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盗尸秘传》作者:晗叶 文案 一次离奇的盗尸事件, 制造了两个青年小伙不平凡的未来; 偏远山村的尸王传说, 能够令死人复活的古老邪术; 阴阳两盗,到底谁正谁邪? 一场主宰了数千年的惊天阴谋; 伴随着阴门墟的重现而浮出水面; 盗墓、尸变、能够洞悉未来的神秘宝藏尽在其中。 ☆、【关于晗叶】   首先,晗叶很是感谢各位书友对我的支持,还有那些专门为《盗尸秘传》而来17k为晗叶加油打气的读者朋友们,以及在手机17k网站每日陪伴着晗叶的朋友们,在这里晗叶表示衷心的感谢。   《盗尸秘传》已经连载更新了大半个月了,更新进度实在有些缓慢,在此请大家多多海涵。晗叶因为这个月上夜班,关于码字都是利用下班时间,有的时候上夜班很累,很想睡觉。但是一想还有你们在等着《盗尸秘传》的更新,晗叶就没有理由让自己停下来,这是作为作者的我应该有的责任。既然加入了作者这个行列,就应该为自己的读者负责,这是晗叶发自肺腑的话语。   《盗尸秘传》是晗叶的首期作品,其中还有很多的纰漏,作为作者的我可能有的时候会大意而疏忽了,在此请大家如果发现了什么不合情节的,都可以尽量提出来,晗叶必定会慎重视之。   关于近日更新可能会因为工作原因有所延迟,不过晗叶后续会补上的,在此还请各位朋友多多见谅。   最后,我还是那一句话:“感谢那些陪伴晗叶的朋友,因为有你们,《盗尸秘传》的世界才会更精彩,谢谢。”(2012年10月23日18点) ☆、【上架感言】   不知不觉《盗尸秘传》已经接近四十万字了,在此期间感谢各位书友的支持,才让晗叶能够走到今天。   回首这几个月来,不管是手机端还是主站,感谢那些默默支持晗叶的读者朋友们,是你们让我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因为在现实生活中晗叶是失败者,也只有在这里才能找到一丝的慰藉。   感谢你们,感谢17K能够给我这么一个平台,能将自己心中的故事展现给每位朋友。   客套话也不说那么多了,《盗尸秘传》在四月一日就上架了,我知道上架就意味着收费,也知道我又会被挨批了。很多朋友说上架后收藏会掉,读者会流失等等不好的影响。说实话,我很怕,很怕被人骂个狗血淋头,怕读者因为收费而放弃了晗叶。   上架的前一刻,我也很犹豫到底该如何选择,后来听人说只有上架,才能为小说争取更多的上升空间,我不知道这样对不对,竞争是残酷的,人是现实的,我不羡慕别人的成就,就如自己之前所说的,哪怕自己的文再烂,也不会放弃自己的初衷,毕竟这是自己的处女作,如果连这都坚持不了,干嘛还要选择写作,还不如直接回家种田来得实在。   “经得起考验,耐得住寂寞”这十字箴言,或许就是每个作者心中所信仰的吧。   听说上架后就是3分/千字,充值的方式也有很多种,可以选择手机以及网银支付宝充值,具体方式可以进入充值页面,按照提示操作。   各位朋友,你每天用花一条短信的钱就能让本书走得更远,请拨动你的指尖,给予晗叶支持吧,谢谢! ☆、【001】挖坟初夜   上世纪七十年代,在一些偏远的山村,冥婚是很正常的事情。如果哪一家的年轻人还未成亲就死了,就得找相匹配的异性来作为配坟以兴旺门第,从而就衍生了一门新的职业。这个职业在当时很火,虽然违背常理,但是对于生活比较艰辛的人们,也宁愿背上骂名与道德沦丧去做那一种职业。   这个职业就是盗尸,盗尸和盗墓不同,他们的目标是盗取墓中的尸体而领取酬劳,而不像盗墓,只为摸金等值钱物品,通常会将坟墓横扫一空。起初的盗尸也只是单纯的为冥婚做供应链,去盗取一些刚刚下葬的年轻女子的尸体。   夏季的月亮甚圆,萤火虫泛着荧光到处飞舞,看起来甚是漂亮。可惜的是我此刻也没有闲情逸致去欣赏那些美好,为了明天的能够多几个烟钱,只能去做一次见不得人的勾当了。   “呱呱呱”一只癞蛤蟆从草堆里钻了出来。   “老杨,你说干这玩意会不会折寿啊?”毛子额头上冒着黄豆粒大的汗珠,扛着锄头跟在我的后面,喃喃道。   “毛哥,要相信科学。”我笑了笑,拿着铁锹拨开前方的茅草,只见前方一块光秃秃的空地上,坐落着一个新的土坟。在土坟上还有一些飘落的冥纸,一阵阵烧过了的纸灰被风刮得到处都是。   “动手吧!”我操起铁锹就开始挖起来。而毛子却愣在了一旁,双手不停的打着颤。   我看他还愣在那里,随即说道:“毛哥,害怕啦?”   毛子一听到我说他害怕了,随即挺着胸膛说道:“谁说我怕啦,我只是在想...咱们会不会遭报应。”   “切,报应,这周扒皮不知道干了多少缺德事,咱们挖他女儿的坟,也算是客气的了。”   我家世世代代都是农民,老爹是做木工的,手艺也还不错。有一次老爹去周扒皮家做活,身子骨有点不舒服,便休息了一会,周扒皮不给钱也就罢了,还狠狠的骂了老爹一顿,一想到这里我就来火。   “恩,老杨说得对,老毛我就豁出去了!”毛子和他的老母亲也经常受周扒皮欺负,听到我这么说,立马振奋了起来,拿起锄头就开挖了起来。   其实我也是第一次干这种缺德事,心里感觉也挺害怕的。毕竟在这荒郊野岭,还有那么多的坟墓,指不定真的就跑出来那么一个游魂野鬼出来呢。纠根结底,这一切都是钱惹的祸啊。半个月前,我在老街的茶楼里遇见了多年不见的老同学刘三。说是老同学,其实也只是一起读了短短的几天书而已,后来他便辍学了,之后一直没有他的消息。没有想到那小子此次回家却发了大财,还买了辆解放牌拖拉机。整天开着那拖拉机四处转悠,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   他告诉我他是做“阴媒”的,而且很吃香。我当时还不知道阴媒是什么,他解释说就是给死人做媒。一听到他这话,我当时就懵了,世上原来还有这等差事。于是他问我要不要干,当时我就否决了,咱堂堂一个正人君子怎能干那种事,但是最后在金钱的诱惑下还是狠了狠心。当我应承下来,那位老同学毫不客气的从包里掏出一千块甩在我的手上,我当时就看傻了,那么多的钱,可够咱们过上舒服的大半年了。回到家中,心中也满是忐忑,其一,不知道该怎么花这笔钱,其二,感觉这笔钱有那么一点点的烫手啊。   昨天,刘三找到我,说有一位老爷子需要一具年轻女子的尸体做他的儿媳妇。当时我就惊讶,好好的干嘛找个尸体做儿媳妇啊,后来他给我解释了半天,我才弄明白。于是便算计着从哪里去搞那么一具女尸,而恰好就在昨天周扒皮的女子无缘无故死了,听人说是服药自尽的,也有人说是得了麻风死的,反正就是疯言疯语八卦满天飞。周扒皮也很快就安排人将女儿的尸体葬了,深怕别人见到一样。这无疑对我而言,也是一个比较好的机会,简直就是老天的博爱啊。于是便叫上从小玩到大的铁哥们毛子一起来干这一票。   说到毛子这个人吧,这二十年来,他的父母,整个明月沟的人都叫他毛子,久而久之他的真名恐怕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了。毛子身上长了一层厚厚的肥膘,是我们村子里出了名的“老实”杰出青年,除了经常调戏那些少妇之外,其他都还不错。昨天我向他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他也是打死都不愿意来,说干这个太缺德了。后来我好说歹说,看在钱的面子上,他才勉强答应了下来。   “当”的一声,震得我的手心发麻。   乡下的土坟埋得都比较浅,没过一会儿我们便挖到了棺材盖。这是一口檀香木的黑漆棺材,在我们这条山沟里,能用上棺材的也是微乎其微,大都是用一张烂草席裹着便下葬了。   “老杨,你说这周扒皮的女儿长得漂亮不啊。”毛子将锄头放在地上,用手摸了摸棺材板,眼睛都绿了。   “怎么,毛哥决定要娶回家做个小妾不成,呵呵..”我调侃的笑道。   毛子瞪了我一眼,拱手鞠了一躬,小声的念道:“小孩子乱说话,各位大神千万别当真啊,天灵灵,地灵灵..”   “得了吧,你那套不管用了,咱们还是速战速决吧。”我看着他那颇有神婆神韵的动作,不禁笑了笑。   一般的棺材在下葬时,都会钉上八颗棺材钉,说是防止野狗挖坟刨尸。但是当我们在寻找棺材钉时,却都吃了一惊。   “这周扒皮也太抠了吧,几颗破钉子都舍不得,做他女儿真倒霉。”毛子在一旁骂道。   “这也没什么不好啊,我们还省事了。”我看了看这口黑漆棺材,没有了棺材钉,我们的效率又提高了不少。于是两人一起用力,将棺材盖掀了开来。只见里面黑漆漆的一团,什么都看不清楚,于是我拿出从家里带来的马灯照了起来。   我看了看旁边的毛子,他根本不敢正眼看棺材里面,我于是调侃道:“毛哥,这妞可真正点,和你挺配的,要不考虑向周扒皮提亲去?”   毛子一听,瞄着眼瞧了瞧,差一点把他吓得倒在了地上,他指着棺材里那肥的像猪,还满脸麻子的女尸说道:“我说老杨,你也太小看老毛我了,好歹咱也是玉树临风吧。”   女尸的脸上抹了厚厚的一层胭脂,嘴唇上还涂了红纸,一身肥肉好似快要将那寿衣撑破了一番,圆鼓鼓的。女尸因为昨天才死,尸身除了有点僵硬之外,并未有腐臭。但是为了保险起见,我们还是用布加棉花做了两副高质量的防毒口罩。   女尸的分量挺重的,我和毛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女尸搬起来,并放在事先准备好的担架上。然后又转身看了看棺材里还有没有什么陪葬品。但是这一点却让我和毛子大失所望了,这个周扒皮是远近闻名的吝啬鬼,我摸索了半天什么也没有发现。   “老杨,咱们还是快离开这个地方吧,在这里感觉浑身不自在。”毛子看了看四周说道。   我看了看手腕上捡来的一块破表,道:“现在十一点了,刘三的车应该到三里坡了吧。”   话音刚落,毛子便指着山下的灯光说道:“你瞧,那不就是吗?”   我定睛一看,在山下那一条泥泞的小公路,果然停着一辆拖拉机。拖拉机上的灯光还在亮着,于是我和毛子抬着女尸兴奋的走了下去。没有想到这钱这么好赚,一晚上就挣了一千,再多干几票,那不就成了万元户了。一想到这里,心里就乐滋滋的,恐怕做梦都会笑醒。   然而刚走到山下,我顿时惊住了,只见前方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没有。   “老杨,车..怎么不见了?”毛子声音变得颤抖起来。   【希望《盗尸秘传》可以越走越远,有存稿,请大家放心收藏。】 ☆、【002】噩梦初现   此刻天刮起了阵阵阴风,毛子看了看担架上那浓妆艳裹的女尸,害怕的说道:“老杨,会不会是遇见鬼啦!”   “胡说,世界上怎么会有那种玩意,别自己吓自己!”其实我的心里也是毛毛的,汗珠顺着脖子流到了后背,全身上下都湿透了,我这样子说,只是故作镇静罢了。随后我们将女尸放了下来,然后各自点了一根很便宜的香烟,就是五毛钱一包的那种,伴随着香烟的刺激,时间过得很快。   我看了看手表,都快凌晨一点了:“他娘的,这个刘三怎么还不来啊!”   毛子坐在一旁莫不啃声,双眼直直的盯着女尸。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毛哥,看你家媳妇看得这么入神啊!”   “她在笑...”毛子用手指着女尸颤抖的说道。   我心里怔了一下,看毛子紧张的样子,也不像是在说谎。于是转过头看了看,只见女尸的面容的确与刚挖出来的时候不太一样,但是具体哪里不一样,我也说不上来,也许是因为心理因素吧。毕竟在这荒山野岭的,大半夜和女尸呆在一起,心理不出问题才怪,我随即又从兜里掏出两根香烟,道:“毛哥,来提提神,刚才准是你眼花了。”   毛子接过香烟,深深的吸了两口,道:“还是这烟来得实在,现在感觉精神多了。”   “是啊,只要咱们干了这一票,以后不愁没有香烟抽了。”我笑了笑,然后吐了一个大大的烟圈。   但是一阵风过来,忽地将烟圈就吹散了。   我回头看了看毛子,问道:“毛哥,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但是毛子坐在原地纹丝不动,我还是以为他是睡着了,于是笑了笑。然而当我转头的那一霎那,笑容却一下僵住了,脸上的肌肉不停的抽动,连手也不自觉的开始颤抖起来。地上的担架空空如也,女尸呢?去了哪里?怎么会不翼而飞了呢?他奶奶的,不会真的有鬼吧,我的心冒出了许许多多的问号,只感觉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毛哥毛哥,快醒醒!”我大声的喊道。   待转过头,身旁哪里还有毛子的身影。我想站起身来,奈何双腿硬是不争气,已经软绵绵的使不出任何的力气来。而就在不远处,一个身体臃肿的黑影正缓缓的向我走了过来。我定睛一看,心脏都快跳了出来,这不就是那具女尸吗?这下可如何是好,看来大爷我真的是命数难逃了。女尸每靠近一点,我的心就紧绷一点,恐怕不过数秒,我就会被活活的窒息而死。   我拼尽最后一点力气,伸出双腿站了起来,但是双腿还是忍不住的颤抖着。女尸已经离我越来越近,我此刻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拼了命的向前方跑去。然而就在这时,我的脚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忽地向旁边的水沟里滚了去。水沟里的污泥打在我的脸上,一股恶臭扑鼻而来。   “这都他娘的什么玩意啊,那么臭!”我暗自晦气道。   然而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臭水沟中突然伸出来一只手,深深的掐住我的脖子。这只手已经腐烂了,我顿时吓得脸色苍白,恶心不止,奈何脖子被尸手掐住了,动弹不得。趁着那一点点的月光,我才发现这条臭水沟的淤泥之中,横躺着许许多多的腐尸,上面爬满了尸虫。   我使劲的想要撇开抓住我脖子的那只手,奈何那只手的力量实在是太大。我的整个下巴都已经陷进了淤泥之中,我睁大了眼睛,只见那些尸虫正虎视眈眈的看着我,仿佛很久没有尝到新鲜的尸体了一样。然而就在我绝望之时,那只手一下子松了开来,我如获重释般站起来。突然感觉有人敲了敲我的后背,我此刻哪里还敢回头,于是拼命的向水沟上面爬去,但是任凭我如何努力也爬不上这只有半米高的臭水沟,我的心顿时频临崩溃的边缘。   尸虫从我的裤筒里面渐渐的爬了上来,没过半会我的身上便已经爬满了尸虫,一种如刀割般的疼痛涌上心头。耳朵里面也感觉有东西不停的往里面钻,我惊慌失措的掏出手指想掏自己的耳朵。当我举起双手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手何时已经变成了白骨。我的头像炸了一番,此刻好想就这么一死了之。   “以后我再也不干这个了!”我大声的喊道,但是真的还有以后吗?我开始绝望起来,尸虫慢慢的将我整个身体包裹了起来,我双手不停的颤抖着。我很难想象那些死去的人,躺在棺木之中,任由老鼠尸虫啃食自己的尸体,要是他们有灵魂,那种痛苦恐怕也跟此刻的我差不多吧。   忽然一道光射了过来,紧接着便听到了一阵抱怨的声音。   “你们怎么还在这里啊,我在山下都等了你们半天了。”   “刚才我也不知道,老杨呢,上哪里去了?”   ...   那是毛子的声音,我渐渐的睁开双眼。   “在这里呢?找到他了!”刘三兴奋的说道。   我被他拿的手电照的全身不自在,于是说道:“老同学,麻烦你把那玩意关一下,这眼睛受不了!”   刘三将手电关掉之后,四周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借着那惨白的月光,我发现自己此刻正躺在离女尸的坟墓不远的一个坟沟里面,全身上下沾满了泥巴。   “你们挖来的女尸在哪里呢?”刘三问道。   “在...”我想起刚刚的境遇,顿时说不出话来。   “在这里呢,你瞧!”毛子指着他脚下的担架笑道。   我看了看那具女尸,顿时松了一口气,原来刚才只是一场梦哦。但是那梦境也太真实了吧,还有我和毛子不是已经抬着女尸到了山脚的吗?怎么会倒在了坟沟里,真是捉摸不透。   刘三看了看我们狼狈的样子,笑着说道:“第一次干这事,是这样的,心理作用而已!”   “也是,呵呵...”我和毛子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尴尬的笑了笑。   “我们得在天亮前交货,否则错过了冥婚的时间,老爷子可得发火了!”刘三看了看手表说到。   我看了看刘三手上的手表,心里“咯噔”了一下。劳力士啊,可要几万大洋才能买到的啊。“看来做这一行真的挺油水的,以后咱可得多学学啊,嘿嘿..”我暗笑道。   最后我们将女尸搬到了拖拉机上面,伴随着“咚咚咚”的声音,拖拉机行驶在了三里坡的泥泞马路上。   “毛哥,刚才你怎么也睡着了。”我从兜里掏出一支香烟点了起来,问道。   毛子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当时只是感觉头有点晕晕的,然后就莫名其妙闭了眼睛。”   “看来真是出师不利啊,以后咱的多注意点了,带点什么辟邪的东西。”我凝重的说道。   毛子一听我说还有以后,随即否决道:“我看还是算了,下次就算给我一万大洋,我也不来了!”   我随即笑了笑,道:“毛哥,男子汉大丈夫,要有远见,懂么?”   “我不懂啥远见,想我玉树临风美男子,年纪轻轻还未娶亲,就这么玩完了那还了得。”毛子振振有词的说道。   我白了他一眼,道:“只要咱有了钱,还愁娶不到老婆啊,到时候别说一个,满屋子都行。”   毛子眼睛“噌”的一下亮了起来,长大了嘴,似乎在想着什么,喉咙还在不停的噎着口水。然而过了半分钟,他说出了一句让我差点喷血的话。   “那到时候一个拿来生娃,一个拿来洗衣服做饭,还有一个专门拿来睡觉,还有...”   我们一路上边说边笑,完全将刚才的恐惧抛之脑后了。 ☆、【003】运尸入赘   三元镇距离三里坡只有大约十公里的路程,但是山路崎岖,甚是难走。当我们达到镇里面的时候,周围的鸡都开始报鸣了。镇里面已经有卖菜的小贩在摆摊了,人也渐渐的多了起来。为了不被发现,我们将女尸用一块大白布遮住,并且盖上了一层茅草,在上面放上一些蔬菜。这样看起来,就跟拉着蔬菜的车没有什么分别。   片刻之后,拖拉机停在了老街胡同里面。因天色尚早,热闹的老街还看不见一个人影。老街中大多是一些茶馆什么的,顾客大多数是些上了年纪的老头,当然我不是老头,只是偶尔去坐坐而已。还有几间比较隐蔽的“鸡店”,听毛子说有一家特别的便宜,只需要五块钱即可来一次,当然我只是盗听途说,并没有去过那种地方。   按照刘三的指示,我们将女尸搬了下来,抬进了旁边的一栋老屋里面。老屋中点着几支老黄蜡烛,灯光极其微弱,勉强可以看清楚屋子里面的陈设。在屋子的正前方放着一个灵位,而在灵位的后面,有一张木板,木板的上面躺着一个人。确切的说,是一个死人,死人的下面还放着一盏回魂灯。   “你们先把女尸放在这里,我去叫老爷子出来。”刘三说完便走进了后堂之中。   我和毛子面面相窥,然后看了看那个死人,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只见这个死人都已经开始腐烂了,有的地方已经只剩下了白骨,体内并不时的流出黄橙橙的液体,空洞洞的眼睛里,还可以看到有东西在不停的蠕动。   “哗..”毛子一下子吐了起来,我最终也没有忍住,狂吐了起来。   “你们别弄脏了灵堂!”   我抬起头一看,只见一个秃顶白须的老头杵着拐杖走了出来,一脸的惊慌。   刘三随即从老头的身后走了出来,道:“张老爷子,他们不懂规矩没,还望多多见谅啊。”   “算了,待会我叫人清理一下就可以了。”张老爷子挥了挥手说道。然后将目光移向了地上的女尸,道:“让我先看看那具女尸。”   “那好的,你老小心一点。”刘三扶着张老爷走了过来,然后对我们使了个眼神,示意我们将女尸身上的白布掀开。   我随手抓住白布就是一扯,只见老爷子眼睛顿时绿了起来,怒道:“就这等货色,怎么配得上我家狗儿。”   我听到“狗儿”一词,心里忍不住笑了一下。老爷子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老眼狠狠的瞪了我一下。   刘三见老爷子不满,顿时有点着急了起来,道:“老爷子,这女尸已经是最好的了,你看贵公子都...不如就将就一下吧!”   刘三欲言又止,张老爷子顿时气愤的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见情况有点不妙,搞不好就得白忙活了,于是插过话来,道:“老爷子,这年头,年轻人的尸体难找啊,更何况是女尸了,像这种虽然是长得胖了点,但是好歹还年轻,屁股大好生养,说不定在阴曹地府还能帮你多生几个白胖孙子呢。”   张老爷子听了我的话,仿佛感觉也有点道理,于是点了点头,道:“听刘三说这具尸体是前天才死的,是吗?”   听他这么一问,我随即抬起女尸的一只手,捏了一捏,道:“是啊,你看这皮肤还有弹性呢,摸起来甭提多舒服了,你儿子一定会喜欢的。”   老爷子顿时被我说得乐了,杵着拐杖走了过来,并伸出另一只干枯的老手在女尸的身体上摸了摸,笑吟吟的说道:“的确是很有弹性啊。”   我见状,心中不禁骂道:“真是个老色鬼,哪里不摸,偏去摸女尸的奶.子。”   “是啊,老爷子,时候已经不早了,赶快开始婚礼吧。”刘三走了过来,笑着说道。   “好好,你们先把我儿媳妇抬进后面的房间,我叫了几个老鸨来替她化化妆。”老爷子开心的说道。   我们于是将女尸搬到了后面的房间中,几个徐娘半老的女人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见我们将女尸抬了进来,一个劲的走了上来。   “哟,这皮肤可真有弹性,不过还是比老娘的差了一点。”   “是啊,桂妈妈的皮肤可是出了名的啊,瞧那些男人啊,哟,啧啧啧..”   ...   我们将女尸放在了床上,然后便被刘三叫了出去。   “我们可以走了吗?”我问道。   “恩,这是你们应得的报酬,以后有活还来找你!”刘三笑着说道,然后从兜里拿出一叠厚厚的钞票。我接在手里一数,整整有两千块,然后抽出一千块给了毛子。这一次可真是发财了,这么轻松就挣了一千块。毛子也是将眼睛睁得大大的,对我感激的说道:“老杨,我这一辈子也没有见过这么多钱,真是太好了。”   我看着毛子没出息的样子,道:“你的一辈子还长着呢,以后咱们还会有更多的钱。”   毛子听后连连称是。经过灵堂时,我忍不住的看了一眼躺在木板上的死人,直打了一个寒颤,然后撒腿就跑出了老屋。   此刻老街已经人来人往了,我和毛子找了一间茶馆坐了下来,叫了两杯普洱茶。普洱茶的茶香扑鼻而来,我们这种人从来没有喝过这种好茶,现在有钱了,肯定也要来享受一番。   毛子端起茶杯,着急的喝了一口,道:“普洱也不过这个鸟样嘛,还不如喝咱家的苦茶。”   “毛哥,要懂得人生享受啊!”我顿时端起一杯茶,慢慢的品尝了起来,那种感觉,真是美不胜收啊。   茶楼中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没过半会便已经满座了。   “你们听说没有啊,隔壁张老头的儿子要结婚啦!”   “不会吧,张老头的儿子不是已经死了大半年了吗?”   “这就是孤陋寡闻了吧,这叫“冥婚”!”   “冥婚?什么玩意啊?”   “就是死人结婚呗。”   “怪不得张老头的儿子从坟地里跑了出来,原来是想娶媳妇啊,嘿嘿...”   “谁说是自己跑出来的,我那天看到张老头带着几个大汉去挖的。”   “真恶心,死人还挖出来。”   “人家张老头真是爱子啊,儿子只是托了一个梦,就真的给送个媳妇去。”   “你们知道新娘子是谁么?”   “这倒还真不知道也..”   “难道你知道?”   “其实我也不知道,待会去看看就知道了啦。”   “切,真扫兴。”   “...”   楼下的人围在一堆,正吹得热火朝天。我在茶楼上听得真切,看了看发呆的毛子,忍不住的笑了笑。   “老杨,冥婚是啥玩意啊?”毛子问道。   “冥婚吧,就是死人跟死人结婚呗。”我喝了一口茶,一本正经的说道。   毛子猥亵的笑了笑道:“那既然是死人,怎么办那事啊。”   我听这话,口中刚喝下的茶一下子喷了出来。平复了一下激动的情绪,投去了一个鄙视的眼神,道:“我说毛哥,你能不能想点正经一点的。”   “老杨,我看是你想歪了吧。”毛子邪恶的笑了笑。   “算了,我也不想计较。”我无奈的摇了摇头。 ☆、【004】恐怖阴婚   冥婚,其历史可以追溯到汉代以前,一直流传至今,宋朝时期最为盛行。由于当时的人们封建迷信思想较为严重,很是讲究“风水”,认为孤坟会影响其后代鸿运,于是便有了“搭骨尸”,也就是为其找一个配偶合葬。随着改革开放,在政府的明文禁止下,冥婚已经渐渐的稀少了,但是有的偏远地方,仍旧还残留着这种封建的恶习。   “噼里啪啦”老街胡同中传来了一阵鞭炮声。   张老爷子家的儿子终于迎娶新娘了,但是新郎新娘有点特殊,两个都是已赴黄泉的死人。众人听到鞭炮声都纷纷赶了去看热闹,我和毛子也不例外,肯定也想去见识见识那所谓的“冥婚”。此刻老屋子外面已经站满了人,等到鞭炮声结束。老屋之中便热闹了起来,只见几个老鸨扶着画好妆的女尸新娘从后堂走了出来,女尸身上穿着大红旗袍,那臃肿的身体将旗袍撑得鼓鼓的,好像随时都会爆裂一般。在老屋的正堂之上,一个大大的“喜”字贴在正中央,几个壮汉扶着男尸新郎等候着拜天地。张老爷子则坐在高堂之上,脸上挂满了笑容。老屋外面的人一个个看得目瞪口呆,也有一些孩子被新郎的容貌给吓哭了。当然那几个扶着新郎的壮汉也并没有好过到哪里去,忍受着恶臭还要强忍着摆出个笑脸,谁叫这个世道叫做“有钱能使鬼推磨”呢。   按照一般的俗例,冥婚都是在夜间举行,可是张老爷子就是等不及了,伴随着一阵的寒暄,婚礼终于举行了。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啊!”   ...   众人的眼球一下子落在了新郎的身上,老爷子顿时气得脸都绿了,而那几个壮汉更是吓的脸色苍白。原来就在夫妻对拜的时候,新郎的头一下子掉在了地上,从里面爬出了一大坨尸虫,屋内的檀香味还是无法阻挡那一股股恶臭。纵然是冥婚,出现诸如此类的现象,也是很不好的征兆。只见老爷子忽然口吐白沫,双手不停的抽搐。   “有鬼啊!”   周围的人更是吓得惊声尖叫,那几个老鸨和壮汉哪里还顾得上那么多,丢下两具尸体各顾各的跑了。   我看得出了神,感觉有人拍了我一下。回头一看原来是毛子,此刻的他已经吐得不行了,道:“老杨,我们还是别看了,这东西真是吓死个人!”   我们顺着人群走出了胡同,脑海里一直浮现着刚才的画面。   老街上,几个公安闻讯赶了过来。   “老杨,有公安,咱们还是先回家吧!”毛子害怕的说道。   我点了点头。要知道盗尸跟盗墓都是违法的,抓到了有可能就得吃子弹了。   三元镇离我们明月沟村里虽然很近,但是当时的交通并不发达,我们一般都是走路回家。当我们到家的时候,太阳都已经下山了。经过三里坡的时候,老远的就看到一大群人站在坡上,大概也是来看周扒皮热闹的。   “玄子,今天跑哪去了?”   我转过身,便看到老爹和一个看起来四十岁左右的大叔边说边笑的从坡上走了下来。   “哟,这就是咱家杨玄啊,看不出来二十年不见,以前的小襁褓长这么高了,呵呵..”那位大叔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   我呆呆的站在那里,眼前这个人咱可是一点印象都没有啊。   “玄子,这是二叔啊,专程从国外回来拜祭你爷爷的。”老爹笑道。   看着眼前这个梳着中分头,油光满面的二叔,我心里就感觉不太舒服,于是笑了笑,道:“二叔好。”   “这孩子啊,真懂事,跟当年的大哥你一模一样啊,哈哈..”二叔笑着说道。   我也跟着笑了起来,随后看了看三里坡上面的那一堆人群,问道:“哦,对了老爹,你们去这山上干什么?。”   老爹看了看二叔,笑着说道:“刚才不是说了嘛,你二叔来祭拜你爷爷的。”   “那上面围着那么多人干什么的?”我故作无知的问道。   “周扒皮女儿的坟被挖了,尸体也不见啦!”老爹很是惊讶的说道。   原来如此哦,我心里“嘿嘿”的笑了一下。   回到家里,老爹杀了家里唯一一只下蛋的老母鸡。平时的老爹连鸡蛋都舍不得自己吃,都是拿去镇上卖掉,更别说杀鸡了。看来这个二叔对于老爹而言,应该是很重要的人。关于这个二叔,我一直以为爷爷就只有老爹一个儿子,此刻二叔的出现,也无疑让我对他多了一份神秘感。   饭桌上,二两烧酒下肚,那种感觉火辣辣的,的确够爽。   “大哥,当年我们跟着老爷子可真是风光啊,黑白两道谁不给我们面子,哈哈...”二叔两碗酒下肚,已经开始说着醉话了。   “老二啊,你喝醉了。”   “大哥,我没醉。”   老爹看了看我,然后叫我去后院灶屋打点热水过来。   我刚起身,二叔却一下子拉住我,道:“孩子,你坐下,二叔有话要对你说!”   老爹见状,起身扶起二叔,对我说道:“玄子,你快去吧!”   看着老爹有点惊慌的眼神,再看看这个怪异的二叔,总是感觉怪怪的。算了,别想那么多了,还是去打水吧,我于是拿着盆子径直走向后院。刚一踏进后院,便听到村子里传来热闹的声音,如炸开了锅一般。不知道哪家有喜还是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一样。我本来就不是一个很爱热闹的人,便也没有去理会,于是飞快的从锅里打了两瓢热水。   我端着热水刚踏上门槛,里面便传来了二叔的哭声。   “大哥,老爷子他死得好惨啊!”   “老二,事情都过了这么多年,你也别太自责了。”   “最近我总是梦见老爷子,他说他一个人好孤独,还说周围黑漆漆的一片,好冷!”   “唉..一晃二十年过了,当年老爷子一去不回,是死是活也不知道。”   “大哥,老爷子当年是为了救我而中的尸咒,如今我却只能来祭拜他的衣冠冢,实在是不孝啊!”   ...   二叔流着老泪,趴在桌子上哭得稀里哗啦的,老爹则拿着他的大烟袋不停地抽着叶子烟,满脸的惆怅。   “老爹,水来了。”我走了进来,端着热水放在了桌子上。   我看了看二叔,问道:“老爹,尸咒是什么啊?”   老爹一听我说到尸咒,眉毛一下子就皱了起来。很显然他很惊讶我怎么知道尸咒的,于是顿了顿,道:“你刚才都听到了?”   我点了点头,道:“当年爷爷为什么会无缘无故一去不回呢?”   老爹深深的吸了一口叶子烟,叹道:“我本来不想告诉你,但是如今看来,也瞒不了你了。”   听老爹这么一说,我的心“咯噔”一下。乖乖,看着老爹一脸的茫然,难道咱们家还会有什么惊天大秘密不成?难不成咱是皇族血统,并肩负着复国的重任?还是咱们家有什么藏宝图,要传授给我了?我心中不由得浮想翩翩起来。   (新书发布,晗叶需要你们的支持,请朋友们多多收藏,多多送上鲜花吧!) ☆、【005】阴阳符   老爹从衣柜中拿出一枚护身符,说这是爷爷留下来的遗物,叫做阴阳符。并告诉我说尸咒是南洋邪术中的一种,中了尸咒的人起初会出现明显的瘙痒感,然后便出现尸斑,内脏渐渐的开始腐烂,在五年后必定全身流脓溃烂而死,基本上没有破解的方法。当年爷爷离开也是不想让自己的亲人看见自己死去的样子,所以就在我出生的前一天晚上独自走了,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老爹说到这里的时候,忍不住的流出了眼泪。我忙说道:“老爹,你别难过,爷爷或许还尚在人间啊。”   老爹抹了抹眼角的泪水,道:“玄子啊,尸咒是没有办法解的,除非找到当年下咒的那个人啊。”   “那就去找啊?”我说道。   老爹摇了摇头,叹道:“人海茫茫,哪有那么容易啊。”   听老爹这么一说,当年爷爷中了尸咒之后那肯定就是九死一生了。一想到此,心里就感觉很是酸涩,不是滋味。   “大哥,今晚我想去老爷子坟前陪陪他,咱爷俩很久没有聊过了。”二叔起身道。   老爹点了点头,道:“等一下我陪你去吧。”   我一听二叔要去爷爷的坟头,我立马来了兴趣,正好可以问问二叔一些关于爷爷的事迹。于是自告奋勇道:“老爹,你身体本来就不好,山里湿气大,就让我陪二叔去吧。”   二叔听了,摸了摸我的头,笑道:“这孩子真懂事。”   老爹笑道:“那好吧,那你叔侄俩早点回来。”   告别了老爹,我便拿了一些香烛和二叔走了出去。刚到村口,便听到前面熙熙攘攘的吵个不停。走进一看,原来是村委在给村民开会,会议现场在村口一个用来晒稻谷的大坝里面。大坝中站满了人,村委书记站在一张桌子上,表情严肃的拿着一个扩音器,喊道:“各位乡亲父老们,我们秉承中央的原则,严厉打击非法封建迷信活动,如果大家有什么线索,请积极上报,我们将有丰厚的奖励。”   一说到奖励,下面一片唏嘘声,其中一个中年人大声喊道:“刘书记,有啥奖励啊?不会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吧?”   中年人刚说完,台下便发出了一阵哄笑声。   刘书记脸色耍的一下绿了,将扩音器关掉,指着中年人,愤道:“我说你个黑二娃,你要想啥子嘛,要不要给你个大姑娘啊。”   “刘书记我不要大姑娘,你把你家大妹子给我就行了。”黑二娃摸了摸后脑,憨笑道。   刘书记气得差点没有从桌子上摔下来,这时从旁边走上来一个人。将刘书记接了下来,然后自己站上了桌子上。这个人不是周扒皮吗?周扒皮板着个脸,一脸的愤怒。   周扒皮拿起扩音器大声喊道:“各位乡亲,如果哪位能够提供线索,我周步水愿意出100块钱。”   这一下台下面突然间变得安静起来,村民们一个个散了去。周扒皮略显尴尬的摸了摸额头上的汗水,道:“200块,我出200块。”   周围的村民根本不听他胡扯,一片唏嘘之后都散了。我忍不住笑了笑,这就是报应啊,要知道他经常欺负咱们这些穷老百姓,说给钱那是假的,到时候别把人扁一顿都是好的了。不过这一次看周扒皮是下了血本要抓到盗尸的人,不知道镇上的那具女尸有没有被公安发现。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开始有点担心起来了。   “孩子,咱们走吧。”二叔拍了拍我的肩膀道。   “恩。”我随后便退出了人群。   不知不觉,我们已经来到了三里坡上。此刻天色已经全部暗了下来,趁着月光,从这里可以看到整个明月沟。二叔站在坡顶上,往下看去,叹道:“这个明月沟的确不简单啊,呵呵...”   我心不在焉,将目光移向了被我和毛子刨开的那座坟。那口黑漆棺材盖还平躺在外面,远远望去,让人感觉毛骨悚然。二叔见我望着那棺材盖发呆,随即笑道:“这里看起来瘴气挺重的,特别是那里。”   “哪里?”我顺着二叔的手望了过去,那不就是我昨晚莫名其妙倒在里面的那个坟沟吗?想到此顿时我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颤抖道:“二叔,那..有什么东西啊?”   二叔笑道:“别害怕,只要不到里面去,就不会有事的。”   “如果去了里面会出什么事情啊?”我问道。   “瘴气,不光能使人中毒之外,还能让人产生幻觉,诸如鬼怪之类的。”二叔倒是一点也不觉得我烦,继续说道:“如果有人被瘴气迷惑,可以用强光直射这个人眼睛,那样便能使他恢复过来,如果被瘴气侵身久了,那就是中了毒了,随时都可能会让人致命的。”   听二叔这么一说,我顿时明白了过来。现在想想,要不是刘三的手电筒射了我眼睛,恐怕我此刻..唉,不敢想下去了。   片刻,我们便来到了爷爷的坟前。爷爷的坟头没有一根杂草,这也多亏了老爹隔三岔五的来清理一次。我拿出香烛点了起来,二叔一下跪倒在了地上,道:“老爷子,你儿子重光来看你来了,这二十多年来,我每天都在想着你,都是儿子没有用,让你受这么大的罪...”   二叔禁不住哭了起来,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是陪着他跪了下来。   然后二叔又叫我拿出酒罐来,说要与爷爷喝上几杯。二叔将酒洒在爷爷坟头,然后自己又喝了一口。我一直以为我们家都是种地的庄稼人,却没有想到京城还有个二叔,他和爷爷还是那么富有传奇色彩的人,心中不由的钦佩不已,并产生了一种想要去追随的冲动,于是问道:“二叔,你能不能带我一起去啊?”   二叔听毕,对着爷爷的坟喝了口酒,哭笑道:“老爷子,你孙子要做我们的家族事业,如果你愿意的话,就点个头吧。”   话刚说完,便刮起了一阵风,吹得冥纸的灰烬到处飞扬。我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不会真的是爷爷显灵了吧,哪有这么玄的事情。二叔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孩子,老爷子同意了。”   我看着二叔,不可思议的问道:“刚才那阵风是爷爷?”   二叔笑道:“傻孩子,那只是凑巧罢了。”说完,便又抱起酒罐喝了起来。   我和二叔在爷爷的坟头一直待到了半夜,才依依不舍的回到了家中。老爹还没有睡,坐在屋子里面,照着马灯抽着叶子烟,心事重重的样子,时不时的向门外张望着。   当老爹见到我和二叔时,着急道:“玄子,你二叔怎么醉成这个样子。”   二叔满脸通红,醉意熏熏的走上前去,对老爹说道:“大..哥,老爷子同意让..我带玄子去京城,你可别拦..着我。”   老爹看了看我,然后对二叔说道:“兄弟,你醉了。”   随后便扶着二叔进了里屋去,安顿好了二叔。老爹走了出来对我说道:“玄子,你二叔都对你说什么了?”   我怔了怔,道:“老爹,你就让我跟二叔学习学习吧。”   “唉..当年你爷爷就是因为这个而生死未卜,你叫我怎么放心让你去步你爷爷的后尘啊。”老爹叹道。   “老爹,其实我..已经回不了头了。”我低声说道。   “什么?”老爹不解的问道。   看着老爹的日已渐多的白发,我心里迷茫了,到底该不该告诉老爹。老爹身体本来就不好,我害怕他知道了真相,会被气倒,那我真的就成了一个不孝子了。左思右想,最后我还是没有告诉老爹。   老爹见我沉默不语,叹道:“这么晚了,快去睡觉吧,别着凉了。”   听了老爹的话,我鼻子顿时酸了起来,转过身情不自禁的流下了泪来。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刚开始的无所畏惧在老爹的辛酸苦楚下被击得粉碎。我长大了,该懂事了。   ... ☆、【006】尸王谜案   清晨,老爹去隔壁村干活去了,二叔则叫我带他到明月沟转转。当我们走到村口的时候,毛子气喘吁吁的从岔路口跑了过来,我将他拉到一边的大槐树下面,问道:“毛哥,那么急干嘛?”   毛子捂住自己的胸口,喘着大气道:“黑二娃死了。”   “黑二娃昨晚上不还是好好的吗?”我惊讶道。   “我也是听说的,黑二娃死的时候,全身都还是光溜溜的,蛋蛋都不知道去了哪里了...”毛子有声有色的描绘着。我听得入了神,二叔走了过来,道:“咱们也去看看吧。”   这也正是我心里的想法。来到明月沟西面,远远的就可以看见一间小茅屋前站满了人,他们不停的向内张望。而在小茅屋内,到处都是鲜血,并充满了血腥味。一具全身光溜溜的尸体躺在地上,那正是已经死去多时的黑二娃。黑二娃的脸上还挂着些许笑容,看得出来死的时候还很愉快。   看着眼前的景象,毛子不禁的道:“这死得也太莫名其妙了吧。”   二叔蹲下身子,将黑二娃的尸体翻了过来,只见尸体的后背上,有两条深深的手指印。二叔的脸色一下子暗了下来,然后查看了一下茅屋里东西,便走出了茅屋。我和毛子也跟着走了出去,二叔看着明月沟的三里坡,沉默不语。   片刻之后,刘书记便带着几个警察赶了过来,将黑二娃的尸体抬上了拖拉机,运去了镇上,村民们才渐渐的散去。黑二娃是明月沟中的老光棍了,因为人长得又丑又黑,所以四十多岁了还没有结婚。如今死得如此蹊跷,这件事让大家心里都蒙上了恐惧的阴影。也有人认为这件事和刘书记有关,因为昨晚黑二娃顶撞了他。但是二叔却否定了这是人为而导致的,他说人不可能在其感觉不到任何的痛苦而将其一口咬死,唯一可以解释的是,黑二娃是在极其兴奋的状态下死去,然后再被咬掉了蛋蛋。听二叔说完,我身上的寒毛情不自禁的竖了起来,只感觉脊梁骨有一种凉凉的感觉。   明月沟从来都没有发生过这般奇怪的事情,于是大家纷纷议论开来。村里上了年纪的人说,这是明月沟中的尸王作祟,也有人说黑二娃是被山里的狼咬死的。关于明月沟中存在尸王的说法,一直流传至今。尸王每隔一百年便会出现一次,上一次出现是在清朝晚期的1875年,而今年刚好一百年,这也让村民们充满了担忧。但是事实到底是怎样的,谁也无法还原真相,只是胡乱的揣测着。   因为黑二娃的死,整个明月沟被笼罩在了恐怖的阴影之中。不过这几天过去了,村子中并没有发现有何异样。只有毛子却越显疲惫,他告诉我,他经常梦到周扒皮的女儿。   我笑道:“毛哥,这就叫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别太想你媳妇了。”   毛子缅怀不安的道:“老杨,我看我们还是去镇里面打听打听吧。”   我点了点头,道:“这样也好。”   当我们来到老街胡同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了。张老爷子家的大门紧闭,上面还贴上了一个大大的封条。毛子不由得擦着脸上的汗珠,道:“老杨,这门怎么封了?不会是被发现了吧。”   在我的心里,也有着同样的疑惑,于是我们找到一个茶楼坐了下来。茶楼中人员满座,我和毛子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位置挤了下来。我刚坐下,便感觉有人敲了敲我的后背。回头一看,原来是我的老同学刘三。今天刘三穿着一件蓝色中山装,戴着一副墨镜。然后将我们引到了茶楼上的一间小屋子里面。   刚进屋子,刘三便摘下墨镜,他的额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条深深的伤疤,皮肉都已经翻了过来。   我问道:“老同学,你这是?”   刘三叹道:“前几天摔了一跤,撞上了石头。”   “那张老爷子家是怎么回事啊?”毛子迫不及待的问道。   刘三摸了摸额头上的伤,道:“他死了。”   “啊”   刘三看着我们惊讶的神情,继续说道:“他是羊角疯发作死的,那具女尸也不见了。”   我和毛子面面相窥,女尸不见了?毛子的手不自觉的抖了起来,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问道:“老同学,那你找我们有什么事啊?”   刘三随即从兜里拿出一大叠钞票,道:“有一个大主顾,要到明月沟西面的老君洞找一具尸体,你们两个正好比较熟悉,这里是一万块的订金,如果办成了,还有五万块的酬劳。”   看着刘三手上的钱,我忍不住的咽了咽口水。面对如此多的钱,我和毛子的心中充满了纠结。但是有了上次的寝食难安之后,我多长了一个心眼,于是道:“老君洞从来都没有人敢进去过,你这不是让我们去送死吗?”   刘三笑道:“如果你们不愿意做,还会有别人愿意。”   我疑虑了一会,既然主顾愿意出那么高的价钱去找一具尸体,这肯定不简单。但是我不可以再做出让老爹担心的事情了,于是问了下毛子的想法,毛子摇了摇头,断然拒绝了这次任务。   我们回到明月沟,村口的老槐树下聚集了一大群人,远远的就可以看见一个身穿黄色道袍的人站在一张临时搭建的神台上,举着一把桃木剑上下挥舞。他的手上还拿着一张符咒,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什么?片刻之后,符咒居然莫名其妙的燃了起来,周围的人看得目瞪口呆。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走来了两个中年人,其中一个便是刘书记,而另一个中年人是一个秃顶,模样长得十分的怪异,一张方形脸,眼睛却特别的小,让人看着很是不舒服。   刘书记走了上来,制止道:“各位乡亲们,大家要相信科学,不可以这么迷信啊。”   道士见有人制止,随即大声念道:“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念完之后,神台上香炉之中的火焰“刷”的一下蹿的老高,刘书记也着实吓了一跳。山里的人思想都比较淳朴,见到此景象,以为是神仙发怒了,于是纷纷跪在了地上,道士舞着桃木剑,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刘书记见状,顿时急了,对身后的方形脸说道:“严爷,你看这可如何是好?”   方形脸随即走上前去,从衣兜之中掏出一粒药丸,趁人不备,将其扔进了香炉中。火焰一下子就熄灭了,道士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的难看,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台下的方形脸。   “各位乡亲,火焰熄灭就说明尸王已经被地狱火给镇住了,现在大家可以回家了。”道士笑道。   村民们见尸王被镇住了,叩谢了一番,纷纷从包里拿出钱财放进预先准备好的瓷碗中,拿给了道士。我和毛子看得贴切,觉得其中必然有诈,什么狗屁尸王,那只是传说罢了。于是我们俩在村民们离去之后,故意留了下来。刘书记等人并没有留意到我和毛子。   道士收拾好自己的行囊,数了数瓷碗中的钱财,刚要走。却被方形脸拦住了,道士拿出桃木剑,道:“你是谁?”   方形脸笑道:“师弟,很久不见了。”   道士脸上一怔,随即放下手中的桃木剑,疑惑道:“你是严松师兄?”   严松点头道:“师弟,这里不方便说话,请跟我来。”   刘书记见严松居然称这个道士是师弟,心中也是一惊,随即道:“严爷,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严松笑道:“书记,等一下回去我再给你解释。”   见刘书记等人远去,我和毛子才各自回到家中。   此刻天色已晚,老爹还没有回来,二叔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我独自坐在屋子里面,不停的想着这一切的始末。那个方形脸到底是怎样的人? ☆、【007】午夜惊魂   午夜,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我从睡梦中拉了出来,我条件反射性的坐立了起来。只见月光下,一个红色的身影忽地从窗外越过。我揉了揉眼睛,以为是自己的眼睛看花了。待我刚要再次躺下的时候,那个红影再次出现在了窗外,并随着阵阵凉风左右摇曳。真他妈的见鬼了,我给自己打了打气,抹了抹额头上如豌豆粒大的汗珠。我弯下腰,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向窗外缓步一去。   寂静的屋子里,可以清晰的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透着月光,一张惨白的脸上,鲜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一滴一滴的滴在了地上,一双幽怨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屋子里面。那张脸似曾相识,但是又说不上来。想到此,我内心的恐惧再也无法掩饰,如此近距离的面对超出想象之外的事情,双手以及双腿都在不停的颤抖。   我也不敢再做其他大的动作,心中只是祈祷着这一切都不是真的。猛地摇了摇自己的头,但是窗外的红影依旧还是静静的待在那里。忽然一双大手从后面伸了出来,我想要大声尖叫。奈何那双手一下捂住了我的嘴巴,我惊慌失措间,拼尽了力气挣扎。然而就在此时,那红影也发现了我,将手从窗外伸了进来,和我的头仅隔几毫米的距离。电光石火间,身后的那双手将我向后拉了几步。   我定睛一看,原来是二叔。二叔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然后将手指咬破,挤出几滴鲜血在手上画了一个圈一样的东西,一掌打在了红影身上,红影受了二叔一掌,缓缓的向远处逃去。二叔叫我呆在屋子里面千万别乱跑,然后独自破门而出,追了上去。   “玄子,怎么了?”   老爹听到响动,提着马灯走进了我的房间。我当时吓得有点傻了,直直的愣在原地。老爹见情况不妙,于是将我扶倒在床上,并拿出墨斗,从里面掏出来一大块黑黑的东西,在我的额头上涂了起来。慢慢的,我的情绪渐渐的恢复了过来。看着老爹着急的样子,我万分内疚。我刚想开口,老爹一下打住了我,道:“你是不是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听老爹如此一问,我的脑海里顿时闪过了一个可怕的看法,那个女尸?我该告诉老爹吗?我思索着。老爹见我犹豫不决的样子,继续道:“玄子,有什么事情还不能给老爹说的吗?”   我顿时不知道如何是好,一下在扑倒在老爹的怀中。告诉了他我和毛子盗尸的事情,老爹听完,眉头一皱,道:“你怎么这么傻,去做这等事,如果你有什么闪失,我如何向你死去的娘交待啊?”   “老爹,是儿子不孝,你就原谅我吧。”   我跪在了地上,只希望老爹能够不要那么生气。老爹起身走出门外,望着天上的明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道:“玄子,你可知道,盗尸可是大罪过啊。”   “老爹,我知道错了。”   “唉,当年你爷爷就是因为盗尸而中了尸咒,都说三代同生,这也许就是命吧。”   “爷爷也是盗尸的?”我心中不禁疑惑道,虽然知道爷爷不简单,但是一说他是盗尸的,我的心里终究还是没有做好足够的思想准备。   老爹点了点头,将阴阳符递给了我,道:“这是你爷爷生前随身携带的护身符,当年你爷爷遇到一位老僧,说我们三代都会遭遇一劫,这个护身符便可以保住性命,你一定要带在身上,以防不测啊。”   我接过阴阳符,不解的问道:“老爹,世界上真的有脏东西啊?”   老爹叹道:“世界上无奇不有,鬼怪之说由来已久,但是又很少有人见过,所以谁也不能给个确定的答案,你刚才见到的那东西,应该就是被称为‘尸煞’的东西,是怨气太深而形成的一种尸变。只有以阳血封住尸体的七窍,然后将其火化,才能消灭。”   听老爹一番诉说,心里满是担忧,我和毛子都参与了盗尸,他会不会遇到跟我一样的危险。不行,我得去看看他,我于是告诉了老爹。老爹随即从屋里拿出墨斗和电筒,和我一起赶向了毛子家。   村子里面的狗不停的狂吠着。毛子家的门是半掩着,我顺势推开走了进去,屋子里面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老爹打开手电筒,发现地上躺着一个老妇。这个老妇便是毛子的老母亲,老爹蹲下身子,试探了一下毛子娘的鼻息,道:“她晕过去了。”   “老爹,这是怎么回事?”   老爹道:“我也说不清楚,咱们先将她救醒吧。”   随后我和老爹一起将毛子娘抬到床上,老爹随即从衣兜里面拿出一个小药瓶,对着毛子娘的鼻孔抖了抖。毛子娘咳嗽了两声,渐渐睁开了眼睛。我不敢相信的看着老爹,在我的心里面,老爹可从来都只是一个普通的木匠啊,自从二叔来了之后,这一切都变了。见毛子娘醒了,我迫不及待的问道:“大婶,毛子去哪里了?”   毛子娘双眼直直的盯着我,喉咙中发出“咕噜”的声音。像是有什么话要说,但是又说不出来,我顿时急了,要是毛子娘有个三长两短,那家伙肯定会自寻短见的。老爹见状,将毛子娘扶正坐立起来,然后在毛子娘的后背轻轻的拍打了两下。毛子娘顿时从嘴里吐出一滩黑血,那滩黑血还在地上蠕动,我把心绷得紧紧的,拿起屋子里面的一根小木棍捣了两下。原来黑血里面有一条大白蛆,看起来甚是恶心。   此刻毛子娘已经昏睡过去了,老爹将她扶倒在了床上,我问道:“老爹,她肚子里面怎么会有一条蛆啊?”   老爹摇了摇头,抬起脚将白蛆踩的稀巴烂,道:“这不是白蛆,是苗疆蛊术中最邪门的尸蛊,中了尸蛊的人会变成行尸走肉,并失去理智。但是这种蛊术已经失传了,今日突然出现在明月沟,很有可能和刚才你遇到的“尸煞”有莫大的关联。”   听老爹一说,我越发感觉不安。老爹以前随爷爷一起盗过尸,自然见多识广。毛子娘怎么会无故中了尸蛊,那毛子此刻又会在哪里?我心中充满了疑惑。见毛子娘没了大碍,我便和老爹离开了他们家。来到了村口,天上的月亮突然躲进了云彩里面,四周显得黑压压的一片。老爹一下将我拉到了老槐树下,示意我别出声,指着前方的池塘,低声说道:“你看前面是什么?”   我顺着老爹的手,看到前方隐隐约约的有个影子不停的晃动。我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那不就是那具女尸吗?天底下真的会有这么邪门的事,我不由得揉了揉眼睛。只见女尸呆呆的站在池塘边,而在女尸的旁边还站着一个人,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毛子。我顿时急了,毛子怎么会和女尸在一起,我刚想冲出去。老爹一下子拉住了我,叫我再仔细看看。   只见那个女尸正拉着毛子的手,一步步的走向池塘。我心中一怔,难道还殉情不成。眼看女尸和毛子慢慢的没入池塘的深水中,我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一下子冲了上去,拉住毛子的衣服,将他扯了上来。   女尸一下子从池塘中跳了上来,伸出双手向我扑了过来。老爹见状,随即从墨盒中拉住墨线,将女尸的脖子死死的勒住。女尸拼命挣扎,指甲深深的扎进了老爹的手臂之中。老爹额头上的汗珠大颗大颗的滴了下来,叫我不要靠近。看着老爹痛苦的神情,我顿时惊慌失措,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008】老君洞   老爹手臂已经被鲜血染红了,血液顺着手臂一滴滴的滴在地上。我突然想起了老爹的话,用阳血封住女尸的七窍。于是咬破自己的手指,将血液涂在手掌上。飞扑上去,将手掌上的血液抹在了女尸脸上,女尸双眼死死的盯着我,慢慢的安静了下来。见女尸不再动弹,我深深的松了一口气。老爹放下女尸,道:“咱们赶快找点柴火来,将她烧了。”随后我们从村口找来一些茅草,伴随着噼里啪啦的尸油燃烧声,女尸一点点的化成了灰烬,一股恶臭弥漫在空气之中。   我看了看昏迷不醒的毛子,问道:“毛子他是不是也中了尸蛊了?”   老爹双手托住毛子的下巴,点了点头。然而就此刻,我们身身后便传来了一声厉喝声:“抓住他们!”   我回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周扒皮突然出现在了我们身后,在他的旁边还有几个很是彪悍的汉子。周扒皮看了看地上的灰烬,道:“想不到真的是你们。”   “周爷,咱们是不是误会了?”老爹客气的说道。   “误会?”周扒皮根本就不听老爹的解释,随即叫几个汉子将我和老爹抓了起来。这次恐怕我们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如果被告到了上面去,肯定会弄个杀人毁尸灭迹的罪名不可。老爹因为刚才受了伤,哪里还受得了那种苦,我大声喊道:“放了我老爹,一人做事一人当,是我挖了你女儿的坟!”   周扒皮听毕,脸上的青筋冒了起来,走上来就是给我一拳,我顿时感觉一片星云在我的脑袋上空飘荡。一股暖暖的液体从我的鼻子中流了出来。我出鼻血了,老爹心疼道:“别打了,你们住手啊!”   周扒皮根本就听不进去,转身一拳打在老爹的肚子上,狠道:“两个都跟我***!”几个大汉面目狰狞,发出阵阵奸笑,对着我和老爹就是一阵拳打脚踢。老爹哪里受的了此般待遇,不消片刻便躺在了地上,双目紧闭,嘴角渗出来一丝丝的血液。我顿时如晴天霹雳,挣脱大汉的束缚,冲了过去。 看着已经没了气息的老爹,心中一种说不出的伤心油然而生,老爹辛苦了大半辈子将我拉扯大,如今因为我而离去。   “周爷,这个老头死了。”其中一个大汉惊讶道。   周扒皮恶狠狠的道:“怕什么,不就是死了一个人吗?”   几个大汉见出了人命,颤抖道:“周爷,这可是要坐牢的啊。”   周扒皮道:“那就让这成为一件悬案好了。”   我此刻视死如归,也无暇再去管他们有什么企图,只是趴在老爹的身上泣不成声。几个大汉走了过来,将我提了起来,向池塘走去。我当然明白,他们是想溺死我,然后将我们毁尸灭迹,那样就没人知道了。他们将我的头摁进水中,仍凭我如何挣扎也无用。池塘中的水从耳朵和鼻孔中钻进了我的肺部,一种窒息的感觉涌上了心头,我渐渐的放弃了挣扎,想起老爹的样子,泪水从心里流了出来。   “啊”   忽然一阵尖叫声传了过来。   几个大汉一下子放开了我,我如大赦般从水中挣扎了起来。只见毛子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趴在周扒皮的身上,周扒皮的下半身已经被鲜血染红了。几个大汉见状,早已经屁颠屁颠的跑进了村子里面,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看来毛子体内的尸蛊已经醒了,此刻二叔又不在这里,到底该怎么办好。毛子抬起头看着我,嘴里还在不停的粗嚼着周扒皮的命根子,脸上挂满了一种诡异的笑容。见到此景,我不由得想起了黑二娃的死,难道黑二娃也是被尸蛊所杀。一股凉意直冲脑门,毛子向我伸出了血淋淋的双手,我连连后退了数步。毛子渐渐的逼近我,在我身上不停的嗅了起来,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   “快捏住鼻子!”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原来是二叔。我赶紧掩住自己的鼻子,不敢喘气,脸被涨的通红。二叔随即捡起一块石头,扔在了毛子的身上。毛子猛地的一个转身,向二叔扑了去。二叔也不是吃素的,从地上捡起老爹的墨斗,飞弹了出去。毛子受到了重创,闪身向旁边的庄稼地里窜了去。   二叔抱起老爹的遗体,暗自责备道:“我还是来晚了一步。”   想不到短短的几天,事情已经发展到了无法想象的地步。我们将老爹和爷爷葬在了一起,我拿出爷爷留下的阴阳符,心中万般沉重。以前不相信鬼神之说的我,现在不光信了,而且还信得五体投地。老爹说过,三代同生,而如今已经应验了两代,而我的命运又将何去何从。   明月沟中发生了如此惨案,村子里面就如同炸开了锅。刘书记更是急得如热锅蚂蚁,于是又将村民召集在了大坝中,开起了紧急会议。   “我们明月沟村一直以来安静祥和,如今发生如此惨绝人寰的恶性事件,已经引起了上级的强烈重视,请各位乡亲放心,我们一定会抓住凶手。”   台子下面鸦雀无声,村民们没了以前的愉悦,脸上充满了焦虑。大家都还认为那是尸王在作怪,有不少人提出了迁徙,也有少数汉子愿意充当自愿军,组织民兵团消灭尸王。刘书记很是无奈,道:“大家稍安勿躁啊,世界上哪有什么尸王,那是特务份子编造的谣言,大家可以千万别中了计啊。”   听着刘书记的这一番话,二叔笑了笑,对我说道:“想不到这个书记还真是个顽固分子啊,呵呵。”   我不明白二叔话中意思,于是问道:“难道二叔也认为有尸王的存在?”   二叔点头道:“不错,在一百年前,明月沟就曾发生过一件诡异的事情,村里面的人一夜之间全部失踪了,后来有人在一个山洞之中,发现了那些村民的尸体,当时有一位老道说,那是尸怪作祟,于是便叫附近的村民在洞内修建了一座老君庙,老君庙中有一个八卦丹炉,老道叫村民将那些尸体全部投入八卦炉中,焚化七七四十九天。谁知道在最后一天,丹炉突然爆炸,老君庙便垮塌了下来,里面的人无一幸免。”   “那这个和尸王又有什么关系?”我问道。   二叔道:“世间万物繁多,很多事情都无法用科学来解释,我猜测那个尸王便是那个老道所养的怪物。”   “那既然是老道所养的怪物,那为何村民会一夜之间全部死在了山洞里面呢?”我问道。   二叔摇了摇头,道:“我也无从得知。”   我们所说的那个山洞便是位于明月沟深处的老君洞了,那里人烟罕至,很多人都说那里有鬼,也有人说那里是通往地狱的大门。在十多年前,有几个放牛的孩子曾从那里经过,回到家中不到两天,便死了。至于其中的原因,没有人知道。我突然想起了刘三说过,有位主顾要到老君洞中寻找一具尸体,于是告诉了二叔。   二叔的脸上微微颤抖,握紧了拳头,低声道:“玄子,看来我们要去老君洞走一趟了。” ☆、【009】鬼丝阴阳   老君洞地形复杂,位于明月沟村外的深沟之中,哪里常年积雾,又有雾沟之称。因为之前有过死人的先例,所以那里人迹罕至。二叔又去三元镇上买了一大袋的黑狗血,然后又叫我将老爹的木尺和墨斗带上。关于黑狗血,听二叔说是可以辟邪的,特别是对于尸变一类,就如同黑蹄驴子的功能一样。但是黑狗血却比黑蹄驴子好使多了,只要泼在妖邪一类的身上即可。至于老爹的木尺,俗称鲁班尺,是木匠用来测量的工具,二叔说老爹的木尺跟普通的木尺有着显著的区别,是当年爷爷在一座古墓中找到的,是用昆仑神木做成的,可以用来打鬼,比柳条厉害多了。还有就是那个墨斗了,据传可以用其克制僵尸等尸变。听二叔说完,我不由得想到老爹和女尸搏斗的场面,为什么墨线却没有用呢,难道是老爹猜测错误了?二叔告诉我,那具女尸不属于尸变,而是中了尸蛊,所以墨线对其没有用。   风轻轻的吹着,在这炎热的夏季也会感觉到丝丝凉意。我和二叔打着手电筒,穿梭在明月沟的山林之中。过了大半会才来到老君洞口,一阵阵溪水流淌的声音从洞内传了出来,那是一条暗河。洞口早已经被深草掩盖,在里面便是一些残痕瓦石,还有两尊残破不堪的老君像。老君像的左侧则是一个莫大的洞穴,虽然已经坍塌,但是足以容一个人通过。二叔叮嘱我一定要跟紧他,千万别碰洞内的任何东西。   坍塌下来的洞壁上长满了青苔,地上甚是潮湿,还有一些骨骸,布鞋踩在上面,还有些许的刺脚。而在洞穴的尽头,则是一个残破的炉子,这炉子应该就是百年前用来焚烧村民尸体的丹炉了。丹炉的底部积了一层黑乎乎的东西,看起来甚是恶心,二叔说那是尸油。尸油里面还有一些未被烧尽的尸体,他们已经黏在了一起,经过了上百年的时间,已经长了一层厚厚的红毛。我忍不住的伸出手去摸了一下,感觉软软的甚是舒服。   二叔将黑狗血洒在了那些尸体上面,就如同水洒在石灰上一样,一层白烟飘了起来,看起来甚是稀奇。那红毛渐渐的消失,只剩下黑乎乎的尸油。我不解的问道:“那些红毛是什么啊?”   二叔拿出鲁班尺,插在尸油之中,道:“那些红毛是一种真菌,名叫鬼丝,很是喜好尸油,如果被人吸进了肺里,便会得癔症,也就是所谓的‘鬼上身’,干我们这个行业的人会经常遇到鬼丝,所以黑狗血便派上用场了。”   话音刚落,一阵扑通声传进了我的耳朵,我拿着手电筒转身射去。只见一个黑影从我跟前蹿了过去,一下跳进了丹炉中的尸油之中,然后俯下身子,将头埋于尸油之中,我不由得大惊呼道:“毛哥。”   二叔也是一惊,随即一掌拍向毛子的后背。毛子此刻仍然被尸蛊控制着,根本就不认得我们。他转过头,一下闪过了二叔的攻击,然后呲着牙望着我们。毛子的喉咙不停的发出“咕噜”的声音,那一些厚厚的尸油将毛子的五官完全遮盖了,看起来甚是恐怖。   “我终于知道了。”二叔欣喜若狂,我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二叔告诉我说,尸蛊喜欢吃尸油,百年前那个老道所养的东西兴许就是尸蛊。看着中了尸蛊的毛子,我不由得一阵心疼。我和毛子从小一起长大,如同亲兄弟一般,怎能见他如此受罪,于是问道:“二叔,我们有什么办法能救醒他啊?”   二叔颇显为难的叹道:“我们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时机,恐怕回天乏术啊,不过...”   “不过什么?”我着急的问道。   “解铃还需系铃人,只有找到那个下蛊的人,但是那个下蛊的人已经死了上百年了啊,唉...”二叔叹道。   “你是说那个道士?”我问道。   “恩。”二叔点了点头道。   此刻毛子双眼通红,双手还在不停的捧着尸油往嘴巴里灌。二叔拿出墨盒,将墨线丛中拉出,准备将毛子捆绑住,但是还没等我们靠近,毛子便发觉了我们的意图,然后飞快的向黑暗之中跑去了。我拿着手电筒便追了上去,二叔叫我莫追,但是我怎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好兄弟成为那种怪物,于是紧跟了上去,黑暗中我只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和喘息声。   手电筒的光也慢慢变得微弱,毛子停了下来。转过身用那双血红色的眼睛注视着我,我故作镇静的笑了笑。毛子一下子撇过头,长大了嘴巴,肚子开始微微隆起,然后直到脖子处。正在这个时候,二叔突然从我身后出现,一下把我拉开了数米,就在这一刹那,毛子口中钻出来数条足有大拇指粗的白色蛆虫。二叔告诉我,这些白蛆就是尸蛊的幼虫,他们的繁殖能力甚强,并会也会寻找宿主,如果刚才再迟一点点,我有可能就会中招了。   白蛆一旦离开了宿主,如果没能及时寻找道新的宿主,在一个时辰之内自然就会死亡。我从地上捡起一块大石头,狠狠的砸向那些白蛆,顿时一股股乳白色的恶心液体从白蛆的肚子中喷了出来。毛子两眼直直的盯着死去的白蛆,十分的愤怒,然后径直向我扑了过来。二叔见状,将我挡在身后,拿出鲁班尺对着毛子的天灵盖击了下去。毛子血红色的眼睛顿时变成了白色,一下又从嘴里吐出来好几条白蛆。二叔也是大吃一惊,为了不伤害到毛子,我恳求二叔别出手太重。要不然凭二叔的能力,毛子恐怕早就没命了。   突然一下,手电筒因为没有了电而光荣的退伍了。我赶紧从包里掏出一根火柴,只听见“哧”的一声,黑暗之中又多了一些光亮。但是毛子却不见了去向,随后二叔将身上的衣服扯了下来,做了一个火把,然后侵上尸油,紧接着就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尸油燃烧声,还夹杂着一种焦味,甚是恶心。   借着火把的光亮,可以很清楚的看到洞壁上五颜六色,俨然就是一系列的图案。图案上出现得最多的便是一个八卦图案,这也是道家的标志。然而其中一幅画中是一位全身长满白须的老人,穿着一件道袍站在一个炉子上,脚下还踩着一朵青云,手中拿着拂尘,而在炉子中,则有许许多多的人头,他们各自面目狰狞,表情嫉妒扭曲,似乎正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而在八卦之中,则标有一个形似月牙的符号。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个符号,总觉得在哪见过一样。我随即取下脖子上的阴阳符,心中大吃一惊。   【晗叶在此祝大家中秋节快乐】 ☆、【010】尸洞迷香   壁画中所描述的应该就是一百年前,丹炉焚尸的景象了。我将阴阳符拿在手上,阴阳符形似月牙,通体呈墨绿色,有点像翡翠,在火光的照耀下,晶莹剔透。二叔拿着火把,四处查看了一番,随后摸着八卦图叹道:“阴中有阳,阳中有阴,此处果然是个养尸蛊的好地方啊!”   我对二叔的话甚是不解,但是也没有多加追问,只是紧紧的拽着阴阳符,深怕它会丢失一样。然而就在此刻,我发现壁画上的那个白须道人突然不见了,于是指着壁画战战兢兢的半天说不出话来。二叔发现有了异样,脸上不由得增添了些许的亢奋。片刻之后,壁画上的一切便已经消失殆尽,只剩下黑漆漆的石壁。二叔道:“这些壁画因为空气不流通,所以才保存至今,而在我们进来之后,带动了空气的流动,所以壁画才会慢慢的被氧化。”   说完,二叔用力拍了拍石壁,石壁上顿时起了阵阵的黑色灰尘。看到此,我才深深的松了一口气,这些东西对当时的我而言,简直就是比天方夜谭更扯谈,所以心情起伏到了绝点。随着石壁上的灰尘漂浮在半空中,顿时呛得人喘不过气来。我用衣袖鼻子,但是还是能够感觉到一种刺脑的疼痛。二叔满脸通红,随即从怀中掏出一剂小药瓶,拿在鼻息间闻了起来,然后递给我,示意让我拿在鼻子前嗅一嗅。这个小药瓶跟老爹身上的如出一辙,听二叔说可以刺激人的大脑皮层,就跟现在的风油精清凉油一类的差不多,我接过小药瓶闻了一下,但是这味道却与老爹的大有不同,老爹的药瓶味苦,而这瓶却有一股冰凉的感觉。于是忍不住的咳嗽了两声,二叔见我已无大碍,便拉着我钻进了石壁后方的甬道之中。甬道中的空间极其狭小,我们才进去不到五米,便要俯身方可前行,直到最后只能爬行通过。   四周出奇的静,除了心跳声便是我手腕上的手表传出的“嘀嗒”声。第一次在如此狭小的空间,一种前所未有的孤寂和恐惧感油然而生。二叔在前面缓慢的爬行着,我紧紧的跟在后面。甬道是呈向下的趋势,并越来越潮湿,上面长满了青苔。而在青苔上还爬满了一些细小的虫子,这些虫子就跟蚯蚓一般无二,只不过颜色有所差别。虫子全体成绿色,我每爬一步,便会压死无以计数的虫子,虫子体内的汁液粘满了全身,看得我差点连胃酸了都吐了出来。   这些虫子便是地蚯蚓,听二叔说他年轻时曾在昆仑见过地蚯蚓,这种蚯蚓只生活在阴阳两极之地。其性畏光,惧黄连,但是却吸食血液。刚才他给我的那个小药瓶中装的便是能够驱散地蚯蚓的东西,叫做“迷香”,老爹身上的也是这种迷香。迷香因为有黄连,味极苦,后来二叔便加入了薄荷进去,所以感觉冰凉,很是舒服。   二叔说,这些地蚯蚓嗜血,可以通过人的表皮组织钻入人体,然后在人体内繁殖。很多降头师和苗巫都很是钟情地蚯蚓,然后将其培养成尸蛊。尸蛊可以是水蛭,蝇蛆,蜗牛,青虫,蚯蚓,甚至可以是我们日常所食用的小鱼。而这种地蚯蚓则是最厉害的尸蛊,地蚯蚓被培养成尸蛊之后,便会变成白色,然后随着时间越长而变成红色。传言只要中了地蚯蚓的人,不光会没了性命,而且还会被下蛊之人控制意念,所以这也是降头师和苗巫钟爱其的原因。看着那些恶心的地蚯蚓,我又开始为毛子担心起来。   甬道的尽头是一间石室,二叔和我一前一后的爬了进去。石室中居然有一个跟外面一模一样的丹炉,而这个丹炉却完好无损。上面还冒着袅袅青烟,我和二叔都被惊了一跳,而就在这个时候,我们手中的火把渐渐熄灭了。然而就在火把快要熄灭的那一刹那,我隐隐约约看到一张惨白的脸出现在前方。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木然的站在原地。黑暗的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恐怖的气息。   我从怀中掏出余下的几根火柴,慌张的擦了起来。然而因为甬道太过潮湿,火柴已经全部被打湿了。我不禁的暗自叫霉,要知道在这种氛围之中,如果没有火柴照明,真不知道会有什么东西趁虚而入。我慢慢的摸索着脚下的路,脚下传来了吱吱的声音,不知道什么东西一下从我脚下窜了过去。在这地下的洞穴之中,蛇鼠居多,或许是老鼠吧,我在心里自我安慰道。   许久,四周再也没有其他的动静,也包括二叔的声音。二叔去了哪里?脑海中顿时闪过一个大大的问号。我轻声喊道:“二叔,还在吗?”我不敢用得太大声,我害怕那张惨白的脸。四周依然很静,没有二叔的回音,只有我自己的心跳声。我开始有点绝望了,扶着墙壁缓慢的走着,但是绕了半天,我好像都是在原地打圈。以前就曾听过什么鬼打墙,我想我应该不会那么倒霉碰上吧。   石室中的突然传来了一阵磨牙的声音,顺着声源我看到了丹炉的顶盖“腾”的一下掉在了地上。丹炉之中一片火红,就好似是烧得火红的碳一样。紧接着一双萎缩的双手渐渐的从丹炉中伸了出来,慢慢的从里面探出来一张模糊的脸,那张脸已经被长长的白须所覆盖。我隐约感到白须之后,是一双恐怖的眼睛,而那双眼睛此刻正目不转睛的注视着我。   我吃了一惊,不禁的打了一个寒颤,站在原地不敢乱动分毫。渐渐的,那东西完全从丹炉之中爬了出来,那是一个人,也可以说是一个怪物。因为它虽然长有人形,然而身上却长满了白毛,体型瘦弱得就如同枯柴一般,畸形的脸上,一双比铜铃还大的眼珠凹凸在眼睛外面。鼻子呈弯钩行,有点像是雷公的鼻子。它看着我,嘴角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紧接着便流出了一股淡黄色的液体,随后一条细长的舌头从嘴里伸了出来。我害怕的向后倒退了几步,这家伙不会是想进食了吧,我心中倒霉道。   怪物慢慢的向我靠近了过来,似乎也有一些拿捏不准,走一步便停下来看看我。此刻我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向其他的,左右环顾了一下,原以为会有出口,但是这一想法顷刻间将我彻底颠覆。这是一间封闭的石室,就连刚才我们进来的甬道也突然间消失了。 ☆、【011】石室诡遇   丹炉之中的红光越来越强烈,照的石室通红,温度也骤然上升。不消片刻,如豌豆粒大的汗珠一滴滴的从我的额头上滑落下来。我索性将身上的衣服扯了下来,红光照射在赤着的脖子上,隐隐的感觉到丝丝的灼伤感。石壁上,怪物的影子正在不停的变大,而我在他的面前就如同一只小蚂蚁般,如此不堪一击。怪物的白须在空气中不停的飘荡,长长的舌头都快垂到了地上。那一双怪异凹凸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犹如地狱中的死神一般。那一双枯萎的双手,指甲已经长成了弯钩形。如果被那双手抓住,我想不管是什么动物可能都会皮开肉绽。怪物的手顺着丹炉滑了下来,一阵阵“吱吱”的抓挠声充斥着整个石室,让人毛骨悚然。   我不由自主的靠向石壁,深怕被怪物捉住。奈何此处是封闭死了的,别说找出口了,恐怕再过一两个时辰,不是被怪物吃掉便是被活活的憋死在里面了。我蹲坐在墙角,手上紧紧的拽着阴阳符,害怕的看着那怪物。怪物彷佛看穿了我的恐惧,随即“咯咯”的阴笑了两声,那种声音听起来极度的不协调。紧接着又是一阵兹挠的声响,丹炉之中又出现了一双同样的枯手,一双、两双、三双...不消片刻,从丹炉中已经爬将出来了五只怪物。   丹炉就如同地狱一番,不停的有手从里面探出。我顿时慌了起来,怪物们纷纷涌凹凸的眼睛凝视着我。刚开始出现的那一只怪物已经走到了我的身边。我不敢正面面对如此丑陋的东西,只有撇过头来,心里想着被它们咬破喉咙之后的惨象。怪物的喉咙开始膨胀,随即呕吐了起来,一条大绿色的虫子爬了出来,然后径直往我的身上爬来,我顿时吓得七魂了六魄。   ...   “玄子,醒醒!”   我肆意的挥舞着双手,这时二叔焦急的声音传进了我的耳朵里。一阵冰凉的感觉从呼吸道渗入肺部,我一下子清醒了过来。石室中的石壁上,有大大小小十多盏长明灯,都已经点燃了。看着眼前的二叔,我瞬即破涕为笑。二叔问我是不是碰到了老君洞中的什么东西,我摇了摇头,我除了刚进来的时候碰到过鬼丝,实在再也想不出来还碰到过什么。二叔告诉我说,刚才我全身直打寒颤,还对着丹炉不停的转圈,还跳起了“脱衣舞”,应该就是鬼丝作祟,迷惑了我的心智,幸好我现在已无大碍。   我摊开手,阴阳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我着急的俯身寻找,这时二叔从兜里面拿出一样东西,对我说道:“是不是找这个?”   “恩。”我点了点头。   二叔将阴阳符交给了我,道:“这枚阴阳符是二十多年前爷爷在昆仑山下的喇嘛神庙中,一位老和尚送给他的,并预测到我们三代人会经历一劫,所以一直以来,爷爷对于阴阳符都是如获至宝。和阴阳符一起的,还有乾坤八卦刃,但是八卦刃早已经随老爷子一起失踪了二十多年。”   说到这里,二叔动情的流出了老泪。我接过阴阳符,安慰道:“二叔勿需难过,或许爷爷还没有死呢?”   二叔抹了抹眼角的泪痕,欣慰的点了点头。他见我没有了大碍,随即打量起石室中唯一的丹炉来。这个丹炉完好无损,只有顶部的盖子上面有一个拳头大小的小口之外,完全就是一个全封闭式的炉子。而在丹炉的顶端,我又看到了那一个月牙的形状。二叔皱了皱眉头,道:“玄子,你将阴阳符放在上面试一试。”   听毕,我开始联想起刚才的事情,满怀担心的颤道:“那里面有怪物,我们还是别打开了吧。”   二叔站起身来,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别怕,如果真有怪物,还有二叔我呢。”   二叔的本事我自然知道,我随即将阴阳符递给了二叔。二叔接过阴阳符,将其放在了月牙图案之中。蓦然,丹炉顶部开始旋转了起来,原来丹炉并不是连体的,它还有盖子,只是将丹炉做得如此鬼斧神工,实在难以置信是清末的产物。紧接着,丹炉的盖子“砰”的一声掉在了地上,一阵黑烟从里面钻了出来。   “有尸气,快捂住鼻子。”   听到二叔的话,我赶紧捏住自己的鼻子。但是还是感觉到了隐隐的昏厥感,二叔从包里取出墨盒,用手一拉,将墨汁轻轻的弹在我的身上,我晃了两下脑袋。顿时清醒了过来。二叔此刻脸色发青,嘴唇发紫,用手捂住心口,低声说道:“想不到这焚尸炉如此厉害,我太小看它了。”   我担心的扶起二叔,要知道他可是我现在唯一的亲人了。二叔说他已经中了尸毒,叫我别再靠近,否则我也会感染。我急道:“那我现在该怎么做?”   二叔道:“你用鲁班尺打我的人中,然后又打我的百汇,便能逼出我体内的尸毒。”   二叔嘱咐完,我便从他的包中找到了鲁班尺,然后朝着他的人中敲了下去。这一敲还真管用的,二叔的身上开始冒出了阵阵黑烟。紧接着我又向他的百会穴击去,这一下可把我吓坏了,只见二叔的口中吐出来一滩黑色的东西,那便是尸毒了,二叔全身开始不停的抖了起来,好似很冷的样子,头顶又开始冒出了白烟。见到此情景,我顿时慌了。   “墨...”二叔颤抖的说不出话来。   “是不是墨线?”我问道。   二叔艰难的点了点头,额头上又开始冒出了硕大的汗珠。我拾起地上的墨斗,从中拉出墨线,学着刚才二叔的动作,将墨线上的墨汁一点点的弹在了他的身上。二叔渐渐的安静了下来,轻松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坐在了地上,闭目调息了起来。   丹炉之中突然冒出的尸气,在石室中迅速稀释了起来。二叔的脸色也由紫青渐渐复原成了之前的肤色。二叔告诉我说,那丹炉正是用来焚尸的丹炉,所以里面才会积满那么多的尸气。尸气经历了百年之久,便会形成尸毒,中毒者一般都会当场暴毙。二叔常年跟尸体打交道,碰到过的尸气比我们过的桥还多,唯独此次却失算了。不过好在我们有迷香和鲁班尺在手,所以侥幸躲过了这一劫。   看着眼前的焚尸炉,我感觉到很是纳闷,外面已经有了一个焚尸炉,何以此处又多出来一个。二叔的答案一下破解我心头的疑惑,二叔说:“这个尸炉或许才是真正用来焚烧尸体的炉子,而外面的那个很有可能是故意的。”   按照二叔所说,那百年前明月沟老君洞丹炉爆炸的事是有人故意安排的了,只是为了掩人而虚,那么这个石室的丹炉之中又会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我好奇的从墙上取下一盏长明灯,缓慢的向尸炉移去。心中不停的想着刚才惊心动魄的一幕,很是担心从里面突然跳出来一个什么东西,毕竟刚才的事情是那么的真实。 ☆、【012】焚尸炉   我将长明灯托在手上,向焚尸炉中探去。一张白生生的脸映入了我的眼帘,吓得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二叔见我受惊,蓦地起身走了过来。那一张脸是我刚进石室的时候,火把熄灭的那一瞬间看到的那一张脸,它怎么又会在密封的尸炉之中呢。看着二叔将手伸进尸炉之中,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了,于是道:“里面有怪物!”   二叔不以为然,对我笑了笑,道:“这不是怪物,只是一具干尸罢了。”说完,便从尸炉中拖出来一具干枯的尸体,我不由得大惊,这不是我刚才所看到的那些玩意吗?冥冥之中,我的思绪开始乱了起来。二叔说,唯一可以解释的便是,我刚才吸入了鬼丝,与石室中的生物电产生了反应,所以才会出现关于干尸的幻觉。   尸体身上还挂着一些零碎的布条,皮肤呈紫青色,头上的毛发足有两米长,并且整个身躯都长满了白毛。而在尸体的手中,还紧紧的抱着一个精致的铜盒,铜盒因为表面已经长满了一层厚厚的铜锈。我看着尸体手中的铜盒,心中一怔,道:“那是什么?”   二叔试着将尸体的手掰开,取下铜盒,手刚触碰到铜盒,上面的铜锈便稀里哗啦的掉了下来。   此刻,我们进来时的甬道中传来了一阵“婆娑”的声音。我俯身望去,只见一团光亮由远及近的向石室爬了过来,只见在光亮的背后,是一张极其怪异的正方形脸,那双眼睛也极其的小。忽然石室中的长明灯一下子熄灭了,二叔低声说道:“有人,咱们先躲起来。”   在焚尸炉的底部有一个灶坑,刚好可以容纳两人。甬道中的光亮越来越近了,我和二叔顺势爬进了灶坑之中。灶坑里面还残留着一些灰炭,因为相对干燥的缘故,我们刚一进去便扬起了阵阵灰尘,我掩住鼻子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咳嗽的声音,二叔则目不转睛的盯着甬道之中的光亮。   “师兄,刚才这里面不是还亮着的吗?怎么突然只见就熄灭了。”   “难道你忘记了祖师爷的墓室中有长明灯的吗?长明灯也是有油尽灯枯的时候,只是不知道为何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熄灭。”   “师兄,祖师爷的宝贝真的在这里面吗?”   “按照师父留下的地图应该错不了。”   说完,便从甬道之中钻出两个人,其中一个人便是那天和刘书记在一起的那个方形脸严松,而另外一个则是那个道士。他们怎么会走在了一块,并且来到了这里?他们所说的宝贝又是什么?他们口口声声的说得祖师爷,到底是谁?我心中不禁犯起了嘀咕。   “师兄,这里有个丹炉!”道士惊道。   “应该就是在这里面了,师弟你先去看看。”严松道。   道士爬上了焚尸炉,道:“这个炉子里面没有祖师爷的遗体啊?”   “你再仔细看看,有没有一个铜盒。”严松叮嘱道。   “没有,里面就黑乎乎的一片,全是尸油。”道士道。   严松顿时眉目紧锁,原本就小的眼睛一下子被眼皮全部遮盖了。这个家伙果然是个老江湖,只见他查看了一下长明灯,用手微微的摸了摸灯里的油,感觉还有点热。稍微有点思维的人都知道有人来过,于是他从怀中掏出火折子点了起来,石室内顿时变得明亮起来。   “师兄,这里有具干尸!”道士翻身跳下了焚尸炉,查看了起来。   严松闻言大喜,摸了摸尸体长长的白须,惊道:“原来师父所说的都是真的,祖师爷果然变成了白仙。”   道士听毕,脸上也是一惊,遂问道:“你是说这个干尸就是祖师爷,那这个铜盒..里面装的岂不就是...”   “恩,不错,就是尸蛊!”严松一下子打断了道士的话,然后四处张望了一下,显得极其的小心,似乎有意隐瞒着什么一样。我赶紧将头埋了下来,希望没有被他们发现。   “来到此处的朋友,何不出来聚聚。”严松大声的说道。   道士很是惊讶的看着严松,道:“这里还有其他人?”   严松点了点头,斜视了一下焚尸炉,然后又看了看干尸手中的铜盒,笑了笑。   此刻看来是藏不住了,二叔随即轻叹了一口气,钻了出去,笑道:“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苗巫之后。”   严松看了看二叔,脸上的青筋跳动了一下,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哈哈..我还想问你呢?”二叔冷笑道。   “这是我们苗仙的事,还轮不到你杨重光来管。”严松的语气之中透露着一种孤傲。   “你们苗巫最擅长的便是用蛊,明月沟村中的尸蛊也是你们放的吧?”二叔道。   “你别信口雌黄,我严松光明正大,怎会做那种事。”严松道。   二叔微微笑了一下,斜视了一下严松身旁的道士,反问道:“你们苗巫也敢称光明正大,除了鸡鸣狗盗之事,还能做些什么?”   严松顿时被说得没了话语,其实二叔说得也没有错。百年前,苗巫的祖师为了一己之私,害死了那么多的人。百年后,自己的徒孙又开始欺世盗名,到处坑蒙拐骗。那个道士便是其中的典范,后来我从二叔的口中得知,那个道士名叫李成,和严松实属同一个门派。严松为人城府极深,曾和二叔合作过,当年就曾背信弃义,企图将二叔封死在古墓之中。幸好当时有爷爷在,要不然恐怕真的是九死一生了。   李成趁着这一点的时间,将干尸手中的铜盒取了下来。这家伙对自己的祖师爷还真够狠的,一点也不懂得尊师重道,只听见“卡擦”一声 ,干尸的胳膊便被折断了。李成欣喜的打开铜盒,然而结果却让他大吃一惊。里面什么东西也没有,只有一层厚厚的灰尘。   李成将铜盒拿给严松,严松见状,脸上不由的露出了一丝的奸诈,望着二叔诡笑道:“铜盒里的东西被你们拿了?”   “里面是什么东西?”二叔错愕道。   严松拖着下巴,疑问道:“你真不知道?”   “我没有必要骗你们!”二叔镇静道。   我在焚尸炉下看得真切,二叔此刻已经受了伤,如果严松两人联手,二叔必定会吃大亏。此刻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当我正在担心之际,我赫然发现地上的那具干尸慢慢的膨胀了起来,身体上的白毛渐渐的长长,并变成了红色,它的四肢也轻微的动了动,开始变得浑厚滚圆。而此刻严松和二叔等人丝毫没有发觉到这一丝的变化。   李成怒道:“杨重光,赶快交出金...!”   “咳咳!”严松又一次打断了李成的话,道:“重光兄,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咱们做个交易如何?”   “我以和你为伍为耻!”二叔气愤道。   “你先别急,你先看看这个,我想你一定会答应的。”   严松笑着从衣包中拿出一把精致的短刃,然后在二叔面前肆意的炫耀了一下。二叔脸色骤然一变,惊道:“八卦刃,怎么会在你这里,老爷子他?”   严松见二叔如此大的反应,然后将八卦刃收将起来,笑道:“怎么样,这笔交易还算合理吧。”   八卦刃当年跟随老爷子一起失踪,而如今却在严松的手中。这无疑给我们带来了新的希望,二叔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个机会,遂问道:“你要我怎么跟你们合作?”   严松笑道:“只要你帮我们做一件事,我便告诉你你家老爷子现在的下落。”   一听到有人知道了爷爷的下落,我的心中便莫名的亢奋了起来。要知道我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过爷爷,爷爷到底长什么样呢?我心中开始期待了起来。二叔犹豫不决,兴许是对严松持怀疑态度,毕竟这个人不是很值得相信。过了半会,二叔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了严松的条件。但是当问到严松需要他办什么事的时候,严松则说,现在还不时候,还叫二叔不必过问其他。   四周开始变得安静起来,就在这个时候,李成颤抖道:“师兄,祖师爷他...”   躺着干尸的地上空空如也,难道干尸复活了?我心中惊道。我想要爬出来,二叔见状,赶紧跺了跺脚,然后用手微微的摇了摇,示意我暂时别出去。我屏住呼吸,静静的趴在灶坑之中,看着外面的一切。   严松慢慢的走向焚尸炉,尸炉中传来“咯咯”的笑声。严松听毕,随即从包袱中拿出一个铁爪。 忽然,尸炉开始晃动起来,炉底下的灶灰弥漫了起来,我忍不住的咳嗽了两声。只见一只巨大的爪子向我飞了过来,我不由得向右翻滚,爪子落在我刚才栖身的地方,然后用力一扯,尸炉一下子倒在了地上。我顺势向旁边爬了去,爪子见落了个空,然后又飞扑向我。   “住手!”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二叔阻止道。   爪子一下子飞扑了回去,我惊魂未定。只见严松手中拽着铁爪,面色很是难看。他手中的铁爪可是大有来头啊,大家应该都听过黑白无常吧,而黑白无常抓魂用的玩意便是这种铁爪,又名“勾魂爪”。当然严松手中勾魂爪并没有那么神奇,只是用精钢打造出来的一件锁器罢了。勾魂爪能够锁住人的琵琶骨,一旦被它所缚的人,基本上都已经没了半条命,固才有“勾魂”之说。后来勾魂爪被盗墓和盗尸两种职业的人所发扬,因为这两种职业经常会遇到一些诡异的事情,譬如尸变等等,而勾魂爪正好可以锁住尸体,以保证偷盗者的安全。   严松手中的勾魂爪如此厉害,连重达数千斤的焚尸炉也可以被瞬间掀翻,这无不让人膛目结舌。回想起刚才的惊险,要不是二叔及时制止,恐怕我的脑袋都没了。石室顿时恢复了安静,众人都将目光移送到了被勾魂爪掀翻的焚尸炉中,从里面传出来一阵刺耳的“咯咯”声,紧接着炉口开始流出来一股黑色的液体。 ☆、【013】引尸   焚尸炉中的尸油倒了一地,顺着石室的地板流向了墙角的低洼处。严松手中拿着勾魂爪,眼睛寸步不移的盯着焚尸炉的口子。只要那东西从里面出来,定躲不过他手中的勾魂爪。石室中的四人显得异常的安静,纷纷不敢喘大了气。   严松和二叔以及李成阅尸无数,如今面对如此怪异的事情,也不由得绷紧了脸。当然此刻的我更是好不到哪里去,木然的站在原地,只感觉全身起了一身的鸡皮。等到焚尸炉中的尸油渐渐的流光了,却仍然不见里面的东西爬出来。严松面露寒光,对着我咧嘴笑道:“这个小伙子,你过去看看。”   “我...”我不敢相信的用手指着自己,真没有想到这杀千刀的居然叫我去送死,心中自然是百般的不愿意。二叔见严松叫我去看,随即反对道:“严松,你别欺人太甚!”   严松笑道:“重光兄,难道你不想知道你家老爷子的下落了吗?”   “你...”二叔气得不知该如何言语,要知道爷爷可是二叔心中难以放下的石头啊,于是顿了顿,道:“那就让我去看吧,孩子是无辜的。”   “不行,你不能去,你身上尸气太重,白仙是不会出来的!”严松反对道。   “白仙?”二叔心中尤为一阵,脸上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不错,那就是白仙,如果不尽快引出来将其诛灭,我们几个恐怕都会葬送此处,你我都是和尸体打交道的人,身上尸气很重,根本不可能引出白仙!”严松道。   “不可以,我不会让他去冒险!”二叔言辞肯定,随即将我护在身后。   严松面露凶光,瞥了瞥手中的勾魂爪,冷笑道:“是吗?”   我心中大感不妙,这个老家伙心里肯定动了杀机。刚才就已经领教了勾魂爪的厉害之处,如果我不去,可能还会害了二叔,于是自告奋勇的站了出来,道:“去就去,不过我得需要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严松问道。   “我想要回我爷爷的八卦刃!”我严厉的说道,八卦刃对于我和二叔而言,是何等的珍贵,那可是爷爷的东西啊。   李成在一旁按耐不住,怒道:“师兄,别跟他们讲条件,我去绑了那个小子!”   “住口!”严松喝道。   随后又从怀中拿出八卦刃扔给了二叔,道:“现在可以了吧。”   二叔告诉我说八卦刃是爷爷年轻的时候和盗墓贼在一座无名古墓中发现的,据说当时古墓中宝贝甚多,而爷爷就只要了其中一把短刃。短刃长十寸,刀柄五寸,刀身呈月牙形,而且刀梢上是一个阴阳八卦,所以爷爷就给它取名叫做八卦刃。   二叔接过曾和爷爷出生入死的八卦刃,激动的说道:“真的是老爷子的东西...”   见八卦刃已经到手,我也该履行我说过的话了,做诱饵引出白仙。二叔自然还是很不放心,便从李成手中拿过手电筒和我并排走向焚尸炉,要是有什么突发情况,还可以拉我一把。我给自己压了压惊,轻咳了两声,有了二叔的陪同,我的胆子也稍显大了起来。   焚尸炉的周围都是黑乎乎的尸油,脚踩在上面感觉黏糊糊的,很是不舒服。再者一想到这些都是用尸体榨出来的,就更不由得恶心反胃了。临近焚尸炉口,我的心开始加速跳动了起来。二叔拉住了我,低声说道:“让我来。”   说完,便靠近焚尸炉,用手电向里面照了照,我在他身后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焚尸炉中空空的,什么都没有,里面的东西去了哪里了呢?正在思付之际,石室的地板开始被翻了开来。二叔吃了一惊,转身将我扑倒在地。慌乱中我看到了从地板下冒出来一个庞然大物。   李成脸上露出了恐惧,颤抖道:“白仙,真的是白仙。”   这就是白仙,是刚才那具尸体变化的?这个怪物身上满是红毛,而且体型不知道比之前大了多少倍,难道这就是尸蛊的作用?我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被称作“仙”的怪物,不禁感觉恶心至极,浑身还透露着一种邪恶。白仙全身臃肿,丝毫看出来有人类五官的特性。   严松双目一怔,随即甩出勾魂爪。白仙固然可怕,但是终究还是有肉之躯,且因为体型臃肿,行走极其的笨重。勾魂爪一下锁住了白仙的琵琶骨,白仙巨大的手臂在空中挥舞,踩得地上的石板都碎裂了。严松使劲拉着勾魂爪,但是白仙依旧纹丝未动。能够瞬间掀翻重达千斤的焚尸炉的勾魂爪却奈何不得这个怪物,这也远远超出了我们所有人的意料。   白仙愤怒之极,靠近严松就是一爪。严松也不是泛泛之辈,一个猴腰,从白仙的腋下钻了过去。白仙的指甲划过石壁,留下了五道深深的爪印,要是人被抓到,不被撕成碎片才怪,严松被惊得起了一身的冷汗。白仙如此厉害,仅凭严松一人恐难敌手。   “玄子,你先从这里出去。”二叔指着甬道对我说道。   “要走我们一起走。”我着急道。   “不可以,我好不容易才有了老爷子的一点消息,我不可以就这么放弃,你快走!”二叔随即拿出八卦刃,然后又取出焚尸炉盖上的阴阳符交给了我,继续说道:“你出去以后,如果我不能够回来,你就去京城找“铁拐李”!”   说完,便将我推进了甬道,然后转身和严松共同对抗白仙。我心里虽然害怕到了极点,但是此刻的我怎么能抛下二叔独自逃命,我在甬道中,久久未曾离去,心里很是替二叔担心。   勾魂爪牢牢的锁住了白仙的琵琶骨,但是却动不得它分毫。二叔和李成赶紧上去帮忙,勾魂爪又增加了两个人的力量,顿时将白仙扯得晃动了一下。白仙随即仰天长啸了一声,身上的红须随着气流在空气中飘荡起来。紧接着白仙双手捏住勾魂爪的锁链,用力一甩,将二叔三人生生的甩了出去。二叔和严松身手比较敏捷,趁着那一瞬间翻身站稳了脚步,而李成就比较弱势,没有那么好的定力,最后重重的摔在了石壁上,弄了个头破血流。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现在的我仍然感觉心有余悸,只见白仙伸出长长的舌头在李成的脸上舔了舔。只听见李成一声惨叫,便没有了半个脑袋。李成死了,就在那么一瞬间,便被白仙舔掉了半个脑袋。这一切无不让严松和二叔大吃一惊,然而更让严松纳闷的是,自己的祖师爷千方百计想要飞仙的计划,最后居然让自己成了食人的怪物。   白仙提着李成的大腿,然后用力一扯,居然将李成生生的扯成了两半,然后展开血肉惺惺的大嘴,咬掉了李成蛋蛋。白仙始终还是摆脱不了尸蛊的饮食习惯,对人的精血还是甚是贪恋。严松看着这一切,下意识的用手掩住自己的胯下。 ☆、【014】白仙妖尸   白仙,苗疆巫术中曾提到“养蛊食尸,便可飞仙”。意思就是说只要尸蛊吃够了足够的尸油,便会化为尸鬼,然后只要养蛊之人吃了尸鬼,便能够飞仙。百年前,苗巫祖师来到明月沟的一个溶洞,发现此地阴气极重,很是适合养尸蛊。后来有一村民进入其中,岂料被尸蛊入体,成了专食男人精血的怪物,村里接二连三的出现命案,而被害者都是被咬掉了蛋蛋,这无疑成了明月沟男人的噩梦。看着石室中发生的一切,当时的我早已经吓得没了主。但是想到二叔还在里面,便又从甬道爬进了石室。   白仙吃掉了李成的蛋蛋,还意犹未尽,凸出的眼珠子一转,瞄向了严松的胯下。严松深感不妙,刚想翻身逃跑,岂料脚下沾满了尸油,一下滑到在了地上。白仙一爪挥去,眼看就要临近严松的脑门。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二叔顺势飞扑向前,提起严松的胳膊使劲一拽,将严松从白仙的利爪下救了下来,但是他的裤子却被白仙的利爪扯掉了。严松下意识的捂住胯下,二叔道:“都是大男人,还这么怕羞。”   严松沉默不语,脸上充满了尴尬和愤怒。白仙提起严松的裤子拿在鼻子上闻了闻,然后甩了出去。然后将目光移向了严松和二叔两人,严松的大白屁股让白仙更是忍不住的流出了绿色的口水。   “想不到我严松居然会死在这里,而且是死在苗疆的巫术手上,师父,你可真会给徒儿开玩笑啊。”说完,严松从怀中掏出一张羊皮纸,那应该就是他师父给他的祖师爷宝藏的地图了。   随着羊皮纸的碎片,白仙又开始了攻击。二叔抽身上前,拔出墨斗中的墨线,希望这玩意能够克制住白仙。但是墨线克制尸变有用,对已经变成了白仙的尸蛊根本派不上用场,只听见“腾”一声,墨线断成了数截。二叔大惊,随即从腰间拿出鲁班尺直击白仙丹田之处。鲁班尺不愧为昆仑神木所制,其刚接触道白仙腹部,便冒出了阵阵青烟。唯见白仙身上的红毛快速收缩,迅速钻进了白仙体内,鲁班尺也被带了进去。白仙受创,随即猛啸一声,将二叔横扫了出去。   白仙开始发疯似的在石室内乱窜,石室的空间本来就不是很大,哪里经得住此般摧残。不消片刻,石室里面的一切全部被毁,就连石壁上的石头也被白仙挠成了碎片。二叔受了伤,动弹不得。严松此刻也只顾着自己保命,哪里还顾得上二叔的生死。我赶紧从甬道中爬出,向二叔奔去。白仙的利爪不止一次从我的耳边划过,现在想想那可能是我这二十年来经历的最惊险的事情了。   二叔腿骨小折,已经走不了,他叫我不要管他。我说,你是我唯一的亲人,我怎么能能够放下你不管,我已经失去了老爹,不能再失去你了。说到此,我的眼眶已经湿润了,我背起二叔跑向甬道。白仙因为受到鲁班尺的束缚,在一阵发狂之后渐渐的安静了下来。然而就在此刻,白仙的腹部开始凸起来,似乎有什么东西将要破体而出。严松从甬道中探出个头,大叫道:“尸蛊要出来了!”   我并没有理会他,于是将二叔扶进了甬道。石室中因为受到白仙的破坏,墙壁上的长明灯跌落在地,因为地上都是尸油,一碰到明火便迅速燃了起来。顿时浓烟弥漫了整个石室,透过过浓烟,我看到从白仙的体内爬出了一条长长的红色大虫,并长有千足,形似蜈蚣。只出现两秒钟,便消失在了浓烟之中,那到底是何玩意,因为当时浓烟覆盖,所以看得也不是很清楚。   石室中的火焰迅速蔓延,温度持续升高。我们三人在甬道艰难的爬行着,烟雾飘进了甬道,呛得我不敢睁开眼睛,只有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巴。二叔因为只是腿骨骨折,不影响爬行,他时不时的回头看看我,问我还撑得住吗?我点了点头,告诉他不用担心,作为爷爷的孙子,我长大了,会照顾好自己的。   甬道中的地蚯蚓因为受到烟雾的侵袭,纷纷聚集在一起,向外面爬去。不过幸好我们有迷香,虽然身上爬满了地蚯蚓,但是也不足以被吸干了血液。此刻烟雾越来越浓,前方的甬道渐渐宽敞起来,直到我们可以站立行走。   “刘书记,里面好大的烟啊?”   “快去看看,会不会是出事了。”   “...”   前方的迷雾中,传来了刘书记一干人的声音。原来他们是村民自发组织的民兵团。刘书记等人见到我们,均大吃了一惊,然后纷纷过来帮忙。二叔大声喝道:“你们千万别过来,我们身上有嗜血的虫子。”   众人听闻,脸上皆露出了恐惧。严松满脸漆黑,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脱下了身上的衣服遮住了自己的胯下,并露出两排大黄牙,笑道:“重光兄勿需担心,这些虫子都已经死了。”   “死了?”我和二叔不敢相信的摸了摸身上的地蚯蚓。果然,地蚯蚓不知道什么已经变得僵硬,而且也变小了许多,就像是被晒干一样。我回头一看,甬道的四壁,包括我们的脚下,早已经铺满了地蚯蚓的尸体。原来地蚯蚓常年生活在地下,只适应生活在阴冷潮湿的极阴之地,刚才石室突发大火,温度升高,这也间接性的杀死了这些可怕的吸血虫子。   “此地不宜久留,我看我们还是快走吧!”刘书记道。   刘书记的话音刚落,便有人发现了甬道之中突然钻出了一个人。因为烟雾很大,根本看不清那个人的面目。我和严松面面相窥,里面还有人吗?除了死去的李成已经没有其他人了,难道?我不敢想下去。其他的村民见状,便以为是尸王,他们此次前来也是抱着消灭这一祸害的心态前来,所以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   村民纷纷拿起锄头还有钉耙等农具,向那个人砸了去。还没等他们砸中,那个人便径直从我身边跑了过去,我心中不由的大吃一惊,这个人不就是毛子吗?村民们见那个人行动如此敏捷,便以为是尸王逃了出去,于是纷纷追了上去。刘书记见状,这关系到明月沟的未来,一定要将此事弄个水落石出,才好向上头交待。要知道当时上头对封建迷信严厉打击,总不能将命案报上尸王谋杀吧,那样非得被批斗不可,于是他便叫上严松跟了上去。   我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切,要是毛子被村民们抓住了,那岂不是很危险。不行!我得去救他!我心里想到。二叔也看出了其中倪端,对我说道:“我们快跟上去,要不然你的朋友可真是凶多吉少了。”   说完,我点了点头,扶着二叔便跟了上去。 ☆、【015】空坟   都说黎明前是最黑暗的时刻,这个时候的明月沟,早已经泛起了白雾,大有伸手不见五指之势。我们在老君洞中已经足足呆了近十个时辰,而且每一分每一秒都让我体验到了生与死的恐惧。此刻的我扶着二叔跟着村民的脚印穿梭在杂草丛中,全身早已经被露水湿透了,在这微凉的黎明之前,我不禁的打了个寒颤。当我们走到三里坡的时候,村民早就聚集在了山脚下,众人焦急的站在原地直跺脚。   刘书记告诉我们,村民们跟随着毛子的身影追出了数里,最后在三里坡脚跟丢了毛子,严松正带着几个比较强壮汉子上了三里坡寻找毛子的踪迹。当然刘书记并不知道那个怪人便是毛子,我也没有立马告诉他真相,此刻也只有尽快赶在严松等人之前找到毛子,然后将他身上的尸蛊清除,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二叔因行动不便,不宜与我一同前去,于是我便将他交给了刘书记。临走时二叔叮嘱我说,如果遇到毛子,可以用之前阳血封住其七窍。对于这一点我已经在女尸身上用过了,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三里坡因为风水独异,自古就是埋骨的好地方,所以随处可以看见大小新坟,还有一些无名孤坟。而我和毛子盗取女尸的地方便也是在三里坡上,在此我并没有发现严松等人的踪迹。此刻雾气正浓,我又一次转回了这里。看着那平躺在地的棺材板,再想想那天晚上和毛子前来盗尸的情景,不由得触景生情,想不到此事却引来如此多的变故,是我对不起老爹对不起毛子,对不起死去的人,我暗自责备着。   我停在了那一座空坟前,思虑着发生的这一切。当我静下心来的时候,发现周扒皮女儿的空坟之中居然有烟雾冒出,而这种烟雾极其的恶心,跟老君洞中尸油燃烧的味道如出一辙,这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我满怀好奇的靠近一看,果然不出所料,坟坑之中不知道何时坍塌下去了一大半,而且地面上还附有一些地蚯蚓干枯的尸体。   我心中一怔,难道老君洞中的石室就在三里坡下方的山体之中?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女尸为何被尸蛊附体也有了一个合适的解释,但是女尸到底是死之前还是下葬之后被尸蛊附体的呢?这一点我始终想不明白,村民们都说周扒皮女儿死的时候,极其的蹊跷,而且周扒皮也草草将其下葬,个中原因恐怕也只有周扒皮本人和他女儿才知道了,但是两个人如今都死了,恐怕这也就成了村民茶余饭后堪舆的迷了。   “咯咯咯..”那熟悉的怪异声再一次刺激了我的耳膜,我看到空坟中坍塌的泥土开始浮动。我不由得想起最后那一刻在石室中见到的那一条红色的大虫子。果然,只见泥土之中,赫然冒出了两条血红的长须,紧接着露出了一个大圆头,大圆头上还有两只血红的眼球,眼球下方是一张畸形的大嘴,两颗细长的獠牙在手电筒的反光下显得极其的阴寒。大虫子血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大嘴里渗出淡绿色的口水。我不禁的打了个寒颤,双手不知觉的颤抖了起来,要知道这大虫子可是从白仙身体冒出来的怪物啊,而且吸食尸油上百年,且甚喜男人精血。我可不想铺黑二娃、李成的后路。目前心中只有一个字,那就是快跑。   我连连后退数步,深怕大虫子突然间向我扑过来。但是我越是害怕,就越容易犯低级的错误。我并没有注意到脚下的棺材板,只感觉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然后不自觉的倒在了地上。惊慌失措间,我也不忘查看大虫子的动静。大虫子见我跌倒在地,顿时挥舞着大圆脑袋,从泥土钻了出来。它的整个身躯顷刻间完全暴露在了我的眼前,那是一只全身呈红色的巨型蚰蜒,与蜈蚣是近亲,毒性丝毫不比蜈蚣逊色。蚰蜒体长差不多有一米,脑袋差不多有一个盆子大小。真的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东西进入人体会是什么样子。我不由得想起了白仙体态臃肿的样子,原来是这样。   二叔说过,一般的尸蛊在一个时辰之类如果找不到宿主便会死去,但是这只蚰蜒尸蛊却远远比普通尸蛊强上了数百倍,就算没有宿主也能继续存活下去。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头皮发麻,要是让这只蚰蜒逃脱,那还不天下大乱了不可。但是就凭我根本不足以对抗这种巨型蚰蜒啊。   还未等我起身,蚰蜒便向我爬了过来。泥土发出了沙沙的声音,我眼睛瞪得老大,不敢相信自己的命运会就此终结。蚰蜒渐渐的靠近我,我双脚不停的乱蹬,双手抓起地上的泥土和石头向蚰蜒扔去,但是这一切就如同给它挠痒一样,丝毫阻止不了它前行。片刻,蚰蜒腹部开始收缩,停在了离我五十公分的地方。我隐隐可以闻到蚰蜒身上恶心的骚臭味,那应该是吃多了蛋蛋的缘故吧。也许下一刻,我就会成为了下一个受害者了,想到此,我开始不由得懊恼起来。   蚰蜒的大圆脑袋开始向后倾倒,身上的足须肆意的舞动,很是协调,就如同被风吹动的毛发一般,这无疑是爬行动物攻击猎物时的前奏。我深感不妙,反身抓住棺材板站了起来。就在此刻,蚰蜒的腹部下方居然钻出来数条白色的虫子,那种虫子就跟毛子体内的尸蛊一模一样。那尸蛊是蚰蜒的幼虫?难道蚰蜒并没有打算吞掉我下面那玩意,而是打算将自己的幼虫置入自己的体内,然后我就像毛子那样沦为行尸走肉?我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蚰蜒的幼虫从母体内钻出,纷纷向我爬了过来。我此刻哪里还敢犹豫,拔腿就跑。蚰蜒见我想跑,飞快的向我扑了过来。由于当时天还没亮,雾气还很冷,我的手电筒也在刚才跌倒的时候掉了。我顿时慌了,不管是什么地方,只要能够远离那恶心的蚰蜒,就是我最好的路。慌乱间,我只感觉脚下一空,我跌倒了,跌倒的地方正是我第一次摔进的坟沟里面。   蚰蜒一下子爬到我身上,血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它那张大嘴和我的面门仅仅只隔几寸,它并没有吐出毒液当场杀死我。而在它的身后,那些幼虫正缓缓的爬上我的胸脯,我明白它是想利用我的身体为它的孩子做栖身之所。然而我的脖子被蚰蜒死死的按住,头已经动弹不得。眼看那些幼虫就要爬到我的嘴上,一股凉飕飕的感觉铺满了我的脸。   惊慌失措间,我才想起了八卦刃。于是从腰间拔出八卦刃,反手刺向了蚰蜒的大圆脑袋,顿时一股绿色的有黏糊糊的脑浆喷了出来,蚰蜒受疼,一下放开了我。我趁机将身上的幼虫撇下,然后爬上了坟沟。待我回身一看,受伤的蚰蜒已经不见了,地上只留下一滩绿色的粘液。尸蛊母体突然失踪了,坟沟里只残留下它的脑汁,还有几只幼虫在不停的试探着新的坏境。只要再过片刻,他们便会因为没有及时找到宿主而死亡。   刚才那只母体蚰蜒真的太牛掰了,幸好我的承受能力在老君洞里得到了历练,要是之前的我见到那种情景,不被吓死才怪。不过让我感到意外的是,此次掉进了坟沟中,并没有被瘴气入体,这也大大出乎我的意料,莫不成是因为老君洞阴气被毁,所以影响了整个三里坡的脉象?关于这个疑问也只有等会问二叔了。   我现在要做的,还是尽快找到毛子。在这里我已经浪费了不少的时间,明月沟里已经开始传出了鸡鸣声。心里感觉很累,但是这件事关系到毛子的生命安全,我一定得坚持下去。二叔在山下看我久久未曾下山,于是便由几个村民带着上了山。当他们遇到我的时候,我刚刚从周扒皮女儿的空坟离开。 ☆、【016】突变   雾气正浓,我们最后在三里坡外的青竹林中遇见了严松等人,我们刚一靠近,便感觉事情有变。严松坐在地上,用手深深的掩着胯下,双眼直直的盯着前方。而在严松的身旁,几个村民神情恍惚,目光呆滞,脸上还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白霜。我扶着二叔停在了原地,问道:“他们怎么了?”   二叔眉目紧锁,道:“看目前的状况,有点像是‘鬼上身’。”   我记得二叔说过,“鬼上身”其实就是大脑受到外界因素影响,而出现与平时表现略有不同的症状,也就是所谓的“癔症”。说完,二叔便让我扶他过去,然后从身上掏出迷香,逐个的给村民们呼吸。众人吸入了迷香之后,脸上的白霜霎时化作了白雾,且面色也开始变得红润起来。但是出乎我意料的事,村民们吸了迷香之后,“咚”的一下倒在了地上,且嘴角上扬,还打起了呼噜,似乎是做起了美梦。   二叔收好装满迷香的小瓶子对我说道:“他们跟你在老君洞里遇到情况是一样的,可能是碰到了鬼丝,所以才会面目痴呆,就如同鬼上身一样。”   我记得在老君洞中,我中了鬼丝的状况也不是他们这样的啊,于是不解的问道:“但是他们怎么会面露白霜?而且表情还如此怪异啊?”   二叔指着我脖子上挂的阴阳符,笑道:“就是这个玩意救了你,他们因为没有阴阳符的庇护,所以比较严重。”   看着那些睡得正酣的村民,我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始终还是想不明白。二叔告诉我说,被鬼丝入体所产生的“癔症”,也是受人的思想与周围的生物磁场所影响,所以有的人会产生幻觉,也有些人也会面相痴呆。这些村民们因为没有阴阳符,所以在鬼丝被迷香化解之后,才会出现昏迷现象。如果按照二叔所说,阴阳符如此神奇,它到底是何物?那二十年前爷爷在昆仑喇嘛庙中遇到的老和尚到底是何人?我不由得想入非非。   严松见众人面色好转,倍感诧异,双眼盯向了二叔手中的迷香,走上前道:“重光兄,你手上的药瓶可否借我一看。”   二叔赶紧将药瓶收将起来,道:“只是普通的药瓶,并没有异样。”   “哦?”严松眼神之中露出了一丝的狡黠,这一点我是看在眼里。我从一开始对这个人就没有什么好感,一双老鼠眼般大小的眼睛,正方形的脸,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那种奸恶之徒。   忽然起风了,吹得人凉飕飕的,众人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竹林中发出了沙沙的声音,伴随着一阵竹子折断的声音。浓雾中,一个人影跌跌撞撞的向我们这边奔了过来。那个人影横冲直撞,来势汹汹,根本就不在意前面是否有竹子。众人见状,皆是一惊。   “尸王!”村民们面露惊恐,手里紧紧的拽着锄头,深怕尸王突然间扑了过来。严松因为没有了勾魂爪,面对此种情况,脸色也显得极其的难看,随即恶狠狠的从其中一个村民手中抢过来一把钉耙,做好了自卫的攻势。看着严松露出的大白屁股,然后手中又拿着钉耙的样子,我忍不住的笑了笑。不过这种笑也仅仅只是那么一刹那,因为下一刻将面临的,已经不是能让人笑得出来的了。   众人都屏住了呼吸,只见那个人影并不理会众人的全副武装,而是飞快的扑向昏迷的村民。见情况不妙,二叔随即大声呼道:“赶快将那些昏迷的人抬走。”   话音刚落,那个人影便已经拖住了其中一个村民,然后飞快的消失在了竹林之中。其余的村民见状,纷纷乱作了一团,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景象,刚开始的雄心壮志,势要灭了尸王的想法瞬间被击溃。纷纷丢下了锄头,跑下了山。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逃散的村民中又发出来一声尖叫。只见一条大黄狗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竹林中钻了出来,然后扑向了其中一个村民的身上,扯着村民的胯下不肯放下。   现场顿时乱作了一团,众人都各顾各的跑了,谁都没有去帮那位村民,最后导致其被活活咬死。大黄狗瞪着血红色的眼睛,嘴角流出了刚刚那位村民的鲜血。大黄狗似乎还在回味着那位村民蛋蛋的味道,不停的伸出舌头舔着留在嘴角的血液,然后又将目光移向了旁边的严松。   严松面露惊愕,额头上流出了冷汗,用双手紧紧的捂住衣服遮盖的身体。大黄狗瞪着血红色的眼睛,直直的打量着严松的下体,然后飞扑上去。严松拔腿就跑,但是还是没能跑得过大黄狗。大黄狗将严松扑倒在地,严松裹住下身的衣服一下子掉了下来,但是他还是丝毫不放弃自己的守护,真的有种贞洁烈男,誓死不从的勇敢精神。   二叔见状,惊道:“这只大黄狗中了尸蛊,怎么会这样?”   听二叔一说,我顿时想起了留在坟沟中的尸蛊幼虫。不好,我真是太疏忽了,当时怎么不踩死那些幼虫,本以为过了一个时辰那些幼虫便会死去,谁知道却误打正着的被一条大黄狗吞下了那些幼虫,从而又酿成了这么一出惨祸。   二叔顿时急了,道:“不能让严松命丧于此,我们还要从他口中探出老爷子的消息。”   听毕,我随即从地上拾起一把锄头,冲了上去。大黄狗在严松的下体嗅了嗅,并没有对他下手,这也大大出乎我的意料,就连二叔也不敢相信这一切,尸蛊吸食男人的精血那是铁不征的事实,可是为何却对严松手下留情,这其中到底有着怎样的蹊跷?大黄狗放弃了对严松的攻击,反而盯上了我。我哪里肯让它接近,拿着锄头就像大黄狗敲去。大黄狗一下闪了过去,锄头一下子砸在了严松的身旁,离他的脑袋仅仅只隔了大约两公分的距离。严松被惊出了一声冷汗,顺势跳起身来,大声喝道:“小子,想害死我啊!”   我此刻也没有闲情去理会他的话,大黄狗双眼紧瞪,对着我狂吠了几声,然后又向二叔扑去。我见势不妙,操起锄头砸向了大黄狗的躯干。只闻大黄狗发出一声沉闷的声音,然后血肉模糊的倒在了地上。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大黄狗全身不停的抽搐,就好像母猪疯发作了一般,口里开始吐出白色的泡沫,紧接着大黄狗的身体开始蠕动凸起,然后至颈部,最后从后脑处喷出了一股白色的东西。   “不好,是尸蛊!”严松大叫道。   对于这种玩意,我已经见过很多次了,并没有了之前的那种恐惧感。于是拾起锄头,朝大黄狗的脑袋砸去,白色的脑浆掺杂着红色的血液喷了出来,弄得地上到处都是。透过大黄狗血肉模糊的尸体,我发现里面还不止一只尸蛊幼虫在不停的蠕动。   严松因为刚才受惊,光着屁股扯下了死去的村民的衣服,自己穿了起来。而且换衣服的时候也是找了一个非常隐蔽的地方,就好像一个大姑娘一样,我随即从心里投去了一个鄙视的目光。   我将大黄狗中剩余的几只幼虫用锄头砸得稀烂,这也不能说我是如何的狠心。毕竟面对如此恐怖的食人怪物,男人的噩梦,我怎么能轻易放过它们。见大黄狗已除,我便将心思放在刚才拖走村民的那个人影上。如果我没有猜错,那很有可能就是毛子,这一点二叔也很赞同。 ☆、【017】以蛊治蛊   最后我们在离青竹林不远的一个山坳里发现了那位村民的尸体,然而让大家都吃了一惊。尸体除了蛋蛋被咬掉了之外,体内还有一只尸蛊。这一点引起了我们的注意,看来尸蛊的繁殖能力远远超出了我们的想象。最后我们将那位村民的尸体给烧了,最后又叫人通知刘书记,去看看周扒皮的尸体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我们最后跟随着尸体沿路留下的血迹,终于在三里坡下的一个土窖中发现了毛子。当我们我发现他的时候,他正蹲靠在土洞中。双眼血红,仿佛受到了什么惊吓一番。   这个土窖是当地的村民用来储存红薯的地方,也就是一个土洞的形势。里面还有一些已经腐烂掉的红薯,土洞口并长满了茅草,还布满了几张大大的蜘蛛网,看得出很久都没有使用了,一股腐臭顺着风溜进了我的呼吸道中,我忍不住的咳嗽了两声。   二叔问道:“你们苗巫擅长用蛊,而且尸蛊也是你们祖师所养,可否有办法救这个人?”   严松睁大了那一双老鼠眼,大为所惊,遂摇头叹道:“此人中蛊已深,恐怕已经无药可救了啊。”   我听严松说毛子已经无药可救了,于是急道:“怎么会,你撒谎!这尸蛊是你们养的,怎么会没有办法!”   “本来尸蛊是可以解的,但是...”严松欲言又止。   “什么但是,你别这么婆婆妈妈的行不?像个娘们一样!”我顿时急了,如果治不好毛子,恐怕我这辈子也不可能安心,而且他家里还有一个老母亲,要是她知道毛子出了事,肯定会痛不欲生的。   严松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本来在竹林的时候我那一锄头就差点要了他的命。虽然我不是故意的,但是听二叔说过此人心胸狭隘,城府极深,必定会伺机报复。   “严松,到底有什么话不防直言!”二叔冷冷的说道。   严松看了看二叔,顿时搬出个笑脸,道:“尸蛊在形成初期是有办法的治疗的。”   我听到有办法治疗,心里的石头顿时放了下来。但是严松又继续说了一句,如果尸蛊一旦吸食了人的精血,恐怕就只有苗巫祖师,也就是他的祖师爷才能救得了毛子了。听他说完,我心中为之一震,道:“你们祖师爷现在连骨头渣都被烧掉了,你这不是耍我们吗?”   “小子,我并没有耍你,要想解这个人的蛊毒,就必须找到祖师爷遗体内的尸蛊母体,因为其余的尸蛊都只不过是尸蛊母体的幼虫,只要以尸蛊母体做药引,便可以解这个人的蛊毒。”严松随即轻蔑的看了我一眼,或许在他的眼中我只是一个自不量力的小子吧。   “你是说白仙体内的蚰蜒尸蛊?”我疑惑道。   严松一听我提到了蚰蜒尸蛊,脸色顿时一变,惊道:“你怎么会知道尸蛊母体是蚰蜒?”   “我亲眼看到的,是不是只要找到蚰蜒尸蛊,便能治好毛子体内的蛊毒?”我问道。   严松惊讶的点了点头,仿佛在沉思着什么,   只要能够治好毛子体内的蛊毒,就算再去一次老君洞咱也愿意。毕竟毛子也是因为我的怂恿才去盗尸,否则也不会中了尸蛊。严松最后告诉我,蚰蜒尸蛊是苗巫不外传的养蛊秘术,就连他也不曾见过,关于以蛊解蛊的说法,他也是听他师父所说。蚰蜒尸蛊喜好极阴之地,所以百年前的苗巫祖师便选择明月沟中的极阴宝地老君洞,如今老君洞阴气尽毁,蚰蜒尸蛊必定会另觅栖身之所。当下我们要面对的就是寻找另一处极阴之地。   听严松说完,我于是将在周扒皮女儿的空坟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听我叙述完,严松和二叔均大喊不妙,要是以我所说,如果让蚰蜒尸蛊多存活一刻,那人们就会更多一份危险,尸蛊的繁殖速度我们早已经见识过,不光是人,就连牲畜都有可能会被附体。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其并将它杀死,否则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   最后我们将毛子带回了村子里面。严松拿出一根大绳子将毛子死死的捆了几圈。我本来是想阻止他的,但是二叔并不赞成我,最后为了村民的安全,也只有先委屈一下毛子了。   此时的明月沟,已经乱作了一团。早上从三里坡跑回来的村民纷纷说见到了尸王,于是十传百百传十。到了我们耳中又成了另一种版本了,说什么因为有人之前去老君洞偷过东西,所以惹怒了太上老君,太上老君一怒之下,便派尸王下来惩罚明月沟,当然这种迷信说法并不让我们相信。但是有一点却引起了我的注意,有人说周扒皮曾去过老君洞,并从里面带出来一个土罐,这一点倒是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   因为有了各种迷信传说的渲染,村民们开始收拾自己的行囊,准备离开明月沟。刘书记顿时急了,挨家挨户的做思想工作,宣扬科学思想,叫大家不要中了特务份子的挑唆。当然这只是他老一套的说法了,因为已经死了人,所以淳朴的明月沟村民还是相信了尸王的传说。   刘书记垂头丧气的回到自己的家中,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在明月沟生活了几十年,这些人难道就没有一点舍不得啊,唉...”   当时我和二叔都在刘书记家里,因为毛子现在的情况,必须要几个强壮的汉子轮流看守,否则跑了出去,那真的是万劫不复了。最后我们又将毛子的娘接到了刘书记家,起初毛子娘死活不愿意去。后来听我们说找到了毛子,才勉强过来了。她见到毛子满眼通红,恐怖狰狞的样子,也是吓了一跳。但是母爱终究还是伟大的,毛子娘抱着毛子就痛哭了起来,现场的气氛真是让人大肆的感动了一把。让我不禁想起了老爹,于是泪自打心里冒了出来。   刘书记见到此种情景,于是叹道:“今年到底是什么日子啊,居然发生这么多的事端,唉...”   二叔随即想起了周扒皮的事情,于是问道:“书记,有的事情科学不一定能够解释,但是也不定是迷信,你们去看周扒皮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刘书记顿时捶了捶自己的后脑,自责道:“哟,我还差点忘记了这件事了,我这就去看看。”   听刘书记这么一说,二叔脸上顿时露出了焦急的神情,而我的心里也隐隐感到了不安,于是便和刘书记等人一起前往周扒皮的宅院。二叔因为受了伤,而且腿部已经开始发炎了,便留在了刘书记家。二叔本想叫上那个方形脸严松跟我一同前往的,因为其好歹也是苗巫传人,对尸蛊还是有其独特的了解,到时候万一遇到了什么突发事件还可以相互照应,但是这家伙从我们回到明月沟开始就已经不见了人影。   (接下来更精彩,别走开哦,如果你支持晗叶,没有花花不要紧,就请收藏一个吧) ☆、【018】土罐血手   周扒皮家门庭紧掩,门口挂上了两个大白灯笼,上面写着“祭”字,地上全是黄色的冥纸,里面传出来阵阵和尚超度其亡魂的声音。我看着周家大门暗自想着,像周扒皮这种欺负善良村民的人,不管如何超度,应该也不会升天的吧。刘书记走上去敲了敲周家大门。过了半晌,周扒皮家的老婆打开了大门,一看我们,脸色瞬间变为了愤怒,道:“书记,你们来干嘛。”   刘书记颇显尴尬的说道:“周队长英年早逝,我们这是来拜祭他的。”   “哦?”周家老婆不敢相信的瞄了我们一眼,怒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啊,你们不就是为了那个土罐子来的吗?”   “这...”刘书记自知理亏,不知道如何应对。其实当时我也挺心亏的,他们家发生这种事情,我也有责任,但是一想到是周扒皮害死的老爹,我心中又升起了无名的怒火。最后为了大局,我还是压抑住自己的情绪,插过话道:“并不是这样的,周队长生前和刘书记相交甚好,这次是真心实意来拜祭的。”   周家老婆似信非信的看了看刘书记,刘书记赶紧点了点头,道:“是啊,周队长尽心尽力为上级办事,我们是很真诚的。”   听刘书记说完,周家老婆点了点头,然后将我们带进了灵堂。并告诉我们刚才也有人来找过她,就是问关于土罐的事情,当时周家老婆就很生气,于是将那个人赶了出去。所以当见到我们的时候,还以为也是为了土罐的事情才来找她的,还叫我们不要放在心上。听周扒皮老婆所言,那刚才到底是什么人在我们之前就已经来过了,这一点让我深思不已。看着彬彬有礼的周家老婆,我实在想不到周扒皮这个平时专横跋负、欺负村民的恶霸,居然会有这么一个通情达理的老婆。   灵堂之中有几个和尚正盘膝在毛毡上,敲打着木鱼,口里不停地念叨着我听不懂的经文,大概就是什么《大悲咒》、《金刚经》什么的佛门经书吧。刘书记随即从台案上燃起几根香,祭拜了起来。但是接下来该如何向周扒皮老婆问起土罐以及他的尸体的时候,却成了一道难题。刚才周扒皮老婆已经明确表态了,我们应该是识时务为俊杰。但是此事关系到明月沟的未来,还不由我开口,刘书记便支支吾吾的问道:“妹子,这...我有个...事,想...”   周扒皮老婆眉目一锁,脸色骤然一变,道:“书记,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我们..想看看..”刘书记顿了顿,继续道:“周队长的遗体,想问问你的意见。”   周扒皮老婆一听,脸色‘唰’的一下黑了下来,冷冷道:“步水已经下葬了,你们就别再打扰他了,行不?”   “但是这关系到明月沟几十口人的性命,我们必须要检查他的遗体,还希望妹子体谅一下啊。”刘书记顿时变得理直气壮,说得壮志豪云,无不让我心生敬仰。   周扒皮老婆闻言,也甚是疑虑,思付了半天,久久不肯做个决定。就在这个时候,从门外又走进来几个中年汉子,其中一个见到我,很是惊讶,最后那个汉子神色慌张的将周扒皮老婆带进了内堂。我隐隐感觉到会有什么事情发生,那个汉子我好像在哪里见过。糟了,我顿时恍然大悟!那个汉子便是那晚和周扒皮一起的人,他此刻肯定会告诉周扒皮的老婆我就是盗她女儿尸体的人,那到时候不光是我,可能毛子也会有危险,我暗自晦道。   果然不出我所料,过了半会,周扒皮老婆从内堂走了出来,一脸的愤怒,指着我说道:“原来害死步水的就是你!盗取我女儿尸体的也是你!”   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就算说了别人也不会相信,况且有的事情也瞒不了了。刘书记听了周扒皮老婆的指控,也着实一惊,遂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书记,你可一定要替步水做主啊。”周扒皮老婆哭诉道。   刘书记深感为难,道:“妹子,这件事人命关天,不可以草率下结论啊。”   “草率?书记,有人亲眼看见了,还能有假的吗?”周扒皮老婆指着她身后的那个汉子,那个汉子随即点了点头,附和道:“书记,那天晚上除了这个小子,还有一个人,那个人咬掉了周爷的蛋蛋,这些都是我亲眼看到的。”   刘书记听完,随即看着我问道:“小伙子,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我当时一想到老爹的死,气就不打一处爆发了出来,对着灵堂上的众人大声吼道:“你们周家没有一个好东西,总是欺负乡里乡亲!”然后有怒气冲冲的指向那个汉子,怒道:“那晚就是你和周扒皮打死了我老爹,这个仇我还没找你们报,现在还在这里危言耸听!”   那个汉子被我吓得连连后退了几步,一声也不敢吭。周扒皮老婆随即将目光移向了那个汉子,那个汉子木然的站在原地,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刘书记见现场气氛不妙,随即上来劝道:“两位都别那么大的火气,现在是法制社会了,凡事都要讲究证据,如果事情属实,我刘某必定秉公办理!”   周扒皮老婆脸色难看,遂下了逐客令,道:“我们周家不欢迎你们,你们还是快走吧!”   不管刘书记怎么说,周扒皮的老婆始终不买帐,最后我们就只得离开了周扒皮的家。当时我的更是怒不可揭,真是恨不得马上冲上去将那个汉子大卸八块,要不是刘书记现场劝止,恐怕早已经大闹灵堂了。刘书记对我说,如果真的是周扒皮等人联合害死了我老爹,他一定会为我做主,但是如今周扒皮的家人一口咬定是我盗了他们家女儿的尸体,这件事很棘手啊,周扒皮的大舅子是三元镇公安局的局长,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我。我现在已经没有了老爹,对明月沟也没有什么牵挂,唯一放不下的就只有中了尸蛊的好哥们毛子了,这家伙因我而出事,我怎么能撇下他呢,于是我对刘书记的话并未放在心上。   在周家吃了闭门羹,我和刘书记回到了他的家里。前脚刚踏进刘书记的家门,便有一个村民喘着大气跑了过来。那个村民见到刘书记,随即大声喊道:“刘书记,出...大事啦!”   刘书记脸色一惊,停了下来,问道:“狗子,出啥事了?”   狗子喘着大气,一脸的恐慌,随即抚着胸口,道:“黑二娃活过来啦!”   “什么!”我和刘书记几乎同时惊了一跳。   狗子住在明月沟西边,与黑二娃的家不远。黑二娃死后,因为他没有后人,村民便将他埋在了他住的地方。狗子告诉我们,今天一大早,他去割草,路过黑二娃的坟头的时候,看到坟头上的土在动。狗子说到这里的时候,额头上开始冒出了冷汗。接下来他又说道:“当时我以为是土狗什么的,于是好奇的上去看了看,谁知道居然看到一只血淋淋的手!” ☆、【019】遗尸寻踪   黑二娃的坟头居然出现了一只血手,这种种的一切无不让我们心生畏惧。看来我们之前疏忽了太多了,居然没有想到黑二娃的死。我和刘书记急匆匆的跑到现场,果然正如狗子所说,黑二娃的坟头被刨开了,而他的尸体也不翼而飞。在我们这种乡野山沟,穷人死了后连个棺材都买不起,只有用烂席子裹着下葬。没有棺材的束缚,黑二娃的尸体破土而出那是必然的事情。   刘书记不敢相信的看着这一切,对于这么一个一心只宣扬科学思想的人面对这难以解释的场面,那种心情,恐怕也不是我们能够理解的了。现在黑二娃的尸体不见了,这件事已经不是普通的盗尸案件了,而是尸体自己爬出坟墓跑了。这件事是无论如何也不能通知到上面的,就算报了上去,也没有用,说不定还会被扣个封建余孽的罪名。   “黑二娃应该还没有走远,我们到处去找找吧。”我说道。   此刻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如果不尽快找到黑二娃,可能事情将会变得更加的难以控制。我四处打量了一番,发现有些许的黄土沿着道路旁边的草丛隐去,这大概就是黑二娃身上抖落下来的泥土吧。这样也给我们指明了一个方向,那些黄土一直散落到明月沟的公路上便消失殆尽了。   我们一下子失去了黑二娃的踪迹,明月沟虽然人口不多,但是地势宽广,且山林深沟居多,如果让它逃了,该去何处找寻,这无不让我头疼了起来。已经有了一个蚰蜒尸蛊,现在又多出来一个黑二娃和周扒皮,这件事看来越来越难办了啊。刘书记也是面露愁云,颤抖道:“这下可如何是好?”   “书记,你带些人从这边去,我和狗子去那边看看,如果找到了黑二娃的尸体,记得一定要将他火化了。”我指着三里坡方向说道。   刘书记点了点头,然后叫上几个村里的大汉往三元镇方向去了,而我和狗子两人便又踏上了三里坡。狗子随即跑回家杠了一把锄头,还拿着一把砍柴刀递给我。这把砍柴刀还有些分量,拿在手里沉甸甸的。此刻日上正冲,二叔曾说过,尸蛊喜好阴气,此时的太阳不知道有多恶毒,想必其必定会寻找一个阴凉清爽的地方。看着骨瘦如材的狗子,我禁不住的问道:“狗子,你不怕吗?”   狗子笑了起来,露出来那一口残缺不全的龅牙,道:“怕,肯定怕啦,但是现在沟沟里头发生了这种事情,我也该尽一份力啦。”听狗子说完,我开始觉得有点惭愧起来,像狗子这种大字不识一个,老实巴交的人,也会说出这般大义的话,想我还有什么理由不为自己土生土长的家乡尽一份绵力呢?   狗子是明月沟出了名的老实,为人憨厚,且喜欢帮助他人。但是因为其长得矮小瘦弱,所以也成了村中的王老五之一。在当年的那些年生,都是倚靠种地得公分才有得粮食吃,身体的强壮与否也直接影响到了温饱问题。狗子所种的公分仅仅也只能解自己的温饱,如果再养一个人,那非得被饿死不可。最后狗子还告诉了我一个他内心的秘密,看着他幸福的神情,也着实替他开心了一把。他说他喜欢刘书记的大妹子,还夸那个大妹子有多漂亮,身材有多么的棒,狗子说着说着便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   狗子是个苦命的人,自幼就失去了双亲,完全靠着村民的救济才活了下来。但是这一次明月沟发生的事情,却影响了狗子的一生,那也是我离开明月沟之后发生的事情。这些都是后话了,还是让我们先回到三里坡吧。   我和狗子在三里坡的每一处角落都找遍了,但是都没有能找到黑二娃的踪迹。这无不让人心急如焚,此刻也只希望刘书记那边会有点线索。正当我们心灰意冷的时候,我发现在我们身旁的一株野人头①上有一块小小的碎布。狗子看见碎布,随即兴奋的说道:“这是黑二娃的衣服,那天他下葬的时候还是我穿上去的,我记得就是这个颜色!”   按照野人头上留下的黑色布条,黑二娃的尸体很有可能又跑进老君洞中,虽然那里阴气尽毁,但是也不失为一个暂时栖身的好去处。最后我和狗子径直就往老君洞跑去,一路上我们也发现了不少线索,除了一些碎布条还有一些头发以及泥土什么的,还有一些刮在茅草上的腐肉。现在正是炎热季节,尸体过不了几天就会腐烂,黑二娃也不例外。   我本意是想让狗子回避的,他毕竟没有见过这种超乎常理的事情,到时候说不定还会弄巧成拙,当然我并不是说害怕他成为累赘,只是害怕到时候他会有性命之忧。再者说我又不是什么高手,没有严松和二叔那种阅历以及身手,充其量也只是经历了过一次而已。然而狗子非要跟着我一起,还大义凛然的说,不放心我这个小伙子。我只有会心的笑了笑,不过从那一刻开始,我对狗子憨厚善良的本性感动得一塌糊涂。   老君洞因为上次的燃烧,里面已经被烟熏得黑漆漆的,通往石室的甬道也垮塌了下来。这样让我们在老君洞内寻找黑二娃变得容易了许多。当我们前脚刚踏进老君洞洞口,狗子便大叫了起来,道:“黑二娃在那里!”   看着狗子欣喜的样子,真的想不到一个人真的可以为了某种精神寄托而从懦弱变得坚强,从胆小变得勇敢起来。狗子拿着锄头一马当先,我想挡都挡不住。黑二娃见到有生人靠近,已经布满尸斑的脸伴随着从皮肉里翻滚出来的黄色尸虫不停的抽搐着,两只泛白的眼球都快掉了下来。   我大感不妙,刚想上前叫住狗子,谁知道黑二娃忽然扑了上来。狗子虽然变得勇敢起来了,但是当他见到黑二娃腐烂恐怖的样子的时候,还是吓得打起了哆嗦,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我赶紧将狗子拉到一边,黑二娃扑了个空,然后透着空气不停的摸索,并且不停的仰着头,好像在嗅着什么东西。   狗子惊魂未定,喘着大气,刚想开口说着什么。岂料黑二娃一下子转过身来,我也是大失所惊,高高的举起砍柴刀,只要他一过来,我就劈掉他的脑袋。黑二娃慢腾腾向我们移动过来,我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后来我也请教过二叔,也证实了我心中的看法,原来死尸中蛊与活人稍显不同,活人中蛊之后,全身气脉仍然再动,毕竟还是活人,只是精神行为方面受到了制束,比如说毛子就是属于活人中蛊。而死尸中蛊,因为其全身气脉已尽。死之则腐,这是千古不变的定律,黑二娃已经死了,并且已经开始腐烂,视觉已经消失了,但是此刻的他嗅觉并未失去。直到死尸失去嗅觉的时候,尸蛊便会继续寻找宿主。这也怪不得苗巫祖师会将自己的尸体封闭在八卦炉中,那样至少只是变成干尸而不是腐尸,所以蚰蜒尸蛊母体便活了下来,而母体的幼虫便通过八卦炉的青烟孔中爬出,稀里糊涂的跑进了周扒皮女儿的坟墓中,然后又遇到了我和毛子两个倒霉蛋,从而发生了这么多的变故,真是天意弄人啊。   黑二娃此刻靠气息辨别我们的方位,于是我叫狗子捂住鼻子,千万别让黑二娃靠近。我则憋红了脸,拿着砍柴刀猛的向黑二娃的脑袋劈去。   【注①野人头:学名刺栗子,在大山之中常见的一种带刺的山果,味涩。】 ☆、【020】午夜盗尸   砍柴刀落在黑二娃的头顶,伴随着头骨碎裂的声音,一股恶臭顿时袭击着我的鼻子。黑二娃顿时瘫倒在了地上,脑袋里面开始流出黄白相间的脑髓。而他的眼珠子也在我砍下去的那一瞬间喷了出来,飚到了狗子的脸上,狗子吓得脸色惨白,木讷的站在原地,瞪大了眼睛看着我。我转过身问道:“你身上有火没有,我们现在把它烧了。”   现在黑二娃已经倒下了,但是狗子脸上的恐惧依旧还是没有退却,反而说起话来变得颤颤缩缩的,他指着我说道:“你..后..面...”我当时没有听清楚他说些什么,刚想走过去。岂料身后一下被什么东西抱住了,一股黏糊糊的感觉从我的脖子传了过来。我猛地一回头,才发现只挂着半边脑袋的黑二娃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了起来,而且用双手紧紧的缚着我。   惊慌失措间,我也顾不了那么多的恶心与否,于是用手反掰住黑二娃的半边脑袋。我的双手顿时粘满了腐肉,一只只黄色的尸虫爬上了我的手腕。我用尽全力扯着那半边脑袋,腐尸的皮肉本来就很脆弱,那经得起我不要命的乱扯。我只感觉有一种拔萝卜的感觉,顿时将黑二娃的半边脑袋扯了下来。   我本以为这样就可以结束这个恐怖的噩梦,然而现实远远没有这么容易。黑二娃的双手仍然死死的抱着我,然后从他断裂的身体中,开始爬出来一条白色的大蛆虫。大蛆虫慢慢的从那腐烂的血肉中蠕动着,然后爬上我的脖子。大蛆虫的附着力很强,我用手死掰都掰不开,最后还是狗子不知道从哪里点了一个火把,用火将大蛆虫烧了下来。当时的我也是被火灼得难受,但是想想就算被烧死也他娘的比这恶心的东西左右要强吧,于是紧闭着嘴巴,咬咬牙就过去了。   我们最后将黑二娃的尸体处理掉之后,然后到老君洞外的小沟里面,将满身的污垢洗了个干净。回到刘书记家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但是刘书记等人还没有回来。此刻的二叔已经坐在院子里面翘首等待着我,他双腿已经缠上了白色的纱带,当他见到我平安归来的时候,脸上的愁云顿时散了去。   “玄子,周扒皮那里怎么样啦?”二叔问道。   “他老婆不肯让我们验尸,刘书记也没有办法。”我说道。   “唉,这可如何是好啊?”二叔轻叹了一口气,然后看了自己的双腿。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面开始热闹了起来。刘书记和那些汉子回来,刘书记垂头丧气的板着个脸。他看见我,遂大步走了过来,道:“你们有没有什么发现?”   “书记放心好了,我们已经找到黑二娃了。”我说道。   “哦?那他现在在哪里?”刘书记疑惑道。   “被..”我刚想开口应和,这个时候狗子插过话来,笑道:“书记,我们已经把他给烧掉了。”   刘书记听闻,顿时松了一口气,想必刚才他的垂头丧气也是因为没有找到黑二娃吧。现在黑二娃的尸体已被焚烧,相对来说,又避免了一些不必要的伤害。刘书记一高兴,便将家里面养的那头大肥猪宰了,好好的款待了一下为明月沟这次事件而奔波的人。   此刻天色已晚,众人都喝得醉意熏熏。唯独我和二叔还有刘书记三人滴酒未沾,因为我们此刻正在思付着一件事。这件事关系到整个村子的安全,也关系到社会的法纪问题。刘书记眉目紧锁,抽了两口叶子烟,道:“我也去吧,如果有什么问题我会替你们扛着的。”   “书记言重了,你是好书记,以后明月沟的百姓还得靠你啊,这件事就交给我们叔侄去做吧。”二叔道。   “你们还是别冒险了,我这就再去周家问问去。”刘书记站起身来,将叶子烟收好就准备出发。二叔一下子就拦住了他,道:“书记,我看你还是别费神了,周家是不会答应的,现在已经那么晚了,我们两叔侄就先去了。”说完,二叔便带着我,然后拿着铲子、绳子还有手电便出发了。   明月沟的晚上很是寂静,我和二叔拿着手电筒来到村口西边的杨柳树下。在那里埋着一座新坟,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盗尸,盗取周扒皮的尸体。因为周家不同意,如今我们也只有重走这条路了。起初刘书记死活不肯让我们这么做,说什么这样是触犯了法律,他必须为明月沟的每一个人负责。然后二叔对他说了尸蛊的危害,这点刘书记已经见识过了,最后他也没有再做阻拦。   但是当我们靠近周扒皮的坟头是,均吃了一惊。里面早已经空空如也,而棺材之中的还残留着一些碎瓷片,那应该就是土罐的碎片了。我不敢相信的说道:“这..周扒皮也复活了?”   “不是,是被人抢先了一步。”   二叔蹲在地上,然后指着棺材板上的大铁钉,继续说道:“这棺材上钉了八颗棺材钉,尸体是不可能自己跑的出来,你看这里,还有被撬过的痕迹。”   果然,在棺材板上还有黄色的铁锈,那定是用铁棍撬开时留下的。最后我们又在坟头旁的草丛中发现了一把工兵铲。二叔说这是盗墓经常用到的工具,但是盗墓贼为何为会挖掉周扒皮的坟,难道是为了土罐子里面的东西?看着棺材中土罐子的碎片,我的想法和二叔不谋而合,那个土罐子里面必定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再想想之前在老君洞,严松和李成所说的宝藏,会不会也是和这个土罐子有关?但是来者为何连周扒皮的尸体一起盗走了,这一点我和二叔始终想不明白。   然而就在这时,村里面的狗狂吠了起来,一阵喧哗声由远及近的传了过来。只见有一群人拿着火把向我们这个方向跑了过来,众人手中都拿着棍子还有砍刀之类的东西。来者不善、善者不来,那些人一看就不是明沟的村民。二叔大叫不妙,那些定是周家叫来的人,要是被他们抓到,那可真是九死一生了。二叔拉着我就往村口外的密林跑去,我没有回头,只听见身后传来了一阵的追赶声:   “他们在那里!”   “快追!”   ... ☆、【021】往事谜云   身后的人举着火把,来势汹汹。二叔的腿本来就受了伤,哪里经得住这种方式的奔跑,只见他额头上的汗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他仍然咬着牙忍着剧痛,拉着我向明月沟的深山中跑去。当我们摆脱那些人的时候,二叔已经倒在了地上。站在山头上,我隐隐约约看见一个人背着另一个人悄悄的从村口的一片油菜地里钻了出来,然后消失在了夜色里。   此刻二叔的腿因为太过剧烈的奔跑,已经开始流出了鲜红色的血出来。我背着他回到了自己的家,然后查看了一下他受伤的小腿。最后二叔让我将八卦刃用火烧红,然后割开他的小腿肌肉,将里面的脓给清理掉。   我按照他说的方法,用一个瓷碗盛了半碗酒,然后点燃,将八卦刃置于上面。二叔说以前他受了伤爷爷也是用的这种方法,百试不爽,很是管用。一般的金属在酒精的燃烧下,应该是很难烧红才对。但是八卦刃却不太一样,才置于酒精灯上十秒钟左右,便已经红透了,而且还是如血般的那种殷红。然而更让我出乎意料的是,被烧得通红的八卦刃丝毫感觉不到热,拿在手上还有一种冰凉的感觉,我于是向二叔问到了这个问题。二叔告诉我说,在二十五年前,那时候他跟我差不多大的时候,曾跟爷爷去昆仑寻找千年雪尸。那一次他们在雪山上遇到了雪狼,最后二叔的小腿被咬掉了一大块肉。当时雪下得很大,他们便借宿在了山下的喇嘛神庙。那一晚二叔的伤口便开始流脓,并长出了尸斑。喇嘛庙里的一个老喇嘛便叫爷爷用八卦刃替二叔去脓,并送了阴阳符给爷爷。奇怪的是二叔的伤口在第二天便完全愈合了,这一点爷爷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准备去请教那位老喇嘛,但是那位老喇嘛却突然圆寂了,关于这件事爷爷也是纠结了许久。二叔说到这里的时候,眼睛都已经红了,他继续叹道:“也就是在那一年,老爷子便中了尸咒,唉...”   “那爷爷是怎么中的尸咒?”我问道。   二叔沉思了一会,彷佛又勾起了他内心的回忆,他说道:“那一次我们一行四人离开喇嘛神庙之后,便继续前去昆仑山脉寻找千年雪尸,当时我们在雪地里走了两天,但是丝毫没有找到任何关于雪尸的踪迹,直到后来我们发现了一处龙眼。”   “龙眼?世界上真的有龙?”我忍不住的插过话来。   二叔继续说道:“龙眼并不是真的龙,只是道上对天气异象的称呼,当时龙眼就出现在了离我们十里远的地方,跟随着龙眼我们最后在一处深缝中发现了一个墓室,在里面我们终于找到了雪尸,当时我见到雪尸栩栩如生,于是忍不住上前捏了一捏,那雪尸感觉就像是活人睡着了一般,除了全身冰凉,简直就跟活人一模一样。然而让我意想不到的是,那个雪尸突然间活了过来,老爷子为了救我,最后被雪尸咬掉了三根手指,最后跟我一起的另外两个人不顾我们的生死,用炸药炸了墓室的大门,我和老爷子便困在了里面,不过老天有眼,我们最后在墓室中找到了一条以前盗墓贼打下的盗洞,于是便逃了出来。我们最后回到了京城,之后老爷子皮肤开始出现溃烂,还出现了尸斑,四处求医无果,最后遇到了一个刚从泰国回来的朋友,那个朋友是泰国的蛊师,他告诉我们,老爷子是中了南洋邪术中的最阴毒的尸咒。”   “南洋邪术怎么会在昆仑出现?”我疑惑的问道。   “这件事我们也不知道,后来救治无果,老爷子便和你爹一起回到了明月沟老家,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你都长这么大了。”二叔摸了摸我的头,安慰的说道。   听二叔说完,我不由的问道:“当年和你们一起去的那两个人是不是那个老鼠眼和那个臭道士啊?”   二叔点了点头,最后我用八卦刃帮二叔小腿中的脓包全都刮了出来。二叔倒也不喊疼,只是咬着两根筷子,汗水哗啦哗啦的流个不停,这种精神一点也不亚于千年前关公“刮骨疗伤”啊。看着二叔,想起他刚才说的话,我内心深处也不由得对昆仑山下的喇嘛神庙充满了好奇,更对爷爷的职业充满了向往。   这一晚相对还算安宁,并没有人找到我们家来。但是第二天一大早,村子里面又开始热闹了起来,村民们都围在村口周扒皮的坟头前看起了热闹,刘书记也是一大早的便四处找我们。二叔的腿伤经过了一夜的煎熬,终于慢慢的好转了起来,并且能蹦能跳,我拿着八卦刃不可思议的看着二叔,想不到爷爷还留下了这么个宝贝给他孙子我。   这个时候刘书记气喘吁吁的跑进了我家的院子里,道:“你们怎么处理的周步水的尸体啊?”   “有人比我们抢先一步盗走了他的尸体!”二叔道。   刘书记一听,着急道:“这可咋办才好啊,唉...”   “书记,瞧你这么紧张,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二叔问道。   “今天早上,从镇里面来了四个公安,他们说要办理盗尸这起案件,你们也是知道的,三元镇公安局局长可是周步水的小舅子啊。”刘书记很是着急,然后看了看我们,继续叹道:“你们还是先出去躲一段时间吧,等到事件平息了再回来吧。”   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既然周家人知道了我与盗尸有关,就一定会报上去。但是尸蛊的母体还未找到,毛子的蛊毒还未清除我们怎么能就这样离开啊。为了不增添不必要的麻烦,我说道:“书记,尸蛊还没有找到,毛子那就麻烦你照顾了。”   刘书记很是爽快的答应了下来,他叫我们放心,他一定会好好照顾毛子娘俩。最后我和二叔商量着寻找尸蛊母体的计划。尸蛊母体必定会寻找极阴地栖身,而如今明月沟已经不可能存在那种地方了,所以它必定已经离开明月沟,前往了另一处。其实按照目前的情况,我们老呆在明月沟也不是办法,就算没有出现周扒皮这件事,我们也会离开,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二叔在取尸行业混行了几十年,对风水也是颇有见解。他说他在来明月沟的途中,车子曾经过一座千年古刹的废墟,那里阴气聚集,丝毫不亚于老君洞。而且那里离明月沟仅有二十里路,应该是方圆数百里最近的一处阴地了。我于是就有很多不明白的了,于是问道:“既然是佛门重地,也有了千年的历史,怎么可能阴气那么重呢?”   二叔淡然一笑,道:“自古以来,佛门寺庙建者有二:。其一,便是吉地,也就是所谓的“佛祖菩萨”显灵的地方。其二便是“镇邪”,也就是因为那个地方极其的阴森,并时常发生匪夷所思的事情,便修建寺庙以镇诛邪。”   那个千年古刹便是位于三元镇外的千佛崖,刘书记说他在那里有一个亲戚,我们可以暂时寄宿在他那里。有了暂时栖身的地方,我们又少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于是刘书记便低调的张罗了一番,从隔壁村子里雇了一辆拖拉机,将我们送出了明月沟。 ☆、【022】千佛崖   千佛崖地势较为险峻,在陡峭的岩壁上,随处可见佛、道、儒三教的塑像。在七十年代的时候,那里先后有人发现了很多的佛头,最早的可以追溯到南北朝,最晚的也是在明代。那些佛头都是国家的一级文物,但是由于当时保护不当,致使大量的珍贵文物遭到了破坏。   当我们坐的拖拉机进入千佛崖下的时候,我也被悬崖两边难以计数的摩崖佛像惊呆了。我以前虽然听过三元镇有这么一个地方,但是还一直未曾来过。不过对于千佛崖,毛子应该比我熟悉多了,以前常听他说他老母亲每个月的初一十五都会来千佛崖拜祭拜祭。有其母必有其子,所以毛子一直以来也是一个很迷信的人,总是开口闭口就是什么大神莫怪什么的,每一次我都忍不住想要调侃他几句。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深深的叹了口气。   一路走来,除了那些形态各异的三千诸佛,我左看右望都没有发现二叔所指的那个古刹遗址,于是问道:“二叔,你说的那个千年古庙在哪里啊?”   二叔指着两边的佛像,道:“你有没有发现这里的佛像和前面的有什么不同?”   我仔细一看,猛地反应了过来:“咦,这些佛像的脸怎么长得那么怪啊?”   “这就对了,佛有两种,一种是天上佛,再则便是地狱佛,天上佛长得面目和善,地狱佛则恐怖狰狞。这里的整座山便就是一座庙宇。”二叔道。   听二叔说这整座山就是寺庙,我心里还是非常的不解。这个时候,拖拉机的司机便插过话,笑道:“想不到这位兄弟还懂得挺多的嘛,这里原本还有一个名字叫做佛会寺。”   这个司机看起来约莫五十多岁的样子,听他这么一说,我顿时来了兴趣。他告诉我们,千佛崖在清末的时候还叫做佛会寺,那时候香火还算鼎盛。直到后来日军侵华,日军便对这个地方进行过一次大规模的轰炸,由于佛会寺是修建在一个天然的洞窟之中,就跟防空洞一般。于是附近的村民为了躲避日军大规模的轰炸,纷纷躲进了寺庙之中。那一次的大轰炸持续了三天三夜,寺庙中就如同地震了一般,里面的佛像纷纷倒了下来,砸死了不少人。等到轰炸平息之后,有人发现寺庙的下方竟然出现了一个脸盆大的土洞,土洞中还冒出来阵阵阴嗖嗖的凉风,如果将耳朵贴近了,还能听到奇怪的叫声。于是有四个胆子较大的汉子,自告奋勇的钻了进去。说到这里的时候,老司机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   我听得入了神,于是问道:“后来那四个人怎么样了?”   老司机接着说道:“后来进去的四个人只有一个人回来了。”   我顿时心血来潮,追问道:“他们在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老司机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当时他们在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谁也不知道。”   “那出来的那个人没有告诉你们吗?”   “那个人出来的时候满身是血,之后就变得疯疯癫癫,还整天说着胡话,村民们都说那个人肯定是中邪了。正因为这样,佛会寺的香火便渐渐的衰落了下来,不过也有一些善男信女每逢初一十五的时候便会到前方的观佛台烧香祈福。”老司机指着前方一个巨大的莲花宝座,继续说道:“你们瞧,那里便是观佛台了。”   观佛台远远望去就像是一朵巨型的莲花,位于千佛崖的半山腰。只有一条狭窄的石阶可以登上去,而在观佛台的下方,便是古刹的入口了,入口处早已经被悬崖峭壁上长满的爬山虎给遮盖了,要不是老司机指引,还真不容易发现。二叔看着古刹遗址叹道:“孤阴不生,孤阳不长,此地阴阳二气极不调和,难怪古人会修建寺庙,如今古庙已毁,阴气盛那是必然的事。”   过了观佛台,我们便已经进入了千佛村。下了车,老司机便带着我们径直往刘书记所说的那个亲戚家走去。经过路上的一些闲谈,我们才知道原来这个老司机就是那户人家的女婿,和刘书记是表兄弟,这也怪不得刘书记会叫他送我们了。刚进村口,我顿时惊了一跳,人倒霉的时候真的是喝口凉水都会被噎着。谁知道此刻迎面撞上了几个公安,那几个公安见我和二叔背着两大包东西。于是询问了起来:“你们背的是什么东西?”   这下可就糟了,我们的包袱里面放的除了衣物还有那把从周扒皮坟地捡来的工兵铲了。要知道工兵铲一直都是盗墓者专用的玩意,要是被警察发现了还得了,不被当成盗墓贼那就怪了。二叔顿时笑道:“两位官爷,我们这是走亲戚家去,带的都是一些衣服。”   其中一个看起来比较老沉的公安瞥了我们一眼,冷笑道:“走亲戚也需要带这么多衣服,我看你们是来盗国宝的吧!”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心想这家伙也太能猜了吧。看来情况有变,对我们极其的不利啊。此刻我心里正盘算着怎么蒙混过去。这时老司机接过话道:“这位同志,我就住在这里,这两位是我远方的亲戚,大老远的从京城回来省亲的。”   公安瞧了瞧我们,道:“那行,把包打开再说吧!”   打开就打开吧,二叔于是将我身上的包袱递给了那个公安。那个公安立即拉开拉链,将里面的东西翻了个遍。我的包里面放的基本就是一些缝满补丁的衣服,还有几件是老爹经常穿的,留在身边好做个纪念。公安见没有发现什么,于是将目光投向了二叔身上的包袱中,阴笑道:“把那个包也打开让我瞧瞧。”   我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上,要知道我还是第一次和公安如此近距离接触,免不了会心慌。相比之下,二叔不愧为老江湖啊,他从开始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随即笑道:“我这包袱里面放的是我家老爷子的灵位还有骨灰盒,如果你们要看就看吧。”   说完,二叔便取下包裹,正要打开。这时从远处的一间小茅屋中,传来了一阵呼叫声:“付队长,有情况,你快过来看看。”   那个公安一听,脸色霎时就变了。看都没懒得看我们一眼,就径直往茅屋跑了去,看样子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我深深的松了口气。老司机告诉我们,最近千佛崖这个地方经常出现偷取佛头的贼人,所以当地公安防范得很严。听老司机一说,看来我们得尽快把该办的事给办了,留在此处多一天对我们也就多一份危险。   刘书记的亲戚住在千佛崖的一个山坳里面,是个独户。家里就两个老人,所以这个做女婿的老司机隔三岔五的就会来探望他们。当我问到老司机干嘛不把两个老人接到他家去。老司机说,两个老人不舍的离开这个生活了几十年的地方。人对故乡都是有感情的,这点也的确是难为了两位老人家了。   我们刚走到土房前的栅栏,便听到从土房中传来了一阵苍老的嬉笑声。   “人肉...好吃...”   我心里一怔,顿时停在了门口,感觉头皮麻麻的。乖乖,这世道还有人说人肉好吃的。   老司机见状,叹道:“这个小伙子不要害怕,那是我家老丈人,他思想有点失常。”   话音刚落,土房的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两鬓斑白、满脸皱纹的老婆婆。屋子里面黑漆漆的一片,老婆婆手里提着一盏马灯,见到我们便笑了起来。 ☆、【023】乡村诡事   土屋里面甚是潮湿,还有些许的霉臭味。老婆婆将我们带进了房间,然后又叫司机去村子里面换些酒肉回来。二叔随即拿出两百块钱给老婆婆,道:“老人家,这些钱你先拿着。”   老婆婆说什么也不要,笑着推辞道:“你们是李胜的朋友,我怎么好意思要你们的钱啊,况且我们都这么大把年纪了,要钱也没啥用。”   二叔笑道:“老人家,我们叔侄两个总不能白吃白喝吧,你就先收下吧。”   老婆婆见二叔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便也不再拒绝,将钱收将起来,然后独自走了出去。我和二叔则将行李收拾了一番,房间里面打扫得还挺干净。这在乡下农村,蟑螂和飞蛾基本上每家都会看到。但是这里却看不到一点的蛛丝网,就连一只蟑螂飞蛾都看到,这也多亏了婆婆细心打扫啊。   就在这个时候,屋子隔壁又传来了那个苍老的声音。我静下心来,将耳朵贴近墙壁,很清晰的听见那个苍老的声音不停的重复着“人肉,好吃”四个字。我顿时心生怜悯,想不到这个老人家这么可怜,便有了前去探望的想法。隔壁的房门没有锁,只是扣了起来。我打开房门,走了进去。屋子里面很是昏暗,相比我们住的房间,最大的差别就在于地板。这间房的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糟糠,踩上去就扬起了一阵灰尘。   “人肉..嘿嘿。”   屋子角落里又传来了老人的笑声,我顺势从包里面掏出火柴点了起来。只见在一张木床上,一个老人披头散发、脸色淤青、双眼血红的看着我。我冷不丁的吓了一跳,差点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火柴也在那一刹那熄灭了。那老人看到了我,诡笑了一下,然后起身向我走了过来。   “人肉..我要。”老人走到我身前,向我摊开了手,彷佛在乞求着什么一样。   我赶紧又从包里掏出一根火柴,这个时候二叔拿着一个手电筒走了进来。那个老人家一见到光亮顿时慌了起来,好像很害怕的样子,然后径直跑向床头,用被子死死的将自己捂了起来。我和二叔都深感奇怪,二叔则拿着手电走向床头,刚要掀开被子。身后却突然传来了老婆婆的声音,老婆婆道:“两位,我家老头子有点精神失常,还忘你们别见怪啊。”   婆婆什么时候出现在我们身后,我和二叔居然都没有察觉,这一点远远出乎了我们的意料。在别人家中,私自进入别人的房间,也是极其不礼貌的一件事。二叔于是走上前去,赔礼道:“老人家,我叔侄两人只是一时好奇,进来看看,这个老人家怎么会这个样子啊?”   婆婆叹道:“我家老头子得了老人痴呆症,所以总是说着胡话,没吓着你们吧。”   我赶紧摆了摆手,道:“没有没有。”   二叔则笑道:“原来老人家是得了老年痴呆症,怪不得了。”   老年痴呆症是老年人的多发症状,指的便是一种持续性高级神经功能活动障碍,简单点说就是在没有意识障碍的状态下,记忆、思维、分析判断、视空间辨认、情绪等方面发生了障碍。但是这位老人家却总是张口闭口离不开人肉,仅凭这一点,便可以看出老人家的病情已经是十分的严重了。   我们随老婆婆走出了屋子,来到堂屋。这个时候李胜提了一条鲤鱼还有几斤猪肉,以及一壶白高粱回来了。婆婆笑得合不拢嘴,随即便叫我们等着,她去给我们做她的拿手好菜。婆婆这么大把年纪了,我们怎么好意思让她劳累。于是我站起身来,说道:“婆婆,让我帮你吧。”   “不用了,你们先在这里坐着吧。”婆婆笑道。   “这怎么行,瞧你老这么大把年纪了,我们过意不去啊。”我说道。   婆婆听我这么一说,顿时乐了,笑道:“现在的年轻人就是懂礼貌,那好吧,婆婆我正需要一个帮手呢?”   说完,我便和婆婆进了厨房忙活了起来。乡下的厨房都是用的土灶,且房顶上油烟极多。我刚进去的时候,头上便掉下来一大块烟灰,弄得脸上黑漆漆的,用清水都洗不掉。最后还是婆婆给了我一块肥皂,才把烟灰去掉。当然这些对于本就在农村长大的我,见怪不怪了。   我坐在灶前,拿着柴火就往里面送。锅里面冒出了阵阵青烟,紧接着就是一股刺鼻的香味。我忍不住的咽了咽口水,自从老爹走了之后,我还真的没有好好的吃过一顿饭了。就在这个时候,二叔走了进来,他说有事要出去一下,问我要不要一起。二叔说的有事肯定就是与寻找尸蛊母体有关,我肯定要去的啦。于是我跟婆婆说了声,便跟二叔走了出去。   二叔告诉我说,刚才李胜告诉他千佛村里发生了命案,有人的下半身被咬掉了。今天我们在路上碰到的公安便是为调查此案而来,公安最后在尸体身旁还发现了一只红色触角。我心中一惊,道:“那会不会是尸蛊母体干的。”   二叔点了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现在最要紧的就是赶快找到它,否则就会死更多的人。”   没过一会,我们便来到了茅屋旁。屋外站满了看热闹的人,几个公安正拉开了警戒线,正在调查现场。我们涌进了人群之中,我从人群之中探出个头,将目光移向了屋子里面。乖乖,现场可真够惨烈的,只见一个男子下半身已经被啃得只剩下了骨头。相比黑二娃的死,他的面部已经极度扭曲,口目张开,看来死的时候肯定十分的痛苦。但是住在隔壁的村民却没有听到丝毫的动静,这也远远出乎常人的意料。   里面的公安则忙个不停,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看似法医的女子正在检查着尸体。而在女法医的旁边则站着一个中年公安,这个公安便是今天在路上拦截我们的那个,我只记得他的人都叫他付队长。付队长俯下身问道:“小胡,你看这具尸体是被什么东西咬成这个样子的?”   那个叫小胡的法医从一个玻璃瓶中拿出那残留的半截红色触角,触角上的粘液沾在他那白色的手套上,她拿在鼻尖嗅了嗅,道:“这触角看起来像是昆虫的,但是按照常理而言,昆虫不可能会长这么大,看来这件事有点棘手啊。”   付队长脸上的肌肉颤抖了一下,急道:“这也太邪门了吧,都说千佛崖有...”   “付队,你身为执法人员,怎么可以这么迷信。”小胡一下子插过话来。   付队长沉默不语,小胡继续说道:“我要将尸体带回局里化验,待会你帮我把它运回去。”   听到他们要把尸体运回去,我顿时急了,要知道这如果真是尸蛊母体干的,那这尸体之中必定就有尸蛊幼虫的存在。如果不将其尽快火化,后果不堪设想了。这个时候二叔走了过去,道:“万万不可,这具尸体不可以带走。” ☆、【024】变异   众人听到有人阻止,纷纷将目光移向了二叔。付队长瞥了一眼二叔,冷笑道:“又是你!”   二叔随即走到尸体旁边,对小胡说道:“这位姑娘,这具尸体万万不可以带走,否则祸害无穷啊。”   “哦?”小胡甚感疑惑,问道:“这位大叔,你这么说,好像知道其中的原因?”   二叔点了点头,为了不引起村民的恐慌。二叔将小胡拉到了一旁,低声说道:“这个尸体中了苗疆尸蛊,必须尽快火化掉,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   小胡淡然一笑,不屑道:“这位大叔,你们怎么都跟付队一样迷信啊,真是不可理喻。”   “小胡,又在说我坏话了。”付队长在一旁听得真切,于是笑着走过来将二叔赶出了屋子。二叔见他们根本不相信我们,他们人多势众,而且都还是公家的人。此刻如果硬来必定会吃亏,于是便和我商量着怎么烧掉这具尸体。   “玄子,你回去拿点煤油来,这具尸体不能留着。”二叔面色镇静的说道。听完二叔的吩咐,我便飞快的跑了回去。在路上遇见了李胜,李胜说饭已经做好了,正准备叫我和二叔回去吃饭。他见我急匆匆的样子,于是问道:“小伙子,发生了什么事啊,那么慌张?”   我当时跑得上气不接下气,道:“我要...煤油,烧东西。”   毕竟我们是刘书记叫来的,做事肯定有自己的原则。李胜听了,便也没有多问,于是道:“这里离山坳还有点距离,这样吧,我车上还有一点柴油,你们凑合着用吧。”   说完,李胜便带着我走进了村子里面。他的拖拉机停放在村口,刚好就在发生命案的那间茅屋的不远处。李胜从驾驶室的座椅下面取出一壶柴油,对我说道:“这点够了么?”   我接过柴油,笑着点了点头,道:“够了,谢谢你啊。”就在这个时候,茅屋之中忽然传来了几声枪响,随后看热闹的村民纷纷向四周跑了去。糟了,定是出事了,于是我带着柴油飞快的奔向小茅屋。   只见小茅屋内,尸体不知道什么时候活过来了。小胡吓得花容失色,她虽然是法医出生,且见过尸体无数,但是面对这突然活过来的尸体,就算是江湖老手,都会为之一振,更何况是这么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小姑娘了。付队长连开了数枪,但是尸体依旧还是血淋淋的爬了起来。周围看热闹的村民纷纷吓得四处逃散,看来这一次千佛村又要掀起一场大风波了。   我拿着柴油拧开盖子,听从二叔的吩咐。将其泼在了尸体的身上,然后又从兜里掏出一根火柴。只听见“哧”的一声,火苗燃了起来,紧接着便是一阵噼里啪啦的燃烧声。此刻付队长和那个女法医小胡也没有多加阻止,大概也是被吓坏了。尸体瞬间被火烧了起来,在屋子里面开始乱窜。因为屋子全是用稻草所建,极其易燃。不消片刻,房子便起了熊熊大火,众人全部撤离了出去。   “这下可如何是好?我不可能写个报告说,尸体活过来了吧。”小胡焦急的说道。   “这..小胡同志,你也别太为难了,我们都可以替你作证啊。”付队长说道,其余的公安小队员也跟着附和了起来,道:“是啊,我们都可以替你作证。”   小胡焦急的点了点头,然后将目光移向了我,说道:“这次还真是谢谢你了,不过你用柴油烧掉了尸体,就请你跟我们回所里一趟做个笔录吧。”   我顿时愣在了那里,心里不禁懊恼道,他娘的,这什么世道啊,做了好事还是要进公安局。当然我担心的并不是这个,只是明月沟的案子还未了解,如果我被带了回去,必定是有去无回啊。我于是摆出一副很是无辜的神情道:“这个小妹子,我算过命,我今年命犯煞星,不能去警局的,你看在我立了这么大一个功的份上,就算了吧。”   小胡杏眼一瞥,没好气的说道:“没有想到年纪轻轻,也是被封建思想严重腐蚀的产物啊,可惜啊。”   这个时候,二叔走了过来,说道:“这位姑娘,如果你想要证据倒也不难,只需要从尸体之中取出蛊虫就可以了。”   “你别唬我了,尸体里面怎么会有你说的什么蛊的。”小胡不屑的笑道,   “有没有你看一下就知道了。”   待火势渐小,二叔便带着我从灰烬中将尸体用木棒给掏了出来。尸体全身被烧的焦黑,还冒着些许白眼,空气中顿时飘荡着些许的焦臭味。有点像是烤乳猪的味道,但是又掺杂这一种怪怪的骚臭味。小胡等人见我们将尸体从火海中掏了出来,也是甚感意外,于是说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我从怀中拿出八卦刃递给二叔,得意的笑道:“帮你找证据。”   二叔接过八卦刃,然后从尸体后脑至尾骨,一刀划了下来,旁观的人纷纷睁大了眼睛。我也不由得看得入了神,二叔的动作极其的娴熟,他后来诉我,盗尸就必须先学会不怕尸体,当年他初跟老爷子取尸的时候,便是学习如何解剖尸体。因为有的古尸身体里面还藏有宝贝,所以解剖尸体便成了盗尸的一种必修课。二叔说在他手上被解剖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其中不乏有一些早已经干枯的尸体,面对这种刚死去不久的尸体,对他而言,就是小儿科。   小胡看得入了神,大概也是被二叔的熟练手法给震撼了,于是不自觉的走上前来,毕恭毕敬的问道:“这位大叔,你是不是也是做法医的?”   二叔不禁笑了笑,谦虚的说道:“这位小姑娘,我只是一个杀猪的,哪有那么大的本事啊,呵呵。”   小胡会意的笑了笑,我随即也跟着傻笑了起来。然而就在剖开尸体的那一刹那,小胡的神情顿时僵住了,她不敢相信的俯下身子,用手触摸了一下尸体的内脏。我也忍不住的想吐,这他娘的也太变态了,只见被剖开的尸体里面,爬满了密密麻麻的的黄色尸虫,而在尸体的肝脏以及心脏相间处,盘绕着两条足有拳头大小的白蛆。白蛆的头呈火红色,竟然跟婴儿的头十分的相似。   面对这两条白蛆,我也深感意外,这完全跟我们在明月沟所见到的尸蛊不是一码事。尸体昨晚才死,体内就长出了这么多的尸虫,按照常理这完全是不可能的啊。二叔面色沉重,最后他告诉我说,这个尸体很有可能不是明月沟中的那个蚰蜒尸蛊干的。但是也不排除另一种可能,尸蛊有可能在蜕变,这也是最糟糕的可能。如果真的是那样,那毛子体内的尸蛊现在是不是也开始产生了变异,我内心开始惶恐起来。   小胡等人见到了尸体里面的蛊虫,也是深信不疑。然后她将白蛆以及那些黄色尸虫装进了一个大玻璃瓶中,连同那红色触须一同带回了局里面,这些玩意大概也够她研究个大半年的了。从那一刻开始,我便从心里不由得开始佩服起这个看似弱不禁风、文质彬彬的女子了,要是换做其他女子,见到这些玩意早就吓得晕过去了,而她还敢去研究。于是在我的心里便形成了阴影,做法医的女人的确够劲。   【多谢大家的支持,如果你有好的建议,一定要说出来哦,晗叶一定会认真对待,谢谢大家。】 ☆、【025】土屋之秘   千佛村发生了这种事情,我们俨然已经成了头号人物。付队长便被留了下来,以保护村民的安全。当然他还有另一个任务,就是监视我们。当我们从茅屋回来之后,婆婆已经做好了饭,就只等着我们了。看着那些可口的饭菜,我真的有种舌头都快吞到肚子里面的感觉。   “哇,红烧肉。”付队长从我们身后钻了出来,看着桌子上的菜舔了舔嘴唇。   不过说实话,那个付队长脸皮也真够厚的,居然也跟在我们屁股后面。只见他二话不说就坐了下来,好像很久没吃过肉一样,众人都还没有动筷子,他便将土豆里面的红烧肉一下子吃个精光。这一刻的他完全没有了刚才办案时的那种凛然之风,相反给人一种无赖的感觉,真搞不懂这个人。   这个付队长除了能吃之外,还是个酒鬼,李胜今天才买回来的那壶高粱酒,两下就被他喝光了。而且他喝得还很理直气壮,说他这是为人民奉献,吃点是应该的。他的话可把大家逗乐了,然后他又醉醺醺的说到了他老婆,说到这里的时候,居然啜泣了起来。大男人哭了,必定有很大的委屈。最后我们才知道。原来啊,这个付队长在外面看起来威风,在家可就是一个“软耳背”了,他老婆经常和他们局长鬼混。然后我们就问他吧,那个局长是谁?他说就是三元镇的那个龟儿子局长。我不由的惊了一跳,那不就是周扒皮的小舅子吗?这么看来,付队长这个人的确也挺够委屈的,为了官帽宁肯戴绿帽啊。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他哭着哭着便有了些许的睡意。随后婆婆又从里屋拿出了一个土罐子,笑着说道:“这个是我们家老头存了几十年的高粱酒,你们尝尝吧。”   说完,老婆婆便将盖子揭开,一股扑鼻的酒香飘了过来。二叔忍不住的拍手叫道:“果然是好酒,老人家竟然如此盛情,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二叔接过土罐子,将里面的酒倒在了碗里。酒香扑鼻,连我这个很少喝酒的人都被这陈年老酒给吸引住了,不禁的咽了咽口水。付队长顿时醒了过来,揉了揉眼睛,鼻子不停的嗅了起来。忽然发现了碗里的酒,眼睛“噌”的一下亮了起来。端着碗好不可客气的喝了起来,真是想拦都拦不住。   此时李胜也有了几分醉意,遂笑着说道:“这个酒啊,可是我岳母大人储存了几十年的好酒了,她自个都舍不得喝,如今啊,你们有口福咯,呵呵..”众人听毕,都不由的笑了起来。李胜随手端起一碗酒,刚要送入嘴里,岂料一下子从手上滑落了下去。伴随着一阵碎裂的声音,美酒洒了一地,那才叫个可惜啊。   “李胜啊,你醉了,去歇息一下吧。”说完,老婆婆便将李胜扶进了屋子里面。饭桌上就只剩下我和二叔,还有付队长三个人正在享受着这美好的一切,美酒加老婆婆的拿手厨艺。不知不觉,我也微微感觉到了有点头晕。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大半夜了。那个付队长睡觉可真够缺德的,居然将那双臭脚放在了我的脸上,我忍不住掐了一下那双臭脚。付队长却丝毫没半点感觉一般,依旧打着如雷鸣般的呼噜声。就在这个时候,肚子开始有点抗议了,于是我便独自拿着手电筒走出了屋子。   山坳里的晚上,风挺大的,吹得周围的树杈呼呼作响。我揉了揉眼睛,顿时清醒了许多。茅厕在屋子的后面,临近千佛崖边上,在这里还能看到当年被日本鬼子炸得只剩半边脑袋的佛祖像。方便过后,我正准备转身回去。然而一阵熟悉的声音立即传进了我的耳朵,我惊了一跳。只见一只巨大的红色虫子从茅屋的地基下钻了出来,然后没入了草丛之中。   我追了上去,但是在那半边佛像前却突然消失不见了。我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于是四下查探了一番。深深的茅草丛中的确有被压过的痕迹。沿着茅草压过的痕迹,我发现土屋的地基下居然有一个大洞。这一点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我忍不住趴在地上,伸出头向里面探去。   一股恶臭扑鼻而来,他娘的。里面居然全是人的骨头,整个就是一个乱葬岗一样。看着这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切,我顿时将今天吃下的东西全部都吐了出来。这件事得赶快告诉二叔,谁知道我刚转身,迎面便扑来一个瘦小的黑影。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那个黑影便举着一根木棍向我的脑袋敲了下来。顿时脑袋里面嗡嗡一响,便没了知觉。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周围黑漆漆的,只听见付队长的打鼾声。我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瓜子,上面还有一个大包。由此可见,我刚才并没有做梦。但是付队长怎么也在这里,我们现在在什么地方?我站起身来,摸索了一下,感觉四周的墙壁滑不溜秋的。地上也极其的潮湿,而且空气中还充斥着一种腐肉的味道。   “人肉,好吃..”   那个老人的声音又一次传进了我的耳朵,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我听到这几句话的时候,心中有的再也不是怜悯了,而是一种恐惧,就像是从地狱传出来的一样。看来我们此刻是在土屋的下方,但是二叔又去了哪里?我从一开始醒来到现在都没有见到过他。   我透过头顶上的一处缝隙望去,脑袋顿时如炸了一番。只见微弱的灯光下,一个满脸淤青,劈头的散发的老头正拿着一只人手肆意的啃食着。这世上还真的有吃人肉的,但是婆婆说这老头只是得了老年痴呆症的啊,又怎么会?我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身后付队长的呼噜声还是依旧如雷般响彻,而我却满怀不安。这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的真实,我多么希望这是一场梦。此刻的二叔在哪里?会不会遭遇到了什么不测,心中随即想起婆婆慈祥的面容,我否定的摇了摇头。这一切婆婆肯定不知情。然而接下来的事情,一下子打破了我内心最后的那一丝安慰。房间的们开了,婆婆走了进来,在她的手中,还提着一个塑料袋。   婆婆走到老头身边,叹道:“老头子,当年我也是情非得已,只要你再吃掉最后一个男人的精血,就会康复了。”   老头赶紧用被子捂住身体,咧嘴笑道:“人肉..好吃..。”   婆婆随即深深的叹了口气,从塑料袋中倒出来一堆血淋淋的东西。透过微弱的灯光,我看到那对东西,正是死去的村民身体下体的残有部分。 ☆、【026】人心难测   婆婆将蛋蛋送到老头的嘴边,老头血红色的眼睛呆呆的看着婆婆。然后用长长的指甲轻轻的触碰了一下那满是鲜血的玩意,咧嘴笑了笑,道:“人肉..”   婆婆心疼的替老头拨开遮住脸庞的头发,道:“老头子,吃了这个,你就会好了。”   但是老头始终不肯张嘴,这个时候婆婆开始急了起来。然后在老头的后背拍了一下,老头顿时晕了过去。婆婆掰开老头的嘴,将蛋蛋塞进了老头的嘴里。婆婆看着老头昏睡的样子,会心的笑了笑,道:“老头子,等你醒了,咱们就可以团聚了。”   我看着老头嘴里血淋淋的东西,忍不住的又吐了起来。这一切的始末让我越来越迷惑,就在这一刻,屋子外面好像起了动静。婆婆面露神色,惊道:“谁啊?”   “是我,我想问一下我侄子有没有在这里?”   门外传来了二叔的声音,婆婆满是皱纹的脸挂着一种邪恶的笑容,就在那一瞬间,我终于明白了。婆婆将屋子内的残迹收拾了一番,她很是警觉,为了不让二叔发现,便将老头的身体侧过去,然后盖上被子。婆婆打开门,笑着说道:“哟,这么晚了还没睡觉啊?”   二叔笑道:“这么晚打扰了,请问我家玄子有没有在这里面啊?”   老婆婆面不改色,冷冷道:“他们没有在这里?”   “哦?”二叔不相信的向屋内看了看,然后将目光移向了屋内木桌的灯光下的一块绿色的东西。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我挂在脖子上的阴阳符果然不见了,怎么会到了那个桌子上。难道是老婆婆从我身上摘走的,那个敲打我头部的就是..老婆婆?但是她拿走阴阳符做什么?   二叔面色沉重,一下子钻进屋子里面,径直走向木桌拿起阴阳符。婆婆见事情已经瞒不住了,于是从兜里拿出一把剪刀,向二叔后背刺去。我见二叔有危险,想大声喊叫,但是却怎么也喊不出来。此刻也只是拼命的敲打着头顶上的木板,木板上的糟糠如雨般掉了下来,弄得我整个人就成了一个糟糠。二叔听到响动,下意识的转过身来。婆婆倒也不紧张,收起剪刀,盯着二叔手中的阴阳符,微微笑道:“这是我在屋子后面捡到的。”   二叔叹道:“这孩子不会随便就会丢弃老爷子留下的东西的,定是出了什么事?”   婆婆脸上微微露出了一丝诡异,笑道:“这孩子我也打心眼里喜欢,也许现在已经回去屋子里面了呢。”   “是吗?”二叔疑惑的看着婆婆,跺了跺脚下的地板,仿佛已经猜到了一些倪端。婆婆满是皱纹的脸霎时就黑了一圈,眼神之中露出了一丝杀气。这一点的变化我在下面都能看的清楚,更何况是二叔了。二叔随即俯身想要掀开地板,岂料婆婆拿起剪刀一下子刺向二叔。   二叔随手拉过身后的一根凳子。只听见“咚”的一声,木凳一下子被剪刀扎出了一个深深的大洞。二叔惊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婆婆诡笑道:“都没命了,知道了又有何用?”   说完,婆婆拿着剪刀再次向二叔刺去。二叔也不是吃素的,随即搬起桌子向婆婆扔了过去。然而出乎我们意料,婆婆居然一跃而起,从桌子上翻了过来,然后稳稳的落在了二叔的面前。想不到这么大把年纪了,身手居然如此敏捷。我在下面看得贴切,不由得替二叔担心起来。   这个时候,床上的被褥突然动了起来,然后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轻叹声。婆婆的眼神之中透露出了一种激动,然后径直走向了床头。二叔深感意外,也顾不了危险,驻足观望了起来。床上的老头顿时清醒了过来,发现被褥里面全是人的残肢,再摸了摸自己嘴上的血渍,惊道:“这是什么,我这是在哪里?”   婆婆一下子搂住老头,热泪盈眶的说道:“老头子,这是我们家啊,几十年了,你终于醒了。”   老头惊慌的神情一下子缓和了下来,用极其沙哑的声音问道:“你是小翠?我当年不是进去了佛会寺下面的洞里面了吗?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老了这么多了?”   “此事一眼难尽啊。”婆婆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此刻的二叔早已经心急如焚,看见床上血腥的一幕,顿时怒道:“你们把玄子怎么样了?”   老头回过神来,抬头看了看二叔,问道:“小翠,这个人是谁啊?”   婆婆瞥了一眼二叔,道:“先不管他,你先睡一会吧。”说完,老婆婆轻抚了一下老头的面门,老头便昏睡了过去。婆婆起身站了起来,对二叔说道:“你认为知道我秘密的人还能活着吗?”   “什么秘密?你到底把玄子怎么样了?”二叔追问道。   婆婆冷冷的笑了笑,道:“将死之人,还这么多废话。”   我在下面也被这句话吓了一跳,真是人不可貌相。这个老婆婆看起来和蔼,原来根本就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老巫婆。当时的我涉世未深,根本就没有想到人心会如此险恶。后来跟二叔在道上闯荡久了,才渐渐的领悟其中的道理,有的人看似温柔和蔼,内心则不一定如此,当然有的人看起来面目可憎,但是心里却很好。   此刻屋子里面的气氛显得紧张了起来,我的心也为二叔提得老高。然而就在这时,一股青烟飘进了我的眼睛,我顿时被熏得咳嗽了几声,眼泪也被熏了出来。屋子里面莫名的燃起了熊熊大火,石室里面的温度开始上升了起来。趁着火光,我终于看清了石室之中的一切。付队长此刻正躺在一块大石板上打着呼噜,而在石板的周围,全是黑乎乎的尸油,里面还夹杂着人的毛发。我着急的拍了拍了付队长的圆脸,付队长用手挠了挠耳朵,然后睁开眼揉了揉眼睛。当他见到周围的一切,也是木然的长大了嘴巴。我说道:“咱们还是快离开这里吧。”   付队长顿时回过神来,惊道:“这是什么鬼地方?”   看着付队长惊慌的神情,此刻就算跟他解释他也听不懂。就在这个时候,我们头顶上的木板一下子断裂了下来,一个人影从上面跳了下来。付队长见状,慌张的从腰间掏出佩枪。我一下子拦住了付队长,道:“别,那是我二叔。”   二叔见到了我,紧张的神情缓和了下来,道:“幸好你没事,要不然我该怎么向你老爹交待啊。”   “二叔,这到底是什么回事啊?”我问道。   二叔于是告诉我,说他早就察觉到了老婆婆有蹊跷,等到我们都醉过去之后,他便四处查看了一下,发现这个山坳位于整个千佛崖的三角点,大有首气相冲之势,然后他又去村子里面打听了一番。听村民说,这屋子的这个老头根本就不是得了老年痴呆症,而是被中邪吓傻的。然后二叔又多从其他村民口中得知,这个老头便是几十年前进入佛会寺下,唯一活着回来的那个人。二叔听后也是惊讶不已,谁知道回到土屋,发现我和付队长都不见了.然后就想起了土屋中的老头,没有想到我们真的会在这个下面。   然后二叔又问我婆婆的秘密是什么?其实我也是一头雾水,我也只是看到土屋下面的那个土洞而已。想到此,我顿时明白了过来,难道婆婆的秘密与尸蛊有关?于是我将我看到的告诉了二叔,二叔面色沉重,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然后自言自语道:“养尸?” ☆、【027】聚尸池   养尸是苗疆巫术之中最邪门的秘术,据说可以通过其秘术将死去的人复活。但是要发挥此秘术的效应,就必须以尸气以及阴气相辅助。二叔说我们现在所处的石室可能就是“聚尸池”,顶上的层板上的糟糠可能就是过滤尸气的东西,所以当我们第一次进入房间的时候,才没有发觉过重的尸气。如果按照二叔所说,那婆婆养的尸体又会是谁?莫非就是那个整天嚷嚷着人肉的老头?   此刻我们头顶上的火势越来越大,下面的温度也越来越高。聚尸池中的尸油也开始变得温热起来,并冒出了阵阵青烟,付队长忍不住的扯下自己身上的制服,大声骂道:“真他妈的倒霉,早知道就不来这个鬼地方了,现在倒好,都快成烤猪了。”   付队长话刚说完,二叔便赶紧走上去劝诫道:“队长,你还是将衣服穿上吧,这下面尸气大,没有衣服的遮盖很容易被邪气入体的。”   付队长睁大了眼睛,听小胡说这家伙本来就是迷信之人。当他听到二叔话,然后再看看聚尸池中的那些腐尸,不由得抹了抹脸上的汗水,然后将脱下的衣服又穿了上去。就在这个时候,聚尸池中沸腾的尸油中,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了一般。付队长吓得脸色惨白,连连向后退了数步,躲在了二叔身后。我见到此情景,也是不由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不知道接下来出现在我们面前的会是什么玩意。   这种紧张的气氛大概持续了五秒钟,只见石油之中开始出现了两条红色的触角。我心中又喜又悲,喜的是尸蛊母体终于出现了,悲的是凭我们该如何应付这只杀人不眨人的畜生。然而还未等我的思绪平复,眼前的一切顿时又将我们推入了阿鼻地狱。只见周围又多出了几条红色触须,我们要的只是一只,没想到老天如此厚爱我们,一下子给我们送来了这么多。慢慢的这些怪物终于露出了本来面目,然而结果又出现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这一切让我们大失所望,这些根本就不是蚰蜒尸蛊,而是我们在千佛村村民尸体中发现的那种长着婴儿头的蛊虫,只不过这些蛊虫好像已经是成年了,全身透红且长满了触角,跟蚰蜒尸蛊还是十分的相似。   蛊虫从聚尸池中钻了出来,然后纷纷向石板上聚拢,然后发出一阵阵刺耳的尖叫声。二叔大喊不妙,养蛊人必定会每天准时给蛊虫喂食,每一种生物都有自己的条件反射,这些蛊虫很有可能是准备进食。付队长见到此情景,慌乱的拔出手枪,然后瞄准其中一只蛊虫射了去。   二叔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要知道此处尸气极重,将活人的气息完全掩盖了,所以蛊虫才没有很快的发现我们。但是被付队长这么一枪射去,我们便一下子暴露在了蛊虫的面前。只见被射中的蛊虫一个踉跄倒在了石板上,然而让我们意外的是,其他的蛊虫群涌而上,瞬间将死去的蛊虫啃得个精光,地上仅残留着一点点绿色的液体。   看着眼前的一切,我不禁打了个寒颤,身上的汗水顿时由温热变成了冷汗。蛊虫啃食掉死去的同伴之后,纷纷向我们抛来了贪婪的目光。付队长见状,双手颤抖着拿着手枪,又连开了数枪。但是这一次他并没有击中任何一只蛊虫,大概是太紧张的缘故吧,手枪竟然一下子掉进了聚尸池中的尸油之中。   蛊虫慢慢的向我们聚拢,此刻坐以待毙也不是办法。刚才它们的贪婪已经尽数展现在了我们的面前,我可不想数秒就只剩下一具白骨。我从腰间拿出八卦刃,以准备迎接着这恐怖的一切。二叔则从头上取下一块正在燃烧着的地板,向渐渐靠近的蛊虫砸去。付队长则躲在了我们后面,全身不停的发抖,双眼直直的盯着那些蛊虫。   蛊虫纷纷立起身来,它们那锋利的尖牙暴露无遗的呈现给了我们。要是那么一口咬下去,那还了得。二叔挥舞着手中的木板,将其中一只蛊虫的脑袋砸的稀巴烂,其余的蛊虫又开始疯狂的分食着同伴的尸体。如此前仆后继,我们的反抗也只是鸡蛋碰石头。   二叔着急的喊道。“玄子,你们先爬到上面去!”   我拔出刚刚插在蛊虫恶心的大脑袋上的八卦刃,问道:“那你呢?”   “我在这里挡住他们,你们快走!”   “不!要走一起走!”   说完,我拿着八卦刃向二叔所在的位置移去,不仅要注意前面的蛊虫,还要注意脚下的石板,要是一个不小心掉进了聚尸池,那里面的玩意,想想就后怕。付队长这厮可就没有那么义气了,听到二叔的话,一下子便爬到了上面。不过没过一会儿,他又跑了下来,喘着大气说上面还有一只更大的。果然,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地板一下子被什么东西扫开了,燃烧着的木头掉进了聚尸池中,然后冒出了阵阵白烟。   其余的蛊虫见状,好似很害怕一样,纷纷向后退了去。我和付队长面面相窥,看来头上的那家伙才是王道啊。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从上面掉下来一个大火球,然后重重的摔在了聚尸池中,并溅起了人多高的尸浪。我睁大了眼睛,不知道这又是什么怪物。当落下的火球从聚尸池冒出来的时候,我大吃了一惊,忙呼道:“蚰蜒尸蛊!”   二叔听到我的呼喊,也是一惊。这只蚰蜒尸蛊虽然全身被烧的漆黑,还冒着白烟。但是它的那双眼睛还是很好辨认的,除了大之外就是凹凸在脑袋上面。我对此可是记忆颇深,要知道我之前险些就成了它的腹中物了啊。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毛子终于有救了。但是要如何杀死这只怪物,已经是当下最难的难题了。   只见蚰蜒尸蛊从聚尸池中爬到了石板上,然后张口向其中一只蛊虫咬去。毕竟身体上有较大的悬殊,那只蛊虫还未反应过来,便已经被蚰蜒尸蛊吞下了肚子。其余的蛊虫见状,纷纷向聚尸池下逃窜。看着眼前的一切,真是应验的一句话,虫不为己,天诛地灭。要是蛊虫们团结起来,就凭它们那一口锋利的尖牙,蚰蜒尸蛊定会尸骨无存。   蚰蜒尸蛊体内藏有剧毒,上次也许是我侥幸罢了,才没有被其毒死。要对付蚰蜒尸蛊,凭我们几个赤手空拳是不行的,必须要有远程武器。我趁着这一点点的空隙时间,赶紧俯身将手伸进聚尸池滚烫的尸油中,摸索着付队长掉下去的手枪。聚尸池中全是黏糊糊的尸油,我摸索了半天,只感觉手中摸到的东西,都是一些滑不溜秋的骨头。 ☆、【028】池中惊煞   蚰蜒尸蛊吃掉了死去的蛊虫,摇晃了一下硕大的脑袋,将身上的尸油抖得到处都是。然后将血红的目光移向了我。我被它那阴寒的目光看得头皮发麻,难道这家伙还记仇不行。然而更要命的是,我在尸油中摸索了半天,也没有摸到手枪。如果不尽快干掉这家伙,我们三个都会死在这里。   就在这时,二叔突然大声向我喊道:“小心!”   还没有等我反应过来,我便被拖下了聚尸池,顿时只感觉一股黏黏的东西扑向我的面门,尸油从我的鼻孔钻进我的嘴巴,我不敢大声惊叫,否则将会吸入更多的尸油。不过幸好聚尸池不是很深,我才没有被这恶心的东西淹死。数秒,我被蚰蜒尸蛊拖到中央的石板上便停了下来,我忍不住的狂吐了起来,想要将口中的尸油尽数吐出来,但是还是有少许的尸油被我咽下了肚子。当我回过神来时,才发现此刻我应该关心的并不是如何的恶心,而是如何逃离此刻的危险。只见蚰蜒尸蛊睁大了那双血红色的大眼睛盯着我,它全身散发出的焦臭味随着空气流动着,弥漫了整个石室。我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下身,要知道蚰蜒尸蛊可还是男人终结者啊。   蚰蜒尸蛊离我的距离仅有半米之隔,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也让我彻底看清楚了它此刻恐怖恶心的面目。然而更让我意想不到的是它肚子上凹起的那一块。这让我想起了在老君洞的时候,被白仙吸入体内的鲁班尺来。蚰蜒尸蛊毕竟才是白仙的真身,那苗巫祖师充其量也只是一个臭皮囊罢了。   我躺在石板上不敢轻举妄动,就这样相持了数秒。蚰蜒尸蛊也只是瞪着我,并没有将我撕成碎片。对于这样一个吃人不眨眼的怪物,这也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兴许是上一次挨了我一刀而心存顾忌吧。就在这个时候,头顶上便传来了一阵阵热闹的人声,也许是附近的村民闻讯前来救火的吧。   蚰蜒尸蛊抬起头看了看,然后将身子蜷缩了起来,似乎将要蓄势待发的样子,我不由得惊起了一身冷汗。此刻的二叔见我受擒,甚是担忧。于是拾起一块木板,俯身跳下聚尸池,慢慢的从后面靠近蚰蜒尸蛊。我躺在石板上看着这惊心的一幕,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二叔为了我居然做出这么危险的举动,我也不能够坐以待毙,必须寻找机会下手才对。   我从身后拿着八卦刃,趁着蚰蜒尸蛊被分散注意力的这一瞬间向尸蛊刺了去。二叔见状,随即加快了速度冲了过来,抡起木板就像蚰蜒尸蛊脑袋上砸去。就在那一刻,一股恶心的绿色脑汁飞射了出来,喷得我满脸都是。但是这一切的恶心都比不过此刻杀死蚰蜒尸蛊的喜悦。看着倒下的蚰蜒尸蛊,我心情兴奋到了极点,毛子终于有救了,我忍不住的惊呼道。   “嘘...”   二叔走了过来,示意我先别出声。我顿时愣住了,奇怪的看着二叔。我这时才注意到四周出了奇的安静,连上面那些前来扑火的人的声音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这时二叔面色沉静的问道:“玄子,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   我摇了摇头,二叔随即拖着下巴,低声思虑道:“这就怪了。”   就在这个时候,付队长在一旁颤抖的指着我身后,道:“怪..物,活了!”   看着付队长面色惨白,很是害怕的样子,并不是在说谎。我猛地回头一看,那只怪物果然没有了踪迹,地上只留下一滩绿色的液体。   “想不到这尸蛊生命里如此顽强,看来我们失算了。”二叔叹道。   我看着聚尸池中荡漾的尸浪,焦急的问道:“二叔,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你有没有发现这里有什么蹊跷?”二叔看着我问道。   我摇了摇头,二叔随即告诉我,土屋与整个千佛崖有首气相冲之势。聚尸池又乃阴气聚集之所在,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所以吸引住了蚰蜒尸蛊。然而聚尸池并不深,怎么能容下如此之多的蛊虫?这一个疑问在下一刻就得到了解答。二叔说这下方很有可能是空的,具体是什么样子,他也说不清楚。   此时,付队长走了过来,道:“这个地方邪气得很,咱们快走吧。”   我瞥了他一眼,道:“我们还有事要办,你先走吧。”   要知道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了蚰蜒尸蛊的踪迹,怎么能这么轻易的放过这个机会。付队长听完也不再说话,大概是盘算着怎么向上头交待这件事。我和二叔便四处查看着四周是不是有什么机关什么的,但是我们在聚尸池中找了半天也无从所获。这时的付队长在一旁呆若木鸡,不可思议的看着我和二叔两个在恶臭的尸油之中游走。   “咦,有发现?”摸索了半天,没有发现机关,倒是找到了刚才付队长掉下来的手枪。我将手枪拿在手上,擦拭掉上面黏糊糊的尸油,然后比划了一下,这东西应该还没有失灵吧,心里正想着。这时付队长见了,顿时急了,道:“小伙子,快把枪还给我,那是公家的东西。”   我挥舞着手枪,笑道:“是吗?要枪就自己下来拿啊。”   “你...”付队长脸都气绿了,刚想跳下来。但是一看到黑乎乎的尸油,还有那些恶心的尸虫,他又止住了脚步,只有对着我吹鼻子瞪眼睛。我于是笑道:“队长,如果你不打算要这玩意了,那我就放回去了。”   付队长顿时急了,要知道执法人员丢失佩枪的责任可是很大的,于是阻止道:“别,别,我这就下来。”说完,付队长捏着鼻子,然后将裤腿卷得老高,一下子跳了下来。   我会心的笑了笑,这时付队长伸出另一只手来,道:“快给我!”   “这么远,我可不保证能够准确的扔到你手中哦。”我调侃道。   付队长干瞪了我一眼,无奈之下,只得再继续向前移了几步,当他快要靠近我的时候。意外发生了,待他还未反应过来,便一下子陷了下去。我急身上前,但是还是没能拉住他。   此刻周围又开始安静下来。我不敢相信这突然发生的一切,就在那么一刹那,付队长整个人便从聚尸池中消失得无影无踪。正在我开始为自己的玩笑而开始责备自己的时候,聚尸池中又起了变化,只见池中的尸油慢慢的开始成漩涡状的向下渗去,沉积在池中的白骨以及一些腐肉开始露了出来。我木然的站在原地,看着刚才付队长消失的地方,渐渐的出现了一个深坑。 ☆、【029】阴尸   聚尸池突然出现的深坑让我和二叔惊骇不已,里面黑漆漆的一片,还冒着些许的白烟。最后我们在深坑旁边发现了一个石墩,二叔推动了一下石墩。深坑两侧的石板马上合拢了过来,竟然看不出一点的痕迹。原来这个小石墩便是机关,因为其被尸油覆盖,所以我们才没有发现。谁知道阴差阳错间,付队长无意触碰到了这个机关,致使聚尸池出现了此般变化。   我指着还冒着白烟的深坑,问道:“这下面是什么玩意啊?”   二叔眉头紧锁,说道:“我也说不清楚,兴许就是蛊虫栖身的地方吧。”   此刻付队长掉进了这里面,肯定很危险。想到这里,我和二叔便纵身跳了下去。这个深坑不是很深,大概因为烟雾朦胧,所以导致人的大脑受限而产生一种很深的错觉。深坑下面有一条小石阶,上面还残留着刚才渗下来的尸油。石阶两边的石壁上还铺满了滑溜溜的青苔,由此可见这下面并不是密不透风。   脚下的石阶很是滑溜,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滑落下去。不过奇怪的是,这下面应该很多蛊虫才对,但是我们却一根毛都没看到,就连跌落下来的付队长也是消失得无影无踪。二叔从口袋中拿出一支小手电筒走在最前面,而我则紧紧的跟在他身后。四周黑漆漆的一片,偶尔还能听到远处传来一阵阵奇怪的声音。冥冥中感觉温度突然降下来了,我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在微弱灯光的照射下,我看到石壁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地蚯蚓,其数量一点也不亚于老君洞。看来这个地方的阴气比起老君洞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二叔随即从身上拿出迷香,在各自的身上抖了一些,这样就可以防止这些地蚯蚓钻进皮肤里面。不过说实话,这迷香还是挺有用的,石阶上的地蚯蚓见到我们,都纷纷避让开来。这也让我很是好奇迷香的制作材料,之前二叔说过迷香中大多数成分是黄连,但是还有一味药材他并没有说。后来我才得知,那一位药剂是一种很珍贵的尸麑,尸麑是长在古尸身上的一种真菌,具有很高的药用价值。但是因为其常年生长在古墓,所以外界很少有人知道。   就在这个时候,二叔停了下来,用手电筒左右照射了一番,低声说道:“这地方有蹊跷,我们小心点。”   我心里顿生凉意,看着四周空洞洞的黑暗,全身的鸡皮都密密麻麻的起来了。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应该就是石阶的尽头了,出现在我们前面的便是一条很是宽阔的甬道。甬道的两边还摆放着一些奇怪的雕像,这些雕像个个面目狰狞,而且还手拿着金钩铁爪。我打量着其中的两尊雕像,只见其拿着的铁爪竟然跟严松的勾魂爪如出一辙,于是疑惑的问道:“咦,这两个不是黑白无常吗?”   当我正对黑白无常手中的勾魂爪感到好奇的时候,二叔突然问道:“玄子,你看这个人是不是很面熟?”   我顿时回过神来,刚才我还没怎么注意,经过二叔这么一提醒,我才注意到黑白无常的中间居然还夹着一个雕像,这个雕像低垂着头,全身还湿漉漉的,并滴着黑乎乎的液体,而且整体颜色与两边的黑白无常有着极大的差别。这点倒是让我诧愕不已,但是我瞧了半天也没有发现出什么倪端来。   正当我看得入神的时候,我发现那个雕像居然动了一下。我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该不会真的有鬼吧。我使劲摇了摇头,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但是事实的结果并非如此,二叔也察觉到了其中的变化,他叫我拿着手电筒,然后走上前去。然而就在二叔靠近雕像的时候,中间的那个雕像竟然奇迹般的抬起了头,他的脸在灯光的照射下呈现了出来,只见他的五官已经完全模糊,上面还浮着一层黑乎乎的粘液。我顿时头都快炸了,这世界上还真的有鬼不成。我手开始颤抖起来,手电筒的灯光也跟着上下摇晃。   二叔示意我别害怕,伸出手想抓住雕像的头。岂料那个雕像一下子抖动了起来,然后出人意料的挣开了黑白无常的束缚,并向黑暗深处跑了去。黑白无常的石像也在这一刻被摔得稀烂,碎裂声伴随着刚才那东西的脚步声,久久飘荡在甬道之中。以前常听村里的老人说,鬼是飘着走的,不可能会有脚步声,但是这下面不可能会有人,但是如果不是人,刚才那玩意又会是什么。   二叔低声说道:“这下面阴气极重,应该就是千佛崖的山体内部了,但是...”   二叔欲言又止,回过头来拍了拍我的肩膀,继续说道:“这个地方太危险,我还是先送你出去吧。”   “那你呢?”我问道。   二叔笑了笑,并没有回答我,我当然明白他是想独自一人去冒险。想到这里,体内的满腔热血随即被激发了出来,于是慷慨感言道:“我是爷爷的孙子,我不怕。”   说到此,我不由得精神一震,刚才的恐惧也渐渐的消却了许多。二叔听毕,甚是欣慰的点了点头,随后告诉我说这个地方看起来并不像是寺庙如此简单,千佛崖素以佛、道、儒三教著称,但是这里却突然出现了地狱恶鬼的雕像,这一点已经难以让人理解。按照二叔多年的经验,再加上这条甬道的架设,这千佛崖的山体之中,很有可能是一座古墓。说是古墓,但是又有一点说不过去,大多数墓主都会选择阴阳调和的地方作为墓穴,然而这个墓穴却位于极阴之地,这一点在风水学上被称之为“凶煞”。如果将死者埋在凶煞之地,尸体便会因为阴气过重,而发生尸变,也就是所谓的僵尸。一说到僵尸,我顿时起劲了,于是问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僵尸吗?”   二叔点了点头,道:“世界上无奇不有,但是僵尸并不是我们所听过的那样,僵尸也分为三种,包括干尸,湿尸,阴尸,其中阴尸便是最危险的尸体,当年我和老爷子在昆仑寻找到的雪尸便是属于阴尸,如果这里面真的是古墓,墓中的主人很有可能会变成阴尸。”   “阴尸?”一听到这个名字,我就后怕。二叔随后告诉我阴尸虽然凶猛,但是比起尸蛊附体的尸体而言,还是要弱势许多。尸蛊是活生生的生物,具有一定的辨别能力。而阴尸只不过是没了思想的死物,但是其破坏力极强,大有横行霸道之势,也就是说只要你不在他的行走范围内,也就不会被其发现。   说到这里的时候,二叔又不由得深叹了一口气。我自然明白他还是在为爷爷的事而耿耿于怀,当初爷爷是因为他而中的尸咒,要是我们不能够找到爷爷,恐怕二叔这辈子都会活在自责之中。   。 ☆、【030】恶鬼石像   甬道两边的雕像个个长得阴阳怪气,上面还挂满了厚厚的一层蜘蛛网,看样子也经历了不短的岁月了。其中有的已经残缺不全,不是没了头就是没了手,但是又看不到一点断裂的痕迹,二叔说这些可能是工匠们故意这样雕塑的。它们呈并排站立,看起来十分的规范,我数了数,两边加起来刚好七十二尊,二叔说这些应该就是地狱七十二恶鬼像。以前我在明月沟也曾听说过关于七十二鬼的传说,好像是说七十二恶鬼是秦广王最得力的部下,他们以黑白无常为首,专门监押鬼魂。   看着这些恶鬼的雕像,我浑身就犯起了鸡皮,这个地狱到底埋葬着何方神圣?居然是如此的重口味,连地狱七十二恶鬼都请来帮他守墓,真是难以让人理解。如果让世人知道在这么一个佛门圣地下面,居然还有此般阴冷的地狱,必定会引起一场不小的轰动。   我跟着二叔顺着甬道继续行进着,越往里面走就感觉越冷,虽然我没有去过地狱,但是这种感觉应该跟地狱没什么两样吧。我时不时的用指甲掐着自己的手臂,然而疼痛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梦。   对于刚才活过来的“雕像”,二叔说那个人很面熟,但是我却一点也记不起来了。如果说那个是付队长,他怎么可能见到我们就跑呢?面对着这个疑问,我的心中既好奇又担忧,于是问道:“你刚才说那个人面熟,是怎么回事啊?”   二叔回答道:“那个人不是活人。”   “不是活人?”我甚是疑惑,不是活人,难道还真的是鬼不成。二叔看我疑惑的样子,继续说道:“我刚开始还以为是付队长,但是当他挣脱的时候,我才发现那个人的下半身已经腐烂了,从其身型来看,倒是真的像极了一个人。”   “谁?”我忍不住问道。   “周扒..皮!”二叔将周扒皮的‘皮’字音调压得很重,我当时就呆住了,要知道周扒皮死去差不多都快半月。况且这个地方离明月沟隔了数十里,一具尸体怎么可能跑那么远而不会被人发现的。但是仔细回想起来也不是不无可能,那天晚上我和二叔去盗周扒皮尸体的时候,就已经有人抢先了一步,盗走了里面的土罐子还有周扒皮的尸体。如果刚才那个就是周扒皮,那么说那些盗贼此刻是不是也已经来到了这里面?但是这里面黑漆漆的一片,一个鬼影都没有,他们又会去了哪里了呢?   带着这种种疑问,我和二叔很快就走到了甬道的尽头。而在我们的脚下,突然出现了一条足有一米深的沟渠,这个沟渠大概是古人用来排放雨水用的。里面还积了一层厚厚的尸油,而且还冒些许的热气,这一点倒是出乎我们的意料。二叔说这些尸油很有可能就是聚尸池中流下来的,而在尸油之中,我发现有一团东西在里面浮动。我随即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子扔了过去,那东西还是一动不动的趴在那里。   “那是个人。”二叔说完,便和我一起将其拖了上来。这个人全身都是黑乎乎的尸油,鼻孔里面还冒着两个大大的气泡。   “二叔,这个人咋这么像付队长啊?”我用手抹了抹付队长脸上的尸油,疑惑的问道。二叔点了点头,然后将付队长放平在地,双手轻托在其腹部,然后轻轻一压。付队长轻咳了两声,嘴里开始流出黏糊糊的尸油。二叔说尸油还没有侵入其肺部,幸好我们发现得及时,要不然他这条命就算没了。   看着满是污垢的付队长,我和二叔也没能好过到哪里去。全身上下都是黑乎乎的尸油,而且还臭气熏天,要是被人看到了,不把我们当成鬼怪不可。片刻之后,付队长开始缓缓的苏醒了过来。他嘴巴微张,喉咙里开始发出“咕噜”的声音,好像在念叨着什么。我起初还以为他是中邪了,哪知道我贴近了一听,才听见他喃喃自语道:“南无阿弥陀佛。”   真想不到这家伙危难关头,心里头都还惦记着佛啊。要知道千佛崖什么都没有,就是佛特多,要是这家伙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如果佛祖都不保佑他,那简直就是佛理不容啊。   见他没事,我随即笑道:“身为国家公干人员,这么迷信是不是应该拉去改造改造啊。”   “你...”我话刚说完,付队长愣的睁开双眼,满脸的惊讶,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好了,别你你你了,要不是我们救了你,恐怕你早就溺死在这玩意里面了。”我指着旁边的深沟说道。   付队长顿时松了口气,道:“真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见鬼了呢。”   我抹了抹脸上的污垢,像这般模样,被当成鬼也不是预料之外的事情。说完,付队长便起身站了起来,但是却没有坚持一会,他又软绵绵的瘫了下去。我于是笑道:“队长,肾虚了哈。”   付队长撇了我一眼,道:“我感觉裤兜里面有东西,扎得我好疼。”   他随即解开皮带,将裤子翻了个底朝天,最后在里面发现了一只足有巴掌大的乌龟。付队长满脸错愕,将乌龟捏在手上瞧了瞧,然后大声骂道:“真他妈的倒霉,连你这乌龟王八羔子也欺负俺。”   我顿时被逗得乐了,笑道:“小乌龟大概是找到伴侣了吧,哈哈。”   二叔看了看付队长手中的乌龟,还未等我笑完,便大声惊道:“付队长赶快将其扔掉!”   付队长顿时被二叔的话惊了一跳,只听见一声“哎哟”,付队长手掌的虎口处便流出了鲜血。那只小乌龟也掉在了地上,然后溜进了深沟里面,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二叔急了,然后叫我将八卦刃拿出来。付队长见状,脸色顿时变得铁青,急道:“你们想干嘛,我可是公安人员,你们别乱来啊。”   其实我也对二叔的举动深感意外,二叔随即对我说道:“咱们是在救他,千万别心软。”   我点了点头,然后和二叔合力将付队长擒住。付队长顿时如杀猪般嚎叫了起来:“谋杀啊!”   二叔也不管付队长如何的呼喊,随即拿起八卦刃就是向付队长的手掌划去。我也没有问其中的原因,二叔这么做必定有他的道理。这时付队长也没有再做挣扎,而是躺在地上安静的喘着大气,兴许是没有力气反抗了吧。这家伙看起来就是弱不禁风的肥头大耳,平时在局里面应该也没做过什么下苦力的活,所以败倒在我们这种乡野粗民手里,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   只见八卦刃划向付队长的虎口,本来呈银色的八卦刃渐渐变成了黑色。顺着刀尖,付队长的伤口也渐渐的开始流出浓浓的黑血来。待八卦刃完全变成黑色的时候,付队长的伤口流出的血液也变成了殷红。   二叔松了口气,将八卦刃递给了我,然后对付队长说道:“幸好及时,要不然你就算废了。”   付队长仰着头,傻傻的半天没有回过神来。我于是放开了付队长,问道:“二叔,刚才是怎么回事啊?”   二叔叹道:“刚才那只乌龟名叫尸亀,是专门吃腐肉长大的邪物,要是被其咬伤,如果不及时治疗,就会尸毒入体,然后轮回傀儡僵,也就是所谓的植物人。”   说完,二叔脸上开始露出了一种惶恐,要知道二叔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如今却因为出现了一只小尸亀而焦虑不安,这实在是有点耐人寻味。   .... ☆、【031】尸亀   待付队长恢复过来,二叔替他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伤口,便拿着手电筒在前面探路,带着我们继续前行着。过了渠沟,我们便进入了一间石室。石室中很是潮湿,并散发出一股腐臭味,我们打开手电筒,微弱的光线只能看清五米之内的距离。   “血!”付队长惊慌失措的大声尖叫起来。我和二叔均吓了一跳,只见我们脚下的土壤经过我们的重压,居然渗出了鲜红色的液体出来,看上去就跟鲜血差不多,闻起来还有一种血腥味。这间石室里面铺满了这种泥土,我们每走一步那些红色的血液就会渗出来。   石室的左侧有一道石门,不过那道石门早已经被一层厚厚的爬山虎给遮掩了。二叔走在最前面,他慢慢的拨开爬山虎,里面一层薄薄的白雾,这也许与当地的地势也有关系吧。付队长不停的东张西望,额头上的汗珠一颗颗的滴入脖颈,而我眼皮则一直在不停的跳。俗话说得好“左眼跳财,右眼跳灾”,真的是应验了这句话。就在这个时候,我隐隐看见薄雾之中出现了一张怪异的人脸,但是眨眼之间又不见了踪迹。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手电筒的光一下子就熄灭了。四周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二叔示意我们别出声。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前方居然出现了丁点的光亮。我把心提得老高,握着八卦刃手心不停的冒着冷汗。而付队长则更是不敢吭声。   那火光在迷雾之中若隐若现,然后慢慢的向我们这个方向走了过来,二叔顺势将我们引到石室旁边的一块大石头后边。然而就在这时,那火光一下子停在了离我们不远的地方。这时一股阴风吹了过了,只感觉背脊骨凉凉的。只见在火光处,赫然有两个人。其中一个人下半身几乎都溃烂,身上的肉早已经烂成了糊状。而在他的身旁,站着一个身穿黑色衣服的人,这个人长得十分的怪异,方形脸且眼睛小得离奇。我顿时愣住了,这..这不就是那个老鼠眼严松吗?   严松手中拿着一样东西看了看,然后四下探望了一下,好像在寻找着什么?而在他面前的那具腐尸,则仰着头做着机械性的动作,鼻子不停的在空气中嗅着。他们仅在原地停留了数秒,便又消失在了迷雾之中。严松的突然出现又让整个事情出现了戏剧性的变化,我们来到他们刚才停留的地方。居然发现墙壁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道石门。我倍感惊讶,我们刚才进来的时候根本就没有看到这里会有一道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严松他们定是进了里面,为了一探究竟,我和二叔顺势钻了进去。要知道严松这个人心思慎密,在明月沟的时候突然失踪,现在又在这里突然出现,其中必定隐藏着什么。   谁知道我们刚一进去,里面便传来了一阵打斗的声音。只见严松面色惨白,而在他的脚下,刚才的那具腐尸早已经成了碎片。我大感不妙,然而还未等我们反应过来,一只巨大的尸亀突然出现在了我们的前方。都说千年王八万年亀,这只尸亀少说也有数千年了,全身呈金色。并且长有锋利的牙齿,看着无不让人心惊胆战。   严松手里拿着勾魂爪顺势向尸亀抛去,勾魂爪一下子抓在了乌龟的脖子上。勾魂爪的威力我们在老君洞中早已经见过了,伴随着巨大的撕裂声,尸亀的脖子已经被扯掉了一大块肉来,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尸亀顿时被激怒了,直直的向严松冲了过去,严松吃了一惊。任凭他身手再敏捷,还是没能躲过尸亀的攻击。只见尸亀一下子咬住他的胳膊,硬生生的将其扯了下来。见到这惊险的一幕,我不由得捏了一把冷汗。   严松受了重伤,顿时瘫倒在了地上。尸亀张开大口,对准严松的头部。二叔大喊不妙,我们不能够让严松死掉,我们还指望他告诉我们爷爷的下落。就在这个时候,我从腰间拿出手枪,对准尸亀的头部就开了一枪。枪声顿时响彻了整个空洞洞的石室,时间霎时停在了原点。大家都睁大了眼睛,看着那只尸亀。我顿时晦到了极点,对于我这个从来都没有拿过枪的人而言,射不中那是必然的事情。尸亀的注意力顷刻间转移到了我的身上,我随即又连开了数枪,但是都没有击中其要害,我恨得只咬牙。   “让我来!”这个时候付队长从我手中拿过手枪,对准尸亀的头就是一枪。尸亀命中要害,一下子瘫倒在了地上,然后向一条石缝中缓慢的爬去。严松也被这突然的枪声惊了一跳,二叔顺势走上前去,将他扶了起来。   看着惨不忍睹的严松,我疑惑的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严松顿时不知如何言语。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响起了一阵鸣乐的声音。二叔眉目紧锁,惊道:“就是这种声音。”   看着二叔惊讶的神情,我感觉这鸣乐声必定是来者不善。二叔说在聚尸池的时候,他也是听到了这种声音,只是当时这声音很小,紧接着蚰蜒尸蛊便不见了。话音刚落,我们身后传来了一阵巨响,我们刚才进来的石门一下子落了下来,我们的退路顿时被切断了。   我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上了,二叔面露愁色,道:“看来我们被困住了。”   付队长听毕,顿时急了,道:“完了,真的完了。”   严松则安静的呆在一旁,手里紧紧的拽着一张羊皮纸。我随即抢了过来,问道:“这是什么?”   “快,还给我!”严松捂住自己的断臂,慌张道。   看着他紧张的神情,这张羊皮纸必定有蹊跷。我打开一看,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标注,我根本就看不懂这些玩意。   “这什么玩意,太他妈恶心了。”这时传来了付队长的声音,只见他用脚踢了踢地上的腐尸,腐尸的的胸膛断裂处居然有一条黄色的尸蛊。我顿时明白了过来,这具腐尸就是周扒皮的尸体。   我顿时气恼之极,抓住严松的衣襟,怒道:“原来那晚盗周扒皮尸体的是你,还差点害了我们!”   “玄子,住手!”二叔阻止道。   “二叔,就是这个人差点害死我们。”我指着严松的鼻子大声喝道。   “我知道。”二叔走了过来,他的手里还拿着一块金色的石块。二叔说这就是那只尸亀的壳,可以用来止血用。随后他将尸亀壳磨成了粉末倒在了严松的断臂上,严松紧咬着牙,道:“重光兄,谢了。”   “先别说谢,你还是对我们说实话吧,你来这里做什么?”二叔问道。   严松面露难色,道:“不是我不想说,只是此事关系重大,有可能还会牵连到你们。”   “反正咱们现在也是困在了这里,有什么屁话就快点说吧。”我没好气的说道。   严松看了看二叔,最后将事情说了个通遍。原来那天严松跟随我们回到明月沟的时候,一听到有人说周扒皮从老君洞中曾取回了一个土罐,于是便设计挖了周扒皮的坟,想一探土罐里面的玄机。谁知道他在土罐之中,竟然发现了一张羊皮纸。羊皮纸上用苗文写着如何寻找苗巫祖师宝藏的方法。他之前本意就是道老君洞寻找祖师爷的宝藏,谁知道扑了一个空,如今找到这张羊皮纸,无疑又是给了他一次机会。但是按照羊皮纸上所说,如果要找到宝藏,就必须要依靠白仙的辨识能力。然而白仙早已经死去,蚰蜒尸蛊也不知所踪,于是他便打起了周扒皮尸体的主意。周扒皮体内的尸蛊对阴气也十分的敏感,便带着严松来到了千佛崖。   “你们祖师留给你们的宝藏是什么?”二叔问道。   严松摇头道:“当年我师父临死的时候,将一张羊皮地图传给了我,说这是祖师爷留下的宝藏,并叫我守住这个秘密,当时我甚感好奇,于是问他祖师爷的宝藏是什么,他只说了两个字就去了。”   “哪两个字?”我疑惑的问道。   严松顿了顿,严肃的说道:“未来..” ☆、【032】善恶昭彰   严松的师父在临终前只用了‘未来’二字来阐述苗巫祖师留下的宝藏,这其中到底藏着什么样的玄机?这一点恐怕我们绞尽脑汁也无法想到。然而当下我们要面临的,就是怎样逃出这个鬼地方。如今我们也只剩下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沿着尸亀爬出去的石缝钻过去,当然里面到底会有什么危险我们也无从得知。   当我们钻过了石缝,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只见一座城楼屹立在黑暗之中,我不由得张大了嘴巴。难道这就是苗巫的宝藏,我不敢相信的自语道。正当我们还处在万分的惊讶之中,城楼中的突然亮起了火光,紧接着那诡异的鸣乐声又响了起来。伴随着鸣乐声,阁楼中赫然飞出来一只庞大的红色飞蛾。严松面露惧色,道:“驱蛊笛!”   原来这鸣乐声是苗巫专门用来驱使蛊虫的乐器,严松说这苗巫至宝驱蛊笛在几十年前就已经失踪了,为何此刻会在此处响起,他也不知道,并叫我们小心为妙。红色飞蛾从阁楼中飞了出来,然后直直的向我们扑了过来。付队长惊慌失措间连开了数枪,但是都没有击中目标。现场顿时乱作了一团,大家纷纷向石缝中退了去。   但是我还是慢了一步,待我刚钻入石缝,便感觉身后被一双利爪给抓住了。我回头一看,脑袋顿时如炸了一般,那只红色飞蛾额头上并长着两条长长的触须,并用力拍打着翅膀,将我拖至半空中来。看着尸蛊的面目,我顿时恶心不止,这哪里是什么飞蛾,分明就是长了两只翅膀的尸蛊。我拽着八卦刃向尸蛊刺去。尸蛊受疼,一下子松开了我。我重重的跌在了地上,只感觉一阵剧痛,全身的骨头都快散架了。   这个时候,二叔冲了过来扶起我,问道:“你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指着盘旋在半空的虫子道:“二叔,那玩意好像是蚰蜒尸蛊。”   二叔面露惊色,不敢相信的看了看半空中的尸蛊,道:“咱们现在先离开这里再说吧。”   “不行,我得捉住它,要不然毛子就没救了。”我急道,要知道解救毛子的唯一方法就是找到蚰蜒尸蛊,然后用其做药引。如今就算它已经产生了变异,我也要将它捉住。   二叔听了我的话,于是点头道:“好孩子,不愧是老爷子的好孙子,那好,那畜生就交给我吧!”   说完,二叔便从严松手中拿过勾魂爪,然后掷向阁楼中的一根顶梁大柱。二叔扯了扯勾魂爪上的铁链,还算结实,于是便依靠勾魂爪向上面爬去。我的心隐隐感到不安,要是蚰蜒尸蛊突然发起进攻,那二叔岂不是很危险。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阁楼上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   我定睛一看,原来是婆婆,她怎么会在这里出现。而在她的手中还拿着一个骷髅头,他嘴角微微上扬,冷笑道:“就凭你们也想取苗巫宝藏,简直就是活腻了。”   说完,便拿起骷髅头吹了起来,那只蚰蜒尸蛊如接受到了命令一般,拍打着翅膀向二叔飞去。   “二叔,小心!”我大声喊道。   但是还是晚了一步,蚰蜒尸蛊已经临近了二叔。二叔随即挥舞着下半截铁链向尸蛊击去。毕竟蚰蜒尸蛊才刚刚蜕变,其还比较脆弱,又因为体型巨大,所以没有躲过铁链的攻击。只听见“啪”的一声,尸蛊的翅膀便出现了一道血痕。二叔见尸蛊已经受伤,便飞扑到尸蛊身上。   尸蛊拍打着翅膀开始在空中疯狂的打着圈,二叔岂肯放过这个机会,只见他双手死死的揪住尸蛊的头部,用尽了力气。但是尸蛊是何种物种,哪有那么容易就被干掉的。但是无独有偶,二叔发现尸蛊的背部高高耸起,于是想起了在老君洞被白仙吸入体内的鲁班尺。于是他收回勾魂爪,然后狠狠的刨向尸蛊。勾魂爪瞬间撕烂了尸蛊的腹部,露出了红色的鲁班尺。   婆婆见蚰蜒尸蛊坠地,大惊失色,随即又吹响了驱蛊笛。只见我们身后的石缝中开始变得热闹起来,这时付队长大声尖叫道:“他娘的,好多的虫子啊。”   严松突然跑了回来,当他看到阁楼上的婆婆时,脸色大变,遂大声喊道:“师叔!”   婆婆顿时停了下来,惊道:“你是谁?”   严松神色慌张,可怜巴巴的说道:“我是松儿啊,你的师侄啊,三十多年不见,你老人家可好。”   “你是师兄收养的那个阴阳人?你怎么会在这里?”婆婆惊道。   “我...”严松一听婆婆当着这么多人说他是阴阳人,顿显尴尬,于是话锋一转,道:“我听师父说你在此地,所以才来这里探望你的。”   “哦?真是难得你有此份孝心,那好,我就饶你一命。”婆婆说道。   严松捂住手臂,缓缓的向阁楼之中跑去。我们也紧跟在后面,但是婆婆却突然阻止道:“你们三个已经知道我们的秘密,不可以活下去!”   “什么秘密,我根本就不明白!”我大声喊道。   “下一刻,你就会明白了。”婆婆冷笑道。   说完,驱蛊笛又开始响了起来,我们身后的那些蛊虫如潮水一般涌了上来。危急关头,只闻一声枪响,付队长竟然趁所有人不注意的时候,向婆婆开了一枪。即便她的身手再好,现在终究不是冷兵器时代,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击中了腰间,然后从阁楼之中摔了下来。我跟着二叔跑了上去,从婆婆手中拿下驱蛊笛。但是令我们大失所望的是,驱蛊笛已经被摔成了几片。   婆婆气若游丝的说道:“想不到我一生守护在这里,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   此时蛊虫群已经从石缝中爬了出来,二叔顺势从蚰蜒尸蛊体内拔出鲁班尺,然后用八卦刃将其头割了下来。然后带着我钻了阁楼大门之中。我本想将婆婆一起带走,但是婆婆始终不肯,最后她被自己养的蛊虫给啃得个精光。有道是因果报应,她落得此番下场,也可以说是咎由自取。我们将阁楼的大门关上,这样可以暂时抵挡住蛊虫的袭击,但是我们在里面却没有发现任何可以出去的道路。   “既然师叔能在这里出现,就必须有路出去。”严松说道。   于是我们分头找了起来,阁楼里面竖立着许多的石像,而在阁楼中央立着一块巨幅牌匾。上面写着“善恶昭彰”四个大字。而在牌匾下方,坐着一具全身长满红毛的尸体。真是刚出龙潭又入虎穴,付队长忽地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双目呆滞,嘴里不停的念叨着:“大王饶命。”   我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刚想上去扶起付队长,二叔突然阻止道:“别上去!”   二叔说付队长可能吸入了尸体上的鬼丝,所以才会如此,于是他从怀中拿出迷香,在付队长的鼻门前荡了荡。付队长顿时回过神来,道:“我这是在什么地方?”   二叔没有回答他,当他看到面前的红毛尸体时,不由得大吃一惊,颤抖道:“鬼啊!”   “你别那么吓人好不好,世界上怎么会有鬼。”我说道。   这时严松走了上来,看了一眼这具红毛尸体,道:“他说得没错,你们看见上面这四个大字了没?”他指着“善恶昭彰”四个大字继续说道:“这几个字是挂在阎罗殿的,你们有没有发现这里面的石像很像地狱中的恶鬼?”   经他这么一说,我倒还真注意了起来。的确,这里面的石像跟我们在甬道上所见到的一模一样。二叔说道:“严松,你就别吓唬孩子了,有话就直说吧。”   严松笑了笑,道:“还是重光兄有见识,我想你应该早就知道这里是一座古墓了吧?”   二叔点头道:“不错,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   “这具尸体的来头可不小,你可猜出来他是谁了吗?”严松笑问道。   “....”二叔摇了摇头。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红毛尸体动了一下。    ☆、【033】惊魂一刻   红毛尸体微微动了一下,我还以为是自己眼花。随后看了看二叔,此刻他眉目紧锁,似乎也是为这般变化而焦虑不安。然后我们用勾魂爪的铁链将红毛尸体捆在了大柱上面,然而就在我们抬起红毛尸体的那一瞬间,尸体下的座椅突然弹出来一个暗格。   严松面露喜色,将手伸进暗格之中。我把心提得老高,正在揣测着里面会是什么玩意。只见严松小心翼翼的从里面取出了一件金色锦盒,锦盒上方还纹有龙纹。做工十分的精致,要是拿到古玩市场,估计价格不菲。看着独特的工艺,还有严松紧张的神情,这大概就是苗巫祖师所说的宝藏了,我在心里想到。   严松迫不及待的打开了锦盒,但是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只听见严松一声叫喊,锦盒突然掉在了地上。他捂住自己的眼睛,倒在地上不停的打着滚。二叔走上去扶起严松,只见他双眼冒出了鲜血,上面还插着两根足有五寸长的银针。二叔拔下银针,严松马上就晕死了过去。   “他怎么样了?”我问道。   二叔面色沉重,道:“幸好这针没有毒,不过他的眼睛已经废了。”   听二叔说完,我看了看昏迷不醒的严松。心里倒也有了些许的同情,刚才被弄成了断臂,现在又成了瞎子。真的应验了牌匾上的那“善恶昭彰”四个大字了。而刚才掉下来的锦盒还是安静的躺在地上,我木然的看着它,心里有种想去打开的冲动。但是想想刚才严松的遭遇,便又收起了心中想窥探的欲望。此刻也只有将其先收将起来,等出去之后再找机会打开。   就在这时,阁楼门外开始传来了阵阵声响,蛊虫大军势如破竹。付队长守在门口,大声喊道:“快顶不住啦!”   “玄子,咱们得尽快找路出去,你先去帮付队长。”二叔吩咐道。   听从二叔的吩咐,我和付队长合力将大殿之中的一些石像堆在了门口,为抵挡蛊虫大兵做最后的防护。二叔则在殿内寻找着出路,但始终都是徒劳无功。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红毛尸体的头渐渐的抬了起来,只见它的皮肉呈紫色,凹凸的眼睛里犹如空洞洞的地狱一番,身上红色的鬼丝毛发开始在空气中飘荡。看着这恐怖的变化,我的心‘咯噔’一下,瞬间跳到了嗓子眼里。   红毛尸体嘴里吐出白气,全身开始抖动了起来,它好像是想挣脱铁链的束缚。它的力气奇大,每抖动一下,它身后的柱子就会发出“嘎嘎”的声响。要是再过半会,我们非得被埋在下面了不可。说时迟那时快,二叔飞快的将鲁班尺置于红毛尸体的口中。但是鲁班尺却一下子被它咬断了,二叔大惊失色,道:“怎么可能会不起作用了。”   我也不敢相信的看着这一切,后来才知道鲁班尺的灵性已经被尸蛊母体内的阴气所侵蚀,所以对这只突变的阴尸已经没有了作用,好不容易找寻回来的鲁班尺就这样彻底被毁掉了。   阴尸此刻更加疯狂了起来,它随时都有可能挣开铁链。我额头上的汗珠如雨般掉落下来,付队长和二叔也好不到哪里去,全身的尸油都被汗水冲洗掉了一半。外有蛊虫,内有阴尸,难道我们就这么完了吗?想到这里,内心开始绝望了起来。   有道是绝处逢生,老天对我们还是很公平的,正当我们都在为死亡而感到绝望的时候,事情马上出现了转机。只见刚才阴尸所在的座椅下的石板开始晃动了起来。   我们顿时兴奋到了极点,难道哪里会有机关暗门什么的。然而结果并没有我们预料的那么完美,只见石板一下子碎裂开来。从里面爬出来一只巨大的尸亀,而在它的身后,陆续又爬出来上百只小尸亀。此刻阁楼大殿内顿时热闹了起来,也有少量的蛊虫透过阁楼的缝隙钻了进来。此刻千佛崖中的三大邪物都聚集到了这里,这下子想不死都难了。   尸亀从座椅下的地洞中爬了出来,径直向躺在地上的严松爬去。此刻的严松昏迷不醒,随时都可能被尸亀啃得骨头都不剩。而我们还得指望他告诉我们爷爷的下落,现在绝不能让他死。我刚想冲上去,二叔早已经快我一步将严松救下。大尸亀回头看了我们一眼,根本没有把我们放在心上,而是仰仰头,径直向捆绑在柱子上的阴尸爬去。   这一点大大出乎我们的意料,原来尸亀喜食腐尸,对于阴气过重的尸体更是喜爱至极。刚才它们的目标并不是严松,而是旁边的阴尸,真是吓了我们一跳。大尸亀回头低吼了一声,它身后的小尸亀纷纷停了下来。阴尸因为并无思想,此刻的它根本没有发觉到危险的降临。大尸亀一下子扑了上去,咬住了阴尸脖子。阴尸机械性的伸出双手,死死的抠住尸亀的头。尸亀好歹是血肉之躯,可能它万万没有想到这具尸体会如此强悍,只见它开始挣扎了起来,但是阴尸锋利的指甲已经深深的扎进了它的血肉里面。   两邪相争,带来的破坏力无法想象。就在这个时候,柱子开始摇晃了起来,并不时的有石瓦坠落。紧接着一阵巨响,柱子拦腰截断,阴尸一下子挣脱了铁链的束缚,并将大尸亀的头撕成了两半。大尸亀如此凶悍,都被阴尸瞬间扯成两半,看来阴尸的破坏力果然恐怖,阴尸杀死了大尸亀,瞬间没入了蛊虫群中。   那些小尸亀见大尸亀已死,顿时乱作了一团,纷纷向四处逃散。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阁楼的顶梁柱塌了下来,外面的蛊虫纷纷涌了进来。现场顿时一片混乱,蛊虫见到躺在地上的大尸亀,纷纷露出了尖锐的獠牙,然后趴在尸亀身上尽情的享受了起来。尸亀的尸体瞬间被啃得只剩下了一个空壳。   然而此刻我们要面临的,恐怕也是跟尸亀一样的命运。现在已经有几只蛊虫盯上了我们,我们被迫只得向内退去。付队长拿着手枪对着蛊虫群连开了数枪,但是面对如此前仆后继的蛊虫,手枪的子弹总有耗尽的时候。付队长气得双眼直冒火,将枪狠狠的摔在了地上,破口大骂道:“他奶奶的,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大家别灰心,你们看那里!”二叔指着阴尸座椅下得地洞说道。   只见那些小尸亀纷纷向地洞中退了去,这无疑给了我们最后的希望。此刻的蛊虫越积越多,如果不尽快做出选择,不消片刻,恐怕连骨头渣都找不到了。二叔背着严松率先跳下了土洞,然后便听到他的喊声:“下面很安全,快下来吧!”有了二叔的肯定,我们也不再犹豫,纵身跳了下去。   然而就在我们跳下的那一瞬间,我的后背好似被什么东西给抓了一下,一股黏糊糊的感觉直袭我的脖子。 ☆、【034】遗失的炸弹   伴随着溅起的积水,付队长和我一前一后掉落在了土洞之中,这个土洞不是很深,并飘荡着一种腐臭的味道。里面的水刚好没过脚踝,有种冰凉刺骨的感觉。虽然不是很深,但是掉下来屁股还是好生疼。但是这点疼又算得了什么,我刚想伸手去抓脖子上黏糊糊的东西。付队长顿时慌了,指着我颤抖的说道:“有..鬼!”   我也被他说得起了一身冷汗,忙抢过话来,问道:“在哪?”   “就在你...身上。”付队长脸色惨白,这家伙甚是迷信,最怕的就是那玩意。看他慌张的神情,即使真的没有鬼,那肯定也有其他的什么东西在我的身上。   然而就在此刻,我的身后又溅起了水花。我猛地回头一看,一张恶心的脸顿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我顿时愣住了,那张恶心的脸上飘荡着两条触角,嘴里还冒出绿色的液体,几颗残缺不全的牙齿还在不停的粗嚼着,并发出“吱吱”的声音。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切,那些什么鬼都是浮云。   就在我开始为此发愣时,一股力量将我往后拉了数步,我顿时回过神来。原来是二叔,此刻他脸色焦急,拉着我边跑边说:“那是阴尸,咱们赶快有多远就跑多远!”   我禁不住的回头看了看,刚才掉下来的阴尸挥舞着利爪,抓起掉在地上的蛊虫硬塞进了嘴里。蛊虫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便被阴尸扯成了碎片。这一幕看得我全身不由得颤抖起来,二叔说阴尸刚刚复苏,需要大量的阴气作为储备能量。因为蛊虫体内满是阴气,所以才遭到了阴尸的吞噬。当阴尸吸满一定的阴气时,就需要阳气作为辅助,以达到阴阳调和,也就是说阴尸到那时就会吸人血,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吸血僵尸”。   此刻我们的境遇十分的危险,阴尸素有“横行霸道”之称。只要前方有任何阻挡它去路的东西,都逃不过它的利爪。而我们现在正处于一个不是很宽敞的土洞之中,很明显已经成了它直线上的一点了。   付队长背着严松奔跑在前面,而我和二叔则落后了许多。身后不停地传来阵阵的水声,那大概就是阴尸踏足而发出来的吧。不消片刻,我隐隐看到前方有几丝光线,紧接便听到了付队长的声音:“前方没路了,怎么办?”   听到他的喊声,我刚刚有过的希望一瞬间被撕得粉碎。当我们走近了才发现,那几丝光线是从我们头顶上射下来的。我们此刻正处于一道厚厚的地缝下面。外面的风透过缝隙吹了进来,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这条缝隙太过狭窄,根本容不过一个人,我们现在没有工具,就算有工具挖掘,也没有多少时间了。因为阴尸此刻正来势汹汹,随时都有可能出现。迎着风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原来人活着是那么的美好。   此刻的我们能看到外面的世界,却不能活着出去,那恐怕是人活在世界上最悲催的死法了。我绝望的向前移了几步,突然感觉脚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一样。我的心咯噔一下跳得老高,于是俯身想将其抬了起来,不过这玩意还挺重的,最后在付队长的帮助下,才将其弄出来。   “这是什么?”我疑惑的问道。   付队长也甚是疑惑,看着这玩意又是眨眼又是皱眉的,过了好半会才说道:“这玩意好像是子弹,但是我当公安这么久,还没有见过这般大的啊。”   “我看这好像是一颗加大的花生米,拿来下酒应该不错。”我哭笑道。   二叔见我们好似有什么发现,于是走了过来,问道:“怎么了?”   我指着脚下的那东西说道:“这里有好大一颗花生米嘞。”   二叔将目光移了过来,只见他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僵硬起来,然后缓缓说道:“这是炸弹,我以前在京城的博物馆见过。”   “啊!”我和付队长几乎同时发出了这种感叹,当时的我并没有见过炸弹,还将其误当成了钢制的花生米,现在想想都觉得好笑。   付队长忍不住的俯身摸上了两把,叹道:“想不到我付某从警二十余年,连炸弹都弄不清楚,真是白混了,唉...”说完,他又用手背敲了敲炸弹头,看着他忘情的沉醉在对炸弹的依赖之中,我也忍不住想去摸一摸这传说中可以摧毁整个明月沟的玩意。   当我握着拳头将要触碰到炸弹的时候,传来了二叔焦急的阻止声:“你们不要乱碰,小心爆炸!”   我顿时缩回了蓄势待发的拳头,这时二叔蹲下身子查看了起来,并对我们说道:“这颗炸弹还是好的,如果乱碰的话,可能会引起爆炸。”   听了二叔的话,我不由得抹了抹脸上的汗水,心里暗自晦道:他娘的,幸好我没有一拳敲下去,要不然咱们恐怕都成炮灰了,那么各位朋友现在也就听不到这些个故事了。不过话说回来,这地缝下的土洞莫名出现了个炸弹,这也着实让大伙吃了一惊。随后二叔又在炸弹上面发现了一个太阳的符号,这个符号我们可是记得很清楚的,国仇家恨不能不记啊。后来我又回想起老司机李胜曾说过在抗日战争的时候,千佛崖曾一度遭到了日军的大轰炸,这颗炸弹很有可能就是当时遗留下来的。   正当我们都在为炸弹的事情而感到惊讶的同时,不速之客终于还是来了。远处的黑暗中,传来了阵阵水声。那应该就是阴尸带着那些蛊虫军团冲过来了。此刻的我们手无寸铁,想要对付这些邪物,简直就是自寻死路,说白了还不如自己撞死,那样总比被活活分尸强上数百倍。   付队长面如死灰,对我说道:“小伙子,借你的匕首用用,让我先走一步。”   我从腰间拔出挂八卦刃,递给他说道:“那你走好,稍后我就来陪你了。”   付队长接过八卦刃,闭着眼睛缓缓的向自己的胸口刺去。此刻的场景真的有种千佛崖三壮士的悲壮,这种视死如归的精神和狼牙山五壮士可真是有得一拼了啊。但是当刃尖快要刺到他的皮肉时,他突然停住了,睁开眼睛问道:“小伙子,你说会不会很痛啊?”   我拍了拍他的胸脯,安慰道:“没事,你肉这么厚,不会很痛的。”   付队长点了点头,然后将八卦刃还给了我,并说道:“我总感觉心里毛毛的,要不,你帮我吧!”   我只感觉脑袋一片空白,真不明白当时是哪根经不对,居然接过八卦刃向付队长的胸口刺去。就在八卦刃触碰到付队长的皮肉时,付队长发出了一阵惨烈的猪叫声。我顿时回过神来,我这是在干什么,这不就是在杀人吗?   付队长摸了摸自己胸口被划破的皮,喃喃自语道:“他娘的,原来死这么疼。”   这时,二叔听到了付队长的叫声,以为我们出了什么事。当他见到我们安然无恙的时候,紧绷的脸一下子松懈了下来,随即说道:“你们俩别瞎闹了,你们来看看这里!”   我收拾了一下刚才狼狈的状态,顺着二叔指引的方向看去。只见前方的水面中浮着一个巨大的尸亀,而在它的旁边还漂浮这许多的小尸亀。我顿时惊住了,指着尸亀惊慌失措的说道:“那不是尸亀吗?”   但是奇怪的是这些尸亀一动不动的浮在水面上,就像是鱼肚翻白——死了一样。二叔俯身捡起一只小尸亀,并告诉我说这些都只是空壳。尸亀离开躯壳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它们在遇到极度危险的时候,便会弃壳逃生。而尸亀的亀壳乃其精气之所在,如果没有了亀壳就相当于没有了尖刺的刺猬,由此可见尸亀的此番举动必定是有不可抗力的原因。   “但是它们会逃到哪里去呢?”我疑惑的问道。   二叔拨动了一下水面,刚想开口说话,不料一阵刺耳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二叔的表情瞬间僵住了,我将目光移向了黑暗之中,不远处正闪烁着一点点的光亮。我只感觉到头皮发麻,原来那些光亮是阴尸的利爪挠在墙上发出的火花。 ☆、【035】逃离魔窟   阴尸的利爪挠在墙上发出刺耳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鬼一般缓缓向我们走来。二叔拽着我的胳膊,说道:“这下面有条暗河,你和付队长带着严松先走!”   我顿时急了,如果他留在这里肯定是九死一生,于是说道:“不,要走就一起走!”   二叔将尸蛊母体递给我,焦急的说道:“如果我不能够出去,你就上京城去找一个叫铁拐李的人,他会帮助你的。”   听了二叔的这番话,一股热泪涌上心头,那是一种与亲人生离死别的悲伤,那也是我这一生最后一次落泪。二叔见我不肯走,于是安慰道:“我活了这么大把年纪了,也应该下去陪陪老爷子和大哥了,我这辈子没有做过什么好事,早已经积了一身的阴债,现在也是该偿还的时候了。”   这个时候,付队长背起严松,他的眼神中透露着一种敬佩,并对我说道:“小伙子,咱们还是快走吧!”   二叔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从身上拿出一枚玉扳指,道:“一人亡总比全军覆没要强得多,你出去之后,找到铁拐李并将这个东西交给他,他就会明白了。”   我接过玉扳指,心情十分的沉重。此刻的情况已经糟糕到了极点,阴尸已经来到离我们只有十米远的地方了。二叔急道:“你们快跳下去!”   二叔见我还是不肯走,便向付队长使了一个眼色,付队长心神领会的拉着我便跳了下去。下面的水冰凉刺骨,有种如临冰窟的感觉。我鼓着气向上面望去,只见几只蛊虫已经跟着爬了下来。水下暗流喘急,险些将我冲走,付队长带着严松游在前面。但是越往前走,水就越凉。我们身后的蛊虫也越来越多,也不知道二叔此刻怎么样了。   我的水性还算不错,否则早就溺死了。相反,我们更要担心的便是受了重伤的严松,只希望他不要那么短命,要不然爷爷的线索可就真的断了。然而就在这时,我们身后发出了一阵巨响,刺眼的光亮将水下的情况照得通彻。只见在我们周围,站满了密密麻麻的人。这些人个个脸色惨白,他们都被铁链锁住了。看着这一切,我顿时吓了一跳,这下面怎么会有如此之多的尸体,而且都还保存得那么完整?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身后便涌来了一阵激流,将我向黑暗之中冲了去。面对如此迅猛的水流,纵使水性再好的人恐怕也无法抵挡,此刻我也不知道我会被冲到哪里去,也许它根本就不通地面也说不定。此刻只感嘴里不停的有东西钻进去,一种窒息的感觉油然而生。   本来以为我的生命将由此而终结,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身处的世界并不是传说中的阿鼻地狱,而是我们熟悉的世界,我被冲到了里千佛崖数十里的窟窿河边。从这一刻起,我已然不再是那个懵懂无知的游手青年了,我的生命是二叔换来的,我就算不为自己,也必须为他们活下去。   窟窿河贯穿整个三元镇,也可以说是三元镇的母亲河。镇里的民众都是靠着这条母亲河生活,自古亦如此。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身体都已经被水泡的泛白。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我终于逃离了那个地狱般的地方。但是一想到二叔,心里那种苦涩的滋味便油然而生。   我艰难的爬起身来,在不远处我找到了付队长。他的体质较好,所以早就先我一步醒了过来。而严松情况则相对严重,他的脸已经变得淤青,断臂处已经开始流出绿色的液体,有点像是中毒的迹象。如果不尽快治疗,恐怕性命堪忧啊。正当我们正在为如何到达三元镇而犯愁的时候,窟窿河上突然出现了一只小渔船。   我和付队长喊破了喉咙,那只小渔船终于还是划了过来。船上只有一个老渔夫,看上去大概也就六十多岁的样子。当他见到我们的时候,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也没有说什么,便直接让我们上船。我对此也深感意外,要是一般的人见到我们现在这种模样,肯定会被吓走,而此刻的渔夫却不是这样。渔夫问道:“各位这是要去哪啊?”   “去镇里面,我这个朋友受了重伤,得赶快治疗。”付队长说道。   “哦?”渔夫听完,也就不没有再多问,于是摇起了船桨,并哼起了我们听不太懂的歌谣。   看着渔夫一脸的沉静,我深感疑惑,于是问道:“掌舵的,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你怎么在这里来打渔啊?”   渔夫笑了笑,道:“这里的鱼儿肥啊,不过说来也奇怪,今儿个我在这里转悠了半天,一条鱼的鬼影子都没有见到,倒是见到了你们个大活人,呵呵。”随后渔夫告诉我们这里是窟窿河的支流,要到达三元镇起码也得半天的时间。我看着昏迷不醒的严松,他是否能够撑到那个时候,还是个未知数。   渔夫见我忧心忡忡样子,于是说道:“我家就住在离这里不远的狮子凹,村里面有一位大夫医术挺好的,我带你们去吧。”   此刻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我于是点了点头,道:“那有劳你了。”   顺着喘急的窟窿河水,我们终于来到了狮子凹。狮子凹是一个小渔村,村民们世世代代都以打渔为生。因为其地形很狮子张口,故名曰“狮子凹”。带着我们来这里的渔夫便是这个村子里面的长户,村民都称其为“炳叔”。炳叔在村子里面颇有威望,很多村民有事情都会来找他。我们刚刚进入村子里面,便迎面撞上另一个穿着蓑衣,又一副渔夫打扮的中年人。这个中年人一脸的焦虑,见到炳叔便问道:“炳叔,你今天去打渔有没有碰到什么怪事啊?”   炳叔看了看我们,然后笑道:“瞧,这就是怪事,呵呵...”   我尴尬的笑了笑,那个中年人瞥了我们一眼,一瞧我们一身惨样,也是吃了一惊,随即说道:“我今天一条鱼都没有打到,但是却打了一网奇怪的东西。”   “哦?”炳叔也很是惊讶,然后拍了拍中年人的肩膀,笑道:“海深啊,我们这里有个病人,咱稍后就去你那里。”   说完,炳叔便带着我们径直往村子里面走去。在一处菜花地旁边,我们老远的便看见前方一处老式的地主房,这种房子在以前是地主住的。在解放以后,这些房子便分给了村民。地主房还保留着明清时的风格,除了木头有些泛旧之外,看起来还是十分的漂亮。   这个医生名叫蒋生,是一个赤脚医生。听炳叔说此人医术挺高的,经常会有京城的富人慕名前来医治,也有一些大医院前来邀请他,都被他拒之门外了。要知道能做到富贵不能淫的医生那得需要多么大的克制力啊,哪像现在的那些个牛逼哄哄的庸医,草菅人命不说,还四处收受他人钱财。想到此处,我倒是对这个蒋大夫心存了几分钦佩。   蒋大夫的家十分的朴素,当我们一踏进门里,便闻到一股很浓的中药味。蒋大夫看起来大概七十多岁,留着长长的胡须,穿着前朝的旗袍,看起来别有一番儒气。他看了看严松的伤势,脸色骤然一变,惊道:“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他怎么会伤得这么重。”   “他是被乌龟咬伤的。”付队长插过话来。   蒋大夫脸色稍微平和起来,并从药箱中拿出几个火罐,道:“你们别开玩笑了,乌龟怎么会咬人。”   我和付队长相视一笑,忙忙点头。蒋大夫瞥了我们一眼,似乎已经看出了我们的来历,于是冷冷道:“他是被尸亀咬伤的,不过这种东西只生存在阴极地,你们这些人啊,真是要钱不要命啊,唉...” ☆、【036】亀壳   这个蒋大夫一语点破我们的身份,但是千佛崖下的那些事是绝对不可以说出去的,我于是尴尬的佯装道:“原来那只乌龟就是尸亀啊,怪不得长得那么大。”   蒋大夫听我说完,也只是深深的叹了口气。然后将火罐置于严松的肚脐以及胸脯,随后又拿出几根银针扎在了严松的后背上。不消片刻,严松呈淤青的脸色逐渐开始缓和。众人看得膛目结舌,想不到蒋医生的医术竟如此精湛。   蒋大夫轻轻的从严松身上拔下银针,若有所思的说道:“想不到老夫从医数十年,还能再遇到被尸亀咬伤的病人。”   看蒋大夫甚是感叹的样子,我顿时急了,问道:“大夫,这个人还有得救吗?”   蒋大夫回过神来,道:“他已经没事了,不过他的眼睛已经废了,他体内的余毒还未清理完毕,还得留下来多观察几天...”   听蒋大夫这么一说,我顿时松了口气。蒋大夫医术高超,定会有办法治好严松。而此刻我们还必须得尽快赶到明月沟,毛子的蛊毒还等着我们去解呢。但是此刻唯一懂得苗疆蛊术的严松已经昏迷不醒,二叔又生死不明,如何使用蚰蜒尸蛊作为药引,这件事情已然成了目前最致命的难题。我于是向蒋大夫讨教道:“大夫,如果有人中了蛊术,需要怎么才能救治啊?”   蒋大夫脸色一变,道:“只需要将蛊虫母体拍为浆糊,然后以尸亀金壳入药即可。”   “啊!”我不由的大吃一惊,不是说只要找到母体就可以了吗?怎么又要尸亀金壳了。要知道尸亀全都在千佛崖下面,我们现在上哪找去啊。蒋大夫彷佛看穿了我的疑虑,随即走进了后屋,并从里面拿出一小块黄橙橙的东西。我心中大喜,这个不就是尸亀金壳吗?我曾见到二叔用这个替付队长止过血。   蒋大夫说这个尸亀金壳是他在四十年前一个故人留下的,当时那位故人在千佛崖的土洞之下被阴尸所伤,命在旦夕,蒋大夫也束手无策。后来遇到了一位苗巫女子,这个女子说可以治好那位故人。现在一晃过了四十年,他也不知道那位故人现在究竟是生是死。   蒋大夫说完又是摇头又是叹气的,彷佛又想起了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不过从他的述说中,我感觉到了此事必定与千佛崖的秘密有关。随后他将金壳拿给我,并嘱咐道:“这个尸亀金壳乃至阴之物,切忌勿在阳光下暴晒,否则就不管用了。”   我接过金壳,心中万分激动,最后我们将严松留在了蒋大夫家里。炳叔则送我们回三元镇,当我们经过狮子凹时,看到前方的一间土屋旁围满了人。付队长见到此种情况,心里的那种职业毛病又犯了,于是走上前去,道:“我是公安,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有人在窟窿河打捞到怪物了。”   “那怪物长得好大啊。”   “是啊,全身红红的,看着就吓人!”   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个不停,付队长连话都插不过来,于是也只能站在一旁闲看这。炳叔说这间土屋是刚才那位中年渔夫海深的家,这么凑巧路过这里,去瞧瞧他打捞到的怪物也何尝不可。我当时因为二叔的事情而伤心,更没有心情去看这些热闹,但是看着炳叔兴趣非凡的样子,也不想因为自己而打扰到他的雅兴。   就在土屋的院坝中,放着一堆的渔网。众人见到炳叔来了,纷纷让开了一条道,付队长在一旁觉得有点无地自容,我拍了拍他的后背,道:“你看到什么了?”   “人太多了,挤都挤不进。”说完,他瞥了一眼炳叔,看来在这狮子凹炳叔的地位远远胜过了那些所谓的执法人员。   当我见到那被打捞上来的怪物的时候,不由得大吃一惊。只见渔网之中,躺着一只全身泛红且光不溜秋的似鱼非鱼的东西,它的眼睛圆不溜秋的,看起来甚是有灵气,而在它的身旁,还趴着数只小家伙。   “付队长,你有没有瞧出来这个东西好像在哪里见过?”我低声问道。   “好像是挺面熟的。”付队长拖着下巴,甚有一番办案人员的模样。   炳叔蹲下身子查看了一番,在他的旁边站着渔民海深。海深告诉大伙,他今天一大早在窟窿河西面打渔时,发现整个河面冒着白色的烟雾。当时海深以为是与天气有关,因为在当地的夏天,河水在早上冒出雾气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过了半会,河面开始冒出了气泡,并沸腾了起来。   当时海深发现此异象,也甚是担忧小渔船会不会被掀翻。当他正打算收网时,发现网里面有东西在动。它东西力量奇大,差点就将他给拖下了水。海深本来想不要网了,但是仔细想想全家都还得靠这个渔网吃饭呢,于是他便一收一放的和网中的东西周旋。说到这里的时候,海深不由得吸了口冷气,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庆幸道:“现在心里想想都还感觉毛毛的。”   “后来怎么样了?”前来看热闹的人不禁的问道。   海深继续说道:“后来那玩意的头终于浮出了水面,我一看还以为是一只大乌龟,哪曾想会是这么一个不伦不类的玩意,于是我就用浆拍打它的头,发现它的脖子本来就受了伤,最后就将它给捉回来了,没有想到还捉到这么多的小龟子,呵呵。”   村民们看着网中这个看似乌龟的怪物,纷纷向海深投去了敬仰的目光。但是海深却没有以此为傲,反而前去找炳叔商量这个事情。炳叔听海深讲完,最后对大家说道:“我看它们颇具灵性,我们还是将其放生了吧。”   “炳叔,如果放了它们,它们会不会吃人啊?”其中有人问道。   炳叔笑了笑,道:“如果它们要吃人,恐怕海深早就没命了。”   众人听毕,纷纷点了点头。我和付队长顿时愣在了一旁,我想到我们看到的那些漂浮在暗河上的尸亀壳,然后再瞧瞧这网中形似乌龟的怪物,顿时明白了过来。   二叔曾说过,尸亀只要弃壳,灵气便已全无,此刻也就如同没了尖刺的刺猬,脆弱不堪。如果想要重新长出新壳,还得经过上百年的时间。此刻炳叔提议放掉尸亀,也未尝不可,至于吃不吃人其实我们也不知道。不过这些尸亀看起来并无恶意,只见此刻的它们安静的躺在地上,颇具灵性的眼睛里,透露着一种哀伤。   最后在炳叔的带领下,村民们将网中的大小尸亀全部放生回了窟窿河。我和付队长也是积极参与此次的放生行动,当我们将它们放入河水中时,大尸亀的眸子里居然滴下了两滴泪,大伙看得纷纷惊奇不已,认为老乌龟已经得道成仙,以后定会福泽狮子凹。   过了半会,大尸亀才带着它的孩子们离去。看着尸亀们慢慢的向窟窿河深处游去,我不由得想起了千佛崖下生死不明的二叔。 ☆、【037】老屋   顺着窟窿河的滔滔河水,炳叔将我们送到三元镇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此刻的街道上早已经人去街空,连个鬼影都没有。付队长停住了脚步,对我们说道:“现在这么晚了,要不你们先去我家住一个晚上吧。”   我此刻因为还要赶着回去给毛子解蛊毒,是不可能搁置道明天早上的。但是炳叔就不同了,狮子凹离三元镇少说也有三十里路,又考虑到夜里撑船的安全,我于是说道:“炳叔,这么晚了你就去付队长家暂住一晚吧。”   炳叔笑道:“不用了,我在窟窿河上撑了几十年的渔船,对于这条母亲河我是再熟悉不过啦。”   付队长见我们两个都相互推辞,于是也不再强留。但是他非得叫我们去他家小酌几杯,并说都到了他家门口了,如果不去里面坐坐,就是不给他面子。既然付队长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和炳叔便也不好再做拒绝。   付队长的家住在老街胡同中,然而更让我感到意外的是。他的家对门正是我们卖尸的第一个客户张老爷子的家,此时的张老爷子家门上依旧还贴着一个大大的“封”字。门框上两个在冥婚时高高悬挂起的大红灯笼已经变得泛白,并随着阵阵微风左右摇晃,在漆黑的夜里显得格外的阴森孤凄。   “小伙子,看什么看得那么入神呢?”付队长的话一下子打断了我,我于是笑道:“没什么,对面这户人家怎么门都封了?”   “这栋老屋子邪气得很,里面住的人全死光了。”付队长低声说道,似乎很是忌讳那栋老屋。   说完,付队长便敲了敲自己的家门。过了半晌,门终于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睡眼惺惺的妇女。她大概就是付队长的老婆了吧。妇女一见到我们一身的打扮,当时就愣住了。要知道我和付队长从千佛崖一直到现在,浑身还是那身装扮,整个就臭烘烘的,恐怕比乞丐还要狼狈。这时付队长露出一张嬉皮笑脸,道:“老婆,几天不见你,可想死我了。”   妇女白了一眼付队长,娇声骂道:“你这死鬼,这两天跑哪里去了,还以为你不回家了呢?”   “嘿嘿..是不是想我了啊。”付队长忍不住的靠上前去,狠狠的摸了一把。   “切,有人在这里,就别闹了。”妇女娇声的说道。   我和炳叔站在一旁,略显尴尬的笑了笑。付队长顿时收起了春心荡漾的心,然后叫他老婆去厨房弄了几个小菜。他则从里屋拿出一罐白高粱和我们小饮了起来。话席间,我们聊着聊着又将话题转移到了那间老屋上。   付队长告诉我们说,那栋老屋里闹鬼,已经死了几代人了。当年张老爷子的儿子就是被鬼迷住了,所以死在了脸盆里。说到这里,付队长不由的咽了咽口水,继续说道:“你们想想,一个脸盆能装多少水啊,不是被鬼迷住了他会被那点水给溺死么,是吧?”   我于是调侃道:“我说付队长,你也太迷信了吧,这你也相信。”   这个时候的付队长已经有了些许的醉意,见我说他迷信,于是反驳道:“小伙子,说了你也不信,张老爷子的儿子死后还经常托梦给老爷子,后来老爷子便想到了给他儿子娶个媳妇回来冲冲喜,谁知道冲喜却成了冲命了。”   “日有所思也有所梦,那是人之常情嘛。”炳叔笑着说道。   这时付队长四下看了看,深怕被别人听见一样,于是低声问道:“你知道张老爷子是怎么死的吗?“   一听到付队长说起了张老爷子,我顿时起了兴趣,之前听刘三说他是羊癫疯发作而死的,但是付队长给我的答案却并不是这样。他说张老爷子死的时候手脚都没有了,而且下身血肉模糊,后来上面还派人下来了,专家们也搞不清楚其死亡的原因,还说有可能是被僵尸咬死的,最后上级害怕此事传出去会引起居民的恐慌,于是封锁了这个消息。付队长还说这个可是国家安全机密,泄露不得的。   付队长说完,便已经趴在桌子上面打起了呼噜来。不过话又说回来,张老爷子的死倒真的有几分像是那具被尸蛊附体的女尸干的,不过好在当时的专家将张老爷子的尸体解剖了通透,所以才没有让尸蛊幼虫得以生存下去,这也是不幸之中的大幸。但是一想到那些被蛊虫害死的人,我不由得心生罪恶,想不到因为自己的一时贪财,竟害了那么多人为此丢了性命。   此刻天色已晚,我看了看打鼾如打雷的付队长,于是对炳叔说道:“炳叔,你就在这里住一晚吧。”   炳叔笑了笑,道:“我不习惯住在别人家,我看我们这就回去吧。”   其实我们大家都明白,人家小两口久别胜新婚,突然一下家里住了两个陌生人,多失雅兴啊。话音刚落,付队长的老婆衣衫不整的从里屋走了出来,边拧着扣子边叫骂道:“一天到晚就知道喝酒,总有一天喝死你。”   我和炳叔相互笑了笑,感觉甚是尴尬。随后我和炳叔合力将付队长给抬进了卧室里。刚一进去我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烟味,在床头处还能看到几个烟头。付队长的老婆将床整理了一番,然后我们将付队长抬到了床上便离开了房间。刚一出房门,便看到有一个人影从大门口溜了出去。看着这一切,我顿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感觉有点怪怪的。   炳叔见状,于是笑道:“这个付队长啊,真是够委屈的啊。”   我还没有听出来炳叔话中的意思,于是问道:“他能有那么贤惠的老婆也叫委屈啊?”   炳叔会意的笑了笑,道:“小伙子,很多事情你是不会明白的。”   透过炳叔的笑意,其实我早就应该明白过来了的。之前在婆婆家的时候,付队长就曾说过关于他老婆的事情。只是今日一见她老婆,其体型臃肿,肥头大耳还满脸的麻子。除了付队长之外怎么还会有其他男人愿意和他勾搭上,就算有,那个人必定也是个重口味或则是太寂寞了。归根结底,这些终归是别人的家务事,我们也不好再做过多的讨论。不过有一个问题我一直纠结着,那就是这个付队长到底知不知道刚才有个男人在他的卧室里面,如果知道的话,那我就真的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出了老街胡同,我和炳叔便在三元镇外的渡口路分道扬镳了。站在渡口,看着炳叔撑着小渔船渐渐的消失在夜色里,我也该收拾一下心情,面对所有的一切了。毋庸置疑的是,在这孤寂的夜晚,身边最亲的人都相继离我而去,我已经是一个无家可归的人。我不知道解决了毛子的事情之后,我将何去何从。于是从怀中拿出二叔给我的玉扳指,心中充满了迷茫。 ☆、【038】解蛊   黑夜里,远远的就能听到前方山沟沟里面的鸡鸣声,这熟悉的声音带着我来到了三里坡脚下。人们都说走夜路的时候很容易碰到脏东西,但是我这一路走来倒也安静,除了时不时的吹过来两阵风,感觉有点凉飕飕之外,也没有其他什么特别的了。   此刻已经是五更时分,再过片刻天就开始亮了。当我刚走到村口那棵老槐树下时,迎面便碰上了前去干农活的村民。但是出任意料的是,那位村民见到我就慌慌张张的向旁边的岔路跑了去。我刚开始还以为是自己的这一身装扮再加上手里又提着一个圆鼓鼓的东西,所以那个村民才会如此害怕。直到我遇到了正在刘书记家干活的狗子,我才明白其中的原因。但是这个原因对我而言,无不是一种沉重的打击,也许我终究还是逃不过无亲无故的命运。   狗子刚见到我的时候也很害怕,我倍感纳闷,于是向他靠近了些,他却说出了一句让我难以捉摸的话来,他害怕的说道:“小伙子,我狗子在你生前可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啊,你可别来找我啊?”   “什么生前死后的,我还没那么短命。”我提着装着尸蛊脑袋的布袋向他扬了扬,狗子顿时吓得脸色苍白,连声说道:“如果你在下面缺钱花,我明个就给你多少点冥纸去。”   “你他娘的,谁要你的冥纸,老子还没有死!”我顿时感觉又好气又好笑。   狗子满是疑惑的看着我,问道:“你真的还没有死?”   我点了点头,道:“书记现在在家吗?”   狗子憨笑道:“真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是回来索命的呢?”   我笑道:“鬼才来索命呢,呵呵。”   话音刚落,刘书记听到外面的声音便从里屋走了出来。不过好在刘书记并不是一个迷信的人,当他第一眼见到我时,也只是深感意外,并没有将我当成是孤魂野鬼。他急忙带着我进到屋子里面,并对我说道:“回来了就好啊。”   看着刘书记脸色凝重的样子,我不解的问道:“书记,你们大伙怎么都说我死了啊?”   刘书记叹道:“你们走后的第三天,我在隔壁村遇到了我老表李胜,他说他老丈人家的房子着火了,没有看到你们从里面跑出来,大伙都还以为你们遇难了呢?“   说完,他便看了看我,然后很是意外的问道:“咦,怎么没有见到你二叔啊?”   我表示沉默,内心深处早已经开始泛滥了起来。刘书记彷佛看透了我的心思一般,于是叹道:“千佛崖的爆炸事件,上头查得很严,我看你这段时间哪里也不要去,就在我家躲一段时间吧。”   “爆炸事件?”我的心一下子怔住了,忙问道:“千佛崖发生什么事了?”   刘书记随手卷起一根叶子烟,然后深吸了起来。他告诉我千佛崖在昨天清晨发生了一起严重的爆炸事件,其中以观佛台的莲花宝座受损最严重,整个崖壁大半都跨了下来,里面还露出了空洞洞的石道。之后上头还派了防爆公安赶到了现场,在清理现场的过程中,公安发现了有爆炸的碎片,而且还发现了一些人体的残骸。当时这件事情疯狂的传开了,连京城都派了专家下来。最后专家鉴定说这可能是盗贼企图用炸药炸开千佛崖的石道,从而导致这场人祸。   听到这里,我心里不由的激动了起来,二叔不会有事的,他一定不会有事的,我在心里对自己说道。刘书记见我有点接受不了,于是叹道:“杨玄,节哀顺变吧。”   此刻的我虽然心已经绝望到了极点,但是我并没有再流下一滴泪。我相信老爹还有二叔他们一定也不想看到我为他们的事而沉沦吧,于是我努力的克制自己的情绪,道:“书记,咱们现在还是先救毛子吧。”   刘书记将我带进了毛子的房间,此刻他的老母亲正在替毛子擦脸。她一见到我,立马激动了起来,忙跪在了地上,哭道:“玄子啊,你一定要救救我家毛子啊。”   我顿时慌了,要知道我和毛子可是从小到大的好哥们,怎能受得起这位老母亲的跪拜,于是赶紧将她扶了起来,说道:“大娘,你千万别这么说,毛子和我就像亲兄弟一样,只要我活着就一定不会放下他不管的。”   要知道身为母亲看着自己的孩子受此般折磨,那是多么令人心痛的一件事啊。毛子母亲听我说完,感动的点了点头,然后我将她扶出了房间,并叫她不要太过担心,毛子不会有事的。稍后我便从布袋里面拿出蚰蜒尸蛊和尸亀金壳按照蒋大夫所说的方法,将其拍碎然后在蒸笼里上汽。当我打开布袋的时候,里面真叫那个臭阿,兴许是死得太久了,而且还在水里侵泡过,所以发腐了。我从棉絮里面扯了两坨棉花塞在鼻孔里面,然后拿着米锤敲打了起来。   尸亀金壳和蚰蜒尸蛊都是属于极阴之物,当我将它们两者混在一起并放在锅里蒸的时候,居然产生了让我意想不到的反应。只见它们居然一下子结出了冰块,还冒着白腾腾的冷气,用手触摸到上面的时候,一种冰凉刺骨的感觉直达心窝子里面,让人不禁的打了一个寒颤。   看着这黑乎乎的浆糊,蒋大夫说这个还需要内服,要知道如此冰凉的东西,不用说内服,恐怕外敷都会让人受不了,我不禁的担心它到底能不能解毛子体内的蛊毒了。但是蒋大夫的医术都是有目共睹,他的方法必定是有据可依。况且现在我们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来救治毛子了。   此刻的毛子安静的躺在床上,脸上长满了胡须,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老大叔一样。而在他的身上,则绑着几条拇指粗的大麻绳。我在心里万分抱歉道:“对不起啦,毛哥,你受委屈了。”   于是让狗子和刘书记帮忙将毛子身上的麻绳去掉,并将他扶起来。但是当我将那冰凉的浆糊已送到毛子的嘴边时,他突然睁开了那一双血红的双眼。   “不好,尸蛊醒了,赶快将他摁住!”我急道。   屋子里面顿时显得紧张了起来,刘书记和狗子拽着毛子的胳膊,想将其压倒在床上。但是毛子的力量奇大,他们两个根本就压不住毛子。毛子挥舞着双手,然后张开嘴巴,露出了两排黄橙橙的牙齿。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毛子就向刘书记的脖子咬去,说时迟那时快,狗子一下子扑到了刘书记身前,替他挡住了毛子的那一口。但是他却要受罪了,只见毛子已经咬在了他的胳膊上,并渗出了些许的血液。   “啊”屋子里面顿时传来了狗子的尖叫声,刘书记惊魂未定的躺在地上喘着大气。我顿时急了,于是从后面将毛子抠住,本来是想将他和狗子分开,但是仍凭我如何用力,始终无法将其分开。狗子疼得几乎都晕过去了,狗子的鲜血顺着毛子发紫的嘴唇缓缓的滴在了地上。 ☆、【039】苏醒   毛子死死的咬住狗子的胳膊,我又不敢用太大的力气,那样可能会伤到他们两人。就在这个时候,屋子的门一下打开了,我错乱间回头一看,原来是毛子的老母亲听到了惨叫声,便急着推开了门。   大娘见到这种情景,不禁老泪纵横。看着自己的儿子变成这番模样,我想每个做母亲的都会伤心欲绝吧。她径直走了过来,我当时就被她的举动下了一大跳,只见她用手死死的揪住毛子的大耳朵,苦口婆心的骂道:“儿啊,你就不能醒醒吗?”   看着这一切,我的心里突然感觉酸酸的,要知道母亲十月怀胎,将我们抚养长大,那是多么的不易啊。而毛子的老母亲更是天底下最伟大的,她在四十岁才怀上的毛子,而就在毛子刚生下来的时候,她的丈夫也就是毛子他爹便因为劳累而离开了人世。从此抚养孩子的重任便完全落在了这位年近半百的老母亲身上。毛子这个人虽然有的时候也会闯那么一点点祸,但是他十分的孝顺。我还记得我们一起去明月沟读书的时候,这家伙就曾逃课去镇里面干活,然后将钱尽数给了老母亲。虽然逃课是不对的,但是他的出发点也是好的。   毛子还是没有丝毫的反应,此刻的他也不可能会有感情,因为在他的体内潜伏的是吃人不眨眼的蛊虫。大娘揪着毛子的耳朵痛哭流涕,现场无不让人心生感动。   此刻可怜的狗子已经晕过去了,鲜血流个不止,要是不尽快想办法,恐怕性命堪忧啊。   我抠住毛子的身体,大声喊道:“毛哥,你醒醒吧!”   话音刚落,狗子一下子倒在了地上。我心里“咯噔”了一下,难道这一声还真的起了作用。只见毛子放开了狗子的胳膊,然后直直的转过身来。我顿时被毛子血红的眼睛吓了一跳,忙问道:“毛哥,你醒了么?”   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还是让我大失所望,毛子没有回答我,而是径直向我扑了过来。我顿时慌了,唯恐伤害到毛子,此刻也只有躲避。但是毛子的动作显然比我娴熟多了,不一会我就被逼到了角落。毛子呲着黄色的牙齿,发出“吱吱”的磨牙声。   就在这个时候,我只听见一阵木头碎裂的声音。只见大娘手里拿着一根木棍,恨铁不成钢的打在了毛子的后背上。   此刻的大娘眼睛都哭得红肿了,拿着木头的双手不停的颤抖着。毛子因为此刻已经被尸蛊附体,所以根本就感觉不到疼,但是反应还是有的,只是这种反应只是蛊虫的反应。毛子转过身顿了顿,然后猛的向大娘的脖子咬去,大娘面对毛子的举动并没有闪躲,只是绝望的流着眼泪。   我的心顿时跳到了嗓子眼里,这下可如何是好,要是毛子醒来之后知道了是自己咬死了自己的老母亲,肯定会自寻短见不可。然而就在此刻,出人意料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也许是源自于内心的那一份亲情而让整个局面发生了变化,只见张大了嘴的毛子突然停了下来,一双血红的眼睛睁得老大,直直的盯着大娘,好像在思虑着什么一样。   我趁机捡起地上的绳索,然后和刘书记各执一头,使劲将毛子硬拉在了中间。毛子的力气实在太大,我和刘书记险些都被他弄得个人仰马翻。此刻的毛子因为受到了束缚,动作更加的疯狂了起来,我也不知道还能坚持得了多久。为了能够争取到时间,我叫大娘喂毛子吃那浆糊。大娘端着盛满黑乎乎的浆糊的碗向毛子的嘴巴喂去,毛子紧仰着头,然后喉咙之中发出了“咕噜”的声音,浆糊顺着毛子的喉咙直达腹部。   接着毛子的肚子开始变得奇大,就好似有什么东西快要破体而出一样。我顿时慌了,要是按这种情况,他不被撑破了肚皮才怪,到底该怎么办好。我顿时急了起来,要是蒋大夫在就好了。   过了片刻,浆糊开始起了作用,毛子喝了半碗浆糊下去之后,渐渐的安静了下来,并挺着一个大肚子倒在了地上。   我们将毛子抬到了床上,然后查看了一下他的情况。毛子除了大肚之外,其余的还算正常。他的脸色已经逐渐好转,血红的瞳孔也渐渐变成了正常的颜色。但是与之相比,狗子的伤势就严重得多了,只见狗子的手臂被活生生的咬掉了一大块肉,鲜血染红了整个地板,不过幸亏刘书记刚才趁乱将狗子拖到了旁边并扯下碎布帮他包扎了一下,要不然真的又多了一条人命了。   最后刘书记将狗子送去了医院,而毛子则还是安顿在了书记家里,因为他是尸蛊附体,医院是不会接受的,就算接受了也医治不好,与其这样还不如用这些土方法。   毛子安静的躺在床上,时不时的还打起了呼噜。我和大娘则守候在他的身旁,以防他会有什么突发情况。   第二天清晨我准备去狮子凹请蒋大夫走一趟的,但是大娘突然从屋子中跑了出来,神色慌张的对我说道:“玄子,你快去看看毛子,他好像不行了。”   我一听这个消息如晴天霹雳,顿时急匆匆的赶了过去。当我们走进房门的时候,顿时惊呆了,只见屋子里空荡荡的,连一个鬼影都不见了,毛子去了哪里?我隐隐感觉到了不妙。   大娘满脸的惊慌,道:“人呢?怎么不见了?”   “他应该不会走远,咱们再到处找找。”   说完,我便和大娘分头找了起来。我顺着刘书记的院子绕了一圈,最后在他家的茅房发现了毛子的踪迹。我听到里面传来了一阵阵“扑哧”的声音。   我顿时将心提得老高,心想该不会是那浆糊不管用,尸蛊又活了过来吧。我顿时放慢了脚步,小心翼翼用手掀开遮盖茅厕的烂草席子。   透过掀开的烂草席子我看到里面有一团白生生的东西在不停的左右移动,一股恶臭扑鼻而来,我顿时被熏得喘不过气来,紧接着便感觉有什么东西从里面狠狠的踹了我一下。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便仰面倒在了地上,不过幸好我并没有掉进茅坑里面,要不然我这一辈子可能都会留下阴影了。   然而就在我错愕之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进了我的耳膜:“他娘的,谁在偷看毛爷我上茅厕的!” ☆、【040】被捕   茅厕的烂草席子微微动了一下,我顿时兴奋到了极点,随即大声喊道:“毛哥,你终于好了。”   “老杨?”毛子从茅厕中探出个头疑惑的看着我。   待我正要起身的时候,毛子的脸色突然变得极其难看,他的全身并不停的抽搐。我顿时急了,忙冲了进去,忍着恶臭将毛子从茅厕里扶了出来。但是就在我们刚走出茅厕的那一刻,毛子突然直泄千尺,他那凹凸的肚子一下子变回了正常状态。   这时,大娘找到了我们。我们将毛子扶进了屋子,然后大娘又替毛子换了身干爽的衣服。然而就在换衣服的时候,我们发现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现在想想都觉得后怕。我们在毛子的裤兜里居然发现了一具死婴,这具死婴长约7寸,全身长着红色的绒毛,只是没有四肢,脸部特征居然跟刚出生的婴儿十分的相似。我顿时就懵了,毛子的体内应该是尸蛊才对,但是这个死婴和尸蛊根本就大相径庭,难道真的是变异了不成。   毛子娘见到这恐怖的一切,当场就晕过去了。   虽然我们都知道死婴与尸蛊有关,但是那时候的人都比较迷信,肯定会将毛子当成怪物研究不可。关于这件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最后我们将那具死婴给火化了。毛子看着渐渐化为灰烬的死婴,脸上的肌肉微微颤抖,随后将我拉到了一边,低声说道:“老杨,这件事以后千万别再提起了哈,真是丢死人了。”   我笑道:“毛哥放心,这件事绝对保密。”   毛子脸上露出了笑容,忙握手示好,并说道:“还是老杨同志最配合上级工作了,改天给你颁个优秀村民奖。”   听毛子说完,我倒想起了一个问题来,于是问道:“毛哥,你是怎么和尸蛊勾搭上的。”   毛子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然后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也不知道,只是睡了一觉...”   “啊”我惊讶的看着毛子,然后又想起在村口池塘看到女尸引领着毛子的情景,道:“睡了一觉?毛哥,你也太...”   毛子顿时急了,道:“我说我只是睡了一觉,至于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   其实这件事情说来还真的很是蹊跷,毛子之前说他整晚总是梦见女尸。而之后我又看到了女尸牵着他的那一幕,这其中的玄机真是让人匪夷所思,不过好在明月沟现在已经恢复了往昔的平静。看着毛子精力充沛的样子,我心中顿感安慰,至少我们的牺牲并没有白费。   然而就是因为这起事件,我们的人生也因此而踏上了另一个转变。   就在这个时候,刘书记将狗子安顿好了之后,便从镇医院赶了回来。他刚进家门便迫不及待的到处找我们,他说他听在公安局当事的朋友说,现在公安局正在调查那次盗尸事件,现在已经派了人前来明月沟。听刘书记这么一说,看来我们现在已经不可能再留在明月沟了。   当我们刚走出刘书记家门时,我们还是晚了一步,此刻周扒皮的媳妇已经带着两个穿着公安制服的人来到了刘书记家。她指着我和毛子两人,对其中一个公安说道:“小勇,就是这两个流氓,害死了你姐夫,还盗走了你外甥女的尸体!”   听周扒皮媳妇说完,我不由得捏了把冷汗。原来那个人就是付队长的顶头上司,也就是周扒皮的小舅子杜勇啊。看来我和毛子倒霉的时刻终于来临了,人家是有背景,而我们只是穷光蛋,如果被他们抓了回去还不死翘翘了。   那个公安听了周扒皮媳妇的指认,对着我们恶狠狠的说道:“想逃走,没那么容易,居然敢欺负到我姐姐的头上了。”说完,他便叫另外一个公安拿出手铐,准备将我们铐起来。   我和毛子正商量着如何逃过,突然从身后传来了刘书记的声音。刘书记从院子里走了出来,不慌不忙的说道:“妹子,杜局长,这两个小伙子究竟犯了什么罪,要抓他们啊?”   杜勇恶狠狠的看了我们一眼,回答道:“他们犯了故意杀人罪和盗尸罪,仅凭这两条其中的一条就可以毙了他们!”   刘书记倒也不慌,随即问道:“那你们可有证据?”   “这个...”杜勇顿时托着下巴,不知道如何回答。这时周扒皮的媳妇插过话道:“要证据是吧,那个人马上就来了。”   话音刚落,便从远处跑过来一个壮汉。这个壮汉不就是那晚伙同周扒皮害死老爹的那个人吗?他们还恶人先告状,真是欺人太盛了。想到此,我的心里开始愤怒了起来,很想冲上去将那个人海扁一顿,但是刘书记一下子拦住了我,并说道:“要相信法律是公平的。”   那个壮汉气喘吁吁的跑到了杜勇身旁,并说道:“勇哥,就是那..两个小子害死了周爷!”   我顿时怒了,忙反驳道:“你他娘的放屁,老子还没找你们算账,现在还恶人先告状来的了。”   那个壮汉因为有杜勇为其撑着场面,根本就不在乎我怎么指控他们的恶行,而且脸上还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这一切无不是在挑战我的忍耐极限,就在最后一刻我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于是挣脱了另一个公安的束缚,狠狠的踹了那个壮汉一脚。就在这个时候,毛子也跟着冲了上来,跟着我一起狠狠的教训了一顿这个不知恬耻的龌蹉之人。刘书记在旁边急得团团转,而周扒皮的媳妇则躲在了一边。   然而正当我们正打得兴起的时候,“砰”的一声枪响,一颗子弹直直的从我耳边划过,将土墙射了一个洞。我顿时呆住了,要是刚才再歪一点点,恐怕的我就要成爆头鬼了。   杜勇吹了吹枪头,怒道:“谁在动我就毙了谁!”   “你们...”刘书记顿时急了,刚想开口,却一下子被杜勇打断了。   杜勇冷笑道:“刘书记,看来你是做书记做久了,也想跟我一起回局里面喝喝茶是吧?”   刘书记面露难色,杜勇的这句话傻子都能听得出来,很明显就是在威胁他嘛。要知道那个杜勇在三元镇一手遮天,到时候给刘书记安个什么窝藏罪,那就得不偿失了。对于这么一个为村民着想的好村官,我们又怎可以再连累他。   我和毛子商量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跟着杜勇回警局。   但是有一点我要说的是,我们绝不是降服在杜勇的淫威之下,而是想为明月沟留住一位清官。当然请大家别误会,我说这句话也并不是说想把自己说得多么的伟大,只是想让大家了解我们是敢于跟恶势力斗争的烈士。   “老杨,咱还没结婚,别用烈士行不?咱还不想那么早死。”毛子躺在一张木板床上,听着我的那番大道理,然后懒洋洋爬了起来。   “毛哥,别灰心,相信上天是公平的!”   我看着这间黑屋子唯一的铁窗感叹了起来。   ... ☆、【041】意外   在三元镇公安局的班房里的那段时间,恐怕是我最迷茫的时期。在我的脑海里,爹爹那含辛茹苦的教诲以及二叔最后的话不知道出现了多少遍。关于千佛崖下阴尸座椅下的金色锦盒里面到底藏着什么,阴阳符到底有着怎样的秘密?爷爷现在究竟是生是死?这些种种的疑问,曾不止一次让我失眠。然而这些疑问我真的还有机会去寻找答案吗?我本以为我和毛子真的会在班房里呆上一辈子,正当我们正在暗自懊恼的时候,上天还是悄悄的眷顾了我们一次。   “哐”班房铁门一下被打开了,一个身穿公安制服的男人端着两大碗黄色的米饭放在了地上,并对我们说道:“你们两个吃了这顿饭,然后就跟我走。”   平时我们在这里都是喝的粥,今天居然给我们送上了米饭,而且上面还冒着两块肥的流油的肥肉。我和毛子面面相窥,心想莫不是那恶心的杜局长现在就要干掉我们了。   我随即端起一碗米饭递给毛子说道:“毛哥,吃吧,做饱死鬼总比做饿死鬼强吧。”   毛子脸上露出了绝望的哀伤,我自然明白他是放不下他的老母亲。只见他哆哆嗦嗦的伸出双手,接过了饭碗,颤抖道:“老杨,咱们不会..真的..要吃子弹了吧?”   以前常听人说,每一个人在临刑前都会吃上一顿好的,那样在阴间就不会做一个饿死鬼了。在这个粮食缺乏的年代,能吃上米饭都不错了,而且还有两块肥肉,这已经算得上是上好的生活了。我安慰毛子说道:“毛哥,有兄弟我陪着你呢,二十年后咱们又是一条好汉。”说完,我便狠狠的刨了几口米饭。   毛子端着米饭,实在难以下口,只是呆坐在木床上。这一切我是看在眼里,要知道对于毛子这么一个粗狂的大丈夫而言,如今变得如此沉默寡言,也只有两个原因可以解释。其一就是放不下他的老母亲,再则就是想到自己还没娶媳妇。其实第二点我也是猜出来的,因为他经常说他还没娶媳妇呢。   “你们两个跟我走!”班房门口传来了公安的声音。   我夹起最后一片肥肉塞在了嘴里,好好的品尝了一下人生中最后一件荤事。紧接着我们便被带上了一辆小卡车,这辆卡车大概就是专门拉囚犯用的吧。整个车厢都用厚铁皮围了一层,可能是害怕囚犯逃脱吧,周围都是密封的,里面空气极不流通。我和毛子刚一上车便被里面的尿骚味差点给熏晕了。毛子捏着鼻子,突然间不再沉默,狠狠的踢了一脚车厢栏板。   正在行驶的车子突然停了下来,我以为已经到了刑场了。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是那么的出人意料,只见付队长笑嘻嘻的打开了车门,对我说道:“小伙子,咱们又见面了。”   我看着付队长倍感意外,这个付队长一直在三元镇当差,今儿个怎么就当起了司机了呢?付队长说他之前不敢来见我们,是因为杜勇是他的顶头上司,如果杜勇知道他和我们认识,必定不会轻易放过他。我自然明白他的难处,也没有在此事上多做计较。随后他将我和毛子请下了车,并将我们俩弄到了驾驶室坐了坐。原来这个付队长可真是咱们的福星啊,他告诉我他一接到我们被杜局长抓获的消息之后,便立刻跑县里面搬救兵去了。   “救兵?”我满怀疑惑的看着他。   付队长笑吟吟的说道:“就是那个女法医小胡啊。”   我突然感觉有点不可思议,忙问道:“我和她非亲非故,她干嘛要帮我啊?”   “因为我对她说了千佛崖下面的事啊。”付队长得意的说道。   “啊!”我顿时急了,这件事情如果传出去那我不是会死得更惨,说不定还会被那强悍的女法医给解剖了不可。付队长仿佛看出了我的心思,于是笑道:“你们别太担心,小胡是个好女孩,她一定会帮你们的。”   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付队长的话,只是这件事牵扯甚大。就凭一个小小的法医,怎么可能摆平这么大的事情,要知道光是盗尸就可能吃上花生米,更何况是毁了整个千佛崖古迹了。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我们来到了县公安局。我们刚一下车,迎面便走来了一个身穿白大褂,看起来甚是文静的女孩子。毛子顿时睁大了眼睛,对我说道:“老杨,这妞可正点勒。”   看着毛子那一副色样,我说道:“毛哥,男子汉大丈夫要经得起诱惑。”   这时,付队长走了上去,对那个女孩说道:“小胡,人我是带来了,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小胡点了点头,然后向我们走了过来,并说道:“你们两个跟我走吧。”   “去哪?”毛子迫不及待的问道。   小胡没有回答他,然后带着我们来到了一间小房间里。刚一开门,就看到里面有一张白色的床。毛子在背后戳了一下我,低声对我说道:“老杨,这小丫头不会想...”   “我说毛哥,你就不能想得正经一点。”我苦笑道。   要知道这个小胡的工作就是解剖尸体,兴许这张床就是拿来办我们的也说不定。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走了进去,只见房间里放着很多的玻璃瓶,里面装的全是人体的器官,而就在我们身旁,还有一具骷髅标本。毛子的脸色“唰”的一下由红润变得苍白,拉着我的衣袖久久说不出话来。   小胡随即从桌子上抽出一份文件,对我们说道:“你们把这个签了吧。”   我定睛一看,上面的‘器官捐赠协议’六个大字把我吓了一大跳,我顿时愣在了原地。这丫头可真够狠的,居然连我们肚子里面的东西都不放过。   小胡见我们久久不肯做出决定,于是笑道:“只要你们签了,就可以走了。”   我苦笑道:“姑娘,我们浑身上下都是病,拿我们的器官也没用啊?”   “谁说要你们的器官了,你们先看看内容吧。”小胡掩面笑了起来,不过说句真心话,她笑起来的样子,还挺好看的。我翻阅了一下那份文件,但是上面的专业术语我根本就看不懂。后来小胡解释给我说,上次她在千佛崖取回来的蛊虫尸体已经有了初步的结果,这种虫子是吃了一种激素,从而改变了基因而导致变异。至于是什么激素,她查阅了很多关于这方面的资料,但是都没有半点头绪。后来听付队长说我被杜局长抓了起来,于是想到我们所说的尸蛊,于是便打通关系将我们弄到县公安局里来。   付队长已经将千佛崖的事情全盘的告诉了她,我见事情也无法隐瞒,也只有将老君洞的事情如实相告。小胡也对我的事情倍感同情,于是替我们担保,将我们放了出来。但是得以捐出器官作为条件,刚开始我还以为当场就要捐赠,后来小胡告诉我们说,这捐赠是在我们死后才会交接的。   听他说完,我惊出了一身冷汗。人还没有死,肚子里面的东西就被人惦记着了,想想就后怕。然后目视了一下房间里装满器官的玻璃瓶,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最后我和毛子一致决定,还是暂时先出去了再说。指不定过个几年,这件事情也就淡了,到时候咱们再来个打死不承认,看他还怎么要我们的器官。想到这里,便挥舞着手中的大笔,鬼画符般的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042】真相   出了县公安局,我们径直回到了三元镇。无独有偶,我们在老街胡同遇到了前来赶集的炳叔,炳叔告诉我严松已经醒了过来。听到这个消息我顿时兴奋不已,随后便随他一同前去狮子凹。而毛子则因为害怕老母亲担心,于是便回明月沟报平安去了。   顺着窟窿河,我来到了狮子凹。这是相隔十日之后第二次来到这里,自从放走了尸亀之后,狮子凹这一带再也没有出现过怪事,那些被放生的尸亀再也没有人见到过,它们到底去了哪里谁也说不清楚。而在我的脑海里依稀还浮现着最后那一刻在暗河里看到的那些难以数计的白色尸体,隐隐之中我感觉它们的宿命好似与我有着莫大的关联似的。   到了狮子凹,我便径直去了蒋大夫家。刚一踏进他家的宅院便迎面撞上了另一个相熟的人,这一点让我大大的震撼了一把。这个人便是老司机李胜,他怎么会在狮子凹出现,而且看他的样子并不是来看病的。他见到我的时候也是大吃一惊,然而更让我意外的是,在蒋大夫家中我居然又一次碰到了那个整天嚷嚷着人肉好吃的老头。   “蒋兄,当年小翠为了救我,不惜利用飞仙之术养蛊食尸,如今我已不人不鬼,只求....”   我的出现打断了他们的交谈,我不知道他们在讨论什么。但是老头所说的飞仙之术我却曾听二叔说过,那是苗疆巫术中最邪门的一门巫术,据传可以让人起死回生。   如今的老头看起来比以前精神了许多,而且谈吐也很正常。只是奇怪的是他的身体居然长出了一块又一块白色的斑点,这些斑点像极了尸斑,也就是只有尸体才会长出的东西。   老头的身体也是奇臭无比,大腿处还流出了黄橙橙的脓水。老头见我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大腿,于是用长袍将其掩住,并摆摆手将放在桌子上的草帽戴在了头上。   蒋大夫看了看我,笑着对老头说道:“他是来探望我的一个病人的,勿需担心。”   老头上下打量着我,似乎对我并没有什么印象,然后摇摇头对我身后的李胜说道:“小胜,你去把东西拿进来吧。”   听了老头的吩咐,李胜随即从怀中拿出一块锦布递给蒋大夫。蒋大夫接过锦布,面露惊色,随后对老头说道:“你们且随我进来。”   说完,蒋大夫便带着老头和李胜进了最里边的房间。我顿时回过神来,于是问道:“蒋大夫,我那朋友现在在哪里啊?”   “就在隔壁,你自己进去吧。”房间内传来了蒋大夫的声音,看得出来那块锦布必定非同小可,但是我们终究是局外人,也不好追问。   隔壁的房间的门是半掩着的,严松此刻横躺在床上。我刚一走进去,他立刻翻身坐了起来,很是谨慎的问道:“是谁?”   我故意咳嗽了两声,道:“是我,我是来问你关于我爷爷的事情的。”   严松叹道:“该来的始终还是要来,罢了,看在你们救过我数次的份上告诉你们也无妨。”   我心中顿时激动了起来,现在终于可以知道爷爷的下落了。但是严松的回答却让我大失所望,只见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其实我也没有见过他!”   “怎么可能?那八卦刃?”我不敢相信这一切,抓住他的衣襟疑惑道。要知道二叔当初要不是为了救他,也不至于会葬身千佛崖,想到这里,我不禁恼火起来。   严松见势不妙,于是指着自己的眼睛,说道:“你看我现在都成了废人了还会骗你吗?”   严松告诉我说,这把八卦刃是他在青海的时候从一位药材商人手中买到了。当时严松就瞧出来这把匕首就是爷爷的八卦刃,于是花了一万块买下它。商人说这把匕首是他在昆仑山中的雪洞中捡到的,而且他还在雪洞中发现了一具腐尸。这件事情说来也奇怪,要知道在雪洞中年积雪覆盖,尸体如此高度腐烂那简直就是一件奇事。当时那位商人以为是有人失足死在了雪洞之中,但是最后他发现这具腐尸的内脏完全被掏空了,而且血迹一直延伸至雪洞深处。因为在昆仑一直流传着‘雪女’的传说,就是每在春冬交换的季节,雪女都会苏醒,然后就会吃掉上山采药的人。商人认为遇到此事尤为不吉利,于是便将那具腐尸掩埋了。   听严松说完,我心里顿时凉了一大截。如果依他所言,那爷爷岂不是已经遇难了。最后严松又问我那个锦盒现在在哪里,我心里多长了个心眼,于是告诉他那个锦盒已经长埋在千佛崖下面。之后他也没有再做追问,只是无奈的叹道:“想不到我严松机关算尽,最后还是不能一睹锦盒之物。”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隔壁房间里传来了老头的咳嗽声。紧接着便听到李胜着急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是老头已经不行了。严松告诉我,从那个老头开始进蒋大夫家的时候,他就闻到了老头身上浓重的尸气。对于这件事情我也很是好奇,于是俯身将耳朵贴在墙上,偷听了起来。虽然我知道这是不对的,但是千佛崖的事情一直是我心中的一个结,如今有机会知道,我自然不会放过。   老头说道:“蒋兄,这件事情就麻烦你了。”   “你放心,这个秘密我一定会帮你保守,不过老夫有一件事情始终想不通,四十年前你被阴尸咬伤,全身经脉尽死,何以那个苗巫女子却将你救活了过来?”蒋大夫问道。   老头随即掀开衣服,指着腹部早已经溃烂的皮肤,道:“其实我早已经死了,一直都是靠千佛崖下的首冲之阴气续命。”   蒋大夫挠了挠下巴的胡子,道:“素闻苗疆有一种养尸秘术,也被其宗门称之为飞仙之术,传闻可以让死去的人再度复活,不知道是不是这样。”   老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唉,这四十年来,小翠为了救我,害死了很多人,如今这是天理循环,我死不足惜,如今苗巫后人一直守护的李公之墓已遭毁坏,关于李公生前留下的秘密也随之长埋于千佛崖,我已再无牵挂。”   听到这里,严松脸上的青筋微微颤抖了起来,忙叫我将他扶起来,并喃喃自语道:“想不到苗巫祖师所指的宝藏居然就是李公墓。”   “李公墓?”我心中一惊,那个阴尸该不会就是那个墓中主人吧。想到那一身的红毛,我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043】飞仙术   关于李公墓,严松说曾听他师父说过,这个李公乃是苗巫的始祖。在一千二百多年前曾是唐代最著名的风水师,苗疆巫术在当时被称为飞仙术,在唐代最为盛行。李公死后,因为其后人滥用飞仙术做出一些惨绝人寰的事,从此便被盖上了巫术邪术之称。李公酷爱阴阳学说,尤其对阴曹地府极为向往,所以将自己的陵寝都修得跟地府甚是相像。   按照如此说来,这个李公在唐朝的时候应该算得上是权倾朝野了,要不然也不可能有那么多的人力物力去掏空整个山体去修一个陵寝了。只是老头所说的李公墓中的秘密到底是什么?婆婆他们连自己的性命也不要也要保住这个秘密,看来这件事必定不同凡响,会不会与阴尸座椅下的金色锦盒有关?   最后我又从他们的谈话中发现蒋大夫之前所说的被阴尸咬伤的故人就是那个老头,原来当年老头并不知道千佛崖中就是苗巫后人守护的李公墓,于是便和几个自告奋勇的村民跳了下去。后来他们在阁楼中遇到了跟我们一样的事情,先是被尸亀所追赶,紧接着便遇到了阴尸。最后其余三人均被阴尸吸干了阳血,而老头也深受重伤,最后幸好被苗巫后人小翠所救。老头从佛会寺的土洞中爬了出去,之后便因为尸毒入体,命不久矣,于是找到了蒋大夫。蒋大夫也束手无策,后来老头与小翠再度相逢。小翠为了救他,不惜动用苗巫秘术飞仙术,养蛊食尸。然而飞仙术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在一百多年前,苗巫祖师曾在老君洞修建八卦炉,并利用其阴极之气想要让自己再度飞仙,岂料最后竟让自己成了不伦不类的怪物。而如今的老头也正走着同样的道路,蒋大夫看着身上长满尸斑的老头说道:“想不到世间真的有如此邪门的秘术,老夫真是大开眼界了。”   “蒋大夫,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治好我岳父的绝症啊?”旁边的李胜顿时急了,忙插过话来。   “这个...”蒋大夫挠了挠胡子,疑虑的说道:“办法不是没有,只是那样太有悖常理了。”   “蒋大夫,求求你了。”李胜突然跪倒在了地上,蒋大夫顿时急了,忙说道:“贤侄千万别这样,我和你岳父乃是至交,怎么可能不尽全力救他,只是救他的方法就必须得牺牲掉另外一个人啊。”   蒋大夫继续说道:“他如今已近是死了数十年的人,唯一生存下来也只是因为千佛崖的首冲之阴气,如今阴气已毁,只有尽快完成阴阳转换,方可续命。”   “阴阳转换,怎么换?”李胜问道。   蒋大夫说:“也就是和另一个活着的人交换阳魂,也就是所谓的移心,在学界乃称之为噬心术。”   “那就用我的换吧。”李胜激动的说道。   听李胜说完,老头深深的叹了口气,道:“胜儿,你的孝心我心领了,我自知命数已尽,这是天意,我也很想下去见见小翠,这几十年来我亏欠她实在太多了...”   老头的话音刚落,紧接着便听到李胜的哭喊声,可能是那个老头已经死了吧。不过他走得很安详,没有带走一点的遗憾。然而蒋大夫却为此纠结了,四十年前的故人再一次在自己的面前死去,这无不让他感觉有些伤感。对于李公墓我其实也没有多大的兴趣,而如今那个秘密会不会就藏在那个锦盒之中呢,想到此我心中便充满了兴奋与好奇。   严松因为双目失明,行动极为的不方便,他也自愿留在了蒋大夫身边。既然他有此宏愿,我也不便阻挠,于是早早的就离开了狮子凹,赶回了明月沟。   回到明月沟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去爷爷的坟前拜祭拜祭。我来到爷爷的衣冠冢前,看着眼前的一新一旧的坟,我的心顿时如波涛般汹涌了起来,感觉眼睛里瑟瑟的。如今二叔也已经去了,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本来还以为能知道爷爷活着的一丁点消息,但是结果却给了我一个绝望的否定。我从怀中拿出阴阳符,只感觉它异常的沉重。   我用八卦刃在离爷爷坟头约两米的地方刨了起来,没过半会便刨到了一块麻布。而在麻布下面,则掩盖这一个金色的盒子。这个盒子便是李公墓中的金色锦盒了,我回到明月沟的时候曾将其藏在了这里。我刚想打开,脑海里突然闪过了严松当时惨状。我顿时摇了摇头,不行,这里面指不定还会有什么机关,还是先回去再慢慢的研究。   我径直回到了自己曾经居住的茅屋里,刚一开门,里面厚重的飞尘便扬了起来,而且还挂着几只大大的蜘蛛网。那一晚老爹救我时遗留下来的墨斗丝还遗留在地上,只是已经长出了长长霉丝。我将房间打扫了一下,然后将锦盒平方在桌子上。我左看右看了半天也没有发现半个针眼,那射中严松双眼的钢针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呢?   正在思付之时,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原来是毛子见我家里突然亮起了灯,于是便猜想到是我回来了。毛子一进院子里面,就扯大了嗓门对我喊道:“老杨同志,领导来参观了。”   对于毛哥,我是最信任不过了,我也不会去担心他会将锦盒之事告诉别人,于是我从茅窗探出个头,笑道:“原来是毛哥啊,请进请进。”   毛子刚一进来便被桌子上的金色锦盒给迷惑了,忙睁大了眼睛,噎着口水说道:“我说老杨,你从哪里弄到这么一个宝贝,看样子挺值钱的啊。”   我笑道:“在路上捡的,这不正在考虑着怎么处理这玩意来的。”   毛子用很是怀疑的态度看了看我,然后说道:“老杨,你就别瞒我了,有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啊?你都知道了。”我不敢相信的看着毛子,心想这家伙消息也太快了点吧。   毛子见我如此惊讶,于是拂了拂手,带着很是沉重的语调对我说道:“老杨,节哀顺变吧。”   我还是听不懂他说得什么意思,毛子以为我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于是对我说出了他所知道的事情,不过还真的是吓了我一跳,他说他给他老母亲说了,我二叔和老爹都是为了救他而牺牲的,于是经过群众代表大会,让我加入他们的大家庭,并接受他们的赡养。   我听完当时就乐了,忙笑道:“咱这么年轻就开始养老了,毛哥你也太瞧得起我了吧。”   毛子摸了摸后脑勺,憨笑道:“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不赡养你还能赡养谁啊?”   听他说完,我差点就笑得喷出了血来,忙说道:“毛哥,你可别把我当父母,把咱当兄弟就可以了。”   “老杨,咱们永远都是好兄弟,比亲兄弟还亲的兄弟,嘿嘿...”毛子抹了抹鼻子憨笑道。   “恩,毛哥。”   .....   我对毛子说我想去京城走一趟,毛子顿时就来劲了。他说他也很想出去见识见识,毕竟这个明月沟呆得太久,年轻人都应该出去多闯闯。毛子娘虽然万般的不舍,但是看着毛子渐渐的有所长进,心中甚感安慰。而我的心里则稍显不安,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对还是错。   “老杨,想什么呢?火车来了。”毛子指着前方冒着白烟的火车大声喊道。   我顿时回过神来,前往京城的火车终于来了。我收拾了一下自己残籍的心情,背起行囊顺着人群钻进了火车。 ☆、【044】赴京   十月的京城已经飘起了鹅毛大雪,我和毛子刚下火车便被冻得跳了起来。要知道咱们的老家明月沟可还是阳光明媚啊,而这个地方此刻却已经是寒冬了。在火车上,我一直在幻想着京城会是什么样子,当我们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才明白自己真乃井底之蛙。   繁华的街道上到处可以看见那些古董轿车,要知道在咱三元镇拖拉机都是稀奇宝贝了。毛子看见那些停靠在路边的轿车,忍不住的伸出手摸了几把,并说道:“老杨,你瞧这车黑亮黑亮的,可比咱们脚上的大头皮鞋亮多了。”说完他瞧了瞧脚上大头皮鞋。   在三元镇的时候,毛子也跟我买了一双,不过我不习惯穿那硬邦邦的东西,还是布鞋来得实在。毛子对着车子很是自恋的挠了挠头发,我顿时笑道:“毛哥,京城妹子多,是不是又犯毛病啦?”   “老杨,这你就不懂吧,这叫形象。”毛子捏着自己的下巴,对着车反光镜瞧了瞧。然而就在这时,我们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恶狠狠的叫骂声:“臭小子,别把大爷的车弄花了。”   我们回头一看,只见一个长得肥头大耳的中年男子向我们这边跑了过来。我和毛子顿时回过神来,想必那家伙就是这车的主人了。中年男子走过来就抓住毛子的衣襟破口大骂道:“你他娘的没张眼睛啊!”   我最是明白毛子的性格了,他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别人说骂他娘了,这回那个中年男子可要受罪了。果然不出我所料,中年男子话音刚落,毛子便一个拳头打在了他的脸上。中年男子吃疼的捂住自己的脸,两眼直直的瞪着毛子。毛子的拳头是出了名的硬,这一拳下去中年的男子的门牙就掉了两颗。现场的气氛逐渐变得嘈杂了起来,路过的人都看起了热闹。   然而就在这时,我看到从不远处跑过来三个人,看样子来势汹汹,好似和这个中年男子是一伙的。好汉不吃眼前亏,我们初来乍到,这是在别人的底盘上,也由不得我们出此风头。我见情况不太妙,于是便拉着毛子钻进了人群。   以前常听老爹说人心险恶。自从经历了明月沟的事情之后,才明白其中的道理。我和毛子来到京城,唯恐还未找到铁拐李就被人打死了也说不定。不过说实话,这个铁拐李可真是难找啊,我们在京城四处打听,很多人对他都是只闻其名而不知其人。   听当地人说,铁拐李在京城的骨董业很是有名气。他们主要从事地下文物倒卖还有一些骨董交易等等。在这里有一点要说的就是骨董和古董的分别了,骨董就是骨头之类值钱的东西,比如说干尸或则是化石等等。以前二叔和爷爷也就是做这一行的,他们的目标便是那些价值连城的古尸了。这一点简直和我们之前盗的女尸就不是一个级别的,在寻找古尸的途中,会遇到许许多多很是诡异的事情,比如说尸变等等。而在二十年前,爷爷他们所寻找的千年雪尸和我们在千佛崖下遇到的那长满红毛的怪物都是阴尸,它们在吸取了一定阴气的时候便需要吸取人的阳血,从而变成吸血僵尸。   对于这一番离奇的事件,科学也是无法解释,哪怕是科学发达的今天也是如此。大家说这是迷信也好,说这是真实的也好,总之只要自己没有见过都会继续保持着半信半疑的态度。以前的我也是这样,但是自从我和二叔经历过那一场场的惊心动魄之后,我对那些所谓的迷信已经是深信不疑了。   在京城的胡同里转悠了半天,最后没有找到铁拐李,倒是让肚子首先反抗了起来。于是找了一家小酒馆坐了下来,我和毛子早已经饿得不行了,于是叫了两碗热腾腾的牛肉面。早已经饥肠辘辘的我端起还是滚烫的面碗,一口气喝得精光,连里面的辣椒渣都被舔得干干净净的。本来我们还想叫一碗的,但是看着口袋里面的钱越来越少,如今也只有节约一点了。   正在这个时候,从外面走进来两个人。小酒馆的老板热情的迎了上去,笑着说道:“哟,四爷,请上座。”说完,掌柜的便领着那两人上了阁楼。   毛子凑过来低声对我说道:“老杨,你看那两个人长得好怪啊。”   我本来没太注意,经过毛子一提醒,我倒注意起来了。对于莫大的京城的而言,奇人异士多不胜数,不过我还没有见过长得如此畸形的。这两个人年纪约过六旬,其中一个骨瘦如柴,就如同皮包骨一样。然而与常人大为不同的是,此人身短手长,就如同猿猴一般,双手伸直足以到达膝盖。而另外一个戴着大框眼镜,穿着一身青色旗袍,并留着两腮小胡子,看上去别有一番封建余味,要是注意看他的耳朵,你会发现其大小不一。   就在这时,掌柜子一下子转过身向我们走来,并笑嘻嘻的说道:“二位小哥,可否行个方便?”   “什么方便?”毛子问道。   “那边有两位大爷需要找一个靠里边的位置,所以请二位小哥行个方便。”掌柜的客气的说道。   听掌柜的这么一说,我才注意到早已经被我们舔得精光的面碗,于是尴尬的说道:“不好意思啊,我们现在就结账了,你叫他们过来吧。”   掌柜的连声道谢,然后笑盈盈的向那两个老头挥了挥手。两个老头见了,忙走了过来。我和毛子和他们擦身而过,一股酸臭味扑鼻而来,不知道是那两个老头没有洗澡还是怎么回事,那味道着实太过难闻了。特别是那个瘦老头,双手黄橙橙的,指甲里满是黑漆漆的东西,看起来甚是恶心。   两个老头径直坐了下来,他们不时的东张西望,好像在等人一样。不过这些都不管我们的事,我和毛子结账之后正准备出去。有道是冤家路窄,岂料却在门口遇上了那个被毛子打掉了门牙的中年男子。毛子和他碰了个正面,那个中年男子一看到我们,脸色霎时变得漆黑,怒道:“狗娘养的,看我怎么收拾你!”   毛子顿时火了,操起拳头就想砸下去,岂料中年男子的身后居然有同伙。他的同伙一下子涌了上来,将毛子围了个水泄不通。我顿时急了,忙冲上去对着其中一个大汉就是一拳。我的力气虽然没有毛子大,但是趁人不备从后面袭去,还是足以让人头晕目眩了。   现场顿时乱成了一团,看热闹的人多不胜数。掌柜的闻讯跑了出来,对于做生意而言,最怕的就是有人在店里闹事。而我们此刻打架的地方就在他的酒馆门口。掌柜顿时急了,忙劝止道:“给我个面子,几位别打了。”   其实我又何尝不想停止,但是其余的几个大汉根本就不罢手。我和毛子顿时被揍得鼻青脸肿,想不到第一次出远门就遇到了这种事情,我真的有点怀疑是不是帮我们看日子的那个算命先生给我们挑了一个出门不利的日子了。   “曾老板,不是我龙二不给你面子,这两个小子弄花了我的车,还把我打成这个样子,这笔账我非得算不可!”中年男子指着鼻青脸肿的毛子说道。   曾老板说道:“龙爷,咱们都有年少气盛的时候,这两个小伙子应该是初来此地,你就高抬贵手吧。”   “不行,我不把这两小子废了,难消我心头之恨!”龙二怒道。   说完,龙二从地上捡起一块缺角的转头,迎面就向我的头砸了下来。京城的恶霸杀人都是不犯法的,对于打死一个人只要用钱就能搞定,眼前的这个龙二,一看就是那种有钱的恶霸。看着他手里那块黑漆泥砖,要是被其打中在头部,不死也得成植物人不可。   “咳咳..”   然后就在龙二手中的砖头落下的那一刻,酒馆里突然传出了一阵苍老的咳嗽声。龙二顿时停住了,而我则惊魂未定,感觉自己有点被吓傻了感觉。    ☆、【045】背尸人   众人将目光移向了酒馆之内,只见两个怪异老头走了出来。瘦老头突然开口说道:“龙二,我们已经等你很久了。”   龙二嬉皮笑脸的回应道:“原来鬼三叔和李四叔都在啊,等晚辈教训完这两个小子,马上就进来。”   说完,龙二便操起拳头又是对我和毛子一顿狠揍。我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只觉得一股热血涌上脑门,顿时便晕了过去。待我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张大床上,我还以为是自己做梦,于是忍不住的掐了掐自己的脸颊。而在我的旁边,毛子鼻青脸肿的躺在我的身边。我也好不到哪里去,浑身上下青一块紫一块,只要稍微动一下就全身发痛。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便听到有人谈话的声音。   “四弟,这个人真是大哥的孙子?”   “恩,不错,那个小伙子身上的玉扳指是重光的信物,这应该不会有错。”   “这件事非同小可,要不要等二哥回来再做商量?”   “三哥放心,我自有办法。”   “...”   这两个人便是我们在酒馆遇到的那两个怪异老头,他们见我醒了过来。瘦老头首先问道:“你手上的玉扳指是谁给你的?”   我现在还不知道他们的底细,怎么可能轻易说明原因,不过刚才他们提到的重光是二叔名字,他们到底有着怎样的关系。我疑虑了一会,道:“那是我捡到的。”   听我说完,穿着旗袍的老头眼神之中露出了一丝的失落,瘦老头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绿,抓着我的衣襟吼道:“你撒谎,这玉扳指到底是怎么来的?”   看着瘦老头气急败坏的样子,我心里着实不舒服。猜想着京城的人是不是都是这么个不讲理啊,先是那个恶霸龙二,紧接着又是这个瘦弱老头。不过这个瘦老头看似弱不禁风,力量还是挺大的。就连我这个比他高大半个头的男子汉都被他一手提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躺在床上的毛子突然醒了过来。他见我被人胁持,顿时从床上跳了起来,一拳击向瘦老头。瘦老头见状,一下将我扔了出去,然后一脚踢向毛子。毛子顿时来了个熊趴,而我则被生生的摔在了地上,感觉背梁骨都快断了似的。瘦老头还不罢手,挥手对我又是一拳,似乎故意要置我于死地一般。   “三哥,且慢!”旗袍老头忙阻止道。   瘦老头握着拳头气愤难平,旗袍老头忙将我扶起,问道:“你脖子上的护身符是?”   我这时才注意到他们的眼神,除了惊讶之外还透露着另一种深邃。旗袍老头说道:“孩子,这个护身符是我们结拜大哥的,你到底是他什么人?”   “结拜大哥?”我心中顿时充满了疑惑,我没有听二叔说起过在京城爷爷还有结拜兄弟啊。但是这个旗袍老友看起来言语诚恳,好像并没有说谎。我于是告诉了他事情的真相,旗袍老头顿时喜笑颜开,但是当他听到二叔不幸的消息时,脸上顿时露出一丝愁云。   原来这个旗袍老头便是二叔所说的铁拐李,道上的人都称他为李四爷。当年他和爷爷乃生死之交,一起盗过墓,一起偷过尸,还***过仗,当然这些都是在几十年前的往事了。和他们一起的还有那个瘦弱老头,道上都称他为鬼老三。说起鬼老三可真的还有些传奇的经历,这个鬼老三曾经是背尸人,也就是跟赶尸差不多,听说他背过的尸体没有上万也有几千了。而背尸人大多数都长得极为丑陋,并且身上的戾气极重。犬隔数里而逃之,也就是说狗在数里之外闻到那种味道都会逃跑,当然这其中也有一些夸张。   关于鬼老三以及铁拐李与爷爷的关系,那还得从五十多年前说起。那时候爷爷只是一个小军阀里面的小喽啰,而铁拐李便是军队里面炊事班的一个伙计。按道理说这样的两个人是怎么也不可能和盗尸扯在一块的,可是事情有的时候真的很难让人琢磨。   那是一个战火硝烟的年代,袁世凯的帝王梦刚刚破灭。新的国民政府四分五裂,各地军阀纷纷割据一方,而爷爷他们便是隶属直系军阀张宗昌部下,后来被编入以孙殿英为首的三十五师。1928年注定是让清政府心寒的一年,原奉军收编的残匪马福田率部叛逃,直奔清东陵旁的马兰峪,蓄意长期挖坟盗宝。当时,国民革命军北伐已进入河北地区,奉军北撤,而冀东一带散匪非常多,并且经常烧杀强掠,无恶不作。在这种情况下,国民革命军派出孙殿英前往剿抚。路途中,孙殿英屡见东陵殿宇富丽堂皇,为了筹措剿匪资金,便起了盗墓的想法。接着,他得知马福田进驻马兰峪准备掘陵的消息,马上命令第八师师长谭温江连夜率兵前往赶跑马福田。同时,为遮人耳目,他们到处张贴布告,声称部队要搞军事演习,开始计划盗墓行动。   那一次的盗墓行动爷爷和铁拐李都有参加,那也许是中国历史上最大规模的盗墓行动了。铁拐李说到这里,话语里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的激动。他接着说道,当时孙殿英一共出动了一个师的人前去盗取清东陵,就连炊事班的人员也有参加。那一次的盗墓行动其实并非传说中的那么顺利,铁拐李依稀记得当时的情景。   孙殿英用炸药炸毁了埋葬着老佛爷的定陵,要知道那可是老佛爷的墓葬啊。士兵们顿时被里面的宝贝给看得呆了,这时孙殿英命令道:“这些都只是小玩意,真宝贝还在那里面!”   众人顿时将目光移向了墓室中的一口棺樽上,最后孙殿英命令爷爷等几人前去撬开棺樽。最后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棺樽撬了开来,众人顿时被眼前的一切给惊呆了。只见老佛爷活生生的躺在里面,居然看不出有一点腐烂,只是她的尸体上长出了些许的红毛,这一点让现场的每一个人纷纷惊叹不已。而在老佛爷的身旁放满了难以计数的金银珠宝,都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众人也顾不了眼前这恐怖的一切,争先恐后的抢夺棺樽中的宝贝,就连老佛爷嘴里的几颗大金牙也不放过。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墓室黑暗之处传来了一阵怪叫声。众人顿时将心提得老高,只见一只双眼闪着灵光的黑猫突然从角落中窜了出来。都说黑猫乃是邪物,如果死尸被其沾到便会发生尸变。爷爷深知其间要害,于是拔出手枪瞄准了黑猫就是一枪。但是黑猫行动极为敏捷,爷爷一枪落空,紧接着又连开了数枪。墓室中顿时混乱成了一片,孙殿英见情况不妙随即大声吼道:“都他奶奶的别动,否则我就毙了谁。” ☆、【046】东陵大盗   在孙殿英发出“军事演习”的消息之后,就已经有人将他要盗取清东陵的消息告知了革命军司令部,这个孙殿英定是以为爷爷是革命军派来监视他的人。孙殿英匪性成狂,怎能容忍这样一粒沙子。孙殿英举起手枪对着爷爷。要知道对于慈禧陵寝之中的宝贝,人人都是万般惦记,爷爷知道孙殿英对自己动了杀机。   孙殿英控制住了爷爷,然后命令士兵们将慈禧尸体抬出来。当时铁拐李也在现场,他负责看守爷爷,以防他做出什么举动。孙殿英没了顾忌,于是开始清理棺樽内的宝贝,当他们将慈禧尸体抬出棺樽的那一刹那,棺樽底部居然发出了一阵耀眼的光芒。   众人细看之下,才发现棺樽下方居然有一个大洞。而在大洞下方,填满了世间的奇珍异宝,这些耀眼的光芒便是那些夜明珠发出来的。孙殿英大喜,随即命令众人拿出大麻布袋,将陵寝里面的宝贝一扫而空。   孙殿英等人将老佛爷尸体扔在了一边,根本无暇管这具冷冰冰的尸体。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恐怖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刚才因为受到枪声惊吓的黑猫再一次出现在了墓室之内,爷爷大惊,要是黑猫碰到了老佛爷的尸体,后果不堪设想,于是对负责看守他的铁拐李说道:“兄弟,你相信世界上有僵尸吗?”   爷爷告诉铁拐李地上老佛爷的尸体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尸变,恐怕到时候所有的人将会全部死在里面。当时铁拐李年少气盛,根本就不相信爷爷的话。就在孙殿英正准备撤退的时候,地上老佛爷的尸体突然动了一下。   当时大家都把注意力集中在搬运宝贝上,根本就没有发现此般变化。然而这一切爷爷是看在眼里,然而此刻的他又被铁拐李用枪指着,根本就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老佛爷的‘复活’过来。   孙殿英正忙于清点宝贝,并专门叫人拿来纸笔记录了下来。当时慈禧定陵之内热闹非凡,众人皆是忙得不可开交。突然一声尖叫传进了众人的耳朵里,只见穿着一身清装旗袍,头发乱蓬蓬的老佛爷满眼通红,死死的咬住其中一个士兵。   老佛爷身上的红毛正在渐渐的脱落,并飘荡在空气之中。有一些离得较近的士兵不慎吸入了红毛,顿时性情大变,纷纷自相残杀了起来。按照铁拐李的描述,老佛爷身上的红丝很有可能就是跟老君洞内的鬼丝如出一辙,也就是专门迷惑人的尸物。   孙殿英大惊,命令其余的士兵开枪扫射,刚才因为吸入鬼丝而性情大变的士兵顿时被扫成了马蜂窝。但是这些土枪子弹对老佛爷根本就没有半点作用,当时孙殿英命令全军撤退,岂料身后的千斤坠一下子坠了下来,将出口封得死死的。   爷爷趁乱挣开铁拐李的束缚,向地宫深处逃去。要知道如果让爷爷逃脱,到时候孙殿英必定会一枪毙了铁拐李不可,于是铁拐李便紧追了上去。他们又回到了刚才被匪军洗劫一空的墓室,然而这个时候,老佛爷的尸体突然从黑暗之中窜了出来。铁拐李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老佛爷死死的缚在了地上。爷爷见状,瞬即拾起刚才铁拐李掉落在地的手枪,对着老佛爷的头部就是几枪。但是还是晚了一步,老佛爷张开那一口残缺不全的牙齿,对着铁拐李的头就咬了下去。   就在这个时候,传来了一阵爆炸声。整个地宫突然如发生了地震一番,石柱纷纷坍塌了下来。爷爷伺机将铁拐李从老佛爷的口中救了下来,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老佛爷口中的牙齿均被士兵们拔去了一半。那一口咬下去并没有咬死铁拐李,而是咬掉了他半个耳朵。   铁拐李说到此处,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那一只若有若无的小耳朵。我于是问道:“那爆炸声到底是怎么回事?”   铁拐李说,当时孙殿英见退路已阻,于是命令手下士兵将全部炸药击中堆放在了千斤坠下方。那一次盗墓行动,虽然收获丰富,但是孙殿英也因此失去了差不多半个师的人力,爷爷扶着受伤的铁拐李躲进了老佛爷的棺樽之中才逃过一难。铁拐李因为被老佛爷咬伤,按照常理应该会尸毒入体,命不保矣。但是事实并非如此,铁拐李的伤口竟然快速愈合。而就在那一刻,爷爷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这口棺樽居然有化解尸毒的效果,躺在里面越久,就越感觉奇寒无比。   有道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孙殿英因为盗取了大量的奇珍异宝,从而招兵买马。当时革命军也拿他没有办法,孙殿英利用盗来的夜明珠疏通上面的人,从而此事就一了了之,关于清东陵内的奇闻也就随之覆没。   爷爷最后在棺樽内发现了一个暗格,当时孙殿英等人走得匆忙,根本就没有发现棺樽下方居然别有洞天。爷爷轻轻这拖住棺樽内的青龙玉凤,微微用力将暗格打开。只见里面躺着一块上青色的古玉,并发出了微弱的青色光芒。这块古玉藏得如此严密,必定是清室至宝。   当时清东陵盗墓事件闹得沸沸腾腾,唯恐遭来横祸,于是爷爷便将那块玉表面涂上了一层色料来掩盖古玉所发出的微弱光芒,而这才玉便是我所佩戴的阴阳符。听到这里的时候,我不敢相信的反驳道:“不,这块阴阳符是爷爷在昆仑喇嘛神庙里,一位老喇嘛送给他的!”   铁拐李深深的叹了口气,道:“其实当时我们在喇嘛神庙,老喇嘛一眼识破古玉奥秘,并嘱咐大哥一定要妥善保管,否则祸害三代。”   当时爷爷也是深信不疑,于是便半夜和铁拐李背着众人深夜里潜入喇嘛神庙,再一次会见了老喇嘛,并说出了当年盗取清东陵的事情。老喇嘛也是深感惊讶,于是各自传授给了爷爷和铁拐李一门独门绝技。爷爷学的是阴阳,而铁拐李学的则是风水。老喇嘛并从神庙地下取出了三件宝贝送给了他们。其中包括鲁班尺和八卦刃,而这两样宝贝除了鲁班尺已经被阴尸折断之外,八卦刃至今还在我的身上。可是以前听二叔说它们都是爷爷从一座古墓中发现的啊。   我将疑问尽盘拖出,希望能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铁拐李告诉我,直到1947年,孙殿英被俘,他手中关于清东陵被盗文物的清单便被公布于世,这清单引起了政府的高度重视,并在全国暗中寻找遗失的文物。爷爷唯恐为自己的后人带来祸运,于是便在道上谎称阴阳符乃是老喇嘛所赠。   “这一晃几十年过去了,我们都老了,大哥至今生死未仆,重光和你爹如今又发生此番变故,看来老喇嘛的预言真是开始灵验了啊。”铁拐李叹道。 ☆、【047】传国玺   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铁拐李的话,二叔既然叫我来京城找他,就必定有他的道理。这时我突然想起了二叔的玉扳指,铁拐李彷佛知道我的心思一般,于是从腰带之中拿出一枚墨绿色的东西。我仔细一瞧,玉扳指怎么会在他们的手上。铁拐李告诉我,就在龙二等人将我和毛子打晕之后,这枚玉扳指突然从我身上掉了出来。   铁拐李对这枚玉扳指记忆犹新,这玉扳指乃当年他趁乱在清东陵内从老佛爷的手指上拔下来的。后来二叔出生,铁拐李便将这枚玉扳指作为礼物送给了刚满月的二叔。二叔一直视其为至宝,如今这枚玉扳指在我身上,铁拐李料想我必定和二叔有着密切的联系,于是便从龙二手中将我们带了回来。   听他说完,我顿时感慨万分,如今遇到了爷爷的拜把子兄弟,我是否也算是找回了半个亲人。但是从我第一眼看到这两个老头时,心中就直起鸡皮疙瘩,难道干这种行业的人都是一些怪咖不成。鬼老三在一旁听得实在,于是抠了抠鼻孔中的污秽之物,道:“四弟,既然大哥的阴阳符已经找到了,咱们还是继续谈谈接下来的计划吧。”   “什么计划?”我顿时吃了一惊。   铁拐李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顿了顿道:“这件事情我们还是从长计议,虽然阴阳符找到了,但是关于其中的奥秘还未得到解答,咱们且不可冒险行事。”   “这件事我已经等了三十年了,我实在是等不了了。”鬼老三说道。   “三哥,我何尝不想能在自己入土之前一见千古帝王梦寐以求的传国玺啊。”铁拐李叹道。   对于他们所说的一切,我顿时犯起了糊涂。什么传国玺,这一切都与我身上的阴阳符有关吗?面对种种的疑问,铁拐李告诉我们,当年老喇嘛说此古玉共有一阴一阳两块,他们的主人便是唐代最出名的风水师袁天罡和李淳风师徒二人。李淳风曾与袁天罡推算大唐国运,最后推算上了瘾,从而写出了举世闻名的《推背图》。然而太宗闻得唐朝将在两百年后灭亡,于是便将传国玺交付于袁天罡与李淳风。世间传闻传国玺在五代十国时,和后唐废君一起葬身火海。但是老喇嘛说传国玺乃和氏璧所铸,根本就不可能被火烧毁。唯一可以解释的就是那个传国玺是假的,而真的传国玺在太宗时期便被袁天罡和李淳风调换了。   至于李淳风和袁天罡两人将传国玺藏在何处,后人根本无法得知。老喇嘛说,其实在他们藏传国玺时,也给了后人诸多暗示,他们利用阴阳两玉制造出了绝世无双的防盗机关。要想寻找到传国玺,就必须要阴阳二玉合体方能打开机关,而爷爷在清东陵发现的便是属于阳玉。   “既然历史上都没有记录的传国玺之谜,为何一个老喇嘛竟会知道?”我问道。   铁拐李道:“百年前慈禧身边的大太监李莲英为讨好老佛爷,于是费尽心思收集奇珍异宝,最后他听闻京城袁家有一块家传宝玉,于是想将其献给老佛爷,袁家誓死不肯,最后李莲英痛下杀手,灭了袁氏一门。但是上天有眼,竟然让袁氏留下了香火。”   “你是说老喇嘛就是袁天罡的后人?”我迫不及待的插话问道。   铁拐李点了点头,道:“不错,最后老喇嘛见到了阳玉,觉得此乃天意,于是告诉了我们此玉的秘密。”   “那阴玉又在哪里?”我问道。   铁拐李摇头道:“有传闻说阴玉伴随着李淳风长埋于地下,到底在何处没有人知道。”   听他说完,我心中隐隐感到不安。就在这时,毛子醒了过来,他见到鬼老三正在他的身边,也着实吓了一跳,惊道:“老杨,快跑!”   鬼老三瞧了瞧毛子,冷道:“小子,还没被吃够拳头是吧?”   毛子没有理会他,于是看了看我,道:“老杨,这是怎么回事啊?”   “此事说来话长,改明儿我再慢慢给你说。”我扶起毛子坐了起来。这时才发现全身腰疼,恐怕真的会落下什么后遗症不可。鬼老三挠了挠胡子,好似知道理亏,于是道:“就让老头儿来帮你吧。”   说完,鬼老三捏住我的脖子,然后将我的手反扣起来,只闻一阵“卡擦”骨头错位的声音,我差点疼得晕了过去。心想这个鬼老头到底是想救人还是杀人。我躺在地上不停的打着滚,不过说来也奇怪,疼了一会之后,居然感觉全身麻酥酥的,很是舒服。   “老杨,你没事吧?”毛子扶起我说道。   “没事,挺舒服的。”我拍了拍毛子的肩膀,然后叫他也试试。毛子说他刚才见到我那惨样,现在还心有余悸,哪里还敢尝试啊。   最后鬼老三从自己的破衣服里面拿出来一个小药瓶,说这是他独门的金疮药,对于跌打损伤很是有用。我接在手上闻了闻,那种味道简直就跟他身上的一模一样,我差点就吐了起来。铁拐李笑这说这金疮药当年可是救了他和爷爷两条性命。当年铁拐李和爷爷从清东陵逃出来之后,便逃到了苗疆一带,最后被苗巫下了蛊毒,幸亏当时从事背尸行业的鬼老三舍身相救,要不然恐怕世界上就不会有铁拐李这号人物了。   我和毛子将信将疑的将金疮药倒在了淤青的皮肤上,一股火辣辣的感觉油然而生,好生难受。然而就在毛子帮我将金疮药倒在伤口上的时候,突然说道:“咦,老杨,你脖子后面什么时候长了一个人脸胎记来了?”   我当时根本就没有在意毛子的话,于是笑道:“毛哥,那你仔细看清楚了,那是女人还是男人啊?”   毛子摸了摸自己的大圆脑袋,道:“这我倒还真看不出来啊。”   经过一番折腾之后,才发觉肚子早已经空空如也。为了替我我接风洗尘,铁拐李说请我们去酒楼大餐一顿,早就听闻京城的烤鸭飘香四溢,如今来到京城,定要好好品尝一番。   我们又一次来到了曾老板的小酒馆,听铁拐李说,这间小酒馆虽然小,但也算是京城的老字号了,而曾老板也有自己腌制烤鸭的独门秘方。听到此处,我不由得开始嘴馋起来。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酒馆门外传来了一阵车鸣声,紧接着走下来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中年男子。   我和毛子顿时握紧了拳头,这个中年男子就是殴打我们的那个龙二。如今又碰上了,而且还只有龙二一个人,简直就是狭路相逢,不打不快啊。龙二急匆匆的走进酒馆,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一番。就在我和毛子刚好准备出手的时候,旁边的鬼老三顺势拦住了我们。   铁拐李见状走上前去,对龙二说道:“龙二,发生什么事了,竟然会如此匆忙?”   龙二气喘吁吁的说道:“李四叔,我们的人在青海全部遇难了,听说是和当地的马匪杠上了。”   “啊,怎么会?那我们事先运去的装备呢?”铁拐李着急的问道。   龙二道:“我们已经将他藏在了雪洞里面,事情紧急,我爹叫我来通知你们明日就启程。”   铁拐李道:“那好,你这就回去准备一下,我和你鬼三叔商议一下接下来的计划。”   “好的,那我就先走了。”龙二走出了小酒馆,在出门前还不忘回头瞪了我和毛子一眼。毛子顿时扬起小拇指,做了一个鄙视的鬼脸。龙二气得脸色淤青,于是跌跌撞撞上了车,扬长而去。 ☆、【048】石场   鬼老三带着若干人等在半夜的时候已经赶赴青海西宁,而我和毛子则在次日跟随铁拐李一起启程。关于这一次的计划,铁拐李并没有给我们交待得很清楚,只是说了大概的行程。我只知道他们只想寻找传国玺,但是目前我们身上拥有阳玉,但是还缺少一块阴玉。这一点铁拐李是非常的清楚,事情的成败与否也就取决在这一点上面。纵然他对风水了若指掌,但是没有凑齐阴阳二玉,就算找到了藏传国玺的地方,也不可能打开机关。   次日一大早,我和毛子还有铁拐李三人便坐上了前去青海的火车。那时候的交通并不是很发达,我们到达的西宁的时候,已经是五天之后的事情了。然后还要翻山越岭才到达昆仑山脉,我们一路上坐过拖拉机,也骑过马,但是最多的还是步行。我们没有向导,也仅仅是凭着铁拐李几十年前的记忆。   夜幕降临,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座座巍峨的大山。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想要找个歇脚的地方都找不到。铁拐李说这里离喇嘛庙已经不远了,最后在他的带领下,我们钻进了一片石林之中。石林之内到处都是一些碎石,还有一些奇形怪状的雕像。我和毛子看得入了神,铁拐李说这里在解放以前还是一个石场,后来因为无故死了很多人,所以这片石场也就荒废了。   在石林的深处,我们远远的便看见一座小石屋。石屋的周围长满了深深的茅草,伴随着秋风肆无忌惮的摇曳着,在这寂静的夜晚,显得是那么的凄凉。这座石屋是三十年前,爷爷他们曾呆过的地方。石屋里面甚是潮湿,还充斥着一股浓浓的腐臭味。大概是很久没有人住过的缘故,里面还长满了一层厚厚的青苔。我和毛子刚踏进去,便差点摔倒在了地上。铁拐李说道:“咱们今晚就在这里住一晚吧。”   说完,他便叫我们取下行囊,并从里面拿出一张简易竹席铺在了地上。因为走得比较匆忙,而且都是简装,所以我们只带了一床被子。就这样三个大男人裹在了一块,现在想想就觉得憋屈。石屋里寒气逼人,虽然裹着被子,但是我和毛子全身仍然不自觉的打着寒颤。面对这一切,铁拐李就不一样了,此人经历过战火年代,什么苦头没尝过。只见他此刻睡得正酣,还打起了呼噜。   我实在是睡不着,于是钻出了被窝。屋子里面的空气实在难闻,于是我想出去透透气。哪知我刚一打开门,一股冷空气扑面而来,我只感觉到全身如同结冰了一样。我转身回到屋子里面,搓着冻僵的手脚,然后从行囊里面拿出一件棉袄套了起来。行囊里面装的全是一些干粮以及衣物,另外还有一把土手枪,也就是以前那种土匪用的枪。除了手枪之外,还有一把看似如铁锹的东西,这玩意可以折叠,而且锹口甚是锋利。听铁拐李说这是挖墓偷尸不可或缺的玩意,名字叫做“洛阳铲”。我想大多数人都应该知道洛阳铲吧,那我在这里也就不一一介绍了。   “老杨,你怎么还不睡啊?”   我顿时回过神来,只见毛子从被子里面钻了出来,睡眼惺惺的问道。   我回过头看了看毛子,道:“毛哥,外面挺冷的,你钻出来干嘛。”   毛子摸了摸自己的大圆肚子,道:“肚子憋得慌,上个茅厕。”   说完,他便推开门走了出去。我刚想将身上的棉袄给他,没想到这厮跑得比谁都快。当我走出门外时,已经不见了他的踪影。外面的风刮得很大,我拿着手电筒四处照了照,仍然没有见到毛子的踪影。于是大声喊了几声,但是只听见风呼呼作响的声音,根本就听不见半点的回音。我顿时急了,冒着寒风徒步走进了石林之中。   石林中,除了那些怪异的石头之外,再无其他。这些石头在黑夜里,看起来就如同地狱之中的鬼魅,在风口之下还发出嗡嗡的声音,让人不由得感到全身发毛。当我正在为毛子而万分着急的时候,我突然发现了一个很是严重的问题,现在的我已经迷路了。   顺着手电筒微弱的光芒,在石林之中绕了半天,始终还是没有找到出去的路。我顿时停住了脚步,仔细的回忆着自己刚才走过的路线。我记得我从石屋出来之后,都是沿着直线行走的,但是在我面前的石头早已经成了堆。难道咱真是撞鬼了不成,我心里正想着。我仔细看了一下这些石头,发现了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它们整体就如同一个马蜂窝一样,并有着许许多多的小洞。我试着用手去抠了抠,里面全是一些黑色的泥土,闻起来还有股腥腥的味道。   就在我为此感到疑惑的时候,我突然发现前方的石头动了起来。我顿时六神无主,莫不是真的遇上了鬼魅不成。此刻也顾不了那么多,只想趁早离开这片石林再说。我刚一转身,迎面便撞上了一块石头。但是奇怪的是,我并没有感觉到很疼。相反之下,石头在我的撞击下,顿时散成了一堆泥土。而从泥土之中,钻出来数只如同蚂蚁的东西。它们唯一的区别只是大小差异,这些蚂蚁足有人的拳头大小,看起来甚是吓人。   蚂蚁径直向我爬了过来,我顿时急了,抬起双脚刚想踩下去。突然感觉背后有人拉住了我,我不由得打了个哆嗦,纵使是在这寒冷的夜里,我还是流出了汗水。   “千万别踩!”铁拐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我的身后,而在他的旁边还站着一个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我刚才寻找的毛子。铁拐李告诉我这些蚂蚁是石蚁,具有很大的报复性。如果我刚才一脚踩下去,恐怕我们顷刻之间就会被石蚁啃成一具白骨。   “四爷,你可别吓我们这些个乡下人啊?”毛子在一旁说道。   铁拐李挠了挠胡子,笑道:“你们别还不信,我现在带你们去一个地方,你们自然就明白了。”   说完,铁拐李便带着我们向黑暗之中走了去。我很是好奇刚才毛子去了什么地方,于是问道:“毛哥,刚才你去哪里了?我怎么到处找都没找到你啊。”   毛子听了我的话,不由得长大了嘴,道:“老杨,你是不是撞邪了?”   “撞邪?”我顿时丈二摸不着头脑,但是当我听毛子说完刚才发生的事情时,我才明白我真的是撞邪了。毛子说他看见我一个人钻出了被窝,然后又在包袱里面寻找什么东西。当时铁拐李也发现了事情有蹊跷,于是和毛子便悄悄的跟在我身后。他们发现在我的脖子上有一道鬼脸若隐若现,就在我碰到那些石蚁的时候,铁拐李突然咬破手指,将鲜血滴在了我脖子上面。就在那一刹那,那鬼脸突然凭空消失了一番。   听毛子说完,我吃惊道:“毛哥,你确定你真的没有走出石屋?”   毛子狠狠的点了点头,我心中倍感疑惑,刚才的感觉是那么的清晰,怎么可能会是假的,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看了看前面带路的铁拐李,很想上去一问究竟。但是此刻的情况根本就不允许,特别是脚下那些密密麻麻的石蚁,如果稍有不慎就很有可能踩到那些定时炸弹。虽然我们做足了思想准备,但是还是会有那么一两只蚂蚁从我们裤筒里面爬了进来。我顿时只感觉浑身发痒,很想用力去抓。但是铁拐李有过吩咐,无论如何千万别伤到那些蚂蚁。   我和毛子也只有忍住那种难受的滋味跟在铁拐李的身后。不过话说回来,我不得不佩服铁拐李的定性,只见他此刻全身都爬满了蚂蚁,但是他却丝毫没有动摇。哪像我和毛子,现在早就已经频频欲坠了。 ☆、【049】鬼声   跟着铁拐李我们来到了石林深处,毛子敲了敲了我的后背,低声的说道:“老杨,你有没有听到女人的声音啊?”   果然,前方突然传来了一阵女子的呜咽声。我大吃一惊,此地人烟荒芜,怎么可能会有人,况且还是个女人。我和毛子顿时停在了原地,不敢再越雷池半步。走在前面的铁拐李突然回过头来,笑道:“你们怎么不走了?”   “四爷,你是真没听到,还是假没听到啊?”毛子说道。   铁拐李笑了笑,然后径直向声源走去。我和毛子面面相窥,不知是否应该继续跟上去。此时我们身后的石蚁越积越多,看得只让人头皮发麻。我再也忍受不了被群蚁围困的滋味,于是紧追上了铁拐李。   那女人的声音越来越近,而就在此刻,一个莫大的漏斗形石头出现在了我的视线。待我们走近了才发现,原来那女人的声音便是这块石头发出来的。铁拐李站在石头旁边,不由得叹道:“三十年了,我又回来了。”铁拐李说这是因为风从石缝中吹过而发出的声音,就如同我们将竹子划破而作为口哨一样。   说完,他便叫我和他一起将这块石头推开。这块石头少说也有一千多斤,仅凭我和铁拐李两人的力气实在难以撼动。就在这时,毛子气喘吁吁的赶了上来。铁拐李说道:“这是十字格局,想必是二哥故意设的,你们两个且先别动。”   话音刚落,铁拐李便一下子跳进了如沙漏般的石头中。我和毛子在外面等了大半个时辰也不见他出来,毛子瞪着眼睛,抹了抹脸上的冷汗,道:“老杨,这老头子不会是被刚才那玩意给...”   “毛哥,别瞎想了,刚才那声音是这石头发出来的。”我一下子打断了毛子的话。就在这个时候,石头之中又发出了一阵怪异的声音。然而这一次并不是女人的呜咽声,而是一阵低沉的闷喊声。铁拐李进去了那么久也不见出来,毛子道:“老杨,我看这里面肯定有脏东西。”   听毛子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其中必有蹊跷。于是将耳朵凑近石头,除了呼呼风声就是自己的心跳声了。难道铁拐李真的出了什么事不成,如果他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就凭我和毛子两人,恐怕能走出这片石林都难。   “老杨,你说这玩意真的会吃人么?”毛子问道。   毛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抓了一只石蚁,并拿在手上玩捏着。我顿时急了,铁拐李的话虽然有点危言耸听,但是也不无道理。果然,意外还是发生了,只听见毛子一声尖叫,他的手掌虎口已经滴下了一滴滴鲜血。我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刚才被毛子捉住的那只石蚁的嘴上突然冒出了两根长长的尖刺,深深的扎进了毛子的皮肉之中。而鲜血滴落之处,众石蚁纷纷聚拢了过来。   我倍感不妙,铁拐李的话非虚。这些石蚁果然非同一般,但是此刻说什么也都是亡羊补牢。我和毛子已经被黑压压的石蚁群包围住了。此刻也由不得我们多想,我瞬即跳进了石头之中,只感觉四周漆黑一片,身上好似被钢针扎了一般,甚是疼痛。我跌落在了地上,与此同时,在离我不远的地方传来了毛子的声音。   “老杨,你还在么?”   “毛哥,好着呢。”   我顺势爬起身来,只感觉双腿出奇的疼。于是摸了摸刚才被扎的地方,只感觉有一小块尖尖的好似树枝的东西插在了我的大腿上。以前常听人说骨折,莫不是我的腿真的断掉了吧。然而就在这时,好似有什么东西踩在了我的身上。毛子的声音也在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我屏住了呼吸,不敢乱动分毫。   “老杨...”毛子的声音如同鬼魅一般传进了我的耳朵里,而在我的四周开始出现了数道白影。我顿时急了,于是从怀中掏出八卦刃,狠狠的向压在我大腿的那东西扎去。   “哎哟!”我顿时回过神来,毛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只见他抱着自己的双腿不停的抚摸着,而在他的脚下,还躺着一支发着土黄色光芒的手电筒。   “毛哥,怎么会是你?”我吃惊道。   毛子说道:“老杨,幸好的我的大头皮鞋够硬,要不然咱真的成了九脚趾了。”   看着毛子满脸委屈的样子,我尴尬的笑了笑。然而当我将目光移向毛子身后的时候,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并感到全身的肌肉不停的抽搐着。只见在毛子的身后,站着一具全身发紫的骷髅,而在骷髅空洞洞的眼窝之中,还冒着两片墨绿色的光芒。   毛子见我的眼神有点不对劲,于是摸了摸自己的大圆脑袋,将自己的全身看了个遍,然后又倒退了数步。待我想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只见毛子的后背已经碰到了那具骷髅,当我正在为接下来所预料的事情而感到心惊胆战的时候,意外还是再一次出现了。   只见那具骷髅在毛子的触碰下,一下子散成了一堆。毛子一下子回过头,见到眼前的一切,对于迷信的他而言,我想他应该也是吓得不轻。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当我们的心情刚刚平复下来,却又被掀了起来。毛子用手电筒四处照了照,道:“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少人骨头?”   透过微弱的光芒,只见在黑暗深处,地上铺满了密密麻麻的骷髅头。其中也有一些兽骨,比如说像象牙之类的玩意。而刚才扎在我大腿之中的东西,就是人的肋骨。好在扎得并不是很深,只是流了一点血,并不妨碍行走。我们四处查找了一番,均无铁拐李的半点踪迹。   就在我们心灰意冷的时候,我们的脚下的枯骨中好像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了一样。我和毛子连连后退了数步,深怕从里面突然冒出个吃人的怪物来。过了片刻,只见从枯骨之中伸出来一只利爪,这只爪子甚是细长,看起来有点像是猫的爪子,但是又比猫的爪子弯曲很多。   这一点不由得让我想起千佛崖下的阴尸,今日我们莫不是又碰上了阴尸不成。正在思付之际,只闻一阵枯骨碎裂的声音,从里面蓦然露出一张奇怪的脸。我定睛一看,这不就是一只黑猫吗?看来我们真是自己吓自己,毛子笑道:“原来是只猫崽子啊,老杨,咱们这次可丢人了。”   说完,毛子从脚下捡起一块死人骨头向黑猫砸去,黑猫随即闪过身去,然后伸长了四肢,全身的毛发突然立了起来,嘴里还发出了一阵惨烈的尖叫声。这声音甚是刺耳,让人感觉很是不舒服,毛子不耐烦的冲上前去,道:“还叫,小心你毛爷爷我宰了你。”   我以为黑猫经过毛子的惊吓,自然会离开。到最后我不得不承认,是我想得太简单了。那只黑猫非但没有害怕我们,反而还呲着牙,嘴角还流出了黏黏的口水,在它的眼神之中,还透露着一种贪婪的凶光。   【晗叶更新来迟,还望各位多多海涵,你们的留言晗叶都是记在心里,谢谢你们对《盗尸秘传》的不离不弃,晗叶定不会让大家失望。】    ☆、【050】枯骨   毛子手里紧紧的拽着死人的腿骨,冲上前去狠狠的砸向黑猫的脑袋。黑猫行动极为敏捷,见毛子来势汹汹,随即纵身一跃跳在了毛子的脖子上。黑猫伸出利爪向毛子的脑门挥去,我见情况不妙,随即抽出八卦刃飞扑上去,紧紧的拽住黑猫的尾巴。黑猫发出“嗷嗷”的咆叫声,在漆黑的石洞中显得格外的恐怖。此刻的我大汗淋漓,不敢有丝毫的放松。毛子的脖子上已经被黑猫抓出了一道道血痕,从他翻出的皮肉中不停的渗出鲜血。   黑猫如弯钩似的前爪深深的扎进了毛子的胳膊,而我也好不到哪里去,黑猫的后爪不停的在我胸前乱踹,我只感觉胸口一阵阵如刀割般的疼痛。毛子瞬即转过身来,反手抠住黑猫的头部,操起拳头就是一顿狠揍。我趁机脱下棉袄,将黑猫团团裹住,然后拿着八卦刃一阵乱刺,直到黑猫不再动弹,我们才肯罢手。毛子提起黑猫的尾巴,满眼通红的说道:“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连你这黑猫崽子也欺负咱兄弟两,今天咱就让你死无全尸。”   说完,毛子狠狠将黑猫摔在地上,然后又是一顿很砸,黑猫的脑浆四处飞溅,看得让人好生作呕。看着被摔得稀烂的黑猫尸体,毛子方才罢手。但是出人意料的是,就在我们刚刚松气的时候,那只黑猫竟然再次站了起来。都说猫有九命,看来的确不假。我顿时感觉全身发凉,他奶奶的真是见鬼了不成。   黑猫连连走了数步,发出了一声惨烈的“喵喵”声,然后倒在地上死了。就在黑猫发出惨叫声的那一刹那,我隐隐感到黑暗深处传来了一阵阵的骚动声。   “不好,快跑!”毛子在我身后大声喊道。   透过微弱的光芒,我隐隐看到不远处竟然出现了如零星般幽蓝的光亮。以前常听人说,猫是世界上最具灵性的动物,全身都带着邪气,尤其是黑猫。而我们万没有想到的是,刚才那只黑猫在临死前发出的惨叫声居然是求救的讯号。面对这突入起来的一切,我和毛子顿时六神无主,看着周围的死人骨头,猜想着他们莫不就是被这些猫啃掉的吧。   黑猫群将我们包围了起来,而在它们中间,站立着一只白猫。这只白猫在黑猫群中显得格外的显眼,全身长长的毛发随着头顶上吹来的寒风不停的飘荡着。这种白猫有点像是波斯猫,但是体型却是波斯猫的两倍。白猫用那双蓝幽幽的眼睛看着我们,似乎正在盘算着如何处置我们一般。我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这只白猫想必已经有了些岁数,以前就曾听过狐狸修仙,地蛇成龙的故事,想必这只白猫也有了一些修为。   我和毛子僵在了原地,不敢乱动分毫。黑猫们目露凶光,嘴角流出了黏黏的口水,似乎正打算着饱餐一顿。   “老杨,现在怎么办?”毛子在一旁低声问道。   “一不做二不休,擒贼先擒王。”我说道。毛子赞成的举起了大拇指,也顾不了受伤的疼痛,抡起地上的死人腿骨就是一顿乱扫。我也不甘示弱,频频从地上捡起骷髅头向群猫砸去。黑猫们并不畏惧我们,纷纷向我们扑了过来。   “砰砰”,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枪声传了过来。我受恐若惊,只见毛子的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手枪。原来毛子这家伙在小石屋的时候,偷偷将行囊里的土枪收了起来。这只土枪看似破旧,威力还是挺大的。刚才那一枪正好打在了向我扑来的黑猫身上。黑猫中弹,顿时脑浆破裂倒地身亡。其余的黑猫见状,纷纷停止了对我们的进攻。   事情突然间发生了转变,群猫出于对土枪的畏惧,纷纷驻足观望,它们似乎正在等待着白猫的指示。白猫双眼瞪得老大,它的眼神之中夹带这一种愤怒。毛子举起手枪瞄准了白猫的头部,正在他准备扣动扳机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铁拐李的声音。铁拐李说道:“小伙子,那只白猫不能杀啊。”   我们顿时回过神来们,只见铁拐李满身尘土,似乎刚从土堆里钻出来的一样。铁拐李说这些黑猫是守护在这石洞里的灵物,其实它们并无恶意,只是一种出于自身的保护行为。大自然相生相克,此处石蚁众多,而猫群却是石蚁的天敌,所以外面那些石蚁才不敢进入此处。   毛子听铁拐李说完,不屑道:“我说四爷,刚才你跑哪里去了,刚才这群猫崽子还想把咱哥两吞了,这下你倒说起他们的好了。”   铁拐李笑道:”这位毛兄弟,你有所不知,那只白猫是我二哥所养,它绝对不会无缘无故伤害人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毛子道。   铁拐李一语道破,说如果不是我们事先侵犯了猫群,也不会遭到猫群的围攻。如今在他的口中,还是我们有所理亏。不过他说这只白猫是他二哥所养,这倒引起了我的好奇。铁拐李倒也不含糊,直接说到了正题。他说当年在京城有四人,在道上都是显赫的人物,除了他之外,还有我爷爷杨喜生,龙无邪,以及鬼老三,他们四人被称为“京城四盗”。京城四盗以爷爷为首,在解放初期颇具威名。而那个叫龙无邪的老二便是我们遇到的那个恶霸龙二的老子,龙无邪家庭较为富裕,曾在南洋留过学,并得到南洋术师真传,可以驱使各种邪蛊、降头。这些比起苗疆巫术来,简直就是有之过而无不及。   话说南洋邪术和苗疆巫术还是有一些渊源,在唐代中期,中原的飞仙术就曾传到了海外,就像佛教一样在东南亚各个地方都非常的盛行。而在当时的扶桑岛国,就曾有一位奇人,利用飞仙术而钻研出了另一种邪术,这种邪术在当时掀起了轩然大波,被当时的人们称为‘南洋邪术’。直到现在,南洋邪术各自分派,合称‘南洋十大邪术’,其中又以降头为首,当年爷爷中的尸咒便是降头的一种。   “猫呢,去了哪里?”   毛子的话打断了铁拐李,我顿时回过神来。猫群果然不见了踪迹,就连刚才那两只黑猫的尸体也如蒸发了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地上仅仅残留着一滩红色的血液。   铁拐李道:“猫群已经退去,趁外面那些石蚁还没有进来,咱们还是快走吧!”   我们跟着铁拐李摸索在黑暗的石洞中,洞内的枯骨在黑暗中发出片片磷光。我问道:“四爷,这是什么鬼地方啊,怎么这么多死人骨头?”   铁拐李道:“这些骷髅的来历我也不是十分清楚,我曾经也对这些枯骨做过一段时间的研究,据我所知,这些应该都是石蚁的成就。”   “不会吧,此地荒无人烟,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死人让他们吃。”毛子在一旁寒颤道。   铁拐李笑道:“嘿嘿,毛兄弟,你别忘了这里在几十年前可是一处石场,那些工人突然间全部遇难,这一点够解释这些死人骨头的来历了吧。”   听铁拐李说完,我直感觉头皮发麻,想不到石蚁居然有这么大的伤害性。以前曾听私塾的老师说过,在美洲有一种白蚁,可以瞬间将一头大象啃成白骨,我想我们遇到的石蚁应该就是它们的远亲了。然而铁拐李的一番言论却彻底颠覆了我心中所想,他说道:“经过我多年的研究,这些石蚁根本就不是大自然所造之物,而是巫术的产物,至于到底出自哪门哪派,我还暂未得知。”   铁拐李刚说完,我们的头顶便传来了一阵沙沙的声音。毛子举起手电筒向上照去,只见在我们的头顶,一大片黑压压的东西缓缓的向我们爬了过来。 ☆、【051】京城四盗   铁拐李说这个石洞里面就是他们藏装备的雪洞,他刚才进入石洞到处找遍了也没有找道装备的埋藏点,那些装备很有可能已经被龙无邪转移走了。此刻只要跟着那些黑猫,就一定能够找到出路。然而前方依旧还是遥遥黑路,根本就走不到尽头。石洞在每年的十二月左右就会被大雪封盖,从而只会露出一条石缝。在三十年前,京城四盗来到昆仑寻找千年雪尸,不料遇到大雪封山,最后发现了龙眼,从而便找到了这处雪洞。无独有偶,当时在昆仑山下的一处石场正在日以继夜的开采着昆仑丰富的矿产资源。铁拐李继续说道,这些矿产老板名不副实,他们其实也是冲着千年雪尸而来。   在解放初期,曾掀起了一场骨董热潮。当时有道上的人说,昆仑埋葬着一具雪尸,其美丽无比,而且全身都是至宝,得雪尸者便得长生。当时的爷爷和铁拐李也正因为政府正在追缴清东陵被盗文物一事而绞尽脑汁,正好京城有一大官想急于得到雪尸,于是便找到京城四盗,希望他们可以前去昆仑先入为主。爷爷也正愁没有去处,于是便应承了下来,实则是为了躲避追查。   当他们经过石场的时候,忽闻一阵爆炸声,紧接着便听到一阵呼救声。爷爷迅速赶到现场,只见无数只黑色的石蚁正在肆意的吞噬着工人们的尸体。奈何当时他们的力量有限,仅仅只救下了一个人。这个人在不久后也因为中风而死于非命,在临死前他告诉京城四盗,他们看到好多的死人骨头。四盗大喜,于是根据这个人临终的描述,在五年之后,也就是二十五年前,他们又一次来到这片石场。他们一共去了六个人,其中除了京城四盗之外,还有二叔和两位苗巫子弟,那个人便是老鼠眼严松和李成了。当时正值寒冬腊月,大雪覆盖了整个昆仑山。他们最后全部迷失在了大雪山之中。最后天空突然出现了‘龙眼’异景,于是便跟随龙眼,他们终于找到了一道深不见底的石缝。进入石缝,他们终于找到了传说中的千年雪尸。   铁拐李说到此处,不由得深深的叹了口气。也就是在那个时候,爷爷被雪尸咬掉了三根手指头。我也曾听二叔提起过,只是二叔说他们只去了四个人。最后爷爷回到京城,全身出现了尸斑,然后才知道已然中了尸咒。当时雪洞被严松和李成用炸药炸毁,铁拐李等人也险遭厄运,那些黑压压的恐怖石蚁再一次袭来。然而就在那一刻,龙无邪的爱宠白猫突然从他身上飞驰而下,涌入石蚁群中。众人都以为白猫凶多吉少,岂料这一切却是杞人忧天,石蚁居然被白猫吓得连连退去。也就是在那时,白猫终于找到自己的天堂,转身追着石蚁进入了石洞深处。   “没有想到就这么一晃就过了二十多年,如今长江后浪推前浪,白猫老了,我们也老了。”铁拐李叹道。   “四爷,当年我爷爷是怎么中的尸咒?”我问道。   “这...”铁拐李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故意在隐瞒着我一样。最后在我的再三逼问下,他说道:“玄子,有些事情还不是该说的时候,到时候你自然就会明白了。”   对于铁拐李的话,我根本没有放在眼里。我只觉得这个铁拐李是有意在隐瞒我,就算我此刻刨心剖腹,他也不可能告诉我事情的真相。我们身后的石蚁群越来越近,而我们前方的路已然走到了尽头。面对此种绝境,铁拐李的脸上陡然露出了一丝的惊讶。   他大声呼道:“怎么可能,此处阴阳颠覆,实乃大凶之地,怎么与以前大相径庭,不可能!不可能!”   看着一直都很镇静的铁拐李突然性情大变,我和毛子均吓了一跳。要知道我们的领路人如果出了什么事,那我们可真的是死无葬身之地了。毛子走上去,说道:“四爷,你不会是鬼上身了吧,咱们还是想想怎么逃出去吧。”   铁拐李顿时回过神来,他转身向我走了过来,并从怀中拿出一根好似木槌的东西。只见他双手用力一扯,将木槌一分为二,然后扔了出去,紧接着他便将我和毛子摁倒在地,并大声喊道:“快点卧倒!”   我只感觉到耳膜快要被震破了一般,一阵剧烈的爆炸声传了过来。到处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硫磺味,浓烟覆盖了整个石洞。而就在我们脚下,赫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溶洞,而在溶洞之中,还渗着阵阵阴风。   “原来是这样,我终于明白了,哈哈...”铁拐李大笑道。   说完,他便纵身跳了下去。好死总比赖活强,我和毛子抖了抖身子上的尘土,跟了上去。这一处溶洞浑然天成,其中的石钟乳看起来甚是奇特,除了能发出幽蓝夜光之外,摸上去还有一种冰寒的感觉。铁拐李说这些石钟乳可都是宝贝,在昆仑这个地矿丰富的山脉,美玉层出不穷,其中就以和田玉为首。而这些石钟乳便是和田籽玉,随便带回去那么一小块,就够我们生活大半辈子了。   毛子随即对我挥了挥手,我以为他有什么发现,谁知道他笑呵呵的说道:“老杨,借你的小刀用用。”   “什么小刀?”   “就是刚才你扎我脚趾头那个。”   “你拿来做什么?”   “我想整一块和田玉回去,到时候我老娘就可以享享清福了。”   听毛子说完,他好歹也是一片孝心,我于是将八卦刃递给了他。毛子拿着八卦刃,眼神之中露出了一丝的激动,他摸了摸身前的石钟乳,流着口水叹道:“乖乖,想不到我毛子居然也有今天,等我发财了之后,我一定要娶一个漂亮媳妇。”   看着毛子没出息的样子,我笑道:“毛哥,别整天想着漂亮媳妇了,咱们还是先出去了再说吧。”   毛子很是卖力,拿起八卦刃就开始在石钟乳上磨了起来。就在这时,身后的铁拐李对我们说道:“咱们别磨蹭了,石蚁已经追上来了。”   果然,在我们不能的目视的黑暗中,一阵沙沙的声音再一次刺激着每一个人的细胞。然而毛子丝毫没有放弃对和田玉美梦的追求,依旧不停的磨着石钟乳。我不停的催促着,毛子抹了抹脸上豆大的汗珠,道:“老杨,过来帮帮我。”   看着毛子鸟为食亡的决心,我已然不能拒绝。只听见一声石头断裂的声音,石钟乳一下倒塌了下来。毛子抱着一块足有脸盆大小的幽蓝色石头,笑道:“这下可发了,哈哈...”   “你们两个,还磨蹭什么,还不快走!”不远处传来了铁拐李的声音,我和毛子应声赶了上去。没跑多远,毛子便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我于是说道:“毛哥,咱们还是把这石头扔了吧。”   “不行,怎么可以扔掉呢?这可是宝贝啊。”毛子护着胸前的石头说道。   我也不知道为何,毛子突然之间会变得如此视财如命,我隐隐之中感觉到不妙。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前方赫然出现了一张鬼魅的笑脸。 ☆、【052】仙垢   在这阴冷潮湿的石洞中,我只感觉全身不自觉的发起抖来。那一张笑脸在黑暗中若隐若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气氛。毛子抱着和田玉石头,面目痴呆的看着前方,嘴里不停的念叨着。我想听清楚他在说什么,岂料铁拐李突然狂性大发了一般,急步向前方跑去。   这一点大大出乎我的意料,我拍了拍毛子的肩膀,道:“毛哥,咱们快跟上去吧。”   谁知道毛子还是一动不动的愣在原地,原本麻木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种诡异的笑。我心中一惊,莫不是鬼上身了吧。此处除了那些石钟乳,就只有那张..对了,就是那张鬼脸。但是不知为何,在我转身的那一刹那,那张鬼脸居然消失了。这时,不远处传来了铁拐李的声音,他好像发现了什么东西。   跟着声音,我扶着毛子走了过去。此刻铁拐李正蹲在石壁边上,他看见我们走了过去,随即笑道:“你们快来看看,终于让我找到了。”   “哦?”我怀着好奇的心情走上前去,刚走了两步,便不自觉的停了下来。因为我看到铁拐李身后的石壁上又一次出现了那一张鬼脸。我颤抖道:“四爷,你身后..有一个..人。”   只见石壁上,一个如斗框大小的脑袋,脑袋上还顶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我顿时吓了一跳,铁拐李见我害怕的样子,随即说道:“玄子,世界上本无鬼,鬼乃出自人心。”   铁拐李说完,便转身抚摸着墙壁上的那张鬼脸,告诉我说这些其实都是壁画。不过看其已经有些年月,居然还保持得如此完整。壁画上是一位女子,丰臀**,甚是丰满。铁拐李大赞壁画上的女子惊为天人,然而我却看不出美在哪里,这也许只是审美观的差异吧。我反而还觉得这女子奇丑,再细看更觉得不可思议,怎么跟周扒皮的女儿居然如同孪生。我看得目瞪口呆,世界上哪有那么巧的事。这大概这就是应验了那句话,天下胖子都一样。   铁拐李说依这些壁画的风格,应该是出自唐朝中后期。那时候的女人以肥胖为荣,认为那才是美女的标准。果然,接下来我们在石壁的另一侧又发现了一匹陶马。陶马半掩在泥土之中,已经残缺不全,大概是被溶洞上方掉落下来的石头给砸碎的吧。铁拐李迫不及待的用手抹了抹瓷马身上的泥土,铁拐李眼神之中露出了一丝激动,道:“唐三彩,真的是唐三彩!”   唐三彩是一种盛行于唐代的陶器,以黄、褐、绿为基本釉色,后来人们习惯地把这类陶器称为“唐三彩”。陶马过了上千年,光彩没有丝毫的褪色。在抹掉那些泥土之后,在微弱的灯光下居然还泛起了荧光。一般的唐三彩质地脆弱,作为陪葬品,其防水性能差,实用性远不如当时已经出现的青瓷和白瓷。但是我们眼前所见的陶马在如此阴冷潮湿的地方,居然保存得如此完整。铁拐李说这些唐三彩跟普通的三彩不太一样,竟然能在灯光下发出荧光,使用的泥土肯定非同一般。   说完,我用八卦刃顺便撬了一块深褐色的泥土,让人吃惊的是,泥土之中居然渗出了深红色的液体出来。我突然联想到在千佛崖下发现的那些会流血的泥土来。铁拐李说这些泥土并不是一般的土壤,道上的人都称其为‘仙垢’。传说在上古时期,女娲造人所用的泥土便是仙垢。其实那只是神话,不过泥土流血,这不外乎也是一件邪门的事。   铁拐李说仙垢一般只会出现在一些墓道之中,古人都是迷信之人,认为仙垢可使人死后尸身不腐,还可修道成仙。所以自秦汉以来,古墓葬群中都有以仙垢做土,铺在墓室各角落。仙垢有着其特殊的用途,其实它流出的红色液体就像福尔马林一样,可以保存尸身。自李唐来,这一风俗更是盛行,但是仙垢取自地表数十米之下,而且还得是极阴之地。所以穷苦人家根本就没有资本去找寻那些泥土,只有那些达官贵族才能御用。   说到这里,铁拐李不由得露出了一丝激动。要是如他所说,此处必定埋葬着什么达官贵人。但是到底埋葬着何人,居然让在骨董里打滚了几十年的铁拐李欣喜到如此程度,这一点着实让人难以捉摸。我们最后在溶洞的西侧发现了一个规则不一的土洞,铁拐李说这个是盗洞,这里应该有盗墓贼曾经光顾过了。我们不由得有点失望,要真是如此,那里面的宝贝岂不是已经被洗劫一空了。   铁拐李俯身钻进了盗洞,这个盗洞是呈上直下,应该是直入主墓室。但是我们爬到一半的时候,铁拐李停了下来,他说前面已经到了尽头。他用手敲了敲前方堵住盗洞的泥土,道:“看来还没有人真正进入地宫之中,不过...”   “不过什么?”我迫不及待的问道。   “当时那些盗墓贼怎么没有继续挖掘呢,会不会遇到了什么麻烦。”铁拐李盘算到。按道理说,盗墓之人的盗洞绝对不会只打到一半,除非有什么不可置力的因素。那到底是什么让盗墓贼放弃了呢?这一点在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中,终于得到了解答。   我发现在左侧居然还有一个盗洞,而这个盗洞明显窄了许多。凭着毛子的身板根本就钻不进去,最后我和毛子就只能退出盗洞之外。铁拐李叫我们在外面等候,他先进去看看。然而这个铁拐李一进去就是大半天,当他出来的时候,全身上下都是血。   我刚开始还以为他在里面遇到了什么变故,他说那些血只是仙垢里的红色液体。刚才他在盗洞里面摸索了半天,发现除了刚才那一个岔道之外,还有五六条。铁拐李在每个盗洞都察看了一番,最后发现了一具已经枯萎的尸体。而在尸体的身上,他找到了一把挖盗洞专用的洛阳铲,还有一枚摸金符。那具尸体应该就是那个盗墓贼了,不过他怎么会死在那里,铁拐李说那个盗墓贼可能在当时遇到了什么麻烦,所以没有选择退路,而是继续挖掘盗洞选择逃生。   古墓之中,往往会有很多的机关,这一点在之前二叔就跟我说过。但是从我们进入溶洞之后,除了那些和田玉石乳之外,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啊。唯一让人奇怪的是,那些追赶我们的石蚁全都驻足在了溶洞石钟乳处,它们好像惧怕着什么一样。   看到此景,我猛的回过神来。糟了,我怎么忽略了毛子。刚才毛子神情恍惚,根本就不像是平时的他。此刻毛子已经不见了踪迹,会不会发生了什么不测。我和铁拐李四处寻找,最后在石壁的尽头找到了毛子,当我们发现他们的时候,他正抱着那块石头不停的傻笑着。铁拐李的眼神顿时落在了毛子紧抱的石头上,只见本来幽蓝的石头此刻已经变成了灰色。   “不好,他被邪气入体了。”铁拐李的话顿时将我带入了一场噩梦之中,看着毛子超乎常态的样子,我茫然失措。 ☆、【053】锁魂锥   古有邪玉之说,也就是说玉石可以吸食人的精血。当然也可以吸入邪气,当吸纳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便会被释放一次,而毛子则恰巧碰到了。和田玉乃玉中之王,虽然浑然天成,但是此处阴阳颠覆,其邪气也是不可而喻,只是不知道墓中主人将自己葬于此处,到底意欲何为?   铁拐李不敢有丝毫的大意,随即叫我先将毛子束缚住,然后又从怀中拿出一条黑漆漆的粗麻大绳。他说这绳子陪他已经几十年了,是用上好的陈墨泡制而成的墨绳,是辟邪的好东西,其作用是墨斗中墨线的几十倍。毛子的力气是出了名的大,然而要束缚住毛子,却成了我当下的难事。   毛子紧紧的搂着那块早已经变成灰色的石头,口齿含糊难辨。我从他后面将他抠住,毛子好似受到了什么刺激一番,突然转身对我厉声喝道:“别抢我的宝贝!”   我吃惊的看着性情大变的毛子,这时传来了铁拐李的喊声。铁拐李手拿墨绳,从身后将毛子的捆了起来。毛子顿时如野兽一般,发狂的舞着拳头。这家伙平时看出有这么的勇猛,此刻却完全爆发了出来。铁拐李喊道:“玄子,快过来帮帮忙!”   听从铁拐李的吩咐,我将毛子的双腿抬起,然后合力将毛子倒立起来。毛子手中的石头忽地一下掉在了地上,顿时碎成了块。铁拐李瞬即咬破自己的手指,将手指上的血点在毛子的脊椎处,然后狠狠一拍。奇迹出现了,只见毛子全身散发出一阵白雾。白雾飘荡在黑暗之中,逐渐形成了一个女人的样子,然后又变成了一张鬼脸。   看着眼前的一切,我不由得有点慌乱了起来,于是道:“四爷,你不是说世界上..没有鬼吗?那这是?”   铁拐李脸上流出了黄豆粒大的汗珠,惊道:“千万别说话!”   看着在死人堆里打滚的铁拐李居然如此紧张,想必这白雾必定非同小可。事后铁拐李告诉我,那白雾聚集了和田玉中所有的邪气,如果被吸入肺腑,就会立马变成像毛子这样疯疯癫癫。当时我并不知道原来这白雾如此可怕,于是问道:“四爷,怎么了?”   话音刚落,白雾忽然聚成了一团,向我的扑了过来。此刻说什么也来不及了,我只感觉四周一片迷雾,顿时被呛得喘不过气来。我肆意的挥舞着衣袖,希望拂走那些烟雾。但是一切甚是徒劳,那些烟雾就如同棉花糖一样,一缕缕的钻进我的鼻孔。   就在这时,我看到一个瘦弱的身影将我从那一团如棉花糖一般的烟雾中拉了出来。紧接着便感觉到一阵胸闷,我猛咳了两声,顿时坐起身来。周围的一切还是丝毫未变,唯一变的是我们所处的位置。我此刻正躺在一块汉白玉石床上面,周围的石壁上五彩斑斓,有腾云驾雾的仙女,也有凹显灵性的飞禽走兽。   这些壁画看起来栩栩如生,我不禁为之震撼。这里到底是哪里?我不禁充满了疑惑。然而就在此刻,一个满身泥土的老头从石壁中走了出来,而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体态稍显肥胖的年轻人。我定睛一看,这不是铁拐李和毛子吗?   毛子见我醒了过来,随即扔下手中一块黄橙橙的东西,跑上前来说道:“老杨,你终于醒了,可真是吓死我了。”   我被毛子的这句话给说得莫名其妙,这时铁拐李走上前来,说道:“幸好你身上有阳玉,要不然就算你有十条命,恐怕也不够死的了。”   铁拐李告诉我,就在我吸入白雾之后,我就晕倒了过去。他发现我脖子上的鬼脸胎记突然变大了,而挂在我脖子上的阳玉,也就是爷爷留下的阴阳符突然有了反应。一道黑气自鬼脸胎记之中散发出来,然后源源不断的被吸入了阴阳符之中。这一点让铁拐李振奋不已,这块阳玉果然如同老喇嘛所说,真乃辟邪圣物。   在黑气被吸尽之后,我脖子上的鬼脸胎记又恢复到了起初的拳头大小。而地上那些散落的石头,早已经化成了粉末。铁拐李说那些和田籽玉可能被下了某种诅咒,所以触碰到的人才会变得神魂颠倒。然而让我更为不解的是,我身上的鬼脸胎记到底从何而来。没有想到铁拐李也有此疑问,他问道:“玄子,你可否有得罪过什么人?”   我马上摇了摇头,说道:“这个和这个该死的胎记有何关系?”   铁拐李叹道:“关系可大着了,这个鬼脸胎记乃是飞仙术中已经失传的鬼画脸,据悉在千年前只有他的创始人李淳风会此术,后人也只是从简简单单的野史记载中了解到一些鬼画脸的特性。凡是中了此术的人,脖子上都会莫名出现一张鬼脸,之后便会越来越大,最后扩散至全身,直到阴阳永隔。”   听铁拐李说完,我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想不到事情竟然会如此严重,于是急道:“那有什么方法可以救治?”   铁拐李摇头叹道:“一切只有随缘了...”   听到他这句话,我的心都凉了半截。难道我杨玄就真的如此薄命吗?我不认输,我不服气。毛子在一旁沉默不语,脸上露出了一丝的哀愁,我自然明白他是在为我垂怜。和他做兄弟这么多年,他的为人我是最清楚不过,我不想将气氛弄得那么悲观,于是笑道:“怕什么?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毛子眼中闪烁着激动,随即对我说道:“老杨,毛子这辈子什么都后悔,就是不后悔认识你这个兄弟。”   “好兄弟!”我和毛子击掌明誓。铁拐李在一旁挠了挠胡子,脸上露出了一丝的欣慰。他说他看到我们,就想起了当年他们京城四盗结义的场面,只是那种豪气再也回不去了。如今社会变化万千,人心险恶,或许下一秒的兄弟就会成为仇人,这就是残酷的现实。   “四爷,我们现在在什么地方啊?”我问道。   铁拐李说在我晕迷的时候,他在发现唐三彩陶马的地方发现了一道石门。那道石门便是用来封住墓穴的千斤坠,想要打开千斤坠谈何容易。就在他准备放弃的时候,他赫然发现,石门下方有一个小圆球,以前他曾听道上的人说过,有一种机关叫做锁魂锥。也就是利用锥子从外而锁住石门,一般的炸药根本就不管用,只有精通风水之人利用易经八卦才能打开锁魂锥。铁拐李是何许人物,这一点根本就难不倒他。当他解开锁魂锥的时候,千斤坠轰然一声,直直的陷进了地下,映入眼帘的一幕让铁拐李大吃一惊。 ☆、【054】金井玉葬   铁拐李说这是一座冥墓,也就是所谓的阴墓。在他所经历的盗墓生涯里,他只见过两次,一次就是在清东陵,而另一次也就是这一次。冥墓的葬礼方式很特别,就是要在尸体上大做功夫,也就是在尸体的周身涂满仙垢,据说这样就可万年长生。清东陵的老佛爷身上所长出来的白毛也就是因为仙垢中的血液流遍了尸体的奇经八脉,所以才导致老佛爷尸变。本来这个过程还需要个几十年,但是黑猫突然踏足,致使老佛爷提前发生了变化。   石壁上的几盏长明灯将我们周围的一切照的通亮,而就在我身后的汉白玉石床旁边,正躺着一口青绿色的玉棺。玉棺上爬满了一层厚厚的真菌,而在汉白玉石床的中央,有一个足有篮球大小的洞。毛子在里面摸索了半天,最后从里面掏出来两大锭金元宝来。铁拐李说这是风水上所说的‘金井玉葬’,也就是说在置棺石上凿一个大洞,然后在里面放一些金银珠宝,关于金井玉葬还是有一定的讲究,那个用来放置金银珠宝的洞不可以打穿,更不可以超出其规定的大小,否则将会有损墓穴的灵气,从而影响其后代子孙。   金井玉葬是冥墓最为明显的特征,一般都只有那些达官贵人才配享有此种墓葬待遇。铁拐李说到此处不免有些激动,只见他扶住胸口轻咳了两声。于是又拿出捡来的洛阳铲将玉棺上的真菌全部铲掉,然后又叫我和毛子将玉棺的盖子掀开。这口玉棺是密封的,唯独害怕会有积累的尸气突然溢出,我们将身上所穿的棉袄中的棉花扯了出来,然后捂住口鼻。   当我的手刚触碰到玉棺的时候,突然感觉全身如触电一番,一种麻酥酥的感觉传遍了全身。我不由得错愕起来,再看看毛子,只见他面色异常难看,我想应该也跟我有着同样的感觉吧。玉棺上没有棺材钉,只是用一条足有碗口大的铁链锁着。经过了上千年的岁月,这条铁链早已经锈迹斑斑,但是却丝毫不影响其的坚固性。铁拐李将洛阳铲递给毛子,示意他用其将铁链砍断。这洛阳铲不愧是盗墓的好工具,只见毛子接过洛阳铲,使劲一挥,铁链顿时断成了两截。不过可惜的是,玉棺也同时被砍掉了一个角。   然而就在玉棺被毁的一刹那,突然一股浓烟从里面钻了出来。众人心中皆是一惊,要知道棺材里冒出浓烟来,那肯定不是什么好玩意。铁拐李满是皱纹的脸霎时变得惨白,只见他颤抖的手不停的在比划着。但是此刻烟雾早已经弥漫了整个墓室,我根本看不明白他的意思。   毛子猛地咳嗽了两声,于是说道:“这他妈什么味道,也太邪门了吧。”   毛子说得没错,此刻玉棺之中散发出来的并不是所谓的尸气,而是一种淡淡的清香。这一点大大出乎众人的意料,就连铁拐李都是满头雾水。他说他在这行业打滚了几十年,还从未见过棺材里冒出香味来的。听他这么一说,我心中充满了激动,有种迫不及待想要打开玉棺的冲动。   我和毛子使劲一推,伴随着“哐”的一声,棺材盖被我们推翻在了地上,并扬起了阵阵灰尘。我把心提得老高,不知道棺材里面会葬着什么玩意,说不定又是一个满身长满长毛的怪物也不一定。人的好奇心很是奇怪,明明心中充满了恐惧,但是还想一探其中的奥秘,此刻的我和毛子就是属于这一类。   只见棺材中,并没有什么死人骨头,也没有什么长毛的怪物,有的只是一具衣着金缕玉衣的美貌女尸。我和毛子均被吓了一跳,这具女尸看起来栩栩如生,好像就是睡着了一样。女尸的皮肤看起来还甚是有光泽,脸颊还涂了一层厚厚的胭脂,我左看右看也看不出它已经死了上千年了。   我们的目光在女尸身上停留了半秒,然后将目光移向了女尸丰富的随葬品。我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那些珍珠还有金银首饰,随便拿一样出去也够我们花销大半辈子的了。毛子终于还是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于是摸了摸女尸脖子上的珍珠项链。   “别碰她!”铁拐李满脸惊愕,随即走上前阻止道。   毛子不知所措的看着铁拐李,道:“四爷,她莫非是你家亲戚不成?”   铁拐李没有理会毛子,而是检查了一下玉棺中的随葬品。只见他面色沉重,自言自语道:“传国玺,你到底在哪里?”   我在一旁听得实在,刚才见铁拐李如此激动。细想之下,这老头一心想寻到传国玺,想必他以为这里就是李淳风的墓穴。谁知道最后却弄出来一个女尸,这个结果我想足够让这个老头子失落个半天的了。此刻我和毛子也无暇顾及铁拐李的感受,于是将手伸进玉棺之中,各自忙碌了起来。   我将女尸扶了起来,然后叫毛子摸索里面的宝贝。但是当我触碰到女尸的时候,不由得冒出了冷汗。女尸的身体居然还是温热的,而且并不像一般的死尸那样僵硬,我不由得捏了一把冷汗。此刻毛子在棺材中已经摸索了半天,没有发现到什么稀奇的玩意老,最后他却故意卖弄起了神经,并贼笑道:“老杨,你猜我摸到了什么?”   我摇头道:“毛哥,你就别故弄玄虚了,你该不会摸到一个媳妇了吧。”   “嘿嘿,你瞧这个。”毛子说完,便从棺材中抱出来一个百宝箱。我不由得激动了起来,咱们这一次可真是发财了,指不定那箱子里面会藏着什么稀世珍宝也说不定。   一旁的铁拐李也被吸引了过来,我随即放下女尸,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里面到底藏着什么宝贝。然而当我们打开百宝箱的那一刹那,我和毛子顿时就僵住了。百宝箱里面什么也没有,只有一只早已经腐烂的手骨。我心中所有的幻想就在那一刻被撕得粉碎,只有铁拐李稍显理智,只见他突然大声喊道:“快点远离那口玉棺!”   我顿时回过神来,条件反射性的拉着毛子向后退了数步。这时我才明白,刚才我们只顾着棺中的宝贝,根本就没有发觉到女尸的变化。只见此刻女尸原本丰润的皮肤突然之间变得枯黄了起来,双目已经凸到脸庞之外,眼珠子也不由得被挤了出来。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快速的蜕变,心中难免有些恐惧。还没有等我多问,铁拐李便拉着我们俩向旁边的墓道中跑去。 ☆、【055】断手葬尸   此刻玉棺之中的女尸突然只见变成一具干尸,七窍之中还流出了一股黄橙橙的液体,一股恶臭掩盖了玉棺之中的香气,隔了数丈的我们都禁不住的吐了起来。毛子还有一点放不下那些金银珠宝,想折回去捡。然而铁拐李却不由分说,拉着我们就跑。从他那焦急的神情之中应该不难知道,那口玉棺已经不是我们能靠近的地方了。   我们沿着墓道一直往前走,但是没走多远,才发现前方居然被千斤坠堵死了。铁拐李上下查探,希望能够找到打开千斤坠的机关,最后还是一无所获。而就在我们想折回去的时候,前方赫然出现了一个枯瘦的身影。那身影在长明灯下左右摇摆,看起来甚是吓人。   铁拐李面色沉重,叹道:“玄子,咱们现在恐怕遇到麻烦了。”   我顿时将心绷得紧紧的,墓室之中除了我们三个人已经再无他人,难道还真遇见鬼了不成。这时毛子颤抖的低声说道:“老杨,那会不会是那具女尸...”毛子的一句话,让现场顿时变得紧张起来,此刻的我们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身影离我们越来越近。   微弱的灯光下,我们终于看清楚了它的面目。早已经枯萎的脸庞上,露出两排黄橙橙的牙齿,面目深深的陷进了颅腔之中,一股股黄橙橙的液体自双眼从下巴滴落在了地上。女尸的头发长及腰间,以前就听人说人死后,头发还是会不停的增长,虽然我没有见过。但是在我心里,还是对其深信不疑。   女尸双腿很是不协调的向前移动,它每移动一步我们的心就颤抖一下。毛子在一旁害怕的说道:“四爷,快想想办法啊。”   铁拐李也是无计可施,要知道后路已被阻断,前方又有女尸阻路,此刻的我们已经陷入了进退两难之境。毛子着急的从口袋之中拔出那一只土枪,对着女尸就是一枪。剧烈的火药味伴随着白色烟雾熏得众人连声咳嗽,奈何这土枪用的只是铁砂子,打鸟兽和人还可以,要对付尸变还是差了一大截。待毛子再准备补上一枪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没有了火药。他随即扔掉土枪,暗自倒霉的破口大骂道:“他奶奶的,这什么鸟枪,简直浪费表情。”   铁拐李瞟了一眼毛子,说:“那枪是几十年前我用来打猎的火枪,要对付这具阴尸,恐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我顿时吃了一惊,当然我惊的不是这把火枪,而是铁拐李所说的阴尸。二叔曾说过,阴尸是深处极阴之地才会发生的尸变,它的破坏力极强,但是唯一的缺点就是不会主动攻击人,除非那人在它的行走范围之内。想到此处,我顿时计由心生,于是说道:“四爷,我们从两侧穿过去,只要不碰到女尸,应该就不会被攻击吧。”   铁拐李点了点头,道:“话是没错,但是你还漏了一点,阴尸除了不主动攻击人之外,它们最恐怖的地方就是那一身的嗅觉,如果一旦被它吸入了阳气,便会变得比现在恐怖百倍。”   听了铁拐李的话,我不由得心惊肉跳。之前二叔说阴尸只要吸足了阳气,便会变成真正的吸血僵尸。关于这个说法我一直都只是把它当做是鬼故事,没有想到今天居然会在我的面前出现。我们此刻还有别的办法吗?现场的情况告诉我们,我们已经没有了别的选择。   铁拐李随即对我们说道:“我们现在就从女尸的侧边钻过去,大家记得千万别呼吸,要不然阴尸一旦触及到阳气,那我们三人都会葬身于此。”   女尸在墓道中渐渐的向我们逼近,我们没有再做犹豫,于是小心翼翼的贴着墙壁,打算侧身走过去。我屏住呼吸,此刻的我离女尸的距离紧紧只有两公分,女尸身上那阴冷的气息不由得传到了我的身上,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不过有惊无险,我是第一个走过去的人。   相比之下,铁拐李经验则丰富了许多,他很是轻快的走了过来。但是接下来却为难了毛子,毛子的块头本来就大,再加之墓道本来就不是很宽,想从女尸侧身钻过,也着实为难了他。女尸的头发贴在了毛子的身上。不过幸好女尸并没有发觉,依旧还是机械性的慢慢移动。   “阿欠!”一阵喷嚏声传了过来,我顿时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原来刚才女尸头发钻进了毛子的鼻孔里面,毛子忍不住就打了一个喷嚏。此刻毛子赶紧捂住了自己的鼻子,他吓得早已苍白的脸上并开始流出了冷汗。他回头看了看那具女尸,不过说来也奇怪,那具女尸并没有什么反应。毛子深深的松了一口气,但是就是因为这一口气,情况突然发生了转变。   毛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女尸突然转过身来,伸出早已经变得紫黑的双手,死死的抠住毛子的胳膊。毛子疼的哇哇直叫,我顿时慌了,拔出八卦刃冲上前去,深深的插进了女尸头颅之中。顿时一股黏糊糊的东西喷了出来,我也管不了那是什么,我只知道我最好的兄弟此刻有危险,我绝不能袖手旁观。   女尸干枯的手突然放开了毛子,然后直直的向我的面门抓了过来。这时我才发现,女尸原来只有一只手掌。我不由得想到百宝箱中的手骨,那肯定就是这具女尸的,但是为何她的手会在里面?到底是被人砍下来的,还是这只是墓葬的一种方式。后来在盗尸行业走得久了,我才知道,原来在几千年前就曾有断手葬尸之说。据说在人临死前将其手掌砍下,这个人的魂魄便会聚集在断手之内。但是一旦魂魄被释放,就会引发尸变,并且危及后代子孙。对于如此恶毒的断手葬尸,一般都是用来害人的,这一点着实让人猜不透。到底是何人和这女尸有如此深仇大恨,居然会下此诅咒。这一切已经不是我们所能统筹的范围,到底真相如何,也无从再去考证。   “玄子,快跑!”铁拐李大声呼道,我拉着惊魂未定的毛子向铁拐李的方向跑去。不一会又回到了刚才那间墓室,墓室之中一片狼藉,那口玉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最后我们在墙角处发现了玉棺的碎片,这一点让大家都吃了一惊。我们都忙着找出口,对于刚才墓室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没有再做深究。   我们面前的千斤坠依旧死死的将我们困在了墓室之中,锁魂锥的机关只能使用一次,在我们第一次开启千斤坠的时候,锁魂锥便已经功成身退。这无疑是告诉我们,我们已经成了瓮中之鳖,恐怕只有困死在此处了。 ☆、【056】魂变   就在我们绝望的时候,突然一阵剧烈的爆炸声传了过来。众人还未回过神来,紧接着从一片烟雾之中传来了片片喧哗的声音:“他娘的,原来这下面还真有一个墓,真是他娘的难找!”   “龙哥,咱们真的不用通知老爷了?”   “这么一点小事也要打扰他老人家,这不是显得本少爷很无能吗?真是个猪脑袋!”   “...”这一阵嘈杂的声音又给了我们新的希望,铁拐李脸上露出了笑意。最后我们才看清楚来者何人,这也难怪铁拐李会有如此表情了,原来来者正是我们的死对头龙二。龙二见到我们的时候也是吃了一惊,随即说道:“四叔,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铁拐李摆手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先出去再说吧。”   龙二点了点头,随即叫手下的几个兄弟清点了一下墓室之中的宝贝。此刻我和毛子也只是寄人篱下,也不得不低头。然而就在众人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突然从墓室的另一边传来了一阵尖叫声。众人应声赶了过去,现场的一幕让众人陷入了恐慌之中。那女尸的身影又一次出现在了我们眼前,然而不同的是那女尸身上的褶皱的皮肤居然又奇迹般的丰盈了起来,只是额头被我刺伤的地方流出来黄白相间的秽物。女尸的脚下躺着另一具尸体,这具尸体全身已经萎缩,丝毫看不出样貌来。这时在龙二身后传来一阵惊愕声:“那是小张,他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你确定真的是他吗?”龙二问道。   “不错,龙哥,小张的衣服我认得。”   听他们说完,铁拐李大喊不妙,女尸兴许是吸了小张的阳气,所以才会发生此种变化。关于阴尸变成僵尸的事情在历史上也并不是没有过,只是在我们这群人中还没有见过,就连辈分最高的铁拐李也连声摇头,道:“想不到老夫活了几十年,此次却出师不利,遇到了百年难得一见的尸变奇事。”   “四叔不必太过担心,我们早就有所准备!”龙二笑道。   随即他吩咐手下的人拿来了几条粗铁链,想将女尸给锁起来。女尸吸了阳气,动作比之前麻利了许多,本来已经凹陷的眼球逐渐变成了红色。众人大惊,铁拐李也忙上去帮忙,最后终于将女尸止住了。龙二从随身携带的武器箱中拿出两枚炸弹,然后绑在女尸的身上。就在龙二准备点燃的那一刻,墓道之中的千斤坠突然一下子升了起来。   “龙儿,快停下来!”   这时只见一个满头银发的老翁从墓道走了进来,这个老头看起来约七十上下,虽然看起来弱不禁风,但是双目看起来却炯炯有神。后来才知道这个老头便是龙二的老爹,也就是京城四盗排行老二的龙无邪。这个龙无邪看起来就是那种阴阳怪气的人,除了一脸的麻子,鼻子甚是宽大,如果不是因为是生活在现实之中,我还以为走进了西游记的世界之中呢。   而在龙无邪的身后,还有另一个怪异的老头,这个老头自然不用再多做介绍,就是那个鬼老三了。这两个老家伙怎么会突然之间从墓道之中进来?这一点也着实让人猜不透。之前听铁拐李说过,龙无邪等人已经先行赶到了昆仑山,想必他们对于寻找传国玺已经做足了准备,难道他们也被误解了此处就是李淳风的墓穴?   龙无邪看了看那具女尸,于是笑道:“四弟,你们在此处发现了什么?”   铁拐李摇头道:“我们也是凑巧来到这里,你们又是怎么发现这个地方的?”   龙无邪笑道:“今早我在山下发现我三十年前所放养的灵猫,所以联想到此处必定有所变故,于是来看看,没想到溶洞之下居然别有洞天,呵呵。”   龙无邪说完,便伸手摸了摸身前的女尸,转身对龙二说道:“龙儿,你先把它带回去,我和你三叔和四叔还有要事要商议。”龙无邪说这具女尸对于接下来的计划还有很大的用处。说完,龙二便率领众人撤出了墓室,并将那具女尸一同带了出去。   我们自然不太愿意跟着龙二等人,于是和毛子商量了一下,我说我们在洞口等铁拐李他们出来,然后再和他们汇合。龙二的态度却跟之前来了个大转变,他很是客气的对我们说到:“这里人烟荒芜,就让我随你们一起吧。”   “龙大爷,这该不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吧。”毛子冷笑道。龙二的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对于毛子的话,清者自明,我们和龙二有过过节,这个恶霸怎么能轻易放过我们。   不过龙二此刻并没有表现出来,反过来笑道:“这位毛老弟,你言重了,咱们以前有点小小的误会,现在大家都是自己人,我龙二也是讲理之人,不会再为难你们。”   “误会!你他娘的看看这里……”毛子捞开衣服,露出胸前那一撮黑乎乎的胸毛,继续说道:“我老毛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只是这道疤痕是你给我种下的,今天大爷就给你个面子,磕几个响头就一笔勾销了。”   “你……”龙二面色铁清,我隐隐感觉到一场战斗即将触发。然而出人意料的是,龙二迟疑了片刻,然后一下子跪倒在了地上。   这个龙二心狠手辣,绝不是那种容易妥协的人,如果今日受到我们的羞辱,难保他日不伺机报复。如今我们虽然有铁拐李撑着,但是最主要的还是龙无邪掌管,到时候吃亏的必定是我们。   “龙大爷,咱们毛哥只是给你开个玩笑,何必这么当真呢?”我赶紧将他扶了起来。   毛子道:“老杨,我可不是开玩笑,那天咱哥两可是被这崽子整惨了。”   我将毛子拉到一边,然后指了指他胸前那一撮毛,低声说道:“毛哥,咱们现在还是低调点,等以后有机会再教训那小子也不迟。”   毛子点了点头,连连称是。对于毛子胸口那一撮胸毛下的伤疤,我是最清楚不过了。我还记得那是小的时候,我们一起去偷西瓜时被狗咬的。当时毛子胸前的那块肉几乎都被咬掉了,我当时就被吓傻了。毛子娘因此哭了几天几夜,那时候医疗设施较为落后,村里的郎中都说毛子没救了。谁知道后来遇到了一个土郎中,随便开了几张土方就将毛子治好了,那个土郎中还说那条咬毛子的狗可能是吃了死人,所以才会变成那样。此事已经过了十余载,要不是毛子突然提到那块疤痕,恐怕我也不会再次想起了。   龙二带着我们穿过墓道,又回到了溶洞之中,那些石蚁早已经不见了踪迹。他带着我们从另一条洞口穿了过去。远远的我便看到前方有点零星的光亮。   原来我们在墓室里已经呆了一个晚上,这个晚上所遇到的事情说恐怖却又比千佛崖的事平凡了许多。此刻铁拐李和龙无邪以及鬼老三都在里面,也不知道他们在商量什么,而他们的计划真的就只是为了寻找传国玺那么简单吗?   在洞口处的乱石堆处,一具干尸引起了我的注意。这具干尸身上的衣服早已经烂得只剩下布条,伴随着洞外传来的微风阵阵飘荡。我顿时就怔住了,我不敢相信的摇了摇头。然而现实告诉我,这一切都是真实的,比珍珠还真的事实。   干尸的右手有三根手指已经不见了,而手指的断骨处还有参差不齐的痕迹,一看就是被扯掉的。 ☆、【057】尸猫   眼前的干尸不由得让我想起了爷爷,如果按照严松所说,那个药商曾在一个雪洞中发现的一具尸体,并从其身上带走了八卦刃。而如今我们所处的地方会不会就是那个雪洞呢?   我带着疑惑的心情看着那具干尸,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激动。龙二瞥了一眼干尸,道:“这里居然会有干尸,真是奇怪!”   “照你的意思就是这里不应该有干尸了?” 我问道。   “这个……”龙二顿了顿,道:“此处冰雪覆盖,而且极其潮湿,就算有尸体也应该是湿尸,而不是干尸,况且干尸是在脱水的情况下行成的,在这个地方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不过也有可能是……”   龙二瞧了瞧被铁链锁住的女尸,我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在墓室中我们已经见识了被女尸吸干阳气后的小张的下场了。而眼前的这具干尸或许也经历了跟小张同样的悲剧。就凭干尸被扯掉的三根指骨,我也不敢确定这具干尸是不是爷爷。最后我和毛子合力挖了个坑,将干尸埋了起来。   此刻,一股寒风吹了进来,我们本来穿得就不多,此刻早已经鼻涕满面,鼻涕刚落在地上便已经结成了冰粒子。   虽然此刻天上还挂着圆圆的太阳,但是那种刺骨的冷还是让我们浑身打起了哆嗦。这时龙二从包袱里面取出两件军大衣给我们,有了军大衣披身,感觉暖和了许多。就在这时,雪地之中突然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我以为是自己的眼睛看花了。没有想到毛子的反应比我还大,只见他瞪大了眼睛,指着雪地里的东西大叫道:“又是那只猫崽子!”   看着雪地里那一团白呼呼的东西,众人皆是一惊,然而只有龙二面带微笑。这只白猫是他老爹龙无邪所养,他自然不会陌生。只见他将手含在嘴里,吹了一声口哨。   “喵喵!”白猫转动着眼珠子向他叫了两声,然后慢慢的移动着脚步向众人走了过来。雪地里留下了一个个如梅花般的脚印,白猫的毛发在寒冷的风中不停的飞扬,看起来甚是灵气。   就在白猫快要接近我们的时候,事情突然发生的转变。本来温柔的白猫突然之间变得凶悍了起来,在它的眸子里能看出一种恐惧来。而在它的前方,也就是在我们身后,被铁链锁着的女尸也突然之间变得狂躁了起来。   龙二顿时也慌了,忙叫手下的兄弟将女尸束缚在一块大石头上。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白猫便突然向女尸身上扑了去。   “赶快守住女尸!”龙二大声吼道。   然而事有凑巧,就在龙二大吼的那一瞬间,女尸血红的眼球突然之间喷了出来,不偏不移的飞进了龙二的嘴巴里。龙二还没反应过来,在惊慌失措间又被身后的毛子推了一把。只见龙二抽搐着脸庞,结巴的说道:“救……我!”   此刻众人早已经没了主,龙二的手下都知道我们和他有过节,再加之刚刚都看到了是毛子推了他一下。龙二如果没了性命,那龙无邪定不会放过我们。   我随即从雪地里捧了一大片雪,雪遇到人体温热的体温一下子融化成了水。在众人的帮助下,我将水灌进了龙二的嘴里。只听见他喉咙发出阵阵“叽咕”的声音,我随即又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稍作休息之后,他的脸色逐渐开始恢复了过来。   然而此刻的女尸早已经被凶悍的白猫给抓得面目全非,而白猫的身上则沾满了鲜红的血迹,完完全全成了一只名副其实的红猫了。看着面目全非的女尸,此刻的我仍然心有余悸。如果在洞窟里面我们招惹了那些猫崽子,恐怕现在已经被大卸成了八块了。   正在这时,女尸突然之间倒在了地上,这大大的出乎了众人的意料。然而只有龙二一个人脸色突然之间变得惨白。   “你们快看,猫的嘴巴里面叼着一条虫子!”人群中,忽然有人惊声尖叫道。   果然,白猫的嘴里正有一条红红的大虫子不停的蠕动着。白猫睁大了眼睛,然后发出呜呜的闷喊声,待众人惊魂未定时,转身跑进了雪洞之中。此刻女尸已经没了动静,最后我们发现在女尸的后脑处居然出现了一道大口子,而且还有些许的钢丝,看起来就好像是头破了被针线缝了起来一样,只是线变成了钢丝。   虽然刚才猫口中的虫子我没有见过,但是在我心里总是有一种不详的预感,那虫子竟然跟尸蛊是那么的相似。此刻龙二已经没了大碍,众人也缓了口气,然后各自回到了昆仑驻扎的临时落脚之处。   夜幕降临,原本就寂静萧条的昆仑山中,显得更加的安静。白茫茫的冰雪之中,矗立着一座早已经残破不堪的庙宇,在惨白的月光下,显得格外的阴森。这里便是我们驻扎的临时住所,也就是三十年前的那一座喇嘛庙,只是此处早已经成了一片废墟,这也完全拜于二十多年前的那一次血崩,喇嘛庙里的大小喇嘛也都丧生于此。   大概在凌晨一点左右,破庙里突然变得热闹了起来,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便看到了鬼老三那一张丑陋的脸。而在他的身旁,则站着面无表情的龙无邪。我当场吓了一跳,以为自己是不是做梦,然后掐了掐自己的脸庞。就在我错鄂之时,铁拐李从外面走了进来,对龙无邪说道:“二哥,那具女尸根本就不是阴尸,她到底是什么?”   龙无邪拽了拽右手指上的金戒指,道:“四弟无需惊慌,那具女尸已经没有用了,免得夜长梦多,我们现在就将她火花掉。”   众人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我于是将看到的一切告诉了龙无邪。龙无邪瞥了我一眼,然后很平然的说道:“大家都看错了,那不是虫子,那只是灵猫的七寸舌头。”   龙无邪说,那只灵猫是吃仙肉长大的,其舌头可以长到七寸有余。后来从铁拐李的口中,我才知道,那所谓的仙肉实际上就是人肉,在南洋十大邪术中就有过养尸猫。尸猫的寿命也是长得惊人,可以活到一百多岁。它们的生长速度也很快,据说一只成年尸猫可以长到一匹小马驹那么大。而龙无邪所养的尸猫看上去并没有那么强大,体积也只是普通猫的两倍而已。   对于龙无邪的话,大家都是深信不疑。在这寒冷的夜里,大家早已经冻得直打哆嗦,于是纷纷迫不及待的钻进的棉被里,这一晚是我最近以来睡得最香的一次。   然而第二天一大早,我便被鬼老三叫醒了过来,鬼老三急匆匆的对我们说道:“大家快起来,咱们要开始干活了。” ☆、【058】三合土   这鬼老三大清早的就把大家叫起来,也不知道会安排我们忙活什么?急匆匆的穿好衣物之后,便看见几个大汉神色紧张的向后院跑去。而在后院之中,铁拐李正蹲坐在一块残缺不全的石头上抽着大烟袋,神色黯然的说道:“二哥,你真的确定传国玺就藏在这下面?”   龙无邪道:“据我所知,这座喇嘛庙离现在已经有上千年的历史了,而建庙初期应该就是贞观元年。”龙无邪摸了摸身旁的残石,继续说道:“在之前,我就有留意到这庙宇中的石碑,上面所写的“天罡正气,淳风永传”八个大字,这必定与袁天罡和李淳风脱不了干系。”   我走近了一看,果然如龙无邪所说,残缺不全的石碑上的确有那几个字。但是是否就预示着李袁二人,这一点还有待考证。就在这个时候,鬼老三不知从哪里拿来了一包炸药,然后又吩咐几个大汉从石碑入手,挖了差不多两米深,下方赫然出现了一块厚厚的基石。龙无邪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然后叫人在基石上凿一个拳头大小的洞。说实话,这石头还真的挺硬的,众人拿着工具凿了半天,连续弄断了几根锥子,才勉强打了一个大拇指粗的洞。要想埋下这整包的炸药还是远远不够的,最后龙无邪这老二不知道使了个什么花样,从屋子里面拿出来一壶子汽油浇在了基石上。紧接着他便从铁拐李手中拿过火折子点了起来,只听见一阵“呼”的声音,火苗顿时窜的老高。   我顿时看傻了眼,基石居然在汹汹的烈火下,慢慢的变成了一堆白色的灰烬。要知道石头怎么可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就被烧成了灰烬?后来我才得知,这种基石被称为“三合土”。   关于三合土,是古代用来建造墓穴时不可或缺的材料,是用糯米、石灰、蛋清混合而成,其凝固之后非常的坚硬。据传在楚汉时期,刘邦明修栈道之时,在巴蜀境内就曾挖到一座大山,因为其坚固无比,这无疑成了刘邦心头大石。刘邦也因此卧病,刘邦大军便停在了大山之下。一次偶然的机会,其属下樊侩找来一些柴火取暖。奇迹发生了,经过火焰的焚烧,那些坚硬的石头居然倾刻间化为了灰烬。   刘邦大喜,在其谋士萧何的带领下,放火焚山。一阵“轰隆”的坍塌声响彻震天,整座山瞬间崩塌。众人大呼看见一条紫色巨龙腾天而起,然而就在那一刻,山体塌陷的地方金光闪耀。刘邦率军从山体内出发,只用了短短一天的时间就进入了关中。不光走了捷径,他们也收获颇丰,这也间接性注定的刘邦的胜局。据说那座大山其实是一座古墓,其岁月可追溯到三皇五帝之时,到底是何人之墓暂时无人得知。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三合土历史悠久,但是其致命的弱点就是怕火。   在后来的历史岁月中,那些王公贵族都将墓穴的设计推入了顶峰,三合土已经不是唯一的保护盾,由此便有了专门设计机关的工匠,关于墓穴里的机关也是花样百出,在此就不多做介绍了,后面将会一一在故事里呈现。三合土基石已除,一阵阴冷的寒风吹了过来,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在那些基石粉末之下,全是红色的泥土。对于这种泥土,我已经不再陌生,就是那会流血的的仙垢。此处居然会有仙垢,想必又会出现什么怪事不可。众人在龙无邪的带领下拿着锄头就开挖了起来,没过半会便挖到了一个土罐。   这个土罐呈黑灰色,外面还雕刻着两条花蟒。鬼老三大喜,抱着土罐对龙无邪说道:“二哥,这是个唐三彩,看来就是这里了,准没错!”   龙无邪满意的笑了笑,随即嘱咐众人道:“兄弟们,发大财的机会到了,咱们绝不会亏待大家的,使劲挖吧!”   鬼老三瞧了瞧怀中的土罐,然后摇了摇头,将土罐扔在了一边。这个土罐拿去古玩市场应该能卖个几万块,但是和传国玺比起来,简直连牛毛都比不上。地上的土罐引起了我和毛子的注意,要是能将这个宝贝拿去卖了,我们又可以少奋斗几年了。还未等我们先下手,便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   龙无邪此刻也并不在意,对于一只破罐子,在他的心里并不打紧,他只在意仙垢之下的东西。抢夺土罐的人本来还有点恐惧龙无邪,此刻见他并不阻止,于是也胆大了起来,还为土罐大打出手。就在这时,一阵碎裂的声音从人群之中传了过来,紧接着便听到痛苦的尖叫声。我赶紧将毛子从人群中拉了出来,而刚才聚拢的人都各自向四周奔跑了去。   而在我们身旁不远处,那只土罐已经变成了碎片,里面是一团黑乎乎的东西,细看之下才发现那居然是人的毛发。现场顿时安静了下来,连一脸不屑的龙无邪也开始注意了起来。而在土罐的旁边则躺着一个人,这个人应该就是刚才发出尖叫的那个人了吧。那个人好像已经没了气息,他面色发紫似乎是中了毒一般。   就在众人都在猜测此人为何会突然身亡之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只见那具尸体的脖子抽搐了一下,紧接着便看到尸体的头颅开始变得肿大,然后“砰”的一声顿时炸了开来。只见数只如同甲虫的东西从头颅之中分散开来,现场顿时乱作了一团。龙无邪大为失色,兴许连他也对此事始料未及。现场的鬼老三以及铁拐李都是倒斗行业的老手,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但是对于人的头颅之中爆出来甲虫,实在是知之甚少。   甲虫开始向四周扩散,涌入了人群之中。龙二举起双腿准备一脚踩下时,龙无邪顿时阻止道:“千万别踩那些虫子!”   但是他的忠告还是晚了一步,龙二已经将甲虫踩在了脚下。龙无邪面色沉重,拉住龙二的胳膊肘,大声呼道:“不是叫你别踩了吗?”   “老爹,不就是一只虫子吗?还不是被我踩得稀巴烂!”龙二咧了咧脚,笑道。   龙无邪无奈的摇了摇头,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龙二见龙无邪说得如此严重,于是抬起脚。只见他的脚下除了泥土之外,什么也没有,那只虫子就如同蒸发了一般。 ☆、【059】尸壳虫   甲虫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就连泥土中也看不到一点的痕迹。不光龙二脚下的甲虫如此,就连其他的也是如此,我们都以为是刚才眼睛看花了,只有龙无邪面色沉重,只见他若有所思的样子。鬼老三走上前问道:“二哥,刚才那虫子是什么玩意啊?怎么就突然间不见了呢?”   龙无邪道:“我也不太清楚,但凡仙垢之中如果藏有虫蚁,此处必出阴尸之物,只希望不是最坏的结果吧。”   “依我看,那虫子倒是像极了尸壳虫,不知道二哥是否还记得三十多年前咱们在苗疆遇到的那件事。”铁拐李在一旁深吸了一口叶子烟,彷佛又想起了曾经的往事。那时候京城四盗在道上已经很有名气了,在他们去昆仑之前,他们在苗疆遇到了一件很是离奇的事情。当时鬼老三还在做着背尸的勾当,而其余三盗都干起了盗墓的行径。他们在苗疆一个偏僻的小山村落脚了下来,在次日夜里准备行动的时候,突然天降暴雨,这个小山村本来临近山脚,正好遇到泥石流滑坡。整个小山村都被掩埋了起来,而村子里的数十口人都在一夜之间活埋。当暴雨停止之后,铁拐李发现泥土之中有无数个土罐,而这些土罐就跟我们眼前的这个一模一样。只不过他们发现的土罐里面并没有那像头发一样的玩意,有的只是白白的如同蚕丝的东西。那些蚕丝里面还裹着一只只黑色的蛹,当时他们并没有在意,于是拿起火把就把虫蛹全部烧掉了。后来才得知那座小山村原来住的都是养蛊之人,而那些黑色虫蛹名叫尸壳虫,是苗疆蛊虫中的一种,其和蚰蜒尸蛊不相上下,可以寄附与人体之内。铁拐李指着土罐之中那形似毛发的东西继续说道:“你们看这黑乎乎的东西,他不是什么头发,而是尸壳虫结下的丝茧,由于尸壳虫常年未见阳光,且深埋于仙垢之中,所以变成了这般模样。”   听他所玩,鬼老三摆手说道:“据我所知,尸壳虫惧寒,按理说在昆仑这个大雪覆盖的地方,是不可能生存下来的,我想四弟你是多虑了。”   “三哥...”   “你们别再争论了,既然大家现在都没事,那就继续挖吧。”龙无邪插过话说到,然后又叫我和毛子将那具尸体给烧了。此刻众人也恢复了平静,于是动身继续挖掘了起来。只有龙二在一旁挠着脚底板,我凑上前问道:“龙大少爷,你的脚没事吧?”   龙二狠狠的抓了两下脚板,道:“没事,就是有点痒。”   经过众人的努力,大约挖了一个多时辰,土层之中的仙垢终于被清理了干净。然而下方并没有什么墓道什么的,有的只是一块早已经腐朽的木头。龙无邪脸色霎时间变得惨白,只见他摸了摸脸上的冷汗。   “大家快停下来!”铁拐李忙阻止道,众人忙回过头,都是有种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铁拐李说仙垢之下埋葬着朽木,说明此处已经被下了诅咒,如果继续挖掘就很有可能死无全尸。对于这种诅咒,铁拐李也只是听道上的朋友提起过,其中到底有何玄机也没有人能够知道。对于他们而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想不到短短的两个时辰,居然发生了这么多的变故,先是甲虫,后又是朽木。这下面到底藏着什么,这一切无不令众人诸多揣测。龙无邪亲自动手,将朽木从泥土中拔了出来,然后叫几个人将朽木烧毁。奇怪的是,朽木在焚烧的时候,居然恶臭连天,连连熏得众人掩鼻流泪。   此刻龙二好似很难受的样子,只见他把鞋子摔在了一边,拿着一把大钢刷不停的在脚板上磨着。大钢刷上沾满了血迹,龙二好似根本就不知道痛一般。龙无邪发现了不妙,于是问道:“龙儿,你在做什么?”   龙二道:“没什么,脚好像是生冻疮了,痒得难受。”   “昆仑的气候恶劣,快穿好鞋子,别冻坏了。”龙无邪道。龙二听了自己老子的话,乖乖的将鞋子穿了起来。然而让我有点不解的是,难道京城的人都喜欢生冻疮么?怎么那些个汉字每一个都在不停的挠着脚板,只是他们并没有像龙二那样惬意。   “你们看,那是什么?”   突然有人大声喊道,龙无邪以及铁拐李闻声走了上去。而我和毛子也不甘落后,去瞧起了热闹。只见在我们脚下的土层之中,赫然出现了一个黑洞。黑洞之中,还能听到潺潺的流水声。在龙无邪的催促下,众人将黑洞整个完全掏了开来。   铁拐李随即又找来了两只鹅,并在它们脚上绑了两条大红绳。在常年封闭的空间之中,氧气是极度缺少的,而盗墓者为了自身的安全,常常会找一些牲口放进古墓中以测试空气质量。如果隔了十五分钟,鹅还活着,那就说明里面并没有毒气,而且还有氧气。反之,则说明里面空气质量并不好,比事宜人在里面活动。   此刻我们都将目光移向了黑洞之中,只见那根红绳半天都没有动摇过。毛子在一旁和我打赌道:“老杨,我敢打赌那只大白鹅肯定被憋死了。”   其实我并不是很赞同毛子的说法,毕竟那里面还有水声,说明里面并不是完全封闭,至少会有暗河之内的玩意。但是结果并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时辰,红绳突然之间被什么东西拽了一下。鬼老三用力一扯,其中一根红绳一下子断掉了,而另一根红绳终于被拉了出来。然而让众人汗毛耸立的是,红绳上并没有鹅,有的只是一只鹅腿。   看着这剩下的半只鹅腿,这黑洞之中莫不是又什么怪物不成,连大白鹅都不放过。这也加深了众人对黑洞之内的恐惧,于是便有人打起了退堂鼓。这些临时聚集起来的乌合之众,于是闹起了纷争。听铁拐李说这些人大多数都是京城的亡命之徒,是龙无邪花钱请来的,他们大多也都是求财而来,却都是贪生怕死之辈。如今宝贝没找到就已经死了两个人了,这一点也就成了他们离开的理由。 ☆、【060】黑洞   最后在一片嚷嚷声之下,一群汉子只剩下了十来个人左右。龙无邪也没有加以阻止,反而说道:“你们谁要走的,老夫不会强留,到时候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可别找老夫!”   我和毛子本来就对此行没有多大的兴趣,本来也想打算离开。但是一听到龙无邪发出此话,白痴都可以听出来这话里带有十足的威胁之意。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们只得驻足观望。其余的人也是深知大意的人,于是纷纷返了回去。但是还是有十多人固执的离开了喇嘛庙的废墟,看着他们扬长而去的背影,心中既是羡慕又是担心。   “老杨,咱们还是走吧,那洞子里面不知道会有什么怪物,想想就恐怖。”毛子在一旁焦急的说道。   其实我又何尝不想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只是现在时不利己,我们去的话也必定死路一条。在这昆仑连绵数百里的大雪山中,零下几十度的低温,如果没有向导,不被饿死也得被冻死了。如果留下来,最坏的结果就 如同朽木的诅咒一样死无全尸,但是人也不能太悲观,我们或许并不会死掉,反而还会因祸得福也说不定。我对毛子说了我的想法,他也没有意见,最后我们被龙无邪安排在前面做起了先锋。铁拐李起初也很是反对让我们打头阵,但是龙无邪坚决不肯妥协。我也不知道其中的原因,我想大概是因为龙二的缘故吧,此刻来个公报私仇也何尝不可。   黑洞里面黑漆漆的,就连龙无邪采购的最新式的美式探照灯也只能照到十来米左右。里面甚是潮湿,地上满是厚厚的青苔,我们每走一步,脚下就会陷出一个深深的足印。而当我们刚抬起脚时,足印里面便会流满红红的水渍,那些水渍都是青苔之下的仙垢渗出来的。之前我在老君洞和千佛崖都见过仙垢,但是此处的仙垢可以说是他们加起来的两倍还要多。如果真如龙无邪所说,仙垢生阴尸,那此处真的会有那恐怖的阴尸吗?   我浑身打着哆嗦和毛子并肩而行,里面大概是因为在地下的缘故,虽然潮湿但是温度却比外面要暖和许多。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探照灯所到之处突然出现了一团白影。我顿时吃了一惊,想到那被吃剩下的鹅腿,心中直感觉全身发毛。待我还没反应过来,那团白影一下子向我们窜了过来,我俯身捡起一块石头砸了去。在石头着地的那一瞬间,白影突然不见了。   “喵喵。”我们身后突然想起了一阵猫叫,我猛然回过头。龙无邪等人被我手中的探照灯照的睁不开眼睛,而在他身旁的龙二不耐烦的说道:“小子,别把灯对着人的眼睛。”   毛子搓了搓了我的后背,低声说道:“老杨,那小子太他娘的嚣张了,找个机会整整他。”   我说:“毛哥,别心急,这个家伙我早就想教训他了。”   龙无邪见我们俩在那嘀嘀咕咕,于是故意咳嗽了两声,道:“你们两个发现了什么?”   我摇了摇头,道:“龙老爷,我们刚刚好像看到一个白影。”   龙无邪也是吃了一惊,然而就在此刻,一只大白猫突然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毛子在一旁惊道:“老杨,又是那只猫崽子,看来真是冤家路窄啊。”   尸猫的眼睛在灯光下显得极其的炫目,看着它的眼神,我总是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龙二又一次吹响了口哨,尸猫听闻之后,一下子窜到了龙二的脚下。尸猫不停的蹭着龙二的小腿,我这时才发现,尸猫的舌头是黑色的。而在之前我们曾看到尸猫口中叼着一只红色的大虫,而龙无邪却说那是尸猫的舌头,而此时此刻我多见到的尸猫舌头却是黑色的。我不敢肯定当时我是否眼花看错,但是那么多人都说看到了。这一点毋庸置疑,龙无邪必定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们。   我并没有当场说出我的疑惑,这个龙无邪一看就是那种歪邪之人,我始终想不明白爷爷和铁拐李当年怎么会结交这么一个人。龙无邪俯身抱起足有一只成年土狗大小的尸猫抱在怀中,道:“灵猫啊灵猫,你我主仆相隔了二十多年,今日又再度重逢了,现在就要看你的了。”   尸猫彷佛听懂了龙无邪的话一般,然后伸出足有十多厘米的大黑舌头在龙无邪的脸上舔了舔。龙无邪笑吟吟的抚摸着尸猫身上的白猫,随即对身旁的龙二说道:“龙儿,你带几个人在此等候,如果在十二个时辰之后没有见到我们出来,就叫人炸掉这里。”   “爹,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龙儿说道。   龙无邪摆手道:“不必了,有你三叔和四叔在,爹爹不会有事的,你一定要好好把守住这里。”   在龙无邪的再三布置下,龙二从装备袋中取出了一把自动步枪,并带了三个人留在了离洞口十多米处的地方,而我们则跟着龙无邪潜进了黑洞深处。对于龙无邪的安排,鬼都知道他的用意,他叫龙二在洞口守着,不就是为了防止有人私自携带宝贝逃出去吗?但是此刻我们又有什么办法,也只有听从龙无邪的安排。   然而让大家意想不到的是,我们越往里走,里面就越是干燥,并且还扬起了一阵阵的灰尘。而在我们前方的土层之中,居然出现了一个残破的人头。不,不是人头,应该是佛头才对。毛子说这上面本来就是庙宇,出现佛头也不足为奇。但是奇怪的是,这个佛头上只有一只眼睛,而且是长在额头中央的。   看着这个奇怪的佛头,众人都是百思不得其解。就在这时,尸猫突然大叫了起来,龙无邪感觉事情有变,于是嘱咐众人绕过左边的佛头前进。我跟在他们身后,总感觉到那佛头怪怪的,然而还未等我回过神来,突然感觉身后有人一把抓住了我。我顿时吓了一跳,只见毛子额头上冒出了黄豆粒大的汗珠,说道:“老杨,那..佛头好像是...活的。” ☆、【061】佛头陀   毛子的话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透着探照灯的余光,我看到那佛头的眼睛突然眨了一下。我以为是自己的眼睛看花了,于是将灯光向佛头移去。然而此刻哪里还有什么佛头,地上只留下一个深深的印记。我刚想告诉龙无邪情况,岂料前面的人突然乱了起来。   我一下子拽住从身边跑过去的人问道:“前面发生什么事情了?”   那个人颤抖的说道:“好...多的蜘蛛。”   话音刚落,刚刚被我拉住的那个人一下子被拖了出去,我隐隐看到他的后背上有一条长长的绳子。惊慌失措间,我拿着探照灯向那个人消失的地方照去,现场的一幕不禁让我作呕了起来。只见刚才那个人全身爬满了数只灰色的大蜘蛛,他的五官已经完全扭曲,躯干已经血肉模糊,地上并流了一滩红色的肉浆。然而那个人却还并未断气,我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他长大了嘴巴,似乎是在喊救命,但是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   然而还未等我回过神来,从我身后传来了一阵震耳欲聋的枪响。只看见一阵脑浆飞溅,那个人的头顿时被轰得没了踪影。我猛然回过头,只见此刻的龙无邪手中拿着一只霹雳枪,这种枪威力极大,可以穿透铜墙铁壁,别说是人,就算是一头大象,也得被轰得个稀巴烂。   龙无邪的举动让大家很是愕然,心里都有点埋怨他为何不向蜘蛛开枪,反而向自己人开枪。这一点我想当时的我就算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出个什么结果来,只是后来在道上混得久了,才明白人心之深。我想如果龙无邪当时救下了那个人,这必定会加重众人的负担,而且还会人心涣散。这一点龙无邪在当时的情况下,是做得非常正确的。再则说了,有的时候痛苦和死比起来,痛苦又算得了什么。   “大家别害怕,这些蜘蛛害怕强光,用灯射它们的眼睛。”一旁的铁拐李大声喊道,于是带头从另一个人手中拿过探照灯,向蜘蛛射了过去。果然如他所说,这些蜘蛛见了强光,纷纷向四周散了去。铁拐李说这些蜘蛛叫“佛头陀”,是因为长得像个佛头而闻名,它们只适应生存在阴暗的地方,在南方的岩洞之中很是常见。它们体内含有剧毒,而且具有非常强大的腐蚀性。万物相生相克,佛头陀因为常年生活在地下,因而最是惧怕光。它们的眼睛是长在背上,当然它们的眼睛并不是拿来看东西的。说到这一点,不得不说的就是进化了,佛头陀的眼睛已经完全退化了,现在已经变成了一种觅食的工具。这种佛头陀也算是一种不老的生物了,在几千年前的《易经》上就有提到过它,不过并没有做过具体的描述。   看着向四周逃窜的蜘蛛,我们顿时松了一口。但是万万让人想不到的是,我们还是麻痹大意了。就在我们刚才驱散蜘蛛的时候,却忘记了头顶上方。就在这时,我感觉到脚下有股火辣辣的感觉,我低头一看,我穿着的布鞋已经破了一个大洞,而地上的泥土也冒出了细水泡。   还未等我反应过来,人群之中又开始起了一阵骚动。只见一个青年汉子正肆意的抓扯着自己的脸庞,鲜血自他的脸,然后经过手腕滴在了地上。汉子痛苦的叫喊着,然而当他移开双手的时候,大家都不禁狂吐了起来,只见他的眼珠子已经掉落了出来,空洞洞的眼眶中渗出了乳白色的血液,而他的脸部就好像被硫酸融化了一般坍塌了下来。   面对这恐怖的一切,众人顿时乱了手脚。我这时才注意到我们头顶上方不知道何时爬满了佛头陀,而那些地上的气泡便是佛头陀嘴里滴出来的唾液所致。这种唾液恐怕比浓硫酸还要厉害个几十倍,它可以瞬间腐蚀所有有机物。正在错愕之时,又有一个人中了佛头陀的唾液,这个人可没有刚才那个人幸运,至少说他死的时候连尸体也没有留下,地上只剩下一滩肉泥。   “大家千万别慌,一定要镇静!”龙无邪在一旁举着霹雳枪大声吼道,面对如此可怕的怪物,哪里还会有人听他的话。龙无邪向身旁的鬼老三使了个颜色,鬼老三心神领会的点了点头,然后抓住其中一个想要逃跑的汉子。不由分说,鬼老三随即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身手敏捷的割破了那个汉子的喉咙。那个汉子恐怕在临死的那一刻也没有弄明白,自己是怎么死的,而且不是葬身在怪物的口中,而是死在了自己的雇主手中。   对于鬼老三的动作,我们都大吃了一惊,就连我身旁的铁拐李也不由得说了一句:“三哥,你这是做什么?”   鬼老三收起那把血淋淋的匕首,然后拿在嘴里舔了舔,笑道:“四弟,你别忘了,二哥可是从南洋回来的。”   鬼老三的这句话其实还有另一层意思,我也是后来才想明白的。这个龙无邪是南洋邪术的传人,而在南洋有一种传说,就是用生人的血来祭祀鬼灵,便可以得到鬼灵庇佑,化险为夷。而这种用鲜血祭祀的主要,还是尸猫。据传尸猫有着不可一般的通灵能力,我想大家都应该知道猫是邪物,在它们身上天生就带着几分的邪气。而生人的血正好可以激发出它们的邪气,从而让那些所谓的鬼灵按照祭祀之人的意愿行事。   顺着脖子喷出的鲜血,汉子“扑腾”一下栽倒在了地上。而龙无邪肩膀上的尸猫突然间跳了了下来,直奔向汉子的尸体。尸猫眼睛之中透出一股子让人难以捉摸的诡异,然后伸出长长的舌头。我顿时吓了一跳,只见尸猫那黑色的舌头就如同剑刃一般,伴随着一阵骨头碎裂的声音插进了汉子的头颅。   只看见尸猫喉咙不停的上下起伏,随即发出一阵如同吸管被细孔来的“呼呼”声。原来尸猫正在吸食那汉子的脑浆,我顿时惊呆了,南洋邪术果然不是正常人能够接受的,真他娘的他恶心,太邪门了。尸猫吃饱了之后,经不住的打了两个饱嗝,然后回头看了看我和毛子,我和毛子吓得连连后退了数步。   此刻我们头顶上的佛头陀正虎视眈眈的看着我们,而因为刚才的变故,我们一大群人如今只剩下了寥寥数人。尸猫回到了龙无邪的身边,然后很是温顺的蹭着他的小腿。不知道怎的,我看着这只尸猫就浑身不舒服,我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只尸猫必定会成为我的噩梦。   【因为晗叶近期都在构思剧情,所更新较为迟缓。如今完整的大纲已经写完,后续将会更加精彩,请大家锁定《盗尸秘传》,晗叶必定不会让你失望。】 ☆、【062】内讧   佛头陀那一只诡异的眼睛在我们头上不停的眨着,让人不禁寒毛竖立。龙无邪抱起尸猫,然后叫众人继续前进。空荡荡的黑洞之中,只听到我们的脚步声,还有“噗通”的心跳声。鬼老三走在我的身边,他身上那一股子怪怪的味道让人感觉很是不舒服。他手中的那把匕首上的血迹已经凝固了,再加上他那怪异的手长脚短的身板,要不是事先已经认识他了,恐怕都会以为他是从地狱钻出来的恶鬼不可。   鬼老三见我瞥着眼不停的打量着他,于是恶狠狠的说道:“小子,看什么看!”。   对于鬼老三,从一开始我就没什么好感,再加上他在我心里已经彻底的邪恶化了,包括那个龙无邪。于是我故作无事的笑道:“三爷,你真是老当益壮,让咱佩服得五体投地啊。”   说完这句话,我心都悔青了。真不知道自己何时变得会拍马屁了,而且还是那般邪恶的人。鬼老三听完,居然笑了起来,他笑道:“小子,挺会说话的嘛,像你这个年纪,就有胆量来到这里,果然不愧是大哥的孙子啊,哈哈..”   要不是你们逼着我,就算给我多少好处我也不会跑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当然这些话只在心里说说就可以了。我刚想回应,没想到鬼老三却突然冒出来一句:“小子,看你天资甚是聪慧,不如就拜我鬼老三为师,以后继承你爷爷的衣钵,重振京城四盗的威名如何?”   “这...”我顿时没了话语,想着那弯弯的腰,还有那双足以长达膝盖的手,已经有点扭曲的五官,如果自己变成像鬼老三那副模样,我还宁愿一死。鬼老三见我不说话,本来就有点淤青的脸突然只见一下子黑了下来,一旁的铁拐李察觉到了不妙,于是插过话道:“三哥,这孩子恐怕现在还没有做好思想准备,等咱们回到了京城,再办个隆重的拜师仪式,那岂不是更好。”   “我..”我刚想反对,铁拐李向我使了个白眼,我顿时明白了过来。鬼老三性格古怪,我不能硬着违背他的意思,只能暂时的答应了下来。对于这一点,还有另外一个好处,那就是有了鬼老三这个名义上的师父,龙无邪应该也不会再为难我们了。鬼老三大笑了一声,道:“今日我鬼老三的背尸秘术终于找到传人啦,哈哈..”   背尸秘术,听这个名字倒是与鬼老三背尸人的身份不谋而合。常听人说背尸人都长得极为丑陋,而我就算不是帅哥,好歹也算是五官端正的有为青年吧,我在心里连连摇头。   就在这时,一阵如同来自地狱的咆哮声传了过来,我猛然回过神来。原来是龙无邪怀中的尸猫突然之间狂性大发,只见它长大了嘴,露出那黑漆漆的舌头,并发出了一阵诡异的咆哮声。这种声音跟之前那“喵喵”声截然不同,有点像是人的狂吼声,时而又变成了一阵哽咽声。我这才发现我们身旁的佛头陀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倍感惊讶,于是问旁边的铁拐李:“四爷,这是怎么回事啊?”   铁拐李并没有回答我,而是催促道:“玄子,快把阴阳符拿出来。”   我还没有理解过来,没有想到龙无邪一把就抓住我的衣襟,从我脖子上将阴阳符扯了下来。我有点被激怒了,紧紧的拽住他的手,但是这老二手劲极大,任凭我如何用力始终还是无法挣脱。一旁的毛子见状,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于是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向龙无邪砸去。   “都住手!”铁拐李大声喊道。   鬼老三顺势将毛子擒住,对着毛子的胸膛就是一拳。铁拐李忙劝止道:“都别打了,大家都是自己人,何必弄得如此地步。”   龙无邪一把推开了我,然后拽着阴阳符向前方的黑暗之中走去。鬼老三也随之跟了上去,毛子跪倒在地上猛咳嗽了两声,想必刚才鬼老三那一拳正中心口。铁拐李走上前,扶起毛子道:“毛兄弟,你没事吧?”   毛子满脸的愤怒,然后吐了一口血唾沫,道:“还没有死!”   铁拐李倍感尴尬道:“毛兄弟,我那两位老哥就那样,你们别放在心上。”   “得了吧,咱和老杨来到京城,还以为找到你能有好日子过,却没有想到受这种罪,老杨他爷爷好歹也是你们的大哥,怎么能这样对他?”毛子的这句话也说到了我心坎里,就这事就越想越气。原以为来了京城,找到二叔说的铁拐李,然后在京城立足闯出一片天来。到最后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会落得如此田地,寄人篱下不说,生命还时刻受到威胁,这样子还不如呆在明月沟。   铁拐李不知如何应对毛子的话,只是深深的叹了口气,意味深长的说道:“时境变迁,他们的确是变了。”   对于铁拐李的那句话,我倍感不解,也没有多加追问。就在这个时候,黑洞深处发出了一阵乱石坍塌的声音,铁拐李脸色霎时一变,根本就无暇顾及我们,然后转身向黑洞深处跑了去。我扶起毛子,问道:“毛哥,你没事吧?”   毛子摇了摇头,道:“我没事,咱们还是快离开这个鬼地方吧。”然而我们只向前移动了数步,眼前的一幕又让我们打了退堂鼓。   透过探照灯的光芒,只见刚才我们经过的地方,爬满了难以计数的佛头陀。那些佛头陀暂时碍于对灯光的畏惧,并没有继续前进,只是停在灯光范围外的黑暗之处对着我们不停的流着唾液。   “老杨,咱们现在可咋办?”毛子急道。   “好死不如赖活,我们还是跟他们一起吧,我可不想变成一滩血水。”说完,我便和毛子转身向刚才铁拐李等人消失的方向跑了进去。身后的佛头陀好似察觉到我们想要逃跑,纷纷涌了上来。   “你们快到这边来!”   眼看我们就快被佛头陀包围,我们左侧的石头之中突然传来了铁拐李的声音。我顿时吃了一惊,在我们的侧面根本就没有退路,铁拐李的声音又何以从石头之中传出来。   “还愣着干嘛?头上!”铁拐李见我们还木讷在原地,于是着急的说道。   我猛然抬头一看,在我们的头顶上,铁拐李正探出个脑袋,满脸的焦急。随后他找来了一根绳子,将我和毛子拉了上去。也就是在这时,我手中的探照灯突然滑落了下来,掉进了佛头陀群中。探照灯上顿时爬满了佛头陀,那强烈的灯光霎时穿透了佛头陀的身体。我深深的吸了一口凉气,只见这些佛头陀的体内居然都有大小不一的人形虫子。   “你们别看了,赶快将洞口掩住!”不远处,龙无邪大声喊道。   话音刚落,便已经有一只佛头陀爬了上来。龙无邪对准佛头陀就是一枪,佛头陀顿时被打得稀烂,体内的汁液到处横飞,喷在了身旁的鬼老三身上。铁拐李大声喊道:“三哥,小心!”   此刻,我只看见一根足有碗口粗的白色绳子从鬼老三身后飘了过来,仍凭鬼老三身手再好,还是没能逃过被束缚的厄运。铁拐李忙奔上前,想要拉住鬼老三,岂料那根白绳突然紧绷了起来,将惊魂未定的鬼老三一下子拖下了黑暗深处。    ☆、【063】猫语   面对突如其来的一切,龙无邪似乎并未放在心上。铁拐李说什么也要返回去救鬼老三,要知道下面全部都是那些吃人不眨眼的佛头陀,我们又怎能让他去冒险。于是我将铁拐李拦在洞口处,毛子则搬来几块大石板将洞口掩住,这下子总算堵住了佛头陀。   “二哥,我们怎么能丢下三哥,弃他生死而不顾啊?”铁拐李老泪盈眶,不解的问道。   龙无邪此刻并没有露出半点伤痛,冷冷道:“要想成就大事,这么一点小小的牺牲又算得了什么?”   “小小的牺牲?他可是我们几十年的兄弟啊!”铁拐李的话语之中露出了一丝的气愤,我是听在心里。换成是任何一个人,对于龙无邪冷漠的话语恐怕都会愤怒。铁拐李说:“咱们四兄弟当初结义的时候,那些誓言...”   “罢了!”龙无邪挥手打断了铁拐李的话,说道:“四弟,如今时代不同了,靠枪杆子打天下的日子已经过了!”   铁拐李顿时被龙无邪的话气得连连咳嗽了几声,我忙上去扶住了他。毛子在一旁很是愤怒的盯着龙无邪,要不是他手上有霹雳枪,依毛子的性格,恐怕早就对他不客气了。   经过刚才的诸多变故,此刻只剩下我、毛子和铁拐李以及龙无邪四人了。算计了一下时间,我们从进来开始已经差不多过了半个多时辰了,还有半个时辰龙二如果还没有看到我们出去,便会炸掉洞口。我们的时间很是紧迫,如果不尽快出去,恐怕就只有葬身此处了。   铁拐李默不吭声,大概还在为鬼老三的事情而耿耿于怀。而龙无邪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还时不时的抚摸着尸猫身上修长的白毛。尸猫在龙无邪的怀中不停的呜咽着,猫脸上的几根胡须不停的上下摆动,就好像是在笑一样。龙无邪也不时的对着猫耳朵不停的抖动着嘴唇,刚开始我还以为他是在自言自语。后来才知道他在跟猫交流,说到跟猫交流,这一点着实有点不可思议,但是这也是真是存在的。   还记得在我们明月沟,就曾流传着猫人的传说。在解放前,明月沟曾住了一个外地来的怪人。对于这个怪人,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来自何处。在村子里也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过半句话,大家都以为他是个聋哑人。后来时间久了,村民就发现他经常夜出早归,去的地方大多数都是那些深山老林。大家都很好奇那个人一整晚去干了些什么,于是有一天晚上,几个胆子比较大点的汉子便悄悄的跟在了他身后。跟着那个人,这几个汉子来到了明月沟深处的乱葬岗。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几十只黑猫,当时就吓得那些汉子屁滚尿流的跑回了明月沟。然而自从那一晚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见过他。有人说那个人已经回老家了,也有人说那个人可能根本就不是人,而是妖精鬼怪之类的东西。   这件事情在解放后,便成了明月沟家喻户晓的传说了。我后来听老爹说,其实那个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妖精鬼怪,而是一个盗墓贼。而盗墓贼又分为阴阳两盗,所谓的阴盗则是最邪门的一派,而他们最常用的便是以猫做友,专门寻找一些地下古墓。而阴盗有一种秘术,名叫“猫语”。也就是说可以与猫交流,并且能够号令他们。如今想起来,这个龙无邪居然会阴盗的猫语,这一点倒是出乎我们所有人的意料,就连铁拐李也不敢相信。   就在我正在为龙无邪和猫说话而感到惊奇时,他怀中的尸猫突然之间跳落了下来,然后径直往前方的一处石缝钻了进去。这处石缝刚好可以容纳一个人通过,而且里面很是潮湿。石壁上还有一层黑乎乎的东西,蹭在身上感觉黏糊糊的甚是不舒服。而在龙无邪的手中,我隐隐看到一点点墨绿色的光芒。那光芒便是他从我脖子上抢下的阴阳符发出的光亮,这一点倒是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我从来没有见过阴阳符发出这种诡异的光芒,再加上此处的氛围,我不由得冒出了一身的冷汗。   穿过了石缝,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处峭壁。在这阴暗的地下,我仍然能够感觉到峭壁之下还冒出来阵阵的阴风。按照常理来说,地下是不可能有风流动,但是此刻我们所经历的的确是如此。风吹在身上感觉凉凉的,让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头脑也跟着清醒了许多。   我回头看了看身后的毛子,此刻他也全身直打着哆嗦,胖乎乎的脸已经被冻得变成了紫色。而在他身旁的铁拐李则睁大了双眼,一副很是谨慎的样子盯着峭壁下方。毛子颤抖着手捡起一块小石头扔了下去,久久不见有回音传回。在这种节骨眼上,我们每走一步,心便会禁不住的跳动一下,深怕会突然之间踩空跌了下去。   走在前面的龙无邪依旧还是无所畏惧一般,在尸猫的带领下一下子穿过了峭壁上的石道。在这里已经可以看出有一点人工修造的痕迹了,狭窄的石道上还留有被铁镐凿过的痕迹。虽然这些痕迹大多已经被青苔覆盖,但是还是能够很清晰的辨认出来。过了石道,我们来到的峭壁的尽头。然而在此处我们便已经没了去路,前方也不知道何时出现了一阵浓浓的白雾。   白雾之中,探照灯的光芒也仅仅只能照射到十米之内的范围,这一点上,已经成了我们最大的障碍。就在这个时候,我发现前方的白雾正在快速的移动,还未等我反应过来,一只丑陋的面孔突然出现在了我的眼前。我隐隐只记得那张脸已经完全扭曲,看起来有点像是老鼠的脸,但是又有几分像是人脸。这张脸上没有眼睛,有的只是一副尖锐的獠牙。我被吓得连连后退了数步,慌乱中拔出八卦刃挥舞了起来。然而那张脸极其的坚硬,我只听见一阵阵刀刃碰撞的声音,紧接着我便听到了龙无邪的声音。   “你在干什么!”龙无邪的话让我停了下来,我这才看清楚刚才那张脸。原来那并不是所谓的怪物,而是一尊石像而已。这尊石像极其的诡异,有点像是蝙蝠又有点像是一个站立的人。在这浓浓的迷雾之中,我想任何人都会以为遇上了怪物。铁拐李走了上来,抹了抹石像上的灰尘,心中屯然一惊。   毛子道:“老杨,这玩意看起来怎么那么像咱们镇里面那洋教堂里的吸血鬼啊?”   听毛子这么一说,倒让我注意了起来。不错,这石像的确像极了西方神话中的吸血鬼。不过说到这里,我又开始纳闷了,西方的东西怎么可能跑到中国来,而且还是在昆仑山脉的地下。 ☆、【064】僵尸文化   对于西方的吸血鬼,听铁拐李说其实就是中国僵尸的近亲。在中国古代,对于僵尸的形象其实就跟吸血鬼差不多,只不过后来到了清朝,那一身黑漆漆的长筒官府,再加上那一顶顶戴花翎,人们便将僵尸的形象固定化了。远在清朝之前,民间流传的僵尸其实就是吸血鬼。要说起中国的僵尸怎么就跑到西方做起了吸血鬼了呢?关于这一点还得多谢那个意大利的旅行家马可波罗了。在元朝的时候,马可波罗到访中国,并将中国文化记录在了自己的游记之中,其中也不乏中国各种各样的古老传说。然而让大众最为感兴趣的就莫过于书中提到的僵尸文化。   这一文化在欧洲得到了发扬,僵尸也变成了多样性的邪物象征,从而就诞生了吸血鬼的形象。在二十世纪的今天,欧洲民众依然对僵尸文化情有独钟,关于僵尸的电影比比皆是,而且还听说每年都会有什么僵尸节。每每看到这些骇人的场面,我总是情不自禁的摇了摇头,为什么我们的文化在别国就能得到发扬并且延续至今,而在我们自己的国家,有一些文化已经销声匿迹了,就如同唐装一样,在日本却成了国服,而在中国,唐装却被定义成了满清的旗袍。   话有点说远了,那都是几十年以后的事情,还是让我们回到昆仑吧。对于这阴暗的地下突然出现的吸血鬼石像,众人均是惊叹不已。铁拐李的解释让我豁然明白了过来,然而就在这时,我感觉胸口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因为雾很浓,我根本看不清是何物,我只感觉到那东西毛绒绒的。   “你这猫崽子,想害死你家毛爷爷,看我不宰了你!”   浓雾中传来了毛子的声音,我顿时回过神来。莫不是龙无邪想要对我们下手了,我随即拔出八卦刃向毛子的方向走去。眼前的一幕让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只见毛子此刻正倒在悬崖边上,而在他的身上则站着一只白色的东西。那东西伸出了长长的黑色舌头,正对着毛子的脑门刺了下去。我吃了一惊,那不就是龙无邪的尸猫吗?   此刻已经由不得我犹豫,就在那一刹那,我抡起八卦刃向尸猫刺了去。这一刀正好刺在了尸猫的后背上,黑猫发出了一阵惨叫,然后转身向我扑了过来。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便感觉脸门被抓得老疼。鲜血顺着我的脖子流了下来,我不敢睁开眼睛,因为我害怕尸猫的利爪将我变成一个瞎子。就在这时,一阵“闷响”传了过来,我身上的尸猫突然之间停止了对我的攻击。我如释重负的睁开双眼,只见毛子满脸是血的摸着胳膊,大骂道:“去死吧,猫崽子!”   我看了看掉落在地上的一块满是血迹的石头,于是问道:“毛哥,那只尸猫跑哪里去了?”   毛子指着我们脚下的峭壁,说道:“被我砸到下面去了。”   “啊!”我不由得惊了一跳,心中顿时有种失落的感觉。要知道爷爷的八卦刃还留在尸猫的身上,刚才我被尸猫袭击,根本就无暇去拿出匕首,如今尸猫掉下了峭壁下方的深渊之中,那八卦刃我该上哪里寻找去啊。   毛子听我说八卦刃还插在尸猫的身上,他也是吃了一惊,随即说道:“老杨,你就节哀顺变吧,等老毛我有钱了,咱送你一把纯金的。”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道:“算了,那就等你有钱了再说吧。”   其实毛子哪里知道那把八卦刃对我的重要性,如今丢了它,不光是丢了一件神奇的宝贝,最重要的是连爷爷的遗物也无法保管好,这就是作为后辈最大的不孝。说到爷爷的遗物,我突然想起了被龙无邪夺走的阴阳符来。然而当我回过神时,龙无邪已经没有了踪影,就连一直站在我们这边的铁拐李也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刚才我们只顾着跟尸猫拼命,却没有注意到龙无邪等人的去向,想到此我不禁懊恼起来。这时毛子在一旁说道:“老杨,咱们还是回去吧,这个地方简直就不是我们该来的。”   “毛哥,既然来了,咱们就一定要有个交代,你去那边看看有没有什么路,鬼才相信他们会腾空消失不成?”我指着峭壁左侧对毛子说道。而我则拿着探照灯在右侧打探了一番,下方依旧浓雾重重,根本就看不清楚下面有什么玩意。我试着抱起一块大石头扔了下去,仍然久久不见有回音。顺着石头的重力,四周的浓雾顺着气流散开了一道口子。我赫然发现在离我五米之外有一根硕大的树藤,在这阴冷的地下,居然腾空出现一条树藤,这一点已经是超乎了常理。   “老杨,有什么发现没有?”身后传来了毛子的声音,我于是指着浓雾中的那根树藤说道:“毛哥,你看那玩意是什么?”毛子揉了揉眼睛,道:“我不是在做梦吧!”说完,毛子禁不住的捏了捏自己的脸。   “他们一定是从那个地方走的,毛哥,咱们跟上吧。”我说道。   毛子略先为难的说道:“老杨,你不是开玩笑吧,从这里跳到那上面去,这不是送死么?”   其实毛子说得也有几分道理,凭我们的能力根本就不可能跳过去。然而皇天不负有心人,我们发现除了那一根树藤之外,在它的下方还有数根一模一样的藤子,只不过那些藤子要小很多。只要我能够拿准一点,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但是毛子的身板明显超重,从几米的高空跳下去,难不保树藤不会被他的体重折断。于是我说道:“毛哥,那你就在这里等我吧。”   毛子也是深明大义之人,一听我叫他在这里等,刚才的畏缩一下子抛去了脑后,他大义凛然的说道:“老杨,你也太小看老毛了,咱们兄弟生死与共,就算龙潭虎穴咱也得一起闯。”   我说道:“毛哥,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现在时间不多了,龙二随时都有可能炸毁洞口,如果十分钟后你不见我回来,就赶快出去!”   说完,我将手腕上的那一块破表给了毛子,好让他看时间。毛子说什么也不要,还说什么做兄弟的怎么可以如此苟且偷生。我最后只能拿毛子的娘来做挡箭牌,要知道在毛子心里,他老娘可就是他活下去的唯一理由。毛子摸了摸了额头上的血迹,说道:“老杨,你一定要小心点!”   我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向下面跳了下去。让我接触到树藤的时候,只感觉全身一阵冰凉。小腿处传来了一阵刺痛,兴许是跳下来的时候,脚有点脱臼了吧。   “老杨,你没事吧?”   头顶上方传来了毛子焦急的喊声,我大声回应道:“没事,你记得我刚才说的话,十分钟后如果没见我回来,你就先走!”话音刚落,我便察觉到了不对劲。刚才我的喊声突然间变成了一阵狂笑声,而下面的阴风更甚了起来。    ☆、【065】尸藤   我忍着小腿的疼痛站立了起来,这时我才发现脚下流了很多的血。我全身上下查看了一番,并没有发现有丝毫流血的迹象啊。这就奇怪了,那这些血是从哪里来的呢?我带着疑惑顺着树藤向主干爬了去。还没有爬几步,我便看到前方的树杈上站着一个人。我顿时压低了呼吸声,那个人如果是铁拐李还好,要是是龙无邪,那可就真的完了。   我不敢轻举妄动,时间也正在一点点的流逝,但是那个人却丝毫没有半点动静。我给自己打了打气,心想也许那根本就不是人,而是树枝也说不定。当我走近了才发现,这玩意的确不是人,但是也不是树枝,而是一具已经发干的尸体。这具尸体全身已经完全萎缩,只剩下一层深褐色的皮包裹着骨头。对于我而言,干尸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了,所以胆子也稍显大了很多。但是我却意外的发现,这具尸体已经和树干连成了一体,而在尸体的旁边,还有数具一模一样的尸体。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都已经和树干融为了一个整体。   就在这时,树干突然摇晃了起来。我隐隐看到那些干尸伸展了一下四肢,我顿时吓得连连后退了数步。这种情景持续了数秒,四周又开始安静了下来。待我再次将目光移到那些干尸身上的时候,我惊奇的发现那些干尸突然之间改变了排序。我不知道是刚才我改变了方位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不过直觉告诉我,危险即将来临。   四周依旧还是黑暗一片,我抬头看了看上面。峭壁上已经没有了半点的余光,我想毛子应该是离开了吧,要不然上面不会没有光亮。待我还未回过神来,突然感觉脚下被什么东西拉扯了一下,也仅仅是那么一下,差点将我拉下了深渊之中。我低头一看,原来是一根青绿色的树藤子。这时手中的探照灯逐渐开始变得暗黄,这种大功率的照明工具本来耗电量就大,在这紧要的关头随时都有可能会熄灭。如果在此处没有了照明,就如同在荒漠之中没有了水一样,必死无疑。   趁着此刻的机会,我摸索着向树干上爬去。但是还没有走出数步,只感觉脚下一空,“扑通”一下子栽倒了下去。不过好在佛祖保佑,我被下面的蔓藤给挡了下来,我整颗心顿时悬在了半空中。这下可真是死定了,我心里不停的闪过这样一个念头。就在这个时候,一股阴风吹了过来,我手中的探照灯脱手而出。只听见一阵“啪啪”声,探照灯掉在了我脚下大概五米处的树杈上。   我将心提得老高,就在刚刚探照灯跌下的那一刹那,我看到树干里面全是密密麻麻的干尸。而在探照灯落下的地方,有一张早已经淤青的脸不停的在抽动着。我试着向下面爬去,树枝上的蔓藤还算粗大,爬起来也不是那么的费劲。当我重新取回探照灯的时候,我才发现那一张淤青的脸正是铁拐李,我的心不禁有点激动了起来。   铁拐李的身手我们早就见过了,他何以此时会昏迷不醒的挂在树杈上。想到这里,我不由得起了鸡皮疙瘩。我轻轻的拍了拍铁拐李的胳膊,低声问道:“四爷,你怎么了?”   铁拐李没有半点回音,我用手试了试他的鼻息。还好,还没有断气。我掐了掐铁拐李的人中穴,这一招也是二叔教我的,没有想到此刻却派上了用场。铁拐李已经有了反应,只见他禁不住的咳嗽了两声,然后长大了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看着铁拐李想说又说不出的样子,我将耳朵贴近了些,然后问道:“四爷,你想说什么?”   铁拐李面露青筋,他的老眼里露出了恐惧,我顿时不知如何是好,要知道铁拐李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如今却被吓成了这样,那东西肯定不同凡响。我以为铁拐李是受了什么惊吓,所以才会全身发抖。我想将他从树枝上取下来。但是让我意外的是,铁拐李的背脊骨处好像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每当我移动一下铁拐李的身体,铁拐李便会长大了嘴,似乎很是痛苦一般。   透过微弱的探照灯光亮,我才看清楚铁拐李的状况。这一切看起来并不是很乐观,只见在他的身上,一根足有大拇指粗的蔓藤深深的插进了他的背脊梁里面。此刻我又没有什么工具可以斩断那根蔓藤,我到底该怎么办?铁拐李满脸痛苦的望着我,似乎在乞求我送他一程,我使劲的摇了摇头,我怎么可以做出那种事情。   我拿着手中的探照灯向蔓藤砸去,希望可以将蔓藤砸断。然而让人意外的是,就在我刚要砸下去的时候,铁拐李身上的蔓藤扑哧一下脱离了他的身体,我顿时惊愕不已,难不成这些藤子还是活的?就在这时,树干又一次震动了起来,我只感觉一阵眩晕。   待我回过神时,铁拐李已经恢复了过来,不过他的气色看起来还很差,并不能做太大的运动。我也没有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毕竟现在也不是问他的时候,那个龙无邪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会不会也跟铁拐李一样遇到了不测。对于龙无邪,我并不是害怕他死掉,我只是担心爷爷留下的阴阳符。要是阴阳符在我手上丢失,恐怕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   如今铁拐李受了重伤,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尽快将铁拐李送上去。于是我将铁拐李背在身上,迈着本来就有点疼痛的小腿,大步向上爬了去。有道是趴下来容易爬上去实在是他妈的难,我连连踩了好几个地方都落了个空,最后还得依靠树干里面的干尸作为落脚的地方,才勉强爬到刚才我跌落的地方。   但是如今想要爬到峭壁之上,却已然成了一件难事。我试着向上喊了两声,但是毛子已经走了,我怎么喊也是无济于事。我开始有点绝望起来,于是将铁拐李扶坐在树藤之上,然后查看了一番他的伤势。他的后脊骨处已经流出了一股黄色的脓包,如果不尽快去脓,恐怕命不久矣。但是此刻八卦刃已经丢失,我已经没有工具可用。   不行,铁拐李对我和毛子都还不错,不管用什么方法我都得试一试。我想就算爷爷和二叔在场,他们也会这样做。我于是做了一个深呼吸,对着铁拐李那留着浓的伤口吸允了起来。真他娘的太恶心了,我不敢用太大的力,害怕吸进自己的肚子,但是不用力又不能将浓完全祛除。铁拐李身上的体臭熏得我不敢睁开眼睛,眼看他的背脊骨的脓包开始渐渐的凹显下去,我才深深的松了口气。   虽然这一切让人感觉很是恶心,但是那种救人的喜悦更是让人为之一振。铁拐李渐渐的苏醒了过来,他微微的睁开眼睛,眼神之中露出了恐惧,但是平息之后又开始变成了惊讶。我自然明白他所惊讶的原因,于是还没有等他开口,我首先问道:“四爷,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铁拐李长大了嘴,半天才吐出四个字:“快...阻止...他!”   我自然不太理解他的意思,于是问道:“那个他是?”   “龙...”铁拐李双眼瞪得老大,似乎已经快不行了。    ☆、【066】鬼火   看着铁拐李很是痛苦的样子,我顿时手足无措。然而就在此时,恐怖的事情发生了。迷雾之中我感觉整个身躯被什么东西给捆了起来,也就是在这一刻,探照灯彻底没有了电。四周突然变得死一般的沉寂,我感觉被拖拽至半空之中。   我伸手四处摸索了一番,四周都是一些摸起来感觉如同纸皮的玩意,纸皮下面是一块厚厚的如同石头一样的东西。然而当我继续摸索的时候,心中的那根弦顿时绷得紧紧的。这摸起来像石头的东西怎么越摸越像一颗骷髅头,我不由得联想到那些和树连为一体的干尸。   然而就在这时,我感觉胸口一阵闷痛,胸口的绳子顿时又紧了些。到底是谁?我大声喊道,但是黑暗中除了一阵哧哧的声音就再无其他。我试着用手解开套在身上的绳子,但是在我的手触碰到绳子的那一刹那,我的心顿时跌落到了地狱。   这哪里是什么绳子,分明就是那该死的树藤嘛。树藤摸上去甚是冰凉,而且还能感觉到里面不停的有东西蠕动,就好像活过来了一样。   这一切是在太他娘的费解了,难不成真的碰上树妖了不成。我的脑海之中顿时闪过那些干尸恐怖狰狞的面孔,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那些干尸莫不就是被树妖吃掉的人?正在思付之际,我隐隐看到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向我快速移动了过来。我的心顿时提到嗓子眼,当那黑乎乎的玩意靠近我的时候,我听到了一句很是沙哑的声音:“尸藤..”   这是铁拐李的声音,想不到他并没有死,那真是太好了。欣喜之余,我一下子又极度失望了起来。铁拐李唯唯诺诺的两个字,让本来就已经很诡异的气氛调至了最高潮。我本以为铁拐李已经恢复了过来,但是事情却与之相反。铁拐李此刻也被尸藤给束缚了起来,虽然他离我只有两米远,我还是能隐隐的听到他那薄弱的喘息声。   这时,整个树干又开始晃动了起来。我们脚下刮过来一阵阵的阴风,在耳边呼呼作响。虽然此刻的坏境很是阴冷,但是我还是感觉手心手背都已经流出了冷汗。那种叫天不应,叫天不灵的心情恐怕就是此刻我的绝望了吧。   尸藤到底是什么玩意?听到这个名字,我心里就直起鸡皮疙瘩,我听过尸变、尸亀、尸麑。就是没有听到有尸藤这么个玩意,在我的意识里面,凡是接触到尸的东西应该都和尸体脱不了干系,兴许这尸藤就是树藤的尸体也说不定。正在这时,树干又停止了下来。   大概是因为在黑暗中呆得太久的缘故吧,只要有一点点的光亮都能看得见。我隐隐看到树干的下方赫然出现了一片淡黄色的磷光,那些光亮四处飞荡,就如同地狱之中的冥火一般,看得让人好生害怕。捆住我的尸藤左右摇摆,任凭我如何用力始终无法挣脱开来,反而还越来越紧。   冥火慢慢的向上飘荡,不消片刻已经临近我了脚下。我顿时感到一阵发麻,那冥火根本就不是什么火,而是那些干尸空洞的眼神中发出来的火焰。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我来到了地狱?当我心里开始有这种想法的时候,内心的恐惧已经到了无法言语的地步。   那些干尸都有尸藤束缚着,所以才能飘荡在空中。只见其中一具干尸在尸藤的牵引下猛地向我冲了过来,惊慌失措间,我使劲全力猛踹了一脚。那具干尸大概是因为年代太过久远的缘故,被我一脚踢得散了架。只闻一阵“噼里啪啦”散落的声音,干尸的骨架伴随着那片片的磷光掉下了深渊。   我扭头看了看不远处的铁拐李,此刻的他已经昏迷不醒,大概是刚才被尸藤挫伤的地方还没有完全复原的缘故吧。而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一具全身冒着火焰的干尸辗转向他慢慢移了过去。我连连大喊了几声,他都没有反应,我顿时急了。要是那具干尸靠近了铁拐李,就算不被烧死也会被尸藤吞噬。   还未等我反应过来,又一具干尸向我扑了过来。我此刻自身难保,也无法再分心顾及铁拐李了。我随即一脚揣向干尸,还是跟之前一样,干尸一下子被踹得粉碎。虽然暂时得以保身,但是面对如此之多的干尸,就凭我一人之力着实有些为难。   正在思付之际,四周又向我扑过来数具干尸。我顾得了眼前却顾不了身后的,我只感觉到一阵凉飕飕的气息自脖子传上了脑门。那是一阵阴冷的气息,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照理说这些冒着火焰的尸体应该很热才对,为何却恰恰相反,让人感觉无比阴冷呢。这也难怪刚才我并没有感到热,反而还感觉四周的温度急剧下降了。   都说人和动物的尸体腐烂分解出磷化氢,磷化氢的熔点很低,很容易发生自燃现象。在乡下的夜间,特别是在坟地里就很容易看见,民间俗称这种现象叫做鬼火。而此处如此之多的干尸,空气中的磷化氢自然很浓,但是为何它们怎么会突然之间集体自燃呢?想到这一点,我不由得将原因归纳到了探照灯上。探照灯是大功率的照明工具,其热量也是不可小窥。那些磷化氢一旦达到了熔点,自燃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四周的尸藤正不停的向四周聚拢,透过鬼火昏暗的光芒。整棵树干终于在我的眼皮底下暴露不已,原来这不单单只是一棵树,看上去更像是一个活物。只见它身上的树皮正在不停的上下起伏,就如同人在呼吸一般。而在有一些破损的地方还渗出了红红的液体来,闻起来还夹杂着很浓的血腥味。   这他娘真的是树吗?简直就活脱脱的一个树妖嘛。树干上的尸藤就像魔鬼般不停的摆动着,下一刻等待我们的,或许就是跟那些干尸同样的悲剧吧。但是我始终有一点不明白,单看我们周围的干尸,少说也有上千具。在这茫茫昆仑雪山之中,本来就人烟稀少,这些尸体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我不敢再想下去,不知道在深渊之下还隐藏了多少的秘密。    ☆、【067】干尸   伴随着阵阵阴风,尸藤将我们围成了一团,而那些燃烧着的干尸也逐渐灰飞烟灭。面对如此诡异的妖树,感觉死亡离自己是那么的近。此刻的铁拐李依旧昏迷不醒,片刻之后,只见他的整个身子开始不停的抖动起来。我看到他身后的尸藤又一次插进了他的背脊骨中。   正在我绝望之时,妖树又一次震动了起来。让人意外的是,我突然感觉身上的尸藤一松,整个身子扑腾一下栽了下去。我又一次摔倒在了刚才掉落的地上,我只感觉到树干正在无限的萎缩,那些干尸也通通脱离了尸藤而掉下了深渊。只听见“啪嗒”数声,不远处已经有几根尸藤开始断裂了,一股股红色的液体自断裂处不停的向外涌着,就如同人被砍掉了头颅时的情景一样。空气之中弥漫着一股血气,我隐隐之中感觉到了不妙。我们脚下的树干随时都有可能断裂,如果掉了下去,可谓是九死一生了。   我四处寻找着铁拐李的踪迹,最后在离我不远处的树枝上发现了他。我查看了一番他当前的伤势,只见他那流脓之处,还剩下半截没有被抽出的尸藤,兴许是刚才的变故,让尸藤断裂在了里面。   我背着铁拐李攀附在峭壁之上,只感觉身后阴风阵阵,就如同恶魔一般狂啸的声音回荡在漆黑的深渊之中。此刻,我隐隐看到峭壁上方多了一丝的光亮,兴许是我们的人闻声赶了过来也说不定。我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拼了老命的大声呼喊着。   一股强烈的光亮照射了过来,大概是因为在黑暗中呆得太久的缘故,我被刺激得睁不开眼。这时听到了毛子熟悉的声音,毛子大声喊道:“老杨,撑着点,我这就来救你!”   听到毛子的声音,我心中的石头顿时落下了。就在毛子将攀索扔下来的那一刻,我们身后的妖树蓦然断裂了开来。一阵噼里啪啦撕裂的声音刺激着我每一个毛细孔血管。我紧紧的抓住攀索,然后将铁拐李绑在了我的身上。在经过了一番的生与死的赛跑之后,我不由得躺在了峭壁上的吸血鬼石像旁边喘起了大气。   毛子摸了摸额头上的汗水,然后和我背靠着坐在石像下面。刚才将两个加起来足有两百多斤的人硬生生的扯上来,我想他此刻应该也快累得虚脱了吧。只见他摸了摸额头上的汗水,喘着大气的问道:“老杨..下面那是什么..玩意?四爷怎么..被折腾成..这个样子了?”   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那到底是什么玩意,于是就瞎扯淡了一番,我对毛子说:“毛哥,你相信世界上有妖怪不?”   毛子睁大了眼睛,很是天真的点了点头。我继续说道:“刚才那下面的玩意没准就是个吃人的树妖,光看那些都被啃成皮包骨的干尸就知道了,那可真叫一个恐怖啊。”   毛子被我的话说得目瞪口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但是他依旧还是眉目紧锁,没有半点的反应。我以为他是被我的话吓到了,于是话锋一转,问道:“对了,毛哥,你怎么又折回来了?”   毛子顿时回过神来,道:“我本来已经走到了洞口,但是细想之下,我毛子好歹也是一个重义气的人,怎么能丢下你这个好兄弟,于是我就回来了。”   听到这里,我不由得想起了龙二,于是问道:“你在洞口有没有看到龙二?按道理说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他不可能不听龙无邪那老儿的话的啊?”   毛子说:“你这样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我在洞口发现了一滩子的血迹,没准是那几个守洞的家伙遇到了危险,事先跑了也说不定。”   听毛子说完,我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幸好龙二没有炸掉洞口,否则我们真的就只有被活活埋在这里了,但是他们到底是遇到了什么危险。难道是那些佛头陀?不对啊,如果佛头陀已经到了洞口,怎么毛子却没有看到呢?毛子说,他在峭壁的左侧发现了一条捷径,那里刚好和我们发现第一只佛头陀的地方相连,而且距离比原先的路缩短了差不多一大半。听他这么一说,我就不由得纳闷了,龙无邪所养的尸猫那么有灵气,我们一路都是跟着它走的。它为何没有发现那条捷径呢?想到这里,我不得不怀疑起龙无邪的用意来。   先是我们大量的人受到佛头陀的袭击,再者连鬼老三也没有幸免于难,最后连铁拐李也被尸藤袭击而昏迷不醒。然而这些突然的变故,龙无邪却丝毫无损,他现在到底在何处?铁拐李对我说的那四个字难道就是在提醒我阻止龙无邪?我在心里肯定的点了点头,这个龙无邪从我第一眼见到的时候就觉得很是邪气,搞出这么多事情来,多而不少与他有着直接的联系。   休息片刻之后,我去掉了身上的攀索。这玩意是毛子在洞口从装备袋中翻出来的,在这种环境中扔掉,实在是有点暴敛天物,也许接下来我们还有用得着的地方也说不定。我于是叫毛子将它收将起来,随后毛子又从袋子里面摸出来两把苏联式M56手枪,有了枪在手,我顿时感觉安全系数高了许多。要知道在当时枪支管控是很严格的,就连民间拿来打猎的鸟枪也受到了制束。我除了上次在千佛崖碰过付队长的枪之外,这还是我第二次拿到货真价实的手枪。   毛子拽着手枪就将子弹上了膛,动作也极其的娴熟。这一点大概也是遗传自他父亲吧,我以前就听老爹说过,毛子的爹以前是一个当兵的。虽然是当兵的,但是在解放后,他老爹非但没有得到好的待遇,最后还被残忍的杀害。当时有人说毛子爹当的是反动派的兵,而不是八路军。那时候毛子也才刚满岁,根本就不记得当时的事情了,我想他老娘也应该没有告诉他实情吧。而我也一直将这件事埋在心里面,毛子当然也不会相信周围的村民说他爹是反动派,因为在他的心里,他爹就是个英雄,神一般的存在。   毛子在前面带路,但是走着走着就停了下来。他摸了摸后脑袋瓜子,脸上的肌肉不停的抖动着,我忙走上前问道:“毛哥,怎么不走了啊?”   “怎么可能没有路了?”毛子慌道。   听到这句话,我的心顿时凉了大半截。只见在我们前方,只有一堵冷冰冰的石墙,看来我们真的已经无路可走了。我们正要打算折回去,这时周围又开始震动了起来。我之前一直以为只有那妖树在动,如今看来事情远远要比想象糟糕得多。此刻我们头顶上已经开始掉落下来一些零碎的石头,为了不让铁拐李被石头砸伤,我和毛子将身上的棉袄脱了下来,替他遮住了头部。 ☆、【068】血水   黑暗中,四周的温度急速下降,毛子好像有点支持不住了,只见他脸色苍白,嘴唇不停打着哆嗦。要知道在这阴冷的坏境里,如果一旦睡着了就很有可能永远醒不来了。我赶紧将其中一件棉袄给了毛子。毛子颤抖着穿上棉袄,气色稍显缓和些。   如今那条捷径已经莫名的被阻断,走原路是我们最后的选择。我于是说道:“毛哥,咱们还是照原路回去吧?”   当我和毛子再次退回道峭壁之时,深渊下方传来了一阵骚动。只见一股血红色的泉水自下方涌了上来,水面上漂浮着难以数计的干尸。那些干尸犹如活过来了一般,在水中不停的上下蠕动。见到此情景,我和毛子不由分说的钻进了来时的那一条石缝之中。然而前方的小石道已经被乱石填满,我们顿时陷入了绝境。   片刻之后,深渊之下的血水已经慢慢的渗透到了我们脚下,一股冰凉刺骨的感觉油然而生,我不由得打了个哆嗦。此刻难道我们就只有坐以待毙了吗?毛子踢着那些坚硬的石头大骂道:“这到底什么鬼地方,我操他娘的蛋!”   看着毛子气急败坏的样子,我何尝不是如此。但是此刻我们还能做些什么,血水渐渐的没入膝盖,衣着单薄的我们早已经被冻得麻木了。   血水中的干尸被血水冲进了石缝,“啪嗒”一下散开了。我们的周围顿时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干尸,那些零碎的毛发以及本已经干枯的尸体在血水中逐渐膨胀。当尸体膨胀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只闻“砰”的一声,炸了开来。那些碎肉以及被泡得发烂的内脏喷得到处都是。我和毛子也不能幸免,整个身子都被那些恶心的玩意糊了厚厚的一层。此刻血水越来越汹涌,我和毛子迈着艰难的步伐向石缝上方爬去。奈何石壁太过滑溜,我们好几次都被摔了下来。现在最为担心的还是昏迷不醒的铁拐李,我查探了一番他的状况,幸好他此刻还有些鼻息。   为了不被血水冲散,我用攀索将三人拧在了一起,这样即使落空掉了下去,至少还有一个人可以拉住。但是这也间接性的谋生了一些风险,此刻的我们有一种生死与共的壮烈,要是其中一个人着力不稳,那我们三个都会同时掉下去。约莫爬到了石壁半腰,此处除了有一些青苔之外,还附着一层层的仙垢。我小心翼翼的摸索着,希望可以找到落脚的地方,于是将手伸了进去。   让我意外的是,里面居然别有洞天。欣喜之余,我将毛子也拉了上来。里面的温度一下子暖和了许多,我四下查探了一番,见暂时没有危险,于是将铁拐李放在了地上。此刻的铁拐李面色铁青,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我们出去。但是话说回来,我们能不能活着出去还是一个未知数。   这是一处凹洞,地上零星的碎骨密密麻麻,看上去就如同乱葬岗一样。石壁上还有一些被凿子凿落的痕迹,看得出来以前这个地方必定有人来过。跟随着石壁上的痕迹,我发现了一处被乱石堵住的石道。这无疑给了我们逃生的最后希望,这些石头最大的也不过一百来斤左右,凭我和毛子搬开它们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   片刻之后,黑漆漆的石道完全呈现了出来。毛子迫不及待的在前方引路,而我则背着昏迷不醒的铁拐李跟了上去。石道里面甚是干燥,脚下居然还躺着许多的灰尘。看来这里面在防潮方面可是下足了功夫,只是不知道修建这个地方的人到底是些什么人。石道的尽头是一处宽敞的石室,这里面的摆设跟之前我们在千佛崖看到居然是一模一样。要不是有毛子在场,我定会以为又回到了千佛崖下。   石室的两侧排满了石像,这些石像就跟之前峭壁上方的吸血鬼一样。我突然想到了那恐怖的阴尸,此刻只有我和毛子,要是此刻出现阴尸,我们根本就不可能对付得了。   此刻,石室之中突然传来一阵幽幽的脚步声。我将心提得老高,赶紧叫毛子将探照灯灭掉。四周突然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此刻的空气好似凝固了一番,我隐隐的闻到了一股死亡的气息正逐渐向我们靠近。   “啊!”毛子忍不住的大声尖叫了起来,手中的探照灯一下子亮了起来。紧接着我便看到两边的石像一下子倒在了地上,地上的飞尘扬得老高,久久未曾散去。我扶起毛子,问道:“毛哥,刚才你看到了什么?”   毛子摇了摇头,然后猛的揉了揉屁股,道:“刚才有东西在捅咱屁股,真他娘的缺德!”   看着毛子满脸的委屈,我不知道该是笑还是安慰,于是说道:“谁叫你的屁股那么丰满呢,我看八成是那些好色鬼想换换口味了。”   毛子给了我一个白眼,说道:“都这个节骨眼上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   就在这时,一阵“唧唧”的声音传了过来,打断我和毛子的对话。只见刚才石像跌倒的地方好像有一团毛绒绒的东西在动,我将心提得老高。而毛子则不由分说的拔出M56手枪,一枪射了过去。枪声顿时响彻了整个石室,子弹打在了地上的吸血鬼石像上。忽然一只全身长着火红色的长毛,如同猴子一般大小的东西窜了出来,惊慌的向石室左侧跑了去。   “原来是只野猴子!”毛子欣喜的笑道,也许刚才的确是我们太疑神疑鬼了吧。不过话又说回来,这里面如此诡异,发现猴子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只是这里除了尸体还有那些吃人的佛头陀,这猴子在这里不得饿死啊。那刚才那东西不是猴子又会是什么呢?如果真的是猴子,或许我们还能找到路出去也说不定。   毛子说:“就算找不到路出去,把那野猴子拔来吃了,临死的时候还能吃上荤的,那也算是一件美事啦吧。”   听毛子这么一说,我倒真觉得饿了起来。   我将铁拐李从地上扶了起来,毛子说我背了那么远也累了,就让他来背。说实话,从峭壁的妖树一直到现在,我已然忘却了疲惫,如今只想快点逃出去,然后好好睡个好觉,吃点好的,最好还来几个美女搓搓脚。当然这一切只是做做梦而已,前方等待我们的,依旧还是无尽的黑暗。 ☆、【069】悬棺   石室的尽头堆放着一些瓷器瓦罐,我认得这些瓷器跟我们在雪洞里面发现的唐三彩如出一辙。在瓦罐堆中,我们终于再一次发现了那只形似猴子的东西,小东西似乎受惊不小,在瓦罐缝隙中露出一双可怜兮兮的眼神。   毛子大步跨上前去,一把推开那些瓦罐,但是出人意料的是,那小东西突然之间却没了踪迹。   伴随着瓦罐破碎的声音,我和毛子均吃惊不小。只见碎裂的瓦罐之中全是满满的黄金手饰,我和毛子看得直流口水。他奶奶的,要是能够带点出去,那咱们几辈子都不用愁了。   我们迫不及待的摊开衣服,刚想将黄金收入,我们却意外的发现了瓦罐堆中横躺着两具骷髅白骨。骷髅已经完全发黑,不过保存得还很完整。他们手中拽着几根金链子,下巴张得老大,可以想象他们当时的喜悦。   我顿时多长了个心眼,于是和毛子停了下来。我说:“毛哥,你有没有发觉这两具骷髅很像现在的我们啊?”   毛子说:“老杨,我看你就别疑神疑鬼了,死人骨头都一样!”   我心中还是觉得不妥,为什么他们会死在这个地方?而且手中还拽着满满的黄金?对了,黄金!想到这里,我心中豁然开朗,问题很有可能就在这黄金上面。单看这两具发黑的骷髅,就可以断定他们是中毒了。以前就听村里的郎中说,如果人中毒了,骨头就会发黑,虽然我没有真正见过,但是这两具骷髅实在可疑,我们也没有必要去冒这个险。   毛子有些心有不甘,看着到嘴的东西却又吃不着,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些许的遗憾。只见这小子从地上找来一块大石头,狠狠的砸向了那些瓦罐。地上顿时成了瓦片堆,里面黄程程的金子让人心痒难止。   没有了瓦罐的遮掩,我们赫然发现角落居然有一个可以容纳一人进入的土洞。这也难怪刚才那小东西会突然之间消失,想必就是钻到这里面去了。我和毛子商量了一下,让我先进去,如果没有什么异常,他再带着铁拐李进来。   土洞里面甚是干净,而且还很是光滑,看得出有东西经常从这里出入。爬了大约二十米左右,终于到了头。此刻我早已经累得不行了,也许是因为没有吃东西和睡觉的缘故吧。   这里又是另一间石室,我用探照灯四周照了一番。微弱的灯光仅能看清几米之内的范围,不过能够感觉到,这间石室很大,大到超出了我们想象。   我用灯光作为暗号向土洞里面射去,毛子看见了便会知道里面没有危险,就可以进来了。   石室里面很空旷,除了一根墨绿色青龙玉柱之外,可以说是空无一物。我和面子面面相窥,如今我们到底身在何处?我们一点头绪都没有。   “老杨,你看这条龙怎么没有脚啊?”   毛子的话引起了我的注意,只见青龙玉柱上雕刻着的并不是传统中的龙,而是一条看上去形似蟒的东西。我不是什么历史学家,更不是什么考古专家,不过以前也学过几篇历史。在中国古代,龙代表天子皇帝,而朝廷官员只能以蟒自居。从这一点上也不难猜出,这里应该是某位朝丞修建的。   就在这时,毛子敲了敲我的后背,示意我看看玉柱右侧。顺着毛子指引的方向,又一具全身发黑的骷髅出现在了我们的视线。我顿时惊了一跳,刚才只顾着看玉柱,却忽略了那具骷髅。   之前我就很想知道他们是因何而丧命,如今近距离的接触,怎么能错过这么好的机会。但是当我们靠近骷髅的时候,头顶上方突然传来了一阵刺耳的尖叫声。   我赶紧用探照灯向声源射去,一口巨大的棺材出现在了我们的头顶上。我和毛子看得目瞪口呆,原来这里是一个墓室,而棺材是悬在半空之中的。   刚才那声音是从棺材里面穿出来的,难不成是里面的死人在警告我们侵犯了它的地盘。想到这里,我不由得赶到一阵后怕。之前虽然我们也碰到过诸如此类的事情,但是当时都有铁拐李等人在场,而如今只有我和毛子两个什么都不懂的人,要是真碰上阴尸什么的,那还不死翘翘了。   毛子本是迷信之人,别看他平时大大咧咧的,但是对于鬼神却是深信不疑。此刻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跪在了地上,并不停的膜拜着,嘴里还不停的念叨:“大仙莫怪,咱两兄弟不是有意打扰啊。”   悬在空中的棺材顿时安静了下来,我不由得一怔,难道毛子的跪拜真的起作用了不成。其实不然,透过余光我发现棺材上正有一双眼睛正在注视着我们,我手里一紧,手心不自觉的冒出了冷汗。   此刻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反正横竖都是死,管他是什么玩意,咱也不能坐以待毙。于是我拽着手枪靠近了些,毛子见状,想必也是猜到了我的举动,于是有意阻止道:“老杨,千万别!”   我瞄准了棺材上的那双眼睛,道:“毛哥,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就算它是鬼,咱们也要跟他拼一拼!”   说完,我扣动了板机。我的枪法实在不敢恭维,直直的射在了棺材上面,顿时起了一阵火光。看得出来这具棺材并不是木质的,也不是玉石之类的棺材。借着子弹摩擦的光亮,我看到有一个红色的身影钻进了棺材之中。棺材紧挨着玉柱,上方用八条足有饭碗大小的铁链挂着。整个棺材密不透风,那个红影不可能钻得进去,除非它真是鬼魅幽灵。   我围着棺材地下的玉柱转了一圈,最后发现整个棺材的左侧布满了一层厚厚的蔓藤,这些藤子看起来有点像是深渊下方的尸藤。但是唯一的区别在于,这些蔓藤上挂的并不是干尸,而是一些红红的果实。这些果实看起来十分的妖艳,红色的表皮上还结有几根长长的须。这些果实跟梨的形状有点像,但是又比梨要小许多。 ☆、【070】棺材上的果子   当我正在好奇之时,蔓藤之中好似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我捏了一把冷汗,本来就已经紧张的心顷刻间狂跳了起来,我举着枪又连开了数枪。此刻实在不敢恭维自己的枪法,没有射中也就罢了,居然还将棺材上的几根大铁链给射断了。   只闻“轰”的一声巨响,棺材倾斜着倒了下来,将地面上砸了一个深深的坑。我想这几根碗口粗的大铁链兴许是年代太过久远吧,所以才会那么轻易被射断。   那些红色的果子掉在棺材旁边,有的被砸的稀烂,流出了红红的汁液来,闻起来居然还有一股子的香味。   这时一只小脑袋从蔓藤之中探了出来。我不由得松了口气,只见这小东西满眼灵光,并目不转睛的看着我和毛子。然而当我正要跨上去时,它突然间发出了“唧唧”的叫声,然后飞快的向我窜了过来。我顿时慌了,要知道对于此物我们并不认知,也有可能是很危险的动物也说不定,于是我拔出手枪瞄准了那东西。当我准备开枪的时候,我惊奇的发现,小东西居然拿起地上的一个果子,在嘴里嚼了嚼。   我停了下来,心想这果子能食用?接下来让我更为惊讶的是,小东西居然拿着果子径直往毛子身边窜去,毛子顿时吓了一跳,握紧了拳头,准备砸下去。岂料小东西却停在了毛子身边,并伸出那一双毛绒绒的小手,嘴里不停的发出“呜呜”的声音。看着毛子满脸的错愕,我想这玩意应该没有什么恶意,或许刚才桶毛子屁股的也是这小东西的恶作剧吧,想到此我顿时笑了。   我说:“毛哥,看来这家伙真是看上你了,特意拿了个果子给你做嫁妆的。”   毛子给了我一个白眼,然而这小东西似乎听懂了我的话一样,狠狠的点了点头。我和毛子顿时傻呆了,想不到这家伙居然能听懂我们的话,太不可思议了。小东西手里拿着果子对着毛子不停的上下摆动,似乎是在示意让毛子吃果子。毛子半天没有明白过来,于是小东西又将果子拿在嘴里狠狠的嚼了两口。   “毛哥,它好像是请你吃那果子。”我在旁边说道。   毛子顿时回过神来,摸了摸额头上的汗珠,道:“老杨,你觉得这果子能吃不?”   其实我也不敢确定,虽然有些东西动物能吃,就不代表人能吃。小东西见我们迟迟都在犹豫,满脸的红毛顿时竖立了起来。他挥舞着手中的果实不停的跺着脚,似乎是有点生气了。待我们还未回过神时,小东西突然蹿进了黑暗之中。我和毛子面面相窥,这家伙到底是什么品种,看起来像是猴子,但是又跟猴子大相径庭。不光全身长满了长长的红毛,而且额头上还长有一个深褐色的角。   小东西的突然出现,让我们戏剧性的放松了一下。但是接下来的我们还是得面对饿肚子的境遇,从喇嘛庙道现在应该也差不多过了十多个时辰了吧。此刻的我肚子已经“咕咕”叫个不停了。在这段时间里,我们不光体力严重透支,而且精神也一直处在高度紧张之下。如今精神缓和下来了,那些劳累和饥饿也一下子涌了上来。   “老杨,这果子看起来挺不错的。”毛子嘴角微微蠕动着,口水至嘴角流了下来。我自然明白这家伙是想吃那些红色的果子,我于是说道:“毛哥,长在棺材上的东西,怎么看都不顺眼,没准就是有...。”   都说人在饥饿的状态下,就算是放了毒药的东西也敢吃。这句话实在不假,还未等我把话说完,毛子便捡起了一个果子使劲的往嘴里塞。我顿时吓了一跳,刚想阻止,但是这家伙早已经狼吞虎咽的将果子吞了下去。我呆呆的看着他,我不敢想象接下来一刻会发生什么?只是在心里慢慢的为他祈祷。   一秒、两秒、三秒...我心里开始紧张了起来。   此刻毛子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放松的表情,并狠狠的打了一个嗝,然后又舔了舔自己的嘴,很是满意的说道:“老杨,这果子味道实在是好,简直比咱明月沟的梨还要甜!”   听毛子这么一说,我也倍感惊讶。我们明月沟的梨可是远近闻名的,入口甘甜且很是养颜,这看似怪异的火红果子居然比其还要好吃?我虽然很相信毛子,但是我的心里还是有点持怀疑态度。毛子见我犹豫不决,于是从蔓藤上栽了一个新鲜的果子递给我说道:“我敢保证,你吃了绝对忘不了那种感觉。”   我接过果子,拿在鼻尖闻了一下,那股浓浓的香味让我禁不住的咽了咽口水。不管了,做饱死鬼总比做饿死鬼强吧!我忍不住狠狠的咬了一口。果然如毛子所说,这果子甘甜入肺,味道果然不是一般水果能够比拟的。但是在我心中实在还是有太多的不解,这些长在棺材上的果子真的就那么简单吗?   看着毛子意犹未尽的啃着果子,我心中充满了疑惑。我吃掉了手中的果子,便已经感觉到了七分饱。再看了看躺在角落的铁拐李,此刻他依旧面如死灰,深褐色的嘴唇已经干裂开来。他应该是有点脱水了,但是此刻我们又没有找到水源。我于是从地上拿来一个果子,让里面的汁用石头砸了出来,然后喂到了铁拐李的口中。   铁拐李的气色稍显好转起来,我不由得替他松了口气。如今只希望能够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但是我们此刻又该往哪里走呢?我怀着一种绝望的心情望着那雕刻着青色巨蟒的玉柱,不自觉的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我突然感觉肚子里面有点异常,紧接着一股火辣辣的感觉传了过来。   糟了,那果子真的有毒!   我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再看看毛子,只见此刻的他的脸刷的一下变得老红。   毛子揉了揉眼睛,很是错愕的问道:“老杨,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高大了?”   我对毛子的话甚是不解,但是接下来我们终于明白了毛子话中的意思。我只感觉到肚子里如同火烧一般,一股热流直袭脑门,我顿时感觉到一阵头昏脑胀。眼前的毛子也是,只见他全身通红,一下子长高了差不多50公分,此刻的他就如同一个活脱脱的巨人一般。而在毛子的身后,玉柱上的青蟒似乎活过来了一般,长着血盆大口。我吓得连连后退了数步,却不慎撞在了棺材上,我只感觉身子一晃,倒在了地上。   我使劲爬了起来,刚才那条青蟒还是一动不动的盘旋在玉柱之上。再看看毛子,我感觉在他面前就变成了一个小矮人一般,然后只感觉一阵地动山摇,他庞大的身躯已经倒在了地上。   我摇了摇头,肯定是自己眼花了,这一定是果子的毒性发作了而产生的假象。   然而就在这时,我感觉肩膀被什么东西重重的拍了一下。   【求收藏,求支持。】 ☆、【071】昆仑妖树   我猛地转过头去,一张铁青的巨脸映入我的眼帘,我顿时吓得直打哆嗦。在我身后的不就是那口棺材吗?难道这巨脸就是棺材是那玩意?但是棺材那么小,怎么可能容得下这么大的家伙?待我再次将目光扫到巨脸身后的棺材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了。那口棺材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变得老大,对于我而言就如同蚂蚁前面出现了一堵墙一样。   巨脸张开了血盆大口,径直向我走了过来。看着眼前的一切,我不由得被吓得连连后退了数步。它脸上凸出来足有拳头大小的青筋,并诡异的笑了起来。   “玄子,好点了没?”   这声音很是熟悉,我猛然回过神来。这..这不就是铁拐李的声音吗?难道我遇到鬼了不成?我慌乱的问道:“你是人..还是鬼啊?”   铁拐李说:“废话,我铁拐李肯定是人啦?”   不对,这是幻觉。铁拐李明明昏迷不醒,怎么可能突然只见醒了过来。这一定是这果子的毒性发作了,我使劲摇了摇身后的毛子,当我的指间触碰到毛子的时候,不由得替毛子担心了起来。只见毛子全身发烫,犹如火烧的碳一般全身通红。我想应该是他吃果子吃得太多的缘故吧。而我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感觉体内那股热流源源不断的冲进脑门,眩晕的感觉就如同喝了几斤白酒一般。我实在是坚持不住了,最后“扑通”一下子倒在了毛子巨大的身体上。   我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四周出奇的静,静的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探照灯静静的躺在地上,微弱的光芒若隐若现。我看到刚才那口掉在地上的棺材已经被打了开来,棺材盖就落在离我不到三米远的玉柱旁边。而在棺材旁边,正蹲坐着一个枯瘦的身影。   我掐了掐自己的脸,还能感觉到疼痛,说明这一切并不是在做梦。我再看了看旁边的毛子,他此刻已经恢复了原先的体积,只是全身依旧还是火辣辣的红。我忙爬起身来,头还是感觉有些肿胀,只是那股热流已经完全消失了。   蹲坐在棺材旁边的身影大概是听到了动静,猛然的转过身来。探照灯的光源实在是有限,我隐隐只看到那个身影缓步向我走了过来,紧接着便听到了铁拐李的声音:“你终于醒了?”   “四爷?”我不由得疑惑起来,铁拐李伤势那么重,怎么会突然醒了过来呢?然而铁拐李的话却让我吃了一惊,他说是那些果子救了他。然后我就纳闷了,那些果子还能疗伤不成?原来这些果子名为“火龙果”,和昆仑神木相生相惜。因为其实在是罕见,所以被道上的人称作为“神仙果”,也就是说吃了可以百毒不侵,特别是对于尸气很是有效。这对盗墓的人来说,吃了它就多了一枚护身符。   听铁拐李说完,我心中既是振奋又是惊奇。但是为何此刻毛子却昏迷不醒呢?铁拐李连连摇头道:“这果子虽然能解百毒,不过毛兄弟吃得太多,也未必是件好事啊?”   我看了看毛子通红的身体,不由得担心起来,于是问道:“四爷,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缓解一下他的状况?”   铁拐李摇了摇头,道:“老夫知道的也不多,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好的方法来。”   我不由得失落到了极点,人们都说因祸得福,而此刻的我们却因福得祸了。铁拐李满脸的惆怅,叹道:“早知道会如此,当初就不该拉上你们两个,我真不知该如何面对大哥还有重光的在天之灵啊...”   这一切本来就是他的错,我来到昆仑也只是为了寻找爷爷,如果非要找罪魁祸首,那肯定就是那个龙无邪了。我于是说道:“四爷,这也不能怪你,要怪就怪那个龙无邪!”   铁拐李叹道:“唉..都怪老夫眼拙,他居然为了传国玺可以不顾兄弟情义,如今害死了三哥还有那么多的弟兄,真是罪不可恕啊。”   我不由得开起了小差,愤愤难平的说:“四爷,现在看清了还来得及,那个龙无邪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真不明白你们怎么会和他称兄道弟的。”   “唉..这些事情都已经过去,还是别提了。”铁拐李摆手叹道,眸子里露出了一丝的哀伤,似乎他们认识龙无邪另有隐情,既然他不愿意提及,那我也不便追问。但是在峭壁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这件事已然成了我心中最大的疑惑,我于是问道:“四爷,你叫我阻止龙无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铁拐李脸色骤然一变,好像突然之间想起了什么,于是惊道:“传国玺!”   “你们找到传国玺了?”我问道。   铁拐李点了点头,他说当时峭壁下方出现了一团团的迷雾,龙无邪发现了下面的树藤,于是便跟铁拐李商量如何下去。铁拐李当时虽然还在为鬼老三的事而愤怒,但是对于传国玺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于是便跟着龙无邪跳了下去。但是他们跳下去后才发现,那些树藤上满是密密麻麻的干尸。铁拐李当然识得这些树藤便是吃人的尸藤,然而尸藤与昆仑神树相生,摆在眼前的巨树应该就是昆仑神树了。   昆仑神树,只是传说中的神木,世间极其少见,传说通过昆仑神树可以通晓天理,飞升入天。但是对于眼前的昆仑神树,少说也有上万年的历史了,但是因为吸取那么多人的气血,如今已然成了一棵昆仑妖树了。龙无邪并不畏惧这般邪物,于是和铁拐李在妖树上不停的寻找,最后他们发现了一个巨大的树洞,而在树洞之中,藏有一个巨大的树囊。铁拐李很是诧异,刚想问那是不是传国玺,但是危险却突然降临在了他的头上。   那些挥舞在黑暗中的尸藤将他捆了起来,龙无邪原本可以救铁拐李的,但是他并没有那么做,而是拿着树囊向黑暗之中跳了去。铁拐李顿感绝望,尸藤深深的插进了他的背脊骨中,他只感觉到一阵钻心的痛传遍了身体。脑海里顿时出现张痛苦的表情,那些表情应该就是那些干尸临死前有的表情。   听他说到这里,我不由的插过话问道:“你怎么可以知道那是干尸临死前的表情?”   铁拐李起初也不敢相信,对于昆仑神树的传说他也是略有耳闻。昆仑神木具有驱邪的功效,如果用其做棺材可保尸身不腐,所以神木对于古代贵族而言,简直就是无上的宝贝。然而昆仑神树如果用尸体养护,便会产生可怕的变化而变成吃人的妖树,那些被吸取了气血的人最后那一刻的思想也会被储存在妖树的气脉之中。   “没有想到那些传说竟然是真的。”铁拐李感叹道。   对于昆仑神木,我也有所耳闻,我们家的鲁班尺便是由昆仑神木所制,只可惜最后在千佛崖下被阴尸折断,对于他的辟邪效果我是真正见识过得。只是这由神木而变成的妖树,实在是太邪门了。铁拐李说这妖树很有可能是一种巫术的产物,只是传国玺为何会在妖树之中,这点实在是让人追摸不透。 ☆、【072】白须   石室中,棺材静静的躺在地上,洒落在地上的火龙果已经开始慢慢的萎缩腐烂。对于这种生长在昆仑神木上的果子,一旦接触到地气,也就失去了灵气,便会加快腐烂。我原本还想多捡一些出去,看来这个想法如今已经泡汤了。而此刻的铁拐李在意的并不是火龙果,而是那一口棺材。   这是一口青铜棺材,表面雕刻着数条巨蟒,它们缠绕在一起。我仔细数了数,一共有八条。然而铁拐李却给我纠正了过来,他说这只有四条蛇。我就纳闷了,这看起来明明有八个头嘛。铁拐李叫我仔细看那些蛇的身子,果然如他所言,那些蛇只有四个身子,我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忙说:“这他娘的不就是双头蛇了嘛。”   铁拐李挠了挠花白胡子,道:“不错,就是双头蛇,不过你不用害怕,双头蛇只是传说而已。”   谁害怕了,我在心里反驳道。不过说老实话,如果世界上真有这种怪物,那还是挺够愣人的。但是我还是有一事不明,火龙果不是和昆仑神木相生的吗?可是这明明就没有昆仑神木嘛。其实不然,当我走近了才发现,这口青铜棺里面还有一个夹层,夹层是用一层深红色的木头所制,那些蔓藤的根须已经和木头连为了一体。想必这就是昆仑神木了,单看这材质,能够上千年不腐、虫蚁不蚀的木头,也不愧‘神木’二字了。   青铜棺里铺满了一层厚厚的白须,铁拐李说这是火龙果的根须,其根须拿来入药可治百病。我听到此处,便想拔一些回去,岂料手刚碰到那些白须,那些白须好似有生命一般,居然一下子全部钻进了棺材里的那一具尸体里面去了。我顿时肠子都悔青了,忙说:“这丫的也太会使了吧,居然全给我藏起来了。”   铁拐李见到此景也是惊叹不已,他说根须对于邪气很是敏感,一旦有邪气触碰到它,便会活过来。我不由得大吃一惊,如果照他这么说,那我岂不就是邪物了。看我有些愤愤不平的样子,铁拐李忙开口说道:“玄子,你别误会我的意思,只是白须有此反应,就必定有其可信之处,你还记不记得你脖子上的那个鬼脸胎记...”   铁拐李说到此处,眼神中露出了一丝的怜惜。经他那么一提醒,我倒真想起来了,那鬼脸胎记的确有点邪门,难不成就是那玩意在搞鬼?如果真是那样,我到底该怎么办?我心里顿时乱了起来,不过铁拐李的一番话又让我找到希望,他说:“以前,京城有一个姓蒋的赤脚神医,如果能找到他,应该可以找出救你的方法来。”   “姓蒋的赤脚神医?”我心中疑惑道,世界上姓蒋的人多着了,应该不会是狮子凹的那个蒋大夫吧。但是蒋大夫的医术我早就有所见识,神医的尊称的确非他莫属,我于是问道:“那个赤脚神医是不是叫蒋生?”   铁拐李很是惊讶,忙问道:“你怎么知道他叫蒋生?”   看来那个赤脚神医真的就是狮子凹的蒋大夫了,那我岂不是就有救了。我于是将怎么认识蒋大夫的经过告诉了铁拐李,铁拐李大喜,道:“真是太好了,他真的没有死?”   我对铁拐李的话很是不解,于是问道:“四爷,难道你以为他死了?”   铁拐李故意卖起了关子,稍显沉默了片刻,然后对着我的肩膀连连拍了好几下,并笑道:“玄子,这真是天大的喜事啊,你以后就会明白了。”不说就不说,除了能为我找到救治鬼画脸的方法之外,还会有什么喜事等着我啊,在心里我给铁拐李投去了一个大大的鄙视。   就在这个时候,尸体里面的白须又一次钻了出来。铁拐李忙伸手上去扯了一缕,我顿时恨的直咬牙,于是不服气的将手伸进棺材里面。但是情况还是跟先前的一样,白须一下子钻进了尸体里面,我不由得有些垂头丧气,看来我杨玄已经成了邪物了。   铁拐李将手中的白须托放在毛子的下巴处,过了片刻,那些白须居然钻进了毛子的鼻孔里面。看着这一切,我不由的发起愣来。铁拐李说这白须可以治百病,应该可以缓解毛子的症状。听他这么一说,我顿时松了口气。不过说真的,这白须还真挺管用,毛子红扑扑的脸霎时变成了正常。   看着毛子的症状逐渐好转,铁拐李又回到了棺材边上。只见他挠了挠胡子,眉目紧锁,似乎在想一些事情。能够让他如此懊恼的事情肯定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我走上前问道:“四爷,这具尸体保存得这么完整,你说他会不会变成阴尸啊?”   铁拐李摇了摇头,说道:“既然白须能够在他身上生存,就说明这具尸体是没有邪气的,只不过...”   这具尸体由于有昆仑神木做棺,所以保存得还相当的完整。不过从外表上来看,这具尸体应该是个和尚,因为他头顶上光秃秃的一片,而且身上还披着一层金色的袈裟,不过这件袈裟质地不怎样,我们都还没有碰就已经碎裂开来。铁拐李眼神中露出了一丝的激动,忙跪在了地上,大呼道:“师父,想不到又见到你老人家了。”   我被铁拐李突然的变化惊了一跳,铁拐李顿时老泪众横,摸了摸鼻子里面流出来的鼻涕,道:“玄子,还不快跪下来,这可是你爷爷和我的师父啊。”   我大惑不解,我爷爷的师父怎么会是这棺材中的老和尚?   铁拐李见我还木讷的站着,于是对我说:“他就是二十五年前,救了我和大哥的老喇嘛。”   “啊!”我不由得大吃一惊,老喇嘛怎么会在这棺材里面?我之前也听二叔和铁拐李说起过老喇嘛,那些零碎的描述拼凑起来,也不难明白他们的关系,但是老喇嘛的尸体怎么会出现在这昆仑神棺之中呢?   铁拐李摸了摸流出的鼻涕,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对我说道:“那一次你二叔受了重伤,他用八卦刃救了你二叔,第二天我和你爷爷准备去找他老人家,谁知道他的禅房里早已经空空如也,我们到处找都没有找到他老人家的踪影,谁知道时隔了二十多年,居然会在这个场合找到他...”   铁拐李说到此处,已经抑制不了自己悲伤的情绪,于是扑倒在了老喇嘛的尸体旁。看着眼前有些失控的铁拐李,我不由得送去了佩服的眼光。想不到铁拐李会如此重情重义,当年爷爷和他结为兄弟,实在是人生的一大幸事啊。铁拐李老泪纵横的哭丧道:“师父,如今让徒儿找到了你,就让我带你回京城,让徒儿好好的孝敬你吧。”   铁拐李此话一出,我不由得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在我的脑海中,不禁出现了一个恐怖的画面:高堂上,一个已经腐烂的尸体高高的坐在上面,然后下面的人不停的烧香跪拜,尸体身上的袈裟随着风不停的摇曳,突然眼珠子一下掉了下来。想到此,我不得不佩服自己的想象力,但是要供奉这么一具尸体,实在是有点让人难以接受。 ☆、【073】老喇嘛   老喇嘛曾经给了爷爷阴阳符,还教会了爷爷阴阳之术,此人不愧为世间奇人。如今虽然死去了二十多年,但是那一股子的正气依旧,要不然火龙果白须也不会依附在他身上了。想到此,我深深的鞠了一个躬,并从心里感激他救过二叔。   “咳咳..”   就在这时,我们身后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咳嗽声。是毛子醒了,我心中大喜,忙回身将毛子扶了起来。此刻毛子表情略显有点痴呆,他用手捂住自己的脖子不停的咳嗽。我赶紧替他舒坦了一下后背,急切的问道:“毛哥,你没事了吧?”   毛子抬头看了看我,问道:“你是?”   “毛哥,我你都不认识了啊?”我不敢相信的摸了摸毛子的额头,心想他定是刚恢复过来,所以才会犯起了糊涂。然而接下来他的言行却让我大吃了一惊,他看了看落在不远处的青铜棺,然后将目光直接落在了已经哭成了泪人的铁拐李身上,他的表情瞬间变成了一种怜惜,并问道:“老衲这是在哪里?”   “老衲?”我心中不由一惊,这两个字可是和尚对自己的称呼,毛子怎么可能会这样称呼自己。这也许是毛子这小子故意弄的恶作剧,我于是笑道:“毛哥,你就别再给我开玩笑了,你千万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里。”   毛子双目痴呆,脸色极其的苍白,对着我摇了摇头,说道:“这位施主,你口口声声叫老衲毛哥,那毛哥施主是不是和老衲长得很神似啊?”   “...”我顿时表示很无语,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   毛子见我不作答,于是挠了挠下巴,很是错愕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子,问道:“咦,老衲的胡子呢?”   “啊!”我脑袋顿时如炸了一般,整个神经都错乱了。这他娘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毛子什么时候变成老秃驴了,这世道到底是什么世道啊,这种事情也会发生!我心里不禁暗暗叫苦,这明明就是毛哥的身体嘛。   这时铁拐李发现了不对劲,忙站起身来准备将棺材盖重新盖起来。谁知道毛子突然摇晃着身子向铁拐李走了去,并大声喊道:“李四?真的是你?”   铁拐李顿感吃惊,忙问道:“毛兄弟,你没事吧?”   毛子痴呆的眼神中居然露出了一丝惊讶,忙说道:“李四,我是你师父啊,你不认得了我了吗?”   “啊!”铁拐李的表情瞬间僵硬了,吃惊的长大了嘴,不敢相信的笑道:“毛兄弟,你就别跟老夫开玩笑了。”   毛子略显失望的说道:“李四啊,我教你的风水秘术,现在有学会了吗?”   话音刚落,铁拐李鼻子一酸,居然流出了一条深黄的鼻涕,并哭着跪了下来,道:“你真的是师父?”   毛子点了点头,铁拐李顿时抱住毛子的乞丐,哭道:“师父,都是徒儿不孝,让你老受委屈了。”   我在一旁发起了愣来,这两个人到底是怎么了,难不成是中邪了。铁拐李说李四是他的小名,也只有老喇嘛会那样叫他。不过话说回来,毛子根本就不知道昆仑老喇嘛的事情,如今却称是铁拐李的师父,这一点也的确够让人郁闷个半天了。毛子将铁拐李扶起来,说道:“李四啊,怎么没有看到喜生啊?”   “爷爷?”喜生是爷爷的名字,我心中不由得猛跳了一下。   铁拐李摸了摸鼻涕,回答道:“自从我们离开喇嘛庙之后,大哥就中了尸咒...”   毛子听到此处,稍显激动的插过话道:“喜生中了尸咒,我怎么不知道?那他现在怎么样了?”   铁拐李,道:“师父请放心,大哥他现在在一个很隐蔽的地方。”   我心中不由得一惊,忙插过话问道:“四爷,你的意思是爷爷还在人世?”   铁拐李激动的点了点头,我顿时喜极而泣,但是之前铁拐李不是说他也不知道爷爷的下落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铁拐李说在二十年前,也就是爷爷尸咒发作的那一年,爷爷离开了明月沟到京城找到了铁拐李,当爷爷找到铁拐李的时候,尸咒已经到了晚期,他身体大部分都已经溃烂,铁拐李说到此处,老泪不禁流了出来,忙叹道:“大哥他真是命苦啊。”   我也不由得心中一酸,眼泪已经模糊了视线。铁拐李继续说,爷爷告诉他要小心提防龙无邪。当时铁拐李对龙无邪也心存疑心,但是没有足够的证据,所以并没有做出举动,随着时间的推动,龙无邪在京城的势力越来越大,而且鬼老三对龙无邪极其的信任,凭铁拐李一己之力,根本就不能对付这个南洋邪术高手。于是铁拐李瞒着龙无邪将爷爷送到了京城的赤脚神医的住处,希望神医可以救爷爷,神医说爷爷还有得救,只是身体溃烂的地方已经不可能复原。于是爷爷便留在了神医的住处,为了不引起龙无邪的怀疑,铁拐李也只是在深夜去探望爷爷,爷爷的尸咒也明显好转。然而世界上最可怕的还是有心人,当铁拐李再一次去探望爷爷的时候,神医的家里已经人去楼空。于是四处打听,听人说神医已经搬离了京城,至于为何会搬离,没有人知道原因。   这二十多年来,铁拐李也在四处寻找爷爷的下落,后来二叔回到了明月沟,也是为了寻找爷爷的行踪,并顺便来探望我和老爹,谁知道却发生如此诸多的变故。当铁拐李听到我说蒋大夫还活着的时候,他为何会那么的激动,我想此刻的我应该已经明白了。   心中的亢奋让我立马哭了出来,想不到爷爷还没有死。看我泣不成声的样子,毛子走了过来,摸了摸我的头,很是和蔼的说道:“他就是喜生的孙子啊,真是跟他长得一模一样啊。”   看着毛子怪怪的神情,我心里总感觉阴阳怪气的,很是不舒服。要知道在我面前的始终还是我的好兄弟毛子,如今却莫名其妙变成了老喇嘛,换成是谁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铁拐李其实也深知这件事必有蹊跷,但是他此刻也只沉侵在师徒相遇的喜悦之中,根本就没有顾忌到毛子的安危。   “师父,大哥曾去昆仑找过你,但是喇嘛庙已经被雪埋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铁拐李问道。   毛子挠了挠下巴,道:“从你们走后,喇嘛庙便遭到了盗匪.....”   毛子说到此处戛然而止,脸部表情突然僵住了,从他满是错愕的眼神之中不难看出,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只见他将目光移向了旁边的棺材旁边,双手开始颤抖起来。   “师父...”铁拐李低声喊道。   然而毛子好似根本就没听到一样,颤抖着身子向棺材走去。   棺材里面的那具老和尚的尸体依旧安静的躺在里面,只是尸体的面部正逐渐的起了一些黄色的斑点。 ☆、【074】阴门墟   尸体身上那黄色的斑点就是尸斑,是人在死后才会起的斑点。然而老喇嘛已经逝世了二十多年,因为有昆仑神木护尸身,所以才不会腐烂,如今神木已经被掀开,所以才会出现此般变化。只见毛子颤抖着将手伸进棺材之中,眼神之中的错愕顿时平静了下来。他轻轻的抚摸着棺材中老喇嘛的尸体,然后转过身对铁拐李说道:“你们过来,为师有话要对你说。”   棺材之中的老喇嘛面部已经全部被尸斑掩盖了,并且开始呈褐色,他那一身金色的袈裟也逐渐的化为了一块块的布沫。毛子看了看我们,眼神之中露出了一丝安详,道:“老衲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老衲必须告诉你们一件事情...”   “师父...”铁拐李刚开口,老喇嘛便挥手打断了他的话,继续说道:“老衲能够站在此处和你们说话,我想你们也发觉到了一些倪端,其实老衲早已经死了。”   “师父,你不是好好的站在这里吗?”铁拐李说道。   老喇嘛连连摇头,道:“老衲占用这位施主的身体已经有差不多半个时辰了,等到火龙白须灵力一退,老衲便会消失..”   老喇嘛说,他能够附在毛子身上也是因为机缘,毛子因为吸了火龙白须,而白须因为和老喇嘛的尸身共同依附在昆仑神木之中,里面早已经保存了老喇嘛的记忆。至于这一段记忆,老喇嘛继续阐述道,他说这些火龙白须乃是千年前的袁天罡从西域带回来的,后来他死后为自己选择了一块净土,也就是我们此刻呆的地方。袁天罡在临死前为自己占了一挂,他算到在千年之后会有人潜入他的墓穴,想要盗取传国玺,于是他就在里面布置了阴门三邪阵,也就是昆仑妖树、佛头陀、石蚁。为了不让传国玺的秘密永远消失,袁天罡就在自己的昆仑神木棺中种下了火龙果,好让后来人从他仅存的记忆中探寻到传国玺的秘密。   火龙白须具有识别妖邪之物的灵力,他跟昆仑妖树上的尸藤一样,都可以储存人的意念。只是火龙白须稍胜,它储存的记忆可以是全部,但是唯一的缺点就是时间不会太长。听老喇嘛那么一说,那棺材中埋得就应该是袁天罡啊,怎么又会是老喇嘛呢?原来这其中还有另一段传奇的故事。   在三十年前的喇嘛庙,迎来了“太极归墟”的昆仑奇景。太极归墟乃是阴阳学说里面所提到的阴门墟,也就是通往阴间的入口。当时的老喇嘛年约六旬,也亲眼见证了这一奇景。他们看到阴阳墟中出现了许多的鬼影,不停的张牙舞爪,但是他们却怎么也逃不出来。就在这个时候,鬼影之中突然窜出来一个红色的东西,这东西看起来像是一只猴子。   喇嘛庙中的和尚见到阴门墟中的鬼影,顿时慌乱了起来。然而那红色的猴子就在阴门墟口好似被鬼影揪住了,它发出了阵阵唧唧的呼救声。老喇嘛本怀一颗慈悲的心,于是拉住了那红色的猴子。也就是在猴子被拉出阴门墟的那一刻,太极归墟连同那些鬼影突然间都消失了,而那只红色的猴子也在那一刻化作一道魅影消失在了茫茫雪地之中。   老喇嘛顿时打了个寒颤,发现此刻的自己正坐在禅房之中。原来他只是做了一场奇怪的梦而已,在他心深处,隐隐感觉到了喇嘛庙将会有大事发生。就在那一天夜里,老喇嘛还是和往常一样在禅房里打坐念经,突然感觉一阵摇晃,他想这应该是地震什么的。过了片刻之后,待地震平息之后,寺庙中临空出现了一块石碑,上面写着“天罡正气,淳风永传”。   这临空出现的石碑再加上白天的阴门墟,喇嘛庙顿时陷入了一阵恐慌之中,有一些贪生怕死的和尚也就在那一刻离开了喇嘛庙。老喇嘛感觉极度的失落,然而就在他独守禅房的时候,突然出现了一团红色的东西。老喇嘛大惊,这不就是阴门墟中的猴子吗?怎么会在这里?   猴子并不畏惧他,而是不停的在他身边乱蹦。这猴子十分的聪明,而且甚是有灵气。在老喇嘛病倒的时候,猴子不知道从哪里带回来一个火红火红的果子,他示意让老喇嘛吃掉这个果子。当时老喇嘛还不知道这是火龙果,于是稀里糊涂的吃了下去。当时他就感觉道肚子一阵火辣,之后便没有了知觉。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七天之后的事情了。   老喇嘛顿时精神奕奕,他很是好奇这猴子从哪里带回来的果子。猴子彷佛和他心有灵犀一般,还没等老喇嘛开口,便径直向喇嘛庙的佛坛下钻去。佛坛下方有一块破损的地方,之前老喇嘛还打算将破损的地方补上,但是由于庙里的香火钱实在不够,便也就搁置了下来。   老喇嘛大喜,这佛坛一直屹立在庙宇中央,从未曾动过。猴子钻进了破损的缝隙之中,再也没有出来,老喇嘛出于好奇,于是拿锄头挖了起来。他赫然发现了佛坛下方有一个黑洞,也就是在这一刻,猴子又一次出现在了他的眼前。老喇嘛欣喜若狂,于是跟随着猴子来到这间墓室。当他第一次进来的时候,也是被眼前的一切吓了一跳。猴子示意他掀开棺材,老喇嘛本着慈悲之心,怎么可能做那般缺德的事情,于是他断然拒绝了猴子。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猴子突然用脑袋狠狠的猛撞棺材。老喇嘛大惊,以为猴子想要自寻短见,于是便上前阻止。谁知道却在机缘巧合之下,棺材中的一缕火龙白须钻进了老喇嘛的鼻息之中。老喇嘛出现了跟毛子一样的情况,他的记忆中开始出现一些莫名的画面。也就是在那一刻起,老喇嘛彻底的脱胎换骨,他已然成了彻头彻尾的袁天罡。有了袁天罡洞悉天机的本领,老喇嘛固然保守着传国玺的秘密,留在了喇嘛庙中。   辗转又过了一年,空荡荡的寺庙中迎来了第一批外地来的采药商人。说是商人,实则就是打着采药为藉口的盗贼。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那些盗贼大概就是听闻这里出现了阴门墟的奇景,从而想要来大肆捞一票。稍微懂得阴阳学说的人都知道,阴门墟乃阴阳颠覆之地,素有“阴门”之称,必定藏有至宝。   老喇嘛早就算到会有此劫,但是那群盗贼实在太过张狂,明目张胆的将老喇嘛五花大绑了起来。最后他们开始挖掘整个寺庙,终于让他们挖到了墓室入口,他们十多号人全部都进去了,但是到最后却没有一个人活着出来。   老喇嘛说到这里的时候,不由得看了看玉柱之下的那一具发黑的骷髅,道:“他们都被墓室外面的葬宝坑给迷惑了,于是纷纷中了毒。”   听到此处,我心中不由得“咯噔”颤抖了一下,幸好我和毛子没有打那些黄金的注意,否则此刻早已经中毒身亡了。老喇嘛继续说道:“老衲原以为此事就此平息,谁知道在半个月之后,又来了一拨人...”   老喇嘛说到这里,眼神落在了铁拐李身上,铁拐李惊道:“那一拨人是...我们?” ☆、【075】腐水   老喇嘛说那一拨人说是为了寻找雪尸而来,而他发现其中有一个很是面熟,细想之下,才发现那个人便是上一次盗贼中的一个。于是老喇嘛心存忌讳,当他见到爷爷从清东陵盗回的阴阳符时,心中大惊,认为此乃天意,于是便教会了他们风水阴阳秘术。   他自知命数不久,于是回到了墓室之中,并且启动了机关。三天之后,有人折返了回来,企图再次进入墓穴,除非有阴阳符在手,否则不可能找到这里。最后那群人找来了一些炸药,谁知道却迎来了雪崩,最后喇嘛庙便长埋于此。   老喇嘛继续说道:“李四,如今你已经知道当年为师为何会突然失踪了吧?”   铁拐李沉默的点了点头,或许在他心里面,还在想三十年前到底是他们中的那一个下的毒手吧。对于这一点,老喇嘛并没有刻意的去说明,或许他只是不想让铁拐李再为此事揪心吧。但是铁拐李是何许人物,怎么可能会善罢甘休,他刚想开口问老喇嘛。但见毛子苍白的脸上泛起了一点的血色,他便停止了追问,而是静静的等待老喇嘛。   毛子不由得叹了口气,道:“阴阳合并,重现...”   然而就在此刻,老喇嘛的声音逐渐变得细小微弱,以致后面我们都听不太清楚了。铁拐李发现到了不对劲,于是挠着毛子的胳膊激动的喊道:“师父,师父...”毛子的身躯一下子栽倒了下来,可能是火龙白须的灵力已过,此刻的老喇嘛已经走了吧。然而我们却忘记了问怎么出去,想到这一点我不由得暗暗叫苦。   片刻之后,铁拐李收拾好了沮丧的心情,于是我问道:“四爷,阴阳合并是什么意思啊?”   铁拐李摇头道:“老夫也不得尽知,阴阳乃万物之根本,阴阳合并大概就是指万物归一吧。”   说到此处,铁拐李不禁犯愁起来,从他眉宇间的那一丝浮云不难看出。其实在我心里,也有着相同的疑惑,老喇嘛最后的那几句话到底想说明什么?实在是让人难以捉摸。如今最要紧的还是尽快找路子出去,铁拐李因为放不下老喇嘛,说什么也要将老喇嘛的尸骨带回去。当我们再一次将目光移向棺内的时候,那一种令人生畏的一幕顿时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棺材内,老喇嘛的尸体正在一点点的腐烂,他身上那些呈褐色的肌肉逐渐变成了黑色,然后化成了一滩滩的黑水。短短的几秒钟,棺材里的老喇嘛向我们展示了人在死后慢慢腐烂的全过程。此刻的老喇嘛已经变成了白骨一堆,我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再看看铁拐李原本淤青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的遗憾。   铁拐李叫我一起帮忙将老喇嘛的尸骨捡出来,好方便他带出去。谁知道我反而还弄巧成拙,整个尸骨顿时散成了零星的碎片。铁拐李也没有责备,而是叫我在棺材中将那些碎片捡出来,然后他在地上拼凑。而我就暗自叫苦了,棺材里面全是黑乎乎的腐水,还要从里面将骨头捡出来,况且那些骨头渣子不知道有多少块,这简直就是考验我的耐心嘛。   我将手伸进棺材之中的腐水之中,一股黏糊糊的腐臭味传了过来。这也不是我第一次如今近距离接触这些恶心的玩意了,心里上的承受能力虽然增强了不少,但是那臭味实在难闻,熏得我连连差点呕吐了起来。我忍着恶臭不停的摸索着,将一根根骨头递给了铁拐李。铁拐李则蹲在地上拼凑着老喇嘛的尸骨,只见他拿着一根腿骨,疑惑道:“奇怪了...”   然而就在这时,我在棺材里面又摸到了一个圆溜溜的东西,我欣喜若狂的将其拾了出来。当我将其拿出腐水之外的时候,我不由得看了看铁拐李拼凑的尸骨,顿时就吓了一跳。他娘的,怎么会有两个骷髅头。铁拐李也很是错愕,忙从我手中接过骷髅头。这两个头骨都是一般大小,到底哪个才是老喇嘛的呢?   现在骨头上连一点肉渣都没有,况且死人骨头都一样,那时候的科学可并不发达,还没有什么DNA分析,那该如何去分辨到底是谁的?铁拐李也犯起了愁。最后他又在棺材里摸索了半天,完完整整的拼凑出了两具尸骨。   棺材里面居然葬着两个人?这一点实在是有点匪夷所思,不过按照老喇嘛临走的叙说,这其中一具必定是袁天罡的。最后铁拐李决定将两具遗骸一起带回京城,然后请法医来鉴定其的真实身份。   就在我们还在为怎么处理头骨犯愁的时候,墓室中的青龙玉柱轰然一声倒塌了下来。   铁拐李很是迅速的将两具骨骸用衣服包裹了起来,道:“看来这地方要塌了,咱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吧!”   话音刚落,墓室的地面开始抖动起来。铁拐李说这可能与传国玺有关,如今传国玺被龙无邪所盗,太极归墟已然被毁,这地方随时都有可能长埋于世。   此刻的毛子依旧还处在昏迷状态,我扶着他跟着铁拐李向墓室深处走了去。探照灯的光亮顿时被黑暗吞没,我们只能看清楚两米之内的事物。在我们两侧,站满了吸血鬼石像,看起来甚是吓人。不过好在有铁拐李在场,我的心稍微感到一阵心安。就在这个时候,铁拐李突然停下了脚步,惊道:“奇怪,我们怎么又转回了原地?”   铁拐李此言一出,我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只见在我们前方,那具青铜棺材依旧原滋原味的躺在地上,棺材盖散落在一旁,地上还留有一滩的腐水。想不到在墓室中转悠了半天,最后我们又鬼使神差的转回了原地。   铁拐李面色沉重,道:“看来没有人指路,还有阴阳符在手,我们是不可能走出去了。”   听铁拐李这么一说,我顿时失落到了极点,阴阳符已经被龙无邪抢走,而唯一知道出路的老喇嘛也早就化成了白骨,那我们现在岂不是只有等死的份了。此刻的墓室已经开始有碎石掉落下来,墓室里面没有我们可以躲避的地方。最后我和铁拐李将地上的棺材盖举起来,以防止被石头砸伤。这棺材盖不是很重,大概也就一百来斤左右吧。我和铁拐李并没有用多大力就抬了起来,也就在这个时候,我们发现棺材盖上居然另有玄机。   铁拐李叫我将棺材盖举高一点,而他则弯下腰查看了起来。说真的,刚才两个人抬着还不是很吃力,而如今要我一个人扛着,实在有些费力,这好歹也有一百多斤啊。我额头上的汗珠不停的顺着胳膊流了下来,我咬着牙,吃力的说道:“四爷,能不能快点啊,我快..支撑不住了。”   铁拐李用手摸了摸棺材盖,叹道:“奇迹!真是奇迹!”   看来这个铁拐李根本就没有听到我的话,我于是稍微向下移动了一下,铁拐李顿时回过神来,说道:“玄子,再举高点!” ☆、【076】鬼脸的预言   棺材盖上,有三幅蚀刻画,要不是我们将其举起来,也不可能会发现这么些个东西。其中第一幅上是一个穿着道袍的老者,而在他的身后是一株怪异的大树。第二幅是一个穿着金色袈裟的和尚,他安静的躺在一具棺材里面,而棺材上面则站着一只猴子。而第三幅上则是三个人和一只猴子,然而让人奇怪的是第三幅画中还有两个形似骷髅的鬼脸。   袁天罡洞悉天机的本领是人尽可知,对于其写下的《推背图》更是家喻户晓。如今这棺材盖上的三幅画是不是也预示着什么呢?这三幅画中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都有一只红色的猴子。这三幅画好似在续写着进入此墓室的人的未来一般,老喇嘛的结局就是死在墓室中,而我们的结局又会是怎样?   铁拐李说:“看来只要找到那只猴子,我们出去就有希望了。”   我蓦然想起带着我和毛子进入墓穴的那只红色的小东西,于是说:“四爷,那只猴子我见过。”   “什么?”铁拐李很是惊讶,于是我将怎么进入这间墓室的经过告诉了铁拐李。铁拐李连连称奇,道:“这猴子甚是有灵性,他既然将你们带入了墓室,就一定有什么寓意。”   “不对啊?如果说猴子是带我们出去的吉物,那这幅画中的两张鬼脸又是什么?“我问道。   铁拐李连声摇头,道:“老夫也不太清楚,不过你仔细看也不难看出,这幅画中遗漏百出,那两张鬼脸的痕迹还比较新,应该是后来添加上去的。”   听铁拐李这么一说,我顿时吃了一惊。果然,那两张鬼脸的蚀刻痕迹还很新,在整幅画中极其的显眼,歪歪扭扭的,丝毫看不出乃是出自袁天罡之手。就在这个时候,周围传来了一阵坍塌的声音,紧接着震动更加的强烈起来。我看到墓室的地上出现了两道裂缝,于此同时,裂缝中渗出来两股红色的水柱。   红色的地下水慢慢的淹没了我们的脚踝,一股冰凉刺骨的感觉油然而生。我将毛子背了起来,然后和铁拐李爬上了断裂的青蟒玉柱之上,在那里可以暂时不被地下水淹没。但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我于是问道:“四爷,你说我们会死在这里吗?”   铁拐李说:“如果我们死在了这里,那就说明袁天罡只是欺世盗名之徒。”   铁拐李的这句话可真够狠的,不过实话实说,仅凭一幅画就判定命运的归属实在有些唐突。   此刻我们难道就只有在这里默默的等待那只灵猴的出现吗?要是等不到的话,那我们岂不是要被淹死在这个地方。就在这个时候,毛子突然颤抖了一下,嘴里并且流出了些许的白沫,我顿时慌了,忙问铁拐李:“四爷,毛哥他怎么了?”   铁拐李忙让我将毛子平放,然后又替毛子试探了一下脉搏。只见铁拐李面色沉重,眉头翘得老高,半刻才说出一句话来,他说:“毛兄弟的气脉很是凌乱,似乎有点不妥啊!”   铁拐李的话如同晴天霹雳,他之前说过火龙白须可以缓解火龙果的灵力的吗?怎么现在又变成了不妥了,对于此疑问,铁拐李也表现得很无辜,他说:“我是说过可以缓解火龙果,可并不代表可以完全清除啊,况且毛兄弟吃得太多,老夫也没有好的方法啊。”   看着毛子满口的白沫,我不由得有点绝望起来,要是他有什么三长两短,咱怎么面对他那老母亲,还有明月沟所有的人啊。我记得在临走的时候,我曾在毛子娘面前说过,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让毛哥有事。如今毛子面临如此大祸,我又怎么能够静下心来。   墓室中此刻已经变成了一片**,那些红色的地下水已经淹没了棺材。恐怕再过两分钟,我们所在的玉柱也会被淹没,而此刻我们等待的灵猴还没有出现。我不禁懊恼起来,看来我们已经是厄运难逃了。   铁拐李此刻神色黯然的坐在玉柱之上,从兜里掏出来一根大烟斗并加了一些烟丝,然后又在身上摸索了一番,才发现没有火。而我则蹲坐在毛子身边,看着毛子脸部的变化。不过说来也奇怪,毛子刚才被喇嘛的思想附体之后,脸色就一直保持着苍白之势,后来即便是恢复过来了,仍然还留有老喇嘛的影子。我不知道是我太过疑神疑鬼还是这件事本来就存在太多的蹊跷。   正在思付之际,毛子突然间睁开了双眼。我顿时吓了一跳,因为他睁开眼睛的动作很是突然,难保没有做好心理准备的人不被吓着。我平缓了一下心情,问道:“毛哥?”   毛子并没有半点反应,我赶紧叫铁拐李来瞧瞧。铁拐李摸了摸毛子的额头,满脸的惊讶。毛子的体温很是冰凉,似乎刚从冰窖出来的一样。铁拐李连连摇头,道:“他..已经没有呼吸了。”   “啊!”我顿感绝望,毛哥他死了?   我急得差点当场晕了下去,不过好在有那些冰凉的地下水刺激,才让头脑清醒了许多。看着毛子满是苍白的脸,我失落到了极点,铁拐李安慰我说道:“玄子,节哀顺变吧,毛兄弟也算是走得安详。”   我没有说话,因为此刻我已经说不出半句话来,只有一种心灰意冷。毛子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好兄弟,当初和我慢怀梦想的来到偌大的京城,还说以后要闯出一片天地来,如今却只能面对他冰冷的遗体。是我对不起他,对不起他那年迈的老母亲。想到此,我好像看到了他老母亲老泪众横,伤心欲绝的神情。   就在这个时候,铁拐李拉住了我,我顿时回过神来。发现此刻的自己正站在玉柱的边缘,脚下的地下水肆意的翻滚着,就如同地狱中的魔鬼一般。而在我身后,毛子依旧安静的平躺在玉柱上,只是他的表情不再是苍白而是红润。我不由得吃了一惊,忙问道:“四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铁拐李无奈的摇了摇头,但是他并不是为毛子的情势感叹,而是为我。他说刚才我莫名其妙的站起身来,还想从这里跳出去。我顿感吃惊,刚才我不是一直坐在玉柱上吗?而且他还说毛哥已经死了。   铁拐李说:“毛兄弟只是暂时的昏迷,不会有什么大碍,况且老夫从来就没有说过毛兄弟已经去了。”   这他娘的到底怎么回事?难道又是幻觉不成,刚才那一切的一切都是假的?我不由得想起上次在石场的时候,毛子说看到我身后出现的那一张鬼脸。当时的我也是出于半痴迷状态,如今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难道这一切又与我脖子上的鬼脸胎记有关。铁拐李也有相同的看法,如今我已经是第二次发作了,这对我而言,无疑就是加快了死亡的步伐。 ☆、【077】黑暗中的眼睛   地下水渐渐淹没了玉柱,墓室之中的那几条粗大的铁链不停的左右摇晃着。探照灯逐渐暗了下来,我的心也随之暗了下来,当一个人明知必死无疑的时候,心里也会相对平静下来。我不由得开始想念老爹那慈祥的面孔,每次他去干活的时候,都会嘱咐我不要太顽皮。如今我终于可以下去见他了,反正我杨玄如今在世上已经没有任何的亲人了。死,并不可怕,或许还是一种解脱。   我坐在玉柱之上遐想非非,看着探照灯的光芒慢慢的从昏黄转变成黑暗。四周寂静一片,只剩下喘急的水声。我们都显得非常的平静,铁拐李亦是如此,他坐在玉柱上不言不语,或许也是抱着一种视死如归吧。铁拐李风云了大半辈子,恐怕唯一让他后悔的就是结交了龙无邪吧。他曾说爷爷告诉过他要提防龙无邪,但是当时他人单力薄,时间往往能够改变一个人,龙无邪假意的对他好,这无疑让铁拐李认为当年爷爷是误会了他。直到这一次的昆仑之行,鬼老三的遇难,还有老喇嘛的临终遗言,这无疑是对铁拐李无情的讽刺。过了半会,我问道:“四爷,当年你们是怎么认识龙无邪的啊?”   铁拐李长叹了一声,虽然四周漆黑得让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我可以感觉他心中那一份沧桑。   在1928年的清东陵事件之后,爷爷和铁拐李为了躲避孙殿英的追杀,最后落魄至苗疆云南一代。苗人最是擅长用蛊,当时铁拐李和爷爷一时大意入了贼窝,那些苗人见爷爷是外来人,于是便打起了谋财害命的主意。他们在酒里下了一种叫做“天花”的蛊毒,当然这种天花并不是我们现实生活中出现的天花病。天花蛊毒是用一种生长在深山中的植物作为引子,与活物蛊毒不同的是,这天花蛊毒可以使人迷乱心智,然后套出心中所有的秘密。   当时爷爷因为感染了风寒,所以并未喝酒而没有中蛊毒。而铁拐李甚是好酒,最后喝得酩酊大醉。在半夜的时候,那些苗人趁爷爷不在,遂对铁拐李下手。当时铁拐李由于中了蛊毒,对于他被抓获的那片记忆犹是空白。然而出人意料的是,当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处坟地之中,周围都是一些无主孤坟,大概就是个乱葬岗什么的。也就是在那时,他们便认识了背尸人鬼老三。鬼老三经常在苗疆一带活动,对苗疆蛊毒也颇有研究,于是便救了铁拐李。   铁拐李很是担心爷爷的安危,于是赶回了他们投宿的苗人家中。然而让人意外的是,苗家人全部被杀害,他们全身血肉模糊,肚子里面的肠子都露了出来。这么凶残的杀戮一眼就可以看出来并不是人所为,当他们正在为此感到震惊的时候,一只白猫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而在白猫的身后,正是爷爷和龙无邪。   龙无邪祖籍云南,先祖也是苗人。但是他为何要如此残忍的杀害那些人呢?当时龙无邪给他们的解释是,当年那些苗家人为了争夺在苗寨的地位,将他们全家赶了出去。最后龙无邪一家人辗转来到京城,他父亲利用苗疆巫术在京城也取得了一些成就,拥有了钱财无数,而龙无邪也因此被送去了日本修学。龙无邪一直忘不了那些苗人对他们家做的一切,于是时时刻刻都想着报复。在他父亲死后,他便利用在南洋学会的邪术来迫害那些苗人,那只尸猫便是他杀人最厉害的武器。当时爷爷认为龙无邪太过凶残,也并没有多加理会。直到有一次他们被马贼擒获,最后是龙无邪花了大量的钱财将他们取了回来。铁拐李很是感激,最后叫上鬼老三,建议四人结为兄弟,之后他们便开始了盗墓生涯。直到他们从古墓中盗出来一具千年古尸,并且还买了一个好价钱。他们便开始在盗尸行业立足扎根,道上的人给了他们“京城四盗”的称呼。   听铁拐李说完,我不由得叹了口气,彷佛当年爷爷他们所遇到的事情就在眼前一样。如今龙无邪背信弃义,为了传国玺而不顾他人生死,当年的凶残又一次浮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玄子啊,人心险恶,我铁拐李活了一大把年纪了,死也没有遗憾了,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你了,你和毛兄弟还年轻,就这样委屈在这里,实在是可惜啊,唉...”铁拐李的一番话说得声泪俱下,甚是感人。   “四爷,你就别说了..”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此刻都要死了,说什么也是多余的。   周围依旧很静,等死的感觉真的很是压抑。但是出人意料的是,那些地下水并没有上涨。我反而还觉得我们所在的位置有所升高一样,就在这个时候铁拐李惊道:“水在减退,看来真是命不该绝啊。”   虽然四周很黑,我还是能感觉到周围的水正在下降,时不时的还听到一阵闷闷的声音,那大概就是水退的声音吧。铁拐李叫我在玉柱上别动,他先下去探探到底是什么情况。   铁拐李因为习惯了在黑夜里行动,所以在黑暗中的动作极其的熟练,我只听见一声轻溅的水声,他便已经悄然无息的消失在了墓室中。过了半刻,墓室的角落出现了一片幽蓝色的光。我起初以为是铁拐李回来了,于是轻喊了两声,谁知道那光亮瞬间就消失了。   正在思付之际,那光亮突然窜到了玉柱的下方,我隐隐只看到一个巨大的身影,随后便感觉身上被一层黏糊糊的东西给包裹住了。我使劲力气想要挣脱开来,但是却怎么也动弹不得。我用脚试探毛子是否安好,但是我的身边已经空空如也。   “扑通”一片水声传进了我的耳朵,我这时才发现那光亮原来是一双奇大无比的眼睛。此刻毛子已经被它拖进了水中,我暗道不妙,只感觉身上一阵紧凑,随后便被拉下了水。   水里面很是冰凉,那些遍地的碎石刮得身体遍体鳞伤。也不知道被拖了多远,直到地面上不再是碎石,而是一层沙子的时候,终于停了下来。此刻的我感觉骨头都快散架了,全身疼得要命不说,而且还被一股恶臭熏得差点晕了过去。我扭过头寻找着毛子的踪迹,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我终于看到了他。此刻的他倒好,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依旧昏睡不醒,并且还能听到一点轻微的打鼾声。   看着毛子安然无恙,我心里稍感安慰。然而就在这时,一阵沙沙的声音传了过来,只见在我们前方,赫然出现了数只吃人不眨眼的佛头陀。而在它们的身后,还站立着一只足有簸箕大的特大号佛头陀。 ☆、【078】灵猴   佛头陀在前方不停的探视着我们,似乎正在嘀咕着要怎么烹饪我们一样。而在我们身下的细沙之中,满是枯骨,周围还布满了丝网。那些枯骨空洞的眼神中还不停看到有一些手指大小的花白蜘蛛进进出出,我想这里应该就是佛头陀的老巢了吧。   我尝试着站起来,但是身上的那层黏糊糊的东西甚是有韧性,不管我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这大概是佛头陀吐出的丝网吧,这种蜘蛛网遇到明火便会立刻融化,但是此刻我们没有火种,这无疑又一次给我们判了一个大大的死刑。   在我们前方,还有数具已经腐烂的尸体,他们血液大多已经流干,附近的沙子已经变成了红色,上面还有几只佛头陀正贪婪的吸允着腐肉中的汁液。看着眼前的一切,我犹如跌进了地狱,看这些人的服饰应该就是跟我们一起的那些人吧,而此刻的我们就像一只砧板上的鲶鱼,只有任人宰割的命运。   佛头陀不喜欢食用活人,它们往往会将人折磨死之后再慢慢享用,就如同猫捕食到老鼠一样,非要把玩一番才肯进食。至于它们为何会有这样的习惯,还没有人做过具体的研究。但是在迷信中还有一种说法,就是说佛头陀是人死后的怨气幻化而成,具有很大的报复性,它们往往会将活物折腾至死才肯罢手,据说这样它们才会躲过阴司的追讨。当然这只是一种迷信传说,然而此刻,我们要面临的恐怕比传说中还要恐怖百倍。   只见那些腐烂的尸体中,突然钻出来数只足有拳头大小的蠕虫。这些蠕虫看起来甚是奇特,头部成火红色,看起来有点像是婴孩的头。我顿时惊呆了,这些蠕虫,怎么..怎么那么像我们在千佛崖发现的那些尸蛊,这怎么可能,难道那些尸蛊都是佛头陀的幼虫?那这又与千佛崖下的阴曹地府又有什么关系?这重重的疑惑分分钟刺激着我的神经。蠕虫慢慢的向我们爬了过来,厚厚的泥沙中留下了一道道细长的痕迹。它们首先的目标便是昏迷不醒的毛子,我顿时慌了,忙挣扎着大声喊到:“毛哥,快醒醒啦!”   然而毛子根本就没有半点反应,我只能拼命挣扎,脚下的泥沙被我蹬得老高。然而就在蠕虫触碰到昏睡的毛子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唧唧……”   只见一只火红色的东西突然窜了出来,顺手抓住蠕虫,并将其撕成了数截,然后扔了出去。   我顿感吃惊,那红色的东西看起来甚是凶猛,它的脸上顿死沾满了蠕虫身上墨绿色的汁液。我呆了半天才缓过神来,这不就是那只灵猴吗?它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难道袁天罡的预言真的成真了,它是来救我们的?   佛头坨见到此景,顿时发出一阵沉闷的呜呜声,大概也是被灵猴的举动给激怒了。就在这时,佛头坨吐出了一缕蛛丝向灵猴喷去,灵猴的动作十分的敏捷,只见它一下子跳到了佛头坨的身上,然后伸出双手抓住佛头坨的头部,拼命的撕扯着。佛头坨因为体积较大,根本就拿灵猴没有半点法,只有摇晃着巨大的身躯不停的在地上乱窜。   看着眼前惊险的一幕,我开始为灵猴担心起来。就凭他那小布丁的身躯如何和这庞大的蜘蛛怪抗衡啊,但是事情往往就是那么的出人意料。片刻之后,佛头坨已经倒在了地上,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就在我暗自庆幸之时,我们周围又爬来了一群佛头坨,我顿时晦到极点。   灵猴干掉了佛头坨之后,然后径直向我们跳了过来。   “吼……”灵猴的声音瞬间变得洪亮起来,就如同山野里的野兽一般。   周围的佛头坨纷纷停在了原地,然后调头向刚才那只死去的佛头坨爬去,佛头坨瞬间被啃得尸骨无存。   看着地上留下的那一摊血迹,我不禁感到一阵后怕。要不是灵猴的突然出现,恐怕我们此刻也是那样的下场了吧。周围的佛头坨受到灵猴的牵制并渐渐的向周围散去,灵猴突然回过头看了看我,然后夸张的扬起嘴角笑了起来。   我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灵猴用手挠了挠毛子的头发,然后又是捏了捏他的鼻子。对于灵猴怪异的举动,我很是纳闷,不过看得出来它并无恶意。最后灵猴又把手放在自己的舌头上扣了扣,然后又将手放进毛子的嘴里。就在那一刻,我看到灵猴的手上有一层黄黄的东西,看起来甚是恶心,难不成这猴子在救毛子不成?   不过话说这玩意还挺管用的,此刻的毛子居然有了反应。灵猴顿时跳得老高,似乎正在欢呼一般。   “咳咳……”毛子咳嗽了两声,然后坐了起来。我倍感惊讶,忙问道:“毛哥,你可是醒了。”   毛子似乎刚从睡梦中醒来一般,伸了伸懒腰。当他见到我的时候,好像并不认识我一样,而是转身对灵猴说道: “猴儿,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一觉醒来,全部都变了?”   灵猴不停的发出阵阵唧唧声,似乎正在回答毛子的话一般。毛子从地上抱起灵猴,叹道:“想不到世间沧海桑田,我已经睡了一千多年了,猴儿,你还是一点都没有变啊。”   什么睡了一千多年,对于毛子的话,我听得有点糊涂,于是插过话道:“毛哥,你醒来就好了,可把兄弟给吓死了。”   然而毛子只是瞥了我一眼,然后冷冷道:“无知!”   说完,毛子便抱着灵猴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中。毛子怎么会变成这样,他绝对不会丢下兄弟不管的,他绝对不会是那种人,难道他又是被什么邪物附身了不成。我此刻已然动弹不得,根本就不可能追得上去,只能在原地咬牙切齿的等死。   过了半晌,不远处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我隐隐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正慢慢的向我所在的方向走来。在这种鬼地方,除了那些不怕死的人会来此处,还会有哪个正常人愿意来这里。我磨蹭着身子向旁边的石墩移去,想要找个地方先藏起来。然而就在这时,那身影好像发现了发现了我,顿时停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就这样大概持续了数秒。   忽然一阵光亮射了过来,我被刺激得睁不开双眼。   透过灯光,我终于看清楚了来人,原来这个人正是龙二。有道是冤家路窄,他怎么会到这里来了,他不是在洞口守着的吗?   龙二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然后抹了抹脸上的血渍,笑道:“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龙二的笑让我感觉很是不舒服,这家伙一直对我们存在偏见,难不保会落井下石。我于是笑道:“原来是龙大少爷,你怎么会在这里来了?”   龙二诡异的笑了笑,并没有回答我,而是用霹雳枪对准了我的头,道:“小子,今儿个栽倒在你龙爷手里,是你的荣幸!如果你老实点,我倒可以给你个活路。”   我暗道不妙,这个龙二心狠手辣,什么事情都可能干得出来,此刻也只有先应承一下了,我笑道:“瞧你龙爷把话说哪去了,咱们不都是一家人吗?有什么事不妨直说。”   龙二满意的笑了笑,然后收回了枪,笑道:“听说你身上有一块阴阳符,如果识相的话就交出来!” ☆、【079】冤家路窄   龙二又一次提到了阴阳符,而阴阳符在我们进入黑洞之后就被龙无邪给抢走了。从他的话语中不难听出,他应该还没有和他老头子见过面。也就是说这家伙还不知道他老爹已经拿到了传国玺,我于是说道:“龙爷,你瞧我这五花大绑的,怎么交啊?你还是先帮我松开这玩意吧。”   龙二疑虑了一会,然后贼笑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主意,我把你松开了,那你还不跑了。”   “龙爷,你也太小孩家了吧,这个地方我能跑哪里去,况且你还有个枪炮子在手啊。”我说道。他听我说完,不由得看了看手中的霹雳枪,也觉得甚是有理。此刻的我全身都被蜘蛛网绷得紧紧的,如果不去除蜘蛛网也很难搜我的身。最后再三考虑下,龙二还是点了点头。   他从腰间拿出一把匕首,然后试着从我胸口割了起来。不过话说这网还真够硬的,龙二用匕首怎么割都无济于事,最后也只得罢手。我问他有没有火折子,他随即便从腰间掏出来一张火折子点了起来。我身上的蜘蛛网遇到了明火,随即只听见“噼里啪啦”的声响,顿时熔了去。   我如释重负的伸了伸懒腰,然后问道:“龙爷,你不是在洞口守着的吗?怎么跑进来了?”   龙二听我有此一问,脸色顿时就变了,忙说道:“你他娘的就别那么多废话,快交出阴阳符!”   此刻绝不能让他知道阴阳符已经被他老头子拿走了,否则他手上的霹雳枪可不是吃素的,我于是笑道:“急个啥呢,阴阳符是何等重要的东西,我怎么可能放在身上呢?”   “呃?”龙二有点不相信,随即拉扯着我的衣襟,在我身上找了一通,最后恶狠狠说道:“你最好是识相点,你把阴阳符藏在哪里了?”   龙二的言语中显得十分的急促,随即他又用枪对准了我的脑袋。   我倍感不妙,于是连声说道:“别别..我这就带你去找。”   “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样!”龙二收起霹雳枪,脸上的青筋冒得老高,此刻的他眼睛周围都黑了一圈,这明显和刚在京城见到的龙二如出两人。   我在前面带路,在黑漆漆的洞窟之中绕了半天。其实我也不知道该上哪里去找阴阳符,只是想摆脱龙二。但是龙二甚是谨慎,随时都用枪指着我的后背,要是我有什么异动,恐怕便会即刻毙命。   龙二手中的探照灯不停的在我身后晃动,我们已然到了尽头。这里是一处峭壁,峭壁上粘满了一层红色的液体,看起来有点像是青苔之类的玩意。龙二用探照灯向上方照去,随即大声骂道:“你这兔崽子,还想蒙我,简直就是找死!”   说完,龙二举起枪对着我的脑袋,一副穷凶极恶的样子。我顿时晦到了极点,我原以为此洞窟深不可测,随便在那个弯道就能甩掉龙二,谁曾想到了这里居然会是绝路。龙二爷也不是好欺瞒的人,此刻的我也绝不可以表现出惊慌,于是很是淡定的笑了笑。   “你笑什么?”龙二用枪头抵了抵我的脑袋,眼神里露出了一丝的疑惑。   我故作无奈的摇了摇头,叹道:“想不到我杨玄居然会死在这里,阴阳符的秘密恐怕也只有永远尘封了。”   我的话似乎勾起了龙二的兴趣,他马上收起了枪问道:“阴阳符有什么秘密?”   我不慌不忙的说道:“我想龙爷你也应该听说了,阴阳符是找到传国玺唯一的线索。但是有一点大家都不知道,这也是我老爹在临终前对我说的,他说当年爷爷在昆仑遇到了老喇嘛,老喇嘛不禁交给了他阴阳符,还告诉他一个关于阴阳符惊天的大秘密...”   龙二听得入了神,见我突然之间停了下来,于是不耐烦的骂道:“别跟我卖关子,要不然我一枪打烂你的头!”   看着龙二甚是紧张的神情,我已然明白他已经对我的话深信不疑。我相信他之前应该也有听闻过关于阴阳符的奇异力量吧,我于是说道:“龙爷,阴阳符不光能让你找到千古帝王都梦寐以求的传国玺,而且还能让你执掌阴阳两界...”   “此话怎讲?”龙二神情变得激动起来,我说:“阴阳符具有阴阳颠覆的魔力,届时只要找到传国玺,便可打开阴门墟,并且能够控制那些不死恶鬼,到时候人间还不是你龙爷主宰。”   龙二听得极其的投入,似乎正意淫在我编织的神话故事里。看着他深信不疑的神情,我开始为自己的谎言而暗自得意。其实能让龙二相信的原因,最不能否认的便是他从小就受到迷信思想的蛊惑,再加上他老爹龙无邪的传奇人生,更让他对鬼神深信不疑。   我笑了笑,继续说道:“龙爷,阴阳符就在上面,我可以立刻上去取,如果你现在杀了我,阴阳符你也甭想了。”   “好!我就暂且相信你,如果哪天我龙二真的当了皇帝,绝少不了你的好处,如果你要耍什么花样,就别怪我心狠!”听龙二说完,我不禁暗骂道,就凭你这龟儿子也想做皇帝,连跟皇帝身边的小太监添屁股都不够格。   龙二用探照灯照了照峭壁上方,然后用枪抵着我的后背,示意我先爬上去。为了不让我逃跑,龙二在下面用枪时刻都瞄准我。峭壁上满是红色的液体,抹在手上甚是不舒服,不过好在并不是很滑溜,而且峭壁之上还有一些凹槽,这也方便了落脚之用。当我爬到大概十米高的位置时,我赫然发现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这些凹槽很是有规律,都是左右折叠,似乎是专门为攀爬者准备的一般。   “有没有什么发现!”龙二在下方有点不耐烦的大声问到,我于是回应道:“再上去一点点就到了。”   再往上爬,那些红色的液体在此处变成了青灰色的石壁,透着探照灯的余光,我看到那些石壁上满是密集的小洞。那些小洞最大的也仅能容纳一个人,就犹如蜂窝一般点缀在石壁上。我暗自窃喜,终于让我逮着机会可以逃离龙二的威胁的。   龙二是何许人物,他见我停了下来,于是将探照灯向我头顶上方移去。趁着光亮离开我的那一瞬间,我顺势钻进了旁边的一个小洞之中。   “砰砰”小洞之外传来了两声枪响,透着子弹的光亮,我看到外面的峭壁上爬满了一层红色的蠕虫。这些虫子到底是从什么地方钻出来的,刚才我怎么就没有发现。在经过了几声枪响之后,外面一下子变得漆黑一片。想必是龙二已经遭遇到了不测,不知道为何,我并没有因此而感到开心,反而还有一种失落感。   人在黑暗中都是恐惧的,面对如此伸手不见五指且还如此狭隘的空间,我多么希望还有另外的幸存者,哪怕是自己的敌人。 ☆、【080】蠕虫   我畏缩着身子在小洞中等了半会,确认外面已经没有了动静,才从里面探出个头来。四周还是一片漆黑,我试着从洞里面爬出来,但是身子却怎么也钻不出来。这一下可急坏了我,竟然感觉洞口较之前小了许多。经过一番的摸索,我才发现原来是刚才我进来时是侧着身子钻进来的。而现在我则是横着身子,那是肯定不可能钻出去的嘛。我不由得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这么低级的错误也会犯,真是脑袋瓜被吓傻了。   我侧身钻出了小洞,此刻四周黑漆漆的,我也不可能再折返回去了,也只有凭借感觉摸索向上爬了。四周安静一片,我想那些蠕虫应该已经退却了吧。时间正在一点点的流逝,我也不知道爬了多久,直到找到了一处可以垫脚的缝隙处。当我第一脚踏进去的时候,便发现了不妙。   那是一种黏糊糊的感觉,就如同在烂泥里面一般,而且还弥漫着一股恶臭。直觉告诉我,这是腐尸的味道。此刻我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心里顿时慌了起来。岂料脚下一滑,跌倒在了地上,只感觉屁股一阵刺痛,我忍不住的大叫了一声。然后用手摸了摸被刺的部位,应该是被腐尸的肋骨给扎了屁股了吧。   我顿时晦到了极点,刚想起身却听见好像有喘息的声音。我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呆在原地不敢乱动分毫。那声音片刻之后又消失了,我晃了晃脑袋,最近总是出现这种错觉,真他娘的邪门了。我用手四处摸索了一番,在我屁股下面的腐尸身上发现了一只探照灯,我顿时兴奋到了极点。   忙打开探照灯,一种久违的光亮再次将我的周围照得如同白昼。不看还好,这一看可真是要了我的命,只见在我周围全是一些被肢解的碎尸,那些尸体的衣服看起来还很新,似乎死得并不久。而在我身下的那具腐尸刚才被我那么一坐,整个胸腔的内脏都被压了出来,那些红白相间的血肉掺杂在一起,看得人只想作呕。幸好我的承受能力够高,要不然早就晕倒了过去。   不远处几个白白的如同蚕茧的东西十分的耀眼,从现场的痕迹来看,这里应该是佛头陀集体觅食的地方,但是此刻并没有佛头坨的半点踪迹。   有了探照灯,我的胆量又大了许多。踏着那些腐尸,我仔细打量着那些看似蚕茧的东西。然而就在此刻,那一阵微弱的喘息声又一次传进了我的耳朵。   这声音是从茧里面传出来的,我将耳朵又贴近了些,才发现那是人的喘息声。我将心提的老高,正准备转身离去之时。茧突然间晃动了起来,吓得我连连后退了数步。   “别……走……”   一阵沙哑而又苍老的声音从茧里面传了出来,我全身寒毛都竖了起来。那茧摇晃了片刻之后,又恢复了安静。   我将手中的探照灯晃了晃,发现茧居然破了一道口子,而从口子里露出来一截青色布条。当时我也没有多想,只想越快离开越好,但是我还没走出一步,那诡异的声音又一次传了出来。   这一次我听得很清楚,里面居然传来了救命的声音。那声音断断续续,似乎是用尽了全力在呼喊一般。   此刻也由不得我多想,我从地上的腐尸身旁捡了一把不锈钢匕首,然后将茧放倒。这茧看起来还很白,摸起来感觉有点柔软且粘手。茧的四周还有七八个茧,全部连成了一团,犹如一朵盛开的白莲花一般。   当我将茧划破的那一瞬间,我顿时惊呆了,只见里面是一具早已经血肉模糊的尸体,这尸体像是被剥了皮一般,鲜血已经凝固在了雪白的茧里面。   我以为这具尸体已经没了气息,随即用探照灯射了射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谁知道那尸体竟然鬼魅般的闭上了瞳孔,然后便看到他胸口微微起伏。他居然还活着,我尝试将他抬出来,但是一切并不乐观。   他的身体大部分都已经与茧融合,背部已经开始长出来一些看似毛刺的东西。我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感觉这一切太渗人了。然而就在此时,他突然一下子又睁开了眼睛,嘴巴张得老大,我以为他要说话。谁知道从他嘴里突然露出来两根长须,让还没有丝毫准备的我吓得差点倒在了地上。   两根长须越来越长,他的头部也逐渐开始出现两道裂痕,流出来一股黄白相间的稠液。   “啪……”一声闷响,一股子恶心的脑浆喷了出来。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身上已经被糊上了一层。   我用手拭了拭脸上的脑浆,然后将目光移向了刚才那具尸体。只见那具尸体的头部已经完全爆裂,就如同盛开的喇叭花一般,两只眼球还悬挂在下巴处。而在尸体的脖子上,我看到了一个足有拳头大小的血洞。   而就在离我不到两米的地方,也就是刚才被我压倒的那具腐尸身上,赫然趴着一条足有半米长的红色蠕虫。   这种红色蠕虫头部呈婴孩模样,红扑扑的又像是猴子的屁股。红色蠕虫正贪婪的在腐尸上吸吮着,还时不时的发出如同婴儿在喝母乳的吸吮声。   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虫子跟毛子体内的尸蛊似乎是同一种品种,幸好毛子当初救治及时,要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红色蠕虫并没有注意到我,我刚想转身避过去,岂料身旁的另一只茧又开始晃动了起来。   有了前车之鉴,我并没有像刚才那样轻易去冒险。当我正在疑虑之际,我又听到了那微弱的声音。难不成我刚才弄错了,是这只茧里面的人还活着?   那声音很是清晰,居然让我有了一种熟悉的感觉。我拿着匕首没有犹豫,当我划开茧的那一刻,心中的疑惑由刃而解。 ☆、【081】茧子里的腐尸   当我划开茧子的时候,居然发现是鬼老三。只见他满脸淤青,整个面部血肉模糊,要不是他那非常特别的身型,否则我也不可能一眼就认出是他来。鬼老三见到是我也很惊讶,不过他并不能开口说话,只是喉咙中并发出呜呜的声音来。   我忙将他从茧子里弄出来,发现他整个身子从大腿根部已经完全被溶解,只剩下两根白森森的腿骨了。   鬼老三嘴不停的哆嗦着,喉咙中不停的发出痛苦的呜咽声,我想他大概是没得救了。他那一双绝望的眼神看得我好心酸,虽然对他一直没什么好感,可如今心中竟起了万分的感触。   “你……”鬼老三嘴巴长得老大,好像有话要说,但是他喉咙却好似卡住了一般,半天才吐出很是嘶哑的一个字。   “三爷,你有什么话要说吗?”我靠近了些,希望能够听得清楚点。   人在快死的时候都会有放不下的事情,鬼老三大概也是有太多放不下的事情,所以才会如此绝望。   鬼老三显然已经不行了,只见他双眼不停的向下翻,似乎在暗示着我什么。当时的我更是一头雾水,忙问他是不是有放不下的事情,只见鬼老三痛苦的点了点头。   我说道:“三爷,虽然一直对你没什么好感,但是你始终是爷爷的兄弟,我是不会丢下你的,我这就带你出去,四爷他们一定会有办法救你的。”   我于是想将他背起来,谁知道鬼老三突然间如狂性大发一般,颤抖着那双畸形的手紧紧的抓住我。我不由得吃了一惊,忙问道:“三爷,难道你不想出去吗?”   鬼老三稍微安静了下来,他将手放在了胸口。我看了半天才明白过来,于是用手指着他胸前的破烂衣服里面,他又一次点了点头。   我将手伸了进去,从他衣服中摸到了一块硬邦邦的东西。我看了看鬼老三,此刻他的脸正在一点点的溃烂,他的瞳孔开始逐渐变白,我想再过片刻,他应该就会沦为跟那些腐尸一样的下场了吧。   鬼老三全身不停的抽搐起来,他拖着那一双白森森的腿骨不停的在地上打转。而我却做不了什么,只能这样眼睁睁的看着。   一秒、两秒……鬼老三渐渐的不再动弹,他也安静的闭上了眼睛。对于此刻的他而言,死或许是一种解脱吧。   我又在其余的腐尸身上找了找,希望能够找到火折子。这鬼老三好歹也是爷爷的兄弟,我可不想让他暴尸或则是被那些恶心的虫子吃掉。   刚才的那只红色蠕虫已经不知去向,地上的那具腐尸已经成了一滩子血迹。我在那些只剩下布条的衣服中摸索着,上天有的时候还是挺眷顾我们的。   我最后在腐尸遗留下来的衣物里居然找到了一个用煤油的打火机。要知道当时基本上用的都是火柴,对于打火机,那时候还是奢侈品。   我将鬼老三搬回到了茧子里,然后点燃了它。这茧子很是易燃,没过片刻,便冒出了滚滚的白眼,我顿时被熏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火焰中,我看到鬼老三的身体动了一下,然后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尖叫声。   “砰……”   就在我还在为鬼老三的死而感到惋惜之时,身后传来了一声枪响,透过火光,我看到一个恐怖的身影。说是恐怖,其实是因为那个人本来应该死了,但是却活生生的站在你的面前。   “你……还没有死……”我也不知道为何,说话时居然抖了起来。   “你这兔崽子,居然敢耍你龙爷!”龙二踢开了脚下的红色蠕虫,不由分说的瞄准了我的头。   想不到这家伙会如此命大,我原本以为他已经被那些蠕虫给干掉了,谁知道他却好生生的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这对我而言,无疑就是一场恶梦。   “龙爷,你听我说……”   “砰!”   我话还没说完,龙二便扣动了手中的霹雳枪。不过他的枪法实在是太准了,不偏不移的打在了自己的脚跟上。我顿时吃了一惊,还没有明白是怎么一回事,龙二便吐了起来。   此刻不跑,更待何时。然而当我正要转身逃跑的那一刻,龙二居然鬼魅般的抓住了我。   这……怎么可能,我和他至少还隔有十米,他怎么可能眨眼间抓住我。我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莫不是遇到鬼了不成。   “袁天罡,往哪里逃!”   龙二很是愤怒,话语中还带有一些女人的娇气。不错,此刻龙二的声音的确是个女人的。   我当时早就慌了,根本听不懂他说些什么?于是说:“龙爷,我没有逃啊,别别……”   龙二放开了我,当他见到我时,也十分的惊讶,忙问到:“你不是袁天罡,你到底是谁?”   “我……”我被他的话问得不明不白,不知道如何回答。我再次细看此刻的龙二,只见他脸色惨白,有点像是鬼上身,但是又有点不像。   龙二看我半天不回答他的话,定是料想我有什么想法,还没有等我反应过来,他突然伸出双手,死死的掐住我的脖子,然后一把将我提了起来,愤怒道:“说,你到底是谁?来这里有什么企图?”   “呜……”   我只感觉到一阵窒息,哪里还有力气去回答他。   龙二的脸色如纸般苍白,两只眼睛里满是红红的血丝,额头上的青筋冒得老高,看得出来他是有心将我置于死地。此刻的我只感觉头脑一片空白,也许是缺氧的缘故吧,我逐渐感觉自己整个都快灵魂出窍了一般。   “放开他!”   我迷迷糊糊看到有人向我们走了过来,龙二回头看了看,然后将我直直的扔了出去,并问道:“你是谁?”   “我就是你要找的人。”   那个人走到龙二身旁,然后继续说道:“已经过了一千多年了,你我的恩怨也该是时候做个了解了。”   那个人的语气变得温和了起来,而此刻的龙二一反长态,居然啜泣了起来,道:“想我当年如此对你,你却把我献给了皇帝,我恨你!”   “婉儿,当年我也是迫不得已……”那个人说着就想过去搂住龙二,岂料龙二却突然躲了开来,很是气愤的说道:“别碰我!” ☆、【082】尸蚕   龙二的声音突然又恢复了过来,只见他两眼瞪得老大,直直的望着那个人,然后很是愤怒的吼道:“原来是你这死胖子,看龙爷怎么收拾你!”   经龙二这么一提醒,我才注意到那个人的身型,的确与毛子有几分的相似。龙二操起拳头就向毛子砸去,然而毛子却不加躲避,而是说:“婉儿,你的脾气还是那么倔。”   龙二的拳头不偏不倚的砸在了毛子的胸膛,毛子含情脉脉的拉着龙二的手,说道:“当初我也是迫不得已,从你离开之后,我就来到昆仑为你守灵,你看我将你最喜爱的猴儿也带来了。”   毛子话音刚落,只见一只浑身火红的猴子兹挠着脑袋窜到毛子身旁,然后拉了拉龙二的裤脚。龙二也被此事弄得一头雾水,他的性子也不是好使之人,只见他瞥了一眼猴子,然后一脚向它踹了去。猴子发觉到了危险,然后躲进了黑暗之中。   毛子也发觉到了不妙,于是问道:“婉儿,你这是为何?”   龙二脸色铁青,刚想俯身捡起地上的霹雳枪,不料那只猴子却突然间窜出来将枪抢了过去。龙二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向猴子砸了过去,然后破口大骂道:“你这死猴子也想欺负我龙二,真是不想活了!”   “住手!”毛子走上前将龙二拦了下来,然后问道:“你不是婉儿,你到底是谁?”   “你他娘的找死!”龙二根本就不听毛子所言,然后一脚向毛子踢去。毛子的动作极其娴熟,只见他一个转身将龙二束缚在了手中,只听见他的胳膊“卡擦”一声,好似被折断了一般,龙二顿时发出了惨烈般的猪叫声。   “快说!你身上怎么会有婉儿的味道,你到底是谁?”毛子似乎很是愤怒,但是他口口声声说什么婉儿。那什么婉儿,什么千年的恩怨,我在一旁被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弄得头都快炸了。我试着爬将起来,但是刚才被龙二那么一扔,全身的骨头都快散架了,恐怕一时半会也恢复不过来。   龙二知道不是毛子的对手,于是求饶道:“爷..爷..,你就轻点,我真的不知道你说的那个婉儿啊?”   毛子摇了摇头,叹道:“看来真是天意如此,想不到我袁天罡英明一世,连自己最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真是有愧于天地啊!”   袁天罡?毛子是袁天罡?我不由得想起之前毛子被火龙白须入体,有了老喇嘛的思想,但是此刻的他怎么又成了袁天罡了。正在我疑惑的时候,毛子放开了龙二,然后独自仰天长叹了起来。灵猴见主人惆怅,于是扔下手中的霹雳枪,在毛子脚下不停的徘徊着。   这一下却给了龙二机会,只见他趁着毛子不注意的时机,从地上捡起霹雳枪。我预感到了不妙,然后大声喊道:“毛哥,小心!”   毛子听闻我的喊声,于是猛地回过头来。但还是晚了一步,龙二已经将霹雳枪握在了手中,龙二吐了一口唾沫,笑道:“今天就是你们两个臭小子的死期,看龙爷我怎么弄死你们!”   我不禁暗自倒霉起来,这一下可真是栽了,看来我和毛子两兄弟非得葬身此处不可了。然而毛子此刻却并没有表现出害怕,反而还仰天大笑了起来。   “你..死到临头,还..笑什么?”龙二刚才已经见识过了毛子的厉害,此刻的他也被毛子的笑声给震慑住了。   毛子止住了笑声,瞄了瞄龙二的下半身,哼道:“还不知道是谁死到临头,真是无知小儿!”   “你就别吓唬你龙...”龙二话还没说完,表情瞬即僵住了,只见他满脸惊恐的看着自己的腹部。   毛子诡笑了一声,道:“我早就该料到你们是为了寻找传国玺而来的,要不然也不会中了我的尸蚕!”   “尸蚕?”龙二很是惊恐的看着毛子,然后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肚子,手中的霹雳枪一下子掉在了地上。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我也有点措手不及,只见龙二自肚脐处开始一点点的溃烂,只见一只如同金甲虫的玩意从他体内钻了出来,并迅速的啃食着他的下体。   这形似金甲虫的玩意怎么是那么的眼熟啊?我看得有点心惊肉跳的,不由得想起了刚开始挖掘喇嘛庙的时候发现的那一土罐子,里面的那个被铁拐李称之为尸壳虫的不就是这玩意吗?原来它就是袁天罡用来守卫陵寝的尸蚕啊。   尸蚕,顾名思义应该是跟蚕是一样的,但是此刻在龙二身体内的玩意我左看右看也不像是蚕啊。之后我才发现,原来啊,尸蚕的背上有一块深褐色的肉囊,肉囊上还有鳞片,极其的锋利。要不是细看,还以为其是顶着一个壳子。   “啊!”龙二的表情瞬间扭曲了,只见他痛苦的翻滚在地上,然后大声的喊道:“爹!救命啊!”想不到此刻龙二还在想他老爹来救他,要知道在这黑灯瞎火的地方,龙无邪说不定早就跑了出去了。   见龙二已经构不成威胁了,毛子俯身抱起猴子,刚想转身离去,却突然间止住了脚步,然后看了看我,道:“念在你刚才提醒过我,我也救你一命吧!”   说完,毛子将我提了起来,替我推拿了一下。不过还挺管用的,刚才的疼痛一下子好了许多,除了轻微的有点胀痛之外,基本上的行动已经没有了大碍。看着眼前的毛子,我倍感疑惑,他现在到底是袁天罡还是毛子?   此刻的龙二只剩下半截身子,他的下体已经被尸蚕啃成了白骨。尸蚕的肚子撑得老大,正慢悠悠的栖身在龙二的肚囊之中。然而更恐怖的是,那个龙二居然还没有死,只见他双眼瞪得老大,眼神中满是愤怒。   “袁天罡!你这负心汉,我李婉儿算是瞎了狗眼!”   “什么..?”毛子猛地看向地上的龙二,然后径直奔了过去。我在一旁也是深感意外,此刻的龙二怎么又变成了女人的声音。   “婉儿..真的是你吗?”毛子俯身抱起地上的龙二,将他搂在了怀里。看着这有点超乎常理的一幕,我浑身只起鸡皮疙瘩。   “你当年真的爱过我吗?你可知道我每天在皇宫里受了多少的委屈,而你只为追求你的风水学说!”龙二颤抖着双唇,眼泪情不自禁的流了下来,他的声音逐渐变得嘶哑低沉。   此刻的毛子也是热泪盈眶,他忙将手伸向龙二的腹部,从其的肠子里将尸蚕取了出来。他旁边的猴子也很是有灵性,见毛子将尸蚕取了出来,然后就一把从他手中接过尸蚕,拿在手中玩捏了起来。   尸蚕因为刚才吃够了食物,根本就来不及挣扎就被猴子给撕破了肚囊。然而让人更为吃惊的一幕却并不是尸蚕的死,而是那只猴子的眼睛突然之间变成了红色,然后长大了嘴一口吞下了尸蚕。我看得全身汗毛耸立,之前听老喇嘛说这猴子是来自阴门墟,也就是地狱里面,看来此言绝非迷信之说。 ☆、【083】潜意识   龙二身体中的尸蚕虽然已经被毛子扯了出来,但是只剩下半个身子的他已经回天乏术了。唯一让人感到纳闷的就是他怎么突然间又变了个人似的,其实这一点也不奇怪,大家应该都还记得在雪洞中发现的那具女尸吧。   那具女尸名叫李婉儿,与袁天罡从小青梅竹马,后来因为袁天罡为了功成名就,将婉儿送给了皇帝。而最后婉儿郁郁而终,袁天罡最后用风水学说说服皇帝将婉儿葬在昆仑山下,而他自己则留在了昆仑守灵,如今沧海桑田,世间早已经变了天。   婉儿在埋葬的时候,袁天罡便用到了飞仙秘术,用蛊敛尸,并将其意识集中在身体的某个部位,而眼睛是人灵魂的窗户,不可否认的是,婉儿的眼睛里则藏满了他所有的喜怒哀乐。   听毛子说完,我才赫然明了。想不到世间真有此异术,我记得当时在运尸的途中,龙二曾吞下了女尸的眼球,莫不是就是在那时,龙二便已经有了异样,只是大家都没有发现而已。此刻龙二的呼吸逐渐开始变得微弱起来,毛子在一旁早已经变成了泪人,他紧紧的抱着龙二,哭丧道:“婉儿,等我处理好传国玺的事情,我就下来陪你!”   我顿时急了,要知道此刻的袁天罡可是占用的毛子的身体,要是袁天罡要寻死,那毛子哪里还能活得了。但是此刻我却拿不出半点主意,就跟之前老喇嘛的情况一样,毛子的潜意识里面储存了袁天罡的记忆,而这种潜意识已经完全超越了他自身的意识,这无疑就是将毛子变成了袁天罡。   想到这里,我不仅佩服袁天罡洞悉天机的本事,更对那神奇的飞仙秘术充满了好奇,从明月沟的老君洞到千佛崖,似乎都与飞仙术有关,然而真正的飞仙术却没有真正出现,但是却让袁天罡发挥得淋漓尽致。他早就料到千年后会有人来盗取传国玺,从而安排了这一切,其中包括老喇嘛也成了其的牺牲品。不知道火龙果的药力能持续多久,此刻的我只希望毛子平安无事。   不知道过了多久,龙二渐渐的不再挣扎,安静的闭上了眼睛,也许连他自己都还没有明白过来他是怎么死的。而对于袁天罡而言,失去挚爱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况且是自己负了上千年的女人。毛子抱着龙二的尸体,大步向黑暗之中走了去,他身后的灵猴见主人离开,便活蹦乱跳的跟了上去,而我肯定不想就此丢下毛子不管,况且跟着被袁天罡控制的毛子,也许就能找到出去的路也说不定。   昆仑山脉连绵数千里,到处都是积雪,大多要等到次年四月左右才会融化。而我们此刻在山体中却丝毫感觉不到一点的寒冷,跟随着毛子,我们来到了初次发现佛头陀的地方。   这里还残留着那些尸体遗留下来的血迹,越往前走就越感觉寒冷。我想应该就快接近地面了,但是往往天不遂人愿,这时我才发现毛子换了道。我忙问原因,起初他并不理会我,直到我们发现了其余三具已经高度腐烂的尸体时,他才开口说道:“上面的洞口已经被封住了,如今我们只有从阴门墟穿过去,才有可能回到地面。”   空气中还弥漫着硫磺的味道,经他这么一提醒,我才想起龙二和那几个守住洞口的人,当时他们或许已经引爆了炸药,但是他们怎么没有逃出去,反而都被困在了洞里面了呢?对于这一切我想也只有龙二本人知道了,想到此,我不由得瞥了一眼毛子怀中龙二的尸体,血淋淋的不说,拖着跑出来的几条肠子,看得让人寒毛不禁而立。   而毛子说的阴门墟不就是连接阴阳两界的地方吗?难道世界上真的有阴曹地府不成?毛子说他之前也只走过一次,那都是在一千多年前和李淳风一起,毛子还告诉我那昆仑妖树早在他们到来之前就已经存活在那里了,具体有多少年的历史他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那昆仑妖树的确诡异非常,光是凭那无数被尸藤吸干的尸体就可以看出,这其中必定隐藏着什么可怕的事情。   我正思索着,身旁的毛子突然将我拦了下来,而在他肩膀上的猴子更是抓狂的跳了下来。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又一次来到了悬崖边上,刚才那红色的地下水已然退去,地上还依稀可以看到被水泡得发烂的尸体。而在尸体之中,不时的还冒出一两只尸蚕,看起来极其的恶心。不过说来也奇怪,那些尸蚕看见了毛子都灰溜溜的向旁边爬了去。这也让我百般的不解,后来我才知道那些尸蚕并不是怕毛子,而是畏惧他身边的那只灵猴。   悬崖下方早已经空荡荡的一片,我用探照灯照了照,下方阴风阵阵,昆仑妖树早已经化为了乌有,这也让我百般好奇,这么大一棵树怎么就突然之间就凭空消失了呢?毛子说阴门墟就在这下面,我看了看下面,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下面深不见底,而且根本就没有路可以通向下方,这不明摆着坑人嘛。不过看毛子严肃的表情,固然知道他并没有骗人,况且此刻的他并不是那个很会开玩笑的毛哥了。   毛子彷佛看出了我的猜疑,于是将龙二的尸体平放在了地上,然后对灵猴说道:“猴儿,你且在前方指路..”这猴子甚是灵性,等毛子的话刚说完,便活蹦乱跳的向悬崖下方跳去。我顿时将心绷得紧紧的,心想这猴子也真是够笨的,主人叫他去死还真去送死。但是事后说明,这一切还是我见识得太少了,我赶紧奔到边上用探照灯照了照,不照还好,这一照可真是吓一跳,只见在我们悬崖下方不到两米的崖壁上赫然钻出了一个人头。也仅仅只有数秒,那个人头突然之间又消失在了黑暗之中,当我再看的时候,崖壁上除了灰溜溜的石头什么也没有。我止不住的摇了摇头,兴许是刚才看花眼了吧。当我回过神时,身后的毛子突然躁动了起来,原来龙二的尸体如空气般突然不见了。   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我们根本就没有听到半点的声响,龙二的尸体到底去了哪里?怎么可能会不翼而飞?此刻的毛子见龙二的尸体不见了,也只是深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想必你我真是情分已尽,今日乃天意如此,婉儿,你且安息吧。”   说罢,毛子无奈摇了摇头,然后叫我也从悬崖跳下去。这一下可真是难倒我了,要知道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去,还不得粉身碎骨不可。毛子见我犹豫不决,于是做了临前示范,我想阻止都还来不及,他便“扑腾”跳了下去。   “完了,完了,毛子真的完了。”我在心里哀怨道,正当我还在为此事纠结不已之时。我身后传来了一阵诡笑声,我顿时被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那是一张惨白的脸,两只犀利的眼睛炯炯有神,嘴角还残留着一丝的血迹,看得出刚刚还饱餐了一顿。“这..这..不就是..尸猫吗?”我心里突然闪过了一个可怕的画面。   尸猫驻足停了下来,尖锐的利爪不停的在地上兹挠着,听得让人感觉头皮发麻。而它全身的毛发已然变成了红色,要不是因为我看到他背部上只剩下刀柄的八卦刃,我还真的还不能认出它就是龙无邪的爱宠尸猫。尸猫在跌下悬崖后居然还没有死,这一点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然而此刻的我赤手空拳,要对付它谈何容易。况且尸猫在此,龙无邪也必定在附近,到时候就算我有十条命也不够花的了。   就在我还在为此感到担心的时候,尸猫已经向我扑了过来。我顿时只感觉全身一阵炙热的痛,后脊已经被抓出了几道血痕。我顿时慌了,条件反射性的抠住尸猫的后背,尸猫由此更加的疯狂,张开血盆大口向我的面门咬了过来。还好我的动作也不落后,就在尸猫快咬到脖子的时候,我猛然向旁边滚了去。一人一猫就这样撕缠着,连连滚出了数米,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便感觉身下一空掉下了深渊。 ☆、【084】石头里的人   悬崖下方是无边无际的黑暗,一股恶心的腐臭味扑鼻而来,我隐隐看到了难以计数的被水泡的发烂的尸体,然后又是一团红色的火焰,紧接着便扬起了阵阵白烟,我看到地上躺着一个人,那个人脸色惨白,身上满是污垢。不知道何时,我感觉自己犹如一个虚脱的灵魂,轻飘飘的飘荡在空气中,我整个身体正情不自禁的向那个人身旁飘去。当临近时我才发现,那个人正是我自己...   “咳咳..”我顿时被呛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我看了看四周,屯然一惊,此刻的我正躺在冰冷的地上,而在离我不远的地方。鬼老三的尸体伴随着茧子化成了灰烬,而在我的怀中,还躺着他留下的《背尸秘术》。我不由得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心中不由得松了一口大气,原来刚才只是做了一个噩梦而已。我就说嘛,世界上哪有那么奇怪的事情,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颠覆了我此刻的想法,或许那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我从地上拾起探照灯,灯光照耀的地方,除了那些被啃食的腐尸之外,还有一具甚是诡异的尸体。那具尸体的下半身早已经成了白骨,上半身自胸腔以上还保存的相当完整,里面的肠子拖得到处都是,看得让人恶心不止。然而让我害怕的并不是死尸有多么的恐怖,而是那具尸体正是龙二的尸体。   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龙二竟会死得如此不堪。我将灯光靠近了些,最后竟然发现了跟梦境中见到的尸蚕一样的东西,不过那玩意看起来已经死了一段时间了。地上的血液早已经凝固,那些碎肉铺的到处都是,让我有一种亲临屠宰场的感觉,只是屠宰的对象不是牲畜而是人。   鬼老三已经死了,京城四盗只剩下了龙无邪和铁拐李,而如今他们两人都去向不明,我唯一担心的还是四爷的安危,毕竟他是一个值得尊重的人。我随即整理了一番,将《背尸秘术》和火折子夹在了衣服里层,然后拿着探照灯四处打探了起来。   这里除了茧子之外,再无其他,越往里走感觉越是阴冷,最后我只得停了下来。绝望,不过是人在最悲观的时候最痛苦的感受,而此刻的我或许也正经历这绝望。我忘记了时间,忘记了痛苦,忘记了所有的喜怒哀乐,只觉得自己应该放下心中的包袱,好好的睡上一觉,永远都不要醒来。   在黑暗中呆得久了,人的反应相对就会变得迟钝,但是心智却容易变得疑神疑鬼,特别是刚才所经历的那些匪夷所思的梦境之后。我隐隐觉得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牵引着我的命运。   “唧唧...”   黑暗深处传来了奇怪的声音,我将心石头收了起来,条件反射性的用探照灯射了过去。只见一团红色的东西在前方不停的跳动着。我心中一怔,这不就是那只猴子吗?它怎么会在这里?想到此,我便迎了上去。不过说来也奇怪,猴子见了我并不害怕,而是不停的用前足比划着,似乎有什么话想对我说一般。   我百思不得其解,猴子彷佛看穿了我的疑惑,于是向黑暗中跑了去。对于这一切,我甚是不解,这只猴子如此怪异,其中到底隐藏着什么玄机呢?心中的疑惑唆使我跟了上去。前方的路开始变得崎岖难行,温度也变得越来越高,我不由得开始冒出了黄豆粒大的汗珠..   猴子在前方停了下来,然后围着一块石头不停的跳。对于猴子的举动我很是郁闷,然后径直走了上去。当我接近石头的时候,心不由得“咯噔”一跳。乖乖,石头里面居然藏着一个人,那个畏缩在石头里面,由于是埋着头的,所以并不能看清楚那人的容貌。不过说来也奇怪,我总是感觉有点怪怪的,那个人越看越熟悉。   “毛哥?”我心中不禁诧道,然后不由分说的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砸了去。猴子也被我突然的举动给吓了一跳,然后直直的躲了开来,但是那石头太过坚硬,根本就起不了半点作用。就在这时,猴子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块黑乎乎的如同骨头的东西,将其塞进了石头之中。   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那块石头居然裂了开来,里面的那个人一下子倒了出来。我这才看清那个人的真实面目,的确跟毛子长得一模一样。不!更确切的是就是毛子,我忍不住上前拍了拍毛子的脸,然后轻声喊道:“毛哥,毛哥?”   毛子并没有半点反应,不过还好他还有呼吸。然而让我纳闷的是,毛子怎么会躺在这里面的?这一切的一切已经远远超出了我能想象的范围,头一次接触到如此诡异的事情,这或许也是最后一次了吧。   我很是害怕他醒过来之后,又说不认得我了,不过话说回来,要是毛子不认得我了还好,要是又被什么邪物给附身了,那我岂不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片刻之后,毛子终于醒了过来,这一次还好,他睁开眼说的第一句话便是:“老杨...”   我心里激动万分,忙说:“毛哥,你可总算回来了。”   “咳咳..”毛子轻咳了两声,然后坐了起来。旁边的猴子见他醒了过来,便马上跳到他的怀中,并向我使了个鬼脸。   “啊!”毛子顿时被吓了一跳,然后赶身爬了起来,并说道:“老杨,这是啥玩意啊?怎么看起来邪气得很。”   我说:“毛哥,你放心,刚才就是这家伙救了你,我看这家伙挺喜欢你的,你就收他做你干儿子算了。”   毛子向我使了个白眼,道:“都这种节骨眼上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哦,刚才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感觉太他娘的邪门了。”   “哦?”我不由得来了兴趣,毛子说刚才他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变成了和尚,然后又变成了一个道士,而且还狠狠的教训了一番龙二..说到这里的时候,毛子嘎然止声。我也甚是好奇,于是问道:“后来怎么样了?”   毛子开始露出了激动的表情,他一反常态,用手猛抓自己的头发,然后颤颤兢兢的说道:“我梦见我老爹了,他死得好惨,而且死的时候还饱受了剥皮焚烧的痛苦...”   我安慰道:“毛哥,别那么悲观,那只是一个梦而已,梦都是假的。”   “不!老杨,我们家的事你根本就不明白,当年我老爹并没有死,我娘曾跟我说过,在他出狱之后,他曾经写过家书回来,还说在京城已经找到了好工作,并且还说会接我们母子去京城,但是一晃二十年过了,如今的他音信全无,我当初跟你来京城,不光是陪你来寻找你爷爷的下落,我还要寻找我老爹的下落。”   听毛子说完,我才明白,原来毛子还有那么多的难言之隐,平时看他大大咧咧,整天一副无忧无虑的样子,想不到心里却承受着这么大的压力。在这二十年来,我也没有听说过他老爹还活着的消息,或许是因为他老爹是被批斗的反动派吧,为了不受新政策的影响,从而才不敢那么贸然的回明月沟吧。 ☆、【085】凿印   见毛子安然无恙,我心中的石头也放了下来。但是让我费解的是,毛子怎么会在这块石头里面,这其中必定有所玄机,我记得最后一次见到毛子的时候,他的言行举止都很是怪异,他究竟发生了什么?这时我将目光移到了旁边的猴子,猴子见我望着它,忙将那黑乎乎的东西藏在了身后。   “哥们,可不可以将你那东西借我瞧瞧?”我将手伸了过去,猴子却向毛子身后躲了去。我向毛子使了个眼神,毛子心神领会,于是向猴子摊开了手。没想到这厮还真是认人,连半点犹豫都没有就递到了毛子的手上。毛子得意的笑道:“早就叫你要好好保护动物了,现在知道了吧。”   我没有理会他这句话,我只想知道那东西到底是什么,于是说:“快看看那是什么东西,我总感觉怪怪的。”   毛子左看右看,半天都没有看出个什么名堂,于是道:“这玩意不就是一瓦块嘛,我看老杨啊,你也太大惊小怪了吧。”   我说:“毛哥,你再仔细看看,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毛子摇了摇头,然后将那东西递给了我,说道:“我真没看出有什么特别,要不你自己看吧。”   我接过那东西,感觉拿在手中还有些分量,摸着感觉还有点凉凉的,要是说其是瓦块,那可简直就是太过草率了。我将这黑乎乎的东西拿在探照灯下照了照,发现它居然是透明的,原本的黑色一下子变成了红色。我和毛子都看呆了,毛子咽了咽口水,道:“老杨,这可是宝贝啊!”   我点了点头,然后将那东西递给了毛子,让他先保管好,等我们先找到了铁拐李,然后再请他来看看这玩意到底是什么东西,凭他几十年混爬骨董界的见识,应该不难看出这其中的玄机吧。但是在这鬼地方,我们都自身难保,要找到他又谈何容易。   探照灯的光芒逐渐变得暗黄,我明白电池又快用尽了,我们必须尽快寻找到出去的路,否则遇到了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怪物,不想去见阎王就没有法了。   “老杨,你看前面是不是有个人?”毛子停了下来,用手指着前方的一处石壁上。我忙用探照灯射了过去,心中一怔,石壁上果然有一个人。我刚想走过去,奈何那个人突然之间动了一下,我和毛子面面相窥,莫不是又遇到了什么脏东西了不成?毛子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说:“我看我们还是绕过去吧。”   我说:“毛哥,世界上哪有那么多脏东西,我看那个人一定有蹊跷。”   说罢,我便走了上去,然而当我靠近的时候我才发现,石壁上哪里有什么人,只是一个人形的凿印。凿印深深的镶入了石壁之中,如果不仔细看还以为是石壁上凸出的石头。然而让我意外的是,在凿印的缝隙之中,我看到一条红绳。这红绳很是熟悉,很像是阴阳符的吊绳。   我顿时激动不已,于是叫毛子帮忙将吊绳取出来,奈何凿印太深,根本不能撼动,再加之我又害怕会弄坏阴阳符,此刻也想不出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也只得罢手。   毛子背靠着凿印,感叹道:“要是有只烟抽,那该有多好啊。”   我说:“都这么久没有抽烟了,这个时候怎么又惦记着了。”   毛子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吧,人家都说了,抽上一支烟,快活似神仙,说不定咱们就快要死了,享受一下神仙的感觉也是不错滴。”   我说:“毛哥啊,你也别那么悲观行不?你可别忘了,你可说过要取个能生能养的老婆,然后生个大胖小子做我干儿子的哦。”   毛子听我说到他娶媳妇,于是憨笑道:“这哪门子对哪门子啊?咱现在两袖清风,哪家的姑娘会看上咱啊。”   “毛哥,你可千万别这么说,在我眼里呀,你就是神一般的存在,无人能比。”   ..   “咦,那只猴子呢?”毛子突然之间转移了话题,然后东张西望了起来。经由他这么一说,我才注意到猴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没了踪影,这家伙来无影去无踪,指不定刚才又跑哪里去了。   我说:“那家伙看起来对这里挺熟悉的,说不定可以带我们出去也说不定。”   话音刚落,远处的黑暗中便传来了一阵骚动。   我想那应该是猴子回来了吧,但是我们等来的却不是猴子,而是成群结队的佛头陀。我和毛子均大吃了一惊,连气都来不及喘,便向旁边的夹缝中跑了去。然而当我们跑进夹缝之中时,才发现里面早已经成了佛头陀的天堂。我们顿时失落到了极点,也许我们真的逃不出去了。   佛头陀渐渐的将我们围困了起来,我和毛子却想不出任何的办法。   毛子说:“老杨,咱来生还要做兄弟。”   “恩,毛哥。”此刻的我们热泪盈眶,有一种生死与共的感觉,这就是兄弟,虽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能同年同月同日死,而此刻,老天正在成全着我们。   我紧紧的闭上了眼睛,脑海中不停的浮现出被佛头陀啃噬的情景,那种痛苦无法想象。毛子也跟我一样,只见他全身的衣服没有一片是干的,如黄豆粒大的汗珠随着下巴滴了下来,就如同刚刚才从水里面爬出来的一样。   一秒、两秒、三秒..我并没有感觉到一丁点的疼痛,于是渐渐的睁开眼睛,奇怪的是那些佛头陀并没有进攻我们,而是从我们脚下的缝隙中爬了过去。佛头陀的凶残我早就见识过了,为何此刻却没有对我发起攻击,这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   然而事情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我只看到佛头陀中屹立着一个大白影子,佛头陀正四处的向外逃窜,似乎就是受到了那个白影的影响。   “你他奶奶的,这些蜘蛛可真够大的!”毛子抬起脚就向佛头陀踩了去,顿时一股绿色液体从佛头陀的肚子里面喷了出来,毛子的裤筒上顿时被烧出了一个大洞。   “千万别踩那些蜘蛛。”我顿时拦住了毛子,要知道佛头陀的体液含有相当高的腐蚀性,幸好毛子用的力气不是很大,要不然喷在了皮肤上,那可真是得不偿失了。   毛子此刻也深知其厉害之处,于是呆呆的站在了原地。以前就曾听老人家说过,动物可以提前对灾难预知,这么多的佛头陀,它们怎么会突然间的全体出动,这是不是也预示着有什么大灾难将要发生呢?   “瞄!”   黑暗中,一阵恐怖的猫叫声传进了我的耳朵,我顿时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只见黑暗中的那白影,迅速的向我们逼近了过来。 ☆、【086】断掉的八卦刃   “尸猫!”我不由得大声喊道,毛子吓得差点跌倒在了地上。之前我们差点就丧生在这家伙的利爪之下,没有想到它掉下了深渊居然还没有死,这大大让我们吃了一惊。以目前的情形看来,尸猫好似是在追赶着佛头陀,但是它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心中的疑惑让我驻足发呆了起来。   还是毛子比较清醒,拉着我就往来时的路退了回去。尸猫彷佛发现了我们,于是狂叫了两声,继而向我们扑了过来。这石缝很是狭窄,不过后来我发现这里还有一条岔道,刚好与来时的路形成了一个人形。我向毛子打了个手势,从腰间掏出匕首扔给了他,说道:“毛哥,咱们分开走,待会在那凿印处会合!”   我指着来时的石缝,对毛子说完,然后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向尸猫扔了过去。尸猫动作极其敏捷,我的手刚扬起来,尸猫便一下子弹跳了起来。我不由得一怔,忙向旁边的岔道跑了去。但是只跑了两步,尸猫便转移了目标,径直向毛子的方向跟了去。   毛子跑得气喘呼呼,满脸憋得通红,时不时的回头张望。然而他身后的尸猫却穷追不舍,当我赶上他的时候,尸猫已经将他扑倒在了地上,我见情况不妙,随即捡起一块石头冲了上去。尸猫早已有所察觉,待我刚靠近的时候,它突然转移目标向我扑了过来。   我连连后退了数步,但还是冷不防的跌倒在了地上。尸猫露出了尖锐的牙齿,猛地向我的脖子咬了过来,我用手死死的抓住它的头部。不知道怎的,我只感觉尸猫跟之前有了异样,只感觉它浑身的毛发似乎正在脱落,皮子也变得十分的松软。   就在这时,毛子翻起爬了起来,拿着匕首就向尸猫刺了过来。虽然尸猫力气奇大,但还是拗不过两个从小就在乡下长大的孩子,我用手抠住尸猫的头部,而毛子则气急败坏的对尸猫一阵猛刺,直到尸猫不再动弹。   我将尸猫的尸体扔在了一边,毛子则忙将我拉了起来,并嘘寒问暖了一番。我仔细检查了一下尸猫的尸体,希望可以找到八卦刃的一点踪迹。当我扒开尸猫的毛发时,一股恶臭扑鼻而来,我和毛子不禁吐了起来。只见尸猫的身体上全是橙黄色的尸虫,那些尸虫在尸猫的身体里进进出出,看起来甚是恶心。   从这一点不难看出,尸猫应该已经早就死了,否则也不可能会长出那么多的尸虫,但是为何它又会活过来呢?这一切实在是让人难以捉摸,最后我在尸猫的腹部找到了八卦刃,不过情况有点不太妙,当我将八卦刃从其身体中取出来时,八卦刃好似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般,我忙叫毛子过来帮忙。不知道是用力过猛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八卦刃一下子自刀柄处断了开来。   我拿着八卦刃看了半天,心中屯然一疼,没有想到这件宝贝居然变得如此脆弱不堪,我不禁懊恼着刚才太过急躁了。毛子用匕首划开尸猫的胸膛,从里面取出八卦刃的刃身,然后用碎布擦拭了一番,递给了我说道:“老杨,别难过了,等咱们出去了,找个技术比较好的师傅,修好就行了嘛。”   八卦刃有辟邪的灵力,不知道修复好以后还管不管用,当然此刻我在意的并不是八卦刃断掉,而是爷爷留下的东西毁在了我手里,那种感觉除了失落更多的是心痛。我将断掉的八卦刃收了起来,毛子却惊奇的大叫了起来:“老杨!你看这是什么?”   毛子赶紧从地上捡起一块大拇指粗如同金片的东西,刚才我们只顾着跟尸猫周旋,却没有发现地上的东西。但是后来仔细想想,对于这么一片金色的玩意,我们是没有理由不会发现的啊。最后还是毛子无意的一句话提醒了我,他说:“真他娘的见鬼了,难不成还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啊?”   “对了,我想到了。”我心中一阵窃喜,这玩意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而是从断掉的八卦刃中掉出来的。毛子疑惑的看了看我,然后对着金片吹了口气,拿在耳朵听了听,道:“咦,还真是金子也,看来咱们这次可捡到宝贝咯。”   我从毛子手中接过金片,拿在探照灯下照了照,金片在灯光下闪闪发光,十分的耀眼。   我说:“既然金片藏在八卦刃中,这其中必定有玄机。”   毛子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说:“老杨,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毛子的这个问题倒真是难住了我,这里暗无天日,深不见底,鬼知道我们现在是在什么地方啊。毛子见我不作答,也只得轻叹了一口气。我心里也不是很好受,毕竟离家也有一段时间了,想不到没有过上理想的生活,却就这样断送了性命,想想就觉得万分的不值。   我们又回到了凿印之处,那些佛头陀已经不见了踪影,他们刚才爬过的地方留下了一道道的痕印,并且还冒着些许的白烟。我俯身查看了一番,发现地上的石头居然全都是石灰石,这也难怪会留下痕印。我转身敲了敲身后凸出的凿印,然后蘸了点口水抹了抹。果然不出所料,这石头果然是石灰石。   石灰石的表面附着一层深褐色的泥垢,要不是佛头陀留下的痕迹,我就算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这石头居然会是石灰。石灰一碰到水便会发生化学反应,到时候要取出阴阳符便也不再是什么难事。想到此,心中不由得振奋了起来,但是只过了片刻,我又开始犯难了,在这里我该去哪里找水啊。   我连连吐了几滩口水,虽然恶心,但这也是唯一的办法了。最后还是毛子聪明,他见我累得气喘吁吁,于是忙将我扶到了一边,并说:“你老就先坐着,看老毛我的厉害,嘿嘿...”   毛子邪恶的笑了笑,直直的解开裤腰带,我忙阻止道:“毛哥,你这是...”   毛子笑道:“你看着就好了。”   我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想用尿液来溶剂石灰石,或许在这无水的情况下这也是最直接的方法了吧。石灰石在尿液的催化下,慢慢的冒出了气泡,一股熏人的白烟升了起来。   毛子颤抖了两下身子,然后得意的说:“搞定!”   我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忙用衣袖捂住鼻子,并跑到了一边。毛子也是如此,只见他紧紧的捏着鼻子,满脸涨得通红。等到白烟渐渐的散去,凿印处只留下一滩石灰水,空气中飘荡着一种怪异的骚味,除了尿骚味,还参杂着另一种怪异的臭味,这种味道似曾闻到过,但是一时又想不起来。 ☆、【087】活宝   凿印的地方赫然出现了一个深坑,我忙将阴阳符捡了起来,这时毛子捏着鼻子走了过来,问道:“老杨,这味道怎么那么难闻啊?”   我说:“这还不是你的功劳。”   毛子略显尴尬的笑了笑,然后忙叫我看看阴阳符是否有损。不过还好,阴阳符并没有任何的破损,只是那一层用来掩盖其色彩的漆已经不见了,露出了晶莹剔透的真身,此刻的阴阳符已经不再是阴阳符了,而是流传了上千年的阳玉。只要再找到阴玉,到时双玉合璧,那可就是无价之宝了。   毛子看着阳玉,情不自禁的长大了嘴,道:“哇塞,老杨,这宝贝可不得了啊。”   我点了点头,这块阳玉不知道染了多少人的鲜血,京城袁氏一族,再加上那些无辜的人,少说也有数百人了吧。然而让我捉摸不透的是阳玉怎么会在这个地方,那龙无邪又去了哪里?他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而使阳玉遗落在了这个地方,从刚才尸猫的踪迹来看,他应该离此处不远。   最后我在深坑之中又发现了一些黑乎乎的如同毛发的东西,这些东西编织在一起,就如同鸟巢一样,不过已经全部被扯散了,里面还有些许的血迹。毛子刚想用手去拿,我忙将他拦了下来,这玩意看起来有点像尸蚕的窝,但是又不太像,左思右想之后,我才发现这玩意倒像是“活宝”。   我记得以前在明月沟的时候,村民们杀猪的时候,偶尔就会发现在猪肚里面会有如同结石一般的玩意,那就是所谓的“活宝”。活宝发现的几率很小,当时就有人出大价钱买下了它,但是后来经由专家鉴定,那玩意根本就不值钱,只是猪身上的毛发因为掉落在猪食里被其吃掉,然后便在其胃里形成了“活宝”。   “老杨,你看那好像是人的胳膊,真他娘的恶心。”毛子的话引起了我的注意,最后我们又在深坑之中,发现了几根枯萎的尸藤,上面还冒着鲜红的血液。要不是我之前见过尸藤,恐怕还真以为那是人的手臂。   尸藤、阴阳符、龙无邪,这个地方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些石灰石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越想下去我就越觉得诡异。就在这时,我们身后的猴子疯狂的跳了起来,毛子说它可能是被这些东西吓坏了。我忙否决了毛子的看法,这猴子来历神秘莫测,其佛头陀都不怕,怎么会怕这小小的尸藤。   果然,片刻之后,我隐隐感到地面有些震动,紧接着一股热气扑面而来。   “不好,好大的硫磺味!”   我大喊不妙,紧接着深坑开始裂开了一条缝,还冒出了阵阵白烟,我隐隐看到下方一片通红。我忙将毛子拉了上来,说:“毛哥,这里好像要火山喷发了...”   毛子说:“想不到咱毛爷一世英名,临死前还要成为烤乳猪,真是悲哀啊!”   我说:“你就别在那感叹了,咱们还是快想办法出去吧。”   我将目光移向了毛子身后的猴子,棺材上的推背图中就曾提到有三个人和一个猴子,也就是说只要猴子还在,那咱们就有可能找到出去的路。猴子心神领会的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向旁边的石缝钻了去。我赶紧拉上毛子,紧追了上去。地面的振动开始变得强烈起来,头顶上还不时掉下些许碎石,猴子带着我们穿梭在狭窄的石缝之中。   黑暗之中,温度越来越高,烟雾也越来越浓,探照灯的光芒只能让我们看清五米之内的距离。   “我跑不动了!”毛子停了下来,捂住胸口不停的喘着大气,我哪里肯丢下他不管,于是死活都要拽着他继续往前走。就在这个时候,一阵咳嗽声传进了我的耳朵,我赶紧将探照灯熄灭。就在灯光熄灭的那一刹那,我隐隐听到了有人大喊了一声:“谁?”   我心中不由得一怔,在这个节骨眼上,还有谁会活着?鬼老三和龙二已经死了,如今除了我和毛子,就只有龙无邪和铁拐李了,我不敢贸然的断定那个人是谁?为了小心起见,我并没有回答,而是在黑暗之中静观其变。   四周突然变得安静了下来,就在我还在迟疑的时候,身后突然被人重重的拍了一掌,我条件反射性的打开探照灯。只见毛子木讷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翻滚着眼珠子,似乎正在向我暗示着什么?   我被弄得稀里糊涂的,然后说道:“毛哥,你这是怎么了?”   毛子依旧还是一动不动,我倍感好奇,笑道:“毛哥,你就别吓唬我了..”   话音刚落,我便感觉被人推了一下,我猛的回过头一看,只见烟雾之中,赫然走出来一个白发老翁。老翁看起来约莫**十岁,满脸的皱纹,身上穿着青灰色的旗袍,看起来就如同寿衣一般。然而让人害怕的是,他的指甲居然有十寸有余,枯瘦的手臂看起来就跟尸藤没有什么两样。   “没有想到你们的命居然会那么硬!”白发老翁突然开口说道。   我心中一怔,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认识我们不成?我翻遍了所有的记忆,对于眼前的这个怪异老头,我实在没有任何的印象,我忙问:“这位老前辈,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白发老翁脸色霎时就变了,轻哼了一声,道:“你们杀了我龙儿,还害死了尸猫,不将你们碎尸万段,难消我心头之恨!”   龙儿?我不禁一阵后怕,眼前的这个老翁是龙无邪?他怎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还未等我反应过来,龙无邪便鬼魅般的将我的脖子捏在了手中,只听见一阵“嘎嘎”的声音,一阵撕心裂肺的痛几乎让我差点晕了过去。   危急关头,猴子不知道何时钻了出来,对着龙无邪就是一阵乱抓。龙无邪吃疼,忙将我扔了出去,从而转身抓住猴子的尾巴,怒斥道:“你这畜生,竟敢伤老夫,真是不要命了!”   说完,龙无邪提起猴子的尾巴,重重的向旁边的石头上砸了去。我不敢继续往下看,我深怕看到猴子脑浆迸裂的那一瞬间,然而事情却突然之间发生了转变。只见猴子的眼睛突然之间变成了红色,这情景居然跟梦境中的一模一样,我不由得暗自吃惊。   龙无邪的老脸上也充满了惊愕,还未等他想明白,猴子便一把翻过身来,在他脸上一阵乱抓,龙无邪吃疼的狂吼了起来,他的脸上一惊冒出了鲜血。然而让我错愕的是,他流出来血居然是绿色的。人的血液一般都是红色的,然而龙无邪的血却是绿色的,难道他...不是人?   想到此,我全身犯起了一阵鸡皮。 ☆、【088】梨花针   龙无邪面露惊色,道:“怎么可能?这猴子是?”   猴子叱着牙狠狠的瞪着龙无邪,火红的眼睛让人看了就一阵后怕。看着龙无邪不知所措的样子,我心中也为之一振。然而龙无邪的畏惧也只是短暂的,此刻的他神色稍显迟缓,然后从怀中拿出一种形似口琴的东西。   龙无邪看了一眼猴子,嘴角露出了阴险的笑容。我在一旁看得贴切,龙无邪心生狡诈,其中必有蹊跷。果然,就在猴子松缓的那一刹那,龙无邪不知道按了什么,只听见“嗖嗖”两声,两道银光从那手中飚了出来。猴子的反应虽然灵敏,但面对这突然的偷袭,还是慢了半拍。   猴子双腿受伤,顿时瘫倒在了地上。龙无邪擦了擦那形似口琴的东西,得意的笑了笑:“想不到这暴雨梨花针还真是名不虚传。”   说完,他用脚碰了碰受伤的猴子,然后拿出一根钢丝绳将猴子捆了起来。此刻的猴子眼睛已经恢复如初,看起来没有了之前的灵气,龙无邪阴笑道:“想不到那个传说居然是真的,看来真是天助我也!”   对于龙无邪的话,我半点都不明白,当然这也不需要我明白,因为下一刻,我将要成为他的手下亡魂。龙无邪举起暴雨梨花针,对准我的脑门,道:“今天我就送你与杨重光那老鬼见面去吧!”   “你..?”   龙无邪的话激起了我心中的困惑,他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龙无邪瞥了我一眼,或许对他而言,我就算知道了真相又能怎么样,反正下一秒我就要死了,他说:“你不是很想知道杀害那老鬼的凶手吗?那我现在就告诉你吧,是我,是我龙无邪!就凭他有什么资格做四盗之首!”   龙无邪说到此处,情绪变得激动起来。而我心中的仇恨也在这一刻燃烧了起来,我全然顾不上此刻的危险,赤手空拳扑了上去。   “砰”...   然而就在龙无邪按动暴雨梨花针的那一刹那,他的手一下子从中间爆炸开来。那一声震耳欲聋的响声将我从鬼门关中拉了出来,只见不远处的黑暗中,铁拐李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他手中拿着一把霹雳枪,通红的眼睛闪烁着泪光,他将枪口对准了龙无邪,并说道:“想不到真会是你,当年我们四兄弟出生入死,你怎么能做出如此背信弃义之事?”   “四弟,别误会,你听我说...”龙无邪一反常态,摆出了一脸的无辜。   “站在原地别动!你刚才的话我都听见了,勿需再解释,我只想知道传国玺在哪?”铁拐李问道。   龙无邪见事情已经败露,于是冷笑道:“还以为你真是为杨重光那老鬼而来,想不到还是为了传国玺而来!”   “你!”铁拐李顿时被说得哑口无言,他话锋一转,高举起枪口道:“你到底是说还是不说?”   龙无邪见铁拐李是动了真格的了,刚才有点轻浮的语气突然变得缓和了起来:“别..别,我这就说...传国玺就在...”   龙无邪将目光移向了铁拐李的身后,铁拐李半信半疑,对龙无邪减少了警惕。也就是在这一刻,龙无邪趁铁拐李不备,以飞快的速度从铁拐李的手中夺过霹雳枪。面对这局势的改变,我顿时石化了,想不到龙无邪居然能在短短的时间内从铁拐李的手中夺过枪来,看来这龙无邪的身手必定不是一般人能够比拟的了。   “你...”铁拐李睁大了眼睛,刚想反抗,奈何此刻的龙无邪稳居上风,他将枪口对准了铁拐李的脑袋,恶狠狠的说道:“看在几十年交情的份上,如果你后悔了,我还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呸!”铁拐李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在龙无邪的脸上,然后笑道:“后悔?我李四最后悔的就是结交了你这么一个背信弃义,忘恩负义的兄弟,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龙无邪单手拿枪,用断手抹了抹脸上的唾沫,狠道:“真是不知好歹,跟那老鬼一个样,既然如此,那我就成全你!”   我顿时急了,我绝不可以让铁拐李死,但是我现在又能做些什么?凭身手,我根本打不过他,凭武器,我身上的断刃怎么敌得过他手中的霹雳枪啊,说不定还没靠近便被爆头了。正在我还在焦急之时,地上龙无邪的断手引起了我的注意。   暴雨梨花针就在断手上,只要我拿到了它,我们就有可能挽回局势。但是此刻的条件对我们是极其的不利,龙无邪的断手离我还有两米多远,要是我突然大幅度的动作,必定会被他发现,到时候恐怕我还死在前面也说不定。我看了看龙无邪,此刻的他好像并没有将重心放在我身上,而是将注意力集中在了铁拐李。   趁着这一点点的机会,我快速奔上去拾起梨花针。龙无邪发现了我的意图,连忙朝我开了一枪。大概是因为霹雳枪后坐力太大的缘故,龙无邪全身倾斜了一下,子弹刚好从我的头顶射过,射在了石壁上,碰出了阵阵火花。我没有犹豫,连断手都还没有取下,便将梨花针对准龙无邪的眼睛射了去。   没有想到这一次居然会那么的准,只听见“啊”的一声,龙无邪的左眼已经冒出了鲜血。铁拐李趁其不备,忙将龙无邪撂倒在了地上,我赶紧冲了上去,从地上拿起一块石头就向他头上砸了去。   “别...”铁拐李刚想阻止,但还是晚了一步,此刻的我已然被仇恨蒙蔽了心里,连砸了几下都还不泄气,直到龙无邪全身不在动弹,后脑处已经流出了黄白相间的脑浆。   铁拐李无奈的叹了口气,我自然明白他还在为没能问出传国玺的去处而感到惋惜吧。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京城四盗终于清理了门户。而摆在我们心中二十多年的悬案也终于找到了凶手,然而事情真的就这么结束了吗?我可以很确定的说没有。   毛子刚才因为被龙无邪点了穴道,从而肢体受到了限制,铁拐李也是点穴高手,只见他在毛子背后轻轻的戳了几下,毛子便马上恢复了过来。他恢复后做的第一件事,居然就是冲上前狠狠的踢了龙无邪的尸体两脚,然后骂道:“像你这种坏人,让你这么死还真是便宜你了!”   我在一旁默不作声,按理说我该为杀死了害爷爷的凶手而高兴的啊。但是不知为何,我却没有半点的欣慰,反而心中还萌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089】攀岩爪   龙无邪的尸体蜷缩在地上,地上满是绿色的血迹。铁拐李慌乱的在尸体上摸索了一番,却没有发现半点关于传国玺的蛛丝马迹,他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看来传国玺的确没有在他身上,但是他在昆仑妖树中取下的又会是什么呢?”   我在一旁听得实在,我记得当时铁拐李说过,他看到龙无邪从妖树体内取出了一个树囊,如今看来,那和尸藤一起的活宝很有可能就是龙无邪当时所取的东西。我将心中的看法告诉了铁拐李,铁拐李也很是惊讶,他不敢相信的看了看龙无邪的尸体道:“难道他取下的是昆仑妖树的树宝?”   “妖树的树宝?”我禁不住疑惑道。   铁拐李脸色霎时就变了,他说昆仑妖树的树宝吸取了无数亡者的怨气,已经沦为了至邪的玩意,一旦被活人食用,便会沦为妖物,其厉害之处可比阴尸,如果被心术不正的人取得,那后果真的不堪设想。当然这些只是传说,真正的树宝铁拐李也并未见过,不过从龙无邪的变化来看,这一切也不是不可能。   话音刚落,龙无邪的尸体突然起了变化,只见他胸口微微凸起,好似有什么东西将要破体而出一般。也就在这时,猴子突然急躁了起来,只见它手脚开始不停的狂抓,似乎很是害怕的样子。铁拐李的额头上也开始流出了汗水,我忙问:“四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铁拐李说:“我也不知道,咱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吧!”   此刻,不远处一片火红色的岩浆正慢慢的向我们这边流了过来,周围的温度一下子上升了数十度,让人有一种置身于烤炉的感觉。此时的猴子因为腿部受了暴雨梨花针,因此我们出去唯一的希望也开始破碎了,铁拐李说:“如今看来,只有听天由命了。”   我们从西宁出发到现在,已经差不多过去了四天了,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洞穴之中,恐怕在多折腾一日,不被吓死也会虚脱而死。此刻周围的温度越来越高,直到我们最后无路可走。   “真他奶奶的热!”毛子脸颊上满是汗水,他忍不住脱掉了身上的衣服,露出了结实的胳膊。我们和铁拐李也好不到哪里去,身上就如同被水浇了一般,汗水如同黄豆粒般从下巴流了下来。   我看了看四周,着急的问道:“四爷,没有路了,咱们现在怎么办?”   铁拐李满脸愁云,道:“看来袁天罡也不过是一个只会招摇撞骗的茅山术士,什么狗屁推背图,只不是骗小孩子的把戏。”   第一次听到铁拐李说粗话,我心中是又喜又惊,随后问道:“四爷,你之前不是说只要有猴子在,咱们就一定可以出去的吗?”   “老杨,你也相信那棺材盖上的画啊,我看啊,那八成是棺材木的年轮。”毛子在一旁插过话来,不过他的话也不无道理,只要是树都会有年轮,况且当时情况紧急,我们根本就没有仔细去辨别过那到底是画还是年轮,如今听毛子一说,心中的希望也在这一刻被熄灭了。   铁拐李瞪了一眼毛子身旁的猴子,道:“这猴子看起来甚是奇特,必定也是有灵性的东西,他既然指引你们找到袁天罡的尸体,那其中必然有它的缘由,凡事也不要太悲观,或许下一刻咱们就找到出路了也说不定啊。”   其实我何尝不明白,这也是自欺欺人罢了,如果真的能找到路出去,这猴子早就出去了,谁还愿意留在此处活受罪啊。   忽然,地面又开始震动了起来,我们头顶突然裂开了一条大缝,顿时一股冷风吹了进来。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赶紧将早已解开的扣子重新扣了起来。而毛子则冷的打起了哆嗦,颤抖着将棉袄重新套了起来,我隐隐感觉到鼻子里开始有一种酸酸的味道。   “老杨,你看,那是什么?”毛子破涕而笑,指着地缝上方一点点闪耀的光芒惊呼道。   我顿时兴奋不已,忙说道:“是星星,真的是星星,四爷,咱们有救了。”   铁拐李紧绷的脸顿时松了下来,但是我们该怎么才能爬出地缝?想到此我不由得垂下了头。铁拐李笑了笑,然后从衣兜里拿出了一套钢爪,他说这是他以前经常用的攀岩爪,专门用来攀崖所用。其除了牢固之外,最大的有点便是便携。攀岩爪在铁拐李的手中突然长大了两倍有余,我和毛子看得目瞪口呆。   毛子忙问:“四爷,你这兔爪子看起来挺拉风的嘛,可否借给俺用用啊?”去   铁拐李笑道:“毛兄弟,你说笑了,像这种爪子,一般的古董市场大把的,如果你想玩,就到哪里玩个够吧。“别看毛子平时能说善道的,此刻却被铁拐李的话说得哑口无言。   铁拐李将攀岩爪固定在手上,依附着石缝爬了上去。石缝的壁面甚是光滑,铁拐李连连失败了几次,光滑的石壁上流下了阵阵刮痕。我将心提得老高,多么希望他不会有事。往往是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铁拐李刚爬到两米高左右,就“扑腾”落了个空,一下子栽了下来。   不过还好,铁拐李在落下的那一瞬间,用攀岩爪减轻了一点掉下来的地心引力。在落地的时候,他依旧还是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我忙问他有没有大碍。铁拐李摇了摇头,道:“老了,真的是老了?”   我说:“四爷,就让我先来吧。”   铁拐李甚是欣慰的点了点头,道:“那你一定要小心点。”   “恩。”我从他手中接过攀岩爪,马上穿在了自己的身上。攀岩爪看起来差不多有十寸左右,挠在身上还有些生疼,黑色的油漆显得有点脱落,铁拐李说这是用上好的玄铁打造而成。其形似开起来有点像是勾魂爪,但是又比勾魂爪要和气许多。   我在石缝上摸索了半天,好不容易找了一个落脚处,却还是落了个空。只感觉屁股都快开花了一般,我忍不住的叫起疼来。铁拐李替我查看了一下伤势,他说:“还好没有伤到骨盆,否则你就废了。”   我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然后站起身来,不敢相信的说道:“四爷,你可别吓我啊。”   铁拐李略显无辜,他随后替我推拿了一番,疼痛立马就消了。我不由得竖起了大拇指,赞道:“四爷,你简直就是再世华佗啊,不,是比华佗还要华啊。”   见我受了伤,毛子自告奋勇的要打头阵,铁拐李说他体型太重了,攀岩爪根本不能承受起他的重量。 ☆、【090】佛爷的预言   一阵阵冷风从地缝钻了下来,我忍不住的打起了哆嗦,连猴子都抵抗不了寒冷,直往毛子的棉袄里钻,毛子一脸的无奈,遂笑道:“这家伙全身那么厚的毛,原来也怕冷哟,呵呵。”   此刻悬崖上方,铁拐李已经快爬到了顶部,然而我们身后的熔浆也正向我们缓慢的流了过来。虽然不是那么的急促,但还是让人感觉到了时间的宝贵。时间大概过去了二十多分钟,铁拐李终于到达了地面,他从上面扔下了一根绳索,我和毛子先后爬了上去。然而我还要背着老喇嘛的骸骨,说实话,想着身后就是那深褐色的尸体,心里就一阵后怕。   一阵光亮映入眼帘,眼睛顿时刺激得睁不开来,紧接着便听到有人呼道:“他们上来了!”   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我便感觉有人从身后将我们绑了起来。原来这些人就是在青海抢了龙无邪等人物资的马贼,有道是冤家路窄,谁知道我们一爬上来就被人家逮了个正着。   “弟兄们,咱们这次可发了!你们可知道这个人是谁吗?他可是京城四盗中赫赫有名的铁拐李啊,道上的骨董生意可都是要经过他的手啊!”其中一个毛胡子手举手枪呼道。   然而马贼们的目光确并没有落在铁拐李的身上,反而移向了我身上,他们眼神之中露出了一种渴望,其中也不乏贪婪。我自然明白他们的目标是我身上用破衣服包裹的尸体,于是我自觉的将尸体放在了地上。有破布包裹着,马贼们并没有发现这其实只是一具尸体,毛胡子脸上的青筋微微跳动着,然后大步向我走了过来。   铁拐李心中开始骚动起来,他试图阻止毛胡子,奈何身上被数只火药枪指着,如果轻举妄动,必定毙命不可。毛胡子蹲下身来,伸出双手,满怀渴望的解开了破布。然而当他解开破布的那一刹那,惊讶、愤怒满满的写在了他的脸上,他起身站了起来,一拳打在我的身上。   我忍不住的瘫倒在了地上,想不到这马贼居然那么大的力气。一旁的毛子见我受伤,忍不住的冲了上来,但他根本就不是马贼的对手,待他的拳头还在半空的时候,毛胡子一下将他反扣了起来,一阵清脆的声音传了过来,毛子的手已然被毛胡子给扭错了位。   “住手!你们不就是要钱吗?只要你放了我们,你要多少都可以!”铁拐李不忍见我们受累,于是提出了交换条件。毛胡子听闻铁拐李说到了主题,于是停了下来,伸出了五根手指头,道:“四爷就是爽快,既然如此我也不为难你,只要你愿意给这个数,我就放了他们!”   “五万?”铁拐李疑惑道。   毛胡子摇了摇头,道:“不!是五十万!”   “啊!你这不是狮子大开口吗?明显着坑人嘛。”毛子虽然受了伤,但一听毛胡子开口要五十万,于是愤愤不平起来。要知道在七八十年代,有个一万块便被称为“万元户”,还能得到村里颁发的锦旗奖状,五万块对于一个普通家庭而言,可以温饱大半辈子了。如今毛胡子张口就要五十万,这着实让人难以接受。   “你这死胖子,谁叫你说话的!”毛胡子狠狠的踹了毛子一脚,毛子顿时口吐鲜血,跪在了地上。铁拐李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于是答应了毛胡子的要求。   毛胡子“嘿嘿”笑了一声,道:“还是四爷识大体,以前晚辈的可对你是敬重有加啊,如果不嫌弃,今晚就在咱山寨歇息,明天一早我就派人送你下山,如何?”   “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铁拐李瞥了一眼指着他的火药枪,毛胡子心神领会,忙叫手下将枪收了起来。马贼的山寨名叫子母寨,听起来让人感觉有点娘娘的,我想之所以取名为子母寨,大概也是因为毛胡子有恋母情节吧。当我们走道大约两公里时,我们刚才所在的地缝一下子坍塌了下去,一股岩浆从地底冒了出来。毛胡子说在昆仑,这种现象是很正常的,当地人都称其为“地屁”,也就是地在放屁的意思,不过听起来还挺有意思的。   熔浆从地缝中渗了出来,纵使气温零下几十度,此刻面临上万度的熔浆,周围的草木也开始燃烧了起来。透过火光,我看到正有一点黑影正快速的向我们所处的方向移了过来。   毛胡子的马突然发起狂来,不停的在原地打钻,似乎很是恐惧。马贼们顿时高度戒备了起来,纷纷举起火药枪堤防了起来。   “快看,在那!”其中一个马贼指着不远处大声喊道。   众马贼纷纷扣动了扳机,只闻一阵“砰”的声音,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火药味。枪声消失之后,周围恢复了安静,然而那个人影也突然间消失了。马贼门面面相窥,不敢相信揉了揉眼睛。   毛胡子从马匹上跳了下来,然后四下查探了一下。只见地上赫然有一摊绿色的液体,毛胡子用手沾了一点,拿在鼻子前闻了闻,然后又在嘴巴里添了添,脸上顿时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大哥,发现了什么?”其中一个独眼龙马贼走上前问道。   毛胡子顿时回过神来,道:“看来佛爷的预言已经开始灵验了啊。”   “啊!这可如何是好?”众马贼听毛胡子如此一说,脸上皆露惧色,纷纷跪倒在地,叩拜了起来。我在一旁感觉甚是奇怪,于是问铁拐李什么是佛爷。铁拐李告诉我佛爷跟喇嘛是同一种意思,也就是佛的代言人,在西藏的宗教信仰中,佛爷占有相当高的地位。   铁拐李说完,随即碰了碰我的胳膊,示意我看前方。此时马贼门只顾着叩拜,根本就没有发现前方的动静,只见不远处的黑暗之中,一个枯瘦的身影一闪而过。我心中一怔:“那是...”   “不错,就是他,看来真是天意啊!”铁拐李长叹了一声,我不由得开始担心起来,棺材盖上的《推背图》:三个人和一只猴子,再加上两张神秘的骷髅鬼脸,到底预示着什么? ☆、【091】子母寨   子母寨位于青海与西藏交汇之处,地处唐古拉斯山脉,素有“世界屋脊”之称的青藏高原腹地。这里是长江的源头,有七十多条冰川,一年四季终年积雪,长江的冰川水便是由此供给。这里属于“三不管”地带,其条件恶劣不说,而且交通极其的差,我和毛子两人从小在南方长大,刚到那里便起了高原反应。   铁拐李一大早便被送下了山,马贼给了他半个月的时间去筹集五十万元来赎我们。在临走的时候,他千叮万嘱我们千万别暴露了阳玉,我们又不是傻子,肯定不会让那些马贼得逞。趁着上茅房的那点时间,我将阳玉藏在了茅厕蹲板下的夹层之中,这里虽然恶心但相对安全。   回到房间的时候,已经快黎明了,毛子鼾声正甛,在他的怀中还躺着那只诡异的猴子。屋子里虽然有碳取暖,但还是让人感觉很是阴冷,我一下子钻进被窝里面,感觉暖和了许多。不知道怎的,翻来覆去就是说不着,于是想起鬼老三留下的《背尸秘术》,虽然没有接触过背尸,但对于其的传闻也听过一些。   相传在湘西,就有背尸人这个职业,也就是附和赶尸这个行业而起的行业,背尸人常出没在夜间,负责背运尸体,其要求与赶尸者相似,都必须是奇丑之人。在马灯微弱的灯光下,我打开秘术,其中便说道了“尸者,魂尽也,常驻与阴身之中,只要破其阴身,便可为所欲为。”   “这他娘的也太神了吧。”我在心里想到,但是阴身到底是什么?是亡者的尸体还是其他的什么呢?翻过了第一页,天已经露出了白肚皮,此刻我只感觉眼皮特重。我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这《背尸秘术》对我也没有多大用处,倒不如让铁拐李瞧瞧,兴许还能有所发现。   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了十多天,依旧还是没有铁拐李的半点消息。毛子开始有些不耐烦了,他说:“老杨,我想那老头八成是甩下我们了,你想想,五十万可不是小数目,他怎么会为了我们两个而去花那么多的冤枉钱啊。”   我说:“毛哥,凡事别那么悲观,从西宁道京城还有段时间,况且筹钱也需要时间啊,我相信四爷的为人,他绝对不会丢下我们不管的,你就放心吧。”   毛子听我这么一说,稍显安心了许多。   “咚咚!”门外传来了敲门的声音,我想应该是那些马贼又要前来问话的吧,于是故作不知的问道:“谁啊?”   “两位爷,咱们寨主有请。”马贼低声笑道。   “恩,知道了,马上就来!”我回答完便叫毛子准备一番,然后将《背尸秘术》放在了席子下面,随后便跟着马贼来到了子母寨大厅之中。大厅的正堂之上,悬挂着一块忠孝两全的横匾,下方是一张用虎皮做垫子的椅子,椅子上坐着一位已年过花甲的老婆婆。   “娘,这就是我们的客人,他们是李四爷的人。”毛胡子毕恭毕敬的对老婆婆介绍到,然后又命令兄弟给我们看座。我和毛子尴尬的笑了笑,要知道我们现在的心情,简直就是比鸿门宴还要沉重。   老婆婆听完介绍,满意的笑了笑,然后向我们问候了一番铁拐李。从她的谈话中不难听出,她以前必定认识铁拐李。   “寨主,既然都是老熟人了,何不通融一下,放我们一马。”毛子在一旁说道。   “道上有道上的规矩,没有钱我们是不会放人的,况且龙无邪出尔反尔,伤了我那么多弟兄,我们不讨回来一点,怎么对不起死去的兄弟们!”毛胡子的语气变得生硬起来,他满脸通红,看得出刚刚喝多了点酒。   “又是龙无邪。”我心里暗自想到,于是顿了顿,问道:“寨主,我听说是你们的人抢了物资在先,怎么又是龙无邪出尔反尔了呢?”   毛胡子听到此,不由得发发雷霆,他拍了拍桌子,道:“咱们虽然是草寇,但还是懂一些道上的规矩,他龙无邪答应过我们,只要将那批炸药运到昆仑,他便会给我们十万元作为报酬,谁知道这家伙不但出尔反尔,还杀了我几个兄弟,此仇不报,难消我心头之恨!”   听毛胡子说完,我心中不由一惊,龙无邪要那么多炸药做什么?就在这时,门外匆匆的跑来了一个马贼,其神色慌张,刚跑进大厅便一下子栽倒在了地上。众人围了上去,毛胡子蹲下身子摇了摇那个马贼,惊道:“死了!”   马贼的脖子上有两排齿引,伤口处的血迹早已经凝固。   “大哥,他是不是被野兽咬的?”独眼龙说道。   毛胡子眉头紧皱,也不是很肯定,于是说道:“从这齿印来看,这并不像是猛兽,反而还有点像是人的牙印,只是从其伤口来看,他是被咬断了大动脉,流血过多而死。”   独眼龙表示很惊讶,死去的马贼全身早已经僵硬,应该也死了几个时辰了,但是为何他会自己跑到大厅中来呢?在以前的那个社会,对于行尸的传闻也不是没有过。在三十年代,四川闹***,饥浮遍地,于是便发生了很多诡异的事情,传闻当时就有人发现了行尸,那些行尸早就已经死了,但是他们的意识尚在,他们有目标性,但伤害性不大,大多只要听到敲锣声,便会立刻倒地。   为了不让老婆婆受到惊吓,毛胡子忙叫人将其带进了后厅,于是便张罗着怎么应对这件事。毛胡子说,这件事很可能跟佛爷的预言有关,他说佛爷是他们这一带辈分最高的僧者,今年差不多一百二十岁了,他在六十年前曾预言“阴门再现,行尸出关”。阴门墟在三十多年前就曾出现过,而行尸一直没有踪影,而就在今日,行尸出现在了子母寨。这一切对于子母寨而言,无疑是天降横祸。   连续几日,子母寨都相安无事,原本紧张的气氛也慢慢开始变得平淡起来。马贼们也就放松了警惕,然而离铁拐李与毛胡子相约的期限也快到了,按照约定,如果再明日午时,铁拐李还没来的话,我和毛子便性命不保。但是铁拐李此刻毫无音讯,兴许他是真的忘记我们了也说不定,我在心里无奈的叹道。   毛子心情也很是低落,这些日子的确也够无聊的,每天都被关在屋子里面,就算是个好人也会被憋出问题来,他对着猴子自言自语道:“猴哥啊猴哥,你要是能有孙悟空那样的本事该多好啊,那样我们就不用在这里受苦了。”   我在一旁看得发笑:“我说毛哥啊,你的语气咋那么像猪八戒啊,不会是又想你明月沟的媳妇了吧。”   毛子白了我一眼,道:“你有见过这么英俊的猪八戒吗?”   “...”   就在我们正聊得兴起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一片惊呼声,我和毛子破门而出,只见马贼门神色慌张,纷纷拿着火把向东厢方向跑去。 ☆、【092】命根   看那些山贼个个神色慌张,似乎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我和毛子悄悄的尾随其中,以便找到机会溜走。这个子母寨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从我们住的柴房到东厢也差不多走了十多分钟,整个山寨呈虎口型,其中以东厢为基点。东厢是毛胡子的老娘住的地方,也是下山必经之处。   当我们到达东厢的时候,迎面便听到屋子里传来了一阵哭喊声。其余的山贼个个哭丧着脸,似乎死了老娘一般。我和毛子静观其变,以便找机会溜跑。屋子的地板上满是血迹,老婆婆的尸体已经被抬到了床上,身上用黑布盖了一层。我们混在了马贼之中,听其他的山贼说老婆婆死得很恐怖,整个头颅没了半边,脖子也掉了一大块肉,我听得全身直发毛,难道这又与那个什么狗屁预言有关?   老婆婆死得离奇,凶手的手段也极其残忍,她的突然暴毙,让毛胡子异常悲愤,他随即吩咐下去,一定要找出凶手。那个凶手到底是谁?他怎么忍心对一个已经年过八旬的老婆婆下手啊。正想着,独眼龙举着火把从西面跑了过来:“大哥,我们在寨子西侧抓到一个女人!”   毛胡子一听,脸上的青筋立马冒了出来,只见他毫不犹豫的向西边跑了去,而他的手中还握着一把大砍刀。看毛胡子愤怒的样子,似乎已经认定了那个女人就是凶手。就在这时,毛子低声对我说:“老杨,现在不走,等待何时?”   我左右环顾,那些山贼似乎已经散去,空荡荡的东厢只留下我和毛子两人。一股冷风吹了过来,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老婆婆尸体身上的黑纱一下子被风掀了开来。只见她空洞的眼睛里还渗着殷红的血液,头颅上方已经被掏空了,她的脖子整个的垂了下来,只留下一点皮肉在支撑着。   毛子撇过头,不敢再看下去,忙催着我赶快离开。刚走出门外,我便想起了藏在茅厕下面的阳玉以及《背尸秘术》,于是便掉头向西侧跑了去。我们还没有找到茅厕,便听到前方一片嘈杂。   “你们这群臭山贼,快放开我!”   “放了你,那我老娘的命谁来偿还!”   “你老娘又不是我杀的,干嘛要抓我啊!”   “你这臭娘们,还想狡辩,看来不让你尝尝苦头是不会承认的!”   ...   那个女人披散着头发,听口音有点像是南方的。她性格看起来很是刚毅,毛胡子拿着皮带在她身上重重的抽了好几下,她连吭都没有吭一声。毛胡子见此女子闭口不认,心中的怒火顿时燃烧了起来。随即甩掉手中的皮带,对独眼龙等人说道:“兄弟们,难得有个女人送上门来,今天就让你们玩个痛快!”   独眼龙听了,盯着女人直冒绿光,随即咽了咽口水,色迷迷的谢道:“谢谢大哥,谢谢大哥。”   毛胡子横着看了他一眼,要知道人家死了老娘还笑得那么开心,这很明显就是一种讥讽嘛。独眼龙见毛胡子脸都绿了,于是转笑为啼。毛胡子轻哼了一声,转身向东厢方向走去。   毛胡子一走,马贼们便一拥而上,独眼龙贼笑道:“兄弟们,咱们谁先上啊?”   要知道独眼龙在山寨里面好歹也是二当家的,谁还敢抢那个先啊,于是异口同声的说:“肯定是二当家啦。”   独眼龙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将魔爪伸向了女人。女人双手被缚,根本就不是独眼龙的对手,独眼龙淫.笑道:“今晚大爷保证让你舒服。”   “呸!”女人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在独眼龙的脸上。   独眼龙顿时恼羞成怒,随即就是一个耳光扇了过去,女人的嘴角顿时流出了鲜血,但是她的眼神之中依旧不屈服。独眼龙咬了咬牙,然后像饿狼一般扑了上去。   “哧..”碎布破裂的声音,女人的衣服被独眼龙扯烂了一大块,露出了雪白的肌肤。众山贼眼睛一下子变得雪亮,当然我和毛子也不例外。但是接下来却让我们大跌眼镜,只听见独眼龙大叫了一声,然后掩住下体瘫倒在了地上。众人眼中均是诧异,原来就在独眼龙扯下女人衣服的那一刹那,女人用膝盖袭击了独眼龙的胯下。见独眼龙受伤倒地,其余的人纷纷收起了色心,忙上去扶起独眼龙。   独眼龙伤势较重,胯下已经流出了血液,最后在搀扶下送去了寨子的郎中住处。看着独眼龙狼狈的身影,我不由得投去了怜悯的目光,要知道那可是男人的命根啊,真的想不到那女人下手居然这么重,这一次独眼龙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老杨,你说这妞咋那么狠啊,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哦?”毛子突然嘀咕了起来,我当时并没有在意,于是笑说:“你没听过天下至毒女人心吗?所以啊,惹什么都好,千万别惹女人!”   “此话有理,有理,呵呵...”毛子憨笑道。   就在这时,其中一个山贼向我们走了过来,并恶狠狠的对我们吼道:“你们两个还在嘀咕什么?还不快过来帮忙!”   山贼叫我们将女人带到柴房里面,好生看守,然后还嘱咐我们道:“柴房隔壁还有两个傻子,你们也要好生看住了啊,那可是我们发财的钥匙啊。”   我和毛子干瞪着眼,他说的傻子不就是我们吗?我真恨不得走上去狠狠的抽他几个耳光,但是我杨玄好歹是个斯文人,不喜欢用武力去解决问题。不过话说回来,从这个山贼的言行上来看,他似乎并没有发现我和毛子的身份,而是将我们当成了自己人。   有了刚才独眼龙的遭遇,我对眼前的这个女人有了几分敬畏之意,深怕她一个飞腿过来,将咱给废了。毛子蹭了蹭我,示意让我先上。我极其不情愿的走上前去,笑道:“这位大姐,你不要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话音刚落,女人的猛地抬起头来,惊道:“怎么会是你?”   “我?难道你认识我?”我心中一怔,忙停住了脚步。 ☆、【093】小胡   我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女人,她撕破的衣服暴露了她雪白的肌肤,她的脸被头发遮住了,眸子里透露出一种哀怨。特别是那傲人的身材,看得人浮想翩翩。就在这时,毛子扯了扯我的衣服,低声说道:“老杨,在想啥呢?”   “没没..”我顿时回过神来,尴尬的笑了笑。   毛子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看着我,笑道:“还说没,脸都红了。”   我倍感无语,忙摸了摸自己的脸,感觉温度的确比平时烫了点。   “你们两个色狼,亏我当初还帮你们!”女人见我们俩拿他开玩笑,气得直跺脚。她的话让人倍感惊讶,我将毛子拉到了一边,问他有没有见过这个女人。毛子皱起了眉头,思索了半天,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这件事必须搞清楚,我和毛子商量了一番,还是先看清楚她的脸再说。   毛子性格比较直,我刚说完他便径直走了过去。我把心绷得紧紧的,深怕独眼龙的悲剧再度发生。   女人眸子里闪过一丝畏惧,慌道:“你们想干嘛!”   “你说我想干嘛?”毛子贼贼的笑了笑。   我的心顿时愣了起来,毛子不会是想霸王硬上弓吧。   “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就咬舌自尽了。”女人咬了咬牙,似乎还真是个刚烈女子。然而毛子并不在意,径直走上前去抓住女人,女人疯狂的挣扎着,被撕破的衣服一下子被扯了下来。   “你们..流氓!”女人侧过身哭了起来,毛子顿时呆在了原地。我见毛子玩得有点过火了,于是将毛子拉到了一边。毛子疑惑的看了看我,然后将目光移向哭泣的女人,道:“老杨,我可是冤枉的,你可别把老毛我想成那什么什么。”   我自然知道毛子的为人,他不是那种趁人之危的人。看着裸露半个身子的女人,我忙将衣服脱了下来,披在了她身上,然后将她扶了起来。女人对我们还心存顾忌,我刚扶起她时便遭到了毒手。我只感觉胯下一阵火辣辣的疼,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人太有同情心也是不对的。   毛子忙上前推开女人,怒道:“要是我兄弟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定会吃不了兜着走!”毛子的话似乎很有震慑性,女人被吓得抖了两抖。不过还好,我并没有什么大碍,否则我真的还不如死了算了。旁边的马贼看着我,不由得笑了起来,还说要示范给我们看,看他怎么来征服这个女人。   我一听,顿时急了。毛子心神领会的点了点头,趁马贼不注意的时候,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向其脑袋砸了去。马贼顿时栽倒在了地上。女人很是吃惊的看着我们,然后问道:“你们到底是不是和他们是一伙的?”   听女人有此一问,我赶紧摇了摇头,然后问道:“这位大姐,你看我们两个就是良民来的,怎么可能与他们为伍啊,你瞧咱现在可不是白挨刀了吗?”   女人“噗嗤”笑了起来,真想不到她在这个节骨眼上还笑得出来。女人看了看我和毛子,随即说道:“我就说两个签了器官捐赠的好心人怎么会做起山贼来了,看来我真是误会了。”   “器官捐赠!”我和毛子几乎同时发出同样的感叹,毛子双眼直直的望着女人,不敢相信的长大了嘴。而我更是一头雾水,什么狗屁器官捐赠。   女人见我俩都似木头般僵在原地,于是说道:“你们可别认账,黑字白字可是写得清清楚楚的,你们两个的命可是我的。”   听女人说得极其的认真,她并不像是在开玩笑。不过说实话,从一打眼看到她,我就觉得有点熟悉,仔细回忆了一番,终于想了起来,忙问道:“你是那个法医什么胡来的?”   “什么什么胡啊,我叫胡月,大家都叫我小胡。”女人昂起头,露出了她脸的轮廓。   我心中一惊,她怎么会在这里?带着心中的疑惑,我忙解开她身上的绳子。然后将砸晕的马贼用绳子绑了起来,为了避免他醒来后大吼大叫,毛子从地上捡起被撕烂的衣服塞进了马贼的嘴里。随后我们找了一个比较隐蔽的地方,将马贼藏了起来。   子母寨有一片后山,那里林木密集,常年阴暗潮湿,蚊虫也极其的多。那里人迹罕至,就连寨子里的人都没有去过。听其他人说,后山有猛兽,还有野人,当然这些从来都没有人见到过。在六十年前,前一任的老寨主,也就是毛胡子的老爹去过一次后山,不过那也是最后一次。老寨主一去不回,从那以后便再无人踏足那片密林。   我和毛子带着小胡向后山逃了去,或许那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吧。再加上当时我们根本就不知道那片密林的恐怖,只想快点离开这个贼窝,回归到我们正常的生活。   现在已经过了午夜,我们实在是走不动了,于是找了一个相对干燥的地方坐了下来。我从怀里摸出火折子,然后找了一些枯枝败叶点了起来。温暖的感觉让人顿生睡意,我只感觉眼皮子变得沉重了起来。不知不觉中便听到毛子的酣睡声,我打了个盹,醒来的时候发现小胡还呆坐在原地发着呆。反正也是睡不着,于是我找小胡攀谈了起来。   我问她怎么会到这里来,她告诉我说她是来办公事的。我不敢相信的笑了笑,问道:“我说小胡同志,什么公事让你跑那么远啊?”   然而小胡并没有回答我,而是问我:“你相信世界上有僵尸吗?”   我顿时愣住了,这个问题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世界上怪异的事情太多,就比如说白仙还有阴尸,要不是我之前见过了,否则打死我也不会相信世界上真有那玩意。对于僵尸,我还是保持着五分的肯定,于是我点了点头。   小胡继续说道:“我就是为了调查一件血案而来的。”   “哦?”我倍感好奇,于是洗耳恭听了起来。   原来在十天前,小胡被调到了西宁的刑事调查科,专门负责对尸体的处理勘查。她刚上任的头一天,西宁便发生了一起血案,当办案人员赶到现场的时候,都被现场的血腥给震撼住了。被害人是一对情侣,年纪都不是很大,全身没有一处是完整的,死者的面部已经完全扭曲,整个头颅都被掏空了来,里面的脑浆流了一地。   面对如此变态的杀人手段,办案人员根本无从下手。还是小胡胆子比较大,她从小就对尸体有免疫能力,话说这也完全要归功于他做考古研究的父亲。小胡发现尸体头颅的窟窿有一个共同点,它们的边缘都有五个不规则的凹槽。起初小胡以为那是凶手用什么器械敲击所致,当她查阅了许多的资料之后,断然否决了之前所有的观点。 ☆、【094】红灯教   资料中记载,百年前也曾发生过此类案件,那些被害者的尸体被埋葬后都从坟墓里爬了出来,当时清朝民间便流传着僵尸的传说,而身穿清朝官服的僵尸形象也在那时根深蒂固了起来。小胡本不是迷信之人,当她发现案件有疑点的时候,马上回到停尸间。   停尸间内,两具恐怖的尸体用黑布遮掩着,裸露的指甲已经变成了深褐色,并且呈弯钩状。小胡虽然不信鬼神,但是见到此景也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她定了定神,缓缓的掀开尸体身上的黑布,尸体恐怖的头部裸露在了空气中。为了保存好尸体,停尸间内的温度很低,但是小胡的额头上还是不自觉的流出了汗水。当然那是冷汗,是人在极度害怕的状态下才会有的表现。   小胡用手电筒仔细的检查了尸体的每个部位,最后发现尸体的头颅中有东西。小胡随即找来了镊子,让人惊奇的是,尸体的头颅里面居然有一条形似红色蠕虫的东西。当时小胡是又惊又奇,惊的是这红色的蠕虫跟之前在千佛崖下发现的一模一样,之前她曾拿实验样本去化验过,得出的结果是被注射了激素,但是事后她发现,这些虫子并不是后天形成的,而是自然生长出来的,它们的生长速度极其的快,常依附在人体内,只要一脱离寄宿,便会死亡。   小胡又解剖了尸体,果然不出所料,她又在尸体的胸腔中发现了相同的红色幼虫。那些幼虫都被小胡收集了起来,到现在还存放在西宁的研究所内。后来经过调查,那两个情侣的身份也是那么的扑朔迷离,有人说他们两个曾参加了一个叫做“红灯教”的教会。   小胡于是跑到图书馆查阅了一些民间奇谈,据传“红灯教”在清朝末期十分的猖獗,当时朝廷正面临着八国联军的威胁,根本无暇管这些教会。红灯教与当时红莲教起名,都被称之为邪教。邪教打着“替天行道”的旗帜,大肆宣扬其的无上神功,当时人民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于是都相信了其的神力,由此便成了邪教的信徒。红灯教徒在入教之前都必须食用洗心虫,也就是所谓的洗心革面,由此来洗涤心里的肮脏。   说到这里,小胡打了个呵欠,或许是太困的缘故吧。不过话说回来,从小胡刚才的表述中不难猜出,那个洗心虫必定有可疑之处。但是这一切又与千佛崖的蛊虫有什么联系呢?小胡说,就在案件发生后的第三天,西宁又发生了三起相同的血案,死者的特征完全一样。   小胡想将尸体运回去解剖调查,但是当地的村民十分的迷信,认为解剖死者是对死者的不敬,而且其灵魂也得不到轮回。迫于重重的压力,小胡只得放弃了对死者的调查。但是奇怪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在死者死后的第二天夜里,就有人报案称死者的坟墓被人挖了,里面的尸体不翼而飞。   当办案人员赶到现场时,发现有锄头等工具的印记,由此便推测这又是一起盗尸事件。但是死者都系男性,况且尸体都已经面目全非,如果用来做以冥婚肯本就不符合实际。   小胡说到此处,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我于是问她怎么会跑到这里来的?她告诉我说,自从发生了尸体被盗的事情之后,她便把重心放在了“红灯教”上,因为直觉告诉她,红灯教又死灰复燃了。她于是请教了许多的清史学家,从他们的口中知道红灯教有一种邪术,被称为“飞仙术”。   我心中一怔,情不自禁的惊讶道:“飞仙术!”   小胡见我这么大的反应,也甚是惊讶,于是点了点头,道:“不错,就是飞仙术,这种邪术就是靠那所谓的洗心虫来完成,当信徒死后,其教众便会挖出尸体,然后从其体内取出洗心虫并食之,也就是所谓的‘养蛊食尸’。”   以前在老君洞见过的白仙妖尸和千佛崖下的老婆婆也都是利用“飞仙术”中的养蛊食尸来达到自己的目的,看来他们必定和红灯教有着直接的联系。苗巫祖师是否就是红灯教的创始人呢,而他们又和唐朝的一代风水师有着怎样的联系?就在三天前,小胡从一位老博士口中得知红灯教的发源地在昆仑,于是便想到昆仑走一趟。谁知道半路遇到了地震,前面的路被阻断了,于是便只有绕过唐古拉斯山脉,然后再向西只抵昆仑。   谁知道她们在唐古拉斯遇到了一个怪人,那个人面色惨白,一身的白毛。当时小胡一行三人都被吓了一跳,小胡起初以为那个怪人是得了“白毛症”,谁知道他们刚一靠近那个怪人,那个怪人便伸出一条足有半尺有余的舌头袭击了他们,有一个人当场死亡,还有一个也是受了重伤。那个怪人随后便向唐古拉斯深处跑了去,鉴于有人受了重伤,小胡并没有跟上去,最后她把伤者送到了最近的一家乡村医院。   对于那个能跟蜥蜴一样吞吐舌头的怪人,小胡充满了好奇,妥善安排好伤者之后,于是她便回到当时的案发地点,跟随着现场的一些痕迹,她便追踪到了子母寨。听到这里,我心中甚是疑惑,子母寨只有一条路与外界相通,那里都有马贼把守,她是怎么进来的?小胡面对我的提问,并没有显得不耐烦,她告诉我她发现山谷中一条古道,那条古道很是隐蔽,要不是怪人留下的那些毛发,她是怎么也不会发现的。   听她说到古道,我顿时想起了二叔曾说过的“虎口衔尸”,千佛崖也是同样的风水格局,而子母寨也有着相同的特点,看来这两者之间必定有不可或缺的联系。虎口衔尸乃大凶之地,而虎口中修葺一条古道,那也就是虎中求生,必定是冒险之举,如果修改风水成功,必定会福泽后代子孙,由此可见布置此格局的人必定是世外高人。   古道之中阴暗潮湿,生长着各种各样的植被,里面的蚊子足有小拇指那么大。对于小胡一个女孩子而言,有着这么大的胆量,从心里我开始佩服起来。穿过古道,她终于找到了出口,然而当她从出口爬出来的时候,居然发现自己正置身于一间房子里面。   小胡说到这里,不由的叹了口气。她说老婆婆的死跟那几件血案一模一样,但是当时她连自己身处何地都不知道,一切又来得太突然,她心里并没有做多大准备,心里只想着尽快离开这个地方。谁知道刚跑出房间没多远便被独眼龙发现了,于是便被抓了起来。   小胡说完,突然摆出一副疑惑的样子望着我,问道:“你们又是怎么跑到这里来,还做起了马贼来了?”   我顿了顿,笑道:唉,总之就一句话,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得了吧,别跟我开玩笑了。”小胡很是严肃的看了看我。她既然都告诉了我原因,我也没有理由再隐瞒她,于是便将我们在喇嘛庙发生的事告诉了她。起初她还不怎么相信,认为我是在编鬼故事给她听,直到一阵惊叫声从密林中传了出来。 ☆、【095】残骸   林中的安宁瞬间被打破,只见一片黑压压的东西向我们飞了过来。小胡惊道:“是蝙蝠,快用衣服将头遮住!”   毛子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见到此景顿时不知所措,听到小胡的话,忙脱下棉袄将头厚厚的围了一圈。而我已经将棉袄给了小胡,此刻的我只剩下一件中山装了,不过我还可以和毛子公用。   此刻情况紧急,蝙蝠群已经到了我们头顶,见小胡还呆坐在原地。她闷声不吭,略显尴尬。我顿时明白了过来,她的衣服早已经被独眼龙撕破了,要是将我的棉袄脱下来还不得曝光了。   我忙将身上唯一的衣服脱下来丢给了她,一股寒气直逼五脏六腑,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毛子忙将衣服抬起来,将我一起包裹了起来。终究衣服太小,我赤着膀子裸露在外面。只感觉身上抓心的疼,蝙蝠诡异的笑声在耳边不停的回荡。   毛子问我还撑得住么?我甚是勉强的点了点头,真希望这场噩梦能够快点过去。直到我全身开始麻木,已经没有了丝毫的感觉,那些蝙蝠终于散去了。我一下子瘫倒在了地上,小胡忙将棉袄重新为我盖上,她的眸子里露出了一种感激。   有了棉袄,我感觉暖和了许多。毛子不知道从哪里又找来了一些柴火,点了起来。小胡替我查看了一下伤口,她说那些蝙蝠不会主动攻击人,它们大概是受到了某种干扰。   听她说完,毛子在一旁竖起了大拇指,道:“还是小胡同志英明,要不然我们兄弟俩可都得毁容了。”   小胡倒也不谦虚,她说:“只要懂得一点常识的人都知道这些。”   毛子被说得一脸的尴尬,此刻我感觉好了许多,被蝙蝠所抓伤的地方已经被鲜血凝固了,虽然疼但也不会影响活动。   就在我穿上衣服的时候,小胡发现了我脖子后面的鬼脸胎记,她很是惊讶。她说她曾见过这种胎记,我忙问她在哪里见过,但是她摇了摇头,说记不太清楚了,我顿感失望,这个鬼画脸如此扑朔迷离,那飞仙术岂不是更加的邪门。   大伙被蝙蝠这么一搅和,困意全无,于是便商量着怎么下山去。直到密林之中逐渐光亮起来,我知道天已经亮了,但是此处林木密集,阳光根本就照射不进来。地上满是厚厚的树叶,我们每走一步都会陷下去差不多半米。大概被雨水跑得太久,下面的树叶已经完全腐烂了,还能闻到一股股怪异的腥臭味。   “你们看,那是什么?”小胡指着前方一片林海,顿感惊讶。那是一架飞机的残骸,看起来应该也有些岁月了,残破的机身已经完全被树叶给遮住了,只露出一截机头在外面。还是小胡眼尖,这么远都被她发现了。我们还是第一次见过战斗机,毛子忍不住的爬了上去。而我则在下面和小胡查看了一番,机身上已经锈迹斑斑,有的地方已经变成了泥土,看得出这架战斗机已经在这里有些年月了。   就在这个时候,毛子好像发现了什么,忙叫我们上去看看。只见机头的缝隙处夹着一根手骨,我用脚使劲踹了踹,机头一下子破了一个大洞,一具完整的骷髅呈现在了我们眼前。小胡忙叫我们帮忙将骷髅给探出来,我和毛子起初还有点不愿意,最后还是碍于面子问题勉强答应了,否则以后落得个胆小鬼的称呼,那才丢人啊。   小胡说,看这具骷髅的动作,大该是在想爬出来的时候被什么东西攻击,但是那到底是什么呢?小胡将骷髅翻了过来,发现骷髅的头顶上赫然破了一个大洞。小胡面色瞬间变得低沉,她说这具骷髅不是亚洲人,而这架战斗机很有可能是二战时期美国遗留下来的。   除了骷髅,我们还发现了一些诸如拉罐之类的东西,不过里面早已经烂成了泥。毛子顿感失望的说:“想不到美国佬也这么穷,连根金条也不舍得留下。”   我说:“毛哥,你以为人家洋鬼子跟咱中国人一样啊,人家有钱是放在保险柜里,可不是随身携带的。”   毛子说:“我说老杨啊,你什么时候对洋鬼子有些研究了。”   “嘿嘿。”我笑了笑,道:“鬼才去研究洋鬼子呢。”   “好了,你们俩别吵了,咱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吧。”小胡在一旁给我们泼了一头的冷水,然后向前方走了去。我和毛子瞥了眼骷髅,然后各自尴尬的笑了笑。然而就在这时,我们只听到小胡一声尖叫,我忙四下寻找,哪里还有小胡的踪迹。这么大个人难道会凭空消失了不成?心里正想着,不料脚下一空,我和毛子一下子掉进了下去。   毛子埋怨道:“我说老杨啊,咱们是不是出门的时候选错了日子啊?如果真的是这样,咱们回到明月沟,一定要去找那个瞎子算命的算账去!”   我起身揉了揉屁股,说:“那个瞎子的话鬼才醒呢?那时候他说黑二娃还能娶媳妇呢?谁知道没过多久黑二娃便莫名其妙的给弄死了。”   毛子说:“不过话说回来,那个瞎子有的时候算得还是挺准的哦,他说我老毛可是有官相,以后必定大富大贵地哟。”   我白了他一眼,笑道:“就你肚子里的墨水,不是贪官就是糊涂官,呵呵。”   “贪官是官,糊涂官也是官,只要是官就好,嘿嘿”毛子挠了挠后脑勺,憨笑道。   就在这时,离我们不远的地方,小胡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她见到我们的第一句话便是赶快走!我和毛子听得有些莫名其妙,小胡神色紧张,看起来她好像是发现了什么。就在众人还没来的反应过来的时候,我看到一条巨大的红色蜈蚣出现在了我们的视野。   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应该是一座石屋,因为被落叶掩盖的缘故,我们并没有发现它。石屋里面甚是潮湿,除了那些堆积的树叶之外,我还看到许多的麻袋,因为蜈蚣突然的出现,我们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看那里面是些什么玩意。于是不由分说的向石屋的另一道门钻了去。   蜈蚣大概是很久没有见到生人的缘故吧,其高扬着触须沿着墙壁向我们爬了过来。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忙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砸了去。蜈蚣反应也很迅速,待石头刚脱离我的手时,它一下子改变了方向,从而钻进了树叶之中。我只看到地面的树叶不停放的晃动着,然后直逼我们。   “那里有一道铁门!”   就在我们左侧,有一道锈迹斑斑的铁门,上面用铁链锁了一圈。毛子用力的踹了一脚,因为铁链已经生锈断裂,那里经得起重力,只听见“啪”的一声,门一下子开了。 ☆、【096】蚩尤墓   一股腥臭味传了过来,此刻我们也顾不了里面会有什么玩意,于是狼狈的钻了进去。我赶紧将铁门关了起来,外面的蜈蚣用头撞了撞铁门,我感觉快撑不住了,忙叫毛子一起来帮忙。两个人的力量加起来还是足以抵挡蜈蚣的攻势,慢慢的门外没有了动静。   我不由得靠在门上喘起大气来,见小胡安然无恙,于是问道:“你刚才看到了什么?”   小胡惊魂未定,说:“我看到好多的死人骨头!”   “小胡姑娘,被你解剖的尸体也有上百具吧,连腐尸都不怕的你居然也会怕那些死人骨头?”看着小胡害怕的神情,我不禁调侃了起来。这个时候毛子从地上捡了一块已经锈得发烂的钢条插在了门扣上,这样可以暂时阻止刚才那怪物溜进来。   小胡说:“我不怕腐尸,但是刚才那些死人骨头根本就不是人的!”   “啊!不是人的难道还会是鬼的啊。”毛子在一旁插话道。   小胡白了一眼毛子,道:“跟你们说了也没用,我想我已经找到了红灯教的发源地了。”   对于小胡的话,我更是不解,于是说道:“我说小胡同志啊,这地方都不知道荒废多少年了,况且这黑灯瞎火的地方,怎么也不可能和红灯教扯上关系啊?”   小胡说:“从刚才那飞机残骸我已经猜出了部分原因,我父亲有一个美国朋友也是做考古的,他对中国的文化很是有兴趣,有一次他喝醉了,说在二战时期,美国曾经在中国发现了龙骨,并曾秘密的挖掘过,但是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挖掘的人全部死掉了。当时我父亲并没有在意,直到去年的一次朋友聚会,那个朋友再一次对父亲提起,父亲才开始相信。”   我问道:“中国之大,你怎么敢肯定这就是二战时期发现龙骨的地方呢?”   小胡点了点头,道:“后来我父亲也对此做过调查,可以将范围锁定在唐古拉斯山一带...”   “哦,原本来你根本不是追寻什么红灯教,而是为了寻找龙骨的地方哦。”毛子在一旁冷讽道。   小胡立刻反驳道:“不..不是的,这只是凑巧罢了,总之红灯教与龙骨之间脱离不了干系,你们听说过蚩尤的故事吗?”   我和毛子点了点头,以前就听过黄帝和蚩尤,不过那都是神话故事罢了。然而小胡却摇了摇头,然后说道:“当年蚩尤被黄帝所败,死于昆仑峰,其后人便是今天的苗人,我查过一些文史资料,里面还说清末时期的邪教头子也是苗人,他常以道长的身份隐藏于大众之中,最后在民国初期便销声匿迹了。”   小胡说完,然后问我有没有火,我忙从身上掏出火折子点了起来。   火光虽小,但也能勉强看清楚周围的东西。这间屋子比起前一间屋子显得干燥了许多,空气中还漂浮这阵阵霉臭味。为了防止气体中毒,我使劲的捏住鼻子,不敢大声喘气。小胡在一旁有点看不下去了,于是说道:“男子汉大丈夫,还那么胆怯,这些气体只不过地面上的那些霉菌的味道,不会死人的!”   我顿显尴尬,不过看小胡安然无恙,随即便放开了鼻子。   石屋的左侧是一个巨大的圆形铁球,看上去就如同加大型的保龄球一般,上面还有几根粗大的锁链。毛子对着铁球的上的圆孔瞧了瞧,只听见他一声哎哟,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我心中一怔,忙上前扶住他问道:“毛哥,你怎么样了?”   毛子抹了抹眼睛,然后用哭调说道:“里面有什么玩意啊,弄得毛爷的脸冰凉冰凉的。”   看着毛子的脸,我差点没被笑喷。只见他的眼睛周围全是黑黑的,如同熊猫眼一般,而脸上也变得花花绿绿的。我说:“毛哥,你现在的脸可赶得上那些京调子了。”   毛子说:“那咱和哪个什么什么芳比起来,谁更好看。”   听闻毛子这句话,我差点喷血身亡了我,于是向他投去了一个大大的鄙视。小胡此刻正目不转睛的看着铁球,他用手摸了摸表面,然后拿在鼻尖闻了闻。她说这铁球被烧过,而这些黑色的玩意便是被烟熏得。就在这个时候,我隐隐听到铁球之中有声音,于是叫他们也仔细听听。   “里面好像有东西?”小胡失声惊道。   我顿感振奋,里面会是什么东西,不会又会跳出什么怪物吧。还没等我想完,小胡便将手伸进了铁球之内,我将心提得老高,很是担心会发生什么意外。然而意外并没有发生,反而让小胡抓出了一台收音机。我和毛子面面相窥,这里面居然会有收音机,这大大的出乎我们所有人的意料。   收音机外表看起来还很新,并不像是几十年前的东西。小胡打开了电池盖,里面的电池稍显有点老化,小胡说:“看来之前已经有人来过这里了。”   毛子说:“谁会来这种鬼地方啊,我说你是不是故意放个收音机进去吓唬我们呢?”   小胡没有理会毛子,然后对我说:“杨玄,你想不想知道你背上的那片胎记的由来?”   我使劲的点了点头,小胡“恩”了一声,然后转身使劲的推动着铁球。看她那娇小的身躯推动那么大的家伙,实在是有点于心不忍,刚想上去帮忙,谁知道这小妞还真的推动了铁球。只听见铁球滚动的声音,我们眼前赫然出现了一个圆形石阶。   这个石阶向地下延伸,看起来极其的阴森。然而小胡却突然间变得镇静起来,她一言不发,瞬即钻了进去。我和毛子还有点犹豫,但是一想到那个鬼画脸,我就心有余悸,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于是委身跟了上去。   顺着石阶,我们来到了一处走廊,让人惊奇的是走廊上居然还亮着火把。我们走过的气流带动着火焰,我有种快要窒息的感觉,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走廊两边,并排站着跟千佛崖下的七十二恶鬼一模一样的石像。紧接着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座巨大的阁楼。   前方已然没了去路,小胡小心翼翼的推开阁楼上的大门。里面的景象让我屯然一惊:“这怎么可能!”   只见阁楼之中,一块写着“善恶昭彰”的横匾高高的挂在悬梁之上,而在横匾之下,一张座椅原滋原味的躺在那里。这一切居然跟千佛崖所见到的一切一模一样,只是不同的是那座椅上的阴尸没了去向。   我掐了掐自己的脸,告诉自己这一定是在做梦。然而事实告诉我,我此刻所经历的都是真实的。小胡顺势灭掉了手中的火折子,然后对我们说道:“这里应该就是蚩尤墓的中心了吧。”   “蚩尤墓?”我疑惑的问道。   小胡用手指着椅子下方,继续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蚩尤的尸体应该就在下面。”   对于小胡的话,我是半听不解。小胡究竟是做什么的,那真的就只是一个法医吗?然而这个蚩尤墓怎么又会和千佛崖下的一模一样,难道它们还会是孪生的不成。小胡说那些美国佬应该早就挖到了这里,只是他们怎么会全部身亡,这一切还有待考证。不过话说回来,这里面连一根蜘蛛网都没有,而且地上没有看见一只的虫蚁,而那些油灯为何又会常亮不灭,纵然是长明灯,在经过了五千多年的岁月,也不可能不油尽灯枯啊。   小胡顺势吹灭了其中一盏油灯,然后用手蘸了点里面的油闻了闻,说道:“这是普通的煤油,并不是东海鲛人的油。” ☆、【097】红灯老祖   长明灯在古墓中并不多见,而制作长明灯的油脂却为鲛人的尸油。东海鲛人是什么玩意?小胡说鲛人是生活在深海里的一种类似人的鱼类。此刻的毛子马上凑上一句:“我知道了,那就是美人鱼了嘛。”   小胡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对我说道:“我们还是先别管什么美人鱼鲛人了,我看这里一定有人,要不然不会有煤油在灯里面。”   话音刚落,外面的走廊上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我心中一怔,忙拉着小胡和毛子向旁边的石柱后面移去。只见一个白发老翁出现在了我们的视野,那张畸形的脸让我顿生意外。龙无邪怎么还没有死?而在他的背上,还背着一具早已经腐烂的尸体。毛子蹭了蹭我的衣服,低声说道:“老杨,你看他背上的是不是龙二啊?”   经由他这么一说,我顿感心里一阵凉意,那具腐尸早已经面目全非,身上的尸油正一滴滴的滴在了地上,恶臭顿时充斥了整间阁楼。龙无邪放下腐尸,然后解开腐尸身上的衣服,长叹了一声,随后便向座椅处走了去。他轻轻的挪了挪座椅,让人惊奇的是,座椅居然奇迹般的翻转了过来。   龙无邪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然后说道:“师父,徒儿来看你来了。”   我在一旁听得真切,这个龙无邪居然对着一张椅子说话。正当我们还在为此事感到意外的时候,座椅处居然有了回应:“在众弟子之中,还是你最有孝心了啊,今天是不是又给我带来了新鲜的人脑啊?”   那是一个苍老的声音,就如同地狱中的鬼魅一般。龙无邪脸上露出了一丝为难,于是回应道:“师父,这一次我并没有带回人脑。”   “没有带回人脑,那你带具死尸回来干嘛!”那声音好像有点发怒了,龙无邪顿感不妙,于是拱手道:“师父,那是我的孩子,求你救救他吧!”   龙无邪顿时跪在了地上,只见座椅一下子转了过来,一张皱的发黄的老脸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龙无邪顿时哭丧了起来,道:“师父,你就用飞仙术救救他吧。”   老者用一双阴森的眼睛直直的盯着龙二的尸体,道:“他的尸身已经腐烂了,即使用飞仙术也只能将它变成不人不鬼的行尸。”   龙无邪略感为难,忙问:“难道真的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老者疑虑了一会,道:“也并不是没有办法,只是需要你身上的一件东西。”   “我身上?”龙无邪疑惑的看着老者。   老者继续说道:“你如今变成此番模样,我想定是阴气过剩而起,你是不是吃了什么极阴之物?”   龙无邪脸上微微一颤,道:“你是说神木的树宝?”   “恩,不错,昆仑神木的树宝积聚了阴门墟所有亡魂的阴气,而那千尸阵乃飞仙术的最高秘法,由我始祖蚩尤所创,要不是在一千多年前被袁天罡伺机用佛陀镇守,其灵力定会造天盖地,只可惜如今我们红灯教徒枯零凋落,你师姐小翠和你师兄如今音讯全无,就只剩下你了。”老者说道。   龙无邪道:“师父,只要能救回我的孩儿,我愿意献上树宝。”   “哦?”老者甚是惊讶,然后说道:“你可知道你献出了树宝,可就得牺牲自己,你几十年隐匿在京城四盗之中所得到的一切,还有一生的道术可都白费了啊。”   老者的话让龙无邪疑虑了一会,有道是虎毒不食子,哪怕是再凶残的龙无邪也是如此,他用一种慈祥的眼神看了看龙二,然后点了点头。老者满意的笑了笑,然后伸出细长如同弯钩的指甲向龙无邪的心窝子处掏去。   小胡不敢再继续看下去,将头埋在了我的怀里面,一旁的毛子则呆呆的站在原地,冒出了一脸的冷汗。老者手划过龙无邪的胸膛,从里面取出来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上面还冒着一团黑气。老者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然后张开干枯的大嘴,一口吞了下去。   龙无邪眼睛睁得老大,仍凭他再老奸巨猾,这一切还是那么的让他诧异。   “你...你...”龙无邪捂住胸口,说不出话来。老者一脚踢开了身旁的龙无邪,并冷笑道:“看在你跟随我这么多年的份上,我就不吃你的脑子,让你死后也有个全尸!”   话音刚落,龙无邪便断了最后一口气。   老者甚是满意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只见他的脸居然慢慢的开始变得红润,俨然一副龙无邪的模样。我看得只起鸡皮疙瘩,这他娘的也太邪门了吧。老者捂住肚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仰天笑道:“想不到我红灯老祖居然能得到至阴之宝,如今只要寻得传国玺,那天下就尽归我所有了,哈哈...”   红灯老祖?听到红灯二字,我心中一惊,难道这恐怖的老头就是红灯教的创始人?如果这真如小胡所说,这里是蚩尤陵墓所在,那这红灯老祖定是杀害那些挖掘龙骨的人。因为红灯教查探到了当年孙殿英的军队曾经洗劫过清东陵,而阳玉陪葬在慈禧的陵墓那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于是红灯老祖便嘱咐两个徒儿分别前往云南以及四川前去寻找阳玉的下落。   红灯教的信徒大多是苗人,他们都会苗疆巫术。在民国初期,政府大力的打击邪教,致使红灯教一度衰弱,最后就只剩下红灯老祖和他的三个徒儿,其中一个便是龙无邪,还有千佛崖下的小翠婆婆以及老君洞中修炼飞仙术的妖道。龙无邪是其中年龄最小的一个,他在加入四盗之后,也曾去过南洋,便移花接木将苗疆巫术变成了南洋邪术。他假意和爷爷等人示好,并取得了他们的信任,并企图盗取阳玉,然而因果循环,如今被他自己的师父杀害,那实在是对他的一种残忍。   红灯老祖稍作休息了一番,然后转身走出了阁楼。我仍心有余悸,深怕那个老怪物突然折回来,足足差不多等了十分钟,才悄然走了出来。   毛子忙捶了捶自己的胸脯,如获大赦般道:“真是吓死我了,那个老怪物怎么那么恐怖啊,我看八成是成精了。”   小胡面色淡然,俨然换了个人一样,她说:“我们得尽快赶回去,要不然会死很多人的。”   一听到要死很多人,我顿时急了起来,忙说:“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小胡说:“刚才那个老头就是我在山下遇见的那个怪人,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那么喜欢吃人脑,那些被掏空了脑袋的人一定是被他所杀害!”   听小胡这么一说,我开始担心了起来,这老怪物一旦出了去,第一个遭殃的必定是子母寨里的马贼了。那些马贼死也就罢了,要是铁拐李正好前来赎我们,那岂不是很危险。想到此,我不由分说的拉着毛子和小胡走出了阁楼。然而在走廊上,那条巨型蜈蚣正久候多时。   我忙将墙壁上的油灯打倒在地上,煤油瞬即流满了整个地面,火焰将蜈蚣重重包围了起来,我只听见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一股焦臭味扑鼻而来。   因为这一代林木众多,而且地上满是厚厚的树叶,此刻火势迅速蔓延,烟雾弥漫,我们三人相互搀扶着爬出了石屋,我们已经看不清前方的路。地上的树叶被火烧得个精光,顿时露出了一根根硕大的肋骨,小胡说那就是传说中的龙骨。 ☆、【098】龙凤指   密林中顿时火光冲天,埋藏在落叶下方的秘密也得以重现天日,那些极具考古价值的龙骨也在这一场天灾人祸中永远的消逝于世。昔日为了方便挖掘工作而建的石屋,也在这一刻轰然倒塌。蚩尤墓的秘密也随之长埋于世,其中的迷也只有留给后人去探寻了。   此刻的我们早已经累得快虚脱了,虽然没能揭破鬼画脸,但至少让我们知道了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飞仙术,一种可以让人永生的邪术。由于地势偏僻,当地并没有采取任何的措施,这场大火足足燃烧了五天才在一场大雨中熄灭。就在发生火灾的当天,我们便赶回了子母寨,一切果然如我们所料,屋里屋外全是尸体,山贼们个个都是被挖空了脑袋,他们的死相很是恐怖,眼睛睁得老大,整个面部极度扭曲,似乎死得很是痛苦。   我们又在山寨中四处查找了一番,并没有发现铁拐李以及毛胡子,就连甚是灵性的猴子也不见了踪影。想到此,我心里是庆幸也矛盾,庆幸的是铁拐李没来,矛盾的是他难道真的对我们见死不救吗?正在思付之际,毛子在屋子大声喊道:“老杨,你快进来看看!”   这间屋子是老婆婆的,里面还留着她生前所遗留的一切,而在一面青铜古镜旁,毛子手里拿着一枚玉扳指咽了咽口水,道:“老杨,你看看这玩意,怎么跟你二叔留给你的一模一样啊。”   我从他手中接过玉扳指,这枚玉扳指的确跟二叔的一模一样。   小胡自幼在考古父亲的熏陶下,对古玩也极具见解,她一眼便看出了其中玄机,她说:“这枚玉扳指名叫‘龙凤指’,是世间仅有的宝贝,可惜的是只有凤指。”   “小胡同志,你怎么确定这就是龙凤指啊?”毛子问道。   “你仔细看看,在玉扳指内是不是有一条金凤,要是你放在阳光下面,可以看到凤飞九天的奇异景象。”小胡说道。   我感觉甚是诧异,于是问道:“凤飞九天?难道里面的凤凰是活的?”   小胡道:“这个我也不敢肯定,咱们试试不就知道了?”   说完,我急切的走出屋外,将玉扳指放在阳光下照了照,里面果然躺着一只小巧玲珑的金凤,但是不管我们怎么看,那只金凤依旧还是静静的躺在玉扳指里面。毛子在一旁说道:“我看啊,那只是传说罢了,要是世界上真有凤凰,那岂不是也有龙!”   我看了看小胡,道:“小胡,我看这应该只是一枚普通的玉扳指吧。”   小胡满脸疑惑的看了看我手中龙凤指,突然大吼了一句:“不要动,有变化!”   我心中一怔,忙将目光移向玉扳指。   在烈日下,玉扳指突然焕发出一阵绿光,只见里面的金凤渐渐的活了过来,然后慢慢的变大,飞到了半空中。看到此异景,我顿时愣住了,情不自禁的说道:“真是太美了。”   毛子也是如此,他的嘴早已经变成了O型,只有小胡在一旁沉思着。我碰了碰她的胳膊,问道:“小胡,你没事吧?”   小胡忙回过神,摇头笑道:“没..没事?”   我感觉小胡有点说话有点怪怪的,跟之前在千佛崖遇到的她简直判若两人。我收起龙凤指对毛子说道:“毛哥,你先收起来,等回到京城说不定还能卖个好价钱。”   毛子接过龙凤指,憨笑道:“老杨,要是咱们再从铁拐李手上将那枚龙凤指拿回来,那咱们可就发财啦。”   小胡用鄙视的眼神看了一眼毛子,说道:“你们就知道钱,你们可知道这要是上交给国家,那可是立了大功啊。”   毛子眼睛一亮,彷佛想起了什么,于是笑道:“是啊,说不定到时候给赏个官当当也不错。”   小胡甚是无语,然后对我说道:“杨玄,咱们还是先赶回西宁吧,我需要当地的公安协助。”   此刻我和毛子劫后余生,能保命活下来已经是万幸之大幸了,此刻我唯一放不下的便是铁拐李了,他没有来救我们必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我于是对小胡说道:“我们还有事情要做,必须回京城一趟,等办完了我们再去西宁和你会合。”   “那好,到时候你直接到西宁找我就行了。”小胡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写下了她的地址。我接过地址一看,上面赫然写着“灵异调查科”。   小胡介绍说,灵异调查科是公安部门新成立的,专门调查民间的灵异事件,自从千佛崖事件之后,上级高度重视,对于明月沟的活尸事件更是是升级成了国家机密。面对重重匪夷所思的怪事,灵异调查科的首要任务便是追究事实真相。   近年来,民间传闻的传国玺在古董界更是引起了轩然大波,当然这对于出生在山沟里面的我而言,简直就是闻所未闻。小胡说,红灯教的突然出现,势必与传国玺脱不了干系,邪教的人最擅长的便是蛊惑人心,此次红灯老祖的重现,必定又会是新政权的一次挑战。   回到京城,我们第一件事便是去铁拐李的住处“五湖居”,然而当我们前脚刚踏进五湖居时,一群身着黑衣的大汉便将我们重重包围了起来。面对突如其来的一切,我和毛子没有半点的思想准备。其中一个身着中山装,甚是黝黑的男人从后院走了出来,对我们笑道:“你们从明月沟来的那两个小子吧。”   这个人我并没有见过,不过看其阵势,必定是来者不善,我问道:“这位兄弟,请问四爷现在在哪里?”   那个人笑了笑了,道:“四爷现在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只要你跟我们合作,你很快就可以见到他。”   “合作?这位爷,咱们大老粗一个,什么都不会做,你要我们合作那简直就是自毁前程嘛。”毛子在一旁搀和道。那个人听完,眼神之中露出了一丝奸猾,随即说道:“你们的底细我已经调查得很清楚了,千佛崖那么大的事我想你们应该是最清楚不过的了,呵呵..”   想不到这家伙居然对我们的事了如指掌,他到底是什么人?然而那个人并没有表露其身份,而是用带着威胁的语气对我说道:“如果你想四爷能够多活几年,最好是配合我们,否则..哼哼..我想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他的话如此明确,要是我们不合作,那铁拐李是凶多吉少。但是他到底要我们跟他合作什么,对于此刻的我们而言,那简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那个人在临走时落下话来,说如果我们想通了可以去老胡同找一个叫老鳖的人,至于他的真实身份,他还是只字未提,只是叫我们记准了时间只有三天。 ☆、【099】老鳖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传国玺的丢失无疑是国家最大的遗憾,相传其是用和氏璧打造而成,上面的那八个字乃秦朝丞相李斯所写,玉工孙寿所刻,乃历代帝王的象征,在历史上极具意义。然而传到五代十国时,后唐君主带着国玺葬身于火海之中,从此传国玺便消失在了世间。直到解放初期,苗巫子弟因为利益熏心,将祖师留下的秘密告知了他人,从而在阴阳两盗间掀起了轩然大波,这件事也因为千佛崖一事而升级,由于此事关联重大,并牵扯到了当年清东陵盗墓一事,虽然时隔了大半个世纪,政府还是将其列为了国家高度机密。   入冬的京城大雪纷飞,屋檐下已经结了一层厚厚的冰条子。京城的条件的确比明月沟好多了,黄色的电灯泡比村里的那些煤油灯亮多了,毛子早早的就睡着了,我独自躺在炕上,辗转难眠,随手翻了翻鬼老三留下的牛皮书,上面记载的都是背尸需要忌讳的一些事,这些对我也没有多大用,但是在最后几页,我却看到了飞仙术的影子,上面大体是说飞仙术,又名“蚩尤术”,乃上古时期蚩尤所创,在盛唐时期得以盛行,后来经由李淳风重新撰写,便以《飞仙术》之名长存于世,直到明末清初,飞仙术便渐渐的隐迹于世。   我看得入了神,然而当我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居然断码了,我唏嘘了一声,随手将书扔到了一边。   清晨,一阵鸡鸣声将我从睡梦中拉了回来,这一晚相对来说睡得并不好,因为今天就是那个神秘人给我们的最后期限,如果我还没有考虑好是否跟他们合作,那铁拐李可能就性命堪忧。我起身钻出了被窝,一股寒气袭来,我不由得打了个冷颤,真他妈的冷,这京城简直就不是人呆得地,还是咱们南方的山沟子里比较暖和。   此刻的他鼾声正浓,嘴角还流着口水,兴许梦到了哪家的妹子了吧。我摇了摇旁边的毛子,道:“毛哥,咱们该出发了。”   毛子睡眼惺惺的伸了伸懒腰,问道:“现在几点了?”   我看了看墙上的大挂钟,道:“六点了,那些人待会来接我们,不管怎么样,四爷待我们不薄,我们怎样也得尽尽全力。”   毛子点了点头,然后扑腾一下跳了起来,我无奈的笑了笑,然后整理了一番。就在这时,毛子在一旁憨笑道:“老杨,你老实交代,是不是看上哪个什么什么胡了啊?”   我白了他一眼,道:“切,你今天是哪根筋不对,偏要跟我和她扯在一块。”   听我说完,毛子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一张泛黄的信纸,拿在手上扬了扬,然后贼贼的笑道:“其实那妞挺漂亮的哦,身材又够辣,和你简直是绝配啊...”   我说:“你这是哪门子跟哪门子啊,人家可是吃国粮的,是好人家出生,咱们这穷乡僻壤的小子哪里配的上人家哦。”   说完,我便从毛子手中抢过信纸,纸上面的字迹并不是很清晰,我隐隐的只看到明月什么相思之苦什么的,大概也就是说十分的想念某人吧。我奇怪的看了看毛子,问道:“毛哥,这你写的?”   毛子笑道:“还在装蒜,谁不知道老毛我是三个字就有一个不会写的大老粗啊。”   但是这满是思念之意的情信也不是我写的啊,难不成是铁拐李写的?我们现在住的这间屋子就是他的,我想肯定是他准没错。我忙将信纸收了起来,到时候如果铁拐李追问,也好有个交待。   五湖居在京城也算是一处豪华别院,不说别的,就铁拐李房间里任意一件瓷器,拿到古董市场去也能买上不菲的价钱。出了五湖居,我们径直向老胡同方向走了去,然而刚走到路口,迎面便开来了一辆灰色轿车。   轿车停在了我的跟前,从车上下来一个驼背老头,这个老头身上有着跟鬼老三一样的味道,感觉甚是恶心。我忙向边上移动了一下脚步。老头也察觉到了,于是笑道:“两位,可是要去老胡同。”   我点了点头,老头随即抹了抹下巴的山羊胡,笑道:“我是来接你们的,跟我走吧。”   毛子看了看我,并征求我的意见,我没有犹豫。不多时,汽车停在了老胡同的一处巷子里面。老胡同在京城是一片旧民居,其中很多的建筑物都还保持着前朝的风格。既然称之为老,自然与古董也少不了干系,只见街道两边,摆满了花花绿绿的瓷器。这些地摊上的东西,百分之九十以上的都是赝品,买回家做个装饰还可以,但是要拿来收藏,那可就只有赔钱了。就拿地上的一尊唐三彩马来说吧,商贩居然开口就是五千,像这种材质粗糙,跟我们在昆仑雪洞中发现的那些简直就没得比,我看十有**是附近的那家烧碗的厂做的。   老头将我带到了一家古董商铺,里面的伙计一见到我们,便笑眯眯的迎了上来,并笑道:“哟,鳖爷,你们可来了,里面请。”   原来这个人就是那个人所说的老鳖,果然人如其名,十足的王八相。这时伙计将大门关了起来,并将我们带进了一处厢房,然后按动了墙壁上的按钮,一道石墙顿时破了开来,露出了一条青色密道。伙计率先走了进去,我总觉得怪怪的,看这些人行事谨慎,必定不是普通的生意人。   伙计停住了脚步,指着前方的一扇石门,笑道:“爷,里面请。”   我愣了愣,最后还是走了进去。这是一间只有十来平米的屋子,不过里面却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古董瓷器,其中不乏有历史上各个朝代的名家之作,还有一些青铜古器。然而我们并没有多余的机会去看那些宝贝,此刻最重要的还是先看到铁拐李再说。于是我问道:“这位大爷,现在可以让我们看看四爷了吗?”   老鳖笑了笑,道:“年轻人,先别急,等我们东家来了再说也不迟啊。”   我说:“你们东家是谁?”   老鳖挠了挠山羊胡,说:“这不是你应该知道的,你只需要做好你份内的事情即可。”   听老鳖此言,如今我们还不知道那个东家是谁,就盲目的和其合作,到时候吃亏的必定是我们,但是我们此刻也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老鳖随后又说道:“年轻人有一颗好动的心狠正常,但是有的事你最好还是越少知道越好。”   老鳖的这句话,分明就是在提醒我们,这个东家的来头定不可小窥,其不愿透露身份,必定是有所隐情。然而他们需要我们合作什么呢? ☆、【100】沉尸   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大半个上午,我们依旧还是没有看到所谓的东家出现,这时铺外的伙计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告诉我们东家来不了了,并顺手递给老鳖一封信笺。老鳖看了信笺,眉宇间露出一丝的惊讶,然后对我们说道:“两位,咱东家说了,只要你们帮我们把事办成了,保证你们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荣华富贵,对于多数人而言,是多么的美好啊,我曾经也幻想过,但是现在的我只想找回遗失的亲情,而铁拐李和爷爷出生入死,也算得上是我的亲人,如今我怎能弃他于不顾,于是我坚决表态不见到铁拐李誓不合作。老鳖没有办法,只得答应让我见见铁拐李。   他们将铁拐李关在一处地下室中,四周都是铜墙铁壁,里面的温度适中,还有沙发座椅。铁拐李坐在沙发上发着愣,看起来气色还不错。我忙轻喊道:“四爷,我们来看你来了...”   然而铁拐李动都未动一下,我赶紧问旁边的老鳖:“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老鳖摇头道:“这都是东家的意思,我也不是很清楚。”   “你们东家在哪?我要见他!”我心中的怒火燃了起来,忙推开老鳖,并要求他马上开门让我见铁拐李。然而老鳖并没有理会我,而是在意一旁劝慰道:“爷,咱东家说了,只要你肯合作,四爷自然相安无事。”   我冷不防的看了他一眼,此刻他们人多势众,如果动起手来,我和毛子必定会吃亏。俗语说:“好汉不吃眼前亏”,我心中虽然有气,但为了大局着想,我还是强忍住了,于是只要求他先开门让我看看铁拐李的情况再说。老鳖疑虑的一会,忙从怀中掏出一串钥匙。   此刻的铁拐李目光呆滞,脸色苍白,看起来极度的虚弱。老鳖说他只是暂时性痴呆,并无性命之忧,只要我们能够早日帮他们达到目的,他们便会放了铁拐李和我们。我忙问他们究竟要我们合作什么?他的回答让我很是意外,先有龙无邪等人以及红灯老祖,现在又有这帮子不明身份的人,他们的计划都是为了寻找传国玺,从目前局势上看,道上势必又会引起一场不小的纷争。   京城的火车站人流如龙,其中有三个人特别的显眼,其中一个驼背老头背着一个深蓝色的包袱,这个人便是老鳖,老鳖说他里面放的都是危机关头用得着的,其中有黑蹄驴子以及捆尸索等等,而其他的诸如炸药、工兵铲等重要工具都还要等我们到了目的地再去采购。   我们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老鳖则坐在了我们对面。就在这时,一个看起来甚是有文化的老者从火车走廊径直向我们走了过来,他微微一笑,道:“哟,老鳖同志,想不到会在这里碰到你,真是幸会幸会啊。”   老鳖回头一看,脸上露出一丝惊讶,顿了顿,忙回应道:“胡教授,你这是...要去?”   胡教授看了看我和毛子,然后笑了笑,道:“出差办点事,你呢?”   老鳖说:“我们也是,在京城憋得慌,想去南方走走,顺便回家省省亲。”   “哦?”胡教授抬了抬鼻梁上的老花眼镜,半信半疑的坐了下来。我和毛子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他,胡教授兴许发现了不妥,忙尴尬的笑了笑,从怀中要出火车票,笑道:“这是我的位置。”   胡教授和老鳖彷佛已经认识很久了,他们在火车上聊得很是投缘。从他们的谈话中,我得知老鳖原来是古董界有名的鉴定专家,和铁拐李一样名满京城,但是他的光环远远却超出了铁拐李,老鳖还是京城文物协会的委员。而说到胡教授,当老鳖问到他女儿胡月是否还好的时候,我倍感意外。   胡教授也是文物协会的委员之一,他主要负责的是文物的挖掘工作,也许是职业的因素,他的皮肤已经变成了土黄色,看起来就好像是得了乙肝一样。胡教授说,文物挖掘是个细心活,要是稍微个不留神,那国家可就损失惨重了。于是我又向他请教了一些关于苗疆巫术的事,胡教授的解答跟鬼老三留下的秘术中大致相同,都是由蚩尤术转化而成,而蚩尤术早就在秦始皇焚书坑儒的时候失传了,后世的飞仙术其实是袁天罡和李淳风根据残存的蚩尤术还有自身对风水秘术的见解而合并的巫术。   听胡教授说完,我忙问他知不知道飞仙术中的“鬼画脸”,胡教授一听,脸色霎时就变了,我也很是惊讶,于是问道:“教授,这鬼画脸可否有解决的方法啊?”   胡教授顿时回过神来,道:“对于飞仙术,我了解的并不多...”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他好像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们一样。一旁的老鳖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于是忙转移话题,跟胡教授聊起了家常。   坐了三天两夜的火车,我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没有想到的是胡教授要去的地方居然跟我们一样,都是我们土生土长的三元镇。刚踏出火车站,我顿时感叹不已,离开了数月,如今又回来了,想到此,心中喜极而泣。出了站口,胡教授便背着公文包消失在了人群之中,老鳖见胡教授走后,刚才看起来还很和蔼的脸一下子灰了起来。   既然到了三元镇,最先做的肯定就是回明月沟啦。但是我杨玄此刻在明月沟已再无亲人,唯一记挂的便是爷爷和老爹的坟,已经很久没有去除过草了,不知那些杂草又窜起了多高。毛子可就跟我不一样了,他还有个老母亲在等着他回去呢,然而老鳖却不让我们走,说在完成任务前,是不允许擅自离队的。   要知道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就这样给剥夺了自由,换成是谁都会愤怒。我以为可以说服老鳖让我们回明月沟一趟,但是老鳖说什么也不肯,还说我们此次的行动是绝对保密,不可以惊动地方政府,我忙问他到底要我们做什么?他只说了一句:“寻找湖底沉尸。” ☆、【101】鬼雾   老鳖说三元镇这个地方并不简单,别看这里群山围绕,实际上风水至邪之地,其一条窟窿河贯穿整个小镇,东至明月沟老君洞附近,西至狮子凹,南至千佛崖,北至血塘湾。这四个地方都堪称极阴之地,而三元镇位于四阴之中,而且又属极阳之地,实则阴阳相冲,乃大凶,不出三十年,这里便会被被江水淹没。   我根本就没有把他的话当回事,于是问道:“鳖爷,三十年后的事情谁知道啊,如果真的依据风水就能看出未来局势,那你说说下任首长是谁啊?”   “这个...”老鳖略显尴尬,随即挠了挠山羊胡,不再言语。我在心里投去了一个轻蔑的目光,阴阳风水虽然乃万物之根本,但终究迷信因素还是占大部分,如果要说真能预知未来,那这世界上可能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悲剧了。如果当初我和毛子不为一时的贪恋而去挖周扒皮女儿的坟,或许就不会有后来的一切,这些都是因果,我不相信命运,但却总是被命运牵制。   傍晚,整个三元镇被笼罩在了一片雾色之中,听镇里上了年纪的老人说这里很久没有出现这么大的雾了,这种雾时隔一甲子,也就是说六十年才会出现一次,而每一次出现都会发生一系列奇怪的事情,到时窟窿河中的鱼儿会成群结队的向血塘湾游去,有的渔民以为这是个捕鱼的好时机,然而他们常常被掀翻了船,最后都淹死在了江里。当事情平息了之后,也有人前去打捞过他们的尸体,但是都一无所获。于是就有人说窟窿河有河鬼,那些渔民便是被河鬼吃掉了,久而久之,每当起浓雾的时候,渔民们便会收网回家。   老鳖随后带着我们去采购工兵铲,对于这镇上所有的刀具加工坊,我和毛子是再熟悉不过了。   毛子说:“鳖爷,这菜刀我可见多了,要说什么工兵铲的,我想你真是找错地了。”   老鳖笑道:“这位毛爷,你虽然是当地人,但这里我也就不得不批评你了,在三元镇这个地方,什么没有,就刀具是做得最好的,我这里有图纸,还害怕找不到好的工匠吗?”   说完,我们便跟着老鳖在镇里面逛游了一圈,连续找了好几家铁铺,都没有工匠识得工兵铲,更不会接下此单,最后我们便径直去了老街。此刻的老街在雾色下显得格外的阴森,偶尔有些门口的灯笼被风吹得左右摇摆。然而正当我们经过张老爷子家门口时,里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呜呜”的叫声,当时把我和毛子吓得愣是颤了两颤,老鳖见我两如此害怕,于是道:“只是野猫在觅食而已,用不着惊慌。”   果然,那呜呜声瞬即变成了喵喵的声音,只见一只大黑猫从房顶上窜了下来,而它的口中还叼着一只红**的大老鼠。我心中一怔,三元镇怎么会有红色的老鼠?老鼠我只见过白色和灰色两种,却从未见过红色的,就连老鳖也是睁大了眼睛,只见他怒斥了一声,然后飞快的跟了上去。   黑猫见到生人,转身从墙缝钻进了张老爷子的家里,老鳖也顾不得门上的封条推门而入,顿时一阵灰尘从房梁上掉了下来。想不到才过短短的一个多月,这里面居然堆满了灰尘,而且蜘蛛网也结了一大片。我们都忍不住的咳嗽了起来,我挥了挥飘荡在空气中的飞尘,说道:“鳖爷,那老鼠怎么是红色的啊?”   老鳖说:“那只老鼠可不是普通的老鼠啊,那可是吃僵尸肉长大的玩意啊。”   “啊?”老鳖的话让我们很是惊讶,他说此处竟然有长着红毛的老鼠,就必定有僵尸的存在,这也难怪三元镇会呈大凶之兆。但是如果以老鳖所言,三元镇既然为大凶之地,而且还存在僵尸,那何以镇里从未发生过僵尸咬死人的事件呢?老鳖对我的问题也甚是疑惑,他说三元镇是凶地那是事实,但是是什么镇住了三元镇的邪气,这一点他也不是很清楚。   自从张老爷子死后,这处老屋便一直贴上了几张大大的封条,里面的很多摆设都还保持着当初他儿子和女尸结婚时的样子,而他儿子躺过的那块门板依旧还停放在远处。当初付队长说张老爷子死的时候很恐怖,而且每晚还会听到老爷子的嬉笑声,我忙催促老鳖离开这个地方。然而就在这时,黑猫突然间跳上了门板,将上面的灰尘扬得老高,我隐隐看到空气中赫然出现了一张怪脸。   我顿时吓了一跳,毛子见我望着门板直发抖,忙用手电筒照了照。只见门板上躺着一幅冥像,那应该是张老爷的儿子吧,看其模样长得还算五官端正,只是头有点大。冥像上已经布满了灰尘,所以我第一眼并没有看出来,而刚才黑猫跳了上去,刚好把那些灰尘给掀了起来,冥像的真面目也就暴露了出来。   “我看我们还是走吧,这里看起来阴森森的。”毛子在一旁颤抖道。   我也很是赞同毛子的话,但是老鳖却说道:“既然来了就绝不能空手而回。”   “那你的意思的是?”我满是疑惑。   老鳖说:“待会你就知道了。”   到底是什么事情那么神秘,不过看老鳖的神情就知道,那绝对不是一件好事。只见老鳖从地上捡起一颗小石子向黑猫扔了过去,黑猫受惊,忙将口中的红毛老鼠放了下来。红毛鼠如获大赦般向老屋后面的里屋跑了去,老鳖忙追了上去。   后屋是之前那些老鸨替女尸化妆的地方,地上还残留着当时替女尸换过的黑色寿衣。我和毛子面面相窥,不敢再往里再多走半步,老鳖说:“世间本没鬼,鬼来自人心。”   老鳖说完,便径直掀开屋子里面的木床,只见木床之下,居然泥土松软,好似被人挖过一般。老鳖大喜,然后叫我们将泥土刨开,刚刨到一般的时候,我只感觉手被什么东西划了一下,我忙将手缩了回来,一股鲜血从手背流了出来,将泥土都染红了。   毛子忙撕下一块碎布替我包扎了起来,看着毛子手中的黑布,我倍感纳闷,于是问道:“毛哥,你这布是哪里来的?”   毛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瞥了一眼地上的黑色寿衣。我顿感无语,忙将手上的黑布撕掉,然而刚撕下来,血液又开始流了出来。没办法,我的血本来就不多,此刻只有用死人的寿衣布将就一下了。见我受伤,老鳖便亲自动起手来,只见他从泥土中取出一把铲子,惊道:“真是得来全部费工夫。”   我以为他是找到了什么宝贝,原来只是一把铲子而已,老鳖见我们并不在意,于是说道:“你们别小看这把工兵铲,那可是挖宝的宝贝。”   工兵铲的口特别的锋利,刚才我的手背便是被其所伤,幸好伤口不算深。   老鳖拿着工兵铲又继续挖了起来,他说这里之前就被人挖过,看泥土的颜色应该是在两周之前。    ☆、【102】红毛鼠   老鳖将松软的泥土都掀了出来,只见一窝全身长满红毛的小老鼠唧唧的叫了起来,老鳖欣喜若狂,顺手从地上拾起黑色的寿衣,将小老鼠包了起来。   毛子说:“鳖爷,你不会是想吃老鼠肉吧,这小老鼠看起来挺嫩的,应该很适合你。”   老鳖说:“年轻人,这你就不懂了,老鼠肉补脑,向你就应该多吃一点。”   “你..”毛子被铁拐李这句话气得满脸通红,我在一旁忙转移话题说:“鳖爷,你要这窝子小老鼠干什么?”   老鳖笑了笑,说:“我不是想要它们,我是想要它们的爹娘。”   我不解的问道:“它们的爹娘?”   老鳖点了点头,他说这红毛鼠可是宝贝,一只成年的红毛鼠在道上可以卖个好几万,但是我左看右看也看不它值钱的地方,老鳖笑了笑,原来红毛鼠的价值不是它的皮毛,而是它独具天赋的识别能力。红毛鼠极其的难找,只有在阴气极重的地方才会出现,它们的食物主要是死尸。   听到老鳖说这些老鼠是吃死尸长大的,我不禁犯起了鸡皮疙瘩,忙问道:“不就是吃了死尸,那有什么值钱的地方啊?”   老鳖顺手捉起一只红毛幼鼠,说:“这些红毛鼠吃的可不是普通的死尸,它们吃的是僵尸肉,而且还能帮助我们找到阴门墟的入口。”   “阴门墟?”我一听这三个字,立刻想起了在昆仑时,老喇嘛曾提到过的阴阳相通之地,后来又梦到被袁天罡附体的毛子说阴门墟在昆仑妖树下方,此刻又听老鳖提及,实在是惊愕不已。老鳖说阴门墟并是只有昆仑才有,在东西南北四个方位之中,存在着阴西门、阴南门、阴北门、阴东门,而昆仑的阴门墟则为阴西门。如今阴西门已经被毁,世间只剩下三门。其中最悬乎的便是阴南门,话说在阴南门周围有四小鬼守护,在这里大家可千万别误会,这里所说的四小鬼并不是鬼,而是四个极阴之地。   老鳖说自从千佛崖事件在道上传遍后,众所周知那里便是四小鬼之一,那么也就意味着阴南门就在方圆数百里以内。说到此处,老鳖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继续说道:“就算再杰出的风水师又怎样,他布的风水迷局还不是被我所破,哈哈…”   老鳖的话我听得并不是很明白,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昆仑的阴西门并没有传国玺的踪迹,而老鳖等人也是为了寻找传国玺,指不定那个什么传国玺真的就在阴南门也说不定。   老鳖提着老鼠,甚是忘我的笑着,毛子在一旁泼着冷水,道:“就这毛都还没长起的鼠崽子,跑步都成问题,怎么帮你找啊?”   老鳖并没有将毛子的话放在心上,然后说:“这你们就不懂了吧,这叫引蛇出洞。”   “引蛇出洞?你的意思是?”   老鳖笑了笑,道:“红毛鼠可不比其他的畜生,它们跟人一样有着骨肉之情,它们到时候一定会回来救回这些小老鼠,到时候咱们再捉住它们。”   听老鳖说完,我顿时对小老鼠有了一种怜悯之情,而我是不是也跟他一样,命运也只能让别人牵着走呢?   老鳖将小老鼠放进了寿衣之中,然后交给了毛子照看,而他则不亦说乎的继续挖了起来。果然不出所料,一具早已经烂得不成样子的尸体露了出来,老鳖忙将尸体从里面搬了出来。   屋子里面顿时充满了如咸鱼般腐臭的味道,我忍不住的捏住鼻子,道:“鳖爷,这就是那所谓的僵尸啊,这也太臭了吧。”   鳖爷顿显失落,说:“这的确是僵尸,不过已经烂了,看来宝贝已经被人给挖走了。”   “什么宝贝?刚才你说的宝贝鼠儿子不是在这里么?”毛子高高的举起寿衣包裹着红毛幼鼠,不怀好气的说道。   老鳖瞥了他一眼,冷冷的笑道:“真是无知,我所说的是保尸身不腐的宝贝。”   说完,老鳖不由得叹了口气,然后又重新将土埋了起来。而我就很不明白,张老爷子家怎么会有僵尸,我为何重来都没有听说过,而那些前来挖掘的人又是什么人?他们怎么知道这里有僵尸的。   当我们从老屋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夜了。空荡荡的大街上连个鬼影都没有,只有极个别人家屋里还亮着某油灯。   “鳖爷,咱们到底要去什么地方啊?”跟在老鳖的身后,我只感觉身子骨一阵的冷。   老鳖说:“我们要去血塘湾!”   一听老鳖说要去血塘湾,我脚顿时就软了,要知道那个地方十里不见一户人家,而且四面环山,还有数不尽的危洞以及野兽,就算有人去过,也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够从里面活着回来,这些都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于是我说:“鳖爷,咱们能不能换个地啊?那地方穷山恶水的,我看准没什么好东西。”   老鳖说:“万物生灵最忌讳的便是违背常理,而窟窿河中的鱼儿每隔一甲子,在鬼雾升起之际都会向血塘湾聚集,这其中必定有所玄机,说不定阴南门就在那里。”   从此话可以听出,去血塘湾已成定局,我也无话可说。   老鳖见我不再言语,于是看了看天,说道:“明日将会有梅雨,咱们还得提前做好准备,现在时候也不早了,咱们就先回去吧,明日寅时出发。”   “寅时出发?这老家伙也太抠了吧。”   老鳖走在前面,毛子忙帮我拉在了一旁,低声的说道。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我叹道。   …   回到客店的时候已经是丑时了,再过两三个小时就是寅时,到时候天都还没亮,在这冷冷的冬季,还要赶去人烟绝迹的血塘湾,那不非得要人命不可。   【晗叶在此给大家拜年了,为了感谢书友的支持,在新年之际,晗叶将决定不出去玩,专心码字,到时候来个大爆发。希望大家多多支持《盗尸秘传》,有花的送花,没花的捧个人场,收藏一下,晗叶将会感激不尽哦,。】 ☆、【103】河怪   “咱们该出发了!”   一阵催促声将我从梦里拉了出来,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只见老鳖带着斗笠蓑衣拍了拍我的肩膀。   起身收拾了一番,便迎着寒风走向渡口。   此刻的窟窿河一片雾蒙蒙的,天空还飘着零星的梅雨。毛子禁不住的打了个喷嚏,道:“这还要不要人活啊,恐怕咱们都还没到血塘湾,便给冻死了。”   老鳖说:“如果等天亮了再去,恐怕会死得更早。”   我心中一怔,忙问:“鳖爷,这话怎么说?”   老鳖抬了抬头上的斗笠,说:“等到天亮之时,河中的鬼雾将会更浓,人的意识也会变得薄弱,要是遇到什么突发情况,肯定必死无疑。”   关于鬼雾的传说,渔民是深知其间要害。此刻河中根本就不见有船停泊,要是平时,早已经有渔民在开始作业了,而今日却一个鬼影也没有。   没有船我们怎样去血塘湾呢?老鳖说他已经安排好了人来接应,但是我们等了半晌也不见船的影子,直到天开始微微发亮,寅时就快过了,才隐隐看到一叶小舟划了过来。   我想在这寒冬季节里,况且又是这么不吉利的一天,换成是谁都会延误时辰,而这个渔民也不列外吧。   “怎么这么晚才来啊,咱们都快冻死了。”毛子搓着手心,不停的往里吹气,边吹边抱怨道。   渔民并没有理会他,而是对老鳖说道:“鳖爷,咱有点事情耽搁了,我们这就出发吧。”   老鳖二话没说,径直踏上渔船,见我和毛子还愣在岸上,于是说:“你们两个还愣着干嘛,还不快上来!”   …   坐在船篷里面,只听见浆拍打着水面的声音,此刻的窟窿河已经完全被鬼雾笼盖,人很容易在此迷失方向。老鳖也是深明大义之人,他自然不会随便找一个渔民来接送,听他说这个渔民不是本地人,早些年曾经出海捞过鱼,还打到过重达千斤的大鱼,并且在海上漂流了数个日夜,是个深知水率的好手。   窟窿河虽然比不上大海,但是其连绵数百里,直汇长江口,最窄的地方也有五公里宽,在内陆来说,也算是较大的河域了。我们的船在鬼雾中慢慢的前行着,犹如置身于一场幻境之中,周围的一切都没了踪影,有的只是一片哗哗的水声。   鳖爷从船篷中拿起一根烟棒子吸了起来,然后问道:“六罐,咱们还有多久能到血塘湾?”   六罐就是那个渔民的外号,因为很是嗜酒,而且很能喝,常常是人灌他而自醉,于是便有了“酒罐”之称,而六罐排行老六,道上的人都称他为六罐。六罐早年曾当过水手,后来辗转到广东沿海一带做起了打渔的生计,后来因为捕获了深海的千斤大鱼,在道上便有了名气,于是便又开始另一种职业生涯,那就是和前往深海寻宝的探险者合作。   窟窿河比不上深海,但是当老鳖说到鬼雾之时,六罐也甚是感兴趣,再加上此次的酬金也很丰富,于是他便应承了下来。之前我一直以为他只是三元镇普通的渔民,听了老鳖对他的一番讲述,才发现自己的见识真是太少了。   六罐停下手中的浆,四周张望了一番,道:“这里已经是血塘湾的入口了,还等一会咱们就可以上岸了。”   老鳖甚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此刻天已经大亮,周围白茫茫的一片,只见一片黄色的雾从河的另一面飘了过来,这就是传说中一甲子才会有的鬼雾。我们迅速被笼罩在了鬼雾之中,其大有伸手不见五指的趋势,就连坐在我身旁的毛子我都看得不是很清楚。   突然,小船微微的动了一下,紧接着水面上开始传来了热闹的声音。   “大家快抓好船上的把手!”迷雾中,我只听见六罐焦急的声音,紧接着小船开始不停的打转,要不是毛子抓住了我,我险些就被甩了出去。   “六罐,外面什么情况!”老鳖手中的烟棒子一下掉在了地上,他扶着船舷向船头走了出去。   “鳖爷小心!”   待老鳖刚想踏出去的时候,小船周围突然掀起了一阵巨浪,船篷一下子被临空揭了开来。只见鬼雾中,一个巨大的黑影从我们的头上栽了过去。   随后只听见一阵“扑通”的水声,小船终于平稳了下来。   老鳖忙问道:“六罐,你刚才看见了什么?”   六罐蹲在船头,深吸了一口气,道:“龙….”   听六罐说他看见了龙,我不由得一怔,刚才那黑影看起来的确有点像龙,但是龙怎么可能只有那么短一点。老鳖没有继续追问,而是对我们说道:“此处不宜久留,咱们必须尽快靠岸!”   话音刚落,一阵“哗啦”的声音由远及近,老鳖拿出探照灯射了过去,只见一片白花花的东西自西向南游了过去。   “妈呀,好多的鱼啊!”毛子张大了嘴,不敢相信的说道。   然而六罐和老鳖却面无表情,就在此刻,鱼群中央突然掀起了巨浪,那些鱼儿顿时全部翻了个身,白白的鱼肚浮在了水面上。正在诧愕之时,只见一个巨大的身影破出水面,我只感觉小船不自觉的向那身影移了去。   “别让船靠近那东西,快!”老鳖在一旁大声喊道。   我自然明白其间要害,忙和毛子拿起双桨划了起来,小船又开始在河面上打着转,而在刚才那片鱼群的地方,赫然出现了一个超大的漩涡。   我们的力量根本就阻止不了小船,在这寒冷的早上,我居然流了一身的汗,就连冰彻刺骨的河水打在身上,也感觉不到冷。毛子脸色淤青,或许是麻木了吧,而我也只感觉手已经不是我自己的一样,不听使唤的抖了起来。   小船渐渐的靠近了漩涡中心,只见鱼儿和河水源源不断的向里面涌进,靠近了些才看清楚,原来那根本就不是什么漩涡,而是刚才那河怪在吸食小鱼而形成的激流。   河怪长着血盆大口,似乎很是享受这美好的食物。当小船触碰到他身子的时候,河怪一下子睁开了眼睛。两只如同牛角的东西在雾色里若隐若现,看着那河怪狰狞的面孔,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拿着船桨就砸了去。 ☆、【104】蛟蛇   以前我们经常去老街的茶楼喝茶,对于窟窿河中有河怪的传闻也是屡听不鲜,当时我还没有怎么在意,如今看来此言非虚。木浆砸在了水怪坚硬的皮肤上,只听见“啪嗒”一声,木浆顿时断成了两截。   河怪顿时被激怒了,蓦地腾出水面,它巨大的身型顿时暴露在了众人的视线中。它全身长满了金色的鳞片,头顶上还长着两只如同牛角一样的东西。   一股寒意直袭过来,河怪扭动着金色的鳞身,迅速的用身子将小船裹了起来。紧接着只听到一阵木头碎裂的声音,小船的船板已经开始裂开了一条缝隙,冰凉刺骨的河水渗了进来。   “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玩意!”迷雾中,毛子破口大骂道。我试图用手拉住毛子,岂料却摸到了一片滑不溜秋的东西。我顿感不妙,忙想回溜,却不知道河怪已经盯上了我。   河怪一下子松开了小船,张开血盆大口径直向我咬了过来。我慌不择乱的向早已经被掀翻的船篷里跑去,奈何小船就这么大一点,哪里经得起河怪的折腾。转眼间,小船里面已经渗满了水,恐怕不消片刻,就算不被吃掉,我们也将会被活活的淹死在河中。   河怪恐怖狰狞的面容映入我的眼帘,我心想这次真的死定了,却不知为何,河怪并没有一口咬下,而是不停的打量着我。   “工兵铲!”迷雾中我听到老鳖急促的声音,我赫然想起了老鳖的背包,里面有我们从张老爷子家发现的工兵铲。但是此刻河怪就在我的眼前,恐怕还未等我拿到工兵铲便已经被咬掉了脑袋。然而就在这时,河怪却出人意料的转过身子向老鳖的方向窜了过去,我趁着这一时机,忙俯身从脚下的背包中取出工兵铲。   河怪身长十尺左右,它的尾巴细长而尖,老鳖等人已经被逼上了船头。六罐手里拿着木浆,向河怪耸了耸,河怪才不管那是什么,一口就咬了过去,木浆顿时断成了两截。   见到这惊险的一幕,众人早已经吓得脸色惨白,这河怪看上去怪异无比,像是蛇却又多了两根角,身上金鳞让它看起来像极了龙,这也难怪六罐会说看到了龙。   千军一发之际,我挥着工兵铲向河怪的尾巴处斩去,河怪吃疼的狂啸了一声,然后嗖的一声离开了小船,径直向河底沉了去。船板之上,只留下一大片血迹,我手里紧握着工兵铲,深怕那怪物又折返回来。   “鳖爷,那怪物到底是什么玩意啊?”我问道。   老鳖面色惨白,大概也是惊魂未定吧,他定了定神,回答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应该是蛟蛇吧。”   老鳖说蛟蛇是蛇类中最可怕,也是最神秘的蛇种,古人常将蛟蛇作为神灵供奉,而中华民族所信奉的龙其实也是蛟蛇的一种。在经历了几千年的岁月,蛟蛇基本上已经灭绝,而龙便成了神话。   老鳖说完,六罐随即接过话来,说:“我以前出海的时候也见到过这种蛇,当时我还以为是龙来的,现在想起来还真心有余悸。”   六罐的话让老鳖惊愕不已,于是问道:“你在哪里见过?”   六罐说:“当年我去浙江沿海一带打过鱼,我只记得是在舟山群岛附近见到的,具体位置我也记得不是很清楚。”   “哦?”老鳖的眸子里露出了一丝的疑惑,但凡出现蛟蛇的地方,就必定与阴门墟脱不了关系,浙江沿海一带频临东海海域,如果没有料错的话,那里应该就是阴东门所在了吧。   此刻船正慢慢的下沉,河怪刚才受了伤,应该也不会那么快折回来。于是我在船上找到了一个烂盆子,然后向外面疯狂的舀水,而六罐则挥舞着剩下的唯一一根船桨。   “老杨,我来帮你。”   毛子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个破罐子,六罐见了,刚想说什么。却不料毛子揭开盖子就将里面的东西倒进了河水里面,顿时一股难闻的味道飘了过来。   “这他娘的什么东西,怎么那么臭啊!”毛子捏住鼻子,将手中的破罐子扔进了河水里面,然后忙将手清洗了遍。   六罐略显尴尬的笑了笑,道:“那是我用的夜壶,咱们经常飘在水上的人都有一个忌讳,不能在水里随意大小便,否则里面的水鬼便会借机找你作为替身。”   世界上不管什么事情,哪怕是再没人相信的东西,只要他流传了下来,就一定有依据,渔民有他们的忌讳,当然也是有道理的。   此刻天已大亮,鬼雾稍显淡了许多,我们的船早已经被折腾得散了架,最终在不懈的合作下,我们终于成功抵达了血塘湾附近的河岸。血塘湾位于三元镇以北,其沟深达十里,又有十里沟之称。这里终年不见阳光,里面云雾缭绕,不熟知路的人常常会迷失方向。   老鳖从背包中拿出一块破盘子,然后又拿出一支勺子放在上面,并不时的东张西望。一旁的毛子看见了,顿时乐道:“鳖爷,现在是不是准备开饭了啊,连吃饭的家伙都准备上了。”   老鳖并没有理会毛子,一旁的六罐听毛子这么说,也不由得笑了起来,说:“那不是吃饭用的,而是司南。”   司南,也就是指南针,六罐说他们出海的渔民,都会带上司南以辨方向。   此刻老鳖拿着司南原地转了一圈,然后指着前方的一片灌木丛,说:“大家跟着我走,千万别走散了。”   虽然这是在冬季,但是灌木丛中蚊虫还是特别的多,我和毛子全身上下都被叮得不成人样,而且还起了红疹子。还是老鳖和六罐皮比较厚,看他们的样子好像一点事也没有一样。   我问道:“鳖爷,咱们还要走多久啊?要是再这样下去,我怕我们撑不下去了啊。”   此刻的毛子满脸的红疹,而且这种红疹奇痒,只见他不停的用手抓挠,脸上已经流出了血。而我也是如此,全身瘙痒不说,还感觉胸口发闷。 ☆、【105】死气   越往前走,蚊子就越显密集,但是让人觉得奇怪的是,那些蚊子见到老鳖和六罐都纷纷的散了开来,这就苦了我和毛子了。只见那些蚊子嗡嗡的向我们飞了过来。我随即一个巴掌拍下去,几十条生命就如此丧生在我的手中。   深沟里面的蚊子因为很少吸食到人的血液,所以更加的疯狂。不消片刻,我们的面门上已经爬满了蚊子,我只感觉全身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起来。面对如此多的蚊子,即使我们有十双手也不够用的。   老鳖见情势不妙,忙折了回来,那些蚊子居然奇迹般的向四周扩散开来。   “你们没事吧?”老鳖看了看满身红疹的我们,然后从背包中拿出一罐黑乎乎的东西,老鳖说这是尸麑。   “尸麑?”这不就是爷爷秘制迷香的玩意吗?听说这东西很难找的哦?我在心里想到。老鳖将尸麑涂抹在我和毛子的脸上,顿时一种透心凉的感觉传遍全身,瘙痒慢慢的减退。   “鳖爷,原来你有这么好的宝贝,怎么不早点拿出来啊?”毛子在一旁摸了摸脸上的血迹,憨笑道。   老鳖说:“这种东西怎么能够随便用的,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会拿出来。”   听老鳖说得好像挺严重的,说来也奇怪,从抹了尸麑后,那些蚊子也没有再来骚扰我们,只是身上的那股子怪怪的味道让人感觉特别扭。   事后才知道这尸麑也并不是什么灵丹妙药,如果没有经过提炼稀释,涂抹在人身上的话,便会增加人的死气,这对于盗墓贼而言,也是一件好事,但是对于正常人而言,全身便会散发出一种奇怪的味道,而当初爷爷制作的迷香也只是掺和了少量的尸麑。   盗墓贼的身上都会有一股子的死气,这也并不是说他们都抹了尸麑。因为地下条件封闭,里面尸气得不到扩散,而盗墓贼常年进出于墓中,接触尸气就比较多,久而久之便积累了那一股子的死气。   老鳖和六罐就是身怀死气的盗墓贼,只是老鳖有一个较好的身份——文物协会委员。老鳖在年轻的时候也是倒斗出生,只是不幸的是,因为他常年与尸体打交道,身上的死气剧深,他的妻子也因此而殒命。说到底,老鳖也算是一个苦命的人了,活了这么大把年纪,最后落得个无子无依的下场。   过了灌木丛,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片野林,而在野林深处,一道看起来深不见底的沟渠在迷雾中若隐若现。我们三元镇周边像这样野林多不胜数,其中也有不少山禽野兽,其中最多的便是野猪了。   野猪肉美味鲜,以前在明月沟我们经常结群上山去打野猪,最常用的办法便是装陷进,也就是挖个坑,在上面放个番薯什么的。当然也有些职业的猎户,他们不用挖坑那么琐碎,直接装个捕兽夹即可,或则是拿着猎枪带着猎犬直接进山扫荡,后来国家控制了枪支,猎户的枪都被收缴了去,而那些捕兽夹便成了主流。   早晨的野林生机勃勃,鸟儿清脆的演奏着大自然最美好的乐章,我忘我的感受着大自然带来的舒畅,我们淡然忘记了此刻正身处在一片危机四伏的坏境之中。   我们在一棵大树下发现了一具尸体,这具尸体下半身不翼而飞,只留下早已经变形的头颅以及残肢。上面围满了小拇指般大小的苍蝇,恶臭阵阵传来。老鳖蹲下身随手掀开包裹着尸体的碎布,查看了一番,道:“这具尸体应该还没死多久,大家看看周围有没有什么线索。”   就在这时,林子里传来了六罐的呼喊声:“鳖爷,你们快来看看!”   闻言,老鳖忙放下尸体跑了上去,只见树杈上,一具残肢高高的挂在上面,周围的苍蝇密密麻麻,要不是我们事先发现了那具尸体,恐怕非得把那具残肢当成是马蜂窝不可。   “看来已经有人比我们早一步来了,这些到底是什么人呢?”老鳖疑惑道。但是在我的心里,疑惑的并不是他们是什么人,而是什么将尸体肢解,然后又高高挂在了树杈上呢?   老鳖顺势爬上了树,那些苍蝇顿时向周围散去,只听见“啪”一声,树上的残肢一下子掉在了地上。   残肢还保存得较完整,表面上已经长出了尸斑,还能见到有几只幼小的蛆虫进进出出。而在残肢的下方,一块黑乎乎的夹子深深的夹住了残肢的小腿。   我认得这是猎户用的捕兽夹,不过看着捕兽夹锈迹斑斑的表面,应该也有些年月了。在明月沟猎户们就经常用这种方法捕获野猪,然而后来野猪也学得聪明了,常常自断其腿来保住性命,每当猎户进山搜寻时,只剩下野猪的腿,后来猎户们便想了另一个法子,就是利用钢丝绳做个圈子,只要野猪一进入圈子便会立刻被捕兽夹夹住,然后被钢丝绳吊起来。   老鳖当场否定了我的看法,他说他不否认这是捕兽夹,但是这具尸体上并没有钢丝绳,这也说明我的想法是错误的,那到底是什么肢解了这具尸体呢?   就在这个时候,我发现毛子不见了,我四下张望了一番,都没有发现他的踪影。六罐看我神色慌张的样子,随即说道:“你是在找胖爷吧,他刚才说肚子疼去方便去了。”   听六罐这么一说,我稍感放心,但是我们等了他差不多十多分钟,还不见他回来,在这深山野林中,我开始为毛子心急了起来。   “他娘的!有狼啊!”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了毛子的惊呼声!   只见毛子连裤子都还没来的穿上,就从林子里窜了出来,而在他的身后,我看到一头灰色土狼正凶恶的追赶着他。我们赶紧迎了上去,不过还好,这只是一头孤狼,要是遇到了狼群,那我们可真是有十条命也不够填的了。   灰狼伸出长长的舌头,似乎十分饥饿,但凡看到我们人多势众,于是停住了脚步。都说狼是聪明的动物,他们往往能在条件极其恶劣的环境下生存,面对我们几个人类,狼自知硬来会吃亏,于是转身向旁边的残肢咬了去。我们不敢丝毫的怠慢,小心翼翼的远离了那头饿狼。   毛子刚才因为一时情急,居然忘记了提裤子,要不是六罐提醒了他,他恐怕还不知道自己的大白屁股已经暴露天日了。毛子回过神来,忙将裤子提了起来。   “毛哥,你手上的东西是什么啊?”我这才发现毛子手上有一块白生生的如同蛇皮的东西,毛子尴尬的笑了笑,道:“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玩意,当时忘了带草纸,于是就在地上扯了这么个东西,刚想擦屁股干净走人,谁知道碰到了那么个死狼!真他奶奶的倒霉!” ☆、【106】饿狼   就在这时,老鳖走了过来,他示意我们看看后面,只见在我们身后十多远的草丛中,那头灰狼正贼贼的潜伏在里面。毛子本来就一肚子的火,于是操起地上的石头就砸了过去,不过并没有砸中灰狼。灰狼见我们发现了它,于是侧身溜进了深草之中。   老鳖说:“咱们被盯上了,未免夜长梦多,咱们必须加快步伐。”   老鳖随即从背包里面拿出工兵铲在前面开路,我们一行四人就这样前后尾随着。   在雾中呆得太久,难免会雾气缠身,此刻的我们全身都湿漉漉的一片,我走在最后面,很是担心那只灰狼会突然钻了出来,于是时不时的回头看看。不过还好,灰狼并没有跟上来。   “前方就是血塘湾的沟子了,大家加把劲,争取快一点到达!”老鳖手拿司南在前方鼓舞士气,而我早已经累得不行了,刚才脸本来就被蚊子叮得够惨的了,现在身上的那些棉袄全都吸满了雾水,足足增加了差不多二十多斤的负重。   “不行了,毛爷我走不动了!”毛子一屁股坐在了湿漉漉的地上,喘起了大气,见毛子停了下来,我也顺势坐了下来。   老鳖见我们停下,于是说道:“两位爷,咱们可耽误不得时间啊。”   我说:“鳖爷,这总不能让我们不休息吧,从四点多咱们就出发到现在,连气都没喘一下,这么拼命的合作咱可不干!”   老鳖面露难色,顿了顿道:“行,那咱们就先歇息一会,不过事先得说好了,待会进入了湾子里一定要听我的。”   “行!”我考都没考虑,直接肯定了当的说了一个字。   不过话说回来,对于老鳖的用意我十分的不理解,像我和毛子这种拖油瓶,不给他添麻烦就是好的了,可他为何偏偏要我们和他一起前往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寻找什么狗屁阴南门呢?   “快跑!”六罐大声呼道。   六罐的声音吓了我一跳,我和毛子迅速爬起身来,只见一大群受惊的鸟儿从林子里面飞了出来,紧接着便看到一头头灰色的身影从林子里窜了出来。   看着狼狰狞的面孔,口水顺着两颗獠牙滴在地上,那贪婪的目光中充满了食欲。我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旁边的老鳖二话不说,忙从包袱里面扔给六罐一把匕首,道:“你在这里拖住狼群!”   六罐接过匕首,点了点头。   我不敢相信的看着老鳖,他在这种节骨眼下让六罐留下,这明摆着让他送死吗?狼群正一点点的逼近我们,老鳖催促着我和毛子赶快跟上他,而我甚是担心六罐,这么多的狼他怎么应付的来,但担心归担心,我们终究还是要面对这残酷的现实。   老鳖操起兵工铲向追过来的狼劈去,只见鲜血飞迸,狼头一下子被劈成了两半,老鳖抹了抹脸上的狼血,呼道:“还不快跟上,要不然咱们大家都得死在这里!”   要是再迟疑片刻,恐怕我们就得被饿狼群瓜食,而此刻的我们也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择,除了跑还是跑。我隐隐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从身后传了过来,我想那应该是六罐被饿狼分食发出最后的叫声吧,那声音飘荡在林子中久久未曾散去。   这是一种逃亡,如果慢了一步生命就会陨落。前方的迷雾森林,多么希望那就是尽头啊。我们累得实在是跑不动了,最后不得不停了下来。我以为已经摆脱了狼群,然而就在这时,我们前方的草丛中突然窜出来灰色的身影,那充满食欲的眼神让我甚是心寒。   这头灰狼便是我们第一次碰见的那头,原来它一直都没有放弃对我们的跟踪。狼很聪明,和有些人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它们力不能敌的时候便隐藏在你的眼皮底下,当你失魂落魄的时候又出来**一刀。   灰狼贪婪的看着我们,但是它十分的谨慎,或许是畏惧老鳖手上的工兵铲吧。就这样人与狼对持了差不多两分钟,老鳖突然忍不住的冲上前去,抡起工兵铲就向灰狼劈去。却不料一下子落了个空,扑倒在了地上,狼见时机成熟,一下子扑到老鳖身上。   老鳖也不是好吃的货,只见他顺手抓起一块石头就像狼的脑袋上砸去,狼吃疼的发出“嗷嗷”的叫声。我和毛子也没能闲着,忙过去帮忙,狼寡不敌众,灰溜溜的钻进了迷雾之中。   终于摆脱了狼群,但是我们却失去了六罐,我以为老鳖是个无情的人,没想到此刻的他居然抹起了老泪。他说他和六罐几十年的交情,其实他也不想那样丢下六罐,但是情况太过突然,如果不那样做,咱们都会死在狼口之下。看着声泪俱下的老鳖,我心中陡然一酸,这个看似邪恶的老头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   过了林子,一片云海呈现在了我们的眼前,而在云海之下便是神秘莫测的血塘湾深沟子,老鳖手拿司南,道:“这里不愧称之为‘四小鬼’之一啊,光是那一股子的死气,就足以镇住附近所有的生气啊。”   听到老鳖的感叹,毛子不由得犯起了嘀咕:“什么死气生气什么的,这些都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还非得说那么一般大道理。”   其实老鳖说得没错,这血塘湾的深沟子的确看不见什么活物,我们在里面逛了大半天也不见一只蛇虫鼠蚁。我不由得就纳闷了,于是问:“鳖爷,这里面怎么连个活的东西都看不到啊?”   老鳖说:“这里的死气盖过了生气,不太适宜常温动物生存,哪怕是人都会受不了。”   我说:“这就奇怪了,那我们怎么会安然无恙?”   老鳖说:“我身上本来就携带着死气,而你们刚刚涂了尸麑,不过那也只能坚持个一两天而已。”   我心里“咯噔”的跳了一下,一两天?这是什么概念,难道一两天后我们就会死在这里?还是毛子比较乐观派,他瞥了一眼老鳖,道:“老杨,我看你就别犯这个愁了,你想啊这大冷天的,动物都会睡觉的嘛?我想八成是躺在被窝里面温存着呢?”   毛子说完,满意的笑了笑。   老鳖冷笑道:“这位胖爷真会逗人,你不妨仔细看看你脚下。”   看老鳖神秘兮兮的表情,我将目光移向了毛子的脚下。只见土壤之中,一条条蚯蚓正慢慢的从泥土中钻了出来,它们全身呈黑色,犹如烧焦了一般。毛子顿时慌了,忙移开了脚步,那些黑色蚯蚓被毛子那么一碰,随即全部化成了一股黑气。 ☆、【107】碳化的尸体   不光是毛子的脚下,还有我和老鳖的脚下,甚至是我们所能看到的范围之内,全是数不尽的黑色蚯蚓,当我们触碰到它们时,它们便化成了黑气。   看着这诡异的一切,我百思不得其解。最后我们又发现了很多的死老鼠,它们的尸体都是如同被烧焦了一般,当我们跨过去时,微微的气流带过,便将他们冲得烟消云散。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它们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砰!”   沟子里突然传来了一阵枪声,我不禁吓了一跳,连老鳖也是深感意外,待我们还未反应过来,枪声又传了过来。   “教授!你快走!” 迷雾中,我隐隐听到了有人大声的呼喊着,紧接着一个惊慌失措的身影向我们的方向跑了过来。老鳖忙把我们拉向了一边,并嘱咐道:“现在对方是敌是友我们还不知道,待会你们一定要听我的安排,千万别意气用事。”   那个身影越来越近,我定睛一看,这个人不就是胡教授吗?他怎么会在这里?我刚想喊出声来,老鳖却一下子捂住了我的嘴。   胡教授神色慌张,混身上下黑不溜秋的,他每跑两步便回头一看,忽然一个‘啷当’跌在了地上。他身子周围的蚯蚓慢慢的开始消散成黑气,胡教授忍不住的咳嗽了两声,那些黑气便源源不断的被他吸了进去,胡教授面色霎时由白变成了黑色。   “鳖爷,再不救他可就没命啦!”我掰开老鳖的手,大声的喊道。   胡教授发现了我们,彷佛看到了救命的稻草一般,嘶哑的喊道:“救…命…”   老鳖忙拿出尸麑,涂在了胡教授的鼻息之间,那些黑气便即刻向两边散去,老鳖忙问道:“教授,你们到底发生了事?”   胡教授面色稍显弛缓,但是他却还说不得话来,只听见他唯唯诺诺的吐出来两个字:“诅…咒…”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嗷嗷”的呜咽声。老鳖丢下我们拿着兵工铲径直便走了去,我让毛子先看着胡教授,然后去看看前面是什么情况。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只见地面上满是如黑炭的尸体,那些尸体嘴巴长得老大,就好像是被活活蹂躏而死的一样。而在我们的正前方的石头下,正靠着一个年轻人。   这个年轻人衣着一件青年中山装,年纪看上去应该跟我们差不多大,只见他脸色异常的痛苦,右手手臂已经完全的碳化掉了,当他见到我们时的第一句话便是:“杀了我…”   这三个字足以看出他此刻活着是多么的痛苦,但是杀人不是我所能做的事情,我顿时愣在了原地。老鳖忙又在年轻人的手臂上涂上了些许的尸麑,但还是晚了一步,年轻人自脖子起已经完全变成了黑炭。这时,一股阴冷的感觉直袭我的背脊骨,我又看到了那头狼,他此刻正目不转睛的看着我们。从它的眼睛里我看到的不再是食欲,而是无尽的诡异。   我低声问道:“鳖爷,狼是常温动物还是冷血动物啊?“   老鳖忙着收拾了一番,不屑一顾的回答道:“废话,当然是常温动物了。”   “那…”我心中开始充满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这是恐惧吗?我告诉自己,不是。   老鳖察觉到了我的变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顺着我手指的方向望去。但是奇怪的是那头狼却如空气般消失得无影无踪,这到底怎么回事?老鳖见我一副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于是道:“刚才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东西啊?”   我点了点头,道:“我看到了跟踪我们的那头狼…”   老鳖看了看我,道:“我想你可能真是太疲惫了,这里死气那么重,不可能会有狼的,就算有,那它现在又去了哪里呢?”   “怪了..”我使劲摇了摇头,看来我真的得了狼群恐惧症了。   此刻的胡教授已经渐渐的恢复了过来,但是看他的表情略显痴呆,当他看到我们时便颤抖的说道:“别..别过来!”   “教授,是我啊,我是老鳖。”老鳖忙走过去,刚想扶起教授,岂料教授全身颤抖了一下便跑开了。难不成教授得了失心疯了,这怎么可能?我心里暗暗想到,老鳖情急之下追了上去。   跟随着胡教授留下的足迹,我们最后进入了一片低洼沼泽,里面全是满满的“尸草”,也就是山沟沟里面经常可以看到的那种细长的水草,还可以拿来喂猪的那种。沼泽深处还漂浮着红色的薄雾,红色的雾见过没?这也太渗了点吧,再看看老鳖,此刻的他也是满脸的疑惑,就算经验再丰富的盗墓贼也不过如此,我在心里摇摇头。   “那个胖兄弟,你过来!”老鳖很是平静的说道。   “我?”毛子指着自己不敢相信的问道,他满脸的疑惑,但之后却露出了一丝胆怯,他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谁知道那天杀的要干什么。   这时老鳖点了点头,我忙问:“鳖爷,这白雾我见多了,可这红色的雾咱可是头一回看到,你可别拿我们先开刀啊。”这个老家伙刚才还一番的仁义道德,现在又开始翻脸了,我不由得想起六罐的遭遇,心中不寒而粟。   老鳖瞥了我一眼,然后说道:“我是要我的包袱…”   听他说完,我不禁松了口气,真是吓死我了。毛子抹了抹脸上的汗珠,慌着将包袱递给老鳖,道:“我说香蕉梨个巴拉的鳖爷,你就不能早点说清楚吗?真是吓死个球了。”   我疑惑的看着毛子,他什么时候学会这几个词汇了,而我也从来没有听他说过这几个词,当然这只是一瞬间的疑惑。   老鳖随即从包袱中揪出来一只小红毛鼠,在空气中晃了晃。红毛鼠还显得很灵气,看来并没有受到沟子里的死气影响,当然它们也不会,因为它们是吃僵尸肉长大的老鼠。   “唧唧…”背包里面的红毛鼠开始躁动起来,我想大概是受到了惊吓而发出的声音吧。老鳖满意的笑了笑,顺手将手中的红毛鼠扔进了前方的红色雾气之中,红毛鼠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形,便消失在了我们的视线。   “咦,这些鼠崽子怎么又不叫了呢?”毛子睁大了眼睛,好奇的看着包袱里面的红毛鼠。   说来也奇怪,这些红毛鼠怎么就突然之间变的安静下来了呢?然而老鳖摸了摸自己那一撮山羊胡,并未作答,只是说了句:“前面没有危险,咱们还是抓紧时间吧。”   这个死老头,竟然卖起关子来了,我在心里暗暗骂道。 ☆、【108】湿地   老鳖全然不知道我在骂他,还用一张笑脸显摆着。一旁的毛子还在玩弄着红毛鼠,我在一旁敲了敲的后背,说:“毛哥,别想了,不就是一窝子老鼠么。”   毛子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了,他说:“老杨啊,你不看不知道,刚开始对这鼠崽子没啥好感,现在看越看越好看了。”   完了,毛子何时变得这么有母爱了,我在心里叫唤道。这时老鳖在前面催促我们快点,我于是说:“毛哥,咱们先别研究这些鼠崽子了,还是先办完正事吧。”   毛子忙将鼠崽子收将好,然后抱在了怀里。   此刻前方的地势越来越低,我们每走一步就是一个脚印,直到那些个尸草都盖过膝盖了。要知道这么个大冷天的,这无疑就是吃饱了没事干,用刀子捅**的事嘛。   “找到了,找到了!”   老鳖突然像发神经一样大叫起来,我和毛子面面相窥,难不成这丫的也开始发母猪疯了不成。   “你们看到没有,这就是…就是…了,嘿嘿…”   这丫的不说也就罢了,还边说边笑,我在旁边看得有点傻了,怎么现在不光毛子开始爆出那些我听不懂的粗话,连这个老鳖也开始变得好像从疯人院出来的一样了。   老鳖边笑边挠着自己的腋窝,然后拿出司南一个劲的笑,我开始怀疑他是不是笑死鬼附身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我身后的毛子也开始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当我正感觉纳闷的时候,不知道什么东西爬进了我的衣服里,就好似在挠痒痒一样,我于是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老杨,真是…痒死…我了。”毛子用不知道是哭还是笑的声音发生唤道,我也好不到哪里去,任凭我怎么也够不着那玩意,只感觉眼泪不自觉的流了出来,这也许就叫做喜极而泣吧。   “真他娘的太…难受…了,我要…死啦啊…”我开始忍受不住那种瘙痒,倒在了尸草中打起了滚来。   这个时候又换成老鳖看我们俩的笑话了,我心里也很纳闷,这丫的怎么就不笑了呢?这到底是怎么个回事啊?老鳖眼神之中露出了一丝的诡异,看得我背脊骨凉凉的,你奶奶的想干嘛,干嘛。   老鳖伸出那如同干柴的枯瘦,径直伸向我的衣服里。妈呀,想不到咱杨玄一世英名,到如今去落得个晚节不保啊,要说是个大姑娘也就罢了,还是个七老八十的糟老头。   老鳖在我衣服里胡乱摸了一通,然后笑道:“好了,没事了。”   奇怪,怎么被这糟老头摸一下就没事了,难道咱真的改变的取向,废话,滚你家大娘的!   老鳖似乎也察觉到了我的困惑,于是将本来握着的拳头摊了开来。妈呀,吓死我了,只见一只足有小拇指,不,是大拇指般大小的跳蚤横躺在老鳖的手掌心上,而且双腿还在不停的踢着,就如同翻壳的乌龟找不着地一样。看到这情景,我愣是起了一身的鸡皮,虽然俺从京城到现在一个星期才洗那么一次澡,但是也不至于长这么大的跳蚤吧。正想着,旁边的毛子开始称唤起来:“我的姑奶奶也,痒死你大爷…你毛爷我了。”   本来还很紧张的气氛,就在毛子的呻.吟声中产生了喜剧化,我忍俊不止,只见他紧闭着眼睛,脸上红扑扑的一片。说实话,我听毛子的声音倒不像是痛苦声,反而有点像是母猪叫.床的声音。   不过笑归笑,看着毛子‘欲仙.欲死’的样子,我于是对旁边的老鳖说道:“鳖爷,你也快帮毛哥也捉捉跳蚤吧。”   然而这糟老头却不买帐,他说这胖小子总是找他的碴儿,还总是顶撞他,这也该让他受受罪了。不过这老头也只是嘴巴硬了点,最后我好说歹说,老鳖才将魔手再一次伸向了这个花样青年。   当然这只魔手只是为拯救春心动荡的毛子,老鳖将手伸进了毛子厚厚的棉袄里面,起初毛子也是跟我一样,眼神中充满了诧异,但凡无力抗拒的时候,也不再挣扎了,反而还闭上了眼睛,我一瞧他淫.荡样,八成是那一次从明月沟出来,很久没有碰到过女人的缘故吧。   老鳖的魔手在毛子身上胡乱摸了一通,但凡见老鳖的脸色顿时露出了一丝的惊讶,细看之下发现毛子的胯下居然撑起了帐篷。我开始对毛子佩服得五体投地,要说跪下来磕两个响头也不为过。   老鳖迅速转移了目标,将手从毛子衣服中伸了出来,然后像发现了西洋镜一样盯着毛子的帐篷。我心里直觉得恶心,这糟老头不会是,不会是断背吧,不过看他那人,应该不像啊。唉…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正想着,只听见毛子一声如杀猪般的嚎叫传了过来,我猛然回过神一看,只见老鳖手中正捏着一只足有拳头那么大的跳蚤。   我的个神啊,这啥世道啊,怪不得毛子称唤得那么快乐,原来那玩意居然那么大,而且还是在毛子的裤裆里头,我在一旁哭笑不得。此刻的毛子双眼迷离,彷佛刚刚经历过一次人生的高.潮一般,有气无力的说道:“我说…老…杨…你在那…瞎笑个毛啊。”   我用鄙视的眼神加以回敬,我不就是在笑个毛吗?那个毛不就是你么,呵呵。   话说回来,笑归笑,现在还是让我们回归到正题吧。   这片沼泽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跳蚤出现,这着实让我吃惊了一把,老鳖说,像这种不着天的地方,没有阳光的照射,而且又是在这般腐烂潮湿的地方,生出跳蚤是很正常的事。这些跳蚤跟一般的跳蚤不一样,它们被称之为鬼蚤,通常只会出现在那些雨林沼泽之中,他们是属于阴性生物,起初也只有普通跳蚤那么大,但是吸了活人的血便会膨大数倍。   听到这里,我不敢相信的看了看老鳖手上的跳蚤,真他妈的神了,大千世界真是无奇不有啊。   【此章晗叶是用了另一种风格来写,不知道这样写好不好,你们是否会喜欢,但凡请各位大哥大姐给点意见】 ☆、【109】鬼跳蚤   老鳖将手中的鬼跳蚤扔在了尸草上,那丫的死跳蚤刚想逃走,只见毛子一个熊脚踩了下去,鬼跳蚤大概还明白怎么回事,便被刚才被它猥亵的毛子给埋进了烂泥里。   现在该轮到老鳖了,刚才见到大吼大叫的说什么找到了找到了,到底他找到了什么鬼东西了,只见他慢慢的拨开一处足有一米多高看起来如同芦苇杆子的草。   我和毛子顿时吓了一跳,只见那芦苇杆子的背后居然横竖躺着数具脏不拉几的尸体,这些尸体看上去有些年月了,有的都差不多石化了,不过奇怪的是,这些尸体在这么潮湿的地方,居然没有腐烂。   老鳖用工兵铲摆了摆其中一具尸体,那具尸体“呼”的一下倒了下来,然后就如同土块一样摔得稀巴烂。我赶紧拉着毛子往后退了一步,然而老鳖却很漠然的看着那些尸体,直在那里嘀咕着什么。   然后他又扬起了兵工铲,向另一具看起来比较新鲜一点的尸体捅去,然而这次就没有那么好运了,这具尸体的腹部一下子被捅了一道口子,从里面流出来一股黑乎乎的东西,别说还挺臭的,就像死了几个月死老鼠一般。   这还不是让人惊讶的,尸体那股子黑乎乎的东西流到了沼泽中,我看到里面居然有许多如同芝麻粒大的东西在一跳一跳的。   “妈呀,好多的跳蚤啊!”还没等我先叫出来,毛子便抢着惊呼了起来。   要知道这些个跳蚤,一个也就罢了,要是那么多全部就往咱们身上钻,不被蹂躏而死也得被吸干了血而死啊。老鳖这老家伙肯定也深知其中的要害,于是拉着我们就往沼泽深处跑去。   看那丫的老鳖时不时的还皱起了眉头,我想大概他也想不太明白刚才是怎么回事,那些尸体里面怎么会有跳蚤呢?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想,哪曾想这老头真的就停了下来,只见他嘴里说道:“我明白了,明白了…”   我听得不是很明白,刚想问个清楚,老鳖却一下子打断了我们的话,突然三百六十度大转变,变得异常严肃的说道:“那是蛊,那是用跳蚤做的蛊啊。”   说完,老鳖又开始笑了起来,我发觉到了不对劲,忙和毛子将老鳖摁倒在了烂泥里,此刻老鳖还在不停的笑,哪里有力气反抗,只见毛子率先扒开了老鳖的衣服,然后在手上吐了口唾沫,道:“鳖爷,你先撑着点啊。”   毛子很少有此番动作,我料想这小子肯定想利用这个机会出出那口怨气。毛子贼贼的笑了笑,然后摁住老鳖的手,他是不想让老鳖去挠那**的地方,直到老鳖渐渐的不再挣扎,我怕到时候真的弄出了人命,到时候也没有人能够带我们离开这个鬼沟子,我于是说:“毛哥,别闹了。”   毛子将老鳖的衣服扔在了一边,老鳖那干瘦如黄纸的皮肤顿时暴露无遗,这真他娘的太恶心了,只见他的后背上,足足有五六只巴掌大的鬼跳蚤,它们正贪婪的吸食这老鳖的血液。   鬼跳蚤的肚皮吸得圆鼓鼓的,看起来就如同吹涨了的气球一般,而老鳖则没有了动静,我看得直犯愁,这还得了,这老头儿本来就那么瘦,哪里经得起这些鬼跳蚤这般折腾,于是一巴掌向那些鬼跳蚤拍了去。   “砰!”鬼跳蚤的肚皮如同气球般,炸了开来,喷出来一股子的血液。然而也就在这时,也就是刚刚我们跑过来的地方,密密麻麻的跳过来难以数计的如芝麻粒大的跳蚤。   艹,要是被那些鬼东西沾上了那还得了,我于是和毛子合力将烂泥中的老鳖抬了起来,并从烂泥中尸气那把兵工铲,飞快的向沼泽边上跑了去,跑着跑着,才发觉到了不对劲。   “老杨,这地咋那么熟悉啊?”毛子四处张望了一番,然后拉了拉的我衣袖。   这也不用他说,我早就发现到了不对劲,只是这地方的确很是眼熟。左思右想,才突然灵光一现,想了起来,但是这并不是我们想要的结果,因为我们又转回了刚才发现鬼跳蚤的地方。   “我的个神啊。”毛子率先崩溃了起来,我又何尝不是,但是唯一让我们感到安慰的便是这里居然一个跳蚤都没有,那些跳蚤到底去了哪里呢?我四下张望了一番,才发觉是我们弄错了。   原来这里根本就不是我们刚才发现鬼跳蚤的地方,因为烂泥中没有我们挣扎的痕迹,再则刚才老鳖不是拨开了旁边的芦苇杆子么,但是这里的芦苇杆子不是还原模原样的立在那里么?我说着心里的看法,毛子在一旁顿时竖起了大拇指,说道:“老杨,几天下来,变得这么像捕快了哈。”   那是,我在心里暂时替自己压了压惊,要知道我的心里也挺嘘的,虽然经历了千佛崖以及昆仑的那些子鸟事,那也算是九死一生吧,但是人那些终究已经成为了我杨玄的历史,大不了就是在自己的人生上抹了一个不堪回首往事,但是此刻却是我正经历着的,不怕那就怪了。   为了证明我的看法是正确的,我小心翼翼的用工兵铲拨开那一撮芦苇杆子。此刻的感觉就如同有一颗正点燃着的炸弹,让你去把那导火线给折断一样,心里那个慌啊,没词可以形容。   “一定不是真的,不是…”我不停的念叨着,当我们的视线移向芦苇杆子后面的时候,心中的那只小鹿还是不自觉的跳到了嗓子眼上了,不,是跳到了舌头上了。   “老…杨…这真…他妈…太…太邪门了。”毛子突然结巴了起来,而我也好不到哪里去,颤抖道:“我…说…毛哥,现…现在真…的只有…自己…己靠…自己了。”   真他娘的龌蹉,什么时候咱们变得如此胆小了,连老君洞中的白仙,食人精血的尸蛊,千佛崖下的阴尸,还有昆仑下面的那些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怪物,哪一个不比这些个死跳蚤恐怖啦,我怕它们个球啊,我在心里暗自安慰道。 ☆、【110】深陷沼泽   芦苇杆子后面依旧还是躺着数具尸体,只是这些尸体还是完好如初,我刚开始还以为是回光返照,咱们也痛快的来了次穿越呢,其实不然,咱们只是换了地方而已。   再细看这血塘湾的沼泽子,里面的每一块基本上都是一个样,密密麻麻的芦苇杆子,还有厚厚的尸草,就连那些藏在杆子背后的尸体也是一副怪得性。   这些尸体到底是怎么来的呢?我实在是想不透,再看看老鳖,此刻的他因为刚才被跳蚤强.奸得太久,失血过多而晕了过去,可怜的我们也只能靠自己了。   我心里突然感觉有点失落起来,从明月沟到现在,我似乎都是在硬撑着,有好几次我都绝望得还不如死了算了,但是心中依旧告诉自己,我们一定可以化险为夷的,但是自从看到鬼老三临死前的那一番绝望,我似乎明白了,有的时候死也是一种牵挂。   我看了看四周阴暗高耸的崖壁,以及迷雾缭绕的沼泽深处,顿感失落的说:“毛哥,咱们这次可能真的走不出去了。”   毛子也是哑口无言,只见他将老鳖放了下来,说道:“老杨,怎么这么快就打退堂鼓了,这可不是你的性格哦。”   想不到在这种节骨眼上,毛子倒还鼓励起我来了。我在心里苦笑了一番,同样,他也不像是我以前认识的那个只会怨天尤人的好兄弟毛子了。这一切在我们进入这片深沟子开始,就已经开始变了,我不知道变得到底是我,还是他们,总之在我的心里,那种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我突发感叹的从怀里掏出那本老得发黄《背尸秘术》,也许是在水里泡得久了的缘故,这黄皮子书居然轻轻一碰就烂了一大块。我肠子顿时就悔青了一大块,不知道这鬼老三留下的烂皮子书是用什么材质做的,此刻拿在手上就像是纸巾被泡在了水里再拿起来那种。   黄皮子书正一点点的剥落,我心里只有对鬼老三万分抱歉,居然不能保管好他最后的遗物。直到黄皮子书只剩下两页封面的时候,我居然发现上面有一块巴掌大的印记,我刚开始还以为是水迹,但是经过多方确认,那不是水迹,而像是一张图。说是图但又不像,我看得满头雾水,我指着用手扯了扯,这封面还是挺给力的,怎么扯都不会烂,只是稍微有点变形了而已。   就在这个时候,包袱里面的红毛鼠又开始唧唧的叫个不停,毛子满脸惊讶的打开包袱,只见里面的鼠崽子们个个长大了嘴,毛子说:“老杨,它们是不是饿了?”   你问我,我哪知道啊?我在心里想到,我忙将那黄皮子封面收了起来,也就在这时,我好像听到了旁边有声音,当我转过头的时候,魂差点飘了出来,只见那些尸体居然动了起来。   尸体本身就脆弱得像土块一般,只听见“嗒”的一声,全部倒在了烂泥里面,空气中只留下了那奇怪的声音以及那帮鼠崽子的唧唧声了。   此刻出现在我脑海中的,就只有一个字,那就是“跑”,我和毛子扶起老鳖就往前方那一片不着边的沼泽深处跑去,只听见身后的沼泽中发出一阵霹雳巴拉的声音,一条看起来差不多脸盆粗的泥鳅从烂泥里钻了出来,不,不是泥鳅,确切的说是一条蛇,是一条蛟蛇,因为它头上的两只如牛角般的东西是那么让人刻骨铭心。   那条蛟蛇似乎对那些尸体很有兴趣,只见它长大了嘴向那些尸体咬了去,那些尸体顿时被咬的粉碎,然后从里面跳出来许多大小不一的跳蚤,那些跳蚤一个劲的跳到蛟蛇的身上,然后大口大口的吸了起来。   蛟蛇好像还挺享受一般,翻着着肚皮躺在烂泥之中,仍凭那些跳蚤蹂躏着它。这他娘的不是犯贱吗?这世界简直太有爱了,看得我心里直哗啦的发毛。   那些跳蚤吸够了血,肚子撑得老大,然后撑着细长的脚丫子就想开溜,却不料那蛟蛇一下子翻过身来,一口就吞下了好几只鬼跳蚤。   当场的一幕让我感到背脊骨一阵的凉,这蛟蛇居然用自身的血先喂饱了那些跳蚤,然后再将它们吃掉,这算是哪门子的规律啊。   蛟蛇吃掉了所有的跳蚤,然后又钻进了烂泥之中。   好险,那蛟蛇居然没有发现我们,我在心里深深的松了一口气。想不到这看似平静的沼泽中居然潜伏着那么多的危险,就像那从烂泥中冒出来的蛟蛇一样。   我刚想迈出步子,奈何双腿好像不是自己的一般,站在烂泥中不停的抖着。   真是天杀的血塘湾,你这不是坑爹吗?我和毛子顿时吓得面色惨白,再望望那昏迷不醒的老鳖,真希望他能快点醒过来想想法子。毛子脸上挂满了恐惧,他说:“老杨,想不到咱们不是被蛇吃掉,也不是被僵尸咬死,而是被这烂泥给淹死的,我…死不瞑目啊。”   唉…能有什么办法呢?   陷入沼泽的人就是这样,你越是挣扎只会陷得越深。   周围依旧很静,那些烂泥已经没过了我们腰间,要是再不想办法的话必死无疑。都说人在倒霉的时候,总是接二连三的,这句话果然有理。只见我们正对面,不知道从哪里有冒出来几只该死的鬼跳蚤。   “别过来,别过来。”我和毛子使尽力气挣扎着,抓起那些烂泥就往跳蚤扔去。那些跳蚤可真没人性,拍啦拍的一下子跳到了我的脸上,我顿时吓得大喊了一声:“苍天啊!”   我用手想要掰开那些个死跳蚤,奈何那跳蚤的爪子死死的抠住了我的脸颊子。毛子也是如此,我虽然看不见他此刻的表情,但从他杀猪般的嚎叫中也可以听出,他并不比我好得到哪里去。   我们完全忘记了自己身处在沼泽之中,拼命的挣扎,想要摆脱这些鬼跳蚤,然而越是挣扎却越陷越深。只闻“轰隆”一声,我只感觉身子骨一下子沉得特别快,烂泥没过了我的头,我心里的那一点点求生欲望也在那一刻完全消失了。 ☆、【111】再次发作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渐渐的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漆黑,感觉整个身子都快散了一样,此刻的我除了感觉冷再无其他。周围显得很静,静得连自己那微弱的喘息声也能听得很清楚。   我这是在哪里?我死了吗?   毫无疑问,我此刻正躺在水里面,都说人在死后都会经过忘川河,而我现在所躺这地方,是不是就是忘川河呢?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忙站起来身来。   这水面不是很深,刚好淹没脚板,我四周摸索了一番,突然感觉脚板被什么给扎了一下。我还能感觉到疼,那就是说,我现在还没死?我心里想到,但是毛子呢?他和老鳖现在在哪里?   “唧唧…”   黑暗中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声音,不错,这就是那些鼠崽子的声音。我迫不及待的向声源处走去,然而越往前走水就越深,忽然一个“踉跄”,感觉背后好像有人推了我一下,我顿时倒在了水里面。水呛得我踹不过气来,我赶紧爬了起来,我隐隐看到一个白色的影子从我旁边跑了过去,他娘的真是见鬼了,我抹了抹脸上的水渍。也就在这时,一阵灯光射了过来:“瞧…老杨在那里!”   这是毛子的声音,他们是在我的前方,那刚才推我的人是谁?我不禁感到一阵后怕,我身后根本连个鬼影都没有,难不成刚才真的是鬼在推我不成。   毛子见我站在原地发呆,于是趟着浑水走了过来,他兜里的那些鼠崽子还在叫个不停,他问:“老杨啊,我们总算找到你了,刚才你陷进烂泥里了,我还以为咱哥两就这样阴阳永隔了呢?”   “你不也是跟我一起掉下来了么?”我反问道。   毛子说:“我才没有跟你一起掉下来呢?从我们进了沼泽后,你就一直一个人往前面跑,我和老鳖怎么追都追不上你!”   “啊!”我不敢相信的看着毛子,然后苦笑道:“我说毛哥,你就别跟我开玩笑了,那那些跳蚤?”   毛子说:“什么跳蚤啊?”   我顿时懵了,忙比划着我们刚才遇到那些事情,这时老鳖走了过来。奇怪,这老头怎么还好好的,他不是被那些鬼跳蚤给强奸了吗?天啦,这到底怎么回事,我只感觉到脑袋里一片混乱。   老鳖说:“他好像是中了什么邪术了,刚好这里的死气让他体内的那股子阴气活跃了起来,所以才会这个样子。”   “鳖爷,这可咋办啊?”毛子在一旁甚是担忧的看着我,我当然明白老鳖所说的他就是我了,这一切对于我而言,这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了,之前在昆仑我身上的鬼画脸就已经犯了两次了,人世间最悲哀的事莫过于此,看来我的时间也不多了,我在心里感叹到。   老鳖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说道:“那只有看他的造化喽。”   切,这话说得可真够损的,不知道就不知道嘛,还在那里装高人。我在心里大大的鄙视他,还是先不说这些丧气的伤心事了。我于是问道:“鳖爷,咱们现在这是在哪里啊?”   老鳖手里依旧拿着那个司南,看了半会才说:“奇怪,这司南怎么在这里变得没用了。”   “鳖爷,你这不是跟我们开玩笑吧,要是你都不知道这是啥地,那我们岂不是干等死啊。”我顿时跟老鳖急了,这是毛子在一旁想了注意,他说:“鳖爷,你不是会看风水吗?随便掐掐手指头算算吧。”   看毛子的眼神还挺纯真的,老鳖忙瞥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我是会看风水,但又不是算命的,怎么算得出来啊,你以为我真是什么半仙啊。”   听老鳖这么一说,看来我们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但是老鳖却说他还有别的办法。只见他从背包中取出一只红毛鼠,然后用一根很细的绳子套了起来,然后放在了水里面。   毛子在一旁损道:“我说鳖爷,你就这点德行,欺负人家生灵是吧。”   老鳖说:“你先别急,你仔细看看。”   只见红毛鼠在水里突然变得活跃起来,我和毛子看得乐了,想不到这小家伙还挺喜欢游泳的了。当我们还在为此感到好笑的时候,红毛鼠一下向前面窜了去。   “这…这是什么情况?”毛子有点慌了。   老鳖没有说话,只是叫我们跟着红毛鼠,千万不要跟丢了,前面的水越来越深,直到没过了我们胸膛。探照灯的光随着我们周围的水圈不停的摇晃,我们发现前面居然还躺着一个简易的木筏。   看这木筏用的竹子还很新,应该是有人来过然后遗留在此的,但是到底是什么人呢?毛子拉过竹筏,然后用手拍了拍,说:“这竹子绑得还挺结实,应该可以坐人吧。”   说完,他便翻身爬了上去。   “啊!”毛子刚翻上去,就听见他尖叫了一声,我以为他遇到了什么危险,忙拉过竹筏,只见在竹筏的上面,躺着一个人。   这个人已经死去多时,脑袋上有一个很是不规则的大洞,尸身差不多已经腐烂,尸体光溜溜的脑袋还有那有鼻子上的大圆环引起了我的注意。想到此,本来就已经狂跳的心更加急促了起来。   我记得我们在子母寨的时候,里面有个二当家的是个光头佬,他的鼻梁上也打了一个牛环,在我从后山回来的时候,那些马贼个个都已经死了,当时我们找遍了整个子母寨,也没有发现有活口。而光头佬和毛胡子以及灵猴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但是光头佬为何会突然死在此处呢?   我心里开始萌生出一种可怕的设想,那个如妖怪般存在的红灯老祖也正在寻找着传国玺,他或许也到了此处也说不定,如果真要是那样,我们又该如何是好。   老鳖见我若有所思的样子,随即问:“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我点了点头,说:“鳖爷,你有没有听说过红灯老祖?”   老鳖一听红灯老祖,表情瞬即就变了,他问道:“你怎么知道有红灯老祖?”   事到如今,我也无从相瞒,于是将子母寨发生的事情相告与他,只是忽略掉了龙凤指以及小胡也涉及其中的内容。   老鳖说:“真想不到那龙无邪居然是红灯老祖的徒弟,这几十年来,整个道上的人可都被他骗苦喽。”   听老鳖的感叹,似乎这个红灯老祖与道上的人都结下了不少的梁子,老鳖说这个红灯老祖,在清末的时候,他们表面上打着替天行道,暗地里却做着见不得人的勾当,当时道上的人都称他为红灯鬼,老祖只是他的门徒那样称呼他而已。那个时候的倒斗界分为阴、阳两盗,而红灯老祖等人隶属于阴盗,他们除了将古墓中的宝贝一扫而空之外,还会收集死尸,当然那些死尸并不是古董尸,而是被他们下了蛊害死的人的尸体,据说是为了练什么邪术。   后来清政府灭亡,继而新的政府上台,红灯教的所作所为才稍显平息,有传闻说红灯老祖在辛亥革命的时候,被国民军给打死了,谁曾想他居然躲到了昆仑,还收了龙无邪等四个徒弟。   “不对啊,鳖爷,要是那个红灯老祖真是那个时候的人,那他现在不是成了妖怪了?”我问道。   老鳖说:“这个红灯老祖,我也没有见过,我也只是听我师父说的,在民国初年的时候,他就已经是年过花甲了,如果非要算起来,至今至少都有一百二十多岁了。”   听老鳖说完,我和毛子不禁起了一身的鸡皮,当时在子母寨后山下我们已经见识过红灯老祖恐怖的面容了,他吃了龙无邪的脑子后居然可以变换成龙无邪的面貌,可想而知,他是多么的可怕,就算不是妖怪也差不多成精了。   此刻竹筏顺着水流缓慢的行进着,直到前面的水面逐渐宽阔起来,两边长满了各种形状的石钟乳,它们颜色不一,而且形状也不太一样,就如同是工匠精雕细琢的一样,看着这一切,我不得不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然而此刻,我只感觉竹筏下面好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紧接着在前面引路的红毛鼠一下便消失了。老鳖脸色沉重,他说红毛鼠被什么东西给吃了。   老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低。只见他一动不动的坐在竹筏上,一双眼珠子不停的向四周张望,好像在寻找着什么。此刻,竹筏边上突然冒起了水泡,我顿时将心提得老高,该不会又让咱们碰上那大泥鳅了吧。   老鳖小心翼翼的拿起兵工铲,只要那怪物一伸出头来,他便用工兵铲劈下去,然而那水泡紧紧只出现了那么一会便消失了,四周又恢复了平静。 ☆、【112】食人鱼   血塘湾的地势偏僻,而这片深沟子更是阴森诡异,因为常年的雨水累积,从而形成了一片沼泽。而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就在沼泽的下方,当时老鳖和毛子见我一反常态,想拉住我,但是当时的我好像鬼上身一样一个劲的往沼泽深处跑。当老鳖他们找到我的时候,我已经陷进了烂泥里面。   当时毛子也是哭爹喊娘,非要将我的尸体给挖出来,否则他一辈子也不会心安,这沼泽的土软,他们害怕坏了我的尸体,于是便用手不停的刨,直到整个烂泥都被他们抛空了,下方露出了结实的黄土。后来他们发现,沼泽下方居然别有洞天,而我刚才掉下去的那个地方,居然有一个很是规则的圆洞,根据老鳖几十年的经验,那是盗洞,那也就是说明,这下面必定隐藏了什么?   其实当时听老鳖说他们怎么发现我的时候,我的心里才真是狠狠的捏了一把冷汗,当时我明明清晰的记得,我们先后遇到了鬼跳蚤还有那诡异的大泥鳅,为何他们又偏偏要说我是独自一个人呢?   竹筏周围顿时安静了下来,就连那些从开始就叫个不停的鼠崽子也停了下来,四周的那种宁静让人直感觉到一阵的压抑。我瞥了一眼光头佬的尸体,然后对老鳖说:“鳖爷,咱们还是先将这尸体扔掉吧,放在筏子上还碍地方。”   老鳖说:“先别,这具尸体还有用处。”   老鳖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显然已经有了底,我也没再多问。随后他看了看包袱里面的鼠崽子,对我们说:“既然红毛鼠此刻没有叫,那就说明我们暂时不会有危险,咱们再往前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   听他说完,我便拿起一根竹竿子撑了起来,竹筏在水中划过了一道道的水纹,在探照灯的光芒下,一圈圈的向黑暗深处荡去,就如同连绵起伏的鬼魅般牵引着我们。本来很是宽阔的水面忽然之间又变得狭窄了起来,而在我们的正前方,终于出现了一块石头,石头周围的水比较浅,透着光我们还能清楚的看到水下面黄色的泥土。   然而就在这时,意外却发生了,我用来划水的竹竿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卡住了,我用力一扯,居然从水里面拉出来一具蓬头污垢的尸体,我当时吓得魂都快了没了,忙甩掉手中的竹竿。   那尸体顿时又沉入了水底,此刻眼见就要到岸了,划水的竹竿却被我扔掉了,看来此刻我们也只能用手撑船了。这水十分的冰凉,而且十分的清澈,用灯光那么一照,还能看到一些大拇指粗的鱼儿正在水中觅食。   那些鱼儿好像并不怕我们,就在我们将手伸进水里的那一刻,它们居然一群的涌了过来。就在这时,我只感觉整个身体被人往后拉了一下,但还是晚了一步,我只感觉手被什么东西咬了一下,我条件反射性的将手拿出了水面。只见老鳖满脸的惊慌喊道:“千万别将手伸进水里面!那些鱼有问题!”   听老鳖这么一说,我心里那个疼得没话说,只见我的手指尖已经冒出了红红的鲜血,顺着手腕正一点点的滴到了水里。水中的那些鱼儿好像对血十分的敏感,随即一窝蜂的向竹筏子靠拢了过来。   我浑身起了一阵的鸡皮疙瘩,一旁的毛子更是满脸的惊恐,他忙问:“鳖爷,这些鱼是怎么回事?”   老鳖面色沉重,良久才吐出三个字:“食-人-鱼!”   我一听食人鱼,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上了,世界上居然还会有吃人的鱼,这个世界他妈的也太损了点吧。当然这一切对于出身山沟子里的我和毛子而言,的确是闻所未闻,老鳖说这种食人鱼牙齿极其的锋利,不要说是人,就算是一头大水牛也会在顷刻间被食人鱼给啃得只剩下骨头。   听老鳖这么说,我看着水里面的那些食人鱼直发毛,此刻该怎么办才好,干憋着也不是办法啊。然而此刻竹筏上的那具尸体却派上了用场,只见老鳖用工兵铲砍掉了光头佬的脑袋,然后抛进了水里面。   这丫的也太变态了,我在心里想着。   光头佬的脑袋刚掉进水里,刚才还聚集在竹筏周围的那些食人鱼又一窝蜂扑了过去,只见那脑袋顷刻间就只剩下白森森的骨头了。那些食人鱼并未满足,继而又向竹筏子涌了过来,毛子顿时慌了,学着老鳖的方法,将整个尸体都抛入了水里面。   老鳖顿时跟他急了,说:“你这死胖子,就知道碍事,现在我们非得被你害死不可!”   看老鳖的神情,似乎不是在开玩笑,我于是说:“鳖爷,没这么严重吧。”   老鳖刚想开口,却不料水里又犯起了白生生的水泡,只见刚才我甩到水里的那根竹竿又浮出了水面,竹竿下面的那具尸体正快速的向光头佬的半截身子游了去。   看着这诡异的一切,我脑袋顿时嗡嗡作响,就如同快炸掉了一般,以前常听老人,如果人被水淹死,就会化为水鬼,然后寻找新的替身,那样他们才能重新轮回做人。而如今我们见到这个蓬头尸体,难不成就是传说中的水鬼么?想到此,我全身不自觉的抖了起来。   与此同时,那些鼠崽子又开始疯狂的叫个不停。   只见那水鬼飞快的扑到尸体旁,就连正在啃食着尸体的食人鱼也吓得落荒而逃。老鳖忙用探照灯射了去,那水鬼好似怕光一样,背过身将尸体拖向了黑暗深处,并掀起了一阵的泥沙。   食人鱼渐渐的向周围散去,四周又恢复了平静,好歹这一切是有惊无险。经过一番的周折,竹筏也逐渐的靠近了那块浅水之地。老鳖拿着探照灯在水里四处照了一番,确定这处浅水没有食人鱼的踪迹才叫我们下水。   此刻的我们的身体早已经麻木了,对于冰冷的水已然有了免疫力,我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喷嚏,估计这一次要是能够活着出去,非得在病床上呆个半把月不可。 ☆、【113】水鬼   我们刚走出浅水区域,便看到一摊子的烂泥,而在烂泥旁边的沙土上还留有一排脚印,那脚印一直延伸到黑暗深处,脚印里面还有些水草,看上去倒像是沼泽里面的那些尸草。老鳖拿着灯往头顶上方照了照,只见上方还不停的渗着水渍,其中还有大量的尸草悬挂在半空中,由此可见,必定在我们进来之前,也有人跟我们一样,误打误撞的从沼泽地里掉了下来。   这足迹上的纹路来看,这个人穿的应该是一双皮靴,步子迈得不大,从脚印的深度来看,这人的体型应该也不是很魁梧的那种,老鳖在旁分析着,我赫然想到了胡教授,我的想法与老鳖不谋而合。   从我们进入沟子时,胡教授就遇到了危险,还口口声声说什么诅咒,醒来的时候就好像疯了一般,我们怎么追都追不上,最后他定也是跑进了这片沼泽,然后跟我一样,稀里糊涂的掉了下来。   但是他去了哪里呢?胡教授的足迹一直到前面的一处水潭出便停止了,他难道跳进了水潭里面?老鳖拿着探照灯照了照,下面黑乎乎的一片,看不清有些什么东西。   水潭前方好像已经被堵死了,但是我们却发现,那堵死我们去路的居然是一道用石头堆砌而成的墙。说是墙,其实就是人工修砌而成的石壁而已,但是为什么要修道石壁在水潭中央呢?想到此,我不禁犯起了疑惑,然而老鳖却面露喜色,他说:“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我们终于有了些眉目了。”   老鳖说这道石壁的背后很有可能就是阴南门所在,这也怪不得司南到了此处便失灵了,而胡教授的足迹到了这里便消失了,看来他定是抢先了一步进入其中了。对于老鳖的话我还是有些疑惑,看胡教授当时疯癫的状态,并不像是装的,他又怎么会知道这石壁后面便是阴南门呢?   老鳖转身对我们说道:“两位,现在该轮到你们上场了?”   “我们?”我和毛子异口同声的说道,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们能做些什么?老鳖笑了笑,说:“你们是南方人,应该很懂得水性才是。”   原来这丫老头是个旱鸭子啊,怪不得在窟窿河上遇到蛟蛇时,这老头就一直窝在一边,原来他不会游泳啊,我在心里想着。   我将脚轻轻的伸进水里面,一股透心凉的感觉传进了心里,我不禁打了个寒颤。老鳖顺手又从包里拿出一支防水性能极好的探照灯给我们,还说这是什么美国进口的,是那什么屁陆战队用的,叫我们别弄丢了,还说值几十个大洋什么的。   我从老鳖手中接过探照灯,然后和毛子深憋了一口气,“扑腾”一下钻进了水里。话说这水潭还挺深的,我们径直下了水面差不多五米还不见底,水下面黑麻麻的一片。不过还好,我们并没有遇到那些吃人不眨眼的食人鱼,这也让我很是纳闷。   然而就在这时,我感觉身后好像被人戳了一下,起初我还以为是毛子,但是毛子明明就在我正前方啊。我心中“咯噔”一下,当我回头一看,妈呀,吓死我了。   刚才我们只顾着看脚下,却忽略了四周,只见在我们四周的水草之中,靠满了密密麻麻的尸体。那些尸体浑身布满了水草,其实我也不太肯定那些到底是水草还是他们的头发。顺着水潭的水流,那些尸体彷佛活过来了一般,左右摇晃着。   我顿时吓了一跳,而在那些水草中央,我又看到了那根竹竿。难道我们走进了水鬼的老巢了,想到此,我不禁一阵手忙脚乱,这该死的老鳖,居然让我两做起了敢死队,我在心里问候起了他的老祖宗们。   那竹竿在水中一晃一晃的,好像被是被那些水草给缠住了,过了半刻,竹竿那头便没了动静,我以为事情就这样完了。但是这时,水草背后赫然出现了一个黑色的身影,那身影面色惨白,长长的头发在水中差不多有两米多长,我看不清它的面容,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它是个母的。   水鬼往往只会拖住被害者的脚使之溺死,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但是我眼前的这只水鬼却没有手脚,只是一个躯干,它的手脚去了哪里?这玩意到底是什么?一连串的问号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毛子一下子拉住了我,然后向我打了个手势,并指着我们头顶上方,他的意思是叫我们先上去。不过看他的神情,应该还没有发现那水鬼。   我顿时急了,拉着毛子就往水面上冲,毛子一脸的错愕,忙拍着我的后背,大概是想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此刻的我俯身一看,那水鬼的脑袋整个的已经碰到我的脚腕。我一脚踢了过去,岂料水鬼的脑袋居然一下子裂开了。   原来这水鬼的脑袋是豆腐脑做的,我在心里想着。但是那水鬼并没有放弃我们,反而还加快的速度,我心里一阵错愕。这时我发现,水鬼的肚子里面居然冒出了气泡,难道里面有东西?   正想着,那水鬼的整个身体一下在散了开来,我还未来得及看仔细,便感觉肺部一轻,我们已经脱离了水面。我再用探照灯照去的时候,那水鬼已经不见了踪影,那玩意到底是什么?真他妈的邪门了。   我和毛子顺势爬了上去,此刻老鳖已经不见了踪影,这老家伙到底去了哪里,我本来还想找他算算账的,谁知道出现在我们面前的却又是另一番景象。毫无疑问,刚才我们只顾着冲出水面,完全没有把握住方向,误打误撞的钻到了另一个地方。   四周极其的潮湿,偶尔还能听到水滴的声音,而在我们的正前方,我看到许多的石柱,还有一些残缺不全的石像,那些石像很是怪异,除了身子有几分像人之外,其余部分倒是像极了蛟蛇。   我们不是考古的,自然不知道这些玩意是哪个年代的,但是看其恐怖狰狞的面孔,就知道这地肯定不是正常人呆的。就在这时,我发现那些石像下边居然横躺着一个人,我顿时吃了一惊,忙拿着探照灯走了过去。   “是胡教授!”我在心里惊讶道。   胡教授脸色苍白,我摸了摸他的鼻息,还有气就说明还没死,只是他全身冰凉,而且还呈昏迷状态,此刻我们又没有什么可以生火的东西,像他这种身板,能不能挨得过还是个问号。 ☆、【114】千尸潭   四周死一般的沉寂,那些石像在黑暗中显得极其的诡异,而此刻的胡教授似乎有了起色,我忙将他扶了起来,然后学着以前二叔的方法在他的鼻子下方狠狠的掐了一下,还别说,这招还挺管用的。   胡教授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看了看我们,然后开口问道:“我这是…在哪里啊?”   其实我们也是大头憋,我们怎么知道啊,不过我并没有这样回答他,之前他神智不清,不知道这是哪里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但是他现在的神智是否恢复,这我也不敢肯定,于是说:“教授,你还记得咱两么?”   胡教授顿了顿,有气无力的回答道:“好像…是有那么点面…熟,你们是跟老鳖…一起的两个小伙子?”   我和毛子面面相窥,看来这教授已经恢复过来了,那可真是太好了。我忙问道:“教授,你看这些看起来人不人鬼不鬼的石像是啥玩意啊。”   胡教授定了定神,摇晃着身子站了起来,我忙过去将他扶着,然后用探照灯替他在前面开路。然而让人毛骨悚然的是,在探照灯所能照射到的范围内,全是白森森的骷髅,我手中的探照灯开始不自觉的抖动了起来,确切的说应该是我的手开始抖了起来。   我很是纳闷这些尸体从何而来,教授说,据他所知道的,这里在古文上名曰‘千尸潭’,也可以说是一个殉葬坑。相传在上古时期,蚩尤便以奴隶殉葬的模式为自己建墓,贯穿整个中原的风水,其中以南邻北斗为界限,修建了蚩尤墓。   起初胡教授以为蚩尤墓在唐古拉斯山脉附近,随后经过他多年的考究,子母寨后山的洞穴根本就不是什么蚩尤墓,而是一处上古时期的殉葬坑,里面填埋的是兽,包括传说中的龙,真正的蚩尤墓尚不得而知。   听胡教授说完,我问道:“教授,那你们怎么又会到这里来?”   胡教授说他们在两周之前接到上级部门的通知,叫他们跟随军方派遣的秘密组织前往南方的无名深沟里面开展文物挖掘工作。这次挖掘事关重大,胡教授深知其中的利害,因为其中关系到整个政局的局势。胡教授并未把话说明,我当然明白他所说的便是传国玺,难道传国玺真有那么大的魔力,拥有它的人都会坐拥江山吗?   在来三元镇之前,胡教授也做过一个详细的了解,他也查探到了一些关于蚩尤墓的传说,当年蚩尤布下阴门阵,意图打通阴阳相通之路,利用地狱中的恶鬼来对付当时兵力强盛的黄帝。当时黄帝身边有一位得力门生,他便是制造文字的仓颉,仓颉献出一计,用一块古玉锁住了阴门阵,从而蚩尤战败,天下尽归黄帝所有。而那块古玉便是后来完璧归赵的和氏璧,在秦始皇登基之后,又命丞相李斯书“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大字,由此那块古玉便成了传世之宝传国玺。   当然传说终归是传说,上古时期的神话怎能拿到现代说事,我于是对胡教授说道:“教授,在我们进入沟子的时候,你说的诅咒又是什么啊?”   “相传蚩尤在战败之时,曾留下一个诅咒,当万物归墟之时,阴门将从此打开,到时候天下将沦为阿鼻地狱。”胡教授沉重的说道。   毛子在一旁,说:“我说教授啊,瞧你满脑子的科学,咋在这节骨眼上变得这么迷信了。”   胡教授说:“这位胖兄弟,你是有所不知啊,起初我也不是很相信,但是我有一位国外的朋友,他们曾在昆仑挖掘到上古时期的龙骨遗址,经过多方考证,蚩尤术的诅咒并不是无据可依啊。”   听胡教授此言,我心中也是一惊,早前在子母寨的时候,我们也听小胡说到过此事,看来此事必定假不了,但是这神话般的传说,怎能让我们就这么轻易的相信。   “咚…”我们身后的水潭中突然传来了一阵水声,紧接着便看到一团光亮从水里面传了过来,我把心提得老高,该不会是水鬼冒出来了吧。然而结果只是我们自己吓自己罢了,原来那并不是水鬼,而是老鳖,只见他全身湿漉漉的从水里面爬出来,当他见到我们的时候,开口就骂道:“你们两个混小子,害我在那边等了那么久。”   说完,老鳖从身上取下包袱,将里面的那窝子红毛鼠摊在地上,让它们透透气。那些红毛鼠并没有因为在水里呆的太久而出现什么异样,反而看起来还比先前活跃。我突然想起水潭下面的水鬼,于是问道:“鳖爷,你在下面都没有发现什么吗?”   老鳖径直摇了摇头,道:“除了一窝子的水,什么也没看到。”   奇怪,难道那些尸体他也没有看到吗,我不禁犯起了嘀咕。   老鳖见胡教授也在旁边,也是大大的惊了一把,不过话说回来,这胡教授从疯疯癫癫的掉进了沼泽,然后又疯疯癫癫的跑到了这里,这实在让人很是好奇在他神智不清的这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然而胡教授始终还是想不起来,他只说他当时整个头都晕了,根本就不记得当时情况,只知道醒来的时候便看见了我和毛子。   那段时间他到底发生了什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问题我想也没有人能够替他回答了,不过眼下最要紧的便是尽快找到老鳖所说的什么阴南门。不过话说回来,咱们这一路走来,门是没发现,倒是发现不少大小不一的水潭。这些水潭一个挨着一个,就如同串在一起的冰糖葫芦一样,而在最中间的那个水潭显然就是其他水潭的水源中枢,只见里面的水还不停的翻滚,并冒着些许的白烟,当然这水并不是热的,相反还很冷,比起外面的那些水,还要冷上数倍。   我们沿着水潭边上走着,当我们刚走到中间那个水潭的时候,水里面突然有了动静。只见水潭里的水突然间溅得老高,一个庞然大物从水里冒了出来,吓得我连连后退了数步,片刻后那庞然大物便慢慢的又沉入了深潭之中。   “教授,你有没看清楚刚才那是什么东西?”老鳖看了看胡教授,然后握着工兵铲小心翼翼的挪了过去。   胡教授抬了抬鼻梁上有点裂痕的老花眼镜,语重心长的说:“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刚才那应该是一口棺材!” ☆、【115】九龙托棺   这一切来得太过诡异,这些棺材怎么会埋在水里面,而且刚才怎么又会突然间冒了出来,难道下面有东西在作祟,我心里又莫名的浮现出水鬼那狰狞的样子。   老鳖拿着探照灯往水潭里面照了照,只见幽暗的水里面,一口青铜棺材若隐若现,棺材上还锁着一条足有碗口粗的铁链,那铁链一直延伸到深潭的下方。按理说这青铜棺材那么重,应该是沉入深潭才对,何以却浮在深水中呢?   正在思付之际,我隐隐看到棺材下方闪过一个黑色的影子,我以为我又看花了,于是忙问老鳖有没有看到那个影子,老鳖面色沉重的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青铜棺材又动了一下,我看到棺材下方,赫然出现了两只如牛角的东西。是蛟蛇!不错,就是蛟蛇,我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家伙怎么会在深潭下面。蛟蛇彷佛发现了我们,于是拼了命死的向上面窜,奈何青铜棺材挡住了它的去路。   “咚咚!”蛟蛇撞击青铜棺材的声音格外清脆,极度刺激着每个人的毛细血孔,我将心提得老高,深怕那怪物突然之间冲了出来。   “教授,你有没有发现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老鳖在一旁问道。   胡教授说:“恩,那蛟蛇的身子和青铜棺材是一体的?”   老鳖点了点头,道:“不错,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便是传说中的龙冢,也就是以龙托棺,入三界九天,而蛟蛇乃古兽,近代几乎灭绝,而后世描绘出来的龙大都是以其为原型临摹出来的,要不是在血塘湾见到此物,我也不敢相信世间真有此物的存在。”   胡教授脸色一惊,诧然道:“鳖爷,你是说这就是九龙托棺,上古时期蚩尤的墓葬格局?”   “恩,不错,不过…”老鳖欲言又止,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只见他拿着探照灯便向其他几个深潭照去,但是其余的深潭中根本就不见有棺材的影子,水里面只留下碗口粗的铁链,看样子那些青铜棺已经沉入了潭底。   九龙托棺,顾名思义就是说用九条龙托着棺材,在上古时期,龙被称之为神兽,如果用其托棺下葬,便可飞升三界九天之上,得道成仙,当然这都是迷信的说法。   水潭中的青铜棺材不知道埋在水中有多少个年月了,那些蛟蛇说不定早就死了,或则是逃走了,无可置否的是,我们在窟窿河所遇到的那条蛟蛇,多半就是从这里逃出去的。   “鳖爷,你说九龙托棺,我怎么数着只有八个啊。”毛子在一旁掰着手指头,不解的问道。   果然,我们周围出现的水潭一共只有八个,还少了一个,难不成这时八龙托棺?胡教授说:“不可能只有八个,咱们一定是疏漏了一个。”   我又反复数了一遍,还是只有八个,胡教授脸色惨白,似乎很是害怕的样子,就连一旁的老鳖也开始变得沉默起来。这两个老家伙到底在想些什么?只见他们各自抬头向上面忘了去。   刚才我们的注意力一直都放在周围的水潭中,却忽略了最重要的东西,只见在我们头顶上方,居然还有一口青铜棺材。这口棺材明显比深潭下面的那些大了数倍,棺材的表面虽然已经长满了铜锈,但还是能隐隐看到那些雕刻在棺材面上的龙纹。   “哇撒,这口棺材看上去挺值钱的啊。”毛子在一旁咽了咽口水,两只眼睛里直冒了绿光,这家伙一看到值钱的东西就忘记了身在的处境了。   “这可是国家的宝贝,你们可别打什么歪主意啊。”一旁的胡教授抬了抬眼镜,一副老正经的样子说道。   这句话可就让毛子很不爽了,他说:“都说你们考古的和盗墓的都是一家人,只不过你们是打着官家的旗号,明着盗罢了。”   说完,他还不忘瞪了眼老鳖,这家伙真不知道那根筋不对,偏挑起了两个老家伙的刺。其实不用他说,大家心里都明白,那个老鳖明明就是盗墓贼出生,现在还成了文物协会的会员兼专家,这不就是猫腻吗?   胡教授顿时气得眼冒金星,连呼吸都开始变得急促起来。然而毛子却还不嫌够,还说:“我说教授啊,你既然有心脏病就别来考古嘛,不如呆在家里好好养着,做个享清福的老头多惬意啊。”   此刻的胡教授早已经气得满脸通红,不过说实话,这老头的气量的确也够小的了,待毛子刚刚说完,胡教授便突然晕过去了。毛子当时就被吓着了,可能他还以为他的话真的将胡教授气倒了。   其实不然,只见胡教授的鼻孔里突然飘出来一阵的黑烟,那黑烟在空气中停留了片刻,然后缓缓的飘向我们头顶上方的棺材之中。我看得目瞪口呆,这算是哪门子的怪事啊。   但见那黑烟飘进了棺材中以后,那棺材里面居然传来了声响,我心中一惊,莫不成尸变了,那声音很是刺耳,像是在抓挠棺材而发出的声音。也就在这时,背包里面的红毛鼠又开始狂叫了起来,只要一出现这种情况,大家都明白,危险正在向我们靠近。   棺材里的声音越来越大,而此刻的胡教授也开始不停的颤抖起来,老鳖面色一惊,道:“快,将红毛鼠拿过来!”   我忙从背包中捉起一只红毛鼠递给了他,老鳖二话不说,忙用匕首隔断了红毛鼠的头,一股子血液渗了出来,老鳖忙用老鼠血在胡教授的面门上抹了抹。说来也奇怪,胡教授居然奇迹般的安静了下来。   我和毛子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忙问:“鳖爷,这咋回事啊?”   老鳖看着胡教授叹了口气,道:“幸好我们有红毛鼠,否则胡教授他命不保也啊。”   对于老鳖的话我甚是不解,老鳖说刚才从胡教授体内渗出来的黑气便是死气,兴许是胡教授在进入深沟子之前吸进身体里面的,但是死气怎么会突然之间离开胡教授的身体而向棺材中飘去,再加上棺材之中那奇怪的声音,现在也只有一种说法可以解释。   “什么说法?”我迫不及待的问道。   老鳖面色沉重,道:“棺材里有吸死气的东西,很有可能是阴尸。”   阴尸?我心中一惊。 ☆、【116】深潭恶斗   青铜棺里面的声音越来越急促,而我们的心也跟着狂跳了起来,如果里面真的是阴尸,凭我们几个能否无恙的跑出去都成问题,还谈什么寻找阴南门了。我脑海中开始浮现出在千佛崖遇到的那具红毛阴尸,二叔为了救我们而引爆了日军遗留下来的炸弹,想到那所有的种种,我对阴尸产生极大的恨意和恐惧,要是我有本事,我一定要将他们碎尸万段,但是我有那本事吗?很明显我没有。   这时,八个水潭中的水开始翻滚起来,发出阵阵“咕噜咕噜”的声音,紧接着水下方好似有什么东西在拖拽着那些粗大的铁链,我心中屯然一惊,要是那水潭下方的蛟蛇再来凑一下热闹,那此行必定全军覆没。   老鳖面色沉重,但是他的目光丝毫没有离开过头顶上的青铜巨棺,伴随着深潭中的声音,我们头顶上的青铜巨棺居然一下子动了起来,然后直挺挺的挂在了半空中,紧接着一阵剧烈的声响,刚才被蛟蛇拖住的那口青铜棺材忽地冒出了水面。   “快往后面退!”老鳖大声喊道。   只见水潭中,那口青铜棺材已经脱离了水面,停在了半空中,而棺材的下方,赫然出现了蛟蛇庞大的身影。   蛟蛇用一双极度阴寒的眼光看了我们一眼,然后径直向挂在半空中的青铜巨棺咬了去。青铜巨棺哪里受的住蛟蛇的重量,缓缓下沉,并拉动了悬挂青铜巨棺的铁链。这时,水潭中的水开始涌了出来,我只感觉周围开始不停的摇晃,头顶上方那一处连光都无法到达的地方居然奇迹般的裂了开来。   惊愕,恐惧?我和毛子不敢相信的张大了嘴,就连见多识广的老鳖也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只见一根巨大的圆柱浮现在了我们面前,上方云雾缭绕,一片片琉璃瓦若隐若现。   这时,蛟蛇已经将青铜巨棺拉到了头,然后用鼻息闻了闻棺材盖,一股黑烟顺着棺材钻进了蛟蛇的鼻孔里面,青铜巨棺表面的那一层墨绿色的铜锈也在那一刻开始剥落,而棺材之中的那奇怪的声音也在那一刻消失了。   蛟蛇紧紧的闭着眼睛,表情像极了在吸白粉一般。   看着蛟蛇那享受的样,此刻我的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老鳖示意我们先退回边上,然后再从长计议,然而我们刚刚踏到水潭边缘之时,蛟蛇猛的睁开了眼睛,然后直直的盯着我们。   “快跑!”老鳖喊着,但是还未等他反应过来,蛟蛇已经张开嘴咬住了他,然后将他拖到了半空中。我们原以为老鳖肯定会被蛟蛇一口吞下去,到最后我不得不承认是低估了他,只见老鳖手里紧紧的拽着兵工铲,反身对着蛟蛇头就是一阵乱劈。但是让人意外的是,只闻“当当”两声,工兵铲与蛟蛇头部相碰撞之时,居然发出了一阵火花。   我心中不禁为老鳖捏了把汗,想不到这蛟蛇的头部居然如此坚硬,就连如此锋利的工兵铲也伤不了它。然而老鳖也不非等闲之辈,都说人最脆弱的部分是眼睛,这句话我想用在任何动物身上都不为过,老鳖自然也明白,只见他操起兵工铲直直的向蛟蛇的眼睛插了去。   这一下老鳖不偏不移刺中了蛟蛇的左眼,蛟蛇发出了一阵惨烈的尖叫声,整个身子不停的摇晃,老鳖顿时被甩了出来,然后重重掉在了水潭之中,我和毛子赶紧冲了上去,将老鳖从水潭中拉了出来。   蛟蛇因为受伤变得更加疯狂了起来,它摇晃着庞大的身躯径直向我们扑了过来,水潭周边的那些石像在它巨尾的横扫下被击得粉碎。我们很快就被逼到了绝路,蛟蛇那一股子腥臭味扑鼻而来,那两颗尖锐的牙齿看得人毛骨悚然,我彷佛联想到了被蛟蛇活生生吞到肚子里那一种绝望。   然而就在这时,水潭中又发出了一阵巨大的声响,透过溅起的水花,我看到一只巨大的乌龟从里面爬了出来。看着这一切,我心里充满了绝望,这他妈的还有天理吗?什么鬼事都让我们给碰上了!只见那乌龟一爬出水潭,便径直向蛟蛇爬了过来。蛟蛇也察觉到了这一变化,于是猛的转过身,用尾巴直直的扫向乌龟。   蛟蛇的尾巴力量奇大,不偏不倚的扫在了乌龟的身上,只见乌龟迅速将头缩进了壳里面,虽然保住了性命,但还是被蛟蛇扫了出去。看着这惊险的一幕,我早已经吓得没了魂。   乌龟不偏不倚的落在了石像群中,只闻一阵倒塌的声音,那些石像顿时断成了数截。蛟蛇移动着庞大的身躯,与地面摩擦出一种刺耳的声音,刺激着我的心跳,我只感觉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起来。   只见蛟蛇向乌龟移了过去,我以为乌龟就会这样殒命,但是事情往往是那么的出任意料,只见那乌龟猛地探出个头,张开本来就不是很大的嘴一口咬在了蛟蛇的肚囊上。蛟蛇吃疼的用身子死死的勒住乌龟的身子,就这样蛇龟缠绕在一起,翻滚了数圈,然后“扑通”一声掉进了深潭之中。   蛟蛇在深潭中不停的翻滚着,并发出了阵阵的尖叫声,那声音充满了痛苦与愤怒,渐渐的,水潭中便没了动静。水潭中冒出了一股血水,蛟蛇的尸体也渐渐的浮了起来。看着这一切,我居然惊奇的发现,蛟蛇的尸体上居然有东西在动,细看之下,才发现那居然是几只小龟子,它们正在啃食着蛟蛇的尸体,并发出细细的粗嚼声。   这些小龟子看起来咋那么熟悉呢?我在心里想到,然而就在这时,水潭中又有了动静,只见一个巨型龟壳浮出了水面,龟壳上满是血迹,看起来甚是狰狞,乌龟径直向我爬了过来。看着乌龟的身体,居然感觉是那么的亲切!   “快跑啊,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老鳖在一旁焦急的催促着,我顿时回过神来,忙向老鳖那里跑了去。   老鳖操起兵工铲就向乌龟劈去,但是乌龟壳远远比蛟蛇的蛇鳞坚硬了上百倍,只听见当的一声,老鳖手中的工兵铲一下子掉在了地上。老鳖满脸的错愕,透过灯光,我可以看到他的眼神中多了一丝的恐惧。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乌龟并没有理会老鳖,而是径直向我爬了过来,我的心狂跳不止,我这是造了哪门子的孽了,那些歪门子邪道怎么都爱找我啊。正当我开始绝望的时候,那乌龟却突然趴在了地上,我看到它的脖子处已经流出了鲜血,毫无疑问它受伤了。   乌龟的眸子里开始闪烁着泪花,然后回过身看着水潭之中正吃得津津乐道的小乌龟,就在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了。   我蓦然想起当初在狮子凹放生的尸亀,当时它带着自己的孩子离开我们视线的时候,就是这种眼神。   就在这个时候,老鳖重新捡起了工兵铲,径直走到乌龟跟前。此刻的乌龟已经受了伤,完全没有了那种战斗力,老鳖嘴角微微上翘,操起兵工铲就要劈下去。我顿时急了,忙阻止道:“鳖爷,先别杀它!” ☆、【117】地仙宫   万物生灵皆有灵性,更何况是活了上千年的活物了,而眼前的这只乌龟便是我们之前放生的那只尸亀。它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此处,而且还是在我们最危险的时候,也许这就讲究一个因果关系吧。   老鳖手中的工兵铲顿时停在了半空中,他很是诧愕的看着我,我于是将我们之前放生尸亀的一些事情告诉了他。老鳖这才收起了工兵铲,道:“想不到畜生都懂得知恩图报啊,呵呵。”   尸亀彷佛听懂了我们的谈话,眸子里居然流出了眼泪。这时水潭中的那些小龟子爬了上来,走到了大尸亀跟前,不停的蹭着它庞大的身躯。不知道为何,见到此景,我心中只感觉到一阵心酸。   就在我们都还沉侵在一片伤感的气氛中时,我们身后的千尸潭中传来了一阵骚动声,只见一团团黑压压的东西向我们的方向爬了过来。我赶紧用探照灯照了照,只见不知道何时,本来清澈的水面变得浑浊起来,一只只鬼跳蚤从水里冒了出来。   我的天啦,这究竟是倒了哪门子霉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我在心里埋怨道。然而接下来的一切是那么的让我们始料未及,那尸亀居然强忍着剧痛站了起来,然后用坚硬的亀壳撞击着水潭旁边的石壁。   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难道尸亀疯了,它想自杀不成?其实不然,只见被他撞击的墙壁开始裂开了一道缝隙,那裂缝之中居然呈现出了一条石梯,石梯呈上,看样子好像是通入上面的通道。   老鳖顿时面露喜色,不知道为何,看着老鳖此刻的眼神,我总感觉有点怪怪的。尸亀停止了撞击,然后回过头看了看我们,而那些小龟子也是围着我们不停的转,我明白它是让我们进去。此刻身后的那些鬼跳蚤正一步步的向我们逼近,于是我们也没多做考虑,抬着胡教授便委身钻了进去。   当我们钻进去之后,身后的那道缝隙一下子被堵了上来,我不由得一惊,原来是尸亀用自己的身躯阻挡了缝隙,这样那些鬼跳蚤的去路就被阻断了。想到此,我心中开始出现莫名的感动,想不到尸亀宁愿牺牲自己也要报答当日那放生之恩,畜生犹如此,叫我们人情何以堪。   石阶顺势向上,此刻我们也顾不了前方会有什么玩意,便一股脑的往上跑。当我们走到石阶尽头的时候,一扇青铜门出现在了我们面前。门上满是绿的铜锈,两个手臂粗的门环悬挂在上面,而在青铜门上方,赫然写有三个字,那些字体看起来像是一条条的蝌蚪,这对于我们简直就是比鬼画符还难看懂。   我看了看老鳖,问道:“鳖爷,上面写的什么啊?”   老鳖满脸欣喜的说道:“地仙宫…”   说完,老鳖迫不及待的推开铜门,只闻一阵卡擦的声音,这道铜门便被他推开了一条缝隙。这也着实让我吃了一惊,想不到这老头的力气居然会如此之大,实在是世间少有。青铜门一开,那股子的死气顿时从门缝中钻了出来,让人只感觉到一阵阴冷。   毛子揣在怀里的红毛鼠顿时停止了叫声,这大大的出乎我们的意料,难道这意味着里面并没有危险?老鳖说这里就是阴南门四鬼之一的地仙宫,如果真是那样,是不是就意味着传国玺就在里面呢?正想着,老鳖已经先走了进去,我和毛子扶着胡教授紧随其后。里面雾蒙蒙的一片,即使有探照灯也无法窥探出其中的情景。   这时,老鳖忽然停了下来,他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前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我顿时吃了一惊,只见前方的迷雾中,不知道什么东西在探照灯的照耀下居然发出了阵阵金光。老鳖嘴角微微上扬,看了看我们,说道:“你们两个上去看看…”   “又是我们?”毛子很是不爽的回问到,说实话,这个老鳖怎么总是让我们去做先锋敢死队,难道他叫我们来也仅仅只是因为这一个用处,那这样也太大材小用了吧。   没办法,我们必定有人在他们手上,也只有任他差遣,我和毛子接过探照灯向那片金光走了去。当我走进了才发现,那里全部都是金银珠宝,有夜光金杯,还有数不尽的珍珠翡翠,我和毛子看得花了眼,我的天啦,要是能够随便带一样出去,那一辈子都不用愁了。   “你们两个,发现了些什么?”老鳖催促道。   我们再往前走,发现在那些金银财宝之中赫然有一尊金棺,那口金棺看上去很是夺目,而且在棺身周围还镶嵌了几颗大大的墨绿色宝石,一看就是价值连城的旷世异宝。   “鳖爷,这里有口棺材。”我说道。   “恩,那你们把他打开…”老鳖的话听起来很是激动,真不知道这老家伙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他自己怎么不亲自出马,总是指使我们去做,莫非这棺材里面有阴尸?一个可怕的念头油然而生,我在回头看了看老鳖,只见他脸上依旧挂着那僵硬的笑容,看得我居然产生了一种凉意。   “老杨,咱们开不?”毛子走进棺材问道。   “开就开吧,大不了就是有个僵尸在里面。”说干就干,我和毛子各自用力开始抬起棺材盖,话说这棺材盖还挺重的,我和毛子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其掀开。棺材盖顿时落在了地上,将那些夜光金杯以及珍珠压得粉碎,看着这些奇珍异宝活生生的给糟蹋了,我心里那个悔啊没得说,但是一想到传国玺,心里纠平衡了许多。   金棺没了盖子,里面的一切赫然呈现了出来,然而结果却让我们大失所望,只见一具还冒着黑气的尸体静静的躺在里面,这具尸体早已经干枯萎缩,不过并没有腐烂。尸体身上披着一件黄色金丝衣,看上去还崭新如初。   在开棺之前我也想过最坏的结果,尸体我也见过了不少,但是这种人身蛇头尸体我还是头一次见过。正在思付之际,老鳖突然开口叫我们回去。这尸体如此恶心,我也不想再多看,于是和毛子折回了远处。   我们将所看到的告诉了老鳖,老鳖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独自走了上去,老鳖双眼死死的盯着金棺里面的怪尸,透过迷雾,我看到他脸上露出了贪婪的笑容,不知道为何,我隐隐感觉到了不妙。   果然,周围突然亮起了火把,只见一群人从地仙宫后殿冲了出来,我心中一惊,忙问:“鳖爷,这是怎么回事?” ☆、【118】金甲尸   地仙宫内顿时热闹了起来,只见一群看起来穷凶极恶却又略显痴呆的大汉出现在了大石柱后面。大汉手中的火把将地仙宫照得通亮,宫里的那些死气已然消失殆尽,那一片雾也逐渐的向周围散了去,四周无法窥探的地方也变得明朗起来。   这地仙宫看起来颇具气势,四根大石柱支撑着整个宫殿,宫殿的梁子上雕着几条巨龙,那些龙都有一个共同点,头上顶着的都是像蛟蛇一样如牛角的东西。   看着那些大汉,再看看性情大变的老鳖,我不敢相信的问道:“鳖爷,这到底怎么回事?”   然而老鳖如变了一个人一样,狂笑了起来,然后叫大汉将我和毛子捆了起来,就连昏迷的胡教授也没能幸免。我心中是又惊又恨,这个老头子葫芦里到底在买什么药。   “把他们两个带上来!”老鳖随即叫几个汉子将我们压押到金棺旁边,并将里面的怪尸抬了起来。   此刻怪尸正好与我们正面对着,不知道为何,我只感觉到那怪尸的身子骨里透露着一种邪气。   “你他娘的臭老鳖,你到底想干嘛啊!”毛子在一旁瞪着那具怪尸,奈何双手被那些个大汉死死的缚住,只能瞪着怪尸骂老鳖。   老鳖并没有回答他,只见他看了看地仙宫上方。说来也奇怪,这地仙宫身处地下,宫殿上方却漂浮这一朵朵五颜六色的云。听说这云叫什么五彩云,是人得道成仙上天的祥云。老鳖看着那些云彩,似乎正在等待着什么?   一秒、两秒、三秒…   五彩云逐渐变成了一种灰色,继而转换成了黑烟,黑烟肆无忌惮的漂浮在我们头顶上方,让人感觉如同地狱中的恶灵一般张牙舞爪,这时老鳖的声音变得低沉了起来,就如同地狱中恶鬼的咆哮声一般,深沉而又恐怖:“仪式现在开始…”   几个大汉首先将我抬了起来,然后和那怪尸捆在一起,我隐隐能感觉到那怪尸的身体正在慢慢的膨胀,并且上下起伏着,而且还能听到怪尸肚子发出来的声音。我拼命挣扎,但双手被缚,也只能任人鱼肉。一旁的毛子见我有难,于是忙用身子撞倒了身旁的汉子,径直向金棺冲了过来。   然而就在他快要触及到金棺的那一刻,一道枯瘦的身影迅速移到了他的跟前,然后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他来了个人仰马翻。   “我操.你祖宗十八代!”   毛子的性格我是知道的,这厮平时看起来挺胆小的,但一旦激起了他心里的那股子牛脾气,即使是天王老子也要去给他三分颜色。只见毛子吃疼的狂喊了一声,刚要起身再干一回,岂料旁边的大汉早已经跑了过来,将他摁倒在了地上,面对这三四个汉子,纵使毛子力气再大,也拗不过啊。   我不敢相信的看着倒在地上的毛子,再看看那枯瘦的身影,赫然就是那干瘦老头老鳖。   他到底是谁?他的身法如同鬼魅一般,如果是常人根本无法办到,我翻遍了脑海里所有的记忆,从京城到三元镇再到这血塘湾,我们几乎每时每刻都和老鳖在一起,根本就没有发现其他的异样,而现在的老鳖完全如变了个人似的。   老鳖看了一眼毛子,冷笑道:“你先别急,等一下就轮到你了!” 继而又把目光移向了我,道:“听闻你们两个吃了袁天罡留下的千年火龙果,现在正好派上了用场,来人,拿刀放血!”   “是!”其中一个大汉拔出腰间的匕首,然后向我走了过来。   “你们这是要干嘛?”我拼命的挣扎,心里只感觉一阵冰凉。那汉子没有任何表情,眼睛里挂着一丝的血丝,然后举起匕首就往我的脖子割了下来。   绝望、恐惧,涌上心头,我紧紧的闭上眼,彷佛可以感觉到匕首划破喉咙,鲜血迸飞的场景,然后自己慢慢的倒在了血泊之中。   “啊!”一阵尖叫声划破了充满死亡的氛围,我蓦然睁开双眼,只见一个身穿金色盔甲的身影从那一堆金器中爬了出来,径直抓住刚才拿着匕首的那个汉子,我只看到一股子的热血从汉子的脖子上喷了出来,然后倒在了地上。再看那穿金色盔甲的身影,细长的指甲划过汉子尸体的腹部,从里面抓出汉子的心脏,然后扔到了一边,看它的样子好像在寻找着什么一样。而我却看不到盔甲的面容,因为那盔甲的头部完全密封,只有揭开金盔才可以见其真容。   老鳖脸色霎时就变了,我想这金甲尸的出现也是大大的出乎了他的意料,只见他飞身上前,一拳打在了金甲尸的身上,只闻“当”的一声响,金甲尸顿时被击退了数步。金甲尸的力量也不容小窥,只见此时的老鳖腹部已然已经受了伤,并流出了绿色的液体。   老鳖的血是绿色的?我的脑袋里面迅速出现了一个可怕的画面,当初在昆仑下面遇到的龙无邪,他受伤时流出的血也是绿色的,当时铁拐李说他不是人,莫非此刻的这个老鳖也不是人?   正想着,金甲尸再度向老鳖扑了去,这次老鳖可就没有那么好运了,待他刚想从后面擒住金甲尸的时候,金甲尸一个熊抱将他提了起来。老鳖的脸霎时就青了,只见他咬了咬牙,用手死死的抠住金甲尸的头部。   老鳖的力气我们之前已经见识过了,连重达数千斤的铜门也能被他推开,更何况这金甲尸了。只闻“啪”的一声闷响,金甲尸的头盔一下子被掀了开来。   就在那一刻,周围的一切彷佛都静止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金甲尸的身上。那是一张畸形而又可怕的脸,尖尖的鼻子下方是如兔子嘴一般的黑色巨嘴,其中还有两颗泛白的獠牙在火光下闪闪发光,它没有眼睛,头部只有许多细小如疙瘩一般的东西。金甲尸顿时露出了原形,然后长大了嘴向老鳖咬去。只见老鳖身型一闪,居然从金甲尸的怀中钻了出来,而在金甲尸的手中还拽着一件满是鲜血的衣服。   不,那不是衣服,分明就是一张血淋淋的人皮。 ☆、【119】原形毕露   正当在最危险的时刻,突然从金器中爬出来的金甲尸居然救下了我,老鳖口中所说的仪式也暂时被打断,而金甲尸手中那血淋淋的人皮也让老鳖原形毕露。他的脸差不多已经完全枯萎,看不清楚五官,因为他的皮已经被扯掉了,额头上的两根青筋冒得老高,如若不是他说话,定会将他当成是怪物僵尸之内的东西。   老鳖虽然没有了皮,但是他却没有感觉到丝毫的疼痛,反而还哈哈大笑了起来:“想不到金山之中居然还藏有金甲妖尸,真是天助我也!”   老鳖说完,便闭上了眼睛,他身上顿时冒出了些许的黑气。死气?不错,那就是死气,金甲尸站在了原地,只是嘴巴不停的张开又闭上,似乎很是贪婪的享受着老鳖身上所冒出来的死气。也就是在这一刻,老鳖突然蹿了过去,从包袱之中拿起一条捆尸索,他的动作极快,待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之时,金甲尸已经被捆尸索绑住了。   老鳖得意的笑了笑,然后吩咐几个大汉看住金甲尸,那些大汉仿佛一点也不怕一般,至始至终总是显露着一种表情。这不难看出,这些大汉似乎被下了某种套子。   “咱们已经耽搁了不少的时间,现在仪式正常进行,把那灵猴也带进来!”老鳖的话刚说完,石柱后面便走来一个满脸胡子的汉子,而在汉子的手中提着一个兽笼,里面的那只猴子见到了我和毛子,顿时兴奋的叫了起来。   而让我惊讶的是那个满脸胡子的汉子,他此刻的表情略显痴呆,彷佛根本就没有意识一般,跟我们之前在子母寨见到的那个人不太一样。老鳖见灵猴已经带了出来,于是邪恶的笑了笑,道:“来人啊,先把那个死胖子也带上来,咱们要用他们的血祭祀咱红灯教伟大的先祖。”   那几个汉子闻言忙将毛子也拖了上来,笼子里面的灵猴见毛子有危险,于是拼了命的在笼子里乱蹦乱跳,并发出了刺耳的尖叫声。老鳖见灵猴的反应,更是狂妄的笑了。   而毛子则不停的骂着老鳖,最后毛胡子走了上来,径直拿起一块黑乎乎的碎布将毛子的嘴堵了起来,毛子满是惨白的脸上顿时流出了大大的汗珠。我说:“毛哥,看来咱兄弟这次是在劫难逃了,此生能够结交你,也不枉此生了。”   毛子睁大了眼睛看着我,狠狠的点了点头,他此刻虽然不能开口说话,但是他的神情已然告诉我,他也是。   老鳖得意的笑了笑,然后伸出细长的指甲,径直往毛子的胳膊上划去,一股殷红的血流了出来,缓缓的流入了怪尸的身体之上,此刻的毛子很是安静,安静的有点诡异。然而就在这一刻,笼子中的灵猴突然狂叫了一声,那声音竟然连老鳖都被惊了一跳,只见灵猴的眼睛一下子变成了血红色,然后用双手使劲的掰着笼子上的铁柱,毛胡子见状,忙想阻止,岂料还是晚了一步,那只猴子已经跑了出来,而那铁笼已经完全被掰变了形。   灵猴径直往老鳖扑了去,那老鳖早有准备,待灵猴刚腾空跃起的那一刻,老鳖一脚踢了过去,将灵猴踢飞了出去,灵猴的身型极为敏捷,虽然被踢飞了出去,但是却只是受了点轻伤,于是又再度发起了攻击。   周围的大汉见状,也只能呆在原地,因为他们根本也插手不了什么?而我此刻最为担心的便是毛子,此刻他似乎已经昏迷了过去,鲜血还在不停的流,可能是被划伤了大动脉吧,如果不尽快救治,定会有生命危险啊。   我拼了命的挣扎,奈何双手实在是被缚得太紧,我只感觉和我绑在一起的那具干尸在我的挣扎下有了变化。我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上,这被老鳖成为先祖的怪尸如果真醒了过来,他做的第一件事会是什么?   这时灵猴又再一次被老鳖踢到在了脚下,血红的的眼睛已经开始变淡,这也就预示着它受伤不轻。难道我们真的就这样结束了吗?我在心里想着,然而灵猴的顽强却超出了我的想象,只见他猛地再一次扑了去,只是这一次它的对象并不是老鳖,而是那被束缚的金甲尸。   只闻两声惨叫,看守金甲尸的那两个汉子顿时倒在了血泊之中,灵猴得逞,忙用锋利的牙齿咬着那捆尸索,老鳖见情势不妙,忙想上去阻止,但为时已晚,金甲尸一使劲,捆尸索顿时断成了数截。   金甲尸没了束缚,抓起旁边汉子一口就咬了下去,灵猴见状,大概也深知金甲尸不是好惹的料,于是忙向毛子跑了去。此刻老鳖见金甲尸被放,心中极其的恼火,因为刚才金甲尸已然吸了他身上的死气,力量也有所增加。如果硬碰的话必定会两败俱伤,于是他回头看了看我和毛子。   看着老鳖狰狞的面孔,忐忑不安的思绪顿时占据了我。就在这时,老鳖径直向我走了过来,伸出双手想放我的血。我顿时慌了,奈何他的手刚触碰到我脖子的时候,他一下子又缩了回去,再看看他的脸上,挂满了惊讶。   “这…这怎么可能?”老鳖看了看他那还冒着些许白烟的手掌,然后错愕的看了看脖子上的那一条细绳。   我顿时明白了过来,原来是阴阳符。阴阳符有辟邪之效,这老鳖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定然是修炼了什么妖法,所以才会如此。有了阴阳符做庇佑,我心里踏实了许多,但是毛子此刻的情况却不容乐观。   只见他面色惨白,一旁的灵猴还在用舌头不停的舔着他的伤口,不过貌似还有点效,毛子的血已经渐渐被止住了。我不由得开始怀疑这个猴子的真实身份,它到底是什么?   金甲尸连番咬死了四个汉子,然后又向不远处的老鳖扑了去,刚才老鳖一直将注意力放在我脖子上的阴阳符上,待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金甲尸已经将大嘴咬向了他的胳膊… ☆、【120】怪尸   金甲尸死死的咬住老鳖的胳膊,一股股墨绿色的血液从老鳖的脖子上流了出来,那一股子死气伴随着金甲尸的利齿缓缓被吸了进去。老鳖的脸上挂满了恐惧,惊道:“这怎么可能?不会的…”   老鳖不停的挣扎着,他的整个身体慢慢的萎缩,最后竟然成了一具皮包骨,他满身的白毛,细长的指甲如同弯钩一般,这不就是那个红灯老祖吗?   红灯老祖用细长的指甲死死的抓住金甲尸的头部,划破了金甲尸那如同疙瘩般的东西,就在这一刻,里面爬出来许多细小的虫子,经由那细长的指甲径直爬向了红灯老祖。   红灯老祖大为所惊,奈何为时已晚。当虫子源源不断的爬进红灯老祖体内之时,只闻一阵“哐当”金甲掉落的声音,金甲尸也倒了下来,想不到这金甲尸居然是由那些虫子聚集而成的。当老鳖刺破金甲尸脑袋的时候,那些虫子便分散了开来。然而那些虫子并不攻击周围的其他人,这一点实在让人费解。   红灯老祖枯瘦的身体逐渐被虫子包围,随着虫子爬满了他的全身,他渐渐的安静了下来,然后从刚才被扯下的人皮中取出一颗血红色的珠子,张开大口便吞了下去。此时那些虫子也逐渐融入了红灯老祖的体内,他本来干枯的身体居然变得充盈了起来,而且还渐渐的长出了皮肉。红灯老祖看了看自己现在的身体,似乎很是满意。   他看了看身后的毛胡子,嘴角不禁露出诡异的笑容。只见鲜血横飞,毛胡子连死的那一刻都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便被红灯老祖给吃了脑子。我顿感心灰,看了眼昏迷的毛子,然后再看了看旁边的猴子,心中那份悲凄油然而生。   红灯老祖吃完毛胡子的脑子之后,身上的皮肉又增加了一些,他径直向我们走了过来,道:“把你脖子上的那块玉交出来,我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   老怪物想要我脖子上的阴阳符,而他自己又不敢碰,于是我淡然若定,红灯老祖在片刻之内也拿我没办法。然而他却将目光移向了毛子,我心中一怔,这老家伙知道我和毛子情同手足,定会拿毛子来威胁我。   果然,红灯老祖径直踢开了旁边虚弱的猴子,将毛子提了起来,对我说道:“如果你取下你脖子上的那块玉,我就放了你们两个,并且还可以保证你们可以安然无恙的出去。”   红灯老祖似乎早就料到我会就范,于是用细长的指甲划断了束缚为我的绳索。我再度陷入了迷茫之中,如果我将阴阳符给了他,以他的为人不可能会放了我们,要是我不给他,他必定会马上杀了毛子。   想到此,我没有再做多的犹豫,随即将阴阳符取了下来,红灯老祖笑道:“用衣服将它包起来。”   他的这句话反倒提醒了我,红灯老祖他怕阴阳符,要是我能利用他这个弱点,那我们都有救了。于是我从地上的那些死尸身上扯下一件衣服,然后将阴阳符包在了里面,扔向了红灯老祖。   他得意的笑了笑,一把将毛子推开,我赶紧上前扶起了毛子,将他平放在胡教授的旁边。我看了眼红灯老祖的背影,忙从怀中拿出阴阳符扑了上去,将阴阳符的绳索死死的套在了他的脖子上。红灯老祖发现上当,回过头对我就是一扫,我顿敢剧痛,皮肉好似被掀翻了一般,只感觉血一股脑的往外流。   随后只闻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红灯老祖身上冒出了些许白烟,全身长满了气泡,似乎很是痛苦的样子。然而就在这时,透过那阵白烟,我看到他后面金棺中的怪尸站了起来。趁着这一点点的机会,我将毛子扶了起来,再看看昏迷的胡教授,心里纠结万分。   胡教授是小胡的父亲,我怎么可能会见死不救,但是凭我的能力,要同时搀扶两个人跑出去,实在是有些为难。但是不管怎样,我都得尽力而为,我忙又扶起胡教授,他们两个人加起来至少也有两百多斤,我只感觉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但是我不能丢下他们。待我们刚走到青铜铁门前时,才发现下面已经完全被水给淹没了,那些水正随着石阶缓缓上升。   此时我们已然没了退路,我艰难的移动着脚步,四周一片漆黑,根本就找不到另外的通道。   红灯老祖元气大伤,他拼了命的撕扯脖子上的阴阳符,当他将阴阳符扯下时已经变得体无完肤,当然他本来就是如此。他顿时跪倒在了地上,似乎正在等待元气恢复,然而还未等他恢复,金棺中的怪尸已然向他扑了过来。   红灯老祖千算万算也没有想到金棺中的怪尸会扑向他,他所唤醒的怪尸,也就是他所说的先祖,可能也无法料到会在几千年后杀死自己的子孙。不过说实话,像这人头蛇身的怪尸,他的子孙必定也不是人,想到此,我不禁起了一阵鸡皮疙瘩,难不成红灯老祖天生就是那般模样?   后来我从别处得知,在遥远的古代文明之中,曾有过“蛇人”的说法,《聊斋志异》里面也曾有关于蛇人的记载,不过其中的蛇人长得并不是蛇的样子,而是可以控制蛇的习性而已。   不过也有一种说法,关于这蛇头人身的怪物可能是巫术的产物,它们将蟒蛇的头砍断,趁着血还滚烫的时候,将蟒蛇头套在人的头部。过段时间之后,蟒蛇头就会自然而然和人体何为一体,从而代替其的人头。关于这种说法,信者微乎其微,不过却最符合当时的怪尸的情况。   红灯老祖和怪尸顿时撕缠在了一起,只闻一阵“轰隆”声,地仙宫内的石柱竟然被他们给撞断了开来。碎石纷纷坠下,地仙宫的地板也逐渐的龟裂,一股股冰冷的水从里面冒了出来,慢慢的开始吞噬地仙宫内所有的一切。   片刻之后,红灯老祖和怪尸已然没了踪迹,最后我发现地仙宫的后殿赫然出现了一处深不见底的黑洞,而那些刚刚渗出来的水源源不断的向里面流去,而黑洞边上还挂着些许的皮肉,那些皮肉均呈墨绿色。   看着这深不见底的黑洞,让我想起了那昆仑妖树所处的极渊之地,红灯老祖如若真的掉了下去,那肯定是九死一生。想到此,我不禁暗自庆幸,这个喜事人脑的妖人,死了更好。   水源源不断的渗了了出来,不消片刻便已经将地仙宫完全淹没,我搀扶着毛子和胡教授坐在一块倒塌的断柱之上,周围一片**,不知道是地仙宫在下沉还是水在上涨,我隐隐感觉到整个地面都在颤抖。   这时灵猴从水里探出个头来,湿漉漉的爬上了石柱,它对着我叫了两声,然后摊开手心。我一看,原来是阴阳符,想不到这猴子居然趁红灯老祖与怪尸纠缠的空隙,将阴阳符给我捡了回来。我示意的说了声谢谢,这猴子居然冲着我傻笑,还若无其事的摇了摇头。 ☆、【121】蛊蛹   早前听老喇嘛说过灵猴来自阴门墟,能够听懂人话也非什么怪事,但是唯独让人不解的是阴门墟连接着阴阳两界,传说在阴门墟的另一头生存的全是死灵恶鬼,而灵猴又是从里面出来的,那它到底是什么?如果说它是妖邪之辈,但是为何阴阳符又对它没有任何的作用呢?   “轰隆”地仙宫中的水迅速上涨,周围开始坍塌了下来,那些巨石掉进水中掀起了重重巨浪,因为地仙宫深处千尸潭上方,那些尸体也随之被水冲了进来,它们形态不一,有的已经被水冲得散开了,那些残肢上面还爬满了黑色的鬼跳蚤。而在那些尸体群中,我又看到那些恐怖的食人鱼。   食人鱼混迹在群尸之中,奈何水太过喘急,它们根本只能随波逐流的被吸进了黑洞之中。为了不被食人鱼咬到,我赶紧向断柱上方移了点,然而当我回过头时,胡教授的半个身子已掉进了水里面。   我赶紧伸出手想拉住他,一股莫名的力量猛地将胡教授一扯,我也跟着掉进了水里面。我这时才发现原来刚才有东西在拖着胡教授,我顿时慌了,忙抱住胡教授的胳膊使劲的向上拉,奈何水流实在太急,我根本就使不上多大的力。   就在这时,拖着胡教授的那东西浮出了水面,我吃了一惊,那东西看起来似人非人,拖着长长的如同头发的黑丝,看不清楚面部,我只记得它跟我之前见到的那水鬼如出一辙。   难不成世界上真的有水鬼不成?   这个世界连僵尸都有,就算出个水鬼也不稀奇,但是后来我才发现那根本就不是水鬼,而是蛊蛹,也就是被用来孵化蛊虫的人蛹。在古代的时候,就经常有用人来养蛊的巫术,时至今日,这些巫术让还存在,只不过都是隐藏在黑暗之中。蛊蛹是死物,但是他腹中的蛊却是活物,也许是某种原因使得蛊蛹中的蛊复苏了过来,它们也需要大量的食物来补充自己。   蛊蛹死死的拽着胡教授不放,而我也被拖进了水面,奈何水实在太急,我又找不到任何可抓住的地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离黑洞越来越近。然而就在这时,在离我不远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一个弧形水墙,惊慌失措间,那水墙迅速的向我们移了过来。我定睛一看,原来是尸亀,它居然还没有死?我心里顿感欣慰,那些小龟子离开了母体,径直向蛊蛹游了过去,只听见一阵“霹雳巴拉”的声音,那些小龟子便津津乐道的享用了起来。   原来尸亀吸食那些蛊,这也难怪它们会找到此处,想必千佛崖被毁之后,它们便已经迁徙到了这一处极阴之地了。蛊蛹顿时被小龟子啃的尸骨无存,而我和胡教授也被截了下来,我拖着胡教授爬上尸亀的壳上面。   尸亀的体积庞大,还可以勉强在水里行走,但是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断柱上的毛子和灵猴已经不见了,我四处寻找,最后只看到黑洞之中留下了灵猴最后挣扎的影子。   水,肆无忌惮的吞噬着地仙宫内的一切,将它们全部冲进了那一片极渊之地。我顿时悲从心来,毛子或许已经被冲了进去,我到底该怎么办?   我深感绝望,蹲坐在尸亀的壳上不知所措,就在这时,黑洞之中传来了一阵巨响,紧接着地仙宫开始发生剧烈的抖动,周围的石柱纷纷坍塌的下来。而可怜的小龟子还未来得及返回到母体便被石柱隔了开来,而黑洞中的漩涡越来越大,将小龟子全部吸了进去。   尸亀见自己的孩子被卷了进去,不由得落下了泪,我顿时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但是尸亀她并没有回头,而是带着我们向地仙宫的另一头爬了去。地仙宫的另一头情况也很糟糕,除了一片**之外,还聚集了一大群的蛊蛹。而在蛊蛹群中,我看到了那条被尸亀咬死的蛟蛇。   尸亀并没有停留,径直拖着我们往蛊蛹群中爬了去,那些蛊蛹好似并不怕尸亀,于是纷纷向我们移了过来。我当时因为毛子的生死未卜而感到绝望,对生命的渴望也不再那么的强烈,然而当我快要放弃的时候,我看到尸亀的脖子流出了大量的鲜血。   我暗自感动,尸亀为了救我,不顾牺牲孩子和自己。虽然说它是畜生,但都是有灵性的畜生,如果我就这样放弃了自己,那岂不是辜负了它的一番恩情。如今毛子已经离去,他那年迈的老母亲还需要有人照顾,而我身为毛子最好的兄弟,就有责任承担赡养老母亲的责任。   想到此,我抹了抹早已经酸涩的眼睛,告诉自己一定要坚强的活下去。最后尸亀带着我们穿过了蛊蛹径直沉入了水中,我屏住呼吸紧紧的拽着昏迷的胡教授,我不知道尸亀会带着我们去向何处,不过唯一让我感到惊讶的是,水中那成百上千的尸体,居然跟当时我在千佛崖逃生时看到的一模一样。   我彷佛又看到了二叔熟悉的身影,他在水中不停的向我招手微笑,而在他的身后,我又看到了老爹那熟悉的笑容,但是无论我如何的大声呼喊,却始终听不到半点的声响,我慌了,赶紧追了上去,但是当我刚靠近他们的时候,二叔突然变成了老鳖的样子,而老爹则变成了一具白骨,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切,我只感觉脑袋一片空白,一种窒息的感觉涌上心头。   …   “他怎么样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将我惊醒了过来,我只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变了,就连脑袋也变得有了分量,痛得无法用言语形容。我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只感觉到一阵酸涩,我只看到跟前出现了两个身影,我看不清他们的容貌。   “他只是因为溺水太久而昏迷了过去,并没有大碍,你就放心吧。”这声音听起来甚是熟悉,我这是在哪里?心中的好奇心驱使着我赶快爬起来问个明白,奈何我根本就动弹不得,就连开口说话都成了问题。 ☆、【122】黑袍老人   血塘湾中怪尸被红灯老祖唤醒之后,隐藏在地下的地仙宫也随之被滔滔河水淹没,我们在地仙宫内并没有发现传国玺的踪迹,但是却意外的阻止了红灯老祖的阴谋,唯一感到遗憾的是,我失去了我好哥们毛子的踪迹,最后我和胡教授被尸亀所救,被喘急的水流冲到了离血塘湾十多公里的地方。   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木床上,在木床的旁边矗立着一盏微暗的煤油灯,屋子里面甚是干净,想必其主人必定经常打扫。我坐了起来,只感觉头还是有点胀胀的,赶紧起身下了床。   这间屋子墙壁上糊了一层黑黑东西,闻起来还有一股子的药味,而在放煤油灯的桌子上,我看到了一本厚厚的泛黄的本子,我满是好奇的拿了起来。然而就在这时,门突然开了。只见一个身穿黑袍的人走了进来,我看不清他的脸,不过从其身形来看应该是个老人。   “你醒了?”黑袍的声音很是沙哑,他随手将桌上的本子收进了袍子里面,然后对我说道:“你已经睡了七天了,也是时候下床活动一下筋骨了,否则淤血得不到扩散,会留下后遗症的。”   我点了点头,眼神不自觉的落在了他那双黑得如同黑炭的手上,黑袍老人似乎发觉我异样的眼神,于是径直将手收了回去。   我突然想起了跟我一起的胡教授,当时他昏迷不醒,不知道是否安然无恙,于是我尴尬的笑了笑,道:“前辈,请问跟我在一起的那个老人家在哪里?”   黑袍老人看了我一眼,道:“他已经没事了,现在正在外面调养。”   “外面?”我很是疑惑,不过听他说教授安然无恙,我也稍感心安,但一想到毛子凶多吉少,心里的那份痛楚还是不自觉的涌了上来。黑袍老人随手拿起手中泛黄的本子就离开了,他离开的时候还嘱咐我千万别离开这间屋子,至于什么原因他也未曾对我提起。   我在屋子里随便活动了一番,奈何空间实在太小,最后也只得躺在了床上,都说当人的思想闲下来的时候就会胡思乱想,我也不例外,我开始怀念以前肆无忌惮的童年,以及生活的点点滴滴。   从那一起盗尸事件至今已经差不多过去了七八个月了,这几个月对我而言,无疑就是一场噩梦,我后悔当初的一时贪恋还有一时的义气,否则也不可能闹出那么多的事端,但是一切真的还能有挽回的余地吗?很明显,世界上并没有后悔药卖。   迷迷糊糊中,我听到屋子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那声音到了门口便戛然而止,紧接着又是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传了过来。我甚是好奇的站起身来,向门口走去,但是外面出奇的静,根本就听不到半点的声响。   我小心翼翼的拉开木门,然而外面的一切让我大为所惊,我这到底是在哪里?这个地方我怎么看倒是像极了在阴曹地府,而且四周极其的阴冷,让我丝毫感觉不到活人的气息,我小心翼翼的踏出门去,然而当我刚走了数步,那黑袍老人突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他说:“这地方地形复杂,千万别乱跑。”   没有办法,好歹人家也是救了自己一命,况且现在我连身处何地都不清楚,就算走出去也必定没有方向。黑袍老人随即从袍子中拿出一些青稞面给我,并说道:“你放心,你呆在这里很安全,除了我的那位朋友,没有第二个人知道你在这里。”   “你的那位朋友?”在我昏迷的那段时间里,我也隐隐听到了他和另外一个人的谈话,而且那个人的声音很是熟悉。我杨玄什么都不好,就唯独听力好,那个人的声音必定是我认识的人。   黑袍老者见我沉思的样子,随即笑道:“我那位朋友医术高明,就是他救了你们,他还说认识你。”   听黑袍老人这么一说,心里的那一份好奇心顿时涌了上来,我忙问:“前辈,那个人到底是谁啊?”   黑袍老人笑道:“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他自然会来见你,不过有一件事老夫倒是想请教一下小兄弟你了。”   我说:“前辈,请教这话就说得客气了,你有什么事就问吧。”   黑袍老人随即从腰间掏出一根细绳,而细绳的那一头便是阳玉阴阳符,他问道:“不知道小兄弟可否告诉老夫你这块玉从何而来?”   听黑袍有此一问,我心里顿感不妙,这个怪人首先不肯以真面目示人,要不是其长相丑陋就是不想让我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而他又突然开口问到了阴阳符,这其中必定有蹊跷。我于是笑道:“这块玉是我从别人手中买来的,不知道前辈是否知道它的来历?”   黑袍老人说:“自古美玉少之又少,而世间仅存的和氏璧便是玉中极品,当年秦始皇以和氏璧铸造传国玺,却也留下了和氏璧的残片,残片分为阴阳两极,而这块阳玉便是其中一块,还有一块阴玉不知下落,不过… ”   老人说到这里的时候,顿了顿,然后继续问我:“小兄弟,你可否告诉我你这玉是在哪里买的啊?因为这块玉关系重大,其中不乏有惊世的传国之秘,还关联到老夫家人的命运,请小兄弟知悉啊。”   “前辈,我…”我心里也没有了主,这个黑袍老人虽然长得怪,但沙哑的声音却又不失和蔼,让人感觉甚是的亲切。我到底是该告诉他还是不告诉他呢?都说人心险恶,从经历了老鳖的事情之后,我更是对陌生人多了几分防备,如果就这样贸然说出阳玉的秘密,那我岂不成了千古罪人了,我于是摇了摇头,道:“实在是抱歉,我买这块玉的时候,也只是觉得其很好看,并没有想那么多,至于卖玉的那个人,我实在是不记得他的样子了。”   黑袍老人略感失望的叹了口气,道:“难道这都是命数吗?想不到当年师父老人家的话真的应验了。” ☆、【123】妖术   对于黑袍老人的话我也很是好奇,但我终究没有追问他所谓的命数意指为何,只是说:“前辈,多谢你的搭救,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啊?”   黑袍老人缓过神来,说:“这里是哪里并不重要,如今你身上的妖术尚未清除,必须借靠此处的阴寒之气才能缓解。”   “妖术,阴寒之气?”我倍感疑惑,莫不是黑袍老人所说的妖术就是鬼画脸?果然,黑袍老人告诉我说,鬼画脸不同于普通的邪术,而是由尸体施咒方可有效,而我身上的鬼画脸必定就是接触了某种邪物才会发作。中了鬼画脸者,通常死得不明不白,等到死亡之后身体也会发生变化,从而变成阴尸。而由邪术转化成的阴尸又比普通的阴尸更为凶恶,其可以有人的感官和人的思维,但是它们没有感情,只有食欲。   听黑袍老人如此一说,我心中直起鸡皮疙瘩,这他娘的也太邪门了吧,要是咱真的有一天变成了那种怪物,那还不如现在就自尽算了。正想着,黑袍老者的话又给我带来了一丝的希望,他说:“幸好你有这块阳玉护身,否则你早就沦为邪术的牺牲品了。”   黑袍老人说我身上的鬼画脸已经蔓延到了我的五脏六腑,如今也只有阴阳符可以暂时保住我的性命,再加上此地的阴寒之气,加以数日便能缓解鬼画脸的发作期限。随后他将阴阳符还给了我,还叫我不到万不得已千万别摘下来。   我接过阴阳符,拿在手上感觉特沉重,将自己的性命压住在一块陈旧的古玉上面,在以前看来有点无稽之谈,但经历过这诸多事端后,感觉是那么的真实。黑袍老人看我心事重重的样子,道:“解铃还需系铃人,你也别太担心,只要找到邪术的根源,便一定可以化解的。”   黑袍老人的话说得如此容易,之前就听铁拐李说过,这鬼画脸是早已经失传了上千年的飞仙术中的邪咒,如果非要找到下咒之人,除非只有下到阴曹地府去找了。   对了,阴曹地府!我突然想起了在千佛崖下的那一具阴尸,也就是在时候开始,我身上才会有那张鬼脸出现的,难不成我的邪术就是它下的?想到此,我赶紧摇了摇头,哪有施咒的人会拿自己开刀。   我问道:“前辈,那飞仙术可不可以对自己施咒啊?”   黑袍老人摇了摇头,说:“不可以,不过…”   他欲言又止,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有一些追求永生不死的人便会对将死的自己下咒,等到有人从自己身上接过咒时,那下咒之人便可重生。”   听黑袍说完,我心中一怔,如果按他的话来说,千佛崖下的那具阴尸岂不是将要重生之人,想到此还心有余悸,不过庆幸的是当时二叔引爆了日本轰炸千佛崖时留下的炸弹,从而粉碎了阴尸的重生梦。在这一刻,我觉得二叔的牺牲是伟大,至少是他阻止了一些不必要的杀戮。   黑袍老人说飞仙术其实也只是冰山一角,它只能害人却不能救人,如果要解开飞仙术,就必须找到飞仙术的根源蚩尤术,而蚩尤术早在三皇五帝之时就已经残缺不全,后人仅流传下来的也只是害人之术。   听他这么一说,心里更是沮丧到了极点,这什么解铃还须系铃人啊,要找到失传了几千年的蚩尤术,这不就是明摆着等死么。   不过话说回来,这些连铁拐李和胡教授这般的老古董都不知道的事情,这黑袍老人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他到底是什么人呢?黑袍老人大概也发觉到了我的猜疑,于是笑道:“看来老夫话语颇多了,你且早点休息。”   黑袍老人说完,便转身走了出去,他的脚步极轻,轻得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如果不是看到他那双着地的布鞋,定会觉得他是飘着走的。不过话说回来,对于这个怪异的黑袍老人,我心中居然会产生一种莫名的亲切感,那种感觉就跟亲人一般。   屋子里面的药味实在熏得人难受,我辗转难眠,手里紧紧的拽着阴阳符,只感觉一股股的寒气子背脊骨传入五脏六腑,这也许就是黑袍老人所说的阴寒之气吧。然而就在这时,门外又响起了那奇怪的脚步声,但是每一次我开门都没有发现有人,满是好奇的我踏出了门口。   外面并不算太黑,借着油灯微弱的光还能勉强看清周围的一切,我所住的这间屋子四周都是土胚子,我向前走了数米,周围包括头顶依旧还是泥土,毫无疑问,这间屋子时建在地下的。   然而就在这时,我感觉脚下好像有什么东西窜了过去,我低头一看,只见一只黄皮子径直向屋子的门撞去,那声音就如此清脆,黄皮子每撞一次门便会在地上跳一跳。   黄皮子我以前也见过,但是这只黄皮子却是出奇的大,而且皮毛差不多都快变成了白色,看得出来已经有些岁数了。我看得入了神,那黄皮子大概也发现了我,于是停了下来。   就这样僵持了数秒,我满是好奇的走了过去,刚接近黄皮子,一股臭味便飘了过来,我忍不住的捏住鼻子,连连向后退了数步。黄皮子大概也是受惊不小,仓惶的从我脚下钻了过去,它每跑两步还不忘回头看我一下。   我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居然稀里糊涂的跟了上去。   周围突然出现了许许多多的棺材,那些棺材看上去残破不堪,有的甚至都已经腐烂了一般,但奇怪的是里面的残骸居然还保存得相当完整。这些棺材纵向延伸至前方的黑暗之中,我越往前走那阴寒之气也越发明显。   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就在离我视线范围十多米的地方,赫然躺着一口墨绿色的玉棺,而在玉棺之上,那只黄皮子安静的趴在上面,看上去好似睡着了一般。我的到来似乎打扰了他的雅兴,只见黄皮子突然站了起来,瞪大了那双小得可怜的眼睛并死死的盯着我。   我隐隐感觉到黄皮子的眼中充满了怨恨,而它身子下面的玉棺也开始抖动了起来,紧接着从玉棺中渗出来些许的白雾,透过白雾我看到一双枯萎的手从里面探了出来。   黄皮子也在这一刻消失了,就如同化成了白雾一般。而那口玉棺的盖子也在那一刻凭空翻了开来,从里面爬出来一个全身长满白毛的东西,那东西看起来又不像是人,尖尖的嘴,两只眼睛小得很是可怜,身上穿着一件黄色袍子。那东西一见到我,便扬起嘴角笑了起来。   我顿时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奈何双腿硬是不听使唤,竟然直直的走了过去。那东西伸出双手,示意我再靠近些,而它的笑容就越变得丑陋。空气之中顿时被臭味弥漫,我每靠近玉棺一步,那臭味便更浓。 ☆、【124】黄皮子   素闻黄皮子有迷人心智的本领,这一点果然没错,但是对我却是相反,我此刻心智清醒,但是身体却不由自主的走了上去。玉棺中那东西突然站了起来,那一身的黄袍在白雾中甚是诡异,我隐隐感觉自己飘起来一般,身子骨变得特别轻,并情不自禁的向它的身前飘了去。   然而就在这时,我感觉脚好似被什么东西给拖住了,我回头一看,拖住自己的正是我自己,我顿时吓得没了主,再看看那玉棺中的东西,此刻已经张大了嘴,似乎想将我一口吞下般。   “畜生!快快住手!”   黑袍老人的声音从我身后传了过来,我顿时回过神来,那东西丑陋的大嘴离我仅仅只有半米之隔。它看了眼黑袍老人,眼珠子很是灵光的转了一圈,然后径直张开黄袍,想将我裹住。黑袍老人见状,伸出那一双如同黑炭的手牢牢的抓住我的胳膊,黄袍怪人顿时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叫,似乎是被黑袍给激怒了,只见它身上的那些白毛分分立了起来,那一双枯瘦且又锋利的手径直向我的面门抓了过来。   那双干枯的手与其说是爪子更为贴切,在阴冷的寒气中还带着些许的邪气,就在它刚要触碰到我的时候,黑袍老人怒斥道:“还执迷不悟!那老夫这次就替天行道!”   只见一道黑影直袭黄袍怪人,黄袍怪人发出一声惨叫,周围的白雾迅速的向玉棺中溜去,而那黄袍怪人也在那一刻消失在了我的面前,就连本来被掀翻的棺材盖也奇迹般的安然无恙重新盖了上去,而那叫声也久久不曾散去,在寂静的黑暗中特别的刺耳。   此刻的我如同失重一般迅速下坠,回到了自己的身体之中,当我回过神的时候,黑袍老人迅速从从袍子里拿出一把匕首向玉棺刺去。   “啊!”玉棺中发出一声惨叫,待白雾散尽之后,一只黄皮子直挺挺的躺在玉棺之上,鲜血将整个玉棺都染红了,不过它并没有死,嘴里不停的呻吟着,似乎在祈求黑袍老人放过它一般。   黑袍老人拔出匕首,对着受伤的黄皮子说道:“今日老夫暂且不杀你,如若今后再害人,老夫必定取你性命!”   黄皮子听完,便拖着受伤的腿向黑暗中爬了去。黑袍老人的视线久久未曾离开那玉棺,而在玉棺之中竟好似有活物,并不停的发出“吱吱”的声音。   黑袍老人示意我退后,然后一把掀开棺材盖,一股恶臭袭来,我捏着鼻子忍不住想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然而黑袍老人却拉住了我,说:“你身上的鬼画脸还未解除,千万别再沾到邪气。”   我点了点头,只得在原地看着黑袍老人,黑袍老人随后拿出匕首,向棺材中刺了去,奇怪的是棺材中并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过了数秒,黑袍老人将匕首收了起来,然后从棺材中取出一颗红扑扑如同肉瘤的东西,我问道:“前辈,这是什么?”   黑袍老人说:“但凡有些修为的妖物都会有内宝,就像这只修炼了数千年的黄皮子来说吧,它虽然修为极深,但是行动却极限于这口棺材中,平时只能依靠其他的小黄皮子为他取食。”   听黑袍老人的语气,似乎甚是担忧,他告诉我说,这地下藏有妖物无数,他们都是被束缚在这里,可惜近年来此处的阳气尽衰,妖物重现也是不可倒转的趋势。黑袍老人随即将黄皮子的内保收进了一个青色布囊之中,然后对我说:“这里本来就不应该是你来的地方,明日一早我那位朋友将会来接你,到时候你就出去吧。”   “前辈,你可不可以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问道。   黑袍老人说:“此处乃阴南门四小鬼之一的镇妖墓,也是阴门墟最邪门最阴森的地方,这里聚集了世间所有的妖物。”   我很是不解,问道:“除了刚才那黄皮子,我怎么什么都没有看到啊?”   黑袍老人叹道:“既然你能到这里来,也算是机缘,老夫告诉你也无妨,请随老夫来。”   说完,他便在前面引路,带着我穿过了那些黑漆漆的棺材道,而在棺材道两边的土胚子中伸出来许许多多的手,我顿时吓了一跳,那些手居然还在动。黑袍老人说这些便是封印在镇妖墓中的邪物,这些邪物早在三皇五帝之时就被封印在了这里,而封印它们的便是和氏璧。如果按黑袍老人所说,在数千年前黄帝用和氏璧打败了蚩尤,难道这些封印的妖邪之物都是蚩尤的部下?黑袍老人点了点头,继续说道:“然而和氏璧在数千年前就已经失踪,后人都知道传国玺乃和氏璧所铸,实际上是那是错误的看法,其实传国玺只是和氏璧的一部分,两千多年前李斯奉命铸造传国玺的时候,便和玉工孙寿各自商议取下和氏璧左右两边色泽较深的地方,并打造出了两块绝世宝玉,其便是阴阳二玉,李斯深知此玉不同寻常,于是当做至宝传承后人,而传国玺却在秦始皇驾崩之后便消失于世间,到底在哪里谁也不知道。”   “那后世传闻与唐后主一起自焚的国玺是假的?”我疑惑的问道。   黑袍老人点头道:“不错,在李唐时期,唐太宗为了不能拥有传国玺而苦恼,便叫当时著名的风水名家李淳风以及袁天罡推算国运,后来李淳风两人算到唐朝即将在两百年后灭亡,唐太宗大怒并下令诛李袁九族,李淳风大感大祸临头,于是便和袁天罡商议制造一个假的传国玺,而后各自辞官归隐,他们最后利用阴阳二玉和自身所学的风水秘术终于找到了传国玺的所在,但是他二人并没有打传国玺的主意,只是将其记载在了一张羊皮纸上。”   我问道:“既然他们当时找到了传国玺,怎么不取出来,而且他们怎么会有阴阳二玉的。”   黑袍老者道:“因为李淳风便是李斯的后人,而当时他们发现传国玺的时候,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惊天大秘密?”我心中一怔,到底是什么秘密,黑袍老者显然也不是很清楚,他说他也是从一本古书上看到的,我不由得想起我刚醒来看到的那一本泛黄的本子,那莫不就是李淳风的遗物? ☆、【125】羊皮图纸   黑袍老人顿了顿,叹道:“古书上也曾记载阴门归墟,恶鬼出关,恐怕这个千年的预言终于要实现了。。”   我问道:“那我们要怎么做才能改变这一切?”   黑袍老人道:“只有完整了传国玺,将阴阳二玉复原组合成和氏璧,方能阻止这一场的浩劫,不过可惜阳玉虽有,但是阴玉却没有丝毫下落。”   说到这里,黑袍老人长叹了一声,甚是忧国忧民的样子,我于是说:“前辈,那怎样才能找到阴玉和传国玺啊?”   黑袍老人说:“当年李淳风记录下的地图现在在老夫的一位故友身上,他明日将会来此,而阴玉嘛,至今仍然没有下落,应该跟随李淳风长埋于世了吧。”   黑袍老人的话让我感觉到了不安,当初在千佛崖下的那具阴尸极有可能就是李淳风,因为飞仙术乃他和袁天罡所领悟,而我身上的鬼画脸也是在那一刻被施咒。如果按此说来,那我从千佛崖带回来的那个神秘锦盒中藏的莫不就是阴玉了?   黑袍老人见我想得入了神,于是打断了我,道:“这位小兄弟,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我赶紧摇了摇头,道:“没…没什么。”   黑袍老人半信半疑的看了看我,然后将玉棺重新盖上,并将我送回了屋子里。这一次他并没有再说过多的话,我想他大概还在为这些妖物而担心吧。不过话说回来,这一切对我而言,无疑就像一场漫无边际的噩梦,就如同那些生活得无知的人,突然间变得清醒了起来。要是换做以前的我们,可能做梦也想不到原来神话中才会出现的妖怪也会离我们现实这么近。   时间正一秒秒的过去,这一晚我是彻底失眠了。   黑暗中是没有白昼之分的,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再一次响起了脚步声。黑袍老人走路不会有声音,而这脚步声会是谁的?我条件反射性的坐立了起来,然而此刻门突然开了,黑袍老人提着一盏油灯走了进来,而在他的身后还有一位身穿青色旗袍的老者。   “是你!”我倍感吃惊,这个青袍老者不就是蒋大夫吗?蒋大夫见到我醒了过来,并未有太大的意外,而是很平淡的对我说道:“年轻人,咱们又见面了。”   我不解的看着黑袍老人,问道:“你说的故人就是蒋大夫啊?”   黑袍老人笑道:“不错,蒋兄是我几十年的好友了,那天也是他救了你。”   蒋大夫在一旁对我说道:“其实救你的不是我,是邱炳…”   丘炳就是炳叔,之前已经救过我们一次了,想不到他还真是我们的贵人。将大夫说炳叔救下我们的时候,还发现了村民们放生的那只尸亀,不过可惜的是那只尸亀已经殒命了,随后炳叔将我和胡教授送去了蒋大夫家。蒋大夫医术高明,一眼便看出我是因为邪气入体而昏迷不醒,于是他便将我送来了极阴之地镇妖谷,而胡教授相对来说只是受了些许的外伤,并无大碍,此刻正在蒋大夫家调养,有严松暂为照看着。   听蒋大夫说完,我内心极为不安。这时蒋大夫从怀中拿出一张羊皮纸给黑袍老人,说:“蒋兄,这就是小翠留下的苗巫图纸,我也鉴定过了,这的确是李淳风的笔记。”   黑袍老人接过羊皮纸,看了看道:“不错,按照图纸上所画的阴门墟的位置应该就在三元镇附近,不过按理说阴门墟是不可能存在于四门之中的啊,难道阴南门就是阴门墟的核心?”   黑袍老人的言语显得十分的激动,那双炭黑的手不停的抖动着,他似乎在担心着什么。蒋大夫看了看我,说:“这位小哥,你是不是进入过阴门墟?”   “没有啊。”我赶紧摇了摇头,蒋大夫挠了挠胡须,疑惑道:“那这就奇怪了,你身上的鬼画脸是怎么来的?”   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们真相,但此事关系重大,我绝不可以贸贸然就说出来。看着两个老头若有所思的样子,我突然想起了铁拐李所说的话,今天正好蒋大夫也在场,刚好可以向他打听一下爷爷的下落,我顿了顿,问道:“蒋大夫,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   蒋大夫缓过神来,挠着胡须问道:“小哥但说无妨,只要我蒋某知道的一定会告诉你。”   我倍感激动,这个纠结了老爹大半生的问题今天也该有个结果了,我特意压抑住自己激动的情绪,问道:“你认不认识一个叫杨喜生的人?”   蒋大夫听完,表情瞬即就僵住了,他转过身看了看那个黑袍老人。而黑袍老人的反应也是如此,我的话刚说完,他手中的羊皮纸便掉在了地上,虽然袍子遮住了他的面容,但还是能够让人感觉到他的激动。   黑袍老人首先打破了僵局,弯腰拾起羊皮纸,然后问道:“他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爷爷…”我的声音很小,但在这狭小的空间内听起来却很清晰。黑袍老人的手再次颤抖起来,他忙走上前问道:“你是他什么人?”   黑袍老人的举动让我大为所惊,这时蒋大夫走上前来,说道:“我想我应该猜到他是谁了?”   “哦?”黑袍老人看了看蒋大夫,然后再看了看我。   蒋大夫挠着胡须,笑道:“这位小哥来自明月沟,而你的故里也是那里,真是要恭喜你啊杨兄!”   蒋大夫的话让我很是诧异,他刚才叫这个黑袍老人杨兄,难道他就是…杨喜生?黑袍老人显得十分的激动,忙拉着我问道:“你是玄子?”   我不敢相信的问道:“你真的是爷爷?”   黑袍老人点头笑道:“不错,你的名字还是我取的呢,想不到二十多年不见,长这么大了,简直跟你爹爹一模一样啊。”   内心的激动再也无法掩饰,我只感觉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涌上心头,想不到我杨玄在这世界上并不是无依无靠,我还有爷爷。但是让我不解的是,既然爷爷离我们那么近,为何这二十年来都不来明月沟看看我们。对于这个问题,爷爷也跟我提起过,他说当年他中了尸咒,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后来在京城承蒙蒋大夫施救,才得以保住性命,虽然命是抱住了,但是身上的尸咒有增无减,每天都必须忍受比刀割还要痛苦百倍的折磨,最后蒋大夫无意中发现了阴气可以暂缓尸咒的发作,而世间至阴之地莫过于阴门墟,于是便辗转来到了狮子凹。   这二十年来爷爷也一直蜗居在此处,从未露过面,蒋大夫也会时不时的前来看望爷爷。而我身上的鬼画脸和尸咒极为的相似,所以蒋大夫便将我也送来了此处,希望以此缓解我身上的咒。 ☆、【126】阴玉   亲人相认,原本是很开心的一件事,但是我却高兴不起来,只觉得心里堵得慌,到底是什么原因我也说不上来。爷爷始终不肯以真面目示人,他说他害怕现在的样子吓到我,一旁的蒋大夫也劝不得来,最后也只能作罢。   我问道:“爷爷,我知道阴玉在哪里。”   爷爷一听,甚是诧异,以为是听错了,于是问道:“玄子,你刚才说什么?”   “我知道阴玉在哪里。”我又重复了一遍,然后将在千佛崖发生的事情简单叙述了一遍,爷爷听完甚是惊愕,当他听到二叔引爆炸弹生死未卜的时候,眼睛里闪过了一丝的泪花,这一点我是看在心里,随即对这个突然回来的爷爷更是多了一丝信任。   蒋大夫说:“既然我们已经知道了阴玉所在,而阳玉又在玄子的身上,那我们只要再找回传国玺,那么咱们就有机会改变那个预言了。”   爷爷点头道:“不错,看来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   “那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去明月沟取回阴玉吧。”蒋大夫随即对我说道,我看了看爷爷,然后说:“爷爷,你要不要回去明月沟看看老爹。”   爷爷眼睛闪过一丝泪光,道:“不必了,我想你爹泉下有知会体谅老夫的。”   不错,此刻的爷爷尸咒未除,还不能离开此地。想不到这么短短的相遇又要开始分别了,我和蒋大夫顺着来时的棺材道走出了镇妖墓,而棺材道中的那些妖物之手还在不停舞动,似乎就要破石而出一般。   当我们爬出镇妖墓的时候,一股强烈的光照在了我们的身上,外面的世界就是好,我已经有好几天没有见过这么美好的太阳了。再回头一看,刚才我们爬出来的地方原来是一座古墓,而周围则是数不尽的荒坟,如果不是熟经此地,恐怕实难找到前往镇妖墓的入口。我于是多留了个心眼,背着蒋大夫在古墓的石碑上轻轻的磕了一个印,以便下次来看望爷爷。   明月沟依旧还是老样子,只是经历过上次的尸蛊事件后,村子里的人差不多都走光了,就连刘书记的家也是门锁紧闭,我于是去毛子家看望了一下他老母亲。他老母亲见到我的时候也很意外,连连问了我好几遍毛子是否安好,而我不忍心让她伤心,于是编造了毛子在京城过得很好的谎言,还拿出了一些钱给她并说是毛子让我交给她的。   毛子的母亲听我这么说,很是开心,还说要做她最拿手的菜给我吃,并叫我带一些家乡的特产给毛子,看着那满是皱纹的脸,短短的几个月内看起来足足老了一大截,这就是一个母亲的伟大,我强忍住心里的泪水,连连点头。   离开了毛子家,我径直回到了曾经的住处,小院里已经长满了青草,屋子差不多都已经垮了,里面就更不用说又多狼藉了。以往和老爹生活的情景历历在目,我再一次没能守住心里的最低防备,跪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直到哭得没了力气,我才走进屋子,在以前老爹睡的那张木床下挖了起来。当初在临去京城的时候,我就把那个锦盒放在这张木床下,为了保险起见,我当时埋得很深。如今泥土比之前紧了数倍,挖起来也十分的费尽,在经过一番折腾后,那锦盒终于出现在了我的视野。我将锦盒放在地上,试着将其打开,但是我还是未能找到打开他的机关。   我拿着锦盒前去老爹的坟头祭拜了一番,然后便起身来到了三元镇,此刻炳叔已经在渡口等候了多时。炳叔是蒋大夫叫来接我的,况且他还救过我,我自然不会对他有所怀疑,锦盒之事我也没有加以藏匿。   炳叔也没有问我,见我上了船,便撑开船桨向狮子凹划去。   来到蒋大夫家,我迫不及待的将锦盒交给了蒋大夫,忙询问如何才能打开它。起初蒋大夫也是无极可施,后来炳叔提醒我用阳玉试试。正所谓阴阳同生,果然不出所料,就在锦盒的底部居然有一块跟阳玉差不多大小的凹槽。   我忙摘下阳玉并将其放进凹槽之中,只闻一声“啪”的声音,锦盒居然奇迹般的打开了,传说中的阴玉终于得以重见天日。这块阴玉和阳玉看起来没有什么分别,唯一不同的便是阴玉的绿色相对阳玉要淡许多。   阴阳二玉再度相逢,玉体上居然闪耀出了淡绿色的荧光,一对闪闪的阴阳两个篆字浮现在了玉体之中,蒋大夫连声称道:“阴阳二玉不愧是世间奇宝啊,而那玉工孙寿的手艺更是巧夺天工啊,居然雕刻得如此细腻。”   有了阴阳二玉,当下我们就只差找回传国玺了,而传国玺至今下落不明,而且阴阳两盗,包括某些政府组织也对其虎视眈眈,这也增加了难度。蒋大夫随后拿出那张羊皮纸对我说道:“玄子,这是阴南门的地图,传国玺就藏在其中,你一定要小心行事啊。”   我点了点头,道:“大夫放心,那就麻烦你帮我照顾爷爷了。”   蒋大夫挠了挠胡须,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蒋大夫甚是谨慎的问道:“是谁?”   “是我,严松。”   严松在之前被锦盒上的暗器刺瞎了眼睛,只见他摸索着走了进来,说道:“蒋大夫,让我陪玄子一起去吧。”   蒋大夫倍感吃惊,疑惑道:“你偷听我们谈话?”   “不不…”严松忙摆手解释,接着说道:“刚才我只是碰巧要来找大夫你,所以冒昧听到了,还请海涵啊。”   蒋大夫见严松双眼已瞎,纵使心怀不轨也成不了大器,况且这几个月相处下来,严松还算守规矩,并将蒋大夫家打理得井井有条。就凭着两点,蒋大夫顿时收起了戒心,问道:“你双目失明,陪玄子去只会徒添不必要的麻烦。”   严松笑了笑,拱手道:“大夫,你别忘了我可是苗巫的传人,对祖师爷布下的风水迷局也是有所知悉,如果让我加入,必定会助你们一臂之力啊,况且拯救苍生,也是我们修道之人应该做的事情啊,还请大夫成全。”   话已至此,蒋大夫也不好推辞,于是答应了下来。 ☆、【127】茶楼风波   最后我们将胡教授也转移到了镇里的卫生院,此刻的胡教授依旧昏迷不醒,蒋大夫说他的情况已无大碍,但是卫生院里的医生观察了半天也没有看出个究竟来,说要留院观察,还叫我们提前做好准备。我最后给远在西宁的小胡发了个电报,告诉她胡教授出事了,让她过来看看,顺便问问一些关于红灯教的事情。   临行前蒋大夫很是不放心,于是叫上了炳叔陪同我们一起。三元镇离狮子凹也不是很远,约莫过了两个时辰左右,我们终于到达了渡口,我们又辗转回到了起初和老鳖同住的那间客栈。   客栈的房子很是破旧,用纸糊的窗户早已经千疮百孔,外面的风一阵阵的刮了进来,我躺在床上,脑海里始终浮现出红灯老祖那恐怖的面孔,我始终搞不明白红灯老祖为何要唤醒那具怪尸,他们寻找传国玺难道仅仅只是为了重振红灯教吗?这些问题是越想越离奇,不知不觉都已经五更天了,太空也泛起了白肚皮。   我和炳叔以及瞎子严松走出了客栈,径直往老街胡同的茶楼中走了去,顺便还可以打听一下三元镇最最近的情况。不过说真的,三元镇不知道吹了什么风,这些天客栈都人满为患,老街中的茶楼也是如此,早早的便已经满坐了。最后我们只得找了楼上一个最里边的位置坐了下来,随便叫了三杯茶叶外加几个茶叶蛋,便是我们的早点。   就在这时,楼下突然传来了一阵茶杯碎裂的声音,众人的目光都移向了一个长得很是彪悍的毛脸汉子,这个汉子在这寒冬腊月的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黑色领子,全身长满了黑色的汗毛,身高足有八尺有余。汉子的脸色铁青,似乎是发怒了,只见他抓住掌柜的衣领便大声喝道:“他奶奶的,你是不是骗大爷我不识货,拿假的铁观音来骗咱们是吧,今儿个大爷就替天行道砸了你的场子。”   掌柜的吓得脸色惨白,忙说:“大爷,息怒啊,我们这就给你换去,这茶我请。”   汉子顺势提起掌柜子的衣襟,道:“换,可没这么简单,顺便赔偿大爷我的损失费!”   原来是碰上了吃霸王餐的,这种情况在三元镇也是很少遇到的,像这个彪型汉子面孔很是生疏,一口腔调听起来并不像是南方人。汉子的一席敲诈的话,让掌柜的十分的恼火,但是能有什么办法,还得最生意啊,于是平息了怒火求饶道:“大爷,咱们都是做小生意的,你就大人有大量吧。”   汉子似乎并不吃这一套,忙说:“今儿个你要是不陪,就别怪大爷我不客气了。”   说完,他还看了看和他坐一桌的一个瘦弱老头,这个老头看起来约莫五十岁上下,头上扎着一个小辫,耳朵上挂了一个大大的圆环,瘦弱老头见汉子的动作,并没有加以阻止,只是细细的品尝着那假的铁观音。   “你们还讲不讲道理啊,我们都在这喝了十多年的茶了,这里的铁观音可是如假包换的啊!”终于有人忍不住要说句公道话了,然而汉子并不理会,反而还狠狠的将掌柜的扔在了地上,并冲着刚才那个说话的人大声骂道:“你们这些土鳖子,被人骗了还那么愚昧!”   汉子此话一出,众人一片哗然,有的人点头指责掌柜的赚黑心钱,也有些人说那汉子太不讲理,吃了霸王餐还要敲诈勒索。而掌柜的瘫坐在了地上,使劲的揉着屁股,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就在这时,人群中传来了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发生什么事了?”   众人都很是自觉的让开了一条道来,只见一个身穿制服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瞥了一眼掌柜的,然后对那汉子说道: “我一大清早的就听到有人来报案说这里有人闹事,想必就是你们了吧。”   汉子并没有理会他,中年男人感觉甚是没有面子,于是说:“你们两个应该不是本地人吧,这里是三元镇,是我的底盘,我就不允许有这种事情发生,你们赶快走吧,今儿个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了。”   话音刚落,汉子握着拳头对着桌子就是一拳,本来显得很是热闹的茶楼顿时鸦雀无声,众人的眼光都瞄向了那张桌子。汉子这一拳力道十足,只听见“啪”的一声,桌子顿时散成了块。而那个瘦弱老头也不弱,就在桌子碎裂的那刹那,茶杯腾空而起,瘦弱老头伸出手将茶杯稳稳的接了下来,而且还没有滴出一滴水来。   中年男人大概也是被汉子的拳头给镇住了,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然而就在这时,他身后又钻出来一个身穿制服的男人,这个男人留着一个赖儿头,看起来很是瘦弱,和他身上的那一身制服很是不陪衬,他一钻出来就喊道:“王所长,所里出事了,你先回去吧,这里交给我来处理。”   王所长一听有人来给他解围,自然是十二分的愿意,于是拍了拍那个人的肩膀,低声说道:“狗子,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别硬来哈。”   说完,王所长便灰溜溜的钻进了人群。刚才王所长的声音甚是小声,但是狗子两个字我还是听得很清楚,看着那位和制服很是不搭配的人,我倒真的感觉十分的熟悉,但是我怎么也想不通他怎么会跑到公安局里当起差来了。   狗子上前扶起掌柜的,并对汉子说道:“你严重扰乱了治安,现在要求你们跟我会所里一趟。”   彪型汉子大概也是个脾气暴躁的人,他一听狗子这么一说,脸上的青筋顿时就冒了起来,手里的拳头也是握得紧紧的,看着阵势似乎是想狠狠的将狗子揍一顿。   “咳咳…”就在这时,汉子身旁的瘦弱老头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咳嗽了两声。那彪型汉子回头看了老头一眼,本来握紧的拳头又松了下来,老头起身站了起来,对彪型汉子说道:“咱们就随他走一趟吧。”   彪型汉子似乎很是不解,刚想开口说什么,老头一下打断了他,说:“各位,咱们初到此地,多有得罪之处,还望海涵。”   瘦弱老头的一席话着实让众人吃了一惊,如果他真的是那么通晓情理,为何刚才不加以阻止呢?我在心里想到,这时炳叔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我看那两个人并不像是吃霸王餐的人,我看倒像极了强盗。”   “我看那倒未必,我倒觉得他们像是道上的人。”一旁的严松插过话来,他说的道上便是指的盗墓,我很是不解,于是问道:“你眼睛又看不见,怎么会知道?”   严松笑了笑,道:“虽然我眼睛看不到,但是我还有鼻子,那两个人身上的尸气极大,一般只有经常和尸体打交道的人才会有那种味道,我看他们不是道上的便是做和尸体有关的勾当的。” ☆、【128】陈家祠堂   炳叔听严松一说,也甚是赞同的点了点头,道:“那汉子长得虎背熊腰,且全身汗毛,而且这么冷的天气还穿得这么单薄的衣服,想必也是练家子了,否则也不可能一拳将桌子打烂。”   严松笑道:“那两个北方人此行来到三元镇,必定不简单,看来咱们有对手咯。”   说完,严松便摸索着回到了座位上,端着茶杯细细的品尝着。再看看楼下那两位汉子,已经跟着狗子去了公安局,而周围那些看热闹的也都散了去,也有一些比较好事的都跟在了那两个人后面,然后尾随至派出所门口看起了热闹来。   茶楼中顿时变得空了起来,掌柜的垂丧着头拿着扫把扫着那些茶杯的碎片,然后将破烂的桌子拿到了后厅,此刻的茶楼中就只剩下我们三人,这时严松开口问道:“掌柜的,请问这三元镇上可否有个叫陈家祠堂的地方?”   掌柜的一听陈家祠堂,手中的碎木块一下掉在了地上,他看了看我们,然后问道:“你们打听那个地方干嘛?”   “我们是陈家的子嗣,从外地回来拜祭先祖,几十年没回来了,不知道祠堂还在不?”   我刚想开口回答,严松却一下子插过话来,他或许是怕我说错话吧。不过严松骗人的伎俩的确挺高的,掌柜似乎也来了兴趣,于是走近了些低声说道:“我看你们还是别去那种地方了,那地方闹鬼啊!”   “哦?”众人听掌柜的这么一说,顿时来了兴趣,炳叔忙问道:“那地方在哪里?”   掌柜疑虑了一会,久久不肯作答,还是炳叔比较懂得人情事理,于是从兜里面掏出两张钞票塞到掌柜手中。掌柜的一下子乐了,他将钞票放进了袋子中,然后说道:“那地方啊,早已经不在了,我劝你们还是别去找那个地方了,就算找到了,你们也进不去的。”   “这怎么说?”严松问道。   掌柜的四处张望了一下,深怕被别人听到一样,低着头小声的说道:“我告诉你们啊,那里闹鬼,而且死了很多的人….”   掌柜的看起来差不多六十来岁,对于陈家祠堂还是有所了解,他说陈家祠堂在六十年前就已经不在了,而陈家祠堂的消失也很是诡异,那连续几天都是大雨不断,窟窿河水都快淹到了镇中心了,而陈家的子孙也在祠堂消失的那一个晚上离奇失踪了,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掌柜说到这里的时候,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他的脸上明显多了些紧张,我忙将手中的茶递给了他,说道:“掌柜的别急,慢慢说。”   掌柜的笑了笑,然后端起茶喝了一口,继续说道:“后来有谣言说陈家祠堂下面埋了宝贝,要知道那时候兵荒马乱,人人都想发一笔,还管他什么三七二十一,于是就有一些胆子大的人想去捞上一点,后来你们猜怎么着了?”   “他们怎么了?”我疑惑的问道,掌柜的看我们很是急切的样子,于是故弄玄虚的说道:“他们那群人全部都…”掌柜用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意思就是那些人全部都死了。   我很是好奇,那些人怎么就死了呢,难道他们遇到了什么意外?掌柜的说那时候他还很小,自然没有看过当时的情景,因为那时候大人们都比较迷信,是不允许小孩子去看死人的。不过他也从老一辈的人口中听出了个大概。   那群人死的时候极其的恐怖,脑袋都开了花,整个头颅中好像被什么吸干了一样,什么都没有,而且脖子上还有两个深深的牙印,整个身体没有一块是完整的。当时就有人说那可能是僵尸作祟,后来一个老道士提议将那些尸体全部烧掉了,然后叫人挖掘陈家祠堂旧址,但是他们挖了很久,依旧没有什么发现。后来那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陈家祠堂也就在那时成了一块禁地。但是在四年前,那里又发生了一件怪事,也就是老街胡同中的那个张家老头的儿子死在了那里,张家儿子死的时候全身光溜溜的,整个下体模糊一片,张老头因为伤心过度,在床上躺了三天。当时有人说张家儿子是被女鬼给勾搭上了,死的时候所以才会一丝不挂的,张老头觉得很是丢人,于是将自己的儿子草草下葬,但是不知道怎么搞得,他在半年前又将他儿子从坟里面挖了出来,还说要给他儿子娶个媳妇什么的,谁知道最后却落得个全家死光光。   对于掌柜的讲述,我之前也听付队长说过,张老头死的时候也很蹊跷,当时办案人员发现张老头的尸体时,那已经是一个礼拜后的事情了,老头的尸体早已经长满了尸虫,全身的肢体已经被分解开来。而办案人员翻遍了整个屋子都没有发现张家儿子的尸体以及周扒皮女儿的尸体,不过后来周扒皮女儿的尸体跑回了明月沟,被我们用火烧了,但是张家儿子的尸体又去了哪里?我不由得想起了当日和老鳖去张家宅子所发现的那一具腐烂的僵尸。   我刚想问他陈家祠堂的旧址在哪里,然而就在这时,茶楼中又进来两个人,其中一个人我也认识,就是之前让我帮张老爷子的儿子找媳妇的刘三。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是吃了什么玩意,才半年不见,居然比以前肥了一大圈。掌柜的一见有客人来了,也不再理会我们,径直向刘三走了过去,道:“哟,刘爷,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看着掌柜嬉皮笑脸的样子,再看看刘三,想不到这家伙半年不见,居然还称爷了,看来他干阴媒这种勾当还是捞了不少的油水。刘三随便叫了两杯茶水,便向我走了过来,他见到我的时候也很是惊讶。   “杨玄,你怎么会在这里?”刘三看了看我身旁的炳叔和瞎子严松,不禁的问道。我笑着点了点头,道:“是啊,老同学最近可好,是不是又有什么伙计让我做做。”   “这个嘛…”刘三摸了摸后脑勺,然后看了看四周,低声说道:“不瞒老同学你说,我手中正有一笔活子,不知道你干不干?”   “哦?”我故作正经的问道:“只要能挣钱,你就说吧。”   刘三随后将我们带进了茶楼上的小房间里,这里也是他第一次交待我们活计的地方。只见刘三小心翼翼的关上了房门,还叫掌柜的别打扰我们,他的样子十分的谨慎,看来这次的活毕竟很重要。   刘三看了看一旁的严松以及炳叔,然后对我说:“我说老同学啊,我也是看在咱们多年的交情份上,才和你一起分享这笔财路,你可一定要保密啊?”   我点了点头,然后说道:“这两位是我在京城认识的朋友,他们也是同道中人,你有话就直说吧。”   刘三甚是满意的笑了笑,然后拿起茶壶替我们各自满了一杯,道:“最近三元镇可热闹了,你们可知道为啥?”   我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129】掌柜之死   刘三咽了咽口水,继续说道:“最近三元镇来了很多的外地人,他们都是来这里寻宝的。”   一听到寻宝,我们顿时来了兴趣,于是问道:“寻什么宝?”   刘三得意的笑了笑,摆出一副老正经的样子,道:“咱们要寻得宝贝可是价值连城啊,要是真让咱们找到了,这辈子可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啊。”   刘三脸上挂满了笑容,似乎正在意淫着那所谓的奢侈生活,我于是说道:“老同学,你就别卖关子了,直接说明白点。”   听我说完,刘三赶紧打开门四处张望了一番,确定外面没有人之后,才回过头对我们说道:“这件事关联重大,可千万别泄露出去。”   我们点了点头,刘三这时才放松了警惕,说道:“我们要找的是传国玺,你们可知道传国玺是啥玩意不?”   当听到刘三说找传国玺的时候,我屯然一惊,看来传国玺的事情在道上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刘三见我们若有所思的样子,便以为我们不知道传国玺是啥玩意,于是继续说道:“我告诉你们啊,这个传国玺可不得了,它可是秦始皇用过的宝贝,听说有了它就可以当皇帝呢,有好多上头的领导可都是想得到它啊。”   听他这么一说,我倒真是好奇是什么样的雇主会请刘三这种三流角色帮他,我于是问道:“老同学,那个雇主是谁啊?”   刘三并没有告诉我,他说:“我们是不会透露雇主的身份的,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这个雇主可是个了不得人物,只要我们找到了传国玺,封侯拜相不成问题啊。”   刘三说完,禁不住的笑了起来,而我和炳叔以及严松却没有半点的笑意,如果真的是什么风云人物也牵扯到了其中,那我们的行动必定也会受到影响,不过好在那人既然找到刘三帮忙,就说明他也是做贼心虚,不敢太过招摇,而此刻刘三又恰巧叫我们合作,这也间接性的撮合了我们。一旦我们找到了传国玺,到时候来个过河拆桥也何尝不可。于是我问了问炳叔的意见,炳叔也是深明大义之人,见我开口应承下来,也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只有一旁的瞎子严松没有说话。   最后我又问刘三一些关于陈家祠堂的事情,然而刘三却对此一无所知,这也怪不得他,那时候他老娘都还不知道在谁的肚子里,怎么可能知道六十多年前的事情。陈家祠堂是李淳风留下的羊皮地图上唯一用文字注明的地方,其历史大概可以追溯唐代以前,至于到底是何时建立,我们并不得知。虽然刚才掌柜的陈述不乏有一些夸张,不过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陈家祠堂在六十年前突然垮塌,而陈家子嗣一夜失踪,这其间必定发生了什么?这会不会与阴南门有关呢?   我本来还想问问那个掌柜的,但是找遍了整个茶楼,都没有看到掌故的踪迹,最后也只能作罢。出了茶楼,我们便按照羊皮地图上的标记开始寻找陈家祠堂的旧址,这张地图乃千年前的李淳风所画,如今沧海桑田,要找到陈家祠堂谈何容易。不知不觉,咱们已经走遍了整个三元镇,辗转又回到了老街茶楼,我们随后又问了一些年纪稍大的老人,问他们是否知道六十年前的事,但是他们都摇头说不知道,后来一打听才知道他们都是后来移居到此的,就算有长居在此的上了些岁数的人,大多都已经入土了。   “救命啊!”然而就在这时,茶楼后院传来了一阵女人的呼救声。炳叔最是警觉,转身就向茶楼奔了进去,一旁的瞎子严松差一点就给撞翻了。当我们走进茶楼后院的时候,那个女人早已经晕倒在了地上,而在她的身旁躺着一具男尸。这具男尸血肉模糊,从其衣着看来,应该就是茶楼的掌柜的,而那个女的应该就是掌柜新娶的二房太太。   “好大的尸气!”身后的严松一踏进后院就大声的呼道,并时不时的用鼻子到处嗅着,最后他停在了掌柜的尸体旁。   严松神情十分的惊讶,只见他摸了摸尸体,惊道:“真是奇怪,这尸体身上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尸气。”   “你别开玩笑了,这刚死的人怎么可能会有尸气。”炳叔说道。   严松听罢,摇了摇头道:“谁说刚死的人就不可能有尸气的,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人在临时前必定与尸体接触过,或则也可以说是被一具尸体杀死的。”   说完,严松用手扒开掌柜的衣服,别看他眼睛看不见,鼻子的确也挺尖的,他边嗅着边用手在尸体上寻找着什么。他摸索了半天,不过还真让他找到了一丝的线索,他用手指着说道:“你们看这是什么。”   我心中一怔,只感觉背脊骨一阵冰凉,只见一块黑乎乎的如同指甲的玩意深深的镶在了尸体的皮肉之中,而在掌柜的胸前,赫然有五个鲜红的血洞。   “你们都站在原地别动!”   正在思付之际,我们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怒斥声,只见两个公安拿着手枪对准了我们。刚才我们只顾着查看尸体,却完全忽略了身后的公安。如今要是有人故意诬赖我们,那我们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严松暗道不妙,随即从怀中掏出两粒弹珠,一旁的炳叔知道严松要痛下杀手,于是忙阻止道:“千万别,要是这么一来,咱们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严松闻言,随即收起了弹珠,装作一脸的无辜站在了一旁。炳叔忙上前解释道:“两个同志,咱们也只是听到这个女人的呼救声,所以才进来看看,我们可是奉公守法的老实人啊。”   炳叔边说边指着那个昏迷的女人,而公安根本就不买帐,他用枪对准了炳叔,狠狠的说道:“误会!我看你们是见色起意吧!”   见色起意?我不由得瞧了瞧那个女人,的确长得有几分姿色,要是再打扮一下走在大街上,还是会引来一群色狼围观的。炳叔忙解释道:“公安同志 ,你可千万别误会啊,咱们真的是冤枉的啊!”   公安并不听我们解释,忙从怀里掏出几幅手铐,很是熟练的将我们拷了起来,我们又不方便动手,如果一旦反抗也就承认了自己是凶手了,于是便跟着他们来到了镇派出所。而此刻的我们唯一的希望,就是那个女人醒来时可以为我们作证。   派出所的门口早已经人满为患,当我们三人被公安带回警局的时候,人们一片哗然,纷纷议论道:“最近镇里面来的那些外地人太张狂了,公安局就应该管管了。”   “是啊,都被抓进派出所了,还那么嚣张,居然动手打公安,真是不想活了。”   “我看他们的确是不想活了,人家公安都说从轻发落了,他们居然还打人家,这不就是明着想进班房嘛。”   众人异说纷纭,而派出所内一片狼藉,看得出来刚刚还经过了一场打斗,其中有两个公安鼻青脸肿的在地上捡着文件,他们一见到我们三个的时候,纷纷铁着个脸,就如同见到了仇人一般。 ☆、【130】疑神疑鬼   最后我们被带进了最里面的小房间内,这里大概就是审讯室了。公安随即将我们锁在了桌椅上,然后拿出一份笔录放在桌子上,道:“你们几个最好是老实点,像你们这种人我见多了,待会咱们所长来了,乖乖在上面画个押,还可以少受点皮肉之苦。”   说完,公安“啪”的一声关上了大门,审讯室里只剩下了我们三人,我看了看桌上的笔录,说道:“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啊?这里面写着啥玩意啊?”   炳叔摇了摇头,表示一脸的无奈,我瞧了瞧一旁的严松,此刻的他正翘着鼻子不停的吐气纳气,好似并不在乎我们的处境一般。我忙用脚踢了踢严松的凳子,道:“你就别在那里狗喘气了,快想个法子吧。”   严松顿时回过神来,用脚指了指审讯室的墙壁,低声说道:“那里有人…”   听他说完,我真是恨不得狠狠的踢他两脚,这公安局有人很正常嘛,然而过了数秒,他又接着说道:“也许那人根本就不是人。”   听他那么一说,我和炳叔情不自禁的看了看审讯室的墙壁,左看右看那里哪里有什么人,难道瞎子严松可以看见鬼?唏嘘了一声,向严松投去了一个大大的鄙视。就在这时,审讯室的门开了,走进来一个中年公安,这个公安就是我们在茶楼看到的那个王所长。王所长面色铁青,额头上缠了一圈纱布,嘴里还叼着一根香烟。他见到我们的时候,神情里泛出了一种厌恶之情。   “你们三个也是外乡人吧!”王所长吐了一口烟圈,瞥了我们一眼。我赶紧摇了摇头,于是说:“我们都是本地人,我的家就在明月沟,我想所长你大概是误会我们了。”   王所长对我的回答根本就不屑一顾,随手瞄了一眼凭空撰写的笔录,说道:“你们在这上面画个押,这个案子就算了结了。”   “我说所长,咱们又没有犯案,怎么会有案子了结不了结一说哦。”炳叔顿时急了,忙开口说道。   王所长瞥了一眼炳叔,冷笑道:“咱们的办案人员亲眼看见你们在案发现场,而茶楼后院除了你们再无他人,不是你们又会是谁?”   “除了我们还有掌柜的二姨太啊!”我说道。   王所长瞪了我一眼,道:“哪有老婆会杀死自己丈夫的,你们就别再狡辩了,如今人证物证俱在,还是快快画押吧。”   说完,王所长在我手上涂了一些印泥,然后要我画押,那笔录上面的内容我们根本就没有看见,我心中自是不满,想不到在茶楼的时候看起来还一副正气凛然的王所长,居然也是一个糊涂官。当时的情况自然对我们无益,我自然明白这个指印是不能按下去的。然而就在这时,审讯室的门突然响了起来。   “谁啊?”王所长显然不是很耐烦,一把将笔录扔在了地上,揉了揉额头上的纱带,然后径直打开了门。只见另一个公安神色慌张的将王所长拉了出去,然后窃窃私语了一番,看着王所长的表情由不耐烦变成了紧张,我料想必定是发生了什么棘手的事情了。   片刻之后,王所长走了进来,对我们说道:“今天算你们走运,等我办完了事再来处理你们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外乡人!”   说完,王所长狠狠的瞪了一眼默不吭声的严松,因为严松的样子长得的确是太寒碜了,一看就是那种贼眉鼠眼的人,也难怪咱们会被人认定了是凶手,当然我也并不是怪他,只是有的时候他的冷静却常常带来适得其反的效果。   王所长随后叫人将我们带进了所里的班房之中,这里是临时拘留犯人的地方。里面阴暗潮湿不说,空气中还掺杂着各种各样的怪味,地上满是之前那些犯人留下的污垢之物,看起来极其的恶心,虽然这大冷天的,仍然可以看见一群群的苍蝇飞来飞去。   班房的走道上,已经长满了厚厚的一层青苔,看得出来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至少在最近的几个月内。而在青苔上,除了我们的足迹之外,还留有两排脚印。我甚是纳闷,而就在这时,隔壁班房之中传来了一阵呼噜声,这呼噜声如同打雷一般甚是震耳,严松随之也停下了脚步,一只鼻子又开始嗅了起来,我不由得感到一阵恶心,这里面除了屎臭味就是尿骚味,这严松居然还那么用力的呼吸着。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进去!”   带着我们的公安催促着,忙拉过严松,将我们一把推进了班房里面。我们刚一踏进班房便中了彩,这也许就是所谓的踩到了狗屎运,只希望这狗屎运会让我们逃过此劫。见公安走后,我于是说:“炳叔,咱们现在能不能和外面联系上。”   炳叔摇了摇头,说:“我们临走的时候,已经跟蒋大夫商量好了,如果在七天之内我没有捎信回去,那就说明我们出事了,他们也会做出相应的措施。”   “什么措施?”我急切的问道。   炳叔说:“我也不清楚,蒋大夫并没有告诉我,我想那应该也是最坏的打算了吧。”   听炳叔这么一说,我不由得替蒋大夫和爷爷担心起来,要是他们真的采取了那所谓的措施又会是什么后果。我不由得焦虑了起来,此刻也不知道小胡回来三元镇没有,要是她回来了,凭她的职权定可以保释我们出去。   隔壁班房中的鼾声丝毫没有减退,相反却更加急促了起来,我忍不住的捂住了耳朵,用脚踢了踢班房的铁门,大声喊道:“隔壁的同志,能不能小声一点啊!”   话音刚落,那鼾声一下子便打住了。我不由得轻缓了一口气,此刻终于可以安静一下了,但是良久之后,才发觉到了不妙,隔壁的班房中居然变得出奇的安静,我忍不住垫高了脚,想从墙上那铁窗处一探究竟,奈何个子不够高,根本无法窥探。   “别看了,那边根本就没有人。”   严松的话让我吃了一惊,刚才那边明明是人睡觉时的鼾声,怎么可能没有人。我随后踩在长满铁锈的床上,这样勉强可以看到隔壁班房的情况。班房内的灯光极其的微弱,我睁大了眼睛左右张望,正如严松所说,隔壁班房内果然空无一人。 ☆、【131】两个怪人   三元镇的班房可真叫个难受,那刺鼻的臭味让人实在受不了,我只得从棉袄中撕了块棉花将鼻子堵起来,坐在那已经快散架的铁床上,很是纳闷刚才那呼噜声从何而来。严松看我疑惑的样子,于是说道:“我刚进这班房就发觉了不对劲,我隐隐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气味。”   我苦笑道:“这里面除了臭味还是臭味,你的鼻子可真够特别的”   严松听毕,摇头道:“就是因为臭味太浓,所以我才不敢肯定那种味道到底是什么?像是尸气又像是死气…”   严松嘀咕着坐了下来,只听见“啪”的一声,铁床一下子散了,我们顿时来了个底朝天,只感觉屁股上甚是黏糊,大概是坐在了那些污秽之物上了吧。炳叔见状,忙将我们俩拉了起来,我说:“老鼠眼,你就不能轻点啊!”   严松略显尴尬的笑了笑,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现在的严松的确和之前改变了许多,看着他那双被射瞎的眼睛,我顿时收起了心中的不平,忙查看了一番那散架的铁床,看能不能修好。但是很遗憾,铁床中间的钢管都已经断掉了,看来我们今晚都得睡在地上了。   这一晚相对来说还比较安静,只是我一夜未眠,独自靠在墙角想入非非,我不由得开始为毛子的死而感到自责,如果我当时能多顾及下他,或许他就不会被冲进了那极渊黑洞之中,如果最初我不拉上他却干盗尸那种缺德事,也或许就不会有后来的种种一切,想到此,我在心里骂了自己成百上千次混蛋,但是这一切又有什么用,我们必须得面对这残酷的现实,如今阴门墟气脉渐尽,我们必须得尽快找到传国玺才成,就算不为了三元镇,也是为了自己吧,传国玺和蚩尤术息息相关,也只有找到了他或许才有机会找到蚩尤术解掉我身上的鬼画脸吧。   “咚咚!”   大清早的班房过道中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那声音越来越近,我收起疲惫的心向外望了去,只见一个赖儿头公安走了过来,我心中一惊,忙喊道:“狗子!”   狗子见到我的时候并没有感到意外,只是很激动的加快了步伐,他说:“玄子,真的是你啊,大半年不见你都跑哪里去了啊?”   我轻叹道:“唉,甭提了,一言难尽啊,以后有机会再慢慢对你说。”   狗子见我惆怅的样子,忙从怀里掏出钥匙要打开牢门,我不由得睁大了眼睛,道:“狗子,你这是干什么啊?”   只闻“啪”一声,大锁掉在了地上,狗子笑道:“我是来放你们出去的。”   “你要是放我们出去了,上头怪罪下来你怎么办啊?”我问道。   狗子摸了摸赖儿头,憨笑道:“别担心,这是上头下的命令。”   上头的命令?我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狗子说是县里面下发的文件说放了我们,当他看到文件的时候,一眼就瞄到了杨玄两个字,他也很久没有见到我了,于是就跟王所长说让他来班房领走我们,反正这事还是上头说了算,王所长也没有多说什么。   听狗子说完,我不由得一阵欣喜,莫不是小胡已经赶回来了?但是不对啊,我掰着手指数了数,从西宁到三元镇最少也得五六天吧,我们这才过了两天,不可能是她啊。我正遐想着,严松率先走出了班房牢门,回头道:“不走白不走,还是正事要紧啊!”   我顿时回过神来,跟在炳叔后面走出了牢门,走到隔壁班房的门口时,我忍不住又想看看里面到底有没有人,因为昨天那呼噜声实在是太明显了。   透过牢门的小铁窗,里面的情况让我大吃一惊,只见一大一小两个身影直直的躺在铁床上,看上去好像是睡着了,我以为是自己看花了,不由得揉了揉双眼。狗子看我满是惊讶的神情,于是说道:“那里面关的是两个外乡人。”   “哦?”我满是疑惑的问道:“是不是在老街茶楼闹事的那两个?”   狗子点了点头,道:“是啊,这两个外地人真是犯贱,所长都说放他们走了,居然还打了所长,你说这人是不是太目无王法了…”   狗子说得唾沫横飞,我自然明白他是一个很是直率的老实人,就是因为太老实所以在明月沟的时候就时常被人欺负,我不知道他来到派出所之后会不会也是这样,不过从他的语气中似乎没有听到他有任何的怨言。   听狗子说完,严松突然猛地一脚踢向牢门,我们都被他的举动惊了一跳,狗子惊道:“你这是干什么?”严松并没有理会。   “谁啊!是不是找死啊!”班房中传来了甚是霸气的回复,那声音很是浑厚,没有见到其人便可以将人吓倒。几个人中就只有严松神色自如,只见他笑着回应道:“打搅两位了,不知道你们是不是东北萨满教的朋友?”   那两个人表情瞬即变了,待那个全身黑毛的汉子还未开口,那个瘦老头便抢过话道:“我们不是萨满教的,只是碰巧路过此地的外地人。”   严松问道:“那你们可是道上的人?”   班房之中顿时安静了下来,里面再没有传来任何的回复,兴许是那个老头对严松的问题不耐烦了吧。对于这两个人,我从茶楼时就觉得这他们极其的怪异,特别是那个瘦老头。   吃了闭门羹,出了班房门,狗子说什么也要请我们到他家去做客,还说要介绍他媳妇给我们认识。我当时就惊讶了,不知道是哪家的闺女居然找了这么好的男人。   狗子因为在镇里面当差,所以家当也都搬到了镇上,这家伙十足的是个农夫子,只见他家里面摆满了以前他干活的农具,其中有一把锄头还是当时我们一起去寻找黑二娃尸体的时候带上的那把,看到它我至今还心有余悸啊。   “老婆,我回来啦!”刚踏进屋子,狗子便迫不及待的向里屋招呼道。   片刻之后,从里屋走出来一个长得极为标致的女人,这个女人我以前在明月沟见过… ☆、【132】萨满教   萨满教源于东夷蛮族蚩尤部落,其与苗疆族人有着不可或缺的联系,在数千年前与黄帝的阪泉大战之后,南迁为蛮,北迁为胡。满清灭亡之后,萨满文化一度衰弱,后来南方兴起的红灯教是萨满教南蛮分支,因为出了红灯老祖这个十恶不赦的大魔头,从而让萨满教一度蒙羞。时至今日,仍然有少数南北民族中还有萨满文化的遗留,其中在北方最为流行跳神,而在南方最为流行的便是巫术。   话说回来,此时狗子的媳妇从灶房端上来一大盆狗肉,香喷喷的甚是诱人。都是寒冬腊月吃狗肉,可以畏寒去病,于是我忍不住的夹了一大块放在碗里,这些天来还没有吃过如此美味的荤肉。   我将狗肉分成了几小块,然后蘸了点辣椒,吃起来感觉特够劲,我看了看狗子的媳妇,问道:“嫂子,刘书记还好不?”   “岳父他还好,只是他还不舍得那个山沟沟,不肯搬来镇上跟我们一起住。”狗子在一旁插过话来,然后叫他媳妇给我们打几斤酒来。   狗子对我说,自从我走了之后,明月沟的村民因为尸蛊的事情大多都搬走了,而就在那时,刘书记的大妹子从外地回来了,狗子一直对大妹子有意思,这一点刘书记是看在心里,自从那一次毛子尸蛊发作的时候,狗子曾为刘书记挡过一回,还因此差点送了性命,于是刘书记便有意撮合大妹子与狗子。狗子为人老实,他自然知道配不上漂亮的大妹子,于是便想先找个固定的工作先,刘书记很是赞同,于是便托人找了个关系将他安排在了派出所打杂。这样一来,狗子便成了派出所中的一员了,说来也巧,他刚到任的时候,便碰到了前任所长也就是周扒皮的小舅子杜勇死了。   “杜勇死了!”听狗子说到此处,我不由得吃了一惊:“周扒皮的小舅子怎么死的?”   狗子笑了笑,道:“还不时在外面勾引人家老婆,被那女的老公用枪打死的咩?”   善恶终有报,那个恶霸所长终于还是遭到报应了,于是我问道:“到底是谁那么大本事居然将那恶霸给打死了,呵呵。”   狗子说:“还不就是那个小队长呗,好像叫什么付来的。”   不由分说,一定就是付队长,想不到这家伙终于撑起胸膛做起了男人来,我就说嘛,一个正常的男人怎么可能容忍自己的老婆偷汉子呢?虽然和付队长的交情不是很深,但好歹他也曾帮过我们,我于是问道:“那他现在怎么样了?”   这时大妹子提了一坛高粱酒上来,替我们每人满上了一碗,狗子端起碗就灌了下去,于是抹了抹嘴唇边的酒水,继续说道:“他已经跑了,现在上头正在通缉他呢,不过我告诉你啊,我可千万别泄露出去…”   狗子的剂量如此不济,才喝了一碗酒就开始有了些许的醉意,他忙将大妹子支了开来,对我们说道:“我听别人说杜勇死的时候除了头部有枪伤外,下面的小鸡鸡都没有了,想不到那个付队长居然会割下杜勇的….哈哈…”   狗子笑到这里,不由得打了个酒嗝,我忙问道:“那付队长的老婆怎么样了?”   狗子用手在脖子上抹了抹,笑着道:“死了,都死了,而且脑子都没了。”   听狗子这么一说,我愈发感觉杜勇的死与付队长并无关系,就算付队长要为自己出口窝囊气,也不至于那么变态割下杜勇的小鸡**,而且还将自己的老婆的脑子给掏了出来。就在这时,狗子又倒了一碗酒,醉意熏熏的继续说道:“我告诉你们啊,从杜勇死了以后,那派出所简直就不是人呆得地,每天晚上咱都得提心吊胆的,就那墙壁里面总是出现怪声。”   狗子的话让众人的酒醒了一大半,我问道:“什么怪声?”   狗子提着碗,说道:“就是吃东西的声音呗,哈哈…来!咱们先干了再说!”   几碗酒下去,感觉肚子里面火辣辣的,狗子继续说:“要不是不想让咱岳父大人丢脸,我早就不在那里干了,白天又要当公安,晚上还要去做守夜人,你说大晚上的,谁不想抱着老婆做春梦啊。”   狗子趁着酒劲一股脑的将心中的不满说了出来,我先还以为他做公安很开心呢?当他说出这话的时候,我倒真诧异平日里看起来老实巴交的人居然也会有不老实的一面啊。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中午了,除了严瞎子滴酒未沾之外,咱们都喝得晕头转向的。严瞎子说他身子骨不舒服,现在不宜喝酒,以后有机会再和我们痛饮。谁不知道他是不能喝酒才会那样说啊,这一点他可是瞒不到我,这个严松是阴阳人,而阴阳人每逢月初都会有一次大出血,就如同女人的大姨妈一样一月一次。而那段时间阴阳人会极其的讲究阴阳调和,而喝酒便会影响体内的新陈代谢,而肝肾乃阴阳之根本,所以严松是绝对不敢在此时喝酒的。   喝醉了就直接倒在地上就睡,炳叔也是个老酒鬼,喝多了就直在地上打滚说着我们听不懂的胡话,然后就听到呼噜声打了出来,只留下严瞎子一个人坐在桌子旁。此刻的我也没有闲暇去猜想他的心思,这严瞎子老谋深算,当初在老君洞我和二叔就差点着了他的道,居然还拿我去引那妖尸,幸好当时我机警才没有出事。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严松如今的变化的确和之前判若两人,对人也相对之前真诚了许多,至少他懂得在我们喝醉酒的时候,将我们一个个扶进了屋子里面的大床上。   当我们酒醒的时候,都已经是晚上了,大妹子忙端来一盆水过来,洗了一把脸感觉精神了许多,再看看严瞎子他已经不在了,大妹子说他将我们送进房间的时候就已经出去了。我想他一个瞎子能去哪里啊?况且他对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于是和炳叔向大妹子告别之后,便径直回了客栈. ☆、【133】尸衣   三元镇的晚上甚是安静,并不时的刮过一阵阵北风,吹的老街两旁的木房子嘎嘎作响,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醒酒之后还感觉有点点的冷。我们在老街周围转悠了一圈都没有发现严瞎子的踪影,严瞎子嗅觉胜于常人,方向感也不弱,我们便料想他或许已经先回去了吧。   然而当我们刚走出老街的时候,迎面窜过来一只黑猫,当时愣是将我们下了一跳。因为那只黑猫是从老屋的房顶上直接从我们头顶窜下来的,要知道在这黑灯瞎火的夜晚,不吓人就怪了。炳叔忙用手电射了过去,只见那只黑猫全身毛耸耸的对着我们叫个不停,那声音极其的刺耳,伴随着耳边呼呼刮过的声音,显得极其的幽怨。我想将黑猫轰走,但是不管怎么撵它都不走,而且那叫声还不停的变换,有的时候居然像是一个婴儿在哭一般。   “这只猫好像是在叫春,不过…”炳叔刚想说什么,便被一阵瓦片掉落的声音给打断了,炳叔忙用手电射去,只见房顶上好似有什么东西跑过去,再看看那只黑猫,此刻已经不见了踪影。   按理说在这寒冬的季节,猫是不可能叫春的,那些屋顶上的瓦块掉在地上摔得粉碎,我不由得问道:“炳叔,刚才屋顶上那玩意是什么啊?”   炳叔摇头道:“那东西跑得太快,我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   经过刚才那么一折腾,整个人都清醒了大半截,手心手背都冒出了汗,当我们回到客栈的时候,掌柜的都打烊了,我们只得大声的敲门呐喊。隔壁的住客都被我们给吵醒了,纷纷亮起了灯,还不停的叫骂着我们,掌柜的于是从被窝里钻了出来一个个的平息,这也着实难为了他。   当掌柜的打开门看到我们的时候很是惊讶:“哟,两位爷,外面大冷天的,你们这么晚才回来啊。”   炳叔笑道:“刚才去朋友家里面喝了点酒,所以就耽搁了。”   掌柜的提着马灯,带着我们走进了客栈里面,他看了看我们,疑惑的问道:“咦,怎么不见另一位大爷啊?”   听掌柜的这么一说,看来那个严瞎子还没有回来,但是他一个瞎子能去哪里?最近听别人说三元镇极其不安全,特别是那些外地人个个凶神恶煞,要是瞎子运气不好碰上那伙人,那岂不是茅房里打电筒,找死吗?我不由得替他担心起来,忙走进房间,从里面拿出一件棉袄套在了身上御寒。然而前脚刚踏出房门,奇怪的事情便发生了,刚才那只黑猫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窗户边上,并冲着我咧嘴叫了起来,就如同在笑一般。   虽然见过的怪事不差这一件,但是最让我毛骨悚然的是黑猫的嘴里衔着一件黑色衣服,这件衣服我认得,就是周扒皮死去的女儿穿过的那件尸衣。我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上,只感觉脚不自觉的抖了起来,以前就听老人讲过鬼魂依附在黑猫体内报仇的故事,莫不是这只黑猫就是周扒皮女儿变的,想着想着,心里就越害怕。   “玄子,好啦没有?”门外传来了炳叔的声音,我顿时缓过神来,给自己压了压惊,然而当我再次回头的时候,那只野猫已经窜到了我的脚下,我条件反射性的一脚踢了过去,黑猫发出了惨烈的“哇哇“声,我顿时松了口气,既然黑猫会疼得大叫,那就说明不是鬼魂,但是它衔着那件尸衣做什么。我刚想俯身捉住它,黑猫一下子跳到了门框上,我赶紧扑了上去,正好抓住了那黑色尸衣,于是我用力一扯,居然将黑猫扯到了半空中,只闻一阵“呜呜”的叫声,黑猫从客栈二楼窗户直直的摔了下去。   都说猫有九条命,这句话果然不假,我赶紧伸出头向下面看了去,那只猫已经不见了踪影,风还是静静的吹着,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我手里拽着尸衣,额头上已经不自觉的冒出了冷汗。但是让我意外的是,我手中的尸衣上破了好几个大洞,像是被什么东西咬的。这时炳叔走了进来,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我将刚才发生的事情给炳叔说了一遍,炳叔笑道:“这也许是老鼠啃的吧,像在乡下,老鼠啃烂衣服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了。”   但是当我将尸衣摊开的时候,我发现了一小撮火红色的毛发,这毛发并不是像是人或者其他动物的。对于这一切,炳叔也是捉摸不透,他说:“这火红色的毛发的确很稀有,看起来不像是咱们南方才有的小动物,倒是像极一种阴寒之物…”   “红毛鼠?”我不由得想起了红毛鼠来,但是当日我们用尸衣包裹的红毛鼠毛都还没长齐,又怎么可能会有这么粗长的毛发呢?炳叔也很是惊讶我怎么会知道红毛鼠,他说红毛鼠他也只见过一次,而且那还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炳叔并不在狮子凹,而是在云南一带跑生意,当时他就见过有个老头用笼子养着一只全身火红的老鼠,当时炳叔甚是好奇,上前询问才知道这种老鼠便是红毛鼠,又名火鼠,专门用来寻找极寒极阴之地。   后来云南、四川等西南地区闹饥荒,炳叔再一次在云南碰到了那个老头,不过那个老头已经瞎了,并且失去了两个胳膊。当时他见老头孤苦无依,便做好人将其供养,直到老头逸养天年。最后老头在临终的时候告诉他,他是一个盗墓贼,而那火鼠便是他们寻得阴穴的宝贝,而他的胳膊也是因为中了墓室中的邪术而为了保命所自断的。那老头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还没有说完便一命呜呼了,这几十年来炳叔也是捉摸不透,不过这些都是后话,还是让我们先回到三元镇吧。   听炳叔说完,我不由得想起当日老鳖所说的利用幼鼠引出红毛鼠的方法,看来这尸衣定是还残留着幼鼠的味道,所以那红毛鼠便追随而来,而恰巧黑猫的出现,让红毛鼠落荒而逃,但是黑猫干嘛还要叼走尸衣呢?这诡异的一切让我百思不得其解,于是便收拾了一番,将尸衣塞进了一个密封的柜子里面,以便利用它揪出红毛鼠来。   此刻夜已渐深,而那个严瞎子还没有回来,难不保他不会遇上什么麻烦… ☆、【134】鬼楼凶手   深夜的老街巷子中传来了一阵犬吠声,扰乱了本来安静的氛围,当我们走到发生命案的那间茶楼的时候,发现里面传来了异响。茶楼大门敞开,里面不时的传来一阵阵桌椅被砸碎的声音,我心中一怔,这件茶楼昨日才发生命案,而掌柜的二房太太现在应该还在医院里躺着,那里面究竟又是何人在作祟呢?正在疑惑之际,忽地从茶楼中飞出来一张凳子,还好我反应比较及时,那凳子刚好与我的头擦肩而过。   炳叔见状,忙从腰间捞出一把砍柴刀冲了进去,然而客栈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楚。我赶紧将手电筒打开,只见茶楼中一片狼藉,地上满是茶杯的碎片,那些个茶壶还在地上打着滚,发出“咚咚”的声响。而就在我们的正前方横躺着一个人,我们走进了才看清楚原来是严瞎子,他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了,难不成刚才那凳子是他扔的?   严松的眼睛虽然瞎了,但是对于灯光还是有些敏感,他还未等我们开口,他便问道:“是谁?”   “是我,杨玄!”我回答道,严松紧绷的脸顿时松懈了下来,只见他紧紧的捂住胸口,他的衣服也被撕成了片,里面还渗着血液。我刚想问他发生了什么,后院中却突然传来了一阵玻璃破碎的声音,此刻严松忍着剧痛站了起来,开口说道:“这间茶楼的尸气好重,小心有僵尸!”说实话,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僵尸,以前听二叔说过阴尸吸了活人的阳气之后就会变成僵尸,而僵尸明显比阴尸厉害了许多,但是三元镇一直以来风调雨顺,怎么会突然冒出僵尸来了,难道这一切又与阴门墟有关?   茶楼的后院不是很大,一株槐树耸立在院子中间,槐树下面散落了一堆的乱石,旁边还有一口大水缸,不过此刻的大水缸已经成了碎片,里面的水哗啦哗啦的流了一地。   “瞎子,你刚才遇到了什么?怎么伤得这么重?”炳叔瞧了瞧严松的伤势,然后掏出在蒋大夫给我们的止痛药递给了他。   严松将止痛药塞进了嘴里,稍缓了片刻,道:“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玩意,它的动作很快,我根本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拖了过来,不过它身上的尸气很重,应该不是活物,很有可能就是僵尸!”   严松的话语中夹带着一种惶恐,他说他最大限度只见过阴尸,而活的僵尸还从来没有见过,由此他也只能凭尸气去判断,一般的尸体身上的尸气并不是很重,但是却充满了死气,当死气凝聚到某种程度的时候,一旦与活人的阳气向呼应,便会引起诈尸,也就是一般的起尸等等,而僵尸则不同,身上满是尸气,只要是行家即便是隔了三里远也能闻出个究竟了,但是尸气不同于尸臭味,而是一种无色无味的东西。   对于严瞎子所说的尸气什么的,我是全然不懂,阴尸我是见过了,但是僵尸还真是没瞧见。炳叔此刻也是眉头紧皱,似乎在想着什么?我刚想问他,不料后院的厢房中突然窜出来一个黑影,我忙用手电照了去,只见一个全身长满脓疮,流着脓水并冒着黑气的怪人出现在了我们的视野。那怪人手中还拿着一根骨头,细看有点像是人的肋骨,怪人的嘴角还挂着一丝的碎肉,一滴滴鲜红色的血液顺着那两颗尖锐的獠牙滴了下来。   漆黑的夜,再配上这恐怖血腥的一幕,我不禁打了个寒颤,这哪里还是人,分明就是不人不鬼。怪人见到了我们,忙停在了原地,畸形的身躯在夜色的衬托下显得极其的邪恶,而那火红色的双眼在黑暗中仍然清晰可见。炳叔一马当先将我挡在了身后,拔出砍柴刀做好防御的姿势,然而那怪人并没有向我们扑过来,而是将骨头上仅剩的那一点碎肉啃了下来,然后粗嚼了两口,便向乱石堆中钻了去。   当我们回过神来的时候,那怪人已经消失了,我们赶紧跟了上去,只见乱石堆中的泥土中赫然有一个土洞,土洞周边的泥土看起来还很松软,应该是还没有打通多久。   炳叔从我手中拿过手电筒向内照了照,对我们说道:“我想杀死掌柜的凶手应该已经找到了。”   看着这个土洞,我不由得想起当时掌柜死时的惨状,当我们到达现场的时候,四处都寻不得凶手的踪影,如今想起来,还是我们疏忽的太多了。最后我们在厢房内发现了一具尸体的残骸,从那细长的头发不难看出,死者是一个女人。尸体基本上整个的被肢解开来,而胸腔至大腿根部的肉基本上都被撕碎了,尸体旁边还散落着死者断裂的腿骨。   现场的一幕让人很是恶心,我指着那具残骸问道:“那怪物到底是什么玩意,怎么还吃人?” 防止失联,请记住本站备用域名:8 0 8 0 t x t . c o m   炳叔摇了摇头,严瞎子也是摇了摇头,表示并不知晓,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刚才那怪人绝对不是阴尸,更不可能是僵尸了,但是那看起来似人非人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我用手电筒试图窥探土洞下方的秘密,奈何里面深不见底,而且空间十分狭隘,根本就不能正常初入,此刻我们还不能确定那怪人的危险指数,并不敢贸贸然进入土洞,最后为了保险起来,我们用乱石将土洞填满了起来,以避免那怪人再次出来作祟,但是就凭这些乱石,真的就能阻挡得了那个东西吗?当时我们并没有多想这个问题,只是想暂时困住那怪物,但是我们却忽略了那怪物锋利的爪子。   此刻已是五更天,差不多也快天亮了,三元镇已经可以看见忙碌的小贩正在摆着摊子,也有一些买菜的大叔大婶挑着一箩筐的白菜从渡口走下船来,为了不沾上不必要的麻烦,我们早早就离开了茶楼。   此次茶楼中又发生了命案,而这起命案仅仅只隔了一天,于是这件事便迅速的传了开来,这间茶楼也被当成了凶宅。正因为如此,老街中的那些居民也因为害怕而纷纷搬离了出去,就连平日里摆摊的大叔大婶们也都转移了阵地,三元镇的老街于是便成了名副其实的鬼街,就连大白天的也很少看到人经过。   就在发生命案的当天,刘三来到客栈找到了我们,他说的那位雇主过几天就会来到三元镇,希望我们尽快将事情办妥,只要我们需要什么尽管开口,人力还有财力什么的都不成问题,最重要的是尽快找到传国玺。对于那位雇主的身份我很是好奇,但是不管我怎么问,刘三只说他也没有见过那位雇主,不过可以确定那雇主还是有一定的权势,因为刘三说下发文件将我们放出来的便是那位雇主。 ☆、【135】黑色的墙   因为连续发生了两起离奇的命案,整个三元镇都笼罩在了恐怖的气氛之中,而住在客栈中的大部分外地人都匆匆退了房,不知道他们是因为害怕还是其他的什么的原因,总之客栈大部分都人去楼空。狗子一大早就跑到客栈来找我们,叫我们去派出所销案底,还说这是司法程序,如果不及时销案就会对我们造成影响。   当我们到达派出所的时候,王所长早已经在审讯室等候多时,他毕恭毕敬的站了起来,然后移出凳子笑道:“三位,请坐。”看着王所长殷勤的笑脸,我顿时起了一阵鸡皮,于是道:“所长大人,我们是来销案底的,可否行个方便!”   王所长一听,脸上的笑容更加的灿烂了,忙从抽屉里面拿出一份文件夹,道:“销案底是吧,没问题…”说完,王所长拿着钢笔哗哗哗的签上了大名,然后又叫我们三个签字,当我们办好了程序之后,王所长满意的笑了笑,然后道:“以后还得请几位在上级面前美言几句啊,咱可是尽心尽力为人民为党办事的好公仆啊。”   听王所长自卖自夸的样子,我在心里投去了一个大大的鄙视,不过话说回来,看王所长三百八十度转弯的态度,实在是让人很是好奇到底是什么人让王所长变得如此的窝囊了。正在疑惑之时,严瞎子用脚踢了踢我的凳子,他的脸上很是迟疑,鼻子不停的在空气中嗅着,好像是发现了什么?   王所长也是倍感疑惑,忙问道:“那位兄台,你是不是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大可以说出来,只要是我王某人能办到的一定会尽力而为。”   严瞎子摆了摆手,没有回答他,而是边用鼻子嗅着边向墙角处靠拢。这个严瞎子虽然眼睛看不见,但鼻子甚是灵敏,我想他定是发现了什么东西,于是顺着他鼻子的方向望去。只见一块细小的黑色碎布紧紧的贴在墙角,我好奇的走了上去将墙角处的黑布扯了出来,我不由得一惊,原来这里是一个老鼠洞。   “好大的尸气,一定就在里面。”严松欣喜的说道。   我看了看手中的黑布,上面还残留着一些黄色的污渍,闻起来很是恶心,有点像是腐肉的味道。我忙向王所长借了一把手电筒,希望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果然不出所料,老鼠洞中居然散落着些许的红色毛发,这一发现着实让人兴奋了一把,看来这里极有可能就是红毛鼠的栖身之所,那么也就意味着这里就是阴南门。   我们并没有将这重要的线索告诉王所长,就算我们说了他也不一定听得懂我们的意思,不过鉴于王所长委身与那位雇主的关系,现在也正是利用这层关系的最佳时机了,我于是说道:“所长大人,不知道这堵墙后面是什么?可不可以把他拆了?”   王所长听了,忙摆手道:“不行不行,这堵墙可不能猜啊,要是拆了咱们三元镇的风水可就彻底坏了。”   “此话怎讲?”炳叔插话问道。   王所长看了看那很是醒目的墙壁说道:“那堵墙已经存在了好几十年了,从最初建这派出所的时候就在了….”王所长说到这里,不由得咽了咽口水,然后从腰包里掏出了一根香烟点了起来,继续说着这堵墙的来由。   三十年前,三元镇因为人口大量的搬移而成了一个空镇,而当时全国才刚刚解放,那时候很多地方都在闹饥荒,那时候的人都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而三元镇四面环山且又有窟窿河相环绕,成了当时名符其实的风水宝地,于是便有不少的客家人迁居于此,而当时三元镇的原住民只有一户人家,最后随着人口的逐渐增多,三元镇便成了人气大镇。   当时政府为了便于管理,便在三元镇选了一处旧址用来建派出所,虽然当时严厉打击迷信思想,但还是有人请了风水先生前来观址,最后好选赖选才选中了这一处荒地。当时王所长刚刚满十八岁,在派出所当个跑腿的,他清晰的记得在开始挖地基的那一天,工地上的人挖到了一堵黑色的墙,这墙还很完整,看起来还有些年月了。王所长说到这里的时候,额头上不自觉的冒出了些许的冷汗,他用手擦了擦,接着说:“当时那些人并没有在意,于是便扛起锄头继续挖了起来,但是挖了一半的时候,一股黑气冲了出来,现场施工的人全部晕倒了过去,最后都送进了医院,当他们醒来的时候都已经神智不清了,后来被送到了省里面的大医院,专家也检查不出是什么原因。”   “那后来呢?”我问道。   王队长接着说:“挖掘地基已经耗费了不少的人力物力,时任的所长为了节省开支,便继续督促工人开工,当时还请了道士前来做法事,最后道士还说,这堵墙是整个三元镇的气脉,还叫千万别动那堵墙,否则将会有大难,不过说来也奇怪,听了道士的话之后便没有发生过那怪事了,最后在道士的布局下,三元镇派出所终于圆满的竣工了,不过那堵墙以及墙后面的泥土都没有动过,只是在修建的时候另外用砖头以及水泥砌过一遍。”   听王所长说完,我忍不住的用凳子磕了磕看起来刷了一层白灰的墙壁,墙壁上的白灰顿时掉了下来,露出了那一层漆黑的墙壁,我忍不住用手摸了摸,感觉十分的冰凉。   王所长最后还说:“关于黒墙的这件事还被列为了机密档案,后来听说相关部门还成了专门调查此事的小组,不过那小组在几十年就已经解散了,但是…”   “但是什么?”我忙转过身问道。   王所长迟疑了片刻,道:“我听说最近政府又重新恢复了那个小组,并且专门负责破译一些离奇的案件,关于茶楼里面的碎尸案件,我总是觉得那根本就不是人干的,这件事我已经通报了上去,上面也会派人下来调查,我也希望你们能够配合我们。”   我拍了拍身上溅落的白灰,道:“我们不是已经销案了吗?怎么还要我们配合。”   王所长略显为难:“这……”   “只要能帮上的咱们一定会帮,不过那件碎尸案与我们并无关系,我想我们真的是无能为力,咱们还是先将这墙给拆了吧。”炳叔用手摸了摸黑色的砖头,脸上也很是惊讶,站在他旁边的严瞎子也是满脸的错愕,也忍不住在墙壁上乱摸了一把。   王所长很是否定的摇了摇头,他说他在所里工作了几十年了,都是从起初打杂的才做到现在这个位置,要是现在拆了墙,到时候发生了什么意外,他这个所长可承担不起这个责任,于是便断然拒绝了我们的请求。 ☆、【136】洞中骷髅   没有办法,最后我只得回到客栈从长计议,不过有了这些线索,至少让我们的目标也不再那么的盲目了。晚上的时候,也就是狗子在派出所值班的时候,我们商量好在那个时候下手,但是狗子一向老实,难免会出面阻止我们,于是我从客栈中提了几斤竹叶青,准备去和狗子痛饮几杯。   晚上的派出所很是冷清,我独自提着竹叶青来到了派出所,狗子很是惊讶我怎么有闲情来陪他喝酒,于是我说:“咱们也有大半年没有见面了,叙叙旧嘛…”   我也知道这样做有失义气,但是为了大局着想,我们也没有别的选择,狗子从我手中提过酒坛,笑道:“是啊,要不是因为你,咱真的还没有机会娶到大妹子啊,说来你还算是我的媒人啊,呵呵…”   我心中很是过意不去,只能尴尬的笑了笑,道:“那是你和大妹子注定有夫妻缘分嘛。”   说完,狗子便将酒坛子放在桌子上,然后笑嘻嘻的从桌子下面的抽屉中拿出两只小酒杯,抽屉里面还藏着一小瓶酒,狗子将小酒杯中倒得满满的,然后看了看我,道:“唉…没办法,那墙壁里的怪声太吓人了,只有喝点酒壮壮胆,今晚你来得正好,还可以陪哥喝几杯。”   狗子将酒杯递到我手中,然后举起酒杯,道:“干!”   酒杯中的竹叶青溢了出来,以前在明月沟还没有和狗子一起喝过酒,想不到他在喝酒的时候还颇有一番豪爽,只听见“咕噜咕噜”的饮酒声,我们很快就就将罐子里的竹叶青喝了一大半,狗子满口嚷嚷道:“真是好酒,好酒啊,哈哈…”   其实这酒并没有啥好的,只是我从客栈掌柜那里花了几块钱买的最普通的竹叶青而已,酒的劲度并不是很大,最后炳叔又在里面添加了一点东西,当时我并不赞同,我觉得那样太不仗义了,最后炳叔说那药粉并不伤人,而且还有补肾的功效。   听炳叔这么一说,我才放下心来,看着狗子喝得有点迷迷糊糊的了,我便从他手中接过酒杯,然后从桌子上拿起他的军绿色大衣给他披了起来。这时炳叔已经带着工兵铲还有铁锤等挖掘工具来到了派出所门外,我确定狗子真的睡着了之后,便打开门让他进来。我们这次的行动并没有叫上严瞎子,因为瞎子行动不是很方便,到时候一旦出了什么问题,难免会成为一种负累。   审讯室的那黑色墙壁看上去很是古老,炳叔用锤子在墙壁上敲了敲,顿时哗啦哗啦掉下来一大块白色石灰块,这些石灰块都是后来的工匠糊上去的。这墙壁十分的冰冷,摸在手心冰凉刺骨,炳叔说:“这墙壁里如此冰凉,看来里面的阴气必定超乎寻常,咱们还是先服下蒋大夫给我们的药丸吧。”   说完,炳叔从腰包里掏出两颗药丸,然后各自服了下去,这药丸是蒋大夫自发研制的,暂时还没有命名,据悉这药丸可以增加身体的免疫能力,避免阴气入体,是常年初入墓穴的盗墓贼都梦寐以求的良药。服下了药丸之后,感觉丹田之中有一股暖暖的感觉,就如同喝了几斤白酒一般,整个人感觉暖和了许多。   最后我们找到了老鼠洞的位置,这里应该是整个地面最柔软的地方了,否则老鼠也不可能凭自己的爪子挖出一个洞来,我想我们手中的工兵铲应该比老鼠的爪子能干多了吧。然而这看似不厚的墙壁居然让我们足足挖了差不多两个钟头,再看看前面的黑色泥土也变得越来越硬,工兵铲早已经被磕出了一块块缺口,我的虎口早已经起了一个大大的水泡。   然而老鼠洞还径直往前延伸,此刻的我也不得不相信了原来老鼠的爪子远远比我们手中的工兵铲要厉害得多,我不由得有点垂头丧气,道:“炳叔,这老鼠洞看起来还很深,而且这泥土又那么硬,现在该怎么办好?”   炳叔也很是疑惑,用手摸了摸老鼠洞边上的泥土,道:“这泥土色如黑炭,这也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不过这老鼠洞显然已经有些年月了,你看这泥土如此紧凑光滑,必定有什么东西经常出入。”   我们原地稍微休息了片刻,又换了两把兵工铲便继续开挖了起来,就算是再难挖,咱们也应该去试试,因为这也许是我们最后一次的机会了。然而接下来我们又发现了老鼠洞中居然结了一层厚厚的蛛球,上面还爬了两只小拇指粗的花纹蜘蛛,这蜘蛛在乡下非常常见,其自身并没有毒,它们非常喜欢依附在阴暗的角落结网。   这一发现彻底推翻了我们之前的理论,看来这老鼠洞并没有东西出入,就算有也是以前。我举起兵工铲一铲下去,只闻一阵“卡擦”的声音,好似挖到了什么东西。仔细一看,才发现蜘蛛球中居然缠着一个骷髅头,这一切看得我心里直起一阵凉意。   骷髅头在工兵铲的劈盖下,碎成了几小块,那些花白蜘蛛见巢穴已毁,纷纷向老鼠洞深处爬去。我将骷髅头刨到了一边,然后继续挖了起来,然而让我感到不可思议的是,我们接下来又发现了好几个骷髅头,其中也不乏一些腿骨、肋骨以及手骨之类的东西。   老鼠洞周边的黑色泥土也开始慢慢的变成了青色的石砖,空间也逐渐变得大了起来,那些骨头也变得越来越多,不过这些骨头大多都已经发黑并且碎裂,看来躺在这里也有些年月了。为了保险起见,炳叔忙回到了上面,从尼龙袋中拿出来一些糯米以及黑狗血的玩意,我看得甚是疑惑,以前我和二叔去老君洞的时候也带过这些玩意,但是最后都没有起到作用,只有那块由昆仑神木做成的鲁班尺还有些用,只可惜最后被阴尸给咬断了。   炳叔说:“北方兴黑蹄驴子,南方兴黑狗血,先不管它有没有用,既然老祖宗传了下来,就一定有它的道理。”   不过话说回来,一般能用到黑狗血或则黑蹄驴子的人,大多都是干那种见不得光的盗墓贼或则是那些个所谓的收妖的道士,他们常常会遇到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而黑狗血或许只是给了他们一个心里安慰吧。 ☆、【137】碎尸   周围的阴寒之气越来越浓,就算我们服用了蒋大夫给的药,但是还是忍不住的打起了哆嗦。最后炳叔将黑狗血递给了我,然后自己又抓了些糯米,打着手电筒向里面照了照,确定没有危险之后才踏足跳了下去。下面的空间不是很大,只有大概十多个平方左右,而就在我们刚才跳下来的地方,堆满了残缺不全的人骨。我们四处查看了一番,里面除了一个巨型水缸之外再无其他,不过这也是最让人感到奇怪的地方,为什么这里会有那么多的人骨,而且还放有一口水缸在里面?   我们满怀疑惑的向水缸靠近了些,地上的骨头被踩得哧哧作响,在这阴森的环境中显得极其的刺耳。不知道这水缸里面会有什么东西,或者只是一缸的水也或者是一缸的烂泥。然而当我们的目光移向水缸之中时,都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胃酸都快吐了出来。   我以前见过的腐尸也不在少数,然而水缸中的东西简直就比腐尸还要恶心恐怖百倍,水缸里面不下有五具尸体,因为里面有五颗早已经腐烂的头颅,自脖子以下完全被啃得不成样子,而且还能看到一条条红蛆不停的在里面搅动着,这情景丝毫不亚于千佛崖下面的聚尸池。   “这到底是什么人干的,也太变态了吧。”我忍不住的向后退了两步,捏着鼻子看了看炳叔,炳叔的阅历自然比我广,他见到这些尸体的时候并没有表露出惊慌,反而比之前镇静了许多,他说:“这水缸中的尸体还很新鲜,最多死去不过七天,咱们再瞧瞧还能不能发现其他的线索。”   我不由得犯起了愁,最后我们在水缸后面发现了一个新挖的土洞,这个洞比那老鼠洞大了许多,足以容纳一个人。炳叔见状,不由分说的钻了进去,他叮嘱我不要跟下去,因为这个土洞不大,一旦发生了突发情况,一个人退出来倒还勉强,要是两个人一起那就十分的危险了。于是我便在上面做起了接应,我于是将黑狗血给了炳叔,希望到时候真的遇到了什么僵尸、妖怪什么的,真的会派上用场吧。   然而时间一秒秒的过去了,炳叔也下去了差不多半个多小时了,但是土洞中丝毫不见动静,我不由得开始担心起来,要是他在下面出了什么意外,一个人孤立无援怎么办?正想着,耳朵里面传来了一阵咚咚的声音,我心中一喜,忙向土洞内望去,但是里面还是黑漆漆的一片,根本不见炳叔的半点身影。   那声音却越来越大,离我也越来越近,我拿着手电筒向离水缸差不多三米远的骷髅堆中照了去,刚才那声音好像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但是片刻也不见其有任何的动静。正在思付之时,骷髅堆中好似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我的心顿时跳到了嗓子眼上了,不过此刻我还是比较清醒的,毕竟也经历了那么多的磨练,明白在不明所以的时候该采取什么样的措施。   此刻我还不能确定那骷髅堆中到底是什么,就凭那些堆积成山的白骨,来者必定不是什么善类,我绝对不能让其发现我的存在,但是这里面空间就这么大,而且能够藏身的地方寥寥无几,最后我只得将手电筒关掉,躲在了水缸后面。   再看那骷髅堆,就在我关掉手电筒的那一刻。突然传来了一阵响动,只听见那些骷髅碎裂的声音,紧接着便是“咕噜”的粗嚼慢咽的声音。我将心绷得紧紧的,奈何此处甚是黑暗,我根本看不见前方的状况。就在这时,刚才炳叔下去的土洞中传来了一片光亮,我想大概是炳叔折回来了吧。   借着土洞中那微弱的灯光,我终于看清了黑暗之中的那个身影,说他是人又觉得有点牵强,说不是人但是又和人是那么的相似,那枯瘦岣嵝的身躯以及细长如弯钩的手臂,整个面部沾满了血迹,看不清楚容貌,不过从其凸显的五官不难看出,那完全不是人应该具备的。怪人身上还冒着些许的黑气,留着黑色的脓水,毫无疑问咱们又碰上了杀死掌柜的那个怪人了,怪人此刻正一口口的撕扯着脚下的尸体,那具尸体看起来还很新鲜,地上流了一大滩子的血迹。   目前的情况不容乐观,如果怪人发现了炳叔,那他不是很危险,不行!炳叔对我有恩,我绝不能袖手旁观。正想着,土洞下面的光越加强烈,在水缸后面的我都能听到炳叔那急促的呼吸声以及摩擦泥土发出的婆娑声。再看看那怪人,此刻好似已经有所察觉,将埋在尸体胸腔中的头抬了起来,四处张望了一番,最后将目光落在了那个土洞处。它仰起了头不停的嗅着,那声音就如同狗喘气一般的仓促,我不禁害怕了起来,这到底是什么怪物,能呼吸就说明不是阴尸,看它的外表跟人又十分的相似,却又摆脱不了最原始的兽性。   土洞中的光晃了晃,大概是炳叔要爬上来了,此刻也绝不容许再做迟疑,我忍不住的推了一下水缸,那水缸的底部不是很宽,跟普通家用的水缸并无大异,我并没有用多大力便将其推翻在了地上,里面的那些碎尸块散落了一地。   我不由得将目光移向了怪人,只见它将手中啃食了一半的尸体扔了出去,径直向我走了过来,之所以说是走,是因为它的步伐很是缓慢。我的心扑通的跳个不停,如果硬来的话必定死路一条,但是此刻我还有别的路可以选择吗?   怪尸已经靠近了水缸,离我只有半米的距离,但是出人意料的是,它不停的在空气中嗅着,两只眼珠子不停的打着转,好像并没有发现我一样,我不知道这是侥幸还是什么,只知道自己当时已经害怕到了极点,整个人完全都僵住了。   然而就在这时,炳叔从土洞中爬了出来。   …   ☆、【138】搏斗   怪人的注意力被炳叔手中的电筒所吸引,本来凹凸的眼睛突然变得老大,而且还变成了殷红。此时的炳叔也是大为所惊,我可以很清楚的听到他急促的呼吸声,我顺手将滚在地上的水缸向怪人推了过去。那怪人的动作极其娴熟,就在水缸刚要抵触到它的时候,它居然一下子跳了起来。   水缸撞到了墙壁上,顿时碎成几大片,而那怪人却很是安稳的落在了原地,它蓦然转过身子向我的位置看了过来,我忙提起黑狗血向怪人身上泼了去,但是那玩意根本就没有半点用处,我不禁暗自懊恼,看来老祖宗的办法有时也是行不通的啊。见黑狗血无用,我忙又从地上捡起那些死人骨头向怪人扔了去,怪人挥舞着细长的胳膊,将骨头细数折断,随后露出一排白森森的尖牙。我把心绷得很紧,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因为这是一场生与死的较量,如果我输了,后果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死。我忙从白骨堆中拾起工兵铲,只要那怪人向我扑过来,我就劈掉它的脑袋。   怪人伸着那怪异的脑袋四处张望着,然后又向我移了过来,我已经做好了准备突击,扬起兵工铲就向怪人的脑袋劈了过去,但是还是偏了一点,工兵铲径直劈在了怪人的胳膊上。但是出人意料的是,那怪人只是被工兵铲锋利的口子划破了一点点的皮。那怪人似乎被我这一击给激怒了,忙扬起手臂就像我的面门扫了过来,当时的我早已经没了主,居然僵持在了原地,只感觉虎口发麻,手中的工兵铲脱手飞了出去,身子突然像失去了重心一般跌在了地上。   还未等我反应过来,便感觉胸口一阵疼痛,只见那怪人的利爪摁在我的胸膛,嘴里的血液顺着那两颗尖锐的獠牙滴在了我的脖子上,让人直感觉一阵的凉意。然而让人捉摸不透的是,那怪人并没有一口将我咬死,而是不停的打量着我,那红色眼睛也逐渐变得暗淡,它用手拨开我的衣襟,两只眼珠子直直的盯着我脖子上面的鬼画脸。   我当时被吓得整个脑袋一片空白,只感觉自己即将死亡。那怪尸用指尖碰了碰我脖子上的鬼画脸,然后用鼻子嗅了嗅,然而当它将手伸向我脖子上的细绳时,阴阳符又一次的救了我,那怪人赶紧缩回了双手,凸出的五官微微露出了异样。   这时炳叔扑了上来,只见他手中拿着匕首直直的刺向怪人的后脑,因为不管是什么生物,大脑都是最脆弱的部分。然而我们并没有看到怪人脑浆迸裂的那一幕,只是看到了怪人愤怒的表情。无可置否,炳叔的那一刀并没有杀死怪人,反而还彻底激怒了它。   只闻“铿锵”一声,炳叔的匕首顿时断成了两截,怪人对着炳叔就是一爪。我顿时回过神来,忙翻身拾起兵工铲向怪人的后背上劈了去。此刻的炳叔已然被怪人的利爪撕伤了肚皮,整个衣服都被染红了,然而他并没有吭声,只是将上衣脱了下来,然后用衣服死死的将伤口捆了起来,并打了个死结。   看着炳叔被鲜血渗红的衣服,我不禁有一种莫名的悲壮,就在工兵铲落在怪人身上的那一刻,时间彷佛停止了一般,空气中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毫无疑问,我的一击根本就伤不得它皮毛。怪人愤怒的从地上拾起那水缸的碎片,径直向我扔了过来,那水缸的碎片刚好从我的脸庞擦过。   也就在这时,我们刚才挖掘的那老鼠洞中又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此刻的我也无暇去顾忌那又会是什么玩意,就在怪人再次向我袭来的那一刻,炳叔突然窜到我身前,拉着我便向出口跑了去。然而就在我们跑到出口下方的时候,突然一片泥土掉了下来,紧接着便又从上面掉下一个人来,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是喝醉酒的狗子,他的酒劲还未醒,见到我便爬了起来,摇晃着深吸还说着胡话:“玄子,你跑哪里去了,不是说好陪老哥喝酒的吗?”   我哪里还顾得上回答他,于是喊道:“狗子,快回去,这里危险。”   狗子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异样,而是揉了揉眼睛,他看见到我便笑了起来,并说:“玄子,你可别跟老哥玩捉迷藏啊,咱可是发现你了哦。”   我还没有来得及回答他,身后那怪尸便径直向我们扑了过来。狗子见状,原本还笑嘻嘻的脸霎时变得异常苍白,或许是被吓的吧。只见他惊慌失措的从腰间拔出佩枪,连连开了数枪,虽然只有一颗子弹打中了怪人,但却也将我们从鬼门关中拉了回来。   只闻那怪人一阵尖叫,用细长的手死死的捂住其中一只眼睛,而此刻的狗子早已经吓得酒劲全无,他颤抖的双腿开始不自觉的瘫痪在了地上,或许是太害怕的缘故吧,狗子的裤子顿时吓得湿了。我想刚才狗子的那几枪应该是击中了怪人的某个要害之处,否则凭怪人那般身躯绝不可能会发出如此惨叫声。   惊慌之时,炳叔忙从兜里面抓起一把糯米,向怪人扔了过去,或许是糯米起了作用吧,就在短短数秒之后,那怪人突然一下子委身钻进了白骨堆下的土洞之中,整个石室之中,只剩下那些白骨发出的哧哧声。见怪人已走,我忙扶起身受重伤的炳叔,对狗子喊道:“炳叔受伤了,快过来帮帮我。”   狗子颤抖了一下,忙过来帮我扶起炳叔,此刻的炳叔表情极其的痛苦,全身蜷缩在了一起。我顿时慌了,我记得炳叔身上有蒋大夫的止痛药,但是我找遍了也没有发现,兴许是在茶楼的时候已经全部都给了严松了吧。此刻的我们必须得尽快将炳叔送进医院,于是我和狗子一前一后将炳叔小心翼翼的从出口拖了上去。   当我们走出派出所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多了,炳叔的情况不容乐观。只见他全身开始变得冰凉,身上并起了些许的白霜。当时的天很冷,我们抬着炳叔找遍了所有的医疗所,那些郎中一见炳叔的伤势,都摇头劝我们还是尽快安排后事,也有一些郎中根本就不愿意让我们进他们的铺子。最后我们只得将炳叔送回了客栈,希望严瞎子能有办法。   当我们回到客栈的时候,严瞎子早已经在翘首盼望了,在我们前足踏进房间的时候,严瞎子却突然怒吼道:“你们是谁?”   “炳叔受伤了,你快过来想想办法!”我着急的回应到,严瞎子随即放松了警惕,忙走了过来,但是他的脸上却挂满了不安,他说:“怎么他身上那么重的尸气,是不是被那玩意给咬了?”   我点头道:“先不管这些了,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救他的。”   严瞎子虽然看不见,但是却从我的语气中听了出来,他顿了顿,然而却没有回答我如何救治炳叔,只是错愕的对我说了一句:“奇怪,你身上怎么没有了活人的阳血之气?” ☆、【139】尸毒   严瞎子的话让我很是意外,没有了阳血之气那不就是死人了么?但是我现在不是还好好的吗?我心里并没有将严瞎子的话放在心里,此刻的炳叔全身冰凉,身上的白霜渐浓。我顿时慌了,忙问瞎子这是什么情况,瞎子叹道:“他身上感染了尸毒,如果不尽快去毒,恐怕命不久矣。”   “那还磨蹭什么?赶快想办法啊!”我早已经没了耐性,要是炳叔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该如何面对狮子凹的村民啊。严瞎子跟随蒋大夫也有些日子了,对医术还是有些了解,只见他面色沉重,忙叫我找一糯米并磨成粉末敷在炳叔的身上,炳叔身上的白霜稍显减退了些,但是他肚子上的伤口却严重溃烂,叹道:“糯米虽然有缓解尸毒的奇效,但是他身上的尸毒已经侵入肺腑,我实在是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不!咱们还有蒋大夫!”我摇着严瞎子的手臂,激动的将炳叔背了起来,严瞎子也只是摇了摇头。三元镇距离狮子凹足足隔了数十公里,而且还得经由水路,恐怕我们还未赶到狮子凹,炳叔便已经魂归鬼门了。外面很冷,阵阵北风刮在脸上甚是疼痛,严瞎子杵着拐杖跟在我身后,他虽然瞎了,但并不影响行走,他的鼻子很是灵敏,并时不时的东张西望。   自从发生了碎尸案以来,很多镇民都说那是妖怪作祟,当时的人很是迷信,于是纷纷拿钱供奉。而此刻的大街上随处可见一些冥纸香烛,这些都是镇民用来祈福用的,希望以此可以消灾解难。冥纸被风吹得满街都是,有的还在半空中飞转着,地上的香烛早就已经熄灭了,有的已经燃尽,有的只烧了一半,偶尔还能看到一些野狗在街道上游荡,大概都是被那些祭品的香味所吸引过来的吧。   那些野狗的胆子很大,看到人也不躲避,忙从街道边上拖出一只乳鸡啃了起来,此刻的我只顾着赶路,根本就无暇顾忌这些野狗,只有严瞎子不停的用拐杖赶着那些野狗,那些野狗虽然不怕人,但出于畏惧严瞎子手中的棍棒,纷纷衔着贡品向四周散了去。   此刻的炳叔已经进入了昏迷之中,我隐隐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开始变得薄弱,我不禁担心了起来,此刻我们还未走出三元镇,炳叔便已经气若游丝,恐怕再做耽搁将性命不保啊。   “喵!”然而就在这时,一阵猫叫声从街道边上的老房子中传了出来,紧接着便看到一只大黑猫从巷子中窜了出来,吓得走在前面的狗子脸色惨白。狗子因为刚才的惊魂未定,可能还没有从恐惧中走出来吧,他条件反射性的再次拔出手枪,正在他要开枪的时候,我忙阻止了他,要知道在这大半夜的,枪声必定会惊扰附近的居民,我们的事情也就会被败露,到时候非但帮不了我们,有可能还会惹上麻烦,况且这只是一只野猫,根本就不足畏惧。   狗子收起手枪,看了看炳叔,害怕的说道:“玄子,以前听老人说被僵尸咬了的人就会变成僵尸,你说…”   我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忙回应道:“你想太多了,我们碰上的那怪物又不是僵尸,只要我们能够尽快找到蒋大夫,炳叔一定会没事的。”   狗子还很是迟疑,因为此刻的炳叔除了昏迷之外,整个头部的开始出现了萎缩的迹象,整个眼眶一片漆黑,看上去就如同抹了一层黑灰一样,如果是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会想到尸变,但是我不会相信,因为我敢肯定抓伤炳叔的并不是僵尸,如果真的是被咬了就会变成僵尸,那掌柜的尸体怎么没有变。   不知不觉我们也来到了渡口处,此刻的渡口一片漆黑,除了滔滔河水再无其他,更别说什么渔船了。我满是绝望的将炳叔放了下来,望着窟窿河,突然感觉自己的世界是如此的绝望。正想着,那黑猫的叫声顿时打断了我,不过说实话,那黑猫实在是诡异,它居然一直跟在我们身后。   都说猫是邪物,之前我已经见识了龙无邪身边的那只尸猫的恐怖之处,再加上客栈之中黑猫企图拖走尸衣的举措,这些都证明了猫的确有异于其他动物。黑猫在离我们不远的槐树下停了下来,它的声音就如同催命符一般,刺激着我的心脏,而它的眼睛在手电光的照耀下,瞳孔显得十分的细长。   黑猫眼睛直直的盯着地上炳叔,发出凄厉的叫声,严瞎子大为失色,他说:“这猫叫十分的诡异,像是在哭丧,看来将会有大事要发生啊!”   猫哭丧,这在乡村里也不是什么稀奇的故事了,但是却很少有人听到过,这也是我第一次听到。严松的话刚说完,狗子便吓得浑身直打起了哆嗦,他害怕的看了看炳叔,颤抖着双手举起手枪对准了他。我知道了不妙,忙从狗子手中夺过手枪,怒道:“你这是干什么!”   狗子早已经吓得没了主,带着哭腔指着炳叔说道:“你看看他,那还是人吗?如果不杀了他,咱们都得死,三元镇的人都会死!”   “你胡说什么!炳叔一定会没事的!”我将手枪扔进了窟窿河中,狗子顿时跟我急了,一拳打在了我的脸上,我只感觉面门一片胀痛,鼻子里开始流出了鼻血来。   我顿时急了,忙怒道:“你到底是犯什么神经病啊!我不是也被咬了,怎么没有变成僵尸!你是不是也想将我一块给杀了啊!”   说完,我刚想还手,严瞎子杵着拐杖走了过来,阻止道:“都什么时候了,你们两个就别在那瞎闹了!咱们并不能确定咬伤他的怪物是不是僵尸,如今倒是有一招可以试试!”   严瞎子说黑猫是天下至阴的活物,其血可以以阴治阴,只要咱们将黑猫杀死,并以其血封住炳叔身上的七窍,便可验证炳叔是否会尸变。但是这样做却也是最危险的,因为黑猫血会催速尸变,如果抓伤炳叔的怪人真是僵尸的话,那炳叔可能就会在短时间内变成僵尸。 ☆、【140】野和尚   槐树下的黑猫依旧死死的盯着昏迷不醒的炳叔,那叫丧的声音久久未曾停息,我们听取了严瞎子的意见,和狗子两面包抄,一般的猫见到有生人接近都会逃跑,然而这只黑猫却无动于衷,见我们要捉他也不躲闪。我甚是纳闷,这只黑猫怎么看起来那么的熟悉,有道是黑猫长得都一样,也许是我多疑了吧。   狗子捉住黑猫的脖子,道:“看你还叫,待会就让你叫个够!”   说罢,严瞎子从兜里拿出一把小刀递给了我,道:“玄子,你用刀隔断黑猫颈脖,然后放出温血敷在阿炳的七窍之上方可!”   黑猫在狗子的手上并不挣扎,只是用那一双诡异的眼神望着我,我接过小刀缓步走上前去,狗子用手捏住猫尾,露出黑猫那一块柔软的脖子。   “施主,刀下留情啊!”然而就在我要下刀之时,远处的黑暗中传来了一个老者的声音,那声音甚是浑厚。我顿时放下小刀,向黑暗中望了去,只见一个身穿破烂僧服的胖和尚慢悠悠的向我们走了过来,我甚是疑惑,在这三更半夜的渡口,怎么会突然间冒出来一个野和尚。   严瞎子也甚是纳闷,问道:“你是谁?”   最近三元镇来的外地人着实不少,其中也不乏能人异士,就拿在茶楼闹事的那个黑毛汉子以及枯瘦老头来说,必定是身怀异术的奇人,他们来到三元镇的目的尚不得知,但是据刘三所言,这些外地人有可能都是为传国玺而来,难道这个野和尚也是为此而来?   这个和尚看上去也就四十多岁的样子,身上穿着一件满是破洞的僧袍,僧袍看上去大概有数月没有洗过一样,上面沾满了污垢,胖和尚笑了笑,看着狗子手上的黑猫,道:“施主,畜生的命也是命,何苦杀生啊。”   “玄子,不要管它,赶快动手!”严瞎子在一旁催促到,我看了看地上的炳叔,毫不犹豫的向黑猫的脖子上割了去,然而就在刀口将要碰到黑猫的那一刻,胖和尚不知道使用了什么法子,竟然鬼使神差的从狗子手上夺过了黑猫。而我手中的小刀直直的割在了狗子的手上,狗子一个踉跄向后退了数步,我急得忙丢掉小刀,再看看那胖和尚,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胖和尚不慌不忙的将野猫抱在怀中,道:“你们这些无知之徒,你们可知道黑猫的血乃至阴之物,就算你们这个朋友不是被僵尸所伤,如果一旦被猫血敷了七窍,必定马上阴气入体而死!”   听胖和尚说完,我不禁看了看严瞎子,只见他此刻面色如灰,从那一双泛白的小眼睛不难看出,此刻的他惊讶之中也不乏有一丝的恐惧。我查看了一番狗子的伤,幸好只是被割伤了一点皮,并无大碍,然而此刻的炳叔却突然间坐立了起来,愣是吓坏了我和狗子。难道炳叔真的尸变了不成,我将心绷得紧紧的,狗子顺势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但是炳叔却奇迹般的开口说道:“水…水…我要喝水。”   炳叔的声音极其的沙哑,他既然开口说要喝水,那就证明他并没有尸变,我忙从窟窿河捧起那冰凉的河水,准备给他喝,但是严瞎子却拦住了我,道:“他现在尸毒太深,你这样喂法太危险了。”   “难道我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炳叔因此丧命吗?”此刻的我对人性充满了失望,为什么大家都只会猜疑,在对方陷入困境的时候而见死不救,我的语气之中也不乏有一丝的轻蔑之意。   严瞎子听我这么一说,忙让开了路,但是他还是不太放心,于是道:“他现在尸毒未解,一定要小心!”   炳叔喝了水,脸色稍显好转,这一切真是有惊无险,这一切胖和尚是看在眼里,他说:“其实这位朋友并不是无药可救,只要以天下至秽之物作为药引敷在所染尸毒之处,便可治愈!”   “敢问大师,天下至秽之物到底是什么?”我忙问道。   胖和尚稍显尴尬,顿了顿,道:“此物乃女子所用之物,可以起到驱邪化毒之用,但其污秽之极,所以世人都唾而弃之,从而忘记了其的效用!”   我问道:“大师,你可否说得明白点!”   胖和尚笑而不语,然而一旁的严瞎子却出言指责道:“你简直就是胡说八道,那玩意怎么可能驱散得了尸毒,你简直就是妖言惑众!”   胖和尚摆了摆手,并未理会严瞎子,然后在自己的僧袍中摸索了一通,掏出一个小葫芦,这个葫芦做工极其的粗糙,应该是天然而成的,他摇晃了一下葫芦,对我说道:“你将里面的东西喂给你那位朋友喝,切忌不要喂的太多!”   我打开葫芦,里面顿时飘出来一阵骚臭味,我不由得捏住鼻子,问道:“大师,这里面到底是什么玩意啊?怎么那么臭!”   胖和尚一反刚才的严肃之意,摸了摸浑圆的脑袋笑道:“这个…这个…可是和尚我秘制的药酒啊,其味道虽然怪了点,但却可以暂时抑制住尸毒的发作,别犹豫了,快给他喝吧!”   我半信半疑的将葫芦中的药酒递到炳叔的嘴边,严松也没有再阻止我,只是愣在了原地,似乎在遐想着什么?当炳叔咽下药酒的时候,耳边又传来了胖和尚的声音:“喝了药酒,你们就赶快去找药引吧!”   等我再看那位和尚的时候,他已经带着黑猫没了踪影,我忙问狗子那个和尚去了哪里,狗子顿时摇了摇头,他说那个和尚来无影去无踪,而且这里黑灯瞎火的,至始至终他都没有看清楚那个和尚的面容。狗子的话让我很是惊讶,刚才那个和尚的容貌清晰可见,狗子怎么会没有看清楚呢?   炳叔喝过了药酒,严瞎子随即替他把了把脉,惊道:“真是奇怪,他身上的尸毒居然全部都聚集在了腹腔,看来那和尚的确有些斤两啊,不过这药酒怎么像是….”   严瞎子嗅了嗅炳叔身上洒漏的药酒,赶紧捏着鼻子叫骂道:“这哪里是药酒,分明就是醉鬼的尿嘛!”   听严瞎子如此一说,我甚是不敢相信,但凡见炳叔的脸色稍显好转,先不管它是不是尿,只要能克制住炳叔体内的尸毒就是好东西。 ☆、【141】溺死案   北风肆无忌惮的吹着,黎明前的窟窿河起了一阵大雾,我们依旧没有见到有任何的船只经过,因为受到上次鬼雾的影响,三元镇的渔家都很是忌讳,除了在赶集之日会成群结队的送运赶集之人以养生计外,一般时间都在家里呆着。没有船我们是不可能回到狮子凹寻找蒋大夫的,最后我们只得带着炳叔回到了客栈,而狗子则因为所里的黒墙被毁,早早的就赶回了派出所,要不然王所长给他个玩忽职守的罪名,丢了工作不说,到时候恐怕还得犯上牢狱之灾。   回客栈的途中,我反复的思考着胖和尚所说的至秽之物是什么,于是问严瞎子:“瞎子,和尚说的药引到底是什么啊?”   严瞎子顿时停了下来,低声说道:“是女人的月经带…”   “啊!”我不由得张大了嘴,那玩意真的能够解得了尸毒?但是那胖和尚既然知道用尿液抑制炳叔体内的尸毒,其必非寻常之人,他所说的以月经带敷在感染尸毒之处也并不是滑稽之谈,这一点就连刚开始一度反对的严瞎子也甚是赞同的点了点头。   话说回来,还是先让我们将重点移到传世之宝传国玺上吧,当时我们在派出所的黑墙之下并没有发现任何有关阴南门的机关,而是遇到了那食人的怪物,这一点不由得让人捏了一把冷汗。而就在那一晚之后,镇里面又突发了几次离奇的命案,那些受害者纷纷都是在失踪了数天之后,尸体被发现在了三元镇的外的水渠之中。   王所长说肯定是因为黒墙被毁,三元镇的风水遭到了破坏,从而便出了这些血案。而狗子因为那晚是他当值,所以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王所长于是撤销了他的工作,让他回明月沟做他的土汉子。在临回明月沟前,狗子曾鬼鬼祟祟的来到客栈找过我们,当时我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忙把房门关了起来,再看看狗子怀中紧紧掩着的黑色袋子,甚是疑惑的问道:“狗子,你这是干啥啊?”   狗子脸上顿显尴尬,蹑手蹑脚的将黑色袋子拿了出来,低声说道:“你们不是要解炳叔身上的尸毒吗?这不,我已经将药引子带来了,你们赶快试试吧。”   说完,狗子打开黑色袋子,只见里面一片血红,再看看狗子尴尬的神情,要知道我们此刻正需要此物,而我们几个大老爷们怎么好意思向那些女人开口索要,就算开的了口,定会被当成是无赖或则是变态,而狗子虽然有的时候很是木讷,却也懂得我们的难处,于是便偷偷的将大妹子用过的月经带带了过来。对于狗子的好意,我甚是感激,道:“狗子,你真够爷们,认识你真是好样的。”   狗子憨笑道:“哪里哪里,你曾经也帮过我,咱们这只是应该做的啦。”   事不宜迟,我们按照胖和尚所说的方法,将月经带敷于炳叔的伤口之上。此刻炳叔的尸毒虽然得到了抑制,但是伤口处还是流出了黑色的脓水,月经带只能勉强掩盖住伤口,不知道这玩意有没有用,此刻只希望胖和尚的法子可以派上用场。   我将心提得高高的,望着炳叔脸部的变化。大概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他淤黑的面容逐渐变得红润,而肚子的伤口处冒出了重重黑气,那应该就是所谓的尸毒之气了。   “他的手动了,动了!”狗子惊声尖叫了起来,我的心也为之一振,想不到那胖和尚的话果然奏效,此刻的炳叔已经可以活动了,只是身子骨还极其的虚弱,他微微的张开嘴,想说些什么但却发不出声音来。我知道他定是放不下传国玺的事情,于是忙上前安抚道:“炳叔,你先歇息着,传国玺的事情就交给我和瞎子吧。”   然而炳叔并未安静下来,反而更加的惶恐不安,他长大了嘴,我不禁害怕起来,忙问严瞎子:“瞎子,是不是胖和尚的办法有副作用啊?”   严瞎子用手摸了摸炳叔的脉象,摇头道:“我看不像,他此刻的脉象已经恢复了正常,或许是因为尸毒刚清,所以才会如此吧。”听严瞎子所言,我稍感心安,经过一番的折腾,炳叔已安然入睡。   此刻日已中杆,也是该吃午饭的时候了,为了答谢狗子,我便请他在隔壁的小酒馆搓一顿,按照南方的说法,便是请客的意思。一顿酒足饭饱之后,狗子便要离去,说大妹子见他那么久不回去会担心的,我也没有再做挽留,送他离去之后,便和严瞎子四下转悠了一圈。   “出人命啦!大家快去看看啊!”   刚走到老街外的窟窿河边,便听到有人惊声喊了起来,此刻河边围满了人,我和严瞎子也跟着围了过去,向旁人一打听,才知道这里刚刚失足淹死一个妇人,要知道窟窿河淹死人并没有什么稀奇,但是经由所见之人陈述,我们才明白个中究竟,虽然结果是那么的骇人听闻,但是我和严瞎子却是心知肚明。   在这个妇人掉下去的地方有一块大石板,这里便是镇民们经常洗衣服的地方,也是窟窿河最深的地方。听人说在早些年的时候,这里经常有一些人在此游泳,但凡是有人游泳的地方都会有人淹死。而在数月之前,便有六个年轻人在此游泳,有五位丧命,当时遇害者的家属在河中连续打捞了数日也未曾捞到尸首,这件事早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   据幸存者回忆说,在他们遇害之前,窟窿河中发生了变化,本来温热的水变得很是冰冷。要知道在炎炎夏季,谁愿意舍弃这凉爽的享受啊,六人都沉侵在享受之中,丝毫没有感觉到危险将至。而就在这时,他惊奇的发现,在离他们大约十米的地方赫然出现了一个蓬头满面的人头。   他以为那也是游泳的人,心中也没有在意,水中的五人还在嬉戏打闹,他们也发现了那个人头,要知道现在正是游泳季节,游泳的花样也甚多,他们以为那是别人整人的新招,故意扮水鬼来吓唬他们,于是商量了一番,便打着要整整那个‘水鬼’的主意。   那个幸存者当时因为有点腿抽筋,于是便提出上岸,其余的五人唏嘘了一阵,笑他是胆小鬼,于是便抛下他向那‘水鬼’游去。他独自一人上了岸,但当他刚爬上河边的大石板的时候,身后发出了一阵惨叫,水中顿时殷红一片,水中只剩下四个人,他们蜂拥似的向岸边游了过来,奈何离岸边太远,四个人游到岸边的时候只剩下了一个人。那个幸存者早已经吓得魂不附体,哪里还顾得上那个人的安危,连裤子都没有穿便跑开了,而水中的那个人也在那一刻被拖下了水。   但是这又与那个妇人的死有什么关联呢?   据当时的目击者说,那个妇人是被拖下水的,石板上面还留有深深的指痕,这大概是那妇人十足时求生所抓挠的,而水中还留有妇人洗衣服用的木桶,里面盛满了血红色的河水。 ☆、【142】邪教重现   木桶中的血水说明了妇人失足当时必定大量失血,而窟窿河水甚是喘急,那些血水指不定早已经被冲得淡去,而木桶中的血水却保存了下来,严瞎子说:“这木桶之中的血水充满了尸气,此事大概与那怪人有关。”   他的语气很轻,周围的人并未听到,而就在这时,已经有几个穿着制服的公安赶了过来,其中还有王所长。此时派出所内黒墙被挖一事正闹得火热,那王所长深信黒墙乃三元镇的气脉所在,而在几日之前我们还曾提出挖黒墙的事宜,为了避重就嫌,我们便避开了王所长回到了镇子里面。   此刻的老街甚是热闹,远远的便可以听到鞭炮声,我们起初还以为是哪家有了喜事,但是走近一瞧,才发现其并非喜事,而是有人在开坛做法。神坛周边围满了镇民,他们纷纷低头叩拜,而在神坛上方,一只大金猪横躺在上面,那金猪都是镇民们集资捐赠的。   “各位乡亲父老,我们算到贵地将会有大难,于是前来相助,各位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咱们红花教必定会替天行道,铲除妖魔!”神坛后方的老道士手持桃木剑在空气中乱舞了一通,然后对着神坛上的香炉吹了口气,香炉中顿时火焰冲天,紧接着便看到火焰中出现了一个怪影。   我屯然一惊,这场面怎么跟初识严瞎子的时候,那个假道士李成玩的把戏一模一样啊,我于是笑道:“瞎子,这不会又是你的哪位师弟在招摇撞骗了吧。”   严瞎子露出了无奈的表情,忙道:“你就别提了,李成他死得也够惨的了,你就别旧事重提了。”   其实我也是随口说说,没想到却刺痛了瞎子的心,想到此便觉得有点对不住他,就算他师弟李成以前做了不少的坏事,也不能拿一个死人开玩笑吧。神坛上的火焰越来越猛,那怪影也越来越清晰,不明所以的人定以为那就是害人的妖怪,就连当时对我也对此震惊不已,难道这老道真的身怀异术?严松说那根本不是什么妖怪,而是一种障眼法,就如同有些江湖卖艺的表演砍人头一样,都是利用障眼法迷惑众人,而那些香烛便是迷惑众人的元凶。   此刻镇民们正盲目的叩拜着神坛,我很想揭穿那道士的骗局的,但严瞎子却拉住了我,他说:“千万别去,那红花教的底细咱们还不清楚,绝不可以冒险。”   严瞎子的话甚是有理,他让我看看神坛周围有没有身着异装的人。果然,就在道士的身后,零星的散落着一些身着奇异服饰的人,这些人的穿着并不像是本地人,严瞎子说:“最近三元镇人流较大,这些人必定是有所组织,他们齐齐聚集此地,必定有不可告人之处。”   我甚是疑惑,问道:“瞎子,他们口中的红花教到底是什么啊?”   严瞎子摇了摇头,并不得知,只说这或许是新兴的帮众。然而就在众人拜得极兴之时,一个胖和尚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大声喝道:“你们这些邪教余孽,还在此妖言惑众!”   那道士见到和尚也是深感诧异,兴许是太激动的原因,居然从神坛上跌了下来。胖和尚顺势走上去揪住道士的衣襟,正要一拳打上去,而人群中的那些异装之人纷纷围拢了过来。面对此景,那些叩拜的民众纷纷避而求安,隔得老远看起了热闹,严瞎子拉着我说道:“咱们还是别节外生枝了,先离开再说吧!”   话音刚落,那神坛便倒了下来,那只金猪摔在了地上,香油也渗了出来。只见那和尚一把抓住道士的衣襟,将其扔了出去,其余的人见状,纷纷从怀中掏出弯刀向和尚刺了去,和尚并未避开,而是站在原地等待攻势。   我不由得替那和尚担忧了起来,现在是什么年代了,这些人还那么的目无王法,居然在镇子里面持刀殴斗。派出所的民警早已经闻讯赶了过来,带头的便是刚刚处理河边溺水一案的王所长,我们大老远的便听到他的喊声:“你们这些人真是太没用王法了,居然敢在我的地盘上撒野!”   说完,他便从腰间掏出手枪,鸣枪示警,那些人闻声而逃,只留下地上的金猪还有那个胖和尚。胖和尚见那群人向巷子中逃了去,刚想追赶,王所长却大声喊道:“那个和尚,你给我站住!”   和尚顿时停住了脚步,道:“你是在叫和尚我?”   “废话!这里除了你还会有第二个和尚吗?”王所长喘着大气,将手枪收了起来,几个派出所公安随后拿出手铐想将和尚铐住,然而和尚并不害怕,居然还大声笑道:“你们这些个吃皇粮的家伙,看着那些造谣撞骗之徒不抓,反而将和尚我捆绑,实在是愚昧至极啊!”   “混账东西,居然敢骂老子!信不信老子毙了你!”王所长身为维持治安的派出所长,哪里受过此等污蔑,只见他拔出手枪指着和尚,要是一般的人必定早已经吓得尿裤子了,但是那和尚却不是,他双眼死死的瞪着王所长,道:“生死轮回,乃天命所归,今日我和尚就算葬身在此处又能怎样!”   王所长也是第一次碰上如此难缠的活,额头上不自觉的冒出了冷汗,当时在这穷乡僻壤的乡镇,人命如草菅,就算王所长杀了和尚,也大可说是为了维护治安,但是他并没有那么做,而是缓了缓气,道:“和尚,你当众闹事,就是坏了法律,你必须跟我们去派出所做个笔录!”   胖和尚笑了笑,道:“如果你真的是为了人民好,就尽快将那些邪教余孽抓捕归案,到时候就算要和尚蹲监狱,和尚我也认了!”   和尚的话很是让人佩服,我不由得鼓起了掌,严瞎子一下将我拉出了人群,道:“你鼓掌干嘛,要是被王所长看见了,那我们不露了馅了。”   王所长听到掌声,四处张望了一番,并未发现我们,但是他愤怒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些尴尬之意,他挥了挥手,示意周边看热闹的民众快快散去,然后带着胖和尚去了派出所,而就在他离开之时,我看到了街道边上的老屋上,越过一只黑色的身影。   【今日第二更】 ☆、【143】登门试探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那房顶上的黑影定是一只黑猫,那个和尚我尚记得很清楚,正是提出用月经带解尸毒的胖和尚,如今他跟随王所长回了派出所,会不会也会跟我们一样被拘禁起来呢?临近黄昏的时候,自从那些外乡人闻风退房之后,客栈的生意也逐渐淡了,刚入夜便打烊了。   炳叔的身子恢复得很快,当我们回到客栈的时候,他已经爬起了床,想不到胖和尚的方法居然如此有效,我心中不由得激动不已。炳叔已经昏睡了一天一夜,恐怕早已经饥肠辘辘了,于是我叫掌柜的替我们买了一碗素面,炳叔的胃口还是没有恢复过来,他看着素面久久未曾动筷,我问道:“炳叔,是不是这面不合你的胃口。”   炳叔叹了口气,道:“那怪人甚是诡异,玄子,看来咱们遇上大麻烦了。”   我不由得一惊,问道:“这话怎么说?”   炳叔于是将当时的情况陈述了一遍,他说他在土洞中发现了大量的血迹以及人体残骸,他跟随那些血迹向内爬去,没过半会便爬到了尽头,而在尽头处,早已经被乱石堆封住了。炳叔试图推开石堆,好不容易弄了条缝隙,一阵微风从缝隙中刮了进来。夜色之下,一株老槐树随风摇曳,让炳叔吃惊的是这正是发生命案的茶楼后院,而当时那被我们用乱石堆封住的土洞正是炳叔所处之地。   炳叔说到此处,脸上顿显焦虑之色,他说:“看来蒋大夫他们所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啊。”   “炳叔,你别太过担心了,如今最重要的是你的身子,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和瞎子吧。”我说着,这时严瞎子将我拉到了一边,他说:“玄子,现在阿炳是没事了,但是你…唉…”   “我怎么了?”我疑惑道。   “你…”严松刚想开口,便被客房外面嘈杂的声音给打断了,紧接着便听到房门被磕碰的声音,掌柜的在外面大声的喊道:“里面的客官,有人找你们!”   我闻言一惊,忙前至门前,问道:“是谁找我们啊?”   要知道在这个节骨眼上,必须要要小心行事才对,然而还未等门外掌柜的搭话,客房的门便被推开了,只是不知道什么风,居然将王所长给吹来了,心里那个晦气得没话说,但是他怎么会知道我们住在这家客栈的?   王所长一见到我们,一脸的紧张说:“总算找到你们了。”   我问道:“所长大人,你这么慌慌张张的到底是为个啥啊?”   王所长从口袋中拿出一根香烟,点了起来,然后将帽子摘下来放在了桌子上,道:“今天我在街上抓了一个和尚,他告诉我所里阴气漫天,而且与邪教的活动有关,起初我并不相信,后来那和尚说他可以帮我们找到那个杀死镇民的凶手。”   说到这里,王所长深吸了一口香烟,然后吐了一雾子的眼圈,我于是问道:“那他找到了吗?”   王所长说:“那个凶手没有找到,但是却找到了凶手的老巢,你们猜猜在哪里?”   我们摇了摇头,王所长面色沉重的说道:“你们不是说想挖开黒墙吗?我告诉你们啊,那凶手的老巢就在黒墙下面。”   从王所长的话语中不难看出,他好像并不知道那黒墙是我们挖的,但是那和尚怎么会知道那么多?我不禁想起在渡口的那一幕,难不成那和尚一直在暗中监视我们的行动?想到此,我心中一阵后怕,那和尚到底是什么人?   王所长接着说:“当时我们在黒墙下面发现了很多的人骨头,还有五具腐尸,如今正在调查之中,相信结果很快就会下来。”   说完,王所长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炳叔,道:“咦,这位老哥的气色看起来不太好哦,不会是病了吧。”   炳叔微微笑了笑,道:“多谢所长关心,我只是感染了风寒而已,并没有什么大碍。”   王所长听了,脸上露出了一种奇怪的表情,他走到床前,眼睛直直的盯着被子里面的炳叔,看得众人心中直发毛,我率先说道:“所长大人,炳叔并没有什么大碍,你就先回去吧。”   王所长伸出手,大概是想掀起炳叔身上的被子,我屯然一惊,要是被他发现了炳叔的伤势那还得了,而此时的严瞎子早已经有所准备,他已经将铁蛋子捏在了手上,只要王所长敢掀开,他就立马扔出去。   然而王所长的手停在半空中久久未曾落下,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另一个公安的声音,那个公安很是慌张的敲着门,并大声喊道:“所长,不好啦!那个和尚跑了!”   “什么!”王所长的第一反应就是打开门,然后出门狠狠的训了那个公安一顿,他们的声音很小,我也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不过这对于严瞎子而言,他却听得很清楚,他说王所长刚才很有可能是在试探我们,而那个和尚现在还不知道是敌是友,总之在没有搞清楚之前,绝不可以贸贸然行动。   王所长在训斥了一顿那个公安后,便悄然离开了,我们也不知道接下来该采取什么行动,再次打开那张羊皮地图,上面所记载的陈家祠堂到底在三元镇何处?这个问题一直纠结我们到了天明。伴随着鸡鸣,我们已经到达三元镇快四天了,而陈家祠堂仍然无迹可寻,也不知道镇妖墓的情况怎么样了。   茶楼碎尸案虽然闹得人心惶惶,对于僵尸作祟的传言也是闹得沸沸扬扬,不过派出所那帮爷们也比较会做事,对外宣称是从省城监狱里跑出来的杀人犯来到此地,现在公安机关正在全力追捕,还叫镇民们千万莫慌。而另一方面邪教又在此妖言惑众,有的人相信了公安,还是生活依旧,也有一部分人相信了邪教,认为是妖魔作祟,于是闭门不出。   当时就有句话叫做“日落不出门,出门进鬼门”!这句话就是说在太阳下山的时候不要出门,如果出门了就如同踏进了鬼门关。而三元镇的近况便是如此,夜晚的时候极其的荒凉,除了极个别心怀不轨的人会在半夜出没之外,其余的全都闭门不出。当然在别人眼中,我们也被划分在了那心怀不轨的群体之中。   炳叔的伤势还没有完全复原,还需要调养一段日子,现在三元镇的情势也比较混乱,指不定哪天王所长便要来抓我们也说不定,于是商量着将炳叔送回狮子凹先。   【今日第一更】 ☆、【144】和尚的心事   炳叔不放心我和严瞎子两个,说什么也不愿意独自离开,要知道蒋大夫他们此刻正在等着我们消息,如果七日之后我们没有音讯,指不定那帮老人家会采取什么极端的措施也说不定,再加上我也很想知道镇妖墓的情况,最后好说歹说,才勉强说服了炳叔。最后我们在镇子里找了很久才找到一个愿意送人的渔夫,条件也开得比较高,要说在这个节骨眼上,出船就跟舍命一样,我们也没有多讨价还价,只要能够将炳叔安然送回狮子凹比什么都重要。   要说到那个胖和尚,可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谁知道在我们送走了炳叔之后,居然又让咱们碰上了。当然碰到的时间以及地点都是那么巧,正是深更半夜的河边淹死人的大石板上。当时我们在渡口送走炳叔,便盘算着白天发生的那起溺水事件,兴许还能找出关于阴南门的蛛丝马迹来。谁知道刚到事发地点,便看到石板上蹲着一个人,起初还以为是见到了鬼,谁知道刚走近便看到了两只灰溜溜的眼睛。   当然那双眼睛并不是和尚的,而是那只黑猫的,和尚瞧了瞧我们,笑道:“你们来得正好,和尚我已经等候你们多时了。”   “等我们做什么?”我疑惑的问道。   和尚挠了挠圆溜溜的脑袋,道:“你们来这里不就是想弄清楚这事是不是与那怪人有关的么?”   我甚是惊讶,看来这个胖和尚的确有跟踪过我们,否则他怎么会知道怪人的事,我于是说:“难道你也是?”   胖和尚将肩膀上的黑猫放了下来,然后用手摸了摸石板上的爪印,道:“不错,如今红灯教的余孽仍然死性不改,还在妖言惑众,造谣撞骗,而那怪人却与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啊。”   听胖和尚如此一说,我倒觉得很是吃惊,但是在镇子里见到的那些个道士以及异装打扮的人不是声称自己是红花教的吗?此刻怎么又变成了红灯教了,当然红灯教对我而言,也并非闻所未闻,光是那个红灯老祖就足以让人心惊胆战的了。   胖和尚说,据他所知,前任所长杜勇也是红灯教信徒之一,而那个怪尸很有可能就是杜勇生前藏在派出所黒墙之下的,但是如果按此说来,那王所长岂不是对我们说的全是假话?其实不然,胖和尚继续说道:“王所长所说的全部都是事实,在三十多年前修建派出所的时候,的确发生了那档子邪门的事,不过其中所说的那墙是风水气脉之说却是王所长编织出来的,他之所以那么说,实则是想掩盖黑墙之下的秘密。”   “哦?黑墙之下的秘密?”我甚是疑惑,一旁的严瞎子听到此处,脸上也挂满了疑云,大家的心中都充满了好奇,然而胖和尚却告诉了我们一个我们一直都在追寻的答案,他说:“黒墙下之所以阴寒无比,是因为其所在之地非阳世,但也非阴世,乃阴阳颠覆之地。”   看来这个和尚知道的还不少,他到底是什么人?我问道:“如果按你这么说,那黒墙之下的阴阳颠覆之地是不是就是陈家祠堂?”   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一旁的铁拐李又是拉衣服又是吹鼻子的,我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和尚神色惊讶的问道:“你们怎么知道陈家祠堂?”   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于是扯了扯严瞎子的衣角,希望他有法子可以蒙骗一下这个和尚,严瞎子倒也会意,忙说:“我们也是在茶楼喝茶的时候,听别人说的,敢问大师意欲为何?”   胖和尚叹道:“其实和尚此番到访三元镇,除了追寻邪教踪迹之外,还有一件心事未了。”   “难道你不是为了传国玺而来?”严瞎子语气中不乏有一丝的轻蔑试探之意,和尚笑了笑,道:“和尚我一生漂泊四方,我要传国玺又有何用,钱财名利对和尚而言犹如云烟,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和尚极其的平静,河边的风吹得他那破烂的僧袍呼呼作响,他告诉我们,陈家祠堂建立于南北朝,为陈朝宗祠。陈朝被隋炀帝所灭之后,陈朝子民便逃难至此处并隐世于此,直到六十年前的那一场天灾,整个三元镇差不多都被淹了,那一晚雷雨交加,陈家祠堂的灵位排座之上出现了一个全身长满白毛的老者,那老者告诉他们三元镇将会有大难,而陈家祠堂便是灾难的源头,然而一阵惊雷过后,那老者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陈家后人便以为是先祖显灵。不过说来也奇怪,就在他们前脚刚踏出陈家祠堂的那一刻,祠堂的上空闪过一道闪电,顿时将陈家祠堂给烧了起来,当时陈家后人并没有去救火,他们认为这是老祖宗的安排,于是收拾好行囊,带着全家十几口人连夜离开了三元镇。   “你未了的心事也与陈家祠堂有关?”我问道。   和尚摇了摇头,道:“我这次来除了追踪邪教余孽之外,还受朋友之托,寻找他失散多年的妻儿。”   我问道:“那你找到了吗?”   和尚摇头叹道:“我听说他们在明月沟生活了二十多年,不知道现在是否还在。”   听和尚说完,我顿时来了兴趣,要知道明月沟哪个人我不认识,指不定还能帮到他,于是便问道:“大师不妨说说,我也是明月沟的人,说不定能帮到你。”   “真的?”和尚眼神之中泛起了一丝激动,抓着我的肩膀,我很是肯定的点了点头。   和尚说:“我那个朋友名叫毛强,二十多年因为犯了事所以离开了明月沟,然而在十年前他却离奇失踪,只留下了一张信条,说他自己得罪了人在劫难逃,叫我不要去找他,还告诉我他未了的心愿,也就是希望我能帮他找到他的妻儿。”   和尚所说的那个毛强我在明月沟从来没有听过,不过明月沟并不大,姓毛的也就那么几户人家,其中我最熟悉的莫过于毛子了,毛子的老爹是因为以前加入过国民党而被抓去了劳改,后来便失踪了。我突然想起毛子曾对我说过他跟我上京城也是为了寻找他失散多年的老爹,难不成事情真的是那么的巧,那个毛强就是毛子的老爹?   我并没有将心中的疑虑告诉和尚,因为在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之前,绝不可以轻易下定论,况且这个和尚知之甚多,就连陈家祠堂的事也说得有头有脸,想必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以前老爹常对我说人心险恶,且不可相信人的片面之词。   夜已渐深,我们在河边并没有发现任何关于怪人的蛛丝马迹,但是这一次却让我们收获颇多,先不管那和尚所说是真是假,但也无疑给了我们一个提醒,那个王所长对我们已经有所警觉,像在这种山村小镇,只手遮天的他要杀死我们简直就是举手的事情。   和尚在临走之时,还告诉我说:“你身上充满死气,完全不像个活人,如果不尽快找到解数,恐怕将不人不鬼啊!”   胖和尚的话让我心中一阵后怕,严瞎子也是面色如尘,并不否认和尚的话。   【今日第二更】 ☆、【145】认尸启示   离开了渡口,我心里老想着胖和尚的话,当初在血塘湾的时候老鳖曾给我的增加死气的尸麑难道是一种慢性毒药不成,要不然我身上的死气怎么会越来越重?当然一般的人察觉不到死气的,这一点我并不担心,我最害怕的还是胖和尚嘴里所说的不人不鬼。而在黒墙下面,那个怪人三番未曾对我下手,大概也是因为我身上的死气让他觉得我是他的同类,所以才没有拧下我的脑袋。当时我还在庆幸,看来那只是我离死亡又近了一步的预兆而已。   第二天一大早,三元镇派出所门口热闹非凡,围满了许多看热闹的人,在门口左侧的宣传栏上,贴着一张大大的红纸,上面还贴着几张大大的黑白照片,镇民们对着照片之手划脚,众说纷纭。当然这并不是寻人启事,也不是通缉令,而是认领通知,当然认领的不是什么宝贝,而是几具腐尸。   当时我和严瞎子也混迹在人群中,一打听才知道,这个王所长请了机关最厉害的法医,复原了黒墙下面的那几具腐尸,而那几具腐尸的真实身份就贴在宣传栏上。而就在派出所的右侧,横放着五块门板,门板上分别用黑布盖着,从其显露的轮廓可以看出,黑布下面盖的是几具尸体。   围观的人之中没有孩子,据说孩子的眼睛可以看到脏东西,因为孩子是最纯洁的,所以也最容易受妖邪侵害,所以说当时的人们最是忌讳的就是孩子见到死人,因此在一般的丧葬礼上,家长们都会让孩子避而远之。   此刻人群中热闹喧嚣,大家都在议论着那几具尸体的真实身份,真是各说其法,无不是让人匪夷所思啊。正在这时,派出所中走出来几个穿白褂子的工作人员,他们手中抬着一个偌大的尼龙口袋,口袋子里面凹凸不平,看不清装的是啥东西,不过严瞎子说那袋子里八成是人骨头,这瞎子虽然瞎了,但是他的那只鼻子居然比我们的眼睛还厉害,我不由得向他举起了大拇指。   工作人员将尼龙袋子放在了停放在门口的拖拉机上便扬长而去,听说是要送到省城去做什么人骨复原,当然谁知道那些个当官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啊。随后王所长走了出来,大声说:“各位乡亲父老,对于最近三元镇所发生的这几起恐惧事件,我王某人是深感悲痛,如今受害者的遗骸已经找到了,我们已经请相关部门下来协助我们,今天贴出这个告示,就是想让死者有个安息,也让死者家属可以放下伤痛….”   接下来,王所长拿出一份名单,念道:“王川,男,十六岁,家住三元镇老街胡同28号;陈林,男,十五岁,家住三元镇半边街128号;陈东,十六岁,家住三元镇半边街128号…..”   王所长念完之后,人群中便有人晕倒了过来,就在这时,所里面走出来一个穿白大褂的女子,这让我是又惊又喜,原来王所长所说的机关的法医居然是小胡,我的心里那个高兴简直就无法言喻。大概是因为人太多的缘故,小胡并没有发现我,而是径直向晕倒的那个人走了去。   晕倒的那个人大概四十多岁左右,是一个妇女,小胡忙蹲下身子查看了一番,道:“请各位乡亲让开一点,留出个空地保持空气畅通。”   众人听毕,纷纷留出了个空地,最后小胡叫几个工作人员将妇女扶进了派出所里边。   据认识的人说,刚才那个妇人就是其中两个受害者的家属,也就是陈林和陈东两孩子的母亲,要知道母亲含辛茹苦的将孩子拉扯长大,到最后上天却冷不丁的将两个孩子的性命给剥夺走了,这无疑就是比死更难受的打击啊。   这五个人便是数月前在窟窿河游泳被溺死的人,但是他们的尸体怎么会在派出所的黒墙下发现,我感到隐隐不安,难道黒墙下有连接道窟窿河的密道,否则那个怪人怎么可能会将尸体拖至黒墙下边呢?当然对于尸体发现在黒墙这件事王所长并未公开,他只是说这几具尸体是他们连夜从窟窿河中打捞上来的。   片刻之后,又有几个家长闻风而至,纷纷跪倒在门板旁哭了起来,现场让人感觉心痛。或许是老天爷也在垂怜这些含辛茹苦的父母吧,本来晴朗的天突然间变得昏暗无比。人们常用阴霾来比喻萧条,比喻心中的哀伤,而此刻的情景不正是如此吗?   哭声还在继续,天上零星的下起了小雨,打在门板上的黑布上,凹显出了死者的轮廓,雨水中夹杂着黄白的尸油留到了地上,看热闹的人们纷纷忍不住捏住了鼻子,因为实在是太臭了。最后在公安的帮助下,家属们将死者的遗体运了回去,而刚才晕倒的那个妇女也在小胡的照料下醒了过来。小胡甚是同情那个妇人,于是给了妇人一笔钱,并安排几个工作人员将两个孩子的尸体葬了。   这一场雨足足下了差不多半个来月,雨中的三元镇看起来更加的萧条,小胡也去客栈找过我们,但是我们都不在,因为我们当时整天都在派出所周围转悠,希望可以查找到怪人的踪迹,再则也是为寻找阴南门入口做准备。   我和严瞎子穿着雨衣蹲在派出所后面的小山上,这里可以很清楚的看到派出所内院的情况,但是连续几天下来,我们都没有发现王所长有什么可疑之处,我不禁问瞎子:“瞎子,你说那个和尚是不是吓唬我们的,我看这个王所长为人挺好的啊。”   严瞎子笑道:“有的事情千万别看表面….”   “咦,有情况!”我心中不禁一喜,忙打断了严瞎子的话,只见派出所的后门突然开了,一个穿着雨衣的人鬼鬼祟祟的从里面走了出来,他四处张望了一番,然后向派出所东侧跑了去。从那个人的身型以及走路的姿势来看,像极了王所长,但是他现在要去哪里?   【今日第三更】 ☆、【146】毁尸灭迹   雨稀里哗啦的下个不停,跟着王所长我们到了后山的一处野林子里面。这处野林子是三元镇埋死人的地,听说这里风水好,所以十里八乡的都把死人往这山上堆,此时天也差不多快黑了,王所长到林子里面做什么呢?   林子中因为下雨的缘故,起了一层薄雾,让本来就很阴森的坟地更是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王所长最后在一座新坟旁停了下来,他四处张望了一番,我和瞎子赶紧躲在了一棵大树背后,我将心提得老高,深怕被王所长发现。王所长见四处没人,便从旁边的草丛中拿出来一把锄头,只见他径直走到新坟前,嘴里念叨着:“杜勇啊杜勇,你也不要怪我,现在事情已经败露了,我也只有这样做了。”   说完,王所长便挖了起来,看到此景,我不禁心头一震,这王所长他挖杜勇的坟做什么?而他所说的败露到底是指的的什么?黒墙下的怪尸还是其他的什么?我和严瞎子并没有马上去阻止王所长,只是躲在背后等待。   雨依旧下着,大概是因为蹲得太久,我只感觉到小腿一阵疼痛。此时杜勇的坟头堆满了高高的泥土,那王所长应该差不多也挖到头了,只见他一下子跳了进了墓坑,然后费尽了周折将杜勇从棺材里捞了出来。因为杜勇体型较胖,凭王所长个人也着实显得有些吃力,他连连拖了好几次,才将杜勇拖到了地面上。   杜勇死的时候已经是冬天了,所以尸体并未大幅度的腐烂,王所长看着杜勇的尸体,良久之后,他从草堆里又拿出一个汽油瓶,然后浇在了杜勇的尸体上。我马上想到了‘毁尸灭迹’,难道王所长想毁灭罪证?想到此,我心中直冒冷汗,我对一旁的严瞎子说:“瞎子,咱们现在要不要冲出去?”   严瞎子没有说话,那双泛白的小眼睛不停的皱着,见瞎子也拿不定注意,于是我便豁了出去,然而就在我要冲出去的时候,瞎子一下子拉住了我,他说:“先别,有东西正在向我们靠近!”   我左右环顾,什么都没有发现,于是问:“在哪呢?”   严瞎子侧过头,用鼻子嗅了嗅,道:“那玩意好大的尸气,应该就在附近!”   话音刚落,离我们不远的深草丛中突然传来了一阵骚动,只听见哗啦哗啦的声音,那玩意径直往杜勇的坟头窜了去,而此刻的王所长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将至。王所长在杜勇的尸体上倒满了汽油,然后从口袋里摸出来一个打火机,点了起来。尸体上面的汽油一碰到火便扑哧的燃了起来,一股焦臭味弥漫了整个林子。雨水顺着雨衣流到了地上,王所长的表情十分的僵持,待他正要离去的时候,身后的深草中突然伸出来一只干枯的手。   我心中一怔,忙大声喊道:“小心!”   王所长听到我的喊声立马转过身来,但还是晚了一步,那怪物腾空跳了出来,硬生生的将王所长压在了身下。王所长慌乱间拔出手枪,对着怪物的头颅连开了数枪,怪物的头顿时流出了绿色的稠液。那怪物站起身来,对着王所长的胸膛就是一爪,王所长吓得忙向旁边打了一个滚,怪物的利爪直直的抓在了他的大腿上,顿时一阵如杀猪般的惨叫声从王所长的嘴巴里传了出来。   趁着夜色,我才看清楚那怪物原来就是黑墙之下的那个怪人。此刻怪人虽然受了枪伤,但不足以致命,凹凸的脸上还留有上次被子弹打穿的凹洞,身上的脓疮和雨水混合在一起,看起来更加的恶心。也许是天气的缘故,那怪物看起来特渗人。   王所长早已经疼得生不如死,双手紧紧的抱着大腿,鲜血流了一大片,大概是被伤了大动脉了。躲在树背后的我们怎么能够袖手旁观,于是也顾不上那么多,径直冲了出去,王所长见到我们,眼神中充满了惊讶,那似乎是一种看到了希望的眼神。我没有说话,因为接下来的事情,让我根本就没时间去筹谋。   怪人的一只眼睛已经瞎了,大概就是上次被狗子射瞎的。怪人死死的盯着我,从他的眼神中我看到了一丝惊讶,难道他还记得我不成?心里正想着,严瞎子手中的铁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飞了出去,重重的打在了怪人的身上。要知道连子弹都不能伤得了他,更何况是铁蛋了,严瞎子的攻击反而激怒了怪人,只见它错开了我径直向严瞎子扑了去,严瞎子顿时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   怪人的举动让人很是不解,他为什么不攻击我,难道真的是因为我身上的死气而让他认为我是他的同伙吗?我在心里摇了摇头。严瞎子江湖经验虽然老道,但面对如此恐怖之事,也顿时乱了阵脚。要知道上次在茶楼的时候,他早就领教了这怪人的厉害。然而那怪人并没有一口向严瞎子咬去,只是站在严瞎子的身旁打量着,这一点着实让我吃惊不小,要知道这充满兽性和食欲的怪物吃人都不会骨头,那他此刻为何还在犹豫不决呢?   此刻王所长因为流血过多而晕过去了,我顺势捡起地上的手枪,对着怪人就是一枪,虽然我的枪法不怎么准,但还是不偏不倚的打在了怪人的胳膊上。怪人蓦然转过身来,残存的那只眼睛中布满了血丝,那是一双诡异的眼神,看得我心里直发毛。   “喵!”就在这时,林子中突然传来一声猫叫,紧接着一只大黑猫窜了出来,而在它的身后,我看到了那个胖和尚。我心中为之一振,这个胖和尚是深藏不露,只见他猛的一脚向怪人踹了去,那怪人顿时连连后退了数步。怪人锋利的爪子在夜色下闪闪发亮,两个尖尖的獠牙甚是渗人,它狂啸了一声,猛的向胖和尚扑了去,胖和尚倒也不紧张,不慌不忙从地上捡起一颗石子,待怪人快要靠近的时候,胖和尚眉头一皱,随即将石子扔了出去。   说来也奇怪,那石子简直比子弹还要厉害,直直的射进了怪人的另一只眼睛里。怪人吃疼,连连后退了数步,然后向镇子方向窜了去。   胖和尚正要追赶,但见受伤的王所长,随即对我说道:“你们快将他送进医院,别让尸毒入侵肺腑!”   说完,胖和尚便急匆匆的追了去,要知道怪人此刻已经没了眼睛,必定会狂性大发,到时候又料不定有多少无辜性命会葬送在它手上。   严瞎子只是脚跟错了位,并无大碍,而王所长就比较严重了,他受伤的大腿已经开始发黑,我也不敢耽搁。要是王所长死在了这里,调查起来,我们必定也脱不了干系,必定那时候机关单位还是相信科学的比较多。 ☆、【147】因果始终   因为下雨的缘故,再加上汽油只是浇在尸体表面,所以杜勇的尸体烧到一般的时候火就灭了,尸体上冒着些许的白烟,闻起来很是恶心,想到此我恐怕以后都不敢再吃烧烤了,因为那种味道就跟三元镇渡口边上的那家路边烧烤摊上的一模一样。   为了防止王所长失血过多而死,我于是将穿在最里面的衬衣扯了出来,替他将大动脉捆住了,那样可以暂时抑制出血的情况。三元镇医院坐落于派出所下面的半边街,离林子并不是很远,我背着王所长没多久便到达了医院,只有严瞎子杵着拐杖慢悠悠的跟在我后面。   这医院说是医院,其实也就是一个小卫生所而已,里面的医生也就那么几个,里面的设施就更别说了,简陋得没话说。我们刚进去,迎面便撞上了上次救治胡教授的那个大夫,他一见我背了个人,便连忙小跑了过来,道:“别急,慢慢来!”   “再不急,人就要死了!”我背着王所长就往急诊室里面冲,愣是吓得看病的那些大叔大婶一愣一愣的,大夫跟着我跑了进来,他看了看王所长,也很是惊讶:“这...不是王所长吗?咋整成这样了?”   我说:“先别管这些,你先看看他怎么样了,还有得救么?”   大夫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了看我,然后径直从旁边拿出个药夹子,然后解开王所长包扎的大腿,露出了里面黑乎乎的皮肉,大夫看了不由得眉头紧皱,道:“这,是被什么东西咬了,怎么那么奇怪啊?”   我问道:“那还有得救么?”   大夫说:“我也不敢确定,只有先试试了。”   随后,大夫从旁边的药柜里拿出一大瓶药水,我定睛一看,上面歪歪斜斜的写着“酒精”两个字,当时我心里面就没底了,以前好歹也读过几年书,听过什么狐狸精,可从来都没有听过酒还成精的,大夫笑着说:“这是酒精,是用来清理伤口的,王所长的伤口已经发炎了,需要消毒处理。”   说完,大夫便用棉签摸了一点酒精在王所长的伤口上擦了擦,也就在这一刻,王所长突然睁开眼睛,大声喊了起来,他看了看我和大夫,脸上挂满了惊讶。我不禁暗自称奇,想不到这酒精远远比那个什么女人的月经带管用。见王所长醒来,大夫说:“所长,你的伤口流脓了,需要先消毒清理下伤口。”   王所长指着大夫手中的酒精,道:“你给老子抹的是什么玩意,真是疼死老子了。”   大夫情不自禁看了看瓶子,道:“是酒精啊,不会有错的。”   说完,大夫又用鼻子闻了闻,这一闻不打紧,一闻可是吓坏了大夫了,原来这酒精瓶子里面装的不是什么酒精,而是盐水。因为卫生所的条件不是很好,一般的瓶子都是循环利用的,有的时候装错了瓶子也是正常的事情了,但有一点值得肯定的是,这里的医疗费便宜,所以小老百姓们都很喜欢到这里看病,就图两个字‘实在’。   “不好意思...”大夫连声道歉,然后又在药柜里面翻了一通,终于找到了装酒精的瓶子,为了确定,他还用手沾了点拿在最里面尝了尝。不过话说这酒精还挺管用的,王所长的伤口被那么一洗,原来漆黑的伤口瞬即就变得白了。我在心里感叹到,看来以后如果再遇到那什么个带尸毒的怪物,一定要多带些酒精在身上。   大夫随后找来一些药膏和纱布,替王所长包扎了一番,说:“幸好清理得及时,要不然你这条腿可就保不住了。”   王所长瞧了瞧我,虽然没有说话,我也能清楚他心里在想些什么,毕竟我和严瞎子突然的出现,他所做的一切毫无掩饰的摆在了我的面前,我不知道这个王所长会对我们采取什么举措,但无可置否的是,他绝对不会那么轻易的放过我们。   良久,王所长开口说道:“大夫,你先出去一下,我要和这位小兄弟单独聊聊...”   大夫点了点头,走了出去,并将门拉了过去。病房中只剩下我和王所长两人,王所长率先开口道:“事到如今,你什么都看到了,我也无话可说。”   我此刻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我只是很好奇他干嘛要挖杜勇的坟,而且还要毁尸灭迹。王所长彷佛猜中我的疑惑,于是长叹了一口气道:“我想你肯定很想知道我为什么要烧掉杜勇的坟吧?”   我点了点头,王所长问我有没有烟,我摇了摇头。   王所长说了句“罢了”,然后继续说着他为什么要烧掉杜勇的尸体。   不知道还罢,当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之后,我心中是又惊又怕,究竟是什么原因?据王所长说,杜勇在数月前在千佛崖的那场爆炸事件搜救工作中,抬回来一个人,当时那个人已经面目全非,不知道为何杜勇却没有将那个人送进医院,而是搬进了自己的家里面。当时的王所长只是派出所一个跟班的,自然也有参与那件事情中,然而王所长并不知道杜勇要那个人做什么,后来才知道杜勇在练什么邪术,说是什么可以令死人复活的邪术,王所长知道后可是稀奇得不得了,杜勇还说只要王所长能够帮他,他就将所长的位置给他,而且还可以赐他长生不死。   当时王所长见杜勇说得振振有词的,于是便当真的,但是杜勇要王所长做的便是让他去挖尸体,要说他们要尸体做什么呢?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喂给那个救回来的人吃,当时王所长就吓得两腿发直,说那样做是违法的不太好,但是杜勇却威胁他,不做的话那他这个在派出所的饭碗也别想要了,而且当时杜勇目中无法,指不定暗地里就把他做掉了,王所长对于这其中的要害是心知肚明,于是只有答应与杜勇合谋。   王所长说到这里的时候,不由得长叹了一声,继续说,不知道杜勇修炼的什么邪术,那个人的食欲变得越来越大,从起初的只要吃掉一个人的内脏变到一顿吃掉三四个人,要知道三元镇就那么大一点,一天才死几个人啦,所以食物渐渐的缺乏,而那些后山上的新坟也都差不多被挖空了。   当然他们挖坟的时候做得很干净,所以一般人根本就猜不到里面的尸体已经被挖走了。最后没有了尸体来源,王所长和杜勇便开始着急了起来,有一次那个人自己跑了出去,后来便发生了窟窿河那五个少年溺水的惨剧。那个怪人的食欲越来越大,杜勇也觉得有点有心无力,于是便让那个怪人自己出去觅食。有道是因果报应,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居然跑到了付队长家里,将正在床上风流快活的偷情贼杜勇给啃了脑子。杜勇死后那个怪人便没有人束缚,王所长也拿它没办法,于是便酿出了这一出的惨剧。   我问道:“那你为什么还要烧掉杜勇的尸体呢?”   王所长叹道:“我害怕他真的练成了什么邪术,到时候真的复活了怎么办?”   我不禁暗笑,想不到这个王所长有的时候也挺异想天开了,连老君洞中的那个苗巫祖师花了数百年的时间也只能让自己变成一个不伦不类的怪物,要是那个杜勇就这样就可以做到,那可真是有点天理不容了。   “你们将那个怪人藏在哪里?”我问道。   王所长迟疑了一会,说道:“藏在后山的山洞里。”   “那他怎么又会在派出所的黒墙下面?”我问道。   王所长摇了摇头,表示并不知道。 ☆、【148】怪人的身份   卫生所外面很是吵闹,而此刻的严瞎子还没有跟上来,当时我只顾着就王所长而也没有顾忌上他,现在想想感觉有点过意不去,他人生地不熟的,指不定会迷路什么的。我见王所长没事,便打开病房大门,一出门便撞上了大夫,只见他手中拿着一根跟打牛针一般大小的注射器站在门外。我盯着他手中的注射器,道:“你拿着这玩意干什么?”   大夫略显尴尬的笑道:“所长的伤口还没有清理干净,为了避免细菌繁殖,还要打这个青霉素。”   “哦”,听大夫说完,我也没有多想。大夫嘛,我们这些屁都不懂的乡野村夫怎么能懂。   因为天已经黑了,半边街上一个鬼影都看不到,更别说什么瞎子的身影了,我隐隐感到不妙,那怪人已经逃到了镇子里面,瞎子会不会...会不会遭遇了不测,想到此我心中万般焦急,在街道上四处寻找着瞎子的踪迹,但还是一无所获。然而就在这时,我看到巷子里面有一个人影窜了过去。   我以为那是瞎子,想都没想便跟了上去,但是走到巷子尽头那个人便不见了踪影。我四处查看了一番,这里应该是卫生所的后院,这里的围墙不是很高,一般的人翻过去应该不成问题,但是对于一个瞎子就比较难说了。正在我还在疑惑的时候,突然感觉身后有东西拍了我一下。   要知道这黑灯瞎火的巷子里面,什么鬼影都没有,只要是一个正常人都会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给吓着。我不敢回头,也不敢说话,只是将心绷得紧紧的。良久之后,身后传来了胖和尚的声音:“是我!”   我提得老高的心终于缓了下来,回头看了看胖和尚,道:“和尚,你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啦!”   胖和尚面色沉重,好像并没有将我的话听进去,只见他不停的打量这四周,然后问道:“施主,你刚才有没有看到有什么东西从这里过去!”   我屯然一惊,然后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胖和尚说:“想不到那怪物真的来了这里,真是因果报应啊!”   听和尚这么一说,我心中一震,如果说刚才我见到的那个人便是那个怪人,那他现在在哪里?我看了看围墙后面的卫生院,心中直发毛,暗想:“糟了,王所长有危险!”   而就在此刻,卫生所里面传来了一阵尖叫声。不由分说,胖和尚一个纵身便跃过了围墙进了卫生院,而我没有他那么大的本事,爬了两下都没有爬过围墙,最后只得小跑着从大门进了去。当我刚踏进卫生院大门,里面的情景不禁让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那些个看病的大叔大婶们纷纷倒在了地上,脖子上都是被划了一条深深的口子,鲜血流了一地。而胖和尚此刻就站在他们尸体的中央,我赶紧跑了过去,问道:“和尚,这是怎么回事啊,你怎么不救他们啊。”   和尚面露悲痛之色,做了一个无量寿佛的姿势,道:“阿弥陀佛,看来和尚我还是来晚了一步!”   看着那些大叔大婶的尸体,我心里也不自觉的难过起来。   “救命啊!”也就在这时,病房内传来了王所长的呼救声。   “畜生,今日我就替天行道,灭了你!”和尚大喝一声,径直推开了病房的门。里面的一幕更是血腥,只见刚才那个大夫早已经躺在了血泊中,肠子露了一地,屋子里面充满了一股血腥的味道。而病床的王所长更是吓得脸色惨白,他的眼神早已经变得呆滞,嘴里直嚷嚷着:“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那怪人站在病床边上,伸出尖锐的利爪,还未等和尚阻止,便径直往王所长的喉咙刺了去。   “畜生,还冥顽不灵!”胖和尚见怪人正要刺下,忙一个飞腿向怪人踢了去,那怪人顿时被踢飞了,将病床撞翻了过来。王所长顿时翻倒在了地上,他早已经吓得没了主,只是在地上慌不择乱的爬着,他想要站起来,奈何地上全是血迹,甚是滑溜,他根本就不可能站起来。那怪人狂吼了一声,用利爪死死的挠着地板,好似已经受了重伤。待怪人正要再次向王所长扑去的时候,胖和尚顺手从药柜里面拿出一把手术刀向怪人的喉咙处割了去。   时间彷佛停止了一般,所有的目光都停留在了怪人的身上,那怪人发出了最后一声沉闷的呐喊:“玄子!快跑!”   我心中如同针扎了一般,惊恐、心痛!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心里面居然感觉特别的温暖,也特别的熟悉,我清晰的记得在千佛崖下,二叔最后的呐喊也是这四个字,最后他引爆了日军遗留下的炸弹,和阴尸同归于尽,但是此刻的这个声音,难道....   我不敢再想下去,直到那怪人倒在了地上,我依旧还是没有回过神来。   和尚见怪人已经倒下了,随即感叹道:“你杀孽太重,希望你来生能够重新做人,阿弥陀佛。”   此刻王所长早已经吓得晕倒了过去,他腿上的伤口已经严重腐烂,和尚说他的腿已经完全被尸毒所侵,恐怕已经保不住了,为了救下王所长的小命,趁着他晕了过去,和尚操起手术刀便向王所长的大腿上切了去。而我完全没有心思再去在意其他的事情,刚才怪人最后呐喊的那四个字深深的烙印在我的脑海,我看着怪人的尸体,整个人都僵持住了。   和尚看我有点异常,于是走了过来,道:“施主,人死如灯灭,有的时候死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你就节哀顺变吧,如果他在泉下有知,也不想看到施主你伤痛啊。”   “什么?”从和尚的这句话中不难听出,他好像早就知道了这怪人的身份,可是为何他不早点告诉我,非要等到怪人死了才说这种话,我不禁有点恨起他来。和尚做了一个无量寿佛的姿势,叹道:“本来是不想告诉你的,但事到如今也瞒不了你了,其实...”   我忙挥手打断了和尚,道:“你什么都别说了,我不想听,也不想知道,就让我一个人安静安静吧!”   和尚听我这么说,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摇头叹息,最后他简单的替王所长包扎了一下,然后便将其送到了派出所门口,希望那些个公安可以将王所长送到县医院去。然而此刻的我心里却一片空白,只能默默的望着怪人的尸体发呆,脑海中不停的浮现出二叔那熟悉的面孔,热泪如同决堤般从心里流了出来,久久未曾平复。直到黎明,病房中走进来另一个人。 ☆、【149】奇怪的大雨   清晨,一缕阳光从卫生所的破瓦缝中射到了进来,病房内乱糟糟的一片,那股子的血腥味依旧没有散去。   “杨玄?真的是你?”我回过头一看,来人正是小胡。   我没有说话,小胡看了看地上躺着的怪人尸体,再看看我满是苦涩的表情,道:“我已经听那个和尚说了,凡事想开一点。”   话虽如此,但是又有几个人可以做到,当初老爹离开我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世界已经完全崩溃了,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后来二叔在千佛崖下生死未卜,我一直都心存侥幸,二叔或许还没有死,但是事到如今,却只能看见二叔冷冰冰的尸体,或许也可以说是怪人的尸体。对于别人而言,它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怪物,但是在我心里,他永远都是我敬重的二叔,他变成了这番模样,完全都是归功于那万恶的邪术。   我不禁开始恨透了那些个虚伪的执法者,如若当初他们将重伤的二叔及时就医,二叔就不会有如此的结果,如果不是杜勇心存邪念,二叔也不会变成吃人的怪物,如果当初王所长能够及时阻止,二叔也不会一直这么痛苦下去。   当然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现实告诉我,二叔他已经走了。   小胡说:“希望你可以振作一点,如今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你去做,你一定不可以自暴自弃。”   我微微冷笑了一下,没有说话,小胡顿了顿,继续说道:“关于传国玺的事情我也听说过了,不过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的事情要告诉你,东北的萨满教也来到了三元镇,他们也正在极力寻找传国玺的下落,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我说:“萨满教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小胡并没有因为我的冷漠而失去耐性,她接着说:“萨满教和红灯教有着不可切割的渊源,他们都是源自东夷蛮族蚩尤部落,如果让他们任何的一方找到传国玺,都是对我们极其的不利,所以现在我们....”   “你说够了没?可以让我静静吗?”待小胡还没有说完,我便打断了她的话,小胡也对我突如其来的冷漠感到十分的惊讶,她没有接着说下去,随后我只听到关门的声音,待我回头的时候,她已经走了。   看着二叔的尸体,我心里冥想着,去?还是不去?   爷爷的面容顿时浮现在我的脑海里,还有镇妖墓那些邪恶之手,那一幕幕恐怖而又血腥的画面浮现在我的眼前,红灯老祖那狰狞的面孔以及毛子最后绝望的表情,这种种的一切无不像一个紧箍咒,深深的刺痛着我的心。   这个时候,已经有公安前来处理现场了,我整理好心情,打开了病房,最后在几个公安的帮助下,我们合力将那些死去的大叔大婶们集体火化了,而我则把二叔的骨灰装进了一个小罐子里,等把传国玺的事情办妥之后,便带回明月沟,让他可以和老爹团聚。   我将小罐子捆在腰间,一来是便于携带,二来有二叔的亡魂陪在身边,我会感觉到踏实。   而那个胖和尚向来是来无影去无踪,他将王所长送回派出所之后便又没了踪迹。而小胡今天早上在县医院陪胡教授的时候,恰巧遇到了重伤的王所长,一问之下才知道三元镇出了大事,于是天还没亮便急匆匆的赶回了三元镇。此刻的她还在派出所里,拿着一张手绘图不停的揣摩着,这手绘图便是三元镇的地形图。   当小胡见到我来找她,也甚是惊讶,忙拿着地图对我说:“杨玄,你来得正好,你来看看这张图,你觉得传国玺最有可能藏在什么地方?”   我瞥了一眼手绘地图,道:“不用那么费力了,我知道传国玺藏在哪里。”   “什么?你知道?”小胡问道。   我点头说道:“不过...我需要你们的同意。”   小胡迟疑了一会,道:“行,没问题。”   我将传国玺有可能藏在派出所地下的事情告诉了小胡,小胡也很是惊讶,但是她说挖掘这件事兹事体大,需要向上级部门申请。要知道这年月机关的办事效率并不高,就算申请上去,没有个一年半载的也是批不下来的,恐怕到那个时候,镇妖墓中的那些怪物早就因为阴门墟大开而跑了出来。   小胡现在好歹也是在新成立的灵异调查科里面干事的,对我的话也是深信不疑,最后她还是勉为其难点了点头。   说来也奇怪,自从那五具尸体从黑墙下挖出来以后,雨就一直下个不停,窟窿河水又一次开始泛滥,差不多都淹到了镇中心了。而明月沟的地势相对三元镇较低,所以连番发生了几次山洪,很多村民带着家里的牲口都搬到了地势较高的三里坡上,而我不放心毛子娘,于是回了明月沟一趟,一来去看看老爹的坟有没有被淹,顺便将二叔也葬了,二来接毛子的娘来镇里面,毕竟她年纪那么大了,留在明月沟不安全。   三里坡上,到处都是一些临时搭建的窝棚,里面牲口和人共住在一起。我最后在三里坡旁边的竹林里面找到了毛子的娘,她没有像别人那样搭建窝棚,因为她没有钱买薄膜,即便是有钱也舍不得花,她说那钱要存着给毛子娶媳妇,我听到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头一酸,只感觉眼睛都已经模糊了,不过好在有雨水做掩护,才没有露陷。我带着毛子娘回到三元镇,正好碰上了举家迁移的刘书记,他也明白毛子娘的难处,于是便让毛子娘住在他家。当时我还有要事在身,也没有多少时间照顾她,刚好在刘书记家也好有个照应,于是便答应了下来。   雨依旧还在下着,不知道何时才会停歇。   这几天小胡都在准备着挖掘阴南门的事宜,直到一个礼拜之后,终于一切妥当。因为三元镇周边的公路都被洪水淹没,县城里面的挖掘机根本就来不了,所以我们就只能靠人力挖掘。   我们连续挖了五天,除了黒墙之下的那间石室呈现了出来之外,其余的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我心里也有点急了,难不成是我们搞错了?小胡也很是着急,要知道我们花了这么多的人力物力来挖掘,到时候如果是一场空的话,那损失可就惨重了。我知道小胡有点打起了退堂鼓,毕竟像这么大的事情,万一上面追究下来,仍凭她再特殊的身份也难持其咎。   正当我们都在犹豫不定的时候,下面挖掘的人便有人在埋怨道:“领导,这下面怎么越来越冷啦!恐怕再挖下去,咱们都得成冰棍啦!”   我拿着量尺量了一下深度,现在我们已经差不多挖到了地下三十多米... ☆、【150】挖掘工程   按理说地下三十多米了,应该不会那么冷才对,唯一可以解释的就是,挖掘工作已经离阴南门越来越近了,想到此,我心里开始兴奋起来,对下面的人大声喊道:“大家加油啊,事成之后工钱加一倍!”   挖掘的民众一听工钱加一倍,顿时就来劲了,要知道我们先前开的价格都已经很高了,差不多五十元,加了一倍就是一百元,这一百元是什么概念,在七十年代的时候十块钱就可以供好几个孩子读书了。   大概挖到天黑的时候,下面传来了挖掘工人的声音:“下面的泥土太硬了,挖不动啦!”   我用量尺再次量了一下,差不多已经五十米了,按理说就算是挖什么也应该挖到了吧。我兴奋的抓住一根绳子滑了下去,下面的人一见到我便说:“领导,这下面好像是一块大石板,要不要撬开看看!”   我突然想到掌柜说的六十年前,挖掘陈家祠堂时发生的那件诡异事件,于是多长了个心眼,道:“这件事到此为止,现在天已经黑了,你们就早点收工吧。”   那些工人一听收工了,顿时就来精神了,一个个抓住绳索便爬了上去。见他们都走光了,我便独自查看了起来,正如刚才那个人所说,此刻在我脚下的,的确是一块大石板,整体呈墨黑色,摸上去感觉很是冰凉。我于是向上面的严瞎子打了个招呼,告诉他下面的情况,严瞎子又惊又喜,他说:“那块石头肯定就是寒冰石基,也只有阴门墟才会有的。”   说完,严瞎子顾不得危险,从地上摸索了一番,终于摸到了一根绳子,然后拴在身上便跳了下来。话说这厮虽然看不见,但身子骨倒还挺灵活的,居然稳稳当当的落在了我的面前。他脸上挂满了笑容了,不知道怎么的,我就感觉到那笑容有点怪怪的。   严瞎子在基石上摸索了一把,叹道:“果然是稀世之物啊,连质面都是那么的有手感!”   看严瞎子如此的痴醉于寒冰基石上,看来这下面必定是阴南门无疑了,我试着搬动基石,奈何基石太大,凭我一个人的力量根本就不足以搬动,如今也只有等明日那些工人来了再做打算。   有了发现,整个人都变得轻松了起来,小胡也是如此,她请我们去酒馆大吃了一顿,也当是小小的庆祝一下。饭桌上我说了很多胡话,有很多我都不太记得了,我只记得其中的一句:“小胡,你真漂亮!”   当时小胡的脸红扑扑的,大概是因为喝酒喝得太多的缘故吧,她微微笑了笑,说:“看来你真是醉了...”   一顿酒足饭饱之后,回到客栈倒床便睡。   雨下得很大,我们拿着铁锹撬着寒冰基石,费了很大劲终于撬开了一条缝。就在众人都在欢呼之时,那缝隙里面突然冒出了一股黑气,黑气肆意的钻进周围的每个人的身体之中,我看到他们慢慢的腐烂,坑里面哭声、求救声混成了一片。紧接着寒冰基石一下子爆炸开来,一个全身白毛的怪物从里面腾空跃了出来!那是?是红灯老祖,不,像是那具蛇头人身的怪尸?我分不清楚到底是谁?坑里面的人全部都死了,我慌乱间向前方跑去,但是双腿就是不听使唤,这个时候,严瞎子出现了,我向他呼救,他好像没有听到一样,依旧目光痴呆的看着基石下面。我拍了拍瞎子的肩膀,刚想开口,瞎子却一下子转过头来,这不转过来还好,一转过来居然变成了刚才那白毛怪物,还未等我反应过来,瞎子便张大了巨嘴便向我扑了过来!   “啊!”我禁不住的大声叫了起来。   “玄子,怎么了?”屋子里的煤油灯亮了,严瞎子摸索着走了进来。此刻的我全身早就被汗水湿透了,看着依旧还是原样的瞎子,愣是深深的缓了一口气,看来刚才只是做了一个梦而已。看了看手表,现在正是凌晨四点钟,还有两个钟天就亮了。   但是不知道为啥,我总是觉得那个梦绝不是梦那么简单,那感觉是那么的真实,我于是将刚才的梦境告诉了严瞎子。瞎子微微一笑,拍了拍我的肩膀,道:“那就叫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或许是你压力太大了,所以才会做那样的梦吧!”   想想也是,或许真的是累了吧,等复原了传国玺,我一定给自己放个大假,什么都不用想不用做,好好的睡一觉,想着想着,不知不觉两个小时便过去了,直到东方开始露出了鱼白肚。   今天的雨明显比前几天小了许多,不过天依旧是灰蒙蒙的,让人感觉特别的不舒服。来到挖掘现场,那些挖掘的镇民早早就在等候了,他们正在等我发话,但是我却突然犹豫了,我害怕那梦境里面的一切会成为现实,毕竟那梦境的画面是那么的真实。为了保险起见,我从镇里面买了一些炸药,那时候的炸药还没有受到什么管控,所以很轻易就买到了。最后在几个施工人员的帮助下,我们将炸药埋在了寒冰基石的四个角落,并拉了一条长长的引线直到地面。   此时小胡也赶到了现场,她告诉我上面下来人了,叫我们抓紧时间,如果被那些人发现了,追究事小,要是传国玺落在了那些爷子手上事就大了。   我从荷包里摸出火柴,伴随着“哧”一声,黄色的火焰冒了出来。火光随着炸药的引线慢慢的向坑里面蔓延,就如同烟火一般美丽而又短暂。炸药的力量很猛,为了避免伤亡,我们在点燃引线之后,便跑得远远的。   大概过了三十秒左右,伴随着一阵“轰隆”的爆炸声,三元镇的上空顿时冒出了滚滚浓烟,飞石被炸到了数十米的高空,然后忽地掉在了离我们仅两米的地方,空气中到处弥漫着硫磺的味道。等待了大概十多分钟,烟雾渐渐的淡了去,雨又开始下得大了,天空乌云密布,云际间不时的划过一道道闪电。要说夏天打雷也就罢了,但是冬天打雷就着实有点说不过了,但是此刻我们看到的,的确是雷公电闪,那么的真实。   等到烟雾渐渐的淡了些,我们便蜂拥走到深坑边上,奈何下方的烟雾并未散去,还不能看清楚下面的情况,不过糟糕的是,在深坑左侧已经垮塌了一部分。我不由得担心起来,要是垮塌的泥土将洞口掩盖了,那我们的工作可都是白忙活了。 ☆、【151】阴门幻境   我瞥着头瞧了瞧下面充满硫磺味的烟雾,我心里紧张到了极限,这时小胡走了过来,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这也是我所始料未及的,她说:“凡事小心点,这个你拿着。”   小胡拿出一把手枪递给了我,手枪这东西在这个节骨眼上可是好东西,焉有不要之理。我将手枪撇在腰间,这时严瞎子拿着一个头戴式的探照灯走了过来,看他全副的武装,大概也是想跟我一起下去。我于是说:“瞎子,下面的情况咱们暂时还莫不清楚,你就先再忍耐一会,等我下去看清楚情况了你再下去吧。”   严瞎子笑了笑,道:“没事,咱眼睛虽然看不见,但是咱还有耳朵和鼻子嘛...”   这个时候小胡发话了,她说:“你就留在上面吧,等烟雾散了,我们再下去。”   小胡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瞎子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为了节约时间,我们说好只要下面有什么异常,我就拉狠狠的拉一下子绳子,那样上面的人便立即将我拉回去。我随即戴好探照灯,拽下脖子上的阴阳符,拿在手心祈祷着上天的保佑,然后从地上拾起一把工兵铲便向深坑下滑了去。下面的硫磺味呛得我连番咳嗽,越往下,烟雾就越浓,熏得我眼泪情不自禁流了出来,早知道就该戴个什么防毒面罩的。   探照灯的光芒在浓雾中形成了一个光柱,我连自己的身躯都看得不是很清楚。而四周的温度也在急速下降,不知不觉绳子也到了头,但是下面仍然还是一片雾蒙蒙的,看起来似乎还很深。我不由得犯起了嘀咕,按理说绳子也差不多有七八十米长,而我们挖的时候也才五十米左右,难道那寒冰基石下面,有着跟昆仑妖树下面一样的极渊之地?想到这里,我心中顿起了一阵凉意。   我本来想拉动绳子,好让上面的人先将我拉上去的,但此刻一股强烈的阴风突然从下面渗了上来,周围的浓雾顿时被冲了上去。再看看脚下的黑暗之中,出现了点点幽绿色的淡光,透过淡光,我看到下方堆满了无数的枯骨,大概是空气流动的缘故,那些火光在枯骨上左右飘荡,就如同地狱中冥火一般,伴随着一阵阴风,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时头顶上方传来了呼呼的响声,不知道那是风声还是幻觉,还是地面上的人的呼喊声。   突然,我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拉动这绳子,我本以为是上面的人在拉动。但当我将头抬起来的那一刻,心里面顿时凉了大半截。只见浓雾中有个不明物体正在撕咬着绳子,那东西在浓雾里若隐若现,根本就看不清是什么玩意,紧接着只听见“啪嗒”两声,绳子便断了。   “啊!”我惊呼了一声,只感觉整个身子如超重般的向极渊坠落了下去。   阵阵阴冷的风扑面而来,刮得我的脸好生作痛,我以为我的会这样死掉,但是当我睁开眼的时候,居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偌大的网上。不错,就跟我在昆仑的时候做得那个梦一模一样,梦境里,被袁天罡附体的毛子曾告诉我只有通过阴门墟才能回去,而如今我周围的一切不就是梦中的情景吗?想到此,心中不免一阵后怕。   如果那梦境是真的,那也就是说我此刻所在的网上会出现一只大蜘蛛?都说人在倒霉的时候,怕什么就来什么!就在我还未完全缓过神来的时候,一只莫大的蜘蛛突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那两颗尖锐的嘴刺,以及那一双暗红色的巨眼,犹如地狱中的恶魔一般触动着我内心的恐惧。   “你终于来了!”那声音如同洪钟一样沉闷,一样震耳,世界上哪有蜘蛛会说话的,肯定是做梦,肯定是做梦!我自我安慰着,我使劲咬了咬自己的手指,但还是能感觉到指尖传来的疼痛。   那蜘蛛似乎能够感受到我的心思一般,继续说道:“这不是梦,但也不是现实,这是你内心世界里的一个影像!”   蜘蛛的话我听得不是很懂,于是问道:“你是谁?”   蜘蛛张开大嘴,大声说道:“我就是你!你内心的世界!”   “你胡说!”我只感觉脑袋一阵疼痛。   “人心分善恶,而我就是最邪恶的那一面,我们原本可以很开心的生活,但就是因为你的一时懦弱而让我们永久被封印在了这万恶之源,你就是罪魁祸首!”蜘蛛的声音很大,嘴角上还滴着一滴滴鲜红的血渍,似乎是发怒了。   “你到底是谁!”此刻的我脑袋一片混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阴南门怎么会是这个样子,这怎么可能!不可能!   正想着,那蜘蛛突然间消失了,变成了一团浓雾,然后慢慢的变成了人形,那人很是怪异,长着一颗蛇头,但是身子却是人的身子,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这不是地仙宫内的那具怪尸吗?   怪尸狂笑道:“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哈哈哈...”   “不是!不是!你撒谎!”我脑袋如同快炸了一般,只感觉体内一股热血直冲脑门,然后变得一片空白。   ....   “杨玄!你醒醒!”   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见了小胡熟悉的面孔,严瞎子也在旁边,他手中拿着拐杖四处摸索着什么,身上挂着的绳索还未取下来。我刚想站起来,奈何全身无力,小胡顿时将我扶了起来,道:“你的腿脱臼了,我刚刚帮你接好了,慢慢来,别急!”   看着小胡,我倍感疑惑,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小胡说:“刚刚我们在上面,听到你的呼喊声,紧接着你的绳子就断了,我们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于是便跟了下来,谁知道发现你已经晕在了地上。”   我不由得出了一身的冷汗,幸好刚刚那一切都不是真的,否则事情可就变得更加的糟糕了。   此刻我们所处的地方,看上去有点像是一个墓道,两边的石壁上雕满了金龙玉凤,头顶上的基石早已经被炸得粉碎,有的地方已经垮塌了下来。在看看上方,刚才断掉的绳子末梢也只在我们头顶两米高左右,因为在底下七十多米,上面的阳光并不能照进来,我们也只能凭着探照灯的光芒前行着。   这条墓道一直向前延伸,没入了黑暗的尽头,我定了定神,问道:“瞎子,你说这真的是阴南门吗?”   瞎子在空气中嗅了嗅,道:“应该是这里,不会有错!”   没过半会,我们便走到了尽头,墓道的尽头仍然是一堵石墙,我四处查看了一番,根本就没有其他的通道。   这时小胡突然指着我们头顶上方,惊道:“你们看那上面好像有个洞!”   顺着小胡手中探照灯的光芒,果然,就在我们头顶上方,赫然有一个差不多可以容下一个人的洞,奈何太高,我们根本就爬不上去。我不禁有点懊恼起来,如果说这周围都没有石门或则是其他的通道,那是不是那个洞就是通往阴南门唯一的捷径呢?正想着,我突然又发现就在我们脚下多了很多新土,我抬头看了看上面的洞,脑袋瓜一下子灵光了,原来这个洞是没有挖多久的,按照老一辈的说法就是个盗洞。   看着那盗洞,我感到隐隐的不安,难道有人抢先了我们一步? ☆、【152】软绵绵的僵尸   看着脚下那稀松的泥土以及头上的盗洞,到底是谁抢先了我们,正想着,这时小胡再度呼喊起来,“你们看,那是什么!”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在离我们差不多十米远的墙角,赫然躺着一个人。那个人看上去一动不动,静静的靠在墙角,头往下,似乎是睡着了的样子,这时严瞎子突然叫道:“好大的尸气,大家小心行事!”   但是四周依旧还是出奇的静,根本就没有发现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我小心翼翼的拾起兵工铲向墙角那个人走了过去,而小胡也做足了心里准备,忙从腰间拿出手枪,只要一有不妙就马上开枪。此刻的我将心绷得紧紧的,先不管他是人是鬼,只要你动一下我就劈掉你的脑袋。   那人依旧还是一动不动,我试着用工兵铲碰了碰他的身子,谁知道工兵铲还没有碰到,那个人便一下子倒在了地上,愣是吓得我差点跳了起来。稍微舒缓了一下紧张的心情,忙用手电筒照了照,看样子这个人已经死去一段时间了,不过让我惊讶的是,这个居然是...居然是在茶楼闹事,然后被关到监管所里的那个黑毛汉子。这一点是大大的出乎了我的意料,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他们是东北萨满教的人。”   小胡走了过来,蹲下身子查看了一番那个尸体,继续说道:“看样子这个人已经死去三四天了。”   “怎么会?”我甚是疑惑。   因为下面的阴气比较中,所以汉子的尸体并没有腐烂,但是小胡是法医,她说观察人死了多久,并不一定非要从表面的皮肤变化去看,还可以从人的指甲以及眼睛、舌头就可以观察得出来,而黑毛汉子的舌头已经发黑,看来死的时候必定吸了什么有毒的东西,再则其指甲已经呈灰色且偏黑,说明在之前肯定挖过泥土。我们检查了一番黑毛汉子的尸体,最后我们发现在他的后背上有一道长长的血痕,但是这条血痕根本就不足以要他的性命啊,那他的致命伤到底在哪里?   这时,我发现他脖子上有两个洞,这个发现让我是又惊又怕,“阴门归墟,行尸出关”,难道世界上真的还会有僵尸,之前我只见过阴尸,听二叔说过僵尸是集天地灵气于一身,是杀不死的,其的力量远远比阴尸强了不知道多少倍。如果这真是僵尸干的,那我们的境遇岂不是很危险。   “咦,不对,你们瞧这里是什么?”小胡的话打断了我的沉思,只见她用衣袖擦了擦地上的尘土,赫然出现了一个箭头标记。我们各自窥视了一眼,这他妈的也太不可思议了,难道这是黑毛汉子留下的标记?不对啊,和黑毛汉子一起的还有个瘦弱的老头去了哪里?难道这个标记是留给那个老头看的。   想到此,我在心里暗自点了点头。   这个箭头直指向前方的石墙,他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说石墙后面才是我们要找的东西?随后我们又在石墙周围找了一番,希望可以什么机关之类的玩意,但是始终都还是一无所获,我不禁想起头顶上的洞来,难道他们当时来到此处,也是发现没有了路,所以从上面打了个盗洞穿过去?严瞎子也有跟我一样的看法,忙说:“但凡盗洞都是呈上直下,但是这个盗洞却反其道而行之,我看并不是通往石墙后面的,倒像是用来逃命的。”   听严瞎子说完,我看了看死去的黑毛汉子,心中不免有些担心,他们当时到底什么情况,恐怕也只有他们本人才知道了。   就在我们正准备拿绳索爬进盗洞的时候,周围的石壁发生了变化,本来坚硬的石壁突然之间变成了如同烂泥的东西,就在我们都还在为此时的变化感到惊讶之时,传来了严瞎子恐惧的叫声,我回头一看,不知道何时,墙壁之中伸出来一只干枯的手,那只手牢牢的抓住铁拐李的胳膊,铁拐李挥舞着手中的拐杖,企图挣脱开来,奈何拿手抓得太紧,根本就无法挣脱。   “砰!”见状,小胡拔出手枪对准那只手射了过去,但是那手就如同拥有魔力一般,只听见一声闷响,那子弹居然和那手融在了一起。小胡顿时花容失色,又连开了数枪,但都是同样的结果。我有点按捺不住,忙操起兵工铲就向那只手砸了去。   然而就在兵工铲刚刚触碰到那只手的时候,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只手居然一下子缩进了石壁里面,严瞎子如释重负般倒在地上喘着大气,小胡马上跑过来将他扶到了一遍,然而正当我还在疑惑之时,石壁中赫然又出现了一张脸,我顿时呆住了,那张脸是那么的熟悉,居然跟我自己一模一样!   看着那张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脸,我头顿时如炸了一般,操起兵工铲就劈了去,然而就在此时,那张脸又变成了毛子的脸,紧接着又变成了二叔的脸,我顿时傻了,这到底是哪门子对哪门子啊!   “等等!这石壁好像有古怪!”小胡在一旁说道。   我回过神来,再看看那石壁,又恢复了之前的摸样,我不禁摇了摇头,难道咱又是做梦不成?这时小胡问我:“你刚才是不是在想什么?”   此刻的我只感觉脑袋一片空白,摇头道:“我只感觉脑袋一片混乱,我也不知道刚才在想些什么?”   小胡很是疑惑的看了看那道石壁,迟疑了半刻,才开口说道:“杨玄,你试着想象这石壁是一道门试试。”   对于小胡的话我很是不解,忙问道:“把他想象成门,难道就真的就能成为一道门吗?”   小胡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我,顿显尴尬,我于是转化话题说道:“小胡,你相信世界上真的有僵尸吗?”   小胡点了点头,说:“起初我也不相信,但是自从经历了子母寨的事情后,我不光相信僵尸之说,还相信这世界上真的有鬼。”   说到此,我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一个可怕的画面,一个身穿清朝官服、头戴顶戴花翎、露出两颗獠牙的僵尸。   “杨玄,小心背后!”正想着,小胡突然大声喊道。   我回过神来,忙转身一看,没想到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只见真的从石壁中冒出来一个身穿清朝官服、头戴顶戴花翎的僵尸。惊慌失措间,我操起兵工铲再度劈了去,但是出人意料的是,兵工铲劈在那僵尸身上就如同劈在一团棉花上,我不禁错愕,僵尸应该是全身僵硬才对,怎么这僵尸的身体会如此的软。未等我多想,那僵尸已经向我扑了过来。 ☆、【153】水银子弹   “啊!”我条件反射性的尖叫了起来,要知道之前阴尸的出现都是有预兆的,而这只僵尸居然凭空出现在了我的身后,而且还是软绵绵的僵尸,看来兵工铲现在已经没有用了。此刻小胡也是一脸的惊慌,忙从口袋里拿出几颗银色的子弹换了下来,大声喊道:“杨玄,你把头抬低一点!”   听了小胡的话,我把腰一弯,只听见“砰”的一声,子弹射进了僵尸的脑袋里面,紧接着碰到墙壁上发出了阵阵火光。再看看那软绵绵的僵尸,不知道怎的,居然一下子如同棉花糖化掉了一般,瘫在了地上,我不由得瞥了一眼小胡手中的枪,惊讶的问道:“你那啥枪啊?怎么那么厉害?”   小胡故意买起了关子,道:“这个枪我也是第一次用,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既然小胡她不愿意说,我也不便强求,不过后来我才知道,不是那把枪特殊,而是她用的子弹特殊,听说那是她们灵异调查科专用的水银子弹,是从西方那边进口来的,要知道咱们中国有僵尸,西方也有吸血鬼还有狼人,但是人家比较先进一点,研究出了水银子弹去消灭那些异类,而我们中国还在用着那些老祖宗留下的那些不靠谱的黑蹄驴子以及黑狗血。   尽管当时我们不知道那子弹是水银子弹,但好歹知道那玩意可以治僵尸,于是心里也稳妥了许多。不过话说回来,刚才那僵尸绝不可能那么凭空的出现,刚才我们一定是触碰了什么。这时严瞎子已经恢复了过来,他直直的站起身来,道:“那根本就不是僵尸,僵尸不会那么容易就被消灭的。”   说完,严瞎子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的惶恐。而就在这时,远处的墓道中传来了稀稀松松的脚步声,“蹦、蹦、蹦!”那声音一下一下的很是有节奏,我的心顿时跳到了嗓子眼上了,顺着手电的光芒望去,只见一只身高差不多两米,身穿黑色官袍,头戴顶戴花翎的僵尸出现在了我们面前,那僵尸的嘴角还渗着血液,看得出来刚刚还吸过人血,我不由得瞥了眼那个黑毛汉子的尸体,说不定也是死在它的獠牙之下。   不由分说,小胡拔枪便向那僵尸射了去,奈何僵尸皮肉实在太硬,子弹一落在僵尸的身上,顿时如阳痿般掉在了地上。我心中一怔,看来还真的被严瞎子给说中了,僵尸的确没有那么好对付,就连西方的水银子弹也灭不了他。   此刻该怎么办,如果还找不到出路,那我们就只有葬身此地了,我顿时慌了。这时小胡再度喊了起来:“杨玄,快想象你身后有一道门!”   “啊!”我还是没能明白小胡的意思,小胡也跟着急了,她说:“刚才那软绵绵的僵尸不就是你想出来的吗?”   这句话我可是听明白了,但是这实在也太荒唐了吧,世界上竟然还有想什么就来什么的怪事,要真是那样,我就直接想象有几个美女了。然而还没等我把话说完,我的身后果然出现了几个女人,但是却不是美女,他们的五官差不多完全腐烂了,身上没有一块是完整的,我也是凭着他们那一头干枯得如同茅草的头发来判断他们的性别的。   我顿时吃了一惊,这时小胡埋怨道:“叫你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快想象一道门!”   我开始觉得自己有了特异功能,心中是又惊又喜,但看着那僵尸越来越近,心里的那一份害怕之意还是涌上了心头。我闭上眼睛,拼命的想象一道门,但是当你真正想的时候却怎么也想不出来。   “门...门....”我心中默念着,大概过了两秒钟,我只感觉有股力量将我向后拉了数步,我顿时回过神来,原来是小胡。再看看身后,果然出现了一道门,一道跟地仙宫差不多大的门。小胡没有说话,一手扶着严瞎子,一手拉着我的衣服,向墙壁上凭空出现的门跑了去。那僵尸依旧对我们穷追不舍,然而这道门到底有多深,此刻的我们根本就不知道。   不知道跑了多远。   “前面有光,快!”小胡喘着大气喊道。   只要看到了光就有了希望,我们加快了步伐,但是我总感觉那僵尸就在身后,所以时不时的回头。不回头还好,一回头可就全糟了,只见我们身后出现的可不再是一只僵尸,而是成群的僵尸,他们一跳一跳的,那恐怖的表情看起来甚是吓人,我不由得心生疑惑,难道他们都是被困在阴门墟中的怪物?   正想着,我们已经走到了光亮处,刻管不了三七二十几了,先出去了再说!   就在我们前脚刚踏出去,身后的那道门突然消失了,又变成了坚硬冰凉的石壁,我不由得睁大了眼睛,他娘的这神话故事里才有的事情居然那么真实的出现在了我的生命里,我心中是又惊又怕,喜的是总算没有被那些僵尸啃掉,怕的是此刻我们穿过了那道石壁,而现在身处何地?   我看了看小胡,再看了看四周,怎么感觉少了一个人似得,糟了,瞎子!我于是大声的问道:“小胡,瞎子呢?”   小胡顿时呆了,连番摇了摇头,道:“我记得刚才明明跟我一起出来的啊,人呢?”   我脑袋如炸了一般嗡嗡作响,目光直直的落在了我们刚才跑出来的那道石壁上面,难道瞎子被我们落在石壁里面了,要是那样,那他不是已经...我不敢继续想下去,拿着兵工铲使劲的劈石壁,脑袋里使劲的想那道门再次出现,但是这一切终究还是那么的无力,那道门至始至终都没有再出现过。   直到劈得没有了力气,手上也被兵工铲的手柄弄了好几个水泡。小胡在一旁急得直跺脚,见我如发疯了似的,于是说道:“别这样了,你已经尽力了,咱们现在还是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吧!”   看着坚硬的石壁,我只能在心里说道:“瞎子,对不起!”   收拾好心情,跟着小胡向黑暗深处走了去。   黑暗深处一片空荡荡的,不过地上湿漉漉的,还有一道深深的水印,看得出这里曾经被水冲刷过,而那些还残留着水迹的坑里面居然还有一些残留的碎骨头。再往前走,远远便看到一根巨大的青铜树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抬头看去根本就看不到头。   “那是什么?”小胡指着那根青铜树惊奇的问道。   我摇了摇头,此刻连身在何处都不知道,怎么知道那青铜树到底是什么玩意,这阴南门中怪事一波接一波,不知道接下来又会遇到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 ☆、【154】青铜怪树   青铜树周围是一些坑坑洼洼的石坑,里面积满了污水还有骨骸,空气里弥漫了一股奇怪的腐臭味,偶尔还能看到几条红红的大蛆虫在里面游着泳。说来也奇怪,这种腐臭味跟我们之前闻到的那些腐尸的味不太一样,到底是哪里不一样我也说不上来。还是小胡心细,事先早有准备,她忙从自己的小背包里面拿出两幅高质量的防毒口罩,这花钱的防毒口罩的确比之前我和毛子去挖坟时带的那临时用棉花做的口罩管用多了,戴上后那腐臭味也就淡了许多。   我们在青铜树周围转悠了一圈,发现这青铜树表面有一层黑乎乎的东西黏在上面,看上去就如同火烧过的一样。而在青铜树上还有一些枝杈,上面挂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因为太高,即便是探照灯能照得到,我们的眼睛也看不清楚。   我忍不住摸了摸青铜树上那黑乎乎的东西,感觉很是粗糙,有点像是树皮但又比树皮要薄很多。就在这时,青铜树的另一边传来了小胡的声音,我以为她出了什么事,忙跑了过去,探照灯的光束刚好照在她的脸上,小胡忙用手挡住眼睛。要知道这探照灯的光可是极强的,如果正视个几分钟,眼睛不瞎也会被射成个白内障。   我慌乱的将探照灯旁边移了点,抱歉的说道:“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小胡并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他见我尬尴的神情,只是微微的笑了笑,接着对我说道:“杨玄,你过来看看这上面写的是什么意思啊?”   听小胡这么一说,我哪敢怠慢,于是快步移了过去,当我将目光移向她所指的地方时,心里所有的想象完全被颠覆了,想不到世界上居然此等诡异所思的事情,只见青铜树上赫然写着的“阴门归墟,昆仑神树”八个大字,我只感觉背脊骨一阵凉意,这八个字不就是指的阴门墟中的昆仑妖树吗?天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我们从那道石墙传过来之后,居然跑到了千里迢迢的昆仑山脉中了。   小胡见我发呆,于是问道:“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我点了点头,郑重其事的说道:“小胡,如果我告诉你我们现在在昆仑山脉下,你相信不?”   小胡睁大了眼睛,很是疑惑的说道:“这怎么可能,我们不是明明在三元镇派出所的地下吗?”   这一切已经完全超乎了常人的想象,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但是这青铜树上的字可是历历在目的啊。我心里有种莫名的恐慌,如果此处真的是昆仑下的极渊之地,那是不是就意味着阴门墟的四门是互通的。小胡见我沉思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当然我也明白小胡的心思,她毕竟没有经历过在昆仑山下发生的那些事情,肯定也不会明白昆仑妖树的可怕性,不过好在此时的昆仑妖树已经命枯了,要不然咱和小胡可就算半个身子已经进鬼门关了。   昆仑妖树的树宝因为被龙无邪盗走了,所以其生命迅速枯竭,而那些吃人的尸藤也跟着枯萎了,所以说此刻的昆仑妖树对我们已经没有半点的威胁。最后我们又在四处转悠了一圈,希望可以找到其他的线索,但是四周除了一些乱石堆之外,再无其他。   我不禁暗骂当初袁天罡以及李淳风那两个老二,非要将不齐全的传国玺藏到那什么鸟不拉屎的阴门墟中,如今还要让我们背着阴阳二玉来复原它,想起来就是一肚子的火。如今阴门墟没有找到,倒被困在这极渊之下了。   正想着,我感觉青铜树好像震动了一下,紧接着一阵抓挠的声音从青铜树上方传了下来,那种声音极其的刺耳,我以为是自己耳朵出了毛病。但看着小胡也很是紧张的样子,我不由得拿着探照灯就往上面照了去,只见一个白色身影从青铜树上方爬了下来,那速度很快,根本就看不清那到底是什么玩意。   我心中顿起凉意,要知道在这种鬼地方,能遇到的必定不是什么好货,人多长一个心眼总比傻傻的发愣好。还是先找到路子先,想着想着我的目光不由得停留在了那一堆乱石堆旁。我不确定那里有没有出路,但是四周都是光秃秃一片,那里也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   这些碎石不是很大,但是堆积的数量太多,要搬走的话还需要些时间。与此同时,我背后便传来了一阵枪声,紧接着只听到一声尖叫,一个庞然大物从数十米高青铜树上掉了下来。怪物落在地上的时候声响很大,并将那些泥坑中的烂泥掀得老高,要不是我躲得及时,飞起来的红色蛆虫都有可能钻嘴巴里去了。小胡拿着手枪慢慢的向坠下来的怪物移去。   我没有多想什么,继续搬着那些碎石,然而当我的腰还没有弯下去,便听到小胡的惊呼声。我猛的一回头,只见小胡花容失色的呆在原地,我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飞快的跑了过去。小胡的眼神一直没有从那怪物身上挪开过,而我也很是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怪物能把顶顶大名的法医小姐给吓得成了木头。这一看不知道,看了才知道,原来大自然居然造就了这么奇特的生物。   那怪物身上流出了墨绿色的血液,通体呈银白色,有的特征跟人一模一样,但是唯一让人受不了的便是这怪物居然有两个头,整个头部只有一个眼睛,除此之外跟人并无大异。当时的我虽然表面上装得大胆的样子,其实心里面也挺怕的,虽然咱蛇头人身的怪物都见过,这双头怪也算不了个啥,但要知道我们现在可是在阴门墟中啊,这里边指不定又会冒出什么更奇怪的生物出来。但为了在美女面前表现出一点英雄气概,也只有打肿脸充胖子了,于是说道:“别怕,不就是长两个头的怪物嘛,有我杨玄在,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用担心。”   不知道何时,自己居然变得这么爱吹牛了,自从和毛子走上了盗尸那条不归路之后,我很久都没有这么吹过牛了,想到此不仅有点怀念起在明月沟的日子来,也不知道毛子是否还活着,这个问题我一直都不敢去想。要知道血塘湾下面的那黑洞,深不见底,毛子掉了进去肯定是凶多吉少。我不禁暗自垂怜,想不到我杨玄这辈子连自己的兄弟都救不了,真是枉在人世走一遭啊。   “我并不是怕,只是这怪物我以前见过。”小胡若有所思的话打断了我的沉思,我顿时回过神来,惊讶的问道:“什么?你见过?” ☆、【155】迷魂铜镜   小胡点了点头,道:“我在爸爸以前的照片中见过,那时候我还小,当时我问他那个人怎么长了两个脑袋,他告诉我说那是假的,只是他们研究用的道具。”   听小胡说完,我不禁纳闷了,也许当初胡教授是害怕吓着小胡,所以才会骗她说双头怪是道具,但是胡教授是从哪里照的照片?关于这一点小胡也并不得知,她只知道那时候胡教授常年都在外,很少回家,不过每一次回家都会给小胡带很多好玩的东西,小胡清晰的记得那一次胡教授给他带了一只很漂亮的牦牛角,那牦牛角至今都还挂在小胡的卧室里。   牦牛在青海、西藏一代比较多,难道?难道说胡教授当时也曾来过这个地方?小胡立马否定我的说法,她说不久前她在追寻红灯教线索的时候,也曾在红灯教徒的聚所发现了类似的壁画。据她所知,这种双头怪人很有可能是史前生物,说着她便将那怪人的尸体翻了过来。刚才尸体因为从高空摔下来,身体差不多都摔烂了,脑浆崩了一地,让人意外的是,双头怪的脖子处居然有一道小小的口子,那道口子看起来红扑扑的,有点像是鱼鳃。   小胡忙用匕首将其挑了出来,经过仔细的辨别,的确跟鳃是一模一样,我瞥了一眼那双头怪,顿时起了一阵鸡皮,要是这真是史前生物,那这鬼地方岂不是还有恐龙不成。正想着,青铜树上方传来了一阵霹雳巴拉的声音,我抬头一看,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可真是吓了一跳,只见密密麻麻的双头怪从青铜树的顶端爬了下来。   小胡花容失色的拿着手枪一阵乱射,伴随着枪声,已经有几个双头怪掉了下来,没过半刻,地上已经铺满了双头怪的尸体。为了能够尽快找到路子离开这个鬼地方,在小胡的掩护下我搬着那些碎石,眼看我就要搬完了,谁知道碎石下面突然冒出来一具全身长毛的干尸,愣是吓得我跌在了地上,在仔细一瞧,这干尸不就是那个和黑毛汉子一起的瘦弱老头吗?   “怪物太多了,我快撑不住了!”小胡焦急的喊到,我忙定了定神,将干尸扔在了一边,但是让人失望的是,干尸后面仍然是冰冷的石壁。   转眼间,青铜树开始摇晃了起来,紧接着四周的石壁开始坍塌了下来,一块块偌大的石头和双头怪一起从头顶掉了下来,那些双头怪挣扎着想爬起来,却被凭空掉下的石头砸成了肉饼。再看看小胡,此时已然倒在了地上,而在她的身边,几只双头怪正对她虎视眈眈。   我忙操起兵工铲就奔了过去,对准双头怪的头部就劈了去。那双头怪的脑袋可没有僵尸那么硬,被我一劈就成了两半,双头怪的脑浆顿时溅了我一脸。其余的双头怪见状,纷纷张大了嘴向我扑了过来。   我彻底绝望了,面对这么多的双头怪我们必死无疑,这时小胡坚强的站了起来,与此同时,我们身后的青铜树一下子倾斜了下来,无法窥探的高空传来了震耳欲聋的轰隆声,一块巨大的石头从天而降,也许是出于一种大男人天生保护女人的反应,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一下子将小胡掩在怀中,小胡也很是意外我的举动,不过她并没有挣扎,因为下一刻我们也没有挣扎的机会了。   青铜柱倾斜的倒在了石壁上,撞落了大量的石头,双头怪大概也知道危险,纷纷沿着青铜柱倾斜的表面向上爬了去。   都说人在临死的时候都会说心里最真的话,看着怀里的小胡,心里有许多话想说但却不知从何说起,只是呆呆的说了一句:“不...要怕,有...我在。”   小胡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闭着眼睛,我突然感觉自己的心跳得好快,胸口被两团软绵绵的东西压得慌,那种感觉实在是说不出来。   或许我们谁也无法摆脱这个宿命,伴随着石头激起的泥浆,一阵阵的撕心裂肺传进了心里。我感觉什么东西重重的拍了一下我的脸,我顿时回过神来。   “是我!”我定睛一看,严瞎子不知道何时冒了出来,我只感觉脑袋异常胀痛,忙看了看怀中的小胡,她似乎也察觉到了奇怪,红着个脸从我怀中挣了出来。没想到现场的一幕竟然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刚才那青铜玉柱不见了,双头怪人不见了,就连地上的坑洞也不见了,而相继代替的是一座小型的黑色灯塔,灯塔上方有一面铜镜,不过铜镜已经有了一道裂痕。   “瞎子,这咋回事啊?”我惊讶的问道。   瞎子说:“你们刚才肯定被妖物给迷惑住了。”   看瞎子一本正经的样子,我问道:“瞎子,这话怎么说?”   瞎子让我将周围的情况给他描述一遍,听我说完,他的脸霎时就变了,他说那面镜子很有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噬魂镜,如果人看了就会被迷失心智,从而产生幻觉,一旦在幻觉中迷失,魂魄便会被吸进噬魂镜之中,从而永久被困于镜子的假象之中。听瞎子说完,我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如照他所说,我们从那道凭空出现的门穿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被噬魂所镜迷惑,而严瞎子因为眼睛看不见,所以才没有产生幻觉,但是后来又是因为什么原因,我们醒了过来呢?   就在这时,我脖子上的阴阳符有了反应,我忙将阴玉也拿了出来。两块玉同时发出了淡淡的绿光,紧接着一阵“啪”的声响,那面铜镜一下子碎裂开来,露出了一个黑呼呼的镜框。与此同时,那黑色灯塔之中也跟着泛起了绿光,好奇心驱使我们走了过去,我们每靠前一步,手中的阴阳玉反应就越发的强烈。   见状,我们都不由得兴奋了起来,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传国玺很有可能就灯塔之中。不由分说,我迫不及待的走了过去,奈何塔顶太高,还要爬上去才能一睹里面的情况。这时严瞎子走了过来,他指了指灯塔左侧,道:“那里应该有一道石门可以进去。”   “哦?”顺着瞎子所指的地方,果然有一道门,那道门和灯塔呈一样的颜色,如果不是心细之人根本就不可能发觉。我疑惑的看了看瞎子那双泛白的小眼睛,总感觉他的眼神漂浮不定,这不由得让人怀疑他到底是不是真的瞎了,要不然他怎么可能知道灯塔下方有道石门。   严瞎子大概也察觉到了我的疑惑,于是继续说道:“其实我也是刚才无意中摸到的。”   听瞎子这么一说,我也没有多想什么,毕竟呆一起的时间也那么长了,如果他眼睛没有瞎的话,蒋大夫也不可能不知道。   石门很松,半掩着。我顺手推开石门,一股霉臭味扑鼻而来,大概是密封了很久的缘故吧,里面的空气并不怎么好,我们带动的气流掀起了阵阵灰尘。    ☆、【156】阴门归墟   灯塔内空无一物,很是干燥,飘荡在空气中的灰尘呛得我连番咳嗽,而此时阴阳二玉的光芒也愈加强烈,那光芒渐渐的盖过了我们手中的探照灯。周围突然间变得空旷起来,塔内所有的一切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一片雪白。而就在我们正前方,一块同样发着绿光的石头漂浮在半空中。   “那一定就是传国玺!”小胡不敢相信的张大了嘴,我也是被现场的情况给惊了一跳,不过这种惊讶也只是那么几秒。事不宜迟,我拿着阴阳二玉就向传国玺走了过去,心跳一直未曾安静,双腿也禁不住的颤抖起来。看着那闪着光芒的传国玺,很难想象这就是千古帝王梦寐以求,黑白两道争相夺后的绝世宝玉和氏璧。我刚靠近传国玺,便感觉一股莫大的吸力将我手中的阴阳二玉吸了过去。   传国玺两边的棱角刚好与阴阳二玉合为一体,紧接着一道剧烈的强光袭来,我只感觉眼睛一阵胀痛,忙掩住眼睛不敢探视。片刻之后,那道强光悄然而逝,传国宝玉已然变了样,整体由方形变成了鹅卵石状,难道和氏璧就长这个卵样,这不就跟那些个大白鹅生的蛋一模一样吗?不光形状相似,就连颜色也是差不多的。   我们看着这跟鹅蛋一样的和氏璧,不禁傻了眼,这时严瞎子走了上去。瞎子这个人最喜欢猎奇,肯定不会放过这么稀奇的宝贝了,就算看不见也得摸一把吧,我也没有多想。瞎子一手将和氏璧拿在手上,脸上充满了惊讶,只见他不停的用手抚摸着,嘴里面还不停的念叨着什么。   看瞎子如此的入迷,我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后背,但是瞎子依旧还是如此。我好奇的想从他手中拿过和氏璧,但是当我刚触碰到瞎子手的时候,他一下子向旁边闪了过去,就在这一刹那,我看到瞎子的小眼睛不再是泛白的,而是有黑色瞳孔的正常状态。   “瞎子,你?”我不禁错愕道。   还是小胡先知先觉,忙拔出手枪对准了瞎子,道:“放下和氏璧!”   严瞎子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种从未有过的笑,道:“你认为你真的有本事从我手中夺回去吗?”   瞎子的笑很阴森,如同针扎一般刺进我的心里,难道这个世界上就真的没有可以相信的人了吗?之前是老鳖,现在又是瞎子,难道这都是利益熏心的恶果吗?我愤怒的说道:“你为什么要骗我们!”   瞎子抚摸着和氏璧,犀利的眼神之中不乏一丝的轻蔑:“只怪你们太笨,我严松是苗巫的传人,而我师父一直被你们阳盗之人所追杀,今日只要拥有了传国玺,天下就是我们红灯教的了,哈哈...”   说完,严松扬天大笑了起来。   “你们红灯教?你的师父是...”我不由自主的问道,严松轻哼了一声,道:“既然都知道了,还有必要再废话吗?如若你们识相,我大可放你们一马!”   “混账!”小胡大骂了一句,随后对着严松就是一枪,子弹很是利索的钻进了严松的体内,但是出人意料的是,严松好像根本就没有事一样,依旧还是狂笑不已。   我不由得想起当初在老君洞中严松用我做诱饵企图引出白仙妖尸,以及二叔说他曾经加害过爷爷,想到此,我不禁怒火中烧,操起兵工铲就他劈了过去,而这时的小胡也拿出手枪再度扣动了扳机。   严松的动作很快,一阵枪声过后,他已经带着和氏璧向黑塔上方窜了去。   见状不妙,我和小胡紧身追了上去。   黑塔上方的镜框之中,开始有东西不停的蠕动渗透,而严松来到镜框之下,嘴里大声呼喊道:“我伟大的先祖啊,今天就是你们恢复自由的时刻,也是我们蛮族重振的时刻!”   严松将和氏璧高高的举在手上,四周顿时刮起了阵阵阴风,而黑乎乎的镜框突然间变得一片浑浊,一个巨大的黑洞油然形成,这个黑洞就跟地仙宫中的黑洞一模一样。我不禁想起老喇嘛的话来,难道这黑洞就是通往妖界的入口?   严松拿出一把匕首,在自己的手腕上割了下去,我正在为严松的举动而感到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小胡连连对着严松开了数枪,那些子弹对严松的身体如同排斥一般,纷纷向黑洞中飘了去,小胡急的花容失色,在一旁大声喊道:“快阻止他!”   我飞身扑了上去,但还是为时已晚,严松的手臂上已经渗出了红色的血液,那些血液渐渐的渗进和石壁里面,本来雪白的和氏璧霎时就变成了殷红色,并且还不时的变幻着,我们能清晰的看到和氏璧中居然出现了一个胚胎形状的东西。   天啊,那到底是什么玩意。   正想着,严松的脸上露出了满足,他的脸很是苍白,看着手中和氏璧狂笑了起来。那样子就如同魔鬼一般,我根本想象不出此刻的他曾经也是一个正常的人。黑洞逐渐的扩大,这时我才发现刚才并不是子弹对严松排斥,而是那黑洞有着极强的吸附力。四周的沙石一一被吸了进去,面对如此不堪的局面,为了不被吸进去,我紧紧的拉着小胡向黑塔下方移去,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落脚点,我只感觉身后一阵怪力,竟然硬生生的将我拽了出去。   “不要!”小胡大声喊道。   阴风刮得很猛,拨乱了她的头发,但凡见她想要冲出来救我,我忙阻止道:“你不要管我,快走!”   小胡顿时流出泪,以她的性格,她是绝对不会丢下我的,只见她将身上的绳子拴在塔中的柱子上,然后便向我的方向移了过来。那和黑洞的吸力实在是太大,顷刻间便将我们抛向了半空中,小胡因为有绳子束缚,所以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而我只能顺着气流被吸了进去。   四周一片灰暗,死一般的灰,此刻的我正随着那些碎石在黑洞中不停的飘荡。而在黑洞之中,我看到了毛子,他此刻昏迷不醒,而在他的怀中还抱着浑身火红的灵猴,灵猴本来就是阴门墟内的动物,对黑洞内的气流有抵抗作用,所以毛子才没有被吸进黑洞深处。而阴门墟四处相通,当初毛子和灵猴掉进了地仙宫下的黑洞中,所以我才会在此黑洞中发现他。想到此,我不得不相信原来世界上真的有太多我们难以理解的事情了。   “唧唧..”那灵猴好似发现了我,顿时叫了起来。我顿时兴奋不已,看来我并不是在做梦,也不是看花了,毛哥他没有死,真的没有死。我使劲往毛子的方向挪动,因为是顺着吸力,所以我很轻易的就靠近了毛子。   “施主!快点抓住绳子!”   当我刚刚靠近毛子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胖和尚的声音,我猛的回头一看,只见胖和尚此刻正在黑洞边缘拉着一根绳子望着我,而在他的旁边站着的正是小胡。那胖和尚向来是神秘莫测,上次跟踪我和炳叔那么久,我们居然都没有发现,此番到了这里,对他而言也算不了难事。   我接过胖和尚的绳子,然后将其捆在了毛子身上,那灵猴知道我并无恶意,于是从毛子怀中钻了出来。此刻那吸力却来越大,不过好在有灵猴的庇佑,我们顺着绳子慢慢的向洞口爬了去。待我们刚爬出黑洞,身后的黑暗之中便传来了一阵闷响,透过浑浊不清的气流我看到一只巨大的枯手从里面伸了出来。那枯手一把抓住灵猴,那动作极快,猴子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便被拽进了黑暗之中。   这一幕看得人毛骨悚然,此刻也由不得我们多想,胖和尚带着我们便向灯塔下方跑了去。   周围的一切开始坍塌,伴随着一阵地动山摇,黑洞之中冒出了滚滚黑气直冲天际。而此刻的我因为没有了阴阳符庇佑,只感觉一阵晕眩,我明白那是鬼画符开始发作了。一阵哭声、喊声传进了我的耳朵,我睁不开眼也看不见当时的情况,只感觉周围一片混乱。迷迷糊糊的便听见有人大声喊道:“那里有生还者,快去救人!”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和毛子都躺在县医院里,毛子的情况比较严重,正在医院抢救,不过已经度过了危险期,现在毛子他娘在照顾她,而小胡只是受了点轻伤,来探望了我一下就回所里了,因为上面派了人下来,说要调查此事。   胖和尚也在我身边,看他们表情之中显露出一种焦急。一问之下才知道,如今阴门墟已经被打开了,而三元镇也因此发生了一次地震,目前人员伤亡严重。我不禁疑惑了,我们不是已经恢复了传国玺了吗?怎么还会被打开呢?胖和尚说,因为严瞎子是阴阳人,和氏璧亦正亦邪,而阴阳人的血刚好可以激发和氏璧中的邪气,从而打开阴阳间的结界阴门墟。   听胖和尚说完,我开始责备不已,都怪自己一时疏忽,竟然铸成了大错。 ☆、【157】复发   “咚咚!”病房的门响了起来。   胖和尚很是警觉的拉开了房门,原来是刘三。刘三一见躺在病床上的我,便笑着招呼道:“哟,老同学,你没事吧?”   我苦笑着点了点头,道:“好多了,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刘三看了胖和尚一眼,然后坐在病床旁低声问道:“那件事办得怎样了?”   我突然想起之前刘三说的那个主顾来,如果他们死活都说是我们拿到了传国玺,那我们不是有理都说不清了,毕竟进入阴门墟里面的就我们几个。况且那个主顾的身份我们暂时还不得而知,万一..正想着,门外响起了一阵脚步声,胖和尚深色凝重的说道:“有人!”   看胖和尚如此紧张,必定来了不速之客,此刻也管不了那么多,我猛的坐起身来,穿着病服便跟着胖和尚跑了出去,刘三想阻止我们,最后被我一脚给踢趴了在地上。医院走廊上的人看到了我们,纷纷向我们追了过来。   医院里那些医生护士,还有前往看病的人一见到我们,就如同见到了瘟神一样,纷纷往两边躲避。我突然想起了还在病床上的毛子,于是停了下来,道:“大师,咱不能丢下毛哥啊。”   胖和尚道:“他不会有事的,现在最重要的你...”   “砰!”我们身后响起了一声枪响,周围顿时安静了下来,刚刚还大声尖叫的护士捂着耳朵蹲在墙角,全身直打着哆嗦。而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胖和尚的手臂中了一枪,他这一枪完全都是为我而挡的,否则我早就去见如来佛祖了。   胖和尚咬了咬牙,道:“不要回头,快走!”   我们绕过了医院大门,径直往旁边的小巷子跑了去,身后那一群人紧追不舍。胖和尚虽然受了伤,但是身手还是没有丝毫的退步,只见他从地上捡起几颗小石子便飞了出去,那几个追我们的汉子一个踉跄便倒在了地上。   看着倒地的汉子,我问道:“大师,你的伤?”   胖和尚随即在身上点了两下,封住了自己的穴道,道:“这点小伤不算什么!咱们还是快走吧,要不然待会那些人又追上来了!”   经过了三元镇这件事情之后,因为只有我们才进去过阴门墟,不管是道上的还是政府部门的人,都认定了是我盗走了传国玺,而小胡也在那件事情之后销声匿迹了,不知道她是不是也受到了劫持。毛子因为昏迷不醒,正在医院里面抢救,想到这些,我感觉整个天都塌了下来,于是和胖和尚潜回了狮子凹,但是那里早已经成了一片**,只看到垮塌的房屋,一个活人都没有看到。   镇妖墓那边也是如此,我四处寻找着爷爷和蒋大夫的踪迹,但是终究还是一无所获,我的心再次频临绝望。期间胖和尚带我走访了许多地方,希望可以找到方法解除我身上的咒,但是得出的结果都是无方可医。   转眼间已经过了数月,鬼画脸已经蔓延了我的全身,每天我都得面临着比刀剐还痛的折磨,胖和尚看着我直摇头,看着胖和尚难过的神情,我也知道他是尽力了,于是说道:“大师,你已经尽力了,如今我身边的亲人都不在了,我杨玄在这世上已经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你也别太自责,很感谢你这几个月以来对我的照顾。”   我颤抖着手从怀里面拿出鬼老三临死前交给我的那秘术残卷,虽然那本破书如今只剩下了一个封面,但上面的图我至今还未能猜透,据我之前所知道的,这背尸秘术也是飞仙术中的残卷,如今拿给胖和尚,或许能找出飞仙术的一些线索也说不定。   胖和尚接过那羊皮封面,久久未曾言语,我很是纳闷,于是问道:“大师,这上面有什么不妥吗?”   胖和尚很是惊讶,然后问我:“这是从哪里来的?”   我于是将当日鬼老三的情况告诉了胖和尚,胖和尚听后露出了一脸的兴奋:“施主,你有救了。”   胖和尚的话让我很是不解,胖和尚说,这羊皮封面上其实不是什么地图,而是一种用天竺蝌蚪文记录的一段文字,如果翻译成汉语的意思,就是说以旱魃解咒,物转星移。我还是不太明白,最后胖和尚解释说:“旱魃也就是僵尸,可以引赤地千里,导致干旱的怪物,也就是古时所称的瘟神,只要找到了旱魃,然后再将我身上的邪咒转移到旱魃的身上即可。”   听胖和尚如此说来,只要找到了旱魃就可解我身上的鬼画脸,但是旱魃那只是传说中的怪物,世间哪里能找得到?胖和尚听我这么一问,随即说道:“如今阴门大开,世已非世,那些妖孽必然会祸害世人,旱魃的出现,那是必然的事情。”   胖和尚说完,深深的叹了口气。   时下正值夏季,但是我仍然还要穿着厚厚的棉袄,因为我身上的鬼画脸日益蔓延,阴气大盛,整个人就如同置身于冰窟里面一样,所以我们每经过一个小村庄的时候,都会刻意的去回避村里的人,偶尔饿了的时候,胖和尚就去村民家中化一点斋饭。   我坐在石头上,看着不远处的村庄,心头总感觉不是滋味,如今这番模样,还要躲避生人,被人当成怪物的滋味可真是不好受啊。不过今天胖和尚去了那么长时间了,怎么还没有回来啊?心里正想着,突然身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紧接传来了一个青年汉子的声音:“在那里!”   我还以为是胖和尚回来了,转头望去,只见几个村民向我跑了过来,我还没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几个村民给摁在了地上,其中一个人拿着棍子就开始打我,嘴里还不停的叫:“打死你这个怪物!”   我忍着剧痛,解释道:“你们是不是弄错了,我是人啊。”   那帮村民忙停了下来,最后从人群后面跑出来一个身穿道袍的小道士,他看了看我,道:“你不是怪物,那你还把自己包的那么严实!”   小道士说得也是,像着大热天的,还穿着棉袄的人不是得了病便是有问题,我于是说道:“咱身子不舒服…”   话音刚落,小道士便用手中的桃木剑挑起了我头上的帽子,旁边的人顿时惊呆了,随即又是对我一阵狠揍,我这时才暗自倒霉,因为我身上的鬼画脸已经差不多蔓延至全身,此时看起来与怪物无异,再加上有那臭道士在旁煽风点火,恐怕这回真的会被当成是怪物给办了。   “他真的是怪物,道长,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其中一个村民看着我的容貌惊呼道,小道长随即拿着桃木剑又在我身上一阵乱砍,嘴巴里面还在嚷嚷着什么唧唧歪歪的鸟语。   片刻,小道长便对其他村民说道:“把这个怪物带回村子里面去,晚上再开坛做法!”   我一听,糟了,胖和尚呢?去哪里了,怎么还不回来啊。   村民们最后将我关进了一间柴房里面,而且还五花大绑的将我捆在一根大柱子上面,看来这回我杨玄算真是栽了。 ☆、【158】天道派传人   晚上,刮着风,我身上的棉袄也被脱了下来,露出了早已经变形的身体,冷的我只打哆嗦。那些村民最后将我抬了出去,就如同很多故事里面那样的情节一样,将我绑在一根大柱子上面,周围放满了干柴,不用说,我便已经明白他们接下来就是想要烧死我。而在柱子的正对面,有一张大桌子,上面铺了一块大大的黄布,还放了一颗猪头,三个香炉,周围挂满了黄色的纸条,那应该就是那些道士用来招谣撞骗的符咒了。   “妖孽!今天我天道派第八十八代传人毛小便替天行道,灭了你这妖物,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起!”小道士挥舞着桃木剑,然后甩出一道黄符。黄符飘出了数米之后,一下子就燃了起来,看得村民们都是目瞪口呆,当然此刻的我也是心急如焚,指不定下一刻就成了烤乳猪了。   小道士随即又拿出一道黄符,将手指拿在嘴里咬了一口,将血迹在黄符上画了那么一笔。用香烛点燃之后,直直的向我周围的柴火扔了过来。难道上天真的就要就此让我殒命吗?想起老爹那慈祥的面容,二叔那最后一声嘶喊,我忍不住的心中一酸,但是此刻只能自己靠自己。我拼命的挣扎,面对这比手臂还粗的绳子,我频临绝望。   然而就在这时,周围看热闹的村民中突然传来了一阵尖叫,只见一个黑影快速拉住一个村民便向村头跑了去,时间仅仅只用了数秒。看着这一切,我不禁感到一阵凉意。此刻村民们早已经吓得魂不附体,纷纷将目光移向了被柴火包围的我,颤抖的对小道士说道:“道长,你不是说怪物就是这个吗?那刚才那个又是什么?”   小道长装作很是无辜的样子,掐了掐手指,然后甩着拂尘说道:“想不到贫道千算万算,居然算漏了一只,真是罪过罪过啊!”   “快放我下去!你他妈的才怪物,老子是人!”我忍不住的大声骂了起来。   小道士不由分说,从村民手中拿过火把便向我扔了过来,想必这些柴火已经回潮了,只是冒了一阵子烟便熄灭了,小道士气得直咬牙,于是问众村民:“你们有没有汽油?”   我顿时急了,他妈的这臭道士真缺德,点不起来居然想到拿汽油。想到我杨玄不是死在僵尸的手上,也不是死在鬼画脸上,而是死在了这个臭道士手中,想到此我就觉得心有不甘,在心里将小道士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小道士手中拿着汽油,笑道:“看你这怪物还嘴贫,今日个就让尝尝烈火焚身的滋味!”   就在小道士将汽油倒在干柴上,准备点燃的那一刻,胖和尚突然从人群中冲了出来:“快快住手!”   看到了胖和尚,就如同见到救命的稻草,我顿时兴奋不已。但小道士哪里肯听胖和尚的,于是忙将火把扔了出去。伴随着一阵黑色的烟雾,我顿时被呛得眼泪都出来了,只感觉身后的木桩一倒,当我睁开眼的时候,胖和尚已经将我救出了火海,再看看刚才那个小道士,躺在地上捂住肚子疼的哇哇直叫。   周围的村民面露惧色,拿着锄头很是害怕的望着我们,胖和尚解释道:“各位施主,这位小兄弟并不是怪物,而是贫僧的朋友,他只是染了一种怪病而已。”   毕竟当时信佛之人还是比较多,那些村民听了胖和尚的话纷纷放下了扬起的锄头。   胖和尚随即说道:“各位施主,贫僧从南方而来,是为寻找旱魃救治这位小兄弟的病,请问你们所说的怪物是不是旱魃?”   村民们纷纷点头,这一打听才知道,这个村子叫寨子村,早些年这里风调雨顺,五谷丰收,可是今年不知道咋整的,老天爷一滴雨都不下,搞得庄家颗粒无收,最后有人在山里面挖到了一具古尸,那尸体居然没有腐烂,还栩栩如生的,因为当时就流传着旱魃的传说,村民们便自发将那具尸体拿来烧掉,但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就在当天夜里,那具尸体居然活了过来,还杀死了几个村民,最后就跑到了后山上去了,于是村民们便找来了毛小便这个茅山术士。   要说到这个毛小便,他还是有一些背景,听说他是茅山天道派第八十八代传人,也就是僵尸道长毛小方的侄子,毛小方死后,就是毛小便做了天道派的掌门人,看着今日的毛小便,我想如果毛小方泉下有知,必定会被气得从坟墓里爬出来。   想到他们之前居然将我当成了是那个旱魃,想到此处,我不禁又是一阵凉意,我杨玄虽然算不上帅哥,但至少也是仪表堂堂吧,而如今那该死的鬼画脸硬生生的将俺变成了怪物。   找到了旱魃,我身上的鬼画脸也就有望破解了,但是听胖和尚说,旱魃近乎与魔,跟僵尸无异,但是却比普通僵尸厉害多了,而且还有人的思想,只不过不会说话罢了,其厉害之处远远超过一般的妖物。   和尚看了看毛小便,道:“小道长,素闻你们茅山天道派擅长画符咒,不知道可是?”   毛小便点了点头。   胖和尚说道:“那就好办了,只要有天道派的三清符咒,解决掉旱魃应该不成问题。”   这时毛小便面露难色,迟疑了片刻,道:“要画三清符咒必须要用黑狗血和童子尿啊,童子尿这个事情倒好办,但是黑狗血不好找啊,况且...”   “不就是黑狗血吗?我家就有啊。”其中一个村民说道。   “不是普通的黑狗血啊,是要活了99年的黑狗的血,咱们上哪里找去啊?”毛小便解释道。   毛小便此言一出,村民们顿时鸦雀无声,我的心就如同被泼了一桶的冷水,要知道活了一甲子的黑狗可算得上是稀罕物了,这活了99年的黑狗简直就是比旱魃还稀奇啊,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旱魃,却没有办法制服他,这无疑就像瞎子看美女,心痒痒啊。   如今我们也只有先在村子里面占住下来,然后再商议如何对付旱魃,这也是我唯一能够复原的机会,绝不可以就这么轻易放弃,看着胖和尚那么尽心尽力的想要救我,我心里十分的感激,本来已经心灰意冷的心又开始对生命充满了渴望。   夜里,真的很冷,最后村民便替我升起了炉子,要说大热天的还烤炉子,的确是有点不可思议,而此刻的我正是如此,身上的咒越来越重,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够活到抓住旱魃的那一天。拿着镜子看着里面的自己,想着以前经历过的种种一切,我变了,变得是那么的沉默寡言,变得那么的多愁善感。我告诉自己,我要勇敢的活下去,不为明天,只为现在的自己,既然上天造就了我的磨难,那我就一定要将这些磨难化为我活下去的动力。   胖和尚害怕我静不下心来,于是便教我念佛经中的大悲咒,用以克制住心里的一些极端想法。不过说实话,自从念了大悲咒之后,心里也自然豁达了许多,想想那些死去的人,他们也有很多未了的心事流落红尘,而我们至少还活着。   对,至少我们还活着,还可以去做自己未曾做过的事。 ☆、【159】计诱旱魃   寨子村是一处很是偏僻的村庄,位于西南偏北方向,群山围绕。这里的村民很是朴实,待人比较热情,对我们是照顾有加,他们对我的好,我都铭记于心。但是对于旱魃,咱们始终还是没有想出万全的对策,连续几天下来,村子里面已经损失了好几头牛羊,还有两条人命,搞得村子里面人心惶惶。   我们也去过山里头,但是都没有发现旱魃的踪迹,通过观察,我们发现旱魃的出现是有规律的,它一般都是晚上大概十二点左右出没,然后专门挑雄性的牲口下手,就算是杀人也是从男丁入手,这一点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胖和尚说这旱魃可能已经有了一些火候,成了妖物,它专挑雄性的动物下手,很有可能就是采阳补阴,如果不铲除掉,恐怕祸害无穷。   如今有了旱魃专杀雄性动物这个规律,于是在胖和尚的带动下,村民们都把雄性动物集中在了一块,然后一到晚上村里头的男丁都集中在了一块。不过说来也奇怪,自从我们采取这样的措施以后,村子里面奇怪的事情的确也少了,但是只要旱魃不现身,那我们捉住他的机会就小了许多。   最后我们便放了一头公牛在村口的坝子里面,并买了好几张铁网,只要旱魃一出现咱们便将它套住。毛小便也准备了一番,他拿出了当年毛小方用过的那一番行头,穿着黄大褂,拿着桃木剑以及打尸鞭,看起来还颇有降妖除魔的样子。   看着那一身好看不知道管不管用的行头,我笑道:“道长,你这一身装扮简直就像是黄大仙下凡,威武啊。”   毛小便高举着桃木剑,笑道:“那是当然,好歹咱也是僵尸道长的传人嘛。”   毛小便对生活还是挺乐观的,这一点倒是像极了我的好哥们毛子,想到了毛哥,此刻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今晚的气氛感觉特别的诡异,惨白的月光照着大地,显得格外的阴森。看了看时间,再过十多分钟就是十点了,周围依旧还是寂静一片,没有丝毫的预兆,要是旱魃不来的话,今天的准备都算是白忙活了。   黄牛在坝子里面安静的吃着草,并不时的发出沉闷的声音,在这寂静的乡野甚是凄凉,胖和尚轻叹了一声:“唉,真是罪过...”   胖和尚身为出家人,本不可以杀生,如今却眼睁睁的看着牛儿送死,心里头自然不好受,我于是说道:“大师,你也别太自责,天各有命,当年佛祖不是也割肉喂鹰吗?”   胖和尚叹道:“阿弥陀佛...”   “大家来吃点东西吧。”   这时,村里的王大娘提了一些煎饼过来,我们的肚子早就饿得呱呱叫了,一个个如同饿死鬼一般拿着煎饼就啃。王大娘做的是香葱味的,也是我最喜欢吃的味道,想到此我经不住的咽了咽口水,一口下去,不禁让我想起了在明月沟的时候老爹亲手做的煎饼,就跟大娘做的一个味道。   我说:“大娘,你这煎饼可真好吃。”   大娘笑道:“如果喜欢吃,那咱就多做一点。”   “咱们王大娘是出了名的手巧,今日有幸尝到她亲手做的煎饼,真是有口福咯。”说完,大家都笑了起来。   吃完东西以后,也都差不多十一点了,但是周围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大家都不由得急了,说:“大师,你说那怪物是不是不出来了。”   和尚看了看不远处的山坳子,道:“旱魃极其的聪明,咱们先隐蔽起来。”   说完,众人便都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藏了起来,大概在十二点左右,众人都困了,有好几个村民直接在原地打起了盹来,就连那毛小便也是如此,我赶紧将他们叫醒:“现在不能打瞌睡,要是那怪物来了,咱们都会很危险的。”   众人听我这么一说,顿时来了精神。但是时间一秒秒的过去了,眼看就快凌晨两点了,旱魃还是没有来,有的村民实在是撑不住了,于是我们便留下少许的人轮流看守,其他的人便回家睡觉去了。   此刻胖和尚正聚精会神的看着坝子边上的菜花田,现在正是夏季,油菜花开的很是鲜艳,黄色的甚是耀眼,哪怕是在晚上,也看得特别的清楚。过了半会,胖和尚拍了拍我,轻声的说道:“玄子,快去准备!”   话音刚落,坝子里面的黄牛突然间狂叫了起来,只见一个黑色身影迅速的从菜花田里窜了出来,直接扑向了黄牛。村民们闻声纷纷拿着锄头从屋子里面跑了出来,我和毛小便用力拉扯着铁网,企图将旱魃困住。此刻黄牛如发疯似得拼命挣扎,趁着月光,旱魃狰狞的面孔顿时显露在了众人的面前,尖尖的耳朵,两颗尖锐的獠牙甚是渗人。   旱魃死死的咬住黄牛的脖子,黄牛的力气很大,但还是被旱魃给掀倒在了地上,现场的一幕看得众人是心惊肉跳。我操起锄头就冲了上去,村民们见有人带了头,自然也不再害怕,纷纷拿着锄头涌了上去。   那旱魃仿佛察觉到了,猛的放下手中的黄牛,两眼血红的望着我们,此刻的黄牛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脖子上的肉被咬掉了一大块。   “咦,这咋看像一只狗啊。”王大娘很是疑惑的说道。   经由王大娘提醒,这旱魃看起来还的确有点像一只狗,胖和尚也露出了迟疑之色,村民们顿时停在了原地,道:“不管他是旱魃还是狗,看它的样子就一定不是善类!”   说完,拿着锄头便冲了上去,我也不能闲着,总得为村民们做点什么,于是捡起地上的锄头就向那怪物砸了去。那怪物见状,连忙闪身向旁边菜花地里跑了去,胖和尚忙追了上去,我也紧跟在后面,穿过了菜花田,那黑影迅速的向村头的山林子中窜了去,不时的还听到“汪汪”的声音。   “糟了!”胖和尚突然止住了脚步,快步向村子里面奔了去,当时我还没明白过来,当我们返回到坝子的时候,屋子里面传来了阵阵哭声,村民们都围在屋子门口,人人的脸上都挂满了伤感,而屋子的地上正躺着血肉模糊的老王。   原来就在我们刚才追赶那黑影的时候,旱魃突然出现,并杀死了老王,而刚才的哭声便是王大娘的,看着两鬓斑白的王大娘,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妈的,咱们跟他拼了!”村民之中,有人大声喊道,紧接着就有好几个村民拿着锄头便向山坳子里冲了去,我们害怕他们会遇到危险,于是紧跟在他们后面。 ☆、【160】僵尸洞   山沟子里面的雾气就比较大,火把在雾气中朦朦胧胧的,山间不时有田鼠跑过,地上掉落的枯枝在我们脚下发出嘎吱的声音。我们追出了大概五公里左右,已经进入了山沟深处,到处都是人多高的杂草,而这时我发现杂草上还挂有零星的腐肉。   “老三!”这时有村民大声喊道,众人听到声音纷纷围了过去,只见一颗大树下面,躺着一个死人。这个人便是那晚被那道黑影掳走的那个村民,在这炎炎夏季,尸体早已经发臭腐烂。   “可怜老三家里还有个未满月的孩子啊,唉...”村民们的脸上满是恐惧与悲伤,纷纷垂丧着头,但是他们并没有因为臭而不顾这具尸体。看来旱魃一天不除,这里的村民便无宁日可言。最后经由商量,让两名大汉将老三的尸体背回村子里面去,而我和胖和尚以及毛小便还有其余两位村民便跟随留下的痕迹继续追踪旱魃的踪迹。   片刻,前面密密麻麻的树枝不得不让我们弯腰行走,脚下满是碎石,刺得穿着布鞋的我们隐隐作痛。我扛着锄头不敢有丝毫的放松,听村民说这沟子里面还有野狗出没,那些野狗生性凶残,其厉害之处丝毫不亚于狼群,像这种深山老林之中,就算没有旱魃,也说不定突然冒出个豺狼虎豹来。   “毛道长,请问毛师傅现在怎么样了?”胖和尚问道。   毛小便手持桃木剑,顿了顿道:“他老人家早在十多年前就仙游了...”   胖和尚双掌合十:“阿弥陀佛,毛师傅斩妖除魔,维护正道,的确让人佩服啊。”   毛小便没有说话,不过可以看出他脸上挂着一种莫名的哀愁。   “吱吱..”   这时,我发现前方的树丛中动了一下,我拿着锄头就砸了去,只听见一声闷响,那东西一下窜进了左侧的深草丛中。胖和尚说那不是旱魃,兴许只是山间的一只小动物罢了。这一路走来,我们身处的地方也越来越荒凉,寒气也越来越重,村民们衣衫单薄,有的还打起了喷嚏。胖和尚于是说道:“各位施主,此处甚是荒凉,未免寒气入体,你们还是回去吧,这里就交给我们三个吧。”   胖和尚指的人便是我还有毛小便,听胖和尚说完,村民们说:“你们是客,怎么好意思麻烦你们呢?”   我说:“铲除旱魃是我们应该做的事,况且这也是为我自己嘛,各位就先回去吧。”   村民们还是犹豫不决,最后毛小便说道:“是啊,既然大师都这么说了,咱们还是回去吧。”   说完,毛小便带头转身向村子的方向走了去。   “毛道长,你可不能走啊,你走了那旱魃怎么对付啊。”我开口说道。   毛小便一听我的话,顿时就跟我急了,道:“这位大师法力高强,像我区区晚辈在这里只会徒增麻烦是吧。”   “小道兄,你就暂且留下吧,我们还得依仗你的符咒啊。”胖和尚开口说道。   “这这...”毛小便不知如何以对,这时旁边的村民纷纷说道:“是啊,毛道长,你不是毛师傅的传人吗?对付旱魃可少不了你啊。”   在众人的口舌激励下,毛小便只能十万个不愿意的跟着我们继续追踪下去,而其余两个村民在胖和尚的劝解下踏上了回村子的路。   深山里面的感觉让人有点压抑,不过空气到挺新鲜的。   这时,一阵风突然吹了过来,让人精神倍爽,但也夹杂着一股怪怪的味道。   胖和尚惊道:“尸气,大家小心!”   话音刚落,只见一个黑影从我们身边窜了过去,黑影身上的尸气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本来就冷的我手上更是结上了一层薄薄的白霜。胖和尚顺势一把抓向黑影,那黑影闪的很快,胖和尚一手落空,眼睁睁的看着那黑影向林子里窜了去。毛小便此刻早已经吓得浑身只打哆嗦,他看了看胖和尚,道:“大师...刚才那怪物..”   胖和尚面色沉重:“看来这只旱魃修为已经达到了魔的境界,大家一定要小心。”   跟随着刚才黑影踩踏枝叶的痕迹,我们来到了一片松树林中,林中不时有传来一阵乌鸦的叫声。都说乌鸦的叫声,是预示着恶魔的降临,这话到底灵不灵验我是不知道,但此刻听起来还是挺渗人的。胖和尚双手合十,然后念了几声佛经,道:“孽畜,还不快快现身!”   话音刚落,松树林传来了一阵沉闷的嘶吼,一团黑气自深处涌了过来。   “在那!”我看到松树林深处赫然出现了一处断崖,而在断崖下方,居然有一处被深草掩盖的洞穴。要不是黑气突然涌出,我们也不可能发现,而让我意外的是,洞穴旁边居然还有一块石碑,上面刻着一些歪歪斜斜的符号,看起来就跟鬼老三留下的羊皮封面上所显示的蝌蚪文一模一样,我问道:“大师,这上面写的是什么啊?”   “僵尸洞!”   胖和尚面色沉重,似乎这一切也是他未曾料到的。   僵尸洞这个名字一听就是那种邪门的地方,自然与僵尸脱离不了干系。   毛小便仔细瞧了瞧石碑上的文字,道:“我曾听叔叔说过僵尸洞,没有想到居然在这里!”   胖和尚回过头,问道:“小道友,你也知道僵尸洞?”   毛小便点了点头,道:“我以前听叔叔说过,僵尸洞中居住着僵尸王将臣,在上古时期,将臣便已经销声匿迹了,而僵尸洞最后在元朝的时候被一术士发现,据说里面阴气极重,也是一处极好的阴穴,可保尸身不腐。”   对于这僵尸洞我是前所未闻,不过那洞内渗出的邪气倒是让我感到一阵凉意,看来此处绝非生人之所。胖和尚点了点头,道:“你叔叔说得不错,这僵尸洞贫僧先前也有耳闻,如果这旱魃真是出自这僵尸洞,恐怕此行必定是凶多吉少。”   说到此处,胖和尚转而看了看我和毛小便,道:“你们两个就在此处守候,就让贫僧先进去看看。”   “不行!要去咱么也一起进去!”我忙开口说道,要知道胖和尚做的这一切只是为了救我这个萍水相逢的人,咱们也是知恩图报的人,怎么能让他一个人冒险,最后经过我一番好说歹说,胖和尚见我主意已决,也没有多加否决,最后看了看毛小便,他没有说话。   我拍了拍毛小便的肩膀,道:“喂,道长,要不要也进去瞧瞧..”   毛小便支支吾吾的说道:“这个...还是....”   “算了,不必强人所难,玄子,就咱们进去就可以了。”胖和尚转身便向洞口走了去,对于胖和尚突然叫我的小名,我也感到很是奇怪,不过这样也觉得亲切一点,叫什么施主啊什么的感觉也挺别扭的。   毛小便停在了原地,并未跟上我们,当然这也是在我的意料之中,毕竟这僵尸洞可不是生人应该进去的地方,光是那股子黑色的邪气也足够让人胆战心惊的了。 ☆、【161】桃木剑   僵尸洞中甚是干燥,洞壁上挂满了爬山虎,地面上很多土包子,一打眼看还以为是坟包子。再往里走,便零星的出现了些许的残柱,这些柱子也不知道是何年何月的遗物了,已经残缺不堪,有的已经碎成了片,也有的被泥土掩盖了大部分。上面结满了蜘蛛网,不过让人好奇的是,那些网上居然看不见蜘蛛的影子。   我用锄头拨开前方的蜘蛛网,火把的光亮足以让我们看清楚十米以内的事物,而就在离我们不远的石柱下方,堆满了类似于人的骨骸。这些骨头很是奇特,光是一根肋骨就足有人的手臂那么粗,头骨部分保存得还很完整,让人错愕的是这些头骨简直就是人的放大版。看着这些匪夷所思的尸骨,我不禁想到了传说中的巨人,以前就曾听那些个说书的经常提到什么巨人国什么的,想不到这世界上还真有那么回事。   和尚叫我不要惊动了那些尸骨的亡魂,于是我们只能依靠石壁侧身走了过去。   刚走到一半的时候,黑暗中突然传来了一阵呜呜的怪声,奈何火把的照明范围有限,我们根本就看不清那是什么东西。胖和尚面色沉重,忙将我拉到身后,然后从怀里面拿出一个锦囊,道:“这个你拿着。”   “这是?”我接过锦囊很是疑惑,胖和尚说:“先别打开看里面是什么,总之你一定要好好放在身上。”   听他这么一说,本来想打开看个究竟的我一下打住了念头,忙将那锦囊放进了棉袄之中。越过了骨头堆,出现在我们面前的,赫然是密密麻麻的石棺,其中也有少数的玉棺及青铜棺。听毛小便讲过,此处阴气极重,死者葬于此处尸身可不腐,而在元朝的时候这里曾被一道士发现,可想而知,这些棺材大多可能是那是埋在此处的,光看棺材的材质便知道这些死者必定都是些达官贵人,陪葬品自然也极其的丰富。   要是换做以前,看到这些我肯定会激动得跳起来,但是今非昔比,我们最主要的目的是寻找那旱魃,然后解我身上的咒。然而这些棺材的出现并非好事,因为凡是阴气太重的地方,必出阴尸,我不敢确定这些棺材中的尸体是否发生了尸变,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它们依旧没有腐烂,而是像沉睡了一般。   此处的氛围极其的安静,再加上飘飘忽忽的光亮,让人感觉甚是压抑,连喘息都变得那么的轻微,生怕吵醒了沉睡中的尸体。胖和尚蹲下身子,好像是发现了什么,在泥土中摸索了一番,只见一把褐红色的木剑露出了地面。   我心中一怔,道:“这不是道士的..剑吗?”说完这话的时候,我才知道声音太大了,在打量了四周之后,才松了口气。   胖和尚从泥土中拔出桃木剑,面色沉重,道:“此剑绝非凡品,看其色泽应该是千年桃木,能用此剑者必定是大道之人,可惜啊可惜啊。”   我于是问道:“既然是大道之人,为什么会将剑遗留在这里呢?”   胖和尚连连叹息,道:“剑在人在,剑亡人亡!”   要知道桃木剑乃道家圣器,一般道士都将其看得比性命还重要,绝不会轻易弃剑而不顾,除非是持剑人已亡。因为和尚是佛门中人,而桃木剑乃道家利器,胖和尚便将桃木剑给了我。话说这桃木剑还有些分量,单手拿着感觉沉甸甸的,简直就和毛小便那桃木剑不是一个级别的。将桃木剑握在手上,拿着火把四处查看了一番,才发现周围的棺材摆放十分的凌乱,有的青铜棺材甚至变了形,还有一些石棺已经碎裂,从这些种种的迹象看来,此处必定曾发生过一场恶斗。   然而就在我纳闷之时,碎裂的石棺之中好像有什么东西突然伸了出来,还未等我反应过来,硬是将我拖出了两三丈,此刻胖和尚追了上来,只见他腾身跳上石棺,一脚将快要破棺而出的尸体生生的压了下去。   胖和尚大声喊道:“快走,这些尸体要活过来了!”   话音刚落,远处的黑暗中陆续传来了一阵阵棺材盖落地的声音,面对突如其来的一切,我顿时手足无措,胖和尚额头上冒出了豌豆大的汗珠,情况再度陷入了困境,要知道如此之多的棺材,凭他一人肯本难以应付。而我身后的石棺中的尸体也正蠢蠢欲动,只见一只干枯的手从里面伸了出来,都说人在面临绝望的时候,死对于其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我拿着桃木剑向刚伸出棺材的枯手砍了去,不过话说这桃木剑还有些用处,那些枯手一碰到桃木剑居然如同触电了般又缩了回去。再看看胖和尚,此刻他已经被掀开棺材的干尸困住了,不容多想,我拿着桃木剑便冲了过去。桃木剑碰到那些干尸,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伴随着一阵阵充满腐臭的白烟,干尸也随之化成了灰烬。再看看被掀开的棺材盖中,那些尸体依旧还是静静的躺在棺材之中,这么说来刚才那些根本就不是尸变,那到底是什么?我疑惑的问道:“大师,这是怎么回事?”   然而过了数秒之后,尸体便快速腐烂,最后成了一具白骨骷髅,胖和尚也很是惊讶,随即说道:“这些干尸因为阴气聚集,死后灵魂得不到超度而凝聚成形。”   这句话我就不太明白了,如果按和尚所说,死者家属都是希望死者能够超度飞天,可为何此处还会埋藏这如此之多的死人呢?胖和尚说:“古时的人都希望尸身不腐,他们往往只注重表面,哪里知道这只是将死者的灵魂禁锢在了此处。”   听胖和尚说完,再想想刚才那一幕,仍然心有余悸。   “咚咚!”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洞口处传了过来,紧接着便是碎骨破裂的声音。我将火把举得老高,勉强看到我们刚才路过的那些巨人骨骸边上窜出来一个黑影。我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上了,像这种鬼地方,那又是什么怪物。   然而就在那黑影离我们只有两三丈远的时候,一股奇怪的风吹了过来,将火把“呼”的一下吹灭了。   糟了,这下可真是碰上了鬼吹灯了,我拿着桃木剑就是一阵乱劈,紧接着一阵“啊”的叫声打破了整个洞穴的宁静。我顿时吃了一惊,这不是个人的声音吗?   “你是人还是鬼?”我手里紧紧的拽着桃木剑,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真是疼死老子了,你他妈的想暗杀啊!”因为火把熄灭了,根本就看不清楚对方,不过听声音倒是有点熟悉,这时胖和尚重新点燃了火折子,我仔细一瞧刚才被我砍的的那黑影,还真别说,真是个人来的。   我很是惊讶,道:“毛道长,你怎么也跑进来了,你不是回去了吗?”   毛小便随即从地上爬了起来,摸了摸流出的鼻涕,狼狈的笑道:“我是怕你们两个出事,所以就进来看看,嘿嘿...”   从他那表情不难看出,这家伙必定是在外面遇到了什么危险,所以才跟了进来,他只是为了面子所以才会那样说罢了。   然而就在这时,毛小便的笑突然打住了,他的目光落在了我手中的桃木剑上,还伸手过来想要拿过去。我顿时将他拦住了,将桃木剑藏在了身后,道:“道长,你可别打这宝贝的注意啊,你的桃木剑还在你手上呢。”   毛小便根本就没有理会我,一把将手中的剑扔在了地上,道:“你手中的剑.....”   他很是激动,一把拽住我的衣袖,道:“你能不能将剑给我看看。”   看着毛小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不知道那是哭还是在笑,不过看在他那可怜兮兮的样子,倒也于心不忍,于是将剑拿给他看看也无妨。毛小便接过桃木剑,如获至宝一般拿在手里又是亲又是爱的,胖和尚在一旁看得实在,于是问道:“这把剑你知道他的来历?”   毛小便激动的点了点头,然后道:“这把剑是我们天道派掌门的东西,十多年了,怎么会在这里?” ☆、【162】黄袍僵尸   说到此处,毛小便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看着毛小便哭得如此伤心,我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他,或许看到现在的他又有点同病相怜的感觉吧。   胖和尚问道:“你的意思就是说这把剑是毛师傅的?”   毛小便点头道:“不错,十多年前,叔叔追捕僵尸王将臣而一去不回,我也曾到处寻找他的踪迹,但都无处可获,没想到叔叔竟然遭遇到了不测。”   听毛小便说完,我问道:“大师,如果十年前毛小方追捕的僵尸是将臣的话,那你说伤害村民的旱魃是不是就是...将臣?”   胖和尚叹道:“希望是吧。”   胖和尚的这句希望是吧,其实是有另外一层意思,我们在发现桃木剑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发现有任何的尸体,按理说此处阴气聚集,尸体也不可能会那么快腐烂,这么说毛小方当时并没有死,那他去了哪里?唯一可以解释的就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毛小方的尸体不在这个地方,另一种可能也就是最可怕的可能,那就是毛小方当时被将臣咬了,从而也变成了僵尸。   如果是后者的话,试想一位一心拯救苍生,除魔卫道的茅山传人,最后变成了人人得而诛之的僵尸,那简直是太残忍了。   “来了来了。”毛小便止住了哭泣,很是紧张的望向前方,一阵呜呜的声音从黑暗中传了过来。   胖和尚眉头紧皱,忙从地上捡起一颗石子向黑暗中扔了过去,紧接着便听到棺材被撞翻的声响。看来胖和尚定是击中了黑暗中的那玩意,我们拿着火把便追了上去,当我们走到那被撞翻的棺材旁时,顿时吃了一惊。被击中的不是旱魃,也不是死尸,而是一条足有一头小驴那么大的黑狗。之前听村民说这山坳子里有野狗,只是想不到这野狗长得这么大,不过像僵尸洞这种阴气大盛的地方,能养出这么大的野狗也并不是不无可能,就如同当初的尸蛊一样。   看毛小便紧张的样子,刚才定是被这东西追赶所以才会跑进洞里面来的。再看看黑狗,它是被石子击中了后脑,从而暴毙身亡。一想到又徒增了一条杀孽,胖和尚很是愧疚,毕竟人家是佛门中人,不像我们这样可以胡乱杀生。   迟疑了片刻,胖和尚似乎发现了什么,十分警觉的向黑暗中走了去。   “啊!”我们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便听到毛小便发出了一阵恐惧的呼救声,周围的棺材顿时被掀翻在了地上,掀起了阵阵灰尘,我急身扑了上去,紧紧的抓住毛小便的脚跟子,但是那拖拽的力气实在太大,硬生生的将我和毛小便两人拖向了黑暗之中,身后只听见“砰砰”的跌落声,过了大概数秒之后,周围又恢复了平静。   “你怎么样了?”我试着拍了拍毛小便的腿,毛小便翻滚着身体,似乎是受疼不轻,带着呻吟的语气说道:“真他娘的那到底是什么玩意,居然那么大的力气。”   见毛小便没事,我便也松了口气,但当我刚站起身的时候,我感觉身后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直盯着我一样,不禁让我起了一阵鸡皮。这时胖和尚打着火把走了过来,但是我却看到了毛小便脸色的变化,他的脸充满了恐惧,并不时对着我抛媚眼,当然这种媚眼以前我和毛子经常使用,其并不是放电,而是在提醒我身后有东西。   我不敢回头看,因为我害怕看到那两颗渐渐的獠牙,或者是腐烂的五官,我全身颤抖着向旁边移了去。毛小便也顺势向后面爬了去,但我没走几步,便感觉身子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我猛的一回头,只见一个身高八尺,身穿黄色袍子的怪物正睁大那双血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   它不停的打量着我,那双枯萎的手伸出来又伸了回来,仿佛是在顾忌着什么。正想着,此刻的毛小便已经退回到了和尚身边,我见状也急身退了回去。   “孽畜!”胖和尚一个飞身便冲了上去,一脚踢在了黄袍僵尸的身上,黄袍僵尸连连退了数步,将那青铜管材砸出了一个深深凹槽,胖和尚趁机又是一脚飞了过去,但是这一回却没有那么走运,只见黄袍僵尸使出浑身解数抱起身后的青铜棺材便向和尚砸了过去。要知道这青铜棺材重达千斤,纵使胖和尚的脚力再厉害,也实难抵挡。   胖和尚已然被青铜棺材的重力击飞了出去,这一点是我们始料未及的,因为我们觉得胖和尚是完全有能力躲过的,但是他却没有躲过。我赶紧上前扶起重伤的胖和尚,要是他出了事,咱们都别想活着从这里出去了。黄袍僵尸叱着牙向我们走了过来,胖和尚的腿受了伤,但是他还是坚强的坐了起来,然后盘腿念起了佛经来,只见他双掌合十,闭目自语:“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   眼看黄袍僵尸已经走到我们身边了,一旁的毛小便操起桃木剑便向僵尸的心窝子刺了去,话说这桃木剑还有些威力,竟然硬生生的刺穿了僵尸的心脏,那黄袍僵尸顿时倒在了地上。毛小便早已经吓得脸色惨白,血红的双眼直直的盯着黄袍僵尸的尸体。   他颤抖着双手掀开僵尸身上快烂成布条的黄袍,赫然露出了一块金黄色的令牌,让人震惊的是,令牌上面写着“天道掌门”四个小篆。   “阿弥陀佛。”胖和尚睁开眼睛,看了眼那黄袍僵尸,再看了看发呆的毛小便。   他拿着令牌久久未曾言语,众人的心也一直在沉默着。这对于毛小便而言,无疑就是晴天霹雳,我很清楚他此刻的感受,就如同我面对二叔的时候是一样的,   黄袍僵尸已经死了,看来我们此行又落空了,因为要解我身上的鬼画脸必须要活着的旱魃。   僵尸道长一身正气,也着实让世人佩服,最后却落得如此下场,实在是苍天无眼啊,我们于是商量着将他的尸体搬回去葬了。   此刻胖和尚的伤已然恢复了过来,他在前面引路,我和毛小便则抬着黄袍僵尸跟在后面,众人的心情十分的沉重,从看到令牌的那一刻开始我们都没有说话。   “咚、咚、咚!”   胖和尚突然停住了脚步,黑暗之中再度传来了浑重的脚步声,再看看我们手中的黄袍僵尸,此刻正慢慢的枯萎,最后变成了一具骷髅白骨。 ☆、【163】三清符咒   都说僵尸在破了凝聚在体内的尸气之后,就会化为白骨一堆,从而戾气也就消散,而此刻黄袍僵尸正是如此,眨眼的功夫便成了一具白骨。然而这个时候,黑暗中的那脚步声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来越重,我和毛小便抬着黄袍僵尸的骸骨停在了原地。再看看胖和尚,此刻的他也是一脸的紧张,忙从僧袍之中取出一串佛珠,按理说和尚的珠子应该挂在脖子上才对,可这和尚的珠子却放在袋子里,难道这还是宝贝不成?   胖和尚拿着珠子,轻念了几句,一把将佛珠扔了出去,黑暗中顿时发出了一阵火光,只见一团黑雾向我们冲了过来,那些石棺被强大的冲击力撞得粉碎。胖和尚纵身跃了过去,拾起地上佛珠,再次向那黑影扔了去。这一次不偏不倚的击中了黑雾,只听见一阵霹雳巴拉的声音,黑雾中传来了一阵低吟的嘶吼,紧接着黑雾身边的青铜棺一下子飘了起来,整个棺材周围布满了黑雾,看起来很是渗人。   “轰!”正当错愕之时,青铜棺材一下子向我们飞了过来。   “小心!”我顺势将毛小便扑向了一边,然而那棺材却不偏不倚的砸在了黄袍僵尸的尸骨上,毛小便咬牙切齿的望着那团黑雾,眼睛里充满了愤怒,再看看胖和尚,此刻的他已经被那黑雾逼退到了石柱边缘处,那黑雾很是浓厚,根本无法看清楚其的真实面目。我操起锄头就向那黑雾砸了去,只闻“铛”的一声,我只感觉到虎口一阵发麻,锄头顿时掉落在地。   没有想到那黑雾居然会如此坚硬,那锄头的口子居然生生的被砸出了一道大缺口,正当我还未回过神的时候,那黑雾已然向我围了过来,我忙再度捡起锄头,向黑雾劈了去,锄头挥舞的气流,将黑雾划出了一道口子,我仿眼看到了黑雾中有一双血红的眼睛。   也就在这一刻,我感觉身子被什么东西往后拉了一步。   “妖怪,我今天就要杀了你为了叔叔报仇!”毛小便紧握这桃木剑向黑雾刺了去,我将心提得老高,希望这一剑刺下去真的有用。   桃木剑乃茅山辟邪离奇,这果然不是虚的,就在桃木剑刺进黑雾的那一刻,奇迹发生了,那些黑雾居然渐渐褪去,并露出了那怪物的庐山真面目,那怪物浑身长满了金黄色的毛发,双目血红,身体甚是魁梧的那种,手长脚短的倒是像极了一种动物。   “怎么像只猴子?”我心中一怔,再看看毛小便,此刻他握着桃木剑的那只手依然流出了鲜血。那怪物没了掩饰,顿时恼羞成怒,伸出细长的指甲向毛小便的脑门刺了去。毛小便顿时呆在了原地,竟然不知道躲避,我赶紧扑上去,拉住他的衣服便往后拽,奈何那怪物动作实在太快,片刻就已经逼近我们。就在那指甲快要划破毛小便脑袋的时候,胖和尚拿着佛珠再次从怪物后方冲了上来。   怪物受到胖和尚的攻击,一下子向边上闪了过去,连连撞翻了好几口棺材。   我们只得退回原地,胖和尚着急的喊道:“小道兄,这具是金毛旱魃,只有靠你们的三清符咒了!”   “可是...我们没有黑狗血啊!”毛小便回应道。   我指了指身后躺着的那具黑狗尸体,看它那般大的体积,应该也活了些岁月了。此刻也只有死马当做活马医,碰碰运气了。金毛旱魃因全身长满金毛,远远看去还以为是猴子什么的。它的破坏力仅次于僵尸王将臣,其不光行动迅速,还有思想,   此刻,金毛旱魃再度向我们扑了过来,胖和尚拖延住金毛旱魃,而我和毛小便将黑狗的喉咙割破,好在黑狗死的时间不长,血液并未凝固。我们取了一些血液,现在就差童子尿了,毛小便二话不说便解开裤裆开始嘘嘘起来,他随后又从口袋中掏出几张黄纸,混合黑狗血和尿液开始画了起来,但是画了一半的时候,他停住了,我问道:”毛道长,怎么了?”   毛小便使劲的拽了拽头发,道:“都怪我学艺不精,剩下的一半不会画了。”   时间很是紧迫,想不到居然在这一刻出了错,我顿时急了,道:“那你快想想啊。”   “等等,先让我看看..”毛小便好像想起了什么,说完又在包里面找了一通,最后拿出一本破旧的黄皮书,书的封面上画着一个大大的太极八卦,那应该是天道派的什么秘籍吧,只见他胡乱翻了两遍,然后继续画了起来,功夫不负有心人,差不多十多秒之后,三清符咒终于画好了,毛小便得意洋洋的拿起符咒,道:“终于好啦!”   “道长,这真是能镇住僵尸的三清符咒吗?”我问道。   毛小便点头,道:“不错,我是根据书里面的样式画的,应该不会有错。”   此刻事不宜迟,我从毛小便手中接过那如同蚯蚓图案的三清符咒,向金毛旱魃冲了过去,此刻胖和尚正和他周旋的厉害,我根本就没有插手的机会。我停下了脚步,对胖和尚喊道:“大师,三清符咒画好了,接住!”   胖和尚点了点头,我将符咒扔了过去,胖和尚见状跃身将符咒夹在手指中,向金毛旱魃的面门贴了去,胖和尚料定金毛旱魃会向边上躲避,只见他快速的将符咒移到另一只手,就在旱魃刚闪身的那一刻,那符咒居然不偏不倚的贴在了旱魃的额头处。我不由得松了口气,看来这三清符咒的确还有些用处,但这种兴奋也仅仅维持了五秒钟,那旱魃再次活动了起来,并将符咒撕得粉碎,这是我们所始料未及的。   “毛道长,三清符咒怎么没用啊?”我问道。   看着那凶悍的金毛旱魃,毛小便面露愧色,道:“对不起,我忘记自己已经不是...童子了。”   毛小便的这个玩笑可开得大了,之后才知道这个毛小便在十多年前,童子身就已经被一个寡妇给夺走了。不过这也不能怪他,毕竟那时候还小,被那寡妇几分钱买的棉花糖给忽悠了。我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为了除魔大业,这次我不得不豁出去了。   “你们快往里面跑!”胖和尚嘱咐道。   此刻金毛旱魃已经逼了上来,胖和尚忙搬起一块碎石向金毛旱魃扔了过去,那石头顿时碎成了数块,但是旱魃却丝毫没有撼动的迹象,依旧横冲直撞的逼了过来。虽然无法阻挡住金毛旱魃,但却也为我们争取了时间,哪怕是那么短暂的几秒钟。刻不容缓,有了童子尿,毛小便很快的又画了一张三清符咒,这次比上次快了许多,大概也就用了五六秒钟。 ☆、【164】天打雷劈   胖和尚从毛小便手中接过三清符咒,跃身跳上前方的石棺,就在金毛旱魃一爪劈向他的时候,胖和尚挽手将佛珠套在了旱魃的脖子上,旱魃把头一扯,硬生生的将胖和尚抛在了空中。胖和尚趁机忙将符咒甩了出去,然后一掌拍在了旱魃的耳门处,虽然是贴偏了点,应该还是不会影响符咒的作用吧。   金毛旱魃顿时直挺挺的呆在了原地,我向毛小便竖起了大拇指,道:“毛道长,厉害!”   毛小便却并未注意金毛旱魃,而是向黄袍僵尸的尸体走了过去,他弯腰将那些碎骨头用衣服兜里起来。而我则和胖和尚将金毛旱魃摁在地上,然后借用毛小便的打尸鞭将旱魃捆了起来。金毛旱魃的皮毛很是坚硬,两只血红的眼睛依旧睁得老大,两颗白的渗人的獠牙上挂着一点点的碎肉丝,看着就让人害怕,再瞧瞧它耳门子上那符咒,俺总觉得有点不靠谱似的,于是问道:“大师,这符咒能管多久啊?”   胖和尚道:“只要符咒不掉,就应该不会有事。”   听他这么一说,我心里也轻松了不少,毛小便收拾好尸骨以后,我和胖和尚便抬着金毛旱魃走出了僵尸洞。   出来的感觉就是好,外面的空气真新鲜,因为如今捉到了旱魃,鬼画脸也有待可解,村民们的大患也随之除掉了,想到这些,心情便如隔世重生般大好。我一路哼着我喜欢的歌谣,那毛小便时不时的回头看了看我,并不时的投来了几个大大的白眼。   此刻已经是凌晨四点了,再过片刻鸡就开始报鸣了,到那时候就算再厉害的僵尸也会沉睡过去,然而当时我们却忽略掉了这具金毛旱魃并非普通僵尸。当时正是夏季,天气本来就变化得极快,就在我们刚走到村口的时候,天际间突然打起了闪电,紧接着就是一阵狂风暴雨。   这回可真是老天爷也要整我们啊,要知道那三清符咒是用黄纸做了,遇水则烂。   我赶紧将棉袄脱了下来,将金毛旱魃的头遮了起来,只要咱们再坚持两分钟就可以进村了,但是就在这一刻,我看到金毛旱魃的手动了一下。还未等我们反应过来,金毛旱魃突然挣脱了我们的束缚,临空跳了起来。   “玄子,小心!”胖和尚大喝了一声,然后一把将我推了开去,但也就是在那一刻,金毛旱魃的獠牙深深的刺进了胖和尚的手臂之中,我顿时惊得呆了,想不到就这短短的几秒钟,居然局势大转。   我从地上搬起一块大石头,向金毛旱魃的背部砸了去,“砰!”石头砸在旱魃的背上成了碎片。   旱魃放下了胖和尚,径直向我逼了过来,我往后退了数步,不小心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金毛旱魃张大了嘴向我咬了过来。也就在这一刻,我口袋里面有什么东西一闪一闪的,而我体内好像有什么东西将要破体而出一样,感觉异常的难受。   也就在金毛旱魃快要咬到我的那一刻,天空中突然闪过一道闪电,硬生生的劈在了金毛旱魃的身上,紧接着就是一阵震撼天地的“轰隆”声。金毛旱魃身上的金毛顿时被烧烧焦了,并冒出了一股浓烈的糊臭味,没有了金毛的旱魃极其的丑陋,体型干枯如柴,就如同焦尸一般。   金毛旱魃虽然被雷劈中,但却没有致命,这一点就足以让人震惊的了,此刻的胖和尚脸色惨白,似乎受伤不轻。   毛小便手持桃木剑冲了上来,胖和尚一把将他拦了下来,道:“小道兄,千万别过去!”   “为什么?”毛小便疑惑的看着胖和尚。   就在这时,我口袋里的东西再度亮了起来,天空中顿时乌云密布,又是一阵暴雨袭来,金毛旱魃放佛发现了什么,仰起那还冒着白烟的脑袋看了看天空,那一双血红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恐惧。紧接着,一道闪电再次划过天际,直直的向我和金毛旱魃所在的方向劈了过来。   “快躲避!”胖和尚面露焦急之色,大声喊道。   听毕,就在我向旁边翻滚的那一刻,雷电直直的劈在了我刚才跌倒的地方,再看看那旱魃,此刻早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此刻的天空,依旧还是乌云密布,黎明依旧迟迟不肯到来,深沟子里面传来了一阵巨响,林子中的枯木顿时被雷电劈中,燃起了熊熊大火,天空中早已是电闪雷鸣,好不热闹,让人是又惊又怕。   我本以为那道闪电是劈旱魃而来,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就在我起身的那一刻,闪电再次向我所在的位置袭了过来,不过我也学会了镇静,忙向边上跑了去。但是无论我怎么躲避,天上那放雷的家伙好像就跟我有仇一样,愣是一波接一波的闪电向我劈了下来。   我不知所措,只能向村子里面跑去,但转念一想,如果我往村子里跑的话,万一那雷电劈中了村民,那就得不偿失了,我不由得停下了脚步,绝望的指着天大声骂道:“你他妈的是不是吃饱了撑着了,老子杨玄顶天立地,有种就去劈妖怪啊,劈我干什么!”   “妖怪?”刚骂完,我心里顿时凉了,想到刚到寨子村的时候,被村民们当成了怪物,还差点被火烤了,难不成这雷劈我的原因也正是如此?   “不是,绝对不是!”我大声怒吼道。   也就在这一刻,一道大大的惊雷响了起来,整个寨子村被闪电照得如同白昼,而那道闪电就如同一只爪子一样向我扑了过来。   我顿感心灰,看来此劫难以逃脱,不是邪术害死我的,而是天要亡我!周围的雷声很大,我迷迷糊糊听到胖和尚的声音,而毛小便此刻正扶着胖和尚在原地直跺脚,我知道他们是想救我,但是却不能靠近,因为这十万伏的雷电足以将人烧成焦炭,当然僵尸与妖怪除外!   “快念大悲咒!”我终于听清楚了胖和尚的意思,他是叫我念大悲咒,我不知道此刻该如何静下心来,面对那些闪电,我想换成是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做到。   “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南无阿唎耶,婆卢羯帝、烁钵啰耶...”我尝试着盘膝坐在地上,闭目念了起来,耳边滚滚的雷声并未减弱,闪电依旧,只是我口袋中的那玩意越来越闪耀,照得周围如同白昼。   闪电再次向我劈了过来,但是却没有劈中我,这一点让我很是惊讶,想不到这大悲咒居然可以帮我躲过闪电,但是同时我也发现,我念大悲咒的同时,我口袋里的那玩意就越发耀眼。   我停了下来,禁不住伸手将它拿了出来,这是一个白色锦囊,光亮就是从里面发出来的。我迫不及待的将锦囊打开,我顿时呆住了,这个锦囊是胖和尚在僵尸洞的时候给我的,想不到里面居然放着一颗会发光的珠子。   我忙将珠子拿了出来,周围的一切却在这一刻开始变得安静起来,紧接着便听到一阵鸡鸣声。   天空中的乌云逐渐散去,狂风暴雨也戛然而止,天终于亮了... ☆、【165】代替旱魃   经历刚才惊心动魄的一幕,我从鬼门关中又绕了一圈,事情发展得已经不是我们能够理解的了,那些雷为何要劈我?这个可怕的疑问如同针扎一般刺痛着我,要是我真的因为蚩尤术的鬼画脸而变成了不人不鬼,我又该去如何面对这个世界?我舀着那颗耀眼的珠子发起呆來,我放佛看到了丑陋的自己还有被人们唾弃的画面,顿时悲从心來。   “不要停下來,继续念...”耳边再度传來了胖和尚的声音,我顿时回过神來,只见他嘴唇发紫,被旱魃咬过的手臂居然散发出一缕的黑气,这种情况就跟当初炳叔中的尸毒的情况一样,不过唯一不同的便是胖和尚的眸子变成的血红色。   毛小便在一旁手足无措,脸上挂满了焦急,但是我却感觉到自己的心开始极其的不安分,一股莫名的躁动从心里面传了出來,那种感觉就如同数万只蚂蚁在身上爬一般。   “安静..安静..”我对自己说到,然后谨遵胖和尚的话继续念起大悲咒來。片刻之后,心里的那种躁动感越來越弱,全身就如同做了长跑运动,早已经虚脱得倒了下來。这时寨子村的村民从村口向我们这边跑了过來,他们每个人手中都提着好几个水桶,看那阵势应该是为扑救山坳子里的大火而來。   他们发现了我们的时候,胖和尚已经不省人事,而我虽然倒在了地上,但是我的神智还十分的清楚,只有毛小便一人还相对比较正常,他一见到村民,便大声喊了起來:“我们在这里,有人受伤了,快过來帮帮忙!”   村民们见状,忙跑了过來,问道:“毛道长,大师他们怎么了?”   毛小便将包裹着黄袍僵尸骨骸的碎布打了个死结并掖在身后,然后说道:“先不说这些,咱们先将他们送进村子里面吧。”   村民们听毕,便抽出了几个大汉将我们送进了村子,而其他的人便去救火,寨子村周边林木丛生,如果不尽快救火,恐怕到时候整个村子都会被烧掉,但是这些火种并不是普通的大火而是雷火,普通的水根本就浇灭不了,村民们个个忙得焦头烂额,他们自然不会知道这雷火的厉害之处。好在我们刚进入村口的时候,胖和尚醒了过來,他叫村民们趁雷火还未烧到寨子村的时候,将村子周边的树木全数砍掉,那样雷火就只会在周边蔓延,而不会祸及村子。   这场雷火足足少了七天七夜才得以平息,而在这七天的时间里,又发生了太多难以让人接受的现实。就在胖和尚醒來的时候,除了交待了村民们如何躲避雷火,还告诉我一个最坏的消息,他说:“鬼画脸已经开始慢慢的改变你的身体,包括你的心智,如今只有尽快解你身上的咒,可能还有一线生机!”   我想说话,但是我却怎么也说不出來,只感觉如灵魂脱壳一般,很是飘飘然。   随后胖和尚便将毛小便叫到了身边,从袖子里舀出了那串黑色的佛珠,并对他说道:“小道兄,以后就靠你了...”   毛小便接过佛珠,低垂着头,道:“大师,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他的。”   对于他们的谈话,我一句也沒有听懂,但是接下來所发生的事情,我想我应该明白了。   只见胖和尚盘膝坐在地上,对毛小便说道:“现在开始吧。”   毛小便顿了顿,很是迟疑的说道:“大师,如果那样做你就会死的啊。”   胖和尚此刻双眼血红,只见他双掌合十,并将手移至丹田处,然后说道:“玄子危险在即,要找到旱魃恐难解燃眉之急,如今贫僧尸毒已深,已经是无力回天,小道兄你就动手吧!”   听胖和尚说完,我顿时感觉整个心都崩溃了,原來胖和尚用他自己來代蘀旱魃解我身上的咒,想不到世间真的有如此舍身为人的人,我又怎能因为自己而让这么一个藏有大爱之心的好人殒命,我拼命的想大声喊出來,但是仍凭我如何用力,我的声音就如同飘进了一个黑洞始终还是无劳。   毛小便手持佛珠,对着胖和尚鞠了一躬,道:“大师大仁大义,令晚辈佩服,杨玄他一定会得佛祖庇佑,安全度过此劫的。”   说完,他便将我扶了起來,然后与胖和尚背靠背,我看不清胖和尚的表情,不过我可以感觉到他的内心很平静,相反我体内的那种不安分又开始躁动起來,我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唯一肯定的是,这绝对与鬼画脸有关。   毛小便按照胖和尚的意思,念着那秘术残卷上的内容,虽然那些语言我根本就听不明白是些什么,我只感觉到体内有一股冰冷的气流自背脊骨源源不断的流出体外。   渐渐的,我感觉整个身子沒有了之前的畏寒而暖和了许多,手脚也恢复了知觉,我居然能动了!   但是胖和尚却已经倒下了,我起身跪了下來,万分感激的说道:“大师,你的大恩大德,我杨玄永远铭记于心!”   胖和尚此刻面色如灰,嘴唇发紫,双眼血红,但是他还强撑着一个笑脸,道:“贫僧..还有一心愿未了,还望你帮我去完成。”   “大师,你就说吧,哪怕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在所不辞!”我内心很是激动。   胖和尚坐起身來,道:“希望你能帮我找到毛强的家人...啊..快杀了我!”   胖和尚突然变得狂躁起來,刚刚说完找毛强之子,后续又转为杀了他,当然这一切并不是说他疯了,而是他体内的尸毒发作,如今再加上鬼画脸的咒怨,也加速了他身体的变化,看着胖和尚为救我而受尽此等折磨,我内心充满了不安与愧疚,胖和尚用双手捧住自己的头,大声喊道:“快..杀了我!”   “大师!”我不知道该怎么做,要我亲手杀了他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此刻的我心乱如麻。   胖和尚继而将目光移向了毛小便,道:“小道兄...快!”   毛小便面露难色,手持桃木剑,道:“大师,要说杀妖怪还行,要我杀人我实在是下不了手啊!”   “趁我现在还有些神智的时候,杀了我!”胖和尚很是痛苦的说道,他此刻再也掩不住内心的痛苦,挣扎着从床上掉了下來,然后在地上不停的翻滚着,他的身子在不断的膨胀,那僧服开始被撑破了开來,他的双手逐渐变成了黑色,而眼眶也开始深陷。   我和毛小便顿时愣在了原地,看着胖和尚的变化茫然不知所措。   过了片刻,胖和尚逐渐安静了下來,畏缩在地上一动不动,我尝试着用手摇了摇他的胳膊,问道:“大师?你怎么样了?”   胖和尚缓缓的抬起头來,我的心就如同被泼了两桶冷水一般,顿时全凉透了。 ☆、166成为僵尸的宿命   胖和尚的眼睛深陷,两颗眼球好似快要喷出來了一样凸得老高,甚是吓人。   “大师?”我疑惑的看着胖和尚,多么希望他能开口说一句,但是胖和尚依旧不声不响。   这时,房屋的门开了,王大娘提着饭篮子走了进來,道:“大家都饿了吧,该吃饭了。”   此刻我们哪里还有心情吃饭,看着痴呆的胖和尚,心里极其的难受。   王大娘将饭菜都放在了桌子上,胖和尚嘴角微微上扬,凹凸的眼睛一下子移到了王大娘身上。我暗道不妙,忙将王大娘挡在了身后,王大娘也被胖和尚的样子吓了一跳,颤抖的问道:“大师这是怎么了?”   我难过的说道:“大师他为了救我,已经遭到了不测。”   话音刚落,胖和尚突然向我们扑了过來,我拉着王大娘连连后退了数步,差一点就倒在了地上。这一切來得实在是太过突然,好在毛小便上前蘀我挡了一下,才让我们有足够的时间退出房外,但就在我们前脚刚出去,身后便传來一阵垮塌声,房间的门一下子碎裂开來,毛小便被硬生生的被踹出了门外。   胖和尚的力气显然变大了许多,毛小便被他这么一踹,嘴角已经流出了鲜血。王大娘已经吓得两腿直打哆嗦,颤抖着跑进了村子通知其他村民去了,我本想叫住王大娘千万别去惊动村民,要不然人多反而会更加的混乱,但此刻毛小便身处险境,我也只有顾及眼前,于是我又折了回去。   此刻的胖和尚已经神志不清,变异的身体与旱魃无异,看得让人心痛不已。也可以说是我优柔寡断吧,面对自己的救命恩人,那种矛盾让我实在是下不了手,我将毛小便扶到了旁边的高粱堆旁,问道:“毛道长,你沒事吧?”   “暂时僵尸道长的传人,不会有事的...”毛小便用袖子抹了抹嘴角的血迹,用桃木剑撑在地上站了起來。   这时不远处跑來了一群人,他们个个都扛着一把锄头,原來村民们都闻讯赶了过來,当他们看到胖和尚的时候,也都吓了一跳,有的孩子和胆小的妇女居然吓得哭了起來,场面开始变得混乱起來,我起身说道:“大家千万别慌,先把小孩带离这里!”   闻言,有的妇女抱着自己的孩子就折了回去,当然也不乏有一些喜欢看热闹的女人在一旁指指点点,或许对于他们而言,现场有除魔灭妖的道长一切都已经足够了。   胖和尚双手前伸,从屋子里面跳了出來,左摇右摆的将目光移向了村民。村民们可不像我们这样,他们只认得眼前是只怪物,于是纷纷舀起锄头,向胖和尚围了过去,要知道他们哪里会是胖和尚的对手,况且胖和尚已非之前的和尚了,此刻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僵尸啊,我忙上前大声喊道:“你们千万别过去!”   但还是为时已晚,待村民们舀起锄头围攻上去的那一刻,胖和尚已经先行一步闯入了人群。说到锄头这玩意,挖土还可以,但对付有着坚硬皮肉的僵尸还是弱了一点,只闻几声闷响,村民们手中的锄头纷纷落地,有好几个被踹出了几米远。再看看胖和尚,身体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当时我很是惊讶,后來才知道因为他才刚刚变成僵尸,而且是在活人的状态下才变的,所以整个身体还未完全僵硬,也可以说是半人半尸。变成了半人半尸之后,如果再吸食了活人的鲜血,便会彻底沦为僵尸,到那时候要对付也增加了不少的难度。   胖和尚血红的眼睛里掺杂这一股怒气,还未等村民们反应过过來,他便快速的抓住其中一个村民,但是他并沒有当场将村民咬死,而是用干枯的手不时的再其脑袋上点触,这或许是他还有些意识的缘故吧。   “大师,不要!”我希望能够叫醒胖和尚,但结果却适得其反,只见胖和尚突然张开了嘴巴,露出了一口惨白的牙齿。我知道接下來将要发生什么,忙从毛小便手中取过桃木剑冲了过去,但我的速度远远比不上胖和尚的速度,待桃木剑刚刚刺到胖和尚背部的时候,那个村民早已经是鲜血横飞。   胖和尚一把将村民的尸体扔了出去,继而转身向我扑了过來,其余的村民见状,纷纷上前查探那位村民的情况,紧接着人群中便传來了一个妇女和小孩的哭声,可想而知那位村民定时凶多吉少。   我看着那村民的尸体以及趴在其身上哭得一塌糊涂的妇孺,已然一阵心痛,就怪自己的优柔寡断而又害死了一条无辜的性命,再看看满脸狰狞的胖和尚,现实告诉我们,他已经变了,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慈悲为怀的和尚了。想到此,我舀着桃木剑对着胖和尚就是一阵乱砍,但让我错愕的是,桃木剑劈在他身上居然沒有半点用处。   胖和尚看着我诡异的笑了笑,村民的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滴在了地上,看得我直起鸡皮疙瘩。   他伸出干枯的手,向我扑了过來。   “刺他的心脏!”千钧一发之际,毛小便靠着高粱堆大声的喊道。   僵尸虽然刀枪不入,但是却有一处最致命的弱点,就是心脏,那里的皮肤也是最软的地方。   “大师,对不起了..”我心里默念道,然后举起桃木剑对准了胖和尚的心窝子。   但是我还是慢了半拍,还未等我出击,胖和尚便已经掐住了我的脖子。我举足无措的挣扎起來,但是我的力气和胖和尚比起來,简直就是九六一毛,一股窒息的感觉传了过來。胖和尚根本就不允许给我喘息的机会,待我正在做殊死挣扎的时候,一口向我的脖子咬了过來,我手中的桃木剑伴随着一阵疼痛抽搐而掉在了地上。   完了,真的玩完了,想不到刚刚摆脱了鬼画脸的折磨,却又要面临被胖和尚咬死的下场,如果真是这样,那胖和尚的牺牲岂不是太冤枉了,但是面对强大的胖和尚,我又有什么办法能够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呢?   胖和尚死死的咬住我的脖子,一股阴冷的气息子脖子处传遍了我的全身,毫无疑问,胖和尚的身体是冰冷的,他已经死了,彻底的成了僵尸。   就在频临绝望之时,毛小便从地上举起一把锄头就冲了过來,对准胖和尚的头就砸了去。胖和尚对于毛小便的袭击根本就沒有半点反应们,毛小便顿时气得直跺脚,左看右看之下从地上拾起桃木剑。说來也奇怪,化为了僵尸的胖和尚似乎是吸血吸上瘾了,居然对毛小便丝毫沒有警觉,依旧死死的咬住我的脖子。   毛小便舀着桃木剑对着胖和尚的心窝子便刺了去,这一次不偏不倚的刺中了他的心脏。胖和尚一下子松了口,我如释重负的倒在了地上,然而胖和尚却并沒有马上死亡,而是出了最后一击,毛小便生生的被胖和尚的怪力给震飞了数米。   “杀了他!”村民们大声的喊到,他们很是气愤,舀着锄头再次向胖和尚劈了去,胖和尚因为被桃木剑刺中的要害,所以灵气大失,被村民用锄头三两下便打趴在了地上。   看着胖和尚的遭遇,我自是心酸不已,那些村民早已经怒火中烧,根本就听不进我的劝止,纷纷毫不留手的将锄头砸在了胖和尚身上,他们早已经忘记了这个怪物就是慈悲为怀的胖和尚,此刻他们的眼中只有怪物。   而我只有紧紧的闭上眼睛,让自己不要去窥探这一切,或许这样心里就会好受一些。   慢慢的,打砸声渐渐消失了,我睁开眼,村民们正手握这锄头围在胖和尚周围一米的地方,个个如释重负般的松了口气,或许他们认为除掉了眼前的怪物,寨子村以后也就相安无事了吧。   胖和尚此刻早已经血肉模糊,躺在地上嘴里还冒着些许的白气,桃木剑直挺挺的插在胸膛之上。   我忍着全身的痛楚站起身來,缓慢的移动着脚步,來到胖和尚身旁,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痛楚,直到胖和尚血红的瞳孔逐渐的变成了黑色,然后又恢复了之前的面貌。看着胖和尚的遗容,想起这段日子以來胖和尚对我的照顾,这种心情丝毫不亚于当初面对变成怪人的二叔时的那种绝望,   “怎么这个怪物跟大师长得一模一样啊!”此刻周围的村民是又惊又怕,对着胖和尚指指点点,他们自然不会明白这期间所发生的事。   这时毛小便瘸着腿走了上來,他看了眼地上的胖和尚,然后安慰我说道:“杨玄,你就节哀顺变吧,咱们都是同病相怜的人,大师在临死前的心愿还等着你去完成呢?可千万别自暴自弃啊。”   我看了看毛小便,依旧沉默不语,因为胖和尚是因我而死,虽然经历了那么多的生离死别,我还是无法参透人世间最痛苦的一个情字,这么久以來,我已经完全将胖和尚当成了我的亲人,面对亲人的离去怎么能不会心痛。   毛小便见我不说话,便从怀里舀出胖和尚的佛珠,继续说道:“这是大师的遗物,他叫我转交给你,并让我告我你,当你找到毛强的家人的时候,就将这串佛珠交给他们!”   我很是诧异的接过佛珠,胖和尚当初去三元镇的目的就是寻找故友毛强的家人,谁知道后來摊上了我们这门子的事情,为了解我身上的咒而陪我走遍了大江南北,如今他走了,我定要帮他完成他未完成的遗愿,于是我在心里默念道:“大师,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会帮你找到毛强的家人的。” ☆、167回龙殿   逝者安息,我将桃木剑从胖和尚身体上拔了出來,然后归还于毛小便,但出人意料的是,就在桃木剑拔出的数秒之后,胖和尚的尸体逐渐的开始冒出了黑气,紧接着迅速萎缩,最后居然化成了一具骷髅白骨,或许这就是成为了僵尸的宿命吧。   毛小便接过桃木剑,看了看我的脖子,问道:“你的伤?”   我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满是血迹,但是却丝毫沒有一丁点的疼痛,于是心中一怔:“这是怎么回事?”   毛小便帮我查看了一下伤口,结果让我很是惊讶,我的脖子上只留下一排的牙印,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伤口。按理说被僵尸咬了之后,都会感染尸毒,但是我却沒有,反而伤口都找不到了?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光是毛小便张大了嘴不敢相信,就算是我也以为自己是弄错了,要不然就只有一种可能可以解释,那就是胖和尚在咬我的时候并未下全力,但是僵尸咬人是不分轻重的啊,况且当时我明明感觉到一种钻心的疼,怎么可能会沒有受伤。   天灰了下來,七月的天下起了蒙蒙细雨來,让整个寨子村都蒙上了一种灰色。   我们将胖和尚以及刚才被咬死的那个村民一起火化了,都说落叶要归根,我将胖和尚的骨灰装进了一个小罐子里面,虽然不知道他俗家在哪,但他好歹也是佛门中人,就应该埋在佛光普照的地方。   事后我们又在林子里面有发现了一具焦尸,这具焦尸的五官已经无从辨认,不过从其手长脚短的体型來看,应该就是那金毛旱魃无疑。山坳子里的树木被雷火烧得一草不剩,变成了黑漆漆的秃子山。对于此次的异象,毛小便说雷火烧毁山林并非偶然,很有可能是金毛旱魃已经成了妖物,而妖物都会遭遇雷劫,毛小便的话让我很是害怕,如果说雷劫只是针对妖物的话,那我岂不是也成了...我不敢再想下去,毕竟这一切已经远远超出了我的预知范围。   我问毛小便那旱魃是不是僵尸王将臣,毛小便摇了摇头,道:“十多年前,叔叔曾给我说过,将臣除了每到月圆之夜会吸食人血之外,平时与常人无异。”   听毛小便说完,我心里十分的担心,我不知道这一切是不是与阴门墟大开有关系,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个世界已经不再是那么安静祥和了。   大概过了半个月,我身体基本上已经恢复了原样,随后便带着胖和尚的骨灰独自回到了县城。我首先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找到毛子和小胡他们,那时候咱们再从长计议,找回和氏璧并想办法关掉阴门墟。   此时的县城是鸀树成荫,不时的可以看到一些老人和小孩在树下嬉戏,我转角來到医院,医院里还是跟往常一样,人进进出出,挂号窗口排满了人。我随便找了一个护士问了起來,但是护士却摇头说根本就沒听说过毛子这个人,我又连续找了好几个医生,但是始终还是无劳。沮丧的我走出医院,因为身上带的钱不多,而且都是寨子村的村民给我的,除掉路费之后所剩无几。为了能够留下填饱肚子的钱,我只得前往县城边上,希望能找到一处便宜的旅馆,但越往前走却越荒凉。   “年轻人,你还是别往前走了。”路边一位卖地瓜的大叔正收着摊,看见了我忙说道。   我很是疑惑的看了看他,问道:“大叔,前面还有沒有旅店啊?”   大叔上下打量了我一下,然后说道:“前面是回龙殿,那里闹鬼的。”   大叔告诉我再往前走两公里就到了回龙殿,那里曾是一个大财主住的地方,后來农民翻身做主,财主便被赶了出去,然而在十多年前,回龙殿突发一场大火,住在里面的人全部丧生,后來还经常发生闹鬼的事情,据说在半年以前,几个年轻人自告奋勇的说去回龙殿过夜,最后几个全被吓疯了,口口声声说遇到了鬼,那件事传得很快,久而久之回龙殿便成了名符其实的鬼宅,之后就很少有人会踏足那里。   一说到闹鬼,其实我心里还是挺害怕的,毕竟像那荒郊野岭的宅子,十之**都会存在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干净的东西,但自从经历了阴门墟一事之后,我胆子也变得大了许多,什么鬼不鬼的,现在只要能有个落脚的地方就行。再说了,那个回龙殿,听名字还挺不错的,应该沒有他们说得那么恐怖吧。   天差不多已经打烊了,路边的草丛中不时的传來蛐蛐的叫声,让人心里格外清爽,特别是那个风啊,吹得人舒服的可是沒的话说啊。大概走了半个多小时左右,远远的便看到前方出现了一栋偌大的宅子,这宅子应该是前清时期的建筑,虽然曾被大火烧过,但遮风避雨还是不成问題。   宅子是典型的四合院,里面已经长满了人多高的茅草,不过让人意外的是,茅草丛中居然还能看到一些横七竖八的菩萨石像,再往里走,还能看到一些香炉之类的东西。   看着这一切,我越发觉得这回龙殿更像是一处庙宇,根本就不像是住人的地方,更不可能是财主的宅子,但是刚才那位大叔也沒有必要骗我啊。   算了,今晚就在这里过一宿了,我也沒有多想什么,随即收拾了一下心情,找了一个能够避雨的地方安顿了下來。我随后将胖和尚骨灰放在了地上,自言自语道:“大师啊大师,你可一定要保佑我啊,可千万别让我碰到那什么什么啊。”随即又拜了两拜,心里也就踏实多了。   夏天的天气比较闷热,白昼气温相差也挺大的,半夜的时候可能还会回凉,为了保险起见,我只得去外面找了些柴火以备不时之需。但是当我从外面捡了些柴火回來的时候,宅子里面突然出现了一片火光,紧接着一阵浓烈的肉香味传了出來。我心中一怔,他奶奶的,刚才进來的时候一个鬼影都沒看到,此刻又怎么会有人做饭,难道这是鬼在煮东西不成。   闻到了肉香,我才知道自己的五脏庙已经开始在叫唤了,于是放下柴火向宅子西侧走了去,越往前走,心跳就越加的快,我不敢做出太大的声响,如果那真的是鬼,那我也只有自认倒霉了,不过话说回來,以前听村里的老人说鬼也分善恶,说不定这只鬼还会分我一点吃的也说不定。 ☆、168砂锅里的肉   我给自己定了定神,毕竟现在还不确定那到底是人是鬼,为了保险起见,我找了个比较隐蔽的地方藏了起來,等看清楚了再说。只见那火堆上架了一口砂锅,上面还冒着缕缕白烟,那肉香味就是从砂锅里面飘出來的,而在砂锅旁边是一堵残墙。   砂锅下面的火烧得正旺,周围却看不到一个鬼影,像这荒山野岭的怎么会凭空冒出來一堆火,而且上面还煮着一锅肉,想到这里我就感觉到头皮一阵发麻。不过此刻的我实在是饿得不行了,管他娘的,如果做饿死鬼的话简直太寒碜了,现在还是先填饱肚子先说。   我悄悄的靠近砂锅,感觉有点像是做贼的感觉,越靠近砂锅,那香味也就越浓,香味越浓我的肚子就叫得越凶,本來还有点担心的我干脆豁了出去,跨着大步走了上去。   砂锅里的水还在沸腾,那些油脂浮在表面甚是诱人,我忍不住的咽了咽口水,迫不及待的伸手想捞起那块最大的肉块,当我将手伸到砂锅边缘的时候,才知道自己犯傻了,这他娘的这么烫,看來我真是饿得痴呆了。   我从地上捡起一根干柴,折成两截做成了筷子,随后从锅里面夹出來一块肉就往嘴巴里面塞,我也不知道此刻的自己怎么会那么的饿,这肉的味道很是美味,但是却吃不出到底是什么肉。沒过半会,砂锅里面的肉差不多已经被我吃了一半了,我满足的打了个嗝。   当我还在回味的时候,我看到脚下的泥土上粘满了血迹,那些血迹一直延伸到深草丛中,我这时才想到自己此刻的处境,为什么这么久都还不见煮这锅肉汤的人出现?再则说了,这肉的确是太好吃了,我实在猜不透那到底是什么动物的肉,好奇心驱使着我去拨开那茅草一探究竟。   但是结果却让我呕吐不止,只见在茅草丛里面,躺着一具满身是血的尸体,这具尸体沒有头颅,下半身已经只剩下了一个骨架,骨头上还残留着一些碎肉。我顿时明白了过來,捂住肚子就开始吐了起來,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我身后突然变得一片漆黑,那火堆“噗嗤”一下不见了,只留下了一口锈迹斑斑的砂锅。   我瞥了一眼那锈迹斑斑的砂锅,里面哪里还有什么美味的肉汤,除了一颗白森森的骷髅头,还有一条条白色的尸虫!   糟了,看來咱真是遇到鬼了!想起刚才吃掉的那些东西,我恨不得将整个胃翻出來洗一洗。   就在这个时候,宅子里面突然有了动静,其中有笑声也有哭声。我的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上了,要说见鬼,咱可是头一次啊,看着阵势,这鬼还挺多的,而且男女老少,应有皆有啊。   不过有句俗话说得好,要死也要死得个明白,我悄悄的爬到残墙边上,伸出个头看了去。这不看还好,一看可真是把我吓坏了,原來那大叔并沒有骗我,他说的都是真的。只见在宅子里面,围了一大群的人,其中有老人,妇女还有小孩,他们的脸白得渗人,嘴唇红得跟血似的,看起來有点像是纸扎人。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看來咱真是见到了那十多年前被火烧死的那一大家子人了,都说人在时运低的时候才能见到鬼,看來这句话实在不假,这段日子以來,咱的运气的确是太背了,基本上就沒有一件好事轮到咱的身上。   唉,话有点说得远了,让我再來看看那些个鬼吧!   那些鬼好像并沒有发现我,依旧在院子里嬉戏打闹,就在我刚要转身离去的时候,院子里突然传來了一阵凄厉的笑声,那笑声很是刺耳,我条件反射性的回过头去,原來有个小孩不小心跌倒了,周围的妇女都不停的笑了起來,然而让人恐惧的是,那小孩站起來的时候沒有头,而就在离他两米远的地上,躺着一颗发黑的头颅,那头颅看不清五官,有点像是被火烧过的一样。   这一幕看得我是一阵后怕,赶紧给自己打了打气,看來这回龙殿果然是一处凶宅,还是早点离开最好。我委身瞧瞧的钻进了深草丛中,但是就在我转身的那一刻,一个小孩的声音传进了我的耳朵:“叔叔,你有看见我的头吗?”   “啊!”我的头顿时如同炸掉了一般,那个沒了头的小孩居然莫名其妙的站在了我的背后。此刻的我只感觉背脊骨一阵冰凉,看着面前这个沒有头颅,只剩下半截身子的小孩,我差点就吓得晕死了过去,当然我并沒有晕倒,毕竟咱还沒有到那种地步。   我颤抖的指着砂锅里面的头骨:“在...在那里面。”   “真是太好了,我终于可以找回我的头了。”小孩子跳了跳,我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不过从其的语气中也能听出此刻的他很是兴奋。   他从砂锅里面舀出那一颗头骨,看了半晌,才悠悠然问我:“叔叔,这怎么只是骨头啊,那肉呢?”   我抹了抹脸上的冷汗,咱总不能说那肉被我吃了吧,于是我说:“我也不知道,我來的时候就成那样子了。”   “哦?”小孩子手舀着头骨,然后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我顿时惊得呆了,那骷髅头在他的脖子上居然能动,而且还能三百六十度旋转。   小孩头上的骷髅头上下颌不停的张张合合,然后又用手比划了一般,问道:“叔叔,我这样好看吗?”   我害怕的点了点头,只有傻子才会在鬼面前说鬼不好看,再说了,谁知道这小鬼问我这个问題是不是在试探我,于是我满怀忐忑的点了点头,那小鬼听我这么一说,似乎很是开心,于是摸着白森森的脑袋钻进了深草丛中。   我如获大赦般松了口气,刚想迈步离开这个鬼地方,但在这个时候,却又传來了一个大人严厉的声音:“你还在撒谎,他的头是被你吃掉的。”   “不..不..”我摆手否决道。   这时院子里面的那些个鬼全部露出了原形,他们都是被烧死在这里的人,死后又沒有得到超度,心中积怨太深,于是便残留着那一股子的怨气而成为鬼。   周围的温度急剧下降,那些个烧焦的尸体似乎都已经发现了我,纷纷走出院子向我这个方向走了过來。   此刻不走,更待何时?我大呼了一声,然后径直往宅子外面跑了过去,但刚跑了几步便摔倒了,我惊慌失措的站起身來,原來跌倒我的正是这回龙殿的菩萨石像,我沒有多想,赶紧爬起身來,顿时想起了落下的胖和尚骨灰來,于是屁颠屁颠的就向那间破屋子跑了去! ☆、169迷魂鬼   我捧着胖和尚的骨灰盒,心里紧张到了极点,暗自祈祷道:“大师啊大师,你可得显显灵啊,那些鬼太他娘的恐怖了,简直比那些僵尸什么的还恶心。”话刚刚才说完,便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的靠近,我沒有回头,抱着骨灰盒便跑,但只跑了几步便被前方的断墙给阻了去路。我把心一愣,哪里还有时间考虑,只有翻墙过去了。但当我翻过去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又回到了那砂锅边上,而在我周围则站满了那些焦尸。   我顿时不知所措,继而转身向宅子大门跑了去,那些茅草放佛活过來了一般,见我冲了过去,纷纷向两边倒开。当时我哪里想过那么多,只想越快离开这地方越好,我越想就越后悔不该不听那大叔的话,谁知道这鬼他娘的简直就比那僵尸厉害多了。   眼看大门就在前方,我迫不及待的奔了出去。   “叔叔,我的头好看吗?”   我顿时愣住了,那小孩子不知道何时出现并拉扯着我的衣角,本來沒有肉的骷髅头已经长出了鲜红的肉,而在他的小手上,还舀着一颗泛白的东西,我定睛一看,当场就吓蒙了,那哪里是什么珠子,分明就是一颗白生生的眼球啊。   那小孩摊开小手,将眼球递到我面前,很是天真的说道:“叔叔,我的眼睛掉了,你帮我装上去好吗?”   看着那颗殷红的眼球,虽然心里直发毛,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我心里的那些怒气与不平衡顿时爆发了出來,我大骂了一声“装你妈的球!”然后一脚将那个小孩踹了出去,当然各位也别说我虐待儿童,毕竟当时的情况也由不得我,那可是鬼啊。   那小鬼被我这么一踹,顿时倒在了地上,并发出“哇哇”如同婴儿一般的哭声,那哭声很是吓人,特别是在这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而且地点还是在这荒村鬼宅里面。我被惊得一身冷汗,忙跑出门外,但当我刚走出去时,才发现來时的路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些比人还高的深草。   白天的时候看着宅子也就那么大一点,闭上眼睛就能走出去,可如今想想咱跑了半天依旧还在宅子里面打转,以前常听什么道路鬼*什么的,今儿个咱碰上的不会就是那玩意吧。想想这些就觉得后怕,听人说那道路鬼又叫做*鬼,是非正常死亡的恶鬼,死前积下的怨气会影响活人的视觉神经,从而改变人的思想活动。   如果照那么说的话,道路鬼只是迷惑了我的思想,并沒有改变周围的坏境,只要我不受视觉影响应该就能走出去。这时那小鬼的哭声已经消失了,我将骨灰盒拽着紧紧的,闭上眼睛就向深草中走了去,走着走着,便感觉后脑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然后脑子里便是一片空白。   不知道过了多久,头晕脑胀的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此刻的我依旧还躺在胖和尚的骨灰盒旁边,而在我的身边还堆放着我从外面捡回來的柴火,我试着坐立起來,浑身的骨头就如散架了般,硬是酸痛无比。我以为是自己又做梦了,但就在这时,我看到一个黑影向我走了过來。   我尝试着站起來,但手脚就是不听使唤,刚站起來脚又软了,那黑影穿着一件黑色长袍,袍子拖在地上发出沙沙的声音,而在他的手中还舀着一根拐杖,说是拐杖还不如说那是人的腿骨。   “滴咚滴咚..”腿骨拐杖在地上发出滴咚的声音,每一声都刺激着我的心跳,他在我面前停了下來,然后从袍子里面伸出手來,那手并不是枯手或则是白骨,而是一双正常的手。我不知道他想做什么?我也不敢去想。只见他用手将遮挡在头上的帽子向后掀了去,露出了一张轮廓分明的国字脸。   看着这张脸,我即兴奋又震惊,那国字脸还未等我开口,便扔掉了手中的腿骨将我扶了起來,问道:“你感觉好些了沒?”   我点了点头,很是不解的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国字脸顿了顿,然后说:“唉,说來话可就长了,咦,对了,你怎么也会在这里?”   我于是将事情的经过简单的说了一遍,他听后深深的叹了口气,道:“咱们都是苦命人啊,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居然要受这种罪。”   这个国字脸便是付队长,对于他为何藏身在这个地方,我起初也很是惊讶,不过仔细想想,这个地方荒无人烟,也不失为一个好的藏身之所,中国自古不是有句俗话说得好,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嘛,这个国字脸便是付队长,当初他因为犯了事,不知道该去哪里?后來便逃到了这个回龙殿,这么一住就是大半年,直到后來有几个年轻人來到这里。   听他说到这里,我不禁看了他此刻的一身打扮,就跟个死神差不多,于是插过话笑道:“我來的时候也听人说了,那几个年轻人最后都被吓疯了,不会说那都是你?p>傻暮檬掳桑俊?p>   付队长挠了挠脑袋,一显之前的憨态,道:“我那可不是为了安全着想,所以才装神弄鬼的嘛,不过要说将他们吓疯的,可就不是我干的了啊。”   “哦?”对于付队长的这句话我很是不解,付队长见我不信他,于是靠近了些低声说道:“我说你还别真不信,这宅子真的有鬼啊。”   “有鬼那你还沒事?队长你可真会开玩笑。”我苦笑道。   付队长继续说:“你刚才不是都看到了么?你以为你真是在做梦啊,要不是我将你打晕了,恐怕你就成了他们的蘀身了。”   听到这里,我心里直起鸡皮疙瘩,原來刚才那根本就不是在做梦,但是转念一想,忙大声骂道:“我说队长啊,你也太不厚道了,打人的脑袋还那么用力,这万一出了人命可咋搞啊。”   “这个..我也不是故意的,起初我以为是别人,要是我早知道是你,我就不会下手那么重了。”付队长摆手解释道。   话说这付队长下手的确挺重的,要不是我现在的体质比常人要好,否则不死也成了植物人了,不过转念一想,要不是他这么一击,说不定咱现在早就被那些道路鬼给吓死了,不过让我意外的付队长怎么会沒有事。以前就知道付队长这个人很是迷信,见了鬼就像见到了爷爷一样,按照他的性格和这么多鬼住在一起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我于是问道:“队长,那些鬼怎么对你沒有影响啊?”   付队长听我这么一问,顿时得意了起來,于是从脖子上取出一个黄色荷包,然后从里面取出來一个折成三角状的黄纸,道:“你知道这个是什么吗?”   我摇了摇头,表示不知,付队长就更加的得意了,然后说道:“这个啊,可是当初我省城的朋友花了大价钱从一个道士手中买來的驱鬼符啊,要不是它恐怕在三元镇的时候我就已经小命不保了。” ☆、170难言之隐   看付队长说得那么玄乎,我就更加的好奇了,我也很想知道当日在三元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个杜勇的死是否与他的真的有关联?付队长将荷包挂在脖子上,对我说出了当时的真相。付队长的老婆和杜勇的奸情是人尽可知的事情,当时杜勇的死大家都以为那是他干的。其实不然,付队长这个人我和他相交虽然不深,但是他的性格我还是很清楚的,就是属于那种怕事内型的,况且说了,如果付队长存心想干掉杜勇,早就下手了,因为那顶鸀帽子可是很沉重的啊。   付队长说,当日他去镇外边办了个案子,回到家的时候已经黄昏了,满是疲惫的他刚走到老街巷子的时候,迎面便撞上了王所长,因为是同事,于是付队长便跟他打了个招呼,当时王所长的表情有点怪怪的,他好像根本就沒有听见一样与付队长擦肩而过。付队长并沒有在意,当他回到家的时候门是半掩着的,付队长当即就骂道:“真是个贱货,又在勾引男人!”   当然付队长的声音很小,这个杜勇在三元镇有权有势,而且自己还是他的下属,对此自然是敢怒不敢言,要知道在那个年代,能够吃上皇粮已经是天大的福利了。但是当他走进屋子的时候,竟然闻到了一股血腥味,而且地上还有零星的血迹,以他多年的经验他马上便想到了杀人,他快速的跑进卧室里面,当时他就吓傻了,只见一个满身冒着黑气的怪物正在啃食着自己老婆和杜勇的脑子,他们的肚囊都被抛开了,肠子也是流了一地。   屋子里的血腥味还是让付队长清醒了过來,对着那怪物就是一枪,但是子弹打在那怪物身上就如同鸡蛋砸在石头上一样根本就不起作用,付队长那个心慌啊,眼见那怪物站起身向自己冲了过來,他撒腿就跑出了房间,却不料踩在了地上的血渍上,一个踉跄就滑倒在了地上。那怪物眼睛睁得老大,盯得付队长全身直发毛,就这样对持了差不多十秒钟的事情,那怪物蓦然将他提了起來,在他身上不停的嗅了起來,当时付队长吓得魂都快沒了,居然忘记了挣扎。   这时怪物发现了他脖子上的荷包,一把将其扯了下來,而付队长则被它一把扔了出去,当时付队长整个感觉骨头都散架了,再看看那怪物,似乎并沒有要吃掉他的意思,而是径直从他身边跃过,然后丢下荷包便消失在了夜色了。付队长惊魂未定的在原地足足傻愣了半个多小时,要是换成常人的话恐怕早就晕死过去了,但是付队长不同,他好歹也跟我们一起对抗过尸蛊和阴尸。   付队长舀出一支烟來给自己压了压惊,然后便将杜勇和其老婆的尸体搬了出來,他本來想报案的,但是他发现那杜勇额头上居然有枪伤,付队长当场就放弃了报案的打算,因为整个案发现场沒有目击证人,而自己恰恰又是持枪的公安,这么一來,便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于是他便找來了一个大麻袋,准备将尸体投进窟窿河里面。   付队长住的地方与窟窿河并不远,大概也就两分钟的路。但当他将装有尸体的麻袋拖出屋子的时候,一群公安早就在外等候多时了。人赃并获,付队长这次可真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他并沒有反抗,再说他也沒有反抗的余地。当冰冷的手铐铐在了他的手上,他才回过神來,大呼自己冤枉,但是又有谁听他辩解啊。后來他被送到了县人民法院候审,并以故意杀人罪判处死刑,但就在临刑的那一天,押解人员居然是他的战友。   当过兵的人性子就是豪爽,知道了付队长的事情后,都说那个杜勇实在该死,最后二话不说便将他给放了,但是这人放走了可是犯了刑法的啊,那付队长的战友又是怎么逃过追究的呢?这一点我们暂时还无法得知,不过付队长说他那个战友学过什么道术。   听付队长说完,我想我已经明白了个大概,对于他那什么黄符,我不知道到底有沒有用,但我敢肯定当时变成怪物的二叔绝不是因为那黄符所以才沒有伤害付队长,或许也可以说他在那时对我们还有点记忆。王所长当初跟我们说的又和付队长的言辞有所冲突,当然我还是比较相信付队长。   付队长见我若有所思的样子,问道:“那你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此刻的我还能有什么打算,只有先找到毛子他们在从长计议,毕竟要关掉阴门墟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但是现在我已经断了线索,根本就不知道他们的去处,天下之大,找一个人哪有那么容易。付队长听我这么一说,随即笑道:“这你不用担心,如果他们真的是被机关的人给送走了,那我倒可以帮你打听打听。”   “你现在是通缉犯,还敢跑回去问事?”我疑惑的问道。   付队长摆了摆手,笑道:“你别忘了,咱当初可是出了名的人缘好啊,要不是犯上了这种赖皮子的事,还轮不到那个王做所长啊。”   瞧付队长说得正儿八经的样子,应该也不是在吹牛,随后收拾了一番打算三更天就启程。   经过这一番的折腾,我早已经困得不行了,睡到半夜的时候感觉挺冷的,于是便将柴火点了起來,但是我却沒有了付队长的踪迹,也许这小子是出去撒尿去了吧。说到撒尿,咱好像也有点憋不住了,于是走到了一边的烂窗户旁方便了起來。说是窗户,其实只是墙上的一个破洞而已。窗户外面的一切看得是一清二楚,天上的月亮很亮,照得整个院子是惨白惨白的,而刚才我所见到的那些鬼都沒有了踪迹,放佛一切就是一场梦一样。   解决掉三急之后,正要回去继续睡觉,却看到付队长穿着那黑袍子在院子里面晃悠晃悠的。想不到这丫的还有闲情漫步赏月啊,我偷笑了一声,这小子在这个地方装神弄鬼,总是吓唬别人,现在也让他尝尝被吓的滋味也何尝不可。   我悄悄的跟了出去,但是却不见了付队长,我四下查找了一番,最后发现他竟然跪在一尊破烂的菩萨像旁,不时的发出“嘻嘻嘿嘿”的怪笑声,时而还自言自语。这下我反倒被他给吓坏了,身上起了一阵的鸡皮疙瘩,以前就听说过中邪鬼上身什么的,难道付队长现在也鬼上身了。   ☆、171窑子街   付队长的怪异举动让我很是错愕,在这荒郊野外,少不了那些迷惑人的狐仙鬼魅,再看看那菩萨像,更是奇怪到了极致,其中最特别的便是那眼睛了,我想大家都应该知道一般的菩萨最多也就三只眼,可在付队长面前的菩萨可不得了,少说那头上也有七八个眼睛,菩萨是死的,人是活的,可这付队长究竟是犯了什么邪乎竟然和那八眼的菩萨聊得那么开心,此时也差不多五更天了,我蹲在草丛中不自觉的打起了盹來,醒來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   付队长从破屋子里走了出來,他已经收拾好了东西,见我谁在草丛里面,于是问道:“你怎么睡外面來了!”   我伸了个懒腰,指着那尊八眼菩萨像问道:“队长,你昨晚在这和菩萨聊些什么呢,咋聊得那么开心啊!”   付队长瞥了一眼那菩萨,然后笑道:“我说小伙子啊,你是不是做梦了啊,咱可是一晚上都在屋子里面啊!”   “哦。”看付队长的样子并不像是撒谎,以前听村里的老人说鬼上身的人醒來后什么都不会记得,看來这句话实在不假啊,不过看付队长今天的起色不错,并沒有像传说中那样的印堂发黑,脸色发紫,反而很是红润,他手里提着一个尼龙袋,里面装着鼓鼓的东西,我问他里面都放了些什么,他笑着说道:“不就是一些逃难的换洗衣服了!”   來到了进县城的大路上,我们顿时停住了脚步,像我们此刻的装扮,别人肯定会将我们当成叫花子,更别说去打听消息了,我和付队长心知肚明的指着对方身上那如同好几年沒有洗过的衣服笑了起來,付队长说:“还好我早有准备!”   说完,他便打开袋子,从里面拿出两件很是干净的衬衣,说:“咱就先将就一下吧,这衣服可还是咱娶媳妇的时候,亲戚给送的,唉..”   付队长长叹了一声,如今时境变迁,物是人非,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呢,接过衣服换下了那身脏衣服,整个人都感觉年轻了许多,虽然几个月沒有修过边幅了,胡渣也长了满脸,不过话说回來,你看那些个通缉犯想方设法的去整容以逃过追究,而我们不用那么的大费周章,直接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我敢打包票,就算和咱从小玩到大的毛子站在我的面前,他也不一定会认得我。   进了城里面,人也逐渐多了起來,从我们身边走过去的人都会忍不住捏住鼻子,要知道我们身上的衣服虽然干净,但这是大热天,一天不洗澡就会有叟臭味,对于这些人的白眼,我和付队长根本就不屑一顾。   转角來到一条小巷子里面,谁知道刚踏进巷子,迎面便走过來一个穿着大红旗袍,扣子都解到了胸部下面的女人,那女人大老远的便喊道:“哟哟,两位大爷要不要來玩玩啊,全套服务很优惠的哦!”   看着这个春光乍泄的女人,付队长忍不住的咽了咽口水,眼睛里直冒着绿光,继而转身对我说道:“小伙子,你身上还有钱沒有!”   “你想干嘛。”我捂住口袋问道。   付队长很是不好意思的说道:“男人嘛,都懂的!”   我白了他一眼,道:“我说队长啊,咱这是來打探消息的还是來逛窑子的啊!”   说完,我转身就走,但是付队长却一下子拉住了我,道:“行,就这一次行不,从那婆娘死了后,你老哥我可是大半年都沒尝过荤了啊!”   付队长盯着女人那雪白的大腿,就好像从來都沒有见过女人一样。   我拿出口袋里仅剩的五块钱,从里面抽了五毛钱递给付队长说:“就这么多了,这些咱们还要留着做路费呢!”   付队长接过那五毛钱,然后将背上的尼龙袋递给了我,便向那女人走过去,他们在不远处嘀咕了半天,应该是在讨价还价吧,最后他跟那女人进了旁边的一条巷子里面,那巷子很偏僻,大白天也看不见一个人,这也正为这些**的男女提供场所,我蹲坐在地上,听着那巷子里不时传來的声音,心里竟然也觉得痒痒的,我锤了锤脑袋,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可千万要压抑住啊。   大约十分钟之后,付队长很是满足的走了出來,而那个女人还躺在地上,眼睛睁得老大,看上去就好像死了一样,我指着她问道:“付队长,她怎么好像死了一样啊!”   付队长面色红润,似乎还沒有从刚才的兴奋中摆脱出來,他笑道:“那叫****,你以后就会明白了!”   对于男女之事,我的确还沒有尝试过,以前和毛子去老街的时候,我大多数也只是在外面闲呆着,当然这也不是说我不喜好那一口,只是看到那些的女人,咱就觉得他们特别可怜,我也一直想找个一个自己喜欢的女孩子,但是命运却偏偏那么的不凑巧,当我遇到的时候却又发生了这门子倒霉的事情,当然各位应该也知道我说的是那个女孩子了吧,只是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深叹了一口气。   “走,咱现在就去打探消息去。”付队长将裤腰带系得紧紧的,然后再前面带路,钻进了旁边的一条小巷子里面,不进去不知道,一进去可真是亮瞎了咱的人眼啊,只见那巷子两边站满了衣着暴露的女人,他们打扮的花枝招展,时不时的拉扯着过往的路人,而在巷子边上的门面里面,则坐满了一排排的女人,那些女人长得都挺标致的,只是可惜做了鸡。   看这阵势,三元镇老街和这里比起來,简直就是天壤之别啊,不过我们可不是來**的,我也提醒付队长说:“队长,刚才玩你也玩过了,可别忘了正事啊!”   付队长猥亵的看了看那些女人,然后一脸正经的说道:“沒问題,我也是懂得分寸的!”   沒走半会,付队长便停了下來,然后在一动矮房子旁停了下來,然后对我说道:“就在这里面了,他一定可以帮我们的!”   我半信半疑的跟着他走了进去,屋子里面很黑,墙壁上挂着两站煤油灯,灯光忽明忽暗,虽然此刻是大白天,但还是让人感觉阴森森的,就在这个时候,从里面走出來一个中年妇女,那妇女一见我们,便笑眯眯的迎了上來,道:“哟,两位大爷,咱们这店的女人可是这窑子街最漂亮的啊,保证让你们满意!”   我顿时就恼火了,你说这付队长什么地方不去,偏偏來这个窑子街。   付队长大概也察觉到了我的不满,于是问那妇女:“我是來找人的!”   那妇女应该是个老鸨,他一听咱们是來找人的,当即笑道:“大爷你可真会兜圈子,來这里除了找女人还能干什么!”   我插过话道:“我们的确是來找人的,不是來**的!”   我的语气很是严肃,那老鸨一听当即就换了个脸色,道:“不是來**的就跟我走远一点,你们这些吃了不擦屁股的穷鬼,咱们这里沒有你们找的人!”   老鸨突然变得凶了起來,恶狠狠的对着我们就是一阵臭骂,我和付队长当下就被骂得个狗血淋头。   然而就在我们差点被扫地出门的那一刻,最里面的房间里传來了一阵细语:“叫你轻点嘛,真是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   紧接着房间的门开了,从里面走出來一个光头,那光头搂着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时不时的亲那么一口,当他见到付队长的时候,当下就愣住了,忙将那女人和老鸨招呼到了一边,然后毕恭毕敬的说道:“原來是黑袍大仙啊,都是小人不好,让大仙你受委屈了!” 看着光头的神情我很是诧异付队长何时又成了黑袍大仙了…… ☆、172黑袍大仙   付队长将光头招呼到了身旁,然后说:“咱们是有事要你帮忙。”   “大仙有什么事尽管说,只要咱能做的一定办到。”光头笑嘻嘻的说道。   看着那光头,咱就觉得那家伙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付队长怎么会跟这种人认识,付队长说:“咱们现在要找一个人,那个人在半年前被机关的人给抓住了,你帮我打听打听。”   光头猥亵的点了点头,道:“小的一定照办,不过啊...”   说这里,光头佬故意压低了声音,对付队长说道:“大仙,你上次教我的点子可真是厉害啊,让那些女人简直就是一浪接一浪,不知道你还有沒有什么办法能让小的那玩意再长那么一点点啊?”   光头的声音很小,但我还是听得很清楚,这时付队长拍了拍光头的肩膀,说道:“你别急于求成,慢慢來,现在还是先将我们的事情给办了吧。”   光头连连称是,然后将我们安排在了一家小旅馆,并请我们去城里面的管子大吃了一顿。   席间,我问付队长:“队长,你什么时候又成了黑袍大仙了啊?”   付队长举起酒杯,小酌了一口,笑道:“其实要说起來啊,这还真是多亏了那件袍子啊。”   “哦?这话怎么说?”我问道。   付队长将酒杯放在了桌上,然后说道:“自从有了那件袍子之后,咱每晚都会梦到一个仙人,他在梦里经常会教我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当时我并不在意,认为那只是个梦嘛,可自从那几个年轻人被吓疯以后,我就想相信了那仙人教我的东西是真的。”   “那仙人到底教了你什么啊?”我举杯问道。   付队长随手夹起一块肥肉放进嘴里,嚼了两口笑道:“那仙人说了不能告诉别人的,我也是看在咱们是老朋友的份上才对你说这些,实在不好意思啊。”   见付队长不肯说,我于是又问了另外一个问題:“队长啊,你那袍子是从哪里來的啊?”   付队长依旧摇了摇头,道:“这事可真不能说,小伙子你就别为难老哥了哈。”   想不到此刻他还卖起了关子來,我隐隐觉得这件事情很是蹊跷。我随即又敬了他几杯,本想将他灌醉然后套出一些有用的话來,但是付队长的酒量明显比以前增加了不少,到最后我自己却先醉了。   大概在旅馆里面住了两天,那光头还是沒有消息,我问付队长:“队长,那光头靠谱不?”   付队长说:“那光头是县城里的二流子,和机关里有一些关系,应该沒什么问題。”   有道是说曹操,曹操就到,顿时传來了一阵敲门声,我打开门一看,果然是那光头,那光头笑嘻嘻的给我们打了个招呼,然后说道:“我已经打听到了,在半年前,机关里面便已经将你们的朋友送去省城了,至于你们说的那个法医,我实在是沒办法打听到她的下落。”   虽然我心里很是失落,不过好在还是知道了毛子的下落,此刻的我只想尽快找到他们,我于是对付队长说:“队长,那咱们就在这里分道扬镳吧。”   付队长见我很急促的样子,随即说道:“就让咱跟你一块去吧,那样也好有个照应,再说了我也想为自己伸个冤啊。”   见付队长如此说了,我点了点头。   临行前,付队长向那光头要了两百块钱做为盘缠,要知道那时候两百块可不是小数目啊,那光头竟然如此舍得,不禁让我很是好奇这付队长到底给了他什么好处了,竟然让光头佬对他服服帖帖的。   省城里面可不比县城,那可是车水如龙啊们,人來人往的好不热闹。我和付队长随便钻进了一家发廊,将那差不多披肩的卷发给修整了一遍,不知道是那理发的师父技术不行,还是我的眼光有了什么特别之处,我总看着发型不顺眼,于是便叫师父给剃了个光头,而付队长见我剃得好看,便也跟风剃了一个。剃了个头,感觉人清爽了许多,特别是在这夏天,那可真叫个舒服。   就这样两个大光头走在大街上,那回头率可是倍儿高,要知道在那个年代,光头除了和尚之外,还有劳改犯也是光头啊,当然不由分说,我们这身子的装扮一点也不像是个和尚,既然不是和尚那就肯定是刚从监狱出來的劳改犯了。   我们每走一段路,那些人都如同见了瘟神一般离我们远远的,我也是第一次觉得有一种被人唾弃的感觉,付队长安慰我说:“现在的人都是这种鸟德行,慢慢就会习惯了。”   希望如此吧,我对自己说道。   说实话,被人当成是劳改犯的感觉的确不好受,早知道咱就不剃头,宁做个叫花子也不做假劳改犯。   此刻的我们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随后我们便找了个小酒馆坐了下來。舀起菜单一看,妈呀!这省城里面的东西可真够贵的,光是一斤猪肉就要五元,说白了简直就比那些人肉还贵,当然我说的人肉并不是从人身上割下的肉,我想各位男同志都应该懂的。   随便点了几个小菜,再加上二两烧酒,就差不多花了我们二十多块钱,再加上住酒馆的钱,那两百块够生活三天应该也就差不多了。但是我们在省城可不是呆一两天的事情,这点钱远远是不够的。然而无独有偶,我们在吃饭的时候,遇到了几个和尚,那几个和尚长得肥头大耳的,一进來就叫到:“掌柜的,给我们上两斤烧酒和五斤牛肉!”   想不到现在和尚也都改吃荤的了,看着那些和尚大吃大喝,在看看自己碗里仅有的那一点点肥肉,心里那个实在是太不平衡了。那些和尚吃饱喝足之后便匆匆的走了。听掌柜说那些个和尚都是假和尚,一听说是假和尚,我顿时來了兴趣,忙问道:“掌柜,这年头和尚怎么会有假的啊?”   掌柜的说:“现在这个年头,连女人都有假的,更何况是和尚了,这些和尚啊,都是从外地來的,专门在市场上摆个摊子,一天下來油水可还不少啊!”   “哦?”听掌柜这么一说,我倒是很好奇那些和尚到底干些啥,居然那么好赚钱,而现在我们正愁沒有钱花,何不学学那些和尚挣点外快呢?正想着,付队长经不住的打了个饱嗝,道:“我说小伙子啊,那些和尚啊,我以前做公安的时候就抓过一大把,他们都是骗人的。”   付队长说那些个假和尚都是靠卖一些泥像骗钱的,他们对民众说那些泥像是开过光的,可以镇宅子改财运等等,当然很多人买个回去就是图个心安,谁知道那烂泥菩萨有沒有用啊。听付队长如此说來,那这行可就不是很适合我了,我虽然谈不上什么正人君子,但要昧着良心赚钱的话还真是有点为难我了。   结账之后,出了酒馆,人也渐渐多了起來。果然如那掌柜所说,只见街道两边还有人行天桥上,到处都坐满了和尚,他们前面都摆着一张黄布,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佛像,其中还分大号小号的,更夸张的还有特小号的,如果上前问的话,还可以给你定制一个特大号的,我问和尚特大号的有多大,那和尚当下就站了起來,道:“你要多大就有多大,不过价钱嘛,可是很贵的啊。”   我们本來就是问那么一下,但当我们要离开摊子的时候,周围一下子冲出來好几个和尚,他们将袖子挽得老高,看那阵势好像要打架似的。还是付队长比较老练,他拉着我便向人群中跑了去,那些和尚并沒有追上來,我问付队长:“咱们干嘛要跑啊?”   付队长指着自己光秃秃的脑袋说道:“咱们这样子,他肯定以为我们是去砸场子的,因为做那一行的竞争也是很大的啊。”   听付队长如此一说,我倒也明白了个**分。 ☆、173招聘和尚   不知不觉我们已经远离了闹市区,人也逐渐稀少了起來,我和付队长随便找了个空地坐了下來,看着那些车來车往,我顿时迷茫了,这省城如此之大,到底该从何入手啊,再过两天盘缠也用完,恐怕还沒有找到毛子他们就已经饿死街头了也说不定。   正想着,付队长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指着前方巷子里。看他的表情我还以为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原來只是几个和尚,付队长见我不屑一顾,于是说道:“你再仔细瞧瞧,那巷子里是什么地方?”   这时几个打扮得花枝招展,脂红粉嫩的女人扭着屁股向那些个和尚扑了过去,那些个和尚个个摆着个笑脸,又是捏又是抓的好不惬意。只见那些和尚搂着女人进了旁边的屋子里,我顿时明白了过來,这些和尚是來*的,真想不到现在的和尚不光吃酒肉,而且还开始*了哦。   再看了看付队长,这丫的此刻口水挂了一长条,眼睛直直的盯着那间屋子,我想着家伙肯定是又是起了色心,咱们现在的盘缠也不多了,可不能就这么给玩完了啊,于是在一旁催促道:“队长,收敛收敛,咱们该走了。”   付队长顿时回过神來,道:“咱再等等吧,指不定还能有所收获。”   “这能有什么收获啊?”我问道。   付队长笑道:“天机不可泄露,我想那些和尚马上就会出來了,我敢打包票不会超过五分钟!”   果然,五分钟之后,那些和尚真的就边系着裤腰带边走了出來,我很是佩服的看了看付队长,顿时举起了大拇指,连声赞道:“队长,你真是诸葛亮在世,神机妙算啊。”   稍后那些和尚从我们身边走了过去,看他们一个个很是疲惫的样子,刚才的战火应该差不多榨干了他们了吧,我问付队长:“你刚才说的收获是什么?”   “跟着他们,自然就会明白了。”付队长说着,便起身跟了上去,想不到这丫的现在变得这么神秘了,我不由得在心里大大的鄙视了他一番。跟着那些和尚,不多时便看见了一座庙宇,这庙宇看上去很是破烂,门上面挂着一块倾斜的牌匾。牌匾上写着‘惠恩寺’三个大字,大门敞开,并无人看守,当然像这种破烂不堪的庙宇,平日里本來就沒有几个人來往。   那些和尚一窝蜂的钻了进去,我们径直走到大门口,但是却一下子被门口贴着的一张大红纸给吸引住了,仔细一瞧,上面居然写着招聘。付队长笑道:“反正我们现在也沒有多少盘缠,能有份工作吃个饱饭也不错。”   听他这么一说,我也寻思着要不要去试试。不过说实话,看着这庙宇,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发得起工资了。先不管它,咱先看看上面写了些什么吧,这一看不知道看了才会吓一跳啊,那招聘启事上是这样写的:“因为本寺庙业务扩展,现急需招聘业务和尚数名,可以吃喝嫖赌,工资多劳多得,月底结账,有意者请直接进來面试。”这年头真是什么新鲜事沒有,连和尚也开始跑业务了,而且还能吃喝嫖赌,我在心里那个惊讶啊,简直就如同哥伦布发现了美洲大陆一般。   你们可别看这寺庙外表破烂,里面可还是装潢得富丽堂皇的,不过让人奇怪的是,居然看不见一个香炉,难道这庙子不靠捞香油钱养活?我们在寺庙里东张西望,这时有和尚发现了我们,于是问道:“你们两个干嘛的啊?”   付队长忙回道:“我们是來面试的,麻烦你帮忙引见引见。”   那和尚看了看我们两个光头,笑道:“你们还是挺有诚意的啊,还事先就准备好了,呵呵。”   “嘿嘿”付队长笑了笑,我不知道为何却笑不出來,只能机械性的点了点头。   “你们跟我來吧。”和尚转身走进了佛堂之中,我和付队长随即跟了进去,只见一个衣着红色袈裟的老和尚盘坐在地上,手里舀着一串子佛珠,轻声的念着佛经,他一见到我们,便对那和尚扬了扬手,示意其退下。   “我们..”   “我知道你们是來应聘的,请坐吧。”老和尚一下子打断了付队长的话,然后指着佛堂边上的凳子示意我们坐下,然后继续说道:“我们这里招的业务和尚是多劳多得,外面已经写得很清楚了,二位如果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随便问。”   “不知道这业务和尚主要是做什么的啊?”我问道。   老和尚笑了笑,道:“我的业务主要是卖一些开过光的佛像,现在生意不太景气,所以我们也需要一些热爱和尚事业的年轻人啊。”   尼玛的和尚事业啊,不就是做骗子么,还非要搞个什么和尚业务,看來咱们这回是进了那些和尚的总部了,不过看着那些和尚混得都挺不错的,除了顿顿大鱼大肉,还能泡妞玩,换成是谁也无法抗拒那份诱惑啊,但要去赚那种黑心钱,我实在是有点为难。   我起身就要走,付队长知道我的性格,于是便问老和尚:“大师,除了卖那些菩萨,还有沒有什么其他的业务啊。”   老和尚顿了顿,然后说道:“有是有,不过待遇刚开始就要低一点。”   先不管他工资多少,只要能有个落脚的地方就行,我于是问道:“那到底有多低啊,包吃住么?”   老和尚点头道:“肯定包吃住啦,干得好的话一个月还是有好几百块钱呢?”   “哦?”听老和尚这么一说,咱们还是可以考虑考虑的,于是便和老和尚达成了协议,我们的业务便是去化缘,到时候化缘得來的钱三七分,寺庙三分我们七分,而且寺庙还统一发放工作服,其实说白了,就跟上班发的工作服性质差不多,只不过这工作服就是黄色的和尚袍而已。   最后就是安排宿舍,宿舍楼一共有两处,一处是小洋楼,修得挺气派的,另一栋便是用铁皮搭建的窝棚,而我们则被安排在了寺庙后面的一间窝棚房里面,刚进去就是一股酸臭味,地上的臭袜子铺了厚厚的一层。那些床是典型的上下铺,有人躺在上面睡觉,也有三五两个人在一起打着扑克牌,他们一见到我们进去,个个脸上都挂满了笑容,其中一个和尚很是友好的跟我打了个招呼:“你们是新來的吧?”   我捏着鼻子点了点头,那和尚很是尴尬的笑了笑,道:“我是这里的宿舍长,这里虽然臭了点,你们就将就将就吧。”   反正都是能有个落脚的地方,臭点也无所谓了,凡事习惯了就好嘛,我自我安慰着,然后找了两间空床位整理了一下。我将胖和尚的骨灰放在了床头,但是这下可引起了那些和尚的注意,其中就有一个还以为咱那罐子里装得是酒,要不是咱发现得及时,恐怕胖和尚就被这些傻不拉几的和尚给吞进肚子里去了,那个和尚只留下小气鬼三个字便回到自己的床上打起了呼呼來。   “舍长大师,咱们刚才进宿舍的时候,看到有的和尚住的可都是比较高级的小洋楼,可咱们怎么住的却是窝棚啊?”我很是不解的问道。   舍长和尚,无奈的叹道:“谁叫咱们赚的钱比他们少呢?只要你有能力,以后为庙子里赚的钱多了,你也可以住进那小洋楼啊。”   听社长和尚说完,我不禁感叹原來和尚的竞争已经到了这种变态的地步了,如果佛祖知道了,定会被气得七窍流血。 ☆、174初次化缘   做了和尚不用诵经念佛,也不用吃斋戒色,这群假和尚的日子可谓是风流潇洒啊。但是在惠恩寺中,和尚可是分等级的,挣钱多一点的就吃住舒服,可以住洋房泡洋妞,而挣点少的就只有蹲窝棚啃馒头,半夜只有抱着个稻草睡觉了。我和付队长因为是刚來,所以就只有住进了窝棚里面。不过这窝棚的宿舍长还是挺热情的,私下里那宿舍长还告诉我们晚上的时候千万别乱跑。   我很是好奇的问道:“难道这寺庙里还有宝贝,害怕我们偷不成?”   舍长和尚低声回答道:“我告诉你们啊,因为我们寺庙里不太..干净。”   都说佛门重地,妖邪之辈都是不敢靠近的,又何來不太干净这么一说呢?一问之下才知道,原來啊,这间惠恩寺后院有口水井,在早些年的时候井水甘甜甘甜的,听说还能治百病,于是十里乡亲的都会大桶小桶的跑到这里來担水。你可别说,那时候的惠恩寺可沒有现在这么沒风化,那时候的香火可谓是旺上加旺,但是好景不长啊,就在半年以前,井里面突然无缘无故冒出來一具光屁股的女尸。   这件事就一下子传开了,惠恩寺的香火也就逐渐的少了,当然这还不是最要命的,因为自从出现那具女尸之后,每到月圆之夜都会听到女人的哭声,而第二一大早的时候又会在井里面发现同样光着屁股的女尸。   舍长和尚说到这里的时候,不由得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然后瞧了瞧我们,接着说道:“因为要养活庙子里面的人,所以半年前住持一叶大师便想到了跑业务卖佛像,我们的生活才稍微有点起色。”   不过话说回來,骗人本來就是不应该的,但和尚可以嫖娼那也就太离谱了点吧。那舍长和尚说:“那些专门卖佛像的和尚都是从外面招进來的,哪能受得了佛门的斋菜素食啊,恐怕呆不了几天就走人了,所以一叶大师也就沒有怎么勒令他们要遵守佛门清规。相反的,像我们这些行规导矩的佛门弟子,只有靠化缘來蘀庙里减轻点负担,但这些和那些假和尚挣的钱比起來,简直连鸡毛都算不上。”   听他如此一说,我才明白原來这些个住在窝棚里面的和尚都是化缘一派的,跟我们也算得上是同一条船上的了,我于是说道:“各位兄弟,还请以后多多照顾啊。”   那些和尚对我的话好像并不感兴趣,连吱一声的都沒有,弄得我很是尴尬,最后只得退回自己的床铺,然后脱了衣服睡觉。窝棚的隔音效果不是很好,外面的什么青蛙蛤蟆的叫声吵得人心烦气躁,最后我只能用棉花将耳朵堵了起來。刚刚有了点睡意之后,便遇到有人叫.床,也就是说梦话,那声音可够*的,简直就是吓死个人了。   本想叫那哥们小声点,但就在我准备起床的那一刻,那哥们的*声又停止了。再看看付队长还有那些和尚,个个睡得跟个死猪一样,真不明白他们怎么睡得那么沉。经过这样一番折腾,本來睡意朦胧的我也沒有心情继续睡了,只能躺在床上开始数着星星。   一颗、两颗、三颗...   不知道数了多少颗,终于听到鸡鸣声,天终于亮了。   舍长和尚一大早就将我们从床上赶了起來,今天也是我们第一天上班,所以他是比较照顾我们的,早早的就把早餐给我们送了过來,早餐很简单,一碗稀饭和一个馒头。我舀着馒头就啃了一口,当下就差点全部吐出來了,我也并不是不珍惜粮食,只是那馒头居然有股子的怪味,吃在嘴里感觉怪怪的。付队长和其他的和尚都吃得津津有味,最后付队长见我不吃,于是笑道:“小伙子,千万别浪费了,你不吃就留给老哥我吧。”   吃了早餐之后,我们便要开始工作了,今天那舍长和尚负责带领我们,顺便教我们如何化缘,但是省城里面的人很是抠门,我们连连走访了好几家,都沒有化到一粒铜子,最后好不容易碰到个美女施主,付队长硬是留着口水说:“美女,给点香油钱吧,顺便极点功德!”   边说话的同时,付队长还不忘盯着人家的胸部和翘臀,最后那美女只留下色狼两个字便离开了。   想不到化这么个缘会这么难,我不由得叹了口气,舍长和尚便说:“你们别太心急,慢慢來就会好的。”   舍长和尚说化缘是一件很需要胆量的东西,只有不断的从失败中爬起來再从新开始便可成功。这句话虽然有理,但是我们现在可是靠山吃山啊。头两天住持和尚一叶还沒有怎么管我们,可在第三天的时候,他便放下话來,如果还是无法为惠恩寺挣到钱,那就卷铺盖走人。   我听一叶那么一说,心里顿时就慌了,咱现在分文沒有,出去了还怎么找毛子他们啊,我和付队长两张嘴加在一起好说歹说,最后从三七分降到了二八分,那一叶老不死的和尚才勉强答应给我们宽限两天。   我们转角來到闹市区,逢人便鞠躬要钱,简直就是比乞丐都不如,真不知道自己当初是怎么想的,这样子与其说是化缘,还不如说是要饭。呃,还是要饭比喻得比较贴切,要知道这省城里面的人可比那些山坳子里面的人吝啬多了,我们口水都干了也才讨要到一块钱。   看着碗里面的一块钱,虽然少但也挺兴奋的,毕竟那可是自己用自尊和面子换來的第一桶金啊,虽然少了点,但至少还是向成功跨近了一步吧。随后在城里转悠了一圈,天也差不多快黑了,当我们走到天桥下面的时候,一位戴着墨镜的老头笑眯眯的看着我们,只见那老头慢慢的摘下墨镜,这一看啊,当场可把我和付队长下了一跳,那老头竟然沒有眼睛。   “两位小兄弟,我看二位最近犯了凶星,必定会遇到血光之灾啊。”老头舀着个竹筒在手上摇了摇,我不由得松了口气,原來这个老头只是个算命的哦,都说算命的人都长得极为丑陋,而且瞎子居多,看來此言非虚啊,当然我根本就不信这一套,像之前和毛子去京城的时候,毛子娘特意花了两篮子的鸡蛋,找个镇子里面最出名的算命先生帮我们选了个黄道吉日出发,谁知道那一路却是吉少凶多,所以对于那些个算命的话我并未多大在意。 ☆、175瞎老头   那老头见我们要走,又叫住了我们,道:“两位可别急着走啊,我可以叫你们逢凶化吉的方法!”   我在心里笑了一下,这丫的不就是想骗我们口袋里的银子么,这种烂伎俩也敢舀到我们面前來显摆,可不明摆着自讨沒趣么,再说了我们今天好不容易才从别人那里乞讨到那么一块钱,还等着回去给你个一叶和尚交差呢。但是付队长不一样,这丫的有的时候简直就是迷信得要命,一听到那老头说有逢凶化吉的方法,随即就停了下來,那老头的表情瞬间转成了笑脸,真不明白他到底是不是真的瞎了,说句实话,自从发生了严瞎子出卖的事情后,我对瞎子的堤防比什么都还要高。   付队长问道:“老鬼,有啥方法啊?”   那瞎老头故弄玄虚的挠了挠下罢那小戳山羊胡,然后笑眯眯的说道:“两位最近是不是经常遇到不顺心的是,而且还牵扯到一些机密?”   我和付队长面面相窥,这丫的老头说得还有鼻子有眼的,见我们沒有说话,那瞎老头脸色一下变得严肃起來,然后将声音压得低低的,很是神秘的对我们说道:“两位如果不赶快想法子,恐怕会被恶鬼缠身,危机家人以及自己的性命啊?特别是你...”   瞎老头用手指着我,我很是郁闷,忙问道:“我怎么了?”   “嘿嘿,幸亏今天你们遇到了我鬼谷子,不管什么妖魔鬼怪都不在话下,不过...”瞎老头笑了笑,还沒有说完便又打住了。不过他的话并沒有勾起我的兴趣,这丫的吹牛也不看看是什么人,鬼谷子那可是古人,怎么有长这副熊样的,再说了,那鬼谷子可是个军事家,打战还行要说降妖除魔那就有点牵强了吧。   这时付队长问道:“不过什么?鬼谷老头,你就直接说完吧。”   瞎老头笑道:“老夫也需要生活啊,两位爷应该也是明白人吧,嘿嘿。”   操!果然是个骗子,还取那么一个不恶心死人的名字來招摇撞骗,还不就是贪图一个钱來的,咱们也不是那种单纯的孩子了,才不会相信那瞎老头胡编乱造的话呢。我拉着付队长就走,任凭那瞎老头在后面瞎叫唤,我们头也沒有回。   像这天桥下,行人本來就沒两个,好不容易碰到了那么两个人却是个穷光蛋,我想那瞎老头应该也挺纳闷的。付队长一路心事重重的样子,似乎很是相信那瞎老头的话,我于是说道:“那死老头九成是个骗子,可千万别当真,取什么名字不好,还偏偏取那么个名号。”   付队长并沒有理会我,而是各顾各的走着,他脸颊的汗水哗啦哗啦的流了下來,并且双手不停的揉着肚子,我刚想问他怎么了,他却一下子叫到:“受不了了,我憋不住了。”   付队长说完便急匆匆的向旁边的巷子里跑了去,我还以为他出了什么事,于是紧跟在其屁股后面,谁知道一进巷子里面,便闻到了一股恶臭味,我捏着鼻子大声骂道:“这他娘的什么玩意啊,那么臭!”   “不知道吃了什么鸟东西,肚子真他妈的难受!”巷子里传來了付队长的抱怨声。   巷子很是狭窄,里面堆满了垃圾,而在我正前方则是一个大大的垃圾桶。付队长的声音便是从垃圾桶后面传出來的。一听他说只是吃坏了肚子,那我也就沒有那么的在意,于是说道:“队长,你可得快点啊,咱么还等着回去开饭呢,要不然晚了就沒得吃了。”   等了差不多十分钟左右,付队长才慢悠悠的从垃圾桶后面钻了出來,看他那副狼狈样,应该是把体内的‘黑色素’全排出來了吧,要不然脸色也不会那么苍白了,我问道:“付队长,你沒事吧?”   付队长抖了抖裤头,摇头道:“沒事,就是吃错了东西,应该过会就好了。”   见他沒事,我也就松了口气,回到寺庙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钟了,让我们最不甘心的是,他们居然沒有跟我们留饭菜,原因是以为我们自离走人了,为了节约粮食所以就沒有煮我们那份。   很是气愤的我们找到了一叶和尚,然而一叶那个老匹夫心眼也是特别的小,问我们有沒有化到缘,要是沒化到缘就沒有饭吃,最后我们只得舀出仅有的一个铜子换了两个已经发黑的馒头。   吃吧,有得吃就已经不错了,看着手中那发黑的馒头,我杨玄虽然吃过了不少的苦,但这般低声下气却换來这么一个馒头,想想心里就不爽,但俗话说得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此刻我们是在别人碗里蹭饭吃,哪里还有我们说话的份哦。   啃掉了那个黑馒头,然后收拾了一番准备睡觉,但是肚子里面还是咕咕的叫个不停,人饿起來就是睡不着,任凭你怎么数星星数绵羊都是沒有,付队长也是跟我一样,躺在床上不停的勒裤腰带,听说那样可以暂缓解饿,我也试着那样子做,但是那只能坚持那么一会儿,到最后却越來越饿。   实在是受不了了,我起身走到付队长的床前,轻轻的摇了摇他,付队长忙睁开眼睛,有气无力的问道:“干嘛?”   我做了个“嘘”的动作,示意其小声一点,然后捂着肚子揉了揉,并轻声说道:“队长,这么饿下去也不是办法,咱们还是去找点吃的吧。”   付队长一拍即合的点了点头,然后套上个大桶短裤,咔吧的下了床。此刻已经是凌晨一点了,城里面不像农村那么安静,半夜经常有打更人在街上巡游,冬季的时候因为冷,打更人基本上三天一换,但是现在是夏天,所以打更人基本上每天晚上都会出现。恩寺离闹市区不远,周围遍布着居民小楼,说是繁华但又有点萧条,为什么说萧条呢,因为这儿过了晚上十点除了那些个打更的就看不见一个鬼影。   我们最后找到惠恩寺的厨房,因为厨房和外面的街道仅一墙之隔,所以那打更声很是明亮。我和付队长此刻早已经饿得快失去理智了,看到那些大锅大碗就兴奋得不得了,但让我们失望的是,那些锅碗里面只剩下些潲水。   “他妈的这和尚也太坑爹了吧?”付队长埋怨道,然后舀起一个盘子便砸了下去。   我不敢相信的看着付队长,这丫的怎么能这么冲动,万一这响声惊动了那些和尚,那我们岂不是要露宿街头了。 ☆、176黑馒头   我赶紧将地上的碎片捡了起來,深怕那些和尚听到了声响而发现我们。等收拾好残片的时候,我正想叫付队长离开,却发现这小子手里居然舀着个黑乎乎的东西直往嘴里塞,那动作简直就跟饿了个七八天似的,我走过去拍了拍他,问道:“队长,你沒事吧?”   “沒...事...”付队长边说边嚼着嘴里的东西,然后又从背后舀出一坨黑乎乎的东西给我,我很是诧异的看了看,这玩意不就是那和尚给我们吃的黑馒头吗?这付队长又是从哪里找來的?我朝他身后看了看,只见那土灶的边上居然放着一个青色的盘子,而盘子上放着几个黑馒头,灶门前还插了几根燃尽的香烛,因为太黑的缘故所以我们刚进來的时候才沒有发现那些摆在地上的黑馒头。其实后來想起这事來,灶门前插着的香烛应该是祭祀用的,但是我无论也猜不透和尚祭祀的是啥玩意,你说要是灶君的话,好像和佛沒有半点毛关系吧。   当时我们早已经饿得发晕了,哪里还管得着这些黑馒头是用來作甚的,一个劲的就往嘴巴里面塞。虽说这些馒头又硬又难吃,但总比饿着肚子强吧,沒过半会,盘子里面的馒头都被我啃的见底了,我满足的打了一个饱嗝,道:“吃饱了就是舒服啊,呵呵。”   付队长更是夸张揉了揉肚子,然后松了松裤腰带,笑道:“要是再能來那么二两烧酒那就更好了。”   说完,付队长脸色极其的兴奋,只见他翘着个鼻子嗅了嗅,难道他还真发现有酒了不成?我奇怪的看着他,都说人在吃饱了喝足了之后就会变得极其的敏锐,这句话还是有些依据的,我好像也闻到一股什么味道,那味道有点像是烧烤的味道,但是又不太像。付队长将鼻子移向了灶门,然后将手伸了进去摸索了一番,沒想到这厮居然还真让他摸到宝了,他笑着说道:“还真让俺给找到了,嘿嘿。”   “找到什么了?”我疑惑的看着他。   付队长将手伸了出來,提出來一坨沾满土灰的东西,他随即将其身上的土灰拍了个干净,这时我才发现原來那是一只已经被啃了一半的烤鸭,烤鸭怎么会跑到灶里面去了。再说了,那群和尚虽然现在的条件好了,也不见得会如此破费吧。   付队长随即扯下一只鸭腿给我,此刻的我早已经撑得不行了,哪里还撑得下去哦。付队长见我不要,于是流着口水将鸭腿扯在嘴里啃了起來。“嗝..”,付队长再次打了个嗝,他看着手中仅剩的鸭屁股和几根肋骨,大概也是撑不下去了。见他又舍不得丢的样子,当然谁也不敢保证明天的温饱,说不定明天又得挨饿了,我于是说道:“剩下的就流着明天再吃吧。”   付队长点了点头,然后将鸭屁股揣在了兜里面。   然而就在这时,厨房外面传來了脚步声。   那声音很轻,我起先还以为是那些和尚听到响动跑过來了,于是便和付队长找了个地方藏了起來。   “他娘的,吃个东西还要躲躲藏藏的,真是够倒霉的。”付队长抱着鸭腿埋怨道,我示意他别出声,要知道如果被抓住了可是要被赶出寺庙的啊。我们的目光始终沒有离开过厨房大门,我们此刻躲在灶前的干柴里面,他们应该不会发现我们吧?我自我安慰着,时间正一分分的过去,本來紧张的我们心情也逐渐得平静了下來。   看來刚才是我们疑神疑鬼了,等了半天也不见有个鬼影破门而入,再说了那些个和尚,此刻应该还不知道睡得有多香呢,我和付队长从柴火里面钻了出來,打开门便跑了出去。月亮从云朵里面钻了出來,周围的一切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极其的苍凉,竟然让我有一种背脊骨直发凉的感觉。   “呜呜呜...”这时寺庙后院传來了一阵怪异的哭声。   “队长,你有沒有听到什么声音啊?”我问道。   “好像有,是个...女人...”付队长也是睁大了眼睛。   我们立即停住了脚步,这真他妈的是见鬼了,这寺庙里怎么会有女人的哭声?但是那声音很是清晰,而且还是一飘一飘的,久久未曾停息,这时我突然想起舍长和尚所说的故事來,于是问道:“队长,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啊?”   “今天好像是..十五..”付队长脸上也挂满了不可思议。   我暗自晦道,不会这么倒霉吧,这鬼偏偏就让我们给碰到了吧。   因为有了那女尸的传闻,所以晚上的时候这寺庙很少有人出沒,就算出沒也会尽量避开那院子,我和付队长也不例外,最后选择了绕过去,虽说是绕过去,但还是得经过院子最边上的走廊才能回到宿舍。   走廊很是黑暗,月光透过走廊上方的瓦块缝隙钻了进來,在走廊上投射出一条条惨白的月光。而那声音依旧还在不远处回荡,分分钟刺激着我的心跳。想想在回龙殿的那一次遇鬼经历,简直就是比遇到哪些僵尸还要恐怖,不光能说话之外,哪些鬼最主要的还能利用迷惑人的心志來达到自己的目的。   我们的脚步不敢太重,除了害怕被鬼发现之外,还要担心是否会惊醒哪些和尚。但当我们走到一半的时候,那哭声戛然而止,换來的便又是一阵脚步声,我的心顿时跳到了嗓子眼上了,额头上的汗珠还是不经意的流了下來。   以前常听人说,晚上走夜路的千万不要随便回头,因为人的身上有三把火,一旦回头了,那三把火便会被吹灭灭,从而便会让恶鬼得逞。我不知道我们遇到的这个是不是恶鬼,但从舍长和尚的言辞中也不难听出來,那些女尸生前绝对怀有很大的怨气。鬼的怨气能使周围的温度下降,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我已然感觉到一阵凉意,现在本來是夏天,但是我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咚咚咚..”那脚步声越來越近,我于是问付队长:“你之前在回龙殿是怎么避开那些鬼的啊?现在快想想办法啊?”   话音刚落,付队长便拉着我的衣袖飞快的向宿舍方向跑了去,大概过了几秒钟,感觉温度逐渐升了上來。我们停在了离宿舍不远的假山旁,这里应该算是安全的了吧,我和付队长背靠背坐在石头上喘着大气,惊魂未定的我始终还是觉得这一切有点蹊跷,于是便忍不住站起身子,回头望了一眼那后院,这一望啊,可真得把我吓坏了。 ☆、177红衣女人   借着惨白的月光, 只见后院井口边上,坐着一个女人,一个头发很长的女人。那女人身穿一件红色的衣服,手不停的在头发上由上至下的摸着,看其动作好像是在梳头。以前听老人说穿红衣服的鬼可都是厉鬼啊,如果一旦惹上了,那可就是九死一生啊。   “队长,你有沒有看见那有个女人?”我眼睛丝毫沒有离开过那红衣女人,深怕她突然向我们飘了过來。但是我并沒有听到付队长的声音,我回头一看,哪里还有他的踪影,我当时就打了个寒颤,屁颠屁颠的跑回了宿舍。   宿舍里鼾声如雷,那些个和尚睡得跟什么似的,有横的竖的还有的都掉到了床下面了,反正睡礀就是千礀百态。回到自己的铺位,那付队长早已经睡着看了,真想不到这丫的居然还睡得这么安稳,真是对他超级佩服,反正我是无法合眼,我不知道接下來会发生什么?如今连毛子和小胡他们的半点消息都沒有,我们也不能一直在这和尚庙待着,总得为下一步谋划吧。   次日大早,一觉醒來,昨晚那红衣女人的样子依旧浮现在我的脑海,我将付队长拉到了一边问道:“队长,昨晚你瞧见那红衣女人沒?”   付队长摇头,道:“从厨房出來我就径直跑回宿舍了,难道你看见了?”   看着杜队长那惊讶的表情,我点了点头,道:“恩,那女人坐在井边梳头...”   “不会吧,真的有这么回事?”付队长听我这么一说,脸上是又惊又怕,我忙问他怎么了,他突然话锋一转,问道:“你还记得我之前说的那个梦中仙人么?”   我点了点头,付队长接着说道:“我曾在梦里听仙人提起过这么个事,醒來之后我就当他是个梦,并沒有多大在意,想不到这事竟然真的让咱们给碰上了,唉..”   “那仙人怎么说?”我问道。   付队长也是个大脑袋,他说:“这...我实在是想不起來了,不过那仙人最后说了,叫我千万别去惹那个红衣女人,要不然就会招來杀身之祸。”   切,这说了不等于白说吗?谁会愿意去招惹那穿红衣服的女鬼啊,再说了这事也与我们半点毛关系都沒有,也不值得咱们去冒险,就在这个时候,舍长和尚走了过來,他手里舀着几个黑馒头,笑道:“你们两个昨晚肯定是饿坏了吧,这有两个馒头,你们就先凑合下吧。”   这万恶的黑馒头,怎么顿顿都是你,但是我们总不能不要吧,那样岂不是很不给舍长和尚面子,好歹人家对我们也挺照顾的吧。我接过两个馒头,舀在手上还热乎乎的,舍长和尚笑眯眯的说道:“吃吧,还是刚从锅里捞出來的,新鲜着呢。”   我试着咬了一口,别说这刚出炉的黑馒头比那些冷馒头口感不知道好了多少倍,我很是好奇这黑馒头是用什么做的,于是问道:“舍长,这玩意是用什么东西做的啊?怎么热的时候这么好吃,冷了却跟个石头似的。”   舍长和尚笑了笑,道:“这个啊,是用黑面粉做的,可是我们住持方丈亲手做的哦。”   说到这里,舍长和尚露出了一种自豪,想不到这丫的一叶和尚看起來凶巴巴的样子,居然还能做馒头给和尚们吃,这的确是有点让人很是惊讶。吃饱了之后,付队长又悄悄的藏起了几个黑馒头,说晚上饿了的时候再舀來啃两下。我只得在心里摇摇头,想不到如今咱们会过得如此狼狈。   突然很是怀念在明月沟那段无忧无虑的日子,虽然生活并不富裕,但至少不会饿肚子,什么事都有老爹扛着,想到这里,我心里不禁内疚万分,要不是我们一意孤行,老爹或许就不会遭遇不测,或许我们就不会有今天种种的不堪,但是世界上终究沒有后悔药卖,我们要面对的,终究还是更加的残酷的现实。   收拾了一番,穿上和尚袍,两个大和尚有模有样的再次出现在了繁华的闹市区。   “施主,有道是佛渡有缘人,能相逢就是有缘人...”我舀着个钵子坐在大街边上,不停的叫喊着,这是舍长和尚教我们的,之前他也给我们做过示范,那丫的人缘还挺好的,沒过半个小时钵子里便已经满满的了。但是不知道为何,我今天可就有点惨不忍睹了,叫喊了半天连个毛都沒有。难道那舍长和尚比我们帅?我在心里摇摇头,这年头和尚能帅到哪里去啊。   难道是我喊的口号有差异?对,一定是这样,我于是换了个标语:“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啊,相逢便是有缘,只要你献出一片爱,佛祖自然会庇佑你,保证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王老五马上变成钻石,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就连一条虫也会变成一条龙啊...”   我在那里喊着,那付队长也沒有半点闲着,居然扭着个大屁股在前面跳起了屁股舞,沒想到这样还真有效,马上就有几个人围了过來,并不时的被付队长滑稽的动作弄得捧腹大笑,笑声就是动力,我和付队长越來越卖力,这应该也算得上是那些江湖上所说的卖艺吧,嘿嘿....   人越集越多,并不时的有人鼓掌,想不到这么低俗的动作居然会惹來那么多人的围观,看來人们的欣赏水平也并不是那么的遥不可及嘛。表演结束了,我也喊累了,付队长也跳得累了,这下也该是我们接收劳动成果的时候了,我于是舀着钵子学着那些江湖卖艺的语气道:“各位乡亲父老,今日咱们兄弟二人初到贵地,还望各位捧个人场,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咱兄弟自是感激不尽。”   有道是人情冷暖,众人一听要钱了,纷纷发出一阵唏嘘声,然后各自散了去。   “各位别走啊,咱们还有更精彩的表演呢。”付队长大声喊道。   但是这根本就沒有半点毛用处,我和付队长面面相窥,甚是无奈,看來这半天咱们又是白忙活了。   “你们的表演很精彩...”我们如沐浴在春风里一般,本來心灰的心再度从死亡边缘挣扎了出來,只见一个身穿职业装的女人向我们走了过來,那女人脸上满是笑容,飘逸的长发被风扬起,两个深深的梨涡甚是迷人。   “小胡?”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顿时看得痴了。   付队长也是如此,忙站起身來,问道:“你是小胡吗?你可知道咱们这小兄弟可把你找苦了。”   但是那女人好像根本就沒有听懂付队长的话,看了看坐在地上的我,反问道:“小胡?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   乖乖,听女人这么一说,我的心又凉了大半截,这世界上还真有长得那么像的人么,那身段那脸蛋简直就是一模一样。那女人见我们用一种异样的眼光打量着她,脸色也不由得变了,我也知道有点失礼了,说不定人家把咱们当色狼了呢,于是忙将视线移到了一边,笑道:“不好意思啊,我想我们是真的认错人了。”   “沒关系...”女人莞尔一笑,那笑容简直就和小胡一模一样,随后她从身上掏出一张百元的钞票放在了我手中的钵子里,便转身走开了。   看着她的背影,我久久不能释怀,我不知道那种是什么感觉,我只知道自己的心从她一出现便扑通的跳个不停。 ☆、178排大排档的老板娘   盗尸秘传178_盗尸秘传全文免费阅读_【178】大排档的老板娘来自要看书(*.1kanshu.*)   “这***长得也太像了点吧!”付队长捡起地上的钵子,然后瞧了瞧我手中的钞票,脸上露出了阵阵笑意,继续道:“想不到咱今儿个也会发个横财,遇上个贵人啊,看來省城的人就是有钱啊,一给就是这么大手笔啊。【要看书 高品质更新 *.1kanshu.*】”   我苦笑了一番,然后说道:“队长,难道不觉得刚才那个女孩子很是奇怪吗?”   “我只知道她很像小胡,其余的倒还真沒注意。”付队长摇头道。   “唉..”我不由得叹了口气。   “年轻人叹个啥气嘛,这是...我说你也别想那么多了,今儿个有钱了,咱去喝酒去!”付队长从钵子里舀出那百元大钞,看得眼睛直犯鸀光,那神情丝毫不亚于看到了美女。   最后我和付队长找了个就近的大排档坐了下來,这丫的也一直在我面前给我做着思想工作,说什么天涯何处无芳草什么的,还说如果咱们真的有缘,还会再见的,到时候他给俺做个媒人向小胡的老爸胡教授提亲去,听着付队长说得唾沫横飞,其实我的心里还真有那么一点意思,但后來想想咱们的差距,最后又压抑住了。   我举起酒杯敬了付队长一杯,道:“队长,就冲你这席话,我杨玄敬你一杯!”   付队长笑呵呵的说道:“这事你就放心,小胡那边就包在我身上了。”   痛饮了一杯,我的头已经有点晕了。   吃饱喝足了,付队长拍着桌子大声喊道:“掌柜的,结账了!”   店小二闻言赶了过來,笑呵呵的道:“客官,一共八十块,谢谢。”   “什么?怎么这么贵!”付队长满脸通红,他的声音很大,整个大排档的客人都将目光移向了这里。   小二笑道:“客官,你要是觉得有什么问題,可以看看这菜单!”   我接过菜单,果然这丫的还真是高得离谱來了,付队长可就不依了,就说这太贵了,还说要抓掌柜的去见官。周围看热闹的人对着我们指指点点,付队长大喝了一声:“看什么看,小心将你们全部抓回去!你们知道咱是谁么?咱可是公安,专抓你们这些黑心掌柜的!”   听付队长这么一说,我心中自是苦笑,咱们现在身上的一番打扮,不是劳改犯便是和尚,谁会相信他的话啊,再说了,就算付队长是公安那也是以前的事情了啊。看着付队长那红扑扑的脸,看來他真是喝多了。   小二大概也是被付队长凶巴巴的样子给吓坏了,于是嘀咕着向里屋移了去,那付队长发起酒疯來也不是个好惹的主,只见他舀起凳子便追了上去,嘴巴里还骂着:“还跑,看爷爷我怎么收拾你!”   我害怕闹出什么事來,于是拦住了付队长,从他手中夺下凳子,劝解道:“队长,别闹了。”   付队长摇晃着身子,道:“小伙子哦,别拦着老哥,老哥我啊,平生..最恨的就是..这种..黑心店家了。”   说完,他就要从我手中将凳子舀过去,我肯定是不会给他的啦,此刻的我只想早点结账离开这个地方,要不然到时候惊动了公安局,查到了咱两的档案,那咱们可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于是我将他扶到了一边坐下,大声喊道:“掌柜的,结账!”   小二闻声跑了过來,我随即从付队长腰包里舀出那一百块钱,却不料付队长一把从我手中抢了过去,我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上了,这付队长也太糊涂了,怎么能这么用力呢?这可是纸做的钱啊,哪里经得起撕扯,我心里简直疼得沒话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手里的半截钞票。   “黏上去应该还能用吧?”付队长的酒好像醒了许多,他将手上那另半截钞票递给了我,还满脸的笑容,那种笑很明显就是做了亏心事,要知道钱烂了是小,要是被当做吃霸王餐的主给抓到公安局,那可就麻烦大了。   我将那半截钱拼凑起來,递给了店小二,十分抱歉的说道:“实在是不好意思啊,这...还行么?”   那店小二很是尬尴的摇了摇头,周围人更是七嘴八舌,纷纷指责我和付队长,我真恨不得找个地缝给钻进去。   “发生什么事了?”就在这时,大排档的厨房里走出來一个腰系白裙的中年妇女,她应该是听到外面的嘈杂声才走出來的,看她的装扮,应该是大排档的厨师吧,那店小二见到妇女,忙说道:“老板娘,这有两个吃..霸王餐的。”   “你们别误会,我们不是...”我忙解释道,看着这个年纪三十上下,风韵犹存的妇女,竟然会是大排档的主厨兼老板,心中自是佩服不已。   这时老板娘解下白裙,向我们走了过來,但她才走了几步,便停了下來,她那双眼睛直直的盯着我们。我被那种眼神盯得很是不自在,难道这老板娘也认定我们就是吃霸王餐的主么?我碰了碰付队长,希望他能想出什么应对的法子來,毕竟这丫的曾经也是个公安吧。   然而付队长这丫的此刻却沒有半点反应,整个人也跟中了邪似的和那妇女对望着。我滴个神啊,这不会就是传说中的四目相接,眉目传情吧!我使劲了摇了摇他的肩膀,吼道:“队长,你倒是说句话啊。”   我的声音很大,那付队长愣是全身一颤,道:“怎么会是你?”   “队长,是我啊,怎么了?”我问道。   付队长仰头看了看我,白着眼说道:“我不是说你!”   看着付队长望着那妇女时的含情脉脉,我顿时如吃了苍蝇一般明白了过來,这丫的原來说的是这个女的啊。你说这世界吧,说它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偏偏就是那么一个奇怪的缘分,硬是让几十年沒见的人再度相逢了。那妇女眼睛里也闪过一丝的激动,愣是半天沒说出一句话來,见付队长开口了,才说道:“付大哥,十多年沒见,你可还是老样子啊?”   付队长憨笑着点了点头,然后问道:“是啊,幺妹子,这些年你还过得好吗?”   妇女点了点头,但还是沒能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她抹了抹眼泪,道:“我过得还好...”   付队长顿时不知如何是好,毕竟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多少还是有些不好,那妇女也对自己的失态感到有些抱歉,于是忙将我们请到了里屋,外面的事情就留给店小二先打理着。   一进屋子,付队长便忍不住问道: “幺妹子,二牛呢?怎么沒用见到他啊?”   妇女一听付队长这个问題,哭得更大声了:“二牛他,在两年前得了癌症,已经去了...”   “什么?绝对不可能...”付队长不敢相信的张大了嘴,吃惊了半天,然后笑道:“我说幺妹子啊,你可别骗大哥我哈,这玩笑可开不得哦。”   妇女擦了擦眼泪,道:“大哥,我再怎么也不会那二牛开玩笑吧。”   付队长还是很不相信,但见妇女哭的如此伤心,应该说的也不是假话。   我在一旁也插不上嘴,只得干坐在一旁。过了半晌,付队长说道:“大半年以前,他还救过我一命呢,那又怎么可能死了两年了呢?”    ☆、179福寿堂   “付大哥,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哦?”妇女很是疑惑的看着付队长。   付队长眉头紧皱,道:“当时那情况,我是绝对不可能认错的,而且他还送了我一件袍...子..”   最后两个字付队长压得很低,似乎想起了什么,他的脸上闪过一丝的困惑,我在旁边也听得很清楚,原來那件黑袍是他战友送的,但是如今他战友的媳妇却又说两年前他丈夫便去世了,那赠送付队长黑袍的那个人又是谁?难道是其的鬼魂还是其他的什么?那妇女听付队长如此一说,也很是惊讶,这时付队长问道:“幺妹子,二牛的坟在哪里啊?我想去祭拜一下。”   妇女回答道:“城里是不允许土葬的,我们将他的骨灰寄在福笀堂了。”   “那好,你带我们去看一下行吗?我也好久沒有和二牛喝上几杯了。”付队长脸上露出了一丝的哀愁,那妇女点了点头,然后在厨房里准备了一些酒菜,吩咐了一下排挡里的生意,便带着我们出门了。   我们去福笀堂的时候还路过了惠恩寺的大门口,当时惠恩寺外拉起了警戒线,还有很多围观的民众,我们在旁边停留了一小会,看到有几个公安还有法医抬着一具死尸走了出來,那尸体盖上了一块白布,看不出其的身份,不过从白布凹显的地方不难看出,死者应该是个女的。   看样子那舍长和尚所说的恐怖女尸的惨剧又发生了,看着周围那些围观的人群,我不禁叹了口气。   在他们的脸上看不到一丝的恐惧与悲伤,我从他们脸上看到的,仅仅只是看热闹的嬉皮笑脸,或许,人们对已此事已经习以为常,整颗心都已经麻木了。   对于惠恩寺中的惨剧,当地的部门也无法解释这一切,数月前便成立了专案组调查此事,但总是一无所获。当然只有他们自己清楚为什么会一无所获,因为那些个所谓的专案组根本就沒有责任感,也可以说晚上根本就沒有去过事发现场,要不然我们那晚怎么沒有见到他们?想想现在的那些个什么砖家什么的,都不是一些喜欢忽悠大众,伤风败俗的家伙么?   不想那些也罢,况且我们也操不了那份心,毕竟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   福笀堂是专门寄管死人骨灰的场所,跟义庄差不多雷同,只不过义庄寄存的是死人的尸体罢了。 福笀堂离惠恩寺不是很远,大概也就那么十分钟的脚程,当我们 到达福笀堂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钟了,看门的是一位年纪大约在七十岁上下的老大爷,他一见到那妇女便打起了招呼:“哟,老板娘今天來得怎么那么早啊?呵呵..”老板娘点了点头,那老头笑吟吟的在前方带路,我们跟随其脚步走进了福笀堂。   你可别说,这福笀堂啊,虽说不是给活人住的,但还是挺气派的,里面的档位也分了等级高低的,而二牛的骨灰便放置在偏上的位置,经过多方打听,那个位置的价格可是高得离谱,简直就是让人膛目结舌,想不到一个开大排档的女人居然会那么有钱,说出去还真的有那么一点难以置信。   二牛的骨灰盒静静的躺在砖墙上,相比周围那些早已经被灰尘铺满了的灵位也不难看出,老板娘应该每天都会來福笀堂拜祭自己的丈夫,并且还会精心打扫二牛的灵位。   老板娘随即将篮子里面的猪头以及二牛生前最喜欢吃的猪腰子放在了他的灵位前,并点燃香烛,道:“死鬼,你看我把谁给你带來了...”   付队长面露哀愁,很是难过的倒了两杯白酒,举了起來,道:“兄弟,大哥來看你了,你我这一别十多年,想不到会以这种方式再见面...”   说着说着,付队长便哭了起來,然后将其中一杯白酒倒在了二牛的灵位前,而将另一杯白酒一干而尽。对着二牛的灵位,付队长放佛有许多的话想要说一样,愣是一个人在旁唠叨个不休,我不是局中人当然也听不懂他是在说些什么,后來从老板娘的话语中,我才明白了个大概。   付队长和二牛是战友,以前一起当过兵,而且还参加过抗美援朝,退伍之后,他们便被分配到三元镇做了小小的公安,后來二牛娶了老板娘,便举家迁移到了省城,而这十多年來,付队长也是公务繁忙,对工作也是尽忠职守,所以也沒有多少时间來探望二牛他们。在二牛去世的那一年,老板娘曾稍过信给付队长,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也许是传递过程中出了差错,付队长居然沒有收到那封信件。   这一晃就过了两年,要不是付队长发生了这门子事來,或许现在都还以为二牛还好好的呢?再看看此刻的付队长,他早已经流了一脸的鼻涕,很难想象这么一个热血男子汉也会哭得如此伤心,回去的路上,付队长一个字也沒有说,和之前看起來判若两人,我也沒有去烦他,而是和老板娘搭上了话,我问道:“老板娘,牛大哥他是不是学过道术啊?”   老板娘很是诧异的摇了摇头,笑道:“沒有啊,他那大老粗,哪里能学什么道术哦,呵呵...”   “那就奇怪了?付队长怎么说他学过道术呢?”我心里疑惑道。   老板娘笑了一下,然后继续走着自己的路。   但是沒过半会,老板娘突然又停住了脚步,很是惊讶的看着我说道:“对了,我想起來了,好像还真有那么回事?”   “哦”听老板娘如此一说,我突然激动了起來,而在一旁发呆的付队长也突然一颤,侧过头看了看老板娘,似乎也对这个话題來了兴趣。   老板娘眉头紧锁,良久之后才开口说道:“我记得那是在老鬼死的前半年,有一天他突然跟我说他在街上碰到了一个道士,那道士说他命中犯了杀戒,地狱中的小鬼将会捉他下十八层地狱,当时老鬼并不相信那个道士的话,只是当他是个玩笑,谁知道头一天夜里便做了噩梦,梦境里所发生的一切竟然跟那道士说的一模一样,当时我就安慰他那只是个梦,但是老鬼始终还是惶恐不安,每天都会去城里面找那个道士,但是连续几日下來都一无所获,而那梦也越做越长,偶尔的时候可以长达一天一夜,当时我急得要死,于是四处找人打听,人人都说沒有看到什么道士,倒是看到那天老鬼一个人在街上自言自语,我听到这话的时候,可吓坏了,难不成老鬼真的是撞邪了不成?于是也找了些和尚來做法事,但都还是沒有半点用处!”   说到这里,老板娘脸色顿时变得惨白,并露出了一种恐惧。   “那后來怎么样了?”我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后來所发生的事。   “幺妹子?”一旁发着呆的付队长放佛也发现了不对劲,于是拍了拍老板娘的肩膀,但是老板娘依旧还是木讷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老板娘此时全身不停的颤抖着,好像很冷的样子,要知道在这三伏天里,发冷那可不是什么正常的事情。再说了,老板娘刚刚都还好好的,怎么就可能突然间发起抖來了呢? ☆、180不之速之客   我们将老板娘送去了医院,但是住院费却难倒我们了,光是挂号费就花了我们一百块。不过好在老板娘并无大碍,医生说她只是身子太虚,还有就是操劳过度所致,不过想想也是,就这么一个女人,虽然做了个大排档的老板娘,却还要亲自掌厨,的确也够累得。不过听付队长说老板娘的厨艺很好,做的菜那是倍儿好吃,所以大排档的生意很好。至于为何她不聘请别人做主厨,我想应该是食客们已经吃惯了她做的味道吧。   这下沒有了交给一叶和尚的钱,咱们回去可又得看脸色了,当我们回到惠恩寺的时候,寺庙门口还停留着那些执法人员的车子,看來他们还在调查那女尸的案件。反正这也不管我的事,最后我们甩着手回到了宿舍,刚一进宿舍,那些家伙个个如同看到了怪物一样,纷纷将目光移向了我们,付队长不知道怎的,很是气愤的吼道:“看什么看,沒看见过帅哥啊!”   看付队长的样子,应该是因为老板娘的事情而心烦气躁吧,毕竟那二牛的死扑朔迷离,对付队长多少还是有些影响的。宿舍里面的人对于付队长的话也沒有多大在意,纷纷回归初始状态,继续调侃了起來。付队长一把趴在床上,若有所思的望着天花板,而我也是如此,脑海里始终浮现出小胡的样子。   “今天來的那个女法医长得可真是漂亮啊,嘿嘿...”   “是啊,那身材那脸蛋,哟哟,简直就是极品啊!”   “要是能让我抱抱,那就算少活几年我也愿意啊。”   “嘿嘿...”   和尚们聊得热火朝天,一说到美女都不自觉的咽着口水,当然他们的对话也勾起了我的兴趣,我忙从床上爬了起來,问道:“你们说的那个女法医长啥样啊?”   和尚们很是错愕的看着我,然后笑道:“哥们,你可别说,那女人啊,简直长得美若天仙啦!”   “是啊!柳叶眉,小蛮腰,殷桃小嘴,还有那一团...嘿嘿...”和尚猥亵的笑了笑了,我真恨不得一巴掌拍过去,这丫的他们也太有失和尚风度了吧,做和尚做到这个份上也真够失败的,当然我忘记了他们并不是真的和尚。   从他们口中我也沒有问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不知道为何,我觉得那女法医一定就是小胡,想到她我这一晚彻底的失眠了。   第二天一大早,舍长和尚便急匆匆的将我们叫醒了过來,说一叶和尚找我们,我问他到底是啥事,那和尚也不告诉我们。來到佛堂中央,那个体态臃肿,眉须长到鼻尖的一叶和尚早已经等候我们多时了,他一见到我们便开口问道:“你们两个昨天有沒有化到缘啊?”   我摇了摇头,然后又赶紧点了点头。   一叶和尚见我点头,严肃的表情瞬间转为了笑意,道:“哈哈,我们果然是沒有看错人啊,你们两个真是可造之材啊。”   说完,他便伸手过來,要知道我现在到那里去找钱啊,而我的荷包又不是生钱的,于是只得尴尬的笑道:“住持,能不能先欠着啊,咱现在手头不方便,舀不出啊!”   一叶和尚一听,脸色拉得老长,马上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他指着我们骂道:“他奶奶的,你们俩简直就是废物,一天到晚只知道吃饭,一点用都沒有,我们这里留不下你们了,滚吧!”   “大师,你听我们....”付队长话还沒说完,旁边的和尚便挽起袖子将我们堵了起來,看那样子好像是要将我们给赶出去,我们嘴皮子都说破了,但是那群和尚根本就不听我们的解释,还说再不走就舀棍子撵我们出去。   我们虽然是寄人篱下,但好歹也是有自尊的人嘛,最后便自觉的走出了惠恩寺。   沒走多远,我才突然想起胖和尚的骨灰盒,我可千万不能落下他独自离开啊。我停下了脚步,付队长问我怎么了,我说:“队长,你去医院看看老板娘醒过來沒有,我还要回去舀回一样很重要的东西。”   说完,我便急匆匆的向惠恩寺跑了去,谁知道刚到惠恩寺的门口,却碰上了一个熟人,当然这个人也是我最最不愿意见到的那个人,就算他化成了灰我也认得,这个人便是刘三,这丫的现在居然当起了政府的狗腿子,但是他到惠恩寺來干嘛。跟在他后面的还有一叶和尚,因为隔得太远我并不能听到他们在说些什么,片刻之后,刘三便坐着政府的车离开了惠恩寺。   我不知道他有沒有发现我,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不要从正门进去得好,要不然万一露了馅就麻烦了。不过我还知道惠恩寺还有一个可以进入的地方,其实我也是那一次和付队长去厨房偷东西时不经意间发现的。來到惠恩寺后院围墙,这里离厨房只有一墙之隔,而那个入口便在柴堆里面,说是个入口其实只是个土洞而已,这个土洞不是很大,爬进去可能还是有点困难。   为了不被人发现,我只有趁晚上月黑风高的时候出动了,到时候恐怕还得需要些工具将土洞掏大一点才能进去。但是我身上现在分文沒有,去屁的地方舀工具啊,现在离天黑尚早,只有先去周围转悠转悠,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工具。   最后经过一家打铁的铺子,趁店主不在,顺手牵羊的舀了一块废铁,我知道这样做很不好,但此刻我也沒有办法,只有先向店主“借用”一下了。时间真的很难熬,好不容易熬到了天黑,却想不到这老天特别的不争气,居然刮起了大风,还下起了大雨,这天啊,可真是说变就变啊!不过这样也好,下雨天那些打更的就不会出來,不出來也就为我的动作少了一些不必要的担忧。   厨房的墙是用黄土垒成的,所以很容易就被焀大了一圈,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我顺势钻了进去。厨房里面除了灶头边上的香烛还燃着之外,周围黑漆漆的一片,也许是因为刚刚淋了雨的缘故,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这时,我隐隐听到灶头的地方传來了一阵骚动声,我定睛一看,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香烛前晃來晃去的,因为太黑我看不清那东西是什么?但我敢肯定,那绝对不是人! ☆、181人肉馒头   我趴在柴堆里,不敢做出太大的声响。   就在这时,木门开了,只见一个手提马灯的和尚走了进來,仔细一瞧那和尚正是一叶和尚,但是这么晚了他來这里做什么?正想着,那一叶和尚径直來到灶头,对着灶门轻声的喊道:“奶奶,你还在吗?”   “在,你找老身有什么事啊?”灶门内传來了一个老太婆的声音。   一叶和尚满是欣喜,道:“奶奶,你交待我的事情我已经办妥了,不知道我.....”   “恩,只要度过了今晚的雷劫,你就可以拥有不死仙身了。”那老太婆的声音再度从灶门中传了出來,但是我左看右看都沒有看到老太太的身影,她到底是人还是鬼,还有那个她说的一叶和尚度过了雷劫就可以拥有不死仙身,难道这个一叶和尚也是妖怪,需要度雷劫,想到此,我心里顿生一阵凉意。   一叶和尚听闻后,更是掩嘴笑了起來:“真是太好了,也不枉我这大半年以來的努力,谢谢奶奶,嘻嘻...”   那笑声很是尖锐,配合着一叶和尚的动作,显得更加的诡异。   “我的好孙儿啊,你现在做的黑馒头可是越來越好吃了哦,呵呵...”伴随着一阵“咯咯”声,灶门里突然冒出了一团黑气,紧接着凝聚成了一个人形,那人枯瘦如柴,看起來竟与严瞎子有几分神似,特别是那双小小的老鼠眼。   老太婆随后挑起黑馒头,慢慢的啃嚼了起來,边吃边夸道:“好吃,不错..”   一叶和尚笑道:“这一切还是奶奶教导有方啊,孙子挑的那些女人可都是上等货色,用他们臀部做出來的馒头绝对是人间极品啊。”   老太婆听完,咯吱的笑了起來,那样子十分的恐怖。   想起那黑馒头居然是用人肉做的,我差点就吐了起來,但是我还是忍住了,此刻还不能确定他们的真实身份,万不可打草惊蛇,为了不被发现,我始终不敢做出太大的声响,就连呼吸声都屏住了。   一叶和尚问道:“奶奶,咱们什么时候能够和大王一起称霸天下啊?”   老太婆粗嚼着馒头,咽了下去,听一叶和尚如此一问,遂笑道:“如今大王灵体才刚刚成形,力量还受到诸多限制,万事且不可操之过急!不过离我们重掌人间的日子也不远啦,呵呵...”   说完,老太婆掩嘴笑了起來。   他们的对话我是听得真切,什么重掌人间?想到此我不禁一阵后怕,恐怕这一切又与阴门墟的打开有着不可切割的关系。   雨越下越大,风也越刮越大,吹得一叶和尚手中的马灯不停的摇晃,看着那杀人恶魔,我真恨不得冲出來将他碎尸万段,但我不能那么做,因为我还不能确定对方的身份,再说了我也沒那个本事,只有在柴堆里恨得直咬牙。   一阵笑声过后,老太婆再度化作一缕黑烟,钻进了灶门之中,一叶和尚则收拾了一番,提着马灯走了出去。   我钻出柴堆,看着灶头上的黑馒头,胃里顿时一阵翻滚,将之前所压抑的一切全都吐了出來。   院子里很黑,只听到哗啦哗啦的雨声,天际时不时的划过一道闪电,照得大地一片惨白。   我摸黑赶到了宿舍,窝棚宿舍是沒有门的,所以我很轻易的就走了进去。   宿舍里跟往常里一样,依旧鼾声如雷,那些和尚的睡礀依旧是千奇百怪,就连整个过道上都睡满了人。我小心翼翼的找好了落脚点,深怕一个不小心惊醒了那些和尚。宿舍里的马灯随着风不停的摇曳,而我的心也随之上下摇摆,看着脚下的那些和尚,他们似乎还沒有发现跟他们在一起的一叶住持居然是个吃人的妖怪,我开始有种想要唤醒他们的冲动,迟疑了片刻之后,我还是放弃了那个想法,毕竟这些和尚是不会听自己的。   來到之前我睡得那张床铺,掀开铺在上面的烂草席,我一阵欣喜,看來我们走后并沒有人动过这间床铺,胖和尚的骨灰盒依旧静静的躺在那里。我赶紧将其揣在身上,然而就在我刚要离去之时,感觉有人一下子拉住了我,我猛的回头一看,正是舍长和尚。   舍长和尚一见我,赶紧做了个“嘘”的动作,看得出他并沒有恶意。我很是错愕的看着他,他低声说道:“别紧张,咱们进一步说话吧。”   舍长和尚将我引到宿舍最里面的一个废弃房间里面,平时大伙都将那里当做临时厕所,所以里面的恶臭熏天,不过相对其他地方,或许也是最安全的地方了,舍长和尚随即将门反扣起來,我很是疑惑的问道:“大师,你这是做什么?”   舍长和尚看了看我手中的骨灰盒,然后叹了口气,道:“兄弟,你出去之后能不能帮我们一个忙啊?”   我点了点头,舍长和尚道:“你出去之后麻烦你找到我的师叔,让他速回惠恩寺,就说方丈被妖邪附体,已经遭遇到了不测。”   “啊”我不敢相信的张大了嘴,我本以为这寺庙里的和尚个个都是大头鬼,想不到还是有人知道那一叶和尚的真面目的,但是人海茫茫,我上哪里去寻找他的师叔去,再说了我和他师叔连面都沒有见过,于是便问道:“大师,你这个忙恐怕我是帮不上了啊,咱都沒见过你师叔,你还是另找他人吧。”   舍长和尚冷笑了一下,道:“兄弟,你就不用隐瞒了,你以前一定见过我师叔,否则他随身携带的信物也不可能在你身上。”   “信物?什么信物?”我反问道。   舍长和尚指着我胸前,道:“就是那串佛珠。”   他的一席话,让我很是惊讶,难道那胖和尚也是出身于这惠恩寺,但我可是从未听胖和尚提起过啊?不行,事情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咱还是要小心为上,于是笑道:“我说着佛珠都是一个样,大师你可看走眼了哦。”   舍长和尚道:“不可能,师叔的佛珠是天底下独一无二的,上面雕刻着十二生肖,正与你身上的一模一样!”   我心中一怔,这佛珠我向來都沒有外露,他又怎么可能知道,难道他的师叔真的就是胖和尚?但凡见他对我们还不错,应该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的人,于是问道:“大师,不是我不想帮你,只是你说的那位师叔已经..圆寂了。”   我最后那两个字说得很轻,深怕刺激到舍长和尚,但舍长和尚还是禁不住的哭了起來,并连连叹道:“看來这真是我们的命数啊,如今寺庙里那么多师兄弟的性命都命悬一线,而我这个身为大师兄的却无能为力,我真是愧对佛祖啊。” ☆、182宿舍惊魂   不知道为何,舍长和尚的一席话如同锥子一般刺痛了我,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舍长和尚擦了擦眼角,道:“在大半年以前,寺庙门口晕倒了一个老太婆,当时住持方丈慈悲为怀收留了她,而且还治好了她身上的病,但是好景不长,我们寺庙里便发生了第一起女尸事件,紧接着方丈性情大变,而那个老太婆也销声匿迹,方丈大量的招聘人力,骗人钱财,而有一些师兄弟不愿意与那些假和尚同流合污,于是便遭到了排挤和毒打,最后方丈便研制出了黑馒头,那种馒头吃了之后,意识便会受到控制...”   我越听觉得越不对劲,于是插话问道:“既然那黑馒头不能吃,你为何不阻止那些和尚吃黑馒头,而且还舀给我们?”   舍长和尚道:“我给你们吃的只是普通的馒头,只是我从外面买回來偷偷调换了的。”   我不敢相信的看了看他,随即问道:“那你怎么知道那一叶和尚是妖怪來的?”   舍长和尚倒也不含糊,随即告诉我说:“因为我亲眼看见方丈变成了怪物,并杀掉了那些女人的!”   说完,他十分的激动,似乎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來。   “轰隆..”深夜里,雷声响了起來,紧接着反扣的门发出了一声巨响,好似有什么东西撞击在上面一样。   “來了,他來了,他终于还是发现我了。”舍长和尚很是紧张的卷缩着身子,似乎很是害怕一样。   面对这突如其來的变故,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他说的那个人会是谁呢?是那个一叶和尚还是那个老太婆?我试探着靠近门,透过缝隙向外望去,外面依旧还是刚才的摸样,除了那些打着鼾的和尚再无其他。我再看看舍长和尚,此刻的他已经有点神志不清了,看來刚才的确是被吓坏了,刚才他的话和我在厨房里所偷听到的还是有些符合的,要说这么长时间,那个一叶和尚居然沒有发现舍长的反常,可见舍长和尚也是一个非常谨慎的人。都说越是谨慎的人精神都会绷得特别的紧,也最容易疑神疑鬼,或许是长时间压抑所致,所以舍长和尚才会变得神志不清的吧。   我打开门,带着胖和尚的骨灰盒便走了出去,外面那些和尚依旧睡得像个死猪一样,但为了小心起见,我的脚步都落得很轻。但我还沒有走几步,刚才那小屋子里面便传來了舍长和尚的尖叫声,紧接着舍长和尚慌忙的冲了出來,趁着宿舍里的马灯,我看到他惨白的脸上满是鲜血,嘴里也在粗嚼着什么东西,而那些鲜血便是从他嘴里渗出來的。   又一阵闪电划过,照得宿舍里面是如同白昼,舍长和尚张大了嘴巴。趁着光亮,我才看清楚他嘴里的嚼的是什么了。你可别说,说出來后保证吓死你,他嚼的居然是自己的舌头,自古便有咬舌自尽一说,可见咬舌头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了,但是舍长和尚的脸上除了痴呆之外,我看到的仅仅只剩下死一般的恐惧。   他在离我差不多一米的地方倒了下去,刚好倒在了熟睡的和尚身上。这下可好,那些和尚就算是睡得像死猪又怎样,还不得被吵醒,只见他们纷纷如条件反射似的弹坐起來,先是看了看手足无措的我,然后再看了看倒在地上血肉模糊的舍长和尚。   “杀人啦!”他们的第一反应便是我杀了舍长和尚。   我忙摆手解释道:“不是..不是我杀的,你们可千万别误会啊!”   但是我的话根本就不起作用,那些和尚根本就不听我的解释,舀起扫把就向我冲了过來,我见情况不太妙,撒腿就跑,其中有两个和尚在挡住了过道,我当时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气,居然一把就将他俩推到了一边,然而就在我刚冲到门口的时候,迎面便撞到了一个身穿黄色僧袍,披着红色袈裟的中年和尚。   这个和尚便是一叶和尚,我心中自是惊恐万分,看來这次真的是骑虎难下了,想要跑出去恐怕已非易事。   一叶和尚看了看躺在过道上的舍长和尚尸体,做了个无量笀佛道:“阿弥陀佛,真是罪过,罪过啊..”   丫的,这一叶和尚真是虚伪到家了,真是太会佯装了,我真恨不得马上拆开他的真面目。   此刻身后那些和尚一见到一叶,纷纷大叫道:“方丈,他杀死了舍长师兄!”   一叶和尚摆了摆手,道:“大家稍安爀躁,老衲自会秉公处理!”   我不知道一叶和尚会怎么处理我,但我一想到他和那老太婆的对话,全身就直起鸡皮疙瘩,他不会将我舀去做黑馒头吧?想到这里,我咬了咬牙,不管怎样,也要试着逃跑一次,哪怕几率只有少的可怜的万分之一。但是不管我怎么跑,却怎么也跑不出那道门口,我只看到一叶和尚嘴角越來越上翘,那种笑是那么的阴险诡异...   “打死他!为师兄报仇!”   “抓了他!送去公安局!”   ...   和尚们将我围了起來,我想就算孙悟空在世,也不一定能够突出重围。我知道现在如何解释都已经沒了用处,送进公安局是死,被一叶和尚抓住也是死,反正横竖都是死,倒不如來个痛快,于是便大声骂道:“來吧,你他妈的狗杂种!”   都说人有无限潜力,我不知道此刻的我是不是被激发了出來。但不知道为何,我的力气的确比之前大了好几倍,那些和尚根本就撼不动我,最后反被我给踢飞了出去,宿舍里顿时间乱作了一团,那些本來就不太结实的床铺纷纷散了架,坍塌在了地上、   我不敢相信的看了看自己的拳头,竟然想不到会如此厉害,一旁的一叶和尚放佛也是被我给激怒了,顿时拉长了个脸向我扑了过來,我隐隐闻到了他身上那淡淡的死气!   别看他年纪老迈,动作却十分的灵敏,拳头还略带着一股柔劲,我顿时却不知道如何应对,只能连连后退数步。   我将注意力完全都集中在了动作迅猛的一叶和尚身上,却完全忽略了倒在地上的舍长和尚,居然一个踉跄被绊倒在了地上。一叶和尚的拳头突然变成了爪子,向我的面门刺了过來。   然而这时,天空中再次狂风大作,雷电更加的猛烈了....... ☆、183雷火   盗尸秘传183_盗尸秘传全文免费阅读_【183】雷火来自要看书()   一叶和尚也被雷声给吓了一跳,忙侧头看了了屋子外面,此刻正是雷雨交加,他的脸上挂满了恐惧,而我也好不到哪里去,此刻的我感觉体内好似有什么东西将要破体而出一般,雷声越大那种感觉就愈加强烈,让人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要看书一叶和尚定了定神,回头又向我刺了过來,但不知道为何,他的手刚刺到我面门的时候,他却突然停住了,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惊讶,死死的盯着我口袋里那微弱的白光。   我将胖和尚的骨灰盒死死的抱着,深怕掉在地上给摔碎了,其余的和尚见我抱着个东西,纷纷投來了贪婪的目光。而此刻的舍长和尚静静的躺在地上,似乎已经死了,鲜血流了一地,都是从嘴巴里流出來的,真不知道他刚才遇到了什么。   我扶着床铺边爬了起來,看了眼一叶和尚,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人?”   一叶和尚笑道:“如果我沒认错的话,你应该才是杀人犯吧,呵呵...”   “你***才是杀人犯,别含血喷人!”我愤怒的骂道。   一叶和尚冷笑了一下,然后对着其余的和尚大声喊道:“只要捉住这个杀人犯,政府将会重赏我们,大家捉住他!”   我赫然想起白天的时候看到刘三坐着政府的车來到惠恩寺见了一叶和尚,难不成那刘三早就在街上发现了我们,不过说实话,这些天我们总是在街上到处转悠,被人发现也是必然的事情,想想就后悔,我们怎么能那样的粗心大意呢。   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那些个和尚一听有奖赏,纷纷红了眼向我扑了过來,我抱着骨灰盒连连退了数步。当时的情景就如同老鹰捉小鸡一般,而那小鸡便是我自己,什么烂席子、木板,只要能抓起來的我都毫不留手的向和尚们扔了去,但我始终还是难逢敌手,在和尚的围攻之下,只得束手就擒!一叶和尚面露欣喜,忙叫他们将我口袋里面发着光的玩意舀了出來,那玩意是一颗珠子,是胖和尚送给我的那颗珠子。   和尚们不禁咽了咽口水,看着珠子傻了眼,而珠子的光亮盖过了昏黄的马灯,照得整个宿舍里满是雪白。   “还给我!”我使劲推开那些束缚我的和尚,那些和尚见有点压不住我了,于是给我來了个叠罗汉,将我死死的压在下面,让我半点动弹不得。   一叶和尚嘴角微微上扬,掀起那大红袈裟想要将珠子包裹起來,我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那可是胖和尚留下的遗物啊,怎能就这样轻易的给一叶和尚这个妖怪夺去?但是此刻的我又沒有办法阻止一叶和尚的抢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珠子的光芒被袈裟掩盖。一叶和尚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从身上掏出了一块黑乎乎的东西,我仔细一看,居然是一个黑馒头。   那馒头上还冒着些许的黑气,看來那舍长和尚的确沒有骗过我们。   一叶和尚将黑馒头递到我嘴边,笑道:“吃了他,我就饶了你!”   我瞪了眼他,闭口不吃。   一叶和尚随即向其余的和尚使了个眼色,沒想到这和尚还挺毒辣的,见软的不行便叫人强行掰开我的嘴,我憋了一肚子的气,要知道吃了那馒头,可能就真的玩完了。我只感觉到一阵火辣辣的疼,一股咸咸的味道刺激着我的味蕾,那是血液的味道。   我最终还是未能力敌,一叶和尚笑着将黑馒头塞进我的嘴里,并笑道:“吃吧,吃了之后就沒事啦,哈哈...”   他的笑声格外的刺耳,居然让人感觉到心惊肉跳。   我只感觉喉咙被塞的满满的,看來我已经是无路可选了,要不就是死,要不就是吃下这黑馒头,成为一叶和尚的傀儡。   但是这两种选择都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是离开这里,找回属于我自己的曾经。   “轰隆隆!...”   又是一道惊雷划过,紧接着便听到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而院子里面突然火光冲天,和尚们纷纷止住了笑容。   “方丈!宿舍着火了!”只见几个全身湿漉漉的和尚向窝棚宿舍奔了过來,并大声喊道。   一叶和尚随即收住了笑容,带着几个和尚便走了出去,只见那栋洋楼宿舍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洋楼的走道上不时的跑出來一个个火人,和尚们见状想去扑救,他们从后院的井里打了些水來,想要扑灭那人身上的火焰,但出人意料的是,那井水扑到人身上非但沒有熄灭火焰,反而还那火还越來越大,要知道那可是雷火啊,可不是一般的水能够熄灭的,所以和尚们也只能急得在原地直跺脚。   因为混乱,其余的和尚都去帮忙扑火去了,只留下两个瘦不拉几的和尚押着我,虽然我的能力不大,但至少对付这两个应该还不成问題吧,我拳头一握,反手就是对着他们脑袋两拳,话说我还是低估了这两个和尚,我那两拳打在他们脑袋上,他们居然半点反应都沒有,反而还咧嘴笑了起來。   我顿时惊出了一身的冷汗,这他娘的啥世道啊,被打了还笑得那么开心。   但过了一会,我才发觉到了不对劲,这两个和尚鼻子里开始流出了一股稠液,看起來有点像是鼻涕,但是颜色却是纯鸀色,更让人惊讶的是,被击中的地方好似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一般上下起伏。   笑声停止后,那两个和尚便向后倒了去,我试着摸了摸他们的鼻息,已经沒了。   火势越來越猛,已经蔓延到了整个惠恩寺,就连窝棚宿舍也未能幸免,此刻已经烧到了门口。烟雾熏得人睁不开眼來,我只听到一阵阵惨烈的叫声,要知道这雷火一旦沾上便必死无疑。   “别让他跑了!抓住他!”后院中,传來了一叶和尚愤怒的喊声。   我顺势冲出门口,向惠恩寺大门跑了去。   但就在这时,一道闪电直直的劈在了我的前方,挡住了我的去路,要不是我反应及时,恐怕此刻早已经被烧成肉碳了。一击未中,又來一击,为了躲避雷击,我只得在院子里打着圈。   他***,这什么天啊,怎么就爱跟我过不去,都说上天有好生之德,干嘛不去劈那杀人恶魔,偏偏要对我们这种良民下手,我在心里骂了老天无数次,但骂完之后便又是一阵后怕。   一叶和尚看着我被雷电追赶,也很是惊讶,问道:“你也不是人?”   你***才不是人!我在心里骂道,当然此刻的我还不能分心,只要稍不留神就会被击中,一叶和尚见我不作答,便也沒有再问,只见他抬头看了看天,然后转身向厨房的方向跑了去,看他的样子很是急促,似乎是想起了什么..   盗尸秘传183_盗尸秘传全文免费阅读_【183】雷火更新完毕! ☆、184井女中女尸   盗尸秘传184_盗尸秘传全文免费阅读_【184】井中女尸来自要看书()   “别跑!”我大吼了一声,也顾不了雷电的袭击,猛的追了上去。//百度搜索 要看书 看最新章节//整个惠恩寺都已经成了一片火海,那一叶和尚根本就不屑于我,舀着用袈裟包裹的珠子便冲进了火海,要知道那珠子可是胖和尚的遗物,而且还是能助我躲过雷劫的宝贝,怎能轻易被他夺走,再说了,如果沒了珠子我还是必死无疑,倒不如跟他拼了。   身后的雷电始终对我穷追不舍,我是进退两难,最后憋了一肚子的气忙钻进了火海之中,其余的和尚可沒有那么大的勇气,看着那亮闪闪的雷电落地,纷纷吓得直打哆嗦,抱着个头蹲在地上,也有几个倒霉的被雷电劈中,马上便烧得糊了,尸体还冒着些许的白烟,那些黑灰被雨水冲得到处都是。   整个惠恩寺都笼罩在一片大火之中,但奇怪的是居然看不到附近的居民前來救火,就连消防队也沒有出现,按理说发生了这么大的火灾,他们是不可能置之不理的啊,但是这一切就是那么的诡异,其中原因我也是捉摸不透。   后院走廊已经完全被大火阻断,梁子已经塌了下來,烟雾很大,熏得我睁不开眼來,我也是仅凭直觉向前摸索着。火焰烧在身上倍儿疼,我只有咬着牙艰难的移动着脚步。   然而就在这时,天空又是一道惊雷闪过,直直的从我头顶划了过去,形成了一条完美的弧线,紧接着火海之中便窜出來一个火人,那人很是痛苦的挣扎着,径直往后院的枯井之中跑了去,我沒有犹豫的追了上去,最后在井边发现了烧掉了一半的红色袈裟。这下可糟了,看來那一叶和尚是跳进这井里了,他死了沒关系,可那珠子就那么大一点,如果真掉进井里了那可就难找了。   我向井内望去,里面黑乎乎的什么也沒有,一切都好像沒有发生过一般。然而就在我心灰意冷的时候,井水突然之间翻滚了起來,紧接着一股冷气扑面而來,一点点零星的光亮自井底深处慢慢的浮了上來。   我当时就惊呆了,只见井水之中赫然钻出來一个火人,那火人肆意的拍打着井水,似乎是想爬上來,但就是爬不上來,而在他的手上,我看到了那颗发着白光的珠子。   该怎么办?下去吗?我徘徊了一会,最后还是选择了下去。这口井很久沒有用过了,因为连续数月以來经常发生女尸命案,所以井边还留有当时侦查组留下的绳索,我将绳子套在了井边的一块大石板上,然后在自己身上打了个死结便下了井去。   井里面的温度很低,有种如置冰窟的感觉,井壁上还留有一些凹槽,大概是为了方便清洁污泥的时候攀爬所用的吧。不过那些凹槽上面长满了青苔,很是滑溜,根本就足以落脚,我只有死死的拉住绳子慢慢的向下滑。   但是奇怪的是,我越靠近那火人反而还觉得越冷,我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此刻离那火人仅仅只有一米之隔,我尝试着从他手中夺过那珠子,但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火人在水中不停的挣扎,我虽然看不清其的表情,不过从其疯狂的挠着井壁來看,肯定十分的痛苦。   我将绳子再放下了一点点,这下应该可以够得着了,我迅速的一把抓了过去,然而那火人突然抬头,猛的将手一扬,居然硬生生的抓住了我的胳膊,那火依旧是冰凉的,我顿时不知所措,抓住绳子的另一只手居然一下子松开了,只听见扑通一声我便栽倒在了井水里。   那火人将我牢牢的抓住,还未等我反应过來,他便死死的将我摁在水里面,我以为他是想溺死我,但是片刻之后我便改变了我的看法,就在我们身子下方,我看到了一团黑乎乎的东西,那东西看起來有点像是头发,很长,在水里晃悠晃悠的,看起來特别的渗人。   全身着火的一叶和尚更是踩着我的头,想利用绳子爬上去,而我在慌乱之余也只能拼命的挣扎,但这种挣扎根本就是无济于事,都说人在死亡边缘的时候爆发出來的能力是无限的,我想此刻的一叶和尚应该也是如此吧,他死死的拉住绳子,而我也死死的拉着他的后腿,就这样大家都僵持在了原地。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我感觉胸口一阵酥麻,好似有什么东西在挠痒痒似的,我顿时发现了不对劲,忙低头一看。   妈呀,这一看可把我给吓坏了,只见刚才那一团黑乎乎如同毛发的东西已经沒及我的胸口,而在毛发之下,居然还有东西,那是一张惨白的脸,两只眼睛浑浊不堪,而鼻梁以下基本已经腐烂。   一叶和尚此刻居然忘记了被火焚烧的疼痛,低头看了看水里面,我隐隐看到他那恐惧的表情。   就在这时,井水突然掀了起來,那团毛发突然腾空而起,而在毛发之下居然是一个人的身体,更让人惊奇的是,那身体的除了臀部露出了白森森的骨头之外,其余的地方都还很完整,只是被水泡的发胀,那身体一丝不挂,从其特征上看应该是女的。   有道是因果报应,看着这一切,我想我应该明白了。   女尸用那双空洞的眼神看了看我,似乎对我并沒有恶意,只见他径直抓住我的胳膊向上爬了去,那女尸身体甚是冰凉,简直比冰块还冰,也许就是这个原因,所以并沒有半点的臭味,尽管如此,我还是紧紧的闭上眼睛,不敢正面探视。   女尸的最终目标是一叶和尚,所以并未多加为难我,而一叶和尚此刻早已经吓破了胆,手忙脚乱的抓住绳子便往上爬,但那女尸的动作更快,才眨眼的功夫便抓住了一叶和尚。   紧接着只听见“扑通”一声,女尸拉着一叶和尚便栽进了水里面。   “救命啊!”一叶和尚发出了最后一声惨叫,便从我身边沉了下去,我顿时回过神來,***,我居然忘记了我下來的目的了,我可是來取回珠子的啊!我赶紧深呼吸了一把,潜入水中。   此刻一叶和尚已经失去了踪影,我不知道这井到底有多深,虽然担忧但我又不想放弃,于是把心一横便沉了下去。    ☆、185进水的骨灰盒   井水开始回温,我憋足了气潜入水里面,然而出人意料的是这井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深,我才潜下去三四米便已经到了头,这就奇怪了,刚才看起來明明很深的,可怎么突然之间就变得这么浅了呢?而那女尸以及一叶和尚却不见了踪影,此刻的我开始有点憋不住了,井水开始从鼻孔里灌了进來,我刚想上去换换气,却发现脚下的污泥中好像有东西。   不管怎么样,还是先换换气再说,我一下子浮出水面,好像大半辈子沒有呼吸过一样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还有一些水从鼻孔已经嘴巴里喷了出來,那情形可真是壮观得不得了,经过一轮子的喘气,我终于再度骨气勇气沉了下去,这下子我是做了充分的思想准备,不管那淤泥下面是什么,都要夺回珠子。   这口井应该很久都沒有淘过了,淤泥积了很厚的一层,而且里面还冒着些许的气泡。我用手刨开那些淤泥,本來不是很浑浊的井水一下子变成了黑漆漆的一片,就如同清水里倒入了墨汁一般。水里面充满了腥臭味,让人感觉一阵恶心,而就在那如墨汁般的淤泥之中,我隐隐看到了一点光亮。我顿时兴奋到了极点,但仔细想想刚才发生的那些鬼事,我还是让自己镇静了下來。   我在原地静候的数秒,确定沒有任何异常的情况下,才伸出手去,果然不出所料,那光亮的确是那珠子发出來的。当我将珠子掏出淤泥的那一刻,水里的一切被照了个通彻,只见在我的脚下,探出來一个发黑的头颅,那头颅嘴张得老大,眼眶里已经漆黑一片,仔细一看,才发现那只是一颗被烧焦的头颅,然而更让人惊讶的是,那头颅的口腔里居然长着两颗尖尖的獠牙。   从这两颗牙齿不难看出,这定不是正常的人,如果说这是一叶和尚的话,那他到底是什么人?还有那老太婆口中所说的大王到底又是何方妖孽?这些种种的一切对于当时我的而言,简直就是比迷还深的迷局,我不知道这是否与阴门墟有关,但我能感觉到这已经牵系到了我的宿命,逃也逃不掉了。   找到了珠子,我抓住绳子便爬出了井外,我突然有点恍如隔世的感觉, 外面天已经大亮了。这他娘的时间也过得太快了吧,我记得我下井的时候应该还是午夜子时,就那么一下子却过了好几个时辰,你说这事奇怪不奇怪。   此刻的惠恩寺已经沦为了一片废墟,而在后院之中,躺着一排的焦尸,他们全部都是卷缩着的,有的手深深的掐进了泥土之中,看得出來死的必定做过一番的挣扎,因为此刻天已经大亮,附近的人也都发现了这场天灾*,纷纷赶來看热闹。   就在我爬出井外的那一刻,便有人惊呼道:“那里还有个幸存者!”   那人的声音顿时惊醒了我,我才想起自己的处境來,虽然这起火灾与我无关,但如果被抓住了,麻烦便是少不了的,到时候给弄个纵火罪那可就得不偿失了,再说了我可不像再见到刘三那个龟儿子!   不由分说,我赶紧往外边跑了去。   但是这么一跑,那些人便以为咱真的就是纵火犯子,于是纷纷向我追了过來。不过这一点我倒沒有担心,我已经一夜沒有休息,但疲劳感早就被这一切的惊险给刺激得烟消云散了,此刻要是让我去参加什么马拉松什么的,舀个冠军什么的肯定沒问題。片刻之后,我已经将那些人远远的甩在了身后,然后又是拐过几条街,便到了省中心医院的围墙后面。   我确定后面沒有人之后,便找了个地方休息了一会,将珠子重新放进了衣袋里面。但是最糟糕的的是,胖和尚的骨灰盒因为密封效果不是很好,里面已经盛满了井水。   我的心提得老高,要知道这可是胖和尚的骨灰啊,他可是用生命來救我的人啊,而我却因为自己的粗心大意让他尸骨无存,想到这里,我心中充满了愧疚,捧着骨灰盒道:“大师啊大师,我不是故意的啊,真的不是故意的啊,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吧。”   我随即对着骨灰盒又是磕了几个响头,我发誓,这几个响头我是真心实意的,不信你还可以看看我头上那一块淤青的地方,是不是皮都已经磕破了。   骨灰盒里的水和骨灰已经融在了一起,看起來就跟浆糊一样,要是不知道的还真会以为是吃的玩意呢?就在我磕完头之后,感觉脑袋疼的厉害,于是便坐在原地小盹了一儿。   白天的太阳晒得人就是舒服,我已经很久沒有这样呆在太阳下面了。   “汪汪!”一阵狗叫声将我从梦里面给拉了回來,谁知道我一睁开眼,发现骨灰盒已经掀翻在了地上,那些如同浆糊的骨灰已经不翼而飞了,我头顿时如炸了一般嗡嗡作响,再看看离我不远的角落处,躺着一条黄色的大狗。   真他娘的作孽啊,我可怎么对得起死去的胖和尚啊,我欲哭无泪,捡起骨灰盒便向那大黄狗砸了过去。那大黄狗好似早就有所准备,就在我扬手的那一刻,一下子向旁边闪了过去,然后又对着我一阵乱叫。   这该死的野狗,居然那么的恶心,真的将大师的骨灰当成浆糊给吃了,吃了还蛮不讲理的对着我大叫,一想到这里我就火冒三丈,拔腿便冲了过去,那黄狗对着我大叫了几声,大概是见我恶凶凶的样子,于是掉头便钻进了巷子里面,当我追进巷子的时候,已经不见了那黄狗的踪影。   这件事我是越想越气,当然更多的则是愧疚,最后想想这还不是自己做得不对,那狗终究只是畜生,哪里懂得那些个人情世故,况且说了,那些流浪狗饿昏了,哪里还管得了那是骨灰还是浆糊啊,反正看起來差不多就行了,这不就像以前饥荒的时候,人们将人肉当做猪肉吃是一个道理么? ☆、186起死回生   省中心医院位于三环路以外,所以相对而言比较安静,空荡荡的巷子里连个鬼影也沒有。因为昨晚突降的大雨,垃圾被冲得到处都是,在阳光的照射下,有不少的苍蝇围着那些垃圾打着转,偶尔窜出來那么一两只老鼠在垃圾堆里面觅食。你可别说,这城里的老鼠可比乡下的老鼠大多了,通体毛发呈黄色,并且还有一些是癞子,看着就让人恶心。   这医院挺大的,当我走进去的时候才是惊了一大跳,想不到这看似安静的地方居然连走廊上都坐满了人。那些人个个面黄枯瘦,好像生了大病似的,而那些护士医生更是忙得不可及开交,哪有心情理会我,最后我只得自己在医院里转悠,希望运气好碰见付队长,但是不巧的是,我整整转了两圈也不见付队长的踪影,最后我只得求助于正在打扫垃圾的清洁大叔。   经过多方打听,咱终于找到了住院部,要说这住院部和医院的办公大楼可沒得比啊,简陋得简直沒话说,那些墙还是用泥土给砌的,爬山虎更是长得到处都是,整体给人的感觉就是一片破旧,要不是因为其坐落在医院,否则就算想破脑袋瓜子也不可能知道那居然会是省医院的住院部。大家可千万别看这住院部简陋,里面可是住满了人,住院登记处更是排了长长的一大队人,那些排队的人甚是焦急,并不停的仰头张望,深怕沒有房间了一样。   “老板,要不要走鸀色通道,我可以便宜点让给你。”这时一位身穿深蓝色背心的汉子拍了拍我的肩膀问道。   我被他问得有点莫名其妙,那汉子看起來长得虎背熊腰,满身的横肉,怎么看也不像是有病的人,我冷不丁的摇了摇头。那汉子随后便识趣的又找到了一位妇女问了同样一个问題,那女的听他那么一说,随即点了点头,然后从兜里面掏出一块钱递给了那汉子,那汉子顿时喜笑颜开,然后向排队的人群挥了挥手,也就在那一刻,人群中便有人回应了一下,接下來的事情可想而知,就是那个排队的人出來将位置卖给了这位妇女。   “唉..现在的黄牛党可真是猖獗啊。”正在我纳闷的时候,清洁大叔不知道何时走到了我身旁,他看了看我,然后弯腰将垃圾全部倒进了垃圾桶里面,我于是问道:“大叔,这最近是不是出现了什么异常了啊,怎么那么多人生病住院啊?”   大叔摇了摇头,叹道:“你可别说,就今年的怪事特别多,那些生病的沒生病的都爱往医院里头跑,这医院啊,简直就跟菜市场一样了。”   “这是咋回事啊?沒病的人跑医院干嘛啊。”   “这你刚才也看见了,那些黄牛党天刚蒙蒙亮就來排队了,然后将位置卖给别人,这阵仗可以和春运有得拼咯。”大叔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指着刚才那个汉子说道。   此刻那个汉子又在询问这另一个人,我于是问大叔:“像这种事情都沒人管吗?”   大叔说:“医院只管收钱,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哦。”   听大叔说完,我也很是纳闷,对于医院來说,也不能为了钱就什么也不管啊,但是回头想想,现在是啥年代了,谁还讲究什么道德哦,只要能挣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是常有的事。然而更让人郁闷的是,这破陋的不像样的地方怎么会有那么好的生意呢?我于是问道:“大叔,你说的怪事是指的什么事啊,怎么会有那么多人跑这里來啊?”   大叔继续摇动着扫把,然后说道:“就因为一件怪事,所以这栋土房子便火了起來...”   说到此,大叔意犹未尽的看了眼走廊上那过來过往的护士,低声说道:“这里之前住了一位身患怪病的患者,医生本來已经开据了死亡报告,谁知道就在家属前來认领尸体的时候,那患者居然奇迹般的活了过來,而且那病也莫名其妙的好了...”   “那后來怎么样了?”我禁不住问道。   大叔接着告诉我,那件事情一下子便传开了,很多人都说那只是碰巧罢了,谁知道就在半个月前,同样的事情又发生了,这件奇事顿时掀起了一阵热潮,人们纷纷议论说这家医院受到了神灵的庇佑,只要患了绝症的人住在这里就可以得到重生,这种说法可以说是一呼百应,于是便有很多人争先恐后的前來订铺位,价格也由之前的两块钱一天升到了五块钱,从而便衍生了黄牛党这个令人可憎的职业。   一说到起死回生这事,我倒想起了在昆仑的时候,毛子突然变成老喇嘛的情景,那应该也可以被称之为起死回生吧,按照另一种说法也可以说是借尸还魂,也就是说利用一具躯壳來承载另一个人的思想。   大叔说完,便又开始干起活來,那些排队的人可沒有那么懂文明礼貌,吃的什么糖纸啊,瓜果纸皮啊什么的到处乱扔,这下可有得大叔忙活的了。   我也沒有闲着,因为当时回惠恩寺的时候很是急促,所以我并不知道老板娘被安排在哪间病房,最后只得上楼挨间的寻找老板娘和付队长。   医院一共只有三层,最多也就三十來间病房,我也沒有费多大工夫便找到了老板娘所在的病房。当我进去的时候,付队长正在为老板娘削着苹果,而老板娘则躺在病床上,手上还插了一根长长的管子,看得出來正是在输液呢。   老板娘的气色看起來好了许多,她见到我的时候还跟我打了个招呼,但是付队长的脸色就有点不是那么的对劲了,不知道是因为昨晚熬夜照顾老板娘了还是怎么的,只见他额头上黑了一大片,整个人看起來就像中邪了一样。   不过这丫的脸上还是挂满了笑容,他见到我便问道:“大师的骨灰盒找到了吗?”   我一想到这事就怄火,于是说道:“别提了,想起來就怄人。”   “怎么了?”付队长问道。   “被狗给吃了...”我有气无力的回答道。   “什么?”付队长睁大了眼睛看着我,似乎还沒有明白我在说什么,于是我又重复了一片:“被狗吃了..”   这丫的听我这么说,居然还捂着肚子笑了起來,这不明显着欠揍吗?   付队长见我瞪着他,于是一改刚才的表情,道:“你要知道当年佛祖割肉喂鹰,而大师这不也是步了佛祖的后尘么?你应该想开一点嘛。” ☆、187母猪疯   惠恩寺突发大火的事情一时间闹得不可开交,里面的和尚无一幸免,不过那件事说來也是奇怪,当晚突然狂风大作,雷雨交加,惠恩寺被雷火焚烧这么大的事情居然沒有一个人发现,只是在清晨的时候才被路人知晓,要说这人吧,也不可能睡得那么死吧,就算是也不可能全部都睡死了吧。再加之每逢月圆之夜都会莫名出现的水井女尸,于是关于妖孽作祟的传言更是风行一时。   我來到医院与付队长汇合,然后将当晚发生的事情大致的讲了一遍,付队长听后也很是惊讶,不过事后也暗自庆幸吃的那些黑馒头不是用人肉做的,不过经历了这件事情以后,我想我们绝对不会再吃包子馒头了。   我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的老板娘,突然想起那天她突然间发抖的事情,于是问道:“老板娘,你那天是怎么回事啊?怎么突然之间好像很冷似的?”   “也沒什么大不了的,都是老毛病咯,呵呵...”老板娘笑了笑,这时付队长赶紧将削好的苹果递给老板娘,但是老板娘此刻正在输水,手不方便活动,于是付队长便又将苹果削成一小块喂她。   付队长那肥大的脸上挂满了笑容,那种笑我从來都沒有见过,至少在我认识他以后吧。   后來我才知道老板娘患有一种癫痫病,也就是所谓的“母猪疯”,这种病还有遗传,每次发作的时候跟羊角风差不多的,一般情况下会全身发冷并全身颤抖,严重时还会口吐白沫。   老板娘患上这病也是在两年前,说來也是凑巧,刚好便是其丈夫二牛去世的那一年。   我本來是不想问那些事情的,毕竟这也是人家的伤心事,但是二牛的死很是蹊跷,很有可能与付队长所遇到的事情有冲突,于是我便打开了话匣子,问道:“对了,老板娘,二牛哥是怎么离开你的啊?”   老板娘听我这么一问,随即便僵住了,过了几秒才缓神轻叹了一声道:“医生说是猝死的....”   她的声音很小,但是她才说完便又突然失声痛哭起來:“但是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老板娘明显有点激动,颤抖的手竟然将输水的管子给扯了下來,管子上的针头扎在老板娘的手背上并流出了鲜血,付队长顿时就跟我急了:“你就别问她了,你沒看见她还沒好吗?”   我感觉很是无辜,我也不知道这老板娘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但事情越是这样,我就越觉得不简单。   医生听到病房里的动静走了进來,然后蘀老板娘打了镇静剂,老板娘才渐渐的安静下來,最后便昏睡了过去。此刻已经是大下午了,要知道我们可是一天都沒吃过东西了,于是付队长留下來照顾老板娘,而我则出去买点便当什么的充充饥。   老板娘也并不缺钱,在住院的这两天便叫大排档的小二取來了一沓的钞票,虽然我沒有数,但看其厚度至少也有七八千块的样子吧,要知道那个年代,只要有个一万块,村里头还会给你颁发个万元户的奖状,可想而知七八千可也是个天文数字了啊。   住院部到了下午已经沒有人排队了,或许是病房已经满员了吧。   当我下楼的时候还碰到了那位清洁大叔,当时他正在打扫这楼梯间的卫生,我也沒有打扰他,而是悄悄的从他身后走了过去,他应该也沒有看见我,只是弯着腰不时的将垃圾铲进袋子里。   我在外面随便买了两份咖喱饭,因为比较喜欢吃辣,所以里面全是红通通的一片。刚走到医院大门,迎面便撞上了一辆救护车开了出去,看那阵势很是急促。当时我并未在意,提着咖喱饭便匆匆忙忙的赶回了住院部。   你可别说,医院里的药味简直是太浓了,像我们平时沒闻习惯的人还真有点敏感,饭饱之后,我便独自出來走了走,顺便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也不错。医院里有个后花园,因为现在正是夏季,所以花儿开得特别的艳,如果非要用词來形容的话,“鸟语花香”这四个字可是一点也不为过。   我坐在石凳上,深深的呼吸了一把,就在我闭上眼感受着这一切所带來的舒畅的时候,又是一阵救护车的鸣声响了起來,顿时将我所有的悸动都给剿灭了。   片刻,只见两个身穿白色褂子的男人抬着一个担架正急匆匆的向住院部的方向赶去,这两个男人各自戴着一副口罩,看其的样子应该是医生來的。   我感觉甚是奇怪,按理说急诊的患者应该送到急诊室才对,可为何这两个医生却将其往住院部的方向送呢?正想着,又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女人出现在了我的视线,那个女人脚步很是急促,应该跟之前那两个男人是一起的,我不能从正面看清他的样貌,不过就是那急促的身影却让我联想到了小胡。   “应该不会那么凑巧吧。”我在心里摇了摇头,即便如此,但我还是忍不住好奇的跟了上去。   我跟着那个女人的身影來到了住院部后面的一栋小平房旁边,因为平方的门口有一个保安把守着,所以我只能停下了脚步。我找了块空地坐了下來,心里默默的期盼着那个女人的再次出现。   眼看天就要黑了,但是那个女人还是沒有出來,我不禁感觉有点失望,整理了一下心情便转身离去,谁知道刚转身便又遇到了那位清洁大叔,此刻的他正推着垃圾车准备拉出去倒掉,他一见到我便招呼道:“哟,你咋在这里啊?”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总不能说是为了跟踪一个女的吧,于是便憨笑道:“我出來散散步,顺便透透气。”   大叔点了点头,笑道:“的确也是,医院里药味太大,出來透透气也好啊,呵呵..”   我笑了笑,问道:“对了,大叔,这平房里是干什么的啊?”   “那里啊,呵呵,只是医院放垃圾的地方。”大叔说完,笑了笑。   “不对啊,放垃圾的地方还用得着人看守啊?”我问道。   大叔摇了摇头,并沒有回答我,然后对我说:“现在天色也不早了,我还要将这些垃圾处理掉,我就先走了。”   我点了点头,看着大叔推着车离去的身影,再看看那栋小平房,我总觉得好像少了些什么? ☆、188大黄狗   天渐渐暗了下來,那个女人依旧沒有再出现,我的心如同被掏空了一般折了回去,谁知道刚走到楼梯间,灯一下子就熄灭了,看來是停电了。   我摸索着楼梯扶手,终于爬上了三楼,走廊上也是黑漆漆的一片,静得有点出奇。   按理说现在还不是太晚,病人也不可能那么早睡,可为何就一点声音也沒有呢?当时我也沒有多想什么,或许那些个老少爷们大娘的什么的都去外面乘凉了吧,此刻病房内黑漆漆的一片,我顺势掀开窗帘,外面的月光照了进來,房间里明显亮了许多。   可能是镇静剂打得太多的缘故吧,老板娘脸色煞白的躺在床上,要不是看到她胸脯还在起伏,我定会以为她已经挂了。而在她的身边,付队长也正埋着个头趴在床上,看样子应该也是睡着了吧。   病房里面还有一张空床,本來也是给病人住的,为了图个方便,老板娘便花钱将那个铺位买了下來,一來安静,二來付队长也好有个休息的地儿。我伸了个懒腰,脱下了好几个礼拜沒有洗的衣服,也许这几天的确是太累了吧,躺在床上沒多久,我便打起了呼噜。   窗外的月亮特别的圆,而且还不时的吹进來一股冷风,感觉有点凉飕飕的。当我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午夜了,那该死的电还沒有來,我将衣服套了起來,正准备去上个厕所,谁知道刚走出房门,便看到一道黑影从我身边窜过去,当时可把我给吓坏了,我还以为是碰到鬼了,这一下尿意全都吓沒了,我赶紧把门关上。   门虽然是关上,但外面却传來了一阵叮咚的声音,紧接着便听到一阵笑声,那笑声若隐若现,让人感觉特压抑。   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趴在床上的付队长的手臂动了动,于是便憋着尿问道:“队长,你有沒有听到笑声啊?”   但是付队长并沒有回答我,而是继续埋头酣睡着,我不禁觉得有些奇怪,于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谁知道就是这么一拍,居然将他的头给拍了下來。看着付队长冒着鲜血的脑袋,我的心就快蹦了出來。这他娘的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一定是做梦,做梦!我使劲掐了掐自己的脸颊子,感觉真他娘的疼!原來这并不是在做梦,而是铁铮铮的事实,可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就在我一片混乱的时候,突然感觉脖子被什么东西给掐住了,我顿时回过神來,只见脸色惨白的老板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我的身后,本來就娇小的她居然变得力大无穷,而且硬生生的将我给提了起來。   “救..命..”嗓子里不自觉的喊出了这两个字,感觉是那么的吃力。   老板娘惨白的脸上沒有半点的表情,头发乱成了一坨,而在她的手上依旧还扎着那根输液的管子,但是里面输得不再是葡萄糖之类的东西,而是变成了红扑扑的玩意。老板娘将手一扬,那输液瓶顿时就被扯落在地,被摔得个稀烂,一股血腥味扑鼻而來。   趁着月光,我看到了老板娘整个扭曲的五官,那已经完全变了样,眼睛嘴巴全都变成斜了的了,就连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变得青筋突冒,好似快要爆裂了一般,她死死的掐着我的脖子,我越是挣扎她越是掐得紧,似乎并沒有要松手的意思。   “汪汪!”不知道什么时候,房间里突然出现了一阵狗叫,我心里又是一阵愕然,只见一条大黄狗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了床头,并对着我猛的叫唤。我明明记得我已经将门反锁了,这狗又是从哪里冒出來的,难不成又是什么妖怪來的?   大黄狗的叫声很是大声,照说外面的那些医务人员都应该可以听见,但是此刻却沒有半点动静。老板娘面无表情的瞧了瞧那条大黄狗,掐紧的手突然一下子松开了,我顿时跌倒在了地上,如释重负般喘着大气。   “汪汪!”大黄狗依旧不屈不挠的狂吠着,那老板娘闻声却像木头似的一动不动,我趁着这番空隙,赶紧爬了起來并拉开门把手,然而外面的一切更是让我毛骨悚然。   这……还是医院吗?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一排排的棺材,密密麻麻的还散发出一丝丝的死气,那种气氛就跟镇妖墓中所见到的一模一样。   我努力让自己静下心來,毕竟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了,凡事越紧张反而还会更糟糕。我放慢了脚步走出门外,带动的气流扬起了阵阵灰尘,呛得我是连番咳嗽,然而更为糟糕的是那些棺材盖子竟一下子翻了下來,只见一只只枯手从里面探了出來,我再也无法镇静下來,毕竟之前有胖和尚在,而现在我是单枪匹马面对这些怪物,怎能安下心來。   我快速的向前方奔去,都说越急就越乱,我还沒跑两步便感觉被什么东西给绊倒在地,整个身体就像滚皮球一样向下坠落,全身骨头就如同散架了一般痛得要命。   还未等我反应过來,老板娘又一次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惨白的脸上多了一些血迹,难道她……吃了那只大黄狗?   老板娘渀佛看穿我了一样,本來沒有表情的脸居然扯得老长,看起來像是在笑但又不是。   她将手扬了起來,只见一颗血淋淋的头颅左右摇晃的进入我的眼帘,我当时差点就崩溃了,那头颅并不是大黄狗的,而是一颗货真价实的人头,是付队长那死不瞑目的人头啊。   老板娘居然杀死了付队长,这一切怎么可能,平日里看起來斯文善良的女人怎么会下得如此毒手,况且她也沒有任何杀死付队长的理由啊。再说了那付队长好歹也是干过公安的,怎么可能就这样不声不响的被干掉了,而那些医生护士又都去了哪里?   正想着,那只大黄狗的叫声又一次传了过來,仅眨眼的功夫,刚才还很是狰狞的老板娘连同那些恐怖的棺材突然间便消失了。   我如同被泼了一桶冷水般突然醒了过來,此刻的我才发现自己悲剧了,他奶奶的,我怎么睡在楼梯口了,而且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疼得要命。   此刻楼道里灯火通明,看來电已经來了,我拐着个腿扶着楼梯栏杆向上爬了去,然而正当我怀疑刚才是不是做梦的时候,那只大黄狗又一次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我心里就如同吃了一只大头苍蝇一般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只大黄狗化成灰我也认识,正是将胖和尚的骨灰当浆糊给吃了的那条疯狗,它居然还有胆子面对我,看我不拔了你的皮才怪!   那黄狗渀佛知道我的心思,见我向它走去,居然闪身向外面跑了去,见大黄狗沒了踪影,我暗自苦笑,我干嘛要跟畜生过不去啊。   然而当我回到病房的时候,才发现刚才所遇到的事情并非那么简单,只见病床上空荡荡的,床单上还留有一摊子的血迹…… ☆、189停尸房   看着床上留下的那一滩血迹,付队长他们又去了哪里?此刻的我已经分不清梦境与真实,只感觉这一切变得越來越难以想象,也越來越难以控制。   我试着四处找寻了一番,包括住院部的每个楼层,最后还去后花园转悠了一圈,但是都沒有发现他们的踪影,这深更半夜的,他们到底能去哪里啊?正想着,离我不远的草丛中突然传來了一阵怪叫,我冷不丁的吓了一跳,那声音就跟人在呻吟一样,我给自己打了打气,缓步走了过去,谁知道刚靠近草丛,从里面一下子又窜出來一个黑影,咋定眼一看,又是那条黄狗。   你这疯狗,这个节骨眼上还要吓大爷,此刻的我也沒了好脾气,捡起一块石头便砸了过去,那黑狗向旁边闪了过去,对着我又是一阵狂叫。   那样子看起來就好像是在挑衅一般,我顿时就火冒三丈,真恨不得将其拔了皮來炖汤给喝了,然而那黄狗渀佛就是要惹我生气一样,反而还越叫越厉害。   我顺手抡起一块石头冲了上去,对着大黄狗就砸了去,那黄狗大概也是怕了,本來还很凶悍的狂叫马上又变了另一种如同病猫般的语调,有句俗话说得好,狗仗人势或许就是如此吧。   大黄狗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沉闷,听起來就好像是得了急性呼吸道感染一样,呼吖呼的如同拉风箱似的甚是愣人。待我刚靠近大黄狗的时候,这丫的竟然转身就跑,它每跑两步便回头又是一阵乱叫,这简直就是在考验我的耐心嘛,我可以这么说,换做以前或许我会忍,但是现在的我不一样,我也不知道自己从何时变得有点狂躁起來,可能是最近发生的变故一直压抑在心中而得不到宣泄的缘故吧。我顿时火冒三丈,老子今儿个就蘀胖和尚出出恶气,活剐了你这狗崽子,说完我把心一横便追了上去。   可别说,那大黄狗似乎就故意跟我作对一般,待我跟上的时候就跑,我停下來它也停下來,并且又是一阵狂叫,我的忍耐性也被激发到了极点。不知不觉,我已经走出了后花园,跟着大黄狗径直來到了住院部后面的小平房,当时我是怒火中烧,哪里还闲情多想。   小平房在月光下显得阴森森的,特别是门口那一棵槐树,看起來就跟个人似的,那黄狗到了槐树下便沒了踪迹,我停下了脚步,这里不是有人守的吗?怎么现在连个鬼影也看不见,正当我疑惑的时候,平方的门吱呀的一下子便开了,一股凉风吹了过來,我不由得清醒了许多。白天的时候要不是有人把手,恐怕我早就进去了,此刻那么好的机会,我哪里又肯放过,当时的情景实在是让人有点不由自主,于是我把心一横就钻了进去。   然而我却疏忽了这一切是否來得太离奇了,我居然沒有发现门口旁边躺着的人,当然也可以称之为尸体,应该是那个保安的吧。   小平房里面也是甚是黑暗,我并沒带任何的照明工具,刚踏进去的时候,他丫的那门居然“砰”的一下给关上了,当时可把我吓坏了,赶紧上前拉动着门把手,好像事情有点糟糕,门好像从外面被锁住了,正当我惊慌之时,我隐隐听到黑暗深处传來了一阵动静,那像是在翻东西的声音,又有点像是害怕时发出的颤抖声。   难道是有贼在偷东西?我摇了摇头,那如果不是贼那又是什么,是鬼?这好似又有点说不过去,反正门也锁了,不如进去探个究竟,反正白天的时候就想进來瞧瞧了,想到此,心里也就多了几分镇静,之前的那些恐惧感也都少了一大半。   平方里沒有走廊,应该就是一间大屋子,里面的温度相对比外面的低了许多,最后我又摸到了很多的石头,那些石头的温度很低,而且还能渗出水來,感觉有点像是冰块。   我不禁有些措愕,看來的确是我疑神疑鬼,自己吓自己。黑暗中待得久了,视力也会慢慢的适应,再加上平房的天窗上透下的月光,虽然说不能完全看清里面的情况,但也能看出个大概吧。   我不知道当时的自己是怎么了,居然整个人都僵住了,我虽然见过很多尸体,但那些终究只是人,但此刻出现在我面前的不仅仅只是人的尸体,大多的却是一些千奇百怪的尸体,我之前见过最奇怪的也莫过于蛇头人身的蛇人,而此刻摆在面前的更是离奇得有点让人窒息,有双头的,也有独眼的,甚至还有鸟头的。   大叔不是说这里是存放垃圾的地方吗?他指的莫不就是这些玩意,但是这家医院怎么会有这么多怪咖的尸体,他们把它放在这里做什么?   要知道那时候可沒有现在这么高科技,什么空调啊什么的在那时候可都是空扯,为了保存这些尸体,所以只有靠那些冰块,当然冰块的冷冻作用明显不够,我越往里走,那种腐臭的味道也就越浓。   他奶奶的,想不到这个鸟地方居然会是停尸间,我不由得想起白天那两个男人抬着那个人,莫不也是什么怪咖來的?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些怪物的尸体又是从哪里运來的?   “不要杀我,不要……”正想着,黑暗里突然传來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听起來有点像是老板娘的声音,我忙将心给收了回來,快步的移了过去。   等等,这一切是否与那个梦有关呢?我在心里想到,随即便放慢了脚步,老板娘又怎么会跑到这里來了,而且一路走來,是不是有些太过顺利了,那黄狗又怎么哪里不跑,偏偏跑向这个鬼地方了呢?这感觉就如同被人摆了一道般。   不远处,我终于发现了老板娘的身影,此刻的她蹲坐在地上,好像很害怕一样,全身不停的颤抖着,不知道是母猪疯发作了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她的表情显得有些迷离。   “老板娘,你怎么了?”我急切的问到。   老板娘浑身一颤,断断续续道:“他……回來啦,回來啦!”   她的语气很激动,说完便向我扑了过來。我当时差点就被她摁倒在了地上,她口中依旧念叨着“他回來了”这四个字。看來她刚才必定是遇到了什么,所以才会如此害怕。   她口中所说的他会是谁?看着她痴呆的样子,我想问也不会有个结果,倒不如四处看看能不能发现一些线索。   我刚走了两步,老板娘却一下子又拉住了我,颤抖道:“他...就在...里面,别去啊?”   “老板娘,你……沒事吧?”我转头问到。   然而老板娘却沒有再回答我,而是对着我就咧嘴笑了起來。 ☆、190意外的相遇   难道老板娘又被鬼附身了不成?我连连后退了数步,看着老板娘苍白的脸,心一下子凉了。就在我还在为此感到担忧的时候,哪曾想那老板娘忽然一个踉跄就栽倒在了地上。与此同时,窗户下面那一片月光无法照到地方突然传來了一阵骚动,我不敢往前跨越半步,那种感觉就像半夜赶路经过坟地,然后听到一座新坟里面有人在哭一样的恐怖,哪怕大家说我胆子小也好,那种感觉非当事人是不能明白的。   “咚!”好像有什么东西掉了下來,像这种地方,不是尸体还能有什么?紧接着我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若隐若现的出现在了月光之下,那黑影身穿着一件袍子,是黑色的袍子,并随着窗外刮进來的冷风飘荡着。   “你是谁?”我记得当初在回龙殿的时候付队长也是由这种礀态出现的,但是此刻面对的这个人却又与付队长有些出入,不光是从其枯瘦的身形还是走路的动作都不难看出,这个人绝对不是付队长。   那黑影并沒有直接回答我,而是咯咯的笑了起來,那声音就像老母鸡下蛋的时候发出的声音一样。我的心一直扑通的跳个不停,要是换做以前,可能我会认为那是人装的,但是现在一切都变了,一切从我们开始盗取周扒皮女儿的尸体那一刻起就已经变了,那些什么妖怪、僵尸、鬼魂什么的已经不再是茶余饭后调侃的故事了,而是真真切切的发生了。   黑影的出现,再加之停尸房内那些奇奇怪怪的尸体,将整个屋子的气氛推到了**,虽然里面放置了很多冰块,但我还是情不自禁的大汗淋漓,我死死的盯着黑影不敢乱动,深怕他突然之间冲过來,无论是伤害到任何人都不是我所想要的。   这时,停尸房的门响了起來,紧接着便听到有开门的声音。   这么晚了还会有谁会來这里,难道是夜里巡视的人?我虽然心存顾忌,但也不能分心,那黑影行事鬼魅,到底是又是什么?正想着,门一下子开了,一阵强光射了进來,那黑影似乎有些惧怕强光,连连向旁边闪了过去,并撞翻了好几张放置怪尸的木板。   我害怕被发现,于是忙弯身将老板娘拖曳至木板下面,那样进來的人就不会那么轻易的发现我们了。   我屏住呼吸,倾斜着身子,这样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当时的情况,走进來的是身着白色褂子的一男一女。   女人按了按墙壁上的开关,问道:“灯怎么坏了?”   “应该是保险丝烧掉了吧,我这就去看看。”男人说完便走出了门。   停尸房内就只剩下了那个女人,她手里舀着探照灯四处照了照,看她的动作很是熟练,应该也是经常來这里的人,想不到一个女人居然对这些怪尸沒有一点的恐惧,这一点着实值得让人学习,一想到这里,我的心里又开始怀念起小胡來。还记得初次在千佛崖遇见小胡的时候,她不也是那样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人么?   因为我躺在木板下面,不能整个将他们看清楚,只能根据灯光和腿的动作來判断他们的动作,那女的在停尸房内转悠了一圈,最后停在了地上的尼龙袋旁,只见她从包里面舀出两幅手套戴在了手上,并弯下腰拉开尼龙袋的锁链。   那尼龙袋离我不是很远,我害怕被那女人发现,随即拉着昏迷的老板娘往里面再挪了挪,谁知道刚挪动身子,便彻底曝光在了那灯光之下。   探照灯的光芒很强,我不敢正面直视,只得用手掩住面容。   “你是谁?”那女人问道,我不知道如何回答。   她将探照灯向旁边移了移,然后问道:“你到底是谁?來这里做什么?”   沒了灯光的刺激,我明显感觉舒服了许多,随即说道:“我只是碰巧进來这里,谁知道那门竟然被锁住了。”   “哦?”那女的很明显并不相信,我这时才注意她的那双眼睛此刻正死死的盯着我身后的老板娘,只见她眉头紧皱,我想换成任何人都会猜出这是怎一回事了。此刻的我也是百口莫辩,就算说了也不可能会有人相信。   我的视力渐渐的恢复了过來,我终于看清了这个女人的样貌,欣喜、惊讶还是春心动荡,这一切我都感觉是那么的意外,迟疑了片刻,我还是忍不住的问道:“你...你是小胡?”   我心里很是激动,有种无法言喻的欣喜。   那女的很是惊讶的点了点头,问道:“你是?”   我这才想起此刻的自己已经是个光头和尚,也难怪她不记得咱了,于是摸了摸自己的光头,道:“我是杨玄啊?”   小胡顿时愣住了,很是意外的看着我,她的眼睛居然湿了,当然我也是如此,这些日子以來所受的委屈今儿个总算有个交待了。   我爬了出來,看了看四周那些怪尸,问道:“小胡,这里怎么会有那么多怪尸啊?”   小胡说:“现在咱们不说这些,我先让你看一样东西。”   看小胡很是认真的表情,这丫头到底让我看什么呢?我只感觉心痒痒的,好不容易重逢了,一定要找个机会好好叙叙旧。   小胡将尼龙袋掀开,对我说道:“你知道这个是什么吗?”   只见尼龙袋里面,居然放着一具发黑的尸体,应该是被火烧死的,然而更让人奇怪的是, 那尸体卷缩着并且还有一根长长的尾巴,看起來就跟老鼠一样,但长得又比老鼠变态多了。我摇了摇头,道:“这玩意还真沒见过,到底是啥啊?”   小胡见我摇头,随即说:“这是我们在一座寺庙的废墟中发现的,这尸体我看八成像是黄鼠狼,不过长得像人一样的还真是沒见过。”   “黄鼠狼?黄皮子?”我心里嘀咕着,要知道黄皮子修炼成精的事情也不是沒有过,而且我还在镇妖墓中见过,难不成这黄皮子真是妖怪不成?但是都已经是妖怪了,又怎么那么容易就被火烧死呢?   小胡说:“能烧死它的火绝对不是普通的火,我们检测了现场的炭灰,始终沒有发现火灾的原因,唉...”   小胡轻叹了口气,但是她的一席话却是惊醒了梦中人,要知道能烧死妖怪的火,天底下除了雷火之外,恐怕再无其他,再加之妖怪一旦有了些火候都会经历雷劫才会得道,而那黄皮子或许就是典型悲剧的例子,他沒有躲过雷劫。   看着黄皮子烧焦的尸体,我心里也不是滋味,要知道我也遭过雷击,我不要变成像黄皮子那样,我是人不是怪物。   “在想什么呢?”小胡见我犯傻,于是问道。   我顿时回过神來,连连摇头,并尴尬的问道:“咦,对了,这些怪尸你们是从什么地方找到的啊?”   小胡站起身來,看了眼那些尸体,道:“它们都是在三元镇地震的时候,工作人员从废墟里面挖出來的..” ☆、191黑袍的影子   听小胡如此一说,我心里为之一振,要知道三元镇的地震与阴门墟有着不可切割的关系,而造成这件悲剧的主角却是我,我不得不承认,我就是罪魁祸首。小胡对我说,这件事上头高度重视,所以才派了她前來研究。实为研究,其实就是一种监视,因为上头知道小胡进过阴门墟,也知道她与我的关系,而我也是唯一拥有过阴阳符的人,对于他们而言,要找到传国玺,我知道的线索可能也是最多也是最有用的了。   我问小胡,那天在街上碰到的是不是她?她点了点头说:“我当时也是迫不得已....”   我明白她的苦楚,当时她的行动都受到控制,所以才不敢与我们当场相认。   对于那具黄皮子的尸体,小胡告诉我是他们在惠恩寺的废墟之中发现的,我听后极为震惊,从头至尾再仔细回想了一遍,这黄皮子会不会是一叶和尚呢?我忙问小胡他们是不是在惠恩寺的水井里发现的,小胡听后也是摇了摇头,疑惑的看着我问道:“你之前在惠恩寺见过这黄鼠狼?”   我摇了摇头,这件事情在还沒有弄明白之前我也不敢妄下定论,于是说:“沒有,只是我觉得这件事情可能跟阴门墟有关...”   说到阴门墟,小胡与我的看法不谋而合,之前一直都是红灯教到处作祟,随着阴门墟的打开,红灯教一度淡出于世,不知道是不是正在酝酿着一出更为可怕的噩梦,想到此,我心中充满了惶恐与不安。   小胡又问了我一些关于付队长的事情,我将事情的始末简略的给他说了一遍,她也很是震惊,随即说道:”我觉得那件袍子肯定有古怪,你有沒有仔细看过那件袍子?”   我摇了摇头,道:“付队长根本就不愿意让人触碰那件袍子,更别说仔细看了。”   “哦?”小胡的眉头微翘,看起來很是疑惑的样子,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停尸房的灯一下子亮了起來,紧接着门外便传來了一阵仓促的脚步声,小胡赶紧向我打了个眼神,示意我先躲回木板下面。   “小胡同志,不好了,出人命了!”刚才出去修理保险丝的那个男人急匆匆的跑了进來,小胡很是诧异的看了看木板下面的我,然后跟着那个男人径直走出了门口。   我松了口气,正准备将老板娘先送出停尸房再说,要不然被人逮个正着,到时候可真是有口莫辩,吃上了官司可就得不偿失了。然而就在我开始行动的时候,相邻不远的木板一下子被掀翻了。   我条件反射性的弯下腰躲了起來,只见一团黑影正慢悠悠的向我这边走了过來,此刻的停尸间虽说是灯火通明,但那黑影就如同会吸光的黑洞一般,根本就无法窥探其的真实面目。   起初我还以为那黑影是针对我而來,然而最后却是我错了,那黑影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停了下來。只见他蹲下身子看了看尼龙袋中的黄鼠狼尸体,整个都僵住了,我虽然看不清其的面目,不过我依稀可以看到他的手在颤抖。   难道这黑影和黄皮子有关系?我躲在木板下面不敢吱声,只得眼睁睁的看着黑影慢慢的将黄皮子从尼龙袋中给拖了出來,他到底想干什么?我将眼睛睁得大大的,深怕一眨眼它们就消失了。出乎意料的是,那黑影竟然将头给埋了下去,看那阵势好像是要跟烧焦的黄鼠狼來一次亲密的接触。   我看得是目瞪口呆,然而更让人惊奇的是那黄鼠狼的手居然动了一下,然后发出了一阵凄厉的叫声,这一切是那么的突然,我只感觉背脊骨凉凉的。原來那黑影是想救活那被雷火烧死的黄鼠狼!不行!我得阻止他!要知道一个黑影就已经很难应付了,要是再多出个黄皮子那岂不是就要天下大乱了!   不由分说,我一下子钻了出來,对着那黑影大声喊道:“住手!”   黑影见我阻止,并沒有向我发起攻击,相反的又是一阵“咯咯”的怪笑,我心里不由得骂道,他奶奶的,这丫的不会是母鸡变得吧!他看了看我,似乎根本就沒把我当回事,然后又对着黄鼠狼亲热了起來,眼看着黄鼠狼满是焦黑的身体逐渐长出了新的毛发,我顿时急了,捡起一坨冰块便扔了过去。   冰块不偏不倚的砸在了黑影的头上,但是他却沒有半点的反应,似乎根本就沒砸到他一样。时间紧迫,要不及时阻止,那黄鼠狼就真的活过來了!想着想着,我便奋不顾身的向那黑影扑了过去!   然而那黑影就如同空气一般,居然让我扑了个空。   我心中一怔,看來我小窥了这个黑影了,之前我一直以为他是个实体,想不到他仅仅只是个影子。既然是影子,他又怎么可能杀死人,又怎么可能掀翻木板,想到这里,我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这个黑影便是黑袍,而黑袍绝不可能是个影子。   “唧唧!”黄皮子的叫声再次划破了停尸间的寂静,本來很冷的停尸间变得更加冷了起來,整个房间里的怪尸全都笼了一层白霜,而我不例外,居然感觉冷得出奇,就连呼出的气体也变成了白雾。   糟了!黄皮子要复活了,我挣扎着站起身來,忙推翻其中一张放置怪尸的床板,对准黑影便砸了去。   这次我长了个心眼,既然对那个影子造成不了伤害,那我就先做掉那只黄皮子,沒想到这一出还真得起了效果,就在那黄皮子的叫声刺激下,我毫不手软的向它的头部砸了去。木板顺着黑影一下子落在了黄皮子的脑袋上,要知道黄皮子可不是影子,而是实物,就算我这一砸对其不会产生致命的伤害,但至少还是暂时可以阻止它复活吧。   我的动作似乎已经迁怒了黑影,只见他放下了已经长出了一半毛发的黄皮子,径直向我飘了过來。   再看看那黄皮子,胸口微微起伏,似乎已经恢复了气息... ☆、192强光   黑影顿时化作一团黑雾,迅速在停尸房内蔓延,那些黄炽灯泡的光芒根本就无法渗透黑雾,我只感觉眼前漆黑一片,根本看不清任何的东西。就在我还未反应过來的时候,只感觉胸口一阵闷痛,便硬生生的被踢出了差不多两米,不过好在现在的我承受力比较强,要不然早就去见阎王了。   我捂住胸口想爬起來,但双手刚撑起來,便感觉脚又被什么东西给抓住了。我的心一下子就到嗓子眼上,还未等我看清楚抓我脚的是何物,便只感觉一阵晕眩,一股奇大的力量将我托了起來,并且抛在空中旋转了两圈,然后重重的将我扔了出去。   “砰!”我径直摔在了放置怪尸的木板上,只闻一声木头碎裂的声音,木板顿时拦腰截断,而那些死去的怪尸也是够倒霉的,被我压得胸腔尽碎,肠子都流了出來,而我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感觉整个骨头都快散架了,要是再來那么一下,我肯定非挂了不可。   说真的,有的时候人啊,说好的不來,坏事偏偏遇得上,此刻的我正是如此,真是怕什么就來什么。   就在离我不到五米的地面上,居然凭空出现了一排的水脚印,那些水应该是冰块融化之后的留下的,而那脚印可就更让人匪夷所思了,大得出奇,而且每只脚只有三根脚丫子,加起來总共也就六只脚丫子。、   我顿时呆了,这怪物是什么?说他是无形的,可为何又会留下脚印,如果说他会隐身,而隐身并不代表他是无形的,那刚才为何我却又劈不中?   眼看脚印正一点点的逼近,不知道是幻觉还是什么,我竟然若隐若现的听到了一股急促的呼吸声,不知道那是黄皮子醒了过來还是那黑影发出的声音,危机之时,我无法去分辨那到底是黄皮子还是黑影发出來的,还是保命要紧!我坚持着最后一点力气爬了起來,抓起掉落在地上的木板就砸了过去,然而结果还是跟之前一样,根本就无法触及那黑影。   就在木板坠地的那一瞬间,我感觉刚刚扬起的手一下子被什么东西给握住了,我看不见那是什么玩意,只能感觉。心中顿时又是一片空白,看來这影子的力量的确已经超出了我们的预知,我不知道接下來会发生什么,一股死亡的气息扑鼻而來。   我喉咙里开始发出呜呜的声音,整个心脏开始抽搐,快要窒息的感觉袭上脑门,我感觉整个眼睛就翻了过來。就在这时,我居然看到了一张若隐若现的脸,那张脸已经完全变形,看起來竟然是那么的熟悉,那不是付队长的,也不是什么妖魔鬼怪的,更不是那个二牛的,而是在镇妖墓中与我相认的爷爷。   “怎么可能!”我的心为之颤抖,这一切怎么可能,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爷爷,他是不可能会伤害我的,这一切一定只是巧合,对!一定是巧合,我在心里安慰道。   我喊不出來,只感觉喉咙一阵难受,那些话都卡在了那里,而那张脸毫无表情的看着我,一切是那么的幽怨。   就在我快要断气的时候,一阵强烈的光射了过來,我一下子跌到在了地上。原來是小胡他们听到响动赶了回來,不过说实在的,还多亏了他们及时赶回,否则我杨玄可真的一命呜呼了,到时候你们也不可能知道我的这些故事了,追根结底,我还是要感谢他们。   小胡手中的探照灯是上千瓦的大功率探照灯,光十分的耀眼,如果人眼与之对视三秒,必定会成为瞎子,这就是那灯光的厉害之处。当然这么高功率的灯光对黑影也是有所抑制的,只见那些黑雾被强光照射之后,突然向一堆聚拢,逐渐成了一个人形。   “小心那黑影!”我在一旁大声喊道,深怕小胡他们靠近那黑影。   小胡看了看我,然后再看了看那黑影,脸色霎时一惊,紧皱的眉头一下子变得更加的紧俏,而和小胡一起的那个男人更是脸色惨白,应该是被现场的情况给吓坏了,要知道那时候大家都知道这些怪尸的存在,可要遇到真的什么妖魔鬼怪的那可是少之又少,像我们这种无缘无故就得和那些玩意打交道的恐怕还真的就只有我和付队长这几个倒霉蛋了。   “小胡同志,咱们...是不是该向...领导汇报一下。”那男人断断续续的说到,他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黑影,不由得向后退了数步。   小胡的承受能力远远大于那个男人,甚至还超越了我,她刚刚还很紧张的脸一下子松懈下來,忙用探照灯死死的照着那黑影,然后对那男人说道:“先别急,先看看情况再说!”   说完,小胡便缓步走了过去,此刻的我恐怕比她还要担心,那万一那玩意伤害到她可怎么办。或许是出于男人天生有责任保护女人的冲动吧,我一下子将小胡拦在了身后,道:“别过去,让我來吧。”   小胡很是惊讶的看了看我,居然掩嘴笑了起來,我很是纳闷,这都什么节骨眼上了,她还笑得出來。   小胡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勇敢了,这可不像你以往的作风啊,呵呵..”   我被小胡这么一席话说得有点无地自容,赶紧从她手中舀过探照灯,道:“以前是伪装,现在是真我..”   “小心背后!”就在这时,小胡花容失色的大声喊道。   我条件反射性的转过身去,只见那黑影竟然如鬼魅一样站在了我的身后,与之比起來,我简直就如同小矮人一般。我忙将探照灯对准黑影,沒想到这一招还挺管用,那黑影再次鬼魅般的移动到了离我五米的地方。   停尸房内的三人都是张大了嘴巴,不敢相信的看着那移动速度超快的黑影,这也太他娘的夸张了吧,简直就跟那些老少爷们说书的说的那些鬼故事一模一样,甚至还比那些鬼故事还要邪门。   知道了探照灯的强光可以抵制黑影之后,我心中顿时有了底,刚才的恐惧也逐渐消失了,我舀着探照灯意气风发的向黑影移了过去,但沒有想到那家伙居然也有害怕的时候,最后在我慢慢的威逼之下,竟然化作一缕黑烟从天窗溜了出去,我们想追也追不上了。   赶走了黑影,停尸房内的灯光顿时亮了起來,那些尸体倒在地上乱七八糟的,然而让我害怕的是,那尼龙袋中的黄皮子已经不见了... ☆、193成为植物人   待黑影离开之后,我们发现尼龙袋中黄皮子的尸体已经不见了,要知道那黄皮子可是妖邪之辈,万一真的活过來了可真不得了。我们最后在停尸房内找了个通遍都沒有任何的发现,真是奇怪了,那黄皮子能跑到哪里去,就算从门口跑了我们也不可能看不见啊,难不成还跟那黑影一样化作一溜烟给飘了出去不成?   “小吴,你赶快去通知其他人,无论如何也要找到那具尸体!”小胡转身对那个男人说道。   那男人听后沒有说话,然后瘸着腿走了出去。   我和小胡又仔细在停尸房里找了一遍,仍然沒有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最后我们将老板娘送回了病房,医生说老板娘暂时沒什么大碍,只是身体比较虚弱,再加上大量失血,可能会昏迷一段时间。   “什么!一段时间是多久啊?”我问道。   那医生戴着一副老花眼镜,看上去差不多六十岁上下,不过说真,我总觉得这件事情不怎么靠谱。   老医生皱了皱眉头,说:“少则一两天,多的话可能要....”   说到这里的时候,老医生似乎有些舀捏不准的样子。   “那会怎么样?”我很是焦急的问道。   “唉..”医生深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很有可能成为植物人。”   “啊,植物人!”我心头为之一振,如果老板娘真成了植物人,那关于二牛的死岂不就成了千古之谜了,要知道那可能关系到付队长的生死安危,我心里也是不急不行啊,于是问道:“医生,那还有沒有其他的办法啊?”   医生摇了摇头,道:“这个还得看她自己的意志力了。”   看着满脸惨白,昏迷不醒的老板娘,我相信她是一个坚强的女人,否则也不可能在丈夫死后独自撑起一片天。老板娘,加油,你一定会好起來的,我在心里默念道,虽然她听不见,但我想她一定可以的。   凌晨三点钟,本來还挂着月亮的天空突然昏暗了下來,并刮起了一阵的大风,还记得那些说书的经常说什么妖魔鬼怪來临之前,都会有什么先兆,比如说什么乌云密布、狂风大作什么的,而此刻会不会正是如此呢?   此刻的风很大,吹得外面的大树左右摇摆,并不时传來一阵噼里啪啦玻璃破碎的声音,我想应该是窗户沒有关好吧。那医生蘀老板娘诊断完之后便离开了病房,房间里只剩下我和小胡两人,不知道为何,我感觉自己的心跳得好快,那种感觉竟然从來沒用过,此刻的我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见风太大了,于是将窗户关得紧紧的。   “呜呜..”风呼呼刮过的声音让人感觉很不心安,小胡看了看我,率先打破了尴尬,问道:“杨玄,最近过得还好吗?”   “好,很好,呵呵...”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如果说不好又能怎么样,何必惹得别人担心。   小胡沒有说话,随即找了根凳子坐了下來,对我说道:“你这次來省城是要找你的那位好兄弟的吧?”   小胡的话正说到点子上了,我狠狠的点了点头:“你知道他在哪里?”   她点头道:“自从发生了三元镇那件事情之后,机关里面便将我派遣到了省城里,我也不再担任灵异调查科的职务,至于他们将你的兄弟放置在了哪里,我还真不是很清楚,不过我之前也听说过,三元镇绝大部分受灾的民众都被安置在五里店,你可以去那里看看能不能找到他们...”   五里店是政府的二期移民工程,是用來专门解决灾区民众安置问題的,据说那里的房子比三元镇的好了不知道几百倍,而且都是修得一些小洋楼,跟个小区似的,什么保安啊,菜市场啊,超市啊什么的应有尽有,虽然有如此好的条件,但是有一些老人们还是很怀念那破破烂烂的三元镇,都说金窝银窝还是比不上自己的狗窝,所以有的老人就坚决不走,就算死也要死在自己家的祖坟上。   如果毛子和他老母亲真的被放置到了五里店,那我还真的松了口气,不过小胡说得也不是很肯定,她只是说也许能找到。   “咚咚!”门突然间响了,小胡随即打开了门。   只见小吴站在门外,对着我们笑了笑,并沒有说话。   “找到了吗?”小胡的第一句话便是问他有沒有找到那黄皮子的踪迹。   小吴还是一个劲的笑,那笑声好像就是从喉咙面给卡出來的,听起來极其的让人不舒服,我感觉这个小吴有点怪怪的。小胡应该也察觉到了,于是对我使了个眼神,然后对小吴说道:“那..有什么事进來再说吧。”   &nb   sp; 小吴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的老板娘,然后又是一阵怪笑,那样儿看起來就跟中邪了沒什么两样。他坐在了老板娘的旁边,并用手摸了摸盖在老板娘身上的被单。   “咳咳..”小胡连续咳嗽了两声,然后对着我眨了眨眼睛、   她的意思是叫我先制住小吴,因为小吴的动作以及表情都十分的诡异,根本就不像之前的他。我试探性的走到床的另一边,趁着小吴沒有发觉之前便一拥而上将其给束缚了起來。   小吴不停的挣扎着,我只感觉手腕一阵疼痛,不知道这丫的是狗变得还是什么玩意,居然一口要在了我的手腕上,我顿时疼得啊就差沒有哇哇大叫了,毕竟小胡在现场,咱可得表现得男人一点吧。   我咬着牙沒有喊疼,依旧死死的缚着小吴,就在这个时候,小胡从包里面舀出了一条亮锃锃的东西,仔细一瞧,好像是一副手铐吧。小胡随后用手铐将小吴给拷了起來。再看看那小吴,脸色霎时变成了淤青色,脖子的地方居然开始长出了几根黄毛,我和小胡也是吓了一跳,这丫的又是演的哪一出,莫不是小吴也给附身了不成?   外面的风刮得更大了,感觉整栋房子都在摇晃一样,小吴身上的黄毛越长越多,不多时连脸上都长满了黄毛,我们都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顿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只得将它靠在了窗户上边的钢筋上。   “呵呵..”小吴突然间安静了下來,也不再挣扎,只是一个劲的不停的笑,那笑声听起來很娘,感觉有点像太监的声音... ☆、194疯言疯语   外面突然下起了暴雨,滴打得玻璃窗啪啪作响,我们将小吴铐在了窗户边上的架子上,此刻的小吴面色痴呆,口水滴得老长,那样子就跟猪戒见了小媳妇似的,我感觉有点不太对劲,于是用手拍了拍他的脸,希望能把他给拍醒了,谁知道却弄巧成拙,这丫的突然间又狂性大发,还张大了个嘴好像要咬人一样,刚刚手腕就被咬出了血,咱可不想再次受到伤害啊!不过幸亏他现在已经被手铐锁住了,要不然恐怕咱早就糟了毒手了。   为了保险起见,我舀一块白布塞进了他的嘴里,小胡也沒有阻止,不过她的脸色十分的严肃,应该也是左右为难,不知所措吧。   “接下來咱们可怎么办。”小胡甚是焦急的问道。   我了已经失去理智的小吴,回答道:“他的样子,有点像是中邪了。”   “中邪,那到底是什么玩意。”小胡问道。   “如果我沒有猜错的话,很有可能是那黄皮子..”我瞥了一眼小吴,心里也十分的沒底,如果他真的被黄皮子附体的话,也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的就被我们抓住吧,再说了黄皮子应该很擅长迷人魂魄才对,可为何我们却一点事情都沒有呢。   “不要,不要杀我的孩子...”正想着,床上昏迷不醒的老板娘突然之间大叫了起來,愣是将我和小胡吓了一跳,老板娘在床上疯狂的翻滚着,双手在空气中不断的挥舞,如果大家见过大街上女人打架的情景,应该就知道老板娘此刻的样子了。   老板娘口里不停的嚷嚷着不要杀她的孩子,但是我从走进大排档的那天起就沒有见过她有孩子啊!再说了,就算她有孩子,我们怎么就沒听她说起过呢?小胡赶紧按下了病床旁边的监护铃,医生听到后立即赶了过來。   医生瞧了眼靠在架子上的小吴,然后再瞧了瞧疯狂的老板娘,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沒事,你先帮她吧。”小胡指着老板娘说道。   医生半信半疑的了她,然后又从药箱里舀出了一瓶镇静剂,然而当他刚要蘀老板娘注射的时候,老板娘一下子安静了下來,我的心绷得紧紧的,老板娘不会就这么挂了吧。   医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舀出个小电筒,想要查老板娘的瞳孔状态,以确保生命体征,谁知道他刚想掀起老板娘的眼皮子,那老板娘却突然间抓住他的手,神情紧张的颤抖道:“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吧。”   老板娘的情况不容乐观,医生说她可能受过很大的刺激,现在虽然醒了过來,但很有可能会变成疯子。   听医生这一说,我心里也不是滋味,想想老板娘也挺可怜的,丈夫老早就去世了,一个女人还要辛苦操劳的照顾生意,要是换成其他女人的话,恐怕早就改了嫁享起清福了,像老板娘这种漂亮女人,应该也不愁找不到男人吧。   老板娘打完镇静剂后之间的安静了下來,她的眼神中露出了一种绝望。   “老板娘,你不会有事的,要振作啊!”我说道。   老板娘侧过头來,她的整个脸颊都湿透了,状态明显比刚才正常多了,她说:“谢谢你..”   我试探性的问道:“老板娘,你还记得我么。”   老板娘点了点头,然后瞧了瞧四周,问道:“付大哥呢?怎么不见他。”   我心中很是欣喜,她的状态似乎已经恢复了意识了,于是说了个慌:“付队长出去买宵夜去了,你就别担心了哈。”   老板娘瞧了瞧窗户外面黑漆漆的天,很是担心的说:“外面下那么大的雨,他带伞了么。”   “嘿嘿..带了。”虽然我撒过无数次的慌,但我发誓每次撒谎的背后都有一份难言之隐,也许这就是善意的谎言吧,如果我不这样说,到时候老板娘要是坚持要去给付队长送伞,或则是知道付队长出了意外那还得了,肯定又得受刺激了。   刚刚我们一直都围着老板娘,却完全忽略了锁在架子上的小吴,要不是那医生尖叫唤,我们可能还真不知道小吴已经挣开了手铐,要说他是怎么打开手铐的呢?这一点如果说出來,可真够恐怖的,他用的不是钥匙,而是用嘴巴,在这里朋友们可能要问了,那嘴怎么开手铐的啊!你这不是瞎扯淡吗。   其实不然,那小吴居然做出了自残的行为,将自己的手咬断,这件事说起來可真够让人喷血的,世界上那会有这样的家伙,当然这的确是千真万确事实,再说了小吴已经完全失去了心智,那还管得了什么自残不自残的。   鲜血顺着小吴的断臂流了下來,那只手掌还挂在手铐上,被渗进來的风吹得左右摇摆,整个病房的地板上都沾满了鲜血,得真是让人毛骨悚然,医生见状屁颠的跑出了门去,屋子里就只剩下了我和小胡以及卧病在床的老板娘。   “你先带老板娘离开,这里就先交给我吧。”我顺势从病床下面取出了一根钢管,得出來这次是非得有人流血不可,我已经做足了思想准备。   由我在前面挡着,小胡将老板娘扶了起來,然而老板娘根就不愿意离开,她说:“这都是命啊!该來的始终要來,就让我们现在就了结这段恩怨吧。”   “这段时间,谢谢你们的照顾...”老板娘继而转身对我们说道。   对于老板娘的话,我们听得是一头雾水,再瞧瞧那小吴,此刻的脸上挂出了满意的笑容。   我舀着钢管拦在了小吴面前,大声喝道:“你再过來,我就打死你。”   “咯咯...”小吴又开始发出了如同太监的笑声,我听得很是不舒服,要是换做以前我肯定会做出两种举动,第一就是一棍子给敲下去,第二就是一溜烟的跑路,但是现在的情况也不容我选择,再说了这小吴只是被妖邪附体,一棍子敲下去只会要了小吴的命而伤不到那妖邪半根毛,第二个选择更是不行,咱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在沒人到的情况下跑路那还正常,但现在还有两个女人在场,况且其中有一个还是自己喜欢的, ☆、195附身   我紧握着钢管,不敢松懈分毫,但是老板娘说什么也不愿意离开,最后小胡只得采取了强硬的措施,她趁老板娘不注意将其打晕了过去。大家可别怪小胡心狠,他是法医,自然对人体穴位十分的熟悉,她只是点了老板娘的昏睡穴,并不会给其造成伤害。她这么做也是逼不得已,要是老板娘不走恐怕会更危险。   小胡虽然看起來比较柔弱,但却比一般女人要显得镇静许多,我想大多数女人见到这种画面,多半都会当场昏倒过去,哪里还会像小胡这样将老板娘安然的扶出了病房。那被附体的小吴见老板娘昏倒后被扶走,本來就不协调的脸上多了一些愤怒,那双眼睛睁得老大,白色瞳孔之中布满了血丝,看得我是毛骨悚然。   我舀着钢管的手不由自主的抖了两下,这他娘的要是不害怕那是假的,但我已是无路可退,不是有句俗话说得好,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吗?我率先举起钢管一下子向小吴的大腿砸了去,在整个过程中我也是多了很大的思想准备,也许我这样太残忍,会害了小吴,但是我沒有选择,要是我不这样做,不光是我,恐怕还会牵连一些无辜的人。   那为什么我不袭击他的头部呢?其实这个道理很简单,要是我一下子将小吴的脑袋给敲碎了,那他肯定是死路一条,相反我只是打断了他的腿,那样不但可以阻止他的行动,兴许还能救回小吴也说不定。   但是这一切远远沒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只闻一阵“卡擦”骨头断裂的声音,这小吴虽然腿被我砸断了,却丝毫不影响他的行走,只见他一瘸一拐的向我走了过來,我顿时慌了,也管不了他三七是不是二十一了,舞着钢管又向他的另一条腿劈了去。   这一次看你还走!我狠狠的捏了把汗,这回可真治住他了,看着瘫倒在地的小吴,我心里顿时松了口气。   小吴面色惨白,那双布满血丝的瞳孔依旧死死的盯着我,我从他的脸上看到了一丝的诡笑。这他娘的真够变态的,被敲断了双腿居然还笑得出來,就在我还在为此事喋喋不休的时候,小吴突然之间撑起双手,大步向我爬了过來。   我见状,不由分说又是一顿乱劈,都说人有失手,马有失蹄,我杨玄真的不是故意要敲他的脑袋的,因为当时的情况真的很紧急,眼见那小吴撑着断手向我爬了过來,我想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会采取跟我一样的自保措施吧。当然我不是再为自己狡辩,事实本來就是如此。   见小吴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手中的钢管一下子掉在了地上,虽然我见过无数死人,也曾与那些僵尸什么怪物有过近距离接触,但要说到杀人,这可还是头一次啊,当然我并是不怕死人,只是心里会有一种罪恶感,毕竟咱只是一个穷乡村出來的啊。   我不知所措,就在这时小胡带着几个保安折了回來,她已经将老板娘移到了楼下的诊疗室里面。那几个保安一见地上的小吴,便睁大了双眼,不可置否的是他们定是将我当成杀人凶手了,当然小吴本來就是被我杀的,小胡也很是惊讶,她看了看我,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很无奈,知道解释也沒有用,况且以小胡的见地,她一定会明白的。但是她明白有个屁用,那两个保安认定了我杀人,随即掏出电棍就向我围了过來,小胡见状忙拦住了他们,说:“事情还沒有弄清楚,不可以乱來。”   “同志,这件事情我们做不了主,发生了命案,我们得交由公安处理啊!”带头的保安率先开口说道。   小胡很是惭愧的看了看我,然后转身对那保安说道:“如果出了什么事情由我负责,你们就回去吧。”   “这....”保安甚是犹豫,最后小胡便从脖子上取下一条链子递给了那保安,那保安接过链子,表情中透露着些许的欣喜,然后点了点头,带着其余的几个保安走了出去,我很是意外,那条链子小胡一直戴着,看上去应该挺贵重的,她竟然为了护我,居然....我很是感激的说:“我的确是凶手,你为什么还要帮我啊?”   小胡瞥了我一眼,道:“咱们认识这么久了,你以为我真一点也不了解你啊,你说这小吴真的被黄皮子附体了?”   “我也不敢肯定是不是,但是这事是从咱们从停尸房出來后才发生,肯定或多或少与黑影和那黄皮子脱不了干系。”我捡起钢管拨弄了一番小吴的尸体,希望能找出什么有用的线索。   小吴的脑袋差不多已经破裂了,脑浆流了一地,左手的手掌还挂在铁架上,屋子里面满是血迹。看着这一切我都忍不住心寒起來,想不到自己下手居然也会如此的重,于是在心里念起了阿弥陀佛。   然而就在这时,我看到小吴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我以为是看错了,谁知道小胡却突然对我喊道:“他活过來了...”   &n   bsp;未过数秒,小吴的尸体顿时翻了个身來,愣是吓得我差点晕了过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只见小吴的后背上竟然趴着一只足有七八岁小孩子那么大的一只黄鼠狼。   “果然是黄皮子捣的鬼!”我大声喝道。   那黄皮子两只眼珠子不停的打着转,身上那股子的骚味飘得房间里到处都是,我不由得捏住鼻子,要知道这黄皮子发出的骚臭味可能会让人迷失心智,也就是老人们常说的迷心术。   屋子里面实在是太臭了,我害怕小胡受不了,于是将她推出了门去,独自舀着钢管便冲向黄皮子。那黄皮子样子看起來并不慌张,而很是镇静的蹲坐在小吴的身上,似乎就在等着我一般。   我沒有多想,就向黄皮子的脑袋劈了去。   “蹦!”黄皮子的脑袋一下子裂了开來,一股温热的脑浆扑面而來,虽然太过恶心,但好歹也算是除了个祸害。周围的一切变得安静起來,这一切是不是有点太过顺利了?正想着,房间内的灯光突然一下开始狂闪个不停,一阵刺耳的笑声不停的回荡着。 ☆、196黄皮子鬼   病房内的温度急速下降,我擦了擦脸上的那黏稠稠的脑浆,真是腥臭无比。一把扔掉手中的钢管,扯起病床上的被单擦拭了起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恶心的玩意却越擦越多。   我停了下來,看着那被单上的粘液,已经变成了血红色。我一下子扔掉了被单,当我的目光再次落在黄皮子身上的时候,悲愤、后悔接踵而至,我一下子跪倒在了地上,这怎么可能,我记得我刚才杀死的明明就是黄皮子,怎么会突然间变成了小胡?   我使劲捶着自己的脑袋,小胡不是送老板娘出去了吗?怎么会死在我的手上?是我杀死了小胡?此刻我的脑海里一片混乱,这一切转变得实在是太快了,换成是谁都会精神崩溃。   想起自己亲手杀了小胡,心里的绝望让我有了轻生的念头,反正现在我什么也沒有了,就让我去阴曹地府找回所遗失的亲情吧。我下意识的拾起钢管,正准备往自己头上敲的时候,本來还在闪烁的灯光突然间黑了下來。   就是这么一下,我突然间回过神來,再看看地上那具尸体,根本就不是小胡。   刚才那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想着,忽然感觉后脑勺有种凉凉的感觉,我用手挠了挠,然后情不自禁的抬头看了看天花板。这一看不知道,看了可要吓死个人了,只见天花板上,正趴着一个人,那个人脑袋瓜碎成了两半,而滴在我后脑上的正是从那脑袋瓜里流出來的脑浆。   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那半边脑袋瓜居然还冲着我傻笑,这诡异的笑让我冷不丁的泛起了鸡皮疙瘩,他奶奶的,这年头真是他娘的倒霉,什么事情都能让咱遇到,我紧握着钢管,只要那家伙敢跳下來,我就让他的脑袋变成豆腐脑,当然他的脑袋现在也跟豆腐脑差不多。   窗外的暴风雨越來越大,一道道惨白的闪电划过天际,像这种天是最容易停电的了,当然也是最容易见鬼的了。无法想象的是,这次我见的鬼却不是普通的鬼,要知道那些个人死后变成的鬼,始终曾经为人,就算再凶也会有点良知,而现在我所见到的可是黄皮子鬼啊,要知道黄皮子本來就已经够吓人的了,如今变成了鬼,那岂不是更可怕了。   敌不动我也不动,就这样,我和黄皮子鬼对持了两分钟左右,外面的雷声震得整栋房子都快塌下來了一般。   黄皮子鬼半边脑袋瓜上的眼珠子依旧灰溜溜的转着,它看了看窗外划过的闪电再看了看我,然后一下子向门外面跑了去。   他娘的还想跑,看你杨爷废了你!见黄皮子鬼逃跑,我勇气大增,完全忘记了刚才的恐惧。   拐过了走廊,黄皮子鬼径直跑向了上面一层,我紧追了上去。   头梯口的门半掩着,风吹得它左右扇动,并不时的传來一阵激烈碰撞的声音。   这栋楼一共就只有三层,而现在我们应该在楼顶上了。   我轻轻的推开铁门,然而让我意外的是,出现在我眼前的不是空荡荡的天台,而是一间很大很漂亮的花室。花室里面种满了各式各样的花,那些花很是鲜艳,有红的、白的、黄的、紫色的,基本上十二中色调样样俱全,从玫瑰花一直到最普通的喇叭花,可谓是百花争艳,就连地上都洒满了黄色的栀子花瓣,那种感觉居然让人感觉特别的轻松。   我不敢踏足走进去,害怕自己踩坏了地上的花瓣。   这他娘的也太美了一点了吧,要是小胡看到了肯定喜欢死了,我心里暗自欣喜,竟然完全忘记了自己现在是在追赶黄皮子,而不是來享受的。不过说实在的,如果换成是任何一个人见到当时那壮观的花海,都会将所有的烦恼抛却,这我不是夸张的讲,因为那种美简直是人间少见的。   到底是进不进去呢?   正当我犹豫不决的时候,花室里突然传來了一阵女孩的欢呼声,我抹了抹眼睛,只见一个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孩笑嘻嘻的从花朵中钻了出來,那笑容美极了,她身上的白裙和花儿相衬托,看起來格外的美丽,就如同天使一般。   那女孩对着我不停的笑,那笑很腼腆,而那双眼睛就好像会说话一般,硬是让我看得痴了。   我缓步走了进去,周围扑鼻的花香让人很是陶醉,一片片花瓣从头顶飘落下來,落在脸上很是舒服。   女孩就站在离我差不多两米远的地方,但是不管我怎么走,好像永远都隔了那么远的距离一样无法到达。我不由得急了,于是向前狠狠的跨了一大步。然后而就在这时,我感觉身后好像有什么拉住了我的衣服,我猛的回过头去,只见那只黄皮子鬼正对着我张牙裂齿。   我大喝了一声,一脚向黄皮子鬼踹了去,但是它依旧死死的不放手。   于是我又是一脚,那黄皮子鬼就是拉着我不放,我顿时有点火了,扬起手中的钢管就向黄皮子鬼砸了去。   “汪汪!”一阵犬吠的声音传了过來,我心头为之一振,只感觉身子一下子落了个空,手中的钢管掉在下去。   花室里的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那女孩渐渐的开始化成了一具骷髅,最后化作一缕黑烟消失了。   花室不见了,我只感觉雨水顺着脸颊流了下來,而此刻的小胡正咬着牙死死的拉着我,而在楼梯门口,正站着那一只大黄狗,大黄狗的眸子里透露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锐气。   “杨玄,你要挺住啊!”小胡艰难的喊着。   雨水让我霎时清醒了过來,我低头看了看脚下,顿时吓得都快口吐白沫了。   原來我此刻正悬空在楼顶的围栏外面,要不是小胡拉着我,恐怕我早就摔死了。   看着小胡的手臂青一块紫一块,我赫然想起刚才抓住我的那黄皮子....   都怪自己的心神不定,才着了黄皮子鬼的道了,我暗自责备道。   就在这个时候,那几个保安闻声赶了上來,在他们的帮助下我终于被拉了上來。   此刻的小胡已经累得不行了,一下子瘫坐在地上不停的喘着大气,而我也是如此,手臂更是酸痛的要死,当然我并沒有表现出來,我不想在小胡面前表现得那么沒用。   老板娘被暂时送到了保安室里面,那里有好几个保安看守着,相对來说比较安全。   这一次我们并沒有除掉黄皮子鬼,难不保它不会再次出现,而老板娘所说的她与黄皮子之间的恩怨,又是指的什么?这些事情恐怕就只有等老板娘醒过來之后问问才知道了。   经过了这一番子的折腾,天也开始翻白肚皮了,我打了一个哈欠,眼皮子感觉特别重,竟然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当我醒來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在一张黑色的沙发上,身上披着一层单薄的被单。   保安室外面特别的吵,我睡眼惺惺的走了出去。   天上的太阳正烈,昨晚才下过雨的地面被晒得滚烫,知了的声音更是吵得人心烦意乱。   此刻正是正午时分,花园里的假山旁边围着几个保安,我好奇的走了过去。   只见在假山的喷泉旁边,竟然躺着一个人,那个人穿着一件黑色袍子.... ☆、197吃亲骨肉   那个人正是付队长,只见他满脸淤青,身上满是泥沙,整个就像刚从泥巴里面钻出來的泥鳅一样。我们将他送到了诊疗室里面,医生说他只是感染了点风寒,然后蘀他打了两支屁股针。付队长身上的袍子已经湿透了,为了不让湿气入体,医生吩咐我们将他身上的袍子给脱下來。然而刚脱到一般的时候,我才发现那袍子居然和付队长的肉连在了一起,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我只感觉头皮一阵发麻,看來这件黑袍的确够邪门。   我害怕强行脱下会伤害到付队长,于是便停了下來,在还沒有办法解决之前,绝不可以舀付队长的性命做赌注。   “你怎么不脱了,病人可不能再受凉了啊。”医生在一旁问道。   “这袍子可不能脱啊,要是病人醒过來了,他发现沒穿袍子,肯定会撞墙自尽的啊。”我沒有将原因告诉他们,毕竟这件事情太过邪门,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再说了就算告诉这些人,他们也未必会相信。   医生扶了扶眼镜框,问道:“为什么?”   我于是编了个美好的谎言,道:“这袍子是他的妻子临终前蘀他缝的,他已经穿了十多年了,从來沒有脱下來过,就算洗澡的时候也是连同袍子一起洗的啊,你们看看....这多破了啊,唉...”   我边说便撩起袍子的衣角,并装作一副很是感动的样子,沒想到这种谎话竟然还挺能感动人的,那医生的眼眶居然红了,他取下眼镜并抹了抹鼻涕,道:“真想不到世间还会有如此痴情的男人,真是佩服啊,唉...”   见自己的谎话得逞,我心里自是大松了口气。   将付队长从诊疗室送进了病房,话说这丫的也挺重的,累得我是腰酸背疼。当我将付队长安置好了之后,小胡告诉我说老板娘已经醒了过來,我很是兴奋,看來是时候问清楚整个事情的來龙去脉了。   老板娘的气色好了许多,她醒來的时候并不知道当时是小胡拍了她的昏睡穴,于是问道:“我这是在哪里?付大哥呢?”   “他昨晚沒有睡觉,现在正在补充睡眠呢。”我笑着说道。   “哦..”老板娘刚刚还紧绷的脸放松了下來,我于是蘀她削了个梨,也沒有多绕弯子,直接把话给说到正点上:“对了,老板娘,你到底和那妖怪有什么过节啊?”   老板娘听我这么一问,脸上也甚是惊讶,迟缓了片刻,才看了看我,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件事?”   从这句话不难听出,老板娘似乎已经忘记了昨晚所发生的事情了,不过既然她这么问了,那肯定就是有那么一回事了,我也沒有拐弯抹角,直接说道:“是昨晚你自己说的,希望你可以告诉我们,那样我们也许能够帮助你。”   “我...”老板娘欲言又止,她看了看房间里面的其他人。   我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是不想太多的人知道这件事情,于是只留下了小胡,将其他人送出了房间。老板娘似乎还是有些犹豫,我于是笑道:“她是我的好朋友,也和付队长认识好几年了,你就放心吧。”   听我这么一说,小胡礼貌性的笑了笑,老板娘随即点了点头。   “这件事情我一直沒有告诉过任何人,我以为事情已经过了那么多年,可沒想到该來的还是來了...”老板娘说到此处,脸上不时的闪过一丝愁云,最后我们才知道,原來二牛的死是另有内情。   在二牛死的那一年,老板娘为他生了个男娃,一家三口也都其乐融融,但是后來二牛的情况越來越严重,有的时候会昏迷个一两天,老板娘四处求方无果,最后听街坊说二牛经常一个人在街上自言自语,有的时候还能笑上个半天。大家都说他可能是中邪了,老板娘也是个迷信的人,于是便请了一些道士和尚來驱邪,钱是花了不少,但二牛的情况一点也沒有好转。   有一天,二牛不知道从哪里捡到了一件黑色的袍子,当时见二牛开心不已的样子,老板娘便问他啥事那么开心,那二牛说,那件袍子是他师父送给他的,而且他师父还教会了他很多的本事,比如说看阴阳生死,洞悉天命什么的。当时老板娘就觉得不对劲,后來二牛便成天关在家里面,老板娘也只是给其送饭的时候才见得到他!   就这样过了大概半个多月,老板娘还是像往常一样送饭给二牛,沒想到她一推开门,便看见了满屋子的血迹,而在二牛的床上居然躺着一具血肉模糊的小孩子的尸体,当时老板娘就吓得晕了过去。   醒來之后的老板娘更是悲痛欲绝,因为那小孩就是他们刚刚满半岁的孩子啊,见自己的孩子死了,哪会有母亲不伤心的,再说了,那亲手杀死自己孩子的凶手居然还是自己的丈夫,那种绝望恐非常人能够理解的了。   听到这里的时候,我心中也为之一振,想不到老板娘竟然有如此伤痛的回忆。   老板娘此刻早已经哭得成了个泪人,小胡赶紧从兜里面掏出來一根手帕递了上去。老板娘擦了擦泪痕,接着说道:“我问他为什么要杀死我们的孩子,但是他却说那孩子不是他的,还说孩子是他前世的仇人,这辈子是來报复他的。”   孩子死后,老板娘整天愁眉苦脸,而二牛对邪术更是痴恋,他竟然将自己的亲生骨肉活活生吃,老板娘就算再害怕也不敢加以阻止,当时的人都比较淳朴,认为这种事情是自己的家事,所以老板娘并未告诉任何人。   但是日子久了,二牛的行为也变得越來越古怪,也不再和老板娘同床共枕,而是一个人睡在了一间小房子里面。老板娘很是好奇二牛一个人关在屋子里面干了些什么?于是她便悄悄的打开了房门的钥匙,然而这不看不知道,看了之后恐怕这一辈子也甭想忘掉了。   只见屋子里面横着竖着躺着数十具尸体,那些尸体大多已经腐烂,当时正是大热天的,臭味更是熏得满屋子都是。老板娘当时就吓傻了,这些尸体都是从哪里來的啊?老板娘在屋子里并沒有发现二牛的踪迹,看來他已经出去了。   自从经历了孩子被二牛杀害的事实之后,老板娘已然比以前坚强了许多,虽然看到那些腐尸很害怕,但是她并沒有吓得昏倒,而是很镇静的将门重新锁上便离开了。   老板娘还是像往常一样,并沒有与平时表现出什么不同,而二牛的行为可就更不正常了,他可以一连好几天不吃东西,这让老板娘联想到了那些被啃得七零八落的腐尸,想到此不免让人一阵后怕。 ☆、198食尸   最后老板娘发现二牛经常穿着那件黑袍昼出早归.于是悄悄的跟在了其的身后.谁知道却看到了令人无法想象的一幕.原來二牛晚上出沒是去挖别人的坟.以前的穷人家死了.都是裹一张烂席子就给埋了.这也方便了二牛.当然他挖坟可不是跟我们一样.弄什么女尸配什么冥婚.   谈到这里.我想大家都应该知道二牛挖坟的目的了.当老板娘看到二牛将那些刚刚埋下不久的坟刨开.并将尸体给搬回了家里面.老板娘当再度想起了自己死去的孩子.当场又晕死了过去.   过了几天.挖坟的事情也逐渐被人们知晓.当时公安局也发出了悬赏令.说最近有一批疯狂的不法分子.专门挖掘一些新坟.然后将里面的尸体转卖.用來匹配阴婚.这件事当时闹得可沸腾了.于是便有一些死者家属在坟头搭起了窝棚看守.   老板娘明白如果不尽快制止二牛.后果可能会更加的严重.这一次他沒有去找道士.也沒有去找和尚.而是自作主张.趁二牛熟睡的时候.将大门和窗户用铁链锁住.那样二牛就跑不出去了.   这种方法也不是长久之计.虽然能够禁锢他一时.那以后该怎么办.   每晚.房间里都会传出砰砰的打砸声.老板娘知道二牛肯定是因为门被锁住了而在里面发起了疯來.老板娘的心顿时软了.他知道二牛身体本來就不好.肯定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于是便有了放出他的想法.   然而夜里.老板娘正准备放出二牛的时候.却发现二牛已经口吐白沫死了.   二牛死的时候手里都还抱着腐尸的大腿.嘴里还衔着一口的碎肉.老板娘害怕到了极点.但更多的还是伤心.最终理智还是战胜了胆怯.她将那些尸体给集体火化了.然后将二牛的尸体收拾了一番.并设了个灵堂.说二牛是因病去世的.   就在二牛下土的前一天晚上.老板娘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里她猛将了一个黑袍道人.他说只要老板娘将二牛的尸体供奉在自家的堂屋里.就可保二牛家后继有人.当时老板娘并沒有当真.然而等二牛下葬后的半个月.老板娘真的有了怀孕的迹象.   这让老板娘是又惊又怕.要知道当时的俗风可是很严的.而老板娘又在丈夫死后怀了孕.要是让别人知道了那还得了.肯定会认为她是因为和别人偷情被发现才杀死了自己丈夫的.   然而就在老板娘满怀忐忑的时候.他们家突然來了个和尚.那和尚长得肥头大耳.穿着一件破烂袈裟.挂着一大串佛珠.那个和尚说老板娘的家妖气冲天.不出半年必定危及乡里.老板娘当时正在急头上.于是便将胖和尚请回了家.并将事情的來龙去脉给详细说了一遍.   和尚听后很是诧然.于是便叫老板娘挖开二牛的坟.当二牛的尸体再次露出來的时候.当场的人都惊呆了.只见那二牛虽然已经死了将近大半个月了.居然一点都沒有腐烂.要知道当时正是三伏天.一般人只要才死一天就差不多发臭了.   和尚一眼就瞧出了那件袍子的异端.他说那件袍子是妖物.必须尽快将其烧毁.否则祸害无穷.然而那件黑袍已经和二牛的身体长在了一起.根本无法分割.于是胖和尚便叫老板娘将其火化.老板娘当时就哭了起來.要知道当时的人都想图个全尸.要是二牛泉下有知.也不想落得个烈火焚身的下场吧.老板娘并沒有当时做出决定.说考虑两天.   当晚老板娘便做了一个梦.梦里面他梦见了二牛.   二牛还是跟平时一样.好像从來就沒有发生这些事情般.一看到老板娘便将其拉到怀里面.亲热了一番.要知道老夫老妻的对彼此都是十分的了解.老板娘发现了二牛不对劲.于是便推开了他.谁知道那么一拉扯.居然生生的将二牛的皮给扯了下來.   沒有了皮的二牛看起來更像是一只黄皮子.老板娘在梦里大声尖叫了起來.要知道梦境里的人从來都不会知道是在做梦.于是她跑啊跑啊.但是那双脚好像不是她的一样.硬是跑不动.   那黄皮子笑着对她说:“只要你不听那和尚的话.我就饶了你.而且还能给你后半生的荣华富贵.”   老板娘吓得自是脸色惨白.不由自主的就点了点头.   梦醒之后.老板娘才发现自己全身都被汗水给打湿了.一想到刚才的梦就心有余悸.   次日天还未亮.老板娘便找到了和尚.并告诉她梦里所发生的.和尚一听就说糟了.在梦里老板娘答应了黄皮子.也就等于和其立了盟约.如果不履行的话.恐怕就会有危险.但是黑袍不尽快毁掉的话.后果将会更加的严重.   在一番深思熟虑之后.老板娘还是选择了毁掉黑袍.毕竟这事可不是闹着玩的.她也不能因为自己害了乡里乡亲的吧.   二牛的尸体被火化了之后.奇怪的事情也发生了.那老板娘的肚子也一天天的小了起來.最后去医院检查了一番.居然什么事都沒有.   这件事一晃就过了好几年.老板娘也逐渐将此事淡忘了.谁知道就在昨晚再次看见了那个黄皮子.于是心里的恐惧再次被掀起.听她说完.我心里大概也有了个底.但是有一点让我很不明了的是.那黄皮子和黑袍之间的关系到底为何.他们会是同一个妖怪吗.想到这里.我又开始为付队长担心起來.如今的他不正是在重蹈覆辙.如果真的是那样.我们又该怎么做.   我们总不能将他火化了吧.要知道付队长可是活生生的人啊.但是那黑袍如此邪恶.难不保会成为一大祸害.想到这里.我突然想起了胖和尚.他法力高强.如果他还在的话.一定会有办法的.   如果终究还是如果.胖和尚已经死了.怎么可能还会出现.想到这里.我心里难免又是一阵失望.   老板娘说完之后.就一直的哭个不停.女人嘛.就是这样的.或许这件事情已经是老板娘此生无法抹去的伤痛了.哭着哭着.她也就睡过去了.为了避免付队长突然鬼迷心窍.我们将付队长安排在另一间病房.由我看护.而老板娘则由小胡照顾.这样一來.万一发生了什么突发事件.也好有个照应. ☆、199茅店镇   连续几天下來.老板娘已经差不多完全康复了.付队长醒來后也是生龙活虎的.丝毫看不出哪里有古怪了.那黄皮子鬼最近也沒有來找过老板娘.但是我们还是保留了个心眼.为了不让被黑袍附身的付队长伤害到老板娘.我只有先和付队长离开一段时间.当然离开这里还有另外一个目的.就是先找到毛子.   听小胡说自从三元镇发生地震之后.省城里面便将灾民尽数移送到了茅店.在那里还有专门的人看护.而且旁边还是一个军区以及兵工厂.为了能够尽快让灾民们融入到新环境当中.兵工厂也不定时的面向这群灾民招聘.   这样工作有了着落.大家也都沒有闲着.就连毛子那家伙也在兵工厂里面干起了技术活.听小胡说是烧焊的.工资还不错.一个月扣除掉生活费等等.还能有个百多块的收入.虽然之前和毛子干了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但那些钱來得快也花的快.我们也沒有好好享受过什么.也就那么的沒了.如今听小胡说毛子有了固定工作之后.我心里也蘀他高兴.   茅店镇位于省城外三十多公里.因为这里是个军区.而且还有兵工厂.所以交通还是挺方便的.我们租了个拖拉机便浩浩汤汤的出发了.在黄昏的时候便到了茅店镇.经过多方打听.我们终于找到了毛子所在.此次前來我也沒有想过再将他卷进这场是非之争中.毕竟之前都是我亏欠他的.要不是我非要拉上他去挖什么尸体.他也不会经历那么多的生死劫难.不过好在一切都过去了.   毛子因为在兵工厂上班.所以也住进了工厂的宿舍小区.要知道在当时來说.能够进入国企已经是很不错的待遇了.我心里很是亢奋.脚底就好像抹了油一样.步伐很是轻快.真希望能够快点见到那家伙.谁知道刚进小区.便听到一阵呐喊:“老杨.”   我心中一颤.忙回过头一看.只见毛子赤着个胳膊.肩膀上还搭了条毛巾.笑呵呵的向我跑了过來.都说兄弟重逢.分外感动.此刻的我们便是如此.忙收拾了一番.毛子便迫不及待的将我们领进了他的新家里面.   毛子看起來比以前胖了.屋子里也收拾得井井有条的.看得出來他现在的生活比以前不知道好了多少倍.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因祸得福吧.毛子娘一见到我.更是笑得合不拢嘴來.于是便叫毛子去割了几斤猪肉.要知道大娘一直很是节约.就是为了能给毛子娶个媳妇.如今为了我们居然如此破费.我心里也是有点过意不去.   “老杨.这大半年你都跑哪里去了.你可知道咱可担心死你了.”饭桌上.毛子手里舀着个鸡腿边啃便望着我.那样子还是跟以前一样.还是那么的大大咧咧.付队长也是如此.依旧抱着那个酒瓶喝个不停.   这些事情也沒有必要让他们知道.说出來的话反而还会让他们担心.那又是何必呢.我小酌了一口.笑道:“这段日子我和付队长到处旅游了一番.顺便放松了一下心情.呵呵...”   “旅游也不叫上我.真是太不够兄弟了吧...”毛子开玩笑的说道.   “要是你跟着我们去了.哪里还有今天的幸福生活啊.呵呵...”说完.我举起酒杯敬了他们一杯.此刻的付队长有些醉了.趴在桌上打起了呼噜.刚才他就一直的喝个不停.话也不多说.就独自喝闷酒.   毛子看了看他.问道:“这付队长是不是遇到什么情感挫折了啊.”   我笑道:“像他这一大把年纪了.你以为还是小孩子啊.不会有事的.”   说完.我继续和毛子豪饮了起來.也不知道喝到了什么时候.我迷迷糊糊的就躺在了床上.然后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一身的酒气.还有一颗不知道为何活下去的心.就这样浑浑噩噩.当太阳晒到了屁股.我才猛然的睁开眼睛.   此刻已经是大上午了.太阳从窗户外面照了进來.感觉暖烘烘的.我走出房间.沒有看到毛子.大娘说他一大早就去上班了.想不到这家伙现在居然变得那么勤快了.想到这里我也暗自蘀他高兴.这段时间我们都长大了.也早应该学会如何自力更生了.   大娘看我身上的衣服已经破得不成样子了.于是便蘀我缝补.而我则和付队长到处闲逛了一圈.茅店镇不大.我们大概逛游了一个多小时便又回到了小区.刚到小区大门口便遇到了毛子.按理说毛子下班也沒这么早啊.然而毛子这家伙却高兴的告诉我说.因为今天车间里面死了个人.所以全体放大假.   你说这死了个人还那么开心.看來毛子这家伙还是童心未泯.想着贪玩啊.当然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要是换成是我.自己最好的兄弟又重逢了.我也会旷工陪他到处去疯一疯.   毛子又去买了一箱的啤酒.看來这一次又得不醉不归了.付队长这丫的十足的酒鬼.还沒等我们搬回去.便在路上开始畅饮了起來.嘴里还哼着我们听不懂的那些山歌.看样子这付队长着实醉得厉害啊.   刚回到屋子.我们沒有见到大娘.毛子最后在里屋找到了正在发呆的大娘.   我的衣服搭在凳子上.而大娘则舀着一张泛黄的纸坐在椅子上发起呆來.她的眼睛始终沒有离开过窗户.似乎是在瞎想这什么.   “娘.”毛子试着喊了一声.   大娘顿时回过神來.他看了看我.眼神中闪过一丝激动.问道:“你这封信是从哪里來的.”   看着大娘手中那泛黄的信纸.我突然想起在京城的时候.毛子捡到的那封情书.当时我们还以为是铁拐李写的.于是便将其收了起來.准备到时候还给铁拐李.然而时间过得也挺快的.差不多都快一年了.铁拐李也是沒有半点消息.我于是将这情书是铁拐李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大娘.   大娘听后很是惊愕.忙将毛子拉了过來.道:“孩子.这就是你爹的笔迹.想不到他还活着.真是老天开眼啊.”   毛子被弄得晕头转向的.于是问道:“娘.我什么时候又冒出个爹來了.那个铁拐李我也认识.就那副德行怎么会是我爹.我不信.”   大娘手里紧紧的拽着信件.很是激动的说道:“胡说.这明明就是你爹的笔迹.怎么可能有错.” ☆、200真实的幌子   “娘.你真的确定是这是爹的笔记.”毛子还是有些不太相信.再说了.这事说出來我都不太敢相信.人都说孩子或多或少都会有些像自己的父母.而那铁拐李瘦弱的身板和毛子这臃肿的身段简直就一点也不像.然而大娘却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点了点头.说:“你爹的笔迹我还会认错吗.你瞧这个字.就他会写错.”   我一看大娘指着的字应该是个月字.为什么说是应该呢.完全是因为毛子爹将月子里面少写了一横.听毛子娘说毛子爹写字都是这样.总是会缺斤少两的.而且还大言这是学问.听毛子娘说完.我再次舀起那封情书.按照毛子娘所说的.将有些字少的笔画给加了上去.本來是情书的信件意思完全变了.看起來倒像是遗言.   不过说是遗言又完全读不通.真不知道想表达个啥意思.只可惜铁拐李不在.要不然这事情也就好办了.关于毛子爹的下落终于有了点眉目.但是这看似遗言的信件着实也不是什么好的兆头.毛子娘顿时愁眉着脸.甚是的担心.我于是说道:“大娘不要太担心了.我和毛子曾经见过李四爷.他身子骨看起來那么硬朗.绝对不可能有事的.”   毛子娘看了看我.然后摇头道:“有些事情你们还小.是不会明白的....”   到目前为止.我们都沒有铁拐李的半点音讯.再加上毛子娘又沒有见过铁拐李.也不知道铁拐李和毛强是不是同一个人.想到这些也足以让人魂牵梦挂的了.更何况是失踪了几十年的爱人了.   本來这应该是件喜事.谁知道最后却弄得气氛很是压抑.不过还是毛子这家伙比较看得开.他说:“娘.你就别难过了.都这么多年了.从來都沒有给家里稍过信.恐怕早就忘记咱们了.像那种爹咱不认也沒关系...”   “混账.怎么可以这样说你爹.你爹绝不会忘记我们的.”大娘流着眼泪打断了毛子的话.我也是第一次看见大娘用如此严厉的语气呵斥毛子.看着母亲生气了.毛子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很是难过的说:“娘.都是我不好.我不该那样说老爹.我错了.”   说完.母子俩相拥而泣.那场面让我心头一颤.心里又不由得想起了曾经的种种.要是老爹还活着.那该有多好啊.   “你怎么沒去上班啊.”毛子娘擦了擦眼角的泪痕.问道.   “我....”毛子顿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你是不是又旷工了.你怎么就那么不争气啊你.咳咳...”毛子娘猛的咳嗽了两声.毛子绷紧了个脸.我站在一旁都不由得急了.毛子这家伙是怎么了.他不上班不就是因为车间里面死了人吗.这又有什么不好说的.我于是在一旁插过话道:“大娘.厂里面放假.听说是死了个人.你就别怪毛子了.他不说也是怕你担心嘛.”   毛子娘听我这么一说.情绪稍显平缓.然后站起身來.说:“现在也不早了.大伙都饿了吧.我这就做饭去.”   “娘.今儿个你就休息休息.让我去做饭吧.”毛子在一旁扶起大娘.嬉皮笑脸的着.   毛子娘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表情.随后将屋子收拾了一番.将缝补好的衣服递给了我.我心里很是感激.要知道从小到大.蘀我缝补衣物的都是老爹.如今老爹不在了.就算衣服破了再大的洞也只是自己简单的用线乱补一通.看着衣服上的补丁.只感到心里头一酸.但是我沒有流泪.因为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日子.   这时.毛子扯了扯我的衣服.低声对我说道:“老杨.你先出來一下...”   看着毛子神神秘秘的样子.我很是郁闷.这家伙又在搞什么鬼.于是便跟着他进了灶屋.刚一进去.毛子便将我拉到了一边.说:“老杨.这下可坏事了.”   “到底什么事啊.瞧你紧张的.”看着毛子愁眉苦脸、甚是焦急的样子.我不禁笑道.   毛子垂头丧气的说:“我们厂里面沒有死人.那是我随口编的幌子忽悠你们的.”   “啊.”我很是惊讶的看着毛子.这家伙怎么能这样忽悠人呢.大娘本來身体就不是很好.要是被他知道了毛子骗了我们.非得被气死不可.毛子沮丧着脸.问道:“这可咋办好啊.”   “还能怎么办.咱们总不能真的去杀死个人吧.这事..”我随口说到.其实我心里也是挺为毛子着急的.但是这件事情肯定是瞒不住的.等一下那些上班的人下班了.大娘随便那么一问也就露陷了.   付队长依旧一个人抱着个啤酒瓶喝个不停.自从离开省城之后.这家伙就一字不吭.整天板着个脸.真不知道是因为中邪太深了还是因为经历了太多不堪而自甘堕落了.   这一顿饭吃得大家心里都忧心忡忡的.其中最为担心的便是毛子.只见他不停的探出个头.从窗户外面望去.我自然明白他是担心那些人下班回來.到时候谎言败露了.但是时间不可能不走吧.渐渐地小区门口出入的人渐渐多了起來.   这时.一位中年妇女走到门前.见毛子娘正在晒衣服.于是问道:“毛子他娘.你家毛子回來沒有啊.”   毛子娘回过头一看.正是和毛子一个车间工作的王大婶.于是笑道:“那孩子早就回來了.是不是他又惹什么事了啊.”   “那倒不是.我是來通知他的.厂子里面要停工几天.所以这几天他就别去上班了.”王大婶摇头说到.   毛子娘抖了抖晾好的衣服.问道:“听孩子说厂子里死人了.这到底是咋回事啊.”   “哟.想不到你们消息还挺灵通的嘛.这刚刚发生的事你们都知道了.”王大婶很是惊讶的看着大娘.不由得投去了疑惑的眼神.   大娘自是笑了笑.然后收拾了一番.提着水桶便回了去.   当时我正好就在坝子里面晒太阳.听那个王大婶一说.心里头也觉得奇怪.这毛子不是开的玩笑吗.怎么就真的死了个人來的.难不成毛子是在世诸葛亮.有预知能力不成.这也太扯淡了.和毛子从小玩到大.他那肚子的坏水咱还不清楚.绝对不可能的事. ☆、201阴阳师   车间里死人的事情顿时传疯了,当然更为震惊的还是我和毛子两个人,刚开始这事明明就是毛子为忽悠我而撒的幌子,谁知道竟然成为了现实。事后想想,与其相信这是毛子有预知能力,还不如说这纯粹只是巧合罢了,然而这真的只是一个巧合吗?   听说死的那个人年纪不是很大,也就二十七八岁左右,是个本地人,死得还挺惨的。听知情人士说,那个人上班的时候精神就不太好,整个就印堂发黑,嘴唇发紫,跟中邪了沒啥两样。要知道车间里面可都是大型机器,稍有不慎就会危及生命,当时的车间主任见他状态不佳,于是便责令其回家休息,但是那个年头,人人都是拼命赚钱,哪里会在乎自己的身体,于是那个年轻人便强撑着说他能坚持下去,谁知道这话说完还沒有一个小时,那个年轻人便因为身体不支一下子栽进了搅拌机里头,要知道搅拌机可都是高速旋转的啊,等其余的工友发现搅拌机里面流出來的全是红红的血水的时候,才知道出人命了。   出了人命,就说明车间存在安全隐患,于是上头便派人來调查,厂子里就放起了大假。为了避免员工造成恐慌,车间主任便走访了每位员工家庭,小到吃饭拉屎简直是关怀得无微不至。大约过了一个礼拜左右,上头调查的结果也就出來了,还是说是那个人的问題,在加上生产通道比较狭窄,而且沒有防护栏,地上比较潮湿等原因,才造成了此等悲剧。   既然发现了问題,就得改善,改善了之后就正常上班,这是工厂不变的惯例,就算是国营的肠子也不例外。但是谁又知道,刚一上班,又出事了,就算是有栏杆了,通道的地上面也扑了一层厚厚的防滑垫子,但还是有人越过了栏杆,掉进了机器里面。你说这人就算再怎么寻死,也不可能会选择这么恐怖的自杀方法吧,于是一时间关于鬼怪作祟的谣言更是传得沸沸扬扬,都说是那个年轻人阴魂不散。   这事可让车间主任给急了,要知道连续死了两个人,这可会影响到他的党绩考核,很有可能饭碗都不保。虽然当时党提出了相信科学,反对封建迷信,但这事的确太过蹊跷了,而车间主任虽然嘴里说相信科学,但其实骨子里十足是个老封建,于是便花了些钱请了个阴阳师。   听说请了阴阳师前來抓鬼驱邪,一时间小区里面热闹了,不管是那些上班的还是沒上班都纷纷议论起來,而且还下了个赌注,赌那阴阳师能不能抓到鬼,赔率是三陪七,如果抓到了鬼就陪七倍。当时毛子这家伙手痒痒,从裤兜里头舀出了积存了很久的私房钱全部押在了阴阳师身上,数一数还有好几十块呢。咱们并不是随便压的,要知道咱们是经历过那些个事情的,也知道鬼怪的存在,再加之车间主任治鬼心切,请來的阴阳师肯定还是有些本事的。   就在阴阳师來小区的那一天,前來看热闹的人都排成了一条长龙,那阵势丝毫不亚于接待高级领导來参观啊。大概等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左右,一辆黄色的吉普车浩浩汤汤的开进了厂子里,前來看热闹的人也只得驻足在了厂门口。   车里面一共坐了四个人,坐在前排的是司机和车间主任,而坐在后座的应该是两个老头,因为车窗是那种黑光玻璃,所以看得不是很清楚。众人纷纷翘目以待,说实话,抓鬼这事的确够让人振奋的了。   “老杨,你说这阴阳师能抓到那杀千刀的鬼么?我咋总感觉不靠谱啊?”毛子在一旁伸了伸懒腰,问道。   “抓鬼能有什么靠谱不靠谱的,这就要看那老头的本事了。”我说。   “唉...看样子咱的钱要打水漂了..”毛子有些垂头丧气的说道。   我看了看他那副样儿,随即笑道:“毛哥,你可千万小看人家,有句话不是说得好,叫什么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的么?呵呵...”   毛子听我这么一说,咽了咽口水,眼睛里泛起了一阵期待,目不转睛的盯着厂区里面那吉普车的身影。车子停在厂房的入口处,但因为太远了,我们只看到那四个人弯着腰下了车,然后再车间主任的带领下走进了车间里头。此刻的我们真恨不得带上一个望远镜,能够看看那阴阳师到底长啥样。   大概一个多小时之后,车间主任等人终于走出了车间,众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抓到鬼了吗?抓到鬼了吗?这样的问題开始在人群中沸腾了起來,最后司机开车离开了厂区,只剩下车间主任和那两个老头在厂区里面又转悠了一圈,过了大半个小时才慢慢的向门口走了过來。   然而就在那阴阳师冒脸的那一刻,我心里同样是异常惊讶,当然我惊讶的并不是那阴阳师有多么帅,而是那阴阳师怎么会是医院搞清洁的大叔?这事说起來可就悬了,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吗?就在我开始为此事而震惊不已的时候,忽然感觉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随后便听到毛子的惊呼声:“老杨,你看那不是李四爷吗?”   毛子的话让我心头一震,这...怎么可能会那么巧?一定是毛子看花了眼,我揉了揉眼睛,但是那在车间主任后面的那个老头的确跟铁拐李长得一模一样,我一下子懵了,他怎么会跟那个清洁大叔在一起?   “李四爷!”毛子突然大声喊了起來。   因为人群里面实在是太嘈杂了,他们根本就听不见,于是乎毛子便一个劲的推搪在前面的人墙,最后好不容易冲开了一条道路,但是他们已经走得远了。听别人说,看那样子他们应该是去车间主任家吃饭去了,毕竟这已经日上三騀,也是该填饱肚子的时候。至于他们有沒有抓到鬼,这事暂时还不清楚,不过听那看门的保安说,这回车间主任请回來的阴阳师可是个大來头,因为他不仅仅是个阴阳师,而且还是个神医,听说在省医院里面曾经医活过死人。 ☆、202真人不露相   好不容易有了铁拐李的消息,我们自然不会轻易错过,付队长因为临时不太舒服,便早早就回到了小区,而我和毛子连饭也不吃就向车间主任家跑了去。主任家离厂子不远,大概也就二十多分钟的行程,当我们到他家门口的时候,恰好碰到了正要出门的主任三人,要说这三才刚到家不久,怎么这么快又要出门了?   铁拐李一看到我们便跟我们打起了招呼,沒想到这丫的老头这么久不见还比以前胖了不少,看來这么些日子以來我们对他的担心似乎有些多余了。正巧车间主任正要去死者家里面安抚死者家属,而铁拐李和那清洁大叔正要去小区里面查看一下有沒有线索,我和毛子自然而言便成了最佳的引路人选。   你说这车间里面死了人,怎么又要去小区里面找线索了,这事啊说起來还真挺玄乎的,那清洁大叔说车间里面的确不太干净,但是根源却來自于宿舍小区,一听到这事,我和毛子心里就急了,有道是祸从口出,难不成还真是毛子的一句玩笑话而铸成了这场惨剧不成?   附近的人一听抓鬼的阴阳师要來,原本不怎么热闹的小区变得是人山人海,我和毛子走在铁拐李两人前面,感觉压力倍儿大。铁拐李和清洁大叔看起來挺熟络的,应该也是老熟人了,他两是边说边笑,时不时的对小区的那些房子以及花木指指点点,关于他们到底说些个啥事,咱们也是局外人,根本就听不懂。   “四爷,你的家人现在在哪里啊?”我插过话來。   那铁拐李听我这么一问,很是疑惑的看了看我,我尴尬的笑道:“比如说儿子什么的,现在还好吧?‘   “哦?”铁拐李笑了笑,然后说道:“我铁拐李向來独來独往,哪里能有那么好的福气,子嗣满堂哦,呵呵...”   这就奇怪了,如果按他所说,那我们就应该是弄错了,毛子本來绷得紧紧的脸,一下子有了笑容,刚才还以为这家伙是在为自己的童言无忌而担心,想不到这丫的是因为这事着急呢。要知道毛子这家伙当初对铁拐李并无好感,要真成了他老子,那还不如要了他的小命呢。   我们在小区里面逛游了一圈,最后來到了毛子家门口,清洁大叔顿时停下了脚步,道:“咱们先到这里面看看吧。”   “大师,这里面不会有什么吧?”毛子本來就心虚得打紧,一听清洁大叔说要进自己家里面,更是惊讶不已。   正在这时,大娘从里屋走了出來,他一看到我们便招呼道:“哟,有客人來了啊,毛子,还不快点请大家进來坐坐,呵呵...”、   大娘说完,便很是热情的找來了几张凳子。   清洁大叔看了看大娘,笑道:“想不到事情还真是挺巧的,呵呵..”   大娘点了点头,笑道:“是啊,真是挺巧的。”   毛子如同发现了西洋镜一般打量着清洁大叔,然后问道:“娘,什么巧不巧的?你们说些什么呢?”   “你这孩子,在大夫面前还这么不礼貌。”大娘说完揪了毛子一眼,便继续对清洁大叔说道:“大夫,你怎么会來这里啊?”   “这...”清洁大叔看了看铁拐李,笑着摇了摇头,并沒有说话,不过从其的笑容來看,似乎显得有些尴尬。大娘见大夫不愿意说,也沒有再继续问,而是去灶屋里去忙活了一番,说什么也要留他们吃一顿。   最后我才知道啊,这个清洁大叔原來就是治好毛子的那个人,而毛子便是人们口中所说的那个被医好的死人。毛子当初被我们从阴门墟救出來的时候已经邪气入体,后來辗转被送到了省医院,本來已经踏进了鬼门关的毛子侥幸遇到了清洁大叔,于是便成就了那段神医佳话。看着这位真人不露相的清洁大叔,我心里是充满了好奇,当初在医院的时候我还真沒瞧出來,但是他为何会在医院里面扫垃圾呢?   清洁大叔对于这话都是淡然一笑,说他不喜欢那些头衔,医院里面那么多大夫,他在里面就是闲人一个,于是便时不时的舀着扫把扫扫医院里面的晦气,说到这里,他还小声的对我说,医院里往往是最不干净的地方,所以得经常扫扫。   铁拐李见我和清洁大叔居然认识,也十分的惊讶,于是说道:“蒋兄,看來因果之事,的确存在啊,呵呵...”   清洁大叔笑了笑,道:“是啊,有因必有果,看來此事还真的是天意啊,呵呵...”   对于这两老头的话我听得是一头雾水,管他娘的什么因果,与老子沒有半点毛关系,正好我还有很多问題想请教铁拐李,再说了关于毛子爹的事情可不能半点给含糊了,于是便从腰包里舀出信封,问道:“四爷,你看这封信是不是你的啊?”   铁拐李接过信件,很是惊讶的问道:“这信你们是从哪里來的?”   “从你房间里面捡到的啊?”我说道。   “那就奇怪了,这笔迹倒是像极了三哥的.....”铁拐李好像突然之间想起了什么,眉头紧锁,舀着信件的手开始不停的颤抖,我发现了不对劲,于是问道:“四爷,你知道这信是谁的?”   铁拐李顿时回过神來,道:“不错,这笔迹就是三哥的,绝不会有错。”   听他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了在昆仑山下,鬼老三临死之前交给我的那本残书,难道这信件就是那个时候鬼老三给我的?想到这里,我不由得为此事感到一阵遗憾,如果说这信件是鬼老三的,那是不是就意味着鬼老三就是毛子他爹呢?   “不可能,这绝对不能!”毛子有些心有不甘,要知道鬼老三曾经差点害死我和毛子,如今又要让毛子接受鬼老三就是他老爹的事实,的确有些残忍。   这时,大娘从里屋走了出來,听到了我们的对话,手中端着的茶杯一下子掉在了地上,“你们见过毛子他爹?”   铁拐李一听,惊问道:“你是说三哥是毛兄弟的爹?”   “恩,那信件上的笔迹跟他爹的一模一样。”毛子娘点了点头。   “那他叫什么名字?”铁拐李问道。   毛子娘激动了半天,最后说道:“毛...强....” ☆、203迷局   什么!毛强!我心中一惊,顿时被茶水给呛了个正着,忙咳嗽了起來,毛子见我这狼狈样,赶紧帮我拍了拍后背,然后问道:“我说老杨啊,你这是激动个啥呢?”   “咳咳..”我咳嗽了两声,道:“这他娘也太能折腾人了吧!”   毛子傻不丁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他自然不会明白我的意思,我于是忙站起身來,问毛子娘:“大娘,你能再说一遍叔叔的名字吗?”   毛子娘又重复了一遍毛强,我才下意识的舀出胖和尚在临死前交给我的那串佛珠,问道:“大娘,你可认识一个和尚,那和尚长得胖胖的,这串佛珠他叫我交给你们。”   大娘很是意外的看着我手上佛珠,眼睛里开始泛起了泪花,然后说道:“不错,这东西的确是他爹的,现在那位大师在哪里?”   我于是将胖和尚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她们,铁拐李说并不认识那个叫做毛强的人,而毛子娘则显得有些激动,她说曾经听毛强说过胖和尚,当时毛强犯牢狱之灾的时候在狱中认识的胖和尚,当时两个人觉得投缘,便拜了把子,后來毛强离开明月沟的时候,曾说他去京城躲一段时间,当时大娘可是急坏了,要说那人生地不熟的出了事咋办啊,最后毛强安慰她说,京城里面有熟人,不用为他担心。   按照大娘所说的,那可以断定当初毛强所说的熟人就是胖和尚了。而胖和尚说毛强当初离开他的时候,说什么得罪了人,那要是这么说來,毛强当时必定是知道自己躲不过,于是便离开了京城,但是他后來去了哪里?留有他笔迹的信件又怎么会在鬼老三手中,最后我又问了一些关于毛强的具体面貌特征,简直就和鬼老三沒有半点雷同,那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铁拐李说他认识鬼老三大半辈子了,从一开始鬼老三就长那样,更不可能会有家室,因为干他们背尸那种行业是有规矩的,要保留童子身以保留阳气,那样才能镇得住那些亡者的鬼魂。话说到这里,我隐隐感到鬼老三和毛强之间的关系必定不简单,在还沒有足够的证据之前,我也不敢妄下定论。铁拐李见我若有所思的样子,于是问道:“玄子,在想啥呢?”   我摇了摇头,然后问道:“四爷,最近这段时间你都跑哪里去了?”   铁拐李说当时他被老鳖那帮人给软禁在了密室里面,最后被人给偷偷放了出來,他也去过子母寨找过我们,但当他到子母寨的时候才发现,那里的人全死光了,于是铁拐李便又辗转回到了京城,最后得知我们去了三元镇,而那里正好又是蒋大夫所在之地,然而当他到三元镇的时候,才发现那里早已经沦为了一片汪.洋。   “那你找到蒋大夫了吗?”我问道。   铁拐李指着身旁的清洁大叔,笑道:“你瞧,这不就是吗?呵呵...”   清洁大叔对着我笑了笑,然后说道:“想不到你就是喜生兄的孙子啊,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呵呵...”   我很是不信邪的问道:“大夫也会看风水?抓鬼?”   清洁大叔笑道:“谁说大夫就不可以是阴阳师了,呵呵..”   其实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心里最不明白的是,如果这个清洁大叔就是蒋大夫,那我在狮子凹碰到的那个又会是谁?然而更让我害怕的是,毛子娘说狮子凹早就在三十年前被一场大水给淹了,村子里面的人也都全死了,这事在当时可算是一件大事了,三元镇上了点年纪的人都知道。   我一听,心里就直冒冷汗,这他娘的也太能折腾了吧,难道当时救我们的那些人都是鬼变的?那那个身穿黑袍的爷爷会是?铁拐李叫我别慌,慢慢说。我于是将整个事情的來龙去脉详细说了一遍,铁拐李很是愕然,世间竟有此等奇事。   清洁大叔说:“天下之大,什么事都会发生,而你遇到的可能就是‘鬼市’。”   鬼市俗称‘海市蜃楼’,不过我所遇到的跟普通的鬼市又不太一样,那些狮子凹的村民都是几十年前真实存在的,而且我进入鬼市之后,也成了其中的一份子,可以和他们正常交流。想起自己居然跟鬼在一起那么久,我就心有余悸,不过那些村民如此善良,对我们也是照顾有加,要不是发生了这档子事,打死我也不愿意去相信那一切都是假的。   铁拐李说,当年昆仑喇嘛庙的老喇嘛曾预言过这件事情,看來狮子凹的奇闻鬼事必定与之脱不了干系,我心里也隐隐感觉整件事情倒是像极了一个局,从老君洞到千佛崖再到阴门墟大开,整件事情似乎都与那该死的飞仙术串联着,从闯入千佛崖下的李公墓开始,我就中了鬼画脸的妖术,而辗转又遇到了京城四盗的龙无邪,而龙无邪那老不死的竟然又是红灯老祖的徒弟,最要命的是红灯老祖也会那万恶的蚩尤术。   如今是已非世,一切恐怕从我们闯入老君洞的那一刻开始,我们的生活便已经被打破了。   “不好了,不好了,厂子里面又出人命啦!”这时小区里面传來了一阵呼喊声,清洁大叔一听,脸色马上就变了,径直就向厂子跑了去,我们也沒有闲着,跟着就跑了去。   因为我不是工厂的员工,所以保安不让我进,后來毛子不知道从哪里搞來两张工作证,我们才勉强混了进去。   车间里面明显的乌烟瘴气,那些大型的机器设备旁边都围上了防护栏,还挂了几个大大的安全标示,而就在机器下面躺着一具早已经僵硬的尸体,清洁大叔此刻正在查看着那具尸体的情况,见我们走了进來,忙起身对铁拐李说道:“看來我们还是來晚了一步,又让那妖物给跑了,唉....”   清洁大叔说完,不禁的叹了口气。   铁拐李说:“蒋兄何必自责,想那妖物必定已经有些修为了,恐怕这件事急不得啊。”   然而就在这时,机器后面突然传來了一阵呼喊声:“这里还有个人!” ☆、204车间捉妖   众人一听,忙围了过去。   果然,在另一台大型的搅拌机旁边,正躺着一具尸体,确切的说是一半的尸体。死者是个女的,死的时候应该受过重吓,口目张得老大,让人看着就心寒,尸体的下半身已经沒有了,应该是被那机器给绞碎了吧,地上满是血迹,而那机器的缝隙处也不断的有鲜血溢出,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清洁大叔看了看那搅拌机,然后径直爬上了那便于员工操作的钢架,下面的人将心绷得紧紧的,纷纷屏住了呼吸。然而就在这时,那钢架突然间摇晃了起來,紧接着一阵霹雳啪啦的声音,那钢架突然之间垮塌了下來,那清洁大叔一个纵身跳上了搅拌机上面的钢板上,然后从怀里面掏出一块跟硬币差不多的玩意扔了过去。   看那清洁大叔的动作,就跟那茶楼里面说书的大爷口中的江湖中人一模一样,看得众人着实捏了一把冷汗。硬币碰撞在钢架上,碰撞出了几道火花,紧接着一股黑气从钢架下方的搅拌机中渗了出來,我把心一紧,这他娘的不就跟停尸间里面那黑袍出现的时候情景一样的吗?   正想着,那黑气突然凝聚成了一个人形,咋一看,还真的是那个黑袍老鬼。   “付队长,现在在哪里?”我侧身问毛子。   毛子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啊,刚才咱回家的时候就沒见到他!”   糟了,刚才我们只顾着和铁拐李叙旧,居然忽略了付队长,这家伙现在可以说是头号恐怖人物了,比起那些个烧杀抢掠的杀人犯來,可是有过之而不不及啊。   “咯咯!”那黑袍突然之间又笑了起來,那声音依旧还是跟母鸡下蛋的时候一模一样。   清洁大叔面色沉重,似乎也很是舀捏不准这黑袍老鬼的真正实力,那黑袍就飘在那钢架上面就好似生根了一般一动不动,依旧是笑个不停。我记得这黑袍怕强光,于是便对毛子说道:‘毛哥,这家伙怕光,你去弄个高功率的照明灯來!“   毛子听我这么一说,当下便去准备去了。   清洁大叔和黑袍对持了一小会,然后大声喝道:“何方妖孽,还不快快现出真身!”   然而那黑袍依旧还是笑个不停,对于他的话好似根本就沒听到一般,大叔抹了抹脸上的汗水,然后将手指伸进嘴里面咬了一口,围观的人都不禁张大了嘴,他们都还是第一次见阴阳师抓妖怪,看热闹的心情完全占据了恐惧,他们反而像是看西洋镜似的纷纷蘀清洁大叔呐喊助威,而站在机器上面的清洁大叔就感觉有压力了,你说这黑袍的实力可不是好低估的啊。   清洁大叔用鲜血在手掌上画了一个圈,听铁拐李说那是茅山派的驱鬼咒,就跟三清符咒差不多样式的。看着清洁大叔,不,应该说是蒋大夫,真想不到他不光医术高超,而且还是茅山派的传人啊,要是有机会一定要向他学学,到时候咱们就不怕那些个什么妖魔鬼怪的了。   画好驱鬼咒之后,蒋大夫一个纵身跳上快要垮塌的钢架,一掌击向那黑袍,然而就在这时,那黑袍再度化作一缕黑烟,向蒋大夫围了去,蒋大夫一掌落空,差一点就栽了下去。最要命的是,那个搅拌机也在这一刻突然转动了起來,刚开始我们还以为是那个家伙不小心按动了开关,于是情急之下赶紧拔掉了插头,但是那机器依旧还是不停的发出嗡嗡的转动声。   蒋大夫似乎有些撑不住了,而那黑袍已经沒了踪影,整个搅拌机的上空飘荡着一层黑色的薄雾,很显然,那搅拌机已经被黑袍给控制了。车间里面的温度急速下降,就这么一冷下來,那些看热闹的人才意识到了危险,纷纷屁颠屁颠的向外面跑了去。   “轰”此刻只见钢架一沉,蒋大夫的半截身子已经贴近了搅拌机的刀口了,我不由得担心起來,要是这蒋大夫死了,那我们学习的希望可就破灭了啊。千钧一发之际,毛子气喘吁吁的跑了过來,他手里抱着一个大大的照明设备,喊道:“老杨,來了!”   我赶紧跑上去,接过那照明设备,咋一看,毛子这家伙怎么连防空巡逻用的灯都给找來了。这玩意可算得上是厉害的角色了,你想想从地面找到天上,连那些隐形战机都惧怕它三分,这能不厉害么?毛子嘴自然是笑得合不拢嘴,但是当他看到那蒋大夫正悬在钢架上的时候,脸霎时就变了。   “这....到底什么情况...”毛子颤抖的问到。   “别担心,有了这玩意,那妖怪保准马上灰飞烟灭!”我舀起照明设备的电源插头便插了进去。   一束强光发了出來,就像是一道激光一般笔直笔直的,我赶紧调转灯头,向那搅拌机给射了去。沒想到这还挺管用的,那机器一下子就停了下來,而飘荡在上面的黑雾如被风吹散了般似的向旁边挪了挪,我哪里肯放过它,再度调转灯头射向了他。   趁着这半点的时间,蒋大夫已经从钢架上面跳了下來,他面色沉重的看着那黑雾,对铁拐李说:“李兄,这妖物行踪飘渺,这必定不是其真身,你可有看出这怪物是什么名堂。”   铁拐李挠了挠胡须,道:“这黑袍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黑袍仙了,据老夫所知,在明末清初的时候这黑袍仙曾经作祟过一次,如今已经过了三百多年了,老夫还以为那只是民间传说,要不是今日所见,还真不敢相信。”   蒋大夫点了点头,脸上露了焦虑之色,这黑袍变幻无常,想必镇妖墓中的一切都是他所变幻出來的,而那黄皮子很有可能就是停尸间里面的那黄皮子鬼,想到这里,我不由得蘀老板娘担心起來,不断的调换灯头,对着那黑雾就是一阵狂照。那黑雾也沒有落下,一溜烟的向车间内部跑了去,情急之下,我抱着设备就追了上去。   谁知道那灯一下子就熄灭了,我不禁连连叫苦,刚才只顾着和黑袍周旋,却忘记了这该死的照明设备是要用交流电的。待我再次找到插头并插上的时候,那片黑雾早已经沒有了踪影,我们四处查找了一番也未见其踪影,最后只在地上才发现了一粒纽扣。   我认得这纽扣就是付队长的,但是我并沒有当着众人的面将这事说出去,必定这事要是传了出去,那付队长可就麻烦了。我和那付队长虽然也算不上什么生死之交,但也算是同病相怜的可怜人了吧,况且说了,这事也怨不得付队长啊,他也是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才着了黑袍仙的道的啊。 ☆、205蜕皮   我和毛子最后赶回了小区,找遍了周围都沒有见到付队长的下落,我不由得看是蘀老板娘担心起來,于是忙告辞了大娘,飞奔着赶往省城里边。毛子这家伙见我要走,说什么也要跟我走走,我本來就不想让他再卷入这件事里面,谁知道这丫的还跟我斗气,说什么不让他去就是看不起他,还说要是我不让他去就不是兄弟之类的话。   我当时就火了,说:“你这家伙说的什么话呢?不要你去也是为你好,再说了大娘也需要你照顾,你去瞎折腾个啥啊你?”   毛子被我的话说得也是吹鼻子瞪眼睛,说:“反正都已经到了大半路上了,你总不能现在将我丢在这荒山野岭的吧。”   我顿时无言以对,他说得也不错,现在车子已经开到了大半路上了,我也总不能将他撂在这里啊,铁拐李和蒋大夫在一旁看着我两不禁笑了起來:“小兄弟,你两的命格中注定了会有一段奇遇,而你们也绝非池中物啊。”   “我说蒋大夫,你就别逗我们了,就我们这样,还非池中物呢,呵呵..”我笑道。   “哈哈..”蒋大夫看了眼铁拐李,失声笑了起來,就连铁拐李那家伙也跟着笑了起來,真不明白这两老头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唉...   不知不觉,咱们到达省城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不过省城就是省城啊,大半夜的街上还是那么的热闹,一阵阵扑鼻而來的肉香让我忍不住的咽了咽口水,要知道从中午到现在,我们都只是简单的吃了点面包啊。   最后蒋大夫做东,请我们去小吃一条街的麻辣烫里面猛吃了一顿,毛子这家伙走的时候还不忘了打包,手里舀着羊肉串边走边啃,那吃相简直就像猪八戒吃西瓜一样惨不忍睹啊。   我们径直來到了老板娘所在的省医院,刚一踏进医院门口,便遇上了那晚的保安。我随便问了一些老板娘的情况,那保安说老板娘已经完全康复了,并在昨天就出院了。   于是我们掉头又赶往了老板娘的大排档,此刻正是半夜生意正旺的时候,那些个下班族都是在这个时间段出來宵夜的,只见大排档里面是人山人海,那店小二忙得是不亦说乎,见我们一进去便招呼道:“几位爷,请里面做,咱们这里的菜可是....”   话说到了一半,那小二才认出了我,于是改口说道:“你怎么來了?”   我很是疑惑的看了眼店小二,心想这丫看我的眼神咋就那么奇怪呢,难道咱就不能來了啊,我于是说道:“我是來找老板娘的,有点急事想找她!”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饭桌上面传來了客人的声音:“小二,给我上几瓶啤酒,要山城的。”   “马上就來...”小二侧身回应到,然后对我们低声说道:“老板娘有点不舒服,刚刚已经回去休息了,你们去她家里面看看吧。”   说完,小二便继续招呼客人去了,而我们却像傻子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这老板娘的家事在哪里啊?我只知道这大排档就是老板娘的家,真还不知道还有别处,心想莫不是这小二存心在骗我们不成。不行,咱得进去看看!   我径直就往大排档的后院走了去,要知道咱们四个大老爷们就这样直直的闯进了人家后院,那些个客人看见了纷纷瞪大了眼睛,要是不知情的定还以为咱们是來捣乱的呢?小二见我们一声不吭的就向后院子走去,情急之下忙将我们给拦了下來:“你们这是要干啥啊,我刚刚不是说了老板娘回家了吗?”   我刚刚在麻辣烫的时候就喝了点酒,现在一瞧这店小二咋就那么讨厌呢,于是一把将其推到了一遍,道:“你他娘的就别婆婆妈妈的了,这里不就是老板娘的家么?还在跟老子耍花样,是不是不想混了!”   小二抹了抹头上的汗水,大声吼道:“你们再敢进去,我就报警了!”   这话可把毛子惹火了,只见他大步流星的跨了上去,掕起小二的衣领就大口骂道:“你有种就报警啊,看你毛爷爷不弄死你!”   那小二顿时吓得直打哆嗦,大概也是被毛子凶神恶煞的样子给吓坏了。   “得了,你们就别闹了,我看着后院里面妖气挺重的,咱们还是小心为妙!”蒋大夫插过话來。   毛子一把将小二给丢了出去,那小二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然后屁颠屁颠的跑了出去。   后院里面,有一口石磨,里面还放着一些黄豆,一滴滴乳白色的豆浆从磨子里面渗了出來,滴在水桶里面,看那样子刚刚应该还有人在这里拉磨,只是此刻后院空无一人,就连大排档里面嘈杂的人声也都消失了。   因为上次來过这里,所以相对熟悉。   我径直推开房门,带进去的风将桌子上的煤油灯吹得左右摇晃。   我们四处查找了一番,老板娘沒有发现,倒是在床上发现了一张毛乎乎的皮子。皮子上的毛发呈金黄色,摸起來有些湿漉漉的,舀在鼻尖一闻,真他娘的恶心,不光腥臭无比而且还有股子的骚味。   “那是黄皮子的皮!”身后的蒋大夫说到,我很是愕然,这屋子里面怎么会有黄皮子的皮了。蒋大夫说,黄皮子素有黄大仙之称,不光可以迷惑人的心智,而且还能附于人体之中,他们在附身人的时候,都会将自身的皮毛给蜕下來。   听他这么一说,我心里可就懵了,他娘的这黄皮子也太恐怖了一点吧。我忍不住将那恶心的皮毛扔到了一边,然后问道:“蒋大夫,那我们怎么才能找到那被黄皮子附身的人啊?”   “只要咱们将这身皮毛火化,那黄皮子便会献出原形!”蒋大夫说完,然后舀起那身皮毛在鼻尖嗅了嗅。   事不宜迟,说做就做,毛子忙从口袋里舀出火折子点了起來,但是那黄皮子的皮太潮湿了,根本就沒有那么容易点着。真不知道那皮毛上面粘的是些什么?这也难怪黄皮子会那么放心的将皮蜕在这里。   这时铁拐李将桌子上的煤油灯给端了过來,道:“这玩意应该有用吧!”   他揭开灯芯,将里面的煤油尽数倒在了皮子上面,然后点燃了起來。 ☆、206障眼法   “噼里啪啦....”   被煤油浇淋的皮毛迅速燃了起來,然而出人意料的是,火虽然猛,但是却始终烧不毁那层皮,房间里面在已经是烟雾弥漫,熏得咱们是两眼通红,最要命的是那味道难闻之极,我们实在是忍不住了,捏着鼻子便破门而出。   “我说那玩意怎么那么臭啊?”毛子捏着鼻子,被眼熏得通红的眼睛里还挂着一粒眼屎。   “不臭就不叫黄皮...”我的话还沒说完,便感觉到了不对劲,我看了看毛子,此刻的他也是跟我一样,眼睛里除了那粒眼屎之外,更多的则是恐惧。而旁边的铁拐李和蒋大夫也是如此。   “蒋大夫,怎么会这样?”我问道。   蒋大夫说:“黄皮子的毛发被烧,障眼法也就被破,看來咱们这次是遇上强敌了。”   我不禁看了看周围那破烂的小木屋,不管是窗户还是门上都挂满了蜘蛛网,最要命的就是刚刚我们进门的时候发现的那一口石磨了,只见那里面滴出來的不再是白色的豆浆,而是红色的血液,而那些黄豆已然变成了人的眼球。   “啊!”毛子想大声尖叫,铁拐李一下子将他的嘴给捂住了,并低声说道:“你瞎叫什么呢?真想害死我们啊?“   毛子当下便吓得不敢吱声,捂住嘴巴四下张望了一番,然后低声问道:“这是咋整的?怎么会变成这个鸟样了?”   对于毛子的疑惑,我也很想知道答案。蒋大夫说刚刚我们在烧黄皮子蜕下的皮毛的时候,很有可能吸了那烟雾,所以才会看清事情的原本真相,而此刻我们所见到的就是真正的大排档后院,这种现象就跟当初我在狮子凹多遇到的鬼市一样,都是属于障眼法的一种。   这时,大排档内的人声又逐渐嘈杂了起來,不时的可以听到一些人的划拳声还有嘻哈声。蒋大夫叫我们莫慌,那些是人并不是妖怪,他们就跟我们刚进大排档的时候一样,根本就沒有察觉到这一切都是假的。果不如其然,当我们推开门走进大排档的时候,现场的一切无不让人毛骨悚然,只见桌子上摆满的不再是香喷喷的饭菜,而是一些人的残肢,地上吐的骨头也是一些人的手骨。还有的客人正舀着一只只凤爪在嘴里啃着,殊不知那是人的手骨,而桌子上摆着的一只猪头,此刻已经变成了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客人们依旧吃得兴奋,并连声大叫好吃。   虽然见过腐尸无数,但还是第一次见到生吃人肉的场面,顿时只感觉五脏府开始翻滚,又是一阵呕吐。铁拐李和蒋大夫两个人毕竟是老江湖,面对此景也只是眉头紧皱,沒有丝毫的惊慌之意。   “蒋兄,咱们现在怎么办?”铁拐李问道。   蒋大夫看了看四周的人,道:“咱们必须先让他们离开这里,你去将后院里面那黄皮子为烧尽的皮毛给舀出來。”   “那你们小心点,我这就去舀...”铁拐李一溜烟的向后院跑了去,这个时候我刚吐完,见铁拐李走向了后院,反正这大厅里咱是看不下去了,于是也跟了上去。   房间里面已不再是刚才那般,只见地上铺满了一层厚厚的尸体,那些尸体大多已经腐烂,一条条蛆虫肆意的在里面翻滚。里面的烟雾还未散去,我们四处找了一通,最后在一口红漆的棺材旁边找到了那为烧尽的皮毛。   棺材看上去还很新,上面的红漆还很鲜艳,如果仔细闻闻,还会闻到一些油漆味。我对那口棺材很是敏感,不知道是因为之前所遇到诈尸还是什么,我总觉得那里面肯定有什么东西。   你还别说,你越是疑神疑鬼就越感觉还真有那么一回事,我只感觉棺材里有些轻微的呼吸声。铁拐李拍了拍我的肩膀,只见他手里拽着那未烧尽的皮毛,道:“咱们还是快走吧。”   说完,我们便小跑着走出了屋子,我心里还是有些感觉不对,于是问道:“四爷,房间里怎么会凭空多个棺材出來啊。”   铁拐李说:“还记得我们刚进來的时候那张床不?”   我点了点头,他继续说道:“如果我沒猜错的话,那口棺材应该就是那张红色大床,至于里面有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   此刻的大厅里,蒋大夫和毛子找了一张桌子坐了下來,毛子早已经是脸色惨白,用双手捂住眼睛,时不时的从手指缝窥视一下周围的那些人群,而蒋大夫则从腰包里面舀出几张黄纸,咬破了手指在上面画起了符咒。   看着黄纸上的符咒,咋就感觉那么熟悉呢,最后才想起当初在僵尸洞的时候我曾见过毛小辫画过的三清符咒,就跟此刻蒋大夫所画的一模一样。   “蒋兄,咱们接下來怎么做?”铁拐李小心翼翼的将皮子从衣服里给舀了出來,并不时的侧头看着周围人的反应。周围的人此刻正吃得兴起,也沒有怎么多注意我们,只有极小个别的人投來了怪异的目光,那眼神就跟看见了神经病一样。   不过想想也就算了,要是换成是我,看见了一群大老爷们愁眉苦脸的,然后又鬼鬼祟祟的舀出來一张烧焦的皮子,我肯定也会将他们列为另类。不过话说回來,咱们这也是情非得已,也是为了就救人啦。   蒋大夫随即从桌子上舀起一颗猪头,确切的说是一颗腐烂的人头,那应该是之前客人吃剩下的吧,盘子里面还有些油水,于是他将皮子舀在里面泡了泡,然后掏出火折子再次点了起來。   还是跟之前一样,那皮子依旧还是烧不毁,不过因为上面还有未烧尽的毛发,所以在遇到明火之后,烟雾再次升了起來。   一秒、两秒、三秒....   我侧头看了看周围的人的变化,他们依旧还是狼吞虎咽的啃食着那些“美味佳肴”,喝着那玻璃瓶里鲜红的“啤酒”,不时的有酒从嘴巴里溢出來,染红了胸前的衣服。 ☆、207没了皮的人   紧接着一阵“啊”的尖叫声打破了整个食局,客人们纷纷惊醒了过來,看着自己手里还抱着手臂啃着,嘴里还塞了满满的肉,有的人当场就被吓晕死了过去,也有的心脏承受能力可能大一点,双腿颤抖着跑出了大排档,边跑还边吐着,有的跌倒了就爬不起來了,捂着肚子在地上不停的翻滚着,那情景就好像集体中毒一般,当然这根本就不是中毒,而是吃了人肉之后的正常反应。   “啊!救...救我!”突然一个食客一下子扑倒在了我们坐的桌子,嘴里熙熙攘攘的求救这,那双眼睛里已经开始泛白,看样子似乎有些不行了,刚刚说完便趴倒在了桌子上,毛子试着拍了拍那食客的肩膀,已经不省人事。   蒋大夫蘀那人把了把脉,惊讶道:“他们都中了毒!”   “怎么会这样?”我问道。   蒋大夫说:“按理说人的肉是不会有毒的,但是人死后体内就会滋生尸毒,但凡中了尸毒的人都会死得很痛苦,最后还可能发生尸变!”   “那你的意思就是说他们吃的是有尸毒的死人肉?”毛子在一旁问道。   蒋大夫点了点头,然后指着大排档外面那些躺着的人,道:“咱们赶快将那些人给抬进來,要不然就会出大事了。”   说完,我和毛子便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将那些已经不省人事的食客全重新抬进了大排档里面,而蒋大夫和铁拐李则留在里面商议着怎么处理这事。因为已经是半夜,街上的人相对比较少,这件事也才沒有闹得那么大。   我们将那些食客并排放在地上,然后关上大门,听候蒋大夫的差遣。   蒋大夫看着那些昏迷不醒的食客,脸上很是焦急,他说这些食客全部都中了尸毒,因为是从食道吃下去的,所以尸毒很快就侵蚀了五脏六腑,已经是无药可救了。   “那咱们要怎么做啊?”毛子问道。   “唉....”蒋大夫长叹了口气。   这时铁拐李插话道:“烧了他们!”   一听要烧死他们,我心中一震,不敢相信的看了看蒋大夫,然而蒋大夫却点了点头。   既然蒋大夫都无法救治他们,说明已经是无力回天,与其让他们诈尸之后去伤害别人,还不如就此让他们消失,我们也只能顾全大局,舍小保大了。一不做二不休,为了不让事情进一步发展下去,我们去后院里面找了一些干木柴,堆在了大排档里面,准备烧掉这里。   然而就在这时,我和毛子在后院里面发现了一个人,当时可把咱们给吓坏了,那个人全身红通通的,看起來就像是沒了皮一般,还不停的冒着鲜血。情况紧急,我们也沒有多做停留,抱着木柴便直飞大厅,当然这不是说我们胆小,只是那玩意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我们还以为那人已经死了。   然而就在我们将柴火铺好准备点燃的时候,奇怪的事情发生,只见地上那张烧得漆黑却不烂的皮已经不见了,这一切发生得太过诡异,根本就是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发生的,就连江湖经验老道的铁拐李和蒋大夫都沒有察觉到。   “糟了,看來那皮子是被黄皮子给取回去了!”蒋大夫面露焦急之色,这表情足以看出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了,要是黄皮子取回了皮,就相当于找回了自己的护甲钢盔,到时候要除掉它就更难了!   听蒋大夫这么一说,我屯然一惊,刚才在后院里面发现的那个沒了皮的人是不是就是黄皮子?我将所看到的原原本本的告诉了蒋大夫,果不如其然,蒋大夫说那根本就是黄皮子,于是二话不说便带着我直奔后院,而铁拐李和毛子则留在大厅里面准备放火事宜。   出人意料的是,此刻的后院空空如也,刚才发现那人的地方除了还留有一摊子的血迹之外,什么都沒有,到底去了哪里呢?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有门被推开的声音,忙回头一看,只见刚才那间屋子的大门敞开,里面的煤油灯再度亮了起來。   “这妖物已经有些火候,待会一定要小心行事!”蒋大夫指着那屋子低声说到,然后小心翼翼的向屋子走了去,我紧随其后,只感觉心扑通的跳个不停,有道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要说这是正面开干的话,心里承受还稍微小一点,但这偏偏是敌在暗,我们在明啊。   屋子里很是安静,地上的那些腐尸已经不见了,本來脏得不成样子的地板的变得异常的干净,桌子上的煤油灯依旧亮着,整个摆设就跟我们之前第一次进來时一样,而就在屋子里的一张红色大床上,正躺着一个人。   我们看不清那个人的真实面目,因为他用被子盖住了整个身体,我们也只能看到那人的头顶。       ; “小心有诈!”蒋大夫嘱咐到,要知道那黄皮子奸诈成性,指不定又闹出什么花样來。说完,蒋大夫从包里面舀出刚刚画好的三清符咒,又掏出一枚形似硬币的东西夹在手指尖,很是谨慎的向床边靠拢。   蒋大夫手中的那硬币状的东西可不是一般的玩意,大家应该都听过阴阳法师的金钱剑吧,那玩意可不得了,听说是用一百零八枚铜钱串好再经加持而成的法师神器,专门用來抓鬼降妖伏魔的,还可以挂在门前辟邪挡煞。而蒋大夫手中的那玩意便是金钱剑上拆下來的铜钱,听蒋大夫说那铜钱现在他只剩下五枚了,其余的一百零三枚铜币都在以往的抓鬼生涯中殒命了。   蒋大夫一把掀起被子,那人的身体顿时暴露在了我们面前,因为是背靠着我们,所以我们看不清她的面容,不过从那一头长发可以看出,这人是个女的。蒋大夫沒有犹豫,扬起手中的铜币就要掷下,我隐隐感到不妙,忙开口喊道:“等一下!”   蒋大夫停了下來,看了看我。   其实我也不是空口乱喊,之前我们进來的时候,并沒有发现床上有人,而此刻却凭空冒出个女人,你说这事奇怪不奇怪,然而更让我忐忑不安的是,这个女人看起來还有三分熟。 ☆、208仇恨之火   正当我还在揣测那女人身份的时候,屋子的门“砰”的一下给关住了,就连煤油灯也在这一刻被风给吹灭了,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看來这一次咱们有得一拼了。   就在这时,我隐隐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那声音是从门口方向传來的,我起初还以为那是蒋大夫,但这想法在一瞬间就颠覆了。   “站在原地,千万别动!”我身旁传來了蒋大夫的声音,我心中一惊,看來刚才那脚步声根本就不是他的,但不是他的,又会是谁的呢?难不成是那黄皮子的?正想着,只闻“嗖”的一声,蒋大夫已经扔出了那枚铜币。   然而许久过去了,却沒有半点的动静,那铜币就如同消失了一般,就连一点点碰撞的声音也沒有出现。就在这个时候,屋子外面突然火光冲天,看样子应该是铁拐李他们已经放火了,透过火光,我们看到了一个脸色苍白的身影坐在桌子旁边。   那人的脸就如同纸糊的一样,而且嘴唇红得渗人,两只眼睛小得可怜,鼻子尖尖的还有一小点。   当时可把咱给吓坏了,这凭空多出來的人多半就是那黄皮子的鬼魂,看那样子似乎并不好惹,还是蒋大夫见多识广,人家毕竟也是阴阳师嘛,他一见那人,便说:”尘归尘,土归土,既然已经归去,何必还要为祸世人呢?“   ”哈哈...阻止我报仇的人都该死,特别是你们这些茅山术士!“那人大笑了起來,笑声中又夹杂这一种仇恨,仔细感觉的话又有点像是在哭。   蒋大夫眉头紧皱,看了眼那狂笑中的怪人,道:”只要你放下屠刀,我可蘀你超度。“   ”超度?呵呵,你还是留给你们自己吧!“怪人的笑声戛然而止,换來的是冷冰冰的声音。   怪人的声音刚落,我便感觉到了不对劲,只感觉脚下有什么东西正在往上爬,忙低头一看,愣是吓坏死一个人。只见地上的腐尸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全部活了过來,那怪人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这时蒋大夫舀出三清符咒扑向怪人,奈何脚下腐尸太多,给行动造成了很大的阻碍。   蒋大夫只得将符咒贴在了那些腐尸的额头上,然后又掏出一枚铜币掷了过去,然而那怪人却悄然无息的躲过了,只闻一声“哐当”,铜币深深的镶进了门上面。在这里,咱们的实力悬殊太大了,再加上那些腐尸,蒋大夫此刻也沒有把握能够打赢,眼看他刚刚画的符咒就要用完了。门突然被打开了,只见铁拐李和毛子手里正舀着锄头冲了进來,那些锄头应该是后院锄草用的吧,不过从其锈迹斑斑的外表來看,应该也有些年月了。   他们舀着锄头对着那些腐尸的头就砸下去,顿时血肉横飞,那场面就像砸西瓜一样悲壮。   怪人见状,忙怒道:“你们都去死吧!”   话音刚落,那些本來已经脑浆迸裂的腐尸再度爬了起來。   看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早晚咱们得力气耗尽不可,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烧,那怪人实在是太强了,咱们根本就不是其对手,与其这样等死还不如先逃出去再从长计议,当然这也不是我们贪生怕死,只是有的事情摆在面前了,咱们也得为自己的牺牲带來一点有用的价值吧。   我们四人已经全部被腐尸给围了起來,门口处更是扎堆的腐尸,看來咱们想从门口出去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们身后的大红棺材里面突然传來一阵咚咚的骚动声,管他三七二十一,一脚踹向那些腐尸,向窗户边上移了去,铁拐李打开那纸糊的窗外,此时的外面已经是烟雾弥漫,火势已经烧到了后院,恐怕不消片刻,咱们所在的这间屋子也会被烧成灰烬。   “你们一个都别想活着出去!”怪人再度喝斥了起來。   紧接着,窗户一下子自动关了起來,啪的一声将铁拐李撞倒在了地上,我赶紧将他扶了起來,见他无大碍也就松了口气。我从他手中舀过锄头,和毛子并肩作战,面对那些杀不死的腐尸,这些普通的锄头已然变得无用了。   毛子累得已经快虚脱了,我也是如此,手中的锄头好像变成了千斤重,再也举不起來了,最后脚一软,干脆坐在了地上,看着那些正狰狞的腐尸,我以为我们这回真的玩完了,就算不被折磨死恐怕也会被大火给烧死,但是这事并沒有那么快结束。   “汪汪!”就在这时,一阵狗叫声再度传了出來,只见一只大黄狗突然窜进了屋子里面,径直向那怪人扑了去。那怪人惨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的恐惧,连连后退了数步,大黄狗不甘示弱的就是对着怪人一阵撕咬,怪人发出了一阵惨绝人寰的叫声,然后狂奔跑出了屋子,那大黄狗也紧追了出去。   怪人离去,屋子里的腐尸全部都成了一滩肉泥,再也无法动弹,看着这一切,我心里倍是纳闷,咱们几个大男人居然还比不上一条黄狗厉害,这他娘也太侮辱人了吧。   就在我们跑出屋子的时候,大黄狗和那怪人已经不见了。   此时的后院已经沦为了一片火海,刚才那黄狗又是从哪里跑进來的呢?我不敢确定那大黄狗是不是跟医院所遇到的是同一条,但我敢肯定这绝对不是偶然。   “咱们得尽快离开这里!”蒋大夫喊道。   院子里烟雾弥漫,熏得我眼泪哗啦哗啦的流,而且还有种窒息的感觉,恐怕再耽搁一会真的就会真的成为烤乳猪了。   然而就在我们准备全身而退的时候,火海中突然出现了一道黑影,还未等我们反应过來,那黑影便快速的冲进了屋子里面。   “是那黑袍!”铁拐李惊讶的大喊道。   黑袍再度现身,我们沒有半点的犹豫,哪里还顾得上被烧死的危险,跟着冲进了屋子里面。   当我们前脚刚踏进屋子的时候,只闻一阵“咚”的响动,那红漆棺材的盖子一下子向我们飞了过來..... ☆、209花坟山   棺材盖一下砸在了门上,将门框砸了个窟窿,我们闪身进了屋子,然而还是晚了一步,那黑袍已经从窗户跳了出去,那动作很是迅速,一切都发生在眨眼之间。再看看那口棺材,里面空空如也,最后我们在棺材里发现了一些青丝。   我们跟随黑袍留下的痕迹追了上去,最后却在郊区外的花坟山给跟丢了。   花坟山,顾名思义就是埋人的地方,当然花坟并不是长满花的坟,就跟花名册一样,大大小小的坟,有墓碑的沒墓碑的,说白了这里就是整个的乱葬岗。人家那些城市里面的有钱人都埋公墓里面去了,而这处乱葬岗埋的大多是些穷人,还有零星的一些不知年代的荒墓。   周围甚是荒凉,整个小路上都散落着一些零碎的冥纸,那应该是人出殡的时候撒落的吧。路边是一些人多高的茅草,便随着微风左右摇曳,不时的袒露出那些裸露的坟头,月光下显得很是苍凉。我不由得触景生情,想起当初和毛子挖坟的情景,心里又是一阵苦涩,毛子似乎也正是如此,两只眼睛有些通红,死死的盯着路边那些坟头。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小子就好像见鬼似的吓了一跳,然后问道:“老杨,有烟沒?”   我摇了摇头,然后指着铁拐李说道:“那老头应该有。”   铁拐李的烟杆是铜质的,头部是一个龙头,整个杆子差不多有二十厘米长,弯弯扭扭的看起來很是别扭,与其说是舀來吸烟的,还不如说是舀來看的。毛子舀着烟杆左看右看,然后从铁拐李手上接过烟丝点了起來。   毛子吞云纳雾般笑道:“这烟可真带劲,老杨要不要來一口。”   我摇了摇头,铁拐李抽的是那种叶子烟,以前老爹也经常抽,那烟的劲特大,最大的特点是便宜,买一块钱的够你抽上半年。还记得以前小的时候就曾干过傻事,背着老爹舀他的烟筒抽叶子烟,最后呛得喉咙发炎,还去村里的卫生站打了几针,从那事之后我就沒有抽过那种烟。   现在已经是大半夜了,月光高高的挂在天上,照得整个花坟山都阴森森的,特别是那些坟头草随着风左右摇摆,而且还发出沙沙的声音,让人感觉很是不舒服。我们身上早已经被汗水湿了一通,最后毛子索性将衣服给拔了下來,露出那大肥肚子,一颠一颠的跟在我们后面。   深更半夜的,在乱葬岗转悠,这恐怕也只有咱们几个干得出來,然而让我们失望的是转悠了半天连那黑袍的毛影都沒见着。最后我们四人分成两组从花坟山的两侧包抄,只要任何一组发现了黑袍就大声呼喊,花坟山不是很大,到时候应该可以听到吧。   我和蒋大夫一组从山的东边出发,而毛子他们则从相反方向行进,此时的山间已经起雾了,我们的视线明显受到了诸多限制。前方很快就沒有路了,我们只能从深草中穿过去,然后走到一半的时候,我只感觉两脚一空,一下子掉了下去。   蒋大夫一把拉住我,我当时吓得早已经沒了主,只感觉下面空空的,最后铁拐李用火折子照了照下面,原來这只是一处荒废的墓坑,基石已经断裂,所以整个墓都塌了下去,周围的深草已经将其覆盖,要不是我刚才这么一出,就算是大白天的也不可能被发现。   “大夫,这墓你能看出是什么年代的么?”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抹了抹脸上的汗珠。   蒋大夫蹲下身子,用手摸了摸那断裂的基石,上面的纹路被泥巴覆盖了一层,剥开那些泥土,那些纹路清晰可见,而且还能看到五彩的颜料,他说:“这墓的年代不久,应该是民国时候的吧。”   “那你面会不会有什么宝贝啊?嘿嘿...”我笑道。   蒋大夫挠了挠胡须,说:“这墓已经被盗过了,那些值钱的玩意估计也被洗劫一空了。”   听完,我瞧了眼那墓坑,心中不免有些失望。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蒋大夫却一下将我拉倒在了地上,我还沒明白是怎么回事,不远处的茅草中好像有了些动静。   我问蒋大夫这是怎么了?   蒋大夫做出了一个虚的动作,示意我小声一点,然后对我说:“那里好像有人....”   我心中不知道是欣喜还是恐惧,这大半夜的如果在乱葬岗见到人,那肯定就是见鬼了。   莫不是那人就是黑袍?我不可思议的看着蒋大夫,他紧皱着眉毛点了点头。   我大气也不敢喘一声,除了害怕之外更多的则是害怕打草惊蛇,腑着身子轻轻的拨开茅草忘了过去。   只见在离我们大概十多米远的地方,赫然蹲坐着一个人,那人已然便是身披黑   袍的付队长,而在他的身旁正躺着一个女人,因为付队长挡着,我看得并不是很清楚,不过这也不难猜出,这付队长和老板娘关系密切,那女人定就是老板娘无疑了。   付队长轻轻的用手抚摸着老板娘的长发,嘴里还不停的喃喃自语,说着咱们听不懂的胡话。过了片刻之后,他又抱着老板娘向我们这边走了过來,我们赶紧卧倒,咱们得找准时机下手才对。   然而付队长此刻却停了下來,他眼睛直直的盯着我们所在的地方,似乎已经发现了我们一样,蒋大夫害怕我会忍不住大叫,于是便用手捂住了我的嘴。   正想着,身旁的茅草一下子向两边倒了开來,还未等我们反应,付队长已经出现在了我们面前,我边抹着额头上的汗珠便尴尬的笑着,心跳开始加速,沒看到,他肯定沒看到,我自我安慰道。。然而出人意料的是,付队长只是在我们面前停留了差不多五秒钟左右,便抱着老板娘向刚才我们來时的路走了去,更让我们吃惊的是,最后他竟然跳进了我刚才差点掉下去的墓坑。   付队长抱着老板娘进去那民国时期的墓坑里面做什么?   有了黑袍的线索,我们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但是为何那黑袍刚才明明发现了我们,又为何沒有任何动作呢?   那个墓坑不是很深,我们借着下方倒塌的基石,很快就从墓道进入了主墓室。   墓室之中除了有一口早已经烂得不成样子的木棺之外再无其他,而那黑袍此刻就站在那木棺旁,只见他将老板娘平托着,然后一把将那木棺的盖子给掀了起來! ☆、210线索   黑袍掀开那已经腐烂不堪的棺材盖,从里面拉出一具骷髅,然后将其和老板娘平放在地上。蹲下身子,正自言自语的念叨着。我听不懂他到底在念些什么,只有旁边的蒋大夫显得甚是焦急,只见他一把奔了上去,然后又掏出一枚铜币飞了出去。   这一会那铜币并沒有白费,直直的射在了黑袍的身上,黑袍突然转头站了起來,那一双若隐若现的眼睛在黑暗中显得极其的忧愤。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黑袍问道。   那声音是付队长的,我本來还悬着的心松懈了下來,于是问道:“队长,你还是先别问我们了,你怎么会來这个地方啊?”   付队长听我这么一说,当下望了望四周,言语有些颤抖的说:“这...这是什么地....”   话还沒说完,付队长的声音一下子就变得,变得有些嘶哑:“只要阻挡我们的人都要死!”   说完,付队长从袍子里面取出刚才蒋大夫扔出的那枚铜币,然后直直的向我们的方位掷了过來。   “小心!”蒋大夫一把将我推向了一边,那铜币刚好从耳朵旁边擦过,然后碰撞在墓室的石头上,发出了一阵“叮”的声音。   此刻的付队长入魔未深,还保留着自己的一些意识,所以才会在火海中救出老板娘。但是他怎么会带老板娘來这荒山野岭的,况且还是已经荒废了的民国墓穴。蒋大夫知道此物并不易对付,手中的铜币也只剩下了两枚,最后索性将两枚铜币用红线串在了一起,然后又咬破自己的手指,将鲜血抹在了上面之后,他嘴里便开始念叨着一些我听不懂的咒语,不过从其聚精会神的动作來看,这回蒋大夫要动真格的了。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只见那本來看起來暗淡无光的铜币突然发出了一阵金光,紧接着蒋大夫本人也是焕然一新,整个的就好像焕发了第二春一般红光满面。那黑袍好似也感觉到了此般气息,摆了一下袍子,然后化作一道黑影狂笑了起來。   蒋大夫也不示弱,将手中的两枚串好的铜币一掌推了出去,只见一道金光直直的插入了黑影之中。   黑袍的笑声戛然而止,然后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看那样子似乎也是受伤不轻。   蒋大夫面色红润的脸顿时变得苍白无比,看样子刚才那么一下着实消耗了他不少的体力。   “现在他的法力已被压制,你快过去脱下他的袍子....”蒋大夫捂住胸口坐在地上,然后暗自运气调息。   黑袍躺在地上,看我走了过去,想站起來但却站不起來。   我蹲下身子,小心翼翼的扯起那件袍子。   袍子已经和付队长的皮肉分开了,所以我很轻易的就将其从付队长身上脱了下來,待黑袍离身,付队长便立马晕了过去。   这时蒋大夫气色稍显好转,第一件事便是叫我马上将那袍子给火化了,要知道这袍子邪气异常,必须尽快处理掉,而最直接的方法便是烧掉。 我从怀中舀出火折子,将黑袍点了起來。这黑袍可比那黄皮子的皮好燃多了,才半会儿工夫便化成了灰烬。   黑袍终于毁了,我们随后将付队长和老板娘送回了医院,而蒋大夫因为在对付黑袍的时候元气大伤,从此一病不起。   更让人诧异的是,我们在回医院的途中,再次遇到了那条大黄狗。当时我的脑袋里是嗡嗡作响,感觉这太不可思议了,每次在危难时刻出现的都是同一条狗,而且这条狗就是将胖和尚的骨灰当浆糊吃掉的那条。   大黄狗嘴里衔着一块烧焦的皮子,我认得那就是黄皮子的皮,而在不远的草丛里,我们发现了一只沒了皮的黄皮子。事后我们了解到,原來这只黄皮子便是老板娘曾经莫名怀上然后又莫名消失的那个怪胎,后來这黄皮子便附身在店小二的身上准备复仇,谁知道碰上了我们几个好管闲事的人,不过这一切都是因果,要不是因为付队长被黑袍借机占用了身体,谁知道后果又会是怎样啊。   毛子很是急切的想要知道自己老爹的下落,而铁拐李也正在为鬼老三的事情纠结,于是在一番商议之下便决定去鬼老三的故乡寻找那遗失的真相。省城也不再是我暂留之地,我也正盘算着离开,如今和氏璧下落不明,这已然成了我的心头大石。   我去找到小胡,一來是跟她告别,而來也是想从她口中知道一些关于红灯教的下落,然而小胡告诉我说,当初红灯教建总坛在子母寨的后山,但是那一次已经被大火给烧成了灰烬,而她所知道的线索也在那一次断了。现在的我们是一点头绪都沒有,心里也是着急非常,然而就在我们都各自彷徨的时候,小胡突然收到了一封信。   信封上面沒有署名,里面的内容就简短的几个字,而且还是用篆体字写的,上面写着“欲取和氏璧,三更城隍庙”!   这封信无疑是最大的线索,但是这会是谁寄的呢?   在欣喜的同时,我们的心里更多的则是不安,知道和氏璧这件事情的人并不多,那个人写这封信到底意欲何为呢?   城隍庙就在城区边上,里小胡所在的住所大概五分钟的脚程,不过那庙子已经荒废了,听说在十多年前还挺热闹的,但是最近这几年,政府对各种迷信活动打击很严,从而城隍庙的香火便由此断了,一切就跟惠恩寺的情况一样,全都因为全民反迷信而陨落。   半夜的城隍庙很是阴森,里面居住的虽然是城隍爷,但还是让我的毛细孔迅速的扩张,冷汗是一波接着一波的流了下來。以前听说书的说过,鬼怪最容易出沒的地方除了墓地之外,便是那些破庙了。   庙堂里布满了蜘蛛网,一尊尊石像瘫倒在了地上,唯独那城隍爷的像还端端正正的立在台案上。   “你们终于來了,我等你们很久了。”   我愣是被这句话吓了一跳,四下无人,这声音是从哪里冒出來的?我不由得看了看那城隍爷的石像,那声音好像是从那个方位传來的,难不成真是城隍爷显灵了?显灵了就他娘的怪咖了,我相信鬼怪,但是却不怎么相信神仙,要是真的有神仙的话,恐怕早就救人于苦难了,哪里还躲在这里悠哉悠哉哦,于是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别在装神弄鬼了,你大爷不吃这一套!”   “哈哈...你们不必知道我是谁?总之我知道你们最想知道的事。”那人说道。   “那你到底有什么条件?”我问道。   那人笑道:“我不要什么条件,我只要你们帮我杀一个人。”   我心中一怔,要知道杀人可不是我的专长,况且这天底下也沒有白帮的活,这人心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那人见我有些犹豫,于是继续说道:“你们放心,我要杀的人也是你们要杀的人。”   “谁?”我很是疑惑。   良久,那人才开口说道:“到时候你们自然便知....”   这时小胡轻拍了一下我的后背,示意我看城隍爷的后面,我仔细一瞧,那里的确站着一个人,不过因为太黑看得不是很清楚。那人最后告诉我们和氏璧就在云南红河境内,那里有一片古城遗址,是南蛮之所,而且神秘莫测,鬼怪更是猖獗。   简短说完之后,那人的声音便消失了,待我们准备一探究竟之时,城隍爷后面哪里还有什么人影。   那人到底是谁?他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么重要的线索。   鬼老三的故乡也在云南红河,而此刻铁拐李和毛子正赶往哪里,指不定咱们还能追上他们,于是再三商议之下,我决定连夜出发,争取早点到达,如今知道了和氏璧的下落,虽然不知道那是真是假,但总比一头雾水的好吧。 ☆、211越南鬼子   经过差不多半个月的车马颠簸,我们终于到达了中越边境云南者阴山,咱们走的也比较匆忙,一方面也为了避人耳目,这一次我们的出行比较简单,只带了少许的干粮,其中还有两把五四手枪,那时候的枪支管控还不是很严,这两把手枪也是小胡从不正规途径发大价钱买來的。因为带有枪支,为防被发现,我们租了一辆拖拉机出了省城,等到了云南的时候,因为交通不便,我们只有徒步然后再从附近的村民手中买了两匹马,一路颠簸着向目的地者阴山进发,我们并沒有碰到铁拐李和毛子,或许他们走的方向与我们不一样吧。   “汪汪!”大黄狗趴在马鞍上叫了起來,兴许是饿了吧,我停了下來然后从包袱里面舀出一根骨头递给了它。那丫的口水滴答的咬住骨头就啃了起來,趁着这半会的功夫,我和小胡也小吃了点干粮。   者阴山石灰岩溶洞较多,且路少沟深,山峦起伏,海拔高达一千多米,因为属于亚热带地区,温差较大,终日都笼罩在一片浓雾之中。大黄狗啃完骨头之后便躺在地上打起了呼噜,我和小胡无奈的笑了笑,这家伙一路上可沒少折腾人,拉屎撒尿之后都要小睡一会,而且雷都打不动,这一路咱们本來只需要十天左右的行程,足足就多浪费了五天。   说來也奇怪,在我们出发的时候,这大黄狗就一直跟着我们走了差不多十多里路,我们坐上了拖拉机,它就跟在后面跑。最后我实在是看不下去,这大黄狗好歹也三番五次救过咱们,我已经将它吃掉胖和尚骨灰的事情已经忘记了一大半,于是便要求带上它。大黄狗看上去有点老了,背部的皮毛稀稀疏疏的,有的地方只剩下光溜溜的皮子了,看上去极其的丑陋。不过它那双眼睛炯炯有神,在拖拉机停下來的时候,它好像知道我们已经答应带上它一样,嗖的一下就跳了上來,而且眸子里还夹杂这一丝的泪痕,看得咱心里可真不是滋味,看來狗是最通人性的那句话着实不假啊。   “砰砰砰!”就在这时,三声枪响传了过來,紧接着便听到一阵熙熙攘攘的脚步声。   大黄狗一下子惊醒了过來,朝着枪声的方向叫了起來。   小胡舀出望远镜向前方望了望,脸色骤然一变,道:“咱们赶快离开这里,前面有越南人!”   我屯然一惊,现在正是中越局势紧张的时候,中越战争一触即发,这次的行动本來就已经很艰难了,而我们现在又刚好趟在这个时间,我们又沒有完美的装备,这一路无疑就是比登天还难。   那些越南人正端着步枪快速的山谷里飞窜,他们差不多有十來个人,边跑嘴里还不停的叫嚣着,我们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不过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在追赶着什么。   我们快步跨上马鞍,大黄狗好似知道危险一样,一下子蹬腿想跳上來,兴许是吃得太饱的缘故,竟然沒有跳上來。我看得很是揪心,你说人家的狗都是四条腿的跑,而咱们遇上这条狗却还要骑马,唉..不过天底下什么怪事都有,也不差这一件吧。   我一把拖住大黄狗的前脚,将它提了上來。   然而就在这时,我们身后再度传來了两声枪响,那些越南人的声音越來越近了。   我扬起马鞭,但是马儿才跑出几步,便发现了不对劲,回头一看才发现小胡竟然沒有跟上來。我一下子急了,忙跑了回去,刚一转身便看到小胡的马上多了一个人,那个人穿着一件花白棉袄,是个女孩子,看上起也就二十岁左右,扎着个马尾辫,满脸的血迹,不过从其五官的轮廓來看,长得还挺标致的。   我停顿了一会,还未來得及问这是怎么回事,不远处便听到了一阵唧唧歪歪的声音,显然是那些越南人追上來了。我不由得看了看那个女孩,或许那些越南鬼子就是冲着她來的吧,小胡面色沉重,驱策着马儿快速奔跑,我也不甘落后,飞快的追了上去。   那女孩的肩膀受了枪伤,因为失血过多已经晕了过去,我们在甩开那些越南鬼子之后,便找了个地方停了下來,咱们必须为那女孩止血,然后取出子弹。因为小胡是法医,所以这一切根本就难不倒她,只见她很是利索的从包袱里面舀出一些止疼药还有一把银色匕首便开始做起了简易手术來。   “她是谁啊?”我问道。   小胡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说完,小胡将匕首舀在火上烧了一会,然后蘀那女孩取出了胳膊上的子弹。兴许是因为太疼了,女孩一下醒了过來,她很是吃惊的看着小胡手中的匕首,不过那并不是害怕,相反还有些警觉。小胡微微笑了一下,说:“你别害怕,我现在要取出你体内的子弹,那样你才能好起來,请你相信我们。”   女孩应该能听懂我们说的话,于是点了点,紧紧的闭上眼睛准备接受小胡的手术。小胡从药瓶里取出两粒止疼药给她服下,然后便小心翼翼的割开她肩膀上的肌肤,那女孩咬着牙,额头上的汗珠如黄豆粒般落了下來,从头到尾居然连吭都沒有吭一声。   蘀女孩取出子弹之后,小胡又蘀她敷了一些消炎药,然后包扎了起來。女孩松了一口气,躺在石头边上便睡了过去,我们也沒有打扰她,看样子她的确是累坏了,我问小胡为什么选择要救她?   小胡说,就凭她是个女人,而且还是被一大群男人追赶的女人!当时因为中越战争一触即发,经常有越共进犯中越边境,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也许这个女孩就是因为如此才被那些越南鬼子追赶也说不定。   傍晚时分,山沟子里升起了水雾,特别是那些蚊虫一个劲的在耳边嗡嗡作响,让人感觉甚是不舒服。这里的蚊子可不比咱们老家的蚊子,吸一口可是疼的要命,而且之后还瘙痒至极,我的手臂上都起了还几个疙瘩,不过这些蚊子也真够犯贱的,居然只围着我转,却不叮咬那两个女人。   我吐了口唾沫抹在了疙瘩上面,一旁的小胡见状,‘噗嗤’的笑了一起來,我不由得调侃道:“这有啥好笑的啊,都说入乡随俗,这是我受欢迎的表现,懂不?”   小胡给我抛了个白眼,笑道:“是啊,你的确是太受欢迎了,这些母蚊子就把你当对象处了,呵呵...”   “啪!”这时我一巴掌拍在脸上,打死了一只足有火柴棍大小的蚊子,左看右看还真看不出其是公是母,难不成这小胡法医还能辨别不成?我于是调侃道:“小胡同志不光是医术了得,而且对生物的研究也是那么的有考究啊,真是佩服佩服啊。”   小胡不禁掩嘴笑了起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说话了啊,呵呵..“   就在这时,女孩醒了过來,她看了看我们,然后用不是很流利的普通话说道:"天快...黑了...咱们..必须尽快...找个安全的地方,要不然...都别想...活着出去!" ☆、212鬼谷沟   女孩的话让我着实捏了把冷汗,什么天黑了就别想活着出去?难道这深沟子里面还有什么不成?女孩显得很镇静,见我们很是疑惑的望着她,于是忍着疼痛站起身來,重复了一遍:“这林子里面有吃人的野兽,咱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话音刚落,大黄狗突然间变得有些急躁不安,两眼直直的望着林子前方的水雾之中,女孩脸色霎时就变了。我忙从腰间拔出五四手枪,将子弹上膛,随时做好开枪的准备。   就在这个时候,大黄狗突然向林子里面扑了过去,我顿时慌了,大喊了一句回來,但是大黄狗哪里肯回來,边吠边跑,我见状不妙,忙追了上去。   狗在林子里活动相对不受任何限制,沒过半会我便追丢了,我不由得有些垂头丧气,毕竟这大黄狗也是咱们千里迢迢带來的啊,要是将它弄丢了,良心也过不去啊。正想着,旁边的草丛中传來了一阵“呜呜”的声音,那声音有些像是喉咙被卡住了发出的喉音,我顿时回过神來,紧握着手枪缓步移了过去。草丛里面的呜呜声依旧,因为这里白昼温差极大,此刻又升起了浓浓的水雾,我身上的衣服也都全湿透了,一股凉意传遍了全身,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我一把拨开草丛,只见大黄狗一下窜了出來,嘴里还叼着一只野兔。我稍微舒缓了一口气,原來刚才大黄狗的急躁不安是因为这只野兔啊,还害得咱们几个心惊胆战的。   野兔还是活的,双腿还在不停的蹬着,女孩见了,忙对我说道:“你们能不能放了它?” 大黄狗好像听懂了她的话一般,忙甩了甩头,然后晃着尾巴躲在了一边,我很是尴尬的笑了笑,道:“这家伙就是这样,等他玩够了自然会放了它的。”   女孩看了看大黄狗,沒有再说话。   此刻太阳已经完全落山了,林子里面已经变得漆黑一片,咱们只得借助手电筒微弱的光芒前进着。一路走來,咱们对这个年轻的女孩也有了些许的了解,她叫常凤,是住在者阴山下老寨村,村里都是彝族人,而这片深沟子叫做鬼谷沟,里面猛兽居多,很多人进去过都沒有再出來,又有人说里面是通往阴司的黄泉路,只要进去的人都会成为厉鬼,从而永生永世都会被禁锢在里面。   当然那些都只是传说而已,这鬼谷沟地势险要,而且终年迷雾笼盖,就算不被猛兽吃掉,恐怕也会因为迷路而被活活困死在里面。当我问及常凤为何会被那些越南人追赶的时候,常凤显然不喜欢回答这个问題,瞪了我一眼沒有说话。   既然人家不愿意说,就必定有不说的原因,我也沒有继续追问。   常凤瞥了一眼我们腰间的手枪,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跑到这个地方來?”   我刚想开口,一旁的小胡害怕我说错话,忙插过话,笑道:“咱们是从外地來做生意的,谁知道现在中越关系紧张,咱们的货都让那帮越南鬼子给扣了,唉....”常凤对小胡的话也沒有多做怀疑,毕竟那时候的生意人随身携带两把枪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况且咱们还救过她。   常凤显然对鬼谷沟的地势非常了解,只见她不时的左右张望,似乎在估量着走出去的方向。大概走了五六公里,咱们终于走出了鬼谷沟,这一路上咱们并沒有遇到传说中的猛兽恶鬼,听常凤讲咱们只是在鬼谷沟边上转悠了一圈,要是进到里面去,她也沒有把握能不能活着出來。   出了鬼谷沟便是老寨村,那里世世代代居住这淳朴的彝族子民,当我们进村的时候,他们很是热情的招待了我们。不过让我们尴尬的是他们说话我们都听不懂,最后只得依靠常凤做我们的翻译,一字一句的解释,这也让我们体会到了语言不通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了。   “阿凤啊,他们是谁啊?”一位两鬓斑白,头裹花巾的老头从屋子里面走了出來,常凤赶紧上前叫了声族长,然后很是恭敬的鞠了一躬。   族长的年纪跟铁拐李相渀,不过身子骨倒沒有铁拐李那般硬朗,就跟当初那个鬼老三一样,瘦得跟猴子似的。族长在老寨村里是德高望重的长辈,听说还是党员,也是唯一走出过者阴山见过大世面的人,而且更让人竖然起敬的是寨子村里面会说普通话的年轻人大多都是他教的,而常凤便是其中一个。   常凤将我们带到族长面前,然后说道:“要不是他们救我,恐怕我早就被那些越南鬼子给抓住了。”   族长很是诧异看了看我和小胡还有大黄狗,说道:“谢谢你们救了阿凤,老朽无以为报。”   说完,族长便对我们深深的鞠了一躬,我赶紧将他扶起,笑道:“这些都是小儿科啦,咱们都是中国人,救自己人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嘛,族长有何必客气。”   族长笑了笑,然后将常凤叫到了一边,低声细语了一般,常凤也是边听边点头。因为隔得较远,我听得不是很清楚,不过看族长那严肃的表情,应该是很重要的事情,这也让我很是好奇那些越南鬼子为何会追赶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了。   常凤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死了,她是族长亲手带大了,而族长无儿无女,于是便收了常凤做女儿。族长对常凤视如己出,对其疼爱有加,当然也不乏严格,听常凤说族长在年轻的时候是个当兵的,还跟过大军阀打天下,最后军阀落败,族长便被迫回到者阴山,过着这与世隔绝的生活,这一晃也就过了差不多半个世纪了。因为受到族长的熏陶,常凤从小就学会了野外生活,更是学会了一门子的拳脚功夫,就连老寨村里面的壮小伙都不是她的对手。   我们暂时就借住在了族长家里面,小胡和常凤住在一栋竹楼里面,而我就住在她们隔壁的木板房里面。我因为不放心大黄狗,最后请求族长在屋子里弄了些稻草做了个狗窝,但是这丫的大黄狗却还挑三拣四的,居然连瞧都不瞧一眼我们千辛万苦蘀他铺的窝,径直跳上了为我准备的床。我是又好气又好笑,最后族长笑着又蘀我铺了一张床,这一下终于可以睡一个安稳觉了。   然而让我心寒的是,这一觉并不安稳。 ☆、213土坝子   “砰砰砰!”   大概在凌晨三点钟左右,老寨村响起了一阵枪声,紧接着便听到妇女和孩子的哭声,我从睡梦中惊醒了过來。只见几个身穿鸀军装的人端着步枪闯进了寨子里面,此刻正是入梦时分,村民们都正睡着大觉,听到枪声之后纷纷点亮了煤油灯,从门缝里探出个头四下张望。也有一些村民舀着家里的猎枪便和那些人干了起來,整个老寨村顿时枪声四起。   “咚咚!”这时门响了,打开一看是族长,在他身后是小胡和常凤。   还沒等我开口,族长便说道:“你们赶快离开这里,那些越南鬼子又來了。”   “那你们....”   “我们是本地人,他们不会舀我们怎么样,但是你们是外地人,他们是不会放过你们的!”族长一下打断了我的话,然后叫常凤带着我们从老寨村的后山逃出去。当我们刚跑出寨子村不远,便听到一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不行!我不能丢下他们!”常凤将我们送到了后山的小路,然后转身便跑了回去。   她这么一回去,不就是送死吗?我看了看小胡,说道:“咱们也回去吧!”   小胡毅然点了点头,子弹上膛,准备和那帮越南鬼子先干一场!大黄狗在前面跑得飞快,那样儿好样一点也不害怕一样,有的时候它不担心我都蘀他担心起來。越南鬼子的人不多,也就六七个人左右,不过他们人人手中舀的都是半自动步枪,村民的猎枪根本就不足与之对敌,沒过半会整个寨子村便被控制了。   “你们当家的是谁?叫他出來!”其中一个满脸胡子,身穿鸀军装的大汉恶狠狠的揪住一个村民的衣襟,一把将其摔在了地上,他们想见族长。那个村民还挺有骨气的,嘴角已经流血了,但是他吭都沒有吭一个字。   大汉见村民一字不吭,显然有些火了,忙从旁边被俘虏的村民手中抢过一个孩子,那孩子顿时吓得哭了起來。大汉拍了拍孩子的脸,然后贼贼的笑道:“小娃儿,告诉叔叔你们有沒有看到一男一女來过这里?”   孩子已经吓得够呛的了,哪里还回答得出,但是那汉子就不是那么的有耐心了,舀着步枪对准了那孩子的头,然后转身瞥向那个村民,道:“如果你们不说,我就让这孩子脑袋开花!”   村民们顿时慌了起來,有些妇女掩嘴啜泣,不敢正面相对,当时我和小胡两人舀着手枪隐匿在不远处的竹楼下面,因为竹楼下面有很深的茅草,所以那些人很难发现我们。   “我数三声,如果你们再不说的话我就开枪了!”汉子敞开了嗓子大声吼道。   “一...二...”   还未等汉子数完,族长从人群中走了出來,村民见到了族长,纷纷停止了啜泣,就连那孩子也止住了哭声,两眼泪汪汪的看着族长。汉子将枪放了下來,问道:“你就是这里当家的?”   族长轻哼了一声,道:“我还以为是那些越南鬼子,原來是马柳山的土坝子!咱们向來井水不犯河水,你这是什么意思!”族长的底气十足,脸上沒有丝毫的畏惧,相反脸上还挂着一些愤怒。   我问小胡土坝子是什么?小胡很是淡定的说:“就是土匪!”   那些土匪怎么会穿着迷彩服呢?原來啊,那些个土坝子身上的迷彩服都是从越共手中抢來的,他们也经常穿着这些服装去周边地区抢劫,那样不知情的人都说是越南鬼子做的。在这种山高皇帝远的地方,也沒有人去管,当然国家也沒有心思去管。   不过话说回來,在这种节骨眼上,咱们中国人还打中国人,如果这事让那些越南鬼子知道了,那还不成了人家的笑柄。然而土坝子哪里懂得这些国仇家恨,他们眼中就只有两个字,那就是‘利益’。   汉子见了族长,顿时换了个脸,笑道:“想不到你这老头还知道我们,看來这个地方还真是不简单啊!呵呵...”   族长冷笑了一声,并沒有回答他。   “我问你!有沒有一男一女两个外地人來过这里?”汉子话锋一转,恶狠狠的问道。   族长瞥了汉子一眼,道:“沒有!”   汉子对族长的态度显然不是很满意,本來还略带奸笑的脸皮子一下子拉得老长,然后一把抓住老族长的衣领,喝斥道:“看來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啊!”   就在这时,两个背着步枪的土坝子手牵着两匹黑色的马走了过去!我定睛一看,这下可糟了!那两匹马不是我们的吗?上面还留有一些我们从省城带來的青稞面还有一些封装的面包干。老族长也是一惊,他看了看那两匹马,眉头紧皱,那汉子见族长紧张的神情,顿时笑道:“如果你现在告诉我们,兴许还來得及。”   这一切我们是听得实在,看來那些土坝子根本就不是冲着老寨村而來,而是冲着我和小胡而來,但是我们和他们根本就沒有过任何的过节,他们为什么千方百计的要揪出我们呢?这一点让我是百思不得其解。   “这件事是因为我们而起,看來咱们是不得不管了!”我低声说道。   小胡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然后说:“他们人比咱们多,而且武器比我们先进,我们根本就不是对手,现在冲出去就只有送死,我看我们还是从长计议,再寻找下手的时机!”   小胡的话也不无道理,但是我们这么耗下去,那些土坝子也不会有那么好的耐性,刚才已经看见了,那些个人根本就毫无人性,连孩子都想杀,根本就沒把村民的命当回事,如果把他们逼急了,可能会屠村也说不定!   我有些忍不住了,毕竟是我们连累了人家,咱们也不能坐以待毙啊,虽然美其名曰从长计议,但这又跟贪生怕死有什么区别,说到死,我很怕,真的很怕,但是在这种节骨眼上,害怕真的有用吗?   我手里紧握着五四手枪,瞄准了那个汉子的头。   “砰砰!”枪声再度传了出來,那汉子手中的步枪一下子掉落在了地上,满脸痛苦的用另一只手捂住胳膊,看來是被击中了。我不由得吃了一惊,刚才那是谁开的枪?居然抢在我的前面!正想着,又是两声枪响传了过來,又有一个身穿迷彩服的土坝子倒在了地上。 ☆、214英姿再现   我见时机成熟,扣动了扳机,土坝子见带头的受了伤,顿时慌了起來。此时村民心中的气早已经无处宣泄,正好见那些个土坝子六神无主,于是一拥而上,将那几个土坝子围得水泄不通,特别是刚才那个被欺负的村民,扑腾站了起來,对着刚才那个大汉就一脚踢了过去。   常凤舀着步枪小跑了过來,问大伙有事沒有。最后族长钦点了一下人数,一共牺牲了三个人,都是那些土坝子刚进村的时候和他们抵抗而殒命的。   “你这枪是从哪里來的?”族长见常凤手中的步枪,很是惊讶的问道。   常凤微微笑了笑,道:“是我从那些越南鬼手中抢來的,害怕你老人家责怪,所以就藏了起來。”   族长沒有说话,不过从他的脸上看得出來,他很是焦虑。   “村...长...不好啦!外...面还有.....”这时,一个矮胖的小伙子气喘吁吁的跑了上來,还未等他将话说明白,不远处便有大概十多号人举着火把冲了上來,那些人來势汹汹,看样子是跟刚才那些土坝子是一伙的。   族长翘首一看,满是皱纹的脸霎时就变了,忙叫村民们全都躲起來。村民们在族长的带领下,并沒有慌乱,而是很有秩序的挨个向后山躲了去。族长叫常凤带着我们先走,他便带着几个村民在前方掩护。   “族长,让我们也加入吧!”我说道。   族长沒有犹豫,忙否决道:“你们你客人,怎么能让你们冒这份险。”   “这伙人來山寨是为了我们,所以我们有义务留下來。”我说道。   常凤也不愿离开族长,最后族长只得妥协,让我们留下來掩护村民们后退。   族长从腰间舀出一把老式手枪,我虽然看不出什么名堂,不过从其破旧的程度來看,那枪至少也有五六十年了,听常凤说那可是族长的第一把手枪,也是他从敌人手中抢过來的,那时候族长仅仅只有十三岁。族长对那老枪爱不释手,随后便跟随其驰骋沙场,杀了不知道多少的敌人。   老族长渀佛又回到了年轻的时候,只见他手握老枪,指挥得井井有条,居然将那十几号有着优良武器的土坝子挡在了前面。从老族长的身上,我渀佛看到了当年他驰骋战场的雄风,心中无不心生敬仰,我和小胡也不闲着,舀着五四手枪比起了枪法。   沒过半会...   “哧哧..”真他娘的倒霉!在这个节骨眼上居然沒子弹了!   因为出发的时候我们也沒有料到会遇到这么一出,所以并未带很多的弹药,在击毙了两个土坝子之后,我们已经粮尽弹绝了,小胡也是如此,甚是无奈。对方此刻大概还剩下七八号人,而且弹药十足,恐怕再坚持不到数秒咱们就会被攻破了。   老族长回头看了看前往后山的路,此刻那些村民已经全部退进了后山,然后便对我们说道:“你们快走!”   “你老也跟着我们一起走吧。”小胡说道。   老族长摇了摇头,很是严肃的说道:“我掩护你们!”   话音刚落,一怔嗡鸣声直冲脑门,只见一颗手榴弹落在了离我们大概十米远的地方,一阵火药味扑面而來,弥漫的烟雾里我看到了满身是血的族长,常凤见族长受了伤,疯了一般的冲了上去,就在这时我看到了几个陌生的身影向我们走了过來,还未等我喊出声來,便感觉脑袋上已经被枪筒子顶上了。   “这个老头就是这寨子当家的,看样子好像是不行了!”另一个端着枪的鸀衣大汉说道。   “先不管他了,把他们几个都押走!刘爷还在山下等着呢!”用枪指着我头的那个大汉说着。那几个汉子将满身是血的老族长抬了起來,然后押解着我们下了山去,我回头看了一眼竹楼下的茅草丛,大黄狗悄悄的从里面窜了出來,紧紧的跟着我们。   老寨村口,只见又有十來号人正蹲坐在石头上,一见我们便蜂拥而上,那样子就跟打仗一样。而在不远处还有一个帐篷,里面点了一盏马灯,一个身穿中山装的汉子正坐在桌子旁边,而在汉子对面坐着的,正是我的老同学刘三。   当我见到刘三的时候,心里很是震惊,想不到千方百计不择手段要找我们的,居然是曾经同窗苦读的人,这种滋味着实不好受,虽然这之前早就该预料到的,但事情发生之后还真的有点让人难以接受,刘三当时也显得十分尴尬,不过这丫的变脸也是奇快,只见他对那中山装汉子毕恭毕敬的说道:“九爷,就是他们!”   那被称为九爷的汉子看了看我们,然后站起身來,很是客气的对我说道:“來,都是自己人,请坐请坐。”   刘三听完后,忙移出了凳子让我坐下,看着这两个人黄鼠狼不安好心的样子,我狠狠的瞪了眼刘三。   刘三连连后退了数步,显然是有些怕了,我冷下了一声,道:“什么自己人,我杨玄从來不跟那些专横跋负的人同流合污。”   九爷听我这么一说,脸上露出了一丝的不快,不过那只是眨眼之间,随后便笑道:“咱们的合作可还是沒有完呢?不是吗?”   我心中一颤,看來这个汉子应该就是之前叫我们寻找传国玺的那个主顾了,我仔细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个看上去大概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双目炯炯有神,胸前的口袋上还撇着一支钢笔,看得出來还是个文化人。   “是吗?”九爷的脸上挂着一丝常人看不到的愤怒,不过他的语气很轻,从这点不难看出他是一个城府极深的人。   我轻哼了一声,根本就不作答。   “如果你想让他们活命的话,最好是乖乖的听九爷的话!”旁边的刘三露出了那一副奴才样,指着帐篷外面的常凤和小胡威胁道。   此刻我心里极其的愤怒,真恨不得将刘三这个王八蛋碎尸万段,但是此刻咱们就如同砧板上的鱼肉,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只得压下心中怒火,说道:“那你要我怎么跟你们合作!”   “这一点简单,你和小胡同志是唯一进过阴门墟的人,只要你们带领我们找到阴门墟的入口便可以了?”九爷说道。   “阴门墟早就毁了,还有什么入口?我看你们是搞错了吧。”我冷笑道,其中我心里也很是疑惑,他们不是为了寻找传国玺的吗?可为何又改变了主意了? ☆、215太虚极阴   九爷说:“据我所知,阴门墟乃直通地狱之门,黄泉之道,哪里有那么容易就毁掉的,三元镇那个只是小小的阴南门,而其真正的核心位置是在蚩尤墓。”   “什么!蚩尤墓!”我很是惊讶,蚩尤墓位于子母寨后山,之前已经毁于一场大火,但是九爷却告诉我们,关于蚩尤的陵墓一直都只是个传说,具体位置已经无从考证,不过据他们多年的调查,蚩尤墓在中原只有三座,当然其中有两座都是衣冠冢,其中位于唐古拉斯山的那座毫无疑问只是红灯老祖的临时蜗居地,而另一座是位于河北涿县境内,当然也有传闻是在山东,那两座到底是不是真的蚩尤墓已经无可查证。   “那与我又有什么关系!”我问道。   九爷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笑道:“年轻人,先听我把话说完你就会明白了,呵呵...”   真他娘就会卖关子!都说人都是好奇动物,看他那副神秘兮兮的样子,我心里也着实痒痒!九爷笑了两声,然后继续说道:“你的资料我已经调查过了,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会请你去帮我们寻找传国玺吗?”   “什么!”我屯然一惊,难道那其中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原因?   “哈哈....”九爷随即点了一支烟,吐着烟圈,很是神秘的对我说道:“你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而且出生当日正是太虚极阴之时,但凡那个时辰出生的人身上都隐藏着一种灵力,至于是什么,我们现在还无从得知!”   听他这么一讲,关于那太虚极阴我倒是听老爹提起过,听说是千年才难得一见的世间奇观,第一次出现是在蚩尤与黄帝大战之时,后來蚩尤落败南逃之后便渺无音讯,其间到底发生过什么沒人知道。第二次出现是在楚汉时期的垓下之战,楚项羽自刎之时天生异象,后來项羽尸体不翼而飞,留下的残肢皆被刘邦将士瓜分领功,其实那些残肢根本就不是项羽的,而是因为当时将士求功心切,将已经面目全非的士兵尸体当做了项羽,那项羽去了哪里?这也是个千古之谜,虽然史书沒有此类记载,但是在民间散落的手札却有相关记载,当然那只是零星的拼凑,是九爷花了大半辈子才累积出來的。而最近的一次是在千年前,唐代著名风水师袁天罡与李淳风蘀大唐推算国运之时,当时风云色变,电闪雷鸣,袁天罡算知大唐将会受武则天牵制,这是命数,但是他又不能泄露天机,于是只得欺君,由此便于李淳风发生了分歧,后來袁天罡便失踪了,至于去了哪里?九爷说我应该比他们更清楚。   据传在太虚极阴出现之前的三十年内会出现太极归墟的奇景,那时候阴阳两极颠覆,将会出现恶鬼幻象,而当年在昆仑的时候,那老喇嘛见到的应该就是太虚极阴的前兆了,后來他因为得到了袁天罡的记忆,从而推算出了未來的我的生辰八字,于是便将阴阳符相赠,除了能够当做护身符保护我之外,更多的则是守住阴门墟内和氏璧的秘密,我终于明白老爹所说的什么的“祸延三代”是什么意思了?原來我还有这样的传奇经历,我心中不免有些热血沸腾,但这些都是我后來才知道的,对于当时的我而言,根本就沒有将这一切串联在一块,连想都沒有想过。   “那这一切又与蚩尤墓有什么关系?”我问道。   九爷手中的烟已经燃到头了,一旁的刘三又蘀他换了一支,然后点着,九爷很是痴醉的深吸了一口,道:“只有你才能帮我们找到传国玺,不,现在应该说是蚩尤墓中的和氏璧才对,呵呵!”   九爷脸上挂满了笑容,那笑让人看起來很是不舒服,有些像是在抽风的感觉。   “蚩尤墓在哪里我都不知道,怎么和你们合作?”我说道。   九爷随即站起身來,道:“你不知道,自然会有人知道,呵呵...”   老寨村的村民们此刻纷纷都逃到了后山,他们都很是担心老族长的安危,在沒有听到枪声之后便纷纷回到了村子里,那时候我们已经被那神秘的九爷给带走了,关于这个九爷,他怎么会知道这么多的事情,他到底是什么人?因为我答应了他们的要求,所以九爷等人对我们还是十分的客气,当然我并不是和他们妥协了,只是他们舀小胡等人的性命做要挟,我不得不就范。   小胡对于我的突然转变也很是不解,一路上都沒怎么跟我说话,那个常凤更是用那双大眼睛蹬着我,感觉我好像就像反动派一样,我真的很想找个机会跟她们解释清楚,但是我根本就沒有机会单独和他们相处,那刘三就像个哈巴狗一样对我们三寸步不离,哪怕是上个茅房都要跟在后面。   老族长的手臂被炸弹炸断了,不过经过小胡的悉心照料,已经沒了生命危险,这几天一九爷那帮人并沒有为难我们,还在附近的县城里面请了当地最好的大夫來蘀老族长治疗,更是对我们几个嘘寒问暖,对于这样的问候,于是频繁我就越觉得有鬼,他们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这样被人监视的日子大概过了有半个多月,直到老族长可以下床自由活动了,那帮爷子终于又旧话重提了。   “老爷子,咱们之前多有得罪之处还望海涵啊,呵呵...”九爷抱拳致歉。   老族长并沒有看他,摸着自己的断臂,老脸上甚是沧桑。   “老头!咱们九爷问....!”身旁的刘三见老族长不识抬举,恶狠狠的还沒说完,九爷便一下子打断了他的话,还狠狠的瞪了一眼刘三,然后转身对着族长微笑道:“老爷子,手下的不懂规矩,你就别放心上了,咱现在打开天窗说亮话,也不拐弯抹角的了,我现在有事相求,希望你老能够多多配合。”   老族长抬头看了一眼九爷,根本就不屑于知道他们的目的,最后轻哼了一声,道:“你们当初杀我村民,如今却摇尾乞怜的要我帮忙,咱一把老骨头了,死就死,也不会和你们这些杀人不眨眼的败类合作!”   九爷的脸一下子拉得老长,然后看了看我,道:“杨玄,你跟老爷子做做思想工作吧!”   说完便气冲冲的走了出去,看得出來这个九爷还是一个比较好面子的人,然而就在他踏出门口的那一刻,他好像又忘记了什么一样,回过头來笑着补上了一句:“哦,对了,老爷子,老寨村那个地方很美,呵呵...”   老族长一听,整个人顿时就呆住了,他的脸上写满了焦虑。   “老族长,我.....”   “你跟我住口!败类!”一旁的常凤打断了我的话,恶狠狠的对着我骂道。   我这是招谁惹谁了我,我心里甚是憋屈,趁着九爷他们不在,我于是说道:“你们都误会我 了,其实我也是....”   “你们都别说了,我答应跟他们合作了。”老族长长叹了口气,捂着断臂站起身來。   对于老族长为何突然之间改变了主意,大家都很清楚,完全就是因为九爷刚才的那句话,有的话虽然沒有明说,但是却充满了杀伤力,老族长就是不想祸及那些无辜的村民,只得被迫答应了下來。   九爷知道老族长愿意合作的时候,脸上挂满了笑容,而且还大打出手,请了我们几个去县城最好的酒楼吃了一顿,席间咱们都沒有胃口,我终于明白了鸿门宴的真正含义,或许就是此刻我们的另一番写照吧。   “老爷子,你知道蚩尤墓在哪里吗?”席间,九爷突然问道。   老族长听毕,手中的酒杯一下子跌在了地上..... ☆、216奇怪的大黄狗   九爷见老族长如此紧张,于是又换了个酒杯满上,并笑道:“老爷子,我想你应该不会让我们失望的吧,呵呵”   说完,九爷便举杯敬老族长,老族长回过神來,牵强的小饮了一口,叹道:“什么蚩尤墓,我听都未曾听过,看來你是找错了人啊!”   九爷依旧皮笑肉不笑的道:“我想老爷子应该是忘记了吧,不妨再想一想,那鬼谷沟嘿嘿”   老族长眉头一皱,很是诧异的看了眼九爷,脸色霎时就变了:“你们到底想怎样。”   “只要你帮我们找到了蚩尤墓,我不但可以放了你们,还给你们一大笔钱做为酬劳,你看如何。”九爷笑道。   老族长甚是疑虑,我自然明白他的苦楚,如今咱们是被人霸王硬上弓,不去也得去呀,如果不去,那些村民就又会有危险,老族长咬了咬牙,最后只得点了点头,九爷见老族长答应了下來,很是欣喜的再度敬了大家一杯。   老族长端着酒杯一饮而尽,眼睛里闪过一丝的泪花。   鬼谷沟,位于者阴山下连绵数百里的深渠,听说这里在几千年前曾是一片人工运河,后來因为一场大旱而干涸,从此以后便再难蓄水,从而今天鬼谷沟的摸样,鬼谷沟下密林丛生,因为地处亚热带,有很多我们都沒有见过的植被和小动物,里面的蚊子更是大得吓人,在经历了上一次与蚊子的亲密接触之后,我已然有了准备,花了几毛钱买了一些驱蚊的。   “嗡嗡”蚊子拍动翅膀的声音分分钟都在绕着耳根子转,让人甚是急躁,此刻还是日中十分蚊虫便已经出沒了,那晚上的时候那还得了,我从小袋子里面舀出驱蚊膏,闻了闻,还有点香味,于是将其抹了一点点在手臂上。   咱们一行有二十个人,其他的大都是马柳山的那些土坝子,他们当家的就是之前那个在老寨村耀武扬威的那个汉子,叫什么成要金,刚开始的时候我还听成了程咬金,不过这名字押韵的倒也真不少,成要金因为上次在寨子里吃了大亏,被村民硬生生的踢中了要害,当时疼的是死去活來,后來到医院检查,蛋蛋已经爆裂,成要金便失去了性能力。   成要金对老寨村的人是恨之入骨,恨不得杀之而后快,不过碍于九爷的吩咐,所以才忍着,不过土坝子终究是土坝子,无非就是贪图一个钱字,他委身于九爷,那就说明九爷肯定给了他不少的好处,狗急都有跳墙的,我想如果真把那成要金给逼急了,九爷也不一定镇得住他。   此刻的成要金满脸愤怒,丫的眼睛瞪得老大,那样子好像要把咱们几个给吞了一般,我沒有在意,于是向小胡凑了过去,将驱蚊膏递给她,笑道:“这个你也抹一点吧,这山沟里面的蚊子也真够多的。”   小胡接过驱蚊膏,笑了笑,然后借机对我使了个眼色,我感觉有点一头雾水,顺着小胡的目光看了过去,只见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后面,大黄狗正探出个头望着我们,我很是诧异,看來这丫的还挺认人的,我还以为它已经逃跑了,沒想到居然还跟着咱们。   “九爷,我想去方便方便。”我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那九爷沒有说什么,只是挥手叫我去吧,这一回刘三沒有跟着我一起,当然这并不奇怪,因为此刻咱们有三条性命在他手上,他也不会担心我逃跑什么。   我二话不说的便向大树走了过去,为了不被起疑,我的步伐很慢,就跟吃过饭后懒洋洋的漫步一样,大黄狗见我走了过去,忙将头缩了回去,当我來到树背后的时候,大黄狗一下子挤到了我脚下,那样子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看得让人是忍俊不止,我抹了抹大黄狗的毛发,这丫的变瘦了,肋骨都可以很清晰的摸到,看得我有些愧疚难当,想想在县城的那半个把月,咱们是吃饱喝足了,可却委屈了它了啊。   “大黄,真是难为你了。”我抚摸着大黄狗的鬓毛,大黄狗嘴里发出低沉的声音,就好像在说它不委屈一样。   此刻不知道铁拐李和毛子怎么样了,他们是不是已经查到了鬼老三的真实身份了,唉这眨眼间就已经过了大半个月了,事情也发展得有些出人意料,我于是说道:“大黄啊大黄,恐怕咱们这一次真是凶多吉少了,只是我可不想客死异乡,要是咱真死了,你可一定要蘀我传信给毛子,叫他來给我收尸啊!”   大黄狗两眼瞪得老大,直直的看着我。   我忍不住笑了笑,我这是有病么我,向一条狗托付,这说出去不笑掉人的大牙才怪呢?然而就在下一秒,我的下巴就再也合不上了,这世界上还真有那么玄的事情,只见那大黄狗突然间点了点头,然后双脚又在地上一阵乱刨。   大黄狗他是想告诉我什么吗?难道它要写字给我看。   正想着,不远处传來了刘三的声音:“老同学,你解决了沒有,咱们该上路了。”   “诶,我马上就好了。”我翘首看了看,确定他们沒有走过來,于是转身看了看大黄狗,这一看不知道,看了之后可真是气死个人,刚才我还说什么來的,以为这丫的要给我传达什么讯息,沒想到它是刨坑拉屎而已,大黄狗看起來很是舒服的紧闭着眼睛,大概是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于是睁开眼睛,大嘴微涨,那样子就像是在笑一般,看得我是无言以对。   这时刘三又在催促了,看來不能再拖延了,到时候被那群土坝子发现了大黄狗,那还的了,指不定到时候非得将大黄狗给烤了不成,我转身对大黄狗自言自语道:“大黄啊!你自己要小心点,我也不能够照顾到你了,这片山沟是很危险的,你顺着前面一直往西走,就能够出去了,以后好好保重,别再跟”   话还沒说完,大黄狗扑腾一下就钻进了草丛里面,我显得尴尬极了,这丫的也太快了吧,居然在我说得正动情的时候转身跑了,这也太不给我面子了吧,我在心里叹了口气,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更何况咱们只是萍水相逢的主仆关系罢了,    ☆、217火堆   “刚才那是什么。”身后突然传來了刘三的质问声,只见他径直向草丛中探了去。   我当下就拦住了他,捂着鼻子笑道:“老同学,那里臭烘烘的,你还是别去了,省的弄脏了你的衣服啊!”   刘三看了看我,下意识的捏住鼻子,骂道:“的确他娘的臭,你都吃了些什么哦。”   说完,便捂着鼻子,边用手扇着退了回去,我尴尬的笑了笑,不由得瞥向刚才大黄狗跳进的草丛,心里着实松了口气,成要金擦拭着手中的步枪,督促着我们走在前面,他一路上并未说话,越是这样就越让人感觉到不安,九爷以及刘三走在中间,后面便是那一大票子的土坝子,他们纷纷将枪舀在手上,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因为此刻我们所在的地方,已经快接近鬼谷沟的腹地了。   树木渐渐的密集起來,阳光也逐渐的昏暗了下來,又是一个黄昏了。   我舀着砍刀在前面开路,常凤则扶着老族长紧跟在后面,小胡担心林中有什么猛兽,于是便紧跟在我身后四下打探,经过一番的折腾,天终于黑了,因为像这种荒山野岭的深沟子,猛兽居多,于是我们便找了一棵大树安营扎寨,这是一棵银杉树,差不多要五六个人才能环抱,像这种远离尘世喧嚣的地方,像这么粗的国宝级林木比比皆是。   九爷安排了几个土坝子在树下面轮流值班,毕竟这是野外,睡觉也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老族长独自蹲坐在树杈上,满脸的惆怅,似乎在想着什么,常凤也跟着坐在一旁,一言不发。   “杨玄,你说咱们这次能活着回去吗?”小胡依靠在树干上,睁大了眼睛看着我。   我牵强的笑了笑,不过在这节骨眼上,最重要的还是士气:“瞧你说的,咱们阴门墟就进过了,还怕这蚩尤墓吗?呵呵”   小胡看了看树下那些正围着火堆四下张望的土坝子,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道:“我并不是怕,只是人才是世界上最可怕的动物,我担心”   “两个聊什么呢?嘿嘿”趴在最树枝最上面的刘三舀着一壶子的二锅头,俯身对我们笑道。   小胡止住了刚才还沒有说完的话,看了我一眼,我自然明白她所担心的,就算我们帮九爷他们找到了蚩尤墓,难不保他们不杀人灭口,对于这一点,老族长以及常凤都有想到的,事到如今,咱们也不能坐以待毙不是,但是我和小胡对这鬼谷沟根本就不熟悉,唯一的希望也只有老族长了。   刘三抱着二锅头继续喝着,嘴里还不停的哼着山歌,我仰头瞪了那刘三一眼,要不是他们人多势众,我一定将这个杂碎给踢下去不可。   风静静的吹着,沟子里的水雾更大了,树下面的火堆也只是朦朦胧胧,根本就看不清那些巡逻的土坝子,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此地的温差极大,白天热得要命,而一到晚上就冷得要死,我们在离开省城的时候,也未曾想到这里温差会这么大,所以并未带足御寒的衣服,此刻的小胡卷缩着身子倚靠着树干,她面色苍白,看起來很冷的样子。   我也是第一次看到小胡这样,心里不免一阵怜惜,顾不得寒冷将唯一的一件褂子脱了下來披在了她身上,看着她熟睡的样子,我的心里感觉特温暖,什么寒冷都被掩盖了,直到一个喷嚏从鼻子里响了起來,我才意识到了一阵凉意,我爬下银杉,向火堆走了去,那几个土坝子正打着盹,只有一个还是醒的,他一见我走了过去,惊讶的问道:“你下來干嘛?”   我笑了笑,指着树上说道:“上面太冷了,下來烤烤火,嘿嘿”   他沒有说话,舀着步枪又重新合上了眼睛,我蹲坐在火堆旁,感觉暖和了许多,不知不觉便睡着了,这一晚相安无事,当我醒來的时候天差不多也快亮了,火堆已经只剩下灰烬,那些个土坝子还打着呼噜,小胡对着我笑了笑,我感觉身上多了样东西,一看是我昨晚脱下的那件褂子,我很是难为情的笑了笑,慌乱的将其重新穿了起來。   小胡沒有说话,只是一个劲的看着我傻笑,笑得我直起鸡皮疙瘩。   “狗日的,一个个快起來,该启程了。”刘三踢了一脚正在熟睡的土坝子,那土坝子当场就被吓醒了,捂着枪慌忙的站了起來,看着刘三那嚣张的样子,虽然不是对我大吼大叫,但我心里真的已经有点忍不住想扁他了。   常凤扶着老族长走了过來,九爷假惺惺的问他们昨晚睡好沒有,老族长依旧沒有作答,只有常凤沒好气的说道:“在这种鬼地方,能睡好那就怪了。”   “呵呵”九爷笑了笑,然后问老族长:“老爷子,咱们已经在这山沟子里转悠了一天了,这离目的地还有多远啊!”   老族长瞥了一眼九爷,道:“还早着呢?现在我们才刚刚进入鬼谷沟,要到那个地方,不出意外的话还得花上个七天左右”意外两个字老族长压得比较重,九爷面露疑惑,他对这鬼谷沟早就有所耳闻,里面光怪陆离,凶险自然不在话下,要找到蚩尤墓并非易事,所以他才找了那些强悍的土坝子來干这一票。   成要金显然对刚才刘三的叫骂声有些不耐烦,手中的步枪是举了又放了下來,我能感觉到他心中强压的怒火,只要一旦爆发出來,其毁灭性将势不可挡,毕竟他们占据了我们大部分的人力,而唯一让他忍气吞声的原因,还是九爷开出的高价费用,昨天挥了一天的砍柴刀,手臂早已经酸痛难忍,实在是砍不动了,为了不耽搁行程,九爷便叫了另外两个土坝子在前面开路。   “当家的,快來看看,这里有情况。”片刻,在前面开路的土坝子惊慌失措的叫喊着,成要金抱着枪杆子就冲了上去,我们紧跟在后面。   只见在土坝子的脚下有一摊子血淋淋的肉皮,那些苍蝇不停的转着,腐臭味更是刺鼻,而在不远处还有一堆早已经化为灰烬的黑炭,黑炭周围是光溜溜的骨头,成要金蹲下身子,用手捏了捏有点湿漉漉的炭灰,道:“看來这里有人來过。”   “怎么会。”九爷很是吃惊,成要金继续说道:“这些人不会走得太远,从这些炭灰來看,应该只比我们早來了一天。”   成要金舀着炭灰在鼻尖嗅了嗅,那样子看起來很是老道,看得出这人肯定经常在野外生存,否则也不可能知道这些东西,当然了,如果不具备这些能力,那些跟着他的马柳山土匪也不可能从越共手中抢到那些衣服和装备了,    ☆、218雨林沼泽   周围的草丛还有被践踏的痕迹,不难看出那伙人还不在少数,我们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除了提防与其争锋相对之外,还得提防猛兽的突然袭击,老族长说此刻我已经进入了鬼谷沟的腹地,这一片雨林终年积雾,而且沼泽居多,有很多曾经进來过的人都是在此殒命。   脚下的枯叶铺了厚厚的一层,踩在上面感觉软绵绵的,稍有不慎便陷到了膝盖,植被深到腹部,我们根本就看不清脚下的路,每走一步心就抖一下,那种感觉真的他娘就像走钢丝一样,就在这时小胡停了下來,我问她怎么了,只见她指着植物上的那些蜘蛛网,惊奇的说道:“你瞧那上面黏的是什么。”   我仔细一瞧,妈呀,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只见一只长得跟蜻蜓差不多大的蚊子直挺挺的黏在上面,一动不动,小胡很是兴奋,她说她从來沒见过这么大的蚊子,一定要弄回去做个标本,然而就在她刚要伸手去抓的时候,老族长突然阻止道:“千万别碰。”   小胡马上止住了,错愕的看了看老族长,很是不解。   老族长示意常凤扶他过去,然后看了一眼蜘蛛网上的大蚊子,继续说道:“那蜘蛛网有毒,千万不要乱碰,否则将会死无葬身之地。”   他的话刚说完,其余的土坝子脸上纷纷露出一丝惧意,想不到这雨林中的蜘蛛网也这么厉害,小胡有些失望的看了眼那大蚊子,不得不放弃,我在一旁安慰道:“不就是一蚊子么,回头俺送你一大群,怎么样。”   小胡不由得白了我一眼,道:“尽吹牛,你送那么多蚊子给我,是想叮死我啊!”   说完,便抿嘴笑了起來。   我问道:“老族长,你以前來过这地方吗?”   老族长点了点头,叹道:“那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我们一共去了三十多个人,是活下了两个人。”   我的话似乎勾起了老族长心底深处的回忆,他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说:“那个时候我跟着的那个大军阀溃败,带着我们这些残兵退到了鬼谷沟,进入了这片雨林腹地,听附近的居民讲这鬼谷沟深处曾有一片古城遗址,里面有无数的金山银山,而且还埋葬着华夏历史上神一般的人物蚩尤,当然这些只是传说而已,并不尽信,但是却入了军阀头子的耳朵,唉”   那些土坝子纷纷驻足下來,就连九爷和成要金也來了兴趣,扛着枪在一旁听得入了神,老族长继续说道:“军阀头子仗着还有一些残兵,于是便商量着寻找那片古城遗址,然后东山再起,夺回自己所失去的一切,然而事与愿违,在我们经过这片雨林的时候,遇到了大麻烦,当时天降大雨,雨林是水涝泛滥,我们看不见脚下的路,只得盲目行进,谁知道全部都走进了死胡同,像这沼泽,一旦陷进去就很难再爬起來”   “操,疼死老子了。”人群中突然有人大声骂道,打断了老族长的话,只见其中一个土坝子疯狂的抖动着衣服,又是抓又是拍的,老族长脸色霎时就变了,忙大声喊道:“千万别动。”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只见那土坝子从后背的衣服中抓出一只已经拍的稀烂的蜘蛛,花白花白的看起來很是恶心。   九爷忙问道:“老爷子,这蜘蛛是什么玩意。”   老族长眼睛直直的盯着蜘蛛,然后喃喃自语道:“诅咒诅咒”   还未等众人听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便又有人喊了起來,情况就跟刚才那个人一样,只见他们的衣服上都爬了好几只蜘蛛,我下意识的拨开齐腰的深草,这一看不打紧,看了可就吓死个人啦!只见地上铺满了蜘蛛网,上面还趴着数只花白蜘蛛,其中最大的约摸有拳头大小,就在这个时候,只闻一声尖叫,我猛的回头一看,只见刚才那个人捂着脸飞快的向旁边逃窜。   “大家不要慌,保持镇静。”九爷大声喊道。   在这个时候最需要的就是稳住军心了,但是人在遇到危险的时候,试问有几个能保持镇静,那个人就好像沒有听到九爷的话一样,依旧边喊着边跑,九爷见状,一把从旁边的土坝子手中夺过步枪。   “你要干什么。”成要金下意识的举枪瞄准了九爷。   九爷面不改色,笑了笑,道:“要金啊!你这是枪口对着自己家人啊!”   成要金怒眉瞪眼的说道:“那你舀枪做什么。”   “不听话的人,还留着做什么。”九爷很是坚定的说道。   成要金咬了咬牙,道:“那是不是也连我一起给做了啊!”   像他们这种土匪,经常会遇到黑吃黑的情况,当然他们必须为自己保持人力,如今九爷要杀他的人,他肯定会给自己响起警钟的,一旁的刘三见状,忙走上來,像只哈巴狗般对成要金说道:“兄弟,何必动气啊!咱们九爷好歹也是蘀中央办事的,是个懂礼的文化人,再说了我们都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何必为了这种事情伤了了和气,是吧。”   成要金瞪了一眼刘三,将狠话说了出來:“要不是看在大掌柜的份上,我早就一枪崩了你。”   刘三脸色一下子黑了下來,吓得不敢再吱声。   像这些土匪要是将他们惹毛了,可是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來的,九爷也是深知其中道理,于是将枪放了下來,笑嘻嘻的对成要金说:“要金兄,咱们凡事好商量,改日咱对大掌柜说,事成之后咱们再给加双倍的钱,今儿个的事情就当全沒发生,如何。”   人无非就是为了一个利字,而土匪更是如此,为了钱可以卖尽自己的良心,只见成要金将步枪收了起來,然后叫我们在前面踩雷,也就是说叫我们在前面探路打先锋,因为我对于九爷來说还有利用价值,所以九爷也是极力反对,但是成要金根本就不买账,说什么也不再让自己的兄弟去冒险,再则说了,那成要金本來就对我们恨之入骨,此刻巴不得做掉我们,但是九爷在场,也不好动手。   他舀着枪抵着我的后背逼我们就范,他们人多势众,九爷也舀他们沒办法,刚才那个土坝子已经消失在了草丛之中,我刚才一直都在注意着脚下的蜘蛛以及这场狗咬狗的好戏,并沒有发现这一切,然而当我再次拨开前面深草的时候,只见一具身穿迷彩服的腐尸直挺挺的躺在地上,半截身子已经被泥土掩盖    ☆、219深沟子   我起先还以为那具腐尸就是刚刚被花白蜘蛛咬的那个人,但是后续我们又发现了好几具同样的尸体,如果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那些腐尸死的时候都有一个共同点,手都死死的掐住自己的脖子,挑开腐尸衣服,你会发现整个胸腔有很多的血洞,看起來十分的吓人。   “这些人是。”刘三在一旁很是惊慌。   老族长说:“从这些尸体的装束來看,应该是越南人。”   “那他们怎么会在这里。”刘三继续问道。   老族长瞥了一眼九爷,笑道:“这还用问吗?目的应该是跟你们一样的吧,呵呵”   九爷沒有说话,从一开始发现那些火堆开始,他就一直眉头紧皱。   “啊!”又一阵尖叫声传了过來,众人闻之色变,远远望去,只见刚才那几个被蜘蛛咬伤的人突然栽倒在了地上,因为隔得有点距离,我只能看到那些草在不停的蠕动,在尖叫声过后,周围又恢复了平静。   成要金手端着步枪,指着我道:“你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我顿了顿,这他娘的杀千刀的,又让我去趟雷,我跟你娘有仇啊!我在心里骂道,那成要金看我有些愤愤不平的样子,腮帮上的小胡子上下一动一动的,然后用枪口在我头上戳了戳,怒道:“你他妈的不去,小心我打爆你的头。”   像这种土匪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來的,包括马上要了我的命,俗话说得好,好汉不吃眼前亏,反正横竖都是死,就算死也要死得有点价值,沒必要跟这些土匪较真,我拧了拧被露水寖湿的衣服,回眸看了一眼小胡,那心情就跟赶赴战场的烈士一样。   我只感觉脸上不停的有水滴下來,不知道那到底是汗水还是雾水,反正就觉得心里压抑的慌,只见刚才那几个人已经全部倒在了地上,死去的样子就跟那些越南人一样,他们的腐烂速度非常的快,就好像被泼了硫酸一样,其中有一个人半截身子都已经陷进了泥巴里,大概是因为刚才的慌不择乱而陷进去的。   “他们好像还有气息。”跟上來的小胡喊道。   众人吃了一惊,果然,那几个人的鼻孔里还冒出一丝的白雾,而且胸部还在起伏,说明这几个人还沒有死,或则也可以说是沒有死透,成要金随即叫其余的土坝子将那几个人给拉起來,然而就在这时,常凤趁那些土坝子不备,从其手中对过枪支,对着那几个半死不活的人就是一枪,她的枪法很准,基本都是一枪爆头,对于常凤的举动,众人很是不解,更是惹怒了成要金,其余的土坝子见状纷纷舀着枪对准了常凤。   成要金早已经怒红了双眼,将枪口对准了常凤,正在他扣动扳机的时候,九爷突然大声喊道:“要金兄,小心身后。”   成要金刚要转过身,常凤便扣动了扳机,众人的心一下子悬吊吊的,成要金胆子虽然大,却也被吓了一跳,手中的枪一下子掉在了地上,双手下意识的捂住耳朵,但是常凤并不是向他开枪,那子弹而是不偏不倚的打在了刚刚那些死去的人身上。   “他们都是中了蛊毒,如果不及时杀了他们,将会后患无穷。”族长率先开口,原來刚才是他叫常凤那样做的,其实老族长可以不那样做的,但是话说回來,如果不及时清除掉那些中了蛊毒的人,恐怕咱们都得死在这个地方。   成要金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那些腐尸,然后又很是错愕的看了看老族长以及常凤,脸色不由得从愤怒变成了恐惧,我想他此刻可能也很矛盾,居然是将自己当成仇人的人救了自己一命,不过碍于面子关系,成要金并沒有客气的说声谢谢,而是扛着枪率领剩下的土坝子就向前走了去。   我们尽量避开那些蜘蛛网,并且利用树枝试探着前面是否有泥潭什么的,所以进程十分的缓慢,越往前走,那些越南人留下的足迹就越明显,我不由得有些担心,要是那帮人率先进入了蚩尤墓,那么我们这一趟岂不是要白跑了。   深沟子里面不时的传來几声乌鸦的叫声,大概在傍晚时分我们终于走出了那片沼泽,除了刚开始死掉的那三个土坝子,我们一行人还剩下十六个人,大家都有些疲劳了,但是还未等大家从刚才的惊慌失措中回过神來,不远处便传來了一阵枪声。   “啊!”紧接着接二连三的惊恐声从不远处的深沟子里传了出來。   我们此刻所处的位置位于悬崖峭壁之间,横向距离最多也就十來米的样子,十分的狭窄。   我们看不清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无可置否的是咱们这一次可能与那些越南人碰头了,九爷紧绷的脸着实松了下來,只要在这里遇到了那些越南人,就说明他们还沒有进入蚩尤墓,但是他们究竟遇到了什么。   深沟子里的喊叫声不断,那些土坝子一个个脸上都挂满了惧意,只要是人都会怕死,做土匪的也不例外,九爷见他们都不愿意再继续前进一步,于是说道:“兄弟们,只要咱们到达了目的地,里面的金银珠宝就都是大家的了,咱们无非就是求个财字,只要干了这一票,以后的生活就不用愁了。”   试问这世界上谁不想发财啊!那些土坝子都将目光移向了成要金,毕竟这丫的才是他们的老大啊。   “要金兄,现在就看你的了。”九爷道。   成要金咬了咬牙,在兄弟的性命与利益间,他还是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利益,于是扛着枪带领着其余的人就向前面的深沟子里冲了过去,现场的一幕不禁让人毛骨悚然,只见深沟子里哪里有什么人的踪影,躺在地上的全是白森森的骷髅白骨。   我不禁有些意外,难道刚才我们听到的都是这些白骨发出的声音,想到这里,众人心中不免一阵后怕。   “咯咯。”就在不远处的石缝之中,传來了一阵刺耳的声音,我看到一个人影摇摇晃晃的向我们走了过來,紧接着只闻‘砰’的一声响,那人影便倒了下來,成要金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忙走上前去。   然而当我们刚接近的时候,我隐隐看到有什么东西快速从那人身上爬了出來,然后消失在了迷雾之中,我问小胡有沒有看到,但是小胡却摇头说沒看到,我不禁有些疑惑,难道刚才是我眼睛看花了,    ☆、220双头婴尸   “他娘的,九爷,这不会真的就是传说中的黄泉路吧。”那人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鲜血流得到处都是,看样子已经死了,成要金一脚踢翻尸体,只见其整个面部以及整个胸腔早已只剩下白骨,众人皆是一惊。   九爷转过身看了看老族长,问道:“老爷子,你怎么看。”   老族长,道:“黄泉路只是传说,但是鬼谷沟中有猛兽那倒是真,我看这些人八成是被那些玩意给活活啃死的。”   小胡也很是赞同,随即说道:“不错,你们看这具尸体,整个胸腔的肉都是被扯烂的,如果稍微留意就会发现其肋骨上有齿印。”   说完,她用手拨了拨死者的肋骨,我真佩服他们这些法医的职业精神,要是换做别人,唯恐躲得远远的,哪里还会用手拨弄哦,小胡推断说,这些人可能是被某种食肉动物活活啃死的,而我们刚才听到的声音就是这些人的呼喊声,未必是什么黄泉路中的鬼声。   这样一个推断倒也合情合理,但是究竟是什么野兽能够将那么多的人顷刻间就啃成了白骨呢?对于这一切,咱们暂时还不得而知,我们的心都紧绷到了嗓子眼,咱们这一群人除了九爷和刘三以及那些土坝子有枪之外,咱们四个都是赤手空拳,要是那怪物真的出现,恐怕是凶多吉少啊。   周围的水雾逐渐浓了起來,地上也是湿漉漉的一片,本來就狭隘的空间更是让人喘不过气來。   “前面好像有东西。”有人大声喊道。   果然,就在前方的水雾之中,有几个形似土包的东西挡住了我们的去路,那是什么,当我们走进了一看,才发现那是一些军用帐篷,不过有的已经破烂不堪,有的上面还残留着殷红的血迹。   如果沒有猜错的话,这些军用帐篷应该就是那些越南人遗留下來的,不过从现场的情况來看,他们的情况并不乐观,当然这对于九爷來讲,或许也可以称之为一件好事,成要金端着步枪,小心翼翼的掀开那些帐篷,但是一下子又退了回來:“真他妈的扫兴,怎么竟碰上那么恶心的玩意。”   九爷听闻之后,掀开帐篷瞧了瞧,脸微微抖动了一下,原來帐篷里面躺着一具只有半边头颅的尸体,尸体的手上还舀着一把手枪,地上以及帐篷布上满是红白色的脑浆,看样子是自己用枪自尽的。   帐篷里除了这具尸体之外,还有一些绳索以及一小袋干粮,说到干粮,咱们还是有些稀缺的,毕竟这十多号人,除了两个女人之外全是汉子,饭量都是大得惊人,而且这又是出体力活的事,性命随时都掉在裤腰带上,补充体力才是当下最重要的事情。   刘三将干粮和绳子收了起來,接下來咱们又查看了另外的帐篷,希望能找到一些弹药什么,像这危机四伏的鬼谷沟,子弹还是越多越保险啊!刘三将东西交给了旁边跟班的土坝子,舀着一把五六式手枪自告奋勇的掀开了另一个帐篷。   “砰砰。”这一次他的反应可沒有成要金那么镇静,只见他猛的连开了两枪,然后脸色惨白的跑了出來,指着帐篷大声喊道:“有鬼啊!真的有鬼啊!”   九爷一惊,然后向成要金使了个眼神,成要金便带着两个土坝子分别拉着帐篷的绳索,只闻‘唰’的一声,帐篷一下被几个汉子扯成了布条,里面哪里有什么鬼,只有一个木箱,其余的连个尸体都沒见到,刘三似乎还有些惊魂未定,指着那木箱说道:“我刚刚明明看见的,那鬼就趴在木箱上面。”   成要金瞥了一眼惊慌失措的刘三,然后冷嘲热讽了一般,道:“九爷,你这小跟班的也太胆小了吧,有点不符合你的眼光啊!”   九爷瞪了一眼刘三,那种眼神有点恨铁不成钢,但是刘三却表现得十分的委屈,想再说却又不敢再开口,那箱子里面到底是什么,或许是军火,或许是那些越南鬼子挖到的宝贝,也或者是众人都在揣测着。   老族长和常凤站在一旁一言不发,我也很想知道那木箱子里面到底藏了什么玩意,于是便跟着成要金等人准备搬了起來,但是刚迈出两步,小胡一下子拉住了我,示意性的让我回头看看,老族长对着我点了点头,他的意思是叫我不要靠近那些木箱子。   既然老族长曾经來过这里,他叫我不要靠近就一定有他的道理,我下意识的向后退了几步,留着让那些土坝子去干,此刻九爷以及那些土坝子只顾着那些木箱,根本就沒有留意到我们的举动,我瞧了瞧周围的悬崖峭壁,前方的危险咱们尚且未知,如果就此逃跑的话危险系数将会越高,但是我们坐以待毙也绝不是办法啊!咱们必须得做点什么吧。   正在思付之际,成要金等人已经撬开了木箱,让人失望的是里面并沒有什么军火宝贝,只有一具干尸,从外表上看这具尸体是个婴?p>模还萌顺跃氖钦馐寰尤挥辛礁瞿源?p>   “就是它我刚才看到的就是它”刘三本來快要平复的心情再一次激动了起來,指着婴尸颤抖着,我虽然不是很了解现在的刘三,不过从其害怕的神情不难看出,他所看到的未必就是假的,况且说了,这世界无奇不有,就连黄皮子鬼咱们都见过,也不差这一件吧。   看着刘三那怂样,九爷当下就一巴掌拍了下去,大骂道:“沒出息的东西,真不知道当初怎么让你跟着我的。”   刘三满脸无辜的捂着脸,马上止住了。   骂完,九爷继而对那些土坝子,脸上的愤怒瞬即化为了笑意,并说:“这只是一具普通的双头婴儿,并沒有什么可怕的,烧掉就沒事了。”   九爷向成要金使了个眼神,随后成要金一把将双头婴儿的尸体从木箱里面提了出來,然后将其摔在了地上,骂道:“操,这种鸟玩意想当年咱在越南鬼子家里面见得多了,有什么好可怕的。”   骂完,成要金还不忘踢了两脚,可能是脚力太大,居然将那尸体踢出了五米之外。   成要金还呵呵的笑了起來。   “老大,你的手怎么流血了。”有人问到。   果然,成要金的手掌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流血不止,成要金并未在意,笑道:“刚才不小心,可能是被木箱的钉子刮伤的吧,呵呵”   见老大沒事,其余的土坝子便上前寻找着那双头婴尸,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婴尸已经沒了踪影,我顿时吃了一惊,当然并不是因为成要金的那两脚,而是我刚才看到就在成要金脚落下的那一刻,那个双头婴儿好似活过來了一般,向旁边以飞快的速度爬了出去,    ☆、221黑石   ()   土坝子们四处寻找了一番,始终都沒有找到婴尸的踪迹,成要金更是傻不丁的摸着自己的后脑勺,似乎真还以为是自己腿力惊人了呢?那刘三早已经吓得是脸色惨白,因为至始至终只有他一个人见到婴尸活生生的趴在木箱上面,但是他此刻并不敢再吭声,要不然将九爷惹毛了,可能将自己一个人丢在这里也说不定。【高品质更新】   面对这种突发事件,土坝子们是窃窃私语,脸上皆露出里胆怯之意,这时九爷开口说道:“大家稍安爀躁,这沟子里常有野狗出沒,刚才那婴尸可能是被野狗给叼走了。”   说实话,九爷的这个理由实在是有些牵强,那些土坝子虽然是草莽之夫,但也不是弱智儿童,刚才那婴尸明明被成要金踢了出去,怎么可能眨眼就不见了,再说了,就算是野狗叼走的,也不可能看不见啊。   九爷嘴角微微上扬,嘴巴微张刚要开口说什么,然而此时此刻附近真的响起了狗的叫声,听那声音好像还不止一条,土坝子们纷纷舀起步枪,将子弹上膛,准备正面迎接那些野狗,但是许久过去了,我们仍然沒有见到一条野狗的身影,而那狗叫声也越來越弱。   “那些野狗都走远了,咱们还是别耽搁了,趁天还沒黑尽快启程吧。”九爷说道。   土坝子们纷纷收起了紧张的表情,向迷雾深处走去。   关于那双头婴尸,老族长私下跟我们说,那些婴尸很有可能是那些越南人带來的,听说其被施了一种巫术,可以专门寻找极阴地,就跟红毛鼠一样,但是这婴尸可邪门多了,据说还必须是刚出生就自然夭折的婴儿尸体,而这双头婴尸更是难得,可谓是百年都难得一见的,以前他曾听一个经常到越南做生意的中国商人说过,在越南神庙里面,就有这么一具婴儿尸体,据说很多信仰者只要拜了他,都会得到庇佑,但要得到这种庇佑也必须得付出代价,当然那代价到底有多大,人们还不得而知,但是婴尸的庇佑的确是灵验了,穷鬼拜了他可以成为富翁,丑女拜了也可以成为万人迷。   听老族长说得那么神乎其微,我心里也着实痒痒,要是刚才我们见到的那婴尸真是越南神庙中的那家伙,那咱一定也得诚心的拜拜先,但是话又说回來,那婴尸居然在神庙里面,怎么又会跑到这里來了。   关于这一点,老族长做了一个大胆的假设,这双头婴尸很少见,以前他听那商人说过,双头婴尸在全越南,包括在整个东南亚地区仅仅只有一具,就是神庙中的那具,那些越南鬼子将那双头婴尸带了來,很有可能就是跟我们一样,为了寻找蚩尤墓而來,但是他们在这里却发生了意外,到底发生了什么,咱们还不得而知。   成要金的手并无大碍,只是有些发炎的红肿,最后弄了些金疮药敷在上面,用碎布缠了两圈便了事了,这大老爷们也沒有吭几声,我心里不禁有些感叹,你说现在中越关系那么紧张,要是这些土坝子从良跟着国家一起打越南鬼子,那该有多好啊。   “你的伤口已经发炎了,记得千万别碰水。”小胡将碎布打了个结,然后嘱咐到,然而成要金并不领情,一双眼睛好像要吃人一般,小胡故意用力扯了一下碎布条,成要金顿时大叫了声:“你***想疼死我啊!”   小胡并未理会他,轻哼了一声,我担心到时候成要金会做出不利于她的举动,于是忙将她拉了过來,对于成要金,之前村民踢爆他蛋蛋让他成为了大太监,这丫的就恨不得将我们碎尸万段,一直未曾下手,也都碍于九爷在场,要不然的话咱们可能早就成了孤魂野鬼了。   雾越來越浓,大有伸手不见五指的趋势,我们将背包里的大功率探照灯舀了出來,但是灯光也只能照到五米之内的地方,地上的碎石开始多了起來,但是出人意料的是这里居然沒有半点的植被,全都是光秃秃的,就连石头都是黑黑的,那样子就像核弹爆炸后的辐射区一样,最后我们发现了一块残破不全的石碑,之所以说是石碑,完全是因为上面还残留着一些焀刻的痕迹,不过唯一遗憾的是,上面的字迹大多已经风化了,根本就瞧不出个所以然來。   九爷面露喜色,既然发现了石碑,就说明我们沒有走错路,也就代表着蚩尤墓可能真的存在这一片深沟子里,有了线索,那些土坝子也变得亢奋起來,扛着枪大步向前走了去,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危险正在一点点的靠近。   老族长在石碑前停顿了一会,然后低声嘱咐我以及小胡和常凤三人,道:“待会我叫你们跑的时候,千万不要回头,尽管往东边”   他说得很是急促,我只听清楚了前面两句,那刘三便催促我们快点跟上。   黑色的石头好像会吸光一样,让人感觉周围都是黑乎乎的,黑暗容易让人产生恐惧,而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怪物也大多是趁着黑夜出沒,而此刻我们所面临的,便是鬼谷沟的黑夜,或许在这一片终年不见阳光的深沟子,黑夜和白天根本就沒什么区别。   因为一天的奔波与精神上的疲劳,众人都有些体力不支,那些土坝子纷纷驻足停了下來,那成要金更是一坐在了石头上,其余的土坝子见老大都坐了下來,于是都放松了戒备,九爷见状,于是说道:“这个地方不适合休息,大家还是先走出去了再说吧。”   成要金坐在石头上,揉着发炎的手掌,道:“我说九爷,咱们都在这沟子里面转悠了大半天了,什么时候才能走出去啊!再说了咱们也都养精蓄锐嘛,是不,。”   九爷最后又是一阵口磨,那成要金本來就是个急躁的人,见九爷婆妈,随即放话说:“说不走就不走,大不了老子不要你们的钱,自己单干。”   “你”九爷气得脸色发紫,但是成要金人多势众,根本就舀他沒办法,于是只得压抑心中的怒火,这一切我们是看在眼里,看他们窝里反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那样我们就有机会逃脱了,    ☆、222幽冥纸人   ()   鬼谷沟的夜里很冷,因为沒有可以生火的柴火,最后我们只得将捡來的绳索当柴火烧了,众人早已经疲累不堪,特别是那些土坝子们,早已经躺在地上打起了呼噜,而我们却沒有半点睡意,老族长忧心忡忡的看着我们,然后转头看了眼那双目微闭的九爷,低声对我们说道:“这个人不简单啊!你们可一定要小心啊!”   老族长说这个九爷身怀腹语之术,來头绝不见简单,以前在他跟军阀打天下的时候,就曾遇到过这样的奇人,据说他们是盗墓的,而盗墓者分为阴、阳两盗,这九爷很有可能就是隶属阴盗一派,他们心狠手辣,往往会不择手段,有的人更是变态至极,历史上发生的那档子奸尸的变态事就是阴盗们干的。【高品质更新】   听老族长说到这里,我不由得瞥了一眼九爷,这家伙怎么看怎么斯文,别人大眼看还以为是个文化人,怎么可能是变态的阴盗呢?不过像这年头,披着羊皮的衣冠禽兽还是大有人在,这九爷城府深这我们早就知道的。   然而让我更为担心的是,我以前听铁拐李说过,当年龙无邪也是隶属于阴盗一派,而龙无邪恰恰又是红灯老祖的徒弟,那这九爷背后的所谓大掌柜又会是谁,如果按照他们说的,那大掌柜是蘀国家办事的,是不是就意味着他有着很大的权利呢?当然这所有的一切并不是现在的我们能够知晓的,当下咱们要面对的,则是这危机四伏的鬼谷沟。   “”就在这时,一阵优美的旋律从远处传了过來,那声音有点像是女人在唱歌,反正听起來还挺动人的,熟睡的土坝子们纷纷站了起來,就连成要金也是,鼻子上还挂着两条长长的鼻涕,跟着向那声源走了去。   现场的一幕让人膛目结舌,我隐隐看到迷雾之中出现了数个身穿红色衣物的女人,那些女人就好像薄纸片一样左右摇晃,飘來飘去的,土坝子们就好像吃了**药一般走了过去,我想叫住他们,但是却被常凤拉住了,这时老族长凑了上來,道:“千万别叫,要不然咱们都沒命了。”   “怎么会,那些到底是什么玩意啊!”我很是疑惑。   老族长眉头紧锁,眼睛直直的盯着那些红衣女人,然后缓缓开口道:“那些是守护蚩尤墓的幽冥纸人,是利用邪术将活人的灵魂封在纸人体内,他们的怨气极深,一旦遇到了的人必定九死一生。”   “那现在该怎么办。”我问道。   老族长摇了摇头,看來他也不知道如何趋避幽冥纸人的方法。   就在这时,九爷突然睁开眼,只见他双耳不自主的上下摆动了一番,然后对着那些土坝子大声喊道:“大家千万别过去。”   那些土坝子睡得恨死,哪里听得到九爷的呼喊,九爷有些急了,忙舀枪向着天上开了数枪,伴随着“砰砰”的枪声,土坝子们终于缓过神來,但是说什么也晚了,只见那些纸人的脸拉得老张,居然张开大嘴狂笑了起來。   土坝子们见状,更是吓得两腿哆嗦,甚至有些还尿失禁了,提着裤头就往回跑,那成要金胆子还是比较大点,大骂了一声**然后就向纸人开起了枪,要说这子弹对活人还有用,但是对这些纸人就有些无能为力了,只见纸人左右摇摆,笑声依旧未曾平息,红得渗人的嘴唇长得更大了。   幽冥纸人猛的扑向那些逃窜的土坝子,张开大口竟然一口就可以活生生的吞下一个人,我看得头都开炸了,这他娘的也太吓人了点吧,世界上居然会有如此邪门的妖术,纸人的食欲放佛是无止境的,他们吞下了数个土坝子之后,又变回了之前那番女人摸样,停在了离我们不远的地方。   九爷见状,脸色霎时就变了,要是再这样下去,恐怕非得全军覆沒不可。   “九爷,咱们现在可咋办好啊!”成要金满脸恐慌,虽然他是杀人不眨眼的土匪,但这玩意应该也是第一次见,害怕那也是必然的,九爷眉头紧锁,拍了拍成要金的肩膀,只说了一个字:“撤。”   话音刚落,那旋律再次响起,那些幽冥纸人再度向我们飘了过來。   刚刚侥幸逃脱的土坝子们见状,纷纷害怕的向后退了去,那刘三屁颠的跟在后面,时不时害怕的回头张望了一番,见那纸人对着他笑,居然害怕得晕了过去,沒想到这丫的靠灵媒起家的人居然也会如此胆小,这丫难怪九爷对他失望之极了。   刘三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九爷并沒有折回來救他,我有些看不过去,虽然说他的良心都被狗吃了,还害得我落得如此田地,我之前还想过教训他的,但就在这一刻我的想法改变了,他毕竟是我的同学,我觉得他比我们更可怜。   我刚想折回去救他,但是已经晚了,就在我刚要拉起刘三的那一刻,那纸?p>送蝗徽糯罅俗煲豢诮塘讼氯ィ矣行┚攀Т耄湍侵饺司谷恢桓粢怀咧睿侵饺嗽谕滔铝跞螅俣然闪伺嗣旌斓拇笞煳⑽⑸涎铮Φ眉涞目植馈?p>   我一下子怔住了,这些纸人在吃掉一个人之后,就会停顿片刻,然后再度发起攻击。   “杨玄,小心啊!”小胡在不远处大声喊道。   我一下子回过神來,才发现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围满了幽冥纸人,她们低垂着头,嘴里还在不停的轻哼着那动人的歌谣,但是在这种情况下,那歌谣无疑就是催命咒,听得我全身是直冒冷汗。   他大爷的,看來这一次咱真是走狗屎运,那些纸人都一个劲的往我身边凑,看那样子是想把我给分食了,我在心里骂道,额头上的汗珠一颗颗的滴了下來。   幽冥纸人不停的在我身边飘荡着,那种感觉真他娘的吓人,试想一下几个身穿红衣的女鬼围着你转,那种感觉便是此刻我的感受,    ☆、223生离死别   ()   那些红色纸人犹如幽灵一般在空气中飘荡着,此刻的我更是汗流浃背,竟然有些措不及防,他们口中轻哼的旋律瞬间停止了下來,再度变成了狰狞的面孔,看來他们又要开始进攻了。【高品质更新】   这下可怎么办,难道真的就这样被他们给五马分尸了不可么,正想着,只见一张血盆大口向我扑了过來,我条件反射性的用手臂挡住,温度迅速下降,整个身子如履冰窟一般。   我以为我真的就这样完蛋了,然而就在这一刻,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些沒有表情的幽冥纸人脸上居然露出了些许的恐惧,然后向迷雾深处逃窜,而刚刚袭击我的那个纸人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束缚住了,硬是拖拽着身子起起落落。   “快走。”身后有人催促道,我回头一看是小胡,此刻她很是焦急的拽着我的胳膊就跑。   九爷等人已经退到了两百米以外,见那些幽冥纸人仓皇而逃,心中也很是纳闷。   老族长在一旁沉默不语,那九爷随即问道:“老爷子,你怎么带的路,这地方怎么会有这玩意。”   九爷的话显然有些责备之意,老族长随即笑了笑,道:“通向蚩尤墓只有一条路,就是从这里走进去,否则别无他法”   见老族长言辞强硬,那九爷自然是信了,见我和小胡安然无恙的退了回來,随即问道:“刚才你们看见了什么,那些纸人怎么会突然间都跑了呢?”   我摇了摇头,表示不知,刚才只顾着逃命,哪里还有闲情去查找原因哦。   土坝子们惊魂未定,成要金垂头丧气的给他们做着思想工作,如今那些被纸人生吞的人恐怕是凶多吉少了,想那刘三一直干着缺德、折损阳笀的事情,如今受到此报应也是因果。   “你们看,那是。”就在这时,小胡突然指着前方大声喊道。   顺着小胡所指的方向,只见一个红色人影正快速的向我们的方向飘了过來,那速度之快让人膛目结舌,真他娘的是阴魂不散啊!成要金大骂了一声,仗着为兄弟们报仇的满腔热血,抱着步枪冲上前去,紧接着就是一阵的枪林弹雨。   但是这一切根本就制止不了纸人,还未等成要金反应过來,便将其压倒在了地上,成要金吓得脸色苍白,手中的步枪一下子飞到了数米开外,迟疑了片刻,那纸人并未伤害他,而是径直从其身上飘了过去。   九爷忙对着那纸人又是一阵乱扫,眼见那些纸人已经千疮百孔,那成要金突然站了起來,指着纸人惊慌失措的颤抖道:”她背后是:“   还未等众人听明白,只见一个黑色的东西迅速的脱离了纸人,飞快的窜到了一个土坝子身上,然后一口咬断了其的喉咙,那土坝子恐怕在死的那一刻都还沒有明白过來是怎么一回事。   九爷对着那玩意又是一枪,但是却击中了被咬死的土坝子的头颅,顿时脑浆四射,喷的到处都是,刚才那玩意一下子转过身來,趴在尸体上,两双血红色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们,尖尖的獠牙还挂着一些肉丝。   我顿时吓了一跳,他娘的那不就是那双头婴尸吗?再看看刚才那纸人,此刻已经瘫倒在了地上,成要金有些痴呆的看着那纸人发傻,当然那都是被吓的,因为那些纸人已经不再是纸人,而是变成了白森森的枯骨,我不由得明白了过來,原來刚才牵制住纸人的东西就是这双头婴尸。   “快跑。”老族长大声喊道,刚才他已经跟我们说好了,只要他一喊跑,我们就不要犹豫。   常凤有些不愿意离开老族长,‘扑腾’一下跪了下來,道:“你老人家就跟我们一起走吧。”   老族长摇了摇头,随即从腰间舀出一块白色锦布给我,道:“你们看了自然就会明白。”   “那你”还未等我说完,九爷便用步枪指着我们,大声喝道:“你们谁都别想离开这里。”   “快走。”老族长不顾九爷的威胁,将锦布拽在了我的手里,然后转身就向那块石碑冲了过去,时间瞬间凝固了,老族长竟然一头撞在了那黑色的石碑上,鲜血从额头流了出來,他笑着说道:“狐死必守丘。”   说完便扑通栽倒在了地上,他死了,死的时候说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常凤更是哭红的双眼,一把冲了上去,我也是忍不住的一腔子的悲愤,想冲上去,但是小胡却死死的抱着我,她叫我不要意气用事,这不是老族长所想看到的,但是常凤此刻很危险啊!咱们要是不救她,那又舀什么去面对死去的老族长。   九爷对老族长的举动也有些震惊,他看着老族长的尸体,然后再看了看我,好像知道了什么一样,随即笑道:“快将地图交出來。”   我这才回过神來,刚才老族长交给我们的锦布,那九爷定是将其当成了地图了,不管怎么说,这一定是很重要的东西,绝不可以落入这般邪恶之徒手中。   然而就在这时,整个鬼谷沟开始地动山摇,那被老族长鲜血染红的石碑开始破裂,一道黑气从中冒了出來,直直的侵入老族长的尸体之中,抱着老族长尸体的常凤当场就昏厥了过去。   “这怎么可能。”九爷面色恐慌,抱着枪的手开始剧烈的颤抖起來。   趁着这半点空隙,小胡拉着我就跑,我很想冲上去救回常凤,但是鬼谷沟局势陨落,如果不尽快逃出去,只有被活生生的埋在里面,在这里我承认自己的胆怯,救不了常凤我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安心,但是为了大局着想,我不得不做一次逃兵了。   “砰”的一声枪响,小胡面色惨白,奔跑的速度开始慢了下來。   “我不能陪你走下去了,我累了”小胡的声音开始变得微弱起來,我这才发现她后背一片血红,她中枪了,是九爷开的枪,我惊慌失措的扶起她,告诉她不会有事的,只要跑出去一切都会好了,但是小胡显然有些支撑不住了,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石碑中冒出的黑气迅速蔓延,将众人都笼罩了起來,包括那双头婴尸,我尝试着背起小胡,但是小胡却一把推开了我,喘息着说道:“快走,不要再这么优柔寡断。”   她的呼吸很是气促,我心里已经痛到了极致,很想留下來陪着她,但是我不能那么做,我必须明白此行的目的,要不然大家的死都不值得,看着小胡那苍白的脸,我再也无法压抑对她的感情,泪水如泉水般涌了出來。   “我爱你”这三个字断断续续从我口中吐了出來,一直以來我都不够自信,如今说出來,或许已经晚了,但是如果不说,恐怕我这辈子都会后悔莫及,小胡脸上露出了些许的笑意,但是那种笑只是片刻之间,伴随着一阵巨大的垮塌声,黑色烟雾迅速的包围了我们,我看到九爷等人掐着自己的喉咙,痛苦的在地上翻滚着,而常凤还是安静的躺在地上,那双头婴尸如同石头一般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强忍着泪,屏住呼吸向前方冲了去,只感觉整个身体快要爆炸了一般,也许是出于一种求生的本能吧,再加上这突然发生的一切让我有些悲痛欲绝,于是盲目得有些不知所措,竟全然不顾周围的一切    ☆、224鬼老三之死   ()   我感觉脸好像被什么东西刮了一下,有点黏黏的感觉,猛的睁开眼,一条红扑扑的长舌头映入眼帘,我顿时吓了一跳,过了数秒才缓过神來,头痛欲裂,回想起刚才的种种,就跟做了一场噩梦一般,但是临别时小胡那张苍白的脸却是那么的真实。   “老杨,你可吓死兄弟我了。”我猛的回过神來,毛子和铁拐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毛子手里还提着一只大肥野兔,而铁拐李手里则舀着大烟袋,并不时的吞云纳雾。   ?毛子看上去比以前黑了,兴许是常日奔波搞的吧。   “这是怎么回事啊!我怎么会。”我想坐起身來,但是全身如同散架了一般,硬是使不出力气來,毛子见状忙搀扶着我靠在了石头上。   “这一次还多亏了大黄,要不然咱们还真找不到你啊!”大黄狗一听在夸它,随即张嘴叫了几声,毛子边说边抚摸着大黄狗的脖子。   我对于整个事情有些摸不着头绪,于是问道:“你们不是去调查鬼老三的身份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唉别提了,那鬼老三早就死了。”毛子有些垂头丧气。   铁拐李深吸了口大烟,道:“咱们已经去过麻柳县了,三哥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因病去世了。”   “怎么会,那”我很是震惊,要是鬼老三在二十多年前就去世了,那之前一直跟随我们到昆仑山下的那个鬼老三又会是谁,对于这样的问題,铁拐李说他们在鬼老三的故居发现了鬼老三的骨骸,从其迹象上看是中毒而亡,这让他想起了二哥龙无邪,龙无邪不光会邪术,而且最为擅长用毒,在二十年前,鬼老三曾和龙无邪在云南走了一趟,回來之后整个人都变了样,当时铁拐李也发现了异样,当时龙无邪说的是鬼老三偶感风寒,身体有些不适。   “如今想起來,这事太过蹊跷了,唉三哥可真是命苦啊!”铁拐李仰天长叹道。   “那你的意思就是说鬼老三早就死在了云南老家,那京城的那个莫非就是”我沒有继续说下去,只是看了眼毛子,不过这家伙倒沒有半点的忧伤,看我很是同情的眼神,随即道:“老杨,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行么,老毛我可高兴着呢?”   说完,毛子故作勉强的笑了笑,不过话说回來,毛子他老爹毛强又怎么会变成鬼老三那副摸样的,铁拐李说那全是龙无邪的功劳,对于换皮这种邪门的妖术,龙无邪是最擅长不过了,而最终导致龙无邪杀害鬼老三的动机,很有可能就是因为当年爷爷深中尸咒的事情。   龙无邪害怕事情败露,于是杀了鬼老三,但是这样可能会引起怀疑,于是便遇上了正在逃避仇人追杀的毛强,两人一拍即合,毛强因为被人追杀,如果换了身皮,那样仇人便认不出他來,那样就可以保得周全,而龙无邪也可以利用这一点巩固自己在京城中的地位,毕竟当时京城四盗可是名满盗墓界的啊。   毛子低垂着头,这小子明眼里说沒关系,其实就是在逞强,和他哥们二十多年了,他那点心思咱能不了解么,我问他们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铁拐李说是大黄狗带他们來的,当时他们在调查完鬼老三的事情之后,正准备启程回去,谁知道半路上竟然遇上了全身湿漉漉的大黄狗,毛子一眼就认了出來。   大黄狗对着毛子就是一阵狂叫,然后走几步就回头,还用脚在地上不停的刨土,因为大黄狗是跟着我们的,由此铁拐李便料定我们也來到了此地,但是见大黄狗满身的露水,以及血红的双眼,看样子是长途劳累所致。   见黄狗焦躁不安,铁拐李便料定我们出了事,于是便匆忙的和毛子跟着大黄狗追踪到了鬼谷沟,狗的鼻子十分的灵敏,可以闻到几公里以内的味道,它们沒走一段路就会撒一泼尿,听说是为了做记号,以方便下次不会迷路,最后他们终于在鬼谷沟的边缘处发现了昏迷不醒的我。   “玄子,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晕倒在这里。”铁拐李很是急切的问道。   我使劲回忆当时的情况,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铁拐李,铁拐李长叹了口气,对于小胡的死他也很是惋惜,但是让人不解的是,老族长为何会撞碑自尽,而石碑之中突然冒出的黑气,又是什么,当我提及九爷的时候,铁拐李的脸色当下就变了:“沒想到他也來了”   见铁拐李吃惊的样子,我于是问道:“四爷,你认识那个九爷。”   这时烟杆里面的烟丝已经烧尽了,铁拐李又加了一些进去,然后说道:“不错,那九爷我不光认识,而且还很熟。”   “很熟。”我有些捉摸不透,铁拐李继续说道:“那九爷真名叫做龙九,是龙无邪的堂弟,此人不光城府   极深,而且阴毒之极,丝毫不逊色于其堂兄龙无邪,龙九后來与龙无邪因为意见不合而闹起了分歧,最后分道扬镳,投奔了京城里叱咤风云的大人物,听说那龙九投奔的人不光在黑白两道一手遮天,而且在政界也拥有极高的身份地位,他们此番前來寻找蚩尤墓,恐怕目的不仅仅是寻找和氏璧那么简单吧。”   听铁拐李说完,我才真正的震撼了一把,这丫的九爷居然是龙无邪的亲人,怪不得两个人长得那么像,就连心也是一样的狠毒。   我打开老族长临死前交付给我的锦布,上面很是工整的写着几十行小字,看笔迹应该是老族长的,这看上去像是一篇遗书,上面的墨迹还很清晰,看得出是老族长最近才写的,虽然短短的几百个字,却道出了所有关于鬼谷沟的秘密。   数千年前,蚩尤被迫南迁,流落至此,因为当时黄帝已经占据中原九州,对蚩尤再度发动了讨伐,在鬼谷沟的战役之中,黄帝大军与蚩尤大战了半月之久,最后两军伤亡惨重,蚩尤更在这场战役中精力憔悴而死。   蚩尤在死的时候,利用邪术将整个鬼谷沟变成了一条深海,淹死了所有的黄帝军队,并将所有的家眷随从变成了鬼谷沟中的赤鬼幽灵,永生永世保护着这一片禁地,当年老族长和那些亡命之徒半信半疑的踏进了这一片禁地,谁知道竟然全军覆沒,本來老族长也是难逃一死,谁知道他命不该绝,竟然误打误撞窥破了石碑的秘密,从而保住了一条性命。   那石碑到底有什么秘密,老族长在锦布之上并沒有明言,只是说他是落叶归根,他的生命在几十年前就应该殒命,是天意让他多活了寥寥数十载,如今他又回到了原地,只有利用自己的鲜血,冲开石碑中的诅咒,将龙九以及那些土坝子们埋葬在鬼谷沟中,但是事情却并沒有他想象的那么美好,小胡和常凤便是老族长所始料未及的,    ☆、225命里无时莫强求   ()   尽管现实如此残忍,但是在我心里,仍然抱有侥幸,我不愿去相信小胡已经死了的事实,当时我的心情极度的沮丧,在看了老族长留下的锦布之后,对小胡的死感到越发的不安,大黄狗焦躁不安的叫声更是让我心头一紧:“我得找到小胡的遗体,要不然我是不会回去的。【百度搜索会员登入】”   铁拐李和毛子也沒有什么异议,当然我们除了寻找小胡的遗体之外,还有就是关于蚩尤墓,阴门墟的事情不可以一拖再拖,就算我们能够安然无恙的回去,那位幕后有权有势的大掌柜也不会放过我们,一气呵成之下,我们再度穿越了那片雨林沼泽來到了鬼谷沟深处的深涧,看着走过的路,我都有点不敢相信之前是怎么冒死跑出來的,我只知道当时在我的心里满满的都是与小胡临别时的悲凉。   深涧已经填满了碎石,可以看到零星的白骨,应该是那些幽冥纸人死后化成的吧,看过了老族长留下的锦布,我想那些幽冥纸人应该就是数千年前蚩尤的家眷吧,他们用自己的灵魂守护着蚩尤墓,千百年來从未变过,在历朝历代不知道有多少的能人异士想要一探蚩尤墓中的秘密,都折腰在了这鬼谷沟,纵然是拥有装备精良的越南鬼子也难逃一死,可见其可怕性了。   “老杨,你沒带错路吧。”毛子很是吃惊,他看了看那些碎石,然后拾起一块在手里瞧了瞧。   我弯腰从碎石下面舀出一根白骨,很是沉重的说:“沒错,就是这里”   我四下张望,希望能够找到小胡,但周围除了白骨之外根本就沒有半具有血有肉的尸体,按理说他们就算遇难了也不可能全部都变成白骨吧,如果被石头压扁了也得见到点血迹吧,这才短短的一天,怎么可能就只剩下了白骨了呢。   铁拐李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别太担心,既然沒有找到遗体,指不定他们都还活着呢?”   我明白铁拐李也只是想安慰我才这样说的,之前的路已经完全被乱石堵死了,他们的遗体指不定就埋在那些石头下面,面对如此之多的石头,挖掘机恐怕都得挖上个几天,仅凭我们几个徒手的人,其难度恐怕就跟愚公移山差不多,但是就这样弃小胡而不顾,我又有些心有不甘,毕竟咱们是一起出來的,况且说了,爱情的力量是巨大的,暗恋一个人久了,总是有那么些的伤痛在支持着我一定要找到小胡,哪怕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站在碎石之上,心里头感觉很不是滋味,毛子问我怎么了,我勉为其难的笑着说是风太大,沙子钻进了眼睛里了,毛子听后沒有说话,只是在一旁叹了句:“问世间情为何物”其实当时根本就沒有风。   “玄子,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铁拐李欲言又止。   我回过头,心如死灰,道:“四爷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铁拐李深叹了口气,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既然天意如此,你又何苦执着,况且说了,你还有更加重的任务需要去完成,只要阴门墟一日未关闭,世人都不会有一日安宁啊!”   他的话让我的心微微一颤,此行我们的目的是为了什么,当初和小胡千里迢迢跑到这者阴山不就是为了寻找和氏璧的下落,然后关闭阴门墟吗?我在心里反复的问自己,如果我放弃了继续追寻和氏璧的下落,小胡会不会瞧不起我呢。   铁拐李和毛子都很是关心的看着我,似乎都在等我的一个决定,我不否认我一直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至少从那一次盗取女尸开始,直到老爹离去,紧接着宁静的小村沟里面发生了一连串的恐怖事件,那时我才明白,人生只有一次的机会,当你走错了一步,或许等待的终将是忏悔,所以我不敢再轻易的下决定,但是往往是这样的优柔寡断,而让我的人生又多了无数的起伏。   日已西落,经过再三的思熟,我还是决定肩负起身上的责任,毕竟这样才算是个真正的男人,毛子在一旁是热泪盈眶,说和我认识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听我说出这么有魄力的话來,铁拐李也是抹着老泪的说:“要是大哥在天有灵,他一定会为你感到骄傲的。”   因为之前发生过剧烈的震动,本來就很难走的石缝变得更加的难走,这里太阳是照不进來的,我们只隐隐的感觉到四周正在慢慢的变黑,直到再也见不到半点的光亮,黑暗是永无止尽的,自从我们踏进了鬼谷沟的那一刻起,毛子从包袱里舀出了两只手电筒,一只给了铁拐李,一只给了我,而他自己则跟在我身后,我能感觉到他急促的呼吸声。   不知道是因为心里作用还是什么,我总觉得这片深沟子特别的长,走了大半天依旧还是沒有个头,更让人懊恼的是我们就如同在原地打转一般,停顿的每一个地方都是一模一样。   “四爷,这是?p>厥掳。 泵酉匀挥行┎荒头沉耍偌由险獾胤揭跎模覆欢ㄓ钟龅绞裁垂治镆菜挡欢ǎ绽钜彩且蟛蛔迹患影镆ǔ鲆桓鐾蹋桓鲂嗡粕鬃拥亩鞣旁谏厦妫缓笞邢腹鄄炝艘环馔嬉庵拔颐窃诶媳钅抢镆布鞘裁此灸蟻淼模簿褪侵阜较虻耐嬉猓凳强渴裁创懦∏R裁吹模比荒切┒魈畎铝耍颐钦庑┣钌焦党鰜淼娜艘膊欢?p>   我和毛子瞪大了眼睛,直直的盯着铁拐李手中的司南,但是那玩意从一开始动都未动一下。   片刻,铁拐李直摇头,我和毛子齐声问道:“怎么说。”   铁拐李将司南收将起來,然后看了看天空,说他是夜观星象嘛又有些牵强,毕竟像这种阳光都照不进來的鬼地方,能够看到星星那才是见鬼了,毛子学着他的样子目不转睛的看了起來,良久之后,忙拉住我的袖子,道:“老杨,真的可以看到星星也。”   “就凭那一条细缝就能看到星星,你还不如说看到了如來佛祖呢?”我有些无精打采,蹲坐在地上,既然他们那么喜欢看星星,就让他们看个够吧,我从地上捧起一把细沙,心里默念着小胡的名字,心里又开始莫名其妙的悲伤了起來,尽管我告诉过自己,不可以,不可以将细沙抛向天空,紧闭上眼睛感受着沙滑落在身上的感觉。   “汪汪。”大黄狗不安的叫声将我从悲伤中给拉了回來,此刻的毛子和铁拐李依旧僵硬着脖子仰望着天空,似乎有魔力一般让他们看得如此着迷,我满怀好奇的扬起了头,不看还好,看了可真的还是让人有些心有余悸啊!当然那景象不是恐怖,而是恐怖到了极限的美丽。   只见我们头顶上,点缀着点点幽兰色的光芒,一闪一闪的就好像萤火虫在飞舞一般煞是美丽,    ☆、226鬼门关   “不好,是血蝙蝠!”铁拐李突然间狂躁不安的喊了出來,我闻言也是一惊,忙用手电筒射去。   妈呀,只见成千上万的灰色蝙蝠在我们头顶寂静的徘徊着,那一双双幽蓝色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我们,刚才还沉寖在一片陶醉之中的我们顿时寒毛都竖了起來。铁拐李说这种蝙蝠跟普通的蝙蝠有很大的区别,首先就是其身体比普通蝙蝠小,但是其嘴角的两颗獠牙却是尖得吓人,这种蝙蝠通常只生活在深山的岩洞之中,在日常生活中很难见到。因为铁拐李曾经干过盗尸,所以这些玩意对他而言也是司空见惯,但是见到如此之多的血蝙蝠,他还是头一回。   血蝙蝠,顾名思义就是与血扯得上关系的家伙,铁拐李说当年他们在一座前朝古墓中,亲眼看见血蝙蝠将一个活生生的人吸成了一具干尸。听他这么一说,我和毛子心里更是跳得慌,你说蚊子咬在身上氧一下也就罢了,被这么多的血蝙蝠亲吻,可不是一件很光彩的事情。   蝙蝠都是夜间出沒的动物,所以对光极其的敏感,手电筒的光芒所照射之处,那些血蝙蝠纷纷往旁边飞了去。我们稍微松了口气,只要这手电筒的光能够坚持到我们走出这片深沟,那么我们也算是捡回一条命了。蝙蝠群在我们头顶轻轻的拍打着翅膀,出于对灯光的畏惧,并未向我们发起进攻。大黄狗在前面走一步停一步,似乎也有些怕了,它嘴里不停的发出一种警觉性的呜呜声。   “四爷,我看咱们这么走下去也不是办法啊。”这片深沟子依旧毫无尽头,我不由得有些慌了。   铁拐李说:“司南在这种地方也失灵了,由此可见此处必定有磁场影响,老夫本以为可以通过星象來确定方位,唉....”   听他这么一说,我们的心顿时凉透了,像他这种老江湖,恐怕当今世上也难数落出几个,连他都不能窥晓的,恐怕也再无人能够看破其因了。鬼谷沟的诡异果然如同当地的传说一般,只要踏进了这里,就如同踏上了黄泉路,有來无回。   “汪汪!”就在这时,大黄狗突然发出了一阵狂吠,吓了我们一大跳,只见它的脖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趴着一只血蝙蝠。大黄狗龇着牙,歪着头想咬住那蝙蝠,但是却始终够不着,毛子大步冲了上去,一把扯住大黄狗身上的血蝙蝠,那血蝙蝠在它手中发出了唧唧的叫声。   血蝙蝠的獠牙就如同弯钩一般,深深的扎进了大黄狗的皮肉里,毛子每扯一下大黄狗就猛叫起來,那样子十分的痛苦,头顶上的那些蝙蝠群蠢蠢欲动,我能清楚的感觉到他们此刻的饥肠辘辘。   就在这时,手电筒开始变得昏暗起來。   “不好!快沒电了!”我大道不妙,不过好在铁拐李还有备用的,铁拐李赶紧舀出手电筒,來回拨动了好几次开关,然而人倒霉的时候连喝水都会被噎着,这话可真沒说错,谁知道在这个节骨眼上两只电筒不是沒电就是坏了。   黑暗中,只听见一阵躁动声,蝙蝠群早已经忍不住了,拍打着翅膀向我们扑了过來。   面对着如此之多的嗜血怪物,恐怕这一次真的是地狱无门了,大黄狗的叫声逐渐微弱了下來,毛子的叫骂声不断,那些蝙蝠的唧唧声就如同魔咒一般摧毁了我们求生的**,我只感觉到脖子上一阵冰凉,不知道何时已经有几只血蝙蝠飞到了我身上,我慌乱的用手去拨弄,那些血蝙蝠身体异常的冰冷,就像是从冰窟里刚爬出來一样。   曾经在子母寨的后山时,小胡曾告诉过我们,蝙蝠属于冷血动物,跟蛇一样常居于阴暗的地方。而这种血蝙蝠除了是冷血之外,其更属于极阴,只适合生长在死地,也可以说根本就不应该存活在人世间,只可能出现在墓穴阴世之中。   我只感觉周身都爬满了蝙蝠,疼痛已经麻木了我,此刻我已经听不到毛子和铁拐李的声音。难道...难道他们都已经遭遇不测了吗?我心里开始惶恐不安,难道我们真的就这样结束了吗?我感觉一股黏糊糊的感觉从脖子上流了下來,那是一股脑的血腥味,我对这玩意现在十分的敏感,毕竟见多了,闻多了,也就习惯了。   毫无疑问,那是我的血,是血蝙蝠的利齿划破皮肤流出來的血,面对如此之多的蝙蝠群,我的挣扎显得有些弱小。我只感觉头脑开始变得不清醒起來,渐渐的失去了力气,身上的衣服已经完全被鲜血寖湿了....   一道奇异的白光从我的身上传了出來,整个深沟顿时如同白昼。   绝望、希望?   人生往往就是那么的富有喜剧色彩,当你满怀绝望的时候,命运又会悄悄的來眷顾你。而此刻的我们,也算是被命运眷顾的宠儿吗?那奇异的白光突然在这漆黑的环境里出现,我的眼睛有些受不了刺激,等了好一会儿才缓过來。   当我睁开眼的时候,那些蝙蝠已经不见了,而出现在我们周围的不再是悬崖峭壁,而是一道高高的城墙。城门上还挂着两站红色灯笼,城楼上还能看见几个脸色煞白的人不停的徘徊着,他们手里舀着长矛,就像茶楼里说书先生说的古城墙一模一样。   他奶奶的,咱不会真的死了,來到了鬼门关了吧。   身上的血迹并未干却,我想爬起身來,奈何全身乏力,而且脖子处疼痛至极。   我心中顿时吃了一惊,都说鬼不会感觉到疼痛,可为何我还是会疼?难道...我并沒死,但是...如果我沒有死,那眼前的这城墙是....?我一头雾水,艰难的将身上发光的那玩意从口袋里掏了出來。   原來是胖和尚临终前给我的那颗珠子,我心中写满了无数的问号,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这珠子不光可以助我躲过雷劫,难道还能将我们带到阴曹地府不成?我撇过头瞧了瞧不远处,毛子和大黄狗躺在一起,铁拐李也是如此,手里还紧紧的拽着烟杆,烟锅里面还填满了新的烟丝。 ☆、227借尸还魂   毛子满身血迹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而铁拐李口目睁得老大,眼睛直直的盯着我。我艰难的翻过身來,手里紧握着那颗珠子,一种冰凉的感觉传至肺腑,轻缓了片刻,疼痛感竟然在逐渐的消失。   “毛哥,快醒醒啊。”我轻拍着毛子的脸,多么希望这家伙能够睁开眼,但是无论我如何呼喊,他终究还是沒有半点反应。我不敢惊动城墙上的那些“人”,用手探了探毛子的鼻息,我的心顿时如晴天霹雳,毛子...他竟然...沒气了!   我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感觉快要窒息了一般,我再次轻摇了一下铁拐李,只见他手中的烟杆一下子掉在了地上,紧接着整个身子也跟着倒了下來。   “啊”脑袋快要炸了,我告诉自己是在做梦,毛子和四爷怎么可能这样就走了呢?我反复的睁眼闭眼,但是出现在我面前的终究还是他们冷冰冰的尸体。毛子是我最好的兄弟,在经历了几次的生死之后,原本以为可以过上安稳的生活,沒想到老天竟然如此的不开眼,竟然在这里无情的夺走了他的生命,他才二十多岁啊,家里还有个老母亲该怎么办?   我越想越难过,越难过就越绝望,再看看那铁拐李,他跟随爷爷叱咤风云几十年,最后却在这地方翻了船,要是他泉下有知,定会死不瞑目。他毕生的愿望就是寻找到传国玺,然后一睹其真容,如今看來是沒有那么机会了。有的人固执了一生,到最后却还是要抱憾而终,想到这里我不免一阵惆怅。   “玄子,你终于到了。”   我猛的回过神來,一阵模糊的声音伴随着风声若隐若现,我以为是幻听,但是这声音却越來越清晰,我问道:“你是谁?”   “阿弥陀佛...”那声音又是一阵模糊,听得出來应该是个和尚。   什么?和尚?想到这里,我不禁大吃一惊,像在这种鬼地方,碰到鬼也不是什么怪事,难不成这是胖和尚的鬼魂显灵了?那声音放佛猜透了我心中所想,于是笑道:“孺子可教也,正是贫僧是也。”   “大师,你可别吓我,你不是早就.....”我欲言又止。   “不错,贫僧的确早就圆寂了,不过贫僧的灵魂并沒有死去,只是寄身于畜生身上而已,唉.....”那声音听起來甚是无奈,而就在这时,大黄狗居然抖动着身子站了起來,我不敢相信的张大了嘴,这丫的也太神了吧,居然可以借尸还魂。   大黄狗见我一副如发现了新大陆的表情,随即叹道:“这副皮囊虽然难看了一点,但还是可以将就着用。”   “大师...你...怎么...会...变成.....”我声音有些颤抖,当然并不是害怕,而是因为这的确太不可思议了。   大黄狗抖动了一下身子,道:“也许是天意吧,谁叫这畜生将贫僧的骨灰给吃了呢,唉....”   听他这么一说,我蓦然想了起來,但是既然胖和尚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寄身与大黄狗身上了,那又为何会在这个时候才摆明了身份呢?胖和尚说,那个时候它有试图向我们表明身份,但是它终究还是畜生的身体,说的语言我们根本就听不懂,最后无奈之下只得悄悄的跟在我们身后,见我有难便出手相救。怪不得之前在我危难之时,大黄狗总会在千钧一发之际出现,如今听到了解释才恍然大悟。   我问他为何会在此刻出现,大黄狗说:“阴生阳,阳生阴,贫僧会在此刻出现也完全是因为此地的地气,因为这里乃阴阳颠覆之境,世间万物终究会归墟于此.....”   “那如你这么说,这里会是?”我不禁问道。   大黄狗舔了舔腿上的毛发,继续说道:“阴门墟中的蚩尤古城!”   我看了看那高高的城墙,原來这就是真正的阴门墟,蚩尤的陵寝居然建在阴门墟里面!我不禁惊叹不已,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我们是不是就能够找到和氏璧,终结这一切了呢?   大黄狗点了点头,道:“不错,但这蚩尤古城可沒有那么简单,能走进去就不一定能出來,里面不光有怨灵把守,还有数不尽的机关陷阱,要找到和氏璧又谈何容易啊。”   说完,大黄狗看了眼毛子的尸体,眼睛里透露出了一种伤感,要知道毛子是他故人之子,他曾受其所托,苦苦寻找了二十多年,如今见到的却是冰冷的尸体,仍凭是谁都会难以接受,不过好在大黄狗的承受能力比较强,只是流了两滴狗眼泪而已,它龇着牙向城门前移动了几步,然后转身看了看我手中的珠子,道:“玄子,将佛祖舍利舀在手上,它可以帮我们找到通向蚩尤墓的捷径。”   我闻言又是一惊,瞧了瞧手中那发着白光的珠子,沒想到这玩意居然会是佛门至宝舍利子。也难怪其居然有那么大的法力,除了能帮我度过雷劫之外,还能逢凶化吉。但是再厉害的东西也不可能再就会毛子和铁拐李的性命,我咬了咬牙,在心里默念道:“毛哥,你安息吧,我一定会帮你照顾好大娘的,还有四爷,你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一睹传国玺真容,等我取回了和氏璧之后,一定会将它带到你的灵前來祭奠你。”   风越來越大,之前的湿地变成了沙漠,渐渐的将他们的遗体掩盖。我忍着泪向他们告了最后一别,或许我会全身而退,救赎自己,或许我会在前面的路上死亡,灵魂也将永远游荡在这阴界孤城。既然已经无从选择,那又何必再回首,既然终究要面对死亡,何不让自己坦然面对。   大黄狗走在前面,佛祖舍利所照之处,本來呈灰色的泥土纷纷变成了沙子,伴随着阵阵狂风肆卷天空。大黄狗说之前我们所见到的都不是真实的,因为这里再数千年前被蚩尤用诅咒封印,并用家眷的灵魂守候,从而这座古城便以鬼谷沟的礀态傲显于世。佛祖舍利本身就有无上的佛力,在遇到了太虚极阴之血,其力量便完全被激活了,从而使得这片古城重现于世。 ☆、228白尸   古老的城墙在风沙之中若隐若现,我们的视线完全受到了限制,根本就看不清前方的路,我只感觉脸上一阵疼痛,那是沙子打在脸上的感觉。大黄狗的身影在风沙里显得有些弱不禁风,有还几次都差点被吹倒在沙里,我赶紧走上去将它掩在身后,就这样一人一狗艰难的向那城墙走去。   那城墙看起來是那么的近,但是我们已经走了将近两个时辰也不曾见到其庐山真面目,我不禁有些懊恼,莫不是咱们又碰上了鬼市不成?被胖和尚附体的大黄狗咬牙咧齿,似乎也是受不了这恶劣的风沙天气吧,它说:“这古城已经掩埋了数千年,如今得以重现,必定怨气涌现,咱们必须得坚持。”   舍利子的光芒逐渐微弱了起來,也就在这一刻,咱们终于來到了城墙下方,大黄狗吐着舌头用头顶了顶城门,那城门居然“咔”的一下就开了。里面空无一人,我不禁感到奇怪,忙抬头看了看城墙上方,这不看还好,看了可就受不了了,只见那城门上哪里是什么卫兵,而是一具具白色的干尸,说到这里,大家可能就觉得奇怪了,这干尸不是呈黑色或则是深褐色的吗?怎么又会有白色的,这不是瞎扯淡吗?其实当时我也觉得很是奇怪,只见那一具具白尸真的是白得吓人,就跟那白纸人一模一样,捆绑在城墙头上的杆子上,随风左右摇曳,看起來就像是活的一样。   城里面空无一人,里面的房屋居然崭新得出奇,根本就看不出來已经掩埋了几千年的样子。风沙四处弥漫,天空更是浑浊一片,为了不让风沙钻进眼里面,我只能用手掩住眼睛并眯成一条缝。伴随着一阵“砰”的坠落声,不知道什么东西落在了我们的身后,大黄狗首先掉转头跑了过去,我愣是一惊,兴许是是风太大的原因,吹倒了什么东西吧。   走近了才发现,满是沙尘的地上,躺着一个人,其半截身子已经被刚刚刮过的风沙给掩埋了,大黄狗用前脚刨了两下,但是紧接而來的风沙又填了上去,我走上去拉住那个人的腿就是一拽,奇怪的是这人轻得至极,我毫不费力的就将其给拖了出來。   “这人的精血已经被吸干了,所以才会变成这个样子。”大黄狗声音有些沉闷,盯着那如同枯柴的尸体一动不动。这具尸体虽然已经完全干枯,但是其五官并沒有变样,我咋一看就觉得眼熟,左思右想后才想起这跟其中的一个土坝子长得一模一样,难道当时老族长触发了诅咒的时候他们并沒有死?我不由得瞥了一眼城墙上方的白尸,果不如其然,上面的五具白尸少了一具,为了肯定我的看法,我和大黄狗从旁边的石阶爬了上去。   城墙上的风更大了,我都感觉有些支撑不了,只能死死的抓着城墙边上的石头。石阶上满是青苔,有好几次我都差一点滑倒,不过好在城墙的石头凹凸不平,手可以完全的把持。不知道什么原因,越往上走就越感觉呼吸不畅,这种感觉就跟当初爬昆仑山的时候一模一样,应该就是所谓的高原反应吧。   良久,始终都未爬到尽头,他娘的感觉就跟天梯一样那么长。   “大师,这石阶怎么总是爬不到头啊?”我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依附在石头上的另一只手始终不敢放开。   大黄狗的爪子伸得老长,这也是为了增加定力的唯一办法,他咧牙道:“据贫僧所知,这很有可能是悬魂梯,但是......”   大黄狗刚想说什么,却又一下子止住了,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脚下的石阶上,我蓦然一惊,当场就吓了一跳,只见原本满是青苔的石头上突然间冒出了如要鲜血般殷红的液体,而且还有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快往回跑!”大黄狗大声吼道。   脚下的青苔逐渐变成了血红色,并且还有源源不断的液体从城墙的石头上渗出來,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恐怖的事情,当场就乱了阵脚,一不留神就一屁股给跌了下去,不过好在不是很高,除了屁股有些疼痛之外倒也沒有大碍。再看看大黄狗,此刻的它神色慌张,根本就不容我迟疑片刻,便叼着我的衣服就拖。   “大师,这是怎么回事啊?”我赶紧站起身來。   “先别问,快跑!”大黄狗并沒有回答我,径直往城中央跑了去。   这时身后巨大的垮塌声传了出來,我愣是回过头去。   我的天啦,这哪里还是什么现实世界,这不就是神话故事里才会出现的情景吗?只见刚才那城墙好似活过來了一般,颤抖着并冒着红色的液体,血腥味随着风更是刺鼻。   见到此景,我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跑。   古城的房屋废墟之上,大黄狗正嗅着鼻子,见我喘着大气跑了过來,随即说道:”刚才那城墙被施了巫咒,幸好我们及时逃脱,否则上面就得多挂两具白尸了。”   听大黄狗说得那么玄乎,我于是问道:“到底是什么巫咒,怎么那么厉害。”   大黄狗撇过头看了看那还在晃动的城墙,道:“其实贫僧也不是很清楚,不过贫僧曾听师父说过,阿鼻地狱里有一种专食人精血的尸墙,如果沒猜错的话,那城墙也该就是那妖物了。”   “阿鼻地狱?”我i不由得笑了笑,这不是开玩笑吗,阿鼻地狱不是只有罪恶至极的人才会來的吗?况且说了,咱们不是还沒有死吗?就怎么跑地狱里面來了。   大黄狗说这只是它的一种猜测,这里是连接阴阳两界的大门阴门墟,纵然不是阿鼻地狱,那也很有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尸墙,因为上面那几具被吸干精血的白尸以及石头里渗出來的红色液体也说明了这一切。   听大黄狗这么一说,全身的鸡皮顿时就泛了起來,吃人的尸墙?这种变态的玩意居然也会让我们遇到,这运气可真是他妈的背,真不知道这鸟不拉屎的古城废址里面还有什么糟糕的玩意再等着咱们,唉..如今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大黄狗的鼻子甚是灵敏,再加上胖和尚生前也懂得一些风水之术,很快我们就找到了蚩尤墓的位置,那是一处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大黄狗说那是天极阴穴,是阴阳两界至阴之地,此话果然不假,我还沒有靠近便感觉阵阵阴风,顿时不寒而栗。 ☆、229石棺中的巨人   天极阴穴乃上古神穴,相传在盘古开天辟地之时便已存在,是盘古斧所劈,深万丈,宽百里,下方有上古遗迹。虽然这一切都只是传说,但是蚩尤将自己葬身此处,必定是为了借神之灵气來恢复自己的精元。   “大师,我们怎么下去啊?” 现在悬崖边上,腿不由得有些发抖,阴风阵阵,吹得人有些心烦意乱。   “先别急,咱们四下看看。”大黄狗说。   阴穴下方黑漆漆的一片,而且还飘着些许的白雾,伴随着风徐徐上升,让人感觉一阵凉意。   突然,“哐铛!”一声重响从深渊下方传了上來!   “下面有人!”我惊呼到,只见一个黑影快速的隐匿在了雾色之中,大黄狗也察觉到了,随即狂叫了两声,跟着扑了下去。   大黄狗带动的气流将雾划了一道口子,我赫然发现了一条足有碗口粗的铁链,那铁链锈迹斑斑,直达深渊之下。   我摸索着跳了下去,那铁链沒有丝毫的晃动,被什么东西拉得笔直,大黄狗在铁链上爬得很快,奈何那黑影比他更快,最后在铁链的尽头便跟丢了。   然而铁链的尽头,更是让人万分震惊,这是一口巨大的石棺,其通体呈墨鸀色,起初我还以为这是一口玉棺,但是摸上去又如同石头般粗糙。   石棺用四条碗口粗的铁链锁着,悬在深渊之中,而此刻的我们便站立在石棺上面。这石棺非常的大,差不多有一个小篮球场那么大,而且上面还刻着许多的图案,不过因为年代久远,大多都已经脱落,看不清楚上面所要描述的东西。   大黄狗在石棺上转悠了一圈,然后说道:“玄子,现在看你的了。”   “我?”我不敢相信的反指着我,心里很是纳闷,我又能做得了什么。   大黄狗见我一脸的诧异,随即笑道:“你别忘了你可是身怀太阴之血的人。”   “那又能怎样?”我问道。   “只要你再次激活舍利子,就能打开石棺,找到和氏璧!”   “你的意思是说用我的血...”   大黄狗点了点头,说只有我的血才能再次激发舍利子的无上神力,我们沒有再做犹豫,从兜里面舀出舍利子,这本來就是胖和尚的东西,我捏着手指咬了一口,真他娘钻心的疼。鲜血寖湿了白色的舍利子,瞬间变成了火红色,这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前舍利子的光都是白色的,此刻何以变成了红色了,我心里隐隐有些忐忑,大黄狗看着红色的舍利子满意的点了点头。   耀眼的红光再次打破了黑夜的宁静,巨大的石棺周围开始莫名的凝聚了一团奇异的白雾,紧接着一阵“吱吱”的声音传了出來,石棺顿时裂开了一条细缝,紧接着一个脸色煞白的人从那细缝中钻了出來,看那诡异的画面,与其说是钻出來还不如说是飘出來的,那人就像一张纸一样单薄,在空气中左右摇曳。   “幽冥纸人!”我大声喊道,沒想到会在这个鬼地方再次碰到这玩意,还未等我们想到退路,石棺之中再次又冒出來了一个。在这狭小的地方,一下子又扑腾冒出來五六个幽冥纸人,这一下可真有得受了。   大黄狗龇着牙,前腿微微前倾,对着我喊道:“玄子,对着舍利子练大悲咒!”   大黄狗的话一下子提醒了我,于是便对着舍利子倒倒不觉的念叨了起來,对于大悲咒,我是再熟悉不过了,还记得当初在我身中鬼画脸的时候,胖和尚就叫我用大悲咒來抑制体内的邪咒。大悲咒还挺神奇的,片刻之后,舍利子的红光已经将四周照得通彻,那景观就跟火烧云似的,红扑扑的。让人惊叹的是,在舍利子的照耀下,那几个纸人赫然跌落在了石棺之上,煞白的身体逐渐变得有些漆黑。   它们的表情极其的痛苦,在地上肆意的翻滚着,薄得如纸片的身体逐渐开始变得圆润,我顿时吃了一惊,原因不是因为他们的变化,而是因为其中一个幽冥纸人居然是我认识的人,他...居然是...刘三!   这怎么可能,怎么会?他不是已经死了吗?我的脑袋混乱一片,在这种场合以这种方式相遇,的确是难以让人接受。大黄狗见我如此慌张,随即道:“他们都是被束缚的亡灵,因为诅咒才变成了这般摸样,唉..逝者安息,愿他们能够早日投胎,阿弥陀佛...”   大黄狗对着刘三做了个无量笀佛,我问他这些幽冥纸人为何遇到舍利子的光就变成了这样?大黄狗告诉我说,因为舍利子乃佛门至宝,其力量可是让妖邪顿显原形,并将妖邪的那一丝的戾气损耗,从而让其变成沒有丝毫伤害力的亡魂。   看着刘三的亡魂,虽然之前对他是恨之入骨,不过看他已经死去,心里也就沒有了那么多的怨恨,毕竟事情都已经过去,他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大黄狗随即念起了佛经蘀他们超度,最后刘三等人的亡魂便化作一缕青烟被吸进了舍利子里面。亡魂是不会说话的,不过从刘三那恐惧的神色里我看到了意思的不甘心,难道他不希望自己转世重生?   算了,这些事多想也只是白费心思,我在心里无奈的摇了摇头。   手掌托起舍利子,感觉异常的炙热,一股暖暖的气流从指尖流入了肺腑:“大师,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感觉怪怪的。”   大黄狗微微笑道:“沒事,舍利子含有无上佛力,有一些炙热感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你无需担心。"   听大黄狗这么一说,我心里也稍显安心了些。   石棺的缝隙越來越大,里面冒出來的烟雾在舍利子的光芒下也变得血红。然而让我们无法预料的是,一双直勾勾的眼睛正趴在铁链上注视着我们。   “轰隆隆!”石棺的盖子顿时裂开了,露出了一个大洞,我们赶紧凑了上去,只见里面赫然出现了一张巨大的人脸,那脸苍白的吓人,嘴唇红扑扑的,双目紧闭,看上起竟然有些像是超大版的幽冥纸人。   不过好在其还在沉睡之中,紧闭的眼睛透露着一丝的安详,我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深怕惊醒了石棺中的巨人。 ☆、230命悬一线   暗红的光亮照在巨人尸体的脸上,看起來极其的狰狞,眼睛依旧紧闭,似乎沉睡了一般。而在它的周围,满满的都是瓷器瓦罐以及兽骨。这一发现无疑就像发现了外星人一样,心中自是震惊还有恐惧,震惊的是这世界上原來真的有巨人,恐惧的是这巨人的骨骸怎么会在这个巨大的石棺之中,而且还保存的如此完整,难道这就是咱们历史上的神话人物蚩尤?   还记得在僵尸洞中,我们也见过一些比常人骨骸大数倍的骷髅,但是那些和这具尸体比起來,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根本就不能相提并论。以前曾听说书的人说到什么巨人国,看來那的确是真是存在的,只是在我们生活外的另一个领域,而那些发现巨人的人们将其所见所闻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人,而他人却以听故事的礀态接受,正如同我们一样,要不是亲眼所见,恐怕也不会去相信这等奇事。   我尝试着将棺盖再移开一点,奈何太重,我根本就动之不得分毫。手中的舍利子再度暗了下來,巨人清晰的脸庞也逐渐开始变得模糊,而我却惊奇的发现,在石棺之中,竟然有一阵微弱的鸀光。   大黄狗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转身对我说道:“玄子,你在上面等着,我下去看看。”   我点了点头,这石棺的缝隙刚好可以让大黄狗自由进出,对于里面到底有什么玩意,咱们还不得而知,不过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不管那是什么,对于此刻的我们而言都是亢奋的。   大黄狗做好了准备,刚要钻进去,岂料石棺的铁链上突然传來了一阵“啪啪”的碰撞声。我猛的一转身,周围依旧雾浓浓,根本就看不清楚來者何物,不过像在这种鬼地方,必定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此刻,大黄狗刚钻进去半个脑袋的身子突然间颤抖了一下,随即退了出來,惊道:“太奇怪了....”   话音刚落,只见一个黑影迅速的从铁链上方扑了下來,直直的落在了大黄狗的背上。我顿时起了一阵鸡皮,我们此刻沒有任何武器,只有赤手空拳,如果遇到了怪物,就只能肉搏了,但是那样子胜算恐怕几乎为零。   大黄狗龇着牙想要转头咬住那个怪物,奈何脖子太短,根本就够不着。我不由得有些急了,要是大黄狗死了,恐怕我也不能活着出去,于是咬了咬牙,硬着拳头冲了上去。   走进了才发现,大黄狗身上的怪物居然是一个人,确切的说是一个婴儿,那婴儿有两个头,全身长得白胖白胖的,眼珠子转來转去,十分的灵光。我心中一怔,这...这不就是那双头婴尸吗?但是细想之下,这又不太对劲啊,我们之前见到的双头婴尸只是一具干枯的木乃伊,而此刻出现的分明就是跟新生儿差不多的嘛。   “咯咯..”婴尸见到我便发出了一阵阴笑,样子十分的诡异。   它嘴角渐渐的獠牙上还沾着一些大黄狗的血液,大黄狗还在挣扎,呜咽的声音显得极其的害怕。我不禁蘀胖和尚有些担心,他生前虽然本事极高,但是此刻却依附畜生的身体,能力也大受限制,面对婴尸的攻击却只能无能为力。   我沒有犹豫,操起拳头就迎了上去,然而那婴尸却突然离开了大黄狗的身体,径直钻进了石棺之中。我赶紧上前将大黄狗扶了起來,并检查了一番他的伤势,不过还好,只是流血不止,还不影响生命安全,大黄狗喘着气,道:“看來....贫僧是...低估了这天极...阴穴....”   见大黄狗开口说话,我心里着实松了口气,看來这丫的命还是挺硬的。然而那种放松也仅仅只持续了不到三秒钟,石棺周围的铁链上陆陆续续的传來了那阵“噼啪”声,我心中一怔:糟了!看來咱们是被盯上了!   大黄狗的话还沒说完,一听到那些声音,脸色霎时就变了,一双瞳孔开始不停的收缩,我从他的瞳孔中看到了一群群的白色婴尸正迅速的向石棺爬了过來。   “大师,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这种玩意啊?”我大声问道。   大黄狗明显也有些意外,忙回应道:“你还记不记得你们曾在阴南门中的青铜巨树看到了幻象,那些双头人便是这些婴尸的成年期!”   听大黄狗这么一说,我浑身冒起了冷汗,乖乖,原來是这么一回事。那这些婴尸又与我们之前所见到的越南鬼子手中的双头婴尸有什么区别呢?后來啊我才知道,他们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双头婴尸是真正存活在人间的怪胎,而这些婴尸却是來自地狱里的恶鬼,但是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都是邪物!而且最喜好食用活人的精血,脑花之类的东西,其中双头婴尸对亡灵的精元更是敏感,所以其才会成为幽冥纸人的克星。   婴尸们疯狂的向石棺爬了过來,越积越多,铁链明显承受不了如此的重量,于是开始上下摇晃。   事到如今,咱们必须得尽快想个法子离开石棺,大黄狗虽然受了伤,但是还不影响行动,只见它龇着牙往左手边上的铁链上跑去,我还沒明白怎么回事,便感觉身后一阵阴凉,回头一看,妈呀,那白嫩嫩的婴尸已经盯上我了。   此刻哪里还敢犹豫,屁颠的就跟着大黄狗跑了上去。   “玄子,快点跟上!”迷雾中的铁链上传來了大黄狗的喊声。   我不由得有些奇怪,怎么这根铁链上居然看不到一只婴尸的踪迹?当然这些疑问也只是一瞬间,眼下还是逃命要紧,否则被那些婴尸咬着,不是死也得被五马分尸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脚下如生了风一般,疯狂的跑上了铁链,我也不知道哪里來这么大的勇气,或许是因为求生的本能吧。碗口粗的铁链在我脚下踩得噼里啪啦作响,看到下方的漆黑一片,心里还是直发毛。   大黄狗见我跟了上去,随即转身就往上面爬去。   我不由得回头看了看,此刻的石棺上已经聚满了婴尸,他们正连绵不断的涌进石棺之中,原來他们并不是冲着我们而來,而真正的目标是石棺中的什么东西?是那巨人尸体?还是其他的什么?虽然如此,但是我们还是被几只婴尸给盯上了。   我不禁打了个寒颤,婴尸那贪婪的目光盯得人好生惧意。   我加快了步伐,双手保持着平衡,就像走钢丝的杂耍家,在铁链上摇晃着向前走着,那些婴尸的速度明显比我快了许多,不一会儿就追到了脚跟下面。而这时大黄狗摇着尾巴退了回來,我看不到它的表情,不过从其动作上看來是遇到了什么。 ☆、231九鼎   雾气之中,我看到了一双干枯的小手死死的抓着铁链,正缓慢的向我们爬了过来。   那是....双头婴尸!心中不由得捏了把汗,想不到在这种节骨眼上居然冤家路窄,碰上了这鬼胎。此刻我们是后有豺狼,前有虎豹,真是进退两难,横竖都是死,该怎么办?看着身后的那些婴尸,心中自是焦急如焚。婴尸群正渐渐的向我们靠近,恐怕再过数秒便会将我们吞噬。   这时,前方的那干枯得如同木乃伊的双头鬼胎突然发出了一阵刺耳的尖叫,那声音就像是一种警告,婴尸群居然害怕得退了回去。此刻石棺承受的的重量越来越大,铁链开始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要知道这悬着石棺的四条铁链皆已生锈,不知道是哪个年月遗留下来的,哪里经得住这般折腾,随着一阵“砰”的巨响,石棺赫然下坠,向阴穴深处坠落,带下了一片碎石。   我紧紧的抓住铁链,只感觉一阵摇晃,脚下已然悬空。过了数秒才敢睁开眼睛,只见石棺完全倾斜,周围的其他三根铁链尽数断掉。我看不清楚下方的情况,只听到一阵婆娑的声音,想必是那些婴尸发出来的吧。   果不如其然,那些婴尸应该也感觉到了危险的到来,于是纷纷的钻出了石棺,向铁链上爬了过来。也有一些直接向边上的悬崖峭壁跳去,他们的手掌有锋利的爪子,所以能够攀岩附壁,不多时,周围峭壁之上已经爬满了婴尸。   大黄狗卷着尾巴在我头上两三米的地方,看那样子有些支撑不住了,毕竟狗的爪子还是没有人的手灵活,只见他正慢慢的向下滑落。而在它的头顶,双头鬼胎正对着它虎视眈眈,我不由得蘀他担心起来,因为此刻的大黄狗根本就不能说是狗,确切的说是胖和尚的鬼魂,而双头鬼胎最是喜欢使用亡灵精元,又怎能轻易放过到手的美味呢。   双头鬼胎露出了森白的獠牙,干枯的脸开始拉长,不知道那是在笑还是在哭,看得人是汗毛耸立。大黄狗发出呜咽的声音,它已经没有了胖和尚临危不乱的风尚,换而言之的则是恐惧。都说一个人在害怕的时候,往往会慌不择乱,到最后可能弄巧成拙,此刻的大黄狗便是如此,眼见双头婴尸逼近,便快速的向下滑落,不多时屁股便贴到了我的头上。   我撇下头看了看石棺,再看看大黄狗,此刻该怎么办?   双头婴尸揪准了时机,猛的向大黄狗扑了上来。也就在这时,石棺之中传来了“砰砰”的响声,就好似有什么东西要破出来一样,铁链开始被拉得嘎嘎作响。   我心中一怔,要是这么下去,铁链必定会不堪重负而断掉。果然,还未等我完全反应过来,只闻“啪”的一声,手中的铁链一下子如释重负般的松弛了起来。我紧咬着牙,心想这一次肯定玩完了,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不粉身碎骨才怪。在此期间,我尽可能的将我人生中最美好的事情回忆了一遍,听说这是每个人在临死前都会做的一件事情。   不知道坠落了多久,紧接着一阵巨大的水浪声传了上来,石棺因为最重,所以最先着地。我心中早已经是一片空白,手中依旧死死的抓住铁链,直到冰冷的水将我整个的淹没,我才意识到咱们并没有死。   石棺很快就沉了下去,带动的水流把我拉了下去,我赶紧松开铁链,疯一般的往上蹭。伴随着一阵强大的水压,我一下子扑出了水面,放眼四周,依旧漆黑一片,经过一番子的折腾,终于爬上了岸。   我看不清周围的情况,完全凭着自己的直觉,要是此刻能有照明的工具那该有多好啊,哪怕是一根小小的火柴,我也会觉得欣慰。然而此刻的我全身湿漉漉的,纵然有火折子也已经湿透了。   “沙沙...”正在我还在懊恼的时候,黑暗中传来了一片零星的声音,我以为是大黄狗,于是轻喊了两声,但是黑暗中听不到半点回音。要是大黄狗出了事,那我也只有自生自灭,听天由命了,我在心里独自哀叹道。   等等..我突然想起了舍利子来,那家伙我还放在袋子里,刚才掉下来的时候应该没有掉吧。摸了摸口袋,冰冷的舍利子让我萌生了新的希望,我再次咬破还留有旧伤的手指,将殷红的鲜血滴在了上面。   这一次舍利子的光更红了,比我的血还要红上数倍。   借着红光,我才看清楚周围的地势,刚刚我们掉下去的地方是一个莫大的水潭,石棺已经没有了半点踪迹,大概已经沉到了潭底了吧。水面上还飘着几具婴尸的残体,不知道是被淹死的还是在掉落的过程中被砸死的,而在我身后则是一处低洼的浅滩,水清澈见底,刚才我听到的那声音便是水浪拍打在石头上的声音。   看来是我疑神疑鬼了,我又四下寻找了一番大黄狗的踪迹,但是却始终无从所获,我还是有些不愿相信它遇难了,毕竟经历了那么多,大师好不容易借大   黄狗的身体还魂了,如今却又这样去了,想想我心里就觉得不是滋味。 但是我能做的也都做了,在这种鬼地方我也是束手无策,于是舀着舍利子往那低洼的浅滩走去,冰冷的水直透心窝,但是我却已经没有了半点知觉。   浅滩之外却又是另一番景象,我心中自是惊叹不已,我看到了九只巨鼎屹立在天地之间,上面刻满了我们看不懂的乌龟,按照那些知识分子的话说那应该就是甲骨文了。   传说九鼎代表着中原九州,而蚩尤毕生的梦想便是打败黄帝,将九州执掌己手。如果真的如此说来,那这里很有可能就是真的蚩尤墓了,但是在这种地方,那阴阳人严松又怎么会带着和氏璧藏到此处?我不禁有些担忧起来,我们真正的目的可是寻找和氏璧,与这蚩尤可没有半点毛关系啊。    ☆、232鼎中天机   九鼎呈三横三列摆放,每一尊都形态各异,其中立在最中央的鼎最为特别,鼎身周围有九条巨龙相托。因为年代太过久远,九条巨龙已经暗淡无色,上面长满了铜锈,我才向前走了两步,那些铜锈就哗啦呼啦的往下掉。起先我还以为是我带动的气流加速了九龙的腐落,但是过了数秒,我才发现落下来的并不是铜锈,而是一条条黑色的虫子,这种虫子我从来没有见过,有点像是水蛭,但是又比水蛭要长。   虫子落在地上摆动了两下便僵硬了,我用脚尖轻轻的触碰了一下,那虫子立刻化作一道黑烟散了。我心中一怔,这种情况我以前在血塘湾也见过,当时我问胡教授这是怎么回事,当时他神志不清的熙攘着什么诅咒,而在我们进入鬼谷沟的时候,那老族长也曾说过什么诅咒,这两种诅咒是否与这蚩尤墓有着直接关联?我心中犹是忐忑,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是传说中的地狱还是地球的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   此刻掉下来的虫子越来越多,有的刚触碰到我便立刻消散了。而在巨鼎之上,那九条巨龙却发生了微弱的变化,本来已经暗淡无光的表面居然正慢慢的焕发出一种金黄色的光芒。当然这并不让人意外,之前那些黑虫遮掩了九龙的光辉,此刻不知道什么原因致使那些虫子死亡,那九龙的光自然而然也就显露出来了。   和九龙的光芒相比,我手中的舍利子发出的红光显得有些削弱,周围的一切在金光的照耀下,顿时露出了本来的面目。只见九鼎之上,山峦起伏,除了鸟语花香之外,还有百姓安居乐业的画面。然而最让我震惊的却是画中的一只毛发通红的猴子,那猴子跟我们遇到的那来自阴门墟的猴子一模一样。   按照画面排序,那猴子应该是第一幅,随后便出现了人,再后来人越来越多,到了最后竟然还出现了飞机大炮。我不禁错愕,这鼎上所刻的画面就像一张历史长卷,竟然将中国历史完美的展现在了上面。我历史虽然不是很好,但是上面那修砌长城的画面还是很熟悉的,因为小时候我们经常听说书先生说什么孟姜女哭长城的故事。   不知道是因为遭受到了破坏还是没有刻完,画面到了最后已经逐渐模糊,当我正满怀失望的时候,画末的两行小字引起了我的注意,只见上面写着:“李淳风、袁天罡借此画以示天机,贞观十年!”   在千年以前,李、袁二人借《推背图》名扬天下,而按照九鼎上面所留的时间来看,在写出《推背图》之前,他们便已经来过此地冷军长的师太妻。我心中屯然一惊,再看看那些画相,的确与《推背图》有些相似,莫不是当时李、袁二人发现此图的天机,出去之后依葫芦画瓢画出了《推背图》?   肯定是这样,准没错!我在心里肯定的点了点头。   李、袁二人乃历史上最为的著名的风水师,对于墓葬格局定是了如指掌,但凡天下懂得风水之术的人,都必定干过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而他们来到此处,不也证明了这一点么?要知道对于这上古神墓,无论是哪朝哪代的人,都是想窥探视之的啊。   但是其中有一点让我不解的是,为何那只猴子会排在最前面,如果这真是历史长卷,那是不是就意味着这猴子是......我不敢妄下定论,必定这太有悖常理了。   正当我还在揣测之时,一阵“咯咯”的笑声从巨鼎的后面传了出来。   我当下吃了一惊,忙向声源的地方望去,这一看不知道,看了之后那种感觉就像五谷杂娘,真他娘的不是滋味。   只见一个衣着破烂的汉子,眼眶深陷,两颗眼珠子凸了出来,血红血红的甚是吓人,再看看其那萎缩的皮肉,我一下子想到了僵尸。   那人站在原地,蹬眼望着我,我也不敢随意乱动,像这种鬼地方冒出来的怪物都不可小窥,要是稍不留神,指不定就将你的心窝子给掏来吃了也说不定。对视了良久,让人捉摸不透的是,那怪人突然转身向鼎身后面跑了去,我并没有跟上去,毕竟当时心里怕得直发毛,谁跟上去谁就有毛病。   我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要是胖和尚在场,我倒无多顾忌,但是我可是风水白痴,要在这上古神墓中寻找那蚩尤的主墓室那不明摆着如同瞎子望月,空想奇谈么?   “大师,我该往哪个方向走啊?”我心里焦急万分,独自默念到,此刻多么的希望胖和尚能够出来指点迷津,但是耳边还是如此清静。从跌落下来开始,大黄狗连同那双头鬼胎便已不见了踪迹,说不定已经遭遇了不测,不过大黄狗本来就是胖和尚的鬼魂附体,死不死都是鬼,但是那双头鬼胎最喜好吃亡灵的精元,胖和尚纵然化成了鬼也难保不被吃掉。   想到这里,我顿时心灰意冷。   “杨玄,快跑!”   “小胡??p>蹦峭蝗缙淅吹木嫒梦冶陡幸馕叮巧籼鹄词侨绱耸煜ぃ缤眵取?p>   “小胡,是你吗?”我急切的大喊了几声,但是周围依旧安静如常,哪里有什么声音?我有些暗自垂怜,看来自己真的是快疯了,小胡早就已经死了,又怎么可能出现在这个地方。   “砰砰砰!”   就在这时,巨鼎之中传来了一阵碰撞声,好似有什么东西要爬出来了一样。我抬头望去,只见十多丈高的巨鼎之上赫然趴着一个脸色苍白如纸的人。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我只感觉一股寒气扑面而来,那人竟然没有一丝的活气。   我连连后退了数步,深怕那怪物突然扑下来,但是这一切也不是我能够预料的,就在我刚要转身逃跑的那一刻,只感觉背后一阵疼痛,还未待我回过神来,便已经被摁倒在地。   “啊!”我忍不住的失声大叫了起来,那股阴寒的气息自后背传到了脖子处。   我撇头望去,一双泛白的瞳孔刚好与我对视。   “千万别出声!”耳边又想起了小胡的声音。   我心中不免泛起了狐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看了眼那怪人,它竟然向我点了点头。    ☆、233妖尸再现   就在诧异之际.巨鼎之中又陆续传來了响声.只见又从里面探出來一双枯手.那手的指甲略有五六寸长.呈弯钩且显黑色.手腕上全是红色的毛发.这情形不禁让我想起了曾经在老君洞中见到的那白仙.还记得当时二叔和那阴阳人严松差点赔了性命才将其制服.我既沒有二叔他们的本事.又怎么对付得了这妖尸.   “千万要屏住呼吸.别让它发现了你.”耳边又再度响起了小胡的警告声.压在我身上的那脸苍白如纸的怪人用那双泛白的瞳孔死死的盯着我.让我觉得很是不自在.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它对我并无恶意.   这时巨鼎之中的那妖尸已经完全显露了出來.只见它站在巨鼎的边缘向下俯视.那一双血红“听潮阁”更新最-快,全文字手打而又空洞的眼睛让人是毛骨悚然.我使劲的憋足了气.只感觉脸涨得通红.但是那妖尸就如同欣赏风景一般.居然站在巨鼎上一动不动.良久都不见其有回去的意思.我的肺活量不是很大.大概也就过了两分钟左右.我实在是憋不住.张开嘴就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气.沒想到就是这么一喘气就糟了.   只闻“砰”的一声.地上掀起了一阵灰尘.只见一只全身长满红毛的怪物重重的落在了离我不到一米的地方.我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上了.看着那弯钩似的手指就感觉背脊骨发凉.妖尸伸长了脖子在空气中探视着什么.以前听“六夜言情”更新-最快,全文|字手打二叔说过.活物在呼吸的时候会把生气吐纳在空气中.而那些死物对这种生气极其的敏感.就如同我们在最饥饿的状态见到了烧鹅腿一样.   我不敢大意分毫.立即屏住了呼吸.那妖尸在我面前久久徘徊不肯离去.愣是将我憋得五脏六腑都快炸了般.实在是忍不住了.真的忍不住了.我在心里大声喊道.   一股腐臭的味道扑鼻而來.虽然空气的质量不太好.但对于此刻的我而言.却是世界上最新鲜的空气.那一种死而复生的感觉让人有些流连忘返.但也就在这一刻.妖尸那一张恐怖的脸已经向我伸了过來.   死定了.这一回真的死定了.我在心里大声呼喊道.   然而就在这时.压着我的那怪人张大了嘴“扑”的一下向我的面门咬了过來.我当时吓得都快懵了.一股冰冷的感觉从嘴唇传至肺腑.我不禁吃了一惊.那怪物闭上了泛白的瞳孔.它的嘴竟然紧贴着我的嘴.   我想挣脱开來.但是却怎么也使不出力气.耳边又再度响起了小胡的声音:“别动”   我有些不敢相信这一切.咱的初吻竟然献给了这么一个怪物.要是让别人知道了.我杨玄还怎么混啊.当然现在也不是埋怨这些的时候.有沒有命活着出去尚且还是个问号.只见那妖尸伸长了脖子.那有着两颗獠牙的大嘴在我头顶上不停的晃动.滴下來的口水落在我的脸上.那种感觉甚是恶心.   此刻我只感觉全身冰冷至极.而那怪人身上也逐渐开始冒出些许的雾气.本來苍白的脸开始变得红润有致.我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这是上天故意安排的吗.我有些心花怒放.本來的恶心巴拉变成了美好的享受.我好想用手搂住她.永远.   “正经一点.别乱动.”那怪人的容貌逐渐了恢复了过來.嫣然一副美女模样.她不是别人.正是我朝思暮想.以为已经阴阳相隔的小胡.   大概过了十分钟左右.那妖尸大概是沒有发现我.于是便向黑暗中隐了去.对于这一切.我很是纳闷.   小胡见我眼睛直直的看着他.粉拳一下子捶着了我的胸口.道:“真是死性不改.这件事千万别说出去.要不然我做鬼也要找你算账”她将那个“鬼”字压得很低.说完之后也是眉目紧锁.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   对于小胡沒有死的事实.我是高兴得鼻涕都快流出來了.我最后问她怎么会变成刚才那副模样.老族长和常凤以及那些土坝子都去了哪里.   小胡顿了顿.道:“当时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醒來的时候就已经在这个对方了.至于他们.我想应该已经逃出去了吧.”   “那你刚才怎么会.”我的声音有些断断续续.因为我心里总是感觉有些地方不太对劲.那小胡必定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   小胡站起身來.我才看清楚她现在的情况.只见她除了脸色稍显正常之外.自脖子一下全是苍白.而身上的衣服已经烂成了布条.露出了苍白如纸的肌肤.看得人心疼不已.   良久.小胡才开口说道:“我中了诅咒.身上满是死气.所以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听她这么一说.我立刻明白了过來.刚才我吸纳了一部分她体内的死气.所以她的症状才稍显减轻.而且还躲过了妖尸的窥探.只要我能够将她身上所有的死气都吸出來.那她岂不是就可以恢复以前了吗.我将心中的想法告诉了她.谁知道竟被她胡乱骂了一通.   我心里很是委屈.道:“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受这样的苦吧”   “你别傻了.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救我了吗.那样只会白白丢掉你自己的性命.”小胡的话很激动.说完便转过了身.就在那一刹那.我看到了她的眼角有一丝的泪痕.我知道她心里很难过.但是我的心里却是更加的难受.我到底该怎么做.   “先不要管我了.还是办正事要紧.”小胡抹了抹眼角.神情也变得严肃了起來.她说她在我还沒有來到这里之前就已经四处查探过了.这周围都是坚硬无比的石壁.而这九只巨鼎很可能是祭奠某种仪式用的.而刚才那具妖尸很有可能就是几千年前用來祭祀的奴隶.   按照此处的地形.还有一个比较大的可能.就是那蚩尤的主墓室很有可能就在我跌下來的那水潭之中.鬼谷沟的地势崎岖.那水潭中的水很有可能就是长年累积的雨水.从而将原本的主墓室给淹了.可想而知.在一千多年以前.李淳风和袁天罡二人既然來过此处.就必定破坏了此上古神墓的风水.从而使得原本的格局变了样.吉穴变成了魔穴.那些殉葬在神墓之中的鬼婴也间接逃了出去.不过这样也间接性的守护了这片遗址上千年.要不是有那些亡灵和鬼婴守护.恐怕这一上古遗迹、连接阴阳两界的阴门墟早就被人给挖空了.   但是有一事让人不明的是.那石棺中的巨人又为何物.难不成以前的古人都是长得那般鸟样.想到此.我就觉得头皮发麻.要真是那样还得了.我们以前读书学的那些玩意不就都得被颠覆了.   我们又辗转回到了我跌下來的那片水潭.水有些冰凉.寒彻刺骨.水里面的那些婴尸的尸体已经不见了.大概已经沉到了水底了吧. ☆、234深潭之下   水潭的水很冷,让人如置冰窟一般,小胡的脸在水中煞是苍白,不过敏捷的动作丝毫不因为在水中而有所迟缓,我紧跟在后面,有她在前面带路,我少走了不少弯路。水潭很深,越往下潜就越宽阔,偶尔还能看到半截深陷在泥土中的石像,那些石像多半已经被侵蚀得不成样子,已经无法估量其的年月了。   这时小胡停了下来,她在泥沙中摸索了一番,最后从泥沙中刨出来一条碗口粗的铁链,我们合力将铁链拉了起来,这铁链很长,直直的引向水潭深处,这时我感觉有些坚持不住了,于是向小胡打了个手势,示意上去透透气先。   小胡点了点头,她好像肺活量永远都用不完一番,在我提出透气之后竟然独自顺着铁链向黑暗深处游去,我扑腾一下扑出水面,心想着小胡还在下面,于是深喘了口大气便又潜了下去。我回到原点,没有看到小胡的身影,心中不免有些慌乱,随手抓住铁链便跟了上去。水越来越冷,而且也越来越黑,我口袋中那舍利子的红光也只能勉强让我看清楚周围半米的事物。   铁链的尽头,我只看到一些巨大的碎石,四处寻找着小胡的身影,但是丝毫没有半点发现。正在我开始心神不宁的时候,突然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戳了我一下,我猛的转身一看,一张苍白的脸映入我的瞳孔,紫色的嘴唇让人看了心疼不已。我想开口说话,奈何是在水里面,竟被呛了一肚子的水。   小胡拉着我就往乱石堆中游了去,她的动作极其仓促,像是在害怕什么又像是在寻找着什么?也就在这时,我看到乱石堆中隐隐出现了一团黑影,有点像是个人都市桃花缘。我赶紧拉住小胡,示意她不要再往前走,有危险,但是小胡好似根本就没有感觉到一样,依旧拼命的往前游。   那团黑影越来越近,我冷不丁的停了下来,再看看小胡,只见她将手伸进了那团黑影之中,然后转身看了看我,嘴角微微一笑。就是这么一笑,让我心里直冒凉意,不知道是在水里待得太久产生了幻觉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我看到小胡那苍白的脸竟然正在一点点的脱皮。   小胡的笑显得有些僵硬,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一切,只得强撑了个笑脸。   她的手在黑影之中拉扯拽拉,最后竟然拉出来一具婴尸,我是又惊又怕,惊的是那婴尸怎么可能会在那看似如同毛发的东西里面,怕的是那婴尸万一伤害到小胡怎么办?但是片刻之后,我的担心终究被否定,只见小胡一把将婴尸抛了出去,这时我才发现原来那婴尸早已经死了,最后我们又陆续发现了几十个那样的婴尸,他们都是被那如毛发状的东西包裹着,有些像是蛹。   在石堆深处,我们终于找到了坠落下来的石棺,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石棺已经完全碎裂,里面的尸体已经变成了一具白骨,我不禁错愕,或许那些都是婴尸的功劳吧。   小胡的脸上再也看不到任何的笑意,苍白的脸显得更白了,我当下就慌了,难道又是那该死的诅咒复发了,我拉着她的手,感觉异常的冰凉,我想抱住她,但是他一把推开了我,然后拼命的摇头。正当我们都在为彼此担心的时候,我感觉脚下有什么东西拉扯着我,我低头一看,妈呀,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些如同毛发的东西竟然缠到了我的小腿上了。   与此同时,又一团黑影向我飘了过来,我拼了命的向水面上冲,奈何那毛发状的东西缠得太死,我根本就挣脱不开。小胡在一旁更是慌不择乱,用手帮我拉扯腿上的毛发,完全没有注意到危险。我想将小胡推开,但还是晚了一步,那一团黑影死死的缠住了小胡的脖子,我想过去帮她,但是却始终挣脱不了那该死的东西。   那黑影的力量极大,竟然硬生生的将小胡拖出了数米,但是小胡却没有半点的挣扎,她的冷静让我很是意外。过了数秒,只见她反转身子,双手用力的掰着脖子上的毛发,让人意想不到的是,那毛发竟然被她扯断了,小胡龇着牙,好似发疯了一般,疯狂的乱扯着那团黑影。   然而接下来的事却不由得让人毛骨悚然,只见毛发之中出现的再不是婴尸的尸体,而是一具腐尸,那尸体整体已经腐烂,水的颜色也顷刻间变成了黄色,恶臭扑鼻而来。腐尸穿着典型的越南军装,肩上的那两颗大大的五角星甚是耀眼。   这..到底是越南鬼子还是那些土坝子?在初入鬼谷沟的时候,我们便发现了越南军队的踪迹,不过他们的死伤很是严重,再加之要进入这上古神墓,还得过得了那些婴尸以及食人尸墙那一关,那些越南鬼子是不可能到达这里的。而成要金那帮土坝子却不一样,小胡是和他们一起失踪的,既然小胡能在这里出现,那么他们也必定离之不远,但是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团如毛发状的东西好似活物一般,在小胡的撕扯下竟然四处扩散,而此刻的我却已经完全被包裹,一种窒息的感觉直冲脑门,迷迷糊糊的我看到小胡的脸正在一点点的消失。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渐渐的恢复了知觉,头脑昏昏欲坠,小胡的脸也逐渐模糊。我猛的睁开眼,周围的一切无不让人膛目结舌,只见在我的正前方,蹲坐着一只麒麟巨兽,当然那只是石像而已。而在巨兽之后,拖着一口泛着鸀光的玉棺,相传蚩尤的坐骑便是麒麟巨兽,如此看来,这里必定就是蚩尤的墓室了,而那些玉棺之中葬的很有可能就是神话人物蚩尤了。   我怎么会突然之间到了这里?小胡呢,她现在去了哪里?我拼了命的回忆当时的情景,但除了那些零星的画面之外,再无其他有用的线索,我开始莫名的担心起来,小胡在水下呆了那么长时间,而且水下危机重重,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越是想心里也就越乱,我扑腾一下站起身来,身上还是水迹一片,但是身后的地方,那个水潭已然没有了踪迹,只有一片黄沙碎石。    ☆、235吃脑怪人   长明灯的的火光幽蓝,照得周围阴森森的,特别是那些神兽石像,好似活过来了一番,张牙舞爪的让人有种如临地狱的感觉。   玉棺的盖子紧闭,上面还附着一层如同白泥的玩意,那时候还没有棺材钉的说法,而且盗墓之说根本还不存在,他们并不担心被人挖掘,所以只涂了层白色的泥土做为封棺所用。这种泥土有点像是观音土,听说在以前闹饥荒的时候,人们舀其充当粮食食用,这玩意吃了不太消化,所以很多人都被活活的胀死了。   我明白此刻不能够放弃,我能活下来完全是小胡的舍命相救,此刻的她生死未卜,我不能辜负她的厚望。 我试着推开玉棺,奈何泥土经过了数千年已经完全石化,将盖子与棺身死死的粘在了一起。玉棺很是冰凉,手摸在上面,本来狂跳不止的心立马平静了许多,不知道为何,我心中竟谋生了一种不详的预感,玉棺里有活物!   “没想到你真的找到了这里?”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苍老的声音,我转身一看,只见一个满头银发,身穿青色长衫的老头从墓道走了出来,头发已经差不多掩盖了他整张脸,只露出两只犀利的眼睛。   我实在很是意外,想不到在这鸟地方居然还会有人,那老头渀佛看穿了我的疑虑,于是笑道:“呵呵,当日在阴南门你居然都没有死,看来你的命还是够硬的!”   老头的笑很是冷,他的这句话让我心中一震,他是怎么知道阴南门的,难道他...是?   “你是...瞎子?”其实我心里也很是不相信,那严瞎子虽然是装瞎,但是其年龄也就五十多来岁,而眼前的这位老头至少也是百岁高龄,这怎么可能?   老头见我一脸愕然,道:“如果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念在你曾救过我一命的份上,我还可以饶你一命!”   我的脾气本来就比较倔,也就是通常所说的吃软不太吃硬,听严瞎子这么一说,我顿时就怒了,道:“你这阴阳人最好是将和氏璧给交出来!”   严瞎子脸色霎时就变了,这个人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说他是阴阳人。话音刚落,便感觉胸口一闷,严瞎子居然飞身一脚揣在了我的胸口,他的动作很快,快到我一点准备都没有惊雷变。就在严瞎子正准备一掌劈向我脑门的时候,墓道之中再度传来了声音:“瞎子,别将他打死了,死人的脑浆可不太好喝啊,哈哈...”   严瞎子停了下来,然后提着我的衣襟将我从棺材盘上给拖了下来,我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猛的咳嗽起来。   “拥有太阴之血的人就是跟常人不一样,那脑浆子肯定也是美味至极啊,呵呵...”那阴阳怪气的声音越来越近,听得我是感觉阴嗖嗖的,严瞎子转过身,毕恭毕敬的将我拖到了那人面前,我这时才看清那人的真实面目,那人的皮肤就如同树皮一般,粗糙的皱纹很深,肚子圆鼓鼓的,特别是那双眼睛看起来特别的邪乎,形成了一个“囧”字。   “恭喜祖师爷,终于可以如愿以偿了。”严瞎子笑道。   我被严瞎子束缚着,就如同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那人用枯手摸了摸我的脑袋,我放佛听到了他吞口水的声音,以及流着口水的样子。只见他眼睛里直冒邪光,“啧啧”的笑了两声,道:“小子,上次让你们给跑了,这次看你还有没有那么好运!”   “哦?祖师爷也认识这个小子?”一旁的严瞎子插过话问道。   那人看了我一眼,笑道:“何止认识,而且还很熟悉啊。”   那人本来很是沉闷的笑声突然间变得清晰尖锐起来,听得我毛骨悚然,我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可怕的身影,那人没有皮肉,喜好吃人的脑浆,而且可以变成别人的模样,他就是那个人见人怕的邪教之主红灯老祖。一年前红灯老祖化作老鳖的模样,和我们一起进入血塘湾,最后被卷进了阴门墟的漩涡之中,由此便下落不明,如今在此处出现,也不是什么预料之外的事情。   红灯老祖已是百岁高龄,因为修炼邪术而让他变得似人非人,严瞎子将其当成是自己的祖师爷也不为过,因为苗巫一派与红灯教同出一门,那红灯老祖自然是当之无愧。   红灯老祖伸出锋利的指甲向我的脑门刺了下来,我放佛看到了鲜血横飞,脑浆四溢的画面。然而就在这时,“啊"的一阵尖叫声将我从噩梦中惊醒了过来,只见红灯老祖的手上还沾着血迹,他伸出长长的舌头舔了舔手上那红白相间的脑浆,发出了“啧啧”的怪笑声。而就在我的旁边,严瞎子的身子正躺在地上,并不停的抽搐。   严瞎子死不瞑目的蹬着红灯老祖,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而红灯老祖根本就对其不屑一顾,舔了舔脑浆,然后“呸”了一口,将手舀在那脏得不成样子的衣服上擦了擦,道:“祖师爷曾说,阴阳人的脑大补,今天可真是让老夫失望。”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子的骚臭味还有血腥味,那种味道实在是恶心至极,我连番呕吐了起来,那红灯老祖再怎么邪门,也毕竟曾为人啊。不过有一点我始终不明白,那红灯老祖干嘛要杀掉严瞎子,他们不是一伙的吗?难道他们分赃不均,闹起了内讧?   正在思付之际,红灯老祖突然大声骂道:“你这老鬼,竟然不念师徒情义,今天就让你尝尝被食脑浆的滋味!”   红灯老祖如发疯了一般,用手死死的抱住自己的头,锋利的指甲划过自己的脑袋,流出了鸀色的血液。   “你在干什么!你这样做,咱们师徒二人都得没命!”红灯老祖两只眼睛瞪得老大,那双手放佛不是他的一般,依旧死死的抓着自己的脑袋。我在一旁看得贴切,对于这一切是狠狠的捏了把汗,这红灯老祖到底是怎么了?他怎么会突然之间狂性大发,而且听那语气有些判若两人。   “啊!”红灯老祖发出了一声惨叫,抱头乱窜,硬生生的将那麒麟神兽的石像给拦腰撞断了,周围顿时飞尘弥漫,过了好一会儿才逐渐消散。胸口的疼痛逐渐好了些,我爬起身来,只见麒麟神兽的残像下面,躺着红灯老祖的尸体,那圆鼓鼓的肚子已经破裂,流出来了一摊子的黑脓水,里面居然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那东西有些像是树的根须,里面包裹着一颗早已经发黑的心脏。    ☆、236最后的抉择   “那是昆仑神木的树宝。 ”此时小胡如鬼魅般出现在了我的身后,经由他的提醒,我突然想起当初被龙无邪吃掉的那神木树宝,那昆仑神木生长所需的养分全部都是由那些干尸所供给,从而神木变成了吃人的妖树,而那树宝自然也是至邪之物。   龙无邪吃掉树宝之后,变得不人不鬼,后來因为那不争气的儿子去找自己的师父红灯老祖,想那红灯老祖也是对树宝居心已久,最后竟活生生的吞了龙无邪的心脏。   但是...那红灯老祖怎么会突然间狂性大发呢,难道这与那树宝有关系,我不敢相信的打量着那颗黑乎乎的心脏,上面还冒着些许的黑气,如果稍有留意,你会发现那心脏还在跳动,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颗心,我就有一种想要将其捧在手心的冲动。   “千万别碰它。”小胡突然间拉住了我,我感觉到了她那颤抖的手,很是冰冷,她刚想开口说什么,却一下子被笼罩在了一团黑雾之中,只感觉一股强大的推力将我给推了出去,紧接着我看到了黑雾之中,一颗散发着邪气的心脏正在快速的扩张。   我想扑过去将小胡给救出來,但是黑雾之中,小胡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情急之下,我大声的呼喊着小胡的名字,知道声嘶力竭,依旧沒有半点回应。   刚才我是在做梦吗,她去了哪里,为何只在我的生命中停留那么稍许的片刻。   我有些绝望,黑雾呛得人有些喘不过气來,我用手挥了挥,带动的气流将黑雾划了一道口子,突然一张怪脸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它好像是在对着我狂笑,但是又好像是在默哀。   “你是谁。”我不禁问道。   那人沒有回答,紧接着一股奇异的力量将我凌空抬了起來,惊慌、绝望充斥心头,当我再度将目光移向那怪人的时候,心一下子凉了半截,那哪里是人,根本就是一颗血淋淋的心脏,就是那一颗黑心,我还能听到它跳动的声音。   它正在慢慢的膨胀,最后将地上红灯老祖的尸体给吸了进去,紧接着旁边的碎石,包括那玉棺,都在蠢蠢欲动,那到底是什么玩意,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墓道的走廊上传來了一阵喘息声,只见一大群婴尸蜂拥而至,它们最喜欢食极阴之物,想必这颗黑心便是集天下之邪气于一体的妖物,从而将婴尸引了过來。   婴尸眼睛里直冒鸀光,如饿狼扑食般涌向那颗黑心,哪里还有闲情注意我这个弱小的生还者,耳边只听到一阵苟延残喘的声音,那黑心在婴尸的撕扯下,竟然发出一阵剧烈的闷响,如同破了洞的气球,竟然一下子爆炸开來,这爆炸力着实不同凡响,将那些婴尸个个给震飞了出去,当然我也不例外,生生被震出了十多米外,而那玉棺也不同程度的受损。   地上满是婴尸的尸体,一切又回归了平静,我强忍着剧痛站了起來,一步三摇的向玉棺走了去,这一次我沒有费多大的劲就将盖子给掀翻了,棺材盖子因为受损很是严重,掉落在地上便碎成了几大块,我从墙上取下一盏长明灯,向棺材内望去,就是这一望,当场将我吓得个屁股朝天。   只见玉棺之中躺着一个人,当然我并不是因为这个而害怕,只是那个人有些特别,他不是什么三头六臂的怪物,也不是全身长毛的僵尸,只是他的面容像极了一个人,那个人是...我不停的回忆,不停的摸索,心里不停的告诉自己,那不是真的,一切都只是幻觉而已。   但是事实是无法改变的,我毛手毛脚的在棺材中找了一通,但始终都未找到和氏璧的半点踪迹,正当我有些慌乱的时刻,身后一股凉意油然而生,未等我回头看清楚來者,便感觉一股蛮横之力将我提了起來,然后重重抛了出去。   “终于让我找到了,找到了,哈哈....”   九爷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了玉棺旁边,他的力气实在是大得惊人,跟之前判若两人,看起來斯文的外表此刻变得有些狰狞,这一点倒是像极了他的兄长龙无邪。   “你还沒有...死。”我有些意外,这九爷当时和小胡他们一起,为什么他却安然无恙,那成要金一群人又去了哪里了呢,九爷对于我的问題根本就不屑一顾,而是将目光全部都集中在了玉棺之中,只见他将玉棺中的尸体给拽了出來,然后从腰间拔出一把尖刀,划开了其的胸膛,一股红扑扑的液体从那尸体身上流了出來,那居然是血。   九爷放佛对鲜血过敏一般,竟然越來越兴奋,最后将尸体高高举起,豪饮了起來,看得人是毛骨悚然。   直到喝尽了最后一滴血,九爷才罢手的将尸体扔在了地上,然后牟足了劲一把将玉棺给砸得粉碎,此刻的我只感觉四肢无力,四肢异常的僵硬,再看看自己的手,一片雪白,沒有一丝的血色,就跟城墙上的那死尸一样,白得如一张纸。   我这是怎么了,身体逐渐的变得有些轻飘飘的,人人都说人死后变成了鬼,感觉就是这个样子,我看着地上那被喝尽了鲜血的尸体,心中充满了恐惧,那尸体不就是我吗。   回忆起之前的种种,一路追逐,从來到鬼谷沟开始,我的目标竟然变成了寻找自己的尸体,这说起來实在有些好笑,我始终未曾想过是这样的结局,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这里不是蚩尤墓吗,玉棺之中怎么会是自己。   “和氏璧,和氏璧,我终于找到你了,嘿嘿...”九爷的声音有些奇怪,他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捧着一颗还在跳动着心脏,那颗心脏还冒着血迹,而他自己的身体也开始变得血迹斑斑,一股子的鲜血从他的胸膛流了出來,不过说实话,看來这九爷是想和氏璧想疯了,竟然将自己的心当成了和氏璧,九爷面色痴呆,倒下的时候沒有半点的遗憾,嘴角还微微露出了笑意。   “呼呼..”紧接着一阵阴风吹了过來,“扑”的一声,墙壁上的长明灯尽数熄灭,这燃烧了上万年的长明灯竟然在此刻熄灭,不知道是天意还是什么,周围一片黑暗,我如同随波逐流的小舟肆意的在空气中游荡,紧接着一阵点点的鸀光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   “老杨,你快醒醒啦,你可别吓唬哥们我啊。”我睁开眼睛,第一眼看见了满脸焦急的毛子。   我猛的站起身來,感觉头痛欲坠,周围的一切是那么的熟悉,周扒皮女儿的坟依旧安静的坐落在离我们只有五米的地方,地上的冥纸被风吹得到处都是,明亮的月光让人感觉有些阴森恐怖。   毛子见我有些反常,用手电筒晃了晃我的眼睛,问道:“老杨,那咱们...还挖不挖啊!”   *****如果可以从头再來一次,我一定会选择不同的自己*****    ——完——   终章(完本感言)   历时一年,《盗尸秘传》终于完本了,虽然更新有些龟速,但是晗叶都是用心去写的,到了书的后期,因为题材的把控不是很好,导致有些偏离初衷,从而晗叶选择了假想式结局。   故事的最后说杨玄从梦中醒来,又回到了当初盗取周扒皮女儿尸体的那一晚。其实不然,那只是杨玄的一种潜意识,他一直很后悔走上盗尸那条路,害死了自己的老爹,他一直渴望人生能够重走一次。或许他自己都不知道,等待他的将会是更加残酷的现实。   杨玄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异国他乡的医院之中,那是越南军方基地,在那里他遇到了一个跟小胡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人性、贪婪、杀戮,血腥历历在目。当然那都是后话,晗叶后续将会一一为读者呈现。   借此机会,晗叶向宣传一下自己的新书《阴阳客栈》,这本书是晗叶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整理的大纲,修改了不下十五次的书,如果你喜欢看电影《倩女幽魂》,那将是你最值得赏鉴的小说。   “鬼门开,百鬼还,斩妖除魔弑阴阳;   倩女幽魂断愁肠,且看书生入梦殇;】   诉不尽的宿命轮回,剪不断的儿女情长;   阴阳客栈中的前世冤魂,还阳之路险阻重重;   除了躲避鬼差追捕,还得扼制杀戮;   且看鬼魂小生杨小白还阳之后的除魔人生!”   请大家多多支持晗叶新书,你的支持就是我的动力!   谢谢!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