤那嘴里念了一句满语,球体瞬时发出八道红光朝着吴子涵飞去,仔细辨认下可以看出,那红光正是刚才球体的触手,吴子涵连连后退几步,却以来不及,被八条触手紧紧的牵制住。 ☆、第七十二章那 吴子涵动了几下,却是越挣脱捆的越紧,我见势立即唤醒了沉睡的九虫,准备上前去帮忙,八公也站起身来,走到我们几个前面来,一副备战的状态,看到我们如此,赤那身后的黑萨满也开始蠢蠢欲动,血轮之球上触手的眼睛一直在全方位打量着,赤那并不需要回头,已经知道所有的事情。 赤那颇为严肃的说:“我与他的事,不需要别人插手,我的人不动,希望你们也不要轻举妄动,人数之上我以占尽先机。” 吴子涵勉强的回头看了我们一眼:“这是我跟他的事情,不需要你们帮忙。” 赤那不禁一笑,“没想到几十年之后,还有机会跟你一决胜负,为何不露出你的本命宝物,较量一番,也好让本座开开眼界。” 吴子涵不说话,将匕首回手一勾,切断了缠住他右手的触手,又迅速斩断左腕上的触手。 我记得在子涵和杜局长混战的时候,肖老就曾经说过,吴子涵身体里定时有一个本命宝物,保护着他的生命,并且源源不断在给他提供灵力,只是谁也不知道这个本命宝物是什么,我们没见过,他也从未拿出来过,只要宝物的灵力耗尽,吴子涵就会出现假死的状态,还真有点像手机没电了,需要充电一般,当然,人家要是手机一定某果,我等只能是充话费送的。 扯远了,赤那要子涵亮出本命宝物,看来这个血轮之球就应该是赤那的本命之物,若是破坏了它,那么就…… 我正寻思着,刚刚被吴子涵斩断的两条触手又迅速的生长出四条来,紧紧的束缚住吴子涵的手,吴子涵一直用力都挣脱不开,那血轮之球飞离赤那的手掌,飘到吴子涵的头上,我还纳闷,这长相这么丑的东西,飘到这来干什么? 那球突然张开大嘴,一口将吴子涵吞了进去,准确的说,它直接包在了吴子涵的外面,我们几个顿时瞠目结舌,这个手掌大的东西,居然可以整个吞下子涵,血轮之球伸出两只触手,回到赤那的手掌之上,与赤那的手掌融为一体,那触手似乎在为赤那传送着什么。 白叔大惊,大喊一声:“不好,赤那是要将子涵融入自己体内。” “呸——”杨灿灿大声的吐了一口,“姑奶奶怕他消化不良,子涵是他说吞噬就吞噬的吗?”虽然这么说,但是我明显感觉到灿灿语气中的担忧。 血轮之球分泌出一种浅红色的泡沫,将子涵包在里面,一开始还能看到里面有些挣扎,几分钟后,只能看到不断增多的泡沫,唯独不见子涵。 众人不免有些隐隐的担忧,赤那在旁边嘟囔了一句:“这小子到底是什么做的,半天都消化不干净。” 我们还在等着吴子涵冲出来,欧阳曦雨在一旁幽幽的说了一句,“我看他危在旦夕了,刚才他为了带小天出梦境,不得不自行苏醒,惊了神魂,现在应该是最不稳定的时候。”她的话让周围的空气弥漫着阴郁的气息,杨灿灿用埋怨的眼神狠狠的瞪了鸿天一眼,鸿天默不作声,却涨红了脸。 “那还等什么?赶紧救子涵啊?”我来不及犹豫,马上叫出九虫,指了指赤那,九虫“嗖”的化作一道金光,朝着赤那飞去,我曾见过多次,一碰到灵体九虫就会变为金色。 赤那看到金光飞来,急忙一档,被九虫的金光染到,他连连后退几步,同时血轮之球分泌的泡沫开始减少,赤那似乎有些不大敢相信,脸上露出惊愕的表情,“这是岱舆古国涅槃离阵阵灵所化之物,为何会在你的手上?” 听赤那说完我才知道,原来九虫是离阵的阵灵所化,难道就是我们在那里见到的火婆? 赤那的眼睛突然变成了重瞳,顿时吓了我们一跳,不愧是嫡传的黑萨满首领,居然跟耶鲁里一样都拥有重瞳,赤那上下看了一番,眼睛又变回正常的样子,嘴角微微一笑,“原来才刚刚二转——” 我心里不禁咯噔一下,暗骂一句,这也能看出来,赤那右手被血轮之球触手占据,得不出空来,他左手一直不停的在与九虫纠缠,九虫速度奇快,一直变幻着颜色,可惜没有近身的机会,赤那的左手掌心也长出两根触手,只不过没有眼睛,这两根触手上下挥舞,如鞭子一般,九虫也没占到什么便宜,苦斗了一番。 八公见我们都傻了,大喊一声,“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救子涵——”我刚要上前,八公回头道,“你留下,照顾小天。” 几个人往子涵身边赶去,赤那看了一眼身后道:“阻止他们,是你们插手在先,就别怪我食言了。”顿时,十几个黑萨满冲向了八公和白叔他们,八公用符咒单扛了好几个人,白叔手握法器,那是他在香尸箭阵之中对抗老蔡曾用过的,应该是白萨满专克黑萨满所用之物,杨灿灿和曦雨背靠着背站在一起,被三个黑袍缠住,付马在尽力单抗一个,虽然他洞察之眼受伤,但毕竟在隐调局曾受过专门的训练。 一个比较胖的黑袍萨满在肖老周围转了几圈,没敢攻上去,仿佛在研究这老头会有什么手段,肖老不知道从哪捡了个树杈,另一个只手摆成兰花指,嘴里念叨着:“你……你别过来啊,你再过来,我……我脱裤子了啊——胖流氓——” 我顿时一脸黑线,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说不正经的话,鸿天在我身旁紧张的搓着双手,“放心,比这大的场面我都见过,不会有事的。”我安慰她道,鸿天将信将疑的点点头。 十几个人已经混战在了一起,完全看不清谁是谁,但是有八公和白叔在,我们这边并没吃什么亏,何况曦雨和灿灿的实力也不弱,这一路上大家都提升了很多。 我跟九虫心灵相通,我已经感受到他现在已经疲惫至极,不愧是赤那,这边对付着吴子涵同时,再迎战九虫,居然还是个平手,不过血红色泡沫已经越来越少,我却不敢轻举妄动,因为还要保护鸿天,鸿天才是他们真正的目标。 突然一阵恐惧之感传来,好像是九虫受了到某种强烈的刺激,我抬头一看,赤那的眼睛又变成了重瞳,在他的眼睛周围我能感觉到有一种力量在攒动,这种感觉是通过九虫传达给我的,九虫迅速将自己包裹在金光之内,而那股力量一直试图破坏九虫周围的光。 九虫用苦恼的表情看着我,那意思好像在说,他快顶不住了,赶紧救救他,我虽然不知道九虫被那种力量攻击后会怎么样,但是这是他跟着我以来第一次感觉到害怕。 “那是赤那的瞳术,他在迷惑九虫,让九虫攻击咱们,君扬赶紧去制止,只有你不会中赤那的瞳术。”我当时也来不及想太多,跳过亭子就往赤那那边冲过去,赤那突然转过头,与我四目相对,准确的说应该是八目相对。 霎时,眼前的世界又变成了四层,我知道自己应该是又变成了重瞳,只是这个技能一直不由得我控制,时有时无。 变为重瞳之时,再仔细看赤那的眼睛,发现与刚才大为不同,他的四个瞳孔都有着不同的花纹,四个瞳孔好像一直不停的再转,我顿时觉得头晕晕的,突然间很想吐,就像晕车了一般,赤那歪着嘴角笑道。 头开始剧烈的疼痛,仿佛要炸开了,浑浑噩噩的我看到了一张脸,那是我爷爷,他那不舍和无奈的眼神,然后一头跳入了三面神像的嘴里,我永远不会忘记当时的痛苦和悲伤,仿佛活着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模模糊糊的,我听到肖老,对大家喊道,“不好,我们忘了君扬的重瞳还没完全释放,他被自己的重瞳迷惑住了,得马上把他拉出来?” 我当时的意识还算清晰,心里还在纳闷,被自己的重瞳迷惑了,难道刚才我看到的是自己的眼睛?在赤那的严重,映出的正是自己? 赤那在一旁得意的笑了两声,“这个人他日好好培养,甚至可以接替本座的位置,我怎么可能轻易放他走呢?难得的四个重瞳之人都在这里凑齐了,家祖耶鲁里看到,应该是开心无比了。” 此话一出,大家心里不免有些纳闷,四个重瞳?赤那和我,肖老的女儿也在鬼砬子之中,那最后一个重瞳是谁?也不是耶鲁里啊?难道除了我们还又其他人? 我突然失去了与九虫的联系,只听八公大喊,“糟了,少了君扬的控制,九虫被迷惑了。”我当时已经管不了许多,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后来的事情,是听杨灿灿告诉我的,欧阳曦雨见到我受伤了,似乎很着急,将破梦刃在空中画出了一个六角形图案,嘴里念到:“召役风使,腾天倒地,驱雷奔云,涂山后裔,统领神兵,百解风刃,不得稽停,摄——”破梦刃顿时化作千万个,朝着赤那和那些黑袍萨满射去。 ☆、第七十三章 赤那和黑袍萨满被这突如其来的亿万个破梦刃打的的措手不及,连连后退了几步,连接吴子涵和赤那的那两根触手也在赤那后退的时候断开了,众人都觉得煞是离奇,原来这欧阳曦雨这么厉害,可是她刚才怎么不出手,为什么一直隐藏到现在? 破梦刃的幻影只要打在人身上,就会立即被吸进体内,几个中了招的黑萨满还在左顾右盼,上下摸摸自己的身体,觉得没什么伤口,全身也是不痛不痒的,还在纳闷,突然间他们像疯了一样,捂着自己的头,嘴里大叫着,在地上不停的打滚,然后全身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慢慢干瘪,水分仿佛一瞬间就从那几个人的体内蒸发了,几分钟后,刚才还好端端的人,居然变成了一张皮,扭曲着,最后在我们面前消失了,如同幻影一般。 众人都惊恐的盯着欧阳曦雨,没想到她所用的招术如此凌厉狠毒,不过对付黑萨满和赤那,就无所谓这些,欧阳曦雨的脸色此时极其不好,这一招似乎耗费了她大部分的体力,她瘫软的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赤那毕竟是实力不凡,虽然他的手下都有不同程度的受伤,赤那却是毫发无损,只不过这一下使他分了神,而此刻我也感觉好些了,慢慢睁开眼睛,世界已经恢复正常,看来我的重瞳已经消失了。 赤那恶狠狠的盯着我们几个,突然,听到“唰”的一声,包住吴子涵的血轮之球裂开了一道,再仔细一看,是被一把匕首所划开的,杨灿灿兴奋的大喊:“子涵——” 吴子涵从那红色皮囊里走了出来,鄙夷的看了一眼赤那,又歪着头看向我们:“谁让你们多管闲事。”杨灿灿的脸立刻严肃了起来,血轮之球立刻又变回原来的样子,回到了赤那的手掌之上,我看到赤那的脸冒着冷汗,血轮之球似乎也不似之前那般鲜红,而是隐隐的有些发绿。 “你到底是什么人,连我黑萨满至宝都吞噬不了你,反被你侵蚀?”赤那一脸的诧异。吴子涵没有做声,一直死死地盯着他。 八公摸了摸胡子,突然笑了两声,自言自语道:“原来如此啊,真是我们帮了倒忙。” “什么意思?”杨灿灿立马关切的问道,她在问之时,鸿天也做了一个“什么”的口型,结果被灿灿抢先了,她便只好默不作声的等着八公回答,这一幕也被灿灿看到,她得意的朝着鸿天一撇。 “我说子涵就算是神魂不稳,也断断不会如此不堪一击,原来他是想将赤那的血轮之球据为己有,结果我们这一战,让赤那分了神,血轮之球没有彻底的被侵蚀,不过你看它已经开始变色了,也就说明血轮之球不复刚刚的神力了。”八公边说边解释道。 杨灿灿仰着头,“我就说我们家子涵最厉害,也不知道是谁非要多管闲事。”她白了我一眼,我顿时一脸黑线,我这不也是担心子涵吗? 赤那受伤不轻,一直不停地想将血轮之球变为原来的鲜红色,嘴里不停地念了好多咒语,但那球依旧无精打采的悬浮在他的手掌之上,赤那涨红了脸,哪有心情管他在地上滚来滚去的手下。 吴子涵淡淡的说了一句,“你的本命宝物估计是永远都救不回来了,三十年前的帐,我们也该算一算了。” 赤那微微一笑,“哦?你难道忘记云泽先知曾经说过的事情吗?我就在这里,你请便——” 吴子涵紧握着拳头,居然没有再继续出手,沉默了良久,他看着欧阳曦雨说:“用你的破梦刃把大家带出去——”这语气里带着命令的成份。 欧阳曦雨似乎没想到吴子涵会突然跟自己说话,表情一开始很震惊,又马上回复了正常,“破梦刃有时间的限制,要每隔一个小时才能释放或者破除梦境,刚刚我们不是才去过第二层……” 还没等说完,吴子涵马上打断了她的话,“这里是平行梦境,时间已经扭曲,你可以再试试。” 赤那在一旁大笑,“你以为出去了,就能得救了吗?” 吴子涵轻哼了一声,“既然你已经把自己弄的人不人,鬼不鬼,就好好留着你自己的残魂在这里吧。”我第一次见到吴子涵这么说话,他似乎恨透了赤那,却又不能出手,虽然我不知道云泽先知到底说过什么,但是同样的场景我在老陶家也见过,子涵的本命宝物必须保持一颗纯粹的心,否则就会被污染,也许这也就是他唯一的弱点吧。 赤那干笑了两声,显然已经没了气力,“我是残魂?总好过没有魂魄的人,我的血轮之球根本没感受到你有三魂七魄的存在,你又是不老不死,这只有一种解释,你是被法力高强之人复活的死人,怪不得这一路任何攻击三魂七魄的阵你都可以已经躲过,还能在岱舆古国的八卦阵之间任意穿行,因为你本来就是死人,没人可以感知的到你,阵自然也就不会启动。” 听完赤那的一番话,我们不禁毛骨悚然,他说的似乎就是事实,貌似什么阵子涵都是免疫的,而且他不老不死,容颜从未改变,难道他真的是个死人? 吴子涵似乎没听见一般,不再说话,八公却忍不住发了话,“你少在这跟老子挑拨离间,老子也是死人,你能怎么样,说的好像你自己是活人一般。” 赤那受伤不轻,不再争辩,坐在地上不停的念着咒语,欧阳曦雨看了我们一眼,道:“我试试破梦刃能不能用。”套路仍然是一样的,我们闭上眼睛,她在空间之中,由下向上一划,我感觉耳边有阵阵的风吹过,“小天就拜托大家好好照顾了,她是咱们唯一的希望。”八公的声音渐离渐远。 周围一片安静,“睁开吧,出来了——”欧阳曦雨说了一声,我们几个又回到了之前的大厅,两扇合并的门渐渐的消失了,鸿天惶恐的左顾右盼,肖老不禁拍拍她的肩膀,“孩子,你终于醒了——不用害怕,我们都会好好保护你。”鸿天几乎是满眼含泪的点点头。 我无法想象这个姑娘当时是多么的坚强,不知道自己父母的存在,也不知道自己与这世间的联系,活了20年,却全部都是在平行空间,如今与自己最亲的人也只能留在那个空间无法出来,她需要独自去面对这个未知的世界,还有诡异的命运,接踵而来的所有奇怪的事物,而这些,若是发生在你我身上,可能我们早就已经崩溃,甚至不知道活着的意义又是什么。 我们出来后,肖老提议我们好好歇歇,缓缓再继续闯阵,自鸿天跟我们回来后,几乎再没怎么说过话,只是呆呆的望着眼前的一切。我们有时怕她孤单,常会过来说话,鸿天都只是应声答应,几乎不会多说一句话,吴子涵也一直在发呆,不知道再思考什么,气氛诡异至极。 “子涵——”杨灿灿轻声喊了一句,吴子涵抬起头表示自己在听,“你真的如赤那所说,是个复活的死人吗?”杨灿灿终于憋不住了问道,这也真是我们几个十分关心的问题,都忍不住抬起头来。 吴子涵居然笑了两声,不知道为什么,听见他笑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活人怎么样,死人怎么样,我用尽一生追求的,到最后都是一场梦而已。” 我顿时觉得这哥最近有点不对,说话颠三倒四,做事唯唯诺诺,不知道再想什么,众人都被吴子涵这莫名其妙的话弄郁闷了,气氛有些尴尬。 杨灿灿赶紧转移话题,“曦雨啊,没发现你居然这么厉害,你到底是什么人啊?为什么会跟鸿天一起出现在扭曲的空间里?” 欧阳曦雨歪着头,一幅不愿意回想的表情,“我也不知道,是按照老祖宗的遗命做的,我们老祖宗留下了一本书,将一万年之内我们要完成什么事情都记在书中,哪代人完成了什么,都会被记载下来,未完成的就由下一代接着完成,我是按照在书中所载,来棋盘山保护一名叫做鸿天的女孩,我也是找了很久才找到,若早知她在那个空间之中,我直接用破梦刃穿越即可,省了我多少事。” “哦?”肖老饶有兴趣的抬起头,“你的祖先是何方神圣,居然能预测万年之后的事情?” 欧阳曦雨微微一笑,“秘密——还不到说的时候。” 杨灿灿撅着嘴不大乐意,“你们都有秘密,子涵有秘密,君扬有秘密,鸿天有秘密,曦雨有秘密,只有我是透明的,你们都秘密去吧,憋死你们,我才不想知道。” 说完,她走到第一扇门之前即天枢之门前,使劲用手一拉,还没等我们反映过来,一阵火光伴着雷声便传入耳畔,杨灿灿愣在了门口,如中邪了一般,肖老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张大了嘴巴,叹道:“金银孽?”声调明显比平时高出八倍。 ☆、第七十四章昱为@星宇月夜的皇冠更 我顿时就在纳闷,金银孽是个什么东西?人还是某种生物?杨灿灿打开门那一刻,我清晰的听到了雷电交加的声音,还有阵阵的火焰从门里喷出,到底是什么地方?我们几个迫不及待的跑到门口,准备一探究竟。 刚到门口便传来一阵腥风,我被这讨厌的味道呛到了一口,咳嗽了两声,我们几个走进门里,身后的石门“啪”关上便消失了,这一次我们来到的地方不是什么密道地下宫了,终于回到了外面,一阵风吹过,我赶紧大口的呼吸了两下,冲淡了刚才血腥的味道。 这里周围是低矮的丘陵,地面上稀疏的长着植物,奇怪的是这里的地面有点像月球表面,怎么都是大小不一的坑洞?旁边几棵枯树已经死了,都有不同程度烧伤的痕迹,我还在纳闷,这里的地理环境怎么这么奇特,莫非这一次来到了火山口? 突然,听见换出稀稀疏疏的有什么声音,好像是两个人在说话,仔细辨认下,又不像是普通的说话,貌似是在吵架一般,还伴随着打架的声音,天空的远处不时的出现雷声和火光,只是离我们比较远,而且前面正好有个山丘挡住,我们看不到具体的情况。 我们几个莫名其妙的面面相觑,“前面什么情况?难道有人再打架?金银孽是什么东西?”我歪着头问大家。 杨灿灿眯着夜视眼,看了良久,在地上剁了两下,“奶奶的,这是谁啊,非要在山丘后面打架,都被挡住了,我也看不到,不然咱们爬上那个山丘去看看吧,反正也没地方可以去。” 肖老也有些诧异,皱着眉头跟白叔商议,“白老弟,,刚才赤那说重瞳的四个人都在这里聚齐了,若是我女儿也算上一个,应该只是三个,莫非真的有其他的势力也在其中?倒是不知道是敌是友了,至于金银孽……肖老抬头看向我,“刚才恍惚之间有个影子,我看有些神似,现在不太敢确定。” 白叔听后,脸色微变,谨慎的说:“我也是很疑惑刚才赤那的话,不过也不必太认真,他毕竟是咱们的敌人,说话三分真,七分假也是有的,若说其他的势力也不是不可能,不过能闯过这么多门,走到这里,这股势力一定能力不小,不管是敌是友,咱们最好也别轻举妄动啊。” 众人均点点头,肖老也同意灿灿的提议,我们爬上那山丘看看,那山丘离我们还有一段距离,一路上欧阳曦雨一直凑在我左右,问东问西,我也是无聊,给他讲了一些我们在蝎子墓和岱舆古国的事情,她听到极其入神,当我说道罗刹鬼女王第一次见到吴子涵的时候,也如他一般,单膝下跪,欧阳曦雨愣了一下。 “你们为什么要行这么大的礼?难道吴子涵以前是皇帝?”我低声问了一句,怕别人听到曦雨不好回答,左右看了一看,大家离我有段距离,并且都在专注自己的事情。 “其实,我也不知道,他身上有一种天生让人臣服的气势,我们通灵之人叫它摄力,他的层次远远的高出我千万倍,所以见到他,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如此,甚至……不敢直视。”欧阳曦雨说的时候,给我一种浓浓的霸道总裁重出江湖的狗血之感,这通灵的世界太奇妙了,居然还有第一次见到就要下跪的反应,我也就只能呵呵呵了。 欧阳曦雨见我表情怪怪的,捅了我一下,“你这是什么反应,看来你还不知道通灵之人的起源,我倒是愿意给你讲讲。” 我马上作揖,“那小生就洗耳恭听。” 曦雨捂着嘴,微微一笑,道:“万年前,在这个世界生存和统治的是第四代人类,第四代人类也有黄种,白种和黑种人,但是蓝种人确是占领者统治地位的,蓝种人就是时常说的蓝昱人,因为他们的灵力最强,一是血脉的继承,再就是他们有不外传的秘术和法宝,他们的溟涬之力最是返璞归真的自然神力,所以在古五国之中,蓝昱人都是贵族。” 我“哦”了一声,表示自己在注意的听,“其实古五国原来就是一个国家,这个国家的名字很拗口,我也学过一些古五国文,若是翻译成现在的意思,大概就是躔昱这两个字吧。”我顿时心里咯噔一下,躔昱这两个字我太熟悉了,天机老人在变为干尸之前,曾经说过两句禅语,躔昱现起天机变,玄牝开应夙世劫,没想到所谓的躔昱居然是一个国家的名字? 听到这我马上叫来了众人,尤其是肖老,听曦雨继续讲下去,曦雨似乎有些不高兴,但是她说的内容对我们至关重要,不高兴也没办法。 “你说躔昱是个国家的名字?”肖老难以置信的问。 欧阳曦雨点点头,“不错,我们家的祖书之上是这么写的,是第四代人类的一个国度,而且据说已经统治了大半个世界,文明和通灵之力已经发展到了一个巅峰。” “曦雨姑娘还知道什么,请悉数讲来,这对于我们太重要了,破解天机禅语可能姑娘之话起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肖老一脸严肃恭敬的说道。 “其实我知道的也并不是特别的详细,这毕竟是万年前的事情,我的祖书之中也只是留下了只言片语,传说在古五国之前的名字叫躔昱古国,后来这国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被一场大洪水所湮灭,躔昱古国的贵族们逃到了四处,分别建立了自己的国度,就是后来的古五国,岱舆古国只是五国中的一个,不过是最强盛的一个,我们现在具有通神之力的人,多半都是当年古五国人的后代血脉,当年在躔昱古国,等级制度也是极为森严的,王者的摄力最强,其次是他手下的大臣,至于有什么官位我也是不得而知的,所以,我见到摄力强的人就是如此,君扬你这回知道了吧,这是老祖宗传承下来的。”欧阳曦雨一口气说了好长的一段话,我们几个人已经惊的目瞪口呆。 我们离山丘的距离不算远了,吴子涵一直走在我们的最前面,仿佛对我们的谈话根本不感兴趣,听完后,我们几人各怀着心思,沉默良久,肖老叹了一声:“没想到老朽也是孤陋寡闻,居然从不知这世间还存在一个这样的国度,在八公藏书之中,从未见过此类描述,诚然,我觉得也许是有人故意隐藏这个国家的存在,让它成为一个永久的秘密。” 付马点点头,道:“可是我有个疑问,这么强大的一个国家能遇到什么灾祸,导致灭亡?” 白叔抢先答道:“按着曦雨姑娘的说法,通灵之力强大之人恐怕也只有统治阶级,下面贫苦的百姓也都只是过着平凡的生活,若是自然发怒,再强大的人类也是抵挡不了的,何况双拳难敌四手,受苦的百姓居多,那些统治者也不可能一一都救的了啊。”白叔缓缓的叹了一口气。 “不错,白老弟与我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躔者,太阳绕着银河系中心运转为躔,这个国度居然早已知晓地球乃围绕银河系中心旋转的道理,只怕昌盛之势更胜现在,昱者,太阳之光也,看来这是一个崇尚光明,崇拜太阳的国家。”肖老一边说,一边肯定的点点头。 有的时候,我确实不得不佩服肖百科,他单单的从两个字之上就能推出这个国度大概的样子,还真是让人佩服至极,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我是岱舆国王上凰的转世,那么让欧阳曦雨和罗刹鬼女王跪地的吴子涵,难道就是躔昱古国的国王不成?这个关系要是放在中国古代,就是天子,我是诸侯,不过这么一比喻不知道为何,怎么感觉怪怪的? 难道吴子涵真的如赤那所说,是躔昱古国某位死去国王的复活之体?那么这么厉害的人物,复活他的人又会是谁?我都已经快变成十万个为什么了,自从接触了这个未知的世界,有太多的秘密萦绕在我心中,这苦苦寻求答案的旅程不知道何时才会结束。 我们几个离山丘越来越近,众人都不在说话,刚刚在我们讨论的时候,鸿天一直紧随在吴子涵的身后,默不作声,在地势稍稍陡峭的地段,吴子涵会轻轻的扶着鸿天,两个人互相都没说过一句话,这个细节被杨灿灿看在眼里,嘴一直撅的老高。 到了山丘的顶上,映入眼帘的场景若是用目瞪口呆似乎都不足以形容,是我做梦都想不到的画面,在我们面前,的确有人打架,准确的说,打架的是两条蛇,而且还是缠绕在一起,共用一个身子的两头蛇,这两条蛇一条是金色,一条是银色,从他们的身子两侧各长出两只手,银色的蛇手中拿着一把短小的银色剑,金色的蛇手里拿着金色的盾牌,两条蛇边骂边扭打在一起。 ☆、第七十五章推荐票一万加一更 而且这两条蛇,准确的说是一条蛇可以腾云驾雾,时而在天上扭打起来,时而在遁入地下纠缠着,银蛇时不时用银剑去刺金蛇,金蛇一直用盾牌抵挡,两个武器虽然相生相克,但是都毫发无损,从银蛇的嘴里能吐出闪电,我们刚才所听到的雷声和闪电声,就是从它的嘴里发出来的,而金蛇可以吞火吐火,两条蛇互相攻击,但是谁也伤不了谁,他们的实力几乎均等,谁都不占便宜。 “你这个废物,赶紧把身体给我。”金蛇在天上大喊,吐出火焰喷向银蛇。 银蛇嘴里冒出云彩一样的东西,挡住了火焰,“金孽,哥哥的智商足以碾压你,你居然还让我把身体给你,应该是你给我才对,你明知道你吐的火根本伤不了我。”说完,银蛇迅速用银剑刺向金蛇,金蛇用盾牌一档,只听一声震天的金属之声。 金蛇冷笑了两声:“千年了,你都改不了你说大话的臭毛病,你这种智商还碾压我?明知道你的破剑根本穿不过我的盾牌,还要跟我打?能不能发出点能伤到我的招数。”说完,两条蛇又撕扭在一起,根本就无视我们的存在。 我看着眼前的情景顿时一脸黑线,“这俩蛇什么情况,怎么还打一起了?这是多大的深仇大恨啊?”我问道。 肖老拍了拍地中海的发型说:“原来传说都是真的,世间真的有这种生物?” “什么传说?”杨灿灿问道。 肖老并不似之前那般露出得意的神情,而是紧皱眉头,表情很严肃,这倒是有些出乎我的预料,“这种生物我以前闯荡江湖的时候,曾经听过,传说很久以前,一个国家来了两个妖怪捣乱,一个叫做金孽,一个叫做银孽。”不知道为什么,肖老一这么说,我就联想到了的金角大王和银角大王,一会这两条蛇不会拿着个葫芦问我们,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我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不禁噗嗤笑了出来。 笑声打断了肖老的谈话,众人都看了我一眼,我赶紧严肃起来,继续听肖老说,“这金孽有全天下最厉害的盾,不论是什么锋利的武器,都无法穿透,而这银孽,有全天下最锋利的剑,可以刺透任何一种东西,当然除了金盾,他们可是上天入地,吞云吐雾,几乎无所不能,当时在那个国家,几乎没有人是他们的对手,百姓也被他们折腾的民不聊生,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而且这两个妖怪还极为阴险,城府很深。” “你的意思是说,以前他俩是分开的?”杨灿灿歪着脑袋问道。 肖老继续道:“看来应该是的,而且还有一点,就是金银两蛇之中,一个含有剧毒,一个却可以解毒,但是不知道他们两个哪个有剧毒,哪个可以解毒。” 欧阳曦雨饶有兴趣的说:“这两条蛇真是有趣极了,相生相克,神力还都差不多,世间难逢敌手,能称的上对手的,恐怕也就只有彼此了吧。” 肖老突然用敬佩的目光扫了一眼欧阳曦雨,道:“曦雨姑娘说的正是,只要他们两个联手,攻防兼备,几乎没有人可以打的过他们俩,唯一能称的上敌手的,就是他们两个,所以到后来,他们俩谁都不服谁,总想争个天下第一,就开始互相打架,打了几千年,都没分出个胜负。” “还真是挺有意思,那最后那个国家的人是怎么解决的?”付马追问。 肖老顿了顿,说:“用离间计,天下大势,必然是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此话用来描述小人之间的交往也是极为得当的,当时那个国家的巫师将两条蛇用咒语绑在了一起,让他们争夺一个身体,两条蛇果然中计,便打的不可开交,小人,皆是因利而聚,又会因利而散。” “今天肖老说话相当有哲理了。”我笑道。 正说着,突然一团火从空中降落,眼看着就要烧到鸿天,吴子涵敏捷的抱起鸿天,往后面一躲,失了平衡,两个人都摔在了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两条蛇打到了我们附近,刚才那团火就是金蛇吐出来的,他们仿佛还是没注意到我们,仍然打的不可开交,吴子涵狠狠的瞪了一眼金银孽,没有说话,赶紧扶起摔在地上的鸿天。 金蛇突然开口:“我们也该歇歇了,打了几千年我已经饿了,似乎好久没吃人肉了,我刚才已经闻到气味了。” 银蛇也停了手,“那就吃饱了接着打,不过说好,谁也不许偷袭谁。” 金蛇笑道,“我会那么卑鄙,只有你会这么做。” “笑话——”银蛇鄙夷的说了一声,然后朝着金蛇使了一个眼色。 没等我们反应,金蛇突然朝着鸿天吐出一股透明的水,那水像果冻一般,将鸿天罩在了里面,吴子涵扶起鸿天后,就站在了我们的前面,根本来不及赶过去,鸿天像被冻在了冰里,面部表情还保持着刚才的惊讶。 见此,我们赶紧围了过去,杨灿灿伸手要去触碰那个冰块一样的物质,吴子涵大喊一声,“别碰——”杨灿灿一下愣住了,手停在了半空中。 “这东西有剧毒,小心点。”肖老赶忙解释道,杨灿灿嘴角笑了一下,马上把手收了回来。 “你想怎么样?”吴子涵抬起头,看着天上的金银孽说道。 “从你们一进来开始,我就看出你的神力最高,刚才我的天火就是特意吐到这个女孩身上的,发现原来你最在意的就是她,现在我用自己毒水罩住了,世间除了我哥哥银孽,没人可以救的了她。”金孽边说话,边吐着分叉的舌头。 “所以?”吴子涵有些不屑的问。 “所以?”金孽大笑了一声,“所以你就束手就擒,也老老实实的让我冻住你,然后吃了你后面那两个妞,这两个老头子我不要,那个干柴凑合吃吧。” 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奶奶的,谁是干柴?” 两条蛇压根就没听我在说什么,反而为谁吃灿灿和曦雨吵了起来,吴子涵默不作声,一把将手中的匕首扔向了天空,那匕首直直的刺入金银两蛇的身子之中,位置更靠近金蛇一些,两条蛇没想到吴子涵动作会这么快,没来得及躲过。 金蛇顿时勃然大怒,“你居然破坏了我的肉身。”说完,他霎时从嘴里吐出一股黑烟,冻着鸿天的冰块里立刻充满了黑烟,鸿天刚才虽然不能动,但是可以呼吸,现在被这黑烟呛的,不停的咳嗽,不一会,顺着她的眼睛、鼻子和耳朵都开始趟血,她的脸变的越来越白。 “有本事冲我来——”吴子涵的语气明显很气愤,几乎可以说是气愤到了极点。 “人最大的弱点就是有关心的人,她就是你的弱点,不管你多么厉害。”银蛇在一旁轻蔑的讽刺到。 “怎么样,是不是可以束手就擒了,不然我可不保证这个女娃娃都毒烟呛死。”吴子涵看了我一眼,朝我做了一个动作,他将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又突然分开,做成了一个剪刀型,作罢,我刚要张口问,吴子涵摇摇头,一股透明的水从天而降,又将吴子涵罩住,两条蛇还有颇有不放心,从天上飞了下来,尾巴紧紧的缠绕在了冻住子涵的冰块之上,用得意的眼神看着我们。 “解决了他,这些人基本就不在话下了。”金孽干笑了两声。 银孽回头看了一眼吴子涵,吐了吐舌头,道:“你觉不觉得这小子有点眼熟,好像几千年那个把咱俩弄成这样的巫师?” 金孽瞪了一眼银孽,“我刚才就看出来了,不过气势像而已,连长相都不一样,况且那个老头早就死了。” 金银孽的话又让我们几个心里咯噔一下,我想问问肖老子涵刚才的手势是什么意思,我刚转头,金孽的头已经缠在了肖老的胳膊上,迅速就是一口,立即又回到冻住吴子涵的冰块之上,肖老保持着皱眉的表情,全身僵硬,直直到的倒在地上。 金孽呸了两口,“老头子的肉一点弹性都没有,我还是去吃小丫头吧。”说完,二话不说朝着杨灿灿冲去,杨灿灿敏捷的往后一闪,笑着说:“喂,两头怪,想吃姑奶奶,你还嫩了点。” 金孽瞪着两个小眼睛说:“你也知道我是两头的吗?” 杨灿灿心觉不妙,一回头,银孽已经张开血盆大口,满嘴流淌着粘液,但奇怪的是她并没有咬杨灿灿,而是将手中的银刀朝着灿灿刺去,灿灿忙往后退,正中了金孽的下怀,他朝着杨灿灿的腿咬了一口,曦雨大声喊道,“小心下面——”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杨灿灿保持着后退的姿势,如肖老一般,全身僵硬的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两头蛇嘴里流出让人作呕的口水,就要朝着杨灿灿咬去,欧阳曦雨立即挡在用破梦刃刺进了金孽体内,霎时,一股绿色的水躺了出来,崩进了曦雨的眼睛里,她大喊一声,便疼晕了过去。 ☆、第七十六章魄为推荐票一万加二更 我赶紧跑过去查看曦雨和杨灿灿的伤势,灿灿此刻已经全身冰凉,曦雨的眼睛被金孽的毒液所伤,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事,我正要抬头,告诉付马和白叔小心应对,白叔已经举着法器朝着那金银孽奔去,我大喊一声:“白叔小心点——” 白叔朝着我摆了一个ok的姿势,却发现金银孽的反应有点奇怪,他俩不停的吐着舌头,似乎在四处寻找着什么,我把灿灿和曦雨抬到了一旁,怕打起来伤到她们。 这时候白叔大叫一声,银蛇一圈一圈的缠住了白叔的身子,金蛇在一旁吐着舌头大笑,此刻我方才发现,原来金银孽可以无限控制自己身体的长度,但是他俩尾巴的根部却是紧紧相连,怎么分都分不开的,白叔无论怎么挣脱,都无法甩开银蛇的束缚,金蛇张开血盆大口,准备朝着白叔咬去,这时候白叔大喊:“君扬,金蛇的毒可以由银蛇的血来解,银蛇没有毒。” 金蛇突然停住嘴,左右看了一圈,此刻不知道付马什么时候跑到了白叔的前面,想奋力的拉白叔出来,付马手里也有一把匕首,不过很普通,只是用来防身用的,付马一回刺进了银蛇的体内,付马突然睁开大眼睛,回头要跟我说什么,刚要张嘴,金蛇嘴里又吐出白色毒液,将白叔和付马冻住。 我顿时傻了,一瞬间,大家全都离我而去了,而能救他们的只有我了,白叔刚才说银蛇的血可以解金蛇的毒,看来我必须取了银蛇的血赶快给大家服下,可是我到底要打败眼前的金银孽,我不禁心里没底,有些不敢轻举妄动,我深呼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保持镇定,找机会救大家。 奇怪的是,两条蛇一直在东张西望,不知道再找什么,也没有攻过来,金蛇不断吐着信子,说:“刚才那干柴呢?我没注意,怎么这一会就不见了,没感觉到周围有恒温动物。” 银蛇在周围闻了闻,道:“不对,还在这周围,刚才接近他我就闻到一股怪味,现在这味道还在,他一定是躲在哪了。” 两条蛇这话把我说蒙了,我就站在这里,也没躲,他们居然看不到我?我还在纳闷,一抬头,发现九虫不知道什么时候飞在了我的旁边,时而现身,时而变成几近透明的颜色,我才恍然大悟,九虫这小家伙一定是在隐藏我的位置,不然这两条蛇怎么看不到我。 金蛇干笑了两声,“小干柴,我知道你就在周围,不必躲了,否则我让你看着自己的同伴一个一个死在你面前。”说完,金孽朝着白叔和付马被困住的冰块里吐了一口黑烟,他们瞬时变的跟鸿天一样,眼耳口鼻都在淌出鲜血,而且越流越多,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跟九虫示意让我现身,九虫与我心灵相通,变换成原来的颜色,站在了我的肩膀上。 一瞬间,两条蛇头都看向我的方向,“我说什么了,只要用什么同伴之谊,所谓的什么朋友要挟,他一定会出来送死的。” 银蛇不耐烦的说:“赶紧解决了这小子,吃完了这几个人,我们继续战斗,速战速决,解决几个人类居然用了这么长时间,跟你用一个身子就是耽误我的实力。” 两条蛇迅速朝我攻击过来,当时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勇气,反而一点都不害怕,我看到子涵的匕首还在金蛇的身上,银蛇的血盆大口离我越来越近,突然停在半空中,全身裹了了一层白霜,我一转头,九虫变换着银色在两条蛇中间飞舞,我赶紧趁着空挡,猛的拔出金蛇身上的匕首,却来不及躲闪,一瞬间,同样的血液崩了我一脸,我终于感受到欧阳曦雨的疼痛,虽然我没有喊出来,仿佛千万根针刺入了眼睛之中,我突然被一个力气奇大的尾巴扫了出去,我感觉到身体飞了出去,然后撞到了山丘旁的枯树干之上,我当时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要摔出来了,全身几乎都快散架子了,我坐在树下不停的咳嗽,却觉得眼睛没有那么疼了。 我揉了揉,看了看周围,似乎没什么事,我还没来得及想太多,金银孽已经追至我身后,“真他妈是穷追不舍,不能让我喘口气。”我骂了一句,迅速后退了几步,手里拿着子涵的匕首。 银蛇吐着分叉的舌头,笑了两声,“九虫的实力的确可以跟我们兄弟二人抗衡一下,只是他现在太弱太小,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破这么低级的冰冻诀,我们根本不在话下。” 我方才知道原来这个冻住别人的招术叫做冰冻诀,金孽和银孽相互对视了一下,我就心觉不好,果然,金色猝不及防的朝着我攻过来,银蛇却突然朝着九虫喷出阵阵闪电,九虫已经来不及顾及我了,我突然很想看清九虫那边什么情况,这一想不要紧,整个世界又变为了四层,虽然那三层仍然是混沌不清,但是我可以轻松的感看到我四周的情况,就连我身后都能看到,我的眼睛突然间变成了360度立体成像了,我顿时有些不敢相信。 金孽带着嘲讽的语气说:“没想到,你这个干柴还是个重瞳,有意思。”说完,金孽朝我吐出一股毒液,在他要吐出的时候,我已经察觉到,而且方向和力度我也感知出来,迅速往相反的方向躲去。 九虫那边还能跟银蛇抵挡一阵子,我暂时不必担心,但也一直观察着身后的情况,我上下打量着金蛇,不知道这小子的弱点在哪,突然发现他头下三寸之处隐隐的透着黑光,难道弱点在这里? 我也管不了那么多,拿起子涵的匕首,猛的一个回身,便朝着那里辞去,谁知,一阵阵痛从手腕传来,金孽一早拿起了盾牌,护住了那里,就算是子涵的匕首也刺不进去。 金蛇却因为我的举动恼羞成怒,眼睛瞬间变得猩红,吐出一股黑色的浓烟,我辞不及防,咳嗽了两声,只是一刹那的事情,金蛇的舌头已经在我心窝处几寸的地方,他抬头轻声说了一句:“去死吧——”便猛的要一头穿透我的心脏,我当时根本来不及躲,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我要完了。 那蛇头刚贴近我心脏之处,却被一阵黑光驱逐出来,金孽惨叫一声,马上缩回了身子,我还在纳闷,银孽见势便退了回来,不再与九虫纠缠,九虫疲惫的飞回到我肩膀上。 “怎么了,跟我斗了几千年,连个毛头小子都不是对手了?”银蛇明显带着嘲讽的语气。 我本以为金蛇会恼羞成怒,谁知他瞪了瞪小眼睛,表情兴奋至极,“你小子,居然有罗刹鬼女王的护心鬼骨?” “罗刹鬼女王?”银蛇露出贪婪的表情,“那可是我们的老邻居了,她居然会将注入自己所有灵力的鬼骨给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懒得搭理他俩,“少废话,要么交出你的血,要么继续打。”我举起匕首,做出待战的姿态。 “小子,把你的护心鬼骨给我,我就放了你所有的朋友。”银蛇吐了吐信子说道。这护心鬼骨,就是当时封印我的手链,我还记得当时在蝎子墓中,罗刹鬼女王说这护心鬼骨可以救我一命,不过只能保我一次。 金孽似乎很不满意,“你真卑鄙,居然要独吞罗刹鬼骨?” 银孽轻哼一声,“你能解开那些毒液吗?当然只能靠我,所以我有资格谈条件,你没有。” “若是没有我,他们岂会被冻住?”金孽不服气的说道。 “我只答应跟你分享人肉,没答应你分享鬼骨。”金孽气急败坏的说。 两条蛇你一句我一句又在空中吵了起来,我正好趁着这个空档歇歇喘口气,看着他们在空中吵架,时而变为一体,时而分开打的不可开交,突然想起肖老曾经说过,小人因利而聚,必然会因利而散,我又联想起吴子涵在冰冻之前做的那个动作,顿时恍然大悟,于是心生一计。 “喂!”我大喊一声,结果金银孽齐声冲着我说:“闭嘴!”两条蛇又自顾自的吵了起来,我顿时一脸的黑线。 “我交出鬼骨,你们是不是真的能放过我和我朋友?”我表情极其郑重的问道。 听我一出此话,银蛇马上兴趣高涨,“我银孽说话算话,况且你只能相信我,就算金孽答应你了,他根本没办法解毒。”银孽发出呵呵的讪笑。 金孽轻哼了一声,“若是不给我,我会继续让他们中毒,我有了这鬼骨,就会打败银孽,到时候你要多少血,有多少血。”此话一出,银孽大发雷霆,两条蛇又在天空中撕扯扭打起来,伴随着电闪雷鸣。 我顿时大喊了一声,“你们两个给老子他妈停手!”两条蛇居然真的停了下来,呆在半空中,“我就站在这,你们谁动作快,谁取走鬼骨,不管你们哪一个赢了,都要说话算话,放了我朋友。” ☆、第七十七章式为推荐票一万加三更 我扔了子涵的武器,通知九虫不要轻举妄动,两条蛇互相对视了一下,迅速朝着我的方向冲来,他们俩都怕另一方先到我这里,互相用身体牵制,扭在了一起,我能看清他俩每一个的动作,甚至小到细微的眼神,两条蛇分别在我一左一右,银孽举起银剑,金孽张开血盆大口,朝着我的心窝处攻击过去。 可是我却看出,银孽虽然假意攻击我的心脏,真正的目标却是金孽脖子下那发黑光的地方,我朝着九虫的使了个颜色,就在他们贴近我心窝处的一刹那,九虫瞬间冻住了金孽,而银孽的剑狠狠了刺入他的颈下。 我顺势赶紧退后几步,九虫二转的冰冻诀只能冻住金孽几秒钟,而这几秒钟却决定了他的命运,金孽的眼睛暗淡下来,银孽仰起头大笑起来,“我终于自由了,终于没有累赘了——” 九虫迅速转化为半透明的颜色,我敏捷的从地上捡起子涵的刀,一个翻身滚到银孽的下方,银孽还在得意的大笑,沉浸在自己刚刚自由的憧憬之中,我扫了一眼,银孽的黑光之处也在同样的地方,趁着他还没发现我的存在,狠狠用子涵的匕首捅入他的黑光之处。 银孽的笑声僵在了半空之中,我迅速退后了几步,九虫见我得手,便变回了原来的颜色,银孽难以置信的说:“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这么低级的匿身诀我怎么可能察觉不到,不可能。” 我哭笑不得的瞥了他一眼,“你知道你输在哪了吗?因为你少了金孽,他的盾牌正好可以救你,可是你却非要杀了他,你们本来可以互补,却一定要挣个你死我活,最后两败俱伤,而我渔翁得利。” 银孽还在不停的念叨,“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声音越来越小,眼睛里的猩红之光也暗淡下来,最后身体一瘫软,一头倒在了地上,银孽一死,之前被冰冻的白叔,付马,鸿天和子涵都解冻了。 我赶紧凑过去看看他们的情况,“看来是解决了。”一个身影从身后传来,吓了我一跳,我回头一看,原来子涵已经恢复了,可是其他三个人还是保持着冰冻时候的表情。 “他们……”我诧异的问了一句。 “中了金孽的毒,喝了银孽的血就会恢复。”吴子涵边说,边从肖老包里拿出装水的瓶子,倒出里面的水,接了一些银孽的血,挨个给大家灌了下去。 “曦雨的眼睛被金孽的毒液伤到了,涂一些银孽的血会不会好一些?”我转身朝着子涵问道。 他正在检查众人的情况,走过来看了看她的眼睛,摇摇头,“太晚了,不过不必担心,他们家族有人可以救她,不过首先是,我们必须出去。” “啊?刚刚我的眼睛也进了金孽的毒液,我会不会失明?”我有些担心的问,脑子里已经开始想象,我失明了,带着眼睛,拄着一根棍子,边敲边走。 吴子涵侧脸撇了我一眼,“哦?血重瞳吗?你的体质跟她不一样,你不但没事,还会增强重瞳的能力,你可以把重瞳收回去了。”吴子涵的语气极为平淡,但是我的心里却很踏实。 我嘴里叨咕着,“收回去……”刚想继续说它又不受我控制,顿时发现四层的空间消失了,又变成之前我所适应的世界,我居然可以控制重瞳了? 看我露出一脸惊讶的表情,吴子涵说:“你的能力本来就很强,只是一路有我们保护没有激发出来,以后会更厉害。”我有点惊讶,他今天居然跟我说了这么多话,比一路上加起来还多。 吴子涵不知道从哪弄来个手绢,蘸了些水,将鸿天脸上干涸的血渍一点一点擦干净,然后将手绢丢给我,“给大家擦干净吧。”我顿时好无语,果然对待鸿天不一样。 这个时候我也懒得计较这些小事,我一一的给大家清理了血渍和毒液残留的脏污,等着大家苏醒,这一路上稍有我跟吴子涵单独相处,他仍然是呆坐在旁边不说话。 “子涵——”我抬起头,吴子涵看了我一眼,表示他在听,“你真的是死尸复活的吗?” 吴子涵微动嘴角,已我对他的了解,这应该算是笑了,“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我是个特殊的存在而已,并不是什么死尸复活。” “特殊的存在?每个人都是特殊的存在,因为这个世界只有一个自己。”我耸耸肩说道。 吴子涵面无表情,眼神却变得无比的空灵,“你可以为自己活着,选择自己想走的路和生活,而我不能。”我当时还在纳闷,你的实力这么强,谁能逼你做你不喜欢的事?而这个答案,在几年之后我终于明了。 杨灿灿先咳了两声,渐渐睁开眼睛,我赶紧凑够去,“没事啦,灿灿?” 杨灿灿揉揉眼睛,迷迷糊糊的说:“君扬,你还没死啊?”我顿时一脸黑线,这小妮子是有多恨我,睁开眼睛看我活着都这么惊讶。 我扶起她喝了一些水,白叔、肖老、曦雨、付马和鸿天也都渐渐的醒了,他们一边休息,一边听我讲刚才怎么大战金银孽,杨灿灿在一旁不停的拆我的台,一个劲说我吹牛,我又说不过他,大家笑的前仰后合。 “咱们君扬小友越来越厉害了。”肖老坐在一旁叹道。 付马点点头,“那是必须的——”白叔笑的合不拢嘴。 杨灿灿轻哼了一声,“哪有我家子涵厉害,哼,要不是为了……我们家子涵至于这样吗?”肖老马上推了杨灿灿一把,灿灿朝着我们做了个鬼脸,鸿天从醒了,就面无表情坐在一边,听到杨灿灿这么说,红着脸低下头。 见气氛有点尴尬,我马上转移话题,看向欧阳曦雨,“你的眼睛没事吧,刚才进了毒液。” 欧阳曦雨摇摇头,“好像没什么事,就是稍稍有些模糊,现在也不疼了,应该一会就会好吧。”我瞥了一眼吴子涵,吴子涵皱了一下眉,我明白他的意思是不要告诉曦雨。 正说着,突然金银孽的尸体发出阵阵刺眼的金光,吓了我们几个一跳,难道是他俩又复活了?我们屏住呼吸凑了上去,只见地上的金孽和银孽所流出来的血慢慢的融合在一起,血变得透明起来,金光是从那透明的血里发出来的,隐隐的好像透出一个剑形,我认出来,那是银孽手里拿的剑,只是似乎跟刚才有些不大一样,肖老伸手要去那血液里捡起来看看。 忽然被吴子涵拦住,肖老本因为子涵担心血里会有毒,微微一笑,“没事,这毒液已经被净化了,都中和成透明的水了。” 吴子涵摇摇头,“这把剑你拿起来就放不下了,他的邪气你控制不了,你们仔细看看。”经过子涵的提醒,再仔细看下去,那金光之下,隐隐的透着一丝黑光,倒是有几分像金孽和银孽脖子下的光芒,“这把剑只能君扬拿,就算是我都控制不了,以为是君扬杀了金银孽,这把剑自然臣服于他,金银孽的魂魄已附着于上面,成为剑灵。”子涵继续道。 我顿时就愣了,杨灿灿在一旁催促我赶紧把剑拾起来,我从那透明的血液之后拿出一把一半是金色一半是银色的宝剑,相较刚才银孽手中的剑,这把看起来更加有气势,剑身在我手中使劲的抖动,然后渐渐的安静下来,黑光也逐渐的褪去。 肖老在一旁拍拍我的肩,“哎呀,君扬小友,恭喜你啊,得到一把上古神器。” “啊?”我顿时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把剑是金银孽的所化,它的原名就叫做孽,是一把攻防兼备的宝物啊,它拥有金银孽刚才使出所有的招术,你现在可能还无法很好的驾驭,但是假以时日,必定非池中之物啊。”肖老眉飞色舞的解释道。 杨灿灿半开玩笑的说:“哎呦,君扬马上变身高手了,以后小妹就靠你照顾了。”说完,她恭恭敬敬的作了一个揖。 我揉了揉鼻子小声说:“你还是小妹?比我四十多岁。”结果还是被杨灿灿追着打,我边跑边用剑指着她,“姑奶奶,我错了——” 杨灿灿突然愣在原地,“君扬,别用这剑对着我,这剑邪气极重。”我赶紧放在了身后。 吴子涵皱着眉,看了一眼剑身说:“这样子不行,恐怕要弄个归主的仪式,否则会伤及同伴。” “只是君扬小友不知道能不能承受啊——”肖老颇为担忧的说。 “归主的仪式?什么意思?有什么不能承受的?”我诧异的问。 肖老顿了顿,说:“所谓归主,就是让某种物品只归一个人所有,就是这把剑以后只能你用,别人无法使用,即使你死了,但是举办归主仪式有很大风险,是又一次战斗,你和剑灵的战斗,你赢了他才会臣服,你若是输了,也许性命不保。” ☆、第七十八章 “可是不进行归主仪式这剑不也是我在使用吗?”我有些不太明白子涵的意思,为什么一定要举行这个仪式,倒不是怕跟剑灵战斗。 “君扬小友,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肖老缓了缓说道,“你现在因为杀死了金银孽,所以这剑中的邪气你还可以控制,且不说在你无意之间它可能伤及同伴,这剑在未来的使用过程中会越来越强,那时候你有可能被剑反噬,还有剑灵会选择强者当主人,这种情况极有可能发生在你与别人打斗中,处于弱势的情况之下,剑却选择了对方当主人,你想想那场景,再你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你的武器却背叛了你,你觉得后果会怎样?” 我顿时惊的说不出话来,“还有这种情况?” 白叔抢在肖老之前点点头,“天下万物皆有灵性,何况是上古神兵,怎么会这么容易就臣服。” “那归主仪式怎么弄啊?”我诧异的问道。 吴子涵四周看了看说:“只怕现在进行不了,归主仪式需要祭坛和一些必备的东西,而且最后身旁有个护法保证你的安全,这个责任就我来吧,如果你控制不了这把剑我来试试,以免伤害到你。” “子涵兄弟,万万不可,归主仪式里的护法危险程度比当事人还大,我不同意。”肖老急忙摆手说道。 “我意已决。”吴子涵语气平淡,却透着不可改变的倔強。 我微微一笑,“子涵,你刚才不也说我的实力很强了吗?一直没激发出来就是被你们保护的,现在我要靠自己的力量当上这把剑的主人,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请相信我一次,让我试试。”我语气坚定的说道。 吴子涵沉默了半晌,轻声说了一句:“好吧——” 大家的伤刚要,还很虚弱,我们决定现在原地歇息歇息,灿灿从包里拿出吃的和水分开大家,肖老那里还剩下几颗隐调局带出来的疗伤丹药,效果不错,分开大家一人一颗,当然没有我跟吴子涵的,我们边吃边闲聊,倒是有那么点出来野餐的感觉。 “我们怎么出去啊?这金银孽不就应该是这个阵的阵灵吧,为什么死了我们还是出不去啊?难道没死透?”杨灿灿突然的问道,走上前,用脚踢了踢金银孽的尸体,他俩已经瘫软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白叔研究了一下周围的地势,道:“这阵已经停了,完全感受不到周围有溟涬之气在运转,应该证明阵已经破了,没有出口看来是根本没设,那咱们就自己制造出口。” “怎么制造?”付马和杨灿灿齐声问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俩居然这么默契,发现一块说了出来,他俩都相视一笑。 白叔没有马上回答,寻思了一会,“这阵应该也算是个异空间,我觉得以曦雨姑娘的破梦刃再加君扬的孽剑也许有出去的可能。” “这阵怎么连个出口没设啊?难道是个死阵?”我满脸疑惑的问道。 肖老皱着眉头说:“也许是没想到有人可以打败金银孽吧。” “哼!这个设阵的人一定没见过什么厉害的人物,看看,这两头蛇还不是让我们队伍里实力最次的给灭了。”杨灿灿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是吧,小伙——” 我一脸黑线的点点头,连声附和,“是是是,您说是,谁敢说不是?”杨灿灿小人得志一般笑了两声,鸿天躲在吴子涵的身后,眼神不时的往我们这边瞄,其实我知道,鸿天一直想融入我们这个集体,只是灿灿对她一直不冷不热,她的性格又是唯唯诺诺的,所以不敢与我们多亲近,看着我们能愉快轻松的打闹,眼里却流露出说不出的羡慕。 我看向曦雨,“要不然咱们试试?”曦雨点点头,我们收拾好了东西,大家现在也都回复的差不多了,本来我们就都是通灵之人,又吃了肖老的丹药,恢复的自然比平常快一些。 “现在开始?”欧阳曦雨试探的问道,我点点头,曦雨拿起破梦刃,嘴里小声念起咒语,也许是之前我们太紧张了,并没有仔细听,她这咒语发出的是斯斯的声音,这不是古五国语吗?难道这欧阳曦雨也是古五国的人?可是她见了吴子涵为什么要下跪呢?这是我一直捉摸不透的。 欧阳曦雨用破梦刃由下至上的在空间一划,之前空间就如一张纸被会被划开,这一次却有些不一样,在曦雨划过的地方,这是留下了一道白光,却不见裂开的时空,曦雨可能也没见过这种情况,瞪着眼睛愣在原地。 白叔大喊一声:“君扬,赶紧用孽剑再划过白光处,速度。”我当时满脑子都是浆糊,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能照着白叔的吩咐去做,我抓起孽,朝着空间泛着白光的地方狠狠的砍去,我突然听到一阵碎玻璃的声音在耳畔穿过,这个声音我十分熟悉,之前在岱舆古国,破了结界之时仿佛也是这种声音,碎声过后,我们面前出现了一个黑漆漆的洞。 “这个就是出口?我怎么看着不像啊,里面怎么这么深啊?”我在洞口探着头望了进去,里面黑漆漆一片,现在最讨厌走什么山洞地下宫之类的,因为一定会有危险。 “灿灿,用你夜视眼的时候到了。”付马说道,杨灿灿走到洞口,闪着两只了绿色的眼睛看了半天说,“前面应该是没什么危险,也不是特别深,不过出口似乎不是我们进来的那个大殿,好像是其他地方,因为我看着并不熟悉。” “恩?”白叔有些惊讶,“怎么会啊?” 欧阳曦雨的眼睛似乎还没有完全恢复,子涵说她恢复不了了,但是不让我告诉她,她时不时的低下头揉揉眼睛,对我们说:“我这个破梦刃时候会划破其他的时空之门,在跟君扬这充满邪气的剑一配合,我也不知道这洞会通向哪里去。” 杨灿灿摆摆手,“哎呀,死马当活马医吧,反正也没有别的出口,就走走试试吧,大不了再回来。” 说完,杨灿灿便冲了进去,走在了最前面领路,我们紧随其后,吴子涵护着鸿天走在队伍的最后面,每次一进山洞都觉得心情压抑,何况这还不是普通的洞,是时空之洞。 走着走着,我突然想起曦雨念咒是古五国语,就心声一个问题,“肖老——” 肖老走在我的前面,回过头来,“肖老,这通灵的世界有没有门派啊,就想金庸小说里那种,什么少林武当之类的。” 肖老听罢笑了一声,“君扬小友,这个问题你算是问对人了,你也接触通灵之门不少时日了,是该跟你说说了,咱们通灵的世界门派是有的,但是很杂,所以一般是以道法之术来区分,一共分为五门,巫门、道门、灵门、音门和天门,这各门的修行练就之法都是不同的。” “哇,天门听起来好牛x的样子,我是什么门?”我追问道。 “你是没门——”杨灿灿最快接了一句,我顿时一脸黑线,只觉得这个笑话好冷。 这五门之中都有顶级的高手,顶级的门派,就像你说的少林武当一样,在通灵之界占据着泰山北斗的地位,以后一定会接触到,我再一一讲给你,子涵和白老弟不用说,自然是属于巫门,鸿天得八公真传,是道门,灿灿的玄族多以声音控制万物,乃是音门,而君扬小友你和曦雨都是灵门,至于天门就比较复杂了,天门分为先天门和后天门,先天门就是像付马这样,剩下就具有神力,后天门是后来接触通灵之界,而练成的本领,就好比我跟阿龙……” 说到老三的时候,我们几个心里都沉重了一下,默不作声,“那巫蛊之术还有什么降头术属于什么门?”我见气氛尴尬赶紧问道。 “巫蛊之术多数属于巫门,但是跟灵门也有一些交界,至于降头术是纯纯的巫门,这五门之中,属灵门最杂,练就的人最多,出的高手也最多。”肖老解释道。 我哦了一声,点点头,我现在也算是对通灵世界初窥门径了,不像之前那样彷徨无措,更不会惊讶身边发生任何奇怪的事情,我们大概走了十分钟,这一次并没有觉得特别的漫长,可能是大家一直在谈话的缘故。 出口就在不远处,杨灿灿加快了脚步,我们也紧随其后,出了洞口,来到一片黑漆漆的地方,我忙从包里摸出手电筒一照,不禁有些惊讶,这里是个很宽敞的大厅,但是极为简陋,没什么壁画雕刻,只在中间放了一个巨大的祭坛,我还在纳闷,难道我们真的走错时空了?这整个祭坛是干什么的? 肖老仿佛对那祭坛很感兴趣,往前走了两步,准备靠近仔细看看,却听见一个喘息的声音:“孽——你终于回来了——我已经等你几千年了。” 我们几个顿时一惊,“是谁?”我大喊道。 ☆、第七十九章 我大喊一声,大殿里都是我的回声,但是没有人再回复我,我赶紧用手电照过去,一个人都没有,映在我面前的是巨大的祭坛,说是祭坛,其实很简陋,在这大殿的中央的地上,有一个巨大金色圆盘形的图腾,圆盘的质地好像是某种金属,在这圆盘之上,刻着一圈圈的同心圆,并在同心圆之处刻着很多兵器的图案,刀、剑、矛、盾、弓箭等等,还有很多我不认识的兵器,以前也从来没见过,在最中间的同心圆之处,有一把剑的印记,这印记是凹下去的。 杨灿灿闪着两只绿眼睛说:“君扬,你觉不觉得最中间那个剑的凹槽很像你孽剑的形状?”经她这么一说,我仔细一看,长短尺寸大小确实很像,这里怎么会有一个孽剑的凹槽?难道这把剑原来是属于这里的?我心里不禁纳闷。 在这同心圆之上,矗立着一个一人高的四角巨鼎,至少我将近一米八的身高,是看不到鼎的开口之处,用青铜铸造,青铜周身密密麻麻的刻着铭文,却看不清是什么文,我们几个好奇,凑过去仔细看看这个鼎是什么文字,像极了拉丁字母,其中还夹杂了一些类似甲骨文的图案,而这种文字,虽然我不认识,但是在熟悉不过,正是古五国文,不论在哪里,总能找到一些与古五国有关的东西。 “这鼎上刻的什么意思?”我看向杨灿灿问道,其实吴子涵和曦雨也都认识古五国文,很明显,我若是问子涵不是沉默就是沉默,不会有第二种反应,曦雨的眼睛还没有完全的恢复。 杨灿灿皱着眉看了看,道:“是一篇很长的类似祝祷的铭文,语言很晦涩,若是让我一一都翻译出来,似乎有点困难,而且好多字虽然我认识,但是连在一起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能不能大概说说是祝祷什么的铭文?”肖老好奇的问道。 “额……”杨灿灿咬着手指头,绕着走了一圈,仔细打量的许久,说:“好像是祭剑的铭文,看起来是把很厉害的剑,难道就是……”杨灿灿盯着我手中的孽剑。 白叔面色狐疑,“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会有个孽剑的祭坛?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啊。” 欧阳曦雨解释道,“我刚才用破梦刃之时,是破解时空,回到我们的空间,君扬再用孽剑,也许连带着就把咱们带到与孽剑有关的时空当中,这也无可厚非。” “可是这个祭坛是干什么用的?”付马很奇怪的问。 吴子涵刚才一直没说话,他也是仔细的再看鼎上的铭文,微皱眉头道:“这里——是用来做归剑仪式的,这铭文是归剑的祝祷之词。” “真是需要什么来什么,那咱们就在这弄个归剑仪式吧,没准仪式结束后就能出去了。”杨灿灿笑嘻嘻的天真的说。 “可是……”我有些诧异,“这一切是不是有些太顺利了?我们想要个地方做归剑仪式,就突然出现的个祭坛,这里不会又是虚梦空间吧。” 吴子涵摆摆手,“绝对不是,我也很诧异,这个祭坛似乎有上千年之久了。” 杨灿灿撇撇嘴,“我说你们两个管那么多干嘛,先归剑仪式要紧。” “刚才那个声音也不知道是何人,现在也没动静了。”付马左顾右盼的说。 肖老挠挠头发,他一般做这个动作,都是遇到了比较棘手的事情,“子涵,这鼎文之上可有具体的归剑过程。” 吴子涵点点头,“只是说将剑放入凹槽之内,并滴入持剑人的血即可。” “这么简单?”杨灿灿提高了声调问道。吴子涵再次点点头。 “不会有诈吧?”我心里此刻是七上八下,完全没底,这一路上遇到了太多的尔虞我诈,凡是还是要谨慎一些。 “老朽看先试试,目前为止也没更好的办法。”肖老随口说了一句。 我点点头,走到圆形图腾中间,将孽剑放入凹槽之内,是听“啪”的一声,孽剑正好卡在凹槽之中,果然如我们大家所料,我拿过一个匕首,将掌心划破,向孽剑之上滴入自己的血。 孽剑一沾到血,就像烧红的碳遇到水一般,只听“兹拉”一声,血开始变成血气凝结在剑身周围,孽剑被我的血气包围,血气时近时远,时浓时淡,这种情况持续了大概一分钟,孽剑的剑身开始剧烈到抖动,导致整个圆形的图腾都在抖动,那巨大的方鼎里发出轰隆轰隆的声音,仿佛里面有什么在翻滚。 “这是什么情况?”我看向吴子涵,谁知,他又开始对着圆形图腾之上的花纹感兴趣,似乎根本没感觉到这里地势在震动,我顿时无奈的看了大家一样。 突然杨灿灿大喊一声,“什么人在哪?”顺着她看去的方向,我们赶紧瞄过去,不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一个皮肤极白的人趴在方鼎之上,白的就像面粉一样,几乎没有一丝血色,他表情极其复杂的看着我们,说他表情复杂,是他一半脸是仿佛再哭,一半脸又是极为蔑视的笑,最吓人的是他的眼睛,几乎占了脸三分之一,而且是突出来的金鱼眼,给人一种他眼睛马上就要掉下来的感觉。 “你是谁?”我大声的问道。 那人却转过头盯着那把剑,“孽,你终于回来了,快到我这来。”这声音就是我们进来之时听到的那个声音,说着他贪婪的伸出手,那把剑居然不再颤动,而是直接从凹槽之内飞入了他的手中,这个场面顿时就把我吓傻了,这剑不是我的吗?怎么还飞到别人手里了,而且这人是谁啊?到底是人是鬼? 我立即看向肖老,希望他能给我答案,肖老摆摆手,示意我先不要轻举妄动,凡事先看看再说。 那白脸人可用贪婪的目光上下抚摸着那把剑,嘴里差点流出口水,若要是正常的情况下,我一定会觉得他是个变态,现在却觉得他的深情有些哀婉,他看那把剑的眼神,就好像再看自己的情人一样。 “你是灰曳?”吴子涵微皱着眉,抬起头问道。 那人本来沉醉在孽剑之中,突然听到吴子涵的话,马上抬起头,“哦?没想到过了这么久还有人知道我的名字,不错,正是我。”那人本来还露出一副得意的表情,当他与吴子涵对视的时候,他的眼睛几乎比刚才突出三倍,张大了嘴巴,似乎很惊讶,居然从一人高的鼎上摔了下来。 他赶紧站起身来,握着孽剑对着吴子涵说:“你是谁,为何摄力如此之高,全天下会有这样摄力的只有两个人,你是谁,你是谁?”他变得极其紧张,吴子涵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面无表情。 灰曳刚才极度紧张的表情,突然舒展开了,用一个比较柔和的语气说:“为什么要在乎他是谁,这一切又与我何干,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灰曳又一次抚摸着孽剑,“只要你回到了我的身边就好,可是,你的周围为什么沾染了别人的鲜血,是谁要把你归主呢,你是我的,不会改变,绝对不会。” 我们几个顿时蒙了,这是什么情况,这个灰曳难道是相声演员?自己在说单口相声吗? 正寻思着,他马上又摇摇头,暴躁的说:“不行,我一定要搞清楚,他已经死了,他已经死了很多年了,他们两个,全死了,为什么会出现这样一个少年?难道又恢复了?不会,绝对不会!”说完他又仰天大笑。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就算你不期盼,还有别人在期盼着,”灰曳又换成了那个极其温柔的声音说道,“也许一切都会变好,不再辜负你的期盼,你这几百年的苦等,也是值得的。” 灰曳一会变成说话极其暴躁的声音,一会又温婉至极,看的我们都傻了,杨灿灿实在忍不住了,掐着腰说:“你精神病啊,到底想说什么啊?赶紧把剑还回来,磨磨叨叨的,你们说相声呢?” 灰曳压根就不理会杨灿灿,自顾自的说自己的,杨灿灿也傻了,看向肖老想寻求答案,肖老眯着眼睛琢磨了半天,“你们觉不觉得这个人好像有点人格分裂,他似乎不是故意在装疯卖傻,我觉得他其实是个双面人,就是体内存在两个自己。” 杨灿灿点点头,“我看差不多,没准是在这里呆久了没人聊天,就只能自己跟自己聊了,不过他是什么人啊,为什么能拿着孽剑啊,那剑指着我,我都不舒服。” “我倒是觉得不像。”白叔突然莫名其妙的插了一句。 “不像什么?”我问道。 “不像是后天形成的,这个人就想肖老哥说的,确实是个双面人,他体内有两个神魂,这两个神魂居然还能和平共存,真是奇特。”白叔眯着眼睛盯着灰曳。 “两个神魂?这人到底是谁啊?”杨灿灿不耐烦的问了一句。 “他就是这把剑的铸造者。”吴子涵淡淡的说了一句。 ☆、番外隐调局总动员(本章搞笑番外大家圣诞快乐在一切一切都结束之后,肖老、灿灿、周君扬、吴子涵加入了隐调局灵异事物小组,专门为贫民百姓抓鬼捉妖,请不要把他们跟神棍混为一谈,人家是有证的,不管是结婚证,离婚证,死亡证,还是独生子女证,总之人家有证。 话说,这文章不是第一人称吗?作者,请问你把我周君扬大帅哥至于何处?怎么开头变成第三人称了?作者,你可以走了,在这个快乐的圣诞之日,还是要让本大帅哥来诉说故事给你的读者,好不好? 作者:臭不要脸,你还大帅哥? 周君扬:好,我不是,下面的故事我不出现了,再见,不送—— 作者:得,你不出现我指着谁逗比啊?您说您说,我去过节了。 周君扬:哎,作者,你要上哪过节啊?中国人的节日就开饭,洋人的节日就开房,现在的社会是肿么了,我竟然无言以对。 作者:老子什么时候说去开房了?能不能不在我读者面前诋毁我形象? 周君扬:既然你承认了你老爷们的本质,本大帅哥也就不为难你了,还有,你到是想开房了,你有人吗?有人吗?(作者伤心了只能悻悻的走了……)再见,不送,下面还是继续由我给大家讲故事。话说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们过洋人节日的气氛已经超过了咱们中国本土的节日,遥想当年的嫦娥和屈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后悔一个奔月,一个投河了。 杨灿灿:话说君扬,我一直有个问题,你说地球上当时那么多动物,嫦娥奔月为什么带一只兔子? 周君扬:额……要不说这就是嫦娥的聪明之处,要是带胡萝卜是不是太明显了。(对不起,我内涵了) 吴子涵瞥了我们一眼,一如平常清冷的目光,“你们有完没有,能不能赶紧处理局里的事情?” 杨灿灿在一旁笑嘻嘻的掐着腰,说:“就是,君扬你有完没完,赶紧干正事。” 旁边,一个年轻人,和一个老年人站在一起,正不知所措的看着我们,我赶紧打圆场吗“两位你好,我们是隐调局的,绝对不是神棍,都是有本事在身上的人,报案的人是你们俩吧,请详细说说怎么回事。” 杨灿灿在一旁用笔做记录,随口问了一句:“你俩是爷孙吗?” 旁边的年轻人连忙摆摆手,“不是,我姓李,这是我家隔壁邻居老王,我们俩是忘年之交,本来今天是来这结拜的。” “等会,你们没事来医院门口结拜?”我提高了声调。 小李挠挠头,“我们两个非常投缘,我上课听不清去的时候,就逃课去老王家聊天,老王还经常教育我呢。” 我当时就气不打一处来啊,老子现在想回学校都回不去了,你在学校还不好好上课,不过这个老王也算是中国好邻居了,“听不进去课多半是因为,手上有个手机,心里有个煞笔,旁边有个逗比。”我揉揉鼻子说。 杨灿灿瞪了我一眼,“说不正经你可厉害了,后来呢,小李你继续说。” “后来我俩准备义结金兰,虽然是忘年之交,老王他颇通风水之术,他说这医院门口是个结义的宝地,所以我们就来了。”小李继续道,我当时心里犹如飘过了一万过草泥马,这是哪门子的宝地。 “然后呢?”杨灿灿问。 小李说:“然后我俩就放血结拜,后来发现我俩血融合在了一起……” “噗……”我好像明白了什么,果然是中国好邻居…… “能不能说重点……”杨灿灿不耐烦的说。 小李挠挠头,老王继续说:“我来说吧,他说的太慢,后来医院就跑出来一堆人,说是地下室失火了,这医院的院长我认识,当时正从大厅走出来,听保安说失火了,又跟他不说了什么,院长就昏过去了。” “这一定是怕追究责任,怕自己金饭碗不保。”小李愤愤的说。 吴子涵白了一眼,跟杨灿灿说:“去把保安叫来——”杨灿灿点点头,便进到了医院里面,等了大概20分钟,我几乎要睡着了,这杨灿灿难道迷路了?不会吧,一进去就是保安室啊? 这时候,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带着墨镜的中年人,我顿时明白了,原来保安是个盲人,后来仔细一想又不对,看他走路的样子不像啊。 保安哥甩着大哥一般的步子走了出来,“哪个找本大帅哥?”于是边摘下墨镜,我一看这“帅哥”顿时觉得,这哥当年跟五亿精子竞争的时候,他虽然胜出了,但一定伤的不轻。 “保安帅哥你好,请问你当时跟院长说什么了,他为什么会昏过去?”我严肃了一下表情。 “哦,地下室里救出了三个人,两个做人工呼吸活过来了,一个没救过来。”帅哥保安不耐烦的说。 我对肖老说:“看见没,这就是摊事了。” 肖老若有所思的说:“听说过愚公移山的故事吗?愚公祖祖辈辈几十代甚至几百代能都移不走,上头一发话就搞定了,明白吗?” 帅哥保安白了我们一眼:“你们说什么呢?这都不是重点,院长昏过去是因为地下室是太平间。” 我顿时噗的喷了出来,“那那俩是怎么救活的?” “我也想知道啊——现在的医术都这么高超了?”帅哥保安叹道。 吴子涵在周围环视了一圈,小声道:“虽然味道很淡,但是我能闻到,从医院里面出来一股尸气,应该是有东西尸变了。” 送走了“帅哥”保安我们几个往地下室探去,下面已经被烧的黑漆漆的,几乎已经分不清什么是什么,因为就是焦黑的一片,这时候我门身后的木板好像有什么异动,吴子涵敏捷的直接冲到木板前,使劲一推,两个毛茸茸的黑僵站在了我们面前,一大一小。 小僵尸拉拉大僵尸的手:“爸爸爸爸,为什么我没有妈妈?” 大僵尸叹了一口气:“因为你妈妈还活着。” 小僵尸好奇的继续问:“那为什么她活着我还没妈妈?” 大僵尸说:“就是因为她还活着。” 我们几个当时都傻了,大眼瞪小眼的看看彼此,小僵尸指着肖老说:“我要让他给我当妈妈好吗?” 大僵尸蹲下身子问:“为什么啊?” 小僵尸说:“因为他的毛最少啊,我们的毛已经够多了。” 大僵尸点点头,飞快的奔向肖老,我们还来不及反应,黑毛僵已经站在了肖老的面前,我一拍大腿,糟了,这是要伤害肖老的节奏了,我们根本来不及赶过去,黑僵上去还算客气,这是准备先礼后兵,他行了个李说:“您可以嫁给我吗?” 肖老顿时一脸黑线,只说了一个字:“噗……”我还在想如果被拒绝,黑僵会不会一怒之下大开杀戒之类的,正寻思着,黑僵突然倒地,卒! 我还在纳闷,肖老得意的看了我一眼,“我会告诉你,我出来的时候吃了大蒜吗?” 谨以此番外博大家一笑,祝福大家圣诞节快乐,谢谢那些从第一章一直支持我到现在的朋友,我看过订阅,记住每个订阅我书的名字,谢谢你们,没有你们馨月也支撑不到现在,这一路走着,我一直在坚持,但是走散了多少人,谢谢你们一直一章一章的坚持下去,有时候上班真的很累,躺在床上,一个字都不想写,想到还有读者在等,就不得不加油码字,后来喜欢喝咖啡,保持头脑清醒,却养成了胃痛的毛病,不管怎么样,我会一直写下去,请各位一直不离不弃的支持,长长的路,我们慢慢走!再次祝愿你们圣诞节快乐。 馨月君兮敬上2014年12月25日23:34 ☆、第八十章搏——玉衡之门 “这把剑的制造者?”我们几个齐声重复了一句,我当时心里是说不出的诧异,怪不得他看这把剑就像看情人一般,原来是出自他之手,只是他又是何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吴子涵为何知道? “你怎么知道的子涵?你认识他?”杨灿灿歪着头问了一句,这也正是我们想问的问题。 吴子涵瞟了一眼鼎上的铭文道:“上面写着了,铸剑者灰曳,我也只是猜测。” 灰曳终于不再自言自语,而是看向我们,恭敬的作了一个揖,“欢迎各位走到六门阵的最后一门,玉衡之门。” 杨灿灿转过脸说:“呦,你精神分裂好了?” 灰曳并不理会杨灿灿继续说道:“各位能闯到这里,看来都不是一般的人,尤其是能打败金银孽,取出这把剑,金银孽几乎无懈可击,你们怎么做到的?”灰曳歪着头,仿佛难以置信。 还没等我们说话,杨灿灿翻了个白眼,妖里妖气的说:“切,有什么了不起,那个什么孽,是让我们队伍里智商和实力最低人打败的。”我顿时一脸黑线,说我实力最低也算了,我承认,说我智商最低什么意思吧,不过这个时候我也懒得计较这些,灿灿从来都是刀子嘴豆腐心。 “哦?”灰曳看向我,我直到现在还在诧异,为何当时他知道那个收服孽剑的人就是我,也许是因为血气的感应吧,我猜测,“怎么不是他,竟然会是你?看来这也是你难逃的劫数,就算金银孽是你所杀,你居然可以承受的了他的邪气,也不是一般的人了。”灰曳不再说话,双手合十,将孽剑放置在手掌之中,那把剑在他手中,发出金属的颤动声,仿佛是在对灰曳诉说着什么。 我们几个呆呆的看着灰曳装神弄鬼,一脸茫然,灰曳突然睁开了眼睛,似乎饶有兴趣的说:“我说你怎可承受此剑的邪气,原来你七魄已经丢了两魄,并且已经分裂出了第二个自己,你能承受此剑是因为你身体内偏向黑暗的两魄已经分离出去,所以才没有变成我这个样子。” “你怎么知道的?”我当时很是惊异,因为我们从进来到现在都没提过关于裂魂的事情。 灰曳指指剑身之上的血气道:“自然是它告诉我的。” 肖老似乎明白了什么。道:“难道你体内的两个神魂本来就是属于一个人,而是这剑气分裂成了两个?只是因为没有裂魂草的缘故,所以变成了如此?” 灰曳立刻发出像女人一样的尖笑,“这个老头还挺眼光独具的,居然一眼就看出来了。” 我刚要说话,灰曳立即又变换了一个极为粗犷的声音:“是啊,他一眼就能到看到你的存在。” 杨灿灿翻了个白眼,表情极为无奈:“完了,这大白脸又精神分裂了。” 灰曳突然歪着头问我:“你知道它为什么叫做孽吗?”边说他边抚摸着剑身,“当年有一个人,得了一块极好的玄铁,身为铸剑师的我,看见这块玄铁便是眼前一亮,我造了几十年的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好的材质,他说想打造一把武器,这玄铁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打造一把刀不够,换成短剑的话,又会余出一部分,再商议之后,我们就打造了一把短剑。” “我不想知道,告诉我干嘛?”我没好气的说,“你要喜欢这剑你拿去就好了。” 灰曳仰天大笑了一声:“因为求我之人跟你有很大的渊源,就是上凰神者。” 我顿时“噗”了一下,“这下有兴趣听了吧。”灰曳得意的说了一句。 杨灿灿撇撇嘴道:“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灰曳无视杨灿灿继续道:“铸造短剑之后,虽然其锋利无比,寒光夺目,却少了一些灵性,因为缺少祭剑之灵,当时便将已经被收服的金银孽仍在了我的面前,我当时就觉得此物就是为这剑而生的,果然如此,我铸造了一把天下最厉害的剑,取名孽,孽乃是万恶之源,上凰神者也是为了用这把剑去斩断孽情。” 我顿时心里咯噔一下,之前在蝎子墓之中,上凰与罗刹鬼女王的恩恩怨怨我们都是有目共睹的,他们互相算计,相爱相杀,难道上凰当年就是用这把剑夺走了女王的鬼骨?亲手将女王封印在了蝎子墓之中? “你若是想彻底得到这把剑,就要与我这个铸剑师见谅一番,我与这把剑心灵相通,你若是可以打赢我,才是它真正的主人,归剑仪式才算是完成了。”灰曳得意的看着我,眼睛里冒出凶光,仿佛在说,小子你输定了,拿命来吧。 这时候听杨灿灿在一旁说:“曦雨,你怎么哭了?” 欧阳曦雨赶紧揉揉眼睛,道:“没什么,只是觉得眼睛有些疼,不自觉的就流泪了。”我顿时担心起她的眼睛,看来事情不能再拖了,既然都走到最后一个门了,那就奋力的做最后一搏吧。 “好,既然归主仪式无可避免,那就来吧。”应该怎么去对付那把剑,我几乎完全没有头绪,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 吴子涵突然喊了我一声,我转过头,有点诧异,他把匕首扔给了我,道:“用这个可以暂时挡住那把剑,至于其他,就看你自己了。” “哦?”灰曳半张着嘴叹了一句,本来以为他要赞叹这匕首的制造工艺,“这匕首——当年也是出自我之手,居然都在这里凑齐了。”他的眼里发出亮晶晶的光芒。 “什么?这匕首也是你造的?”我诧异到了极点。 灰曳点点头,“当年那块玄铁造了短剑之后,还剩下一些,弃之可惜,我便造了一把匕首,这两种武器本是同根而生,天下再无第三,只是匕首之中并无灵体,跟这把孽剑实在是比不了。” 我顿时觉得人世间的际遇真是妙不可言,只是偶然之中透着必然,看来吴子涵早就看出了这一点,才知道匕首可以抵挡孽剑,我敬佩的看了一眼吴子涵。 灰曳撇着嘴笑了一下,“来吧,让我看看上凰转世的本事。”说罢,他便举起孽剑,我感受到有气流在周身涌动,那就是肖老常说的溟涬之气。 我心里想着,若是此时重瞳能出现该有多好,这样就可以更清晰的看清他的动作,而且我周围一圈,乃至身后都能看到,正想着,眼前突然变成了四层的世界,我顿时心里窃喜,难道我已经可以自由的控制重瞳了? 杨灿灿在一旁小声嘀咕,“君扬这重瞳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大家都没有回答,瞪打了眼睛紧张的盯着我。 霎时,灰曳提着孽剑冲到我面前,速度之快,就算我打开的重瞳也几乎没有看清,他上来就狠狠的往我心窝里刺去,我顿时心里咯噔一下,看来这是要搏出个生死啊,不能再大意。 我用子涵的匕首敏捷的挡住,迅速往后撤了几步,这时候,九虫从我兜里飞了出来,如今耳朵已经装不下他了,我赶紧在心里通知他,不要轻举妄动,看情况再说,九虫心领神会,便在周围不停的飞舞起来,等待机会。 灰曳笑了一声,“重瞳,上古灵物,如今再加上一把孽剑,你要天下无敌了,不过,除了他,你永远不会是他的对手。” 说完,他快速的又朝我攻击了几下,我可以看清他每一个动作,甚至能预测到下一个动作,所以尽管他招招狠辣,击中要害,我都可以巧妙的躲开,这让灰曳极为恼怒。 他忽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将短剑高高举过头顶,在大殿之内开始聚集起云雾,我顿时瞠目结舌,这要是外面就算了,在大殿里也能造出云彩来?这次真切的体验了一把乌云压过头顶的感觉,乌云越聚越多,不时打着闪电和雷声,那闪电几乎就离我几米远,这场景我倒是见过,金孽和银孽打起来的时候,天空就是这样一副场景,肖老说金银孽具有什么神力,孽剑都会具备,所以呼风唤雨,电闪雷鸣它都不在话下。 头顶的乌云越积越厚,而且雷声也比之前大的好多,在乌云深处,有一个淡蓝色的亮点开始凝聚,越来越大,我之前还没注意,以为只是闪电造成的,借用重瞳一看,不禁一声冷汗,这是一个类似闪电的巨大光球。 肖老一脸冷汗,大喊一声:“不好,是闪电球,快后退,君扬,你快躲躲。” 我看着周围空旷的大殿,既然这闪电球的目标是我,我应该往哪里躲,躲到他们之前岂不是害了大家?我当时也没多想,只是傻傻的站在原地,身后的肖老,灿灿还有众人仿佛都在喊着什么,可是我什么都听不到了,满耳都是震耳欲聋的雷声。 灰曳大喊一声:“去死吧——这剑永远都归属于我。”他此刻的眼睛已经变得猩红,可怕至极,他剑指朝着我一挥,巨大的闪电光球便朝着我袭来。 ☆、第八十一章 在闪电光球即将飞至我这里的一瞬间,我脑子里已经一片空白,不知道该做什么,也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耳边总是萦绕着郑局长当时送信时对我说的话,你看到的,不一定都是真实的,很多东西需要你自己去探索,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反复在耳边响起,挥之不去。 我看到肖老、灿灿他们脸色惨白的朝着我挥手说话,大喊大叫,可是我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我注意到吴子涵闭着眼睛,好像在念咒语,鸿天和欧阳曦雨也惊恐万分。 闪电球几乎已经飞到了我的身旁,对面的灰曳不停的发出狞笑,他的脸几乎都扭曲在了一起,突然,光球在我近身处停住了,似乎遇到了很大的阻力一般,它欲奋力的跨过屏障,却是忽近忽远,就是不得近身,我当时愣住了,看向吴子涵,以为他在帮我,吴子涵此刻已经睁开了眼睛,眉头微皱,我心觉不对,立即向空中望去,一个小小的身躯奋力挡住了我面前巨大的闪电球,正是九虫,我听到他在空中一直发出奇怪的叫声,我与他心灵相通,此刻从他那里传来的就是疲惫,我知道他抵挡不了多久了,这光球的能力太大。 我大喊了一声:“九虫,不用挡了,大不了就让它劈一下。”正说着,九虫被光球的力量弹出几米远,我闭上眼睛,等着这一刻降临,却在闭眼之前,发现光球之中似乎不完全是闪电,隐隐的看见一条蛇的影子,样子倒是有点像金银孽,但是只有一条,而不是两条缠绕在一起,我心里还在纳闷,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仔细一想又不对,我现在正在用重瞳,比任何时候都看的清晰,怎会看错,我马上睁开眼睛,想看看究竟怎么回事,一大团带电的火球在我前面绽放开来,顺着我的头便劈了下来,我听到周围都是震耳欲聋的雷声,掩盖了大家的惊呼和灰曳的狞笑。 我顿时感觉全身又痛又麻又痒,已经到了极致,几乎难以忍受,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全身撕咬着,时而觉得全身失去了知觉,我一度怀疑自己死了,头疼的几乎要炸开了,我当时难受的大喊了一声,想抓起吴子涵的匕首了结自己,却发现我完全感受不到自己手的存在,我当时真正的感受到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突然,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回荡,“怎么了,打败我们时候的那种英气哪去了?区区天雷而已,你就倒下了?”这个声音听起来相当的熟悉,却一时记不起来,而且声音响起的地方,好像是我自己的身体。 “你是谁?”我本来想这么说,但是当时舌头完全不听使唤,我发出的就是呜呜的声音,连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可是那个声音似乎明白了,回答道:“这么快就不认识了?你刚刚才把我们打败。” 我顿时心里一惊,“你是金孽?”说他是金孽,是因为银孽说起话来更冷漠一些。 金孽轻笑了一声:“正是——你在用匕首抵挡孽剑之时,我是被你的意志召唤来此的,这匕首本与剑是同宗。” “召唤?什么意思?”我突然觉得全身轻松了一些,似乎没有之前那么难受了。 “我跟银孽本身是同一个人,也并非一条蛇。”金孽突然说了一句,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什么意思?你们两个是同一个人?” “不错,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我被一个法力高强的巫师所收服,说起来那位巫师跟你们队伍之中的那个人很像,并非长相,而是气韵,并且他们俩都没有三魂七魄。”金孽叹道,我看到一个淡金色透明的屏障在我周围蔓延,身体越来越轻松,渐渐的回复了些知觉。 “我被巫师收服之后,便交给了上凰神者,后被灰曳看中,要以我做剑灵,自古成王败寇,我技不如人,也没有什么好埋怨的。”金孽叹了一口气。 “等等,这怎么跟我听到的版本不太一样?”我诧异的问道。 “你们听到的版本,恐怕都是灰曳自己杜撰而成,他当时在岱舆古国要来四叶裂魂草,将我跟银孽分离出来,将我们的本领分离为相生相克的状态,就是你们现在看到的,并将我们的灵魄用邪术化为蛇形,生生世世的战斗下去。”金孽说的咬牙切齿,虽然我看不到他当时的表情。 “可是他为什么这么做?”我不解的问。 金孽不屑的哼了一声,“因为他炼了冥昱教的邪术,将自己分成了两个神识,所以急需一把这样的剑,便可将力量发挥到极致,就相当于二对一,加上我们,就是四对一,说到底,都是为了权力罢了。”金孽的语气变得有些无奈。 “看来他没能达成所愿。”我轻声说了一句,心里却想着又是冥昱教,他们可真是无处不在。 “不错,我带着巨大的怨气注入此剑,这股怨念化为邪气,是他根本无法控制这种邪气,后来反被我们所吞噬,才成为今日的样子。”金孽咬牙切齿的说,从他的语气中我深切的体会到什么叫恨之入骨。 “所以你告诉我这些又有何用?”凡事必有目的,金孽此举想来是必有所求的,毕竟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金孽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缓了片刻才说:“我与银孽缠斗数千年,已然累了,是该合二为一的时候了,而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你了。”说完,吴子涵的匕首发出阵阵金光,我方才发现,周围的雷声、云彩和光球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我渐渐的睁开眼睛,动了动身体,只觉得全身酸痛,但是已经恢复了知觉。 我尽力的看向眼前的灰曳,他见我醒来,一脸的惊讶,摇着头往后退,边自言自语:“不可能,怎么可能,你怎么会醒,你刚才明明中了天雷,不可能——” 我听到杨灿灿在我背后带着哭腔大喊:“君扬,你没事吧,快过来。”我尽力的坐了起来,身上还有一丝麻麻的感觉,我回过头,朝他们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大家才舒了一口气。 灰曳摸着剑身,难以置信的说:“你居然召唤了金孽,金孽为什么会听你的使唤,这不真的,这不是真的——”灰曳如疯子一般,不停的自言自语,我此刻发现他拿剑的右手,已经跟剑柄融合在了一起,他右半只胳膊都变成了银色。 “灰曳,你赶紧放下那把剑吧,你根本就控制不了,为何要抢占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带来的痛苦和后果都只能由你自己承受。”我无奈的说了一句,但些许带了命令的语气。 “你知道什么?我是这把剑的铸造者,他就应该听我的,为什么你可以驾驭他,我不能,为什么——”他声嘶力竭的大喊着,声音在整座大殿里回荡。 “因为那本来就是不该属于你的东西。”我随口答了一句。 灰曳仰天大笑了一声,“很多年前,他也这么说过,我之所以成这个样子,都是拜上凰所赐,为什么她爱他,还不是因为他是国王,我只是个小小的铸剑师,她又怎会看上我,我只是想变的强大,我要变强,连我铸造的剑都只有他能用,为什么,我不甘心,不甘心——”灰曳的脸扭曲至极,声音越来越尖。 看来金孽的话有几分可以相信,肖老他们被灰曳弄晕了,都皱起眉头,杨灿灿小声嘟囔着:“他说什么呢?什么爱他不爱他的,铁定是又精神分裂了。” 我刚想继续劝说灰曳,他却又高高的举起剑身,咬牙切齿的说:“我要让你们都死在这里,让你们见识见识孽剑最厉害之处。” 说完,他一口血喷在了剑身之上,升腾出一阵血雾,灰曳大喊一声:“破影——”顿时,我们周围的大殿开始剧烈晃动,即使我打开重瞳,看大家的影像也开始变得飘飘渺渺,我觉得不对,似乎不是地震。 欧阳曦雨大喊:“不好,这个时空是灰曳虚化出来的,他现在要同归于尽了。” “能不能用破梦刃带我们出去。”肖老赶紧问了一句。 欧阳曦雨连忙摇头,“与先前的空间对接不上,即使出去了,也不知道回去哪,可能永远都回不来了。” 一瞬间,周围的景色就变了,我们来到了野外,之前的大殿、祭坛都不见了,周围是空旷的草地,远处是一片森林,而且正直傍晚,漆黑一片,天上没有一颗星星。 灰曳挥着剑,用猩红的眼睛盯着我,此刻他已经完全变了模样,最终长出獠牙,眼睛泛着邪恶的红光,之前苍白的脸,现在显得越发的惨白,他迅速的冲到我面前,挥刀朝着我的头砍下,我们周围已经被团团的飓风围住,而我们就在这风的正中心。 我当时并不害怕,仔细的看清了他的方向,从容的用子涵的匕首挡去,在与孽剑触碰的那一刻,我看到一金一银两道光合并在了在一起。 ☆、第八十二章 说是合并,不如说是两道光缠绕在一起,我中有你,你中有我,这倒是有点像说爱情故事了,不过金孽和银孽本来就是同一个人,看到这里,我当时不禁打了一个哆嗦,我跟金银孽的情况如此相似,我与无凰本来就是一个人,因为阴差阳错,被四叶裂魂草分裂成为两个人,也许这就是我们常说的命运,因为已经发生,我们无力改变了,我想,我跟他之间必有一战,因为信仰不同,明明是一个人,又为何会如此,而那一天到来之时,我又会如何面对?我摇摇头,实在不敢想下去。 此刻,我听到灰曳大喊一声,我立刻抬头望去,一股黑气从他胸口之处冒出来,穿透了心脏之处,他大声的惨叫,嘴里不停的喊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消失这片旷野之中,而灰曳睁大了眼睛,表情扭曲的倒在了地上,再也没有起来。 我还在诧异这是什么情况,肖老解释一句:“灰曳抵制不了孽剑的邪气,自食其果了。” 那一金一银融合的光芒顺着子涵的匕首,流进了我的体内,停留在我的右臂之处,怎么形容当时的感觉呢?能感受到全身有一阵热流在攒动,而且充满了力量,尤其是在右臂之处,我从来没觉得心里如此的踏实,而且脑子极为的清晰,之前中天雷的那种麻痒和虚弱的感觉早就烟消云散了。 我看到那两道光在我右臂集结成两条金银缠绕的蛇型纹身,渐渐的光便暗淡下去,朦胧之间,我似乎看到了一个女子,她穿着一袭轻碧色的长衣,背对着我不停的往前走,我想追上她,却怎么都追不上,我听到那女子在低声的抽泣,我大喊了一声:“姑娘,你没事吧。”那女子似乎听到了,停下了脚步,只有短短几秒,然后又继续向前走,消失在黑暗之中,她一直都没有回头,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眼里缓缓的流出了泪水,可是我明明不觉得自己伤心。 我呆在原地傻傻的站着,突然感觉背后有人拍我一下,刚才的画面才从眼前消失,我又回到了那片空地,我一回头,原来是杨灿灿,她笑眯眯的说:“呦,你小子命不小啊,连天雷都躲过去了。” 我回头看看灿灿,微微一笑,“看来我还是命大。” 灿灿的目光停留在我的右手之上,“这个纹身真霸气啊,只是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个纹身呢?” 肖老走过来仔细看了看道:“这是结印,剑灵的结印,剑灵已经付诸于君扬的右臂之上,以后只要君扬用这把剑,剑灵就会显现,这把剑便只能归君扬所用,若是别人得到了,不过就是个切菜比较快的刀罢了。” 我也刚刚明白原来这就是金银孽的结印,打了几千年,最后还是作为剑灵融合在了一起,想想觉得有些讽刺。 杨灿灿走到灰曳身体旁,踹了两脚,“这家伙终于死了啊,我让你猖狂。”我走过去一看,灰曳紧紧的闭着眼睛,嘴张的老大,右手还死死地握着那把孽剑,他的整条右臂都已经变成了银色,跟孽剑几乎融为一体,不仔细分辨都看不出来。 我弯下腰,从灰曳手里使劲的拔出孽剑,嘴里说了一句:“你这又是何苦呢?”正说着,突然一道红光从灰曳身体右臂之中冲出,顺着孽剑剑身进入了我的身体之中,只是一刹那的功夫就消失了,我当时还在纳闷,我上下看了看,没觉得自己身体有什么异样,好像也没哪里不舒服,只是那道红光是什么? 灰曳突然睁开了眼睛,吓的杨灿灿一阵尖叫,躲在我的身后,他得意了笑了一下,有气无力的说:“这是作为孽剑之主的代价——”说完,他闭上了眼睛,化作了一堆尘土。 吴子涵赶紧奔到我身旁,抓起我的右手,仔细打量了一番,脸色大变,他甚少会将喜怒流露在外,除非发生了什么大事,连他都控制不了。 肖老也察觉事情有恙,赶紧凑了过来,问:“子涵兄弟,你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吴子涵用复杂的眼神撇了我一眼,说:“他中了孽血咒。” “孽血咒?又是个鬼啊?”我不耐烦的问了一句,一开始是罗刹鬼咒,好不容易解开了,这又中了一个孽血咒,我也真是服了。 听完子涵说的咒语名字,肖老也用同样复杂的眼神看着我,我当时抓狂的心都有了,“到底怎么回事,肖百科,你赶紧解释解释。” 肖老缓了片刻,似乎是在组织语言,怕一张嘴我承受不了,他说:“孽血咒是早些年流行在冥昱教之中的诅咒,因为其诅咒的条件要求比较高,而且太过狠毒,所以渐渐的就在通灵之界消失了,如今灰曳又使了出来。” “有多狠毒?君扬会怎么样?”杨灿灿关心的追问道。 肖老叹了口气,“孽血咒是以罪恶之源起誓,一般在将死之时,咒语的力量最大,所以很多人一生只能诅咒一次,被诅咒的人几乎无力化解,只能背负着诅咒生存,任你灵力再高,只怕是吴子涵都抵挡不了。” “可以他诅咒了我什么?”我有些诧异的问道。 肖老摇摇头,“当事人已经死了,我们也不知道,不过这诅咒早晚会显露出来,你若是违犯诅咒,便是全身刺骨锥心之痛,直到将你最后一丝神识耗尽。” 我顿时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这是多大的深仇大恨,要我对下这样的诅咒,我一挥手道:“管他呢,等显现出来再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故作坚强的说道,大家担忧的脸却完全没有改变。 杨灿灿笑嘻嘻的说,“就是,到时候再说呗,我们君扬现在越来越厉害了,有什么事解决不了呢?船到桥头自然直。” 我环视了一圈,见大家都没事,便问欧阳曦雨,“咱们怎么出去,破梦刃可以用吗? 欧阳曦雨摇摇头,“不知道这是什么空间,不敢轻易的动用破梦刃,不过来到这里的时候,你的孽剑带领大家来了,所以现在出去,应该也可以用它带领,不妨试试。” “可是我要怎么样呢?也说个什么咒语吗?”我一脸诧异,之前灰曳用剑之时,好像说了什么咒语,而我对于孽剑的使用,几乎一窍不通。 付马走过来拍拍我,“君扬,你只要拿起剑,心里想着你想要做的事情,我觉得应该就可以了,因为剑灵已经与你合体,可以从你的思想之中得到命令。” “君扬兄弟你不妨试试,咱们过来都抓住君扬的衣服,一会可以一起被带出去。”白叔附和道,大家顿时一拥而上,几个人扯着我的衣角。 我学着刚才灰曳的样子,双手合十,将孽剑至于掌心之上,心里不停的想着,带我离开这个地方,带我离开这个地方,我感觉到右手确实有一股力量在攒动,手臂上的纹身也越来越明显,颜色越来越深,周围轻轻的刮过一阵风,我心里不禁一阵窃喜,终于破了这个阵了,可以出去了,这北斗六门阵可把我们几个折腾惨了。 我心里正寻思着,感觉周围的空气似乎不再攒动,便睁开了眼睛,仔细一看周围的环境,不禁瞠目结舌,“为什么我们还在这里?”我们几个一动不动,还置于旷野之上。 杨灿灿那撇撇嘴,“刚夸完你就掉链子,是不是这招不行啊,没准还有别的出口。” 肖老从地上取出一培土,仔细观察了半天,道:“不是,君扬小友其实没有失误,是我们没有发现,其实咱们早就出来了,这里应该就是鬼砬子的内部,过了六门阵才能看到的景象。” “这里就是?”我用难以置信的语气问了一句,刻意的提高了声调,“怎么可能,不是还有一个门没走吗?而且刚才还没打赢灰曳怎么可能就出来呢?” “从金孽归到你匕首之时,胜负几乎就已经见分晓了,至于那个最后一门,其实咱们走过了,从那个祭坛大殿消失的时候,其实我们就走了摇光之门了,只是咱们当时不知道罢了。” 我环视了一下周围的景色,天上几乎都是乌云,连一颗星星的都不到,我们所站的地方是一片旷野,稀稀疏疏的长着草,前方有片森林,周围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 灿灿用夜视眼不停的四处寻找,突然推了推我的手,指着前面森林的方向,说:“君扬,前面的森林里好像有火光,而且是……烛光,只有一支蜡烛,至于其他的东西,都被树档上了,看不到了,看光最明显。” “烛光?”白叔重复了一句,“这大半夜的,会是谁在森林里点蜡烛,我觉得事有蹊跷,况且这里到底是哪里咱们还没有搞清楚。” 杨灿灿一挥手,“你看看你们这些男人,蹊跷不蹊跷的,你还能不去了吗?赶紧去看看,兵来将挡,大不了就打,有什么了不起。”众人便向烛光方向走去。 ☆、第八十三章 我拇指一竖,“灿灿果然是女中豪杰,巾帼不让须眉。” 杨灿灿白了我一眼,得意的说:“那是,不过以后还得请君扬神者多多帮助,多多扶持,多多提携。”虽然听上去是奉承的话,但是她的语气根本就是讽刺,我顿时无语了,这姑奶奶我可不敢惹。 我们没有休息,一个是因为这里未必安全,再有大家刚刚出了北斗六门阵有点兴奋,这个阵不亚于岱舆古国的八卦鬼城啊,我们闯了这么久才得以出来,重见天日的感觉真是难以形容啊。 杨灿灿闪着两只绿眼睛走在最前面带路,我们几个跟随在后面,随着杨灿灿说的林子里烛光的地方的走去。 大家几乎一路无话,一直在观察周围的情况,经历过这一切,都犹如惊弓之鸟一般,欧阳曦雨蹭了几步走到我旁边,“君扬越来越厉害了,得到孽剑的感觉如何啊?”她笑嘻嘻的问。 我挠挠头,借着手电的微光,第一次仔细观察曦雨,她的个子跟鸿天差不多,刚刚过我的肩膀,散着齐肩的头发,眼睛不算大,但是很漂亮,目测胸围是不小,最起码是c,嗯哼!我又邪恶了,赶紧晃晃脑袋,“也没什么感觉,就是觉得现在还不能得心应手的运用,而且责任似乎越来越大了。”我说道。 “那倒是,能力越强自然就是责任越大,我看好你。”欧阳曦雨笑嘻嘻的说道,我心里当时一阵窃喜,同样都是说话,为什么人家曦雨的我就这么爱她,灿灿那姑奶奶一开口我连话都不敢接,走在前面的杨灿灿回头看了我俩一眼,不怀好意的笑了笑,继续带路,当时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她发现了我在想什么。 “话说,你的眼睛好点了吗?”我随口问了一句。 欧阳曦雨微微的点点头,说:“老样子,时好时不好,不过当时你跟子涵的谈话其实我都听到了,我知道自己的眼睛已经救不了了,只是现在余毒还没发做罢了。” 我心里当时震惊不小,原来她都听到了,却一直这么淡定,“子涵说你家族有人能医治你的的眼睛,我相信一定会好起来的,不过你跟子涵以前认识?”我试探的问了一句,我觉得曦雨应该知道一些关于吴子涵的真正身份。 曦雨点点头,“是能医治,只是……”她叹了一口气,“算了,不提也罢,我跟吴子涵并不认识,之前也从来没见过他,我不是解释过了,因为他的摄力很高,所以这算是一种条件反射吧。” 我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不再说话,心里猜测着吴子涵的真实身份,曦雨轻轻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哪个灰曳在死之前给你下了什么孽血咒,只怕不是什么好事。” 我一笑置之,“事情已经发生了,何必去担心它,到发作之日再说吧。” 欧阳曦雨转过脸看着我,笑嘻嘻的说:“这么想就对了,所以我的眼睛也是,到发作之日再说吧,你们也不必担心。”我当时就觉得,这姑娘真乐观,虽然表面看上去很柔弱。 刚刚走过那片旷野,我们进入了密林,我顿时感觉有些奇怪,在旷野之时天还是漆黑一片,可是走到森林开始,前面就朦朦的开始亮天了,这之间相差不过几分钟,这么快就亮天了?我还在纳闷,回头一看,身后的旷野还是黑漆漆的一片,前面的森林的天空却已经朝霞满天,这什么情况?我皱起眉头。 众人似乎也发现有些不对,都停下了脚步四处观察,“这里有点不太对,后面还是漆黑一片,前面却亮天了。”付马左顾右盼的说道。 肖老若有所思的说:“难道这里是……咱们继续往前看看。”他拖着长音,似乎还是不太敢确定。 我们几个继续在密林之中穿行,偶尔能听见鸟叫和虫鸣,只是看不到踪迹,周围的景色几乎都没有什么变化,除了树就是树,走了大概十分钟,天越来越亮,太阳已经在我们头顶升起,回头朝着身后望去,那旷野之中仍是一片漆黑。 白叔歪着头,提醒道:“反常必有妖,大家小心点。”这句话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好像在哪个电视剧里听过。 肖老似乎明白了什么,停下了脚步,做沉思状,我们都在等他揭秘,“肖老,你发现什么了,赶紧说。”杨灿灿没好气的说。 “这里应该是一个极。”肖老说道,“所谓极就是日月交替的中心空间,有点像地球的赤道地区,到现在也没人知道这个空间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咱们现在就处在这里,极空间里的时间计算方式跟外面不一样,进了此地,不知道我们出去会是什么样,而且阴阳之气运行的也很反常,咱们一定要慎重。”肖老表情严肃的说道,众人点点头,继续往前走。 出了密林之后,太阳高高的照在头顶,怎么看都不觉得这里有什么奇怪,等你回头望去,就发现背后却是黑天,同一个地方,黑夜与白天并存,不可不谓之神奇,密林后面是个小缓坡,我们几个爬上缓坡,可以好好观察一下周围的景致,这一看不要紧,我们几个惊的目瞪口呆,在缓坡下面,好像有一个村庄,房子不多,大概二十多幢,只是这里怎么会有村庄?我们几个顿时心生疑惑,不会又是什么僵尸村,鬼庄之类的吧。 白叔突然脸色有些苍白,“你们记不记得我曾经跟你们说过,三十多年前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进来了一批白萨满,但是再也没有出去,其中应该还包括君扬兄弟的奶奶,因为她是白萨满的嫡系传人,也是传说中万年棋盘的守护者。” 我点点头,“记得啊,我们在第一个门里遇到的夏青老人不就说过,我爷爷让他来带个话给我奶奶,出口在地下八层,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八层地下宫真的存在?也不知道咱们是在第几层。” “我一直觉得那些白萨满还活着,莫非就是……”白叔指着眼前的村庄,“难道就是他们?那么君扬兄弟的奶奶……” 听白叔说完,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自我记事以来,只有一个疯癫的爷爷,在他身上已经太多未知的东西,都随着他的死而匿迹,如今奶奶也许就要与奶奶重逢,不知道又会扯出多少谜团。 大家都沉默了,屏住呼吸往前走,特别是白叔显得尤为紧张,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的缘故,离那村庄越近,越是觉得它朦胧,亦幻亦真,我揉了揉眼睛,仍然如此,就想沙漠里的海市蜃楼,我打开了重瞳,在近处仔细观察这村庄,方才发现,村庄之外朦朦胧胧的笼罩一团白雾,时而厚重时而稀薄,所以才觉得它时有时无。 见一直在接近村庄的地方发呆,白叔凑了过来,“那是白萨满用来保护此地的幻术,若是非通灵之人或者是黑萨满寻到这里,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我呵呵一笑,“非通灵之人怎么可能寻到这里,我门这些人差点没被玩死,何况是他们?” 白叔只是随口叹了句,“这人世间的机缘巧合,谁又能说的准。”我只当时白叔莫名其妙,没在继续说下去。 我们几个此刻已经站在了村子的门口,准备进去一探究竟,这村子里里外外被篱笆墙围的结结实实的围住,只留下村口处的一个入口,还被栅栏一样东西挡住了,里面的房子都是老式的茅草屋,村子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从外面看起来完全不像有人住的样子。 我心里的怀疑又加强了,“不会又是丧尸吧——”我看向大家问道。 “谁说这是丧尸,明明有人住,白白的浪费了重瞳。”此话一出我先是一愣,扫了一眼大家,没有一个人张嘴,我顿时心里咯噔一下,这是谁在说话?声音根本不熟悉。我们左右环视了半天,也不见有人的样子。 “刚……刚才谁在说话?”杨灿灿磕磕巴巴的问。 “老子——”一个极其不耐烦的声音从村子里传了出来。 我们几个齐齐的看向了村子里面,吴子涵动作最快,直接冲了进去,从栅栏之上一跃而进,只听见一阵奸笑,吴子涵突然后退了出来,一个梳着半长不短头发的男人,穿着一袭粗布白衣从里面走了出来,目光如炬的瞪着我们,缓缓的说,“今天真是热闹,好久没来这么多人了,1,2,3……7,居然来了七个人,想必几位定是有通天的本领,不然我白萨满的北斗六门阵岂是那么容易闯过的?”最诡异的是,这个人在说话时,我看到了他的舌头,是黑色分叉的舌头,就像蛇吐信子一般。 还有更不对劲的,我在心里默数着,杨灿灿,肖老,吴子涵,鸿天,白叔,欧阳曦雨和付马再加上我,这明明是八个人,他为什么说七个人?难道他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 肖老突然很惊奇一般,大声喊道,“你是褫鬽(chimei)?” ☆、第八十四章云 肖老一提到魑(chi)魅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在岱舆古国密室之中见到的石缸怪人,后来在棋盘山的树洞之中他又再次出现,谶黑的事情跟他有直接的关系,我们在树林里的一片空地之中遇到了冥昱教的人,偷听到他们的谈话,听他们提到石缸怪人本是黑萨满,最后还混战了一番,逼的吴子涵差点使用本命宝物跟杜局长一决胜负,可是这里黑萨满不是进不来吗?虽然我们从来没有面对过石缸怪人,难道住在这村子里的白萨满出事了?我的思绪已经停不下来了,不断的胡思乱想。 杨灿灿抢先一步问道,“肖老,你说他是什么?魑魅?他是石缸怪人?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不是白萨满的地方吗?”灿灿满脸的狐疑,而且她的问题正是我的问题。 我们几个齐齐看向肖老,等着他的回答,肖老脸色苍白,听我们这么一问倒是一愣,然后说:“我什么时候说他是石缸怪人了?那是魑魅,一声,我刚才说他是褫鬽,三声,你们都听什么了?” 我顿时恍然大悟,原来只是听起来有些像,中华民族的语言果然是博大精深,常常是差之分毫谬之千里。 那男子倒是有些诧异,歪着头惊奇的盯着我们,道:“这世间居然还能有人一眼就能认出我,而且……”他的眼睛瞬间变的猩红,又转为黑色的瞳孔,“而且通神之力相较你们队伍里的其他人,似乎差了很多,可是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存在的?”褫鬽好奇的问道。 杨灿灿撇了一眼,用夸耀的语气说:“我们肖仙人,那是博览群书,这天下的事是有几件他不知道的?”说完杨灿灿朝着肖老一挤眼,以为肖老会以得意的神态回复,却发现他一脸严肃,毫无表情,只是脸色苍白了一些,俨然就是吴子涵第二,杨灿灿自觉没趣,不再说话。 “你们几个想进村子,就先过了我这一关。”褫鬽从栅栏里轻盈的跳了出来,可我怎么感觉他似乎是飘出来的,他站在村子门口,炯炯有神的盯着我们。 杨灿灿噘着嘴就要往前走,说道:“谁怕谁啊,你这个黑舌头,来来,姑奶奶陪你玩玩。”她刚迈出步子,被肖老一把拦住,肖老一脸严肃的摇摇头,杨灿灿那知趣的退了回去。 肖老挠了挠地中海一般的发型说:“我以前在外闯荡只是,曾遇到过阁下,准确的说是你的前身,所以到是敢确定。” 褫鬽饶有兴趣的说,“哦?是吗?遇到了那家伙,不过就是被收的命运。” 我们几个顿时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压根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肖老,你俩打什么哑谜呢?能不能赶紧解释一下,我们都莫名其妙的了。”我抢在杨灿灿之前,插了一句。 肖老点点头,缓了片刻,道:“其实他前世叫褫,也不能说是前世,就是曾经吧,是一条白色的蛇,他的舌头就是黑色开叉,眼睛时而可以变作猩红,能感知一切有温度的动物。” 我顿时“噗”了一口,“你是说在咱们眼前的是一条蛇精?”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提到蛇精,我就想起白娘子,不过肖老的话彻底打破了我的认知,难道通灵世界里动物都能修仙了吗?就像电视里演的,我越来越不明白这个世界了“算是,也不全是。动物是不可能修炼幻化人形的,那都是电视剧里虚构的,不可相信,不过他们可以通过修性而提高神识,从而跟人开化出同样的思维,甚至可以直接跟人对话。”肖老解释道。 “既然不能成人形,那他……”付马指着褫鬽,犹犹豫豫的问。 肖老表情微变,似乎很是钦佩,“褫鬽是一种偶然,也算是自然的一种恩赐,可能几百年都不会产生一个,一般动物修行到一定地步,就会想着成为人,但是他们用不可能幻化,所以只能靠夺取,就想一种寄生一样,他的神识与他想侵占宿主的神识较量一番,赢了,他便成为那躯体的主人,从此就化为人形了,不过这样的动物至少要修性几百年以上有这实力,所以发生的几率非常小。” 我们几个顿时恍然大悟,杨灿灿轻哼了一声,“这不还是蛇精吗?只不过就是以前的身体是别人的,现在被你抢了,真不要脸,你说你抢吧,也抢个帅点的,整个长的那么丑的。” 我本来一起褫鬽会生气,没想他却得意的笑了两声,“姑娘,不要这么早就下结论,你可以继续听这位老人讲下去。”这话一出,我们几个顿时又有了一个疑影。 肖老咳嗽了两声,从包里拿出水来,喝了一口,继续道:“你们都错了,他是与褫争躯体之时,战胜了褫,然后那蛇的神力都被他吸收了,本来动物神识夺取人的身体这件事情的概率就很小,而人的意识获胜更是少之又少,也许这世界用一只手都查的过来。” 我们几个这才恍然大悟,原来眼前的男人曾被一个叫褫的蛇夺取过身体,而他的意识最终获胜,蛇的神力会尽数被他吸走,这样的人叫做鬽,夺取的什么东西的神力,就在鬽加个什么称呼,所以他就是褫鬽,这个物种的名字还真是拗口,不过谁让人家稀有呢? 褫鬽拍拍手,歪着头笑了两声,道:“解释的好,精彩!知道了我的身份,几位如果还想继续进村的话,那就先过我这一关。”他的表情突然变得很严肃,一脸杀气腾腾的样子。 吴子涵拿起匕首,走到我们几个人的前面,淡淡的说了一句,“来吧——”我拿起孽剑,挡在吴子涵前面,微微一笑,“子涵兄弟,之前都是你在保护我们,这次换我试试,正好的孽剑还不能同辉贯通。”吴子涵也许是没想到我会这样说,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往后退了几步。 我右手拿起孽剑,感到手臂之上一阵发烫,一个金银缠绕的蛇形纹身在右臂之上开始显现,而且越来越明显,我打开重瞳,仔细观察他的一举一动,褫鬽斯斯的吐了几下黑色的舌头、似乎在感知什么,眼睛转为猩红,没有再变回黑色。 “哦?金银孽这一对冤家,斗了几千年之久,最后终于合二为一了吗?这把剑若是用好,几乎难逢敌手,不过看你应该才得不久,用起来还没有那么得心应手。”褫鬽写得意的说。 我当时心里犹如飘过了一万个草泥马,这哥是从哪看出来我刚得此剑不久呢?难道他跟北斗六门阵有关系? “更意思的是,你居然还是个重瞳,与那大魔王耶鲁里有着相同的天赋,看来你一定与这里渊源不浅。”褫鬽继续道。 我当时极其不耐烦,“要打就打,不打赶紧放人,哪那么多废话,你是不是太久没跟别人说话了,跟话唠一样。” 褫鬽鼓了鼓掌,道:“爽快,我就喜欢这样的。” 说完,他从腰间掏出四枚像簪子一样的东西,大小都是一样的,顶端十分锋利,我顿时就傻了,这时要飞针的节奏吗? 他趁着我发呆的功夫,嘴里念叨了一句我听不懂的咒语,应该是满语,便“嗖”的扔了出来,我本来想大喊一声,贱男,老子还没准备好呢,这是突放冷箭,但是转念一想还是没说,这世界上有多少事是会等你全部都准备好了,再去实行的呢? 我竖起孽剑,大喊一声:“金盾——”一阵浅色的金光从剑身之中爆发,形成了一层薄薄的雾挡在了我的面前,那形状一如金孽手中拿的盾。奇怪的是,那四枚簪子一样的钢针还没到金盾之前,便落在了地上。 杨灿灿在一旁捧着肚子笑起来,“我说那个叫什么妹的,你要是撇不准就不要撇好不好,在这丢人现眼,学呢?”我顿时一脸惊讶,她现在连都知道了,这哪像在蝎子墓第被困了将近40年的人。 我心里顿觉得不对,以肖老的描述这个人应该很厉害才对,怎么第一招就打偏了?难道又是个虚张声势的逗比?不禁让我狐疑起来,没敢轻举妄动。 褫鬽仰天大笑了两声,“你们六个一起上吧,估计也都不是我的对手。” 杨灿灿翻了个白眼,用不屑的语气说:“大哥,你眼睛是不是瞎,我们这里有七个人——” 谁知褫鬽却突然很诧异,马上把脸转向杨灿灿,“你说你们有七个人?”他加重了语气问道。 “对啊,就这么几个人,你查不明白吗?”杨灿灿没好气的说。 “不对,虽然我眼睛的构造跟你们不大相同,但是我温度之法就可感知有多少人,从未出错,若你不是戏弄我,就是你么当中有一个,是死人——”褫鬽斩钉截铁的说。 我轻哼了一声,“褫鬽,我们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你这点挑拨离间的小把戏,早就过时了。”说完,我想近身去打败褫鬽,却发现自己怎么动都动不了,全身就像被绳子绑住一般,只能用一个姿势。 褫鬽奸笑道,“定影术,你感觉如何?” ☆、第八十五章妪 “定影术?”我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那四根如簪子一般的钢针分别扎入了我双手双脚的影子之处,我使劲的想动动身子,手脚就好像被看不到的绳子固定住了一般,怎么动也动不了,我全身保持着刚才开金盾的动作,双手举剑过头顶,左脚微微向前垮了一步,连想动一动剑都是奢望了,不过我只有手脚被定住,头还是可以动的。 褫鬽轻笑了一声,“别做无谓的挣扎了,以你的力量不可能挣脱我的定影术,而且这里二十四小时都是白天,你就准备在这里定着被晒成人干吧,老子很久没吃人肉了。”说着,他吐了吐自己黑色分叉的舌头。 我当时心里有些气愤,大叫一声,“九虫,出来——”顿时一道白色的光从我兜里窜了出来,他在我身边飞了两圈,变换了几种颜色,可我依然动不了,九虫瞪着两只眼睛无奈的朝我摇摇头,我与他心意相通,自然明白,这定影术恐怕九虫是解不了,我给他使了个眼色,只见一道白光向褫鬽射去,他全身顿时结了一层霜,保持着刚才的笑脸,僵在了原地。 杨灿灿鼓了鼓掌说:“君扬,干的好,让他得意。” 我顿时一脸黑线,“赶紧松绑啊,呸——我嘴都不好使了,赶紧把地上那四根簪子拔走,也不能老让我在这站着。”我带着些埋怨的语气。 杨灿灿一拍脑袋,“哦,忘了忘了,等着——”杨灿灿拖着长音朝我这边跑来,欧阳曦雨也跟着过来帮忙。 肖老却是一直眉头紧皱,自顾自的嘟囔着,“不符合常理啊,什么定影术都是传说或者是电影的杜撰,怎么可能真的存在,影子居然可以定住人?没道理,没道理——” 我相当无语,自从认识了肖老他们,我的生命里就没有常理可言,“指定是什么异术,你不知道的呗——”我不耐烦的回了一句。杨灿灿和曦雨两个人各拔定住我手的那两只钢针,她们两个拔了半天,几乎将吃奶的劲都用上了,尤其是杨灿灿,憋的满脸涨红,不但没拔出来,反而自己还摔了一跤,那钢针就好像长在了土里一般,纹丝不动,她哼哼唧唧的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土,大喊道:“奶奶的,怎么这么难拔,像长上了一样。” 付马见势自告奋勇的说:“我来试试吧。”照理说,付马虽然看着很瘦,却是很有力气,毕竟都是接受过隐调局训练的人,付马弯下腰,双手握住钢针,便用了全身的力气拔起,结果钢针毫无反应,付马倒是累的满头大汗,试了一会,他呵斥带喘的摆摆手,“不行啊,真像长在了土里,根本拔不出来啊。” 白叔、吴子涵、肖老和鸿天也都走了过来,仔细研究着这四枚钢针,只听对面一声长笑,“怎么?这么多人依然没研究明白?” 我定睛一看,心里不禁咯噔一下,这褫鬽什么时候解冻了?正歪着头,不屑的看着我们,“你……你怎么自己解冻了?”我磕磕巴巴的问。 褫鬽轻哼了一声,“区区低等的冰冻诀,又能冻我多久,我只想试试而已。” 我顿时噗了一声,“你能再不要脸点吗?” “哦?看来你是不信——”他用挑衅的目光扫了我一眼,“那让他再来试试?”他伸出食指,做出了一个“来呀”的手势,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立即给九虫使了个眼色。 吴子涵大喊:“小心有诈——”不过这句话已经喊晚了,九虫速度极快,再次化为一道寒光冲了过去,我当时心里就想,不让你尝尝厉害,你就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正寻思着,九虫的光突然灭了,停在了半空中,我顿时目瞪口呆,再仔细一看,在映着九虫影子的地上,有一只跟我影子之上一样的钢针,他居然连九虫也一起定住了,九虫停在原地,怎么扑腾也飞不动,九虫的速度如此之快,褫鬽到底是怎么看清的,即便是我开了重瞳,也未必捕捉的清楚。 “现在该轮到你们了……”褫鬽慢慢的说道,扫了众人一眼,从腰间拿出六只钢针,我当时的心情很异样,看来这褫鬽说的是真的,难道他真的只能看到七个人?那他口中那个死人又是谁?我想来想去,除了鸿天就是吴子涵了,鸿天不过是一缕残魂苏醒,三魂七魄还不全,不过反过来想想,我的七魄也不全,似乎不是这个问题,难道是吴子涵? 正想着,褫鬽抛出的第一根钢针定住了杨灿灿的头,灿灿在一旁破口大骂,吴子涵也不知道怎么了,一直抬头看着天空,连肖老也一起跟着,我也看了看,似乎没什么特别,太阳高照,晴空万里,几乎没有一片云彩,周围空旷至极,想找个没影子的地方躲躲都不行,唯一的建筑就是他身后的村子。 吴子涵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来了一句,“这太阳有问题。”我当时心里一阵疑惑,太阳能有什么问题,真是服了。 肖老却全身一颤,附和道,“子涵小友真是英雄所见略同,这里的太阳不是真正的太阳,应该是虚化出来的,可以照出人的神识,他能用定影术,就是封印之法封住神识而已。” “呦,老头你还真知道的不少,居然连这个都看出来了,看来不能再留你了。”说完,他从腰间掏出一只金色的钢针,之前的钢针都是银色的,朝着肖老的影子的中心扎去,我心里一惊,那里正是心脏所在之处,我大喊一声:“肖老,小心——” 褫鬽出针极快,肖老根本来不及躲避,好在吴子涵出手敏捷,在地上翻了滚,便用嘴接住了那金针,褫鬽却毫不惊讶,顺手将手中的钢针全部抛出,死死的将吴子涵定住,吴子涵顿时变得跟我一样,想动不能动。 褫鬽得意的说:“我早就看出,除了他之外就是你神力最强,搞定了你们两个,其余的人,不过是我为刀俎,你为鱼肉。” 我心里不禁赞叹了一下,这个褫鬽好有文化,居然还知道这句名言,不过看来吴子涵不是他说的那个看不到的人,难道真的是鸿天? 吴子涵被定在离我不远处,他朝我使了个眼色,低声说:“用孽剑召唤云彩将太阳遮住。” 我跟孽剑的磨合时间太短,根本不知道怎么召唤云彩,好在剑灵结印在我右臂之上,能明白我的心意,我尽量集中意识,大喊一声:“召云——”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口诀,只是这么喊我觉得比较帅,右臂上的纹身开始发烫,我能感受到,以孽剑为中心,周围开始有气流的涌动,而且越来越大,团团气流沿着剑身,直冲云霄,在天空之中凝结成了云朵,并且越来越多,渐渐的挡住了太阳,我们的影子开始变淡,我觉得自己可以稍稍的动了。 吴子涵低声的念着咒语,不时的发出嘶嘶的声音,这倒是让对面的褫鬽一惊,他本是夺取了褫的灵力,自然懂得蛇语,灿灿曾说,古五国语是从蛇语里得来,也许褫鬽真的可以听懂,吴子涵的突然右手使劲向下一挥,扎入子涵影子当中的五只钢针全部化成一股白烟,消失了。 我急着想叫他赶紧帮我也解开,吴子涵将匕首在手中转了一圈,猛的冲向褫鬽,褫鬽顿时大惊失色,连连后退,嘴里大喊着:“不可能,不可能,你怎么可能破了定影术——” 吴子涵面无表情,冷冷的回了一句,“不过就是高级点的封印术罢了。”说着已经近了褫鬽的身边,这时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间来了一股邪风,将我召唤挡住太阳的云彩吹开了,我们的影子又露了出来,而那风的中心,似乎是从村子里吹出来的。 孽剑能召唤的云还是少数,风一吹便散开了,褫鬽敏捷的退后几步,仰天大笑,“真是天助我也,之前影子变淡你才有机会逃脱,这回看看。”褫鬽从腰中拔出五根深紫色的钢针,我才发现这颜色不用可能效果不同。 肖老大惊,道:“不对,银色只是定身,金色是封印,紫色应该是破魂,这褫鬽是想要了子涵的命。” 肖老刚刚说完,那五根紫色钢针全部扎入子涵的影子当中,子涵却毫无反应,褫鬽的表情从得意,转换为惊呆,最后变为惊恐,他吐着黑舌头,大声说:“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连破魂针都没事?” 这个结果一点都不出乎我们的预料,因为凡是跟三魂七魄有关的法器和阵势都不会对子涵起任何作用,曾有位高人说,他根本就没有三魂七魄,他还真的是个特殊的存在。 子涵得到机会,准备用匕首一刀捅入褫鬽心脏之处,褫鬽当时已经傻了,并且避无可避,这刀下去必取性命,突然在村中,响起了一个老妇的声音,“请手下留情——” ☆、第八十六章尔 吴子涵当时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下手,后退了几步回到了我们中间,瞪了一眼褫鬽,用命令的语气道:“还不赶快解开大家的封印。” 褫鬽回头往村子里面看了一眼,一脸不情愿的走了过来,嘴里嘟囔着:“这小子到底是什么做的,连破魂针都不好使?真是奇了怪了。”他走到我影子下,一弯腰,十分轻松的将定住我左手的钢针拔了出来,果真是解铃还须系铃人,之前大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没搞定。 感觉自己左手能动了,我赶紧放了下来,手抬的已经麻木了,褫鬽将四根钢针全都拔了出来,我顿时就觉得可以自由活动手脚都是天下最幸福的事了,我几乎全身都僵了。 褫鬽又解开了杨灿灿的封印,灿灿破口大骂:“你这条臭蛇,要不是那个老太太替你求情,老娘就能吃上蛇肉了。” 褫鬽瞪了我们一眼没说话,我突然感觉头一阵眩晕,就随口问了一句,“喂——我这头怎么这么晕啊?” 褫鬽停在原地,眼珠子转了一圈,道:“正常人都会这样,你的神识被我封在影子之中那么久,当然头晕,好人做到底,我就帮帮你吧。”说完他走到我身边。 然后往下一系列的动作几乎都是在五秒钟之内完成,我已经无法用震惊来形容自己当时的心情,褫鬽走到我身边的一瞬间,迅速从腰间拔出那紫色的钢针,或者说他其实一直不知不觉的就放在了手里,趁我不备,他立马要捅进我的胸口处,我根本没想到他会出此招数,躲避不及,然而接近我胸口之时,被一阵黑光弹开,我立刻意识到,这是罗刹鬼骨在起作用。 上一次金银孽要取我性命之时,罗刹鬼骨就护了我一次,罗刹鬼女王曾说这鬼骨可以保全我一次,我以为上次已经用尽了,怎么这次又会如此?褫鬽见自己被黑光弹开,面如死灰,他上下嘴唇不停的颤动着,从嘴里冒出一句不清晰的话:“罗……罗刹鬼骨,你……你们难道是……那……”还没等褫鬽把话说完,他突然间七窍流血,便倒在了地上。 白叔站在他身后,手里拿着他之前对付香尸之时所用的法器,恶狠狠的说了一句:“出尔反尔的人,活着也是个败类——”我顿时傻了,眼前的白叔居然如此的陌生,我从未见过他如此凶狠的样子,众人也都如我一眼惊讶,大家都沉默了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君扬老弟,你没事吧。”白叔回复了往日的慈祥,朝着我笑笑,我点点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我早就看出这个褫鬽心怀不轨,刚才接近你的时候,手一直摸着腰间的紫色钢针,还好我反应快。” 我知趣的说了一句,“多谢白叔,还好有你在,只是这么杀了他,只怕村子里……”我知道此刻其实我应该感激白叔,若不是罗刹鬼骨,只怕我早就成了孤魂野鬼了,可是他刚刚狠毒的样子在我脑中,时时挥散不去。 “子涵放过他,是看在那村子里老妇求情,他却反过来还要偷袭你——”白叔越说越气愤,加重了语气。我低头瞄了一眼吴子涵和肖老,他们俩人似乎各有心事。 这时候,挡在村口的栅栏被人移开,里面稀稀拉拉走出了几个人,他们都穿着如白叔之前破咒时所穿的衣服,但是头上并没有带帽子,不知道他们在白萨满处于什么层次,领头的是个中年男人,看上去大概四十多岁左右,他走近我们时,一脸严肃的说:“在下完琦,是这个村子的村长,几位擅闯我们的村子,为何还要杀死我们的守护者?” 杨灿灿心直口快,“我们本来要放他一马的,是他非要找死,偷袭君扬哥哥,与我们何干?” 白叔冷笑了一声,道:“灿灿姑娘说的极是,这就是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看的出来,完琦强忍着怒火,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一些,“几位来我们这里,又所为何事?” “我是来找我奶奶的,据说她叫王二妮。”我插了一句,觉得这个村长一定会认识。 完琦一摆手势,他身后的几个人将我们团团围住,“这些年来了无数批人,都是来找奶奶的,没有一个是真的,如今你们又来送死,还杀了守卫,那就老账新账一起算。”他字字铿将,能看得出完琦很生气。 不过我又转念一想,来了无数批人,我们闯过那北斗七星阵都是险象环生,是什么人有这样的实力,能通过那里?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冥昱教或者是隐调局,因为只有这两个地方才是高手如云。 完琦和身后的几个人似乎布成了某种阵势,白叔左顾右盼,似乎想看清他们的招式,完琦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动手——”我们周围的几个人开始摇晃手里的法器,材质有些像白叔刚才对付褫鬽的,我顿时觉得就好像我亿万个人在耳边说话,心里烦躁至极,头几乎要疼爆炸了。 突然又是刚才那个老妇的声音,“都停手,褫鬽出尔反尔,乃是我亲眼所见,带他们几个来见我。”听着那声音,如沐春风,她盖过了那些法器发出的声音,顿时觉得头脑清晰了好多。 法器的声音忽然戛然而止,如果再继续下去,恐怕我们真的不是这些人的对手,白萨满果然是名不虚传,完琦的脸上露出不甘心的表情,但是又不得不听从那老妇的命令,狠狠的瞪我们一眼,冷漠的说:“跟我来吧,大祭司要见你们。”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当时的心境,那个神婆很可能就是我的奶奶,我从出生开始就从未见过的人,却一直在世界的某处以她的方式存活着。我看了一眼众人,大家的精神似乎还好,只是肖老脸色有些苍白,他的岁数毕竟是大了。完琦带我们经过村子的时候,里面有很多人或是站在路边看我们,或是躲进屋子里,透过门缝和窗缝偷偷的观察我们。 村子并不大,几分钟便走到了尽头,最里面的房子最大,也最气派,但都是茅草屋,只是盖的与众不同一些,我的心越跳越厉害,也说不上是激动还是兴奋,或是害怕,因为这一场面对,或许就会牵扯更多的人或事。 完琦将我们带到屋子的门口,冷漠的说了一句,“你们自己进去吧。”说完,他给周围的两个人使了个颜眼色,那两人便一左一右站在了门口,完琦便径自走了。 我极度的想推开门进去,看看里面的人是什么样子,却发现自己颤抖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杨灿灿撇了我一眼,道:“行不行事,赶紧进去啊。”说罢,她上去就是一脚,直接把门踹开,门打在了墙上,发出了“碰”的声音,众人陆陆续续都走了进去,只有我傻站在门外发愣,杨灿灿在屋里,一脸奇怪的表情对我说:“君扬,你快进来看看——” 我方才回过神,一步一步的踏了进去,这屋子里的设施很简陋,在最里面的床上坐着一个人,她笑眯眯的看着我说:“来了——”我顿时目瞪口呆,因为那个人看上去只有十六七岁,难道我奶奶是她?我脑袋嗡的一下就蒙了,莫非我奶奶是天山童姥?练就了返老还童的功力? 那女孩竖着一个马尾辫,很活泼灵动,她从床上站起,有礼貌的说:“几位先请便,我去里屋请婆婆出来。”此话一出,我舒了一口气,也许刚才是太紧张了,这女孩说话的声音跟刚才喊话的老妇一点都不像,女孩蹦蹦跳跳的走进了里屋,我们也不敢贸然跟进去,只好等在这里。 过了一会,女孩从里屋里走了出来,身旁搀扶着一位鹤发童颜的老妪,虽然头发已经全白,但精神看上去极好,她朝着我们点点头,目光落在我身上时,眼睛里竟闪着泪光,老人叹了一口气,“三十多年了,没想到一切却只是一个开端。” 没错,就是这个声音,刚才喊话的就是她,我激动万分,连嘴唇都有些不停使唤,“您……您就就……是我奶奶吗?” 出乎意料的是,老人摇摇头,她慢慢的走进我,盯着我的胸口处,又瞄了一眼右臂之上的蛇形纹身,激动的拉住我的手,“没错,就是你,罗刹护心骨,这剑灵的纹身,以前都曾是他所有,终于等来你了,好孩子。” 那女孩在旁边忙帮着擦眼泪,老妪激动的几乎说不下去了,“您不是我奶奶吗?那您是……”我迫不及待的问道。 老人深呼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想必你已经知道你奶奶的名字了吧。” 我点点头,“八公说,我奶奶叫王二妮。” 老人笑了一声,“那是小名,后来渐渐的就被人叫成了大名,我是你奶奶的亲姐姐,按照备份,你还要叫我一声姨奶喽——” 杨灿灿小声嘟囔了一句,“那你岂不就是王大妮?” ☆、第八十七章二字之谜 我顿时一脸黑线,杨灿灿真是哪壶不开来提哪壶,好在老人并没有在意,只是慈祥的笑了笑,“那都是小名了,大家以讹传讹,久而久之反倒代替了真实的名字,这时间一久,连我们自己都忘记了以前的真名叫做什么了,一个代号而已,姑且听之叫之吧。” “你们可见到了我们派出的巡航?是否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原委?”老人的表情渐渐的变得严肃起来。 “巡航?”我和杨灿灿齐齐的喊出声来,“没看……”我刚要继续说没看到,却想起白叔本身就是白萨满,而且是他带我们进的鬼砬子,莫非他就是老人口中所说的巡航?”我指指白叔道:“您说的是他吧,事情大致我们已经知道了。” 老人的目光落在白叔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白叔恭恭敬敬的朝着老人行了一个礼,“弟子是咱们白萨满的九叉巫师。” 老人只是点点头,对我说:“这位却是白萨满无误,但应该不是我们派出去的巡航,虽然白萨满当年都进了此地,但是还留了一些人住在村外,你爷爷当年早就预言你会在三十多年后来到此地,为了怕你来时走弯路,所以巡航是世世代代继承的。” “我爷爷三十多年前就预言我能来这?姨奶,三十多年前我还没出生呢,我今天才22岁。”我满脸的无奈,估计那时候我爸爸也就才十几岁,我爷爷居然就预测到他孙子的事情了。 “这并不是他预测的,而是先知云泽,为了当时的预言,我们才制定了今天这个计划,现在只是个开始罢了。”老人说的时候,眼神变得迷离,似乎在回忆过去的事情。 肖老突然想起了什么,马上插了一句嘴:“请问,咱们白萨满有什么跟拔字有关的东西吗?”肖老这问题一出,我立马心里咯噔一下,在我们再次出现在白叔家只是,给白叔做饭的那位大嫂不明不白的就死了,她死前在地上写了两个字,第一个字是拔,第二个字并未写完,只写了上半部分的两点,就是丷。 我们一路上也曾多次猜测,那未写完的第二个会是什么,大嫂又表达什么,到底是凶手的名字,还是她想告诉我们的话,而杀死大嫂的凶手,也一直是个谜。肖老如此问,莫非是怀疑大嫂就是姨奶口中的巡航? 此话一出,姨奶的脸色瞬变,立刻追问:“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肖老把之前我们在白叔家的遭遇,以及大嫂的死和她死后留下的字一一说了一遍,说完后,姨奶沉默良久。 “婆婆?”我们进来之时见到的那个女孩,摇了摇姨奶两下,她方才缓过神来,微笑着摸了摸那女孩的头,若有所思的说:“若是按你们这么说,那位大嫂应该是巡航无误了,她的身份一定是被识破了才会找来杀身之祸。”姨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那您可知道她在第二个字上到底要写什么?”肖老的语气有些迫不及待。 姨奶从容的点点头,“我要是没猜错,她其实想写的是,拔首。” “拔首?”我们几个人齐齐的喊了出来,连平时不苟言笑的吴子涵也微动了一下嘴唇,我在瞥见吴子涵的时候,顺带看了一眼鸿天,不知道为何,从北斗六门阵出来以后,她便一句话都不说了,存在感相当薄弱,只是偶尔跟曦雨交谈两句。 我似乎想跑题了,话说这“拔首”是什么,莫不是我奶奶真名叫拔首吧?我在心里默念了一遍,王拔首……就坚定的相信我一定是想多了。 “拔首又是什么东西?我怎么从来都没听过。”杨灿灿抢先我一步歪着头问道。 姨奶并没有着急答话,而是仔细扫了一眼众人,缓了片刻说道:“你们其中几位好像或多或少的都中了些尸毒,是被岱舆古国镜尸所咬,居然能被你们封住这么久,也是很厉害了,不过再不解就要显露了。”说完,她拿起毛笔在一个竹简之上写起了什么,这里不同外界,几乎都只能用原生态的生活方式,毛笔应该是他们自己扎的,看上去很粗糙。 姨奶写了几个字,递给了她身旁的小姑娘,“宝丫头,按着这个方子去找完琦村长抓药,回来要按着这个方子的顺序熬药,若是错了顺序,这药会反噬身体,虽说毒也可以解,只是会有很大的副作用,切记,切记。”小女孩点点头,蹦蹦跳跳的走了出去。 “走吧,我带你们去见你奶奶。”姨奶突然这么一说,我这心里倒是有些复杂,“你们人太多,我要问过她要见你们其中哪位才好。” “婆……那个姨奶。”杨灿灿几乎不知道该叫什么好,“您还没解释呢?拔首到底是什么?” 姨奶此刻已经往屋里走去,听见杨灿灿的问题,转过身,眼睛里充满着哀怨,“只是一种苟延残喘的生存方式。”说完,她便撇下我们,进了里屋。 我们几个被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弄得不知所措,“肖老,我姨奶说的这话你明白什么意思吗?苟延残喘的生存方式?什么意思啊?”我问道。 肖老故作神秘,“你奶奶定会要求见你的,见到了不就知道了,又何必着急。”大家都沉默不再说话,等待姨奶再次出现,不一会,宝丫头背着一筐花花草草回来了,往后院去说是要给我们熬药,白叔起身对我们说:“这是君扬的家事,我也不好参与,我跟着宝丫头一起去熬药吧,熬这么多人的药,再把这丫头烫到。”众人点点头。 过了大概十分钟,而这十分钟真的如度日如年一般,我终于体会到杨灿灿那种焦急的心态了,姨奶从里屋走了出来,她的脸色看上去很差,比起之前要苍白了许多,她指着我,吴子涵,还有肖老说:“二妹要见你们三个人,不过你们先做好心理准备。”我们三人互相看了一眼,点点头。 姨奶带我们进了里屋,翻开角落里破旧的地板,赫然露出一个地下室的入口,姨奶拿着蜡烛走在我们前面,虽然又是一个阴森的地下室,可这一次我却一点都不觉得害怕,大家都没有说话,周围只有回荡的脚步声,地下室并不是特别深,走了一会,便到了一件密室,我心里一直诧异着,为什么奶奶要在这里,而不能正大光明的跟我相见,也许她有她的打算吧。 姨奶推开密室的石门,一股浓浓的中药味便扑鼻而来,里面只点了一根蜡烛,借着昏暗的烛光我仔细打量了一圈,这间密室并不大,大概二十多平米的样子,里面东西纷杂,只是一眼望去没看到一个人,而且这四周的墙面好像也没有门窗了,不可能再有一个里屋,我顿时心生疑惑,“姨奶,我奶奶到底在哪里啊?” 姨奶没有说话,将墙壁四周的蜡烛逐一点起,屋里照的更亮了一些,姨奶指着角落说:“她在这——” 我赶紧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我们三人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若不是知道在我面前的这个人就是我的奶奶,我想,我可能会被吓的疯狂的跑出这间屋子。 映入我们眼帘的,是一个透明的花瓶,这个花瓶很大,大概有多半个人那么高,花瓶里盛着浅绿色的液体,里面泡着一些东西,仔细分辨似乎都是人的内脏,而在这花瓶的上面,是一张老奶奶慈祥的面容,长相与姨奶甚至有八分的相似,只是她更清瘦一些,她慢慢的睁开眼睛,看着我们微微一笑,“三十年了,原来我还有机会看到自己的孙子。”她的声音很虚弱,那些内脏跟奶奶的头部有一根血管相连接,而这血管里流的都是那浅绿色的液体。 我当时惊的说不出一句话来,甚至忘记了该叫一声奶奶,见气氛有些尴尬,肖老便说话开始打圆场,“您就是君扬的奶奶吗?您为何会……”肖老没有继续问下去。 奶奶很虚弱,看了一眼姨奶,姨奶心领神会,便说道,“你们之前不是问什么是拔首吗?这就是拔首,三十多年前,二妹与耶鲁里拼死一战,几乎已经死了,只留下一丝残存的神识,我们用白萨满的古方救活了她,只是重造身体几乎都是不可能的,只能泡在这续命的绿汤子里,也加上她的神力高强并且意志坚定,不然怎会活了这么多年,不过她现在也恢复了许多,这些等待都是值得的,终于把你们等到了。” 奶奶微微的动了动头,虽然她行动不便,可是我已经明白,她是想点点头,奶奶变成这个样子,只是为了等待我的出现,我心里顿时翻腾起来,“奶奶——”我叫了一声,她似乎很开心,虚弱的答应了一声。 “你爷爷……他可还好?”奶奶突然问了一句。 我犹豫了片刻,觉得应该说实话,“爷爷,他在乾坤大阵里为了救我们,被三面的神像,吃了。”我的声音几乎带着哭腔,颤抖的说完了。 奶奶闭上了眼睛,又慢慢睁开,“他到底也是……死得其所了。” ☆、第八十八章事 “哦,对了。”我突然想起了爷爷托夏青老人带给奶奶的那句话,“爷爷说,地下宫八层就是出路,他知道你们出不去了,让一个叫夏青的人来传话,只是他被困在北斗六门阵,再也没能出去。”我说道。 奶奶下意识的点点头,“我已经猜到出口就在那里,只是我虽然是万年棋盘的守护者,却是打不开棋盘的,棋盘的下面才是八层地下宫的入口,想进去必须从那里。” “奶奶,你可知道我爸妈在哪?我很久没看到他们了。”我说的时候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 奶奶轻轻的咳嗽了两声,“他们应该是被冥昱教抓住了,应该暂时没事,冥昱教之心,路人皆知,恐怕是等你找到了归墟之心后,以他们要挟作为交换的条件。” “归墟之心我已经找了一个,在岱舆古国,我现在拿着他去跟冥昱教交换,我只想家人都能平平安安的。”我的声音有点颤抖。 奶奶叹了一口气,缓了缓,说道:“你们几个先坐吧,我给你们讲讲整件事奇怪的来龙去脉。”姨奶从旁边拿了几个简易的木椅子,我们几个便坐了上去。 “孙儿,你可知道其实你早就死了。”奶奶的这句话突然让我觉得莫名其妙。 “我早就死了?”我加重了语气。 奶奶“恩”了一声,“虽然我三十多年多前就被困在了此地,但是一早就知道未来的一些事情,你们在乾坤阵里应该见过天机老人了,当年他的徒弟云泽先知曾经做过一个梦,预测了一些与我们家族有关的事情,你的爷爷是上凰的后代,云泽先知预测,你的父亲会生一个男孩,这孩子在未满月之时就会去世,而这个孩子却又是上凰的转世,当时我跟你爷爷百思不得其解。” “后来我真的在没满月就夭折了吗?”我追问到。 奶奶微微一笑,脸上的皱纹稍稍的舒展开,“冥昱教在三十多年前来了一位新教主,从他继位开始,冥昱教活动频繁,而且越来越昌盛,不知道这位教主到底是何方神圣,只听说他以存活万年,但是黑萨满在此地活动频繁,牵连了很多无辜的百姓,我便进到这里,以七北斗六门封住了鬼砬子的入口,而后面的事,我虽然不清楚,但今天看到你,我大概也能猜到几分。”也许是一下子说多了,奶奶的气息越来越弱,她停顿了下来,歇了很久。 姨奶关心的说:“别着急,慢慢说,时间长的很。” “你爷爷应该是去了西域,带回了上凰的神识与你的魂魄结合在了一起,才得以让你继续存活,这便是上凰转世的原由。”奶奶说道,我顿时联想到之前从西域回来,在我们住的那家医院里,分不清是幻境还是现实,闯入了以前老楼的太平间,看到了我爷爷的尸体,并且偷听到年轻的母局长跟一个背影的谈话,看来爷爷就是在那次事故中去世了,而替他活下去的,就是镜阵中的人,当时母局长还在纳闷,我明明已经去世,又是怎么活过来的,原来原因在此。 奶奶有些说不动了,看了一眼姨奶,“我来说吧,二妹她不适宜说太多的话,你们可知道躔昱古国吗?”我,肖老还有吴子涵顿时心里一惊,这不是天机老人预言里我们最难解的一个词吗?我们几个交换了一下眼色,都摇摇头。 “传说,躔昱古国是第四代人类居住的国度,想必第四代人类你们应该知晓了。”我赶紧使劲的点点头,姨奶继续道,“上凰就是躔昱古国中一国的君主,还有你们今天遇到很多有通神之力的人,都有可能是躔昱古国皇族的后代。”姨奶说道。 “躔昱古国跟古五国到底是啥关系?我现在已经蒙圈了。”我好奇的问。 “那要从躔昱古国的构造讲起了,据传那个国度城池的分布像极了太极八卦图,外围的八个卦象是国家的八个境,在你们队伍之中有位随行的玄族首领,便是其中玄之境境主的后代,在中心的类似太极的地方,有两个类似于古代的诸侯国,一个叫做上凰国,一个叫做上骁国,所以上凰并不是一个人名,而是一个国家的名字,当上那个国家统治者的人,都会叫做上凰,后来听说几大境主联合反叛,导致躔昱国破,几个境主和上凰一起来到了这里,重新建立了国度,就是后来的古五国,岱舆古国,是这五国之中最大的。”姨奶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也是有些累了,自顾自的倒了杯水,便喝了起来。 而我们三个都被刚才的故事震住了,呆在那里回味起来,这个故事让我联想起了很多事,比如我第一次进岱舆古国的大殿,棚顶之上就是一个类似于太极的八卦图,原来那是躔昱古国的地图,还有上次欧阳曦雨以破梦刃带我们走进第二层梦境,鸿天的父亲乘坐的那个波塞冬号在大西洋之上遇到了类似于归墟的海洞,还看到了幻影一般的城池,也正是太极八卦形,难道那个国家就是躔昱古国?那个国家居然在遥远的大西洋?如果那个国家已经毁灭了,那么鸿天的父亲看到的幻影又是什么,后来还莫名其妙的消失了,解开了一个谜团,却又出现了十个谜团,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头。 “归墟之心一共有六块,岱舆古国的那块你们应该已经得到了,其余几块的线索应该在这万年棋盘之下,如果能打开棋盘,一切就迎刃而解了。”奶奶突然说话,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与远志是多年的兄弟,论起来我也该叫你一声弟妹,关于后来制定的计划我也曾有参与,我答应过远志,一定会陪这孩子走下去的。”肖老朝着我们点点头,我顿时心里说不出的感动,肖老虽然看似不靠谱,其实他心里藏了很多事情,尤其这次在银湖取回了他的记忆。 奶奶感激的冲着肖老笑了笑,“孙儿,当年你爷爷在所有可能存在归墟之心的地方,都派去了隐调局最精干的手下,只是一个都没有回来,如今几十年过去了,也不知道那些人是否还能安好,你若是碰到了,提你爷爷的名号,不论是他们帮你,还是你帮他们,一定都会尽力的。” “奶奶,您的意思是让我去收集六块归墟之心?”我有些诧异的问道。 “不错,这是当年云泽先知所说,等六块归墟之心归位之时,就是与冥昱教大战之期,那时候才能真正的救出你的父母,若我没猜错,这位新来的冥昱教教主应该曾是归墟下的深渊生物,要拥有足以与冥昱教对抗的实力,必须有全部的归墟之心,况且黑萨满已经开始准备召唤耶鲁里这个魔头,谶黑现在已入地狱被炼火焚烧了吧,用不了两年,恐怕就会出世,所以你们寻早的过程中,还要注意黑鱼七星佩,不要落在冥昱教的手里。”奶奶的声音越来越虚弱,到最后我几乎听不见声音了,不过大致也能猜到一些。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我探险的目标从找父母变成了对抗冥昱教和收集归墟之心,不过好在还有一群出生入死的兄弟在身旁,在大的困难相信都可以闯过去。大家都各怀着心事,沉默了良久。 “孩子,你害怕吗?”奶奶关切的问我。 我摇摇头,“一开始有点,但是现在周围的同伴越来越多,而我自己也在慢慢变强,况且已经经历了这么多,不怕了,总是要面对的。” 姨奶哈哈笑了两声,“二妹,这孩子倒是遗传了我妹夫的豁达,当年他在组织里也是这么说的,怕有什么用?难道不面对了吗?我到现在还记忆犹新啊。” 奶奶的脸竟有些红了,“他这辈子就是莽撞,做事不经过大脑,若当年我们躲起来,不理会这些事,恐怕也不会落得今日的下场。” 姨奶的表情微变,“二妹,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这就是命运,这孩子一出生便就注定好了,能不能走出来,就靠他自己了,就算我们躲到深山老林里,该来的总会来。”奶奶沉默的点点头。 “组织?奶奶,你们刚才说什么组织啊?”我随口的追问了一句。 “当年你爷爷得知云泽的预测之后,便找寻了几个灵力高强之人,组成了一个小组,我们就叫它组织,你们在路上应该遇到洪八公了吧,他也是组织里的一员,当年的计划若是全告诉你,恐怕三天三夜也说不完,总之你往后一定会遇到,他们会在你迷茫之时,提醒你怎么做,差不多就说这些吧,孩子,还有很多谜题只能靠你自己去解开了,现在咱们应该去解开的,是那万年棋盘。”奶奶对我们说道。 “他们中了尸毒,宝丫头已经去熬药了,现在差不多了,等他们喝了药,我们就一同前去。”姨奶说完正要往前走,被奶奶叫住了。 “只要他们三个去就好了,解不开也许此生都不会再见,又何必葬送太多的人。”奶奶无奈的叹了口气。 ☆、第八十九章盘 “再也回不来?”我有些诧异的问道,难道解个棋盘还有生命危险,这倒是让我想到之中的珍珑棋局,由逍遥派掌门无崖子创立,几十年来无人能破,后来被和尚虚竹误打误撞所破解,看似偶然却又存在必然,这里的万年棋盘与珍珑棋局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命运的魅力大致就在于此,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你的人生际遇会出现怎样的变化,不论变好或是变坏,以一颗不变的心接应瞬息万变的一切就好。 不知道为何,我突然想起夏青老人在那石床之上,以两根木棍比作圆规,不停的划来划去,圆规为什么可以画圆?因为脚在走,心不变。经历这一番的事物,我也是有所感悟了。 姨奶点点头,“不管能不能回来,总要让大家先把药喝了。”说完便要带着我们出去,“我留下,你们去吧,我没中毒,不需要喝药,我想多陪奶奶一会。”我看了一眼众人说道。 “我也留下。”吴子涵附和了一句,让我有点惊异,肖老点点头,跟着姨奶出去了。 奶奶看了吴子涵一眼,说:“刚才未来得及相认,多年不见,你还是当初的样子。” 奶奶此话一出,我心里不禁咯噔一下,“你们认识?”我眨巴着眼睛,难以置信。 “何止是认识,子涵也是组织里的一员,所有的计划他都知道,就是因为有他在你身边,我跟你爷爷才能放心的去做其他的事。”奶奶字字恳切,这让我对吴子涵多了些钦佩的同时,也多了一些质疑,他到底是什么人?到底是个怎样特殊的存在。 “一切我都会尽力。”吴子涵表情认真的说了一句。 “对了,孙儿,你们手里是不是有一块黑鱼七星佩。”奶奶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追问道。 我立马点点头,“是啊,在白叔的手里。” “若能解开棋盘,你出去时候一定要保护好,我只怕冥昱教的人回来抢夺,千万不能落入他们之手,切记。”奶奶语重心长的叮嘱道。 我应了一声,只是提起这黑鱼七星佩,我倒是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奶奶,您刚才见到的肖老,他也曾来过这里,而且跟耶鲁里签订了契约,若得七星佩不交给耶鲁里,就会赔上自己和女儿的性命,之前爷爷为了阻止这个交易,还将肖老的记忆封印,闯阵的时候又解开了,如今怎么办,而且肖老跟耶鲁里签订的时间之期快到了。” “此事我早已知晓,那位肖兄弟的记忆还是我封存在银湖之内的,而他的女儿,就算集齐了三块七星佩耶鲁里也不会放的,我若是没猜错,这都是冥昱教的骗局,肖老的女儿其实是耶鲁里的二重身,二重身是不定期产生的,有时候是一个,有的时候是多个,他的女儿正好病了81天,可是说既是黑萨满又是白萨满,耶鲁里复活除了百年的谶黑,三块黑鱼佩,还要一个二重身作为祭灵,所以他是被骗了,作为二重身,要离鬼砬子越远越好,而他还带女儿进来了,也许就是天意。”奶奶叹了一口气,似乎不愿意再说下去。 “可是当年带着肖老进鬼砬子的,是我爷爷的手下,隐调局的人,难道之前我爷爷不知道这些事情?”我顿时觉得这事必然大有文章。 “不会,我早就与你爷爷提过,只怕是混入隐调局之中冥昱教的奸细所为。”奶奶斩钉截铁的答道。我深觉郑局长那句话说的太对了,你看的不一定都是真实的,所谓眼见为实有时候也不过是表面现象,我经历的这些种种,一环扣着一环,而且局中有局,谜中有谜,甚至很难分清自己该去相信谁。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那个带肖老父女进鬼砬子的小飞一定有问题,只是肖老的记忆损毁,我们只能看到一团模模糊糊的黑影,却看不清他的真实面目。 肖老喝完了药,随着姨奶又回到了此地,他的脸色却是比之前好了很多,姨奶从屋子里的角落推来了一个类似轮椅的木车,不同的是,这木车座位之处做成了罐子形状,里面也同样装着浅绿色的液体,散发着跟我们进来之时闻到的相同的中药味。 “这是……”我本来要问是用来做什么的,却看到奶奶的身体在花瓶之中明白了,总不能扛着花瓶到处走,这应该是专门为奶奶制作能让她移动的工具。 奶奶苦笑了一声,“若不是有使命在身,我又何苦如此苟延残喘的活下去,每移动一次都是莫大的痛苦啊,孩子,你们转过身去吧,免得吓到你们。”我能明白她的心情,我们三个人都转过身去,只听到一些瓷器碰撞的声音,偶尔还有奶奶痛苦的呻吟,那时候泪水就在眼睛里打转,这一切,都只是为了我。 “好了——”姨奶有些气喘嘘嘘的说,我们便转过身来,姨奶推着奶奶从地下室的另一个斜坡的出口走了出去,我、吴子涵、肖老紧随其后,“奶奶,您说的万年棋盘在哪?”我随口问了一句,此刻我们已经走在了村子后面的空地上。 “就在这个空间的尽头。”奶奶轻声答道。 “这个空间?” “恩,想必你在跟褫鬽打斗之时就应该已经知道,这里的昼夜跟外面是不同的,一半是白天,一半是黑夜,永远都不会改变,并且这里的太阳并不是真的太阳,只是能照射出人神魂的一种发光符咒,这里应该只是个人造的空间,是通往耶鲁里地下宫的入口之处而已。”奶奶似乎出来被这太阳照射之后,似乎更加虚弱。 “连空间都可以人造了。”我惊叹了一句。村子身后通往万年棋盘的道路很是平整,似乎被休整过,道路两旁长着稀疏的野草,能看得出奶奶应该经常来这里,这条路也是为了方便她而开出来的。 走了大概十分钟,路一直都是上坡,姨奶似乎推起来有些费劲,我便自告奋勇的接过来,亲自推奶奶上山,这也许是我这个做孙儿的唯一能为她做的事情了,奶奶虽然嘴上没说,但是嘴上却微微的一笑。 走到上坡的尽头,是一片很大的空地,在这里几乎可以瞭望到整个空间的全貌,前面是一片黑暗,这里却是阳光明媚,那种感觉当时很难以比喻,我只能赞叹一句神奇,在这空地的正中央,有一个齐腰的巨形石台。 “那个就是……”我死死的盯着那个石台。 奶奶点点头,“不错,那就是万年棋盘,我就是它的守护人。” 我们三个人都赶紧凑了过去,石头的棋盘大概有两米的长宽,呈矩形,正好齐腰,棋盘之上雕刻着整齐的纹路,那纹路都几乎有一个小手指那么粗,只是纹路之中都是黑渍,可能是因为常年被风吹雨淋的,棋盘之上以及周围两侧都被打磨的很光滑,除了上面棋盘的纹路,周围也没雕刻什么花纹。虽然很是简单,但这棋盘本身就散发着一种雄伟的气势,我们三个呆呆的看了好久。 “这棋盘——要怎么打开?”我诧异的看向奶奶,跟我想象的还有些不大一样,若说是像珍珑棋局一样,总该有棋子吧,可是这棋盘之上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要怎么打开? 奶奶似乎看出了我的顾虑,叹了口气道:“你们也都发现了吧,我一开始也跟你们所想,所谓的棋盘应该是留下一个残局待后来来解,可是当我找到了才现在知道,这之上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棋盘,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连我们都束手无策。” “有没有试过做棋子将他们摆上去,或许用什么排列可以解开。”肖老提议道。 “也试过,做过各种材质的,石头的,木头的,放上去也摆过各种阵势,但这棋盘都毫无反应。”奶奶的语气透着无奈。 吴子涵一直没说话,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将棋盘观察了一遍,皱着眉头想了很久,道:“这棋盘纹路之间黑色的东西是什么,好像是血?”子涵这么一说,我才反应过来,之前还以为是脏东西,现在再看,好像是干涸的血渍。 奶奶点点头,“是血,这三十多年来,我们什么方法都试过了,甚至还想把棋盘砸毁,但都是无济于事,有次族人偶然将血滴在了棋盘之上,我们发现这血在凹槽之间快速的蔓延,可是除了蔓延之外并没有其他的变化,这些年也试过很多种血,几乎每个人的都试过,也都不好使。” “如果是需要特定的人呢?也许试的这些人都不是那个特定的人。”吴子涵说了一句,众人的心里都咯噔一下,特定的人,难道是我?众人的眼神已经齐齐的看向我,其中包括子涵。 我乖乖的直接冲向棋盘,用孽剑将手划破,血慢慢的滴在了棋盘之上,瞬间便在凹槽中快速蔓延开来。 ☆、第九十章处 奶奶说的的确没错,这石板上的纹路看似方方正正像极了棋盘,却是血液的良导体,不知道为何,这凹槽的缝隙之内就好像装了水泵一样,滴上的血液迅速在整个棋盘之上蔓延开来,而且这棋盘的石头似乎也是经过特殊的处理,血几乎都没有渗出过凹槽之外,难道这棋盘还有的石头还能吸血不成?这简直太神奇了,实在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不一会,整个棋盘的凹槽遍全在流动着我的血,却没有任何的变化,我感觉头有点晕晕的,奶奶在后面大喊一声:“孙儿,行了,再下去你的性命都堪忧了,不管你放多少血下去会一直这样子,我们已经试过很多次了,快住手吧。”肖老赶紧凑到我身边,从包里取出止血的药粉敷在了我手上的伤口之处,这次取血比哪次都多,我感觉整条胳膊,尤其是手臂已经麻木了。 肖老仔细看了看棋盘,道:“莫非这血的流向有什么提示?” 奶奶摇摇头,“这三十多年来,凡是你们能想到的,我们都做了,也都尝试了,这血的流向每一次都是不一样的,似乎没有什么规律可循。” “那就怪了,这棋盘到底是怎么打开的呢?难道还是人不对?”肖老一边挠着头发,一边猜测道。 这句话似乎提醒了吴子涵,他走到棋盘旁边,将匕首在左手掌中转了一圈,然后握紧,在右手之上划了一个口子,将血滴入这棋盘之内,不论子涵滴多少血,这棋盘凹槽之中血一直都是那么多,也不溢出来,这是让我最奇怪的地方,吴子涵也取了不少血,棋盘仍然是毫无反应,看他也有些不舒服了,肖老及时叫他停了手。 “哎,就算你们流进了身体里所有的血,棋盘依然是纹丝不动,我们也曾猜测过是因为血量不够,但是放多少,都还是那个样子,这个石头似乎可以吸收多余的血。”奶奶有些喘了,出来的时候,姨奶带了一把油纸伞,到了山顶她就给奶奶撑了起来。 “这打不开是不是我们都出不去了?”我转向奶奶问。 奶奶轻轻的恩了一声,“你爷爷她只说了出口在地下宫八层,但这棋盘是进入地下宫的关键,连它都打不开,又谈何进去呢?这也就是我们被困在这里三十多年的原因。” “不用棋盘应该也可以出去。”我突然想起来,之前看肖老记忆的时候,肖老跟耶鲁里做了约定之后不就出去了吗?看来应该是还有别的出口,我将自己的想法和肖老的记忆一股脑的告诉了奶奶,只是没见奶奶的表情有任何变化,一切似乎她早已知晓。 奶奶沉默了良久,道:“孙儿,你说的那个出口我也知道,就在记忆之门的下层,有个通往外界的出口,我们也曾找到过,但是那个出口布了一个秘法大阵,不是你我实力可以抗衡的,那阵法只允许与耶鲁里签订契约之人可以出去,强闯阵法,就会迷失在其中,最后灵魂被吞噬,所以我们之中有两个人可以平安的出去,一位是肖兄弟,一位就是子涵,而你们这些人就只能留在这里了。”奶奶说道最后声音也些颤抖,不知道是因为劳累还是因为担忧。 “奶奶,你知道这棋盘的来历吗?”我随口问了一句,只觉得这棋盘很特别,就算被困死在这,也得做个明白鬼。 “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这棋盘历代白萨满的继承者是它的守护者,至于怎么去守护,它有什么秘密,我相信上一代应该是知道的,但是我师父当年死的仓促,这些事情也都没有交代,不过这棋盘一定是跟古五国有关系,所谓万年棋盘,它的历史确有一万年以上了。”奶奶意味深长的说。 “奶奶您还有师父?”我现在跟杨灿灿一样,也愿意听故事了,并且还养成了一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习惯。 奶奶慈祥的笑了一下,“那是自然,没有师父,又怎么学的了这一身的本事,可惜他死的早,他可是咱们白萨满最厉害的高手,到我这里就已经落寞了,当年要不是冥昱教……”奶奶没有继续说下去,虽然我知道这件事情至少已经过去三十年之久,但是从奶奶那咬牙切齿的表情也知道,她有多憎恨冥昱教。 “您说,这棋盘跟古五国有关系?”吴子涵打断了我们的谈话,突然插了一句。 奶奶愣了片刻,回答道:“不错,传说这里曾是古五国某一国的祭祀之地,至于是哪一国我就不得而知了,应该不是岱舆古国,可能需要那个国家皇族后裔的血可以启动吧,只可惜我们都不是。” 吴子涵皱了一下眉头,突然松开了,似乎想到了什么,然后直接往山下冲去没说一句话,“小伙子,你干什么去,这里不可以乱闯的——”姨奶在山上大喊了一声,吴子涵像没听见一般,头也不回的继续往下跑。 奶奶看着子涵的背影,微微一笑,“他还是那个样子,大姐,不必担心,这天下我还没见过能拦得住他的阵,他应该是想到了什么才会如此,随他去吧。”姨奶点点头,不再说话。 留在山顶等吴子涵的时候,我把我们在西域的事情简短的跟奶奶讲述了一遍,包括我被四叶裂魂草分出了两个自己,奶奶听完唏嘘不已,我还把九虫叫了出来,让他跟奶奶打招呼,九虫一直都是个卖萌高手,逗的奶奶舒展开了脸上的皱纹。 “哦,对了。”我把眼睛转换为了重瞳,“奶奶,您看,从进来这里以后我就变成了这样,之前还不能随意控制,时有时无,现在我可以自由控制了,只是这不是耶鲁里的本领吗?我不会也是黑萨满吧。”我担心的问了一句,这个莫名其妙的重瞳一直是我的心结,我必须要问清楚。 “终于还是显现出来了,孩子,你知道你的血脉很特殊,你不止是三族的混血,你的爷爷是岱舆古国皇族的后代,你们的祖上正是罗刹女王与上凰所生的孩子,还继承了我萨满巫族的血脉,所以你爷爷当年用罗刹鬼咒封住你,也是想等你心智都成熟之时,再展露力量,否则只会被力量所反噬。”奶奶语重心长的说道。 “我知道,难道重瞳是萨满巫族所特有的吗?”我继续追问道。 “正是,这是一种天生的力量,不必担心,只要你好好用它,重瞳会给你带来很多便利,尤其是在打斗之时,可以预先判断出对方的动向,久而久之,会越来越厉害,只是变成重瞳之时,千万不要再去看重瞳之人的眼睛,如果对方的摄力超过你,你可能会被自己的重瞳所迷惑,这一点切记切记。”奶奶的语气变得很严肃。 我这才恍然大悟,在之前的阵中,我好像是跟赤那的重瞳对视,我有些记不清了,那段记忆浑浑噩噩的,就变成奶奶所说的那个样子,被自己的重瞳所迷惑,当时头疼的差点没炸开。 “孙儿——”奶奶突然叫了我一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我马上看向她,“你跟那个无凰之前,只怕是必有一战,不管战胜战败,都是你自己跟自己的战争,不要惧怕,这是你命中必有的一劫,坚定你的信念,我相信你可以战胜自己。”我点点头,心里突然变的莫名的沉重。 大家沉默良久,这时候听到有人说话,还有脚步声,我探着身子朝山下看去,吴子涵带着大家一起走了上来,连行李包袱都带上了,他这是打算让我们住在棋盘周围了吗?不解开誓不罢休。 我赶紧回头道:“奶奶,吴子涵把都带了上来,您看……”我不知道奶奶现在的样子是不是愿意见到大伙。 奶奶倒是很从容,“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随他去吧。” 大家走上来以后,我跟他们介绍了一下奶奶,不出我所料,众人跟我一开始的反应一样,都是惊愕至极,只是没想到,这世界还有如此的活法吧。 尤其是杨灿灿,跑到我旁边低声的说:“这就是拔首吗?”我点点头,以为杨灿灿还要问什么莫名其妙的问题,她的眼圈却有些红了,淡淡的说了一句,“你奶奶真坚强。”不知道什么事情,触动了这小妮子的心,我也不好再去细问。 不经意间抬起来,瞄到了子涵在跟鸿天说话,他们俩的表情都很严肃,我看到鸿天点点头,便接过子涵的匕首走到棋盘旁边。 “鸿天,你这是……”还没等我问完,鸿天闪着红色的瞳孔看了我一眼,便割破了自己的左手,将血滴在了棋盘之上,一开始如我们一样,血只是在凹槽之中迅速蔓延开来。 “还是不行——”我看了一眼说道,只是这句话说完,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棋盘凹槽里刚刚还是红色的血,一瞬间变为了透明之色,清澈如水。 ☆、第九十一章 众人看到这棋盘之上的变化,也不禁瞠目结舌,滴上去明明是鲜红色的血,为何整个棋盘变成了透明之色? 奶奶皱着眉头看了看,恍然大悟道:“原来这棋盘,是需要你们三人的血液才能打开,准确的说,是需要你们三个同时在场才能打开。” 我们三个同时在场?那又是为什么?我心里泛着嘀咕,没有继续追问,鸿天跟子涵都是谜一样的身份,就知道问了他们也不会说,或者,也许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众人都屏住呼吸死死的盯着棋盘,生怕一眨眼的功夫,都会错过棋盘的任何变化。 透明的液体从鸿天滴血之处开始,迅速向四面八方蔓延,不一会,整个棋盘都被透明的液体所湮灭,这一次,石头好像失去了吸血的功能,鸿天似乎有些支撑不住了,脸色很是苍白,身体微微的前倾,吴子涵赶紧上前扶住她,朝着肖老使了个眼色,肖老忙缓过神来,将刚才给我敷的止血药给鸿天敷上,并从小瓶里倒出一粒药丸给鸿天服了下去。那药丸是肖老从隐调局里带出的疗伤圣药,数量稀少,基本上都是危难的时候才会吃一粒。 子涵将鸿天扶到一边去休息,棋盘整个已经被透明的水所淹没,但是一直没有其他的变化,难道还是方法不对?我心里打着鼓,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奶奶,难道还是咱们的方法不对?”我随口问了一句。奶奶面色凝重,没有回答。 棋盘上的水渐渐的都聚在了中间两侧,等我再看之时,心里咯噔一下,棋盘上的格子竟然全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只是一块光滑的石头,刚才那纹路明明是刻上去的,是怎么消失的?而且紧紧只在我一溜号的功夫,我抬起头,看向众人,他们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死死盯着,看来我现在问也没人会回答我。 水在棋盘中间位置的两侧聚集,渐渐的似乎聚集成了两个对称的椭圆,再仔细一看,妈呀,这哪是椭圆啊?这分明是一双巨大的眼睛,随着水印的干涸,两只眼睛的图形慢慢显现出来,而且这双眼睛还是重瞳,乍一看,就像长在石板之上一样,一直在盯着我们,众人已经目瞪口呆。 奶奶示意姨奶将她推的近一点,她仔细的观察了一下那双眼睛,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三十多年了,我早就应该想到,打开这棋盘的钥匙就是瞳印。”奶奶的语气显得很兴奋。 “瞳印?”杨灿灿小声重复了一句。 “耶鲁里本是重瞳,又是黑萨满的始祖,因此黑萨满各代的嫡系传人基本都是重瞳,所以要开启他的地下八层宫,需要一个重瞳之人的瞳印。”奶奶解释道,眼睛看向我,“孙儿,你打开重瞳,仔细看看这石板之上的水印眼睛。” 我点点头,打开了重瞳,眼前的世界立刻变为了四层空间,我低下头,与石板上的水印的重瞳之眼对视,刚看了一眼,我立刻觉得头晕目眩,这一次到不是被自己的眼睛所迷惑,而是我的眼睛里有它,它的眼睛里有我,我又在自己的眼睛里看见它,它的眼睛里还存在我。怎么形容当时的那种感觉呢?就像一个传统的俄罗斯工艺品套娃一样,也许这个比喻并不是特别的恰当,只是表达这个意思,就是我眼中有他,而又在映着他的眼中看见自己,这样循环往复下去,我似乎看到了千万个自己。 头越来越晕,我眨了眨眼睛,扶住石板,免得自己倒下,再看那眼睛之时,居然跟刚才完全不一样了,这水印的重瞳之眼似乎变成了我眼睛的形状,我还在纳闷,突然,我们所在小山开始剧烈的震动,能明显的感受的到,这震动之源就是棋盘之下,众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相互搀扶着握紧棋盘,免得出什么突发状况,我跟姨奶死死的握住奶奶的轮椅。 只听“轰”的一声,棋盘上的石板渐渐打开了,之前看上去还是整块的石头所制,没想到这棋盘居然有个豁口可以打开,我不禁惊叹这万年前的巧夺天工。待棋盘口全部打开,这山顶的震动也就停止了,赫然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片黑漆漆的隧道,下面是台阶,我不禁嘟囔了一句,又是台阶! 黑洞,隧道,台阶,这就代表着千万一定又会出现未知的危险,我们站在洞口,众人相互对视了一眼,肖老瞥了一眼奶奶道:“您跟我我们一起下去吗?” 奶奶点点头,“只怕你们必须带上我。” “我抬着奶奶下去。”说完我走到轮椅前,发现自己抬似乎有些困难,吴子涵也走了过来,被付马拦住了,“子涵,我跟君扬一起抬着奶奶,你负责保护大家吧。”吴子涵点点头。我跟付马一左一右抬起了奶奶的车,其实我知道,奶奶此刻比谁都痛苦。 杨灿灿闪着两只绿眼睛,看了一会,道:“这台阶没有多少,前面好像有个祭坛,其他的暂时看不到,朦朦胧胧的,好像有雾气一般。” 我们点点头,吴子涵走在队伍的最前面,我跟付马走在最后,因为抬着奶奶,所以这个台阶下的特别慢,而且中间也是走走停停,奶奶一直面色凝重,走了大概十多分钟吧,下到了一个缓台之上。 果然如杨灿灿所说,这个缓台之上弥漫着一层雾气,看不清周围的布置,奶奶看了一眼姨奶,道:“把那个拿出来吧。”姨奶点点头,从随身的袋子里拿出一,个像香炉一样的东西,放在了地上,难道奶奶要在这里祭祀什么人?我还在纳闷,姨奶紧接着又拿出三根香来,这香跟普通的香有所区别,因为是淡蓝色的,姨奶点燃那香,插在了香炉之上。 “奶奶,您这是——”我好奇的问了一句。 奶奶轻咳了两声,道:“这里没有水,怎么可能产生雾气,这种气体是有毒之物,属于瘴气中的一种,可以消耗你我通灵之人的溟涬之力,虽然现在没什么事,但一会一旦打斗起来,有人受了伤,流了血,这东西就是致命的利器,点燃的香叫蓝蕨子,是对抗这种瘴气最好的药材了,你们等着看吧。” 听奶奶解释完,我顿时恍然大悟,淡蓝色的香在点燃的同时,周围的雾气也在逐渐变薄,房间的布置也慢慢的展露在眼前,待三根香燃尽之时,房间里已经雾气尽消。 我环视了周围一圈,如果地下宫分为八层,这里应该就是第一层,并不是很大,除了中间摆着一张巨大的石台,周围什么都没有,而那石台之上隐隐发出的红光却深深的吸引着我们。 我跟付马抬着奶奶,随着众人靠近那石台,这时候白叔轻声说:“会不会有机关埋伏?大家小心点。” 吴子涵上下打量了一圈,撇了一眼我们,说:“应该没有。”便独自凑了上去,听到他说没有我们也就放心了。 在这石台之上,放置着一个金色的盒子,盒子被一个红色的手掌托起,这盒子的材质很像我们在岱舆古国之中找到的那个盒子,由鸿天从归墟之中带上来的,应该是山铜,而我们之前看到隐隐的红光,就是这手掌所发出来的。 “这什么东西的手掌啊,怎么还发红光?”我皱着眉头问。 杨灿灿一直想伸手去碰一下,一直被肖老阻止,“被拦着我,我就碰一下,看看是什么怪物的利爪。” “灿灿姑娘千万不可轻举妄动。”白叔严肃的说道。 我仔细打量的一下那红色的手,其实只是一个很像手的造型,而且不像是雕刻而成,周围都很粗糙,甚至看不出有人工的痕迹,虽然也是五个手指,但是指尖的粗度都没有掌握好,倒是不太像个珍宝,反倒是觉得浑然天成的。 “这手貌似不像雕刻成的,这是什么东西?”我转向了肖老,肖老此刻眼睛都直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被这东西勾了魂。 “这……”肖老山下嘴唇颤动了一下,“可是血珊瑚啊,这不是手,样子应该是天然的,而且它其实是个活物,还可以生长,类似于珊瑚一般的菌类,或者更高级一些,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总之是很多神奇的小生物聚齐在一起,才能发出如此夺目的红光。” 奶奶微微一笑,“肖兄弟还真是识货,没错,这正是血珊瑚,也许这世界之上也就仅此一株,可想而知这东西是多少珍贵,能见到它,也算无憾了。” “被你们说的这么神,这东西有什么用啊?”杨灿灿一脸好奇的问道。 “据说这东西,就想王母娘娘的蟠桃一样,可以延年益寿,可以增强通灵之力,总之是不可多得的佳品啊。”白叔说着,眼睛里闪着亮晶晶的光芒。 “那它上面放着的这个盒子,是干什么的?”杨灿灿迫不及待的拿起那个盒子,她的手刚刚接近血珊瑚,便凄惨的大喊了一声,晕死过去。 ☆、第九十二章测 “灿灿!”我大喊了一身,赶紧跑了过去,吴子涵的速度却是比我快,第一个扶住了灿灿,看了一眼她的手,便一直按住她的人中。 “这东西还有攻击性吗?”我转向肖老问道。 肖老面色有点尴尬,“谁让灿灿姑娘这么心急,我刚刚还没说完,这东西除了延年益寿,增强通神之力外,最主要的功能是产生一种电属性的屏障,类似于一个高压电网一般,灿灿应该是被电到了。” “我靠,这么重要的事,你为什么最后才说,大喘气吗?”我用埋怨的语气说道,吴子涵也白了一眼肖老。 肖老像个犯了错误的小孩子,低着头,小声嘟囔着:“重要的事放在后面说才算压轴嘛,况且谁想到她的动作那么快……” 奶奶上前看了一眼灿灿,笑眯眯的说:“孙儿,你也别怪肖兄弟了,若是普通人中了这电击只怕是不死也要残废了,灿灿姑娘有玄族的血脉,体质不同,不会有什么大事,先给她喝点水吧。” 听奶奶这么一说,子涵赶忙看了一眼肖老,肖老识趣的从包里拿出水,吴子涵轻手轻脚的给灿灿喂了两口,灿灿的指尖微微动了一下,眼睛渐渐睁开,吴子涵对我说:“君扬,你扶她一会,我去看看周围的情况。”我点点头,只是心里突然有种异样的感觉,子涵貌似是在躲着灿灿,算了,形势紧迫,也没有时间去顾虑这些。 杨灿灿睁开了眼睛,张嘴就开骂:“他奶奶的,那是什么东西,差点没把姑奶奶电死。”我一看,还有骂人的力气,看来是没什么大事。 “谁让你手那么快,那东西带电的。”我随口说了一句,扶着她站起身来。 “那怎么拿它出来?”付马歪着头问。 奶奶若有所思的说:“能打开棋盘的人,定然可以拿出这红珊瑚之中的盒子,这红珊瑚的屏障是有选择的性的。”不会让我们三个一起拿吧,我心里正寻思着,“鸿天姑娘自己应该就可以。”奶奶继续说道。 听到奶奶叫鸿天的名字,鸿天全身颤动了一下,撇向了吴子涵,子涵点点头,鸿天似乎有些害怕,子涵走在她的身后,护着她靠近了血珊瑚,此刻众人的呼吸几乎停止,鸿天伸出手,接近红珊瑚一瞬间,她突然停住了,可能是刚才杨灿灿的那一幕着实吓到了她。吴子涵拍了拍她的右肩,鸿天回头看了一眼,她害怕的闭上眼睛,手颤抖着慢慢接近那个盒子。 鸿天触碰到盒子的那一刻,我们也都捏了一把汗,连大气都没敢喘,见她确实没事才放心,鸿天慢慢睁开眼睛,朝着吴子涵微笑了一下,当时子涵背对着我,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不过我的胳膊倒是被杨灿灿抓的生疼。 鸿天把盒子递给了姨奶,我凑上前看了一眼,这个盒子可以直接打开,不像岱舆古国带出的盒子,被加了外锁,之前爷爷说来棋盘山可以找到那盒子的打开的方法。 “孙儿,你们在岱舆古国带回的盒子,拿来给我看看。”奶奶看着我说道。 “在子涵那。”我转向吴子涵,他忙从随身的背包里掏出盒子,递到了姨奶的手里,两个盒子一对比,我方才发现,大小长宽居然完全一样,只是从岱舆古国拿回的,上面雕刻着一棵树的花纹,树上没有树叶只有一个果子,这花纹我曾在古国大殿壁画之上见过,而这个盒子上面却是什么都没有。 姨奶轻轻的打开从红珊瑚手掌之上拿下来的盒子,里面好像是一块石头,石头上面密密麻麻的刻着什么字,仔细一看就知道是古五国文,还没等我看清楚,奶奶突然一惊:“孙儿,你们带来的那块黑鱼佩在谁身上?” 奶奶刚问完,我身后便传来此起彼伏的呕吐声,回头一看,肖老、杨灿灿、付马都在不停的吐血,我忙上去搀扶离我最近的肖老,“这怎么回事?”我抬头看向姨奶问道,却发现一阵黑风闪过,耳畔传来两个女人的尖叫,一个是姨奶,一个是鸿天,而这些的发生几乎都在同一秒钟,我甚至都没来得及反应。 身后传来巨大的轰鸣声,我回头看去,在墙角处出现了一个矩形黑洞,声音就是透过那个黑洞所传出来的,似乎有什么巨大的东西通过黑洞再向我们靠近。我有些诧异,刚才进来之前,我曾字仔细的看过,那里并没有什么黑洞,这是怎么出现的。 “不用看了,那是通往外界电梯,可以通过那个直接下到第八层,跳过二到七层。”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我刚想说这电梯可真高级,还能跳过二到七层,却发现形势似乎有点不太对,白叔掐着鸿天的脖子站在离我们较远的地方,他的指甲突然变的很长,左手抱着刚刚还在姨奶手中的两个盒子,吴子涵正捂着右胳膊,狠狠的盯着白叔,他的右臂之上不知道何时多了几道极深的血印。 “白叔,你这是什么意思?”我问完之后,突然闻到一股异香,这香气就与我们来时香尸身上所散发的一样。 白叔仰天大笑了两声,先把两个盒子放进了身后的包里,“肖兄弟,你真的不认识了吗?再仔细看看,我不能扔下你跟小姚不管……”白叔歪着头,以一种扭曲的方式咧开嘴笑了。 肖老刚刚吐完血,爬在地上虚弱至极,他轻轻抬起头,强睁开眼睛,肖老似乎想起来什么,全身颤抖着,还没等说话,又呕出一股血来,“他……他……就是那个小……飞。”说完这段话,肖老便昏死了过去。 我心里咯噔一下,大家也都惊讶万分,瞪大了眼睛恨恨的盯着他,白叔大笑了一声,“可惜啊可惜,你们到了最后一刻才认出我来,当年我在你爷爷手下,知道他抹去肖老记忆之时,我便趁机毁坏了其中的部分,所以你们看到之时都是人面人都黑影,如今看来,我当年还真是高瞻远瞩,我是冥昱教七大领主之一,东北分区领主白雄飞。” “奶奶的,我早就觉得你这老头子有点奇怪,原来是冥昱教的,一个领主装无间道混在我们中间算什么能的?”杨灿灿虽然身体虚弱,但是嘴上却是不饶人。 白叔白了一眼灿灿,道:“你懂什么,这叫兵不厌诈。” 姨奶已经逐个检查过他们,起身对我说,“应该是解药的顺序被人打乱了,一旦打乱会大伤元气,不过休息就会好,没什么大碍,毒已经解了。” 我点点头,也稍稍放心了一些,却是说不出的气愤,“肖老父女,你们家的大嫂,还有你屋子里的转生奇门阵,花费三十年的寿命救我们,还有老蔡的故事,都是你自导自演的吧,只是为了取得我们的信任,引我们进鬼砬子,你还真是居心叵测,步步为营啊。”我说的时候几乎快咬牙切齿了。 白叔奸笑了一声,“要怪就怪当初你爷爷蠢,没发现有一个领主居然在他的手下。”白叔的脸突然变得严肃起来,指着吴子涵说,“你最好别轻举妄动,你知道我抓一下她,或者咬了她会是什么后果,只要有她在,我就随时可以牵制你,任你有通天的本领又能怎样?”吴子涵右手死死的握着匕首,虽然他面无表情,我知道,他此刻定时气愤至极。 “原来是你,没想到啊,几十年前还是个有人情味的小伙子,如今我大老远就闻到你这人渣味了,不,应该说已经不是人了。”奶奶讽刺的说道。 白叔轻哼了一声,“我也没想到,当年叱咤风云的白萨满传人,今天竟然要将内脏泡在这续命汤之中才能活着,把自己做成拔首,我要是你,还不如一死了之。” “为了能出去,把自己变成香尸,我才是要佩服你。”奶奶鄙夷的看了他一眼。 把自己变成香尸?我心里泛着嘀咕,怪不得刚才闻到一股异香,跟香尸的气味一模一样,只是为何这香味到现在才散发出来,而且白叔居然还有意识,莫非之前隐调局东北分局的局长变成香尸也是他干的?阴谋一个接着一个,谜团越来越多。 白叔的脸突然扭曲起来,“香尸又怎么样,难道像你们这群废物一样,在这里等三十多年?反正都是要死,既然这鬼砬子之中活人出不去,那就只有将自己变作香尸,香尸之法本来就传于我黑萨满,我自然有办法不让意识泯灭。”白叔得意的看着我们。 “这里不是黑萨满进不来吗?”欧阳曦雨在我身后诧异的问道。 “那是因为他跟肖老的女儿一样,是个二重身,他应该也是整整病了八十一天,介于黑白萨满之间,而且他也是个重瞳。”奶奶咬牙切齿的说道。 白叔干笑了几声,露出了重瞳,“没想到你虽然变成拔首,但是脑筋不慢,不错,在那梦境之中,赤那说四个重瞳都在这里聚齐了,那个人,正是我。” ☆、第九十三章营 我记得奶奶曾经说过,若是复活耶鲁里需要百年的谶黑,三块黑鱼玉佩,还有就是一个重瞳的二重身作为灵体,而二重身出现的时间并不特定,有时会是一个,有时候同时出现多个,肖老的女儿小姚就是一个二重身,而白叔也是。白叔自然知道自己的身份,他自然不会心甘情愿把自己献给耶鲁里复活,在我们撤出肖老记忆之时,我听到耶鲁里的残魂对小飞也就是对白叔说,有人代替你,你就应该知足了,还想着出去?如今想来,我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一切的都是白叔自导自演的一场阴谋,当他在隐调局做奸细之时,肖老因为女儿的病结识了我爷爷,而身为萨满的白叔自然知道小姚的病情的由来,小姚的情况本应该远离鬼砬子,他便设计带着肖老父女进入此地,让小姚代替自己成为了复活耶鲁里的二重身,肖老救女心切,不得不与耶鲁里签下魔鬼的契约,爷爷为了让肖老不受契约的伤害,将他记忆抹去,由奶奶带入其中,封存在了银湖之内,可能记忆在中间的某个过程中,被白叔破坏了。而白叔千算万算,没算到鬼砬子是个只能进,不能出的地方,只能把自己变作香尸才能出去,出去后便再用黑萨满特有的方法,克制住了这身的异香,并不让自己的意识受到侵蚀。 我们在来之时,就发现棋盘山之上存在一个大阵,从小北屯到树洞,都只是辅阵,而真正厉害的主阵其实就是在这鬼砬子之内,白叔用黑鱼七星佩再次引我们上门拜访,用苦肉计博取信任,一切不过是为了骗走今天这两个盒子,一环接一环,白叔还真是步步为营。 “盒子你已经到手了,还挟持鸿天干什么,能不能有点领主的样子?”我气愤的说道。 “我怎么会轻易放掉这个护身符呢?”白叔轻蔑了笑了一声,不时的远离我们,朝着那个黑洞走去,眼睛不停的瞄着黑洞的方向,“等我出去了,你们就陪着这个拔首蹲在这吧。” 我当时气愤的真想冲上前,直接把他脑袋拧下来,只是白叔是香尸之体,若是伤了鸿天,这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我瞥了一眼子涵,他站在原地,仍然是面无表情,手上紧紧握着匕首,不敢轻举妄动。 这时候,黑洞里的轰鸣神离我们越来越近,白叔不停的张望,嘴里有些不耐烦的念叨着,“怎么这么慢?”刚说完,一个巨大的石篮从黑洞里出现,这石篮四方形的底,四周都带着护栏,上面露天的,有点像缆车,最重要的是,石篮之上站了三个人,我撇了一眼,不禁心里咯噔一下,这三个人我都熟悉无比。 一个有着一张我看了二十多年再熟悉不过的脸,一个跟我住了三年的室友,一个从见到他开始便是我命运改变的起点,不错,正是无凰,老三和母局长。 石篮停下后,他们三个赶忙跳下来,扫了一眼我们,便径直向白叔走去,他们三个恭恭敬敬的鞠了个躬,齐声说了句,“领主——” 白叔恩了一声,埋怨道:“怎么才过来,我这边早就处理好了。” 无凰赶忙解释,“我们从外面进来之时,碰见了东北分局的人,他们似乎也是得到了消息,知道棋盘已被打开,也都埋伏在领主您之前交代的地方,打斗的时候耽搁了一些时间,因为他们看到了老母和李龙,所以都不能留,属下将事情都处理完毕才上来。”无凰不慌不忙的说。 白叔点点头,“好,做事有分寸,老母的身份暂时还是不能揭穿,有他在华北分局,这也是冥主的意思。”一听说冥主,母局长马上直起后背,“属下定当遵从冥主和领主的安排。”老三紧随在他们后面一句话不说,我还在纳闷,在岱舆古国的时候,无凰不是杀了谁,取了一个三面骷髅的戒指吗?那时候给母局长吓个半死,后来在空地之时,我还听到了他跟众人的谈话,那时候冥昱教的人就叫他领主,我还被他嫁祸,假扮了一会领主,怎么这会他又叫白叔领主? 我正纳闷呢,靠在一旁的杨灿灿虚弱的大骂了一句,“叛徒,不要脸。”便狠狠的白了一眼老三,老三毫无反应。肖老、灿灿和付马因为喝了被白叔动了手脚的解药,打伤了元气,尤其是刚刚肖老还认出白叔就是小飞的时候,情绪激动,已经晕了过去,刚刚曦雨和姨奶他们扶到了墙边靠着,把奶奶也推到了一边,免得打起来的时候误伤。 白叔撇了一眼我们,没说话,到是一直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无凰,我跟无凰有时候能相互感受到,有时候却毫无瓜葛,此刻,我就丝毫感觉不到他在想什么,他们四个人谁都没说话,气氛诡异到了极点。 突然,无凰单膝跪在地上,将食指三面鬼头戒指摘了下来,双手捧上,低着头说:“领主,在您失踪的时日之中,属下在岱舆古国外手刃了那个篡位的叛徒,属下在当代理领主之时,一直多方打探您的消息,如今既已见到您,此物自当是物归原主。”无凰微微起身,但是仍然还是保持着跪姿,回头看了一眼母局长跟老三,厉声说,“以后我什么都不是,不要在叫我领主,这位才是咱们真正的领主。” 母局长和老三相互对视了一眼,道:“是——” 白叔依然是板着脸,表情未变,上前扶起了无凰,说:“无凰在我不在之时,把我们东北分区治理的井井有条,不可否认你在才华,所以本领主就封你为副领主,他日我还指望你成为我的左右手呢。” 无凰眼睛里立刻泛起了泪光,声音微颤道:“多谢领主不计前嫌,委以重任,领主您得到归墟之心与这神谕之石,为冥主立下奇功,他日晋升护法指日可待。” 奶奶大声笑了起来,“我的另一个孙儿好生聪明,知道自己打不过白老头,就来一招以退为进,而且还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真是让我这个做奶奶的佩服。” 无凰脸色难看至极,歪着嘴挤出几个字,“老不死的,你说什么——” 白叔一挥手,“都是自家兄弟,我又怎会信这挑拨离间之词。”说完,他将鸿天推到一边,母局长和老三看着,接过手中的无凰手中的戒指,带在了自己的食指之上,自顾自的欣赏起戒指来。 就在这一刻,我跟吴子涵对视了一眼,我们一起出生入死这么久,几乎一个眼神便能明白对方的意思,吴子涵如一阵风一般,寻思出现在母局长跟老三面前,他们两个自然都知道子涵的厉害,都不敢轻举妄动,或者说,他们两人根本没来得及反应,子涵拉起鸿天,护在自己身后,与此同时,一道寒光已经朝着他们几人飞去,我叫出了九虫,将他们几人冻住。 一瞬间,吴子涵赶紧拉住鸿天,跟我们汇合,鸿天几乎快吓傻了,也难为她了,在平行空间成长了二十年,却发现自己原本就不属于那个世界,一天之间知道自己真相,却又要跟着我们这些只有一面之缘的人,经历这些种种,我无法想象一个只有二十岁的女孩,是怎么独自承受这些的。 白叔几乎在被冻伤的一瞬间便解冻了,无凰解冻用的时间稍长一些,母局长和老三更长一些,但都是自己解冻的,我有些诧异,老三的实力已经越来越强了,居然能自己解开九虫的冰冻诀,而在几个月之前的西域,他还怕九虫怕的要死。 白叔很是气愤,从腰间拿出一把木质边框闪光金光的镜子,这把镜子我们曾见过一次,正是在肖老的记忆之中,当时肖老跟小姚被两个香尸攻击,而那几个隐调局的人扔下他俩掉头便跑了,这时候一个黑影冲了回来,以震镜控尸术将两个香尸定住,用的正是这把镜子,那个人便是小飞,也就是白叔。 “怎么?在我们初进来的时候,遇到了香尸你怎么没用这把镜子呢?怕露陷吗?”我讽刺问道。 白叔不理会我们,“我让你们见识见识黑萨满真正的厉害,赤那那个废物,居然用血轮球都打不过你们。” 奶奶曾告诫我,让我用重瞳之时,不要再看另一个重瞳之人的眼睛,否则有可能被对方迷惑,估计白叔的摄力定是在我之上,我便没有打开重瞳,白叔嘴里开始念着咒语,还寻思着,难不成等他念完收拾我们吗?还不如先发制人。 “见识你妹,老子不想见识。”我说完之后,举起孽剑,其实孽剑在外面用最好,用为它主要是召唤自然之力,在屋里的几乎只能发挥百分之十的效果,就算只有百分之十,相信也足以与他们抵抗。 我感受到胳膊上的纹身开始发热,金银两条缠绕的蛇逐渐显现,剑身之上开始凝聚雾气,无凰从没见过我使用孽剑,皱着眉头看着我,却显得很惊异,“召雷——”我大声喊道,将剑身指向白叔。 ☆、第九十四章一) 在我喊出召雷的同时,白叔也已经念完了咒语,他的嘴巴微微一动,似乎是在笑,从剑身之上产生的雷光已经朝着白叔射去,只听吴子涵在我身后大喊,“君扬,快点躲开——” 我还在纳闷,为什么让我闪开,只见白叔的镜子突然闪出一阵刺眼的金光,我连连往后退了几步,用手挡住了光芒,只是巴掌大的镜子,瞬间似乎放大了好多倍,整个挡在了白叔的前面,而从剑身之上发出的雷光射在镜子之上瞬间被反弹了回来,朝着我的方向袭来,我当时已经目瞪口呆,不敢相信。 只听欧阳曦雨在我身后大喊:“君扬,你干什么呢?赶紧开金盾。”我立马缓过神来,把孽剑挡在胸前,“金盾——”我大喊一声,一层薄薄的淡金色光芒出现在了眼前,那被反弹回的雷光冲撞在金盾之上,倒是有点像以己之矛,攻己之盾的感觉,只是我明显感觉的到,这弹回的雷电力量不但没有减小,反而还增强了不少,那巴掌大的镜子,居然可以反弹孽剑的力量,金盾颤动了一下,不过还是挡住了雷光,我被震的连连后退了几步。 “君扬,你对付其他人——”吴子涵说了一句,便冲着白叔的方向冲去,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回过头对欧阳曦雨说,“保护鸿天——”曦雨点点头。想来也是,白叔这镜子几乎可以反射回所有孽剑的自然之力,只会让我们处在下风。 吴子涵便跟白叔缠斗起来,无凰本来要帮忙,被白叔勒令在一旁观看,无凰板着脸在一旁也不说话,我叫出九虫让他去对付母局长,自己拿起孽剑给老三比划起来,我之所以要跟老三打,是想在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劝他几句,希望他能赶紧回头,不要在助纣为虐。 九虫变换着几种颜色,弄的母局长应接不暇,老三不通晓法力,但是刀法奇怪,才数天不见,他的刀法已经比之前进步了不少,我不得不打开重瞳,不然根本跟不上他的步伐,老三面无表情,步步紧逼,我一直在用孽剑挡他的军刀,并没有攻击,趁着大家都分心的时候,我把老三往房间的后面引,轻声说:“老三,你到底想干什么,冥昱教能给你什么,为什么要追随他,你知不知道自己做了多好坏事,现在回头还来得及,你的尸毒我奶奶就能解。” 老三不说话,眼神迷离,仿佛根本不认识我一样,我心里咯噔一下,他不会也被迷了心智或者记忆被消除了吧,“老三,你还记得我是谁吗?你倒是说句话啊。”我焦急的问道,老三趁我说话分心之时,一刀砍在我的右臂之上,阵阵剧痛传来,不过我还挺的住。 “周君扬,你再手下留下就等着被叛徒剁成肉酱吧。”杨灿灿气呼呼的说。 付马拍了拍杨灿灿,“别说了,君扬自有分寸。” 杨灿灿歪着头说:“我还没成熟到,可以去原谅一个背叛大家的人。”此话一出,我看到老三全身颤动一下,一刀朝着我脖子砍来,“金盾——召雷——”我敏捷的大喊一声,雷光直直的劈像老三,他手忙脚乱,竟然用军刀去挡,结果直接将雷引了过来,只听一声惨叫,老三应声倒下。 母局长那里被九虫搞得狼狈不堪,他本来就古灵精怪,母局长的衣服被他烧成了乞丐服,无凰一直站在旁边,不见他插手,我心里顿时觉得奇怪。 白叔放了各种咒语和法器,基本都被吴子涵破了,吴子涵一直处于防守状态,还没有开始攻击,而白叔基本已经拼劲全力了,白叔嘴里飞快的又是一句咒语,拿起木镜,还没等照到吴子涵,子涵似乎早已预料到,直接用匕首捅入了镜面之上,我听到镜子里发出一个女人的尖叫,声音在整个房间里回荡,一阵玻璃碎裂的声音传来,白叔那把镜子应声便碎了。 杨灿灿在一旁开心的鼓掌,“好,子涵干的漂亮——” 白叔此刻应该是气愤至极,这镜子就算不是他的本命宝物,应该也是不可多得的法器,却被吴子涵一刀毁了,白叔身体颤抖着,看了一眼已经碎了的镜子,无凰上前去搀扶,却被白叔一下子甩开。 白叔从里兜摸索了一会,便双手合十,坐在地上,嘴里叨叨姑姑的应该是满语,吴子涵怎么会坐以待毙,等着白叔念完咒语?我还在纳闷,白叔是不是傻了,子涵刚刚一接近,却被一道黑光弹开,子涵后退了几步。 此刻,屋子里的异香越来越重,白叔周围弥漫着黑色的烟,他的手指甲开始变长变黑,嘴两侧的牙越来越长,皮肤渐渐开始变硬,仿佛穿上了一层铠甲,我们几个愣住了,白叔这是要转变香尸原形了吗? 奶奶皱着眉头仔细的听白叔在念什么咒语,不禁一惊,“糟了,定是子涵砸了他的镜子,惹怒了这老头,他在用黑鱼佩请耶鲁里上身,他本来就是二重身之体,耶鲁里的神识在他体内,就如同回家了一般,你们小心了,即使是耶鲁里的残魂,你们应该也不是对手。” 我赶紧收起了重瞳,可不想直接被耶鲁里迷惑。白叔在召唤之时,一会哭,一会笑,好像是在跟谁谈话,阵阵的黑烟围绕他,看不清白叔了表情,过了一会,黑烟渐渐散退,白叔又恢复了最开始的样子,而不再是香尸的模样,神采奕奕的站起身来,歪着嘴,在对面凝视着我们。 “你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杨灿灿不耐烦的喊了一句,似乎恢复了一下气力。 白叔以一个我从来没听过的声音,大笑了一声,“是不是我在这地下宫里呆的太久,错过了太多的精彩,现在真是后生可畏,年纪轻轻居然能闯到这里,还打开了万年棋盘,棋盘是谁打开的,兴许我可以留着他不死。” 奶奶轻哼了一声,“自己都是个死人,有什么资格绕别人不死。” “哦?还有一位同宗,居然能忍受这拔首之苦,我也算是敬佩了。”白叔指了指自己,“我这徒孙召唤我来将你们杀光,我也只好如此了。”耶鲁里笑了一声,从嘴里吐出了一个红色的肉球,我看着差点没吐出来,红色的肉球悬在他的手上,这一幕就与赤那的血轮之球很像,只是耶鲁里这血轮之球更小,看着就有一股让人畏惧的力量。 “你们两个小心点。”奶奶说道,此刻我不知道耶鲁里会出什么招数,不敢轻易用孽剑,九虫趴在我的肩膀之上,也是不敢轻举妄动。 那血轮之球突然释放无数个触手向我们袭来,跟赤那的招数很像,只是这触手之上布满倒刺,我跟子涵站在一起,我将孽剑立在中间,“金盾——”我喊了一声,一层淡金色的屏障挡在我和子涵的前面,吴子涵一直眯着眼睛,盯着耶鲁里的血轮之球,触手碰到屏障之时,被隔在了外面。 耶鲁里楞了一下,轻哼了一声,所有的触手立刻稀疏的长出了绿叶,触手变成了藤条一般,而这东西我不是第一次见,在我们去西域之时,找不到岱舆古国的入口,因为他被结界封住了,而当时吴子涵在土中滴入了自己的血,念了一段咒语,便长出一棵类似于柳树的神树,这棵树叫做溶界柳,是它将我们送进了古国之内。 吴子涵大喊一声,“不好,快躲开——”还未等闪开,无数根藤条透过金盾将我团团围住,子涵闪避迅速,躲到了一边,在被抓住的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开始迅速干瘪,嘴里干的不行了,全身的皮肤似乎都要皱在一起了,仔细一看才发现,这藤条在吸取我体内的水分进入了血轮之球,这样下去,我迟早被吸成干尸,我使劲挣脱不开,而此刻子涵正在跟另一部分的藤条缠斗,根本无暇分身来救我,“九虫——”我大喊一声,一道红光迅速窜出,整个藤条迅速燃烧起来。 我马上被放了下来,血轮之球立马将触手收了回去,似乎被火烧的很疼一般,我坐在地上,差点站都站不起来,这时候姨奶跑过来给我送了一瓶水,我一口气全喝了,仍然觉得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没吓死我,这哪是二十多岁少年的手,明明是七老八十老大爷的手,姨奶似乎看出了我的惊异,“没有大碍,还好只是一会,不然你有性命危险,及时补充了水分就可以恢复。”我点点头,稍稍放宽心。 “能走吗?你奶奶有话说。”姨奶说道,担心的看着我,我点点头,尽量站起身来,一瘸一拐的走向奶奶,“时间紧迫,子涵自己支撑不了多久,孙儿你有没有发现耶鲁里这血轮之球特别怕火,他在这地宫之中,最不容易见到的就火,所以以此攻之,或许会有胜算。”奶奶严肃的说。 ☆、第九十五章二) 因为我的撤出,耶鲁里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吴子涵身上,明显能感觉到子涵自己应对很吃力,“周君扬,你干什么呢?赶紧去帮帮子涵啊——”杨灿灿担心的大声喊道。 我刚要赶过去,子涵一个不留神,被藤条团团的缠住,亦如我刚才一样,我心里一惊,若说关于三魂七魄的阵对子涵无效果,但这个似乎不能免疫,缠住子涵的瞬间,藤条迅速开始吸收子涵身上的水分,藤条之上的叶子忽然间疯长,我见势,大叫一声,“九虫——” 一道红光“嗖”的闪过,朝着藤条的方向飞去,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看到子涵的脸微微有些扭曲,可能是被吸了水分的缘故,他越是挣脱藤条越紧,变换成红色的九虫在触手周围飞舞,出乎我意料的是,那触手并没有像刚才那样被点燃而松手。 我还在纳闷,只听耶鲁里闷笑了两声,“刚才还没发现,原来你居然是……”耶鲁里突然挺住,我看到他手中的血轮之球变的越发鲜红,那鲜红的光透光手掌进入他的身体之内,白叔也就是此刻的耶鲁里,脸色越来越红润,耶鲁里突然大笑,“有你在还愁复活无望吗?我要吸干你——”他用贪婪的重瞳之眼望着吴子涵。 我见势不妙,再这样下去,子涵非有生命危险不可,当机立断,“召火——”我大喊一声,孽剑之上燃气熊熊大火,我飞奔到藤条处,用力一挥,孽剑本来锋利无比,我几乎也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却被藤条之上一阵气体弹开,这藤条仿佛变成了铁链子一般,孽剑的火焰瞬间便熄灭了,耶鲁里讥讽的说,“还得谢谢这位朋友,若无他的灵气,我这藤条怎会枯木逢春?” 我这才反应过来,之前子涵以血便能种出溶界柳,他身上的灵气一定可以滋养这种东西,如今被耶鲁里吸收,这藤条才变得如此的坚硬,连孽剑都砍不断。 欧阳曦雨举起破梦刃喊了我一声,“君扬,再用孽剑一试。”说完她将破梦刃悬在半空之上,“召役风使,腾天倒地,驱雷奔云,涂山后裔,统领神兵,百解风刃,不得稽停,摄——”瞬间,千万个破梦刃如锥子一般聚在一起,朝着藤条袭来,我看准了破梦刃袭击的地方,再用孽剑狠狠的砍了下去,只听一阵金属碰撞的巨响,藤条应声便断开了。 我听到鸿天大喊了一声,“曦雨——”我回头一看,曦雨满嘴是血已经昏了过去。 “鸿天,照顾一下曦雨——”我大喊一声,便冲向吴子涵,子涵倒在地上,虽然皮肤没变的像我刚才那样满是皱纹,但也虚弱至极。 “君扬——”姨奶喊了我一声,将水扔了过来,我赶紧给子涵喝下。藤条是被我硬生生砍断的,耶鲁里也被震的后退了几步,只是他似乎没受什么伤,反而比刚刚附在白叔身上之时,更加神采奕奕。 “恢复了,恢复了,恢复了——久违的力量——我终于恢复了——”耶鲁里激动的手舞足蹈。 我碰了碰子涵,“怎么样——” 吴子涵朝我摆摆手,“没事——”他小声说,“我要念一个咒语,你只要牵制住耶鲁里片刻即可,咒语念完定可击退他。”吴子涵用怨恨的眼神看着耶鲁里,这是我第一次在他的眼神之中看出心情。 “你的实力我不怀疑,只是你是不是要动用本命宝物,那你……”我郁闷的问了一句。 吴子涵皱起眉头,“现在管不了那么许多了,我应该可以在半月之内醒来,只是后面的路就靠你一个人了。”他死死的握住我的手,“保护好鸿天,她是我们最后的希望。”吴子涵用的是恳求的语气,这是我认识他这么久来的第一次,我用力的点点头。 便唤出九虫,“你看着情况帮忙吧。”我对他说,叽叽喳喳的说着我听不明白的话。 “耶鲁里,来,让老子试试你新得的力量,给你高兴成这样。”我提着孽剑站起身来,朝他走去。 耶鲁里歪着脑袋,轻哼了一声,“凭你?”这时候无凰在身后,小声说,“耶鲁里尊者,您小心点吴子涵——”耶鲁里猛的回头,狠狠瞪了一眼无凰,斥责道:“用你多嘴?”无凰脸色难看至极,悻悻的退后了几步。 “让我看看你的本事。”说完,耶鲁里朝着掌心一指,血轮之球瞬间向我这飞来,我这才发现,他的血轮球上长了一张大嘴,嘴里布满了尖牙,不断的从嘴里冒出黑气,这球反应速度极快,我不得不打开重瞳,否则根本看不清,用孽剑挥了几下都没有打中他,九虫变换着几种颜色,也没起什么作用。 这时候吴子涵坐在地上,嘴里开始发出嘶嘶的声音,他正在用古五国文念咒语,此刻听到身后说肖老和曦雨都醒了,我也稍稍放松了一些,只是这血轮之球难缠至极,不过他还没有咬到我,但这样下去我的体力也是跟不上的。 “灿灿,子涵在念什么咒语?”付马虚弱的问了一句。 “我听听——”杨灿灿皱着眉头说道。 “好像是……”欧阳曦雨刚要继续说,杨灿灿立马接话,“啊,我知道了,子涵说的是巴拉拉能量,小巫仙,小巫仙,法力无边,月棱镜威力变身——” 我不禁一脸黑线,大家也都无语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顿时觉得吴子涵咒语降低了不是一星半点,肖老叹了一口气,“不知道就不知道,你这是说了几个动画片啊?奇怪了,你不是在蝎子墓里困了四十年吗?”听肖老的声音,似乎已经恢复了些力气。 “不然你以为你们睡觉的时候我在干嘛,我还会上网呢。”杨灿灿得意的一仰头。 “曦雨姑娘,你也知道古五国文吧,子涵说的什么?”肖老礼貌的问道。 曦雨恩了一声,“若是翻译过来,大概就是这四句,躔昱之名,以降魁罡,何煞不服,收摄归墟。” 众人不再说话,我一时分心,未来得及闪躲,血轮之球张开血盆大口咬在了我的胳膊之上,顿时一阵剧痛传来,忽然一阵强烈的白光从我身后释放出来,与此同时,我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怎么描述那种感觉呢,就仿佛我自己置身在了龙卷风眼之中,却能感受到身旁全部被强大的风力所破坏,而我却不敢动,因为稍有不慎,我也会被卷在风里。 在白光发出之时,我胳膊上的剧痛便消失了,再一看,那血轮之球早就不知道了去向,对面的几个人被这白光逼到墙根之处,耶鲁里正在使劲与这光芒对抗,我听见无凰大喊,“快撤到电梯之上,这样下去我们都会被净化——”从我们跟耶鲁里打斗开始,母局长就一直背着老三,他们四人踉踉跄跄的逃到了电梯之上,耶鲁里眼看着即将抵抗不住,一阵巨大的轰鸣声响起,电梯和那墙上的黑洞在我们面前一同消失了。 白光渐渐也暗淡下来,杨灿灿、鸿天都跑过来看吴子涵的伤势,吴子涵侧身倒地,脸色惨白,鸿天用颤抖的手试了试子涵的鼻息,哇的大哭起来,嘴里含糊不清的说,“他死了,他死了。” 杨灿灿白了她一眼,“哭什么哭,你才死了呢,我们家子涵只是动用了本命宝物救咱们,耗尽了灵力而已,休息休息就好了。” 鸿天一听,脸上挂着泪问我,“是吗?” 我点点头,“子涵说他半月后会醒来,大家不必担心。”我瞧着这一屋子的人,伤的伤,晕的晕,现在貌似就我一个好人了,可是我现在也是筋疲力尽了。 “孙儿进步了许多啊,我这个当奶奶的看到了也很欣慰。”奶奶在一旁点头说道。 我此刻已经全身酸疼,慢慢站起身来,“奶奶,那几个人坐着电梯跑了,咱们怎么出去?” 奶奶面色凝重的说:“这通往外界的路只能走电梯,二到七层是个平行空间,我们是断断不能去,只怕是有去无回,而这电梯只有在棋盘被打开之时上来一次,将上面的人带下去,也就是说,电梯只能用一次。” “什么?”我大喊一声,“那我们还是出不去了吗?那咱们再上去,等棋盘关了再打开一次不就好了。” “这棋盘下次打开的时间要等三十年——”奶奶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噗”了一声,顿时想死的心都有了,折腾的了半天,两个盒子都被白叔抢走了,我们还被困在了这里,要等三十年之后才出的去,这不是逗我吗? “孙儿——”奶奶顿了顿,“刚才你们打开血珊瑚上的盒子之时,我看到了那石头上的几行字,西域天山之巅的天池圣境,有你们要找的东西,后面的就没有看到了。”奶奶表情严肃的说道。 “哎——现在我们连出都出不去,知道了又怎么样?”杨灿灿耸耸肩说道。 奶奶抿嘴一笑,“这——我倒是有个办法。” ☆、第九十六章曾结束,只是开始 “奶奶,您有什么办法?”我的声音立刻兴奋起来,“您的意思是,我们还能出去?” 奶奶点点头,“那是自然,本来我也没有太多的把握,但是有红珊瑚在此,可以助提升通神之力,送你们出去应该足以。” 我突然觉得这话有点不大对,“您的意思是,只送我们出去,那你呢?” 奶奶微微一笑,“若不是为了等你的到来,恐怕我早就已经死了,当年我与黑萨满在此一战,早就大伤元气,只能泡在这药水之中苟延残喘的活着,如今已经见到孙儿你,我的使命也算是完成了,死,或许是一种解脱。” 我动了动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刚见到奶奶又要分离吗,“奶奶……我……” 我组织了半天语言,只是没有一句可以表达我此时此刻的心境,奶奶脸看起来很安详,“孙儿,你有没有发觉,一开始去西域之地时,你只是想寻找亲人,解开谜团,渐渐的却开始对付起了冥昱教,谜团未解开多少,却越来越多,走上了一条你从未想过的路,身边多了一群相互搀扶的伙伴。” 我磕头机一般的点点头,“有的时候要不是咬自己一下会感觉到疼,我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一个很长的梦。” “大致上,我们管这种改变不了,却不得不走下去的路就做命运吧,坦然面对就好,这其中的很多谜题其实我也不得而知,我知道的是只怕孙儿与冥昱教之间的决战已经不可避免,不只是为了我们的家族,也为了更多的人不再受害,冥昱教的野心,从他培养谶黑开始,只怕是要毁天灭世,眼前的一切,不是结束,只是开始而已。”奶奶这几句话,说的字字铿锵,却透着无可奈何。 还没等我说话,杨灿灿先插嘴,“奶奶,您放心,就算冥昱教不找我们,我还想找他呢,到处设计阴谋害人,当年是,在岱舆古国是,在这里又是,只希望我们不要出现叛徒才好。”灿灿咬牙切齿的说道。 “当年是?”我低声重复了一句。 杨灿灿撇撇嘴,没说话,“玄族的上任首领也是死在了冥昱教之手。”奶奶解释道,我方才明白为什么一直以来杨灿灿这么恨冥昱教。 “每个人都有选择,我们阻挡不了,灿灿就不要生气了。”付马拍拍她的肩劝慰道。我知道付马其实是在说老三,这一点别说是灿灿,连我都生气。 “我还没有成熟到可以原谅背叛。”杨灿灿板着脸甩了一句,便沉默了。 “好了,我要念个咒语,孙儿,你来帮我个忙,大姐,你跟他们一起出去吧。”奶奶抬头望着姨奶说道。 姨奶轻笑一声,“我这把老骨头,出去与否也都没有多大意义了,倒是不如留下来陪你和那些族人。” “对了,奶奶,村子里那些族人怎么办?”我追问了一句。 “能从这里出去的人有限,他们也就只能留在这里了,无需再等三十年,两年后,谶黑受地狱之火焚烧,必将出世,只怕那时耶鲁里复活之期已经不远,”耶鲁里一旦复活,鬼砬子就会打开,那时我族人的性命就靠你了。”奶奶语重心长的说道,“我大姐虽然不擅长巫术,却是最好的巫医,你们前路凶险,有她在,我也会稍稍放心些。” 大家都沉默了,我看到姨奶的眼角闪着些许泪光,“为了避免夜长梦多,现在施法送你们出去,孙儿,去把血珊瑚抱来。”奶奶满脸严肃的说。 我犹豫了一下,触碰血珊瑚的时候,会不会我也被它电到?心里还在上下打鼓,后来转念一想应该不会,不然奶奶也不会叫我去拿了。 我屏住呼吸,触碰到血珊瑚时果然没什么事,血珊瑚在这黑暗之中隐隐的透着光亮,有时候,我不得不佩服自然的造物之力。 姨奶从随手的包里拿出了一个手掌大小的铜铃递给了我,我接过来疑惑的扫了一眼,“孙儿,一会我在念咒语之时,中间停顿一次,你就敲响一下这个法器,只能敲一次,切记!”奶奶严肃的说道。 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心里还在纳闷,这铃铛不是应该摇响的吗?为何奶奶说的是敲响?我把那铜铃翻了过来才恍然大悟,这铃铛之中没有舌头,自然是不能摇响,姨奶紧接着将一个细小的铜锤递过来,这铃铛看上去年代久远,已经变为暗黑色,只能在花纹边缘之处隐隐的能看到原来的本色。 铜铃之上刻着一张四不像的脸,脸型像马,眼睛似羊,鼻子像猪,满面獠牙,我心里不禁为之一振,这什么东西? 在白叔还未露出真实身份时,我曾听他说起过,萨满教常赋予某些动物以人格化的想象和灵性,尤其是在原始的萨满教之中,出马仙的传说极多,都是些修炼有成的精灵神怪出山为济世渡人,这到是让我想到了之前守村的怪物褫鬽。 “孙儿,你可准备好了,我要开始念咒语了。”奶奶斜着脸看我。 我点点头,“好了,随时可以开始。” 奶奶闭上了眼睛,表情甚是虔诚,嘴里开始逐字逐句的念起咒语,说是咒语,到不如说是在唱词,有着固定的音律,不知道为什么,听起来却让人心里宁静,奶奶在中间停顿之处,我便要敲一下这铜铃,瞧着瞧着,我怎么好像感觉听到了水声,奶奶的咒语念罢,我敲了最后一下铜铃。 “大家都站到这石台上来。”奶奶所说的石台,正是刚刚放置红珊瑚的石台,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背起子涵,让他靠在灿灿身边,再跟付马将奶奶抬到了石台之上。 奶奶突然回过头,望了一眼肖老,意味深长的说:“肖兄弟,无论你在出去的时候看到什么,都不要动摇出去的念头,否则你也许永远都出不去。”肖老诧异的点点头,我也在纳闷,为什么只单单提醒肖老。 此刻水声越来越近,我寻声抬头望去,不禁心里一惊,顺着我们进来的台阶之处已经被黑水所湮灭,正在淹没整个房间,只是这水我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这水是我们刚进鬼砬子之时河里的水吗?”我问道,奶奶点点头,没有说话,眼睛一直盯着门口似乎在寻找什么。 黑水已经快没到我们所站的石台,这时从门口之处突然飘来一颗人头,我们几人顿时倒吸一口冷气,再定眼一看,这人头好像有些熟悉,原来正是上次载我们的河灵船,我舒了一口气,河灵船慢慢飘到了我们所在的石台之上,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们居然还活着?” 此言一出,杨灿灿气愤至极,刚要反驳,只听奶奶说道:“河灵,红珊瑚在此,可助你摆脱那人的纠缠,不过你要送我孙儿他们出这鬼砬子。”奶奶的嘴并没有动,不知道声音是怎么发出来的。 那河灵的青铜像的头好像动了一下,毫不犹豫说,“成交!不过你要先把红珊瑚给我。” “孙儿,把红珊瑚放在那头像之上。”奶奶说道,我犹豫了一下,寻思万一这小子反悔了怎么办,奶奶似乎看出了我的迟疑,又说了一遍,“快去吧——”我也只好照做,红珊瑚放在上面的一刹那,河灵那青铜色的头渐渐的发出淡红色的微光。 “上来吧——”你苍老的声音说道。 我先扶着灿灿和曦雨上了船,其他人紧随其后,我背着子涵走了上去,我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奶奶,她安详的微微一笑,“两年后,一定要来解救我的族人,大姐,孙儿就拜托你了,各位,保重!” 杨灿灿大哭了起来,“奶奶,等着我们两年后来接你。”奶奶仍然保持着微笑,点点头,只是身体有些颤抖。 “奶奶,保重!”我想说的话太多了,却不知如何开口,千言万语最后只化成这四个字,我强忍着难过,脑子里又浮现出爷爷走时看的眼神,姨奶拍拍我的肩膀。 河灵船朝着我们下来时台阶的方向行驶,眼前已经都变成了一片汪洋,几乎分不清哪里是哪里。 付马一直皱着眉头,“不知道出去了会不会遇到冥昱教的人,咱们现在都有伤在身。” 肖老叹了口气,“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出现的时候再说吧。”今天河灵船少有的安静,一直没跟我们说话,随着河水大概漂了二十分钟,我们周围到处飞舞着点点白光,像萤火虫一般,那些白光一直跟随着我们的船,在后面留下一道长长的光线。 “这是?”我诧异的问。 “君扬,你记不记得在小北屯之时,我们杀了那娑婆岁,释放出那些中梦矢村民的魄,后来却被吸进了棋盘山深处,这些就是了,它们跟随在咱们后面,便可以一同出去,那些村民也可以恢复了。”肖老盯着身后光,解释道。 欧阳曦雨大笑了一声,吓了我们几个一跳,她摸摸周围,“我果然——瞎了——”我这才想起,曦雨的眼睛中了孽的毒液,刚刚用破梦刃之时,只怕是使了全力。 姨奶忙上前看了一眼,“出去了我想办法,曦雨姑娘别太难过,一定可以治好。”欧阳曦雨没说话,鸿天紧紧的握着她的手。 漂了大概20多分钟,那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千万不要向后看了,否则会出不去。”我们似乎驶进了一个大厅之中,远处隐隐约约似乎有人,最远处是个人形馆,十分华丽。离我们近处石床上,好像也躺着一个人,我打开了重瞳,杨灿灿闪着夜视眼,我们两个立马倒吸一口冷气,躺在那里的女子似乎被封存在透明的琥珀之中,正是肖老的女儿肖姚,我心里咯噔一下,这里应该就是第八层的地下宫,那人形馆里必然就是耶鲁里的尸体。 肖老一早便认了小姚,眼睛里含着泪光一直盯着,船渐渐驶过,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奶奶只提醒他一个人,“肖老,别再回头了。”灿灿的声音有些颤抖,肖老慢慢的转了过来,沉默不语。 前方,见到了久违的光明,驶到尽头,便是一个洞口,我们相继下了船,迫不及待的走向了外面,一切不是结束,只是开始。 ☆、第一章递 我们几个下了河灵船,顺着洞口走了出去,感受到久违了外面的世界,我却觉自己已经疲惫至极,这种疲惫不止是身上的,还有心里巨大的压力,人人都道男儿有泪不轻弹,但都忽略了下半句只是未到伤心处。 我被强烈的阳光刺的睁不开眼睛,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我面前,后面的事情我已经不记得了,连续几周精神高度紧张,此刻全部放松了下来,朦朦胧胧的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眼前只是一片黑暗和混沌,我拼命的想往外跑,却怎么样也逃不出去,浑浑噩噩的感觉有人在喊我,我一回头,仿佛是爷爷的脸,只是那张脸越来越狰狞,我“啊”的大叫了一声,便惊醒了。 我置身在一个屋子里,这个房间有点熟悉,类似于宾馆的标间,我躺在床上,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窗外已经是艳阳高照,屋子里只有我一个人,只觉得全身酸疼,肚子开始咕噜噜的叫了,我回想起来,之前在出口,我仿佛看到了杜局长的脸,然后便放心的晕了过去,看来这里应该就是隐调局的东北分局了,我曾经被“绑架”到华北分局,在那里第一次见到母局长,当时醒过来也在这样一个房间里,难道隐调局的装修都是一样的? 我站起身来,打开门走到外面,一阵饭香扑鼻而来,我咽了一口吐沫,这是红烧肉的味啊,循着饭味透过宽敞的走廊,我走到了一个大厅,里面人不多,各式各样的菜都在桌子上,好像到了自助餐厅,我赶紧扑了进去。 “我就说吧,根本就不用喊君扬,你看吧,人家自己就找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前面响起。我抬头一看,肖老、灿灿、付马、姨奶还有杜局长在离我不远的桌子处,笑嘻嘻的看着我,我赶紧捡了眼前的几个菜,就飞奔了过去。 “君扬,有没有感觉好些了?”杜局长亲切的问了一句。 我点点头,“就是觉得身上还有点酸,我记得出来的时候,一看您我这心里就踏实多了,精神一放松就晕过去了。”我边说边吃,一点都没耽误。 “你那是晕过去了吗?你那是睡着了好吗?把我们吓个半死,一觉睡三天,你干脆改名字叫周觉主算了,就知道睡睡睡。”杨灿灿鄙夷的白了我一眼,喝了一口苹果汁。 我难为情的挠挠头,“我睡了三天?不是吧,子涵,曦雨还有鸿天呢?”我追问道。 肖老吃了一口菜,回答道:“子涵还是处于假死的状态,他不是说十五天之后会醒嘛,现在只能是等了,曦雨的眼睛已经……鸿天正在陪着她,她也不愿意出来见人。” “哦……”我沉默了一会,心情很低落,问姨奶,“您能治好曦雨的眼睛吗?” 姨奶摇摇头,“金银孽的毒液最是凶猛,常人若是沾上一点必然已经丧命,曦雨那孩子的眼睛已经伤了根本,只怕治好难啊。” “我记得子涵曾经说过她家族有办法,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办法。”我回忆起来说道。 “哦?不知道她的家族是……”姨奶露出诧异的表情,我耸耸肩表示不清楚。 “对了,杜兄,你怎么会出现在出口那里?”肖老随口问了一句。 “我们接到了消息,冥昱教在出口的地方频频活动,我怕对你们不利,就一直派人盯着,谁知果不其然,碰到了无凰他们,我手下也都是无能之辈,最后都没有抓到他们。”杜局长边说边叹气。 “也不能怪您,冥昱教的人本来就很厉害,尤其是那白叔,让耶鲁里神识附体,此刻只怕是更厉害了。”付马若有所思的说。 “若要真是明刀明枪的对决,我倒是不怕冥昱教的人,只是他们诡计多端,总是搞些阴谋诡计,让人防不胜防啊,对了,总局对你们几人的案子暂时压了下来,现在全国的隐调局都不会再抓你们了,这样你们走到哪里也方便了许多。”大家没有过多的反应,现在我们几乎没有人在意这个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众人各怀着心事在吃饭,“下一步有什么打算?”我突然问了一句。 杜局长朝着我做了一个“嘘”的手势,“这里耳目众多,小心隔墙有耳,一会吃完这顿饭,来我办公室商议,正好我有件事情要告诉你。” 吃过饭,杜局长带我们去了他的办公室,这东北分局似乎比华北分局要大好多,走廊又大又宽敞,房间众多,转的我头都晕了,走廊里很多人见到杜局长都有礼貌的点头示意,并用奇怪的眼神注视着我们。 “我怎么感觉这些人看咱们的眼神这么奇怪啊?”我低声问杨灿灿,毕竟这些天我都在昏睡,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杨灿灿嘿嘿一笑,“他们看的不是我们,仅仅是你,你现在不知道你有多出名,孽剑和九虫的主人,还是从鬼砬子里活着走出来的第一人,大家当然是崇拜你啊——”灿灿的话本来是赞美的,可从她嘴里说出来,我怎么听都感觉是在讽刺。 杜局长的办公室跟我们上次见到的很像,只不过那次是在他的卧室里,办公室墙壁上挂着各种字画,房间里陈列着古董瓷器,透着古香古色的气韵,俨然如一个小型的博物馆。 杜局长紧闭大门,支开了周围的人,又带我们进了办公室的内室,才放心的说:“这里应该没有问题了,隐调局里有很多冥昱教混进的奸细,而且有人一混就是多年,甚至还能当上局长,只是咱们没有实质的证据啊。”杜局长这话说的倒是聪明,我们都知道是母局长,可是他说了半天也没提名字,不过这也不是重点。 “杜局长,您刚才说有什么事要跟我们说?”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你们真的很厉害,鬼砬子那种地方都能出来,不过先说说你们下一步的计划。”杜局长问道。 我们看向了肖老,肖老眼睛转了一圈,缓缓地说,“在鬼砬子之中,被冥昱教抢走了两个盒子跟黑鱼佩,她只看了其中的一行内容,说我们想要的东西在西域天山之巅的天池圣境,这段时间等子涵醒来,我也应该把八公给我的书传给鸿天,并教她运用这些秘法,咱们此去有她助阵,也算是如虎添翼了。” “肖兄考虑的很周到,你们在鬼砬子之中所看到的盒子之中的石头,据传乃是启天残章,这东西落在冥昱教手中是怕对咱们是百害而无一利啊。”杜局长叹道。 “启天残章?”我重复了一句。 “启天残章据说是上古流传的神谕,预言了许多未来之事,只是破解也不是那么容易,就算落在冥昱教手中,他们破解也需要时日,咱们确实应该抓紧去天山。”姨奶解释道,一寻思又要回到西域那地方,我就有些闹心。 杜局长摆摆手,道:“去天山固然重要,不过我倒是有个建议,君扬,鸿天目前都还不能自如运用他们的通神之力,我们东北分局马上要开顶级灵师的试炼,我希望他们可以参加,这样也能提升力量,而且这次试炼跟君扬有莫大关系。” “跟我有关系?”我提高了声调,诧异的问。 “不错——”杜局长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牛皮纸盒,递给了我,“你先打开看看。” 我愣了一下,轻轻的打开一下,不禁大惊失色,“这是我爸的手机?你们怎么有我爸的手机的?”这手机的款式我熟悉的很,我老爸是个传统的人,一直用那种只能接电话发信息的老年机,而且手机下面还摔坏了,不会有错,我的心情激动至极。 杜局长拍拍我,说:“君扬,你先别激动,自从你离开学校之后,我们派人一直密切监视着那边,万一你的父母回来找不到你,我们也可以就此联系上,前几天一个下属说,有人邮了一个包裹到你的学校,我便授意他代你签收了,请你不要介意我随意打开了这个快递,那时候的你还在鬼砬子,不知几时可以出来。” 我连忙摇摇头,“我不介意,这快递是从哪里寄来的?是我爸寄的吗?”我着急的问道。 “是从黑龙江大庆寄来的,但是不是你父亲本人我们不知道,因为当我们找到那家寄快递的店时,所有人都失踪了。”杜局长面色严肃的说。 “失踪了?我怕是被灭口了吧——”杨灿灿咬牙切齿的说道。 “这手机里有什么?可以查到最近的来电和短信吗?”我迫不及待的问。 杜局长喝了一口水,轻声道,“里面经过特殊处理,所有的照片,短信,电话的消息都被删掉了,我们寻求技术找回,也是白费功夫,这里面只有一段录音,我已经存在了电脑之中,你可以听听。”说着他打开办公桌上的笔记本,播放出那段录音。 那录音里并没有任何人说话,只能听到或长或短的敲击声,而且杂音特别大,似乎干扰很严重。 “这什么东西?敲墙的声音?”我倒吸了一口冷气。 ☆、第二章 录音大概有二十多秒左右,只有反复的敲击声,而且背景音十分吵杂,敲击声到后面有两声几乎听不清,都被“兹拉兹拉”这种干扰的声音所取代。 “这会是我父亲邮的?我奶奶说我父母一定是被冥昱教抓了,若是我们得了归墟之心,他们必会以我父母的性命要挟。”我面色凝重的说道,幻想着若是真的那么一天的到来,我应该去怎么应对。 “这敲击声有些像隐调局的暗语,类似于摩斯密码。”肖老皱着眉头说道,说起隐调局的暗语,我曾在岱舆古国之中的水阵见识过,那时候被洞中的敲击声所吸引,肖老便说这是隐调局的暗语,我们便深入洞中探查,却看到了郑黎局长的“尸身”,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那敲击声到底是怎么回事,郑局长已经丧生在八卦鬼城之中,这件事情也许永远都成为谜团了。 “这敲击声翻译过来是什么意思?”我急忙追问道。 杜局长又将录音播放了一遍,肖老闭着眼睛皱紧眉头仔细的听着,不时用手在腿上打着节拍,听到最后之时,肖老突然睁开了眼睛,似乎很诧异。 “你应该听出是什么意思了吧。”杜局长问道。 肖老点点头,“最后的两声实在听不清楚,判断不出长短,连不成正常的一句话。” “不错,我们的人也至少听了几十遍,也都无法判断最后两声到底什么意思,隐调局的暗号变化之多,这最后两声判断不出,实在不能完全体会个中的含义啊。”杜局长唏嘘的叹道。 我在旁边急的直跺脚,“到底什么意思,你们谁能告诉我一下——” 肖老跟杜局长对视了一下,然后说:“最后两声的缘故,判断不出整句话的意思,只能勉强翻译出几个关键词语,沼泽,鬼楼,金不换……” 我顿时一头雾水,这三个字基本都是风马牛不相及的,根本连不成一句话,看来最关键之处还在后两个密语之中,可是现在完全破解不开。 “我看这一定是个阴谋,你们说君扬的爸爸要是想说什么,直接说话就好了,弄个什么密语干嘛?估计是冥昱教在装神弄鬼。”杨灿灿耸耸肩说道。其实灿灿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若是有时间录音为何不说话,总之一切很匪夷所思。 “先抛开这个不说,还有一个是更让我觉的难以置信的。”杜局长皱着眉头说,“你们刚刚听到最后一部分有很严重的杂音了,我曾找过相关的技术部分试着分析产生杂音的原因,他们回复说应该是当时产生了很强的磁电波而干扰了,而之前并未出现,你们可知道只有突然出现了超自然的东西,才会如此。” “超自然的东西?”我和付马齐声重复道,“什么是超自然的东西?”我难以理解的问,其实在我眼里隐调局的人就算是超自然的了。 “所谓的超自然,是不应该再我们世界出现的东西,最简单的比方就是鬼,魂魄,灵体这些东西,从归墟的洞里爬出来的那些生物都是超自然的,当然鸿天不算。”杜局长解释道。 “奥——”我拖着长音,“那僵尸什么的算吗?” 杜局长摇摇头,“僵尸只是人尸身的一种变异体,这个不算。” 我突然一激灵明白了什么,“你是说在这个敲击的录音最后出现个什么灵体,所以影响的听不清?” 杜局长微微一笑,“正是,这也许就是他只能敲不能说话的缘故,我们还找技术过滤了杂音,去除了敲击声,最后剩下的声音你们听了一定会大吃一惊。” 杜局长打开了电脑里另一个声音文件,前面都是空白,因为他们去除了敲击声,到最后两声的时候,却隐约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再说话,杜局长放大了音响,一个女人轻笑了一声,然后拖着长音说,“周——君——扬——”虽然声音很小,语气却恶毒至极,一字一句仿佛恨不得吃了我,听完让人不觉毛骨悚然,一股寒意从脚底流到了脑尖。 众人都看向了我,我顿时也蒙了,“这是……”我迟疑的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杜局长用办公桌上的电磁壶煮了一壶清茶,一人给我们倒上一杯,他端起面前水雾缭绕的杯子,轻轻吹了吹,道,“这件事我倒是有些看法,这是不知道是否正确,所以想看看你们的意见,不过先请肖兄解释一下那密语里的金不换吧。”杜局长说完,轻轻的喝了一口茶水。 肖老“恩”了一声,“这金不换在付马受伤之时我曾多次提过,八公收藏的医术中有所记载,金不换乃是疗伤圣药,几乎可以治愈一切外伤和超自然之力所受的伤,同时还能大大增强通神之力,这一点跟红珊瑚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这东西诡异的很,金不换属阴性,据说它散发的出来的气味极其招孤魂野鬼,所以别说找到这东西了,就算见到能取出来也是很难的事情,如果真能找到这金不换,付马的伤就能治好了,甚至可能比之前还厉害。” “如果找到了,曦雨的眼睛也就可以治好了?”我追问。 没等肖老回答,姨奶点点头,“不但可以治好,也许还会得到其他的能力也说不定。” 肖老“恩”了一声,表示同意姨奶的观点,“杜兄,你刚刚说有什么猜测,继续说。” 杜局长放下茶杯,清清嗓子,说:“我年轻之时刚进隐调局的时候,接过一个案子,对了,君扬可能还不知道,咱们隐调局主要的工作是接一些百姓解决不了,却影响比较严重的事。”我点点头,我一开始还真以为是专业对付冥昱教的呢。 杜局长继续道,“那个时候我还不是局长,只是刚刚加入隐调局,上头派我们几个人去大庆的一个地方查一座怪楼,之所以叫它怪楼,是因为没有人知道这楼是什么时候建的,从建筑的风格也看不出是哪个朝代,有些欧式的风格,但有点像清朝的宫殿,总之说不清,我们查遍了史书,也没有关于这座楼的记载。” “哦?这楼倒是有意思,什么样的楼啊?”杨灿灿看上去十分感兴趣。 杜局长喝了一口水,“说起来也很奇怪,这楼有三层,看起来很像现代的楼房,但是墙几乎都是用黑土垒起来的,也就是说这是一座土楼。” “土楼?”我惊讶的说道,“我们家以前住在郊区,隔壁的邻居就是土墙,那东西最不结实,估计这土楼建造的时间应该距离现在不太远。” “别着急啊,还有更奇怪的。”杜局长不紧不慢的说,“这土楼虽是三层,顶层都是原型的欧式圆顶,可是外观又类似清朝园林,奇怪的是这座楼我们根本靠近不了,因为它建在一片巨大的沼泽之中,以那土楼为中心,方圆一千米都是深不见底的沼泽地,平常人根本就过不去,如果放在古代,这片沼泽地可能更大。” “什么?”肖老愣住了一下,“你确定看的不是幻影吗?这怎么可能,以土墙垒砌也就罢了,地基建在沼泽地之上,先别说怎么施工,沼泽地根本承受不了这样的建筑,只怕还没盖好就塌了。” 这突然让我联想起了古巴比伦的空中花园,难道这楼会像船一样漂在了沼泽地之上吗?我实在难以想象,我突然联想起之前曦雨带我们进了吴子涵的梦境之中没看到了神秘大陆,看上去真实的很,却是进不去,当时吴子涵说外面有一层物质,这大陆跟我们不在同一个时空,我把自己的想法跟大家说了下,肖老表示有可能,杜局长却好像有话要说。 “君扬,你说的这个可能我们当时已经想过了,周围并没有大阵或是溟涬之气的感觉,最重要的是,这楼谁都能看到,所以我猜想应该是真是存在,而且我查了当地的乡志,那里在民国之时曾发生过大地震,当时所有的房子都倒了,只有这土楼屹立不倒,但是也裂了一个大缝子。” “哦?建造的还挺结实,巧夺天工啊。”付马叹道。 “不错,不但结实,还有一点你们更想不到,几周后,那大缝子居然自己愈合了,没留下一点伤疤,我们去的时候,也根本没有看到伤痕。”杜局长说的时候,带着一种敬畏的语气。 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这楼成精了吗?自己能愈合自己的伤口——” “那后来你们进去到那楼里了吗?看见了什么?”杨灿灿迫不及待的追问道。 “没进去,越靠近那楼沼泽越深,我们之前也是采用了特殊的工具才能稍稍靠近一些,这楼本来也没为当地人带来什么危害,只是一直立在那里当地人想知道是怎么回事罢了,后来局里有了别的事情,将我们调了回去,直到现在那座怪楼还是个谜,但是……”杜局长全身微颤了一下,喝了一口茶水。 ☆、第三章 “但是什么?”我抢在杨灿灿的前面急忙问道。 “我记得清清楚楚,那楼因为年代久远,已经没了窗户,我们在转身准备收队的时候,我在二楼的窗户上看到了一张女人的脸,等再仔细看那张脸就不见了,不会有错,我直到现在都无法忘记。”杜局长说完,全身抖了一下。 “您是说那楼里闹鬼?”杨灿灿提高了声调,难以置信的问。 “想来也只有这一种解释,总之她一定不是人,因为那外面的沼泽地人进不去,里面出不来,若她是人怎么生活?”杜局长似乎有些激动。 “可是这个跟我父亲手机里的录音有什么关系?”听完杜局长和大家这些零零散散的分析,我一直没明白到底有什么关系。 杜局长顿了顿,喝了几口水,继续道,“虽然因为最后的干扰,我们判断不出整句话要说什么,但从前面还是能大概分辨出几个词,沼泽,鬼楼,金不换,我听到前两个词的时候,第一个联想到的就是那座土楼,而最后那个却是我大胆的猜想,一个能自己愈合伤口的楼,莫不是里面藏了疗伤圣药金不换吗?” 我立即恍然大悟,不过这也有点太扯了,一个药都可以让一栋楼愈合吗?我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肖老似乎看出了我的迟疑,解释道,“君扬小友,金不换这个东西谁都没见过,也许是一味药,也许是某种生物也未必,或者是某种法器,只有看到才知道啊,这怪楼也许跟金不换没什么关系,但是也值得我们去看一看,若真有金不换,带回来也好给付马和曦雨治伤。” “那天山……”我欲言又止。 杜局长拍拍我的肩,“我也是这个意思,其实君扬,我是希望你们可以加入我东北分局,这样有隐调局的身份做掩护,走到哪里也方便一些,而且我们马上要开始新一批顶级灵师的特训,我一直希望你可以参加一下,通过系统的训练,也好提升你运用灵术的熟练度,将来也是事半功倍,若是通过考试,就是顶级灵师,连我都不能直接调派你,你是直接归了总局管。” “这……”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看向了肖老和姨奶,肖老朝着我点点头,姨奶没有任何的肢体动作,却一直在微笑。 “我也同样邀请灿灿姑娘和鸿天姑娘一起参加特训,到最后一起通过考试,这考试是总局安排的,非常公正。”杜局长言辞恳切。 杨灿灿点点头,“我倒是无所谓,对抗冥昱教我一定是义不容辞,只是不知道鸿天姑娘是否愿意,况且我们队伍里那么多伤员,子涵没醒,曦雨也瞎了,我们去特训的话,他们怎么办?” 肖老拍拍灿灿的肩膀,安慰道,“子涵不醒,我们也不能有什么行动,你们先参加特训,子涵说自己半月后能醒来,就应该差不多,曦雨也只能等子涵醒了再想办法,毕竟我们谁都不知道曦雨的家族,我问过多次她只是笑而不答,我也想趁这个时间,把八公让我转交的书好好的教鸿天练习练习,她有天赋,此去天山极为凶险,我看杜兄这么安排也不是没有道理。” “不错,若说对抗冥昱教,我们是站在统一战线的人,有件事我也可以跟你们透露一下,关于天山的天池圣境我曾在总局看过相关的档案,据说那个圣境是一个上古神兽死掉时候留下的大脑。” “什么?整个是一个脑子?那得多大的神兽啊?”杨灿灿惊呼道。 “是的,总局的档案就是这样的写的,而且是个上古的神兽化作而成,所以凶险至极,只有你们想不到的危险,我觉得这么一段时间提升一下你们自己也是好的,不然只怕去了也是伤亡惨重。”杜局长语重心长的说。 虽然我一直急于想快到找到归墟之心和黑鱼佩,打败冥昱教,但是杜局长说的也确实在理,我虽然得到了九虫和孽剑,可是他们到底有多强,我根本不知道,也不是特别会用,毕竟我接触通灵之物太短,也许经过隐调局的特训会好很多。 “杜局长,我想问一下,顶级灵师考试都考什么啊?不会答卷子吧?”我想到离开学校还要背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一脸的黑线。 杜局长哈哈笑道,“君扬,你以为这是学校的考试啊,还答卷子——”说完,他的脸立刻变为严肃,“最后的考试是总局定的,一般就是拿出一个总局比较棘手的案子让大家一起去,有导师在旁边跟着,他会根据每个人的表现最后定谁是顶级灵师,只是这个任务有危险性,可能会死人,你们其中子涵就是顶级灵师,据说他在通过考试的时候,那一群人里,只有他活了。”杜局长将脸贴的很近,让我感觉有些不自在。 第二天,便开始了所谓的特训,其实只是针对我自己,因为其他人都基本上可以直接参加顶级灵师的考试,鸿天由肖老亲自教,杜局长也会偶尔客串几节课,毕竟他们都同属道门,带我的据说也是个顶级灵师,我倒是很期待,等我看到了人,不禁联想到一句成语冤家路窄,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在棋盘山跟我们多次交手的南洋降头师毅将,黑褐色的皮肤,个子不是很高,表情严肃至极。 我当时就在心里大喊了一句,完蛋了,上次他让吴子涵揍的那么惨,这次不会恩将仇报,故意难为我吧。 估计杜局长可能也怕这种情况发生,特意送我到了毅将那里,说:“之前有些误会,现在都是自己人,有一样的目标,还希望您能不计前嫌。”杜局长说话特意用了您字,看来这顶级灵师的地位果然很高啊。 毅将微微一笑,说他微微的笑,其实只是嘴向后动了动,根本就是勉强挤出来的笑容,“杜局长先前说可能是一位故人,只是没想到是你们,幸会幸会,能从鬼砬子里活着出来的人。” 他礼貌的伸出手,我也不能差了礼数,赶紧伸出右手,跟他握手,说:“以后就麻烦您了。”我刚说完,发现他右手手腕上带着一个很奇特的表,再仔细一看,那根本不是手表,似乎是纹在手腕之上的纹身,是一条缠绕在腕子上的蜈蚣,那蜈蚣纹的活灵活现,就像真的印上去的一般,连有多少腿儿都看的清楚,我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刚想松手,毅将却紧紧的抓住我的手,嘴角一撇,那蜈蚣仿佛活了,顺着他的手腕就要爬到我这里,我顿时心里咯噔一下,他这是要给我下降头,若是外人看来,根本看不出那蜈蚣的变化,少了吴子涵,我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对付他,赶忙想抽离手掌,可是他却抓的死死的,那蜈蚣眼看就要爬到我的手腕上了,突然一阵金光从我兜里窜了出来。 毅将先是一惊,赶忙松手,连连退后几步,九虫顿时又化成白色,毅将立刻双手合十,我大叫一声,“九虫,谁让你出来的,你再这样我可不带你了,赶紧回来!”九虫回头看了我一眼,他与我心意相通,明白我心中所想,便饶了几圈,变回本色,回到了我兜里。 我朝着毅将点点头,“还请您不要见怪,这小东西我没管好,动不动就飞出来。” 毅将大笑了一声,连连摆手,“没事,没事,那咱们就开始今天的训练吧。”他的表情看起来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我的心里犹如飘过了一万个草泥马,这是第一天就要给我一个下马威啊,若不是九虫出现的及时,我都不知道该求谁帮我解这个降头,看来以后日子不会好过了,我顿时垂头丧气起来,果真是刚出虎穴,又入狼窝啊,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隐调局后面就是一座不大不小的山,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山,毅将让我围着山里跑,给了我一个竹筐和一把斧头,让我砍柴将这个竹筐装满,我顿时想弄死他的心都有,隐调局又不烧火,你让老子砍柴给谁用?最关键的是,你当我进少林寺了吗? 毅将看我再迟疑,瞪了我一眼,“还不快去?中午赶不回来可没饭吃。”我一看墙上的表,尼玛,已经10点半了,这是准备饿死老子的节奏吗?算了,大丈夫能屈能伸,你等老子当了顶级灵师的,我心里暗骂道,便顺着小路上山去了。 这后山应该是久未来人,山的深处长了很多树木,种类也繁多,但大多都是白桦树,地上积了一层厚厚的干树叶和树枝,我边走边捡,不一会这腰就疼的不行了,那也没办法,我可不想中午吃不上饭,周围的树枝少了,就用斧头劈了几个已经枯死的老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这一大竹筐终于让我装满了。 肚子已经饿的咕噜咕噜叫了,我背着筐兴高采烈的往回走,却突然傻了,我好像迷路了,刚刚来的那条小路突然不见了,我顿时意识到不大对,似乎有人在我周围布了阵法。 ☆、第四章二宗妙法 之前上山一直都是沿着一条小路走的,并无其他的路,等我再回头望去,身后的小路已经消失,周围都是相似的树,我试着走出这里去找那条路,可是怎么走似乎都是在原地打转,我立刻心觉不对。 我仔细观察周围这些树,觉得有些飘飘渺渺的感觉,似乎并不真实,但是当你走近的时候,却可以触摸到它们,我赶紧打开重瞳,重新扫了一圈,果然,这周围的树就像画在一块布上,而这块布围城了一个圆形,将我困在其中,周围散发的阴郁的溟涬之气,虽然现在只剩下我自己一个人,可是我却出奇的一点没有害怕,肖老曾说过,每个阵都是有阵灵在驱使它运转,只要找到阵灵并摧毁,此阵便可破。 如今我身在阵法之中,这里面积又不小,这阵灵会藏在哪里?我大喊一声,“九虫——”九虫嗖的从我兜里飞出来,叽叽哇哇的乱叫,他这是在控诉我耽误他睡觉了,我懒得理他,伸手把九虫弹到了一边,“赶紧去找阵灵,就知道睡觉。” 九虫一边在周围不停的飞,一边吱吱叫表示强烈不满,不一会停在中间偏左的一棵树旁,站在树杈之上,掐着腰跟我做鬼脸,“这动作怎么这么像杨灿灿啊?果然是近墨者黑啊。”我看着九虫叹了一句。 这小东西一仰头,绕着那棵树上下飞来飞去,我顿时庆幸还好九虫不会说话,不然回去告诉了那个姑奶奶,我又要受罪了,我仔细看了一下九虫发现的那棵树,这阵中的阴郁之气属那里最是浓重,而且在那棵树的根部,极为隐秘的雕刻了类似咒语的东西,我抡起孽剑,回手一砍,这棵树应声倒下,周围飘渺的树影顿时消失了,露出了我刚刚来的那个小路。 这一定又是毅将搞的鬼,我心里暗骂道,不过有什么办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我背起竹筐走回了隐调局。 毅将板着脸瞥了我一眼,“怎么这么慢?你是去种树了吗?” “路上遇到点事就耽搁了。”我随口解释了一句,明明是他设阵绊住我,还明知故问,真是受不了。 毅将摆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奥,把柴堆在那边吧,午饭的时间已经过了,看来你只能喝点水填饱肚子了。” “啊?”我大喊了一声,一看表,现在已经一点多了,他奶奶的,这个黑煤球,原来是在这等着我呢,没办法,忍吧,我总得给杜局长面子啊,男子汉大丈夫,饿一顿算什么。 “说到喝水,后山里有个小溪,溪水清凉,你就带着两个木桶下午去提水吧,咱们这穷,也没个扁担,两提水对你来说应该不是大事,你就拎着回来吧。”毅将似笑非笑的说道。 “我说师傅,咱们隐调局不是有自来水吗?你为毛还让我提水?”我心里顿时飘过一万个草泥马,揍他一顿的心情都有。 毅将立马表情严肃起来,“你哪那么多废话?受不了直接就去跟杜局长说,我还没时间带你呢。” 我撇撇嘴,连忙摆手,“行行行,我去,我去。”我领着两个超大号的木桶又往后山走去,这时候已经九月初了,虽然早晚温差较大,但到了这个点是最热的时候,我热的汗流浃背,估计把我身上衣服脱下来拧拧,都能装个半桶,这隐调局的后山我从来没去过,山也是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我上哪问知道哪有小溪去,继续打开重瞳找吧,重瞳能让我看清更远的距离,而且是360度环绕的观察,连我身后的情况也能看到,我现在已经适应了这个世界突然变成四层了。 顺着这唯一的山路往前走了大概将近一个小时,我隐隐看到前面有水泛起波光,我赶紧飞奔了过去,果然一条小溪映入眼帘,中午我什么都没吃,又走了这么远的山路,现在肚子早就饿的咕噜咕噜叫了,看见水我也没管那事,上去就喝了两口,这水倒是清甜的很,而且清澈见底,我将两个木桶装满了泉水,稍稍的歇息片刻,便往走了。 没有扁担,一直提着,这两个木桶几乎要把我胳膊坠掉了,来的时候走了将近一个小时,一路走走停停,我回去几乎走了三个小时,眼看着要到隐调局门口了,我累的仿佛胳膊和腿都不是自己的了,酸痛无比,我刚踏进后门,结果那门坎瞬间长高了,我直接被绊倒在门口处,桶里的水几乎全洒了出来,所剩无几,我回头一看,门坎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毅将站在院子里,看着摔在地上我,摇摇头似笑非笑的样子,“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马上都到地方了,你也不好好看看,这就叫做功亏一篑,明天继续挑水,干点活都干不好。”毅将严厉的说道。 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站起身来。大骂道:“他特么不想教就直说,不就是因为上次打赢了你吗?你自己技不如人赖谁?小爷我还没时间跟你在这耗着呢。” 毅将微微一笑,也不生气,“我既然答应了杜局长就必须言而有信,不管你怎么想,我都会把这个半个月的课上完,参不参加随便你。”说完,他扔给我一本书,“晚上照着这个练,别跟老子说你看不懂。” 我定眼一看,这是一本发黄的线装书,用繁体字写着,我看了一眼书名,这什么东西,不会是假的什么心法口诀,然后让我走火入魔的吧,先给肖老看了再说。 我看了一眼表,已经将近晚上六点了,我赶紧冲进食堂,不然一会什么都没有了,大家早就坐在一桌有说有笑的吃了起来,一看我进来了,杨灿灿惊讶的说:“我说君扬,你师父是穿山甲吗?教你挖洞了啊?你这怎么一身泥啊?” 我打量了一下自己,可不是,这一天在山里上上下下的折腾,刚才还摔了一跤,不成泥人就怪了,不过我现在也没空搭理杨灿灿,中午都没吃饭,我现在饿的眼睛开始冒绿光了,我坐下来就开始狼吞虎咽的吃起来,谁跟我说话我都没理,因为塞的太多,差点噎到。 杨灿灿一边拍我后背一边说:“你饿死鬼托生啊,没人跟你抢,你慢点吃,你这是参加了什么特训啊,人家鸿天特训一天也没像你这样。”我这才发现,鸿天和曦雨也都来了,鸿天一直往曦雨的碗里夹菜,曦雨眼里无神,嘴角也一直露着微笑。 “曦雨,你还好吗?”我嘴里塞满了食物,含糊不清的问道。 曦雨点点头,“我不是好好的坐在这嘛。”除了曦雨,所有人看见我的吃相都在偷偷的笑,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把那本书递给了肖老,“您看看这本书是真的吗?” 肖老眨巴眨巴眼睛,一脸茫然的翻了几页,“是真的,这书是咱们通神之人进入一定阶段提高所要练的气门功夫,你现在练正合适,主要可以提升你的溟涬之气,让其运用的畅通无阻。” “哦,原来如此。”我叹了一句,继续吃了起来。 不过我疑问倒是引起了肖老的怀疑,“你怎么突然这么问,这本书是那个带你的顶级灵师给我吧,莫非你怀疑他有问题?” 我把刚吃的这口咽了下去,道:“这个人你们都见过,就是那个南洋的降头师毅将。”我叹了一口气。 杨灿灿似乎明白了生气,苦笑的说:“怪不得你狼狈成这样,看来没少受苦。” 我摆摆手,“算了,这点苦还不算什么,比咱们在西域鬼砬子的时候命悬一线的强多了,就是心理憋屈,鸿天练的怎么样?”我假装很自然的问了一下,其实鸿天醒来以后,这貌似是我第一次跟她说话,我都没有把握她一定能理我。 “肖老和杜局长教的都很认真,就是我太笨了。”鸿天礼貌的回答道,一脸的难为情。 我没在说话,晚上回到自己的房间,我打开了那本,所谓十二宗妙法,其实就是修炼周身之气的十二种方法,其他的方法我粗略的翻了一下都不是特别适合我,主要都是以药石配合,选中其中坐定的方法先来练练试试。 坐定之法其实很简单,只要在睡觉之前,心无旁骛的坐定一个小时,让我周身的溟涬之气与自然之气融合,溟涬之气是禀赋于自身的修行,循环在人体十二经络和奇经八脉中的元真气。我怎么感觉有些道门的意思,不过我按着书中的口诀默念着,摒弃心中的杂念,循环身体里的气韵,不到一个小时,就感觉白天那酸痛和疲累都缓解了很多,我美美的上床睡觉,明天等着我的还是一场折磨。 此刻外面已经是夜深人静,我突然听到隔壁房间有说话的声音,我才想起来,曦雨和鸿天住在我隔壁,这房间的隔音效果并不是特别好,她们俩似乎在聊天,偷听女生说话不太好吧。 “子涵这次为了救咱们真是拼了,到现在还没醒,我真是担心。”鸿天说道。 曦雨嬉笑道,“他是厉害,早就知道你喜欢他了,为什么不告诉他?”听到这,我顿时心里咯噔一下,我发誓,这是声音飘到我耳朵里的,不是我偷听的。 ☆、第五章 “曦雨,你再乱说我就不理你了。”鸿天嗔道。 欧阳曦雨笑道,“好好好,我不说了,不过你喜欢人家就说呗,省的被别人捷足先登了,杨灿灿好像也蛮喜欢子涵的,虽然她比你先认识子涵,不过他们好像也没什么,但这也不一定。”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的很久,她们的声音越来越飘渺,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便睡着了,这一觉睡的很沉,几乎没有做梦,或许是因为比较安心吧。 早上被一阵急促的“碰碰”声惊醒,好像有什么人在敲门,我睡眼朦胧的挣扎着爬起来,打开门,毅将阴着脸站在我房门口,“都几点了?还睡觉?不知道你们中国有句古话吗,早起的鸟有虫吃。”我斜眼看了一眼墙上的表,我晕,虽然外面已经大亮,可是才五点多。 “赶紧起来去跟我晨跑。”毅将命令道,容不得一点质疑。 我当时真恨不得暴揍他一顿,“师父,你不知道早起的虫被鸟吃吗?” 毅将瞪了我一眼,“老子打到你没鸟,赶紧去洗漱,马上走!”我哭丧脸随便用水呼噜一把,就跟着毅将出发了,还在是后山,“你跟着我一起跑吧。”这句话让他说的,好像我俩要私奔一样,毅将说完,便绕着山慢跑起来。 这后山之上只有一条蜿蜒的小路,他不顺着小路跑,而是在林子里面乱窜,“昨天给你的书练的哪种方法?”毅将随口问了一句。 “坐定之法,还真见点效果,练完全身就不那么疼了。”我回答道。 “恩,以后每天都这么练,我们灵门最看重的就是溟涬之气。”毅将老学究一般的说道。跑了一会,我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他却什么事都没有,最可恶的是,他竟挑树杈多的地方的跑,树枝刮的我衣服一个口子接一个口子,毅将还在一旁偷笑,奶奶的,他一定是嫉妒我比他长的帅。 慢跑大概四十分钟,我说什么都支持不住了,一屁股坐在地上,连忙摆手,呵斥带喘的说:“不行了,我是跑不动了,要跑你自己跑吧。”毅将停下来,斜了我一眼,“我觉得你会后悔的。” “啊?”我没明白什么意思,但是听见一阵异声从我身后响起,“我回头一看,妈呀,一条树干一样粗的大蛇在我后面吐着信子,我下意识的“噌”的站了起来,刚要拔出孽剑收拾它,那蛇却化成了一张小小的纸片,我顿时明白了,又是毅将搞得鬼。 “这回不累了?”毅将歪着头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捉弄别人有意思吗?” 毅将不说话,继续往前跑,我左右打量了一下,只能继续跟着,一路无话,我也是走走停停,毅将在离我之前挑水的小溪不远处停了下来,这时候我发现他前面有一团白色的雾气,离近看又有些像许多细小的水滴在飞舞,等到靠近了,却有看不到了,我心里一阵诧异,这不会又是毅将施的什么幻术吧? 他似乎看出了我心中的疑问,解释道,“这东西叫凌露,是在凌晨才会出现的一种凝聚了自然之气的水滴,一旦被太阳直射它们便会消散,这东西凝聚了天地之气,是我们灵门最好的补药了。”我上前呼吸了一口,其实没什么特别的,只是觉得空气比别的地方湿润一点,但是呼吸完立刻便觉得神清气爽,刚刚的困意都消失的无隐无踪,我顿时觉得其实毅将还是挺好的。 结果我刚刚对他的印象有所改观,他马上亲手打碎了,回去简单的吃过早饭,我又开始重复昨天的事情,上午砍柴,下午挑水,这次我特别注意了周围的阵和回去的门坎,虽然没再发生什么意外,但是每天砍柴挑水的,跟特训有什么关系?跟我想象的一点都不一样。 鸿天倒是比我幸运多了,肖老手把手的教她制符画符,杜局长从旁指点了一些道家的咒语,鸿天本来在平行空间学过这些,只是在那里跟这里还有有所区别,但是渐渐的也能适应。 就这样,日子连续过了十天,每天早上我跟着他去吸凌露,白天就是砍柴挑水,晚上几乎冷成狗一样,摊在床上练习坐定之法,其他的毅将也没在教我什么,虽然心里一直抱怨,但我也忍了下来。 十天之后,杜局长叫我去他办公室谈话,我心里暗喜,终于可以休息了,毅将却板着脸找上来说耽误他训练,杜局长只能说,有要事商量,一会就结束,毅将这才退了出去。 “看来你们的关系相处的不错,毅将这么认真的教你,你都学到了什么?可觉得自己有什么长进?”杜局长笑咪咪的问道。 我轻哼了一声,“嗯呢,相处可好了,到处给我使绊,没事给我下套,我现在已经能砍柴挑水了。”我抱怨道。 杜局长呵呵的笑了两声,“我怎么觉得你这气息倒是比上次见你匀了很多,他居然让你砍柴挑水?” 我撇撇嘴,“是啊——要是有炉灶估计得让我生火做饭了。” 杜局长一拍桌子,“真是好主意,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还有这才能?” 我顿时“噗”的喷了出来,“您是在逗我吗?我跟他同属灵门,他什么都没教我,这也就算了,可是还存心刁难,这算什么吧,不过我心胸宽广,懒得跟他计较。”我一摆手,做出个不在意的姿势。 “君扬,你可知道,你虽然属于灵门,但是你的灵术其实在毅将之上,只是你不会运用,在灵术之上,他根本不足以教你,但是他却是看出了你最大的问题。”杜局长表情极其严肃。 “什么?”我诧异的问道。 “沉淀,这是你身上最缺失的。”杜局长意味深长的说,眼睛一直盯着我。 我顿时一脸黑线,“您的意思是,我是杂质,得把我过滤出去呗。” 杜局长哈哈大笑,“你这个思维还挺跳跃。”杜局长顺手从窗台上的花盆里抓出一培土,仍进了茶杯里,我顿时手足无措,杜局长这什么意思?他摇了摇茶杯说:“你看这水。” “我说杜局长,好好的你往自己杯里洒什么土啊?这水都混了,还怎么喝?”这隐调局的人精神貌似都不好,我心里寻思道。 杜局长没再说话,一直盯着茶杯,过了一会,说:“这回你再看。” 我撇了一眼,不耐烦的说,“有什么好看的,沙子沉底了,水清了。” 杜局长点点头,“正是,你我的人生都如这水,沙子就是我们遇到的磨难和挫折,或者是折磨我们的痛苦,你若是懂得沉淀,它便会深埋心中,而你的心灵就跟这现在的一般清澈,若你只是一味的停在过去,就与之前的水一般浑浊。” “您说的很有道理,可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没停在过去。”我撇撇嘴说道。 “毅将刻着蜈蚣的那只手可以感受到一个人的情绪波动,这两个月里你连续失去了爷爷和奶奶,这种悲痛他应该是感觉到了,而将来你遇到的事情只会多,不会少,像你这样只怕早就垮了,他只是在磨练你的脾气而已,懂得沉淀自己,这才是王者之风啊。”杜局长望着窗外叹道。 杜局长的故事有些老套,我以前似乎也听过类似的,但是不得不说却触动了我的心,每每觉得心有余而力不足之时,我就会想起爷爷死前的眼神,“沉淀自己——”我从杜局长的办公室走了出来,嘴里默默地念道。 毅将等在门口,皱起眉头,不耐烦的说:“怎么这么慢,赶紧走吧。” 我点点头,“哦,应该继续砍柴了吧。”刚要往后院去,他却一把拉住了我,“我说砍柴了吗?今天有个任务,跟我一起去看一下。” “啊?”我当时有点惊讶,才想起来隐调局主要是处理民间一些棘手的事情,让毅将出马,只怕这事情不是一般的棘手,“什么任务?” “去看个凶宅——”毅将淡淡的说了一句。 “什么?”一提到凶宅,我脑子里出现的画面就是破败的屋子,里面阴森森的,然后一个黑影在里面飘来飘去。 “这宅子也奇怪了,之前就说是个凶宅,我曾经去看过,不过是个年久没人住的屋子而已,毫无灵体出现的征兆,我应该不会看错,可是这几天已经连续两个人死在那屋子里了,难不成我上次看走眼了?怎么会?”毅将自言自语的说道。 我却不免吓的一身冷汗,虽然我们一起闯过了岱舆古国的大阵和鬼砬子,可是收拾鬼魂还是第一次,而且没准还是个极为厉害的鬼,连毅将都能看走眼。 “那里面是有鬼吗?鬼长什么样?”我试探着问道。 毅将白了我一眼,“去看了不就知道了,上凰的转世,胆子这么小,鬼怎么了?不过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残存的意识罢了,都是些可怜人,谁不愿意入土为安啊?”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便一路跟着毅将向那凶宅走去。 ☆、第六章然的凶案(一) “凶宅是不是里面都是死过人的?”我随口问了一句。 毅将似笑非笑的哼了一声,“所谓凶宅,大概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住在里面的人惨遭厄运横死,一种就是带进去了不干净的东西,留在了屋子里不出去。” “那就是真的有鬼了?”我倒吸了一口冷气说道,时至今日,我碰到的多半都是阵法,有通神之力的人和一些变异的尸体,还从没见过鬼魂一类的东西,也不知道见到了该怎么去解决,不过想想,再脑补一些平时看的恐怖片,还是觉得有点瘆的慌。 “鬼这种东西虽然传说的很可怕,多半都是自己吓了自己,心里有鬼罢了,变成鬼的都是可怜之人,一但成鬼,就是六亲不认,泯灭感情,只是一种可悲的存在而已,凡是不这么执着有时候也是好事,至于凶宅假的就更多了,多数因为磁场和放射性污染的事,放射性元素会让人觉得神情恍惚,产生幻觉,再加上先入为主的自己吓自己,所以才出现那么多凶宅。”毅将不耐烦的一扬手说道。 “我晕,师傅,你这还有科学论断呢?都整到放射元素去了。”我一直觉得自从进入这个世界之后,基本不能再用科学的论据去解释了。 “那当然,你以为在隐调局只练好本事就行了,什么不得学点,我这知识都学杂了,有很多东西都没有我们想的那么复杂,不过都是自己吓自己而已。”毅将耸耸肩说道。 我突然又想起郑局长的那句话,你看到的不一定都是真实的,很多东西还需要自己的探索,果然是大有深意。 走了大概十分钟,隐调局在沈阳比较偏僻的地方,我寻思这座宅子应该离我们这里不太远,毅将却都到一个公交站点停下来,我左右看了一圈,顿时一脸黑线,“我说师傅,你这是要挤公交去吗?这点正好是上班上学的高峰期,隐调局都没有个专车吗?这与你的身份也符啊?” 毅将白了我一眼,“你懂什么,挤公交是一种不可多得的体育运动,它涵盖单杆、吊环、散打、瑜伽、平衡木等多种运动,不仅锻炼我们内心的承受能力,还强壮体魄,何乐而不为,这算什么,我还见过更大的场面,每年都要参加一次,你们叫它春运。”我当时觉得有一堆省略号总我脑袋上飘过,不知道说点啥好。 等了一会,车终于来了,还好这辆车人不算多,毅将刚上去掏出一张卡,刷了一下便过去了,我在后面有点纳闷,因为他那张卡看起来不像是公交卡,上面印着诡异的图案,“师傅,你刚才刷的那什么卡啊?” 毅将似乎在想别的事情,心不在焉的说,“顶级灵师的身份认证卡,基本上出入全国收费的地方都能免费通过,你要是过了考试也能有。”说完他继续沉思别的事情,我这心里犹如一万个草泥马在翻滚,没想到我大天朝还有如此高大上的一卡通,不行,为了以后去哪都免费,我说什么也得把这个顶级灵师的考试过了。 坐了大概四十多分钟的公交,我几乎都快睡着了,毅将突然推了我一下,提醒我要下车了,我往窗外一看,已经出了市区很远了,周围都是一片平房区。 我们两个下车之后,他也没说话,径直的往平房区深处走去,“咱们直接去凶宅?”我在后面小碎步紧跟着,毅将走的极快。 “恩,现在周围转转。”穿过一片砖房,来到一片破败的平房区,周围杂草丛生,房子倒的倒拆的拆,这些房子中间有一个很大的平房,比周围都大,虽然也很破旧,但跟周围想比算是完整多了,这房子一看就像某个工厂的厂房,里面黑漆漆的,不时的传出呼啸的风声,正值夏天,可走到这房子近处却时时的感到一阵阴凉,就算是白天,也觉得周围笼罩着一股阴郁之气,不知道是真的有,还是心理作用。 “就是这?”我指着那房子问道,毅将没有回答,只是点点头。 “你俩上这来干啥,这里可闹鬼啊,你们快走吧,都死了两个人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大娘站在我身后说道,我本来就在想事情,也没注意后面有人,她突然一说话,吓了我一身冷汗。 这老大娘拎着一个布兜子,里面装满了野菜,应该是在这周围挖的,“您能不再身后突然说话吗?吓死我了。”我叹了一句。 “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就是爱寻找刺激,听说这个房子以前是个医院,院长拿活人做实验,好多人都惨死在里面了,现在我们村子的人谁都不敢靠近,没看周围的房子能搬的搬,能走的走吗?我们守一大仙都无能为力,这要不是白天,我也不敢自己来,我是提醒到了——”老大娘边说边走了。 我听的毛骨悚然的,什么守一大仙,我估计就是个神棍,老大娘走远了,“咱们进去吗?”我问毅将。 “是跟我上次来的时候不一样的,什么情况,难道有人在里面召唤了鬼吗?”毅将自言自语的说道,“先不进去,咱们先去一趟派出所,问问那两宗命案什么情况。” 说完,自顾自的往回走去,他来过多次,对这里的地势基本是轻车熟路,大概走了十多分钟,我们来到了当地的派出所,也是平方,毅将走了进去,径直走向了二楼的最里面的办公室,“您又来了,是为了那两宗命案吧。”办公室里一个微胖的人看到毅将马上起身说道,我看一眼那办公室牌子,写着所长办公室。 毅将点点头,跟所长握握手,“马所长,又要来打扰你们了,局里觉得这个案子有点蹊跷,所以我来看看。” 马所长连忙附和,“别,这么说你可就外道了,什么打扰不打扰的,咱们本属于一个性质,只不过我们在明,你们在暗而已,都是为了老百姓办事,你看需要我做点什么?”马局长一脸堆笑的问道。 “我想看看那两个命案的卷宗,最好咱们办案的民警跟我讲讲事情的经过,现场的情况。”毅将礼貌的说道。 “好好——这案子是我亲自办的,还是我亲自给你讲讲吧。”说完他打了个电话,让民警把这案子的卷宗送来。 马局长给我俩一人拿了一瓶水,道:“要说那厂房也是挺诡异,一直都在传闹鬼,但是也没出过什么事。” “听说那房子以前是个医院,无良院长拿病人做实验,好多人都死在里面了,是真的吗?”我插了一句问道,毅将白了我一眼,没说话。 马局长笑笑,“那厂房以前是做过医院,三十多年吧,还是县医院,后来就搬到更大的地方去了,这房子就空了,卖给了一家生产香油的做厂房,至于你说的,都是当地村民乱传的。”我“哦”了一声,心里却觉得隐隐的不对,又是三十多年前,难道跟冥昱教有关?否则怎么时间上这么巧,那么多事情都发生在三十多年前。 毅将没说话,一边看着送来的卷宗,一边听马局长继续讲,“后来这厂子做地沟油,被查封了,慢慢的就废弃了,这几年经常接到报警说里面闹鬼,我们都去了,大晚上说看到火光,那是周围无家可归的人在里面暂住,还有说听到女人哭和尖叫,那是小孩在里面捣乱,总之所谓的闹鬼其实都是人为,但是网上越炒越热,我经常看到有人传这个闹鬼厂房的照片。” “死的是两个女孩,还都是自杀?”毅将反问了一句。 “是的,事情是各样的,前阵子村子里来了五个年轻人,两女三男,说是什么灵异探险小组,专门探险闹鬼的房子,据说设备还挺齐全的,dv和照相机都有,说是要进这个房子住一宿,将过夜的视频上传到网上,后来他们进去就再也没出来,他们住宿的那家旅店老板过来报的警,等我们进去的时候,两个女孩已经掉在了横梁上没气了,身上都硬了,那三个男孩也浑身是伤,失血过多,都晕过去了,送到医院都在抢救,我今天还去了,只有一个醒了,不过胡言乱语,像疯子一样,医生说惊吓过度,可能是精神病了。”马局长说完,倒吸了一口凉气,面色凝重。 毅将表情极其严肃,仔细看着卷宗,他的注意力停留在几张照片之上,“这是那几个男孩的伤痕吗?”马局长点点头。 毅将皱起眉头,“看起来都是抓痕,伤口很深,力道不小。” “我们已经查过了,这三个男孩身上的伤都是那两个女孩挠的,她们的手指甲里还有碎末。”马局长又倒吸了一口凉气,声音有些颤抖。 “这也太蹊跷了。”我不觉得说了一句。 毅将抬起头,看了我一眼,“还有更蹊跷了,法医鉴定三个男孩的伤是在这两个女孩死后造成的。”我不禁打了个哆嗦,觉得后背起了一层白毛,从脚底往上开始冒阵阵的凉气, ☆、第七章然的凶案(二) “你是说她们先把自己吊死了,然后又从绳子下来,攻击了三个男孩,然后再把自己吊回去?”我的声音有些颤抖。 “确定了是自杀吗?”毅将抬头问马局长。 “目前来看,暂时是这样的,案子还在继续跟进,至少我们没在屋子里发现第六人的痕迹。”马局长点上一颗烟,他递给我跟毅将一人一支,毅将拒绝了,我刚要伸手接过,瞥了毅将一眼,“烟雾对溟涬之气伤害最为严重。”他说道。 我的手僵在半空中,又缩了回来,马局长听的也是一头雾水,他哪里知道溟涬之气是个什么东西,不过知趣的把烟拿了回来。 “不对——”毅将仔细看了看那两具女尸的照片,我瞥了一眼,实在不忍再看下去,到不是害怕,实在是觉得她的死的太惨了,眼睛突出,舌头外伸,面部青紫,如花一样的年纪,任谁看了都会心痛,更别提她们的父母了,“她们俩的身上都有淤青,而且怎么都是只有九个指头,右手的小拇指残缺,难道凶手少一根指头的人吗?”毅将自言自语道。 马局长摇摇头,“一开始我们看到这个伤痕也做如此猜测,可是那三个男生右手的小指都被活活咬断了,他们三个谁都有可能,他们现在伤势严重,现在还没检测她们身上的淤青到底是谁干的,最奇怪的是,我查过这五个人,他们的关系非常要好,在网上算是半个红人,主要是在各地的灵异地方探秘,并将视频上传到网上,吸引了很多灵异的爱好者,也有很多粉丝追捧,甚至很多投资人愿意给他们出钱去支持这个节目,从表面上看起来他们像是起了内讧,但是实际上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从这两个女孩身上淤青和尸斑形成程度来看,应该是在死后尸体的坠积期形成的,我若是猜的没错,这两个女孩的死因应该不是上吊引起的窒息,应该是之前被什么东西控制了身体,被控制之时她们已经死了,然后跟三个男孩发生了打斗,后又被吊在了这房子的横梁之上。”毅将分析道。 “那么问题来了,这个人是谁?”马局长吐了一口烟雾问道。 毅将表情微变,“你怎么知道一定是人?”这个一反问,让马局长不知所措,“现场都保护起来了吗?我一会过去看看。”马局长点点头,表示同意。 毅将起身便走出了派出所,我紧随其后,他一直皱着眉头,低头沉思问题,突然回头说:“先不去了,咱们先找个地方住下。” 我顿时有些诧异,“不是去现场吗?怎么又找地方住了?”毅将也不解释,自顾自的往前走,莫非顶级灵师都是这么高冷吗?吴子涵是,这毅将也是,看来若我过了这考试,以后也不能随便跟别人说话,不然有失身份。 毅将找了一个快捷酒店,这里刷他的身份卡也是免费,我再一次下定了决心,一定要过了这个考试,以后开房神马的都免费了,咦?我在想什么?我赶紧摇摇头,我跟毅将开了一个房间,请不要多想,这只是为了查案。 毅将奔进房里便开始打开电脑,似乎要查什么,我坐在旁边,只能莫名其妙的看着,毅将进了那五个年轻人所建的主页,一个类似博客的首页,从这里可以看出他们去过很多地方,上传了不少自己拍的灵异视频,也吸引了许多灵异爱好者的追捧。 毅将随便点了几个视频看了看,视频之中一直没有鬼的出现,但却依然让人觉得很刺激,这个废弃的工厂的厂房在网上的名声很大,几乎跟封门村差不多,他们几个人在主页上的最后留言就是,亲们,我们探险五人组准备去废弃的厂房探个究竟,还是老样子,会在里面过夜,然后排出视频给大家看,敬请期待。 也许他们不会想到,这竟然就是他们在这世界最后的话,尤其是那两个女孩的死传出细节后,在网上被大家以讹传讹,竟然编出了一个九指冤魂索命的故事,说这个厂房原来是医院,无良院长用大家的身体做实验,有个女孩被砍去了一指惨死,后来便化作冤魂,凡是闯进这里的人都被她索命,那三个男孩是因为阳气重,这才侥幸逃脱。我看完极为无语,“说的跟真事一样。” 毅将看完,索性躺在了床上,“师傅,咱们现在干什么?”我一脸诧异的问道。 “干什么?睡觉啊,晚上去探一探那厂房,你见过哪个鬼魂白天出来的,这房子确实诡异,我之前曾经来过,根本没有问题,可是今天再来的时候,即使白天也觉得有股阴郁之气,隐隐的能感觉到溟涬之力,只怕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毅将说完倒头就要大睡。 “那个……师傅,我想问你个问题。”我犹犹豫豫的问。 毅将看了我一眼,“放心,我性取向正常,对你没兴趣。” 我顿时“噗”的喷了出来,“谁要问你这事了?我是想说你不是降头师吗?这抓鬼捉妖的事你也管啊?我一直以为降头师都是害……人……”我立马意识到最后一句话似乎不应该说。 毅将白了我一眼,“天下五门,道、音、天、灵、巫皆有相通,有何不会,只是方法不同而已,只不过捉鬼的事道门做的多一些,大惊小怪,降头本无好坏,而在用的人,行了,我先睡会,晚上九点再出发。”说完盖上被子,蒙头大睡。 我顿时一脸的黑线,看了一眼表,现在才下午一点,他居然要睡到九点,这是不准备吃饭了吗,我肚子饿的咕噜咕噜直叫,出去点了一些吃的,记在毅将的账上,也不知道晚上能不能吃上,我就直接多要了一些点心,放进了包里,吃饱了就会犯困,不知不觉的我也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感觉有人在推我,我不情愿的睁开眼睛一看,外面已经黑天了,我扑腾一下坐起来,揉揉眼睛,“几点了?” 毅将不耐烦的说,“都快十点了,赶紧起来,叫你喊我,你居然睡的像死猪一样。”我撇撇嘴,不情愿的爬起来,心里寻思着,居然还说我,好像你睡的就不像死猪了。 简单收拾了东西,我们两个往厂房走去,住过农村的朋友都知道,房区里面没有路灯,各家睡的也比较早,所以外面黑漆漆的,周围特别的安静,偶尔能听见远处几声狗叫和虫鸣,毅将走的轻车熟路,我几乎都怀疑他是否跟杨灿灿一样,有一双夜视眼,不过还好今天的月亮比较亮,勉强照亮了前面的路。 走到厂房周围,毅将突然回头说:“如果你感觉有什么人在身后拍你,千万不要回头,你我灵门,没有避鬼的神符,就是以驱为主,若是被这东西占了先机,你我也会有危险。”我战战兢兢的点点头。 毅将站在厂房的周围,外面的铁门半敞着,其中一扇门已经掉了,毅将从背包里拿出一个温度计,看了一眼,“25度。”他自言自语道,又走到门口,我在他身后跟随着,明显感觉有阴风从里面搜搜的刮出来,顿时全身觉得凉飕飕的,“10度。”毅将说道。 “这什么情况,几步差了这么多?”我诧异的问道,不觉打了个哆嗦。 “只怕里面的温度会更低。”毅将把温度计放进包里,又拿出一个类似于随身听的东西,外面还带着天线,极其上面有个红灯,“这什么东西?”我一脸好奇。 “我自制的探鬼器。”毅将随口说道。 我心里顿时又飘过一万个草泥马,“我靠,还有这么高大上的仪器,还有探鬼器?这什么原理?” 毅将白了我一眼,“鬼魂属于超自然灵体,它一出现会引起周围电磁波改变,这探测器的红灯就会亮,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我顿时觉得自己被强烈的鄙视了,算了,谁让我是菜鸟,不过我看各种怪力乱神的小说时,一般发现鬼都是什么阴阳眼之类的,果然随着时代的进步,连抓鬼驱魔也要与时俱进。 我站在原地傻呆呆的寻思着,毅将一脚踢在我屁股上,“寻思什么呢,赶紧走。”我们顺着铁门走了进去,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甚至觉得呼气都能产生白雾,映入眼帘的是个长满荒草的院子,并不是特别大,不过墙角处的荒草几乎长的快有半人高了。 毅将拿着探测器到处试探着,但是红灯一直没亮,突然,靠墙角的草丛之中有黑影晃动,我大喊一声,“谁?” 我便往墙角那里走去,毅将跟在我身后,但那探鬼器一直没有发光,我屏住呼吸,手里握着孽剑,不知道这剑对付鬼魂好不好使,我也联系好了九虫,若有什么异动,它会马上冲出来。 我一点一点接近草丛,一瞬间,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冲了出来,我后退了一步,刚要提剑冲上去,毅将一把拉住我,“别伤了无辜,她是个人。” ☆、第八章然的凶案(三) “是个人?”我惊异道,打开重瞳看了一眼那女人,她头发乱七八糟的,脸上也脏的不行,衣服破破烂烂,虽然能感觉到她是人,却隐隐的从她身上冒出一股浓郁的黑气,“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我问了一句。 谁知那女人看了我一眼,也许是被我的重瞳吓到了,尖叫了一声,抱着头慌乱的跑了出去,我站在原地在想要不要追出去,“不用追了,那女人是有些不太对,但不是我们今天查的目标,她应该跟着案子没什么关系。”毅将说了一句,继续观察院子周围的情况。 “可是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应该感觉到了她身上透出一股黑气,如果这屋子里真有什么凶物,怎么她会没事?”我诧异的问了一句。 毅将走到另一处杂草比较高的角落检查,边说:“你看这房子的时候,只是阴郁之气,而那女人身上却是着实的黑色煞气,几乎比这里强烈几倍,若这房子真有凶物,到也不敢碰她,那女人我们迟早还会遇见,她出现在这里绝非偶然,姑且等之就好了。” 我们还在院子说着,隐隐的听见屋子里有异动,仿佛是人走步的声音,只不过声音微长,好像是有人穿着拖鞋在空旷的走廊里走来走去,“踏踏”的脚步回声从厂房里传了出来,我跟毅将对视了一眼,他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将手中的探鬼器天线指向屋内,那上面的红灯唰的亮了起来,在这漆黑的夜里显得格外的刺眼,我立刻倒吸了一口冷气。 脚步声突然停住了,毅将小声说:“走,进去看看。”我跟毅将屏住呼吸,放轻了脚步走进去,那探鬼器的红光越来越刺眼,看来应该离那所谓的鬼魂越来越近,刚一进到厂房里,是个长长幽深的走廊,里面随意堆砌着乱七八糟的东西,满地的灰尘,我打开手电一照,地上留下一串长长的脚印,应该就是我们刚才听到声音时留下的。 毅将看了我一眼,小声道:“沿着脚印走。”我点点头,走廊两侧各有大小不一的屋子,每个屋子都在门后侧有个窗户,上面的玻璃几乎都没有的,落上的满满的灰尘,就是有玻璃也都破碎不堪,这脚印一直延伸到走廊尽头倒数第二个房间。 在经过第一个房间的时候,我觉得有些不大对,照进去不看,不禁倒吸一口冷气,我拽了一下毅将,毅将早就已经注意到了,那屋子里满墙都是四指的手印,我们走了进去,想一探究竟,这手印已经干涸,而且略微发黑,“应该是前几天拍上去的,而且是在警察走以后,在卷宗里并没有提到。” “马局长不是说已经有人在看守现场吗?我怎么没看到?”我四周看了一圈。 毅将叹了一口气,“你愿意大半夜的在凶案现场周围呆着吗?而且还是传说闹鬼的地方,不过我疑惑的是……”毅将顿了顿没有说话。 “什么?”我一脸茫然的问道。 “上午咱们在马局长那里看卷宗的时候,我看的非常仔细,根本没提到墙上血手印的事啊?”毅将语气很诧异。 我立马答道:“我们刚才不是分析了,警察走以后形成的吗?” “马局他们来的时候,就把三个男孩都送进了医院,两个女孩的尸体抬走了,那这画血手印的血,哪来的?”毅将瞪大了眼睛转身问道。 我顿时明白了什么,“你是说……这屋子里还有死人?”毅将点点头,我们正在分析着,突然一声女人刺耳的尖叫从隔壁的屋子里传出,这声音太突然,我不禁一哆嗦,连毅将身体都微微动了一下。 一声尖叫过后,整个厂房的灯突然亮了,虽然灯光昏黄,但是我眼睛毕竟已经适应了黑夜,突然亮了起来。慌的我跟毅将都睁不开眼睛,我半眯着眼睛观察周围情况,这一刹那,我看到一个女人“嗖”的一下从走廊里闪过,还回头朝我笑了一下,嘴几乎裂到了耳朵后面,瞬间,灯马上又灭了,我感到周围要结冰了似的冷,我看到自己呼出了白气,我感到有什么东西在靠近我,我想动可怎么都动弹不得,耳朵后面突然一阵阴风吹过,忽然一只手重重的拍在我的肩膀上,我不禁全身一抖,我用余光看到一团黑影在我身后。 我刚要回头,突然想起毅将警告过我,若有什么东西拍了肩膀,千万不要回头,我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保持镇定,之前全身僵硬顿时轻松了一些,我大喊一声,“九虫——此时不出,更待何时?” “嗖”的一道金光从我兜里飞了出来,九虫在对付灵体之时都会变成金色,我不知道用孽剑怎么去对付鬼魂,我顿时感觉周围的温度恢复了正常,身体也能如平常一般可以动了,我立马回头一看,在布满灰尘的地上,我身后除了自己的脚印之外,还有一个比我小很多的号的脚印出现,再结合那墙上血手印的大小,可以确定应该是个女鬼。 毅将站在门口望来望去,“妈的,让她跑了。” “刚才她是再我身后了?还好我没回头。”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毅将斜眼看看我,“她刚才在你背上了,准备付你身上,还行,没给我这个做师傅的丢脸。”一听说刚才那女鬼趴在我背后,我顿时脑补了一下画面,不禁全身大个哆嗦。 “她应该一时半会不敢出来了,你的九虫灭魂诀已经伤了她。”毅将说完往隔壁的房间走了过去。 我看着在我身边飞来飞去的九虫,自言自语道,“原来你这招叫灭魂诀,为什么大家都知道,可是我却不知道?”我无奈的说了一句,九虫朝着我做了一个鬼脸,我跟着毅将去了刚才听见尖叫的隔壁房间,我打开手电在里面照了一圈,除了一些翻到的桌椅和腐烂的木头,什么都没有。 毅将闻了闻,往墙角走去,那里堆着一张桌子,我赶紧凑了过去,那桌子后面好像有什么东西,一团黑影,我用手电筒一照,不禁大惊失色,这桌子后面侧躺着一个人,头发花白,看上去是个女人。 毅将上前碰了一下,叹了口气,“已经死了多时了。”毅将把女尸的脸翻了过来,想看个究竟,我看到那女尸的脸时,起了一身的白毛汗,这女人正是白天提醒我们不要随便来这里的老大娘,她旁边还有白天提着的布袋,到处散落着已经挖的野菜。 “怎么会是她?白天还好好的,她走的时候不像被附身的样子,而且她都知道这里危险怎么还会来?”我皱着眉头,实在想不明白其中的原委,毅将看了看大娘的脖子,仍然有四指掐痕,一定又是那女鬼干的,我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白天还是好好的一个活人。 毅将抬头看了我一眼,“她的死确实是因为喉部被掐着,窒息而亡,但是她来这里的原因恐怕不是自愿的,她中了降头,一种控制人心的降头,我们叫做心魔降,她的死没那么简单,而且这降头下的极为隐秘,白天也怪我一时大意,居然没看出来。” “我看八成又是冥昱教搞得鬼,没准又有什么阴谋,在这里借着凶宅坑害村民。”我咬牙切齿的说道。 “不排除这个可能,只不过刚才那鬼在你身后之时,我虽然没出手,是给自己下了一个隐身降,闭吸了,只为了好好观察那东西,可是我怎么看她都不像鬼魂,一般鬼魂带着一股强烈的怨气,我在她身上根本没感觉到,我倒是觉得她像个活人。”毅将诧异的说道。 “听你这么一说,我到是觉得她却是带着一股凶气,而没有怨气,但是她指定不是人了,九虫都变成了金色,只有遇到灵体才会这样。”我觉得事情很诡异,不知道那九指女鬼到底是什么东西。 “所以,一个像活人的灵体,只有一个可能,她是个念人。”毅将表情极其严肃的说道。 所谓念人,就是一股执念所产生的灵体,这个东西我并不陌生,我曾在鬼砬子中的北斗六门阵见识过,就是那位夏青老人,后来在墙里出现了一个跟我爷爷一样的念人,害的肖老换了一个新发型,可是那时候是因为我们一起想起爷爷的缘故,这个念人是怎么产生的?我把我的疑问跟毅将说了一下。 “我要是猜的没错,应该是这样的,这里本来就没有鬼,但是不知道被谁下了心魔降,网上和周围的人因为都有所猜测,所以制造出的了这个念人,你没发现那个女鬼的形态都跟大家传的一样吗?九指女鬼——”毅将解释道。 我顿时一脸黑线,今天我算是真真的体会了一次什么叫人言可畏,果然是,硬生生的被大家的以讹传讹召唤出了一个九指女鬼。 “看来找到这个心魔降所下之地,此女鬼便会消失。”说完毅将站起身来,往院子里走去。 ☆、第九章魔降 “谁好单端端的在这种废弃的厂房里下个降头干嘛?”我有点理解不了,其实我一直没弄明白降头和巫蛊到底有什么区别,我的印象里这些东西都是属于邪术,都是害人的,讽刺的是我现在跟一个降头师正在救人,也许真像毅将所说,灵术本身并无好坏之分,而在所用的人罢了。 毅将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解释道,“这你就不知道了,降头若是分类的话,可分为药降、飞降、鬼降,而巫蛊虽然也有药蛊和鬼蛊,但最主要的还是虫蛊,降头术不只可以下在人的身上,若下在地上,可能影响这方圆几百里的居民中降,影响不小,这事情一定要慎重处理,绝对不可大意。”毅将表情极其严肃的说道。 “师傅,我听说降头术中最厉害叫飞头降,你会吗?”我以前曾经听肖老提过,据说是练到飞头降的降头师能任意控制自己头颅飞向哪,练到顶层的几乎没有敌手。 毅将的脸色微变,他似乎极其不愿意提起这件事情,撇了我一眼,只莫名其妙的说了句,“飞头降是厉害,它是每个降头师的梦魇,若要开始练就不能停下,否则会被腐蚀成一滩血水,飞头降练起来非常有难度,除非对自己有无比的信心,或身怀血海深仇,想藉此报仇,否则一般降头师绝不轻易练飞头降,就算练成,每用一次都会侵蚀本心,最后泯灭人性,沦为只会杀人的狂魔。” 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估计毅将是不会飞头降了,说了这么多,不就是铺垫它不好练嘛。 此刻他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似乎再找什么东西,然后突然停在之前今天我发现那女孩的草丛之中,毅将蹲在草丛之中,似乎在看什么,我凑了上去,“找到什么东西了?” 毅将看看那些半人高的草,道:“你知道这草叫什么名字吗?” “恩?”我迟疑了一下,用手电照了上去,只是一些长叶的杂草,看上去有点像韭菜,叶子比韭菜宽一些,“还真不太清楚,我又不是研究植物的。” “这草的名字叫做阴阳降头草,一般在埋降之地生长,会增强降头的威力,这下面应该是埋了下降头的东西。”听他说完,我刚要伸手去挖草,被他大声喝止,毅将从兜里掏出一个特制的牛皮手套带在手上,“一般埋在地上的降头都会配合药降,上面可能有某种毒药,你若是用手直接触碰,中了药降不知道配方,只怕就算是我也解不了。” 我不禁全身抖了一下,幸好他及时制止了我,毅将挑了一处草长的最茂盛的地方,便开始挖了起来,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就在周围到处看了看,突然觉得脊背一凉,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 这种感觉我在棋盘山之时曾有过多次,子涵说这是一种对于溟涬之气的敏感,只是这一次跟前几次似乎不太一样,我能清楚的体会到一股凶气,我朝着感觉到的方向看去,一个黑影从厂房里透过满是灰尘的残破的玻璃窗盯着我们,那眼神恶毒极了,见我发现了她,她便立马消失了,应该就是刚才我们在里面遇见的九指女鬼。 “别看了,因为她是被臆造出来的,只能在那厂房之中存在,根本走不出来。”毅将似乎有所发现,使劲在刨地上的土,“我正在挖她的命根子,她不恶毒就怪了。”毅将无所谓的耸耸肩,挖出了一个满是尘土的木匣子,我赶忙凑了过去,这匣子有两个手掌那么大,上面密密麻麻刻满了符号,估计是什么咒语。 毅将放在手里仔细端详了一番,没说话,把那盒子放在院子的中央,我听到盒子里似乎有声音发出来,那声音很奇怪,一直发出“咕咚咕咚”的声响,非常有节奏,有点像心脏再跳动,我不禁打了个寒战。 毅将朝着我摆摆手说,“退后,用里所讲的功法闭气,不要呼吸,如果飞出的是一团黑气,用你的孽剑召火。”在毅将给我的那本书之中不但讲到不如运用溟涬之气在周身旋转,还有一种龟吸闭气之法,用最小的呼吸量达到身体所需的标准,经过前十天的练习,我现在几乎可以闭气一个小时以上,也算是意外的收获,我点点头,表示明白,心里还有点纳闷,黑气召火有什么用。 我往后退了几步,明知道危险,可还是忍不住往前探着身子,想知道那盒子里到底是什么,毅将从腰间拎出一把短的军刀,刀身看上去很锋利,在这月色之下隐隐的发透着寒光,这刀身之上也是刻着符咒,想来也是什么防身的咒语,毅将轻轻的用军刀将那盒子撬开了一条缝,他看了我一眼,我赶紧用龟息法闭气,他猛的打开那盒子,自己敏捷的向后退了几步。 霎时,伴随着“砰”的一声,一股浓重的黑烟从木匣子之中爆发出来,就好像谁点了一个爆竹一般,那团气体似乎在盒子里压制的太久,迫不及待的想要钻出来,气体越来越浓,而且扩散的面积越来越大,几乎将整个厂房挡住了,我一直闭着气,不敢说话,诧异这小小的盒子里居然像无底洞一样,可以存放这么大一团黑雾。 毅将猛的回头看了我一眼,我这才想起,他说若是看到黑雾要用孽剑召火,我顿时从背后拔剑,右臂之上的纹身开始发烫显现,“召火——”我大喊一声,赶紧继续闭气,孽剑的剑身燃起熊熊大火,照亮了整个院子,我指着那团黑气,瞬间,黑雾在空中燃烧起来,这不禁让我有点吃惊,我们被火海包围了,那火并不是连片燃起,而是星星点点的火苗聚在一起,我打开重瞳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原来之前太暗的缘故,我并没有看清楚,哪是什么黑雾,明明是一团密密麻麻的黑色虫子,小的就如芝麻一般,怪不得刚刚毅将让我闭气,若是不小心吸进了肺里,只怕是后果不堪设想。 火渐渐的熄灭了,毅将朝我点点头,意思是可以呼吸了,我均匀的吐出一口气,在吸气之时,周围弥漫着头发烧焦的气味,煞是刺鼻,“这些是什么东西?”我追问道。 “心魔降的子虫——要是这些虫子长大飞了出去,这方圆几百里的村民估计都不会有好结果了。”毅将小声说了一句。 子虫?莫非还有母虫?我心里寻思着,“可是为什么有人在这下个降头?目的是什么?”我一脸诧异,是在想不透,难道又是冥昱教的阴谋吗? 毅将没说话,而是将注意力放在那盒子上面,我以为消灭了虫子就算完了,但是似乎错了,因为之前那“咕咚咕咚”的心跳声仍然在,我低头想仔细看看那盒子里是个什么东西,不禁全身一颤,顿时从脚底到脊背一阵发凉。 那盒子之中,有一颗暗黑色的心脏在跳动,最瘆人的是,这心脏之上长了一直眼睛,眼睛之上布满血丝,正上下左右的打量着我们,心脏两侧各长出四条腿,形态很像蜘蛛的腿,我打了个寒颤,想更靠近一点,却直直的跟那眼睛对视上了,我想挪开却似乎被那眼睛吸引了,我顿时觉得不对,立马打开重瞳,那眼睛才把目光移开。 毅将撇了我一眼,道:“糟了,这眼睛会把看到的图像传到降头师那里,只怕现在那降头师已经记住了你的容貌,最近做什么事一定要多加小心。” “这是什么东西,这么恶心,到底是虫子还是心脏?”我往毅将的身后站了站,想避开那恶心的心脏。 毅将没说话,嘴里叽里咕噜的念着咒语,这咒语听起来像泰语,在这里我就不吐槽泰语的发音了,念完咒语之后,他右手直直的拿着军刀,还记得毅将右手腕上有一个蜈蚣形的纹身吧,此刻我看到那蜈蚣似乎活了一样,顺着刀身爬了下来,身体缠绕在刀身之上。 毅将猛的用军刀往那心脏长眼睛的部位刺了上去,厂房里一阵刺耳女声的尖叫传来,我看到一个脸色惨白,披头散发的女人站在那厂房的门口,正如毅将所说,她是众人臆造出来的念人,走不出那屋子,那女人张着大嘴,恶狠狠的盯着我们,双手张牙舞爪的挥舞着,仿佛要把我们撕成碎片才甘心,这时候我看清,她果然少了一个指头。 那女孩的形体慢慢的开始变的淡薄,那降头的威力应该在减小,毅将嘴里不断的再念着咒语,那心脏起初跳的越来越快,后来慢慢的减弱,眼看着这心脏要不行了,那女孩也几乎要变透明了。 毅将睁开眼睛,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突然,从那心脏之上冒出一股红色雾气,那雾气顺着匕首进入了毅将的手中,毅将一惊,忙召回了那蜈蚣,那蜈蚣似乎已经被血气侵染,仿佛要攻击毅将,毅将赶紧回头,朝我大喊,“快杀了那蜈蚣,它中了血咒心魔降——” 我楞了半秒钟,知道事情非常严重,若杀了蜈蚣毅将不会有事吧,现在考虑不了那么多了,只是这降头的蜈蚣应该是灵体,孽剑只能砍实体,我大喊一声,“九虫——” ☆、第十章仙有问题 因为之前那个念人女鬼一直在我们不远处徘徊,所以九虫一直保持着金色没有变回本色,他与我心意相通,在我叫他的同时,他已经朝着那盒子飞了出去,我用重瞳去看的时候,发现就九虫在飞出的去的同时,他身上的的光晕稍稍有所变化,隐隐的觉得他身上似乎出现了某种图案,这图纹我貌似还在哪里见过,只是怎么都想不起来。 见九虫飞了过去,那只蜈蚣放开了对毅将的纠缠,与九虫打在了一起,那蜈蚣若隐若现,亦幻亦真,却越来越接近实体,我赶忙上前搀起毅将,“师父,你怎么样?没事吧——”我有些担心的问道。 毅将微微一下,有些虚弱的说:“怪我太大意,下这降头的降头师设的一个大陷阱,居然反其道而行在这心魔降之中下血咒,估计就是为了引你我上钩。” “那蜈蚣要是死了,你不会受伤吗?”我赶忙问道。 “只是损失一些功力罢了。”毅将的语气说的毫不在意,但是表情却极其严肃。九虫与那蜈蚣颤抖了好久,我即使开着重瞳也看不清楚,他们俩的速度都极快,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团金光纠缠着一道红光,时近时远,时而听见九虫吱吱的惨叫之声,我能感觉到这场战斗他打的很艰难。 毅将在旁边看了一眼,道:“这样下去不行,我这虫降已经练就七层,现在已经不受我的控制了,正在由那个下降的降头师控制着,你的九虫虽然是上古灵物,可是才刚刚二转,不是它的对手,能坚持这么久已经是拼死了,你的从旁协助,毕竟伤了九虫你也活不了多久,他已经是你的本命宝物了。” “什么?”我大吃一惊,肖老曾说过,本命宝物与你的性命息息相关,一旦本命宝物毁了,性命也会堪忧,我只知道我与九虫心意相通,可是从来没人告诉过我,他已经成为本命宝物,我有些慌神。 “还愣着干什么,快用五字箴言。”毅将用焦急的语气催促道,我顿时蒙了,五字真言是个鬼啊?你又没教过我,我哪会啊? 我一脸猛然的看着毅将,“五字箴言?德智体美劳?”我摇摇头,“不对,难道是金木水火土?” 毅将撇撇嘴,不耐烦的说:“就是我给你的那本里就有,你没看到吗?” 我顿时恍然大悟,这十多天我几乎把那本书翻烂了,怎么可能没看到,所谓的五字箴言就是,定灵召嘌灭,解释一下这五字的含义,所谓定,就是定其心定其神,不受外界的滋扰,保持着敌动我不动的境界,临事不惑的意志;所谓灵,就是聚集身体之内的灵气与丹田之上,在配合人体七轮的循环往复,让通神之力源源不断的注入其中;所谓召,就是在聚灵之后,召唤与你并肩作战的法器或灵物,与它们产生意志上的共鸣,以我自己为例的话,就是召唤九虫和我右臂之上的剑灵;所谓嘌,是一种心电感应,就如剑灵与我,九虫与我,增强这种感应,就能达到灵神合一,更好的控制和驾驭这些法器;所谓灭,就是一种境界,万物冥合,消灭一起阻碍自己的事物。 我之前按着心法练过这五字箴言,只是一直没有机会用,也不知道它们可以干什么,所以刚刚毅将提到之时,我便生生的蒙住了。 我冲着毅将点点头,“想起来了,练过!”便试着放松自己的心情,感受到心肺之间有一股气流在流窜,默念完心法之后,我大声喊道,“定——灵——召——嘌——灭——”我念之时,字字铿锵,只是我并没有用太大的力气,却感觉声音浑厚有力。 这五字一出,九虫的金光迅速增强,以压倒优势瞬间包围了那红光,我听到吱吱的两声,这声音并不是九虫发出来的,红光渐渐的暗淡,消失,那心脏“咕咚咕咚”的跳动之声也停止了,九虫上下飞舞的回到了我肩膀上,我在看厂房里那念人已经彻底消失了,顿时舒了一口气,“师傅,应该解决了吧。” 毅将颇为欣慰的点点头,刚要说话,噗的吐出了一大口血,便晕了过去,我看到他右手手腕纹着蜈蚣之处,已经变成了一道疤。 我看了一眼表,现在凌晨两点多,我们十点多出发,路上耽搁一些时间,在这里已经快呆四个小时了,不知道毅将的伤势如何,我必须当机立断先送他回隐调局,其他都是次要的,只是我们这大半夜的,又在小村子里,想打个车都不方便,我这时候才觉得有个手机真好,回去必须让杜局长给我配一个,这时候才想起来,隐调局之间应该有什么联系的通讯设备吧,不然怎么联系?难道靠自然之力传递?这有点太扯了。 我赶紧上毅将包里翻了翻,我发现他这包真是百宝箱,跟机器猫的口袋似的,本来想找手机的,一个东西吸引了我的眼球,我靠,居然是护舒宝,一个大男人,我顿时好像明白了什么。 果然,有一个黑色的类似对讲机的东西,估计是分局用的设备吧,先别是不是,试试再说,我打开开机按钮,里面没有声音,这对讲机只有一个按钮,算了,死马当活马医吧。“有没有人?我是周君扬,现在我跟毅将在某某地平房区,他现在受伤严重,有没有人?有没有人……”我几乎绝望了,算了,我还是扛着他回派出所吧,我估计那里应该有值班民警,除了这两个地方,我根本找不到其他去处,乱走反而耽误时间,而且这周围偏僻的很,除了半天才来一趟的公交,几乎连车的影子都看不到,况且都这个时间,更不用想了。 决定了之后,我刚要动身,就听见一个低沉嘶哑声音,“定位已经完毕,我们已经派车过去了,请你们在原地等待。”我顿时吓的一毛愣,差点把手里的对讲机扔出去。 迟疑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原……原来有人啊,毅将受伤了,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那声音停顿了一会,道:“在他的包里随身带着一个黑色的瓶子,里面的药拿出一粒给他吃下。”我赶紧从包里找出来,这瓶子看起来有点眼熟,我在肖老那里貌似见过,一般受伤很严重的时候,肖老才会拿出来吃一颗,这药貌似是隐调局的疗伤圣药,我立马拿出来给毅将服下,等着隐调局的车来接我们。 仅仅等了不过五分钟,对讲机里那沙哑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车已经到了,只是这里开不进来,我背着毅将走到了路上,找到了隐调局的车,是一个加长版的轿车,出乎意料的是,肖老和杜局长都在车里。 杜局长检查了一下毅将的伤势,叹了口气,“苦练了十年了的虫降就这么废了,别的没什么大碍,回去休息一阵子就好了。” 肖老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关切的问,“你没什么事情吧——” 我摇摇头,“没事,毅将没事就好。” “哦,对了,我忘记告诉你了,子涵醒了。”肖老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仿佛这件事情理所应当,不过想想也是,吴子涵在昏过去的时候说十五天醒来,今天正好是十二天,也不算惊讶。 折腾了一天,我有些累了,坐上车昏昏沉沉的有些想睡觉,杜局长之前一直皱着眉头,似乎再想什么,突然问道:“君扬,你给我讲讲你跟毅将遇到了什么,每个细节都不要落下。” 这突然的一句话,一下把我说精神了,我就把在之前的命案,屋子里的念人,我们在屋子里看到大嫂的尸体和那血咒心魔降的事情统统都说了一遍,杜局长的眉头几乎要聚在了一起,想了想,问:“你在仔细说说,那个死去的大嫂跟你们说过什么?” 我翻着白眼,仔细回想了一下,说:“那大嫂就说,房子里闹鬼,说那原来是个厂房,然后……” 还没等我说完,杜局长挥挥手,“不要说那个厂房的传说,她说村子的里的谁都没有办法?” “哦,你问这个啊——”我恍然大悟,“她说村子里的守一半仙都说没办法,我估计这叫什么守一的应该就是个神棍。”我还有点莫名其妙,杜局长怎么对这种小细节特别在意。 “你们不觉得有问题吗?这大嫂提的守一大仙我怎么从来没听过,如果是个神棍,当地的警局早就应该知道,我们应该就已经接到消息了,不知道的话,只怕是最近才出来的,还来不及跟我们报告备案,而且上次毅将也曾去过那鬼屋,从没听说过那里还有个半仙,这个半仙一定有问题,毅将这个样子只怕是不能再查了,要好好休息几天,君扬,你一直在跟这个件事,我想你跟鸿天还有灿灿姑娘一起继续查下去,鸿天姑娘的道术已经进步飞快,她应该可以帮到你,你可有意见?”杜局长的表情极其严肃,并不像是开玩笑。 男人,就应该有担当,我也想知道,到底是谁害了毅将,我点点头。 ☆、第十一章离 回到了隐调局,毅将被送到了专门的护理室,也有专业人士的照看,我心里也稍稍的放心了几分,人的感情有时候很奇怪,虽然他在之前常常捉弄我,可我不但不怨他,反而现在十分记挂他的安全,心情却是莫名的沉重起来,回头想来之前的种种也都是为了我好,教会了我很多东西,最起码我现在可以比以前稍稍自如的运用溟涬之气了,更加懂得这一路之上应该怎么去沉淀自己。 “毅将的虫降能恢复吗?”我看着护理室里还在昏迷的毅将,朝着杜局长问道,虽然连我自己都知道是不可能的,仍然是不甘心的想问问杜局长叹了一口气,“除了飞头降这种极端的降头术之外,每个降头师都有自己最拿手的降头,也就是所谓的看家本领,虫降是毅将辛苦了十年才练成的,一朝既毁,恢复也就等于重练,我欣慰的是他没有伤到根本,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是失了一门看家本领罢了,也算是有惊无险了。” “我还有点纳闷,明明降头已经快解了,怎么会突然冒出个什么血咒,反噬了他的蜈蚣,导致被另一个降头师所控制了。”我一脸诧异的问道,心情很低落。 杜局长又皱起眉头,眼睛一直盯着远方良久,道:“若我没猜错,这应该是个阴谋,估计跟冥昱教拖不了干系,所谓血咒,是灵门特有的咒术之一,在下咒之时以自己的血液为引,可大大增强咒语的杀伤力,但若这咒语被破时,下咒之人也会被咒语反袭,功力不足的下咒人极有可能因此破功,甚至丧命,即使功力深厚之人,有时也会被自身的血咒反噬,从而大伤元气,必须急觅隐密之处养伤,才能逃过破功之劫。因此,血咒不施则已,一施便要成功,若非有深仇大恨,一般绝对不会下此狠手,以免损伤元气。” “您是说这有可能是毅将的仇人在报复吗?他之前有得罪过什么人吗?”我一脸茫然,似懂非懂的问道。 “隐调局的人行事都很低调,若说得罪人,那就只有冥昱教了,这是一个精心策划的阴谋,以血咒心魔降制造出命案,引出隐调局去调查,我们每一个顶级灵师有一片负责的地区,而那一片地区正好是毅将负责,毅将可能也没想到,那降头师会在心魔咒之内附加血咒,其实,毅将虫降才是他们真正的目标,虫降至仅次于飞头降的降头术,练就不易,只怕我们隐调局之内的奸细仍然是没有清干净。”杜局长神色颇为凝重。 “您为什么这么说呢?还有为什么冥昱教要设计这么一个阴谋对付毅将,难道会他们造成什么阻碍吗?”我一脸诧异的问。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前几天总局刚刚把今年顶级灵师的考试题目发下来,还有几位陪同的灵师也在名单之内,你可知这次考试的题目是什么?”杜局长歪着脑袋看着我,我摇摇头,表示不清楚,“正是去大庆刺探那座我跟你讲过的鬼楼,最近冥昱教在那边活动频繁,而且那鬼楼频频出现异像,所以这次的考试就是去调查那栋楼的情况,此去十分凶险,毅将是此次的主考官之一,只怕冥昱教想有所行动,而毅将恰恰挡了他们的去路,本来名单是保密的,一定是泄露了。”杜局长斩钉截铁的说道。 我一听说考试是那个鬼楼,便来了精神,“这次的考试会有多少人参加?那毅将还会去吗?” “我们一共有七个分局,正常每个分局出一个人,这次因为你们情况比较特殊,我将你,杨灿灿和鸿天的名字都报了上去,所以今年参加考试的一共九个人,此去十分凶险,听说那鬼楼之中现在已经有所异动,方圆几里自行产生了一个大型的结界,力量强大,连我派去的顶级灵师都没有破解,不知道是何人或是何物质有如此巨大的能量,关于里面有金不换的传说,现在已经在外面不胫而走,所以冥昱教估计是早就筹谋已久,况且还要面对很多不知道的凶险。”杜局长担心的看了我一眼,似乎想继续说,却欲言又止。 我微微一笑,“何必为了还没发生的事担忧伤身,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您不是告诉我要学会沉淀吗?我现在只希望毅将快点好起来。” 杜局长点点头,似乎很欣慰,“君扬,你一直都在成长,你爷爷若是看到了,一定会以你为傲。”我苦笑附和了一声,便先回自己方将睡觉去了,经过将近一夜的折腾,凌晨将近四点,我早已经疲惫不堪,几乎躺在床上便睡着了。 很久没做梦了,最近几乎都是躺下就着,但是今天不知道怎么了,或者是受血咒的影响,我似乎翻来覆去一直再做同一个梦,在一片漆黑的旷野之中,一个人影缓缓的向我走来,我皱着眉,想看清那个人的面容,眼前却仍然是一片模糊,那人越走越近,不知道是敌是友,我拿起孽剑防备,那身影接近之时,我觉得十分的熟悉,再一看,这不是付马吗?付马面色凝重的站在我的对面,大声对我喊:“杀了我,快——只有你能杀了我——” 我疑惑的望着他,不明白付马在说什么,付马又大声的喊了一遍,几乎是央求的语气,“君扬,快下手,否则谁也逃不了——”正说着,付马的脸开始变形,似乎有某种东西在他的皮下爬来爬去,付马的五官开始扭曲,扭曲到最后都看不出来是谁,突然,他的皮被撑破了,排出一个巨大的红色蜈蚣,我吓的全身一抖,拎起孽剑就像那蜈蚣砍去…… 我“啊”的大喊一声,便从床上坐了起来,一脸冷汗,再一看表,已经快中午了,这梦想醒来仍然觉得心有余悸,也许是受了那血咒的影响吧,我心里想到,觉得全身酸疼不已,就坐在床上炼起了,每次按照口诀练完之后,都觉得身体会轻松一些。 我睡觉之前,杜局长说下午一点着急大家开个会,说有要事商议,我随便吃了点东西,洗漱一番,便向急急忙忙跑向了杜局长的办公室,大家都到齐了,子涵跟曦雨都来了。 “子涵醒了,没什么大碍吧。”我关切的问道,吴子涵没说话,嘴角微微上扬,只是点点头,我心里顿时放心不少。 “毅将怎么样了?”我急忙问杜局长。 杜局长对我说,“你放心吧,已经醒了,剩下的事情就是好好调养了。”我点点头,大家亲切的朝我打招呼,尤其是杨灿灿,脸上一直挂着微笑,我估计这微笑一定不是因为看到我。 杜局长示意我坐下,清清嗓子,缓了片刻道:“今天请各位来,正好子涵已经醒了,我们看看下一步该怎么办?子涵你有什么想法,大家都在等着你。” 吴子涵面无表情,死死的盯着杜局长,“是我昏迷的时间太久了吗?不知道杜局长什么时候成了‘我们’?”这句话一出,让我们大吃一惊,连杨灿灿的微笑都僵住了,吴子涵虽然平时不苟言笑,但绝对不是一个说话没有分寸的人,他说出这话着实让我们惊讶极了。 杜局长先是一愣,他毕竟经验老道,立刻恢复了微笑,“哦?听子涵的话似乎对我还有所误会?你可是还记挂着上一次的棋盘山我出了绝招七神决伤你的事情,那时候你们身上背着杀赵局长的命案,况且你还出手伤了母局长,冥昱教和我局里的人都已经一片哗然,我若不使出绝招,实在难以服众啊,还希望你理解。”杜局长说的字字恳切,连我多颇为动容,他夹在众多势力之间,又必须八面玲珑,也确实难做。 吴子涵轻笑了一声,“我又没提,杜局长又何必旧事重提,难道是心里有鬼不成?”语气虽然平淡,却极尽讽刺的意味。 肖老见势赶忙打圆场,“子涵,你一直昏迷不知道事情的经过,我们决定让君扬参加顶级灵师的考试,也好在此期间磨练一下自己,他现在还是不能自如运用自己的能力,鸿天和灿灿也一同参加,杜局长费了不少心思,尤其是在教鸿天的道术之时,也出了不少力,不然鸿天也不可能进步那么快。”一听肖老提到鸿天,吴子涵便不再说话,眼睛凝视远方,又进入一了自己的世界。 杜局长颇为尬尴,跟肖老交换了眼色,肖老点点头,杜局长继续问道,“那个,子涵,我听说你知道怎么医好曦雨的眼睛,需要什么尽管告诉我,我好派人去寻找,越拖只怕越严重。” 吴子涵歪着头,半天说了一句,“曦雨的病只有一个人能治好,我要护送她过去,要与大家暂时分离,你们有什么计划,自行决定,我不参与。”还没等我发表意见,鸿天和杨灿灿齐声说了一句,“我不同意——”说完后,两个女人还惊讶的互相看了一眼。 ☆、第十二章是什么人 气氛已经十分尴尬了,吴子涵似乎压根没有感觉道,淡淡的说了一句,“我意已决,多说无益。” 杨灿灿朝着鸿天做了一个鬼脸,赶忙解释道:“子涵,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不是不赞同你带着曦雨去看眼睛,只是路上就你自己,人家曦雨毕竟是女孩子,我跟你们一起去吧,这样可以多一个人照顾曦雨。” 鸿天一听,立马说:“我也要去,我跟曦雨本来就是室友,我也不放心她。”我们几个只能默默的看着,不知道说什么好。 欧阳曦雨轻咳了两声,道:“多谢灿灿姑娘,还有小天,子涵要送的去的地方相当凶险,只怕除了我之外,也就只有子涵能进去了。” 杨灿灿马上反驳道:“正是因为凶险才要我们跟着啊?” “就是——”鸿天在一旁附和。我顿时就无语了,这女人真是奇怪的动物,刚才俩人还掐呢,这会又统一战线了,什么节奏? “都别说了。”吴子涵厉声说了一句,“灿灿和鸿天你们留在这里参加试炼,杜局长说的对,你们尚需提高自己的神力,他日才能保护自己,保护他人,至于曦雨的事情,我会处理好,在你们试炼之后,再找你们汇合。”杨灿灿刚要说话,吴子涵瞪了他一眼,杨灿灿噘着嘴沉默不语。 杜局长赶紧出来打圆场,“好,子涵既然已经决定了,我们就尊重你的决定,那么下面我说说后几天的安排,顶级灵师的考试定在十天以后,这次的试炼内容已经下来了,我昨天也跟君扬提前了,巧的是正是我上次给你们讲的那座大庆的鬼楼,几十年前我曾去过,如今轮到你们去了,那时候的我都觉得恐怖异常,我希望你们能好好保护自己,即使考试过不去,也要保证自己的安全,咱们东北分局除了君扬之外,灿灿姑娘和鸿天姑娘也一同参加,你们可有意见?” 鸿天怯生生的瞄了大家一眼,低下头,沉默不语,杨灿灿一甩手,“没问题,有本女侠罩你们俩,不要害怕。”说完她用手拍拍我的肩膀,我顿时一脸黑线。 杜局长颇为满意的点点头,“好,既然这件事情大家都没有意见,那我们会在十天后派车送你们去大庆根据地,以免路上出现什么意外,考试的事情暂时告别一段落,咱们说说昨天君扬查的案子。” “对了,君扬,你讲讲之前发生什么事了,我就知道个大概,听说毅将受伤了?是谁这么厉害?”付马打断杜局长的谈话问道,我心里突然有种异样的感觉,尤其是看到付马又联想起我昨天那个梦境,他一直是个比较沉默寡言的人,今天怎么这么积极?这个疑问刚一产生,我立马就摇摇头,怀疑谁我都不应该怀疑付马,一定是疑心病又犯了。 我跟大家又详细了讲述了一下昨晚的经过,还有杜局长跟我之前的谈话,怀疑这一切都是冥昱教的阴谋,“毅将那么厉害,还会中血咒?看来这下降头的人比毅将更加厉害,那又何必下降头坑毅将,直接打不就好了。”杨灿灿不解的皱着眉头。 吴子涵摇摇头,“据我所知,毅将所练的虫降是降头术之中仅次于飞头降的灵术,那个下血咒的人只怕也是棋行险招,他定是当毅将为绊脚石了,此招随险,胜算却大,谁能想到在一个心魔降之中会掺血咒?只怕跟隐调局的试炼项目,就是那鬼楼拖不了干系,里面一定有冥昱教想要的东西。” 吴子涵说完,我们都有点惊奇,因为从没见过他一次说出这么多话,杜局长却一直憨笑着,“我与子涵小友真是英雄所见略同,不错,所以这十天之内我希望君扬、灿灿和鸿天一同跟进这个案子,也算是考试之前的热身了。” 杨灿灿一听有活干,有热闹可以凑了,立马高兴的跳了起来,“好好好,正好我也一同想去呢,看看冥昱教那群笨蛋又在搞什么鬼。” 鸿天看了我一眼,声音如蚊子一般,“那……那就去吧。” 我突然觉得这好像是几个月以来大家第一次分开,心里有点说不出的滋味,“子涵和曦雨去治眼睛,灿灿和鸿天跟我一起参加考试,那肖老、马哥和姨奶呢?难道你们要一直在隐调局呆着吗?”我随口问了一句。 肖老似乎早就料到我会这么问,一副正中下怀的表情,回答道:“你们试炼之时,我跟付马会远远的跟着,算是场外保护人员,我们不能扰乱考试,但是若有三人以上遇到危险,我们可以出手相助,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总归是有个照应。” “那姨奶呢?”我急忙的问道。 姨奶微微一笑,“我也会跟去,不过就不去现场了,在根据地住下,万一你们谁受伤了,我也好给你们医治。”我点点头,听说有他们陪着,心里的失落稍稍的减弱了些许。 “好,那咱们就这样安排了。”杜局长随声附和一句,“君扬,说说你对这个案子有什么看法?” 我沉思了一会,组织了一下语言,道:“就像您跟子涵的分析的,看来是八九不离十,但是那个半仙我倒是想去会会他,就是那位老大娘提起的守一半仙,没准是个线索。” 杜局长“恩”了一声,“在没有摸清对方实力之前,不要轻易出手,虽然你的实力已经很强,但是毕竟经验太少,谨防不必要的暗算。” 我点点头,大家又讨论了一会案情,便从杜局长的办公室里走了出来,吴子涵说准备一会就带着曦雨出发,金银孽的毒液伤了曦雨的眼睛,时间越长,腐蚀会越严重,毒素甚至会进一步伤害曦雨的身体,鸿天忙前忙后的曦雨收拾东西,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就去了东北分局的资料库查一些关于血咒和降头的资料,为了明天查案做准备,隐调局的档案室比较偏僻,我拐了好几个弯才找到。 说是档案室,简直就如一个小型的图书馆,查完资料后,我再里面有逛了一会,发现里面有一本关于冥昱教的档案,便拿出来翻看翻看,本子已经泛黄,明显年代久远,而且是一本手写的笔记,字迹也不是一个人的,我正想坐下来看,突然隐隐的听到门口有什么声音。 “今天就走了啊?什么时候能回来?”这声音很小,但是熟悉的很,应该是杨灿灿,我顿时心里好奇,她在跟谁说话?今天就走……难道是曦雨? “不一定,但一定在你们试炼之前赶回来,到底有什么事?非要在这才说。”一听就知道是吴子涵,不用想了,指定是杨灿灿软磨硬泡的把吴子涵拉倒这来了。 “哦……那你早点回来,那杜局长把那鬼楼说的那么吓人,你也不想我们出什么意外吧。”杨灿灿的语气跟平常不太一样。 “尽量,不是还有君扬吗?他现在的实力已经不在我之下了,就这件事吗?那我回去了。”不用看我都知道吴子涵是什么表情,就是没表情,语气一如之前的冷淡。 良久没有声音,应该是他们两个走了吧,打开那本子,第一页就是那三头六臂的女神像,六只手里都拿着不同的法器,我曾在岱舆古国见过很多次,下面一个人用苍劲的笔记写着,冥昱教信奉的神为夜之神,冥之神,翻遍世界各地的神谱,唯有希腊神话之中夜之女神赫卡忒与之匹配,而且冥昱教的高层一直成自己为赫卡忒一族,所以这个三头六臂的神像应该就是赫卡忒,只是为何会信奉一位希腊神话的传说之神还有待继续考证。我心里便开始狐疑起来,这冥昱教似乎跟第四代人类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只是为何信奉一位西方传说的神呢?莫非冥昱教不是源于本土?我正在寻思着,突然却被打断了。 只听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吴子涵,我叫杨灿灿。”我顿时一脸黑线,这大姐还让不让人好好看书了,谁不知道你叫杨灿灿,“我杨灿灿——喜——欢——你——”灿灿逐字逐句的说道,字字铿锵,我顿时噗的喷了出来,马上捂住自己的嘴,免得被他们发现我在里面,为什么我老是碰到这种情况,我真不是故意的,不过这倒是像极了杨灿灿的作风,敢爱敢恨,喜欢就说毫不掩饰,我倒是喜欢她的个性,我竖起耳朵听了起来,想知道吴子涵是怎么回答的。 良久,没听到任何声音,莫非吴子涵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我晕,那灿灿得多失落,那边还有个鸿天,怎么有点言情剧了? “我知道了——”吴子涵的语气一如往昔的冰冷,然后传来的脚步声,他应该是往回走了,突然脚步声音又停止了,“我是这个世界特殊的存在,像我这样人的人,根本不配你喜欢。”脚步声音再次响起,渐行渐远。 我听到灿灿的抽泣声,然后慢慢消失了,心里有种莫名的沉重,不禁想问他一句,吴子涵,你到底是什么人? ☆、第十三章孩 我准备把这本关于冥昱教的档案借回去仔细研读一下,有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何况我对冥昱教的了解只限于皮毛,出来的时候看到他们都不在,我稍稍的松了一口气,为什么弄的我跟偷听狂一样,我对灯发誓,我真心不是故意的,好吧,我知道我怎么解释也没有用了,只能以实际行动证明,我没有那么猥琐。 晚上,欧阳曦雨收拾好了东西,我们吃了最后一顿晚饭,心情有点沉重,大家一直都没怎么说话,尤其是杨灿灿,明显的感觉到她心情低落,众人以为她是舍不得子涵,也都没有在意,只有我发现她微红的眼圈。 吴子涵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我们一起把他们两个送出了门口,曦雨一直保持着微笑,“你们一定要早点回来啊——”鸿天眼睛红红的拉着曦雨的手,她的瞳孔本来就是红色,看上去十分诡异。杨灿灿却一直闷不做声,杜局长派了一辆车送他们到长途客运站,本来杜局长是想派车护送他们到目的地,可是吴子涵坚持要坐长途客车去,也不告诉我们去哪,或许他有他的理由,有他在曦雨的安全我们也可以放心。 杨灿灿一直望着远去的车影,默不作声,我拍了拍她的肩膀,灿灿回头朝我微微一笑,便自顾自的回屋去了,我犹豫了半晌,“灿灿,我们明天要去查案,别忘了。”我提醒道。杨灿灿点点头,没说话,径直走了。 “灿灿今天是怎么了,心情这么低落?”肖老皱着眉头,不解的问。 我白了肖老一眼,“肖老,你不是肖百科吗?这都不知道了?正所谓女人心,海底针,你看不明白正常。”我心里还有点小激动,终于有个肖老看不明白的事了。 肖老轻哼了一声,鄙夷的说了一句,“说的好像你明白一样,你谈过恋爱吗?” 我顿时语塞,好吧,如果暗恋不算的话,貌似还真没有,那个……其实最近一次暗恋还在高中,大学的时候光忙着打游戏了,哪有时间追妹子了? “子涵回来的时候灿灿一定就好了。”付马附和了一句,我们就回去了,鸿天一直跟在我们身后,低着头,也不说话。 我看了一眼,便刻意放慢了脚步,“鸿天妹子,想什么呢?” 鸿天先是一愣,然后唯唯诺诺的说,“没……没什么,明天一早出发吗?那个……那个,我们会跟敌人打起来吗?”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没有了,她似乎很害怕。 我顿时全身腾起一股男人的保护欲,“没事,鸿天妹子,你到时候只要在旁边看着就好了,君扬哥哥保护你。”我顿时一仰头,得意极了。 付马在前面笑着说,“果然实力提升了,腰杆子就直了。” 晚上,我又仔细研读了关于那本冥昱教的档案,这部档案应该是不同的人写下的,因为每一个新笔迹的开始,都会写下上一个记录人死亡的日期和姓名,可以说是用生命在记录这本档案,怪不得我借出来的时候,杜局长千叮咛万嘱咐我要保管好。 原来冥昱教已经存在很久了,谁也不知道是又什么人创立的,除了他们信奉的神是赫卡忒之外,他们的通神之术与古五国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冥昱教的历史甚至可以追溯到万年以前,距这本书记载,冥昱教的冥主是个通神之力极高之人,当年却与古五国一起神秘的消失了。 直到现在,古五国之中我只去过岱舆古国,在蝎子墓的壁画上,我们看到岱舆古国的灭亡是因为与罗刹鬼大战,只是那四个国又是因为什么灭亡的?他们都是通神之力极高的人,谁知道万年前究竟发生过什么,导致这些人来了一场灭顶之灾。 后来冥昱教的冥主便一代不如一代,他们选冥主的方式很特别,有点像西藏选活佛一样,上一任冥主在去世之前,会指出接班人,他们叫做灵童的出生方位,甚至能说出父母为何人,教徒们便循着线索去寻找此人。 冥昱教的等级制度相当森严,跟隐调局相同,下设七个分区,分区的首领就是领主,之前棋盘山遇到的白叔,就是东北分区的领主,领主之上有四个法王,我清清楚楚的记得在乌鲁木齐医院太平间之中,我们看到的那个黑影,还有在棋盘山树林空地之上,我们又遇到过那个黑影,当时无凰还在跟那个黑影汇报情况,发现我们的踪影便立刻消失了,当时无凰就叫那个黑影为法王,法王的通神之力就已经很厉害了。在法王之上还有黑白两位神使,而据那档案记载,黑使正是耶鲁里,白使是谁却一直不得而知。 冥昱教在前些年几乎已经一蹶不振,许多领主死的死,失踪的失踪,几乎都已经成一盘散沙,知道三十多年前,来了一位新的冥主,冥昱教日渐昌盛,活动也越来越频繁。 我顿时心情有些震惊和沉重,当时在鬼砬子,白叔只是引耶鲁里的一丝残留的神识附身,便引得吴子涵不得不动用本命宝物,若是耶鲁里真的复活,我们又该如何应对,还有一个白神使我们不知道身份,那这位冥主也绝对不是等闲之辈,突然觉得前面的路障碍重重,我们又要如何披荆斩棘的走下去呢? 已经很晚了,我在睡前练了一会,这是每天必须的功课,现在的确觉得比之前运用溟涬之气要顺畅许多,尤其配合五字箴言使用,练了一会,我便睡觉了第二天,起了个大早,杨灿灿依然消沉,鸿天显得有些紧张,本来决定吃过早饭就去查那案子,却让杜局长拦住了,“君扬,我思考再三觉得你们还是晚上去比较妥当,毅将破了那心魔降,他们一定会在周围布置眼线,注意你们的一举一动,晚上会隐秘一些。”我想来想去,杜局长说的有道理,便准备继续回房间去研究冥昱教的档案。 下午跟杜局长随便的聊了一会,他讲了一些他年轻时候除妖平魔的趣事,杨灿灿以前最爱听故事,今天显得闷闷不乐,即使到关键地方也不追问,但也一直在认真的听,“杜局长,耶鲁里复活已经势在必行,我们只有两年的多的时间,你说我们有希望打败冥昱教吗?”我突然问了一句跟刚刚话题不符的问题。 杜局长歪着头,道:“君扬,有些事情,不是因为看到希望才要坚持,而是坚持了,才会看到希望,我相信邪不胜正。”杜局长短短的几句话,却说我的心潮澎湃,之前种种阴郁也都一扫而空,是的,我相信自古邪不胜正。 傍晚时分,隐调局开车将我们三个送到了离那村子不远的地方,为了避免引人注意,在出发之前也给了我一个对讲机,有什么需要就立刻呼叫隐调局,我们就步行往那边走,周围寂静的很,路上几乎一辆车都没有,远处的平房区只有偶尔的几家亮着昏黄的灯,时隐时现的虫鸣,怕引人注目,我们没有打手电筒,杨灿灿在前面引路,鸿天似乎很害怕,一直拉着我的胳膊。 杨灿灿闪着两只荧光绿的夜视眼,板着脸转身,慢悠悠的说:“能不能快点走。”吓的鸿天立马躲到了我身后。 “我说灿灿大姐,你想用绿眼睛吓死我吗?”我撇撇嘴说道,杨灿灿不回答,在前面飘飘悠悠的走着,要是不知道她之前的事,我一定以为灿灿被什么东西附身了。 我准备先去之前那废弃的厂房再看看,便直接朝着那里走去,我发现才几天没来,这里似乎有些变化,之前这路上虽说也有杂草,但是少且稀,但是今天再看,他们几乎过了膝盖,怎么这么几天就长了这么多?难道是我上次没注意看,记错了? 顿时想起毅将说过的阴阳降头草,就是长在降头之上的,莫非是它?我凑近仔细看看了,貌似又不太像,那种草像极了韭菜,而这就是经常在地上见的杂草。 突然,草丛中似乎有所异动,杨灿灿最先察觉,大喊:“什么人,出来——” 鸿天紧紧的用手抓着我的胳膊,一个黑影朝着我扑来,我敏捷的拔出孽剑,刚要攻击,那黑影普通跪在了我的脚下,我愣住了,仔细一看,这黑影不正是之前我跟毅将在那院子里发现的女人吗?后来她跑了出去,我也没追上。 她仍然是一身破旧的衣服,只是脸色比之前还要憔悴,身上的煞气更重了,“求求你——救救我——我不要结婚——不要——”那女人瞪大了眼睛,全身颤抖着似乎害怕极了,她看上去只有二十岁左右的样子。 我慢慢蹲下来,轻声问,“姑娘,你这是怎么回事?” 那女人深吸一口气,企图让自己镇定下来,“我没疯,我知道你有本事,你破了那院子里的鬼东西,求求你救救我。” “可是你到底怎么了?”我诧异的问道,那女人往后看了一眼,大喊一声,抱着头撒腿就跑,边跑边喊,“他来了,他来了——” 我忽然觉得一阵阴风刮过,周围突然凉了许多,但只是一瞬间的功夫而已,我还没反应过来,鸿天打了一个寒颤,“君……君扬哥哥,好像有什么东西过……过去了。” 我立刻觉得不对,打开重瞳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冷气,一个半透明穿着黑色西服的男人从我们身边飘了过去…… ☆、第十四章绍所 我为什么说那男人从我们旁边飘过去,在我没打开重瞳之前,根本就看不到他,只能隐隐的感觉到阵阵阴风吹过,上次那个九指女鬼出现的时候,也是这样,那时候感觉呼吸都能产生白气,这个男人全身穿着黑色的西装,背影健硕,两只脚却生生的离地上有一段距离,在黑夜之中透过重瞳观察呈半透明之状,周身隐隐的散发着煞气,那种煞气是让人接近就觉得毛骨悚然的感觉。 “你们两个能看到他吗?”我方才反应过来问道。 杨灿灿闪着绿色的眼睛道,“若是不用夜视眼,应该看不到。” 鸿天紧紧的抓着我的袖子,“我……我能……”我想起肖老曾跟我说过,鸿天的瞳孔是天生的红瞳,属于天门之中的阴阳眼,所以鸿天既属于天门,又是道门。我顿时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真是巧了,在众人之中估计只有我们三个可以看到这鬼魂,而恰巧我们三个都这里,难道只是巧合?我赶紧摇摇头,怎么最近老是多疑起来了? 那黑色西服的男人似乎感觉都我们三个注视的目光,在远处转身看了我们一眼,便继续向前飘去,我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他的脸几乎看不到五官,一片血肉模糊。 “君扬哥哥……我……我现在应该干什么?”鸿天全身颤抖的问道。 我立马反应过来,“先救那个女孩再说,虽然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但是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三步并作两步,往那女人跑的方向追去,你还别说,毅将让我挑了十几天的水,外加每天早上吸食凌露,现在跑起来觉得身轻如燕,比之前快了很多,我必须把这个案子查清楚,看看到底是谁在暗算他。 杨灿灿和鸿天在后面气喘嘘嘘的跟着,连连喊着慢点跑,我哪里能慢的了,隐隐的感觉那穿黑西服男人凶煞之气相当浓重,突然,前面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有人大呼救命,便突然没了动静。 我立马心觉不对,赶紧加快了脚步,前方,那个黑西服男人狠狠的掐着那个女孩脖子,女孩已经翻着白眼昏厥,他张着大嘴,血肉模糊的脸上挤出一丝微笑,我赶紧大喊一声,“九虫——” 那小家伙眯着眼睛,无精打采的从的兜里飞出来,嘴里吱吱吱的乱叫,我上去照着他屁股一弹,“都什么时候了,就知道睡——”我带着不满的语气说道,九虫瞬间变作一道金光飞向那黑西服男人,那男人低吼了一声,赶紧放下女孩后退,他似乎很害怕九虫的金光,却又不甘心就这么放手,飘在半空中朝着九虫做鬼脸,那张脸却更加扭曲吓人。 九虫因为大半夜被我叫起来,心情糟透了,见那男人还跃跃欲试的挑衅,这小东西顿时来脾气了,摇身一变,金光更加刺眼,直直的奔着那鬼魂而去,黑西服男人的刚一身伸手触碰到九虫周身的金光,就听见“兹拉”一声,仿佛肉放入滚烫的油锅里的声音,男人的胳膊冒着烟,他歪着脑袋大喊了一声,转身便迅速溜走了。 我赶紧抱起那女孩,女孩的脖子周围有着深紫色的掐痕,女孩还有呼吸,应该只是暂时晕了过去,“君扬哥哥,咱们现在怎么办啊?”鸿天已经六神无主,几乎快哭了。 “刚才那东西,应该是煞鬼。”杨灿灿皱着眉头说道,俨然如肖老附体一般。 “我觉得他身上透着一股凶煞的气势,看来真的如此。”我随声附和了一句。 鸿天突然想说什么,却又止住了,“鸿天妹子,你想说什么,都是自己人,你就说吧。”我看了她一眼说道。 “我是想说,八叔给我书里面有提到过鬼的分类,鬼物是人死之后残存在世间的意识和执着,鬼大致分为……” “两类!”还没等鸿天说完,我马上接了一句,“男鬼和女鬼,对不对?” 鸿天顿时语塞,杨灿灿白了我一眼,“还有懒鬼饿死鬼,都是你——”虽然她这么说,可是我一点都不生气,因为她终于像杨灿灿了,“鸿天妹子,你继续说,我刚才开个玩笑。”我解释道。 “鬼主要分为三类,第一种是厉鬼,他们怨气极重,对人有很强的杀伤力,第二种是煞鬼,一般是往死或者遭横祸而死的,还有一种是水鬼,不过仅限在水中,我们平日里见到的或者传说的都是厉鬼,可是刚刚咱们看到的鬼,只有煞气而没有怨气,再加上他那面容,应该是遭横祸往死的。”鸿天顿了顿,我听的正入神,急忙追问下去,“煞鬼一般都是被召唤出来的,可能是之前这院子里的下心魔降的人召唤来的。” “你是说有人召唤出的这个黑西服男人?”我提高了声调,重复了一句,鸿天点点头。 我背起晕在地上的女孩,道:“不管怎么回事,咱们先找个小旅店住下,等这姑娘醒了自然就知道了,我敢肯定她绝对没疯,只是受了一些惊吓罢了,对了,灿灿,把我来的时候杜局长给的疗伤圣药给她吃一颗。”灿灿点点头,我们朝着前面住宅区走去。 为了避免引人注意,我们找了一个小店,便住了下来,灿灿和鸿天轮流照看这她,我住在隔壁,毕竟我一个大男人呆在那边也不方便,等着她醒了,灿灿来叫我。 不知不觉的我就睡着了,浑浑噩噩的感觉仍然是那个旷野,四周漆黑,看不清周围的一切,一个黑影朝着我走来,越来越近,那个黑影正是付马,他依然面无表情,“君扬,杀了我吧,为了救我,也为了救大家。”我啊的一声惊醒了,又是一脸的冷汗,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好像已经是第二次了,看来我应该找肖老聊聊天了。 这时候听见阵阵敲墙的声音,估计是那女孩醒了,灿灿能再懒点吗?连出来敲个门都懒得动弹了,我披上一件衣服,便去了她们的房间,女孩已经醒了,目光呆滞的盯着天花板,一句话不说。 我瞄了一眼杨灿灿,她耸耸肩,“完全不说话,我们问了好多遍,就是直直的看着天花板,估计被吓傻了。”鸿天在一旁打着哈欠附和的点点头。 我坐在那女孩的床边,倒了一杯水端到她面前,道:“我知道你没疯,只是被吓到了,你知道我们并不是坏人,也不会伤害你,我还可以帮你,但是你不说出事情的原委,我又怎么帮你?”那女孩仍然毫无反应,我端着水僵在半空中,她也没接。 我叹了一口气,起身准备出去,“明天叫车送她回局里吧,留她在这咱们还要分神保护她。”杨灿灿点点头,突然一个如蚊子一般的声音从我背后响起,“那个男人,是我未婚夫。”我心里一惊,回头一看,女孩眼睛里含着泪看着我。 “你未婚夫?”杨灿灿和鸿天齐声说了出来,她们两个什么时候这么默契了。 我一看有戏了,赶紧走回去,坐在她床边,扶她起身,又把刚才那杯水端给问了她,“姑娘,有什么事你尽管说,我是隐调局的,你可能不知道,不过绝对不是坏人,我可以帮你。” 那姑娘点点头,喝了一口说,慢慢的说:“我叫微微,一直住在这个村里,几个月前,我爹给我说了一门亲事,本来我是很同意的,男方从小跟我一起长大,可是前一个月,他出了车祸就死了。”微微哭的很伤心,不停的抽泣,她似乎触动了杨灿灿,灿灿递给她一张纸,红着眼圈也不说话。 我尽量在旁边安慰,我周君扬这辈子最害怕的就是女人哭,微微尽量的控制着情绪,抽泣的继续说道,“后来我未婚夫的家人就去找村里的守一大仙问问坟地应该选在哪,守一大仙就说,我未婚夫本不应该死,阳寿未尽,是替我挡了劫才会送命,死后一定会化作厉鬼,闹的我夫家鸡犬不宁,除非我跟他配做阴婚,才能消了他的煞气。” 我听完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这特么是哪来的神棍,我刚要骂人,杨灿灿抢先一步,“你告诉他去他奶奶个爪的,还配阴魂老娘还就不信了,他自己怎么不配一个啊?这么明显的神棍你们看不出来吗?”杨灿灿一脸气愤的骂道。 微微用颤抖的声音说,“村里的人都很相信他,守一大仙很灵的。”她的声音之中透着一种敬畏。 “灵个屁,你们是中了心魔降了,可不觉得他灵,实际上就是个神棍。” “那个守一大仙住在什么地方?”我追问道。 “村头的第三户房子,他们家的房子最大,房子前挂着婚姻介绍所,一眼就能看到。”微微轻声说道。 “原来是个媒婆。”杨灿灿鄙夷的翻个白眼。 微微全身抖了一下,“他……他不是做活人的婚姻买卖,而是……是……冥婚。”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看来不是个简单的神棍。 ☆、第十五章 “看来这小子有点背景,要不怎么能做起冥婚的买卖,至少应该是有通神之力的,然后呢?”我追问道。 微微倒吸了一口气,似乎很不愿意想起这件事情,“我夫家当时深信不疑,他们只有这一个儿子,就来我家又哭又闹,起初我爸妈还是不同意,但是一听守一大仙发话了,也没有办法,别说我爸妈,连我自己当时都是那么认为的,觉得是自己害死了我未婚夫,就鬼使神差的答应了。”微微说完全身抖了一下。 我接过她喝完水的杯子,安慰道:“这不怪你,你当时在那个院子,就是你藏身的地方,下面被人下了心魔降,你们这周围的村子都或多或少中了这个降头,被迷失了心智,少了判断力,不过我倒是想问,你当时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为什么见到我就跑了?” “很早以前大家就传说在那里有鬼,可是我发现我逃进那院子之后,我未婚夫的魂魄进不来,那厂房里面好像也有什么东西,我又不敢进去,所以就在那里藏着,我看见你的时候,你的眼睛……我以为……”微微抿抿嘴唇说道。 “这就难怪了,我当时开着重瞳,一定是吓到你了,毅将曾说过,你身上的煞气远超过那房子里的九指女鬼,毕竟那九指女鬼是个念人,不是真正的鬼魂,那西服男人进不去,可能是因为降头的原因,没想到害人的东西,却保护了你一次,你未婚夫的鬼魂是怎么出现的?莫非是那个守一大仙召唤的?你把当时配冥婚的过程详细给我讲一下。”我皱着眉头,不解的问。 微微点点头,我又给她倒了一杯水,她喝了两口,道:“当时正好是我未婚夫下葬的日子,下葬之前我看了一眼他的遗体,也是吓了一跳,他是出车祸死的,脸都变形了,守一大仙让我捧着我未婚夫的牌位,其他的都一样,就是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这些,当时吉时选的是在晚上八点。” “现在结婚还有一拜天地,二拜高堂的礼节?你继续……”我以为无语了,这个守一大仙已经神棍到一定地步了,我真想去会会他。 微微摆弄着手指,显得有点紧张,“后来他在一张黄纸上写下了我的名字和我未婚夫的名字,还有我们两个的生辰八字,就在一旁不停的念着咒语,他管那张黄纸叫合婚符,念完之后将那符纸烧成灰,放入了两杯酒中,一杯给我喝了下去,一杯洒在了我未婚夫遗体周围,又烧了一些祭品,就把他下葬了。” 我立马转向鸿天,“鸿天妹子,八公的书里可有合婚符一说?” 鸿天翻了翻眼睛,做沉思状,道:“没听说过有这种符啊,可能是我孤陋寡闻了吧,还没学到,主要都是驱鬼降妖的符咒啊。” “八公曾说,那本书里是他毕生所学,要传授给你,若是真有这样的符咒,没有理由不记上一笔,我看不是你没学到,而是那符咒根本就不是什么合婚符,微微的描述,你觉得像什么符?”我脸色严肃的分析道。 微微显然被我们的分析吓到了,表情一惊,鸿天缓了片刻,“我所学的符咒基本都是画一些图腾再配合咒语,在一个符咒之上写上两人的生辰八字,再喝下符水,倒是有点像八公后面写的禁忌符咒了。” “禁忌符咒?”杨灿灿歪着脑袋重复了一句。 “恩!”鸿天点点头,“所谓禁忌符咒就是我辈不可用的,据说是损功德的,微微说的情况有点像索命符,不过我不太确定,因为八公的那本书没带,禁忌符咒我也只是看了看。” “现在回去翻已经来不及了,我是想说,你知不知道怎么解开这个符咒,先救微微要紧,或者收了那黑西服的鬼魂。”我说道。 鸿天一听连忙摆摆手,“我真的不会解,是不是索命符我都不敢确定,不过我可以在这房间设下一个阵,不让那个黑西服男人靠近微微,锁鬼阵。” 我阵法的名字一听就觉得高大上啊,“不过这锁鬼阵是是困住他的吧,为什么不直接收了他?”我有些不解的问道。 鸿天一摇头,一晃脑,颇有肖老附身之感,“我们道家讲究无为而治,顺其自然,道法天成,对于鬼的处理也是劝走,困住,或者击退,君扬哥哥你说收了他,那就是要魂飞魄散了,除非罪大恶极,否则不会这么做,原都是可怜之人,他本应该可以安息的,却被别人利用,变作煞鬼来取命,他又何辜,只不过是世间最后一丝执念,太过执着罢了,又何须魂飞魄散,永不得往生?” 我竟被这小妮子说的一时语塞,无言以对,我突然发现鸿天虽然外表看上去很柔弱,却也有着自己的倔強和性格,以前算是忽略她了,杨灿灿和微微似乎也没料到鸿天能讲出这样一番话,也都颇为惊讶,鸿天不明情况,见我们都盯着她,小声问:“我刚才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吗?” 我赶紧反应过来,“没有,鸿天妹子说的不错,那就照你说的办吧,我看那黑西服男人不会就此罢休,早晚会继续追来,我这九虫毕竟不是专门克制他的东西,只怕拖的了一时,咱们赶紧布阵吧,需要什么,我去准备。” 鸿天想了想,“需要君扬哥哥的头发。” “啊?”我惊讶的喊了出来,“要不头发干嘛?” “因为你的九虫刚刚伤到了那煞鬼,他必然记住了你的气息,头发上会残存你的气息,用这引那煞鬼现身。”鸿天歪着头说道,我顿时一脸黑线,这是拿到当诱饵啊,不过这又何妨?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你是说那煞鬼会追到这个旅店来吗?那其他的人?” 鸿天点点头,“所以才要你的头发,让他不伤害其他人,直奔我们这里,对他们也不会造成多大的伤害,非通灵之人根本看不到那煞鬼,顶多就是感到不舒服,脊背发凉而已。” 鸿天从随身的包里拿出黄色的符纸,毛笔和一个瓶子,里面应该是特制的墨水,当时在岱舆古国的大殿里,我们还未遇到八公之时,肖老以这些东西画符救了我爷爷和郑局长,现在都如数交到鸿天手中了。 鸿天像模像样的画着符,笔法虽看上去有些生疏,但还算流畅,在我看来,这附上都是乱七八糟的图案,完全没有规律,很难想象她都是怎么记住的,这四张符的图案还不一样,她分别在四面墙的中心位置贴上这四张符,鸿天站在房间的正中央,迅速的结了一个手诀,嘴里开始念着咒语,“火焰飞光玉女,雷霆猛火将军,火乌火马,火布乾坤。火铃大神,速烧邪鬼。急急如律令!” 我一时好奇,想看看咒语念完之后房间会有什么变化,便打开了重瞳,发现四张符同时闪着金光,在四面墙之上仿佛覆盖了一层薄薄的金色纱帐,“这是?”我好奇的问了一句。 鸿天睁开眼睛,道:“是火玲咒,我在这屋子周围都使了这个咒语,他若是要出去,便会被烧的魂飞魄散,只能被困在这里。”说完,她用细细的红绳打了几个结,并将我的头发系在中间的结上,下面栓着一个铃铛,然后将红绳挂在窗户外面,鸿天拍了拍手,笑嘻嘻的说:“大功告成。” “这就完了?”我惊讶的说道,“这诱饵也太草率了……”还没等我说完,鸿天一拍脑袋,“哦,对了,还差一样。”她用刚刚画符咒的笔在地上画了一个太极的图形,然后把东西都收了起来,“这回好了。” 杨灿灿看了一圈,皱着眉头问,“外面红绳上的铃铛是感应鬼魂的吗?风一吹不就会响了?” “这铃铛下面没有舌头,风是不会吹响的,只有遇到鬼物灵体使周围磁场发发生改变的时候才会响。”鸿天解释道,杨灿灿哦了一声不再说话,这倒让我想起了毅将自制的探鬼器,也是异曲同工之妙。 看到窗外细绳之上飘摇的铃铛,不禁想起在鬼砬子之中,奶奶边念咒语边让我敲的铃铛,也跟这个一样,没有舌头,不知道她老人是不是还好,还是已经……我叹了一口气。 微微好奇的观察着屋子里的一切,难以置信的问,“你们三个到底是什么人,看上去年纪跟我差不多,怎么这么厉害?” 我微微一笑,完全明白她的心情,几个月前我看到肖老吴子涵他们的时候,也是这么的惊讶,“之前不是跟你说了,我们都是隐调局的,隐秘事务调查局,你应该没听过,因为我们行事都很低调。” 微微懵懂的点点头,“确实没听过,不过你们太厉……”还没等她说完,微微看着窗外大叫一声,屋里的灯忽闪忽灭,最后彻底灭了,借着重瞳,我看到一个半透明的影子朝我们这边飘来,身后还跟了几个,外面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 ☆、第十六章一大仙 “来了——”我大喊了一句,微微被吓的躲在了床角,用被子捂住了脑袋,全身不停的颤抖,鸿天握着拳头,脸上出了细细的汗珠,我拍拍她的肩膀道:“相信自己,没事的,不行还有我在呢。”鸿天用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我,点点头。 那黑西服男人的身后,还跟了三个女鬼,一个穿着白衣,她的头只跟脖子连着一层皮,几乎马上就要掉下来,两个穿着红衣,也都是凶神恶煞的,几乎看不清五官,只能感觉都两双空洞一般的眼睛,恶狠狠的盯着我们,它们离我们越来越近,我们根本没有开窗户,却扑面刮来阵阵的阴风,我一呼气,着实看到了白气。 我已跟九虫做好的沟通,他已经蓄势待发,“君扬哥哥,灿灿,你们靠后。”鸿天提醒道,我才发现,鸿天画的太极图正好在窗下,刚才一紧张,正好被我和灿灿踩在脚下了,我和灿灿向后退了几步。 与此同时,黑西服男人跟三个女鬼顺着窗户飘了进来,他们本就是灵体,几乎对任何这个世间的障碍物熟视无睹,他们个个狰狞着脸,刚一进来,那黑西服男人歪着脑袋朝我一笑,本来血肉模糊的脸看起来更加狰狞,一副小人的得志的样子,他们四个灵体刚刚踩入那太极图之上,顿时从四面墙之中散发出四道金光,像笼子一般,把他们四个鬼魂镇在太极图之中,穿着白衣的女鬼吐出长舌头,刚要冲出来,被突然闪出的一道金光挡了回去,她似乎很痛苦,躲在他们三个身后发出奇怪的呜咽声。 见那白衣女鬼受了委屈,其他三个鬼也不敢冒然往前,只是在原地狰狞的看着我们,“这阵成功了,鸿天妹子,你太厉害了。”我惊叹道。 鸿天挠挠头,嘿嘿一笑,“没想到第一次用就能成功。”一听我们说成功了,微微把被子稍稍放下欠了一个缝,见那四个恶鬼都被困住,才把被子整个都拿了下来,她看了一眼黑西服男人,眼圈微红,试探的走了过来,轻声道:“大勇哥,你还记得我吗?” 那黑西服男人见微微走了过来,伸出两只手猛的就要扑过来,却被火玲咒产生的屏障又挡了回去,火玲咒烫的那男人脸上焦黑,他的样子几乎已经不堪入目,微微吓的连连退后了几步。 鸿天上前拍拍她的肩膀,道,“放心吧,他不来,也伤害不到你,不过你不必喊他的了,这个人已经死了,意识早就已经泯灭,他现在除了杀人什么都不会。” “咱们下面该怎么办?”杨灿灿站在一边问道。 “超度他们,但是这些煞鬼是由那守一大仙召唤出来的,我需要他的血才能除去他们身上的煞气,并且超度往生。” “这好办,咱们现在就去会会那守一大仙,反正我早就想去了,微微,你现在感觉没事了吧,给我们带路。”我插了一句。 “那这四个鬼怎么办?就这里困着?万一谁来撕掉了墙上的符咒,不就完蛋了?”杨灿灿皱着眉头说道。 我心里一直想着要去见见那守一大仙了,结果把这四个家伙忘了,“不行我留下看着吧。”杨灿灿自告奋勇的说道。 “坚决不行,如果这期间出了什么意外,我们不再身边,你连个照应的人都没有,我用对讲机叫隐调局派个人过来看着吧。”我说道,便拿出对讲机跟总部讲述了一下情况,并交代了地址,隐调局很快便派了一个人,将这四个煞鬼镇在了特有的法器之中,等待我们取了那守一大仙的血回来超度他们。 四个煞鬼处理之后,微微也稍稍放心了许多,毕竟会有东西再缠着她了,她一听要去守一大仙里,不免有些打颤,“你们确定一定打的过他吗?万一他放了很多小鬼出来怎么办?” 鸿天轻笑了一声,“这到不怕,我画几张驱鬼符给你们带在身上,若真放出很多小鬼出来,你们主要拿着符大喊一声急急如律令,这符就可以发挥功效了。” 我顿时觉得有鸿天真好,她给我们每人画了两张符带在身上,我们便准备出发,这时候已经将近凌晨了,鸿天刚一站起来,差点晕倒,我忙伸手上前去扶住,“怎么了?”我关切的问道。 鸿天揉着太阳穴,皱着眉说:“没事,可能是今天画符画多了,这个相当耗费精力,画的时候必须要凝神静气才有效果,没什么事,咱们走吧。”鸿天微微一笑,便走在了我们的前面。我方才发现,这个看似弱小的女子,内心却是相当的倔强和坚强,之前真是小看她了。 外面仍然是一片寂静,云彩遮住了月亮仅剩的光辉,这里可以说是伸手不见五指,若不是我打开重瞳,基本什么都看不见,灿灿扶着微微走在前面,我搀扶着鸿天走在后面,一路上我能听到她呼吸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我却希望这条路不要走到尽头,就像这么走下去,我赶紧晃晃脑袋,这都想的是什么。 走了大概十分钟,这村子本来就不大,我们来到一座比较阔气的房子跟前,虽然这房子在这里相当的起眼,比周围的几乎要大出四五倍,而且盖的十分气派,根本就是一个小别墅。 我们几个相互交换了一个眼色,这夜深人静的,我们也不好破门而入,准备翻墙进去先探探虚实,我跟杨灿灿毕竟是一起出生入死的伙伴,我一个眼神她已经明了我心中所想,便绕着房子开始找突破点,可以让我们跳进去的,这时候微微却站在门口,歪着头愣住了,小声朝我喊道,“门是敞开的——” 我顿时心里咯噔一下,猫着腰往门口一探,果然,大门就这样敞开着,里面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杨灿灿瞥了一眼,轻哼道,“看来有人已经料到我们今晚回来,既来之,则安之,人家都开门迎接了,我们哪有不进的道理?” 说完,便闪着两个绿眼睛走了进去,我们几个也紧随其后,刚刚踏进院门,门口挂着的几个灯笼突然自己亮了,诡异的是,这灯笼发出的绿光,摇曳在刮着阵阵阴风的夜里,不禁让人毛骨悚然,这绿光将整个院子照例,这是个典型的四合院构造,突然,最里面的屋子亮起的灯光,我们刚刚进来的院门“哐啷”一声,自己关上了,这突然的声响吓了我一跳。 “几位贵客既然来了,就不要站在院子里了,请进吧。”一个空灵的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我们相互对视了一眼,尤其是微微,害怕的躲在我们身后。 我一看这形式,我一个大男人必须走在前面,总不能让妹子在前面给我挡着吧,我心里已经跟九虫沟通好,如果有什么危险,他马上就会出现,便整理整理了衣服,往那里屋走去。 刚刚拉开门,一阵扑鼻的香气袭来,这气味应该是平日供奉神佛所点的那种香的味道,只是这香气似乎太过浓郁了,熏的我有点头晕,也没在意太多,我便径直的走了进去。 屋子里点着昏暗的黄灯,一个穿着道袍看上去大概四十多岁的男人坐在床上闭着眼睛,这屋里还有内室,只是关着门,我们看不到,在墙角处有一个神龛,里面似乎供奉什么什么神灵,只是用布罩着着,看不到里面是什么,外面的香炉之上燃着三炷香,这味道应该就从那里散发出来的。 那道人见我们进来了,便睁开了眼睛,看他的面相怎么都不能跟神棍撤在一起,却像足了得道的世外高人,怪不得这些村民会上当。 道人恭敬的朝着我们行了个礼,道:“山人王守一,不知道几位贵客深夜造访,所谓何事?” 我顿时一脸黑线,还王守一,他怎么不叫王守义啊?老老实实回家做十三香得了,根本就是装疯卖傻,“守一大仙,久仰久仰,在下周君扬,守一大仙既然留着门,想必早就料到我们会来,更应该明白我们来所谓何事,又何必明知故问呢?我这个人喜欢打开天窗说亮话。”我直直的盯着他,首先气势上就不能输人。 “哦?”王守一做了一个极其诧异的表情,“看几位的身形想必也是修行之人,修行之人最讲究的就是闲事莫管,更何况中国有句俗语,宁寨一座庙,不毁一桩婚,你们毁了人家天定的因缘,到来这里质问我了?” 我听完不禁拍手鼓掌,“守一大仙这颠倒黑白的实力,我真是望洋兴叹啊——”说着,我给杨灿灿使了个眼色,杨灿灿敏捷的将那神龛的罩子一掀,果不出我们所料,露出的正是三头六臂的女神像,“请道长恕我孤陋寡闻,原来道家已经供奉这位神了吗?我倒是想问问,这是道家哪位神灵啊?” 王守一倒也不恼,仰头哈哈大笑的了两声,“上凰的转世,也不过如此。” “来吧,大仙,单挑吧,省的说我们人多欺负你。”我瞥了他一眼说道。 “谁人多还未必呢——”王守一得意的笑了一声,我顿时感觉背后传来阵阵的阴气。 ☆、第十七章 我回身一看,果然不出我们所料,这小子是专业召唤鬼的吗?有几十只鬼站在我们的身后,各个凶神恶煞的盯着我们,屋子里的温度仿佛瞬间降到了零度以下,我觉得自己似乎刚刚从温暖的屋子,跳到了冰天雪地的外面,只是一瞬间而已,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呼出的都是白气,微微见到身后的状况,大叫了一声,杨灿灿白了她一眼没说话。 “我说守一大仙,这些都是你准备给他们相亲的吗?不然你举办个相亲节目可好?”我嘲讽的说道,白了他一眼。 王守一一脸严肃,“呆会你就不会这么油嘴滑舌了。”说完他打个响指,几十个鬼魂一起咆哮着向我们扑来,当时的场面我都不知道怎么去描述,总之相当的壮观,一个一个凶神恶煞咧着大嘴,伸出爪牙的半透明灵体一起朝着我扑来,我心里也不禁咯噔一下,但马上恢复了镇定,突然想起鸿天出来之前给我们画的符咒,便提醒大家道,“用符咒——” 杨灿灿点点头,她早就准备好了,拿在手里,倒是微微似乎害怕的不得了,手脚一直都在抖,连上下嘴唇都在抖,这也难怪,她平时哪见过这种阵仗,她在全身的兜里摸索了半天,也没有找到鸿天给她的符纸,哇的大哭起来,“符纸找不到了——”声音都若有若无的。 已经来不及了,一个穿着长衣服的女鬼伸出双手马上要掐到微微的脖子,那女人的脸整个被头发盖住,犹如贞子一般,完全看不到样子,微微此刻面色惨白,已经被吓傻了,根本不知道躲开了,我立马冲到她前面,举起符咒大喊一声:“急急如律令——” 从那符咒之上,喷射出一道火焰,那女鬼直直的被火焰烧到,尖叫一声,便在我面前消失了,其他离的比较近的鬼魂,也都被这火驱赶到墙角,灿灿和鸿天也一起用了驱鬼符,颇有成效,刚才还是几十个聚在一起凶神恶煞的鬼,如今只剩下了十多个,还都挤在墙角那里不敢出来。 “君扬,放九虫出来赶紧收拾了他们,现在不是讲仁慈的时候,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杨灿灿用命令的语气说道。 我点点头,大喊一声,“九虫——”本应该出现的一道金光,却是毫无反应,我不禁大惊,心里试着跟九虫沟通,但是他的意识似乎消失了,我怎么都联系不上,难道是睡着了?我顿时觉得不对,即使九虫睡着了,我也能沟通的上,进屋之前还有联系,他之前一直伏在我肩膀上,我歪头一看,他趴在我右肩一动不动,我试着碰了碰,他如死了一般掉在我的掌心之上。 王守一大笑了一声,歪着脑袋说,“既然早就知道你们会来,我怎么会一点防备都不做,此香名曰化骨香,对人或许没什么伤害,但是对九虫这类上古灵物,简直就是剧毒,可惜了你的九虫才二转,只怕这一下要十天半个月才能醒过来了,没了他,我看你拿什么对付我的煞鬼。”王守一越说脸越扭曲,眼睛里充满了小人得志的笑意。 他看着墙角那些煞鬼,命令说道,“撕碎他们,那个女人要活的。”王守一指着鸿天说道,刚才还挤在墙角里的魂魄又一次凶神恶煞的冲了过来,我们三人手里每人还有一张驱鬼符,目测这些鬼魂扑过来的时候,我们若是一齐用这驱鬼符,应该可以一举消灭。 我朝着杨灿灿和鸿天使了一个眼色,灿灿已经明白了,鸿天似懂非懂的歪着头,我做了个“一起用”的口型,鸿天点点头。 正说着,鬼魂便扑了过来,微微突然从后面抱住我,小声说,“君扬哥哥,我好怕——” 顿时男人的保护欲爆棚一般袭来,“别害怕——”我们三人交换了一个眼色,一起喊道,“急急如律令——”只见三道火光融合在了一起,一阵阵刺耳的尖叫此起彼伏的出现,火光消失之后,眼前什么东西都没有了,室内的温度也马上恢复到了正常。 我轻哼一声,转身对王守一说:“我说大仙,你这准备相亲的大军都没了,你这介绍所还怎么开?” 王守一轻蔑的白了我一眼,“不过是雕虫小技的驱鬼符而已,无需得意成这样,频道接下来的手段,只怕你们不是对手。” “那你到是亮出来看看啊?”我不屑的说道。 微微在我后面轻声说,“君扬哥哥,你真棒!”我一仰头,“那是,你也不看看你哥哥我是谁……”我正得意,却发现有些不对,这微微在我周身摸来摸去,一直用脸在我背后蹭着,我顿时心里异样起来,嗯哼!我是正人君子,微微不停的用手在我腰间摸索着,浑身散发着香气,在我背后娇嗔道:“君扬哥哥,你好厉害——”她说话的同时,我看到一股淡绿色的气体从背后袭来。 我顿时觉得不对,想要逃开,可是身上怎么动也动不了,我感觉到身后越来越冷,糟了,微微定是被附身了,应该是在进来的时候微微就已经被不知不觉的附身了,不然她怎么一直不拿出驱鬼符,是她根本就拿不了。 我听到身后有金属的声音,尽力侧着头一看,微微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一把匕首,低沉着脸,头发将脸全部盖住,歪着脑袋说:“你去死吧——”说完,迅速的朝着我心窝处刺来,我当时根本动不了,若是九虫在还可以帮我挡一挡,可是这小家伙自己也着了道。 “君扬哥哥小心——”鸿天连想都没想,迅速的挡在我前面,眼看着匕首就要刺鸿天身上,情急之下,我发现自己似乎又可以动了,便赶紧拿出拔出孽剑,大声喊道:“金盾——” 一道薄薄的金色透明之盾挡在了我跟鸿天的前面,只是这盾召唤出来的时刻还是晚了一些,微微手中的匕首划伤了鸿天的胳膊,看着鸿天胳膊上的伤痕,某种东西颤动了我的心。 杨灿灿赶忙冲了上来,查看了鸿天伤势,我一脚将微微踹到了别处,鸿天摆摆手,“没事——” 王守一大笑两声,“当年的上凰就是风流倜傥,搞得两个女人互相掐亡了国,即便是转世了也是一样,看来这小妮子对你情深意重啊,不过你要怎么办呢?杀了微微吧,反正他已经被附身,普天之下除了我,没人能救她。” “我现在只想宰了你!”我拎起孽剑便朝着那王守一刺去,令我瞠目结舌的一幕再次发生,孽剑穿过了王守一的身体,而他仍然好好的在那里坐着,没错,这个守一大仙正是幻影。 我心里不禁责怪自己,没摸清敌人的情况便冲了进来,结果着了他的道,现在也唯有走一步看一步,那这个守一大仙是幻影,必然有什么东西维持着他幻影的存在,那东西就是本命之物,我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保持镇定,念了一遍中的五字箴言,“定灵召嘌灭——” 我环视了一圈这屋子,没有任何的特别之处,也没找到王守一真正的本命之物在哪里,我又仔仔细细的看了三遍,也完全没有找到。 王守一那幻影坐在床上大笑,“等着受死吧——”突然从那神龛之上冒出阵阵黑光,我能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溟涬之气在周围流窜,我把杨灿灿和鸿天都保护在怀中,不禁肠子都悔青了,为什么不先查查对方的底细,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我撇了一眼地上的微微,顿时发现她左手之处隐隐的闪着黑光,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原来这王守一将本命藏在了微微的身体里,这时候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若是唯唯诺诺的不出手,只怕我们四个的命都保不住了。 我拿起孽剑,大喊一声,“召雷——” 王守一似乎发现了我的盘算,扑腾从床上站了起来,“你要做什么,连这个女人的性命都不顾了吗?亏你还是修行之人。” 我召雷之时,又在微微的周身布下金盾,以防止伤到她,顿时一道闪电,向那闪着黑光处的地方劈去,只听阵阵的轰鸣声,风声,尖叫声,叹息声……周围变的一片混沌,大概过了一分钟,周围的声音才渐渐褪去,黑光渐渐变淡消失,坐在床上的守一大仙已经不知去向,我赶忙去看微微,她晕在地上黑光已经消失,在金盾的保护下没被雷光伤到,我顿时舒了一口气。 灿灿和鸿天都坐在地上朝着我笑,“君扬现在果然厉害了——”杨灿灿一如既往的讽刺的语气,不过我心里仍然很开心,她终于又变回她了。 “鸿天妹子,你没事吧,手还流血不了?你怎么那么傻,我一个大男人受点伤就受点伤呗,应该我保护你,现在倒反了。”我责备的说道。 “没事,当时也没多想。”鸿天嘿嘿一笑。 杨灿灿在旁边啧啧啧半天,“鸿天,你别看他表面很正经的样子,其实心里偷着乐呢。” 我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叹道,“这守一大仙,被雷劈出这么多头发。”我突然觉得不对劲,哪来这么多头发?在抬头一看,我们被头发包围了。 ☆、第十八章 “君扬,这里好像不太对,那个王守一的幻影应该是被破了,好像又来了另外一个人,感觉溟涬之气的强度跟那个神棍不是一个等级的,咱们呆在这里不是长久之计,应该快点离开。”杨灿灿看着周围漫天的头发说到。 不但杨灿灿感觉到,连我也觉得周围隐隐的透着某种邪气,是一种让人望而生畏的邪气,相较之前王守一所散发出来的,跟这个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看来这小子背后还有靠山。 我看了一眼鸿天问道,“鸿天妹子,你能走吧。”鸿天点点头,问完我就觉得自己多此一举,人家伤到胳膊又没伤到腿,我背起昏迷的微微,她的伤势看来只有回隐调局处理了,总不能把她撇在这,我背起微微,跟鸿天还有灿灿二人就要往外跑。 结果一出来,我便大惊失色,之前的院子不见了,或者说之前我们所看到的所有的景物都消失了,眼前是一片旷野,而且这旷野熟悉至极,没错,正是多次出现在我梦里的旷野,周围一片混沌,什么看不清,前方出现点点光斑,一个黑影向我们走来,越来越近,这个场景我再熟悉不过了,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心里却默念着,希望这个黑影不是付马,这个黑影不是付马…… 鸿天和杨灿灿也都震惊不已,“这里是什么地方?”鸿天的声音有些颤抖。杨灿灿左右观察着,道:“估计又是什么邪术,不然怎么去了个守一,又变成了满屋子的头发,之前咱们进去的时候还没有呢。” 鸿天眨巴眨巴眼睛,结结巴巴的说:“其实……咱们进到院子的时候,院子里纵横交错的都是头发,君扬哥哥一进去就不见了,后来咱们身上都有散落的头发,屋子里面也有,难道你们看不到?我以为你们能看到才没多问。” 我跟杨灿灿立马对视了一眼,摇摇头,我当时开着重瞳,杨灿灿是天生的夜视眼根本没看到头发,直到那王守一消失之后才显现出来的,鸿天的眼睛果然跟我们不太一样。 不管怎么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那黑影离我们越来越近,周围环境飘飘渺渺,脚下是草地,周围似乎还有几棵树只是都像在梦里一般虚无缥缈的感觉,我使劲咬了自己一下,奶奶的,还真疼,看来不是梦了,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这里一定又是类似虚梦空间的地方,我就纳闷了,好好在我们的空间带着不好吗?非得整出个虚幻的,我也是服了。 黑影已经将近在咫尺,我虽然暂时还看不清他的脸,但是从身形上判断应该不是付马,我顿时松了一口气,不过却让我觉得很诧异,难道之前我做的梦跟这个黑影有关? 黑影走到了我们面前,我跟灿灿都做了一个防备的姿势,这个人一头银色的长发直到腰间,皮肤苍白,歪着嘴瞪着眼睛上下打量着我们,妖里妖气的,本来看着像女人,但是他唇边就明显长着胡须,不过最诡异的是他的眼睛,虽然他的瞳孔是黑色,但是周围眼白之处却全是鲜红色,与银色的头发形成明显的反差。 “喂——不男不女的,你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杨灿灿不屑的说了一句。 这个人用兰花指摸了摸自己的头发,邪笑了一声,“我叫焰罗,欢迎来到我的寒舍。” “焰罗?”我用轻蔑的语气重复了一遍他的名字,“阎罗王?我还东海龙王呢?要打就打,要不就让我们赶紧走,别那么多废话,哥哥时间紧着呢。”我一摆手说道,拿起孽剑做好了对战的准备。 焰罗捂着嘴笑道,“此话怎讲,明明是你们自己闯进来的,我在守一的院子里布下了结罗阵,是你们杀了他,引得结罗阵起阵,才会被带到这来。” “你跟那神棍什么关系?”我上下打量着问道。 那焰罗只在一旁看着我,不停的上下打量着,不停的捂着嘴笑,一种少女怀春的即视浮现在眼前,怎么看都像戴雷丘看肖老的眼神,“大哥,你到底是男是女?事先声明,我性取向正常,我喜欢女人。”我被焰罗看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过刚刚听到他的名字的时候,我觉得有点耳熟,一开始以为是跟阎罗王谐音,但是再想想好像哪里见过,就是想不起来了。 不过看他那扭扭捏捏的样子,我就气不打一处来,刚要冲上去准备教训教训他,一向冲动的杨灿灿却一把拉住了我,小声道,“这人的名字我好像听谁提过,好像是冥昱教挺厉害的角儿,你注意点。” 经过杨灿灿一提醒我终于想了起来,我在东北分局档案室借出的那本关于冥昱教的档案曾经提过,冥昱教一共有十大高手,除了冥主,黑白神使和四王之外,还有三个高手,这三个高手虽没有任何官职,却是冥主才能亲自驱使的,类似于古代的御前侍卫,他们的通神之力甚至高于领主,而焰罗就在十大高手中排名第十,虽然是最后一位,只怕实力也远在白叔和无凰之上。 “你想怎么样,就直说吧。”我直视着焰罗问道。 焰罗脸色微变,表情严肃了起来,“也没什么,留下那个女孩,至于你们两个,自古杀人偿命,自然是留下性命,祭奠守一,他也算是我半个徒儿,你们怎么忍心下的了手?”说完,他用手拭泪。 我顿时觉得这个姿势恶心至极,关键的是根本没有眼泪,明显的干打雷不下雨,“你们冥昱教杀了多少无辜的人,以命还命?哼——”我冷笑了一声,“我怕你们谁都换不起。”不过他指着留下的女孩是鸿天,我就更不明白了,为什么都要留下鸿天呢? “还有为什么只留下鸿天?”我试探着问道。 焰罗抚摸着头发,“因为你俩长的丑——” 我顿时噗了出来,他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杨灿灿忍不住了,“啊呸——死人妖,你才丑——” 焰罗顿时大怒,“你就是嫉妒我美貌,还有,不许在我家门前随地吐痰,脏死了,没素质。”焰罗白了一眼杨灿灿,不屑的说。 杨灿灿连着呸了好几口,歪着脑袋说:“我就吐,我就吐,气死你——”焰罗憋的脸的红了,我一脸黑线的看着他俩,不知道说点什么好。 焰罗突然大笑了一声,然后从衣服兜里拿出类似粉一样东西,边往脸上扑粉边道,“好久都没说这么话了,这妆也花了,最近粉快没有了,看来得多弄一些人骨回来了——”他越说语气越重,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咬牙切齿挤出来的。 一听此话,我赶紧防备起来,却发现背后似乎越来越轻,我本来是背着微微的,怎么会越来越轻呢?只听鸿天大喊一声,“君扬哥哥,别回头,快闪开——”我就知道大事不妙,赶紧敏捷的一低头往前闪避,等再回头一看,微微闭着眼睛,手里拿着匕首对着我,若不是我刚刚闪避及时,恐怕现在脑袋和身子已经分家了,手脚都被银色的头发缠住,而那些发丝的终点,就在焰罗之手,他十个指头动来动去,像操纵木偶一般操纵着微微。 我顿时勃然大怒,“你不是冥昱教的高手吗?就操纵一个昏迷的女孩?你还有点别的出息吗?” 焰罗翻了一个白眼,轻哼一声,“所谓兵不厌诈,你们这些所谓的正义之士不都是这样?满口的重情重义,虚伪,一关系到自己生死的时候,你会认识她谁是谁呀?来,用你孽剑杀了她,要不就被她杀,成全你这有情有义的人。”焰罗歪着嘴说道,手指一动,微微居然匕首又冲着我刺了,我赶紧避开,微微虽然昏迷,但是手脚被焰罗控制着,反应极快,我胳膊被她的匕首划伤了。 我试着用孽剑砍断那些缠住她的头发,可是那些头发如钢丝一般,怎么砍都砍不断,微微不停的攻过来,为了不伤害她,我不停的躲,可是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最关键的是,我腾不出手去对付焰罗。 “君扬,金盾——”杨灿灿大喊一声。 我顿时如梦初醒,一忙活居然忘记了金盾,我提起孽剑大喊一声,“金盾——” 盾牌挡住了微微的攻击,我手里得出空,用剑指着焰罗,“召雷——”一道雷光应声而下,一瞬间,我看到焰罗扬起了嘴角,他似乎早就料到我会如此,手指一动,我心里一惊,顿时明白了他的盘算,他要用微微挡住那雷光,微微毫无修行的根本,这一道雷光下来,必然毙命,情急一下,我急忙召唤金盾挡在微微面前,而我前面已经没有了保护的屏障。 一刹那,微微迅速移动到我目前,匕首“嗖”的一下刺进了我的心窝之处,这些几乎就发生在一秒钟之内,我根本来不及躲闪,唯一能做的就是闭上眼睛…… ☆、第十九章网 我本来已经闭上了眼睛做好了英勇就义的准备,匕首在接近我心脏的一刻突然停住了,我睁开眼睛一看,微微已经醒了,正在奋力的跟焰罗的头发抗争着,在最关键的时刻,微微迟疑的片刻,让我有时间立即闪躲开,微微看着我轻轻的一笑,也许我永远都不会体会看似柔弱的外表下藏了一颗怎样倔强的心。 我看了一眼鸿天和杨灿灿道,“有没有什么办法砍断那头发,孽剑砍不断,我刚才已经试过了,简直跟钢丝一样,先把微微救下再说。” 正说着,焰罗又开始以头发控制着微微来袭击我,微微不停的斗争着,但是她毕竟是女孩,力量有限,况且毫无通神之力,只不过焰罗控制起来没有那么轻松,速度跟更刚才也无法相较,我虽然不能伤害微微,但尚有闪避的时间。 九虫还在我兜里昏迷不醒,孽剑我又能随意动用,一旦召唤出自然之力,焰罗必定以微微来挡,目前为止能做的就是打开重瞳,躲开微微的攻击,并观察焰罗的情况,此时,就听灿灿和鸿天在我身后讨论。 “我倒是有个办法可以试试……”鸿天试探着说道。 杨灿灿焦急的答道:“有办法赶紧说啊。” “之前在看八叔公的书时,看见有个腐蚀咒,据说可以腐蚀世间万物,这头发也应该不在话下吧,不过必须有人贴在那头发上才可以。”鸿天若有所思的说道。 杨灿灿上下打量着控制微微的头发道,“我去送,不过既然对世间万物都有腐蚀性,我怎么拿?” 鸿天连忙说,“这个你不用担心,只要我不喊急急如律令那符不会发挥任何功效,就是一张纸。”杨灿灿恩了一声,便催促鸿天赶紧写,鸿天便就地写了起来,我曾听肖老说过,制符画咒看似简单,其实相当的耗费精力,今天鸿天画的符咒已经相当多,她的脸色越来越惨白,我心里便有些隐隐的担心。 为了让焰罗不注意到鸿天他们的对策,我便一直跟他说话,吸引他的注意力,“焰罗是吧,我听过你的名字,冥昱教十大高手你最后一名。” 焰罗边控制着微微,边笑道:“没先到过了这么久,居然还有人知道我的名字,我以为,我已经被这个世界遗忘了。”说着,他的眼神有点落寞。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冥昱教给你多少好处?你就甘愿做他们的走狗爪牙?”我憋了半天就说了这个一句话,实在跟他没什么话题,反正是拖延时间转移他的注意力。 焰罗轻笑了一声,“你懂什么,这是一种信仰,本来我以为冥昱教已经毁了,直到我看见了他。”说完他居然面色绯红,整个就一少女思春的状态,弄的我阵阵反胃,“周君扬,我劝你还是不要做无谓的斗争,你根本就不是我们冥主的对手,就算你是上凰的转世,这一战,我们经过了几代的筹谋,你们现在才来已经为时已晚,交出那个女孩,我留你个全尸,否则我把你尸体做成僵尸,将你灵魂封做煞鬼,永不得往生。”焰罗用红色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似乎再等我的回答。 重瞳有一点最好的地方就是不用回头,便能看到身后发生的一切,鸿天的符似乎才画了多半,看来我还要再拖延一会,“我的分身无凰在你们冥昱教,我要是回心转意加入你们,能不能给个机会?” “哦?”焰罗表情变的极其严肃,不停上下打量着我,“冥主却是曾说过,神谕之上单单没有提到你的预言,你这个人亦正亦邪,他日跟我们冥昱教会有莫大的关系,只不过……”焰罗眯着眼睛,“我怎么相信你?除非……你把那两个女孩都杀了,留下鸿天便可,以证明你的忠心。” 我当时心里飘过一万个草泥马,真想骂他一句,杀人是你大爷吗?动不动就杀人,鸿天的符咒已经画完了,她很虚弱的坐在地上,那张符纸已在杨灿灿手中,她似乎在寻找时机,时机这东西不是等待的,是创造的。 我不屑了瞪了焰罗一眼,“我杀你妹啊,你除了杀人还知道什么?召雷——”我大喊一声,一道寒光顺势从剑身之上发出。 “蠢材——看来你是真不顾这个女孩的性命了。”焰罗大笑一声,操纵着用微微挡在了自己的前面,微微吓的脸色惨白,几乎快哭了,我立马开了金盾,挡在微微前面,焰罗似乎有点不太理解,我立马回头,想给杨灿灿一个眼色,不禁一怔,身后只有鸿天,在往前一看,杨灿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跑到了那几束操控微微头发之下,立即把符纸贴上。 焰罗立马注意到了杨灿灿,从左手之中又伸出几束头发想抓住杨灿灿,灿灿敏捷的一个侧滚,避开了那些头发,只听鸿天在背后大喊一声,“急急如律令——” 被贴符处的头发就如被淋了硫酸一般,一股刺鼻的味道袭来,那些头发慢慢的断开,少了焰罗的支撑,微微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我赶紧上前扶起她,带到了鸿天的身边,“没事吧——”我关心的问道。 “没事,就是摔下来的时候有点疼。”微微苦笑了一句,边说边用手剥掉散落在他身上的头发,我点点头,赶忙去看杨灿灿,灿灿已经避开了那些头发回来了。 焰罗气愤之极,不停的用手抚摸着他自己的头发,几乎要哭了,“你们几个……胆敢伤害我最在意的头发,我不会放过你们的,就算你要加入冥昱教也没有机会了,绝对不会——” 杨灿灿白了他一眼,道:“谁想加入冥昱教啊?自作多情的死人妖,自己没本事怪谁?”说完杨灿灿做了一个鬼脸。 焰罗大喊一声,“不可饶恕——”几乎是怒不可揭,这四个字都咬牙切齿喊出来的。说完,一阵强烈的邪气从他身上冒了出来,之前焰罗完全没用全力,可以说带着试探的心态,这一次我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他是真的发怒了,定会与我们拼尽全力。 我护着三个女生外后退,“你们三个离这远点,躲到那棵树后面,我自己对付他,你俩照顾好微微,她没用通神之力。” “都怎么了你怎么办,我留下照应。”杨灿灿眼睛里闪着亮晶晶的光芒。 我看了她一眼,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道:“你,给老子赶紧过去,别墨迹,别分了老子的心,打不过就怨你了,好好保护微微和鸿天。”杨灿灿惊讶的看了我一眼,也许是没想到我能说出这样的话,然后点点头,转身跟着他们往树后跑去,我顿时觉得自己有一种霸道总裁的即视感,心里美滋滋的,不过也美不了多久了,我即将要面对的是冥昱教排在第十的高手,而且还是一位已经发怒的高手。 后面一阵异声传来,从焰罗的方向铺天盖地的头发袭来,而焰罗却不知所踪,这一次不只是银白色的头发,还夹杂这一些东西,我打开重瞳仔细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冷气,上面全是人的脑袋,多数都是腐烂不堪,看不出本来的面目,其余的已经变作骷髅,每个人头之下都有一束银色的头发,一束一束纵横交错在我头上,脚下徘徊,孽剑根本砍不断这头发,我只能不断的躲开。 只是心里隐隐的觉得这些头发似乎发散的很有规律,仔细打量的了一圈,我发现自己上下左右都已经被头发包围了,被封在一个头发制成的“密室”里,周围一片漆黑,若不是接着重瞳根本什么都看不见,刚刚那些人头的眼睛闪着猩红的光,嘴里不停的冒着黑气。 一声刺耳的笑声响起,“欢迎来到我的大阵之中,此阵名为天罗地网,是不是很艺术?”焰罗那讨厌的声音传来,我虽然看不到他,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一定在某处缕着自己的头发得意的笑。 这密室之中的黑烟越来越浓重,不知道有没有毒气,我赶紧用里的口诀闭气,并在心里默默的念了五字箴言,顿时觉得头脑清醒了许多,要是九虫没晕过去就好了,也许他有办法解决这黑烟。 焰罗在外面冷笑一声,“周君扬,闭气是没有用的,你闭的了一时,我就不信你一辈子不呼吸。”说完,正前方的一个骷髅朝着我袭来,那头的后面还跟着一束头发,我赶紧提起孽剑想把他砍碎,从左侧又冲出来一个半腐不烂的人头,紧紧的缠在我孽剑之上,我几乎都无法移动,眼看着那骷髅要过来,我赶紧放开孽剑,向旁边一翻,躲开那骷髅,只是剑被那人头卷了去。 少了孽剑我根本无法攻击,我感应了一下右臂的剑灵图腾,心里默念着让孽剑回来,虽然我从来没试过,但是我跟它心意相通或许有效果,右臂的纹身在发烫,只是孽剑毫无反应。 从后面又有几个骷髅袭来,情急之下,我大喊了一声,“召火——” ☆、第二十章现的骷髅图腾 喊完召火之后我立即后悔了,这头发似乎跟正常的不太一样,不但点不着,反而这些骷髅的嘴里都开始喷火了,从外面传来了焰罗的笑声,“你难道不知道我为什么叫焰罗吗?看来你对我的了解还是不够透彻。”我顿时一脸黑线,谁知道他这是什么破名字,带个焰就就是不怕火吗? 周围弥漫着浓烟,不停的有骷髅含着火向我攻击过来,我必须敏捷的闪避开,否则不被咬成肉末也会被烧成干尸,这样剧烈的运动下去,我根本无法闭气多久,更支撑不了多久,我试着往缠住孽剑那个骷髅的方向靠近,没注意身后一个喷火的骷髅袭来,那骷髅从我侧脸嗖的飞了过去,我左边的眉毛被它烧掉了一半,奶奶的,我暗骂了一句,现在也不是关注我帅哥形象的时刻了,我顺着头发爬了上去,期间躲过几个人头的袭击,终于从那七缠八绕的头发之中拔出了孽剑。 这头发形成的密室现在犹如个大烤炉一般,而且还弥漫着黑烟,周围不停的有骷髅朝我咬过来,嘴里还夹杂这火苗,我快已经看不清了,这头发层层缠绕,几乎不透空气,我觉得身体越来越虚弱,只怕不烧死也会被呛死,不知道怎么的,我突然就想到了当年孙悟空在太上老君的炼丹炉里是不是就是这个感觉,周围传来焰罗嘲笑的声音,“怎么样,上凰的转世,把你烧成粉末来养我的头发,谁让你破坏本座的发型!”接着是一阵阴险的狂笑。 外面还有三个女生,只怕如果我挺不住,接下来遭殃的就是她们三个,我坚决不能倒下,只是这所谓的天罗地网要如何才能出去,此刻外面飘来悠扬的笛声,这声音我再熟悉不过,正是杨灿灿的焦尾笛,而这曲子我也听过,之前吴子涵曾让杨灿灿吹过,就是破魔之曲,杨灿灿第一次吹的时候,基本就是磕磕巴巴的,完全都听不出调来,据说那破魔之曲连灿灿的老祖宗都吹不好,后来灿灿在四下无人的时候便会反复练习,我曾听过多次,当时还叹息爱情的力量果真是伟大,还有我要强调一下,我真的不是偷听狂。 这次再听,灿灿已进步许多,那曲子就如花香一般沁人心脾,让我之前烦躁不安的心安静了许多,跟五字箴言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焰罗听到后,轻哼了一声,“破魔之曲吗?原来这里还有玄族的后代,我倒是轻敌了,只不过可惜了,你这曲子还欠火候,目前的程度根本伤不到我,等我收拾了这小子再收拾你们。”焰罗恶狠狠的说道。 肖老曾说过,凡是阵法,基本上都有阵灵在运作,而阵灵一般就蕴在阵法之中,以防止设阵之人自己掉入其中,只有少数死阵会将阵灵置在阵外,比如我们在棋盘山之上白叔家遇到的转生奇门阵,那是要活生生将我们困死在其中。 这天罗地网应该也是个阵法,我镇定一下自己的情绪,打开重瞳,透过重重的黑烟,仔仔细细观察了一下周围,看看有没有什么破绽,杨灿灿的破魔之曲似乎并不是全无作用,那些袭击我的骷髅速度要慢了一些,让我在闪避的过程之中有机会观察周围。 突然,我在头顶上发现了一个与众不同的骷髅,那骷髅呈猩红色,亦如焰罗的眼睛,那红色骷髅旁边分布了一些看起来凶神恶煞的白色骷髅如护卫一般,层层将其包裹在中央,难道就是这个? 我不禁猜测道,反正现在也没更好的办法,就死马当活马医吧,整个密室呈一个球状,那红色骷髅在我头上,我只能顺着旁边的头发爬上去,要知道这可比攀岩难多了,因为时不时就会钻出一个会喷火的人头朝你咬过来,还好我用重瞳能观察到周围的动向,提早防范,那骷髅离我并不是很远,我艰难的爬了一会,终于接近了。 忽然听见焰罗大喊,“小子,你想干什么,死到临头还不老实?”他气愤至极,那红色骷髅旁边的“护卫”一拥而上,朝我咬来,如此一来,我更加确定那里必定就是阵灵所在,我左手和脚牢牢抓紧周围的头发,大喊:“金盾——”一道薄薄的金色屏障挡在我前面,那十几个凶神恶煞的头张着大嘴,怎么也过不来。 我转念一想,火攻不行,那雷你应该不会免疫了吧,便举起孽剑,指着那红色的骷髅刚要喊出召雷,那红色骷髅嗖的朝着我飞来,这几乎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我顿时就愣住了,那红色骷髅和身后的头发犹如蟒蛇一般一圈一圈死死的缠绕在我身上,我越挣扎越紧,闭气已经到了极限,而我现在想呼吸都喘不过气来,憋的脑子嗡嗡响,这那红色的骷髅眼窝之中闪着红光似乎在嘲笑我,那副嘴脸像极了焰罗。 我集中精神,跟右臂的剑灵沟通,心里默念着,召雷—— 一道闪电一般的寒光从里面爆发,我甚至也被这雷光巨大的破坏力弹到了一边,那雷光顺着头发延伸到红色骷髅之上,只听一声巨响,红色骷髅的头盖骨出现了一道裂缝,缠着我的头发也开始脱落,我不禁心中大喜,刚要躲开,再给那骷髅补上致命一击,它却一口咬在了我的后腰之上,我大喊一声,可奇怪的是,没有想象中的痛感传来,相反,我只是感觉火辣辣的灼热,我立马回身用孽剑狠狠的朝着裂开之处砍了下去,那骷髅顿时粉碎,周围的头发开始消散,我听到焰罗飘飘渺渺的声音,“这不可能,不……可……能……”最后声音消失在我耳畔之中,头发、骷髅瞬间化成了一股灰烟,我瘫软的坐在地上,身上都是骷髅袭击造成的伤痕。 杨灿灿、鸿天和微微赶紧围了过来,杨灿灿兴奋的说,“周君扬,你行啊,冥昱教第十的高手都让你拿下了。”她们三个的眼圈都有些红红的,尤其是鸿天几乎哽咽的都说不出话来。 我心里却隐隐的觉得什么地方不太对,这冥昱教的十大高手之一只有这么点实力吗?就算排在最后一位实力也应该远超过白叔,虽然我也几乎是绝处逢生,还是觉得有些太容易了些,也许是骄兵必败吧,一开始他都没有注意到,我们这里有一位玄族的人。 见我皱着眉头一直不说话,杨灿灿上前拍拍我的脸,“喂,你傻了?还是让焰罗附身了?寻思什么呢?”杨灿灿在我面前眨巴眨巴眼睛说道。 周围的空间开始变的极不稳定,身后出现了一道亮光,杨灿灿回身看一眼,道:“那是离开这空间的通道,咱们得快走,不然一会消失了,曦雨又不再,只怕会被困在这里。”我点点头,使劲的站起身来,之前还没注意,现在全身疼的不行,一身大大小小的伤口,现在也不是理这些事情的时候。 我们四个相互搀扶着,踉踉跄跄的顺着那亮光处跑了出去,刚接触那亮光的时候觉得好生的刺眼,我脑子再次浮现出那个梦境,付马站在我面前,阴郁的看着我,让我杀掉他,我赶紧摇摇头,半睁半闭着眼睛,心里却不停的泛着嘀咕,怎么又出现这个画面了?跑了大概几分钟,已经适应了周围的亮度,我再定眼一看,我们站在一条公路旁边,这路上车辆稀少,周围都是野草,方圆几里都没看到住宅,外面已经大亮,看太阳的高度应该差不多十点多左右了。 “咱们是不是出来了,不再虚梦空间了吧。”我眨巴眨巴眼睛问道。 杨灿灿环视了一下周围,“应该不在了吧,空间扭曲,咱们出来了不再原地也是正常,你不是有跟隐调局联系的对讲机吗?跟隐调局联系一下。” 我顿时恍然大悟,赶紧从包里掏出那对讲机,跟隐调局取得了联系,我们在路边大概等了十分钟,隐调局的车便找到了我们,我决定带微微回去,毕竟她之前被附身,又被可恶的焰罗当做肉盾,让局里的专业大夫看看也是好的。 因为太累了,我在车上几乎快睡着了,回到局里,付马、肖老和姨奶都站在门口等我们,搀扶着我下了车,杜局长听说了微微的情况,就叫专业的医护人员去检查检查,我们三个在杜局长办公室汇报了一下当时的情况。 杜局长听了唏嘘不已,“没想到,焰罗沉寂了多年之后,居然会在这里出现,那个王守一的神棍搞出了这么多的事情,居然现在才得知。”杜局长面色严肃,十分生气。 我赶忙打圆场,“也不能怪别人,大家都中了血咒心魔降,多多少少也会影响了判断。” 杜局长点点头,“君扬,辛苦你了,后续的事情就交给我处理吧,我没想到的是居然冥昱教的十大高手之一都败在了你的手里,看来你的实力的确提升了不少,马上要开始的顶级灵师的考试你也不必过于紧张,平常心对待发挥你本身的实力就好,看你这一身伤,赶紧去擦药吧。” 我点点头,便径直的去了姨奶那里,姨奶是巫医,治疗这种皮外伤有她独门的秘法,姨奶边给我擦药边问我之前的经历,她也是赞不绝口,我当时那心别提多高兴了,只是她擦到我后腰之时,突然停住了。 “怎么了,姨奶?”我回头看了一眼。 “你的后腰上……怎么有个骷髅标记?还时隐时现?”姨奶诧异的问道。 ☆、第二十一章局 “骷髅图腾?”我诧异的问道,“怎么可能,姨奶你别逗我了,我身上纹身是不少了,腹部有个八卦图,那是小时候我爸带我纹的,当时给我疼的没哭死,现在知道了,是因为罗刹鬼咒封印我,现在右臂上又多个剑灵的纹身,金银两蛇的图腾,其他地方就没有纹身了啊,怎么会出现个骷髅图腾,还时隐时现?” 我正说着,却发现身后似乎没有声音了,再回头一看,姨奶不知道去哪了,我顿时一脸黑线,合着我自己在这说了半天。 过了一会,杜局长和肖老一起随姨奶进了屋,吓了我一跳,“这什么阵仗?”我一脸惊讶的问道。 姨奶的表情十分严肃,不像再开玩笑,“孙儿,你别动,让杜局长和肖老弟看看。” 肖老和杜局长在我后腰研究了半天,面面相觑的看了彼此一眼,“您说的骷髅标记在哪里?”杜局长看向姨奶问。 “刚刚就在这里,我在擦药的时候发现了,时隐时现,现在彻底不见了,之前也是越来越弱,我怀疑这孩子可能中了蛊或者降头。”姨奶斩钉截铁的说。 肖老皱着眉头,看了许久,杜局长不再说话,看着肖老,似乎在等他发表意见,“如果刚刚标记还在也许还能判断出来,现在完全消失了,我也无法判断,若说是中了蛊或者降头,那得让降头师或者蛊师看看。”肖老严肃的说。 从他们的语气中我可以判断,看来刚刚姨奶不是再开玩笑,而且这件事情很匪夷所思非常严重,我顿时联想起,之前跟那红色骷髅大战的时候,我似乎被咬了一口,而且正好被咬在后腰之上,当时我还诧异,完全没有疼痛的感觉,却只是感到火辣辣的灼热感。 我将跟焰罗打斗的细节跟肖老和杜局长说了一下,还有那个红色的骷髅,杜局长和肖老顿时面色凝重,“我们对冥昱教的十大高手知之甚少,尤其是在过去的三十年之内他们都有意的隐匿行踪,对于焰罗我们只知道他以天罗地网阵出名,谁都没真正的与其交过手,从你说的情况来看,那个红色的骷髅应该就是他的本命,否则他建造的空间也不会崩塌,只是从未听说过焰罗用过降头术,不过天下五门,也是互通的,也许我们不知道吧,不过你已经将他打败了,这骷髅印记可能只是暂时的。”杜局长自言自语道。 “我看还是让毅将来看看比较稳妥。”肖老附和了一句,杜局长点点头,一提到毅将,我似乎也很久没见他了,也不知道现在恢复的怎么样。杜局长带着我们到了毅将的房间,付马也在,毅将还是老样子,黑褐色的皮肤,脸上几乎没什么表情。 见到我便上前拍拍我的肩膀,道,“听说你打败了焰罗?不错,没给我这个师傅丢脸。” 我微微一笑,“那是,这叫有其师必有其徒,你现在恢复的怎样了?”我关切的问道。 毅将耸耸肩,淡淡的笑了笑,“不过是毁了个虫降而已,又能怎么样?”那语气就像在诉说一件别人的事情。 杜局长将我骷髅图腾的事跟毅将说了一下,毅将看了看我后腰,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被本命的骷髅咬了,这应该不是降头术,降头术不会用本命的东西当做下降头的引子,那样一旦失败连命都保不住,应该不是中了降头。” 姨奶不禁疑惑起来,“那就奇怪了,这骷髅若隐若现,而我也把过脉象,十分平稳,到也不像是中了蛊毒,况且君扬体制特异,身体之中有两种血脉,一般的蛊毒也不是对手。” “也许是我们多想了,可能是被本命攻击后暂时出现的状况,观察一段时间再说。”肖老拍着地中海的发型说道。 付马在旁边一直沉默着,不知道在寻思什么,突然开口道,“有点像我的洞察之眼。”众人都惊异的看去,等待付马继续说,“我的洞察之眼也不是一出生便有,而是出生之时身后有个眼睛的图腾,渐渐长大后眼睛才变为实体,那时候眼睛图腾也是若隐若现的,情急之下便会展现,平时就会隐匿。” “噗——”我顿时喷了出来,“难道我腰后面要长个骷髅形的眼睛?”我想象了一下那情形便全身抖了一下,实在是太诡异了。 “哦?”毅将似乎对付马颇为感兴趣,“我一直想问付马兄弟父母是何人,洞察之眼这一神术可是遗失很久了,以前曾听过大名,倒是没见过。” 付马轻笑了一声,“看似幸运的东西,却未必会给一个人带来幸运,我是个孤儿,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甚至不知道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现在洞察之眼几乎等于毁了,我倒是反而轻松了许多。”付马说的让人觉得有些伤感,不知道为何,我却想起了吴子涵,他曾经说过,他是这个世界特殊的存在,原来有时候那些令我们羡慕的东西或者某种能力,却未必会给这个人带来快乐。 毅将连忙道歉,“抱歉,不知道你……” 付马连连摆手,道:“没什么,都过去了,人若是老停留在过去,那活着也没什么意义了。”说着,他卷起衣服,露出后腰,在付马受伤之后,我再没看过他露出洞察之眼,这次再看,他那眼睛已经闭上了,而且周围有明显的伤痕,这伤痕就是拜老三所赐,如果大战那一天真的避免不了,我一定会亲手找老三算账。 众人都沉默了,我拍拍付马的肩膀,“还是马哥看的开啊——”只是在我碰到付马的一刹那,我感受到背后灼热的疼痛传来,我顿时心觉不对。 姨奶在我背后大喊,“图腾又出来了,比刚才还深——怎么是红色的?” 杜局长突然脸色大变,“不对,这是……”他还没等说完,就上来要拉我,却被某种看不见的东西弹开,隐隐的我觉得好像什么物质在我跟付马身边围绕着,让大家不得近身。 我接下来发生的事情,都只是在一瞬间,快到我几乎来不及反应,我背后的炙热似乎顺着血液蔓延到全身,顿时觉得身体似乎被某种力量所控制,我根本无法动弹,而我的手还搭在付马的肩膀上,我清晰的看到一股红色的血流从我的手掌之中流出,进入了付马的体内。 “这是什么东西?”我大惊道。 肖老和杜局长的脸色惨白,齐声说道,“寄生术——” 那股血流流进付马体内后,我感觉好多了,身体也能动了,马上起身看看付马的情况,而让我不寒而栗的一幕出现了。 付马歪着嘴朝着我邪笑了一下,那种笑容是我认识他这么久从未见过的,最让我觉得毛骨悚然的是付马背后那只本来闭着的眼睛突然间睁开了,瞳孔为黑,眼白却变成了猩红色,那只眼睛滴溜溜的转着,我不禁打了个寒颤,而在他身后,我似乎隐隐约约的看到一张脸,那张脸我再熟悉不过,正是焰罗。 我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付马一定有危险了,我刚要看看情况,付马敏捷的躲到了一边,从他手里迅速冒出两缕头发,这头发的颜色是银白色,我们赶紧往旁边躲开,他看着我们奸笑了一声,便径直跑了出去。 杜局长反应最快,立即从身后拿出特制的对讲机大喊,“紧急召集全局,立刻截住付马,千万不可让他逃出去。” 说完杜局长匆匆的追了出去,我紧随其后想去看看什么情况,肖老一把拉住了我,“有那么多人,你就别去了,况且他们根本拦不住付马,你去了若是再受伤就得不偿失了。” 我点点头,问道:“这到底是什么回事啊?” 肖老叹了一口气,沉默良久,“我们应该是中计了,而且还是个局中之局。” “什么意思?”我皱着眉头问道,听到了骚动,杨灿灿和鸿天也赶到了,连忙问发生了什么,我将之前的事情跟她们说了一遍,大家都唏嘘不已。 “从那五个人探险开始,只怕就是个局了。”肖老顿了顿,继续道,“冥昱教先在院子里设下了血咒心魔降,在以舆论的力量生出念人,没准网络之上引导那五个青年去探险的都是冥昱教干的,出了人命必然会引起隐调局的注意,那里正好是毅将所分管之地,血咒顺利的破了毅将的虫降,再以王守一引你与焰罗打斗,你以为打败了焰罗,其实不然,他将自己的神识化在那本命的红色骷髅之中,以寄生术进入你的体内,兜了这么一大圈子,其实真正的目标是付马,真是步步为营了。”肖老叹了一句。 “可是——”杨灿灿皱起眉头,“冥昱教对付付马干什么?他的洞察之眼已经损毁了,对他们能构成什么威胁?” “这个……老朽也无法理解,必然是有什么目的。”肖老斩钉截铁的说。 ☆、第二十三章身世 杨灿灿和鸿天也被外面的喧闹声引来了过来,跑到毅将的屋子询问情况,我跟她俩简单的说了一下刚刚的经过,大家均唏嘘不已。 毅将看了一眼众人,道:“冥昱教十大高手已经销声匿迹近三十年了,他们是不是还活着都还是回事,焰罗以天罗地网阵著称,之前杜局长和肖老没看出来是寄生术也是情有可原的,所谓寄生术,就是让自己的神识离体寄生在另一个人的身体之中,简单的说就是这个人必须先死掉,只有肉体破灭才能让神识全部离体,从而寄生在另一个身体之中,而寄生的神识会与本体的意识夺取肉体,若是本体意识坚强,那么寄生的神识就会渐渐淡化,最后消逝,焰罗一定是将自己的神识致于那本命骷髅之内,在潜入你的身体,其实真正的目标的是付马。” “这么说来,如果付马的意识坚强,那焰罗也奈何不了。”我附和了一句。 毅将恩了一声,继续道,“这寄生术是一种风险极大的邪术,除非能得到的更多,否则焰罗为何会出此下策,连命都不要了,我看付马现在是凶多吉少了。而且在灵门之中,寄生术属于下三烂的灵术,就好比打架的时候用石灰粉撒眼睛一样,很多人都不屑于用的,焰罗堂堂冥昱教十大高手,只怕一定另有内情。 肖老皱着眉头,“老朽也是想不明白,冥昱教下了这么大一个套无非就是想让焰罗寄生在付马身体之中?付马的洞察之眼已毁,他们到底要得到什么?” “自然有目的,只怕后面还有更大的圈套呢,冥昱教就会玩这种阴的,干脆改名叫圈套教好了,当然正大光明也不适合他们。”杨灿灿咬牙切齿的说。 我顿时联想到了我那个梦,便跟大家讲述了一下,众人皆沉默了,鸿天眨巴眨巴眼睛说:“君扬哥哥,你现在都能预测未来了?”我苦笑了一下,我宁愿这只是一个梦,永远不要出现兄弟相残的那一天。 肖老顿了顿,道:“君扬,或许你不是能预测未来了,而是有人刻意让你看到的,看来我应该请教一下老杜如何封闭你的大脑。” 这一句倒是让我们几个面面相觑,我跟杨灿灿交换了一个眼色,齐声道:“无凰——” 肖老点点头,“只怕是他故意让你看到,挑衅也好,圈套也罢,你们本来就是同一个人,你的思维他完全可以感觉得到,看来我们必须防范一下了。”我突然有一种需要自己防着自己的感觉。 毅将叹了一口气,“我之前一直问付马的父母和家族,洞察之眼乃是天门顶级的灵术,但是付马洞察之眼已毁,难不成冥昱教有治愈洞察之眼的方法?” 这一句到是给我提了个醒,“难道是金不换?不是传说在大庆的那个鬼楼之中有金不换这个圣药吗?可以治愈天下所有创伤,大大增加神力,连那鬼楼都可以自己治愈自己。” “老朽若是没记错,当年是母局长将付马带入隐调局的,只怕付马的身世母局长知道的一清二楚,母局长知道,冥昱教自然也知道,隐调局之中有每个人的档案,但是母局长应该不会外借,看来我们应该调查一下。”肖老若有所思的说道。 杨灿灿轻哼了一声,“那个奸细,没准付马变成孤儿都是他造成的。” 正说着,杜局长风尘仆仆的从外面回来,我们赶紧上前问问情况,杜局长面露难色,“那人已经就不是付马了,根本就是焰罗,几个顶级灵师都没打过,被他跑了。” “难道马哥一点都没抗争吗?这么快就被焰罗打败了,不能吧。”我急切的追问。 “寄生术在刚侵入本体之时,本体意识会被催眠,到一段时间才会醒来。”毅将解释道,听他说完,我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老杜,咱们接下来怎么办?”肖老面色凝重的问道。 杜局长沉思了片刻,道:“虽然没拦住,但我以派出去人跟踪了,先看看焰罗的行踪再说,另外,看来我们要查查的付马的身世了。”杜局长所有所思的说道。 肖老点头表示赞同,“我也正有此意,不过我们要抓紧时间了,君扬他们考试在即,还有两天的时间。” 我看了一眼肖老和杜局长,道:“那所谓考试跟付马相比简直轻的不能再轻了,付马没恢复之前我不打算去了,现在子涵不在,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杨灿灿眨巴眨巴眼睛,“可是你都准备那么久了。” 我一笑置之,“也不是全无收获。” 杜局长微微一笑点点头,道:“我同意君扬的做法,若是付马不能安全的回来,你做什么事都不会安心,重兄弟之义这一点跟你爷爷很像啊,我先查查付马在哪个孤儿院长大,再说下一步的计划。”我点点头,苦笑了一声。 晚上吃饭的时候,我们几乎都沉默着,杜局长一直忙前忙后一天没见到他的身影,大概晚上八点多,他叫我们到他办公室开个会,杜局长一有重要的事就会叫我们去他的办公室,那里保密措施做的最好,他总是说隔墙有耳。 杜局长桌子的茶壶里冒着白起,他叹了一口气说道,“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们先听哪一个?”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说话,肖老先开了口,“好消息吧——” 杜局长点点头,“付马以前是华北分局的,老母这个人不愧是雷厉风行,自你们从岱舆古国回来以后他就以叛徒的罪名将你们几个的档案全部保密封存起来,其实你们几个在总局那里还没有销案,只是总局里有人帮你们暂时压了下来,具体是谁我现在还不得而知,所以付马的档案几乎一点都没查到。” 杨灿灿歪着头,一脸无奈的说,“这也叫好消息?” “灿灿姑娘别心急啊,我还没说完,不过我查到了付马以前孤儿院的所在,并且请到了他当时的看护老师,此刻人已经在隐调局了,他应该可以告诉我们一些情况。”杜局长说道。 “我擦,杜局长你太有效率了。”我惊叹道。 杜局长笑了笑,便径直的走到内室,不一会,带出来一位妇人,看上去大概六十多岁,她的头发花白,表情有些惊恐,不停的上下打量着我们,“杨老师,您不必拘束,这些都是付马的朋友,只是想知道一些关于付马的情况。”杜局长和蔼的说道,杨老师微微的点点头。 “杨老师,马哥几岁就在孤儿院了?”我迫不及待的问道。 杜局长挥挥手,“君扬,你先别急,先让杨老师把她要说的先说完,我们再问。”我恩了一声,等着下文,“杨老师,您就把刚刚您说的大致再说一下吧,多谢了。”杜局长倒了一杯茶水放在了杨老师的面前。 杨老师缓了片刻,说道:“其实,付马这孩子很早就在孤儿院了,可能还不满一周岁,也是个命苦的孩子。” “那他的父母呢?”毅将皱着眉头问道。 杨老师叹了一口气,“我跟这孩子也算是颇有渊源,我跟他的父母曾经是老邻居。” “这么说您认识马哥的父母?他们是干什么的?”我追问。 “算认识吧。”杨老师点点头,“他们当时也是新搬来没多久,他母亲那个人很漂亮,人也很好,当时我们很谈的来,至于他们是干什么的我真不知道,只知道他的父亲很少回家一次,他母亲挺着个大肚子每天早出晚归,什么事都是亲力亲为,有时候跟她聊聊天就走神,当时我就猜测可能是他爸爸外面有人了。” 我顿时噗的一声,再说下去就变成都市狗血言情剧了,“那后来呢?”我继续问道。 “孩子出生以后,他爸爸倒是在家呆了几天,整天看他们小两口也是愁眉不展的,有的时候深夜也能听到他们争吵的声音,后来持续很久没见到他小两口,我当时还以为他们搬走了,直到有天半夜我又被他们吵架声吵醒了。”杨老师喝了一口茶水。 “看来他父母的感情并不是很好。”杨灿灿叹了一句。 “突然有一天,他妈妈敲我家门,说麻烦我帮带带孩子,我本来就在孤儿院工作,带孩子也是常有的事,当时也没在意,就同意了。”杨老师眼神迷离的回忆起过去。 “然后呢?”杨灿灿心急的毛病又犯了,谁要是讲故事中间停下喘口气她都会一个劲不停的追问。 “然后,就再也没回来,后来我在这孩子的襁褓里发现了一个存折里面有六万块钱,在那个年代六万块钱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存折背面写着密码,现在想来,当时她也许就预测到自己要命不久矣了,所以把孩子和钱就托付给了我。”杨老师说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眼睛里闪着泪光。 “命不久矣?”我重复了一遍,“您的意思是说,马哥的父母都已经死了?”我难以置信的问道。 ☆、第二十四章谜 杨老师点点头,顿了顿,她似乎很不愿意回忆起过去的事情,“他的父母都去世了,后来我就把他带到我们的孤儿院照顾,直到他被母局长带走,为隐调局供职,不管再忙他还偶尔会来看我,我很庆幸这孩子没留下什么心理阴影,这不听说他出事我就赶紧过来了,希望杜局长早点找到这孩子,哎……”杨老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眉头紧锁。 “怎么?您也知道隐调局,也知道母局长?”我诧异的问道。 杨灿灿把我推到了一边,不耐烦的说,“哎呀,这都不是重点,重点付马的父母怎么去世的,您刚刚说了一半。” 杨老师这才想起来,面露难色,“要说付马的父母死的还真蹊跷,而且都惨不忍睹,他妈妈当时把孩子交给了我便走了,两天都没出现,也没见她回来过,二十多年前还不流行手机,我敲了几次门也没有人开,后来我就报警了,警察打开门的时候都惊呆了,付马的妈妈死在屋里,而且……”杨老师脸色突然苍白起来,全身打了个寒颤。 “而且什么?”我马上追问道,杨灿灿白了我一眼,这是怪我抢在她前面了。 “而且,是血淋淋的死在了屋子里,当时现场被封了,我也没能进去看上一眼,只是听说付马的妈妈全身的皮都没了,是活生生的被扒了皮而死的,发现的时候都已经不成样子了,还吓坏了几个年轻的警察,他妈妈那么好的一个人……”杨老师哽咽的几乎说不下去了。 而我们不禁也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到底是有什么深仇大恨,要下如此的毒手才罢休,心里沉重万分,同时也佩服付马,他人生中要承受要多大的压力和流言蜚语,虽然他很少说话,却一直很乐观。 杨老师似乎是说不下去了,杜局长见势继续说:“下面我来说吧,杨老师先缓缓情绪,付马母亲的死却是很蹊跷,一般人是不会做到这一点的,这手法很像冥昱教的,几天之后又发现了他父亲的尸体,在城郊附近的高速公路上,死因是车祸,一辆车从腰部碾压过去,到现在也没有找到凶手,因此也变成了悬案。” 我们几个沉默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杨灿灿咬牙切齿的说:“一定是冥昱教干的,不然谁会这么残忍。”她把手指掰的咯咯作响。 “当时——”杨老师用颤抖的声音说道,“大家都传,是付马爸爸外面的小三谋杀了他妈妈,而他爸爸的车祸是报应,可我的心里到现在还存了一个疑影,我还记得他妈妈把付马抱到我家时候的眼神,那就是诀别的,可惜我当时没察觉出来,现在想想,哪有人一开始就能预料到有人要谋杀自己,既然能预料到为什么不一早去报警,所以这件事情很蹊跷。” 众人点点头,各怀着心事,我接着又提起我刚刚的问题,“对了,能说说您怎么认识的母局长。” 杨老师点点头,继续道,“认识母局长还得从付马七岁的时候说起,这孩子从小就沉默寡言,但是却事事心里有数,他似乎总能看透每一个人,跟大家的关系相处都很融洽,这一点是我最欣慰的,对了,他的身后有一个眼睛形的胎记挺特别的,孤儿院里的孩子年龄差距比较大,突然有一天,整个孤儿院几岁的孩子都哭个不停,稍大一点的虽然不怎么哭却一直吵吵冷,只有付马那时候就开始发烧,高烧很多天不退。” 乍一看这一切可能是巧合,但是我知道一定不是那个简单,据说几岁的孩子眼睛最为清澈,还没受到世事污秽的侵染,能看到很多我们看不到的东西,突然间无缘无故的大哭定然有情况。 肖老似乎看出了我的心事,说道:“看来君扬跟老朽想到一起去了,我觉得付马曾说过他的洞察之眼是在长大后慢慢打开的,洞察之眼是天门的顶级灵术,在开启之时,是阴气最重的时候,阴气越重越会吸引周围的孤魂野鬼,魑魅魍魉的到来。” “你是说……”杨老师张大了嘴巴问道。 杜局长接过话把说道,“杨老师您可能对隐调局也有一些了解,我们的全称是隐秘事物调查局,很多东西其实都在这个世界存在,而我们的任务就是不让他们打扰百姓正常的生活。” 杨老师点点头,“我知道,从母局长来那天开始,我就知道付马这孩子没那么简单,这个情况一直持续了几天,几个年龄稍稍大一些的孩子总说孤儿院里怎么人那么多,而且长的都很可怕,我当时还教育他们不要胡言乱语,后来我也发现不太对,原本在这里的东西会突然出现在别的地方,晚上关好的门就自己打开,我们孤儿院本来只有两层,可是有一天我下了好久都没到一层,我就知道事情不太妙了,而那时候付马一直高烧不退,不管用什么药都不好使,去医院也查不出原因。”杨老师说完抖了一下,她现在提起过去的事情说的还算平静,可是我能想象的到当年她遭遇的时候,是怎样的惶恐不安。 “然后母局长就上门了?”我追问道。 杨老师刚刚说的太多,喝了一口水缓了片刻,恩了一声:“后来母局长找来了,说他自己是隐调局局长,说我们这里不太干净,我当时还以为他是神棍,准备赶他出去,但是他带了人在楼里做完法事以后,那几个时常哭的孩子都好了,而且楼里明显感觉不那么阴森森的了,我当时就有几分信了,后来这位母局长每天都来,连续做了几场法事一切差不多都恢复了正常,唯一没好的就是付马。” 杨灿灿轻哼了一声,打断了杨老师的谈话,“我看母局长八成早就知道,寻个由头过来看看付马,或者没准那些孤魂野鬼就是他放的。” 杜局长赶忙替母局长开脱,说:“这到不至于,但是有意前去探望倒是有几分可能,像收鬼这种小事根本不用劳烦母局长大驾,一个顶级灵师就能搞定,母局长会亲自前期看来是另有目的。” 杨老师也许一直以为母局长是好人,见我们做如此言论皱起了眉头,但也不好插嘴问,就在一旁沉默不语,见我们讨论完了,便继续道:“我当时就让母局长看看付马怎么样了,母局长看到的时候脸色大变,说不上那个表情,先是惊讶然后很兴奋,他说这个孩子不能在这了,必须离开这里,否则大家都会有危险,我当时很不情愿,毕竟我受付马的妈妈所托要照顾他,可是又隐隐的觉得事情很严重,如果不让母局长带走,万一……那我岂不是更对不起他妈妈,纠结了良久,我最后还是同意母局长带走了付马。” “哎……”我叹了一口气,“马哥能活到现在真是个奇迹。” 杨灿灿白了我一眼,“得了,上凰转世,你的身世比马哥奇迹多了,别叹息别人了,跟林黛玉似的。”我顿时语塞,这姑奶奶说话我可不敢惹,你说一句,八句在后面等着你。 杜局长清清嗓子,说:“后面的事情就我来说吧,老母就让隐调局的一个顶级灵师领养了付马,在孤儿院办了手续,付马大学毕业以后就正式加入了隐调局,不过这孩子也真是孝顺,从来没忘了杨老师,逢年过年的都会去探望。”杨老师附和的点点头,眼睛里闪着亮晶晶的光芒。 “等等——”我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奇怪的想法,“收养马哥的那个顶级灵师不叫吴子涵吧——” 大家顿时噗了出来,我也一脸黑线,不过吴子涵也不知道是什么妖精,几十年了容貌没变过,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杜局长轻笑了一声,连忙摆手说:“不是——不是——那个顶级灵师在一次任务中丧生了。”我脑子里刚刚还脑补了一个画面,付马见到吴子涵叫爹,顿时就觉得不会再爱了,还好不是。 “看来马哥的身世很蹊跷,直觉告诉我,他父母的死一定跟冥昱教有关,他们或者他们家族身上一定有冥昱教想得到的东西。”我斩钉截铁的说。 “同意——”一直在旁边专注听故事的鸿天突然冒出来一句。 我们又问了一些问题,杨老师也有些累了,杜局长亲自送她去了客房休息,交代专门的人去照顾她,便又回到了办公室里。 毅将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你刚刚不是说有件好事和坏事吗?好事算是说完了,坏事是什么?” 杜局长脸色突然变的凝重起来,看向我说道:“君扬,看来隐调局的考试你是非去不可了。” “为什么?”我疑惑的看着杜局长。 “因为跟踪的人来报,付马已经被几个神秘人接应走了,应该是冥昱教的人,他们坐上了今天的航班,而目的地正是大庆——”杜局长一脸严肃的说道。 ☆、第二十四章决 “他们难道去了大庆的那座鬼楼?”我睁大了眼睛诧异的问道。 杜局长点点头,众人各怀心事的看了一眼彼此,我隐隐的觉得冥冥之中的一切,就好像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背后操纵引导,我却看不透也不知道他的目的,只能沿着他铺好的路往前走,这种感觉让我非常不爽,看似情愿,却是已经安排好被牵引着不得不走的路。 “刚才那位杨老师说,付马父亲的死因是……”毅将突然又回到了这个问题,让我的心不禁更沉重起来。 “车祸!”肖老轻声了一句。 “伤痕是在后腰?”毅将用疑问的语气问道,众人没有回答,杜局长微微的点点头,表示肯定。 “那就对了,我要是没猜测,付马的父亲后腰之上也应该有洞察之眼的,而那个大庆的鬼楼跟付马的家族有莫大的关系,只怕是付马的父亲因为没助冥昱教达到一个什么目的,才会遭到如此的横祸,现在焰罗附在付马的身上,只怕也是相同的目的。”毅将分析道。 众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我觉得毅将分析的非常有道理,但若真是如此,付马此去真的是凶多吉少,只怕我们现在一刻都不能再等。 杜局长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看向我问道:“君扬,你确定参加考试了吗?我现在必须跟你强调一下事情的严重性,目前你还可以决定不参加,但是一旦确定参加,就如同立下了军令状一般,无法退出,一切都是生死有命了,在考试之中什么意外都会出现,总局是明令禁止局长参与考试的,所以历年考试什么规则我不知道,但从来没有一届有两个人一起活下来的,包括吴子涵和毅将,都只有他们一个人活了下来,期间到底发生过什么,除了本人,我们谁也不得而知。”杜局长歪着头,用深邃的眼睛盯着毅将,毅将没有说话。 杜局长的话让我联想起了一个电影叫做,被迫参加这个游戏的参赛者只有一个人可以活下来,必须杀死其他的人,我抖了一下,不是因为害怕去参加这个考试,而是因为杀戮从来就不是我喜欢的法则,“这个考试的意义在哪里,不就是为了给隐调局选人吗?倒弄的像选杀手一样,为什么还要挣个你死我活?”我不解的问道。 杜局长笑了笑,“不错,选的是顶级灵师,能配的上这个称呼的人自然要百里挑一,活在这个世界上,总不得不去遵循一些法则,挺过去了你就是强者,挺不过去那就会被淘汰,如果你质疑这些法则,除非你已经强大到足以改变它,否则说多了也是徒劳。” 往常别人说了一车大道理的时候我都不会太仔细的去听,可是这一次,杜局长却说到了我的心里,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转向毅将问道,“顶级灵师的考试真的那么残酷吗?” 毅将沉默了半天,看着我道了一句,“不是你死,就是他亡而已。” 从现在这个情势看,我不去是不行了,付马在那边不知道会有什么危险,以选拔顶级灵师如此残酷的情势来看,如果付马与他们发生冲撞,只怕这些人绝不会手下留情,我不能再让我任何一个朋友出事,绝对不能。 “只有一个能活下来?”杨灿灿嘲讽一般的语气重复道,“那君扬如果最后就剩下咱们三个了,你也会杀了我和鸿天?”杨灿灿挑着眉毛坏笑的问道。 我撇撇嘴,“姑奶奶,我哪打的过您啊,到时候我束手就擒了,要杀要剐还不是看您的心情?”我顿了顿,继续道,“之前以为只是个考试,现在看来,我自己去就好了,你跟鸿天留下来吧。”如果真的如杜局长说的那么危险,我一个人来闯就够了。 杨灿灿白了我一眼,“你算老几啊?要你替老娘做决定,付马的事我也担心,我必须去。”我刚想出言阻止,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杨灿灿的性格我最了解,你越是劝她越是要去,不过鸿天我到是希望她能留下来。 “鸿天妹子,你留下吧,我跟杨灿灿也算是并肩作战的老队友了,那里凶险至极,如果你受伤了等吴子涵回来我也不好交代,况且你也没有必要趟这浑水。”我本来是想劝她留下,谁知道鸿天一听我这话到生气了。 “君扬哥哥你的意思是怕我拖你后腿,还是说跟我的情意没有跟别人深厚?”鸿天涨红了脸问道,我顿时被噎的几乎无言以对,于是我明白以后千万不要跟女人拌嘴,本来没有的事,也会被她们歪解出来一堆理由,我真是被女人的神思维打败了。 “我……我就是担心……”我磕磕巴巴的解释道,鸿天轻哼了一声立马打断了我,“君扬哥哥你别说了,我去定了,付马也是我的朋友,至于什么考试我根本就不在乎。”鸿天斩钉截铁的说道。我只能悻悻的点点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有的时候一个看似柔弱的女人若是绝强起来,估计几头牛都拉不回来。 杜局长看了我们一眼,道:“你们确定了吗?我最后再问一次,现在反悔还来得及,一但去了想退出都来不及了。”我们几个人都点点头,杜局长叹了一口气便出去了。 毅将等杜局长走远了,拍拍我又看了一眼鸿天和杨灿灿,“一会来我房间,有些事情跟你们交代。”我们几个人点点头,便心情沉重的出去了。 距离隐调局的选拔考试还有两天,说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情,期待会有却早已被忐忑所掩盖,以前面对任何考试都没有太大的感觉,总是知道还有下一次,可是这个考试我要保护同伴,更要救人,我不想看见任何一个人受伤,人往往被逼到绝境才会知道自己在意什么珍惜什么,这考试就如同人生的缩影一般,没有如果,不能重来,我必须拼尽全力。 大概晚上十一点多,我们三个人去了毅将的屋子,别看他是个降头师,他却有洁癖,床铺桌子哪里都弄的一尘不染,连进他屋子都要换鞋,我顿时就无语了,而且他的屋子比别人都大很多,是个套间的两居室,顶级灵师的待遇就是不一样啊,我不禁心里赞叹道。 “你要跟我们说什么?莫非是讲述你当年是怎么血拼出来的英勇经历吗?”我半开玩笑的问道。 毅将脸色却十分严肃,“我只是跟你们讲讲大概的规矩,免得你们莽莽撞撞的进去。”我们几个围坐在旁边等着下文,“这考试是总局举办的,每次的规则都不一样,只有到了考试那天才会跟你们说,为了防止其他分局作弊,会从几个分局里抽出四名顶级灵师作为监考,而我就在这次的名单之中,其实监考不过就是看看场子,帮不上什么忙,也不能帮忙,只是防止一些突发事件的出现无人处理,这个考试看似是选拔顶级灵师,其实里面的说道很多,哪个分局赢了,哪个分局的实力排名就会靠前一些,别看隐调局分局众多,看似是一家,其实都是面和心不合,竞争其大于协作,打个比方有点类似于以前的诸侯国,而天子的宝座哪个诸侯都想得到。” “你是说总局局长的位置吗?那跟顶级灵师有什么关系,我记得杜局长不是说过,你们就是是局长都不能随意调遣的吗?不是归总局管制吗?”我有点诧异的问道,没想到一个隐调局之中的水会这么深。 毅将看了我一眼,道:“制度上是如此,但是顶级灵师参加考试的名字都是各分局局长推荐的,你成功了多半都会成为这个局长的心腹,而这些都会成为以后竞争总局局长的筹码,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那按照你这么说,我们这次的有三个人,岂不是东北分局赢的面很大?”我挠挠头问道。 毅将皱起眉头,面色凝重,“这就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我来隐调局也有一些时日了,这样的考试从来没见过哪个分局会出三个人,听说你们的参加有高层的指示,而这位高层是谁,又有什么目的,你们知道这里鱼龙混杂,应该不用我说的太明白。” 杨灿灿一摆手,不耐烦的说:“你就直接说这是个圈套完事了,反正这些日子见的大大小小的圈套也见的不少了。” “东北分局的几率增加,就会影响到其他分局,你们三个就会成为众矢之的,因为你们打破了这个游戏的平衡,所以我若是没猜错,其他几家分局的战术一定会联合起来先消灭你们,只有你们不在了,不平衡便消失了。”毅将一脸严肃的说道。 “可是我只想去救付马,至于什么考试就让他们去竞争吧。”我叹了口气说道。 毅将歪着头说:“你觉得他们会相信吗?况且我听说这次的奖励就是那楼中之物,金不换!” ☆、第二十五章备 “金不换?”我和杨灿灿齐声的说道,看了彼此一眼,“那楼里真的有金不换吗?不只是推测吗?”我诧异的问道。 毅将点点头,道:“不错,确实只是推测,但你想想,那里面的东西如果不足够诱惑也不至于让冥昱教费尽心机布下这样一个阴谋,牺牲一个高手附在付马身体之内,他们要得到的东西,必然会比付出的要值当的多,所以你们猜会是什么?” 杨灿灿翻了翻眼睛,“金不换不是治伤的吗?难道冥昱教有谁受伤了?能让焰罗出面的一定是冥主了,难道他们冥主受伤了?” 毅将耸耸肩说:“我也不知道,只是猜测,或者还有什么他们想要的,而且我们不知道。” 我托着下巴寻思了一会说:“难道那里面有归墟之心?或者是黑鱼佩?我记得肖老说归墟之心本身有六块,岱舆古国找到的那个被白叔抢走了,抢了半天,咱们最后连归墟之心到底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哎……”我叹了一口气。 毅将赞同的说道:“也不是没有可能,总之你们去就知道了,万事小心,而且记住你们三个一定要相互扶持,绝对不可以发生内斗,否则一定会必输无疑,尤其是之前作为嫌疑犯,你们三个的资料每个分局都有,擅长什么早就被他人知道了,可咱们却不了解其他人会什么,这就是兵家大忌,所以我建议你们进去之后最好先隐蔽自己,看清形势再说,战术有时候很重要,还有你们之间的配合。” 杨灿灿点点头,道一句:“知道了——”但是突然又想起了什么,看向我问道,“对了君扬,我问你个事,我记得之前在岱舆古国的时候你不是有个羊皮卷的地图吗?当时你还跟我们过说是郑局长给你送了一封信,里面是一段偈语,然后你在老家的一棵树下挖出的那个羊皮卷——” 我恩了一声:“有啊,在我包里,你记性还还挺好,怎么了?” “子涵不是说那图是古五国图吗?而且那盒子与时空有联系,就算随着岁月的变迁图上的地方发生了变化,图只要装在盒子里就会同时发生变化吗?”杨灿灿歪着头问。 “对啊,我觉得这个技术要是发展到电子导航仪,手机app上那得老牛了。”我随口附和了一句。 杨灿灿皱着眉头,一脸不耐烦的表情,“说正经的呢,你能不能正经点,把那图拿出来我看看,我记得子涵说过,古五国每个国家都有个归墟之心的,若是大庆那边是古五国之一,也一定会有归墟之心。” 我顿时恍然大悟,但是有一个问题,“子涵是曾说过那个是古五国的图,可是当时我在看的时候只看到了岱舆古国啊,其他的地方完全没看到,我当时还纳闷呢。” 杨灿灿大惊道:“怎么会这样呢?那就直接叫岱舆古国图好了,拿出来吧,我看看。”我应了一声,边上包里掏出了那盒子交给杨灿灿,这一路之上只有这个盒子是爷爷留给我的唯一念想。 杨灿灿打开看了看,面色凝重,我赶紧凑了过去,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我记得很清楚,当时在岱舆古国之时,确实只有一幅八卦鬼城的图,而现在这张羊皮纸之上却什么都没有了,完全是空白一张。 “这什么情况?”鸿天忍不住问了一句,“为什么是空白的?是只有我看不到吗?”她左右看着我们,在等待回答。 我们都心事重重,谁都没有回答,毅将死死的盯着那盒子,沉默了半晌说:“羊皮纸和这个盒子施了一个古老的秘术咒,相互辉映类似于一个阵法,可以感应外界的情况而现显示地图,君扬第一次打开之时,相当于启动了这个阵法,那时候你能看到图的全貌,你并没有在意,第二次再打开是在岱舆古国,它感应环境而展现岱舆古国的地图,现在我们所在之处并非古五国境内所以是一张白纸,想要知道大庆是不是很简单,你们带着到那里打开就好了。” 我顿时一脸黑线,原来我身上一直带了一个探测器自己还不知道,鸿天眨巴眨巴眼睛说:“我在那个平行空间的时候,八公曾教过我,付姓原来是傅的由来,源于姬姓,出自黄帝裔孙大由的封地傅邑,属于以国名名为氏,远古时期的黄帝有个裔孙,叫大由,他曾被封于傅邑,还建立了古国,那个国叫什么我就不知道了,我还纳闷八公为什么要教我这个姓,难道他早就料到会有今天?” 我不禁想叹一句八公真乃神人也,顿时联想到还有一位我奶奶口中提到过的云泽先知,等这件事情了结了我准备让姨奶带我去问候一下那位先知,看看他能为我解开心中多少疑团,就是怕疑团没解开多少,又添了许多,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反正已经习惯了。 “总之就是,你们看清形势,不要轻易出手,也不要让别人轻看,凡事要讲谋略,谋定而后动,三思而后行,三个人好好配合,自求多福吧。”毅将叹道。 忙忙活活的一天,我已经困的几乎睁不开眼睛,在往下他们讨论什么我都没怎么听,躲在一旁睡眼朦胧,直到杨灿灿使劲拍了我一下,用熟悉的白眼狠狠的白了我,我们才一起出了毅将的屋子,回到自己的房间我倒下便睡着了,连衣服都懒得脱了。 又是那个相同的梦境,虚幻的旷野之上,远处有一个黑影渐渐的向我走来,那个身影我熟悉至极,正是付马,付马用阴郁的脸看着我,“君扬,你杀了我吧,否则大家都会死——” 我一脸黑线的看着他,“马哥,就算在我梦里,你也换一句台词可以吗?每次出来都是这一句。”我的心里已经隐隐的知道这是梦境,正在我挣扎着要醒来之际,隐隐约约我看到远处还站着一个人,而那个人在我之前的梦境之中从未出现过,我使劲想看清那个人的脸,却怎么也看不透,我便睁开了眼睛。 外面微亮,估计还是凌晨,我默念了一遍五字箴言,翻了个身,便又睡着了,等我在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将近中午了,久违了平静的一天,过了今天,只怕又要每天面对困难接受挑战的活着了。 我简单的洗漱一番,便去食堂吃饭了,大家早已聚在那里有说有笑,见我去了肖老半开玩笑的说:“未来的顶级灵师醒了?” 我瞥了众人一眼,没说话,坐下来便开始吃东西,姨奶在一旁笑眯眯的劝我慢点吃,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嘴里塞满食物问道,“姨奶,九虫之前在王守一那里中了一个什么香,我忘记了,现在一直是昏迷不醒的,说是只对九虫这样的灵体有效,您有什么办法让他醒过来吗?” “是化骨香——”鸿天马上提醒道。 我立马一拍脑门,附和道:“对对对,化骨香,那香味当时特别刺鼻子,虽然闻起来跟正常的香没什么区别,但是九虫一闻到就晕了,今天早上我还看了他,还是假死的状态,一点恢复的意向都没有。” 杜局长清了清嗓子,“此去凶险,少了九虫就相当于少了一个帮手,化骨香是西域奇香,专门对付这种天门的灵物,要是能让他醒来便更好了。” 姨奶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化骨香我还真没解过,不过我倒是有个办法,九虫以酒为食,话说你多久没有喂过他了?” 我翻着眼睛寻思了一会,“好像……从来就没喂过。”我支支吾吾的说道,顿时觉得自己对九虫太差了,我到现在就不知道他喜欢什么酒,也没怎么见他吃过东西。 杨灿灿撇撇嘴,“我看九虫是让你饿晕的,不是被那香薰晕的。” 姨奶点点头说:“其实我正有此意,你把九虫放在一个装满酒的瓶子里随身带着,在酒之中在滴入你的血,这样可以缩短他醒来的时间,至于什么时候醒,就看他自己了,化骨香本身也没什么毒,只是暂时的麻痹灵物。” 杜局长吃完后,在离席前面色庄重的说:“一会好好收拾东西,下午我们就要往大庆去了,提前一天到那里,后天就是顶级灵师的考试了,祝你们幸运。” 我们几个皆沉默的点点头,此去凶险万分,我甚至不知道能否再有机会聚在一起吃饭了,姨奶为我们准备了一些常用的灵药,以防我们受伤,鸿天昨天熬了一夜,写了不少符咒,也都是时常用的上的,平常最爱说话的肖老一直都默不作声,我知道他是舍不得,这一路走来我们一直相伴相依,如今只留他自己在这里提心吊胆,那份孤独的感觉我能明了。 下午车已经到了,我们背着收拾好的东西上了车,毅将因为是这次的监考也与我们同行,临走之前,肖老伏在我耳边说了一句话,“君扬,如果付马已经救不回来了,那就毫不犹豫的杀了他。” 我用坚定的眼神看了一眼肖老,“我一定把马哥安然无恙的带回来。”便跟众人上了车,车飞速向前行驶着,当时的我还不知道,自己越来越接近一个惊天的阴谋…… ☆、第二十六章赛者 我当时还在诧异我们要怎么去大庆,杨灿灿和鸿天没有身份证,她们坐不了飞机和火车,之前杜局长一直张了再办了,毕竟她们都有可能成为顶级灵师,不能没有身份吧,跟她们一比我顿时涌起了一股欣慰之感,哥也是有身份的人。 隐调局的车把我们送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看上去像个小火车站,但是周围没有什么人,我诧异的看了一眼司机,问道:“这是什么地方?我们不是要去大庆吗?” 司机鄙夷的白了我一眼,“你们进去就知道了。”说完,摇上了窗户便把车开走了,只留下独自傻站着的我。 杨灿灿撇撇嘴道:“奶奶的,真没责任心,咱们进去看看吧。”说罢,我们便走了进去,从外面看只是个小房子,但里面装修精致,设备齐全,我真是有点惊讶了,一个服务人员打扮的年轻女人微笑着走了过来,“几位是周君扬,鸿天、杨灿灿和毅将吧,请出示一下你们的参赛牌。” 毅将先出示了他的顶级灵师卡便顺利的过去了,在出发之前杜局长给我们三人每人一个参赛牌,再三叮嘱我们不要弄丢了,这是证明我们身份的牌子,我就交给了杨灿灿保管,别看她平时大大咧咧的,但是之前我们的东西和钱都交给她管着,每个人的性格也都不能单看一面。 杨灿灿出示了我们三个的参赛牌,年轻的女人将我们引至一个休息室,整个屋子里只有我们四个人,她微笑着说:“四位稍等,y5次专车一会即将发车,我会来通知你们上车的。” 我顿时疑惑起来,坐了这么多年火车还真没听说过y打头的列车,什么意思,莫非是隐调局专车?我的天,原来我大天朝还有一个如神盾局一样的机构存在,怪不得这些人拼了命也要竞争这个考试,果然是高大上啊。 在休息室等了大概十多分钟,刚刚那个年轻的女人微笑着带我们进了站台,刚才我还没注意,在这车站外围隐隐的笼罩着一股白气,正是我们经常提到的溟涬之气,“这车站外面有屏障?”我歪着头问那位年轻的女人。 她以标准只露出八颗牙的微笑答道:“是的,我们这个车站是隐调局内部的专用车站,经常会运送一些异物,所以除了隐调局的人其他人在外面是看不到的,他们在外面看只是一个破败的房子,阴冷的气息是不会让他们做过多的停留。” 顿时有种霍格沃茨的即视感,在中曾提到过,不懂魔法的人看到魔法学校霍格沃茨就是个荒凉的古堡,人们会产生闹鬼的联想便迅速离开这里。 “运送异物?”杨灿灿皱着眉头问,“都什么算异物,我们也是吗?”她有些没好气。 年轻的女人笑了笑,“姑娘真是说笑了,我所说的异物就是不应该存在这个世界的,或者扰乱了人们正常生活的凶物,有实体也有灵体,总之不一定,很多东西是我们分局不能解决的,必须运到总局去处理。” 杨灿灿哦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你不是说这车站只有隐调局的人才能看见吗?可我们不是隐调局的人啊?”我一脸诧异的问道。 “这里的屏障不单单只是某种阵法,而是溟涬之力与数据结合在一起,你们参加隐调局的试炼比赛,信息早已录入在隐调局之内,这屏障可以识别到,所以你们可以看到。”年轻的女人耐心的解释道。 我顿时觉得心里有一万个草泥马飘过,这特么也太扯了,好吧,这是一个灵力加科技的时代,原来这二者还能结合在一起。 远处飘来一阵火车的鸣笛,年轻的女人轻声说:“车到了——” 我抬头望去,不过两节的火车,火车的形态很别致,而且在车皮之外刻着符文和图样,看上去有点像鸿天经常画的符咒。年轻的女人将我们送上了车,待开动之时她转身便回去了,“这女人不简单。”杨灿灿望着车窗说到。 “怎么说?”鸿天问了一句。 杨灿灿白了她一眼,“你没感觉到她身上散发的摄力很高吗?”鸿天莫名其妙的摇摇头,看向我,我耸耸肩没说话。其实我也没感觉到,他们还总是说吴子涵的摄力高,可能是因为我跟他比较熟,完全没有这个感觉啊?杨灿灿翻了一个白眼,不再跟我们说话。 别看这火车节数少,但布置的相当豪华,简直就是一个移动的豪华套间,外面是个较大的餐厅,里面有四间休息室,我们四个人可以每人一间,吃的和各种饮料应有尽有,我简直不想从这个火车上下去了,火车上的几个小时就像呆在了天堂,只可惜太短了。 到了大庆的时候以后是晚上了,以前只在书本上听说过这个城市,这里最出名的便是油田,随处可见的“磕头机”足以证明了,下车的地方仍然是隐调局专用的车站,出了站台,一个面容看上去只有二十几岁却长着一头白发的男人站在门口,微微一笑道:“几位终于来了,真是姗姗来迟啊。” 我当时一愣,上下打量这个人,猜测着他的岁数,这个人周围隐隐的透着一种不能随意接近的庄重之气,他突然张开双臂,毅将上去跟他拥抱了一下,“介绍一下,这次考试的总考官黄泉,总局的考务科理事长。”我顿时一脸黑线,这名字可真够震慑的了,不过转念一想,我们几个何德何能,让总考官亲自来接。 毅将似乎早就心存如此疑惑,张口便问:“黄理事长这是要给东北分局开小灶吗?不但批了三个人同时参加考试,还亲自来迎接,我们有点受宠若惊啊。” 黄理事长呵呵一笑,“哪里是特意来接你们的,只是在这一代办事,听说你们的车这个时间到,你我老友多年不见,怎么能不来亲自迎接,况且你们这里还有一位大人物在,我早就想亲自来看看了。”说完眼睛在我身上不停的打量着。 毅将半开玩笑的说:“我还以为理事长是来专门迎接我的,看来不是啊,你是相中了我的好徒儿吗?” 一听到徒儿两个字,黄理事长楞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哦?这孩子在东北分局之时是你在指导喽?岱舆古国的国王,上凰神者的转世可不是谁都能带的,放眼望去东北分局之内恐怕也就只有你了。” 毅将笑了笑没说话,此刻黄理事长眼睛注意到了毅将手腕上的伤,本来手腕之上有个蜈蚣的纹身,是他虫降所在,之前被血咒所毁,“老毅,你这是什么情况?”黄理事长收起了刚刚的表情一脸严肃的问。 我本来以为毅将仍然会很淡然的说没事,不过是个虫降而已,没想到他却差点大哭起来破口大骂:“不知道哪个龟孙子,在我所管辖的地界暗算我,现在虫降以毁,老弟几乎就是个废人了,我还要在其他人没发现之前赶紧练出个能顶替虫降的东西,哎——” 黄理事长左右看了看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回去了再说,大家赶紧上车吧。”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他脸上又露出刚才的笑容。 我顿时心里便觉得刚才毅将的反应很不对,之前不论我们怎么劝他,他都表现的十分不在意,现在却明显的感觉伤心不已,似乎恨不得将那个下血咒的人扒皮抽筋,难道是因为黄理事长跟他关系好,他才透露心声?之前都是装的怕我们担心?我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 也没想太多,众人便坐上黄理事长的车,他将我们带到一个名叫麒麟宾馆的地方,停了下来。“几位请进吧,这家宾馆跟咱们总局有联系,考试期间除了参赛选手和几位考务人员,其他人都谢绝入住,你们把东西放好就来二楼的大厅,一会选手之间见面认识认识。”黄理事长说道,径直的走了进去。 几位服务人员热情的将我们带到各自的房间,我整理完毕后,灿灿和鸿天来房间找我,我们住在三楼,准备一起下楼去大厅,看见杨灿灿和鸿天穿的衣服我顿时吐血了,她们两个不知道从哪整来一身卡通的衣服,鸿天穿的是喜羊羊,杨灿灿穿的是恐龙,居然还带尾巴,帽子上还有角,像极了之中关谷穿的睡衣,“你……你俩要……要干什么?”我一脸的黑线。 杨灿灿白了我一眼道:“你懂什么,这叫战术,毅将说了,我跟鸿天长的这么可爱,这叫卖萌战术,让他们掉以轻心,你能想到这样两个萌妹纸会很厉害吗?凭你的智商一定想不到。”鸿天居然还附和的点点头。 我几乎无言以对,只能请这两个萌妹子走在前面,我捂着脸走在后面,假装不认识她俩,果然,本来在未进大厅之前还听到熙熙攘攘的说话声,她俩一进去顿时一片死寂。 我紧随其后,屋子里大概有十多个人,黄理事长见我们来了,便说道:“给众位介绍一下,这三位就是东北分区的选手,周君扬、杨灿灿和鸿天。” 这时候突然从我身后发出一身尖叫,“您就是从闯过八卦阵,斗过耶鲁里的周君扬?我叫赵明羽,仰慕已久,你好你好——”他用亮晶晶的眼睛盯着我,里面写满了崇拜。 远处飘来一句不屑的轻哼,一个男人独自坐在角落里,歪着头凝视着我们几个,他的身上别着参赛牌,我打开重瞳一开,上面写着,参赛者,慕容水华。 ☆、第二十七章逢谋者胜 “真的是重瞳?我还是第一次见,听说重瞳的人能看到四层的空间,天、地、灵、人,君扬那三个空间是什么样的,能不能描述一下?”赵明羽满脸堆笑,眼睛里闪着满是崇拜之光。 我一脸黑线不知道说什么好,将重瞳收回,黄理事长给我们挨个介绍,“来,我给你介绍一下君扬,这位是西南分区的赵明羽。”明羽咧着嘴憨笑的点点头,依次跟我们三个握握手。 “那边那位是华东分区慕容水华。”黄理事长笑着说,本来我以为慕容水华会给黄理事长面子也过来跟我们握握手,谁知他撇了一眼,一转身径直上楼去了,我的手僵在半空中只能悻悻的收回来,黄理事长也没说什么,脸上仍然保持着一贯的微笑。 “慕容兄这是看不过去了,别的地区都是一个人,他东北分局是有什么特殊,凭什么能出三个人?”说这话的是个脸色苍白的小伙子,金黄色的头发根根直立,在屋里还带着一副太阳镜,全身上下透着一股流氓的气息,就差嘴里叼着烟卷了,毅将曾说过,烟是最伤溟涬之气的东西,所以一般通灵之人都不吸烟。 杨灿灿撇撇嘴,“呦,这位哥哥,同意让我们参加的是总局,选的上与否是各凭本事,只会在旁边说风凉话,难道是怕技不如人先过过嘴瘾?” 那人脸色顿时变的更加苍白,他毕竟也不好跟女生争辩什么,便不再说话,我推了一把杨灿灿,本来我们就已经很引人注目了,她还这张嘴还是到处不饶人,这是嫌我们树敌不够多吗?我上前作了个揖,“周君扬,哥们名字是,隶属于哪个分局?” 他动了动嘴,撇了一眼我旁边的黄理事长,又迟疑了一会,趾高气扬的说:“华南分区,邱亮……家父是华南分局局长邱法德。” 黄理事长呵呵一笑,说:“邱局长可为咱们隐调局做过不少贡献啊,破了而不少案子,而且屡建奇功,所谓虎父无犬子,小亮啊,我很期待你的表现啊。” 邱亮谄媚的一笑,“黄理您说的是,我一定好好努力。”说完白了我一眼,提高了一个嗓门说,“不让那些没实力的人钻了空子。” 我连忙赔笑,“原来是邱局长的公子,失敬失敬,早就听过邱局的大名了,一直想找个机会拜见一下。” 邱亮轻哼了一声,“对不起,家父太忙,怕是没时间见闲人。”我也没生气,脸上依旧保持着笑容。 “你爸没时间见闲人啊?那指定没时间见你,有什么了不起的?”旁边一个穿着紧身皮衣,身材凹凸有致,尤其是胸……嗯哼,我邪恶了。我上下打量了她一下,这女孩的性格倒是有点像杨灿灿,身材火辣,嘴上不饶人,她见我一直看她上来就说:“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华北分区,霍姗。” 我顿时心里咯噔一下,华北分区,那不正是母局长所在之地吗?这小妮子一定要仔细看好,以防有什么小动作,我跟杨灿灿交换了一个眼色,她似乎也有这个想法,朝我点点头。 正寻思着,旁边走过来一个胖子,看这身形大概有二百多斤,脸上长了几颗青春痘,看上去憨态可掬的,他朝着我们憨笑了一下,跟握握手,“周君扬你好,我是西北分局,涂龙,请多多指教。” 我顿时噗的一声,“涂龙,兄弟这名字霸气啊,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号令天下,谁敢不从。” 涂龙挠挠后脑勺,嘿嘿笑道:“我就是来试试的,跟其他几位比我弱的很,很高兴认识你。”他又看了一眼灿灿和鸿天道,“两个美女这衣服真可爱,很配你们。” 杨灿灿用双手托住下巴,摆了个花的造型,道:“还是你有眼光。”我顿时一脸黑线,下意识的离她远点,这么大岁数的人了居然还卖萌,虽然她看起来只有十几岁的样子。 我算了一下,赵明羽,慕容水华,邱亮,霍姗还有涂龙这才五个人,应该有六个人才对啊,难道那个人还没到?正寻思着,我听到后面传来嗡嗡的说话声,似乎有人嘴里在低吟着什么,转身一看,角落里坐着一个人,他身披袈裟,闭着眼睛手里转着佛珠,嘴里不停的念着经文,许是刚才被大家的注意力吸引,没有哦注意到这个人,不过最让我吃惊的是,不禁刚刚在我打开重瞳之时没有注意到他,而且我现在的能力凡是在我近处有通神之力的人,我都可以过多或少感觉到他的溟涬之气,而这个人就像刚刚存在一般,即便现在我也未感觉到丝毫,要么他只是个普通人,要么他神力之高几乎可以隐蔽自己,而且答案显然不是前者。 黄理事长一拍脑门,满脸堆笑道:“你看,我都忘了,这位是悫慧禅师——”那和尚渐渐睁开了眼睛,看上去不过三十岁左右,面色红润,声如洪钟一般念了一句佛号,“南无阿弥陀佛,贫僧华中分区,悫慧,出家之人本不该参与红尘之事,奈何师兄法旨以下,贫僧也不能违抗,各位施主有理。” 我恭恭敬敬的鞠了一个躬,又跟涂龙和赵明羽聊了两句,黄理事长笑了笑说:“你们几个也刚下火车,早点回去休息,明天有一天的准备时间,你们需要什么可以跟我提,只要符合考试规矩,我都会尽量满足你们,另外明天晚上还在这里集合宣布考试的规则。” 邱亮发出一声冷笑,用嘲讽的声音说道:“规矩?哼!规矩还不是人定的,说变就变。” 此刻黄理事长的脸色微变,他使劲瞪了一眼邱亮,邱亮方才闭嘴,黄理事长立刻又恢复了满面的笑容:“那我就先回去了,还有些事情要处理。”说完转身便走了,大厅里的人开始低声角落,只是没有一个人跟我们说话,我们也不愿自讨没趣,便先上楼了。 杨灿灿低声说:“毅将找咱们有事商议。”我点点头,正好有些事情要问他,我们几个便一齐去了毅将的房间。 毅将正在屋里换床单,之前说过他这个人有洁癖,见我们进来便问:“见到这届选手了,都怎么样?” 杨灿灿叹了一口气,“真是什么人都有,人人有性格,不过他们唯一相同的是对我们似乎都有戒心,君扬我还想说你呢,那个邱亮有什么了不起,仗着自己爹是分局局长,嚣张的不行了,你还居然还奉承他?真是够软弱的。” 我微微一笑,“灿灿,响水不开,开水不响,像这样的公子只不过就是逞一时口舌之快,我又何必跟他争,如果这些人都像他这样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那也不足为惧了,灿灿你说的那些话明摆着已经跟他结仇了,怕是以后他要对付咱们了。” 毅将用赞许的眼神看着我说:“不错,君扬有长进,不争一时口舌之快,狭路相逢除了勇之外,最重要的是谋,若是把喜怒都写在脸上,让人一眼就看出开了,输得多半就是这个人了。” 杨灿灿挠了挠头,“好吧,我不懂,不过活着本来就够累的了,为什么还要逼着自己带上面具呢?”杨灿灿似乎很不理解。 “所谓面具不过是为了保护自己,在自己人面前,又何须掩饰?”毅将叹了一句,拿起拖布开始拖地。 “对了师傅,我一直想问你,之前我们怎么劝你,你似乎都很不在意虫降,为什么面对黄理事长的时候,你似乎不是一个态度?我感觉你都快哭了。”毅将说我们是自己人,我觉得放开胆子问问。 毅将撇撇嘴说:“冥昱教的人千辛万苦的破了我的虫降,我要是不示弱一点,他们怎么会放松警惕?” “你是说那黄理事长是冥昱教的?”鸿天一脸诧异的问。 毅将耸耸肩,“谁知道,别人对我越放松警惕,越助于我完成任务,何乐不为呢?”他打扫完以后坐下,继续说道:“刚才我拖朋友试着打探了一下这几个人的底细,这里面你们第一要注意的就是那位悫慧高僧,他是佛门之中高徒,修得一身刀枪不入的金钟罩,并且通神之力相当强大,即便是我也没有把握能打赢他,最重要的是佛门不可杀生,他跟你们对战之时必定会百般小心,所以这一点也牵制了他,其次就是慕容水华,师承天门和灵门两位名师,他的招数跟吴子涵很像,不过……” 还没等毅将说完,一提到吴子涵鸿天问了一句,“子涵哥哥到底什么时候能回来啊,走的时候说咱们来试炼的时候一定回来,现在连个信也没有。”杨灿灿低着头,没说一句话。 “再者就是涂龙,是个降头师,不过没有很厉害的降头,小心就好了,赵明羽是道门后裔,以甩棍著称,邱亮我就不说了,他根本不是你们对手,可是唯一没查到霍姗的档案,而且她还是华北分局的,不言而喻了吧——”毅将话里有话的说道。 ☆、第二十八章则 “你是说那个大胸妹是冥昱教的人?不会这么明显吧,冥昱教又不傻,本来我们就会对华北分局派来的人多加提防,现在弄个没身份的人岂不是更加让人怀疑?”我皱着眉头看像毅将说道。 杨灿灿瞥了我一眼,“流氓——” 我顿时一脸黑线,“我怎么了,不就说了一句大胸妹吗?况且人家本来就不小。” 我以为杨灿灿会继续臭骂我,谁知道她妖里妖气的说:“你眼神不好使吗?我比她大多了,她那一看就是假的。” 我顿时噗了出来,竟无言以对,毅将努了努嘴说:“都正经点,谈正事呢,母局长自然知道你会提防,反正不管派谁你都会怀疑,那还不如就派个让我们摸不着底细的人,所以后天比赛的时候一定要多加小心,不要轻信任何一个人。”又聊了点别的,时间不早了,我们便各自回房睡觉去了。 一夜无梦,第二天毅将又教了我们一些格斗的技巧还有简单解降头的方法,醒来之时我看了一眼九虫,他依然在昏睡着,收拾包裹的时候我把九虫放进了背包,希望他可以早点醒来,以前九虫是可有可无,现在却以成为我不可或缺的战斗伙伴。 这一天是我过的最开心的一天了,算是大战之前的安静吧,时间过的很快,一转眼到了晚上,毅将催促我们快点吃饭,今天晚上宣布规则千万不能迟到,在走到门口之前,我回头看了一眼毅将话到嘴边,又欲言又止。 毅将看出了我的心事,便说:“你还有什么话就赶紧说,不然以后可能都没机会了。” 我眨巴眨巴眼睛道:“那我可说了,那时候在闹鬼的厂房里,你中心魔降晕了过去,我在你包里翻对讲机发现了一包护舒宝,话说,你用那玩意干啥?”鸿天和杨灿灿听完哈哈大笑,笑的几乎喘不过来气。 毅将黑褐色的皮肤瞬间变的潮红,上来就给我一脚,“你小子偷窥老子私隐啊,知道什么,在阴气极重或者雪地之中,这东西是阻断阴湿气的佳品,反正你们也要去沼泽地,我看你带一个不错。” 我顿时恍然大悟:“哦,这样啊,这样的宝贝你还是自己留着吧,我可用不了。”杨灿灿和鸿天笑的前仰后合。 毅将推推搡搡的把我们几个推出去,说:“赶紧去吃饭,然后二楼集合,就知道在这捉摸没用的。” 我看了一眼表,时间也差不多了,等我们吃过饭到大厅的时候大家几乎都在了,赵明羽蹦蹦跳跳的上前跟我打招呼,“偶像,你们来了?” 我顿时一脸黑线,指着自己说:“偶像?是在叫我吗?”明羽拨浪鼓一般点点头,邱亮白了我们一眼,头别过去跟涂胖子聊天,慕容水华独自盯着窗外发呆,根本没注意到我们,悫慧仍然在角落里念着经文,不问世事。 倒是霍姗扭来扭去的走到我们旁边,嗲声嗲气的说:“嗨,两位姐姐,上次没怎么说话,这里面只有咱们三个女生,要互帮互助奥。”说完,他朝着我抛了个媚眼,我顿时全身一抖。 杨灿灿在后面狠狠的掐了我一下,瞪说霍姗说:“谁你姐姐,少跟老娘套近乎,自己一边玩去。” 霍姗捂嘴笑了笑,“呦,灿灿姐还真是说笑了,玄族之人长寿我也是知道的,不叫您姐姐,我难道叫你奶奶吗?”杨灿灿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为了防止她爆发我赶紧把她拉走了,心里寻思着此人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黄理事长带着一贯的微笑走了进来,屋里顿时鸦雀无声,就连悫慧禅师也睁开了眼睛,“各位,明天就是咱们三年才有一次的顶级灵师选拔考试,这次的规矩跟前几年不太一样,因为东北分区有三个人参赛,所以比赛的规则有随之有所变动。” 我这才反应回来,之前一直认为是一年一次,原来是三年一次,怪不得各分局这么重视。我发现众人的目光又都汇聚在我们身上了,不过无所谓了,我已经习惯了。 “这一次成功完成两个任务的选手获胜——”黄理事长继续说道,“第一个任务查清鬼楼的情况,这个容我稍后再说,第二个任务就是这一次每人会发一个号码牌,得了五个号码牌者获胜,也就是说你们需要从别人那里抢来四个,这两个任务必须全部完成,一个不能少。”此话一出,立马一片哗然,我的心也不禁咯噔一下,我们一共有三个人,也就是三个号码牌,这样说的话,我们只要再抢两个就可以,相对的说,如果打败了我们三个人,自然也就能得到三个牌子,这一项规矩一下子又将我们三人推到风口浪尖之上。 “有一点我必须要强调,虽然获胜者只有一位,在比赛之时难免会因为自卫或者失手而伤了对方,但是如果对方已经认输并且也交出的号码牌,而有人还咄咄相逼,我们一定不会坐视不管,不要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这只是考试,而不是生死之战,考试结束后你们仍然可以做朋友,所以,不要把别人逼到绝路上去,也是给自己留条后路。”黄理事长表情严肃的说道,一改之前的微笑。 “阿弥陀佛,得饶人处且饶人。”悫慧在后面突然冒出了一句,顿时吓了一跳。 “好,下面我说一下鬼楼的情况,说完之后你们要是还有什么问题可以一起问我,你们来之时应该也听说了,咱们隐调局每次考试都是抽一个悬案让大家来完成,这座大庆的鬼楼很早以前在隐调局的档案之内就有记载,咱们隐调局在民国期间就已经成立,大庆那个地方很早以前是一片荒野,我们翻遍了历史县志也没找到到底是谁建造了这个楼,后来我们曾派人去过,对了,当年去之时东北分局的杜局长也在其中,他跟你们提过此事吗?”黄理事长看着我们问道。 我赶紧点点头,回一句:“提过,他说那楼可以自己修复裂痕,当时他们在探查之时周围布满沼泽,根本无法接近。” “只怕是进去了,你也不想把里面情况告诉我们。”邱亮在后面讽刺的说道。 黄理事长赶紧打圆场,“这你们就是冤枉君扬了,每一次出任务隐调局的档案都会有详细的记载,那一次的确没有进去,不过那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如今世事变迁,在考试之前我曾大概看了一下,发现以前的沼泽如今变作了一大片密林,也没有找到那座楼的踪影,不过我考察的比较匆忙,未必准确,所以接下来的任务还是交个你们。”黄理事长喝了一口水,下面便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 悫慧出乎预料的倒是先开了口,“阿弥陀佛,贫僧倒是那楼知道一些,传说乃是上古五国时期建造,据说是个古五国某位皇室的古墓。” “古五国?那不是万年以前的事,难道这楼一定挺了一万年之久?这古五国人真是奇怪,居然将自己的坟墓修在地上,而不是埋在地下。”邱亮叹了一句。 “如果是坟墓只怕里面的奇阵机关一定少不了,到时候咱们一定要小心了。”涂龙若有所思的说道。 赵明羽拖着下巴说:“如果是古五国其中一国王室的坟墓,那想必金不换的传说是真的,而且没准还有归墟之心。”一提到归墟之心,大家的眼睛里都放着一样的光芒。 “若是你们拿到了归墟之心,没准就不单单是当顶级灵师这么简单了。”黄理事长耸耸肩笑道。 邱亮清清嗓子,故意放大声音说:“我可是听说咱们这有人曾经拿到过归墟之心,后来居然硬生生的让冥昱教抢走了,也不知道这么无能的人怎么好意思来参加考试的。”我撇嘴一笑,没有说话,不是软弱,实在是懒得跟这种人辩解,跟他挣个脸红脖子粗又有何意?还不如到时候以实力说话。 “这一次的奖品就是楼里之物,但不会全部给你们,前一阵子我得到消息,冥昱教再次也有所异动,所以你们在考试只是完事小心,在面对冥昱教的时候,你们就是自己人,切不可发生内斗,要一致对外,考试毕竟还是小事,所以你们肩上的任务不轻,对内号码牌和查清楼内事物一样不可少,对外也许还会与冥昱教交战,各位好自为之吧。”黄理事长说完便走了,剩下就是考务人员给我们发牌子,还有一些考试的注意事项还有一些考试必备的物品。 我望着窗外,付马已经失踪两天了,不知道他的意识现在是否觉醒了,是不是独自一个人在跟焰罗战斗,杨灿灿拍拍的我肩膀说:“放心吧,咱们一定能救出付马,没准还能找到金不换,治好他洞察之眼呢。” 邱亮突然在我们身后笑了一声,原来他一直在留意我们的谈话,“你们少白日做梦了。”说完他便转身走了。 杨灿灿在他身后做了个鬼脸,转向我说:“明天,我就专门抢他手里的号码牌,走了,上楼睡觉,养足精神明天还有大战呢。”我跟鸿天点点头。 ☆、第二十九章蜂 夜里我翻来覆去,居然失眠了,我并是不担心明天的考试,而是害怕我闭上眼睛又会做那个相同梦,在旷野之上付马缓缓的走到我面前,仍然是那句君扬杀了我吧,这世界最大的无奈莫过于你能没能力去保护最珍视的人,我躺在床上心里默念着里的五字箴言,也不是觉得太困,迷迷糊糊的大概凌晨了才睡着。 一大早上便让毅将叫醒了,吃过早饭后,他逐一的检查了我们带的东西,尤其的吃的和水是否带足,我们根本不知道要在里面呆多久,毅将千叮咛万嘱咐的罗里吧嗦说了一大推,听我的直打哈欠,他拍拍我的肩小声说:“如果付马真如你梦中所见,你要怎么做?” 我迟疑片刻,转头道:“不论马哥变成什么样,我都会尽全力去救他回来,而且我相信付马的意识没有那么薄弱。” 毅将点点头,微微一笑,“祝你们好运——” 正说着,外面已经开始集合了,我们三个瞥了一眼毅将便走了出去,上了一辆中巴车,大家都已经安静的坐在了车上,黄理事长保持着和蔼的笑容说:“君扬你们来了,拿好你们三个的号码牌。”我低头一看,只剩下七八九号了,拿了一个七号便坐在了后面,灿灿和鸿天坐在了我旁坐,我顿时觉得这倒不像去比赛,有点像郊游。 黄理事长清了清嗓子道:“我现在说一下各位参赛者手里所持的号码牌,赵明羽一号,慕容水华二号,邱亮三号,霍姗四号,涂龙五号,悫慧禅师六号,周君扬七号,杨灿灿八号,鸿天九号,这号码是按你们上车的顺序排的,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意思,我再强调一遍昨天讲的规则两者不可缺一,拿到五个号码牌者只是胜出的条件之一,祝大家好运。”说完,黄理事长便下车了。 车子发动了,大庆是一个构造并不很密集的城市,区与区之间经常会经过一大片荒野,唯一不变的就是时时刻刻都能见到磕头机,车子大概开了一个多小时,坐在后面晃晃悠悠的我一直在打瞌睡,直到停车的时候我才清醒。 杨灿灿捅了捅我,撇撇嘴说:“果然上辈子是困死的,行不行事。” 我咧嘴嘿嘿一笑,刚要下车,一下撞到谁身上了,一抬头,原来是霍姗,她坏笑着上下打量着我,“君扬帅哥,你刚才睡觉的姿势真帅!”说完又冲我抛了个媚眼,我顿时全身发抖。 我看了一眼表,上午十点十五分,眼前是一片密林,方圆几里都看不到人家,密林之内笼罩着一层浓雾,看不清里面,而且隐隐的还透着阴郁之气,顿时让人觉得心里压抑。 黄理事长他们坐在头车前,早就到了,看了我们一眼道,“各位,这里就是了,你们好自为之吧。”说完便让四位监考领着我们进了密林深处,四位监考三男一女,除了毅将那三位我都不太认识。 走了差不多两分钟,里面的林子更密集了,毅将说:“好了,我们就送到这里,你们独自进去,完事要小心,不要做什么违犯规矩的事情,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们每人的背包里放着一枚求生烟花,如果遇到危险就燃放,我们会第一时间赶到,当然,一旦点燃求生烟花就代表着你们被取消资格,所以,燃放需谨慎,好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祝你们好运。”说完,毅将的目光在我们身上做了短暂的停留,我们一行九人便向林子里面走去。 虽然是上午,但是这林子里树木密集,我对树也没什么研究,不知道它们的名字,枝繁叶茂几乎挡住了阳光,而且越往里走雾气越大,时不时传来一种潮湿的腐叶的气味,大家谁也没说话,一直留意着周围。 杨灿灿一直皱着眉头走着,小碎步追上我,低声说:“君扬,我觉得这林子不太对。” “怎么了?”我一脸诧异的问道,鸿天也凑过来竖起耳朵听着。 “你们记不记得杜局长说二十多年前来过,当时是旷野,那鬼楼的周围是一片沼泽,他们根本没法接近。”杨灿灿说到,我点点头表示赞同,她继续道,“那就不对了,这林子里的树少说也有三十多年了,你看看这树的年轮。” “可能是杜局长当时没到过这里吧。”我随口说了一句,觉得杨灿灿发现的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我们三个正在后面窃窃私语的讨论着,谁知前面却有人不满意了,“哎呦,你看看,本来大家一起探险的,可是有人就是要分帮结派,发现什么了也不跟大家分享。”邱亮鄙夷的看着我们说到。 “阿弥陀佛——”悫慧禅师喊了一句佛号,继续说,“贫僧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邱亮虽然对我们多有怨言,但是对悫慧禅师还算照顾,礼貌的说:“大师有什么话请讲——” “贫僧刚才用以佛眼观看,此地邪气极重,只怕多有冥昱教的人,现在我等最好不要内乱,毕竟我们有一个共同的敌人冥昱教,待探破鬼楼之谜,再争斗不迟,你觉得可好?” “如此就甚好了——”我赶紧附和着说道。 其他人都没有说话,邱亮撇了一眼众人道:“大师,我觉得此事不妥,若是遇到什么危险,出力多的人必然最累,而有的人若是一味躲到后面养精蓄锐,到大家都筋疲力尽的时候他在出来抢夺东西,倒时候我们都不是他们的对手,况且我们只是一个人,人家有三个人。” 杨灿灿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掐着腰狠狠的呸了一声:“你以为谁都像你那么不要脸啊,就别说几人几人的事,就你这样的,三个你都不是老娘对手。”我赶紧拉了一下杨灿灿,灿灿真是生气了,回头说道,“君扬,你的忍让就是这小子越来越猖狂的借口,得了吧,这人不能惯着,得寸进尺。” 邱亮顿时脸色煞白,“你说谁得寸进尺呢?我告诉你,我从来不打女人,但是我今天就要破例了。” 杨灿灿歪着嘴笑道:“来吧来吧来吧。”我顿时一脸黑线,这个结果恐怕是有心之人最想看到的,他们争的两败俱伤,便有人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但是形势已经到这个地步了,看来不打也不行了。 邱亮从腰间拔出一把青剑,看不出是什么材料,但是从周围人的眼光之中却可以判断这应该是一把不可多得的宝剑,“上古奇兵,青麟宝剑。”涂龙赞叹一句。 邱亮更加得意的一仰脖子,“看来还有识货的,正是青麟宝剑。”说完他将那青麟剑往天空一掷,嘴里低声念了几句咒语,那剑身之上迅速像长出鱼鳞一般,只是这麟很大,而且闪着青光,如玉一般霎时好看,不知道谁说一句,那是神兽麒麟的鳞片。 “青麟宝剑,听我号令,御——”邱亮喊完,那把剑便停在空中,似乎在等到号令,邱亮用的手指向了杨灿灿,这应该是道家的御剑术,我曾见杜局长也用过,就是在棋盘山跟吴子涵混战之时。 我本来要用金盾帮灿灿档一下,谁知灿灿伸手敏捷,往旁边一歪便轻松躲开,邱亮撇嘴一笑,我顿时心觉不好,那剑迅速变成了两把,又向灿灿冲来,我拿起孽剑,大喊一声,“金盾——”一层薄薄的淡金色透明的墙壁挡在灿灿面前,那青麟剑怎么冲撞都刺不透。 邱亮气急败坏的大喊,“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等着他们三人把我打败在挨个收拾你们吗?” 悫慧禅师未动,涂龙想了想偷偷的动着左手,我在打斗之时已经打开了重瞳,任何人的动作几乎都逃不出我的眼睛,我大喊一声,“鸿天小心,有人要给你下降头——”此话一出,涂龙顿时脸色惨白。 鸿天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张黄符,“摄——”她念道,顿时一阵雾气向他们几人冲去,众人纷纷退后几步,悫慧禅师大惊,“小丫头,你与洪八公是什么关系?” 鸿天微微一笑,“小女子不才,洪八公正是家师!”我之前不知道八公居然这么有名,一听说是鸿天的师父,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其中还包括一直对我们不屑的慕容水华。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到现在还不明白吗?只要咱们不齐心打倒他们三个,他们三个任意打倒咱们其中两人就可以得到顶级灵师。”邱亮带着强烈的不满的语气鼓动众人说道。 众人还在面面相觑犹豫之际,我突然全身打了一个寒颤,这个感觉太熟悉了,在棋盘山之际有过多次,似乎有一双恶毒的眼睛在背后盯着我,我跟悫慧禅师一起喊道:“什么人?” 只见一道黑影急速从我们身边穿过,就如同一道光,所有人都愣住了,我开着重瞳甚至连他的背影都没看清,突然觉得周围弥漫着一股奇特的味道,惺惺咸咸的说不上来,我心里顿觉不对,这不会是什么蛊毒吧。 正寻思着,就听着周围似乎有什么声音,而且越来越近,越来越大,好像是工厂机器的声音,再仔细听,嗡嗡嗡的震动声,我抬头一看,不禁瞠目结舌,周围飞来黑压压一片不知道什么东西,好像是蜜蜂,但有不太像。 悫慧大惊失色,“地……地狱之蜂——”他颤抖着说道。 ☆、第三十章身 “地狱之蜂?是什么玩意?”杨灿灿一开始还没看到周围黑压压的蜂子,以为是那悫慧老和尚在故弄玄虚,直到看见那些虫子如黑云一般的涌过来。 “咱们又没捅它们的蜂窝,应该没事,不过地狱之蜂是什么东西,我怎么没听过?”赵明羽纳闷的说道。 我现在才发现有肖老的存在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如果他在这点小事恐怕就不是问题了,就连怎么解决他都会告诉我们。 慕容水华轻笑了一声,“你们刚才没看见那黑影往咱们身上撒东西吗?那是海中一种类似于海带的植物,并不多见,本身没毒,但是此物腥咸之气极重,撒在人身上气味几乎几天都不会去掉。” 邱亮白了一眼慕容水华,“那又怎么样?不掉就不掉呗——” 杨灿灿顿时翻了个白眼,用眼白看着邱亮,用讽刺的语气说道:“说你智商低,你还不信,那黑影明显就是冥昱教的人,冥昱教能干什么好事?指定是因为这个气味是这个蜂子最喜欢的呗,还用问吗?用脚趾头都能想到。”说完,她朝着邱亮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邱亮气的顿时脸比平时还惨白,努了努嘴不再说话。 悫慧皱着眉头自言自语道:“奇怪,我曾在师傅的藏书楼中翻阅过关于此种生物的记载,此物乃是归墟之中的生物,怎的会出现在这里,看它们的数量只怕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霍姗在一旁耐不住性子了,“我说你们白话什么呢?没发现这些地狱之蜂正在准备围攻咱们呢吗?赶紧想办法啊,这玩意有没有毒啊?” “此物毒性猛烈,但是不致死,如果被蜇,会在几天里瘫软,你我通灵之人应该会好的更快,只是……”还没等悫慧禅师说完,地狱之蜂便集结成一团,黑压压的朝我们攻击来。 我立刻打开重瞳,不禁全身打了一个寒颤,这他奶奶的少说也得几万只,这地狱之蜂比寻常的蜜蜂要大出几倍,而且眼睛处闪着猩红的光,面目狰狞,有点像猴子,尾巴之上有一根巨大的刺。 我们赶紧往前跑,蜂子在后面紧追不舍,“悫慧大师,这东西怕什么啊?怎么克制?” 悫慧面露难色,“贫僧也不得而知,只是知道它们有毒,飞行速度很快,喜欢吸食狭萼鬼檠的花蜜——” “狭萼鬼檠?”我和杨灿灿顿时大喊了一声,这种花我们再熟悉不过了,从西域出来之时,在路上遇到了一个神秘村庄,村长叫做哲巴,我们进去了便出不来了,那花差点害了整个村子的人,没想到在这里又听到了,肖老曾经说过,那花又称为地狱之花,是一种亦正亦邪的魔花,若是周围的人心地纯善良,便是花开白色,没有任何危害,若是人性本恶,那花就会变红,越红魔性越大,还会吸引和激发人性丑陋的一面继续供养此花。 “周君扬,你寻思什么呢?”霍姗大喊了一声,我光顾着回忆过去,却忘了自己后有追兵了,有几只飞的较快的蜂子几乎马上就追上了我,我正在寻思怎么办,只听后面传来“啪——啪——”两声,几只蜂子应声落地,我回头一看,霍姗拿着一条金丝鞭子朝着我得意的飞吻,“看什么看,赶紧走吧。” 邱亮跑的上起步接下去埋怨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咱们还是打吧。”说完他便停下,用御剑术指挥着青麟剑在蜂群之中飞来飞去,顿时追在前面的蜂子减少了一小些。 他朝着我们一仰头,“我就说吧,咱们可是参加顶级灵师考试的人,几个蜂子至于让咱们弄的这么狼狈。”正说着,有一只地狱之蜂落在了邱亮的腿上,他还没察觉,我当时没想太多,大喊一声,“小心——”邱亮也心觉不妙,悫慧大师突然一出手,从袖子之中不知道冲了个什么东西,类似于藤条一般,瞬间将蜂子打落,那东西刹那间又回到了悫慧的袖子里。 “什么玩意?”杨灿灿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没人理会他。 地狱之蜂摆出一个圆环的阵势,将我们团团围在其中,现在跑已经来不及了,我们只能聚集紧靠在一起,地狱之蜂步步紧逼,如今被逼到这份上也没办法了,只好各显神通开始收拾这些蜂子,慕容水华手里拿着一把短刀,如忍者一般,动作奇快,这倒是让我想到了吴子涵,他们两个性格也很像,莫非他俩是失散多年的兄弟?最让我吃惊是赵明羽,他手上拿着一根混子状的东西,我才回忆起来,毅将说他擅长用甩棍,甩棍是个什么东西,我还在纳闷,只见他往峰子密集的地方用力一甩,从棍子中出现连续的寒光,柔软如蛇一般,却有固定的形状,应声而落满地的地狱之蜂,而且都被斩成了两半,在重瞳之下方才看清,他甩出的寒光是一把把连接在一起的刀,那刀挥动起来如蛇一般,可以七拐八弯,平常隐藏在棍子里,而且刀法奇快,可能除了明羽都谁无法判断此刀的方向。 我发现了一个问题,这地狱之蜂虽然飞行速度很快,但是躲闪并不敏捷,而且它们目标比较大,只要稍加注意就不会被它们咬到,只不过数量太多,这样下去我迟早被累死。 涂龙在旁边眼睛转了一圈道:“不是说蜂子都怕火吗?我用火降试试。”我顿时一拍脑门,对啊,一般昆虫都是怕火的,我怎么没想到呢,于是提起孽剑刚要喊召火,突然孽剑被一个类似藤条的东西缠住,我先是一愣,才回想起来,这不是悫慧禅师的藤条吗? 我立马诧异的抬起头,悫慧大师脸色微变,“千万不可用火——”从他表情的严肃程度来看,似乎另有隐情,但是也来不及多问,我赶紧转头对涂龙说:“先别用火——” 我刚说完,就看到涂龙的身上缠绕着一条半透明的巨蟒,他照着地狱之蜂最密集处大喊:“火攻——”那条巨蟒嗖的朝蜂子扑了过去,嘴里吐出熊熊大火,把周围一片地狱之蜂全部点燃。 那条大蛇又回到他身上,并且慢慢的变的更加透明,最后消失。涂龙得意的看了我们一眼道:“还是这样快吧。” 还没等说完,慕容水华大喊一声,“快撤——”他以最快的速度往身后跑去,身影消失在树林里,我们几个面面相觑不明情况,悫慧禅师闭上了眼睛,大喊一声佛号,“劫数吧,命定如此,这蜂子不可用火攻,我已经说了,你为何不听劝?”悫慧的表情惋惜至极,语气里透着深深地责备。 涂龙不明白怎么回事,皱着眉头说:“怎么了?像你们那么处理要多久才能搞定啊?” 那些被点燃的蜂子不但没有死,反而全身化成了红色,并且刚刚还是圆圈的阵型,现在却都聚在了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火红色的球,那球迅速朝着涂龙飞去,我顿时心里一惊,想要上前去救,霍姗一把拉住我,使劲的朝着我摇摇头,“大家赶紧退后,否则连我们也会死。”霍姗大声说道,我们看了众人一眼,便开始往后撤,只有悫慧禅师一人留在全面,闭着眼睛,嘴里一直在念着佛经。 那蜂子朝着涂龙飞去后,涂龙迅速又唤出了那条大蛇,谁知,蜂子聚在一起,砰——只听到一声震耳欲聋的响声,响彻天空,我们还没明白怎么回事,我便被气流震的直接飞了起来,狠狠的摔在一棵粗树的树干上,差点没把胃和肠子震出来,其他人也是如此,赵明羽的甩棍被震的挂在了树上,邱亮狗啃屎一样磕到了门牙,正在呲牙咧嘴的揉着。 我抬头望去,眼前刚刚站着涂龙的位置如今跟与那些地狱之蜂一起化成了血肉模糊的碎片,碎片之中还掺杂了涂龙的衣服,他背的包零零落落的散在原地,只有悫慧禅师站在刚刚的位置,周身散发着金光,一动不动,嘴里不停的在念叨着经文。 我顿时傻眼了,这地狱之蜂遭受到火攻之后会聚在一起爆炸?涂龙被炸成了碎片?他就这么死了?我简直难以置信,那个二百斤的胖子的音容笑貌还犹然在侧,虽然我只跟他说过两句话,我从不知道原来死亡可以离我们这么近,甚至只是一瞬间便阴阳相隔。 众人也如我一般愣在了原地,一切来的太快,我根本来不及反应,悫慧禅师大叹了一口气,转过来说:“各位安心吧,他已经往生了,地狱之蜂收到火攻就会爆炸,贫僧也救不了他,只能以经文相送,阿弥陀佛,一切都是劫数——” 邱亮似乎想起了什么,忙跑到那一堆血肉模糊的碎片之中翻来翻去,找的满身都是脏兮兮的,简直让人看了恶心。 “你找什么呢?”赵明羽看不过去了,撇嘴嘴问道。 “涂龙的号码牌啊,哪里去了?”邱亮边说边在周围仔细的搜索着。 杨灿灿看他那猥琐的样子,白了一眼,小声说:“怎么炸死的不是他——” ☆、第三十二章 “你是不是人啊?有没有同情心?涂龙人都不在了,你就惦记着号码牌?人都被炸成碎片了,你觉得号码牌会完好无损吗?”霍姗学着杨灿灿的样子掐着腰说道,杨灿灿白了她一眼没说话,我差点怀疑她是杨灿灿失散多年的妹妹,不过刚刚霍姗的一个神情让我觉得很熟悉,不知道在哪里见过,我皱着眉头盯着她半天,可就是想不起来。 霍姗发现我一直在看她,朝我抛了个媚眼,“君扬帅哥,你有事吗?”杨灿灿在背后狠狠掐了我一下,我顿时无语了。 “阿弥陀佛——”悫慧喊了一声佛号,“咱们还是快走吧,此地不宜久留,毕竟我们在明,敌人在暗。” 众人点点头,邱亮没找到号码牌垂头丧气的走了回来,扫了一圈问:“那个慕容水华呢?” “在地狱之蜂爆炸前就跑了,现在只怕连影子都追不上了。”赵明羽耸耸肩说道。 邱亮一脸失望,说道:“失策啊,要是让他先找到金不换你我就歇菜吧,我们得赶紧追上他。”说完他快步往前走去,我最后回头看了一眼涂龙的背包,便跟随众人一齐往前走。 密林里的浓雾越来越重,几乎看不清周围的情况,我们几个走的很小心,有一点风吹草动都心惊胆战,犹如惊弓之鸟。走着走着,突然前面出现了三个分叉口,我们一行几人站在这里愣住了,这三条岔开都看不清前面的路,这是最中间那条有一串脚印。 “咱们……走哪条?”赵明羽眨巴眨巴眼睛问道。 悫慧禅师扫了一眼众人,说:“贫僧就走最左侧的路,只是第一眼的感觉罢了,众位随意。”说完,他朝着最左侧的道走去,很快就消失在了浓雾之内。 邱亮翻了翻眼睛,看了一眼我们道:“我走中间的,不过你们三个走那边,别跟我们一路,谁知道大家分开以后你们会不会暗算谁,我提议除了他们三个剩下的咱们一路,否则……后果你们自己想。”说完他便往中间的路走去,时不时的回头望着我们。 杨灿灿白了邱亮一眼道:“你以为谁都像你那么卑鄙?”赵明羽和霍姗相互对视了一眼,跟着邱亮走了,我们便顺理成章的走剩下的那条路。 鸿天微微一笑,“这样更好,没人打扰咱们了。”我顿时心里有种甜甜的感觉,这些日子跟鸿天接触多了,她完全颠覆了我之前的印象,这姑娘虽然看上去柔弱,心里却是相当的乐观和刚强,而且敢作敢当,这一点跟杨灿灿很像,只不过没灿灿那么毒舌。 杨灿灿轻哼一声,“那个邱亮的如意算盘打的真好,他以为中间那条路的脚印是慕容水华留下的,你们刚刚也都看到他的身手了,他会这么蠢吗?只怕是……”灿灿没有继续说下去,不过我跟她的想法一样,只怕中间那条路是陷阱。 我们走的这条路周围都是树木,只有中间一条狭窄的小道,前面是浓雾根本什么都看不清,杨灿灿转过头问我:“刚才给咱们洒粉末的人是不是无凰?” 我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道:“我觉得不像,无凰每次出来我都有感应,但是这个人的目光很恶毒,似乎跟我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 杨灿灿摇摇头,“你有感应,难道无凰不知道吗?也许他有什么秘术可以只感应到你,而让你感觉不到他,我还有一个问题,你的孽剑已经归主了,是不是只有你能用,他不能用?” 这一点我可以确认,“对啊,这是必然的,不然当初还归主干什么,剑灵与我心意相通。”我得意的一仰头。 “哦……”杨灿灿似乎还想问什么,但是欲言又止,鸿天突然冒出了一句,“君扬哥哥,你跟无凰本来就是一个人啊?那如果他们两个合二为一了,他是不是就能用孽剑了?” 我顿时如遭受到了晴天霹雳,这个问题我从来没想过,不过鸿天说的对,当年肖老也曾说过,我跟无凰之间是注定有一战的,也是注定要合二为一的,我摇摇头,实在不敢想将来的事态会发展成什么样。 杨灿灿走了两步,似乎想起了什么事,突然停住了,将自己的号码牌拿了出来,别在了胸前,我顿时诧异,“你不怕被别抢走了?” 杨灿灿轻哼了一声,“有能的就来抢啊,这不是有你吗?我就是别着气那个邱亮的,看着他就不爽,仗着自己爹是局长有什么了不起,那是他爹,又不是他。” 我摆手笑了笑,“哎,看来你真是在蝎子墓里呆的太久了,这种事我看的太多了,这是个拼爹的时代——”我叹了一口气。 前面的雾越来越浓,为了防止再有什么危险,我打开了重瞳,即使在重瞳的环境下,也看不清前面多远,这雾气诡异的很,走了没多远,突然觉得前面好像有个黑影闪过,我大喊一声:“谁——” 灿灿和鸿天马上警觉起来,做着防备的姿势,那黑影一下子蹿到了不远的一棵树后面,我与她俩对视了一眼,比划了一下那棵树,她俩便明白了,杨灿灿速度的最快,“嗖”的一下便蹿到了那棵树后面,大叫一声:“什么东西,鬼鬼祟……祟……的……”她一开始的语气还很蛮横,可是越来越小,以至于最后一个字我都听不清了。 我和鸿天赶紧跑过去想看个究竟,只见那书后面躲着一个全身雪白色,毛绒绒的小家伙,它似乎受伤了,颤抖着躲在树的后面,杨灿灿上去摸了摸说:“哎呀,这东西太可爱了,是什么啊?” “好像是银狐,或者是小白狗——”鸿天一脸天真的猜到。 杨灿灿把那小东西抱了起来,“这里哪来的银狐?更不是小狗了,也不是白猫,难道是白貂?”看她俩研究的正起劲,我也没在意,就一直在注意着周围的情况,我觉得这一路上安静的有些诡异,居然什么事都没发生。 鸿天歪着头说:“这小家伙好像脚受伤了,你看它那无辜的小眼神,哎呀,太可爱了。” 那小东西还在杨灿灿身上蹭了蹭,杨灿灿皱着眉头说:“我怎么感觉它能听明白咱们说话啊?而且……这大尾巴……”杨灿灿看了我一眼,我顿时意识到,跟她一起喊道:“黄皮子……” 所谓黄皮子是俗称,就是黄鼠狼,也不怪杨灿灿和鸿天一开始没认出来,这只黄皮子比正常的要大出好多倍,而且体型也不大一样,并且全身的毛都是白色,唯一露出破绽的就是那只大尾巴,以前听老人说过,修炼万年的黄鼠狼才会通体雪白,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杨灿灿马上要把那东西扔出去,谁知它朝着杨灿灿放了一个巨响的“屁”,杨灿灿被熏的连连后退几步,就在这一瞬间,那东西叼起杨灿灿别在胸前的号码牌,用绿色的眼睛扫了我们一圈,脸上仿佛露出的狰狞的笑容,便飞奔的往前面的树林里跑去。 我顿时一拍大腿,大骂一句,“真是防不胜防啊,还不赶紧追?”还没等说完,杨灿灿已经迅速追了出去,只是跑的有点踉踉跄跄的。庆幸的是我们都是通灵之人,若是普通人中了这万年黄鼠狼的“屁”,只怕现在早就被它控制了,连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黄鼠狼这个东西在民间传的十分邪性,都道它会上身,控制人类,有仇必报,更有甚者把它传为黄大仙加以膜拜敬畏,不过也都是些传闻罢了。 那白色的黄皮子跑的极快,它哪里是受伤了,刚才明明就是在骗我们,卖萌博取同情啊,这东西是修炼成精了吧,不然怎么这么狡猾?我边追边在心里寻思道。 正追着,突然眼前的浓雾散开了,我心里一惊,眼前出现了一座破败的房子,从结构上看好像是一座庙宇,那条黄鼠狼站在庙门口回头看了我们一眼,挑衅一般竖起它的大尾巴一步一步走了进去。 杨灿灿气的直跺脚,刚要跟着追进去,被鸿天一把拉住,“灿灿——”鸿天周围眉头望着那庙宇。 “干嘛——一会那小畜生跑了——”杨灿灿不耐烦的说道。 “我总觉得……”鸿天迟疑了片刻,“这庙好像有问题,说不上来,隐隐的透着一股邪气,但是用我的眼睛还不到,君扬哥哥,你在重瞳下能看出来吗?” 我摇摇头,“看不出来,只是正常的房子。”虽然表面看不出什么,但是心里却赞同鸿天的说法,这庙宇让人的心里感到很压抑,似乎透不过气来。 “管他什么奇怪不奇怪的,难道咱们还不进去了?大惊小怪。”杨灿灿用不满的语气说道,便径直走了进去,我跟鸿天对视一齐叹了口气,杨灿灿说的也是,难道我们还能不进去了? 这庙似乎很久都没有人来了,庙不大,除了我们现在站的地方,里面似乎还有个内室,周围到处都是蜘蛛网,里面已经破败不堪,破砖乱瓦的到处都是,屋顶也漏了几个洞,看这庙的感觉不像是现代的建筑,似乎已经很久了,零散的分布着小动物的尸体,看来这里已经被黄皮子当成窝了。 突然,鸿天大叫了一声,我赶紧转过去,“怎么了?” 鸿天脸色未变,指着这屋子的正中间的神台上,问:“那……那是什么东西?” ☆、第三十三章 “什么什么东西?”杨灿灿带着不耐烦的语气转过身去,她似乎觉得无论什么东西都不至于把鸿天吓成这样,正说着她看到神台上的东西也是一惊。 那神台之上有一个两人干的神像,神像似乎是用石头雕刻而成,由于年代久远,那神像的头几乎要掉了,在脖子之上半吊着,乍一看诡异非常,我歪着脑袋一看,妈呀,这不是一个大黄鼠狼吗?这难道是个黄大仙庙?这神台之上供奉的是个黄大仙,下半身是与人无异,只是后面有一个大尾巴,脸却跟刚才那黄皮子有点像,眯着眼睛,一脸刁滑的模样。 “还有人信奉这东西呢?怎么看都像妖怪。”杨灿灿努了努嘴,十分厌恶的语气说道。 “估计又是什么邪教,你看现在都没人来了嘛,这庙一看就荒废很久了,少说也得几十年了。”鸿天看着周围情况说道。 “恩,这庙里诡异的很,咱们还是赶紧找到那黄皮子抢回号码牌就走吧。”杨灿灿的话说的很没有底气。 “恐怕没那么简单——”我轻哼了一声,“咱们进来容易,只怕是想出去就难了,很明显这黄皮子是事前就有预谋的。”说完,我看向我们刚才进来的门口,似乎上了一层薄薄的透明的墙,其实就是结界,这黄皮子庙里应该有个阵法,那只黄鼠狼故意引我们进来,现在相出去只怕都不行了。 杨灿灿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马上跑到门口想试试能不能出去,果然,就跟在白叔家发生的状况一样,那门口似乎被一个看不见的玻璃墙封上了。 杨灿灿自责的一跺脚,“失策啊,我没事把那号码牌别在身上干什么,真是给自己找事,没气到邱亮倒是让自己栽了。” 鸿天叹了一口气,“要是子涵哥哥在就好了,这种阵法一定难不住他。”鸿天若有所思的说着,却没发现杨灿灿身体微颤了一下。 我赶紧打圆场,“没事,既然都来了,那就既来之,则安之吧,我倒是想看看这万年的老黄皮子想干什么,没有你子涵哥哥,还有你君扬哥哥呢,阵灵必定在这里,咱们先找找看,一切小心。” 众人点点头,便在庙里开始寻找,除了一些破碎的杂物,似乎什么都没有,我望着那个神像,莫非玄机是在那神像之上?我一步一步的爬到石像上,在周围仔细的看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也别之处。 先前说了,这庙里还有一个内室,我们在殿外找了一圈别无所获,我跟杨灿灿交换了一个眼神,便都把目光转向了内室,那内室之中没有窗户,里面乌漆墨黑一片,杨灿灿闪着夜市眼,我也打开了重瞳,手里紧握着孽剑一齐冲了进去,我方才明白过来,这房间里不是黑,而是布满了黑雾,有一丝光都会被这黑雾吸附进去,那感觉就像掉入了一个永不见光的深渊,满是黑雾的房间我曾在西域的蝎子墓中见过,那时候我能净化那黑雾,可是现在似乎没有丝毫的效果。 看不出这屋子多大,不知道屋子的边缘在哪里,只是记得在外面看的时候,内室并不是特别大,可是我似乎已经往里面走了很久了,一直没有走到边缘。 这时候突然听到耳边传来异样的声音,好像什么东西在叫,从交流里突然闪出两只绿眼睛,我一开始以为是杨灿灿,再一寻思不对啊,这眼睛离地面的高度除非是杨灿灿趴在地上了,我顿时明白了,立马拿起孽剑大喊一声“召雷——”一身寒光应声射去,那双绿眼睛突然半眯起来,眼神恶毒至极,耳边传来阵阵动物的哀嚎之声,我心里明白这是射中了,小时候听老人说过,要是伤了黄皮子那东西就记仇,会祖祖辈辈找你来报仇,我正在犹豫要不要继续出手,那双绿眼睛突然一闪,跑了出去。 听到我刚才攻击已经吸引了杨灿灿和鸿天的注意,见那东西跑了出去,灿灿速度最快闪着绿眼睛先追了出去,鸿天跟我一前一后也追了出去。刚出了那个内室的门,我顿时心里咯噔一下,先前的正殿如今也是布满了黑雾,什么都看不清。 我一把拉住鸿天的手,“别跟丢了——”我说了一句,鸿天在我身后点点头,我大喊了一声,“杨灿灿——”没有任何人回答。 突然周围出来一声狞笑,那笑声怪异极了,就像是谁故意掐着嗓子挤出的声音,“谁?”我大声问道。 一双绿眼睛又在前面闪现,我当时气不打一处来,这个小畜生到处故弄玄虚,耍的我们团团转,我顿时大声喊道:“召雷——”伴随着我的喊声,四周的黑雾瞬间撒开,耳边缭绕起尖叫和那个笑声,我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地上一片血流成河,杨灿灿的头裂开了一个大口子,鲜血从那口子里蹿出来,杨灿灿用那绿色的眼睛恶狠狠的看着我,嘴里吐了一大口血,她大笑了一声,脸上露出诡异的表情,“周——君——扬!你干的真漂亮——”然后她仰头大笑,眼睛瞪的老大便躺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我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我以为刚才那双绿眼睛是黄皮子,为什么会是杨灿灿,是我亲手杀了她吗?我看了一眼身边的鸿天,她全身发抖,一步一步的往后退,脸上挂着泪痕,“你杀了灿灿姐姐,你杀了她,你杀了她——”鸿天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一脸惊恐。 我此刻不知道怎么办才好,顾不得安慰鸿天,忙上前去看看灿灿的情况,我不相信她已经死了,我用手捂住灿灿头上的那个伤口,带着哭腔的大声喊道:“灿灿,你醒醒,灿灿我求求你了,你醒醒,别流了,血……快止住……”此刻我的已经语无伦次,我搜肠刮肚的回想起所有可以止血的方法,用颤抖的双手喂了灿灿一颗隐调局的疗伤圣药,可是一切都无济于事,鲜血染红了我周围的大地,也模糊了我的眼睛,而她依旧一动不动。 奸笑声又一次再我身边想起,周围的破庙已经消失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站在了一片旷野之上,鸿天在一旁使劲的抽泣的,嘴里不停念着灿灿的名字,“这就叫赔了夫人又折兵,让你伤我——”那奸笑声说话了,语气充满了讽刺,我轻轻的捂上灿灿的眼睛,站起身来,在四周寻找那个狡猾的绿眼睛,我要杀了它,杀了它给杨灿灿报仇。 那说话的声音似乎从前面传来,远处,一个黑影正朝着我们缓缓的走来,我手里紧紧的握住孽剑,黑影离我们越来越近,这个画面是如此的熟悉,我心里默念着千万不要是那张熟悉的面孔,但是一切似乎都注定好了一般,一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孔从黑暗之中出现,他歪着嘴朝着笑笑,露出我从来没见过的表情。 “没想到几天不见你越来越能干了,连灿灿都下的去手。”付马半阴着脸半嘲笑的说道。 我擦了擦脸上的泪痕,“你到底是谁——” 付马露出一副诧异的表情,“哦?怎么才几天不见就不认识我了,我是你马哥啊,你不是说过,一定将我安全的带回去吗?”付马发出一阵刺耳的奸笑,“周君扬,你杀了我吧。”付马的脸又变的极为严肃,仿佛又回到了原来的付马一样。 “你是马哥吗?”我试探着问道。 那人点点头,“君扬,你快杀了我吧,我挺不了多久了。”付马表情很急切,只是一瞬间,又切换成了刚刚的奸笑,“是啊,你杀了他吧。”付马指着自己的头,“刚刚他非要跟你说话,我就放他出来了,没想到他的要求跟我一样,来吧周君扬,快来杀了我,反正你已经杀了杨灿灿,不在乎我一个了。” 我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知道有东西附在了马哥的体内,却又不知道如何去救他,鸿天挡在我的面前,坚定的说:“君扬哥哥,你千万不要受蛊惑,千万不能冲动,否则你会后悔一辈子……” 还没等鸿天说完,付马的脸瞬间长出了许多白毛,耳朵上翘,鼻子渐渐鼓了出来,眼睛逐渐变成了绿色,身后支出了一条大尾巴,活脱脱跟那黄皮子庙的神像一模一样,他迅速的蹿到鸿天身后,伸出锋利的爪子朝着鸿天抓去,速度之快鸿天根本来不及躲闪,我看了一眼,连想都没想,直接用孽剑通入了付马的心脏,鲜血溅了我和鸿天满身,鸿天尖叫了一声,黄皮子的脸慢慢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付马,他用怨恨的眼神看着我,一如刚才的杨灿灿,“你……你真的杀了我”付马说下这最后一句话,便躺在了地上。 我的精神几近崩溃,我刚才都做了什么,我看到周围的大地一片血红色,我的眼前也是一片血红色,我的手,我的脸,我的剑…… ☆、第三十四章人 鸿天在身后小心翼翼的叫着我的名字,“君扬哥哥,你还好吗?”声音里带着哭腔,我不知道该去怎么回答,直到现在我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脑海里如幻灯片一样浮现着我们曾在一起的同生共死的岁月,从西域到以棋盘山再到这里,还有每一次的劫后重生,我仰天大喊了一声,脑子里一片空白,便什么都感觉不到了,鸿天在背后抱住我大声哭了起来,而我只呆呆的跪在地上,看着躺在我面前的付马和杨灿灿尸体,久久无法平静,梦里多次出现的画面还是发生了,只是我没有想到结局会是如此,我全身一直在颤抖着。 付马和灿灿的血将本来黑色的地面染成一片鲜红,地面上本来无一物,却凭空开出了许多白花,从血液染红的地方开起,然后渐渐开满了整片旷野,我依然沉浸在痛苦之中,没有心情去理会那些怪花,却隐隐的觉得这花好像在哪里见过,花的样子很简单,随着花海数量的增加,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沁人心脾的味道,这花的味道香香甜甜,我觉得自己的心安静了许多,我似乎没有那么悲伤了,而且花的味道也熟悉无比,飘飘渺渺的看见付马和杨灿灿在花海之中站了起来,他们在对我笑,我顿时松了一口气,也对着他们笑。 耳边什么都听不到,没有哭声,没有笑声,没有打闹声,除了花海在风中摇曳的声音,世界无比的安静,我轻轻的躺在花丛中,觉得世界如此的美好,没有仇恨,没有阴谋,没有死亡,我只置身于一片最美的地方,享受着人生最美的时刻,但总是隐隐的觉得心里有某种不安,我似乎想去做某件事,但是忘记了,我使劲的思考,我想做什么? 模模糊糊的好像有一个白衣的女人渐渐的出现在花丛中,这花逐渐的开始变色,从白色渐渐的转为粉色,从粉色转变为鲜红色,亦如血液一般鲜红,那女人背对着我,我突然觉得似乎有些不对,这花变成红色之时我才发现,这不是狭萼鬼檠嘛,正是刚刚从西域出来之时,在哲巴的那个村子见过,差点害死整个村子的人,当时吴子涵以自己血再加上一个婴儿的血才将那魔花净化,怎么会出现这里?我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鸿天的笑容,对了,还有鸿天,灿灿和付马已经不再了,鸿天不能再出任何危险了,我还要保护她,想到这里,我瞬间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鸿天的脸,她红肿着眼睛,脸色愈加惨白,见我醒了马上扑过来说:“君扬哥哥,我可算醒了,我快被你吓死了。”我赶紧起身,难道刚才都是梦?不是,付马和灿灿的尸体仍然在旁边静静的躺着,我心里顿时涌起一阵剧痛,周围已经被红色的魔花覆盖,我感觉眼睛极其不舒服,用手一揉,发现自己刚刚流了血泪。 “我刚才怎么了?”我一脸诧异的问道。 鸿天忙说:“好像是被这魔花控制了,从你流血泪开始花就不断的变红,现在已经变成艳红色了。” 我赶紧擦了擦脸,抬头一看,刚才恍惚之间我看见的那个白衣女人就在不远处,她背对着我们,披散着头发坐在花丛之间,我跟鸿天交换了一个眼神,“她……”我小声问道。 “从花变红开始这女人就出现了,我一直担心你的安全不敢过去。”鸿天轻声回答道。 我打开重瞳观察那女人,这女人周围散发的黑气,这黑气跟之前遇到的大不相同,更加浓郁,浓郁到我在重瞳之下都看不清那女人的脸,一股让人望而生畏的煞气,这种强度我只在一个地方见过,就是棋盘山的八层地下宫,当时看见耶鲁里之时也是如此,周身被黑气所包围,她坐在花丛中,花丛的力量被那个女人源源不断的吸附着,那女人就好像这些花的根系一般,我顿时才明白,刚才我的悲伤、自责所有的负面情绪成为了喂养这些花的原料,但是这个女人又是谁? 我挣扎着从花海中站起身来,试探着问:“你是谁?”那女人没有回应,并且一动不动。 我和鸿天一齐往那女人的方向靠近,我手里拿着孽剑,以防止不备,我让鸿天呆在我身后,轻轻的绕到那女人的面前,她低着头,看不清照相,头发盖住了半边脸,她手里抱着一个三头六臂的神像,不用说,正是夜之女神赫卡忒的神像,诡异的是她的肚子挺起着,“她……怀孕了?”鸿天一脸诧异的问我。 我顿时满脸黑线,“啊,是吧,我也没怎么怀过孕——”不过面对她的时候我方才发现,那黑气的源头正在那女人的腹中,难道…… 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当时在哲巴村子的时候,哲巴曾说过他其实是大超,哲巴是他父亲的名字,当时他的父亲认识了一个叫雪菲的女人,并成了他的后妈,那女人怂恿村人在后山开矿挖黄金,洞里便生长起这魔花,后来他的父亲死了,借尸还魂替换到了自己儿子的身上,我姑且还是叫他哲巴吧。 哲巴曾说过,在他被自己父亲替换前,他曾在那山洞撞见后妈带着一个怀孕的女人坐在花丛之中,那女人也是怀孕的,手里也抱着一个神像,我顿时如晴天霹雳,难道就是她? 我心里隐隐的有种强烈不安的感觉,尤其是那女人腹中之子,还没出生就靠吸食魔花为养料,只怕又是冥昱教什么见不得人的阴谋,这女人万万不能活在世上,我立马拿起孽剑,朝着那女人刺去,她仍然一动不动的低着头坐在原地,我的剑却被一个人挡住了,“鸿天妹子,你干什么?” 我一脸差异的看着她,鸿天护在那女人前面,眼睛里却一直流着泪,“好好的,你哭什么?难道你认识她?”我实在不明白问了一句。 鸿天回头看了一看,轻声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不认识这个女人,可看到她就莫名的伤心,止不住流泪,君扬哥哥,总之我不会让你伤害她。”鸿天边说边回头望着那个女人,我收了收剑,愣在当场不知如何是好。 正说着,那女人突然抬起头,睁开了眼睛,直直的与我重瞳对视,我刹那间变的浑浑噩噩起来,我在重瞳之下,我仿佛看到了那个女人心中所想,她坐在花丛之中,手里抱着一个婴儿,而那个孩子亦是三头六臂,皮肤是褐色,一直闭着眼睛不说话,忽然两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我顿时呆住,那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我的爸妈,数月不见,他们似乎憔悴了许多,女人朝着我坏笑了一声,抱着婴儿朝着我爸妈走去,我父母猛的想往后退,却怎么动也动不了,女人抱着婴儿越来越靠近我母亲,我听到我妈的尖叫声,那婴儿在我妈周围吸着什么,在重瞳之下可以看清,那是人的三魂七魄,他吸干之后,我妈便倒在地上,再也没起来,女人的脸狰狞到了极点,她又向我爸走去,我当时崩溃了,一个再坚强的人也无法承受一天之内失去三个至亲至爱。 我紧紧握着刀,咬牙切齿的就要冲上去,不把那个女人撕成碎片都难解我心头之恨,一刹那,那个画面消失了,眼前的女人依然闭着眼睛低着头,手里抱着三头六臂的神像,可是我却疯了一样,拿起刀就要砍过去,鸿天再前面哭着大喊:“君扬哥哥,你不能再杀人了,你到底怎么了,你已经杀了两个人了——” 我当时已经顾不得许多,使劲的甩开鸿天,朝着她大喊:“滚开,这女人要杀我爸妈,别拦着我,否则我连你一起杀。”虽然我看不到自己的表情,我也知道当时自己的脸会有多恐怖,鸿天没有躲开,依然死死的拽住我的手,她的力气自然没有我大,我用力的一甩,孽剑不小心割破了她的手臂,她的胳膊鲜血直流,看到鸿天受伤,忽然间我感到自己的心如针扎一般的剧痛。 霎时,天空中回荡着一个空灵的声音,“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这佛经不断在耳畔环绕,我顿时觉的心里平静了许多,刚才那股要将女人撕成碎片的冲动渐渐淡化,渐渐的觉得头脑清澈异常,再回想起刚才的种种,一切似乎都诡异的很,就算我错手杀了灿灿和付马,他们也绝对不会露出如此狠毒的表情,这一切似乎都像让我陷入深深的自责之中,最后精神崩溃。 “阿弥陀佛,重情重义之人最能伤他的利器便是情义——”这声音……是悫慧禅师!我心里一惊,终于睁开了眼睛。 ☆、第三十五章场 我仍然身在那黄皮子庙的正殿之内,我惊醒之时全身已经被汗湿透了,周围好像有人在靠近我,我立马拿起孽剑大喊一声:“什么人?”一抬头,心里不禁咯噔一下,鸿天和杨灿灿瞪着大眼睛在旁边看着我,杨灿灿没有死,鸿天也没有受伤,顿时有一种复杂的情感涌上心头,那是酸楚和喜悦的交织。 “君扬,你醒了啊?”杨灿灿眨巴眨眼眼睛半开玩笑的问道,“我说你到底做了个什么梦啊,一直哭天抢地的,一会说不是真的,一会谁死了,一会谁要杀你父母,还把我们几个人的名字都喊了一遍。” “灿灿你没死啊?”我激动的几乎快说不出话了,有的时候当某件你最害怕的事情发生之时,我们都希望那是梦境,因为我们还可以醒来,擦掉额头上的汗珠,深深舒一口气,道一声,还好是个梦。 杨灿灿白了我一眼,“怎么的,你还盼着老娘赶紧死啊?”虽然是想训我,但是语气上柔和了许多。 “君扬哥哥,你醒了——”鸿天笑眯眯的凑过来问道。 我点点头,想起她刚刚在那环境中不顾自己的安危,一直拦着我,心里便喜滋滋的,“没事了,不过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皱着眉头问道。 杨灿灿撇撇嘴,“我还想问你呢,刚才咱们几个进内室,我看见一个绿眼睛冲了出去,我就跟着出去了,那黄皮子就躲到了神像里去了,我刚想上去追就看你出来了,然后就昏了过去,你好像是进入了某个游离的幻境,我就跟鸿天想把你叫醒,试了各种方法,我吹了焦尾笛子,鸿天用了各种符咒,可是你一点反应都没有,除了不断冒冷汗,就是嘴里不停的胡言乱语,我俩只能手足无措的看着。”杨灿灿的语气中夹杂着担心。 我把刚才自己的经历跟她们讲了一下,灿灿和鸿天都唏嘘不已,尤其是杨灿灿掐着腰大骂道:“奶奶的,这谁安排的,老娘的死相也太难看了吧,头上还整个雷劈的缝。”我顿时一脸黑线,不过看见她们都还好好的,这些都无需再去追究了。 “对了。”我左顾右盼的看了看,“我刚才在幻境听到了悫慧禅师念经文的声音,要不是他帮助我,我也不可能醒来这个早,他人呢?” 灿灿和鸿天一脸茫然的对视了一下,“没有啊?我们两个一直都在,也没听到有人念经文啊,更没看到悫慧大师啊?”鸿天诧异的说道。 我点点头,心里一直隐隐的有些不安,就是在幻境之中出现的怀孕的白衣女人,那场面实在太真实了,她到底跟鸿天什么关系,为什么梦境之中鸿天要拼命保护她?她的孩子又是谁? “鸿天妹子,我之前说的白衣女人你真的不认识吗?”我又转向她问道。 鸿天摇摇头,杨灿灿倒是不耐烦了,“我说周君扬你有完没完,你自己都说了那是幻境,刚才就你自己在了,鸿天一直在我身边,你那个幻境里的鸿天指定的假的,你还问个头,赶紧找阵灵咱们好出去。”说完灿灿狠狠的白了我一眼。 我倒也不生气,真是久违了的白眼啊,“未必!”鸿天若有所思的说道,“如果当时我真的在的话,应该也会那么做,拼了命的拦住君扬哥哥,不是因为跟那个女人有什么关系,只是因为担心你,不想让你后悔。”鸿天说的有些漫不经心,而我的心却咯噔一下,突然间觉得自己心跳开始加速,我……我这是怎么了? 杨灿灿清清嗓子歪着头看我,我立马收起呆呆盯着鸿天的眼神,假装在寻找阵灵,灿灿朝着我坏笑了一下。 “灿灿——”我赶紧岔开了话题,“你说刚才那黄皮子跑到哪里去了?” 杨灿灿指着神台上那个半挂脑袋的黄皮大仙像,“就在那里了,一直没出来,我俩当心你安全,也没敢轻举妄动。” 我恩了一声,打开重瞳朝着那神像看去,先是一愣,这神像半挂的那个头的眼睛怎么变成绿色了?我顿时才明白,原来这庙里的阵是要有这黄皮子在其中才能启动,神像和黄皮子二者缺一不可,怪不得我刚刚进来之时看那神像平平如常,毫无溟涬之感。 我心中一股怒火顿时窜了出来,拿起孽剑,感到手臂之上的剑灵纹身一热,朝着那神像的脑袋大喊一声,“召雷——”可能是我愤怒的缘故,从孽剑发出的闪电之光比平时要强百倍,耳边响起一阵雷声,那黄皮子神像的头应声落地,眼睛顿时转为灰暗,神像的头裂开,从那头里跳出一只慌张的黄皮子,正是叼走灿灿号码牌的那只,它将号码牌吐在地上,一瘸一拐的自己蜷缩在角落里,睁着大眼睛盯着我们,我刚才的雷明显是伤到了它,而且似乎伤的还不轻。 杨灿灿上前捡起了牌子,大声骂了一句,“姑奶奶的眼睛跟你是一个颜色简直都掉价,居然还给我设计个那么丑的死法,耍的我们几个团团转,老娘不再你头上开个缝我就不叫杨灿灿,正好我缺个围脖,我看它的大尾巴不错。” 灿灿凶神恶煞的说完以后,那小东西全身发抖,睁着眼睛看可怜巴巴的望着我们,看它的眼角还流出了眼泪,这黄皮子明显是能听得懂我们说话,他用哀求的眼神一直看着我们。 杨灿灿撇了我一眼说:“君扬,别看那东西卖萌,千万不能心软,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它指不定以后还会害更多的人,赶紧斩草除根。” 我恩了一声,那黄皮子在角落是使劲的朝着我摇头,意思好像是在说,我以后再也不敢了,饶了我吧。正在犹豫之际,忽然听到外面有人说话,“阿弥陀佛,上天有好生之德,君扬小弟既然没有受伤,众位又都相安无事,何不放了这小畜生,修行不易。”这声音不是别人,正是悫慧禅师,他从外面走了进来,双手合十说道。 很明显,这阵已经破了,刚刚堵在门口的屏障也消失了,“悫慧大师,您来了,刚才多谢您在幻境之中相助,不然我也出不来了。”我激动的说道。 悫慧大师面无表情,微微点点头,“贫僧也是刚好碰到,碰到即是缘分,贫僧哪有不出手相助的道理,况且我只是念了一段经文,你能苏醒还是因为你的心意坚定,这畜生不过是想用你最在意的东西伤害你而已,说来也着实可恶。” “不过您刚才干什么去了,我醒来一直没看见您啊?”我随口问了一句。 “追那地狱之花的来源。”悫慧简单明了的答了一句。 我顿时一脸诧异,“狭萼鬼檠吗?那东西刚才不是出现在梦境之中吗?”我有些不明白了,难道刚才一切都是真的?不是梦境?那也不对啊,杨灿灿不是活蹦乱跳好好的站在这里吗? 悫慧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说道:“半真半假,你看到那女人是真的。” “那个怀孕的女人?”我重复了一句,果然我刚才的担忧成真了,“她到底是谁,我觉得她身上的煞气可怕的很。” 悫慧大师迟疑了片刻,才说:“贫僧也不得而知,她的孩子现在大概有六月左右煞气已经如此惊人,若是出生,只怕有着毁天灭地的能力,我回去会报告方丈师兄定夺。” 本来正在说梦境的事,杨灿灿突然插话:“我说老和尚你打什么岔,现在说怎么处理那黄皮子呢。” 悫慧大师看了我们一眼,念了一声佛号,“修行不易,我希望君扬小弟能放它一马,毕竟你们都没有受伤,况且你的孽剑之雷已经伤到它的根本,以后几乎没有害人的力气了,也算是得到了教训。” 悫慧禅师刚刚救过我,我也不好剥了他的面子,点点头朝着那东西说:“今天就算了,以后你要是再害人,老子就剥了你的皮给灿灿当围脖。”那黄皮子连连叩头,眼角里不停留着眼泪。 杨灿灿见我如此处理颇有不满,轻哼了一声自顾自的走了出去,我再了解她不过了,其实灿灿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我们几个也相继走了出去,“悫慧大师,您刚才不是走了最左边的路,怎么会到这里来?”我问了一句。 悫慧大师左顾右盼的扫了一圈,道:“我本来顺着路一直往前走,中途听到有人打斗,便循着声音追了过去,但是却没有找到,发现前方有诡异,就跟到了这里。” 我恩了一声,“也许是其他人为了争号码牌在打斗吧。”我推测道,悫慧没有在说话。 我们几个继续往前走,灿灿一直走在最前面,再前面树木便开始减少,稀稀散散的出现一些湖泊,不过都不是很大,鸿天肚子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我在旁边听的清清楚楚,“咱们在这吃点饭吧,大家都饿了。”我建议道。 鸿天用感激的眼神看着我,我大喊了一声灿灿,她却朝着我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的湖泊…… ☆、第三十六章影 “灿灿姐不会发现那湖泊里有鱼准备抓给咱们吃吧。”鸿天歪着头天真的说道,我顿时一脸黑线,这哪是湖泊,明明都是水泡子,一潭死水而已哪来的鱼吧,悫慧禅师叫了一声佛号,便沉默不语独自坐在旁边吃素饼。 我方才想起来,这里还有出家人是不沾荤腥的,便朝着鸿天使了个眼色,鸿天立刻意识到刚才说的话有些不对,马上捂住嘴,这时候应该正是正午,太阳直直的照在头上,周围树木稀少,不免觉得有点热,我慢吞吞的掏出包里的压缩饼干,这是上车前杜局长特意交代我们带的,现在吃这东西,简直味同爵蜡,可那又怎么办,总不能带只烧鸡来这里探险吧。 杨灿灿依然在那湖上看来看去,还时不时的左顾右盼,时而抬头仰望天空。一直紧皱着眉,“灿灿姐,你看什么呢,快过来吃东西呀——”鸿天呼唤道。 杨灿灿转过头瞥向我们,“你们快来看看,这湖……有点不大对。”她的语气充满了诧异,我很少看到杨灿灿如此认真,心知一定有问题,便起身赶紧走了过去。 这湖泊并不大,大概跟一个正常的游泳池差不多,却水质清澈,我抬头望去,水面上的倒影不禁瞠目结舌,但只是一瞬间那倒影便消失了,鸿天和悫慧大师走过来的太慢,根本没有看到。 “刚才那倒影是……”我惊的有些语无论次,“怎么一下子没有了?一会还会出来吗?”我问道。 杨灿灿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这倒影也是刚刚出来的,我刚才本来想看看这水干不干净,准备洗洗脸,谁知这水清澈见地,就寻思莫非是活水,否则一潭死水的话怎会如此清澈?正在纳闷水里突然就出现了刚刚的倒影,我就叫你们赶紧过来看了。” 我上下左右了看了一圈,周围除了我们什么都没有,水里怎会出现刚刚的倒影,我倒吸了一口冷气,“可是什么东西都没有啊?而且怎么会突然就消失了?” 杨灿灿一脸严肃的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这太诡异了。” 鸿天实在憋不住了,跺着脚问:“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我怎么没看到啊?刚才出现什么倒影了?” 我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刚才这水面上隐隐约约出现了两扇门,看那颜色好像是石门,两扇门的中间画着一直眼睛,两扇门其中一侧是半开着的,里面黑漆漆的看不清。”我倒吸了一口气说道。 鸿天皱紧眉头,驻足又在湖面上望了许久,“我怎么没看到啊?难道跟眼睛有关?只有夜视眼和重瞳能看见?”鸿天猜测的问道。 “可我刚才并未用重瞳啊?而且灿灿也未开夜视眼啊?”我解释道。 “恩?那是为什么?”鸿天自言自语道,在湖边走来走去。 杨灿灿噗了一下,无奈的撇了一眼鸿天,“大姐,这不是重点好吗?重点是这门是怎么出现的,这周围哪里有门啊?怎么会出现在水中的倒影里?而且还是一闪而过,这什么情况?” 我也是心生疑惑,却不知道该如何去解释,那湖面上的门倒影我看的真真切切,绝对不是某种幻术。 悫慧大师一直在旁边听我们讨论没说话,他蹲在湖泊旁,将手放在水中试了一会,又捧起一些水至于掌心看了看,道:“这湖面之上贫僧并未感到溟涬之气的存在,说明刚才二位看到的应该确有其事,而且这水有流速,只是极为缓慢,周围的几个湖泊就如连通器一般,其实是相连的,所以这湖泊也的确如灿灿姑娘所猜是活水……只是那倒影……”悫慧大师紧皱着眉头,没有再说下去。 我打开了重瞳,想观察一下这湖面是否有什么异样,却发现前方离我们不远处好像有人躺在那里,只是被刚好长在那里的几棵树挡住了,我们刚才都没有注意到。 “那几棵树后面好像有人——”我指着前面轻声说道,众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便朝着那里走去,我紧紧握着剑走在最前面,以防止不备,离近之时,那人背朝着我们侧躺在地上,看他穿的衣服我们熟悉至极,正是邱亮,他怎么会在这里,我顿时心觉蹊跷。 “邱亮?”我小声叫了一下,那人一动不动,我直接冲了上去,反正有这么多人在怕什么,我上前一碰,邱亮满脸满身都是血,周围有明显打斗过的痕迹,我将手凑近他的鼻子,邱亮已经没了呼吸,全身也开始僵硬起来,看来已经死了有阵子了。 悫慧大师忙上前,看了看邱亮的眼睛,大呼一声佛号,便邱亮身旁念起了经文,估计是往生咒吧,涂龙死的时候悫慧也念过,我虽然并不喜欢邱亮,见他死了心里也很难受,不过一个考试而已,却已经搭上了两条人命。 悫慧大师念完超度经文之后,检查了一下邱亮的尸体,“邱亮小友头部受了重击,出现了一道巨大的裂痕,这几棵树似乎遭受了雷击。” 我恩了一声,“大师,毕竟相识一场,我也不忍他就这样弃尸荒野,咱们就地将他葬了吧。”悫慧点点头,我们就草草的将邱亮埋在了那几棵树下,并简单的立了一个墓碑,等我们出去的时候,隐调局也好过来寻找。 “邱亮当时跟霍姗还有明羽一起走的,如今他出现在这里,却不见那两个人,只怕是凶多吉少啊。”悫慧大师看着邱亮的墓碑说道。 杨灿灿轻哼了一声,“你们刚才谁看到他的号码牌了?没有吧,这动机就很明显了,没准就是自己人干的,除了我们几个谁都有可能,还有那个慕容水华一直没出现,没准在暗处偷窥也说不定。” 悫慧大师没有说话,我倒是赞同杨灿灿的说法,也许不是冥昱教的人下手,只怕邱亮的爸爸不会善罢甘休,毕竟是一分局的局长,我赶紧摇摇头,我操什么心啊,跟我又没关系。 众人沉默了一会,鸿天突然说话吓了我一跳,“我有个想法——”我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我记得君扬哥哥提议要吃饭的时候是中午了吧,我当时看了一眼表,貌似正好十二点,而灿灿姐也是那个时候叫咱们过去看湖泊上的倒影,难道那个影子只会在特定的时段出现?就是正好在正午12点的时候。”鸿天一字一句的说道。 悫慧大师立即附和,“这个很有可能,可能正好在那个时刻发动了某种机关,或者某个光线角度正好合乎就出现了这个倒影,而太阳只要偏离一点点,哪怕是微微的一点,倒影都会消失。” 众人都赞同至极,“那如你们的分析,这个门一定是存在的,那么问题来了,门在哪里?”我迫不及待的追问道。 众人又是一阵沉默,既然能倒影在水中,只怕不会离这里太远,我们四个以那湖泊为圆心,东南西北一人一个方向在四周不远的地方开始寻找起来,但是依然毫无所获,周围都是旷野,只有少数的几棵树,几乎一眼就能望到头,哪来的石门呢? 杨灿灿失望的坐在地上,“哎呀,这石门到底在哪里啊?难不成在天上吗?” 这一句话一下子点透了我,我立马站起身来,“有了——” 杨灿灿白了我一眼,不屑的回答道:“哦,几个月了?” 我顿时一脸黑线,表情马上严肃起来,“我在说正经的,刚刚灿灿说门在天上倒是提醒了我,如果门是在水下呢?” 鸿天一脸诧异,“在水下能在水面上产生倒影吗?” “如果我们看到的不是倒影呢?”我马上反驳道。 悫慧大师点点头附和道,“君扬小友分析的有道理,这门若是不在天上,那便真的有可能存在水中,咱们不如下水一探究竟。” “可是谁会在水下建造一个门啊?我有点想不明白。”杨灿灿歪着脑袋问。 悫慧大师顿了顿,若有所思的说:“各位都知道在这里有一座鬼楼,隐调局曾经派人来过,却没有进到其中,后来在寻找却不见踪迹,但是我们藏经阁之中对这个鬼楼也曾有过记载,贫僧有一个大胆的猜测,其实这鬼楼本身就是在这湖泊之下,而上次隐调局派人前来查探看到的其实就是幻影,或者说就是刚刚跟我们看到的一样,那楼在某个特定的时间会出现特定的幻影,也许会在水面上出现倒影,也许会出现海市蜃楼。” 鸿天全身抖了一下,“这楼怎么跟幽灵一样,真是鬼楼。” “贫僧曾经说过,这楼与古五国有着密切的联系,古五国人文明昌盛,而且有着通神之力,出现某种我们无法解释的现象也是情有可原,之前我们就知道这楼其实是个坟墓,我们还一度疑惑怎的把坟墓修建在了地上,如今一切引刃而解,其实一直都在地下。”悫慧大师说道。 众人点点头,便准备下湖泊一探究竟了。 ☆、第三十七章 虽然眼前的湖泊可清澈见底,但下过水的人都有过体会,透过水看到的距离是不准的,看着很浅,下去却很深,何况我们只能看到湖泊的边缘,看不到中间甚至更远处有多深。 灿灿在岸边看了看,转向我们问:“鸿天和悫慧大师,你们会游泳吗?” 鸿天怯生生的点点头,“会,但是在水下潜不了多久,要不你们下去吧,我不想拖你们后腿,我在上面等着你们。” 我立马反对,“那怎么行,留你一个人在上面我怎么放心,到现在还不知道是谁杀了邱亮,万一那些人趁我们不在对你下毒手呢?你……” 还没等我说完,杨灿灿赶紧接过话把,“你要是出点什么事,让我们君扬大帅哥怎么活啊?”杨灿灿坏笑了两声,挑着眉毛看着我,我撇了一眼鸿天沉默不语。 鸿天笑笑说:“我哪有那么脆弱,之前是子涵哥哥,现在又是君扬哥哥保护,总得给我锻炼的机会吧。” 鸿天一提到吴子涵,杨灿灿的脸马上变的极为严肃,不耐烦的说:“哎呀,行了,我包里有毅将准备的碧水丹,给鸿天吃一颗就好了,能在水下潜上一个小时,估计咱们用不了那么长时间,君扬你不需要了吧,不是练了吗?” 我恩了一声,碧水丹我并不陌生,之前在八卦鬼城的水阵之中曾经用过,那时候还在水下发现了一艘名为波塞冬号的沉船,还在沉船之中找到了鸿天的照片,或许冥冥之中早就注定一切,“说起碧水丹我想起来,当时还找到了鸿天的照片呢,可是后来不知道在哪里丢了,哎,不然真想让你看看——”我将之前我们在水下的事情讲给了鸿天,她的表情的很复杂,但最后还是微笑着面对我们。 悫慧大师听完也感慨不已,“阿弥陀佛,聚散皆是缘,假使经百劫,所作业不亡,因缘会遇时,果报还自受,一切皆为注定,善哉,善哉——”当时的我并未明白悫慧大师的话,只是一脸黑线的觉得这老和尚有点肖老的意味,总是说些看似高深听起来却奇奇怪怪的话,直到一切的一切都结束之时,我方才领悟其中真谛。 “悫慧大师需要碧水丹吗?灿灿呢?”我随口问了一句。 悫慧摆摆手,“君扬小弟无需担心,贫僧颇通水下之术。”我点点头,转向杨灿灿,她顿时掐起腰,又一副妖媚的形象说道:“老娘还用那玩意?老娘练的时候,你还穿开裆裤呢!” “你终于面对自己真实的年龄了——”我赶紧插了一句,灿灿上来就要掐我耳朵,鸿天在旁边笑的前仰后合。 一切准备就绪,灿灿从包里拿出碧水丹给鸿天吃上,我们便一起跳入了水中,身在这湖泊之中可以感觉水有缓缓的流速,我和灿灿都是一直在闭气,悫慧大师却不知道用了什么功夫,在他周围形成了一个四方形的气囊,悫慧大师置身其中,我顿时惊叹了一句,果然少林是天下的宗师啊。 岸边比较浅,我们往湖中心游去,不知道这湖到底有多深,我们在靠近湖中心的地方开始下潜,似乎游了很久,越往下越是漆黑,我开启的重瞳,却发现我们似乎已经开始接近水底,从下面透出暗暗的绿色幽光,我朝着众人比划比划,灿灿已经看到了,鸿天和悫慧朝着点点头,表示明白。 我拼命的往下游,终于,映入眼帘的是我刚才在水面上看到的昙花一现的倒影,那两扇石门似乎近在尺咫,宛如幻象一般触手可及,石门前面还有两排石雕,只是有些看不清样子,我顿时心觉不对,这门若是在水下这样半开着,里面不是应该被水灌满吗?怎么感觉地面和石门都很干燥,难道又是幻觉? 我想冲过去看看,却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弹开,越是努力接近水底,那股弹开你的力量就越大,我顿时惊讶至极,这水底并未感受到有某种大阵的溟涬之气存在,怎么会这样?不只我如此,悫慧大师和杨灿灿也都多次被水底莫名的力量所弹开,难以接近,我们几个面面相觑,杨灿灿给我摆了一个四十的手势,我点点头表示明白,我们从湖面潜到这里已经耗费了四十分钟,鸿天的碧水丹支持不了多久,看现在的情况我们应该先上去再从长计议。 众人又试了几次,那水底仿佛被谁安装了一个看不见的弹簧,你越是使劲想接近也是被弹开的更远,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跟大家比划了一个上的姿势,悫慧和灿灿点点头,当我转向鸿天的时候,心里不禁一颤,鸿天人呢?刚刚还在我身边不远的地方,怎么突然消失了?我突然慌了,急的不停在周围寻找,霎时,我惊呆了。 鸿天站在在石门的地方朝着我们招手,我们三个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彼此,她到底是怎么下去的,我使劲的往水底冲下去,可却被弹开的更远了,鸿天在下面一直对我们说话,但是我什么都听不到,鸿天意识到了,便一直在做两个字的口型,我大概看明白了,她在说,放松! 之前由于一直想使劲下到水底,几乎是绷紧了全身,听鸿天这么一说,我就尽力试着放松,灿灿和悫慧也都如我一样,一开始只是在水里飘浮着,渐渐的便觉得有力量在将我们往下拉,我们三人慢慢的往水底沉去,最后终于脱离了水面到了这石门之前,这里完全没有水,而且还有空气,我赶忙大口呼吸起来,刚才闭气几乎也快到了极限。 我在抬头望去,那湖泊就在我们头上静静的流淌着,我顿时觉得这湖底宛如一个水幕,之前我能看到下面,却怎么都下不去,打个不太恰当的比方,我们有点像海洋馆里的鱼,能看到下面的人类,却无法透过玻璃冲出去,而现在我又像站在海洋馆里看水中的精致,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理,简直是太神奇了,曾经古五国的人真是鬼斧神工。 如今我们四人又聚在了一起,众人都被眼前的一切吸引住了,谁都没有说话,这石门前面有八个石像,分为两排,一面四个,石像很是奇特,都是不同的人坐在椅上做着不同的动作,这些石人雕刻的很精细,每把椅子都不一样,人物的动作也都不同,甚至连头发的数量衣服的褶皱都能看的出来,有的石人在看书,有的在张望,还有的再打瞌睡,我突然联想起在八卦鬼城之中看到的沙雕,每个沙雕之中都藏着一具尸体,这里不会也有吧,我赶紧用孽剑捅了捅,里面好像是实心的,应该是用整块石头雕刻而成。 “这门口放这么多石人干嘛?”我诧异的问了一句。 悫慧大师摸了摸那石像叹了一句,“古国之人真乃鬼斧神工,贫僧猜测这石像也许是这墓主人家族的祖先,以此来表达对于祖先的敬意吧。”悫慧大师猜测道。 “可是为什么这里只有一把椅子,没有石像啊?”鸿天指着左侧最靠近石门的地方说道,其他石椅上都坐着一个人,可是这把石椅上空空如也,这椅子随用石头雕刻,却是气派至极,椅子把手处雕刻着我从没见过的异兽,有些像蛇,宛如一把龙椅,最诡异的是在椅子的靠背之处刻着一只眼睛,瞳孔之处是黑色的很正常,可是眼白之处却是红色,我顿时全身一抖,这怎么这么像焰罗的眼睛?准备的说,更像是焰罗附在付马背上之后的洞察之眼。 “难不成这个石像成精了?自己长腿跑了?”杨灿灿猜测道,不禁前后左右看看,见没什么动静方才放心。 “可能是跑到这墓里面去了。”鸿天指指那半开不闭的石门说道。 我仔细的看了一下前几个石像,说:“不对,这把椅子上是根本就没有雕刻人像,你们看前几个,石椅和人像是连在一起的,也就是说出自同一块完整的石头雕刻而成,而这里是只雕刻了椅子,根本没有准备人像。”我一脸严肃的说道。 “可能是后来石头不够用了,所以就放个椅子了。”杨灿灿不耐烦的说了一句,估计连她自己都不会相信这种推断。 突然,一阵诡异的声音从那石门后传来,好像是人声,这石门后面是无尽的黑暗,不知道里面有什么,悫慧大师凑到石门口看了看,似乎明白了什么,马上又回到椅子上观察了许久,方才点点头,道:“贫僧明白了,这石门被上了内锁,正常情况是打不开的,只有特定的环境下才能打开,而那个特定的环境就是这把椅子,君扬老弟说的对,这把椅子不是给石像坐的,而是给人坐的,开启这扇门的关键,就是那把椅子靠背上的眼睛,看来已经有人比咱们先来一步了。”悫慧大师叹道。 我们三个互看了一眼,一齐说道:“付马——” ☆、第三十八章下宫 “付马?”悫慧大师似乎有点没明白什么意思,加重了语气复述了一遍,“莫非你们认识已经先进去的人?我来之前只是听说冥昱教最近在这里出没,当时就觉得此事必然另有内情,现在看来果然如此。”我点点头,将之前发生过的事情给悫慧禅师讲了一遍,从那念人的凶宅,到破了毅将的虫降,从冥昱教的十大高手焰罗,又说到他们如何设计附在付马的身上,我讲完以后,悫慧沉默良久。 过了一会,缓缓的说:“你们说的那位付马背后有个洞察之眼是吗?就是可以听到任何灵物心声的洞察之眼。”悫慧似乎有些不太相信,连续问了两遍而且都在洞察之眼这四个字上加了重音。 杨灿灿礼貌的回答:“是的,很难相信吧,都传说洞察之眼是天门最高的灵术,只有上古的神族后裔才会有此传承,没想到自己的身边就有一个,我刚遇到他们的时候,连我自己也很难相信,只可惜……”灿灿咬着嘴唇,不再说话,我知道她是想起了老三。 悫慧大师叹了一口气,“那这一切倒是巧的很了,冥昱教摆了一个如此之大的阴谋只怕不是为了得到金不换这么简单,这里面必定有什么东西值得焰罗,值得冥昱教去冒这个风险,这位付马老弟的父母是谁,你们可否告知?” 我摇摇头,“我们也不知道,就连付马他本人都不知道,他是个孤儿。”我把之前在隐调局的时候,杜局长请的那位付马的看护老师说的话给悫慧大师复述了一遍,包括付马父母的死因。 悫慧唏嘘不语,“这孩子真是命运多舛啊,不过你们提起这件事,倒是让我想起来多年前偶然听方丈师兄提到的另一件事,或者有这个孩子的身世有联系也说不定。” “什么事啊?”杨灿灿马上提起了兴致,赶紧凑过去,她最喜欢听故事而且还不许讲故事的人中间有停顿,否则他就会一直追问下去。 悫慧大师缓了缓,似乎是在想从哪里说起,道:“你们可知冥昱教是怎么选教主的?” 因为之前在东北分局我仔细研读了从档案室里借出的那本关于冥昱教的档案,所以对他们还是稍有了解的,“不是说上代冥主死之前会指定下代出生在哪里嘛,据说连父母的名字都能说出来,真是神了。”我耸耸肩说道。 悫慧大师点点头,“不错,正是如此,据说在很早以前,我师父曾与上代冥主有过交战,当时几乎动用所有具有通神之力的人,那可真是一场大战,甚至可以说是浩劫,如此,也只是将那冥主打成重伤,他在打斗期间就曾经说过,自己这一世将会命丧于此,三十年后将会重来,那时候将会是一场大浩劫,任谁都阻止不了,他还提到自己不知前几世的时候曾被囚禁于一个地下水牢之中,后来他破牢而出,诅咒反噬了那个看守地下宫殿的家族。” “这冥主到底是什么人啊?他怎么会记得自己前多少世的事情?”鸿天歪着脑袋天真的问道。 “这个我曾经听我老祖宗提过——”杨灿灿没等悫慧大师开口抢先说道,“传说这冥昱教主从头到尾一直都是一个人在轮回转世,听说这一世都是第几百世了。”杨灿灿若有所思的说。 我顿时噗了出来,“那这冥主上以前的事都能记得呗,都几百世了,这谁打的过啊?” 杨灿灿摆摆手,“哎呀,你不是上凰神者的转世吗?有什么了不起的,这冥主在老还有上凰老了?估计你俩转世的次数差不多。”其实杨灿灿本来想表达的意思是我可以跟那冥主旗鼓相当,可为什么她说完我觉得这么别扭,一点也不觉得开心呢?不过我顿时明白了一件事情,怪不得所有的阴谋和筹备都会在三十多年前发生,原来当时发生过一场浩劫的大战,前世的冥主在策划这世的阴谋,而隐调局也在做相应的准备。 “等等——”杨灿灿看着那睁着眼睛的石突然想到了什么,“大师,您刚刚说那冥主被囚禁于水牢之内,还反噬了那个家族?这我倒是又想起另外一件事了。” “什么事?什么事?”我学着杨灿灿的语气和动作问道。 杨猜猜白了我一眼说:“我们玄族有一本家族志乃是用古五国文书写,我在学习古五国文的时候,老祖宗曾拿出来让我看上了几天,我记得其中这样写过,古五国中的员峤国乃是看守其他四国犯人之所,他们的皇族有一项特意功能,可以探到每一个犯人的心声,你们觉不觉得很像洞察之眼?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员峤所在的仙山覆灭,就搬到了其他地方,你们说会不会就是囚禁冥主的水牢地宫啊,是不是就是……这里……”杨灿灿指着那虚掩的石门说道。 我心里不禁咯噔一下,若真是如此那所有的事情都对上了,付马应该就是员峤国皇族的后裔,而这里就是水牢地宫,那扇石门之所以被上了内锁,是防止囚禁的重犯跑出去,这石门只有员峤国皇室拥有洞察之眼的人可以打开,肖老曾经说过,归墟之心一共就六块,古五国每个国家都拥有一块,既然如此,那这里一定存在归墟之心,付马的父母之所以会惨死,只怕也都是拜冥昱教所赐,而他们一早就知道付马的重要性,所以才安排母局长一直照看他,直到今日让焰罗附在他身上以打开这扇门,抢夺归墟之心。 我现在想起冥昱教心里就会不自觉的打个寒颤,我实在不敢相信,他们居然会设计这么长久的阴谋,并且市场设计局中局,让你置身其中也摸不到头脑,一切只能随着他设计好的路走下去。 这时候门里再次传出异样的声音,似乎是人的脚步声,夹杂着呻吟声,我们彼此对视了一眼,既然是水牢地下宫,里面应该是机关重重,这时候出现人声,只怕自己人的几率太过渺小,而且邱亮不知道是被何人所伤。 “走吧,反正早晚都得进去,马哥一定在这里面。”杨灿灿说完,便径直走了进去,灿灿从来都是这种不管遇到什么危险都敢第一个冲上去的人,众人恩了一下,便一齐走进了那门里。 我从包里翻出一个小型的手电筒,这是进来之前毅将特意给我们准备的,不但小巧便携而且防水结实,简直就是不可多得的家用电器,唯一的缺点就是不特别的亮,但在这满是黑暗的地宫足以,映入眼帘的是延伸下去的台阶,我顿时很无语,现在最讨厌的事情就是下楼梯,因为楼梯的尽头一定有危险等着我们,那也没办法,只有这一条路又不能不走。 这台阶很是宽阔,足以容纳十几个人并排走,地宫两侧都是石墙,我特意检查了一下,似乎没有机关,只是右侧齐腰的地方有几处很深的划痕,我上前仔细的看了看,这划痕好像是最近才留下了,难道这里曾经有过打斗?众人也都发现了,悫慧摸了摸上面的印记,道了一句:“怎么感觉是慕容水华留下的。” 我方才想起来,在对付地狱之蜂的时候,慕容水华用的就是一把短刀,动作敏捷像忍者一样,我又检查了其他地方没有任何线索,我们便继续往下走,下了大概十几台阶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巨响,由于精神过于绷紧,我不禁吓的全身一抖,回头往后一看,刚刚虚掩的石门已经关上了。 悫慧大师念了一声佛号,环视了一下周围,道:“众位小心,只怕是有人已经接触了水牢的中心地带,现在这地宫之中所有的机关阵法已经开启,咱们往前的路只怕是危险重重。” 杨灿灿不在乎的一摆手,“哎呀,这算什么,这一路的困难还少吗?要是怕刚才压根就不进来了,少罗嗦,赶紧走吧,早死早超生。”我顿时一脸黑线,不过越来越佩服灿灿这直爽的性子,真想对她说一句,我敬你是条汉子,当然,说完的后果可想而已,所以干脆就不说了。 我们继续下着台阶,这楼梯似乎无穷无尽,下了大概十分钟,觉得周围的温度明显开始降低,刚才窸窸窣窣的声音又开始了,而且越来离我们越近,杨灿灿闪着两只绿色夜视眼突然停住说:“前面有人,看穿着,好像是慕容水华——” 虽然他一直不待见我们,但毕竟也不算是敌人,我们三步并作两步迅速的往下走,慕容水华侧躺在台阶之上,他似乎受伤了,身上多是血,我试了试他的鼻息,放心了,他还活着,只是失血过多。 我赶紧从包里拿出隐调局的疗伤圣药给他吃了一颗,他身上的伤口开始冒出黑色的血,应该是伤他的人兵器上有剧毒,悫慧大师也从身上拿出一个小瓶子,在他的伤口处擦了擦,做了简单的处理,灿灿给慕容水华喂了些水,他渐渐的睁开了眼睛…… ☆、第三十九章阶梯 慕容水华见到是我们先是一愣,然后缓缓的舒了一口气,“你醒了?”我试探着问了一句。 慕容水华挣扎着坐了起来,能看的出他在强忍着身上伤口的剧痛,瞥了我们一眼,道:“如你所见——” 我顿时心里暗骂了一句,奶奶的,又是一个吴子涵附体的,装什么高冷,我也不跟他计较,继续问:“发生了什么,你怎么自己躺在了这?” 慕容水华轻咳了两声,我把水壶递给了他,他喝了一些水,道:“有个黑影一直在身后跟踪我,他穿着一身黑衣服,脸都用布罩了起来根本看不清,本来我已经快得手了,结果不知道从哪里又冲出来一个人,通神之力在我们二人之上,但是看起来他们两人并不认识,之前跟踪我的黑影也很诧异,后来我就晕过去了,后面的就不知道了。” “你的号码牌呢?”杨灿灿急切的问道。 慕容水华摸了摸身上,叹了口气,“被抢走了——” 杨灿灿似乎早就料定一般,说:“那还用猜?只定是被那些人拿走了呗,除了咱们五个人,死了一个邱亮和涂龙,现在只剩下两个人了,霍姗和赵明羽。” “那另一个黑衣人是?”鸿天呆萌的问了句。 “应该是冥昱教的人,他的通神之力很奇怪,看着应该是降头师。”慕容边回忆边说道。 “准备就是给咱们撒带腥味粉末那个人——”杨灿灿分析道。 不知道为什么,慕容水华一提到降头师我第一联想到的就是在那个废弃工厂的院子里下血咒心魔降的人,当时那个下降之物是一个长着眼睛和腿的心脏,我记得毅将说过这眼睛已经将我们二人的样子传到了降头师那里,这个降头师处心积虑的破了他虫降,是因为毅将的虫降或许会坏了大事,如今难道这黑影正是之前的降头师? “你看到其他人了吗?是谁杀的邱亮,你可看到了?”我随口问了一句,慕容水华摇摇头。 “阿弥陀佛——”悫慧喊了一声佛号,“依贫僧看此地不宜久留,若是水华兄弟可以动的话,我们最好继续走下去。” 众人把眼光都瞥向了慕容水华,他点点头,勉强的站起身来,我本来想扶着他下楼,但是突然想起若是吴子涵的话,他一定不愿意别人如此对他,他跟吴子涵性格如此之像,估计也不会喜欢,我便收回已抬到半空中的手,径自走下去,水华突然在我身后拽住我,我好奇的回头,他用清澈的眸子扫了我一眼,道:“我欠你一条命,他日一定还给你。”说完,便扔下我,继续往下走,我傻呆呆的留在原地,搞不清这人到底在想什么。 我们往下走了很久,一直都是在往下走,可就仿佛没有尽头一般,我腿都软了,一屁股坐在台阶上,开始耍赖,“我不行了,累死我了,这小腿都快不是我的了。”我抱怨道。 这时候杨灿灿也不挖苦我了,估计她也是累了,坐在一旁一直在喝水没顾上说话,“就算是水牢,怎么设计的这么深,付马哥的家族进来一趟光下楼就要一个多小时还没到。”鸿天噘着嘴带着不耐烦的语气。 “什么——”我一脸诧异,提高了声调,“你说咱们下楼梯走了多久?” 鸿天眨巴眨巴眼睛,显然是被我的语气吓到了,“走了一个多小时了啊?这地下宫有深啊?怎么还是不到头?” 我顿时心生疑惑,即使是地下宫也不至于设计这么多台阶,一定有问题,众人听鸿天说完也都心觉不对,“咱们怕是遇到鬼挡墙了吧?”慕容水华猜测道。 所谓鬼挡墙我现在几乎已经可以耳熟能详了,就是某种灵体挡住了我们前面的去路,以至于我们不停在原地打转,若对于普通人这东西其实很难辨识,但对我们通灵之人,鬼挡墙是最基本的灵术之一,就算看不出来也能感觉的到,因为出现这种现象一般都会有超自然的灵体存在。 我打开了重瞳,在周围的观察了一圈,没发现任何溟涬之气的痕迹,更没有灵体的痕迹,“好像不是鬼挡墙,完全没有感觉啊?悫慧大师,您说呢?”我转向他,悫慧大师闭着眼睛,嘴里在念着什么经文,我没敢打扰他,过了一会,他缓缓的睁开眼睛,“贫僧没有感觉到任何灵体或者超自然生物的力量,或许是我们想多了。” 众人顿时大呼失望,继续往下走,又走了大概半个小时,仍然看不到尽头,眼前依旧是无尽的黑暗,越走我越觉得不对,“等等——”我摆了个停下的手势,觉得周围的墙壁好像哪里不大对,那墙壁之上有几道划痕,应该是最近才划上去的,而且怎么跟我们刚进门的时候划痕的样子那么像,难道我们一直都在原地打转?可是不对啊,我们进来的时候身后是门,现在身后却依然是台阶,这是什么情况,莫非这里有个一模一样的划痕? 我指着划痕的地方让大家凑过来看,众人看后都沉默了良久,“君扬哥哥,这个划痕绝对是咱们进来时候看到的,我对图案的记忆最敏感,绝对不会有错。”鸿天斩钉截铁的说道。 “水华,这里是你刚才跟他们打斗的时候造成的吧。”我试探着问道。 慕容水华点点头,“恩,可那是在刚进门的时候,这墙是我用短刀划上去的,这里……”他看着前后的台阶,“貌似不是出口吧,没有门啊!” 我皱起眉头说,“我要是没猜错,咱们刚进门的时候,身后的大门突然关闭,那时候悫慧大师不就说水牢里的阵已经完全开启了吗?既然是牢房,必然是防止犯人逃跑的,只怕是这个楼梯已经不是之前的楼梯了,也就是说咱们身在了某个机关处,不管下几次都是无穷无尽的。” 慕容水华突然想起了什么,自言自语道,“莫非是潘洛斯阶梯?”声音极小,我顿时一脸黑线,这怎么还整个外国名?难道是什么阵法?我刚要开口问,慕容水华说:“你们相信我吗?” 我们四人顿时面面相觑,他突然问这么一句什么意思,“相信,你要干什么?”我答道,完全摸不清他要走什么套路。 “你们在原地等我,我要去验证一个想法。”慕容水华说道,便径直向下面走去,我们四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可是你身上还有伤呢,你自己行吗?”鸿天的语气之中夹杂着担心。 慕容水华回头朝着我们微微一笑,做了一个ok的姿势,便往下走了,虽然我们四人留在原地一脸茫然,但我突然发现水华和吴子涵一个不同点,就是他其实很开朗,有时假装的高冷,不过是被迫带上的面具而已。 我们沉默了一会,“也不知道马哥现在怎么样了。”杨灿灿突然说了一句,我心里有点沉重,“现在意识应该醒了吧,他应该没那么容易被焰罗侵占。”杨灿灿自顾自的说着。 鸿天恩了一声,“是的,他不会那么容易的。”我没参与他们谈话,坐在台阶上吃东西,也知道还要走多久,我早就饿的不行了,突然感觉一只手重重的拍在我肩膀上,我大惊失色,顿时想起来毅将曾经告诫过我,如果有什么东西突然拍你,千万不回头,我拎起孽剑就要攻过去。 杨灿灿赶紧跑过来喊道:“君扬,你身后是慕容水华!”我心里咯噔一下,他不是下去了吗?怎么从我身后出来了,杨灿灿说的时候,我的剑已经出一半了,我赶紧收回来,闪的自己差点扭到腰,“你怎么从后面冒出来了?”我回过头,揉着腰问道。 慕容水华脸色微变说:“我果然猜的没错,这是潘洛斯阶梯阶梯,是一种古老的精密机关,以场景作为掩盖,以至于让我们产生一直在往下走的错觉,其实这台阶是循环往复的,我刚才掐了一下时间,走一圈不过十分钟,我们在这已经不知道转了多少圈了。” 我顿时一脸黑线,“可这也没有别的出路啊?这台阶怎么破?”经过此,我对台阶的厌恶又加深了。 “这台阶是根本走不下去的,在这周围会另有通道,叫做隐门,关键的是这隐门设计在哪里。”慕容水华拖着下巴,做着分析的姿势。 杨灿灿闪着夜视眼扫了一圈,估计是什么都没发现,跺起脚说:“到底出口在哪里啊?他奶奶的,气死我了。”鸿天在一旁像个大姐姐一样不停的安抚她。 “阿弥陀佛——”悫慧大师喊了一声佛号,这是他每次说话的开场白,弄的我现在说话都想喊一句了,“水华小友,你可还记得那第二个黑衣人在哪里出来的?那里多半就是隐门的所在之处。” 慕容水华回想了下,从划痕处往下数了六个台阶道:“应该是这里——”悫慧禅师点点头,走到那台阶处,摸了摸墙面,根本毫无隐门的征兆,就在我已经绝望的时候,悫慧对着那面墙嘴里发出“嘶嘶”的声音,我们几个顿时一惊,这老和尚居然会古五国语?说完以后,整个墙面“哗”的翻了过去,怪不得看不到隐门所在,原来整面墙都是门。 悫慧看了我们一眼,慕容水华却拿起匕首,后退了几步,“你到底是谁——”还没等说完,那刚打开了隐门里闪出无数只眼睛看着我们。 ☆、第四十章树 我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那毅瞬间不知道这无数只眼睛是什么东西,莫非是一群人或者是某种猛兽。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说古五国语?”慕容水华拿着短刀做着防备的姿势问道。 悫慧一脸淡然的说:“阿弥陀佛,贫僧的师弟悫真痴迷于各种失落的文字,尤其是这已经消失的古五国文,贫僧耳濡目染自然会的一些,据说此文乃是最归于自然的文字,出家人不打诳语,不知此事如何得罪了水华小友?” 慕容水华仍然用怀疑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悫慧,“你怎么知道那面墙用古五国语可以打开?”他皱起眉头问道。 悫慧微微一笑,不慌不忙的说:“我们以商讨过,这水牢与员峤国有着深厚的联系,咒语自然应该就是古五国语。”悫慧的语气似乎有些哭笑不得。 杨灿灿不耐烦的看了慕容水华一眼,“哎——我说,会古五国语就值得怀疑啊,老娘从小就学古五国语,你怎么不怀疑我啊?”说完她嘴里嘶嘶的开始说了起来,“不光我会,鸿天也会啊,鸿天你说两句让他们听听。”杨灿灿转向鸿天说道。 鸿天点点头,嘴里也说了两句,我顿时一脸黑线,为什么我听起来都是一样的,都是嘶来嘶去,而且从头到尾就是这一个音,“其实我也会——”我自告奋勇的说道,我也学着她俩嘶嘶起来,鸿天捂着嘴开始笑,杨灿灿白了我一眼说道:“嘶你妹啊——”我心里还在纳闷,她们是怎么听出来的。 慕容水华愣在了当场,不知道说什么好,我赶紧打圆场,“咱们赶紧进去看看,这一堆眼睛的是什么东西。” 正说着,突然从内室里传来一身喊声,“是周君扬吗?”这声音很奇怪,好像谁被勒住了喉咙拼命的想发出声音,“谁在那?”我问了一句。 这内室里面漆黑一片,却能看见无数只睁开的眼睛不停的盯着我们,我用手电照了上去,不禁毛骨悚然,在内室的正中央长了一棵怪树,这怪树的树干大概要四人围住才能合抱过来,枝叶的样子很像柳树,每个树梢之上都长了一只眼睛,那眼睛的大小与人眼无异,眼睛随着树枝慢慢舞动着,见我们这边有声响,眼睛都朝着这边观察,刚才我看到无数只的眼睛都是这树上的,不禁起了一身白毛汗。 “这什么树啊?怎么长的……这么恶心……”我皱着眉头问道,止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众人都沉默了,似乎谁都不知道,我顿时就想如果肖老在就好了。 悫慧很少面露惊异之色,这一次他张大了嘴巴,眼睛也瞪的老大,缓了片刻说:“这……这难道是玉虚神树?” 我眨巴眨巴眼睛,“那是什么鬼?”长成这样还是神树,我顿时一脸黑线,被无数只眼睛盯着的感觉真是不爽。 “阿弥陀佛——”悫慧喊了一声佛号,继续道:“各位可知道,传说玉虚宫乃是道家祖上元始天尊的道场,素有,讲动黄庭方入圣,万仙总领镇东方,是元始阐教的法脉祖庭,乃是三大无上仙宫之一,传说昆仑山顶麒麟牙之上,与大罗山的八景宫、蓬莱岛的碧游宫并称三大神宫,而在麒麟悬之上有一棵神树,得天地精华,自修得天眼通,可观时间一切万物,又称为玉虚神树。” “您的意思是说这棵树是道家之物?可是怎么会出现这里?”鸿天有些不解的问道。 “这贫僧也不得而知,也无法确定此树就是玉虚神树,况且一切不过是传说,不可全部当真——”悫慧一脸严肃的说道。我刚想继续问,一阵呼救声打断了我们的谈话,这呼救声与刚才说话的声音一样,我顿时联想到在初入西域之时遇到了一个诡异的绿洲,当时那里出现了一个吃人的人面果树,莫非这树也成精了居然能说话? 再仔细看去方才明白,那树干之上有两个人被枝条紧紧的缠住,正是赵明羽和霍姗,刚才那几声正是明羽喊出来的,他的脖子被枝条缠住,脸色青白,能发出声音已经算不错了,而霍姗已经晕了过去了,一动不动。 悫慧大师毫无犹豫的冲了上去,嘴里说了一句,“救人先——”我刚要拦住他,他脚步太快,已经来不及了。 那玉虚神树见有人靠近,立马伸出枝条和悫慧打斗了起来,我见势也赶紧飞奔过去帮忙,那树的触手就犹如章鱼一般难缠至极,刚刚躲开这批枝条,马上新的一批又会过来,我提起孽剑,对着神树大喊一声:“召雷——”这哪是什么神树,怎么看都是妖树。 那树将前面的枝条叠成了一个厚厚的屏障以挡住我们的雷光,果然,孽剑召唤出的寒光只伤到了树枝的表层,后面的树枝前仆后继的伸过来,不停的准备缠住我,悫慧的袖子里伸出藤条一般的东西,跟那树枝缠绕在一起,没想到一棵树会这么难缠,此树似乎通晓我们每一招过后即将出的下一招,并且早就做好了准备,而且不管多少人尽收它的眼底,枝条茂密至极,砍断了一些马上又会补上下一批。 “不好,赵明羽也快晕过去了。”杨灿灿在一旁喊道,不知道他们被这神树困了多久,就算是用闭气之功也不能一直耗下去,慕容水华见此情况立马提着短刀上前,他的动作之快我几乎在重瞳之下都看不清,俨然如一个训练有素的忍者。 他迅速地绕道明羽和霍姗前,水华的动作早就被妖树尽收眼底,立马一片的枝条袭来,水华敏捷的翻了个跟头,迅速斩断困住明羽和霍姗的枝条,绕过那些树枝,连连退后几步,那树枝便不再往前追。 明羽赶紧扶着霍姗往前面跑,树枝仍然穷追不舍,我立马拿起孽剑大喊,“召火——”顿时孽剑化作一股火舌朝着朝着神树喷去,我和悫慧对视了一眼,便都迅速跟大家靠拢的在一起,神树似乎有些怕会,虽然枝条并没有燃烧起来,但是触碰到火的枝条都连连后退,这才让我们得空挣脱开。 “这枝条好像不能越过这个范围。”杨灿灿说了一句,因为枝条追着我们伸到这里,便又缩了回去,见我们呆的地方暂时安全,便赶紧给明羽和霍姗喂了水,还好他们身上都只是被树枝的刮伤,并无大碍,霍姗也渐渐的醒了过来。 “发生了什么,你们怎么被捆在那树上了?”我蹲在地上转向明羽问道。 明羽似乎都快哭了,沙哑着声音说道:“我也不知道,本来我,霍姗和邱亮一直往前走了,整个路上也没发生什么事,这时候邱亮就神秘兮兮的说他知道那个墓穴在哪里,还说其实是在地下,不在地上,说要带着我们一起去,而且他还有地图。” “还有地图?”杨灿灿加重了语气,“奶奶的,一定是他爹给他的,这不是作弊吗?怪不得他一副趾高气扬的申请,原来是胜券在握啊,有背景就是不一样。”杨灿灿愤愤不平的说道。 我顿时觉得她这些话有些过分,毕竟人已经不在了,何苦再说他坏话,“灿灿,你行了啊,那后来你们遇到了什么,邱亮怎么死了啊?”我急着追问。 明羽似乎极不愿意提起这件事,叹了口气,说:“我们后来就来到一片湖,当时邱亮看看地图就说是这里,我们几个人说饿了,准备在树下吃了饭再进去,突然就听见阵阵雷声,一道寒光就闪了过来,还好我们躲的快,就劈在树上。” 悫慧大师点点有,“怪不得那树有烧焦的痕迹。” 明羽恩了一声,继续道,“还没看清那人是谁,就感觉头迷迷糊糊的,似乎中了那人的降头,然后我看到那个人的背影,他杀了邱亮,抢走了号码牌,然后我跟霍姗就晕了过去,等在醒来就在这里了,这里是哪啊?”明羽全身发抖环视了一下周围问道。 “这里就是地下水牢,我们也是刚刚进来,看来你们一定是遭到了冥昱教的攻击,水华也被攻击了。”我随口说了一句。 “哦?”明羽似乎很好奇,看向慕容水华,“你看到的是几个人?” “先是一个人,后来是两个人。”慕容水华淡淡的说了一句,一直在盯着那棵树发呆,明羽也不再说什么,霍姗已经醒了,靠在墙边不停的喘着粗气。 “这棵树我有印象——”慕容水华自言自语道,我们马上竖起耳朵听,“它是驻守在水牢分界点的神树,不让不属于这里的人进去,不让本该属于这里的人出去,这就是它的职责,它就像一个监控室一样,能看到整座地宫的情况,及时地宫上面的情况它也知晓,并且可以储存一天的记忆,若是懂得驾驭,可以看到之前的景象。” 我顿时惊叹了一句,这简直就是现代的监控设备啊,居然还带储存功能,明羽突然想起了什么,道:“我知道一个古五国的咒语,专门克制这个树,不过我摄力不够,君扬兄弟是上凰的转世,应该可以,你控制了这树,咱们不但可以进去,还可以从它那里知道到底是谁杀了邱亮,我总觉得那个袭击我们的背影很熟悉,应该就是咱们当中的一个——” ☆、第四十一章羊 我顿时一脸黑线,怎么觉得大家都会说点古五国语,而我什么都不会,有一种强烈的被排斥在外的感觉,“为什么你们都会说古五国语啊?我怎么听着都是嘶来嘶去的,有什么区别?”我的语气有点郁闷。 “阿弥陀佛——”悫慧禅师叫了一声佛号,微微一笑道:“君扬小友的过去贫僧也是略有耳闻,虽然你身上有两种血统并且又是上凰神者的转世,但是却从小被罗刹鬼咒封印,直至最近才开始接触通灵之界,所谓通灵之术,最初起源于返璞归真的自然之力,所以你我身上流窜的灵气又叫溟涬之气,而传说古五国类似于蛇一样的语言就是从自然之间的感悟中得来,其中最能蕴藏世间奥妙,体现溟涬之气的根本,所以最厉害的咒语多半都用古五国语来阐述。”悫慧边说边朝着我点头。 他的话很是晦涩,不过我大概明白了其中的意思,打个不太恰当的比方,这咒语就好像酒一样,若是直接喝也是有可以,但是若有与其相称的器具,那酒的味道也就更加香醇,咒语本身也可发挥功效,但若用古五国语来陈述就能事半功倍。 杨灿灿有些不耐烦了,“哎呀,别说这些没用的了,赶紧教这个笨蛋吧,他还得学一会呢。”我知道灿灿的性子,也懒得跟她争辩。 明羽点点头,开始教我念那咒语,原来古五国语却是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尤其是念咒知识,几乎能感受到全身七轮都在运转,以最深沉的溟涬之气念出此咒语,而且声音的嘶音的长短不同也有所区别。 明羽念完以后,我试了一遍,觉得自己说的跟明羽教的貌似还有点差距,“明羽,你再说一遍——” 霍姗刚刚恢复了一些气力,靠在墙边声音弱小的说:“好像……不用了……你们看看那树……”之前一直在专注念咒没想太多,听他说完我们齐齐的看向那树,发现玉虚神树似乎瞬间静止了,宛如雕塑一般,刚才我们进来的时候,这树梢上的眼睛都是一眨一眨的,而且树枝还微微的有所摆动,如今却直直的立在那里,我顿时惊讶的说不出一句话来,“这……这……”我指着玉虚神树磕磕巴巴的说道。 杨灿灿眉飞色舞的看看我,道,“呀?君扬现在越来越厉害了,因为你俩脚离地了,病毒就关闭了,所以说啥都上不去了,聪明的智商又占领高地了。”她踮起脚,拍拍的头发,往玉虚神树那边走去,我顿时一脸黑线,灿灿说的是什么跟什么啊,不过现在也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我也紧随他们身后接近那神树。 明羽边走边说:“我在我们西南分局的隐调局档案室中看到过关于此树的记载……”还没等他说完,霍姗突然打断了他的话,“恩?那我在华北分局怎么没看过?” 慕容水华轻笑了一声,道:“虽然同属隐调局,但各分局都有各分局自己的私密档案,共享的档案都是总局派发的,而各局的私密档案有的时候连总局都不知道。”我顿时觉得这隐调局怎么这么像以前的东厂西厂,这怎么还互相保密,不过想来也是,隐调局之中混进冥昱教的奸细众多,比如说母局长吧,现在华北分局的密卷只怕是隐调局都知道了。 “明羽,你继续说,这树怎么的?”杨灿灿把话题拉了回来,也打断了我的思绪。 明羽恩了一声,“你们看这眼睛形状的树洞——”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在这树干的背后,有一块凹进去的眼睛形状的印记,是不是这块凹陷好像不是自然生长,周围都是烧焦的痕迹,似乎是人为特意烫成了这个样子,眼睛的瞳孔处是一个树洞,有手掌那么大,顺着这洞能看到树干里面是漆黑的一片。 “这……”鸿天插了一句嘴,没组织好语言不知道问什么,但明羽似乎明白了鸿天的意思。 “这树干的洞有个名字叫天眼,只要在一天之内这树可以看到的范围内出现的所有人和事都可以通过它知道,只要往这洞里放上一个属于那人身上的东西,以头发为宜。”明羽解释道。 “这眼睛……”我没说完,明羽点点头,继续道,“我刚要说这件事,员峤国的皇族信奉的图腾就是眼睛,也许跟他们代代都继承洞察之眼有关,所以他们将这树干特意弄成了眼睛的图腾。”我啊了一声,但是心里闪过一丝疑惑,这员峤国的皇族即使要弄图腾也弄的太草率了吧,这印记烧的凹凸不平,而且上下都不是很对称,后来转念一想,也许是因为树还在生长,所以使得后面的痕迹变成了如此。 “咱们不是要看邱亮的影像吗?可是没有他的东西啊?”杨灿灿迫不及待的问道。 邱亮微微一怔,然后说:“那就看我的吧,之前我跟邱亮一直在一起了,看到我自然也看到他。”说完,他从头上拽下了一根头发放入那树洞之中,突然从那树洞之中传来阵阵怪异的声音,有些像磨牙的动静,总是听着让人脊背发麻,不知道还以为这树洞之中住着什么吃人的妖怪。 霎时从那瞳孔里闪出一道光映在了对面的墙上,犹如放电影一般,显现出来的画面是我们刚刚看到倒影的湖面,我不禁觉得惊异万分,没想到这世界上还有这么神奇的一棵树,真是不愧为玉虚神树啊,我目不转睛的盯着它放映出来的画面。 看太阳的位置时间尚早,那时候我们应该还没到湖边,估计还在那黄皮子庙被困着呢,不一会明羽、邱亮和霍姗就都了过来,从树的角度看他们三个很奇怪,有种飘飘渺渺的感觉,而周围的景色却是实实在在,也许这神树就是如此的视角吧,正如明羽所说,邱亮手中正拿着一个地图看着,我突然觉得这地图怎么有点熟悉啊,也没多想继续看下去。 邱亮指着那三棵树跟他们两个说着什么,可惜这里只有图像没有声音,他们三个往那树下走去,这时候明羽从背包里掏出吃的正要打开,邱亮已经坐在了地上,靠在那树跟前,突然一道寒光闪过,邱亮和明羽一躲,寒光劈在了树上,霍姗由于离的比较远,所以没什么事,她迅速站起身来,拿出身上的鞭子,赵明羽也掏出了甩棍。 而就在这时,我发现邱亮的反应似乎不大对,他们两人都已经拿出了武器做出防备的姿势,可是邱亮却瞪大了眼睛,紧紧的靠在树上,脸色显得越发惨白,全身发抖,他似乎看见了某个让他极其害怕的人,这是树的视角还看不到袭击的人,此刻又是一阵寒光,明羽和霍姗根本来不及上前救人,这寒光直直的劈在邱亮的头上,他全身颤抖了一下,瞪着眼睛躺在了地上,血几乎将地面染红了。 这时候,画面上飘过一阵白色的粉末,霍姗和明羽便倒在了地上,经过跟明羽说的几乎如出一辙,霎时,画面上出现了两个背影,拿走了邱亮手中的地图放进自己的包里,便拖着他们两人的身体往湖边走去,果然袭击他们的是两个人,看着似乎是一男一女,只是我怎么觉得这两个人的身影这么熟悉。 那两人走到湖边,将他们的尸体扔进了我们刚刚跳入的湖里,便转过身来准备要走,此刻,我们在场的所有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我终于看清了那他们的长相,这两个人我都熟悉至极,那女人正是杨灿灿,而那个男人就是我,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一切,寻找画面中那人身上任何一处可能证明不是我的特点,但是似乎没有。 众人都将目光瞥向了我们俩,杨灿灿哈哈一笑,“什么神树啊,这分明就是妖树,那时候我们被困在了黄皮子庙,悫慧大师可以作证,那个冒充我的人是谁啊,那一举一动一看就不是我,不过冒充君扬的我知道是谁,一定是无凰——”杨灿灿得意的说道,但是众人的脸色并没有因此而改变。 霍姗轻哼了一声,“无凰这个人我知道,听说是周君扬的分身,不过人可以分,难不成剑也可以分身吗?”她指着画面中的“我”拿的剑,那分明就是我的孽剑,而且邱亮的伤表面上看正是我孽剑召雷所伤,我几乎百口莫辩,杨灿灿也心觉不对,只是奇怪的是,为什么没有鸿天的出现,我们几个人都转向了悫慧大师,希望他能说句公道话。 悫慧大师似乎知道了自己说话的关键性,沉默了良久,道:“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我见到他们三人时,他们确实被庙中阵法所困。”杨灿灿一听立马高兴了,朝着他们几人得意一笑,“只是,贫僧在去庙之前曾听到过打斗声,而且这片子中太阳的高度便可知,早于你们被困在庙中之时,所以在之前发生了什么,贫僧无法证明,不过以君扬的为人,贫僧相信一定是误会。” 我顿时心中飘过一万个草泥马,这老和尚不能证明也就算了,还诬陷我,这时候霍姗出其不意,把我背包抢走了,笑着说:“一看便知……”她把所有的东西往外一倒,装地图的盒子迅速掉在了地上,她立马捡起打开,这盒子里不但有邱亮手中的地图还有他们几人的号码牌…… ☆、第四十二章 我顿时愣住了,终于明白为什么刚才看到邱亮手里拿的地图那么熟悉了,这地图明明是爷爷信中所提到,我在老家的树下挖出来的,自从那以后便一直在我背包之中,期间只拿出来过两次,西域岱舆古国之外拿出来一次,在东北分局毅将的房间拿出来一次,什么时候让邱亮拿去了?况且那地图在毅将房间看的时候明明是一片空白,而刚刚我在画面中看又有了图案,难道到了这里又显示了?而且这号码牌是什么时候出现在盒子里的?我之前一直背着背包,从来没离开过我身上?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不但扑朔迷离,而且让我最莫名其妙的事情就是这棵树所播放的画面,我根本没做过的事情怎么会出现?难道真的是有人假扮,或者说根本就是这棵树有问题,我实在琢磨不明白,但是有一点很明显,我被人陷害了。 我正在琢磨着,觉得大家的气氛有点怪异,如今这“人证物证”俱在,而且事事都指向我,我已经哭笑不得了,“我什么都不想解释,清者自清,画里的人不是我,包里的东西也不知道怎么跑进去的,杀邱亮的人更不是我,信不信由你们——”我耸耸肩,用随意的语气说道。 霍姗轻哼了一声,白我了一眼,“哼——上凰的转世就是牛,现在证据都在这了,就承认了我们又能怎么样,反正未必打的过你,我最瞧不起敢做不敢承担的男人。”霍姗的语气之中充满了不屑。 鸿天急了,满脸涨红的辩解道:“不是我们干的,君扬哥哥不是那种人,他根本就不想当什么顶级灵师,我们只是来救付马的。” 霍姗呸了一口,“谁知道你们是来救人的,还是来杀人的,邱亮跟你有仇我们谁都知道,没想到你心胸这么狭窄居然杀了他,你数数这牌子,除了悫慧大师和涂龙的,现在都在这盒子里了,看来袭击慕容水华的也是你们了。” 慕容水华撇了我们一眼,没说话,这让霍姗顿时有点尴尬,明明是替他在说话,他却不接话茬,明羽叹了一口气,直直的看着我,道:“偶像,你太让我失望了,玉虚神树自修得天眼通,天下间所有的假扮都无所遁形,这一点悫慧大师应该知道,就算是那个所谓的无凰假扮你,那杨灿灿呢?”他的语气之中充满了失望。 杨灿灿顿时忍不住了,“奶奶的,老娘长的像那片子里那么难看吗?多明显的假扮你们看不出来吗?只不过这人似乎对咱们很熟悉,模仿的很像啊,看来是熟人作案,你们猜会是谁?有人假扮的功力似乎很强悍——” 杨灿灿朝着我们看了一眼,我顿时意识到,之前在西域,母局长一直在假扮克拉玛依接近我们,而后来才知道,原来母局长的身份也是假的,他是三十多年前一起跟爷爷去探险的刀疤脸,早就投奔了冥昱教,难道这次是他假扮的杨灿灿?其实不排除这个可能,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无量寿佛——”悫慧大师喊了一句,这次居然换了一句佛号,不过这都不是重点了,“贫僧来说句公道话吧。”大家顿时安静了,悫慧大师在我们中间的威信还是很高的,至少我很尊重他,“这世间很多的事情眼见未必为真,耳听未必为假,在没有查清之前不可以这么武断,玉虚神树贫僧也只是听说,很难判断是否被通神之力高强的人做了手脚。” 杨灿灿点点头,道:“恩,不错,老和尚,你终于说一句公道话了。” 我拍了拍杨灿灿,让她不要在继续说了,“多谢悫慧禅师的信任,我不想解释什么,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当顶级灵师,况且如果想当的话,我们已经有三个人了,我只需再抢两个号码牌即可,何苦还要攻击这么多人?你们想想便知,我想来想去,这恐怕就是冥昱教的阴谋,不知道他们在图谋什么,号码牌还给大家,但是这地图却是我的,也是我爷爷留给我最后的东西,请霍姗小姐还给我。”我自己觉得说的很有礼貌了,凡是总得讲究个先礼后兵。 霍姗皎邪的一笑,道:“号码牌你当然要还了,但是这地图也不是你的,是人家邱亮的,你自己抢来的,应该让大家一起看看。”说完她朝我使了个颜色,我顿时蒙了,她这是什么意思,而且那眼神的神情怎么那么熟悉啊,可我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明羽和霍姗上前去拿散落在地上的号码牌,刚一碰到,霍姗顿时大喊了一声,明羽愣在了当场,“怎么了?”明羽皱起眉头,莫名其妙的问道。 霍姗立马恶狠狠的看着我,大叫道:“别碰那牌子,上面被下了降头。”她顿时脸色苍白,触碰到号码牌的一瞬间整条左胳膊迅速干瘪变黑,而且正在向全身其他地方移动,赵明羽看到,顿时拿起甩棍朝着霍姗挥去。 我之前曾提到过赵明羽的甩棍是一个很特殊的武器,在棍子之中蕴藏着连环的刀,挥舞起来犹如蛇一样,而且极快,除了他自己,我们根本没法判断刀的方向,只见一道寒光闪过,霍姗惨叫了一声,一条胳膊从空中落到了地上,正是霍姗刚刚那干瘪的胳膊。 霍姗顿时脸色惨白,额头上冒出抖大的汗珠,血飞四溅,明羽赶紧上前给她处理伤口,悫慧大师和慕容水华也围了过去,悫慧大师看了一眼地上,道:“是虫降。” “难道是毅将?”赵明羽咕哝了一句,谁都知道毅将苦练十年方得虫降,虫降是仅次于飞头降的降头术,它的力量可见一斑。霍姗用残留的手臂指着我,狠狠的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你好狠的心,居然串通毅将给我们下虫降。”说完她便疼晕了过去,悫慧赶紧拿出之前给水华擦药的瓶子给霍姗擦上,并且喂了她一颗药,毅将的虫降已经被毁,我们知道,可是很多人都不知道,恐怕现在我说了也没人相信。 “要不是我及时砍断她的胳膊,只怕她现在已经变成一具干尸了,虫降那东西中了,几乎就会瞬间毙命。”赵明羽虽然是对着悫慧说的,但是语气之中明显带着责备和厌恶。 而我只能傻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切来的太突然,我根本无法去思考,号码牌怎么会无缘无故被下了虫降,我实在难以理解,况且它是怎么到盒子里去的我都不知道,这到底什么情况? 赵明羽最先站起身来,“我敬你是我偶像,没想到你这么卑鄙,城府之深都让我觉得可怕,看来今天不在这除掉你,你一定会将我们一个一个都害死。”说完,他看了一眼悫慧,“阿弥陀佛,事已至此,贫僧也无法在包庇你们。” 这时候霍姗渐渐已经醒了,她毕竟是通灵之人,这伤虽然很重,但不会伤了根本,她恶狠狠的说,“我要报断臂之仇。”说完她摇摇晃晃站起身来,从腰间抓起鞭子用唯一的手朝着我打来,我连躲都没躲,鞭子直直的打在了我身上。 这一鞭子我顿时觉得头晕晕的,似乎三魂七魄都快被打了出来,霍姗一脸诧异,“你怎么不躲?” 我轻哼了一声,“不是我干的,我为什么要躲,你们没看出来吗?这是冥昱教的阴谋,目的就是让咱们内讧他们坐收渔翁之利。” 霍姗撇撇嘴,道:“好,你假仁假义的不还手是吧。”说完,她这下一鞭子朝着鸿天抽去,而且还是朝着脸去的,这他妈老子要是再忍,我就不是周君扬了,敢对老子的女人动手,啊,等等,敢对老子的妹子动手! 我顿时抽出孽剑,大喊一声,“金盾——”一曾薄薄的金光挡在了鸿天的面前,那鞭子落上去却发出了金属的声音,霍姗睁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愤怒使她忘记了疼痛,她又朝着我攻击过来,而这时候,赵明羽的甩棍朝着杨灿灿砍去,悫慧大师犹豫的看了看,仍然没有出手,这倒是让我万分感激。 我立马打开重瞳,嗖的一下躲开了霍姗的鞭子,翻了个跟头用孽剑挡住了明羽的甩棍,杨灿灿愣在了当场,若不死我动作快,灿灿的头现在早就在地上了,赵明羽的刀邪性的很,他刚刚挥动之时,并没有出最快的速度,否则我在重瞳之下也无法看清,但我明白了一件事,他们两个是一直在逼我出手。 我往悫慧大师那里看去,本来想说让他阻止内讧,却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在重瞳之下,我根本没看到内室中央有一棵树,这屋子里空空如也,而且充斥着奇怪的气体,在正常视力之下根本看不到,我顿时一脸诧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又收回了重瞳,那棵玉虚神树又出现在我的眼前,我大惊,莫非这神树是幻象?正在寻思着,由于我收起了重瞳,看不清甩棍的方向,赵明羽一个快速的袭来,我来不及躲,直直的划在我手上,顿时鲜血直流。 ☆、第四十三章宫 鸿天见势,赶紧跑过来查看我的伤势,我赶紧打开重瞳,这时候赵明羽的甩棍有砍了过来,那刀连环的转弯,如灵蛇一般,我赶紧护着鸿天往左边一闪,那刀尾突然又往左一闪,狠狠的划在了我的背上,剧痛从背部传来,不过还好鸿天没有受伤。 杨灿灿一个翻身躲过霍姗的鞭子,在旁边大喊,“君扬,赶紧反击吧,你在这么忍下去不但会全身都是伤,一会若是碰到冥昱教的人你连我俩都保护不了,轻者自清,相信你的人都不会攻击咱们。”杨灿灿此话看似说给我听,其实是说给了霍姗和赵明羽,他们两个一直在下狠手,而悫慧大师和慕容水华却只是在旁边看着,完全没有出手的意思。 赵明羽意识到了,立马朝着一旁的悫慧大师说道:“您要是在不出手,我们两个就会活生生的被他们三个的杀掉,到时候你们两个人孤立无援以为可以全身而退吗?你们看看霍姗的手,之前要都是误会,难道这还有假吗?周君扬是毅将的徒弟这所有人都知道,而毅将却会虫降,分明就是他东北分局居心叵测。” 这话煽动性极强,本来犹犹豫豫的悫慧定神看了我们一眼,念了一声佛号,手中的类似于藤条的东西也向我攻来,如今已经没有办法,若是一味的只躲不攻,只怕我不被打死也会被累死,逼到这份上也是没办法的事。 我拿起孽剑,感受到右臂上剑灵纹身的热度,朝着明羽大喊一声:“召雷——”谁知明羽似乎早就准备,轻轻一闪别躲过了孽剑的寒光,我顿时一愣,之前小看他了,这小子似乎神力并不在我之下,甚至更高,他在躲闪之时,回手一甩,那刀拐了几道弯又划在右臂纹身之处,顿时一阵尖锐的疼痛传来,痛遍全身,这剑灵与我本是一体,剑灵受伤,我也不会好过,孽剑的力量开始下降,我的右臂开始不停的颤抖,额头冒出抖大的汗珠。 赵明羽大喊一声,“我的甩棍刚刚伤了周君扬的剑灵,他现在最弱,集中攻击他——”霍姗的鞭子瞬间改变了方向,悫慧突然收起了藤条,念了一句佛号,“贫僧不想趁人之危,不再参与你们的打斗。” 杨灿灿偏不领情,掐着腰说:“你这个老秃驴,装什么老好人,跟着搅合完了你跑了。”悫慧大师面不改色,嘴里不停念叨着什么经文,我在躲闪的时候撇了一眼慕容水华,他似乎发现我在注视着他,嘴里念叨一句,“无聊——”便撇下我们径直继续往里走了。 可能是因为刚才太专注打斗没有发现,这棵树里面的通道一直在发出轰轰隆隆的声音,好像某个工厂里发出的杂音,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现在也没有时间想那么多,霍姗和赵明羽两个人一起攻击我,霍姗倒是还好说,但是赵明羽的甩棍实在太难缠,你判断好了刀是向左,当你往右躲的时候,那连环的刀又可以向右偏,而且这刀似乎还可以无限伸长,简直就是一条蛇的翻版,也不知道这么难缠的武器赵明羽是从哪里弄到的。 我一跑神的功夫,霍姗的鞭子突然缠住孽剑,赵明羽一记甩棍袭来,这次不用判断也知道,是直直的朝着我喉咙砍来,孽剑已经被霍姗的鞭子缠住根本没办法挣脱,我几乎只能用手来挡,我闭上眼睛,等着这一刻的到来,我听到杨灿灿和鸿天大声喊我的名字,这时候心里突然传出一阵异样的感觉,我睁开眼睛,歪着头朝着赵明羽和霍姗笑了一声。 他俩顿时蒙了,以为我死到临头了,怎么还笑起来了,霎时一阵白光从地上冲了出来,赵明羽一脸诧异盯着那道白光,他的刀离我喉咙还有一寸的时候,突然停在了原地,赵明羽愣住了,赶紧收回了他的刀,一个拇指那么大的银色的小东西在我面前飞来飞去,没错,正是九虫,这小东西终于醒了,而且看来应该三转了,他变的更大了,而且跟之前似乎有些区别,九虫其实长的有点像美人鱼,下面是一个鱼尾,之前只能隐隐约约看到鱼尾,如今这鱼尾闪着银光一般的鳞片,翅膀接近透明之色,飞动的时候还会闪着金光。 而刚刚我就是感受到九虫的意识觉醒才会方心的笑了,有他在,又有何拒呢?九虫在我身边饶了一圈,“主人,你不会召金盾吗?” 我顿时噗的一下,“你……特么……会说话了?”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之前九虫还只会吱吱吱的乱叫,我虽然听不懂他的语言,但是心意相通,没想到三转的九虫居然会说话了? 这时候杨灿灿和鸿天也跟着凑了过来,杨灿灿仔细盯着他,问了一句:“喂,小虫子,你是男还是女啊?” 九虫掐着腰,学着杨灿灿的样子道:“老娘是纯爷们。” 杨灿灿一脸黑线,一指头把他弹到了一边去,“都老娘了还纯爷们,小虫子,看来老娘有必要好好教教你汉语了。” 鸿天眨巴眨巴眼睛看着说:“这小虫子越来越可爱了,居然还会说话了,九虫你好,我是鸿天。” 九虫吹了一个口哨,摸摸自己的头,挥挥手道:“嗨,小妞,你好,老娘我叫九虫。”我噗的喷了出来,这大哥都跟谁学的这一套流氓的姿势,鸿天笑的前仰后合,杨灿灿撇撇嘴,“真是有什么样的虫子,就有什么样的主人。” 九虫一仰脖,不理杨灿灿,飞到了我肩膀上,我看了他一眼说:“我说你三转了,都会什么了?” 九虫朝着我坏笑了一下,“如你所见,会说话了。”我顿时噗的又喷了出来,这小虫子难道真的是近墨者黑了,这说话怎么跟我这么像,他飞起来了绕着赵明羽和霍姗两圈,他俩连连往后退,“这玉虚之树根本就是幻象,有人故意立在这骗你们这些二傻子,真正的玉虚之树还在玉虚宫门口呢,谁有资格搬到这来,你们也不想想,上来就冤枉我主人,按的是什么心?”九虫飞来飞去的说道,他绕到玉虚之树旁边,闪出阵阵金光,那树居然瞬间就消失了,九虫朝着他们几人吐了吐舌头,又飞回了我的肩膀。 赵明羽和霍姗互相看了一眼,交换个眼色,悫慧大师揉了揉眼睛,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不禁喊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亏得贫僧修行数年,竟然忘记了眼见也未必为真的道理,贫僧给君扬小友道歉了,没想到这一切居然让上古灵物九虫所破,冥昱教却有一门幻术,乃是古五国炁幻的一种,除了法力高强的古五国皇族后裔,根本没法分辨。” 悫慧大师提到炁幻的时候,我突然联想起之前在棋盘山的北斗六门阵中看到了吴子涵的梦境,那时候在一艘船上,前面出现了一个神秘大陆,船上还有鸿天的父亲鸿铮,大家本以为那片神秘大陆是幻觉,但是鸿天的父亲却在船上神秘的消失了,吴子涵当时就说,那片大陆之外有一层炁幻,只有被选择的人才能进去,而其他人看着只是幻觉,那片神秘大陆到底是哪里,跟古五国,跟鸿天又有什么关系,秘密太多,悬念太多,我只能一一去解开。 赵明羽见势收起甩棍,道:“就算这树可以作假,但是地图和号码牌怎么回事,难道有人放进了你的盒子你自己都不知道吗?” 我顿时想起来,当时在黄皮子庙的时候,一直处在环境之中,那时候并没有注意身边的东西,难道是当时被人掉包了,而我自己却不知道?我把自己的想法跟他们说了,悫慧大师一直都很相信我们,这让我很欣慰,赵明羽不再说话,霍姗却有些愤愤不平,“我一定要找到到底是谁害我失去了一条胳膊。”我可以理解她此刻的心情,所以也没有去追究。 此刻的气氛有点尴尬,杨灿灿白了他们二人一眼,没有说话,鸿天从包里拿出药给我擦在了伤口上,不得不说明羽的甩棍让人很头疼,如果不是九虫及时出现,我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正在上药的时候,内室里面的噪声更大,连我们所在的屋子都感受到了颤动,“这是怎么了?”鸿天往里面张望着,这屋子突然强烈的晃动起来,我打开重瞳一看,周围的墙壁开始变的虚幻起来,心智不妙,刚要说话。 九虫在我肩膀上大喊:“这屋子本是虚幻的,那树就是阵灵,刚刚被我破了,现在马上就要恢复原样了,大家都呆在一起。”正是着,突然周围出现了奇奇怪怪的墙壁,这时候也顾不得他人,我们三个紧紧的靠在一起,直到周围的“造墙”运动停止,两个墙壁之间是有能容下一人行走的通道,而且通道七扭八拐的。 我顿时意识到,这是一个迷宫,耳边我刚想从前面的通道走到后身去看看,突然一堵墙挡住了去路,“奶奶的。”我大声的骂了一句,“这特么还是个移动迷宫。” ☆、第四十四章 “这不是员峤国皇族的坟墓吗?怎么还出现个迷宫?”鸿天左顾右盼的问道。 杨灿灿撇撇嘴,不耐烦的说:“这还用问吗?之前不是也说,这是个水牢吗?设个迷宫自然是防止囚禁在这里的犯人逃跑的呗。” 我当时就觉得有点奇怪,从老祖宗那里便沿袭下来,一般人死后都是不愿意被打扰的,求个安静,可是这员峤国的皇族为何将自己家族的坟墓腾出来做水牢?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莫非这蓝昱人的想法跟现在的不一样?我也懒得去追究。 这墙壁的变动已经开始变缓,但是杨灿灿的话还是不禁让我心里一阵郁闷,既然这迷宫是用来困住囚犯的,那我们想走出去又是谈何容易,恐怕又要费上一翻气力,况且这周围是否存在机关也是不得而知的,其他人在出现迷宫的时候已经跟走失了,我们三个紧紧靠在一起,我在最前面带路,每走一步都要仔细看看,所以行进比较缓慢,最让人烦心的是这迷宫的墙一直都是移动的,一会这里出了一条路,一会前面出现个转弯,一会后面的路又被封死,这样完全找不到规律只怕真是要被封死在这里了。 走了一会,杨灿灿已经不耐烦了,“这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那个小虫子,去前面探探路。” 九虫坐在我肩膀上,一歪脑袋,“哼!老娘为什么要听你的?” 我顿时就无语了,“实在看不下去了,我说你这个汉语是体育老师教的吗?像咱们纯爷们,也自称老子,不是老娘。”九虫哦了一声,还是飞起来往前面探去。 杨灿灿撇撇嘴道:“这小虫子就是欠揍。” 正说着,之前挡在我们前面的墙突然向左移开,露出一条新路,发现地上出现了一串诡异的脚印,这脚印呈淡黄色,大小看起来应该是个成年男人的,杨灿灿蹲在地上仔细的看了看,抬头道:“是尸蜡,而且是刚留下不久的。”我顿时心里咯噔一下,难不成这条路刚刚有一条大粽子经过不成? 这脚印留下很长一串,一直延伸到这条新开出来的路的尽头,“这脚印应该是个陷阱,不然怎么会在这里出现,而且这条路两侧的墙壁一直都没移动,好像估计给咱们让路一样。”杨灿灿表情严肃的说道。 我点点头,“反正这一路大大小小的陷阱也见多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也没有其他路可以走,没准顺着这里能找到出口。” “可是九虫还没回来呢。”鸿天左顾右盼的说道。 “没事,我能感受到他,现在在我们左边方向兜圈子呢,暂时过不来,他也是个路痴,咱们先走。”我解释道。 说完,我顺着那脚印走去,杨灿灿犹豫了一下也跟随我一起走,鸿天一直在我旁边紧随,走到路尽头之时,前面的墙自然的移开,脚印又重新出现,果然如杨灿灿所说,这条路似乎应该开好了,就等着我们往里走了。 我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这里面漆黑一片,我们三人只有这一只手电筒,突然身后传来一阵叹息声,我顿时起了一身的白毛汗,立刻回头望去,什么都没有,我定了定神,继续往前走,刚迈出步子,却重重的摔了一个大马趴,这地上硬极了,差点没把我肋骨摔折,她们俩见势赶紧上前服我。 杨灿灿皱着眉头问:“你是怎么摔倒的?” 我撇撇嘴,边扑扑身上的灰尘边说:“这还用问,被地上的东北绊倒的呗,奶奶的,只怪老子走的太专注了,没看脚下。” 鸿天脸色有点惨白,声音极小,“可……可地上什么都没有啊?”我顿时一愣,赶紧往身后看去,果然,除了那淡黄色的脚印之外,地上异常的平整,连个小小的突起都没有,那我是怎么摔倒的,我觉得有点诧异。 鸿天唯唯诺诺的说:“君……君扬哥哥,我刚才好像看见一……一双手抓住住了你的脚,但是突然又消失了,动作特别快,我以为是自己看错了。”鸿天有点发抖,我赶紧上前拍拍她肩膀,以示安慰。 我转向杨灿灿问道:“灿灿,你看见了么?”杨灿灿摇摇头,没说话,一直在四处张望着,八公曾说过,鸿天的眼睛传承了道家的阴阳眼一脉,有时我重瞳之下都看不到的东西,她却能看到,应该所言非虚,我站起身来,继续往前探路。 前面的墙壁纷纷移动开,让出了一跳直直的通道,通道的尽头是个内室,里面黑漆漆什么都看不清,而脚印也在那内室的尽头消失了,我感觉的九虫已经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正往这里飞,心里面有种莫名的安全感,我们三个人交换了个颜色,继续往前走。 我屏住呼吸,也许刚才那个大粽子就在里面,不知道孽剑对付粽子好不好使,好在有九虫在,应该不是问题,我正寻思着,右手紧紧的握住孽剑,我们三人悄悄的走进的内室,呼吸几乎快要停止了,但是映入眼帘的一切不禁让我大吃一惊。 这里应该就是员峤国皇族的墓葬之地,与其说它是内室,不如说是个大厅,里面至少有几十口棺材,大厅的墙壁之上画着壁画,头顶之上刻着类似于太极八卦阵的地形图,很像我们岱舆古国的构造,也类似于我们在吴子涵的记忆中看到的那片神秘大陆,这古五国跟太极八卦图有什么联系吗?我正寻思着,突然听见周围有异样的声音,好像是青蛙叫,那声音十分低沉。 鸿天有些害怕了,紧紧的抓着我的衣服,我方才想起来,刚才引我们来这的大粽子还没找到呢,这里放眼望去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莫非他自己又回棺材里去了?我们在大厅里走了一圈,没发觉有什么异样,我便随手将手电照到了壁画之上,想看看上面画的是什么内容。 这壁画绘的极为细致,色彩斑斓不必再说,最重要的是连人脸上的一喜一嗔都能精准的看的出来,不可不谓是巧夺天工,上面好像讲的是一个连贯的故事,而且有的地方还标注着文字,不用想也知道,必然是古五国语,我根本看不懂,我粗粗的浏览了一圈,没太看明白,这种细致的活还是妹子在行,我把这重要的任务交给了鸿天,她每一幅画都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有的画甚至停留了几分钟。 “怎么样?说的什么看明白了吗?”我随口问了一句。 鸿天站在最后一幅画旁边,眨巴眨巴眼睛,“这讲的是个爱情故事,而且还是很古老的爱情故事,好像是在古五国之前的事情,我想应该跟冥昱教的教主有关。”鸿天的语气有点不太肯定。 杨灿灿的眼睛马上露出亮晶晶的光,她最喜欢听故事,还懒的自己看,赶紧问道:“什么故事,快讲讲,还跟冥昱教教主有关,不是说冥昱教教主一直都是一个人在转世吗?现在都不知道转了多少世了。” 鸿天点点头,走到第一幅壁画前,上面画着两片大陆,隔海而对,一片正是我们在吴子涵的梦中见到的那个,另一个就不得而知了,鸿天指着那海中类似蓝洞的地方,道:“这里就是归墟,这里应该是归墟的既系极西之眼,下面那片大陆我们都见过,那是躔昱古国,上面的叫做姆大陆。” 我顿时一脸黑线,躔昱古国听起来诗意,上面的名字怎么听着名字这么通俗,鸿天继续往第二幅图走去,“姆大陆一直觊觎躔昱古国的一个宝贝,那个词我并不认识,不知道是什么,不过可以肯定不是归墟之心,准备对躔昱过发出攻击。” 杨灿灿眨巴眨巴眼睛,“据说古五国都是从躔昱古国分出去的,归墟之心已经是无上至宝了,还有什么比归墟之心还厉害?”鸿天摇摇头,而我也百思不得其解。 “本来这姆大陆也没有什么必胜的把握,但是躔昱古国的国王不想生灵涂炭,准备联姻化解干戈。”鸿天继续说道。 我顿时联想到中国古代也经常如此,尤其是大汉和匈奴之间经常联姻,这也是一种政治手段,“政治婚姻呗,没想到第四代人类也整这一套。”我随口说了一句。 鸿天“恩”了一声,继续道:“这位姆大陆的王似乎已经爱这位跟她联姻的姑娘很久了,于是放弃了攻打的意思。” “哎呦——”杨灿灿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没想到这个姆大陆的王还挺爷们的,要美人不要江山啊。”灿灿叹道。 “估计这姑娘地位一定不低,没准是个公主什么的。”我猜测道。 “也许吧,本来姆大陆的王已经放弃了攻打计划,但是这位联姻的姑娘悔婚了,这里写的有些模糊,有很多古五国的词我不认识,那姑娘似乎是喜欢上了别人,不同意联姻。”鸿天细声细语的说道。 ☆、第四十五章主 “这姑娘还真有魄力,说不嫁就不嫁了。”我随口说了一句。 杨灿灿摇摇头说:“我觉得她有点自私,估计躔昱古国灭国也是因为她悔婚吧,既然当初答应了,就不应该反悔的,她不知道自己的一身系着多少人的安危吗?”杨灿灿抬头看着那壁画说道,在画上没有画出那个女孩的正脸,她穿着华丽的衣服背对着所有人,站在一棵树下。 当我看到这棵树的时候,心里不禁咯噔一下,这棵树我简直太熟悉了,在岱舆古国的墙上曾经见过,装着归墟之心的盒子之上也刻着此图腾,一棵光秃秃的树立在那里,没有叶子,但是那棵树却很庄重,颇有灵气,只是这个壁画不同是树上并没有果子,而其它的画上,树上都有一颗果子,同样的树,为什么还分有无果子?莫非是画的时节不一样? 我正在纳闷,鸿天却评论了一句,“可是一个国家的成败总不能系在一个女人的身上吧。”杨灿灿不再说话,我也没多做评论,反正都是一万年前的事情了。 我们三个人继续往下一副壁画走去,“后来这个姆大陆的王还是来攻打躔昱古国了,躔昱国自然就是奋起反击,那一仗应该伤了不少人。”鸿天的说的很简单并且带着哀伤的语气,而我眼前的壁画却是气势磅礴的展现了那一场战役。 一个长相俊美的男人,虽然他的皮肤是浅蓝色,穿着华丽的衣服,手里捧着好像水晶一样的石头,不用说,那正是归墟之心,他骑着一个银白色的类似于独角兽一般的神兽,在半空中看着前方黑压压的一片敌军,“我猜测,这个人应该就是躔昱古国的王,长的还挺帅,一点都不觉得他蓝色的皮肤奇怪。”杨灿灿笑嘻嘻的说道。 我顿时对这个看脸的世界绝望了,咦?不对啊,我绝望什么?凭我的长相,如果这是一个看脸的时代,我一定是人生的赢家,“主人,你心里都寻思什么呢?能不能想点现实的?”九虫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突然冒了出来,瞪着眼睛看着我。 我被他吓了一跳,“完蛋了,你能听到我心声?不许说出去啊。”九虫无奈的点点头。 杨灿灿赶忙凑了过来,“喂,小虫子,刚才周君扬寻思什么龌龊的事了?说出来让大家看清他真面目。” 我顿时一脸黑线,九虫站在我肩膀上,一歪头,“哼!老子才不告诉你。”杨灿灿上手使劲一弹,把九虫弹飞了,他在地上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我也懒得他,继续听鸿天说壁画。 “他用归墟之心打开了归墟,几乎整个姆大陆都毁了。”鸿天随口说了一句,我仰头一看,不禁叹息这画匠的鬼斧神工,简直就犹如身临其境一般,之前我们看到的蓝洞变成了巨大的黑洞,在海面上形成滔天巨浪和磅礴的漩涡,眼看着将整个一座大陆吸入那黑洞之内。 而这俊美那人的对面敌军的首领是以为穿着黑衣服的人,画匠有意模糊了他的长相,却只能看到眼睛,他的眼神充满的怨恨,甚至可以说是恶毒。 “这躔昱国的王也太狠了,上来就灭了人家一个国,不会要嫁的那个姑娘喜欢的就是他吧,这是冲冠一怒为红颜的节奏吗?”杨灿灿惊叹了一句。 “也许吧,不知道,这一段文字很模糊,好像有人刻意盖住了上面的字,看不太清楚,不过可以确定那个穿黑衣服的男人是姆大陆的王,再后来他们混战了一番,最后躔昱国赢了,姆大陆的王被擒,关在了悔之境中。”鸿天专注的看着壁画旁边的古五国文,认真的翻译着。 在两国混战的壁画之上,简直就是科幻片再现,天空飞舞着各种珍奇异兽,两国的人混在一起,周围弥漫着五颜六色的光束。肖老曾说过,第四代人类最得自然之底蕴,所以都是有神力的,其实都是源于自然的能力,进入通神之界时间久了,也不觉得惊异了,而且这壁画也应该有虚幻的成分在,但再强大的人类终究还是敌不过自然,归墟一打开,纵然姆大陆再强大,也会被淹没。 “你刚才说姆大陆那王被困在悔之境,那是什么地方?”杨灿灿歪着头问。 鸿天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我以前曾纪听八公说过,躔昱古国的外面类似八卦阵的地方,其实是八个境,就类似于咱们现在的市,我猜悔之境应该是八境中的一个,估计是专门用来关押犯人的地方。”我恩了一声,鸿天分析的很有道理,示意鸿天继续讲下去。 到了下一幅画,鸿天皱着眉看了很久,道:“我没太看明白,不知道因为什么,归墟之心碎成了六块,并且躔昱国其他几个境联合反叛,导致国乱,归墟之门再次打开,造成大洪水,使得躔昱国覆灭,他们的大陆也沉了。” “噗——”我顿时喷了一下,“这是传说中的因果报应吗?躔昱国就算能控制归墟,也不能灭人家一个大陆吧,毕竟人民都是无辜的,现在自己也灭国了,大洪水——等等,那上面有时间吗?” 杨灿灿上前看了看,“这时间我认识,大概在一万年前,这洪水似乎持续了很久。” 我一拍大腿,“那就对了,看来这故事至少有一半可信,万年前确实有一场载入史册的大洪水,这是肖老再刚进西域的时候给我的讲的,不论东西方,都有以洪水开端的神话,比如西方的诺亚方舟,咱们的大禹治水。” 杨灿灿撇撇嘴,“当然是真实的,蓝脸人咱们看到过,归墟之心也见过,虽然只是个盒子,不过墓葬的壁画一般不都是跟家族有关的吗?看了半天都跟马哥的家族有点关系都没有啊?” “这就有关系了——”鸿天接了一句,继续道:“后来躔昱国的皇族顺着归墟逃到了渤海之处的极东之眼,在极东之眼附近有五座山,就是神话传说的五座仙山了,也就演变成了古五国,而姆大陆的王就被困在了员峤山。” 我顿时恍然大悟,“你是说马哥的家族其实是躔昱古国悔之境的境主,悔之境后来变成了员峤国,我去,马哥的家族真是高大上啊,估计上凰也应该是个什么境主,原来我也是高大上的转世。”我得意的看着杨灿灿。 杨灿灿白了我一眼,“你是猪之境的境主,不过既然去了五座山,为什么又跑这来建造个地下水牢啊?”杨灿灿不解的问道。 “因为姆大陆的幸存者追来这里救他们的王,而这时候躔国的实力已经远远的削弱了,而且带头打架的也并不是那个男人了,换了一个。”鸿天指着那画说道。 我跟杨灿灿顿时一起噗了出来,我虽然只见过一次,但这壁画太过传神,我几乎一眼就能认出来,那人正是上凰,我曾在蝎子墓中见过他的雕像,当时就是在那里认识了杨灿灿,所以她自然也认得,“原来我的前不知道多少世也是上了壁画的人。”我得意的说道。 “在归墟周围的那五座山并没有根基,尤其是岱舆和员峤两座山一直在向极地漂浮,所以古五国的人不得不来到这里,员峤国就在这里建造了水牢,困住姆大陆的王还有其他的一些犯人。”鸿天站在最后一幅画上说道。 “完了?”我惊叹了,“这什么壁画,挖了一堆坑也没埋啊?” “那这么说,冥昱教的教主就是那个姆大陆的王呗,起初的那些冥昱教徒都是姆大陆的人,而我们这些通灵之人多多少少都跟古五国有点联系,怪不得一直为敌,这是世仇啊。”杨灿灿一脸严肃的分析道。 我附和道,“这之后这冥昱教主就一直在转世,现在也不知道是多少世了,原来他还有一段这样的故事,看来他做这么多,一直想抢夺归墟之心,难道是为了复国?” 九虫突然站在我肩膀上开口了,“主人,你太天真了,都这么久了,复国能满足他吗?以他现在的所作所为来看,估计称霸世界才是他想要的。” 鸿天扫了我们一眼,道:“不过看了这些后,觉得这冥昱教主其实也挺可怜的。” 我恩了一声,“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不论是什么理由,都不能以伤害无辜的人作为代价去完成自己的目的,不能因为同情,就觉得他做的所有的事情都是情有可原。” 杨灿灿点点头,“就是。” 我记得肖老曾说过,在梵蒂冈有一个古抄本,里面曾记载着关于人类的一些预言,那里曾说过,第四代人类毁灭于大洪水,虽然历史上不曾记载,不过看这些零零碎碎的线索,应该是如此,而第五代人类却会毁灭于归墟,若是让那冥昱教得了归墟之心,只怕预言就要成真了。 我正在寻思着,突然身后离我们不远发出一声异响,我回头望去,其中一个棺材的棺盖微微的开启了一条缝,从里面冒出一阵黑烟。 ☆、第四十六章体 鸿天被这打开的棺盖吓到了,几乎要喊出声,我赶紧捂住她的嘴,怎么说她现在的经历也是太少,而且还是个女孩子,见到这种阵仗自然谁吓到。 杨灿灿白了鸿天一眼,做了一个嘘的手势,我们三人轻手轻脚的往棺材那边走去,我手里紧紧握住孽剑,这棺材放置在大厅偏左并不是特别显眼的角落里,但等我们一接近方才发现棺材与其他不太一样,比周围的棺材都大很多,气派直接,而且质地奢华。 这棺材通体绿色,几乎是用一整块玉石打造,颜色在手电的照耀下呈翠绿,期间没有一丝杂质,无裂无缝,这棺材盖上雕刻着各种花鸟鱼虫,雕工细致,我摸了摸棺材盖,其上手感润滑,温性有油,连我这个不懂玉的人都觉得这周围散发着灵气,就单单把这棺材盖搬走,就不知道可以卖多少钱了,古五国的人真是太奢侈了,居然用这么好的玉做棺材,可是转念一想又不对,老人曾说玉最养人,这样的棺材里怎么会出现粽子? 我已在棺材旁边,但是不敢贸然上前,棺材里的黑气开始较少,突然,从从那缝隙的边缘伸出一只手,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还在寻思怎么办,要不要直接攻上去,但是觉得这手不大对,虽然比较粗糙,但明明与活人的手无异,难道这里面还住着一个活尸? 杨灿灿见我一直犹犹豫豫,直接上去将棺盖掀开,杨灿灿的力气本就不小,只是她似乎使了全身的力气,那棺材盖只稍稍的移动的了一点点,灿灿有些惊讶的看着我,“这棺材盖至少有百斤之重。”她叹了一句。 正说着,突然一个声音从棺材里传了出来,“是周君扬吗?”我顿时一愣,卧槽?这粽子现在都认识人了?鸿天在我身后抖了起来,“君扬哥哥,这僵尸怎么知道你名字?” 我也很奇怪,声音好像有点熟悉,又联想起刚刚看到的手,方才恍然大悟,“是慕容水华吗?”我试探着问了一句。 “恩,是我——”棺材里传出回应的声音,我顿时松了一口气,赶紧上前推刚才盖,“你怎么被困在这里了?” 我几乎用上了吃奶的劲只是推动了一点,鸿天和杨灿灿也都赶紧过来帮忙,慕容水华也在里面发力,四人合力这才勉强的露出一个一人那么大的缝,慕容水华艰难的从那缝里挣扎着出来,他似乎受了伤,衣服破破烂烂,本来之前的伤就没好,之前包扎的伤口又都裂开渗出血来,“我刚才看到了一个人,应该你们说的付马吧。”慕容水华有气无力的说道。 我心里一惊,忙继续追问:“是不是很黑,眼睛很小,背后有一只眼睛,他已经被焰罗附身了。” 慕容水华摇摇头,“到是没看到背后的眼睛,打斗期间也没看清长相,不过我确实感受到那人体内有两个意识,时而是一个人,时而又是另外一个人。”慕容水华彻底从那玉棺材里挣脱了出来,还好他瘦,要是一个胖子估计就出不来了。 “你怎么被关到这里面的?”杨灿灿好奇的问了一句,不断的伸头往棺材里看去,想看看里面有什么。 “离开你们以后我就一直往前走,后来就听到两个人再说话,我闭气悄悄的接近,一个就是刚才我打斗的人,另一个没看清楚,后来房间开始发生变化,出现了很多移动的墙壁,我不知不觉就走了这里,发现那人在这棺材里找什么东西,等我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晚了。”慕容水华看了一眼身上的伤口,鸿天赶紧从背包里拿出药给他擦上。 “什么已经晚了?”我随口问了一句,马上明白了,“你是说,金不换和归墟之心都在这里面?” 慕容水华点点头,“估计他拿走的就是,是一个金色的盒子和一块类似水晶的石头,虽然第一次见我也知道,那材料应该就是山铜,是古五国才有的。” 杨灿灿纳闷的问:“可是这么多棺材,他怎么知道在哪里面?” “也许这就是焰罗附在付马身上的原因之一,这毕竟是他家族的坟墓,或许有什么信息的传递也说不定。”我分析道,继续问,“然后你被他关在了这里吗?” 慕容水华顿了顿,“不是,是被一个复活的僵尸,他取走了归墟之心以后,那棺材里的尸体就迅速开始尸变。” “你等会——你是说那个归墟之心没用盒子装?”我一脸惊异,因为我们在岱舆古国找到的归墟之心就是用那金盒子装着的,因为有外锁,我们无法打开,后来被白叔抢走了,而这里的归墟之心居然就是这样放着没有任何保护措施,我有点想不明白。 杨灿灿有些不耐烦了,“你赶紧把刚才的事说一下,别我问一句,你答一句。” 慕容水华没有马上说话,眼睛一直盯着墙角,不知道再寻思什么,这表情简直就是吴子涵第二,可能因为我们都习惯了,所以大家都没有在意,“你们先去看看其他的棺材就明白了。”他突然冒出来一句,吓我一跳。 我没太明白水华的意思,不过他叫我这么做应该有原因,我也没多问,这绿棺材旁边,是一个黑紫色的木棺,我看了看,发现这棺材并没用钉子封死,我便轻轻的动了动盖子,发现这个棺盖没有玉棺那么沉,我将盖子掀开一条缝,过了一会往里一照,我探头看了一眼,不禁目瞪口呆。 首先说这棺材里的尸体是侧躺着的,一般都是平躺,这尸体怎的会侧躺,面朝西侧,此刻的角度尸体是背朝着我,虽然看不清脸,但这尸体完全不像死去很久,手的皮肤还很细腻光泽,几乎与活人无异,突然棺材里有什么东西发出光芒,我仔细一看,不禁皱起眉头。 这尸体腰部经过了特殊的处理,在腰眼处被人挖去了一块,并镶嵌了一颗夜明珠,在手电的光泽下发着白色的光芒,杨灿灿看到这个情景也愣住了,“这是……” 我没有回答,又打开了玉棺另一侧的棺材,也同样如此,尸体侧躺,保存完好,腰眼之处被人挖去了一块,镶嵌上一颗夜明珠,“你是想说……”我顿时明白了慕容水华的意思。 水华点点头,这可把杨灿灿急坏了,“你俩到底打什么哑谜呢?赶紧告诉我们啊——” 我扫了他俩一眼,道:“他们的腰眼之处在死后都被经过了特殊的处理,就是都被挖了下去,那里就应该是洞察之眼的所在,以腰眼之处的东西可以震住他们不尸变,并且尸体保持的完好如初,可是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我有些想不明白。 慕容说话轻咳了两声,道:“我曾听我的师父说过,付马的家族在冥昱教主跑出去的时候中了诅咒,关于他们洞察之眼的诅咒,似乎是洞察之眼最后会将自己吞噬,并且灵魂固封在身体里,永远不得转世,而身体会被邪念控制,变成行尸走肉,所以他们在死前就要将洞察之眼除去。” “传说是真的吗?付马也会这样吗?”鸿天不死心的问了一句。 “本来我也以为只是传言,看眼前的情景,应该是如此。”慕容水华随口说了一句。 “也就是说刚才跑出去那个粽子是用归墟之心震住的腰眼,而付马取走了归墟之心,所以他才会尸变,这人到底是谁,至于用归墟之心来震住,看来别的对他都不起作用了,应该很厉害。”我随口说了一句,问水华,“你现在的伤怎么样?如果能走咱们赶紧去追付马,绝对不能再让冥昱教得到归墟之心了,况且我相信马哥的意识没那么薄弱,若是见到我们,没准意识可以……苏……醒……”说着说着,我感觉背后有点不对,杨灿灿和鸿天脸色惨白。 慕容水华表情呆滞,“只怕你想走都走不了了。” 我顿时觉得不妙,赶紧敏捷的一躲,九虫刚才已经通过心声跟我发出了警报,我回头一看,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站在我们前面的粽子全身血肉模糊,身上黑紫色,像癞蛤蟆的皮肤一样凹凸不平,麻麻赖赖的长的很多突起,有的还在流脓,我们几个一起打了个寒颤,那粽子呼着黑气,瞪着满是血丝的眼睛歪着头看我们。 “这就是那个粽子吗?”我问道,便赶紧哪去孽剑,趁着他还没攻过来的时候大喊一声,“召雷——”一道寒光迅速闪现,直直的击中那粽子的头部,结果他只是退后了两步,毫发无损,我顿时呆住了,打开重瞳发现,这粽子全身隐隐的发着金属的光泽,有点像孽剑的金盾,难道粽子也能开盾?我正寻思这。 “阿弥陀佛——”门口响起了熟悉的声音,“此物已经修炼将近万年,正在像旱魃转变。” ☆、第四十七章魃 这熟悉的声音不是别人正是悫慧大师,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找来的,但是如果不是这粽子挡着,我们几个早就出去追付马了,如今这焰罗已经得了归墟之心和金不换,现在只能希望付马的意识强大一点,夺回身体,而我们几个必须速战速决,这是当时我看到悫慧大师的时候,一秒钟之内闪现的想法。 还没等我说话,悫慧先开口了,“君扬小友,此物虽然被归墟之心震住腰眼,但是吸收阴气已经近万年,如今一旦尸变,就直接向旱魃转化,旱魃一出,以你我的能力根本奈何不了,趁着他现在还没有完全转化,必须速度解决。” 我恩了一声,“那就别说没用的了——”我提起孽剑,朝着那粽子冲去,心里已经跟九虫做好的沟通,一般的东西都怕火,既然这家伙全身像铠甲一样刺不透,就用火烧试试。 我大喊一声,“召火——”孽剑之神顿时冒出熊熊火焰,九虫也瞬间变成了火红色,虽然不知道这两种火焰会有什么效果,但是总要试一试,孽剑的火舌夹杂着九虫的红光朝着那粽子冲去,结果,那这火舌落在粽子身上瞬间便熄灭了,就好像燃烧的火把点入了水中一样,众人顿时目瞪口呆。 “这家伙已经万年了,而且吸取的归墟之心的精气,已经练就了金刚不坏之身,普通的火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可惜我现在才三转,若是九转的火焰诀他定然不是对手。”九虫飞回到我肩膀上道。 这火焰不但对万年粽子没有一丝伤害,反而还若怒了他,他的喉咙之中发出低吼,迅速朝着我袭来,我顿时打来重瞳,这粽子动作奇快,慕容水华大声提醒道:“君扬,小心点他身上的毒疮释放毒液,对通灵之人最麻烦。” 我点点头,不但要挡住他的攻势,还要小心他身上流脓的疙瘩,看上去就叫人恶心,要不是九虫是不是用冰冻诀困住他,我完全没有抽身的可能,就算九虫三转的冰冻诀也只能困住他区区几秒,便马上会自行解冻,就是这区区几秒,也能让我抽出身子,继续做好准备对抗他下面的招式,这粽子根本出招没什么套路,说白了就是伸出他那干枯尖尖的爪子乱挠,就是这样才最闹心,你根本不知道下一秒他要攻击你哪里。 鸿天突然在旁边说,“我这里有张符,是出来的时候杜局长给我的,说出遇到邪魔可以用,我来试试。”说完鸿天从包里双手拿出一个符咒,那符却是与其他的不同,上面的咒语与图纹是用深蓝色的墨迹书写,不知道其中是否添加了某种神秘的元素,而且这符咒一拿出来就引起了这粽子的注意,他似乎觉得鸿天手里的东西对他会产生威胁,纵身一跃,直接从我头上跳过,直直的站在鸿天面前,朝着鸿天呼着黑气,鸿天哪里见过这个阵仗,顿时尖叫了一声,符咒掉在了地上。 慕容水华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句,“不好,他已经进化为跳尸了,往下就是飞尸,最后就是旱魃,大家快抓紧时间。” 我顿时急了,九虫立即飞了上去,冻住僵尸数秒,悫慧大师不知道从哪里弄出来一个木头的禅杖,仔细看去貌似材质有点像他袖子里的藤条,我这才明白,原来隐藏在他袖子里的东西是一把可以伸缩的禅杖,连大小和长短他都可以随意控制,简直就是如意金箍棒再现。 粽子迅速解冻,我跟悫慧挡在鸿天面前,跟他颤抖起来,就算是我们两人,只只能勉勉强强抵抗一会,鸿天本来想上前拿符咒,可是一直不敢接近那僵尸,杨灿灿撇撇嘴,一个跟斗翻到僵尸脚下,拿起符咒就要走,那僵尸迅速抓了杨灿灿一下,灿灿的后背顿时出现了五道黑血印。 “不好——”悫慧大喊,那黑血印迅速向全身扩散,灿灿把符咒交到鸿天手里,便面无血色晕了过去。 我无暇分身,又担心灿灿安危,大声喊道,“杨灿灿,振作一点。”九虫迅速飞到杨灿灿伤口处,变成了我从没见过的翠绿色,通过九虫我心声,我大概知道这是一种治愈的功能,来不及管太多了,灿灿本来是玄族血脉,一般的毒素几乎都不会伤到她,这粽子毒居然可以流窜这么快,若是伤到我,只怕我也抵挡不了。 鸿天深呼吸了一下,让全身颤抖的自己保持冷静,拿起那符咒做了一个手诀,符咒顿时浮在了空中,鸿天嘴里先默念了一些咒语,中间快速的换过几次手诀,鸿天开始大声喊道:“诸神卫护,天罪消愆……”与此同时,那粽子居然定在了原地,我跟悫慧不论不如打斗,他都不再还手,我心里还在想,鸿天真是厉害,咒语刚喊了两句就把万年粽子定住了啊,悫慧在一旁却皱起了眉头。 “各遵法旨,不得稽延,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鸿天继续念道,那符咒瞬间“啪”的燃烧起来,而燃烧发出的火焰却是诡异的蓝色,与此同时,这僵尸似乎也在发热,我跟悫慧最靠近他,我们两个被烤的出了一身汗,俨然如一个火炉,悫慧头上出现抖大的汗珠,睁大了眼睛,一脸恐惧,我很少看他露出这样的表情,他大喊一声,“不好,他感受到鸿天符咒的威胁,正在强行转化为旱魃,一旦成功别说你我,就算是整个隐调局也未必有人能打的过。” 鸿天驾驭的符咒所燃烧的蓝色火球朝着僵尸飞去,而此时,那粽子全身也燃起了红色的火焰,悫慧说这是转化为旱魃的最终极考验,就是地狱之火的焚烧,若是挺过了便功成,而鸿天刚刚所使用的符咒是道家密宗的业火之符,蓝色的火焰便是业火,与地狱之火正好是相生相克,粽子此刻召唤出地狱之火,也是为了抵抗这强大的业火焚烧。 所谓业,乃是身口意善恶无记之所作也。其善性恶性,必感苦乐之果,故谓之业因。其在过去者,谓为宿业,现在者谓为现业。俱舍光记十三曰:“造作,名业。”业为造作之义。而这个僵尸乃是恶业的聚集于一身,以业火焚烧可毁其元神,自然可灭这粽子,但是召唤的出的业火必须力量足够强大,否则也是无济于事。 红色和蓝色的火光在粽子的身上交织,时而蓝色火光盘踞上风,时而红色火光遍布全身,趁着这个空档,我们赶紧去看看晕倒在地上的杨灿灿,九虫仍然在用绿色的光笼罩着灿灿,可是灿灿似乎毫无起色,只是伤口黑血蔓延的速度减慢,但是仍然在像全身蔓延,“九虫,你能治好灿灿吗?”我焦急的问道。 九虫摇摇头,“灿灿中的是万年的尸毒,而且这尸毒很复杂,只有这粽子身上的血清可以救她,我现在只能延缓灿灿身上血液流动速度,让她中毒慢些。” “阿弥陀佛——”悫慧大师带着悲伤的语气大喊了一声佛号,“若不是灿灿小友为玄族的后裔,血脉庇护,换成普通人早就会当场毙命,劫数如此,劫数啊——”悫慧叹道。 我最讨厌的就是把一些解决不了的事归结为劫数,劫数他奶奶啊,我不管什么数,一定要救回杨灿灿,“悫慧大师,你有什么办法能抵抗这尸毒吗?”我转向悫慧问道,虽然我知道机会很渺茫。 悫慧摇摇头,“贫僧所知道的药草之中,只怕只有一样可以治愈这尸毒了,就是金不换,现在已经落入了焰罗之手,为今之计就是赶紧处理了这僵尸,夺回金不换救灿灿姑娘。” “那还等什么,咱们赶紧走吧——”我起身背起杨灿灿就要走,而那僵尸身上的蓝火迅速熄灭,慕容水华闭上眼睛叹道,“还走什么,鸿天的业火符能力还是太弱,已经输给了这僵尸的地狱之火,这僵尸已经开始向旱魃转变。” 九虫迅速飞向那全身燃烧的僵尸,变成阵阵白光,在其周围一圈一圈的飞着,九虫并未与我沟通,也没有回应的我的心声,不过能感觉到他在大量的耗费灵力,我感受到他已经快筋疲力尽了。 “九虫在干什么?”鸿天歪着头不解的问道。 “他在以冰冻诀企图熄灭地狱之火,制止僵尸往旱魃转变,可惜他才三转,不过他也尽力了。”慕容水华叹了一句。 僵尸虽然没有被冰冻,但是全身的火焰越来越小,最后熄灭了,九虫累的几乎连飞都飞不动,直直的落在地上,我赶忙上前将他放进我的兜里。 那僵尸转化成旱魃的关键时刻被九虫打断,他愤怒的大吼一声,我感觉整个地下水牢都在颤动,他迅速一蹦飞到我面前,使劲的往我腿上抓来,情急之下,我赶紧往后一躲,这坚硬的地上,被僵尸狠狠的抓出五道深深的手印,我咕咚一下咽了一口口水,这特么要是抓到我腿上,我腿还不分家了? ☆、第四十八章才阵 “阿弥陀佛——”悫慧大喊一声佛号,“君扬校友,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要念一个比较长的咒语来布阵,还劳烦你托住他一阵。”听完到悫慧说完,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诀别的语气在里面,这一路走来,每当大家要念一个比较长的咒语都会付出惨重的代价,比如八公和吴子涵。 现在九虫已经受伤了,还在我兜里呆着,只能指望自己了,那僵尸吐着黑气朝我脸抓来,我赶紧蹲下,用孽剑往他的胸膛一刺,发出一声金属的碰撞声,孽剑不但没刺进去,那僵尸麻麻赖赖的身上一点痕迹都没留,“他妈的,这粽子是传了一身铁布衫吗?”我嘴里骂的一句,转向悫慧问,“大师你想干什么,不会又念个类似破地狱咒这种咒语,毁了一辈子的功德去收这东西吧,我坚决不同意,要走一起走。” 悫慧先是微微一怔,然后笑道:“破地狱咒如此高深的咒法,以贫僧现在道行根本无法驾驭,这世间除了我掌门师兄,只怕只有八公他老人家可以了,不过贫僧要念的跟此咒差不多,乃是除业之咒,也要拼上贫僧这一身的修为和功德,阿弥陀佛——” 我一听立马阻止,“我不同意,以命换命有意义吗?要么一起生,要么一起死。”我坚定了说了一句,突然想到一个办法,若是将其引到迷宫中去,以迷宫错综复杂的地势或许会给我们出去赢得时间。 想到此,我简单的跟悫慧说了一下,于此同时,我们两人还在与僵尸纠缠,僵尸已经愤怒到了极点,几乎招招攻人要害,其实那僵尸虽然有万年的道行,也并不是胜在灵术上,而是他全身布满尸毒我们不能轻易靠近,速度又奇快,现在应该至少在飞尸的境界,最让人郁闷的是他全身就像披着金钟罩挂了铁布衫,就算锋利的孽剑刺在他身上几乎连痕迹都没有,关键是他全身如此坚硬,我们根本无法取出血清,九虫在昏睡过去之前减缓了杨灿灿尸毒的扩散速度,为今之计只有快点找到金不换才能救灿灿,只是这僵尸速度奇快,我们根本摆脱不了,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悫慧大师,鸿天,水华,你们有什么方法能困住这个僵尸一会的,咱们好有时间进入迷宫,借着地势隐藏。”我冲着他们三个喊道,边用孽剑抵着那僵尸的毒爪。 慕容水华紧闭着眼不说话,悫慧皱着眉头似乎在想,鸿天翻了翻眼睛马上哦了一下,“我想起来了,八公的书里记载过,天罡三才阵可以困住聚业之物,但是我的道行尚浅,想来应该可以托住这僵尸一会。”她用清澈的眸子的看着我,我顿时感觉心跳加速。 “好,鸿天妹子,你快去准备符咒,我一会把他往那阵中引。”我朝着鸿天说道,她坚定的点点头,就去拿符纸准备开始写了。 我觉的这阵的名字有点熟悉,似乎是在杜局长教鸿天之时,我在旁边曾经偷听过,所谓天罡,乃是古代的星名,其实就是指北斗七星的柄,源于古人对星辰的自然崇拜,而道家认为北斗丛星中有三十六个天罡星、七十二个地煞星,因此,推演为阵法之时,天罡阵有三十六种变化,三才阵只是天罡三十六阵中的一阵,天罡阵主要以防守为主,地煞阵主要以攻击为主,但攻击的一般为灵体,而这个僵尸属于实体,所以不适合用地煞阵。 要驱动天罡阵本身就已经需要很少的道行,好在鸿天在平行梦境中长大,其实已经修行了很久,只是刚刚以实体返回现在的世界,需要溟涬之气的适合和对接。 我跟悫慧一直在抵挡着僵尸的猛烈攻击,慕容水华忙前忙后的帮鸿天布阵,只见她写了三张看似相同,其实内有区别的符咒,上面的图画的很像北斗七星,只是北斗七星朝着不同的方位,鸿天将这符咒放在地上的三点之上,这三个点组成的一个三角形,古人认为,三角形是自然界最为坚固的形状之一,所以一般防守的阵法都以三角形居多,但也未必,阵法瞬间万变,好像有点扯远了。 一切都准备好了,鸿天朝着我喊道,“君扬哥哥,已经好了,不过引进来之后你必须在阵没发动前出来,否则你也会困在里面,但是你要是出来的太快也不行,那僵尸若是跟着出来了,这阵也没用了。” 我点点头,“鸿天妹子,咱俩掌握好时间点,我说你开阵的时候,在打开。”鸿天恩了一声,开始念手诀,做起阵的预备。 悫慧退到我旁边做掩护,我深呼吸一口气,一溜烟的钻到僵尸下面,朝着他的腿砍去,孽剑砍上去居然冒出了火花,这僵尸到底是什么做的,果然,粽子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我吸引,我蛇形的引着粽子往那阵中走去,刚到阵里,僵尸纵身一跃,直接跳了进来,朝着我胳膊抓来,我赶紧用孽剑挡住,用脚猛力一踢,僵尸往后退了几步,但仍然身处阵中。 我看向鸿天大喊,“起阵——” 鸿天迅速变化手诀,“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摄——”三点之上的符咒同时燃烧起来,变成了三个黄色光点扎进了地中,僵尸意识到不对,马上想跑出去,刚一撞上身后阵边缘处,顿时燃起一片火墙,僵尸连连退后,与此同时,我已纵身一跳,几乎马上就要出阵的时候,感觉后面不太对劲,回头一看,僵尸死死的拽着我的鞋,想将我拉回阵里,我大骂了一句,想挣脱开,那僵尸力气大的很,我周围又没有什么可以抓的东西,眼看着就要被他拉回去。 鸿天见势不妙,大喊:“君扬哥哥快出来,阵马上就全部启动了。”边喊他们几个边朝我这里过来,悫慧正在拉着我的手,企图把我拽出来,我当时也不知道哪来的魄力,直接提起孽剑,朝着我的鞋挥去,鸿天吓的把眼睛闭上了不敢看,这件事告诉我们,以后穿鞋还得买鞋底厚的,这双鞋还是杨灿灿给我买的,据说是打折促销,鞋底厚到一定地步了,我们这队的钱都在她那里,为了省钱,她给我买了一个最便宜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个子矮穿个外增高,我用孽剑使劲一挥,砍掉我鞋跟的三分之二,那僵尸拿着我的鞋底后退了几步,我赶紧趁机把脚拿出阵外,等那僵尸反应过来再追,一片火墙已经将他挡在阵里,他气愤的在阵中乱叫,暴跳如雷,不停的往火墙上撞。 鸿天从捂住眼睛的手缝里看到我没事,赶紧上前,“君扬哥哥,你没把自己的脚砍掉吧。”鸿天带着焦急的哭腔。 我摸了摸她的脸,笑笑:“傻瓜,我要是砍了自己的脚,谁带着你们逃出去。”我稍稍的喘了一口气,刚才太惊险了,回想起来仍然是让人心有余悸,以鸿天的实力,这三才阵应该困不住僵尸多久,我们现在只能赶紧趁着这个空档去追焰罗,抢回金不换才能救灿灿和付马。 “水华,你能走吧。”我问道。 慕容水华站起身点点头,“我没那么脆弱——”虽然他这么说,他的额头已经布满细细的汗珠,水华身上几乎都是伤,能撑到现在几乎已经是奇迹,我赶紧背起地上的杨灿灿,虽然毒性蔓延的速度减慢,但是灿灿的脸色已经开始发黑,心跳和呼吸都变的极为缓慢,身体也开始发硬并且渐渐变凉。 “咱们必须抓紧了,我不想灿灿有事。”我转向众人说道,便背着灿灿往门外跑去。 这一条直廊没有变,我顺着走廊跑出去,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走下去,我跑了很久,觉得之前好像没有这么长,顿时觉得不对,“是不是又出现鬼挡墙了,怎么跑了半天都没看到出路?我记得刚才咱们过来的时候好像没走这么久。”我朝着众人说道。 悫慧大师喊了一声佛号,缓了片刻说:“的确,这里有鬼物出没,而且怨气极重,以属于厉鬼,众位小心。” 我现在没时间关心厉鬼不厉鬼了,一心只想快点找到焰罗,抢回金不换救灿灿,不过我回想起来,之前顺着尸蜡脚印走的时候,我平白无故的摔了一跤,鸿天说当时在地上看见一双手,没准就是之前的厉鬼。 “君扬,你手里不是有一幅关于这地宫的地图吗?”慕容水华提醒道。 我顿时一拍大腿,对啊,我还有一幅羊皮卷的地图,之前让霍姗给我倒了出来,我们便打了起来,现在图去哪了,我正回想着,鸿天似乎看穿了我的心事,赶紧说:“君扬哥哥,你的包在我这里呢,你们打的时候灿灿姐早就收起来了。” 我心里顿时一惊,“那太好了,小天,你赶紧拿出来打开,看看有没有出去的路。鸿天从包里拿出那熟悉的盒子,刚要打开,一阵阴风吹过,我一抬头,不禁倒吸一口冷气,站在我们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已经死去的邱亮。 ☆、第四十九章人 我本来心里还闪过一丝开心,就是之前有点过节但毕竟也不至于落下什么深仇大恨,我至始至终都希望每一个人都能活着回去,毕竟我们不是敌人,只是这一秒的想法闪过之后,就觉得事情不太对,当时开着重瞳,邱亮已经变成全身充满黑气的半透明灵体,并且面目狰狞,全身煞气极重,甚至比那王守一召唤出来的煞鬼要重百倍。 “阿弥陀佛——邱亮怎会落得如斯地步?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悫慧大师叹了一句。肖老曾经说过,所谓鬼就是这世间的一丝执念,本不属于这个世界,他们也是可怜之人,一旦死了之后就会泯灭意识,六亲不认,除非一些怨念非常强大糟了很多杀孽的厉鬼才会回忆起前生。 邱亮飘在半空中,阴郁着脸道:“周君扬,拿命来吧,我今天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你——”我顿时全身一颤,他居然还认得我?不是说变成鬼会六亲不认吗?我诧异的看着大家。 悫慧皱着眉头上下看了一眼,道:“不好,邱亮的魂魄早就被人收服,他现在表达的话都是收服他那个人事先教好的,厉鬼的记忆是可以移植的,贫僧若是没猜错,那么咱们先前看到的那段画面已经被抑制到邱亮生前的记忆中,怪不得他如此大的怨念——” “什么?”我惊叹了一句,没想到厉鬼生前的记忆还能变动,“这是谁非要把杀邱亮的罪名安在我身上。”我顿时无语了,这人真是居心叵测,只怕还有更大的阴谋在后面等着。 “君扬哥哥,现在对付邱亮才是重点,你不能手下留情了,速战速决,不然灿灿姐只怕有危险。”鸿天在我身后焦急的说道。 我顿时陷入了两难的境地,我本身不擅长对付鬼魂,毕竟孽剑对于砍伤实体才有用,其实我最不忍心见到邱亮魂飞魄散,本来已经送命,死后连魂魄都不得安宁,可是杨灿灿的毒片刻也耽误不得,在此两难的境地,既然不能两全,我也只能选灿灿了,不能有片刻的犹豫。 正说着,邱亮嗖的飘到我面前,狠狠的掐住我的脖子,我一时没来得及躲避,他本身没有实体,我连挣扎都抓不到他的胳膊,他却能死死的掐住我,情急之下,我赶紧先镇定下来,运用中所教的闭吸之功先屏住呼吸,再在心中默念五字箴言,顿时觉得调动了身上的溟涬之气。 我看到邱亮的手上冒出阵阵白烟,邱亮的脸扭曲到了极点,他低吼一声,赶紧放开了手,溟涬之气乃是醇正的自然之气,本来就是鬼物等灵体所害怕的,调动溟涬之气时就会在我周围散布着形成如一层保护膜般,“君扬哥哥,这个厉鬼我可以收了,一张符就行。”鸿天朝着我眨巴眨巴眼睛说道,她这是在征求我的意见,而她所表达的收了,其实就是打散邱亮的魂魄。 邱亮刚刚化作鬼魂不久,还是阴气不稳定的时候,之时凭着一股怨气存在着,若是放他出去,造了更大的杀孽会越来越强,我本身不想将鸿天扯进来,再次我也不忍就这样让邱亮魂飞魄散,我没做声,撇了一眼悫慧。 邱亮大叫一声,又朝着我袭来,他一心认定生前是被我所杀害,一直以我为目标,我知道背后控制邱亮人的目的,以邱亮现在的阴气,根本足以对抗我们,他只是想托住我们,好给焰罗争取逃出去的时间,必须快速解决,不能让他的阴谋得逞。 悫慧大师看了我一眼,明白了我的意思,道:“君扬小友真是宅心仁厚,贫僧要念超度经文,你可以跟我一起念此经文。”说完,他坐在地上,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庄严的说道:“南无地藏王菩萨——”我学着悫慧的样子,虔诚的喊道,“南无地藏王菩萨——” 等待悫慧大师继续往下说,可是他念的飞快,我完全跟不上,只听见字字句句在耳边浮现,心里却觉得宁静了许多,“若未来世有诸人等,衣食不足,求者乖愿,或多病疾,或多凶衰,家宅不安,眷属分散,或诸横事,多来忤身,睡梦之间,多有惊怖。如是人等,闻地藏名,见地藏形,至心恭敬,念满万遍,是诸不如意事,渐渐消灭,即得安乐,衣食丰溢。乃至睡梦中悉皆安乐……”悫慧大师的头上若隐若现闪着金光,许是念的认真,他额头上出了细细的汗珠,而邱亮似乎很痛苦捂着头不停的上下漂浮,他的脸已经扭曲至极,几乎辨不清他本来的样子。 鸿天也学着悫慧大师嘴里念叨着,我上前问道,“小天,你也会念啊?” “只会一些。”鸿天歪着头,笑眯眯的说道。 “妹子真是博学啊,悫慧大师念的这是什么经文?”我一脸庄重的问道,其实我本身很佩服悫慧大师,他有一副普度众生的菩萨心肠。 “这是,超度亡灵,消业解惑。”鸿天耸耸肩说道。 我顿时诧异起来,“你不是道家吗?怎还通晓佛家经文?” “佛本是道,道中蕴佛,天下万物,本源皆源于自然。”鸿天认真的说道,要不是我亲眼看到,我还以为哪个老学究说的呢。 我哦了一声,“经文长吗?”随口问道。 鸿天翻翻眼睛说,“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我全部念一遍大概要两个小时吧,但是悫慧大师是得道高僧,应该不需要,我们静待就好。”我点点头,邱亮周身的黑气已经开始减弱,他依然黑痛苦,全身似乎被灼烧一般,冒着白烟,我猜测也许悫慧大师在为他消业吧。 我看了一眼杨灿灿,依然是昏迷不醒,不过还好,毒素还没怎么扩散,也许是九虫的作用,她的心脏跳动的缓慢至极,突然,鸿天神色慌张向身后看去,我连忙问,“怎么了?” 鸿天马上回过头说:“君扬哥哥,不好,我的天罡三才阵遭到人为破坏,那僵尸此刻应该已经追出来了。” “什么?人为破坏?”我没太明白鸿天的意思。 “天罡三才阵本来就是用来控制灵体的,一旦起阵比我通神之力高的人就可在外面破阵,那僵尸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追来,咱们得快走。”鸿天一脸严肃着急的说道。 我也想快点走,但是悫慧大师那里还在超度,此刻打扰不是功亏一篑吗?这水牢之中一定还有人在暗中跟我们作对,正说着,我就听到身后有异样的声音,正是那僵尸,几乎是以飞的速度往我们这边赶,我顿时一跺脚,这下又难缠了。 还没等我想完,那僵尸嗖的已经站在我们面前,他气急败坏,嘴里发出一声类似于野兽的嘶吼,迅速朝着鸿天脸抓去,我赶紧拿起孽剑大喊:“金盾——” 一道金光闪过,挡在了鸿天面前,僵尸的爪子狠狠的挠在金盾上,耳边传来一阵刺耳的金属撕裂的声音,我赶紧把鸿天推到身后,用剑跟僵尸纠缠起来,谁知我这一推,让鸿天失去的重心,正好倒在了悫慧大师的身上,悫慧被这突然的袭击打断了超度,睁眼看来,邱亮嗖的一下消失了。 我本来以为他逃走了,心里还舒了一口气,谁知让我瞠目结舌的一幕发生了,杨灿灿以一种诡异的姿势缓缓的爬了起来,前后的动了动脖子,鸿天本来以为是灿灿活了,但是看到她眼中恶毒和目光和浑身散发的黑气就知道不对劲,邱亮居然附在了灿灿的身上,鸿天一时情急,不知从那里提出一张符,放在左手之上,刚要准备念,杨灿灿用着邱亮的声音开口说话了,她掐住自己的脖子道,“你最好别动,否则我让这小妞死在你们前面,她已经中了毒,我就加快送她一程。”他仰天长啸了起来。 我当时狠的咬牙切齿,邱亮撇撇嘴,道:“知道你们为什么斗不过冥昱教吗?就是你们所谓的兄弟之义,手足之情,大难临头了,谁管谁啊,保命要紧,周君扬,放下你的孽剑,不然我杀了杨灿灿。”听到他这句话,我就可以判断出幕后操纵者十有八九就是冥昱教的。 邱亮用灿灿的手狠狠的掐着她的脖子,脖子之上出现了一道深深的紫色印记,我顿时把孽剑扔了,“邱亮,你到底想怎么样?”我一边拼命躲着僵尸,一边气愤的问道。 邱亮瞪大了眼睛,白了我一眼,“想你死啊——”我当时有点慌了,不知道该怎么办,突然,一道黑影从我身边闪过,我顿时心里一沉,这又来个谁,看来朋友的几率比较低。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杨灿灿大喊一声,头上还是冒白烟,邱亮的魂魄立刻飞了出来,灿灿的眉心之上多了一个淡淡的红点,我赶紧捡起孽剑,抵挡僵尸的攻击,顺便看了一眼那黑影,只是这一眼,便让我无比的放心了,鸿天笑眯眯的大声喊道:“子涵哥哥,你回来了——” ☆、第五十章宫 当时几乎用世界上任何词都无法形容我有多开心,在千钧一发的时刻,一个最靠的住的队友出现在身边,一切峰回路转,我也学着鸿天的样子,用手捧住脸,嗲嗲的说:“子涵哥哥,你回来啦——什么回来的?” 鸿天捂着嘴朝我笑笑,吴子涵用手搀扶着杨灿灿,清冷的目光撇了我一眼,道:“灿灿中了尸毒?” 我点点有,“就是这个僵尸抓的,没想到毒还挺厉害。”我顿时有一种被欺负了回家找家长的感觉,吴子涵把灿灿轻轻的放在地上,看了看她的眼底道:“万年的僵尸尸毒,若不是灿灿血脉特殊早就送命了。” 悫慧和慕容水华都用诧异的眼神看着眼前出现的这个男人,估计他们还在纳闷又不是参赛者哪里冒出来的,而且我们还都认识,邱亮伏在半空中问:“你是什么人?不是参加考试的人凭什么进到考场之中,看你的邪术就是冥昱教的,看来周君扬他们几人也是冥昱教的喽。”邱亮歪着脑袋说道。 我顿时觉得一阵疑惑,按理说邱亮的记忆已经没有了,现在说话的是背后操纵他的人,一开始我们以为是冥昱教的人干的,现在看来似乎不是,冥昱教跟我们交手很多次,不可能不认识吴子涵,可是不是冥昱教的人会是谁控制了邱亮?这个人也应该是弄出的那棵树假记忆的人,也许冥昱教在故弄玄虚也说不定。 我正在琢磨着,吴子涵根本没有理会邱亮说话,朝着我说一句,“看来需要那个僵尸的血清了,要照顾她们两个,还要对付这些异类,你现在越来越强了。” 吴子涵的话让我感觉很异样,他很少夸奖别人,尤其是我,那么一刹那我以为他是幻觉或者说谁假扮的,但是马上否决了,也没有什么证据,只是一种感觉眼前的子涵就是真实存在的。 “这僵尸全身硬的好像套了金钟罩,而且我找了半天也没有弱点,连孽剑都刺不进去,根本没办法取血清。”我解释道。 不知道为什么,吴子涵一出现连僵尸都不攻击了,一直歪着头盯着他,飘在半空中的邱亮急了:“喂——那小子,我问你是谁呢?” 吴子涵还是没有理他,就像完全没听到一样,我顿时一脸黑线,霎时整个水牢里寂静的出奇,连呼吸的声音都能听到,“那个……曦雨呢?你不是陪她去眼睛了吗?她现在情况怎么样?”我随口问了一句。 吴子涵一直盯着那僵尸,淡淡的说了一句,“已经好了,在隐调局外,进来之时我看到了毅将。”我还在等吴子涵说下文,谁知半天没音了,我顿时无语了,这是说完了?反正已经习惯了。 邱亮突然发出低吼,全身布满了黑气,从黑后朝着吴子涵抓去,鸿天急了大喊:“子涵哥哥小心——” 吴子涵仍然一动不动,站在原地,邱亮刚刚接近吴子涵,顿时大吼一声双手冒着白烟又后退了几步,吴子涵脸色未变,嘴里开始发出嘶嘶的声音,貌似只持续了两秒,我还没听完,邱亮开始撕心裂肺的大喊起来,全身冒起白烟,而且越来越透明,似乎马上就要消失了,他狠狠的瞪了我们一眼,大叫道:“你们给老子等着——”说完,便嗖的一下消失在半空中。 吴子涵回头瞟了一眼,脸色微变,“跑了吗?”说完,他嘴里继续发出嘶嘶的声音,不过这次好像不是咒语,他的眼睛一直看着那僵尸,那僵尸长着嘴,似乎是在认真的听吴子涵再说些什么。 吴子涵的举动在我们看来很平常,只是悫慧和慕容水华第一次见他,他们俩的眼睛几乎一直都没眨的盯着他,鸿天用手在悫慧的眼前晃了晃,说:“大师,你发什么呆呢?是看我子涵哥哥长的帅吗?”鸿天笑嘻嘻的玩笑道。 悫慧却一脸严肃,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这位少年……是谁?哪里人?”悫慧断断续续的问道,鸿天歪着头翻了翻眼睛说:“他叫吴子涵,是华北分局的顶级灵师,剩下的我就不知道了。” 慕容水华大惊,“他就是吴子涵?我倒是听过他的传闻,据说几十年不变样,现在看来果真如此,他到底多大?”慕容水华一向话语最少,没想到看到吴子涵一下子说了这么多。 鸿天无奈的摇摇头,“我不知道——” “阿弥陀佛——”悫慧喊了一声佛号,“这个少年使用的乃是古五国早已失传的极高深的巫术,乃是用最返璞归真的自然之力所驱动,所以他的摄力极高,即便我等联手,恐怕也不是他的对手,只是奇怪,为何这位少年感受不到三魂七魄的存在?可明明又是活人的征兆,真是奇怪,奇怪……”悫慧自顾自的念叨着。 吴子涵嘶嘶的说完以后,僵尸毫无所动,仍然歪着头继续看他,吴子涵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看来真的什么都忘了。”说完,他拿出匕首在自己的左手上划了一个口子,将血滴在匕首之上,然后迅速靠近那个僵尸,几乎就是我一眨眼的功夫,那僵尸不知怎么的,变的迟钝极了,吴子涵用沾着血的匕首立马朝着那僵尸的脑袋刺了下去,速度快到我们几个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耳边传来一阵头盖骨碎裂的声音,那僵尸便应声倒在地上。 慕容水华张大了嘴巴,“你……你是怎么做到的?”他简直不敢相信,就连平日里一直镇定的悫慧大师也是瞪大了眼睛,似乎完全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吴子涵从接近僵尸到一刀刺下去,几乎都是在几秒之内完成的,而之前我们几人联手被那僵尸折腾个半死也是只能抢其困住。 突然我感受到身后传来阵阵寒意,这次我们众人一起向后看去,这寒意的感觉我有过很多次了,在棋盘山上总有一个恶毒的目光盯着我,这次应该还是那个人,“什么人,鬼鬼祟祟的?”悫慧大师喊道,只见一阵黑影闪过便不见了踪影。 我们都往后看的时候,吴子涵从僵尸碎裂的头盖骨里取出有些淡黄色的液体给杨灿灿服下,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我当时就想如果灿灿知道这一切,只怕会开心的要死吧,不知道他们俩最后会变成什么样,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阿弥陀佛——在下悫慧。”悫慧大师礼貌的走到吴子涵面前,“敢问施主是从何处,怎学得这一声已经失传得巫术?” 吴子涵目不转睛的看着杨灿灿,根本不想理会悫慧,悫慧毕竟是得道高僧,见吴子涵半天没吭声,便喊了一声佛号去查看慕容水华的伤势,一点没有生气的意思,灿灿的脸色开始好转起来,全身的黑色开始渐褪。 “九虫三转了?”吴子涵抬头突然问了我已经,吓我一跳,我恩了一声,他继续道,“多亏了他,否则灿灿此刻已经命不保了,君扬,把你之前在岱舆古国给我看过的那羊皮卷地图拿来。” 鸿天赶紧从包里拿出来,提给吴子涵,他打开看了看,对照前面的地势,在这僵尸死了以后,我们面前的迷宫开始移动,眼前出现了一扇门,只是不知道里面通向哪里。 “地图上有关于这迷宫怎么走吗?”我随口问了一句,也没指望子涵回答我。 他看了一会,起身背起杨灿灿道:“咱们走吧,得抓紧时间了。”慕容火华似乎还有话要说,但是看这形式他说了也未必有人理他,所以动动嘴唇不再说话,灿灿的脸开始变的红润,九虫也已经歇息过来了,从我兜里飞了出来,站在我们肩膀上,看见子涵回来了,便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完,子涵依旧一言不发。 从那门里走进去后,又进入了这移动迷宫,现在的路是一条直廊,前面隐隐约约出现一扇门,子涵都在最前面,穿过那扇门便停在门口,我紧随其后,结果眼睛的景象却让我大吃一惊。 之前明明还是错综复杂的迷宫,但是走过了这扇门,眼睛是一片平地,地上画着像围棋棋盘里一样的格子,格子里面分别写着数字,是1到81共八十一个数字,我顿时一愣,这是要干什么?算数吗? 众人也都愣住了,纷纷猜想这应该是什么阵,都不敢轻易上前,吴子涵皱着眉头一直盯着地图,缓了片刻说道,“这里是琅环迷宫,我们想出去很麻烦。” “这里就是……琅环迷宫?”慕容水华以一种难以置信的口吻问道,嗓音提高了几个分贝。 “怎么了?这迷宫很出名吗?”我一脸疑惑的问道。 慕容水华点点头,“恩,我曾在隐调局中的档案里见过,这个迷宫乃是上古之人所创,融合了河图洛书、阴阳五行、阴阳八卦和各种阵法,只一个变数极众多的复合大阵,乃是最好的防御阵法,几乎有进无出。” ☆、第五十一章方 我顿时不屑附上洛图一张方便大家理解的一挥手,“哎呀,这种号称有进无出的地方我们见识的太多了,可是每一次都是安然无恙的出来,岱舆古国的八卦阵是,棋盘山的鬼砬子也是。”我拍了拍慕容水华肩膀道:“所以安啦,我们一定可以出去的。” “阿弥陀佛——”悫慧大师叫了一声佛号,不知道他们出家人为什么每说一句都要这样先念一下,难道是为了引起别人注意吗,我心里一闪而过的想了一下,“君扬兄弟关于此阵你有所不知,此阵有点像巨大的宇宙魔方,乃是融合了河图洛书的精妙之法,以八卦之术推演而成,阵中可以有数万种变化,我们所要做的就是从魔方的起始走到终点,听说有一条最短的路只需要六步便可出去,如果路径选错了,只怕这一辈子都出不去,此阵原本就是为了困住冥昱教教主而设,它的厉害之处你就可想而知了。” “看来也不怎么样嘛,不然冥昱教主也不会跑出去了。”鸿天撇撇嘴说道。 “他怎么跑出去的我们不得而知,但一定有人在外面助力,否则就算他是冥昱教主也是出不去的。”慕容水华接了一句。 我看着地上八十一个格子,道:“悫慧大师的意思是从这个棋盘的起点走到终点吗?那就直接走呗。”说完,我刚要迈出第一步,被吴子涵狠狠的拉住了。 悫慧大师一脸紧张,见我被吴子涵拽住,顿时松了一口气,“贫僧刚才说的是魔方,又不是棋盘,况且那只是个比喻,意思是整个阵法像魔方,变化无穷,而非眼前这八十一个格子,只怕这只是巨大魔方的第一步,而第一步我们必须慎重,否则一步错,步步错,就有可能被困死在这里,永远无法出去。” “什么?”我惊呼了一声,“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啊?也总得有个提示吧,不然怎么过去啊?” 鸿天指着旁边的墙壁,眯着眼睛说,“那上面好像有字。”我打开重瞳一看,果然,不过貌似不是字,好像是一幅图,大家便一起凑过去想看个究竟。 在那墙面之上雕刻了一只神龟的形象,这神龟乃是用凿子凿出来的,每一凿细致极了,这只神龟的形体巨大,神龟的上面漂浮着层层云彩,而它做着遨游云端的姿态,看起来很惬意,最让人惊异的是这神龟的头和脚都画的有些小,而将龟壳特意凿的很巨大,看起来很不成比例,在龟壳之上还乱七八糟的凿着一些符号,这符号都如波浪一般,时而连在一起,时而排列一行。 我皱着眉头,问:“这什么东西?神龟吗?这龟壳上是不是透露着过关的信息啊?”我上下左右的看了一圈,不知道这幅图到底在表达什么。 悫慧大师仔细打量了半天,缓了一会说道:“贫僧若是没记错,这应该就是洛书。”他说完看向吴子涵,子涵一直用手在那凿过的痕迹之上摸来摸去,时不时再回头看看地上的八十一个格子,也没说话,不知道在寻思什么。 “洛书是什么东西?好像以前听谁提过,不过有点想不起来了。”我抱着手臂做思考状。 鸿天笑嘻嘻的,学着杨灿灿的样子白了我一眼说:“君扬哥哥,你连河图洛书都不知道吗?”我摇摇头,似乎以前没怎么听过。 悫慧想了片刻,好像是在组织语言,道:“曾有言,是故天生神物,圣人则之;天地变化,圣人故之;天垂象见吉凶,圣人象之;河出图,洛出书,圣人则之。” 我顿时一脸黑线,“悫慧大师,您能不能说点我听的懂的,别整个古文,小时候我讨厌上的就是古文课。” 悫慧大师点点头,继续道:“河图和洛书是中国古代的两幅神秘图案之一,别看他只是小小的两幅图,却蕴含着太极、八卦、周易、六甲、九星、风水等原理,传说洛阳东北孟津黄河龙马背负河图,伏羲依此而演成八卦,而大禹在治水之时,洛河神龟驮洛书献大禹,因此治水成功,得天下九州。” 悫慧大师说到大禹治水,我便第一个联想到的就是之前在那墓室之中看到的壁画,躔昱古国灭完,归墟混乱,导致的全世界洪水泛滥,难道这河图洛书都与古五国有关系? 鸿天歪着脑袋问,“悫慧大师您刚才说神龟驮洛书献大禹,难道这幅图就是那神龟?龟背上的就是洛书?”鸿天紧皱着双眉。 “看来应该是如此。”悫慧大师叹了一句。 我翻来覆去看了半天,楞没看明白这个波浪图跟治水有什么关系,“这洛书到底要表达什么?我怎么没看明白?” “你没看明白就对了,因为你笨嘛——”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不但不生气,反而高兴万分,那正是杨灿灿的声音。 “灿灿你醒了?”我惊呼道,灿灿发现是吴子涵在背着她,顿时脸颊绯红,挣脱着要下来,子涵扭不过她轻轻的将她放下来,灿灿的脸色已经完全恢复了,只是说话还有些虚弱,“本来还能再睡一会,被一个笨蛋的话吵醒了。”灿灿半开玩笑的说道。 鸿天从包里找出隐调局的“疗伤圣药”,非逼着灿灿吃一下去一颗,灿灿用躲闪的眼神打量了一下子涵,轻声说:“你回来了?”吴子涵只是轻轻嗯了一声,不再说话,他们两个的关系现在变的很微妙。 鸿天大致跟灿灿讲述了一下之前的事情,灿灿频频点头,“我曾听老祖宗说过,河图洛书不论从哪个方面都能解释出来,包含先天,八卦,阴阳,还有人说那是通灵秘籍,只是不知道这里要运用哪一个原理。” 我上下看了一圈,还是没看出任何名堂,虽然知道会被灿灿鄙视,但不会还是要问啊,我真是怀念肖老在我身边的日子。 悫慧大师微微一笑,指着那龟壳说道,“君扬小友你看,这图从中间向外分散八个方位,是不是很像八卦图,并且还可代表五行和方向。” 一说到八卦,我又联想到岱舆古国的构造就是八卦阵,而那个在子涵梦中见到的躔昱古国的造型也是八卦图的形态,在那壁画之中还曾经提到过躔昱国有八个境主,而员峤国皇族就是曾经悔之境的境主后裔。 吴子涵想了想,突然开口说话,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可能都不是这些原理,地面上出现的是数字,你们看这洛书,其实可以以一个九宫格来表示,灿灿,把咱们的饮用水给我一些。” 灿灿先是一愣,赶紧从包里拿出水杯递给吴子涵,子涵用手蘸了一些水在地面画了一个九宫格,并填上以下的数字:492 357 816 然后他继续道:“你们看,仔细数数这龟壳上的波浪,看似杂乱无章,其实都是有规律可循,每个方位的波浪数是不一样的,中间是五,八个方向分别就是4,9,2,3,7,8,1,6……这几个数字组成了一个九宫格。” 慕容水华恩了一声道,“所谓九九归真,地上的格子就是这种设计,可是这个就九宫格跟地上的棋盘有什么关系?” 吴子涵又停顿了片刻,皱着眉头一直在想什么,地上用水写的九宫格已经蒸发,我从没见过子涵如此认真的表情,看来这个阵真的很棘手,就像悫慧大师说的,整个阵法就类似一个魔方,有一个最短的距离可以出去,而这幅图就应该是在提示最短距离的第一步,所谓一步错,步步错,第一步一定要走好。 “我若是没猜错,应该是15那个格子,以这个洛书化作的九宫格来看,上下斜三行的和都是15,所以地上的棋盘应该是站到15的位置上。”吴子涵抬起头坚定的说。 “真没想到你还会数学。”杨灿灿叹了一句,只是听不出来是讽刺还是赞美,子涵没有理会,一直用清冷的目光扫着我们,大家都沉默了,似乎都在思考,虽然子涵的理论听起来很有道理,但也只是推测,不知道应不应该冒个险。 子涵似乎看出了我们的顾虑,撇撇嘴,“你们在原地呆着,我去试试看,若是有什么不测,你们在想别的出路。” “要是你感觉不对,就赶紧回来呗——”鸿天天真的说道。 “不论对不对,都不会回来,一旦进入这魔方,就不可以走回头路,我只是听说,不知道走了回头路会怎样。”慕容水华轻轻的说了一句。 吴子涵起身,看了一眼鸿天,又看了一眼我,我明白他的意思是让我好好照顾鸿天,他便往那格子棋盘走去,我一把拉住了他,吴子涵诧异的看我一眼,“以前所有的危险都是你来闯,这回换我来出出风头,大家还指望你带着出去,第一步就我来试吧。” 吴子涵扫了众人一眼,点点头,“我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我一直都相信子涵的判断,便径直往那格子棋盘写着15那个数字的方格跳了进去,我能听到心脏剧烈的狂跳,那一刻仿佛世界都停止了,我手心里出的全是汗…… ☆、第五十二章灵 刚跳入那格子中,我紧闭双眼,手里紧紧的握着孽剑,九虫一直在我肩膀上趴着,就听九虫说:“主人,你可以把眼睛睁开了,好像什么都没发生啊?”九虫刚刚在对付僵尸和解救灿灿之时耗费了太多了灵力,所以昏睡了过去,休息了一会,现在已经恢复了,只不过看上去还是蔫蔫的,没什么精神。 我渐渐的睁开眼睛,周围没有任何变化,我只是站在这写着15的格子上,可是心里却无比的肯定这个格子就是准确的,也不知道这感觉从何而来,就是一种直觉吧,非常强烈,我回头朝着他们喊去,“你们过来吧,估计是咱们都上来这阵才会启动吧,直觉应该是对的……”还没等我说完,我终于明白慕容水华为什么说这阵不能走回头路了,在我身后本应该是余下的格子棋盘,却变成了巨大的万丈深渊,我在回头说话的时候脚稍稍向前挪动了一点,一块松动的石头直接掉入了这悬崖之中,最后消失在无尽的黑暗里,根本看不清这里到底有多深。 我一开始以为只是幻觉,却又感觉很真实,便问大家,“你们能见到一个万丈深渊吗?” 鸿天摇摇头,“君扬哥哥,你是不是看到幻觉了?” 我有些诧异,便从包里取出一只冷烟火顺手扔了下去,照一照这深渊之下到底有什么,我低头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这深渊之下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冷焰火下,看到千万双红色的眼睛,似乎还在动,只是看不清到底是什么生物。 “你们看到冷烟火了吗?”我又转向大家问道,此刻众人正在往这格子周围靠近,“什么冷烟火?只看到你往地上扔了一个东西,还没到地上一下就消失了,我都没看清是什么。”慕容水华一脸惊奇的问道。我顿时便明白,只怕这身后的悬崖不是幻觉,东西掉下去真的会消失,没准是某个异界空间,而且只有站在15的格子之上才能看到。 正寻思着,大家已经纷纷都站上了这写着数字15的格子,众人向后看了一眼,不禁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才明白刚才我所作所为是何意味。 “所以,你刚刚扔的冷烟火是掉进了这个悬崖?”鸿天用颤抖的声音问道。 慕容水华一脸严肃的说:“终于明白为什么说不能走回头路了,回头是根本就没有路。” “可是,怎么没有人反驳这格子是不对的?”杨灿灿歪着头问了一句,因为众人应该都察觉到了,一站在这上面,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正确感袭来,那是一种非常强烈的直觉,一种让人无法质疑的感觉,只是这感觉太奇怪了,难道也是陷阱? 众人都看向了吴子涵,子涵依然那一贯清冷的目光盯着远方毫不理会,只是他棱角分明的脸越来越模糊,最后消失在一片黑暗之中,我大惊,难道是我眼睛有问题了?我赶紧打开重瞳,却发现眼前仍然是一片黑暗。 “九虫,这什么情况?”我开口问了一句。 “我刚才感应到一股强大的溟涬之力,应该是某个阵法已经开启。”九虫用认真的口吻说道,我很少进入一个连打开重瞳都看不见任何东西的环境,这里到底是哪里,我心里没底,不知道大家怎么样了,“子涵——灿灿——鸿……” 还没等我喊完,耳旁传来熟悉的声音,“哎呀,我还没死呢,喊什么喊,那么大声想震死我——”这声音不是别人,正是杨灿灿,她说完之后我方才明白她的感受,这个地方似乎有个三维立体环绕的播放机一样,别人说的话会从四面八方传来,根本无法辨清说话人的方位,而这一点,在本人说话的时候却完全感觉不到。 “我喊一下大家的名字,在的就答应一声——”我说道,现在也顾不得许多了,必须先确定大家都没事,我都喊了一遍,大家也都应答了,除了吴子涵,他一贯这样,我也习惯了,况且他根本也不会有事。 只是这里很奇怪,漆黑一片,从身边的感觉来看似乎是某个房间,而不是置身在野外,我试着摸摸大家是否在身边,但是走了几步也并没有感觉到任何东西存在,又怕走远会出现什么危险,所以只好站在原地。 杨灿灿抱怨道:“这什么鬼地方,怎么开夜视眼也什么都看不到啊?这是让咱们玩捉迷藏吗?”灿灿的抱怨声在房间里环绕起来,这里要是开个ktv估计效果会不错。 “阿弥陀佛——”悫慧大师念了一声佛号,“既来之,则安之,灿灿姑娘且耐心等待。” 正说着,突然那种强烈感觉再次出现,就是似乎有一只眼睛在背后盯着你,仿佛那只眼睛可以看穿你内心的一切,我感受到背后传来阵阵寒意,让人毛骨悚然,这冷是从脚底一直向上延伸,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只是这一次跟前几次不同,似乎少了些恶毒的感觉。 我回头一看,眼前出现了一只巨大的眼睛,只是一只眼睛,大概跟我差不多高,这眼睛就像幻觉一样,亦幻亦真,我闭上眼睛,却发现那只眼睛仍然在眼前,这到底是个什么鬼? 忽然,我听到吴子涵小声说了一句,“洞察眼灵——”虽然声音很小,但我们依然可以清晰的听到,并且我终于确定他也在我们周围,这一次没有消失。 “贫僧记得洞察眼灵乃是员峤国祭拜的先祖圣灵,难道真的存在?”悫慧大师自言自语道。 “这东西长的太恶心了。”杨灿灿带着嫌弃的语气,虽然看不到她的动作,不过我估计她指定狠狠的白了一眼那东西。 鸿天轻声问:“既然是祭拜的圣灵,不会出现什么恶毒的阵法吧。”虽然那眼灵出现我们都能看到,但是依然看不到彼此的存在。 “欢迎各位来到琅环迷宫,你们说的不错,我正是洞察眼灵,我能看到你们每个人的想法,只是,除了他——”那眼睛用一个沉稳男人的口吻说道,我们都知道他说的那个人就是吴子涵。 “真是有意思,我存在了几乎万年,这天下我看不到的人只有一种,就是死人,你们想过这一关吗?我允许一个人过去,你们可以商量一下。”那眼灵眯着眼睛说道,他似乎是在笑。 我轻哼了一声,“我说大眼睛,你够了,这一路挑拨离间的阵法我们见多了,不就是想让我们自相残杀最后剩一下,你坐收渔翁之利吗?我们都是队友,要么一起走,要么都困这,少整这些没用的。”我摆摆手,不耐烦的说道。 那眼睛似乎很感兴趣,“哦?既然这样,还有第二种通过这里的方式,你们不是队友吗?好,你们有六个人,我问六个问题,都是关于你们彼此的,六个问题只要你们回答对四个就可以通过此地,当然,礼尚往来,你们可以先问我一个问题。” 这听起来倒是新鲜,我刚要寻思问什么,鸿天突然来了一句,“这里是琅环迷宫最短路吗?” 我思来想去这个问题也是不错的,那眼睛恩了一声,“不错,这里的确是最短路径的第一步,不过往下你们能不能走对,就看你们自己的本事了。” 杨灿灿带着轻蔑的语气说:“哼——你要是问我们头上有几根头发,谁答的出来?当我们是傻子吗?” 那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周围传来了笑声,“放心,我问的都是你们想知道的问题,你们不是队友吗?既然可以生死与共,难道连这点了解都没有吗?”那眼睛用挑衅的语气说道。 “好哇,你问啊?老娘倒要看看你能问出什么问题来。”杨灿灿不服气的说道。 “好,既然这样,那各位是选择了后者,现在阵法的契约已经生效,如果各位答不出来,或者没有答对,就会永远被困在这里,除非,你们跳进身后的悬崖。”眼睛冷笑着说道,我顿时觉得我们似乎上当了,中了这眼睛的激将法,不过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主动权毕竟不在我们手里,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我会问一个问题,指名你们其中一个人来回答,他在回答之时,其他人不许说话否则就算打错,不过你可以随意摆姿势,反正他也看不见。”眼睛冷笑了一声,然后问道:“第一个问题,由鸿天姑娘来回答……”当他提到鸿天的时候,哦全身不禁抖了一下,虽然看不到她的脸,她应该很害怕吧。 鸿天小声的惊叹了一句,那眼睛问道,“第一个问题,杨灿灿今年到底多大?” 我顿时噗的喷了出来,杨灿灿立即骂道,“老娘多大跟你有毛关系?” 那眼睛清了清嗓子,说:“我说过,问题说完后不可以有人说话,否则就算答错,不过第一次我就不追究了,鸿天姑娘,请回答。” 这眼睛说的没错,他问的问题果然都是我们一直想知道的,只是,他却问的不是本人,鸿天跟灿灿接触时间短,而且关系还极为微妙,她怎么可能知道呢? 鸿天抽泣了一声,说了一句,我不禁呆住了。 ☆、第五十三章难的问题 我震惊的原因是我压根没有听清,这房间扩音效果如此之好,但是到鸿天这里仿佛一切都失灵了,我就听到支支吾吾的一句,然后那眼睛似乎很惊奇,“鸿天姑娘,恭喜你答对了。” 大家顿时都松了一口气,悫慧大师念了一句佛号,慕容水华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好耶——”,吴子涵必定是毫无反应,我大声的问了一句:“小天,你刚才说灿灿是多大岁数?我没听清,再说一遍!”我当时非常诧异,因为这两个女人的关系一直都很微妙,这个隐私的问题鸿天是怎么知道的。 “你管老娘多大呢?”杨灿灿恶毒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鸿天轻哼了一声道:“君扬哥哥,你就别问了,我是不会说的,我都答应灿灿姐姐了。” 我顿时一愣,“灿灿……姐姐?你俩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女人的思维我果然理解不了。 杨灿灿大吼一声,“你管呢?老娘抱着鸿天哭过,我们现在是闺蜜,你想知道我就不告诉你。”虽然我看不见灿灿现在的表情,估计她指定是掐着腰扭来扭去,一脸气死人不偿命的神气。 我顿时一脸的黑线,不过还是很庆幸鸿天知道并回答对了,我们出去的希望又增加了一分,眼灵见我们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有点不耐烦了,“哎呀,好了好了,你们说的我头都疼了,你们现在不是应该很紧张很害怕才对吗?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快一万年了,我还是理解不了人类的思维……”眼灵自言自语的说了半天,我根本没听明白。 “喂——大眼睛,你赶紧继续问吧,你说的啊,六个人只要我们答对四道题就可以出去,现在已经一道了,你怎么说也是员峤国皇族祭拜的圣灵,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啊——”我试探着问了一句。 谁知道那眼睛似乎看穿了我真实的想法,“你不用出言试探,这阵法已经开启便不由得我控制,答对了自然让你们进入下一关,好了,我现在要问第二个问题了,记住了,这回再说话就算打错了。” “听见没,周君扬,不许说话了。”杨灿灿禁告道,我恩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从心里产生一个疑问,总觉得这眼睛可以看透每个人的内心,既然他能看透,必然知道上一问题鸿天能回答对,难道是故意放我们过去?这眼灵目前是敌是友还是分不清的。 我正在琢磨着,那眼睛突然朝着我的方向看来,上下打量了一番,又眯了起来,不知道是笑还是在思考,“第二个问题,请悫慧禅师来回答——”众人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我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悫慧跟我们才认识几天,那眼睛若是问关于我们的,他怎么可能回答的上来。 “第二个问题是,天下间能克制周君扬那把孽剑的是何物?此物又在哪里?”那眼睛字字铿锵的问道。 我当时心里不禁咯噔一下,自我拥有孽剑以来,虽然还不能领悟其精妙之处,但至少现在可以融会贯通的使用,而且在危机之时也多次救过我的性命,孽剑锋利无比,我从没想过世间还有克制此剑的武器存在。 悫慧大师顿了顿,“阿弥陀佛——”他念了一声佛号,“此问题贫僧倒是略微知道一些,当年我曾与我师兄远赴西域去寻找传说中的天机老人未果,却在途中遇见他的徒儿云泽先知,当时云泽告知我们一些事情,没想到今天真的派上用场,看来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我刚想张嘴问是什么事情,见那眼灵狠狠瞪着我,方才想起来这时候不能发出任何声音,只好憋着,继续等他说下去,“当年,云泽先知曾告诉我们,在西域天山之中乃存在天池圣境,据说此圣境乃是矗立与一个远古灵物的大脑之内,里面遍地宝物和珍馐,更重要的是有归墟之心的存在,只是从来不知道此地在哪里,是谁建造,又曾经有谁住在这里,只知道里面镇着一柄宝剑,取名为业,乃是可是孽剑的利器。”悫慧禅师义正言辞的说道。 周围突然传出了掌声,不知道是谁鼓的,“不愧是得道高僧,第二道题您答对了,正是天池圣境之中的业剑。”眼灵用奇怪的语气重复了一句。 杨灿灿高兴的跳了起来,我听到她蹦来蹦去的声音,“那位云泽先知有没有说业剑是谁使用的?”见终于可以说话了,我赶紧问了一个问题。 悫慧大师恩了一声,“君扬小友,这个问题云泽当时确实告知了,我当时还没明白其中含义,如今想来看来就是他了,他说是第二个孽剑的主人。” “第二个孽剑的主人?”鸿天提高了音调重复了遍,众所周知,孽剑的剑灵已经归主,根本不可能有第二个主人。 我还在纳闷,周围突然传出熟悉的声音,“是无凰——”吴子涵淡淡的说了一句,我顿时明白了,如果我跟无凰迟早要成为一个人,说他是孽剑的第二个主人也是合情合理的。 “什么?那个周二傻是业剑的主人?那怎么行,万一他赢了大傻可怎么办?不信,咱们出去了必须赶紧赶往天山,绝对不能让二傻抢到业剑。”杨灿灿严肃的说道,我顿时噗了出来,什么时候我成大傻了,我也懒得跟她说。 “赶紧说第三个问题吧,我们现在答对两个了,在再有两道就可以出去了。”我得意的说道。 眼灵轻哼了一声,“下面的题自然不会这么简单了,你们准备好就可以了,迎接这世间最难的问题。”眼灵清了清嗓子,继续道:“第三个问题,请灿灿姑娘回答。” 我顿时感觉气氛有点紧张,觉得这大眼睛这次像是玩真的了,我咕咚咽下一口口水,“第三个问题是……”眼睛这一次特意脱了一个长音,“在吴子涵的心里,他最喜欢的人是谁?” 我差点噗了出来,马上捂住嘴,这是什么问题啊?果然是大家心里都想知道的问题,想必也是灿灿心里最想知道的,但是这么问太过残忍了,杨灿灿之前刚刚被吴子涵冷漠了拒绝了,如今再她问子涵心中所爱,让灿灿怎么回答,爱情,永远是这世间最难的问题,一点都没有错。 气氛变的诡异至极,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就算慕容水华和悫慧大师认识我们比较晚,但从刚才杨灿灿对子涵的态度来看,也知道二人必定有些过节,大家都在等待灿灿的回答,她却一直沉默着不做声,只怕现在的她心里一定不好受吧。 眼灵等了一会,见没人说话,便说:“灿灿姑娘,我倒数最后十秒,你若是不想答或者不说话,就算此题答错了,十、九、八……”眼灵数了起来,灿灿依旧不说话,就算这题答错,我相信也没人会怪她,“二……”眼灵数到二的时候,我听见灿灿轻轻叹了一口气。 “行了,二你妹的二,我知道答案,他最喜欢的人的……是……鸿天!”灿灿的声音有些颤抖,不过还是坚定的说出了答案。 这个答案也正是我们心中的答案,这一路之上表面上冷漠的子涵却一直对鸿天照顾有加,若说是没有感情在连我都不相信,而且鸿天身上还有很多谜团,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也许子涵知道,却从来都不说。 那眼睛冷笑了一声,“枉你们在一起那么久,虽然我看不透他的心,我也知道这个答案错了——”众人顿时都愣住了,久久没有人说话。 吴子涵轻哼了一声,“有意思吗?” “当然有意思——”眼灵附和了一句。 我顿时觉得这眼灵怎么那么八婆,他似乎对吴子涵很感兴趣,只不过这个答案倒是让我点意外,而且我顿时觉得他们几个人之间的关系便的更加微妙,鸿天一句话没说,不知道是不是失望了,我曾经听她跟曦雨说过,她所喜欢的人正是子涵,杨灿灿这道题虽然答错了,却不知道是应该悲还是喜了。 “原来你喜欢的人也不是小天,那你到底喜欢谁?”杨灿灿心直口快的问道,周围静悄悄的,我怎么觉得弥漫着这么大醋味啊? “我说过,我不会喜欢上任何人,不要再问我这么无聊的问题。”吴子涵轻轻的说了一句,不带任何语气,杨灿灿沉默了,我听到鸿天轻微的抽泣声。 爱情,是最可以让队友反目成仇的事物,我顿时觉得这眼灵居心叵测,赶紧圆场:“大眼睛,你这是想用这招让我们心生芥蒂呗,用的真好。”我竖起了大拇指,虽然大家都看不到。 “哦?”眼灵将眼睛眯成一条缝,“我只是问出了你们最想知道的问题而已,队友之间不是应该坦诚相待吗?”那眼睛振振有词的解释道。“下一个问题就跟吴子涵有关了,你们不都想知道他到底是何人吗?”眼灵发出一阵阴冷的笑声。 ☆、第五十四章的心 一听到眼灵说下一个问题是关于吴子涵的,我不禁直起腰来,既期待,又担心,期待的是我们对于子涵几乎一无所知,他到底是谁,为何会失传已久的古五国巫术,又为何三十年不曾变过容颜,赤那说他没有三魂七魄,他也曾说自己是特殊的存在,我们一度猜测子涵是借尸还魂,但是如此一个活生生的人站在我们面前,又怎么可能?我担心的便是这个问题眼灵会叫谁来回来,除了子涵自己哪里有人会了解他?又有谁答的上来。 “第四个问题,就请周君扬来回答,你们已经答错一道了,你这道题的答案很关键,所以回答的时候,你可要慎重!慎重!再慎重!”眼灵阴阳怪气的说道,并且用带着挑衅的目光看着我,我一愣,心里不禁暗骂了一句,这是要弄死我啊,吴子涵的事我哪里知道? 那眼睛似笑非笑的哼了一下,然后说:“第四题,吴子涵的心是何物?”听完这个问题我顿时愣住了,我还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后来眼灵又重复了一遍我才确认没听错。 “什么叫吴子涵的心是何物?心就是心喽,还能是什么,我说大眼睛你是不是没有问题问了故意找茬啊?”我不耐烦的说了一句。 “周君扬先生,请你注意这是在回答问题,不是闲聊,请不要说与答案无关的话,你若是不肯定或者不清楚,可以直接放弃本题,不过念在我跟上凰曾有些渊源,给你个小小的提示,你仔细回忆一下这些日子以来的经历,便可知晓答案。”眼灵严肃的回答道,只是他的话倒是彻底把我说蒙了,到现在也看不清他到底是敌是友,目前来看还是挺友好的,还给了我提示,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陷阱。 眼灵能看穿我的内心,他让我回忆过去必然是答案蕴含在之前的某个经历中,我不再说话,闭上眼睛,从收到爷爷的神秘来信开始回忆,一幕一幕,如放电影般,这几个月的经历,甚至比我二十几年的人生还要精彩,有几个细节倒是让我记忆深刻。 在刚进入西域的时候,我们几个人偶然进入到了一个诡异的绿洲之中,当时我们被丧尸包围,吴子涵以一种以命换命的叫做“往生极光”的灵蛊之术超度了那些丧尸,自己便假死了过去。后来就是在鬼砬子的八层地下宫中,我们面对耶鲁里残留的神识之时,吴子涵也以同样的方式救了我们,之后我们知道,那是他的本命宝物,是他灵力的来源之物,只是没人见过,而且每次的溟涬之力都源于他左心窝之处,难道吴子涵的心就是他的本命宝物?他身上秘密太多了,完全让人捉摸不透。 我正在思考,眼灵又开始催我了,“我说周君扬,有了答案就赶紧说,别婆婆妈妈的,倒数十秒,十、九……” 我顿时不耐烦了,“你烦不烦,动不动就倒数,想好了自然就说了。” “你要是一辈子没想好,还准备让大家在这里呆上一辈子吗?反正我倒是无所谓。”眼灵带着指责的语气说道,我立马火气不打一处来啊,这大眼睛是跟我抬杠啊,但也确实不能再拖了。 我冷笑了一声,“你这个问题不就是想让我们答错的嘛,问的什么玩意,吴子涵根本没有心。”我随口答了一句,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说,只是一种直觉而已。 眼灵恩了一声,“这道题……”他顿了顿,“算你答对了吧——”我先是一愣,然后马上跳了起来,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的假的?”不过再转念一想,吴子涵要是没有心,他到底是怎么活的?果然是个特殊的存在。 “当然是真的——”眼灵似开玩笑一般的回答道,我听到众人的唏嘘声,还有自言自语的声音。 “好了,继续下一道题吧,你们现在已经答对了三道了,答错一道,下面这道题很关键,如果你们答对了,那么就可以直接过关了。”我顿时感觉自己有些紧张,手心里开始出汗,我自己回答问题的时候都没有这样。 那眼灵的大眼珠子上下左右转动一下,然后说:“第五道题,请吴子涵先生回答一下……”听到这,我立马心里一颤,大眼睛继续道,“问题是,鸿天的身世到底是什么?” 听完后,我直接呆住了,我似乎明白这个大眼睛的真实目的了,人人都想知道鸿天的身世,这个从归墟之中出现的女子,老祖宗乃是先有鸿钧后有天的鸿钧老祖,族谱之上每十九代就会出现一个叫鸿天的人,男子都会寿终正寝,但女子却多半都会夭折,只有她还幸存着,却是因为八公和子涵的多加保护,她到底是谁?或许世间只有子涵能回答这个问题,然而,这个洞察眼灵却无法透视出子涵的内心,于是借着这个阵来问出这个问题,逼着子涵必须回答,只是他问了又有什么好处?莫非这又是冥昱教的陷阱? 吴子涵冷笑了一声,“我回答了又如何,你无法透视我的心,又怎知我回答的对错?” 洞察眼灵呵呵一笑,“吴子涵,你太小看我们这琅环迷宫了,这便不需要你操心了,你只管回答就可以。” “没想到时间过了百年之后,连洞察眼灵都要依附冥昱教了吗?”吴子涵冷漠的说了一句,语气里充满了讽刺。 眼灵的眼睛突然布满了血丝,似乎很气愤,“请你在回答问题之时,不要说与答案无关的话题,否则你们就会永远困在这里,反正还有一道题的机会,你若是不想回答,也可以放弃。” 吴子涵轻哼了一声,干笑道:“你这么想知道,我若是弃权了,你岂能善罢甘休,其实告诉你也无妨,也让你背后的人好好安分几天。”吴子涵的话语里都是警告的语气,看似在跟眼灵说话,其实似乎另有其人,我们不能说话,又看不到彼此的表情,只能屏住呼吸仔细的听着,我手里紧紧握住孽剑,若是有什么突发事件也好应对。 说罢,吴子涵嘴里开始发出嘶嘶的声音,他居然是在用古五国语还来回答这个问题,而洞察眼灵必然能听的懂,真是聪明,让我们这些不懂的只能心里干着急。 吴子涵回答完毕,那洞察眼灵全身开始颤抖,睁大了那只眼睛,以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一直在看着下面某个方向,我知道,那里应该就是鸿天所在的方向,子涵回答完之后,房间里的黑雾开始渐渐消散,我一直开着重瞳,已经能看清大家各自的方向。 “怎么了?难以置信吗?这不是你们一直想知道的答案吗?”吴子涵用嘲讽的语气说道,我认识他几个月以来,这是他第一次用这种语气说话。 洞察眼灵没了刚才的神气,沉默了片刻道:“这一关你们过了,去下一关吧,能不能继续走对就看你们的造化了。”说完,他的背后“唰”的开了一道门,此刻房间的黑雾已经全部褪去了,我们几个人聚在了一起,彼此互相看了一眼,关系似乎变的有些微妙。 慕容水华扫了我们一眼,说:“咱们快走吧,此地不宜久留。”众人都点点头,便往那眼睛身后的门走去,走到那眼睛旁边我方才发现,这眼灵甚至比我还要高一头。 我快步的追上杨灿灿,小声问:“灿灿……刚才吴子涵说的古五国语你听懂了吗?” 灿灿撇了我一眼,她的眼圈有些红红的,见我一直看着她,赶忙有用揉揉眼睛,掩饰的说:“实话告诉你,我一句话都没听懂,子涵特意用的最难的语法来说的,我只是略通古五国文而已,连中间的词都没明白,他好像故意不想让别人知道似的。” 我眨巴眨巴眼睛,扫了一眼鸿天,她也是紧皱着眉,呆呆的看着地上紧随在我们身后,不知道再琢磨什么,眼神一直在子涵身边游离,估计她也没听明白,却也想问问。 正寻思着,最让我震惊的一幕发生了,吴子涵从腰间拔出匕首,眼睛里透出了凌厉的光芒,嘴里快速的念了一句咒语,身子一闪,敏捷的移动到了眼灵前面,眼灵先是一愣问道:“你要干什……”话还没有说完,只见子涵一刀刺进了眼灵的瞳孔之中,周围泛起了电击一般的寒光,顿时一股红色液体四溅,那眼灵瘫软了下来,如泄了气的皮球瞬间消散在房间之中。 众人已经惊呆了,鸿天和我都张大了嘴巴,杨灿灿脸色惨白,“你……”悫慧大师咳嗽了起来,大呼一声佛号,“此物乃上古圣灵,此阵的阵灵,你怎可杀了他,居然还用了散魄咒让其灰飞烟灭……” 我才明白过来,原来刚刚那雷击一般的光是散魄咒,吴子涵擦去崩在脸上的血水,面无表情,也没解释任何事情,径直往那门后走去,只留下傻呆呆的我们。 ☆、第五十五章镇 杨灿灿使劲在后面拍了我一下,我方才缓过神来,“走啦——”灿灿说了一句,便往那门里走去,我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之中走出来,众人应该也都和我一样,心里满满的疑问,却又不知道该从何问起,即使问了,子涵也不会说,还是不问的好,只是他为什么如此看重鸿天身份的秘密,知道秘密的人一定要死,如果以后我们若是知道了呢?我很难想象如果我们与子涵为敌,有谁打的过他,或者即使能打的过,又让我们如何出手,毕竟子涵曾经为了救我们一次一次的不惜搭上性命,我怀疑过任何人,唯独没有怀疑过他。 杨灿灿跟我应该有了相同的担忧,相互对视了一眼,我们走过了那个门之后,站在了一个回廊之上,这回廊只有左右两个岔口,中间是一面墙,本以为墙上会像之前那样画一些什么提示,但是却什么都没有,吴子涵一直对着那面墙发呆,好像是在找什么。 众人都没怎么说话,气氛有点尴尬,“这应该往左走,还是往右走啊?这墙上也没个提示。”杨灿灿首先打破了沉默。 “咱们第一步已经走对了,千万不能功亏一篑啊,一定要慎重!”慕容水华强调了一句。 “按理说这里应该有某种提示,难道是隐藏在墙面之中?”悫慧大师猜测道,鸿天似乎刚才受了比较大的刺激,一直皱着眉头没不说话,我上前用手拍拍在中间的墙面,从里面传来了厚重的声音,看来这墙是实心的,没什么问题,墙面是也没有什么刻字或者壁画,我仍然不死心,这墙面不算大,我几乎挨个敲了一遍,看看哪一块砖会不会是空心的,暗藏着什么密道玄机,折腾了半天,仍然没有任何发现。 “哎呀,不行我们就撞大运随便选一个算了,反正有二分之一对的希望。”杨灿灿一摆手说道。 “不然咱们兵分两路吧,三个人走左面,三个人走右面,要是发现哪里不对,感激再回来。”鸿天建议道,她终于说话了,一张口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说实话,看到她我心里的感情很复杂,尤其是子涵说他喜欢的人不是鸿天的时候,我竟然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不行,琅环迷宫错综复杂,一旦哪一步走错了,有可能我们这辈子都见不到了,这是一个不能走回头路的地方,我们必须呆在一起。”吴子涵转过头说道,没有一个人敢说不。 “还不能随便选,还没有提示,这让咱们怎么走?”我郁闷的埋怨道。 “我要是没猜测,应该是往左走。”吴子涵指着左侧的通道说道。 “哦?”悫慧大师挑起了眉毛,“子涵小友何以见得?” “这些年在隐调局大大小小的机关我也见的不少,一般有两个通道之时,一个是生门,一个便是死门,所谓河出图,洛出书,之前那一关是用的洛书之理,这里想必就是河图了。”吴子涵随口解释道,语气十分平和,跟之前杀气腾腾的他完全判若两人。 “既如此,那为何这墙上没有画出河图呢?”慕容水华歪着头问道。 吴子涵环视了一圈,道:“那时候因为,在我动手杀掉那个阵灵的时候,有人先从这里经过,已经开启了此阵,所以作为标志性的河图已经消失了。” 我不禁心里咯噔一下,可是刚刚我根本没看到人经过啊?难道是因为我们的目光都被吴子涵所吸引所以都没有注意?大家面面相觑,也没有争辩什么。 “阿弥陀佛——”悫慧大师念了一句佛号,“若只是河图,那提示消失与否都无所谓,贫僧早已将河图记于心中,随时都能信手画出,只不过是八卦图的另一种诠释,其中蕴含无数的奥妙,此图坐北朝南,左东右西,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 “不错,正是如此。”吴子涵肯定的说道,“众所周知,在宇宙之中,各星系俯视皆右旋,仰视便是左旋,我们所在的银河系亦是如此,所以,一直存在一种说法,生气上转,如羊角而升也,而河图正是体现了这个道理,它所代表的五行元素是左旋相生,若是以数字为代表,中心不动,也是阳数左旋,阴数亦左旋,皆此种种,顺天而行是左旋,逆天而行是右旋。”还没听明白怎么回事,吴子涵戛然而止了,不再继续说了,我顿时一头的雾水,他说了半天我是一句没听懂。 悫慧大师却似乎遇到了知音一般,连连点头,“所以顺生逆死,左旋主生也,因此左面应该是生门所在之处,子涵小友分析得当,环环相扣,贫僧佩服——” 我傻呆呆的站在旁边,心里飞过一万个草泥马,这哪门子环环相扣了,根本一句没听懂好不好,反正说了半天就是往左走呗,哪来这么多废话,我都是服了。 我还在暗自吐槽,这时候杨灿灿一脸花痴的表情,眼睛里绽放出亮晶晶的光芒,“子涵,你怎么什么都知道?”语气一改之前女汉子的态度,让我顿时联想起赤木晴子看到流川枫的眼神,而我就想在旁边一直吐槽的樱木花道,咦?我在想什么呢?我又不暗恋杨灿灿。 “哎呀,你俩说什么,我们一句没听明白,总之定了就是往左走呗,那就别婆婆妈妈的了。”我不耐烦的说了一句,径直走去,我撇了一眼鸿天,看来若是想抢风头,只能冲在最前面了。 这回廊的通道很长,走在前面开着重瞳,前后左右仔细的看着,一刻都不敢放松,忽然觉得前方隐隐的出现了白光,杨灿灿闪着两只绿眼睛也应该看到了,在黑暗之中,她的夜视眼比重瞳有优势许多。 “恩——”杨灿灿见我看她,便点点头,“前面好像是出口。” “难道从这里走出去就是出口?”慕容水华质疑道,没碰到任何危险,本身就是危险所在,我们都觉得有点反常,更加不敢掉以轻心。 走了大概十分钟,离那出口越来越近,习惯了黑暗,眼睛有些不太适应,我关了重瞳,九虫昏昏欲睡的在我肩膀上趴着,这一路没遇到任何危险,也许是我们多心了吧,我朝着出口迫不及待的跑出去,在地下呆久了,看见太阳真是说不出的亲切啊。 阳光太过刺眼,我慢慢的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周围的精致,不禁心里狐疑起来,我们似乎置身在一座小城镇里,宽敞的街道,整齐排列的房子,这房子大多就是二层的门市,远处还有几座高楼,周围零星的停着车,就是……一个人的没有,安静的能听到风声在耳边呼啸。 “这是……”我惊讶的看着众人问道,他们也才刚刚适应了亮度,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周围的情况。 杨灿灿哼了一声,“估计又是个鬼城什么的,这回换了城镇了,不然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这城镇并不是特别大,我看到前面有个公交站点,上面似乎有地图,我想看看这到底是地方,便走了过去,果然,这里画出了整个小镇的全貌,这是一个叫做罕伯的小镇,除了我们所站的这条主道,都是分叉的小路了,周边还分布着零散的村庄,具体属于哪个城市或者什么地方,在这里完全看不出来。 “这不是万年前的阵吗?怎么会把咱们带到一个小镇中?难道这阵已经破了?”鸿天歪着头问道。 “看来不是,或许万年前这里是一片荒地,后来机缘巧合有人在这里居住了也说不定,这地下水牢有几个人能闯到这一关。”慕容水华冷静的说道。 我走进旁边一家门市房,大门是虚掩着的,这是一家两层的饭店,屋里乱七八糟,满地的烂菜叶和破碎的餐具,房间里布满了灰尘,时不时还传来一股腐烂的腥臭之气,“有人吗?”我大喊了一声,回声在空空的屋子里回荡着,没有任何回应的声音。 “别喊了,乱成这样还能有人吗?”杨灿灿不小心踩到地上的碎碗片滑了下,正要一脚踢开,方才发现在那片杂物下面有大片的血迹,血迹已经发黑干涸,看来已经很久了,众人立刻对视了一眼,便分开在屋子里寻找。 我打开重瞳看了一眼,没发现屋子里都什么阵法的痕迹,楼下找了一圈,除了地上的大片的血迹,没有任何发现,我决定上楼看看,这房子的楼梯是木质的,而且老化很严重,我刚踩上第一个台阶,就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声音在屋子里回响起来感觉煞是诡异,我走到了二层,这屋子里的窗户被窗帘挡的死死的,地上仍然凌乱异常,饭桌和凳子都歪歪扭扭的倒在地上,这屋子不小,但是一目了然,大面上是找不到什么,我拉开帘子,发现窗台之上也是大片的血迹。 突然,我身旁的衣柜颤动了一下,里面发出莫名的敲击声…… 附上河图这一张,方便理解。 ☆、第五十六章日 我下意识的猛的向后退了一步,屏住呼吸,仔细打量眼前这个柜子,这柜子有点特别,说他特别是因为柜子直接连接到天花板上,两边是拉门,倒是用壁橱来形容跟贴切一些,我屏住呼吸,手里紧紧握着孽剑,准备拉来那壁橱的拉门,突然我听到一声大喊,我不禁抖了一下,这喊声是从我肩膀上传来,我顿时一脸黑线,“九虫,你又精神了是吧,喊什么喊?” 九虫飞起来,在我身边绕了一圈,“我说主人,你行不行事,你都给我吓醒了,不知道你的意识联系着我吗?不就一个柜子么?” 我撇撇嘴,“老子没让柜子里的东西吓死,倒是先让你吓死了。”说完,我直接推开那拉门,一直黑猫嗖的从里面窜了出来,原来刚才的敲击声是这小东西,那猫回头看了我一眼,径直的跑下了楼,我舒了一口气,转身准备下楼,却发现从那壁橱之中传来阵阵阴风,伴随着一股腐臭的气味,九虫进去饶了一圈,出来说:“这壁橱还有玄机,上面好像还有一层阁楼。”我顿时觉得有点诧异,为何这阁楼要从壁橱上通过,莫非里面有什么玄机? 我试探着从壁橱爬到了阁楼之上,这阁楼里应该是堆放杂物之处,这里没有窗户,漆黑一片,到处都是灰尘,抢的我直打喷嚏,我看了一圈,似乎没什么发现,突然九虫传达给我一个信息,在墙角那堆放椅子的地方好像有一个人影,为免打草惊蛇九虫并没有说话,我提着孽剑径直走了过去。 突然从墙角处冲出一个黑影,下意识的感觉到什么东西好像朝着我砍来,九虫嗖的一道白光飞了过去,那人被九虫冻住了,等我再抬头仔细看去,这只是个普通的姑娘,我没感受到任何溟涬之力的存在,她看上去二十多岁的样子,穿着t恤衫,衣服上有大团的血迹,她手里举着一把菜刀准备砍向我,只是她的表情看上去很惊恐,这姑娘的胳膊上和腿上都受了伤,“九虫,快解冻——”我赶紧喊道。 九虫点点头,一道红光闪过,那姑娘的被解冻后换了半天,举起刀又向我砍来,“你们这些会邪术的人,砍死你们——” 我赶紧转身一躲,大喊道:“姑娘,你什么意思,有话好好说行不行?你要是这样,我只能再冻住你了。”我边躲边说道。 听我这么一说,那姑娘倒是放下了刀,歪着头问道:“你跟他们不是一伙的?” “谁们?”我皱着眉头问,“这里是哪里?你为什么躲在这,这镇子上怎么一个人都没有了?”我问道。 这时候,杨灿灿和鸿天他们也追了过来,灿灿在楼下喊道:“君扬,你有什么发现吗?” 我下楼跟大家简单说了一下情况,鸿天和灿灿把那女生搀扶了下来,我这才知道她叫小雪,许是刚才用力过猛,她身上的伤口又开始出血了,这时候我才注意到,她身上的伤痕好像都是抓伤。 “阿弥陀佛——”悫慧大师喊了一声佛号,“姑娘,能否告诉贫僧这镇子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杨灿灿和鸿天拿出药膏在给那姑娘往伤口上擦,她本来疼的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一听悫慧如此一问马上大哭起来,断断续续的说着镇子里发生的事情,“几天前晚上,镇子里不知道从哪来了四个人,四男四女,大概是八点多的时候,那时候还没有黑天,他们见人就抓,当时街上很多人一起想制服他们,可是这四个人力气大的很,而且刀枪不入,我们这的警察已经用枪都不好使。” “被他们抓伤以后会怎么样?”我追问了一句。 小雪抖了一下,“伤口会变黑,然后胡言乱语,也会开始到处抓人,变的疯疯癫癫的,然后整个眼睛都会变成黑色,没有一丝白眼仁。”小雪用颤抖的声音说道。 “看来你也应该被抓了,但是你为什么没事?”慕容水华以一种难以置信的口吻问道。 小雪摇摇头,“其实我也不知道,我爸妈都变成了这个样子,当时我被我妈抓了一下,本来以为自己也会变成黑眼丧尸,可是我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伤口也没有变黑,只是一直不止血而已。”悫慧大师上前给小雪把脉,又检查了一下她的伤口。 “那些黑眼丧尸人呢?”杨灿灿一边收拾药膏一边问道。 小雪叹了一口气,“村子里那些没被感染的人都躲到市中心的一个商场里面去了,那些丧尸都围攻在商场外面,商场里面有吃的,暂时能供应他们一段时间,他们派人驻守在外面,不让那些丧尸攻进去,所以暂时应该还安全,我妹还在商场里面,我想去找他,可是那些看守的人不让我进去,我虽然被抓了,可是并没有被感染,但是他们不放心,怕我是奸细,所以只能躲在这里。”小雪说着说着情绪越来越激动,又哭了起来。 我倒是狐疑起来,怎么感觉小雪说的情况这么像蓝魔人啊,之前在八卦鬼城和棋盘山都曾遇到过,所谓蓝魔人就是将第五代人类,也就是我们,泡在第四代人类的蓝血之中,由于第四代人类多数都有通神之力,而我们无法驾驭这股强大的力量,所以会被反噬,从而失去自我,最后沦为行尸走肉,为成形的蓝魔人眼睛是蓝色的,直到眼睛全部变成白色便成了终极,不过跟这个倒是有点区别,小雪所描述的丧尸眼睛是黑色的,莫非又是一个新变种? 我还在纳闷,便看到悫慧大师一脸冷汗,后退了几乎差点没坐在地上,我赶紧上前扶他一下,悫慧大师是位得道高僧,在我们之中一直都是都镇定的一个,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能给他吓成这个样子,“你发现了什么?”慕容水华迫不及待的问道。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一定是我看错了——”悫慧大师不理会众人的疑问,自言自语了起来。 杨灿灿掐着腰,不耐烦的说:“喂!老和尚,别在这故弄玄虚,到底怎么回事赶紧说。” 悫慧大师朝着我们眨巴眨巴眼睛,缓了许久,道:“你我都知道,第四代人类大多都会通灵之术,即使那时候归墟开启,发生了大洪水,怎的到现在几乎都灭绝了呢……”悫慧大师咳嗽了两声。 杨灿灿已经迫不及待的追问,“怎么回事?快说啊?” 悫慧大师叹了一口气,继续道:“传说在归墟深处有一扇大门,名曰玄牝之门,有言,玄牝之门,是谓天地之根,玄牝之门藏在深渊的最深处,归墟开启不代表这扇门会开启,传说除了用归墟之心外,归墟在每一百年都会自动开启一次,开启之时玄牝之门也会跟着开启,这门中有一种类似于病毒的东西,只要是生物就会被感染,变成地狱的守护者,黑眼僵尸就是地狱的守护者,他们的眼睛是黑色的,能在混沌的归墟之中看到任何游灵之物,所以通灵之界有一个传说叫做玄牝末日,这种病毒就算是通灵之人也会感染,而且感染的速度比非通灵之人更快,一旦变成黑眼僵尸,就无药可解,很少有人能保持住自己的本性。”悫慧大师说了这么长一段,有点累了,慕容水华见势赶紧递上一杯水。 “玄牝末日,那照您这么说,每过一百年就会有一批人被传染呗,不是说通灵之人会被传染的更快嘛,那怎么处理啊?”鸿天歪着头天真的问道。 还没等悫慧大师说话,慕容水华先插了一句嘴,“这件事我在隐调局的档案之中曾经见过,上一次爆发大概是在民国的时候,那时候隐调局已经存在,国家本来就动荡不安,所以没有人注意到这件事情,当时归墟打开过一次,有很多通灵之人被感染了,当时隐调局的人出面将这些人全部引地狱之火焚烧而死,其中不乏有隐调局自己的成员,但是那也没有办法,不然就会传染所有人,所以归墟之心才是大家一直争先恐后抢夺的对象,能控制归墟,就能控制这个玄牝末日的到来。”慕容水华的表情极为认真。 “这么说来,我们留在此地相当的危险,若是被感染了,几乎无药可救啊——”我叹了一句。 “这位姑娘是何方神圣,居然可以抵过这么厉害的传染?”杨灿灿目光如炬的瞪着她,我顿时也怀疑起来。 “第五代人类中确实有没被感染过的先例,如今看来通灵之力也是一把双刃剑。”悫慧大师叹了一句。 正说着,突然外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杨灿灿探头望了一眼,大喊一声:“不好,那群黑眼丧尸大军朝着咱们这来了——” 吴子涵之前一直在沉默,不知道再想什么,他看了一眼窗外,道,“不好,这群黑眼丧尸有人在控制,咱们必须退到第五代人类中,快去那市中心的商场,小雪你带路。” ☆、第五十七章 我当时心里有些疑惑,吴子涵为何要强调我们必须要混在第五代人类之中,难道我们是第四代人类? 我凑到吴子涵身边,知道他不会回答,但是仍然想问一下,“子涵,你的意思是我们都是第四代人类?”吴子涵完全没有在意我说的话,而是一直在盯着我们身后的窗户。 “无量寿佛——”悫慧大师难得的改了口头禅,“正是如此,第四代人类是光与水的结合,最是懂得自然之力的,而第五代人类是物竞天择的进化,不可同日而语,贫僧之义不是说第四代人类更为高贵,只是进化的路途不一样罢了,凡是具有通神之力的人,多多少少都有第四代人类的血脉,那玄牝之门中的病毒是我等的大忌,所以各位一定要格外小心——” 众人点点头,虽然子涵没有解开我的疑惑,但悫慧大师的一番话也是让我豁然开朗的许多,杨灿灿一直盯着窗口大喊:“还在这第几代人类呢,黑眼丧尸马上就要追来了,咱们还是赶紧走吧。”说完她就要往大门冲去,让吴子涵一把拽住。 “现在从这里出去一定会遇到他们,咱们跳窗户从后面走,直接去小雪说的市中心的商场。”吴子涵冷静的说了一句,打开身后的窗户,纵身跳了出去,我们几个也都跟随着走出去。 小雪由吴子涵保护着在前面带路,我们几个在后面小跑紧紧跟随,只听见后面我们刚刚栖身的房子里发出叮叮咣咣的声音,估计这会那房子已经被黑眼丧尸的大部队湮灭了。 “我有点想不明白,刚才小雪不是说那些丧尸在围攻商场里的人吗?怎么突然转了方向朝着我们来了,他们是怎么知道咱们在这的?”我一边跑一遍诧异的问道。 悫慧大师没有说话,慕容水华撇了我一眼,道:“你是不是想说我们之间可能有奸细?”其实水华正说中的我心里的狐疑,只是这个奸细会是谁。 吴子涵在前面倒是少见的说话了,“别乱猜,这些黑眼丧尸正在被人控制。” “谁在控制?冥昱教的人?”杨灿灿反问了一句。 慕容水华摇摇头,似乎是知道什么,道:“我曾在隐调局的秘档里见过,玄牝末日来临之时,第一个被感染却没有被夺取意识的人就会成为这些人的首领,可以控制接下来被感染的人,虽然没被夺去意识,但他的性格也会变的极其暴躁,并且爱好杀戮,所以那个人就是隐调局最棘手的追查对象,还好只是一百年一次,否则我们这些人几乎没办法生存。”慕容水华叹了一句。 见后面的丧尸没有追来,我们几个刻意放慢了脚步,这个小镇虽然不大,但是设施一应齐全,街道和商铺都修建的很好,若不是因为这些丧尸,应该是个不错的镇子。 “你是说那个丧尸的头领发现了我们在哪里,所以控制他们过来?”我以难以置信的口吻反问道。 “或许吧——”慕容水华耸耸肩,“你们记不记得咱们刚进这里的时候,子涵就说有人已经先进来了,导致了大阵启动,你们觉得会是谁先进来了?” 大家都沉默不语,各怀心事,商场已经到了,小雪看了一眼,说:“他们在一楼超市的地方,不过她们看见我一定不会让我进去,因为不少人看到我被我爸妈挠了。” “没事,有我们在,我们带你进去。”鸿天笑眯眯说道,看到她的脸庞,我的心竟然颤动了一下。 这个商场很大,我们走了进去,一楼通往超市的卷帘门已经放了下来,周围一片狼藉,这门仿佛完全没起什么作用,上面被僵尸抓的破碎不堪,到处都是坑坑洞洞,几乎挺不了多久僵尸就会攻进去,估计这时候发现了身在门市房的我们,所以才放弃了这里,我们倒是间接救了他们。 我走上前,朝着里面大喊,“有人吗?把这门打开——”声音在空旷的商场里面回荡着。 隔了一会,听到角落里传来一个男人唯唯诺诺的声音,“你……是谁?” “我们是刚刚来到这个镇子的,外面都是黑眼丧尸,我们想进去躲躲——”慕容水华礼貌的解释道。 谁知里面却传来一阵诡异的笑声,“你骗谁啊,自从那四个人来到我们小镇以后,我们镇子就跟外界隔绝了,别说你们进不来,我们也出不去,说你们是刚来的?这种把戏一天不要演两回——” “演两回?”我诧异的重复了一句,“还有谁这么说过?” “一个胖子,你们都是一伙的,装什么装。”那人想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很淡定,却颤抖个不停,我顿时诧异起来,那个胖子回事谁?难道是那个先进来的人? 我还在寻思,只见吴子涵不知道在门下怎么弄的,从下面使劲一抬这卷帘门就立马被打开了,我顿时愣住了,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又会巫术,又懂好多事情,连开卷帘门这种事他都懂,里面的人听见我们打开卷帘门的声音纷纷都往里退去。 “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那个声音在角落里惊恐问道,我隐隐约约听见了孩子的哭声。 杨灿灿歪着头不耐烦的说:“你要问几遍才罢休啊,我们不是黑眼僵尸,你不会看眼睛吗?” “你……你是绿眼僵尸……”我顿时噗的就喷了出来,杨灿灿闪着夜视眼在里面扫了一圈,我数了一下,这里面有十二个人,只有三个男人,其中还有四个孩子,他们全部缩在角落里,用惊恐的眼睛看着我们。 这时候小雪突然喊道:“小云,你没事吧。”她眼睛里全是泪的朝着角落一个看去,她刚往前走了两步,两个男人挡在了小云前面,小雪便停住了步伐,不停的瞥向我们,我知道她的意思是想让我们解释一下她并没有被黑眼僵尸感染。 我刚要张口说话,听见一个细细的声音传来,“我姐姐早就死了,你是谁?”这声音正是来源于那个叫小云的女孩,只是她说的极为镇定,面无表情,似乎这件事情跟她毫无关系。 小雪开始哭了起来,“糟了,我妹子的精神又开始不清楚了,只怕是被黑眼僵尸吓的,现在爸妈也不再我们身边……”小雪边哭边呜咽的说道。 正说着,外面传来了巨大的破坏声,刚才被子涵打开的卷帘门他在进来的时候已经关上了,看来僵尸已经追来了,在我们一直说话的时候,吴子涵却在超市里转来转去,貌似是在找什么。 那四个孩子害怕的哭了起来,悫慧大师大呼一声佛号,“各位,请相信我们,我们几个还是有能力保护你们离开这里,大家逃的时候千万别掉队。” 正说着,黑眼僵尸已经涌进了超市中,那卷帘门根本挡不住他们,我一看这数量,差不多有几百只甚至上千只,他们动作并不是很快,歪歪扭扭的朝着我们走来,嘴里不停的留着口水,两只爪子举在前面准备随时抓人。 我将他们护在身后,拿起孽剑大喊一声,“召雷——”一道寒光闪过,孽剑的雷击打中了前面一排的僵尸,谁知,他们只是全身抖了一下,集体往后退了几步,又继续往前走,我霎时愣住了,没想到雷击对他们不好使。 这时候几棵藤条从我身后窜了出来,不用看这正是悫慧大师的看家本领,只是他的藤条只是能让僵尸暂时不靠近我们,僵尸数量太多,悫慧大师对付起来明显已经感觉到很吃力。 杨灿灿见我们马上就要处于劣势了,马上回头问慕容水华,“喂,隐调局的档案有没有说这些东西怕什么?怎么处理啊?” 慕容水华翻了翻眼睛道:“我想起来了,这些东西怕地狱之火,只要引出此火就可以击退他们。” 我顿时一脸黑线,“你跟没说一样,八公那种道行的用一次破地狱咒都搭上了所有的功德和一条命,别说我们这里没有那么高的道行,到底去引这地狱之火去?”我带着埋怨的语气说道,慕容水华也没什么好反驳的,便沉默不语。 “九虫——”我大喊一声,“冰冻诀,能拖延一会是一会。”九虫应声变成银白色,一道寒光嗖的飞了过去,这时候,我突然听到从那僵尸深处传来一个声音,“别冻我——别冻我——” 众人顿时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这里还有没变成丧尸的人?仔细听听觉得这声音似乎有点熟悉,“周君扬——你救救我——周君扬——”我打开重瞳一看,不禁哑口无言,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在最开始的路上我们碰到地狱之蜂时候,被炸成碎片的胖子涂龙,他居然没有死,我顿时恍然大悟,原来刚才那人说的胖子难不成就是他? 一切应该慎重,我将我的意志传给九虫,九虫将这些黑眼丧尸全部冻住,除了涂龙,只是不知道能坚持几秒钟,涂龙从那僵尸堆里缓慢的爬了出来,他全身都是黑色的抓痕,“救救我——”说完,他抬起头朝着我笑,我看到他满是黑色的眼睛。 ☆、第五十八章的心 我本来想上前去看看涂龙,但是杨灿灿一把拉住了我,涂龙嘴里含含糊糊的说着什么,唯一能听清的就是我的名字,“你不觉得这件事情很奇怪吗?他为什么要假死?若是只为号码牌大可以光明正大的抢。”杨灿灿歪着脑袋说道。 正说着,我突然看见从外面飘飘渺渺的飞进来一个灵体,再仔细一看这不是邱亮吗?他不是逃走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邱亮的魂魄见到我们,周围便开始聚集起煞气,为了不让他伤害我身后那十二个无辜的人,我正准备让九虫收拾了他。 只见一道金光从身后飞出,“急急如律令——”鸿天大喊了一声,一道符咒啪的燃烧起来,邱亮扭曲的脸惨叫起来,我回头看了一眼鸿天,她之前一直想收了邱亮的魂魄,是我坚持让悫慧大师将他超度这才耽误了时间,如今这神符到底出手了,我只是觉得这小妮子平时看起来十分柔弱,却在关键时刻杀伐果断,若是邱亮附在那十三个不懂通灵之术的人身上倒更麻烦,在我回过头时,余光瞥见了身后的那几个人,刚才那四个孩子有三个被吓哭了,只有小云,就是小雪的妹妹,安静的看着邱亮的灵体越变越淡,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我当时心里闪过一阵狐疑,邱亮的惨叫声又将我的注意吸引了回去,鸿天做着手诀嘴里一直在念咒语,她额头上出现细细的汗珠,突然有种想上去帮她擦擦汗的冲动。 刚才燃烧起来的神符附在了邱亮的额头之上,他全身瞬间燃烧起来,只是邱亮本来就是灵体,看上去就像是幻影一般,邱亮身体越来越淡,他发出的惨叫声越来越小,就在最后一刻,突然一种莫名的力量从邱亮身体里散发出来,弹开了鸿天的符咒,鸿天顿时大吐一口鲜血,我刚要过去,吴子涵嗖的已经冲到鸿天身边,我撇撇嘴,杨灿灿也撇撇嘴,我俩相互对视了一眼,邱亮瞬间在我们眼前消失了。 悫慧大师大吼一声,“什么人?不要鬼鬼祟祟——”我已经猜到了大概的情况,在邱亮马上就要灰飞烟灭的时候,有一个人救走了他,这个人是谁?此人的灵术应该是在我们之上。 “鸿天妹子,你没事吧——”我担心的问道,看到吴子涵没有做任何举动应该是没什么事,鸿天勉强的挤出一丝微笑,没有说话。 九虫在我耳边提醒道,“主人,这些黑眼丧尸不会被冻太久,如果再强撑下去我也会受伤,我点点头——”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只是不知道我们应该去哪里,这里应该是琅环迷宫的第二步,可是要怎么到达第三步? 涂龙忽然像发了疯一样站起来,“凭什么你什么都有,我就会落到今天这个田地,凭什么?”涂龙扭曲着脸大吼道,他一会哭一会笑,“我精心策划了这么久,最后还是一败涂地,我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涂龙的嘶吼声在整个商场中回答,我身后的三个孩子刚才还在哭,此刻却被他吓的安静了。 只是他的话把大家说懵了,“什么精心策划这么久?神经病——”杨灿灿不耐烦的说道。 我轻哼了一声,“从咱们被洒了粉末开始,整件事情就是连环的阴谋,只怕是阴谋之中还套着阴谋,这小子假装被地狱之蜂炸死,然后一直偷偷的跟在咱们后面,邱亮就是他杀的,他却伪装成孽剑的雷诀嫁祸给我,然后他收了邱亮做小鬼,肖老说过,变为厉鬼之后只会不伤害控制他的人,刚才邱亮见到他毫无反应,而且在此之前我跟邱亮打的时候就发现控制他的人认识我们,却不认识吴子涵,很明显就是最近才接触的人,而非冥昱教的人,那个神树和里面的幻影也都是你弄的吧,还有将我的背包掉包,将号码牌塞进盒子里的人也是你,抢先我们一步进入这小镇里来的人也是你。”我目光如炬的瞪着涂龙,他这样步步为营的策划难道只是为了顶级灵师这个虚名吗? “阿弥陀佛——”悫慧大师大呼了一声佛号,“可惜你这一身的本事,能抵御这玄牝之门中的病毒这么久不被夺取意识,若是用在征途只怕无可限量——” 涂龙仰天大笑,“有本事就一定能成功吗?邱亮那小子如此不堪,仗着有个局长的爹就不把我放在眼里,我经历了多少场厮杀才能拿到我们分局的代表权你们知道吗?凭什么我差点丢了命才拿到的东西,而他轻轻松松就可以得到?不公平——不公平——”涂龙的声音越来越大,也许是因为情绪激动的缘故,他全身的皮肤开始迅速变黑,与那些黑眼丧尸无异。 我干笑了两声,歪着头说:“我真为你感到可悲,这个世界本来就不公平,只不过人生不是短跑,差个一两秒你就会输给别人,这是长跑,你想要的都可以凭自己去得到,相反老子还就看不起那些个不知道上进的人,但你要是伤害别人的命去平衡你那颗黑心,你还不如他们。”我狠狠的说了一句,我觉得此处应该有掌声吧。 涂龙似乎被我刚才一番话惹怒了,他的眼睛已经变成纯纯的黑色,完全与那些黑眼丧尸无异了,他最后的一丝意识已经丧失了抵抗,伸出两只爪子朝着我抓来,我提起孽剑大喊一声,“金盾——”他两只干枯发黑长着长长指甲的爪子划在金盾之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君扬,不要在这里讲大道理了,咱们赶紧离开这吧,你没看九虫已经快不行了吗?”杨灿灿的语气很急切,不过她说的对,九虫的意识一直传达着他几乎要到达了极限。 “从后门出去——”吴子涵终于说话了,他指着后门说道,招手示意那十二个人先走,我们垫后也可保护他们,他们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经过刚才这系列的事情,这些人应该已经相信我们并不是黑眼僵尸的同伙,并且有能力控制他们,呆在我们身边还是比较安全的,他们几个人也都乖乖的服从安排,我让小雪跟大家一起走,她朝着我点点头,刚要转身,我发现一个人阴郁着脸站在小雪的身后,手里拿着一把家用的水果刀,我心里一惊,这不是她的妹妹小云吗?可是到底要干什么?小云嘴角微微上扬,拿起刀就要朝着小雪捅去,我大惊,连忙大喊一声:“金盾——”一曾薄薄的金色雾气挡在了小云面前,同时耳边响起金属碰撞的声音,小雪对于妹妹的举动诧异万分,刚才我们只是以为她吓傻了说胡话,现在看来这个女孩似乎有问题。 犹豫我情急之下撤走了金盾,我与涂龙变身的丧尸之间没了屏障,涂龙抓住机会,瞬间就要往我身上抓,我但是躲闪不及,心里不禁一颤,“难道我也要成丧尸了?”突然,一个熟悉的气息挡在我的面前,我定睛一看,不是别人正是鸿天,涂龙的爪子硬生生的抓在了鸿天的左臂上,鸿天惨叫了一声,我当时的愤怒达到了顶峰,我狠狠的踢开了涂龙,现在已经没有心情去管别人了,鸿天刚刚那声惨叫几乎快将我的心震碎了,我不知道她是怎么跑到我前面去的,那一刻,我甚至希望受伤的那个人是我,鸿天朝着我微微一笑,便晕了过去,脸色几乎是一瞬间开始暗淡起来,我顿时六神无主,从来没感觉到自己如此的伤心,我立马看向吴子涵,他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眼睛却瞪的大大的。 这时候脑海之中传来一个意识,九虫已经坚持不了了,瞬间,所有的黑眼丧尸全部解冻,黑压压的一片朝着我们移动过来,也许是刚刚被冻住的原因,他们的行动有点迟缓。 “君扬,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赶紧撤,等甩开丧尸再想办法。”杨灿灿拍拍已经悲伤欲绝的我,我如梦初醒,背起鸿天便朝着后门跑去,众人脚前脚后一起抛出了这商场。 来到了空荡的街上,我们对这里完全不熟悉根本不知道该往哪里跑,正在犹豫之际,之间子涵一直在往前走,似乎轻车熟路一般,我对他是绝对的相信,于是我便跟在身后。 慕容水华边跑边问悫慧大师,“他这是要带咱们去哪?好像对这里很熟悉一样,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悫慧大师喊了一声佛号,“刚才这位小友一直在问角落里的几个人,似乎是这个城镇有没有什么神秘的地方,看来他心中应该有数,我们跟着便是。”慕容水华皱着眉头,怀疑的点点头,而我的世界已经全部崩塌了,我想象着鸿天从红瞳变成了黑眼,完全忘记了我们是谁面部狰狞的样子就不禁打了个寒颤,周君扬你怎么这么没用,居然让一个女人做你挡箭牌,这个声音一直在我心头萦绕不绝。 走了一会,吴子涵带我们来到一个废弃的古堡周围,这古堡看上去很有欧式的建筑风格,只是周围杂草丛生,里面黑漆漆的,上面还零星的落着几只乌鸦,很像恐怖电影里常见的背景。 刚才在超市问我问题的男人喊道,“怎么带我们来鬼城了?” ☆、第五十九章传说 看着这城堡我有些狐疑,为什么在一个中式的小镇之中会有一个西方的建筑?古堡外面简单的设了围栏,应该是后加上去的,将其与外面的街道隔开,显得跟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而且这建筑看起来年代久远,墙面已经破败不堪,周围杂草丛生,看似很久没有人来过,建筑外面的大门之上挂着一个已经腐烂而且满是裂纹的木牌,上面用红色书写着:禁止入内,这红字已经暗淡很多。 “什么鬼城?”杨灿灿反问了一句,指着这古堡说,“这里闹鬼啊?”灿灿一脸疑惑的看着这座古堡。 那个男人满是惊恐的眼色,说:“据说这个古堡在我们这个小镇还不存在的时候就已经在了,年代久远,根本不知道是谁建的,而且在哪里都没有记载。” 这倒是有点像之前杜局长说你鬼楼的事了,我心里寻思着,那人继续说道,“而且你们别看这城堡这么破败,我们这镇子的人都没有人来维护,但是它都没有比较大的裂痕,你知道为什么吗?”那男人一脸神秘的表情,我才发现他的嘴下长了一颗大痣,说话娘里娘气的,看着他的申请我顿时满心的厌恶,还没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 “子涵,小天怎么办,她的伤口已经开始蔓延了,她一定不能有事啊。”我转向吴子涵问道,谁知他一直探头探脑的透过栅栏往那古堡里面看去。 吴子涵撇了我一眼,面无表情,只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金不换,金不换可以解天下所有的毒,所以我们必须先从这琅环迷宫出去,希望小天的意志可以抵抗到我们找到金不换位置,咱们必须抓紧了。”吴子涵说的时候虽然听起来语气很沉重,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似乎并不是很在意鸿天受伤的事情,而且在鸿天冲到的面前的时候,我记得当时子涵就在鸿天身边,以子涵对于鸿天的在意程度,他一定有足够的时间让小天不受伤,难道……我摇摇头,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乱怀疑什么,也许是鸿天受伤对我的冲击不小,我只能点点头。 “阿弥陀佛——”悫慧大师大呼了一声佛号,“这位施主,您刚才说关于此古堡的事情,莫非是因为此古堡可以自行修复裂痕?”悫慧大师又将话题拽回来了,我也只能默默的听着。 “是啊,你怎么知道的,所以我们都传啊,这里面一定是住着鬼怪或者什么异类,这些年进去过的人没有一个活着出来的,这些鬼怪发现了房子破裂就会修补,不然一栋房子,难道还会自己长好不成,我们这个镇子的人都不敢进去了,所以就见个围栏给拦住了,就连建围栏的工人后来都神秘的死亡了。”这男人用极其夸张的语气说完了,全身抖了一下,默默的用摸了摸嘴上的痦子。 “我怎么感觉这个故事好像在哪里听过啊?”杨灿灿翻着眼睛想了想,看了我一眼说道,“杜局长讲的吧,但是好像还不太一样。” 还没等我说话,慕容水华抢先说道:“这个我在总局的档案之中看过,在各个分局应该也有记载,这档案的记录人就是杜局长,本来传说大庆这里有个鬼楼,周围布满沼泽,这鬼楼可以治愈自己,因为当时条件有限,他们没能进去,再走的时候在那楼的窗户旁似乎看到了一个女孩的脸,转瞬便消失了。” 我顿时觉得这件事情蹊跷的很,在沼泽的地的明明是个地下宫,根本没有什么鬼楼,一开始我们以为是杜局长看到的海市蜃楼误以为如此,但是现在这里却有一个差不多的古堡,只是周围并没有沼泽,似乎是有人将本来的两个建筑混在了一起,如果杜局长真的来过他怎么可能混淆?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他从来都没来过这里,一切不过是听别人的以讹传讹,可是他为什么要骗我们? 众人顿时都觉得事有蹊跷,吴子涵却一直没有参加我们的讨论,他把这缠着一圈圈铁链的大门弄开之后,准备进去探个究竟,一看我们几个要进这古堡,那十几个居民有些打怵,以那个娘炮男人为代表,“你们是不是疯了?都说了这里那么邪性你们还要进去?”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你不懂有时候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吗?前有鬼屋,后有丧尸,你们自己选。”我刚说完,吴子涵正要进去,此刻刚刚那个拿到刀要刺小雪的女孩醒了,我一直在担心鸿天没空理会她俩,不过好像是慕容水华打晕了小云,后面有个老乡一直背着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一跃从那男人的背上下来,朝着我们笑了一下,连头都不回,抢在吴子涵前面跑进了古堡之中,我们几个人顿时愣住了,小雪在背后嘶声裂肺的喊着小云的名字,但是丝毫没有作用,小云进到古堡之中,透过没有玻璃的窗户又冲我们诡异的一笑,她苍白的脸映在黑漆漆的窗户之上,不禁让人毛骨悚然,霎时她不见了踪影。 我不禁联想到刚才说的,一个苍白女孩的笑容,一个可以治愈的鬼楼,难道说的就是这里?娘炮男人被这骇人的一幕吓傻了,连连后退,“我不要进去,我不要进去,我要去找出口,谁跟我走?”他扫了一眼众人,便往回走去,我刚要劝他们,僵尸随时都会追来,没有我们这些人在,他们手无缚鸡之力要如何应对? 杨灿灿拦住了我,道:“他们要走就走吧,我们也留不住,况且我们现在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哪有心情管别人,你看看鸿天,你也知道这个病毒是专门为第四代人类而设,我们还要照顾鸿天,凡是总是要有舍才有得,你都想保护,只要到最后谁都没保护不了。”灿灿话如醍醐灌顶,我明白她的意思并不是让我见死不救。 我点点头,“好吧,你们要走我也留不住,不过想跟我们一起走的人,我也欢迎。”说完余下的人互相看了一眼,都默默的跟着那个娘炮的男人走了,只有小雪留下了,带着哭红的眼睛,拽着我的袖子道:“你要救救我妹妹啊——” “奇怪——”悫慧大师突然说了一句话,吓了我一跳,“刚才贫僧已经为小云把过脉,她脉象平和,头上也没有煞气笼罩,不想是被鬼魂附体,怎么会如此呢?难道是贫僧看走眼了?”悫慧大师自言自语的说道。 正说着,后面黑压压的一片丧尸已经追来,吴子涵看了一眼道:“咱们快进去吧。”我们几个纷纷便走了进去,那些丧尸在古堡周围徘徊了许久,一直在寻找什么,我站在古堡门口,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这里面往外吹着阵阵阴风,还夹杂着一股异样的气味。 “我怎么感觉这些僵尸好像看不到这个古堡?”慕容水华皱着眉头说道。 吴子涵点点头,“是的,他们看不到,咱们是从琅环迷宫的第二步来到这个小镇之中,其实这里已经出了迷宫,在此必然有一个类似于界口之处再将咱们送回迷宫内,不知道那涂龙在开阵的时候发生了什么,怎么会将咱们送到阵外来。” 我顿时恍然大悟,原来这个古堡就是第三步的入口,离最短距离的六步还差三步,还不知道付马他们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刚刚进去那女孩去了哪里。 这古堡之中在外面看似乎有两层,虽然表面看上去很破败,若是仔细看可以发现,这古堡的墙壁是用石头铸造,几乎毫无接缝之处,里面有四根石柱撑起整个城堡,直觉告诉我,这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建筑,我们在一层转了转,里面除了一些尘土和杂物几乎什么都没有,这时候,突然听到二楼有脚步声,众人互相看了一眼,不约而同的往台阶走去。 杨灿灿小声警告小雪,“要是看到什么可怕的事情不要大喊大叫的,相信我们都能摆平。”小雪坚定的点点头,我叹了一口气,一路上我一直背着鸿天,她的体温已经越来越弱了,我拍拍鸿天,你一定要挺到我们找到金不换啊,我心里想到。 通向二楼的台阶并不多,这个是我最喜欢的,二楼似乎跟一楼差距很大,装修极为精致,除了从一楼竖起的四根石柱之外,墙壁上都雕刻着精细的浮雕,柱子之上也有,一个人背对着我们,正在对着其中一个石柱发呆。 我们互相看了一眼,“你是谁——”杨灿灿大声的问道。 那人缓缓转过来,道:“你们怎么这么慢,我比你们后进来的,都在这里等你们半天了。”他用不耐烦的语气说道,而这个人我熟悉至极,不是别人,正是毅将,我顿时一阵兴奋,但马上又狐疑起来,这不是冥昱教的阴谋吧,我心里寻思的着,“你是不是毅将啊?”我试探着问。 毅将回头上来就照着我屁股踢了一脚,“不是老子还会有谁?” ☆、第六十章十八宿 (撇嘴,看来是他没错了,“我说师傅,你怎么过来了,不是说你们不可以干扰比赛吗?” 毅将本来是要给我一脚的,他发现我背着鸿天便停住了,皱着眉头看了她一眼,顿时大惊,“鸿天被那些黑眼丧尸抓了?”我点点头没说话,毅将示意我将鸿天放下来,他要看看情况,我赶忙照做,他看了看鸿天的伤口和眼底,又听了听她的心跳,叹了一口气,“病毒已经开始全身蔓延,不过小天的意志还算坚强,周君扬你怎么搞的,怎么能让鸿天受伤?还有你——”毅将看着吴子涵埋怨道,“一个顶级灵师连个女人都保护不了,明天老子建议总局撤了你的头衔——”吴子涵仍然是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似乎全世界说的话题都跟他毫无关系,但是我知道他此刻心里应该也不好受。 “这两位应该就是悫慧和慕容水华吧,我已经听说邱亮和涂龙的事情了,现在赵明羽和霍姗已经失踪了,这里已经混入了大量冥昱教匪还有一股诡异强大的力量在背后助阵,但没办法确定是不是冥昱教在搞鬼,所以上头就派我来帮你们一把,毕竟命比考试重要。”毅将说道。 “可你是怎么知道的?”我眨巴眨巴眼睛诧异的问。 毅将一摆手,有些不耐烦的说:“这你就别管了,总之我自然有方法,但是不过邱亮的死出去之后你要跟总局交代一下,现在邱亮的父亲已经闹到总局去了,一心就说你杀了他儿子,而且邱亮的魂魄已经被他父亲召回,魂魄的记忆就是被你杀的。”毅将上下打量着我,似乎话里有话。 我顿时一脸黑线,忙解释道,“难道刚才就邱亮的是他爸爸?这事情真不是我干的,悫慧大师和慕容水华都可以作证,是涂龙干的,而且还修改了他的记忆。”悫慧大师和慕容水华附和的点点头。 毅将恩了一声,笑道:“我就知道,你小子哪有那个雄心豹子胆,只不过这件事情有点棘手,邱亮的父亲邱法德在总局颇有影响力,你这回捅的篓子可不小,咱们还是抓紧出去吧,这阵法被冥昱教弄的乱七八遭的,我都研究半天了没搞明白。”毅将皱着眉头说道。 吴子涵看了一圈,也没说话,估计毅将在心里庆幸,原来子涵也没看明白,嘴上还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子涵扫了一眼我们,道:“这是根据三垣二十八宿所演变来的阵法,河图本身就演变于天上的星相,蕴含自然之理在其中,所以其阵法的力量非常强大,不是你我可以破除的。” 毅将白了一眼吴子涵,“你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区别,谁都知道启动了不好破,那现在是启动还是没启动啊?”毅将不耐烦的说了一句,吴子涵开始专注的看着墙面上的浮雕,完全没有理会毅将说什么,这让毅将很恼火。 “阿弥陀佛——”悫慧大师大呼了一声佛号,“子涵小友说的对,贫僧曾在藏经阁中看过关于此阵的记载,河图本为星相图,因此天为象,地成形,在天上乃是三垣二十八宿阵,映在地上便是五个方位,分别为青龙、白虎、朱雀、玄武、明堂。” 我顿时觉得除了最后一个,这四个东西的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啊,好像都是上古神兽,而这屋子里四根柱子上的浮雕也是按照这些神兽的样子雕刻上去的。 “这阵目前尚未开启,这四个方向之中只有一个方向不会启动大阵,让我们平安的进入下一步,只是不知道该是哪个方向……”吴子涵自言自语说道,可我们却一直在侧目倾听,连吴子涵都能难住的阵法,只怕我们都进不去了。 这时候鸿天在我背后突然大咳了几声,我吓的赶忙把她放了下来,鸿天仍然是处于昏迷状态,她的脸色越来越黑,咳出几口黑血来,夹杂着一股腥臭的味道,毅将一脸面色凝重,“糟了,鸿天的所中的病毒已经进入心脉了,在不抓紧只怕神仙都救不回来了了。”我全身抖了一下,当时觉得心如刀绞,我马上转向吴子涵,希望他能有什么办法,子涵继续盯着那四根柱子发呆,一个人若是镇定久了,会觉得他很冷漠,也许子涵现在也是心急如焚,想快点找出破解的方法吧。 我突然想起杨灿灿中尸毒的时候,九虫就变成了浅绿色在灿灿周围飞了一会,抑制了她毒性的蔓延,我马上大喊,“九虫,赶紧出来,变成浅绿色,快救救鸿天——” 谁知道,却没有一个银白色的虫子飞出来,我顿时狐疑,心里明明能感应到它的存在,我往肩膀上一看,九虫一直在瑟瑟发抖,一阵恐惧也传染给了我,我顿时明白,原来就九虫也怕这种病毒,若是以灵光抑制,必然会让九虫也感染到,我心里如沉了一块石头一般,急的不知道该怎么好,鸿天这一爪子是替我挨的,看着她受罪,甚至比我自己受罪难受,这种难过不只是感激,我清清楚楚的看明白了自己的内心,原来我一直喜欢鸿天,不知道从某一个开始,她的一颦一笑都对我那么重要,我仍然记得初初在北斗七星阵的梦幻之中见到的情景,本来是个无依无靠可怜的女孩,却能如此坚强。 这时候小雪凑到我身边,唯唯诺诺的说:“为什么没看到我妹妹小云?她到底是怎么了?”小雪说的时候带着筐哭腔。 我顿时一怔,是啊,刚才明明看到小云比我们先进来,可是一转眼人就不在了,在我小云身边完全没有感受到任何煞气或者溟涬之气的村子,可是这个女孩就如同鬼附身了一般神出鬼没,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师父,你刚才在上面有没有看到一个女孩进来,大概七八岁的样子,穿着一身白衣,脸色也很白。”我问道,之前我们在一楼的时候听到二楼有脚步声,以为是小云,可是没想到是毅将。 毅将眨巴眨巴眼睛,好似看天书一般,“什么女孩?没有啊?我一直在这里等你们了,下一步怎么走我也不知道,没看见有人上来啊,除了你们。” “难不成这古堡之中还有什么密道?”慕容水华翻了翻白眼,四下看了看,这一目了然的屋子连他自己都在怀疑自己的想法。 “不对——”吴子涵马上转向我们,“她已经进入下一步了,这女孩到底是谁,看来与这员峤国颇有联系,或者是被谁控制了意识。” “一定是,我妹妹刚才还要杀我,你们一定要救救她。”小雪带着哭腔说道,我最受不了女人哭,忙上前去安慰。 “君扬,你打开重瞳看看——”慕容水华找了一圈没有什么发现,“重瞳之下能看到许多我们看不到的东西,你看看有没有什么机关密道什么的,那女孩能过去,我们也必然可以。” 我点点头,马上变换成重瞳,在屋子里四下看了一圈,这三垣二十八宿因为没有开启,完全感受不到任何力量的存在,只是觉得这屋子有点暗,隐隐的透着黑气,但是并不明显,看了一圈没发现任何机关密道,当我的目光落在那柱子上的四个神兽的浮雕的时候,突然愣住了,我感觉这四个神兽怎么好像都在哭啊,眼睛里好像都是泪水,但仔细一看就是石头做的眼睛,什么都没有,在重瞳之下也会看到幻象? 我赶忙把这个情况跟大家说了一下,众人也都一脸诧异,最重要的是这四个浮雕神兽都是同时在流泪,若是有一个特别我们也好排除几个,吴子涵一直紧皱眉头,嘴里不停的念叨着神兽流泪,突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舒展了眉头,朝着我们打了一个响指,“灿灿——”吴子涵叫到,听到吴子涵叫自己的名字,一直呆在角落的灿灿全身抖了一下,马上应答。 “灿灿,你会不会吹哀歌——”吴子涵歪着头问道。 杨灿灿的脸先是略过一阵失望,马上又恢复了平静,“哀歌是什么歌?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老祖宗只教过我用笛子控制虫子的法门,还有破魔之曲,其他的我不知道啊?”杨灿灿瞪大了眼睛说道。 吴子涵点点头,缓了半天道,“那只吹普通的曲子呢?你会吗?”其实平常的时候我偶尔会能听到杨灿灿吹一些别的调子,只是说不出名字,吹完了她就唉声叹气,还不让我问为什么,女人的心思还真是看不透。 “会倒是会,可是在这里吹普通的曲子有什么用?倒是糟蹋了焦尾笛。”杨灿灿有些不解的问。 吴子涵恩了一声,说;“你找一首比较悲伤的曲子吹一下,一定要悲伤一些的。”我顿时一脸黑线,莫非吴子涵准备把这些神兽吹哭感动了,直接把门给我们打开?杨灿灿眼睛转了一圈,马上点头道,“知道了——” 说完,她吹了一首很哀怨的曲子,那音乐细柔的旋律,听上去就如一把钝刀,在一点一点刺痛心灵,我听着这曲子,联想起跟鸿天经历的一切,再看她此刻的样子,差点么哭出来,突然,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不是杨灿灿的笛子,而是歌声…… ☆、第六十一章山 肖老曾说天下通灵之人皆分为五门,乃是巫门、道门、灵门、天门和音门,而玄族是音门之首,我曾听肖老说过关于焦尾笛的来历,乃是源于女丑之尸的一块未烧尽的骨头做成,因为在笛子尾部有一块焦黑所以叫做焦尾笛,至于女丑之尸到底是谁就连肖老也说不清楚,在历史上也并没有记载,杨灿灿边吹眼泪边在眼睛里打转,她的曲子悠扬婉转,虽然我以前从来没听过,连我都感觉这曲子沉重至极。 在这屋子里回响起来的歌声似乎是一个女人唱的,婉转如流水一般,这歌声有自己的曲调,但合灿灿的曲子却一点违和感都没有,歌声飘飘渺渺似清非清似远又近,歌词似乎是用另一种语言唱的,我完全听不明白,只是觉得她唱的情真意切,夹杂了很多感情在其中,我一开始以为是古五国语,后来觉得不太对,古五国语不都是发出嘶嘶的声音吗?若是这歌从前面嘶到最后,那可真是无语了,连灿灿都惊异的看着周围想找出歌声的来源。 我在重瞳之下看了一圈,发现那柱子之上的四个神兽全部都流泪了,唯一不同的是我见那朱雀好像在煽动着翅膀通体燃烧着火光,金色的嘴巴不停的张合,似在一座山上哀鸣一样,我心里一惊,这而不是浮雕吗?怎么感觉好像活了一样,我赶紧又将重瞳收起再一看,这四个柱子上的浮雕没有任何变化,但是歌声仍然在继续,再次打开重瞳,仍然是刚才朱雀活了一般的景象,我赶紧把自己看到的景象告诉大家。 悫慧大师惊住了,“难道这歌声难道是那神兽朱雀的歌声?看来莫非通往下一关的是那朱雀所在的方向?”悫慧大师猜测道,但也不敢肯定,所以一直皱着眉。 慕容水华张大了嘴巴,“没想到朱雀还会唱歌,可是我怎么没看到它嘴巴在动啊?看来是没有重瞳的缘故了,只是这歌声怎么像一个女人唱的,而且很哀怨。”慕容水华一直拖着下巴思考着,似乎对于这个问题百思不得其解。 小雪躲到我身后全身哆嗦着,唯唯诺诺的说:“是……浮……浮雕活了吗?”我方才想起来,小雪从未接触过通灵之界,瞧着她那害怕和难以置信的样子,有点像我刚刚进入八卦鬼城的时候的样子,那时候的我是如此的彷徨无助。 我点点头,“放心,有我呢。”小雪恩了一声,紧张的看着周围,此刻灿灿已经停止了笛声,专心致志的听着我们分析,“那咱们就去朱雀那个方向试试。”说完,我刚要朝着那柱子走去,被吴子涵一把拦住,看着他一脸凝重的表情,我就知道只怕这里还有问题。 “阿弥陀佛——”悫慧大师呼了一声佛号,“君扬兄弟,我们已经走到此步,必须要慎重,否则一步错步步错,还是听听子涵小友的意见。” 我们都转向吴子涵,等着他发话,谁知道这大哥又开始使用起沉默技能,他就站在那里用清冷的目光不停的上下扫视,一句话都不说,我刚想问问灿灿她刚才吹的是什么曲子,怎么会这么动听,吴子涵突然发话,打断了我的思绪。 “你们仔细看这鸟,真的是朱雀吗?”吴子涵歪着头说道。 毅将顿时不耐烦了,“我说你这小哥真是搞笑,那玩意就是个传说中的东西,谁都没见过,上哪知道它是不是朱雀去?” 吴子涵似乎根本没听见毅将说什么,继续道,“你们仔细看,虽然传说之中朱雀和凤凰的形态相差无几,而且但是神鸟,但是这个浮雕之上却是两只鸟,据我所知,这两只鸟应该是一凰一凤,所以这是凤凰,不是朱雀。”吴子涵的话让每个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本来以为已经找了线索,如今却陷入的重重谜团。 我刚才因为被那鸟的鸣叫吸引所以并没有仔细去看,如今再打开重瞳细细看去,果不其然,在神鸟身后似乎有一个重影一般的雕塑处理,这倒是有点像在刚进鬼砬子的时候,我们看到耶鲁里的那双重瞳的眼睛,当时也是感觉有些重影。 “可是其他都是四大神兽,为什么在这是个凤凰?”杨灿灿不解的问,“最让我不明白的是,那这幅雕刻应该就是跟别的不一样了,为什么这里不是出口。” 毅将这次恩了一声,说:“寻常机关若是一眼就能让你看出破绽的,那就一定要小心了,也许是陷阱,所以我同意吴子涵的看法。”真是难得,毅将一直对子涵淡淡的,居然有一次意见跟他一致。 “玄机应该是……”吴子涵小声的叨咕一句,众人迅速安静,甚至刻意放轻了呼吸,他又开始沉默不说话,大家沉寂了十多分钟,见他仍然没说话,又开始你一句我一句的说起来。 霎时,鸿天又使劲的咳嗽起来,我刚才把她放在墙边一个比较舒适的地方靠着,我赶紧冲了上去,鸿天咳嗽完之后,开始不停的呕吐黑血,她仍然没有醒,我不停的帮她擦去身边和嘴角的血迹,感受到自己痛的心如刀割。 忽然,鸿天睁开了眼睛,我心里咯噔一下,她的红瞳真的消失了,剩下的是满眼的黑色,她恶狠狠的看着我们,是我从来没见过的眼神,我的心顿时犹如坠入了无敌深渊,鸿天变异了?渐渐的,鸿天眼中的黑色开始变淡,恢复成正常的颜色,然后又慢慢的恢复成红色,在此过程,她一直全身拼命的颤抖着,表情极为纠结,她一定是在不断地抵抗着病毒,不断的挣扎,我上去摇摇她的肩膀道:“鸿天妹子,你一定要坚强,你要抵抗住这病毒啊,千万不能服软。”我感受到自己的声音已经带了哭腔。 鸿天目光呆滞的看了我一眼,我估计她已经不认识我了,可是鸿天朝着我做了一个嘴型,然后又昏了过去,她在说,杀了我—— 我大声喊着鸿天的名字,小雪和杨灿灿都在旁边安慰我,她的体温已经越来越低,再这样下去就会变的全身冰冷。 “哎——”毅将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姑娘也算坚强了,居然抵抗了这么久还能回复意识,以我们现在的速度,只怕找到金不换也无济于事了。”听毅将说完,我恨不得撕烂他的嘴,我撇了一眼吴子涵,这小子平常不是最紧张鸿天吗?今天怎么这么冷漠?很多人说,冷漠的表情下,也许藏着一颗巨浪滔天的心,吴子涵不会是悲伤过度了吧,也许他是想快点从这里出去,找出金不换来医治鸿天,所以才故作镇定。 正寻思着,吴子涵突然打了一个响指,召唤过去,众人围了上去,他指着那对凤凰下面雕刻的山问道,“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山吗?” 众人摇摇头,“那上哪知道去?就是一座山,没有一点线索和特点。”我有点不耐烦的说道,他寻思了半天就是在想这是什么山? 吴子涵和悫慧大师对视了一下眼神,互相点点头,“君扬小友,若贫僧没猜错,子涵的意思这山正是岐山,而这幅图其实就是凤鸣岐山。”我顿时一脸黑线,心中犹如飘过一万个草泥马。 “噗——那下一幅图是不是武王伐纣啊?这怎么封神榜都出来了?”我以难以置信的语气问道。 “封神榜本身就老源于上古神话,而第四代人类其实就是上古神话中所描述具有神力的人,所以还是有根据的。”慕容水华极其淡定的说道,我瞟了一眼众人,似乎只有我的反应比较大。 “凤鸣岐山其实一种签文,乃是上上之签,表示事业有成,可达成所愿的意思,但是岐山在《山海经》卷四东山经中如此记载,(尸胡山)又南水行八百里,曰岐山,其木多桃李,其兽多虎。而这虎指的就是上古神兽的白虎,所以若我没有猜错,这阵法安全门乃是在白虎那根柱子之上。”吴子涵一口气说了这么话,我还有点不适应,他一直都是一字千金。 众人听完子涵的分析都在沉默,我从角落里背起鸿天便朝着刻着白虎的柱子走去,我一直对吴子涵是绝对的相信,子涵档了我下,举起匕首在手上帅气的转了几个圈,自己朝着那柱子走去,我还在诧异他要怎么去启动,谁知他对着柱子嘶嘶的说起话来,大家面面相觑的看了一眼,有些猜不透。 我打开重瞳一看,发现那白虎似乎动,脸上露出狰狞的表情,突然从柱子之上冲了下来,我菊花一紧,刚要大喊,吴子涵似乎早就料到,用匕首上去一划,白虎的浮雕居然渗出血来,耳畔出来动物的哀嚎声。 悫慧大惊,“神兽你居然也出手,不怕遭报应吗?劫数,这都将成为你的劫数——”吴子涵撇了他一眼,当做没听见。 突然一声巨响伴随的强烈的颤动,墙上开出了一扇门来…… ☆、第六十二章 这声巨响震得我一阵天旋地转,差点连同鸿天一起摔出去,幸好吴子涵及时拉了我一把。等声音过去,这阵眩晕感仍没有离去,反倒使得我一阵反胃。 “喂!”杨灿灿他们都已经从那扇门进到了里面的大厅,见我扶着门她招牌式嘲讽紧跟而来,“你行不行事儿?就这么一声响儿还能给你震吐了,等下个雷阵雨你不得跟怀孕似的啊!” 我也扶着墙进去,一边在心里默默吐槽:会不会说话?本大爷怎么看都是威武雄壮纯爷们!要搁吴子涵这儿,你是这个态度吗?我强压下恶心的感觉,正要顶她两句。突然,一阵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我赶紧把鸿天推给吴子涵,“哇”的一口,吐了出来。 杨灿灿一脸焦急地给我拍拍背,“你还好吧。” 我顿时一阵欣慰,关键的时候,杨灿灿还是挺知道关心人的。刚想冲她笑笑表示我好多了的时候,她又补了一句,“大傻,你别吓唬人啊。” 我屮艸芔茻,不禁夸啊! 悫慧大师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君扬小友,可否让贫僧把一下脉?” 我把左手递到悫慧大师跟前,这时候才感觉到喉咙里一阵腥甜,我抬起右手蹭了下嘴叫,结果看见手上沾了血,再一看地下有一滩红,我刚才竟然吐了一口血! “徒弟啊,”毅将手伸到一半,发现我左边有悫慧大师把脉,右边有杨灿灿给我顺背,便把手收了回去,最后别扭的憋出了一句,“哪里难受?” 其实吐了那口血之后,什么眩晕啊恶心啊的感觉都没有了,所以我摇了摇头。 这时候,悫慧大师也松开了我的手,“阿弥陀佛,君扬小友脉象平和,并无不妥。” “啊!”小雪一声惊呼。我看过去,发现小雪面色惊恐地指着前面。循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前方的墙中间竟然渗出了血红的液体! 杨灿灿一捂鼻子,“血腥味真重!” 大家也都皱着眉捂上了鼻子,看着前面墙壁上的渗血的范围不断扩散,不由自主地先后退了几步,而这时候,从四面八方传来了一阵低沉的啜泣声。渐渐地,随着墙上血迹越来越多,啜泣声也越来越大,慢慢地啜泣声变成了抽噎,抽噎又变成了“呜呜呜”的哭声,最后变成了嚎啕大哭,这时候,整个大厅的墙也全部被血铺满了!而我们也都背靠背地聚到了大厅的中间。 “奶奶的,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等到哭声停下的时候,杨灿灿最先沉不住气的呵斥。 “泣血壁。”一直沉默的慕容水华突然开口。 “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我忍不住问道。 慕容水华又沉默了。 “你倒是说啊!话说了一半就不说了是吊姑奶奶的胃口吗!”九虫冷不丁地蹦出来。我一阵无语,这货不是我养的这货不是我养的! 慕容水华叹了口气,“我其实也不比你们多知道什么,泣血壁这个词还是我来之前查资料偶然看见的,那里面也没有多做解释。” “切,说了等于没说,害姑奶奶白激动了半天。”九虫飞到我的肩膀上贱贱地补刀。 慕容水华似乎被九虫噎得够呛,“据!我!推!测!”他一字一顿。 我赶紧把九虫藏到衣兜里,就怕慕容水华一个控制不住把它拍扁了。 就听到慕容水华继续说道:“这个泣血壁是一种极厉害霸道的屏障,可以把想掩藏的东西藏在后面。” 慕容水华话音刚落,墙上的血仿佛活过来一般,像瀑布一样却极其缓慢、黏稠地向下倾泻,周围伴随着“咕咚,咕咚”的流血声,格外的瘆人。可无论怎么倾泻,那血就止步在墙角。 “人!人脸!”小雪被接连的诡异变故吓得声音都变了。 果然,墙上慢慢浮现出了一张少女的脸,这张脸怎么看怎么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是谁。渐渐地,从这张脸开始蔓延,周围多了其他人和房屋,最后,整面墙俨然变成了一幅血浮雕! “这,这上面讲的是姆大陆的王被关押之后的事!”悫慧大师不知是激动还是受了惊吓,竟然忘了念佛号。 悫慧大师这么一说,这浮雕上记录的事情就好理解多了:开始是这个少女跟其他族人无忧无虑地生活在一起,然后某天她无意间进到这座墓里,见到了姆大陆的王。看的出来,两个人聊得很开心。之后,少女经常找机会来见姆大陆的王,很明显,这是一个爱情故事的开始。然而一段时间后,少女周围的人开始变少,少女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少。忽然有天,少女的亲人(目测可能是姐姐)死在了少女的怀里,临死前,他腰上的眼睛流着血。少女哭着去找姆大陆的王,并给他看自己腰上的眼睛,那眼睛瞠目欲裂狰狞非常。姆大陆的王抱着她安慰,并告诉了她什么,少女露出开心的表情。而后少女离开墓,到了一个宫殿,偷走了一个盒子,并把盒子交给了姆大陆的王,他显得非常开心。之后他带着少女离开关押他的地方,然后在这个我们现在所处的大厅里,从背后给了少女一刀(“这个人渣!”杨灿灿恨恨地呸道。),少女倒在地上,死死地盯着姆大陆的王,眼里流出的泪和身上流出的血,沿着地面逆向流上了墙…… “阿弥陀佛,”悫慧大师一脸悲悯地念了句佛,“这女施主造出泣血壁定是为了不让姆大陆的王逃出这座墓,那么壁后面就应该藏着通向下一处的通道了。” “大师说的有理,”毅将附和道,“只是这泣血壁怨气极重,怕是不好破解。”说完他扬手放出一片小黑虫子,虫子刚一贴近泣血壁,便化成了血水,和泣血壁融在了一起! 我后背上的汗毛都立起来了!奶奶的,这也太狠了! 杨灿灿蹬了我一下,“你上!” 我揉揉被她蹬的小腿,召出孽剑,“召雷!”结果我们目瞪口呆地看着那道雷连个动静都没有地淹没在泣血壁里。还真是来者不拒什么都收啊! “慢着。”吴子涵忽然出言阻止。 大家以为他有办法,纷纷用极其期待的目光看着他。 而吴子涵依旧面瘫,拿下巴一指壁上的少女道:“不觉得她像一个人吗?” 他这么一说我就又迷惑了,到底是像谁呢?感觉就在嘴边了,偏偏就是叫不出名字。 吴子涵淡淡地看了一眼小雪,问:“小云真的是你妹妹吗?” 小雪愣了下,“当然!我怎么会认错自己的妹妹?!” 我突然醍醐灌顶,对啊!是小云!泣血壁上的少女五官跟小云极其相似,小云长大了之后肯定是这个样子! 小雪见众人对她露出了怀疑的目光,委屈非常,一下子蹲在地上,“哇”的一声哭出来,“小雪!你到底去哪儿啦?” 哭的我十分不落忍,还没等我去安慰两句,杨灿灿先把我挤到一边。 “你快别哭了,子……吴子涵只是随口一问,没有恶意的,小云我们一定帮你找到。” 看看看看,这就是差距!要是我把小雪弄哭了,她杨姑奶奶肯定二话不说上来先一顿臭骂,说不定还要上手揍! 慕容水华忽然一拍我肩膀,“看墙。” 只见泣血壁上最开始出现的少女像从墙壁上突出的越来越多,最后脱离了墙壁,走了下来,而身上的血也慢慢地回到了墙上,站在我们面前的少女眼神空洞,一袭白衣纤尘不染。 “他骗了我,”少女用空灵的声音自说自话,“他说他可以治我族人的病,可是我们得的病,根本就是他为了逃出去而散播的诅咒。我!好!恨!”少女留下了血泪! “盒子里,”吴子涵打断少女,“是归墟之心吗?” 少女一听“归墟之心”似乎受到了很大的震动,眼睛也渐渐有了焦距。 “是的,可是他根本带不走。”少女罕见地露出了一丝微笑,“这座墓里必须要有一个超级灵体,否则它将永远关闭,他和归墟之心必须有一个留在这里。”少女看向了我,又看了看吴子涵,“你们小心……”话没说完,少女似乎受到了极大的痛苦,五官骤然扭曲,身体也蜷缩成了一团。 我刚想去看看她怎么样,结果我跟杨灿灿被毅将一手一个拉了回来,毅将一努嘴,“怨气太重,你们过去了不怕跟我刚才的虫降一样?” 我们俩立刻老实了,而就这么一会儿,少女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缩小了!这分明就是刚才走丢的小云! 小雪不顾众人阻拦地扑过去,“小云!小云!你怎么样了?” 小云悠悠地睁开眼睛,自顾自的站起身向我走来,“我不是说了吗,我姐姐早就死了。”说完她踮起脚把手按在我胸口,最初那种眩晕的感觉又来了,我双手抱头,心里忍不住问候神兽,完了又要吐血了!可这次仅仅停留在眩晕的阶段,我再一睁眼,小云已经不见了。 “小云哪儿去了?” “我们还想问你呢!”杨灿灿嘴里都快能装下一个鸡蛋了。 小雪指着我泣不成声,“你还我妹妹!” 我冤枉啊!我可以肯定,我刚到这个大厅里吐的那口血就是小云弄的,怎么现在反倒弄得我自己里外不是人了。 ☆、第六十三章门 “这个小云很奇怪啊,”毅将盯着泣血壁摸了摸下巴,“姆大陆的王逃出来都过去多少年了,从墙上走下来的女孩儿可能是小云吗?”关键时刻还是师父能帮我解围! 小雪仍是止不住地掉眼泪,断断续续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可是……我妹妹她……怎么会……” 杨灿灿一拍巴掌,“这就对上了,从一开始小云就不是小云!我就说嘛,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怎么这么怪!小雪,你也别哭了,小云肯定还活着!她这是被壁上的那个女人给附身了!”然后冲我一努嘴,“大傻,放心吧,这事儿跟你没关系!” “我真是谢谢你了。”我一脸黑线,想想觉得不解气,就又补了一句,“灿灿姨。” 杨灿灿直接回我一个扫堂腿,我一个大跳躲过去,“嗖”地躲吴子涵后面去了,看你还怎么下得去手!啊不对,是脚! 气的杨灿灿咬牙切齿地拿眼刀飞了我好几刀,并做了个“你等着!”的口型。 “别老是打情骂俏秀恩爱!”师父皱了皱眉头,“注意点场合。” 我差点又喷了口血,师父你那是什么眼神儿啊?打哪儿看出这叫秀恩爱的?杨灿灿会杀了你的! 我偷眼看杨灿灿,没想到她竟然甜甜一笑,“毅将灵师,我跟君扬那是纯洁的母~子~之~情!” 卧!槽!母子你大爷!老虎不发猫你当老子病危吗? 吴子涵回头把鸿天推到我这儿,我一下子就没精神再胡闹了,看着鸿天的脖子上愈加明显的黑色血管,我一阵心疼,我宁愿现在昏过去的是我。 “言归正传,”毅将把话题拉回来,“刚才那个女孩儿说,这座墓里必须要有一个超级灵体,也就是说姆大陆的王当年用归墟之心替换了自己才逃了出去。” “那个人渣!”杨灿灿特别嫉恶如仇,“骗人家小姑娘不算,还杀人灭口,当初就不该把他关起来,直接活埋了,也不对!是五马分尸千刀万剐!” “这都不是重点,”我忽然想通了,这一切串联到一起竟是这么可怕的阴谋,“冥昱教教主不可能放弃归墟之心!他不会不清楚一旦我们知道了归墟之心的下落一定会抢在他们前面取到!可既然如此,冥昱教的人为什么还要千方百计地把我们都引到这里?除非他们一开始就打算把我们都被留在这里……”那么归墟之心就可以被替换走! 虽然我后半句话没说出口,可大家都听懂了我的弦外之音,除了吴子涵和悫慧大师,其他人的脸色“刷”的一下都白了。 “阿弥陀佛。”悫慧大师双手合十,默念着什么经文。 慕容水华拳头紧握,“真毒啊!不过他们想得美!到时候指不定谁留下,倒要叫他们偷鸡不成蚀把米!” 吴子涵不置可否,伸手一指墙,“泣血壁开始消失了。” 我一抬头,果然,从刚才小云冒出来的地方开始,血浮雕正在慢慢地消失,渐渐地露出了后面的墙壁。等到血色尽褪,墙上出现了五道圆形的门,这五道门均匀地分布在这个圆形的大厅围墙上。这肯定让我们选一扇门出去。 “阿弥陀佛,”见大家都有点摸不着头脑,悫慧大师最先打破沉默,“依老衲所见,这五扇门应该是暗含五行之理。” “说的轻巧,有五扇门就暗含五行,那有六扇门就是暗含内幕呗?这我也会说,你倒是说说走哪扇门能出去?” 悫慧大师也不恼,“五行之说乃是道家精粹,老衲只是略知皮毛,灿灿姑娘教训的是。” 这可怎么办,道家传人偏偏……看着鸿天在昏迷中仍是双眉紧锁,脖子上的黑血管已经蔓延到脸上,现在就像有一把钝刀在我的心上不停地割,如果鸿天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定与冥昱教不死不休! “河图定五行先天之位,东木、西金、南火、北水、中间土,五行左旋而生,中土自旋,故河图五行相生,乃万物相生之理也,土为徳为中,故五行运动先天有好生之德也。”吴子涵没什么语调地吐出了上面的字句。虽然没怎么听懂,但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什么意思啊?”果然不用我们问,杨灿灿总是最先沉不住气的那个。 “选土门。”吴子涵惜字如金。我仔细地看着每一扇门,我勒个去,全都一毛一样! “这不是玩儿我们呢么?全都一样选个鬼啊!”杨灿灿特别不忿地剜了我一眼。这还上哪儿说理了?我什么都没说啊!又不是我让门都长得一样的。 “可哪一扇才是土门呢?”我毅将师父也有点沉不住气。现在是分秒必争,一定要赶在冥昱教的人前面走出这个迷宫!决不能被永远困在这座墓里! 我们正纠结怎么选门的时候,又是一阵“轰隆隆”的闷响,只见墙上的五扇门有顺时针有逆时针地偏转了不同的角度。 “这是……”慕容水华有点不太肯定地自言自语,“莫非是五行移位?” 我屮艸芔茻!本来就不知道怎么选门,还尼玛移位! 还没等我们有下一步行动的时候,小雪反倒是第一个冲到离她最近的那扇门前,一扇门一扇门地摸过去,嘴里喃喃道:“小云,等着姐姐。” “小雪,”杨灿灿看她好像受刺激过大,上前拉住她,“你冷静点。” 小雪把杨灿灿的手慢慢推开,“我不管你们说的什么五行什么心的,我只要小云平安!我知道,你们说帮我找小云只是顺便而已,你们走你们的路好了,反正所有人都不在了,连小云都保不住,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说完她就要推开面前的门离开。 杨灿灿被她说的有点不知所措,倒是毅将抢先一步把她拦下。 “你清醒点,这琅环迷宫要是一步走错便是万劫不复,不只是你,连我们也要跟着一起被困在这里,你想想,这样谁去救小云?” 小雪本来还在挣扎,一听到毅将这话,顿时没了力气,她瘫坐在地,嘤嘤地哭了出来。 “我说子涵,你有什么办法过去没有啊?”虽然吴子涵一天到晚面瘫,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很确定他一定知道出去的方法。 “这要看你了。”他淡淡地回了我一句。 “看我?”看我有什么用?总不能靠我扔鞋蒙吧! “啥玩意儿?”杨灿灿比我更不相信,“靠你扔鞋吗?” 我被顶了个半死,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万一我再吐口血你赔吗? 吴子涵仿佛没听到杨灿灿的话一样,淡淡地看了我一眼,“你刚进来吐的那口血不见了。” 我低头一看,我天!还真没了!我血呢? “等着。”吴子涵惜字如金。 “阿弥陀佛,”悫慧大师罕见的放声大笑,“原来如此,各位快看那门。” “门还是那样啊!”杨灿灿急的不行,“我说大师啊,有什么你快直说吧!非要憋一半干什么!” “灿灿姑娘稍安勿躁,你仔细看这一扇门。”悫慧大师指着他右手边的那扇门。 我仔细一看,顿时懂了,怪道吴子涵说要看我!那门上正在慢慢显现出的印记不正是我刚才进来时吐的那口血吗! “就是那扇门了。”吴子涵嘴角轻扬,“土门。” 不会吧,这么容易就过去?“子涵,你怎么就肯定是那扇门?我怎么总觉不太对劲儿啊。” 吴子涵老大不愿意多费口舌,他瞟了一眼毅将,“你也明白了吧。” 毅将挠挠头,道:“刚才那个少女肯定恨极了姆大陆的王,所以才造出泣血壁这么霸道的屏障。可刚才泣血壁这么容易就消失了,只能是她自己关闭了泣血壁,也就是说,为了不让冥昱教先一步带走归墟之心,她特意放我们过去。而她在这里呆了上万年,一定最清楚那一道门才是通向下一关,所以君扬进来时吐的那口血就是她给我们的提示。” 我屮艸芔茻!这姑娘就不能换个提示的方法吗?老子差点以为又被冥昱教给坑了! 我们正说着,墙上的门又一次的转动了起来,而刚刚有血迹的那扇门上现在已经干干净净。 “血呢?”杨灿灿又暴躁了,“好不容易有了提示又没了!大傻,你快再吐一口!” 我吐你一脸啊!你当吐漱口水吗?这是血好吗!杨灿灿今天吃什么了?干吗事事针对我?莫非因为子涵来了? 这时候,杨灿灿背后的那扇门上渐渐又出现了血迹。 “还不走?”吴子涵从杨灿灿身边经过,回头冲其他人道。 我刚要背上鸿天跟着过去,却听到鸿天喉咙里一声闷哼,我突然有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鸿天的脸上已经爬满了黑色的血管!只见她喉咙一动,“哇”的一口吐了我一身黑血! “鸿天!鸿天!子涵!快看看鸿天怎么样了!” 吴子涵却比我想象的快了一步过来,我希望从他口中说出让鸿天还有救,可却只等来一声叹息…… ☆、第六十四章殇 就在此时,鸿天悠悠地睁开了眼睛,她的眼睛没有一点眼白,完全被黑色笼罩,配上爬满黑色血管的脸,显得有些狰狞。可我完全没有排斥的情绪,只有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感,这感觉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真的好害怕会失去鸿天。 “子涵哥哥,我是不是要死了?”鸿天的声音虚弱而沙哑。 不要说出来!我想冲吴子涵喊出这句话,可到了嘴边,却被生生噎住了。 吴子涵什么都没说,只是摸了摸鸿天的头。 鸿天勉强笑了下,“把我留在这里吧,”她喘了几下,“我现在一定很丑,我怕等我……我会……我是个拖累。”她最终没忍住留下了眼泪。 “小天,你听我说,你没事的,你一定会没事的。”我语无伦次地说,“而且你很漂亮呢,真的,你最漂亮了,你留点力气坚持一下,别说话了……”我强忍着想让自己的声音正常一点,可这却是用尽了此生的所有力气都很难办到的,我不可控制地颤抖。 我听到杨灿灿的哭声、悫慧大师的念经声、毅将师父的抽鼻子的声音、甚至听到了慕容水华和小雪的叹息声,可唯独,唯独吴子涵毫无反应。 我坐到地上,让鸿天上半身靠在我怀里,抬头看吴子涵,他面瘫脸上没有一丝裂痕,我突然被他的淡定激怒了! “吴子涵,”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出奇的冰冷,“你果然是没有心。” 吴子涵看都不看我一眼,转身过去打开了土门,“走吧。” 杨灿灿上前“啪”地给了吴子涵一巴掌,“你瞎了吗?!你看不到小天都……都那样了吗?” 吴子涵头被杨灿灿打的偏到一边,他慢慢地把头正过来,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径直走进那道门,见众人没有跟上来的意思,他头也不回的说:“你们是觉得谁能救鸿天?”他看了看杨灿灿,“你吗?”又看向我,“还是你?她还没死呢,不出去谁来救她?” 毅将叹了口气,走到我跟前,冲我伸出了一只手,“起来吧,出去才有希望。” 杨灿灿过来帮我扶住鸿天,我重新站起来,把鸿天背起,随众人一起走进那道门。 门后又是一间空旷的房间,对面一幅巨大的太极图,可仔细一看,那并不是壁画,而是黑白两扇门! 从两扇门选出一个,感觉比之前简单了好多。 可悫慧大师却是一声叹息,“阿弥陀佛,此处凶险万分,各位需得加倍小心。” “为什么啊?”这次我比杨灿灿还要急。 “之前几处若是没走对,最多便是多些波折,可此处却是一步定生死,对为必生,错却一定死。” 周围响起一阵倒吸气的声音,小雪直接瘫坐在地,整个人蜷成一团。 “你有什么要说的?”我看着门,却是向吴子涵说道。 “河图乃阴阳之用,河图方形化为圆形,木火为阳,金水为阴,阴土阳土各为黑白鱼眼,即是太极图了。五行中各有阴阳相交,生生不息,乃阴阳互根同源之理;土为中为阴,四象在外为阳,此内外阴阳之理。” 他说的这一大长串早就把我绕晕了,我现在只关心到底走哪边,遂不耐烦地说道:“你就不能直说吗?” “你就这么放心把生死压在我身上吗?”吴子涵的声音突然变得很陌生,“如果我说选阴门而不做解释,你会毫不犹豫的进去吗?” 他我说的哑口无言,悫慧大师按住我,“君扬小友,此时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事关生死,谨慎些总不是错处。” 毅将也过来拍拍我的肩,“徒弟,现在最主要的是先出去,门后面还不知道有什么,这些人里面,吴子涵是最有可能领着我们出去的。” 悫慧大师念了句佛,“阿弥陀佛,子涵兄弟,照你方才所说,此处是要选阴门的,可贫僧有一问,不知可否解惑?” 吴子涵淡淡地看了悫慧大师一眼,“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你担心阴门阴气过重会损人阳气。这关是接着上一关的,之前选了土门,我也说了,土属阴。” “非也,阳气一时受损花些时间也并非不能补回,我担心的是鸿天,她现下命悬一线,阳气本就所剩无几,若是再有损耗,怕是不妙。” 吴子涵默不作声。我好不容易压下的负面情绪立刻又上来了:对鸿天来说,在这里等着会死,进去了更是凶多吉少! 悫慧大师从怀中摸出一串佛珠,“此乃我佛门一位得道高僧的舍利所制,可暂时镇住人魂,只要人魂尚在,便有希望过了这阴门。” 杨灿灿过来帮鸿天把佛珠戴在手上,毅将也过来在鸿天的眉心处点了一点朱色的膏状物,我知道他这是封住了鸿天的眉心轮,即封闭了可能使她魂魄出窍的通路。 大家鱼贯进入阴门,我在最后。 就在踏进阴门的一刹那,我感觉到鸿天的头偏到了一旁,我定住,全身上下像是被冰水从头浇到尾,我回头看着鸿天近在咫尺的脸,她离我这么近,为什么听不到她的呼吸声?为什么感觉不到她的心跳? 我立马把她放下来,“鸿天,鸿天,你醒醒,别睡啊!” 大家立刻围成一圈,我把鸿天抱在怀里,她的身体出奇的冰冷,没有了呼吸,没有了心跳。 “把她放平。”吴子涵让其他人空出空地。我依言把鸿天放平,充满期望地盯着吴子涵。 吴子涵理了理鸿天额头上的碎发,眼神中第一次出现了一种名为哀伤的情绪。只见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俯下身,然后…… 等等,吴子涵干了什么?谁来告诉我是我眼花!结果我一抬头看见悫慧大师闭目念佛,杨灿灿嘴张的老大,小雪面色微红地偏过了头,毅将和慕容水华一个尴尬地望天,一个尴尬的看地。 “我操啊!”我一拳挥过去,被吴子涵挡个正着。 “天啊,主人你马子被别人亲了!”九虫从我衣兜里探出头来给我狠狠地补了一刀。 我特么看见了!我起来准备再给吴子涵一脚,结果踢了个空。只见吴子涵刚好仰面躺倒,躲过了我这一脚。 “子涵!”杨灿灿箭一般地冲过去,我这才看见吴子涵苍白的脸色。 “咳咳……”是鸿天!鸿天的一连串咳嗽声把我拉回了现实,太好了,鸿天又活过来了。 在我还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喜悦中时,一声充满威胁的“呼噜呼噜”声使得我后背发凉,什么东西? 我看向其他人,见他们都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就知道不是我幻听。 “cerberus!”慕容水华声音都变了调。 “什么东西?”我此时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害怕出现意外。 慕容水华尽量用不颤抖的声音说:“cerberus是古希腊传说中的地狱守护三头犬,而在这里的这种怪物天生隐形,发出的声音像是犬类,行动如风,所以用cerberus来命名,不过是不是狗的样子就没人知道了。” 我先看了吴子涵一眼,又依次看了其他人,他们懂了我的意思,我们自动背对背把鸿天、小雪围成一个圈。 突然一阵疾风从我耳边刮过,毅将猝不及防地抬手一挡,他胳膊上顿时多了三道口子。 “塞卜……个死狗!有本事跟姑奶奶堂堂正正地打!”杨灿灿开了夜视眼,看遍屋里的每一个角落。 我也开了重瞳,可这间屋子太干净了! “没用的,cerberus不是用术法隐形,而是天生透明!”慕容水华狼狈地矮头躲过一击。 我虽然看不到其他人的表情,不过想来不会太好,现在唯有绷紧神经时刻防着。我那余光看了看身后的鸿天,虽然没有醒,可好歹还保持着微弱的呼吸,而她旁边的小雪已经害怕的蜷成一团,颤抖如筛糠,显得极其可怜。 就在这时,吴子涵突然剧烈地咳了起来,我暗叫不好,回头的一瞬,时间仿佛被千百倍地放慢,吴子涵鬓角的头发被慢慢地飘起,小雪的头发在半空中断了几根,鸿天手上戴的佛珠散落一地,其他人都保持着将要回头的样子…… “鸿天!!!”我嘶吼,眼泪瞬间模糊了眼眶,她就在我眼前,在佛珠散落的一瞬,双目圆睁,喉咙里喑哑地一声闷哼,停止了呼吸。我扑倒在她身边,她的身体前所未有的冰冷,周围的一切我都看不到、也听不到,此刻全世界都与我无关,怀里的才是我的整个世界。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到周围嘈杂的打斗声,大家多多少少都挂了点彩,cerberus的叫声听在我耳朵里全都变成了嘲笑。 “我杀了你!”我操起孽剑一阵乱砍,杨灿灿尖叫着骂着什么,我身上也多了几道口子,可我完全感受不到疼痛。 直到我瘫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仍没有人伤到那死狗分毫。 “你们带着鸿天躲到角落去。”我坐起来,冲其他人道。 他们依言退到墙角,“召雷!”我扬起孽剑,在除了他们所在的墙角外,房间的各个角落同事落下万千道雷! 在我力竭昏过去之前,终于听到了那畜生的哀呼…… ☆、第六十五章战(一) “河图之理,分左旋、象形、五行、阴阳、先天。先天之理,人以天为天,五行万物相生相制,以生为主;后天之理,人识天之时,且能逆天而行,人即是天,乃天之天,五行万物相克相制,以灭为主。故而天,乃治世之人也。” 我迷迷糊糊地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缓缓地说出了上面的话,又是这种晦涩的河图之说,不过经历了之前的一些列变故,我似乎听明白了一些。左旋、象形、五行、阴阳这些我们都经历过了,也就是说接下来的是先天。要赶快过了这琅环迷宫,这样鸿天才有救。鸿天,别怕,鸿天! 我大喘着粗气醒过来,周围围满了人。 杨灿灿特别热(bao)情(li)的给了我一拳,“叫你大傻你还真傻啊!你不要命了!” “哎呦!轻点儿,疼啊!”我揉了揉脖子,“发生什么事了?我浑身都疼。鸿天怎么样了?我跟你们说,我刚才做了个噩梦,梦见鸿天死了!还好梦都是反的。” 我看着大家愈加铁青古怪的神色,忽然有些可怕的场景在我眼前浮现,我头痛欲裂。我透过众人,看到了静静躺在角落里的鸿天,原来这一切都不是梦。眼泪不由自主的落下,是我的错,为什么死的不是我! “啪”的一声,我脸上火辣辣的,真疼啊。 杨灿灿眼睛红红的,维持着打人的姿势,“你给老娘醒醒!你想让小天白死吗!冥昱教那帮畜生还在这里,你甘心就被一辈子留在这里,让他们拿着归墟之心出去为所欲为吗?” 我挣扎着站起来,走向鸿天,把她抱起来,冲着不知何时出现的通道走去。 “徒弟。”毅将追上来,“你身体能撑住吗?把小天给我吧。” “我没问题,”我不想,也不会再刚开鸿天了,我低头看着她,她的表情很安详,即使满脸爬满的黑色的血管,依旧漂亮。“自今而起,我与冥昱教不死不休。”我一字一句地冲着前方道。 这条不太长的通道尽头,是一个非常空旷的广场,里面有几个熟悉的身影,全部都是我欲杀之而后快的! “呦,真是慢啊。”赵明羽歪靠着墙,手里捧着一个盒子,冲我们轻佻地吹了声口哨。他左手边霍珊抱臂而立,右手边依次坐着付马——也就是焰罗和一个全身绑满了黑色绷带的人。 “阴常!”毅将瞠目欲裂,额头上暴起了青筋。 对面绑黑绑带的人嘶哑的一笑,“师兄啊,多年不见,我可是甚是想念啊。”他舔了舔嘴唇,血红的舌头前方有着像蛇一样分叉。 阴常慢慢从地上站起来,“师兄啊,小弟听说你的虫降被破了啊。” “呸!你别特么装,当我不知道那个心魔降是你搞出来的!少废话,今天新仇旧恨我们一起算!”毅将嘴里默念着什么。 阴常阴阴地一笑,那笑声如金属摩擦一般令人牙酸,听的人脊背发凉。只见它全身的绷带自行散开,干枯的身体仿佛一具木乃伊,而他的头也在绷带全部散开的一刹那离开了身体! “飞头降!”毅将正在念的咒语因为这变故被打断了。 “怎么样啊,师兄?”阴常的头“倏”的飞到毅将对面,“看到了吧,我练成了!没有那死老头的灵物我也练成了,可你呢?继承了那件东西又怎么样呢?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哈哈哈哈……” 毅将死死盯着眼前的头,眼睛里布满了血丝,“阴常!”他大喝一声,头后仰,给了阴常一个重重的头槌! 我们目瞪口呆地看着广场中间两颗急速飞旋的头颅。原来毅将也早早练成了飞头降! “两个飞头降啊,还真是难得一见啊。”赵明羽特别欠揍地在一边看热闹,“周君扬,你好像伤的不轻啊。那个鸿天早死了吧,你还放不下么?真是个痴情种子啊,我都被感动了呢。” 我轻轻地把鸿天放在地上,看了一眼慕容水华,“这里交给我们了,你照顾好小雪和小天。” 他冲我点了点头,把鸿天和小雪护在了身后。 “悫慧大师,那边那个旱魃恐怕要拜托你了。”我开了重瞳苦笑,天罡三才阵到底没困住它,我看见它正急速向这里奔来。 杨灿灿一撇嘴,“那个大胸女归我了!”她拿出笛子一指霍珊。 吴子涵抽出了他常用的那把刀站到了焰罗的对面。焰罗依旧保持着坐着的姿势,冲这边阴阴一笑,双手张开,“你们想的倒是美,天罗地网!” 一瞬间铺天盖地的发丝向我们袭来,吴子涵迅速向我这边冲过来,一脚把我踹到杨灿灿那边。霎时我跟杨灿灿一起被封闭到头发里,周围一片黑暗,我急忙开了重瞳,对面站着赵明羽、霍珊和焰罗。 “哎呀哎呀,竟然被吴子涵给看破了。”赵明羽笑着用非常可惜的口气说道。 “你个死变态,瞎逼逼什么!”杨灿灿也开了夜视眼没好气骂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姑奶奶不惧!” 我冷冷地看着前面的三个人,他们造这个封闭的茧无非是想要把我们各个击破,先挑中了相对好对付的杨灿灿,只不过人算不如天算! 我懒得跟他们说,拔出孽剑大喝一声,“召雷!” 霍珊用还剩下的那只手挥鞭打向杨灿灿,赵明羽轻松地躲过了那到雷,一个甩棍冲我打过来,至于焰罗则坐在一旁控制着发丝。 杨灿灿吹起了笛子,一群虫子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奋不顾身地往霍珊身上扑,霍珊脸色煞白地连退了好几步,边退边用鞭子使劲儿抽打想要靠近她的虫子。只听得杨灿灿低声愈加急促,虫子越来越多地前赴后继,最后连赵明羽都不得不分神来对付扑过来的虫子。 我瞅准机会,挥舞着孽剑冲到他跟前,劈刺挥砍,就是要让他措手不及!他的甩棍如此之长,近战必定受限!我默念里的五字真言,边打边补充溟悻之力,重瞳已经完全打开,他的动作尽收我眼底,加之赵明羽不善近战施展不开,从我这里得不到丝毫的便宜。 我越找越勇,金盾银剑不时转化,全身上下毫无破绽,看的出赵明羽愈加焦躁。 “周君扬,能耐见长啊,不过那个小妮子怎么就死了呢?我似乎听说她是替你挨了一下,才变成现在这样的。” 他竟然敢当着我的面提鸿天!想要扰乱我?我此刻唯一的念头就是杀了他!他的话换来了我更加猛烈的攻击。 “哎哟,你怎么什么反应都没有啊?喂,你喜欢她吧。那她肯定不喜欢你,要不你怎么无动于衷呢?她喜欢谁呢?我猜是那个吴子涵!”他轻松地躲过了我一剑,笑的特别开心。 “看吧,你个备胎!”他哈哈一笑,跳出几米远跟我拉开了距离。 我几乎握不住孽剑,我看向杨灿灿那边,只见霍珊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把杨灿灿召来的虫子毁了个七七八八,杨灿灿的头发已经被汗水打湿,显然陷入了苦战。 我趁着赵明羽跳到一旁,冲霍珊大喝一声,“召雷!” 霍珊显然把精力都用在对付杨灿灿的身上,被我一道雷打个正着! 她一个踉跄,喷出一口血,“周君扬,你暗中伤人算什么好汉!” 我冷冷地看着她,“冥昱教的人都该死。只可惜我溟悻之力所剩不多,否则你断无生还可能!” 她擦了擦嘴角的血,看了眼赵明羽,赵明羽冲她一点头,两人一前一后排好阵势。我也站到了杨灿灿身边,看他们能耍什么花样。 正在此时,我们周围忽然传进了一丝微光——头发茧有了松动!我看向焰罗,只见他面容扭曲面色铁青,时而狰狞时而坦然。 “是马哥!”我惊喜的叫出来,“马哥,加油!别让焰罗这孙子再控制你了!” 赵明羽的脸色也十分难看,一个甩棍冲我下盘打过来,我却不敢躲,我好几次看见这东西有多么神出鬼没,若是躲开了说不定反倒会撞枪口上,我提起孽剑格挡,甩棍在抽到孽剑上时缠了几圈,我心意一转,九虫立马飞出来,把孽剑和甩棍冻在了一起!这下看你还拿什么跟我打!我扭头示意杨灿灿去对付焰罗。 杨灿灿如灵猫一般迅速冲到付马面前,正对着他的耳朵吹了破魔曲,果然付马的脸都变了形,平常连瞪眼都显小的眼睛此时瞪得溜儿圆!随着杨灿灿的低声愈加激昂,周围的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越来越少,付马的眼睛也由深红变成了淡红。 焰罗不甘心地嘶吼,“不可能!他明明被我完全控制了,怎么可能还有力量跟我对抗!” 我冷冷地看着焰罗从付马身体里一点一点被挤出来。赵明羽也无心管我了,反正也是在僵持,他默念着什么,焰罗又缓缓地进到了付马的身体。可进去的速度愈来愈慢,就在他只剩头还在外边时,再一次的开始被挤出来!他们太小看马哥了!这里是员峤国的墓地,付马在这里只会被千百倍的加强! ☆、第六十六章战〔二) 我骤然发力使劲把孽剑往后拉,带动着赵明羽往前倾了几步,口中默念的什么东西被强行打断,焰罗被挤出去的速度顿时快了一点。 “你找死!”赵明羽咬牙切齿地冲我喝道。 我学着他的口气冷哼一声,“老子就是来找你不痛快的,你有本事上啊!也就是嘴皮子利索!” 赵明羽握住甩棍的手骤然发力,我直接松手,反倒让他摔了个倒仰。 我召回孽剑,用看弱智的眼神看着他,“爷能把剑召回来,你行吗?” 赵明羽一个鲤鱼打挺立起来,额头上青筋暴起,咬牙切齿地等着我,“周君扬!” 我用空着的手挖了挖耳朵,“这么大声干什么?老子还年轻,没耳背。” 赵明羽胸口起起伏伏,“行啊,”他忽然笑了,“拖时间是吧,你以为付马真的还有救?我冥昱教十大高手之一的焰罗岂是这么容易就被打败的?”他得意的看了看焰罗被挤出一半的身子,“行了,别演了,猫逗老鼠也是有耐性的。” 只见焰罗扭曲的表情瞬间变成了嘲笑,即刻消失在付马的身体里,而付马的眼睛再一次地变成了血红色。 杨灿灿吹笛子都快吹吐血了,一看这么个状况,气的一笛子削付马脑袋上了! 本来被焰罗晃这么一下子我就够呕血的了,结果杨灿灿弄了这么一出,我内心顿时只剩下屮艸芔茻了!这娘们也忒狠了!啥玩意儿都能当棒子使!可更让我目瞪口呆的在后面,焰罗竟然让她一笛子给打出来了!而周围的头发茧也在一霎间迅速退去。 我看了看杨灿灿,由衷地说道:“大姐!给跪!” 杨灿灿脸上只剩下一种名为“蒙圈”的表情,看了看笛子又看了看付马,完全不知道为毛会发生这种事。 赵明羽则直接被气吐了血,我不忘出言讥讽,“冥昱教的十大高手啊,不容易被打败啊,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 又回到了广场,悫慧大师已经和奔过来的旱魃斗到了一起,目前来看,悫慧大师并不落下风。我暗自庆幸好在天罡三才阵狠狠地削弱了旱魃的能力,它现在已经没有了最初的暗金色的光芒,乌漆抹黑的还缺了只胳膊,看来破那天罡三才阵废了不少力气。 吴子涵老神在在的抱臂站在我身边,“速度挺快。” 哎呀我去,老兄你这是在夸人吗? 谁知道吴子涵竟然连看都不看我充满惊奇的目光,直接冲杨灿灿点点头,示意“干得不错”。 “你们……你们欺人太甚!”赵明羽一跃而起,使劲一握甩棍。 吴子涵眯起眼睛给了他一个“烦死人了”的眼神。等等,为毛我能看懂吴子涵的表情?我现在简直就是吴子涵表情翻译官! 而就在赵明羽使劲握甩棍的时候,甩棍和孽剑冻在一起的地方出现了许多小裂痕,“砰”的一声,甩棍再次恢复了自由,以横扫千军之势向我们的方向袭来。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东西“啪”的撞到甩棍上,把它撞骗了几寸,使得甩棍中途方向改变根本没打到我们。 等我再一看那个咕噜到一旁的东西时,差点恶心吐了!妈了个蛋!这特么是个头啊!头发血乎乎的,耳朵没了半只,脸上都是血,脖子下面挂了一节类似神经的东西。 “阴常,这就不行了?”毅将的声音传了过来,我转头一看,毅将的头也挺狼狈,不过比之阴常还是好了不少。只是不知道为毛,总觉得毅将脸上的那个牙印怎么看怎么搞笑,而且还不断脑补在我们被困在头发茧里的时候,毅将和阴常的头在外面互相对咬的场面。 “师父,这个阴常跟你有什么仇什么怨啊?”我忍不住问,听着俩人是同门师兄弟,反目成仇成这样,必定有一段跌宕起伏的故事。 毅将冷笑一声,“我与他师出同门,我的师父是南洋最厉害的降头师,他有一件压箱底的灵物,可以使得练飞头降事半功倍。而飞头降是降头术里最为神秘莫测,也最为恐怖诡异的首席降头,除非怀有血海深仇,否则降头师是不愿意碰这个的。可这畜生一听说有此等灵物,便起了二心,表面上装的纯良无害,暗地里却偷偷给师父下降头,结果被发现逐出师门。之后师父去世,这件灵物就传给了我。他上门讨要,我没给,他就趁我不在杀了我一家六口!当时我妻子怀孕七个月,这畜生竟剖开她的肚子,把我儿子扯出撕成了两半!此等血海深仇我怎能不报!况且这些年为了练习飞头降,他遭了不少杀业,阴常,你死期到了!” 我一个旁听者都听的怒气冲天,何况是当事人毅将呢。 而阴常的头重新飞到半空桀桀一笑,“毅将啊毅将,你还是那么道貌岸然!你飞头降已成,难道你造的杀业就少吗?”他拿被血模糊了的眼睛看着我,“你当他是什么好东西?你知道飞头降在练成之前的七个阶段里,头颅是要飞出去吸血的,就这么连着自己的消化器官--肠胃一起飞出去。遇见什么活物就吸什么血,遇人自然也把血吸得干干净净,直到肠胃装满鲜血,或在天将亮时,才会返回降头师的身上。就算他说他没吸过人血,那在飞头降练成之后,每隔七七四十九天,就必须吸食孕妇腹中的胎儿。他练成了这么多年,你问问他,有多少小孩子死在他手里?” 我脸色苍白地看着毅将,只见毅将表情淡然,“你以为师父传给我的灵物是白传的吗?我也不怕告诉你,有了这件东西,就可以不必吸食孕妇腹中胎儿。” 阴常眼睛瞪的老大,“竟是如此?不对!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 “当然,不吸食孕妇腹中胎儿是有代价的,代价就是我永远练不成百花飞头降!不过我现在已经够对付你了!受死吧!” 毅将的头“嗖”地飞过去,跟阴常的头再次斗到了一起。 “君扬!后面!”慕容水华冲我喊道。 我一回头,看见赵明羽趁着我们把注意力都集中在毅将和阴常身上时溜到了毅将的肉身旁边。我一下子火了,这孙子趁着我师父头不在,想毁他肉身! 我大喝一声:“召雷!”在赵明羽所在的范围内避开毅将的肉身炸出了一连串的雷! “不可能!”赵明羽狼狈地非常,“你的溟悻之力不是所剩无几了吗?什么时候竟然……” 我冷笑一声,“我说什么你都信啊!老子现在脱胎换骨,收拾你跟玩儿似的!”自从收拾cerberus之后,我召雷的能力有了质的飞越,不仅能在特定范围内召雷,还能控制数量和强度! “不错么,知道迷惑敌人了。”吴子涵在距离我十几米的地方说道。 我正纳闷他什么时候离我这么远了,就听见阴常一声惨叫。只见阴常的头咕噜咕噜滚到墙角,再也不动弹了。而他的肉身上插着一把刀,刀把上还握着吴子涵的手。 我冲他比了个大拇指。他抽刀去帮悫慧大师了。 赵明羽一个甩棍抽向毅将的肉身,我一个纵越扑过去连带毅将的肉身一起躲过了他的攻击。 “你们……”赵明羽气的说不出话。 “瞪什么瞪!还不是跟你学的!”我没好气地顶回去,想了想,又补了一刀,“谢谢啊!” 毅将的头回到了肉身上,仿佛还是不解气,跑到阴常的头旁边,伸手提起来,又一脚踢飞。然后那个恶了吧心的头就冲着我这边飞过来了! “啊——啊,师父你看着点啊!太特么恶心了!”我一扭腰躲开了,“你冲着他踢!”我一指赵明羽。 毅将抛给我俩白眼球,站到我身边,“别掉以轻心,冥昱教十大高手不是浪得虚名的。”说完他警惕地看着赵明羽。 原来这小子也是冥昱教十大高手!好啊,送上门来了,我正愁没处找呢,今天就端了你! 我跟毅将一左一右从两侧包抄,向赵明羽攻来,赵明羽来者不拒地挥舞着甩棍,防的那叫一个密不透风,甩棍如灵蛇一般神出鬼没,我开了重瞳问题还不大,可毅将就不一样了,有了身体比之前飞头降的状态速度降了不是一点半点,有好几次都差点吃了暗亏。杨灿灿也搞定了本来就被我劈的够呛的霍珊,加入了战圈,我们三个呈三角之势围攻赵明羽。赵明羽不愧是冥昱教十大高手,战斗实力比焰罗强了不少,杨灿灿在这里反倒成了赵明羽牵制我们的靶子。我跟毅将交换了一个眼神,他头颅飞起,趁着空挡穿过赵明羽的甩棍防御圈,准备咬他一口,可赵明羽即便没预测到他的动作,还是在第一时间内侧头躲了过去。我挥剑分理一挡,护住毅将的肉身。 赵明羽突然哈哈大笑,“周君扬,看你还能得意多久!你看那边!” 我回过头,瞬间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凝成了冰…… ☆、第六十七章战(三) 只见慕容水华在半空中划了一个优美的弧度后,重重跌落在地,他大字型仰面朝天,呕了一口血。 我不可置信地盯着罪魁祸首,“小雪!你……” 她闭着眼睛似乎很享受这一切,她的手轻轻地抚摸鸿天的脸颊,“这个小姑娘竟然变成这副鬼样子了,啧啧,可惜了呢。” 我怒气上涌,提剑欲抢回鸿天,却忘了提防赵明羽的甩棍,还是毅将和杨灿灿及时帮我挡了下来。我趁机跳出战圈,跑到慕容水华身边,他疼得五官都移了位,可身体偏偏还是保持着大字型。 “你怎么样了?”我关切地问。 “脊柱……好像断了。” 我惊怒交加,万一伤到神经,慕容水华就算是废了! “别管我,”慕容水华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还能撑得住。” 我剑指小雪,“你干的好事!真没想到你竟然潜伏了这么久!快放了鸿天!” 小雪睁开了眼睛,一双眼睛尽是血红,她咯咯一笑,“你以为我是谁呢?” 我无法形容当时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心情,又惊!又怒!又悔!又怨! “焰!罗!”我从牙缝中挤出这两个让我恨之入骨的字。 “bingo!答对了,还不算太笨呦。”焰罗用小雪的样子做出了非常惊喜的表情,“这个小姑娘可比付马好收拾多了呢。”他站立来抖了下胳膊,全身上下发出“嘎巴嘎巴”的骨头移位的声音。 赵明羽嘲讽的声音远远传来,“冥昱教十大高手当然百闻不如一见!” 我打起精神,对他的嘲讽报以轻蔑的一笑,“那又如何?能收拾一次就能再二再三地收拾你!” 我冲到围攻赵明羽的战圈,想把杨灿灿替出去收拾焰罗。可赵明羽毕竟不是吃素的,甩棍一挡,封住了杨灿灿的退路。我也没指望一下子就能把她换出来,便跟毅将交换了一个眼神。可没等毅将有下一步动作,赵明羽却洞察了先机,他甩棍在我们攻击的死角露出了一丝缝隙,霍珊趁着这个空档也冲进了战圈。这下可好,一条甩棍加一条鞭子舞的那叫一个眼花缭乱,搞得我们烦躁异常。 焰罗还在一旁捣乱,“哎呦,我指甲太长了,差点划破这小姑娘的脸呢!” 明知他是在扰乱我们,可我还是忍不住有了一丝停顿,结果就是这么细微的停顿,让霍珊一鞭子抽了个正着,我使剑的那只胳膊登时就肿起了老高。 我没空理会焰罗在那边惹什么幺蛾子,把全部精力放在这边,就刚才不只我被抽中,毅将若不是会飞头降及时将头和身子分开,估计早就挂了。 “哎呦!我把小姑娘的胳膊拽掉了呢,哎呀,好多的血啊!”焰罗夸张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我明知道他是在扰乱我,可事关鸿天,我根本不能冷静理智!我真想一剑捅死他! “别分心!”毅将喝止我。 我仍是气不过,“吴子涵,你那边完事儿了没有,能不能先捅死这个贱人!” “好啊好啊,”吴子涵忙着跟悫慧大师对付旱魃,压根儿没空理我,反倒是焰罗抢先拍手叫好,“连这个叫什么小雪一起捅死,我再上这个叫鸿天的身,刚死不久,应该勉强能用。” “主意不错,”赵明羽冲焰罗喊道,想想冲我阴阴一笑,“谢谢啊。” 我屮艸芔茻!特么的跟我较劲是吧!我挥剑一指赵明羽,一声大喝,“召雷!” “轰轰轰”的一阵狂轰滥炸,赵明羽和霍珊浑身漆黑。我了个草,这特么还不死! 霍珊一声尖叫双臂死死护住前胸,“臭流氓!”我一看,哎呦我去!她身上没剩几块好布料了,基本上无限接近全裸……那个什么,真的不小…… “看屁看啊!”霍珊一鞭子抽过来,顺便给了赵明羽一个肘击。 “乌漆抹黑的能看见什么?”赵明羽气鼓鼓地揉了揉被揍的地方,想了想才发现自己是老大,压低了声音道,“别忘了你的身份!” “滚一边去!我上!”杨灿灿实在觉得我跟毅将——主要是毅将老盯着人家女孩子的那个部位十分丢脸,便把我们赶到赵明羽那边,独自站到霍珊跟前。 霍珊打完了才想起来赵明羽是不能得罪的,便把气撒在了我这头,扬手就冲我抽了一鞭子,本大爷岂能老让一个娘们儿揍?趁着她鞭子抽过来的时候我仗剑相迎,果然如我所料,鞭子跟我的孽剑缠到了一起,我心念一转,九虫“嗖”地飞出来把鞭子和剑冻在了一起。 “又是这招!你就没点新鲜的吗?”霍珊不满地大叫。 “你管我用几次,好用就行!灿灿,削她!” 杨灿灿哪里用得着我提醒,早就挥起笛子打过去了,霍珊少了一只手,只能不断地用胳膊抵挡杨灿灿毫无章法的攻击。 我忽然听得一阵破空之声,再一转头,发现赵明羽趁着我们把视线都集中到霍珊身上时,冲杨灿灿扬出了一甩棍!眼瞅着绕过了霍珊,马上就要打在杨灿灿身上了。 我根本来不及也不能去挡,不禁后悔刚才为什么要把霍珊的鞭子和孽剑冻在一起。我下意识地猛地一拽孽剑,没想到竟带动了霍珊往前踉跄了几部,刚好撞开杨灿灿,而她自己则撞到了赵明羽的甩棍上! “噗”的一声,霍珊喷出一大口血,不可置信地看着赵明羽,而赵明羽也没想到竟然会有这种变故。 “我了个天,主人,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狗咬狗?”九虫落在我肩膀上,一副没见过世面的口气。 我看了看手里的孽剑,再看看嘴张的老大的杨灿灿,最后看向还在吐血的霍珊,机械般的点了点头。 然后我冲赵明羽一笑,“谢谢啊!”终于找着机会把赵明羽顶回去了!爽! 赵明羽“呸”了一声,冲霍珊道:“没用的东西,还不快滚开!” 没等霍珊有什么反应,杨灿灿反倒先火了,“你还是人吗!要不是你瞎她能变成这样吗?” 我跟九虫在一旁一个劲儿的点头。 焰罗巴巴地插进来,“我把这小姑娘的另一只手也扯下来了。” 我跟九虫阴测测地回过头,下一秒焰罗就被牢牢地冻上了。让你瞎逼逼! 赵明羽不慌不忙地收回了甩棍,“时间差不多了。” 一股不好的预感从我心底升起,只见付马挣扎着坐了起来,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在我看到他眼睛的一刹那,心顿时又跌落谷底! “焰罗!”真是打不死的小强,竟然又上了马哥的身! 焰罗打了个呵欠,“是我。怎么?这么快就想我了?” 我回头一看,小雪还冻在那里,忙让九虫解了冻。小雪一脸茫然地抱臂打哆嗦,“刚才发生什么事了?好冷!” 焰罗桀桀一笑,“我刚才好像说了,那个叫鸿天的小姑娘的胳膊被我拽掉了。”他看向赵明羽,“你说,我们冥昱教说话如果不算话是不是不太好?” 赵明羽扯出了一个阴险的笑容,“那是自然,不过你刚才还说划了她的脸,这个你可别忘了。” 焰罗眼中红光大盛,瞬间飞出万千发丝,越过我们朝鸿天的方向射去! “召雷!”我抱着侥幸心理,希望赶在焰罗的头发伤到鸿天之前能把他劈晕。 雷声过后,我听见身后传来“唔”的一声闷哼,紧接着是有什么东西倒在地上的声音。我回头一看,竟是小雪挡在了鸿天的前面,而她自己则被好几道发丝贯穿! “小雪!”我冲过去想知道她到底伤的多重。“为什么?为什么要挡在前面?” 小雪身上斑斑血迹,“因为她对你很重要!我用这个换你一个承诺。” “你说!我什么都答应!”我检查了下,发丝并没有伤到要害处。 “我要你尽你最大的力量把小云救出去!”小雪用异常坚定且充满乞求的眼神看着我。 “我答应!我发誓我会拼尽全力找到小云,并把她带出去,妥善安排好。你先好好休息,没事的,我们一定会一起出去。”我安慰了小雪几句,便死死瞪着焰罗。 这孙子晕的到是快,被我几个雷砸下去全身也是乌漆抹黑的。杨灿灿怒气冲冲地大踏步走过去,照脑袋就是一笛子。 我不禁后脑勺发凉,杨灿灿拿笛子打人打上瘾了,我似乎看到了我跟她一言不合被她拎笛子追杀的场景…… 赵明羽没让杨灿灿挥出第二下,便一甩棍把焰罗卷过去,“焰罗,醒醒!” 可令我们失望的是,杨灿灿的笛子并没有发挥出上次的效果,醒过来的还是焰罗! “嘶!”焰罗恶狠狠地瞪了杨灿灿一眼,显然知道后脑勺肿起的大包是杨灿灿弄出来的,他冲我们阴阴一笑,“没想到竟然一个不注意,吃了这么些亏。从现在开始,你们将会体会到,什么叫做自寻死路!”他转头看向赵明羽,“玩儿够了吗?差不多该动真格的了吧。” 赵明羽会意一笑,“嗯,玩儿够了。” 焰罗和赵明羽同时站起来,背靠着背,两人的脸色渐渐变得铁青,并显出了金属般的光泽,赵明羽身子一矮,焰罗站到了他身后,伏在他背上,两人分别作出了不同的攻击姿势,同时沉声大喝,“森罗万象!” ☆、第六十八章战(四) 就在赵明羽和焰罗喊出“象”字的那一刹那,霎时天昏地暗,从四面八方刮来了狂风,我想看看他们到底搞了什么鬼,可却被风吹得睁不开眼睛,只有耳畔狂风呼啸如鬼哭狼嚎一般的声音。 隐约间,我似乎听到了杨灿灿的一声尖叫,我再等不下去,半眯着眼睛强行开了重瞳。就在我打开重瞳的那一刻,风,停了。可我却不敢相信我所看到的,眼前到底是怎样一个世界啊!白骨成山,血流成河,天空中盘旋的秃鹫时不时的哀叫,荒原绵延千里。我从灵魂深处感到了一种深深的绝望,从骨髓深处传出一阵令人灵魂颤抖的寒冷。我想伸手擦一擦涌出的泪水,却发现我现在根本动不了,风雪呼啸而至,一阵“咯吱咯吱”的令人牙酸的声音从我身上传到耳朵里。我只剩下眼睛可以动,我使劲地往下看,却看到冰霜已经包裹了我大半的身体,而且还在向上蔓延。最后我看到眼前被冰霜模糊,我已经被彻底的冰冻…… 我的意识渐渐模糊,就当我快要陷入沉睡的时候不知为何打了个激灵,我惊醒,才意识到我不能留在这里!我试图召唤九虫,可我们之间的联系似乎被切断了。又试着召唤孽剑,结果还是毫无反应。我陷入一阵慌乱中,这么长时间以来,我从未觉得自己是如此的孤立无助。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尽可能剧烈的挣扎,效果虽不太大,却不是无用的,过了好久,结在头上的冰慢慢出现了细小的裂痕。 当我正生出一丝欣喜的时候,我听到了一个声音,忽远忽近地低声倾诉,“君扬哥哥,跟我一起留在这里不好吗?小天不想一个人。” 小天?鸿天在这里!我终于挣开了头上的冰,四下张望,风雪已停,大地被冰雪覆盖,茫茫一片。鸿天蹦出来,笑眯眯地看着我。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眼前的鸿天是健健康康的、富有生气的,她微露齿的一笑恍如隔世。 “小天,你没事了?” 鸿天眨眨眼,“小天一直好好的啊,”她头微偏吐了吐舌头,“君扬哥哥身上冰冰凉凉的,好有趣!”她伸手摸摸,“摸起来好舒服,君扬哥哥一直这样好不好?”她水汪汪的眼睛明亮如暗夜里最闪耀的星辰。 我下意识的就要点头答应,可在话没出口的那一电光火石间,我终于意识到了从一开始就存在的违和感在哪里了!鸿天的眼睛!眼前的这个鸿天,眼睛竟然是黑色的!意识到了这一点后,我突然开了窍一般,把之前许多忽略的问题想清楚了:琅环迷宫自河图而得,河图之理,分左旋、象形、五行、阴阳、先天。第四代人类亲近自然,以天为天,主生;而第三代人类唯我独尊,以人为天,主灭。据之前的分析,冥昱教的人得到了归墟之心应该立刻出去,这样我们就自动作为超级灵体被困在这里,可他们明明到了最后一步,却停在那里等我们,必定是因为出不去,那么这琅环迷宫的最后一关先天便是先天之理与后天之理之争,唯有胜的一方才能出去! “君扬哥哥。”鸿天甜甜的声音再次传来。 我睁开眼,重瞳大开,“滚开!” “鸿天”一声惨叫,如幻影一般消失了。我一阵猛烈的咳嗽,喊太用力呛着了。 “啧啧,刚想夸你两句,就又掉链子。”这个苍老又低沉的声音很熟悉,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你是谁?”我只有头能动,可我几乎把头拧了180度都没看见半个人影。 “上凰传人……” “啥玩意儿?你是上凰传人那我是谁?”我顿时有点蒙。 “……年轻人怎么如此沉不住气,老朽方才想说的是‘上凰传人,吾乃员峤国国君’。” 不能直接说吗?非要大喘气!“那你快告诉我怎么出去!急!” “我当年在先天之门处被姆大陆的王击败,被打的魂飞魄散,仅剩的一缕神识还被困在这‘森罗万象’中。”员峤国君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尴尬。 我一阵无语,我果然还是只能靠自己啊。 “我的时间不多了,”他的声音里确实透出了一股虚弱,“听好,‘森罗万象’千变万化,只要是在此术范围内,一旦全身挣脱束缚便会受到致命的攻击,只有趁着此术未大成的时候,打断施术者,才有可能出去。” “你可以联系到外面的人吧,我想起来了,我之前昏迷的时候是你跟我说了一大串河图五行之类的东西!” “我试过了,只有你能听见我的声音。”员峤国君的声音里透出了浓浓的失落,“而且,你们一方的人都已经被困进了‘森罗万象’之中。” 我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这短短一天时间内我都被晃了多少回了?可转念一想,倒升起了一丝希望,“那么马哥呢?”焰罗不可能把自己关进“森罗万象”中,那么付马就是我们出去的唯一机会。 员峤国君朗声一笑,“不错,你能想通这点我也就能放心的去了。” “你等会儿!怎么就放心的去了啊,马哥被焰罗压制的根本没有主导权啊!” “什么都要我老人家教,你以后也就止步于此了!”员峤国君怒了,“你也是、付马也是,都太过依赖外力,心不定如何能成事?”他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几个字我几乎听不清。 我张了张嘴,什么话也没说出来,关于这点,我也有所察觉,一直以来,我一直太过依赖他人和外物,到了这个时候,放手一搏又何妨? 我调动全身的溟悻之力,冲开了身上的冰块,我抖落了身上的碎冰碴,重新获得自由的感觉真是不错。 员峤国君说的没错,我挣脱了身上的束缚后,一股大力凌空袭来,我扭腰一闪勉强躲过。霎时天昏地暗狂风呼啸,场景骤换,冰天雪地变为了漫天扬沙。 “看来你还是没受够罪啊。”是赵明羽的声音! 我循声看去,在距我不过十步处,赵明羽和焰罗阴在测测地邪笑。 还没等我有下一步动作,赵明羽忽然身子一低,焰罗顺势伏在他背上,两人呈螺旋状疾速旋转,化作一道旋风冲我袭来,我躲闪不及只得双臂交叉硬抗。 我“噗”的吐了一口混着内脏碎片的血,五脏六腑像绞碎一般,两只胳膊算是半废了。我痛得连动一下都不能。 “你怎么不抬杠了呢?现在知道后悔了吧。”赵明羽欠揍的声音传过来。 我又吐了一口血,“赵明羽,你还能干什么?你不敢杀我的。” 被说中心事,赵明羽恼羞成怒地一脚把我踢的滚了六七米才停下。 我哈哈大笑,“你们打什么算盘,早就让我们猜透了。杀了我,你们哪来的超级灵体去替换归墟之心?”我喘了几口气,“我周君扬是绝不会老老实实如你们的愿的!” 赵明羽瞬间闪到我面前,伸手狠狠地捏着我的下巴,“你想自杀?” 我“呸”了他一脸血,老子像是那么窝囊的人吗?“你死了老子也不会死!赵明羽,我跟你不一样!” 他一巴掌把我扇的半边脸都肿起来了,“看你嘴硬!” 我挣扎着坐起来啊,疼的我“嘶”了好几下,可想到赵明羽气急败坏的样子,硬是扯着嘴角冲他笑,“你也就这点儿本事了。” 赵明羽上来抬脚就要踩我,可脚却在半空中停下来了,他蹲下来,仔细地盯着我,想从我脸上看出些什么。看毛看啊!拜他所赐,我的脸已经肿的不成形了。“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终于看出点什么了,不过晚了!我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他,“你问这种问题足以证明你傻了。” 他的手几次握成拳又松开,“你以为还有谁来能来阻止我们吗?我不妨告诉你,‘森罗万象’之术已成,你们没机会了。” “是吗?”我冷笑,“那你们又是怎么进来的呢?” 赵明羽一愣,“你都知道些什么?” “我也不妨告诉你,员峤国君的一缕神识曾被困在这里,他告诉我,处在‘森罗万象’之中就不能动,否则便会受到致命的攻击。可你们明明在这里,却一点都没事,你还想骗我说此术已经大成了吗?”我试图用肿的变形的脸做出嘲讽的表情。 赵明羽从鼻子里挤出一声冷哼,“没想到你竟然猜到了这一点,倒是有点小聪明,可惜了,就算知道了你又能怎么样呢,你看看你自己,还有力气懂吗?乖乖呆在这里吧!” “不!”我笑的非常开心,“留在这里的是你!”同时又引得我咳嗽了好几声。 我听见赵明羽的一声闷哼,再睁开眼时,之间赵明羽一脸不甘心地倒在地上,他身后站着“焰罗” 我挣扎着站起来,“马哥,你要是再慢一步,我就挂了!”我夸张地说。 ☆、第六十九章 随着赵明羽的倒下,“森罗万象”之术彻底瓦解。再次回到先天广场,我才知道这场恶斗有多么惨烈:我自己就不用说了,半条命都进去了;悫慧大师的袈裟破破烂烂,肩膀处被血浸湿了;吴子涵算是情况好一点,小腹被划了一道,看伤口应该不太深,应该是在“森罗万象”之中收到的攻击;杨灿灿是昏迷着出来的,好在她晕了,在里面没受到什么攻击;至于慕容水华,他连动都都不了,在里面反倒相对安全。 赵明羽不甘心地瞪着我,“你别高兴的太早!” 我捂着脸没好气地打断他,“你还能使什么贱招儿?自己都半死不活的了,还是想靠霍珊?”我一指比赵明羽好不了多少的霍珊? 赵赵明羽一噎,随后狠狠瞪了一眼付马,“焰罗个没用的东西!” 付马被瞪的顿时火了,“还敢提焰罗!”他上脚就踹,“可坑死我了!” 我干咳了两声,“马哥,差不多行了,他的命还得留着。” 付马一脸意犹未尽,啐了一口,“便宜你了。” “归墟之心还在他身上。”我忽然想起来。 付马从赵明羽身上扯下了那个盒子,打开一开,果然是归墟之心! 吵吵闹闹的声音终于把杨灿灿给弄醒了,她揉了揉脖子,一副睡落枕的模样,“奶奶的赵明羽,别让老娘逮着你!”话音刚落,她一抬眼看见赵明羽惨兮兮地躺在地上,二话不说,一骨碌地蹦起来,操起焦尾笛如猛兽般扑了上去…… 太惨了……我都看不下去了,“灿灿,灿灿,那个……轻点儿,好歹给留口气儿。” 杨灿灿手上动作不停,“留个屁!姑奶奶整不死他!” 我还不太能动,便抬眼冲付马使了个眼色,付马会意,上前拉开杨灿灿。 杨灿灿一看付马,略迟疑了一下,“付马?你回来了!” 付马腼腆的一笑,“这段时间给大家添麻烦了。” 杨灿灿眼圈一红,“瞎说什么呢,就知道你肯定不会输给那个焰罗头发怪!” “这多亏了君扬。”付马充满感激地看了我一眼,“我差点就放弃了,在‘森罗万象’之中,看到君扬那么拼命,我还有什么理由颓废呢,所以我也毫无顾忌地放手一搏——还是君扬拖住赵明羽给我争取了时间,才让我彻底击败了焰罗。” 赵明羽的五官都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了,他恨恨地吐出了几颗牙,说道:“收君扬,里要是条汉纸就给我个痛快!” 我嘴角一抽,这说话漏风的!本来脸疼的实在不想说话,可一看见他我就气不打一处来,非要膈应膈应他,遂呲牙咧嘴的冲他一哼,“美得你,把你杀了,我们要怎么带归墟之心出去?” 赵明羽眼睛瞪的老大,“什么?!里敢!” “真是搞笑,我有什么不敢的?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你就好好的留在这里吧!” 赵明羽从嗓子眼里发出低沉的一声笑,“我邵明羽位夜冥昱教十大高手,洗能被里们卢齿折辱!” 我暗叫不好,这孙子要寻死!眼看他就要咬舌头,却被吴子涵一脚踢飞,他忍不住一声惨叫,倒是没咬成。 “愣着干什么?”吴子涵见我不知所措的样子一皱眉,“给冻上。” 我恍然大悟地召唤出九虫,把赵明羽冻了个结结实实。 “个脑残!牙都没剩几颗了,还想咬舌自尽!”杨灿灿狠狠补了一刀。 此时,广场的正中凭空出现了一道门,先天总算是过了。大家互相搀扶地站起来,我一直冲吴子涵使眼色,可眼睛都快是抽筋了,他都不理我。 “那个,子涵,”每当一说话我就后悔刚才没去补踹几脚赵明羽,脸疼啊! 他给了我一个“有话快说”的眼神。 “鸿天。”我看向安静的躺在那里的鸿天,再一看我们这堆老弱病残:毅将和悫慧大师驾着脊柱断了的慕容水华,杨灿灿扶着小雪,马哥扶着我,就剩吴子涵一个还算完好的人了,无论如何也不想把鸿天留在这里,一想到鸿天,我就又是一阵心痛。 最后吴子涵把鸿天抱起来,我一砸嘴,算他有良心! 进了那扇门后是一条长长的甬道,甬道的尽头终于有了光亮,终于出了琅环迷宫了。 在出口处,有一只从地下伸上来的石头打造的手臂,手上拖着一个金色的托盘,托盘里面空空如也。 “什么东西?”杨灿灿上前随手把金盘拿起来仔细把玩。 悫慧大师皱了皱眉头,“阿弥陀佛,灿灿姑娘可否给老衲看看?” 杨灿灿把金盘递过去,悫慧大师因为一手扶着慕容水华,只有单手接了金盘,为此,他还道了声“得罪”。 悫慧大师仔细摩挲那金盘,沉吟良久。 “我说大师,你到底看出什么了?又有什么不好说的?”杨灿灿的急性子无人能及。 “阿弥陀佛,老衲只是不能确定这件东西是不是真的是老衲所想的那件东西。” “那到底是什么啊?你又话说一半吊人胃口。”杨灿灿果然跟悫慧大师不对盘。 悫慧大师缓缓吐出三个字,“金不换。” “什么?”我无比震惊,转头看了眼付马,“金不换……是个盘子?”说好的灵药呢?这要怎么治病啊? “这金盘应该是盛放金不换的器具。”悫慧大师有点不确定的说道。 “那金不换在哪儿?”不是说仍留在这里吗? “莫非是冥昱教的人带走了?”毅将也有点接受不了。悫慧大师把金盘传给其他人,让大家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 一直没开的慕容水华虚弱的道:“霍珊,从‘森罗万象’里出来后,就不见霍珊的影子了。” 在其让人都认为是霍珊拿走了金不换的时候,我却觉得并不是这样,“不对,”我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景,“门是在九虫冻住赵明宇之后才出现的,霍珊不可能比我们先出来。” “那还能是谁?肯定还有其他的出路,要不然霍珊是怎么不见的?”杨灿灿提起霍珊还是火气冲冲的。 我挠了挠头,这个事情我确实解释不了,习惯性地看向吴子涵,结果看他一脸“不关老子事”的表情,我就知道不能指望他了。 而这个时候,我似乎听到了付马咕哝了一声,我一抬头,看见付马拿着金盘皱着眉一脸纠结,“马哥,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付马从鼻子里发出了一个长长的“嗯”,嘴张了又张,好像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说起,“我只是觉得,金不换应该没被拿走。” “那是说金不换其实是在别的地方?”我又燃起一丝希望,只要有这件东西,马哥的天眼就有的救。 “也不对,”付马下一秒就否决了我的推断,“从来没人见过金不换,我以前还怀疑过金不换是不是真的存在。不过现在……”他又陷入了一阵长久的沉默。 杨灿灿抽出笛子冲付马比了比,“有话快说,吞吞吐吐的是不是忘了这个是什么滋味儿啊?” 我屮艸芔茻!果然个惹祸精打人打上瘾了! 付马下意识地一摸后脑勺,语速前所未有的快,“我觉得金不换还在这里,甚至一直在这里没被人发现,因为盘子上写着‘相信即存在’。”付马说完这一长串立马把嘴闭上,小眼睛眨巴眨巴特别无辜。 “哪儿写了?”杨灿灿拿过金盘,又仔细检查了一遍,“什么都没有,光溜溜的。”然后她眯起眼睛,摸了摸焦尾笛。 付马捂着头往我身后缩了缩。我去!别躲这儿啊!杨灿灿打起人来一向是能算上我就算上我的!对她来说,我就是拉仇恨的! “金盘正中写的,用古五国文。”付马似乎很不解为什么其他人看不到。 “灿灿,你先冷静,说不定只有员峤国的人才能看见。”我忽然想到只有这样才能解释的通。 杨灿灿把金盘还给付马,付马宝贝似的轻轻抚摸着金盘的每一个角落,然后把金盘放回那只石手上,然后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它。 “就这样?”杨灿灿眼看这又要暴走,不过这次被吴子涵按下了,“给他点时间。” 看吧看吧!只有吴子涵最管用!杨灿灿现在比兔子还乖! 过了大概五分钟,付马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他伸手从仍是空荡荡的金盘上拿起了什么。 “马哥?拿到金不换了?”我简直急死了,为了这个我们这段时间简直遭足了罪。 付马冲我一笑,“嗯,拿到了。” 我们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因为付马的手上什么也没有,马哥又不可能骗我们,难道连金不换也是只有员峤国的人才能看见吗? “不是啊,”付马好像看出了我的疑问,“金不换是玄之又玄的一件灵物,唯有信念坚定坚持相信它存在的人才能找到。” 我能说扯淡吗?可付马一脸认真,显然非常坚定。 付马手一松,揉了揉后腰,然后露出了欣喜的笑容,“我好了。”说着掀起了衣服,露出了后腰,然后我们就看到了完好无损的天眼! ☆、第七十章日 我看了看其他人,除了吴子涵之外全都是一脸的目瞪口呆。我伸手想摸摸付马的洞察之眼,谁知道还没碰到,那眼睛突然眨了一下,倒弄得我一哆嗦把手缩回来了。 “真……真的好了?”我惊呼,还是有点不太敢相信,洞察之眼能被那个怎么看怎么扯淡的金不换给治好了。 付马哭笑不得,“金不换才不扯淡呢。” 我一脸黑线,能看见我心中所想,这是真的好了。我扑过去抱住付马,差点嚎啕大哭,“太好了,马哥!” 许是在付马的表情太纠结,杨灿灿上来把我薅起来,“能不能行事儿了,有点出息能死吗?能死吗!” “疼疼疼疼疼!”竟然拽我胳膊!肿成什么样了看不见吗?凶成这样谁娶谁倒霉! 付马在一旁干咳了两声。我顿时一惊,忘了这儿还有个能看穿人心的! 杨灿灿一瞪付马,“说!大傻刚才想什么了?” 付马看了我一眼,“君扬还受着伤呢。”我狂点头,没错没错!要照顾伤病员! 杨灿灿显然不吃这一套,冲付马一挑眉,“后脑勺好了是吧。” 付马脖子一缩,“灿灿啊,我对灯发誓,君扬除了喊疼之外没别的想法!” 马哥!感激!我递去了一个水汪汪的眼神,看的付马一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正当我暗自松了口气慨叹躲过一劫的时候,毅将的一句话无疑又在我身上捅了一刀,“徒弟啊,早就劝过你了,秀恩爱死得快,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谁特么跟他(她)秀恩爱了!”我跟杨灿灿异口同声吼出来,然后她一脸鄙视地瞟了我一眼,“老娘眼光没那么低。” 老子的口味也没那么重……师父的眼神和智商都是硬伤!然后我幽幽地看了付马一眼,付马装没看见望天。个没义气的! 吴子涵明显已经不耐烦到一定程度了,抱着鸿天,直接越过我们冲出口走去。 悫慧大师和毅将默默地驾着慕容水华跟上,杨灿灿鼻孔朝天冲我哼了一声,扶着小雪也走了。 付马冲我伸出一只手,用只有我们俩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深有同感! 员峤国的墓地出口终于不是在水下,但仍旧在这片树林里。 “我们怎么联系隐调局啊?一个两个都伤成这样了,就算不派架飞机也得来个车啊。”杨灿灿看了一眼毅将。 我也把目光投向毅将,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其他的都还好说,慕容水华伤得太重了,虽说他没吭声,可看着情况不大好啊! “我进去之前跟上头打过招呼了,应该有人接应啊。”毅将也一脸不解。 “那你带手机了没?现在联系啊。” 毅将默默地从兜里掏出一堆碎片…… 我屮艸芔茻! “有人!”付马忽然道,“在那边,一个小女孩儿,和……一个女人?” “小云!”小雪顿时来了精神,挣扎着要往付马指的方向去,杨灿灿赶忙扶着她过去。 果然,在矮树丛后面有两个人,小云和霍珊! 杨灿灿一见霍珊,火“腾”地起来了,那焦尾笛一指她,“好啊,这儿还有个漏网之鱼,快把小云放了!” 霍珊做出挟持小云的姿势,“我又不傻,放了她我要怎么离开呢?” 小雪脸色惨白,“求求你!别伤害她!”她一把拉住我,急切地哀求,“你答应我的,一定会救小云的。” 我牙都快咬碎了!为什么每个人都不记得我胳膊有伤啊!“你放心,”为什么还不松手?“小云不会有事的!”所以你先冷静下啊! 最后还是付马把小雪拉到一边。 我看向霍珊,“把小云放了,你走吧。” 杨灿灿瞪了我一眼,“你疯了,把她放回去不知道又要还多少人!我不同意!” 霍珊微微一笑,“看来我今天是难逃一死了啊,也好,”她蹲下身,用长长的指甲轻轻摩挲小云的脖子,“有个垫背的也好。” 杨灿灿气的脖子都红了,“你还要不要脸!” 霍珊显然更惜命,“快点决定,我走还是我们一起死。”她的指甲随时都能划破小云的脖子,而小云如同一具木偶一般,一动不动地任她摆布。 “马哥,小云没事吧。”我怎么看小云的情况都觉得不太对。 “长期附体后遗症,好好睡一觉养两天就好了。”付马笃定地说。 霍珊打了个呵欠,“真慢,一个大老爷们儿磨磨唧唧的,你是老娘们儿么!” 我愣了一下,想来我的表情一定十分纠结,“你走吧!” 杨灿灿气的跺脚,“随便你们!” 霍珊冲我们飞了个飞吻,扬手把小云扔过来,转身跑了。 小雪抱着小云一个劲儿的哭。 悫慧大师上前给小云把了下脉,“阿弥陀佛,那怨魂已离去,小云施主已无大碍。” “便宜了霍珊那个女人!她怎么就跑出来了!”杨灿灿显然还没消气。 “现在看来,应该是附在小云身上的那个怨魂帮她出去的。”悫慧大师沉吟道,“至于原因,便不得而知了。” 这时候吴子涵把鸿天放下,“这里不错。”随后拿出他那把刀挖起了土。 我瞬间明白了他要干什么,可我不想这么快就送鸿天走,我到现在仍是觉得她还活着,只是睡着了,就像我刚遇到她的时候那样。 “愣着干什么?”杨灿灿眼圈红红地推了我一把,“我也不想送小天走,可是……她已经走了。”她快步走到鸿天的身旁,轻轻地摸了摸鸿天的脸,便起身跟着吴子涵一起挖土。 伤的不太重的如毅将付马都过去帮忙了,我坐在鸿天身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想把她的样子永永远远地刻在脑子里。 葬了鸿天以后,我们就在她的墓旁等着隐调局的接应——最后还是悫慧大师使了一个类似千里传音的秘术才联系到的。 大战之后,所有人都饥肠辘辘疲惫不堪,小雪主动要求去采点野菜蘑菇什么的,杨灿灿不放心跟上了,付马和毅将也去捡柴火兼打野味儿。能动的都起身去干活了,唯独吴子涵不动弹。可等其他人都走远了,吴子涵却起身离开了。我顿时好奇心大起,不知为什么我就是想去一探究竟。 吴子涵快步走在前面,他明显知道我跟在他身后,却完全没有阻止我的意思。只见他七拐八拐走了能有一刻钟,之后他开始放轻脚步,缓缓地想前靠近,最后躲在一颗老树后面。我也随着他找了一棵树藏好,小心地向他看的方向张望。 没多久,有个身影出现了,是小雪!吴子涵跟着小雪干什么? 只见小雪背对我们,蹲下身燃起了一枝香,飘起的烟雾渐渐形成了一个模糊的人形。 “灵主,属下已查明鸿天并非传说中的那个人,她被感染了,属下亲眼看见他们把她下葬了。” 烟雾渐渐消散,小雪拍了拍身上的土,若无其事地正要离开,而吴子涵瞬间发力,一刀刺入小雪的身体。 我有点魂不守舍的飘出来,一指小雪的尸体,“你是不是一直都知道?”小雪刚才连“灵主”都说出来了,傻子都知道她是冥昱教的了! 吴子涵淡淡地看了我一眼,“一会儿你们先走,我过两天再跟你们会合。” “你想干什么?鸿天她……” “我留下来把鸿天挖出来,虽说不致命,可也需要在土里面埋两天祛毒。” 我满脑袋里只剩下“不致命”三个字循环,我一个大跳扑到吴子涵身上,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大叫,“太好了!鸿天啊!可吓死我了!” 吴子涵一脸嫌弃地把我推到一边,“脏!”然后头也不回地向鸿天的“墓”走去。 等我们回去之后,却看见杨灿灿在照顾昏迷的小雪。我一脸“卧槽”,什么情况?! “这怎么回事儿?”我一指小雪。 杨灿灿一脸的焦急,“我们正拔野菜呢,她一抬头说前面有蘑菇,等我过去找她的时候她就晕在那儿了。” 我眼神古怪地看了眼吴子涵,这个小雪身上没有刀伤,显然不是刚才被吴子涵捅死的那个。 吴子涵显然不想回答,也不希望我问出来。 他找了个角落坐下,我蹭到他身边,低声问:“这个小雪是不是……” “真的,”他低声道,“早就被放在那里,给那个假的脱身用的。” 我顿时松了口气,终于我们中间没有冥昱教的奸细了。 等小雪醒过来,看见我们这一堆伤残人士,顿时吓得缩到一角,拿眼睛偷偷打量我们,当她看到目光还有些呆滞的小云时,终于受不住,扑到小云那边“哇哇”哭了出来。 哭的那叫一个惨,惹得杨灿灿一阵鼻酸,又把冥昱教的人从头到尾骂了个遍。 “灿灿,别总揪着霍珊不放了,好歹也救了你一命。” “什么?!她救我?”杨灿灿一脸看精神病的表情对着我。 我耸耸肩,赵明羽的甩棍神出鬼没,霍珊比我们都了解它的攻击方向,她事先看穿了那一下会打在杨灿灿身上,所以她向我挥鞭子,因为她知道我会在她挥鞭子过来的时候会把剑和鞭子冻在一起,这样就能顺理成章地替杨灿灿挡下。 霍珊十分了解我,知道我有个习惯,就是有什么招数好用就喜欢重复使用。在胁迫小云的时候,我就更确定了这一点,她说“老娘儿们”的语调非常奇怪,也就是我能听出来他是谁。真是的,没想到他也是蛮拼的。 “霍珊啊,是火山的意思吧。”我笑笑抬头望天 ☆、第七十一章一) 杨灿灿一笛子抽过来,“装个毛深沉!” 我及时一个深蹲躲了过去,惊魂未定地抬头瞅她,“杨二火山!你说火山是毛意思!”什么女人啊!怪不名字里两个火山! 杨灿灿眼睛眯成一道缝,“啥意思?跟我有什么关系?说——清——楚!” 正当我要教育她的时候,一阵轰隆隆的声响从我们头上传来。我抬眼一看,我去了,隐调局果然财大气粗地派直升机来接我们了! 飞机一落地。黄泉理事长从上面走出来,一看我们都这副惨样,眉头就一直皱着,一言不发的招呼人把我们一一弄上飞机。可到了小雪这儿就不好办了,小雪一脸惊恐的不让其他人接近她和小云。 杨灿灿一脸疑惑地看向付马,“你快看看,小雪是怎么回事儿?醒了之后怪怪的,莫非蘑菇有毒?” 付马立马用极快的语速说道:“她完全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也不认识我们,就记得除了小云之外的家人都死光了。”说完之后还偷偷瞄了眼杨灿灿的笛子。 我在心里默默给马哥点了根蜡,心理创伤不容易好啊。 最后黄理事长留了个人负责把小雪姐妹送到当地警方,便上了飞机。 机舱一关上杨灿灿又不干了,“吴子涵呢?怎么不让他上来?” 黄理事长哭笑不得,“吴灵师说是有事要办,事后再与你们会和。” 杨灿灿猛地看向我,却看见我举着双臂一副投降的样子,没好气地道:“你干嘛?” 我特无辜地眨眨眼,“我怕别人碰到我手!”这半天谁逮谁抓的,我胳膊又比之前肿了不少。 “你肯定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可看见你们俩嘀嘀咕咕的了!”杨灿灿眼睛眯成了一个危险的弧度。 我立马表决心,“灿灿姐!你给我点时间组织组织语言,我保证,把我知道的从头到尾一五一十一字不落的全告诉你。” 杨灿灿缓缓地抬高了头,用下巴指着我。 “马哥!”我扭头求助。 付马竖起三根手指发誓,“君扬说的是真的!” 杨灿灿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同意了。 此时,黄理事长突然发话了,“我宣布,顶级灵师的试炼因为有冥昱教介入就此结束,但鉴于你们这段时间所经历的事情远比原定试炼内容更加凶险,因此,我们考务科讨论决定,只要你们中间有谁拿到了五个号码牌,此人便是此次决出的顶级灵师。现在,请把你们身上的号码牌拿出来。” 我嘴角一耷拉,之前一直在搏命,谁还记得号码牌的事?我的号码牌早就不知道扔哪儿去了。 慕容水华虚弱地表示,“我退出。” 杨灿灿则摸出一个号码牌,“没想到竟然还在,我留着也没什么用,”她看了一圈,最后把目光停在悫慧大师身上,“我这人嘴快脾气急,之前多有得罪了,这个给你了。”她眼都不眨的就把号码牌扔过去了。 悫慧大师刚想推辞,我举着两只残臂把他拦下了,“大师,你就收着吧,我们本来也不是为了争这个来的,治好了马哥,已经是我们此行的最大收获了。” “就是!”杨灿灿嘴一撅,“给你就拿着。” 悫慧大师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既如此,老衲便收下做个念想。”说完悫慧大师竟把杨灿灿的号码牌收了起来,并拿出了自己的号码牌,“黄理事长,贫僧悫慧,此次试炼只获得一个号码牌。” 黄理事长刚要说什么,付马却突然插了一嘴,“悫慧大师,你腰上挂着东西呢。” 悫慧大师一愣,低头一看,腰上却是挂着一个灰色的小口袋,他打开口袋一看,里面竟然有四个号码牌!分别是我的、鸿天的、赵明羽的和霍珊的,加上悫慧大师自己的,正好五个号码牌! 付马眯眼一笑,“吴子涵给大师的谢礼,算是补偿舍利手串。” 我嘿嘿一笑,老吴真是的! 黄理事长哈哈一笑,“我宣布:本次试炼产生的顶级灵师便是悫慧大师!” 对于结果我们都没异议,不多时,飞机便降落在一家医院的顶楼,我撑到现在实在有点顶不住,机舱门一开我就睡着了…… 我是被饿醒的。一醒过来就看见我两条手臂打着石膏吊在半空,这姿势,跟耶稣似的。病房里就我一个人,我连按铃都没法按,所以我采用了最原始的方法—— “来人啊——饿死了啊!” 杨灿灿一脸黑线的跑进来,看见我这副模样,特别不厚道地“噗嗤”一笑,“哎呦,大傻啊,你可真能睡啊,二十六个小时,你是猪——吗?” 我还没等说话肚子先响了……丢人啊! 这时候姨奶踩着小碎步进来了,“乖孙儿啊,还疼不疼啊?”她眼泪汪汪的,看的我也鼻子一酸。 “姨奶,没事儿,好着呢!那个……有吃的吗?” 姨奶一拍脑袋,“有!”她变魔术似的拿出了一个好几层的保温饭盒,“乖孙儿,张嘴,啊——” 杨灿灿嗤嗤地冲我做鬼脸,我懒得理她,先填饱肚子再说! “君扬醒了啊。” 我从饭盒里抬起头,被一阵光亮晃了一下眼,肖老的地中海愈发油亮了!毅将和付马随后跟进来。 “精神不错,看来是没什么事儿了。”毅将坐下,顺手扒了一个香蕉。 等我吃完饭,杨灿灿眯起眼睛盯着我,“大傻,这回你组织好语言说了吧。” 我把嘴张大,“苹果!” 杨灿灿嘴角一抽,把刚要送到嘴里的苹果往我嘴里一塞,“吃吃吃,就知道吃!你个猪!” 我得意洋洋地把苹果咽下去,清了清嗓子,“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冥昱教设好的局!而冥昱教有两个目的:一是取得归墟之心,二是为了证明鸿天的身份——这个一会儿再说,先说第一个。首先,焰罗附身在马哥身上——为了打开员峤墓地的门以及寻找归墟之心,然后,抛出金不换的诱饵,诱使我们不得不去大庆。随后冥昱教在本次顶级灵师的试炼里插进来两个人——赵明羽和霍珊,由他们把我们引进员峤国的墓地——最初是关押姆大陆王的监狱。而我们在琅环迷宫中得知,这个监狱里必须要有一个超级灵体,当年姆大陆的王之所以能逃出去,是因为拿归墟之心替换了自己超级灵体的位置。所以想要带走归墟之心,必须让我们代替归墟之心留在那里。为此他们从一开始就给我们下套,最初的血咒心魔降就是阴常设下的,为了破毅将师父的虫降,好让他们在墓里更轻松地制服我们。” 我看了一眼离我最近的杨灿灿,杨灿灿一皱眉,“又怎么了?” 付马咳了一声,“君扬渴了。” 杨灿灿看了看我的胳膊——想来是看我受伤不愿跟我计较,扭头拿了瓶水插了根吸管,“喝吧,净是事儿!” 我喝了一大口,继续道:“咱们再说鸿天的事儿,鸿天的身份,说实在的我们也不清楚,可冥昱教似乎有些猜测,所以趁着我们在琅环迷宫,针对鸿天设了一个套儿——就是玄牝末日。如果鸿天不会被感染,那么她的身份就如他们所猜,可我们都看到了,鸿天被感染了。” 一提鸿天,他们的脸色都不太好,我心说,吴子涵到底把鸿天挖出来了没啊! “你们别担心,吴子涵留下就是为了把鸿天挖出来。” “什么?!”杨灿灿“噌”地站起来,“你说小天没事?!好啊,你个大傻!敢跟着吴子涵一起骗我们!看我不收拾你!” “淡定淡定!”好在姨奶拉住了杨灿灿,我惊魂未定,“你别急啊,我也是在出去之后你们去找吃的时候才知道的。你们走了之后,吴子涵也离开了,我就跟上去,结果看见小雪在跟冥昱教报信。” “什么?”杨灿灿一声惊叫,显然不敢置信,“小雪一直没离开过我的视线啊!” “你不是说她采完蘑菇之后就晕了吗,你带回来的才是真正的小雪,如果我猜的没错,她早在我们进到员峤国墓地之前就被放在那里了,而一直跟着我们的那个小雪是冥昱教的人!说到这儿我还想说吴子涵呢,他早就看出来那个小雪有问题,才故意让鸿天遭罪,所以鸿天的身份肯定了不得!现在想想,难怪当时被怨魂附身的小云一直对她有敌意,因为她一定察觉出这个小雪是冥昱教的人。搞不好在阴阳之门的时候,那个cerberus也是她控制的!” “那你的意思是,她替小天挡焰罗的头发丝也是假装的?”信息量太大,杨灿灿都有点接受不了了。 “不止如此,当时你第一次拿笛子抽马哥的时候,焰罗根本就从马哥身体里出来!那时候她装成焰罗就是为了给焰罗争取时间——那时候马哥的意志很强,焰罗一定忙着控制马哥!你想想,她当时根本没控制过头发!” ☆、第七十二章局的结局 杨灿灿满脸写着呆滞,一拳砸在床上,“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在哪里?!” 我弓着腰躲过了她的拳头,对这个暴力女简直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松懈! 杨灿灿皱着眉头看向付马,“不对啊,你洞察之眼好了以后怎么不说!照大傻的说法那时候的小雪还是冥昱教的那个!” 忽然被点名的付马差点握不住正在剥的桔子,“她那个时候满心想的都是小云,没什么奇怪的。” “这就对了啊,她一定是知道马哥洞察之眼的特质,所以拼命地想小云好糊弄过去!你想啊,从她受伤起到再见到小云,她一次都没提过小云,在出去之前她甚至没提醒我们小云可能还在墓里。” 杨灿灿瘪着嘴,“那小雪的事儿完了,你是不是该好好说所霍珊的事儿了?” 我一阵头疼,都说得那么明显了,这傻妞还没猜到! “我说灿灿啊,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傻啊,能那么了解我还处处向着你的还能是谁啊?”然后我解释了一大串霍珊是用怎样利用我的习惯来隐晦地救了杨灿灿一命的。 听得杨灿灿目瞪口呆,“凑巧吧!” 我恨铁不成钢,“哪儿来这么多巧合啊!你想想他劫持小云的时候还是生龙活虎的呢,要是真跟冥昱教是一伙儿的,那我们从‘森罗万象’里出来的时候他早就上来抽人了!你再想想,附身在小云身上的那个怨魂可能帮冥昱教的人吗?” 杨灿灿显然还是不太信,“不是,怎么可能是……那个谁嘛?霍珊是个女的!” 我嘴角一抽,“噗”地笑出来,“所以啊,我准备笑话他一辈子,为了不让我们认出来,他也是蛮拼的。” 然后我就又纳闷儿了,“马哥,这么说你早就知道老三是去冥昱教卧底的,那当时你怎么还要让他伤了你的洞察之眼啊?”就算是要做戏,这也太下死本儿了吧。 结果付马一副不想解释的样子,“因为我当时听到了他的心声。”随后就闭口不言了。 我默默长叹一声,老三啊,哥哥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杨灿灿傲娇地哼了一声,“你们两个蛇鼠一窝,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等小天回来,我肯定让她离你远远的!” 我屮艸芔茻!跟我有个毛!关!系! 除了姨奶之外,其他的几个人都憋着笑,我这都是认识了一帮什么鬼! 等笑够了,毅将清了下嗓子,“还有件事儿,徒弟啊,你又被通缉了。” 我张大了嘴,满脑袋里面草木疯长,“凭什么啊!是邱亮那事儿吧,不是证明那是涂胖子干的吗,干吗又是我背黑锅!话说师父这是大事儿吧!你怎么才说啊!” 毅将不慌不忙地耸了耸肩,“没办法,谁让死的是邱法德的儿子呢?你觉得邱亮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一脸的嫌弃,“自高自大、嘴贱、不可理喻、脑残,”最后总结,“讨人嫌!” 毅将翘起了二郎腿,“那邱法德就是特别自高自大,特别嘴贱,特别不可理喻,特别脑残,特别讨人嫌!” 我一脸黑线,都这个熊样了,邱法德是怎么当上华南分局局长的啊! “因为他实力够强,当然了,邱法德他爹是原华南分局的局长。” 敢情华南分局的局长之位还世袭制! “所以他一回来就把这事儿捅到中央去了,非弄了个全国通缉令。” 我看其他人都不是很着急的样子,看来是没什么事儿,“那现在是不已经把通缉令撤了啊。” 毅将摇摇头,“没那么容易,邱法德他爹从华南分局局长位置退下来后,进了中央了,老头儿一听说孙子让你给弄死了,直接发了一个悬赏令,所以啊,不只是警方要抓你,什么黑道的啊,各地隐调局啊,独来独往的灵师啊,全盯着你呢。” 我想静静……也别问我静静是谁…… “不对啊!”我忽然反应过来了,“照师父你这么说,我不是没活路了吗!那之前黄理事长怎么一个字儿都没提呢?更何况慕容水华、悫慧大师都能给我作证!” 肖老笑眯眯地拍拍我的腿,“好啦好啦,看把你急的。毅将说的确实是事实,不过是前两天的事儿,现在悬赏令已经撤下来了,不过通缉令还在。” “为什么啊?”我简直又要吐口血来缓缓了,这口气憋得真是难受!还是姨奶好,看我不舒坦立马给我顺顺气。 杨灿灿啧啧两声,“看把你急的,又不是什么大事儿。”是啊,被通缉的又不是你杨二火山姑奶奶! “咳咳,君扬啊,”付马给我削了一个苹果,“悫慧大师一下飞机就给你解释这个事儿了,可是毕竟没别的证据。本来想直接把你送到中央接受调查的,可你这一身伤也经不起折腾,杜局长从中一周旋,就决定等你能下床,立刻前往中央接受审查。为了防止你畏罪潜逃,那个通缉令才没撤销。” 我一脸黑线,老子的一世英名啊! “哦,对了。”杨灿灿一脸坏笑的补刀,“还不止这些,在你去接受审查之前,隐调局总局还派了一个顶级灵师和一个中级灵师来负责监视你的一举一动,大傻啊,你可小心点,你现在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掌控之下哦,千万别干什么丢人的事儿哦。” 我又一次慨叹我凑我到底认识一帮什么鬼!付马一直挠头,挠吧挠吧,头皮挠破了我也不会改变想法的!付马抬头委屈地看着我,默默的出去了…… 付马走了以后,姨奶拉着我问东问西,最后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睡着了。 之后的几天,我算是见识到了派来监视我的那两个灵师到底有多变态了!两个人轮流休息24小时监视我就忍了,把想进到我病房的人挨个检查我也忍了,最!最!不能忍的是他们竟然帮!我!上!厕!所!我怎么就伤到胳膊了呢?我暗暗发誓,以后不管怎么样也不能同时伤到两只手臂!一想到那个顶级灵师一脸微妙地扫描我下半身,我就……不说了,全都是泪啊! 所以我一天跑八遍医生办公室,问什么时候能拆石膏。医生被我烦的不行,直接打包把我从医院撵出来了,当我正看着姨奶和杨灿灿帮我收拾东西准备出院的时候,毅将和肖老都是一脸凝重地进来。 “肖老,师父,你们怎么了?”看样子是出了什么大事儿啊。 肖老看了一眼毅将,“还是你说吧。” 毅将一脸纠结半天憋不出一个字儿。看的我这个着急啊,“师父,有什么事儿你倒是说啊。” 毅将抬眼看了看一直跟着我的那两个灵师,“我有些私人的话想跟他说,能不能行个方便?” 两人面面相觑,我赶紧表决心,“我绝对不会跑!我保证!” 这两天我们也算是混的比较熟了,加之我表现一向良好,他们便出去把门关上了。 我迫不及待地问,“师父,到底出了什么事?” “还记得之前收到的那段录音吗?”毅将仍是一脸纠结。“那段录音是假的!” 我一皱眉,之前就猜测那可能是冥昱教的阴谋,就因为这个哪儿至于这么纠结? 肖老见我一脸不解,便解释道:“问题就在这儿,之前我们听到的是从手机里倒出来的副本,如果直接听原本我们当场就能发现那是伪造的!” 我忽然有了极其不好的预感,“所以,你们是说——”杜局长有问题? 毅将叹了口气,“我也不想怀疑局长,可我这两天得知,杜局长当年并没有参与怪楼的那个案子,他为什么要说谎呢?” 我脑子里一团乱麻,“这消息准吗?”我还是不太想怀疑杜局长。 肖老脸色黑的不能再黑,“去查怪楼的那件案子在你爷爷的笔记里有提及,上面记录了当时那件案子详细信息。可成员名单里并没有老杜。” “等等,什么时候又冒出了我爷爷的笔记?” 姨奶一拍掌,“这个是我在你们去大庆的时候收拾屋子找到的,就是一本日记。” 这个时候门开了,一个戴口罩的护士来推着一车的床单被子进来了,她随手把门一关,冲我们眨眨眼,做了个“嘘”的手势。 我们面面相觑,等她把口罩一摘,我差点叫出来,赶忙收起情绪,低声道:“曦雨,你怎么来了?你的眼睛……” 欧阳曦雨微微一笑,“暂时无大碍,我是来带话的,吴子涵说了,在医院后门等你们。” 吴子涵回来了!那鸿天也就没事儿了! 可我一看门,“外面的那两个怎么办?” 毅将活动活动筋骨,“你们走,我来处理。” 肖老一按他,“这不妥,那两个毕竟是上头派下来的。这样,我们把他们骗进来,我跟灿灿动手,毅将你就别参与了。”说完肖老看了我一眼。 我冲毅将点了下头,“师父,对不住了,九虫——”话音未落,毅将直接被冻了个结实。 之后我们快刀斩乱麻地解决了那两个尾巴,到了医院后门。那里停着一辆白色面包车,前车窗摇下来,付马伸出一个头,“快上来!” 我们赶紧上了车,车立马开动,我冲坐在副驾驶的吴子涵道:“鸿天呢?她怎么样了啊?不是说两天就好吗?” 还没等吴子涵回答,我便听到“咯咯”一串轻笑,猛地一回头,眼睛已经先一步湿润了。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